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难遇》 分卷阅读1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 《天才难遇》崩豆星君 文案: 于少爷小的时候曾对着庙里的菩萨许愿,希望长大后能找个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的老婆陪自己过日子。多年后他也确实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衍,刘淮之 ┃ 配角:祁云,马玉莲,顾云卿 ┃ 其它: 第1章 一 于衍小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难得一遇的天才。直到他遇到刘淮之。 于家老爷是个商人,由于经商得道,家中日子向来过得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夫人叶氏身子孱弱,以至于老爷年近四十都一直未有子嗣。 不少人劝过于老爷多纳几房妾室延续香火,偏偏于老爷是个专情人,莫说妾室,就连个通房的丫头都不曾有过。对此,那些夫人们聚在一起时常常评头论足一番,说于老爷和于夫人伉俪情深,让人羡慕;而街坊邻里的男人们却都嗤之以鼻,试想男人哪有不想要三妻四妾的,于老爷此番不过是惧内罢了。 对于这些小小的流言,于老爷也未曾放在心上,除却照看家中生意,平日里最重要的就是四处找寻名医替叶氏调养。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他四十岁这年,迎来了叶氏怀孕的消息。 这一年正逢干旱,庄稼地里没有收成,很多穷苦的老百姓遭了秧,整日叫苦连连,更有甚者流离失所,进城沿街乞讨。于老爷不忍见这些灾民饥肠辘辘,在城中设了粥棚为饿肚子的灾民施粥。 彼时叶氏才刚怀上孩子两个月,大夫千叮万嘱,叶氏年纪不小,这一胎定要小心看护,稍有不当就可致滑胎。于是府中上下更是每天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当心伺候。 于府上下就这么小心翼翼等到了叶氏怀胎的第九个月。这天,难得天降一场大雨,百姓们都高兴的冲到雨中跳舞庆贺。当晚,叶氏提前分娩,顺利为于家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 此消息一出,街坊四邻都争相前来恭贺于老爷喜得麟儿。大家也都说,于老爷是好心有好报,老天爷看见了于老爷的善举,便圆了于老爷在子嗣上的遗憾,如今这孩子随福雨而来,将来定是有大福之人。 对于这种说法,于老爷听闻后甚是欣喜,便借着这场福雨,给儿子起了名字为于衍。 对于这个儿子,于老爷起先曾抱有很高的期望。 于衍六岁的时候,于老爷在外面请了个教书先生到家里教于衍读书。于衍的天资说不上好,也因得是独子,不免骄纵,根本不是能老老实实坐在桌前念书的性子。那先生每每到于府授课,都觉得自己是在上战场,坚持了不到一年,先生便请辞了。 虽说问题主要在于衍,但为了面子上的关系,那先生请辞时少不得要昧着良心夸于衍几句。说于少爷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自己深觉学识有限,恐耽误了少爷,决定还是先请辞为好。 于老爷虽没受过太多文学熏陶,但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自是能意会了先生的意思。于是只道是“小儿顽劣”便给先生结了银子。 接下来的两年,于老爷先后为于衍又请了三个先生,可都是没过多久就请辞了,于老爷少不得为此头疼了一番。再后来,那些先生一听是给于家少爷上课,纷纷表示自己能力不足,婉拒了。于老爷索性就叫儿子在家自学。 对学问这件事,家中的下人都不太懂,不知道是哪个听说先生是因为少爷过于聪慧才不敢教,私下里念叨了几次,于是自家少爷极其聪颖这件事就不知不觉的在府中传开了。这些个家丁们觉得自家少爷是个天才,自然少不得见天的在少爷面前赞扬几句卖个乖。久而久之,于少爷对自己的天资便产生了深深的误解。 可能是溜须拍马的话听得多了总能让人盲目自信起来,于衍对读书这件事始终不是特别上心,经常在本该读书的时辰溜出府去玩。也正因为如此,于衍才认识了这个误他一生的人——刘淮之。 初次见到刘淮之时,于衍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啃冰糖葫芦,啃得极其忘我,全然不顾自己正身穿着叶氏找人新给他定做的华丽锦服,将糖粘的满嘴都是,引得街上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吃完最后一颗,于少爷意犹未尽的看着光秃秃的竹签,心下有些惘然。正叹出一口长气,就听得头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抬头去看,几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小公子正看着他笑得开心。 为首的那个见他抬头来看,便上前两步,手中有模有样的惦着把折扇,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问:“你是哪家的公子,竟如此吃相?” 于衍朝那人看过去,那人皮肤白皙,眉眼也生的秀气,一双笑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伸手抹抹嘴,想要起身作答,却在要站起来的那一刻脚下一酸,失了重心跌坐下去。 “诶……你这是怎么了?” “脚,我脚麻了……” “……” 那人上前扶他起来,因于衍自小让叶氏养的极好,身子偏重,反倒险些将那人拽倒。 待二人重新站直了身子,于衍这才说到:“我叫于衍,西街于府家的。” 扶他那人身子一怔,没想到这个吃的满嘴糖的小胖墩,竟是常听人说的那位随着福雨来的于家独苗。他边想边不着痕迹的换上一副笑脸,自报家门。 于衍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皮肤白嫩的小公子,就是他昔日经常听说的刘府二公子,刘淮之。 平日里府中的下人们忙里偷闲,总乐得将这镇上的人和事评头论足一番,于衍也没少跟着听。他还记得当时府里的小翠丫头就在院子中的大槐树下,有声有色的和另外几个新来的小丫鬟讲,说这刘府乃是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府中的大公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通读史实,满腹才学;二公子嘛……小丫头摇摇头:好学是指不上了,不过他温文尔雅,为人又谦和,平素里最会讨长辈欢心,且人生的秀气,也不知道长大后要迷倒多少闺阁少女。 旁边的小丫头们听的认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问了句“那是刘公子更聪明,还是少爷更聪明”。 那小翠被问的一愣,没说话。 躲在树后头听着的于衍心里不免一阵较量。他想自己也曾受过先生不少夸奖,若是叫人轻易的比了过去,岂不是很丢脸?于是特意找了一日截了府中的管家来问。 那天中午阳光正盛,管家用过午饭,正借着去巡查库房的档,悠哉的顺着花园遛食,刚打过一个哈欠,就被前方一路小跑而来的人挡了去路。 “少爷,您这是……”管家看着来人神情严肃的瞧着他,心下不解。 于衍在他面前站定,眼睛瞪得贼圆:“之前先生们都说我天资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2 甚好,自觉有愧教不了我,所以才都请辞了?” 管家听他如此问,眉心就是一跳。想他以前也曾是半个读书人,只因家中穷困,才做了管家以谋生存,自家少爷学问如何,旁人不晓得,他却晓得一二。只是这事也不容他来点破,只得拿着腔调应和:“少爷敏而好学,目达耳通,实乃人才。” “听说那刘府的公子,很是聪慧?” “是的少爷,尤其是那刘大公子,传闻这位公子三岁识字,五岁便会作诗,若是好好用功,将来必成大器。”管家伸手捋了捋小胡子,若有所思的答。 “那跟我比呢?” “自是少爷更胜一筹。”管家面不改色,答得很是诚恳。 于衍听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脚下生风般的回了书房。自此再听到有关那刘家大公子的任何传言,他也都不再放在心上。 至于二公子……他于衍是个靠才华吃饭的人,皮相才不是什么要紧的。 第2章 二 虽说于少爷自认是个不注重外表,只看重才华的人。可头回见着这位传说中的刘二公子,还是少不了将他多看上两眼。 刘淮之对于这毫不掩饰的打量倒是不太在意,也没流露出半分的不自在,只彬彬有礼的又为他介绍了同行的几位小公子。 这几位大都是城中家里颇有些名望的府中公子。于衍一边听着他介绍,一边暗自将他们打量一番,这些公子的穿着打扮虽都不错,可和面前的刘二公子站在一起,倒显得长相参差不齐了些,也难怪当初小翠会说,刘二公子长大后必是要迷倒许多少女。 于衍如是想着,一边和几个人打着招呼,许是先前吃的山楂开了胃,话没说几句腹中就翻天闹海般叫了起来,引得站的近的几个小公子纷纷侧目,场面好不尴尬。 于家少爷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门:“刚才就有点饿,看着这冰糖葫芦不错便买来尝尝,没想到才那么几颗,根本不够填肚子的,这会儿反倒更饿了。” 听他此言,几个小公子纷纷笑起来。于衍也没心思去探究他们为何突然如此开心,只满脑子都是晌午用过的豆沙饼。想的正入神,就听刘淮之的声音悠悠的传入耳里:“听说这两天东兴楼新添了几样菜式,不如我们去瞧瞧?” 听到东兴楼,于衍瞬间回了神,忙附和道:“好,就去东兴楼,今天我请客!”说罢就带着头朝东兴楼的方向迈开步子。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到了东兴楼,刘淮之吩咐小二将几样新菜式端了来,又要了盘酱肘子。那几位小公子本就不怎么饿,只都象征性的用了一些。反观于衍,则是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荤菜扫光了大半。等到几位小公子已经饱的吃不下的时候,于衍还在埋头和酱肘子作斗争。 “于兄……真是好胃口,怪不得身量如此……”坐在于衍对面的公子放下筷子,瞧着于衍嘴边的油渍,不禁有些嫌弃。 于衍也不在意,只咽下口中的肉说:“我娘说了,能吃是福。” “……” 待于衍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于衍想到自己此番是溜出来的,忙一挥手招呼小二过来结账。只是当他将手摸进荷包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今日出府前只惦记着冰糖葫芦,并未带上那么多银钱。再看那小二,此时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等他掏钱,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烧,憋得额上冒出一层细汗。 几个小公子见他没个反应,也好奇的朝他张望。似是感受到他们传来的目光,于衍整个人像是定在了那,全然不敢扭头瞧他们。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于衍瞧着那小二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口中含着赊账两个字,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不那么丢人。正想着,就见旁边的人已是伸出手去,将一锭银子递到了小二的手中。 “今日本是我提议来此,理当我请大家,于公子莫要和我抢。若是于公子想请客,不如改日请我们去茶楼听说书?” 于衍看着站出来的刘淮之,眼中将感激之情表露了个遍,忙顺着他的话应下来。也因此,刘淮之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于衍悄悄从后门溜回府的时候,被守在门内的管家和一众家丁逮了个正着。他心知不妙,进了门后拔腿就跑,只是还未跑开多远便被家丁追上。 于衍被带到瑞福院时,叶氏已经正襟危坐的等了许久。这些年经过调养,叶氏的身体已不像原先那般孱弱,也多了不少精神来打理于府内院,这些年将于家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于家的生意自是不需要她来操心,若说还有什么是让她格外挂心的,那便是唯一的儿子于衍的了。 今日叶氏本是怕于衍只顾着读书不顾身体,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亲自下厨做了荷叶饼端到了南院,没成想却在书房扑了个空。 平日里于衍也时不常的溜出去,只不过多半时候都被管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了掩护,甚少被叶氏发现,哪知今天于衍晚回来一刻钟,叫叶氏逮个正着。 于衍进了门,见着叶氏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赶紧来到叶氏面前,低着脑袋装可怜。叶氏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眼下看他这个样子,严厉的话也不忍心说,只得随意批评了几句,又罚抄了几篇长诗。 等于衍再见到刘淮之,是在半个月后。 这次于衍换了个思路,他一早便和叶氏请示,说是要去刘府找刘公子切磋诗文。叶氏一听是刘家的公子,想都没想就应允了,忙叫人准备马车送于衍去刘府。 等到了刘府,于衍也没多待,而是叫着刘淮之跟自己一块去茶楼。 两个人来到街角的茶楼,在二楼找了个清净处喝茶聊天。 “继上次之后,怎的这么久都不见于公子出来?”刘淮之问。 于衍将手中的瓜子嗑的叭叭作响,说:“别提了,上次是偷溜出来的,回去的晚了,被抓了个正着。母亲罚我抄诗文数日,抄的我胳膊都粗了一圈。” 见他说的毫不避讳,刘淮之眼角浮出几许笑意:“竟是如此罚写了数日,想必这几日很是难过吧。” “难过,甚是难过。”于衍将手中最后一颗瓜子磕进嘴里,“我倒宁愿是罚手板……抄书这个活,真不是好干的。” 看他说的嘴都咧到一边,刘淮之拿扇子点点手,眼珠一转道:“谁还能不犯错怎的,不过这受罚……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今后免了这抄书的苦累。” 一听能免罚抄书,于衍忙放下刚拿起的茶碗,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刘淮之见他如此,反倒不急不缓的抿了口茶水,又瞅着于衍一脸的急切方开口道:“你身边的家丁应该也有几个识字的吧?不如挑个字迹相差不远的好生练练,将来再被罚抄书不就有人替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3 ?” 于衍听了深觉在理,忙动开脑子想。这府里的家丁就属管家有些学问,可是这事是万万不能托于管家的,必得是南院里自己的心腹才是。于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日在书房被自己书法震的一愣一愣的小丫鬟来。 那日于衍本在南院书房背诗,背着背着就觉得腹中一阵空虚,这诗文也就背的就越发的心不在焉。再过不久,便开始满心的想着怎么还没人来给自己送点心。 自打上次偷溜出去被叶氏发现,叶氏就叫身边的丫鬟腊梅每日到书房给于衍送吃食。眼见着送吃食的时辰过了许久,那腊梅丫头却迟迟未来。 于衍又等了一刻钟,终于忍不住出门拦了个小丫鬟。一问才知道,那腊梅头天晚上吃坏了肚子,闹了一宿,眼下正趴在床上起不来呢。 于衍听了心中一阵烦闷,正准备亲自跑一趟厨房,就见院中一个脸熟的丫鬟快速的跑出了院子。他想,看来府里还是有几个机灵的。 过不多会,先前跑出去的那丫头果然端着几样吃食回来了,且还都是平素他最爱吃的。于少爷见了心中很是感动,特意赏了那丫头在书房中休息片刻,等他吃完再出去干活。 那丫头感激的应下,在旁边站定,眼睛忍不住朝桌上的宣纸看去。于衍便问那丫头这字写的如何。 那丫头认识的字本就不多,被自家少爷一问,眼睛立马在那字迹上扫了又扫,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连蹦了几个“好”字。 这丫头名叫田忧,来于府还不足一年,前段时间才调到南院来,是以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见着于少爷。 如今田忧几个“好”字夸得于少爷心中一阵得意,当下就提了她到自己身边伺候。 想起这桩事,于衍心中仍是愉悦,他端起茶向口中灌了一口,又想那个丫头对自己的书法甚是痴迷,还对自己巴结的紧,当下心思一动:这活计非那小丫头莫属了。 这般思量过后,于衍方才想起来对面还坐着个刘淮之,那人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看楼下的说书先生说书,他看着眼前人的侧脸,心想这刘二公子虽学识不及他大哥,但是脑子却很好用,人也热心,于是连忙起身作揖道谢,整的那刘二公子一阵蒙圈。 打那之后,于家少爷身边就多了一个得力丫鬟。除了必备的衣食住行,还主要负责代写。 起先,田忧连拿笔都费劲,于少爷想,自己还是很有才气的,身边的下人若是连笔都不会握,那传出去岂不是很丢面子?于是仗着多读了几年书,手把手的教起田忧握笔、写字。 最开始的效果并不理想,于少爷对自己的学识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整日在田忧耳边念叨着“朽木不可雕”。田忧也是对自己的笨拙深信不疑。 过了两个月,田忧的字终于能见人了,在于少爷整日的熏陶下,多认了不少字,也能将家家必备的几首小诗背的滚瓜烂熟了。 于少爷对田忧的长进很是欣慰,当然,他坚信这都是老师教的好。于是越发的严厉督促田忧的学习。以至于没过多久,田忧的字终于能和自己的真迹以假乱真了。自此,于少爷几乎就再也没动过笔。 也因此,于少爷心中不免对刘淮之生出几分钦佩之意,也乐得和刘淮之亲近起来,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刘府叨扰一番。 相比之下,刘淮之倒是对于衍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是多了个跟班在身边。 第3章 三 于少爷就这么自得其乐的跟着刘二少爷混了一个秋天。除了结识了不少同龄公子,于衍也自认与刘二少爷的感情日益深厚起来。 秋天向来短暂,天气不知不觉的日益凉了起来。叶氏早在入冬之前就请人到府中给于衍新量了尺寸,准备给于衍多做几件新的冬衣。等到天气冷起来,新做成的衣服也已穿到了身上。 于衍穿着新的冬衣和刘淮之走在街上,给他讲量尺寸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张立着的大饼,被人翻过来掀过去的量了个遍。 刘淮之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从上到下将于衍又打量了一番,觉得他这个“大饼”的比方打的甚好,脸上不禁露出几丝笑意。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走到了西市,这边的小摊小贩最是多。于衍向来对新鲜的事物感兴趣,一从巷子口拐过来,就朝着一个个摊贩扫过去,见着好玩的物什就招呼刘淮之过去看,只是等不到刘淮之走到跟前,他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朝下个摊子跑去,直到他看到了一个扇子摊。 那摊位的正中央摆着一把画着梅花的风雅折扇。于衍想到初次见刘淮之时,他手中也拿着一把画着什么花的扇子,忙将那扇子拿到刘淮之面前叫他看。还没等刘淮之发表什么看法,旁边就有声音传来:“这扇子我要了。” 于衍闻声看过去,几个结伴而来的公子正站在他们旁边。为首的那人正是祁家的小公子祁云。 那祁云摸了银子丢给摊主,不等于衍反应过来,就将折扇从他手中抽走。 手里的东西转瞬间就跑到了别人手上,于衍气急道:“这扇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谁先看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付过钱了。”祁云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拿着扇子转身就要走。于衍哪肯就让他如此离开,赶忙迈步过去将他拦住。 就这么被人拦住去路,祁云也不恼。他看着于衍滚圆的身材,嘴角挂上一丝嘲笑,对身边一道的人说道:“你们瞧瞧,这张大饼要从本少爷手里抢东西了。” 说罢,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并笑起来。 “谁抢你的东西,明明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于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到自己和淮之的对话的,眼下听他如此说,声调不禁拔高了不少。 “这扇子我已经付了钱,就是我的东西,现在你拦着我,自然是你抢我的。” “你……”于衍气结,一时之间竟接不上话。正在脑子里死命的想着说词,就听见一直没说话的刘淮之开口说道:“罢了,既然人家已经付了银子,那东西自然就是人家的。只不过可惜了那梅花,终是到了个只会看人低的人手里,当真是替这梅花感到不值。” 那祁云见着刘淮之说话,脸上那点讥讽的笑意也收了个干净,狠狠的瞪着刘淮之道:“不过是个妾生的,还想让人高看了去!” 听他此言,刘淮之的脸色不禁沉了那么一瞬间。就这短短的一瞬,别人虽未察觉,却是叫于衍看个正着。 刘家的二公子是妾室生的,这一点城里的人都知道。 想当年,刘老爷与夫人陈氏家里是世交,两个人自小就定了娃娃亲。刘老爷成年的时候,曾出城游学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结识了一位江南女子沈氏。 