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进化录》 正文 第一章 系统君,你大爷的

没有人知道一个成年人变成孩子的惊慌和无措,没有人理解一觉醒来世界观都要变了的感觉。我们很多人都幻想过穿越,但真的穿越了,才发现有多苦逼,年秋月便是这苦逼的穿越大军的一员。

年秋月本是刚刚步入职场的菜鸟,一直默默无闻,最近才在公司出名,原因还是最让她不耻的绯闻。公司人传言老总喜欢她,包|养她,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自己是绯闻女主角,年秋月差点以为这是真的了。

年秋月的穿越是很平淡无奇的,就是睡了一觉,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孩子,一个不会说话、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这些不可恨,可恨的是她意识刚清醒,就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响,“恭喜玩家开启宠妃养成系统,为表示我公司的人性,特送技能一项,精通满蒙语言,请亲尽快学习哦。另外,由于亲是本公司第1111号幸运人选,特别附送精英系统哦~”。

听到标准的某宝体,年秋月顿时有了不详预感,“能退货么,亲,这种幸运我可以拒绝么”,“不可以哦,亲,本公司没有退货服务,我可是最最最~优秀的系统君哦,亲。”

“不能退货,那拒绝服务会有什么后果?”,秋月不死心的问。

“亲,人家给亲解答哦,本系统的任务是协助亲成为未来雍正的宠妃,挽救年妃红颜薄命的命运哦,亲,如果做不到,那你说呢亲”,系统君很温和的说着让年秋月很冷的话。

于是年秋月的奶娘樱姑就诧异的发现睡着的小主子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愤怒的表情,事实上年秋月的确是在咆哮,“你妹的,系统,我好好的一觉醒来就为了这么个任务,知不知道相对论啊你,改变历史的话就没有21世纪的年秋月了”

年秋月眼前的屏幕板上出现虚拟的q版古装男子一枚,掏耳朵状的坏笑道,“亲,你别激动,已经不在了呀,不信你看哦~”。屏幕变换,“昨日晚,本市一名年轻女子居家忘记关天然气,一劫匪入室抢劫,两人均不幸身亡,在此提醒广大居民,一定要记得及时关掉燃气开关。”

年秋月傻眼中,系统君摇着折扇再现了,“亲,你别无选择哦,亲。改变历史本公司也可以保证你没事哦亲,四维五维平行空间哦,亲懂么,哎呀,忘了你智商没这么高了。总之,祝亲愉快哦,友情提醒一下哦,你的技能值什么全零哦,快去学习吧亲”,说完,像是为了打击秋月,屏幕显示出人物信息: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琴:0分棋:0分

书:0分画:0分

女工:0分厨艺:0分

诗:0分舞:0分

魅力值:0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0(你能下腰么,亲)

声若黄鹂0(瞧你那乌鸦腔)

肤如凝脂0(哎呦,你那割手的皮肤哦)

容比貂蝉0(你那一团的娃娃脸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未点亮);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0(亲,你还没有遇见目标任务哦,亲,加油哦~\(≧▽≦)/~)

年秋月越看越崩溃,“系统君,你丫出来,你能把你那评价删了么,你丫还读出来?为什么我还要有时政分析的技能啊,为什么还要有冷却时间和属性值,我又不是打游戏?!”

“哎呦,亲,表激动嘛,作为九龙夺嫡的赢家,吸引雍正要有n多才艺和能耐嘛,他困顿时指点下岂不是很令人惊喜嘛”,系统君还一副猥琐样子“你懂的,亲”。

懂你妹啊,年秋月咬牙切齿道,“那为什么还要有魅力值,不是有才艺值了么”

“魅力值是任务奖励哦亲,这个和才艺是不一样的,才艺是学习的,这个可学习不来哟亲”

年秋月气的干脆关了屏幕,睡觉去了,穿越还有这样一个系统,她也算绝了。

年秋月刚睡着,就被人戳醒了,她愤怒的看着丝毫不觉得弄醒她有错的男孩子,却不知道在对方眼中还挂着鼻涕泡的她大大的眼睛专注的盯着人有多萌。见到她醒来,男孩子兴奋的叫道,“樱姑,樱姑,你看,妹妹醒了,她好小。”

“二爷以前也是这样,格格还小,二爷这样逗弄她,小心太太训斥。再说了,二爷前几日不是已经和纳兰大学士的孙女儿议亲了,想是过上两年,奴才还能看见二爷的孩子呢”

年秋月就见到她的二哥涨红了脸,“爷才不要那胆小的姑娘,爷的妻子应该和爷一样勇敢。”

年秋月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有关年羹尧的资料:年羹尧字亮工,,进士出身,官至四川总督、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曾经高官显爵集于一身,好像立下过赫赫战功。但貌似后来自大,做了很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死的就很惨,具体到底怎么死的,她表示真的忘记了。据悉第一任妻子是纳兰性德的女儿。年秋月突然对未来的嫂嫂有了莫大的兴趣,同时也为夫妻两个的命运感慨,她觉得作为自己的亲人,她有义务搞定系统任务的同时帮帮他们。

这位历史上曾经极其触摸词人的女儿,是否能和它的父亲一样文武双全呢,要知道,满人家的姑娘可是允许学习骑射的啊。纳兰性德又是出名的美男子,这位未来的嫂嫂肯定会是大美女啊,看自己哥哥现在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不定新婚后就要变个样子了,想必肯定会别别扭扭的,想想就觉得很期待,她不由咧开嘴笑了,不明所以的年羹尧见到小小的妹子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笑得很开心,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妹妹算计着。樱姑看兄妹都很开心,自己就也笑了,想着等会儿一定要说给太太,让她知道兄妹相处多愉快。

漠暄表示真的不知道有些词语竟然是敏感词,疯了

正文 第二章 第一个任务

年家算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家族,明崇德年间松锦会战中沦为满人的奴隶,顺治12年因年秋月的祖父考中进士,脱离了奴籍,年家的辉煌才逐步开始。康熙31年随着年父年遐龄出放为湖广总督,年家这一支就来到了湖广一带。

也许是脱离了京城的繁琐事务,年秋月的母亲西林觉罗氏终于过得比较舒心,每日便多了许多时间逗逗女儿,这也让年秋月多了许多途径知道外界的事情,唯一无奈的是必须把自己当成婴儿被逗。

就像现在,“额娘的小囡囡,来,看这里,给额娘笑一个”,年秋月无奈的吐个泡泡,翻身不理她,西林觉罗氏丝毫不气馁,摇着拨浪鼓接着逗自己闺女,“好不好听,你看多好看”,拜托,一点也不好看,年秋月想要泪奔,拿拨浪鼓逗一个心理年龄有22的人真的好么?正在这时,西林觉罗氏的大丫鬟胭脂走了进来“太太,秦姨娘来给您请安,说听闻您最近嗓子不利便,做了雪蛤粥给您润喉。”

西林觉罗氏这才放下拨浪鼓,皱了下眉,“让她进来吧”,年秋月悄悄舒了口气,却听脑中系统君提示道,“叮~,亲请注意,第一个任务已被触发,解救即将中毒的娘亲,任务奖励5分魅力值和神农百草技能。任务内容是阻止你母亲喝下有毒的粥,友情提示哦,亲,大夫是检测不出毒的哦~”

真是够了,年秋月本想闭上的眼瞬间睁大了,见西林觉罗氏给奶娘示意抱走孩子,忙张开胳膊求抱抱,嘴里啊啊的,引起西林觉罗氏的注意,“额娘的囡囡是要抱抱么,好吧,来,额娘抱抱”。这时秦氏也走进了房间,“请太太|安”,年秋月好奇的打量着秦氏,不过十七八的年岁,打扮的倒也不是出格,一水桃红的颜色把她衬的很是俏丽,容貌间最出色的当属一双水亮的大眼。据说她是阿玛的上司送的,所以在家里也算有两分面子,但为什么会在粥里下毒,即便毒死西林觉罗氏,也不可能会扶正她啊?

年秋月眨着萌萌的大眼好奇的对秦氏看了又看,引起她额娘的注意了,“囡囡是喜欢她手上的小银鱼么,额娘明天让人给你打个”,呸,谁看上银鱼了,只是考虑银能不能验毒,年秋月郁闷的收回视线。

“太太,妾听闻太太不舒服,甚是担心,今天早上炖了这雪蛤粥给太太润嗓子,也算是依梦的一片心意”,秦氏看起来十分真挚,胭脂接过秦姨娘身后丫鬟手中的食盒,拿出粥,悄悄用银针试了下,便端给了西林觉罗氏,“你有心了,胭脂,给秦姨娘看茶”,西林觉罗氏收到胭脂的暗示,才放心接了过来,拿勺子搅拌了两下,准备喝,年秋月有些急了,伸手就去抓勺子,这可是等了快半年才有的一个任务,不能跑了啊。

她的小肉手阻挡了西林觉罗氏喝粥的进程,“囡囡,别闹”,没给你闹,总之,你就是不能喝,年秋月边挥舞着小手试图抓碗勺,边啊啊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近了,马上抓到了。

“汪汪”声响起,一团黑影窜了进来,外面传来男子的怒骂,“混账东西连条狗都看不住,惊扰了额娘和妹妹看爷不打断你的腿”

年秋月眼前一亮,有了更好的主意,见众人视线都被突然蹿进来的狗吸引,遂肉嘟嘟的手极其潇洒(自然,这是她自认为的)地把西林觉罗氏放在桌边的碗儿挥在了地上。

雪蛤粥撒了一地,香味吸引了福子,福子迅速蹿了过去,吃的十分开心。秦氏的脸色瞬间很难看,胭脂只当她是因为亲手做的东西被狗吃了而不开心,便开口道“秦姨娘莫要生气,为一畜生生气可就不值当了,定是看狗的奴才没上心,才让二爷的猎狗跑了出来。”

秦姨娘只好强笑道,“胭脂姑娘说笑了,不过一碗粥,太太要想喝,回头我再送来就是。”

年秋月才不管她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她只在乎系统的提示,当听到系统君贱贱的提示音时,她第一次没有反驳回去,“恭喜亲完成任务‘拯救即将中毒的额娘’,亲的奖励已经发放到账户,注意查收哦。另外,亲,你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历时快半年了哦,足见亲平日有多懒散。”

年秋月打开自己的人物面板,看到多出的五分魅力值,想了想,把5分魅力值全放在了容比貂蝉上,现在软乎乎的婴儿,加什么都不明显,不过好得是赚了5分。蚊子肉再少也是肉啊。

年秋月打了个哈欠,回神就看到秦姨娘已经走了,西林觉罗氏把年羹尧喊进来训斥,年羹尧低头装作挨训,还悄悄朝自己妹子做个鬼脸。年秋月就笑了,自己的哥哥今年不过16岁,已经显现出来后世评价中的刚愎自用、功利心啊什么。西林觉罗氏看到自己二儿子偷偷摸摸逗妹妹,笑了,嘴里却还是训道,“瞧瞧你的样子,都考过了秀才,过两年可该考举人了,还这样没个稳重样子。”

“额娘放心,儿子肯定能高中。”年羹尧满不在乎的道,引得西林觉罗氏抬手打了他一下,“臭小子,也不怕你妹妹笑话你。去忙吧,你妹妹也该睡了。”

年秋月撇了撇嘴,她哪里要睡了嘛。对于这世界她的家人,还是很疼爱她的,所以她还是愿意把系统的任务主动给做下去,她一定要努力改变年家后来的命运,首先她就要保证自己能活得久些,在雍正心中分量大些。她打了个哈欠,慢慢思考着最终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三章 年羹尧的发现

第二日,年府照顾猎狗的家丁柱子苦着脸给年羹尧请罪来了,“二爷,奴..奴才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奴才真的是和平时一样伺候的啊,这这......福子它就...就突然间不进食了,蔫蔫儿的了。”

“混账,昨天就没看好,让突然蹿了出来,爷还没治你罪,今儿又出了这事,等会儿自己去总管那儿领罚”,年羹尧气愤地摔了手中的砚台,“请李艮看过没?”

“看了,李大夫说还得再看看,不好查出来原因,本来怀疑是福子误食了什么,但昨日福子吃的东西和平时都一样。只除了...”柱子挠挠脑袋,拼命地回忆,“对了,二爷,福子窜进太太的房间,听胭脂姐姐说,好像喝了地上的粥”

误食?喝了地上的粥?年羹尧觉得脑中闪过了些东西,但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只好摆摆手让柱子下去了。

又二日,福子只是发热,滴水不进,呜呜噎噎地伏在窝里,谁唤都不动一下,李艮又被请来了,仔细检查之后脸上满是疑云,“奇怪了,不应该啊”

年羹尧是急性子,见李艮围着福子绕来绕去,摸摸这儿、按按那儿的,急了,“李大夫,我请你来不是看你绕圈的,你养狗可是有些年头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这狗到底是怎么了?”

“额……二爷,这狗和人发热风寒似的,但狗生这病也不该如此啊”

发热?风寒?想起柱子说福子只在母亲那儿用了摔到地上的粥,年羹尧的脸黑了,“刘顺,帮爷招待好李大夫,爷有事去办”,他急匆匆去了西林觉罗氏的馨云苑,也不等人通报就进去了,于是,被他阿玛训了,“你的礼仪学哪儿去了,就这样闯你额娘的院子,成何体统?”

“儿子知罪,下次不会了。只是……额娘,那日的粥,被打碎在地上的粥,额娘可有用?”年羹尧敷衍了自己老子,急切的问自己母亲。

在一边玩儿铃铛的年秋月注意力被吸引了,哟,这是怀疑什么了?她放下铃铛,改抓西林觉罗氏头上发饰垂下的流苏,装婴儿好苦逼。

“粥?”西林觉罗氏早忘了这事,胭脂想了想,开口提示她,“太太忘了?秦姨娘送的雪蛤粥,说是给您润喉,被格格打掉地上了”

“哦哦,对,额娘想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喝,好像被跑进屋子福子给喝了”,西林觉罗氏淡定地抓出女儿想往嘴里塞的流苏,塞给她小荷包让她玩儿。

“果然是福子喝了!额娘,我给你说,粥有问题,福子现在虚弱无力,已经不吃不喝了,秦姨娘她肯定心怀不轨,额娘你可要小心”

“混账”,未及年羹尧接着再说下去,年遐龄已经一巴掌拍在了梨木雕桌上,看的年秋月自己都觉得手疼,西林觉罗氏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拍拍女儿,“囡囡别怕啊,没事啊”,接着瞪年瑕龄,“也不怕吓着女儿,看,都吓傻了,都不知道哭了”,年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哭才对,额,不好意思,哭不出来怎么办。她扁扁嘴,算了,还是装惊吓没反应过来吧。

年瑕龄拍完就后悔了,他53岁才又得了个掌上明珠,平日来正院看女儿可是连脸色都调整好的,生怕在公事上引来的火气吓坏女儿。眼下见女儿呆呆的看着她,忙抱来拍拍哄着,一边压低声音接着训年羹尧,“我看你礼义廉耻都被狗啃了,竟敢怀疑你庶母,背后议论庶母是君子所为么?你那狗可是跟了你有些年头了,生个病就要怪到你庶母头上,是谁教你这样的道理,回去把《论语》抄上十遍”

“是,阿玛”,年羹尧心中再多不满也只能应了,他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西林觉罗氏的眼神阻止了。这边,坐在年瑕龄腿上的年秋月玩儿玉佩的手顿了下,“恭喜亲,亲开启了新任务,‘揭穿恶毒女人的阴谋’,亲要加油哦,任务奖励可是10分哟,完成不了可是有惩罚滴,让你一天不能开口说话,哦哈哈哈(模仿巫婆笑)”

笑你妹啊,我一现在还只会爬的孩子揭穿什么啊!年秋月觉得如果有动漫表情,她现在一定是满脸黑线。

年羹尧是不甘心的退下了,胭脂送他出去,安慰他道,“二爷,这事太太心里有数了,恕奴才多句嘴,太太的意思是您的心可不该在后宅”。

“爷只是担心太太,你多上点心,虽说进府以来那女人没做出什么,但以后她那边送的东西莫要入了太太的口。”

“奴才省的,二爷,慢走”

年遐龄没在后院呆多久就去书房了,他前脚刚走,西林觉罗氏脸上的笑就没了,“让院里的人都嘴紧点儿,二爷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传出去”,她揉了揉眉心,又道,“胭脂,查,二爷的狗到底怎么了”

“是,太太,芳园那儿的人要查么”

“查,让人注意下秦氏最近的动静。”,西林觉罗氏不再年轻的脸上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这孩子还是太心急了,这些话岂是能在他阿玛面前说的,这都快成家的人了,还让人为他操心”,“二爷只是太关心太太了”

年秋月眨眨眼,心中思绪万千。

还一直在发愁如何让秦氏阴谋的年秋月不知道胭脂后来查到了什么,但最近几天秦姨娘送的汤汤水水都被馨云苑的人悄悄倒了,府中对于这事全无动静,秦姨娘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来请安,年秋月看两人都没事似的交谈,默默肝疼。

她好多次试着向秦氏靠近,但估计为了怕她中招,西林觉罗氏每次都把她的小手拽回来,害她每次都离证据只有一丢丢距离。如果次数多了,西林觉罗氏就睁着眼随口撒谎,“胭脂,格格饿了,该睡觉了,把格格送到西间,让樱姑仔细点”

最后,年秋月默了,对于自己额娘总是拖自己后腿的事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她决定不把战场放在馨云苑,改在其他可能遇见秦氏的地方。

正文 第四章 终于揭露了

话说年秋月“小盆友”一直在找机会,但由于年龄太小,奶娘樱姑和西林觉罗氏都看她很紧,这样就又过了好几天,系统君遂贱贱的说,“亲,再不抓紧时间你就完蛋喽。”,说完倒计时在提示屏幕上显示出来,2天。

我去,年秋月默了,接着开始思考怎么办,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正厅了,就摇了摇铃铛,“额额”,樱姑已经有些摸清小主子的脾气,就笑眯眯道,“格格是要去见太太么?格格真有孝心,都知道要请安了,太太一定很高兴”,呸,拍马屁拍的……年秋月在心底翻白眼,脸上只能继续傻傻笑着。

在年秋月的意料中,樱姑等人和秦姨娘在正厅门前遇见了,“请姨太太|安”,樱姑是奴才,但抱着小主子,口头请安就好了,年秋月眼睛是贼亮啊,拽着樱姑,指着秦姨娘头上的一个簪子就“啊啊”起来,“花……花花”

樱姑顺着她的小手见秦姨娘头上带了一朵珠花,中心是颗明珠,外围花瓣是薄玉,阳光下很是剔透,将中央的珠子衬的很是亮眼,把簪子的富贵华丽体现出来,估计就是这朵花吸引了小主子目光。她有些为难,太太交代过的小主子不能碰秦氏的任何东西,她只能安慰,“格格是要珠花么,太太那儿有一匣子呢,等下拿给格格玩儿,格格乖啊”

见目的答不成,年秋月心知再中规中矩好哄就真完不成任务了,扁扁嘴,放声大哭,哽哽咽咽的“花……花”,原谅她还小,单个词蹦着就难吧。樱姑有些尴尬,拍拍哄哄都没用。

这时,西林觉罗氏也听到了门外女儿的哭声,走了出来,抱过女儿哄着,“怎么回事,格格为何哭成这样”,声音不怒自威,明显是质问,樱姑有些无奈,小声解释了,西林觉罗氏眉头紧蹙,取下头发上一朵珠花,“囡囡,看,额娘这支更好看哦,你看,亮亮的”,年秋月不鸟她,谁要这个啊,要那个啊那个,她接着朝秦氏伸手,并向前探身去取还在蹲着请安的秦氏头上珠花。

西林觉罗氏看看手中珠花,很是不解,自己的珠花岂是一个妾室的能比的,她这个可是大小匀称的玉珠编制好的,阳光下各种略有差别的珠子把花朵的深浅浓淡都显示出来,栩栩如生。莫非这孩子喜欢那种华而不实的,这可不行,看来得从小培养她审美品味。

倘若年秋月有读心术,一定大呼冤枉,但眼下她只能接着大哭。

最后,西林觉罗氏无奈了,“去我库房取盒珠宝送给秦姨娘打首饰。秦氏,你头上这簪子就送给格格玩儿吧”

“这……妾不是稀罕一根簪子,只是这是妾过世的母亲遗留的东西”秦姨娘很快找好了理由。

年秋月于是放大音量接着哭,很快上气不接下气,力图打消她额娘的不好意思。果然,见女儿哭的想背过气,西林觉罗氏也急了,“虽说拿你母亲的遗物不妥,但想来格格只是小孩子好奇,你且让她玩儿上几日,我一定让人原样给你送回去。你若不信我,我让老爷给你送回”

秦姨娘心知是保不住簪子了,心中暗恨,觉得自己和这小格格犯冲,上次打翻雪蛤粥,这次又要簪子,真是让人无法不恨她。“不敢劳烦老爷,不过一个死物,能让格格高兴也是妾的福气”,秦氏恨恨的拔下簪子,准备递给年秋月,被樱姑给快手截了下来,细细检查了才递给年秋月。

年秋月在西林觉罗氏说了那话后就停了哭声,只是哭久了有些惯性的抽噎着,接了簪子就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让秦氏暗恼,这熊孩子成精了吧,果真是年家人,一样让人讨厌。

年秋月是典型的过河拆桥,拿到簪子就不理其他人了,翻过来倒过去的地弄,看在西林觉罗氏眼中很让人担忧,决定要把满族贵养女儿的传统在女儿身上发扬的更光大,这看着太愁人了。秦氏则有些忧心,担心这熊孩子发现簪子的秘密,毕竟好像自己和小格格总不对盘。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担心什么来什么,年秋月因为神农百草技能早就怀疑这簪子有问题,毕竟一直努力接近秦氏可不是白干的,虽然总被额娘拖后腿吧,但总归早嗅到问题在哪儿了。

她摆弄下作装饰的叶子片,没反应,一个一个捏花瓣,还没反应,摸摸珠子,继续没反应。妹的,开关能在哪儿呢,她捏着花朵有些怒了,樱姑心里其实一直忐忑,怕秦氏在簪子上作过什么手脚,看小主子好像热情度退却了,开始发呆,就想抽走簪子,刚向外拔了一丢丢,年秋月突然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急忙收手,心中暗自惊心格格的眼神不像孩子,心道,坏了,不会中邪了吧,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肯定眼花了。

年秋月则急急忙忙扒开外层的细绢,细细看看里层的三层玉雕花瓣,终于发现一个花朵底侧打磨不平,有个针孔,这在首饰制作上不合逻辑,古时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对首饰要求就很精致,这簪子虽说玉质什么远不如自己额娘那个,但也不是一般百姓用的粗糙品,理论说,制作的人也是二流工匠了,出现这种情况本来就不对,她就曾经见到额娘因为买的首饰垂下的流苏坠子玉珠有一个有丁点瑕疵让老板回去重修。

她又想了想,站在西林觉罗氏腿上拔了她鬓间一根银钗,看了看粗细,又斜歪歪插了回去。西林觉罗氏身后的胭脂悄悄给扶正了,她看了看胭脂,就乐了,胭脂的斜后方有个绣墩,估测是刚刚西林觉罗氏等人时胭脂在绣的,看样式是给孩子的虎头,她就指了指,胭脂便拿在手中递给她看,但不敢让她碰,怕针扎到她。年秋月扁扁嘴,无语,又指胭脂身上的荷包,反正小孩子好奇心大,她从几个月前就东指西指的看这看那,大伙儿早习惯了。胭脂要解腰间的荷包,就顾不上手里的手绷了,捏着布料一脚垂着手绷解荷包,绣面就对着年秋月了,她看看奶娘去接下人送来的糊糊,大喜,天助我也,顺手从在自己眼前荡啊荡的绣布边上抽走一根针,别在里层衣服上。

这时,胭脂也解了荷包,年秋月悄悄舒口气,让人看了就是吐个泡泡。唠够了家常,秦氏幽怨的走了,西林觉罗氏喂闺女吃了半碗糊糊,年秋月就开始装睡了,樱姑便抱她回了西侧间。见她“睡着”,才放下心,和小丫鬟六儿边做绣活儿边小声聊个天儿。年秋月就悄悄取出针,松开死活攥着不松手,睡着也不丢的簪子,鼓弄起来,ou~,珠子跟贝壳似的开了,里面有个小纸包,“阿嚏”年秋月闻到这个味儿,打了个喷嚏,闻声连忙起身向这边看的樱姑和年秋月大眼瞪小眼,“我的祖宗哎”,樱姑三魂七魄都要吓掉了,“六儿,六儿,快去通知太太”,她急步上前取走了簪子,自然也发现了年秋月右手的针,又是大呼小叫了一阵子,一时间西侧间乱糟糟的。年秋月装傻。

西林觉罗氏急匆匆从正房过来,同行的还有年遐龄,六儿年幼,不知道怎么传的话,导致西林觉罗氏人前脚刚进门就有些哭腔,“额娘的小囡囡,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年秋月默,对于西林觉罗氏失去原有的高贵姿态心底挺感动的,但真的大惊小怪了啊。

“樱姑,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和夫人仔细说说”,年遐龄见西林觉罗氏这样有些无奈,从容了多年的妻子目前看来失去了冷静,他不能也没理性。

樱姑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太太,奴才有罪,是奴才没有看好格格,没看见格格什么时候拿了针玩儿,也没看清,以为格格真睡了。格格她,她……她自己拿针和簪子,等奴才和六儿知道的时候,那簪子就成这样了,奴才害怕……怕格格吸进去什么”,樱姑把东西示意给夫妻二人,西林觉罗氏倒吸了口冷气,“胭脂,快,快去把城东的刘大夫请来”

“这不是依梦的簪子么?”年遐龄也觉得不对。西林觉罗氏瞪了他一眼,“可不是你那爱妾的簪子么,若秋月有个什么万一,我发卖了你那心上人你可别给我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一个不上台面的女人。”年遐龄有些挂不住脸,催促胭脂,“快去催催,看刘大夫怎的还不来”

刘大夫赶来的很快,不过他几乎是被墨翠给拉着来的,“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年秋月以为自己肯定没事,结果当刘大夫赶到时她已经敏感的觉得自己开始发热了,看来那药粉她是不小心吸住了点。

刘大夫先是打开纸包检查了药粉,然后凑到年秋月身边仔细查看了,又回到桌前,把药粉倒进茶杯中一些,搅拌好嗅了嗅,“恕在下才疏学浅,看不出这些药粉有什么问题,但令嫒好像是感染了风寒”。风你妹个寒,这是毒,慢性毒。

这时,听到正院请刘大夫消息的年羹尧到了,“给阿玛、额娘请安了。听说刘大夫到了,谁生病了?”

西林觉罗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话音刚落,就见年羹尧拔腿要蹿,一脸煞气,年遐龄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别拦我,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早就知道她有问题。我特意让人去查了她身世,今天刚刚有了消息,妹妹就被害了….阿玛你可知道,她可是曾家的后代,就是你带人抄了她的家,难怪她会对额娘和妹妹下手。”

“曾家?”

“就是治理水患因为贪污被圣上抄家诛三族的那个”,年羹尧怒气冲冲道,“那天我就说她有问题,你偏不信,哼。”

年遐龄讪讪地看看西林觉罗氏,“那还不快去把她抓起来审讯,亮工,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从她嘴里撬出话来。”

年羹尧撇撇嘴,“儿子知道”,他转头对刘大夫道,“这可能是致人伤寒、让人虚弱的药粉,刘大夫的医术是远近皆知的,就拜托了。”

年秋月那个无语啊,她心知自己就是发热会儿,没其他什么的,若不是孩子身体虚弱,她也不会如此。

最后,刘大夫是想了又想的开了一个药方,年秋月服了药就昏昏沉沉睡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年二爷那边,秦依梦见阴谋败露,是爽快的承认了罪行,自称是为父母报仇,所以要一步步先杀了掌管府务的西林觉罗氏,再杀了年家兄妹三个,包括已经出嫁给胡凤翚的年家大姐年秋兰。年羹尧拿着供词给自己父亲看,年遐龄沉默不语,此后,对妾室日渐疏远,当然,此为后话。

作者的话:据百度百科所说,年家长子年希尧,接着有三个儿子,年法尧、年则尧、年述尧,应该是庶子,接着是年妃的姊姊年氏,姓名不详,之后是著名的年羹尧,最后年家幼女才是贵妃。由于年家庶子生卒年、生母等均不明,我就当他们或是没这人或是没夭折吧,就不提及他们了。

正文 第五章 父母的心

夜半时,年秋月高烧不止,她听到了西林觉罗氏在她床边啜泣不止,迷迷糊糊间也听到年遐龄来看他,还有他劝西林觉罗氏的话,“秋月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你忘了怀着她时大师的话了,这孩子慧极必伤啊,但她命中有贵人,一生衣食无忧、受尽宠爱的”这是哪位大师忽悠人的,烧得有些呆愣的年秋月还不忘吐槽,什么慧极必伤,分明是大龄产妇生的孩子身体都不好。

“我知道,老爷,这事回去我也思前想后了。我知道这孩子天资聪颖。是她救的我,可我宁可她笨点,也不想她身子骨不好。这孩子是替我受的罪,我心里难受”

“慧欣啊,我也是宁愿她傻点笨点,也想她平平安安的。光宗耀祖有他们兄弟俩就够了,女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可是,唉…..”

接着似乎两人一起出去,好像是要去小佛堂上柱香。樱姑和几个小丫鬟是一整夜的轮流照看才让年秋月的烧退了下去。

清早,年秋月睁开眼时,西林觉罗氏已经在床边了,看似消失了几天的系统君也冒了出来,“亲,昨晚我就提醒亲了哦,粉末被发现时就算你任务完成了哦,这可是本系统大人作为vip系统的权利,亲快膜拜我吧。“

年秋月回应他的是直接关了屏幕切断联系,等吃了饭,又被西林觉罗氏监督着喝了药躺下,才重新调出来人物属性,将奖励的10分魅力分值分别加在了体如春燕、声若黄鹂、肤如凝脂上,接着看看刷新后的面板,扁了扁嘴,系统君你敢不吐槽么!人物属性目前如下,感觉革命里程好久远啊。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琴:0分棋:0分

书:0分画:0分

女工:0分厨艺:0分

诗:0分舞:0分

(你是一丢丢进展都没有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系统大人为什么要和你这乌龟绑定一起)

魅力值:15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3(圆滚滚的身材真的很想拍皮球)

声若黄鹂5(总算能称得上是声音了)

肤如凝脂2(你现在是占婴儿的便宜哦,亲)

容比貂蝉5(还是没长开的娃娃脸)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0(亲,你还没有遇见目标任务哦,亲,加油哦~\(≧▽≦)/~)

关掉屏幕,年秋月在药物刺激下有些困了,过了会儿,正房的三等丫鬟绿菱进来送熏香炉,预备等下给年秋月熏过几日要穿的衣服,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就一起聊起天,“你听说没,秦姨娘自尽了“

“好像吞金自杀的吧,要我说,自尽还是好的,若不然,现在只怕被太太发卖到那污秽之地了。“,六儿不无感慨的说

“是啊,她倒是死了,可芙蓉就惨了,太太找了张婆子过来,卖给了张婆子,那是个什么货色,我们可都清楚。“

“可不是么,她也是命不好,跟错了主子。“

倒也是,你可是好福气,跟着格格。没准将来有个好前程。“,绿菱语气满是羡慕,六儿却有些忧伤,“什么好前程不好前程的。我也不求别的,将来太太格格能赏个恩典,让我回乡下嫁人就成,作姨太太披金戴银是好,也得看有没有命去享这个福啊。咱老爷看着平时宠秦姨娘吧,现在恨不得杀了她,这宠爱都是虚的。”

“你这丫头倒是想的开。在主子眼里,妾就是个玩意儿,这宠爱当然是虚的。不过,倒是有个例外,我在京城侍候太太时曾有幸见过大阿哥府的侧福晋,那叫一个贵态啊,胭脂姐姐当时还笑话我,说天潢贵胄的侧福晋说是妾,却也不是妾,未入关的时候侧福晋和嫡福晋就是一个字的差别,现在也不是差别太大。”,绿菱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知识面广,却不知年秋月听在心中是别有滋味。

接着丫头再说什么她就不再听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融入这个世界,三观该颠覆的是必须颠覆了,总不能对着这帮人讲什么人人平等吧,她相信如果她和丫鬟承接没,她额娘一定会请大师来看她是不是中邪了。虽然很多东西她不懂,不过木有关系,年轻就是资本,她还小啊,可塑空间很大啊。

这是年秋月穿越后第一次观念的转变,也是她迈开年妃进化的重要一步,心态的转变。

如此好长时间都没有任务,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了,一晃间,已经康熙37年,年秋月已经三岁了(古时习惯以虚岁记年龄)。自秦姨娘事件后,年遐龄对这个女儿是宠之又宠,可谓是百依百顺,有时连西林觉罗氏都看不下去,但在她身体上,是丝毫细微之处都不放过。年秋月若是打个喷嚏,惊动年府里里外外是丝毫不夸张,这点令年秋月很沉默,多次抗议都不能在她房间里撤下去几个丫鬟。

考虑到年秋月已经大了,西林觉罗氏把紧挨着馨云苑的景院给了年秋月住,为其更名“康乐苑”,并配给了多名丫鬟。平日更是没事就过去转转,或是把年秋月带在身边,让她潜移默化知道怎么处事。年遐龄是每日无论多忙都要看看女儿,陪着掌上明珠用顿饭,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接着去书房办些公事。因为这,他就和女儿一样成了一日三餐者。古人用饭是一日两顿正餐的,点心什么不在这之中,但年秋月不习惯拿点心当饭,就执拗的坚持三餐。

这天,依旧和往常一样,年秋月晃到馨云苑准备吃饭,结果饭按时上桌了,年遐龄依旧没到,西林觉罗氏让人催了两遍,才见他拿了厚厚一叠纸进来了,“允恭(年希尧的字)来家书了,京城最近动静不小”

“我看看”西林觉罗氏拿过厚厚的信,先抽出给自己的衣饰画样什么放在一边,接着把家书细细看过,道“三月里就封了皇子,现在才得信。葛尔丹打了那么久,也该给这些皇子阿哥些封赏了,这些都和你没关系啊,还是先用饭,囡囡等你好一会儿了”

“好,闺女想不想你阿玛,来,阿玛陪你吃饭”,年遐龄示意丫鬟盛饭,又忍不住说了几句,“何家好像把孙女儿送给太子作侍妾了,你说……”

“是送了”,西林觉罗氏冷哼了声,很是不屑,“你可知他家送了谁过去,小一辈的五姑娘,这可是自小就拿扬州瘦马的样子教养的,为的就是卖女求荣,就是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别说你自己都舍不得了。”,她飞过去一记眼刀,“这些阿哥家什么样,你也清楚,咱家囡囡可不是送去给人欺负的,我可是瞄准了几家家风不错的,皇子的丈人你想都别想”

年遐龄苦笑,“瞧你说的,皇子的岳丈那也是奴才,可不好做,我是不愿我的女儿进那泥潭的。只是,选秀……”

西林觉罗氏哑然,许久才艰涩地开口,“看看将来能不能和兰儿一样弄个落选吧”

年秋月一边默默扒饭一边竖起耳朵听夫妻两个的对话,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只是,你们可知道,你们所想的太美好,现实世界是她不能着正红,历史她到死都是妾,刚出炉的四贝勒早已经开衙建府成亲了,父母的想法只是美好的心愿罢了。来到这里已经几年,感受到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对她的疼爱,她早已经把这对夫妻当成自己的父母,把年府看做自己的家,她不愿去想象年家若干年后接到圣旨以后的反应。

正文 第六章 年家娇女

年秋月的轻松童年也是在康熙大封诸皇子这一年就停止了,西林觉罗氏花重金为她请来了大家,所谓的大家,是指琴棋书画颇有研究的女人,当然,一般都是老女人,否则,哪个愿意作女先生。年家算是高门大户了,又出资不菲,所以陈、赵两位师傅是极其满意的来到了年府,但听了西林觉罗氏的话后,就有点面面相觑了,哪个先生教学不打不训学生的?年家这样也不怕养出个跋扈的女儿?

看出她们的迟疑,西林觉罗氏抿嘴一笑,“两位大家也别担心,我家囡囡儿自小乖巧,不顽皮淘气,定不会做出让先生为难的是,只是我和老爷临老才又得了个女儿,最是娇惯,她生来便略有不足,如今还在调养,请你们教她只想让她能有个玩意儿,免得整日憋坏了,年家也没想出个才女。”

陈、赵二位总算听明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她二人在附近城镇均是盛名远播,竟被请来陪一个小女孩儿玩玩儿,但她们也知道,年家给的待遇哪家都给不了,何况年家也不是她二人能拒绝的。西林觉罗氏看她们还算识相,满意的笑了,“胭脂,陪两位大家去她们住的地方安置了,过会儿让格格去见见先生。”

胭脂会意地笑笑,请了二人去了康乐园的西边院子,进门就道,“两位大家,这院子配了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还有六个粗使的丫鬟,有什么事你们只管吩咐就是。我家格格的院子就在东边,想必过会儿就会来拜见二位“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房间,陈师傅先推开的门,立时被惊住了,房间不是很大,但家具全套都是梨木雕花的,梳妆台、美人榻什么一应俱全,细细看去,床边的轻纱竟是雨过天青,要知道一匹雨过天青的价格比得上她们一年的束脩费了。早听说年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以前没有贵重的概念,以为不过和知府家一样,现在发现原来这才是真富贵。被年家财大气粗震撼的两位大家这下才决定好好教导年家千金。

这厢,胭脂笑盈盈进了康乐园的主屋,得了通报的年秋月已经在等她了,“可是太太有事找我?“

“太太早些日子就让请的两位大家到了,让奴婢陪格格去拜访下。太太说了,格格稍微有些尊重也就是了,但一切顺心就好,若是这二人有了什么不妥,可一定得告诉她。太太说您心里一定有数。”

年秋月点点头,看了看自己衣着,“墨翠,带上我为两位先生准备的礼物“。墨翠是年秋月单开院子后,西林觉罗氏怕她震慑不住下人、被人忽悠了派过去的大丫鬟。从二等丫鬟升为了一等大丫鬟,墨翠对于自己的升职也是很满意的,遂服侍年秋月是格外用心,年秋月一直记得西林觉罗氏告诉她的话,”囡囡儿,下人呢,你得记住那就是奴才,任何时候都不能越过主子的。你不用去用心收买奴才,要让奴才时刻讨好你,你要知道,这奴才可是多了去了,这个下去了,自会有新的冒出来,你不用刻意了解他们的习性,他们会争着讨好你,因为他们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记得静静看着就行。“

的确是这样,自年秋月单独住在小院,分配了下人后,她就发现,她随口说了什么,有时候就是随意瞎想的,还真有人捣鼓捣鼓地讨好她。年秋月也知道,作为大丫鬟的墨翠绝对打压过底下的人,这点她不管,这点和现在升职一样,丫鬟小厮就像小职员,她只要结果,其他不用理会。

步入萃居的正厅,也就是两位女先生住的小院子,陈、赵两位已经在喝茶等着她了,年秋月上前行礼,两位先生忙避开只受了半礼,接着就是传说中的奉茶拜师礼,两位大家也只敢让年秋月站着弯腰奉茶,毕竟她二人也不是收徒弟。礼仪结束,年秋月就撤了。

第二日就是正式的教学,陈师傅教习琴和舞,赵师傅教棋和画,至于书法,西林觉罗氏说年遐龄要闲暇时指导女儿认字和练字的。随着年秋月才女学习计划开始,系统君贱贱的告诉了她一个振奋的消息,“亲,伦家郑重的告诉亲哦,亲的才艺值该开始有所上升了,恭喜亲终于可以不用这样白痴了,亲的才艺每项达到50点,系统将赠送亲相应的才艺大礼包哦。亲是不是觉得热血沸腾、干劲十足了,燃烧吧,小宇宙!“

虽然的确很激动,年秋月还是在心底默默吐槽了系统君的伪娘腔。

开始教学没几日,陈、赵两位师傅心底原有的不满就消散了,她们也都教过大户人家的姑娘,也多是这个年龄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什么的,但鲜少有这么乖巧主动学习的,本以为年家这样强调女儿的娇养,怕是会有些骄纵跋扈,但年家的这位千金,安安静静的,有些羸弱的娇美的仿佛书里的西施,特别招人怜爱。关键这孩子很刻苦,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专注和努力,这样的孩子最是先生喜欢的。西林觉罗氏偶尔会去看看教学,均是皱眉离开,大概十天后,终究是忍不住,唤来墨翠来问话,“格格回去还会不会练习这些?“

“基本每日都要练上一刻钟舞蹈,两刻钟的琴,棋谱是一直在榻边的。倒是画,隔几日格格才会画上一副。“

西林觉罗氏觉得头疼,“格格很喜欢这些?“

“应该是的,太太,格格曾说,总有一日她会用上这些,奴才再问,格格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如果年秋月在,她一准儿反驳墨翠,说什么啊,还能说什么啊,我总不能说我做妾肯定要靠这些吸引注意力吧,增加才气吧,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在跟练级似的刷分吧,你们肯定会认为我疯了。

西林觉罗氏知道自己女儿的倔脾气,暗自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但目前只能叮嘱奶娘樱姑和几个丫鬟多多上心。

又过了半月,年秋月终于还是出事了,她在舞蹈课上突然晕了过去,六二一见不对,迅速冲过去垫在了年秋月身下,才免了年秋月磕到头的惨状,陈师傅吓得愣住了,乖乖,年家这孩子果然娇气虚弱,坏了坏了,可别以为是我的错了。

年家又一次动荡起来,刘大夫再次被拽来,号了号脉,捋着胡须道,“这是累到了,你家千金自小就体虚,不能耗费心力。”

西林觉罗氏默,年遐龄也默,年羹尧更加沉默。

自此,因为晕倒把西林觉罗氏惹怒的年秋月进入了人工闹钟时代,没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提醒她该休息了,如果她不放下书本,得了特令的墨翠就果断抽走书本,年秋月默。在学习上,只要学了两刻钟,两位大家就停手,让年家格格休息,谨防出现上次事故。如此就慢慢到了过完年,年家赢来了新的一年和新的大事情。

正文 第七章 新的任务和坑爹的系统

进入康熙38年,年家的关注的问题多了一个,年二爷的科举考试。年秋月本来没有这种紧张感,但看到年遐龄天天考校自己儿子功课,西林觉罗氏给年羹尧的通房丫头训了话,严格约束她们,禁止她们主动**二爷时,突然想到了若干年后的国考,乐了,到哪儿个时代国考都这样让人紧张。

正在训斥儿子通房的西林觉罗氏听到女儿咯咯的笑声,颇为无奈,点点她的额头,“你个小丫头”,转头看看下面装鹌鹑战战兢兢的两个丫头,“罢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再说一句,如果二爷因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你们记得你们可都是家生子。”

“是,太太”,两个小丫头快被吓哭了。

西林觉罗氏训了丫头接着训年羹尧,当天晚上饭桌上,年秋月咬着米粒听着西林觉罗氏对自己二哥开火,“亮工,你那两个丫头我今天可是警告过了,不过她们是奴才,这关键还在你自己,没事多看看功课,纳兰府上可是来信说,等你今年高中就可以成亲了,你可别在关键时候弄出什么不该有的事”

“儿子心里有数,只是眼下已经二月,八月里就要考试,而且儿子参加的是北闱(清代乡试考场设于顺天府和各省。顺天乡试亦称北闱)。”

“那就收拾一下,过几天去京城吧,也怪你任性,明明应该呆在京城学院学习,非要告假来湖广。”,很显然年遐龄对此事极为不满,“索性你母亲已经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她这次和你一道回京,快四月时应该能到。”

“叮——,亲请注意哦,新的任务开启,让父母同意你跟着回京,任务奖励,7点魅力分和一次抽奖机会,公司新开发的抽奖领域哦”

“噗——”,年秋月因为太受惊吓把嘴里的参汤喷了出来,还好她反应迅速及时转了身子,没喷人脸上和饭桌上,六儿忙拿了手帕给她擦拭。年秋月顾不上去问系统抽奖的事,因为一家人已经都在看她了,西林觉罗氏的目光更是透着谴责。

“额娘,你别瞪我,我知道我不注意仪态,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嘛,只是太震惊您和二哥去京城”,年秋月迅速卖萌,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高度放电,“额娘,你们坏,都不带我”

“竟说傻话,去京城路途遥远,你那身体岂能受得住,别出发没两天就倒下了”,年遐龄让丫鬟给女儿重新乘上一碗参汤,这是年秋月每天必有的东西,因为她天生体虚,必须得喝到十岁。

“阿玛,我说认真的,除了这城里和附近镇子,我还没出过远门呢,再说了额娘一走,谁照顾我,你一天大半时间都在府衙”。年秋月嘟着嘴十分不乐意,“额娘,你一走,后院可就剩几个姨娘了,万一……”她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扁嘴似乎要哭。

西林觉罗氏犹豫了,虽说闺女可能故意吓她,但说的不无道理,闺女虽说聪慧,但毕竟还小,她一离开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万一哪个妾室或是谁送的女人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根本别指望年遐龄能看出来?!

一看有戏,年秋月就接着磨自己爹,“阿玛阿玛,我还没见过大哥和大嫂呢,听说小侄子都比我大,是不是真的?阿玛你就让我去吧,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儿的”,年秋月自己在心底先吐槽一个,装孩子好苦逼,马上跟系统君一样怪的声音了。

躺枪的系统君立即跳了出来,“再诽谤本系统大人给你缩减时间哦,注意哦,亲,警告一次”

汗一个!

年遐龄在这方面是一般听自己媳妇儿的,虽然他基本对女儿的撒娇无抵抗能力。此时,西林觉罗氏还在犹豫,也就没给他回应,他就使出一贯招数,“这个问题,为父和你额娘回去再商讨下。”

切,又是拖字诀,每次使这招就换自称,早被识破了好吧,年秋月不满意的轻“哼”了声,默默吃饭,一副“本格格生气了,本格格不要离你们”的傲娇样子,四岁的粉嘟嘟的脸板起来也不是生气样,反而特别小大人,十分萌。

年秋月的傲娇样子(故意装的)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清早,樱姑正在给她套大红小薄袄,二月初的天湖广地区清早还是有些冷,反正年秋月的小身板是一点寒冷都不能受的,那可是绝对的小姐身子,热了不行、冷了不行、厚了不行,薄了还不行。胭脂进来时,年家千金的衣服还没穿完,她先在炉子旁去了去身上的寒气,才敢靠近年秋月,“格格,太太吩咐让给您收拾出远门的东西”

“真的?”,年秋月小脸瞬间笑了,“告诉额娘,我一会儿给她请安去,我要陪她用餐,就那个素清炒配鸡丝粥,再加上两个别的什么菜,记得问问额娘想吃什么。”

“知道了,格格”

见年秋月冷冰冰的小脸终于又换回了平时的甜甜微笑,樱姑等人的心才放下来,这小主子万一生气憋坏了身子,到时受罚的可是她们这些下人。

年秋月一边让人侍候的洗漱,一边和系统君交流,“昨日你说的新增抽奖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没有么,你这不是坑爹么,系统君?”

“哦,是没有,本大人也是才知道的,不知道谁给出了个主意,要把系统商店打开,所以就有了虚拟货币啊,亲,这个你肯定懂得。抽奖抽的就是虚拟货币,一次最低1000,最高十万,当然,抽奖嘛…..你懂得”,屏幕上系统君抛个媚眼,打开了一个圆形抽奖盘,共十二个小格,妹的,八个是1000,三个个2000,一个5000,最后有一个十万。貌似数值还不小,但当她打开商店,数数所卖东西标记有几个0后,她忍不住爆了粗口,“fuck!最低的价格是一万,高的都几十万。坑死吧系统,好久才一次任务,才会有一次机会,估计多数抽奖还会是一千。她郁闷的回到抽奖区,将指针从一格随意的放在三四格中间,点了开始抽奖,结果是她预料中的指到了一千上。她对系统君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又打开许久都没有勇气去看的人物属性面板,将刚刚得到的7分值加上去,重新刷新了屏幕: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20分棋:25分

书:15分画:35分

女工:10分厨艺:0分

诗:2分舞:20分

(你的女工和厨艺好次,你真的性别为女么,亲)

魅力值:22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5(婴儿肥是瘦下来了,距离女神依旧遥远)

声若黄鹂6(凑凑活活吧)

肤如凝脂5(手感还好,几年后就难说了)

容比貂蝉6(能看清五官了)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0(亲,你还没有遇见目标任务哦,亲,加油哦~\(≧▽≦)/~)

系统君你还是不忘损损我!我怎么不是女生了,话说你性别是什么捏,我真的很好奇。年秋月迅速甩出这两句话,果断切断联系,屏蔽了系统君的暴跳。

正文 第八章 进京路上

因为年秋月也要去京城,西林觉罗氏只好重新考虑要多带的东西,不常用的药这次也得备上,以防娇娇女半路水土不服、晕船什么的。这样东一样西一样的像以前整理好的行李里加东西,不知不觉又多了两个大箱子。

在年秋月的学习上,西林觉罗氏也考虑到了出远门的问题,她特意把两位大家请到了正厅。陈、赵二位一到,就看到梳了两把子头,带了点翠簪子和几朵暗色攒珠花的西林觉罗氏一身正装,见她二人到来,起身道,“胭脂,把老爷给的雨前龙井泡茶来给两位大家尝尝,”

“太太客气了,有什么您就直说吧”,陈师傅是沉不住气的性格,见这架势有些忐忑,刚说完话,就被赵大家瞪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我和小女儿要去京城一趟,你们也知道,这湖广(今湖南湖北)距京城相隔甚远,来往就要几个月,更别提小儿要科考,呆的时日必不会短。所以我想……两位能否考虑一起去京城,一来沿路上也可以领略下不同的风俗人情,二来我也不用担忧小女的学习。不知两位大家意下如何啊?”,西林觉罗氏说完,就拿起青瓷牡丹杯小口品着茶,等着两人的反应。

陈赵两位大家这次真的无语了,两人无声传递了几个神色,均是不怎的乐意,过了会儿,比较圆滑的赵大家迟疑的开口了,“太太,您也知道,我家还有几个小的,离不了人”

陈氏这会儿聪明了,“可不是嘛,太太,我家儿媳妇刚请了大夫,说是怀了。您看……”,西林觉罗氏心底冷笑了下,脸色却依旧不变,“二位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强求二位,说明二位和我家囡囡缘分就只有这些了,回头我让账房多给二位些束修。”

“太太真是大度”,陈赵二位大家满意的离开。

又过了两天,年家的三辆马车出发了,西林觉罗氏和年秋月并胭脂一辆,墨翠带了两个二等丫鬟在第二辆车中,还有些常用的洗漱等物品,第三辆马车就东西比较多了,也多不是常用的。

年羹尧骑马跟在车厢旁,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年秋月的兴奋点在当天晚上就近乎为零了,任谁在闹市不能掀开车帘看外面,在管道尘土飞扬的一掀开帘子一脸土,旅游的热度也会没的。所以当第二天来到江边,被年二哥通知要换船了时,她重新满血复活了,要不是西林觉罗氏拦她拦得快,她肯定会直接蹦下去。

年二哥把她抱了下来,护着她像船边走去,一望无际的江水让人的心都跟着自由了,年秋月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憋闷了一天的全身上下都舒服了。见她这样,年羹尧笑了,实在不好意思打击她,这样的风光,见一次会高兴,等妹妹发现数日不变时恐怕会比马车上更蔫吧。

墨翠从第二辆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年秋月身后,年羹尧就去指挥带出的侍卫和江边的船家收拾东西。等到上了船,年秋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小心的看看外边,谨慎的表情让西林觉罗氏和年羹尧都很好奇,“囡囡在想什么呢?”

年秋月犹豫再三,支支吾吾道,“我听说会有水盗,或者是黑船,就是……就是那种杀人夺宝什么的”

年羹尧忍不住大笑,被西林觉罗氏狠狠瞪了一眼,“还笑,说,是不是你偷偷给你妹妹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画本,还是给她讲了什么”

“冤枉啊,额娘,儿子什么都没干”,年羹尧眼睛都睁大了,“定是下人嚼舌根,被阿妹听见了,可不关我的事”

年秋月不解的看着两人,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问题么?西林觉罗氏见应该真不是儿子的错,决定回头给下人紧紧弦,不能再给女儿说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给你说的这些,囡囡儿”,西林觉罗氏对女儿很温柔,但年秋月却有种冷的感觉,她不敢答话。见女儿不说话,西林觉罗氏叹口气,“以后不要听信这些,这条水道要定期剿匪,保证安定了。来往的多是官宦子弟和乡绅什么,出个事情可就完了,政绩考评就只能中下了。每个人家都会打出旗帜,行船前都有记录,这些船家可都是多年行船的人了,世代在江上,为了一点死的财物全家都会陪葬,他们都分的出轻重。也是你问的自己人,若是别人听见,该笑话你没见识了,而且偏听偏言。”

年秋月这才了然,原来又被电视剧误导了,这还真是个傻问题。

当天中午,船家端上来的饭合了年秋月的胃口,从水里打来的鱼虾格外新鲜,虽然厨子的手艺比不上年府的,但胜在民间风味和食材的新鲜,船家还把捞来的几只蟹清蒸了,年秋月吃了一只还要吃,被西林觉罗氏以蟹是寒性为由拒绝了。她只好闷闷不乐的看着年羹尧嘚瑟地边吃边做鬼脸,作为报复,她把年羹尧喜欢的唯一一条鳜鱼给吃了,只给他留个骨架。等年羹尧嘚瑟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鱼被自己妹子给吃了,西林觉罗氏还添油加醋的看笑话,“这时节可不是吃鳜鱼的时候,有这么一条都是口福了。”

年秋月冲她哥哥挤眉弄眼的乐,年家二爷无语了。

起初几天,年秋月对江上的景色是颇有兴趣的,站在船上看两岸的山和树木还有偶尔的村落小镇,觉得别有趣味,但三天过去,入目的还是“两岸秃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时,她只能嘴角抽了又抽,“二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到地方啊,什么时候不用走水路啊,好歹陆地上还有个花花草草、树林野兔什么的啊”

每次年秋月得到的答案就是“快了”,她深深的觉得年羹尧在敷衍她。

就这样在水上生生行了近十天后,把年秋月磨得最后没了问的勇气,拾起了出发后几日没动的琴棋书画等才艺,偶尔缠着年羹尧指点下她的柳体练得怎么样。不久,在无意间见到了樱姑和墨翠的刺绣后,她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新东西,开始缠着西林觉罗氏要学女工刺绣,指明要所有人中绣工最好的人当老师。最后竟然是平素不怎的显眼的六儿作了她的老师,因为六儿的娘是府里的绣娘。

在经历了数不胜数的扎手次数后,年秋月把苏绣的针法练得能看了,听到系统提示她女工一栏由2慢慢涨到了7时,年秋月看着自己每天都要涂药的手叹了口气,第二天又跟打鸡血一样苦练。怕她伤身,尤其是伤到眼睛,西林觉罗氏亲自上阵监督她的娇娇女,严格控制她的各项时间。如此,就又在船上呆了半月,年秋月表示自己吃水产品吃的要吐了时,船终于靠岸了。

正文 第九章 古时的诈骗

船靠岸后,年秋月和脱缰野马一样,刚到驿馆,连休息也不要,就要拉着西林觉罗氏去逛街。西林觉罗氏被缠得无奈,稍稍做了整理就带着闺女出发,年羹尧自发保驾护航。

这是个中等城市,年秋月猜的,因为她已经顺水路进城了,没看到城门,听口音像是安徽地带,(清康熙六年始建省(由原江南省分治安徽,江苏两省),从原江南省的安庆府、徽州府各取两个首字,简称为“安徽”,首府定于安庆府,安徽地名由此出)。

城中很热闹,年秋月兴奋地东张西望,随手会拿起摊位上的精致手工品看看,西林觉罗氏目前是不担心女儿的品味了,知道这只是她觉得有野趣,遂由着年秋月拿拿这个、看看那个。“额娘,你看,这个好看,这个小人雕的挺有意思,还有那个……你看那个,桃花簪子虽说木制的,打成银的,小巧点肯定好看。”

“你看中什么只管拿,不值几个钱”,西林觉罗氏只是微笑。倒是卖家听到这贵妇人如此说,很是高兴,操着不很好听的京腔热情的道,“我们这儿还有桃木做的精雕梳子,有手编的手链,还有银质耳坠子,小姐可以看看”,她说着拿出一个个小盒子,打开来个个都比摊面上好看,年秋月就找了三四个特别的,胭脂像摊位上扔了二钱银子,把那老妇人喜得眼都眯起来了。

再往前转会儿,看十步开外有一群人凑堆,年秋月很是好奇,“额娘,额娘,那是怎么了?”

“三贵,你去看看”,年羹尧挥手示意下人去查看。

不一会儿,三贵不屑的回禀道,“二爷,没什么看头,也就是一个女人插了草标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年秋月颠颠的就向前走,“看看,看看嘛,我还没见过呢”,墨翠和樱姑忙快步跟上,西林觉罗氏撇撇嘴,“这孩子,对什么都要好奇好奇,这有什么看的”

三贵看格格要去看,他是个机灵的,立即走快些,先在前面开出道,让年秋月几人能方便走进看。

是一个清秀的姑娘,穿的粗布衣服,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无声的落泪,地下铺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男人,拿大的粗糙的破烂麻布盖着,布不是很大,男人的脚都盖不住,露在外面。

女人,也许应该准确点说是女孩子,见来了几个衣着不错的,哭着就想抓年羹尧的衣摆,被三贵挡住了,“大爷,求大爷买了奴家,奴家什么都能干的,只求大爷能让奴家苦命的爹爹能够有口薄棺安葬,还了他的赌债,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啧啧,年秋月看了看地上的渣男父亲,又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子,恻隐之心发作了,“额娘”,她扯扯西林觉罗氏的衣角,却看到西林觉罗氏朝她摇了摇头。于是,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家格格知道,事情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离开这群人,西林觉罗氏才开口,“这次带你出来真是对了,瞧你都养傻了。你问问你阿哥,看看他出门一次能遇见几次这种事儿?”

“没个十次也有八次吧,有卖身葬父母的,有欠账要卖女儿给我的,有得罪乡绅贵族要逃命的,各类都有。我说妹子,你不是一直很聪明么,你都没看出来这是一个局?”,年羹尧眼里满是戏谑。

“局?”,小年秋月表示不懂,她额娘看当哥哥的逗妹妹不说重点,大度的解密,“她不是才在那儿卖身吧,为什么我们去了才哭着喊着要巴上你哥哥?”

“没准哭累了歇会儿,见着我们时休息够了,接着哭”

“切,额娘把犯错的奴才发配庄子时你也见了,哪儿来的哭累一说”,西林觉罗氏立即推翻这个猜测。也是哦,那些人哭晕的都有。

“真正死了父母的可不是这种哭法,你看她那死了的爹,露出的鞋面可是半新的,穷的欠了一堆外债的赌鬼还能用上棉布,就骗骗你这种笨蛋。”,西林觉罗氏接着给女儿普及知识,“坑蒙拐骗可是从没少过,你信不信,这种人你买回去,逮着机会就会失踪,报的名字户籍一查准是和她对不上号的。这种戏本子里的桥段你听听也就行了,千万别信。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的奴才都是固定的牙婆子领了人来让你挑选,才不会要那些不知道来历的人员,傻闺女。”,年秋月扁扁嘴,电视误人不浅,觉得很合理的东西在西林觉罗氏看来就是笑话,丢人了。

年羹尧指指路两旁的摊位,又补充道,“阿妹,你别看这路边的人家个个老实巴交样子,这中间手段多了去了,有灌铅的假银子,有包装时偷换了东西的,还有赝品做的不是行家辨认不出的,只是这些人都有眼色,知道哪种人能骗,哪种人用哪种手段骗。被骗的多是外地人或是中层的百姓,一种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和他们计较,一种吃了亏没处说。”,他冷笑道,“这一条街道我们没走完,我可是见到好几个小偷了,你是和大家一起走的,带了否则就你这年龄的小丫头,啧啧”,他在西林觉罗氏冰冷的目光中闭嘴了,年秋月不是真正的四岁孩子,她知道年羹尧没出口的话意味着什么,于是她沉默了。西林觉罗氏见她不开心,以为年羹尧吓住她了,就牵着她的小手逗她,“你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了,额娘带你去买桂花糕,尝尝这儿的好不好吃,你看街上卖的零嘴可多了,吃不吃糖葫芦?”

“嗯,要糖葫芦”,不想让西林觉罗氏担心的年秋月收起心中的感慨,笑意盈盈的回答,看看四周,又指着远处捏面人道,“那个看起来很好玩儿,额娘,我们去看看。”

西林觉罗氏瞪了无故躺枪的年羹尧,拉着闺女向前面走,一行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正文 第十章 到顺天府了

尽管年秋月总是被打击,但她还是坚持有问题就问。这天,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没有那么冷,柳条已经抽青,远远看去,嫩柳才黄半未匀。因为行累了,马车也就停下来歇会儿,年秋月也就又开始天马行空了,“额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已经对女儿问题无语的西林觉罗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

是这样的,你看,郭家不是爱请人唱戏嘛,最经常出现寻亲孤女的事,你说,戏折子里都是孤女寻亲找到了,不怎的受好招待,那为什么就没有寻不着的呢?你想,且不说孤女带个丫鬟,怎么走那么远我就不明白怎么做到了吧,为什么寻亲总是一找一个准儿呢?”

西林觉罗氏忍不住大笑,点了点年秋月脑门,“你这丫头,让我怎么说你,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有户籍吧?“,她启发女儿,”各地都要清点人丁,建造户籍的“

年秋月恍然大悟,“哦哦,这样啊“

十天后,在茶楼听到台上在唱戏,才子佳人花园私定终身时,她又愣了,“额娘,我听人唱过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是不是和这两个一样的?“,随行的胭脂等人都看向西林觉罗氏,想看她这次怎么教女。却见西林觉罗氏像是早有准备地拿出一本书,道,“从今天起,额娘教你读四书,女四书,一本一本来,以后再遇见这种傻的问题,你自己想去。你去哪儿没几个下人跟着?你让她们下去她们就不在远处注意着你了?出什么事她们担得起么”

年秋月沉默,反省自己思维不对,分明没有用古人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才问的都是没技术水平的问题。她默默面壁思过,低头看看西林觉罗氏塞自己手中的《女则》,心底内流满面,哎呀,挖坑把自己埋了。她宁愿去读四书五经,也不想读这个啊。

接下来的行程时间,西林觉罗氏就教女儿认识《女则》上的字,一句一句给她解释意思,顺带告诉她满族贵女应有的正确理解方式,虽然年家不是满人,但西林觉罗氏和所有的满族贵女一样,瞧不起汉族女子的娇弱和使阴招,她们教女儿的是阳谋,年秋月是一边接受教导一边在心底暗自为自己流泪,亲娘啊,你别指望西林觉罗氏意识到教一四岁姑娘什么是满族姑奶奶的尊严和骄傲太早,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她一路上都在庆幸还好自己不是真的只有四岁,不然西林觉罗氏会不会嫌弃自己女儿笨她可真的无法保证。

“囡囡儿,你要记得啊,额娘想说的很简单,就是敬重但不低下,不伏低做小,懂么?”

年秋月真的无奈了,她扬起天真的小脸,“额娘,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丈夫,你还给我说这些。”

西林觉罗氏脸一板,“鬼丫头,你就装吧,你们汉人可是有句话怎么讲来着,对了,是那句,‘男女......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就装不懂吧,懂不懂你就先记心里,总有一天你就懂了“

额娘你这样真的好吗,额娘,年秋月在年羹尧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默默点头,向西林觉罗氏表示自己记住了。

当柳条变绿时,迎春花的金色把路边点亮,年家的马车经过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来到了目的地,京师,或者说称顺天府更为合适。年家的奴才这几日是天天在城门口等着,看到赶车的老奴梗叔,乐了,一个快速回去通知府里,一个迎上去和管家攀谈起来,“利管家,一路上辛苦了吧,大爷派小的来问问有什么要交代的。“

“也没什么可特别注意的,就是格格跟来了,你也知道咱格格自小那是吃穿住行都是精细无比的,让府里多注意点,给格格准备的都得上点心。格格要有点什么,咱们可都不好说。“

这小厮素来在年府大管家那儿跑腿,见惯了年家大奶奶对庶女的明面关心暗里应付,心想,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就算嫡出,能精细到哪儿去,大奶奶都已经把芙蓉居收拾上三四遍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他面上依然恭恭敬敬,“小的回去就转告大总管。“,看出他骨子里的不屑,年利也不说什么,等他真的见了太太和二爷对格格的宠爱,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年希尧宫里当值还没回来,年家的大奶奶得了消息马上率府里的人在门口等着迎接西林觉罗氏一行人。是以,年秋月刚刚踩着小脚凳下马车,就被齐刷刷的一群人给惊到了,打头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穿一身水蓝的旗袍,箭袖和衣摆滚了层金边,梳的小两把头,斜斜的插了几只点翠簪子,还有几朵新开的广玉兰。见到西林觉罗氏迎上前,“额娘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很累,媳妇儿已经让人整理了雅安苑,额娘可以先歇息下。”,她又笑眯眯对年秋月道,“这就是妹妹吧,还没见过呢,长得可真周正。我把芙蓉居收拾了出来给小妹住,额娘看可好?”

“你有心了”,西林觉罗氏听说把芙蓉居给了闺女,点头表示满意,年秋月遂向大嫂道谢。

待到年秋月走到芙蓉居,随行的丫鬟开始收拾东西,小厮李顺,就是那个在年管家那儿跑腿的那个终于见到了年秋月生活有多么精细奢华。樱姑带了芙蓉居的丫头负责房间的摆设和布局,墨翠负责衣服首饰等东西的重新归位。于是,整个芙蓉居的丫鬟都被指使的团团转。“这铺了几层的褥子?都是多少斤的…..不行,这才三层,一点都不软,去再抱来两床十斤的大褥子,还有,把这个换成缎面的,这种料子铺上面格格会觉得不舒服…..等下,这个也拿走,六儿,让人把那个金百蝶穿画锦面的被子拿来给格格盖。”

“李顺,找几个小厮把这对梅花式小几挪窗子那儿,这个美人榻也挪过去,两个小几并排就好,还有这羊绒地毯床边必须全铺满,这儿的贝壳帘撤了,钏儿,太太的库房有个紫水晶的你去拿来,记得给太太说一下。”,樱姑在房间里这边转那边儿的,忙得顾不得擦一把头上的汗。

梳妆台和立柜旁,墨翠也是忙得人都显得几分躁了,“这个不行,换梨木雕牡丹的,四层那个,这个胭脂颜色不对,换个更浅淡的,格格不用外面的粉,把这个拿下去吧…那个你叫什么,就是你,对,你去找太太那儿的胭脂姐姐,告诉她格格这儿的脂粉基本都不合适,她会给你个梳妆匣,你拿过来。”,接着,她又打开桌面上的一匣子妆面,仔细分成了两堆儿,一堆儿重新装进匣子,放在了箱子里,才又转移阵地到衣柜,很快摆放好了带来的春季服饰。再次扫视一下这半部分,指挥丫头换掉猩红椅垫等好几样东西,这两人什么都不顾忌的几乎把房间的装饰全换完了的举动惊住了李顺,这可真是不把大奶奶的面子放眼里啊。

就这还不算打击的,等钏儿从雅安苑回来,身后跟了八个小厮,抬了两个大箱子,胭脂也跟了来,“太太说了,这些是她从雅安苑库房找出来的东西,都是格格喜欢的东西,你们看着把改换的换了,该摆的摆出来。”

箱子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是几匹绸缎,颜色是鹅黄、嫩绿等鲜亮的颜色,接着是一顶藕荷色的纱帐,上面以米粒大的珠子穿好的花样:雨落荷花,四角坠着香囊,最引人瞩目的不是图案,而是纱帐角落像是图画落款的宫造字样,很显然,太太把宫里赏赐的东西给格格拿来用了。胭脂看见墨翠拿出这个看,还笑眯眯的,“太太说看见这个就知道是格格喜欢的样式,她那儿还有粉色的杏花飞雨、米色的梨花满园,若是格格看腻了这个,可以换其他试试。”

胭脂没多呆就走了,因为雅安苑也有些东西要整理,走时她顺便把李顺也给派走传话安排晚上的家宴,李顺走时都是脑子还晕晕的,此后,见了芙蓉居的丫鬟那是毕恭毕敬啊,看得不知道多少下人在背后骂他就会在小姑奶奶那儿装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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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女人多了之后的问题

晚上家宴时,年秋月见识到嫂子身后几不远跟着的三个女人、一个小萝卜头儿(自然,萝卜头比她大)和大哥身后的两个少年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时,她垂下了眼底的嘲弄,年浩、年宇和年兴都是比较大的人了,年秀也比她大上俩月,据说还有个女婴因为天气太冷没法抱出来。她不知道大嫂张氏怎么想的,妾室竟然也带到正厅参加家宴,估计西林觉罗氏也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因而在三个女人上前想要行礼时,丝毫不给面子,“免了,既然来都来了,就坐那儿吧。”

比年秋月大两个月多的年秀许是平日有些娇惯,也不怎的懂规矩,竟然还要去自己姨娘那儿坐,被奶娘阻止后扁起嘴就要哭,西林觉罗氏气乐了,“允恭,我和你阿玛不过离京才六七年,就是见你们足够让人放心我才陪你阿妈去了任上,你到好,这府里还真是越来越规矩了。”

年希尧和张氏忙跪下请罪,几个妾室也立即跪下,小辈中大点的三个也是迅速跪下了,只有年秀,懵懵懂懂的被奶娘拉着跪了下来。“额娘息怒,都是儿子不好,没有管好这个家。”“都是媳妇儿的错,大爷不理内宅,是媳妇儿持家不当。媳妇儿有罪。”张氏立即自己检讨罪名,妾室中那个最是年轻貌美的却跟着请罪,“都是妾的问题,是妾没有协理好奶奶”,西林觉罗氏锐利的眼神陡然射向那女人,“好,好,果然是有规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滚出去跪着”,这女人粉脸立即失了颜色,被人拖了出去,敏锐的年秋月发现自己的大嫂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这出戏不知道大嫂算计了多久,唉。

年秀此时似乎被吓到了,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坚持没落下来,西林觉罗氏彻底没了吃饭的兴致,起身就走了,胭脂落后两步留下话,“太太和格格的饭菜送到雅安苑吧。”

西林觉罗氏出了正厅就放慢了脚步,当初被留在这里帮忙照顾着的吴嬷嬷被她从后面喊到了身边,“燕儿,你给我说说这个家现在是怎么回事?”

“太太当初把奴才留在这儿是想帮衬着大奶奶,开始倒是没什么大事,打从第二年起,大爷纳了个良妾,就是刚刚被太太罚的王氏。家里倒也不是有权有势,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也不是很貌美,和家里那几个没法比,行事….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扬州的瘦马,但大爷就吃她那一套,几乎是百依百顺了,期初大奶奶还拿着规矩管上一管,但她却在大爷那儿演戏,大爷不知道女人间争斗的手段,就…..偏那王氏怀了,家里没那么深家底,眼皮子浅,把那山参燕窝当水吃用,这不,补过头了,孩子掉了,大爷不信这些,以为大奶奶和奴才对王氏不上心,这之后,奶奶就不管那厢的事了,凡事也都避着些。”

西林觉罗氏听完长叹了一声,“是我的错,那时护着他,想着让他专心学习,就没让他知道那些腌臜事。唉……胭脂,你等会给大爷儿那儿传个话,让他饭后来我这儿一趟。”,她又想了下,对吴嬷嬷道,“这张氏看着是个心善的,莫非是我看走眼了?”

“太太没有看走眼,秀哥儿起初不是这样的,不是太太想养废庶子,只是王氏太小家子气,跟大爷闹着要自己养孩子,还说是…怕..怕大奶奶害了秀哥儿”,吴嬷嬷说到最后就有些不敢说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西林觉罗氏瞬间怒了,“好好一个哥儿给养成了这么个不识规矩的样子,她还真敢说,我都没脸见年家的祖宗了。”,两人接着又讨论了这几年大房的其他事情,把西林觉罗氏气得当晚只喝了两口粥。

年秋月为大哥默哀,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小妾,典型有胸无脑型,这下等着被西林觉罗氏骂个狗血喷头吧,保证他三四天内不敢出现在雅安苑。

果不其然,西林觉罗氏把几年没发的大火对着年希尧撒了出来,“我白养你这么些年,你怎么和你爹一个模样,你爹宠那个秦氏害的你妹妹中毒。你这个王氏,也就你把她当个宝,演技连那秦氏三分都不如,还把你哄的团团转,你是不是也想出点什么事啊。瞧瞧秀哥,都被她养成什么样了,出去丢不丢年家的人。你是缺女人还是怎么的,就以为她是个好的,你回去和你媳妇儿吵一架,然后禁止任何人通报,你去瞧瞧你放心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真不想承认你是我生的,笨的没法说,整天就会和你爹一样读书,你还不如你妹妹让我省心”,被提及的年秋月默默抬起头看了眼脸红的跟抹了胭脂的年希尧,心底叹了口气,这就是女人多的后果啊。

年希尧前脚走,后脚西林觉罗氏就让胭脂派人去打探消息,于是,年秋月得以听到大房的正院发生大的争执,年希尧找大嫂管家不利的罪过,得了婆婆吩咐的张氏就吵闹年希尧宠妾灭妻,接着扯到前尘往事,比如王氏小妾流产一事啊什么,最后,年希尧大怒离开。王小妾的杏红院听到这个消息那是极其高兴,把张氏损得简直是举世无双的笨了,“还太太呢,也就这点手段了,亏还是大家教养出来的,连个栽赃陷害都应付不了。也是,大爷可是很宠我的,说真的,大爷这种好哄到底男人现在可真不好找了,还是我命好,遇上了这么一个。”于是,年希尧突然推门而入时那是颇有喜感啊。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稀里哗啦跪了一地,那王氏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请安都忘了,年希尧直接甩了她一耳光,“贱人!”

年秋月在心底哈哈大笑,好狗血的桥段。他这大哥也太....她能理解他面子里子全没了的恼羞成怒,就像太阿玛年遐龄当初的老脸上尴尬的表情,她现在都记忆尤新,不过这王氏可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西林觉罗氏听完转述的消息,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我也就帮她一次,也算看在她知事的份儿上了”,年秋月知道这个她是自己嫂嫂张氏,其实额娘是知道嫂嫂想借她的手收拾了王氏,若不是王氏太嚣张,超出了小妾的权利,又触及了子嗣教养问题,养好了还可以无视,养成这样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她无声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将来绝不能和王氏一样自己作死。女人多了是事多,她未来的生活地方女人是不可能少的,那就只能看好自己。

正文 第十二章 选丫头

上次的事情余波波及了好一阵,王小妾被打发到了庄子上,理由是十分正当可以用上多年的“疾病”,到底是什么样的疾病,这个就不重要了,年秀哭喊了好久要找姨娘,无奈身边的丫鬟嬷嬷都换了个遍,这些新换的是唯张氏是从,年府的下人都悄悄道大房换了天了。年秋月听到过两次,不作评论,也不指责这群丫鬟背地议论主子是非,她很清楚,年秀已经四岁多了,记事了,王氏除非死在庄子上,否则还是有回来的机会的,到时年家会怎样,很难说。

一晃间,年秋月来到顺天府已经半个多月了,起初芙蓉居的大变动让张氏以为这个小姑子很难伺候,很是忐忑了好几日,后来发现,芙蓉居换完那些摆设和用具之后就平静下来了。自己那美丽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子每天除了去婆婆那儿请个安,偶尔找自家相公讨论个医术上的问题,就只是在房间摆弄琴棋书画,这让张氏不由在想,莫非这姑娘也是随了年家的通病,不理也不懂后宅事?那可就坏了,爷们不懂顶多女人费些神,多操心些,女孩子不懂嫁人可就完了,麻烦事会一堆的,不久的一件事打消了张氏的焦虑。

那天,西林觉罗氏找的牙婆子绸婆到了年家,人被领到张氏这儿时把张氏纳闷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绸婆平素经手的都是给大户人家选丫头,今日怎的会来到年府,她没听总管报备说要新挑些丫头啊。正在这时,吴嬷嬷来到张氏的幽兰苑,“请大奶奶安,太太说让老奴陪着您带了绸婆子和那些丫头去格格那儿,她随后就到”,张氏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说心里不痛快那是绝对的,婆婆和小姑子先是把那院子的布置什么给换了个遍,现在是想换下人么?

张氏不是很高兴的随吴嬷嬷去了芙蓉居,年秋月听了吴嬷嬷说了来意,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她额娘想考验她那次说的挑丫鬟自己理解的怎么样,顺便把她这院子内室人换个遍,也加强了安全性,所以,人不会多,但肯定随后好多年都会陪着自己。她抱着手炉扫视了一圈丫头,其实她心里正在吐糟,“系统君,我以为你又失踪了,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就出现,吓死人好不?“,”亲,臣妾办不到啊——,不和你贫,这个任务是特殊的方法选出自己丫头哦,特殊哦,亲。奖励值由本大人评定哦,3到5分不等哦,抽奖机会一次哦“,年秋月听完就直接切断联系,根据惯性系统接下来会全是废话,还不如想想什么方法特别些靠谱。

她很快找到了一种方法,接着看向张氏,“早听说嫂嫂的绣工是出名的不凡,额娘恐怕还要些时间才来,不如让吴妈妈她们一起喝茶,嫂嫂与我到房间指点下秋月,额娘总笑话我,说嫂嫂自幼的绣工就比我好了不知道多少”,说到这儿,她鼓起腮帮子,一副不满样子,把娇娇女的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机灵的六儿遂领了吴嬷嬷和绸婆去耳房歇着,一群大概十几个丫头也被安排旁边的房间坐着,张氏以为这小姑子该和自己进房间了吧,岂料她狡黠的一笑,“墨翠,去让人给那些人各上一杯君山银针,不要优等的,就只是你和六儿平日喝的那种。”,她又瞧瞧身后的樱姑,“走,奶娘,咱们去偷偷瞧瞧。”

张氏是个聪慧的,听到这儿,恍然大悟,看看这还没有庶子大的小姑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婆婆倒真会养孩子,大爷和二爷就不用说了,提起来是人人夸赞,这小姑子竟也这般聪颖,让人从心里嫉妒,想起自己那刚出嫁不到半年的丫头,四五岁那会儿有这小姑子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

芙蓉居的耳房本是空着的,也就几件桌椅,年秋月看到出后门就是一条通往花园的抄手游廊,就让人把这房间收拾出来,有时在这儿歇会儿就直接去花园,所以这个耳房可谓是极为舒适华丽。整个耳房被一大的紫檀架子支撑的花开富贵的绢布屏风隔成了前后两间,前面是喝茶看书下棋的地方,后面的空间有一串珠垂地帘隔开来练舞和偶尔小憩一下的地方。此时,张氏被年秋月领着躲在了大的屏风后,因为是紫檀木装裱好的屏风,是不透光的,她们倒也不怕外间能看到身影。

看不到人的样子,只能听到说话声,年秋月三个人绕到后门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因而来到这儿时丫头们的沉寂期已经消散。现在零星有些对话。

“鸳鸯姐姐,你说这家是给谁挑丫头啊”

“这也用问鸳鸯,摆明了是给那格格,不然带你来这儿干嘛”

“蝶儿姐姐,你的意思是那个抱手炉的小孩子?”,这声音明显变欢快了几分,“那就太好了,哄孩子可就简单多了”

又一个声音插入进来,“你可别小看这孩子,可不好哄,她手里那个手炉是孝献皇后设计的,宫造据说也只有两个,听说一个赏了不知道谁,一个陪葬了。这家这么宠孩子,由不得你去哄这格格玩儿”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有你这曾经的千金懂得多,缕衣,你莫不是退缩了?”

“随你怎么说,珍珠,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看那几个,可是一点都不急。切。”

年秋月悄悄挪了两步,蹲下来,从镂空的支架那儿偷偷看过去,被叫做珍珠的丫头一点儿也不歇息的走来走去,随意动着摆设,但都小心放回了原处。另外有两三堆丫头虽然什么也还没说,但有几个是不停看来看去。墨翠领人上了茶,瞬间屋子安静了,人退下去,每个人的旁边各放了一杯茶水,这次叫珍珠的没开口,就又有一绿衣女子出口了,“你们说这是在做什么?”

“能什么,没听那格格说么,她额娘还没来,大家都等着呗。樱桃你就是喜欢多想。”

“绣儿,不是我多想,我们这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还有,别那格格那格格的,万一以后是你主子呢,我们每次进大宅院都得有这样的想法。”

“你总是这样,嬷嬷都说了我们只是凑数的,那几个才是主角。”,绣儿朝那边呶呶嘴,“喏,没看珍珠都斗志昂扬了么。”

“绣儿,你也别气馁,樱桃说的对,我们从被卖起就该有当奴才的觉悟,得随时做好准备。就算咱们三个和那几个小的是凑数的,也没准会用谁看上呢。你说你还是秀才的闺女,比我们好多了。”

“青青姐,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你也知道我不像你和樱桃,我长得也就一般,若不是我识字能算账,嬷嬷都不会要我。我虽说了小格格,那是我觉得自己没戏,但我跟了谁都一定是恭敬的”,绣儿不安的揉捏着手中帕子。

“我们都懂”。叫青青的着了湖蓝色的裙子,她看了看自己这三个人,又看看那边五个,都围着白色对襟小袄配百花襦裙的鸳鸯,叹了口气,“鸳鸯才是嬷嬷想大卖的丫头,我们都不值钱,能尽早找个主家最好免得最后落到那种地方。”

五人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刚走过来听到轻蔑的一笑,“你总算有自知之明”,她拿了这边四五个年龄小的丫头没喝的茶放盘里欲端走,绣儿拦住她,“绿漾,你干嘛抢末儿她们的茶?”

“这么好的茶她们也配喝?不如给了我们几个。”,她踩了绣儿一脚,疼的绣儿退后了一步,她就嘚瑟的扭着腰走了,还不忘损几句,“其实你也不配这茶,不过我这人善心,看你平时也吃不了什么好茶,就让你品品。”

“你……”,绣儿脸都气红了,欲要冲上前,被几个小的丫头拦住,“姐,你冲上去回去会挨骂的”。鸳鸯终于开了口,“绿漾,有些过了,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就打脸了。”

蹲着看完整出戏的年秋月心满意足了,扶着樱姑缓缓起来,缓了下,从后门悄悄走了。来到芙蓉居的正房时,西林觉罗氏茶都喝了一杯了,墨翠和胭脂正在陪着。见到她进来,西林觉罗氏放下杯子,招手唤女儿进前,摸着她的头道,“主意不错,可是弄清楚了?”

“嗯,女儿已经有了人选了,三个可以么?”

“才三个?就没有其他了,听绸婆说那个鸳鸯不错。”

年秋月摇了摇头,“不行,她太傲气,被捧得太高了。”

西林觉罗氏点点头,看向儿媳,“辛苦你了,陪着秋月瞎折腾”,张氏忙笑道,“额娘严重了,这是媳妇儿的本分。”

“去让绸婆子和那些丫头进来吧”,西林觉罗氏示意张氏坐下,揽着年秋月,问樱姑,“依你看呢”

“这批人的确不怎的好,像是一时间没人手强拼凑的,勉强也只能挑个三四个。”

西林觉罗氏点点头,这时,这些人也都进来了,绸婆子给西林觉罗氏等请了安,脸上堆着笑,“不知太太是想怎么挑人?”

“给我这小女儿挑两个下人。”,西林觉罗氏拍拍自己女儿的背,“你相中了哪几个?”

绸婆子听完西林觉罗氏的话时人就笑得真实多了,“是给格格找丫头啊,我这儿的丫头个个都是出挑的,格格是想要哪种?”

“青青、绣儿还有樱桃。额娘,就是她们三个”,年秋月脆生生的声音刚落下,十几个丫头中就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绸婆子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三个还不站出来让太太看看”,心里纳闷这年家的格格怎么知道自己丫头的名字。

青青、绣儿和樱桃愣了下,乖巧的走了出来,西林觉罗氏明显看到剩余的丫头中有人出现不忿的神色,心里多少有些数了。

“二等丫头就她们三个吧,你再找两个小丫头陪你玩儿好了。”,西林觉罗氏相信女儿,大不了真岔眼了卖了就是。

“还要挑么?“年秋月抿抿嘴,”嗯…就那个黄衣服那个还有旁边那个桃红色裙子的“,她指指两人,看她们抬头,”就是你们两个。“

绸婆子对于年秋月做决定西林觉罗氏什么意见都不表示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心里是很乐意这件事的,你看,最好的丫头一个都没被挑走,果然是小孩子眼力价浅。

见年秋月选好了人,吴嬷嬷就在西林觉罗氏示意下领着绸婆子去账房结账,顺便要走这几个丫头的卖身契。西林觉罗氏看看下面低头的丫头,道,“格格选了你们是你们的造化,但你们别以为格格小就好拿捏,要知道,格格之上还有当家大奶奶和我站在这儿,你们要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到时可别怪我们年家绝情。从今天起,你们要做的就是听格格的、侍候好格格,格格要有什么事,你们可想而知。在这儿,我先给你们提个醒,我这闺女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子,你们方才在耳房的所作所为、所说所听都被格格听到看到了。墨翠、六儿,这些丫头交给你们管了,多带几天,好好教教。囡囡儿,你要不要给他们取个你想要的名字?“

几个丫头暗暗心惊,叫绣儿的更是心都揪起来了。

“她们现在叫的是她们的本名么?“

青青最是年长,大着胆子道,“奴婢的名字都是嬷嬷起的,还请格格赐名。“

“哦,那你就叫清歌,樱桃你就叫曼舞,绣儿就叫锦绣,那黄衣服的扶风,那个叫若柳吧。恩,就这样。“

五个丫头跪谢了年秋月的赐名,就被六儿带下去安排住的地方了。

年秋月这边小声和西林觉罗氏讨论了自己躲着看到的情况,偶尔张氏补充两句,倒是其乐融融。等晚上年秋月打开与系统的连接时,系统君坏坏的声音又出现了,“亲,虽然你创意不错,不过有抄袭你额娘给你大哥哥的主意的嫌疑,而且还屏蔽了本系统,所以本法官判定只给你4分,哼”,傲娇的q版系统大人双手叉腰极度不满。年秋月翻个白眼,“得了,本格格早猜到你肯定能找到理由不给我5分了,你就一边唧唧歪歪吧。“

她想了想,没有把魅力值加到任意一项,决定攒上一段时日,等自己到了发育期出现大的变化时再添加,这样即使变化明显些也不会引起人多想,现在粉粉嫩嫩的孩子样子正好合适。她只是打开抽奖盘,把指针顺时针拨到了第八第九格中间,按下了抽奖按钮,最后,获得了一千积分,她撇撇嘴,觉得很正常。

正文 第十三章 四贝勒府的八卦

距离那日选丫头已经过去了四五日,新来的五个丫鬟经过培训上岗了,来到书房给年秋月请安,“奴才请格格安,格格安好。”,年秋月放下手中茶盏,笑得很天真可爱,“可算是知道旗人和一般人家的不同了,不说奴婢了?打今儿个起,我的衣服首饰归清歌管了,屋子陈设物件归曼舞打理,锦绣就负责账目、礼单和库房的进出项,墨翠和六儿,你们就做好大丫鬟的职责,各种杂事肯定都会找你们。奶娘,你就看着这些丫头的规矩什么,别乱套了。还有那两个,这两年就先帮些小忙就好。”

众人皆颔首称是,绣儿的心也才完全放下来,看来清歌姐姐说的没错,格格既然愿意要她,冲的肯定是她所说的忠心和那点看账的能耐,那句话也只是听过,没那心和她计较。

未到午时,年秋月就有了想法,“墨翠,让人和太太报备一下,咱们出门街上逛逛,让利管家带几个人陪着,也免得额娘担心。”

“格格是说笑的吧?“墨翠瞪大了双眼。

“才不是,只是在府里呆久了,无聊死了。”

“呸呸,格格以后可不能随意说这个字,不吉祥!”,在做绣活儿的樱姑立即抬头说教年秋月,而后,看向墨翠,“没事,这京城治安还是好的,毕竟天子脚下咱年家还是有立足之地的,你只管去给太太通报吧,多带几个人。”

墨翠这才去了,过会儿回来报备,“利管家说已经备好了轿子,问格格何时出发。“

“换了衣服就走,墨翠,最是沉稳,跟我一起坐轿出去。六儿,你在这儿看着她们几个接手事务,这些东西什么也不是一件两件的。”

六儿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点头应下。

待得年秋月换下常服,着了一袭玫红的绣白梅花的旗装,一部分头发梳了小两把头,一部分垂下来散在肩上,发饰只带了几个小绢花。本来西林觉罗氏是想按满族习惯把她头发剃了,但年秋月哭的稀里哗啦,哭到年遐龄受不了的开口,“咱家就你是正经满人,其他人虽在旗,也是汉军旗,其他随了满人习惯是当今贯彻满汉一家,囡囡儿的头发她不让剃就算了,也不会被言官说什么“,西林觉罗氏这才作罢。

待得收拾完已经又过了将近两刻钟,几人这才出发,轿子后面跟了几个护卫,墨翠陪着年秋月坐在了轿子里,“格格想去哪儿转转?”,“想吃茶点,还想去首饰店看看”。墨翠应了声,掀开轿帘对轿夫吩咐道,“到城西那儿看看吧,翠玉阁、珍宝斋等店面转转。”

“好咧”。

轿子走了会儿,起初还很静,只偶尔传出些声音,想是在官宦人家住的胡同里,过段时间就热闹多了,可以听到有人拖着长长的叫卖声,参差不齐,让年秋月心里急却知道不能扯开小窗帘向外看。好不容易轿子落了地,利管家的声音传来,“格格,翠玉阁到了。”

年秋月眼瞬间亮了,“快,墨翠。”,“格格,仪态,仪态”,墨翠见她跃下椅子就想向外蹿,忙不迭小声提醒。

“哦哦”,年秋月吐了吐舌头,“我太兴奋了”,她在墨翠出去后才由着她把自己扶出去,利管家随后跟上,带的两个小厮在外侯着。几人一进门,就有掌柜迎上来,见到利管家,此人愣了两三秒才笑道,“原来是利管家,许久不曾见过面啊,这是带了哪位主子来挑东西啊?”

“是好久没见了,这次陪格格来看看,格格最是喜欢珍珠和色泽明亮的玉”,利管家交代了掌柜转而对年秋月道,“太太交代了,格格看上什么尽管拿,就算现在不能戴,也可以拿着玩玩儿。”

年秋月笑笑,看向掌柜,“可有祖母绿的簪子,没有的话绿松石也凑合,不是给我用,给我额娘用,至于我,也不用拿别的,可有水滴状的珠玉耳饰?”

掌柜为了钱也不会只给她拿这么一种耳饰啊,一边应和着说“有”,一边从柜台向外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拿,年秋月则被安排坐下喝茶等着,小二把匣子一个接一个地向桌子上放,墨翠则负责开关盒子,年秋月一个一个看,直到看到一个金嵌祖母绿垂金线绿纹珠流苏簪子和一个简单的一边各五个银线穿的白玉水滴珠子的耳饰时,才满意了,掌柜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我的姑奶奶哎,可算是满意了。当然,他还不知道这是年家格格和他的初次交易,以后他才会真正见识年家格格的挑剔,但由于某些愿因,掌柜还是不介意遇上她这么难伺候的主。

买到了满意的东西,年秋月就没想再去另一家珠宝店了,直接去了利管家推荐的比较安静些的茶馆,要了三四份不同味道的茶点,每一碟不过五六个,这家茶馆比较好玩儿的是茶点很贵,茶水附送,而且有人会在大厅说些新鲜事,雅间里都能听到。年秋月在雅间坐着,吃着点心,听到有一人在抑扬顿挫的声音讲述故事,“话说有这么一个大户人家,大家都知道,这一般吧,正室进门前都会有妾室的,除非那姑娘是低嫁,但这家不是。所以,这正室一进门看见有了两个美貌的妾室,其中一个还很知性,跟解语花似的,这正室也只好端着架子喝了敬的茶。最郁闷的不是这,而是她还没怀上,一个妾却怀了,她倒是贤惠的派人照顾,另一个妾却酸啊,也不敢做什么就没事酸两句,拦个人给那个怀的妾添添堵,于是,那个妾早产了,要一般人肯定会训斥那个争宠的妾室吧,结果这家主人却怪那个怀了的不好好养胎、吃醋、女德有失,那正室因为罚了小妾抄写佛经也被训了,说照顾子嗣不利,还免了那个小妾的责罚。你们说奇怪不?这之后那妾更是骄纵,但她也聪明,不犯大的过错,所以正室也拿她没法。所以说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们说是不是?“在外间的人都笑了,却不接话。

年秋月听得皱起了眉,又听隔壁有人冷哼了声,“这什么大户人家啊,就是老四府上多少年的事情了,也就当初他刚出宫建府那会儿还没把持好府里,让这事传了出去,你看现在哪儿有那么清楚知道他府上事儿的。一点事也能传这么些年,这京城是多缺乏新鲜事啊。“

“王爷说的是。“

“要我说,那老四是真疼李氏还是假疼也说不准,但这格格倒是个聪明人,我记得表哥你也见过吧,是个美人,不过本王才不信喜怒无常的他会因为美人就留情,瞧瞧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改天可一定得给老四学学,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看着都让人冷,也不知道听见这消息会不会变变脸,哈哈“直郡王自己想想就笑了。

“臣偶然见过一次。“

年秋月眉头皱的更紧了,刚刚是四贝勒府的八卦?也就是说李氏很得宠是真的,真宠假宠姑且不论,但在府里有一定地位是可以推断出来了。

隔壁雅间的对话依然在继续,“本王记得老四府上现在就一个嫡子,是吧?”、

“王爷记得没错。”

“切,看来我那四弟妹也是有手段的,这些年老四跟着太子屁股后头巴结,依我看,还不如多在后院上上心。”

“许是四贝勒没遇上能收心的人呢。”

“这话你回去哄表嫂去,收心的人?咱这些大老爷们有么,就看哪个女人伺候的咱们舒心了多给上几分恩宠,给正妻些体面,你可别学我那英年早逝的容若表哥,那就是个笨蛋。”

年秋月默默起身了,见墨翠想要出声,忙“嘘”的制止了她想要说出的话。待到出了茶楼,太阳才刚西斜,她是丝毫没有转街的兴致,直接打道回府了,把西林觉罗氏惊奇的眼都睁大了,“还以为你这皮猴出去了玩儿不野不回来呢,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什么可买的了,而且,好累的说,额娘,我在翠玉阁给您挑了一支簪子,配那套祖母绿的头面刚刚好。您瞧瞧“,她从墨翠手中接过匣子,打开让西林觉罗氏看,”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恩,是很好看。囡囡儿长大了,知道挂念额娘了。回头我就写信告诉你阿妈,让他羡慕着吧。“

年秋月咯咯笑起来,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但西林觉罗氏却敏感的从她吃饭时偶尔的发呆中觉察出不对,于是唤了利管家和墨翠详细问了问,听到年秋月似乎是在听了直郡王的话后心情不好的,就郑重的让两人复述了直郡王的话,但想不明白哪点会让闺女不开心,只好理解成小孩子出门,累着了。

年秋月那天有些失眠,一直在思考李氏,传闻中雍正在府里时很宠爱这个女人,那么为什么会得宠呢,她想很多,美貌?聪慧?善解人意?总觉得不该这么简单。美貌不会永远长存,聪慧应该有,但是不能说很聪慧,善解人意应该是必须的。她是在思考累的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多想了,不管怎样,先做好自己才是真正该做的,只有自己强大了,应付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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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争与不争

王姨娘发配庄子后,年府大房还有两个姨太太,通房丫头和侍妾也有,但上不得争宠的层面。这天,年希尧休沐,此时已经距年秋月出府过了三天,表面上看年秋月又恢复到了平日甜腻腻的笑,其实她心底这根刺算是种下了。

难得年希尧闲上一天,西林觉罗氏命厨房做了一桌兄妹两个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吃,这时,一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对着胭脂说了几句话,胭脂脸色黑了,瞪了她一眼,“你在这儿候着,我去禀报”,她进来,看看笑得一团和乐的三个人,低头开口,“太太,秋晴馆的珍姨娘让人来请大爷,说是如姐病儿。”

正在喝莲藕排骨汤的西林觉罗氏闻言放下勺子,笑了,“请大夫了没?”

