《追云》 分卷阅读1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 《追云》作者:舒航 简介 “听说云晋找着伴儿了?那挺好。哥姐几个再也不用帮他愁了。” “对了,他伴儿是?” “你也认得的,就他大徒弟秦逐。” “哦.........嗯?!!” 这年八月全武林人都震惊了——武林第一剑云晋和他徒弟秦逐在一起了!! 秦逐x云晋 人妻守礼老实攻x行侠仗义霸道受 “我以为你不爱我”和“我以为你完全懂我”——的两个感情初哥的故事。 双初恋、师徒年下、he 师徒前情 十二月的雪下得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山头,也落满了秦逐的衣裳。 他在雪下站了近半个时辰,看这场初冬的雪占据着整座青峰山。月桂小院里落光了叶子的桂树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修饰了一身。 秦逐有些冷,他像是在雪里站久了,全身上下都僵住了。手指连想要蜷缩起来都无比的困难,唯独那颗还没认清过现状的心还在不屈的在胸腔里跳动着。 秦逐眼睫上也覆着白雪,随他睫羽抖动着而落下了几片还未融化的雪花。 雪把天地间都充斥成了白色,连天都比平时要更亮上几分。但秦逐还是知道,时辰到了。 他睁开眼往月桂小院的那间主卧走去,推开门,见到了手里还握着一本剑谱的云晋。 秦逐微垂着头:“师父。” “嗯。”云晋把书放了下来。 秦逐今日来得比前几日都要晚些,不过云晋没说话,敞开怀抱站着让秦逐将他身上的衣裳一件件都脱了下来。 冬日里常人穿得都会比春秋两季要多,但云晋习武多年,在屋里只穿了两件薄衫就已足够。甚至他身上的热度比双手冰冷的秦逐还要高得多。 秦逐对自己没那么温柔,几下脱完了衣服,就赤着身子站到了床边去。 云晋睁着眼笔挺地躺在床上,他肤色和窗外的雪一般的白,但精瘦的腰和拿剑的手绝不会让人对他有任何关于羸弱的误解。 秦逐脱下鞋爬上了床榻,两膝屈着分开跪在了云晋腿边。“师父。”他嗓子有些哑,吐出来喷在云晋脖子边的气也是冷的,让云晋不自觉地缩了缩。 俩人贴的很近,这样坦陈以对的样子分明就不该是一般师徒间应有的。 秦逐看着云晋的眼,像是望着十万里之远的高山,可全身唯一火热的心还是不挣气地越跳越急。云晋缓缓闭上了眼,脸也越来越红,雪白的面颊沾上红云十分好看,让秦逐看着愣了几分。 云晋等不久了,药效就又要发作了。秦逐被他抓住手腕还愣了一下,马上就十分懂得的俯下身在云晋轮廓漂亮好看带着唇珠的薄唇上吻了吻。 他还想吻第二下,但这次却没能如愿,云晋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这是不需要他多事的意思。 也是不需要他的意思,秦逐苦涩地想。 四肢交缠,体液汗水交汇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是谁的。秦逐有些报复性的在云晋脖颈处重重地吮一口,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印记。他眼中晦明莫测,只能用更强势的动作去贯穿、深入身下的人。让他能更记住自己。 纵屋内春情,但窗外风雪依旧。 一切的一切...还需从半前年说起。 作者有话说 开始更新啦,师徒年下~我爱年龄差~(其实只差了七八岁,哈哈)还有一章不要错过哦~给日更的舒航宝一个收藏吧~我很乖的! 试剑魁首 第一章 “好。”云晋素来冰冷似霜雪的一双眸子里难得带着些笑意。 试剑大比秦逐一举夺魁,算是给他面上添了不少光彩。不过云晋年少成名,仅是门内的一个魁首名号也算不得什么。旁人提起秦逐时也不过是再多说上一句云晋为师教导有方。但云晋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首徒秦逐感到高兴,他向来不多言辞,能让他说出一个好字已是十分难得。 云晋的目光由此在秦逐身上多落了一会,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秦逐知道师父此刻心情算得上是很不错。他刚赢得试剑大比还有些兴奋,也终于不像是平时那个在师兄弟面前亲切可亲万般都说好的秦师兄了,更像个比试里赢得了糖跑到父母面前献宝邀功的孩子,秦逐眼里亮晶晶,像是藏着数颗闪烁的星辰,他语气上扬声音里带着雀跃,说:“师父。” “不错。”云晋眼尾上挑琉璃眸子里也带着笑,“去找你师伯要那瓶药去吧,免得他过了日子又后悔了。”早日掌门就宣布过,大比最终的获胜者可赢得一份他早年得来的千金难求的药圣所造的清玉丹。 秦逐压抑着嘴角没露出太过明显的笑,免得让师父以为他过骄过躁了,秦逐抱拳立马一鞠躬:“是!” 方九仪就在大殿上等着他那小师弟的徒儿来,他那宝贝药丸收了十几年,比秦逐来门内的时间还要久,真要送出去的这一天时还真有些不舍。 大殿里挂着历代师祖的画像,庄严肃穆,秦逐从方九仪手里接过那一小瓶清玉丹,就道谢:“多谢师叔。” “不谢不谢,是你自己争气。”可话说完他还握着手里那小玉瓶不放手。 “师叔...?”秦逐带着点惑然抬起头看方九仪。等秦逐开了口,方九仪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但放了手他眼睛还是落在那小瓶子上,“秦逐啊...这清玉丹...你..你拿去收好吧。” 秦逐看得出掌门师叔多有不舍,迟疑着说:“师伯...我只拿一半就好了。” 清玉丹乃方九仪私藏,门派里另有奖赏,方九仪若真只舍得给一半也是有道理的。 方九仪听他这么一说连忙甩手,“不行不行,师叔说了给你的。身为长辈岂能出尔反尔,师叔只是有些念旧,这一小瓶子在你师叔身边待了十几年,我不过感慨这清玉丹也陪了你师叔这么多年罢了。” 一说到这儿,方九仪看着秦逐又笑了起来:“日子真是快,想来你也跟在你师父身边有十年了,师伯可还记得你当初瘦得可像个瘦猴儿似得。” 秦逐如今十九岁,方九仪说他瘦猴儿还是他早十年前初入门的样子。秦逐拿着那瓶清玉丹在回的路上也想,竟然就十年过去了。 方九仪名下只收了三名弟子,也只打算收这三名弟子。原因有二,一是他任掌门一职以来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二是他实在怕徒弟多起来麻烦事也一起找上门去。青峰派里不是没有先例,他也不想无多添些麻烦。他收徒弟,但又不是收麻烦精。 杜雁诚即属掌门名下,是方九仪的二弟子。早秦逐几年入门,也比秦逐大上几岁。秦逐见了他向来都是唤上一句:“二师兄。” “阿逐。”杜雁诚笑眯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 眯点了点头,他今日穿了身绣花白袍,衣服上的丹鹤展翅羽毛逼真,如平常一般穿得倜傥。 这条路上遇见杜雁诚也不算奇怪,掌门的院子就在大殿不远,杜雁诚爱糟蹋他师父方九仪的那棵宝贝红石榴树,十六岁以后就被赶到了别的院子里去住,从这条道上正是杜雁诚常往掌门院里去的路。 “恭喜师弟夺魁。”杜雁诚是真心实意的送上祝福,他出生世家对这些名誉向来看淡,也不爱争抢,何况秦逐剑术上的确比他厉害许多,连方九仪也常常把这小师伯的大弟子挂在嘴边,“你看看人家秦逐,比你小些吧?照样还不是比你努力?” 一想到方九仪杜雁诚就头疼,论天赋他不如自家大师兄,论勤奋刻苦他自然也比不得师弟秦逐,方九仪见不得他每天穿着大花袍子摇着把扇子,对杜雁诚而言去见自家师父同样也是种对身体和精神上的多重磨炼。 和杜雁诚道别后秦逐径直回了自己院子里,时至八月,丹桂飘香,遥遥隔着几条路他就闻到了院里种的那几棵桂树散发出的浓郁香味。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算短,秦逐站在那棵和他同一年来到青峰派里的桂树望了会儿,又揣那瓶清玉丹回了房里。 院子里种了几颗桂树,在院子里待久了衣衫上总是会沾染上一股桂花的香味,掌门方九仪总是对云晋说,“七八月出去一闻,看谁身上桂花味最重就知道谁最得你喜欢了。”毫无疑问,秦逐是除云晋之外整个青峰派里混身桂花味最重的。 云晋名下的弟子不仅有秦逐一人,只是秦逐格外合他心意。另沈家的沈思元和云晋师兄顾氏一脉顾寒洲的侄女顾佩灵也拜在他门下。 “师兄。”顾佩灵从敞开的木窗后探出半个脑袋,发现秦逐在房内后毫不生分地把木门拉开。 “灵儿。”秦逐说。 “嗯。”顾佩灵进去以后也不急着把门关上,“师兄好厉害,我就知道这次的魁首一定是你。” 秦逐低低笑了两声,拿起水壶给顾佩灵倒了一杯茶,“哪里。这次若是宁师兄也在,魁首也轮不到我来做。” 顾佩灵嘟嘴有些不乐意,那冷冰冰的宁师兄哪里有自家大师兄好,她接过秦逐倒的茶小口抿了抿,“我看就是宁师兄在也不一定能赢师兄你。”顾佩灵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反正结果都是她大师兄赢得了魁首,她眼睛一转正巧看到还躺在秦逐被褥上的那个淡绿色小瓶,起身好奇地走过去,“师兄,这就是清玉丹么?我能看看吗?” 秦逐也不小气,“嗯,你随意看吧。” 小玉瓶一打开就飘出一阵淡香,在这飘满桂花香味的院子里也一点没被冲淡,顾佩灵只打开玉瓶闻了一下顿时就觉得心旷神怡,好像胸口不知何时郁结的闷燥之气瞬间消散。 果然不愧是药圣所造,顾佩灵在内心想。她把小瓶盖好,放回原处又蹦到在擦剑的秦逐面前,“师兄那你准备怎么用清玉丹啊?” 话一问出顾佩灵就觉得自己有些傻,药当然是等到该用的时候用,能不用上则是更好。 不过秦逐倒是没有多想,认认真真回答:“我想献给师父。” 顾佩灵真想给他这榆木疙瘩似的大师兄敲一脑袋:“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清玉丹呀!师兄你可想好了?多一份灵药就相当于是多一条命,而且师父他也不缺这些灵药啊!”顾佩灵有些着急,可她后面还藏了一句话没说出口,“师父武艺高强,更不缺这些灵丹妙药,师兄你才是真正需要的人啊!” 秦逐倒是没辜负顾佩灵给他安上的呆子名号,话语里都是诚恳,“师父待我这般好,若没有师父我也不会有今天。” 顾佩灵在心里翻了个惊天大白眼,云晋向来对徒弟几人不闻不问只偶尔拿着些册子叫他们自己参悟,他们几个又不是什么悟道天才,若不是平时还有着大师兄照料,和没师父的剑客没几分差别。顾佩灵更甚以为师父更像是和她同辈的小师弟,除了武艺最高强,别的都是和他们一样被大师兄秦逐照顾着。 不过师父厉害也是真的厉害,顾佩灵也只在心疼自家大师兄时才敢偶尔吐槽。让她真说出些什么关于师父不好的话,给她多十个胆子也不敢。 顾佩灵也知道秦逐是真的把师父放在心上,别的也不再多说。师兄妹两人又多聊了几句也就道别。 云晋不喜住处有过多的人,因而整个院子里也就住了他和秦逐俩人,至于另外两个徒弟和小厮侍女都住在离院子不远的别处。 天色渐晚,月上梢头。用过膳后秦逐才犹豫着拿出了那个小绿瓶,他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曲张着,“师父。” “嗯。”端坐着闭目养神的云晋一瞬间睁开了眼,“何事?” “我...”秦逐手心有些出汗,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走到云晋面前单膝跪地把玉瓶捧到他面前,秦逐脸上有些烫,他把头低下,“这是师叔赠我的清玉丹,请师父收下。” 秦逐跪了半天不得回应,他心还是有些悬着,怕他的师父瞧不上他赢来的礼物。 云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大徒弟,面上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无悲无喜,他琉璃珠般的眼珠动了动说:“你既然赢得,那便自己收着吧。” 一句话让秦逐悬着的心一下就从高空坠入谷地,期待了许久为了获得魁首就能拿到清玉丹的勤奋刻苦好像在这一刻都没有了意义。秦逐心里有些难过,不过还没等他露出过多的情绪,云晋冰雪般的眸子一转又说出了下一句话,“备水,沐浴。”说完起身走出到了屋外。 师父的事即是最首要的事,秦逐收好心底里那些百转千回的思绪,匆匆去到屋外提热水。 初始起源 第二章 第二日晨。 云晋日常里的琐事都由秦逐打理,月桂小院里虽也有照料的婢女和小厮,不过都没有秦逐做的合云晋心意。 云晋醒时秦逐已经把脸盆里热水备好,毛巾也挂好在架子旁。待他换下就寝的那套衣裳再洗漱完,秦逐又拿着把牛角梳走了过来。 云晋看了他一眼,不语,径直走往铜镜前坐好。 堂堂碧晴剑剑主不会梳头,这说出去可是个能叫人笑掉大牙的惊天大笑话。不过云晋向来不看重旁人言语,也不想更多。像个乖乖巧巧的大娃娃坐在木凳上照着铜镜就等着大徒弟来给自己梳头。 云晋一头黑发如上好的黑色锦缎,在光下泛着亮光,他夜里睡前为了防止头发打结是用发绳简单把发尾捆成一束,现下秦晋把发绳解开,那一头黑发顿时散开披落在云晋肩上。 牛角梳钝圆,梳在头上舒服得很。云晋向来不喜言语,这会儿虽然不说话,但也被梳得舒服眼睛半阖嘴角微微往上翘着,不过唇角那弧度太小如若不仔细看根本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 发现不了。 云晋出身不凡,记事起身边大小事情都有人打点。但他从小就是个冷面娃娃,旁人是从他脸上瞧不出半点喜怒来的,更猜不出他喜好。腿上摔跤摔得青紫了也不哭,旁人哪里会知道他摔得疼不疼。如今多了个贴心的大徒弟也好,至少身边多了个帮他知冷暖的人。 生活虽然糊涂,但云晋在剑术上的天分众人有目共睹,他自学会走路起就开始拿剑。别人看不懂的孤本他学得会,别人十年难练成的剑术他也仅一年就能练会。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才,终于在到了青峰派后被侍女梳断不知道第几百根头发后开了尊口,他皱着眉头看着那把卡着好几根头发的木梳,像是忍耐到了极致:“你下去,我自己梳。” 碧晴剑剑主云晋是免了因脱发而成秃头的结果。可事实是他这双拿剑的手梳头的技艺同样也让他自己头疼,云晋连着给自己梳了一个月“飘零头”,那发型飘逸得难以言喻,叫有些不知情者还以为这是碧晴剑主自得其乐的乐趣,险些带动广大剑客纷纷模仿,以追求第一剑的乐趣从而达到第一剑的技术。 碧晴剑剑主云晋本人给自己梳了一个月头,也开始体谅起服侍他的侍女来。确实梳头是个技术活,比练剑是要难得多。云晋为难了自己一个月,也不梳“飘零头”了,一根纯黑发绳绑上,简单粗暴,却不知他这副肆意的模样又扰乱了多少女儿家的心神。 云晋梳头的困境一直到秦逐来了青峰派才得以解决,在此之前他已多次在练剑时削断过自己的头发让掌门方九仪时时提防着他,以为云晋另立他志,削发明志,预备遁入空门。 秦逐手上的动作轻柔,对待云晋的黑发如同呵护着初生的婴孩一般。头上舒服,云晋也早忘了那些年掌门方九仪拦着他不让他出门派的日子。突然他头上力道停了下来,云晋这才睁开半阖着的眼。 他无需回头,只从铜镜里就能看见秦逐手里的动作。大徒弟一手握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拿着支长翠玉簪子。 有风从窗前吹进屋内,秦逐一抬头就看见铜镜里的师父正看着自己,他急急忙忙把手里的玉簪子往怀里塞。不料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被师父看得清清楚楚。 云晋还是谅解徒弟的,破天荒梳头时开了尊口:“今日不带玉冠了。” 秦逐恍惚以为师父正在看自己怀里那玉簪,他不自在地咬了咬唇,把那玉簪又从怀里拿了出来,一鼓作气:“师父...这簪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后半句‘我想再给你买更好的’还没吐出口,就被云晋截了道,他眼神淡淡:“你簪上吧。” 秦逐面带喜色,这簪子本就是他想买给师父簪的,只是当时在铺子里看还觉得成色上好,待带到师父旁边时还是觉得这簪子差了些,配不上师父。秦逐才在给云晋梳头时一直迟疑着要不要把这簪子拿出来与云晋说。 英雄佩宝剑,师父自然也要带最好的簪子。不过既然云晋已经同意,秦逐也不再为他梳冠玉观的发饰了,简单把头发梳好,秦逐就把那翠玉簪子替云晋簪上。 他小心呵护着云晋一头在日光下泛着润光的黑发,看着镜面里阖着眼不动如山的云晋身影,心底暗暗想,还是要替师父买一支更好的玉簪来。 一头长发梳下来,纵使秦逐手上动作轻柔,也敌不住牛角梳上还是能看到有断发。云晋倒无所谓,可偏偏秦逐心疼得紧,他早上起来随身备了个绣花锦袋,待给云晋梳完了头就把那一两根头发取下来包好放在锦囊里,紧紧收好。 师徒两人一起用的早膳,米粥和两碟刚蒸好的包子。早膳刚用完,就有事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人拿着云晋的名帖求着他去山下办几起刚发生的命案。近些时日官员考核,出了这几桩事愁的县令心里直呼倒霉。前一桩案子才刚结,后一桩事的受害者又躺下了,刘品别无他法,只能请了青峰派留了帖子给他的云晋来帮忙查查案了。 众人皆知青峰派里的碧晴剑是个乐于助人的,只要有云晋的帖子,事无大小求到了他面前他必会帮你。而且不取分文。 有人感叹云晋的好,也有人感叹青峰派的运势实在是好,早二十几年前有“一见难忘”的“寒洲剑”顾寒洲,如今又有为青峰派博来好名声的“碧晴剑”云晋。 云晋十四岁在武林会上艳压群雄,一举成名,这些年他自己给出的帖子并不多,但他却不知道他师父“一孤剑”早年在的时候给出的帖子有多少。叫人验过帖子后,只叫来秦逐一人随他一同下山去。 ———————— “我...我...小人也不知道啊!”事发后首先发现受害人李公子的是名姓赵的樵夫,他有些焦急,说话也慌张起来,毕竟谁也不想扯上一桩命案。 “小人早上去砍柴的时候就看到李公子他站在河边,当时天刚亮小人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只看见着那李公子的背影便也没有和他招呼。”这赵樵夫已经被审问了几次,说话倒没有颠三倒四,逻辑还算得清楚,“可后来,小人砍完柴回来就发现李公子他躺在河里面了。我想那河水也浅不至于淹死人就放下柴去看他怎么了,结果没想到我去探李公子呼吸才发现...他居然死了!” 站在一旁的衙役也解释说:“找人给李宏验了验的确是今早被淹死的。” 这有些奇怪,不到小孩儿膝盖骨高的溪流居然淹死了一个成人,但凡李宏是清醒的,也不可能被淹死在溪水里。 云晋朝赵樵夫问:“你最初见他时他是站在河边一动不动?” 赵樵夫想起了些什么:“不是不是,这位大人一问小人才想起,我早上见到李公子时他是背着我站在那小河边上,但是他一直在往河里踢碎石头。小人当时还以为这是李公子的风趣,更不敢上前去问他。” “嗯。”云晋应声,“你一开始就知他是李宏?” 被问到这儿时赵樵夫看了看衙役又悄摸摸看了看云晋,才一咬牙回答:“是,小人认得他。” “那你是如何认得的?”云晋又问。 “不只是小人认得,仙师你大概不知,整个县里没有人不认得他的。”赵樵夫说。 “哦?”云晋摸了摸白釉茶杯,“何出此言?” 赵樵夫有些忿忿不平:“这李公子就不是个好人,县里哪家有漂亮姑娘他都要抢到屋里去强取,已经逼死好几家人了。” 云晋在听到这儿时目光转落在了县令身上,轻飘飘的,看得县令一抖。 县令和云晋的交情并不深,只是为了让自己考核好看些才清了这尊大神来。他当然知道那把碧晴剑的厉害,如今被人揭开遮羞布,露出恶臭的一面,更是怕云晋一剑砍下来让自己一命呜呼。他下意识就往明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 显看起来脾气好得多的秦逐身边靠。 秦逐在一旁看着县令往自己身边靠,那县令看得懂眼色,被瞪了一眼又委屈巴巴地靠到衙役身边。 案子还没处理完,李宏一家妇女老小又哭哭啼啼扯着白面巾一股脑凑到衙门面前要请求公道。 早先前还没看,后头才发现一群人后边还困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弱女子。 一大伙人哭哭啼啼闹得脑仁疼,县令衙门里的人还不如李家来的人多,何况对一群女子他们也不好动手,何县令只能干巴巴叫着:“县衙里禁大声喧哗!” 李家是在上头还有人的大户,县令衙役眼里的女子们可没因为他们没拦着自己而多瞧他们一眼,等把最后面被捆着的弱女子提上最前,李家终于有人开始说话了。 李家是近两年才得的势,正是最嚣张肆意的时候,这发声的人也是个女子,道明身份后大伙才知道她原来是旁边躺着的李宏李公子的发妻,而被捆着的正是李公子近几日绑回家还没真正得手的农家女。 李家这位夫人是个凶狠泼辣的主,直接一鞭子甩在农家姑娘身上,“你这贱人害我夫婿,到底认不认罪?!” 那小女子也不是个软弱的,不然也不会让李宏还没得手,“呸!这种人渣死有余辜!” 李夫人冷笑一声,也不管堂上堂下还有这么多人,一巴掌直接扇农家姑娘脸上,“你这个毒妇,我今天不叫你给我夫君偿命,我就不姓赵!” 作者有话说 云晋:我梳的头不好看吗?秦逐:大家不要理那些很凶的人,我们不和她玩。 真相大白[二更] 第三章 堂上堂下闹成这样,最没面子的就是何县令了。本来闹出几桩人命他就急,这会儿李家还带人到衙门上来助长妖风邪气显威风让他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如同热锅上团团转却寻不着正道的蚂蚁。 朝堂如今乱成一滩泥,平常秩序反倒是江湖中的名门正道来帮忙。县里的案子判过不少,但多数只是经了何县令的手,他这些年从各处弄来不少人的帖子,案子也几乎都是由那些大侠们办的。 江湖人讲信义的很。何县令汗湿了背,一双小眯眼扫来扫去往四周看,旁边一群老老少少和他都不是一路人,虽然云晋和秦逐师徒俩冷是冷了点儿,但好歹是来帮他的。 “仙师,仙师。”何县令从人堆里挤过去,他额上的头发都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了,等挤过好几个扯着他袖子的老太太何县令才好不容易凑到了云晋面前,他哭丧着脸,叫人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到底是怎样坐上这县令位置的,“仙师救我,救我呀。” “我不是什么仙师。”何县令听云晋说出这句话还以为他要甩手不干了,塌下一张脸像个萎了的窝瓜,丑得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去看看李宏。”不过云晋接下来一句话又让何县令转瞬回春,一双小眼睛瞪大了看起来都亮了几分,欢喜着带云晋去衙门里边看刚搬来不久还凉乎着身上水还没干透的李宏。 仵作已经验过几次,李宏的确是在水里窒息而亡,身上无明显伤痕,舌苔也无异色,通体一身验下来就是个溺水的结果。 可是李家人不肯认,就是咬定了说是李宏新领回来的这个农家女害了他。 “呵——”那女子跪在地上也不畏缩,反开始嘲讽李夫人来,“你自己怕是都不清楚李宏每日去做了些什么,凭什么反倒说是我害了他?我偏就要说是你这个毒妇人恨上了自家夫婿,和奸夫勾当做起谋财害命的事来!” “啪!”李夫人怒甩了那女子一个巴掌来,“你个小贱蹄子反而来诬陷我了,好啊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做王法!” 真正主持王法的何县令看这两个女子导出的一门戏看得目瞪口呆,向来办案都没他什么事,等旁边衙役私下扯了扯他衣角他才回过神来,眼巴巴求助地望着云晋,“云师父...”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云晋没看旁边那个移动的戏班子,心思全落在躺着的李宏身上。李宏晨时被樵夫在河边发现,此刻尸体还新鲜的很,死状也是溺水而亡的人因有的模样。除以例外,李宏嘴是微张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嘴里钻出来似得。 云晋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让他嘴更张开些,他看着李宏的口腔,舌苔有些泛白,再看,好像有些黑线在他嘴里。 停尸间光线不算亮,云晋招来人点了支蜡烛仔细来看。烛火晃动,光线亮起来他这才看清,李宏嘴里的也不是什么黑线,而是几条蠕动的像黑线一般细长的成虫。 秦逐在站在一旁仔细观看,待看到那几条细长虫子时也吃了一惊,死人身上发现的虫子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往前一步,明显想要护着云晋,说: “师父,我来看吧,您站后些。” 云晋不说话,招招手示意无碍。仵作此刻也发现了李宏嘴里的那几条虫,连忙拿了器具把那东西从李宏嘴里取了出来。 虫呈长条状,极细,口器不明显,叫人难以分辨头尾,暗处观看如同黑线,若不是在蠕动着一般人轻易也注意不到。 这边仵作和云晋几人还在认真观虫,那边李家的大戏也还唱得热闹。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天仙?我相公非看上你不可?”李夫人支着腰破口大骂。 半场戏看下来旁人算是看清楚了,李夫人虽是个凶悍的,却是个管不住家里男人裤腰带的纸母老虎,就李公子强抢女子一事,助纣为虐里也绝对是有李夫人的一份功。 那农家女子也是个有着一身铁骨的好姑娘,大堂之下丝毫不畏场,她既然是清白的,那便还是该说什么依旧照常说。 旁边有识得这女子的在感慨,“陈小娘子也是不容易,父母早早去了,家里都靠她卖豆腐来补贴家用,如今还撞上这种事情,怕不是最近惹了霉神。她弟弟还在上学,也没个人去通知的,这可不知道怎么办可好咯。” “原来是那个豆腐西施啊?” 先前还不曾注意,这女子被人关了几天,脸上尽是灰尘。这会儿再来看她,发现她虽算不上是什么天仙,一身寡淡但也看得出模样俏丽。的确是比一身华服却面目狰狞的李夫人要好看许多,难怪李宏那个好色之徒见了她就非要强抢她回去。 那边仵作看了许久,终于认出了那长虫是个什么东西。早两年前邻县也有过这样一起案子,不过是个几个农夫死了,没闹出太大波澜。但仵作本人亲自去观过案,认得这虫子。当时众人皆以为这虫从此销声匿迹,几年来也没听过其他有关案子,没想到如今这虫又死灰复燃重出江湖来害人了。 仵作摇摇头,心里念了句造孽,便开始与众人解说:“此虫名银丝虫。”他把这虫夹起给众人看,一听开始说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5 案子了大伙儿也不关心什么豆腐西施、豆腐貂婵的了,刷刷转过头来都盯着仵作看。 “想必应有人听说过这孽虫,两年前邻县便有四人因此虫而亡。”仵作说完银丝虫这几个字立马有人回想起,问:“可是那扰人心神的异虫?” 仵作叹了口气:“正是。”那虫被捏起来时还在晃荡着身子,不过它头尾难分,更还有要往仵作手里钻的趋势。 “这...这虫要钻你手里去了咧!”有人大喊。 仵作正专心与众人解说,听到这句话也立马把虫子放下,不过这虫也不能再物归“原主”,仵作另拿了个铁盒来把这虫装下。 “我早先并没见到这银丝虫,想来是李公子死后这虫才从他腹内往上爬预从他口中钻出的。” 众人一听这虫子还是从肚内向上爬的顿时瑟瑟发抖,原本不知道这虫子厉害的人再看那虫子时恍如在看什么会吃人的庞然大物,连连往后退了几大步。 “这虫会分泌毒液,只需几天,短则几个时辰便能让人头脑昏厥,待到毒液完全沁入体内则人神志全失,恍若被虫操控的傀儡,遇水则跳,而这银丝虫则从寄主体内爬出,顺水再流入它处,再遇人时再另寻寄主。如此反复。” “竟然有这样的恶虫!” “实在可怕!” 仵作话没有停:“这虫形似铁丝,身也如铁丝难断。”说着仵作拿起剪子开始剪那银丝虫,确实难以剪断,“这虫用钝器也难以杀死。” 有人开始忧急,“那可怎办?这虫毒死了李宏,是不是就说明它已经潜入咱们县内了?” “这虫倒不至于没有弱点。”仵作解释说,“这虫顺水而生,我们只需将水烧沸再饮即可。” 有人感慨,“原来如此。” 又有人做祈祷状,“万幸万幸。” “所以李宏就是饮了不干净的水源才最终导致溺亡的?”一旁有人继续问。 仵作答:“正是,想来前几日溺亡的王公子也是如此而亡的。只不过当日他溺亡的河流过深才没引起波澜。” 一桩案子算是理清前因后果,待众人再去查时发现王公子的溺亡果然也有些古怪。他半夜三更跑出去,寻着一条大河就往下跳了。他家来晚了的仆人最后也只捞上一个躺着的王公子回去。大家伙还以为是他自己想不开了寻着河去跳,才知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后来再去问,这王公子和李宏是“至交好友”,一起抢过的女子不知几何,大概是在哪儿喝了不干净的花酒才招来不干不净的虫,反正县里那一年里是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溺亡事情,家家户户都把烧沸到泡泡直冒才敢凉了再饮。 案子已经弄清,众人没得戏看便开始打量起一直站在一旁的云晋秦逐师徒来,秦逐站在后边倒没有云晋打眼,云晋站在前边且模样好气度更是不凡,看起来也年轻,周围一群戏没看够的跃跃欲试想去问他讨妻了没有。 县令请了这尊大神来,案子虽然是仵作说清的,也有云晋观察入微的一份功劳。他查案的本事不好,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一等,连忙请这师徒俩去府内一坐,好茶好饭奉上。 云晋冷眼旁观着一群挤着要往他身边来问生辰八字的人,也不喝县令的什么好茶好茶,袖子一甩,面如冷霜,旁边人看他这副模样自动让开一条道,他径直走出去了。 还是秦逐脾气稍好些,拦着那些仍蠢蠢欲动的人,和县令解释几番后也随着云晋走了。 秦逐追上云晋的步子,“师父。” 云晋脚下步子微微一顿,在原地等秦逐跟上他了再动身。 秦逐知道他的性子,云晋听到那些恶少欺人的事情心里多半会闷闷不乐,他连忙走近了,刚想腕上云晋袖子,又想云晋是个向来不喜他人靠近的人,自己这样行为有些不重师道,怕是会被他厌恶,秦逐伸了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不大自在地回缩,把手勾在身后,吞吞吐吐,又开始不自觉地咬唇,软糯着声音道:“师父,你别气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县令有点怂,不过虫子是乱编的,大家不要怕,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过...虫子们以后还会出场,大家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ps:银丝虫的原型是铁线虫,不过这些反应是对螳螂有效。对人类没有这么大的危害,文中为剧情有所夸大。 来识字吧 第四章 云晋看着自家徒儿把下唇隐隐要咬出血痕来,眼睫上长羽扇动,轻声应他:“嗯。” 师父言出必行,秦逐知道他不会也舍不得让他再去想那些劳么子烦心事,又捧着一张笑脸走在云晋侧方替他领路,“师父我们去吃茶吧。” 日头西斜,不过早些年就已经没了宵禁,朝廷这些年已经慢慢撤手对百姓的拘束了。朝廷与江湖少来往,甚至上面当做无视了武林中还有那么一些人。 云晋抬头看了眼天色,被落日熏染成淡红的薄云随风而动,他面上仍不叫人瞧出神色,秦逐看着他仿佛好像是看着座入世不久还没沾染上俗世烟火气的无欲神佛。 秦逐跟在云晋身边十年,不用看神色,单从他师父简单的一举一动里就能揣摩出**分意思来。云晋不喜时会眉毛微皱,但只一下就舒展开来,快得让人看不出来。云晋欢喜时亦会唇角上扬,手会微微握拳,同样也只一下。 秦逐这次带路去的是一家名叫“客来芳”的店铺,离县衙走上一刻钟就到,但无论是这个小镇还是店铺都离青峰派略远了些,不过秦逐但凡有空时都会下山带上几份糕点回去。 旁人也许不知道,但秦逐心里清楚,他家师父嗜好甜、蜜、香一类味道,就月桂小院里种的那几棵树也是挑了味道好闻香气扑鼻的来种,从门口走一圈都能带上一身的香。不似掌门方九仪,守着棵宝贝石榴树谁人也不许靠近。 街上人来人往,秦逐怕和师父走失了只能紧紧跟在师父身边不到七寸远的地方,云晋看他神情紧张走两步一回头,干脆直接伸了剑过去,让秦逐牵着他那把碧晴剑的剑身。 秦逐被自己师父突然把碧晴探过来还有些茫然无措,云晋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笑了下,心情略好地勾了勾唇角,把剑收了回去,换做伸出手臂一把握住了他这个傻徒儿。 秦逐猛地一下被握住手,心神共颤,呆了半刻懵了似得任由着云晋牵着他往前走。 云晋虽不识路,但这总共就一条向前的大道,等走到十字拐角,他才停了下来,像是有些无奈地说:“左右?” 秦逐被师父握着手,脸上喜色难掩,师父不喜和人贴身相触,他平时向来也避免着触碰师父免得惹来师父不喜。早前他还不知师父把碧晴剑递出来是何意思,云晋不仅不喜和人相触,同样也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6 不喜他人无故来碰他那把碧晴剑。但他现在被师父那双暖手握着,怎么还会不知道师父之前的意思呢。 等终于到了客来芳,秦逐放下佩剑说:“两叠花糕,一壶蜜茶,有劳了。” 小二擦干净桌子,“您客气了,两叠花糕、一壶蜜茶,客官您稍等。” 不一会儿小二肩上搭着毛巾又来走了一趟,把一壶蜜茶端上摆好放在桌上。 “师父。”秦逐把小二刚端上来的蜜茶倒在茶杯里,送到云晋面前,“你尝尝这家的蜜茶。” 刚泡好的茶还冒着腾腾热气,云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给出评语,“尚可。” 秦逐一双眼睛闪着亮光,叫云晋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师父喜欢就好。这家的花糕是时令花做的夹心,裹着豆沙和面皮也好吃的,师父你多吃点。” 就这说话的空闲,店小二也把两碟花糕端了上来。花糕是圆形的小小一个,每碟四个,个个小巧精致,面皮上还印了阳刻的花儿。 秦逐伺候云晋惯了,他就喜欢看着师父高兴的模样。师父舒心,他就顺心。店小二一把糕点端上来他就把碟子往云晋面前推。云晋看那盘子被推过来一个,也不和徒儿生分,用筷子夹起一块就忘嘴里送。 花馅儿是蒸的半干的花瓣,再夹上甜豆沙,面皮酥软还印着花,总归一句糕点的味道和模样都不错。云晋甚至还尝出了几分熟悉的味道,他抬头看着正傻笑着的秦逐,说:“这糕点我曾尝过。” 秦逐笑的见牙不见眼,眼睛弯弯,把他眼皮上的那颗小痣都盖的看不见了。“早前我下山时带过这家糕点,师父你是尝过的。” 云晋得出一句准话,微微点了点头,对秦逐说:“你有心了。” 统共两碟花糕,一碟摆在木桌中间,一碟在云晋面前摆着已经空了一半。云晋看秦逐飘散着目光摸着个茶杯看木窗之外的风景瞧了半天。屈指敲了敲木桌,等秦逐回了神,云晋又把另外未动的那碟花糕往他面前推,话也不多说,只一个字:“尝。” 秦逐回了神,看自家师父眉头半拧的模样,连忙从碟子里捡了一块花糕往嘴塞,囫囵吞套一口吃下。他嘴里被花糕塞满,还要去安慰被他忽视了的师父,“师父,我就看看刚飞过一只鸟。” 云晋看不过他边吃东西边说话的含糊模样,给他倒了杯茶满上,“喝茶,别说话了。” 秦逐嘴里的花糕咽下一半,接了师父倒的一杯蜜茶喝下,等嗓子清了才吐吐舌头,“是。” 云晋听他又说了句话,再想起刚才自己不许他说话,撇撇头轻笑了声。 秦逐听他笑出声来,知道师父心情又被哄好了,自己拿着花糕也又笑了起来。 糕点不够饱腹,又点了些其他不太油腻的菜肴用上。待吃完以后秦逐向云晋请示赶着在书画铺子关门以前去买了几张帖子和几刀熟宣揣上。 云晋还在客来芳喝茶,看他回来时揣着的那几本字帖随意拿手上翻了翻。是些市面上常卖的书圣的《兰亭序》和颜文忠的《多宝塔》的帖子。 既然练武,云晋向来在读书方面对几个徒弟的要求并不高,佩灵和思元两人自小家中会有先生教,他这才想起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大徒弟或许其实连字都不认得。 云晋忍不住开了口,但也换了迂回的方式问:“你念念兰亭给我听吧。” 秦逐不觉得多奇怪,老老实实捧着帖子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处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云晋听他念了几段还算顺畅流利,心里那颗担忧自己徒儿是个不识字白丁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过了半响后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青峰派又不是什么教人识字的地方,自己操什么教书先生的心。何况门派里教人练功的法子都是一字一句写在书上,秦逐也不会练了十年的剑术还不识字,是他自己平白无故多操了份心。 又一杯茶下肚,云晋又问:“你练这些字做什么?” 秦逐还在认真看帖,思绪一下被打断,这会儿他不用瞧窗外也知道天色不早了,边答师父的话边把帖子收了起来,“师父,我的字不大好看,我怕抄功法会辱了那本书。” 这个答案还算合心,云晋点了点头,“嗯,你回去时写几个字给我看看。”他的字虽比不上书圣但也自有一股风流,想着云晋忍不住还是多说了一句,“我给你写本帖子也可以。” 秦逐笑起来又把右眼皮上的那颗浅褐色小痣给遮住了,“多谢师父!” 师徒二人脚程比常人都快,半个时辰多就回了青峰派。秦逐伺候好师父,趁着他洗浴的空档去照着帖子写了一幅字。他还是怕自己字迹丑陋,怕师父看了糟心。 仿的字多少有些刻意,云晋再来给他检查时指出了些笔画不顺的地方,就叫他回去休息了。秦逐退出师父房间合上门时忍不住大舒了一口气。 秦逐躺在床上后并没有立刻就入睡,他看了许久的床顶,翻了个身又把那瓶没送出去的清玉丹从床边的小木柜里拿了出来。他今天本是带上的,不过晚上换洗了一套衣裳,就又把清玉丹从衣裳里拿了出来放在小木柜里收好。 秦逐拿着玉瓶在手里把玩,看了看瓶身又看了看瓶盖儿,等看到瓶底时发现那上边还刻了“清玉丹”几个小字,字体清隽,也是一笔好字。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写的那些方块字,默默叹了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字给练好。 兴许是白日里想得太多,秦逐梦里也光怪陆离。他好像始终在陪着一个人说话,只是梦里那人一直看不清身影,等他快要唤出那人名字来时他却突然醒了。 天色未亮,秦逐带着一身汗从床上坐起来,粗粗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又忍不住开始回想刚才的梦。可明明做梦不是不到半刻钟前的事,他却忘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个白影子在脑海里。 秦逐在心里默念几句清心诀,把汗湿的衣裳换下飞快洗漱完,拿着自己那把追云剑快步走到悟道林里去练剑。 悟道林后就是山崖,朝起还能看到清晨的日出和随风而动的云彩,站在这山崖之边吹着清风,更让人有种恍惚若神仙的错觉。 可秦逐在悟道林边作了半个时辰的神仙,吹凉了面皮,还是没能忘记梦里的那个白色身影。 顾家寿宴 第五章 又过小半个月正值阳历九月。 方九仪一边翻看着日历簿子一边说:“老幺,顾家家主此次生辰你替我去吧。” 顾家现任家主名顾嘉仲是他们几人大师兄顾寒洲的亲弟,也是云晋小徒弟顾佩灵的亲父,让云晋亲自去贺寿也理数应当。武林盟大会不久后即要召开,方九仪忙着和其他几大家一起筹备武林盟诸多事宜,便叫了自己的三徒弟尹子昕陪着云晋一同去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7 往顾家。 