这沈氏本也算是个小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4 家碧玉,只可惜父母早亡,只得寄住在亲戚家。她一个姑娘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亲戚家也只当她是个累赘,待她并不算好。 那一次是沈氏在溪边洗衣服,一不小心将件薄衫掉进了溪中,衣服就这么被溪水冲走。她顺着溪边一路追过去,刚巧碰上了途经此地的刘老爷。 两个人就在那溪边一见钟情,刘老爷得知沈氏的身世后心中十分怜惜。二人也随着一些日子的相处更加喜欢彼此,刘老爷离开时,经过了好一番思量,最后他还是决定将沈氏带回了家。 一个本有婚约的人,出去游学一趟就带回个姑娘,自然是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刘家和陈家当年就在城中很有威望,自是不能允许一个外来的姑娘就将两家亲上加亲的好事给搅合了,说什么都要将沈氏赶走,可刘老爷哪里肯,他见与家中协商无望,险些就要带着沈氏私奔。最后还是未过门的妻子陈氏出面,答应刘老爷可在二人婚后再将沈氏接入府中,且对外说是自己要为刘老爷纳妾。这才挽回了两家的面子。 刘老爷自知对陈氏有愧,成婚后对陈氏一直敬重有加,陈氏也视沈氏如亲姐妹,一家人过得十分和睦。婚后的几年里,陈氏和沈氏便先后为刘家诞下男婴。刘老爷就为两个儿子各自取名为谨之和淮之。 刘淮之不到四岁时,沈氏就患了重病去世了。这些年来,刘夫人陈氏就一直视他为己出,从不曾让他受了委屈,而他也知道陈氏待他如亲生,他虽不如大哥那般勤奋好学,却学的异常伶俐,府中上下没有人对他不喜,而对于他是妾室所生这件事,也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有人刻意拿了这档子来说事,刘淮之自是极为不悦,他脸上虽是换回了平日里对谁都一副和气的模样,口中却不客气道:“怎么。自己的爹宠妾灭妻,就连带着瞧不上别人家了?” 他这话说的叫那祁云脸色顿时一片铁青。祁云虽非家中长子,却是正室嫡出,可偏偏祁云在家中却并不受宠,他和他的母亲在祁老爷眼里,总也比不上偏院的那对母子。 祁云被他说得气昏了头,猛的就朝刘淮之推了一把。 刘淮之被他推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没等他站稳,就看见旁边的人已是一个箭步朝祁云冲了上去,狠狠的将他扑倒在地。 祁云被这一扑彻底的激怒,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反击。二人就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撕扯扭打起来。而原本跟着祁云的几个小公子,则是围成了一圈跟着拍手助威叫好。 于衍虽没什么打人的经验,但总归是占了体重的便宜,没过多会就将祁云压在底下,他趁机迈开腿压坐在那人身上,正欲重重的给他一拳。 也不知是谁通风报了信,这时从街角拐过来一行人。刘淮之见着那几个人朝这边急匆匆的赶来,心中暗知不妙,赶忙趁乱伸腿给了于衍后腰一脚。 于衍冷不防的挨了这一脚,身子向前倾去,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瞅准了这个机会,一拳朝于衍的左脸抡上去,然后顺势一个用力,反将于衍压在身下。他抡圆了胳膊就要动手,于衍忙护住脸,却突然听得一声冷厉的“住手”。 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于衍小心的移开手去看,就见身上的人胳膊僵直的停在半空中,朝着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人颤着声喊了句“爹”。 第4章 四 当晚,刘淮之头一次送于衍回了家,为的是帮着于衍跟于老爷解释他脸上挂彩的来龙去脉。 于老爷当着刘淮之的面自是不好说什么,等刘淮之人一走,于衍就因为打架被于老爷罚了顿板子,若不是后来叶氏及时赶到,恐怕于衍的屁股就要被打的开了花。 等于老爷罚完了他,正想着怎么给祁府道个歉,那祁老爷就自己带着儿子登了门。于老爷想这是来兴师问罪啊,赶忙客客气气的将祁老爷让进屋。 那祁云显然也是挨了顿罚,站都站不稳就被他爹拖了来。今日祁老爷亲眼目睹了自家儿子将于家的少爷压在地上打的情景,将儿子带回家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打完了这才带着儿子来于府登门谢罪。 祁老爷和于老爷两人本就在生意上有些往来,此番二人都只将各自的儿子罚了一通,又互相道了是自己管教不周。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于衍让人服侍着上过药,一个人趴在床上对着床头“哎呦”、“哎呦”的叹着。少顷,就听见有人进屋。 于衍正哀叹的口干,以为是田忧,也没抬头,撇着嘴有气无力地道:“田忧啊,给我倒杯水来。” 随后,他就听见了倒水的声音。待有人走到床头,将茶杯递到他眼前,他也顾不上抬头瞧,只接了水一口闷进嘴里:“再来一杯。” 他将空了的杯子递出床沿,半响,那人都没将杯子接过去。他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啊,还想渴死你家少爷不成?” 话毕,那人才又接了杯子,朝外间走去。 等于衍将那人递来的第二杯水饮尽,那人方开口说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把一整壶都拿来?” 于衍听着此人的声音身体不禁一怔,忙扭过脖子来看,刘淮之就这么站在床头扬着嘴角瞧着他。 他没想到刘淮之会突然到访,想着自己方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倍感丢人,挣扎着就要起来。这一动,刚好就动着了屁股上的伤。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他没能忍住,于是又是一声哀嚎。 于衍在床上疼的欲哭无泪,刘淮之在床下笑得忍俊不禁。他看着于衍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枕头里,忍不住想调侃两句,可是一想到于衍打架这事儿说到底还是由自己引起,只好把想要调侃的话咽回肚子里。 “你怎么来了。”于衍将先前的尴尬强行收了回去,复又抬起头来看他。 “本想着找你去钓鱼,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说你被你爹罚了……伤怎么样了?”刘淮之随便诌了个理由,其实他来就是专门来看于衍这伤的。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帮着于衍解释,于老爷说不准都得给他顿罚。 “没事,不过是挨了几下板子,过两天就好了。”于衍忍着疼,脸上挤出个笑来。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没成想连累了你。”刘淮之看着于衍疼的脑门直冒汗,心里一阵愧疚。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是我兄弟,我还能叫人给你欺负了去?”于衍吃力的撑起半拉身子,仰着头拍了拍胸脯,遂又趴下去愤愤地说:“说来也是气人,昨天明明是我占上风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阴险的家伙趁乱在背后偷袭我,这才让祁云那小子反给了我一拳,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人敢在背后暗算我,我一定饶不了他!” 见于衍说的义愤填膺,刘淮之不禁扯扯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5 嘴角,他想昨天自己踹的他那一脚,定是一辈子都不能叫他知道。 “淮之……”刘淮之正低头想着,听得于衍突然叫他的名字,心中一颤,未等他有什么反应,于衍又开口:“你能不能低一点,我脖子快扭断了。” “……” 刘淮之看着眼前人的姿势,昨个才挨过一顿板子,因而只能趴在床上,他将枕头垫在腋下抱着,扭着头朝他看着。刘淮之瞧着他,心思一动,在床边坐下,一边脱鞋一边说:“你往里挪挪。” 于衍听话的动了动,费了半天的劲才挪到里面去。等他好不容易抱着枕头挪到里面,刘淮之这才翻身上床。 刘淮之没有枕头抱,就直接趴在床板上,把下巴垫在手腕上,瞧着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于衍聊天。 “对了,你方才管我叫田忧,这田忧可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丫头?” “对,就是她。说起来还是你那代写的主意好,打那以后我可是再也不惧什么抄书了。” 刘淮之扯扯嘴角,只又接着先前的话头说:“话说回来,下次遇事可别再这么莽撞了,要不以后还不得让你爹打的没几天能下床。” “这不还都是为了你吗,我就瞧不惯祁云那小子,抢人先看上的东西也就罢了,怎能还拿人出身说事,末了他还敢对你动手?!”于衍气氛的说着,像是恨不得爬起来将那祁云再揍上一顿。 刘淮之瞧着他这幅样子,不禁失笑:“你也真是的,他说你是大饼你都不生气,怎么到我的事儿了你反倒比我急的还快。” “你是我兄弟啊!”于衍瞪大了眼睛,嗓门也拔高,“他敢跟我兄弟动手,我定要叫他好看!你放心,以后啊,有我罩着你,定不叫人把你欺负了去。” 说罢,他得意的朝刘淮之抬抬下巴,想着先前都是他在钦佩着刘淮之脑子好使,甚至比自己还好使,而今,他也终于在刘淮之面前挺直腰板一回。 “对我这么好?”刘淮之看着他那副得意劲儿,不禁调侃。 “那是,先前你在东兴楼于我有一饭之恩,咱们这交情,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于衍说的甚是激动。 刘淮之嘴角抽了抽,想不到不过是一顿饭,竟是将于家少爷收的这么死心塌地。他瞧着身边趴着的这位伤员圆圆的脑袋瓜,竟没来由的觉得有那么点可爱。 偏这于少爷还不知刘淮之心中所想,见他不答话,忙用胳膊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脸关心道:“想什么呢?” 身边的人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表情不自然的撇撇嘴:“你一个人占地方也太多了,真挤。” “……” 第5章 五 天气日益寒冷,又逐渐回暖,时日就这么急速的奔走着,一日都不肯停歇。就像于衍去找刘淮之,不知疲倦。 而随着二人关系日益熟稔,于衍心中也不觉越来越佩服起刘淮之来。 比如刚开春的时候,于衍有次开小差,一时手滑,砸了有年生辰于老爷送他的一方名贵砚台。他记得他爹把那方砚台拿给他的时候和他说过,这砚台乃是一个生意上常有来往的友人所赠,甚是名贵。 于衍看着这砚台,想着它和自己的屁股究竟哪个更名贵些。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将摔破的砚台藏起来,等事发了再说。无奈心中总是不踏实,和刘淮之一起去茶楼听人说书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他听书听的心不在焉,刘淮之也不急着问,只一个劲的说这先生说的真是精彩。 可于衍哪有心思听书,脑子里全是他爹那方砚台。等到那段书快说完时,他终于忍不住将这桩事说给了刘淮之听。 他一口气说完了摔坏砚台的全过程以及自己内心的焦虑与挣扎,以为自己多少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些许宽慰,可刘淮之听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谁看见了是你摔的吗?” 于衍跟刘淮之混的久了,脑子多少活分了些,当时心下了然,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砚台找出来拿到于老爷面前负荆请罪。 当时于老爷刚查完账本,见上个月收入颇丰,心中正是开怀。正哼着小调准备出去小酌一杯,就见着于衍拿着方砚台朝这边来。 于衍一脸沉重的来到于老爷身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爹”。还没等于老爷吱声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于老爷被这一跪整的一头雾水,忙问于衍发生了什么事。 于衍笔直的跪在他面前,仰头说都是儿子不好,整日里只顾着念书,疏于管教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不知什么时候让他们一时疏忽把您送我的砚台摔了。 他话音未落,候在一边的田忧已是听得气血上涌。如今能进出那南院书房无阻的下人,可就只有她一个。 田忧的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怨念的朝跪的笔直的自家少爷看过去,刚巧看见于衍朝着她一个劲的使眼色。田忧心里左右衡量了一番,心想再名贵也就是个砚台罢了,老爷应该还不至于动多大的干戈。何况只要少爷一口咬定了,自己就是再怎么争辩也是无用,且说不准还得把少爷给得罪了。 她如是想着,索性心一横一声不吱,低头看脚面。 于老爷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心中已是有数。于是也不点破,只作势将田忧狠狠臭骂了一番,又稍作惩戒的发了她几个月的月银。 从前厅出来,于衍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心里不忘感叹刘淮之为人机敏。这个方法不仅可行,还有效果的很。他这么想着,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忙转过身去一脸的关怀备至:“你近日抄书辛苦,本少爷特意在厨房给你留了水晶包,快去尝尝,走。” 说罢便拉着田忧一阵小跑的奔着厨房跑去,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吃。 此方法一经验证,于家少爷也算是放了心。从此以后每每在府中不留神摔了什么碰了什么,就自然而然都成了田忧的锅。于衍也有过几次觉得很是对不住她,不过经过刘淮之的几番劝导,他倒也宽了心。 至于给少爷顶包这件事,起先田忧还闷声受着,许是后来于少爷胆子大了,越来越变本加厉,接连犯案。等事闹到老爷夫人面前,再仗着自己家中独子的身份装模作样的替她开脱。 时间一久,也不知田忧是从哪壮了胆,她记准了少爷吃零食的大概时辰,每天打着少爷的旗号准时候在厨房,一见着给少爷备下的各种吃食出锅就火速带走。 那些个不知内情的人都说,少爷这丫鬟虽然老磕了这碰了那儿的不太利索,不过脑子还算灵光,知道巴结主子。 实则只有于衍自己心里清楚,怕是田忧气不过,所以愣是扣了自己的吃食。只是碍于之前甩给对方的口口大锅,于衍也不敢多说什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6 生怕给她惹急了到老爷面前告一状,到时候若是连抄书的事儿都牵扯出来,那就不太好了。于衍虽爱吃,但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自己还是能忍忍就忍忍,时间一久倒也习惯了。 如此这般的过了几年,因省了每日里额外的各种吃食,再加上平日里没少被刘淮之坑出去爬个山游个水,导致于衍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于衍这一瘦,在街坊邻里间的人气也跟着上了几个档次。说于家的少爷人瘦了,如今终于也有了点翩翩佳公子的意思。 平日在府中,也有小丫鬟开始对着他脸红了。为此,刘淮之还专门调侃了他一番,说是好好的一张大饼,如今也变成油条了。 而于衍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他知道纵然自己有不少变化,可在这临阳城中也是个排不上号的。 于衍记得,在他还没完全瘦下来的时候,曾经听到府中的几个小丫鬟闲聊。说这些日少爷似是瘦了些,人也跟着变好看了。 一个胆子大的丫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你们这些个小蹄子就知道溜须拍马,少爷虽说不错,可放眼这整个临阳城,若说哪位公子生的最为俊俏,还不是要说应雪庄的玉笙公子。 此言一出,旁边一个丫鬟蓦地变了脸色,说那应雪庄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主,不能算。 说若论正经人家的,还得说知府家的公子。 其他几个小丫头也纷纷称是,说再不然就是刘家的二公子,李掌柜家的公子也很不错,还有就是祁府的小公子。 于衍躲在一边听着,想说这些个黄毛丫头平日里就知道看脸,一点都不注重真才实学。不过听见有人提起挚友淮之,心下也不觉生出几分得意。 后来他还和淮之说过,他们二人的组合也算得上是美人与天才。刘淮之听了忍着笑表示同意,说美人好找,天才难遇。说的于衍通体舒畅,于是乎就更加往刘府跑的不亦乐乎。 第6章 六 于少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十分仗义且乐于分享的人,所以平日里经常上赶着邀刘淮之出去吃饭或是消遣,而刘淮之对此也通常都是照单全收。 这日,于衍照常去了刘府,颇有兴致的请了刘淮之到戏楼子里听戏。因来的稍晚了些,戏楼里座无虚席,二人只得和后面的人挤在一起。 于衍兴致勃勃的跟着身旁看戏的人们大声叫好,时不时的还要和刘淮之评论几句。刘淮之只对他说的点点头,不多做评价。他本身对听戏没有太多兴致,只是闲在家中左右无事,于衍又言辞恳切,他这才跟了来。 因怕刘淮之无聊,于衍就从旁边桌上抓了把花生,眼睛虽看着戏,手里却忙活着将花生一颗颗剥好了递给身边的人。 托这几颗花生的福,刘淮之才没急着想走,只安安静静的跟着听戏,享受人剥好了自动送到手里的花生。 许是戏楼里人太多的缘故,戏还没看多久,刘淮之就感到有什么蹭过了自己身后。起先他也不是很在意,只避开向前挪动一小步,可过不多久,他就清晰的感觉有只手朝他身后摸上来。 他蓦的回过头去看,却什么都没能捕捉到,身后挤着的人们也都专心致志的看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他也只得作罢,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于衍:“不看了,走吧。” 于衍正将这一出四郎探母看的津津有味,哪愿就这么离开。他讨好的又剥了两颗花生递到刘淮之手边,一只手朝戏台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再看一会。 刘淮之此时哪里还有心情陪着他看戏,只冷着脸说了句“那我走了”便转身朝门口挤去。 等到身边的人已经挤过人群,于衍这才反应过来,忙丢了手中的花生去追。他踉跄的挤过人群来到戏楼外,刘淮之已经风风火火的走出去老远。 于衍小跑几步跟上去,见他神色不好,就安静的在他身侧跟着。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到了街东头,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前面一帮人正围成一圈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于少爷一向最好凑热闹,顿时来了兴致。说不准有什么好玩的事能让淮之开心起来呢?他这么想着,抓着身边的人就往人群里带。 两个人挤到人群最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个莽汉正攥着个姑娘的胳膊往起拉。那姑娘挣扎着赖坐在地上不肯就范,可碍于对方力气太大,只得被那莽汉在地上拖行。 众人看着那姑娘死死的咬着嘴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簌簌的往下流,不禁传来一阵阵叹息。 原来那姑娘是个不会说话的,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病逝,奈何家中没银子替亡父收尸下葬,姑娘这才不得已在街头卖身葬父。却不成想被这莽夫看中,几般调戏不说,现在竟要直接将人拖走。 周围一干看热闹的人等均是怕了那莽汉粗壮的手臂,愣是不敢上前。 于衍看着那莽汉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心中难免不忿,正在心中问候那莽汉的祖宗十八代,慌乱中不知谁人伸手一推,他竟是被推的踉跄几步,正撞上那莽汉的后腰板。 那莽汉身后被撞,心知这是有人要坏了自己的好事,狰狞着一张脸转过身,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个文弱的年轻公子。 于衍站直了身子,免不得和这莽汉正对个眼,看着那人眼中露出凶光,他一时间竟是忘了行动,就那么呆愣在那。 那莽汉瞧着他这副样子,鄙夷嘲笑的神色表露了个够。 若说于少爷赶紧退回人群中,倒也不妨事。谁知这么突的一下被推出来,心里那股子正义感没来由的往上涌了起来。 他看着对方这幅可恶的嘴脸,恍然间想到戏文中常出现的几句唱词,一个闭眼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就不怕官府治了你……” 话还未及说完,那莽汉已是一拳过来打在于衍的面门上,打的他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莽汉显然是还不过瘾,揪起他的衣领还欲再给他一拳。周围的人看了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眼前这位少年估计要被揍成筛子了。 说到底于少爷也只是个文弱公子,也不曾习过武。他被那莽汉往起一提,哪里有什么还手之力。 眼见着于衍又要挨揍,刘淮之从人群当中迈出来,正欲开口,就见一袭白衣如风一般卷进人群,照着那莽汉的后脑勺就是一掌,拍的他竟一头栽倒在一边。 