“已经派人出府请了”

“恩,允恭等会儿就过去看看。我听说去庙里祈福的萍姐这两天也该回来了?”,她后一句问话已经转向了胭脂。

“是的,大奶奶那儿收到了萍姐的传信。”

西林觉罗氏就不再说话了,胭脂去给门口等着的丫鬟递了话,那小丫头就喜滋滋的回去了。胭脂冷哼了一声.

年希尧听闻幼女生病,当下就匆匆吃完饭赶去秋晴馆,急急忙忙的样子让西林觉罗氏很不满,等他一出房间,就收起来脸上的笑意,“等下你去代替我看看如姐怎么回事,告诉珍姨娘,如姐可是她的主子,别隔三差五的有些小毛病,再养不好就送到大奶奶那儿去养了,我相信大奶奶会乐意多个女儿。”

“太太的意思是?”

“要争宠就使出本事来,这拿孩子作伐子还不如王姨娘呢,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西林觉罗氏不屑的撇撇嘴,“这做妾的不消停我这老婆子也不是不理解,这样可就犯大忌了。”

“额娘的意思是这做妾的争上一争、使些手段也是应当的么?“年秋月提出自己的疑问。

“傻孩子,你说不应该她们就不做了么?从你阿妈的后院到你大哥的院子,哪个不是纷争不断,毕竟没孩子的想要个依靠,有孩子的想给孩子个前程什么,人心都是不满足的,你还小,过两年额娘再教你这些。“

“哦“年秋月乖巧的点头,而后又开口,”也有不争的啊,比如孟姨娘。“她歪着脑袋板着指头数,”我记得我在阿玛书房读书,十次里也就一次能遇上她的丫鬟送汤水。”

“那是个在我们看来愚笨的,也是额娘我们这种正妻最喜欢遇见的。你也见她的处境了,你自己想想吧,这后院不争可不行,也就你个小丫头幸福,有我这个什么都给你摆平的好额娘,你看看你那些侄子侄女,嫡出的和庶出的有多大差别,庶出的不争可就什么好的都没了,你大哥的妾才会主意不断的邀宠。”

“额娘你说过,那是我那几个庶兄没福气。不管怎样,我才是额娘的小棉袄。“年秋月逮着时机就抓紧拍西林觉罗氏马屁,”我知道额娘最疼我了,额娘,我们中午吃涮锅吧,好不好,额娘?”

“行行,都听你的,你个小磨人精。”

年秋月没在雅安苑呆多久,用完早饭没一会儿就走了,转头就带了墨翠去了秋晴馆,到门口还和要离开的胭脂碰上了,“请格格安,格格怎的来这儿了?“

“我带了几个小玩具来看看小侄女,里面怎么样了?”

“奴才斗胆说一句,还是别进去了,一股子药气儿,格格还是别染上病了,让墨翠跑跑腿儿把东西送到就成了。”

“也不是不行,大哥呢?“

“大爷去书房了,走前让人传了话,说是知道您和太太都是一日三餐,他午间来涮上两口填填肚子就好了。”

年秋月点了点头,“可我既然已经走到这院子门口儿了,不进去会不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您进去是给他们脸面,不进去又不是什么失礼,奴才送您回芙蓉居,这里让墨翠去办这事,一准儿给您办好。”

墨翠也觉得胭脂姐姐说的对,万一格格因为这染病了,他们这群伺候的人一个个都等着挨骂吧,她立即感激的对胭脂一笑,轻轻推着年秋月向外走,“格格您就放心吧,奴才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您就回去喝杯花茶养养颜,六儿肯定泡好了等您呢,快去吧,今儿的字儿什么还没练呢。”

“恩恩,那好,我也该回去练字了,都这个时辰了。”年秋月看看怀表,也就不在秋晴馆这儿磨叽了。

也许是胭脂带去的西林觉罗氏的警告奏效了,半个月也没有如姐生病的消息传来。这天,年秋月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手边是一本棋谱,桌上棋盘黑白厮杀相当激烈,六儿小心靠前,轻声唤了两声,“格格,格格”,见年秋月根本没有反应,典型正在棋局中,遂衣摆一扬,直接走出去了,“让人先回去,格格在忙,没空理她。”

“啊?!好的。”,清歌微愣了下,迅速退出去打发那门口等着的主仆二人去了。

被拒绝的年婉萍似乎毫不在意,仍是憨憨笑着,“既然姑姑在忙,不便打扰,那萍儿就先告退,改天再来拜会姑姑,这是我在安化寺求的平安符,还请交给姑姑。”

“二格格客气了”,清歌收下平安符时年婉萍悄悄在她手上放了一块碎银,她犹豫了下也就收下了,转头就把平安符和碎银一道拿给六儿,六儿不屑的道,“给你的你就收下,以后多的是,不过银子照收,要帮的忙可得知道该不该办。这个平安符倒是可以放格格枕头下,不过得先让樱嬷嬷检查下。”

“嗯,清歌知道了,多谢六儿姐姐的指导。”

年秋月刚从棋局里走出,到门边就见到两个丫鬟在交递东西,又听见“平安符”,就好奇道,“”什么平安符?”

“呀,格格,你下完棋了?”

“嗯啊,不要转移话题,墨翠,这招对我不管用,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哄,我四岁多了呢!”

清歌忍不住想笑,肩膀小小地抖动了两下,六儿估计都习惯了,无奈的解释,“是住在竹院的二格格回来了,要来拜访您。格格你可是抚琴弄棋时谁喊都不应的,她就留下平安符离开了。”

“哦?拜访我,我有什么拜访的?”

“格格可以拜访的地方多了,您可是年家的宝贝,得了您的好感就可以横行年家了。”六儿一向顽皮活泼些,有时会和年秋月开些不犯规矩的玩笑。

年秋月笑笑,“萍姐是为什么去寺庙祈福的,这个可有打听出来?”,她见清歌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又道,“清歌,你去厨房拿一些点心来,厨子知道拿哪几样。”

“这个早打听了,好像是春姨娘去看了三格格后,三格格当夜就发热生病了,春姨娘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珍姨娘是哭闹着说肯定是春姨娘嫉妒自己孩子受宠爱做了什么,两人闹到了大奶奶那儿,大奶奶让人查,根本不可能查出来,所以最后僵持了。二格格就主动提出给三格格祈福,珍姨娘才不吵了。”六儿说起这事自己也很无语。

年秋月没把这当成笑话听,她在想,春姨娘在大哥后院里其实不是很受宠,当时王姨娘也还没有倒下,珍姨娘却还是要抓住机会向春姨娘身上泼脏水。想来她的想法也好猜测,估计是只要是敌人,打倒一个是一个,春姨娘不怎的受宠但毕竟还有一个养大了的儿子。也就是说,这后宅内院之中,只要是敌人,就别以为没宠爱就可以得过且过,有可能最先收拾掉的就是你,因为没宠爱就没有法立住脚,正室不会帮你,丈夫不会信你,其他女人不踩一脚就是好的。所以,只要处在后宅,就没有什么争和不争的说法,不争也得争,即便起初不想争,和你绑在一条绳上的家族和丫鬟也会逼得你去争。六儿有些奇怪的看看突然呆呆的格格,知道这主子又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去了,格格是挺好伺候,也很早慧,就是有时会给人一种沧桑感,觉得自己伺候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这种违和感有时很严重,让人心疼。但好在这个主子不打人不骂人,只要你好好做事,从不亏待人,这样就挺好。

年秋月自己回过神时清歌都已经从厨房提了食盒回来了,她拿了块桂花糕小口吃着,喊来锦绣给自己读《论语》,惬意的样子让六儿松了口气,太太交代过,格格千万不能思虑过重,刚刚的沉思状态她又不能打扰怕吓到格格了,又怕格格想的太多,伤了神思,这样惬意点才让人放心。她不知道,年秋月刚刚的思考是她人生蜕变的必然旅程,作为未来雍亲王府的一员,而且还是举足轻重的一员,她必须树立自己争斗的理念,至少,她不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不然会很快炮灰在宅斗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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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年家女儿呀

话说自从陈、赵两位大家不再教她之后,年秋月觉得自己的才艺值就上升的好慢。直到侄女年婉萍从寺庙回来,教年婉萍的师傅也就重新来了年府,年秋月得以去竹院蹭听些课,于是,刚开始听课的几天,抓住老师穷追猛打地把一路上的才艺问题一股脑问个遍的年秋月惊奇的发现,一直都没有大幅度上升、始终是许久才增加1分的才艺值陡然唰唰的窜上了七八分,看来我很聪明嘛,厚积薄发,哈哈、一点就透。她美滋滋的向女先生甜甜的道谢,让令娘十分不安,一直摆手道,“格格客气了,这是我们做先生的职责。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奶娘,明日记得把我库房那对金手镯给先生送来,算我给先生的谢礼。”年秋月知道对这些讨生活的人来说,说再多的客气话不如给东西实在,遂出手很是大方。令娘果然笑得看着真实多了。

年婉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贴身丫鬟绯红悄悄扯了她一把,她才立即收起了不愉快的脸色。年秋月身边的奶娘樱姑把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也明白,毕竟令娘教她已经已经有了三四年,听说从来只是意思意思把该讲的东西都讲了,估计看了令娘对自家格格的态度,心里不舒服吧,也不想想,不过一个庶出的小辈,也好意思和自己格格做比较,这萍姐儿就是太自傲,认不清自己身份。

年秋月压根不想和自己这侄女有太多牵扯,问完先生,一下课不等年婉萍喊她就立马找好借口蹿了,留下年婉萍很是懊恼,“绯红,你说我这姑姑是怎么想的,我总觉得她在躲着我,不想理我。”

“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格格你是想多了,想来是那嬷嬷不让她多和格格接触。”绯红毫不在意的开口,对于年婉萍口中的猜测是一丢丢都不信的。

“说的也是,但不接触她又怎么能改变我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唉….”年婉萍叹口气,“绯红,你明天再去探听一下,看我这小姑姑平素都有些喜好。”

“奴才知道了,等会儿就去找同乡和几个小姐妹问问。”

年秋月是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又在算计接近她,她正沉浸在自己才艺值增加的喜悦中,要知道,一路上就在只有女工在稳妥的向上蹿,厨艺值因为和船家探讨了鱼虾的各种吃法长了三点分值外,其他都已经严重失衡了,现在总算看顺眼了些,虽然还是不符合有强迫症的她的审美吧。至少平衡点儿了: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35分棋:30分

书:25分画:43分

女工:30分厨艺:3分

诗:10分舞:30分

(你的厨艺怎么还这样次,你是准备次次黑暗料理么?!)

魅力值:22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5(婴儿肥是瘦下来了,距离女神依旧遥远)

声若黄鹂6(凑凑活活吧)

肤如凝脂5(手感还好,几年后就难说了)

容比貂蝉6(能看清五官了)

可用魅力值:4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0(亲,你还没有遇见目标任务哦,亲,加油哦~\(≧▽≦)/~)

年秋月看看诗和厨艺的极度失衡,很是无奈,一个是文言文实在没人讲啊、别提什么平仄对仗啊,厨艺更别说了,西林觉罗氏觉得她还小,怕她烫到手啊、切伤手啊什么,说这两样准她过两年再学,才把生气不理人的年秋月哄住了。

年秋月路过雅安苑的时候见到了年羹尧的小厮三贵,遂喊过来问道,“二哥在额娘这儿?“

“回格格话,二爷被四贝勒留饭了,所以差遣小的来给太太通报一声,今夜许是回来会晚些。“

“二哥最近经常去给贝勒爷请安?“年秋月蹙起眉头,心里嘀咕,年家有这么大脸面?还是二哥投了四爷心思?

“今儿是二爷头回给四贝勒请安,昨日提前递了帖子。“三贵麻溜的回答。

“恩。你快去忙你该忙的事吧。“得了消息,年秋月就不再问了,而是自己忖度起来,年家是镶白旗人,而镶白旗和镶红旗一直好像是四贝勒代管,有好些时日了,镶白旗一日不定下旗主,就得把四贝勒当成主子一天,所以二哥来京城拜会四贝勒也说的过去,年羹尧是四爷党的一员,好像从进入政治局势后就一直不错,没准谈得来?她这厢在思考四贝勒和年二哥的关系,城东北的四贝勒府四爷在请年羹尧吃饭以表示他对下属的宽厚优待。

四爷的书房旁边的厢房,摆上了桌酒菜,年羹尧小心的在下首陪着,上座的四爷指着酒菜道,“亮工啊,你这一去爷可是好几年没见到你了,想当初那会儿还能喊你一起跑马打猎。“

“四爷说的是,奴才是在书院呆腻味了,想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一任性和山长告假出去了几年。“

“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四贝勒笑得很爽朗,“没被你那古板的阿玛打断腿?”

“四爷英明,差一点,多亏奴才的额娘拦住了。”

“爷不是英明,爷是太了解你阿玛。真不明白你阿玛那么古板的人竟也能生下你这么个爱闯祸的,这次回京是为了科考吧,把握怎么样?”

“草民必不辜负四爷的期望。“年羹尧自信的说。

“你到是挺有自信”,爱新觉罗胤禛笑笑,指着桌上一盘鸡丝黄瓜,道,“亮工尝尝这个,滋味不错。“侍膳的小太监忙把这道菜端到年羹尧面前,年羹尧忙起身行礼,”奴才谢四爷赏。“

“免礼“,年羹尧闻言起身,腰间的荷包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晃了几晃,被眼尖的四贝勒看见了,”亮工的荷包倒是有趣,是哪个妾室送的?“

“额,不是妾室,是奴才的妹子。“年羹尧略有些尴尬的纠正。

四爷倒是脸皮厚的,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看来爷猜错了,不过你那小妹不是才四岁,绣工倒是了得,这式样也是有趣。“他又看了两眼荷包上的猫滚绣球,道,“亮工很是喜欢这个妹子吧,带着这个荷包也不怕人笑话?”

“四爷说笑了,恐怕多少人得羡慕奴才有这么个贴心的妹妹。”舍妹年幼,正是天真时期,绣这些奴才觉得很是正常,童趣嘛。“

“恩。说的也有道理。看得出来你这妹子很合你意。“

“奴才可就这一个妹子。“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腹黑的他心中开始发散似的思维了,年家有两个姑娘,一个已经出嫁了,剩这一个幼女,虽说还小,但好像在年府地位可是不低。这些年,年遐龄是愈加受皇阿玛的重视,虽说年羹尧和自己还算有些熟悉,但这点交情根本要不到年家的忠心,年遐龄那个老狐狸可是始终保持中立,那么年家的突破点会不会在年家这姑娘身上,只可惜年岁太小,不然…….他平素一直就是鲜有表情的,因此思考问题时的沉寂倒也没让人看出来什么。

年羹尧走时,四贝勒大方的赏赐了一堆东西以表示他四爷有多么慷慨大方,苏培盛招呼人将东西放入年家的马车,然后立即赶到书房,见自己主子正在沉思,也不敢打扰,就候在一边等着四贝勒吩咐。四爷则在纸上列出了一系列名单,想了好一阵,才扔进火盆烧了,又拿了折子看起来。

待得他处理完公事,苏培盛小心打量了他脸色,才开口,“爷,李格格那儿送来了荷包,说二格格给您做了两天了。“

四贝勒接过苏培盛手上的荷包,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看绣样是翠竹挺立,突然就浮现出年羹尧带的猫戏绣球的荷包,不自觉对比了下,道,“二格格和年家的小格格差不多大吧?“

苏培盛不解主子是想到哪儿了,就答道,“奴才记得年家去年是十一月里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生辰礼的,算算年家的幼女应该比二格格小上几个月。“

“你倒是什么事都记得挺清楚。“

拿不准这话是夸他还是损他的苏培盛果断转移主子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不是奴才记得清,主要年家是年年这个时日送生辰礼,平日也没少往湖广送京里风行的小玩儿意。“

“哦?这年家倒是宠女儿。“胤禛挑了下眉,年家的小女儿看来比想象的受宠,也是,这么个天真童趣的姑娘受宠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又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才换下了身上的,道,”今夜就去蘅芜苑吧。苏培盛,你说,二格格是不是太沉稳了些?李格格是不是把爷的女儿养的没有灵性了?“

这话打死苏培盛他也不敢接啊,只好沉默,却听主子轻声嘀咕了一句,“这年家的小格格倒是挺有趣,要是再大些就好了。”话语很轻,在夜风中立刻就消散了,苏培盛只当自己耳朵聋了。

“恭喜亲,与目标人物好感度加2,继续努力哦,亲,我看好你哦!”系统君的提示音响起时年秋月愣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没见过四贝勒好不?

“哟,亲,没见过可以听过啊,亲好样的哟,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个成绩,八卦一下,莫非四大大恋童么?”系统君贼贼的贱贱地笑了。年秋月回给她个鄙视的表情,果断切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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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科举舞弊案

年羹尧的日子就在读书、做文章、拜访先生指点文章、偶尔去下四贝勒府中慢慢消磨,转眼就到了八月。八月是乡试的时间,一个月要有三次考试,称为秋闱,以初九、十二、十五日为正场,清朝的考试太严苛,考生于每场正场前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考试内容,顺治初年规定第一场考《四书》《五经》,用八股文,谓之制义,亦称制艺、时艺、时文;第二场考论一篇,判五道,诏、诰、表择作一道;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这些因为家有考生的原因,年家上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年羹尧参加的是顺天府的考试,这就意味着《四书》题和贴试诗题都由皇帝钦命,自然考出来的举人也是比其他地方的考试人员名声大的。

年家从七月底就开始有些着急地准备东西了,文房四宝的笔墨纸砚是一定要带的,好在年家是富贵人家,年羹尧平素用的各项用具也都是名贵的,所以只要把平时用的备好就行。负责收拾年二爷的行李的是他的书童茗烟,把年羹尧最常用的羊毫湖笔、徽州松烟墨、上好徽州宣纸、四方雕青云纹端砚小心放进箱子,又细细收拾了笔洗墨匣等一套书房用具,仔细检查了三遍,才放下心。这盒子也只是暂时起到放东西的作用,待到年羹尧经过盘查盒子茗烟是要收回的,所以东西都找轻便些的拿了。

年秋月见一家人都在为年二哥在忙,也就决定发挥下自己价值,考虑到清朝的科举审查很是严格,为防止夹带,制定了许多严格的近乎苛刻的规定:什么士子必须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啦,皮衣不得有面,毡毯不得有里啦;禁止携带木柜木盒、双层板凳、装棉的被褥什么;砚台不许过厚啊,笔管须镂空,蜡台须空心通底,就连带的糕饼饽饽都要切开。这让她很是无语,本想给年羹尧做些提神醒脑的药丸子,考虑到切开的缘故,她就改写了药房让人拿去配成药包,为了便于检查,她特别命人用纱绢制了类似于现代香包一样的东西。

起初,年羹尧不愿意要,嫌弃中药包女里女气的,见年秋月一副“你不要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的样子,很是勉强的接住了,就这样,年二爷去参加科考时带了受人鄙视的香包,这让他很无奈。年家派人专车送二爷去建在京师崇文门内东南角的顺天贡院参加科考,马车走时,年秋月对着西林觉罗氏道,“额娘,你信不信二哥回来就会感激我的中药包,别看他心中一副不乐意要的样子。”

西林觉罗氏其实很想笑,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为什么这么笃定?”

“我都问过大哥了,士子考试的号舍里面空间不是很大,但二哥这两天在里面考试不准出来,吃喝还有那什么都在里面,为了防止作弊,除了考试的人,谁都不能进,那得多难闻啊,没些提神醒脑的,身子差些不是累晕就是熏晕的。”

“我的小囡囡儿哎,就你没事瞎打听些奇奇怪怪的。“西林觉罗氏摸摸女儿的额头,”走了,你二哥去考试,我们进去吧。“

“恩,二哥肯定会没事的。“

事实证明年秋月的想法是对的,年二哥十号出来时看起来还算有精神,不比有些人家的公子,那简直是身形憔悴啊,他回府就见年秋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得意的看着他,“怎么样啊,二哥,我的药包有效不,有效不?“

年羹尧乐呵呵的道,“当然有效,还好有这药包,不然我非得熏晕不可,还好有这个能让我保持些思路。“他转头对西林觉罗氏嘚瑟,”额娘你是没看到那马家的公子,出场时那叫一个狼狈,跟那斗败的公鸡一个模样。“

“行了,快去收拾收拾你自己,这样子可不像话。“

年羹尧在家休养了一个晚上,11号又赶去了考场。就这样一场接着一场,到16号考完时,他整个人都觉得虚脱了,在家休息了整整三日才休养回来。西林觉罗氏跟随更是把各种补品做成菜肴、汤水什么往揽月阁送,年秋月为此酸的直撇嘴。当然,她是为了演好自己还是孩子的角色。

秋闱的放榜时间是九月份,时间一到,各家就派出小厮去挤着看榜了,年家自然也不例外。三贵是年家派出去的人手,因为这小子平素最是机灵,腿脚也麻利,他和其他府里的下人一样,皇榜还没贴上就已经挤在顺天府尹署前了,等小官吏刚一贴好桂花榜,就迫不及待的查找自己主子的姓名,有个从末尾数的小厮见他竟然是从第一个数的,就笑道,“看来府上主子考的不错哟,我家主子就说自己没考好,从末尾查就好。“

“我家二爷没说,但从第一个查准没错“三贵信誓旦旦的,那小厮就笑得更欢了,”但愿吧,中了回去报告可是好消息,会得主子大赏的“,说话间,三贵找到了年羹尧的名字,眼都笑没了,“哎呀,中了中了”,旁边就有士子着急的扒开他,“中了你就出去给人让位儿”,三贵也不介意那人力道大,乐呵呵的挤出人群,坐着驴车回府。

还没到正厅,就喜滋滋的大叫着,“中了,二爷高中了。“厅堂内坐着的一群人就一个个都笑了。

“二爷中了几名?“

“回太太,第四十二名。”三贵行了礼,笑着答道。

年秋月在心底里换算了下,顺天府乡试亦称北闱,参考者是两部分人:一为直隶、奉天、热河等省区以及满蒙汉军的生员和贡生、监生;二为各省的贡生、监生,这样算来可以说是跟现代高考的全省排名似的,而且省范围还大了,成绩果然不错。她笑眯眯道,“二哥好样的。”

“那还用说!”年羹尧很是得意,“三贵,你也辛苦了,领你二两银子当赏钱。”他顺手从荷包摸出了块碎银子,丢给三贵,三贵麻溜的接住,乐了,“奴才谢二爷看赏。”

“小叔中举可是咱年家的喜事,媳妇儿想着赏全府下人一个月的月钱沾沾喜气儿,额娘觉得呢?”张氏盘算了下开口。

“你看着办就是,我这老婆子早就不管家了。”

“哎。”

年家接着几天就要应对素来交好的几家的贺喜,年府上下都是喜悦的,纳兰家也来了老嬷嬷,吴嬷嬷转述对方来意时年秋月在旁边听到了,是纳兰家的大嬷嬷,来贺喜的同时提示一下,年二哥已经中举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一步办了喜事?西林觉罗氏一直也就有这想法,当即决定第二天列了礼单去外面置办下茶礼,俗称下聘。因为之前的通媒、小定、拜女家的礼节早在几年前双方就已经大定下来了。

结果第二天,上街的利管家就有些慌张的回来了,“太太,太太,不好了,出事了。”他跑得有些急,呼吸都有些跟不上,喘了几口气才道,“有人撕了皇榜,扬言此次科考科场腐败,贿赂公行啊,还有人嚷嚷说咱们老爷送了考官一万两银子,还有张家、孟家等几个人家都牵涉进去了。”

“什么?”西林觉罗氏脸色大变,刚来和西林觉罗氏请安走到门前的张氏也是脸色阴沉了,“管家你说什么,张家也牵涉进去了?可是我那娘家?“

利管家点了点头,张氏立时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天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西林觉罗氏比竟经事多,跟着年遐龄也半辈子了,见惯了起起伏伏,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年利,速去派人打听外面情况如何,等大爷回来让他速速来见我,还有,写信快马加鞭送去老爷那儿。“她见媳妇儿有些魂不守舍,安慰道,”你也莫要惊慌,此事还没有结论,圣上那儿自有判定,你张家的子侄辈又没有做什么错事,还个清白不过是早晚问题。“

年秋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墨翠给她梳了几个别致的小髻,从左颊那儿编了数支小辫,正在准备给她几只簪子,梳妆匣打开等着年秋月挑,却见自己主子突然愣住了,“亲获得任务,解除年家的危机。亲,加油哦,任务奖励值足足有八分值哦!“墨翠正想喊喊主子,年秋月回头道,”让人去打听下,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总觉得心慌慌的。“原谅她吧,她只能找这种神仙怪力的理由,不然哪有办法知道情况,要知道西林觉罗氏为了让她好好去竹院学习才艺都已经把她的请安改成三天一次了。

墨翠正式跟了年秋月已经有一年了,从年秋月出生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的早慧和怪力乱神,是以点头应道,“等下让六儿陪着您去竹院那边,奴才让人去打听,格格还是先戴上簪子再说。”

年秋月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时已经到了下午,听墨翠说完情况她就皱起了眉,“二哥怎么说的?”

“二爷说等大爷回来一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拜访几个大人。”

“恩。“年秋月小口吃着桌上的菜,没吃上几口,就又开口了,”现在外面动静大么,牵涉进去多少家了?“

“听门房那儿说,今儿来了不下五家都是找大爷打听情况的。事情怕是闹大了。“墨翠有些忧虑的说,毕竟她是年家的家生子,年家要是出事了她绝对不好过。

闹大了也好,闹大了才会有大人物插手,动静小的话说不定就交给哪个人处理这事了,是个与年家交好的便罢了,要是个和年家有仇的岂不是完蛋了,还不如事情大了,浑水才好摸鱼。

“呆会儿随我去看看额娘。顺便让奶娘去做几份枣泥山药糕,我估测,额娘肯定没用饭,奶娘的糕点她也很喜欢,多少吃点垫下肚子吧。”年秋月喝了口清汤,随口吩咐下去。

待到去雅安苑时,胭脂指了指桌上还没撤下去的已经凉的不见一丝热气的饭菜,努了努嘴,年秋月朝她点了点头,“额娘,我让奶娘做了枣泥山药糕,您来点吧。这些凉了的饭菜让胭脂端下去热热,您先吃点糕点,二哥的事儿总会有办法的啊,天塌下来还有武大郎顶着呢。”

“你这丫头,武大郎能顶天啊?”西林觉罗氏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搞怪的闺女。

“我这不逗您开心的嘛。”年秋月吐吐舌头,“大哥过会儿就该回来了,到时大家一起商量,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西林觉罗氏虽然还是不怎的有胃口,但她知道年秋月的缠人劲儿,遂小口吃了几块枣泥山药糕,年秋月才满意了。

傍晚时分,年希尧匆匆回来了,直奔雅安苑,入门也没收拾,就坐下道,“额娘,姜大人和李大人入狱了。“

“姜大人?李大人?“

“就是监考的主考官李蟠大人、副考官姜宸英大人啊。”

西林觉罗氏这次明白,她点头觉得很正常,“这事情闹开了,圣上让他们下狱是肯定的,不下狱那群科考的士子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是啊”年希尧不无感慨的说,“现在外面都急了,好几家的大人都在商量怎么办呢,被参的除了阿玛,还有几家的大人。”

西林觉罗氏觉得有希望了,“可有商讨出办法?“

年希尧卡住了,“这……还没有,都只是四处打探情况,那群科举的士子更是到处扬言说是科考泄题,不公平什么的,叫嚣着告御状,说只有圣上才是圣人,才公平。“

年羹尧不屑的“切“了一声,被西林觉罗氏瞪了。

年秋月听了也觉得好笑,咧嘴笑时也被西林觉罗氏瞪了,她顿时收起来笑,道,“额娘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觉得只有圣上才公平,那就给他们这种公平啊,圣上公平圣上监考呗,看谁还敢嚷嚷泄题。“

“胡闹,惊出馊主意。圣上是你能编排的?“西林觉罗氏怒道。

年希尧却好像当真了,捋捋胡子,“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

一见有人支持,年秋月就得意了,“是吧,我也觉得呢。二哥给我说过,这试题本来就是皇上出的,让皇上举行一次考试,自己监考,谅谁也不敢作弊。“这作弊可是欺君,诛九族哦。

年羹尧的脑子一向反应很快,“是啊,这可是欺君的大罪,没人敢舞弊,肯定能堵住那群人的口。再考一遍就考呗,真材实料的谁怕他再考啊。“

“只是….“年希尧犹豫道,”如何让圣上答应亲自看着再考一遍呢。“

年秋月见好像有个转机,就吃点心去了。

“这个问题你们哥儿俩吃饭,吃完饭去书房讨论去。也就你俩能把你妹妹的胡话当真。“西林觉罗氏对此很无奈,她总不能批评女儿瞎出主意啊,毕竟也是为家里考虑,不能打击闺女积极性啊,再说,出的主意似乎好像也有点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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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年家生了个好女儿

科举舞弊案的牵案情严重程度愈演愈烈,年家还在商量年秋月随口说的主意的具体实施可能,就又有消息传来,牢狱中的副监考官姜宸英服毒自尽了,留下了封血书喊冤,听说死状挺惨。

四贝勒听说这件事时正在书房阅看奏折,这些由太子辅助的政务都被他那日渐yin乱的皇兄扔给了他,处理好了功劳不是他的,处理不好追责任却绝不会是那昏聩的太子。四爷冷哼了声,却知道自己的汗阿玛还是没对太子死心的,也正是因此,他必须是一个尊重兄长的纯孝老实的人。苏培盛进来时没敢出声音,只在案台角落放下了一个信封,胤禛拿过来扫视完消息,就随手扔进炭盆里,停笔问苏培盛,“太子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探子说,太子最近很暴躁,有不少人家偷偷传信给毓庆宫,都被太子给拒见了,只见了凌普一人。“

胤禛点点头,“那年家呢,年家可是卷的很深啊。“

“年家倒还没什么动静,好像在商量什么,现在年家基本是没人去走动了,只除了纳兰府还派人去一下。”

“没有动静?”四爷起身走到窗户旁,徐徐开口,“这倒是奇怪了,以年羹尧的性格不会这样沉稳啊,年家是打的什么算盘?”

苏培盛不接话,这只是爷自己在揣测,除非问到了脸上,否则做奴才可不能随便接口政事,这都是前辈的教训。

其实年家是在观望京城的局势,而且湖广那边儿年遐龄的回信可还没到,年希尧和年羹尧不敢轻举妄动,但姜宸英的自尽让年家人感受到了阴谋的味道,是以再不行动恐怕会被设局的人憋死那儿了。

因此,年希尧当天就去了纳兰府拜访曾经的宰相纳兰明珠,而年羹尧则出现在了四贝勒府,听到门房那儿的禀报,四爷笑了,“怎么,年家就这点能耐,这就求救了?苏培盛,带人去小书房。”

“嗻”

纵然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有几分不屑了,爱新觉罗胤禛脸上可是半分没有显现出来,依旧是冷冰冰的。

苏培盛命人摆上茶后就悄悄退到了门口,年羹尧看了看杯子,水墨画的江南水乡,这瓷杯挺有意趣,他忖度了下词汇,就跪下道,“主子,奴才有事求主子。”

四贝勒心底是满满的算计,他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年家,在这牵涉面极广的科举舞弊案中摘出一个年家虽说不是十分容易,但毕竟年遐龄是真的没有贿赂考官、年羹尧也没有作弊,所以倒是能够办到,但做主子的,这恩可不是白施的,端看年家是不是值当了。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时候出手换下年家的恩情倒是挺划算。再多算计他面色依旧如常,“亮工这是干什么,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就是。”

“四爷也知道这次的事,奴才家被牵扯了,家里经过商量,若是四爷和其他几位爷能说动圣上亲自举办一次科考……”,年羹尧点到为止,看四贝勒没一丝反应,又道,“这样堵住了那群挑事的学子,也提高了圣上和四爷您在文人学士心中的地位啊。”

四贝勒突然笑了,笑声很是爽朗,“亮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越发有主意了啊。”

彼时的年羹尧还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因此被四爷一夸,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四爷说笑了,这不是奴才的主意。”

“哦?”四贝勒本来只是随口一夸,在他心中,年羹尧历练后有这般见识与主意是正常的,但不知道年家还有谁有这般本事啊?你说其他人家给出的主意?别开玩笑了,现在京城都一团糟了,只要有个主意都巴不得跑跑试试了,谁家会把这可行性还较高、还比较自保的主意说给别家啊。四爷心思跳的很快,“莫非是你那天天研究医书的大哥突然开窍了不成?”

“这是家里小妹随口一说,本来是开玩笑的,奴才却觉得想法不错。”年羹尧此时毕竟还是读书人,没经历过太多的仕途上历练,根本不清楚把妹子卖了有什么后遗症,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四爷只是太子身后的一个皇子,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大的作为,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儿,功劳还不是他的。在年家等作为奴才的人家看来,四爷是一个比较严肃认真,但对下属赏罚还是很分明的人。

胤禛的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直视主子的年羹尧自然没有看到他一瞬间的野兽般的表情,那是一种豹子发现猎物的神色,苏培盛偶尔瞟一眼这边,恰巧看到这个眼神,吓得一哆嗦,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嘀咕,这年二爷给主子说了什么,怎的这么恐怖!”

四爷心里是很震惊的,年家果然不愧是前朝的官宦世家,经历了这么多年包衣时间,竟然还能做到崛起,不仅拜托了奴籍,还能实现步步稳升,年遐龄自己能在汗阿玛那儿站稳了脚跟,现在小儿子也开始自己的仕途了。本以为年家养儿子养的出色,女儿就是老来得子才宠的过分了,上次更新了观念,觉得是这娃娃可爱,看来不只是可爱,年家的姑娘已经不能拿寻常女孩子去看待了,听说年遐龄喜欢抱着这姑娘,偶尔处理政务也把孩子抱在膝上,莫不是孩子耳濡目染的缘故?不管是不是,有一点必须承认,年家生了个好女儿啊,巾帼不让须眉的主。

年羹尧久久得不到回应,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上位的四爷,见他拿着茶杯,就以为四贝勒是在思考,就又迅速低头品着自己的茶。

苏培盛估摸着时间换了一轮茶,四爷才开口,“这主意有几分可行性,爷得和太子商量怎么让圣上同意,今日圣上对姜副考官自尽的事可是大怒,已经让人去查了。”

“主子既然说有可行性,奴才就放心了”,知道四爷这是答应了,年羹尧终于放下心,见四爷这次双手举着茶杯,心里清楚事情谈完了,四爷这都双手举着杯子不品一口茶,摆明现在这是逐客了,于是,他开口道,“主子是大忙人,奴才就不扰主子正事了。”

四爷就摆摆手让人送他出去,书房门合上时,四爷动了,他喊了苏培盛一起走到屏风后,自屏风后暗道里出去,就是一个大的院子,空空旷旷的连个树都没有,四周摆满了兵器,很显然这是一个练兵的地方。苏培盛特有的嗓音就响起了,“主子来了。”呼呼啦啦出来了十数人,齐刷刷打千行礼,“见过主子”,四爷满意地点头,“起喀吧,鹰一呢?”

一个黑脸汉子回答道,“回主子,鹰一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应该还得一个时辰。主子有何吩咐?”

“是有事情嘱咐你们办,第一,让人透漏口风给凌普,就说直郡王那儿有人备好了折子准备上奏圣上舞弊案太子纵容奶兄卖题,记住不着痕迹的做这件事。还有,打探清楚年家是不是真是年羹尧的妹妹出的主意,派人去湖广打听年府的事情,事无巨细,大小均呈上来。”

虽然疑虑主子为什么关注一个小孩子,但暗卫还是记下了主子的命令。

四爷这次心满意足了,取走了一叠新的情报,就离开了。回去就写了帖子让人送太子那儿,请求明日的拜见,言明臣弟在这儿几个谋士商量了一夜想出来了似乎可行的主意,看能否和太子皇兄商量下。臣弟知道太子爷最近辛苦、忧思甚多,想为皇兄解忧云云。

太子一见,还没作出什么反应,那厢就有人传信儿,说凌普悄悄送来封信,太子看完,心里很熨帖,觉得自己四弟就是乖觉懂事,顺手就把四爷的信让来人传给凌普,转头就又悠哉喝起小酒来。

四爷这儿得到太子做的事的消息也不怒,只是笑得有些吓人了些,苏培盛心里抖了几抖,默默当起了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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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危机解除

年希尧造访纳兰家的结果从他回来时脸上缓和的神色就能看出了,接着年羹尧带回的消息就更让西林觉罗氏放心了,尽管年府门前依旧门可罗雀,但笼罩年府上下的阴霾似乎淡了许多。

第二天,不是很经常进宫的四贝勒跨进了宫门,然后就直奔太子的毓庆宫。这是一个大的建筑群,四贝勒带了苏培盛过了两重门,才到第三进院落的正殿毓庆宫,门前早有一穿宝蓝色翎服的大太监等着他,见着他时,眼眯了眯,“奴才给四贝勒请安,贝勒爷吉祥。主子等您有好一会儿了。”

“起喀吧”,四爷冷淡地跟住这太监身后来到太子的书房,那太监就老老实实守在门边了,“贝勒爷,主子在里间等您,您请。”

四爷看了看他,这太监是两个月前才来的吧,不知道能呆上多久,汗阿玛说是不疼爱太子吧,珍奇异宝、绝色美女可是自己都不怎的留就送这毓庆宫了,说疼爱吧,毓庆宫的太监宫女是三四个月换上一波,唯恐太子养出亲信来。

“臣弟请太子金安。”四爷知道太子是吃软型的,你对他低头,他就很有满足感,因此在行礼上四贝勒一点也不含糊的恭敬的打千道。

“四弟快快免礼,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多礼,孤正有要事和你商量,你可算是来了。”太子见老四恭敬行礼,心里很是熨帖,还是老四知礼,不像老大,仗着自己封了郡王又有着长兄的身份总是意思意思的行礼,太子胤礽心里对直郡王颇为不满。

不用多礼你还让我行完礼再说免礼,四爷心里很不屑,脸上却还是毕恭毕敬的,“礼不可废,二哥毕竟是太子,臣弟自当恪守君臣之礼。”

太子摆摆手,“四弟啊,闲话就不多说了,昨天你送的帖子孤也看了,想法是不错,但只靠孤的人可是会有人说孤心怀叵测的。”

“二哥不用担心这事,年家和纳兰家是姻亲,纳兰家已经答应帮忙了。”

“纳兰家?那可是老大的母族,老大怎么会愿意纳兰家拆了自己的局?!”太子素来和直郡王合不来,自是不信这话。

“纳兰家可是有好几房,自纳兰容若死后,他那一房孤儿寡母背地没少受欺凌,和年家结亲的可是这一房的女儿”,四爷就知道他不会相信,遂缓缓道来。见太子也明白了,就道,“臣弟听说最近毓庆宫不少人求见,二哥都给拒绝了,眼下可是个好机会。”

太子自小被康熙亲自教养,能文善武,精通满蒙汉三族文字,文韬武略样样俱全,只除了过分娇纵淫奢,却真不是个笨的,胤禛话音一落,他就明白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兄弟,够义气,哥哥这儿有人新觐见了些花雕和一些珍宝,等下让小路子给你搬马车上,当孤谢你的。”

“臣弟谢太子赏。”四爷垂下的眼睑挡住了他阴沉的目光。

受科举舞弊案的影响,最近皇帝都有些低气压,前朝**的人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谨防撞上枪口。这日早上,乾清门前大广场旁边的九卿房中,一群官员在小声聊天,“中堂大人,圣上可有透露什么么”“本官还没收到什么口谕”一旁的人都用一副“哎呦,大人就骗鬼吧”的表情看着他,那官员无奈了,小声道,“倒是有消息说是这位在后边……”,凑堆的人一看他伸出的大拇指都顿悟了,“多谢大人提点,之前倒也有听说,不过都是私下那么两句,没想到啊”

几个人又小声嘀咕起来,太子手下的几个就小声说了唯一的可行办法,几个家里牵涉有人进去的眼睛都亮了,是个好主意,也有几个估计真是买的题,仍是闷闷不乐、愁眉紧锁。这时,钟鼓声响起,大小官员纷纷禁声,站好了队列,等待乾清门打开。

待众人站在早朝的位置上,听到上面宝座上皇帝威严的声音,“众卿可有要事禀奏?”

“沙沙”的衣服摩擦声音后,一人出列,众位大臣都偷偷看是谁,看见是索额图索相国时乐了,哟,这老狐狸肯冒头了事情应该就快解决了吧。“皇上,臣有本要奏,京城现在吵闹的纷纷扬扬,到处都是科考的士子要以死求个清白公正”,上面皇帝的脸色更黑了,索额图接着道,“臣以为太子殿下和臣随口说的两句其实不失为妙计,倘若能再举行一次考试,由皇上和诸位阿哥一起监考,必能堵住悠悠之口,而且有圣上在,阴谋胆怯之徒必然露馅,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才会显示出来。”

“哦?太子的主意?”

站在最前列的皇太子就出列了,“回汗阿玛,因为儿臣觉得想法不是很详细,就只随口和索相说了两句,没想到索相竟听见了心里。儿子觉得如果汗阿玛主持新的秋闱必定能在天下举子的心中大有威望,一来以显示朝廷的倾听民声,二来彰显了公平,三来让蒙冤的洗脱冤屈,那些弄虚作假之流也能暴露出来。”太子心里暗道,反正银子也已经收过了,出现这事就不能怨孤了,谅那些奴才也没本事把孤供出来。

“好,太子果然是有心了。”康熙赞许的点头,“其他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众人均躬身道,“臣等附议。”

直郡王在太子身后默默咬牙,混蛋,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是本郡王指使人揭穿舞弊的,害爷现在还在忙着平息各世家怨气,把自己摘出来,该死的。爷诅咒他喝水都能被呛,是太子的人么?还是索额图这奴才的人?

今日的早朝后,皇帝留下了索额图、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等数位官员南书房讨论怎么再举行一次科考,其余人就各回各家了。京城因为新的消息再度沸腾起来,年家反而沉静了,闭门不见外客了。四贝勒听到这个消息,扬了扬嘴角,呵,年家倒是聪明。

不久,皇帝昭告天下,因为有些官员徇私舞弊故而此次顺天秋闱作废,于半月后再次举行考试,由圣上带领诸位皇子监考。

如同一滴水滴入热油,京城顿时热闹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年家听见皇榜已经发出,昭告了天下的消息,均把心放了回去,觉得头顶的阴霾就全消散了。

危机解除后的年家就进入和纳兰家的章程,已定了婚期,由于双方很早就说定了婚事,就找了最近的好日子十月初九。婚期一定下来,年家和纳兰家就繁忙起来,下茶礼和开剪礼很快被办完了。西林觉罗氏尽管每天忙得没有什么时间多休息,脸上的笑却从未下去过。

待到初八这天,是纳兰家到年家铺嫁妆的日子,纳兰家是满族大户,纳兰明珠又曾是做过相国的人,就算年羹尧即将娶亲的这一枝有些凋零,那抬进来的嫁妆却是仍然不能让人小看的,四十八台嫁妆抬了小半日才抬完,黄花梨木的家具更是为即将入门的二少奶奶增加了不少脸面。

初九这天,大清早晨曦初露,年羹尧去迎亲,纳兰府的情况年秋月不知道,满族婚礼复杂,纳兰紫陌登彩车时是由其兄长背着到了轿子,一路上新娘的脚是不能挨着地的。等到轿子停在年家门口时,年秋月看到自己二哥拿着去着没有磨刃的钝头弓箭向轿下射了三箭,这就是所谓的驱煞神,随后年秋月的二嫂就被扶着出了轿子,盖头盖着,也看不到面若,只看那身子,真是窈窕玉人。跨过火盆,送入洞房,作为小辈的年秋月很是好奇的站在一边想要观礼,被一个她要喊“窝克(婶婶)”的人给退出了,“小孩子家家的,出去玩吧。”她扁扁嘴,走了。

房间里的纳兰紫陌很是紧张,盖头遮挡了所有视线,突然间,一杆金镶黑漆木称伸到盖头下,下一秒只觉亮堂了许多,她羞怯的瞟了一眼,只见到一身吉服的男子笑盈盈看着自己,脸一红,就快速低下了头,只听得室内一片女眷善意的笑声。

两人坐在炕上,全福婆婆将衣角打了个结系在一起,虽然床下的花生红枣等干果有些硌,但忍上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合衾酒被端了上来,年羹尧饮了一大口,只留给纳兰紫陌抿一口的量,全福婆婆就笑了,“咱们新郎还是疼媳妇儿”,纳兰紫陌脸瞬间爆红,年家的旁支姑婆就都笑了,“可不是,咱年家男人都是心疼媳妇儿的,二太太这下可该放心了吧”

最后,最是可以逗新媳妇儿的时刻来临,半生不熟的饺子多上来时,纳兰紫陌忍着生咬了一口,旁边女眷就齐声忍着笑问“生不生?”,就听见细如蚊蝇的声音,“生”。

负责看着的吴嬷嬷看仪式结束,就乐呵呵的撵人,“各位都去前厅吃酒吧,太太说了今日高兴,她也好些时日没见过大家了,让咱们年家刚娶的二少奶奶好好歇息会儿。’

“看来嫂子是怕我们臊她儿媳妇,这就开始赶人了,得得,我们去灌她酒去”,一群女眷中最是年长的一位笑着打趣,却很配合的拉着众位离开。

“额….我得去前厅陪酒,你先歇着,这珠钗环佩的可以先卸了,累人,爷走了,你让丫鬟进来伺候着。”屋子里很快就剩新婚夫妻二人,年羹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近乎于落荒而逃的扔下句话就走了。

纳兰紫陌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笑了,这年二爷似乎没有哥哥所说的冷冰冰的,倒是….还挺体贴人的。

年家二嫂就这样进了年家的门,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毕竟这两口是关起门过自己院子里的日子,除了每日给自己婆婆请安,纳兰紫陌的日子很是悠闲,管家的事她本来就不想做,所以张氏试探性的想让她帮衬着管理府务时,纳兰紫陌是不假思索的推辞了,年秋月和西林觉罗氏看在眼里,觉得这样挺好,西林觉罗氏是觉得儿媳妇间争端就少了,年秋月觉得这二嫂身上满是书卷气,打理府务会格格不入,府务这种事其实很多麻烦的,她二嫂不沾染是真的挺好。

正文 第十九章 额娘,我错了

轰轰烈烈的科举舞弊案在皇帝带领诸位皇子监考阅卷后终于拉下了帷幕,阅卷后新的中举名单出来,康熙帝在对比了两份名单后,眼睛深邃了许多,有好几家听闻和内务府总管凌普的儿子平素来往倒是还可以,但现在一看都是些弄虚作假的草包。依照太子的性格,他才不信他不护着自己奶公家的近亲,看来是弃卒保帅了。康熙把名单放下,对几步外的几个候着的官员说,“着人去放榜吧。”

“嗻”

新的皇榜张贴出来,这次是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年家还是三贵去挤着看了榜,见皇榜上自己二爷的名字端正的写在里面,松了口气,转脸就笑开了花,哎呀,这么忐忑了这些天,二爷还是中举了,这个消息应该值几个赏钱吧。

年秋月比三贵都早知道年羹尧绝对中举了,因为系统提示她了,“恭喜亲完成任务了,亲好腻害,本大人是最近学会这个词,有米有很萌的感觉?”

年秋月嘴角抽了抽,系统君,你不是天天嚷着本大人霸气威武么,你的霸气呢?她点开人物属性面板,刷新了下,上面显示出新的数据: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37分棋:32分

书:26分画:43分

女工:34分厨艺:4分

诗:12分舞:32分

(好像多少各项才艺加了些哦,亲)

魅力值:22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5(婴儿肥是瘦下来了,距离女神依旧遥远)

声若黄鹂6(凑凑活活吧)

肤如凝脂5(手感还好,几年后就难说了)

容比貂蝉6(能看清五官了)

可用魅力值:12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2(亲,加油哦,目标人物好像对你感兴趣哦~\(≧▽≦)/~)

想了想最近的课程,对于这些才艺变化年秋月就觉得很正常了,看了看魅力值,她想着最近年婉萍那儿新增了个宫里出来的桂嬷嬷开始教习年婉萍的规矩和宫里的一些保养、装扮什么以及最重要的选秀内斗的手段什么,年秋月偶尔也会多少听一些,西林觉罗氏起初是不怎的愿意的,觉得年秋月还小,担心揠苗助长,但拗不过年秋月的撒娇。考虑年婉萍的皮肤最近似乎都水嫩了些,也白皙了点儿,自己如果有一丝转变也是正常的,所以她就在肤如凝脂上加了两点,犹豫的看了看其他三项,她还是放弃了,至于那个抽奖,下次再抽吧,反正习惯抽到最低奖励的了。

年家对此次重新科举考试的结果很是满意,但经历了科场舞弊案,喜悦度就远没有第一次科考放榜时多了。晚宴时,年希尧举着酒杯对自己弟弟道,“亮工啊,明年就是会试,你可得努把力,毕竟对那些已经中举多年的人来说,你可是没他们研究考试深。时间很是紧迫啊。”

“大哥说的我明白。不过那些个人能多年考不中,想来也不足畏惧,我只要做好自己的功课就是。”

“恩。”

“太太、大爷、二爷、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四贝勒府来人了。”门房的主事声音颤巍巍的禀告。年家的大小主子均是一愣,停下了碗筷,年希尧道,”来的人说是谁?“这些年,四爷府上从来只有做奴才的年家去拜会的份儿,还没有一次是那边来人的,这让人心里很是不安啊。

“回大爷的话,说是四爷身边的大总管。“

年希尧心里一惊,“快快请进来。“

西林觉罗氏和张氏互相看了看,张氏犹豫着开口了,“爷,我和额娘还有弟妹带着小妹先下去?“

年希尧看向年羹尧,“亮工,你觉得呢?“

“不用,苏大总管是四爷身边紧要的人物,不会多呆,至多留一会儿。“对比年希尧的紧张,年羹尧很是随意地说,”家里阿玛不在,额娘在也是撑场面的,不算亏待四贝勒府。四爷那儿现在派人来,估计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随意些就好,女眷都突然离席,底下的奴才会有些人免不了多想。“

“恩,有道理。亮工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啊。“

年羹尧笑笑,“大哥你就笑话我吧。

说话间,苏培盛已经在年家大管家引路下到了年家主子集合用饭的饭厅,年希尧等全都站了起来,苏培盛进来就笑得异常灿烂,“年二爷,我在这儿跟您儿道喜了,恭喜高中啊”

“大总管客气”,年羹尧笑着招待,“奔波来大总管可有累着?要不大总管多少用点粗茶淡饭?”

“不了不了,我来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给你们送些贺礼,还有…”苏培盛顿了顿,笑得有些怪异,“给年家的一位主子一个特别的礼物,毕竟年家出的主意也间接帮了主子爷的忙”

年秋月刷的一下抬起头,本来正在看着情况的西林觉罗氏也惊住了,“苏总管的意思是……”

“这位是太太吧,不是我什么意思,这是四爷的意思,不过四爷说了,这事啊,只要年家没人吐露什么风声,外面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哦,劳烦大总管给四爷带句话,奴才明白了,劳四爷费心是奴才家的不是了”

苏培盛见西林觉罗氏似乎明白了,又去偷瞟眼四爷专程交待的年家小格格,就见这小格格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有几分茫然,纳兰紫陌和她小声说了两句,这小孩儿上出现几分惊讶,但很快平静了,朝苏培盛这儿斜了一眼,苏培盛忙收回目光。这小姑娘看来是反应过来了,好个聪慧的人。

苏培盛让人将给年府的东西抬进来,另外有个小内侍手里抱着个匣子,梨木的匣子,看雕花纹饰也知道出自大家之手,年秋月眉头蹙了起来。苏培盛接过匣子递到年秋月手边,“小格格,这是主子专程给您儿在库房挑的,说是谢您的主意”。

年秋月迅速反应了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瞬息,她就笑得很是天真,“大总管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孩子,什么主意啊,不是二哥出的主意么,四爷不过是看在哥哥面子上给我们年家上下都赏赐了礼物,请大总管回话给四爷,年家上下谢四爷看赏。”

她心里是一群草泥马跑过,看苏大总管反应要说四贝勒没有查过她那是忽悠,一个无声无息斗垮几个流弊兄弟的人怎么可能就是感谢,分明是在警告年家,也可以说是给年家施恩,全看个人怎么想了。

苏培盛心里这下有些明白主子爷的特别交代了,赞许的看了看年秋月,对西林觉罗氏感叹道,“太太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格格前途必将无量啊。”

“大总管说笑了。”西林觉罗氏谦虚的回答,心里既是骄傲又是感慨,这孩子……如此聪慧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苏大总管是大忙人,没久待就走了,走时还对着年羹尧一笑,“不知可否烦劳二爷送我一送?“

年羹尧便知道这是有话单独给自己说了,就手一伸,“这有何妨,大总管,请。“

两人出了前厅十几步,下人在年二爷的示意下纷纷退后了几步,苏培盛才收起笑意开口,“主子有话带给二爷。“

“苏总管请讲。“

“主子爷说,明年就要考进士了,二爷可该收心好好研究经史子集,切记谨言慎行,年家的格格是少有的早慧,但这未必是好事,还请二爷注意言行,莫在无形间坏了自己妹子的名声,和他说说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人,但这外头谁是自己人可就不好说了。“

年羹尧心中一紧,“主子说的是,我必谨遵主子教诲。“

送走苏培盛的年羹尧刚一回去,就见西林觉罗氏在教导自己妹子,“囡囡儿可是听懂苏总管的话了?“

“嫂嫂给我说了,我才懂的。”她感激的看了看纳兰紫陌,纳兰紫陌就回以淡淡一笑,“这是做嫂子的应该做的”

“女子的名声最是重要,这个世上讲究女子无才就是德,虽说多少人都赞叹这才女,但也是心底,未嫁人的女孩子名声太大就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了,你得记在心里。那日的事你是做的不错,可是忘了一点,有些话说之前要看有外人没,也是额娘疏忽了,你还小未必注意这些,我和你嫂嫂忘了清场,事后也忘了给在场的下人交代了。”

“额”,年羹尧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这事是儿子的错,儿子无意间在四爷那儿说漏嘴了。”

西林觉罗氏的目光立即从温柔变得凶狠,“亮工,都娶了妻了怎的还是这么不懂事,你以为四爷是年家的主子,就该事无不言么,怎的这般糊涂。”

“额娘,是我的错,儿子知道错了。”

“额娘,事到如此,责怪小叔子也没有可以挽回的了,好在当时在屋里伺候的都是个人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心里有数的人,应该什么也没有传到外面,四爷那儿听话里意思,是绝不愿意外人知道的。”

“那肯定,让谁知道自己手下奴才家的孩子都比那群谋士强就太落人面子了,四贝勒一直是重视声名的,不过这倒帮了咱家囡囡儿。乐岚,你也给下人紧紧弦儿。”

“是,媳妇儿知道了。”张氏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接口,西林觉罗氏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年秋月手边的匣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才喊着年希尧等接着吃饭,气氛这才重新回去。

四贝勒这边,苏培盛乘着那顶宝蓝色的没有什么标志的小轿匆匆回去,仔细把年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恭敬的退到主子的身后,等着主子发话。

“也就是说,年家的小格格没有打开匣子看,放那儿后就没再看过一眼。”

“回主子爷,是这样。”

倒是特别,果真和拿到的信息一模一样,这孩子早慧的很啊。四爷弯弯嘴角,觉得这孩子很有意思,想想若是自己孩子也这么老成,代入一下,他眨眼,眼中的兴味就藏起来了。

“恭喜亲,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一。亲,你对四爷做了什么?”,系统君夸张的声音响起,年秋月疑惑的眨眨眼,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四爷说,因为你给了我收藏和推荐啊。开个玩笑,漠暄再次求各位亲给推荐、给收藏哦。

正文 第二十章 返回湖广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眨眼间已经到了第二年的四月,年家和打仗似的经过了年羹尧的会试。一家忐忑中,由于去年秋闱的影响,皇帝亲自在畅春园举行了核试,年二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回答挺出色,被皇帝钦点为庶吉士,十日后要入庶常馆学习。年家得知消息后,西林觉罗氏是放下了心,年秋月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读了这么多年书,她二哥还是要读三四年的书,哈哈。

儿子安顿好了,西林觉罗氏的心也就平静了,恰逢接了湖广的家书,负责代理家务的姨娘魏氏报信说年遐龄和湖广总督郭大人开始忙湖广七府的亩税新制改革,整天忙的不好好吃饭休息,她那颗爱操心的心就又开始担心年遐龄,决定要带着闺女返回湖广。年希尧两兄弟不想让母亲折腾,就在京城养老多好,话刚出口,两兄弟泼辣果断的西林觉罗氏给骂的闭口不谈了,都拿不孝开始压她哥俩儿了,还敢说话么。

风风火火的西林觉罗氏迅速安排了人打包行李,芙蓉居又开始忙乱起来了,樱姑、六儿和墨翠忙不过来,就喊着二等丫鬟清歌、曼舞三个帮忙整理行李。洗漱、装扮、衣服、特产等等,装箱后发现阵容颇大。负责衣饰的清歌捧着四贝勒那天送的梨木匣子来请示墨翠,“墨翠姐姐,这些个东西太贵重,格格那天只让我收起来,这个是留着还是带走?”

墨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匣子是谁给的,疑惑的打开,不由惊呼了声,匣子打开,是双层的薄板匣,微雕梨花图案,衬了黑色貂绒软垫,上下两层放了数件珠钗簪子,一眼能看出这是一套头面,取出一个赤金彩蝶簪子,薄如蝉翼的蝴蝶翅膀上穿了米粒大小的彩玉宝石,晃动簪子蝴蝶翅膀都是一颤一颤的,栩栩如生。蝴蝶栖息处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玉石,宝石大小就已经很让人吃惊,最令人惊讶的是玉石的色泽,奶白色的莹润看着很是让人舒服,如果对光亮,回发现这珠子已经被滋养的透明了。这么贵重的头面显然不会是置办的,到底是谁送的?墨翠仔细看了簪子,在簪托处发现细小的內造字样,才突然反应过来是那天苏总管送的,便合上匣子,很是严肃的嘱咐清歌,“这是宫里內造的首饰,你可得看好了,带回湖广,某些场合可以给格格撑足场子。”

“嗯,我一定看好这匣子”听到宫里出的,清歌也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墨翠后来告诉西林觉罗氏这套头面,西林觉罗氏嘴都成o型了,“这么贵重?我原以为也就是一般的內造小玩意儿,却没想到是这个,这孩子倒是真沉得住气,连我这做额娘的都没吭一个字。”

“太太多虑,格格可能打心底不在意这个。”吴嬷嬷给她换了杯茶,道,“咱家格格还小,还没到着重装扮的年纪,至多惊诧一下也就放一边了。”

“燕儿,你没看着这孩子,你不知道,她啊,怀安大师说过这孩子不能真把她当个孩子,她是不想和我说这些。”

吴嬷嬷诧异的瞪圆了眼睛,“太太是说怀远大师?”

“嗯,是他。”

吴嬷嬷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难怪,奴才一直纳闷为什么什么事太太都不避讳格格,现在总算明白了。”

“其实我也纳闷过这孩子是何方神圣,但我和老爷也想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孩子。”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若是年秋月听见恐怕得惊吓到,原来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夫妇都知道啊,这就是父母的爱,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四月底,比来时多了三个丫鬟少了一个年二爷的队伍出发了,有了来时的经验,年秋月就和西林觉罗氏磨叽,要自己和墨翠六儿单独一辆马车,让樱姑依旧随后来的车队走,清歌曼舞几个随在樱姑身边,西林觉罗氏想了好久才同意,六儿虽然比来时累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从来时随车队到现在随身伺候,这说明格格更信任自己了。

一路上车行的很快,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情,到夏初时,她们进入了湖广境地。和来时不同的是,现在路两旁是杨树葱葱,野花遍地,各种红白黄蓝的不知名小花开在青绿的草丛里,更有蝴蝶翩翩舞动在花草间,按理年秋月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但她苦逼的生病了。许是玩闹时发了汗,天晚时凉风一吹,夜里有些头疼,年秋月觉得没事,结果上午便发热了,小脸通红,墨翠和六儿不敢隐瞒,急匆匆禀报给西林觉罗氏,马车就瞬间提速了,硬生生缩短了大半天的行程,进了城就直奔医馆,等大夫开了药房,抓好熬好药,年秋月吃了,烧才退了。

西林觉罗氏夜里遣了胭脂来看过两次,确定没事了才放下心。又抓了几副药,吃了三天,确定病完全好了,年秋月的苦汤水才停了,这时,也基本到家了。

湖广的年府没有京城那么大,但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和湖广总督郭琇的总督府也就隔了两三条街道,两家还算交好,因为住的近,也就常常来往。

西林觉罗氏回府,先是问了年遐龄的情况,得知郭大人和年遐龄在书房商量事情,就没去打扰,唤来暂理府务的姨娘魏氏,询问她离府的这一年多来有何要事,年秋月就带领一干丫鬟回了康乐苑。

魏姨娘是西林觉罗氏当年怀年希尧时提拔上来的通房丫头,也曾生过一个庶子年法尧,后来夭折了,魏氏生子时九死一生本就伤了身子,加上孩子夭折的打击这辈子基本上要孩子是无望了。因此,魏氏也就死了争宠的心,一心服侍西林觉罗氏,也是西林觉罗氏后院几个姨娘和通房中最放心的人。

魏姨娘来雅安苑时将账本、库房钥匙、出府对牌什么都带上了,听西林觉罗氏问完,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什么下面县里有官员送了两个扬州瘦马被老爷安置在原来秦姨娘的院子了,因为一直在忙,至今她们连通房都算不上。什么孟姨娘和雅姨娘因为送汤水争宠掐了两架等等,西林觉罗氏一一听了,把京城带回的几匹料子赏给了魏氏,魏氏见她面色疲惫,就识趣的谢恩回去了。

清歌、曼舞、锦绣等的到来对于康乐苑的丫鬟来说和公司的空降兵到来一样的效果,曾经的二等丫鬟安然被迫降到了三等,安心更惨,因为平素打心眼里看不起主子是小孩子而直接被樱姑分为扫地的粗使丫鬟,虽然拿的是和安然一样的三等丫鬟的月钱,但以她那种要面子的心里是十二分的不甘和丢脸。而曾经的三等丫鬟怜星、怜絮直接成了外面形同粗使丫鬟的职位,一时间康乐苑的下人间不平静了。这些年秋月默默看在眼里,不作理会,她始终记得西林觉罗氏教给她的御下之道,有本事站在她面前展现自己能力的丫鬟才是可用之辈,她们空缺太少,为了升职或者坐稳职位,会忠心也会拼命提高自己能耐,至于争斗,人生何处不争呢?

年遐龄从书房回后院时天色已经晚了,从妻子那儿知道闺女回来路上生了场病,至今还有些微微咳嗽,就又匆匆去看了趟闺女,回来后才和西林觉罗氏谈论起京城经历的事情,提起四贝勒时西林觉罗氏很是疑惑,“老爷,你说四贝勒这是何意,送了囡囡儿那么贵重的礼物?”

“能有何意,这些年咱们年家和各个皇子间都看似一样,但四贝勒和年家都知道我们之间目前有不可能割裂的主从关系,他想彻底拉拢年家。”年遐龄看妻子严肃的样子,笑了,“慧欣,你不用这么紧张,不就是收个礼,年家受得起,收礼也未必就代表年家和那位爷绑在一起了啊。”

“老爷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

随后,正院的灯就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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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屈氏

回到湖广的年家小格格和以前一样,呆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平素学琴练舞的耳房,就是自己阿玛年遐龄的书房。接见下属时年遐龄从不避讳她,她窝在一角看书,偶尔遇见不懂的就迈着短腿跑去年遐龄那儿问。一般只有遇到郭琇到时年秋月才会乖乖的一点也不去打扰他们,西林觉罗氏一点也不管她,反正闺女在挺好,第一,陈赵两位大家已经给何家千金教习去了,一时间还得去外地请先生,这段时间有人指导闺女的诗书,还能增加父女感情。第二,只要闺女在她阿玛书房那儿,就算是现在最受宠的莉姨娘也不敢去书房,因为自从秦依梦的事件之后,她阿玛在闺女面前遇见妾氏献媚争宠都会觉得自己愧疚,通常都是避讳不见,若是刚好赶上闺女心情不好,那就是训斥了。而且,闺女在,她丈夫就算不顾及自己身体,也得想想他的掌上明珠是不是该用饭、该歇会儿了,总比自己去催着劝着他休息效果强的多。第三,早慧的女儿听听政事,开拓下眼界,将来就不会为了一点事想不开郁结于心,毕竟闺女身体不好,能多些见识谋略也好,不会轻易让问题困住。

因为在书房呆,年秋月见识到了康熙年家留名史册的“摊丁入亩”的田税改革,郭琇郭伯伯和自己阿玛讨论了几天又汇集了十数个大小官员的意见才弄出可行的没有问题的方案,上了折子在八月时才收到准许施行的回复,九月份儿之后,年秋月就基本不在书房呆了,因为来往的人太多了,各种琐事,她被打扰的书也没法看了,想问年遐龄什么他也没空教啊。

新年刚过,还未出正月,湖广总督郭琇就上折子说自己年老多病,请求将自己总督一职交给年遐龄署理,自己告老还乡。二月里,郭琇等的折子回复没来,到是来了圣旨,当时,年秋月正和西林觉罗氏一起来郭家探望,郭琇的嫡妻屈氏接待了她们母女。

郭家是这两年才和年家交好,因为郭琇是康熙38年才被皇帝复起用为湖广总督,不是说郭琇为官有问题,只是他没有年遐龄圆滑,总是得罪人。屈氏虽说是总督夫人,身上却有着市井之人的小家子气,毕竟郭家不比年家在明朝就是官宦家族,郭家是从山东即墨郭家巷里走出来的普通人家,虽说郭琇很早就中了秀才,但和年家的家底是绝对不能比的,加上郭琇的官场生涯一直起起伏伏,这屈氏就一直想怎么给自己丈夫打好关系,这样有事时也能有人帮衬下。所以,年家母女一来,屈氏的热情度啊,年秋月表示受不了,但看自己额娘西林觉罗氏,那叫一个神态自如,应对顺畅,她一边反思自己的不足,一边笑眯眯的听着两人的唠嗑。

“这几日我那侄子陪着娘家哥哥来看我了,妹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侄子可是神童,今年年方九岁,那是一个眉清目秀,书院的先生都说将来必成大器。”

年秋月默默在心里补刀,大器?没听说过屈家有大官和名人。瞥眼见自己额娘,西林觉罗氏笑得很是自如,声音里很是赞同,“恩啊,我家那老二小时候可是文不成武不就,姐姐的侄子必能有大作为。”,其实西林觉罗氏心里在揣摩这屈氏是想干嘛,好端端竟从两家的儿子辈儿提起侄子。

“孩子小时都这样,妹子你可别谦虚,你家的孩子可是个个让人羡慕,就说你这闺女,多乖巧,我家那闺女早就嫁出去不在身边,哪有你这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舒坦,这孩子也有五六岁了吧?瞧这模样,哎呦,这可是顶顶的美人啊。”

“姐姐可别夸她,这孩子会骄傲的。你家大姑娘嫁出去这么多年也是隔不久就送信儿给你,不是过的夫妻和睦么,你还担心什么,我这泼猴儿我可是想留个几年。”西林觉罗氏多少有些猜测出来屈氏的意思,就先发制人堵住了屈氏想说的话。

屈氏有些哑然,“是啊,闺女都是想多留几年,小孩子还小,不过总得嫁人吧,这人选还是从小想看的好,我家侄子和二小子年岁上都和你家闺女差不多,就是老二是过继来的,不如我那侄子亲。”

西林觉罗氏心里有些怒了,好一个不识相的屈氏,喊声姐姐真当我们多亲近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屈家就想和年家结亲,另一个人选还是过继的爹娘不亲的孩子,你这是寒掺我们年家吧,她的声音就有几分冷了,“姐姐,且不说我这孩子还小,单就年家的情况,年家是在旗的,这孩子......我也不想她参加选秀,但胆敢提前议亲可是大罪。”

屈氏愣了一下,“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那以你家这姑娘的容貌,你们年家可是有更大的富贵在后啊,往后可别忘了姐姐。”

“说笑了。”

年秋月瞟了一眼屈氏,心里很是不屑,一个土地主的姑娘你也别指望她有多大眼界了,唉,这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滋味真不好受,屈家,切,她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年秋月虽说不想嫁入皇室,不代表随意一个屈家她就看的上。

一时间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了,西林觉罗氏正想换个话题讨论衣服料子样式什么,郭家的一个下人就出现了,“太太,前厅圣旨来了,宣旨的公公说了,本来也该去年家一趟的,既然年大人也在,就一起宣了得了。”

“圣旨?好,马上就去。”屈氏对圣旨的反应很大,西林觉罗氏则很平静的示意樱姑将年秋月的衣服首饰什么整理一下,牵着闺女的手在郭家下人的带领下向郭家的前厅走去。

圣旨对于年秋月来说就是个传说中的东西,她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的等着看圣旨长啥样子。这萌哒哒的样子被郭家已经到前厅的一个人看到了,过继给郭琇的郭廷翼被远处走来的像仙女一样的人儿给惊艳住了,奶白的皮肤上黑亮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小女儿的姿态极其萌人,这人他从没见过,看牵着她的妇人和自己母亲走一起,应该是今日来的年家的人。他悄悄记在心里,想回头打听一下。

郭家的前厅占满了郭家的主子,不过也不多,毕竟郭家只有两个姨娘,除去嫁出去的姑娘,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在襁褓中不用抱出来。宣圣旨的是一个不太大的内侍,见人来齐了,就毕恭毕敬的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年秋月瞟了一眼,金闪闪的很是晃眼,也不敢多看,就跪地等着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虽湖广总督郭琇累次乞休,然其克己奉公、才华卓越,朕思一人代之不可得,遂恳其留职。兹尔年衰仍劳心费力,朕心不忍,特命湖广年遐龄署理总督事务。钦此。”

“臣湖广总督郭琇谢主隆恩。”

“湖广巡抚年遐龄接旨——”

“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巡抚年遐龄为官清正、今又有摊丁入亩改革之功劳,兹尔数年为官尽心,为国分忧,特命尔署理总督事务,协理湖广总督郭琇办差。钦此。”

“臣年遐龄谢主隆恩。”

接着,小内侍就被年父和郭琇请去喝茶吃酒了,圣旨被交给西林觉罗氏拿着,年秋月从她手中抽走时,西林觉罗氏只是看了看她,“慢慢看,别弄坏就是。”

屈氏很是惊讶的看着西林觉罗氏,“妹妹这也敢给闺女玩儿?”

“没事,这孩子自己有数,不过是没见过,好奇罢了。”

“妹妹还真是疼闺女。”屈氏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慨,心里在算计着,年家老爷的官位一直是平步青云的,听说在京城为官也有二十年,儿子也个个很有本事,将来就算年家老爷退下了,还有年家的弟兄两个撑着年家的门面,年家肯定是不错的,这小女孩儿又是年家的宝,早听说时还不信,能把圣旨给孩子玩儿的当今世上也不会有第二个吧?若是娶了年家的女孩儿,屈家就不会只在六品上下折腾了,若真是看不上屈家,也行,和郭家结亲的话一样也能帮着屈家进一步。只是得选秀......屈氏很快在心中想了想,选秀也没事,选秀时这孩子不才十三四么,这几年只要和年家交好,到时这姑娘要落选了,也是年岁刚好。

若是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知道她的想法,恐怕郭家都不会多走动了,一准儿除了公事,没什么多余交往,毕竟屈氏这样的人,明显动机不纯,绝对不是好婆婆,年家的宝贝,怎么都要嫁的如意年家的几口人才能放心啊。

傍晚回府的轿子里,年秋月想起来问自己额娘,“郭伯母说的不是真的吧,她家侄子,额娘,我不喜欢郭伯母。”

“额娘也不喜欢她,她是你郭伯父当年的患难夫妻,只是家室太...所以女子不能真的无才啊,至少眼界不能太狭隘,人不能太小家子气了。她说的话,你就直接忘记就是,万事有额娘呢。”

年秋月点了点头,只要自己额娘心里清楚就好,她就相信屈氏起不了大风浪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年家的旧恩怨

正月的事情刚刚平息,二月份儿又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儿。湖北布政使任风厚急匆匆来找年遐龄时,年秋月正在站着练字,桌子是年遐龄找木匠特意制作的高度合适的桌子,能让年秋月站着刚好可以练字。

任风厚可能是真的急,进到年遐龄书房时看都没看大桌子旁边的小桌子一眼,“年大人啊,这次真的有事了,您可得给支个招啊。”

年遐龄手里拿的正是刚刚收到没一个时辰的公文,还有家里的书信,见任风厚惊慌的样子,很不屑的瞪他一眼,“慌什么慌,你又没做错什么,被参的是我,你倒是比我还紧张。”

“大人…您…知道了?”

“这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让你进京觐见么,慌乱什么,你又不是真的病糊涂了、病得下不得床,马士芳他敢参我一本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言官么,哼。”年遐龄眼神暗了几分,看向任风厚,“我说你啊,怕什么,做官做到这把年纪,这是头一次有人挑事么?回去准备准备,精神地去京城觐见,圣上只要见到你没有一丁点事情,这个事自然会了结,也许,你还会带着赏赐回来。对你来说,这个事情,利大于弊的。任大人,你说呢?”

“大人言之有理,是卑职莽撞了,没有细细思量。”任风厚不是个笨人,只是有些吃惊没有过脑子想清楚就急匆匆来了年府,现在经过年遐龄的点拨,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纵然这事就是折腾个路程的事,也许还能利大于弊,他心底也还是不愿意的,恼上了给事中马士芳。

见他冷静下来,年遐龄叹口气,语气有些愧疚的说,“说起来,也是我年家拖累了你,要不是年家和马家有些恩怨,你也不会被牵连。“

这时的任风厚恨的人已经是马士芳了,而且年遐龄因为他被参了一本,他只会觉得年大人这是安慰他,怕他心里多想,因此很是感动,“大人可别这么说,是卑职连累了大人才是,马士芳这狗贼肯定盯下官许久了,不然怎的下官不过生病卧床两日,就成了老病不行,大人不用自责,是下官的不是。“

“瞧你客气的,快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圣上让你三月里得到京城,时间紧迫啊,路上可是得紧赶慢赶,要准备的齐全些才是,你和我也都一大把年纪了,得多多注意才是。“年遐龄语重心长的交代,任风厚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回府了。

如果说年遐龄是只老狐狸,那年秋月绝对是只九尾狐,早在听到年遐龄对任风厚的”愧疚”之语时,年秋月就知道不对,待得任风厚一离开书房小狐狸就蹦跶到老狐狸那儿,扬着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孔,”阿玛,马士芳是谁?“

“啊,一个京官。”

“不对,还是个言官。阿玛,马家和我们年家有什么恩怨?“

“额……这个..还是让你额娘告诉你吧。“年遐龄打马虎眼。

年秋月哪有那么容易糊弄住,立即扯着年遐龄宽大的袖子开始撒娇,“阿玛,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给额娘说,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忽悠那老头儿的话可忽悠不住我哦。“见年遐龄似乎有些动摇,她就笑眯眯道,”阿玛,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告诉额娘你藏私房钱。“

年遐龄一顿,看向女儿,自己乖女儿正笑眯眯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笑容很甜,但看在年遐龄眼中分明是威胁。他很是无奈,”你个小丫头。“

“快说啦,我可是知道你昨天收了王大人一个红包。阿玛你那么疼我,你就告诉我呗。”

“好,你坐这儿,阿玛给你说。”年遐龄抱起女儿放在自己腿上,徐徐道,“事情得从你额娘那儿说起,阿玛当年有个未婚妻,结果不到嫁过来就去世了,那时候就有人说我克妻,有些时日没人肯说亲。马家和你额娘家倒是有些交情,马士芳那会儿和我关系也还好,我们经常一起出席各种宴会。有一场文人会宴上,我和你额娘认识了,你额娘年轻时贼胆大,女扮男装没少出去,后来…我们相爱,年家就去西林觉罗家提亲,结果竟遇上了马家的媒人。”

年秋月暗骂一声狗血,见年遐龄沉浸在回忆里,就也不出声,听年遐龄接着说,“我那会儿才知道原来马士芳竟然也喜欢你额娘。其实,你郭罗妈妈其实不想你额娘嫁给我,但你额娘是坚持选择我,所以马家就怒了。本来这还不是太大恩怨,只是马士芳没娶到你额娘,就想着让儿子娶了你姐姐。马家的嫡子教养不是很好,听说院子里通房就不少,我和你额娘怎么也不可能给你姐姐找这样一个夫婿啊,所以就拒绝了,这下两家就彻底有了深仇了。”

“哦——”年秋月总算明白了,思量一下,突然反应过来,“那马家不会娶不成我额云(满语,姐姐的意思)就打我的主意吧?”

“竟瞎想,傻丫头,马家放话说一定要让我们年家好看,打年家的主意也不会是你娶你,只会是让年家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年遐龄揉揉自己闺女的小脑袋。

“竟然这么严重?!”年秋月捏着手帕把玩的手收紧了几分,拿起桌上的文书看完,眼神冷了下来,好个马家,出手就想给年家安上欺君的罪名,污蔑自己阿玛徇私包庇湖北布政使任风厚老病不行,这是让年家灭门的节奏啊。手段虽说不是很强,耐不住有个小人一直盯着啊,人总有打盹的时候,马家这个敌人无论如何也得注意,就冲马家,年家就不能倒台。年秋月陡然间有了斗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地位强大了,才能护得住年家,马家只是一个外在的明显的敌人,像年家这样混迹官场数十年的人家,敌人不可能只有马家一个。

见自己女儿看完文书就一副气愤的样子,年遐龄把文书拿回来放桌上,道,“囡囡怎么了这是,阿玛不是没事么,啊,乖女儿,天色也不早了,走,咱们陪你额娘用晚饭去。”

“恩”,年秋月收起眼里的情绪,蹦下椅子。和年遐龄去往雅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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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教养嬷嬷

三月里,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景色分外迷人。年秋月却迎来她的教养嬷嬷,所谓教养嬷嬷,多数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宫女,负责教习一定地位的官家小姐,毕竟在旗的女子都要参加选秀的,提早学习必要的规矩还是很好的。

程嬷嬷,西林觉罗氏托西林觉罗家给找的教养嬷嬷,据说是曾经在孝懿仁皇**里伺候的二等丫鬟,是京里挺抢手的一个嬷嬷,这次愿意来到湖广来教习年秋月也是因为欠着西林觉罗家一个人情。初见程嬷嬷时,年秋月是忐忑的,因为刚刚接受了系统一个任务:获取程氏的好感,奖励值也不多,就两点魅力值。关键是如果程氏的好感容易获取,还会成任务么?

怀着去面试的心情,年秋月让墨翠带上了自己做的护膝,想了又想,临出门前又把四贝勒给的一匣子首饰中的一串蝴蝶翩飞的耳坠给带上了,这叫恩威并施,她想了想电视剧里宫里女子的情况,才微微放下了心。

程嬷嬷的架子是比两位大家重的,从西林觉罗氏让年秋月速去雅安苑见她就可以看出来。年秋月让人通报后才进了雅安苑,毕恭毕敬的给自己额娘请安问好,就乖巧的看向程嬷嬷,“额娘,这就是郭罗妈妈给我找的嬷嬷么,给嬷嬷请安,嬷嬷安好。”

“不敢当。”程嬷嬷语气很是冷冷的,年秋月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也不计较,依旧笑的很是纯真,“嬷嬷来的仓促,匆忙间也不知道给您准备些什么,这是一对护膝,本是给额娘做来替换的,她一向天气潮湿阴冷时腿脚冰冷刺痛,虽然嬷嬷比我额娘年轻的多,也还是请嬷嬷多多注意些。这是羊绒做的,轻便保暖,嬷嬷您回去可以试试,不合适的您知会一声,我给您改。”

程嬷嬷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这年家格格挺懂礼貌,也不是那跋扈的,还挺贴心,应该好教。她这才愿意细细看自己要教的小姑娘,这一看,她心里满意了,当嬷嬷的不出意外一般都是要跟着教养的姑娘嫁人享福的,这年家的格格虽说如今不过六七岁,却是眉如墨画、面若桃花,细细的柳叶眉、杏眼明亮,端的是少有的好相貌,虽说微带不足之状,但更显娇弱,这种大家闺秀最是惹人怜爱那种,若是好好教习了规矩和阴私手段的防备,少说这也得个王孙贵族的格格吧,这样她后半辈子就可以在皇家享福了。再看这格格首饰,样样精致,她也是宫里娘娘身边伺候过的,那赤金红宝石蝴蝶簪子和水滴流苏小朵蔷薇簪就已经很是贵重了,最吸引她视线的是那耳坠,小小的一串三只彩色蝴蝶间是几个小指头肚大小的镂空银珠子,稀奇的是珠子内应该是铃铛,随着年家小格格的走动发出悦耳的声音。蝴蝶和珠子被近乎于透明的丝线穿在一起,光线不大明亮的地方线根本就看不到,只觉得是蝴蝶在围着人戏耍铃铛,能承受重量不断裂又是这种半透明丝线想必是宫里內造用的冰蚕丝,也就是说这首饰必定是贵人赏的,身份还不会低了。程嬷嬷觉得自己晚年幸福生活在给自己招手了,看年秋月愈发顺眼了。

“亲,踩着狗屎了吧,任务竟然完成了?”系统君在屏幕上瞪大了双眼。q版小人萌萌的表情没有萌到年秋月,她翻个白眼,对系统君道,“这是实力,实力你懂不懂。”系统君就回以爆笑。

为了让程嬷嬷能随时监督年秋月的规矩是否妥当,西林觉罗氏将程嬷嬷安排在了康乐苑的西厢房,并让程嬷嬷休息几日再进行教学。年秋月则被西林觉罗氏叫到自己房间告诫,“这是你郭罗妈妈特意为你找到的教养嬷嬷,说是先来教你一年,你可得用心学,努力把她留住,宫里每年放出来的宫女不多,这个是前些年出宫的,听说教养了好几家姑娘,都没能留住她。我看她今天对你态度陡然转变,说不定还有戏。”

“额娘,她不是对我态度突然变了,是对这耳坠,程嬷嬷或许是个人才,但是,她功利性很强,额娘你告诉女儿,她都教养过哪几家的闺女。”

“我也看出来她是冲着四贝勒给你首饰变了态度,但如果仅仅是钱财身份,年家亏待不了她,之前她曾教养过你表姐,后来你表姐选秀后指给了户部郎中,她没跟过去。”西林觉罗氏仔细想想,开始觉得不对了,“囡囡,你意思说她野心大?”

“能不大么,户部郎中也是正五品的京官了,表姐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郎中,前途也算光明了,她为什么不愿意跟去,陪嫁嬷嬷可是地位不一般,她还是放弃了。额娘别怪我多想,自从我知道阿玛被人参之后我就知道,咱年家越往上走就越要小心谨慎,你看任大人的事,不是问题别人也能参成重罪。我那会儿就想了很多,额娘,我今天让程嬷嬷对我印象好些不为别的,只有她觉得我有价值才会用心对我,她不是咱年家人会无条件宠我。”年秋月在看到程氏看她耳环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惊愕、贪婪、满意与算计时就深深的不喜欢这个人。她穿越以来接受的教育与理念正在一步步和之前21世纪的观念融合,形成自己独有的思想,算计是正常的,作为奴才算计主子还表露的那么明显,分明是存了拿捏主子的心思,这让她很不喜欢,纵然教养嬷嬷重要,但只要陪嫁就还是奴才。

西林觉罗氏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她只是被西林觉罗家对程氏的夸赞一时间冲昏了头,觉得自己女儿得了个大助力将来就算嫁人了也可以少费些心思,年秋月的话给了她打击。这样的嬷嬷教导规矩不错,倘若陪嫁,闺女嫁的低了她不会跟去,闺女嫁的太高,他们夫妻本来就不放心,有这么个野心勃勃的嬷嬷在身边,很容易被引入歧途的,况且,这些年程氏已经被捧得极高,闺女如果压不住她……经历各种争斗也看遍了各家争斗的西林觉罗氏心陡然悬了起来,不行,就一年,这个嬷嬷不适合自己宝贝女儿。

年秋月见西林觉罗氏喝了两口茶,一直不说话,知道额娘肯定也想明白了,就见西林觉罗氏放下手中的白玉瓷杯,摸摸她的头,“囡囡,你长大了,可是别忘了有额娘,千万别太劳心费神。这个嬷嬷,年家供她一年就是,你只管好好学规矩,别太信任她。额娘回头给你院子里的人再紧紧弦。“

“恩,她既然来了年家也不能白来,至少该教的她得给我教了啊。“小狐狸年秋月露出算计的笑容,西林觉罗氏想了想自己女儿的聪慧,稍稍放下了心。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逼走程氏

可以说康熙40年对年家来说不是一个好的年份儿,因为这一年实在是事情不断。正是酷暑时节,大中午,艳阳高照,一般时候是没人肯出门的,但年遐龄和郭琇不得不坐着马车去黄梅县,年秋月皱着眉看着利管家准备马车,让六儿去找人抱来两个封着的坛子,大热天的坛子冒着丝丝的冷气,看着心里都舒服了几分。“利管家,路上小心,这是给阿玛准备的冰镇的西瓜汁,那坛是给您和梗叔的酸梅汤,我知道你好这口儿。”年秋月调皮的眨眨眼。

利管家乐呵呵的冲年秋月道了谢,他和梗叔都是年府的老人了,跟着年遐龄来的湖广,因此年秋月平素还是比较尊敬这两位的,他们也把年家小格格当自己家晚辈儿疼,当然,疼爱之中是多了几分身份的尊敬的。

程嬷嬷看着这一老一少主仆间的互动,心里微微有些动容,但这种动容却是觉得年秋月很会收买下人的心,有寻常的恩裳却没有失去主子该有的威严。

说起这程嬷嬷,从来到年家已经四个月了,起初还不敢放开管康乐苑的下人,两个月后熟悉了康乐苑的人,就开始发泄她的威严,她倒也聪明,不敢找六儿和墨翠的事,就从康乐苑的三等丫鬟开始管教,把钏儿训得都哭了,这还不放过,“哭什么哭,主子面前也敢哭,放在宫里早被拖出去了。”,钏儿顿时不敢大声哭了,压制住抽抽噎噎的,恰好樱姑经过,就走过去救场,“哟,程嬷嬷啊,这是怎么了,这丫头怎么惹到了嬷嬷,我记得嬷嬷是来教导我家格格规矩的,怎的这会儿连丫头都一起教导上了,这让太太知道了会不会多想,您把丫头和我家格格放在一个层面上是不是……”

程氏是不敢这个节骨上和作为年秋月奶娘的樱姑对上的,只得笑着解释,“老姐姐可别会错意,我只是看这丫头一个托盘都端不稳,格格在屋内睡觉,这盘子一打碎可就惊扰了主子,这在宫里是要杖责的。“

“这你可就多虑了,咱格格最是心善,打碎了盘子怎的会杖责个丫头,年府也不敢和宫里相比,格格可不是那宫里的主子,太太说了,只想格格一生平乐康泰,不求其给年家增光,府里有大爷二爷就够了。“樱姑早就得了西林觉罗氏提醒,一定要压制住程氏在年家的傲气,不能让她打压住小主子。这倒好,才来几个月,丫鬟都开始教训了,这是下一步把持格格的节奏啊,她樱姑一定要死死压制住她的气焰。

程嬷嬷变了脸色,这樱姑话里的意思可多了去了,这年家……莫非自己看错眼了,西林觉罗家让她来给年家格格教习规矩仅仅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她的脸色渐渐黑了,如果这样,年家格格她还那么用心教什么啊。又细细想了想这几个月教给年家格格的东西,脸色就黑的不能看了,该怪自己教的太多还是那熊孩子学的太快?她气急,拂袖而去。樱姑让扶风扶起来钏儿,然后对几个小丫头道,“你们记住,你们的主子是格格,她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你们有错也是格格、太太等人管教,她不过一个外人。”没有走远的程嬷嬷气得一口血没喷出来,好一个老妇,好一个年家。

程嬷嬷气得告病躺在了床上,我就不教了,看你们能怎么办?年秋月也绝,她这些日子早就看不惯程嬷嬷手伸的太长,樱姑出手给程氏添堵的事本就是她和西林觉罗氏说过的打算,现在看程氏跟无赖似的玩手段,乐了,“额娘,你看……这样做怎么样?”她眼里满是坏笑。

西林觉罗氏掩口笑了,“你个丫头,当心逼走了她回京城乱说坏了你名声。”年秋月见她根本没有任何忧虑的样子,就笑眯眯道,“额娘你别欺负我小,你明明就有后手对付她,要坏了我名声,你和阿玛可要养我一辈子。”

“就知道瞒不住你这丫头,再给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得罪年家,她聪明点儿最好,若是真敢耍些手段,她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儿就等着闹得满城风雨吧。”西林觉罗氏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不过一个宫里呆过的包衣女子,也敢和年家玩心机。

“那就这样办吧,年家正是多事时期,她还在这儿耍心眼,奶娘,你去找大夫,就这样交代他。”年秋月小声交代完,看向西林觉罗氏,“额娘,阿玛要去多久?”

“不知道,你阿玛走前说这事说不定。你阿妈身上的事我还没你知道得多。”西林觉罗氏斜了女儿一眼,语气酸酸的。

“哟,今日的糖醋鱼是不是醋放多了,墨翠你记得等下去厨房看看今天谁做的菜,竟然这么酸。”

墨翠悄悄转头笑了,西林觉罗氏瞪自己闺女一眼。

刘大夫被请到年府后,从侧门处就被樱姑给接手领着去康乐苑,一路上都在听樱姑的嘱咐,“刘大夫你去诊断就说她是郁结于心,上火了,要喝清火的,开些金银花什么给她,当然,黄连要多放,昨天她还好好的,今天就起不来床了,说没有鬼谁信啊?刘大夫从年家来到武昌后就是年家的主治大夫,年家看病找的都是他,因此也熟悉年家的情况,听完樱姑说的,就捋着胡须笑道,”放心放心,老夫心里有数了。“

于是,在喝了三天次次都苦的想让人哭的汤药后,程嬷嬷终于无法忍受了,她立即宣布病好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西林觉罗氏为此特意去看望她,和善可亲的道,“程嬷嬷怎么样了,要不再喝两剂药吧,治病还是要除根的。”

“劳太太费心,我已经好彻底了,不必再喝了。”程嬷嬷咬牙切齿道。

“还是再喝两剂吧,我听说到了一定年纪身体就和小孩子一样脆弱了,我家老爷治下有一家**,和人偷偷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特别可爱,今年才不过五岁,比我家囡囡都小,结果这**生病了,还不肯让大夫好好治疗,前几日出殡,这孩子多可怜啊,所以说不怕生病,就怕拖着不吃药,要不可不止自己遭殃,你说是不是,程嬷嬷?”西林觉罗氏和程氏四目相对,一个是雍容大方,一个脸上满是惊恐。

“额娘,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这事,那孩子多可怜啊,有人管么,若是当爹的和那齐秀才一样,他会找到人帮忙写状子告状么,可别也流落街头了,我回头得问问孟叔叔,让他注意下,免得孩子被卖了。”年秋月皱着眉,一副真心担心那小孩子的样子,程嬷嬷没注意到神色,只是听到小格格的话时打了个冷颤。

“咱家格格就是善良,你孟叔叔已经去查过了,这当爹的就这一个男孩儿,等着继承家业呢,不会有事的。”西林觉罗氏揽过女儿,又看看脸色已经灰暗的程嬷嬷,拿出最后的一根稻草,“昨日我收到了西林觉罗府的家书,说是你那已经嫁人的姑娘好像出了点事儿,回了娘家,也不知道什么事,总之找不到你就托我娘家找你,毕竟你是受雇于我额娘。”

“太太……恳请太太让我回京城。“程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年家自己是不能呆了,她心里很是恼怒,面上市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太,湖广和京城气候什么实在不一样,我一直有些水土不服,身体抱恙,贵府的小格格天资聪颖,礼仪规矩学起来很快,行事又是一点即透的,格格还小,这个年岁该教的都已经教了,也不用我在这儿了,您看……

“程嬷嬷,不是我不放你,只是你和我额娘签了协议的,你要在年家呆上至少一年的,如今不过还不到半年,你这是要毁约?“西林觉罗氏拖长了音,语气也越来越轻柔,但话语带给程氏的压迫感愈加沉重。

“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毁约不对,还请太太海涵。“程氏想想自己闺女,又想想西林觉罗氏话语里的暗示,咬牙吞下不甘,低头示弱。

“你知道自己先毁约就好,银钱我就按一年费用给你,还派人送你回京,你姑娘家里的事只管找年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种犯罪的事,我年家给你做主,只是有一点,我想你也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做教养嬷嬷这么些年你比我清楚。“西林觉罗氏轻飘飘的几句话让程氏弄得很是内伤,”太太说的是。“

年秋月抿嘴在边上无声笑了笑。

特别解释下啊,西林觉罗氏口中的“嬷嬷“不是尊敬程氏,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职位称呼,和年秋月喊的嬷嬷不是一个意义上的哦。

求收藏,求打赏哦,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亲,请拿打赏啊、收藏啊、点击啊砸死我吧,让幸福来得更猛烈些吧。秋月快回京城了哦,年父快回京养老了,也就是说秋月美眉要和京城的大小主配角相识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地丁银贪污案的处置

程氏匆匆忙忙走了三日之后,年遐龄乘坐的马车才回来,年秋月正在父亲的书房对着字帖练习柳体,专心的连门响都没有听到,直到放下笔,听见身边传来年父的夸赞才意识到阿玛回来了,拍拍胸口平静下被吓到乱跳的心,她笑得眼都没了,“阿玛,你可算回来了,事情办的怎样?”

“不是很好啊”,提起政事,年遐龄很是惆怅,“我和你郭伯父到了黄梅县一查账本才知道,知县竟然贪污了地丁银三千多两,这么一大笔银子,数目太大,不仅他有事,阿玛和你郭伯父少说也会有个检查不力的罪名。”

“会怎么样?”

“轻则降职,重则革职吧。”年遐龄状似随意的回答。

“阿玛您看开些,要我说您也岁数不小了,就算真革职就好好歇着养老吧,不作这巡抚也好,刚好给我当先生。”

“好啊,阿玛不做官了就给你当先生,现在先给你指导指导你这字。”年遐龄心底的阴郁被女儿的童言童语给冲淡了许多,兴致勃勃的真给年秋月当起了先生。

年遐龄本意是想上奏章给皇上说明黄梅县地丁银贪污案自己的失察之罪的,但郭琇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样皇帝会觉得失察罪更严重,所以一直压着年遐龄不让上奏折。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十月初七,监察御史左必蕃参了郭琇两人一本,罪责就是失察,属下知府携私,两人还处断不公等等罗列了好几条罪名。好在皇帝心里信任年父,只是下旨将年父和郭琇都官降一级留任原职。接到圣旨后年遐龄叹了口气,估计是“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原因,他心里感伤“雷霆雨露皆为圣恩”,竟然真的萌生了告老还乡的想法。

和郭琇商量后,两人都上了封奏折,想要“乞休”,郭琇算起来这都不知道第几次乞休了,反正批阅后的奏折依旧是驳回。年秋月端着煮好的皮蛋瘦肉粥进书房时年遐龄正望着折子无奈,见闺女进来,也不顾折子了,皱眉就开始发火,“你那丫鬟呢,怎的自己端过来了,也不怕烫了手?”