顾佩灵是顾家女,自然去的比他们都要早,早几天就已经回去了。等贺礼行囊都带上,云晋一行人去到顾家庄时离顾嘉仲生辰只有三日了。虽然青峰派与顾家牵扯较多,但他们一行人毕竟不是顾家亲眷,也不好太多打扰。 顾家家大业大,与众多门派都有几丝亲缘关系。家主顾嘉仲忙着亲自招呼各方远到而来的客人,难免会稍有疏忽,不过云晋一行人有顾佩灵领着四处转悠也并不无聊。 顾嘉仲年四十,所以今年生辰大办生辰宴。云晋虽小了他十几岁,但与他兄长是同门师兄弟,论起来他们也是互称兄弟。何况自陈白玉陨落以来,顾寒洲对弟子的死亡耿耿于怀。二十年过去早就无人知到他武功到底精进还是一退千里。至少在诸多人眼里,这武林第一就是碧晴剑云晋了。 武林中早有人传寒洲剑已入魔道,心魔难抑,所以才叫青峰派压在门派二十年,唯独每四年一次的武林盟大会时才放出来叫武林众人看看寒洲剑还活着。 顾嘉仲当然知道自己兄长心性,但也的确为他因徒儿殒身而闭关多年叹息不已。 这是顾嘉仲的寿宴,云晋和他当然不会再提那些叫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云晋抱了抱拳,“我们离开时顾师兄他还在闭关,恐怕不能及时赶到。还请顾兄勿怪。” 顾嘉仲年四十,比顾寒洲小了近十岁,但模样却看起来只像三十的样子,他回礼,说:“云弟能来鄙人寿宴,我已喜不自禁。我兄长他...”顾嘉仲到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兄长为人,自是不会怪他。时隔多年...兄长他久居山上,还请云弟多多劝慰他啊。” 二十年前顾寒洲收过一个徒弟,天资不凡,可少年人难免心高气傲,跟着一众师兄弟去讨伐魔道余孽时殒落深山,任谁都没有想到正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还没闪耀出光彩就此陨落。明明能够以斩伐魔道闻名,最后被人谈起时都说的是“寒洲剑早年殒身的那个徒弟...”少年英姿,却落得死不见尸,怎叫人不伤心。 云晋也知晓那个还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师侄,不过顾嘉仲和他俩人都只匆匆交谈几句,就此翻页不提那二十年前的旧事。 青峰派来的有云晋四师徒和掌门门下弟子尹子昕,当然顾佩灵本就是顾家人,实打实算说起来青峰派也只来了四个人。不过各大门派和主遣派来的人总数相加就不少了。 顾佩灵对长辈旧事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她父亲和她师父的一番交谈。只满心欢喜的和家里众人一起筹办父亲的四十大寿。 何况...顾佩灵看着一旁抱着剑的尹子昕,她还准备为尹师兄和柳之韵师姐牵红线呢。 顾家寿宴,来的当然不只是青峰派一家,东边道家的刘道长、西边少林的释也方丈和南边苏掌门一家也都来了。 顾家与四大门派的渊源颇深,各门派也都派来重要人物前来祝寿。苏掌门是几大门派里少有的女掌门,她的女儿柳之韵正是与顾佩灵交好对尹少侠十分上心等着顾红娘来牵红线的人物。 柳之韵父兄母亲都在,她想得深远,还想这次就能和尹少侠订好亲,叫父母就和尹少侠的师父签了婚书。今年签了婚书,明年就能成亲,后年就能抱上,能三年抱俩,最好孩子是一男一女,能凑个好字。柳小姐美滋滋想。 顾佩灵和柳之韵两人躲在柱子后面一起偷看尹子昕。 顾佩灵颇有些得意:“柳师姐,我尹师兄好看吧。” 柳之韵正看那如意郎君入迷,她拽着特意穿的漂亮锦衣,只是袖口太大,非得她提着才能不从木柱前面露出来,“好看好看。” 顾佩灵不满她这样随意回答,有些故意地说,“我大师兄和师父也好看的。” 柳之韵眼里只容得下尹子昕一人,哪还看得下其他人,但她硬是被顾佩灵扭回了脖子,只能:“哦,知道了。” 旁边过路的小厮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和柳小姐,跟着她们一起探头看了一会儿,又提着东西走了。但俩人浑然不知。 “我师兄是真的好看,除了我师父就属我大师兄最好看了。” 纵是顾佩灵爱俏也不得不承认师父的模样要是扮作女子那也得比她好看五分...不,三分。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尹子昕就算是个麻花大饼脸在柳之韵眼里也是貌若潘安、是最俊的麻花脸,何况尹子昕的确是个俊儿郎,他在柳之韵心中的地位岂能是轻易撼动的。 两姐妹的辨美能力有所差别,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这样闹了别扭,倔强认为师父和师兄是天仙的顾女侠甩甩袖子不带走一丝清风就走了。留着柳之韵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看她的尹少侠。 但她这样躲着也恁是奇怪了些,若还是她和佩灵两个人同在,那旁人看了也只会觉得是她们两个女儿家的情/趣,但若只她一个人畏畏缩缩躲在这柱子后面... 天呐!要是被尹少侠以为她是什么爱好旁窥他人的小人可怎么的了?! 柳之韵如遭晴天霹雳,一时头昏眼花,她不知这其实只是她半蹲久了突然起身血液不流畅而已。 恰好不远处正有一个鱼塘,柳之韵想了想,从花坛边捡了几块小石子假装随意走过,又随意地往水里抛了几块石子试图来引起尹少侠的注意。 尹子昕走过来时柳之韵刚把手里最后一块石子丢下水,有条傻鱼把石头当作鱼食去抢,头撞了个正着,一下就把肚皮给翻了过去。 “柳姑娘正巧。”尹子昕说。 柳之韵有些尴尬地看着那条翻着白肚皮在绿波里分外显眼的鱼,结结巴巴:“是是啊,好巧。尹少侠也来喂鱼吗?” 尹子昕把目光移向水池,微笑着:“我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处,看风景格外秀丽迷人所以多停留一会。不及柳姑娘闲情逸致。 柳之韵紧张地看着那条露肚皮的鱼渐渐沉了下去,翻个身,又摇着尾巴游走了。半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露出了她学习不久的大家闺秀笑容。 那边秦逐走了过来,看见尹子昕:“尹师兄。” “秦师弟。”尹子昕一回头,又对柳之韵说:“柳姑娘,秦师弟来找在下,我先行一步了。”末了又道,“告辞了。” 柳之韵眼看着她心里的如意郎君跟着别人走了,气得往木桥上狠跺了三下脚,又闭着眼睛用力磨了磨后牙槽。 待走近了,尹子昕问:“秦师弟,何事?” “尹师兄,是思元他有些无聊。”秦逐笑了笑,“他让我过来找你。” 尹子昕无奈地笑了声,“别是他又来找我比拨算盘吧,我可比不过他。” “应该不是。”秦逐也跟着笑起来,“我没看见他拿着算盘。” 俩人边说着就走到了沈思元住的客房,敲了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8 敲门,沈思元原本趴在里边桌上看茶杯里刚倒入的茶水中的茶叶打转儿,一听到敲门声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抓住门边把门打开了,他看着站在屋外的俩人,面带喜色:“大师兄,尹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 “我才去了多久。”秦逐一边把门关上,“就知道你就只是盼着尹师兄来。” “哪里,哪里。”沈思元倒了两杯茶,“两位师兄请喝茶,我一个人在这儿可太无聊了。尹师兄你是知道的,我这大师兄除了喜欢和师父说话之外就只喜欢看剑谱,叫他陪我一块拨会儿算盘他都不乐意。” “你大师兄这般勤奋你还不学。”尹一昕伸出指尖戳了下沈思元脑门,“我也不陪你拨算盘。” “啊——”沈思元一下瘫床上趴着,“拨算盘怎么不好了,要是有拨算盘大比我准得第一。” 尹一昕被他逗乐了,说:“你还挺有志气的,算盘大侠?” 沈思元立马不干了,跳起来就跑到秦逐面前,拉着个大嗓门凑在他耳朵边嚷嚷:“大师兄!尹师兄他又笑话我!” 不止小一辈的都凑齐人了,老一辈也已几方会晤。 云晋属一行人里最年轻,也属一行人里话最少。这边几个掌门互相夸着对方儿女能干,他连家都没成。那边夸着徒孙不错,他也就三个徒弟。不过还好,大徒儿秦逐也是这一辈里凤毛麟角的人物,只是他难能插进这些和他父叔一般大的人的家常话题。只能抱着剑坐在一边,看剑上挂的穗子哪根又花了线。 作者有话说 云晋:无聊...不知道他们要互夸到什么时候,不然,我也夸夸我徒弟? 哥姐几个 第六章 十几个人聊得酣畅,又吃了一桌酒后才回去。这席间唯独就云晋一人板着张脸公事公办的夹筷子吃饭。 一桌酒宴佳肴是不错,但除云晋之外其他人明显心不在此。 和他一桌的虽是他平辈,但也都长他十几二十岁。看云晋那冰冰冷冷的样子也看了这么多年,知道他天性如此,情绪难有波澜也都见怪不怪了。 拳帮的帮主还和棍帮的帮主咬耳朵,一边看着他一边暗自笑:“云晋这一看就是个家里没个女伴的,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也得帮他急一急让他早日能有个归宿。” 吃饭都挨得近,他们说话也不是什么秘密,旁的人都能听见,接着又有人附和说,“就是,有个知冷暖的伴云晋性子就不会这么凉乎乎了。咱们都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哥姐几个看到好人家的姑娘可都不要忘了给云晋兄弟介绍介绍啊。” “哪这么容易。”有女师父瞥了他们一眼,“和云晋兄弟岁数相差不大的都是我们徒儿一辈,一个师父一个弟子,别到时候差着一辈有了拘束。我们可得好好看看,找个真心喜欢的,这可是云晋的终身大事,疏忽不得。” “说的正是,云弟,再喝一杯,莫要客气,再喝一杯!” “老哥告诉你啊,追媳妇儿,就是要不要脸!啊哈哈哈!” 秦逐是不知道自家师父正被一群师伯们催婚,难得几个师兄弟都在外面相聚,没了青峰派内的那么多规矩,一时间少了约束感,多了自在,他们师兄弟一人抱了一小坛酒就坐在顾家院子里的小荷塘边上对着黑漆漆的水面喝酒。 酒也不浓,就是些梅子酒、桂花酒之类,毕竟是在主人家,他们作客人的也不好意思喝得太多免得到时候闹笑话。尝尝味道,解解闷就够了。 有鱼游过,水面荡着一层光波。偶尔有几句鸟叫,也有种与青峰派山上不同的趣味。 “师兄,咱们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沈思元望着天上被云层盖了大半的月亮问。 秦逐拿着酒坛子愣了一下,接着说:“十六年。” 沈思元听完他的话被酒呛了一口,有些后知后觉地:“啊?” 旁边另外几个陪着他们一起来喝酒的别派的师兄弟也笑出了声,“啊哈哈哈,十六年?沈兄你今年才满多少岁?” 沈思元被他们扰了兴头,把酒坛子用力往地上一放,像小崽子故意装壮汉,唬人:“小爷我十六,十六怎么着!” “惹不起惹不起。”刚才笑的人连忙招手,“云师伯十四岁成名,十六岁已经是上了天下榜叫我们仰望的人物了。” 几个人都愣了下,十四岁成名的天才。再反观自己,哎。几个人都一致闭了嘴,默默捧着酒坛子浇灌愁丝了。连沈思元也开始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练好剑谱上的第三势。唯独就秦逐一个人喝酒喝得甜滋滋的,越喝越来劲,师父厉害,他心里也高兴的很。 梅子酒的果味要盖过酒味,秦逐喝下一小坛酒也不觉得醉,只全身热烘烘的,一股热气从脚底往上窜。 他酒后话也比平时要多些,和几个师兄弟嬉嬉闹闹说了一阵话,就散场各自回去了。 回到房里,秦逐还当和往常在山上一样,准备收拾师父卧房夜里去给师父铺床。 他身上带着淡淡梅子酒的味道,但还是闻出了客房里没有桂花的香味,秦逐实在不太习惯,就取了自己腰上的干桂花香包挂在床帘钩子上。 他以为自己没醉,其实还是醉了。迷迷糊糊摊好床铺,脚发软,秦逐头一歪倒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听完一轮这家姑娘美,那家姑娘俏,云晋终于从饭局里逃脱。 他还未推开房门,就着屋内隐隐约约的灯光就透过纸窗瞧见了一个身影。方才几个人嘴里的李姑娘、赵姑娘、宁姑娘,云晋现在回想起来心还是要颤几颤,等推开门一看,还好原来是秦逐趴在桌上说。 开房门的声音不大,但秦逐还是悠悠转醒,他睡了一刻钟有余,一抬起头就看见自己师父在旁边,瞌睡虫全噼里啪啦炸醒了,他睡醒后仅剩余的那点儿不清醒也全给弄清醒了。 烛光昏暗,云晋坐在一旁秦逐也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能起身拘束地两手交叉先自我告罪:“师父,我不该贪杯睡着。还请师父恕罪。” 云晋倚着头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毫不在意:“无事,你早些去睡吧。” 云晋他一晚上听了那么多专门对他说了话,也倦了。 “是。”秦逐把房门关上,轻轻退了出去。 等秦逐离开,云晋便唤来小厮备好热水沐浴。一时间屋内水汽缭绕,云晋阖着眼坐在水里,旁人若是见了,怕是会误以为窥得了瑶池中仙人。 洗漱完吹了灯水汽又散开后,屋里那点点桂花香便显得格外清晰。待一躺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把香包挂在了床边。 云晋身上向来不挂多余的坠子香包,嫌它碍事。他想那香味多半是秦逐留下的。 云晋看了会儿挂着悬在半空中的香包,倦意更浓,就着一床的桂花香睡了。 顾嘉仲生辰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9 这天可谓是热闹非凡,鞭炮声响了个没停,顾家庄门口那条街铺满了鞭炮绽开的红纸,一个接一个的客人拱手前来祝寿,还个个都是在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顾嘉仲长足了脸面。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来顾某人对的寿宴。”顾嘉仲站起身端着一杯酒,“顾某人敬各位一杯!” 拳帮帮主见顾嘉仲把酒一杯饮尽,也跟着起身:“顾大侠真是豪爽,我也敬顾大侠一杯!诸位,我先干为敬了!” 顾佩灵刚站起一半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拳帮帮主抢了个头,嘟嘟嘴扯了扯裙子,眼睛往四周又轱辘转了一圈,又坐下来等拳帮帮主说完。 “小铃铛小铃铛。”他们师兄妹几个人都坐在一桌,沈思元和顾佩灵之间就只相隔了一个大师兄秦逐。 “叫姐姐干嘛,沈猪头。”顾佩灵把手上勾着裙子的手放下,抬头看他。 “你能不能在外边给我点面子啊,好歹我也是你师兄。”沈思元被她这声猪头弄得有些不高兴,不过一会儿又嘻嘻哈哈,“又没轮上你说话,你慢慢排队等着去吧。” “好你个沈猪头,原来打的这样的主意。”顾佩灵冲着他邪邪一笑,转脸又扮得可怜兮兮,拉着秦逐衣袖说:“大师兄,二师兄他欺负我!” 这俩人常闹,秦逐就看着笑笑不说话,沈思元是会让人的,不用管,他们一会儿自然会分出高下。 “你你你,你个小魔女。”沈思元看着秦逐,“师兄你别信她的话,明明是她这个魔头在欺压我!” 顾佩灵扒着眼皮冲他做了个鬼脸,“姐姐不和你扯了,得给我爹爹祝寿了。”说完就站起身,向四方行了一礼,“今日我爹爹生辰,佩灵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师伯师兄来为我爹爹贺生。佩灵也祝我爹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顾小姐英姿不凡,有乃父之风啊!” 听着各方夸耀自己女儿的话,顾嘉仲坐在旁边也满意地捋了捋胡须,“不错不错。” 那边顾佩灵刚坐下,她刚站起的时候差不多把周围坐着的人都看了一遍,柳之韵这会儿也坐她旁边,她扯着柳之韵袖子,悄悄摸摸遮着半边脸小声说:“柳姐姐,你看到我师父了吧,是不是最好看的?” 云晋作为年长一辈,自然没和他们这几个小的坐在一桌,但他模样清峻,不像剑客,倒像风光霁月的君子,柳之韵有些纠结,但也不得不承认云晋是整个酒席里坐着的最好看的人,她前儿个还信誓旦旦地说尹子昕是最好看,今天就毁了之前说的话,只能压低嗓音,“是。” “哈哈哈。”顾佩灵一下就笑出声来了。 秦逐几个人都被她突然的笑声弄得摸不着头脑。秦逐:“佩灵,怎么了?” 一桌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等着听顾佩灵的答案,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尹子昕。柳之韵一下热气上头,连忙去拽顾佩灵的衣服,“别说了,别说了。” “柳姐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师父就是最好看的啊。”顾佩灵说。 柳之韵被梗了下,连忙抬头去看周围人的反应,等看到秦逐认可的点头,尹子昕好像也是同意的样子,她一下也没之前那样羞怯了。 顾佩灵有意为柳之韵和尹子昕拉郎线,故意又说:“不只是师父,我这几位大师兄也是真真好看。” 沈思元到嘴的花生米被呛了出来,他咳了几声,又灌了一杯水,大笑:“小铃铛,原来在你心目中我长得这么好看。” 俩人斗嘴斗习惯了,顾佩灵也习惯去怼他,“谁说你了,我说的是大师兄和尹师兄。没你这个丑而不自知的人好看的份。” 模样好看,被人当着一桌的面夸的秦逐措不及防被点了名,匆匆收回落在隔壁桌那个清瘦身型的视线,侧过脸看顾佩灵,“嗯?” 作者有话说 哥姐:大家有没有漂亮mm介绍呀~ o(* ̄▽ ̄*)ブ 秦逐咬牙:大家给我一点海星,让我换了银子去娶我师父回来! 作者:求收藏呀~ 你是谁? 第七章 顾佩灵看秦逐回头来看她,连忙挥手,“大师兄,没什么没什么。” 秦逐没说话,点了点头。他好像有些挣扎地想要再回头去看某个人,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拿起碗筷夹起勾了金边盘子里的一块肉片。 顾佩灵比沈思元要细心得多,她总觉得大师兄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出来。等秦逐微微朝某个方向看了看的时候她也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过去,只看见她师父以及一群叔叔伯伯。 顾佩灵拿着勺子,若有所思。 顾家这边都行在中午办酒宴贺生,吃完酒后到了下午许多人纷纷告辞不愿再打搅主人家们了。顾嘉仲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客人,站在门口看远处渐渐落下的太阳,轻叹了口气,穿过院廊回了自己房里。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书房里居然来了一个让他从不期待过的“客人”。顾嘉仲眼眶有些发热,他大步走过去抱住那人的肩膀,也唤出了那人的身份:“大哥!” 来者正是本该远在青峰派的顾寒洲,顾嘉仲上一次见他大哥还是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他没想到大哥今天居然还会来见他。 寒洲剑剑主剑同其名,早二十年前青峰派的顾寒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年是有何等的荣耀,沉寂后便有多少人的叹息。二十年前的那武林第一人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头发黑白半参,面色是久不见天日的灰白,他眼中一片死气沉沉分明就是再无斗志的样子。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若不是顾嘉仲是他的胞弟,乍看之下怕也难以认出他来。 十几年前的那除魔一战,死得不只是陈玉白,寒洲剑顾寒洲的雄心壮志也随着一同沉入谷底,灰飞不见了。 顾嘉仲望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哥,张着嘴,手颤抖着想要抓住他。 顾寒洲许是多年一个人习惯了,万事看淡,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嘉仲。” 两兄弟难得相聚,相拥过后却又无话可说。顾嘉仲红了眼眶,“大哥,你回来吧。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当初玉白的事情也不是你的过错,你被困了十七年,难道还要把自己再困下一个十七年吗?” 顾寒洲岂是人能轻易说服的,他摇摇头,“不必多言。”他拿出一个锦盒推往顾嘉仲,“你拿着吧,我此次要在家中留些时日,不过不必与他人言。” “大哥你是准备等武林会在走吗?” “嗯。”顾寒洲眉间微蹙,“我话已说完,嘉仲你不必再劝慰我,你走吧。” 寿宴结束后云晋一行人也不再多留,柳之韵没追上心心念念的尹公子,只能泪汪汪地咬着手帕看他们比自己先走。顾佩灵倒不忘自己的小姐妹,走之前拉着她往旁边走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0 :“柳姐姐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看着尹师兄身边的人的。一有情况。”顾佩灵眯了眯眼比了个咔嚓的手势,“佩灵一定帮你解决。” “好好好好好。”柳之韵紧紧握住顾佩灵的手,“姐姐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到时候有什么好东西姐姐都不会忘了你的。” 顾佩灵干脆利落答应了,她带着大包小包顾夫人给她准备的新衣裳新首饰,朝柳之韵挥挥手、翻身坐上了马车。 其实去武林会时间并不太赶,从顾家庄往举办武林大会的天祥镇要的时间仅需五日不到。但如若再返程回青峰派,那时间上便要另做计算了。 尹子昕奉师父之命前来为顾家家主贺生,但方九仪此次并不参加武林会,他早几轮次次都去,这会儿也改轮到他留在青峰派里看着了。师父不去,他的三个徒弟也就都留在了青峰派里。只让师伯里最为年轻的云晋和排行老三的朱敬溪去武林会秀秀风采。 朱敬溪另在他地云游,与云晋走的不是一条路。是以最后还是云晋、秦逐和顾佩灵、沈思元一道走。 顾家庄不远就有个风光秀丽的小镇,不像天祥镇江湖气那般重,反而是个江南小镇的温柔模样,镇上河边有小船,河岸边有拿着木盆洗衣妇人,岸上还有追逐嬉戏的孩童。 这镇上人人都爱花,镇上更是集结了各种花,只不过邻边不远有个办武林会的天祥镇,不然名气能更传远些。 从镇上一路走过去满目都是各色的花,近八月底荷花也还开着,水塘里就荷花也有好几种颜色。每一家铺子门口都摆着或大或小的花束,路边的树是花树,路边的草也是花草,蝶儿蜜蜂赶场似得来往于花卉之间。 顾家庄离这儿不远,但顾佩灵也是好些时候没来过这边来,这回能和师父还有大师兄一起来看,她乐地在马车上说个不停。 顾佩灵撩开马车的窗帘,头探了出来:“大师兄大师兄,我和你说,这镇上不止是有各种样的花,我还见过这儿有七种颜色的花呢,我记得是叫七色堇。这儿荷花也没落,咱们还可以去摘莲蓬,吃莲子。” 这镇子果然有些奇妙,正当时的花、不当时的花,好像整个四季的花都聚在同一个时节,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云晋这些年来往去过的地方不少,他兴致虽算不上太高,但也乐于陪上几个小辈四处逛逛。 秦逐家的师父和别家不太一样,一是模样太俊,让人初见就能喜上三分,二是年纪不太大,比最小的顾佩灵也只大上十一二岁。走出去几人不像师徒,反而更像兄妹。而二十还不到的秦逐反倒是他们的领头人,照顾着师弟师妹和自家师父。 顾佩灵看得都有些吃味,忍不住偷偷嘟嚷,“师兄他对师父也太好了吧,又不是没有手,怎么师父连头发都是师兄梳的。” “有本事你也找个人愿意给你梳头啊。”沈思元在一边怼她,“我看你是太羡慕了,没事儿在这找事说。而且大师兄是师父他给领回来的,师兄他有感恩之心,这样孝敬师父也是应当的。” 每年来这镇上的人不少,镇上自然也有做花卉生意的,秦逐找了一家,师徒几个就跑到主人家荷花池里自己采莲蓬去了。 池里淤泥不少,秦逐怕弄脏了自己师父那身白衣裳,只请他坐在一旁看他自己那几个徒儿跟傻猴儿一样在池子里折腾来折腾去。 还在八月,暑气正盛,秦逐从荷叶池里摘了两片大荷叶,胆子肥了起来从后面绕路把其中一片盖在了云晋头上,还顺手塞了一个刚摘下来用池边井水冲过的莲蓬给他。 玩玩闹闹了一下午,看够了城中一圈花,四个人才心满意足的原路折返回了住的客栈里。 他们回来的有些晚,在快到客栈的一条小巷子口发现了一个面朝地趴着的人。也不知他死活,秦逐率先曲膝蹲下把躺着的人翻过身来。 顾佩灵几个也靠近了来看,待看到他的面孔时忍不住惊讶了起来:“呀!” 秦逐探了探躺着的人的鼻息,温热,还是个活人,不过他满面的脓疮,在灯笼底下照映着十分可恐,要是有人半夜里看见,多半是会把他当作恶鬼。 “师父?”秦逐先问了问云晋的意思。 云晋看了几眼:“先带回去。” “是。”说着秦逐和沈思元一同上前把人扶着站了起来,带回了客栈。 被捡回来的这个男人,虽然满脸恶疮,但身上肌肤却细腻无比。顾佩灵看那双拭去灰尘的手感叹,“他也太白了吧。” 顾佩灵用自己的手和他的比了比发现躺着的这个男人居然比她还要更白,不由得沮丧地放下了手。望四周偷瞄了一圈,发现屋里也就师父和他一样白。 顾佩灵闲得无聊,坐在床边的板凳上看着伤患,大师兄去请大夫了。现在这个气氛她也不想和沈思元斗嘴。师父在旁边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盯着船上躺着的人把他从上到下看了遍。 ‘他身上还有个罐子,说不定就能找出他的身份。’顾佩灵想,她正伸手想要去拿这个罐子去看,被刚站起活动筋骨的沈思元拦了下来,“他人之物,我们还是不要乱动。” 沈思元说得有道理。顾佩灵收了手,又坐回到客栈里的椅子上。 大夫已被请来就诊,师兄妹三人又凑在一块儿。 沈思元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那人,望着秦逐眼睛问:“师兄那人今晚就睡这儿?”刚才去打听过他们住的这家客栈已经没有多余的厢房。躺着的那人占了秦逐的房间,那秦逐就只能再和他们几个人一起搭伙睡了。 秦逐也是这么想的,对沈思元说:“思元,我今日和你挤挤吧。” 坐在旁边闭着眼的云晋,在他们说完话后缓缓睁开了眼。 大夫给床上那位诊断完后说:“这位公子没无大碍,他脸上的疮只是看着吓人,每日抹点药膏就会消下去,就是这毒疮...恐怕会留疤。” 秦逐听大夫说完,看着那人脖颈处的白皙皮肤,垂着眼睛说:“可惜了。” 大夫走后不久床上的那位就醒了,秦逐看他既然清醒,便解释说:“这位兄弟,我姓秦,刚才与我师弟从外出回来时发现你昏倒在一条小巷内,便自作主张将你背了回来。” “多谢秦公子。”礼舒听完后挣扎着要下床跪谢。还好被秦逐给拦住了。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不必客气。”秦逐又给他一一介绍:“旁边这一位是我师父,那两位是我师弟师妹。” 礼舒浑身一股书卷气,说话也温温柔柔,给人凭添几分好感:“几位恩人,我名礼舒。”他顿了顿,喝下一口秦逐刚端给他的茶:“此次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正是想去武林会一览豪杰风姿,不过路上遇了歹人,路资都被抢走,还中了毒疮,好在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1 我之前在里衣夹层里缝了几张银票,才在路上看了大夫。我今天许是饿昏了头,才在路上倒下的。” 前去武林 第八章 礼舒看模样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只和他聊了一会儿天,顾佩灵就喜欢得他不得了。大概是礼舒身上的那股书卷气,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心。就像顾佩灵喜欢秦逐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有大师兄在,好像什么都不用忧愁,她只需要跟在后面和沈思元斗嘴就行了。师父和大师兄会帮他们扫除一切路上的石子,哪怕是赤着脚上路她都不用担心被刮伤。 顾佩灵虽然隔着一圈脓包看不清礼舒的模样,但就觉得他是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像温柔的大师兄一样,如果她有哥哥的话,就应该是大师兄的样子。 礼舒身上即然没有大伤,那就也不需要他们守夜。等晚上他们从礼舒房里散去,秦逐走之前还特地多叮嘱顾佩灵几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佩灵有些不服气想还嘴,可张张嘴想了想也没错。毕竟才刚认识人家,大师兄也是为了她好。顾佩灵转瞬又笑嘻嘻挽着秦逐的手说:“师兄,知道啦。” 旁边沈思元也和她说:“这人出现的莫名其妙,你不要太信任他了,还是多长个心眼为好。” 大师兄是她最信赖的人,但沈思元明明也是她的师兄,顾佩灵却偏要和他赌气:“又不是全天下的都是恶人,我觉得你是看错了,礼舒就是个简单的好人。” 秦逐回房之前先去敲了敲云晋的门,“师父,是我。” 过了不久等屋里传出云晋的声音:“进。”秦逐才推开门进去。 云晋先回房很久,秦逐之前还在想师父会不会早就歇下了。不过从礼舒房里出来走到过道上就看见了对门房里亮着灯。 云晋肤白,一双剑眉在面上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可他上扬的眼角却又淡化了那种感觉。像他此刻面上应当是沐浴时被蒸出的红晕,和刚喝过水在烛光下泛着光的唇,让秦逐不自觉地把眼睛落在了唇色水润红艳的嘴上。 云晋倒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寡言少语,只冷色问他:“何事?” 秦逐猝一下回了神,像是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棍,混混图图,脑子半边都是糊涂的,他心跳有些快,秦逐在心里压抑住自己像是要跳出喉咙里的心音,连忙低头说:“不知师父对礼公子有什么看法?” 云晋扣了扣桌案,没立刻说出他的看法。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变得静谧,秦逐听见了烛花炸开的声音。他们就坐在靠走廊的茶桌上,房门的隔音好想也不太好,秦逐还听见了门外的对话。 一个是女声,勾着人魂魄在说:“死鬼,终于想到要来找我了?” 一个是男声,不过外面那对先亲得水声啧啧,像是马上要提枪入洞了,才听见男声油滑地说:“你是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天天想着你呢。”男声又嘬了几口,才“心肝儿让我再摸几下。”然后是一声关门声,隔闭了接下来那半段不堪入耳的对话。也解放了秦逐的双耳。 秦逐有些尴尬,他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坐在更靠门边的云晋肯定听得更清楚,不过好在云晋马上答了他的话,没给他多留尴尬的时间:“你多留意些他身边的木罐。” “是。” 秦逐夜里做了个梦,走在街上,路上有些冷,来来往往走的人不少,但他都看不清那些人的脸。秦逐站在路口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他又听见有人在说:“终于想到要来找我了?” 有人接下那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我的心肝儿宝贝,我天天想你呢。” 那句话孑然而止,然后有个冷清的声音问秦逐,“谁是你的心肝宝贝儿?” 什么心肝,我不知道。秦逐有些委屈地想。他结巴了许久,接着旁边有人肆意大笑笑他答不出话来。 是谁?秦逐想得头都要炸裂了,他有些头晕目眩。又听见有人说:“你看看。” 就这一会,秦逐脑子里又渐渐浮现出一张张的面孔来,有养他长大但已经过世的脸上布满皱纹的秦婆婆,有笑着闹着活泼跳脱的顾佩灵和沈思元,有揪着胡子一脸愁容看着红石榴树的掌门方九仪,有见过次数不多的大师伯顾寒洲...愈来愈近了,秦逐想要把那个始终在他耳边猖狂笑着的声音驱赶开来。他奋力往前行着,他把身边围着的所有人一把都推开,接着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桂花树下的人。 秦逐脱口而出:“师父!” 他醒来时从打开的窗往外看,天将将泛出鱼肚白色。和他挤了一夜的沈思元半蜷着身子抱着被子的一角,睡得深沉。秦逐倒分不清了,他到底是在梦里说的话,还是刚真的大喊了一声。 秦逐做了一夜的梦,虽然睡得早但眼眶底下也青了一圈。他是再也睡不着了,简单洗漱好就准备先下楼去。却没想到一推门就撞上两个人。 靠着门边走被撞的男子停下来有些蛮横地瞪了秦逐一眼,被他搂着的女子锤了锤他的胸低声哄了他几句,两人才继续往前行。 接着秦逐就看见那女子又回头多看了他一眼,背着男子勾起嘴角伸出染了粉蔻的手指对他勾了勾。 秦逐面色不太好看。 女子笑了两声又回头继续和男人说话,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远远的还能听见她尖利的声音:“死鬼,我们今儿去哪?” 男人把女子不安分扭动的腰肢往自己身边一揽,眼珠是全黄带着红血丝,显得有几分猥琐,要不是来往还有人,他就要把脑袋埋进女人的衣服里去了,他嘿嘿笑了两声:“自然是去让我们更快活的地方。” 秦逐走在后面,听这说话的声音这俩人分明就是昨天的那一对,只是不知道他们起的这么早是去做什么。 秦逐醒的最早,但不着急敲门去催其他几人起来。青峰派每天到了时辰弟子们都要聚在一起练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醒来。看着天色,秦逐按往常的时间去敲了门陪着云晋洗漱。 等他们再下楼时顾佩灵、沈思元和礼舒都已经开始坐在大堂里喝上热乎的粥了。 顾佩灵刚在和礼舒交谈,“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帮你和大师兄说。我大师兄人很好的,他一定会同意的。” 秦逐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问:“怎么了?” 礼舒连忙起身给他和云晋让了座位,去和沈思元坐了一条长板凳,他面上有些难为情:“礼舒有个不情之请,我...想与各位同行一起去武林大会。” 秦逐因为云晋昨天说的话,多看了礼舒一眼,他腰间挂着个样子朴素的木罐,不大,但随身带着也颇为麻烦、不太方便。一定是颇为重要的东西,但他既然说被歹人抢劫一光,再带个明晃晃的罐子,那里边必然不是金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2 银财务。......秦逐沉着眸子,那会是什么呢。 顾佩灵见秦逐不说话,她有意替礼舒说话:“师兄,这路上坏人不少,礼舒他要是再遇见什么坏人可怎么办?不如我们和他一起同行,到了天祥镇那儿有武林盟的人他安全了我们也好放心。” 五人约好了一起去天祥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顾佩灵对男女之防看得也不那么重,何况他们也只有四匹马,礼舒如果不和顾佩灵共乘一辆马车的话他就只能再买一匹马或者步行了。 可礼舒是个老古板,和他说了很久都不答应。还非要说:“我...我可以也骑马去的。” 顾佩灵半天还没把人说服,抬头仰着天有些泄气:“算了吧,你别一会儿路上又晕了。” 这句话总归打动了他,礼舒涨红了脸,脸色由白转红,连着脸上的脓包也跟着一起变红,他总还是答应了。 武林里早就没有武林盟主一说,近三十几年来盟主权都是由四大门派轮流行使,今年是南边混元派苏掌门代行,等武林会一过,盟主权则又要传到青峰派的方九仪手里了。 武林会没有盟主之位相争,让江湖平静了不少。但武林里还是暗暗流传着一张天下榜,由天下豪杰排名,而这排名法就是依着武林大会来。 你或许平凡无奇,但在这年的武林会上上了天下榜的前一百,那么武林中将几乎没有人不识得你。各大家更会将你奉为座上宾。 并非说只有参加武林会才能上天下榜,只是天下榜能同时聚齐数位豪杰。若在平时,只能找上天下榜上的那位人,战胜了他,才能将他的排名取而代之。但这种法子不便于天下榜更替,天下榜只记录全武林正派的前一百人,后五十数年来姓名更替无数,唯独前十从未改变过。而前三更是被青峰派占据了两人,一是寒洲剑顾寒洲,二是碧晴剑云晋。从未有人见过这两人比武,只是顾寒洲成名已早,而云晋是后起之秀。即然无人见过他们比武,那么天下榜就仍然按着寒洲剑天下第一,碧晴剑天下第二来记。有人说寒洲剑多年来只在武林会露面,定然不如碧晴剑云晋。也有人说云晋晚顾寒洲十几年入门,他们的师父估计还是教顾寒洲的更多。不过孰是孰非,至少在前这些年都没有人都结果。 天下榜上 第九章 武林会办行多年,天下榜前三青峰派占有两名额,但也只占了那两个名额。青峰派内自有试剑大比,由门内弟子参与比试进行排名。自前任掌门孙舟子仙逝,现任掌门方九仪便不再鼓舞弟子参加武林会了。 早年青峰派只有两人上榜,那这百年间天下榜也就只写上那两个名字已足够。 武林盟中门派众多,能人异士亦不少,若是为了抢个天下榜的排名乱了剑心那便得不偿失了。 青峰派不参加武林会比武武林中众人也不多说,别的不提,就天下榜上的顾寒洲、云晋两人就足以震慑武林,若是再添些青峰派的小怪物上榜,那他们岂不是要挪窝去青峰派山下住了? 青峰派虽不参加比试,但也派了云晋和朱敬溪带着数十位弟子前来天祥镇观武。 朱敬溪多年来四处云游,这回再返还从青峰派出发却还要先云晋等人一步到天祥镇。不过许是众人听说寒洲剑与碧晴剑今年要一遭来,而寒洲剑近些年又越发神秘,往年总会有空的天祥镇客栈都不够住了,哪怕是朱敬溪早几天来也只订下几间客房,师兄弟几人只能俩人一间,往年是绝没有这样的盛事的。 天祥镇的客房紧俏的很,朱敬溪定下的那间客栈客房不够,师兄弟几人只能合住,但合住也要分分谁和谁同住。朱敬溪是云晋的三师兄,长他十岁,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个亲传弟子,大徒弟江跃雯是女娃自然是和顾佩灵同住,海鸥二徒弟林允江和三徒弟吴霁。不过老三和沈思元是表兄弟,他俩同住。便还剩下两位师叔、师伯和秦逐还有林允江了。 顾寒洲自然要来,不过他们人数成单,便留了一间给顾寒洲独住。 朱敬溪看着云晋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师弟的臭脾气,他这些年来在外游历什么地方都住过,大多时候也是和弟子们凑着挤挤,便说:“老幺,我们俩和徒弟们凑着住吧?” 云晋神情不变,随意地:“嗯。” 礼舒和他们一块儿来这会儿站在一旁倒有些尴尬,秦逐给他介绍完几位师兄弟,又向他们介绍了认识不久的礼舒。 几个人安顿好,一同坐在桌上吃饭。现在整个天祥镇聚集了全武林个大门派的弟子,往来的人无一不携带着武器。 礼舒坐在一群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有些尴尬,正又是坐在来往人最多的客栈门口,他深埋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怕别人路过见了他满脸的疮要多看几眼。 