四周围着的人皆是一声惊叹,纷纷朝那白衣之人看过去。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个出落的标志的姑娘。 那姑娘朝于衍看了看,似是料定他无甚大碍,随即转身去看那位被拖行的姑娘。 只是不知何时,那莽汉已经站起身来,怒发冲冠的朝那白衣女子行过去。惊得于衍忙朝着那女子大喊一声“姑娘小心”,连嗓子喊劈了的都不自知。 他话音未落,那姑娘已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7 是转过身来,抽出腰间的一柄长剑,“唰唰”的冲着那莽汉挽出几个剑花来。顷刻间,那莽汉的衣裤就成碎片落了满地。 周遭围观的人见状不禁大笑,直笑的那莽汉顾不上再如何,只捂着裆下扒开人群跑出开去。 那莽汉一跑,便也再无热闹可看,周遭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四散开去。 白衣女子将那卖身葬父的姑娘从地上扶起来,又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中。那姑娘感激涕零,忙朝女子叩了几个响头。 于衍则是被一边的刘淮之搀扶起来,才刚站稳,就见那白衣女子来到二人身前,将二人好生打量了一番,遂朝于衍道:“我途径此地,不想路遇此事,这位公子虽是弱不禁风,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临危不惧。现下此事已了,公子不如快些回去找大夫治治着脸上的伤。” 那姑娘说着话,乌黑的发丝被微风吹起。于衍看的一阵发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伤,只直直的盯着那姑娘开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彼时才收了手中的剑,听得发问,只淡淡的答了句“我姓马”,之后径自转身进了条小巷。 而于衍则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恍惚。 于少爷到家的时候,刚巧见着田忧正在院子里监督新来的小丫鬟给花浇水。 见院子里人多,他忙用袖口捂着脸一阵风似的从门口卷了进来。拽了田忧的胳膊就奔房里去,一进去就将房门管得严严实,看的浇水的小丫头一愣一愣的。 田忧本还纳闷自家少爷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待他将捂着的那半脸露出来,才知道,少爷这是被人打了啊。 她琢磨着少爷定是不想将此事让老爷夫人知晓,只得悄悄的取了些药来,边听他压着声音喊疼边毫不留情的给他涂上。 等药上好了,于少爷的精神劲这才回来,眉飞色舞的说起今日在集市上如何如何为一个卖身葬父却被恶霸欺负的姑娘打抱不平,那恶霸又是如何如何粗俗蛮横对他痛下毒手,他又如何如何被一个风度翩翩的女侠出手相助。 英雄救美反被打,少爷您真是好套路。田忧看着自家少爷被人揍的青紫的眼角,嘴里一句“活该”却说不出口,想着再怎么说这也是个好人好事。 第7章 七 刘二少爷觉得最近这几日过得甚是无聊,明明和往常没什么太大区别,看看书,和几个府上常来往的公子聚聚会,可是他就是觉得少了什么。 他坐在自家花园的凉亭里望着远处天上的飞鸟,想着于衍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府上找他了。 往常于衍总是隔三差五的就来府上找他,或是直接约他出去,自己也就每天坐在家里等着他来拜访。此番于衍已是难得的一连数日都没有在他面前露过面了,他还真觉得有那么点不习惯。 刘淮之觉得这种不习惯不太好。 他独自在亭子里坐了会,思来想去,不禁对这位“失踪人口”产生了好奇。他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这样好的天若是不出门走一走,岂不是辜负了? 于是他换了身衣裳,若无其事的出了门,想着若是走到西街还没有想到去何处,不如就去瞧瞧于衍是在家做些什么。待他一路有意无意的晃到于府时,却不成想被于府的家丁告知,于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刘淮之问那家丁,可知你家少爷去哪儿了? 家丁摇摇头,想说若不是去找你,那就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刘淮之又问,你们少爷这几天可是天天都出门? 那家丁知道自家少爷向来和刘家公子交好,也不吝啬多说几句,立马点头如捣蒜,说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少爷这两天吃错了什么药,天天一大早就出去,出门前还必要好生打扮一番,且天不黑绝对见不到人回来。 家丁话音一落,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伸手捂了嘴,谨慎的朝两边瞅了瞅,他怎么能说他们少爷是吃错药呢。 刘淮之到于府扑了个空,先前想要走一走的心情也就没了,只得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他想不到于衍会去哪儿,但是他知道,明天他一定会知道这个答案。 第二天晌午,于衍果然到了刘府。打他一进门,刘淮之似乎就嗅到了他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他瞧着来人步子轻盈的迈入门槛,熟稔的在桌前坐下,又自顾自的拿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等将那茶水喝下肚,这才面如春风的张口唤了声:淮之。 刘淮之把瞧着他的目光移开,也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同时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听家丁说你昨天来府上找我了,怎么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在家等你。”于衍想起昨日晚上回家就见家丁来通报,说是刘家少爷来府上找过自己,当时自己一时间还愣了神。 这几年他虽说自认和刘淮之关系比旁的公子更要好,可多数都是自己来刘府找他,而对方到自家府上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好不容易上门一次,还偏偏赶上了自己不在家,也不知为何,于衍想想就不觉有几分对不住。 只是这话一出口,到了刘淮之心里就有些不对味了,少不得要挖苦一句:“好,下次拜访,定提前先给于兄递个帖子,也好叫我们于兄百忙之中抽个时间。” “那敢情好,回头我就将那帖子一日三炷香的供起来,就当是我于家传家之物了。”于衍两手合十,做了个拜佛的动作。 刘淮之不跟他斗嘴:“几日不见,于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可是寻着了什么好玩的去处?” “嘿嘿……”于衍傻傻一笑,像是怕有人听了去,搬着凳子朝刘淮之身边靠了靠,“我正要与你说此事。” 于衍将身子向刘淮之倾了倾,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两个人离的太近,刘淮之能明显的感到身旁人的温热气息传到他的耳边,只是这话的内容,就不那么温热了。 “所以你这几日,是去找那位姑娘?”他没想到,于衍这一连几日不露面,竟是去找了那天在集市上的那位姑娘。 于衍点头:“对,就是那位马姑娘。” “找她做什么?” “唔……自然是想谢谢她。”于衍挠挠头,“那日若不是她出手相助,还不知道要被那糙汉打成什么样呢。” 刘淮之看着于衍的小动作,以及脸上不知不觉间泛上的一丝红晕心下了然,却依然装作不知的问:“那你可找到了?” “那是自然,我这几日就是去了她落脚的客栈。只不过……”于衍低头,“只不过她并未接受我的谢礼。” “哦?什么谢礼?”刘淮之挑眉,提起茶壶又给旁边的人倒了杯水。 “是支成色上好的玉簪。” “……” “可有何不妥?”瞧着刘淮之面色一滞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8 ,于衍忙问。 “哪有人一上来就给个姑娘家送礼物的。何况像簪子等物一般都是当作定情信物来送人,于兄这是要人家姑娘和你私定终身了?” “噗……”听着对方这话,于衍一个反应过大,险些将刚喝过的一口水喷在刘淮之身上,他咽了咽口水,忙红着脸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与马姑娘才相识几日,怎能就定了终身。” “所以说,人家姑娘自然不会收你的礼。”刘淮之撇了眼旁人,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丝不满。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说什么都不肯要。”于衍抬起袖子将嘴边的茶水擦了擦,有些苦恼道,“可是要是首饰送不得,那还有什么能送的?” 刘淮之想都没想:“送礼不成,你不会请人家姑娘吃顿饭吗?” “欸?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于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还得说我们淮之厉害。” “……” 当天晚上,刘淮之照常举着本游记靠在床头翻阅,却是半个字都读不进去。他没想到,那个原来整日里只会围着自己打转的圆滚少年,如今也有了一提起来就让他脸红的姑娘。 他抱着书倚在床头想着那日在集市上的场景,手中的游记被他翻的唰唰作响。 进到房里来换上新蜡烛的丫鬟不由朝他瞅了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丫鬟总觉得今日二少爷似乎不太开心…… 自打于衍将心事说与了刘淮之,刘二少爷就多了一件日常。那就是被迫听于衍说他和马姑娘的种种进展。于衍往马姑娘的客栈跑的有多勤,刘二少爷就有多少故事听。 比如那日后,于衍成功的在东兴楼请了马姑娘一顿大餐。当日下午他就跑来刘府汇报,刘淮之强忍着夏日午后的困意,听他讲他与那马姑娘如何在饭桌上相谈甚欢。 于衍说的高兴,刘淮之就勉强听,等说到一半的时候,于衍突然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没胃口,马姑娘就只用了一些素菜,可惜了那些招牌菜了。” 刘淮之抬抬眼皮:“你点了什么招牌菜?” “羊蹄,整只的。” “……” 比如又一日,于衍约了马姑娘到戏楼子里听戏,这马姑娘虽是习武之人,可对听戏却饶有兴致。当晚,于衍就又登了于府的大门。也不顾刘淮之正沐浴到一半,就趴在他的浴桶边上哼那戏文里的唱词。 刘淮之虽不好听戏,但不代表他对戏文一无所知。他听着于衍哼的几句唱词,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于是问道:“你们……瞧的这是哪出戏?” “铡美案。”于少爷笑得很开心。 “……” 除了见天的和刘淮之讲他和马姑娘的约会过程,于衍还时不常的要刘淮之帮忙出谋献策。 就如这天,于衍拉着刘淮之到了西市,非要他帮着看看应该送点什么给马姑娘。既要不失庸俗,又要不能太过贵重吓到人家。 刘淮之听他念叨的烦心,随手一指旁边的摊子:“那你就送个剑穗,既用得上,又不贵重。” 于衍听了顿觉十分有理,拍了几句马屁后就在那摊子前挑选起来。 他对着那摊子一阵打量,上面花花绿绿的剑穗瞧的他一阵眼花。正想朝刘淮之求救,忽的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他抬头去看,只见离他们不远的一个玉饰店前围着一群人。 他忙放下手中一红一绿的剑穗,拉着刘淮之的手就凑了过去。 刘淮之不太情愿的被他拉着走,心中暗想可别再是什么英雄救美或是美人救英雄的戏码。 于衍轻车熟路的带着他挤到前面,看见人群中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在争执着什么。 跟着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二人是为了一柄玉梳而争执不下,此时正是一人握着那玉梳的一角,谁都不肯撒手。 那小姑娘脸上涨的通红,眼瞅着力气就要敌不过,就见离人群不远处的马车上一位妇人掀了帘子道:“芷汀,算了。” 小姑娘听了,煞是不甘心的朝着车上的妇人开口:“可是姨娘一早就看中了这玉梳……” 那妇人看着握着玉梳另一头的人嫌恶道:“不过是个梳子罢了,别和那等恶心人的倌争论,平白失了府中的颜面。” “是,姨娘。”那小丫头听了车中妇人的话,鄙夷的朝面前的少年一笑,放了手中的玉梳,挤开人群回到了马车上。只留下那少年面色微愠的站在原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到这架是吵不成了,便都悻悻的四下散了。 于衍和刘淮之也跟着众人一并散去,刘淮之见着身边的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开口调侃:“怎么?莫不是于公子又动了春心,还想帮那小姑娘一把来着?” “我是那好管闲事的人吗……” 于衍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那个少年生的真是秀气,在人堆里尤其显眼。” 他如是说着,想起方才让他挑的眼花缭乱的剑穗,又强行补了句:“当然,比上我们淮之还是差了许多的。” “那若是跟你的马姑娘比呢?” 于衍想都没想:“自然是马姑娘漂亮!” “……” 第8章 八 夏日里的午后最是炎热,刘淮之用过午饭,正在房间里小憩。 外面的知了叫得欢实,惹得人心情烦躁。不过再烦躁,总也好过那人在他耳边叨叨马姑娘有多好。 他随手抄了放在枕边的折扇,还未打开,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他一歪头,恰好被那随着来人席卷而来的热风扑了一脸,抬眼一看,那人已是在他床头蹲下来,正两手托着腮朝他眨巴眼。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是约了人游湖?”刘淮之看着来人,有点不明就里。明明昨日里还问过自己附近有什么好去处,好约了那马姑娘去,怎的这会儿又跑到自己这来了。 “本来是约好了,可是天实在太热了,还没出城就又回来了。” “哦。那就改日凉快些了再去。”刘淮之随口应付了一句,翻过身去一副懒得多说的架势。 “淮之……”于衍瞧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床上的人也不理他,只闭着眼等他接着说。 “淮之,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说。”刘淮之言简意赅。 “是这样,马姑娘呢,想去扶云寺看看……” “扶云寺?”刘淮之将身子翻回来,“我记得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去扶云寺了?” 刘淮之清楚的记得,几年前他们曾经去过一次扶云寺。 当时寺里住着个年迈的老和尚,那和尚人老了,脑子渐渐变得不怎么清楚。见到于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说他和自己有缘,要收他做自己的徒弟。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9 于衍不同意,说长大了还想娶媳妇,不能出家。 老和尚说,娶媳妇有什么好的,等皈依了佛门,六根就清净了。 于衍哪里愿意,转身就想跑。老和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揪着他的衣领不让他走,一手还摸着他的脑瓜子,说他有慧根,吓得于衍一边挣扎一边朝旁边的刘淮之求救。 站在边上瞧热闹的刘淮之只觉得这场面新奇的很,只顾着幸灾乐祸,也没注意那老和尚什么时候从袖口摸出把不大的剪刀来,当场就要给于衍剃度。他这才一个激灵,赶紧唤了不远处的几个年轻僧人将老和尚拦下。若非如此,于衍的脑瓜子上兴许真得挨上几剪子。 于衍被众人从老和尚手里解救出来,也顾不上说什么,惊魂未定的一溜烟跑下了山。 打那以后,于衍就再也不肯上那座山,更不用提那寺庙了。 此时的于衍面上也颇有些为难:“话虽如此,可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让她只身上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有我跟着,还能保护她不是。” 刘淮之瞧他一眼,想说要是真有什么意外还指不定谁保护谁。 “既是如此,那你陪她去便是。” 于衍讨好的朝面前的人笑笑,伸手拽了拽那人的袖口:“去是要去的。淮之,明天跟我们一道去吧。” “你追你的姑娘,拽上我做什么。”床上的人挥了挥袖口,甩掉那人的手又兀自的转过身去。 于衍锲而不舍,坐在床边上,一手支在刘淮之身侧:“你也知道我最是怕那扶云寺,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 次日一早,刘淮之虽是万分的不满,却还是顶着太阳出了门。等他到客栈时,远远的就瞧见于衍和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姑娘等在一起说着什么。 而那位姑娘,就是近日将于衍迷的神魂颠倒的马姑娘——玉莲。 刘淮之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三人寒暄了几句便上了路。 因为天气炎热,三个人才来到山脚下,还未前行,额上就已冒出一层细汗。 于衍抬手抹了抹额头,看着眼前曲折蜿蜒的山路,不禁想起第一次跟着刘淮之出去爬山的情景。 那时候刚刚入秋,夏日留下来的炎热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于衍跟着刘淮之和几个走动较多的公子一起游园,不知是谁心血来潮,提议去爬城外的乐嵇山。那几个人听说要去城外爬山,都饶有兴致,唯独于衍,面色不太好的说爬山我就不去了。 彼时的于衍还是个身材圆润的少年,刘淮之知道于衍定是怕累,也不勉强他,只同其他几个人说,说那乐嵇山的半山腰上有个寺庙,叫扶云寺。平日里不少人都去寺里烧香,且听人说那寺中的斋菜,就是东兴楼的手艺也望尘莫及。 几个公子大都没有去过扶云寺,只其中有一人,说幼时曾和家中一起去过,那的斋菜也确实是整个城里都比不上的。 于衍被那人说的心中一动,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叫一旁的刘淮之看个正着。他装作没看见,趁热打铁的和几人定好了时间,相约在离出城方向最近的于府门前汇合。 到了约定那天,几个人早早的就来到于府门前。刘淮之特意晚出门了些时候,所以是最后一个到达于府的。等他到了,又说怕备用的干粮不够,几个人又等着他去排队买包子。等他买了包子回来,磨磨蹭蹭的给大家分了,几个人这才上了各家的马车准备启程。 刘家的马车是排在最后的,还没走出去多远,就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喊刘淮之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唇瓣一勾,叫停了马车等身后的人追上来。 那人小跑几步跟上来,才一上车就听刘淮之问:“怎么改主意了?” 于衍朝车里一看,除了刘淮之,车上还坐着刘家大公子。他倒是不太在意,毫不掩饰的说:“我想尝尝斋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乐嵇山的山脚下,将马车停了,让赶车的家丁留在这,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这么结伴上了山。刘淮之的大哥年长他们几岁,只缓步的跟在他们后面,照看着他们的安全。, 乐嵇山的山路虽然曲折,但并不陡峭。几个人又都是好动的,不出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半山腰。而众人口中的扶云寺就是在这半山腰上。 于衍是最后一个到的,还是刘淮之半推半拽硬拉上来的,两个人的水也被他一个人喝了个精光。待他稍休息了片刻,刘淮之这才催促他起来,跟着前面的人一同进了寺庙。 一进寺庙,几个小公子就四下散开了去,刘大公子瞧着他们跑开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去和寺里的僧人交谈。 于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寺庙,不停的着眼打量着四周。刘淮之伸手来拉他,他就一边看一边被刘淮之拽着进了大殿。 殿中宝相庄严,明净琉璃的佛像叫于衍看的一愣。他在佛像前跪下想了片刻,然后虔诚无比的许了个愿,希望以后能讨个长得好看又聪明,并且温柔大方的老婆。等许完了又觉得会不会自己的要求太高,便又在心里加了一句:要是对方这些要求都能达到,自己倒插门也行。 等他许完了愿,在佛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身边的刘淮之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抱来了个签筒,想都没想就塞到于衍怀里。 于是他又认认真真的求了签,等他求的签“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守在旁边的刘淮之便眼疾手快的弯腰将那签捡起来跑出了殿外。 于衍反应终是慢了半拍,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签被对方拿走。他小跑几步追上去,只见对方将那签往自己怀中一揣,理直气壮的说:“你是要签还是要去吃斋菜。” 他想了想,说:“吃斋菜。” 毕竟在当时的于少爷心里,没什么能比吃更重要。 于衍回忆着那时的自己,不由低头轻笑。