“在门口我才接过来的,我刚刚煮好的,走了一路,现在估计不怎的热了,阿玛您尝尝女儿手艺。”年秋月从不把自己阿玛的吹胡子瞪眼放心上,直接无视他的发火,从托盘上取下白底缠枝紫藤萝小炖蛊放在他面前,顺手拿起奏折看起来。

年遐龄的火气立刻就消散完了,拿着勺子吃起闺女的爱心粥,本来是抱着不能打击闺女积极性、视死如归也得喝完的念头尝了第一口,结果惊奇的发现还不错,就一勺一勺把手掌大小的炖蛊喝个干干净净,“味道还不错,最近是开始摆弄厨艺了?”

“嗯啊,没事时和府里的厨子学上两手,毕竟我也不小的,别家的姑娘这会儿可是连处理府务都学上了,我就先了解下厨房吧。”年秋月随口给自己父亲解释了两句,就道,“皇上以湖广土地没有清丈完否决了您的乞休,湖广这么大范围,您想乞休就得等个一两年的了,额娘让我告诉您一声,过几日是郭家伯母六十岁大寿,让您别忘了。“

“恩,你郭伯父和我说了,不会忘的。“

年秋月不相信的看看他,“没事,忘了也不要紧,我提醒你。”

从书房出来后,年秋月也尝了尝自己这次做出来的粥,觉得也就是还好,比起半月前自己刚学厨艺时是强了不少,说明自己也还是有这方面天赋的。她想起许久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属性面板了,就翻开看了看: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39分棋:35分

书:30分画:45分

女工:38分厨艺:10分

诗:16分舞:35分

(最近似乎比较努力哦,亲,你是肿么了)

魅力值:22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5(婴儿肥是瘦下来了,距离女神依旧遥远)

声若黄鹂6(凑凑活活吧)

肤如凝脂7(比较细腻,比着丝绸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容比貂蝉6(能看清五官了)

可用魅力值:12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3(亲,加油哦,目标人物好像对你感兴趣哦~\(≧▽≦)/~)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2

她有些强迫症,看不惯12这个数字,就把多出的两点分别放在了体如春燕、容比貂蝉上,这才觉得顺眼了许多。

走到花园时,遇见了利管家,这老头子笑眯眯的给年秋月请了安,“格格最近是越长越标志了,才几日不见,就觉得感觉上都变了。老奴在黄梅县那儿给您带了几个泥人,一会儿找个小子给您送去。”

“好啊,哥哥一走,都没有人给我买这些街上的小玩儿意了。”年秋月只当这老人是哄自己开心,毕竟她天天看自己,是没有觉得什么气质啊容貌啊什么变化大,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再好看天天看也会审美疲劳啊,自恋那种除外。

墨翠是一丢丢面子都不给自己格格留,听格格说完,就乐呵呵道,“格格你就瞎说吧,昨天郭家二爷可是送了一个糖人,可怜格格连见人家一面都不肯。”

“墨翠”,年秋月鼓起腮帮不乐意的瞪她,“就你多嘴,那郭家二爷是外人,怎么能和利管家相比?”

利管家就笑得咧开了嘴。

可巧,西林觉罗氏正准备去书房找年遐龄,也从花园口经过,听见了这一句,点头道,“这话说的不假,那小子和利管家没法比,隔三差五往年家跑,若不是看在郭家面子上,哪容他这般放肆。过两年,若还是这样,哼哼”

“额娘”,年秋月蹦蹦跳跳地跑到西林觉罗氏身边,“额娘这是去书房找阿玛吧,阿玛那儿现在没人,您尽管放心去。”

“你个丫头,我可是听说你熬好了粥第一个就送去给你阿玛了,枉额娘平常那么疼你,小没良心的。”西林觉罗氏轻轻点点自己闺女的额头。

“谁说的,我让人一前一后给您和阿玛送去的,都是送饭的丫头动作慢,要不您肯定比阿玛早喝到。”年秋月忽闪着眼睛撒娇,“额娘就会冤枉我,我可不依。”

西林觉罗氏就笑了,“天天说自己长大了,还是小孩子气。”

“额娘也说了,在您这儿我永远是孩子。”

利管家和墨翠、胭脂等其他几个下人就笑着看这母女两个贫嘴,夕阳的光辉映衬着这一幕,温暖柔和,让人看着都是舒舒服服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郭廷翼的心思

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寒冷,湖广这儿虽说是南方,但也开始严寒了,树叶都已落了大半,每天清扫落叶的家仆都要骂上几句“贼老天”才觉得泄气了。年家的大小三个主子是清早就开始起床了,因着今日要去给人祝寿,穿太素不好,穿的太艳就有些喧宾夺主了,年秋月大早上就开始折腾几个丫鬟,清歌站在衣柜旁等着主子的命令拿衣服,房间内的两个杨木浮雕牡丹大立柜都被打开,一边是一水儿的旗装,一边全是汉服,因为年家是在旗的汉人,加上年遐龄娶了个满族大姓的姑奶奶,家里的衣服自然那是满汉皆有的。年秋月着了梨花白素锦中衣,半拥着身上盖的大红团花锦福禄缎面被,表情还有几分迷茫,显然没有睡醒地看看柜子,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今日是去郭家,就穿汉服吧,也别挑什么大红这么明艳艳的,我记得有一件杏色底的五彩妆花十样锦通袖小薄袄,就那件吧,再取出件银红的十样锦妆花半袖褙子,裙子就穿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吧。

清歌依言从柜子里找出年秋月所要的衣服,先拿到火炉上方微微烘了一下,确定不会冰着身子,才拿来给六儿,六儿伺候着年秋月穿好衣服,扶风已经从粗使丫鬟手里接过温热的水放在架子上,年秋月此时才清醒过来,取了牙粉拿毛刷刷了牙,清歌则立即拿过一个大肚圆形白瓷瓶,倒了一些细腻的粉末在她手上,这是用白丁香、白蒺藜、白僵蚕、白芨、白丑各二两四钱钱(90克),白附子、白茯苓各4钱(15克),皂角三个,绿豆少许,共研为极细粉末备用,是年家女眷平素洗脸的东西,相当于现代的洗面奶功效。年秋月拿温热的水洗了一遍脸,扶风就立即端下用过的水,换上一盆冷水,这是为了迅速收缩脸上的毛孔,防止洗净的脸上灰尘粉末进入毛孔。自从来到古代,可以说年秋月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从起初的不大习惯到如今已经真的适应了。

洗漱后,从喊醒年秋月就不见了的墨翠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玫瑰花茶,年秋月喝了之后就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妆,平素在自己家不见外人她可以随意些,但这次是去别人家贺寿,不梳妆就是有失礼节。负责给她梳妆的以前是六儿,自从有一日六儿被安排了其他事没回来清歌自告奋勇后,这项差事就被清歌给拿下了,年秋月知道这就是额娘所说的总有下人为了讨好主子而自己表现自己的,她只要受用就行。清歌先是将年秋月的头发梳通顺了,就试探的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发饰?垂鬟分肖髻还是同心髻?”

“就垂鬟分肖髻吧,也别带那么多首饰,只带攒花珠簪、蜜蜡石珠花还有七彩宝石镶银簪子就行,耳坠就取那对金镶红宝石耳坠,最后,我那串红珊瑚手钏给我戴上,这手上的碧玉镯子就取下吧。”

墨翠在一边皱了皱眉,“格格,首饰会不会少了点儿?”

“不少了,再多下去可就太华贵了,这几样样样都是少有的首饰,足以撑住场面了。”年秋月一边褪下手腕上的镯子,一边又开口,“呆会儿给我拿上青花缠枝手炉,还有那个狐狸毛的披风,今天好像风不小。”

“出去时给您带上。”

由于午间会有大的宴席,西林觉罗氏就没有让厨房多做正餐,只是做了些燕窝粥,配了些小菜和水晶包,年秋月担心郭家的饭未必合她口味,就让墨翠给她包上几块桂花糕,准备不合口味就拿这些糕点充饥。

真正到郭府时已经巳时三刻了,郭家是四处挂红绸,一派喜气洋洋,大管家郭运站在大门外招待各府的来人,前些年年秋月还小,西林觉罗氏不带她出席这些大场合,怕身体虚弱累着或者被什么八字不合的人冲撞了,这是已经快到七岁了,在古时七岁是一个特殊的年龄,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意味着过了七岁很多时候是不再拿看待孩子的眼光来评估人了。

“囡囡,那是何家的轿子,郭家这次请了附近的大家,有些是官宦,有些是富甲一方的乡绅,你也不用怯场,除了郭家的女儿,没有哪个女孩子身份比你贵重,有不长眼色给你气受的也别顾忌什么,只要不坏自己名声,你就只管教训,额娘相信你的手段会处理好。”

“郭家大姐姐都嫁人那么多年了,她不会和我们一起玩耍,额娘说的我都有数,左右我是第一次参加大的宴会,那些和我年岁差不了太多的一起玩儿可能会排斥我,没关系,我会融入她们的。昨日郭廷翼给我送了一份名单,是郭家这次祝寿邀请的人员,我已经问了樱姑这些人家里的情况。额娘你可要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郭家小子给你送了名单?”西林觉罗氏蹙眉,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孩子莫非是真的有心思?“

说曹操曹操到,郭廷翼在院子里忙活着看着人摆放桌椅,听到小厮禀报年家的轿子刚刚到,年夫人一反常态地竟然带了女儿出席,立即把事情交给了贴身的长随,就火速来到门外,远远的看到雍容华贵的年夫人身边站着的宛如仙子的姑娘,他已经半年没有见过她了,自从那次接旨见过一次面后也就端午节赛龙舟时见她出来看看热闹,现在看来,她比半年前更加漂亮了。两次见她都是旗装,这次穿了汉家女子的小袄襦裙,越发显得气质动人,虽然和何家、柳家的千金相比略显稚嫩,但那种淡雅超群的气质却是她独有的。郭廷翼不自觉红了脸,九岁的他俨然已经是小大人样子,穿着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长袍,头发编了辫子,精神气挺好,西林觉罗氏眼尖的看见柳家的二女儿柳芬芬竟然红了脸,就皱了皱眉,她一直觉得闺女很小,现在竟然有人喜欢了,柳家的姑娘也就大不了囡囡半岁,这是春心萌动了?

郭廷翼走到年家母女身旁,行了个拜礼,“伯母,家母得知您来非常高兴,她现在在厅堂和王家夫人说话,您不如去那儿?“,他偷偷瞧一眼年秋月,却见心中的女神只顾看何家和柳家的姑娘,根本没看他一眼,他微微失望的垂下了眼帘。

年秋月不是不知道郭廷翼的心思,但在她看来,且不说郭廷翼身份配不上她,就只说这个人,她就不满意,她毕竟是穿越的人,在她看来郭廷翼就是个孩子,根本没法沟通交流。所以,对于这份感情,她不会做任何回应。

郭廷翼可怜巴巴的说,求赏赐票票让我贿赂作者,让漠暄这个坏人姻缘的作者给我改戏,把小秋月给我吧…..

给亲们普及一下我找度娘问的知识,清朝时一斤等于16两,一两等于10钱,一斤约600克,计算来一钱是3.75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年秋月被西林觉罗氏拉着一起去郭家待客的前厅,何家和柳家的夫人也续完了旧,并行着进了郭家,何家这次带了三个女儿,一个十四五岁样子名唤何思烟,另外两个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柳家带出来的只有一个姑娘柳芬芬,是柳家最小的女儿,七岁多一点。

柳芬芬看到郭廷翼亲自给年家母女领路,自己这边只有小厮给领路,心里是极为不忿的,她看一眼前边走的两家母亲没有注意到这边,就小声问何思烟,“烟姐姐,前边走的让郭家二爷领路的是哪家的人?“

“是年家的,巡抚大人的夫人和千金。”何思烟在这对母女下轿时就注意到了,毕竟何家是年家的下属。

“年家?”柳芬芬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心里暗自嘀咕,自己怎的从没见过年家人,她是个养在深闺娇宠的女孩子,虽说是庶女,但因为年幼,平时在家很是得宠,因此多少有些不知深浅。

恰巧弯曲的回廊一转,柳芬芬见到了让她眼红嫉妒恨的一幕,郭廷翼回头和年家姑娘说话,平常板着的脸上一派温和,甚至是有些讨好,也不知那年家的小孩儿说了什么,郭家大哥竟然笑得格外灿烂,那种阳光的笑容让柳芬芬心里很不舒服,看年家**儿就越发不顺眼了。

几人去时那些厅堂的夫人都去花厅了,虽说几家的夫人是一前一后到的厅堂,但何家只是知府人家,柳家地位就更低了,所以屈氏自然是对待西林觉罗氏更热情,“妹子你可来了,好久都没见着你了,几次给你下帖子都被你给推拒了,快给姐姐说说,最近在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还不是这丫头皮,最近说要学厨艺,把府里的人折腾个遍儿,今儿个要一些不好买的食材,明儿个又说学会了新菜,端来一尝她自己就先撇嘴了。”西林觉罗氏看穿郭廷翼的心思后自然是不愿意屈氏也有这想法的,但她又不能为了打消郭家的心思就把女儿的名声给坏了,所以就一面塑造女儿贤惠的形象,一面给闺女加上个娇惯的小毛病,这毛病能阻拦许多算计年家的人家,但家里但凡有底蕴的世家都不会把娇惯当个大事。

不得不说,西林觉罗氏打的主意是不错,但是无奈屈氏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啊,她只会觉得年家家底真深,这么禁得起女儿折腾陪嫁肯定不少。屈氏就笑得很是慈爱,“小孩子嘛,玩儿心重,都是这样,我到觉得你家这姑娘教的好,小小年纪就想着学厨艺,比那些只会注意梳妆打扮的强上不少。”

何家的夫人莫氏总算能接住话茬了,“郭夫人说的是,年大人家的女儿可比我家的这几个懂事多了,这一个个的就会粘着我要做衣服。

纵然知道是奉承,西林觉罗氏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女儿,心里也还是高兴的,“何夫人过誉了,何家的姑娘才是养的好呢,这一个个的,多水灵,大些的这个都该议亲了吧,可有订了人家?”西林觉罗氏笑着看向何家大些的女孩儿。

听到谈论这个话题,何思烟害羞的低下了头,莫氏则摇头道,“还未曾,倒是有人提亲,这些日子为着这事可把我愁的呀。”

“愁过这一阵子就好了,嫁闺女不比寻常,应该好好相看。”西林觉罗氏捋下手腕上的赤金掐丝金凤镯子,套在了何思烟手上,“我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这个当做见面礼了,等你出阁之日,我去给你添妆。”

“谢谢夫人”,何思烟听罢西林觉罗氏的话眼睛亮了,有了巡抚夫人给自己添妆,跟风同去的必定不会少了,那自己的婚礼也会更加热闹了,脸上也能平白增些光。

何家嫡出的大姑娘给在场的人见过礼后何家的两个庶出小姑娘就跟着见了礼,屈氏因为以前给过何思烟见面礼就没再给,倒是第一次见何家的庶女,因着庶出身份就各给了支金钗。西林觉罗氏就让胭脂也跟着给了两个姑娘金钗,但因为年家和西林觉罗家家底深厚,西林觉罗氏大家出身看不上不好的珠宝首饰之类,所以即便是送庶女的钗,那也是做工花样都是极好的,何家的两个小姑娘看着手中的钗子就乐了。

见何思烟难掩的高兴,何家另外两个同龄人都傻乐,柳芬芬偷偷在一边撇嘴,被自己嫡母暗暗瞪了一眼,示意她上前请安,屈氏看见她心里就觉得有些堵。原因是郭琇这人仕途不怎的顺畅也罢,子嗣上也不大如意,直到今年八月份才有一妾氏王氏生下了郭家第一个亲生的儿子,好在郭琇不是个敬重嫡妻、举止刻板的,不然郭家绝对没有屈氏的立足之地。屈氏在王氏还在月子中就将孩子抱到自己院子里养了,这王氏自打生了郭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子后就野心膨胀,胆子也肥了,她不愿意孩子被抱走,就开始耍手段,这对妻妾开始了后宅之战。因而屈氏是极度厌恶王氏的,偏偏王氏有个姐姐嫁到了柳家为妾,生的女儿就是柳芬芬。

柳芬芬这孩子平素有些娇养,行礼上也就不怎的严格,教习规矩时那是一会儿一个事,天天哭着喊着腿疼啊腰酸啊的,把姨娘心疼的一迭声的说不练了,柳家夫人也没办法,她要强逼着柳芬芬学规矩娘俩儿肯定要在柳老爷那儿告黑状,索性由着柳芬芬的性子,反正不过一个庶女,惯就惯点吧,终究不是自己女儿。柳家姑娘行礼时屈氏脸瞬间沉了,这万福做的也太马虎了,她随意的一摆手,“海棠,把我那对金耳坠给柳家小姐当见面礼,柳家万贯家产,可别嫌弃就好”,柳芬芬一看海棠取出的见面礼,当场挂不住脸面,怎么可能不嫌弃,这样式分明就是去年流行的款。因为长辈原因,她只能道,“谢谢郭夫人,芬芬怎么会嫌弃呢”,但到底是历练不够,脸上的表情不懂得掩饰。

年秋月扫了一眼,禁不住在心底翻白眼,她可是做足了功课,柳芬芬和郭家的关联她很清楚,但郭夫人这样做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她悄悄看一眼自己母亲,果然西林觉罗氏的眉头皱了一下就快速松开了,短暂的几秒钟被年秋月看个正着,果然额娘也觉得不上台面。看几个姑娘都行了礼,她就起身,先给屈氏道了万福,取出一个寿纹绣松鹤延年的荷包道,“今日是伯母的寿宴,虽然家母备了礼物,但我觉得不足以表示我自己的心意,这是小女绣的荷包,恭祝伯母福寿延年。”

屈氏乐呵呵的接过荷包,看绣工出色,荷包边角针脚细密,不由啧啧赞叹,“瞧瞧这手艺,比我年轻那会儿强多了,有心了。”

柳芬芬本就有怒气憋着,又见屈氏对年秋月大加夸赞,被嫉妒冲昏了头,不屑的道,“瞧着娇弱的样子,能是自己绣的荷包?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柳夫人郑氏一听这话瞬间就想一巴掌把这熊孩子扇一边去,“芬芬,怎么说话的,你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还不快给年小姐道歉”

“没事的,柳夫人,贵府的小姐只是年幼,不怎么懂事罢了,我家囡囡不会和她计较的。”西林觉罗氏丝毫不给柳家补救机会直接一句话堵死路。

年秋月更狠,果断补刀,“柳夫人不用担心,我知道芬芬姐只是觉得我的手艺跟丫鬟似的,没事,教养嬷嬷说过,学这些只是闲情雅致,又不是什么女工都用我去做,主子的女工可以一般,但是丫鬟的女工一定要好,就像芬芬姐的丫鬟就得换一个,帕子上的鸳鸯不仔细看我差点以为是鹌鹑。”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西林觉罗氏觉得自己肯定会笑场,她家闺女生生给人家安上了刻薄的罪名,这还不够,还要再损损人家的女工,她是真不知道姑娘家的手帕基本都是自己绣的么,她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故意的!

母女两个的话堵得郑氏无言了,尴尬的道,“都是我教导得不好,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年小姐真是大度,有容人之心。”

“你……母亲,她”柳芬芬目瞪口呆的看看年秋月,气的还想说什么,在郑氏冰冷的目光中不甘心的闭嘴了。

一旁看戏的何家母女四个若有所思。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后续的战争

年家何家还有柳家没有在正厅多待,就也去了花厅,何夫人走在西林觉罗氏旁边,两人聊的看起来很是高兴,柳家夫人有些尴尬,她知道经过刚刚的事情,年夫人心里应该不痛快,她也只能逮着机会就插上两句话。年秋月被西林觉罗氏推到何家女儿那儿和她们一起走,她想了好一会儿都觉得古时的孩子和现代孩子完全不一样的,想玩儿到一起都得用这儿的方式。

好在何思烟聪明,见年秋月过来,怕腼腆怕生,就和气的打招呼,“年家妹妹多大了?”

“快七岁了。”

“哦,倒是和我家妹妹差不多大,见妹妹荷包绣的那么好,绣样是谁给妹妹画的?”

“是我临摹的阿玛的画,画的不好,有好几处瑕疵,好在绣出来可以挡住。”年秋月嘟着嘴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已经很好了,我家妹妹比你还大一点儿,现在画的画还不能看呢。”

“对啊,年妹妹不用沮丧,我要是有你那画工,我娘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何思雨俏皮的接话,她是何家的庶女,不如何思烟受宠,加上她姨娘没有何思云的姨娘受宠,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会看人眼色。

年秋月抿嘴笑了笑,“何家大姐姐衣服上绣的图案很好看,是哪家的手艺,姐姐身量高挑,这高腰翠色穿花百蝶裙穿姐姐身上最是合适不过了。”她不好意思再被何家姐妹夸赞,只好转移个能聊的开的话题。

提起身上的裙子,何思烟挺开心的回答,“是霓裳阁的绣娘绣的,为了今日郭家的大喜事,家母特意给我们姐妹新做的衣服,毕竟出席活动备上些衣服是必须的,二妹妹和三妹妹身上穿的也是霓裳阁今冬的新衣,都是妹妹们自己选的料子和样式,年妹妹的衣服应该也是霓裳阁的吧”何思烟看看年秋月身上精致的服装,眼中嫉妒的光芒一闪而逝,年秋月看在眼中,心里知道何思烟恐怕不会很喜欢自己这个身份上足够抢她风头的人。

秋月点了点头,心底嗤笑了声,何家夫人莫氏根本没有何思烟口中那样对庶女和嫡女一样好,说是三个女儿一样是霓裳阁的衣服,欺负她小不懂这些么,何思烟身上穿的可是蜀锦,何思云身上的虽说不是蜀锦,但这大红缠枝葡萄鎏金的样式可比穿花百蝶大气富贵多了,想必是何家的四姨娘严氏抢来的吧。至于何思雨,身上分明就是霓裳阁最普通的料子,连样式都是捡其他几个人剩下的吧,郁金香花瓣的纹饰也算独特,可是这暗紫色的样式根本不适合小姑娘,也难为何思烟能面不改色的撒谎给自己母亲脸上贴金了。

尽管知道何家的情况,年秋月也就感慨下何思雨这小姑娘挺悲催,她不可能拆穿何思烟的谎言,因而她点头后就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的衣服都是我额娘挑的,我只知道是霓裳阁的人量的尺寸。”

柳芬芬看了看前边的柳夫人没有注意这边,才放心开口,“这么大了衣服还让你额娘挑,也不嫌羞?”

年秋月直接无视她,这是疯子吧,我怎么惹着这丫头了?

柳芬芬见年秋月不说话,更是得意了,“被我说中心虚了吧,觉得丢脸了吧,这么蠢笨的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廷翼哥哥对你这么好”

年秋月皱起了眉,彻底明白柳芬芬的敌意来自哪儿了,但她也真的怒了,虽说柳芬芬就是嫉妒之下的随口之言,可是传出去别人注意的重点只会是那几个字眼,这是摆明了有损她闺誉的,之前她不是很注意这方面,听西林觉罗氏说了些事情后渐渐也懂了古人在对待女子方面的严苛,她声音就严厉了许多,“柳小姐把话说清楚,论交情,郭家姨娘是你姨妈,你比我来郭府的次数多了去了,和郭二爷的交情也比我深多了。什么叫我做了什么让廷翼哥哥对我好,郭家哥哥对我们都是严守礼节,丝毫不逾矩,你是要让郭家哥哥陷于不义之地,还是想害我致于不明不白之地”

“年妹妹有些多想了吧,芬芬她只是有些心直口快”,何思烟惯会做好人,此刻也想做和事老,两家都不得罪。

年秋月冷哼了一声,她最恶心的不是出事时冷眼旁观的人,而是何思烟这种白莲花般的一副就她纯洁仁慈别人都是恶毒刻薄的人,何思烟打的是好算盘,平息她年秋月和柳芬芬的争执,传出去柳家会感激她及时给柳芬芬衬了话,减少了年家怒火,郭家会感激她息事宁人少了风波,外人会说她热心,但柳芬芬和她绝对会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也就不给何思烟面子,“何家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柳小姐心直口快就可以随意侮辱人名声,还是觉得心直口快说的话就是真的,我和她计较就是我小心眼掩盖事实。我人小,听不懂,劳烦姐姐解释一下。”

后边跟着的几个丫鬟见自己主子都停了下来,对视了一眼,纷纷跑上前几步,“小姐,怎么了”“格格,怎么了”。

柳芬芬委屈的看着自己贴身丫鬟紫鸳,刚要开口,年秋月已经先发制人,“你家小姐污蔑我和郭家二爷有私”

“我哪有这样说,我就是说你做了些什么让廷翼哥哥对你……”,柳芬芬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错了什么。

何思烟的丫鬟琼儿疑惑的看看自己主子,何思烟给她一个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前面还不知道后边女孩争执的夫人们,琼儿点头去找何夫人了。

何思烟在何家可谓是八面玲珑,那是因为她是嫡女,多少都给她面子,但她没有意识到她面对的是比她家身份高的年家嫡幼女,还不是寻常的六七岁好忽悠的孩子,因此被年秋月一堵有点手足无措。但她也是宅斗下的千金,很快调整了状态,“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芬芬毕竟也是小孩子,会不会是妹妹会错意了”

我和你有仇,至于给我安一个爱计较、度量小的名声?年秋月脑子转的快,身体反应也快,瞬间开始落泪,“何家姐姐偏心,我不要理你了,额娘和教养嬷嬷都说过,女孩子家的名声很重要,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呜~我才不信何大人家和柳家没有嬷嬷教这些,柳芬芬欺负我就算了,你都快及笄了还欺负我,墨翠,我要找额娘,呜呜......”年秋月长得本就是那种娇美的柔弱型女子,哭起来也是小声的抽泣,看着让人心疼。

琼儿快步去找莫氏自然会引起其他两位夫人的注意,她们停下脚步回头就见到年秋月拿着帕子在拭泪,小小的身子能清晰看到肩膀的抖动,莫氏心道,这一会儿功夫怎么把年家的格格给弄哭了,郑氏则是心颤了一下,这姑奶奶怎么哭了,该不会是那小贱人做了什么吧,这下回去看王氏和老爷还怎么护着她,出来就惹了大事。

西林觉罗氏见自己从不轻易哭泣的闺女哭的可怜兮兮的,心里知道八成是故意装的,但把女儿逼到装哭的地步也足够让她恼火的了,她踩着花盆底依旧快步如飞的走过去,冲着墨翠就骂,“怎么伺候格格的,在府上格格可是鲜少哭泣的,你是怎么做奴才的。”、

“太太恕罪,只是…实在不是奴才的过错,是…是何大小姐和柳小姐”,墨翠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沉闷的声音让何思烟心里更乱了。

西林觉罗氏看了眼何思烟,就将眼神移向自己女儿,拍着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囡囡不哭了,哭坏了眼睛就不好了,受了什么委屈和额娘说,额娘给你做主。”

莫氏的脸沉了下来,郑氏的脸色很纠结,年夫人这句话可是一口咬死了自己闺女受委屈了呀,莫氏看向自己闺女,见何思烟有些心虚的别过眼神,知道自己闺女看来是的确说了或者做了什么牵涉进去了,她瞪了何思烟一眼,给自己女儿打圆场,“年夫人,思烟做错了什么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小孩子家家的,吵吵闹闹也是正常。”

年秋月闻言哭声停了,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额娘,不是小打小闹,柳小姐污蔑我,她说是我做了什么才让郭家二哥对我好,何姐姐说柳芬芬只是心直口快,是我会错了意。额娘,都是我的错,柳小姐是年幼无知、心直口快,是我气量狭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多事,可是我的名声就不重要么,额娘,我没出席过什么宴会,我见识浅薄,宴会上这种污蔑名声的吵吵闹闹是普遍的么,如果是,我是乖巧的孩子,我现在就给两位姐姐道歉”,她拿帕子擦掉眼泪,红着眼眶看向几位夫人。

莫氏瞬间哑然,好个厉害的小娃儿,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事看来是不好挽回思烟的形象了,既然如此,她看了眼柳芬芬,心里拿定了主意,立即讪讪的笑着,“这件事是我家思烟的错,她只想着避免几位妹妹的争执,说错了话,伯母在这儿给你道歉了,是我管教有失,年小姐别往心里去,思烟,还不快给你年妹妹道歉”,说着,就要福身给年秋月行礼,年秋月立即躲在西林觉罗氏身后,“何家伯母折煞我了,您是长辈,秋月不敢受您的礼,秋月也没生何姐姐的气,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何姐姐只是心急没多想就说了那样的话,以后肯定会和秋月一样做事都先想想教养嬷嬷的话的,墨翠,快扶起何姐姐”,眼见何思烟咬牙要给自己行礼,年秋月立即呼唤墨翠,墨翠赶忙上前两步,扶起准备弯腰的何思烟,“何小姐,我家主子说了,不会和您计较,您要执意这样,就是为难我家主子了。”

西林觉罗氏心里满意女儿的表现,知道为什么何思烟要让丫鬟去喊莫氏了,合着是看局势不利,急着找自己娘挽救名声啊,呸,想踩着自己闺女的名声换个好声名,算计失败了还想挽回名声,她何家等着,娶妻不贤、教女不利,还想让老爷给谋个回京的可能,就等着降职调到穷乡僻壤呆一辈子吧,还有柳家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啊。

郑氏看何思烟和莫氏受堵了,心里跟着忐忑了,“年夫人,这事责任都在我柳家上,都怪我平时没能拿出嫡母的威严管教这孩子,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回去就给老爷禀告,这芬姐儿的规矩该好好教了,明日就给她找个严厉的嬷嬷。”

西林觉罗氏知道郑氏在柳家过得不易,也不准备怎么难为她,“你家这姑娘是该好好教教规矩了,再过几年就要议亲了,这样的脾气品行传出去还有哪个好人家敢要啊。我家闺女也不敢让她道歉,指不定还会说出个一二三来,得了,让她好自为之吧。”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回府后年秋月就没载关注过什么,但屈氏治理家一向没有那么严谨,况且她也想让王氏因为柳芬芬的事多少受些影响,于是在不管这事风声的情况下有些言语就传了出去,西林觉罗氏本就关注着这事,防备流言殃及年秋月的闺誉,盯了一段时间,见都把年秋月当做受害者,就放下了心,暗自慨叹闺女这样的年纪用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将来嫁了人她多少可以放心些了。

年秋月怒道,快快加收藏,否则本格格把你们一个个都弄得和何思烟一样憋屈哦!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人和人的差别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随着那件争执事情的风波平息,又发生了许多事,比如何家老爷一年前降职贬去了甘肃平凉府的华亭。柳家老爷把柳芬芬禁足了,连柳芬芬的姨娘王氏也跟着失宠了好几个月,柳老爷派人特此请来了素有冷阎王之称的顺嬷嬷,听说过了几个月后言行举止好多了,年秋月没有见到,因为基本上柳家会查清楚,一旦有年秋月出现的宴会就会禁止柳芬芬前往,久而久之,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发帖子时就会在年家千金和柳家小姐间只选择一个。

郭廷翼作为事件的绯闻男主角有一段时日也沉寂在郭府中不外出,郭琇是个聪明人,虽然他不懂得变通,但不代表不了解权贵的想法。屈氏这人很搞笑情商真的太低,她打的主意是想借着事情看能不能和年家扯上**关系,刚和郭琇开口,就被郭琇给骂了一顿,两口子吵得郭家上下都知道了,事情就传出去了,西林觉罗氏对此是气得摔了手边的粉瓷牡丹釉果盘,自此,郭廷翼再没有单独一个人进的了年家的门。

对比其他人,年秋月应该是相对最好的,躲过风波最大的时候,她就开始随着西林觉罗氏外出拉关系值,渐渐的凭借她的家世和她温和的性子和靓丽的外表倒是在圈中还算混得开。古时的大家闺秀其实真的都是需要花费至少几年的功夫富养出来的气质,起初年秋月还不以为然,时间久了,见识了几个买官得来的官员家里的千金后,她不自觉笑了,她想起现代穿越小说中的某些情节,有些感慨,说什么金手指,穿过来就是大家千金,其实任何一个现代女子如果突然穿到了古时的某位千金身上,根本不是比葫芦画瓢能演出来的,所谓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是迥然不同的气质。比如眼前这桌人,她坐在自己席位上,已经观察她们好久了。

被观察的人是邱家的女儿和孟家的女儿,两人年龄相当,不过孟家是捐钱买来的官,后来慢慢爬上去的,这孟家的女儿是嫡出的闺女,但因为父母两家都是乡绅出身,俗称的土豪,所以身上难免的带点市侩气息,而这邱家是书香之家,父亲得罪了上级被穿小鞋贬官到了湖广,这种家里养出来的姑娘素来是清高型,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发生冲突时又会怎么样呢,年秋月正襟危坐,保持着标准规矩的坐姿,清冷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两位女孩儿。

“不过是一个赤金琉璃簪子,你说出个价,大不了赔你就是。”

“不是裙子问题,是你要给我道歉,谁和你一样天天把孔方君挂在嘴边?”邱雪卉嫌弃的皱着秀气的眉毛,“是你撞到了我,让我摔坏了给人家的贺礼,这不是金钱的问题,大家闺秀走路当步子稳当、步伐大小均一,就是头上顶碗水都不能洒出来,你家嬷嬷没教过你么?”

“教养嬷嬷是什么东西,别以为有教养嬷嬷就多了不起,你家不照样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高官贵族么?”孟可心撇嘴,“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千金小姐,不过是不小心坏了贺礼,我赔你一个新贺礼不就行了,干嘛不饶人?”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邱雪卉拂袖离去,年秋月看了一出笑闹,歪了歪嘴角,六儿眼尖看见,悄悄问道,“格格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刚刚看了场戏。”年秋月看了眼西边那桌,六儿就明白了,“格格可是笑那孟家小姐粗俗不知礼,奴才也是这么觉得呢,终究是捐官出来的人家,后天再培养的气度什么都不如自小练成的。”

“你是不是觉得邱小姐无论衣着还是礼仪甚至走路都是标准的贵女风范?”年秋月侧头问自己丫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六儿犹豫了下才回答,“可不是么,当然,若是和格格比就差远了,她训斥孟小姐走路有问题,其实她自己走路不过也才是步子间距一致,身上的环佩什么却偶有碰撞,格格却能做到毫无声响,连头上的步摇摆动的都很有规律,一对比高下立见。”她说完,就抬眼看自己主子的神色,见依旧是浅浅的微笑,心里叹了口气,这两年格格是越发隐藏情绪了,心思也愈加难以猜测,这让做下人的怎么讨好啊,只能守好本分时看能否有机会讨一下主子欢心,好在她和墨翠过两年就要放出去配人了,嫁了人就可以做个管事娘子,就不用再费心思猜主子心思了。

年秋月也是心里感慨良多,这两年她见识的人也多了,听到的事情也多了,有很多事足以改变她的观点,自打那次柳芬芬事件后,西林觉罗氏也开始教给她宅斗的必备技巧,也就是所谓的风花雪月加上唱念打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忖度人心,这是多少年也难以研究透的一个课题。她知道自己变了许多,毕竟马上她就九岁了,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真的不小了,有好多汉家女子都是差不多这个年岁就定亲了,待嫁闺中几年着重培养了管家能力、置办嫁妆、绣完嫁衣锦被什么后十三四就嫁人了,所以这是这个时代赋予了女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的转变,她也只能迎合这个世界,去隐藏思绪,去学着听懂潜台词,去学着填坑挖坑什么。

她转着手中的小酒杯,也没时间多想,就又快速把思绪转到自己这一桌的讨论中,果不其然也是和六儿一样的看法,都在对孟姑娘表示鄙视,年秋月其实挺喜欢这个丫头,活得真实自在,但以这个时代固有的标准,可以说,孟可心的未来肯定不会可心如意。

“孟小姐撞到人不道歉固然有错,不过邱小姐的做法也不大妥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训斥孟小姐的教养,未免有失大家风范。”年秋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为孟可心翻过这个话题。

“年小姐说的极是,不愧是城里公认的大家典范。“

“各位姐妹客气了,都是各位谦让,才让我得了这便宜,偏偏各位还是次次都这样臊我,岂不是让我不好意思。要我说,这里哪家姐妹的规矩不是苦练过的,都别互相吹捧了,平白增添了咱们姐妹间的情分。”

“就是就是,这么夸着太虚了,来来来,吃酒,咱们行酒令,输的罚酒啊。”任家小姐立即接口,指指桌上的戏嘴长颈酒壶,示意伺候宴席的丫鬟倒酒。

这时,在院子门口等候的清歌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和六儿对了个眼色,在年秋月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年秋月细长的柳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起身对同桌的诸位千金道,“不好意思,诸位失陪,家父身体突然不适,出了点状况,秋月必须先行告退,还请诸位姐妹见谅,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自罚两杯。”她拿起桌上小酒杯,痛快的喝了两杯,在桌上的各位千金小姐就纷纷表示关心,“你快回去吧,年伯父要紧。”“快回去吧”

即便发生大事,年秋月的步子虽然急促却依旧不乱,这就体现了她对自己平时练习规矩有多严谨,因为年秋月知道自己将来要去的地方有多严酷,因此她从小对各种要具备的才能都是毫不偷懒的训练。

年秋月一边走一边询问清歌府里传来的消息,得知父亲是突然昏厥,心里多少就有些数了,也就不怎么着急了,这时疑似冬眠的系统君又出现了,“亲,任务砸中你了,给生病的父亲侍疾,任务奖励3分,顺便提醒你一下,不知道你的目标人物是不是今天脑子抽了,突然间就在几秒前你的好感度加了一个百分点。年秋月好奇的打开人物属性一看,愣了。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45分棋:43分

书:42分画:48分

女工:45分厨艺:39分

诗:40分舞:47分

(恭喜你离系统奖励值基本接近了,主要悟性问题才突破不了剩余的几分,唉,真够笨的)

魅力值:24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8(你这身板至少现在是葫芦状,腰部明显了)

声若黄鹂8(终于达到能唱好歌的地步了)

肤如凝脂10(手感比较好了,还没有达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

容比貂蝉10(五官的模子出来了,还没长开)

可用魅力值:0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4(亲,目标人物今天抽了么~\(≧▽≦)/~)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2

前些日子,年秋月步入发育期,身量半年内拔高了许多,明显是要有大的变化,她就隔上十天半月的给自己加上一点魅力值的,总算是没让大家觉得她的变化有什么奇怪的,就这样一分分的把以前任务奖励的分值给用完了,不过效果也是很显著的,至少她现在敢说自己是城里最漂亮的女孩子,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才是最美的,至多就敢私下鄙视一下她年纪还不大,没有身材,这个无所,腰都有了,胸还远么?

最近这两张是年家举家回京的过度章节哦,亲们莫急哦——

正文 第三十章 额娘,你也该锻炼了

年秋月不知道为什么目标人物四贝勒对她的好感度竟然会突然增加一,要知道她已经离开京城几年了,要说早应该淡化出那位爷的圈子了啊。理论是这样,但别忘了有年羹尧的存在,这位今年七月才从庶常馆毕业进了翰林院的新届翰林学士这两年学会了很多,人也稳重了许多,唯独不变的和四贝勒的来往,每逢佳节年家都会让年二爷作代表给四贝勒府送点礼物,偶尔四爷在府上时,就会让年羹尧去书房坐坐,两人聊聊书、下盘棋,也会偶尔谈几句政事,竟然很合得来。

那天年羹尧刚收了家信,西林觉罗氏顶叮咛他要用心做学问,说年秋月最近半年来在研究医术,似乎小有成就,让他和年希尧说一下,把年希尧备注的一些心得笔记什么整理一下送过来。随着父母书信到的还有封年秋月的,打开来,薄薄两页纸上用当下女子通用的簪花小楷写了一件大事,足以让年羹尧震怒,这也使他没有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在四贝勒面前露了端倪。

那么年秋月到底写了什么呢,古人写封家书都是引经据典的,古文寥寥数字就可以讲述一件大事,翻译过来大致就是这样的:二哥安好,小妹给你说件事情,你只要记在心中就好,以后千万别在母亲那儿漏了陷儿。最近我在和额娘学习管理府务,虽说管的方面不多,但却是重要的厨房,恰好这半年我在练习厨艺,我觉得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用不着我亲自做什么饭菜啦,但我还是喜欢那种自己琢磨出来的成功,二哥你就别训我厨房油烟有害身体了。有一日,我是突然想试试一个想法,就在下午饭点前突然去了府里的大厨房,那时候都在准备晚饭,我就把人都轰出去,只留了几个烧火丫头,然后我好奇府里给人都做了什么,就一一打开看了,却发现给母亲的汤药有问题,我一问才知道这两年,母亲养成了一个习惯,饭后一个时辰后喝一碗红枣当归汤,这些我不知道,饭后两盏茶母亲就会让我离开,因为阿玛也许会去。我审问了厨房负责这个灶台和负责汤药的所有人,才得知母亲身边的丫头湘儿竟然每次都在里面偷偷加杏仁,我让胭脂查出了证据,但湘儿是额娘的陪嫁丫头,又是抬起来的通房,不便处置,就只好让她病逝了,你也知道额娘看起来很威严,但陪嫁丫头背叛她的事她不会轻易接受,所以我下了封口令。妹妹顺便想让你帮个忙,找个懂得诊脉的丫头,以你的名义送额娘那儿,还有,我懂医术的事不可外传。

得知自己额娘被陪嫁丫头算计了,年羹尧气得难以控制自己情绪,就被四贝勒问了,他也算机灵,就说是自己妹子学习府务时被刁奴给为难了,虽说没有糊弄住自己妹子,但有这样的刁奴实在可恨。四贝勒脑补了很多可能,觉得年秋月小小年纪竟然能上手学习府务,可见年家家教好,这样的人家是自己的手下,挺欣慰的,于是,对年秋月的好感度就加了一。

湖广这边,年秋月回到府中时,刘大夫已经在了,见到她,很是高兴,终于有人能平息年夫人的担忧了,他一个老人家被拉着念叨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让走,他都想哭了。

见女儿回来,西林觉罗氏立即拉过闺女的手,“你阿玛没事吧,现在还没醒,人也在发热。刘大夫说了一大通听得我头都大了。”

“您先坐下,阿玛会没事了,兴许是老毛病引起的,吃了药过会儿就好了,毕竟年龄大了,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年秋月扶着西林觉罗氏坐在卧房里摆设的红木椅子上,示意胭脂看着,就拉着刘大夫在一边交谈去了。

“哎呦,年格格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夫都和太太说了好几遍没什么大事了,太太她就是不信老夫。”刘大夫叹气。

“额娘只是有些急躁,没事,我给她说,你且和我说说,我阿玛是不是还是老毛病?”

“恩。年大人兴许这几日有些劳累,身体吃不消,旧疾就爆发了。老夫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吃上几天就好,但毕竟上了年龄,平日还是多多注意。”

“刘大夫说的是。”年秋月点点头,“六儿,备上纸笔,让大夫开方子。”

刘大夫就由六儿接受招待了,年秋月坐在西林觉罗氏旁边,道,“额娘,我问了大夫,阿玛只是旧疾发作,这次看起来严重是因为近日来操劳过度,身体吃不消了。您也该注意了,明日起和我一道练习五禽戏吧,阿玛过几日好了,让他也练习。”

西林觉罗氏皱眉,“这不好吧,五禽戏……多不雅观啊。”

“您甭管雅观不雅观了,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可见那些起效的有用的多数都不怎的好看好听,五禽戏不好看,但是对身体有保养作用,您关起门来练习,又没人看到,怕什么呢”年秋月看向胭脂。

胭脂立即笑道,“太太,格格也是关心您,您和老爷都该注意身体啊,如今老爷已经倒了,您可不能再让格格费心了,就练练试试吧。”

西林觉罗氏看看女儿,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

“额娘,阿玛这里醒来得有一段时间,您去歇着,这里我看着就好。”

西林觉罗氏横她一眼,“我还没老呢,这儿我守着就行。”

“额娘你这是瞎猜,我在这儿什么丽姨娘、孟氏、雅姨娘都不会跑来献媚,但您在可就阻拦不了她们,这些人个个浓妆艳抹、脂粉浓郁的根本不利于阿玛养病,您看了还糟心,还不如回去歇着,阿玛要醒来我立即派人通知您。”她接过墨翠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又道,“我好歹懂些医术,又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帮衬着,还怕伺候不好阿玛啊,额娘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坏丫头,竟敢说额娘添乱”西林觉罗氏和女儿贫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却把胭脂留在了这儿,“你在这儿帮衬着格格,免得有人觉得格格还小摆谱。”

胭脂心里无语,给格格摆谱?府里有些地位的丫鬟婆子谁不知道湘儿涉及给太太下毒的事被格格给暗中处置了,谁敢看格格年龄小就耍心眼,除非不怕没命。“奴才知道,太太您尽管放心。”

西林觉罗氏前脚一离开,胭脂就和年秋月对了对眼神,“让人给拿些酒来给阿玛擦擦身子,他现在发热还没退下。去拿药的人一回来就让他到我这儿,把药拿来让我看看再送去煎药,找个可信的人煎药,全程不能有任何闪失,虽说府里敢对阿玛下手的人应该没有,但阿玛这次的病情比较严重,不能出丝毫差错。”

“奴才这就去安排。”

下章年父乞休的折子要被批准,年家该准备返京了。漠暄突然发现以前写文时漏了一个情节,就是年羹尧娶亲一事,就修改了第十八章,补上了这个关键情节,毕竟年二哥的年龄在那儿摆的,该抱美娇娘时就得抱上才对啊。

悄悄问一下,收藏这么少的原因是你们怕漠暄弃坑的原因么,人家写论文等最忙的时候也坚持熬夜码子的啦,不用有这个顾虑的哦。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郭二爷的算计

年遐龄第二天早上才醒,把西林觉罗氏急得一夜没睡好觉,早晨得了消息就急匆匆从厢房跑到正房,看见一夜没休息的女儿眼睛红红的,心疼的把胭脂和墨翠骂了一顿,“格格说要一直伺候着你就由着她的性子,不知道格格身体虚弱么?”

“额娘别骂她,阿玛昨夜发了高烧,我怎么能放心的去睡,现在刚刚醒,我已经让墨翠从厨房拿了饭菜,您也没用的吧,陪着阿玛吃一些,女儿去休息下,昨日女儿匆匆离席,恐怕各家都也得了消息,今日会有一些人来看望阿玛,礼物您尽管都收了,做了记录,回头阿玛自己会看着处理。”

“恩,额娘知道,从郭大人去年离职,你阿玛全权接手了总督事务后,他有个小病都能有一堆人来探视,这次恐怕惊动的人就更多了。这些额娘都能处理,你快去补上一觉。“

年秋月就离开了。

年父的病情拖拖拉拉的过了两个月才好,等于一个任务年秋月花费了两个月才算彻底完成。京城那边的年羹尧找了许久的人也找到送到了湖广这边的年府,年羹尧在信里写明了这是太医院王太医的女儿,王太医犯了错,全家被斩,府上最小的女儿被年羹尧给拿死囚换下了,这姑娘感激年家,甘愿给年家为奴,卖身契也签了,所有相关的知**都不会活下来,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西林觉罗氏可怜这小丫头,就留在身边做了个二等丫头,因为是二爷送的,雅安苑的丫头有什么不满也不敢露出来。

新年刚过,年遐龄想想自己的身体就又上了封折子请求乞休,二月里年家接到了圣旨,皇帝特“准其原官修致”,西林觉罗氏最是高兴,她早就想回京城含饴弄孙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官场上这些东西早该放下了,况且皇上的圣旨可是给了年家莫大的脸面,离职了还能享有原有官职上的俸禄,这可不是钱财的问题,说明了年父是深得圣心的。这样回了京城,没人敢因为年遐龄离职养老而看低年家。

年家因为要举家离开南昌县,就设了大的宴席,也算是告别的大宴,是以下帖子要来的人是前所未有的多,不过多是府里的老爷和夫人,家里的千金小姐倒是不会来几个,饶是如此,负责厨房府务的年秋月仍然是忙得团团转,这时候她的丫鬟就派上用途了,一个个的被安排了事情,一时间也是忙得来回跑。人一忙就容易出岔子,年秋月刚刚审阅了一遍明日宴会的菜单,就有厨房的掌事嬷嬷李氏来求见,她按了按太阳穴,挥手示意锦绣让那婆子进来,这婆子一进来就跪地不起,“格格,奴才知道自己办事不利,出了大的岔子,实在是那负责采办的张婆子欺人太甚,明知今日要进行大宴,买的莲藕还烂的烂坏的坏,怎么拿来做菜?”

“几日前就吩咐下去采买用品,怎的现在才发现食材不能用?张管事怎么说的?”

“老奴不知。”

“不知?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内斗,是不是都不想跟着回京了?既然如此,锦绣”年秋月坐直了身子,一张俏脸上仍是笑盈盈的,“派弱柳泡一天雅安苑,告诉太太,她拟好的回京随从名单还要调整一下才是。”

“格格息怒”李氏脸色有些惶恐了,心知她们打的算盘都被这小格格看得格外透彻,但小主子既然这样说,从侧面也反应出来她肯定能跟去京城,那就好,她恭敬又有些畏惧的开口,“张婆子说是附近县城的莲藕都被一个人给收了,满池塘的收,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瞟一眼上首座位上的小格格,结果主子正在看她,于是两人目光一对视,她迅速收起视线,很是忐忑。

“看来你的规矩还得再学学“年秋月不屑于多管教这种奴才,也就轻飘飘只训斥了一句,但这一句话就让李婆子后背出了冷汗,正待认错,就听年秋月已经转移了话题,”可是打听出来是谁买的?”

“打听是打听出来了,是……是…”李婆子抿了抿嘴,还是不敢说。

见李婆子吞吞吐吐的样子,锦绣立即怒,“主子面前还不老实答话,你磨磨叽叽的干什么呢”

“是郭家二爷”,李婆子眼一闭心一横,快速回答。话音刚落,满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李婆子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更多了,她已经做好了会被骂的准备,却听小主子的声音响起,依旧是甜甜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没的吞吞吐吐的,别人还以为我和那郭家二爷真有什么呢,都过去这么几年的事情了,李管事这样子反倒让人多想。我倒是好奇一点,年家需要大量莲藕的事情是哪个不严谨的泄露出去的,能让一个不理庶务的爷们儿给知道?哪个多的嘴?“

李婆子打了个哆嗦,“这….老奴实在不知。“

“没事,不知道就算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你们厨房还是把其他的食材检查一遍,桂花糯米藕什么的就先不急着做。”

李婆子离开后,年秋月脸上的笑减了两分,虽然嘴角仍是浅浅的笑意,但锦绣知道主子生气了,墨翠被年秋月很快叫了进来,“你和年瑾走一趟郭府,就说我要从他手里买莲藕,具体怎么交涉我不管,问出来他的条件,明日就是大宴宾客的日子,年家的全家福和桂花糯米藕素来是一绝,不能没有,去吧。”

听见要和年瑾一起去,墨翠的脸红了,听完要办的事,她脸上的羞意都退了几分,“格格,万一他是要”没有出口的话被年秋月的手势给堵在了喉咙里。

“没有万一,先去打探情况再说。”想了想,她又嘱咐了一句,“记着,莫要被太太的人知道了。”

“奴才明白”墨翠点头应下,去找自己的未婚夫年瑾,过年时年秋月就说准备把她和六儿嫁出去,那会儿人都已经定下了,只是依着汉人的习俗,嫁衣什么是要自己绣的,她和六儿还没有弄完就赶上了京里的圣旨,于是就说离开湖广前先把订婚礼给办了,待到了京城再举办婚礼。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墨翠回来时脸是黑的,“格格,那郭二爷油米不进,只有一个要求、”她为难的看看自己小主子,却见正在修建梅花的格格动作都不带停一下的随意回答道,“可是要见我?”

“格格英明”,康乐苑的丫头婆子都知道这位主子精明,平素拍马屁都不会随意拍的,怕水平不够引起反效果,墨翠见主子自己接了话头,就老老实实交代,“年家二爷约定申时在太白酒楼见您,说在天字一号雅间,您人一到,自然会有郭家的人给年家送来莲藕。”

年秋月修剪花枝的剪子在手中停滞了两秒,看了看天色,又继续开始剪花枝,嘴上一长串的命令开始下达,“让清歌准备我出去见人的衣着首饰,不用太过富贵,另外准备好大的厚实的斗篷,还有遮面的纱绢,墨翠让利管家准备一顶没有标记的小轿,记得朴素低调。曼舞去厨房走一遭,查验一遍所有食材和调料等物项,我休息一下,看着时间叫我,莫让我误了点儿。”

知道自己主子真的要去太白酒楼赴约,墨翠几人就接了各自的任务行动,锦绣把小榻铺好,伺候年秋月躺下休息,其余人井然有序退出内室,只余了锦绣守着,屋子里静了下来,呼吸声清晰可以听到。

亲们,我刚刚重新看了下几个章节,修改了一点内容,因为漠暄码字太急促,弄错了一些内容,所以更改了年婉萍和年婉如的排行,毕竟年希尧的正妻赵氏曾有个女儿早就出嫁了。同时也更改了年希尧年大哥儿子的名字,年斌改为了年浩,年富改为了年宇,因为当时写文没注意自己查的资料,一迷糊就把二爷的儿子名字给大房用了,罪过罪过,年二爷会不会晚上到我梦里揍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年秋月,你有没有心

离申时还有三刻钟,墨翠把浅眠的年秋月给喊了起来,主子一醒来,办完事等候的丫鬟就忙碌起来,清歌把准备好的衣服拿来,伺候着主子把身上的淡黄色绣烟柳的常服脱下来,换上杏色暗纹对襟袄和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再穿上粉紫镶边淡紫折枝梅花纹样缎面圆领对襟褂子,把一头秀发梳成堕马髻,斜插了红翡滴珠金步摇,又带了个紫玉镶明珠流苏簪子,簪了几朵小纱制明珠心的绢花,微微画了眉,用了些胭脂和口脂,看镜子中人物扫去了疲惫,看着一派好气色,才满意的道,“格格看如何?”

“很好”,年秋月点了点头,“六儿你和樱姑看着厨房的别再出什么岔子,墨翠你随我去。”

“是,奴才会和柳嬷嬷一起盯着厨房的。”六儿郑重的应下差事。

到太白酒楼时距申时还有一刻钟,年秋月裹着披风直奔二楼的天字一号房间,推门而入,一袭宝蓝色锦衣的郭廷翼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见她推门而入,这名温婉入玉的男子笑了,仿佛冬日的暖阳,让人看着心里也是舒服的,年秋月却不自觉在心里叹口气。

墨翠为她取下身上的雪狐镶边紫红染金披风和面纱,挂在架子上,年秋月坐在了桌边剩余的一个空位子上,笑得温和却很疏离,”郭家哥哥最近气色不错,听闻您考取了秀才,恭喜了。“

“我听了那么多句恭喜,还是年妹妹这句最是贴心。“

“郭家二爷说笑了,半年前郭伯父回乡时你以即将科考为由留在了府里,如今心愿已了,想必我年家离开不久郭家剩余的人手也要搬离南昌了吧。”

“家父写信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是要几个月之后的。“郭廷翼亲自给年秋月倒上酒,道,”这是你最爱喝的兰陵酒,你倒是什么都和别家姑娘不一样,喝酒不爱喝果酒,偏爱这兰陵酒,吃饭不吃酸甜口,偏爱那辣口的。“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太白酒楼这酒可是出名的有味道,我也不过偶尔喝上两杯,有什么不一样的。“年秋月晃了晃酒杯,不想和郭廷翼多呆,”墨翠说你要见我,这是要找我喝酒么,我可不胜酒力。“

郭廷翼已经三四杯酒下肚了,轻笑了两声,看着年秋月,黑色的眸子似乎想要将人吸进去,“没准备让你多喝,你不用小心翼翼跟防贼似的,这太白楼我早给买下了,如今不可能有外人能进来。只是想让你陪着喝上两杯,和我说会儿话,莫非如今你我两兄妹连话都不能说了么?“

“郭二哥这话说的,凭着郭家和年家的交情,我这做妹妹的自然能陪着兄长喝上两杯,请。“年秋月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拿帕子压了压嘴角,皓白的手腕映着翠玉的翡翠镯子,分外惹人眼球,郭廷翼看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了神,苦笑道,”年妹妹还是那样聪明,说话什么时候都会留那么两三分余地。哥哥?呵,你娘若愿意,郭家和年家早就是姻亲关系了。“

年秋月嘴角的笑凝滞了下,“郭二哥这话可不对,郭家大姐姐早就嫁人了,郭家和年家的关系不用姻亲也是不改交情的。“

“年秋月,不用在我面前装傻。“郭廷翼忽的把手里杯子放下,”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你们年家上下谁不清楚,一个个的装糊涂。你身子虚,我花费了多大心血才找到了枝千年人参,你喜欢琴棋书画,我跑遍了整个湖北行省收集古时的棋谱、乐谱,年家不让我单独进门,我就在母亲面前卖乖讨好她,才能如愿跟着她进年府。可你呢,年妹妹,你屡次避着我不见,十次能有一次见到你就是幸运的了。“

“墨翠,郭二爷喝多了,让他的小厮进来伺候。“年秋月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郭廷翼给抓住了手腕,”你“,她又羞又怒,瞪着郭廷翼,”放开。“

“让我放开可以,你听我说完。“郭廷翼往日温和的面容此刻满是痛楚,”你那么聪明,我做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年秋月,你到底有没有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看了看少年眼中的痛楚,年秋月本想训斥的话在嘴边转了一转,就变成了轻叹,“我以为你知道,你送的簪子我都退回去了,你交给丫鬟的信没有一个敢收,那支千年的山参我额娘给了百两银子和一间铺子给买了,棋谱什么我们年家都用礼物给还了人情,这样你还不懂么?“

“懂什么,我应该明白什么,我只想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一点感动都没有么?“

怎么可能不感动?年秋月看了看少年,淡淡道,“感动,但感动不等于感情。郭二爷,你逾矩了,今日的事我只当没发生过,若你以为我没心,那就当我没心好了。“她趁郭廷翼震惊伤心时,拿下他的手,转身离开。

佳人的背影消失后,郭廷翼失神的看着桌上没动的饭菜,拿着酒壶就对着嘴灌,贴身小厮郭言默默从门前进来,站在郭廷翼身后看着自己少爷一壶一壶的灌自己酒,最后忍不住劝解道,“少爷,不过一个女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夫人不是给您说了几家人家么,等您回了胶州直隶州即墨县老家就给您定亲。“

“你不懂,郭言,你不懂啊,我从八岁那年见到她就觉得悸动,她那会儿就很可爱,这三年来长大了,比洛神还美,你也读过《洛神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她温柔贤淑、聪慧可爱,世间女子无人能比,母亲给我定的人也许是不错,但和她肯定是云泥之别。“

“是是,少爷您说的没错,但年小姐对您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您还是忘了的好。”郭言很是无奈。

“忘不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就抢回来,只要少爷你功成名就时年家小姐还没成亲,就还是有可能的,少爷你那么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了秀才,若是能再进一步,兴许年家就愿意了,毕竟年家是大家,年夫人和年大人又都疼女儿,只要少爷能给年小姐富贵生活,也是有希望的。“郭言见这招劝不了自己少爷,就立即换了思路劝解,果然奏效了,郭廷翼朦胧的双眼立即有了神色,”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年家要去京城,京里多的是名门望族,少爷你要不努力可就被别人轻易比下去了。”

“对,我要不努力就什么也比不过别人了,我得发奋,郭言,走,回府,明日就收拾东西回即墨。“郭廷翼喝得有些高了,摇摇晃晃要起身,被郭言给扶住,慢慢扶下了楼,郭言才舒了口气,太太交代了,不能让二爷再在南昌待下去了,考完试就得抓紧回即墨,现在总算让二爷自己有了回去的心。这年头,当人奴才的太难做了,管主子的吃喝什么就算了,连感情都得管了。

下一章年家要回京了,猜猜会遇上谁呢?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举家回京

宴请完宾客,年家就开始收拾打包行李,把庄子和铺子都给卖了,不是家生子的丫鬟除了主子身边近前伺候的也都打发出去,连在南昌县的年家宅子都找好了买家动作幅度不可谓不大,年秋月拿着西林觉罗氏整理的名单看了又看,在张婆子和李婆子的名字上顿了两秒,最终在李婆子名字后面画了个圈,锦绣正捧着康乐苑的账册子站在一边,看到这,眼神闪了下,看来那天李婆子耍心眼的事格格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计较,教育了两句还落了个大度知礼的名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那婆子,回京后李婆子得了个没有油水的活儿看着自己对头儿张婆子嘚瑟时还不得憋屈死。

等到年家大小事都处理完时已经是三月里,年家马车十几辆形成车队出发了,年秋月这时终于发现自己阿玛的得民心了,年父管理湖广已经十一年有余,在职期间一直是兢兢业业,不能说完全为民吧,但也算大多半会为百姓做主,真有百姓和权贵起了冲突,也会想办法调和一下,是以,年家的马车到城门时被送行的人堵住了。

年父见实在行不动,只好下了马车,年秋月悄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历史上记载的百姓送行送礼什么的是真事,救你叹了口气,“一直以来都有个谚语,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可见百姓心目之中能有个为民的官员多么不易。阿玛也算可以满足了,做官做到万民送行,也够年家骄傲一阵子了。“

“格格是不知道,咱老爷在百姓心目中可是青天大老爷,百姓心里都记着老爷的好呢。“赶车的梗叔接了一句。

过了好一阵子百姓才散开来,车马才能前进,年秋月窝在马车里枕靠着大红福字毛呢靠枕,看着像是在假寐休息,其实脑子里在研究系统赠送的书法锦籍,从康熙42年自己阿玛生病她侍疾无聊就没事和阿玛讨论下诗书、下两盘棋、偶尔去厨房练练手,为了给自己阿玛调节情绪,她还得没事弹个琴什么的彩衣娱亲,一来二去的竟然在侍疾期间把八项才艺值都给练到了50分,成功拿到了系统奖励,刚收到系统君提示声音时年秋月激动得差点飙泪,有见过哪个穿越的人跟她似的,说是带了金手指,跟个摆设似的,都几年了才让她感受到外挂的感觉,容易么她。如今年秋月的人物属性面板和最初相比顺眼多了,虽说革命路途还是很远吧,至少能看见点儿光了,以前纯粹是摸黑过河啊有木有!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54分棋:54分

书:52分画:58分

女工:57分厨艺:54分

诗:53分舞:53分

(难为本系统大人跟了你这么久才看到你拿到奖励了)

魅力值:39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9(走到这一步你可以称得上萝莉了,拜托了熊孩子的称呼)

声若黄鹂9(萝莉还是卖萌毕竟奏效)

肤如凝脂10(手感比较好了,还没有达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

容比貂蝉11(目测正在定型进行时,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彻底长成型)

可用魅力值:0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4(亲,等于一百步你才走了四步哦~\(≧▽≦)/~)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3

墨翠和六儿目前在年秋月的马车上伺候,等她二人嫁人后清歌曼舞会被提上来做一等大丫头,因此一路上会是这四人轮流换值地伺候年秋月。见自家格格似乎有点想睡觉的样子,墨翠就取来大红福纹锦缎薄被给自己主子盖上,小心翼翼的坐在圆形包缎面薄垫木凳上,拿起绣活儿做了起来,边做边小声调侃六儿,“听说昨日莫管事的儿子偷偷给你了支银钗,是不是?”

六儿脸登时红到了脖子,“墨翠姐姐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没有的事“

“二门可是有好几个粗使丫头都看见了,怎么,都要嫁人了还害羞?“

“还说我呢,我到听说年瑾给了姐姐个翡色的玉镯子,值二两银子呢,可见是把姐姐放在心上了。“六儿猛地掀开墨翠的衣袖,”我看该不会是这个吧“,她促狭的对墨翠笑笑,遭来墨翠羞涩的瞪了一眼,六儿知道她没有真生气,依旧嬉皮笑脸的。

也许是习惯了路上的奔波,年秋月这次倒没有觉得回京多艰难,因为收到年羹尧的家书,说媳妇纳兰紫陌已经被查出有孕快三个月了,年家的车队就加快了速度。待到四月半时,车队离京城也就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了,车子准备在驿站停下,这时从驿站中出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人穿一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腰间是一个很是精致的腰带,云纹间双龙戏珠,不过龙的爪子只有四个,呼之欲出的龙凸显出贵气,更为男子增加了气势。年秋月的马车在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所乘的车之后,是以,年遐龄夫妇下车时年秋月的马车刚刚停稳。

年遐龄见这几个人出来,好奇的看了一眼,立即麻溜的行了打恭礼,”奴才年遐龄给四爷请安,贝勒爷吉祥“,西林觉罗氏一惊,也立即行礼,随行的年家下人也立即停下手中动作,“见过四贝勒,贝勒爷吉祥”,刚刚撩开帘子的年秋月瞬间愣了,也不敢抬头,踩着脚蹬就忙下来,“见过贝勒爷,四爷吉祥“,低着头的她不知道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在她掀开车帘子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一袭真红蹙金双萧海棠锦春的长衣,衣摆处扶开如云袖一样的华彩,腰间系了一个白底鹅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挽一条渐变紫金色丝绦,梳着花髻,簪着几朵红宝石串珠头花,整个人富贵但丝毫不压女孩儿的活泼,虽然这姑娘迅速把头低下了,但还是瞥见了大概的容貌,饶是四贝勒自小见识了各种美貌女子,却还是惊艳了一把。听得细细软软的请安声音,四爷觉得自己心里有种猫抓过的感觉,他定了定神色,”都免礼吧“,接着看向年遐龄,”年大人这是回京养老吧,早听亮工提起过多日未见你们,这次总算可以合家团圆了啊,爷奉了汗阿玛的指令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和你叙旧了,年大人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一番话说的年遐龄备是感动,“奴才多谢四爷的关怀,真是愧不敢当啊“,年秋月低着头站在西林觉罗氏身后,想偷眼瞟一眼传说中自己的目标人物,碍于规矩却不敢,宽大的衣袖下手指头搅在一起很是纠结。

四贝勒又寒暄两句就离开了,年秋月跟在父母身后送四贝勒一行人,眼见四爷上了马,她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向这几个人的方向,却不料四贝勒还没有走,马才只是走了几步,马背上成熟稳重的四贝勒竟然回头在看向这边,四目相对,年秋月根本没有去看对方长什么样子,就害臊的低下了头,四爷乐了,可爱早慧的女孩子,年家养了个特殊的女儿,他回头拍马快速前进,几声轻笑忍不住溢出嘴边,身后的几个亲信面面相觑,不理解主子笑点在哪儿。

后面远处驿站的年秋月现在很沮丧,多好的机会啊,可以看看未来的雍正皇帝长什么样子,好吧,其实是未来老公长什么样子是关键,结果她丫的真被古代同化了,在现在时别说对视一眼了,大街上看个半裸的男子都是正常的,结果现在竟然对视一眼都害羞,害羞这都多少年没有出现在自己词典上了,同化果然是无处不在的。正在沮丧,系统大人来呼叫她了,“亲,我不过去和别的空间的系统美眉聊了两句,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刚刚目标人物好感度突然增加了6点,你刚刚给四贝勒抛媚眼了么,还是怎么了?”

年秋月瞪她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就切断了联系,在清歌、曼舞陪同下进了驿站。

给亲们普及一个知识,刚刚我才百度到的,在衙门或公共场所,不论旗人汉人都行打恭礼,不行请安礼的,也可以是见过礼,口称xx见过某某大人什么的,某某大人吉祥之类,

接着求收藏、求推荐啊,我都把我家四四拉出来溜溜了,各位亲赏个推荐给我吧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年家二房乱

和四贝勒的相逢只是年家回京路上的一个插曲,除了年秋月因为没见到四大大长什么样子沮丧了两日之外没有其他什么影响了。三日后,年家的车队抵达京城。因为年遐龄不让提前通知府里,是以年家两位儿媳妇在公公婆婆到了门口才匆忙得了消息到门口迎接。

张氏和纳兰氏两位妯娌并肩到大门迎接公婆,见到二老,张氏眼眶都是红的,“咱们一家总算是团团圆圆了,大爷都给媳妇儿念叨好久了,说是您二老年龄都大了,早该歇息了,以前离得远,媳妇儿想给公公做双靴子送过去都穿不着了。现在你们都回来了,也该媳妇儿表表孝心的时候了。“

纳兰氏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因此就只是微笑着,年秋月看看她,对她笑笑,对比张氏的圆滑,她其实更喜欢二嫂的恬静不争,但说实在的,大嫂更适合做人儿媳妇儿,处事能力强,她二嫂这样的性子,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年秋月扫了扫站在后排丫头前的两个衣着最是鲜亮的丫头,皱了下眉。

事情可以说在年秋月的意料之中,但时间上有些超出年秋月的预计。张氏把回京的各个人等安排好不过才半个月,二房就爆出了大事件,年家二嫂纳兰紫陌动了胎气,瞬间把年家大小主子给震惊住了,各自从自己院子向纳兰氏的绮虹苑赶去。年秋月的芙蓉居距离纳兰氏的院子最近,赶到的也最早,因为来到京城年府的第二日六儿和墨翠就被她打发回家待嫁,所以她就带了刚刚升职为一等丫头不足半月的清歌曼舞去了绮虹苑。

见她进来,纳兰紫陌下意识就要坐起来和她说话,年秋月忙阻止她,“嫂嫂快躺下,可不能乱动。“她走到床边,装作是为纳兰氏掖被子,手在纳兰紫陌的腕上停了几秒,眼里就有了疑惑,但她很沉得住气,什么也不问,就只是和纳兰二嫂闲聊,”嫂嫂莫急,大夫很快就来,没事的。孩子不是已经四个月了么,不会有大问题的,我可等着抱侄儿呢。“

“恩。你个小丫头,知道得还不少。“纳兰紫陌笑得很是温婉。

没说两句,西林觉罗氏的声音在门口就传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少奶奶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跟着有一个怯弱的声音回答,“都是贱妾的不好,是贱妾来给少奶奶请安,嘴笨不会说话惹怒了少奶奶。“年秋月听出这声音是那个新晋从通房丫头升为姨娘的二人之一孙姨娘,她看了眼纳兰紫陌,就见她的二嫂苍白的脸上都气出了红晕,忙轻轻拍了她一下,”嫂嫂莫急,额娘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问的不是你,你插什么嘴,我看不只是嘴笨,还不怎的懂规矩,别以为是二爷身边伺候的老人就能不把主母身边伺候的丫头放在眼里。“西林觉罗氏怒斥了孙姨娘一句,这才进了屋子,见到年秋月守在床边,母女二人对了个神色,年秋月起身给西林觉罗氏让开了位子,走出了房间,等候在门外的孙氏和尤氏忙都给她行礼,”贱妾见过格格“,年秋月看了看自己二哥的两位妾室,低低笑了声,”清歌,给两位姨奶奶示范下该怎么行礼,就算不是我管事,我也还是年府的主子,我看有些人飞上枝头就忘记了自己身份了。“

这两人中孙氏是小白花型的,尤氏就是个唱念打坐型的,一个是惯会扮演受害者,一个是眼泪说掉下来就掉下来那种,平时这二人和年秋月的交集并不多,因为年羹尧不在,她二人就没有争执的理由,但现在不同了,回了年府,年羹尧这块肥肉是实打实的**,纳兰紫陌又是个贤惠的,从怀孕起就给年二哥抬了通房,眼见这几年没见的通房回来了,心一软给了脸面升了一级,这下可做大了两个妾室的野心,年秋月当时就怕自己嫂嫂的性格压制不住这两个人,果不其然,这次纳兰紫陌动胎气就是给气得,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谁给的气。

孙氏还没来得急装委屈,尤氏就眼泪汪汪了,“格格这话贱妾不能苟同,能做二爷的妾室是**奶的抬举,贱妾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倒是格格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让自己丫鬟给贱妾和孙姐姐脸色看,贱妾也知道自己命贱,可也不能这么污蔑咱们啊,这不是打二爷的脸么?”说着,她拿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格格要这么说,可让贱妾怎么面对二爷啊”她悄悄动了动蹲酸了的腿。

哟,这是说自己做妹子的打哥哥的脸么,还是指责自己管哥哥的房里人了,年秋月似笑非笑的对着还有两步远就到正房门口的年羹尧勾起了嘴角,人却没有像尤氏想的变得局促惊慌,反而很是镇定,“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堂堂一府的格格连奴才的规矩都没法教了,看来尤姨奶奶面子真是大,即便是规矩上有不当,我却也是训不得的,免得落了个不给自己哥哥面子的罪名,可这事也没法教给二哥去管,不如这样,我去禀报了额娘,让她老人家处置吧,毕竟你们也是二房的人,也不好让大嫂管教,二嫂又病着。”

尤氏的脸瞬间白了,也难怪会变脸色,毕竟年秋月在湖广府上处置厨房的刁奴什么的事是封口封的严严实实,她们二人又深居简出的,怎么会知道年家格格的厉害,只把这位当做是个半大的孩子。

孙氏见尤氏栽了,心里是痛快的,但也怕格格真把口角之争告诉给太太,到时肯定会牵涉到她,是以立即俯首做小,“格格息怒,您身份尊贵,又怎么不能够管教奴才,是贱妾昨日伺候二爷,有些累着了,是以礼数不大周到,还请格格宽恕。”

刚刚走过来的年二爷脸色青了,很是尴尬的要发火,年秋月抢在她二哥开口前对着孙氏就是一阵猛火,“好个没教养的奴才,这些话岂能是随便说出口了,恁的没羞没躁的,传出去年家还要不要脸面了,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深得二哥宠爱,我年家的二爷可不是那种因为女人就忘了规矩的爷们儿,二哥,你们二房的人我可不敢随意出手处置,你自己看着罚吧。“她又冷冰冰的看一眼两位妾室的丫鬟,”主子规矩有失,也是你们失职,不知道奴才还有规劝主子的职责么,都给我去那儿跪着去,好好反省自己错在了哪儿。“她纤指指向稍远的柳树下,”烈日炎炎的,我也不是那恶毒的主子,树荫下跪着吧,清歌你好好看着她们,免得觉得我人小可欺就偷懒。“

话音一落,尤氏的泪就掉下来了,扑簌簌的,她抬起雾蒙蒙的杏眼冲着年羹尧委屈的看了眼就低下头,洁白的脖颈形成优美的弧度,看得年秋月心里啧啧惊叹,好个有心眼的女人。孙氏却真是慌了,“二爷,你听妾解释,妾只是嘴笨拙,不是真的不守规矩,您也知道,妾是丫头出身,不敢和府上的主子相比,就连尤妹妹都是读书识字的“,尤氏暗骂了一声”贱人,自己作死还连累我“,大脑飞速转着寻思自己该说些什么才不会受到牵连。

但是年羹尧根本不给尤氏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冷冰冰的开口,“少奶奶还在病着,你们不好好呆在院子里或是去小佛堂给少奶奶祈福,跑到绮虹苑来干什么,还敢和主子顶撞,格格虽小却也不容糊弄,都给爷回去,各抄二十遍经书给**奶祈福,就算是画也得画完二十遍,没抄完不准出院子。“

年秋月满意的看到孙氏和尤氏俏脸都青了,乐呵呵的开口,“二哥还真是心善,这样不守规矩的放在阿玛额娘在湖广那会儿都是一顿板子发卖了,反正愿意做妾的丫鬟可是一大把,何必为管教个奴才费事,快说,是不是因为嫂子病着你想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攒福气才高抬贵手的?“

“果然还是妹子懂我,这要放在往日,哼哼“年家兄妹的对话让正在回去的孙氏二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下得摔倒,年秋月看到,冷笑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回,叹了口气,”二嫂的脉象确实是动了胎气“,见年羹尧脸一黑,又道,”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吃上两剂药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是……”

年羹尧心刚放下一半又提了起来,瞪了自己嫡亲妹子一眼,脸色很是不好,年秋月只当没有看到,“她身体有些虚弱,许是当年纳兰府上自从纳兰伯父去世受了委屈和暗地里的亏待,得好好调理,不然生产不易,还有,二哥,嫂子受了气,肝火上涌才导致动了胎气,我派清歌去做监工看着那两个丫头就是为了威逼利诱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你问嫂子怕是问不出来,她心思重、顾虑多,肯定不会告诉咱们,倒是不知道额娘能不能从嫂子的陪嫁嬷嬷口中问出什么。”

年羹尧臭着脸点点头,“一有消息你就告诉我,我到要看看是谁那么放肆”,见年秋月点头,他平息了下怒气,尽量使自己脸色好些,才推开房门去看纳兰紫陌。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选教养嬷嬷

年羹尧进房间看自己媳妇儿,年秋月就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走到了树荫下,清歌对着她点了点头,她心里就知道这两个丫头已经招了,就不再为难她们,反而道,“我也知道你们的为难,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子,只是规矩为大,也难为你们了,这次你们也是受主子的牵连,都起来回去吧。”

“奴才谢格格恩典”,两个丫头心里知道是自己识时务的交代完该说的话才这么快就能起来,但她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孙姨奶奶和尤姨奶奶都是从丫鬟爬上来的,论起来就是命比她们好些。在南昌县时她们平日要去厨房端菜拿点心什么,可比那两位知道眼前这位格格的手段,在卖了主子还是得罪格格之间这不明摆的么,况且那两位厅堂上暗损二少奶奶的事她们不说也不是查不出来的,说出来还可以少受些罚,不这样做的才是傻子。

两位丫头匆匆忙忙的离开,清歌恭敬的给年秋月解释事情的原委,“格格,奴才也没怎么威胁她二人就说了实话,二少奶奶平日定的规矩是十日一请安,尤氏照规矩办,孙氏却总爱拉着她来绮虹苑,她们每次来的目的就是炫耀二爷赏赐啦什么,还有就是那礼数上您也见着了,今日最是过分,二少奶奶身边的丫鬟银屏不满孙姨奶奶身上的浓香,提醒孙姨娘离二少奶奶远点,孙姨娘竟因此打了银屏一巴掌,还说纳兰家的奴才不守规矩,二少奶奶连奴才都管教不好,这将来她们有了孩子怎么敢放主母那儿养,二少奶奶一气之下就捂住了肚子,还没损装肚痛陷害她们。”

年秋月这次知道事情原委,难怪刚刚就没见到银屏,她点头走向房间,马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正要走,年羹尧拉着他在问东问西,进入里间时,赵氏已经来了,正在安慰纳兰氏,西林觉罗氏身边的吴嬷嬷和纳兰嫂子的奶娘宛嬷嬷都不在房间内,她就小声和西林觉罗氏说了事情原委,西林觉罗氏先是生气,继而叹气,看了一眼床上的纳兰氏,神情很是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样子。

年秋月知道自己母亲在想什么,她跟着看了看床上脸色不是很好的纳兰紫陌,小声道,“许是以前过的不是很如意,多少放不开手脚,额娘多教导下就行了,总归是大家出来的女子,不会真的不懂这些。”

西林觉罗氏只是叹了口气,嘱咐张氏好好劝慰下纳兰氏,就拉着女儿走了,张氏就多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她一走纳兰紫陌就喊了宛嬷嬷进来伺候。

从宛嬷嬷那儿知道那两位妾室都被禁足罚抄经书了,纳兰紫陌舒了口气,“看来爷还是向着我的”,宛嬷嬷看了看自己主子欣慰的样子,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我的格格哟,老奴说的你可能不爱听,姑爷就算向着你,他能在府里呆上几天,这后院的事不还得您亲自处理,您要再这么柔柔弱弱的,那两个小蹄子非得上房子揭瓦不成。”

“嬷嬷我知道,可是….我也为难,我这挺着大肚子,罚清了不痛不痒的,罚重了一个弄不好就是我嫉妒、恶毒,那两个又是一贯会做戏的,二爷就算是这次信我,我又不能保证次次他的心都是向着我的,这些个错又不是什么大过错,也是小姑子和额娘都心疼我肚里的孩子才死死揪住这过错了,搁有些人家,妾室稍微放肆些不都是马马虎虎就揭过了么?”纳兰紫陌秀气的眉毛拧到一起,手里的手绢都被抓皱了。

宛嬷嬷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格格说的也有道理,但依她看来,年家的大小主子还是很向着自己主子的,但明显主子不这么想啊,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小主子给生下来,到时在年家也算站稳了脚跟,收拾那些个狐媚子也有了底气。她默默为自己打气,可得看好了主子的吃食和用品,免得哪个心思不正的耍手段。

年秋月被西林觉罗氏拉走,就知道自己额娘肯定是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母女二人沿着小道缓缓走着,西林觉罗氏语气很是平和,“囡囡儿,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数的,眼下你要重新请个教养嬷嬷,樱姑不会陪嫁去当大嬷嬷,她的性子不适合管理下人这点额娘相信这么多年了你肯定心里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荣养着她只让奶娘管个来往应酬的活儿,你从宛嬷嬷身上也能看出来如果大嬷嬷没有选对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你得好好考虑这个教养嬷嬷。虽说程氏离开时咱年家说来京了再找她,但那就是个场面话,况且她已经被请走了,签了个死契。”

请走了,年秋月皱了眉头,程氏这种嬷嬷被人签死契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这家人十分想让女儿去争,而且肯定不好争需要程氏作为助力,那么会是哪家?她隐约有种烦躁感,总觉得程氏还会和自己扯上什么关联,遂装作好奇的问,“和哪家签了死契?”

“和钮祜禄家,好得也是开国大户,也不知怎的会看上程氏?”西林觉罗氏毫不在意的回答了女儿的问题,年秋月心里一个咯噔,难怪第六感觉得不舒服,原来将来是对头,切能看上这样一个嬷嬷的钮祜禄氏也不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据说入宫后因为儿子得了宠爱还偷偷给年贵妃下毒,野史上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个人的确该注意,咬人的狗不叫,弘历那货可真不适合当皇帝,她当初可没少鄙视自诩为”十全皇帝“的乾隆,反正系统也说了改变历史没什么,她绝对是要拯救自己和年家的,顺便破坏一下钮祜禄氏母子的计划。

“谁知道呢,又不关咱年家什么事,额娘何必操心这些?您让女儿好好考虑教养嬷嬷的事,可没告诉女儿有什么人选。”

“恩,是有几个人选,额娘自己都有点拿不定主意。都是刚从宫里放出来没几个月的,一个姓柳,普通包衣女子,家底没什么特别的,打听出来的消息是最是守规矩,在储秀宫负责过教导新晋宫女规矩;一个姓高,是包衣家族高家的人,人情处事很是精明,家里有内务府广储司的关系;一个姓孟,家里多少和内务府会计司的人有些关联,但没有高氏关系深,似乎也没有高氏精明,似乎还得罪过钮祜禄家。”

“就孟氏”,年秋月眼睛一亮,得罪过钮祜禄氏,这个一点也不用担心,钮祜禄家族想找孟氏的事也得掂量掂量和年家、西林觉罗家起冲突值不值,再说,真要任性的找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年秋月绝对能让钮祜禄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闺女不带思考就说出了人选,西林觉罗氏很是诧异,“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太重于规矩的我肯定会厌烦,如果事事都要依着规矩办,人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高氏太过精明会掩盖主子的能力,女儿要找的是奴才,只要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做就好,主子没考虑好的要提醒,这样才对,高氏这种女儿不要,所以,就孟氏吧,女儿很满意她,不过京里贵女多,教养嬷嬷不好请,额娘要多费心了。”

“你只要选定了人就好,请嬷嬷的事自有额娘出手。”

“额娘要想请动孟氏不妨直接告诉她,钮祜禄家既然是她的对头,不管别家怎么说,我年秋月可以给出承诺,若她与我一心,钮祜禄家也会是我的对头。“、”年秋月随手掐掉一朵月季花,很是随意,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震撼的言语。

西林觉罗氏却被震惊的停下了脚步,呆愣的问女儿,“下这么大承诺就为一个没见过面的孟氏,值得么?”

“没事,女儿觉得值就好,钮祜禄家和我有孽缘”,她知道自己的不同寻常瞒不过亲近的人,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肯定早就猜测了无数种情况,既然如此,就多少说一些也没什么。

西林觉罗氏听完这话,脸色复杂了许多,只是拍拍女儿的肩,缓缓道,“额娘知道了,钮祜禄家你不用太过担心,虽说是开国的大家族,这些年也只剩下些外在的浮华了,况且孟氏得罪的不过是一个旁支,你想做什么不用顾忌,年家是你的后盾。”

“多谢额娘,女儿行事你们放心,不会莽撞的。”年秋月抱了抱自己额娘,只想说,额娘你是不是想多了,孽缘是有很多种可能的啊。

下章就要和钮祜禄府上的太太见面啦,钮祜禄家的猖狂很是明显呢,不过不知道他家得知自己家姑奶奶只是个贝勒府的格格时会不会想拍死自己。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参加洗三礼

自打上次和西林觉罗氏谈过话题后,这件事就搁置下来了,年秋月知道自己母亲一定会把事情给她办好也就没有着急,在将近过了一周后西林觉罗氏领着一个穿着棕红暗纹衣裳的女人走了进来。年秋月放下手中的绣活儿,起身给西林觉罗氏行礼,她心里大概是猜出了这人身份。

果然,西林觉罗氏指着这女人对年秋月道,“囡囡儿,这是你心心念念孟姑姑,额娘总算给你请回来了。”

“就知道额娘疼我”,年秋月甜甜的一笑,就要屈身给孟氏请安,孟姑姑忙避开身子,“格格,这可使不得,您可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既然和太太签了死契就是年家的奴才,万万不敢托大。”

年秋月本就是试探孟氏,见此就直起身,“姑姑客气,这契约是死物,只是走个形式,在我心里您可是顶顶重要的人,我奶娘过不了几日会回家里养老,听闻姑姑未入宫前也是许了人家的,只是那男子见利忘义,辜负了姑姑这样好的人,偏要娶钮祜禄家的不知道隔了几代表亲,姑姑你也莫要为了这样的男子伤心,事件总有好儿郎,将来若有可能,我给姑姑做主嫁个良家好人。”

“奴才谢过格格的好意,只是奴才心已死,不想再嫁人,有生之年只想看着那对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孟氏恨恨的说。

“好,虽说姑姑想要那对夫妻得到报应,现在说有些早,不过我相信会有机会的,杀一个人不过就是砍一刀的事,我想姑姑也不觉得这是好主意,总有一天,姑姑会看到她们身败名裂的,要知道,钮祜禄家族最高的是果毅公一脉,但你得罪的一支早已经和果毅公一脉断开,只是同属一族,多少沾些好处就还没有倒下。”纵然说的是如此血腥的事,年秋月的粉脸上依然是纯纯的笑容,这让孟氏很是惊讶,若不是西林觉罗氏告诉了她自己女儿还不足十岁,她定会以为面前是一个已经在无数斗争中历练出来的杀伐果敢的人。想想自己见过的程家女和伊尔根觉罗家的女儿,她觉得自己选择年家这个决定很对。

“格格说的极是”,孟氏点头,心里舒服了许多,这样的主子虽说一时间不怎的适应,但真的很是个人才,至少能让她看到希望。

接下来的几日,孟氏对这个小格格真的叹服了,虽说年龄还小,有些举动不是很合乎贵女的要求,但在外人和下人面前小主子却是很合乎大家千金的要求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再过两年,她相信自己跟着的主子必能名满京都。即便是这样,在教导方面,孟氏是一点也不带放松的,令她欣慰的是,年秋月看着是柔柔弱弱的,在训练上却能主动配合的严苛对待自己。

如此过了半个月,已经是六月了,选秀也结束了,没中选的早就回家想看婚事了,中选的喜气洋洋的等着接旨,还有特殊的一小部分秀女则是皇帝亲自圈点过的要在宫里住着等待圣旨的到来,京城里因为这选秀的结束变得极其热闹。年家在这种热闹间收到了好几份帖子,多是什么赏花的聚会啊、庆生宴啊、洗三礼啊什么的,西林觉罗氏是想了又想决定让闺女跟着开始社交,所以就在去参加田家的洗三礼时带上了年秋月。

田家本来不是很出名,但自打家里出了个皇子侧福晋后就步入了上流人士的社交圈,田家的女儿是诚郡王的侧福晋,家室真的不高,是笔贴式敦达理之女,这个官职和年希尧刚刚进入官场的起点一样,官职大小就可想而知了。诚郡王在诸皇子之间是不怎么有名的,因为没有什么实权在握,虽然康熙三十七年时和大阿哥一样被封为了郡王,但没当够两年就在第二年闰七月时因为十三阿哥的母亲去世而不及百日就剃发被降了一级,但以田家的家世不得不说是田家占了大便宜。

洗三礼上来往的贵人很多,年家的马车停在田府门前时,跟随的小厮就已经麻溜的看完门口的各家车马、轿子上的标志了,“太太,兆佳家的、伊尔根觉罗家的、王家的还有钮祜禄家的都已经到了。”

胭脂先跳下马车,然后扶着西林觉罗氏踩着脚蹬下马车,这丫头说起来也让西林觉罗氏头疼,本想给她许配个人家婚后就回来当个管事娘子,结果这丫头死活不嫁人,说是自己年轻时许过几次亲,男方都死了,生就是克妻的命,就不拖累人家了。西林觉罗氏无奈,只好随她。

这次是清歌和孟氏陪着她,年秋月下马车时西林觉罗氏正在和一个梳着两把头,穿着一套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旗服的妇人在说话,这妇人长得很是富态,表情也是笑着,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这两把头比小两把难梳多了,说梳头时,要先固定头座,再放上发架,把头发分成左右两把,交叉绾在发架上。中间横插一长扁方,用针把发稍和碎发固定牢,这样才能戴各式各样的首饰不脱落。两把头后面的耳边的垂发,必须梳成扁平状,末端用发带束起,微微上翘,形似燕尾。整个发髻看起来象个待飞的燕子,这样的发髻用在眼前富态的妇人身上其实是有两分滑稽的,但大家都是有教养的,至多在背地里笑上两句,当着人的面还是不会说什么的。

其实如果只是这发型就算了,毕竟两把头是满族大家女子常用的发现,配着花盆底显得贵气,但这妇人明显是出门炫富的,金灿灿的头饰插了满头,看着就眼晕,年秋月在心里给这妇人打上了暴发户的标签,面上很好的维持着标准的微笑,乖巧的站在了西林觉罗氏身边。

这妇人见到身量毕竟高挑的年秋月,惊艳了一把,自来熟的拉着年秋月的手就笑着对西林觉罗氏道,“这位就是你的闺女吧,瞧瞧这相貌多标志,这周身的气派可是连我家冰凝都给比下去了。”

年秋月被这种自来熟弄得有些尴尬,求救似的看向西林觉罗氏,额娘救我啊,这女的是谁啊。西林觉罗氏很是疑惑,闺女不认识啊,为何会说和钮祜禄家是孽缘,莫不是自己想错了,她心里腹议着,人已经上前解围了,“钮祜禄夫人真是说笑话,我家闺女哪能跟你们家的千金相比呢,冰凝半月前不是已经带着好消息回府了,你们钮祜禄家就等着摆好香案接圣旨吧。”

哦,这就是钮祜禄家的夫人,年秋月不自觉就去看孟氏,孟氏的丈夫娶的可是她的远房侄女,这也算是仇人见面?孟氏给了自己主子一个眼神就默默低下头,年秋月已然知道就是这位了,她笑得很是动人,可以说年秋月是那种平日只带那么一点点笑容的冷美人,但她如果真的笑了,会给人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感觉,钮祜禄夫人看见年家女孩子的笑时也不由愣了一愣,就听面前的女孩子软软甜甜的声音传来,“钮祜禄太太真是折煞我了,我哪敢和冰凝姐姐比,我不过还是个孩子,现在个子什么都没有定型,和冰凝姐姐比的话可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好个嘴甜的孩子,我就喜欢说实话的,姐姐的孩子养得真是乖巧。”钮祜禄夫人听到耳中,只觉得年秋月这丫头会说话,乐滋滋的取下手上通体碧绿的镯子,“这个给你玩儿,过两年就可以带了。”

“谢谢钮祜禄夫人。”年秋月对西林觉罗氏笑了下,孟氏在心底暗骂一声痛快,就知道这钮祜禄夫人的智商是听不出格格话里隐藏的意思的,总以为自己女儿国色天香,切,不就是那三四分的容颜也好意思,年家的格格现在身板是没法和十三岁的钮祜禄冰凝相比,也不看看相差四岁呢,几年后格格长开了哪还有可比性,说句不中听的,这两人是不会嫁到一家,若是嫁到一家,保准年格格入门就没有钮祜禄氏的立足之地。

此时的孟氏压根不会想到她随口在心底的腹议竟然真的成真了,几年后她随着年秋月陪嫁时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戏。

看着我的点击量和收藏量真的是无语了,不过我是不会那么快被打倒了,吼吼,一会写到完结,成果多么惨淡也要写完,这样才对得住自己。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热闹的洗三礼

年秋月见暗损了钮祜禄家的当家太太,也就不多说话了,心里却是很鄙视现在的钮祜禄家,除了袭爵的果毅公,这哪里还有当初的风采,当家的太太是这么个张扬愚笨的,啧啧。她其实很头疼自己昨天收到的任务,给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我了个去,以前不清楚年家的社交圈,为了让她很好混入圈子,西林觉罗氏可是足足给她普及了一个时辰的知识,要知道呢,折合现在就是两个小时啊,大量的信息量让她脑门子都是疼的,这么大的交际圈要赢得个好名声,真的好难啊,就算足足给了十分的奖励值她也不想去做这个任务啊。

洗三礼一直是个重要的礼节,在宫廷会很正式也很富贵,喜气之外增添有皇家的肃穆,但在民间,则呈现另类的热闹情景。据苏东坡说,宋时闽地百姓三日洗儿,佳人及客都戴葱、钱,以祷祝此儿聪睿、进财,不过宋朝时文人雅士洗三也要讲究才气,来往不送礼,用诗来代替,到了清朝是少数民族统治,别指望他们有那么高的汉学文化,就日渐都统一用礼物做贺礼,年秋月可是知道胭脂身上放了不少荷包、首饰准备给西林觉罗氏应急,碰见哪家从没见过面的女孩不得给个见面礼么?

兆佳府上和年家有过不深不浅的交情,在门口遇上了,自然这个交谈人数就增加了,三个妇人结伴向田家内院走,钮祜禄氏倒是真让人无语,要说兆佳府上的女儿已经接了圣旨,女儿被指给了十三爷做嫡福晋,这一般人家只要没有女儿越过皇子福晋的都会奉承些,至少也不能得罪人啊,这钮祜禄太太开口就让年秋月想笑,“听说十三爷府上侧福晋瓜尔佳氏很是受宠呢,十三爷府上去年不是刚添了一个女儿,要我说啊,贵府上陪嫁上一定得十分的用心,也好帮衬着啊。”

你这是拉仇恨值么,大婶,现在就暗示人家闺女争不过侧福晋,非得陪嫁厉害些帮忙才行,还“要我说”,你以为你谁啊。年秋月在三位妇人最边上偷偷翻个白眼。

兆佳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没说什么,钮祜禄夫人脸色就有些嘚瑟了,这时也走到了人群汇集地,一群妇人和一些女子汇集在一起谈天说地。兆佳夫人三人就很快寻了一波人走了过去,那是西林觉罗府上的太太和几家比较亲近的人家,钮祜禄夫人则走到了旁边几个人那儿坐了下来,年秋月眼尖的看到旁边有两三个妇人不屑的看了钮祜禄夫人一眼。

她收起视线应付面前的局面,听西林觉罗氏一个一个给她介绍人,她就依次乖巧的行礼,接着收礼物,当然,也有旁边带了女儿的,两个女孩儿间还要行抚鬓礼,一连串的礼节下来就花费了好些时间。等到坐下来好好聊天时,又听到旁边有人尖锐的声音响起,“钮祜禄家真是好大的面子,这姑奶奶嫁人的事可有圣上做决定了,没个音信儿的就开始说道程家,我程家的闺女如何,自有程家的人教导,还用不着你钮祜禄家的夫人来教育。”

“这哪儿是教育,程夫人你未免较真了,只是做长辈的一个提点,庶出的毕竟礼数什么有些欠缺,我也是善意。”

年秋月简直想笑场,这战斗力真是顶级的地下室级别,一句话把在场庶出的全给得罪了,要知道这些做夫人的可也有几个庶出的啊,比如田家的太太,和六品牧长纳喇韩楚翰的妻子,田家太太作为主家的人是不好意思开口堵桑人的,但纳喇夫人可以,说来两家挺相似,纳喇家因为有个当七阿哥侧福晋的女儿撑起了脸面,当下纳喇夫人开口了,“瞧钮祜禄夫人说的,别是你钮祜禄府上庶女被你教养出了问题就说所有都这样,我看啊,除了你家对庶出的不上心出了这样情况,别家姑娘那可都是顶顶规矩的,程家的一个小姑娘你是和她较什么真儿啊。宫里除了皇后出的公主可也都是庶出,皇家的教养那可是一等一的,莫非你要说皇家的教养也有问题?”