顾佩灵看着他一直低着头,多想三分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凑着他耳边问:“礼舒,怎么了?” 礼舒头埋得更低了,像是生怕自己污了别人的眼,连眼睛都不敢往上看。“佩灵,我...我还是去买个面具吧,这镇上人太多...我太难看了...” 顾佩灵有些不大高兴,她把筷子放下,说:“你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贬低自己的。” 礼舒低着头,还是透着满身的不自信来。 顾佩灵没办法,身边的师兄弟不觉得礼舒有奇怪,但旁的路人的的确确是往他们桌多看了好几眼,她有些恼怒,气那些长了眼睛却乱瞟的人,叫上她师姐江跃雯一块儿,对礼舒说:“我和师姐陪你一块去,我们买面具就要买个好看的。” 礼舒抬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顾佩灵和江跃雯陪着礼舒去逛街,天祥镇开办武林大会数年,街上买刀剑武器的铺子要更多,逛了许久才找着一家卖面具的店。礼舒的脸其实比之前又好了点,至少脓包消了大半,有些地方只剩红色的痂。 顾佩灵从店里墙上挂着的几排面具里挑上了一副面具递给礼舒,他笑了笑接过就带上。面具遮了他全脸,戴上去就只露出他的一双清秀明亮的眸子来。 顾佩灵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心疼,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却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事。 那面具能遮住全脸,上面刻的花纹也好看,礼舒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 顾佩灵越看他高兴的样子越觉得意难平,一时火上心头,一把夺了他的面具放回去。 礼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吃惊地回看着她:“佩灵,怎么了?” 顾佩灵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挂上浅浅没到眼底的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起面具不透气,你还想不想你的脸好了。” 礼舒一愣,眼睛睁得圆圆的,笑着说:“还是你想的周全。” 顾佩灵装作无事的又说服了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3 礼舒去买个幕篱,礼舒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天真:“真好,到时候我在路上带着幕篱,隔得远远的你们就能在路上看到我了。” 幕篱没挑多久,选了个带着白纱的付好银子礼舒就戴在头上了。隔着一层白纱,礼舒再走在人群里果然看他的人少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只是想看看这幕篱之下的脸庞长成何般模样。 礼舒今天穿了一身深色,他腰间那个木罐依旧晃眼,江跃雯陪着他们逛了一路也看了那罐子半天,装作随意地问:“礼舒你挂着的木罐是什么?” 江跃雯随师父朱敬溪走南闯北,见过的人物不少,凡事都多长了三分心眼。 礼舒脸色微变,不过顾佩灵是没有看见,他唇有些白,但都被幕篱给挡住了:“没什么,是些不值钱的家当罢了。” “原来如此。”江跃雯再看他,就不再是把他当作原本那个毫无内力的人,多了几分防备。 礼舒住在另一间客栈,逛完后几人各自回去歇息。 朱敬溪与云晋正在议事,江跃雯一身朱红干练地抱着剑站在一旁。等这师兄弟两人说完,她才顿了顿,对云晋说:“师伯,与你们同行的礼舒恐怕有异。” “嗯。”云晋神色淡淡,应了一声。 江跃雯忍不住又插了句嘴:“顾师妹太过信任他,还是多提防些为好。” 顾佩灵见不得他们一个两个都说礼舒的不是,皱着柳眉不大高兴:“师姐你们怎么都这样,礼舒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佩灵。”云晋抬起眸子看她,“听你师姐说。” 顾佩灵撇撇嘴不再说话。 秦逐拿着剑在旁边又是那一句,“师妹,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啊,当初大师伯他...”周围突然静默,吴霁看了看周围,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嘴,“不说了,不说了。” 徒弟们都不再说话,两位长辈对视之后继续了之前的对话。朱敬溪看着云晋,“师弟,大师兄传信来说他这明日估计就能到。” “嗯。”云晋半天也就说了几个嗯字,过一会儿,朱敬溪挥挥手叫徒弟们都散了,只留下他们师兄弟俩还在客房里继续聊着。 顾寒洲的事外界或许只知一二,但青峰派内却不是什么秘密,至少掌门这一辈及其亲传弟子辈对当年发生的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要过于信任一个外人,这是二十年前发生在寒洲剑身上留给他们的血一般的教训。顾佩灵天真烂漫,或许是因为礼舒看起来好相与便放下了防备,也或许是时间太久当年的血早就褪了颜色,但不管原因是什么,秦逐即然作为他的大师兄就有义务去领着她少走弯路。 一下午别无他事,秦逐去马厩抓了把草倚着木栏杆喂马。其他几个师兄弟在客栈里兜了一圈终于一起在后院找到了他,打算叫他一起出去逛逛。 “师父他们去吗?”说着话秦逐喂马的动作慢了半拍,勾得马伸长了脖子呲着牙来咬他手里抓着的草。 吴霁说:“师父师伯他们在论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刚也去问过师姐和小师妹了,她们说白天逛过了,晚上想歇歇。” 夜里头街上人多,路上来来往往也有不少穿着绣上眼熟门派标符的武林人士。这会儿是九月初了,农历其实才刚过了七月末,八月日子才刚冒头不久。 路上人多也杂,卖的东西其实也不新鲜。多半都是从另外地方传过来的,师兄弟几人这些年在外边看过的不少,也倒不觉得新鲜了。 “哎!好巧,林兄!”金子期边走着一回头没想到就遇见个熟人。 林允江也回头一看,笑笑:“子期兄,好巧。” 金子期当然也看到了他旁边几位,问:“这几位是?” “哦,这是我的几位师弟。”林允江抱了抱拳,说,“这是金剑派的金子期金兄弟,那是我云师叔的弟子秦逐秦师弟和沈思元沈师弟。” “我和子期兄是在随师父历练的时候认识的,子期兄为人豪爽大忾,不拘小节,是个当世的伟/男子。 秦逐抱拳鞠了一躬:“秦逐佩服。” 金谷期连忙握住他的手:“不敢当不敢当。” 被秦逐多看了一眼,金子期才连忙收回手:“是允江赞谬了,我早早就听说了碧晴剑的大义。允江你在碧晴剑门下夸我我可实在不敢答应。” 意外参观 第十章 聊了一会儿,金子期便告辞先走一步,他还要去和其他师兄弟汇合。 秦逐几人对天祥镇不算熟悉,几年才来一次的地方,变化的也大。沿着之前走的那条路继续向前,人又多了起来。只是这条街上香气浓郁,不是花香,净是些呛鼻的脂粉味。 家家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有穿着纱衣露出大半个胸脯的女人拿着小扇站在街上揽客。 沈思元被呛得不行,捂着鼻子猛咳了几声,像是喉咙都要咳出来似的,“咳...师兄,这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呛?这酒楼的厨子炒菜也太呛人了吧?” 红灯笼房里丝竹声不断,不时就有几句嘻闹声从大堂里绕过层层人群穿了出来。 秦逐有些尴尬,纵使剑术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但他也只是个没尝过情欲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沈思元。 那边几个揽客的女子倒是侨中了他们这几个站在路边的大活人,扭着腰扇着团扇说:“来呀。” 沈思元面皮最嫩,也看起来最好欺负,那几个女子就挑着他来逗,晃着袖子花枝招展的绕着他。 就算原本不懂,这会儿也该知道这条是花街来。沈思元涨红了脸,结结巴巴:“我们是正派人士。” 穿着青纱的女子要去拉他的手,另一个穿着红纱的女子也捏着手帕捂着嘴笑,“许多大侠都来呢,少侠你怎么不也来看看呀。” 那边刚又进了个白衣人,青纱女子道:“诺,这不是又来了个大侠吗?” 红纱女子也笑,指着花街里边:“小哥你看看里面有多少豪杰?” 沈思元不答,她就娇笑手指点在他胸膛上。 “思元,别多说了。”秦逐一把把连连往后退的沈思元提了回来,将他于水火之中救出。 那边声音还不断:“少侠别走呀。姐姐们陪你一起练绝世武功。” 逃离女妖洞秦逐和沈思元在旁尴尬的很,林允江和吴霁倒好,还在旁边笑。 沈思元给了吴霁一拳,“你怎么见死不救!” 吴霁还在憋着笑,被他一锤笑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我就想看看你怎么解决的,你居然能把花街当厨房,佩服佩服。” 沈思元闷得慌,他这么些年也没说赢过吴霁,干脆就不说了,就跟着秦逐后边鼓着脸往前走。 其实不光是沈思元臊得慌,秦逐也尴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4 尬的很。林允江和吴霁还好,他们靠得近的身上也沾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熟悉的桂花香被腻味的香味取代,一路都憋的不行。 快走到客栈时秦逐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取了遮脸幕篱的礼舒。夜晚天色昏暗,他脸好了许多,搁在人群里也没有之前打眼了。只是他神色匆匆,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 “思元,你们先回去吧。”秦逐停下来说,但他的视线还跟在礼舒身上,“我遇见一个朋友,去去就来。” “嗯,好。”沈思元说,“师兄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早些回来。” 秦逐挑着暗路走,走了不远礼舒就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秦逐缩在角落里看他打开了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木罐,又从树上摘了一把树叶下来塞进了罐子里,像是在喂什么东西。 礼舒摘完叶子后又原路返还了,秦逐看着他一个人进了客栈,也转身回了客栈里。 房里灯是黑的,秦逐进门前看了一眼,二师伯朱敬溪房里的灯倒还是亮着的,师父兴许是还在和师伯议事。秦逐还在想着礼舒的罐子,把房门推开进去又关上,才发现房里原来是有人的,不仅有人,那人还在沐浴! 他有意要避开,但还是看见了一只露在浴桶外的白皙手臂,和在没点灯的房里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嵌在雪白手肘上的一颗红痣。 “失礼了。”秦逐连忙退出去又把门合上,他背贴着门框,手捂在自己哐哐直跳的心脏上。 等缓过来,秦逐才开始平静的接受屋里沐浴的其实是师父而不是其他人。 客栈里人多,店小二有时候忙不过来,秦逐便还和在青峰派里一样,云晋要沐浴了便是他去提水。只是今天他回来的比往常要晚,而云晋自己叫了人把水提上来,才有了秦逐撞上的这一遭。 云晋穿好衣服,才叫了秦逐进来。 “师父。”秦逐磕磕绊绊把话说整齐,“我今日遇见了礼舒,他那罐子里装的恐怕是活物。” “嗯。”云晋闻着秦逐身上的味道,眉头微皱。 礼舒进了客栈,敲开了住在他隔壁客房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脸上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只露出一双黑亮带着浅浅皱纹的眼睛。 “秋姨。”礼舒唤他。 “快进来吧。”冼清秋说。“虫子呢?” 礼舒把身上挂着的瓷罐取了下来放在桌上:“秋姨,最后三条都在这儿了。” “好。”冼清秋露出满意的笑,“舒儿辛苦了。” “秋姨,本来还有两条,不过之前不知道怎么的被两个普通人给吃了,不过都已经被碧晴剑给处理掉了。”礼舒说。 冼清秋催动功力把虫连着罐子化了个粉碎,变成了一摊混合的不起眼的粉末浮在桌面上。“你遇见云晋了?” 礼舒垂首:“是。青峰派这回派了碧晴剑和明曦剑来,我前几日便是和他们在一起。” “那...”冼清秋眼神有些急切,“碧晴剑的几个徒弟也一道来了?” “随碧晴剑一同来的有他的三名弟子,听佩灵说,秦逐还夺得了青峰派这次试剑大比的魁首。” 冼清秋听到这儿时不免露出笑来,“好孩子,他今后一定像他师父一样。” 礼舒来不及多想,又被冼清秋抓住了字眼,“佩灵?是顾家主的那个女儿?” 礼舒脸上飘了两片红云,“嗯,就是...就是碧晴剑的小徒弟顾佩灵。” 冼清秋看着他笑了笑,“舒儿,秋姨也等着和你再亲上加亲呢。” 寒秋往事 “魔教猖狂已久,数年来烧杀辱虐无数。我等正道名门,岂能再容得他等叫嚣。理应惩除恶贼,还百姓一个清平天下!” 二十年前,正道皆聚天祥镇,各大门派掌门聚齐,正因这一年的武林会,也是谋划已久的——除魔大会。 各门派汇聚各方力量,将魔教余孽一一除尽。魔教威风多年,实则武力远不及当初。各门派聚集,稍费力气就已除去魔教三大殿、两小宫,唯余魔教中几个小鱼小虾尚未清除,只需稍过几日就能将江湖清洗个干净。 二十年前如今的碧晴剑尚是稚子,青峰派内最为盛名的则还是凭一人一剑杀入三大殿之中文欢殿的寒洲剑顾寒洲。青年意气,二十八岁的寒洲剑正是最在的年岁。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年的武林大会也该是时候结束了,陈玉白却死在了除魔大会的最后战场上,身中一剑,坠入山崖,死无全尸。 陈玉白这个名字或许只有青峰人熟晓,但顾寒洲一名在当时却无人不知。文欢殿内寒洲剑一出,血光现,顷刻胜负即定。 当年文欢一战后,有人说顾寒洲是天下难得的英才,是要超越前人探索更深武功奥秘的人,也将是会站在武林更高处了人。而陈玉白一逝,寒洲剑却将再不复存在。 陈玉白此人正是顾寒洲名下第一也是到多年后仍仅有的弟子,那个死在除魔大会上的十八岁少年。 陈玉白死后没寻着尸身,顾寒洲在山崖下寻了一个月,也只找到了几片带着血迹破布,只给他立了衣冠冢送还到陈家去。 他父母老迈,陈家仅有这一独子,当年是顾寒洲亲自领着陈玉白上青峰山,如今他死了,也是顾寒洲亲手捧着他的衣冠送还。 “玉白...我的儿...”陈家父母泣不成声,从顾寒洲将衣冠送回时就日日流泪。老人经不住打击,过了几人陈家老头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口齿不清,也识不得人了,只嘴里还念着:“我儿...尸身...” 顾寒洲给陈玉白守灵守了七七四十九天,过了第四十九天陈家老母也油灯耗尽,只抓着顾寒洲的手说了最后一句话:“若是当初...当初我不叫玉白随你走...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又过两月,有人从青峰派内传信给正在外的顾寒洲。那传信人像是有些不忍,默然半天才说:“师兄,陈家没人了。” 顾寒洲愣住了。 / 冼清秋在的蘋花教那时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教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偷偷练春宫的娘娘和爷爷。她初出蘋花教时用秦婆婆的话来说,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但这个女娃娃了不得,她爱上了这天下武功最高强的人,青峰派寒洲剑顾寒洲。 十八岁冼清秋和二十六岁的寒洲剑模样般配得很,她喜欢寒洲剑,便跟在他身边缠了他整整两年,可算是把这块木疙瘩的心撬开了。 寒洲剑是君子,可她太想和他在一起了,便使了点计谋,不过顾寒洲那时候也喜欢上了她,只是有些懊恼自己让冼清秋没名没分就跟了自己。 一切都很好了,他们合了八字,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寒洲答应过她武林会后就娶她的,他说青峰派掌门一孤剑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5 他的师父也说她是个好姑娘的。他说让她听话点她都是作师娘的人了。 冼清秋笑,徒弟会不会笑话她,自己这个师娘才大他两岁。 顾寒洲说,不会的,玉白也是个好孩子。 “陈玉白死了。” “圣女娘娘他们都不在了。” “顾寒洲血洗文欢殿。” “蘋花教被正道判为魔教,他要来杀我们了。” 风云渐起 第十一章 顾寒洲不久便到了云晋等人住的客栈,这一年武林正派汇聚,随着朝堂陨落,普通人家的子弟被送去各门派习武的愈来愈多。有人谈起这一年的武林会,都说颇有当年除魔大会的看头。 接着便是武林大会开始的第一日,四大门派遣派来的都是门派里在武林中颇负盛名乃至在天下榜上都有名有姓的人。 如青峰派的顾寒洲、云晋和朱敬溪,北少林的释也、释空大师...一时间英雄齐聚,茶馆铺子里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又在案板上拍得哐哐作响,几十年来在天下榜上留下名的豪杰们的故事都成了让听客们去茶铺子里多坐一会儿的理由了。 四大门派几位的席位都安排在上头,接着再是另十几个武林人也都叫得上名号的门派的掌门。秦逐等人作青峰派几位的弟子,被安排的座位也不错,不过离顾寒洲的首座还是有些远了。 武林大会来看的人不少,好多在地上占不到位的想尽了法子,连旁边几棵垂垂愈倒的树上都挂了几个人。 是关天下榜排名,有人争论不休。谈得还是碧晴剑和寒洲剑谁才该坐在首位那个位置上,不过这些年来寒洲剑和碧晴剑都是一个性子,冷地冻人,又不想北少林的释也方丈脾气那么好,他们就算敢在释也门前谈荤段子,也不敢跑去碧晴剑跟头问:“云晋你和你大师兄比过谁是第一没?” 人多,卖瓜果花生的小贩生意也好,乐呵呵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哟,客官,来一把碧晴剑云晋也夸好吃的瓜子嗑一嗑吧?保证香!” 反正没人敢跑云晋面前问他爱不爱嗑瓜子,当然也有心底里自愿准寻寒洲剑的。那便这家卖寒洲牌瓜子,那边买碧晴牌瓜子,还有爱俏儿郎的,点名要青峰派新晋魁首秦逐的追云牌瓜子的。 “喂!哪个瓜娃儿把瓜子皮儿吐爷爷脸上的?” “什么瓜子皮?那是云晋也爱嗑的瓜子!” 开场几局没什么看头,先是铁锤和双剑的对局,又是银剑和软鞭的比武。到后来大伙儿都不看台上了,就盯着前排的寒洲剑、碧晴剑看。 开玩笑,四年才见一回,多看一眼是一眼啊! 几百上千双眼睛盯着顾寒洲和云晋,像是要在他们身上戳几个洞研究怎么才能把武功练好。 到中午一行人一同回去,云晋几个还要和其他掌门共议事,秦逐他们几个小辈没什么事,一路边走边逛往回客栈的路上走。 “师兄,你陪我去看看那个好不好?”顾佩灵难得看见一家铺子卖发簪,腿都走不动了,眼巴巴就望着。 “嗯。”秦逐说,“师兄,我先陪佩灵去看看。” 簪子铺里多是各门派来看武林大会的女侠,少有几个性别不同的少侠。秦逐站在人堆里晃眼,不过他看得认真,倒也不在意这些。 “佩灵,你觉得这个怎么样?”秦逐拿这个雕成竹节样子的翠玉簪子问。 “师兄我觉得...”看到秦逐付了银子,顾佩灵把后半句“我觉得素了点,师兄我还是喜欢别的...”给压了下去。 等顾佩灵又挑好另一根簪子,付好钱出门后。秦逐探头看了眼她的簪子,说:“师妹,你这簪子太花了些,师父还是喜欢简单些的。” 顾佩灵:“......”大师兄你变了,你过去不是这样的。 入目突然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冼清秋隐隐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她多年来不参与蘋花教的事,早不知道教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那两个蘋花教的护法进了客栈,冼清秋心里已略有数。 “舒儿。”冼清秋对站在她身后的礼舒 说,“你去告诉碧晴剑的弟子,此次武林会恐有异象,叫他们多加提防。” 礼舒:“是。” 等送走礼舒,秦逐回房里附在云晋耳边:“师父,礼舒刚来传信,说此次武林会恐怕不太平,让我们多防范些。” “嗯,去替我叫你两位师叔来。”云晋敲了敲桌,若有所思:“过去二十年了...” / 黑衣人背对着于阳潇,“事情办好了吗?” 于阳潇勾着嘴笑,“药撒上了,就等着看,当年的寒洲剑,现在实力怎么样...” “传寒洲剑实力大不如从前。”黑衣人转过身来,“希望不要如此。” “怎么会。”于阳潇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三分邪气,像个化作人形的狡诈狐狸,“派人在路上试过,寒洲剑毕竟还是寒洲剑。何况...呵,十倍武力的寒洲剑我就不行谁还能挡。” 黑衣人笑得猖狂:“好,我期待着,顾寒洲将会是这武林大会上的最大异类。” 下午的武林会又再次开始,大伙都知道这头两日上场的都是些小鱼小虾,没什么看头,但寒洲剑和碧晴剑同堂这可是个大看头。 忽然有人惊呼:“他使毒!” 刚上场的飞镖客和剑客对决,不到半刻钟剑客就倒了下来,面色黑紫,分明是中了毒的模样! “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这样恶毒?!” “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待众人发现台上那飞镖客不属正道任何一门派时台下已有人开始惊恐:“他不是飞镖门的人,他是魔教的人!” 方才上台还正气凌然的飞镖客突然变了脸色,鬼气森森,向刚说出话的人甩出了一枚毒镖:“你知道得太晚了!” “志凛!”有人大声唤胸中毒镖的年轻人的名字,“魔教余孽!你还我师弟命来!” 然而不等他上台去,已有人一剑穿透的飞镖客的胸膛,顾寒洲目光冰冷,将那带着血的剑抽了出来,飞镖客就此倒地,他回到首座上,语音里不带一丝人气:“比试继续。” 飞镖客胸膛上还有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比武台,一下倒了三个人,这哪还能继续比试,有人连忙来捡了尸体,把比武台收拾好。 台下议论纷纷,“寒洲剑这也太残忍了吧?” “那魔教余孽怎么对咱们正道的你又不是没看见,怎么就残忍了?” “可是...这一剑穿过去,总还是得查清楚了再杀人吧?” “寒洲剑他当年徒弟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不?不也是被魔教余孽一剑穿心,掉山崖底下,现在都没找到尸首呢。” 异况突生,刚还在台下讨论寒洲剑的众多武林人士突然口吐白沫,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6 刷刷倒了一片,宛如成群被割倒的麦子。 “!” 一大群黑衣人冒了出来,把台下团团围住。 “是魔教余孽!” 那帮黑衣人不管不顾,提剑就杀人,可怜那群中了毒的武林人士,只能眼见着那剑刺到面前来。 “铮——”发出铁器相撞的声音,顾寒洲和云晋提剑飞快的杀了过去。很快,没中毒的其他武林人也醒悟过,马上加入了战斗。 中毒的人其实不多,而大家也都发现中了毒的都是有座的,他们那群蹲在树上的人一点儿事都没有。 “哈哈,说了吧,这个瓜子是碧晴剑云晋也爱吃的。这不是没有道理啊。” 有人受不了那小贩,“瓜你个头,这明明是他们喝的茶有问题,还好老子今年没的座位,不然晓得会发生什么鬼。” 这边还有空唠嗑,那边却厮杀的厉害。 正派中属顾寒洲杀的最过火,死在他手中的无一不断胳膊断腿,死相血腥,叫正道看不下去。 渐渐,黑衣人越来越少,而有人发现,顾寒洲开始杀的也不止是魔教余孽了,他甚至无意识地在没人的地方挥起剑来—— “寒洲剑疯了!救命!” 云晋提剑飞速过去,把那个大嚎的白衣小子一把提走往空地丢了过去。 “师兄。”云晋持着碧晴剑与顾寒洲纠缠着。 但顾寒洲好像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话了,他眼睛赤红,黑袍上还在滴血,不想正道,反而还像是和魔教一道的。 远处有人抱怀在笑:“让我们看看二十年前的寒洲剑与今日的碧晴剑相比如何。” 寒洲剑与碧晴剑相比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一群人实力却好像不太够。顾寒洲拿着把剑像是在割麦子,一旁待着的正派们都看得心一直坠个不停,生怕顾寒洲举着剑就砍到了他们头上来。 四处血雨腥风,原本还在嗑瓜子的大汉突然一愣,再一抹脸,“妈呀!哪个不要命的在闹妖蛾子了?!” 他瓜子是不能再嗑了,保命才是要事。不过他嗓门好像太大了些,嚎了几嗓子招了不少黑衣人来追着他砍。 “救命啊!别老是追着老子不放啊!”大汉双手向天,像在空中摇摆的两片海丝。他恰巧从秦逐身边路过,秦逐刺了旁边的黑衣魔教徒一剑后,连忙帮他把又从右边来的一个黑衣人挡住。 忽而有人大喊:“圣女娘娘来了!” 这一刻所有的剑不约而同都停下来了,看着远处那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仿佛踏着云彩走来。 秦逐皱皱眉,来的这个女人,他昨天见过。 作者有话说 抱歉晚了点,最近这一周都有事,可能更新时间都要改成晚上十点了。嗯嗯,马上就要到惊险又刺激的部分了,到时候画风会有所转变,应该比现在会有趣得多,。之前一直想尝试写多种人物的文,但是我这次的尝试好像不太成功,嗯,不过也没有关系,慢慢来~我还年轻!(没错,我每次都这么安慰自己(笑 大汉和小贩的声音我在颅内自动配成四川口音,大家可以试试,挺有趣的。 意想不到 第十二章 那魔教圣女一出现场面有片刻的平静,黑衣人们全部跪倒在地,不过马上这种平静就被顾寒洲给打破了。 他不知是真的如众人所说的那般早已发了狂还是怎的,提起剑就砍。地上已经有不少被他伤中的黑衣人尸体,那些人或缺了胳膊,或缺了腿,更或者头颅都不见了,脖子里还在流淌着温热的血液。而顾寒洲再次砍伤的是个站在他旁边无所戒备的普通中年男子。 那男子只是愣了会神去看魔教圣女,再回首就被顾寒洲伤了一条胳膊,他像是觉得一切都发生的不可思议,还大睁着眼睛任由他那只手血汩汩流出。 这人好像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已经染满了血的胳膊惨叫了一声。 如果杀除魔教手法血腥残忍了些还有理可说,那残杀同为正道的武林人呢? 周围的正道忽然意识到,这寒洲剑也开始变成了一个不可控因素。 没人去搭理那什么魔教圣女,场面又再次混乱起来。 朱敬溪首先赶到顾寒洲身旁,可他显然不是发狂中的顾寒洲的对手。而再度涌现出的一批黑衣人也让武林人无暇顾及。他们自顾不暇,哪还能分心去管顾寒洲的事。 云晋转身杀了一人后立马赶到了朱敬溪身边,他目光冷冷,看着顾寒洲不像是在看师兄,倒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两人同时对抗顾寒洲,而他发狂之后力气大增,朱敬溪忽而不注意,被顾寒洲用另一只未拿剑的手一推。顾寒洲力气十分大,朱敬溪直接被他震开,后退了五尺,他捂着胸口隐隐发痛的地方,嘴角有血流出。 “师父!”几位弟子解决完手里的麻烦连忙赶来扶住朱敬溪。 朱敬溪超他们挥挥手,“无碍。” 这场上看来只有云晋一人能敌顾寒洲,无数武林人甚至停下了手里的征战,狂热地看着云顾俩人,青峰派的寒洲剑和碧晴剑,天下榜是至高位的两个人,这是他们乃至终身都无法撼动的两座高山。 黑衣人渐渐在减少,众人的目光都理所当然的落在了那俩人身上。有人忽然想,武林盟群星闪耀,而这俩人始终是最光彩夺目的两颗。 “顾寒洲中了一剑了!” “剑落了!” 这场短暂的战事随着寒洲剑的落地而结束,有人心中的明灯熄灭,也有人眼里的星星再度升起。 这一天所有人都会记住,那是云晋成为天下榜榜首的第一天。 魔教来袭在此刻好像都显得不重要了,数十年没变过的天下榜一二一朝对换了位置,碧晴剑云晋再战成名。而寒洲剑二十年前的勇事将会被人逐渐忘去,因为新的英雄诞生。 有人再讨论,说这年的盟主权还在南边苏掌门那儿,总该将顾寒洲处置,不然武林中放这么大个祸患怎能放心。 何况到了明年盟主权就又轮青峰派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包庇。 有人不服,也有人默认。 此时顾寒洲已经像个囚徒被押下,不过近二十年的闭关他早就变成了自己的囚徒。 突然出现的魔教又突然隐匿,原本大张旗鼓来的圣女也不见了,好像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个笑话。好像武林会上只有云晋和顾寒洲这一战而已。 没有人猜透了魔教到底是要来做什么,好像只有天下榜上的那两个人值得被记住。而所有死去的人都将被遗忘而已。 位于天下榜之外的人分为两派,一派说寒洲剑其实早就疯了,一派只因为碧晴剑大胜寒洲剑而兴奋,说天下榜要改了。 “我早说了,碧晴剑才是武林第一,什么寒洲剑那都是早二十年前去的事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7 情了。” 冼清秋站在旁边看着顾寒洲被人押着,转手抛颗石子抛给刚说话,点了他穴位,让人瞬间哑巴了。 魔教那帮黑衣人忽然消散了,地上只余下一地尸体。有人一具具的把尸体搬在一块儿,打算一起处理。 秦逐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走着,云晋此刻身边围了一群人,他想去也挤不过去。 “云晋!”秦逐一回头,是带着幕篱的礼舒在叫他。 秦逐步子顿了顿,点头示意:“礼舒。” 礼舒身边还站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蒙面女人,那人见了他取下了遮面的面纱,笑着看他。 秦逐见到面前的人忽然觉得心中有千万句言语想说,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该向谁倾诉。 “这是我小姨,姓冼。”礼舒说。 秦逐回了神,弯腰抱拳,“冼姨好。” 冼清秋看着他笑,“我本命冼清秋,叫冼姨还是太奇怪了。你就随舒儿一同叫我秋姨吧。” 秦逐一愣,“秋姨。” “哎,好孩子。”冼清秋从袖口拿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玉哨,“姨没什么好的,你就拿着这个吧。” 秦逐当然不肯收,冼清秋详装生气,“你这孩子,莫不是看不起我这礼物?那我再备些好的再来认你这个侄子?” 秦逐奈何不得,只能讪讪收下了。 “秋姨?” 冼清秋看着秦逐渐渐走远的背影,“原来他已经这般大了,舒儿,走吧。” 顾寒洲被押送在客栈里被各门派派来的人看守着,与此同时青峰派和几大门派的讨论也正激烈。 “顾寒洲此番搅乱,我看他是早已入魔。就你们青峰派还在护着他!” “以我之见,顾寒洲还是收押着比较好,我看寒冰谷的地下水牢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顾寒洲不是那些人的师兄弟,那些人说话自然不管不顾。 “那明天的那场武林会怎么办?” “不碍事,魔教余孽今日大伤元气,明天就算再来估计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再说了,我们都在,还怕什么?” 而第二日的赛场到底如何,秦逐已经来不及知道了。他走在路上被人一滚敲中后脑勺,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 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了。 睁开眼再看到的是秦逐那日见到的油腻男子,他见秦逐醒了,哼笑一声,拿着马鞭拍了拍他的脸,“小子挺值钱的啊,让你师父一个人来救你他说来就来了啊。” 不远处果然有人走来的声音,秦逐警惕,这人估计和昨日的魔教圣女是一伙人。 云晋果然如约一个人来了,而这不知这男子是太过自信还是怎的,他周围居然没有其他人。 “碧晴剑云晋,天下榜第一人。”男子绕着云晋走了几圈,“喏,你宝贝徒弟在那儿。” 云晋面无表情,正准备往秦逐那处走,却被男子一只手拦了去路,“没点牺牲就想就你徒弟?碧晴剑你还是少了些觉悟啊。” “你想如何。”云晋反问他。 “我想如何?”男子嘿嘿笑了两声,“我不过是觉得你这天下榜榜首来得太快了些,不如你自己把你右手砍了怎么样?” “师父!不要!”可秦逐被困于树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晋拿出剑来。 有血从剑上滴落,染红了地上的绿草。 男子愣了愣,看着一道血线从自己脖子上划过。他忽然开始拼了命的大喊起来,“春娘娘!云晋要杀人了!” 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个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个衣衫和她交缠在一起的男人,“别叫,惹人不痛快。” 这女人一出现,男子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抓着女子的脚腕,“娘娘,你快想点办法!” “哼,蠢货,办法当然有的是。”她挥出衣袖带出两包药包,“给他们撒上,明天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男子喜出望外,手里垫着两包药包得意洋洋。秦逐被堵住了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些唔唔的含糊声音。 他心里在拼命的喊着:“师父,快走!” 云晋听不见他内心的话,那男子张狂地邪笑着:“天下榜新晋榜首碧晴剑今日就要死在我手上,哈哈哈,你们说武林人会不会记得我?” “杀了云晋,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男子微微颔首,忽然秦逐眼前一片白,等烟雾再散开来,那男子和男子口里的春娘娘都不见了。 云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条斯理地解了捆在秦逐身上的绳子。依旧淡定的往前走。 “师父没事吧?” 秦逐被解开后连忙去问,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拿出一瓶小药瓶,正是他早前赢得的那瓶清玉丹。他顾不得自己吃,颤着手导出一颗在手上,“师父那人的烟里不知有什么毒,你赶紧吃一粒吧。” 云晋步子一顿,回眸看他,从秦逐手里拿了颗药丸服下。 秦逐舍不得吃这二十年才能制成一瓶的清玉丹,趁着云晋不注意,装作成服了药的样子。 他想,先回门里验验到底是什么毒,就算是毒发了,再服清玉丹解毒也不迟。 可事情没秦逐想得那么简单, 他还没出事,云晋先吐了一口血。 “师父!” 秦逐急忙去扶住弯下腰的云晋。 云晋再抬起头时,眼里一片血红,唇都变成了最艳的颜色。 秦逐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在荒郊野岭里被师父制住。 玉石俱裂 第十三章 秦逐曾经想过自己将来成亲的模样,挽着和他一同穿着红衣的新娘,跪拜在师父面前行礼。 他那时只是匆匆想过,只因师兄弟之间讨论过而已。 秦逐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解开他衣服的会是他跟在身边整整十年的师父。 这恍如不可信的梦境,好像只要他梦醒了就能逃脱。可这却是事实,不可更替不可掩盖的事实。 云晋红着一双眼,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声音。他手里没解开的秦逐的衣裳马上就化作了碎片,飘落在地上,与落叶混成一 片。 秦逐要认不得这样的师父了,云晋过去总是淡淡的,秦逐跟在师父身边十年从未见过他身边伴随过别的人。 好像理应如此,站在青峰派山巅上的人,没有人有资格与他并肩站着。 秦逐眼前渐渐模糊,该是那药效发作了。他不知他和师父是否会一同死在这漫天大树的密林中。或许三五十年后,他俩人变成白骨,会有人偶从此路过,见到那柄碧晴剑或许会认得葬身此地的俩人。 秦逐浑身也开始发热起来,他大概懂了云晋中的怕不只是一种药。而自己大概是因为内力低些,所以毒销也较之弱些。只是秦逐没想过那男子如此歹毒,欲送他们上路之前还要弄这样一场。 不论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师徒乱/伦有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8 违纲常,所有发生过的都无法遮掩。纵使记忆会忘却,身体却实在的经历过。 秦逐的手还是被反绑在身后,他身前的绳子被云晋连着衣裳扯掉时一同碎成了几段。许是药效让他腿上发软,下身却高高翘起。 云晋眼里尽是血色,他早已识不得人了,更管不上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徒弟,他接下来做的事情是否会断了他们多年来的师徒之缘。 秦逐被强迫着重重地倒在地上,他后背大抵是撞上了几块尖利的石子,那石子撞击在他的脊柱上,一时间他疼得紧闭着唇。 云晋不会管他是伤是残,手上的动作不管不顾的继续着。 秦逐上身的衣物都碎成片落在地上,他此刻光裸着上身,身上被绳子捆过的嵌进过肉里的伤痕还清晰可见。他背后被碎石子又刮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血口,秦逐在茫然中甚至还能感受到有温热的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 这仿佛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刑法,秦逐是受刑者,而云晋则是那个拿着戒鞭在惩治他灵魂的人。可就算怎么遮掩,也无法掩盖着这是一场师徒之间以血为媒介的交/脔。 风渐渐刮大,林子里的鸟纷纷在空中飞翔去找避雨的巢。而云晋和秦逐俩人却还像一对忘乎所有的禽/畜在**着。 云晋在秦逐脸上毫无章法的啃咬着,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唇珠。他好像格外青睐秦逐的唇珠,只微微地亲了亲就放过了它。不过等云晋啃咬到秦逐的喉结时他却好像又开始怀恋起那小小唇珠的美妙滋味。又沿着喉结往上慢慢沿回路吻过去。 秦逐躺在地上,他后背束着的绳索已经被磨短,他抬头看着天色渐暗,风云骤变,雨水也随着落下。 秦逐快要分辨不了冷与热了,但毫无残缺的身体却强迫着让他去体会新一种认知。豆大低落在他眼睫上的是冷,而他被迫插入的温暖内壁是热。 