他抬头看了看已经走出老远的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当初他求的那支签,签文里究竟说了什么。 夏日里爬山最是熬人,三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已是用了半个多时辰。 在出发前,刘淮之就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用了一早上,想了各种这两人会谈到的话题,只是他不曾想到,在上山的这段时间里,任由于衍说什么,那马姑娘也都只是礼节性的回两句,冷清得很。 反观于衍,一路上从山中小景到当朝大好河山,一张嘴就没停过。刘淮之不禁想起先前于衍说曾和这位马姑娘在饭桌上相谈甚欢,原来他们就是这么谈的…… 三个人就在于衍的聒噪中到了扶云寺前。只是临进寺的时候,于衍往地上一坐,说什么都不肯再去了。只说自己在门口等着,让刘淮之陪了马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0 姑娘进去。 马玉莲看着于衍赖在地上的样子,不明就里的瞧了眼刘淮之。 刘淮之感受到她的目光,只苦笑着朝她摆摆手。 对此马玉莲倒也不太在意,抬脚跟着他往里走。 扶云寺本就不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刘淮之就带着马玉莲在寺里转了个遍。 他瞧着这位马姑娘跟着他走马观花看,不禁问道:“姑娘不求个签?” “我不信这些。” “姑娘点名来这扶云寺,不求签也不拜佛。”刘淮之将手中的折扇在手心敲了敲,“姑娘此行,不会只是为了爬个山吧?” 马玉莲抬眸:“怎么,于公子说我是来求签拜佛的?” “这普通人来寺庙可不就是烧香拜佛。”刘淮之答道,想起某人,不禁在心中补了句,当然也保不齐有人是为了来吃顿斋菜。 “刘公子的意思是,我来扶云寺的目的不普通?” “马姑娘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好奇。”刘淮之淡淡一笑,“只不过我那傻兄弟对姑娘上心的紧,希望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切莫将我这傻兄弟卷进去,也不枉他这些时日陪着姑娘踏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也不枉我成天听他说你俩的大事小情。 马玉莲看着刘淮之带着疏离的笑容和防备的眼神,不怒反笑:“看来刘公子对我有些误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来找人的。” “找人?”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错。就是找人。” “哦?敢问姑娘要找的是何人?我和于兄自小在临阳城长大,虽不能说这城中的人都认得,但帮着找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 “这我自然知道。”马玉莲轻叹了口气说,“只不过我要找的人,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又当如何找呢。” 刘淮之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中流露出几许落寞,不似有假,这才稍稍放了心:“姑娘先前也只是任由我那兄弟带着在城中四处逛,不见得就能碰上姑娘要找的人。现下特意来这扶云寺,可是姑娘要找的人与这寺庙有什么渊源?” “不错。”马玉莲点点头,向前缓缓的迈开步子,“我要找的那个人,当初就是在这遇到的。只不过他是否还会来这寺庙就不知道了。” 刘淮之缓步的跟在马玉莲身后,瞧着她的背影,不禁想到他那傻兄弟的感情怕是要无疾而终了。他如此想着,步伐也逐渐轻盈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寺庙,此时的于衍已是靠在寺前的石墩上睡着了。 刘淮之走上前摇了摇他的胳膊,张口唤他下山。 许是睡的糊涂了,他也忘了问马姑娘签求的怎么样,只耷拉着眼皮将身体半架在刘淮之身上朝下山的路走去。 马玉莲跟在后面,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嘴角。 第9章 九 于家公子的心情近来不太好,原因是他在意的姑娘来这里是为了寻人这件事,他竟然比刘淮之知道的还要晚。 这事让于家公子的心里很是不舒坦,也就又几日没往刘府跑。连带着马姑娘下榻的客栈也都去的少了。 刘淮之隐约知道他在气什么,也没太放在心上,每天只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暗自希望于衍能多气些时日,这几日少出来走动。 因为就在前天,临阳城里发生了一桩事。 前天夜里,城中的黄员外府上失窃了一颗珍贵非常的夜明珠。且在当天夜里,员外府的一个妾室被利器刺伤。这个妾室已是怀胎三月,经过此事,孩子是保不住了,人也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尚未苏醒,勉强吊着口气。 员外府的人发现此事之后立刻向官府报了案。衙门里不敢怠慢,当即开始调查此事。 如此一桩谋财害命的案件,让一向风平浪静的临阳城里一夜之间变得人心惶惶。 就连于衍也是在那天之后便得了叶氏的告诫,要他这几日少出门。 于衍倒是没觉得这事情有多么可怕,青天白日的,那凶手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抢钱行凶。只是碍着叶氏担心,他又还有些气着,这才在家老老实实的待了两天。可也就是两天,他便有些待不住了。 本以为不知道要在家憋到什么时候,可就在事情发生的第四天,案件就有了眉目。 不得不说,此次官府办案的速度确实是快得很,就在第四天晌午,就传出来官府已将嫌犯抓获的消息。 于衍在家中憋了这几天,早就将先前心中那点不痛快忘得一干二净。他换了身日常出门时穿的衣服,悠哉的朝刘府的方向走去。 他想着,这些日子因为这档子事都没去刘府,等见过淮之,再去客栈看看马姑娘。 马姑娘只身一人来临阳城寻人,虽有一身好武艺,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如今城中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也不知道马姑娘是否也会心有余悸。 好在如今官府已将嫌犯抓到,也不知这贼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如他想的那般,是个虎背熊腰,脸上长满络腮胡的大汉。 于衍一边想着一边走在集市上,大概是因为嫌犯刚刚被抓的缘故,街上的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这件事。 他听见有人说,被刺伤的那个妾室名叫宁兰,一年前刚为黄员外生了个丫头,如今又怀了孕,正是被宠在手心里的时候,平日里恨不能横着走。可谁能想到这一夜之间竟失了腹中的孩子,就连性命都险些搭进去。 旁人说可不是吗,你说这黄员外也真是命苦,原配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继室也是个不会生养的。如今家里连个儿子都没有,好不容易妾室又怀了孩子,还出了这么档子事。 那人又说,这贼人也当真是丧尽天良,图财也就罢了,连个女人都不放过。幸好官府已经把人抓到了,不然还不知又有谁家要遭遇这样的事呢。也不知道这贼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另一个人听见他们在这边议论,也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我可是听说了,这贼人啊,是个女的! 那几个人一愣,女的? 那人继续说,可不是吗,那女贼先前就住在云兴客栈,长得还挺漂亮呢。 众人问,真的假的? 那人说,我骗你们干什么,那客栈跑堂的是我邻居家小舅子,听他说官府一早就派人过去拿人了。 …… 再往下的话,于衍没再往下听。他满心的都在想,云兴客栈,可不就是马姑娘住的那家吗。他赶忙一转身,奔着云兴客栈去了。 他这会儿本就离那客栈不远,脚下又走的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进了客栈,他也顾不上小二的招呼径自的上了楼。 小二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跟上去拦。等他跟上于衍的时候,于衍已大力的将那房门打开。只可惜,里面一个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1 人都没有。 他一把拽过跟过来的小二:“之前住这的姑娘呢?” 那小二一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公子先前曾几次来找过这姑娘,他生怕眼前的人跟那姑娘有什么关系,吓得两腿直哆嗦,颤巍着说:“今天早上,官府来人把那位姑娘抓走了。” 于衍瞧着那小二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他,又看看那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 当于衍火急火燎的赶到刘府时,刘淮之正悠闲的坐在池子边的凉亭里喂鱼。他正想着不过这两日,于衍也该上门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那个人果然来了。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他瞧着来人一头大汗的跑过来,开口问道。 “黄……黄员外府的案子……”因跑的太急,于衍一到了凉亭里就开始大口的喘气。 “嗯?听说已经抓到人了。”他二人和员外府的人都未曾有过交集,也不知于衍突然之间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刘淮之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和干涩的嘴唇,只当是他跑的急累着了,忙将亭里备着的凉茶倒了杯给他。 哪知对方根本就没接他的杯子,只喘着气道:“官差……把马姑娘抓走了。” “你说什么?他们抓的是马姑娘?”这倒还真是出人意料。 “是。我去客栈找过了,小二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官差来提马姑娘,说怀疑她就是那晚的贼人……”于衍说着话,两手已是不知道往哪儿放,“淮之,怎么办。马姑娘她不可能是贼的。” “你先冷静。”刘淮之伸出双手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现在衙门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再说他们将人带走也未必就已经确定了事情是马姑娘做的。这样,你今天先回去,我会着人去衙门探探情况,先弄清楚了再说。” “好……” 看着他精神恍惚的应下,刘淮之又用力的扳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记着,官府那边你先别露面。” 离开刘府,于衍恍恍惚惚的回了家,整个人吃不下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来在大街上听到的那些话。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准备去刘府,刚出了大门就和前来找他的刘淮之碰了个正着。 “怎么样?”他见到刘淮之,迎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你先别急。”刘淮之任由他拽着自己,看了看四周,将声音放缓了道,“我们进去说。” 二人来到于衍的卧房,关好了门,刘淮之这才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衙门问过了。马姑娘只是暂时被关押,官府目前并没有找到实际的证据,不会就这么定了她的罪的。” “没有证据?”于衍瞪大了眼睛,“没有证据怎么能胡乱抓人!他们凭什么抓了马姑娘!” 刘淮之点点头:“那个叫宁兰的妾室是被人用利器刺中,无论是她身上还是事发现场,都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而且事发当晚也没有人察觉到有人潜入府内,显然贼人颇有些身手。” “那,那就因为马姑娘会功夫,就把她抓了?”于衍一怔,想起初见马姑娘时,大街上的不少人都瞧见了她的身手,他一脸的不忿,“这整个城里也不光是马姑娘一人会功夫,怎么就单单抓了她一个?” “因为有人在事发那天晚上,曾看见马姑娘出现在员外府附近。客栈的小二也说,那天晚上马姑娘确实离开过客栈。” 于衍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晚马姑娘会不在客栈。只是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那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他的姑娘,会是行凶盗窃的贼。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听府衙的人说,他们并没有在马姑娘的房间里找到过什么夜明珠,也没有其它证据证明那贼人就是马姑娘,所以不会就这么定罪。只是目前也没有什么能证明马姑娘就是清白的,员外府那边又逼得紧,所以在洗清嫌疑之前,马姑娘暂时要在牢里委屈些日子了。” “那马姑娘在牢中,可会吃什么苦头?”于衍无助的抬眼看了刘淮之,在他看过的戏文和话本子里,有不少受冤屈者被屈打成招的故事。 刘淮之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笑:“你放心,我父亲和知府大人也有些交情,大人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下面的衙役也都关照过,不会让马姑娘受了委屈的。” “淮之……”于衍感激的望向面前的人,牢牢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还好有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淮之抽出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放心,会有办法的。” 第10章 十 随着马玉莲被关押,于衍的日常就变为了等待。他等着官府那边的调查能有些新的进展,也等那被刺伤的宁兰能醒过来,还马姑娘一个清白。 为了这件事,这段时日他都没什么胃口,精神也差,短短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下了一圈。 刘淮之看着他这个憔悴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泛出几丝心疼来。可是除了心疼,似乎还有别的什么,让他心中难受得紧。他不知道于衍到底是迷上了马姑娘哪一点,也从不曾知道他对马姑娘竟是如此用心。有时候他看着于衍食不知味的样子,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起,可是眼下这火又不得发,只得替他关照了官府那边,让于衍短暂的进去看忘了马姑娘一会。 两个人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牢房时,马玉莲正淡定的坐在牢房里吃着牢饭。见到二人过来,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于衍远远的看见她,也顾不上回答,只对着马玉莲一通打量。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马玉莲将手里的馒头搁下,对着他浅浅一笑:“你放心,他们没有为难我。” 于衍瞧着她,见着她确实不像吃过什么苦头,一颗心这才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事情可有什么进展了?”马玉莲问。 于衍摇摇头,沮丧道:“没有。受伤的那个妇人也还没有醒。” 马玉莲听了,面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她知道,眼下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只能等。 倒是于衍,显得就比她焦急的多,他正欲说什么,眼神一晃就晃到了那饭菜上:“他们怎么就给你吃这些啊。”全是青菜,连点油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荤腥了。 一边的刘淮之抽抽嘴角,想说就这菜色已经很不错了。 马玉莲也不太在意,能在这大牢里吃上干净新鲜的饱饭,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她拿起筷子,接着享用她的牢饭。 “马姑娘,有件事我很好奇。”一直未开口的刘淮之骤然开口。 牢里的人抬眼看了看他,等着他继续说。 “有人说,事发当晚曾看见你出现在员外府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2 附近,可是属实?” “那晚我确实去过那附近。”马玉莲放下筷子,郑重的看向他,“那天我本来只是想在客栈附近走一走,刚巧看到不远处房顶上有个人影,所以就跟过去瞧了瞧。只不过跟到员外府门外,那人就不见了。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盗走夜明珠的贼人。” “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于衍凑过来问。 “天色昏暗,那人又蒙着面,我只勉强看了个身形,其他的并未瞧见。”马玉莲无奈的摇摇头,“若非如此,此刻我也不必在这牢中度日了。” 于衍看着她,想开口安慰几句,衙役便过来催促,二人只得匆匆的离开大牢。 经过一番短暂的探视,见过马姑娘在牢中无恙,于衍的心中总算宽心了些,晚饭也终于久违的多用了些。刘淮之在旁边看着,也宽慰不少。 今日他陪着于衍探视过马玉莲,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跟着来了于府。 于衍这几日神经崩的紧张,觉也睡得不太好,淮之肯来府中陪自己,他自然很是高兴,一进府就吩咐了田忧去将客房收拾出来。 等到了掌灯时分,他就在客房跟刘淮之叙了好一会的话。可能是前些日子都没能和淮之好好说过话,如今一聊便是停不下来。最后他索性就赖在客房里不走了,硬要和刘淮之挤一张床。 刘淮之拿他没办法,只得腾出来半张床。 一边伺候着的田忧看着自家少爷赖在床上打滚,又看看站在床边无奈的宣告投降的刘二少爷,低着头端着脸盆退了出去。 等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刘淮之这才脱了鞋在于衍身边躺下。 说起来两个人像这样并肩躺在一张床上,还是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于衍还是个小胖墩,一个人要占多一半的床,刘淮之少不了要发牢骚。不过现在倒好,于衍一瘦下来,比刘淮之的身量还要小一些,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挤。 等刘淮之在外侧躺好,于衍也不再闹腾,他两眼望着房顶开口问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睡过觉了。” 被问的人没说话,心里想着确实是很久了。年纪还小的那段时日里,于衍经常找各种借口留宿在他家,也是像如今这般不肯一个人睡,非要和他挤在一起。 见身边的人没说话,于衍又继续说:“也不知道马姑娘在牢里睡的怎么样……你说,那个宁兰还会不会醒过来啊?” “会的。”知道他在担心着马姑娘,刘淮之开口安慰道。 “自从出了这桩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吃的也都少了。”于衍说着,拍拍肚子,“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刘淮之侧头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是瘦了些。” 于衍本就是说笑,根本没有想到刘淮之会伸手掐他腰间的肉,这突如其来的一捏,让他痒的打了个哆嗦,忙朝里面躲了躲。 看见他躲到墙边,刘淮之也不在意,他把手收回去,看着他问:“你就这么在乎马姑娘。” 他说的这话像是在问于衍,可是声调却一点都没有上扬。于衍对此没有察觉,只一听他这话就不觉红了脸:“是有些在乎的。” 预想中的答案。刘淮之看着他的脸,想着他口中的“有些”究竟是有多少。 “那你喜欢她哪点?”他问。 “嗯……”于衍抿着唇,看的出来是认真的在想,“初次见面那天,她就动了动手腕,就将那流氓给打跑了。” “……” 旁边的人没吱声,于衍接着说道:“她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她身上都带着仙气。” “……” 刘淮之人依然没吱声,于衍又说:“其实吧,我觉得马姑娘除了话少点,哪儿都好。” “……” “欸,你说话呀……”见对方半天不吭声,于衍忙用胳膊肘碰碰他。 不知是被他的胳膊戳的心烦,还是被他的话说的意乱,刘淮之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于衍先前只顾着说自己的,也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此时再一转过脸去看,才发现身边的人冷着一张脸,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冒着些冷意。 