这样的罪名一出来,瞬间让钮祜禄夫人脸白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我们说话就是强词夺理,你教训别家的姑奶奶那就是善意提醒,钮祜禄夫人真是好口才。别以为钮祜禄家就顶了天了,莫说上边还有皇家,这京城也还有其他大家族呢,今日能说程家,是不是哪日钮祜禄夫人也会教训下我们石家姑奶奶呢?”瓜尔佳家族出席的是大少奶奶,作为太子妃的母家,石大奶奶说话那是相当有底气的,她本来才该是诸位女眷中的核心,偏着钮祜禄家每次都会仗着是大姓之族就相当猖狂,生生能起到喧宾夺主的反作用,这点她已经看不顺眼好久了。

瓜尔佳家族的大少奶奶一开口,钮祜禄夫人脸色臭到极点也不敢吭了,年秋月不屑的鄙视了一下钮祜禄氏,对孟氏小声道,“好一个欺软怕硬的”。

孟氏微微冷笑,“可不是么,还是个拎不清身份的。”

这时,田家的丫鬟来报,洗三礼该开始了。于是,一众人出发去产房外厅。厅堂正面设好了香案,供奉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祭祀时专用的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这是年秋月到达外厅时看到的摆设。收生婆婆拜了三拜,田家就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等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

年秋月没有见过这种洗三礼,就很好奇的盯着看,先是由田家的女眷按着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银锞子,这就是“添盆”,生孩子的是田家的三少奶奶,这三少爷可是田夫人嫡出的儿子,和三爷侧福晋是一母同胞,是以田夫人很是重视这个仪式,添了金锞子后又放了一满把的桂圆、红枣、花生,才满意的站在了一边。跟着来的夫人们就纷纷把准备的礼物放进盆中,多是大小可观的银锞子,被打造成了吉祥的样式,年秋月见自己额娘放进盆中的就是一对大小适中的银花生。收生姥姥的祝词很是应景,你添什么,她就说什么。假如你添清水,她说“长流水,聪明灵俐”;你添些枣儿、桂元、栗子之类的喜果,她便说:“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年秋月觉得自己来就是看个热闹、图个新鲜。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出生才三日的孩子受凉就开始大哭,围观的众人就纷纷笑了,“哭声多大啊,孩子肯定健康”,收生姥姥一边不慌不乱的洗,一边念念有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拿起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又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这还没完,接着把婴儿托在茶盘里,用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最后用小镜子往婴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最有趣的是,竟然还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一连串的礼节可是把年秋月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她偷偷问西林觉罗氏,“额娘,我那会儿也得这样?”

“大致差不多,只是你身子虚,礼节简化了几步,就这样,你遇了凉水还发了热。”西林觉罗氏回忆了下,脸上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年秋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会儿天天几乎都是睡过去的,哪有什么印象,看来田家的这小子还是蛮健康的,一串礼节很是繁琐啊,这样还没结束,她看着老婆婆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不知道拿哪儿去了,收生姥姥也进了屋,只有田家的几个妇人跟着进去了,她们都被请去用饭,年秋月跟着西林觉罗氏一起离开,脑海中全是一个又一个的洗三礼动作,她撇了撇嘴,这真的太麻烦了,她将来要有孩子一定得简化一些,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仪式时间越久,在凉水里时间越长,越容易生病,偏偏古人还认为仪式越隆重越有面子,面子什么比得上健康重要么?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马家女儿吃瘪

在田府上用饭时就随意多了,来的所有姑娘家都坐到了一起,凑成了一桌,人也不,八个人围了一个大圆桌。年龄最大的是西林觉罗家的女儿,也就是年秋月的表姐,不过也才是金钗之年,两人座位相邻,因为是姻亲的原因,也就比其他人多了几分熟稔,西林觉罗晓彤自幼没出过京城,比年秋月的交际圈要大,又是做姐姐的,自然要帮年秋月介绍她的朋友,她指着自己左侧的一个秋香色旗装绣白兰花的姑娘道,“这是富察家的二姑娘,平素和我最是交好,你喊她蓉姐姐就是,旁边那个桃红色衣衫的是陈太傅的孙女儿,你喊声芙姐姐。”

接着,她又指了下对面,道,“对面那位是平郡王妾室的侄女,闺名唤作伊尔哈(意为花),你也该喊声姐姐。她旁侧那个是她的族姐,你叫她吉娜(意为凤仙)姐姐就是了。”

年秋月依次给这四位姐姐见了礼,四位倒是很友好的就回了礼,年秋月笑容很是纯洁,有种邻家妹妹的感觉,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比较招人疼爱的,初次见面就勾起了四位的大姐姐感觉,见到四人都露出和善的笑容,年秋月心里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早就做足了功课,这四位是那种家里比较宠爱的,但据说和自己家里庶出的姐妹关系还算是比较和善的,估计顺着点卖个萌什么的让她们觉得你很天真一点也不威胁就好。再说,她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父母家族什么也没有争执,结个善缘的事没道理她们不干,倒是那两个姑娘不好处理,她看向圆桌的另外两个女孩儿,一个应该是马士芳的孙女,一个是左必蕃的女儿,说起来这两家可是都参过年家,也许和左家的姑娘交流什么还只是尴尬,但和马家的恩怨可是上一代就开始了,这都第三代了啊,她表示自己现在连怎么称呼就没法说。

马家姑娘看来真的很不喜欢年秋月,冷眼看着西林觉罗晓彤介绍完四人,抢在西林觉罗晓彤开口前道,“我是马家的女儿,说起来,咱们两家以前关系也是不错,近几年走动少了就不如从前亲近了,虽说我在家里辈分小,但还是年长你两岁,就托大唤你一声年妹妹,不知道妹妹是否介意?”说起来,马若南长得也算是个佳人,只可惜一双丹凤眼偏偏是三角眼,生生增加了三分戾气,再加上母亲一直想一举得男巩固自己地位,结果生下了发现是不带把儿的,因此平日对她少了几分热度,所以这娃儿就有些长歪了,不怎的温婉。

年秋月对上马若南的表神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也太强烈了,她知道马若南在称呼上占了她便宜,要知道当初马家给二儿子说亲时最初是选择的年家大姑娘的,如果论两家交情,年秋月可是要长马若南一辈的,眼下却喊她妹妹,摆明了给她挖了个深坑。她要真应下了,两家要见面,马家自然会抓住这个好机会下了年家面子的。

“马小姐这话不对吧,阿玛说过,他当年和马大人一起参加的科举,而且还是同年中举,所以义结金兰,所以….”她搬着手指头数着,“我阿玛比马大人年岁大,所以阿玛是马大人的兄长,马大人第三个儿子好像是你的阿玛,所以..你应该喊我姑姑。”她一副恍然大悟样子,接着笑嘻嘻道,“看来我辈分还是不大低的,马家侄女儿,虽然我是年岁小些,但礼不可废,估计是你辈分儿低,没有听说过这层关系,毕竟这几年我阿玛外放出京,距离远了,交情似乎就淡了些。”她笑眯眯的看看自己表姐,“表姐,我没有说错吧,我额娘回娘家探亲时偶尔有说过两句的”

西林觉罗晓彤其实根本不知道这层关系,也可以说在座的都不清楚,但以西林觉罗家和年家的关系她也只能点头附和,“姑爸爸(满语,意为姑姑)是说过几句,还说挺可惜的,这么好的关系就败在了距离上。”

年秋月就笑了,看着面色通红的马若南,道,“我也知道让你喊一个年岁比你小,还不熟悉的人姑姑有些别扭,不如这样,你我互称名字就好,也免得你尴尬,我也没法面对这几位姐姐。”

在座的就都笑了,左家的打圆场,“年妹妹说的在理,若是真这样喊,我们可就都高若南一辈儿了。”

“这是他们两家的交情,不用扯上我们。”刘佳伊尔哈觉得场面有些可笑,不知道原因时只觉得年家妹妹喊马家姑娘姐姐倒是应该,知道了实情她不得不多想一下,年家妹子这么小就知道两家关系,那马家的姑娘足足大了年家的两岁,会不知道这段往事,摆明了想占人家便宜没成功,不过她也不用掺合别人的事。

“姐姐说的不对,年家小姐既然喊了我们一句姐姐,我们就不能白担了称呼,要我说,礼数不可废,马家小姐就该喊年妹妹一声姑爸爸,至于我们姐妹几个,恰巧若男也比我们几个都小几天,就直呼若男好了,也显得很亲切。”刘佳吉娜挺喜欢年秋月,觉得这小妹妹笑容甜甜的很是暖心,总之很合她的眼缘,所以就多说了一句,反驳了自己姐姐的话。

刘佳伊尔哈瞪了自己妹子一眼,见吉娜眼里透着恳切,就默许了自己妹子的反驳。

富察凌蓉闻言,拍手乐了,“这个主意绝妙,我看可行。”

众人的目光就看向脸色很是不好看的马若南,马若南脸色就彻底黑的,“这样也好,只要大家可以交谈就行。”

“若男果然是深明大义。”陈芙无形中在马若南的心上补了一刀。

年秋月就笑了,不理会马若南的脸色,笑眯眯看着陈芙,“马家的家教可是顶顶的,不过陈姐姐就不要谦虚的夸赞别人了,陈太傅可是把姐姐教成了才女,害我额娘天天训我,说我诗书不如陈姐姐,琴技不如蓉姐姐,做的画比不得刘佳府上的两家姐姐灵活,就连打遍南昌县的棋艺也比不上得到吴大人指点的左家姐姐,唉,把我打击的这次都不想跟来了,后来额娘说可以来了向各位姐姐学习,我这才愿意出门。”

“还跟个孩子一样,你说不出门就不出了么,真是爱使小性子,姑爸爸也太宠你了”,西林觉罗晓彤拿公筷给年秋月夹了一条小鱼,很是宠溺的“训”她。

“年妹妹还小嘛,晓彤姐姐就饶了她吧。”

“这样性子才是天真浪漫,最是招人疼爱,难怪年家伯母会这么宠着妹妹。”

被年秋月的话说的很是舒服的众位女孩儿就纷纷给年秋月说好话,在她们看来年妹妹最是天真年幼,这话必是年夫人日常训导她的话才被她说的有几分无奈和崇拜,这种被小妹妹崇拜的感觉说真的是飘飘然啊。

见众人的态度由疏离开始变成亲近,年秋月心里给自己鼓掌,好样的,除了马若南,她打入京城名媛交际圈的起步还是很好的,赞一个。

很快钮祜禄氏就要出场了,四爷也会出来晃一圈哦

正文 第三十九集 谣言起

参加这次田家的洗三礼对年秋月最大的好处是知道和京城贵女交流大的话题与方式,她不会说很多话,但也不是那种闷不做声的,相反她的年龄让她说话可以稍微活泼些或者卖萌些,因此,宴席结束时她不只是收服了富察家等几个人家的姑娘,就连那个左家的姑娘都能和她说上两句话了,除了马家的马若南若隐若无的会流露出一两分敌意,总体还是不错的。系统给出的是在两周内得到一百个人的好感才行,年秋月回府后在大浴桶里泡澡时点开看了看进度,发现不过才有五分之一的完成度,她很是沮丧的叹口气,没办法,只是一个田家的洗三宴来的人没有太多,这个成绩还好吧,想想兆佳府上的太太临走前和西林觉罗氏约定过几日府上会庆贺女儿的生辰,年秋月嘴角微微扬起。

旁边侍候的几个丫鬟就对视了一眼,今日跟着去的清歌眼里的忧虑这才缓和了,看来格格心情还好,她还一直担心因为那个马小姐的刁难会心里不舒服,看来没有多放在心上。

年秋月的确是没有把马若南的那点刁难放心上,马若南的段数又不高,而且关键是这个人在京城交际圈中的名声也就是一般。宴席结束时,她问过西林觉罗晓彤,这偌大的京城与马若南交好的人不多,连马家三房的庶女都比她社交广,就因为她有一个毛病,说话什么的不合她意她都会直接表现出来不高兴,弄得四周气氛都不大好,很是坏人兴致。这样的一个敌对者她年秋月要是因为一点难为就放心上,那是多高看马若南啊。

清歌看着时间不敢让年秋月在加了花瓣的水中多呆,怕把皮肤泡皱,就朝锦绣使了个眼色,锦绣伶俐的拿来个石头圆形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澡豆。所谓澡豆,是古代洗澡用的一种粉状护肤剂。年家用的是唐代时永和公主的方子:先把热饭倒入冷水中浸泡五六天,取上层清水煮沸,放入已溶化的鹿角胶和适量糯米,文火熬成粥。把粥摊开晒干。再把粥干与桃仁、均汤浸去皮尖的杏仁、黑豆、白芷、白蔹、白及、白术、白茯苓、沉香、皂角及少许麝香一起捣为细末,密贮保存待用,洗澡时用以擦洗皮肤。年秋月见锦绣捧了盒子站在浴桶旁边,就知道自己已经泡的差不多了,遂起身让扶风和弱柳给自己用澡豆洗好身子,又擦上层玫瑰露,才给她重新穿好了家居的常服。这期间,年秋月一直在揣摩刺绣的手法,说来也是无奈,她今日见了兆佳府的太太,是真的打起了算盘。兆佳府势力说大也不是很大,但关键是兆佳格格要嫁的可是十三爷,清朝历史上就十三爷和四爷最是交好,和兆佳府上的交情如果更进一步…,她眯了眯眼睛,也不是不可,只是怎样会形成好的交情,这个才是需要谋划的。

没有等年秋月想懂怎么增进和兆佳格格是交情,京城就被另一个消息给轰动了,圣上陆续接着批发似的颁发圣旨,而钮祜禄家只得了个册封四贝勒府格格的圣旨,年秋月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西林觉罗氏不知道啊,正在用早饭的她当场被一口粥呛了一下,顾不上尴尬的就去看桌子对面的年秋月,见自己女儿依旧不紧不慢的小口吃着花卷,眉头很快的皱了一下,开口道,“钮祜禄家这下可要遭人笑话了。”

对面坐的女儿就讽刺的一笑,“笑话什么,上次就听表姐说钮祜禄家的姑娘和耿家的姑娘素来交好,那叫一个姐妹情深,这下可好了,圣上让她们成了真姐妹,主子爷果然英明。你说是不是,孟姑姑?”

孟氏在身后就很是痛快的笑,“圣上自然是英明的。”

年秋月看看桌上的菜,道,“清歌,这碗豆捞给太太端过去尝尝”,她又看向西林觉罗氏,“额娘,你尝尝这个,咱们母女俩儿可是好久没一起用饭了,打从回到京城几乎都是各自在院子里吃,这是我让小厨房的柳妈给试着做出来的新口味,我用了味道还算不错。您尝尝,别让其他人其他事平白热得心烦,钮祜禄家的事我到时间时自会与你说的。女儿记得额娘手下有个春嬷嬷,借给女儿办件事如何?“

西林觉罗氏接过清歌递来的杏红牡丹纹小瓷碗,拿勺子搅拌了两下,品了两口,“的确不错。额娘也不是想让你告诉我什么,只是想让你多多注意,春嬷嬷你只管吩咐就是,若是觉得办事不错,调去你院子也是可行的。“

“不用,主要孟姑姑跟着我时间太短,威信还没有立起来,所以只好先借额娘的人手一用。“

听了闺女的解释,西林觉罗氏点点了头,“小心行事,莫要因小失大就是,有事和你教养姑姑商量下。”

年秋月“恩”了一声作为回应。

过了两日,京城出现了一则流言,钮祜禄家早就放出话说要把女儿嫁给康郡王的儿子,据说还托关系找到了十阿哥府上的人,想在选秀时就把钮祜禄格格给刷下来,结果因为十阿哥敦厚老实没同意这个主意,钮祜禄格格就因为独特的家世被宫里几个主子给看中了,这才有了后来的赐婚。消息很快就被钮祜禄一家得罪的人传播的更广,钮祜禄府上自然是急了,派人严查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但查了一圈竟然把钮祜禄格格的贴身丫鬟给牵涉进去了。如果消息瞒得紧不被人知道倒还好,但可笑就可笑在钮祜禄府上查消息时动静是非常之大的,说是一定要找到造谣的是谁,要让这人好看,结果…..钮祜禄府上又让众人大笑了一次。

四贝勒知道消息后很是不爽,但无奈的是这是宅门斗争,他的暗卫就算再牛,这会儿也不过是刚起步没多少人才,何况还是这种妇人之间用的手段,所以他查到的消息还不如钮祜禄府上多呢,但即便如此,他拿到的消息已经明确声明了这个谣言是有一定基础的,是以一向面色冰冷的四贝勒破天荒的摔了手边底下官员刚孝敬的粉瓷细口瓶,清脆的声音震得一边装透明人的苏培盛心突突直跳。

等到新的消息传来时,四贝勒已经被气笑了,“蠢货!”他骂了一句,把手上正在看的奏折摔在桌子上,道,“耿家呢,耿家有没有出现什么让人议论的事?”

“回主子,耿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传出来。”

“算耿家识相。”四贝勒抬头看看天色,“去给侧福晋说一声,等会儿爷去看她和格格。“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传话。“苏培盛小心的回答,这几年意外的李主子突然就受宠了,因为生育有功被主子请封为侧福晋,在府里也日渐挺直了腰板,主子也有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只要侧福晋闹太凶,二格格一求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知道李侧福晋看出来这一点没。要说这种变化,似乎是从几年前见了年二爷后变的,也不知道自己直觉是不是对,苏培盛自认为跟着主子也有些年头了,猜测主子爷的心思也是有几分准的。

诸位认为是什么缘由呢?

会不会有人觉得漠暄的文比较慢,因为漠暄写清穿文通常都是慢热型,我是极其喜欢四四的,每次都想用文笔描绘出我心目中的女主和四四。

话说漠暄好烦,一直没有发现原来有那么多敏感词汇,表示很多词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成为敏感词,看了发出来的文才发现有问题,我了个去啊。

正文 第四十章 传说中的钮祜禄氏

没过两日就是兆佳格格的生辰礼,对于没两年就要出嫁成为十三皇子福晋的兆佳氏来说,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举办的活动,因为从接到圣旨后她基本就不会出席大的场合了。所以,这个机会也就成了很多人想要巴结兆佳府的平台。

年家的轿子来的比较早,但即便如此,已经有很多人家都到了,年秋月下轿,迎面是富察家的格格在门口等她,“刚刚下轿看见年家的轿子,就猜测妹妹应该也会来,可让我等着了吧。”

“蓉姐姐真是疼我,我正想说都是各家的夫人,跟在额娘后面得多无趣啊,姐姐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年秋月眨巴眨巴小鹿般的眼睛,看得富察凌蓉心里暖暖的,伸手拉着秋月的小手,“年妹妹我们跟在后面吧,刚刚问了迎客的小厮,你表姐她们还没到。”

年秋月乖巧的点点头,道,“听闻姐姐和兆佳姐姐素来关系不错,可否给我透露一二,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忌讳,免得意外之下惹怒了她。”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兆佳姐姐最是好相处的人,年妹妹又这么乖巧,不会有事的,她平常也没什么特别忌讳的,至于爱好,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笑话她,她啊,最是个爱吃的。”

爱吃?年秋月的眼瞪圆了,莫非这传说中的兆佳格格竟是个十足的吃货不成?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富察凌蓉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觉得惊奇是不是,她就是个折腾吃的主,府上厨子都被她折腾了一身的好厨艺,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

年秋月皱皱鼻子,一张还没张开的冷冰冰的脸卸去平日的表情,倒显得很是萌,“姐姐不要总捏我鼻子,会塌下来的,就不好看了。”她心里叹了口气,但愿这兆佳格格和这几个姑娘不一样,她表姐交的这几个朋友竟然都是爱萌物的,那天熟悉了后就逗她,就因为觉得她这个萝莉好看,这是什么奇葩理由啊!害的她不得不对症下药,见到这几个就换成萝莉状,她容易么,嘤嘤嘤…..

等年秋月见到兆佳优璇时是真真的无语了,托富察凌蓉的面子,她们直接去的兆佳格格的院子,这是个三进的院子,布置的很是精致,兆佳优璇住在第二进的主屋,进了二门直接吸引年秋月的是院子角落,那里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常用的设计小鱼池啊、秋千架啊什么,竟然是葡萄架,上面一串串的葡萄还是青色的,沉甸甸的压着枝,想是结的葡萄太多,怕压断了枝,下面就用木头柱子支撑着。

等到转移了视线,年秋月又发现这小小的院子竟全是果树,石榴、枣树、杏树什么的,分散在院子各处。看来兆佳格格果然是喜欢吃,年秋月眨了眨眼,心里有数了。

待到进了屋子,兆佳优璇很是随意的坐在梨木镌花椅上,见到富察凌蓉时连动一下都没动,接着看到了跟着进来的比富察氏低一头的陌生女孩儿,愣了一下,迅速直起身,端正的坐着,“凌蓉妹子,这位是?”

“得了,你还是随意着坐着看着正常,这是年家妹妹,闺名叫秋月,我前些天在田家洗三礼上结交的妹子,很是对我感觉。”

“哦,年家的宝贝姑娘啊”兆佳优璇点点头,立即把茶案上的点心盘推了推,秋月妹妹,这个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应该喜欢吃。“

年秋月拿了一块,小口的仔细地品了品,眼睛就笑成了一条弯弯的线,“优璇姐姐的糕点挺好吃的,这个甜而不腻,比我家的好吃多了,是因为拿蜂蜜代替了糖么?“兆佳优璇看了看她,见这小姑娘表情不像作假,能吃出来做法想必也是在食物上挑剔的人,这让她对年家的姑娘有了几分好感,就又推过去一个小碟子,”这个更好吃,尝尝?“

年秋月心里知道兆佳优璇是起了测试自己的心思,但她表情一点也没变,很是好奇的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眼睛亮了,“优璇姐姐家的糕点都好别致啊,厨子肯定花了心思,这个三色糕三层竟然是三种不同的味道组成的,粉色的是玫瑰味,想必是加了玫瑰露制成,白色的是菱粉糕,鹅黄色的是桂花味的,但是能有这么重的颜色,这厨子莫不是用了木樨露?”

“好妹妹,我总被你蓉姐姐笑话是个就会吃的,如今才发现你是个嘴刁的,一说一个准儿,这得是多娇养着才有这样的味觉啊。”兆佳氏这时嘴角挂上了真实的笑容,对富察凌蓉道,“凌蓉妹子,你可是给我送过来了个知心的妹妹,哪和你一样,吃什么都说是一样,一点也不细致。“

“让优璇姐姐笑话了,我只是平时在家闲着无聊就喜欢瞎琢磨,但是还是没让厨子学会多费心研究菜肴,优璇姐姐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让家里厨子这么上进的?蓉姐姐虽说在家打理府务也有一手,但她不负责厨房啊,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向姐姐讨教讨教。”年秋月鼓着嘴很是不满的样子。

兆佳优璇就笑了,“好妹妹,你还是小,姐姐给你支个招,你们府上多请几个厨子,打发走原来不用心的,剩下的自然就会好好干好自己的活儿了。”

年秋月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富察姐姐也是这么说,说我小性子软,怕我压不住下人,说不听话就撵走。“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装小孩儿有什么不好,很是心安理得的回答着。

屋里另外两个姑娘就笑了,这时,兆佳优璇的贴身丫鬟进来了,“格格,钮祜禄府上的格格要进来看看您。”

兆佳优璇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她?”

富察凌蓉冷笑,“可不是么,她,想是套近乎的吧,谁都知道十三爷和四贝勒最是交好,这会儿来套近乎了,以前损人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凌蓉“,兆佳优璇瞪了她一眼,”过去的就过去了,我都不介意,你这么气愤倒是像当时被骂的人是你一样,都多久的事了啊,毕竟那时候年幼。”年秋月狐疑的看了看两人,“钮祜禄格格….她也和马家侄女儿一样么?”

这下轮到兆佳优璇纳闷了,富察凌蓉就吃吃笑着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把兆佳优璇听得捂住肚子笑,指着年秋月道,“我还当年妹妹你是个绵羊一样的性子,没想到和猫一样还有利爪,倒是个妙人。幽兰,你去把钮祜禄格格请过来。”她又看了看两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儿,”待会儿可别使小性子,尤其是你,凌蓉妹子。”

“哎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她脸色。“富察凌蓉撇撇嘴,兆佳氏笑了下,知道这丫头也就是在熟悉的、对盘的人面前才不隐藏自己,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就没再说什么。

年秋月很是期待见到传说中很有福气的钮祜禄氏,听到脚步声时就看向门口,看到墨兰身后的人时,愣了,丫丫的,这么一个相貌平凡的娃是怎么这么有福气的,难怪历史上都说她是靠生了个好儿子,靠着儿子得宠的,她扫视了下钮祜禄氏的装扮,低头撇撇嘴,暗黄色的皮肤还好意思穿水蓝色的旗袍,虽然衣服上刺绣很精致吧,也只能说这是衣服好看,首饰也太多了吧,左右两边各有四根大小不一的簪子,还都是金子的,华丽是华丽了,不觉得招摇么?

钮祜禄氏进来时愣了一下,显然对于屋内还有人的事情很是惊诧,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与兆佳氏行了抚鬓礼后笑嘻嘻的开口,“兆佳姐姐今日气色很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千金,怎的这么周正,可否请姐姐给我介绍一下?”

钮祜禄氏说着走到年秋月身边,秋月眼尖,看见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嫉妒,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一个惯会装的,还是一个小心眼的。

“这位是年家的妹妹,年家刚回京城,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富察凌蓉不想让兆佳姐姐理会这人,就接话。钮祜禄氏也不气,温言温语地道,“多谢富察妹妹为我解惑了,年妹妹,来到京城可有什么不适,有空可要到钮祜禄府上找姐姐玩儿。”

“不敢叨扰姐姐,姐姐是要出阁的人了,虽说是四贝勒府的格格,但额娘说即将出阁的人不能随便打扰的,不然就是我失礼。我还是找凌蓉姐姐玩儿吧。”钮祜禄冰凝嘴角的笑愣了下,心里暗自恼怒,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孩子。富察凌蓉心里暗乐,让你装,天天一副尊贵无比的样子,你额娘是明目张胆的教训别人,你倒好,天天是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说教完这个就说那个,碰壁了吧,她可是知道的,年秋月是一个看起来乖巧无害的孩子,但惹毛了她,不动声色就能让人吃暗亏,反正这脾气很是对她富察凌蓉的脾气,干的漂亮。

兆佳优璇是那种不怎么记仇的人,但不代表她会以德报怨的喜欢上说过自己坏话的人,所以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让幽兰伺候自己梳妆准备等下见客,这也算是对钮祜禄氏无言的送客了,但钮祜禄冰凝似乎打定主意不出去,老身自在的坐那儿喝茶。富察凌蓉遂道,“优璇姐姐是要梳妆吧,我带着秋月妹妹先出去了,你可要快点啊“,说着拉着年秋月的手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讥讽道“钮祜禄姐姐不出去么,莫不是要和幽兰一样伺候优璇姐姐梳妆打扮不成?”

钮祜禄冰凝脸皮再厚此刻也坐不住了,她是打了想和兆佳氏一起出去的想法,以图给在场的人她和兆佳优璇关系很好的错觉,这样碍着十三爷的面子,将来进了四爷府,好歹四爷也会给她一两分面子。但被富察凌蓉这样一说,她实在无法再这样赖在兆佳优璇的屋子里,只好也跟着告退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年秋月和富察凌蓉的合作

钮祜禄冰凝出门时富察凌蓉和年秋月已经走远了十多步,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却也不能开口呼喊,来往的都是人,直接喊可就失了分寸。无奈之下,她只好踩着花盆底快步走着,意图赶上这两人。年秋月和富察凌蓉不知道身后的情景,一直在小声讨论着钮祜禄氏。

“蓉姐姐,你为什么说钮祜禄氏家的格格以前骂过优璇姐姐?”

“说起这事已经很久了,那会儿钮祜禄冰凝可没有现在那么能装,你也知道优璇姐姐爱吃,那会儿优璇姐姐微微有点胖,所以被钮祜禄冰凝给损了一番,大意就是说她只会吃,胖成那个样也不怕人嫌弃当场把优璇姐姐说哭了。现在倒好,也好意思来巴结优璇姐姐,没脸没皮的。”

“背后说人长短可不是贵女该有的风度,富察妹妹这样就有脸面了么,兆佳姐姐愿意理我说明她宽容大度,倒是你出来装什么好人。”身后传来讥诮的声音,两人回头,看见钮祜禄冰凝在身后,有些微微气喘,想是赶路急的原因,年秋月笑了,这就是钮祜禄氏的真面目么?

“哪个说你长短,我是怕年妹妹人小被某些人前人后两面派的人给欺骗了,我说的不过是一些往事,钮祜禄格格就沉不住气了?”富察凌蓉瞧见左右这会儿没人经过,明白钮祜禄冰凝为何敢这样说话了。年秋月心里多少也明白了,想必钮祜禄氏以为自己和富察凌蓉是一伙儿的了,毕竟刚刚她拒绝了钮祜禄冰凝的邀请还有些踩一脚的感觉。

“是啊,我也担心年妹妹这样不谙世事的人被某惯会抹黑别人抬高自己的人给欺骗了,年妹妹,姐姐好心提醒你一下,你面前的人最是口蜜腹剑了,可要小心些。”钮祜禄冰凝的语气很是温和,带着关切,如果不是眼神还没有很好隐藏好那份嫉妒,年秋月还真以为这是个为她着想的人。

“钮祜禄冰凝,你….”富察凌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胳膊都抬了起来,明显想扇钮祜禄氏,年秋月就伸手把她的胳膊按下,“多谢钮祜禄姐姐提醒了,秋月虽然年幼,孰是孰非还是有些判断力的,姐姐跟在我和蓉姐姐身后却不发一言,陡然说话吓得我现在还心惊肉跳的,好在旧疾没犯,不然可让姐姐平白担了恶人之名。记得几年前我被一条狗给吓得卧床了半月,哥哥把狗杀了都没有解恨,好在现在没事,不然我可是家都不敢回了。”年秋月语气很是轻柔,若不是离得近,后半句话钮祜禄冰凝还真是听不到,这时年秋月身边的孟嬷嬷开口了,“可不是么,可见钮祜禄格格是个规矩严谨的,老奴早说格格要做到踩着花盆底也要健步如飞才是真正到了要求,偏格格懒散,如今见了钮祜禄家的格格,主子是不是回去也该练练自己的行走了。”

“是啊,这么远的距离钮祜禄姐姐竟然稳稳当当地赶上了,我这才知道自己有哪些不足,姑姑回去可要催促我,免得我这个懒散的忘了。”主仆两人一唱一和间生生把钮祜禄冰凝要说的话给憋回去了,气得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年秋月。

年秋月却仿佛没有看见,对富察凌蓉道,“蓉姐姐,你不是说我表姐快到了,那我们快些去吧,你不是急着见我表姐么?”

被年秋月骤然爆发的战斗力给惊住的富察凌蓉“哦哦”地应了两声,“那就走吧”,说着重新拉起年秋月的小手直接走人,分分钟不给钮祜禄冰凝说话的时间,富察冰凝平时是个火爆性子,宅斗方面总是失去理智和先机,因此富察夫人配给她的贴身丫鬟就是机灵型的,见主子走了,就对钮祜禄氏福身行了礼,“我家主子和年小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钮祜禄格格请自便。”

两人走远,钮祜禄冰凝脸上的表情才彻底透露出来,本来就不好看的五官因为怒气显得有几分狰狞,她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年家小姐,敢和我作对。”

身边的丫鬟缩在身后不敢说话,作为贴身丫鬟的她知道自己主子的真实面孔是怎么样的,这时候就该默不作声,免得主子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谁让格格身边得宠的程嬷嬷今日没跟来呢!

年秋月几人走了几步远后,孟氏开口了,“格格,你这样激怒钮祜禄家的这位不是很明智,但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全套才是。”

富察凌蓉和年秋月都皱起了眉,年秋月回头看了眼孟氏,“姑姑的意思是…”

“奴才比任何人都知道钮祜禄家的手段,这位钮祜禄格格可不会吃了这个亏,兴许会恶人先告状。”孟氏蹙眉。

“这倒也像她干的事,那我们就抢占先机好了,我等会儿就装委屈”,富察凌蓉反应很快,年秋月却否决了她,“不,蓉姐姐,是我委屈。”

富察凌蓉正要反驳,孟嬷嬷就笑了起来,“对,富察格格,钮祜禄格格说你口蜜腹剑,要我家格格远离你,格格不愿意,被钮祜禄格格用力伤着了,还说年家就是奴才,格格这个做奴才的也是个欠管教的奴才,您气不过,就带了我家格格先走了”,孟氏说完,和年秋月对了对神色,又看了看清歌。于是,在富察凌蓉吃惊的目光下,就见清歌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鎏金指甲套,带在手指上,握住自己主子的手腕用力一收紧,小指上的甲套锐利的尖就刺进了肉里,年秋月疼得抽了一口气,清歌则迅速收回手,把指甲套去掉,擦干净血迹,正要放怀里,就听年秋月道,“慢着,拿来”,她拿着帕子将刚刚擦血迹的部分按在了伤口上,帕子瞬间吸了伤口渗出来的血看不出原来血迹的样子,她才又开口,“这样就看不出什么了,只是送优璇姐姐的礼物得换一个了。”

富察凌蓉不是笨蛋,看完这些很是动容,“秋月妹妹,你这是何苦,让我来也是可以的啊。礼物的事我这儿还有副翠玉镯子,等下你拿它做优璇姐姐的生辰礼。”她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贴身丫鬟雀儿,雀儿立即点头,“奴才明白,这就去向太太和年家夫人通报年小姐受伤的消息。“

“恩,记着声音要不大不小,要让附近的人也能偷听到,秋月妹妹这样牺牲自己了,我们可不能白让她流血。”

孟氏点点头,冲清歌道,“你去找金疮药,回去向兆佳格格讨要,路上着急点,最好撞上一两个人。”

“奴才明白了,会让格格被钮祜禄家的格格伤到的消息不小心传出去的。”清歌很聪明,听完孟嬷嬷的交代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该办事的去办事,年秋月就红着眼睛在富察凌蓉的陪伴下速度不慢的向兆佳府的花园前进,富察凌蓉一副揪心的样子,一路上被不少兆佳府的下人看到了年家格格手腕上的带血的帕子,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同时,清歌积急急忙忙的向人询问兆佳格格的院子在哪儿,要去给自己格格借金疮药,格格被钮祜禄府上的格格误伤了,问怎么误伤的,清歌就一副为难的样子,红着眼圈不肯说,只说不敢议论主子的事情,自然就有好奇的八卦的人议论纷纷的等着消息,接着,兆佳格格那儿自然有婆子听到了受伤原因传播出去,一时间,钮祜禄格格欺负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年家千金的消息就在下人间传播起来,而花园处,也是一场风波。

想知道花园那儿是怎么一个动乱么,下章且看年家夫人大显手段。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悲催的钮祜禄氏

雀儿急步走进花园,环顾四周,就匆匆来到富察夫人座位旁,看到只有雀儿自己过来,富察夫人愣了一下,“你家主子呢?”

“格格她在陪着年家小姐”,雀儿面色很难为情,凑近富察夫人“小声”解释,“格格和年家小姐一起去看望兆佳格格,钮祜禄家的格格去的晚,后来却赶上了我们,钮祜禄格格非要年小姐远离格格,说是格格口蜜腹剑,年家小姐不愿意,她就说她是年家的主子,年家小姐是不懂事的奴才,最后不知道做了,年小姐手腕就出血了,把帕子都染红了,格格就陪着她,让奴才先来给太太说下。”雀儿看了看附近,一副焦急的样子,“太太,年家的夫人在哪儿就坐,奴才怎么去说啊。”

她的声音不是很小,旁侧的几位夫人就都听到了,纷纷朝着钮祜禄夫人那儿投去鄙视的目光,富察夫人眼里也满是惊愕,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自觉看向年家夫人的方向,叹了口气,“我带你去给年家夫人解释,咱家格格比人家闺女年幼,却没能护住人家的闺女,多少都有些不对。”

西林觉罗氏见富察家的几个人向这边儿看,很是疑惑,等富察夫人带了丫头来给解释清楚后,面色就掩不住的难看,“富察夫人太客气了,你家千金没跟着遭殃就是好的了,这事不能怪你家凌蓉,那孩子什么品行我们知道,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是我得找钮祜禄家讨个公道。”西林觉罗氏恨恨地瞪了那边一眼,拧紧了手上的帕子。

“老姐姐莫气,我们富察府上和你一条心,我那闺女虽说平日里活泼了些,但规矩可是没有一丝差错,竟然就被说是口蜜腹剑,传出去还怎么做人,我富察家族的闺女还要不要说亲了?”富察夫人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两人还在商量怎么说,钮祜禄冰凝竟然拿帕子拭泪的走了进来,直接走到钮祜禄夫人那儿就哭哭啼啼不言,西林觉罗氏冷“哼”了声,道,“哟,钮祜禄家的侄女,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么长辈面前哭成这样,还要不要脸面了,莫不是谁欺负了你,你说出来,我们都给你做主。”

邻座听到雀儿的话的几位夫人就都讥笑道,“老姐姐说笑吧,哪个敢欺负她啊,这可是钮祜禄家的格格,名门望族呢,不欺负别人就是家里教养好了。”

“是啊,马上做皇子格格的人了,谁会不长眼的欺负她啊。”

“别是和钮祜禄夫人一样天天教训别人,结果遇上贵人反而被教训了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钮祜禄夫人脸色都青了,看看说话的几位,西林觉罗家的当家太太、瓜尔佳家大太太、富察家夫人,个个都不能随便得罪,她只好压着怒气开口,“我家冰凝一直都是乖巧可人,哪会惹什么事,必是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负了她。冰凝,别哭了,给额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钮祜禄冰凝只是小声哭,拿帕子拭泪,这若是放在美女身上定时梨花带雨的感觉,只是放她这张大饼脸上可就…不忍直视了。

闻言,西林觉罗氏怒了,“仗着身份欺负她?钮祜禄夫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可要三思,你这女儿只是哭哭啼啼,我女儿可是生生被未来的贝勒府格格给欺负的出血不止,钮祜禄夫人今日若不给我年家个交代,我年家必定告御状求圣上给我年家讨个公道。我年家是奴才,那也是天子的奴才,你家格格如今还未入贝勒府的门就已经撂下话来,说我年家是她的奴才,我家闺女还是个不称职的奴才。我倒要讨教讨教钮祜禄夫人,镶白旗目前隶属于四贝勒所管,我年家是四爷和四福晋的奴才,就算贵府格格入了四贝勒府也就是只是个格格,如此说话莫不是存了替代四福晋的心思?!”

一番话被西林觉罗氏带着怒火的说来,很是犀利,一分钟都不给钮祜禄家的人插话的机会。钮祜禄夫人平素都是教训别人的,如今被西林觉罗氏机关枪似的训了一顿,心里怎会不恼,当即怒道,“年夫人莫要血口喷人,你说你女儿被我家冰凝给伤了,那你家女儿呢,莫不是陷害了人不敢出来?”

“就是啊,说是我伤了她,我根本没有动她一根指头。”

“没有陷害,为何不敢?”只听花园口有人接话,虚弱的声音不能掩盖那种空灵,诸位夫人循声望去,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张微带稚嫩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杏眼、高挺的鼻梁、粉嫩的樱唇,一袭淡蓝色旗装,边上滚了几层的金边,衣摆绣着大朵的牡丹,本是富贵的花竟被这人衬出了几分的娇美。只是这手腕上帕子血红,看着触目心惊,这时诸位又惊奇的发现这位小美女身边跟着的竟是兆佳府上的格格和富察府上的格格。

兆佳夫人见到女儿,皱了一下眉,“璇儿,这位是?”

“这位是年家的格格”,兆佳优璇给各位夫人行了礼,道,“年妹妹的丫鬟刚刚去我院儿里要伤药,我不放心,就陪着一起去看看,帮着给年妹妹绑扎好了伤口。”说着,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还在拭泪的钮祜禄冰凝,嘴角扯出抹讥讽的笑容,“钮祜禄妹妹这是怎么了,年妹妹都伤成这样了都还是强忍着没掉一滴泪,这怎么哭起来了?”

“还不是觉得委屈?抢了庶妹的料子时不也是哭哭啼啼地说是自己不知情,错拿了料子,世侄女你是头回见。”一边与钮祜禄府不对盘的瓜尔佳家的大太太闻言轻笑。

钮祜禄冰凝正在拭泪的手顿了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拿下帕子,红着眼睛对年秋月道,“年妹妹你倒是和我说说,我怎的不知道自己碰了妹妹。”

众人视线立即转向年秋月,年秋月瑟缩了一下,往西林觉罗氏身后躲,“额娘,钮祜禄姐姐又瞪我,富察姐姐说我该叫姐姐,可是...钮祜禄姐姐说我不懂规矩,该喊主子。”她又怯怯的瞟一眼钮祜禄冰凝,摸摸手腕上的伤口。

“你胡说,我才没有让你喊我主子。”,这话音刚一落,就有人忍不住笑,毕竟钮祜禄家的行事作风大家多少都知道。

“你才胡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假话,也不怕羞,明明就是你拉着我的手说你才是对我好的人,说兆佳姐姐两面派,还说富察姐姐口蜜腹剑,我都说了我才和她们见过一次面,也不认识你,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就凶我,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人凶我。”小姑娘垂头开始落泪,带着哭腔道,“就算我说错了,你也不能掐我,你指甲套尖,都流血了。”她扁扁嘴,接过了丫头递来的帕子。众人看向钮祜禄冰凝,这倒霉孩子今天为了华贵些可是特意带了鎏金雕花指套,现在好了,直接可以当成证据了。

钮祜禄冰凝真的要疯了,她看看四周,因为小姑娘的话众人都对她投以鄙视的目光,连她额娘都狐疑的看她,天知道她真的没有做,她是以前背地没少欺负庶出的妹妹,但欺负别家的孩子就超出她的范围了。她有些急了,“我真的没有,你是诬陷,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就知道污蔑人,太…太过分了!”

西林觉罗氏“哼“了一声,“钮祜禄格格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这孩子虽说是我年家娇养的闺女,但可不像有些人家,只知道养,不知道教。”

钮祜禄冰凝气得脸都涨红了,钮祜禄夫人很是失望的看看她,“冰凝,还不给年家格格道歉”,她又看向西林觉罗氏,“年夫人,对不住,这孩子最近生病有点晕头,许是一时间糊涂做了错事,改日我带她登门谢罪。”

“不用了,我年家受不起贝勒府格格的礼。”,西林觉罗氏看看兆佳夫人,“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丹妹妹,孩子出了这事,我就不便久留了,先带着孩子离开,可不是想辜负咱姐们的交情。”她看看女儿,叹了口气。

“姐姐可真是跟我客气了,咱姐妹两个改日再来聚聚就是,你回去可要请大夫看看,免得这孩子受了惊吓。”

西林觉罗氏欲带走女儿,却见闺女停了下来,“额娘莫急”,她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花团锦簇的图案,边角又有垂着流苏的边儿,看着很是小巧可人,“姐姐,也不知送你什么,就给你这些闺中的活计做贺礼吧,庆贺姐姐诞辰之喜。今天出了状况,扰了姐姐的兴致,改日我再来看姐姐。”

“好妹妹,你可要提前告诉姐姐,我给备上好吃的。”兆佳优璇对着年秋月俏皮地眨眨眼,年秋月回以一笑,然后随着西林觉罗氏离席,接着,脸上挂不住的钮祜禄夫人带着女儿离席,她们都走后,诸位夫人又有了谈资,花园里热闹起来。

“这年家的小姐虽然还是有些年幼,倒是标志的很。”

“是个美人胚子,虽然受了惊吓也还是礼数周到,可见平日是个懂规矩的。”

“恩,年家虽是汉军旗,却也是很有底蕴的,教养什么从这小格格的举止就能看出来。”

“钮祜禄家的格格也太大残忍了,这么大的孩子都欺负。”

“你是不知道,这是小儿科,你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一位夫人讥笑了下,压低了声音说。

附近的夫人们就或大或小的声音,交流的气氛很是和睦,不怎么明显的位置上,一位淡雅绣玉兰花枝旗袍的女子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品一口茶。

年秋月坐上轿子就迫不及待的看进度,发现自己一个苦肉计今日竟然为自己赢得了五十个好感人物,这样算下来自己可就完成百分之七十的任务度了,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影响,关键是这个算是人脉,只要对自己有好感度,就有利于以后京城的各家交际,要知道,如国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就算有好感,系统也不会算的,比如那些粗使丫鬟什么,再喜欢年秋月都不会被系统统计在内的。

亲们,圣诞节快乐!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母女挨训

这件事在兆佳府花园轰动很大,同样的,在年府和钮祜禄府上反应也不不小。先来说说钮祜禄府,钮祜禄夫人黑着脸领着钮祜禄冰凝刚一走进内院的门,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旗装的妇人,带着金镶红玛瑙的抹额,头上倒是没带多少首饰,只带了几只镶金簪子,这是钮祜禄府上的大房郑佳氏,见到她,郑佳氏笑了笑,“弟妹回来了啊,老太太说了,回来就让带着冰姐去她院儿里。”

“有劳大嫂传话”,张佳氏面对自己妯娌是不敢也不愿意多说的,是以就很客气的应下,先是带了闺女去怀桃院重新洗漱梳妆了一遍,才敢带着女儿去老太太马佳氏的白松院,要知道,家中虽说是大太太把持府务,重大事情的决策权可还是在老太太手里,而老太太年轻时可是个人物,在娘家时就帮助自己母亲打理家务,府里的庶出的姐妹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老实,这些年在钮祜禄家更是大显身手,到现在虽说不管府务,积累的威望可还是在呢。

张佳氏带着女儿匆匆忙忙赶到老太太的白松院,到时老太太马家氏正在和大房的女儿钮祜禄寒珊说笑,这钮祜禄寒珊虽说是大房的嫡女,但因为出生的晚,倒是府里排行第四,别家也许是重男轻女,但这钮祜禄府却是恰恰相反,许是因为钮祜禄大家族里出过孝诚仁皇后的缘故,马佳氏对家里的姑娘很是上心,尤其是嫡出的钮祜禄冰凝和钮祜禄寒珊二人,往日更是有时间就喊着二人来院子里坐坐。

钮祜禄冰凝因为平时行事有些张扬跋扈被这马佳氏觉得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比大房的姑娘更受喜欢点,眼见自己堂妹和祖母嬉笑气氛很好,就有些不满,瞪了寒珊一眼,然后给马佳氏请安,“孙女儿给奶奶请安,奶奶万福”,她草草一行礼就想像平日一样起来,却没听到马佳氏和以前一样的让她起来,就只好又把起来一半的身子蹲下,心里疑惑怎么回事。

张佳氏的请安老太太也没怎么难为她,就让她起了,却没让她找位置坐下,而是板着脸问道,“我听说今日在兆佳府上出了一些事情。”

“奶奶,那是年家的贱丫头陷害我”,不等张佳氏开口,钮祜禄冰凝已经委屈的告状,却被马佳氏冰冷的目光给吓得不敢再说了,“我没问你,我问的是你额娘。”

刚刚在路上知道大概情况的程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当初见这钮祜禄氏有野心,比年家的知道上进,结果这么简单就着了道了,还是这丫头真欺负人了,遇上了年家那厉害的夫人在场要为女儿讨个说法?

张佳氏脸色很是难看的开口,“是出了点事情,都是媳妇儿不好,没看好冰凝,让她惹出了麻烦。具体的事想必额娘手眼通天,定是知道原委了。”

“手眼通天?我还没有那么大本事,是耿家派人给我送了消息,我才知道二丫头今天干了什么好事,我已经让库房那儿备好了礼物,明日你就给我领着你那不争气的闺女上年家赔罪去,舍了脸面不要也得让年家松口原谅这丫头。我就不该心软放她出去,学了这么久的规矩就只学会了仗势欺人么?平日在府里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嫡出的尊贵些教训庶出的姐儿也算合乎礼数,今日倒好,她不知道年家的地位,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得罪了年家,年家向四爷那儿随口说上两句,冰凝她还要不要在四贝勒的后院好好过日子了?”马佳氏说话是极其不客气的把钮祜禄冰凝娘俩儿给骂了一顿。

冰凝就觉得委屈极了,忙为自己辩解道,“奶奶,不是我不知道礼数,是那年家丫头奸猾,竟然陷害我。不信你问程嬷嬷,她可是教过那贱丫头一阵子。“

“还不知道反思自己错哪儿了,能陷害你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比她多吃多少盐啊,竟会被一个丫头陷害,输了就是输了,我钮祜禄家还不是那输不起的人。”马佳氏一听钮祜禄冰凝的辩解,更加气愤了,但她训完自己孙女儿却还是看向了程嬷嬷,“当真如此,那丫头就那么精明?”

“老奴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精明,但她的确是个聪慧过人的,老奴教导她时她才不过六岁,学习规矩却能很快像模像样,关键是能吃苦,想来过了这些年,年夫人应该会好好教养,若是格格栽在她手上,如果格格轻敌的话,也是有几分可能的”,程嬷嬷说话倒还是比较公正的,说完后就被钮祜禄冰凝不满的瞪了一眼。

马佳氏点了点头,看向下面还在屈膝请安的孙女儿,心软了,“罢了,二丫头,你起来吧,今日的事是个教训,改日去了四贝勒府,看你还敢不敢轻视别人。”

“孙女儿再也不敢了。”钮祜禄冰凝其实心里很不服气,但她知道马佳氏脾气,面上就做出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

翌日清早,钮祜禄冰凝的怀桃院就忙碌起来,程嬷嬷是院里的大嬷嬷,平日是不干那些伺候人的活儿的,等她被三等小丫鬟伺候着收拾妥当来到钮祜禄冰凝的闺房时,翠翘正在给钮祜禄冰凝换衣服,见到她手中的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旗装,程嬷嬷皱了皱眉,“格格还是换一件,这件不合适,太招摇了,今日是去年府给人赔罪,格格穿的这般艳丽让年家的人怎么说,下人又会怎么看?”

“哦”,钮祜禄冰凝随了她母亲张佳氏的性子,素来爱好奢侈华贵的东西,衣服首饰什么都是怎么张扬怎么来,是以程氏让她换件衣服她就有几分不乐意,但碍于祖母马佳氏的教导,让她凡事多听听程嬷嬷的,就只好压下了心底的不满,乖乖地让翠翘去换一件,程氏在衣橱里扒了扒,拿出了件秋香色垂花宫锦的锦衣,“就换这件吧。”

钮祜禄冰凝苦着脸穿了这件衣服,梳妆时又被程嬷嬷给禁止带那些过分华贵的首饰,只带了三四个比较雅致点的儿,抛弃了那些纯金的首饰,都用了以玉制为主的首饰,但即便如此,钮祜禄冰凝仍然觉得自己带的太朴素,程嬷嬷看她不乐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也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后悔不该被钮祜禄家的底蕴什么拉拢。这分明就是个愚笨的。

亲们,因为到期末了,比较忙,也不知道自己发出的稿子是不是又被电脑给屏蔽某些我根本就不知道的敏感词,等忙过这段儿漠暄会重新审核修改自己的文文儿的,去更改那些神奇的被屏蔽的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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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家是折腾着要给年家去赔罪,年家却在暴怒中训女儿。西林觉罗氏本来是关心则乱,待到出了兆佳的门,坐进轿子里后冷静下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女儿不至于被钮祜禄氏给伤到,这闺女有多机灵那是从小就知道的啊。左思右想,她觉得事情有鬼。

轿子从侧门进入,约走了一箭远的距离后,在二门停了下来,年秋月下轿时,西林觉罗氏没有走,正在等她,“囡囡,你过来。”

“额娘,怎么了?”年秋月敏感的看西林觉罗氏神色不对,心里忐忑着走近,西林觉罗氏抓住她的手道,“我在轿子里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对,还不告诉额娘实情,手为什么弄成了这样。”

年秋月吐了吐舌头,“还是额娘英明”,她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被西林觉罗氏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就算想报复钮祜禄家,非要自残么,就算真要自残,就不会换个法子么,瞧瞧这帕子上染的血”,她心疼的拍拍闺女的肩,“你个笨丫头,那富察家的丫头都说了她使苦肉计,你倒好,偏要揽在自己身上,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不会留疤,在轿子里时我已经上了药,一会儿回去把我自制的白玉膏抹上,三四天就能一点疤都不留了。”她笑了笑,“额娘,你别生气,我也只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以后不这样了。”

西林觉罗氏看看她,没有再说话,这丫头自小绝强,说的不对也就是敷衍自己罢了,好在聪慧过人,否则她这颗心不得为这女儿操碎。

年家其他人倒还没听到什么,直到早上出府倒夜香、扔垃圾的婆子回来,才带回了自己格格在兆佳府上被钮祜禄格格欺负的消息,于是,早饭时各院的主子就陆续知道了这事,接着一瓶瓶的伤药被送到了年秋月的芙蓉院。年秋月派曼舞在院子门口等着一个一个给来的下人解释自己没事,谢谢他们主子的好意云云。

待到用过早饭,年秋月在花园的亭子里自己对弈,却见胭脂跑来,“格格,太太让我来通知你,钮祜禄家来人了,大太太带了钮祜禄格格来了,说是给您儿赔罪,太太让您去正厅见人。”

年秋月不慌不忙的收起棋子,道,“他们都带了谁,昨日没见程嬷嬷,今日她可有来?”

“来了,跟着钮祜禄格格来的。”

年秋月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身边的孟氏,“姑姑可听见了,这程嬷嬷也来了,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呆会儿可要全仗姑姑的了。这位是我第一个教养嬷嬷,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心太大,不知道做奴才的本分。”

“格格说的是,这做奴才的首要的就是懂身份,格格放心,一会儿主子们不便开口时就交给奴才,总不能让主子失了身份。”她笑得很是自信,“吴嬷嬷毕竟离开皇宫太久了,终究是老了,奴才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那就好,嬷嬷莫让我失望,我可就看嬷嬷出招了。”年秋月起身,整理下衣襟,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才离开。

刚刚走出花园,在西拐角处遇上了一个绿衣少女,那女子见到年秋月愣了一愣,忙屈膝见礼,“见过姑爸爸,姑爸爸吉祥”,年秋月弯了弯嘴角,“起吧,好些日子都没出门了,我听说大少奶奶与你说了一门亲事,怎么,害羞的不好意思出门了?”

“姑爸爸就莫要笑话婉萍了,是最近在小佛堂给额娘祈福,所以就不怎么顾得上去给姑爸爸请安,姑爸爸手上的伤不出血了吧?”

“恩,已经止住了,劳你挂心了。”年秋月笑着回答,而后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姑爸爸慢走。”年婉萍恭敬的行礼,低眉顺眼的看不出其他什么情绪,待到年秋月一行人走远,身后的婢女绯红立即激动道,“格格,咱们平日的付出可见不是没收获的,小姑奶奶竟然会给我们递消息,可见格格平日的孝敬恭顺她是看在心里的。”

年婉萍点了点头,“她毕竟是家里最小的长辈,还是好接近些的,不枉我平日的巴结。绯红,你去探探太太院子里的消息,看给我说了哪家的亲,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必不会太差的,大爷不是个卖女求荣的。格格放宽心,奴才这就去找婶婶探听探听。”

年秋月只是随口给年婉萍吐露一个消息,也算体谅她一个庶女的不易吧,毕竟同样是庶出的闺女,大房珍姨娘生的年婉如仗着年纪小可是比年婉萍受宠爱的多,没人疼的孩子早熟,年婉萍看人脸色的本事比年婉如可是高的太多了。

待到到了正厅,年秋月卜一进门,就迎上了一束很有敌意的目光,不用看她都知道必定是钮祜禄冰凝的,她自动忽略,给自己额娘西林觉罗氏行了礼,而后才给张佳氏和钮祜禄冰凝见礼,端的是举止得体,张佳氏和钮祜禄冰凝也只得笑脸相迎的回礼。若在平日,张佳氏是绝对会受了年秋月的礼节的,但今天不必往日,她只好只受了半礼,笑得有几分尴尬,“世侄女不用多礼,我带你冰凝姐姐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昨天是你姐姐不小心犯浑了,世侄女那么大度,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钮祜禄伯母真爱开玩笑,秋月哪是那小心眼的人,只是...您也知道,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钮祜禄姐姐一个不小心可让秋月落了个不孝的罪名,秋月从昨天就不好意思面对我阿玛额娘,只好闭门思过。”她看了看钮祜禄身后的程嬷嬷,又道,“这是秋月自小学规矩礼仪时,当时的嬷嬷教我的第一条规矩,你说是不是,程嬷嬷?”

低头不语的程氏心里一惊,立即抬起头看向年秋月,迎上的是仿佛和当年一样的单纯的眼神,但她知道,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她只好讪笑,“年格格说的极是,嬷嬷当年就知道格格是个乖巧懂事的,不过,嬷嬷也教过格格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对吧?”

“哟,程嬷嬷您可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什么你不你的,纵然您现在是钮祜禄府上的人了,也不该这么的对旧主不敬啊,您这么一说可叫我家格格没法做人了,若不原谅您是不是该说我们格格不经人情了?可若是原谅,岂不是让我们格格没法给太太交代么?昨日换伤药时,太太见了格格的伤口,心疼的不住掉泪,我们格格觉得心里不舒服,饭都用不下了。”孟氏当即咬住话语的漏洞就开始攻击。

程嬷嬷不悦的看着孟氏,“年家可真是懂规矩,主子没发话倒是奴才忍不住就开口了。”

“程嬷嬷,这不是钮祜禄府,轮不到你来开口教训人,虽说你是做过我年家格格的教养嬷嬷,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可少的,主子不想开口,由奴才代为传话可是可行的,莫不是你出宫久了,这些规矩都不熟悉了?”西林觉罗氏将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音,对着张佳氏缓缓开口,“我若没有听错,钮祜禄夫人今日是来赔罪的,对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讨公道的。我闺女可没说不原谅贵府的格格,只是暗示这件事要看我和她阿玛的意思,你们钮祜禄府倒好,一个嬷嬷就直接开始训斥年家了,我看不是来讲和的吧。”

张佳氏皱了皱眉头,放低姿态开口,“年夫人误会,是这奴才护主心切,犯了规矩,我们今日是诚心来道歉的,还望年姐姐体谅。”

“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今日,你家格格给我闺女道歉,让这孩子受惊吓的心平静一下我们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毕竟也是认识多年的交情了,也不好这样就交恶,张佳妹妹你觉得呢?”

“应该的,毕竟世侄女伤的那么严重。”张佳氏腆着老脸开口,同时示意女儿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冰凝很是不甘地起身草草的给年秋月行礼,“年妹妹,昨日是姐姐癔症了,对不住,还望妹妹海涵。”

孟嬷嬷嗤笑了一声,程氏立即瞪她,“不知么这位姑姑有何见教,主子行礼还敢发笑?”

“老姐姐息怒,我只是觉得搞笑,老姐姐的规矩是一顶一的,不过钮祜禄格格着礼行的...”

“孟姑姑慎言”,年秋月心底发笑,面上一本正经,“程嬷嬷当年教养过我,规矩是一流的,我的规矩你出见时不也夸赞了么?”她上前一步,虚扶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姐姐快起来,妹妹担不起姐姐如此大礼,昨日的事,妹妹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请起。”

钮祜禄冰凝嘴角抽了一下,强忍着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年妹妹果然大度,姐姐佩服。”

年秋月只是浅笑。

亲们,你们猜四爷知道了钮祜禄冰凝的事情会怎么对待这个即将入门的小妾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四爷布局

钮祜禄格格欺负年家小格格的事情因为钮祜禄家登门赔罪的事情,稍稍平息了一下,但该知道的人和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比如钮祜禄府的老夫人马佳氏最担心的人——四贝勒。

四贝勒是在侧福晋李氏那儿听到消息的,彼时李氏正在卸去头上沉重的发饰,四爷在不远处的茶桌上品茶,“你院子里泡茶的人手艺见长啊。”

“因为爷喜欢啊,这可是妾身今日特意让人去云梦楼学的雀儿舌的冲泡方法,得爷一句夸赞也值了,回头就赏她。”

“云梦楼不是钮祜禄府的茶楼么,你怎么说动的人家愿意把手艺教出来?”爱新觉罗胤禛语气不是很大波动,但熟悉他的李氏却听出贝勒爷有了好奇心,就语气含酸的道,“可不是妾使了什么手段,是人家看在爷的面子上呢,说是希望我能关照他家格格一下,不然凭妾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哪有这本事,昨天年家的格格还被钮祜禄格格给打了呢,京城里传的可热闹了,那孩子不过才和静筠一样大,却被伤的血流不止,也不是妾说钮祜禄妹妹坏话,她怎么也不能伤了人还倒打一耙吧,还好是在兆佳府上,有兆佳格格和其他宾客的作证,若是在钮祜禄府,唉”,李氏是个会做戏的,竟还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绝对米有存在的泪珠。

四贝勒本是平静的听着,等到听到年家格格被伤了,眉皱了下,看了眼苏培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给爷禀告?

苏培盛苦着脸默默低头,爷,这女眷间发生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奴才打听到,都是各家各院的主子啊、下人啊偶尔八卦两句,太为难奴才了。

“钮祜禄格格,汗阿玛下旨封的那个格格?”四爷转动了下茶杯,脸上是数年不变的冰块脸,“苏培盛,给正院递个话,爷晚上歇正院了,让福晋早作准备。”

李侧福晋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爷,可是妾身伺候的不好?”

四贝勒闻言扫了她一眼,“钮祜禄格格再不好,你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和个上不得台面的格格计较,你是侧福晋。”,他随后喝下一口茶,起身毫不留情的走了,李氏纤弱的身板晃了几晃,被身边的丫鬟给扶住了,“侧福晋小心”,李氏回手就是一巴掌,“怎么办差的,混账东西。”

小丫鬟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哭,红着眼眶求助的看向李氏的奶嬷嬷霍氏,霍氏看了看自己主子,对丫鬟摆摆手,示意她下去,道,“主子可是又醋上了,贝勒爷都说了不过是个格格,主子犯不着和她计较,进门了不还得任主子摆布,何况那院儿的宋氏、武氏,哪还用得着主子出手?”

“嬷嬷,我就是气愤这贱人竟然在爷心中如此重要,没入门就护成了这样,说都说不得,反而把爷推到了正院那儿,哼!”

“没事的,四爷是因为钮祜禄氏去了正院,福晋心里能痛快?惹火了福晋,钮祜禄氏也就不会和正院一条心了。”霍氏一一分析给自己主子听,李氏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正院听到苏培盛传来的消息,福晋乌拉那拉氏倒是不见什么欢喜,身边的奴才是个个面带喜色,要知道这些年来,贝勒爷给足福晋脸面,却鲜少有初一十五外的日子来正院过夜,尤其是弘辉阿哥过世后,福晋就跟没了精神头一样,只剩下福晋的威严了,跟泥塑菩萨似的,美则美以,就是太端庄了。

然而主子间的事情下人再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的伺候四爷用心些,让主子爷觉得正院这儿舒心些,所以四爷来到门口时,就已经有大丫鬟诗青等在院子边儿了,“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你们主子在干什么?”

“回爷的话,福晋在给爷做袍子,嘱咐奴才看着爷来了提醒她。”诗青恭恭敬敬的回话,还不忘给自己主子拉拢一下四贝勒的心,加一下温情值。

“你们主子有心了,只是这么晚了还做绣活儿,会伤了眼睛,为何不劝她?”要说四爷最郁闷的人就是这点,他总是做不到和其他兄弟一样让女人觉得温暖,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成了训诫,这点连德妃都很沉默,毫不客气的说甚至是有几分害怕这个儿子的。

“奴才有罪”,诗青直接就跪地请罪,大青石板砖的道路上传来膝盖磕地的沉闷声响,四爷皱起了眉,干脆不理会这丫头,自己径自走进了屋子,苏培盛叹了口气,“起来吧,主子爷又不是真的要治你的罪”,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正院的主仆,一个个都是规矩的让人从心里不喜,谁喜欢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端着架子,看着都累,别提主子这种在外必须端着的人,难怪侧福晋受宠,除了他怀疑的理由外,毕竟李侧福晋除了拈酸吃醋、小心眼外倒是也没很大缺点,和这正院的主子比起来,说实在的让人放松不少。

“妾身给爷请安”,未等到四贝勒走到正房,听到消息的福晋就迎出来,在门边给他请安行礼,胤禛扶起她,“不用多礼,爷来主要是为着一件事,来与你商议下。”

商议?乌拉那拉氏苦笑了下,说的倒是客气,不过是下达命令罢了,她浅笑的脸上表情不变,“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后院毕竟是福晋在管辖,爷不如你懂这些事务,就来问问福晋。汗阿玛给赐给府里了两位格格,院子可是收拾好了?”

不明白他真实用意的乌拉那拉氏愣了一秒,就回答道,“已经收拾出来了两个小院子,毕竟是汗阿玛赐的,妾身不敢薄待。爷是准备何时接两位妹妹入府,妾身也好去准备。”

“汗阿玛赐的,也不用太过金贵,每次选秀各家不都会赏赐几个人,要说金贵就夸张了,两个格格一个院子就是,宋氏和武氏进府这些年都是一个院子,福晋不用给他们优待。”

“爷说的是。”乌拉那拉氏心里很诧异,她以为四爷问起这事应该是对这两人中哪个有些特别才是,不然一个不问后院事务的爷们儿怎的忽然问起院子的事了?

“钮祜禄氏房间布置精细些,毕竟她家世在那儿放着,虽说果毅公府和她家不是很常联系,到底是一个家族的。”四爷又慢慢的开口,福晋心里的疑惑才放下,这样才对么,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酸,这些年,从她坐上四福晋的位置,这样的事经历的太多,只要四爷还给她当福晋的体面,其他就不是很重要了。至于宠爱,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早已经改变不了他们夫妻间的关系了,她早就看明白了。

“爷还没有用膳,福晋一起用些吧。”达到了来正院的目的,四爷就不废话了,直接让苏培盛上菜,他在外可是忙了一整天了。乌拉那拉氏应声一起坐下,开始伺候四大爷用膳,夫妻两个都沉默了,整个正院仿佛失去了声音。

最近几章会是钮祜禄氏进府后的受到刁难和化解刁难,这个女人是很不简单的,反正我从当初研究四四时就讨厌她,没来由的讨厌,喜欢钮祜禄的亲可不要骂我。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钮祜禄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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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群妻妾就满怀好奇在请安时问东问西,好知道四爷的一反常态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氏竟然也一改平日装病不来请安的习惯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正院,把一众妻妾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

李氏估计是没怎的睡好,眼圈下有黑眼圈,这让乌拉那拉氏觉得有些好笑,一个钮祜禄格格竟然让一向跋扈的李侧福晋没睡好,果然是小门户出来的,小家子气的很。昨晚在李氏蘅芜苑发生的事情安插的人都已经递了消息,倒没想到四爷护钮祜禄氏护得这么紧,连平素最喜欢上眼药、告黑状的李氏都吃了瘪,还真是让人吃惊,这钮祜禄氏倒是有什么本事,待到进门了她乌拉那拉之卉可得好好看看。

“李妹妹今日起的真早”,乌拉那拉氏在主座上笑得很是端庄,下首的宋氏瞧了李氏一眼,“李姐姐昨日是没有累着,破天荒的竟然没到晚。”

“给福晋请安,妹妹平日身体不好,请安方面一直蒙姐姐体恤,妹妹感激不尽,但宋妹妹的话实在让妹妹不解,莫非平日服侍爷竟然会让宋妹妹觉得累么?如果这样,宋妹妹不妨给福晋姐姐说说,我想各位妹妹肯定乐意体贴宋妹妹的。”李氏是不会忍一个格格的气的,当即讽刺回去,让宋氏闹了个脸红,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福晋。

宋氏是乌拉那拉氏一派的人,收到她的求助视线,四福晋自然不能不管,就笑言,“妹妹可真爱开玩笑,宋氏是心疼你呢,毕竟你隔三差五身体不舒服也是常有的事儿,今日能来给本福晋请安,我都吃惊莫说是宋氏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偏爱和自家妹妹计较。”

“妾身也就是说说,瞧把宋妹妹吓得,倒是妾身这做姐姐的不是了。姐姐也知道,昨日妹妹惹火了爷,唉,也是妹妹不长眼色,好好的说起了还没入府的钮祜禄妹妹的事,惹得爷不高兴地离开了蘅芜苑,也不知道怪不怪罪妹妹,姐姐可要给妹妹美言两句,若是因为钮祜禄妹妹,妾的脸面可往哪儿放啊”,李氏说话间表情变化是及时得体的,看起来没有一丝作的痕迹,话语里却是在暗示福晋捡了她李氏的漏儿,若不是她不小心惹恼了四爷,哪儿有她乌拉那拉氏的雨露?福晋乌拉那拉氏心里冷笑了声,道,“爷平日最疼妹妹,昨日的事妹妹给爷认个错不就好了,再说,咱们爷素来是个重旧情的,虽说因为还没入府的妹妹生了你的气,也定是你说话失了分寸,以后莫要再犯就是,爷也不是那分不清的,钮祜禄妹妹三日后入府了也是越不过你的,妹妹可没必要妄自菲薄。”乌拉那拉氏迅速把暗藏的讥讽打了回去,若不是你自己不会说话,告状不成会惹怒爷,这么多年的宠妾了败给了一个没入门的,丢人不你,我再不受宠,那也横竖还是福晋,这府里可还是我在管着。

李氏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已经不再关心乌拉那拉氏的讥讽,她和众多妾室一样关心的是时间,福晋可是说了三日后,这让她很不爽。

“三日后?福晋,会不会太仓促了,妹妹们的院子还没有收拾利落吧?”,格格尹氏是两年前入府的,要知道她从圣旨下来到入府足足等了快一年,这样的时间差别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爷早朝前专程交代了,钮祜禄妹妹和耿妹妹同一日入府,时间就安排在三日后,钮祜禄妹妹的屋子还要布置精致些,毕竟是咱满人的大户出身,我还正在犹豫把重新布置屋子的事情交给哪位妹妹才好,也不用布置两个院子,爷吩咐两位妹妹住在一个院子就是,就在云烟院,也不用大整,可有哪位妹妹愿意为我分忧?”

下边坐的几位格格都变了脸色,能坐在正厅的都是赐婚的女人,不管是德妃赏赐的宋氏、武氏,还是圣旨赐婚的尹氏、张氏,听到自己家爷对一个还没入府的妾室就这么重视,心里那叫一个酸,都是妾,却存在着明显差别。对比下自己入府的样子,尹氏暗暗咬牙,钮祜禄妹妹,你给我等着!张氏虽说一直都是不争的吧,心里难免也会有些不满。李侧福晋看看诸位格格的脸色,心里平衡了,昨晚见四爷那么护着钮祜禄氏,她也是一样的心里不爽,这种感觉如今大家一起感觉,多好,也别总不满本侧福晋了,有本事等人进府了都炮轰这新宠啊,有这几个帮忙代劳收拾钮祜禄氏,她李菲蕊自然是乐意的。

几个女人酸气外溢,正厅很快满是醋味,乌拉那拉氏也不急着要答案,悠哉地品着茶水,等几位妾室都平静下来了,就道,“不如李妹妹你负责这事吧你是各位妹妹中味份最高的,又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做事,我和爷都能放心。”

“福晋,不是妾身不想帮忙,只是弘时还小,我这做额娘的总得多费心才是,恐怕没有多大精力去管这事啊。”李氏不是个傻的,接了这活儿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布置好了人家进府也不会领你情分,布置不好受宠的人一告状,你怎么说,更何况,费心布置爷的新宠的居室,得多酸啊。

乌拉那拉氏只好看向尹氏,李氏如今膝下有一女三子,除了宋氏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之外,府里孩子可全是她生的,她有底气和自己叫板,拿出孩子当挡箭牌她还真的没话可说。尹氏见福晋看她,心跳都慢了一拍儿,“福晋,妾…”,未等她说完,乌拉那拉氏已经阻拦了她的话,”莫要多说了,你又没有孩子要照顾,就由你负责这事了。”

尹氏知道这事是真的定局了,她只好咬牙吞下要说的话,“妾身遵命”,她平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帕子,很是不乐意。

其余的妾就纷纷舒了口气,看向尹氏的目光除了同情外就是幸灾乐祸了,尹氏就更加觉得心里堵了,对,没有入府的钮祜禄冰凝是恼恨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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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入府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里,在三伏天的酷暑中,钮祜禄冰凝和耿巧琦各自被一顶小轿接进了四贝勒府,没有任何的仪式,四爷甚至连兄弟都没有请几个,只是在前院摆了一桌席位,后院里能出席的女人也在正院厢房聚了一桌,从宴席开始起这群人都有些坐不住,但都以良好的教养维持着面子上的笑容。福晋乌拉那拉氏陪着喝了两杯酒就不管她们了,李氏见乌拉那拉氏离席,自然也是不想多呆的,跟着就离席了,两位大头一走,剩下的几个妾室就轻松了。

“宋姐姐,一来就是两位妹妹,爷今天晚上必定会进钮祜禄妹妹那儿了,这耿妹妹可真可怜,入府就会被压一头了,唉”,尹氏进府那年四贝勒府只被赐婚她一个人,自然是不用面对这个局面了,说这话自然是带了几分嘲讽,却忘记了当初在四爷还没搬出宫时,在兆祥所当时可是宋氏和李氏一起被德妃赐给四爷的,她的话音刚落,宋氏就黑了脸,碍于尹氏平日比较受宠,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是主子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讨论的,明日一早就有定论了。”

“是啊,明日一早自然就知晓了,钮祜禄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我们诸位姐妹总算能一睹芳容了,说不定耿妹妹就得受委屈了。”尹氏说的言不由衷,听着就让人难受,武氏当即就撇嘴了,“瞧尹妹妹说的,这醋味蹿的满屋子都是的,我倒听说耿妹妹和钮祜禄妹妹是好姐妹,没准人家会相互为对方感到高兴呢。”

话一出,屋子里几个女人都不说话了,她们都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了,钮祜禄氏和耿氏是姐妹,两人又都是新入府的人,也就意味着两人很可能初期联合起来,后期那就不用想了,后宅的女人谁会相信有姐妹啊。宋氏眼里就有了几分烦躁,尹氏和武氏对了个神色,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一时间饭桌上各怀心思。

几位格格因为武氏的话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自是更加没有了用饭的心思,索性就撤了宴席,各自回院子,宋氏和武氏因为住在同一个院子缘故就结伴一起出发,尹氏不愿意和张氏一起,就带了丫鬟径自离去,张氏落在了最后,但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用深邃的眼睛看了看府里的西北角,那是钮祜禄氏和耿氏今日入住的云烟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四爷府里好几个女人都没有睡踏实,心里最不踏实的要属耿氏,原因就是四爷貌似随心的一个举动,像是一个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里,泛起圈圈涟漪。

因为仅仅是纳两个格格,来的直郡王几个就没怎么灌自己兄弟酒,而是早早就离席了,四爷就和平日一样去了书房,格格入府是不会有什么仪式的,所以云烟院的两个新出炉的格格就只好呆在自己的房间熟悉新环境,等待四爷那儿的消息。

云烟院是一个两进的院落,第一进院子设计的相对富贵些,给了主子用,为了区别两位主子,就化为了东西两部分,钮祜禄冰凝住在东部分,而耿巧琦就住在西侧,两旁的小房子就住了两位格格的贴身丫鬟,第二进就是粗使丫鬟和库房的住处,格格入府是不能带太多丫鬟的,所以两人就都只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进来,这还是福晋乌拉那拉氏体恤,准许多带了一位的原因。

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天色都只余一丝暗红,钮祜禄氏从进门就一直窝在屋子,渐渐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程嬷嬷陪在一边,见她一会儿看一眼门,知道这是着急了,就劝道,“格格莫急,阿哥们素来都很忙,过会儿就该来了,格格且耐着性子就是。”

钮祜禄冰凝蹙眉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忽的抬起头道,“可是,嬷嬷,一个时辰前福晋那儿的人就说爷去处理公务,都这个时辰了”,她搅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急切。

“奴才劝主子把平日学的规矩拿出来,格格现在急切的样子被人看去了,没的给人编排的话头,爷来不来,格格都要镇静,才是大家之范儿。”程嬷嬷扫了眼外面的丫鬟,试图提醒钮祜禄氏这是四贝勒府,没几个自己人。

钮祜禄冰凝闻言神色一凛,意识到了这一点,遂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力图看起来和往日一样的端庄。程嬷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被派出去在门口看着的翠翘急急忙忙的进来了,“格格、格格,爷...四爷...进院子了。”

钮祜禄冰凝心中一喜,立即起身,整理下衣服,对翠翎一迭声的吩咐,“快,给我看看,可有哪些地方不好看,我们去门口迎接爷”,翠翘的头垂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格格,爷...爷去西边了。”

“什么”,钮祜禄冰凝理衣袖的手顿住了,去西边了,怎么可能?她眼中慢慢充满了怒火,明日会遇见什么奚落这就不用想的,她看向程嬷嬷,“嬷嬷,这可怎么办,福晋不是说爷很喜欢我么,还亲自定下了我入府的时间,连这屋子都交代了要好好收拾。”

程嬷嬷也皱起了眉,她不认为四爷有福晋说的那么喜欢自己格格,看在钮祜禄家族的面子上这样给些特殊倒是有很大可能,但如果是看在家族面子上,新人入府的日子就不该这样打脸啊。她只能安慰自己家主子,“格格莫急,这恩宠不是一日两日看出来的,许是今日府里哪位看不惯格格受宠,使了什么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绊子?钮祜禄冰凝想不懂自己可能被谁使了绊子让四爷恼了她,舍弃她去西边,毕竟如福晋所说的那样,相信府里看她不顺眼的多了去了。她恼怒的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和一壶酒,扯了扯嘴角,勉强挂起了笑,“翠翘,你去外边打听打听,爷进院子前见了府里哪位主子”,翠翘应声答应要出门,钮祜禄冰凝揉了揉额较,又加了一句,“再去探听下院门的人,是不是那边在门口截了四爷?”她指了指西边。翠翘愣了下才应了声“是”,心里却在嘀咕,没想到进了四爷府,格格连那么交好的姐妹都开始怀疑了,后宅果然是个是非地儿。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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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其实也很吃惊,她不是一个喜欢争的人,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家世不如钮祜禄氏,也没指望着入府的第一夜就能轮的上自己,只是身边的王嬷嬷提醒她,应该派个人去院子门口守着,不能让四爷觉得自己对他不上心才是,于是她就随意指派了身边福晋安排的侍候丫鬟映红,但她根本不知道映红背后的主子是谁,所以……四爷的身影刚刚映入两个丫鬟眼中,映红就笑了,“翠翘姐姐,我们还是回去禀报主子把,尤其是姐姐,可要麻溜的告诉钮祜禄格格,也好早些做准备才是啊。我就回去好好伺候我家格格洗漱先歇息。”

翠翘哪里会想到这丫头竟然会忽悠自己,只当耿家格格和自己主子素来交好,派个丫头也只是府里一贯的习惯,就笑眯眯告谢映红提醒,然后乐滋滋回去了,岂料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四爷是进了院子,但却是向着西边走去的,她不是个笨的不开窍的,过一下脑子就知道定是映红在她走之后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因此自己主子让她去探听情况时她本就是存了这个想法,想要知道映红这贱人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令她失望的是看守院门的婆子却是油烟不进,给的银子倒是接了,话却一句也不愿意多说,只说自己离得远,不知道映红怎么和四爷说的,四爷就决定去耿格格那儿了。

这消息等于白说,翠翘气得直跺脚,也只能回禀给钮祜禄冰凝,钮祜禄氏是个疑心重的,她才不会相信是映红自己擅自主张地引了四爷去耿氏屋子,当下就冷哼了声,看看自己手上拿的帕子,慢慢握紧了手,悠悠道,“额娘猜的果真没错,进了同一个后宅,哪里还来的姐妹情深。素来我只以为她是个不争宠的,真是终日打雁反被大雁啄瞎了眼。”

“格格,莫忘了来日方长”,见她都要把耿巧琦送的帕子扯破了,程嬷嬷不得不提醒她,钮祜禄冰凝愤怒地把帕子扔在地上,信心十足地道,“嬷嬷说的对,来日方长,翠翘,打水洗漱,咱们歇息。”

西边耿氏惊愕地听到门口夏水传报,“格格,格格,四爷来了”,她第一个反应是拍拍胸口压惊,“还好没卸妆,不然披头散发的可就坏了规矩。”

“可不是嘛,格格都说要睡了,还好奴才聪明,让您等上一等”,夏莲为她抚平衣摆的褶皱,得意的冲主子邀功,王嬷嬷就高兴的接口,“知道你有功,明天就让格格赏你,现在还不随着一起迎接主子爷?”

主仆三个就匆忙出内室走向门口,和走进来的四贝勒在门前相遇了,耿格格忙蹲身请安,规矩一看就是练过的,也是,能经过选秀进府的无论哪个的礼仪规矩都是极为标准的,四大爷边想边随口撂下一句,“起喀吧”,就直接进了房间,耿巧琦忐忑的起身跟着进去,严格遵守半步的距离。

看看桌上的残羹冷炙,四贝勒乐了,感情这耿格格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来她儿这啊,是个心宽体胖的,竟然一个人把一桌的饭菜吃了个差不多。他好笑地斜睨了耿氏一眼,耿格格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还好爷在书房用过了,否则到了你这儿岂不是要饿着肚子,既然你也已经吃好了,那就安置吧。”

房间内的丫鬟嬷嬷就纷纷退到了门口,王嬷嬷走之前给了耿巧琦一个鼓励的眼神,耿格格苦着脸看着诸位熟悉的人陆续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清早,苏培盛掐着时间喊四爷起床上朝,没怎么折腾的四大爷睡得还算可以,就闻声而起,耿格格有些疲惫,但也只是愣了两三秒就回过了神,忍着身上的不适伺候四爷更衣梳洗,直到贝勒爷出了院子门,才舒了口气,在夏莲的搀扶下回了房间,王嬷嬷一夜没敢睡多沉,府里府外都说四爷脾气不好,连圣上都说喜怒不定,她担心自家主子迷迷糊糊的别惹怒了四爷还不知道,等主子一回房间,就忙带了药跑到耿氏身边,“格格感觉怎么样,不如上了这药,然后休息一会儿,呆会儿还要给福晋敬茶呢。”

耿氏疑惑的瞅着药,“这是……”

“主子毕竟头回伺候爷,这是宫里的秘药,昨日福晋赏的东西里的。”

耿氏的脸刷一下红的不能看了。

等到上了药闭眼还没睡一会儿,夏水就过来喊醒耿格格,要洗漱梳妆去给福晋敬茶了,耿氏虽然还有几分困顿,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了,“夏莲,你去看看钮祜禄姐姐那儿可有起来?”

“是,格格”,夏莲出门去看东边儿那儿怎样了,夏水伺候着耿格格换了件粉色的旗服,又梳好小两把,戴了几根缠枝鎏金簪子,正要拿那个金海棠珠花步摇,耿格格就发话了,“不要那个,太过招摇了,就取富贵双喜金步摇就好。”

“那个太素淡了,会不会没气势?”

“就这个,今日是去敬茶,不是耀武扬威,我没想过争什么宠爱,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平安终老,昨日四爷来了我这儿,今日本就会被诸位姐妹看不顺眼,再张扬一下,往后就不好过了。”耿格格看得很开,她是庶女出身,素来就很谨慎,看惯了耿府的争斗,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在四爷府,即便不受宠,但福晋素来贤惠,定不会少了她的吃穿,如此就好。

夏水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就很无奈的和王嬷嬷对了下身色,这些年,对于格格的不争她们真的是从无语到逐渐接受了。

梳妆完,夏莲也回来了,“钮祜禄格格在梳妆打扮,许是一会儿准备好久出发,格格,咱们……”

耿巧琦指指东边,率先起身出门,走到东边钮祜禄冰凝的屋子门前时,看到了翠翘,夏莲就笑着和翠翘打个招呼,“翠翘姐姐,你家主子可是好了?”

“许是快了”,翠翘给耿格格请完安,和和气气的道,“主子那会儿在上妆,想来是很快就好了,耿格格您先等下,奴才去禀告一声。”

“可是耿妹妹来了?”,石青的门帘一挑开,穿桃红绣大团牡丹花旗服的钮祜禄格格走了出来,很是亲热的拉着耿格格的手,“让妹妹就等了,对不住,巧妹妹可是要去给福晋请安,咱们一起吧。”

“我正是来找姐姐一道儿同去呢”,耿巧琦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忍住没有甩开,心里知道这位姐姐怕是对昨晚的事上心了,握的她手都疼了,她心里不是很高兴,相交也不是一两年了,因为昨夜的事钮祜禄姐姐竟会这样,以后怎么处理这份感情就是个事儿了,若是还这样小心眼计较,她是不想和这位姐姐再多接触的了。

有没有发现四爷的算盘打得很好,计谋成功了——,明天就是元旦了呢,有米有兴奋的感觉?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敬茶(一)

钮祜禄冰凝和耿巧琦赶到正院时特别早,还没有一个人到,耿格格很沉得住气,就老老实实等在门口,配上一张老实人的脸显得很安分守己,钮祜禄冰凝从没被人给过下马威,就多少带出了一点情绪,让乌拉那拉氏的丫鬟诗青给看出来了,丹青跟着乌拉那拉氏历练多年很是精明,也不点明,只是回去禀告给乌拉那拉氏时多说了一句,“福晋让她们等着,奴才看钮祜禄格格兴许不是很耐烦。”

乌拉那拉氏轻“哼”了声,不满的道“既然不耐烦在我这儿等,就带她们去正厅,一会儿宋氏、武氏几个就该来了,让这两个不懂事的去应付这些府里的老狐狸吧”,她指了指乌木匣子里的金镶嵌宝石扁方,又指了几个流苏簪子,个个都不是凡品,见和原本说的穿戴不一样,丹青知道这肯定是被钮祜禄格格给气着了。

过了会儿,宋氏竟然和武氏一起来了,诗青被福晋打发来看着前厅的情况,看到这二人携伴,在心里鄙视了下,人按平时一样毕恭毕敬给两位格格请了安,“宋格格、武格格,请先坐下,福晋今晨不怎么舒服,稍稍起晚了些,如今还在梳妆,吩咐让奴才先侍候着诸位。”

“哪里,定是我们今日来早了,福晋姐姐怎么个不舒服,可是累着了?”宋格格素来依附着福晋乌拉那拉氏,自然是要给福晋说话的,也要顺便表示下关心。

诗青抿嘴一笑,“劳宋格格关心了,宋格格的话奴才会转述给福晋的”。

宋氏见目的到了,见好就收,立即转头把目标对上了钮祜禄氏,至于耿氏,虽说昨夜是她侍候了四爷,但府里的女人都知道侍候四爷是早晚的事情,耿氏能抢了钮祜禄这个风头,对她们来说是个打击新宠的好事,相对来说,她们是宁可是耿氏也不愿意是钮祜禄冰凝,毕竟钮祜禄氏家世什么都很特殊,这样的对手比耿氏威胁性大的多。

“早就听说了钮祜禄家的妹妹貌美如花,名气很大啊,如今看来,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她娇美的脸上浮起讥讽的笑容,看了看武氏,道,“想当初,武妹妹进府前可是没有什么传言,我们诸位姐妹都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样,后来见了面,那可真是让我们惊艳啊。”

“宋姐姐就笑话我吧,我哪儿有那么漂亮,要说府里最好看的可是尹妹妹,不过这两位妹妹也不差啊,宋姐姐何必开她们玩笑呢”,武氏不想开始就得罪钮祜禄氏这样一个有家世的人,就打圆场,话音刚落,进听见门外有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哟,武姐姐这样夸我,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这府里漂亮的不一定受宠啊,不过受宠的一定漂亮。瞧瞧李姐姐,虽说入府这么多年了,风采不减当年啊,妹妹羡慕都羡慕不来”,她踩着花盆底袅袅婷婷地进门来,钮祜禄格格和耿氏闻声向她看去,见到了一个个子娇小的女人,一张脸看不出年纪,属于可爱玲珑型的,按说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得男人喜爱才是啊,钮祜禄氏心有些乱了,这样的女人都不得四爷宠,那李侧福晋得有多美貌啊,这样的后宅自己一个相貌平凡的真心不容易混。

“武姐姐,这两位是昨日入府的妹妹?”尹氏扫视了两位新格格,“不知道哪位是钮祜禄妹妹啊”,未等人回答,她斜眼看了看装扮更加贵重的钮祜禄氏,“应该是这位吧,瞧瞧这一身的气派,果真是果毅公的亲戚,我这做姐姐的真是自愧不如啊,两位姐姐你们看,是不是真的很贵气?”

宋氏和武氏一看,可不是么,单说头上的那支云凤纹金簪,金簪以金丝垒成卷草纹样衬底,上面用金丝做成立体的如意云纹,一只凤凰翱翔其间,凤凰与云纹皆用细如发丝的金丝垒成。这簪子贵重在它不是本朝所有的,而是前朝所创的物品,钮祜禄氏这支纹路间的凤凰是抽象更改过的,想必是仿制的,毕竟凤凰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图案,官宦人家和皇室的内眷用的凤凰图案和宫宫妃所用的各有差别。再看这一头的大大小小的簪子,还有手腕的玛瑙手钏,耳朵上的三对珍珠耳坠,她今日是一定要把自己满族姑奶奶的标志给凸显出来么,莫不是在讽刺我们的家世么?因为庶出原因有些喜欢想歪的武氏越想越别扭,脸色都不怎么好了。

“尹妹妹说的很对,钮祜禄妹妹这通身的气派也只有福晋能压住了,毕竟都是满族大家里出来的姑奶奶,以后我们都要向妹妹学习了,毕竟爷有多么宠妹妹诸位姐姐都是看得见的,昨日兴许也是体恤妹妹劳累。”,武氏明夸暗贬还不忘给两位新格格拉仇恨值。

钮祜禄冰凝笑着的脸凝住了,一时间只觉得难堪,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说话,身后的夏莲悄悄捅了捅她,她忙回过脸色,“武姐姐莫开妹妹玩笑了,以后可是一个府里的姐妹呢。”

武氏就笑了笑,宋氏看着武氏调侃钮祜禄氏,在一边喝着茶水只是笑。

过了会儿,张氏慢慢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了自己位置上。接着半盏茶后,福晋乌拉那拉氏一袭正红绣团花蝴蝶旗袍出现,头上是一套赤金红宝石的首饰,绝对的富贵,她坐在自己主位儿上,巡视了下首的几位妾室,目光在钮祜禄格格的头上凝滞了几秒,才转开,等到看到李侧福晋还没来,三分怒气就升到了七分,“诗青,侧福晋呢,是不是又病了?”

“回福晋,说是三阿哥有点发热,说是府里大夫给看过就过来。”

“三阿哥病了?”乌拉那拉氏眉头一皱,声音很是威严,“诗青,为什么不早点禀告,快去蘅芜苑看看三阿哥,如果病情严重就告诉侧福晋,不用来了,改日让两位妹妹补上敬茶礼就是,她素来大度,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生气的。”

正文 第五十章 敬茶(二)

乌拉那拉氏的话刚说完,门外就有声音传来了。

“劳姐姐挂念了,三阿哥知道嫡母这么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病也会好很多。妹妹今日来的不早,还望姐姐恕罪”,李侧福晋给乌拉那拉氏行了很标准的一礼,得了福晋一声“妹妹不用,快快请起”的回复,就起身回了位置,宋氏几个就一起给李氏请安,李侧福晋没有为难她们,而是挑剔的看了两位眼生的人,而后轻蔑一笑,“这些年,入府的新人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啊”。

“李妹妹这张嘴总是跟抹了蜜似的”,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得了,人都齐了,开始吧”,她冲丹青点点头,丹青手一挥,就有着了湖蓝裙子、梳双丫头的丫鬟端上来了漆木托盘,上面放着青瓷茶壶,“这次入府了两位妹妹,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昨日是耿妹妹伺候的爷,就耿妹妹先来吧。”

尹氏没敢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福晋好一个打压手段,钮祜禄冰凝的面子落得可真是大。

耿氏有些胆怯,瞥了一眼钮祜禄氏,“还是让钮祜禄姐姐先来吧。”

“你们姐妹间感情不是素来深厚么,你这姐姐还能生你气不成,磨磨叽叽的干嘛呢,快点,我还等着回去看三阿哥呢。”李氏不耐烦地开口,耿格格听她口气已经有几个不愉快了,就只好歉意的看看钮祜禄格格,在丹青放的垫子上跪下敬茶。

乌拉那拉氏放了个翡翠镯子在托盘上,算是见礼,到侧福晋李氏时,她瞧了瞧翡翠镯子,抿嘴笑的很是好看,“福晋真是不大方,耿妹妹好歹也是昨日伺候了四爷的姐妹,来,这是我赏给你的”,她褪下手上的血玉镯子,“这是一对,你们姐妹两个刚好一人一个,挺好的,还是四爷赏的呢。”

耿氏脸色不变,“谢谢侧福晋的赏”,李氏给了乌拉那拉氏一个得意的眼神,也就不再说话了。接着,钮祜禄冰凝忍着屈辱给两位敬了茶,乌拉那拉氏放上一个珍珠坠儿流苏簪,“钮祜禄妹妹,进了贝勒府的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好好侍候爷,也好早日开枝散叶。”

“看来还是姐姐大方,这簪子可是少有的珍品,给了钮祜禄妹妹也不心疼,不过是不是厚此薄彼了,让耿妹妹怎么想?”

“妹妹也知道,钮祜禄妹妹是大家出来的,我也怕送的礼轻了妹妹看不上,李妹妹莫不是吃醋了,你进府那天的见面礼也不轻啊。”

“妹妹是看上姐姐的小库房了,姐姐你出手素来大方,好些时候没给妹妹好东西了。”李氏拿帕子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妩媚动人,钮祜禄冰凝看在眼里,暗暗嫉妒。

“你哪稀罕我的东西,咱爷可没少给你好东西,你就是个惯会贫嘴的”,乌拉那拉之卉抿一口清茶,拿帕子压压嘴角,举止优雅中透着亲切。

李氏就轻轻笑了,其他几个妾室就跟着一起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钮祜禄冰凝还在等着给李氏敬茶。

等人笑够了,李侧福晋好像刚刚看到钮祜禄冰凝端着托盘等着给自己倒茶,“哟,钮祜禄妹妹真实诚,连丫鬟也这么实心眼,不知道接着你家主子的东西啊?钮祜禄妹妹,端也端累了吧,那就来吧,行礼结束我也可以回院子歇着了。”

“是”,钮祜禄冰凝收起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地敬茶,李氏就把翡翠镯子放在托盘一角上,“起吧”,她随后在丫鬟听梦的搀扶下起身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既然已经见完了礼,那我就先回去了,听说福晋早上也不怎么舒服,可要注意啊。”

“多谢妹妹关心了。”

李氏一离开,乌拉那拉氏也不想多呆了,借口累了接着撤,其余几个格格一看领头都走了,也不想多呆,就跟着一个一个离开,武氏走之前看了看耿氏两位,意味不明的一笑,笑得耿氏纳闷,钮祜禄氏心里气闷。

眼见只剩下她们两个了,钮祜禄冰凝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耿妹妹累不累,去姐姐那儿坐坐?”