他知道云晋也不会好受,偶尔从他嘴里发出的短暂呢喃声正在吐露着他的痛苦。 尚在十九岁年纪的秦逐眼里有着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面对,这混乱而残酷的真实。 雨下了很久,秦逐的头发尽数湿透,云晋当然也一样,但他身下的动作还无休无止。 久到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星子又被蓝天换下。秦逐再度睁眼,云晋早已昏了过去。 碧晴剑天下榜榜首名不虚传,一夜的采撷让原本就已中毒的秦逐早就失了力气。云晋还卧在秦逐身上,秦逐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刚踏出第一步嘴里就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裤子过了一夜是半干着,这一夜也未用内力护体。一场毫无理由的掠夺夺取了他大半的精气,连内力也隐隐有倒退的痕迹。 云晋还阖着眼倒在地上,秦逐擦干自己嘴角的血迹,跌撞着弯下腰把云晋从地上抱了起来背在背上。 与秦逐不同,云晋身子还是温热的,秦逐一身寒凉入骨,他嘴角仍有血不断流出,这样的温暖对他而言在此刻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可这样的诱惑是毒,他碰不得。以后...大约也不能再碰。 耗了一夜,秦逐背着云晋走了两里路就没了力气。他不得已只能放下背着的云晋,让他靠着高大的树木做依靠,自己稍作喘息。 秦逐上身赤裸着,他下身穿着原本的裤子胡乱套在身上。云晋倒一身齐全,就原本松垮的衣服也在秦逐醒后帮他系好。 秦逐赤裸的上身红痕清晰可见,从胸腹一直蔓延到颧骨,密密麻麻,甚至在耳垂上也有两个咬痕。 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才拿出原本在草堆里捡回的清玉丹,打开瓶口倒了一颗吞下。清玉丹入腹后他渐渐好了些,不觉有之前那么力竭了,又把昏迷的云晋从地上抱起来继续背着他走了五里路。 这山连绵,树木青翠。秦逐走上半天终于在日头挂在天中央时远远望见了一户人家。可秦逐上身这幅样子实在见不得人,他只能在快到那户人家门口之前脱了云晋身上的外衣盖在自己身上稍作遮拦,免得吓到那住在山中的人家。 秦逐敲了三下门,屋里马上就传来一句,“谁啊?”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他见了秦逐这幅模样,“这...?” 后面又跟着一个声音,“老头子,怎么了?” 秦逐背着云晋不便行礼,只能简单解释,“阿伯,我是此次青峰派参加武林会的弟子。我背上这位是...”秦逐稍作停顿,“是我师兄,此次武林会我们遇见了些乱子所以才逃至此地。” 那阿婆见这他们二人全都一身湿透,心立马疼了起来,一把把站在门口的老爷子拉开,“哎呦,昨天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你们是在山里过得夜啊,你也不知道和你师兄一起找个避雨的地方。老头子,傻站着干嘛,快去烧壶热水啊,没看见人一身湿着的啊?” 俩人被扶进了屋里,阿婆给秦逐倒了杯热茶。他俩人衣衫不整,阿婆也不难猜出来,便试探着问:“你们师兄弟俩昨天是不是遇见了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人?” 阿婆见秦逐面露尴尬,心里有了七分底,满脸可惜地看着秦逐,“哎哟,那红衣女人就是魔教很邪气的一个叫什么春娘娘的,就喜欢纠缠些像公子你这样的年轻男子。小兄弟你就当是运气不好遇见歹人挨了顿打,不要再去想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啦。” 秦逐一杯热茶入肚,他明知阿婆有所误会,但也不做辩解了,苦涩一笑,道:“多谢您。” 阿婆还在劝诫他:“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以后你再讨一个好一点的夫人,和夫人和和睦睦的,再生个大胖小子,早年的不愉快就都也会忘了。” 老伯这时候走了进来,“老婆子,水烧好了,你还在这废话什么呢,还不快去给人找两声衣衫来。” 阿婆敲了敲头,“瞧我这个记性,一说话就忘了,后屋里有浴桶,老头子你快去搬出来。小兄弟你快带着你师兄一起洗个热水澡,老婆子去给你找两身干净的衣裳来。 老伯领着秦逐去了后屋,后屋靠山,光有些暗,老伯又从靠窗檐的地上拿起支蜡烛点上,对着秦逐说,“小兄弟,我去给你提水,你把你师兄抱过来先给他洗洗吧。” 秦逐弯腰深深鞠下一躬,“多谢。” “谢什么。”老伯已经走到了后屋外,“相遇即是缘分,我和老婆子都老了,以后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热水蒸腾,秦逐已为云晋脱下衣物。他和师父其实年龄相距不大,所以说是师兄弟倒也骗过那对老夫妇。 秦逐本不想骗人,可他在与云晋做了那样的事后实在是再喊不出云晋“师父”两字。 这明明不是他们二人的过错,而云晋也是处于好心来救他,最后的恶果和痛苦却要他们二人一同来承担。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19 秦逐拿着浴桶边放着的毛巾为云晋擦拭着身上的污渍,等擦到后背时突然想起自己还泄了许多在云晋体内。他手一时间僵住,等过了半天,才慢慢又伸出手探入那个小洞。 秦逐若是能看到,那也该心痛那小洞带着血丝红肿的可怜模样。可他既然没看见,也心疼不了,只僵着手指麻木地将那小洞里他昨日射进去的东西都抠挖出来。 云晋是昏迷不醒的,那小洞却像是张能动的嘴,在秦逐即将离开时还含着他的指头舍不得他离开。 秦逐忍耐着帮云晋沐浴,自己衣衫背后又湿透了一次。 二安将归 第十四章 云晋一身倒还好,除了某处略肿了些没什么伤痕。秦逐抱着他起来时才想起衣裳还没拿,不得已把人背在了背上。 后屋里不是没有床铺,只是那上面盖着一层布,像是很久没用过的样子,灰也落下了浅浅一层,应该是阿婆他们外出后辈睡的床。 老伯之前又来过一趟,说是把衣物放在后屋门口的凳子上,秦逐这会儿弯弯腰,一只手护住背后的云晋,一只手伸出去把放在外边的衣服拿了过来。 这对老夫妇只是普通人家,旧衣物也只是自家织好的麻布衣服而已。秦逐犹豫了一会儿把原本用来放衣物的长凳也单手搬了进来。他手一时没护住云晋,云晋整个人在他背上滑了下来,秦逐心里一急直接用手托住了他的臀。 云晋一身雪白,若不看他一身气质更不会觉得他是个剑客,反像个俊俏大少爷。入秦逐手里的那团肉也软绵绵,他指尖一不注意不知是碰到了云晋身上哪儿,他昏迷之中居然也闷哼了一声。 秦逐一想到昨日自己就是在那团软肉之下出入着,身子就更僵了三分。提着长凳往回走时左右步子都踏错差点踩了自己的脚。 云晋未着片褛秦逐自然不会让他光溜溜的坐在长凳上,他把背上背着的云晋抱到身前自己坐在长凳上,干净的衣物搭在长凳的另一边,让云晋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把衣服脱去容易,再给一个昏迷的人穿上就难。好在夏秋的衣物穿得不如冬季的多,秦逐多费些心思也帮云晋穿好了上半身。 秦逐也是这才想起,自己原本那身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知沾了多少灰和土,哪里会干净。他动作小心的托起云晋的臀,那白面团上果然蹭上了不少他裤子上的黑灰。秦逐心里一咯噔,又把毛巾打湿了再拧干,仔仔细细地抱着云晋给他擦下半身。 好在进门之后秦逐的上衣脱了,帮云晋穿上身时他身上没沾上污浊。 秦逐早前还不注意,等自己洗浴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刮痕多得惊人。背后他看不见暂且不提,但也一碰水就叫秦逐忍不住咬住了牙。前胸更惨不忍睹,牙印吻痕抓痕,一应俱全。再往下潜藏在水底的大腿根部和潜伏着的男根,也一应被那人在昨夜里亲过用过。 秦逐坐在水里,忽然卸了力气。 魔教此次做乱明显早有计划,只是不知自己和云晋的这一遭也是那些人筹谋已久,还是一时起兴。大师伯发狂之事大概也是魔教所为,且不知武林盟如今怎么样,他和云晋俩人尚距离天祥镇十余里的山路,不知佩灵和思元他们会不会还在为他们而担忧。 秦逐这样想着之前心底里那点不畅之气渐渐消散,只想着能快马加鞭赶快回到青峰派一众人身边去,管那些儿女情长作甚,师父养他教他还为救他而沦落至此,他怎么还能对昨夜发生的事耿耿于怀难以忘却呢。 虽然是错,但也就此翻篇。自己一个占了便宜的人,伤了人不说,难道还要再伤师父的心吗?他秦逐怎可做这样狼性狗肺的人,那岂不是与魔教毫无差别? 秦逐草草把身体擦干,云晋正躺在阿婆安排好的另一张床塌上歇息。等他把木桶搬出去倒水,老伯正端着一碗捣成糊的药走过来。 “小兄弟,这是我们自个儿在外边摘的药草,你身上若有伤,就先敷着吧。”老伯说。 老人家如此照应他,秦逐却还是只能说出干巴巴的一句,“多谢。” 老伯一笑,“无事,你那师兄怎么样,昏了这么久还不曾醒过,我与老婆子再去山上替你们摘些药草来吧?” 才下过雨,山上路滑。秦逐怎么可能做得出让两位老人去替他们采药,何况日头西斜,眼见就要天黑了,路上也看不清道来。 秦逐失了血,唇有些泛白,“怎可,天快黑了,您二老还是快些歇息吧。师兄自有我来照顾,我身上还备着些药师兄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老人好不容易被他说服了,末了又道:“那我叫老婆子给你煮些肉粥喝,你怕是也饿了大半日了,可别再和老头子客气了。” 入了夜老夫妻俩喂的鸡也入了笼,这房只有三间屋,秦逐伴着云晋睡了其中一间。云晋还是没有醒,但他脉象稳和,不像有大病。秦逐躺下后还是有些不安心,半夜又起来,倒了杯水溶了一颗清玉丹给云晋喂下才稍安心了些入了梦。 歇息一晚,通体舒畅。秦逐再醒来时已好了许多。 阿婆在门外喂鸡,见他醒来招呼了一声,“小兄弟。” 秦逐回了一声,“阿婆。” “石桌上盆里有水,柴房里锅里也烧着热水,小兄弟你随便用吧。”阿婆撒完手里的米拍拍手,“你那师兄可还昏着?” 云晋确实还是未醒,想到这里秦逐就蹙着眉,“阿婆,我打算今日就带我师兄回天祥镇。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位师伯和师兄弟,我怕太晚回去了他们会忧心。” “你可是要传信?” 秦逐一愣,“是。” “那还好办,我老头儿他养了几只鸽子,现在估摸着还在家,叫他让那鸽子替你先去送个信报平安,还可让他们一边过来接你。”阿婆笑着说。 “小兄弟!”老伯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头子真说你呢。”阿婆道,“你养得那两只宝贝鸽子呢,让他们帮忙去给小兄弟他们师兄送个信。” “好好好。”老伯随意招招手,“小兄弟,你快去看看,你师兄醒了!” 秦逐面露喜色,大步迈开,直直往屋里走去。云晋刚醒,脚踏在地上,身子还坐在床上。 “师...”秦逐想起自己昨日说的,连忙改口,“师兄你终于醒了。” 云晋头微微抬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眼神淡淡,“嗯。” 秦逐原本还带着三分喜的脸瞬时僵了起来,他以为云晋想起了昨日发生过的事,一时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云晋起身跌撞了一下,秦逐连忙走去扶他,却不想他好像忘记了之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般,问:“那两人呢?” 秦逐当然说不出那几人去了哪里,他当时自顾不暇,哪分得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0 了心去看那些人去了哪。 秦逐缄默不言,云晋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未多说。 老伯取了写信的纸笔来,秦逐临写了才想起:“可您老这鸽子...却不认得我师伯他们。” 老伯一笑,“哎你这傻孩子,你只管写,这信我这鸽子会送到我熟悉的掌柜那儿。到时候他见了我的鸽子,叫他们再给你师伯把信送过去不就得了。” 秦逐愣了愣,浅笑:“是我顾虑太多。” 秦逐简单把信写好,就交给了老伯。 / 顾佩灵在客栈里急了一夜:“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沈思元安慰她:“肯定没事的,大师兄他和师父一道,不会有事的。” “一道一道。”顾佩灵急得来回走,“他们俩是一道不见的,又不是约好了出去玩儿。” 沈思元:“没准真是师父带着师兄他走了呢?师父他又不是说没少不带咱俩。” “沈思元你!”顾佩灵气得要打人,“师父有这样一声不说就走的吗?动动你的猪脑袋好不好?前日魔教还来了天祥镇,昨日师兄和师父就不见了,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我...”沈思元被她呛得不知该回什么,他本来就想安慰安慰顾佩灵的,他们师父是天下榜榜首,难道还真的会出什么事不成。 朱敬溪还忙着处理着武林盟之后的事,虽然忧心云晋,倒也还理智。他知道自己师弟的本事,以云晋的内力预计也没几人能伤他。 礼舒此时也领着冼清秋进了客栈,她脸上急色做不得假,“逐儿他还未曾回来过吗?” 朱敬溪:“这位是?” 礼舒连忙解释:“朱师伯,这是我秋姨。她前些日子也认识了秦兄弟,还想认秦兄弟作义子。她听我说秦兄弟不见了,一时着急才匆匆赶来。 冼清秋神色着急,不似作假。朱敬溪叹了口气,“我师侄的确还未回来,不过我师弟碧晴剑云晋应当与他一同,我们还是先稍安勿躁,莫乱了阵脚。” “青峰派?”小二又重复了一遍,“就那,有穿鹅黄色衣裳姑娘的那一桌。” 那掌柜道了谢,顺着店小二指的方向走过去,拱手:“请问可有青峰派的朱敬溪朱先生?” “正是在下。”朱敬溪道,“请问先生有何事?” “朱先生客气了,我只是个来送信的罢了。” 朱敬溪听了连忙接过信拆了,纸条上只短短写了几个字,“ 二安,将归。——秦” 顾佩灵认得:“这是大师兄的笔迹!” 朱敬溪展着信:“敢问先生这信是谁送来的?” 那掌柜站在一旁,诚实道:“是我相熟的一对老夫妇,他们住在十几里外的山中,这信是他们养的白鸽送来的。” 双剑合一 第十五章 一听秦逐、云晋两人是安全的。几个人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原本来回踱步的顾佩灵终于也停下来坐着喝了杯茶。 长凳还没坐热,顾佩灵又站了起来,“师伯这信会不会是假的?” 朱敬溪捋了捋短须,“应当不会,有你师父在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顾佩灵总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想这要是魔教那些余孽伪作的大师兄的字迹可又怎么办。不过还好,秦逐和云晋总算在一群人的等待下在再一次的日落前回来了。 云晋醒来时闭口不谈之前发生过的事,也不问秦逐他为何会昏迷不醒。山路不大好走,不过还好有那二老给画的图,他们抄了近路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云晋醒了便不同意再让秦逐背着,可他一下地便腿软,走了几步路就要倒了下来。秦逐好声和他说了半天道理,云晋才答应了让他背着走了半程的路,余下半程还是身体力行。 这俩人回来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顾佩灵看他们俩一天不见身上衣服都换成了麻布衣服,心疼地连忙问:“师兄你们去哪儿了啊,出去也不留句话。” 顾佩灵说着还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啊,现在魔教来捣乱,你还说消失就消失。” 秦逐一见顾佩灵眼泪往下淌就没了法子,他还扶着云晋,自然走不开也做不到去帮她擦眼泪。云晋像是知道了他的手足无措,一把把他推开,自己扶着桌沿坐到了凳子上去。 秦逐一走过去些云晋、顾佩灵俩人都把他推开,弄得秦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劝这个也不是,哄那个也不是。 好在朱敬溪一句话解开了他的困境,“师弟,可是有魔教来扰?” 云晋沉下脸,眸子低垂着:“那日有人将他掳走,留一言与我去三里外树林见人。” 朱敬溪敲了敲桌,“果然,魔教安分这些年,又想动乱了。” 秦逐一边补充,“那日我被人敲晕掳走后便被带到一个树林,醒来便见到了一个面上有道长疤的男人。不久师父便来救我。对了,那人还又个帮手,是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 “红衣?”朱敬溪若有所思,“可是唤做春娘娘?” “正是!那男人好像没什么本领,像是特意叫了那女子来帮衬的。”秦逐道。 “那春娘娘是近些年来魔教名气大涨的魔女,与那魔教圣女齐名。她最爱纠缠男子吸**们功力,还爱用些鬼魅伎俩做那入不了眼的毒药。近年正道死在她手上的人是越来越多。”朱敬溪画风一转,“你们二人可是中了他们的计?” 秦逐结结巴巴,他看了眼坐在旁边像个冷面神佛的云晋,下定了心要把那晚的事断在心里,“那男子给我们撒了红衣女人给他的药粉,之后我们就昏迷了。不过我和师父都用了之前掌门师伯赐我的清玉丹,并无大碍。” 顾佩灵在一旁插嘴,“师兄那你们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秦逐无意识地把指甲嵌进了肉里,继续说:“那日那男子撒了药粉后便走了,他大概没料到我们带了清玉丹,之后我与师父便昏过去了,再醒来时便是第二日了。地上潮湿,我估计昨夜里应当下过大雨,便猜测魔教以为我们必死无疑便没有再在夜里来查看过。”秦逐像是说过其他人听,也像是在解释给云晋听,“之后师父仍昏迷,我便一路向前去到一户住在山中的人家,那户人家帮我传了信,等师父醒后,我们便启程回返了。” 众人听说秦逐说他们还中了魔教徒的招连忙把天祥镇里最好的大夫叫了过来,因早先魔教那么一折腾,这大夫算是被他们招来了不少病患,每天忙得脚不着地。 大夫给他二人都把完脉,“两位都无大事,补补身子既可。” 秦逐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从出事之后到这晚,早过了十二个时辰,若真的有什么一招致命的毒他早该毒发了。只是不知那日...那毒是否会随中毒者内力深厚而加重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1 。 秦逐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把目光投在了云晋身上,不过他刚看一会儿,云晋就回看过来。秦逐感觉他目光如实质,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一刻他有一瞬的心虚,对为自己隐瞒了部分难以启齿的真相和无法平和的内心。 不过好在云晋看他不久,就又把目光落在其他死物上了。 云晋其实总这样,秦逐心里清楚,他十年来几乎没见过有谁的影子真的进了他眸子里去,云晋那双眸子总是无悲无喜,像是看穿了世俗的透彻。 秦逐甚至一时间拿捏不住真的是云晋将那一晚发生过的忘了干净,还是他故意装作不知晓的样子看自己在这里虚伪掩瞒。 那瞬间好像有人拿着锋利的锥子在戳秦逐的心,尖锐而疼痛,并不存在的血像是要凭空流出。让见者生出探查之心。 煎药时秦逐无端想起自己那日反复出入过的小洞,入口被他操/弄至靡红,也不知现在好了没有,云晋还疼不疼。 这年的武林会开得乱七八糟,糟心事众多,南边还好反正接下来的烂摊子都交给了青峰派。下一届的盟主权正是在青峰派手里。 云晋、秦逐一行人又回了青峰派。一月多不见,月桂小院里的桂花早就落了,花香不再,人却仍是这一帮子人。 武林会虽然糊涂,但至少魔教后来没再去惹事。而本来最有争议的顾寒洲也被以名为看护实为关押的法子看守了起来。其他门派不放心,请了四大门派各又派了人在顾寒洲院子前巡守着,几天一换班。 顾寒洲后来有清醒一些,他大概也知道了自己中了招在武林会上发狂的事,但也对武林盟的处置毫无怨言。他过去二十年也难得出门一趟,如今派人看着他,也不过是换种说法留在院子里罢了。他并无所谓。 冼清秋自秦逐归后便回了蘋花派,按理说来她是这一届的教主。是上一任教主离世后蘋花派就理应由她继任教主之位。不过她只拿着教主令牌,并未行教主之事,也未办继任大典。蘋花派如今不服她的人众多。 蘋花派早年还只是个小派,但至少也是当年除魔大会后唯一在江湖上让人勉强说得出名号的门派,虽说这名号是因寒洲剑而为人知,但也好过一帮人从零开始再去建立个新的门派。 有人有邪心,自除魔大会后,蘋花派便不平凡起来。众多在正道手里残喘逃生的魔教徒欲再点起魔教不灭火种,便纷纷投身蘋花派。二十年来,蘋花派也壮大了不止二十倍。甚至可以说如今江湖上人们叫得出名字的魔头几乎都是蘋花派的人。 冼清秋二十年来心没落在蘋花派上,认她这个教主,对于众多蘋花派门徒而言几乎不可能。二十年前的蘋花派或许无辜可怜,但今日的蘋花派却是实在的聚集了血腥与残忍。 冼清秋还是想得简单了些,她二十年间心性变化不大,但二十年里蘋花派早不是当年的蘋花派了。这是众多魔头的魔宫,是魔教徒们光明正大肆意无礼的地方,岂是她还能轻易约束得了的。 “谁还认你这个教主?啊哈哈哈。”叶婉娇笑着,“我是圣女,众人都该听我的,谁还听你这劳么子二十年前的教主。” “你——”冼清秋挥起鞭子。 “哎呦喂,你这女人好生讨厌。人家说真话你也要打我,莫不是羡慕我婉娘的美貌。哎呀,你可太坏了。”叶婉嘴里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娇滴滴,她拿着几根泛黑的针甩出去,完全算得上狠毒。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冼清秋眉头一拧,挥鞭把毒针都甩向旁边,继续与叶婉斗争。 秦逐回到青峰派,眼前一切的风景都还是想几月之前。他好像又做了梦,但却又好像是真的。他身边还是青峰派的一切,他熟悉的窗外那头的桂树,高低起伏飞着的红蜻蜓。 秦逐一时不注意突然被撞了,有东西从门口横冲直撞把他撞到了一边去。 “追云!”秦逐大声喊了出来,不知怎么的,他的佩剑居然自己从房里飞了出来。 追云剑并未因他的喊叫而停顿,一直到冲到桂树下才堪堪停下。而在另一间房也有一把亮着寒光的剑从房里偷偷溜了出来。它不似追云剑那般嚣张,而像是个躲着大人的小孩儿,从房门探出个头看看小伙伴在不在,再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溜到桂树下。 两把剑像是两个人,像是一对半夜里相约一同在桂花树下厮守互诉衷肠的情人。 秦逐不知到自己怎么回事,他看着那两把互相依偎的剑却想到了自己和云晋。 忽而有脚步声响起,秦逐回头一看,是穿着一身白袍的云晋将将从门口走过来。 遵守了师父十年的秦逐,突然想为那两把无辜的剑说情,一句话刚吐了两个字:“它们...”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呀~海星类似于推荐票,每天签到就可以获得的,大家把你们的海星给追云和碧晴做夜里约会看的星星好不好。 情缘再起(已修) 第十六章 秦逐还只说出两个字,场景就再度转换。还是在月桂小院,追云还安分的挂在墙上,窗外有月光宣泄入室内,白墙上有影子悠悠晃荡。秦逐一下从床塌上起身,穿上那双深色布鞋,从床边把袍子拿起披上,健步如飞飞快地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另间房里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秦逐有些发愣,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一边走着又唾弃自己居然在梦里恶意滋生,可想是这样想他还是没忍不住步子不停歇地走去云晋房外探察。 他站在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门框上,在这偶有鸟啼的夜里他一个人的影子显得十分萧瑟。树上有夜鸟在打盹儿,一个不留神没踩稳摔了下来正好落在秦逐肩上。 秦逐捧着鸟把它又放回到树上去,又继续深深地看着一门之隔的地方。 门里的呻/吟声还在断断续续的继续着,一声一声不停歇地传入他耳内,这声音十分清晰,想是不放过他似得一直在他耳边打转儿,让秦逐险些快要以为这不是一个梦了。 他把门推开,踏着月色进了屋里。云晋的屋子他来过许多次,甚至之前每天都来去几趟,屋里没有哪一样物件的摆放不是他不熟悉的,因为那都是秦逐他亲手所布置的。 云晋此刻就躺在床上,而秦逐之前所听见的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其实在武林会从天祥镇返回之后秦逐就再没来过这间屋子里,他没想到在那之后的第一次居然会是在梦里。 云晋睡得很不安祥,他身子蜷缩的像只熟透的虾,脸胀红着,脖子上的青筋也凸露着,他手紧紧攥着衣服,眉间紧蹙着像是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秦逐忍不住走了过去,他回青峰派这半个月里都避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2 免着与云晋直面接触。虽说云晋不记得那晚的事,他心里却难以迈过那个坎。但这是在梦里,秦逐安慰着自己,在梦里就没关系了。 秦逐坐在床边刚想伸出手,半道却又缩了回来。他好像突然醒悟,明白纵使这是在梦里,这也不是他所能唐突的人。 秦逐不知这梦会持续多久,或者将延续到哪。但他刚起身迈出一个步子,就被本该是躺在床上的人拉出了。 因为这是梦,所以云晋会挽留他吗?秦逐回过头想松开云晋抓住他的手,却猝不及防被人扑倒在了床上。 秦逐直到这时还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房里的灯忽然亮了,烛火悠悠晃着让秦逐与此同时也看清了云晋那双泛红的双眼。 他首先想到的居然会是道歉,可云晋没给他道歉的机会,他手上力气十分大,抓的秦逐胳膊生疼,这样的痛意也让秦逐开始意识到这真的不是梦,而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真实。 可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秦逐想要问出来。 bsp;station 详情请见@咬着巧克力棒 “秦云1号车” 共创美好和谐社会 从你我做起 ε==(づ′▽`)づ 无言。 明明是昨夜里还四肢交缠的人,却在醒来的这一刻互相都沉默了。 秦逐应该感激昨夜里的云晋至少还留了件完整的衣裳给他,不至于他一会儿仍然赤/身/裸/体的出现在云晋面前。 云晋坐起身,锦被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堪堪落在他小腹。秦逐坐得离被子远了些,那被子盖不住他,把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都露了出来。 这青天白日的,秦逐裸着上身,从小腹到胸口的咬痕密密麻麻,一眼就能看出昨夜的激烈战况。他像是为了避免更尴尬,起身去到床下把袍子捡了起来穿上。因为弯着腰,也让云晋更清楚地看到了他满背的抓痕。 昨夜里不知是什么时辰结束的,云晋后/穴里还含着温热黏腻的液体,他垂着眸子叫人瞧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逐把水抬回来时云晋正歪着头看自己身后,他有些尴尬,可这会儿走显得太过故意。只能干巴巴地傻站在一旁等云晋再吩咐。 云晋像是没看见他,一条腿迈进了浴桶里。露出了后背也露出了全身堪称完美的线条。秦逐先是低着头不敢乱看,后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匆忙抬头就看见了那一身春色。肤白如玉的后腰上还明晃晃印着青色手指印,秦逐不确定那是他昨夜何时留下了,只觉得一股血往头上涌,燥得慌。 “出去。”这是云晋今早说的第一句话。 “我...”秦逐咬咬牙,斗胆着说:“师父,那处...也需清洗。” 云晋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寒冷如冰,把秦逐冻了清醒,他也不再多说把门一掩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逐估摸着云晋应当洗完,才又敲了翘门:“师父,我进来了?” 过了许久,屋里人才应声,“进。” 云晋衣衫已经穿好,秦逐也回房草草擦身。这会儿俩人衣冠整齐,让人一点也想不到他们昨夜里共同所做的事。 云晋开口就说出了一句让秦逐为之一振的话,“我之前也有过?” 之前、也。这几个词语已经透露了许多。 包括着秦逐以为的云晋理应忘记却没有忘记的、第一夜。 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晰记得吗,秦逐心沉了沉,低头道:“是。” 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云晋坐在铜镜前,拿着他久未碰过的木梳,慢慢地梳着披落的黑发。遇到打结的地方却好像是没看见,仍旧用力梳下去,不一会儿,那木梳上就缠了许多断发。 秦逐在一旁看着他自残式的梳头,终于还是仍不住开了声:“我...师...还是我来吧。” 云晋恍若未闻,固执地把头梳好。发冠带的歪歪斜斜,手一推还把桌上的玉簪挥到了地上。 簪子是玉做的,自然不结实,落在地上就变成了碎片。 满地的碎玉,让秦逐不由想到了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武林会之后,魔教之事引起高度关注。几大门派又开始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屠魔之案。不同的是二十年前他们这帮人还是青年,二十年后却代表着各自门派共同在此议事。 “魔教此番如此猖狂,恐是早有计划。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钻了空子。”刘忠锋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不知是他们魔教手伸得太长,还是我们正道中出了叛徒。” “那依刘道长之见,我们该如何惩处奸凶?又该如何解决魔教之事?” 刘忠锋:“自然是先要查清,再好议事。只是希望到时,各位可不要为了遮丑而庇护门派里的奸人。” “那是自然,我等自然是不会姑息这般作恶之人,还请刘道长,到时也莫心疼自家弟子。” 几大门派议后,决定先排出庞皆细去蘋圣宫探探路。这庞皆细非常人,耳力出众,且善缩骨功,让他去蘋花派打听最好不过。 既然决定,这庞皆细便就着当夜月色潜进了蘋圣宫里。他先是从魔宫外御着轻功进去,接着变使了自己的独门秘技,不一会儿一个近七尺高的男人便锁成了一个七、八岁孩童的模样。 庞皆细沿着光一路前行,一进内宫他便感慨,这蘋圣宫好生奢侈,他不知进的是哪个宫殿,屋上瓦片都是琉璃做的,屋内飘出的香也是他听闻素难求到的。 有人,庞皆细身型一闪趴在窗外,把他那对大耳朵贴在墙上,听。 “冼茹算得了什么,那个女人,呵。二十年过去她还真把自己当魔教教主不成了?”说话的应当是个年轻女子,声音勾人的很,缠得她旁边那个男人像是要当场发/情。 “哎哟我的婉儿,冼茹她算什么,我们可都认得是你这个圣女。” “呵。”被称作‘婉儿’的女人冷笑了声,“认我。那就好。我给你个机会,你去把冼茹这个女人给我解决了干净。还有她那帮人,我不想再听见什么教主,我要告诉所有人这蘋花派里只有圣女没有教主。还有我再也不希望出现武林会上半路收兵的事。” “既然要成大业,那这冼茹,便是第一个要解决的人。” 庞皆细趴在窗外侧了侧身,看样子这魔教也没一条心。武林会上魔教只冒出个水花就没了后续,看样子也有后情。 只是不知道这“冼茹”又是何方神圣,蘋花派的教主和圣女,又关乎着什么样的势力。 他正想着又有侍女端着东西过来了,庞皆细使了招倒挂金钩挂在梁上。 这房中女子约是魔教中的重要角色,大概就是魔教中上次出现的那个圣女。庞皆细又另去了几个院子探察一番,可听到的不是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3 雷鸣般的鼾声就是淫言浪语,难以入耳。 后半夜庞皆细居然没再听到一点有用处的东西,反而是听了半夜的墙角。他想既然之前一来已听到了要点,那便乘着昏黄月色,又连夜赶回来四大门派聚首之地,再与诸位掌门共议。 潜入魔教 第十七章 怀素方丈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而刘忠锋几人也紧蹙着眉头。 庞皆细拱手把他昨夜里听到的一一道来:“几位大师,我昨日去到蘋花教魔宫内。恰巧听闻一名女子与人在商讨此前武林大会上魔教动乱一事。我听人唤那女子为圣女,听他口气蘋花教中大多人都听从这圣女的命宁。” “哦,大多?”蒋平秋问,“那少数呢?” 庞皆细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魔教并不齐心,而是分做两派。一派是听从圣女,而另一派则是依旧遵守着现任教主冼茹的命令。” 众人议论纷纷,“冼茹?这些年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各位可还记得蘋花教?” 庞皆细一问在座诸位都有些茫然,显然是对这个门派并无太多印象。武林这些年如一潭死水,静了太久都快让人忘了早年的波澜了。 方九仪忍不住出声,他抚了抚袖子:“就是当初除魔大会后余下的那个。” 有人经他一提醒便想了起来,“哦,就是它后来成了现在的蘋圣宫?” 蘋花教二十年前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不过历经二十年吸收的魔教人才不计其数,画风早已改变,也改头换面在武林里打起“圣宫”旗号,自称是蘋圣宫。 “那岂不是蘋花教教主花费二十年来为了武林会这一战?那他为何要半途收兵?” 庞皆细:“若我那日所听为实,这场动乱并不是那教主设计,相反收兵之事才是她的决策。而这场动乱的真正推手实乃蘋花教的圣女。” “圣女?” “正是。”庞皆细神色庄肃,“蘋花教既然后称圣教,那女子便被称为圣女。而且我听她声音不过二十余岁的样子,我看这背后恐怕还另藏玄机。” 朱敬溪捋捋胡须:“如此,那还需再察看一番。师弟,不如就派秦师侄再去探究一番如何?” 云晋提着剑,半天:“可。” 悟道林。 秦逐前两日早训都未来,顾佩灵找了他半天才在悟道林里找到了他。已入深秋,悟道林里的落叶厚厚的积成一片,像是给地上铺上了一层暗黄的毛毡。风吹树叶泛起沙沙响声,伴着剑气横冲直撞。 感觉到有人来了,秦逐收了剑停了下来。 顾佩灵一只手缩在背后,伸出另一只手和他打了招呼:“大师兄。” 秦逐颔首:“灵儿。” 悟道林里其实没什么可看,林子里尽是些杏树,春季刚发绿芽过不久到了秋天又要落下满地的黄叶来。 顾佩灵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落下的杏叶,起身一半,想了想干脆又坐下了。“师兄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秦逐陪着她一起坐下,追云被他放在了一旁。秦逐听到她的话一愣,“何出此言?” “我就是觉得你自从从武林会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高兴,你以前喜欢和师父一块儿,现在。”顾佩灵喏了喏下巴,看着面前一小堆碎成片的杏叶,“现在你都每天一个人在这儿练剑了。” 秦逐不大自在,拿起追云剑擦了擦,“没有。”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模样。”顾佩灵跑到他面前蹲着去看他,“师兄你每次不高兴了都这样。” 秦逐眼睛无处安放。 顾佩灵:“要是每个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就好了,师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服些。” “我...无事。”秦逐还是不肯袒露本心,遮遮掩掩的。 “好吧。”顾佩灵有些无奈,她换了个地方蹲,低头揪着地上的落叶根部打转,“我爹给我寄信了,说大伯他很不好了,之前武林盟一直押着他,就是这次他不好了才让他回家。” 顾寒洲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秦逐没想到再一次听到的居然是他病重的消息。他和顾寒洲接触的其实并不多,但印象中的大师伯一直还是那个在冬夜里递给他一个汤婆子给予他温暖的长辈。 武林会之后关于寒洲剑的各路消息传得纷纷扬扬,但为了尊重师长,全青峰派上下几乎都自觉不提顾寒洲此人。只偶尔有各门派遣送来的人匆匆交班。 秦逐坐在树下,一时感慨万千。 悟道林的风景四季相差无几,青峰派弟子门人看了这么些年对偶尔风大的能吹的人头疼的悟道林没什么兴趣,云晋一踏入悟道林便见到了那坐在树下的两人。 顾佩灵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秦逐着了一身深青,远远看去,真是登对极了。 云晋径直走到秦逐面前,不等他反应,说:“随我来。” 秦逐一脸茫然,拿起追云起身对顾佩灵小声说:“灵儿我先走了。” “嗯,师兄回见。”云晋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顾佩灵不大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方九仪还在大殿等着他们,此次各门派的几位议事后纷纷同意再派遣各门派里的几位门徒再去蘋花教探探底细。青峰派派的自然是今年的试剑大比魁首秦逐。 方九仪与他交代清楚此次任务,又交与了他一个烟花弹,仔细嘱咐:“若有意外,千万点燃烟火,到时自然有人与你接应。” 秦逐:“是,弟子定不辜负掌门师伯嘱托。” “师叔当然信你,此次你混入魔教千万小心。不过你这模样太打眼了,我得叫你二师娘替你遮遮。” 秦逐头一次被人夸相貌,十分不好意思,脸上飘红。 顾娘子对个小自己一辈的小辈儿没什么别的心思,看他这幅脸红的样子,又想起他不到二十,又是青峰派里难得的少年榜首,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顾娘子擅长易容术,手上拿着一些秦逐看不明白的东西在他脸上捏捏揉揉,一边说:“侄儿,你这般的好相貌师娘定不会让它浪费了,你此次被遣派去探察魔教。师娘就给你面上稍作修饰 ,让你这俊俏模样落人群里不那么打眼了。不过你放心虽然相貌变了但还是顶顶好的。” 秦逐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一句话不敢说。