他看着对方皱起的眉头,以为是自己力气使大了,正准备认错,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捏住手腕。之后他听到那人说: “那你说,我和马玉莲,你更在乎谁?” 第11章 十一 刘淮之和马姑娘,他更在乎谁? 于衍觉得,这是他十七年来遇到的最难的一个问题。 而当他听到这个问题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两个月前府中负责浇花的小翠,涨红了一张脸质问负责车马的二强,到底是更在乎她,还是更在乎夫人院里的腊梅。 被拦住的二强正抱着一篓干草准备去喂马,听得这一声质问,手中一抖,险些将怀里的干草篓子扔出去。 在小翠犀利眼神的怒瞪下,二强定住心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了。 这一问二强答的真诚无比。小翠见他如此坚定,瞬间换上了副娇羞的样子,伸手帮二强往起托了托草篓子,两人相依偎着朝马厩走去。 于衍当时就站在树后头,他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然后隐隐约约听见小翠的声音:我和腊梅同时掉进湖里,你先救谁…… 至于二强后来怎么答的这个问题,他就没听见了。 于衍摇摇头,想着那天为什么没跟上去听听结尾。他强行收回思绪,视线和刘淮之的撞个正着。 他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等着他回答,想了片刻。 “这个问题你叫我怎么说呢。”他看着刘淮之,目不斜视,声音铿锵有力,“这么说吧,如若有一天你和马姑娘一同掉进湖里,我定是先救你。你可明白了吗?” 刘淮之似是没想到他答的如此迅速,对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最终在他坚定不移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面色松了松,翻身朝外不再发问。 于衍看着刘淮之的后背,不动声色的出了口长气,同时也暗自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欣慰。只是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好兄弟,会将自己和马姑娘作比较。难道是这些日子只顾着往马姑娘那里跑的殷勤,冷落了淮之? 于衍想的一脑袋浆糊,刘淮之却清醒的很。虽然于衍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现下得到的答案,也足以让他心情舒畅。只是若是让他知道对方缘何答得的如此肯定,定是要气的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因为方才于衍想着,淮之虽是样样都好,却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他不知道马姑娘是不是会水,但是马姑娘武功高强,若真是掉进湖里,一时半会应该也淹不死。 他歪头,见躺在身边的人没有再和他交谈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话,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在一边躺好。心里想着这两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3 日还是多陪陪淮之,免得他一个人在家里闷着,把脾气都闷怪了。 这一夜,于衍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这些日子,他没少为了马姑娘的事牵肠挂肚,晚上总也睡不踏实。淮之留宿,本想着晚上若是睡不着,还能有人陪自己秉烛夜谈。可是真的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时,闻着身边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就觉得无比安心放松,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于少爷醒过来的时候,刘淮之已经不在了。他坐起身子,懒懒的唤了句“来人”。 此时的田忧已经备了水和毛巾在门口候着。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端了水走进房门。 等她一进去,于衍就张口问她:“淮之呢?” 田忧把脸盆在架子上放了,回道:“刘公子半个时辰前就已起身,这会儿正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呢。” 于衍听了点点头,磨磨蹭蹭的洗漱完毕,又慢条斯理的用了半碗米粥,这才不急不忙的奔着前厅去了。 还没走进前厅,他就听见自家老爹爽朗的笑声。 见着他进来。他那笑得前仰后合的老爹这才止了笑:“你这孩子,每日都拖到日上三竿才肯起。你看看人家淮之,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于衍撇嘴:“不就是差了半个时辰吗。” “半个时辰?你以为半个时辰还短啊。你若是每天能早起半个时辰读读书,我就要烧高香了。” 于老爷略带嫌弃的说着,旁边的刘淮之听了面上一笑。他这一笑惹的于衍一记眼刀射过来,刘淮之便笑得更开心了。 于少爷心中有些郁结,他虽是在心中腹诽他爹偏心眼,但对着旁边满面春风的刘淮之却是一点都气不起来。只是郁闷自家老爹怎么能在淮之面前说自己懒呢。 见着自家儿子没说话,于老爷也懒得和他发作。若是哪天于衍真的勤奋起来了,说不准自己还觉得不习惯……他抬头看了看刘淮之,又看看自家儿子,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虽是个商人,并没读过很多书,可是他向来十分欣赏那些学子。 刘淮之虽不如他大哥那般满腹才学,可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刘淮之一贯的会说些好话哄长辈开心,所以于老爷对刘淮之的印象一直很好。也暗自的希望刘淮之能把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带带,提升提升涵养。 自家老爹的这些想法于衍自是不知道,眼下他就想着怎么才能快点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好陪着淮之出去逛逛。 相交数年,刘淮之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落落大方的又和于老爷交谈了一刻钟,这才借口家中有事告了辞。 等他出了于府大门没多远,于衍就一溜烟的跟了出来。 两个人并肩沿着街边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于衍肚子里一阵哀嚎。 刘淮之闻声朝他看过去,他就可怜巴巴的朝身边的人道:“早上就用了半碗米粥…… 刘淮之瞧着他,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摇摇头。可脚下的方向却不知不觉的拐向了东兴楼。 二人来到东兴楼的时候,门口正是人满为患。于衍看着围在楼前的人小声嘀咕道:“又不是饭点,怎么这么多人。” 饶是他声音小,还是叫旁边围着的人听着了,那人一看就是个好事的,眉飞色舞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掌柜的说了,今儿要是有谁能把东兴楼所有的菜式一字不落的默写下来,就任他在店里白吃一个月。” “所有菜式?这东兴楼所有的荤素菜式、酒水汤羹,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二百了,怎么可能一字不落的全记下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戳了戳刘淮之,“你能都写下来吗?” 刘淮之摇摇头:“对于许多记性好的人来说,若要记二百道菜名倒是不难,可是平日里大家来这里吃饭,谁会刻意的去记每一道菜的名字。” “就是啊,这掌柜也真是的,就不能换个法子吗,比如看谁吃的馒头最多之类的。”于衍不满的将两手抱在胸前,还欲再说什么,就看人群中已有人跃跃欲试的走上前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前去尝试的几个人就纷纷摇着头回了人群中。他们所能记住的,也不过是平常经常点的几道菜,等将这些熟悉的菜名写完之后,剩下的就开始胡诌了。 唯有一人,打一开始就专心致志的在纸上写着。 于衍看着那人一对英气逼人的剑眉和淡定如水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叹道:该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无聊,竟将东兴楼的所有菜式都背了下来吧。 周遭的众人也都是一样,他们看着那人淡定自若的在纸上书写,想着说不准这一个月的白吃白喝要让眼前的这位公子拿下了,于是看向那位公子的眼光也都带了些敬意。 众人正想着,那人已是将笔放下。胸有成竹的将写完的纸递到掌柜手里。 掌柜将他写的接过来,手不由的有点抖,想到保不齐真的要让这人在店里白吃一个月,心里就隐隐有些抽痛。 他扭曲着一张脸皱着眉,看向手中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突然之间眉头就舒展开来,他仰天大笑了几声,将手里的纸张摊开来朝向众人道:“难得这位公子写了这么多字,只可惜竟是一道都没有写对。” 掌柜此言一出,周遭的人一片哗然,连带着看那人的眼光都变了,先前几个参加的人也都朝那人写的看过去,果然没有一个是能和自己先前能写对的菜名对的上的。 面对周围人的一片哄笑,那人倒是丝毫没觉得窘迫,只是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是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 眼瞧着看似最靠谱都没能写对,那掌柜脸上不由笑开了花,他笑盈盈的冲着那人道:“这位公子,一个都没写对也没有关系,咱们这个活动本就是重在参与……这样,看您也写了这不少字,今天您要是在我这店里吃饭,我给您个半价。” 面对掌柜毫不掩饰的同情,那公子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一个闪身扎进了人堆里,不见了踪影。 那人走后,又有几个东兴楼的老主顾上去尝试,却都无一成功。 东兴楼的掌柜在门口笑得开心,询问还有哪位愿意上来尝试的底气也越来越足。待到所有人都以为无人能成功的时候,人群中一声自信满满的“我来”便传了出来。 众人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祁家的小公子祁云一脸云淡风轻的从角落里出来,缓步的走到了掌柜身边。 见是祁云,众人便都议论起来。说看吧,这祁家的小公子怕是要现眼了。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祁云正巧能听见,只不过眼下他也懒得理会,只从掌柜的手中接过纸笔,大手一挥的伏在案上写了起来。 而人群中的于衍自打一看见祁云上前就满心的不待见,他朝着身边的人开口:“这个二世祖,他绝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4 对写不出来。” 刘淮之看着祁云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着,不置可否:“我看未必。” 于衍显然是没想到对方对祁云如此有信心,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爽,瞪着眼道:“我赌二百两。” 刘淮之一笑:“成交。” 等周围的人都议论的差不多,祁云也撂了笔。 这回掌柜的倒是胸有成竹,放眼整个临阳城,谁不知道祁家的小公子是个只会四处惹事的纨绔子弟。 掌柜将他写完的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看下去,谁知这一看就看出了不对。 众人看着掌柜的脸上由红转青,纷纷猜测着祁家小公子是不是写不出来就直接骂上了人。正想着,就见掌柜的强定了心神,从袖口里拿出一本册子,和一张他事先抄好方便供人查看的菜单。 他将两张纸放在一起,祁云写的竟是一字不差,就连顺序也都和他顺着册子抄下来的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看着这两张纸,个个的表情都像是吞了整只的鸡蛋一般。 一片难以置信的感叹声中,刘淮之歪着头对身边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于衍说道:“你破费了。” 于衍本还和众人一样等着祁云出丑,却不想是这么个结果,且比起这结果,显然有另外一件事让他更加上火,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刘淮之道:“你怎么知道他能写出来?!” 刘淮之没说话,只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挤出了人群。 于衍被他那一笑搅得心烦意乱,忙跟上去质问他是不是私底下和那祁云有来往,这一跟就一直跟到了刘府大门,只可惜,饶是他如何逼问,刘淮之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第12章 十二 夏日里的最后一个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让不少心宽的人逐渐将员外府的盗窃案淡忘了。 虽说如此,可这案子一日不结,多数人心里也终究会有个疙瘩。 就在很多人都以为这个案子会无疾而终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宁兰醒了。 刘淮之一大早就得了宁兰醒来的消息。他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忙派了人去通知于衍,自己也连忙出了府。等于衍接到消息赶到府衙,刘淮之已经站在府衙门口等他了。 于衍是跑着来的。 他从巷子口拐过来,远远的看见刘淮之立在府衙大门前,忙跑几步迎上去:“怎么样了。” 刘淮之看着急忙赶过来的人,自然的伸出手去接他。 许是赶的太急,于衍只顾着喘气,想都没想就这么握上了刘淮之的那只手。 “还没回来。”刘淮之摇摇头,“再等等吧。”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知府的轿子才从不远处的路口拐过来。 宁兰昏迷了这些日子,又失了孩子,精神和身体都差得很。短期内根本上不得堂,知府只得带着人亲自去了趟员外府。 宁兰一见到知府,两眼就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眼泪,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不顾旁人的阻拦挣扎着下了地。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求知府大人一定要还她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公道。 知府听她说完了那晚的来龙去脉,便问她可看清了那贼人的长相。 宁兰摇摇头,说那贼人蒙着面,并未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子,但是看那人的身形,分明是个男子。 知府听他说完,心中已是有数,忙又匆匆回了府衙。当天下午就将关押了数日的马玉莲放了出来。 马姑娘的嫌疑洗脱了,于衍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当日晚上,他就请了马姑娘和刘淮之到东兴楼吃饭,点的道道都是油大的荤菜。桌子正中央还摆了一大盘的羊蹄子,道是要给马姑娘好好补补。 刘淮之在一旁看着马姑娘似是有些抽动的嘴角,也不帮着解围,只兀自向小二要了壶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于衍给马姑娘夹菜添肉。 马玉莲不饮酒,于衍也就不碰酒杯,一边择着鱼刺一边和马玉莲聊天。 刘淮之看着于衍讲话讲的眉飞色舞,也不搭话,只独自一人将壶中的酒吃了个干净。 待三人酒足饭饱,时辰已是不早。 于衍看着天色,本想着送马玉莲回去,可是见刘淮之喝的双眼有些迷离的样子又不放心叫他独自回去。好在东兴楼离马玉莲下榻的客栈不远,嘱咐过马玉莲路上小心,于衍这才放心的拖着刘淮之朝刘府走去。 喝了酒的人身子总是显得格外的沉。于衍这一次是真真的领教了。 刘淮之本也没有醉的厉害,只是脚下有些虚浮,并没有大吵大闹那样失态,甚至回去的这一路上还能跟于衍正常的对话。 于衍扶着他一路慢悠悠的回到刘府,等在门口的家丁见着自家少爷被人搀着,赶紧迎上来想将人接过去。那家丁刚一伸手,指尖还未碰到刘淮之的衣料,就被刘淮之一巴掌将手打开。 那家丁在刘府做事也有些个年头了,家中的二位少爷对下人一向宽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挨这么一下。 看着那家丁略有些受伤的表情,于衍只得开口说道:“我扶着他就行,你去给你们家少爷准备些沐浴的热水吧。” 那家丁应了声,急忙下去准备热水。等家丁跑开,于衍又继续搀着刘淮之前行。只是没走几步就变成了刘淮之拽着他走。 于衍被他拽着,一路进了花园。经过荷花池时,也不知刘淮之想到什么,竟是站在池边不肯走了。 此时已过了立秋,虽说白日里还是照常的热,可晚上却已能感到丝丝凉意。他瞧着徐徐的小风吹的荷叶微微颤动,问道:“怎么不走了?就算你要赏花,也要等到白天啊。” 赏花?刘淮之面朝着那一池荷花摇摇头,遂又朝前迈了两步。 于衍看看他走到池子边上,生怕他一不留神失足掉下去,忙伸手想要将人拉回到身边来。他握着对方的胳膊往回一拉,却丝毫没能将人拉动。正想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就听见那人的声音传来:“你那日说的可是真心话?” 那日?于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有些晃神,想不出他所说的那日究竟是指的哪一日。他往前凑了凑,想看一看对方的脸,奈何天色昏暗,让人瞧不真切。 他快速的转了转思绪,却依然没能想起来他究竟说过什么能让对方如此在意的,想来定是这人喝多了酒,就都会有点不知所云。 爱哪天哪天吧!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将人领回卧房,然后自己也回家睡上一大觉。于是又动手扯了扯对方的袖子,然而对方却是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动”的架势。 于衍轻叹口气,看来喝了酒的人还是要哄的,只好清了清嗓音肯定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回答,刘淮之将身子转过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5 来,眼睛直直的看向他:“当真?” 他伸出三根手指对向明月:“我若骗你,就叫我天打五雷……” 一个“轰”字尚未出口,于衍只觉手腕上被人握住,用力向前一带。这一下来的突然,他不及防备,直直跌入那人怀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唇上一片湿凉。 霎时间,他觉得他的脑子里就真的如同天雷滚滚,劈的他脑仁炸裂。 趁着他发呆的这片刻功夫,那人已用灵巧的舌撬开他的牙关,在他的口中肆意舔抵侵入。浓浓的酒香味瞬间从对方口中传来。 于衍只觉得脑中的天雷还在翻腾,眼前的人正在吻他。不是别人,而是他多年的好友、最好的兄弟刘淮之正在吻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于衍,只觉得脑中的一根弦瞬间崩断了。他大力的推开面前的人,硬是从对方的怀抱中脱离开。正要张口骂娘,就见眼前那人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直直摔入了荷花池中。 第13章 十三 刘淮之病了。 自那一晚被于衍失手推入荷花池后,他就患了风寒。 于衍则是因为意料之外的丢了人生当中的一个吻而感到羞愤难当。他知道刘淮之定是因喝醉了酒所以才不分对象的吻了上来,可是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是气愤。于是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带着一肚子的火来到刘府,想要跟刘淮之理论一番,可是当他看到刘淮之白着一张脸在床上咳得厉害,他那点火气就不知不觉的熄灭了,反而还生出许多愧疚来。 刘淮之见他来了也当是没看见,只自己抱着本书看。于衍对着空气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在他床边坐下:“淮之,看什么呢?” 抱着书的人抬抬眼皮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脸色这么差,用过药了吗?” 床上的人依然不说话,且这次连眼皮都没抬。 见对方沉默不言,于衍不禁有些心虚:“那个……昨天实在是事出有因。你突然一下亲过来,吓了我一跳,我才一时失手……” “所以此番还是我的不是了?”一直没说话的刘淮之从书中抬起头来,嘴角若隐似无的上挑,颇有些讽刺的意味,“你当我愿意搂着个大男人亲?” 于衍被他说的尴尬不已,他想到昨晚刘淮之是喝了酒的,这会儿醒过闷来自己亲了个大男人,肯定也觉得心情不好。