“看姐姐也累了,就不坐了,姐姐还是回去让丫鬟给捏捏肩,待过几日休息够了,咱们姐妹再好好坐坐。”耿巧琦向来会看人眼色,见钮祜禄冰凝明着是喊她坐,眼睛深处却流露着不悦,就推拒了,钮祜禄冰凝也不逼她,“既然这样,就过几日再聚”,她施施然先走了,走出门后,钮祜禄格格停了停脚步,“翠翘,记着盯紧西边还有院子门口,这次再出现什么岔子,我拿你是问。”

“奴才这次一定盯紧,但奴才不能保证四爷一定进东边”,见钮祜禄格格冰冷的目光瞪她,她颤颤的道,“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恩,若是爷今晚上还是不来咱们东边儿,可就丢大人了”,钮祜禄冰凝咬了咬下嘴唇,很是不甘心耿氏抢了她的开场风头,第一夜不是她就算了,若是第二夜还不能伺候四爷,她可以预见自己在四贝勒府的地位了。

但今夜真的如她所愿么?

好吧,其实也算如她所愿,四爷的确是来了,被翠翘在院子门口给迎到了东边儿自己主子的屋儿,但却没有像钮祜禄主仆所想的一样留了一夜,前半夜在,后半夜就走了,是被李侧福晋给叫走的,理由最是正当不过了,三阿哥半夜病情加重了,望着四爷急匆匆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钮祜禄冰凝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委屈地哭出来,贝勒爷的声影消失在院子门,钮祜禄氏才摔下门帘,恨恨道,“好一个侧福晋,一点也没有容人之度。”

“格格,咱可不能和侧福晋争,如今府里侧福晋的风头太大,格格还是忍着吧。”

“哐当”一声茶杯响,一个上好的牡丹图案白瓷碎裂了,夏水慌忙去收拾碎片,王嬷嬷急了,“哎呦,我的主子啊,以后可不能再摔了啊,这可不是府里,东西都有记录,没法交代啊。而且还不都是自己人,隔墙有耳啊,我的格格,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钮祜禄氏眼泪就下来了,也不敢大声哭,只是拿帕子擦掉脸上流下的泪珠,怎么想都觉得委屈。王嬷嬷叹气,“知道您委屈,可是在这皇家怎么能不委屈呢,咱们只有忍,爷们对着圣上不也得忍么,天下谁都不容易。”

钮祜禄氏只是点了点头,但泪却没有停止,直到半盏茶过去,才渐渐哭累消停了。

有人可能会觉得漠暄更新的不多,期末了,学生党会忙起来,还请各位亲见谅哦——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骑射

转眼过了五六天,年秋月手腕上的伤已经淡了许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西林觉罗家的几位表姐听说她受伤,就想来看望她,都被年秋月拒绝了,说是伤好得差不多就去西林觉罗府玩儿。眼见着西林觉罗晓彤一个劲儿催自己,年秋月就决定和自己额娘去一趟西林觉罗家。

清早管家把回娘家的礼物备好,年秋月就和西林觉罗氏一起去西林觉罗府,年秋月最近无聊,索性把现代的靠枕给苏出来了,今日为了讨好几位表姐,特意带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西林觉罗氏起初见到清歌曼舞把这些个抱枕往车厢里放的时候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阿狸的耳朵,“这是狐狸?”

“恩,是狐狸”,年秋月在车厢的小榻上坐稳,抱过那个阿狸靠枕放在身后,“这些是给几位表姐的,都是这几天让锦绣几个动工做的,给额娘的那个昨日才画好图样,等我们从郭罗妈妈那儿回来就应该做好了。”

“合着你额娘还排在你几位表姐后面啊,小没良心的”,西林觉罗氏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道,“今日去你表姐那儿,虽说是自己亲戚家,也得注意,你有几位那克出(满语,意为舅舅)内宅不是很安定,你郭罗妈妈在场还能压制住,你们几个小辈儿在一起时可要注意。”

“我知道,其中有一位那克出内宅一团糟,但我前几位那克出家的姑娘不都出嫁了么,能和我聊天玩耍的只有四房三个表姐和五房的两位表姐,我不会掺合进去的。”

西林觉罗氏点了点头。

马车到了西林觉罗府,走到老太太住的柏松院,见到自己大姑娘,老太太很高兴,“你可算是知道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都回京了还不知道多回趟娘家。”

“就是啊,姐姐,以前是离得远,这回了京城这么久你也只回了一趟娘家,可把额娘惦记的啊,那次回来的急促,我们也不怎么见到外甥女,今日总算能多呆会儿了吧?”说话的是大房的媳妇儿伊尔根觉罗氏,大房是庶出长子,老太太自然不是很喜欢的,但也没亏待他们一房,娶的媳妇儿也是有一定家底的伊尔根觉罗家,虽说不是嫡出,但配大房也是绰绰有余了,只是庶出的多少会有些顾忌多,行事会瞻前顾后,伊尔根觉罗氏虽说是长房媳妇儿,平日却没端过架子。

“今日就多呆会儿。”

“月姐儿,来,让郭罗妈妈看看你的手腕怎么样了,那钮祜禄家的就是个狗仗人势的,明明果毅公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还死皮赖脸地借着人家的名头瞎嚷嚷”,老太太只有这一个姑娘,自然看自己外孙女是很顺眼的,对于外孙女受伤的事也是很不平的。

“没事了,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郭罗妈妈你不用担心月儿,只是小伤罢了。”年秋月走上前,轻轻拉起袖子露出了只有浅浅痕迹的伤口,“您看,早没有大碍了,出事第二天您不是还派人送去了药膏了么,郭罗妈妈的药膏就是不一样,用完当时就好了。”

“你这小丫头又来开老婆子玩笑,那就是平常的药膏,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老太太知道年秋月是想让自己高兴,就笑着开口。

“就算是平常的药膏,那也装载了郭罗妈妈对月儿的疼爱啊,就变得不平常了”,年秋月甜甜一笑,“为了答谢郭罗妈妈,我可是给您准备了稀罕物,您猜猜是吃的还是用的?”她眨眨眼,甚是可爱。

“小丫头还给我这老婆子玩猜谜”,老太太指指年秋月身后的清歌,“我都瞧见你那丫头拿个食盒了,定是吃食。”

“额娘您这次可没猜对,我家闺女可是孝顺的,不只是吃食呢”,西林觉罗氏从身后胭脂那儿接过一个大抱枕,暗红底布料绣百福图案的方形抱枕,“这是这丫头最近养病不能动手闲得发慌想出的物件,我还没得到一件呢,头个就给您老人家做的,后几个安排要给雨彤几个丫头,全让咱家的人占了便宜。”

“那感情好,我瞧瞧”,老太太从自己闺女手里接过抱枕,眯眼看了看针脚和绣图,“这倒还不好绣,有些针法我这老婆子怎么都没见过,是哪家的手艺?”

“不是哪家的,是这丫头没伤着手之前绣好放着的图,还藏着掖着,连我都不知道她没事在屋里都绣过什么”,虽说是埋怨的口气,但话里的自豪骄傲是赤果果的啊,西林觉罗氏是很自豪自己姑娘有这么优秀的。

“月儿姐是个手巧的,比你当初强多了,只是仔细别伤了眼”,老太太惊奇地夸赞。

“没事,我让她房里的丫鬟嬷嬷都注意着呢,晓彤几个呢,不是一直催着想见秋月么?”

“在练武场,我让丫鬟陪着月姐儿一起去看看”,老太太冲着身后招招手,身后的大丫鬟若丝就应下这个差事,领着年秋月出了柏松院,绕过两个院子,走到一堵墙上的小门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空地,一面摆放了武器,一面摆放了箭靶,西林觉罗家的还没出嫁的五位姑娘都在,还有三房的一位哥哥西林觉罗鄂尔泰,正在指导五位姑娘射箭,年秋月愣在了原地,她都忘了西林觉罗家和年家不一样,年家是靠科举混出来的,西林觉罗家祖上是跟随太宗打仗立功的,表姐们会骑射是很正常的,见她愣住,若丝就停下来脚步,“表小姐是没见过人拉弓射箭吧,学上一段就会了。几位格格都是这几年才开始学的。”

“见过哥哥射箭,没见过姑娘家射箭,表姐倒真不愧是满族的姑奶奶”,年秋月很是感慨,她慢慢走过去,看到西林觉罗雨彤拉弓射出一箭,正中靶心,旁侧的雪彤表姐很不服气的嘟嘟嘴,拿起弓箭又走远了几步,一箭射出也是正中红心,走近时听到雪彤表姐冲着沁彤表姐挑衅的道,“七妹妹不是素来射箭很好么,要不试试再退后几步?”

“年家表妹来了”,沁彤无视她的挑衅,眼尖的她看到了年秋月,就不去接雪彤递过来的弓箭,而是转身迎上了年秋月,“表妹,听说你受伤了,安布(满语,意为姨母)也不让我们去看你,说是没什么大事”。

“没事了,多谢几位额云(意为姐姐)的关心”,年秋月笑着和几位表姐表哥见礼。

雪彤素来要强而且很爱出风头,因为年秋月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对沁彤的挑衅,见几个人礼节结束了,就扯过刚刚的话题道,“表妹既然来了,也加入我们吧,年家表哥的骑射可好了,妹妹肯定也是顶尖的。”

年秋月的脸红了,乖乖,比琴棋书画什么都行啊,唯独骑射这个可难为她了,这两年她的身体才好了些,年家和她还真没考虑过学这个,毕竟她的破身体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西林觉罗晓彤瞪了四房雪彤一眼,“表妹没学过骑射,你是忘了还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怎么可能没学过骑射,年家两位表哥可都是一百五十步都能射中猎物的,她怎么就这么无能”,一向口无遮拦的西林觉罗雪彤脱口而出的话让年秋月的脸红得更很了。

“亲,这种感觉不好受吧,那么就奋斗吧,争取改天把面子给赚回来,杀她个狗血喷头,恭喜亲开启任务,最迟四个月,学会骑射,任务奖励:3个魅力值和武艺骑射技能。”

“系统大大,你是不是糊涂了,四个月学会骑射的话等于这技能是我自己点亮了好不?”

白衣飘飘的系统小人就扇子一收,颇为痛心的道,“亲,你是不是变笨了,学会和学好能一样么,啥叫技能,啥叫学会,这能一样么,不要侮辱本大人的智商行不?”

年秋月表示自己忍,她刷新自己的人物属性,想想任务,就慢慢平静了,“雪彤表姐的骑射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57分棋:56分

书:58分画:61分

女工:63分厨艺:61分

诗:57分舞:59分

(你能加快进度么,开了金手指还这么慢)

魅力值:39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9(走到这一步你可以称得上萝莉了,拜托了熊孩子的称呼)

声若黄鹂9(萝莉还是卖萌毕竟奏效)

肤如凝脂10(手感比较好了,还没有达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

容比貂蝉11(目测正在定型进行时,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彻底长成型)

可用魅力值:0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未点亮);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10(亲,等于一百步你才走了十步哦~\(≧▽≦)/~)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3

已有未完成任务:赢得好名声(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三)

“学了四年了”,西林觉罗雪彤很是自豪的回答,“鄂尔泰哥哥说我很有天分呢,表妹你也想学了么?”

“是啊,见到表姐这么飒爽英姿,我有些心动,只是我素来愚笨,恐怕三五年也学不了表姐这样子。”

“那倒也是,就你那娇弱的样子”,听到年秋月夸赞自己,西林觉罗雪彤很是自傲的点头。

西林觉罗晓彤和雨彤几个对了对神色,均是不悦的看了看雪彤,“表妹,不如我们去房间叙叙旧吧,我前些日子照着你给的手帕绣,怎么也绣不出那金鱼的鱼鳞,你来给我说说”,西林觉罗晓彤最是喜欢自己这个说话软软的妹妹,不摆什么谱,很是好说话,还会开个玩笑什么,是个顶好的妹子。

“好,我给你和若彤表姐带了个手工玩意儿,你们来挑挑选选”,年秋月见表姐给自己搭梯子下来,心里感激,应了西林觉罗晓彤的说法就跟着往外走,还不忘拉上五房的另一个嫡出的姑娘,不能说她偏心这五房的两位表姐,主要四房的舅舅是庶出,而五房的舅舅是嫡出的,而且两位姐姐也是嫡出,古时的嫡庶之别是很严重的,若是让所有表姐一起挑,在外人眼里就是故意抬举四房的表姐、压低五房的人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惊马

年秋月有个特点,就是学习东西非常积极专心,说了要学习骑射,她第二天就喊了侍卫要学习射箭,可是学习射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比葫芦画瓢就能办到,这些护院又不能扳着她的胳膊给她纠正拿弓的姿势什么,所以一个上午下来年秋月累,几个护院更累,下午就说什么也不干了,年秋月自己想想也觉得不行,索性和西林觉罗氏说了,准备带了丫鬟婆子住到表姐家几日,不为别的,学会射箭就回来。

西林觉罗氏不愿意,因为娘家比年家要乱,一个外姓人去住多少会有些人不愿意,她就专程在几日后亲自去了趟娘家,见了西林觉罗家五房的当家夫人卫氏和西林觉罗晓彤,因为五房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她跟自己弟妹和外甥女也不拐弯抹角,就把西林觉罗晓彤给磨到了自己家。卫氏是知道自己家这个姑奶奶的的,她也羡慕年家能把闺女养得那么多才多艺,要知道西林觉罗家是武将出身,在才艺教养方面就有些缺失,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女儿和自己表妹学习些琴棋书画的,别人不知道,作为娘家人的她还不清楚姑奶奶把闺女儿教的有多出色么?

于是,年秋月的院子就迎来了一个不知道要住多久的客人西林觉罗晓彤,年秋月得知表姐进了大门就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门口等着。见到西林觉罗晓彤和身后的丫鬟嬷嬷,她走前几步迎上几人,“先生来了,学生可等着你教授射箭呢,我是十箭也中不了两箭,这可就是十步的距离,明明我瞄准了,一放手,它就偏了。”

“可不敢当你的先生,我额娘这次来还要我向你学习呢,学不好琴棋书画总得学几个针法,你前几日给我说的那鱼鳞针我弄懂了,你是从哪个绣娘那儿学到的,要知道这绣娘可是一个个把这针法当传家手艺,京城这么多教女工的,学来学去也就那么多种。”

年秋月就笑了,她不能说自己有系统啊,“我给你说个招儿,你啊,买绣品,一点一点拆了,研究,拆一点自己研究着绣一点儿,拆得多了,到最后有些不用拆可以自己半看半猜地弄出来”,她指了指西林觉罗晓彤罩衫上的绣蝴蝶,“比如表姐你身上这个图案,现在不用拆我也能绣出来,虽说不知道叫什么针法吧。”

“你个鬼精灵”,西林觉罗晓彤恍然大悟,“这也不容易,有几个人能这么耐着性子的,还是你们在这些汉家姑娘更喜欢这些个东西,我们还是喜欢骑马射箭。”

“所以才要表姐来教我啊。”

西林觉罗晓彤就笑了,“也是啊,你要真的什么都会,可让我们怎么办,都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了。”

西林觉罗晓彤总共在年家呆了半个月,教会了年秋月怎么原地射箭后,看自己表妹已经能自己射箭了,虽说准确率还有待提高吧,但半月已经不错了。为了答谢自己外甥女教女儿骑射,西林觉罗氏亲自将晓彤给送回府,等于顺便借着这个机会又回了趟娘家。

虽说年秋月学会了怎么射箭,但还是没有达到任务要求啊,任务上可是说要学会骑射,她现在只是在二十步以内能射中箭靶,还是固定箭靶,别提骑在马上射箭了,所以她下一步就要一边提高静态射箭的水平一边开始学习骑马。西林觉罗氏和张氏就自告奋勇站出来了,年秋月就上上下下把自己额娘大量个遍,“额娘,您现在也能骑马?”

“你太小看你额娘我了,咱满人的姑奶奶哪家不会骑射的,就是年纪大了,弓箭什么是拿不动了,骑马还是行的,不说赛马了,教会你骑着马小跑还是行的。”西林觉罗氏眼睛一瞪,也不废话,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熟练地抚摸着马头上的毛,顺着给马抚摸,那枣红母马就蹭着西林觉罗氏的手,看起来很是温顺,年秋月有些心动了。

西林觉罗氏看母马已经接受自己了,就翻身上马,因为是在花园旁的空院子里跑不开,就只是遛遛,但年秋月是遛都遛不了的那种,所以眼热的看着西林觉罗氏,把西林觉罗氏看笑了,“你这丫头儿,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呢,先跟着我和你大嫂学着骑马,跑马和马术等你两位哥哥看谁休沐让谁教你。”

年秋月点头,如此,一过就是一个月过去,眼看着自己静止着射箭已经可以达到五十步了,准头也可以了,骑在马上也不怕了,能够骑着马绕着院子小跑了,年秋月就不满足于一个空院子的范围了,没法跑马,更不用说什么在马上和玩杂耍似的马术了,还有骑马射箭集合在一起也是需要大些场地练习远距离啊,总不能就那么一个院子的横截面距离啊。

于是,在年羹尧休沐时,年秋月提前三天都先预定了他的时间,要去京郊树林那儿学骑射。这天一早用过早饭,年秋月就催着自己哥哥出发,年羹尧那个无奈啊,只好匆匆用了早饭就带着妹妹一起出城。

出来城门,人就少了,年秋月要求骑马走这段大道儿,年羹尧自然是答应的,就骑马跟在她身边指导她的骑术,“缰绳别拉太很”、“骑马可以坐这么直,跑马要压低一点儿”、“夹马肚子别太死”,一会儿功夫年秋月的马比在院子时跑快了很多,到了树林后,年家的随从就把带来的靶子给安放好,年秋月就在她亲爱的二哥的指导下学习怎么骑在马上射箭,还有在马上移动靶怎么办,年家二哥的武艺既有京城西林觉罗家人的技巧在内,还有在湖广地带请来的老猎户的打猎精髓,更有自己外出打猎的实践,可以说年二哥在骑射方面是顶尖的,就是一些满族大家子弟也不能说有把握胜他。

起初年秋月练习的好好的,也一点一点在抓住自己哥哥解说的技巧,但就在林中跑马时,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支箭斜擦着年秋月的马身子,接着擦着年秋月的小腿而过,秋月的骑装上直接划开口儿,甚至有血丝渗出来,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关键是这马是年家养的骑的马,不是训练过的战马,根本没有见过箭从自己身边滑过的架势,瞬间受惊,长嘶一声,撒开四个蹄子就飞快的蹿,年秋月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二哥,救命啊——”,她拉着缰绳,努力维持自己在马身上的平衡感,年羹尧本来就一直跟在自己妹妹身后,箭从前方过来时他忙扯下缰绳将马移开,待到避开箭抬头一看,大惊失色,“浑蛋,哪个没长眼的放的箭?”,他拍马急匆匆上前。

但受惊的马爆发出的速度是很惊人的,年羹尧追的很辛苦,“妹子,你挺住,二哥马上就追上的”,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匹马,像是冲着年秋月而去,马头一转就几乎和年秋月并肩齐驱了,很不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放松,缰绳别拉太紧,敢往下跳么,爷说跳你就松开缰绳跳。”

年秋月吓得一时间也辨别不出这声音是谁,只是点头应下,手里的缰绳也松开了些,等听到一声冷冷的“跳”后,就索性缰绳一松,在马背上颠的快掉下来的人就顺着被颠起的力度向自己右方声音处跳去,因为害怕,眼睛都是紧闭着的,在她意料之中的,她被人给接住了,“小丫头看着很瘦,倒是很有重量啊,爷都接住你了,还吓得不敢睁眼”,四爷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双手接住侧放在马背上的小姑娘,双眼闭着,白净的小脸因为受惊颜色有几分青白,想起数月前曾在驿站见过她一面,那会儿这丫头举止优雅,哪和现在似的一副惊吓的兔子样。

年秋月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才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说不上帅,更多的是身上的气质,五官不难看,是那种看起来大气的人,她只是打量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这是古代,讲究男女大防的,她可不能落下个花痴的名头。“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敢问府上何处,他日小女定当登门言谢。”

“登门就不必了”,四爷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冷,但这已经其实比较平和了,“亮工,这是你的妹妹?”

未等刚刚赶到的年羹尧答话,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还有女人的呼喊,“四爷,爷,您没事吧,突然离开急死妾身了”,年秋月先是疑惑的神情瞬间僵了一下,有些后怕的在四贝勒的怀里缩了一缩,精明的四贝勒表情就冷了几分,“喊什么喊,还有没有规矩了?”

“爷”,钮祜禄冰凝暗自气恼,面上就有些怯懦的小声应了声,停下马,看到四贝勒环着的年秋月,眼里的恼火压都压不住,年秋月本来就不是善茬,现在没有了生命危险,她也就平静下来了,“四爷?莫非你是…”,她转头看向环着自己的男人,小脸上满是惊愕,我去,四爷,四爷=雍正=目标人物,那么钮祜禄冰凝=女配=情敌,迅速换算完毕,她就挣扎着要下来,”还未给主子行礼,是奴才的错”。

四贝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不想放开这女孩儿,但愣了一下,还是松开,任由女孩儿下了马,年秋月腿一动就不由“斯”了一声,胤禛看了看她,见她捂着自己的大腿,就皱起了眉,“怎么了,把手拿开。”

女孩儿犹豫了下,很不好意思的挪开手,就见到大腿上衣衫已经开口,露出里面的细长的伤口,渗血不多,应该是箭的擦伤,四爷身上的气息就更冷了,“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你就别乱动了,老实呆着,爷免了你的见礼”

年秋月眼神就飘向自己二哥,年羹尧就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支箭,“回四爷的话,舍妹在练习骑射,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了一支箭,擦过马伤了舍妹,还险些伤到奴才,奴才命人查过,是…”,他有些为难,也不说了,直接将箭给了马背上的这位主子,四爷拿过来看看,凛冽的眼神就刺向自己这边赶来的护卫,“认认这是谁的箭,怎么学的骑射,回去自己领罚去。”

箭被四贝勒抛给身后的人马,年秋月敏感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和钮祜禄冰凝对了个神色,她穿越前是喜欢宫斗宅斗小说的,穿越后又是大家族长大的,虽说没经历多少,耐不住看到的听到的故事和手段太多,此外还有个程嬷嬷没少给说斗争之术,当即眼睛眨了几眨,钮祜禄冰凝是什么性格她是知道的,有手段而且很沉得住气,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自以为是,总把别人当傻子看,很显然这次是钮祜禄冰凝趁机报仇,她放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收紧,眼下不是什么报复回去的时机,会影响自己在四爷心中的形象,这笔账她年秋月记下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账该怎么还

但是让年秋月只忍着不要任何利息她还真的很憋屈尤其是钮祜禄氏根本不会见好就收,反而挑衅,“年小姐的骑术看来很是不好,连个流箭都避不开,可要好好的练练了,今日是四爷心宽,不计较你扰了他打猎兴致的过错,哪日若冲撞了其他人,可就严重了。”

年秋月看了看身侧的四贝勒,有几分委屈,“钮祜禄格格教训的是,是奴才耽误了主子的雅兴,都怪奴才小时候体弱多病没有学习骑射,如果知道有今日的情况,奴才一定拼死也要学好骑射。”

“说什么呢”,四爷瞪了一眼钮祜禄氏,而后对年秋月道,“你阿玛那是老来得女,你身子弱些不是你的错,打猎哪天不是打。”

年秋月就笑了,“还是主子大度,钮祜禄格格跟了您,想必也会越来越有贤名呢。”

钮祜禄冰凝直想捂住胸口吐血,这该死的年家小贱人,扣这么顶帽子回去被福晋知道了,她还不得被穿小鞋啊,关键自己还不能反对,她很是恼火的开口,“年小姐真是天真烂漫呢,又长得国色天香,过几年恐怕是要名满京城啊。”

“不敢当格格夸赞,名满京城的可都是大家闺秀,奴才只是蒲柳之姿,比不上格格风华绝代,虽说嫁人了依旧是赞颂不断啊,奴才额娘常说钮祜禄府上的姑娘个个是典范呢。天色还早,奴才就不打扰格格打猎的雅兴了,奴才告退”

她作势要下马,四贝勒眉头一皱,“也好,爷让苏培盛送你回去,苏培盛,带上那瓶九幽凝露护送年小姐回府。”

“爷,哪里用麻烦苏总管,年家不是自己带了人么?”一听说这么抬举年秋月,钮祜禄冰凝不乐意了,这死丫头这么编排自己,几句话下来一句自己都没占着便宜,爷还要这么抬举年家,气死人吧。

“四爷,钮钴禄格格说的有道理,有苏总管跟着您奴才才能放心,舍妹这儿有奴才家的几个家仆,足够了,就不用麻烦苏总管了。”年羹尧这些年真的明白女子声誉的重要性,他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妹妹和四贝勒扯到一起有什么好处,不说几个爷争权夺利,只说后院,皇家就不是好归宿,若是苏培盛互送自己妹子回府,明日不知京城又有什么传言了。

年秋月心里也清楚这个事,当下就绽放出自己无害的笑容,“四爷,奴才也就是一点儿小伤,让苏总管互送就太小题大做了,有九幽凝露就已经是抬举奴才了,再加上苏总管恐怕是要吓坏阿玛额娘。”

四贝勒这才作罢,“不用苏培盛去也行,记得用九幽凝露,不会留疤痕,女儿家的身上还是一点伤都不要有。”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惊愕的举动,将年秋月抱下了马,“你这丫头还是多吃些好,好像和爷的闺女一样大,竟这么轻。”

年秋月和自己哥哥快速对了神色,一副害羞的样子垂头不语,年羹尧则扶着妹子上马,兄妹两个共乘一骑地离开。

年羹尧骑得很慢,先派了一个随从快马进城喊个马车来,然后将妹子放在马车里,帮忙上好了伤药,然后一行人骑马坐车的回府了。

负责喊马车的小厮已经通知了年府,所以秋月人刚回到院子,西林觉罗氏陪着年遐龄就出现了,看见待在芙蓉居门口的年羹尧,西林觉罗氏就一肚子火儿,“亮工,你妹妹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出了什么事,谁害的?”

“儿子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害的还是误伤,一个流箭惊了妹妹的马,接着擦伤了她的腿,还险些擦伤了儿子,我也想问清楚怎么回事,但那是四贝勒府上的侍卫,四爷在林子里打猎,我也没法问啊,想必是误伤吧。”

听到涉及四贝勒府,西林觉罗氏哑口无言,年遐龄捋捋胡须,“如果是四爷在打猎,有一两个流箭的也是正常。”

西林觉罗氏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我先去问问囡囡儿,你是文官不懂骑射,我可是不信一个贝勒爷府上的侍卫会如此不济,射出的箭仅仅是擦伤人。”

年羹尧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哦~,没听到什么动物经过自己这边儿草丛树木的声音,流箭却射向这边,箭的势头也不是打猎的那种锐利,也就是说流箭不是要打猎,而是刻意要惊马!他急忙看向自己额娘,但眼前已经没有父母的人影儿了。

西林觉罗氏早在他说话的功夫就跨进了屋子,年秋月在床上坐着,靠着大抱枕,孟氏在一边儿陪着,两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见到西林觉罗氏进来,孟氏行了礼退到一边,把床头的位置让给了西林觉罗氏。

“囡囡儿,伤得严重不?”

“不太轻,如果不是四爷给的九幽凝露,铁定是会留疤的。”

“真的是意外?是不是谁下的手?”听到留疤,西林觉罗氏有些愤怒。

年秋月讥讽地看看自己的腿,“计算的这么精准,怎么会是意外”,她摩挲着手中的玉瓶,“早听说钮钴禄格格进四爷府前是个厉害的人物,今日女儿总算领教了,能让四爷府上的侍卫按章行事,这得是埋了多久的棋子了啊。”

钮祜禄格格?西林觉罗氏立即抓住了关键词,“莫不是她也在现场?倒是个心思狠毒的,上次吃的亏看来人家是一直记着呢,想惊马摔死我女儿,也太小看年家了。囡囡儿,别怕,这笔账额娘迟早让她还。”

“当然要还,而且还要有利息才行。”年秋月看了看孟氏,“姑姑,你快去吧,再耽误就误了时机了,等四爷一行人回来了就晚了。”

西林觉罗氏狐疑地看看孟氏,又看向女儿,“囡囡,用不用额娘做什么?”

“额娘,现在不需要,过两天就必须您替女儿收场了,您先看着,都算计到要我命的地步了,这笔账可不会少了。”

“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额娘就先在一旁看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西林觉罗氏半是欣慰半是担忧的说。

年秋月要出手了呢,亲们猜会怎么回击呢,要知道惊马一般不是摔死就是摔残呢。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求推荐,求收藏哦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做局

西林觉罗氏起初不明白自己女儿让孟氏去做了什么,等到一会儿功夫府上陆续来了五六个大夫惊动了全府上下,她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什么,格格中毒了,找不到解药腿会废?”,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但带回消息的是自己最信任的吴嬷嬷。

“太太,一共五个大夫,加上咱府上的刘大夫,总共是六个大夫,两个说不敢确定,另外四个说疑似钮祜禄府上的秘药蝶吻,但不敢保证。”吴嬷嬷小声地说。

“格格可有说什么?”西林觉罗氏其实拿不准自己女儿是才知道自己中毒还是想将计就计,自己这个闺女,说实在的,她多数时候是看不透的。

“格格什么也没说,倒是孟氏给老奴说让太太后日去求见四福晋,请求彻查今日和四爷一起围猎的人员,还格格一个公道。”

西林觉罗氏有些担忧,“还公道?这事不管是不是钮祜禄家的那个做的,钮祜禄家也不会认啊,拖上几日,囡囡儿的腿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就…”

“老奴觉得咱格格应该是有后招的”,吴嬷嬷扭着手中的帕子,“钮祜禄家是不会认,但总有法子逼她们交出来解药试一试,为这解脱嫌疑也得拿出来啊。”

西林觉罗氏觉得脑门都是疼的,“燕儿,你下去备些礼物,明日午后随我去四爷府,现在先去准备拜帖。”

芙蓉居里,年秋月躺在床上,一张俏脸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看得屋里的大夫都觉得于心不忍,这年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惹上了钮祜禄家,瞧瞧都下了秘药了,这么小的丫头能碍着什么事呢,莫不是有什么恩怨情仇的,说起这恩怨,听说早些日子钮祜禄格格入府前不是伤过年家的格格一次么,莫不是还是恼怒这小姑娘,啧啧,这小娃儿得是多可怜啊。

“诸位可是有法子让我家格格减轻些疼痛,总得撑过这几个时辰啊”,孟氏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小主子,“格格莫怕,明日一早奴才就去求钮祜禄家,不管多难,奴才也要给格格求来药,天可怜见的,您是惹了什么事啊,出去练个骑马都能被流箭伤了,说是陪着一道打猎不小心,哪有打猎用这药的”,孟氏拿毛巾给主子擦擦汗,余光瞟见几个大夫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年秋月眨了眨眼,“清歌,你去陪着几位大夫开方子抓药,我去给老爷太太回禀下格格的病情,曼舞,你在屋内好生侍候着格格。”

“孟姑姑”,年秋月虚弱的开口,“别给额娘她们说我中毒了,不然她们该担心了,你只说我是腿伤疼找大夫开些药。”

“哎”,孟氏叹口气,领着几个大夫出门去外间开药方。

待几人离开,年秋月指了指桌上一个不起眼的瓶子,曼舞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给年秋月,过会儿,她苍白的脸色才好些了,钮祜禄冰凝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有个蠢材带了箭头涂药的弓箭打猎吧,以为钮祜禄家出来的就一定帮她做这些坏事,那也得找个好一点的帮手才是。

翌日清早,孟氏就跪在钮祜禄府的大门前请求见钮祜禄老夫人,门房不敢怠慢,匆匆去禀告给内院,钮祜禄老夫人正在用茶,听到消息,有些回不过神,“你说什么,年家的人在府门前跪着?那还不快去请进来,蠢货!”

“奴才已经让人请了,可那女人说除非咱钮祜禄府的人能原谅她家格格那一天年幼无知的冲撞罪过,能赐些解药,否则她就跪到咱府上原谅为止。”

“什么原谅?什么解药?分明是年家那小贱人又想往咱家身上泼脏水!”张佳氏勃然大怒,“告诉她,少在这儿惺惺作态,要解药没有。”

“慢着”,老夫人马佳氏抬手阻止传话的丫鬟,“玉珠,你随这丫头去,你去告诉她,早些的恩怨不是两清了么,年家定是受了谁的挑唆,我钮祜禄府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解药的事是个误会,莫要搅乱了两家的交情。”

“可是,额娘…”,郑佳氏眉头一皱,便要说话,被马佳氏的手势打断了话头,便不说了。

玉珠领了丫鬟去府门外,见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时脸色就不大好了,“这位是年家的嬷嬷吧”,她走进前要扶起孟氏,“我家老夫人说了,咱两家什么交情啊,过去的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么,年家格格年幼,做了什么错事也是无心之过,我们钮祜禄家不会计较的,倒是这解药一事,嬷嬷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钮祜禄也算是大家,没的这些污秽之事,是不是谁说了什么,引起了误会。”

孟氏一听这话,这是要把上次那事儿也顺着自己的话推到自家格格身上啊,这怎么可以?当下拿帕子拭一下眼角的泪,语气很是恳切的道,“我们年家也不是那随意听信妄言的,只是小主子出事了,找了五六个大夫,都说是府上的秘药,年家不比府上贵重,没有这些传下来的东西,如今我家小主子疼得冷汗直流,一夜没有睡觉,大夫说五日内没有解药,那腿就废了”,孟氏是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我家格格年幼,不知道轻重,不该忤逆贵府的格格,但如今府上格格已经进了四贝勒府,若是再见到,我家格格定是要行大礼的,还请贵府看在两家交情的份儿上赏些解药,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今日跪在这儿只求给些解药。”

玉珠是马佳氏身边跟了几年的得力丫鬟,听完孟氏的话就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这嬷嬷不是个好忽悠的,当下就板起脸,“嬷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贵府格格受伤的事嬷嬷是要赖到我钮祜禄府了,早听说贵府的小主子身子娇弱,素来多病,府上两房奶奶可是没少操心,这京城里人家没听说哪家和贵府小格格一样多灾多病的,这次的事可不能平白无故说是我钮祜禄府做的,京城大户谁家没有个秘药的,之间有些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嬷嬷不能说清楚,嬷嬷可就是污蔑。”

孟氏也不说话,腰板挺得很直,“这位姑娘可真是扣大帽子,大夫虽说我家格格中的毒是府上的药,但可没说是贵府做的,都知道府上规矩重,我年家只想讨要些解药而已,姑娘何必咄咄逼人?我家小主子是太太在菩萨那儿求来的,得来不易,娇弱些也是情理,姑娘这话怎么听都不是滋味。也罢,既然你不给我年家面子,嬷嬷我也不多说了,还请姑娘回话给府上老太太,府上查查,昨日我家格格是不是被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侍卫给误伤了,我年家好心给贵府留面子,现在看来贵府也不需要。”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绿衣丫鬟急匆匆奔来,“快,嬷嬷,格格疼晕过去了,一直喊你,大夫看过了,伤口已经出现蝶纹了,太太说让您快回去,解药她豁出脸面不要也会求到。”

孟氏大惊失色,起身却因为跪得久了踉跄了一下,险些倒地,被绿衣丫鬟清歌给扶住,“快,轿子呢,快抬过来”,又有一个粉衣的丫鬟上前帮忙,将孟氏给搀扶着上了轿子,不等玉珠做什么反应,几人就匆匆离开,剩余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就三五一群的散了,还不忘窃窃私语的评论一下事件。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年家的小格格中毒了,还是钮祜禄家的毒?”

“可不是么,那个后来过来的丫鬟不是说了,疼晕了都。”

“那得多疼啊,钮祜禄家的秘|药好恶毒啊,能把人疼晕。”

“这不是最厉害的,没听那嬷嬷说么,没有解药,腿保不住,可怜那小格格了,知书达理的,就这么废了。”

旁边的婆娘就撇嘴,“我就纳闷一点,钮祜禄家都出了个皇子府上的格格了,怎么还对个小丫头动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刚可怜小格格的妇人就开口了,“我有个远房的妹子在兆佳府上做事,兆佳格格生辰那日可是发生了个大事。”

“什么大事,说说,快说说”,两位妇人都满是好奇的催促这妇女解释到底什么大事,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大事可是牵涉好广的,涉及各种戏码。

“那天,听说钮祜禄家的格格让年家小格格听她的,不和富察家的格格玩儿,说这是主子的命令,年小格格不愿意,被钮祜禄格格抓得满手是血,那些人家带的护甲,那可是既尖又长的。”妇人撇撇嘴,“钮祜禄格格还想倒打一耙,结果被兆佳格格给拆穿了,你说钮祜禄格格能不恨年家,肯定头一个恨的是兆佳府,第二个就是这年家。”

“哦——”,两人这会儿明白了,纷纷鄙视钮祜禄格格,“说起来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小心眼,还这么恶毒,小孩子家家的爱和谁玩儿就和谁玩儿,因为这不听她的就要废了人家的腿,啧啧,谁娶了她谁家倒霉”。

“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皇家”,旁侧的妇人忙捅捅她,这女人才不再说话了。

四贝勒府的书房,爱新觉罗胤禛突然打了个喷嚏,引得苏培盛一脸紧张,“爷,是不是受凉了,要不让人开副药?”

“不用,没事”,四爷摆摆手,继续看起文档。

亲们觉得钮祜禄府上会不会给解药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还算善良

今日二更来也——,近些日子都很忙,抽空多码一章,补偿一下亲们!

年家的人没有呆太久,但造成的影响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出的,玉珠看年家人就这样走了,心里急了,但总不能追上去吧,要知道抬轿子的轿夫可是很快就步入了人群中,她只好一跺脚,回府禀告主子。

听完玉珠的话,钮祜禄府的当家老太太苦笑了下,“年家这是摆了我们一道儿啊,眼下给解药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二媳妇儿,你等下递帖子给四贝勒府,见一见冰姐儿,看这件事是不是她做下的。若真是她做的,可就不好办了。”

张佳氏点头应下,急急忙忙去办这件事,马佳氏瞥见她匆忙的步伐,嘴角扯出一抹笑,被端起的茶杯遮掩住了。

“老大媳妇儿”,马佳氏喝了口茶,慢慢道,“你得做好准备,冰姐的陪嫁丫鬟婆子都谁你也知道,必要时候找出一个不紧要的联系,处置了府里的人给年家一个交代,当然,这是下下策。”

“额娘意思是年家当真…”

“只怪这张佳氏不是个有本事的,当初就不该把冰姐交给她教养,好好的一个姑奶奶给养成了这么个小心眼的,年家那小丫头才多大啊,不就比她漂亮些,一嫉妒可好,在府里教给她的东西全忘了,冲着年家和四爷的关系,别人不知,她都嫁到四爷府了还能不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老太太气得咳嗽了两声,拿起水又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道,“对那耿家丫头就能按住性子哄,年家一个小丫头倒让她吃瘪了,娘俩一样是个输不起的。”

郑佳氏垂眸不说话,只是听着,心里却道,宠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是个输不起的、小心眼的。

老太太说够了,看向自己的另一个嫡亲孙女儿,道,“今日的事你也在,看也看完了,要记着,莫要向你二姐姐一样,凡事要沉得住气,多考虑家族利益。”

钮祜禄寒珊点头应下,偷偷看了看自己母亲,母女两个对了个神色,知道现在自己祖母心情不好,就什么也不多说。

出了门,钮祜禄寒珊就撇嘴,“每次她闯祸都是额娘你给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这么偏心她。”

“因为野心”,郑佳氏嘴角的笑很浅,“寒珊,额娘所求的不多,等你选秀时,额娘让你复选撂牌子,到时给你找个人家低嫁了,一辈子衣食无忧,地位也不会受什么威胁,你可愿意?”

“额娘想的也是女儿所想的,看二姐姐这样,一门心思要嫁入皇家,结果只是个格格,怕是很不甘心吧。”

“你二姐姐是没找到时机,给个跳板她就能跳上去,连续两日都不顺,你祖母必定会好好教导她,以后出手就不会这么莽撞了”,郑佳氏冷冷地开口,“不过别小看任何人,那年家的格格可不是个能惹的,我虽说没见过,但听你姨母说的,那可是个不容小觑的人。你二姐姐就是太小瞧人了。”

钮祜禄寒珊眼里就流露出了好奇,年家的格格是个怎么样的人,能让惯会装模作样的二姐姐吃亏,又能不损丝毫声名,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呢。只是…这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个狠毒到斩草除根的,否则钮祜禄家有这样一个敌人也是很危险的事啊。

“不会,京城里的哪家千金是好惹的,年家这个姑娘和别家的一样都是遇事反击罢了,到算是个善良的”,钮祜禄寒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把疑问说出来了。听完母亲的话,也反应过来了,京城里的各家千金不都这样么,倒是自己多心了,如此说来,年家的这个姑娘只是比较聪明,在暗算中能安然脱身。

此时的年家芙蓉居,年秋月正虚弱地躺在雕花床上,靠着两个大小枕头,苍白着脸对着孟氏询问情况,“四福晋接了咱家的帖子?”

“是,回帖上说了午后未正时期接见太太”,孟氏端来药碗,年秋月皱着眉头一口喝完,哭得脸都挤到一起了,“姑姑今日和清歌的配合刚好,时间上把握很好。”

“是格格运筹帷幄”,孟氏接过药碗,把蜜饯碟子推到格格身边,迟疑了下道,“格格还是太善良了,今日的事,换几句说法,足够让钮祜禄格格坏尽名声了。”

“姑姑是报仇心切了”,年秋月含着蜜饯有些含糊不清,“钮祜禄冰凝是钮祜禄家重点栽培的人,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推倒,何况昨天的事多少扯到了四爷。”

“是奴才心急了”,孟氏一想就想懂了,钮祜禄格格是钮祜禄家目前唯一一个攀上皇家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毁了,到时两家引起大的争斗对自己格格也不利,“年家不易现在和钮祜禄家对上”。

“你明白就好,姑姑不要忘了,如今你也是年家的一员,初次见姑姑时我就提醒过姑姑了,你和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不希望以后再这样提醒姑姑。”

“奴才知道了”,孟氏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很急促,她知道自己主子这是在警告她,在宫里这些年,她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宫里有太多年幼但能三言两语断人性命的主子了,如今年家的这个格格,看起来如江南烟雨,雅致脱俗,接触久了,见到了她的真实面目,是个薄情的,在乎的人事实在不多,但好在极其护自己人,所以她清楚只要自己一心为她,这个小主子可不是吝啬好处的人。虽然现在出手比起宫里见识的那些还是太善良,但毕竟还小么,没有亲身经历过、见识过大风波。

年秋月是不知道孟氏现在都在想些什么的,但她相信孟氏是个聪明人,也许会偶尔被仇恨弄昏了头,但总归是个忠心的,警告过一次就应该知道轻重缓急了。

年秋月因为伤口疼痛是没有多少气力的,喝的药有助于她缓解疼痛,不是她不能解了这种毒,只是时间上实在不行,这次中毒实属意外,但借着这个机会使一招苦肉计带来的效果必定是可观的,比如现在,“亲,疼不?就为了这些好感度,你可真能忍啊,喏,任务度百分之九十三了,预计到不了明日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哟哟,今日你又出门踩着什么了,目标好感度加五。”

“系统君,你就损吧,你以为四爷回府不查那些侍卫,到时怎么解释我腿上的毒会自己好,你给我解释撒——”,年秋月翻白眼,“还自诩聪明绝顶,这点儿弯儿都绕不出来!”

“本系统大人的思维岂是你可以理解的”,某系统君恼羞成怒的率先切断了联系,屏幕板关掉。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禁足

今日一更

西林觉罗氏进入四贝勒府的后院后就由一名衣着靓丽的丫鬟领着进到了福晋的牡丹院,顾名思义,牡丹院中满了牡丹,如今已经过了牡丹盛开的时节,但牡丹院道路两旁依旧可以见到一簇簇的绿色植株。进入偏厅,四福晋一袭家常服饰正在翻阅账册,见到西林觉罗氏,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年夫人来了啊。”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西林觉罗氏很标准地行礼,不等她行完礼,四福晋已经示意身边的人扶起西林觉罗氏,“快给年夫人上茶。”

西林觉罗氏坐在下首的位置后,道,“今日来拜访福晋,一是庄子里得了些新下的瓜果,奴才就给您送来几篓子让您尝尝鲜,二来呢”,她低下头,有些为难的语气道,“福晋您也知道,不怕福晋笑话,奴才家这女儿养得娇,见不得她受什么委屈,奴才就是拼上老命也不想她受了委屈,所以”

“年夫人的心情本福晋可以理解,不急,慢慢说,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西林觉罗氏红了眼眶,“还望福晋给奴才家里做主,奴才实在是没辙了,昨日休沐,奴才家的一儿一女去了城外玩耍,结果竟然被流箭伤了腿,奴才本想着是孩子时运不好,没成想回去换药那孩子竟然伤口乌黑,请了大夫才发现…发现竟然是”,她有些畏惧地看看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奴才一家蒙四爷庇佑,自然知道不是四爷的问题,定是四爷身边出了小人,那箭上是蝶吻之毒,奴才府上的嬷嬷今日去求钮祜禄家给些解药,可是…唉,是奴才家没福气,好好的一个孩子恐怕日后就”,西林觉罗氏说着就落泪不止了。

乌拉那拉氏蹙眉,昨日四爷一回来就喊了侍卫总管,这事其他人不知道,作为四贝勒府的女主人,她还是知道的,看来内里有隐情的,看了看下首的西林觉罗氏,她迅速开始盘算怎么做最合算。年家是四爷重用的一家,素来对四爷和她这个做福晋的都很恭敬,给年家做主应该是可以让爷满意的,但涉及到了钮祜禄府,虽说钮祜禄格格入府来就没见受什么宠,除了规矩上的新人入府的三日,爷进耿氏屋子的次数都比去钮祜禄氏房里多,要不要踩一下,会不会被爷觉得自己借机整治妾室?

她思量过程中西林觉罗氏也在考虑,见久久不得回应,她心底不屑地撇嘴,四福晋是圈子里出名的贤惠大度,恐怕现在又在想出手会不会影响她的贤名,没见哪个当正室的这么瞻前顾后,难怪府上侧福晋得宠了,若不是四爷不是个宠妾灭妻的,哪儿还有她这个当福晋的地位?

“福晋,奴才既然来了,就还有一事禀报,昨日四爷赐了九幽凝露给奴才家的女儿,若不是她卧床不起,奴才定让她亲自登门道谢,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好药,没有解药现在用也是不成的,奴才也没指望能有多大公道,只求福晋出面向钮祜禄格格讨来些解药好保住家中女儿的腿,就是大恩了。”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人家也没求多大公道就是要些药,自己犹豫那么久有一些失了威严,好像四爷的内院自己不能做主似的,何况四爷连稀有的伤药都赐给年家了,想来年家比钮祜禄家在爷心里重要,忙一口应下,“本福晋也是在担忧你家小女儿的病,昨日四爷回来就在查箭矢的事,我也就不好参合了,但定会还年家一个公道的,年夫人且等等,我让丫鬟去向钮祜禄氏要些解药来。”

“如此就谢过福晋了,等小女好了,奴才让她来跪谢您的大恩。”

福晋身边的诗青就在乌拉那拉氏的示意中出门了,那厢书房,四爷看着手上的纸头疼,薄薄的一页纸上写着一些名字,不多,也就十个左右,但这就足以让这位爷火气三丈了,“苏培盛,去福晋那儿传爷的话,钮祜禄氏心思过重,需静心休养,即日起在院中抄写佛经,没有爷的指令,不能出院子一步。”

“嗻,奴才有一事要禀告爷,年家夫人今日求见了福晋,现在正在福晋院中,而且,今日上午,钮祜禄府前出了一事,年家格格的嬷嬷跪求钮祜禄府给解药,但没有得到。”

解药?四爷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得疼,“谁中毒了?”

“奴才猜测是年家小格格,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苏培盛很小心地偷看自己主子的表情,觉得屋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查,去查,那个叫格木的,审清楚,你再去牡丹院一趟,问清楚怎么回事,务必给年家小格格找到解药。”

“嗻”,苏培盛打千离开,直接就先去了牡丹院。

牡丹院的掌事嬷嬷讨好地接待了他,“苏总管来了啊,可是主子爷有什么吩咐?”

“年夫人来找福晋所为何事?”

“说是求福晋出面向钮祜禄格格要解药,刚刚诗青已经去了”,苏培盛脸都绿了,坏事,还真是年家格格着了那位的道儿了,“你给我细细说道说道。”

那嬷嬷就把事情给详细说了下,包括自己听到的八卦,要知道府上因为有个钮祜禄府的妾室,相关的八卦也是很及时的,苏培盛的脸色就由青转绿,等到说完,脸色都泛白了,这不是打脸么,年家格格受伤了还有毒,虽说是钮祜禄远房的人干的,和府上钮祜禄格格肯定脱不了干系,但侍卫和格格都是爷名下的人啊。

他不敢停留,先是给嬷嬷传了爷交代的话,接着找手下的人去云烟院东边传话,自己则快速回书房回话。听完苏培盛的话,四贝勒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当然,这得忽略他眼底的风暴。“咔嚓”一声,上好的鸡翅木的笔断了,苏培盛心跟着紧了一紧,“倒是好手段,这毒还不知是想下给谁呢,钮祜禄氏既然有银子使唤膳房给她做菜,想必是月银不少,免了半年的月例吧”。

苏培盛的睫毛眨了眨,主子这是起了疑心,怀疑箭的目标是自己呢,这谁知道呢,也许就只是钮祜禄格格算计年家小格格,也许更深些,格木是哪位爷的人,要……这个实在不敢往下想啊。

“奴才这就给账房传话”,“慢着”,四爷起身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花梨木匣子,“年夫人离开时福晋肯定会赏赐一些东西,记着把这个混进去。”

“嗻”,苏培盛小心接过,心里好奇这是谁什么时间孝敬给爷的,怎的自己没有一点印象,出了书房,他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是个稀罕物,爷就这么给年家当补偿了,这是觉得年小格格受牵连了还是觉得自己的妾室差点毁了人家小姑娘?

“滴滴,恭喜亲,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三,你这也是苦肉计的福利?”

“额,可能吧”,年秋月摸摸鼻子,也有几分诧异。

亲们,秋月这是将计就计哦,不论钮祜禄氏承认不承认,买通人在箭上下药的事都会被认为是她做的,其实**的事她也是不知情的,那么格木是谁的人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提示一下,这个人很难猜对哦——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幕后之人

今日第二更,上午上课,下午抄论文还要背政治书,刚刚码完这章,传来给诸位小主评阅。

云烟院看到诗青时心里就是一揪,平日里没有大事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怎么会到这儿,诗青做事利落,直接走到东边,西边耿氏的丫鬟探头看到诗青进了东边屋里,才缩回了头,给耿氏报信儿。

“怎的劳烦诗青姐姐,是福晋有什么事情交代么?”钮祜禄氏的锐气在入府几天后就被磨掉了许多,身边的丫鬟更是不敢摆架子,见着诗青,那叫一个谄媚啊。

“你家格格呢?福晋差我来讨些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钮祜禄格格很是好奇谁中了蝶吻的毒,她出言试探道,“我这儿解药只有一点儿,怕也只是小范围的伤口,而且中毒还不能太深,既然是福晋要,诗青姑娘就先拿走,不够的话…福晋一声话,我在所不辞。”

“一点儿想必就够了,若不是格格娘家不肯给解药,人家还求不到福晋这儿呢,奴才这就回去,不能让福晋等急了,钮祜禄格格您就接着忙吧,就不打扰了。”诗青似笑非笑的接过话头,走到门帘处儿,蓦然回首,浅浅一笑,“格格怕还是不知道吧,年家小格格中毒了。”

钮祜禄氏捏着帕子的手抖了一下,年家小贱人中毒了,谁干的,她攥紧了帕子,很快反应过来,这下完了,现在谁干的根本就不重要了,而是不能让人认为是自己干的才是关键。

诗青刚出门,就与大嬷嬷派来的人遇上了,对方只是个二等丫头,见着诗青忙福身行礼,“诗青姐姐安好,我来给钮祜禄格格传话”,她压低了声音,“主子爷那边儿派了苏总管来,让福晋下令给那位禁足抄佛经。”

诗青点点头,“那你去吧,传完话就赶紧地回去。”

于是,云烟院东边被福晋下令禁足的事在一盏茶功夫就被四贝勒府上下皆知了,牡丹院的掌事嬷嬷特意放出了这是四爷的命令,钮祜禄格格立即成了全府大小主子的笑料。也是掌事嬷嬷太捧高踩低,一边让丹青给福晋传话,一边已经直接让小丫鬟去给云烟院东边去下达禁足令。

西林觉罗氏最终是拿着小瓶解药带着一堆赏赐心满意足地回去了,乌拉那拉氏继续绣着手中的竹青色袍子,每一针都很认真,丹青送完西林觉罗氏回来后回话,“福晋,那封信已经送到云烟院了。”

“恩”,乌拉那拉氏头也不抬,“格木呢,可有逮着机会处理掉?”

“这…还没有,毕竟是前院的人,爷又看得严,还没得手”,丹青有些为难,“奴才觉得他只会供出来钮祜禄格格,毕竟那个渔家女儿在咱们手上。”

“我也希望如此”,乌拉那拉氏娴熟地打个结,剪断线头,把绣好的衣领凑近看了看,“现在不好下手也对,过几日吧,这几日留心钮祜禄氏那儿,不能让她逮着机会翻盘。”

“福晋,依奴才之见,钮祜禄格格是个不受爷宠的,福晋不用费心对付。”诗青给乌拉那拉氏端上一碗药,“还是趁热喝吧,这可是太太费尽心思给您找的方子。”

“本福晋也不想对付她,但李氏生几个都一样是个没底气的,她钮祜禄氏只要生一个,在宫里几位那儿都是个不一样的,除非…”,乌拉那拉氏看了看药,“不是除非,而是必须,她必须是个心思歹毒的,这样,哪怕生了也不足为惧,那个孩子我才有可能抱养来。”

诗青和丹青听到这儿,互相对对神色,颇为不是滋味,“爷是敬重您的,您又是个有福的,说不定过不了些时日,奴才们就要恭喜主子再度有喜呢,哪用得上抱养那位的呢?”

乌拉那拉氏苦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她何尝不想要个孩子,有孩子也就有盼头了,但她自己知道,爷来牡丹院只是为着祖宗的规矩,为着她嫡福晋的脸面,多数都只是单纯的歇息了,她怎么能有喜呢?

书房,四爷阴沉了张脸,“问不出来?鹰一是干什么吃的,继续问,用尽手段也要问出来。”

“鹰侍卫已经查到格木的弱点,但那个女人失踪了,要查到还需几日”,苏培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听了这话,四贝勒身上的冷气一丝不见减弱,冻得苏培盛不自觉缩了缩,“爷,侧福晋说备了爷最喜欢的小菜,请爷一起喝酒赏月。”

“爷没空”,苏总管低着的头上开始冒汗,看来火气很大,侧福晋也不好使了,怎么办,他大脑高速旋转,“今日年夫人送来了些果蔬,是年家自己庄子上产的,听说是年家小格格爱吃,特意找人种植培育的,不到时间就已经有葡萄下来了,还有些野菜,奴才让膳房做几个小炒送来,这个时辰,您也该用些饭菜了。”

“野菜?”四贝勒皱眉,“哪家千金爱吃这些的”,他摆摆手,”去吧,算是尝尝鲜,没吃过这些。”

苏大总管总算能舒缓下自己揪着的心,看来还是这年家小格格管用,不管主子爷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苏培盛是认定了年家这位小格格是他的救世主,阿弥托福,主子总算不发火了。

再说李侧福晋,听到书房那儿给的回话时愣了几愣,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四爷的回话,“爷真是这么说的?”

丫鬟点头,李氏秀眉就皱起来了,“看来事情不简单,下午钮祜禄氏被禁足,还被罚了俸银,现在爷竟然还没消气儿”,她白嫩的手指拂过桌上的胭脂水粉,“嬷嬷,让人去查,我要知道前因后果,务必详细。”

“是,侧福晋”

这一夜,钮祜禄格格抄了大半夜的佛经,这一夜,乌拉那拉氏睡得很是安稳,这一夜,四爷做了被刺杀的噩梦,这一夜,李侧福晋辗转反侧。

待到早晨,大家就和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只除了闭门的钮祜禄氏,她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写了封家书,让粗使婆子借着出门买菜的功夫捎给了钮祜禄家的铺子,然而,似乎有点晚了。

有没有亲猜到是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幕后推动着事情发展呢?漠暄再次求各位亲收藏推荐哦。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解药有问题

把药带回的西林觉罗氏急急忙忙送到了芙蓉居,连带的还有四福晋赏的一应绸缎之类的,紧急情况下也都抬到了芙蓉居,这让大少奶奶张乐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婆婆不把自己当家的权利看在眼里,但府上小姑子有多受宠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张氏自认为自己没底气计较这事,总归是要出嫁的,宠就宠着些吧。

和西林觉罗氏一前一后跨进卧房的门,张氏看见那个一袭浅浅明蓝色的软烟罗长裙,外罩白玉兰散花纱衣,宽宽的腰封很好显示出身材的人时,愣了一下,“萍姐也在啊?”

“给额娘请安,女儿担心姑爸爸的身体,来看看。”

“你有心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故意,西林觉罗氏对于年婉萍这般举动还是很满意的。拿到解药的她明显轻松了许多,将药递给床前的清歌,用眼神示意她给自己女儿上药,诗青刚刚打开瓶盖,年婉萍就凑了过去,“要不让我来给姑爸爸上药吧?”

年秋月苍白的小脸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摆了摆手,“咱年家不缺丫鬟,不用你这个当主子的往前凑”,年婉萍的脸红了,张氏眼里有了一丝阴霾,西林觉罗氏扫了自己这个孙女一眼,“听说你嫁妆马上绣完了,记着绣些荷包手帕之类的,年后你就要出嫁,入门总得给姑嫂间送个礼,回自己院子里带着吧。”

“是”,年婉萍委屈地咬咬下唇,不甘地离开。

“乐岚,这几天给萍姐身边的陪嫁数理一遍,一个多事的都不要,刚刚有点儿底气就想埋汰你,可见是个不知道感恩的。”西林觉罗氏斗了一辈子,这种告状的小把戏又怎么会识不破。

年秋月不语,只是拿过清歌手中的药瓶,打开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些惊讶地倒出一些膏状解药,仔细闻了闻,身体颤抖了下,摇了摇头,拉过清歌,小声说了几句,清歌面色震惊地拿着瓶子离开,过了许久才回来,手里已经没有瓶子了,只有一个小瓷碟子,上面盛放着药膏,“格格,可以了。”

西林觉罗氏和张氏见清歌出去时就觉得不对,都在心里猜测到底怎么回事,年秋月也不解释,西林觉罗氏耐着性子,张氏因为礼物的事始终有些不爽,不想问不想管自己这小姑子的事,就这样,直到药膏涂好,年秋月才松了口气,幽幽道,“解药被人动过手脚了,毒可以解,但会影响身体,这种解药用在伤口上,再好的药都没法解决留的疤。”

张氏大惊失色,瞬间觉得年家宠小姑子的事什么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还不大的孩子竟然三天两头遭人算计,这得多可怜啊,听说这小姑子自打出生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近几年养回来了,结果…估计还是因为太漂亮的原因,她瞧瞧年秋月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柳眉杏眼的,再过几年,该引得多少名门公子求亲啊。

西林觉罗氏觉得心都哽住了,解药里面还有药,她双目满是火花,“钮祜禄家欺人太甚”,年秋月皱眉,钮祜禄氏不是个蠢笨的,眼下都认为“蝶吻”的毒是她下的,她摆脱嫌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连解药都再动手,那就坐实了她的失德了。不过也不排除她利用人的思维惯性逆着来,但钮祜禄氏有这么聪明么?

西林觉罗氏最后取走了瓶子中剩余的一点药,带去找府医刘大夫了,年秋月也不准备多想,没凭没据所有事情不过都是猜测,没的耗费脑子,还不如先等等看钮祜禄府接下来会怎么处理解药事件的后续。虽说自己受伤了,还受了两天的疼痛,不过至少自己之前的名声任务总算完成了,侧面说明了钮祜禄府门前的一幕已经传遍了钮祜禄府附近的高门大户。

钮祜禄府:钮祜禄格格的家书到达钮祜禄府上的大|奶奶郑佳氏手里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经过一天一夜的传言之类,郑佳氏心里知道钮祜禄冰凝错过了最好的扭转事态的机会,送进四贝勒府的帖子至今没有回,书信现在才回,恐怕自己英明的婆婆只能用下策了。她摩挲了下手上的书信,想想让人送到了柏松院。

不到一盏茶功夫,钮祜禄府的侧门打开,突然扔出来一人,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仆还恼恨地踢了他一脚,“混账东西,让你背主,为了那点儿银子就假传主子的命令,年家和咱家关系尚好,岂容你这样的刁奴破坏两家关系?怎么,以为你妹子是二爷的通房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告诉你,你妹子马上被发卖出去。”

被打的人只是护住自己的头,听到自己妹子会被发卖,他急了,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连连吐血,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围观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显然这些没有知识文化不懂得大宅门弯弯绕的人是听信了两个家仆的话,挨了打的这位气得直喘粗气,另一个家仆拍怕手,“算咱主子宅心仁厚,还留你一条狗命,打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两人冲他吐了口吐沫,转身离开,人群又站了一会儿,才三三两两地离开。

人群散尽,又有远处的两个人靠近这个人,两人看了看,抬起这个人离开了,这两人也没去其他地方,只是到了一家客栈,开了个普通的房间,留下些银子嘱咐店家照看这人几天,让他养好伤。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客栈的老板爽快地答应了。

钮祜禄府大门紧闭后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威严,但府内的松柏院里是一团糟糕,老太太马佳氏看着手上薄薄的一页纸,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这个不成器的,跟着贝勒爷打猎还能整出这出戏来,说是只让人射箭,没用毒,被人利用了吧,现在谁会相信她没有下毒?!。”

“您别生气,冰姐只是一时糊涂。”

郑佳氏话音刚落,张佳氏就瞪她一眼,上前拍着老太太后背,“额娘,您小心身子,这事都怪媳妇儿,媳妇儿总教导她什么都要争个先,结果栽倒了一小丫头片子手里,这是一时没想开,气不过。”

“载到小丫头片子手里?争先没错,那也得看是跟谁比,上次的事是年家那丫头干的么,别忘了还有富察家的和兆佳家的,连自己对手都弄不清楚还好意思跟个小丫头片子斗,那年家的丫头才多大啊,被年家护得那么很,有个姐妹间的小争小斗都不大正常,说是布局陷害冰姐,你们也不觉得害臊。”马佳氏怒其不争地看向自己二儿媳妇儿,说出来大众的感觉,这也是年秋月敢设计的依据,要知道年家的阴私是京中比较少的,年家格格被保护的很好也是出名的。

“可这次就是年家给的咱们难堪,人都跪到门前了”,张佳氏撇嘴。

“那还不是你那宝贝女儿先动手的么,你以为都是泥人塑的,任你揉捏”,马佳氏气得直拿眼刀子戳张佳氏,没见过这么笨的。

张佳氏默。

亲们可以猜一猜是谁把人给救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友人探访

应该是消息惊动京中其他人物的事,年家几天内陆续迎来了几位访客来看望年秋月,其中待得最久,看起来最真心的是富察凌蓉和兆佳氏优璇,这两位结伴而来,曼舞掀开薄薄的青云纱帘让两位千金进去,富察凌蓉看了看室内的摆设就啧啧惊叹道,“我早听说秋月妹妹是年家的宝贝,捧到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瞧这满屋的摆设,就知道此言绝对不假”,她指着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虽说语气是感慨,倒也不是羡慕,这让曼舞对她有了几分好感,想当初年婉萍来这儿时拿话语中满满的都是难掩饰的酸味。

在三折的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是年秋月的卧室,听到富察凌蓉的话,年秋月在室内笑了,“蓉姐姐就会笑话我,我屋内的什么你家找不到,偏要来逗我”,两位姑娘就笑着绕过屏风踩着软地毯走了进来,卧床和小榻、妆台等之间是隔了一层珠帘的,圆润的珍珠每隔几个就是一个稍大些的琉璃珠子,珠帘最下方是打磨成水滴样式的琉璃,整个珠帘看起来很是精致,掀开帘子,帘动就会有珍珠和琉璃撞击的清脆声音,很是动听。

年秋月正靠着软抱枕在床上看书,听到声音就把书签加进书中,合上书,指着床旁边的两个青鸾牡丹团刻檀木椅子道,“两位姐姐请坐,等会儿我让清歌给你们端来些吃的喝的。”

“那敢情好,不过我素来是个嘴刁的,秋月妹妹你可别笑话姐姐”,听到有吃的,兆佳优璇眼瞪都大了两分,引来富察凌蓉的笑话。

“那是自然,我保管你能吃到很特别的东西”,年秋月眨眨眼很是俏皮的说。

清歌听到主子的话,就点头出去了,富察凌蓉走到床边,看了看年秋月包扎着的伤口,脸都皱成一团了,“这得多疼啊,你和她哪有那么大的恩怨,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姐姐说什么呢,有些人,一门心思想要别人听她的,如果不听,那就是得罪。我们年家本就是在四爷手下,这份得罪可就大多了。”年秋月苦笑了下,“我还要庆幸自己还小,否则就冲这张脸,差点被毁的就不是腿喽”。

“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也不嫌害臊”,富察凌蓉纤指点了点年家小妹妹的额头,旁侧的兆佳氏慢慢接话,“秋月说的不错,若是她和我差不多年岁,依照钮祜禄冰凝的性格,秋月才会是她的眼中钉。”

大家都不是愚笨的,兆佳氏的话一落,富察凌蓉也转过弯儿来,叹了口气,“按照姐姐的意思,下毒的未必是钮祜禄冰凝,可是秋月这么小,能得罪谁呢?”

兆佳优璇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答话,年秋月则皱起了眉,那天她看到了钮祜禄冰凝和身后的一个侍卫对了对神色,显而易见的,流箭的事绝对有钮祜禄冰凝的手笔,但兆佳姐姐今天的话逻辑似乎也成立,何况好好的解药里面给下毒,还是这么不容易发现的毒,是钮祜禄冰凝一定要毁了自己还是有人想借年家的手打压钮祜禄格格,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她将目光投向兆佳优璇,要知道这位是准十三福晋,会不会知道些什么隐情也是难说的,兆佳优璇和年秋月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是如一潭深水,看不透都在想什么,接着,年秋月先笑了,“管她得罪谁呢,谁又没得罪过人呢,凭白地让人恼,还是说说最近的新鲜事儿吧,我这阵子一直在学习骑射,也没留意现在时兴什么款式的衣服首饰,蓉姐姐你个闲不住的,快给我说道说道。”

富察凌蓉就笑着把近些日子京城里时兴的款式给说了说,哪家出了什么新款衣服样式,哪家珠宝看着好看,哪家的点心好吃,兆佳优璇跟着插上几句,年秋月只是笑着,偶尔问上两句,看起来是真的很新鲜,站立一旁的曼舞表示真心佩服主子,明明不声不响接手了几家太太手里的铺子,还打理的很好,怎么会对时兴物件不熟悉,分明是为了和两位格格拉近关系。

很快,清歌拎了个红木雕花三层的食盒进来了,兆佳优璇探头看去,打开来,第一层拿出的是三个青瓷冰纹盖碗,第二层拿出了个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碟子,上面几块不大的饼,还有三个精致的小琉璃盏,里面是玫红的液体,洒了几个花瓣。第三层是一个大果盘,形状也与一般市面的不一样,是一个仙子持团扇醉卧西湖的样式,湖面就是这果盘,美人的扇面是这果盘的盖子,虽说不知道深底果盘里装的是什么,单看这个造型就足够引人兴趣了。

“快快,打开让我看看都是什么新鲜的吃食?”,兆佳优璇眼巴巴看着清歌向外一样一样拿东西,眼里满是好奇,富察凌蓉则伸手就掀开了盖碗的盒子,见到豆腐状的白嫩嫩的物体上面是一些果肉和杏仁什么的,好奇的拿小勺子戳了戳,“这个好像是奶豆腐?”

“你尝尝”,年秋月示意曼舞给自己拿来一碗,曼舞就打开了另两个盖碗,把那个没有果肉的给了年秋月,兆佳优璇则不等富察凌蓉就已经吃起来了,凉丝丝的,奶味很浓,但不腥,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很好吃,竟然是拿奶做的,倒是稀奇。”

年秋月只是笑,满族大户羊奶牛奶也是常喝,不过多是奶茶,带有膻味,或是直接煮了喝,很多喝不惯,她也是喝腻了牛奶,就在自己的芙蓉居另开了个小厨房,接连请了不下四五个厨子后,才留下了一个女厨子,芙蓉居的人都喊她月娘。

“这个叫双皮奶,你要觉得好吃,我让人给你抄了做法”,年秋月吃完自己的一份儿,将碗搁置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本来依着古时的习惯,床边是没有床头柜一说的,奈何年秋月不习惯,就非要放一个小柜子在旁边,年家人只好依着她。

“恩”,完全被美食俘虏的兆佳优璇表示自己没有嘴回答,她正在进攻那个菊花饼,因为不小心被噎着,身边的丫鬟墨兰忙把琉璃盏递给她,兆佳格格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原以为我就挺会吃了,没想到秋月比我还会吃,这玫瑰露可不好制,你竟舍得让我们喝?”

“人生难得一知己啊,这玫瑰露给优璇姐姐这样懂得吃的也是实现它的价值了。”

“好妹妹”,兆佳优璇爽朗的笑容充满了房间,“凌蓉,秋月可比你强多了,你也就一手琴拿得出手了。”

富察凌蓉也不理会她的戏谑,而是小心地拿掉仙子的团扇,立刻惊奇起来,“这时节你这儿怎么会有樱桃,还有葡萄香瓜什么的。”

“你猜啊”,年秋月俏皮地一笑,就是不回答。

“我才不猜呢,有的吃就行,管你怎么来的”,富察凌蓉拿着小叉子就吃,无视年秋月的逗弄。

她们吃东西时,锦绣突然走了进来,在年秋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年秋月笑得依旧很灿烂,没事人似的摆摆手让锦绣先下去,这一幕两个埋头抢水果的姑娘都没有看见,亦或许瞟见了,也只能做不知道状。

过了许久,这两人才打闹完了吃饱喝足地离开,临走时兆佳格格还不忘要走几个吃食的制法,惹得富察格格一个劲儿骂她不要形象。孟氏亲自送了两位格格出府,几人身影刚离开年秋月的视线,她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清歌,把锦绣喊来,带好账册。”

锦绣很快就赶了过来,年秋月示意她坐下,她也只敢坐半个屁股,很是小心谨慎的样子逗笑了年秋月,“怕什么,不过是些死物件的。”

“是奴才的失职。”

“你把事情详细给我说说,都丢了什么。”年秋月因为坐累了,就躺了下来,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中透着一丝怒气,从回来后自己就没怎么再大力整顿过院子里人,看来是哪个心大了,说起来,自己大嫂管家的水平还真是不怎么样啊,若不是顾忌她是长媳,而自己二嫂身体不是很好,年家的掌权怎么也不能落到她手上啊。

接下来咱家秋月就快长大啦,没有几章过度章节了哦——

正文 第六十章 不平静的年家

“格格,咱芙蓉居一共有四间库房,一间放着大小的摆设,一间放着布匹衣料之类,一间放着药材、首饰等零碎的珍贵物件,一间目前还是空着的,当初芙蓉居的摆设都已经还给了府里的大库房。前几天四贝勒府赏的东西太太给暂时放在了那间闲置空房里,因为您病着府里就没有去收拾,今日奴才去整理登记时发现…发现窗子被人弄坏了,所以”,锦绣怯怯地看看年秋月,见主子没有发火,就接着道,“箱子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奴才怀疑丢失了东西,就去检查了其他三间库房,发现格格您前些日子因为长高换下的一些衣服首饰丢了一半。”

“好样的”,年秋月不怒反笑,“我这芙蓉居的人多半是从南昌带回来的,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儿,莫不是觉得我不参与管家了就是个被糊弄的主儿了,丢失的东西你可有整理出来?”

“已经整出来了”,锦绣拿出一张纸,清歌接过给年秋月,年秋月大致扫了一眼,除去换下来的衣服,丢失的首饰就有五六件,最关键的是不知道遗失了哪几件四贝勒府的赏赐,总不能去问啊。

孟氏迅速从自己房间赶来,听完事件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奴才的失职,没有管好芙蓉居的人,这事儿就请格格放心交给奴才,奴才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年秋月就把单子给她,索性锦绣是个聪明谨慎的,纸上粗粗地也把丢失的几件首饰给画出了样式,“孟姑姑,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情交给你全权负责,敢对我的东西下手的也不多,只是个别奴才请了贼心也不会敢动贝勒府的赏赐,太太提过,里面有一套首饰,现在不见了,敢对内造首饰动手的,另有其人。”

“内造的首饰都是不一样的,奴才在宫里多年,只要这人敢让奴才看到,就一定能认出来。”

“恩,此事你还是去禀告给太太一下,当然,大|奶奶那儿也说一声,万一查到了谁头上,我也算是提前打过招呼了。”

“奴才明白。”

年秋月是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子,所以把事情给孟嬷嬷后就再也不过问,每日看书绣花跟没有什么事一样,转眼过了五日,每日忙得见不到人的孟氏突然出现在了年秋月的内室,当时年秋月正在给自己绣手帕,葱翠的树叶间唯有一朵百合半开,别有意趣,见到孟氏,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仍然是一针一针地细细绣着,“说吧,姑姑查到什么了?”

“和二爷院子里的人有关”,孟氏平静地陈述道,“是孙氏收买了钏儿还有两个负责洒扫的丫头,偷走了扶风的钥匙。”

“丢失的东西都找到了?”

孟氏垂下了头,“衣服已经被卖出去了,恐怕找不回来了,首饰到还剩下三件,四爷府的赏赐丢失的已经确认了,丢了云锦一匹、内造首饰一套,另外还有一个匣子,钏儿说她没打开,只说是一个花梨木匣子,被孙氏的人一并拿走了。”

年秋月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二哥房里的人?你去把事情给太太说清事情,然后带着钏儿去搜她的屋子,我倒要看看我这儿什么宝贝吸引了她。”

“这样会不会不给大|奶奶脸面?”

“我就是故意不给她脸面,我记得几年前回京那次,大房里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本以为太太给她出手肃清了府务,然后提点了她,也该有些能耐了吧,结果其他院子什么大事都没有,偏偏芙蓉居出了这么大岔子,姑姑不觉得有问题么?”

“格格的意思是…您碍眼了?”

“我可没这么说,都说姑嫂难处,我总算明白了。”年秋月不屑地翻白眼,动了动腿调整了个姿势,“嬷嬷去办吧,回来后记得把院子的丫鬟都给敲打一下,我不介意她们互相监督的,凡举报背主行为的,举报者可以顶替那人职位,但诬告者,一经查实,尽数发卖,如果嫂嫂那边给我安排新的人手,也不用推拒,只管接。”

“哎”,孟氏得知了主子的明确意思,就放心地去办事了。

但事情的接着进展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二房的孙姨娘屋子里没有搜出来花梨木盒子,孙姨娘竟然咬死大少奶奶是主谋,连证人都找到了,是年家大少奶奶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巧心。这件事吵得沸沸扬扬,年家的大小女性主子都聚在了偏厅,西林觉罗氏被吵得头疼,偏偏事情涉及了自己最宠的女儿还有掌管府里庶务的张氏,她一时间也难以分辨真假了,遂一摆手,“孙姨娘先禁足,这几个丫鬟全部关柴房,至于大少奶奶,事情查清楚之前还是先将府务教给我管几天吧。”

张氏无奈,知道目前这样的局面对自己来说已经很留余地了,只能应下,这时,孙姨娘的贴身丫鬟突然开口,“太太处置不公,分明是包庇大}奶奶和格格,我们姨娘是被人陷害的,承认罪状也是被二|少奶奶逼的,大少奶奶和格格做了丢人的事儿害怕人知道,就要毁了我们姨娘,不就是怕我家姨娘说出来她们干的事么?”

话刚说完,在场的全部人都沉默了,几秒后,西林觉罗氏暴怒,“混账,胆敢污蔑主子,堵了嘴先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立即就有粗使的婆子麻利地上前要堵住了这名丫鬟的嘴拉走,这丫鬟就挣扎着看向孙姨娘,“姨娘,救我”,孙氏这下是真的吓坏了,面容失色,“她是胡说的,妾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格格什么事的。”她是个机敏的,合谋偷窃主子首饰的事干了顶多是个发配庄子的结果,若是污蔑了年家最受宠的格格,那她就真的死定了,眼下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到底是谁的人,但总归咬死了也不能小格格有事。

这丫鬟很快就抵挡不住,被拖走了,孟氏言辞严厉地道,“太太,奴才恳请太太严查那个丫头,格格是什么样的人,您可是知道的,胆敢如此污蔑不是身后有人指使就是有人设了什么计谋陷害格格,让这丫头看到过什么以为是格格做的。”

西林觉罗氏点头,“你先去回去看看月儿,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别以为老婆子许久不理事就是真的糊涂了,查出是哪个做的我必不轻饶。”

孟嬷嬷回去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瞒着自己家小格格,但刚一到房门口,就见到了站在门帘前等她的清歌,“格格吩咐了,嬷嬷一回来,就去见她。”

孟氏心知看来八成自家这小格格已经知道事情了,也就不纠结了,进了内室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给交代了,年秋月一张脸瞬间气红了,“哟,有本事啊,牵涉了一群人啊,大房有个大少奶奶,二房有个二少奶奶,接着还有我这个格格,好手段,一箭三雕啊。”

“奴才一路上都在想,背后的谋略者应该是大房的人,而且还是妾。”孟氏提出自己的猜测。

“想知道是谁不难,谁受益最大就是谁,大嫂出事自然是大房的某个姨娘受益,按照那丫鬟的说法,我二嫂只是逼着孙氏承认罪状,换句话就是护着我,毕竟我们关系一向很好,这个对二房的姨娘好处不大,所以大哥的房里人嫌疑最大,但是,为什么牵涉到我,是个什么过错?”

“没明确说。”

“有意思”,年秋月直起身坐起来,“姑姑,今夜看好那个丫鬟,她要是死了你家格格我可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到时出来个她的手帕交什么的说我怎么怎么了,拿出了个不是证据的证据,我就哑巴吃黄连了,这种手段姑姑清楚吧。”

“奴才已经加强防护了。”

“我还是不放心”,年秋月一手搅着自己的长发,一手放在床上无意识的摩擦着薄被,突然她眼中有了怒火,“嬷嬷你现在速去大嫂的和苑,花梨木盒子,告诉大嫂的人,找不出来盒子,我们姑嫂就等着被人给陷害得丢尽名声吧”,孟氏先是被小格格眼中的怒火吓了一跳,听完就立刻摇了摇头,“格格还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好,盒子肯定能找到,东西就要少上一两件了。”

年秋月的脸色沉了下来,阴沉得如同即将下雨的天,穿越以来她算是顺风顺水的了,头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这对她来讲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这时,素来神出鬼没的系统大大出现了,“妞儿,就这你就觉得困难了,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了,别忘了你将来要和什么人斗,这只是你成长的奠基石,谁没受过几个挫折,让你丫大意,小胜了两回就小看古代人的智慧,本系统就是个好系统,你要是度过难关,本系统就从私人书库里送你两本书,《宅斗手段百招》、《宅斗中的十万个为什么》,不要太感激我哦——”

“为什么现在不给我,解决了再给我你不成了事后诸葛亮了?”

“不行,那可不行,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系统君。”系统君大人拿出本书翻了翻,“我记得《系统守则》第多少条有规定的,是什么来着,我给你翻出来念念啊。”

年秋月“啪”一下就关了界面,要这破系统何用,她算是看透了,自己跟了多不靠谱的系统,还是靠自己吧,她就不信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可寻。

漠暄也不知道自己写宅斗什么的没有公布答案事有没有亲能猜出来是谁谋划,希望伦家写的文文没有那么小白吧。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引蛇出洞

今日第一更,为了答谢亲们,我决定今天给你们多些福利,三更陆续奉上,也算答谢编编了,每次强推我都还是原样的一更,搞得人家觉得好对不起编辑。

孟嬷嬷带回了的消息是如欧亨利的小说结尾一样,是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盒子还在,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据孙姨娘的供词盒子里是一对玉镯,纯色透明的玉镯,极其昂贵,但现在里面只有一个玉佩,还有一张纸,上面书写着一首诗,一首大家都很熟悉的诗词: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见到这个从自己另一个丫鬟屋里搜出来的盒子,又看完这张纸,张氏的脸都白了,强撑着脸面道,“孟姑姑,我相信妹妹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这摆明了是有人想毁了我们姑嫂。”

“大少奶奶放心,我们家格格不是随意冤枉人的,只是大少奶奶也要好好留心身边人了,还是抓紧查查,别漏下了什么重要的讯息,奴才冒昧地说一句,我们家格格总归是嫁出去的姑娘家,哪个姑娘家的在娘家时不是捧着惯着的,奴才相信大少奶奶出嫁前也必是家里顶顶宠的女儿,您说是不是,格格和大爷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妹呢。”

张氏脸白了又红,心里知道孟氏在警告自己,之前放任不管芙蓉院那边的人,甚至多少还有些纵容着孙氏的人,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是在点醒自己了,小姑子有多早慧自己是见识过的,这孟姑姑又是特意请的宫里放出来的人,也是个心思多的,结果自己竟然真傻得以为人家不知道她做的事,她被臊得满脸通红的。

孟氏拿回的盒子年秋月细细看了,很是不解,要说这花梨木也不是十分贵重的木头,却拿来装了价值连城的镯子,有些不大像四贝勒府福晋的赏赐,看这图案雕的也不是寻常的吉祥福禄或是团花之类的图案,反而是些祥云潜龙的感觉,她心陡然慢了一拍,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祥云潜龙图案,她看了看孟氏,“姑姑,是不是只有宫里出来的嬷嬷才能识得祥云潜龙图?”

“是啊”,孟氏点头,纳闷道,“奴才刚刚看到这盒子还在纳闷,这祥云潜龙图案的盒子怎么会出现在四福晋的赏赐中。”

年秋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那年苏大总管带来的盒子,她皱紧了眉,良久幽幽道,“嬷嬷,既然您也认定是祥云潜龙,那就是我刚刚看走眼了,这不是黄花梨,这是楠木,不是福晋赏的,应该是贝勒爷赏的”,她表情有几分复杂地接着说,“不识货的恐怕以为只是个木料稍微好些的匣子,放了个这玉佩想来是想陷害我与人私定终身,倒是个好手法,这玉佩嬷嬷拿走,放出消息查是京城哪家公子落在秦楼楚巷的。既然姑姑去取这个匣子肯定打草惊蛇了,就干脆打的更狠些,封锁年家上下的消息,务必不能外传,然后从我这院子里放出话,就说四贝勒特意赏我的首饰被偷了,盒子的事描述得详细些,放这么个玉佩在这个盒子里的人应该是没有眼力价看出这匣子的真正价值的。”

孟氏笑了,“奴才这就去安排,赏赐的理由就拿四爷来说,只要那人有一丝不正常的表现,奴才和太太手里的人立即就能找到此人。”

“还有大嫂那儿,她的人这个时候也是很有用的。”

“奴才晓得”,眼见这个严重的问题有了眉目,孟氏很是高兴,同时佩服自己跟着的主子,能趁着不慌不乱,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前她眼中的神一样的主子真的是萌生怯意了,是不靠谱的系统君大人给冷嘲热讽外加鼓励利诱地给重整回了士气。

张氏知道计划时是从西林觉罗氏口中知道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如同救火的水一样及时,当下一口应下一定揪出这个人,年家上下都是一片紧张。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很暗了,年家竹院正房,年婉萍有些坐立不安,她握在手里的帕子已经成了一团,“奶娘,你说怎么办啊,四爷赏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不还回去的话搜到怎么办,我以为不过是个金贵的镯子,现在可好,捅了篓子了啊。”

“这也不是个大事儿”,桂嬷嬷笑得很是奸诈,“找人放到王姨娘院子里,她不是有能依仗着儿子从庄子上回来了么,这再遇上了这事儿,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有那个巧心,以免她说出实情,还是畏罪自尽的好。”

“她现在可贼溜着呢,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放她屋里,早知道不和马家人合作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年婉萍颇为懊悔。

“有可能,杏红院现在可不只是一个王姨娘了,还有个冷姨娘呢,这事格格您只管放心,奴才定会给办好”,相对于年婉萍的惊慌,桂嬷嬷就冷静了很多,“您现在总不能去芙蓉居说一切都是您的主意吧,陷害嫡母和其他长辈,格格您担当不起啊。”

“是啊,不说姑爸爸那儿能不能原谅我,只说嫡母那儿就不会放过我。”年婉萍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奶娘,你可要小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抓住,我…”,她皱眉看了看桂嬷嬷,张张口,什么也没说,桂嬷嬷凄惨地扯扯嘴角笑了下,“格格放心,奴才一定把责任全担了,绝不连累您。”

年婉萍低头不语,泪从眼角滑落。

当夜已经很晚,将近三更时分,杏红院里突然一阵骚乱,年家的几位主子本来就没有睡,风声一起,就纷纷起来了,二房的绮虹苑,纳兰紫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圆滚滚的,“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二少奶奶您只管放心,绮虹苑的门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咱们紧闭院门等风声一过就好,毕竟小姑奶奶那儿出了这么大事情,怎么着一夜也解决不了啊。”

纳兰紫陌起来被人伺候着上了趟恭房,听到旁侧的小院子蕊香院传来大的吵闹声,“我都说了不知道迎春是怎么回事,偷东西的事都是巧心和我传话的,你们绑我干什么?”

纳兰紫陌揉了揉小腿,“明日清早,嬷嬷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我嫁到年家以来,这是第一次这么乱,好像不仅仅是丢了首饰这么简单。”

“太太说了不用咱们操心,您只管养好胎就是,等风声一静,就好知道了。”

纳兰紫陌点点头,不再说话,隔壁院子也静了下来,她就慢慢睡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尘埃落定(一)

二更给亲们奉上,这将是秋月新的思维方式和心态转变的关键之处之一哦。

一刻钟,雅安苑的偏厅,西林觉罗氏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桂嬷嬷,左手下方张氏脸上全是惊讶,春姨娘则是不可置信地眼神瞪着桂嬷嬷。接着,孙姨娘被请进来摁倒在地上跪着,王姨娘和冷姨娘也先后走进来在位置上坐下,巧心、迎春以及另外几个背主的丫鬟都被带进了偏厅,众人以为这下要开始正戏了,却见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西林觉罗氏眉头皱了起来,“受伤了还不老实歇着。”

“这么大动静,女儿怎么睡得着,不过是表面上的小伤,又不是伤了骨头”,年秋月慢慢走进偏厅,看见跪着的几位丫鬟,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钏儿,别人不知道我的手段,你不可能不知道,说吧,孙姨娘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动心到偷我库房?”

钏儿低着的头垂的更狠了,年秋月也不理会她,而是直接给张氏和西林觉罗氏行了家礼就坐在了位置上,“额娘,何必大半夜的审,一个个先关起来就是。”

“夜长梦多”,西林觉罗氏揉了揉太阳穴,“老了,既然你过来了,那就交给你审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年秋月微微一笑,看向张氏,毫不意外的,张氏脸色很丰富,“嫂嫂莫要多想,额娘只是觉得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不管怎样,我是相信嫂嫂是被诬陷的。”

张氏脸色很难看的点头,“既然额娘交给妹妹,定是妹妹有这样的能力。”

年秋月就看向孟氏,“姑姑,你把我们查到的具体情况说一下吧。”

“是。太太,大少奶奶,今晚杏红院抓到了一个想要往王姨娘屋里放东西的丫头,借着值夜的机会想动手,被早已经有准备的王姨娘给抓个正着,这丫鬟已经供认,是桂嬷嬷让她干的,桂嬷嬷,你有什么话可说?”

桂嬷嬷沉默,王姨娘就接口,“莺歌被抓住时还企图陷害冷妹妹呢,还好冷妹妹今日给妾说了,有人贿赂她的丫鬟不成恐怕会有什么事端,不然现在冷妹妹也是个嫌疑人呢。”

“可不是么,多亏妾平日没有薄待过身边的丫头,没想到桂嬷嬷竟然会想着让妾的人将镯子偷偷放在王姐姐身边,这样的事情可是万万不能的。”

年秋月就看着二人演戏,什么不能做啊,明明就是谨慎,嗅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和桂嬷嬷合作,眼下败露了,更是要把自己摘干净。

“桂嬷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贿赂莺歌的银票在她的房间已经搜到了,人证物证全齐,我给你个机会,说出来你拿走镯子的目的。”

“都是老奴财迷心窍,听大少奶奶说起格格您得了四福晋给全府的赏赐就去和孙姨娘合作偷了格格的镯子想去卖,听说不能卖就一时心慌,想要处理了。”桂嬷嬷把头磕得彭彭直想,“奴才不求太太和格格的原谅,只求太太宅心仁厚,能留奴才家人一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事情当真如此?”,年秋月拿起桌上放的四爷给的镯子,摩挲着,玉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圆润没有一丝杂质,拿在手中才发现竟然是暖玉。

桂嬷嬷咬牙道,“就是这样。”

“是不是觉得我小,好糊弄?”,年秋月也不气,只是调转了目光看向钏儿,“钏儿,你可考虑清楚了,要不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她顿了一顿,“我要听的可是实话。”

在座的几个妾室都觉得这小格格好脾气,这个样子也能问出来东西,当这是三岁孩子一样好吓出真话啊。

却见钏儿颤抖了一下,“格格,奴才…奴才若能说出实情,您能给奴才留个体面么?”

“这要看你说的话有没有价值了,你是知道我管家那会儿的情况的,说吧,别让我没了耐心。”

钏儿咬了咬下嘴唇,道,“奴才就是个偷钥匙的,知道的也不多,出面贿赂奴才的是孙姨娘的丫鬟迎春,说是孙姨娘可以承诺奴才,只要奴才办成这件事,就让奴才成为二爷的人。”

“哦?我倒不知道孙姨娘有这么大本事,你也不是个好骗的,还说了什么?”

“奴才是不相信,但迎春说了,她主子制定好了完善的计划,只要成事,就可以扳倒当家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又有孕在身,到时肯定会几个姨娘管事,最差的,大少奶奶也会有段时日不能掌事,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就简单了,即便不成,奴才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偷拿个钥匙,为了让奴才相信她主子的能耐,她给奴才透漏了几个人名,有大少奶奶身边的巧心、明心,还有二少奶奶院子里的元媚,奴才觉得大少奶奶身边的人都能被收买…”

“觉得有能耐对吧”,年秋月看看脸色很是不好的张氏,“迎春,你主子很有手段啊,一个局牵涉进去这么多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计谋的最终目的是我,大少奶奶是你们想顺手拿管家权的,对吧。”

不等她回答,年秋月就看向巧心,“巧心,你可知道昨夜你吃的饭菜里有问题,里面可是有砒霜。”

巧心瞪大了眼睛,接着笑了,“格格,这招离间之计对奴才来说没用”,迎春也是跟着看向年秋月,上首的年秋月白净的小脸满是不屑,“离间?我知道你们还是觉得我小,没有什么能耐,孟姑姑,把那几个人带进来吧,至于后面跪着的那几个粗使的丫头,她们没什么询问价值,毒哑了全部发卖。”

几个粗使丫头闻言纷纷震惊地看向年家小格格,接着此起彼伏的求救声,“格格,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格格开恩啊”,年秋月摆摆手,接着又道,“我记得这几个有的是家生子,家生子的家人全部打发庄子里去,另外从庄子里调过来几家没有犯过什么错的老实的人家,额娘您觉得呢?”

“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是,说起来,额娘倒是怀念在湖广那会儿你替额娘管着厨房,那会儿我可真是省心不少。”

伦家好想哭,伦家刚刚码好了一章节,结果鼠标按错键,码好的字没了,哭死我吧,现在开始重新去码字,为了亲们,我也是拼了,码完我就去哭去。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尘埃落定(二)

我终于重新码完了,我容易么,亲们,第三更来了,漠暄终于可以睡觉了,能沾床睡觉现在觉得好幸福,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儿上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啊。

年秋月很是不好意思地看向张氏,自己额娘这话是毫不留情地打张氏这个掌事少奶奶的脸,果不其然,张氏的脸是红一块紫一块的,很是多彩,她就腼腆地笑笑,也不理会张氏,而是转头看向刚刚进来的几个人。

年秋月的笑容在看向几人时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笑了,但进来的是一个老人、一个粗布衣裳的妇女还有一个孩子,“巧心,这可都是你的家人,你信不过我还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家人,你可以问问他们昨晚经历了什么。”

巧心看向自己的亲人,蓬头垢面的,衣服上多是些黑色的灰尘,她似乎能想到什么,接着她的母亲的话给了她致命的打击,“巧儿啊,要不是这位格格派了人保护我们,我们娘三个昨夜就被烧死了,巧儿啊你是得罪什么人了么,还是做错什么了啊”。巧心目瞪口呆地看向桂嬷嬷,“不是说了保护我的家人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桂嬷嬷见到这几个人就知道坏事,闻言一句话也不说,巧心抱住妇人就大哭起来。

年秋月等她哭够了,才开口,“这样的主子,还要护着么,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你说出来,我保证你家人没事,要知道,你不是家生子,罪祸不连累家人。”

“格格说真的?”

“格格难不成还骗你不成?”孟氏眼一瞪,很是有几分威严。

“好,奴才相信格格。是二格格干的,都是二格格和马家格格联合出的主意”,这时,迎春怒了,“巧心,你个叛徒”,巧心毫不犹豫地吼了回去,“你以为事到如今还能护住她,你以为她不会杀你灭口么,还是你以为自己是家生子就能保住家里人?”她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所有,表情很是平静,“二格格让奴才代表大少奶奶和孙姨娘交涉,拿格格院子里的好东西利诱,偷出来的东西中找到格格的手帕镯子什么好充当信物,好嫁祸成大少奶奶撮合您和马家公子私定终身,这样格格您的名声就全毁了,您就不得不嫁给马家公子为妾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年秋月,这个小格格可是年家最受宠的,眼下听到了这个阴谋会是什么反应,却见小格格只是微微一笑,反而有几分好奇的道,“哦?原来那是马家公子的,好个算计啊”,只听“扑通”一声,春姨娘晕倒在地了,西林觉罗氏厌恶地摆摆手,“来人,送回自己院子,除了府医,任何人不准看望”,她又看向自己女儿,小声道,“囡囡儿”,年秋月应了一声,“额娘,我没事,不过是个没有完成的计谋”,她手托下巴,看向迎春,“该你了,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怎的”。

迎春咬紧了下嘴唇,迟疑了几秒,看向桂嬷嬷,桂嬷嬷咬牙切齿地道,“别忘了是谁当年救了你一命”,迎春就突然起身要往旁边柱子上撞,偏厅内低呼声四起,旁边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就迅速拦住,迎春就撞到了那婆子肚子上,疼得婆子随手就给她一巴掌,“主子还没发话就想寻死,都背主了你还以为你多么高尚?”