等顾娘子倒腾好了,把铜镜往他面上再一摆,铜镜里的人相貌果然和秦逐变得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呢?像是鼻子塌了些,下颌骨更扁平了,两眼的眼距也莫名变宽了,总之变得不像秦逐了。 “还行。”顾娘子拍拍手,“这易容能撑一月,小哥记得到时候拿药水洗了,别花了脸。” 顾娘子撇撇那头站着的云晋,偷偷对秦逐说:“等你回来师娘给你们师徒俩一起介绍好姑娘。”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4 云晋旁的话一句没听,偏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嘴角抿直,看了眼还红着脸的秦逐一眼。 秦逐此番出去就一月不能回来,装扮之后各门派派去的弟子都互相不认识了,他也算是一个人去孤军奋战。 他这期间只能藏在魔教之中,慢慢摸索着进去魔教内部。而且留给他的时日不多,正道至多在等一年就要去铲除蘋花教。 秦逐花了几日进入蘋花教,做了个门外弟子。门外弟子得到的消息不多,秦逐只能趁着夜色再自行去探索消息。 他刚进了一个内门弟子的卧房,不想到又进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着了一身黑衣,秦逐先她一步捏住她命脉,问:“你是谁?” 梳着马尾的女子明显愣了愣,把秦逐挤开才说,“秦兄弟,是我。”秦逐以为他是女人,却没想到出声居然是个男人。 这人看秦逐半天没反应,忍不住跺起脚来,等他跺完脚后,又低低咒骂起来:“操,装女人装久了。秦兄弟,我是金子期。” 金子期是个男人,可眼前的...秦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靠啊,秦逐,我真是金子期。”金子期把秦逐手抓住往自己胸上摸,“摸到没摸到没,是馒头,哥里面不是真货,是馒头!” 秦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地验明真身的法子,哑然,“金兄...你为何在此?” 金子期有些烦躁,“我和你一样?” 秦逐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和...我一样?” 金子期一锤锤在他肩上,“什么呢!哥也是门派里派来的探子!” 月中,夜,月圆如明镜高悬。 那毒还在云晋胸腹内流窜着,此次没了解毒人难熬的很。 云晋忍着痛点上自己身上几处穴位,可毒力过重,他自己完全无法压制。身上好几处扎着的银针也被冲了出来,一口暗红的血随着银针的飞出一同被云晋吐了出来。他嘴上残留着血迹,过了好一会儿,暗房里的声音终于停止。 方九仪推开暗房的门,月光擦过门框一同射了进来,方九仪黑着脸看着捂着胸口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云晋:“你这是怎么回事?” 云晋闭眼不答。 方九仪走近摸着他的脉,再说话时语气忿忿不平:“你告诉我你无碍?内力倒退三成、气血攻心若不是你之前用内力护住了心脉现在还岂能好好坐在这里?云晋,我不管你是什么天下榜榜首,这是青峰派,你是我方九仪的师弟,你最好能与我解释,什么叫—无—碍?!” 作者有话说 云晋小盆友被师兄发现有病啦,不过他打死也不愿意说...金子期童鞋之前出场过,他也是练剑的正经人,不过被师父哄着扮女装啦。佩灵同学有喜欢的人,我觉得大家应该猜到了。 归途 第十八章 秦逐好不容易才从金子期那张涂了脂粉的脸勉勉强强认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子期兄...你这是...?”秦逐艰难地问出口。 金子期也是满脸烦躁,他是金剑门的弟子,同样也被师门遣派来蘋花教一探究竟。可他与别人的打扮都不同,师父说蘋花教一下冒出那么多男门徒实在在奇怪,为了不引人注目,便委屈了他扮作女子,伪称为“魏薇”。 “你以为我想?”金子期满脸羡慕的看着秦逐,秦逐虽然也做了一些装扮,但好歹还是男子模样,不像他每天还要一大早起来描眉添妆! 金子期一想到这儿就酸溜溜的,撇着嘴,“秦兄弟运气真是好。” 秦逐:“......”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运气好在哪。 门外有人说说笑笑,秦逐和金子期对视一眼闭气凝神,待人走过后才缓了口气。 金子期:“秦兄弟,这不是什么说话之地,你屋在哪,我们换个地儿再聊。” 秦逐点头,“好。” 两人做贼似得从那内门弟子屋里退出去,身型一闪,飞速回到了外门去。 到了外门俩人便没那么遮掩,毕竟两人目前的身份都是外门弟子。只不过在外身份为一男一女罢了。不过在蘋花教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重男女之嫌的。 倒是住秦逐隔壁房和他一样是新来不久的外门弟子看着他一回来就带着个女人,还暧昧地笑笑,路过秦逐时撞撞他的肩挤眉弄眼:“云小哥,深藏不露啊。” 金子期僵着嘴看他走开,再回首看着秦逐:“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秦逐摇摇头,示意他先进房里。 蘋花教这些年弄来的银子不少,内门弟子不说,连外门弟子都能住上单间里,生活水平比许多门派都好,也不怪这两年又招了不少弟子来。 进屋关上门后,秦逐就对金子期说:“子期兄,我在蘋花教的化名是秦云。” “嗯。”金子期应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太乐意:“秦逐...云,你以后遇见我就叫我魏薇吧。”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敲秦逐的门,“秦云兄弟。” 秦逐让金子期稍安勿躁。自己走到门口去开门,吱呀一声把门打开,来人正是原本与秦逐打过招呼的另一外门弟子谷文斗。 谷文斗隐约瞧得见屋里还有个人,他探头看了眼,就身型看应该还是之前站在秦逐身边的那姑娘。 他冲着秦逐眨了眨眼,手下往他手里塞了本书,“好东西,秦兄弟多学学,到时候和这位姑娘内功大成别忘了来谢我。 秦逐懵懵懂懂被人塞了本书,谷文斗一走他把门合上便把书翻开一看。 这一看不得了,书里没一个穿好衣裳的,秦逐把书一合,靠着门阖上了眼。 金子期看他半天不过来,便自己走了过去,“秦兄弟怎么了?” 秦逐手里攥着那本书,金子期多看了几眼:“刚才有人给你的?什么啊?” “没什么。”秦逐一把把拿书的手缩回来,他这样让金子期更好奇了。 金子期有些狐疑,不过他也不强行逼迫人家,便也不再多问。 秦逐被他放过,连忙把书随手往床塌上一扔继续和他商议蘋花教之事。 金子期能被金剑门遣派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他虽剑术上比不过秦逐,但却能“过耳不忘”,但凡他听过的声音,纵算稍有改变他也能认得出来。 是故他做女子打扮,不仅能与男子来往,也便于和女子交往。 但蘋花教男女之气过于奔放,金子期做女子打扮后惹来的桃花居然比他在金剑门是男子打扮时还要多,让他好生烦躁。 他看着秦逐,突然心生一计:“秦兄弟,不如我们扮作一对如何?” 自这以后秦逐与金子期这两人还真扮作了一对儿,蘋花教男女双修也不缺乏,他俩这对假的搁人堆里也不晃眼。金子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5 期常来找秦逐,还被人打趣儿说原来他们这对是女追男。 金子期人少笑呵呵,人后关了门,“我去你个女追男,自个儿丑了吧唧的还来骚扰大爷。” 秦逐端了杯茶给他喝消消气,金子期一杯茶喝下去冷静了三分,突然想起一件事:“阿云,我今日在内门里遇见个熟人。” 秦逐知道他凭音识人的本领,蘋花教此刻潜伏了不少个门派的人,他对这熟人是谁倒还有些好奇,便问金子期,“那是?” “之前武林会和你们一道的你那友人,礼舒。” 竟然是礼舒?秦逐有些诧异,这个答案他显然没有料到。 “果真是他?”秦逐再一确认。 “我听他说话有些熟,不过也不太确认,但他那双眼睛应该没错。”金子期又灌了杯水。 武林会之时他们还对礼舒存疑,不过那之后便解了疑心。没想到时隔几月又再度听到了他的消息。但之前听闻他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又为何出现在蘋花教之中。 金子期犹豫着又说:“而且,我好像听人叫了他少主。” 蘋花教少主,那便是教主之后的后继者。这地位实在不低,秦逐脸色变了变,实在没想到自己之前认识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开头。 但他们潜入魔教内有近一个月,也早已清楚这教主和那日武林会上攻打正道的圣女并不同道。甚至这教主隐隐约约有潜息之意,而那圣女的意思则是要将蘋花教发扬光大。 秦逐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去探个究竟。 准确来说秦逐其实从未见过礼舒相貌,他脸上脓疮直到武林会结束也未好。蘋花教教主姓冼,秦逐如今知道礼舒是少主后,心里便隐隐有了一个结果。 世上哪有那般巧合的两件事,秦逐隔得稍远但就这说话人的声音和身形便看出了那的确是他前不久认识的礼舒。 / “秦兄弟。”来寻他的是青峰派的线人。 “何事?”秦逐微皱着眉,他并未联系线人。 “云师请你速速返还。” “可...”秦逐顿了顿,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线人看出他略有顾忌,“之后会有人与你接替,秦兄弟你只要返回便可。” 秦逐眉头松开些,“多谢。” 云晋不肯说中的是什么毒,而方九仪也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云晋像是只合拢的蚌死死不肯开口,方九仪也拿他没法。 “云晋!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己第一就了不得了!”方九仪劝了他大半个月也有些恼了,“你看看你大师兄,啊?你是也准备给我再添乱吗?”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方九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阿晋啊,你说师父当年把青峰派交给我,最重要的还是希望我能照顾好咱们师兄弟。你有什么病就说,说出来没事儿,师兄给你找人去治。” 云晋稍有动容,喉结滑动,还是没张嘴说一个字。 “你!”方九仪快被他急疯了,堪堪半个月时间他功力倒退五成,这还不止,每天吐出来的血都能用最大的碗盛。还说什么除魔除魔,方九仪怕他还没等到除魔那一天就自个儿把自个儿血吐了干净。 云晋负伤一事不便与过多人谈,除方九仪知晓外也只有帮他输送过内力的朱敬溪知道。 俩师兄都拿这个师弟没办法,只能看着他犟脾气每天在暗室里煎熬。 还是朱敬溪相处一计:“师兄,不如先唤秦逐师侄归来,当日他与师弟一同出去,大约会知晓些内情。” 方九仪想了想觉得也对,急忙叫人把秦逐叫了回来。 秦逐洗去脸上的易容,他以秦云的身份活了一月,再次面对原本那张脸时居然有些陌生。而在青峰派所经历过的一切也好像远离了许多。 “师侄啊。”方九仪挑着些简单的问题去问,“你师父那日中的是什么毒你可有印象?” “我...”秦逐一哽,瞳孔略微缩小,“那日魔教那人冲我与师父撒了一包药粉,我与师父应当中的是相同的毒,不过之后师父马上服过清玉丹。” 方九仪:“他中毒之后就服了清玉丹?那你呢?” “我之后便昏迷了,再醒来后便也服了清玉丹。”秦逐说:“师伯,可是师父他出了什么岔子?” 方九仪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我与你朱师伯怀疑那毒对武林高强之人最具毒害,而你师父...”方九仪叹了口气,“唉。” 秦逐虽是受消息说云晋请他归回,可半天下来却没有见过他。秦逐过去一个月在蘋花教里过着秦云的日子,只偶尔去想过去的事,把那些回忆都深深压在心底。可现在真的没了云晋消息却反倒心一惊:“师伯,我师父怎么了?” 方九仪:“你师父他...很不好了...” 秦逐如同行尸走肉,来不及多想别的,跟着方九仪去了暗室。 云晋毒发后的半个月里十分煎熬,没有解毒的日子十分难熬,可他不愿去找人解毒,也不告诉方九仪解药是什么。 他像是知道了接下来进来的人会是谁,当一束光随着门的打开而照入暗房时,云晋微微抬起了头。 光照进了室内,也让人看清了云晋的满身血污。 秦逐听方九仪在一旁叹息地说:“你师父他,毒发了。” 作者有话说 方九仪:师弟你告诉我你得什么病了?师兄给你买药吃。 云晋:好,我要秦逐。 方九仪:好好好,给给给。 妙一常心 第十九章 云晋之症容不得缓,朱敬溪带着秦逐陪同云晋连日赶去了北禅净霞寺。 净霞寺的怀仁、怀素大师在武林上颇负盛名,而他们此次正是要委托怀素大师治好云晋中的这毒。 方九仪不知道这师徒俩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或者其实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云晋功力已经耗了半数来承受那毒的苦,若再不治,也不用治了。 云晋身子虚弱,禁不起折腾,秦逐给他在马车上铺好厚厚的垫子至少能躺着舒服些。俩人一路上只字未说,对之前发生过的事也只字不提。朱敬溪虽觉得他们师徒俩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云晋身体不适。 到了净霞寺朱敬溪连忙向怀素大师表明来意。 云晋的面色惨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一双唇却是异样的红,像是染了血一般。 怀素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又听他们说这毒连服了清玉丹都无效,更是拿不定主意,沉思一番,还是决定先开几副药先试试,待他再去查阅一些书籍。 三人如此便在净霞寺住下了,秦逐只知云晋前不久毒发过一次,却未听方九仪谈起他毒发的模样,只当之前两次是巧合。他在少林这些日子里随着沙弥一同诵读经书,性子沉稳了些,也看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6 开了些。他便把之前的事都慢慢放下了,只当自己和云晋还是原本那对普通师徒。 净霞寺中过午不食,秦逐午时用膳休息片刻后便又拿起笔墨开始誊抄云晋前几日给他的剑谱。 青峰派先辈留下来的剑谱不少,但时日一久翻阅的人多了也便变得破烂不堪,秦逐有空时时常去藏书阁帮忙誊书,于是乎当云晋将这本剑谱交与他时他便下意识以为师父也是让自己把这本剑谱誊抄下来。 只是这剑谱封页完整并无破损,秦逐翻看几页,发现这本名为《碧云剑》的剑谱他从未读过。是故他誊抄的时候更加小心,还连抄了三本,想着倒是放在藏书阁里便可省了他人再多抄两份。 “怀素大师。”朱敬溪目色肃然,紧绷着脸,“我师弟他...可还能治?” 云晋刚熬过一遭昏了过去,朱敬溪和怀素两人联手也没能将他体内毒素逼出半分,反而还催发了这毒的发作。 云晋死咬着牙闷着不吭声,等朱敬溪缓过来时才发现他昏了过去。师弟变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也无能为力,他扶着云晋的肩,看着怀素:“大师,真的没办法了吗?” 云晋作为天下榜榜首,有人以为他至少已过了不惑之年,其实他不过也才二十七而已。对于这个少年时便名扬四海的师弟,朱敬溪心中感慨万千。 前任青峰派掌门一孤剑早些年就去了。寒洲剑二十年前就已沉寂,唯有当时仅十四岁的云晋一把剑杀出江湖,碧晴剑一战成名。 朱敬溪恍惚想起早着年他连云晋歇息的时候都未见过,师弟好像一直日夜不分的在院前练剑。一直到天下榜上三甲青峰派占了其二,他好像才开始有歇息的时间。 空气是压抑的,远方有僧人诵经声传来。朱敬溪想,师弟或许不是昏倒了,而只是累了躺下来歇歇罢了。 怀素看了看窗外的远方,天阴沉沉一片,像是云雨将至,他说:“药王谷或许有办法,朱施主可去那儿去探探吧。” 夜里果然下了雨,先是雷鸣电闪,雨滴如豆大,后又慢慢小了些,等雨完全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特有的气味。 秦逐住的禅房里的窗自从下雨起便关着了,一阵雨后屋里闷沉,等雨停了他搁下笔又走到窗前把窗给推开。 青草、泥土混杂的气息一下便涌入鼻腔,他一时不注意,突然被身后的人给搂住了腰。 窗外无星无月,僧人们也因雨声过大而提早了休息。此时能无声无息走到他屋里来的,秦逐一怔,末了又垂下眼,只会有云晋而已。 窗外是湿是冷是寒,而身后的人却像一个燃着的火炉全身滚烫。 两个人都没有言语,秦逐抬起眸子看了眼窗外,便又把窗拴上了。 屋里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火热起来,明明是那人无故闯入他的地方,却像个主人家领着秦逐往床榻边走。 屋里点着的灯早在云晋进来就被吹灭了,此刻黑暗中俩人双眼对视着。在无声的交流着。 云晋连呼吸都是热的,摸上秦逐脸庞的手也是热的,秦逐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突然扭了下脸。 云晋停下了动作,走到另一处阖上眼坐下了。 禅房里有檀香,云晋身上带着的淡淡桂花香却像是突然变得浓郁起来,秦逐原本还不觉怎样,或许是在黑夜里他此刻却清晰地嗅到了。 “师父。”秦逐率先打破沉默,“是不是毒...发了?” 云晋放在右腿侧的手僵了下,又舒开,他看着秦逐微微点了点头,用无言的动作代表了一切。 火花一触即燃,不知是谁先碰的谁。等秦逐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摸上云晋的唇。 哪怕是黑夜里也看得出云晋的白,他唇吻在秦逐脸上像是能烫人一般,秦逐全身发烫耳垂红得滴血。 云晋二十七年从未示弱过,哪怕身处下方他也极力与秦逐唇舌逐战着,明明其实只要一步就能舒缓毒效,两人却想追逐打闹的孩童似的你来我往。 秦逐头埋在云晋颈项边,熟悉的桂香飘飘然顺着鼻息潜入他体内,像是要刻在他灵魂里一般。 指节修长白皙的手慢慢往下探,触到了秦逐耻骨之处。云晋今日穿的这件外袍有些像僧衣,月白色,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点光照在他手上,映照出他手肘上的那一点红,僧衣的白,和朱砂痣的红,晃眼的很。 下端被抚硬了,秦逐略带些羞然,把人抱了过来。 檀香,蒲团,月光。 酣睡的人发尾交缠,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云晋早上起来还有些恍然如梦,秦逐难得睡得酣沉,他一恼,又把人睡穴点了甩甩袖子回房里去。 “死人了?怎么回事?” “谁啊?” 有人个高挤过去探头看了眼,面色难看,回头告诉身后的人说:“好像是怀仁方丈门下的师兄。” 那师弟心一惊,不得了,这可是怀素方丈的弟子。 怀素、怀仁一早就被人叫了来,说是寺里死了一位僧人。当时弟子来传信时怀仁还不信,“不可能,怎么会是妙一。” 结果到了僧房来看,死的果然是妙一。而且死相难看。 佛家有八戒,忌杀生,偷盗,奸淫,妄语,饮酒,着香华,坐卧高广大床和非时食。而妙一赤身裸体,甚至身上还带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的暧昧痕迹,更不谈与他苟合的人常心就跪在他身边。 妙一一死,常心便像没了神一般。等他缓过来时急忙捡起衣服盖在妙一身上。一边还拿着布料给他擦七窍流出的血。 有人看不下去了,小声说:“常心师弟,妙一师兄他死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像是死这一字重伤了常心,他当即就大哭起来。怀仁来时实在接受不了他门下弟子死相如此这般,闭上眼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把常心押下去。” 谁也没想到佛门中居然也有师兄弟行奸淫之事,秦逐起的晚了,听那些僧人说起时他脸色也不大好看。 再看云晋,他气色显然比昨日要好些,可此时也阴沉着脸。 常心被押了下去,怀仁亲自来问他:“妙一可是你害的?” “不是!不是!”常心跪了过来,“方丈,你救救师兄,救救她好不好。” 秦逐走在半路上才想起他还带了清玉丹,他早该想起的!秦逐一想起就连忙往回赶,妙一的“尸首”还停在原地,他身上只有常心给他裹的那件外衣,口鼻耳都往外流着血,不过过去这么久血早就干枯了。 守着妙一的僧人见秦逐走过来还有些发愣,师父叫他在这儿守着,不让别的师兄弟过来,却没说拦这几位客人。 秦逐也不管他了,一把把人推开,从桌上拿着茶杯倒了杯水,清玉丹入水不久便化开。秦逐跪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7 在地上将人扶起来,把茶水倒进他嘴里。 守尸的僧人眼睁睁看着秦逐倒了杯茶给妙一喂上,一时哑巴地说不出话来。 先前有人来时已摸不到妙一脉象,旁人见着没多想便都当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秦逐又复还 ,还舍得将药王谷的清玉丹喂给他。 旁边那僧人看着妙一手指屈了屈吓了一大跳,望着秦逐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妙一,语无伦次,“他...他...他...” 秦逐好心告诉他,“妙一还活着。” 怀素又问:“你与妙一之间,你可有被逼迫?” 常心坚意要维护妙一,“没有,我是自愿的!方丈,我和师兄是两情相悦!” 怀素哪里见得他这样,只觉他说的这话不堪入耳,只想甩袖离去。 却不想又有僧人附耳来报:“方丈,妙一活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没想到吧。猜猜谁是坏人。 (?ω*?) 很抱歉这么晚才发,让等待我的小伙伴久等了,抱抱。 药王谷主 第二十章 怀素一怔,这个结果是谁也没预测到的。 人岂能死而复生?若是真的这般,那为何还有人求长生不老。 被押在一旁跪着的常心显然也听见那僧人传来的话,挣扎着要起来。 妙一乃怀素亲传弟子,怀素当即便从牢里走了出去,脚步飞快仓促。 “师祖!”常心刚要站起就又被压着跪下了,他惨烈地叫了一声,泪从眼眶里慢慢滚落。 怀素脚下步子一顿,常心仿佛见到了希望,挣扎着要跪着往前去,可他被两名武僧押着,动弹不得,只好跪在原地继续说:“师祖,弟子知错,是弟子引诱师兄。”到后面几句声音越发的低,“都是弟子的错,师兄他醒了...让弟子也见见他好不好...” 怀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把袖子一甩,“跟上。” 常心一喜,看守他的僧人松了对他的压制,他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紧跟在怀素身后。 所有人原本都当妙一已经死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再次醒来。这结果让众人欣喜不已,当然除了那凶手他怕是会坐立难安。 妙一虽服了清玉丹,但服药的时间晚了些,身体还是有所损耗。他暂时还站立不起来,只能扶着秦逐将将坐起。 妙一咳嗽了几声,擦去自己嘴边的血渍,对秦逐说:“多谢秦兄弟救命之恩。” 秦逐倒没想到他醒来第一件事是与自己道谢,先是一愣,连忙说:“无事,你可还好。” 明明眼眶里还挂着血泪,可妙一却有种大慨的从容,微笑着说:“我无碍,秦兄弟可有见到我常心师弟。” 这句话秦逐不知该怎么答了,方才看到的一切都彰显着妙一和常心的身份,此刻他却也拿捏不准是不是该在他初醒时就告诉他常心已被送押。 妙一看他神情多少猜到一些,“秦兄弟,可否扶我起来去找怀素方丈。” 秦逐并没注意到妙一连师父都不唤了,妙一他已犯戒,自觉要被逐出师门,也承不起怀素弟子的称号了。 妙一说话时怀素刚好踏进门,回他一句:“你找我作甚?” 妙一并没有看见跟在怀素身后的常心,而是直直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上已经青紫了,可见用力之深。 妙一:“一切都是弟子之错,还请方丈勿要怪罪常心师弟。” 怀素倒是笑了,“呵,你们倒是有趣,争相来与我告罪。我现在不怪罪你们,妙一,你先把那下毒害你之人揪出再说。” 妙一神情一肃,显然是心里对那下毒之人已有名选。 待事情查出以后果然不错,下毒的人是妙横,也就是怀素门下的另一名弟子,也是妙一的师弟。 怀素:“妙衡,你为甚要毒害妙一?” 妙衡嗤笑,“师父,他这样的人还配做您的弟子吗?凭什么他事事第一,而我却要落在他后头?” “那你...”怀素刚说出几句话,常心就争先一步说话了,他有些执拗地说:“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最初...是有人害他。我便趁人之危帮了师兄,后来便一直缠着他。” 妙衡哼笑,“帮?哦,是怎样的帮?” 常心有些难以启齿,咬着牙倔强着。 妙一虽难以走动,却还是坚持着来到了常心身边,去做他强硬的后盾。妙一对着妙衡毫不示弱,目光如炬,回复他说:“常心与我之间,与你并无关系。” 妙衡讽刺地一笑,“无关?怎么会无关?若是你做的肮脏事早被师父发现,现在寺里启还容得下你?” 师兄弟相淫,有违纲常。若是妙一早被发现,寺里确是是容不下他。 秦逐忽而想到了自己,他往云晋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刚好对上他眼睛,他忙匆匆把视线又偏移向他处。 净霞寺一事的最终结果是三人都被驱逐离寺,妙一和常心也有了新的起点。人与人的际遇不同,妙一和常心打算还俗去做些另外的事情,走之后还留了信与秦逐,说是以后有机会便来青峰派拜访。秦逐倒也没想到来一趟净霞寺还能救人一命结了善缘。 怀仁大师奈何不了那毒,云晋等人又赶去了药王谷,只可惜药王谷与外界并无书信来往,他们才知药圣在去年就已过世,而如今留守药王谷的是他其中一位弟子新一任谷主卿淮榕。 卿淮榕对云晋这不治之症倒还挺感兴趣,给人把完脉心中大约有了底,后又取了些云晋的血,他养的蛊虫一嗅到这血便不管不顾扭动着交尾起来。云晋在一旁面色难看。 卿淮榕估量着用词,斟酌一番后问云晋:“你早前是如何解毒?” 云晋紧抿着嘴,面色铁青。卿淮榕也料到他大概是不想说,只好又告诉他:“这毒恐是过些时候就又要复发,你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云晋嗯了一声。 秦逐站在一旁,抢着问了一句,“卿谷主,可是之前怎么解如今还怎么解?” 卿淮榕正拿着药杵,闻言转身过来,面上带点笑:“自然是先前怎么解,如今就怎么解。你还想换种法子不成?我可没这个把握。” “我...”秦逐看了眼面色铁青的云晋,低喃道:“我只想让师父少吃些苦。” “呵呵。”卿淮榕配好方子,“一日三帖,记得给你师父煎药。” 秦逐把药接过来,“那之后呢?” 卿淮榕回头看他,被额前一缕黑发挡住了眼,他拨弄一下,“先吃着药看能缓多久,我也拿不准要多久才能配出解药。 秦逐走后便去替云晋煎药了,云晋还留在原地。原本那还在交尾的蛊虫突然僵直,一动不动,尽是两只都死了。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8 卿淮榕站在一旁替云晋补充一句:“之前用内力逼毒的法子以后莫要再用了,这热毒越用功力催发毒发的越快。云师多留心些,就是这几日了。” 云晋望着那两只蛊虫面上看不出神色,过了半天:“多谢。” 卿淮榕:“勿用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云师你这段时间就在谷中住下吧。对了,我谷中有温泉,你可去泡一泡,洗筋炼髓,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云晋:“多谢。” 秦逐想了想过一日后还是私下里去找了卿淮榕一趟,卿淮榕在谷里也无他事,看看书研磨药,这两日天气还不错,他把摘下不久的药草又拿出晒了晒。 秦逐走过去搭了把手,帮衬着他把其他几个架子也端了出来。 卿淮榕擦了把额上的汗,问:“秦兄弟所来何事?” 秦逐握紧了拳,吐了口气说:“卿谷主,师父他中的毒我早前也中过,但并未毒发过,可是我有什么耐毒的体征?” 卿淮榕笑着看他一眼,“我给你把把脉。” 秦逐走过去捋起袖子伸出手腕。 “你内里确实无那邪毒,不过...你这毒大概都是被另一人给吸走了。”卿淮榕话里好像别有深意,他转身从另一处拿了一盘果子,对秦逐说:“对了谷里刚好有果子成熟,这一盘拿去给你师父送去吧。” 秦逐:“多谢谷主。” 卿淮榕转身眸子里晦明莫测:“无需谢,你师父应当在热泉,你去看看吧。” 药王谷的热泉自建谷起便有,经历任谷主打理确实有多种药效,泡一泡对身体的确多有好处。 云晋不知自己这毒何时能解,但至少来了这药王谷便多了一分希望。他坐在温泉里仰面看着天,偶有几只飞禽从药王谷中经过。 他泡这热泉不一会儿就面色潮红,浑身发烫,也不大在意。 秦逐提着一篮果子来温泉边寻云晋,正巧看着他趴在卵石铺成的温泉边沿。“师父,谷主让我送些果子与你尝尝。” 云晋趴在池边未睁开眼,“嗯。” 秦逐正打算走,中午的药还未煎,却忽而被云晋抓住了脚腕。他一回头,云晋正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看着他。 秦逐停了步子握着拳又松开,他想起之前卿淮榕说的他的毒都是被另一人吸去便叹了口气。把外袍脱了下了水,温泉里的水不深,坐下去才到胸口。水里还有种淡淡的药草味道,秦逐在水里走过去,在离云晋只剩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云晋仰着头像是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建设和谐社会————省略部分内容————— 秦逐下意识便又想着要道歉,云晋瞪了他一眼:“烦。” 被瞪了一眼秦逐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云晋从温泉里起身,池边路滑,他刚走了两步就踉跄着眼见要跌倒,秦逐连忙走起过去扶住他,语气真挚坦诚,还带着几分担忧:“师父我扶你回去吧?” 云晋回头瞥他一眼,张嘴吐出一个字:“滚。”把秦逐推开哼了一声,袖子一甩自己走了。 秦逐脚下打滑,一退就又落到水里去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坐在水里眼巴巴看着云晋一个人走了,才又可怜兮兮地自己从温泉里爬了出来。 云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把门一哐 ,懒得理后面那个被自己拉下的徒弟,倒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作者有话说 省略部分会晚一点贴到微博上去的...么么哒~求一个作者专栏收藏~ 挖墙脚 第二十一章 秦逐不知自己怎么又惹了云晋生气,从温泉中走出后再去寻他却被紧闭着的门拒之门外,秦逐眼巴巴在门外从落霞渐出等到天幕上挂满星子,可云晋还是未出来看他一眼。 师徒俩人住在药王谷自然不好再叨扰谷主,这一月来师徒俩人日常膳食都是秦逐准备,后来卿淮榕尝过几次觉得不错,便又加上了一副碗筷,三个人一起用膳。 云晋不肯开门,可到了时辰秦逐还是要去做饭,他能饿着肚子,却不能让谷主也陪着他一起挨饿。 平素都是两荤一素一汤,今日桌上却只有两个菜了。卿淮榕坐在凳上看秦逐确实没有再要端出菜来的打算,才略失望的拿起筷子。他夹了口豆角,一边问秦逐:“你师父呢,他怎么还不来吃?” 卿淮榕一口菜吃下肚,抬头就看见秦逐那双黑压压的眼睛,目无表情的望着自己,他一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啊’了一声。 将灶台打理好,秦逐又煮了碗米粥,他心情算不上好,只应付的回了卿淮榕一句:“无事,谷主你继续用膳吧。”就转过身去继续看天上的月亮。 卿淮榕不知道这天上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得了他的话就继续动自己筷子了。 今日天气十分好,天上繁星点点,月如玉盘高挂空中。十一月月中,秦逐忽而想起,这几日就要到农历的十月初八了。云晋往年这个时候都在青峰派中,佩灵、思元还有几位师伯都会一同来为师父贺生。 说实话来,这几月发生过的事情太多,有种如被山压下的沉重错觉。秦逐情绪也不由得低落了起来,他想今年在这山谷之中,自己怕是云晋他最不想见的人了吧。 或许是没了人提醒,真到了十月初八这日连云晋自己都没想起这天是他自己的生辰。早上秦逐下了碗长寿面,端上桌时卿淮榕还问:“咦,秦兄弟怎么就一碗面,咱俩吃什么?” 秦逐从一旁拿出几个烙好的饼放在了桌上,卿淮榕一下被堵住了嘴,忿忿不平地用力咬着烙饼,吃到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加快了咬了几口。 桌上只有一碗面,就摆在云晋面前。但他也不多问拿起筷子夹起面条,不去看旁边那两人。 云晋性子有些傲,卿淮榕识得他一月算是清楚。但他品行为人皆合自己口味,卿淮榕也乐得交这个朋友。 药王谷过去没什么别的人,唯一的乐子就是自酌自饮。卿淮榕和他师父药圣一样无事时会小酌几杯,过去药圣在时还常差遣他去山下买酒。一年过去,只剩他一个人了反而没了喝酒的欲望。 这会儿谷里多了友人,正逢卿淮榕前些日子酿的酒到了时候,他去地窖里把酒拿了出来,叫上云晋一起陪他一起喝几杯。 卿淮榕一个人守着偌大的药王谷其实也无趣的很,难得有几个人能进药王谷再陪他喝上几杯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他这些日子被秦逐的手艺养刁了嘴,平时自己备的小菜这会儿再配着酒吃却不是滋味了。他旁敲侧击叫秦逐又去抄了几碟小菜,和云晋一起坐在树下喝酒。 “云晋,你这徒弟真是不错。”卿淮榕看着一直忙忙碌碌的秦逐说,他颇有些羡慕,“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徒弟给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29 我天天酿酒酿菜就好了。” 卿淮榕夹着一颗炸好的花生米,往嘴里嘎嘣一摇,“要真这样,那真是天天快活似神仙了。” 云晋冷冷看他一眼,“他是练剑的。” 卿淮榕自知讨了没趣,喝了杯酒插科打诨,“我就随便说说,又没真要抢你徒弟,别担心。再说了,我要真把秦逐抓来了,让他抓药不知多久才能练出来,还不如去山下药铺里找个徒弟回来。” “有个徒弟你就珍惜吧,别每天冷着脸,他挺好的了。云晋啊我说你,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兄弟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徒弟就好了。”卿淮榕拿着杯酒对着太阳晃荡,“唉,你是不懂,我们有多难。” 云晋侧脸微微看了眼秦逐,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哼了一声:“你有多难。” “难,当然难。”卿淮榕说,“你们这些武林人真是没趣,病治不好也怪我们,药王谷药王谷,我们又不是神仙谷,哪真能活死人肉白骨?” 卿淮榕嗤笑一声:“若真能这样,我师父师祖现在不都还活着了?不过你看,谷里那一排排墓碑,他们不是也还都躺着吗。” “以我之见啊,能活百年算是极幸,活个七八十年无灾无病的也是极好的了。”卿淮榕站起来走了一圈又倒转回来,“哦,忘了和你说,你那毒我还没想出解的法子,也不知制毒的人脑子是怎么想的,有趣有趣。” 秦逐就在一边远远看着卿淮榕、云晋他俩人一酌一饮。没人搭理他他就一个人远远坐着像条忠诚的狗似得眼巴巴望着。 卿淮榕倚着头看壶里要见底的酒,说:“云晋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到时候记得让秦逐把那几副药照常煎着,先拖一时,过段时间想出法子了我再传信给你。” “好。” 卿淮榕没想到云晋答应的这么干净利落,快得有些让他反应不过来。 他一愣:“那...那你是这几日就走?” “嗯。”云晋饮了一杯酒,“去蘋花教一趟。” “也对。”卿淮榕释然,“是蘋花教的人给你下的毒吧,到时记得帮我问问他怎么弄出来的。” 和云晋相处一月倒还愉快,他们师徒二人离开时卿淮榕还有些淡淡的不舍。 秦逐托手一拜:“多谢卿谷主这些日子的照顾。” 卿淮榕倚着药王谷门口看着他俩:“谢什么,以后有空再做几个菜叫你师父陪我一块儿来喝酒,没事来我这儿泡泡温泉也行。” 云晋走了两步,听到他后面那句话踉跄了一下。秦逐赶紧扶着他,一边代师父对身后的卿淮榕说:“自然是。” 俩人有一月多未回过青峰派,再回时倒没有生疏之感。魔教之事对门中弟子影响倒不大,方九仪和另几派掌门就着这些日收回来的线索对蘋花教倒也多了些头绪。 云晋在药王谷养了一个月回来时面色好了许多,方九仪还以为他毒已经解了,见了他还问:“师弟,你那毒解了?” 一问这个云晋面色又烂了起来,“尚未,师兄我预备去蘋花教一趟。” 方九仪愣了下也不多问,不过云晋身子既然好起来那事情自然已经有了转机向好的方面去了,他心里没了那么着急,也不反对他去蘋花教探一探,只说让他去的时候把秦逐一并带上,至少秦逐在蘋花教留过一月,对那还是熟悉些能给他领领路。 秦逐化名秦云在蘋花教的那一月早就打听那日给他和云晋下毒的是圣女颇为倚重的左护法九枝春,这女子武艺不算高强,但手段下流卑鄙,善于制毒,近些年不少武林中人都在她手上吃过苦头,颇负“盛名”。 云晋后来显然也知道了是谁下的毒,去到蘋花教后直奔九枝春房里,直接把人提了出来,也不管她为着寸缕,把人直接丢在了地上。 九枝春虽善制毒,但也有失算的时候,她倒没想起云晋中的是什么毒,见云晋面色如常,只当他好了来秋后算账。 云晋:“解药。” 被问起时九枝春也有些茫然,转后一笑,邪眯着眼:“哈,碧晴剑可曾听过我九枝春从来只制毒,不制药。” 云晋把剑抵在她肩上,“解药。” 九枝春缠上去,柔若无骨,媚眼如丝:“若是碧晴剑陪我睡上一睡,说不定我就想起解药是什么了呢。” “愚昧。”云晋一剑给她刺了个对穿,九枝春捂着肩上那个血窟窿,眼里像是掺着毒,“云晋,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这得到解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云晋不管在后边大喊大叫的这个女人,对一旁的秦逐说:“把她带走,交你掌门处置。” 秦逐实在无面扛着一个赤身的女人,撇过眼去把自己外衫脱下将九枝春裹了起来。 九枝春:“小兄弟,我记得你也中了毒吧?你要是放了,我就给解药与你。你师父那么不知情趣,你还年轻,总该舍不得这世间繁华吧。”她见秦逐无动于衷,又说:“那你该想想你的小情儿吧,你若早早走了,她就该嫁给别的男人去了。” 秦逐脚步一顿,看了眼走在前方的云晋。 九枝春看他有动容,一边再添砖加瓦地说:“你想一想,到时候你的女人就是别人的了。这样,你还舍不舍得死?只要你放了我,姐姐就给你解药,你和你小情儿还能在这世上继续作对鸳鸯。” 