再加上最后他还被自己推进了池子里…… 他越想心中就越发愧疚,恰逢这时候府里的丫鬟来给刘淮之送药,他忙将那药碗接过来,亲手递到刘淮之的手中。 刘淮之接过药碗也不瞧他,仰头将那碗浓浓的汤药喝下后又低头看自己的书去。 于是一整个上午,于衍就在对方的不理不睬中度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淮之也一直都没给过于衍好脸色看。好在于少爷心大,刘淮之靠着床头看书,他就在一边陪着;对方若是渴了,他就殷勤的端茶倒水,连负责煎药送药的小丫鬟都觉得,这几日于家少爷似乎变得狗腿了不少。 只不过于少爷此时并没有心思想别人如何看他,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能让淮之不再对那天的事介怀。 于衍记得之前二强有一次似乎是惹了小翠不高兴,接连几天都没能让小翠看上自己一眼。二强心里着急,就央着管家借了他些银钱,又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给小翠买了个簪子。簪子送出去的第二天,两个人就又好的像是一个人了。 想起此事,于衍顿时觉得受了启发。于是揣了银子就到了西市的常玉轩,准备给淮之买些什么做赔礼。 常玉轩的掌柜在临阳城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心中早已将这城中的人们画了个三六九等。此番见是于家的少爷,忙热情的迎上来,笑的满脸是褶的招呼:“呦!于少爷,今儿个想看看什么?” 于衍打小也没少往这常玉轩跑,跟掌柜也不算生疏,他开口道:“近来可有什么好货?” 掌柜一听,赶忙将店中最新的上乘货色都拿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最近新来的上好玉饰都在这了。不知于少爷这次是想送人还是?” “送人。” 掌柜心下了然,自打上回于少爷红着脸从他这买了个上好的玉簪说要送人后,他就知道,以后于少爷少不了要从他这买上些好东西送人了。 于衍看着掌柜拿出来的精致玉饰,大都是玉簪、玉镯这一类。虽然成色看上去都属上等,可是要送淮之,总不能送这些姑娘家的东西。 他看着这些摇摇头,掌柜的神色也跟着一滞:“可是没有公子能瞧得上眼的?” “不,这些都很好,只是不太合适……”他不再看这些簪子玉镯,眼睛不经意的一瞥,正瞧见旁边放着的托盘里摆着一只玉兔挂坠,讨巧的紧,正好可以给淮之当个扇坠。 掌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忙又换上笑脸:“哎呦,于少爷您可真是有眼光,这只玉兔可是我前几日新寻来的上品,只此一件。您看看那成色。” 于衍听了伸手去拿,只是在快要拿到那玉兔时却碰到了另一只手。 回头去看,那人也在望着他。 于衍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看着眼前比他高出半头的男子,警惕道:“这位兄台,这玉兔我方才已经瞧好了,是要买来送给一位重要的朋友的,还望兄台不要同我争。” 那人听了收回了手:“既是公子先看中的,顾某自是不会强人所难。” 见对方答得彬彬有礼,于衍也将先前那点戒备一扫而光,他换上个笑脸重新将这人打量了一番,看着这人的一双剑眉和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突然之间就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他一时之间没能想出来,只得自来熟道:“那便好。顾兄是吧……也是来挑礼物送人?” 那人点头,没说话。 于衍倒是不在意,他等着掌柜将玉兔在锦盒中放好,摸了银子递给掌柜,遂开口道:“哎,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那人轻笑:“方才听公子说,这玉兔是要送给朋友的。想必这位朋友在公子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就是这脾气太倔,前几日因着件小事,竟是气到了现在,没办法,只能拿我的荷包开刀了。”于衍叹气,“敢问顾兄是……” 那人笑笑,丝毫不掩饰道:“自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于衍瞧着他眼睛朝着先前掌柜拿出来的锦盒瞥,心中忽然想到什么:“若是送心上人,不如送这枚玉簪如何?” 他走近锦盒,拿起一支与先前送给马姑娘一样的簪子给旁边的人看。他急着当初送这簪子给马姑娘的时候,马姑娘曾说过这簪子很好看,虽然她没有收下,但是也算是证实了他的眼光还不错。 那人看着他手中的玉簪摇摇头,径自拿起一只白玉镯子:“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6 那簪子不太合适,倒是这镯子不错。” 一边的掌柜见状,忙心花怒放的跟过来,对着那镯子就是一通的夸。 于衍瞧着掌柜笑开花的脸,心中一阵鄙视。 第14章 十四 次日,于衍就拿着玉兔到刘淮之面前献了个宝。刘淮之没说什么,只将玉兔握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才将常用的那把扇子拿出来。 于衍知道,虽然淮之什么都没说,但心中必是高兴的,于是绷着几天的心也终于松了松。 于是开口说道:“昨日我去买这玉兔时,碰上个人也看中了这玉兔。” 执扇的人手指动了动,将那玉兔系在扇柄上。 “不过那人还算有礼,知道我对这玉兔势在必得,也没跟我争抢。”于衍继续说道,“那人虽然看着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个挺温和的人。” 执扇的人将他的扇子举起来,对着新扇坠瞧了又瞧。 于衍瞧着他的动作,接着说道:“说来也怪,我瞧着那人觉着甚是眼熟,可是想了良久都没想出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执扇的人眉间一皱,这次索性将扇子收了,端起晾在一边的药来仰头喝了,翻身上床道:“今日怕是有雨,你且早些回去吧。” 于衍本还想再多和他说说话,不想却被下了逐客令,只得叮嘱他好好休息便告了辞。 他走在回府的路上,看着阴沉沉的天,想着淮之的脾气怎么也跟这天似的,说变就变。一准是喝苦汤药喝的。 说起来于衍还是挺佩服刘淮之的,那么苦的药,几大口就闷下去,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比他,自小最怕的就是生病吃药,每次喝完药都要吃不少蜜饯来遮住口中的苦味。 他的思绪正被甜甜的果脯占满,忽的就听见一声雷鸣。抬眼看天,此时的天空已不知时候变得黑压压的,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 今日于衍出门并没有带伞,若是走的慢些,赶上下雨,定要淋个落汤鸡。于是他加快了步子,转身进了身侧的窄巷。从这里抄近路的话,走得快些应该就能赶在落雨之前回府。 他大步的赶着路,走到巷子中间时,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两个人正靠在墙边紧紧的贴在一起。仔细一看,竟是两个人在旁若无人的拥抱着亲吻,其中一人还将手伸进了另一人的衣襟里。 看到那两个人大胆的动作,于衍顿时红了脸,忙将头撇去一边。虽然当朝并不特别注重男女大防,但这光天化日的,也着实太不知羞耻。 于衍想着,脚下忙又加快了几分,想迅速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去。 就在经过那二人身侧时,一声若有似无的□□声从那二人之间传了出来,听得于衍心中一颤,脸上的绯红一路红到了耳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听起来却是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女人发出的声音。想到这,于衍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巧就看见那被抵在墙上享受着亲吻的那人的脸。 靠!那不正是小时曾跟他大干一架的祁云吗?! 于衍被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险些惊呼出声。当他意识到自己离那二人距离之近后,忙大惊失色的跑出巷子,边跑边觉得他的人生信条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自打那日亲眼撞见祁云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亲吻后,于衍的心情就开始变得十分复杂。复杂到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没去刘府报道。他憋在府里暗中看了两天二强和小翠的打情骂俏,方才觉得定了心神。 次日,他才又像没事人一样去了刘府。 经过几天的调养,刘淮之的风寒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于衍瞧着刘淮之的脸色和以前相差无异,也总算是放了心。 于衍看着他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像是自己尝了苦一样不由咂咂嘴:“看你也不怎么咳了,这药还要吃几日啊……” 刘淮之抬手将药碗放回托盘上:“这是最后一副了。” 于衍听了松了口气,眼睛无意的扫过床前的一个矮凳。那上面竟放着一碟蜜饯。他看着那蜜饯,心下了然。 原来淮之看上去吃药吃的轻松,实际上也还是畏苦的。他轻咳一声,觉得还是给淮之留些面子,遂也没多问,只开口道:“总算是好了,一连喝了这许多日子的苦汤药,把脸都喝苦了……” “你是说我这些日子脸色很难看?”刘淮之挑眉,看来这人表面上对自己殷勤,内心里实是有所不满。 “额……我的意思是说,这人啊,真的是不能生病。这一病,哪怕像我们淮之这样俊俏的脸,也照样是苦的很……那个,我是说……” 刘淮之懒得跟他计较,只将药碗放到一边,翻身上床:“我困了。” 看着对方不欲与他多说的样子,于衍也不在意,脱了鞋就跟着往床上一扑,然后对着一脸惊诧的人一笑:“正巧,我也困了。” “……” 看着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刘淮之没理他,只自觉的朝里面挪了挪。 刘淮之是真的困了。他平日里本就有午睡的习惯,只要不出门,午后必定会眯上一会。这些日子因着受了风寒,整个人身上也懒了不少。 待身边的人老实的躺好,他便彻底的放松了思绪,不多会便睡了过去。 此时的于衍倒是精神的很,他本想再和刘淮之说说话,只是听着身边的人平稳的呼吸声,他便没了闹腾的心思,只安静的侧过身打量起身边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药浸过的缘故,刘淮之的嘴唇在他那张清透白皙的脸上显得异常红润。 他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要触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 他扬起指尖,轻轻的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不由好奇起那双唇是何味道,说不定此时还残留着药汁的辛苦。他如此想着,身体不由得向前倾去,就在距离那双唇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在巷子中看到的那一幕。随后,他觉得有什么在他脑中崩裂了。 他大力的一个挺身翻身下床,胡乱的蹚了鞋子冲了出去。 于衍惊慌失色的出了刘府,一路跑到了大街上,他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撞到了别人也不自知,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去 不知何时,从大街的另一头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站在路面中央的人忙都四散躲了开去,而走在前面的于衍却丝毫未觉。等他听到临近的马蹄声抬头去看时,那马匹已急速的向他飞驰而来。 他一时之间忘了躲闪,只呆呆的立在原地。他看着那马匹快速的行到他面前,忽的感觉脚下一轻,随后便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等他醒过神来,那马匹已经疾驰着离去,此时的自己正被一个面熟的男子半搂在怀中。 他惊魂未定,一时忘记从那男子的怀中脱离开。只磕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7 巴道:“顾、顾兄。” 那男子看着他,似是丝毫没想起来他与自己何时见过,直到于衍竖了两根手指在脑袋上,他才松开手,恍然大悟道:“玉兔兄。” 于衍微窘:“额,在下于衍……” “顾云卿。” 那人报上名字朝他一笑,转身离去。 于衍看着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才想起来还未想那人道谢,忙抬脚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一整条街。好不容易离的那个人越来越近,就看到那人身边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个一袭青袍的男子。 于衍看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眼熟的紧。而他本想上前去道声谢的想法,也在看到那二人举手投足间甚是亲密后打消了。 然后他看见那两个人走进了街角的一座素雅楼阁。那楼上的牌匾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应雪庄。 于衍自小在临阳城长大,怎会不知这应雪庄是何地方。 南有霜月楼,北有应雪庄。一样都是临阳城里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只不过前者出的是美娇娘,而后者出的却是小倌了。 如今顾云卿此番进去是做什么自是一目了然。 他震惊的看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猛地想起来,那青袍男子正是应雪庄里鼎鼎大名的玉笙公子。 他曾听说,这位玉笙公子虽是生的一副好皮相,确实个难伺候的主。视财如命,却性格乖张,是个极难讨好的。就连知府家的公子他都敢拒之门外。 眼下看那顾云卿能与这玉笙公子走的颇近,想来也是没少在玉笙面前下功夫。他想着顾云卿那张正经八百的面孔,不禁叹了口气。 也不知如今这是怎么了,身边的汉子们竟一个个的都投进了男人的温柔乡。 想到这他忍不住摇摇头,看来这声道谢,还是留到以后再说的比较好。 第15章 十五 于衍觉得,他上辈子定是跟祁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他有这个想法,源自于最近祁云和刘淮之走得很近。 于衍还清楚的记得,那个祁云打小就瞧不上淮之。不为别的,就只为了淮之是个庶子。自己当时气不过,还与那祁云大打了一架。 自打那之后的几年里,他与淮之,都和这祁云彻底没了交集。即使在大街上遇个正着,也是互相一瞥眼,视对方为空气。 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没往刘府去,不知怎么的淮之就和那祁云熟稔起来。虽说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堂堂七尺男儿也犯不上记仇一辈子。可是他没想到,淮之会突然间与那祁云熟稔到请对方到家中做客的地步。 是以当他看到祁云在那他万般熟悉的凉亭里和刘淮之谈笑风生时,他觉得他的整张脸就像冻住了一般,连个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才刚到花园的时候,亭中的人就发现了他。刘淮之坐在桌前并未起身,看见他来便张口招呼:“来了?坐。” 刘淮之的语气与往日没什么差别,可是于衍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此时此刻心情十分的好,而让他如此心情愉悦的,想必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位“不速之客”。 听得他招呼,祁云这才起身:“原来是于兄来了,如此我便也不多待了,免得有些人看见我心情不好。” 说完,他朝刘淮之拱拱手,径直从于衍身边走出了亭子。只是末了他又回过头冲着刘淮之补了句:“改日我再来看你。” 于衍看着祁云大步流星的走出花园,这才气结的进了亭子:“他怎么来了。” 刘淮之拎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杯茶:“不过是闲来无事到我这坐坐。” “闲来无事?”于衍坐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水,“他跟你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无聊的时候来坐坐了?” 刘淮之不以为意道:“说起来他与我们也算是自幼相识了,来坐坐倒也不稀奇。” 于衍将抢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将那茶杯撂在桌上:“你说的倒是真轻巧,他当初怎么说你的,你都忘了?!” “不过是年纪尚小不懂事罢了。”于衍面上一笑,“莫不是你还再为他打了你几拳耿耿于怀吧,我记得那个时候明明是他挨你的拳头比较多。” “谁记恨他了!还不是因为他说你……”于衍这话说的上头,差点没把后面“妾生”的两个字说出来,忙住了口。 对于这些,刘淮之显然比他看得开,见对方为了几句小时的口舌之争记恨到至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莫要再提了。” 于衍听了仍是有些不满:“是啊,都这么久了,如今他还登门来做什么。” “不过是遇到些烦心事,想与我说说罢了。” “他能有什么烦心事,还特地来寻你说。”于衍抱怨着说道。他对祁云自小就没什么好感。 “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他既愿意对我说,那我听着便是。” “哼,如今有事了就来登门拜访……”于衍说着,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些不对味,“怎么我听着你还一直在替他说话。” 刘淮之面上一笑:“我并未替谁说话,只不过前些日子我病着,他好歹也算是给送来了些蜜饯,所以也不能说他有事的时候才来了不是?” 蜜饯?合着那日自己在淮之房中瞧见的蜜饯,竟是祁云送的? 于衍听得心中一阵无名火起,当即将手一巴掌排在石桌上:“总之你离他远些就是。” 刘淮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拍的面色一怔,不知所谓的看向于衍。 于衍看着对方探究的瞧着自己,脸上青了片刻,方开口道:“他、他是个断袖!” “……” 自打于衍明令禁止刘淮之少和祁云走动后,于衍发现祁云来刘府反倒来的更频繁了。于是于衍也就越发的往刘府跑的勤。 祁云去找刘淮之的时间主要是在下午,两个人或喝茶或下棋,左右不出两个时辰祁云便会起身告辞。 于衍则是记好了时间,每日必到刘府报道,且非要刘淮之和自己下棋,不让祁云参与。 只可惜于少爷自小就是个臭棋篓子,怎么下也赢不了。祁云倒是在一旁看得高兴,见着于衍不知道要往哪儿下了就坐在旁边指挥,一点也不顾忌着什么叫“观棋不语”,惹得于衍频频朝他翻白眼。 后来许是看于少爷下棋总也没什么长进,几次之后祁云也就渐渐的失了兴致,每日到了刘府也不再提下棋的事,只端着茶杯的和刘淮之聊天。 于衍自认棋艺不精,但对聊天这种事还是很有自信。于是每每祁云到访,他就搬了凳子在二人旁边一坐,祁云说东,他必说西;祁云若说什么好,他便将什么贬的一文不值。 起先祁云还觉得他有意思,也就由他和自己对着干,可时间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8 久,趣味也就淡了,祁云便不再让着他。他说一句,祁云就驳上三句;他若能说两句,祁云便说的无话可说。 于是自负“口才不错”的于少爷,在一贯牙尖齿利的祁公子面前屡屡败下阵来。 短暂的秋天,就这样在祁云来刘府的次数日益增多,以及于衍总是像防贼一样跟在刘淮之身边,不给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当中结束了。 而临阳城也在即将入冬时又出了个大事。 员外府的案子破了。 经应雪庄的小倌玉笙告发,那盗取夜明珠,刺伤员外爱妾的贼人,就是顾云卿。 据玉笙所说,那日晚上他本正在房中抚琴,顾云卿突然到访,说要送他一样稀罕物件。他只好收了琴等着看他能拿出来什么新鲜东西。 顾云卿叫他关好门,又熄了蜡烛,这才将手中拿着的木盒打开。顷刻间,漆黑的房间被照的通明。那盒子中放着的,竟是颗硕大的夜明珠。 玉笙想起,两个月前员外府曾丢失了一颗夜明珠,那贼人到现在都还未找到。而顾云卿并非出身名门,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唯有一身了不得的轻功。 想到此处,玉笙不免心中生疑,第二天一早便通知了官府。 官差将顾云卿带回府衙审问,顾云卿对盗窃伤人一事供认不讳。于是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员外府得知真相后,赏了玉笙一笔重金,而犯人顾云卿也被即刻打入狱中听候发落。 于衍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赶往刘府的路上。这几日祁云往刘府跑的越发的勤,连带着他的心也一个劲儿的往嗓子眼提。生怕祁云对刘淮之做什么事。 说来这个祁云也是,明明已经有了相好,何必还往淮之身边凑。