“为了救命恩人就完全不顾自己的主子,你还真是忠心啊,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了你,拖到竹院杖毙了,她的家人要不就都交给孙姨娘处置吧,孙姨娘意下如何啊?”

“妾谢过格格。”年秋月敢打赌,若不是孙姨娘跪着,她一定掐死迎春。

听到这句话,本来已经任命地被拖走的迎春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格格,奴才什么都说,您想知道什么奴才都告诉您,别伤害我的家人。”

孟氏闻言一笑,示意婆子停下,年秋月对她点了下头,孟姑姑就冷嘲热讽道,“怎么,刚刚不是很硬气么,格格这是成全你的名声呢。”

王姨娘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西林觉罗氏一瞪,就憋回剩下的笑,但接着她回过了神,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敬畏。

冷姨娘反应比王氏快的多,此刻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身边的丫鬟知道她靠着自己的身体是微微颤抖的。

“说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迎春就把年婉萍和马家小姐的计划给说个详细,而且出乎大家意料的竟然爆料出了一件往事,就是那年寺庙祈福的正相,三格格年婉如生病的真正原因是年婉萍把她的被子给偷偷倒上了水,还打开了窗户,企图让年婉如病死,要知道小孩子一点儿病就很可能挂了的,但她没想到年婉如挺过了这一关不说,还涉及了自己姨娘,就索性提出祈福,还能获得了孝顺的名声。

在场就有人倒吸冷气,西林觉罗氏气得眼前发黑,“好一个狠毒的人,你这个当嫡母的怎么管教的”,张氏很想吐血,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年秋月见此,上前拍了拍母亲的背,“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她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总不能就这么暴毙吧”,听到她轻飘飘的落下的两个字,张氏身子颤了一下,这小姑子是个心冷的,哪家孩子不到十岁处理个内宅的争斗这么利落的,说起暴毙不带一丝迟疑的啊,她觉得自己什么小心思都没了。

“那就佛堂,出嫁前不能出佛堂一步,还得重新给她找个厉害的嬷嬷,免得嫁人了以后惹出什么事端”,西林觉罗氏觉得自己心里憔悴,出个这事都没法面对年家的祖宗了,年家出了这么个狠毒的,家门不幸啊。她起身要离开,年秋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额娘带嫂嫂和其他几位一起走吧,都这么晚了,这儿交给我就行。还有这孙姨娘,怎么办,先禁足,让二嫂处置?”

西林觉罗氏狐疑的看自己宝贝闺女,见到女儿冲她眨眼,知道这是还有什么安排,就点了点头,领着其他人走了,还想着看好戏的王姨娘也只好遗憾地走人,孙姨娘被人看着送回自己屋子。

见人都走了,年秋月先是让巧心的家人离开,巧心的娘和祖母是跪求年秋月饶了巧心一命,年秋月瞥了眼四周的下人,见个个与自己目光对上都是满带怯意,心里一思量,笑道,“也不是害人性命的大事,留一命也是做善事,你们尽管放心,我不杀她,二十个板子,人你们当场领走”。

巧心的娘松了口气,留性命就行,毕竟自己闺女犯了大错,人家当主子的仁慈,肯留自己个命已经很好了,其他下人就也松了口气,格格还是很仁慈的,虽说是个不好糊弄的,但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就好。

“迎春一家,全部发配庄子上去,姑姑,你来安排”。

巧心和迎春都惊愕地看向年秋月,钏儿则是苦笑了下,心里暗暗为这两人祈祷,格格这手玩儿的是越来越顺了,看起来是很大度,她就不信巧心离开年家还会有人愿意用她,而且还有个大少奶奶在后面轻而易举就能让这家不好过,偏偏她们一家人都会觉得格格仁慈,而迎春一家子就等着孙姨娘的报复吧,还有个春姨娘、珍姨娘,根本就是可以猜得到的结果,也就是这帮人跟着格格的时日短,看不透里面的道理,格格这是教训人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落了个仁善的名声。

这两人解决完,年秋月看着她们离开,眼底是如同古井般的深邃,她忽然转头看向钏儿,把钏儿吓得一个哆嗦,“奴才不求别的,奴才不是家生子,不求家里人怎么样,只求格格看在伺候您这么几年的份儿上给奴才个体面的走法儿。”

“哪个说要你的命了,你看巧心和迎春我可都留了情了,年家的小主子就快要诞生了,我总得给他积累了福气。你跟了有好几年了,总归是有些主仆情谊的,但我这儿肯定是容不下你了,所以我不仅不杀你,还给你个新的好去处,二格格嫁人定会有个陪嫁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如何?”

钏儿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卖身契呢?”

“我给你卖身契,不过是你跟着嫁过去之后,不是有个三朝回门么?”

“奴才谢主子”,钏儿眼睛一亮,立即磕头,年秋月抿嘴笑了,“是个聪明的”,她看都不看在一边儿的桂嬷嬷,直接下达命令,“来人,二格格肯定还没睡,刚好让她看着桂嬷嬷被杖毙吧,睡了也不当紧,喊醒就是。”

桂嬷嬷惨淡地笑了笑,“格格不想知道我家主子为什么这么做么?”

正在向外走的年秋月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桂嬷嬷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什么都比你主子强么?”

桂嬷嬷一愣,接着泪如雨下,“格格你是个让人忍不住忌恨的人,实在太聪明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了,你和你主子这次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嬷嬷好走。”她一甩衣袖,潇洒地离开。

经历过这次事件,过度章节完毕,我们的小秋月下章该长大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年秋月的转变

今日一更来也——

经历过这件事后,年秋月反思了很久,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犯了个大错,太自以为是,以为古时的人真的这么笨,如果不是这次年婉萍还没来得急把镯子给送出去一只,自己必定会很难挽回名声了,她有些后怕地环住自己的胳膊,孟氏看她这个动作,眼里闪过心疼,毕竟还不大,却被两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姑娘给差点算计了去,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家人,虽说年秋月平素和年婉萍交情不深吧,但也没有薄待她啊。

马家因为孟氏派人放出的消息,一时间丢了大人,公子哥儿去**没带足银钱,拿贴身的玉佩充当抵押,逾期不还,结果被人拿着玉佩询问这东西是哪家公子的,本来大家还是不怎的相信的,但刚一爆料出看点,马家这位庶出公子就说玉佩很早丢了,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谁都知道贴身的东西一丢是多么重要的事,姑娘家为着名声不会声张,哪家爷们儿还藏着掖着,摆明了找理由。顿时,马家的几位公子因为这一位的牵连多少都有些名声受损,一连持续好久,等新的谈资出现,马家才解围了。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年秋月抽高了个子,脸也似乎张开了,整个人如同清水出芙蓉,越发的美丽了,这时已经是康熙四十五年了,距离上次的事情都已经过了将近两年。这两年,年秋月不仅将自己骑射练到了一定水平,而且在京城的名声还是挺好的,她懂的东西很多,能和很多人聊到一起,又不端着什么架子,人们本来就喜欢美的事务,对美女的喜欢是大家共同的,除了少有的嫉妒心强的人,其他都愿意主动接近年秋月。

两年间,大事没怎么发生,小事却是不断的,春姨娘因为女儿的原因彻底失宠,送到庄子上的迎春一家几个月后陆续死亡,巧心一家被张氏打压地不得不离开京城,不知道去哪儿了,钏儿陪嫁到了瓜尔佳府,没几个月因为怀孕荣升为灵姨奶奶,听说年婉萍气得大哭大闹了一场,也曾试图想下手,但瓜尔佳府对灵姨娘护得严实,反而被禁足了三个月,不知道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身孕。听到曾经的清歌,如今的管事娘子给自己说的一条条消息,年秋月只是笑,什么也没有说,旁边的孟姑姑瞟了一眼自己主子,心里是有猜测的,她如果没有记错,自打年婉萍进了佛堂那日起,府上的厨房事务就归了自家格格管理了,会不会…打住,格格不是个对自己家人下手的人。

清歌、曼舞、锦绣等都陆续嫁人了,年秋月身边的丫鬟又一次大换血,她从府里各处如厨房、绣阁等各处不怎么起眼的地方调到芙蓉居几个小丫鬟,将芙蓉居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换成了自己的人手。

这一年,兆佳优璇终于和十三阿哥大婚了,年秋月不能去观礼,就亲自绣好了一对百年好合的抱枕套做了贺礼,大红底儿的丝绢上q版的古装新郎新娘一个拿着苹果,一个拿着红绸花,分明是在举行婚礼。兆佳优璇得到礼物后甚是欢喜,托人带了话,表示很喜欢。

这一年,年秋月如同当年初次学习规矩礼仪一样开启了苦修模式,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新年刚过没多久就会是新的一年选秀了,作为汉军旗在册的她是免不了这个流程的,她最近很多活动都推拒了,索性京城被这股风潮卷入,各家适龄的女子都是闭门不出,她的行为倒是算不上失礼。

因为闭门苦修,年秋月的技能值出现了大幅度的上升,加上借着身量拔高开始大幅度发育的时机,她魅力值添加的变化就很好地掩饰了,如今的年秋月,十一岁的年龄已经是高挑的小美女了,肤白貌美,只除了年纪太小,胸的发育还不完美,其他目前还是很满意的。结束完一天的训练,她拿澡豆洗了澡,接过扶风递过来的美容茶,小口抿着,点开系统屏幕看了看:

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68分棋:66分

书:66分画:72分

女工:77分厨艺:70分

诗:65分舞:70分

(以你的智商,这个样子已经不容易了)

魅力值:52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12(体重很好,至少已经是后翘了)

声若黄鹂13(有几分让人心动的感觉了)

肤如凝脂13(请继续保持,争取早日做到和绸缎一样顺滑)

容比貂蝉14(脸已经张开一部分,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以后别长歪就好)

可用魅力值:0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百步穿杨,武艺一般);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18(亲,等于一百步你才走了四步哦~\(≧▽≦)/~)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5

她看看自己的才艺值,心里挺自豪,要知道系统给的书实在太难懂了,有时候一句话她要思考好久,还要试验多次才能摸索出来几分感觉。她有些累地躺在贵妃榻上,让若柳给自己去找月娘要些吃的,喊来安心按摩着腿脚,孟姑姑在旁边很为自己小主子心疼,没见过练习规矩这么拼命的,明明都已经很合乎要求了,小主子还非要多次试验练出美感,否则就不过关。

张氏进来时就看到年秋月躺在小榻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孟氏看到她来,就喊醒了年秋月,“大少奶奶来了。”

年秋月坐起来,一头长发就那么披散着,人看起来很是慵懒,“嫂嫂来了啊,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刚整出的一批嫁妆单子,都是上好的丝绸锦缎,我来给你过下目,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删改的或是添置的”,张氏心里滴血,这可都是难求的布料,自己婆婆就这么一股脑都给小姑子添箱,她还只能说好。

“嫂嫂太客气了,差个丫鬟来一趟就是”,年秋月接过单子,随手翻了一页,脸上看不出是否满意,张氏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呆,就走了,走到门口,又忽然想起一事,“听说四爷又送来了一匣子珠宝?是不是也要装箱啊?”

年秋月似笑非笑的看看张氏,看得张氏心里发虚,“不用了,首饰什么的也许还要戴,那匣子珠宝都是粉色的珍珠,还有几颗黑珍珠,嫂子可是看上了什么?”

张氏有些尴尬地笑笑,“我也没见过,没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只是想着四爷赏的,应该是不差的。”

年秋月只是客气地浅浅地笑,这些年,四爷偶尔会让苏总管来年家,明面上是喊年二哥商量事情或是一起打猎之类。,但每次来苏总管都会带来赏赐,起初几次也不指明是给谁的,但打开来,多半都是珠宝首饰或是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这些哪还能有别人和年秋月争啊,一看都知道是给谁的。后来有一次,年婉如看中了个小玩意儿,当场向西林觉罗氏讨要,还给年秋月带了个“爱护体贴小辈”的高帽子,就是为了让年秋月自动不要,结果人家苏总管那可真是打脸,“主子爷说了,这是特意给二爷嫡亲的妹子的,没的其他人瞎起哄。”

这话出口,已经快六岁的年婉如当场变了脸色,年秋月扫了她一眼,见她眼里很是不甘,也不理睬她,“苏总管,劳烦替我谢谢四爷,我这可都是沾了二哥的光,二哥还没回来,您见了他就替我转告一句,再喝多误了爷的大事他就别说是我哥哥。”

“二爷就误了那一次,小格格你还记着的啊,我回去一定转告给二爷。”苏培盛也一样不理会年家风起云涌,装糊涂。

这之后,每次四贝勒府那儿的赏赐都是先过了芙蓉居,再转到年府的库房,年家人也都习惯了这种流程,张氏再是不甘心也是没话可说的。

弱弱的问一句,是不是伦家写的不好,收藏量下降了,好打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谎言

今日二更来也~

没过几天,西林觉罗氏来到了年秋月的房间,一脸的严肃,“月儿,你给额娘说说这是几个意思啊?”,她把那份勾画过的布匹衣料嫁妆单儿放在了桌上。

“额娘不是猜到了么?”

西林觉罗氏愣了一会儿,整个气势都没了,叹了口气,“不会有这么一步的,你阿玛和我都不会让走到这一步,虽说开了春就要选秀,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肯定能落选的,二选落选也是能找个好亲事的,人我都给相看好了。”

“额娘相信命么?”年秋月也跟着叹了口气,年幼的脸上显出不合乎年龄的沧桑感,她拿过单子,“我知道,这肯定是嫂子怕您见了生气,以为她薄待我,就拿到了您那儿”,她苦笑了下,“额娘,您自小就放养我,因为您知道女儿和其他人不一样,对吧,虽说您没问过我什么,但您多少心里肯定猜测过什么。”

西林觉罗氏点头,“对,我和你阿玛都猜测你身上有什么样的秘密,但毕竟你始终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怎么样,这点不变。”

“是啊,我是您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有时我会做梦,梦见一些东西,也许是前世奈何桥上没把孟婆汤喝尽?”,她刚说完,西林觉罗氏就虎着张脸,“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准胡说”。

年秋月抿嘴一笑,“额娘,你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完啊。我梦见我还是您的女儿,我指给了四爷,是个侧福晋,进府后爷很疼我,到我死都很疼我,但我每个孩子都没保住,后来,我知道是谁做的了,额娘你都想象不到那人有多气势嚣张,但是我已经”,年秋月语气很低,她一边演戏一边在心底安慰自己,也不算是撒谎,是吧,按照穿越前自己了解的历史差不多就这样吧,反正野史现在也揪过来用吧。

西林觉罗氏眼眶红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啊,前世应该还是自己的女儿啊,竟然遭遇了这样的待遇,想想女儿身边的各个交际圈,她咬牙切齿道,“钮祜禄家的那个做的?”

年秋月点头,语气很是冰冷,“额娘,二哥最后犯事了,钮祜禄家没少落井下石,只怪二哥太猖狂,性子上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最后全家都…”,她压低了声音,“若不是四爷还看在我那会儿刚刚去了的面子,只怕年家整个都…”,她拿手帕拭了拭泪,“我也希望这都只是梦,额娘,不管怎样,我一定会防备这些发生,额娘,我很早就说了,我和钮祜禄家是孽缘,如果一切如梦里,至少我要让结尾全数改变。”

“额娘懂了”,西林觉罗氏声音有几分哽咽,“难怪你要把正红色的布匹全部给去掉,囡囡儿,要不要给额娘说说你都梦见了什么详细些的?”

“不用了,该告诉您时我一定给您说,这些多数都是内宅的争斗,虽说您没怎么教我,我也没少学没少看,您要相信我,至少事情现在出了很多的变数,未来一切都很难说。”

这次谈话受到冲击最大的是西林觉罗氏,第二天她就让人备马车去了寺庙求了尊菩萨放在自己的佛堂,除了胭脂和吴氏,没有人知道她和大师见面都说了什么,但回来后她每天都去捡一个时辰的佛豆,年秋月对此很是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此后,所有的嫁妆就没有再经年秋月的手,都是西林觉罗氏亲自上手过目单子,张氏也逐渐发现了不对,正红色的纱帐什么都被拿了出来,但重新添加进去的却都是极其贵重的东西,有一种倾尽年家底蕴的架势,她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心里猜想自己公婆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小姑子是要许给哪位皇亲国戚么,但她还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不能问的。

年家不知道的是,即便四爷没有走公账赏赐给年家东西,作为福晋的乌拉那拉氏是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情况的。对于四爷对年家的关注,她起初以为只是为了拉拢年家的忠心,等拿到某些赏赐的具体消息时,她沉了脸色,嫁给四爷这么多年了,四贝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很清楚的,明明就是一个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的,又怎么会给女孩子送簪子镯子这些个东西,她过会儿就想开了,年家是汉军旗,年家的格格她虽没有见过,但据说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样的人进了府,是个可以打压分李氏宠的,到时李氏就不会有现在这么硬气了,若是再能生个孩子,自己抱来,也算是又有嫡子了,作为奴才的年家想必也是愿意的,比钮祜禄氏那边好办到。

这样一想,四福晋就淡定了许多,作为皇子阿哥的福晋,她没有吃醋的权利,大度容人才是她这个正室要干的,与其进个满族大家的人,还不如进来个汉人,至于说四爷会不会爱上她,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么,皇家的男人哪个会爱人,在她们心里,女人都只是个摆设,端看称不称心了。

眼见着天渐渐转凉,拖去了薄衣衫,开始穿上初秋的装束了,年秋月的衣柜也就重新打开换上新的衣服,比着今年刚做好的衣服大小,又一批因为长高而被淘汰的衣服被单独放进了一个箱子,说起来这些时日来,年秋月逐渐养成了个怪癖,可能是因为她身段抽高的缘故,她开始喜欢穿高腰襦裙,每一件都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作为前世绘画设计出身的她,这是一种爱好,出于版权问题,她的衣服即便不穿也是不愿意处理掉的。

安心是负责衣服首饰的二等丫鬟,此刻她正在一件一件整理衣服,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就回头对坐在床边椅子上看书的年秋月道,“格格,奴才忘了给您说,昨天遇上了三格格屋里的丫头,她说能不能向您借两个图样。”

“什么图样?”年秋月头都没有抬,显然事情不重要,她依旧在翻着手中有些泛旧的书籍。

“秋季衣裳的样式”,安心是跟着年秋月的老人了,从个五六岁的小丫鬟一步一步爬上来,熬到了二等丫鬟上,也是知道自己主子脾气的,“奴才和她说了,三格格还小,不适合,不过听她语气,想来不会罢休。”

“那就不罢休呗”,年秋月觉得好笑,“扶风弱柳,给下边人交代清楚了,这两年,大房的几个哥儿都陆续议亲成婚什么的了,事儿是越来越多,都长得眼色避开些。”

“格格,您是这么着想,事情可不一定按着您的想法走,珍姨娘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儿,三格格那是和她一个脾气”,扶风正在打络子,说着话手上也不停。

“那她也不敢明着和咱格格杠上。”弱柳在一边看着扶风动手,听到这话,不屑地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那次大格格回来还想着从咱主子手里讨要那么金贵的壮锦,那可是大格格专程给咱主子的。”

“好看呗,就那一匹是藏金纹的,阳光下闪闪的,她想要也是正常,大房现在就她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大哥惯着点也是可以理解,不过若是没规矩就不行了,我啊,等着她的没规矩呢。”年秋月合上书,对着一边没事干的弱柳勾了勾手,“来,服侍我梳洗更衣,去二爷的揽月轩找本股本看看去。”

“是”,弱柳立刻摆脱了懒散的模样,手脚麻利地开始忙活。

不要以为这是废话哦,秋月的怪癖如果被人利用也是个致命伤啊,怪癖可以有,不要让敌人知道才好,这会是个潜伏比较久的伏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应该不算剧透吧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被宠坏的年婉如

今天因为要考试一天,就只给大家一更喽,请诸位亲们见谅

过了几日,如同弱柳所猜测的,年婉如竟然真的腆着脸来找年秋月了,她来到芙蓉居的时候年秋月正坐在藤椅上看着面前桌子上的棋盘发愣,藤椅是仿造现代家庭的秋千式的那种,可以前后荡,看起来很是悠闲。

“给姑爸爸请安,姑爸爸吉祥”,年婉如是个被娇惯的孩子,没有多少眼色,根本就没有注意扶风递过来的眼神,就直接走过去行礼,年秋月的思路就被打扰了,她很是不悦的抬起头,“既然来了,陪我下盘棋吧”,她指了指桌上的棋局。

年婉如愣了,被珍姨娘教养的她在这方面也就是一般水平,扫一眼棋局就知道这个真的很难,她扁了扁嘴,“姑爸爸就别为难如儿了,如儿不擅长这些的。”

“那你擅长什么,你姨娘没教过你进长辈院子要提前通报么,就这么闯进来了,扶风,芙蓉居门前今日看守院门的婆子一律罚两个月月钱,再有下次,直接撵出年家。”

年婉如脸色白了,“姑爸爸,是如儿的错,您别生如儿的气”,她忽闪着大眼睛,看起来很是委屈,弱柳就偷偷和扶风使眼色,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这三格格肯定不会放弃吧,而且,还是带着必杀技来的。

扶风没有理会她。

年秋月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七岁的年龄在古代刚好是一个分水岭,经过年婉萍一事后,她没有敢再拿现代的思维看待古时的人,就像眼前这个女孩儿,她的常用手段就是撒娇卖乖来争抢一切她想要的东西,而且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

“如姐今日怎的到姑爸爸这儿了,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学女工么?”

“昨天扎到手了,姨娘说今日可以歇上一歇,我听说姑爸爸今日喊了醉衣坊的师傅来挑衣服,我想来看看。”

“那你等会儿就看吧”,年秋月唇角讥讽地一笑,“说起来衣服,如姐儿好像还是没有长高,也只能穿齐腰的襦裙,今日这一身就很不错,挺可爱的,人衬得也好看了。”

年婉如没有听出来话里的讽刺,她以为自己目的达成了,姑爸爸总不能只让自己看着她挑衣服款式吧,到死自己拿上一张好看的图纸,总不能不给吧。年秋月知道她的小心思,但她不会放在眼里,她的东西若是不愿意给,那是谁都别想拿走的,不过这点儿这小丫头未必能懂,在大房如鱼得水的人是反应不到这些的,吃了亏就知道了。

年婉如来了就不愿意离开,只想等着醉衣坊的师傅到来,她坐在椅子上熬了好久,芙蓉居的丫头是各忙各的,年秋月更是自己研究棋局不理会她,她就只好在鱼池旁边逗了半个时辰的鱼,这时,醉衣坊的人才姗姗来迟。

“让格格就等了”,醉衣坊的师傅对年秋月是很客气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年家格格设计好的衣服图纸如果觉得自己不合适,心情好时会顺手给他们店的师傅,这些衣服在醉衣坊可是热卖的款式,能带来不菲的利润,所以后来有眼光的掌柜就暗中和年秋月达成了协议,年秋月以很少的资金拿到了三成的红利,这也是醉衣坊这半年来生意日趋直上,逐渐有赶上霓裳阁的原因。

师傅坐了下来,两个徒弟在身后站着,弱柳端上来壶清茶,就去了书房,年秋月和这个师傅已经很是熟悉,所以周师傅也就不和她客气,端了茶杯就喝,年婉如撇嘴,咕哝了一句,“什么师傅啊,有名的师傅一点也不懂规矩”,年秋月瞪了她一眼,“背后议论人是非就是你的规矩?”

年婉如眼里就蒙上雾气,“姑爸爸,我错了。”

年秋月不理会她,“辛苦周师傅走一遭,我这次要做的衣服不多,但有几件必须赶在中秋前做好,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她接过弱柳手中的几张纸,和周师傅对了对神色,拿眼神瞟了眼年婉如,周师傅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次只有薄薄的几张纸,她点点头,“格格放心,我们可以先做您要那件”,她从徒弟手中拿过一个图册,“这是金秋店里的新款样式,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年秋月接过,旁边的年婉如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拿过桌角的几页图画,翻了翻,眼睛贼亮贼亮的,“这是姑爸爸画的么,好漂亮的衣服,我好想要这件啊,祖母对姑爸爸真好,如儿现在还没有一件醉衣坊的衣服呢。”

“前几日你姨娘不是请了霓裳阁的人给如姐做了新衣服么,姑爸爸都没有去请霓裳阁的师傅呢,如姐是觉得祖母对你不好么?”年秋月眼里浮现出冷意,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眼里只有贵重衣服首饰。

“不是啦,祖母很疼如儿的,如儿只是觉得这件衣服做出来肯定很好看,这件衣服不适合姑爸爸这样出尘的人,不如送给如儿吧。”

“拿去吧”,年秋月随口应下,眼底深处是诡谲的光芒,“姑爸爸是不是对你很好?”

“恩,姑爸爸对如儿最好了。”

“那你是不是该给姑爸爸什么作为感谢,让姑爸爸想想,你阿玛是不是给了你一个小的银算盘,让姑爸爸玩玩儿?”

“哦,就在奶娘身上,送给姑爸爸做谢礼了”,年婉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满意了,那个算盘她玩儿了好几天早就腻了,就很不在乎地向自己奶娘要到银算盘,给了年秋月,接着就蹦蹦跳跳离开了芙蓉居,想来是去自己姨娘那儿炫耀。

见她离开,年秋月才看向弱柳,“事情办妥了?”

“一切都按格格说的弄好了”,弱柳从自己衣袖里又拿出一叠纸,放到了桌上,年秋月摊开给周师傅看了,周师傅越看越惊叹,看到最后一张时愣了,“这个不是刚刚…”

“恩,你只管拿走就是”,年秋月翻着手上的图册,“等不到她走回自己院子,那张纸就只是一张白纸了”,她拿笔勾了几个图案,合上图册,“就这几样,还有我给你的图纸,是我定做的衣服,那几张是金秋从我这儿提供的款式。”

“好的,半个月,不出半个月一定做好。”

那边年婉如出了芙蓉院很是得意地对自己奶娘方嬷嬷道,“都说姑爸爸很厉害,我看也就那样,嬷嬷你看,她总不能和个小辈儿一般见识吧,再不愿意给我不还得给我么?”

“奴才还是觉得格格做错了”,方嬷嬷有些忐忑。

“切,你们就是太抬举她,姨娘也天天说不能随便要她的东西,凭什么啊,我也是年家的姑娘,凭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方嬷嬷不接话,这要怎么接,总不能说因为三格格您是庶出的小辈儿吧,她干脆不说话。

等到回了秋晴馆珍姨娘的房间,年婉如嘚瑟的给自己姨娘说了事情经过,珍姨娘的脸色瞬间变了,“我就是平常太宠你了,你怎么还是意识不到身份的差别”,她气得脸都红了,“你以为你是赢了,不是你姑爸爸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就是她另有后手,我总让你收敛一下,别去惹她,你偏要耍小心眼的找机会就去要东西,你以为她是阿玛那么宠你么,现在好了,我只求她没有真的恼了你,到时间我们娘俩有的受的。”

“姨娘,你就是太小心翼翼,我给你看,这个衣服做出来肯定很好看”,年婉如高兴地打开图纸,瞬间脸色变了,珍姨娘跟着看去,叹了口气,“看来你姑爸爸是想让你吃个哑巴亏了”。

“明明有的,怎么会没了呢?”年婉如有些反应不过来,“奶娘她们都见到了”。

方嬷嬷给珍姨娘使了个眼色,珍姨娘就知道了,年婉如愣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我的算盘,姑爸爸骗了我的算盘”,她气得鼓起脸颊,“我要去找她要回来算盘,还有这张图纸”。

“你要嫌不够丢人你就去,你怎么说,说你姑爸爸给你了张白纸,所有人都看到她给你了图纸,你说别人信你还是信她。”

“可是,姨娘,我的算盘,还是阿玛给我的呢”,年婉如很是不甘心,“那我找阿玛说去,阿玛肯定给我做主。”

“你阿玛疼你是不假,但那是他嫡亲的妹子,你不过是她诸多女儿中的一个,眼下冷姨娘又怀上了,你以为你在他心目中还会和以前一样么?”珍姨娘看看自己已经慌乱的女儿,觉得头疼。

“那怎么办?姨娘,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珍姨娘叹气,“你长记性没有,知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我以后绝不招惹姑爸爸了”,年婉如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己目前是惹不起小姑姑了。

“那你等着,我去替你道歉去。”珍姨娘气得拍了自己女儿一把,“总觉得你阿玛疼你,你撒个娇耍个小心机就无敌了,你是不知道你惹了什么样的人”,她起身开始让丫鬟给自己梳妆。

年婉如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自己姨娘,转头看向奶娘方嬷嬷,“嬷嬷,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嬷嬷就给自己小主子上了碗茶,一字一句地讲述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听完后,年婉如倒吸了口冷气,“好厉害!姑爸爸好厉害,我再也不惹她了,我要向她一样厉害。”

正在梳头的珍姨娘冷哼了声,“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刺绣吧,你姑爸爸向你这么大的时候刺绣就已经很有水平了。”

年婉如的小脸立即皱成了一团。

其实,年婉如这娃儿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及时更正的话还是有可能扭转过来的。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选秀前夕

这几天是考试时期,漠暄没有那么多时间码子,亲们,就这样啦——

算盘年秋月还是还给了年婉如,此后,这个小丫头乖巧了许多,但也养成了事事都要向姑爸爸学习的习惯,也愿意多学习些诗画什么了,这让珍姨娘大大松了口气。

年后就是选秀的时日,打从十一月起,别家的姑娘都开始很紧张了,年秋月则和没事人一样,她甚至不再练习礼仪规矩,因为以她严苛的判断来看她也已经达到将规矩变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

新年刚过,年就就接到了通知选秀的文书,这也是按常理走的流程,意味着出了年,二月里就是选秀了,西林觉罗氏应该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女儿所说的事情,近段时间里社交上就没有再谈到女儿的婚事问题。

选秀前一日是排车的日子,排车前一晚上,年秋月失眠了,值夜的金薇均匀的呼吸能听得到,年秋月看着室内微弱的油灯突然有些怅然,有一种人生似乎在手又似乎茫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和玩儿宫廷游戏根本不同的感觉,游戏有存档读档,她的路程没有重来的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明天之后在宫里会遇见什么,但她也只能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才睡着,清早被人喊醒时她有些头疼,反应过来后就清醒了,扶风将衣服拿来,给她穿好,年秋月看看自己一身桃粉的旗服,叹了口气,让人伺候着梳好头发,还在上妆,西林觉罗氏就匆匆过来了,“我和富察家说好了,等下她家的马车从这儿走,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宫里的安排我也已经给你打点了下,万事可要小心。”

“额娘你放心”,年秋月阻止了弱柳拿胭脂的举动,只是稍稍用了点儿唇脂,没敢让自己看起来太艳丽,西林觉罗氏看了看,抽掉了她头上的一根簪子,“这样就好,那个太过富贵了。你要带的东西都已经给你整理好了,银钱什么都有,该用就用,不用那么省,宫里都是些势利的人。”

“得了,这些话您都说了几天了啊”,年秋月抿嘴笑,“我知道宫里是非多,我能避开就避开,这点儿您就放宽心吧。”

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富察格格的马车来到了年家门前,年秋月早已经在二门前等着消息了,听到后,就和孟氏一起出了门,坐上自己的马车,孟姑姑这会儿微微有些紧张,“格格,奴才就嘱咐您一句,不能相信任何人,万事都要多个心眼,宫里的事太复杂,若是能利用之间的联系会是大助力,若是利用不当可是随时会”,她比了个砍头的动作,年秋月点了点头,“姑姑前几日给我说的人我都记着呢,还要多谢姑姑了”。

“富察家身世富贵,能给格格抵挡掉很多的妒忌,格格您刚好可以韬光养晦,富察格格是个粗中有细的,想来不出什么差错的走到殿选是没多大问题的。”

“姑姑说的有理,我也没想着利用富察姐姐,不过借点光儿倒是可以的。我也不知道在宫里要呆多久,姑姑在府里多看着点儿,如今大侄子都娶亲了,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奴才明白。虽说殿选后就有结果出来了,但有些人一时间拿不准就会以秀女的身份在宫里呆着,等圣上什么时候有了决定,奴才估摸着,您和富察格格也都不会过久了,毕竟是京里有些身份的人家,像那外地小官的女儿,多半是不知道要呆上多久才会被想起来。”孟氏想了想,慢慢道,“即便一时间没做安排,格格您也莫急,人都有命数的,时候到了也就来了。”

年秋月笑笑,“姑姑这话说的,是猜到什么了吧,我不急,最后结果是什么样我也安之若素,因为我年秋月自信自己差不了,姑姑就在府里安心等着吧,梅花香自苦寒来。”

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梗叔的声音,“前面是外地秀女进京的驴车,要等上一等了。”

年秋月好奇地掀开车帘看了看,入目是一辆一辆的骡车,想必是外地的姑娘家初次进京,很多好奇的在探头张望,一眼扫过去,个个都是秀丽的佳人,身上是温婉的气质,年秋月合上帘子,唇角扯出抹笑,“想来是江南的丽人,其中有的还真是我见犹怜,今年的选秀恐怕会很不平静了。”

几辆驴车过去,年家的马车就接着走了,一路上除了偶尔会因为几家马车先后顺序让一下的问题会停一下之外,倒是很平静。

车子最终停了下来,梗叔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格格,到了”,年秋月整理了下衣服,孟氏先下车给她撩开帘子,年秋月踩着小脚凳姿态标准地下了车,前面是已经下车的富察凌蓉,见到她,亲切地走过来,道,“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你了,是不是也是被拘在家里练规矩?”

“额娘这段时日都不让我找几位姐姐,说是大家都在忙着,没空理我的”,年秋月看了看眼前一长串的队伍,“这么多人,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可不是,排车在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然后才是这次新选送的秀女,要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还要按照旗籍鱼贯衔尾而行,这可是需要时间的,过会儿你要是饿了就到我那儿吃几块点心,眼下就先看看,听说每年选秀都会有很多精彩的事情出现。”

“蓉姐姐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年秋月也乐了,这时,听到旁侧不远处传来争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人还讲不讲理?”

“理?好笑,哪个小地方来的,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富察凌蓉努了努嘴,“瞧,这不来了?好像是瓜尔佳府上的,太子妃的妹妹,不知道哪个运气差的和她起了争执。”

“姐姐不去看看?”

富察凌蓉手帕一摇,“我才不去,这是个泼辣户,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姐姐奉劝你一句,这人是她倒霉,你可千万离这位瓜尔佳格格远些。”

年秋月本来就是试探这位姐姐的,见她没有像平时一样扬善惩恶,心里松了口气,如今她们两个是一起,这位姐姐可不能惹来祸事。两人说话间,那边已经有人走过去解围了,“这位姐姐,今日毕竟是重要的日子,姐姐莫要生气,不过一点儿小摩擦。”

“你是乌苏家的女儿?也罢,给你个面子,就这样算了。”瓜尔佳氏不屑地看看眼前的秀女,甩甩帕子,扭着纤腰就走了。

那边,身量娇俏的秀女给乌苏氏行礼道谢,乌苏氏腼腆地笑笑,过会儿,年秋月瞧了瞧,哟,两个人看起来有说有笑,很和谐啊,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安陵容么,且等着看吧,接下来恐怕真的好戏不断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初选

我真的好不容易,要背书,要整理笔记,好不容易整好了决定睡醒背,突然意识到睡醒就快中午了,会误了各位亲看更新,就开始码字,现在献上更新。由于考试原因,亲们就谅解下偶吧,么么哒。

等到人都排好车队时已经到了傍晚,年秋月早在富察家的马车上用了午饭,还又吃了好几块点心,这时依年龄等为序排好的车队才开始行动,鱼贯衔尾而行,车上树有双灯,上书“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之类的标识,年秋月乘坐的车上写的是“镶白旗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车队入夜时才从地安门经过,到神武门外又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真的已经是凌晨了,早已经得了家中长辈和嬷嬷叮咛的京城贵女个个都已经在车中补了一觉,虽说精神不是很好,但至少也还看得过去,但其他女孩儿就显得很是疲惫了。宫门开启,年秋月随着众人按照要求下车,按着和车队一样的顺序排好了队,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

秀女们进入顺贞门,而她们乘坐的骡车则要按规矩从神武门夹道东行而南,出东华门,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北街市,然后再经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这时,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可见车队要经过的路段有多远,车队又有多长了。

作为汉军旗而且又是年纪最小的姑娘,年秋月的位置就在镶白旗汉军旗的队伍领头了,前面是蒙古旗的秀女们,后面是她不熟悉的人,她就不自觉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谨防万一。对于眼前的九五方城,她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三百多年后的紫禁城她是见过的,而面前的紫禁城于她而言是第一次进入。

说实话,这样的选秀真的挺损的,折腾了将近一天又是在早上天不亮开始选秀,且不说精神不济,只说天气就是让人无语。初春的凌晨天真的很冷,窝在车子里还不是很明显,但下了马车顿时觉得冷风刺骨。年秋月能清晰地听见右后方其他镶白旗佐领名下的姑娘打喷嚏的声音,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

秀女们因为冷也就相继有了些小动静,被门口的管事太监训了两句,才安静下来,无声地向前走,一路上穿过不少亭台楼阁,年秋月也没敢抬头看上一眼,毕竟这是个皇权社会,她是真的没胆子和规矩硬碰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大院子,所有秀女都停了下来,站好等着开始初选。

皇上当年作阿哥时,名下是管着正黄旗的,因此选秀就从正黄旗的人开始了,年秋月她们只能等着,站着等轮到自己,看看眼前长长的队伍,她真的心酸,吸了太多凉风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她就咳嗽了两声,面前的小太监看了看她腰间木牌上的字,本来板着的脸就换成了一副笑容,“年家格格可是着了凉,你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笑得很是腼腆,心里冷笑,别以为没看出来你之前是想给我甩脸色,现在说好话装好人了。她很好奇这个小太监是宫里哪拨的人,又为何对自己改变了态度。

年秋月身后的女子上前移动了一步,小声道,“看你情况也是有几分背景的,怎的没和那几个一样去歇着啊”

“我有什么背景”,年秋月回头眼里满是疑惑,“我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想来是家里亲戚打点了,毕竟不少包衣可都是汉人,我要有那几位姐姐的底气,哪还会在这儿受冻”,她艳羡地看一眼前面那些**有亲戚的姑娘,那群人一到院子就有人领着进了小屋子,没一会儿功夫就陆续离开了。

这姑娘听完后,虽说没说什么,眼中的敌意却消失了,年秋月悄悄在荷包取了一颗糖吃了,压下了想咳嗽的感觉。过了许久,才轮到镶白旗的汉军旗,这时的秋月已经脸都冻红了,对于初选的好奇心也都在等待中消磨完了,看到人几个一起的进屋子,出来后或是进了一旁的房间或是被人领着站在一边,凑成一堆后被太监领走,刚开始没看明白,后来慢慢反应过来了,进了院子角落房间的应该是中选的,被领走的就是那落选的了。

年秋月和其他四位姑娘一起被领进了初选的房间,进门她就愣了一下,四五个板着脸的嬷嬷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屋里摆着有桌子床榻什么,桌上有尺子等东西,她有些心慌,不由回头看那个领路的小太监,也就是那个安慰她的内侍,“年小格格不用慌,嬷嬷让做什么照做就是。”

年秋月觉得她把自己的姓氏咬的很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劳烦诸位嬷嬷了”,她行了个半礼,起身时把个荷包悄悄塞给了那个衣服和其他几个有些差别的嬷嬷。

送完礼,她心里就平静了许多,按照嬷嬷的要求量了身高、胳膊腿长、步子大小;检查有无口臭,身体有无疤痕疤痕等一系列的琐碎事,最后强忍着耻辱做了最后一项关于贞洁的检查,好在不知道是自己贿赂的原因还是那小太监提醒的原因,这些人都没有为难她,至少她记得之前她进屋子时那个蒙古旗的姑娘最后一项检查似乎比自己时长多了一半,那姑娘下床时眼眶都是红的。

见检查完了,年秋月心底松了口气,“真是劳烦诸位了”,她强压下自己内心的不爽,很是羞涩,但气质依旧大大方方的。

“小主客气了,请随奴才这边儿来”,房间出口处有一宫女打扮的人,见年秋月已经顺利通过检查被记了名,改换称呼那是极快的,笑容可掬地将年秋月领进了一间大房子,年秋月目光扫过屋内的一群人,眼神闪了几下,好家伙,各有千秋的美女啊,选秀重视血统比容貌多,因而秀女也并不都是美人,多数是都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女孩儿,这样对比的话,这屋子的人给人一种故意挑出来放一起的感觉。

压下心中的想法,她轻松找到直朝她招手的富察凌蓉,走了过去,“总算是暖和些了。”

“是啊,我那会儿就一直在担心你的身体,怕你受不住寒气,现在看你的气色还好,等结束了让人给你熬个姜汤,小心着凉。”富察凌蓉拉过年秋月,将她按在自己身边座位儿上,小声道,“我给你说,刚刚听说马家小姐也过了初选,你可要当心了。”

年秋月瞪大了眼,“不是说前几日染了什么病么?”

“你不是很精明么,怎么这会儿转不过弯儿了”,富察凌蓉撇嘴,“马家这回来了俩选秀的,一个都没被摞牌子”,她伸出两根指头,小声道,“别和我说你不知道马家的情况。”

年秋月微微一笑,“这倒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富察凌蓉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到想明白这句话,笑了,“你个奸诈的”,年秋月对她调皮地眨了下眼,两人相视而笑。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处处都是争斗

亲们,伦家下午有考试,目前才刚背完书,然后码了这章,给大家送上,今日就只有这个了,考完回家寒假好好补偿你们。木木哒——

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才又见到了一个熟人,陈家的孙女陈芙。陈芙是一个气质美女,身上是一种与多数姑娘不一样的书卷气息,长相又是秀丽型的,人群中是比较惹眼的那种。她一进来就引起了好些目光,富察凌蓉是激动地站起来示意陈芙来这边儿坐,因而一批人的目光就跟着陈家姑娘投到了年秋月她们这里,其中不乏有让人不爽的目光。

让年秋月诧异的是,跟随陈芙姐姐进来的有一个姑娘的目光是毒辣辣的刺在自己身上,若是两人有仇也就算了,明明她都没见过她,她很是疑惑地对陈芙说出自己的疑问,“陈姐姐,那是哪家的闺秀,我还从没见过呢”。

“是马家的远房侄女”,陈芙笑起来也是很淑女的,标准的笑不露齿,看起来很舒服。

马家太太的远房侄女?年秋月心里嘀咕,这马家的千金还不找自己的事,一个远房的侄女这是要闹哪样,莫不是要打抱不平来讨好马家小姐?她保持着标准的坐姿,目光却将这姑娘一身的装饰给打量完了,衣服是京里流行的样式,但没见到什么小标示,看来不是很贵重,起码在座的很多姑娘都能将她比下去,头上的几个凤头簪子应该是碎玉轩的,很是华贵,但有种不合气质的感觉,莫不是马家太太给的?

年秋月也不是找事的,看完就没再理会这姑娘,但显然对方不想这么放过她,直接走了过来,“可是年家小姐?”

年秋月起身,“正是,请问您是?”

“我姓赵”,赵瑾皮笑肉不笑地道,“早听说年家小姐才艺双绝,今日一见,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道我能不能坐在这儿,咱们聊聊?”

年秋月笑眯眯点头,“赵小姐实在太客气了,京城都知道石家出才女,一手柳体可是无人能比,还有马家小姐琴技那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没有人不知道的,就只有我是个愚笨的,唯一名扬京城的一次还是因为受伤,说我才艺双绝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附近竖着耳朵听着的人就有些忍不住笑了,赵瑾脸上的笑僵住了,偏这时富察凌蓉接了话,“可不是么,说起来马家小姐,我们好像还没见着她,芙姐姐你可有到她?”

“我没见,不过听说是没被撂牌子,你问这位赵小姐正好,她和马家姑娘是亲戚”,陈芙很是随意的回答,她的话让旁边的赵瑾有几分尴尬,“表姐去了旁边的屋子。”

“哦”,有秀女就接口了,“你是马家的亲戚啊,没想到和年家小姐相见恨晚,果然是缘分。”

“嗯啊,玲姐姐,我也觉得自己赵小姐相见恨晚,京城的美女姐姐都看得熟悉了,然后出现了个国色天香的不一样感觉的,感觉上都不同,很是舒心”,年秋月的话让房间中的有几位变了脸色,看向赵瑾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敌意,他塔喇安玲抿嘴笑了,“还好吉娜不在这儿,若是听到你说看她看腻了,还不好好收拾你啊。”

“玲姐姐千万不要告诉吉娜姐姐,不然我会很惨”,她从袖子间拿出一个打好的七彩扇坠,“这个送给姐姐”,她摇摇他塔喇安玲的袖子作讨好状,把他塔喇安玲逗笑了,“你这是贿赂。”

“那你可以不要啊”,年秋月俏皮的一笑,“你要接了就不能告诉吉娜姐姐”。

“那我们的呢,我们可以告诉吉娜啊”,富察凌蓉逗年秋月,陈芙在一边笑,见他塔喇安玲没有注意,从她手中顺过来扇坠,仔细端详后,道,“我觉得我也可以和吉娜说一声。”

年秋月瞬间蔫了,“我昨天只打了三个”,她摸了摸袖子,很是不舍地又拿出来了两个坠子,一个中心坠子是小米珠穿好的一朵牡丹,一个中心坠子是编织的一个小花篮,都很别致。富察凌蓉和陈芙一人拿了一个,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别装可怜样儿了,我们可都没少给你奇特的丝线珠子,你偶尔给姐姐们个小玩意也是应该的。”

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硬生生挤在中间的赵瑾活脱脱就是个摆设,被忽略个彻底,这让她很是尴尬,心里积蓄了一肚子的怒气。

等到初选结束,已经过了午时,一群饥肠辘辘的秀女们才被领着向储秀宫走去,大家都收敛了笑容,仪态端庄地行进,走到一处回廊时,因为有拐弯儿,一部分人已经过了弯道,一部分人还在后面,年秋月只觉得身子被人推了一把,不自觉向前方倾侧,若是平时的道路上摔一跤也不是大事,但这是在桥上,下面就是水,只有这么宽的距离,一个人倒了,很容易撞到其他人,混乱中浑水摸鱼是很正常的事,到时出了什么事必然要追究责任,那么谁最先倒的就是谁的责任。年秋月的脑子反应很快,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做出了判断,她迅速将身体重量向左下方移,这样她就向旁边倒去,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她左脚崴住了,花盆底几乎从脚上掉了,她疼得眼泪汪汪的还不忘看有没有谁露出得逞的笑,意料之中的,除了有嘲笑和可怜,还真没有其他表情。

“这是怎么了?”,富察凌蓉、他塔喇安玲还有陈芙见出了事,就迅速跑了过来,年秋月有些恼怒地道,“有人推了我一下,但我不知道是谁”,她一手捏了捏自己脚腕,皱起了眉。

“怎么样,能不能走,再多担待管事姑姑就该说了”,富察凌蓉也皱起眉,“我去前边儿给总管和姑姑说一下,看能否通融一下?”

过了会儿,富察凌蓉回来了,脸色松快了许多,“没想到出乎意料地顺利,姑姑说允许我们在后面慢慢走,他们会把脚步放慢些。”

陈芙也松了口气,“来,蓉妹妹,咱们一起扶着秋月妹妹,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好了。”

年秋月被两人搀扶着跟在队伍后面,她在衣袖中的手攢成了一团,这种不知道敌人是谁的感觉很是不好,虽然猜测赵瑾有动机,但毕竟没有证据,能不能通过套话或者什么方法找到这个人是谁,也好反击回去啊。

“你看没看清是谁推你的,我觉得是赵家那个”,富察凌蓉小声道。

“不会是她吧,在屋里时大家都能知道赵家和马家是亲戚,这么急着动手不就暴露了么”,陈芙说出自己的猜测,年秋月苦笑了下,“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真是对我有敌意,想要让我出事,必然还会再有动作,而下一次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恩,来之前我家已经打点好了,秋月你和我一个房间,不过另外两个人我就不知道会是谁了,我会帮你看着点儿,咱们一起就揪出来这个人。”

“就知道富察姐姐一定会帮我。”

悄悄透露下,下手的还真不是赵家的,不过接下来就有人告诉秋月这是谁了,所以,我觉得呢,有句话真的挺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正文 第七十章 竟是她

我表示已经快被文学概论给弄疯了,废寝忘食了已经,背得脑袋都是蒙蒙的,刚码好的一章,给亲们奉上,漠暄要接着背书去了,明天要考试。

等到年秋月到达储秀宫时人已经疼得直流冷汗了,储秀宫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个蓝色衣服的太监还有一个青衣宫装的姑姑,见到这群秀女,那姑姑的脸色就很难看,“怎的这么晚才到?”

领人的年纪没有那么大的姑姑就上前小声说了几句,这人脸色就好转了些,“如此便罢,看来这次是群不省心的人,刚结束个初选就能折腾出个事”,她看了看众人,拍了拍手,诸位秀女就安静了下来,“奴才是储秀宫的管事女官,诸位小主就唤奴才湘云姑姑就是,在诸位小主大选前都由奴才和这位孟公公照顾诸位,今日想必诸位小主也疲乏了,等下分了房间各位小主就可以休息了,明日起开始学习各项规矩,奴才不希望看到有人会缺席”,见等下的秀女有的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湘云姑姑语气就冷了三分,“奴才知道诸位小主在家都已经学过了,但这教习规矩一事历来就是规矩。即便日后诸位有的非富即贵,但眼下也得遵从规矩,另外,都把那些小心思给收起来,莫要弄出个像今日的事来,否则一旦被发现,一律逐出宫外。”

诸位秀女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年秋月眸子中有些疑惑,历来选秀都是风潮涌动,这湘云姑姑的话却是护着自己的,是谁交代了关照自己还是是谁在故意给自己拉仇恨值,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竟然闪过了那么一个人,转头她就打消自己的想法,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可没什么资本吸引那位,再说如今这个时候在宫里他有这么大势力么?

富察凌蓉听完这话也是很诧异,“西林觉罗家不是也有人参加选秀么,怎么对你也这般上心?”

年秋月笑笑,知道恐怕现在京城很多人家都会这么想了,“因为我招人喜欢呗”,她自恋的话语引得陈芙笑了,“一点也不知羞。”

等到分完房间,年秋月和富察凌蓉笑了,陈芙有些哀怨,“我多想和你们一个屋子,这样虽说是挨着,也还是不方便随时找你们。”

“没事的,姐姐闲暇了就可以来找我,我这脚少说也得半月才能康复,这学规矩只有一个月,你们若不来给我讲讲,撂了牌子是小,莫要出什么大事就好。”年秋月的话刚说完,身边经过听到的一位秀女就嗤笑了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只可惜太傻了,算计你的人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似你这般笨的,还是早早出宫才是正道,以免再也出不了宫了。”

“你这人说话好生没礼貌”,富察凌蓉气得瞪圆了眼睛,年秋月却捏了捏她的手,“多谢这位姐姐提醒,是我愚笨着了道儿,想来短期间内她也不会再对一个没有威胁力的人下手,顺便提醒姐姐一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姐姐身段窈窕,又是如此貌美,想必会是那人的眼中刺,姐姐保重。”

这秀女脸色变了几变,不由朝着一个方向瞟了一眼,而后道,“你倒是挺会说话,多谢提醒了”,说完就走了,年秋月朝她刚才看的地方看去,看到的是四个并肩而行的秀女,她蹙起了眉,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位是左家的庶女,她记得曾经在某次宴会上看到过她,另外几位就不是很眼熟了。

年秋月和富察凌蓉进入房间时,已经有两位姑娘在了,她们已经把临近窗前采光度比较好的两张床给占住了,剩下的两张床是有些背光的,见她二人进来,在床上坐着的那位起身,脸上带着微笑地开口,“我是瓜尔佳曼安,两位妹妹是哪家的?”

瓜尔家曼安?年秋月想不起来是哪个瓜尔佳,富察凌蓉还算有点印象,“原来是护军参领家的格格,我是富察家的,这位是年家小妹妹。”

富察凌蓉说出了这人身份,年秋月心里这下明白了,旁侧那个在整理自己随身物品的秀女看了看瓜尔佳曼安,眼神闪烁了几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道,“瓜尔佳姐姐不是说喜欢绣花么,我这儿光亮更足,不如姐姐在这儿?”

年秋月乐了,这人摆明想讨好瓜尔佳氏是想怎么的,莫不是以为瓜尔佳已经出了个侧福晋,这个小瓜尔佳氏就能出人头地了?

“这怎么好意思”,瓜尔佳曼安看了看那张床,犹豫了下,“不如给年妹妹吧,她年纪最小,这么好的位置留给她吧”,年秋月觉得好玩儿了,“不用了,我是个惫懒的,不爱看书不爱绣花的,好位置留给我就是浪费了。”

那秀女愣了一愣,瓜尔佳曼安就开口了,“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就不不让你了”,她笑着问这秀女,“妹妹是哪家的闺秀,怎么没在京城见过妹妹?”

“我是江南来的,是王家的侄女”,这女孩儿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入京不足一月,又是各家忙的时候”。

京城的王家的侄女,又能在这间屋子里和她们在一起,年秋月迅速锁定了这位长相温婉的秀女家世,直郡王妾室王家的侄女,听说王氏虽然只是个格格是身份,但还是比较受直郡王的喜欢的,想来是她安排的人给自己妹妹铺路。至于里面有没有直郡王府的打算,很难说。

其他秀女训练已经有五日了,年秋月的脚也只是不肿了,但若是想蹦蹦跳跳和以前一样还是要几天的,这天还没到训练结束,就有一阵动乱传来,年秋月在床上看系统大大送的书,听到门外的吵闹,她皱起了眉,奈何声音似乎越来越近,竟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而来,她警觉地看向门外,声音越来越近,能听清话语时,年秋月才松了口气。

“你们放开我,姑姑都说了允我见年家格格一面,你们松开,本格格自己会走”,声音在门口停住,门被推开,年秋月看到进来的人时愣了下,“不是提醒了姐姐要小心,怎的成了这个样子?”

来人正是那日出言讥讽年秋月的人,亦是年秋月提醒她以图获得些信息的人,如今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看起来很是难看,估计是因为挣扎的原因,发髻凌乱,很是狼狈。

“是我大意了”,因为气到了极致,她看起来反倒冷静地可怕,“我以为只要防备着她就好,没想到她竟然和我同屋的邓盼联手给我下了药,可叹我董鄂依情自诩才华横溢竟然败在了这样的伎俩上。”

年秋月也不接话,只是看着面前的董鄂氏,这姑娘看起来不是很眼熟,应该是董鄂家因为出生时身体不好被送到外祖家住的那个女儿,听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蜀地是声名赫赫的。

“你不问我来找你干嘛?”

“问你干什么,你要说自然会说,何须我问?”年秋月淡淡道,“左不过就那几样,不是让我帮你报仇还能是什么?”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董鄂依情眼睛一亮,“说起来没人会相信你是个心思沉的,但我知道你绝非庸俗之辈”,她话音刚落,年秋月瞬间笑场,“你别忘了那天你还骂我笨应该尽早出宫”。

“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董鄂依情叹了口气,“说来你也不会相信,都说我在蜀地过得很好,只有我自己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我机关算尽,也因此自诩是聪明的,回京后听说了各家的事,第一直觉就是你没有那么简单,我也只把你当做是个对手,结果看到你这么容易就中招了,自然有些失望,也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年秋月点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不过多谢你那日的提醒,虽然我还不确定到底是哪位,但至少知道是哪个屋子的人了。”

董鄂依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不过下意识看一眼,你竟然以为是我给你传递信息,我这次来才是给你传递信息,那天推你的人我看到了,是金荔,是她推了你一把。”

“竟然是她?”年秋月震惊了,“我还以为是左家的那个庶女,金家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她最擅长的是打络子啊”,见年秋月被惊到,董鄂依情有几分讥诮地开口,“你也太不了解敌人了,好歹也要了解下各家女儿的擅长和弱点什么的,不知道京城有人偷偷卖这些资料么”,她从袖子间拿出一本小册子,扔给年秋月,“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还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不知道这些市井之人的手段,看在我看你顺眼的份儿上,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大宅门里可不都是你们这些大家闺秀。”

年秋月接过她抛来的册子,起身给她行了一礼,“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说我看你不很顺眼吧,但勉强还是能做朋友的”,她伸手抓住董鄂依情的手腕,迅速号了脉,拿起纸笔写了张方子,塞到目瞪口呆的董鄂姑娘手里,“看在朋友的份儿上,拿着,出宫后照着这个抓药,一天两次吃,不出三日,你的毒就会好了,记得保密,还有,想法嫁得好些,金家的还有你屋子那个,我给你收拾妥当,对了,那人是哪个?”

董鄂姑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是赵瑾那个贱人”。

“哦哦”,年秋月点头,又道,“你可千万别瞎吃别人配的药,你可不是中了一味毒,你说你是多不讨人喜欢啊”。

“年秋月,你怎么不摔死”,董鄂依情气得骂她一句,“算了,总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可要小心些,别让我过几日听见你出宫了”,许是傲娇的缘故,她扔下这句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脚步匆匆离开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年秋月设局

刚刚在看资料,突然反应过来之前三十七章曾经写错过一个姓氏,太子妃母家是瓜尔佳氏,不是石家,现在给大家更改过来。还有,漠暄真的知道错了,是哪位亲生气了么,都取消收藏了,555——

锁定了是谁动手推的自己后,年秋月谁也没有告诉,也没有急着报仇,而是趁着脚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走走动动了,就提出要在其他人训练时跟着看看,湘云姑姑愣了一下,表情复杂地看看年秋月才同意了。

第一天,年秋月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众人学习规矩,偶尔和某位秀女视线对上时,也只是羞涩一笑,因为众人都是一起学习规矩的,马家的两位姑娘和赵瑾就都看到她站在一边或者累了就坐在花坛边儿上,难得看到年秋月如此狼狈,马若南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当即在休息时领着自己的庶妹马若华和自己表姐赵瑾走到了年秋月身边,小声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是很有么,这样就被打倒了,年秋月我告诉你,错过这些教习,你想进入殿选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年秋月听完马若南讥讽的话眼睛眨了眨,抬起头时,眼眶都有些红了,“马小姐说的是,自来能参加殿选的就是佼佼者,德言工容样样都要不错,我也不想了,听天由命就是,赵小姐你不是说和我相见恨晚么,若是他日能喜鹊临门,我一定去赵家给你贺喜。至于马小姐,咱们毕竟是亲戚,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忘了你的”,她说完,贝齿轻咬着下唇,起身脚步有些不便地走开了,向旁边的富察凌蓉走去,未走到,眼里已经盈满了泪花。

“这是怎么了,马若男又欺负你了?”富察凌蓉看了那边一眼,拍了拍年秋月,“你等着,姐姐给你报仇去”。

年秋月抓住了她衣袖,展颜苦笑了下,“姐姐不用去,她是我的小辈,总归要喊我一句姑姑,不用和她计较,再说,她说的也是事实,我错过了那么久的教习,二选会落选也是意料中的,倘若能进入殿选也不过是侥幸。”

富察凌蓉身边的几个贵女眼神闪了下,看向年秋月的眼光分外亲切,“还是年小姐大度容人,不用和这等人计较就是。”

年秋月笑笑,虽然眼睛还有些微红,但依旧不减丝毫风情。她看了眼那边,左家的姑娘已经拉着金家的女儿走向马若男几人了,她回过头,眼里的诡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日后,年秋月已经痊愈,参与到秀女的教习中,此时高强度的行礼等礼仪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多是一些忌讳什么的小事项。在才艺教习时,因为要分组,见赵瑾选择了女工,年秋月就拒绝了富察凌蓉,而是同样选择了女工,金家的金荔自然也是在这组。其实女工这组的人真的不少,毕竟女工是女子必备的技能,尤其是那些从江南来的姑娘,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有家底的,虽说她们多是住在储秀宫西侧房间,平素和京城世家的姑娘也玩不到一起去,但学习这种事却怎么也要在一起的。

即便要在一起,京城和外地的依旧是分的很清,从座位就可以看出来,但也有例外,比如之前排车时因为冲突解围事件促成的一组好友,乌苏家的格格和江南小地方来的潘露蟠姑娘。年秋月好笑得看着潘姑娘要去后边儿坐着,结果被乌苏格格给拉到自己身边按下,潘姑娘脸都红了。

京城的人多少都知道年家的格格在女工方面是有一定造诣的,所以年秋月过来时受到了几位姑娘的欢迎,和年秋月关系相对较好的他塔喇安玲率先站起身来,“年妹妹,这里坐”,年秋月看了眼她的身边,点了点头,移步走了过去,坐在他塔喇安玲对面的金荔看了年秋月一眼,笑着道,“年家妹妹是准备最后表演什么才艺的?”

“金家姐姐这话莫不是在笑话我,大家都知道我错过了半个月的教习,各项都是给诸位姐姐垫底的,没几日就是二选了,想来二选过后我就在家里吃着我最爱的桂花糕等着金家姐姐的好消息了。”

金荔眼中就有了三分得意,“妹妹莫要妄自菲薄,这样的相貌又有何愁呢”,她拿起身边的丝线就开始分线了,年秋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塔喇安玲有些担忧地看看年秋月,见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心里涌起几分佩服,如此宠辱不惊之人,方成大器。

又过了三日,眼见只余几日就要开始二选了,诸位秀女之间的气氛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最近两天已经陆续有几位秀女被带走了,让气氛更加剑拔弩张,年秋月此刻正在室内收拾自己的妆台,手里拿的是一盒胭脂,这是赵瑾送的,听说送了很多京城的贵女,她打开看了看,笑着合上了,转而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琉璃瓶子,瓶子里的香露基本已经没有了,她嗅了嗅,打开瓶子倒出最后的几滴,抹在了手腕处,似乎是没有抓稳,瓶子脱手落在了地上,碎开了,她低呼了一声,富察凌蓉听到声音瞟了眼,无奈地道,“冒冒失失的,这都碎了第几样东西了,果然是富贵命,离了丫鬟伺候就不行。”

年秋月讪笑了下,“我只是不小心啦,姐姐又笑话我。到饭点儿了,咱们去用饭吧,等下喊人来收拾”。

在床边看书的瓜尔佳曼安闻言笑了,“可不是么,比起咱们来,年妹妹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你们现在就去万安堂那儿用饭么,会不会有些早?”

“不早”,年秋月羞涩地笑了下,“我有些饿了,去看看,这个时间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

出了门,年秋月脸色有些冷,“呆会儿回来蓉姐姐记得把东西给全部检查一遍,瓜尔佳曼安不是个存得住心思的人,这几天已经频频看向咱们这边了,我担心她动手脚。”

“我也看出来不对,正想说你怎么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不让人送饭来,偏要去万安堂吃。”

年秋月笑笑。

等回去时,瓜尔佳曼安已经不在屋子了,不知道去了何处,富察凌蓉和年秋月迅速将东西收整了一遍,最后富察凌蓉脸色泛白地从被褥下拿出了个纸包,年秋月凑过去看了看,“这好像是什么药”,她皱眉,“看来这次是针对姐姐,也能想明白原因,虽说伯父官职不高,但你们富察家族毕竟是个齐心的世家,姐姐你对她构成了威胁”,年秋月叹了口气,“前日不是抬出去了两个秀女么,听说是出了疹子”。

富察凌蓉闻言眼里迸发出了怒火,显然也想明白了,“既然她敢给我动手,就要承担起后果”,她握紧了药包,起身走到瓜尔佳曼安的床前,看了看,正要动手,“姐姐要想清楚,她虽说不是太子妃那一支,但也是同族,我不是想刺激姐姐,而是这招实在不是很好,换个法子吧。”

富察凌蓉顿住脚步,想了想,勾起唇角一笑,“也是,方法有的是,何必得罪瓜尔佳家族?”

下一章金荔出局,跟着牵涉进去的还有赵瑾等好几人,有的是受害者,有的是被年秋月设局陷害的人,所谓因果报应就是这样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事件

漠暄苦逼的断网了,不知道咋回事,好烦人,本来考试熬夜就已经够头疼的了,竟然还断网。

晚上时,富察凌蓉出门了,年秋月也没有跟去,房间内只剩她和王家那位侄女王嫣然,瓜尔佳曼安不知道去了何处。年秋月站在窗台边向外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好看,夜晚的皇宫宁静下来后其实是有几分阴森的,尤其是没有多少亮光处,所以这月亮就显得比在年家看时皎洁了很多。这时,王嫣然开口了,“年小姐和富察格格很熟吗?”

“还好,认识有几年了。”

“快要二选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年小姐呢,凭着从二品家嫡女的身份一点儿也不怕吧,即便出宫也是能得个好姻缘的,你可是这屋子里父亲官职最高的。”王嫣然的语气满满的是羡慕。

“王姐姐何必自谦,我阿玛不过是个离职的官员,若不是皇恩浩荡,我年家早就败落了,不比王家。我缺了那么久的礼仪课,又怎么会能过二选?说起来也是我年幼,不知道防人,遭了算计。”她转身,在烛光的映衬下,满是期期艾艾神色的脸看起来楚楚动人,王嫣然愣了一下,心里很是感慨,如此美人,难过率先遭了算计,她才应该当得上嫣然之名,和她比起来,自己就立刻成了长得不差了。

年秋月看她表情变化几分,也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回事,也就不说话。王嫣然感慨完,看年家姑娘疑惑地看着她,脸上一红,有些讪讪地低头绣花去了。年秋月遂收回目光。

半个时辰后,富察凌蓉和瓜尔佳曼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瓜尔佳曼安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脸上的笑一点都不带掩饰的,年秋月注意到富察凌蓉朝她瞟过去的一眼含着讥诮,眼眨了下,默默笑了。

没两分钟,侍候的宫女走进来,将洗漱的温水什么给送来,还有屋内各人睡前习惯用的饮品,比如年秋月喜欢的热牛奶、富察凌蓉喜欢的红糖姜茶、瓜尔佳曼安喜欢的玫瑰茶,还有王嫣然喜欢的茉莉花茶,这些其实都可以说是特权,是入宫后贿赂内侍得来的福利,当然这个贿赂可不是个小数目。

年秋月见瓜尔佳曼安什么都不在乎地幸福地喝完自己的玫瑰花茶,唇角微微勾起,没说什么地喝完自己的牛奶。

第二天清早,年秋月还没有起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近乎于凄厉的尖叫,她先是一惊,接着反映过来后拍着胸口,面色有些吃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快速穿上中衣套上外衣,头发披散着向发声处走去,瓜尔佳曼安正一脸惊恐地看着镜子。富察凌蓉和王嫣然也是急急忙忙过去,看了一眼,王嫣然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低声道,“好吓人,会不会感染人?”

这句话刺激了瓜尔佳曼安,她回头,眼眶红红的,眼里满是怒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与此同时,附近也有些动静,年秋月的眉头就蹙到了一起,“好像不止一个房间出了事”,富察凌蓉接口道,“不知道呢,听起来是对面的房间和旁边的屋子,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在房间呆着好,以免惹来麻烦。”

“可是她怎么办,万一和瓜尔佳姐姐一样”,王嫣然有些不乐意地开口,打开门看了看外面,见湘云姑姑瞪她,也不理会,而是嚷道,“姑姑,姑姑,救救我,瓜尔佳姐姐出了满脸的疹子,我们可不想被传染啊”。

湘云姑姑脸色很不好,看一眼房间,青色的脸直接转黑了,“快去把瓜尔佳小主抬出去,请太医确诊下是不是真出了疹子,如果是,就要抓紧移出宫去”,她随王嫣然进入屋子,一眼就看见了呆呆坐在镜子前的瓜尔佳曼安,叹了口气,“这和前几天那两个一样,快,抬出去。”

“不,姑姑,我是被陷害了,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听到“抬出去”的字眼,瓜尔佳曼如突然反应过来,直勾勾看向富察凌蓉,“是不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王嫣然跟着看向富察凌蓉,眼里有着思索和畏惧,富察凌蓉冷笑了声,“莫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让我算计的,平日那般张扬还不知道得罪了哪个,没有证据休要瞎说!”

瓜尔佳曼安迟疑了下想起来自己在马若南那儿吃了几块点心,脸色变了几变,“如果不是你,就是那贱人,马若南贱人竟然过河拆桥”,她突然间停住了话,脸色惨白,年秋月心里暗笑蠢货,面上则是很疑惑,“过河拆桥是怎的意思,莫不是…”,她受到了惊吓似的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湘云姑姑见瓜尔佳曼安失言,眼神很是锐利,“来人,拖走”。

瓜尔佳曼安精神恍惚地被两个太监架了出去,出门口,迎上诸位看热闹的秀女或同情或讽刺或痛快的眼神,她受了刺激,尖声大叫,“马若南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给安氏几个下药的事没人知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她似乎因为之前的说漏嘴有些破罐破摔的样子,一路就嚷着被人带到了储秀宫后殿的小房间。

处理了这边儿紧急的事儿,湘云姑姑指挥人将屋子里瓜尔佳曼安的所有东西包括睡过的床铺一应打包带走,而后看着惊魂未定的几人道,“三位小主请呆在屋子里不要随意走动,除了瓜尔佳氏,东边还有六位小主有中毒现象,西边也有几位。由于事情太严重如今已经惊动了负责选秀的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未免惹人怀疑,几位小主请关紧房门,安静等候。”

王嫣然不安得扯着帕子,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姑姑,我们该不会也有事吧”,湘云姑姑没有理她这句废话,直接出了门,去处理那些人中毒的事。房门被关闭,年秋月看了眼瓜尔佳氏已经空空的床铺,有些感慨地道,“瓜尔佳姐姐是不是回不来了?”

“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听她说好像是和马家的小姐做了什么,结果最后被马家小姐算计了,活该这样”,王嫣然不屑地道,年秋月随即不温不火地接口,“王姐姐不是和瓜尔佳姐姐素来关系很好吗,她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姐姐怎的还”,王嫣然瞬间脸红,作若无其事状,“我和她交情还好,只是我一想到她那句话我就心慌,也不知道她这样的人背地里有没有对我动手”,说着她赶忙走向自己的床铺去翻整自己的东西去了,“我得好好看看,你们也好好查查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见她这般迫切就去查验自己东西,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对视了一眼,很是不屑。这样的人,瓜尔佳曼安是瞎了眼才和她玩儿得不错吧。

第二天,消息基本就被打听出来了,金家的金荔、左家的庶女左沛言、邓家的姑娘邓盼还有三个不熟悉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中毒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被送到了后殿的屋子,等待诊治,如果二选前仍未好或是被判定无药可治就会被遣送回家。听说几个人离开屋子时哭得那叫一个绝望啊,同屋的人都觉得场面凄惨的不能看。有米有亲猜到全程怎么回事捏~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马若南的下场

与中毒人名一起被爆料的是这件事的后果,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已经下令彻查这件事,因为瓜尔佳曼安的话马若南在大清早被人给带走了,清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嗓子的几个江南小姑娘瞧得真真切切。大家就更不敢随意走动了,都呆在自己屋子里看书绣花的。

辰时时刻,储秀宫东半部分的一间屋子传来骚动,一个小姑娘大叫着出了屋子,直接奔去找湘云姑姑求救,“姑姑,姑姑救我,我不想死啊”,湘云姑姑因为被德妃身边的女官责骂的事心情很是不好,听见这叫嚷就来气,“嚷什么嚷,平日里学的规矩呢,御前若是这样叫嚷可是死罪!”

小姑娘吓了一跳,音量就放低了几分,抬起脸对着湘云姑姑带着哭腔道,“求姑姑救我,赵瑾有害我之心。我昨天觉得不舒服也没多想,今日不过才上妆一会儿,就成这样子了”,她指指左脸颊边儿的一道紫色的痕迹,“就是这里,我自幼就是不能随便用东西的,大夫也说过若是所接触东西但凡有一丁点引起过敏的东西就会轻则起痘痘,重则肿胀,若不是这两日所带的胭脂不小心打翻在地不敢再用,断然不会用她送的胭脂,我以为是倾城阁的东西必然不会有问题,结果今天就成了这样子,若是再用下去,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她拿帕子抹把泪,“姑姑,求姑姑救我,帮我请太医,这张脸若是毁了我可怎么办啊,我只是家里一个庶女,没了脸我还不如去死。”

湘云姑姑叹了口气,“后殿一直有太医,我和孟公公说一声,带你去看看太医”,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这张脸,说实在,保住很难。但这秀女不知道,感激涕零地给湘云姑姑行了一礼,又给孟姑姑行了一礼,满心欢喜地跟在孟公公身后向储秀宫后殿走去。

湘云姑姑见两人走了,有些头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仍然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踩着花盆底稳稳地向出事的这个秀女房间走去,心里直犯苦,打从第一眼见今年这批秀女她就知道不会那么平静,虽说也没指望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但如现在这样的三天两头的闹腾,多少人被打发出宫了,看这架势,恐怕还要折腾些事出来。现在阖宫的娘娘们都等着看这批秀女有多大能耐,有几个是已经内定的,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但在她看来,那个被四福晋打招呼的她不怎么看好,年纪太小终究阅历上欠缺些,入宫这些日子瞧着也不是大手腕的,她就看着别再出事就是,至于有什么造化,那就个人自凭能耐了。她叹了口气,走到门前时已经板起了脸,“春华小主的铺子和东西在哪儿?”

立即就有同房间的人给她指张春华的铺子还有其他东西,湘云姑姑走过去细细查看了每一样东西,在一无所获后就拿走了唯一的一盒胭脂,见她拿这个,一个女孩儿开口了,“姑姑,是不是这胭脂有问题,今天张姐姐一直在说自己平时没事,是这胭脂问题。”

“你们都谁有这胭脂?”

“没有多少人有,张姐姐说赵小姐带的不多,只给了亲近的人”,女孩儿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吓人的,面色变了下,声音顿时小了,“倒是出事的金小姐她们似乎都有”,她顿时觉得有些庆幸,低低自语了句,“还好我长相不是很出挑,和赵小姐关系一般”,说完觉得不怎么厚道,忙低头不语了。

长相出挑?湘云姑姑心里一惊,将各家所说要关照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开始出冷汗了,这交代的人里面可是有几个长相不错的,可别出什么事才行,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将胭脂递给身边的小宫女,嘱咐她好好拿着,就匆匆去了秀女郭络罗氏住的屋子,接着脸色很不好的出来再转进一间屋子,后来,她的脸色就没有转过。等到了年秋月和富察凌蓉住的屋子时脸色已经臭到不能看了,“富察小主,年小主,不知道你们二位手里是不是有这种胭脂?”她拿起一盒黑底只在盖子上勾勒有朵花的软陶盒子,年秋月看了一眼,点点头,“有啊,是赵瑾姐姐送的,一直没用,在柜子里放”,富察凌蓉也跟着点头,“我的也在柜子里放着,还没用。”

“还请两位小主将胭脂交给奴才”,湘云姑姑拿出两个丝带,写上两位姑娘的名字,而后将丝带各自系在了两个盒子上,接着就离开了,剩下两人面面相觑,当然,有一个人是装的。

湘云姑姑最后去的才是赵瑾的房间,进门就冷着脸问她是不是送了很多人胭脂,还要求赵瑾写一份送过的人的名单给她,麻利地办完这些,带走了赵瑾的胭脂,衣摆飘扬地离开,她走后,赵瑾的脸色就很不好,她有些不安地继续着手里的绣活儿,一不小心就刺破了手指,钻心的疼痛也没有使她平静几分,她干脆起身整理好着装要去找熟人去寻求寄托,刚要出门又反应过来自己基本上都送熟人胭脂了,眼下还不一定都怎么猜忌自己呢,又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未时,惴惴不安的赵瑾被人带走了,年秋月在窗户旁边站着看着这个衣着鲜亮的姑娘被两个太监给拉走,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眼睛深处是一抹潜存的笑意,一阵风吹来,似乎头发被吹乱了,她扶了扶头上的珍珠簪子,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赵瑾回头的一刹那恰看到此幕,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突然有种想法,莫不是这一切都和年家这丫头有关,她觉得有些冷,打个个哆嗦,转而就换了想法,入宫头一天就笨得遭人算计的人哪有这般本事?

她被人带离开后,年秋月也离开了窗子边儿,她起身走出了门,正午时候没有多少姑娘愿意在院子里呆,她缓缓从花坛边儿做着的一个人面前走过,手帕不小心滑落,对方笑着给她捡起来,“年小姐要注意啊”。

“多谢”,年秋月笑笑,离开了,没有人会多关注这个小事件,因而不会有人听见手帕交接的一瞬间这位因为年龄最小且第一个中招而被人认为能力不足的姑娘说的一句话,面前的女孩听完满意地笑了,她的脑海中只余下年家格格的话,“你的事做的不错,二选出宫后只要带上我给你的簪子,年家保你称心如意。”

年秋月渐渐走远,似乎是往院子角落的秋千走去,她和往常一样淡淡微笑着,但似乎又有着不一样,她坐在秋千上小幅度荡着,心里也在思量着,马若南废了,马家的庶女就不足为惧,金荔和邓盼脸上的毒素是消不了的,因此她们毕生都会恨死赵瑾,连带着马家将会受到赵瑾牵连更加雪上加霜,她抬头看看太阳,刺得眼睛生疼,想让人流泪,也许不是太阳,而是自己的心,毕竟以前自己只是搞点不很严重的报复,而这次,马家嫡女会背负恶毒的名声,赵瑾会担上恶意伤人的罪名,而另外几个中毒的女孩儿,可以说是受了金荔和邓盼的牵连,说起来何其无辜,她眨眨眼将眼泪给憋回去,告诉自己,只怪她们命不好吧。

时间过了两日,震惊诸位秀女的消息由湘云姑姑给大家传达了下来,“各位小主,之前就说过,奴才和孟公公是在选秀期间要管着诸位的各方面的,不要动什么手脚。昨日,秀女马氏已经被杖责二十遣送回家,因为她胆大妄为,竟敢买通宫女给人下药,如今那宫女已经被杖毙,有胆量再做手脚的尽管试试看这储秀宫上下可还有奴才敢和你们同谋?还有秀女赵氏,因其在胭脂中下毒还当礼物送给多人,现已一并杖责二十遣送出去。受害的诸位秀女因为难以治愈,恐其在宫里影响他人,也都送出了宫,其中秀女金氏因为中毒过深已经不治身亡”,年秋月的心突然疼痛起来,不治身亡?怎么可能,虽说香水中的毒素就是针对金荔的,但量不会致人死亡啊,是谁下了毒手?她神色变幻莫测,引得身旁的富察凌蓉有些担忧,“秋月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有人死了,有些”,她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毕竟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

“没事,莫怕,是她命不好”,富察凌蓉拍拍她的手,“你要实在害怕,夜里我陪你睡。”

“恩”,年秋月纠结了下还是应下了。

猜一猜金荔为什么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弄懂这个局?我来和各位简单解释下,金荔从没有用过赵瑾送的胭脂,但她身上佩戴有香包,这是金荔的习惯。秋月每天涂的香露里面有东西参进去,而马若南几人总会有人愿意来损损她什么,就算不损,也还是有活动、课程等大家还是坐一起的,离得很近,所以金荔每天都会吸收这些香露的味道,秋月打碎瓶子那天是算准了瓜尔佳曼安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一定会喊了马若南几人来商讨药包放哪儿。金荔就在那天吸进了最后的相克之物毒发,而赵瑾的胭脂送人时是没有问题的,但京城贵族之家哪个在宫里没个人手,年秋月自然也有人。所以趁着秀女出房间,宫女打扫卫生时在胭脂里加一点儿东西是很简单的。至于谁用胭脂谁不用那就看各自的,而且谁傻了才在所有送人的胭脂里都下药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二选

二选结果自然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年小主一定不会被送出宫的,那么是什么改变的呢?

自湘云姑姑训话后储秀宫安静了许多,当然最重要原因应该是被吓到了,好像连平素的争吵都少了许多,一时间众人都是自顾自的。

当然,也是因为二选即将开始,大家都开始琢磨才艺了,选择琴的要考虑哪个曲子,选舞的要琢磨怎样跳出新意云云,因而也就没多大精力去折腾,至多互相试探下曲目什么的。

金荔的出局可以说是为选择女工的姑娘们排除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年秋月倒是没多少感觉,但心思浅的有几个姑娘是不掩脸上的笑意。

这天,天气还挺好,太阳不是很强烈,微风吹着,三月里“吹面不寒杨柳风”,吹动起姑娘们头上垂着的流苏,很是柔情。秀女们的二轮选拔开始了,选择琴棋书画的都要在旁边一个个来,只有选择女工的可以一群人一起,一人一个桌椅地坐着在规定时间内做完手里的女工。年秋月看着托盘上的一堆材料,依依看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着斜前方的一位蓝色旗装的少女,讥诮地一笑,拿起了一边放的绣绷和绣线,也不废话,当即熟练地劈线就开始绣东西,旁侧的几位秀女对视了眼,压下了内心的震惊。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年家格格都女工以其打的络子和精巧构思而闻名京城,眼下她突然放弃了自己拿手的活儿计本来就让人诧异,结果只分线的架势就能充分说明一点,年家格格的刺绣想来也是极其不错的。

其实,一般在女工考核上很少有人会选择刺绣的,想在有限时间内绣出个不寻常的出彩的作品同时还要保证质量是极为不易的。前侧的蓝衣秀女是马家的庶女,在手里的络子马上成型时得意地回头,一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她就难掩唇角的笑,结果看到年家女儿在一针针飞快的绣着什么时,她脸上的笑惊了,她不是应该打络子么,怎的?接着马家庶女又笑了,即便她发现线有问题又如何,香就剩小半柱了,哪里能绣出什么好作品来?!

年秋月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但她根本就不想管她,而且她的确时间紧迫,她全神贯注地绣着手里的丝帕,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她下一针在哪里。负责巡视的尚衣局的嬷嬷已经不自觉地停止了转,停留在了年秋月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年秋月刺绣。这是尚衣局的老嬷嬷,平日里寻常的活儿是用不上她的,也是尚衣局出名的绣娘,尚衣局的司正也得称呼一声“姑姑”。

香一点点儿燃着,眼见就要灭了,年秋月这边还在飞针引线,马家姑娘不屑地撇撇嘴,“就算绣技再好又如何,绣不出完整作品一样不过关”,她的话刚说完,就见年秋月拿起了桌上的剪刀,而后斜睨了她一眼,剪了线头,收手了。邓老嬷嬷颇有些意犹未尽,“这都完了,我还没看明白呢。”

“待到姑姑检查过了,这帕子就送给嬷嬷了”,年秋月微微一笑,将手帕放在了自己面前放作品的漆红小盘上,马家姑娘凑近一瞧,说是不嫉妒是假的,巴掌大的小松鼠抱着栗子死不松手,端的是可爱。邓嬷嬷闻言大喜,立即拿着小盘子就要走,“我去给你拿给瑾言,这么精巧的双面绣实在是太难见了。”

“双面绣?”旁边一位秀女惊讶之下拔高了声音,引起附近人的喧闹,“怎么可能,绣出一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啊”,“难怪年小姐不选打丝络,原来刺绣才是她最擅长的”。这时,年秋月再次扔下炸弹,“嬷嬷还请给瑾言姑姑说一声,这打络子的线有问题,应该是浸过糖水”,她拿起一卷放在盘子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谁,还好不是只会只会打络子,否则岂不是不明不白就这么落选了。”

邓嬷嬷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丝线,脸色就不好看了,“在老婆子眼皮底下做手脚,真是长胆子了,丫头,你放心,老婆子给你讨公道。”

“多谢嬷嬷”,年秋月冲着马家姑娘笑了一下,听了老嬷嬷话本就有些提心吊胆的马若华更是害怕了,脸色都白了。

瑾言看见这幅双面绣时也是叹服,双面绣多是两面大小差不多的,但这方手帕一面是死抱着栗子不松手的松鼠,一面却是几个栗子聚成堆儿下露出个松鼠尾,显然是比那面小上许多的。她是怎么做到藏起来线头的?这个问题成了邓嬷嬷最近研究的问题。瑾言姑姑则是让人将负责准备东西的几位宫女通通先关起来查事件背后的人。

等所有人都考核完毕,年秋月扫了一眼剩余人数,女工的似乎还是踢掉人数最少的,但也至少去了十几人。这样以来,计算所有秀女原本一百多个的大群体就成了六七十的小群体了。这还是没有经过最后负责二选的总管邱公公的选阅。

二选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多数秀女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等待二选最后的宣判,年秋月看起来却很淡定,旁边一位粉色荷花图案衣服的女孩儿见她这般淡定有些不平静,“你这般不在意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中选么?”

“对啊,我一个缺个半个月课程的人是什么样结果大家心里不都清楚,落选了是意料之中的,没被除名就是撞了大运,不如坦然些。”

这人本想损她,结果落了个没趣,就扁扁嘴不说话了。这时,有小太监又点了二十个人名,被点到的人就上前几步,聚在了廊下,年秋月也在其中。她摸了摸自己手腕,姑姑,希望你没骗我。

“宛青,孟心倩,刘佳珧光,张春华”,邱公公念了几个名,摆了摆手,小太监就去拿走了几位姑娘身上系着的象征身份的木牌,这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几位姑娘家世不是很高,容貌也不是很好。邱公公接着翻了翻书卷,里面记载着平时秀女学习时的成绩表现等,他眉头皱了皱,看了年秋月一眼,年秋月也不慌,抬手取下了胸前别着的手帕,看情况是知道自己要被撂牌子,这是要等一宣布就走人的节奏,邱公公正要发怒,眼光却看见了年秋月抬手间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腕上的一串手链,他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身后的徒弟忙悄悄捅下他的背,“师傅,都等着呢。”

邱公公反应回来,咳嗽两声掩饰了下自己的失态,而后慢慢开口,“课业都不错,下一组。”

她的话音一落,不止诸位秀女大惊失色,邱公公身旁不远处观看的湘云姑姑和孟公公也是诧异地将视线投给邱总管。秀女中马若华更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年秋月半个月都没有上课,公公你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看不透的人

亲们,原谅漠暄今天为了回家,坐火车坐得很累,早上四点半就起床了,明天开始,漠暄的寒假就开始了,漠暄也要加快码字的进程了。

“放肆”,邱公公拍案大怒,“年小主就算缺了课,她的各项规矩什么都还是有记载的,没有一样是差的,均是佼佼者,你是觉得杂家处事不公不成?”

“公公息怒”,马若华见邱公公动怒,多少有些发怵,“不敢说公公出事不公,还请公公三思。”

“年小主的礼仪是嬷嬷都赞颂的”,见年秋月得到邱公公肯定,湘云姑姑觉得是不是自己低估了这个丫头,要知道邱总管是什么样的人储秀宫上下还是知道的,能让他改变主意想来不是后台太硬就是有什么打动了他,无论哪样,都说明卖她人情是不亏的,遂开口道,“缺课的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家小主这般咄咄逼人看来是和年小主有过节了,莫非?”

“对哦”,年秋月闻言气恼道,“马家侄女,我记得那会儿你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走,难不成就是你推的我,一记不成现在干脆揪着这事不放,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她气红了脸,“想我自进宫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没事连屋子都不出,倒是你们马家姑娘”,她讥诮道,“我都不想承认咱们两家有交情。”

马若华又气又恼,自己嫡姐做事也不知道仔细些,害她现在因为她受尽了嘲笑,“年小姐慎言。”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下一批,别浪费大家时间,杂家还要去永和宫和德妃娘娘禀报。”

年秋月微微一笑,退下去了。二选继续进行,马若华和年秋月一起站在记名的人群中,年秋月看看她,“怎的,不服气,人是各有命数的,所以不要做什么坏事没的坏了自己福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年秋月艳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讥讽,马若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年秋月水亮的眼里划过一道讽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下次收买人之前记得打听清楚那是谁家的人”,她一甩帕子,袅袅婷婷走向富察凌蓉。身后马若华一个踉跄几乎站不住脚。

二选近在尾声,储秀宫来了个女官,在瑾言姑姑耳边小声说了两句,瑾言姑姑表情复杂地走向邱总管,而后一字一句道,“邱总管,马家小主除名吧,尚衣局那儿审出来了,马小主买通了负责准备考核工具的宫女在年小主的线上做了手脚,此事尚衣局司正已经去了永和宫请罪。”

邱总管愣了一下,“既然如此,马氏除名”,她们说话没有压低声音,马若华听个真切,瞬间犹如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一样瘫软在地。

“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爱使手段,堂堂正正比试又能如何,切”,马若华身边站着一个蒙古来的姑娘,见此很是不屑,忙走远两步,要离马若华远些。

“比不过呗,说起来年家小‖姐也挺可怜,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马家”

几位通过二选的女孩儿围绕着这事开始八卦起来,年秋月苦笑了下,她总不能告诉别人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了这一代吧。自此之后,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马家知道惹不起年家避着,要不就是仇怨加深,毕竟自己这次反击得实在太狠。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见当事人年家的姑娘什么变化都没有就无聊地切换了话题。倒是富察凌蓉怕她心里不舒服,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让年秋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摆出一副倒霉催的可怜样子才好。

二选结束后,清点了人数,总共是五十五个人,剩余的秀女这会儿互相看看,给在场的瑾言姑姑和湘云姑姑等一干宫人一种杀气弥漫的感觉。“不知道过上一个月她们会有多少人能在御花园参加最后的阅选?”,湘云姑姑语气沉重的说。

“你还得多上心,剩下的可是佼佼者,手段心机并存,接下来的争斗才是最激烈的”,瑾言姑姑冷冰冰地提醒。

手段心机?湘云姑姑有些复杂地看向年秋月,这位年小主一身秋香色绣大片丁香花的旗装,袖口处绣了多层银色滚边,显得极其别致。一张脸只是薄施脂粉,但依旧显得楚楚动人,因为年纪在诸位秀女中偏小所以看起来有些单纯,但她真的就这么单纯么?湘云姑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湘云甚至突然有个想法,年小主是不是故意被人推倒受伤的,这样基本上是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一个月的训练时期,她转而想想又觉得这不像年小主平日的作风,也就不愿意废脑子了,看不透年小主就不去看好了,这么多秀女只要不出大事,日后若是富贵或是落魄也都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年秋月和众人一起等待重新分配屋子,过了二选的秀女身份上就尊贵了许多,住的屋子就从四人间变为了二人间,也因此大家都希望和自己熟悉的或是交好的人住在一起,毕竟这样就少了许多的被害可能。年秋月看了看富察凌蓉,对方对她微微一笑,“没事,已经打点好了。”

年秋月就回之一笑,“就知道跟着蓉姐姐有肉吃。”

“那你还不老实交代,马若南屋里的药粉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她笨呗,没藏好东西。”年秋月眨巴着眼装糊涂,富察凌蓉见此,假意虎着的脸立即坍塌了,掩口笑道,“你呀,你呀,不说算了,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是。”

“我知蓉姐姐将药包放入赵瑾房间是为我出气,但这样难免会牵涉到我们,不如物归原主,也好有明确证据让马若南再也无法翻身。”

富察凌蓉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轮到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她二人被分到了一个房间,东西也被人帮忙拿了过去。和初选后不同的是,每个房间是有一个宫女侍候的,侍候的宫女也住在房间,但是距离两位小主的床铺有些距离。分给年秋月二人的宫名唤青鸟,年秋月二人知道这个宫女明为照顾实为监视,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事情。所以,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就对她很是客气,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叫得青鸟心里很是愉悦,脸色就和缓许多,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严肃官方了。

二选已经结束,年小主之前藏拙而且半月没学习定会让很多人都心里不爽,倘若再有其他刺激因素,会不会有不长眼的挑衅呢,下章就有绿茶/婊出现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逛御花园的人

今天是姥爷周年,漠暄就有些忙了,午觉都没睡,一直熬夜没缓回来的身体在码字码这章时还在打盹,眼皮直打架。

青鸟的存在让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多了几分顾虑,说话做事都是想好后才会行动,但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青鸟已经在这儿住了有五天了,储秀宫上下突然涌出一则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一天之内迅速占领储秀宫八卦最高峰,“你们听说了么,有秀女逛御花园遇见皇上了,陪皇上逛了半个时辰呢”。

“竟瞎说,我听说不是半个时辰,是一个时辰”

“我听说那秀女国色天香,是不是?”

“那是自然,宫里美女如云,不是寻常姿色皇上哪会让陪着逛御花园”

“可知道是谁?”

青鸟笑着将流言学给房间绣花的两位小主,年秋月当即知道这是试探来着,人依旧一针一针绣着,“管她是谁呢,这样不守规矩的”,她痴笑了声,“青鸟姐姐是不知道,在我们年府,这种不合规矩的都得被打板子。”

富察凌蓉闻言“噗嗤”直笑,“好个凶狠的主子”,年秋月吐舌轻笑,青鸟表面上没什么大表情,心里直笑,年家小主倒是个规矩的,这种重规矩的才稳妥,在哪儿都能安分守己。”

“可是听说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说是年小主陪皇上游的御花园。”青鸟轻飘飘地把话撂下。年秋月一惊,一针扎到了自己指头肚上,她疼得吸了口气,将指头含在嘴里吸了吸,见不流血了才气道,“这种流言也有人信,我天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偶尔累了才在院子里走走。”

“我知道你在屋子,谁知道呢”,富察凌蓉起初很惊讶,接着就想明白了,“看来有人利用了这一点,这可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清者自清,这些事是越描越黑的”,年秋月停下自己的针线活儿,想了一下,突然笑了。富察凌蓉见此有几分生气,“我都这么急了,你是傻啊还是笨啊,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么?”

“你看这绣图”,年秋月将自己绣架上的图取下来展开,已经绣了二尺多长的画卷很是壮观,“我可没那么久时间去逛园子,大家都知道我是从不在夜里做女工的,天色一晚我就不动针线”,她嫣然一笑,“这副图可是满针的,一般人没个个把月也是出不来的,谁要来找事尽管来,看我不羞死她?!”

“一直见你绣也没有看你绣了多少,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了”,富察凌蓉惊叹不已,“这是什么地方,竟这样美丽,犹如仙境。”

“是一幅描绘草原的画,在湖广呆的时候,有一家卖小吃的,是草原上来的,他从草原带了一幅画,平日就拿画聊以慰藉思乡之情,被我看到,就借去临摹了。”年秋月索性展开所有的图画,“这就是全景,我把临摹的图做了些更改,之前的二尺多还好绣些,往后就不好绣了。”画面展开,乃是科尔沁草原风吹草低现牛羊,银带般的河流蜿蜒在草原上,直入远处高山上。蒙古包错落有致在河流附近,天蓝水碧的,别是一般景致。青鸟也看呆了,“年小主的绣技太高明了,跟活的似的。”

“这副绣品若是绣出来没个百十种丝线是出不来的,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线?”富察凌蓉摸摸细细看了两尺宽的绣图,疑虑就出现了。

“有人给我准备啊”,年秋月笑得如同**了的猫,“我说了绣好绣图给人看的。”

“哦~是尚衣局的老嬷嬷”,富察凌蓉顿时明白了。

“年秋月,听说你去了御花园?”,门突然被推开,来人气势汹汹就要掌攉年秋月,“你懂不懂规矩啊,知不知道皇上要去见谁,你也敢去截胡?”

年秋月急急忙忙地避开,“你从哪儿听来的是我去了御花园,没准就是那人贼喊捉贼的?”