云晋走在前边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回过头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秦逐只见他飞速点了九枝春的穴道,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们。 云晋皱着眉不耐烦,简简说了两个字:“聒噪。” 作者有话说 九枝春:一个被魔教事业耽误的发明达人。近期发明:可持续发展的春xx药。 看场好戏 第二十二章 九枝春被秦逐扛了回去,上青峰山时他们还遇上了一个下山才买物资的师弟。那师弟眼神不太好,睁着一双眼珠子瞪着鼻梁中间,肩上扛着个大麻袋,和云晋、秦逐打招呼,他走在秦逐左边,中间隔了个云晋,九枝春被他扛在右肩上。那采买物资的师弟光顾着看脚下的路,余光里就看着秦逐右肩上也扛着个什么东西,当闲聊似的问:“秦师兄,你背的也是红薯么?” 秦逐一怔,憋着嘴笑了。清了清嗓子摆正神色,“不是。” 那位师弟看不见他神情,只当他肩上背的是另几种凉薯之类,他把从肩上滑下去写的装红薯的麻袋往上提了提,“师兄弟他们都喜欢吃烤红薯,已经立冬了,吃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可好了。”他为人老实,继续说:“就是吃多了腹中容易胀气,早上练剑的时候味道不大好闻。不过我今天买的红薯那老农说了是新种的类型,吃了就不那么容易胀气了。师兄你到时候想吃了就来找我,我能给你烤。” 九枝春被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0 人比做红薯,气得一直在秦逐肩上扭来扭去,可她被点了哑穴,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声。但她弄得动静不小,那老实师弟歪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秦师兄肩上扛的不是粮食,而是个被套住了只露出个头来的人。 “咦。”老实师弟说,“秦师兄,你麻袋里怎么长出个脑袋了?” 这会儿连云晋面上都露出五分笑来,秦逐更是大笑得要喘不过气,“哈哈,师弟,这不是长出的脑袋。是她原本就有的脑袋,这人是魔教的左护法九枝春,我与师父下山去把她抓来的。” “哦。”老实师弟走到九枝春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那她为什么不叫十枝春啊?” 秦逐:“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若有空以后可以去地牢里探探她问她为什么。” “那还是算了。”老实师弟一双眼珠朝中转了过来,“我师父到时候会训我的。” 魔教里人敬人惧的春娘娘九枝春在历尽了被当作装在麻袋里的红薯再到被人质疑取名的能力和临到最后还被个小兔崽嫌弃的几个历程,身心疲惫,闹也不闹了,像是认了命似得在麻袋里挺着身体。 秦逐还讲君子之礼,本着轻拿轻放的原则把九枝春放在了大殿上,若是云晋来,只会随便把她一丢,管都不管。 方九仪虽事先知道云晋要去蘋花教一趟,可没想到他真就把人给扛了回来。 朱敬溪也被叫了回来,不只是他青峰派云晋这一辈人都来了大殿。 九枝春欲哭无泪,被捆着蜷在麻袋里,像个毛虫似得供众人观赏。 众人绕着他走了一圈,“这就是魔教左护法?怎么看着不大像?” “妖女,快说,你们魔教此次有何居心?” 九枝春在那唔唔唔了半天,眼珠都快瞪了出来,可旁边一群人像是都瞎了似得,没一个准备帮她解开穴道。 “云师弟,这魔女莫不是一个哑巴吧?” 穴道是云晋点的,旁人是解不开的。只有等到云晋愿意了,九枝春身上的穴道才能解开。 云晋站在人群一旁冷眼旁观,等九枝春唔咽够了才冷冷走过去给她解穴。 这是青峰派的地盘,周围一圈都是青峰派派的人。九枝春看着那一群清一色着着青色衣裳带着玉冠的剑修仿佛见到了十几个不同年龄阶段的云晋,她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如初出羊圈入了狼窝的羊羔。 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没人真的因为她的模样而看轻她的危害。 九枝春虽被解了哑穴,可还是想条虫似得屈辱的倒在地上。而那帮剑修,居然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了该怎么处置她。 九枝春合适遭过这样的罪。 一行人先商讨好将她压入地牢,不过又被方九仪打断:“我师弟云晋还身中着这妖女下的毒,得先让她交出解药再另将她押往别处。” “对对。”有人把九枝春提了起来,“魔教妖女,快说,你下得是什么毒?” 九枝春在魔教得意了这么多年,向来贯彻执行做了毒药就不制解药。她手里那么多药粉,反正随便配上就是一种不治之毒,她自己都说不上毒怎么配,哪还会知道解药? 秦逐之前探出她不记得自己和云晋中的什么毒,但当九枝春被其他几位师伯提问时还是提心吊胆。 奈何九枝春实在不争气,她没了兜里那几包毒粉,有上好的轻功也跑不了。只能干巴巴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一求保自己一条性命。 九枝春交代不出解药,她记不得,怎么问她也答不出来。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青峰派也不可能再给她提供药,到时若她临阵反水做出别的毒来,那与青峰派是万害而无一利。 未问到解药云晋有些恼怒,又拉着秦逐去了蘋花教一趟,把那圣女也抓了来。 那圣女还在做着当教主一统江湖的梦,万般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直接活生生从蘋花教里扛了出来。 两悲剧姐妹在青峰派地牢里齐相逢,她见九枝春还愣了下。 九枝春以为她还糊涂着没清醒,便安慰她,“圣女,没事,青峰派人还不错,也不会刑罚。饭菜也无毒,咱们就在这儿好好住下吧。” 圣女来了,她没有九枝春那么知趣,吼了几天:“你们是不是和冼茹那个贱人勾结了?没想到堂堂青峰派自谓名门正派居然还和魔教妖女勾结!说出去难道不羞耻吗?” 九枝春其实很想拉住她让她别叫了,喊也没有用。不过她俩没关在一间房里,只能看着那圣女把嗓子喊哑了才罢休。 又过了几天,牢房里又来了些人。都是九枝春他们的熟人,蘋花教里追随圣女的几位高阶人士一连串像插糖葫芦似得一个套一个,全进来了。 截止到此时,蘋花教里追随圣女的人都丧着气被压了进来。而他们发现,跟着冼茹冼教主的都还好好的待在外面。 有人不安分,后来却被青峰派弟子告知:“你们蘋花教已经不在了知不知道?教主投诚,教里犯过事的都押走了。你还在这叫唤,别的门派可没我们青峰教这么讲道理哦。” 蘋花教剥脱了这些残害无辜的人,彻底是散了,空留一个壳子还在原地,几大门派忙着去捡漏看还有什么咸鱼可以抓,一时忙得热火朝天。于是武林人,乃至平凡百姓都知道了,那武林里最大的魔教散了,没杀一个人,全活捉了捆了起来。只等就犯过的案子判刑,等散了他们的功力全押官府去。 各地县衙迎来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剿匪”活动,忙着把之前县衙里的小罗喽门算清案子送出去,等着迎接牢狱的新一批住客。 真正门派与县衙交往的这一天,以众蘋花教徒为背景,府令与各大掌门挽手欢笑,叫画师画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画的名字便取名为“朝廷武林一家亲。” 而那些蘋花教徒虽不像二十年前的魔教徒那般死相惨烈,但也以另一种方式被人永远记得。 礼舒也离了蘋花教,蘋花教散了,他也不再是什么少主了。冼茹如今另有人着这一身份,他与冼清秋俩人现在只是普通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 夕阳落幕,礼舒扶着冼清秋一起走在路上,冼清秋临行前最后看了眼蘋花教:“秋姨?” “嗯。”冼清秋闭了闭眼再睁开,“走吧。” 至此江湖再无蘋花教,而冼清秋抛开之前一切种种,将重新再来。 好事成双,卿淮榕也回了信说制出了解药,让云晋有空便来药王谷一趟。顾佩灵、沈思元还从未去过药王谷,这次也随着一路同去。 却没想到路经凤行镇时又遇上一些事故,被拖延了。 何员外万般没想到早起时会被家中仆人告知屋门口的红灯笼被换了下来。 “换就换呗,什么大事。”何员外刚穿上外衫,“走走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1 走,没事你出去啊。” “不是...不是那种灯笼。”仆役两股颤颤,“老...老爷,换上的是血...血灯笼。” 何员外一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灯笼?” 仆役哭丧着脸:“老爷是血灯笼,你快去门外看看吧。” 何员外胡乱把衣服一套赶急赶忙走了出去,一看一个血淋淋的灯笼替换了之前挂的红灯笼正挂在他家门口! 血还直往下淋,何员外指挥着一旁的仆役,“快快,快取下来啊,你们啥看着干嘛?快点啊!” 血灯笼不知是何时挂上的,外面浇了一层血,还一直往下滴血。 有大胆的小厮扶着梯子去取,刚摸上灯笼又呆住了,“老...老爷,这灯笼,灯笼是皮做的。” “啊?”何员外一怔。 何家是镇里的名门,这会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何员外一咬牙,“取!取下来叫账房给你拨五两赏银!” 小厮面色一喜,有了银子手脚也麻利了起来,连忙去把血灯笼取了下来。 他取的时候还觉得这灯笼怎么这么沉,钩子刚一松,一泼血就泼在了他脸上。血灯笼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里面未流尽的血也顺势流了出来。 何员外无助地倒在了地上:“这...这是谁要害我?!” 无双大盗 第二十三章 没人知道是谁要害何员外,他还瘫倒在地。何夫人听闻了消息也马上从内院赶了出来,她一见门口那一滩血就大叫起来,“哪个天杀的造的孽啊!” 何夫人是个大胆的,不然也不会何员外事事都听她的。她一个弱女子直接把何员外从地上拉了起来。 外面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说的无非是些何家肯定造了什么事,不然也人家也犯不着花这样的心思、像有深仇大恨似得冒着风险在何府门口挂个血灯笼。 何夫人看不下去,走到前面对围着的人群说:“说什么呢!我何家犯了什么事啊?我告诉你我何家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干!” 她一个人说话抵不住几十上百张嘴,何夫人气急败坏,提起裙子走到前面踢了带头起哄的人一脚。 “哎哎!你干什么呢?!”领头起哄的人把裤腿一揭,不知是何夫人下脚太重还是怎的,他小腿上居然青了一块,“大伙儿看看啊!都看看!何家人就是这样对我的。当着大伙的面她都能下这么重的手,背着人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呢!” 何员外实在有些冤枉,他为人一清二白,站着都能被诬陷。 “我看你才是来碰瓷儿的吧?”何夫人指着那人,对一旁小厮说:“你们还不快给我堵住他的嘴?” 领头起哄的人在人群中躲闪,这时突然又有人说:“那灯笼,好像是人皮做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又再复回归到灯笼上去了,那灯笼在地上滚了几圈,上边儿的血都擦在地上,露出了一个完整的侧面出来。看那模样,显然就是一张完整的皮。 而底下那人嚷出“人皮”几个字更是让人都往人皮灯笼上去想了,而且是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 “瞎说什么呢!何菁!你还不快把那东西丢了!”何夫人环着手站在一旁,“哼。” “明明就是人皮!说不定就是他们何家杀人越货发财了,结果被人找上门报复了。这人说得像模像样:“得请官府!请官府来断案!” 官府后来还真被说来了,镇上一年到头没什么事,一桩人皮灯笼案算是大事。何家门口那灯笼还放在原地无人去动,实在是这样一样东西太过晦气,直到衙役来了才把灯笼捡了起来。 衙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对身后另几个兄弟招招手:“把主要几个人带走。” 人群中有一人看着何家两口子跟着去了衙门,露出了狡黠的笑。 谁也判定不了那是什么皮做的灯笼,衙役把灯笼提到了衙门里去,请了仵作来看。一群看热闹的人也随着去到了衙门门口。 仵作拿着灯笼看了一会儿,道:“这的确是人皮灯笼。” 人群里一片哗然,何夫人之前的信誓旦旦在此刻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领头的那青年也被带了过来,他嗤笑一声,“说了吧,他们何家肯定没干好事。” 何夫人怒目而视:“你!” 县令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问那青年:“你又如何这般肯定是何家害了人。” 青年哼的一笑,像是不在意地说:“若不是他们害了人谁这样费劲就为了挂个灯笼?” 何夫人:“我看你才是歹人!如此咄咄逼人,定是有什么阴谋!” “我?歹人?”青年一笑,“何夫人,你可问问在场诸位相邻,我黄易可从有无故污蔑过人!” 在场的确有认识黄易的,认识他的人就在一旁和其他人解释:“这黄易是我们村有名的孝子,从未诬陷过他们。” 大家这么一听,再看何夫人面上都带了异色。 黄易对县令托手:“先生,既然我未做过什么违背律法的事自然可以离开吧?何夫人既然如此顾虑我,那我黄某人离开便是。” 何夫人气得发抖:“你!” 镇长:“你的确未错什么。” “多谢先生。”黄易往外走时人群自然地为他让开一条道。 何夫人看他这幅样子当即气昏了过去。 何员外连忙抱住她:“夫人!” 没人见到黄易走到无人的巷子里,再走出来时又换了副相貌。 到了傍晚时分,衙门里早就告知里众人那是一张死人皮,顾名思义是从一具死尸上拨下来的。但作案者手法巧妙,皮肉分离的十分好。百姓听了一时人人自危,夜里也不出门了,生怕被人捉了去把皮剥了。 春风楼倒是照常开馆,寻欢作乐的人及时享乐就好。哪怕最后一刻也得躺在美人肚皮上。 张孝强低声问:“得手了?” “放心哥,什么时候失手过。”李先说。 俩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春风馆。 汪妈妈见了李先不陌生,这两位一进门她就笑着去接,“李公子,好久不来咱们楼里了,可是被别的管里的狐媚子给勾走了?” 这汪妈妈也不老,李先拍了拍她的脸,“哪里的话,公子我还是最喜欢咱们楼里的姑娘的。瞧,我不是还给你带了新客来了吗?” “哟。”汪妈妈抚开了李先的手,“这位公子也好俊俏,敢问姓什么名字。” “他姓张,跟着公子我一块儿来涨涨见识的。”李先微微有些不耐烦,“快点把你们家解兰叫来,让我这兄弟,好好见识见识。” 汪妈妈有些为难,“可这...解兰她去陪另一位客人来。” 李先在汪妈妈手上放上一锭银子,“我请解兰喝杯茶够不够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2 ?” 汪妈妈:“这...” 他又加了一锭银子,笑着:“汪妈妈,贪得无厌哦。” 汪妈妈立马笑了,“够了够了,李公子想见见解兰自然能见。我这就去把解兰叫来,让另一位姑娘去陪那位客人。” 李、张二人被另外一龟奴引入厢房,倒了杯香茶给他二人便退出了。 李先待房里只有他二人,开口说:“哥,这解兰可真是朵解语花。你到时候千万记得慢慢弄她,让我好把画都记下来。” 张孝强颔首,是同意的意思。 不一会儿解兰就被汪妈妈领了来,同时来得还有两位拿着琵琶捧着琴的女子。 李先似笑非笑:“汪妈妈真是懂我。” 汪妈妈拿着脸帕捂着嘴,“李公子的事我自然也当作自己的事来办,知秋、知春,你们可要好好陪陪李公子和张公子。” 那俩女子声音像对儿黄鹂鸟,俏生生的:“是。” 汪妈妈正打算走出去,却被李先叫停了,“汪妈妈,我可是特意带我这兄弟来涨涨见识的,你这样,有些糊弄我吧?” “这。”汪妈妈面露难像,“我不知道汪公子是何意思。” 李先拿着扇子敲了敲桌:“解兰姑娘不错,我这兄弟对她很有兴趣。” 汪妈妈:“李公子...这...这就不大方便啊,我们家解兰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你若是对知秋、知春不太满意,我再去为你叫两位姑娘来。” “那倒不用,知春知秋也是很好的姑娘。”李先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五百两,一夜。汪妈妈你觉得如何?” 汪妈妈吞了口口水,顿了顿,“解兰为两位公子排忧解难也是应当的,我,那我先走了。” 张孝强嗤笑一声。 李先笑着看他一眼,后头去看那三位姑娘。 解兰气质出尘,此时羞答答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归宿。 李先倒没让她现在就做什么,对知秋、知春说:“你们先唱几首曲子吧。” 知秋、知春看他点解兰一花就是五百两,唱曲立马费了心思。全挑自己唱的好的曲子唱给他们听。 听曲不是正事,解兰被晾在一旁有些无措。不一会儿那边四个就都脱得一干二净。 知秋知春想唱曲尚难上他们心,在床上了便花了全部心思,什么姿势都摆了出来。 一会儿二龙戏珠,一会儿探入幽境,花魁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俩人玩的花样居然比春风楼里的姑娘还要多,不一会儿解兰也没空看热闹了。李先把她像拎小鸡仔似得抓了过来。知春和知秋被丢在一旁,李先下了床塌,拿出笔墨在一旁画了起来。 解兰不时想去看看李先在做什么,却又被张孝强拉了回来,“你别管。” 一直到花魁被拉着玩了好几个花样,初经人事受不了昏了过去,李先才画够了爬上床与她也玩耍了一番。 俩人玩得尽兴,没在春风楼里过夜,踏着新月回去了。 走远了李先撕下原本那张勉强谈得上俊气但因为眉间淫·秽色太重而显得轻浮的面皮,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兴致勃勃地拉着“张孝强”说:“哥。那花魁真够味。明天再去尝尝呗,我好继续画几幅画。” 撕下张孝强这张面皮的男子撇了他一眼,“志气。” 先说话的男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嬉笑着挽着他的手。 待走到光良处,若有人看到会一惊,原本的李先和张孝强真正面目居然是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于此同时秦逐关上客栈的门窗,回首对云晋说:“师父,明日将有雨至,夜里莫着了凉。” 作者有话说 插播一条新文《狐缘难求》的广告 求一下收藏ε==(づ′▽`)づ 文案: 小狐妖第一次下山就被人拐回了家。 你以为我十八岁,其实我一百八。 白玠初次露原型时以为齐瑞见了他的尾巴会惊恐,他来不及看齐瑞恐惧自己的样子,先就抱成团缩成了一个球。 可齐瑞却把他拎了过来,提起这只捂着眼睛露出蓬松白毛大尾巴的美人狐说:“宝贝儿,你最好给我先解释清楚,你的尾巴哪儿来的...” 无耻神经质作天作地攻x甜香软糯酥软小狐妖受 齐瑞x白玠 点击作者专栏里就可以看到哦!大家感兴趣就收藏一下吧!谢谢! 琳琅玉瓶 第二十四章 夜里头何夫人心情还是有些难以平复,偏偏何员外是个老实巴交被她管了一辈子的,没什么脾气。近日里场子全靠何夫人一个人撑起来。 何夫人气急了,一脚踩在何员外腿上,“何菁你说你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在你就只知道傻站在旁边。啊?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用?这些年我受的委屈难道还少吗?你说你?这家要是全靠你身上早就倒了!” 何员外被何夫人训斥惯了,在一旁十指交缠双手相握局促地站着。 何夫人越看他气越不打一出来,从一旁拿出个鸡毛掸子直接抽在了何员外身上,她一边抽一遍流眼泪:“何菁你不是人,连个女人你都顾不到你还算个什么男人。” 何员外总算有些动静了,把何夫人抱在怀里:“芸娘,莫哭了。” 何夫人眼泪如珠子般一颗颗掉下:“你还我言儿来,我不要你管,你还我儿子。” 何府曾经有位大少爷,若是长到现在也该弱冠了。何氏夫妇少年夫妻,历过了风风雨雨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却在一场病中夭折了。 何夫人要哭断了肠,常人说莫提伤心事,大概就是怕这样吧。 何员外守了夫人一夜,第二天早上照常去书房里看那样东西。 机关在桌上,是个普通山石模样的镇纸。何员外把镇纸扭开,却发现原本该有的琳琅白玉瓶却凭空不见了,他一下就慌了神。 何氏夫妇两天里第二次进衙门,这次却是为了传家宝琳琅玉瓶。 这下昨日莫名其妙出现在何家门口的血灯笼都有了解释。可人皮灯笼一案破了,传家宝却丢了,这叫何员外如何能安心。 何夫人还肿着一双眼皮,但气势一点不弱:“我家传家宝丢了肯定是昨日挂灯笼的贼做的!昨天不是有人和我对峙吗?我看就是那小子干的好事!” 黄易作为有可能犯案的人被请到了衙门里来,可他却觉得奇怪:“先生,我昨日病了一直躺在家中,一日未出。 我邻居和看病的大夫皆可以作证。” “啊?” 可他们明明昨天亲眼所见黄易在堂上的呀。 “昨天那人脖子上没痣!” 有心人看见了黄易脖子上一颗明晃晃的黑痣,黄易解释:“先生,这痣我自幼便有,已经张了近二十年了。” 后来又请来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3 昨日替黄易看病的大夫,和他的邻居,那几人口供一致,皆说黄易昨日是因为误食东西而腹痛难止。再看黄易今日一脸菜色,确实和昨天中气十足的青年大有差别。 可那不是黄易,又会是谁呢? “何老爷,我之前在外地上工听说江湖上有个无双大盗,专偷人至宝,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或许你家宝贝就是被他给偷走了!” 那盗贼不少人听过,说是善于装扮,二十青年,四十男子,八十老太他都能装扮成。每次偷完东西还会留一片红叶在失主中,你快去看看你家是不是有这么个东西。” 何员外急匆匆赶回家,他原本只顾着急传家宝丢了,没顾着看别的东西。这回经人提点再看,果然在窗边发现了一枚红叶。 如今快十二月,红叶早就落了干净。他原本还不注意,现在细细想来才觉得十分怪异。 “果然是被那无双大盗得了手。”何员外跌坐在太师椅上,失魂落魄,“这可如何是好。” 何夫人还在衙门里等着,何员外拿着那一片红叶赶了过来,何夫人在衙门里早就被人告知到了无双大盗手里的宝物就没有被寻回过的,她如今见了那红叶像是已经认定了宝物丢了找不回来了。 有看客在下面嘀咕:“江湖人的事是不是常是江湖人来管?” “嗯,怎么?” “我听说昨儿个天下榜的那个魁首碧晴剑云晋来了咱们镇,说不定何家去找他会有用。” 赵幸勾画儿用的都是最好的笔,颜料也是特意买来的。这些都花费了不少银两,可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能画出让自己满意的画本子就行了。 昨夜的画画完一半,本子上还有半本没画完。赵幸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反复说着:“好看好看。” 可惜他画了一天只画完半本,还有半本是空着的。赵雄在一旁闭目养神,赵幸跑过去凑到他面前:“哥,咱们今天再去看看那花魁吧,我还想画画她。” 赵雄瞥了他一眼,继续闭上了眼。 赵幸不管不顾:“哥!我要去看花魁!” “你若是想被人惦记上,你就去看她吧。”赵雄环手闭着眼说:“他们应当猜到是我们了。” “那又怎么样?”赵幸拿着画本子又添了几笔,画上光裸美人乳、晕又大了一圈,看模样分明就是昨日那解兰的样子。“他们又猜不到我们是俩个人,顶多我被抓了哥你再救我出来。” 这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俨然就是昨日扮成李先、张孝强的那对双生子。 不过赵雄不搭理赵幸,走出客房,留下一句话:“你随我去看看何家否?” 赵幸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大哥后面走了。 何员外听了那人的话,仿佛老树逢春,又有了一丝希望,连忙去据说住了碧晴剑的客栈去找云晋。 云晋一行歇息了一夜原本是打算收拾完就走,却不想客栈门还未踏出就被何府一家堵在了门口。 云晋有些不悦,他不高兴的表情就摆在脸上一点没有遮掩。 “云先生,救救我。”何员外苦苦相求。 卿淮榕的药已制好,只等去取了。云晋忙着赶路,要是他现在得空倒能帮一帮人,可药不等人,再不去药王谷取药,他这两日就又要毒发了。 云晋要绕过何菁走出去,何菁却啪一下就打算跪下了。还好秦逐抢先早他一步扶住了他。 “何老爷,你莫这样。”秦逐好言相劝,“我师父这几日还有些事情,等办完了就回来助你。” 何菁:“可等你们回来那大盗早已不知去向了,云先生,那大盗如今定还在凤行镇,你就帮帮我吧!没了那玉瓶,我就算下黄泉也无言见父兄啊!” 秦逐一抬头就看到云晋望着自己,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何员外你起来吧,我们助你。” 沈思元、顾佩灵只当这一行是去药王谷游玩,他们暂不知师父中毒一事,倒不着急,只当是晚几天再去药王谷看风景罢了。 只有云晋和秦逐俩人知道这晚几天的后果,他们相视着,却无言。 忽而秦逐露出一个笑,云晋愣了一下撇过头去。 他们一行人倒也听过无双大盗的名号,不过早先从未遇见过。毕竟无双大盗一人估计也不敢跑到一群剑修的地盘去捣乱。 赵氏两兄弟觉得听了他们的计划有趣,那帮人居然打算让碧晴剑来抓他们? 他们俩兄弟何时畏惧过他人,什么碧晴剑、追云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都不怕! 赵幸还特意换了身装扮,装作一个老太,从云晋面前走过,故意丢了件东西。 秦逐把锦囊捡起来连忙跟过去,打算还给他:“老太,你的东西丢了。” 赵幸弯腰到了声谢,阴测测看着秦逐,说:“年轻人,老太婆送你一句,最近莫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门。” 顾佩灵看秦逐还与丢东西的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师兄,那位老太和你说了什么啊?” 秦逐看着那奇怪的老太走远,回过神来:“没什么。” “哈哈哈哈。”赵幸倒在床上大笑,就是他脸上的满脸皱子与声音有些不搭,“你没看到,云晋那徒弟还来帮我捡东西要扶我。” 赵雄也笑了,“你尽胡闹。” “怎么了怎么了,我觉得可好玩了,我明天再去找他们一趟。”赵幸又露出了原本那种阴邪的笑:“我倒要看看,他们是真君子,还是假好人。” 秦、云一行人对此一无所知,尚还在何府与何员外商量对策。 只是何夫人含含糊糊,像是有些奇怪。让秦逐多注意了几眼。 待那师徒几人都走光了,何夫人才拉起何员外进屋里关上窗,低声与他说:“夫君,那琳琅玉瓶没丢。” 何员外不解,他糊涂了:“夫人,可我日日看着那玉瓶的,你怎么知道它没丢?” 何夫人吞吞吐吐:“丢的那个是个假的,我做的赝品。真的早就被我藏了起来了。” “你...”何员外一时无话可数,他又怪不得自家夫人,只能叹了声:“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还当它真的丢了。” 何夫人有些委屈:“我不就是怕它真的丢了吗,你看,要不是我事先准备了个假的,那咱家这个真宝贝今儿个就真被人盗走了。” 何菁:“唉,那我们请的云先生他们怎么办?” “那就麻烦他们继续找找呗,能把这无双大盗找到最好。造福百姓。若找不到,就当咱们家的‘宝贝’真被人盗走了。以后谁还会再惦记咱们。” 何员外垂垂头:“那就要再麻烦麻烦云先生和他的弟子们了。” 作者有话说 无双大盗里的弟弟其实是个画x18的大触...期待他以后为我们带来更多作品...2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4 333 旁窥 第二十五章 何家的意思是管它真玉瓶、假玉瓶,他们求人都求完了,那就拜托云晋他帮忙找找了。 而且依何夫人的意思,那假的琳琅玉瓶虽比不上真的,但也是费了一番心思请工匠做出来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无双大盗面前也做到足以以假乱真。 云晋一行并不知道他们那些弯弯绕绕,只聚集了和衙门一起商议怎么把无双这个盗贼给抓出来。 无双大盗是这两年成名的,得手无数,从未被人抓捕过。丢了宝贝的人往往只能闷声吃这个亏。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把无双大盗找是不可能找出来的,谁会自己送上门去被抓。 但如何引无双这条狡猾的蛇出洞并非易事,至于怎么抓,也需好好思量。何况无双会易容术,谁知道他会不会扮做你我之一。 云晋和衙门简单商议后还是决定由何员外委托的云晋一方来寻找无双,而衙门适当地给予帮助即可。 几个人搅尽脑汁在想点子。 顾佩灵托腮满脸苦恼,忽而愁容淡去,面上一喜:“师父,不如我们去传消息说那玉瓶是假的怎么样?他们要是废了一番心思却发现自己得的是个假宝物肯定会上钩。” 沈思元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你说假的就假的,那是人家传家宝,你让咱们去哪儿再找个‘真的’来?你当无双大盗是个傻子啊这么好骗?” 秦逐:“要使无双上门的确不易,首先重要的是我们需先引起其注意,让他认为还有东西值得让他再留在凤行镇,他若出了镇子,那再想抓住他就并非易事了。” 可如何勾起无双的胃口也是个不容易的事,除非有更让他惦记的东西才能让他留在这里。 秦逐忽而想起,转头面向云晋说:“师父,不如我们和何员外演一场戏...” 赵雄、赵幸过了一天就听说那被他们拿走了琳琅玉瓶的何员外气得吐血,难免有些意外。 赵幸有些诧异:“这么容易就吐血了?别几家也没这么快啊?哥,你去看了他没?真的?” 赵雄洗了个枣吃,嘎嘣一口咬下去嘣脆,表情淡淡:“嗯,真的。” “哎哟哟,那怎么得了,咱们这是让他折寿了呀?”赵幸笑嘻嘻从赵雄手里夺了个枣子去咬在嘴里。 赵雄把枣核吐了出来:“没,有人给他送了药吃,应该早好了吧。” “啊?”赵幸一下凑过去,“什么药?能让那姓何的吃了就好了?” 赵雄从碗里又拿了个枣,勾着脚:“清玉丹吧好像,碧晴剑他徒弟的,据说是药王谷药圣弄出来的。何菁一吃完就不吐血了,不过听那人说那是他们最后剩的一粒。” “那云晋他那个徒弟也真是大方。”赵幸眼珠子咕噜一转,“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骗人的。” 赵雄:“有可能,大概想骗咱们出去上当吧。” 赵幸啧一声,“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觉得他们那个什么丹估计还有,他们名门正派宝贝不是多着的吗?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宝贝。” 赵雄眯着眼神情严肃起来:“赵幸,你最好别打青峰派的主意,他们可不像以前那些人那么好糊弄。” 他们俩兄弟这么几年来一直都只向那些和武林没太多瓜葛的人家下手,怕的就是惹祸上身。赵雄叮嘱赵幸就是怕他忘记俩人最初的约定。 赵幸其实也不过是好奇罢了,他没见过救人的宝贝,自然想看看饱饱眼福。 “哥—”赵幸拿着个枣在指尖上转了个圈儿,“我就想想嘛,你想我们要是也有了那么几样东西,不也就是多了几样保命的宝贝?” 对于清玉丹赵雄心里其实也微微又些心动,只是嘴上不说。他兄弟二人闯荡江湖,仇家如今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不招惹江湖门派是一回事,但能在危机关头给自己多留一条命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赵幸知道他哥虽比他稳重些,但和他剥开表皮芯子里其实还是一路人,继续怂恿他,“哥,那咱们今夜里去看看怎么样?就看看,不干别的。” 如果只是去看看的话就算被撞见了也还有一丝机会逃开,也并不是非得了那药不可。赵雄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情毒来得凶猛而迅速,云晋半夜里打坐时气息突然紊乱,心里的那只猛兽躁动着要跳出来。 原本药王谷的药喝了还能将半月一次的情潮压制到一月一次,却不知怎的这月却又提前了。原本按计划在十一月底就能抵达药王谷解除药性,他们只要赶在十二月毒发之前用了药即可。 可云晋万般没想到情毒居然会提前到来,这毒不是痛那么简单,如果只是简单的疼痛那他还能压制。可事情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难缠,云晋挣扎着留着最后的意识,赶在彻底沉沦在情毒之前敲开了秦逐的门。 秦逐一开门云晋就身子软得要跌了下来,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秦逐赶紧扶住他。眼神焦急:“师父,你怎么了?” 欲海无边,云晋已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紧紧拽住秦逐的衣袖让自己不摔倒。他强撑着,再抬头看着秦逐时眼里又是一片血红。 秦逐哪会不懂,连忙扶了云晋进屋。云晋脚下已没了力气,被秦逐横抱着放在床上。 天下榜榜首,青峰派数年来最得意的门徒、碧晴剑云晋奈何得了天下任何一人,却奈何不了这魔教妖女制造出来的小小一包毒。情潮汹涌而至,一股火从丹田中烧起,云晋张着嘴大声的呼气,胸间起伏,眼里望见的东西都铺上了一层血色。 空气也像是被火灼烧过一半的扭曲,云晋隐隐约约听见站在他面前的秦逐在问:“师父,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烈火灼心,头脑理智都不见了。云晋躺在床上对秦逐伸起双手,艰难地突出一个带着烈焰的字,“抱。” ...... 赵雄赵幸从一楼往上爬,他们俩兄弟轻功非常不错,两下就爬上了云晋住的那层楼。 赵幸吊在窗棱上,手往前轻轻一碰,这窗户没关紧他一推就开了。 赵幸皱眉:“哥,里边没人。” “怎么回事?”赵雄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他既然应了何菁的话自然还会留在凤行镇,不可能轻易就走了。 “走,先去别的房里看看。” 隔壁住的是无关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赵幸把耳朵贴在窗纸上一间一间的听。 房里有压抑着的呻||吟声,说明这间房里是有人的。赵幸犯了瘾,耐不住把窗户纸捅破了点穿了个洞,眯着眼睛往那屋里看。 “干什么呢?”赵雄把扒着窗户不肯放手的赵幸拍了一下,“没事儿就走了。” 赵幸:“别别,哥,我在这儿看一下,你先回去吧。” 赵雄不可能把弟弟一个人丢在这儿,只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5 好陪着他一块儿扒着窗。不过他对旁窥没什么兴趣。只站在外边吹风。 赵幸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耳朵好,眼睛也好。哪怕是在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听了会儿那床榻上那对鸳鸯的活春、宫,琢磨起来有点儿不太对。这姑娘声音也太哑了。他过往睡过的哪个姑娘不是个声音像个小黄鹂似得。下回要是再遇见这兄弟,一定要告诉他得找个声音好听点儿的姑娘,这样在床上听她叫起来才带感儿。 赵幸看到那男人把那‘姑娘’的腿拉起架在肩上,腿长且直,就这一点就戳得他心痒痒,赵幸咽了口口水,忽然开始觉得那哥们挑人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凤行镇是江南小镇,姑娘们都是娇小一调的,赵幸还是第一次在南方见到这么长的腿。他一遍吞着口水一遍拿出自己兜里的那本本子,拿着碳笔开始勾线。 腿。 腰。 画到胸见不着了,被那哥们给挡住了。赵幸抓耳牢骚恨不得冲进去仔细看看,却忽然听见那男人唤了床上那人一声:“师父。” 赵幸一愣,停下了笔。 他没想到遇见的是两个男人,而且还是师徒关系。 赵幸不由得想起了碧晴剑那一对师徒,再加上之前云晋空着的那间房,一切都明了了起来。 不过房里人身型实在好看,赵幸就想了一会儿,反正他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人,不在乎那些。只想着下次还能来看看这对师徒,把他的本子能画得更好些。 又荒唐了一夜,秦逐亲自去楼下提了壶热水回来给云晋擦身。这样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但看着云晋身上尽是自己弄出来的痕迹还是难免脸红心跳。 每每弄出这一遭云晋都像是在火上靠过一番,全身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秦逐一边动作小心的替他擦身子,一边扶着他将他翻了个身把他后背也擦擦。 半夜三更这会儿不方便再把云晋背回去了,秦逐这会儿不好意思再和他挤在一张榻上。 便抱着剑缩着身子睡在太师椅上,看起来可怜兮兮。可爱又可怜。 作者有话说 赵同学,一个热爱绘画事业的小画家(雾 其最大心愿就是能画满九九八十一本册子,集齐他见过的所有美人。 其实我也想要本他画的本。 抓捕 第二十六章 一本本儿要画得好,不光是人物要画得精细,还得需画师下了心思用了心,赵幸夜里头回去拿着本儿又回去继续打磨。 他一个人点着灯画了大半夜,实在瞌睡了才搁了笔睡一会儿。赵雄难得见他画得这样废寝忘食对他今儿个画的这幅画渐渐有些好奇。 赵幸连原本想见的花魁都不说要去看了,赵雄在外面兜了几圈回来看见他还在画。 “画什么呢?”赵雄凑过去看。 赵幸把画捂住半边,赵雄看不见什么。 奇了怪了,赵雄想,他以前都是画完就乐滋滋捧到自个儿面前来的。今天怎么藏着掖着? 赵雄绕一圈过去,问他:“你画什么仙女呢?还不给我看了?” 赵幸一遍画着一遍傻笑,听了他哥的画脸上的笑一下停住了,像放了气一样的整个人都瘪了,“哥,没什么。” 赵雄也没多问他了,中午躺床塌上睡了一觉。 这本儿赵幸精雕细琢,身段颜色无一不修了又改,只求能画上最满意的图。等初稿终于完成他捧着画站在窗边对着外面的日光。越看心里越满意,又拿起笔在一旁添了几行字。 曰:“师父你好棒。” “徒儿你再用力一点。” 赵幸拿着这本儿面上带着似梦幻般的笑,开始畅想他以后以这本师徒册子一举成名后的模样。 一本还不够,应该再出三、四、五。最好能画满师徒一系列! 赵幸想着,只有身体也不够,故事情节还是欠缺了些。应该再配上完整的来龙去脉。 新一代春、宫画师眼见就要成名,赵幸把师徒这一册当作自己成名之作,心里痒痒的,又打算跑去那家客栈亲眼再仔细见见那对师徒的模样。 