这几日他天天到刘府报道,就是为了防着那祁云趁自己不在对淮之下手。 他正脚下生风般的往刘府赶,眼瞅着刘府大门就在眼前,就忽而听得路上有人在议论,说没想到那盗走员外府夜明珠的,竟是个应雪庄的常客,此番盗了那夜明珠,实是为了讨好应雪庄的名倌玉笙公子。 于衍听得此言,不禁走近那正说话的两人:“方才听二位说夜明珠一事,不知二位可知那贼人姓甚名谁?” “这叫什么我倒不知道,不过听说,那贼人姓顾。” 姓顾?常去应雪庄又和玉笙有联系的姓顾之人,岂不就是顾云卿?! 他正欲向那人再细细询问,只是抬眼间却见远远的有个身影快速的闪进了刘府的大门。他思忖片刻,终究还是一跺脚,奔着刘府去了。 只是于衍从来没想到过,当他赶到刘府的花园时,会看见凉亭里祁云正趴在刘淮之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这个场面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他一时忘了动作。他站在凉亭外,看着淮之伸手拍了拍痛哭那人的后背,不知怎的就觉得心中憋闷的紧。 他在凉亭外站了许久,亭中的二人都未将他发现,最后他终于默默的退了几步,出了园子。 当天晚上,于衍失眠了。他浑浑噩噩的想着顾云卿被抓,和亭中那二人的动作,一夜未眠。 第16章 十六 于衍去牢里看顾云卿,是在三天后。 刘淮之不在,他打点了不少银子,狱卒才放了他进去。 他瞧着牢里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牢服,安静的在墙边盘坐着。除却这一身的行头,于衍觉得他与和他第一次见面时那英气逼人的样子并无异。 牢里的人看见于衍行至他面前,也不说话,照旧冷着一张脸。 于衍在他的牢门前站了一会,看着他道:“顾兄,那夜明珠,真的是你盗的?” 牢中那人没说话,只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如其他人所言,就只是为了讨好玉笙?”于衍想不明白,像顾云卿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倌去行窃伤人。 顾云卿没说话,于衍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你那日相中的玉镯,也是送给他的?” 顾云卿嘴角一扬:“不错。” “……你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却向官府告发你。”于衍盯着他那抹笑意,不禁皱起了眉,“你觉得值得吗?” “无所谓值不值了。”相比于衍的疾言厉色,顾云卿反倒是显得云淡风轻,“我只是给他他想要的,若这是他想要的,那便如此吧。” “可是你……你怎么会为了一个、一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未等他的话说完,顾云卿就开了口,“我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顾云卿栽了。他在意的,我便跟着在意;他不在意的,我亦可弃之敝履;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就想尽一切办法给他。至于别人说什么,与我又有何干?” 听他说完,于衍站在牢门外,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牢里那人面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问道:“对了,敢问兄台是……” 于衍看着他的神色,很显然,这位仁兄又忘了自己谁。 “……你可还记得那个玉兔。” 他提醒道。 “哦!”那人听了像是陈年的记忆被解了封,朝着门外的人一拱手,“玉兔兄。” “……在下于衍。” “顾云卿。” “……” 良久,于衍从牢里出来,他思绪混乱的走在大街上,想着方才顾云卿说过的话,想着在常玉轩里顾云卿拿着那镯子时的笑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能够明白顾云卿的心情。 随后,他想到了前几日在亭中看到的那一幕,不知怎的,心中没来由的觉得很是害怕。他来不及好好的思考自己究竟是在怕什么,只一个转身朝着刘府的方向去了。 刘淮之觉得,最近于衍似乎变得很奇怪。 起先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家跑,可这两日却是又不来了。刘淮之隐隐觉得,于衍还是对祁云抱有一些敌意的,否则也不会日日到自己府中来搅合。那祁云也是,似乎是觉得于衍这个样子有趣,所以更是乐此不疲的来府中做客。 原本刘淮之以为,于衍这辈子就会在马玉莲那颗树上吊着了,不成想因着祁云,他竟然也将心心念念的马姑娘晾在一边,日日来他的刘府防人。这样一来,反倒叫刘淮之心中又燃起一些希望,只是这希望的火苗还没烧到点子上,就彻底熄了火。 于衍不来,连带着这府里也就清净了许多。 他抑郁的望着眼前的一汪池水,想着再过些日子,怕是就要结冰了。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将先前忧郁的神色收了干净,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怎的这个时候过来?” 这些日子为了防着祁云,他向来都是早早就到的。 若是换做平常,于衍见着对方朝自己笑,向来都是觉得犹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19 如春风扑面,可今日他却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 早在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或许等到了刘府,指不定还要看见淮之和祁云在做什么。当然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只要再让他见到祁云,他一定要拿着扫把将对方赶出去,让他永远别再进刘府的大门。 于衍这一路上做好了充分的战斗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当他感到刘府时,却没看到祁云的影子。 看不见更好。 他如是想着,对着眼前的人道:“以后不要再和祁云来往了。” 刘淮之眉梢一动:“为何?” “我不是说了,他是个断袖。” “断袖又如何?”坐在桌前的人面无波澜,显然是不拿这当回事。 “这……”于衍一时语塞,人家断袖与否,确实碍他不着,可是……他看着刘淮之,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没了底气:“我这不是怕他把你给带偏了吗……” “我?”刘淮之轻轻一笑,“我何时还需要他带了。” 于衍被他这话说的一懵,他看着刘淮之的眼睛,想要寻求些什么,可是他越看那双眼睛就越觉得不对劲,只叫他不敢再看。 他低着头独自凌乱着,然后他听见对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若说,我也喜欢男子,你当如何?” 淮之若喜欢男子,自己当如何…… 听到刘淮之如此说,于衍的第一反应还是对方在开玩笑,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对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花园另一头的荷花池时,他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那天,刘淮之是清醒的。 接下来的日子和刘淮之预料的一样,那人果然又不再登门了。 刘淮之靠在榻上,盘算着于衍已经有十多天没有来过了。这期间他也主动去于府找过,却被于府的家丁告知自家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回来。 他站在于府门前笑了笑,这一幕还真是似曾相识。 自那之后,刘淮之就再没主动去找过他。只每日过自己的清净日子。 相比起刘淮之的清净,马玉莲这几日倒是过得闹腾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于家少爷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这几日又突然冒了出来,日日拉着她走街串巷。 只是这次不比之前,之前走一路于衍就能说一路,且说的津津有味,她也就乐得听上几句。 如今于衍再来找她,虽然也还会找找话题,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马玉莲瞧着他似是有心事便开口询问。于衍憋了一肚子的心事正不知和谁说好,见她问了,便将顾云卿和玉笙的事情说了。 他本以为此事说出来后,马玉莲定会和自己一样惊讶。可是当他说完这件事时,马玉莲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于衍说:“其实我之前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同为男子的玉笙,甚至为了他还险些闹出人命。” “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好呢,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紧要的。” 马玉莲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来,随手拎起一个剑穗,“你不会是一直都在为了这个烦心吧。” 于衍讪讪的一笑:“也不全是。虽说一开始我不明白,可是后来再想想顾云卿说的那些话,也能明白一些。”他说着,不禁将头低了低,“其实还有一事。我的一个朋友,他有两个自小就认识的朋友。其中一个因为小时候有些过节,后来就没怎么走动。可是最近他发现,他这两个朋友好像……不太对劲。虽说这事本是人家两情相悦的事,可是我这个朋友似乎对这件事很是不满。你说,我这朋友是不是因为太过记仇,自己不愿接近的人,也不愿自己身边的人接近?” 马玉莲将手中的剑穗放下,看着于衍正在思考的模样,心中已是有了数,只是她不点破,只说:“这个倒是应该不难辨别,你可以叫你的朋友假想一下,如果是身边其他的人和那个他有过节的人在一起,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在意。还有就是,他对他那位一直关系不错的朋友,究竟是什么心思?是真的拿他当朋友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别、别的想法……”于衍被她说得面色一红,他还能对淮之有什么想法不成。 “对。比如几日不见这个人就特别想念;他若病了你恨不得替他病;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就会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若是哪日他与旁人成亲,那他身边站着的人,最好就是自己。” “这……”于衍被她的几句话说的脑中一片空白。 马玉莲见他怔愣着,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叫你那位朋友快些想清楚的好,否则等他想清楚,说不定他在意的那位朋友已经投向别人的怀抱了。” 投向别人? 于衍还要开口,就听见似是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刘府的大公子正抱着叠宣纸朝这边过来。 他迎上去:“刘大哥。” “衍弟,这些日子怎么没到府上?” “这几日在忙些旁的事,等得了空就去。”于衍被他问的尴尬,只得胡乱诌了个理由。 “这些天你没来,祁府的公子也没来,淮之一人在家里,倒显得落寞的很。你这边的事若是办完了,就抽空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总是一个人在家里憋着也不出门,迟早要憋坏的。” 于衍和刘淮之的关系好,这些年来也早已将他的大哥视为自己的大哥,如今对方的话又说的语重心长,他忙应下:“好,等过几日,过几日我一定去。” 等到于衍一直将对目送刘大公子走后,一边的马玉莲才凑上前来,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的背影问道:“于公子,方才和你说话的人是……” “哦,那是淮之的大哥,刘府的大公子,刘谨之。” 第17章 十七 和马玉莲逛街回来的当晚,于衍又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马玉莲对他说的话。他对淮之,究竟还是不是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他越想心中就越是烦躁,以至于又是一夜未眠。 这种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他用过饭后就将自己又裹进了被子里,继续浑浑噩噩的思考,想着想着意识就迷糊起来。 恍惚之间,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到了刘府,此时的府中似是在办喜事,门口挂着几只大红灯笼,很多人都提着礼物前来。 他走过去跟着提着礼物的人一起往里走,却在即将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家丁拦下,那家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他,非要他出示请帖。他没有,那家丁就死活不让他进。 他正急的跳脚,不知从什么时候马姑娘来到了他的身侧,手里还拿着一摞请帖,得意的说要不要分你一张。 之后他跟着马姑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20 娘一同进了府,府里面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宾客满座。他想着莫不是刘大哥成亲了? 随后画面一转,于衍已是和众人一同站在刘府的前厅。然后他就看见站在最前面的刘淮之束着发,身着一身大红喜服,手边还牵着一个同样身着喜服、盖着大红盖头的人。 原来今日要成亲的,是刘淮之。 他在惊愕之余听见周围的人说,刘二少爷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还有人说,刘二少爷怎的这么快就成了亲,我那表侄女看来要伤心了…… 周围的声声议论听得他头痛欲裂,他看着前面的人大声的叫着刘淮之的名字,可对方却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想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挤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然后他就看见刘淮之牵着身边的人,在众人面前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待到对拜之时,刘淮之掀起了那人的盖头,露出那人尽显娇媚的脸。 于衍看着盖头下那张熟悉的脸惊呼出声。 祁云!刘淮之的新娘,竟是祁云! 紧接着,随着一声“送入洞房”,他看见刘淮之牵起祁云的手,一步步的出了前厅。 他挣扎着想要冲到前面去叫刘淮之停下,可是不知何时身边的人已将他的胳膊死死抓住,叫他无法挪动半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渐行渐远。 他在剧烈的挣扎中只感到一阵晕眩,随后画面又是一转。这一次,他来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房间。房间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对大红蜡烛。他透过蜡烛的光亮,依稀能看到有人正躺在床上。 他慢慢的挪步到床边,看向床上的人,正是穿着一身喜服的刘淮之。 似是听到床边的响动,刘淮之缓缓的睁开双眼。随后,他勾起嘴角,朝床前的人一笑:“你来了。” 于衍看着他上挑的嘴角,忍不住的伸手去触碰。他顺着那人的嘴角一路向下的摸到他的锁骨、他的胸膛。之后他终于失去了控制,俯下身去,与之缠绵……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临近傍晚。于衍醒后就依靠在床头上坐了半个时辰,一点一点的回想方才的梦。随后,他想到了顾云卿在牢中说的: 我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 也想起了马玉莲说的: 若是哪日他与旁人成亲,那他身边站着的人,最好就是自己。 最好就是自己…… 思绪片刻后,他忽的一拍大腿,冲着刚好来房中换上热茶的田忧大声喝道:“给我拿酒来!” 田忧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吓了一跳,面上却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立马就去取了酒来。 等酒来了,于衍也顾不上用酒杯,只掀了壶盖就将酒往嘴里灌。等灌的差不多了,感觉到身上热起来,他便将那酒壶一撂,顾不上多披件衣裳就脚下生风的出了于府。 于衍赶到刘府时,刘淮之已是用过晚饭,正闲来无事的在房中作画。 他正为画中的荷花点上花蕊,忽的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的及将毛笔放下,来人已是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过来,撞了他一个踉跄。手中的毛笔“唰”的一下甩开,在那幅即将完成的荷花图上划上了一道墨痕。 刘淮之扶着桌子站稳,瞧着只顾着喘气的于衍,又看看那幅毁了的荷花图,脸上甚是惋惜:“做什么如此慌张,我这画眼见着就画完了,被你这么一撞,可算是白忙活了。” 于衍也不看他那画,只看着刘淮之的眉微微皱起,嘴唇一张一合的对他说教。 许是因他没说话,刘淮之这才转过来正眼瞧他,见他也没穿个厚些的披风,忙去探他的手:“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你喝酒了?” 先前于衍出现的太过突然,又结结实实的撞了他一下,是以也没能察觉。现下他离得对方近了些,一下就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酒香。 他将于衍引到内室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他,不料手上的茶杯还没递出去,身边的人就毫无征兆地凑到他面前,一手按在他的脑后狠狠的亲了上来。 刘淮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手里一松,那茶杯就掉到了桌上滚落到一边。 而于衍则是趁着他发呆的一瞬间将他的牙关撬开,舌头在他的口中胡乱的舔抵。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直到那茶杯顺着桌面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刘淮之这才反应过来。 他伸手用力的抚上于衍的后背,紧紧的将他圈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与于衍毫无章法的舔抵不同,带着浓重的侵略感。很快,刘淮之的舌就占了主导地位,不一会就将于衍吻的晕头转向。 良久,刘淮之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吻。他看着怀中的人迷离的双眼,感受着对方带着酒气的呼吸吹到他的脸上。 刘淮之看着眼前的人绯红的脸颊,强忍着定了心神,将怀中的人从怀中推离出去,扶着他的双臂让他站好:“于衍,你喝多了是不是。” “我没喝多!”于衍被他吻的七荤八素,正沉浸其中就被那人推出怀抱,他皱起眉,“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淮之看着他不满的表情,疑惑道:“你知道?你先前不是还怕我是个断袖?” “我不是断袖!”他厉声反驳。 看着他瞬间就将反驳的话说出口,刘淮之不禁冷笑:“那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想说这是个玩笑。” “不是玩笑。我也不是断袖。”于衍看着刘淮之冷冷的张脸,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他大力的伸出手将刘淮之推倒在床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撑在床边,涨红了一张脸道,“我只是想对你如此,也只想对你如此。” “呵……你确定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确定!”面对对方的质疑,于衍咬牙切齿的答道。不等对方继续追问,他便大胆的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带着那手向自己的身下探去。 几乎是感受到那触感的一瞬间,刘淮之低声的骂了句娘,随后于衍只觉眼前一旋,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刘淮之死死的压在身下。 他看着刘淮之的脸一点点的在眼前放大,直到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唇时停下来,然后他看见刘淮之嘴唇一动:“到时候你可别说是喝醉了酒不认账。” 于衍撇嘴:“我又不是你。” 