郭洛罗氏一听,狐疑的目光就投向身后的人,那人一惊,丹凤眼里满是委屈,“姐姐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年小主惯会是个偷奸耍滑的,她的话不能信,当初多少人被她骗了,以为她一定会落选”

“这话着实可笑,我还不知道我竟有了决定秀女去留的权利,那我第一个就把你这种谄媚小人拆出去,我可是听说游御花园的秀女长相不是很好,但一副好嗓子,凭着一首曲子就把皇上给引了去。反正都只是听说,我也没那些通天本事知道是谁,不过御花园那边的路似乎是通往长春宫的的。我只能说我这些天一直在忙一副绣图,是要做成屏风的,你爱信不信。”

长春宫是宜妃郭洛罗氏的住处,秀女郭洛罗氏是她同族的人,按照辈分儿该喊宜妃一声“姑爸爸”,年秋月的话在暗示郭洛罗氏,宜妃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截胡了呢。果然,郭洛罗氏理会过来,眨啦眨眼,傲气地扔了话,“你等着,我这就去问姑爸爸”。

年秋月看了眼郭洛罗氏身后的秀女,身段真的是不错,前凸后翘的看不出是十几岁的女孩儿,应该属于早熟的类型,一张脸只有眼睛是出色的,丹凤眼眼角上扬,平添了几分魅惑。

“高姐姐留步”她轻声喊了声,高廷秀之女高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郭洛罗氏也是疑惑地一同看向年秋月,年秋月微微一笑,“姐姐是不是有件水葱色的坎肩,绣着并蒂白莲,听人说很好看,哪天让妹妹瞧瞧,你知道妹妹一向对这些很有兴致。”

高颖小脸一白,强笑道,“改天定穿来让妹妹看”,年秋月知道这个改天是不会有了,而且这件坎肩也不会存在,但她不在乎,她只是想让郭洛罗氏记住自己问过高颖这个问题,因为这很重要。

郭洛罗小主脑回路没有那么多,没反应过来怎的回事,但她记忆力不错,就带着年秋月所有的话去问了自己姑姑。宜妃刚一听她打听那天陪皇帝逛御花园的秀女就火大,见侄女把对话学了一遍后还茫然地看自己,气笑了,“郭洛罗家还有你这样的女儿,也算是件稀罕事了。”说着,掩口笑道,“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样,皇上只要高兴了那就是对的,高家出了个好女儿,你呀,和别人做朋友就多学着点儿吧。”

“姑爸爸的意思是?”

“这是一包药,你帮姑爸爸一个忙,姑爸爸保你一门好亲事。”

秀女郭洛罗氏心情跌宕起伏地,先是又惊又怒,接着有些胆怯,犹豫再三,接住了药包,“好”,她握着药包的手在颤抖。宜妃满意地笑了,“这才是我郭洛罗家的女儿。”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太后的青睐

漠暄今天很忙,妈妈手伤到了,漠暄要给鸡剔骨。还要照顾姥姥,还要辅导小侄子的功课,刚刚忙完,码了一章,给各位亲奉上。

年秋月本以为郭络罗秀女从长春宫得了情况后自然会把消息传出去,结果不知道宜妃到底和郭络罗秀女说了什么,郭络罗氏竟然一丝动静都不流露,年秋月蹙眉不解,但也没办法,只能就这样算了。也因为郭络罗氏什么也没有说,就有几个秀女来年秋月房间打探消息,等看到那副绣作时,纷纷闭嘴不谈这事了,毕竟年秋月着手开始绣这幅作品时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的,而且年小主天色一晚就封针的事是连储秀宫的宫女都知道的。

随着一批人的讪讪离开,关于年秋月的风言风语才消停下来,这时,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宣布,为了表示对诸位秀女的体贴,准许秀女们去御花园游玩,消息一出,江南的那批秀女个个喜气洋洋,草原来的姑娘则是跃跃欲试,唯有京城的秀女是皱眉不语。江南来的不知道就算了,草原的姑娘大胆敢闯也就算了,京城的贵女哪个不知道朝廷和**的关联啊,德妃娘娘什么都不废就落了个好名声,这样的好算盘也就她敢打了。

在隔壁接二连三出去了四五位秀女后,年秋月也起身了,倒也没有多打扮,她本来就不是奔着皇上去的,先是整理下衣服褶皱处,接着对着铜镜理一下发簪,确定出去不会丢人了,她就施施然出了门,刚刚走到储秀宫宫门口,遇上了邱公公和他的徒弟。两人均是一愣,见四周没有人经过,邱公公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长歌在哪儿?”

长歌?年秋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像孟姑姑的确小字长歌,看来两人关系的确匪浅啊,她笑笑,“在我府上,是我的教养姑姑”

“在你府上,哦——”,邱公公语气不自觉拖长了许多,良久犹豫道,“她还好么?”

“挺好的。”年秋月点点头,“姑姑让我告诉公公,她会永远记得你”,她顿了顿,“上次多谢公公。”

“我也是看在长歌的面子上,要谢就谢她吧”,邱公公淡淡地说,说完就见对面的女孩儿抿嘴轻笑,“公公是无时无刻不忘给孟姑姑人情,孟姑姑既然是我的教养姑姑,又是我将来陪嫁的大嬷嬷,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倒是公公你在深宫里,更要多加小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姑姑得多伤心啊。”

邱公公傻眼,磕巴了半天,才道,“哦”,见年秋月离开,下意识道,“今日太后会去御花园,年小主注意。”

年秋月回身,嫣然一笑,对着他福了福身,表示感谢,就离开了。

邱公公还没有回过神,直到徒弟拍了拍他,小声提醒,“师傅,师傅,还要去给后殿的东西登记造册呢。”

“杂家知道”,邱公公瞪他一眼,走了两步,回头突然小声问徒弟,“你看这年小主造化如何?”

徒弟呆了一呆,愣愣答,“造化肯定不错啊”。

“你小子总算是知事了一回。”邱公公满意了,徒弟松了口气。

再说年秋月那边,她得了邱公公的提示心里多少就有些底儿了,进入御花园后就很悠哉,有秀女见到她来打招呼,“年妹妹也来了啊。”

年秋月就假装没有听出来话里的讽刺,而是扬着笑脸甜甜地给几位秀女打招呼,“几位姐姐可有看到哪处的花好看些,给妹妹指点一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位秀女就算再嫉妒这小丫头女工太好运气又好,也不能不理会年秋月的笑脸,其中一位就指指东边,“你去那儿看看,我觉得那处的花开得不错。”

旁边的一位粉衣少女蹙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年秋月觉得那处可能是有问题,正在犹豫怎么答话,系统君突然自动弹屏出来,“我说你快去,快去,晚了别后悔,本系统大人难得心情好,提醒下你。”

“去什么去啊,摆明了那儿是有问题的,你确定不是你又失恋了想看我倒霉?”年秋月对系统君的人品表示质疑。

“少来,本大人感情正顺,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看在你是我看管的人份儿上好意一回,你还质疑本大人,爱信不信。”被质疑的系统君大人傲娇地屏蔽了联系,年秋月短暂犹豫两秒,就羞涩地一笑,“多谢这位姐姐,我这就去看看。”

她离开,听到身后有小声的轻笑。

还没有走到东边那处极为浓艳的花丛,就听见蒙古语的对骂声,那叫一个厉害,“知道我是你姐姐还敢这样,别以为进了最后的殿选你就怎么样了,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庶出的,你的母亲就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仆,我阿妈随手就能把她发卖了,还敢说让我听你的,我就要去,你能耐我如何?”

年秋月蹙眉,又听一个声音低低开口,“姐姐息怒,我自知身份比不过姐姐,只是走之前阿爸已经交代了,凡事都要咱姐妹商量着来,你这样万一惹怒了皇上,迁怒阿爸可怎么办,阿爸只是科尔沁一个小族长…”

“皇上是明君,怎么会因为我的过失就惩罚阿爸,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不过是怕我得了宠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年秋月听到这儿觉得无语,就穿过这边儿就要走,但年秋月虽说是年岁小但是姿容是拔尖的,所以色赫图马哈一见到她就皱眉,“过来,你过来”,她用满语喊年秋月,年秋月听她语气就很不悦,但还是走了过去,“有什么事?”

“你就是那个绣工比绣娘还好的,你来御花园干什么,是不是也来巧遇皇上?”

年秋月有些薄怒,紧皱眉头,“我不过是来看下花,好描绣样,有人说这儿的花开得艳丽。”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相信你这鬼话?”

色赫图亚哈看出来年秋月的不快,就上前道,“姐姐,年家姑娘应该只是来找绣样,这也是正常的,你莫要疑心。”

“你少在这儿做好人,我信不信关你何事?”色赫图马哈杏眼一瞪,对着年秋月咄咄逼人道,“你当真是来描绣样的,为何不见你拿纸笔,分明是耍我”,年秋月冷冷道,“我记在脑子里就够了,何须纸笔,色赫图姐姐久居草原,想来是不大清楚这些的,我不怪你。”

“你在嘲讽我?”色赫图马哈根本没有看出年秋月此时在强压怒火,气急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种,汉家姑娘都是个孬种”,她气急,连珠炮似的就用蒙古语骂了一顿,年秋月本就想走人,听到这骂人的话停下了脚步,回头,语气极其冷冰冰,也是一连串的蒙古语就出来了,听得色赫图姐妹面面相觑,“你以为你又是谁,科尔沁出来的除了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姑娘,哪个会注意你,莫要仗着自己身份就在皇宫为非作歹,为人姐,欺负庶妹,为人女,不敬庶母,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辱骂别人?”

“说的好,她这样的没的丢了科尔沁的脸,哀家都为她感到羞耻”,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年秋月倒还好,色赫图两姐妹则是白了脸,几人纷纷下跪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吉祥”

“免礼,你是年家丫头吧,哀家听阿音说过你,是个好丫头,没想到不只是绣活儿做的好,这蒙语也是流利的很啊,在哪儿学的?”

“回太后,是在湖广时跟一位做吃食的人学的,那会儿小,对什么都觉得稀奇。”

“不错”,太后笑眯眯地对身边跟着的邓老嬷嬷道,“这是个好丫头,哀家都多少年没见过不是科尔沁出来的能把蒙语说的这么顺畅的了,赏。”

“谢太后!”年秋月平静但很恭敬地行礼,让太后很满意地点头,“丫头啊,哀家听说你那儿在绣着一副屏风,改天绣好了拿来慈宁宫让哀家看看。”

“太后若是喜欢,送给您也无妨,不过是个手工活儿,不值钱。”年秋月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很是可爱,太后听了心里也很舒服,她不好意思开口向这么小的还合眼缘的丫头要东西,但是这丫头还是真的顺心,瞧瞧多会办事。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绣引发的事故

漠暄是个乖孩子,漠暄上午帮忙盘馅吃饺子,表示茴香馅的好吃,我最爱这口,感觉自己萌萌哒。给亲们奉上一更,马上码第二更。

色赫图马哈和亚哈在旁边听着太后对年秋月的夸赞心都悬起来了,尤其是色赫图马哈,她不知道太后听到了多少,虽说太后不是皇上的圣母,但今上以孝治国,但凡太后说上两句不好,自己就毁了。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色赫图马哈正在惴惴不安时,太后又开尊口了,“这样不懂规矩肆意辱骂她人的人就不应该在参选的人之中,色赫图家逐出去一人吧,这做妹妹的虽是庶出,也还算是知礼的,留下她吧。”

色赫图亚哈忙跪地谢恩,本来她以为一定会受嫡姐的牵连,没想到竟然还能留下,可谓是喜从天降,只要她能留下,她的母亲就定然不会被人欺负,要知道没有了色赫图马哈为对手,色赫图家就只能指望自己这个庶女。她内心是颇为痛快的,面上却是难过地看看自己嫡姐。

年秋月心里赞叹这是个聪慧的,太后是个心思单纯的,先帝时不受宠,头上还有个孝庄太后压着,每每被训不得宠,无法为科尔沁说上话,好不容易混到了现在后\宫唯她最大。老太太很明智,知道自己在皇帝眼里就是个供着的佛爷,也就从不参合任何和朝廷相关的,连后|宫的事都是大多避着不管,只偶尔做些不碍皇帝眼的事,因而和皇帝看起来倒也和睦。

太后自然是不会多呆的,拉着年秋月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临走前还颇为留恋,“若不是选秀还没结束,哀家定要让你住到慈宁宫来陪着哀家说说话,哀家好久没这么松快了。”

“太后若是喜欢,就让年小主留在宫里陪着您不就行了,总共没几天的等待时候了,刚好让小主绣图,奴才还等着绣好拿去好生钻研钻研。”邓老嬷嬷是从太后\宫里出去的,和太后很是亲切,闻言就打趣道。

年秋月羞涩的笑笑,知道邓嬷嬷这是帮着自己,有了太后的一句话,自己就算是实现从待定到内定的实质性跨越了。

老太太有几分心动,犹豫道,“可行么?”

邓老嬷嬷笑了,“老祖宗,自从阿哥们一天天大了,皇上选秀就不只是给**和宗亲了,还有各位阿哥呢。”

老太太闻言一揣摩,乐了,“还真可行,那哀家可是说定了,这丫头得做我哀家媳妇儿,这样就能长进宫陪着哀家了。”

年秋月羞涩地低头,脸红得如同晚霞飞上了脸,老太太乐得直笑,“瞧瞧,这是害羞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是面皮薄。”

太后呆了一会儿就回宫了,毕竟年纪大了,逛不了太久,年秋月和御花园的诸位秀女跪安恭送老佛爷回去,刚一起身,有几个秀女就一拥而上,“年妹妹,太后与你说什么了?”

“是啊是啊,说什么了,我都听不懂。”

“快,哪个是蒙军旗的,有听懂的给诸位姐妹说说”

有一个高挑的女子就撇嘴了,“离得远,谁听的清,只听见几个字眼,什么绣图的,哪个敢离近了听。”

绣图?几位年轻女子均是面色一黯,“说是绣图也不奇怪,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可是邓嬷嬷。”

“是啊,咱们没那本事,就只有瞪眼看的份儿了。”

“要什么这本事,家里又不是没有绣娘”,有一位华服女子不屑地开口,“攀上太后又如何,我佟柔娉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本事。”

即便话越来越难听,年秋月也依旧是笑着,浅浅的但是很疏离,佟柔娉是佟家人,她比不起也惹不起,因而她选择沉默,佟千金说了几句见年秋月不急不气,自己落个没趣,就走了。跟着离开的还有几个人,年秋月这才收起了笑,“不知道各位姐姐还有何见教,秋月洗耳恭听。”

富察凌蓉今日被德妃宣去永和宫,此刻方才得知消息急急赶来,她的到来让剩下的秀女更是妒火中烧,个个拿眼剜富察凌蓉。“有没有事?”富察凌蓉径直走到年秋月身边,关切地问。

“哟,我们哪敢欺负富察小主的妹子,您可是荣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近来又得了德妃娘娘的喜欢,可谓是红得发紫。”

“我没事,只是被说两句,没掉块肉”年秋月平淡地开口,“总不能不让人说话,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反正我的确比绣娘绣技好,这也是事实不是?”她拂过自己的手帕,笑道,“这里花开得极艳,不过那边儿更好看,我们去看看,这帕子上的绣画儿早该换新的了,没的惹人厌。”

说着她就自己先向前走去,富察凌蓉紧随其后,几位秀女看了看她们去的地方,相视一看,就散开了,那处正是太后遇见年秋月的地方,想想就让人心不顺。

离开几个人后富察凌蓉才苦笑了下,“妹妹以后要小心了,今日妹妹出了大风头,定然会惹人嫉恨的。”

“多谢姐姐提醒,姐姐得了宫中两位娘娘召见,也定会引人妒忌,咱们都要小心才是。”

“我没有什么,过不了几天宫里各位娘娘都会召见人,她们自然就平衡了。”

年秋月点头。

本以为那群秀女即便心中再有气,也会看在太后面子上顾忌多些,不会那么早下手,不料才刚过两日,年秋月绣累了走出房间没有一盏茶功夫,就见青鸟慌忙跑来,“不好了,小主,有人破坏图”

年秋月心里一惊,“图怎么样?”

“还…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人已经被抓住了,可是…小主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年秋月急急忙忙踩着花盆底就往房间赶,有耳朵尖的或是消息灵通的秀女就幸灾乐祸地一笑,就跟在身后往回赶。门是开着的,湘云姑姑和孟公公在门口等她回来,见到她,两人都有些不安,“年小主,这…”,年秋月知道她们是怕被人抱怨,也没功夫理会她们,等到见到自己的绣图时,她红了眼眶,一片草原被染成了墨色,她颤抖着的手抚上绣图,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红着眼就走到那名被人扣押着的秀女身边,抡圆了给了她两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明显,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锐的怒骂,“年秋月,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算是轻的,我顾忌你我同为秀女,碍于彼此的情分没有把你的话告诉太后,怎么,以为你佟家真是同半朝了,别人怕你我年秋月可不怕你,佟柔娉,身为佟家人你这样做简直是在给祖宗抹黑。太后已经明确表示想在殿选后见到成品,我夜以继日地绣到这个程度,你一盏墨泼得自己心里爽了,可有考虑我的感受,可有考虑太后的心情。”

“你少在这儿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你年秋月和太后能比,顶多就是太后见不到这绣图罢了。”

“是啊,太后思念家乡,这副图是她的精神慰藉,我年秋月只有这个可以表示自己的尊敬之情。我豁出去殿选不参加我也要让你佟柔娉还我一个公道,虽然进宫前大家身份不一样,但现在是一样的秀女,你仗势欺人,实在太过分,我虽然身份不高,但我也是从二品官员家的嫡女,念在我年父一生为国的份上,皇上一定会秉公处理的,还年家一个公道的。”

“说得好!”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跟着是一片跪安的声音,年秋月也立即规矩地行大礼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绣的秘密

第二章来也——,还是在家用电脑会快些。

康熙皇帝的到来是年秋月意料之外的,见皇上来了,秀女们都很激动,年秋月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大家都知道佟家是康熙皇帝的母族,也是孝懿仁皇后的娘家,虽说从为帝之道上来猜测帝王心思的话,佟家如今的地位是康熙皇帝并不喜欢的,但皇上是一个一般情况比较重视感情的人,尤其是他后半生,这点学历史时年秋月的老师就讲过,所以年秋月心里其实是很不安的。

但当她看到随着皇帝而来的诸位随行人员时,她的心平静下来了,有两位都是太后身边跟着的,一个是老熟人邓老嬷嬷,一个是妙心姑姑,看来皇上这是从太后那儿刚出来,这个阵势就表明了今天皇上是一定要站在自己立场上的,但为了不让皇上秋后算账,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要经过充分的算计才行。虽然意识是清晰地就算着,但年秋月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没底,作为为帝已经四十几年的皇帝,康熙帝身上的帝王之气是极其霸道的,而且其眼神是很锐利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年秋月想想历史书上和自己阿玛所说的康熙皇帝的性子,慢慢平静下来,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淡然些,恭敬但不怯懦。

皇上看到面前的女孩儿,一个已经开始打哆嗦,一个看起来镇定但手指在微微颤抖,心里对年秋月的第一印象就好了许多。“起喀吧”,他走到房间里的绣图前站定,看了看,眉头就皱了一下,“李德全,展开来看看”。

“嗻”,随侍在身边的大内总管李德全就忙上前将绣图从绣架上取下来,邱公公忙上前帮忙,两人一起将足足有七尺的绣图给展开,已经绣了有三尺来长的图上墨迹在全图的映衬下格外扎眼,康熙皇帝的眉头就真的紧皱起来,“可惜了,倒是很有塞外的韵味。”他忽然转头看向年秋月,“你有没有可能将这绣图恢复?”

“回皇上,奴才只有三分可能”,年秋月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开口。

“三分啊”,康熙皇帝语气有些怅然,“罢了,总是还有可能,若是给你尚衣局的所有绣娘供你使唤,能有几分可能?”

“奴才不才,只有七成,除非这幅图重新修,但请恕奴才夸口,当今世上,有些针法,当今世上只奴才一人能做到。”

“哦?好大口气,这是为何?”

“有些针法是奴才自己所创,奴才自幼喜爱刺绣,因而一直在研究这些。”年秋月语气很平淡的说,但话里却给人一种傲气,康熙皇帝听了,哈哈笑了,“颇有几分乃父之风啊。”

“奴才谢圣上夸赞”,年秋月立即谢恩,快得让皇帝都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笑道,“你啊,难怪太后喜欢你,是个好丫头”,接着他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开口,“毕竟绣了好些时日了,太后又想尽早见到这图,朕命尚衣局全体待命,听你指挥,务必把这幅图修好,若是绣不好,你就拆了重绣,在殿选前要让太后看到这幅绣图,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恭领圣谕。”年秋月没有一丝犹豫就跪地领旨,皇上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李德全,赏她一柄玉如意。”而后,他看向一直在一边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的佟柔娉,“佟家丫头,你可知罪?”

年秋月的心不由提了一提,只听佟柔娉脆生生答曰,“姑父,柔娉只是不小心为之,柔娉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不小心?”皇上轻笑了声,“虽说是不小心也是破坏了别人费劲心思的作品,亦是坏了太后的好心情,此乃大罪,如此大不敬之人,立即遣送出宫。”皇上说完,看都不看佟柔娉一眼,径直转开了头,“朕只说一遍,这绣图是太后的慰藉,再也蓄意破坏绣图的,一律杀无赦。”

呼呼啦啦跪倒一地,“皇上息怒。”

皇帝就在众人跪地中起身走了,气氛这才缓和了过来,邓老嬷嬷立即命令所有不相关的人都离开,接着打发了妙心姑姑去给太后回话,自己则走到了绣图前细细看起来,忽然她“咦”了一声,表情复杂起来,“丫头,这…”

年秋月将指头在嘴边竖起做“嘘”状,小声笑起来,“嬷嬷,我装的像吧”,她轻蔑地看向门外,“一个个都打毁了这幅图的主意,我早防备着呢。”

邓老嬷嬷愣在了原地,许久笑了,“我还怕你是个空有手艺的人,现在看来你还是个胆大包天的,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她把手掌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势,年秋月嘻嘻一笑,“嬷嬷不说谁会知道,这两幅图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不细看绣法,谁能辨别出一二”,她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在家绣了许久的图,如今毁了心里还真是难受,不过我也知道现在毁了也好,不然过两天我还要两幅图一起绣,哪里忙得过来?”

“丫头,比心眼这满储秀宫的秀女都比不上你”,邓老嬷嬷听完人整个都震惊在了原地,“真的那副呢?”

“在柜子里锁着”,年秋月坐了下来,拿着小剪子开始拆那些被污了的线,下手利落地一点也看不出心疼。她手里边做着活儿嘴里还不忘和邓老嬷嬷说话,“我就当嬷嬷是夸我,这满储秀宫其实就属我心眼实在了,我只是防备着别人害我,也没想着主动招惹谁”,说着她想起了马家姐妹还有赵瑾几人,继而加了一句,“那些不小心被殃及的池鱼,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邓老嬷嬷在宫里已经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丫头没有见过,闻言只是一笑,“你这样是没有吃住大亏,没有遇上致命伤,嬷嬷我刚入宫那会儿和你一个样子,现在”,她苦笑了下,“佛祖都不会原谅我”。

“会的”,年秋月是立即接口,“佛曰,众生平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事件的事情不是用鲜血衡量对错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先动手的人才能占得先机,嬷嬷做的对。”

邓老嬷嬷诧异地看看年秋月,“你这丫头倒是会安慰人”,她笑笑,“这件事,嬷嬷为你保密,你可要记住,连你那同屋的好姐妹也别露出什么破绽,你这丫头,弄这一手,嬷嬷现在可是和你一条绳上喽。”

“我相信嬷嬷是愿意帮我的,不过都是没法子了。”

“坏丫头”

年秋月笑笑。

不知道诸位小主有没有看懂怎么回事,漠暄友情为大家提示一二,沾上墨迹的绣图是秋月小盆友在家时就绣的备用品,绣技简单,乍一看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的,但邓嬷嬷是刺绣大师,她是能发现的。年秋月出门的话是会小心背着人换上这幅以假乱真的绣图的,目的就是防备有人破坏。而一旦有人真的破坏了,太后是第一个不会愿意的,一定会严惩,虽说康熙大大的出现出乎年秋月的意料,但目的一样是可以达到的,就是杀鸡儆猴,以后就不会有人敢对绣图下手了,毕竟皇威不可侵犯。这样年小主就可以安然无恙绣完绣图了。

正文 第八十章 陈家女扑街

今日一更奉上——

因为皇上的话,秀女们是不敢再打绣图的主意,毕竟绣图绝对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左右就是一个年小主出局不了呗,反正现在她得了太后这般喜欢,想让她出局也难了。年秋月因此就得了清闲。

很快就又过了半个月,年秋月的绣图也绣了有五尺余长时,储秀宫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不断开始有秀女被各宫的娘娘召见,都是京中的名门闺秀,江南和草原的姑娘在这方面就显得劣势了。这其中,陈芙的风头最大,一时间压过了众人。为此,年秋月和富察凌蓉曾经讨论过,觉得这样很危险,陈芙自己都很担心,一直是小心谨慎,唯恐稍不留意就遭了暗算。

但宫廷的争斗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牵涉其中,或是深受其害。年秋月还在小心绣着自己的草原图画,正到最难绣的蓝天白云,就被哭哭啼啼的富察凌蓉给吓到了,“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哪个欺负你?”她是很诧异富察姑娘这个样子的,要知道富察凌蓉一向在她面前以大姐姐自居,别说掉眼泪,眼眶都没红过一次,说是那样丢脸。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的进来了。

“秋月,芙姐姐,她…她”,富察凌蓉忍不住大哭起来,“她死了”,年秋月闻言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忽的一下起身,焦急短促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芙姐姐怎么了?”

“死了”,富察凌蓉痛哭流涕,但因为在宫里,不敢把声音放大,肩膀抖动得很厉害,“我都不敢相信,我去看了,她,她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妹妹,我好难过。明明今早出门时她还和我们说笑。”

“我知道,我也难过,芙姐姐早起还与我说让我过几日给她画个团扇的绣样,哪成想……”年秋月长长叹口气,“姐姐可知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是失足落水,掉下去了三四个,有两个会些水,还有一命大,现在昏迷不醒中,就只有芙姐姐”,富察凌蓉垂泪,颇为黯然,“我们都知道宫里是非多,不是个好去处,可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那些江南来的眼里只有皇宫的繁华,哪知道底下埋了多少枯骨。”

“姐姐慎言,隔墙有耳”,年秋月急忙捂住她的嘴,“我理解姐姐的想法,只是家里养我们这么多年,不为自己想想,总得为家族考虑啊。选秀是每个在旗的女子都要参与的,由不得我们说不。你莫要想这些了,还是告诉我你知道的详细情况吧,芙姐姐虽说不会水,总能扑腾着求救吧。”

富察凌蓉倒吸了口冷气,“你意思是…对啊,为什么没有人救她们呢,除非落水的人无法呼救或者……”她隐下了后半句话,想了下板着指头数人,“今日芙姐姐说是要和张佳温礼还有安家的安媛媛一起去赏荷,但落水的还有一个是潘露”

“潘露?和乌苏霁平玩儿的不错的那个么?”

“就是她”,富察凌蓉点头,“现在她还在昏迷中,你也别想问出什么,另外两个人说法是一模一样,都说呼救了没人出现,毕竟是在池塘偏僻处。内务府的人问过了,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最后判定是意外。”

意外?年秋月在心里嘀咕了句,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走,我们去看看乌苏霁平去”,年秋月沉思了会儿,忽的起身就向外走,回头见富察凌蓉还愣在原地,皱了下眉,“姐姐怎么还不走”。

富察凌蓉愣了一下,乖乖地跟上,走出房门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这么老实,但她还是没有说什么,认识年秋月久了,她内心清楚年秋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哪怕看起来年纪小而且比较稚嫩,但比自己能经历事。

去找乌苏霁平的时候乌苏小主已经去了潘露的房间,富察小主这时忽然反应过来了,“那我们就去潘姑娘那儿找她吧,还能看看潘姑娘最近怎么样了。”说着拉着年秋月就直奔潘姑娘的房间,年秋月迈大了步子紧紧跟着,才没有被她拖拽倒。

进了潘露和温碧華的房间,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传来,富察凌蓉不由就皱了皱鼻子,年秋月却深吸了口气,而后看了看床上的人,潘露双眼紧闭地呆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但脸色还好,只除了有些潮红。床边乌苏霁平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年秋月对此是觉得很搞笑的,没见过这么笨蛋的人,说起来姐妹情深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多如她和富察凌蓉、四贝勒府的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一样,没有利益冲突时是很好的,但把对方看得比自己亲姐妹都中的,也就眼前这一位了,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二选前的阴谋算计的,没准儿别人都以为她这种人太蠢笨,出手都显得丢人,不屑对她使阴谋诡计吧。

年秋月慢慢走到床边,将帕子递给乌苏霁平,小声安慰道,“乌苏姐姐且宽心,不是说休息会儿就会醒来么,姐姐擦擦自己的脸,眼都红了,快别落泪了。”她看着床上的病人继续开口,“若是两个时辰还没有醒来,也不是没有法子,听大夫说昏迷不醒的人可以试着针灸,很是见效,只是比较疼,不过比起来不醒被送出宫,我觉得还是可以一试的。”年秋月说着,眼神一点都没有离开床上潘露,一丝动静都不漏过,果然,潘露的左手食指悄悄动了一下,眼睫毛也颤了几颤,年秋月知道她是吓到了。

“年妹妹真是好心”,乌苏霁平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然后挤出抹笑容,“妹妹说的不错,露露她再不醒可就急死我了,实在不行就用妹妹说的法子,总要让露露醒来,这样下去失了魂魄怎么办?”

见她将自己的话当真,年秋月对着富察凌蓉使了个眼神,富察凌蓉会意地接口,“我也听家中的老人说过,不过这针灸寻常的针法都不行,得用顶长的针,还要粗细可以的,绣花针可不行,那样得多疼啊。”

“没关系,只要露露能醒过来,忍忍就好了”,乌苏霁平咬牙道,“就算疼也就一会儿,露露要是一个时辰后再不醒,姑姑就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将她送出去了。”

潘露的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年秋月笑了,“乌苏姐姐,潘姐姐的药怎么还不上来,姐姐去看看,顺便向姑姑要碟蜜饯,药太苦,等你回来,说不定潘姐姐就醒了呢,正好喝药。”

乌苏霁平没有听出来暗示,但她很高兴,“真的么,露露真的能醒?”

“应该的,潘姐姐昏迷都好几个时辰了。”

乌苏霁平很开心,“那我这就去看看”。

陈芙的扑街大家不是很难过吧,没有超级喜欢芙姐姐的亲吧,如果有,额,那么漠暄表示很无奈。刚刚看到自己发的78章,漠暄那叫一个无语啊,我说那星号是什么词,后来反应过来竟然是后、宫,什么时候这个词也成敏感词了,哪个出来给漠暄解释解释,我是真的不明白。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潘露知道的线索

第二更奉上。

富察凌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乌苏霁平出去后,她几乎是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话,“你、你、你就这么把她支走了?”

“恩啊,她单纯,你和她说太复杂的话她听不懂”,年秋月淡淡回答,而后看向床上,“潘小主,潘姐姐,我知道你醒着,既然乌苏小主已经出去了,你也该醒了吧。”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年秋月嗤笑了一声,而后毫不犹豫拔下头上的金钗,刺向潘露的手指,把富察凌蓉看得嘴巴张得贼大,指着年秋月半晌无语。潘露吃痛醒来,“你竟然”,年秋月平静地把金钗插回自己头上,很是淡定,“你尽管说出去,看有没有人信。”

潘露无言,几秒后,才开口,“有什么想问的,你说。”

“果然是聪明人,我的问题不多,第一,谁把你们推下去的,第二,你看到了什么才一直装昏迷,第三,幕后的人你知道多少,第四,为什么她们约好的事情你会出现,你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潘露脸色变了,阴沉着脸,“年小主问题不多,却个个在关键点啊,恕我不能回答。”

“潘姐姐可想好”,对这样的答案年秋月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悠哉地坐在了椅子上,“我年秋月就算再怎么身单力薄,也还是有一些家底的,你选择沉默想逃过一劫,我可以理解,但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觉得那人会不会怕你哪天喝多了或是晕了什么的把事情说出去呢?陈姐姐虽说已经不在,陈家可还在,你觉得我会不会告诉陈家什么,若是我嘴稍微动一下换上两三个词,别说你只是个秀女,即便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嫔,陈家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你们潘家么?”

潘露的脸色已经黑的和墨色一样了,“年秋月,没想到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很多人都说你天真无暇,你才华横溢,你孝悌贤淑,我早就笃定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看吧,总算让我看到了。”

“是啊,你看到了”,年秋月扯起一抹笑,宛如冬日里绽放了一朵腊梅,能把人看痴,她嘴里说出的话也足以把你震呆,“我不是完美的人,但即便我爹娘知道,她们依然疼我,即便富察姐姐知道,她依然爱护我,即便邓嬷嬷知道,她依然喜欢我,为什么呢,因为我护我所爱之人,我护我所有视为家人的人,哪怕没有血缘相连,我认为她是我年秋月的家人,那么就不容许人伤害她们。所以她们也愿意护着我,疼着我。”她看了看门外,“你呢,乌苏姐姐对你如何,你知道,你如何对她的呢,你没少利用她的人脉给自己做铺垫吧。”讥讽完,她收起了笑,“我今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你爱怎么做都是你处事的方法,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二话不说直接走人,你继续在乌苏姐姐面前装你的可怜无助,咱们两不相干。”

“我真没有可说的,我知道的不多,落水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喝的茶有问题,我想挣扎没有一丝力气,我也是受害者,之所以不敢醒来早是听说陈姐姐死了,我怕我太过幸运会给人一种我知道什么才避开算计的感觉,我在水里听到张佳温礼和安媛媛的呼救了,但没有任何人救我们,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才被人救上来。”潘露无奈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给说出来,说完,她松了口气,“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对了,还有一点,陈姐姐是第一个落水的,我去抓她的手被人推了下去,然后听到张佳温礼说去喊人,安媛媛说要想法救我们,后来也掉水里了。被救上来后张佳温礼说是被人打晕了,安媛媛说被太监推下水的。”

富察凌蓉撇撇嘴,“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年秋月没有接话,她在脑海中模拟了几遍场景,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眼见乌苏霁平要回来了,她和富察凌蓉就告辞了,在门口刚好遇上回来的姑苏霁平,年秋月高兴地告诉她,潘姐姐醒来了,乌苏霁平脸上的表情立即生动起来,别提有多高兴了,也不等端着药的宫女,就把花盆底踩得登登响,年秋月笑了笑,不无感慨地道,“潘露人品一般,倒是交了个好姐妹。”

“陈姐姐也交了你这个好姐妹。”富察凌蓉也很感慨,“其实,我早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没有外表那么单纯,我额娘曾告诉我莫要与你深交,觉得你小小年纪又被娇养着却行事老成,不是心思重的就是个福薄的。可是我喜欢你,你又没算计我什么,相反还帮我出主意收拾了我那帮不省心的姨娘庶妹。今日一见,我才真正明白,你藏得真的很深。”

“蓉姐姐莫要说我,这宫里谁藏得不深,表面上结党的兴许是敌人,玩儿的很好的可能背后给你设好了个套儿,就连送个东西都是加个这加了那的,每家姑娘进宫来时都带了很多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谁又能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药。”她苦笑了下,“若是姐姐觉得我可怕,姐姐尽管离我远些,总归是没几日就殿选了,以姐姐的心思走到殿选那天是什么问题也没有的。”

“你又多想”,富察凌蓉气恼地白了年秋月一眼,“我若是觉得你可怕,在第一次见你时就疏远你了,我和吉娜我们都觉得你明事理,也不是那狠毒的人,只是教训了马若南一下,既讨回了面子,也没有弄出大事情,小小年纪却能说出那样的话,是个有意思的人,哪里是觉得你可怕。后来认识深只觉得你这丫头思虑多,我们都知道你身体不好,除了担心你,没有别的,知道你是个重视感情的,我们清楚你不会与我们下手。”

“姐姐莫要说这些好听的,还是小心着我为好,也免得哪天真的为敌了,稀里糊涂地被我算计了去。”年秋月表情复杂地略带玩笑地开口,富察凌蓉只是一笑,只当她是气话。

陈姐姐的事情牵涉的人是很有地位的,不是一般家世,不过漠暄有在前面章节中点过一笔,不知道哪位亲能猜到。陈姐姐的去世是和接下来陈家的一些势力是相关的,秋月最终还是给她报仇了,而且是在殿选前。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陈家来访

年秋月这边儿在宫里查线索,陈家那里得了消息后如有晴天霹雳,陈夫人瞬间就昏了过去,陈大人也是身子晃了几晃,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公公,小女现在在哪里?”

来传消息的公公也很不忍心,老脸皱在一起,“陈大人啊,你得宽心,给老爷子那儿好好说说,杂家都不敢去给老爷子说,怕他经受不起。令嫒稍后就送回来了。”

陈大人叹了口气,“劳烦公公跑一趟了”,小厮递了个荷包给这位公公,他也知道这家人心里不好受,接了红包就快速离开了。陈大人表情很冷,招手喊来了管家,“去,逐层探听消息,务必查清小姐出事的细节,什么都不能放过,老太爷那边…”他捋捋胡须,“罢了,还是我去一趟,有些人手还得用老太爷的人脉。”

不知道陈大人是怎么和陈廷敬说的,总之陈大人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块令牌,听说老太爷当夜没有吃饭,谁劝说都不吃一口。陈芙的尸体放在马车里被运回来了,陈夫人本来已经醒了,听到这个消息,登时又昏厥了,等陈家的大夫给用了药后才缓和了些,眼眶红肿地召见了家里的婆子安排下去为女儿准备东西。各家的夫人也都陆续知道了消息,大多震惊,起先在一二伦选秀中被撂牌子或是因为遭了算计之类被送出宫的人家更是庆幸还好闺女还能保住性命。

年夫人知道陈家女儿的事情时心都凉了,“老爷,你说陈家丫头向来和咱闺女交好,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咱闺女有没有被牵连进去。”

“听说是和另外三个姑娘一起落水的,没有咱闺女。不是说咱闺女在宫里很得太后喜欢么,应当没事的。”

“得了太后青睐才更要小心”,西林觉罗氏白了丈夫一眼,“没听晓彤她们回来说么,咱家丫头就是因为长得太出挑,刚进宫就被人使了绊子。这再得了太后的喜欢,还不得让一堆人忌恨着啊。”

“我年某人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被算计去,你就放宽心,人手、银票什么都给闺女了,你就是担心也没有办法。”年遐龄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媳妇儿说得在理,就有些犹豫了,“要不,等亮工回来,咱给他说说,让他去四爷那儿探探消息?”

“这样不好吧,主子爷哪会关注咱女儿这一个小丫头的事儿?”西林觉罗氏踌躇了会儿,一想到闺女说的话,突然就理直气壮了,“得,就这样,去问问,主子爷要是知道最好,真不知道咱们就问其他人。”

事情预想的很好,但年羹尧当夜让人带话说太忙,就歇在了翰林院了。年家两口只好作罢。

第二天,陈家的人突然上门了,当时年遐龄正在和西林觉罗氏用饭,桌上上了一碗杏仁豆腐,西林觉罗氏很是感慨,“我记得陈家闺女来咱家时最喜欢月娘做的杏仁豆腐,前几天月娘还来和我说没有闺女在家,她做饭没人挑剔总觉得越做越退步了。”

“可不是么,就你养闺女养得精贵的满四九城都出名了,也不怕人笑话,这也是咱闺女圣旨赐婚,不然没人敢娶我看你怎么办?”年遐龄说到这儿很是伤感,“慧欣啊,大师真是那么说的?”

“舍不得吧,我也舍不得。我现在慢慢就想开了,咱闺女是个招人疼的,就算不得已嫁到了四贝勒府,得主子爷宠最好,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算失宠了也有了依靠,若是不得宠,也就得看她两个哥哥争气不争气了,出息了也能给闺女长长脸,让闺女日子舒服些。”

“不会失宠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四爷这两年也没少给年家东西,应当是对咱家秋月有几分意思的,不管是为了拉拢年家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年家不倒,闺女就能安安稳稳的,回头我就叮嘱老大老二都争口气。”

这时,门口小厮响亮地通报了,“老爷、太太,陈家来人了,陈老相国家陈大人和陈夫人来了,管家给领正厅了。”

陈家?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慧欣对视了一眼,莫非自己闺女还真牵涉了什么,她们两口也吃不下去饭了,也不能让客人等着啊。当即两口匆匆赶去正厅。

岂止,一见到年大人和年夫人两口子,陈家两口子竟是“扑通”一声给跪下了,年遐龄一看,乖乖不得了了,事情大了,忙招手把所有下人都赶出去,就上前扶陈大人,“老弟,这是做什么,这不是糟践为兄么,快快起来,有事好好说。”西林觉罗氏也在一边扶陈夫人,“妹子,你这是挖你老姐姐的心呢,快快起来说话。”

陈大人起来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陈夫人拿着手帕抹眼泪,而后慢慢说出了来意,“也不怕两位笑话,我们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们就这一个闺女,姐姐你也知道这闺女我有多疼,虽说比不得您和年大人,那也是捧着都怕摔了的。谁知道昨天竟然…”她禁不住失声痛哭,陈大人也是眉头紧锁,叹气道,“年兄,想我陈某人一个闺女养到这么大,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怎么甘心啊。我就说动了家里老太爷去查,等了一夜,今早上宫里门禁开了,消息才传出来,竟是……”他气得想去端茶杯,又放下了手,“年兄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竟是太子妃指使的,我陈家和瓜尔佳家族虽说交情一般,平日却也是常有走动的,哪成想竟然”

西林觉罗氏听得一愣一愣的,“瓜尔佳?可打听出了原因?”

“打听出了”,陈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到了宫里各位娘娘召见人想看人的时候了么,不知道那位是从哪儿听说的,皇上有意把我家芙儿许给太子做侧福晋。她至今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这不是心慌了,就”,她拿帕子又擦掉眼里滚落的泪,“可怜我这女儿,就这样没了,瓜尔佳的闺女也不想想太子侧福晋的名额早满了。”

“天可怜见的,我以为我那女儿因为女工好就遭了算计就够无辜了,没想到这不过就只是一则流言就要了人命,妹子这事还得你自己想开,旁的人再劝你也没有用,姐姐就不说那些保重的虚话了。”

“我醒的,今日来是求姐姐帮个忙,我只得了这一个闺女,族里的那几个你也是见过的,根本指望不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太子妃和她的妹妹一起谋划的这件事,太子妃我们也知道动不了,但我陈家没了一个丫头,她瓜尔佳就要下去一个给我闺女作伴,眼下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伸不到宫里去,来求姐姐帮帮妹妹,让你家闺女帮个忙,我陈家所有在皇家的探子全归令嫒,只求要了小瓜尔佳氏的命。”

“不不,这个不行”,西林觉罗氏一听急忙摆手,“不是姐姐不想帮你,我女儿才十二,是参选人中年岁最小的,她有几分能耐我这做额娘的清楚,不成,瓜尔佳家族势力极大,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我可不能赔进去了女儿。”

“姐姐”,陈夫人哭着跪在了西林觉罗氏面前,“求求姐姐了,我们都和我家老太爷商量过了,您的女儿旁人不清楚有几分本事,咱两家闺女来往密切我陈家能不知道么?”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秋月的反应

今日二更。木木哒,亲们,腊八记得喝粥哦,漠暄反正是米有做粥喝。

见陈夫人又跪下来,西林觉罗氏很无奈,“妹妹快起来,你这是要逼我们的节奏啊,秋月虽说是我的女儿,我们也不能替她做决定啊。宫里有多险恶你也是知道的,我实在不愿让女儿去趟这摊子浑水。”

“我们陈家从先帝起就开始安排人手进宫,如今不说人员遍布,也是很多人的,不会有危险的。”

“不是我揭短,若是不危险…”西林觉罗氏冷笑了声,陈夫人已经听懂了,面上有些尴尬,“小女的事是个意外,小女防备心太低了。”

年夫人摇了摇头,陈夫人面色就灰暗了,陈大人在一旁紧了紧拳头,“年兄,且听我几句,我们陈家没有什么能给令嫒的,我们虽说是有一些人手,但没有可以统筹这些人手的人,只好找芙儿的朋友来给芙儿报仇。小女只有富察家的姑娘和令嫒两个最要好的朋友,老太爷觉得富察家的姑娘谋略上不足以办到这件事,所以我们一早就求到了年家。请年兄和嫂子成全我们一颗爱女之心。”说着,这位陈大人也跪了下来。

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慧欣头疼地互相看了看,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跪在这儿啊?两人沉默了许久,西林觉罗氏还是忍不住了,“你们快快起来,这样吧,我们可以传消息进宫,若是小女愿意,我们也不阻拦她帮陈小\姐报仇,若是小女不愿意”

“我们绝不纠缠”,陈夫人听到年秋月松口,立即接口承诺,她想起老太爷的话,“年家的突破口在小姑娘身上,只要年家丫头同意,年大人和年夫人是不会阻拦的,单看年家宠女儿的程度,恐怕皇上是第一,她女儿就是第二。年大人那么一个刚正不阿说一不二的人,不还是吃个酒就怕喝多了女儿训他。至于那个丫头,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多求求就好了。”现在年夫人肯松口,也就意味着事情已经迈出一大步了。

“这是陈家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就可以指挥陈家的手下,这个玉制的令牌可以挂在脖子中做装饰,除了老太爷和我们夫妻二人,陈家再没有旁人看到过。”

年遐龄皱了下眉,“从先帝那会儿开始培养的人,现在还能完全属于陈家么?”

“年兄考虑的是”,陈大人继续解释,“当年这批人都是被卖的孩子,多数都没有几个亲人,陈家将人送进宫,剩余的亲人就聚在了陈家的庄子里,对外这庄子也不是在陈家名下,平日就是他们自给自足,但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陈家放着,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奴才,只听命于令牌行事,所以绝对不会有叛变可能。只要令嫒愿意帮助我们,卖身契、庄子地契还有这个令牌我们陈家双手奉上。眼下这批人自己收徒的,收养子的,又分散在各宫,德妃、宜妃、荣妃、太后等宫里,以及直郡王、三爷、四爷、八爷、九爷等处也都有人手。”

四爷?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慧欣相视一眼,有一些动心,却还是不愿意自己闺女去冒险。“陈家的人手的确很多,关键是年家也不是没有人手的,所以还是看我女儿自己的选择,二位觉得呢?”

“老姐姐说的是”,陈夫人勉强笑了笑,“令嫒如果过了殿选,那可不是要进入王侯贵族家就是指给皇家的,纷争只会越来越多,到那会儿谁还会嫌弃人多呢?”想到自己女儿,她又止不住的心痛,倘若不是自己女儿出事了,陈家又怎么会把多年的心血交给其他人,想想也还是好的了,至少老太爷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儿,肯为孙女儿放弃这些人手,这点不是一般疼爱还是做不到的。想到其他几房的嫡女庶女,她在心里叹气,一个个太不争气了,根本没有什么大能耐,不然哪里会用求助外人?

陈家夫妻二人走后,年遐龄和自己妻子对视后苦笑了下,西林觉罗慧欣按了按脑门,“你说囡囡儿会答应陈家么?”

“会吧”,年遐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晃了晃,又放了下来,“陈家丫头和她有几年交情,素来交好,囡囡很喜欢陈家这个姐姐,恐怕没有这些人手囡囡就已经在查这件事了。”

“你说的是”,年夫人叹气,“我就怕她蹚浑水,我早和她说过宫里的事情牵连甚广,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祈祷闺女够聪明。”

“是啊”,年遐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我年某人的闺女应该是有这点能耐的吧。”

两人笑了笑,但都是表面上的笑容,到不了心底。

宫里,年秋月和富察凌蓉二人对着愁眉苦脸,“伊尔哈姐姐和吉娜姐姐查到了什么没有啊,怎么好好的病了出宫了?”

“想来是知道了什么,不能说,就出宫了。”

“那殿选呢,也不参加了?”

富察凌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参加了,听伊尔哈姐姐说已经给想看好人家了,选秀也就是过个场。”

“那好吧”,年秋月换个跟丝线,“看来事情是很严重了,慢慢着来吧。”

富察凌蓉叹气,心里觉得没戏了。

这时,青鸟走了进来,“年小主,湘云姑姑有事找您,在她房间里等着您。”

“哦”,年秋月应了声,心里却好奇怎么回事,走到湘云姑姑房间,门是半掩着的,她敲了下门,“姑姑,我来找您了”,而后推门而入,进门来却没见到湘云姑姑,她就不由多想,手也按在在头上簪子上,耳边这时传来了说话声,“年小主不要惊慌,是奴才有事找您。”

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青底蓝花衣服的姑姑,两把子头上插了几根簪子,看样子也不是一般的品级,年秋月心中疑惑,面上依旧是她一直的伪装色,浅浅的微笑,“不知这位姑姑找我来有何事?”

“我奉命给小主送封信,小主一看便知”,来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信封还是完整的,看样子是没有被拆开过,年秋月心里微微吃惊,能完好的将一封信送进后\宫,这是谁的手笔,能耐不小啊。”

等到拆开看完,她脸色已经连续变化多次,“这是…”,她有些为难,“恕我无能为力,姑姑可以自己下手,何必劳烦我一个弱小女子?”

“年小主这话可真是谦虚了,能让瓜尔佳小主、马家两位小主还有赵家小主落选,年小主又哪里是弱小女子?”

年秋月的眼神锐利起来,她看了看这位姑姑,忽而绽颜一笑,“姑姑莫要威胁我,瓜尔佳小主是马若南害的,赵家小主那是咎由自取,马若华想害我被人查了出来,这些和我有什么干系,即便姑姑认定是我所为,说出去都知道我年秋月最是没本事的,初入宫就被人害了,我就只是命好罢了。”

“的确,年小主的确是好命。奴才不是威胁小主,只是想告诉小主其实小主真的是很有水平,帮我家小\姐报仇对小主来说不是太难,何不考虑考虑呢?我家小\姐和年小主素来姐妹情深,老爷不知道小主在查这件事,但奴才知道,这就说明小主心里是有我家小\姐这个姐妹的,不是么?”

“好口才”,年秋月笑笑,“说的不错,芙姐姐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她遇害我很难过,以前不知道主谋我很不安,现在你告诉我幕后主谋我就安心了许多,只是我也在宫里呆了一个多月,而姑姑您呆的就更久了,岂不知彼瓜尔佳氏和此瓜尔佳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么?”

“年小主意思是不做考虑了?”

“不,我不是不考虑,而是我要求先拿到这些人的人名还有玉牌,给芙姐姐报仇不是件容易事情,我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些人必须完全听我的,若有一个出了差错,我年秋月的性命哪个来赔偿?”

这位姑姑愣了愣,不得不承认年秋月说的在理,但她不能决定这些,只好点头,“小主说的是,这件事奴才还得禀告回去,得了回话再来找小主,今日之事,还望小主保密。若有问起,就请说湘云姑姑找小主是为了小主的绣图。”

“我明白。姑姑请转告伯父,不是我年秋月贪图这些人手,这些人只当借秋月一使,过后定然奉还。”

“不,老太爷说了,陈家用不上这些人了,小主只要能除了瓜尔佳珑溆,这些人全归小主。”

“罢了,以后再说吧。”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筹划

今日一更走起。

自从那天见过那位姑姑后已经好几天,这日,年秋月在见到不熟悉的人送牛奶来时就隐约觉得不对,“以前那位姑娘呢?”

“这几日天气变化大,不小心着了风寒,姑姑怕她给诸位小主过了病气,就让她先歇息几日。”这宫女对着年秋月眨了下眼,端着杯子的手露出来,手腕处似乎是画上去的一朵茶花,年秋月的眼神在茶花上停了几秒,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素来挺喜欢那位姐姐,你且告诉她好生养病,我可记挂着她呢。”

“年小主真是宅心仁厚,奴才回去一定告诉她小主记挂着她呢,这可是她的福气。”宫女把杯子递给年秋月,年秋月笑着顺手接过,触手就觉察出不对,杯子的底部有一张小纸条,她抿了口牛奶,点了点头,“换了个人也还是这个味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是呢,这些都不是奴才们准备的,湘云姑姑特意指派了人给诸位小主准备这些喝的,奴才们就负责给小主们端上来。”说着,她看了眼富察凌蓉,见富察凌蓉正在看书,就将姜茶放在了她的旁边乌木小几上,“奴才给小主放这儿了,小主别忘了喝。”

富察凌蓉正看到不解处,只是点了点头,恩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这宫女就冲二人行了一礼,然后告辞,在门口时,她看了看年秋月,在秋月小主的注视下将一方小玉佩放在了门边摆放的玉壶春瓶的旁边。年秋月冲她点点头,这宫女就退下了。待她走后好一会儿,年秋月才起身踱步走到那儿,将小玉佩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这是一方白玉,玉质很通透,雕琢的图案是貔貅,下面是一片的兰花,这样的搭配在玉雕图案中不常见,倒是很特别。年秋月在手里掂了掂,拿出个编好的五彩络绳给系好带在了脖子上。她打络子和别人不一样,将古今给融合在一起,打出的丝线绳是和现在的一样能松紧灵活的,又夹杂了古时复杂多变的吉祥图案和手法,因而很是好看。

系好了玉佩,她看富察凌蓉还在琢磨书上的内容,就走到了自己床前,将那张纸条打开,快速地看完,合上,在脑海中回想一遍,接着看,连续看了三遍,她将纸条对着床边宫灯里的蜡烛给烧了。她很庆幸自己穿越后有一个好的记忆力,虽说身体不大好,但接受理解能力以及记忆能力那可是拔尖的。

记住了陈家在宫里的人手,年秋月并不觉得轻松,她开始洗漱上床,躺在床上时她仍然在琢磨怎样将年家和陈家的人手最好利用了,弄死一个瓜尔佳珑溆虽说不容易,但也不是最难的,难的是瓜尔佳珑溆一死,太子妃绝不会善罢甘休,瓜尔佳家族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瓜尔佳珑溆和瓜尔佳曼安两人的分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必须要有一个很强大的替罪羊才是,只可惜佟柔娉出宫了,不然佟家倒是可以利用。

年秋月拿着本书做掩饰,大脑却在告诉运转着如何布局,这时,富察凌蓉想懂了问题,要去洗漱,见年秋月呆愣愣的,就笑了,忍不住想要逗她,“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也和郭络罗以蘅一样想四爷想痴了吧?”

“啊,姐姐说什么?”年秋月回神只听到几个字眼,“什么想痴了?”

“你不知道?”富察凌蓉一副“你别逗我了”的表情,“郭络罗以蘅喜欢上四贝勒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你竟然不知道,莫不是真绣花绣傻了?”

“胡说的吧,咱们天天在储秀宫里,她哪里见到的四贝勒?”年秋月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很高兴,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占有欲问题,毕竟自己一小就知道将来归宿是谁,听到有人喜欢四贝勒她是有些不爽的,有种小女孩儿娃娃被让人惦记的感觉,她转而就将酸酸的感觉抛在了脑后,这是古代,酸一下没关系,但不能失去理智,自己也就将来是后院的一朵花而已,哪里有资格吃醋。

“听说是去宜妃娘娘的长春宫时,恰巧赶上了四贝勒奉旨去给九爷送东西,就见了一面呗,要我说,四爷有什么好记挂的,都说冷冰冰的。”富察凌蓉撇撇嘴,“反正自打那之后,她就偶尔会魂不守舍,想来是思春了。”

年秋月笑笑,“这些事情可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咱们的婚事可是在皇上手里握着。”

“她有个姑姑啊,宜妃娘娘还是很得万岁爷的宠的,没准心情好的时候说几句她就得偿所愿了呢。”富察凌蓉摇摇团扇,“要我说,秋月,你不是很得太后喜欢么,若是看上了哪位爷,就尽早求太后给你做主,别到时被人抢了去,你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就像现在太子妃有意把妹子给四爷恐怕都没法说了。”

又是四爷,没想到历史书上说的凶巴巴冷冰冰的薄情寡义的四爷竟还能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她眨眨眼,“怎么又有了这个流言,前些天不是说瓜尔佳珑溆被良妃召见了么?”

富察凌蓉压低了声音,“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良妃是什么出身,不过是想给八爷找几个母家强的侧福晋,她看上了瓜尔佳珑溆,也得看瓜尔佳愿不愿意啊。”

年秋月点头,心里隐约有了想法,她推了推富察凌蓉,“姐姐还不快去洗漱,明日不是约了安玲姐姐去扑蝶么,快去吧。”

富察凌蓉闻言看了看天色,就去了。年秋月将富察凌蓉的话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又想想瓜尔佳珑溆和郭络罗以蘅的性子和习惯,多多少少有些主意了,但她还没有形成具体的细致的谋略,就不能轻举妄动,因而她接着开始在脑海中分配人手,构思整个局,这是个非常严谨的活儿,一环必须扣着一环,她在沉思中慢慢睡着了。

秋月设了什么局给这两位情敌呢,瓜尔佳珑溆又是怎么死的呢,太子妃和宜妃都是精明的,会不会查出什么不对呢?敬请收看下一章节,局中局。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局中局(一)

亲们,局中局结束后就是最后的大选了,四爷在下一章会出现一下,推动下故事情节。然后大选后,喜欢九爷、十四爷的亲们就等着两位爷出场吧。

早上,年秋月醒来觉得头痛的厉害,她知道是自己用脑过度的结果,思虑太重了,但这件事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严肃的最难办的问题,可以说是一个挑战,是一个谋划上的难题。

接着一天的时间她都在思考这一个问题,待傍晚时,她终于可以小小的舒展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富察凌蓉以为她是坐着刺绣太久了,“不如你去走走,稍微活动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年秋月起身,走到自己梳妆台前,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随意的换下了头上的发簪,又挑选了和朱红珊瑚同色的珊瑚十八子手串,就出门了。因为她习惯随心情的换衣服首饰,所以富察凌蓉也就没有多想。

年秋月晃着晃着就来到了储秀宫的小花园,由于花园小,来的人少,花匠们就不怎么上心,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尚在天边,晚霞遮蔽了半边天,乌鸦似乎是要归巢,三三两两的在头顶飞过。年秋月缓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着,走到一个花匠身边时,她弯腰摘下了一朵花,而后起身别在了头发间,花匠看了看她,手麻利地捡起了一团纸。年秋月头也不回地离开,等第二圈来到这儿时,花匠已经离开,年秋月抬头看了看天,笑了,“这个时刻,郭络罗以蘅也该从长春宫回来了吧。”她向着回去房间的路上走去。

这时,郭络罗以蘅从长春宫回来,两人在院子中间遇上了,虽说之前郭络罗以蘅冤枉过年秋月,但她素来是个霸道的,见面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年秋月低头在走,也没有注意到她,两人就撞到了一起。“你…”,郭络罗以蘅正要发怒,发现撞到自己的人是年秋月,想起姑姑的话,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年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郭络罗姐姐啊,真是抱歉,我绣了一整天的绣图,刚刚想起瓜尔佳姐姐昨日给我讨要的绣样还没画,就赶忙画完了要给她送去一时间太急,没有注意到姐姐,我这儿给姐姐陪个不是,姐姐莫怪我。”年秋月歉意地笑笑,忙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几张图纸,听到瓜尔佳姐姐,郭络罗以蘅心思已经在转了,见年秋月慌着去捡地上的绣样,更是疑心起了,手快的抢过几张,边翻边道,“妹妹的绣样向来别致,让姐姐看看是什么绣样啊。”

年秋月脸红了,“这可不行,瓜尔佳姐姐嘱咐了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连富察姐姐都没让看呢。”

这时,郭络罗以蘅已经把几张绣样粗粗看完了,脸上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我不和她说,反正我也就扫了一眼。”

年秋月扁扁嘴,什么也没说,郭络罗以蘅看了看她,“妹妹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好,姐姐快回去吧,我这就去找瓜尔佳姐姐。”年秋月收拾好几张绣样,往袖子里一塞,走了,郭络罗以蘅看着她走进了瓜尔佳珑溆的房间,眼神暗了,瓜尔佳珑溆个贱\人,还说对四贝勒没有心思,都是太子妃的意思,分明就是敷衍自己,没有意思还会偷偷找年秋月要绣样,青竹、云纹、莽,这些分明是给男人绣的,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贱骨头。

气急之下以自己主观印象推测的郭络罗以蘅完全忘记了秀女是两人一个房间的,和瓜尔佳珑溆住一起的还有他塔喇安玲,年秋月走到两人的房间,直接走到他塔喇安玲身边,“安玲姐姐,这是你前几日要的绣样,我不知道令兄喜欢哪种,就画了好些样式,你看看”,她从袖子中抽出几张纸,打开看了看,又将其余两张放在了一边儿,他塔喇安玲乐了,“哟,看来还不全是给我的啊,那是谁要的什么?”

“也没什么,是郭络罗姐姐要的两张绣样,说是有用,我就给画了两张。”年秋月不是很乐意地嘟囔,“也不和人家好好说话,凶巴巴的,要不是怕得罪人,我都不想画。”

“画的什么”,瓜尔佳珑溆走了过来,看似随意的展开了旁边折叠起来的两张,年秋月忙伸手要拿,“这是给郭络罗姐姐的”,瓜尔佳珑溆不在乎的摆摆手,“莫抢,我先看看”,她翻看完,笑了下,“秋月妹妹,这两张给我吧,你再画两张别的,咱们姐妹间属你绣样画的别致,我看这张不错,你就给我好了。”

“这样不好吧,明明是答应给郭络罗姐姐的,她刚刚要看我都没给她,想着能不能添些什么,她还怪我慢。”年秋月皱眉,看他塔喇安玲,示意他塔喇安玲解围,他塔喇安玲因为和瓜尔佳珑溆分到一个房间,在郭络罗以蘅和瓜尔佳珑溆之间还是偏向瓜尔佳氏更多些的,见此就笑道,“小丫头这是要好处呢,别看她年纪小,最是财迷,你这样讨了她的绣样还不给点儿好处,珑溆你这可不是当姐姐应该的。”

“安玲姐姐”,年秋月撒娇,脸红了。瓜尔佳珑溆一见,抿嘴直笑,“我这儿你看上什么尽管拿走就是,算我给妹妹的润笔。”

“姐姐好大方,我看姐姐头上这支玉垂扇步摇很好看”,话还没完,瓜尔佳珑溆就已经拔下步摇,塞到年秋月手中,“这个不值钱,你要就给你。”

“谢谢姐姐,我觉得很好看。”年秋月笑眯眯地说,而后见天色不早,就以此为理由要离开,他塔喇安玲也就没有多加挽留她。

出了门,年秋月看了看储秀宫各处亮起的灯光,冷冷地回头,如果有见到她此刻表情的人一定会吓一跳。

回了自己房间,富察凌蓉已经在床上了,年秋月与她打了声招呼,拿着水晶步摇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富察凌蓉看了看,惊奇道,“这不是瓜尔佳珑溆的东西么,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润笔费啊,自己送的,又不是我强要的。”

“你算算你收了多少润笔费了,等出宫你都够给自己攒一匣子嫁妆了”富察凌蓉哭笑不得,“你说年家也不亏待你啊,怎么这么爱财呢。”

年秋月嘿嘿笑笑,心里却在想,我爱财,你们才会觉得我有弱点和突破点,多好啊,送什么都没有在金银珠宝实在啊,若是不想让人知道,陷害人都得让人吃哑巴亏,不过这玉垂扇步摇她倒不准备用来陷害,一来他塔喇安玲看见瓜尔佳珑溆给自己步摇,二来嘛,没别的,她是真的喜欢这个步摇造型。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局中局(二)

今日一更,亲们不要着急,这是一个大的章节,所谓局中局,是指年秋月设了局又和两位情敌的局是交叉着的,可以说秋月的局是藏在两位小主局之中的。

第二天是宫女见亲人的日子,多少人早早地就等在了宫门口,排着队一个个等着与女儿会面,宫女有些是下三旗的包衣,这些还好些,看在家族的面子上只要不是犯了大错还能留下一条命,最可怜的是那些穷苦人家卖进宫的女儿,有些后来打听出来后还愿意见见女儿,有些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前面说到陈家的那些人都还是有亲人的,这个时候就是亲人会面的日子,三个月才有这么一次。当然,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宫女与家人的会面也是必然会受到利用的,比如带些违禁品什么进宫,传递消息什么的。

此刻宫门外不远,三三两两的都是亲人与宫女在一起说话的场面,其中一处,老母亲打扮的人将包袱递给女儿,压低声音,“这是主子要的东西,你就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这些看着都是普通的药材,没有人会怀疑的。”

“我晓得。我娘还好?”

“你娘好着呢,只要你好好做事,太太哪里会苛待你娘”,老妇人扁扁嘴,“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吩咐的什么好好办差。”

“只要我娘好好的,我肯定好好办事。”

另一角,小宫女把一个银制簪子给来人,“娘,这个你拿着,不是宫里的,能卖钱,是主子赏的,我现在在储秀宫里伺候小主,有几个很大方呢。”

“那就好,你就机灵些,多讨要些,你弟弟眼见着就要成亲的年岁了,家里都指望着你呢”,妇人一听能卖,一把抢过放到自己怀里,而后眼睛放光,“还有什么没?”

年轻的小宫女有些无奈,眼里有几分伤感,“就只有这几钱银子了,你拿去使唤吧。”妇人有些不满,“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不是说主子很大方么?”

“我还要孝敬上边儿的人,毕竟才到几个月,还没站稳脚跟子”,小宫女正是那平日给年秋月送牛奶的那个,银钗子是富察凌蓉那次赏她的,她不是没有银子了,而是想起另外一位小主前几日让人给自己传的话,“你以为你娘就只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儿,赔钱货儿就这样对你,你看看你那弟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吃的穿的花的都是你的,没准儿将来娶了亲媳妇儿吃穿还是花你的,别傻了姑娘,这娘绝对不是亲娘。你帮我办件事,我帮你查清这件事,如果不是亲生的,我可以做主让你户籍脱离这家,如何,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帮富察姐姐办过吗,一回生二回熟的,但你记得一点儿,若是你办事不利,出了岔子,敢咬我一口,我最多就是个逐出宫,但和你相关的人都得送命。你是个聪明丫头,上次那样的事都没有让人看出来,这次的事情更简单,任凭太医查个遍,都不会怀疑你们储秀宫茶房有问题。你考虑考虑,若是想明白了,送茶时与我传个话儿。”

“那好吧,等下一次你应该就站稳脚跟了,趁着机会多讨些赏赐,下次给个一二十两的,足够房子修修给你弟娶媳妇儿了。”

自然是足够的,都够买个房子了!小宫女心里很是不满,越发觉得这样的人不是自己亲娘,你看旁边那才是亲爹娘吧,给女儿带了一大包袱爱吃的零嘴儿。唉…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宫门外是这样亲人会面的场景,宫外年家,年羹尧和往常一样闲时去了四贝勒府,而且是直接就去了书房,这点儿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只有苏培盛和书房的其他人才知道这一天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起来,亮工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怎么…”

“奴才给四爷请安了,爷吉祥。奴才是来打听一下小妹的情况,主子爷,您也知道,宫里的事儿不好打听,只见陆续出了几家的姑娘,和妹子交好的陈家姑娘竟然,奴才家里实在是忧心重重啊。”年羹尧局促不安地看看四爷,又低头道,“奴才知道打扰四爷是不应该,但不知道该向谁询问,奴才就厚着脸皮来了。”

提及年家女儿,四贝勒冰山一样的脸稍微有些龟裂,那个丫头啊,她可真是个有手段的,本以为进宫第一天就扭到了脚定然还是心思不够,让他得知消息后还大为吃惊,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出乎他意料,虽说他的人查不出来和年家丫头有关,但出于他多年的敏锐和对那丫头打小的了解,他可以不要任何证据的肯定那些事或多或少都和年家丫头是相关的。得知她得了太后的赏识,四爷是又喜又忧啊,太后最喜欢的孙子是老五,那可是自小养在她身边的,连带着对老五的宝弟老九那也是很喜欢的,而老太太这些年年纪大些后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点鸳鸯谱,丫头现在还小倒也不用太担心,若是过几年老佛爷一高兴,给指给了老五,他上哪儿要人去。说实在啊,这丫头自己从四十二年就开始盯上了,聪慧过人又是年家的人,他爱新觉罗胤禛是真心不甘心这么个优秀的姑娘花落别家,且不说她这么聪慧护住孩子、教养孩子绝对有一手,还有年家的心会不会因为丫头偏离自己也很难说。

四爷表情变换几番让年羹尧的心跟着起起落落了几回,“主子,可是小妹有什么不测?”

“没有,你家妹子好的很”,四爷回神,指指杯子示意苏培盛给他换掉凉茶,又道,“你家妹子得了太后的喜欢,被太后护着,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动她,是个聪明有福气的,亮工有个好妹妹啊。”

年羹尧一时间判断不出四爷这句话是褒是贬,就憨厚地笑笑,“奴才这就放心了。”,他从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个荷包,很是犹豫了几分,“爷,奴才有事说。”

四爷见到荷包,就觉得有什么事,当下摆手,“说吧。”

“奴才小妹托人捎回消息,说是听说最近瓜尔佳和郭络罗家都有意,就说让人把她进宫前些日子绣的这个荷包给爷”,这话是传给奴才的,小妹年幼不知这事的深浅,奴才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怕妹妹回来不愿意奴才,才决定瞒着阿玛额娘给爷送来,还望爷莫要提及是谁绣的。”

苏培盛在旁边乐了,哟,这可不像年小\姐的作风啊,难不成开窍了?

“爷送了两年的礼,这可是头回得了她的回礼,倒是个稀罕事儿”,四爷闻言高兴了,边打趣边起身接过荷包,翻来覆去看了看,浅浅蓝的底儿,绣着莽穿祥云,颇有气势,配宫里穿的常服刚刚好,下面络子是鹅黄,也没有违规,挺好。

“不错,有心了,进宫前做的?”

“回爷,是的”

臭丫头,那会儿就备下了,现在才给爷,莫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急了?哟,不对,急了送荷包,这是…四大爷乐了,“亮工啊,来,陪爷下两盘棋。”年羹尧愣了下,苦着脸应下了,主子哎,您是不知道自己棋艺真的一般吧,奴才让都没法让,这样让奴才真的不好做啊,奴才宁可和妹子去下棋,受虐也总比费尽心思和您下好的多啊。

宫里,年秋月愣了一下,目标人物好感度为什么又加了五,谁做了什么了么?还是谁误会了什么?

有米有亲看出荷包的绣样有什么问题?所谓离间计,就是这样喽——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局中局(三)

这是局中局的终章,接下来要殿选了。亲们觉得四爷若是某一天知道自己被秋月给摆了一道儿,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这个疑问就先埋下吧。

四爷带的新荷包在几天后被郭络罗以蘅看到了,听说回来后砸了几个瓶子,为此赔给宫里好几张大面额的银票,年秋月听到时刚刚起床,打了个哈欠,“这样啊,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被姑姑罚抄宫规了,不过肯定会出银子让人替她写吧。”富察凌蓉拿剪子剪掉几个横生错乱的枝条,才继续开口,“我看你这几日气色不是很好,该不是生病了吧?”

“哪里,是没有休息好,你也知道的,还有七天就是殿选的日子了,我的绣图还有最后一点儿嘛。”

“那倒也是”,富察凌蓉没有多想。

未时刚过,正是炎热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出门来,年秋月的房间却迎来了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郭络罗以蘅。

“年妹妹,正忙呢,我看看,哎呀,难怪老祖宗喜欢,这图跟活了似得。你也歇会儿,别累坏了,我来找你打听个事儿。”

“姐姐请说”

“听说你和尚衣局的邓嬷嬷很好,你可知道嬷嬷喜欢吃什么用什么?”

年秋月皱眉,“姐姐是想要和邓嬷嬷交好,不行的,嬷嬷和人说话三句话不离绣法绣技,不是妹妹看低你,这条路行不通,倒是尚衣局其他人还好说话,瑾言姑姑最是喜欢君山银针茶,我只能和你说到这份儿上了。”

“那也好,妹妹忙吧”,郭络罗以蘅摇曳生姿的走了,年秋月在身后努努嘴,“又是这个样子,切。”

瓜尔佳珑溆此时还不知道四贝勒身上新带的荷包的事,等她知道时已经是一日后的傍晚,她很不屑地撇撇嘴,“我就知道她那天一定是哄着年秋月,她是个眼尖的,哪里会没看到,还巴巴地要巴结瑾言姑姑,也不看看找尚衣局绣个荷包就不容易了,还想绣成衣服,四爷拿到了也不会相信是她做的,何苦呢,倒不如学我,不大会就不绣呗,平白的让人看笑话。”

他塔喇安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下岔开了话题,“太子妃娘娘最近怎么没有再喊你去东宫,可是东宫怎么了?”

“我那姐夫新收了个美人儿,说起来也就是个没什么威胁的,没身份没地位的,偏我姐姐觉得姐夫宠她,心里不舒服,这不,没工夫搭理我了。”瓜尔佳珑溆喝了几口茶,觉得不对,“这什么味儿啊,该不会是坏了吧。”她嗅了嗅,气恼地摔了茶杯,“这分明是陈茶,也敢拿来给我喝,这是谁搞的鬼,非要弄个一清二楚不可。”

“你怎么弄清楚,难不成问到茶房里去?”他塔喇安玲走过去看了看茶,“哎呀,还真是陈茶,可这茶房再糊涂也是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的,我喝那碗儿都没什么事,这会不会是谁故意折腾你的?得了,别喝了。”

“还能是谁?你歇着,我去偷偷找人问问,看怎么回事。”瓜尔佳珑溆说着就风风火火走了出去,过了会儿,脸色不好地回来了,“还真是她,我就说哪个有这么大胆子指使人给我动手脚,哼,没羞没臊地就算了,竟然还变本加厉?!”

他塔喇安玲没有接话。

第二日就传来了消息,郭络罗以蘅掏银子向御膳房管储秀宫小主吃食处要的点心被瓜尔佳珑溆给拿走了,两人因此彻底拉开战争。自开始还都是些小事,不过是她挡个路,她抢了她的饭之类的,两天后,瓜尔佳珑溆突然昏迷了,这下郭络罗以蘅急了,慌慌张张跑去宜妃的长春宫,“姑爸爸,姑爸爸救命啊。”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宜妃郭络罗氏端坐在正座上,不怒自威,见到自己不成器的族内侄女儿,气都不打一处来,“慌什么,你说说怎么了?”

“瓜尔佳珑溆,她..她晕倒了”,郭络罗以蘅揉着自己手中的绣帕,很是不安,“我,我”

“你什么你,你做了什么,说”,宜妃联想到最近两日储秀宫传来的消息,心里突然有了不祥预感,忙按住心口,压下慌乱的心。

“我、我也没做什么,她不是这两天让御膳房熬的药粥么,我就、就”,在宜妃冰冷的目光下,郭络罗以蘅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就让人少加了一味药。”

“糊涂东西”,宜妃抬手将瓷杯仍向郭络罗以蘅,杯子在郭络罗以蘅的面前碎裂,茶水溅了她一身,她也不敢躲,嗫嚅道,“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都是她逼我的,她在我的茶里下梅子粉,都知道我吃梅子就会全身发肿,她还给我下巴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就拿掉了她一位补药。”

“你不是也给她下药了么,小打小闹的本宫和太子妃还能无视,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是死敌不成,本宫现在可怎么给太子妃交代?”

“娘娘不用交代什么”,宜妃身边的一位大宫女出口了,“娘娘您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也查不出什么,哪有换个补药就成这样子的,定是误食用了什么,或是哪位胆大的给弄出了什么,江南小地方来的人多了去了,随便弄出来一个就可以推脱了,即便太子妃去查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太子妃必定会恼了本宫的,罢了,打从这丫头看上四阿哥起太子妃就恼上本宫了,也不差这一次了,还怕她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妃不成,终究不是太子,皇上看不顺眼也很久了,有底气就和本宫碰碰试试”,硬气完,宜妃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看自己跪着的族中侄女儿,“郭络罗家怎么会把你送进宫来,你记着,此事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查出来也是御膳房的小太监办差不利,滚回储秀宫去,给本宫老实呆着。”

宜妃身边的大宫女笑了笑,送郭络罗以蘅回去了,“小主莫要往心里去,咱娘娘还是很疼小主的,只是生气小主做事不稳妥,这后\宫里行事啊,除非一招让人大伤元气,否则就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姑姑教训的是,是以蘅莽撞了。”

郭络罗以蘅惊慌的心被宜妃训一顿后平静了下来,谁知,她还没回到储秀宫,就见太子妃瓜尔佳珑妍带了人急匆匆往回赶,郭络罗以蘅和大宫女两人正和人相遇,两人忙行礼,“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瓜尔佳珑妍停下脚步,阴冷的目光在郭络罗以蘅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哼了声,直接带着人手走了,郭络罗以蘅脸色白了许多,“姑姑,这…”

“小主且记住娘娘的话,您什么都不知道。”

“哦”,郭络罗以蘅想到有宜妃善后,心里平静了许多。但当天夜里,储秀宫突然灯火齐明,一批人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查,郭络罗以蘅和叶赫那拉迪亚的屋子更是被人翻个底朝天。秀女们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胆子小的当即就哭出声来,直到在温碧华包裹中搜到了一瓶不明液体后搜屋的人才停手了。接着,温碧华被人带走了,同一天夜里,瓜尔佳珑溆毒发无治而亡。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秀女们又听说御膳房死了几个小太监,郭络罗以蘅苍白的脸色和缓了下,看来姑爸爸给自己善后了。年秋月不小心扎到了手,这下瓜尔佳珑溆的死因是怎么查都没有线索了,果然把郭络罗以蘅牵涉局中是应当的,感谢宜妃,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小太监,陈家和年家各折进去了一个人手,说来为了陈芙姐姐,年家这次做的也是足够了。她停下手,揉了揉太阳穴,拿出一瓶药,倒了屹立吃下,过会儿才觉得自己头痛好些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殿选

殿选来了——

瓜尔佳珑溆的死亡给了瓜尔佳家族很大的打击,太子妃病了,但即使是这样,病中的太子妃依然受到了太子的斥责,原因就在于大肆搜宫一事太子被皇帝狠狠训斥了,太子受到了训斥心里怎么会舒服,于是,太子妃被禁足了,她的病情就更加严重了。太子妃生病,郭络罗以蘅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儿,她觉得自己的危机终于解除了。但很显然她高兴的太早了,殿选这一日,临出发前,传来了圣上的口谕,“郭络罗以蘅德行有失,不予参选。”

此时诸位秀女都已经梳洗打扮完毕,齐刷刷等在储秀宫庭院处,皇上这个口谕可以说是大大落了郭络罗家的脸面,宜妃在御花园处得知消息时脸上颇为挂不住,荣妃是掩饰不住地冲着她就笑,把宜妃笑得在心底磨牙。

“还以为有个姑姑是妃嫔有多气势呢,平日里说话从没客气过,这不,乖乖回家去吧”

“就是,横的跟螃蟹似的”,闽南来的一位姑娘摇了摇帕子给自己扇风,“有人给收拾烂摊子就万事大吉了么,当别人不知道她干的龌龊事么?”

“嘘,哪有你这样滋啦啦就捅出来的”,旁边同屋的姑娘拍拍她,“小点声,落选了有宜妃娘娘撑腰,她将来也不一定差,少说两句。”

陆陆续续的小声议论嘲笑声传入郭络罗以蘅耳中,但她被打击的已经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她只有一个念头,不选秀她就没法指给四爷,她该怎么嫁到四贝勒府?求四福晋?对,求四福晋,四福晋向来大度,倘若放低姿态,求四福晋做主纳自己进门,就算只是个格格也好。

年秋月在人群中很平静亦很冷漠地看着郭络罗以蘅,见她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旁边就有他塔喇安玲郁闷了,“你叹什么气,平日里对你可不怎的客气啊,现在这样是她咎由自取。”

“我只是感慨下,她现在看着挺可怜。”

“可怜?年妹妹,别傻了,即便回家,若是郭络罗家族不放弃她,给她找个权臣嫁了也是办得到的,已经很不错了。”

年秋月就收回了视线,所谓可怜,其实指的是她是太子妃和陈家斗争的牺牲品,哪里是她的下场,看她目光一直忽闪忽闪的,就知道没有死心,这样的人什么下场都没什么可怜之说。

参加殿选的最后也就是四十个人左右,可以说年秋月她们这一届的秀女斗争太厉害,剩余的人是最近几届以来剩余最少的了,因而御花园的一处阁楼厅堂外等候的李德全看到时都不由地啧啧感慨,“咱家早听说这届斗得是伤亡惨重,没见到时还觉得是夸大,等真正见到了,才晓得不假。”

“可不是么,被送出宫的可是良莠不齐的,连那两家都参与其中了,可见斗得有多厉害。”魏珠拍了拍衣摆上的浮土,“既然来了,咱们这就去禀报,李总管你去回禀万岁爷,我在这儿给招呼着按名册排好队?”

“也好”,李德全在心里骂未珠老狐狸,当他不知道万岁爷早朝因为太子办事不利现在还憋着气么?排个队多容易啊,本来就是排好的好不,储秀宫的管事是吃白饭的么?

很快,选秀就开始了。因为是最后的一次选秀,所有的秀女们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展示出来,一眼望去,杏黄、宝蓝、天青、水绿那是各种颜色都有,年秋月在队伍中淡定地站着,可以说她是心里最有数的了。

开始选秀了,外面站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都是有些焦急又有些期盼地望着里面,一次走进去五个人,富察凌蓉在第二组,年秋月在第四组。第一组里面有乌苏霁平、他塔喇安玲等人,年秋月目送着他们进去。其中一个姑娘估计是太过紧张,是同手同脚地走进了厅堂,身后在外面等着的姑娘们纷纷笑了。她也不知道,就那么进去了,结果自然不用说,垂头丧气的出来了。所以说,这就好比是现代的高考,平日再怎么学习练习、考场素质不行也是一样不可以的。

又两组人进去,也许是因为今年剩余的秀女实在没有太多,十位姑娘只是撂了四位的牌子,另外六位明显些的眉飞色舞的,就算是不怎么喜形于色的,像富察凌蓉,也是眼里都藏不住的笑意,“妹妹,我在门外等你,我们一道出宫回家。”

这会儿的规矩还是很人性化的,不比清朝中后期,那会儿秀女们殿选完之后没有圣旨赐婚回家待嫁的就要一直呆在储秀宫里等着,如果皇上想不起来你,那么不好意思你就等一辈子吧。这会儿殿选后的秀女一般是可以回家等待圣旨的,或是入宫为妃嫔或是被赐婚等待嫁人。入宫的三日后自然有宫里的轿子相接,待嫁的就要看圣旨赐婚给谁了。

年秋月对她笑笑,随着其余四人一起步伐稳稳地走进厅堂,一行五个人,玫红、银红、杏黄、湖蓝还有一个是草青色。进入殿内,五人齐齐行礼,动作一致,“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宜妃请安,给德妃请安,恭祝主子万福金安。”

上首康熙帝冷冷的声音传来,“免了,起喀吧”

五人起身,李德全举着名册在一旁念道,“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秋月”,年秋月本就在最边上站着,她是镶白旗中剩余秀女里父亲官职最高的,第四批轮到了镶白旗,她自然是打头阵的,她迈步上前一步,行大礼,恭恭敬敬的道,“臣女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秋月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宜主子、德主子请安,恭祝皇上万福金安,太后娘娘身体康安,两位主子吉祥如意”,她其实真的很鄙视制定规矩的人,哪有一起请安拜见后还要依次行大礼拜见的,哪儿那么多的跪拜啊?!

“哦,是你啊,免礼平身”,康熙皇帝听到李德全唱名时反应过来了,“太后很是挂念你,那副图绣完了?”

“昨日刚刚绣完,今日让人拿了在殿外等候,若是太后娘娘想阅看就可以传进来,若是没有兴致,奴才就让人送去慈宁宫里。”年秋月依着规矩垂目缓缓道来。

皇上就去看身旁的太后,老太太对这幅图的兴趣还是很大的,“皇上,既然已经绣好了,就看上一看。”

“皇额娘既然有兴趣,朕就陪着皇额娘一看。”

李德全将人宣进来,青鸟抱着卷起来的绣图走进来,细看手都是微微颤着的,她跪地先是行礼请安,而后才和厅堂里太后身边的一位宫女一起把绣图给展开来。七尺来长的绣图一点点打开,草原的风景就在众人的面前显现出来,没去过的只觉得绣得很好看,去过的就有一种真实感,太后有些激动,不自觉就站起了身,要往绣图处走,身旁的大宫女忙扶着她走近前去看。她的手抚摸着绣图上的一花一草,禁不住有些泪眼盈眶,“多少年了,哀家头一次见有人将草原的神韵绣出来的,好,好手法啊,你能称得上是大清的第一才女啊。”

“太后娘娘过奖了,奴才也就这点儿绣工能拿出手了。”

“哎,朕倒觉得太后说的没错,听说你不仅满语流利,这蒙语也是如同母语。再者,绣得一手好图就必能画出一手好画,朕听说储秀宫很多人都向你讨要绣样,连尚衣局的人都去问你要绣样,可见能画得一手丹青啊。皇额娘说你当得,那就当得。”大概是因为看到太后激动,皇上的心情平静了些,语气就和缓了许多。

“那奴才就谢过太后娘娘的赞誉”,年秋月平静但恭敬地谢恩,太后的说法皇上没有反对,那么可以说她年秋月从这两位主子的话撂下起就是“大清第一才女”了,这是天大的荣誉,她为何还要矫情地推辞下去。

“这丫头“,太后笑笑,“哀家以前可是说过的,你可是哀家定下的孙媳妇儿,可还记得?”此话一出,年秋月只觉得满殿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去,火辣辣的。

“太后娘娘”,年秋月脸红了,不知道怎么接话,皇帝笑了笑,“皇额娘英明,套了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孙媳妇儿,您以后哪里还愁绣图的事,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皇帝的话刚落,太后就笑的很开心,她本来就是一试,她是科尔沁草原出来的,先帝时又不怎的受宠,因而平日是不怎么参合事情的,怕一不留神搅乱皇帝的安排或是和政事扯上关联了。今日这话也是冒险试一试,看来是没有触及不能接触的范围。

宜妃见皇帝笑了,心里松口气,跟着就笑,“那可不是么,皇额娘不只是绣图多了去了,连衣服荷包什么都可以与旁人不一样了,我们这些做母妃的也能跟着沾沾光了。”

年秋月继续沉默。康熙笑笑,“看来母后很是喜欢年丫头,不如过几日就先让她去慈宁宫里照顾着您,孙媳妇的事不急,这丫头还小,过几年也不着急,总归跑不了咱爱新觉罗家。”

“皇上说的在理,哀家也正琢磨着丫头是这一届女娃儿里最小的,赐婚吧还是太小了些,那就先在宫里陪陪哀家,哀家当半个孙女儿先养着.”

“奴才谢太后娘娘隆恩,谢皇上圣恩。”年秋月心里叹气,看来是别想和富察姐姐一样在家里等圣旨了,她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转着和四贝勒关联起来呢。说真的,这宫里她是实在不想多呆了,但看情况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呆多久,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回家

今日二更,漠暄因为要照顾姥姥,所以更新的时间不一定,请各位亲见谅。老太太快九十了,又因病卧床,照顾起来没有那么容易。漠暄平常要在外上学,只有趁着假期多陪陪她,请亲们体谅下。

太后和皇帝打趣完年秋月,李德全连问都没有问也知道年小主是一定会留牌子的了,就有宫女上前将年秋月腰间的木牌解了下来,另外给了她一个小的玉如意。接着就是其他四位,一位因为紧张答话有些磕巴被皇上给否决了,一位因为有些太过大胆地抛媚眼被两位妃主子给否决了。一行五人最后又一起跪安出去了,走出去时,张佳温礼拿手帕擦了把汗,“我个亲娘哎,吓坏我了。年妹妹,你可真是胆子大,还能说话那么自然。”

“那是,要不人家怎么是大清第一才女呢,没看那副绣图么,那是一般人能绣出来的吗?”另一个中选的秀女喜他拉问琳酸溜溜的答道,话音刚落,刚刚三组中选的和后几组参选的秀女就纷纷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大清第一才女?”

喜他拉问琳将五人在厅内的情况一学,诸位秀女的表情就变了,有羡慕的,有不屑的,有妒忌的,还有谄媚的,富察凌蓉走过来笑道,“秋月,我早就说你是个才女,该把才华显露出来,你倒好,只肯显示一个女工,还是太后娘娘慧眼识珠,把你个藏着的金子挖出来了吧。”

“蓉姐姐,你也来笑话我”

“我啊,说的是实话,你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瞒得过外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几个好姐妹,旁人再怎么不服气你都无所谓,反正我富察凌蓉在你弹奏《广陵散》那会儿就认定你是个才女了。”富察凌蓉知道旁边多的是女子看不起年秋月这个凭借一副绣图得了才女称号,她不愿意年秋月就这么被人误解,就出言解围,也算是给年秋月撑了脸面。果然,《广陵散》三个字一出,在场的诸位议论的秀女就纷纷闭口不谈了,这可是失传的名曲,且不说年小主是从何处寻得的,单说这一曲当年可是嵇康的诀别曲,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富察凌蓉的琴技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能让她佩服足以说明了年家秋月的才艺是顶尖的。众人看向年秋月的目光彻底变了。

待到选秀完毕,年秋月和众人一起回到储秀宫,东西早在今天早上就收拾好了,大家拿了行李会聚在储秀宫的庭院里,回头看看自己住过的房间,多数秀女的眼眶都红了。邱公公领着湘云姑姑和孟公公在储秀宫的庭院里看着所有秀女集合完毕,分成了两批,一边是二十三个入选的秀女,另一边是被撂牌子的。因为年秋月是这批秀女间最特殊的,她就走到了邱公公身边,对着三位微微屈身行了一礼,而后对邱公公道,“邱总管,我走了,过几日入宫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若有什么对孟姑姑讲的,我给您稍话回去?”

“不用了,让她照顾好自己就是。”邱公公语气有些伤感,“小主是个有福气的,她跟了小主奴才放心了。”

湘云姑姑和孟公公都看向别处,假装自己没听到,年秋月对着两位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诸位秀女和来时一样,由人领着出宫。走的路依旧是来时的路,但时间其实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人的心境和心情和那会儿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初入宫那时大家的心情是忐忑和激动的,那么现在不论是入选的还是落选的,都是一样的沉稳了许多,没有了忐忑,多了很多的心思。

宫门外已经等了好多的马车,想来是因为提前得了消息,能看出车夫脸上是笑还是面无表情的。年家来接人的还是梗叔,见到年秋月笑得嘴咧开很大,“格格总算是出来了,老爷和太太在府里都该等急了。”

“嗯啊,那就快些回去吧。”年秋月不想说那么多,梗叔看出她脸上的疲惫,就没多说什么,马车快速赶往年家。

结果马车从侧门刚入年家,下了马车准备换乘小轿,就听等在侧门的大管家开口,“格格还是先去前厅一趟吧,陈家来人了,要见格格。”

“陈家?为何非要亲自见我?”年秋月在小轿前停下了脚步。

“说是不放心,要亲自将东西给您”,大管家恭敬地回答完,又道,“格格请,奴才给您带路,顺带给您说些事情”,因为年秋月曾经在府里的威严,大管家是不敢得罪她的,“格格您是有所不知,大爷似乎是想分家呢,说了两次,老爷和太太说想等您回来一起决定。本来也不该奴才多嘴,宇少爷私下和人说觉得老爷和太太实在太宠您,分家就不该您参合。您看….”

“我看?三个月的时间动静不小啊,不是要分吗,分!”年秋月冷笑了声,“大管家,你在年家也有好些年头了,一家都是年家的老人了,这种时候,你可要想好,跟谁,把年家分家的消息通知下去吧,记着了,通知清楚了,这个年府,两位爷都不会呆,各自为府,有想法的奴才让他们抓紧去抱紧自己主子的大腿。”

“是。”管家心里一惊,格格从宫里出来后似乎是更加果断锐利了,听说宫里走一遭的秀女都多少会变得心狠一些,若是格格也是这样,年家这次看来会是大变动啊。

走到正厅时,大管家停了下来,年秋月走了进去,发现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须发斑白的人,看年岁是比自己父亲稍微小一些,她在心里猜测了下,觉得应该是芙姐姐的父亲,“见过叔父”,她行了个汉人的万福礼,而后又给自己阿玛见了家礼,才坐在了一旁。

“世侄女就是聪慧”,来人捋捋胡须,笑地很是慈祥,“年兄养了个好女儿,好女儿啊。”

年遐龄但笑不言,只是看了看女儿,这意思就是将局面完全交给自己闺女了。年秋月就回以一笑,道,“叔父过奖了,秋月刚刚回来,听说叔父执意要见我,敢问何意?”

陈大人稍微愣了下,头一次见这么就直奔主题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这样,世侄女,你也知道,你做到了你答应的事,我们陈家今日来是兑现承诺的。”

“叔父莫急,我本想明日再去陈家奉还这玉佩,没成想今日您就来了。帮助芙姐姐是我应该做的,我要玉佩时就说过了,是借用陈家的人手,结果还不得以之下牺牲了一个人手,实在是对不住。”年秋月说着就从荷包里取出玉佩,将其放在了桌上,这玉佩使用完后她就收了起来,现在刚好可以给陈家。

“世侄女这是打陈家的脸啊,家里老太爷已经说了,我们陈家虽说不是什么世家,但也是书香门第,讲究诚信,你这样可是让我陈家没法教育后人啊。”陈大人板起了脸,“世侄女,叔父和你说句心里话,陈家把人手给你,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我觉得值,我就那么一个女儿,你父亲好歹还有你姐姐呢。陈家这些人手本就是为了有谁进了皇家的门准备的,现在她已经,唉,其他人,老太爷不准备让她们有用得上人的机会。你是芙儿的好姐妹,她也定是希望你好好的,皇家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我没了芙儿,也是想把你当半个女儿的,你就收着这些人。”他说着,将桌上的一个黑漆木的匣子推到年秋月这边儿,“这里是庄子的地契还有相关人的卖身契,世侄女收好。”

年秋月不言,许久开口道,“叔父这样,我心很不安,不如这样,芙姐姐没了,叔父没了女儿,您也说了,把我当半个女儿,我认您做义父,这样我也算是半个陈家的人,拿着这玉佩才不算太亏心。”

“好,好,我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怕你阿玛揍我,我连提都没敢提。你要这么说,那可真是极好。”陈壮履陈大人高兴地抚掌大笑,看向年遐龄,“年兄该不会反对吧,听说素来你闺女说的你可都不会反对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听他打趣,年遐龄也不生气,而是看向女儿,“不是开玩笑的?”

“女儿认真的。”

“好,管家,摆香案,设酒席”,年遐龄深深看了女儿一言,转头高声就吩咐管家去设香案,陈壮履哈哈大笑,“看来年兄还真是宠女儿啊,的确,这样的女儿谁不喜欢?”

“抢了老夫的女儿,你还敢笑话我,你等着,老夫等会儿就灌倒你?”年遐龄这才展示出他心中的不满,结果话刚说完,身边就有脆生生的声音传来,“阿玛,你和义父都不准喝多,我才在家三日就要回宫陪伴太后,多的事与你商量,喝多了会误事的。”

“什么,只待三天?”“陪伴太后?”两人异口同声惊叹道。

再有一章就回宫了。和亲们提一下,陈廷敬是清初名相,不过那时不叫丞相宰相的,是首辅大臣。之前漠暄好像有在一章提及他时用了丞相之类字眼,漠暄表示会在回头重新审稿子时修改的,他是张廷玉之后的首辅大臣,目前还没有到这地步,这是漠暄的失误,会在以后改的,现在给亲们一个提醒而已。

正文 第九十章 年家分家

这是一个过度章节,漠暄今日有些事,本以为能回家用电脑码两章,结果回不了家,只好用手机码了章,晚上要和人住一个房间,不能偷偷码了,就这样吧,对不起诸位了。

年秋月将事情与自己阿玛和新出炉的义父解释清楚后,两人都有些呆愣,不知道怎么说,听起来是荣耀的事,但他们都知道自古以来荣誉都和风险一起的。宫里又会怎样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因而,陈大人走的时候是有些忧心的,年秋月笑着送他离开,转头已经变了表情,她坐在椅子上,看向自己父亲,“大哥说要分家?”