他悄默默躬着身子出去了,赵雄却在他走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就起身从床上起来。赵幸的宝贝惯常都放在他自己的小包里面,赵雄解开他那包,果然第一本就是。 赵雄翻开本儿往后看,眉头皱起来。 两个男人?他怎么不知道赵幸什么时候开始画这样的本儿了? 云晋他们住的那间客栈一楼也卖吃食,赵幸估摸着他们一群人这个点应该在大堂,有恃无恐地点了盘糕点坐在下边静静看着。 望了一圈,赵幸眼睛发亮,果然找到了昨天夜里那对师徒。 青天白日谁也瞧不出他们昨天夜里头做过什么事。赵幸心里有种诡异的兴奋感,是因为得知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刺激。但他却又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的人。 碧晴剑周围还坐了他其他几个徒弟,不过模样都比不上那个秦逐。赵幸看着那秦逐对他师父殷勤的模样,心里暗暗地像,呵,对媳妇儿也不过如此了吧。 果然是一对儿,也不知这对师父是怎么搞在一块儿的。他们其他师兄弟知不知道。 赵幸把人脸记得清清楚楚,喝了茶勾着唇低低笑了几声。一连串儿的故事他都想好了,只等今天回去动笔了。 下午回去,赵雄已经坐在桌边。赵幸推了门进去看见他随意问了句:“哥你醒了啊。” “嗯。”赵雄应。 赵幸又去他袋儿里边去摸他的本,掏出来看却发现后几页被压了几页的脚。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了。赵幸所有的图都是好生收着的,他自己生怕压坏了,每次放都是小心翼翼地放。别的人动不了他的画,屋里就只有赵雄一个人,还会有别人弄他画吗? “哥!你怎么这么糟蹋我的画?!”赵幸赤着眼睛问。 赵雄不把这当回事,他也没想到自己偷翻弟弟东西会被逮着,何况他本来就不太看得起赵幸画本这事,当即就有些不大耐烦:“怎么了?” 赵幸把本放在他面前,眼睛湿润:“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我说给你看了吗?” 赵雄脸色不大好看,“我看看怎么了?我是你哥我还看不了你东西了?” 赵幸叫起来:“我没说给你看!你凭什么?” “没说给我?”赵雄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逗,“咱们是干什么的?不同意就不行吗?” 赵幸受不了他这样,忍无可忍地冲他大喊起来:“滚!” 赵雄不是会受人脸色的,哪怕是亲弟弟也不行。他给自个儿捏了个脸,阴翳着走了出去。 赵幸最心疼自己的画,之前画好的每一本都用书壳再包好的。但赵雄却这样对待他的书。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6 赵幸一肚子的委屈无人说,下午想好要画的东西在吵闹间忘了七七八八,他委屈,趴在桌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他是贼,难道贼就不能有自己真心喜欢珍惜的东西了吗? 画上有了折痕赵幸受不了,又重新画了一下午。等到晚上时惦记着那对师徒,又跑去扒窗户。 这次屋里两个人也还都在,赵幸刚戳开窗户纸一个洞,忽然另一扇窗伸出一只手掐着他脖子就把他拎了过去。 云晋面无表情,看着被他提在手上的赵幸:“你是何人?” 这还是赵幸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云晋,他死死看着他的脸,甚至还笑了起来。 云晋看他的笑只觉得奇怪,对背着他在倒茶的人叫了声:“秦逐。” “嗯?”秦逐放下手中的茶壶,“师父怎么了?” 他走过去看着跪倒在地的赵幸,也拧起了眉。 赵幸就这一会儿把他画本子里的两位主角模样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说得真真的对,心里很是满足,一点没想到自己是被人抓了起来。 云晋懒得和人废话,直接把赵幸丢给秦逐:“捆他。” “是,师父。”秦逐找了条绳来,把赵幸简单利落反手捆在了凳上。 “你是何人?来做什么?”秦逐站在一旁问赵幸。 赵幸只觉得秦逐这人的眼睛亮得很,一看就是有赤子之心的人,这点一定要记好,到时候画本了可千万别忘记。他一点没把自己当个被逮到的人。 无双大盗早些年作案也被抓过,不过别的人听他们这猖狂的名字以为他们“无双”,谁想到了他们其实是有着相同相貌又会易容的双生子。赵幸被抓了,但赵雄没有。等他哥反应过来了也定会来救他。 赵幸以前也不是说没吃过苦,他哪里还会怕他们。 何况赵幸出门也易了容,他量秦逐奈何不得他。 赵幸却没想到,秦逐不知从哪地儿拿出一小瓶水,在他脸上擦了擦就让他露出了原形。 被卸了易容,赵幸吃了一惊,秦逐也没想到一逮就把无双大盗给待了回来。 秦逐去衙门叫衙役,留着云晋还在客栈里守着赵幸。 云晋寡言少语,赵幸对着他有些别扭,不一会儿忍了半天还是开口了,“碧晴剑,你和你徒弟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晋奇怪地看他一眼,别过脸去。就在赵幸以为他得不到答复的时候却忽然听他说:“十年。” “十年?”赵幸重复了一遍,“哦,你是说你们俩认识了十年啊。那有够久的。” 云晋能答他第一个问题,赵幸想着他就能答自己第二个,又试着问他:“你觉得秦逐好不好呀?” 云晋从未在方九仪、朱敬溪等人面前夸过秦逐,却难得的和赵幸说起了:“甚好。” 赵幸来了兴趣,原来这一对是两情相悦。他还想问点什么,可被秦逐带来的衙役们却来了,几个人把他连凳子带人一起抬到了衙门牢房里去。 赵幸第一次住牢房,还挺新鲜,他虽是被捆着的但丝毫没有畏惧感。隔壁住的牢犯听了他被关进来的名头还特意问他:“哥们,你真是无双大盗啊?” 赵幸没打算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打哈哈说:“怎么可能,我要是无双大盗会这么容易进来?” 那人抓着他不放,“怎么不可能,你可是碧晴剑云晋抓进来的人,我可听他们说了你被抓的时候脸上还有易容呢。” 赵幸没打算认了这个罪名,反正云晋逮着他时他什么也没干。最多不过就是在牢房里吃点苦头,过一会儿他哥找来了他就能被救出去。 不过赵幸低估了凤行镇对他的重视,衙门里原本还在休假的衙役也都被叫回来看着他。 他在牢房里待了半夜实在无趣,赵雄不知去哪儿了还没发现他不见了。赵幸只好叫来牢头,托他带一句话:“我想见见碧晴剑云晋,不见他我什么也不说。” 赵雄去找花魁玩了一夜,再回去时客栈里不见赵幸的踪影,他还以为这小子耍脾气走了。却不想在路上听到:“你们听说了没?那偷何员外宝贝的贼,无双大盗被逮着了。现在就关在衙门里呢!其他县里丢了宝贝的人听说了也正往咱们镇上赶呢!” 赵雄脸一黑,往衙门里走。 赵幸无所畏惧,但其他丢了宝贝的人闻了这一消息可不会轻易放手。他们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要是这会儿都赶到凤行镇来,一人一滚就能把赵幸打废。 赵雄不可能不为弟弟着想,只想赶紧把这个瞎惹事的祸儿精赶快给救出来。 作者有话说 赵幸,一个珍惜自己笔墨、热爱自己模特的小画家。(雾 七夕快乐 01 秦逐云晋俩人作息规整,除了个别活动以外他俩人到了夜里都双双一同早早入睡。 七夕前一晚秦逐拉着云晋回了一趟青峰派,去探望掌门方九仪以及另两个还在青峰山上住着的徒弟。 他们因为一些事回山回得稍晚了些,秦逐去街上买礼品了,云晋对买给方九仪的东西兴趣不大,拿着剑靠在离青峰山山脚下的一间铺子门前等着他。不一会儿,秦逐就提着一包花糕和一大堆买给青峰派师兄弟的礼品回来了。 云晋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秦逐把手里提着的那包花糕放在云晋手里,笑着说:“阿晋,那铺子里新做了一种糕点,我买了几块回来,你一会儿尝尝。” 云晋嘴角勾着眼里带着笑,说:“好。” 方九仪和夫人也是要过七夕的,两对都没打算在节日当天去妨碍对方,于是就挑了七夕前一天去见面。 “师侄...”方九仪笑着刚对秦逐说了一句话,就被云晋在背上拍了一下。 方九仪被人打断了话不高兴,“哎,我说云晋我和秦逐说会儿话怎么了?” 云晋斜斜瞥了他一眼,芸娘捂着嘴笑了笑,覆在方九仪耳旁说了几句话。 “哦—”方九仪点点头恍然大悟,“阿逐,阿逐。” 云晋咳嗽了几声,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 方九仪这会儿不干了,“云晋,我说你怎么名堂这么多啊?师侄不让我叫,我认了。你家这个我名字还不能喊了?” 秦逐在一旁刚端上茶喝了一口,就听见云晋对方九仪说:“避嫌。” 秦逐刚含进嘴里的一口茶吐了出去,“??!!!” 方九仪也瞪大了眼睛,“哈?” “避嫌。”云晋轻轻瞥了他一眼,“怎么?” 方九仪气急反笑,“好好好,还是碧晴剑厉害。”说完他又对秦逐说,“弟媳妇儿,你可得好好管管我这师弟,就他这臭脾气,也只有你能受得了。” 方九仪:“哼,云晋啊云晋,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7 下回我让秦逐跟着我跑了,看你急不急。” “跑?”云晋左眉上挑,望着秦逐,“和他?” 秦逐摇了摇头,“不,我只与阿晋一起。” 方九仪落败,“芸娘芸娘,快扶我走。不和这两个亮瞎我眼睛的人一块儿了!“ 02 七夕向来有晒书晒衣的习俗,云晋他俩的衣服都还在山下的家中,前几日天晴秦逐刚都拿出来晒过,回了青峰派便免了这一程。 不过青峰派里月桂小院里的藏书倒还有不少,他们夫夫二人都有过目不忘的能耐,与其把读过的书留在家中,还不如放在青峰派里还可供大家借阅。 顾佩灵、沈思元也陪着他俩一起收拾书。不过云晋这些书都是宝贝,有的连青峰派藏书阁里都没有,许多都被其他师兄师弟给借走了,留下的二三十本就是些基础剑法人人都懂的那种。 四个人花了一会儿时间就把书铺在院子里架子上晒好了。如今三师兄妹身份虽有变化,但关系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好。 顾佩灵偷偷问秦逐:“师兄,你今晚和师父一起去看灯会吗?” 秦逐脸有些红,低低应一声,“嗯。”他对面对自己的新一重身份时还是有些腼腆。 顾佩灵这大半年来都习惯了,还偷偷给他支招:“我们七夕时很多人都会给自己心上人送花儿的,师兄你要不要逛的时候也买几朵送给师父呀。” 秦逐低着头,从脑门红到耳根,“不用了,佩灵。我已经备好了。” “哦。”顾佩灵比了个了解的手势,“师兄我看好你。” 这是俩人第一次过七夕节,意义非同一般。秦逐把花藏了一晚上,等到晚上要下山了才拿出来,他面色绯红,像娇羞的嫁娘,拿着手里那捧艳红的花送到云晋面前,语音温柔:“阿晋。” “嗯?”云晋抬头看他。 秦逐把花塞进了他怀里,扭过脸,“今日是七夕。” 云晋轻笑了声,也从怀里拿了样东西出来放在他手上,“送你,我新作的剑谱。” 03 街上看花灯的青年男女不少,秦逐云晋就算是挽着手走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他俩模样俊俏,中途不少妙龄女子频频都往他们身上瞧,可一瞧见那紧紧相握的手就知道原来这俩就是一对。 街上卖各式各样的都有,秦逐在一个捏泥偶的小摊前略微停留,云晋陪着他一起站在了摊位前等。不一会儿便排到了他们,秦逐微弯着腰,低头与那摊主说:“老人家,可否给我们也捏一对彩偶?”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笑起来有笑纹:“好嘞,我保管给二位公子捏成最好看的。” 云晋从没玩过这些小玩意儿,却在这年的七夕吃过了糖葫芦还有了一对长得和他和秦逐一模一样的小彩偶。 赵幸在后头偷偷跟着他俩,自从把过去盗来的宝物都归还以后他就开始专职追着云晋、秦逐画图,这半年来也挣了不少工笔费,比他以前干的那行轻松多啦,还有了一批追随他来看画本儿的拥护团。 云晋拿着一对小彩偶,牵着秦逐的手往后扫了一眼。对那个跟着他们的人放任自由,其实他偶尔在街上也会买几本那人改过后的图。 “阿晋。”秦逐望着缀满星星的夜空。 “我在。”云晋回头看他。 秦逐握紧了他的手:“我明年还要与你一同,后年也是,今生今世都要与你在一起。” 云晋展露笑颜,伴着满天闪烁的星子,声音如和煦的春风,说:“好。” 出乎意料 第二十七章 云晋被衙门里头请了过去,名义上是再麻烦他审一审这个犯人。毕竟他们的确是没有证据说明这就是无双大盗。 云晋和赵幸没什么好说的,他来了赵幸就盯着他看,把他眼神模样全在自己心底里刻画一边。他甚至没想过要交代什么,只想着过会儿出去了得赶紧把自己在牢狱里想好的这出题材给画好。 赵幸他都想好新稿了,就画师父在牢狱里被徒弟刑审。 秦逐在一旁陪着云晋,他俩人基本是同进同出。可别的人都习以为常,徒弟跟在师父身边没什么不对的。 衙门里堵了一堆的人,赵雄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劫狱。他非要去那只能算是送死。 到了晚上有衙役轮值,新出来一个赵雄跟了他一路,把那人走路姿势说话语气学了个遍,便又给自己捏了张衙役的脸,进了衙门牢房里去。 赵幸在牢房里虽没被好吃好喝供着,但也不至于挨饿。牢房里也没有犯过大事的,都是些小虾米,真杀人放火的早在菜市场午时问斩砍了头了。 牢房里其他人对赵幸还挺好奇的,一会儿问他走南闯北哪里的姑娘最好看,一会儿问他豪贵家里有没有什么腌臜。 赵幸还挺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懒洋洋窝着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赵雄看见他那样恨不得把他脑袋掰开看看他脑子里想得是什么。 牢房里其他犯人看见又来了个衙役吓了一大跳,纷纷缩起来做窝瓜。 赵雄那装扮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赵幸,毕竟他俩是亲兄弟。 赵雄刚搞来钥匙准备把赵幸放出来,云晋那对师徒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秦逐拿着剑,目光警惕:“师父,他们果然是有俩人。” 计划被打乱,赵雄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把锁都打开。他看了赵幸一眼,用眼神示意,‘明天再来救你。’ 赵幸点点头,回应他,‘哥,你快走,我在这儿没事。’ 赵雄存了必逃之心,花了翻心思逃走又换了张脸,大摇大摆走在秦逐面前没让他发现。 这会儿有了空,他突然觉得眼前那年轻人的相貌瞧着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秦逐原本还觉得这人有些可疑,后见他沉思样子,又觉得不该是无双大盗中的另一人,只当他往别的方向跑去,又去另几处去寻。 赵雄换回原本装扮的那张脸,回了客栈。待他将那本被赵幸好生藏起来的画本儿找到,果然是那张脸。 赵雄心里一动,有了点子。 他不知还说赵幸是聪明还是蠢,他估计他这弟弟就是夜里又去探了人家客房才会被逮着的。 那个姿色不错的花魁就能让赵幸惦记上两天,那那对模样出众的师徒让赵幸惦记上一年半年实在不奇怪。 赵雄对龙阳无兴趣,他过去也没把人的关系往此处想过。这会儿才觉得其中大有故事。他要是拿捏好了不仅能把赵幸救出来还能再得点别的东西。 赵雄办事比赵幸有计划得多,先就是潜进云晋住的客栈里,拿着图册去找他。 云晋对客栈房里多出一人见怪不怪,赵雄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无视,可他又不敢离云晋太近。隔了他些距离,以确自己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8 的安全。才拿出画本儿,展开来:“云晋,你若不放了我弟弟,你和你徒弟做的那桩事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 赵雄以为云晋会恐会惧,却没想到他一点反应没有。坐在桌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翻了页书。 “啊啊!!”赵雄握成双拳要来捶他。可云晋却在瞬息之间拿出了碧晴剑。 云晋瞥了他一眼,“滚。” 回山 第二十八章 赵雄没想到云晋对他的态度居然如此,心里带着恨把赵幸画的那本画儿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让镖局给青峰派掌门寄过去。 哼。一个伪君子,你若不在乎,难道他堂堂青峰派掌门眼里还能容得下你这个钉子? 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待那青峰派掌门收到书信以后看他怎么处置你个云晋! 赵雄计划得好,打算第二天立马就去揭穿那对师徒的真面目。他一大早就将客栈小二打昏了扛到柴房里,自己捏了张脸扮作了他。 早上可客栈里醒来下楼吃早点的客人有许多,赵雄详装着给几个桌上递了米饭糕点,在肩上搭了块毛巾趁人不注意就上了楼找着云晋住的那间房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声,赵雄确认他不在房内以后。马上走到对面房前一鼓作气把房门冲开,闭着眼睛大声喊道:“师徒**了!” 他这一声喊叫吸引了许多人来看热闹,却不想那房里的情况和他设想的却不一样。云晋的确是在秦逐房内,可不仅仅是他,连顾佩灵和沈思元都在房内。四人共在一张桌上饮茶,听了声响立马也回头看他。 赵雄摔倒在地上,手贴着地脸上蹭了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无处可遁。 赵雄隐隐有了危机感,刚爬起来就被走过来的秦逐提着后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 秦逐他们在客栈住了些日子,与客栈小二打过不少招呼算得上熟识。而且那小二眼神清澈,显然不是现在眼前这个小二凶狠的样子。 赵雄发现秦逐在看他立马把眼里的凶光掩藏起来,换成了一种委屈的样子,他微微抖着手:“大侠,大侠饶命,我是不小心走错了门。” 顾佩灵和他一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过也的确是赵雄无礼在先,“哼,走错了门就这样?没走错那要怎样?我怎么觉得你是来专门找我们麻烦的?” 赵雄两股颤颤,一副被吓怕了的可怜样:“女侠,不是我,是有人画了银子让我这么干的。” “别人?你收了银子就能做违心的事了吗?”顾佩灵嫉恶如仇,“你凭什么来诬陷我师父?” 秦逐显然业务熟练了,他不与赵雄多言,叫沈思元拿出一瓶药水来,倒在他脸上,赵雄渐渐显露了原形。 住客议论纷纷,“他怎么变了样子了?” “听说牢里被抓着的无双大盗就是干这样的,他怎么也会?” “难道无双大盗居然是两个人!” ...... “进去。”衙役把赵雄往牢房里一推,一串钥匙碰撞在一起乒乒乓乓,衙役用了三把锁把牢门锁上。“老实点。” 赵雄被推了一把一下跌在草垛上,他裤子蹭在地上一下就裂开了。他脸色有些差,撑着地坐了起来。从阴湿草垛里跑出来的一只肥硕灰老鼠又摇摇摆摆从他面前招摇而过。 “操,死老鼠。”赵雄踢了一脚那胖老鼠。 老鼠在这地儿不怕人,他像是知道这儿关的都是些人犯。自由都没有,还比不上他。 灰老鼠被赵雄踢了一脚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再卷土重来,一举冲上赵雄腿上在他身上抓挠。 赵雄受不了,一把把肥老鼠从身上抓起来丢在地上,那老鼠被猛得甩在地上被摔晕了。倒在地上半天没站起。 赵幸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哥,你怎么也进来了?” 赵雄与硕鼠斗了一番,何况现在还在与赵幸置气,哼了一声背对着他不理人了。 这兄弟俩被关在对门的牢房里,牢里其他犯人见到他俩那一模一样的脸傻眼了,怎么有两个无双大盗? 赵幸隔壁的狱友和赵幸混得还挺熟,他看了眼赵雄,试探着问:“哥们,感情那那兄弟和你搭一块儿才算是无双大盗啊?” 赵幸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我懂我懂。”狱友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把空间都留给他们兄弟俩。 “哥,哥。”赵幸蹦哒着试图引起赵雄的注意。 赵雄算是自个儿送上门的,他正在气头上,懒得去和赵幸搭话。可耐不住赵幸问题接二连三的问出来。 到最后赵雄烦不胜烦,“别管我怎么进来的,你先想着怎么出去吧。云晋他自个这两天就有麻烦了,他马上就管不着咱们了。” 赵幸扒着牢门,“哥你什么意思,云晋他们怎么有麻烦了。你是不是把我的画本儿拿走了?!” 赵雄打断他的话:“我把你那图寄给青峰派掌门了,我就不信他看了管不了那云晋!” 赵幸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是愤怒起来:“赵雄!你凭什么拿了我画的图寄给别人!” “凭什么?”赵雄有些烦躁,“你的东西我还碰不得了?” “碰不得?你那叫碰?”赵幸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上次把我的画弄坏了这会你就把它给别人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 “心血?”赵幸从地上猛的站起来,“你就是去画云晋才招惹上他们的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什么?” “哼,我做了什么?我做什么你就能管我的画了?”赵幸怼起人来也毫不客气。 赵雄对他不屑:“你那算什么东西?” “赵雄!”赵幸咬牙,直呼起了他哥的名字。 “闹什么呢闹什么呢?”牢头被他兄弟俩的争吵声给引了过来,“哎我说你们兄弟俩有什么好吵的。别吵了,明儿个上头有大官来押你们了。现在还吵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老实点想着明天怎么答话吧!” 赵氏兄弟当下就息了火,无奈地互相对视。 / 有东西寄给方九仪也不奇怪,自他接任武林盟主权之后与各大门派互相往来,收到的书信不少。可收到这么沉甸甸一本的还是难得。 他笑着拆开外面封装的油纸,一边对旁人说:“呵呵,说不定是哪位师弟给我寄了本剑谱回来。” 坐在一旁的另一派掌门笑道:“方掌门有这样的师弟实在难得。” 方九仪抬头颔首,可等他将油纸拆开看到书里内容时马上变了神色,隐隐有怒气。 那掌门估量到大概是有人寄与他什么不好的东西,先告辞离开了。 方九仪作掌门近二十年来,还从未有过人这样大胆过给他寄春、宫图。他翻了几页,发现其中还掉了张纸出来,‘云晋与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39 其徒弟秦逐乱、伦实录,愚弟亲笔。’ 方九仪憋着一股气,沉着心翻了翻。他原本还在想这是不是有人陷害,后却发现图上那两男子模样的确与秦逐、云晋一致。 方九仪与云晋是师兄弟,早年也一块泡过澡堂,方九仪也知道他手肘上的那颗红痣。春、宫图的画者像是为了强调,页页都给他手上点了一颗红艳艳的朱砂痣。 此时十有**是真的,方九仪闭目吐气,静坐了一刻钟,才叫来守门的童子,可他一开口闷着的那股气又压不下去了,“传信,把云晋给我叫回来。不管他在干什么,都给我快点儿滚回来!” 图上那俩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强迫,方九仪也知道他这师弟没人能强迫得了。硬生生闭馆两天,一刻都不出门。 信差速度很快,一来一往不过两天云晋就收到了信,方九仪信上写的一清二楚叫他立刻回山。他展了信也不与几个徒弟说要做什么,还是沉稳地端坐着,可也从方九仪的书信中知道他也是气急才下了这道命令。 方九仪虽作了掌门,可性子几十年不变还是改不了着急。旁的人他不管,但关乎师兄弟之间他全心都在意。 顾寒洲已经让他愁了二十年,又来个原本不整事的云晋也给他闹出了一桩不知该怎么说的事。方九仪闭关两天,头发都愁白了大半。 云晋眼珠往上,收好信似是不经意间的看了秦逐一眼,接着又把视线看往了沈思元和顾佩灵,“思元、佩灵。” 明明没有点到秦逐,可他还是和师弟师妹一起应声:“师父?” 他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能继续这般从容。 云晋:“此处离药王谷还有些时日,掌门写信令我速回。你们二人先去药王谷一趟吧。” 沈思元以为他们只是来游玩的,听了掌门有事也不愿再去药王谷,只想跟着师父再一块儿回去。 “胡闹。” 几人被云晋训斥一声纷纷低下头。 “我与谷主有约,暂不能去,便叫你们替我去将一物取来。”云晋有些不喜,“掌门有令那我便回去,你二人去药王谷不得有误。” 顾佩灵忍不住抬头,“师父,那师兄呢?” 秦逐也抬头看向了云晋,待他下一句吩咐,“你师兄与我一同返回青峰山,你二人切记取了东西速归。” 顾佩灵不敢违背师父,低低说:“是。” 师弟师妹或许对取的是什么不了解,可秦逐清楚得很,他有些不放心,刚想说自己去药王谷取药,后又想到师父那毒不知何时又会毒发,便把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回青峰山的第一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过了一夜山上积雪未化,白雪铺满了整个山头。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剧情大家懂了哈,熟悉的味道。嘿嘿。 给自己打个广告,新文《狐缘难求》今天开始更新啦,已经更了三章啦~ 画风可能比较接近《明许春心》,应该有意思一点~求个关注么么哒~ 大雪 第二十九章 这场雪来得匆匆忙忙,云晋若是晚几天便还要在山脚下再等几天才能上山了。可他回得不晚不早,刚巧在下雪的前一刻便到了青峰派。 方九仪站在窗边久久不语,院里的那棵石榴树叶子已经落光,雪刚下了一刻丁点未融,把光秃秃的石榴树都装扮成了雪色。 “师兄。”云晋虽站在室内,可说话时吐出的一口气在室内都化作了一团白雾。 方九仪这些年好像从未见过他这个师弟低头,永远见了他都是冷冷一句“师兄。”而且以他这师弟的天资和实力,也不需向谁低头。 云晋出身世家,八岁拜在一孤剑门下,十四岁成名。若实在算起来青峰派教得他并不多,他为青峰派尽过的力却不少,寒洲剑潜藏之后的青峰派名声,青峰派的交际,甚至在顾寒洲完全闭关以后方九仪成为新一任掌门之后的青峰派有一半都是他一人扛起来的。 二十年前提着剑的孩子的瘦弱身影和如今站在他身旁青年的身影渐渐交叠重合,方九仪恍惚间发现云晋其实这些年并未变过,他不过是相貌稍微变化,他的心从未变过,其他所有人都变了,而他还是初识时最原本的模样。 自顾寒洲性情大变以后,前任掌门一孤剑身子越发不济,许多人说青峰派眼见就要垮倒。一孤剑若是又垮台了,那青峰派还有几个能扛。 方九仪那时与这个与他相差十来岁的小师弟并不相熟,可他也见过云晋咬着牙日日夜夜站在悟道林练剑的样子。明明有过人的天资,却仍然比所有人都要勤奋努力。 思绪飘散,方九仪想起师父仙逝的那天,许多人来安慰过他。各大门派的掌门都来告诉他莫太伤心,还有青峰派需他主持大局。只有云晋,在他踏出灵堂后在外面等了他一夜,留下一句:“师兄莫忧,还有我。” 方九仪那时恍惚了一天,屋外冰天雪地,和如今是一样的天色,周遭有那么多人在说话,可他让记了这么多年的却只有云晋的那一句。 方九仪原本想撒的气都卸了,把那本画本从书桌上拿来放在云晋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有何解释?” 云晋的性子让人琢磨不着,脸上神情并未因画本而有丝毫的改变,简简说了两个字:“并无。” 方九仪闭上眼,又想起了那个雪夜。周围静悄悄,青峰派弟子因为今日下雪都免了去校场练剑,得了空都留在屋内烤火。空气静谧,只偶尔有雪落下压垮几片孤零零未落的树叶的声音。 “并无?”方九仪说:“那我便去问问秦逐,看他是怎样答。” 云晋喉结滚动,他比方九仪高些,此刻俯视着他,薄唇亲启,“非他之过。” 方九仪笑了声,“非他之过,实你之错?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处置你二人之间的事。” 云晋眸子里有两分的诧异,像是没想到方九仪此刻这样的执着。他垂下眸子静了片刻,便说:“他走。” 方九仪此刻才是真的呆愣,眼里有怔然之色,显然这样的答案才是真正出乎他的意料。 “好,那我便召了秦逐来与他说。”方九仪以为云晋会反悔,却没想到他又一口答应了。 “秦师兄,掌门召见。”有弟子来报。 秦逐笑着回:“多谢。” 弟子:“不客气。” 秦逐:“对了,师弟可有见着我师父?” 那弟子在前方领路,听他这话脚上步子一顿,“云师叔也在,不过两位师伯师叔像是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秦师兄到是可小心些。” 秦逐真心感谢这弟子,又向他道了声谢。 方九仪的石榴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历经的风雨比月桂小院的桂树还要多几十年,秦逐站在院外看了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0 眼那颗光秃秃的石榴树,想,不知月桂小院里的那棵桂树不知何时能长成它这般粗壮的模样。 方九仪对秦逐倒没有那弟子说的那般不高兴,只招了招秦逐,叫他走得更过来些。 桌上的画本儿是合着的,方九仪把它放在秦逐手里,“来,看看。” 秦逐顿了下,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云晋。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把书页翻开了。 书里的主角之一是自己,秦逐如何会不认得。他只看了一眼便涨红了脸,又下意识地看往站在那旁的云晋,想他会不会早就看过这本画本了。 方九仪的声音恰时出现,“秦逐,你作何解释?” 秦逐脖子上青筋迸露,绷紧了脸,可一张嘴身上的气力却好像都泄光了,“师伯,这是我的错。” 方九仪等来他的答案看着云晋笑了声,对秦逐伸手止住他下一句话,“你师父的意思是,让你自青峰派中离去。你可有怨言?” 秦逐目光怔怔,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嘴,唯有眼珠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方九仪:“我觉得云晋他还是太不近人情了些,这样,你降为外门弟子。以你的功力伸为内门弟子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倒是再另从门内挑以为长老认作师父如何?” 方九仪望着秦逐,像是正在等着他的答案。 秦逐有一滴泪从脸上划过,只是太快,谁也不曾注意到它就已与衣襟融作一体。 “秦逐认师父的旨意,师伯...我...”秦逐目光空洞洞,似是透过方九仪在看着云晋,又好像眼里什么都没有。 方九仪:“那好,等雪化了你便下山。” 秦逐忍住牙齿发颤,说:“是。” 这场雪下得十分久,停了半个时辰不到又开始重新落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天,把下山和回山的路封死,没人能从山上下去,也没人能从山下上来。 秦逐那日只得了掌门方九仪一句话,便没了下文。他还住在月桂小院里,只是不再从房里出去,只等着雪化的那天便收拾行李下山去。 一场雪压垮了许多,连院里的那棵桂花树都被压断了好几枝树枝。秦逐夜间睡不着觉,刚好听见了树枝被压断的声音,便趁着夜里出去,捡了枝被折断的树枝回来。 他十几年前最开始便是用树枝练得剑,没想到如今又再度拿起了最初的那把“剑”。 虽是夜里,可窗外白雪莹莹,只显得比白日里更敞亮。 隔壁房里有些声响,秦逐收起了手里的树枝,走到那房前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脚被冻得冰冷,而屋内那个全身火热的人却打开门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解药未到,云晋先毒发了。 而秦逐是最好的缓解的药。 秦逐甚至不知道那一刻他自己心里想得是什么,浑浑噩噩,当当他冰冷的手触碰到火热的躯体的时候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愤恼,是因即将被逐出青峰派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或者人。 秦逐无法用言语来解答,便只好用更剧烈的冲刺来顶弄身下的人。 低吟浅唱,无言的沉默,都是他。 十年博一人的欢心,秦逐突然好像也有些累了。 十年过去,那便,过去吧。 停雪之后的半天里秦逐都留在房里,这日太阳光芒万丈,将雪化半天内化了几成。而顾佩灵和沈思元在知道他们去区的是给师父云晋服的药,也在有一条道能上山的情况下加紧上了山。 云晋接过那药便马上服了下去,顾佩灵原本想问师父得了什么病,却忽而发现大师兄的脸色有些太差。 “师兄...”顾佩灵刚喊出两个字,秦逐却已转了身。 顾佩灵加紧了步子跟在他身后,“大师兄,你怎么了?” 秦逐脚下一顿,侧过脸看她,“以后莫要叫我师兄了。” “哎!”秦逐说完话一步都不停,顾佩灵赶不上他,只好更大声地问:“师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秦逐几日几夜没睡,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顾佩灵还没得到他的回答,却先得到了掌门下令将秦逐从青峰派除去的命令。 没人想到门内上下弟子被聚齐会被告知这样的一个结果,台下弟子议论纷纷:“怎么回事?秦师兄不是才得了今年试剑大比的魁首吗?掌门怎么会将他逐出门派?” “不知道啊?秦师兄不像犯了什么错的样子啊?掌门之前不是还让咱们练剑多向秦师兄学学吗?” 既然没了大雪阻路,秦逐稍稍收拾了些行李便打算下山了。 顾佩灵挤开一顿人赶在秦逐离开月桂小院之前拦住了他,“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掌门师伯他为什么要赶你走啊?!” 秦逐目光里都是死气,像一具会行走的走尸,“无事,你以后莫再唤我师兄了。我此后不再是青峰派碧晴剑的弟子。” 顾佩灵要急哭了,她没想到一回山居然得到的是这样一结果。可秦逐力气实在大,她抓不住他。 秦逐已走开数步,雪地上留下他曾经经过的浅浅痕迹。 “秦逐!”顾佩灵红着眼一边流泪,“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大师兄!”她像是笑了,“师兄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去认沈思元那个傻蛋作自己大师兄。” 秦逐嘴角勾起一点点,却又马上落下。他并未回头,一路往离开青峰派的路上走去。 喜气洋洋 第三十章 青峰山下的小镇上有一座大庙,大概是有山的地方人们都相信有山神镇守。大庙里的香火供奉昌盛。 秦逐在大庙里拜完烧香之后便回了他在镇上租住的院子里,隔壁住的任大娘刚从外面买好这一日吃菜,提着菜篮与秦逐遇见,笑着叫了他一声,“小舟。” “大娘。”秦逐低声和任大娘招呼一声,一脚踏进屋把院门关上了。 秦逐下山以后便把追云收起来了,至于秦逐这个名字虽不出众但知道的人却不少。秦逐不愿在让人多注意便换了个名字叫小舟。 此处离青峰派极近,甚至多半铺子都是青峰派名下的。住在此处不可能不会遇见青峰派弟子,可秦逐哪怕被驱逐,哪怕换了名字,也不愿离开此地。 他不缺银两,早先将他带大的秦婆婆留给他不少父母留下的钱财。在青峰派这十年多来没用上十分之一,余下的还有许多。 进屋之后秦逐就将药罐子放灶上点起火开始煎药,他每早要去大庙拜一拜。后来身子有些撑不住这样没日没夜不睡的熬,便去大夫那开了几副药煎着喝。 随意下了一碗面条,撒上些许葱花。秦逐吃了几口就咽不下了,但好歹腹中还是装了些东西,药煎好之后拿了个碗把药倒出来一口闷完。 他无事可做,这样恍惚了七八日,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1 脸上瘦得凹陷下去。连有人敲门时他从床上起来去开门都觉得双眼发昏,眼前一片漆黑。 院子里种了棵小小的桂树,在墙角边。秦逐熟悉院子里到门前的这条路,就算看不见也能准确地走到门前去开门。 “小舟。”任大娘说话时秦逐眼前才重新恢复了光明,“我买了糕点,拿几块来给你常常。” 秦逐刚想拒绝,却隐约看到任大娘塞在他手里的糕点是用他最熟悉的那家铺子的印花油纸装好的,刚到嘴边的话被他咽了回来,秦逐看人还看得不真切,只知道任大娘在笑着:“小舟,年轻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逛逛,在家待久了会病的。有什么事就来找大娘,啊。” 秦逐张了张嘴,看了看任大娘,又看了看客来芳家的糕点,他眼睛里空洞洞,好像没装下任何东西,眼眶底下也是一片青色,任大娘等着他说话,只听见秦逐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多谢。” 任大娘看着他这样有些发愁,“小舟,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任大娘捏了捏秦逐的胳膊,“你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皮包骨头了。” 秦逐喉结滚了滚,捏着那包糕点诚恳道:“大娘,以后我会好好的。” “好好的,年轻人就是要好好的。”任大娘对他招了招手朝隔壁院子里走去,“你不好好的大娘以后可是要代你爹娘训你。” 秦逐点点头。 云晋不久后就书信一封寄给了朱敬溪,朱敬溪收到信便笑了笑。他几个徒弟觉得奇怪,问:“师父怎么了?” 朱敬溪拿着信笑得有些神秘,“回青峰山,有喜事了。” 青峰派的喜事的主角是云晋,好几个喜婆被他叫上山帮忙准备婚宴的事。青峰山来往一趟虽麻烦,可云晋出手大慨,喜婆门每天都喜滋滋地上山下山。 云晋要办喜事,可青峰派弟子们没一人知道另一主角是谁。顾佩灵、沈思元还因为大师兄被遣送下山还低沉郁闷,哪怕转脸发现师父要办喜事也高兴不上来。 于是整个门派上下好像就只有云晋和几个喜婆在来回忙活着。 几个喜婆喜气洋洋,每天都花尽心思想着怎样让这大婚办得更好。 王喜婆:“云公子,我和你说,对新娘子,首饰衣裳绸缎可不能少。这些东西可是越多越好呢。” 云晋听了颔首,珠宝绸缎备了几十箱,放在院子里夜里头都闪着璀璨金光。 赵喜婆:“云公子,金银这些还是俗气了些。嫁娘或许看不上这些,还是再多备些她喜欢的东西。” 云晋点头,匆匆又准备了两箱他攒了几年的剑谱孤本。 李喜婆也不服输,看几位同行都得了赏,也要给云公子献上好计谋,“云公子,那姑娘住的院子也要好好装点,比如种些花草什的。” 云晋听完立马在月桂小院种上了十几种珍草异木。 几个人来来回回忙活,加上挑夫上山下山搬运东西。半个月下来几乎青峰派上下都知道云晋要办喜事了。 