说完,他一手扯了刘淮之的衣领,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 第18章 十八 于衍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 他微睁着眼睛伸手去摸身边的人,却什么都没摸到。 这个淮之,起了竟也不叫自己。 他腹诽着用手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却因为不小心的牵动而清晰的感觉到下身的不适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21 感,这隐隐的不适感,让他瞬间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抑制不住的红了耳根。 他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袭衣似乎是换过的,掀开被子,袭裤也换过。他重新躺回去,一边叹气一边看向房顶,思考着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倒不是他想借着喝酒赖账,只是事情似乎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其实昨晚,他本来的计划是喝些酒壮壮胆,然后借机扑倒刘淮之,让他彻底对祁云那小子断了念想。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他这酒也喝了,人也扑了,明明计划的很完美,可是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自己被压在下面? 早知如此,还是应该从长计议的好…… 于衍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悔不当初,那在计划中本该被压的人已是端着个托盘推了门进来。 刘淮之一进门,就看见于衍四仰八叉的瘫在床上,一手还一个劲儿的拍着床面。见他进屋,赶紧一把拽过棉被盖在脸上。 他熟视无睹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人也在桌前坐下:“醒了就别赖床了,我给你端了粥,下来吃吧。” 于衍躺在床上,没动。 “折腾了大半夜,可是没休息够?”刘淮之挑眉。 床上的人听了忍不住气了个哆嗦,想了想,还是没动。 “好吧,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亲自请你下床。”说罢,刘淮之便起身朝床那边迈开步子。 于衍听着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后在他身边坐下。不等他动手,于衍便一把掀开棉被,强忍着身下的不适翻身下床。看也不看床前的人一眼,径直向桌子走去。 他走到桌前,就见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旁边还配了两碟小菜。 还算不错。 他这样想着,便端了那粥吃起来。等吃到一半,才注意到桌子另一头放了把折扇。那扇子打开着,上头画着的梅花艳如朝霞,不知怎的就觉得有点眼熟。 不待他问,刘淮之就走到了他对面坐下,将那扇子拿起来说:“祁云前几日把这扇子拿了来,叫我送你。” 听他如此说,于衍方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年少时跟祁云争抢的那一把吗,他舀了一勺粥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当时当个宝贝似的抢走了,这会子送回来做什么。且我又不用扇子,我看八成是送你的。” 说着,脸色便又有些不好。 刘淮之见他如此,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于是,他便在刘淮之的注视下喝完了那碗热粥。 等他将那空碗放回托盘中,他才想起什么道:“马姑娘……好像已经找到她要找的人了。” “你是说我大哥?”刘淮之问。 “你怎么知道?”马姑娘分明前天才见到刘谨之,且也未曾透露过他就是自己找的人,自己只是凭借她当时的反应而猜测的,淮之又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一大早,马姑娘就来府里找了我大哥,两个人在花园里聊了好一阵子。”刘淮之答。 “那他们俩聊完了吗?”于衍顿时来了精神,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架势。 “聊完的时候你还睡的流口水呢。”刘淮之鄙视。 “……” 造访刘府后没多久,马玉莲就向于衍辞了行。 于衍和刘淮之一路将马玉莲送到了城外,等出了城门,于衍的脸上这才显出几分不舍。 从小到大除了府中年纪相当的丫鬟,他还从未与哪个女子如此相熟。他看着马玉莲的侧脸不舍道:“真的要走吗,不是才刚找到人?” 马玉莲摇摇头:“没办法,家中来信,祖母身体抱恙,我须得立刻赶回去。” “那你还会再来吗?”于衍将抱在怀中的包袱递过去。 马玉莲接过来,将包袱系在身上:“也许吧。不过就算再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于衍看着她,还要张口说什么,只听刘淮之开口道:“天色不早,马姑娘还是尽早上路吧。” 听得他催促,于衍赶紧伸手拉了他的手臂:“大哥还没来呢。” 手臂被紧紧握住,刘淮之也不急着挣开,只淡淡的看向身系包袱的女子。 “我先前已向刘大公子单独辞过行,他也特意为我践过行,这会儿不会特意过来。”她说着,抬眼看看天色,冬日里的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她看向刘淮之,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时候是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马姑娘……”于衍看着她一个翻身上马,张口还想说什么。刘淮之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朝马上的人道了句“一路顺风”。 于衍看着马玉莲,不舍道:“保重。” “你也保重。”马玉莲朝他一笑,扬鞭策马。少顷,一人一马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刘淮之陪着于衍在原地站了许久,眼见着天已大亮,二人这才回了城。 入夜,于衍躺在刘淮之的身侧,看着身边的人一手撑在床上,一手伸出手指把玩着他的头发,不禁开口:“我总是这样宿在你房里,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刘淮之缠绕着他发丝的手指一滞:“哦?那你想宿在谁房里?” “自然是在你这。”于衍说着,脸上不由浮上些担忧之色,“只不过长此以往,不知你府中上下会否有微词?” 刘淮之对他所担心的自是心中有数:“我大哥自小聪明过人,满腹诗书,家中长辈更是对我大哥寄予厚望。至于我,只要踏踏实实在家做我的二少爷,谁还多得是闲心来管我。”他边说边躺下来,将手垫在脑后,挑眉道:“倒是你,如此这般三天两头的到府外过夜,你爹竟也不过问?” 于衍伸手摸摸鼻子:“其实也过问了,只不过自打多年前我和祁云打架被罚之后我娘就说了,从今往后他要是再敢打我,就与他和离。” “……” 于衍侧过身,看着刘淮之的侧脸叹气道:“你要是一直能像我爹对我娘这样对我,那该多好。” 说罢,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向他的耳边靠近,随后轻声说:“我会待你更好。” 刘淮之看着他瞬间红透的耳根轻轻一笑,遂翻身过去。 于是,又是一夜痴缠。 许多年后,二人再度重游了扶云寺,于衍看着大殿中虔诚拜佛的人,忽的想到自己也曾在这殿中求过一签。他拉了身边人的手,与他一同站在大殿外:“你可否记得,我曾在此求过一签?” “自然记得。是我去解的签。” “那你可还记得签文是什么?” “签文说你有福气。” “就这样?” “就这样。”刘淮之答着,一边迈步朝寺外走去。 于衍看着刘淮之的后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忙追上去:“那你给我看一眼签文字条。”、 刘淮之闻言站定:“当初你那一纸签文我确实留着,只是那时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22 我掉入荷花池,那字条早已被水给泡的稀烂。” 听他说起荷花池一事,于衍不禁脸色一滞。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的还是这般记仇。于衍还在想着,刘淮之已是快步的出了寺庙,他忙急急的跟上去。 待到夜里,刘淮之看着在怀中熟睡的人,嘴角轻翘,轻轻的念出了那早已印在脑海中的签文: “年庚相对命相当,结子虚游好主张,勿把意如拾莽莽,别图坦腹在东床”。 说完,他微微探头,在身边那人唇上一吻,这才闭了眼睡去。 少顷,怀中那人唇上微微一笑,靠在他的胸膛上也跟着睡去,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end———— 第19章 番外一 田忧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于家少爷的情形。 那时候她刚进于府,每日主要的活计就是打扫东院的阁楼。每天打扫,吃饭,睡觉,日子过得平淡的出奇。 有一日,田忧如往常一样,正专心的擦拭着阁楼二层的矮书架。不多会儿,就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她想,许是管家又来倒腾破烂了,手上的活便也没停。 那人的脚步声到二楼后就停了下来,田忧攥着手巾扭头过去打招呼,却发现来人是个看上去十一二岁,身材圆滚的少年。 田忧看着对方的衣服面料和那通身招摇的金黄色,试探着小声唤了句:少爷? “别叫管家知道我在这。”少年并没工夫理会她,而是快速的躲到矮书架后头蹲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从楼下传来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来到二楼的时候田忧正在卖力的擦拭着墙脚的大花瓶,刚想开口问,一个撇头就看见书架后面一坨金灿灿的摇来晃去。 “少爷,别藏了,您这么显眼我一下就看出来了。快出来吧,您要再不回书房抄书,叫老爷知道又该罚您手板子了。”管家一点面子也没准备给自家少爷留,而一边的田忧也是一副事不关己,把那花瓶擦的越发铮亮。 过了一会,书架后面仍然没有动静。田忧心想,这于家少爷也是个有骨气的,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就是这藏身的功夫欠了点火候。 见少爷半天也没个动静,管家索性也不准备直接揪他出来,甩甩袖子下了楼,一边下楼一边念叨着厨房给少爷做的水晶虾饺好像挺不错。 这一念叨,反倒给这位少爷念叨馋了,也不管脚蹲的发麻,爬起来瘸着就跟着跑下了楼。 田忧擦花瓶的手一僵,呵呵,您还真是有骨气。 打这次后过了小半年,田忧终于凭着自己少说话多办事儿的稳重性子,从阁楼调到了南院。南院不比那偏僻的小阁楼,是主子日常进出的地方。刚调过来的时候,管家还有些怕她在主子面前惹了祸,恨不得每天早上对她耳提面命。后来时间久了,见田忧依然是每天勤勤恳恳干活,也没生过什么错处,倒也宽心了不少。 而田忧倒没想那么多,反正到哪儿一样都是干活,既来之则安之。日子久了,田忧也慢慢知道,每天少爷会在午休之后才到书房念书。而于夫人看似严厉,却总是担心儿子因为用功而苦了身体,常差人往南院送糕点水果,鸡汤补品。 反观于老爷,不知是对自家孩子信任过度还是压根没抱什么希望,有时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每次也只是听他背上几句诗词便走,哪怕他家少爷连续三次都是背的同一首诗。 至于管家所说的少爷不读书就会被罚手板,她倒是一次都没见过。 田忧想着,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生得好。生成她家少爷这样,这辈子真是不知道还能愁什么。 这天,田忧正在园中侍弄花草,如往常一样听着书房中传来的朗诵声音。田忧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只是听着那句“香中别有韵”,心里默默的念着“清极不知寒”。这一句已经重复了很多遍,多到没怎么念过书的田忧也都能记住了。只是过了片刻,房里的人都没将这后半句念出来。随后,便是一声大大的推门声。 “腊梅呢?腊梅怎么还不过来!”于少爷大力的推开房门,跩过正从门口经过的小翠一阵狂吼。 那叫小翠的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直哆嗦,忙答道:“少…少爷,腊梅昨天晚上吃坏东西,拉了一宿的肚子,今天告了假,正在屋里歇着呢……” 许是见了小翠一脸快吓哭的模样,于少爷心心中更觉烦闷,忙挥手:“去去去下去下去。” 得了吩咐,小翠连忙感恩戴德的退下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动声响,生怕主子的火气烧到自己头上。 田忧不动声色的除着杂草,她想着少爷估计是饿了,每天下午夫人身边的腊梅都会来给少爷送点心,今儿个腊梅来不了,许是交待了旁人来送,却迟迟没见着人影,饿着了他们少爷。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感慨,要说这一院子下人也是没个眼力见,时辰到了也不去催一催,到时候让管家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挨骂。这少爷也是,饿了就说饿了,一嗓子搞得院子里没人敢搭腔,也没人给拿吃的,气氛多尴尬。 也就是一念之差吧,田忧站起来拍拍手,朝着院外跑去。 田忧端着莲叶羹、梅花香饼回来的时候,于少爷很是感动,特意赏了田忧在屋里歇着,等他吃完再回去干活。田忧就这么看着少爷狼吞虎咽,终于不忍直视,一个偏头就看到了案子上抄满字的纸。她尝试着去认那些字,可是发现多半都不认得。 见她专注于自己的字,于少爷得意的抬抬下巴:“本少爷的字怎么样?” “好……”田忧认字认得正投入,也没听清问的是什么,随口将正认到的“最是一年春好处”的“好”字念出了声。 见她看的如此痴迷,于少爷不禁心情大好,觉得这个姑娘不仅灵巧,还很有眼光,当下决定要把她调到身边伺候。 而田忧事后得知竟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被拉过去为他当牛做马,那么她当初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说一句“丑极”。 自此,田忧就成了于家少爷身边的得力丫鬟。除了必备的衣食住行,还主要负责代写和背锅。 起先她还想,这少爷虽然不怎么爱读书,脑子还是挺活分的,竟能想出个代写的法子来。 可是直到后来有一次少爷因为和祁家的公子打架挨了顿板子,刘家的公子前来探望。她才偶然从门外听到,原来这个坑人的主意是刘家公子想出来的。 这可和坊间传闻的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不太搭边。 打那时候开始,她就隐约觉得这刘公子不太对劲。 后来没过多久,她在少爷身边除了抄书之外的第二大任务也终于出现了,那就是给这位时不常就闯点祸的好少爷背锅。 她那时候已在少爷身边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天才难遇 作者:崩豆星君 分卷阅读23 一段时日,对自家少爷的脾性也了解了一些。虽然少爷总是不得消停,但心思还是很单纯的。 她想着背锅这件事,一准是刘家公子出的主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于家少爷经过几年的成长终于蜕变成了个瘦子,而田忧也出落成了个扎进人堆就认不出的大姑娘。 因对刘家公子向来没什么好感,所以每次刘淮之一来到府上,她都尽量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不过好在的是,刘淮之来府上的次数并不太多,留宿就更是少之又少。 偏生自家少爷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三天两头的上赶着往刘府跑。哪怕后来少爷似乎倾心过一个姑娘,也还是照常的往刘府去。 田忧有时候想,自家少爷别的不干,成日里就知道跟着那刘公子厮混,长此以往,还会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她有时候会有些阴暗的想,自家的傻少爷说不准要打一辈子光棍。 直到后来有一天刘公子在府中留宿,她无意间看见了傻少爷赖在刘公子的客房里打滚耍赖不肯走,且那刘公子对着这个宛若二傻子的少爷笑得一脸宠溺,她才明白: 他们家少爷是真的要打光棍了…… 第20章 番外二 身边熟悉的人都说,马玉莲这个人看似冷清,内心却是十分的闷骚。 这话一点都不假。 初到临阳城的时候,马玉莲也没想过这次寻人之旅会是如此热闹。才第一天进城,就撞见个糙汉子当众强抢民女,文弱公子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故事。 只可惜糙汉子太过粗糙,文弱公子也太过文弱,美没救成,反而这救人的还被那糙汉子给揍了。 丢人,实在是丢人。 马玉莲远远的看着那糙汉子粗壮的手臂,想着自己行侠仗义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脚下一点,飞入了人群之中,正义非常的将那汉子惩治了一番。 之后,就如她设想的那般,一代女侠惩恶扬善,救人于水火之中,随后在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只是她没想到啊,她如此一个举手之劳,反倒引起了那个文弱公子的主意,乃至她才找了个客栈落脚没两天,就被那公子找上了门,非要送她个簪子作为答谢。 马玉莲自小习武,对寻常女儿家这些臭美的之物自是没什么兴趣,所以当她看到那只簪子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以为拒绝过后事情就结束了,然而那位姓于的公子却依然热衷来找她。只道是她初来乍到对临阳城不熟悉,非要带着她四处逛逛。 她想着左不过自己找人也不知道要从哪儿找起,扶云寺也不着急立刻就去,不妨就跟着这于公子在城里转转,说不准能碰上呢。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就任由着对方带自己在临阳城的大街小巷里逛,同时也在这期间听对方说了好多关于一个叫刘淮之的人的事。 比如于公子带着她去戏楼听戏,说遇见自己那天,他和刘淮之就是刚从这听了戏出去,若不是淮之不爱听戏坚持要走,说不准还不会遇见她,都是缘分。 再比如于公子带着她逛东西两市,在看到有卖折扇的摊子时说,曾几何时他就是在一个扇子摊前,为了刘淮之和邻家的皮猴子大干了一架,威风凛凛。 再再比如于公子带着她在东兴楼吃饭,说想当初刘淮之对自己有过一饭之恩,淮之实在是个心地善良又大方的人,然后也不问问自己喜欢吃什么就点了好多菜,其中还有膻味十足的羊蹄子,说这都是他和刘淮之平日里常吃的,强烈推荐。 再再再比如于公子带着她去河边钓鱼,说他以前经常跟刘淮之一起钓鱼,比赛谁钓的多,然后一向全能的刘淮之却总也赢不过他,十分骄傲。 ……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多到马玉莲经常在入睡前那个意识迷糊又朦胧的阶段突然脑海里闪过“刘淮之”三个大字。 而这位鼎鼎大名的刘家公子,她也终于在去扶云寺那日再次见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刘淮之确实比于衍脑子活分,一眼就看出自己到扶云寺的目的不是游玩。所以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向对方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另她感到奇怪的是,对方听了她是来找人的,似乎是松了口气,面部表情松懈了不少。 不过这事儿还不容她回去好好思考,她就无辜的被卷入了一桩盗窃伤人案。 被关进牢里的那段日子,她倒是一点都没紧张,相反她觉得过得很惬意。因为终于没有人成日的在耳边叨念着刘淮之了。 于是她每日就在牢里打打坐,休养生息。偶尔也会抽时间想想,于衍为什么在和自己一同出去的时候总是在念叨着另一个男人,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事儿她一直没能想通,直到后来她洗清冤屈,再次住回了客栈她才想出了些头绪。 那时候她从牢里出来,本来以为这位于公子又要整日的来客栈找她,可是事实却没像她想的那样,于衍来的次数竟是越来越少。 她想着难不成这女人一进监狱就不吃香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于衍拉着她上街,和她说了那桩盗窃案的犯人和城中一个小倌的故事,然后又吞吞吐吐的询问了一桩“朋友的事”,她才终于恍然大悟。 于是她难得的多和对方说了几句,希望能开导开导对方,毕竟在她看来,有时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反而让她觉得心旷神怡。 再后来,她找到了那个自己牵挂了好几年的人,没想到那人竟是刘淮之的大哥。这倒还真是有点缘分的意味了。 只不过不待她细细品味这缘分,就收到了一封家书,要她立刻赶回去。 在她离开这天,刘淮之跟着于衍来给她送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一看到于衍那副依依不舍的纯情模样,心中就不觉肯定到,这于少爷恐怕是注定要让刘淮之那个心眼多的给压了。 悲催,实在是悲催…… 分卷阅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