几个喜婆虽不知道要嫁给云晋的是哪家姑娘,但就云晋这样般的好模样,这样的慷慨,哪家姑娘会不喜欢他。 喜婆商量着让云晋去成衣铺子里加紧定两身喜服来,但云晋自己早就请人做好了。那料子,那模样,看得几个喜婆眼红艳羡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晚生个几十年还有机会能嫁给云晋。 云晋还要下山去挑选些东西,几个喜婆虽还在看着那喜服移不开眼,但也不忘再叮嘱他,“云公子你忍一忍哦,大婚前可不要再去看新娘子咯,这不合规矩。”她们几个虽没见过嫁娘的模样,但也知道她是住在山下。 云晋收回原本想去看看的心思,“嗯。” 秦逐对别的都没了胃口,只吃得下那些糕点了。他身型瘦了一圈,也许久没碰过追云剑了。客来芳离镇子有些远,秦逐只能每天下午去一趟,然后带回一天吃的量到傍晚回来。 任大娘的小孙子今年四岁,坐在屋外的一条小板凳上陪着任大娘一起择菜。周围的几个邻居下午也一起坐在外边纳凉聊天。 “听说青峰派的云仙师要成亲了。” 大家都是住在青峰山下对青峰派也算得上熟悉,说上云晋大伙都知道,虽有些没见过或只远远看过但也都知道他的名气。 “哟,是哪家姑娘呀?运气这么好?” “我夫家那姑娘是喜婆,正帮忙筹办着呢,听说呀,那姑娘就是咱们镇上的呢!” “那真是运气好呀。” “那不是,一大箱一大箱这么大个的珍珠往他那什么小院里放着呢。” 秦逐在门外停了一下,迈步回了自己院子里。 他忍了许久,进屋便不可控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屋里渐渐有呜咽声,不知过了多久,秦逐起身将弄乱的被子叠好,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拆开那包糕点麻木地往自己嘴里塞着。他像是失去了知觉,手的速度比吞咽的速度快得太多。一下就把喉咙里嘴里含着的糕点全吐了出来。 桌下一片狼籍,秦逐像是没看见。继续拿着茶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杯。 方九仪是真的没看透他这个师弟,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云晋忙活了好几天,还托喜婆去山下找了七八个手艺好的厨子,不然就青峰派里的那几位掌勺师父怕是会忙活不来。 “猪蹄、牛肉、鲫鱼...”王喜婆给厨子念着菜谱,“师傅你记好了,全得挑最新鲜的买。咱们云公子不缺钱,一定要买最鲜的肉最好的菜。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银,我们云公子大方着呢。” “王姨,你放心吧,我铁定上了心去挑。哈哈。” “云晋。”方九仪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这是何必呢?” 云晋忙得很,只留了个眼神给他。 方九仪这阵子挺闲,跟着他后头,“你把人踢走又把人这样接回来?” 云晋手拿着大红窗花往窗上贴,“记得将他名字与我共行写。” 方九仪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云晋婚事没麻烦青峰派里其他人,弟子们还是照常练剑比试。方九仪有空了就自觉上门帮忙,却还常被喜婆们嫌弃太碍事,“方掌门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字就没贴齐呀。” “方掌门,别动别动,我来弄我来弄。” “方掌门,你别帮忙了,快回去吧,啊。” 方九仪被几个人一块儿嫌弃,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他不在月桂小院忙活了,干脆把自己和几个师兄弟的门窗上都贴上大红双喜字。 顾佩灵还有些生气,看着掌门师伯来回忙活也不大高兴。刚巧方九仪自己被人嫌弃了,便叫上她,说:“你知道你师父他打算和谁成亲吧?” 顾佩灵满心想着自己师兄不见了,哪里管师父要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2 娶的人。 方九仪还以为云晋那几个徒弟应该知道,却没想到云晋压根没和人提过。 方九仪有些无奈,“我那日看见你师父揣着的同心锁上写的一名字是秦逐。” 顾佩灵不感兴趣:“哦。” 她半晌反应过来,“秦逐?我大师兄??!!!啊啊啊啊啊!!!” 顾佩灵抓着方九仪摇晃,“掌门师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顾佩灵满脸通红,激动,兴奋“天呐!!” 方九仪又给云晋找来一个劳工,捋着胡子满意地笑了。 顾佩灵赶急赶忙去找到云晋,“师父,你是要与我师兄成亲吗?” 云晋看她一眼,“不。” 顾佩灵一下子低落了起来,一股心酸情绪从心底往上涌。 云晋像是看不见她的脸色,继续说,“我与秦逐,你不要唤他师兄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还没写完,本来答应了大家粗长的。刚从外面回来,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太久了所以还是先发出来。余下的等我晚一点再补回来吧~青峰派有喜事啦~ 把补充的部分放在下一章啦~ 新婚快乐! 顾佩灵哑然,过了半响问云晋:“师父,你有去见大师兄吗?” 云晋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委屈,“她们说成亲前不能见面。” 各地成亲前都有不同的规矩,顾佩灵“哦”了一声,笑了起来又说:“师父,那我代你去看看师...”顾佩灵想起云晋之前说得话连忙改口,“我去代你看看秦师公好不好?” 云晋看着眼前像水灵青涩蜜桃般的少女,微微眯了眯眼:“不好。” 顾佩灵接下来要说得话全卡在喉咙里,瞪大着眼无处诉苦,只好卸了气,老老实实待在青峰派里,“哦。” 又多了两个徒弟助力,云晋下了帖子回给云家的人,请云父云母于本月十八前来观礼。那边收了信赶急赶忙从江南云家跑过来,只为赶到儿子成亲之前能来到青峰山。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云晋出行之前云母特意替他整了整衣襟,感叹孩子终于大了。 青峰派一片喜气洋洋,上下弟子又多,到了云晋成亲这天一个比一个起得早,不过谁也没有云晋起得早。 喜婆到了点就来青峰派帮活,红枣花生核桃都整齐放在红锦被床上。 云晋牵着马下了山,抬着花轿的轿夫在山脚下等着与他一同启程。 一切恍惚如梦。 街上有锣鼓奏响的声音,秦逐扶着墙把门打开,一抬头恰巧撞进了那个准备敲门的人的眼。 眼前的人着一身红色喜袍,秦逐看着他忍了许久的泪无声从眼眶里滚落。云晋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帮他擦去脸上的泪。 冰霜也被十年热血融化,秦逐听见云晋说:“今日,我来接你成亲。” ·专线采访 某航:本台记者已到达新婚现场,本次的新人是“碧晴剑”云晋与“追云剑”秦逐。两位新人新婚快乐! 秦逐(刚擦干眼泪,红着眼睛笑):谢谢。 此时云晋强行把话筒抢了过去,让秦逐的视线重新落回了他身上。 面对天下榜第一人的记者有点方,镇定一番,继续采访新人。 某航:咳咳...请问是什么让云晋你产生了娶秦逐的想法的呢?是为了给他一个名分吗?或者是单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秦逐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拉了拉云晋的衣袖。云晋回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冷酷回答采访者。 云晋:嗯。 某航:啊...哦...(有些尴尬地看着摄影师,试图寻求帮助。) 秦逐被云晋牵到别处去,云晋悄悄亲了他一下。 此刻刚好有青峰派其他弟子来给云晋秦逐敬酒,镜头转向那位小师弟。 某航(扶了扶眼镜):小师弟你好,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小师弟(羞涩地笑了笑):可以的。 第一次遇见这么配合的采访者,某航感动哭了。 某航:谢谢!请问现在你们都怎么叫秦逐呢? 小师弟(想了想,天真地说):嗯,以前我们都是叫秦师兄的。不过后来秦师兄离开青峰派一段时间,现在身份自然不同了。我们都是唤他秦师公的。(笑)不过师公让我们还是唤他师兄就好。 某航(面向镜头):哦!观众们!原来云晋让秦逐暂时离开的秘密是为了让他涨辈份! 某航(将话筒又对向了小师弟)“请问你们对两个男子成亲有什么看法吗? 小师弟:看法...就是挺羡慕的,师伯和师兄都是很厉害的人。我觉得他们在一起后双方都会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吧。 某航(抱拳):好的,祝福你以后也找一个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伴侣。 某航:咦,方掌门就在那里,让我们一起去采访一下方掌门的感想。方掌门你好! 方九仪(拿着酒杯转过身,脸上带着笑):你好。 某航:方掌门果然如传说中那般xxxxxxx(夸他)。 方九仪(喜气洋洋):舒记者客气了。 某航:实话实话而已。请问方掌门对师弟和他的伴侣成亲有什么看法吗? 方九仪:挺好的,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真心祝福他们!我师弟第一次成亲,业务还不太熟练,大家多包容包容。以后他们金婚银婚,到时候再办酒再请大家一起来喝喜酒哈! 某航:好!我要喝桂花酒! 某航(面向镜头咳嗽两句又正经起来):本次采访就到这儿啦,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也各位观众们的支持让我有了这次采访的机会。现在,让我们再一次祝福新人们新婚快乐!一夜七次!下次再见! 作者有话说 写问答环节是突发奇想,我觉得真采访起他俩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因为秦逐会和我们说很多师父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而云晋会在一旁瞪着我,哈哈。青峰派上下对这俩成亲没有任何不解,完全支持。毕竟是俩个在他们辈里最强的佼佼者。不过现在秦逐同学也升了个辈分了,哈哈。 桂花酒也是突然想到的,我觉得要是云晋院子里那棵老桂树的花酿酒应该会还挺好喝的。以前和朋友一起中二的时候有过一人抱一坛很文艺的坛子装的桂花酒,就坐在大学校园里的湖边一边喂蚊子一边大口喝酒,湖边没有风,但也特别爽,就是被蚊子咬的有点痒。 秦云的故事还有没结束啦~嗯,明天继续见啦~ 暖暖冬日 第三十一章 秦逐与云晋在一起的第一年,整个武林沸腾了。 他们其实并没有刻意去宣扬俩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有人在路途上又夸了云晋一句:“云兄弟,你可有个好徒弟。” 而云晋回他,“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3 他不是我弟子,是我伴侣。” 那人脸僵了半刻,“原来...原来如此。那我可要对秦兄弟换个称呼了。” 秦逐在一旁轻笑,这样的回答云晋对不下二十个人说过,他已经习惯了些,不像最初那般羞涩了。 秦逐不像过去那般畏首畏尾,担忧他们说三道四,云晋更不是会看别人心情的人。 旁人的言语,与他们何干? 一年的春秋过得很快,又到了第二年的冬季。 还是在青峰派,秦逐却没了去年此时的那种不安和颓唐。他与云晋俩人在这一年里走过众多的江河湖川,看过各色的花开花落。又认识了许多朋友,与祝贺他们的人。 青峰派这一年没有去年下的那么大的雪,掌门方九仪的女儿在初秋时生下了一位千金取名欢秋。 方九仪不太喜欢这名字,觉得太过简单了些。可方小姐却笑眯眯地说:“阿爹,欢欢出生是这年秋天让大家最高兴的事情。我想她出生时也一定很高兴吧。” 方九仪哑口无言,从此默认了女儿的话,逗弄起外孙女时也会唤她“欢欢。” “欢欢。”秦逐拿着小铃铛在欢秋面前晃晃。看着她笑眯眯地躺在摇篮里蹬着腿伸着胳膊咿呀咿呀地笑着吐泡泡。 方小姐是在夫家生孕的,方家两位父母许久没见到女儿了,等外孙女几个月大女儿养好身体了才把她接到青峰派来。当然女婿也是跟着一起来的。 云晋也走了过来,他基本上与秦逐片刻不分离,秦逐在哪儿他就也在哪儿。 “阿晋。”秦逐看着云晋走过来展露笑颜。 “嗯。”云晋刚想来牵他的手,却发现自己被摇篮上那个小家伙给抓住了手腕。 “咿呀咿—”欢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云晋。 方小姐把欢秋从摇篮里抱起来,抱向云晋,笑眯眯地说:“云师叔,阿欢是想让你抱她。” 云晋看了看秦逐,把小欢秋从方瑶手里抱了过来。孩子骨头软,全身柔软的像个棉花团。她缩在云晋怀里手却往外伸,一直咿呀呀的说着话。 云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秦逐,秦逐笑了笑,走过来把那两个带着铃铛的银手镯给欢秋的小手腕带上,“阿晋,欢秋是想看看窗外。” 窗外不知何时飘下了雪,云晋抱着孩子站在窗边,小欢秋第一次见到雪,伸手要去抓,把雪花抓到手里却不见了。 欢秋,“咿呀?”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巴掌小手,像是在问小雪花怎么不见了。 到了夜里有些凉,秦逐拿着个汤婆子给云晋捂手。虽然云晋内功深厚,可他还是舍不得让云晋挨半点冻。 云晋站在房前看雪,秦逐站在一旁看他的侧颜。他忽然想起有一年的冬日不在青峰派,而是在一个颇为落魄的院子里过的。柴房里的灶里烧着柴火,云晋坐在火前与秦逐一同烤火。 秦逐那时候年纪还不大,他跟着师父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眼皮止不住地要往下盖,有些昏昏欲睡,就在秦逐快要睡着的时候云晋在他肩上盖了件衣裳。火光映衬之下的云晋皮肤是种不近人情的冰冷的白,可秦逐看着他却觉得格外的暖,他慢慢阖上眼,靠着云晋睡着了。 数年过去,云晋好像没有变过样子。可秦逐却在慢慢长大,从原本那个跟在师父身后的小少年,变成如今站在云晋身侧的清隽青年。 这年的冬天并不寒冷,不需要俩个人互相贴着取暖。可秦逐连两人之间巴掌宽的距离都不肯有,他侧身动了动贴过去环住了云晋的腰。在明暗之中,云晋睁开了原本眼闭上的眼,抓住了秦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到正文都是俩人之间的事情啦~我的更新会稍微慢一点点啦~正在努力存另一个稿~ 沙海落日 第三十二章 关外。 热浪滚滚,沙尘被风吹动,纵是临近傍晚阳光依然毒辣没有丝毫要变得温婉的意思。 云晋出生于江南水乡,一身冷白的皮肤与火辣的沙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和着一身深蓝色衣裳的秦逐与他并肩行走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 浩瀚的沙海一望无际,偶有驱着骆驼的人伴着驼铃声缓缓走过。然后又在茫茫沙海中化作一个小点,再渐渐消失不见。 这是秦逐与云晋在一起的第十年,他们前月从青峰派出发走走停停一路上走了两月来到了这边疆之处的小镇。如今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天了。 沙漠里树很少,草也是零散几处才有几棵,秦逐却不知从哪里变来了一枝亮黄的花送到了云晋面前。 沙漠里求一枝花实在难得,云晋露了个笑把花从秦逐手里接过来,花拿过来了,换成手塞在秦逐手里继续牵着他。 他们是临近傍晚才出门的,可这也挡不出太阳的毒噬,两人走了一路,留下几行轻轻浅浅的脚印,不一会儿风一吹,脚印又不见了。 这不是沙漠深处,周遭还有些可以辨认的树木用来判辨方向,何况云晋、秦逐俩人来此处也有半个月,日日牵着手来看沙海日落,对这一路也还算熟悉。 一阵风沙吹过,露出了地上一根不知被何人折断遗落的树枝。云晋松开了秦逐的手把花留在他手里,弯腰捡起地上那早已晒干没了水份的枯树枝。 云晋像孩子捡了宝一样,眼睛弯弯的抬起头对着秦逐笑。那树枝长短刚好,与碧晴和追云一样长,只是有些轻了。云晋把树枝拿在手里掂了掂,又对秦逐露出一个笑,飞快往前走了几步耍了几个剑花,在沙漠里练起剑来。 四周空旷,只有风声、细细散落的沙声和树枝武动的声音。 秦逐就覆手站在一侧看着云晋,过了一会儿他从远处也捡了一根枯树枝来与云晋一同舞剑。 两根树枝交战,却比起刀剑来往要更让人热血沸腾。 秦逐先收回树枝,云晋正往前倾迅速也撤回了即将探出的一剑。 秦逐近十年来武功精进许多,虽比起云晋还是落后一分但也是江湖上人人都叫的出名的剑客。树枝被他一抛稳稳地插进沙里,秦逐把双手展开近身一把将云晋抱了个满怀。 两人胸腹相贴,云晋微微抬起头这一眼就撞进秦逐的眼里。 云晋嘴唇有些干,秦逐拿着随身携带的水袋扭开盖让云晋喝水,一边拿着帕子替云晋擦去额角的汗。 云晋喝了几口水,就把水袋又给了秦逐。他自然而然地接过灌了一口,把水袋系回腰侧,低下头将下巴垫在了云晋肩上。 原本低低挂着的落日慢慢沉下,带走几分燥热留下的余热让沙海仍在发热着。 云晋坐在秦逐怀里,俩人头互相靠着,气氛恰好,云晋抬起头露出好看的下颌线,搂着秦逐的脖颈与他接个湿漉漉的吻。 沙漠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4 上星空缀满整个天幕,夜里沙海里有些凉,云晋与秦逐借住的那户人家婶子已经做好饭菜了。 沙海偏远,今天这桌上摆了好几盘青色的菜。还多亏了秦逐给非塞给婶子的银两多,她这几天才舍得天天吃青菜。 俩人席地而坐,婶子知道他们夜里的回去沙漠稍深处去看看,单独给他们留了菜等着他们回来能吃。 气候干燥,云晋嘴唇有些发干。秦逐给他碗里夹了好几大筷子青菜,等吃完了又拿着小刀削了一整个果。 坐在沙海里看到的星空格外宽广辽阔,让人有种从心而启的豁达舒畅之感。 作者有话说 原本还有一段的,是洞/房。但是我最近情绪太负面了,一天了实在是写不出什么了。所以保留一部分等发文档的时候一起补上吧。比心。 【正文完结】心悦 第三十三章 第二十九年,中秋临近,满院都是甜得腻人的桂花香。 客来芳新出了中秋糕点,近三十年过去老掌柜已经开始歇息把班儿交给了长大的少掌柜。少掌柜推陈出新,和师傅们探讨做出了不少新方子。糕点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比之前要更细腻入口些。 青山派脚下小镇一如既往平静,云晋与秦逐提着买回来的糕点走在路中央遇见了一群被他二人指点过武功的少年。 少年们并不都学剑,有扛大锤的也有耍大刀的。不过云晋、秦逐俩人武功已登顶武林中的至高峰,不只是剑术,武功的各方面都能指教他们一二。 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像一群撒欢的兔子,从云晋、秦逐身边跑过的时候挨个叫了“云师父好 ”、“秦师父好”,轮到最后一个小矮胖冬瓜时他脚下没站稳,跌撞了一下,跑过他俩人面前时唤的却是“云师父好”、“师公好”。 云晋愣了一下,秦逐也笑了一声。 小胖墩没跟上他几个师兄,跑在他前面的师兄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他脑袋,拉着他起来,“吴小胖!和你说了多少遍,是叫师父!” “哦哦。”小胖墩被师兄拉了起来,一边跟着队伍小跑着一边朝秦逐招招手,“师公好!” 茉莉、桂花几种泡茶香味都偏浓了些,不过喝着甜滋滋,味道也不错。院子里有现成的花树,云晋没事就去树上抓几把花来,还好桂树有好几棵才不至于被撸秃了。 秦逐原本不会琴,中间二十八年学了二十八年也练成一手好的琴艺。俩人有时候歇下回青峰山脚下的院子里时便常常云晋舞剑、秦逐弹奏。过后再喝一杯自己煮的茶,潇洒赛神仙。 秦逐不似方九仪到了一定年龄就留着一把美须,他日日早起便刮胡子,留着个光溜的下巴给云晋蹭。 时间在桂树上撰写出年轮,在美人眼角写下岁月,在孩童身上描绘出生长,却没在云晋身上显露出任何痕迹。 反倒是秦逐眼神更深邃些,有着走过近三十年风霜雨雪晴天芳草的痕迹。十岁与十九岁相差很大,但一旦时间跨度的更大那九岁就看起来不起眼了些。云晋与秦逐之间秦逐反而看起来更大些。 方九仪前几年过了七十大寿,与秦逐聊起时还在说过两年八十大寿还要再多做几身新衣裳。新一任掌门是尹子昕他早几十年就与柳之韵成了亲,孩子早过了打酱油的年纪正是今年最新一届试剑大比的魁首,昨日还在云晋那儿讨茶喝。 顾佩灵不知何时又遇上了礼舒,他换了姓名身份,成了一家镖局的镖主。前尘往事像一场大梦,顾佩灵偏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俩人也在一起多年了。 秦逐最近去鸟市挑了只鸟崽子,毛色并不艳丽,却机灵得很。现在已经学会了“云晋云晋我心悦你。” 它第一次说时把俩人吓了一跳,窗边的鸟崽扑腾着翅膀非要飞到云晋身旁在他肩上落脚,黑溜溜的眼珠像颗黑色明珠,然后趁人不注意就又开始大叫,“云晋,我心悦你!” 云晋下意识就去看它,那鸟儿发觉云晋看他还故意挺胸抬头,气宇轩昂,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是只鸟中霸主。 秦逐耳垂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手握拳捂着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偏那鸟还不老实,跳到秦逐肩上又飞起来,用小脑袋推着秦逐后脑勺,“亲一下!亲一下!” 秦逐脸红耳赤,刚想解释这个并不是他教的。云晋就走近一步靠过来,衔住他的唇,面若桃花,停留一下就离开,说:“我亦心悦你。” 鸟崽从桂树上叼来几朵桂花,落在两人之间,花慢慢飘过,他们互相望着,不约而同嘴里露出一个笑来。 鸟崽在他俩人之间往返穿梭,扑腾着小翅膀,传递着彼此的爱意: “嘎嘎!我心悦你!” “嘎嘎!我亦心悦你!” 寒秋往事(一) 番外一 冼清秋诞下孩儿已是近一年之后的事了,这些日子里她躲躲藏藏,江湖里是非不分,只要是与魔教有关统统抓了送到正派去关大牢。 冼清秋哪经得住那样的折腾只能小心藏起来,好在后来还有把她带大的乳母秦婆婆陪着。 秦婆婆早些年就离开蘋花教了,一直一个人在娘家那边住着,把冼清秋带回村子里说那是她早逝夫婿的外甥女,旁人也没有过多怀疑。 顾寒洲奉命去除魔教,冼清秋则回了蘋花教,不过那时已经有些小门小派想乘火打劫来蘋花教捞一把了。 冼清秋虽是继任的下一任教主,但蘋花教里无分尊卑贵贱大家都是亲人,她跑了不见旁的几个护法也只当她去玩儿了。压根没人想到冼清秋会揣着个球跑。 冼清秋肚子渐渐开始显怀,而顾寒洲此时也已在江湖上大显杀名。秦婆婆还有些担心,担忧顾寒洲敌家太多,有人顺藤摸瓜找到冼清秋来报复。 冼清秋一个小姑娘胆子却比天还大,“婆婆,不会的,我和寒洲说我是回家看爹娘。而且别人也不知道我与他的关系的。” 秦婆婆有些犯愁,丫头片子小小年纪胆大包天,“那顾寒洲他知不知道你是蘋花教的下任教主?” 冼清秋想了想,“应当是不知道的吧,寒洲他只以为我父母是普通人家。” “那...秋儿,你想好到时要怎么去见他吗?”秦婆婆说。 “啊...”冼清秋犹豫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挺起来的肚子,“寒洲他应该不会怪我吧,等我生下宝宝就去找他。” “唉。世事难测,人心易变啊。”秦婆婆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 “不会的。就算其他人都变了我相信寒洲他也不会变的。”冼清秋看着自己的小腹,满是柔情。 “婆婆!孩子他动了!”冼清秋一惊一乍,腹中胎儿刚在她肚里踢了一脚。 冼清秋美滋滋,“婆婆,孩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5 儿他一定会像他爹一样,成为盖世大英雄的。” / “圣女小心!”左护法嘴角溢出血来,他身后有正派弟子又在他胸口插了一剑。 冼清秋不明白为何她只是离开数月,蘋花教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顾寒洲眼神冰冷,持着剑,身后站着十几个同样持剑的弟子。 冼清秋跑过去跪在地上,扶着左护法的身子,“迟叔叔!” “小秋...”左护法一边笑着,嘴角一边有血流出来。他原本沾沾自喜的那口好牙全是血污,要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纵身一抬,把冼清秋推到一旁去,用身子挡住了插过来的那把剑。 剑刺进去,血涌出来。左护法伸了伸手,想说的话却还没有说出来,捂着胸口就倒下了。 冼清秋跌坐在一旁愣住,双目无神,泪顺着脸颊滚落。 旁的弟子捉摸不透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什么身份,还站在原地未动。 顾寒洲站在最前方,并未因为一个魔教徒的逝世而露出过多情绪。 冼清秋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左护法被折断的那柄断剑,走到顾寒洲面前,“他不是坏人的,他从没做过坏事。” 顾寒洲没有行动,而他身后的那些弟子却已经摆出了防御的样子。 冼清秋仰着头去看顾寒洲的眼睛,问他:“顾寒洲,你到底有没有心。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他,顾寒洲微微颔首,俯视着冼清秋,“魔教余孽,当诛。” “好。”冼清秋笑了起来,“你杀了我,你把我也杀了吧。” 有泪珠从她脸上滑下,旁的弟子看着他俩说话的模样分明是熟识,几个弟子互相看了看彼此,拿捏不住是不是该动手。 顾寒洲举起剑来,冼清秋眼睛下意识一闭,剑挥下,她的一缕头发给割断。 冼清秋之听见剑划开的风声,再睁眼看到的是她飘落的头发与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 顾寒洲绕着她走开,面无表情:“再也莫让我见到你。” 追随顾寒洲的弟子一同随着他走出蘋花教,冼清秋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走远。 回到秦婆婆身边时冼清秋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了起来,“婆婆,他要杀我。顾寒洲要杀我!” 还在酣睡的孩子躺在摇篮里被哭声惊动,也跟着一起哇哇大哭。 婴儿的啼哭声尖锐刺耳,而冼清秋此时大恸,一大一小同时哭了起来,秦婆婆先把孩子从摇篮里抱了起来,拍拍他的背,一边哄着冼清秋。 冼清秋靠在秦婆婆肩上呜咽,“婆婆,为什么,为什么!!” “唉。”秦婆婆也别无他法,只能拍拍她肩,“秋儿。” 冼清秋的泪把秦婆婆半个肩膀的衣裳都打湿了,孩子吧唧嘴咬着手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睛红通通的母亲,嘴里“咦唔呀。”像是在问冼清秋怎么了。 冼清秋握着孩子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收拾好情绪,恢复平静,“婆婆,我不会再见他。” 秦婆婆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摸了摸冼清秋的头。 冼清秋把孩子从秦婆婆怀里抱了过来,把他抱回小摇篮里。孩子以为这是在做什么游戏,伸出手来想让母亲再抱抱她。 明明只是个没百天的孩子,却早已经会笑了。模样和他的爹娘一样的俊俏,摇头晃脑笑着对冼清秋吐泡泡。 冼清秋摸他的脸,被孩子在空中摇晃的小手抓住。她眼神里充满了母爱。捏了捏他的小下巴,“孩子...就起名叫逐,随婆婆姓秦吧。” 冼清秋起身站起,把怀里的一个用辫花红绳串好的小玉哨拿出带在孩子脖颈上。 窗外风轻轻拂动,慢条斯理地拨动着挂在树上的树叶。 冼清秋背对着窗和光影,“我虽不再见他,但我要孩子能堂堂正正见上他父亲。 让他唤上他一句...秦逐。” 寒秋往事(二) 番外二 寻常孩童两三岁便开始记事,冼清秋自小秦逐一岁后就不再在他清醒时见他。每每都是等他入睡了夜里才去看看他。 秦婆婆每到夜里便点了烛火,等着冼清秋来看看小秦逐。 三岁的孩子已经会叫婆婆了,秦婆婆在自家院子前种了些白菜辣椒之类。小秦逐还小,但也懂得提着小水桶拿着瓢儿给红红的小辣椒浇水了。 “逐儿真乖。”秦婆婆摸摸小秦逐的小脑袋,“知道给婆婆帮忙了。” 小秦逐踮起脚尖,露出一口乳牙,甜甜地笑,拿着小手帕帮秦婆婆擦汗,奶声奶气地说,“婆婆辛苦。” 秦婆婆把院子里种的菜都浇好水,坐到凳子上把小人儿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小逐儿想不想去和先生学认字?” 小秦逐想了想小牛也认字的,他点了点头,“逐儿也要认字。” 秦婆婆笑着露出了一脸的皱纹:“好。我的乖宝诶。” 三岁的孩子还太小,先生不收,小秦逐皱着一张脸有些沮丧,背着小书袋坐在书院门口小声地掉起眼泪来。 小牛已经六岁了,是个大孩子,先生才收他读书。而小秦逐才三岁,所以先生不收他读书。 小秦逐虽还不能去上学,可是天天都背着婆婆给他做的小书袋去书院门口坐着。婆婆每天无事,便也陪着他一起去走走逛逛。 时间久了些,附近的人家也与他们相熟了,还时常递茶给他们吃。 下了学,小牛和一帮同窗们一起从书院里走了出来。他们这帮孩子小的才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先生不放心,便把大院的门锁了,下了学才放他们出去。 小牛头一个出门,一出门就看见了可怜兮兮满脸委屈托着脸坐着的小秦逐。他是小秦逐的哥哥,小牛把弟弟从地上抱起来,摸摸他的脸,“小逐怎么了?” 小牛是牛,小逐以前以为自己是猪,叫小猪,后来还是婆婆教了他许久才让这个倔小孩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小猪。 小秦逐有些难为情,这么多哥哥都在看他,他把脸埋在抱着他的小牛哥哥怀里,“小逐也想上学。” 旁边有和小牛玩的好的同窗,问他抱的是谁。 小牛皱着脸有些苦恼:“这是我弟弟,也想来上学,不过他才三岁,先生不收三岁的小孩儿。” 还是小同窗有好主意,“牛,先生教我们,我们学好了再交弟弟就好了呀!” “可是...”小牛还有许多不会的,“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 “没事儿,不认识的字我们第二日再去问先生就好啦,对了你弟弟叫什么?”小同窗说。 “对啊!你好聪明。”小牛高兴起来,捧着怀里的小秦逐说,“小逐,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学书了!” 小牛掉了一颗门牙,说起话来漏风,他那小同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6 窗一听了就笑,“牛,你们家真有意思,你是牛,你弟弟就是猪!啊哈哈哈。” 小同窗正捧腹大笑了起来,小秦逐瘪嘴有点儿不高兴,婆婆告诉了他他不是猪,关在屋子里拉粑粑脏脏的才是猪。 “我不是猪!我是小逐!”小秦逐拉着小同窗的衣袖,“哥哥,小猪是臭臭的,小逐不是,小逐很干净的,每天都洗澡澡的。” 小秦逐被小牛哥哥放在了地上,他拉着小同窗的手,想要带他去猪圈去看看真的猪。“哥哥我有见过真的猪,它的耳朵像扇子,婆婆说它可以给自己扇风的。” 小同窗乐意逗他,“像小逐的耳朵一样吗?” “不是的。”小秦逐认真地说,“小逐的耳朵和小牛、哥哥的耳朵是一样的。” 小牛和小同窗写了几个大字给小秦逐,一个是“一”、一个是“十”还有一个是“士,还准备了两颗冰糖,只要小秦逐第二天能认出他们教的那两个字就给糖给他吃。 小秦逐认了一晚上的一和十,还让婆婆来考他。完全认识了那三个字,才擦干小脚丫盖上小被子乖乖睡觉了。 冼清秋这晚来看他,婆婆正在给小秦逐做新的布鞋,点着光一针一线的纳鞋边。 冼清秋换了一声:“婆婆。” “嗯。”秦婆婆停了手上的针线,露出一个笑。“秋儿。” 冼清秋走到窗边去看睡着了的小秦逐,摸摸他的小脸儿蛋,帮他捏了捏被角。 “婆婆,逐儿他最近怎样?”冼清秋说。 一提这个秦婆婆就笑了起来,“他呀,想去读书,可是年纪小了些,先生说要再大两岁才收。不过好在隔壁的小牛愿意教他。” 冼清秋是知道小牛的,也知道小秦逐最喜欢与这个小牛哥哥一起玩耍。“逐儿愿意学就好。” 秦婆婆:“孩子大了,秋儿,你真的不打算让他见见你吗?” 冼清秋拿着小牛给小秦逐的那几张字,笑笑,“婆婆,见我做什么,我想让他以后去青峰派,那现在认得我便没什么益处。” 小牛第二天来考核小秦逐,他果然三个字都认得好好的。 小牛夸他:“小逐真的厉害!” 小秦逐并不因此而得意,反而还求着小牛能多教教他几个字。 “小牛哥哥一会儿再教你,不过现在有个宝贝给你看!小逐快猜猜是什么?”小牛捂着一个东西在身后,故作神秘地说。 小秦逐揉了揉眼睛,猜:“是糖!” “不对。”小牛摇了摇脑袋,“你再猜。” 小秦逐猜来猜去都没猜对,小牛哈哈大笑,把东西从身后捧了出来,“没想到吧!” 绿绿的小虫子被关在用草织好的小笼子里,小秦逐瞪大着眼睛,望着里面的小东西:“哥哥,它有小镰刀哎!” 小牛:“那是,小牛哥哥今天在院子里抓住的。喏,给你。” 小秦逐提着小笼子,对着太阳眯着眼睛笑着,露出两行大白牙:“谢谢小牛哥哥。” “和哥哥说什么谢。”小牛揉了揉小秦逐的脑袋,他今日沐休得空,“走,哥哥带你玩去。” 小秦逐站在原地,他来时的目的还没忘,大声地说:“不行,小牛哥哥你说了今天还要教我认字的!” 寒秋往事(三) 番外三 顾寒洲昏昏沉沉再清醒就是三日以后,他自知在武林会上杀了不少人,也知自己一定是中了魔教的毒粉。 是非功过,武林盟要将他看守关押,这些他都不太在意。 他清醒后的第一日,武林盟里各大掌门的长老便集合来见了他。顾寒洲那时已不是天下榜榜首了,他后来已经知道新一任榜首是他的师弟碧晴剑云晋了。 但毕竟还是赫赫有名的寒洲剑,没人敢掉以轻心。所有人都站在刚清醒不久的顾寒洲几尺开外的地方提防他再次发狂。 顾寒洲被拴在木架上,身后用绳索捆住双手,不声不响。 “顾寒洲。”刘长老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这次提审是避着青峰派的,毕竟顾寒洲杀的只是魔教余孽,而正派人士中也仅有一人被他伤得很了。 顾寒洲垂着头不做声,这样的一根绳索根本拴不住他的。 那长老见他不应,又想着在座诸位都是天下榜前几人,心里便有了底气些,“顾寒洲,我问你你为何不答?” 顾寒洲垂着的头扬起,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如寒霜冻人,那长老只被看了一眼就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有人争吵,守卫正拦着要进门的人。 “让开。” 顾寒洲听出了来的人是师弟朱敬溪。朱敬溪把门口守着的两个人推开,推门进了屋里。 这间房未点灯,门窗都关上的,只显得里面黑压压的。房里坐了十几个人,此时朱敬溪进了门来,齐齐回头去看他。 “哈,各位真巧。”朱敬溪拍了拍手,走过去解顾寒洲身上绑的身子,“几位叫我师兄来喝茶便这样么?” 那些人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制止朱敬溪手上的动作,毕竟的确是他们无礼在先。确实有些说不清。 可朱敬溪此时占了道义,等武林盟其他门派联合起来时最终的结果仍然是以看护为名义软禁顾寒洲。 对于这样的结局,顾寒洲未说一言。 青峰派的一切顾寒洲早已熟悉,他生于斯长于斯,青峰山便是他的故土。一直留在这儿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折磨。 再过不久后便是师弟云晋的婚事,顾寒洲有所耳闻,因为连他的院子里都被方九仪贴上了大红喜字。 云晋成亲那天顾寒洲得以从院里出来,与师兄弟们一同去吃喜宴。 小近二十岁的云晋于顾寒洲而言几乎就是孩子辈的小辈,这天很热闹。青峰派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顾寒洲苍白的脸也挂上了笑容,为他师弟的婚事而高兴。 不过这婚事的另一对象还是让顾寒洲惊了一下,秦逐这孩子他知道。与顾寒洲坐一桌的都是与他同辈的师兄弟,顾寒洲便问了一句,“师兄,云晋师弟今日是要与秦逐师侄成亲?” 那师兄正看着乐呵呵,分了神去答顾寒洲,“不是。” 顾寒洲,“哦。”他以为这是与秦逐相貌相近的人。 那师兄继续说:“秦逐已经不是我们师侄啦,云晋把他逐出门派啦。” 顾寒洲被喝到嘴里的酒水呛了一口,“咳咳...哦?” 师兄知道他一直在院子里待着,便慢慢为他解释,“云晋早一个多月前把秦逐赶下山去了,我们当时也被吓了一跳。秦逐多好的苗子,再过几年也不会比云晋师弟差的。顾师弟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可心疼坏了。个个都想以前把秦逐领回来的怎么不是我们不过有什么办法,那还是人家的徒弟,只能在心里想想呀。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追云 作者:舒航 分卷阅读47 ” 师兄喝了口小酒,“啧,云师弟真是豪气,这酒真好。” 师兄一回头发现顾寒洲还在侧着脸看他,便继续说,“我们那时候也没想到云晋他有现在这个打算,不过也挺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强上加强。顾师弟你说是不是?” 顾寒洲“嗯”了一声。 新人极其登对,秦逐面上带着桃粉色,像是喝醉了酒。云晋也是一副好心情,拉着秦逐不肯放手。 顾寒洲脸一撇,视线刚好落在一个熟悉的人的脸上。顾寒洲看了许久,那女子像是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他,一回头,见到顾寒洲回了个笑。 顾寒洲愣了下,继续低着头喝酒。 武林盟主权轮了几任,顾寒洲被看了十年,终于还是得了自由。 顾寒洲站在山脚下看眼前事物,一切好像从未变过,又好像变了许多。 / 云晋与秦逐在山脚下有一户院子,冼清秋便也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户里。三人偶尔能遇见,不过这一对儿常常云游四方,冼清秋见得不太多但也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十分的好。 青峰山风雨晴雪依旧,从不因谁的到来或离去而改变。 冼清秋在山下住了几十年,从满头青丝,到白发苍苍。 有一天,她瞧见门口有一故人经过。那人未看见站在一旁的她,冼清秋笑了笑也并不在意。 风华雪月如何,生离死别又如何。与伫立在此的山川湖海相比并不起眼。 冼清秋转过身去回了屋,那边云晋与秦逐挽着手从别处正归来。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