年父有些尴尬,“额,是这样。我也在说怎么办,要不要分。”

“既然大哥都已经不止一次提出了,那就分吧。现在几个哥儿都已经成亲了,要不了多久年家下一代就出来了,到时间这么大的地方恐怕是要挤的。如今年家人丁日益兴旺,地方却没有扩建,借着这次机会解决这个问题也是好的。”年秋月转转手中的杯子,“阿玛疼我宠我我心里知道,二哥看着我长到七八岁,但大哥,反正我也没指望大哥。”

年父叹口气,“我再和你额娘商量一下吧。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考虑得怎么样?。”

“阿玛,现在已经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了,而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不过皇上说我还小,过两年再说。”

“阿玛是觉得你在宫里……”,年秋月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阿玛放心,宫里是算计多,您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么,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么?我这次说分家也是不想让你们既为我担心还要再为家里操心。大哥是个耳根儿浅的,我这做女儿的也是泼出去的水,就不多嘴了,免得除了觉得宠我不值外又觉得我参合事情多。”

年秋月走后,年遐龄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就唤来了管家问怎么回事。听完解释,气得她脸红脖子粗的,“混账东西,也敢议论长辈的对错了。”

管家闭口不接话,年遐龄就去雅安苑找自己老妻去抱怨去了。两夫妻絮叨了好久,把侍候的人全给撵出去了,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年秋月去请安时二老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囡囡儿,你就在家呆三日?”西林觉罗氏禁不住落泪,“我可怜的闺女啊,你这是”,年遐龄忙止住她的话,“说的什么话,闺女去侍奉太后娘娘那可是别人求不来的福气”,他对着西林觉罗氏使了个眼色,“不说这了,咱还是说说分家的事儿,昨夜里我和你额娘商量了,分就分吧,这个家谁都不用呆,除了你这个还没出嫁的闺女,你大哥和你二哥都另外开宅子。”

“嗯”,年秋月点点头,“咱家不是有宅子么,刚好。”

“铺子庄子和宅子,你们三个分,你大哥和你二哥各拿三成,给你两成,还有两成我们自己留着。”年遐龄缓缓开口。

“不成,我不要,这两年额娘的嫁妆都已经陆续给了我,府里的我就不要了。”年秋月立即否决。

“那是你娘除了给你姐外特意留给你的嫁妆,每家都是这样的传统,和这些不一样。”年父语气很重,“就是这样,你也别和我争执这些,太后许了你未来是皇家媳妇儿,你将来的嫁妆就不能少了,少了就丢脸了。”

“你阿玛说的对,公中的银子铺子必须得给你分”,西林觉罗氏拉过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我的嫁妆也没全给你完,等你该出嫁了全给你装箱,那些不能用的,我都给你换成银票存起来。还有些不是公中的,我也都给你,这些你两个嫂嫂都是不能说什么的。”

年秋月红了眼睛,没有答话。

用过早饭,年家大小主子都聚集在了正厅,只从这一点儿就让人觉得很诧异,毕竟平素没有大事,年家小事都是在偏厅里议论的。

年浩和年宇最是坐不住的,已经开始互相看了,虽然是坐在下座儿,但还是向前边看来看去。年秋月在前边儿位置看见后在心里就厌烦,这可是年家大房的嫡子啊,现在这样放肆是得了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了吧,坐不住了。

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来的不早,身后跟着的管家、吴嬷嬷、胭脂各拿了一个匣子。年浩和年宇对视一眼,掩饰不住的兴奋。

“今日召集大家在一起是讨论分家的事,之前家里人不齐,这事就搁置了。经过我和太太的商量,我们最终决定这个家今天就分。具体的是这样,公中的宅子大房和二房各一套,铺子、银子还有庄子一共分成十份儿,我们留两成,大房和二房各分三成,咱年家的姑奶奶得两成。”

“祖父这样未免太偏心了吧”,话刚完,年宇就忍不住开口了,被年遐龄瞪了一眼,“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年宇扁扁嘴,有些不乐意,在父亲的瞪视下没有说话。年宇的媳妇儿看看大家,也没敢说什么。

“允恭,你和你媳妇儿怎么考虑的?还有亮工和老二媳妇儿,你们怎么想的,有没有什么异议啊?”年遐龄的话虽然不多,还是很有威严的。

“回阿玛,我们没什么可说的,都听阿玛的。”年羹尧率先表态。

“我们也没意见”,老大媳妇儿张氏立即也跟着开口,但她的神色并不如所想的那样淡定。

西林觉罗氏掌家多年,她也知道张氏这个儿媳妇儿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不想理会她们,“既然没有意见,就这样吧。你们院子里打我东西都可以搬走,明日一天,全部搬离,两家新宅子都是三进三出的,一样大,房契都在匣子里。我和老爷都累了,先回去了,囡囡儿,你也回自己院子吧。”

年秋月点头,“我昨夜也没睡好,这就回去睡去。那天太后说缺个绣的扇套,我就绣了个。”

张氏原本想损两句的话就因为太后留在了嘴边,她原本以为这是婆婆西林觉罗氏为了偷偷给年秋月私房,涉及到太后就突然意识到不能说年秋月不是。

年家就这样把家给分了,年秋月该得的一份儿时是胭脂手中的,回了芙蓉居一看她才知道爹娘有多偏心她。虽说都是庄子,但也是有大有小的,虽说都是铺子,但也有地理位置差别,这里面学问大了,不知道给两位哥哥的是什么,但给她的却是没有一处是差的。为此,年秋月特意去找了西林觉罗氏,西林觉罗氏的话让她禁不住落泪,“你是额娘和你阿玛临老来得的宝贝闺女,你阿玛最是疼爱你,而额娘是满人,满人家里姑奶奶最是金贵,你那两个哥哥好歹有俸禄傍身,娶的媳妇儿也都是大家闺秀,我和你阿玛都能安心。唯有你,我们是放心不下啊,皇家水深,给你银钱铺子多些,你才能想法让自己过得好些,遇见那势利小人,至少你还有银子。”

年秋月落泪不止,抱住西林觉罗氏痛哭,“额娘~”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缘何分家

今日一更来也——,漠暄觉得年家分家可能会让人觉得突兀,所以特此弄了一解释这件事,毕竟年家分家在漠暄这篇文里是必要的。

年秋月出了雅安苑院门就和小道儿上一人走了个对面,此人珠环玉翠,乌发挽成小两把,头上最明显的要属凤头衔珠步摇,应该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卿厢韵的,红翡的珠子在鬓发间萦绕,增添了几分妖娆。

“见过姑爸爸,姑爸爸吉祥”,女子行了蹲安礼,年秋月看着她行完礼,也没有去让人搀扶,生生受了她这个礼,“侄媳妇这是来找太太有事?”

“是呢”,女子浅浅笑笑,眼角流露的却不是对长辈的恭敬之意,“太太突然说了分家一事,我这心里是一点儿底儿都没有,我才嫁进年家不足半年,也不敢说什么,想来求太太给拿个主意。”

年秋月面上不显,心里却在鄙视,好个马佳沛莹,以为和荣妃母家一族就猖狂了么,莫说是荣妃的直系小辈,就是荣妃她年家也不会畏惧,明明就是你在背后撺掇年宇去提分家,现在倒想在这儿做无辜受害者了。

“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了,你且说给我听听,若是小事就不用劳烦太太了,要说起来,以前管家那可是大嫂,分了家谁管着好呢?”年秋月慢条斯理的,眼神带着笑意地看着马佳沛莹。

马佳沛莹滞了一下,这个姑爸爸年岁不大,怎的这般难缠,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怎么好呢,姑爸爸您毕竟还待字闺中,有些事可是不大好意思说呢。”

年秋月笑了,“不好意思说?好吧,看来是些见不得人的事了,扶风啊,你去和胭脂姐姐说说,让她来处理这些,太太上了年纪,未免气坏身子,那些腌臜的事情少往她那儿吐露,让我知道哪个多了嘴,就直接发卖了。虽说明日才分完家,但还是得和那些不长记性的奴才们说清楚了,别以为有了新主子就有了后台,现在可还在年家的地盘上站着的,就算是出了年家,她们也是奴才,别让有的现在就开始蹦跶起来了。”

扶风在年秋月身后脆生生应下,“哎,奴才这就去和胭脂姐姐说。”

马佳沛莹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本想臊一下年秋月未嫁的姑娘就多管事,是个争权的,结果被说成了自己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下脸都气红了,但碍于辈分问题没法发火,只能带着怒气道,“姑爸爸这是说哪里话,传出去侄媳妇儿就没法做人了。哪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就是些内院的事情。”

“哦,这些事你就更不应该找太太了,大嫂可是你正经婆婆,不是该找她去么,找太太说道,传出去像什么话,祖母插手孙子的房中事情?年家的脸可是会丢尽的。侄媳妇儿,按理说,我是没出嫁的姑娘家,不该管教你,但这事你实在欠缺考虑,为着年家的名声我才与你说了两句,你也别生我的气。”年秋月的话让马佳沛莹有些抑郁憋屈,好的坏的你都说尽了,临近最后了,还给我挖一坑。难怪宇哥儿说这个姑爸爸最是一肚子坏水儿,哄得太太老爷几乎把年家搬空了给她,若是不分家,过两年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早分家了,大房也可以攒些私己。

年秋月不管面前的人怎么想,她说完话就很悠闲地走了,“我在宫里呆了那么久,院子里的事情都没有处理,这就先走了。你也回吧,太太昨夜没歇息好,刚刚躺下了,就不要去打扰了。”

马佳沛莹窝火地道,“侄媳妇儿知道了,姑爸爸慢走。”

走出十几步远,扶风开口了,“格格,二孙少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分家,就因为这点儿钱财么?”

年秋月冷笑,“这点?扶风啊你把年家想的太穷了些,年家的钱财都在公中,自我回京起,其实大少奶奶就不愿意老爷和太太偏向我,自来重男轻女,我一个总要泼出去的水却比她们的儿子更受宠,她们怎么会愿意,要知道大哥与我除了身体的那点儿血脉,哪里有多深感情呢。二哥还算是很宠我,二嫂又不是掌家的,不知道公中的财产,所以对于分家倒是无所谓,但若能单独过,想来二嫂也是愿意的,哪个媳妇儿愿意和公婆住一起呢?”

“可是二孙少奶奶也太不知分寸了”,扶风不满马佳沛莹的作风。

“人家是荣妃娘娘的娘家人,我记得孟姑姑说,她说家里许了宇哥儿什么升官?”

“是啊,嬷嬷昨夜里和您说的,不过格格那会儿在画图样儿,估计没有听清。嬷嬷说,二孙少奶奶说了,搬家出去,她就可以拿到大房的掌家权利了,而马佳大人和直郡王提过自己这个女婿,直郡王说遇到空缺会给宇少爷挪过去的。”扶风想了想,又道,“嬷嬷还说了,因为宇哥儿和马佳家族结亲的事儿,大爷和直郡王都走近了许多。”

“哦?”年秋月停下脚步,看向身后,“此言当真?”

“就是嬷嬷说的,奴才昨夜听的真真的,嬷嬷说的自来都是查清楚才敢禀报给您的,肯定当真。”

“那这个家分的可真是及时”,年秋月冷笑了下,“大哥是找到好靠山了呢,只是不知道这靠山能让他依仗几年,呵,年家这个时候分家,也好”,她继续向前走,“扶风,你等下去给二嫂送去几样东西,就是我昨夜特意从匣子里拿出来的首饰,和二少奶奶说,那是在宫里时得的一些润笔,送给她玩儿了。”

“是”扶风在年秋月身后恭敬地应声。

走到芙蓉居时,孟姑姑迎了上来,“格格,收了几张请柬,奴才正要和你商量呢,这是去还是不去?”

“都哪家的”,年秋月瞥了眼几张不一样的花笺。

“来头都不小,都是皇子福晋的。”孟姑姑皱眉,显然很为难,“有直郡王福晋、四福晋、五福晋,还有八福晋的,您看怎么办,如果接是全接呢还是?”

“哪有时间全接啊,都给推拒了,就说我回家就得了伤寒,闭门不出养病,还要给太后打络子,就不参加这些宴会了,免得过了病气给这些贵人。”

孟姑姑愣了,“这样…不好吧,毕竟都是皇子福晋的”

“是啊,可我只有一个人,应了这个就没法推拒那个的,就索性都推辞了吧,反正见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审视考察一下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将来是妯娌,也算提前有个交情,若是…也算是提早想想怎么掌控我呗。我又何苦去让她们端详?”年秋月语气颇为冷淡,听得孟姑姑心里也跟着凉飕飕的,“格格,你…”

“对了,昨日里太累,忘了告诉姑姑,我见着邱总管了,如果不是姑姑,我差点就被除名了,多谢姑姑指点。邱总管还嘱咐我让我好好待你。”年秋月促狭地眨眨眼,把孟姑姑看得很不好意思。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回宫

第二更——,北方的天真的好冷,尤其是这几天化雪,觉得手都不想伸出来了。

打趣完孟姑姑,年秋月就和她细细谈了前些日子在宫里的感触,对于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很多事情她是要隐瞒的,但对于孟姑姑,她是全盘告知的,这是和她一条绳上的人,况且孟姑姑可以给她很多指点。事实上的确是这样,孟姑姑是可以理解她的做法的,而且成功消除了她间接害死金荔和牵连住好几个秀女的罪恶感。

年秋月在家中呆的第二天,年家两位哥哥各自搬去了自己的新宅子,年秋月在芙蓉居房间里听到直郡王亲自去了年希尧的乔迁喜宴上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四爷没有去二哥的喜宴上吧?”

“没有,但有派人送去份儿贺礼,大爷那儿也送了。两位少爷乔迁,送礼的还是不少的,除了这两位爷,还有三爷等几位阿哥也都派人送了贺礼,毕竟…”孟姑姑顿了顿,“格格您也是知道这些人情问题的,太后娘娘和皇上这么着说了,年家涉及进去也是必然的。”

“不说就不涉及了么?”年秋月从琴案前起身,净手后拿起一块点心咬了几口,“娶了马佳家族的人时,年家就涉及进去了,这潭水越来越浑了,浑水里也不知谁能摸到鱼。”

这时,系统君发出提示,“哟,妞,几日不见,你越发好看了啊,说说你回来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为毛突然好感度又加了三?”

我怎么知道?年秋月闻言也是震惊,我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装病撒,能做什么啊。保不齐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要管了,系统君你出来也没有用,去把妹去吧啊,不是最近你们系统平台可以相互视频了么,去吧。

系统君很沉默,然后恶狠狠关掉联系,本系统大人好意提醒你,不理我拉到。

年秋月更沉默,你是想八卦吧。

年秋月呆在家的第三天,整整忙了一天,要给年家剩余的人手重新分配,还要从庄子里调回来一些人手,因为自己要回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宫,她不放心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二人,这些人手就要通通经手一遍她才安心。这才刚安排的差不多,接着西林觉罗家的表姐们就来了。西林觉罗家这次一共参选了四位姑娘,除去西林觉罗雨彤是上次选秀里故意落选了,目前正在议亲,其他四位在闺中的姑娘都落选了,自认为拔尖的西林觉罗雪彤,跟是在一轮选秀就被涮了下来,这让她很受打击。

年秋月基本是一边处理事情一边和西林觉罗家的表姐聊天的,这让西林觉罗雪彤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这就是年表妹的待客之道了?”

“表姐见谅,只因事务繁忙,我在家中也只有这一日时间,明日一早宫里的轿子就要来接,不把这些事情安排好,我实在是难以放心。”

“你意思是嫌弃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误了你做事?有什么可安排的,通通交给管事的就是。”西林觉罗雪彤不屑地看了眼年秋月身边的名单册。

年秋月只是笑笑,西林觉罗晓彤就不耐烦了,“好了,雪彤姐姐,年家刚刚分完家,表妹忙些是正常的,你莫要找事,小心回去我告诉祖母去。”

西林觉罗雪彤有些不乐意,但没有说什么,年秋月知道她心里为何不舒服,就笑了笑,让弱柳将房间里备下的礼物给诸位表姐送来,而后就慢条斯理讲起来故事,说的都是在宫里那些日子的琐碎事,听着就让西林觉罗家的姑娘心惊,曾经因为年秋月提醒躲过一遭算计的西林觉罗若彤想起以前的经历更是揪心,“说起宫里的事情,还要多谢表妹了,若不是表妹提醒,我就信了那同屋的安氏,此刻身上肯定是要留疤的,议亲都是难的。”她说着,将安媛媛要骗自己游园,在园子里放了蛇,虽说没毒,但自己脸上用的脂粉却是安媛媛特意设计让用了她的加了料的,会吸引蛇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西林觉罗雪彤默然了。接着,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已经满是同情了,“表妹还要去宫里,啧啧”

年秋月点头,“表姐是担心我么,我会小心的。”

西林觉罗雪彤傲娇的哼了声,“知道你命大,但你还是悠着点儿吧。”

后来,几位姑娘也就没有坐多久,送上老太太带给年秋月母女的东西就离开了,在她们走后没多久,年秋月也结束了府里的庶务,松了口气。

第四天的早上,宫里的小轿来接人了,小太监很是客气,“年小主快请上轿,太后娘娘听说您今日要回来,很是高兴呢,恰巧送去装裱的绣图也刚刚回来,正等着您回去一道看看。”

“真是麻烦公公了,大早上的就要为着我忙活儿。”年秋月送上一个荷包小太监想来也是收惯了,袖子一伸,荷包就滑了进去。两人相视而笑。

年秋月坐上了轿子,小太监随着轿子跟在一旁,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小声提醒道,“小主您可要精神点儿,算算时间您到时正是宫里几位主子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哦,这样啊,谢谢这位小公公的提醒”,年秋月掀开轿子的窗帘,对着小太监嫣然一笑,小太监觉得自己骨头都酥酥的,年小主可真好看,也不知道将来哪位爷有这等艳福,啧啧,莫说娶回去了,这就是看着都是美得和天仙一样。

轿子外的小太监飘飘然,轿子内的年秋月则有些心思重重,几位主子请安,应该是荣妃、宜妃、德妃、惠妃还有良妃等主子了,其他的位分低的不会跟来,在嫔位的应当跟着几位主子一起的,看来慈宁宫今日会很热闹。她若是个看热闹的倒还是好的,怕就怕这张脸会惹来祸端,若是谁不要脸的祸水东移,她可得好好回敬回去,还不能做得太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啊。她撑着头,在心里默默思索,宜妃德妃都曾宣召过自己,对自己印象应该还好,但荣妃,她皱眉,想起了自己侄媳妇马佳沛莹,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荣妃面前已经说过些什么了?若是说了,自己今日就等着这位娘娘挑刺吧。

马佳沛莹不用想也是肯定会说坏话的,但荣妃也不会挑刺太过,咱们秋月能不能化险为夷呢,且看下回分解,明日见,亲们。漠暄要被家里人给断网了。十点多,我爸妈为了让我睡觉,会果断关掉wifi,伤心。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四妃

今日一更——

进了宫就要下轿步行,一路走来路程还是很长的,年秋月走累了才到慈宁宫,还没走进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看情况似乎不错。

“太后娘娘,年小主到了”,传话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屋内的笑声依次降低下来,太后闻言眉梢都带上了喜色,“那就快宣进来,哀家几日不见,都有些想她了。”

小太监就又出门传话了,惠妃纳喇氏带着几分好奇开了口,“这是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让皇额娘这般上心?我今日总算能见着了。”

“姐姐见着必然喜欢,这是个妙人,初见时我还怕是个娇弱弱的,后来才知道这汉人家也能养出咱满家的姑奶奶来。”宜妃一双凤目里流露着兴味,“这丫头是个能说会道,能歌善舞的,有了她,皇额娘就不怕闷儿了。”

“哪里有妹妹说的这么神奇,左不过一个丫头罢了”,荣妃轻轻放下手中的蓝釉茶杯,很不以为意。

宜妃也不生气,小口喝了几口茶水,看向门口,背着光走来一个倩丽的身影,一袭浅蓝色的宫装裹着少女的身姿,行走间衣摆不见大的摆动,也没有听到首饰晃动声音,惠妃点了点头,“虽还未见人,但足见这规矩可是极好的。”

荣妃没有说话,心里开始嘀咕,沛莹说这是个不知礼数的,在年家被惯的很,可是看这走路珠钗都不乱晃的规矩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教出来的,莫非只是个装样子的?

年秋月走到近前,宜妃和德妃没有说什么,惠妃就惊讶起来,“这丫头生的可真好看”,清朝选秀和现在是有所不同的,重视的更多的是血统和家世,长相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或是毁容什么的,家世好就可以留牌子,像年秋月一样貌美的也有,多数都是些江南的贫寒子弟,或是小官儿的女儿,这些人即使,貌美对**的几大头目都构不成威胁。

“可不是么,是个漂亮的丫头,都比得上良妃妹妹了”,德妃虽然是端坐在椅子上,但看起来很是有亲和力。她的话让良妃有些局促,“姐姐又在说笑话了,妹妹老了,哪比的上这豆蔻年华的姑娘家。”

“瞧瞧,这说不得两句话就又拽起词来”,荣妃和其余四个妃子都是旧传统下教出来的女子,持家打理府务那是一个比一个强的,但论起识文断字,都是略微认识几个字,而良妃,从辛者库出来的美貌女子,凭借儿子坐上了妃位,说起来她们心里都是多少有几分嫉妒的,哪怕知道没什么家世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见着八阿哥越发能干,皇上去良妃宫里也勤了许多,这心里能不有想法么?!

“是妹妹的错,荣妃姐姐莫生气。”良妃见状,立即放低姿态。年秋月此时也走进前请安,标准的姿势在她做起来既正确又优美,这让荣妃有些诧异,这姿势没个功夫是练不出来这种气度的,无论怎样,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是真的让人会打心里觉得舒服。

“丫头快起来吧,今日一早尚衣局送来了装裱好的绣图,装上了那什么”,老太太看向身后的姑姑,额尔莉姑姑忙笑着提醒,“格格,那叫玻璃”,额尔莉姑姑是跟着太后陪嫁来的姑娘,至今还保留着太后当年未出嫁前的称呼,她知道太后还是怀念当年在科尔沁的日子。

“哦,对,玻璃,真是老了,记性也不好了”,老太太有些感伤,下面的宜妃就立即接口,“皇额娘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这些琐碎的小事”,她是几位妃子中最得太后喜欢的,不仅是因为当年能舍了自己的五阿哥给皇太后养,而且因为她泼辣爽利的性子也对太后的脾气。

“就你嘴甜”,太后得了安慰,心里舒服了些。有两个小太监就把绣图给抬了进来,七尺多长的绣图加了檀木的框又长了几分,配上草原的壮阔之景颇为气势。在座的妃嫔们都惊叹起来,“真美”

“草原就是这个样子么,很好看”

“很想让人去看看”

“别想了,除非你有能耐让皇上秋弥带你去,不然你就看看解闷儿吧”

此起彼伏的小声嘀咕声响起,太后也不去理会,而是起身走过去,拉着年秋月的手指着画道,“丫头,听阿言说这是修补好的,不错,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哀家给你的赏一点儿都不亏。”

“太后娘娘若是觉得亏怎么办,丫头再给您还回去?这图啊,奴才其实还是不很满意,奴才终究没有去过塞外,这也是照图画出来的,也不知画出了几分的气韵。”

太后笑笑,“你个傻丫头,哪有要回去赏赐的道理?你虽没见过草原,这气韵也是出来了,哀家见了就觉得自己还是年轻时候,站在蒙古包的帘子口,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太后长叹了口气,“若不是年纪大了,哀家真想再回去看看。”

额尔莉姑姑的表情也很怀念,但她忍住了,“格格若是想见,皇上这些年可是年年巡幸塞外,您让年小主跟去,回来把路上看的都给您画成画,您不是说年小主的图样看着都是有灵气的么?”

“奴才不才,愿意为娘娘跑腿儿的,刚刚在殿门前听平真姐姐说说您想听马头琴,奴才不才,曾跟着人学过一阵子,能拉出些小曲儿,太后娘娘哪日得了空闲,奴才可以给您拉上一段儿。”

说到琴,荣妃娘娘想起了良妃曾在御花园弹琴引走了皇上,心里气闷,“你可真是多才多艺,难怪太后娘娘夸赞你是才女,这马头琴可是草原特有的物件,你是怎么学会的,总不是因为新鲜吧?”

听得荣妃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为了讨太后喜欢而特意习了马头琴,年秋月心里叹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马佳沛莹抹黑了还是真的不讨喜,只好平静的道,“奴才学琴时,教奴才的先生曾说天下乐器一般理,若是明了了就可以做到通熟各种器乐,奴才因而好奇,研究了琵琶、柳琴、扬琴、二胡等几样乐器,更是在街上见人拉马头琴而听了几日,请教了那人,才学会了一二,终究也没明白天下乐理同在哪里。”

“是个勤奋的孩子”,德妃听完赞叹,“你这般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易了,本宫素来喜欢笛子,你若是会,哪日来永和宫给本宫吹上一段,本宫让小十四学,他嫌弃这些。”德妃说完就看向太后,“皇额娘,这丫头哪日借我使唤使唤,您可别心疼才是”。

“我看妹妹不是为了听曲吧”,荣妃撇嘴,“说起妹妹不是总抱怨十四阿哥没几个得心的人伺候么,今年选秀有那么多优秀的,妹妹可得好好挑挑。”

“我这几日正在愁这些事呢,想看了几个,还没拿准主意,小十四不比直郡王,这孩子太没定性,妹妹一直都不清楚他是喜欢哪类的女孩子,不然哪里那么忧愁?”

宜妃就笑了,“德妃妹妹莫急,过两年,十四阿哥就会定性了,他心中是对女色不起太大兴致,也是好事,学业要紧,也不是没有孩子,急什么。”

“宜妃姐姐说的是,那我就慢慢挑挑,最好让他能见一见,看看画像也成。改日姐姐也给我参详参详。”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么?”荣妃努嘴,“喏,家世相貌可都是拔尖的”,她的话刚落,年秋月的心就沉了几分,还好太后及时给解围了,“哀家还想留丫头几年,皇上都说了丫头还小,不急。”

荣妃有些尴尬,喏喏道,“皇额娘可真是疼她,这是她的福气。”

接下来会有几位阿哥陆续出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两位阿哥

第二更来了——

四个妃子的较量不是下座的嫔位女子能参与的,更不是年秋月能加入的,所以她们就都观战。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是很好,过了会儿就让大家散了,诸位妃嫔也不是没有眼力价的,看见太后有了疲惫,就知趣地一起散了。但出乎年秋月的意料,太后竟开口,“丫头,你去送送宜妃,哀家知道她那儿有匣子玉珠子,你去拿来,改日给哀家穿个小物件,哀家不要那些花花草草的。”

“奴才记住了,不给您那些俗套的”,年秋月应下,看向宜妃,宜妃眼神闪了下,笑了,很是灿烂,“年丫头,既然皇额娘都发话了,你就陪本宫走一趟吧,也不急着回来,本宫那儿正在绣一件袖套,你给说说那些小宫女儿,指点一下她们,一个个手笨的啊,本宫又不好意思训斥她们。”

“奴才知道了”年秋月不知道太后为何让自己去办这件事,但显然不是她能推辞的,就欣然接受吧,旁边的几个妃嫔却是清楚的,德妃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荣妃表示无所谓。

走到宜妃的长春宫,宜妃停住了脚步,“本宫要先去后殿的承禧殿一趟见见密贵人,她这几日生病了,你且先在这儿左右看看转转,长春宫虽说不是太大,也还是能走走的。”

“是,娘娘”,年秋月越发觉得糊涂了,太后让来宜妃这儿,宜妃又让她在这儿先转转,这是为了什么?宜妃离开时,将一名叫做映星的宫女留下了照顾着年秋月,年秋月见到主仆二人对神色,但实在没有看懂,是要试探自己还是防备自己什么吗?

她无聊之下只好打量这宫殿,长春宫时典型的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前出廊,明间开门,隔扇风门,竹纹裙板,次、梢间均为槛窗,步步锦支窗。当然这样专业的话她是不懂的,都是映星在一边解释。明间设地屏宝座,宝座左右有帘帐与次间相隔,梢间靠北则设有落地罩炕是为宜主子的寝室。殿前左右有铜龟、铜鹤各一对,年秋月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见没有别人看,还伸手摸了摸,惹得映星在旁掩口偷笑。

宫殿东配殿曰绥寿殿,西配殿曰承禧殿,各有三间。殿前出廊,与转角廊相连着,能通向各殿年秋月只在廊外看了看,没有走走试试。长春宫的南面,就是体元殿的后抱厦,也就是长春宫院内的戏台。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屏门一道,与后殿相通。

后殿为怡情书室,因为密贵人的入住被改为了兰若轩,面阔有间,东西各有耳房三间。后殿的东配殿曰益寿斋,西配殿曰乐志轩,各有三间,映星说每一间都住着有答应或是贵人。后院东南有井亭一座。年秋月听完就记在了心里,同时还在估摸,看来密贵人在后来一步步能封妃也不全是她那当县令的爹爬了上来得了用,以贵人身份能独居后殿主位子说明也是比较得宠了。要不要以后去拜会一下,这个需要考虑。

她正在思考,也没有提防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倒,她低呼了声,身后稍远处的映星则紧张地叫出声,“小主小心啊。”

年秋月闭眼已经不忍看自己的可怜状了,但许久也没感觉倒地的疼痛,倒是听到了几声笑声,她狐疑的试探性的张开了眼睛,就有人惊艳了,“哟,原以为是个笨丫头,睁开眼才发现是个美人儿,八哥,你放开她吧,人都没事了。”

年秋月眨眨眼,这才觉得不对,腰间有人揽住了自己,她红了脸,这时八阿哥也放开了她,“姑娘还是小心些。”

“奴才谢过八阿哥相救”,年秋月很不好意思,走路都走不稳了,可真是丢人。

“你是谁,爷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九爷爱新觉罗胤禟手里拿着把折扇刷一下就打开了,在身前摇啊摇的,赶上来的映星忙请安后回答道,“九爷,这是年小主,太后让她来娘娘这儿取串珠的珠子。”

“年小主?”胤禟的折扇合起来敲了敲手心,“爷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八哥,你是不是也听过?”

“是皇祖母亲封的大清第一才女”,八阿哥说话声音很好听,是那种低沉的音色,很是平和,配着他一身的宝蓝色阿哥常服,很有君子如玉的感觉,年秋月瞟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感慨此人的命运。

“哦哦,爷晓得了。你就是皇祖母说的才女啊”,九阿哥恍然大悟,“听说你绣工不错,是不是啊”

年秋月很无语,但只能恭敬回话,“都是大家谦让奴才”,突然她惊呼了声,“呀,九爷,你”,她别在衣襟上的绣帕被九阿哥给拿在了手里,爱新觉罗胤禟仔细看了看,笑了,“你个丫头真不老实,明明就是绣的不错,还要说别人谦让。啧啧,八哥你看,这牡丹层层叠叠颜色变化很是自然呢”

八阿哥瞪他,“人家姑娘家是谦虚,你快还给她,咱们还要去办事呢。”

“急什么,五哥不还没来么,等等他呗,说了先来给母妃请安的,他怎的这么慢”,九阿哥的话让年秋月心里一亮,难怪呢,她总算明白了太后和宜妃的古怪,是为了五阿哥,太后和宜妃都知道今日五阿哥和九阿哥要来和宜妃请安,所以想让自己和五阿哥接触。至于为什么不是九阿哥,年秋月看了看眼前的人,微胖的身材虽说没有掩盖住脸吧,但听说府上美人不少,而五阿哥府里的人不多,关键还不怎的得五爷喜欢,这样一想就可以想明白了。

“五哥兴许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胤禩瞧了瞧还在把玩手帕的九阿哥,拍了拍他,“还不快还给人家姑娘,拿个姑娘家的帕子一点儿都不像话,汗阿玛看见还是要训你。”

“别说汗阿玛训我了,四哥看见肯定也要说我,他今天不会过来吧”,九阿哥有些畏惧地看向八爷,随手将帕子仍到年秋月怀里,“得了,爷不逗你玩儿了”。

年秋月无语,“奴才谢九爷高抬贵手”,八阿哥闻言轻笑,“也是个不饶人的丫头,九弟,走了。”

“奴才恭送二位爷”,年秋月和映星忙跪地行礼,见两位阿哥走远,年秋月舒口气,还好九爷身边还有个能管住的八爷,否则今日若是真的拿了自己手帕不还,她还真的没法说,到时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年秋月一口气还没松完,眼前一暗,只听得一声脆响,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也疼的厉害,似乎裂开了,她的手抚向脸颊,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亲们猜出来秋月被人打了耳光么?猜不出的亲等下章揭晓吧。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晕倒

今日一更——,四爷要出现咯——

“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胆敢在宫里**爷,来人啊,拖出去杖责二十”,说话的人一身福晋朝服,年秋月不知道她是哪位爷的福晋,但如此行事想来诸位福晋中只有一位符合了,她一言不发,看向了映星。

映星也是没反应过来,听了此人的话,忙跪地道,“八福晋,这是年小主,太后差遣她来拿东西的。”

“怎么,太后派遣的人本福晋就不能罚她?本福晋可是看见她**八爷,长着一张勾魂的脸,看着就不是安分的,给本福晋跪在这儿反省,没有本福晋的命令不准起来。”八福晋郭络罗曦莜身上直冒冷气,跟着的五福晋有些担忧的看看年秋月,“弟妹,别太过了,未必和你想的一样呢。”

“哼,嫂子不用劝我,一个没有任何旨意的小主就敢这样行事,就该人她学学规矩。”郭络罗曦莜明艳的脸庞有几分阴狠,“我才不管旁的怎么说,想入八爷府的门,想都别想。”

若不是因为此时自己是被罚跪的身份,年秋月挺佩服这个女人的,但此刻的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表示真的很鄙视无头脑瞎嫉妒的女人。她的身体她是知道的,这么一跪,时间短了尚且可以,时间长了她的腿恐怕是要青紫几天的,能不能清醒地撑过去,这个她也是不能保证的。映星见年秋月真的被罚跪了,有些焦急,刚要去给宜妃报信,就听八福晋冷冷地道,“你去给姑爸爸说一句试试,看本福晋敢不敢发配你去辛者库?”

映星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歉意的看看年秋月。年秋月对她回以一笑,没有说什么,怎么能怪她呢,就算她是宜妃身旁比较得宠的丫头,那也还是奴才,为了保住自己不管她的死活年秋月表示可以理解。

见映星被吓到不去给年秋月搬救星了,八福晋满意了,对着自己的婢女吩咐道,“千凡,你在这儿看着这贱人,本福晋和五福晋一起去给良妃请安,等五爷来了,我们大底也就回来了。”

“是”,千凡恭敬的应下,然后和映星一起恭送两位福晋离开,远远听到五福晋柔柔的声音,“弟妹还是太过了,就算进门也就是个侧福晋,再说,汗阿玛也没下旨,万一你猜错了,指给了十六弟,你可是彻底得罪人了。”

“嫂嫂不用为我担心,我就不信到时她还能怎么着我。”

年秋月苦笑,是,现在我是不能怎么着你八福晋,你不就仗着这点身份么,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也不看看若不是皇上为了安抚安亲王一脉,哪里会让你做皇子福晋。本姑娘不是说你善妒怎么了,你丫也得找对人吧。

千凡了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年秋月,有些为难,想了又想,蹲在地上道,“年小主,你也别怪我家福晋,福晋就是有些太紧张八爷了,我家福晋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性子要强的很。奴才也是没法,若是不看着您,福晋知道了,奴才就惨了。要不,您去阴凉的地方跪着,这儿一会儿就会晒到了。”

年秋月在心底冷笑,幼年丧亲她还有个亲王外祖呢,这个可以成为她可怜的理由么,跋扈成这个样子,宫里丧亲的多了,怎么没见几个公主和她一样乱咬人的,幼年缺爱这是长残了?她面上什么表情也没,还是微笑,摇了摇头,“不了,若是让八福晋看了,会以为你偷懒。”

千凡咬着下嘴唇没法答话。

很快,太阳照到了这一片地域,六月的阳光已经很毒辣了,年秋月全身都开始流汗,额头细密的汗珠子已经慢慢汇成小股向下流淌,她能感觉到自己有些中暑了,周围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耳边似乎有耳鸣声,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千凡有些紧张和害怕,小声喊了几句,“年小主,年小主——”

“在呢,我没事”,伴随着这句话,她的身体向旁边一歪,晕倒了。看在两位婢女眼中,就是一抹天蓝缓缓倾倒,映星脸色都白了,“坏了,坏了,这要有什么事,娘娘还不得骂死我啊。”

这时,有一藏青色衣服的男子路过,看到后,眉头都皱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有人问,两位婢女从年秋月身边抬起头,顿时打起了哆嗦,“回,回四爷,年小主晕倒了?”

四爷冰冷的表情如同凝成了冰,他忙快步疾走了几步近前,看到地上晕着的女子面目泛着红,很不正常的颜色,杏目紧闭,头上的汗还没干,全是豆大的汗滴,嘴唇干得起皮,一边脸颊上还有红肿的指痕,显然是被人掌攉了。他只觉有几分心疼,“好好的人为何成了这样,是谁打了她?”

千凡身子颤了一下,没敢说话,四爷锐利如箭的目光立即看向她,“你不是八弟妹的丫鬟么,在这儿做什么?”

“奴、奴才”,千凡支支吾吾得让四爷有些心焦,这人还在地上躺着呢,他蹲下身抱起年秋月,一脸的不耐烦,“别说了,你来说”,映星愣了一下,看向四爷,对上冷峻的眼神,忙低头,“回四爷,是八福晋看见小主和八爷九爷说了几句话,以为小主**八爷,就…”

“就什么?”四爷眉头皱成了一团,“苏培盛,速速唤太医来”。

“嗻”

映星一咬牙,“就掌攉了小主,还让小主跪着,没有她的命令不准起来。奴才劝阻,八福晋说奴才若是告诉娘娘就把奴才发配辛者库去。”

“她好大的胆子,当这皇宫就她是主子不成”,四爷急匆匆将年秋月抱到了长春宫的正殿,也不等人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宜母妃,请恕儿臣失礼了”,宜妃正在用茶,见四贝勒抱着个女子就进来了很是吃惊,等看到跟着的是自己的丫鬟映星时,觉着不对了,“映星,年小主呢?”

映星就跪地上了,千凡也跟着跪下。四爷这时也将年秋月放在了侧间的暖炕上,宜妃也不理会这两个丫头,一甩衣袖也跟去看人了,她已经认出了那身衣服就是年秋月早上穿的那件。

“年丫头这是怎么了?”宜妃凑近一看,就着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四阿哥,你怎么会?”

“儿臣打长春宫经过,看见两个宫女围着一个人,儿臣就上前看看,结果发现她晕倒在地,人命关天,儿臣就先把她抱到了宜母妃的宫里。失礼之处,还请宜母妃莫要怪罪。”四爷压下心里的恼怒,给宜妃解释。

宜妃看了看炕上年秋月的惨状,心里已经在思考怎么给太后个说法了,她看向身后的婢女,“还不快请太医,站着干嘛啊。”

“儿臣已经让苏培盛去请了。”

四爷的话让宜妃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了,只好吩咐人准备毛巾和水,先伺候着把年秋月脸上的汗给擦洗下,自己就出门询问那跪着的两个宫女去了。

正文 第九十六 四爷的另一面

今日二更,解密四爷隐藏人后的另一面

宜妃走后没一盏茶的功夫,苏培盛匆匆带着太医来了,听到不过是一个秀女昏迷,太医有些不高兴,见到宫里出名的冷面王守在床边,有些诧异,忙收起表情,细细检查起炕上的女孩儿,见到年秋月相貌时心里开始腹议,难怪冷面贝勒爷也在了,看不出来关不关心,但应该是不一般吧,瞧这秀女,谁说四爷不近女色,分明是因为女色不够好看。检查完,他谄媚地道,“贝勒爷,也没什么大事,有些中暑,歇息下就好,喝些解暑的汤药。”

“脸上的伤呢?”

瞧瞧,还是脸重要吧,太医在心里吐槽,表情倒是颇为恭敬,“皮肉伤,冰敷下,涂些药两日就好。”

“那就开药吧”,四爷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淡漠,太医也已经习惯了,点头就开始吩咐映月去打冷水,拿冰块,自己写了方子,记好脉案,苏培盛自然又是跑腿的。映月出门吩咐小宫女去做这些琐碎事,自己去给宜妃禀报年秋月的状况了。这厢,年秋月在冷毛巾降温、冰敷中慢慢睁眼,就傻了,这…她没看错吧,四贝勒?!她眨眨眼,没有回过神来,四爷嗤笑了声,“怎么?被人打傻了?”

年秋月沉默,这是四爷么,她继续眨眼,人显得很迷糊,四爷有些惊吓,起身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该不会真傻了吧,苏”

“没傻,只是没有缓过神来”,年秋月收起所有外漏的表情,要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按了下去,“你这是要做什么,才刚醒就要去忙活?”

“奴才还没给贝勒爷请安”

“爷是计较规矩,却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病了还想请安,你什么时候这么死脑筋了,八福晋打你不会躲么,罚你不会哭么,在府里没见过丫鬟挨打哭得满府都知道的么,你不是管着府里庶务么,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剩傻傻挨罚的了?”四贝勒语气并不柔和,但年秋月越有些傻眼,别人不怎么了解这位爷,年家上下却是和他府里的妻妾主子一样知道这位爷脾气的,这么重规矩的人教自己撒泼耍滑?她张大了嘴,表示自己接受无能,“贝勒爷,你…”

四爷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和形象不符,轻咳了声,“爷就是一说,全是听你二哥说的。”

年秋月彻底无语,二哥才不会说这些呢!

“说起来,爷几个月没见你,上次见你还是选秀前十三弟妹的宴会上,没想到这次见你竟是这般样子,不是很有能耐么?”四爷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扔在薄被上,“爷赏你了,记得按时抹。”

“奴才谢四爷的赏”,年秋月从被子上拿过,看一眼就知道是宫里最好的伤药九幽凝露,她想了想,又开口了,“四爷怎么会经过,您…都知道了?”话刚出口,她就想咬了自己舌头,这什么话啊。

果然,听见她的话,四爷眉毛一挑,“知道什么,知道你被八福晋打了还是知道你**八弟九弟了?”

年秋月默,见她沉默不说话,四爷好笑地看了看她,“不是很能说么,怎么成锯了嘴的葫芦了?连你阿玛都敢训斥,在爷这儿怎么沉默了?”

“奴才无话可说”,年秋月白嫩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搅来搅去,心里咆哮,你让我说什么啊,说都是八福晋自己瞎想,看见个女的和八爷说话都会吃醋么,那她背了个非议主子的罪名也别想好好过了。

“罢了,爷也不难为你,这件事也算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着阿哥谈笑风生”,年秋月听得肝疼,这话好像有酸酸的味道,她是错觉么,况且,哪里来的谈笑风生啊,她忽地抬头看向四贝勒,对上那双微冷的眸子,气势瞬间没了,变成了小声嘟囔,“奴才没有谈笑风生,就是九爷抢了奴才的帕子,奴才要回来而已,谁知道就被八福晋误会了”,她扯着被子,很是不开心。

四爷看着有些类似于撒娇的姑娘,心里大男子主义瞬间很满足,“爷知道,以后有机会会给你出气的。”

啥?年秋月傻眼地看向这位身份尊贵特殊的爷,四贝勒您是在开玩笑吧,这样宠溺的表情是肿么回事,我做什么了么,咱们见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好不,虽然你送了我很多东西,但真的不熟好伐,你这种自来熟的感觉从哪儿来的,不是说你是面瘫冰块么,这是什么情况?

“哟,恭喜你啊,**,四爷话唠管家加上暖男的一面被你开发出来了,话说这次我没去把妹,看到了全程,你做了什么啊,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你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四爷怎么会爱你这口?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是醉了。”系统君毫不客气地开启吐槽。

年秋月傻傻的表情逗乐了爱新觉罗胤禛,他敲了一下姑娘的头,“傻丫头,真是被家里人养笨了”,年秋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再敲就更傻了”,四爷哈哈笑了,刚刚进来的苏培盛有些惊悚地看看自己主子,又瞧瞧了炕上躺着的年小主,心里纳闷,这是什么情况,天下红雨了么,打从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主子好久不会大笑一次,年小主是怎么做到了。

“爷,药来了,是冲的药粉儿,奴才怕小主喝着苦,又拿了碟果脯。”

四爷收起了笑容,“端给年主子吧。”

年秋月的心砰砰跳快了几下,哪能当得起苏总管的年主子,四爷,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伦家会误会的,她和苏培盛对视了一眼,苏培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对,就直接端了药放在了炕上的小几上,“年主子慢用”

“有劳苏总管了”,年秋月的嘴角抽了一下,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将药喝了,然后塞了几粒果脯,瞬间满足了,她没有注意到四爷看她吃药的表情带了三分笑意。

接着,问完了情况的宜妃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炕边坐下,年轻秋月忙坐起来,宜妃摆手,“不用多礼了,身体好些没?”

“奴才好多了,宜主子这么忙还要记挂奴才,是奴才的不是。”她浅浅地笑着说,宜妃闻言板起脸道,“说的什么话,都是本宫那侄女太不知事,你是皇额娘派来的人,就这么挨了打,本宫都没脸见皇额娘了,刚刚本宫已经罚她禁足抄佛经去了,你千万莫往心里去才是。本宫这侄女被府里惯坏了,今日也是一场误会,改日本宫让她来给你赔礼。”

“宜主子这话就折煞奴才了,八福晋就是太在乎八爷了,这说明主子间的感情好,奴才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呢,不过是点儿皮外伤,不碍事的。”年秋月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和羞涩,看起来是真的觉得八爷夫妻感情好,想要这种感情的少女情怀,虽说有一分的委屈,但那是人之常情,白白挨了打还不能有一丝委屈不成,本来就是个做主子的,没有才不正常呢。

宜妃放心了,“你好好养病,太后说了,病好了再回去。本宫给你在偏殿布置了卧室,你等会儿去瞧瞧,看看合适不。”

“娘娘对奴才真好,奴才也不是玉石做的,不金贵,哪里住都是一样的,来这儿没伺候娘娘还累得娘娘给奴才操心。奴才很是不安。”

“你要实在不安,就给本宫绣个扇套做为答谢礼就成,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实诚。”宜妃看小姑娘眨巴着大眼,有些惶恐,就逗了逗这丫头,四爷在旁边全程看完,也不说什么,面上是大家最常见的板着脸,猜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见两人说完,他开口了,“宜母妃,既然没事了,那儿臣就告辞了,还有要事在身。”

“你快去忙事,今日多亏了你,若不然你八弟妹做的错事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了,本宫很感激你,这份儿人情本宫记下了,你快去忙吧。”宜妃的话让年秋月心底冷笑了声。

“举手之劳,不敢让宜母妃承情,这是儿臣身为兄长该做的。”四爷客气了两句,看了看年秋月,而后带着苏培盛离开。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五爷和十四爷

漠暄今日在姥姥那儿呆久了,才刚回来,不知道等下能不能再码出一章,毕竟还没来得急给家里做晚饭。接下来的剧情会跳跃快些,因为在宫里本就是个过度时间段,是培养漠暄和几位阿哥的感情,自然,还有漠暄和四爷的**。

年秋月的受伤可以瞒住一部分人,但瞒不住所有人,到下午时,年秋月住的房间门被敲响,被拨过来伺候年秋月的小宫女雨琴去开了门,一见到来人,就立即恭恭敬敬的甚至是几分激动地请安,“奴才给五阿哥请安,给八阿哥请安,给九阿哥请安,给十四阿哥请安。”

正在给宜妃画扇套绣样的年秋月闻言放下手中的炭笔,起身走过去给几位阿哥请安,五阿哥看了看她,不温不火的开口,“免了。”

“谢几位爷”

“哎呀呀,听说你被毁容了,爷还不信,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一边儿脸都不能看了,谁这么狠心对着这么貌美的脸也能下去手,我说八哥,不是弟弟以下犯上,你也该说说嫂子了,啧啧,这看着小爷都心疼。”九阿哥一瞧年秋月一半脸还是肿着的,顿时觉得跟挖了他一块肉似的。他其实没别的毛病,不好酒不好赌的,但平生却有两样爱得死心塌地的,一是钱,二是美人,见着美人那是走不动路的类型。

十四爷年纪偏小,但也已经是而立之年,虽然和四爷是亲兄弟,但两人无论体格还是性格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见自己九哥这样子,他撇嘴,“瞧九哥你那点儿出息,听说是美人受伤了就巴巴地来看,见着了吧,现在放心了吧,还不把药给人家,咱们爷几个去布库房去”,他不耐烦看见九阿哥这种样子,就四处浏览着这间房间,一点儿也没有不该看人家女孩子房间的自觉,然后他发现了好玩儿的,“你那个是什么,拿来给爷看看。”

年秋月顺着他指的看去,将枕头递给他,是一个趴趴狗样式的枕头,因为夏天,上面就铺了一个玉片凉垫儿,十四爷看了看,乐了,“你倒是巧手,今日去储秀宫拿回来的就是这,还有什么,一并给爷们拿来看看”。

年秋月还没有反应,雨琴小宫女已经乐颠乐颠地将没有整好的小包袱给提溜了出来,十四爷兴致勃勃地倒在了桌子上,开始扒拉,九爷立刻凑上前了,“哟,这个好像是个扇坠子,这个是个香囊,这个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九哥,你别抢啊”,十四爷正在拿着绳编的小剑看,九阿哥就从她手中抢走了,“这个不适合你,这个是拿着逗小孩子的,你不是最看不起这些哄小孩子的东西么,怎么,回去给爷小侄子呢?”

“这不一样”,十四阿哥敏捷的抢过了小剑,“你几时见过丝线能编成这种图案,我先拿来玩玩。”

“做哥哥的都告诉你她和别的美人儿不一样,你偏不信,这下知道了吧”九爷见手里东西被抢走了,就直接拿起了年秋月正在画的绣样,年秋月皱起了眉毛,“九阿哥你慢点儿,炭笔都掉了,这是奴才还不容易做的。”

“爷改天给你做个十根八根的”,九阿哥瞟了眼掉在地上碎裂的炭笔,很不在意,转而拉住了一旁无聊的五阿哥,“五哥,你看这像不像母妃?”

“恩,很像”,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的五阿哥爱新觉罗胤祺能说一口流利的蒙语,但对于母语满语却只能慢慢说些不太长的句子。兴致盎然的九阿哥只得了这么一句短短的评价哪里肯依,又去骚扰十四阿哥,“十四弟,你来,这个比那个好看,哥哥我可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画法,拿到兆祥所还不得让小十六他们稀罕得追你屁股后面要”,他惊叹的看了一眼默默在一旁的年秋月,“爷发现爷还是很慧眼识珠的,一瞧就瞧了个才女。”

十四阿哥凑近头看了看,眼睛里有了兴趣,“哎,你这丫头,爷命令你给爷也画张这样的。”

“炭笔被九爷摔坏了”,年秋月有几分示威地看了看地上碎成几块的笔,“没有这个,用毛笔可画不出这种图画,奴才就从家里带了这么一根儿。九爷不是说赔奴才十根八根的么,您什么时候赔给奴才,这画什么时候就能画出来了。”

十四爷被她这种有几分无赖的样子给气乐了,“九哥,你快找人给她弄来几根,我觉得这画出来肯定很好玩儿。”

“姑娘这笔好像是炭做的?一直温和地笑着看两位阿哥逗闹的八阿哥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碎着的炭笔,伸手触碰了下,“拿炭做笔,倒是神奇。”

神奇什么啊,你是没见过几百年后有多少种笔。年秋月在心里吐糟了一句,带着看笑话的目光就看向了九阿哥,九阿哥蹲下来看了看,起身时就很不屑了,“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爷今天就找人弄,不就是拿炭削成型,再拿纸卷好么,爷回府就找人给你做,明日就给你送来。”

“那九阿哥您可记得多做几根,这可不禁摔的。”

九阿哥被打趣了,也不生气,“爷送美人东西向来都很大方。”

几位阿哥都是公务在身的,没呆一会儿就走了,走了时候九阿哥顺手顺走了个平安坠的扇坠,十四阿哥果真拿了那个小剑,作为兄长的五阿哥和八阿哥相识沉默,作为物品原主人的年秋月表示她很稀罕两样东西的,能不能还回来啊?

大刺咧咧的几位爷走后,宫女雨琴的目光还注视着离开的方向,“小主,八阿哥真的很温柔呢。”

“八福晋可真是不温柔呢”,年秋月在心里无语小丫头怀春,毫不留情的泼冷水,果然,雨琴愣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就收回了,“小主说的是,若不您是太后派来的人,今日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年秋月没有接话,而是着手将那两位很是兴奋的阿哥扒拉乱的东西一一收好,坐回了椅子上,似乎是闲聊的对雨琴问道,“宫里这么无聊,你们平日都怎么打发时间了?”

“娘娘仁慈,没有那么严厉,平日也是允许奴才们扑个蝶、踢个毽子什么的,诸位姐妹们就绣绣花、聊聊天的。”雨琴显然是个话唠,“小主是不知道,宫里虽说是冷清,咱长春宫还是好的,娘娘爱唱戏,隔些时日就要喊了人来戏台唱上一两出戏,奴才们就可以跟着看几眼。”

年秋月看她一眼幸福的样子,没有说话,看戏有什么意思,但这会儿看戏也算是个很好的乐子了,平日还不是常见的乐子,难怪小丫头这么满足,她就顺势一会儿一句的颠三倒四的问些问题,在小宫女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宜妃的一些习惯给摸清楚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看戏风波

今日的内容,漠暄这几天该忙了,姥姥感冒了,漠暄刚刚得了消息,现在要去给她买药然后送去,顺便看看她。而后要过年了,奶奶肯定是要来的,漠暄的任务应该就是两边跑照顾好这两位老人。如果更新不是太多,漠暄只能说抱歉。

年秋月的脸是在三日后才好的,期间太后身边的妙心姑姑来看了看她,给她带来了太后的极其丰厚的赏赐,年秋月心里知道太后这是看她受了委屈,给她撑场面,顺便地做给八福晋和有些观看热闹的人看。她很是恭敬地谢恩,对着慈宁宫的方向跪地磕头,妙心姑姑看在心里,回去就给太后身边夸赞年小主知礼,是个好姑娘。

脸好之后宜妃也没有提让她拿了珠子回慈宁宫的事,年秋月在心里猜测,恐怕太后和宜妃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宜妃不说,她也就也不提,日日跟在宜妃身边,像个大宫女一样伺候着宜妃。

这日,内务府来报,说是梨园的班子将新戏排出来了,映星看自己主子似乎有些兴趣,就撤走了一边儿凉了的茶水,“主子不如宣来看看,也有好些日子没看了,前段时日宫里上下都在忙选秀一事,这不闲下来了嘛。”

“本宫有多久没召人来演戏了?可还是马家班子?”

在下边垂手立着的太监忙接着主子的问话,“正是,宜主子您几个月前说那出牡丹亭唱得不好,太过凄怨,他们就回去另外编写了出剧,改了又改,然后才排演好。”

“本宫就不爱看那些凄凄惨惨的东西”,宜妃从透雕荷花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说起来看戏,德妃妹妹也爱看,映星你去永和宫、咸福宫还有其他几个宫殿去请你几位妃主子一起,一个人看戏多没意思啊。本宫刚好还能和她们炫耀一下年丫头给绣的扇套。”

年秋月在一旁笑了,“宜主子您可千万别,奴才这手才闲了两日,您这一炫耀,奴才可就有的忙活儿了。”

这话可是说不愿意给太多人绣东西,宜妃心里就高兴了,谁都不想拥有几乎人人都有的东西,都想要些稀有的抬高身份,年秋月的绣技又那么好,经得太后一夸,可以说绣活儿可不比在储秀宫那会儿谁都能讨要个了。宜妃自觉年秋月将自己看做了不一般的人,心里熨帖的很。

说是要去看戏,其实真正坐上戏台前摆设好的椅子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来的人不少,荣妃、惠妃、德妃加上作为东道主的宜妃,历史上出名的四大妃子都齐了,良妃好像有些微恙就没有来,另外有几位嫔还有贵人也来了,大家依照身份高低做好了位置,年秋月本是在宜妃身后站着的,但接着,出人意料的是,太后竟然也来了。

太后的到来让大家纷纷起身行礼,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的,一番忙乱后,才安静下来,太后还特意在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给年秋月设了个位置,拉着她的手无比亲热地说,“丫头的脸似乎是好了,哀家听了就心疼,这么娇嫩的脸老八他媳妇儿也就下得去手,就该好好罚罚她才是。”

宜妃有些尴尬,忙递过来戏折子,“今日会有出才排好的新戏,皇额娘还是再选上两出吧。”

太后有些不乐意,“怎么选哀家也听不懂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她老脸拉长了,“让哀家选不都是不愿意越过了老婆子才说的,丫头,你替哀家选了吧,就是听不懂唱什么,哀家也不要那些悲惨的,看着就让人想落泪。”

“奴才也不是太懂戏折子,就让宜主子选吧,唱戏时奴才给您讲讲唱的是啥内容,您不就明白了?”太后能说让年秋月选择,年秋月却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哪能真的应下啊。

“哀家就是看你这丫头在才来看戏的。”

宜妃见年秋月推辞,心里很满意她的识趣,接过戏本子点了两出,一个《穆桂英挂帅》,一个是《单刀会》,接着就将戏本子让给了其他几位妃子,荣妃和德妃就各自点了一个,惠妃没有点什么,小太监就去给戏台后面的马家班子报戏目,没过一会儿,大幕拉开,首先上来的是班子的班主,将新排好的剧目给解释了下,年秋月听完就无语了,可不就是南戏的经典剧目么《白兔记》么,这个时候南北戏是要开始融合了么?

戏剧开始咿咿呀呀表演起来,唱念打坐俱全,年秋月对着东西就是兴趣一般,但由于要给太后转述剧情,就只好认认真真看下去,当给太后讲述道刘知远与妻李三娘不容于兄嫂,刘知远要去投军去时,太后啧啧感慨,“真是个恶毒的兄嫂,还好皇家兄友弟恭,哀家那几位孙子多有爱啊。年秋月心底暗笑,几位阿哥还是很默契啊,在太后这儿表现的得是多好啊,明明闹得挺厉害的了。接着是三娘在家中饱受虐待,并在磨房产下一子,托人送交刘知远。老太太感情很充沛,禁不住落泪,“多可怜”,年秋月默。十年后,其子外出打猎遇母,全家团圆,老太太总算能舒口气了,“这出戏好,哀家头回能弄懂看的是什么了,平时只有万岁或者是哀家的几位孙儿在时哀家才知道这些,如今又多了个丫头你,好,好。”

就像是和太后作对似的,太后的好字刚刚落下,那厢就传来一声惊呼,“啊——”,接着就是焦急的声音,“血,不好,这是小产了”,跟着就乱了,有惊讶的,有哭泣的,一时间很是聒噪,太后怒了,“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的,丫头,你去看看怎么了”。

“哎”,年秋月应声前往,就见人群中一女子倒在地上,昏迷了,下腹还在出血,单薄的衣服上血迹已经晕染开,德妃撇开了眼,语气很是哀伤,“看情况,保不住了,可惜了”,荣妃很是惊讶,“勤妹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惠妹妹你掌管着彤史,没有人向你禀报么?”

惠妃很是惊诧地摇摇头,语气有些哀叹,“许是勤妹妹想着月份浅就没有声张吧,快去传太医来。”

“想来是的”,德妃给宜妃让开点位置,方便作为东道主的宜妃能看清这事,郭络罗姐姐,勤妹妹这样子呆在地上也不是个事,不如先抬到长春宫的房间,等候太医诊治。”

太后这会儿也慢慢走近前了,脸上写满哀伤,“哀家的孙儿啊,眼看着又没了”,年秋月在边儿上忙去扶着她,“娘娘,太医还没下定论呢,您莫急莫慌。”

这时勤嫔疼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肚子,一动就觉得小腹钻心的疼,她慌得脸都惨白了,“孩子呢,挽云,我的孩子怎么样?”

一旁哭泣的挽云忙抹了把泪,“主子,还不知道,您出了好多血,太医正在赶过来呢,您别乱动。”

旁边看着的诸位妃嫔表情各异,年秋月一一收在了眼底,这就是皇宫的争斗么,或者说这就是皇家女人的争斗么,不过一出戏功夫,一个孩子将要没了,一个女人满身是血,身旁没有几个是真正心疼她的,丈夫这会儿还不知道有没有得了消息呢,就算得知,以勤贵人的受宠程度,至多就是给个赏赐安慰吧,不责怪你看护子嗣不利就算好的了。这就是自己未来要经历的么,或是自己躺着可怜兮兮,或是自己在看戏,不,自己怎么会是躺着流血的呢,这种事情绝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该是皇帝南巡去了,但漠暄没有去,康熙四十六年第六次南巡,直郡王胤禔、太子胤礽、十三阿哥胤祥、十五阿哥胤隅(那个字漠暄好像打不出来)、十六阿哥胤禄随往。漠暄没有去,在宫里会有什么情况呢。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奴才不会

第二更~

勤贵人最后被抬到了长春宫的侧殿一个房间内,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年秋月清楚的看见其中有一些贵人没有掩饰好的喜形于色。晚上时,休息一段时间的勤贵人被软轿抬回了自己宫殿,至始至终皇上也没有出现,倒是太后守了这个贵人一段时间,还下令让宜妃几个好好查查看有没有其他可能,年秋月在太后身边为她捏肩,垂着的头使得没人能看清她的神色,哪里还用查啊,查也是走个形式。

果然,过几日这件事就有了定论,是勤贵人身体不好,胎没坐稳就出门看戏,属于意外,年秋月得知消息时什么也没有说,顿了一下就接着画起q版的几位爷来,她可没忘记九爷和十四爷说了,最迟今日要拿到这些画的。

但最后两位爷还是没有来,听雨琴说是皇上宣召了诸位皇子考校功课,年秋月默默在心底为几位爷点了一根蜡烛,听说五阿哥满文不好,十阿哥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十四爷重武轻文,而康熙皇帝那可是马背上的皇帝,又一向注重汉学,看不见他们几位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是好遗憾呢。

第二天上午,陪着宜妃从慈宁宫请安回来时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已经在了,宜妃一见到九阿哥,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早和你说了别整日就顾着你那几间铺子,多在功课上用些心,你总不听,昨日被你汗阿玛教训了吧”,她戳戳儿子的额头,“本宫有你这个儿子真是前辈子来讨债的,今早慈宁宫可算是被你荣母妃好好嘲笑了几句。”

“被嘲笑又不会怎么样,儿子以为你早就习以为常了。三哥他就爱这,成日就要钻到书里去了,不然汗阿玛也不会让他和门人编著《古今图书集成》了,儿子才不要向他那样。”爱新觉罗胤禟笑嘻嘻凑到宜妃面前,“没有儿子的铺子,母妃您哪儿来的那么多打赏钱,儿子学不来别人,那别人也学不来小爷呢。”

年秋月在宜妃身后笑了,倒是个聪明的,也是个高傲的,只是这个时代重农轻商,商人地位还是太低了,尤其是在贵族群中,她能理解九阿哥的想法,宜妃可不会这么想,果然宜妃见他嘚瑟的样子,气得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堂堂一个阿哥经商还这么自傲,被人看见还不背后笑话你啊。”

总是当和事老的八阿哥见此,忙打圆场,“宜母妃别生气,九弟是说笑的,昨天汗阿玛考校的太难了些,儿臣和十四弟也没多答出几道。”

“是啊,宜母妃,汗阿玛随手就拿了一本书考问我们,儿臣当时就心里打鼓,答完都不敢看汗阿玛的脸色。”十四爷也跟着帮衬话。

宜妃这才没有再训斥儿子,而是开口问起另一件事情,“听说南巡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八阿哥可有见到名单?”

“回宜母妃,儿臣还没有见,听说是已经送到内务府了,不过昨日汗阿玛提及过一句,说这次不会久留,也就不多带人了,儿臣猜想大些的阿哥汗阿玛是不会带了。”八阿哥语气平和的说。

宜妃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待几位阿哥离开,她苦笑了下,“南巡,这都第六次了,也不知又会带回来多少美人”。

“娘娘莫要心里不舒服,都是底下敬献,身份比秀女还低。”映星想了想才敢接话。

“若是再出一个密贵人呢?”

映星无言。

年秋月开口了,“娘娘,再出个密贵人其实更好,密贵人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受宠,出现了和她相似家境的刚好能斗一斗,也就最多又是个贵人,您是妃主子,这点儿您可要想开。”

宜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摆手让人都下去了,说是累了,要休息会儿。

几日后,南巡的东西都收拾差不多时,皇上才将随行的人员透露出来,年长的阿哥们只有直郡王和太子跟着,年幼的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跟着去,最令大家惊讶的是十三阿哥竟然也在随行名单之中,这让十四爷气得脸都涨红了,“汗阿玛偏心,十三哥都能去,爷为什么不能去?”

年秋月看了眼在她房间砸东西撒泼的十四阿哥,“十四爷,您能注意点儿形象么,得亏奴才这儿没多少人来往,若不然您这皇子阿哥尊贵的形象可就丁点都没有了。皇上爱让谁去就让谁去,您和奴才抱怨一点用都没有。”

“你这女人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安慰爷?”

“奴才不会啊”,年秋月从地上捡起枕头,“敢问十四爷,奴才的东西和您有仇么,这扔了满地,您的气儿消了没,没有的话奴才给您出个主意,您去和十三爷摔布库去吧。”

十四阿哥起初撇嘴,“爷才不去找他”,接着眼睛都绿了,“好主意,你这女人还是很有用处的,爷去揍他丫的。”说着,风风火火跑了,留下年秋月小声的嘀咕,“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当真啊”,她叹了口气,将目光从门外收回,看到满地的纸片什么的,怒了,“你去吧,去吧,最好让十三爷给你胖揍一顿。”

雨琴听到了她的嘀咕,笑了,“小主,奴才瞧着几位爷很喜欢和您呢,你看十四爷心里不开心竟然没有去永和宫,而是跑到了您这儿?”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看几位阿哥是喜欢我这儿的东西,娘娘的东西摔一个就价值连城,我这儿的东西耐摔,而且我还不敢冲他们发火。”她翻个白眼,“瞧瞧,一片狼藉我也只能默默收拾。”

雨琴无语,“奴才也没别的意思,小主您和几位阿哥关系好挺好的,将来嫁入皇家也有帮话的人了。”

年秋月害羞地瞪她一眼,心里在想,帮话?将来若是…不骂死自己就是好的了,要知道那可是八爷党和四爷党那可是斗得你死我活,不过…能不能有什么方法改善下关系呢,或是…将九、十阿哥拉到中立的也行啊,至于十四阿哥,和四阿哥关系只要不那么僵硬,就不会那么惨,毕竟亲兄弟嘛。她又想了会儿,觉得自己就是闲的无聊了,竟然还在想这些麻烦的事情,就先搁置一边儿吧,这不是个短期能搞定的活儿,何况八爷党还没形成,担心有些太早了。

“你这是想什么呢这么专心,爷来了也不知道请安?”一个声音传来,年秋月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纸张也滑落了,来人轻笑了声,“真是个笨丫头”。

亲们猜,这是哪位爷来了?

正文 第一百章 字画

漠暄妈妈就在旁边,漠暄已经被批了,先码出这么多。好不容易的,哭~

年秋月眼看着四爷将纸张捡起来,忙屈身请安,“给四贝勒请安,贝勒爷吉祥”,四爷笑着的脸看到手里的纸张内容时阴沉了下来,久久才开口,“起吧”。

年秋月半屈了好久,腿都酸了,起身也不敢抱怨什么,瞥了一眼,见这位爷一脸乌云密布,心里暗自揣测怎么回事,变脸比孩子还快。

“这是你画的,是老八吧?”

“回贝勒爷,是八阿哥,那边儿地上还有五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的画像”,年秋月的话让眼前的人更加不悦了,话语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那爷的呢?”

年秋月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地拿出来了四五张纸,“全在这儿了”。

四爷依旧沉着脸,接过了纸,翻了几下,一折往怀里一收,“爷收下了,怎么画了这么多?”

年秋月看了看他,低头,“奴才觉得……”,她又看看四爷,觉得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四爷见她纠结的表情,突然开心了,“行了,不用说了,爷全明白。”

您知道?知道还这么好说话?年秋月狐疑地看看四爷雨过天晴的脸,觉得内心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这真是思路不在一条线上。

雨琴动作麻利地将地上被十四阿哥扔乱的东西都收好,纸张一类全放在了桌子上。四爷走过去翻了几下,皱眉,“怎的练起了簪花小楷,爷记得你不是最喜欢写柳体么?”

“近日想着簪花小楷许久没有练习了,就写写练练,四爷才是最喜欢柳体吧,奴才一直觉得颜体柳体都挺好的,也没什么偏爱。”年秋月走过去将纸张收拾齐整,压在了镇纸下。

“嗯,爷一直觉得柳体看着最为舒服,大气舒展”,四爷坐在了书桌前,铺上纸,看了眼砚台,“研墨”,年秋月见他这么反客为主,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走过去挽起袖口开始替他磨墨。

因为没有太多墨,四爷就没有急着动笔,看着年秋月在忙,小姑娘低着头,很是专心,袖口挽起露出嫩白的手腕,翡翠镯子套在上面,青白很是鲜明,即便四爷是比较清心寡欲的人,见此也不由有些心神荡漾,这是个美人,还好太子喜欢丰腴点儿的,丫头还是稚嫩些,过几年…丫头大些……不行,不能太大,总得想法让汗阿玛会把丫头留给自己。

年秋月不知道这位爷已经跑神到了哪种程度,她磨好墨,见依旧没有动静,就好奇的看四爷,对上四阿哥深邃的目光,她怔了一下,犹如古井一样,高深莫测。这个人他在想些什么?年秋月不自觉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丝毫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四爷被她看的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却不显,如此可见有多能装。“墨磨好了?”他提笔蘸着墨试了试,“磨得刚好。”

接着,四爷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窈窕淑女”,放置了笔,他看向年秋月,秋月的脸瞬间红了,四阿哥这是……真是这样么,她有些不敢想。

四爷见小姑娘窘迫的样子,心里感觉莫名满足,笑了笑,“许久没写柳体,有几分生疏了。”

年秋月的心倏地就平静了,是自己多想了吧,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不过就是几个字而已。

“哎~,四爷的字和小主的好相像啊”,一直在观看的雨琴惊讶地说,“小主昨天不是画了几副图么,而且好像也有这几个字啊,不如拿出来和四贝勒的比较比较”,年秋月瞪她。

“作的什么字画?拿来让爷瞧瞧。”不出预料,四阿哥有了兴趣。

年秋月沉默,那些无聊时的动漫哪里能拿来给素来严肃认真的四爷看啊。但四爷的目光真的很认真,她委屈地从桌上《诗经》书中抽出了几页纸,犹豫下才递到四爷张开的大手中,第一幅画的是关雎鸟在沙洲上嬉戏,一男子在看着河对面有一女子,女子衣袂飘飘仿若仙子,旁边配字“窈窕淑女,”四爷面无表情,“工笔画不错,很细腻,字嘛,还好。”

年秋月苦笑,您等会儿向后翻不骂我就是了,四爷你千万不要看懂啊。

第二张是女子在沙滩上持花而立,含情脉脉,男子拿着发簪表情纠结,旁配字“蒹葭苍苍”,四爷看了眼年秋月。第三张是男子已经越过水滩,问道,“约么?”,旁配字,“静女其淑”。四爷冷冷道,“什么是约?”

“回爷,这是喜欢的意思”,年秋月不敢把话说明白,只好含糊的说。

四爷点头,然后接着看第四张,画面上女子在秋风凌乱中哭泣,配字“信誓旦旦”,四爷冷笑了声,“你当爷猜不出来啊,这约……好大的胆子你,如此之作流传出去,你的生名还要不要”

年秋月被他冰凉的语气吓到,立即跪地,动作极其顺溜,也是当年练习过的,“奴才有罪,奴才猜测无人能理解其中意思,是奴才斗胆了。”

“莫不是你以为爷读书这么多年都是傻子不成,这次念你初犯,罚你柳体抄写《女则》三遍,东西爷替你收着销毁了。”他说着,就把四张纸收到了袖中。

年秋月只好认罚。她很想说,四爷,您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您真的猜出来了这是一个私通的故事了么?可能是她的表情太明显,四爷冷笑道,“怎么,以为爷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画故事讲述私通被抛弃,你以为爷没看出来这是妇人发髻么?”

年秋月默。

约么?不会没有亲看不懂这四张图片描述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九爷的狡猾

漠暄快八点回家码的一章节,终于又可以每晚上回家码码字了,没有妈妈盯着我抱手机玩儿电脑,多好。

几天后,南巡的人离开了,宫里一下冷了很多。没了争宠的人,宫里的妃嫔就通通歇了心思,各自呆在宫里忙活,偶尔互相串串门,一时间宴会多了许多。

这天,年秋月正在屋子里看书,映星走了进来,“奴才见过小主,太后娘娘请您去湖心亭赏花。”

“娘娘都请了谁?”

“没有请别人,娘娘说天气干燥,有些气闷,又无聊,不知道干什么,就想找小主儿去谈谈天解解闷儿。”

年秋月笑了笑,“也是,最近天气都一直这样子,闷得很,又不见下雨。姐姐且去告诉来人,我稍稍收拾一下就去。”

换了身草绿色的衣服,年秋月只在脸上稍稍上了些脂粉,就清清爽爽的去见太后了。但很意外的,到了慈宁宫时,额尔莉姑姑竟然说太后去礼佛了,让年秋月先在侧间等着就是。年秋月不疑有他,就走进了侧间,见到正襟危坐的五阿哥时,她愣了一下,身体比脑子还快的做出反应,“奴才给五阿哥请安,五爷吉祥。”

“免礼”,五阿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上面传来,年秋月起身,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坐下来吧,没有命令就直接坐是不敬,不坐吧,傻站着算什么,五阿哥看她久久没有动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不住,爷忘了这层规矩了,科尔沁不是很计较这些,你快坐下吧。”

“是奴才太死板了,不会变通”,年秋月微微笑笑,看着很是温暖,让人感觉她是真诚地在认错,很是诚意,因而五阿哥的尴尬就消散了,他就稍微放松了些,“皇祖母说你蒙语很好,不如就用蒙语和爷简单聊聊?坐着也是坐着,皇祖母一般是要在小佛堂呆上一个时辰的。”

“奴才蒙语说的尚可,与五爷说上几句应该是可以的”,年秋月已经将话换成了蒙语,说的很是流利,五阿哥是第一次听到有不是科尔沁来的姑娘将蒙语说这么流畅,脸色有了几分笑意。

“声音很好听,说蒙语一点儿也不让人感到生硬。”

“奴才谢五爷夸赞,奴才学习蒙语这么多年,以前还有人一起练习,自从来了京城,就没有再说过,难得还能比较流利。”年秋月一点儿也不谦虚的接受了夸赞,这让五阿哥有些诧异,“你倒是很爽朗,爷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说爷盛誉,这样很好。”

年秋月笑笑,“奴才觉得五爷您比较简单,和您说这些虚的就太没有聊天的诚意了,聊天就是两人要聊得来才能继续聊下去啊,不然岂不是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这样您难受,奴才也会很尴尬啊。”

“说的极是,爷通常和她们说几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诗词,爷自己都不擅长,说骑射,没几个女孩子乐意听,夸赞一下就要谢恩的”,五爷觉得找到了知音,“总算有人能和爷说上几句了,你绣那幅画很美,爷听皇祖母说

有意让你今年跟着汗阿玛去秋弥,爷早些年去过,塞外很美,你要是去了,回来后肯定能给皇祖母画上很多画,她很想回科尔沁,可是…毕竟年岁大了”,五阿哥叹了口气,“爷是实在没有那么好的画工,就算想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奴才若是有机会去,定然会带了画笔画卷好好做上几幅画,都说塞外很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奴才做梦都想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光,不过也有人说风沙大,不是个久居之地。”

“什么久居之地?”刚进门的九阿哥好奇的问道,而后径直坐在五阿哥下首,冲着侍候的宫女就嚷嚷,“爷快热死了,去给爷端碗冰镇的酸梅汤来。”

“奴才给九阿哥请安,出了一身的汗,九爷您还是先喝碗温茶,等下再喝冰镇的酸梅汤,不然等会儿难受了,就该惊动太后娘娘担心了。”年秋月看了看他一脸的汗,怕他这样给自己弄出病来,到时候惊动了太后,不会怪罪五爷一个大男人,必定会怪罪自己不细心,虽说是秀女,宫女们都要称一句“小主”,但其实本质上是高一级的奴才罢了。

但这些层面的东西九阿哥是不会想到的,以男人自恋的思维,这些话被九阿哥听在耳中,只会觉得年秋月很善良,或者会不会对自己其实内心有一点不一样的,好歹自己也是皇子阿哥啊。男人是自恋的,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基于身份上的优越感是比一般男人更自恋的,九爷这么想着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脸上瞬间就笑开了花,“没事,爷身体结实着呢。”

你就逞强吧,年秋月在心里默默地竖起中指,语气就更加温柔了,“奴才知道九爷您身体棒,但也不能这样做啊,哪有大热天走了一路,出一身汗就直接灌凉水的。”

“得了,爷知道了,听美人的就是,爷放这儿等会儿再喝”,九阿哥面上装出无奈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真是的,就是事儿多。”

如果不是不可能,年秋月其实真的很想揍死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五哥,你和她刚刚在聊什么呢,我看你聊的很是开心,进来时脸上都带着笑呢。”

“和年姑娘聊几句塞外,皇祖母有意让她今年跟去画些画给她老人家带回来看。”五阿哥没有听出来亲弟弟的试探意思,也就随意就回答了。

“哦,这样,那我等会儿就去讨好皇祖母,也在汗阿玛面前给我讨一个随驾名额,陪着年美人一起,肯定比自己无聊地强。”听到只是塞外,九阿哥的心就放下了,“五哥,听说府上小嫂子怀孕了,弟弟在这儿恭喜了,过不久你就又能当阿玛了。”

“还早,刚刚有三个月,能传出去消息。”五阿哥语气柔了许多。

“那不一样,谁不知道小嫂子在你心中是特殊的,我和八哥还有十弟可从没见过有谁能让你破例独宠了一个月之久,小嫂子可是个大美人,不过说真的,我还是觉得没有年姑娘好看。”

年秋月低头装害羞,心里群魔乱舞,关我什么事啊,话说你们在我面前讨论什么怀孕受宠的事不觉得不好么,置我于何地啊——

五阿哥没察觉到自己亲弟弟设了个很大的坑给自己,很认真的看看年秋月,然后有些憨厚的笑笑,“你说的不假,但我觉得她也挺好的,年姑娘还是太小,在我眼里跟自己妹子似的。”

九爷笑了,终于探出来你是什么意思了,妹妹是吧,很好,只要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皇祖母就不会硬塞人给你,爷果然是聪明,对情敌从来都是用尽手段的,亲兄弟和爷争美人那也是敌人。

淳朴的五阿哥没有听出来试探,年秋月却是能听懂的,她在心里疑惑九阿哥这是做什么,不是真对自己起了心思了吧,傻子才愿意嫁到九阿哥府,除了嫡福晋还有十几个美女,都连个格格都不是,听说每个进府都是极其受宠一段时日的,但过了两三个月,九阿哥兴趣一淡下来,完了,那就等着虚度光阴还要和一群人争宠吧,九爷的府里争斗水平可是一丝一毫都不弱于皇宫的。不过...听说九阿哥对任何一个美女的兴趣都不超过半年,也就是说还是有余地的,半年之内自己肯定是不会被指婚的,皇上都发话说留自己两年了,哪个没眼色的会在两年内开口娶自己?年秋月提起的心又慢慢落下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琴箫合奏

今日第一更送上

九爷发现自己哥哥没什么心思后,自己心思就活了。

“年大美人,皇祖母短时间也不出来,坐着也是坐着,五哥这人可没趣儿,你陪爷出去走走,慈宁宫后殿有背阴处,很是凉爽,还设有一个凉亭,咱们去玩儿会儿,回来时皇祖母也要出来了。”九阿哥眼珠一转,就想好了计策。美人还是要培养感情的,论起讨女人欢心,他自诩兄弟这么多谁都没有他懂女人。

“这样不好吧,太后娘娘说要赏花的,出来了发现奴才不在……”,年秋月看了看外面。

“赏花那就更晚了,哪有这么热的正午去赏花的,皇祖母要赏花就该是黄昏了。”九阿哥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是不会乐意枯坐着的,就拉起年秋月向外走,“走了,走了,爷保证皇祖母从小佛堂出来前把你送回来,你尽管放心就是。”

两人离开,门外的额尔莉姑姑叹了口气,五爷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太后娘娘可是特意给他创造的机会,又被九阿哥给搅和了!

“哎,九爷”,年秋月被拽着跑远,出了门十几米远九阿哥才松开她的手,“怎么样,爷忘了你踩这么高的花盆底了,应该没受伤吧。”

“还行,您若是再跑会儿,奴才怕是要扭住脚。”年秋月喘口气,揉了揉脚脖儿。

“那就好,若是因为爷害得你脚有什么事,爷得多过意不去啊。既然没事,就走过去吧,打这个长廊一绕就是。”

两人走到凉亭处,亭子四面围着轻纱幔,微风吹来,薄薄的纱飞舞起来,颇为浪漫。年秋月恍惚间觉得这和芙蓉居的亭子很像,就走了下神,九阿哥很满意,爷就说女孩子看见这都会喜欢。

年秋月回过神时有些不好意思,看见亭子里摆设的琴时就笑了下,“没想到九爷您还喜欢这个,不是说您只喜欢和银子有关的东西么?”

“那都是诋毁,爷好歹也是个阿哥,若是只会吃喝玩乐赚银子,爷就无言见爱新觉罗家的祖宗了。这些琴棋书画的,爷也是会一些的,就连五哥也是会弹个短些的曲子的,更何况爷?”九阿哥微胖的脸上带着几分自豪,看起来有些搞笑,年秋月自然是不能笑出来的,但有些难以掩饰,脸上的微笑就变成了很灿烂的笑容,将花的艳丽都给遮掩了,九爷看痴了,这可是个大美人,大美人啊,一颦一笑都是婀娜多姿的,府里的都是庸脂俗粉。

年秋月表示自己不能看他了,万一笑出来就不是失礼那么简单了,她坐到了琴椅上,勾弄了两下发现音节还是很准的,不用调音。迟疑几秒后,她素手按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勾弦按压又微拨的,轻松悦耳的音乐就从琴弦处随风传远了。年秋月的琴流畅是必须的,更多的是意境,曲子中能引人去听自己的心声,九阿哥刚刚从美色中回到现实,听到如此空灵的音乐,不由啧啧称赞。这时,一股箫声从不远处起来,与琴声合在了一起,而且箫的声音越来越近,无论节奏还是感觉也愈加和琴音契合,九阿哥的脸色就沉了,那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不是同道中人是体会不到的。

来人走近,音乐声也亮了,但此人是很通乐理的,只在低音处将箫声拔高,听起来就好像琴箫一起一合,一问一答,九爷脸色不好的看向来的人,但由于美人还在弹奏,打断了就太没风度,何况,这个人,他还有几分惧怕,只好咬牙吞下自己的不满。

年秋月抬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合奏的人,吃惊之下差点走音,她忙低头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琴上。

一曲完,那人将箫一收,卧在了自己手中,九阿哥这才忍不住开口,“四哥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永和宫里陪自己的侧福晋么,怎的有兴致到了这儿?”

“李氏在额娘那儿伺候,我来给皇祖母请安,五弟说你们在这儿,怕你忘了时间,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四爷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九阿哥,“我没走到这儿就听见有人弹琴,就没忍住,原来年丫头的琴技竟是如此高超,爷还以为富察格格的话只是客套。”

年秋月起身浅浅笑了下,“四爷您吹\箫的技术也是旁人不能比的,奴才佩服”。

四阿哥闻言一点儿也没有被夸赞的喜悦,依旧是冷淡的样子,“九弟找这地方真是不错,大夏天的正好解暑,可见真是用心了。我方才从张阁老那儿走来,今日的折子已经收整好,似乎有一个是参了董鄂都统纵容家仆打伤人,弟妹已经知道消息了,正在长春宫哭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九阿哥闻言皱了下眉头,“这都第几次了,真是个不知悔改的。去看她做什么,就只会哭,折子递上去汗阿玛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呢,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

年秋月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没有说什么。

“总要去劝劝,虽说董鄂家的确是不怎的识时务,但汗阿玛既然把他家女儿指给了你,董鄂家就是你的岳家,若是你不看看,可是有人会说你不念旧情,薄情了些。”四爷瞥了眼年秋月,年秋月就笑了,“贝勒爷是在说奴才么,这是九爷的家事,奴才可没有说话的余地。不过有一点您说的对,奴才是女孩子,多少能理解九福晋的心情,现在肯定难受着,需要九阿哥啊安慰。”她斜睨了眼九阿哥,“九爷,不如您去看看?”

九阿哥有些不甘不愿,“四哥,不是我薄情,实在是真的腻了,次次阿玛给我惹祸她就只会哭,爷实在是没辙,要不是没有废福晋的规矩,爷真想休了她。”

年秋月的心咯噔了下,眼神闪了闪,她突然想到了年羹尧,其实按照历史上所说的分析,雍正对年秋月还是很好的,能顾念着她的感受在活着时不动年羹尧,对比下九阿哥,还是不错的了。

四爷看见她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的用意已经达到了,“九弟说什么糊涂话,弟妹还是很贤惠的,你莫要再抱怨了,还是快去看看,呆会儿还得回来参加皇祖母的赏花宴会,额尔莉姑姑说咱们哥儿几个既然来了,就不让走了。”

九阿哥应了声,慢慢地走了。

是不是你们都以为和秋月琴箫合奏的是九阿哥?有没有发现四爷很腹黑?不动声色的就抹黑了九阿哥这个情敌,偏偏什么坏话还都是九阿哥自己往身上抹黑的,人家说的都是有情有义的劝慰的话。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李侧福晋

今日第二更。

九阿哥走后,四爷似乎松坦了许多,直接在琴椅上坐了下来,“喜欢琴?”

年秋月没有反应过来,就没有回答,四爷皱眉看了看她,“怎么,九弟走了你很失落?”

“奴才没有,奴才只是不确定您是在问奴才,还以为您是问别人”,她看了看一直跟在四阿哥身后的苏培盛。

四阿哥很无语,“爷不问你问他干嘛,看你刚刚弹琴弹得很高兴,就记起来亮工说过,你学习那会儿,最喜欢的是画,其次就是这琴,爷一直没有机会听上一曲,就连刚刚也只是听了大半,你就坐下给爷弹个小曲儿吧。”

年秋月还能怎样,对方是阿哥,是皇子,他开口她就只有听令的份儿,只好在四爷让开的位子上坐好,抚琴一曲,如果说刚刚是宁静的,那么现在的曲风就是柔情的,四爷在亭子一角坐下,很是放松的闭目听起音乐来,还没有完,就听得一个柔柔的女声,“爷,您怎的在这儿,让妾好找。”

四爷有些不耐的睁开眼,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陪伴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今日才知道这么不识趣呢,他瞪了李氏一眼,压低了声音,“闭嘴,一边儿坐着去。”

李侧福晋愣了,一直受宠的她这些年可是连重话都很少听到的,今日四爷竟然这么冷,还让她闭嘴,这么多年这个词她可是头一次听到,四爷这是怎么了?出于女人的第一直觉,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低头弹琴的女子,满是敌意和戒备,等会儿她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了四爷!

曲子渐渐到了尾声,年秋月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终于停了下来,四爷似乎还没有从乐曲中走出来,但李侧福晋可是一直没有入曲子的,虽然很好听,但越是好听她的戒备就只会越来越浓,年秋月起身,回头,对着李氏这个她一直很好奇也视为未来最大宅斗目标的人屈膝就是标准的问安礼,“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她的口气似乎在侧字上有意重了一分。

李氏见到此女的面容时惊呆了,弯的很自然的柳叶眉、水亮的大杏眼、水嫩似乎能出水的皮肤、樱桃般的檀口,她的心凉了下,不自觉就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年秋月就笑的更甜了,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也就是说自己的存在使得这位侧福晋觉得危机了。

年秋月的问安和笑容让李氏心里很是懊恼,在四爷府里这么多年还没有谁给她什么脸色,至多就是福晋稍稍为难一下的,一时间的妒忌让她忘了掩饰自己的的情绪也忘了先打听出敌人身份,她久久没有让年秋月起来。年秋月也不急不气,反而在心里笑了,李侧福晋就只是尔尔么?

李氏的为难让四阿哥心里很不舒服,他是个多疑的,也是个很会脑补的,脸色瞬间就更冰冷了,“李氏,你是不舒服么?”

李侧福晋这才彻底回神,“瞧我这脑子,竟忘了还有人跪在地上,起吧,不用多礼。”

年秋月起身,微微有些不稳,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悄悄动了动腿,“是奴才太低了,行了礼就没有人影了。”她看了看四阿哥,声音很是清冷,“您想听的曲子奴才也已经给您弹奏了,天色不早,太后娘娘想必也要礼完佛了,奴才就不与四爷您一道儿了,这就先回去伺候娘娘了。爷您和侧福晋慢走。”

李侧福晋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听完年秋月的话后眼睛里很快的飘过一抹吃惊,脸上笑得很端庄,“这位是年姑娘吧,太后娘娘要紧,你只管快回去,四爷这儿有我照顾着呢。”

年秋月自动在脑中转换内涵,李侧福晋言下之意是你个碍事的快滚吧,就差没拿扫把哄走自己了,她也不气,笑眯眯的,“奴才告退”。

四爷冷的脸看着年秋月离开,对着李氏道,“真是个有才的丫头,难怪皇祖母夸她了。”

李氏的笑僵了下,“爷说的是,难怪太后娘娘那么喜欢她了,妾身见了也是惊叹呢,这么标志的一个人,若不是娘娘将她留在了宫里,外面四九城的才俊们还不把年家的门槛给踏破啊。”

这话不可谓不毒,若是年秋月还在这儿,恐怕会气得不顾身份差距也要出口气的,这就是暗示年秋月貌美肯定不安于室了,四爷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眉头皱的更很了,“休要胡说,她不是这样的人,太后有意让她嫁入皇家,你这话将来要招来多少祸端。”

嫁入皇家?李氏脑子转的很快,太后最属意的当属五阿哥和九阿哥,无论是谁都已经娶了福晋,休妻再娶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就是侧福晋了?也不全对,爱新觉罗家没有休弃的福晋,多的是病逝的福晋,太后不满意五福晋很久了,若是…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这样,妈呀,自己可是把人得罪很了啊,会不会…不成,是不是该哪日给送礼拉拉关系?又或者,会不会真给哪位爷做侧福晋,除了那两位爷,哪位还有可能呢,自己家爷?她偷偷看了眼四爷,这位不是个爱女色的,府上的人都是娘娘和皇上赐下的,从没听说过亲自求娶谁的,再说,这么漂亮的人,九阿哥早就盯上了吧,四爷可从不和兄弟争女人的,这年家丫头怎么的也不会进四贝勒府,放宽心吧。

这么想想,她心里就舒服了许多,“爷,妾身也就是在您面前胡诌了两句,妾还是知道规矩的,不过妾在想,刚刚不小心出神了下害得年姑娘多行了会儿礼,会不会有什么不好,要不,妾哪日去给她赔个罪?”

四爷在心里冷笑了声,觉得李氏给自己玩儿心眼也太放肆了,平日在府里小心眼就算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不想落了她的面子,以至于她是真的被惯出来了胆子,看来是该慢慢冷她了,他心里转过这么多心思,面上如常,“笑话,你一个侧福晋给她赔什么罪,就算她计较,一个奴才也该受着。”他说完,盯着李氏将她的表情变化一丝都没漏下的看完了。见李氏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心里就更加不悦了,这么不加掩饰的女人若不是自己这些年看在静筠乖巧可爱的面子上多少照看一二分,也能护住自己的孩子长大?

不怎么高兴的四阿哥已经忘了,其实这个女人不是没有心机,只是被自己护了这些年,多少有些依赖骄纵了,感觉像是有些变笨了,一旦没有了这份呵护或是有了敌意和斗志,她将化身为虎,重新参与宅斗中,撕咬敌人。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出宫

说实在的,见了李侧福晋,年秋月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毕竟她不是纯粹的古代人,虽说在古代长大,明白这时候的女人有多么不由自主,也知道三妻四妾制度,小时觉得还没什么,渐渐的似乎暗示久了心里已经将四阿哥定在了未来自己嫁的人身份上,此刻见到盛名已久的李氏,她心里是有些酸的。但几日后,她逐渐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这天,九阿哥来给长春宫给宜妃请安,几句话也没有说上,就讨好地笑着开口,“额娘,你把年大美人借儿子一天呗,儿子和十弟、十四弟约好了城郊围好的小猎场打猎,她在您这儿也就是画个绣样、陪您聊个天的,儿子借出去一天,傍晚就把她安全送回来。”

“又开始胡说了,你们几个爷们儿去打猎,带着个小女子去干什么,也不怕吓到人家小姑娘?”宜妃保养很好的脸上笑意满满,看见自己儿子谄媚的笑就觉得心里好笑。

“怎么可能会吓到,儿子都打听过了,年大美人可是个文武双全的,骑马射箭也是很不错的,这可是儿子好不容易打探来的”,见宜妃不信,他只好说出实话,“好吧,其实是十弟他不相信,出了银子和儿子打赌,额娘您也知道,年美人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的,十弟不信也是正常的,放到嘴边的肥肉我哪有不吃的道理?”

宜妃就乐了,手帕掩口就笑个前仰后合的,“本宫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贪财的儿子,连你兄弟的钱财你也要赚,还是拿个小丫头打赌,年丫头,赢了十阿哥的银子,你可要向胤禟要一些,拿着你去打赌可不能便宜了他。”

年秋月娇俏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娘娘说的是,九爷,不如咱们五五开,回来了奴才也好孝敬娘娘一些?”

“不行,三七开,你三爷七”,九爷很认真的讨价还价。

年秋月也很认真,“这样不好吧,九爷,奴才不去您就没法和十爷证明奴才真的会骑马射箭,您可就输了,四六,四六您要同意奴才就随您去。”

宜妃很乐呵的看着她们在闹。

九阿哥想了想,有些肉疼地点头了,“算你说的在理,好吧,四六开就四六开。”

宜妃见商议好,笑了笑,“还是年丫头能制住你,本宫这么多年可是很少见你在银子上让利,真不知道这是随了谁,一个阿哥还整天盯着钱。”

九阿哥只是笑笑。

出了宫,走到北城的麻线胡同口时,九阿哥突然让停下了马车,年秋月正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察觉到车子不再动了,就疑惑的睁开眼,看见湖蓝长袍的九爷向下跳马车,愣了一下,“九爷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等下就知道了”,九阿哥头也没回,年秋月纳闷地看着他穿过青石板路,走到对面一家叫做“味鲜斋”的店里,过会儿提溜三四个纸包出来了,年秋月更是好奇了,见他上了马车,闻到了点心香甜的味道,她这才明白,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莫怪宫里人常说九阿哥虽然**但却是几位阿哥里最贴心的,九爷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很是开心的道,“爷还担心这家店的点心今日又卖完了,好在来的早,你尝尝,虽说是京城最近新开的店铺,味道可是很不错的。”

年秋月压下心中的触动,“新开的么,难怪奴才不知道”,她接过纸包,小心地打开以防止碰破点心,“这包是桂花糕?”,她拿起一块尝了尝,幸福的眯起了眼,“不错呢,虽然样子和色泽比不得宫里好看,味道还是很特别的”。

九阿哥见她样子就知道她很喜欢,也就笑了,有些得意,“你再尝尝其他几种,这家的点心是爷在四哥府上吃的,他买给闺女的,爷去的巧,就捏了几块。”

年秋月突然觉得口中的桂花糕有些不是滋味,她咬下最后一口,似乎是有些诧异的问,“吓了奴才一跳,还道九爷您是在四爷那儿吃的,奴才还在想四爷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喜欢吃甜的,原来是给女儿,看不出来那么冷的一个人竟然也这么疼女儿”,她的语气有两分打趣,九阿哥就笑了,“你可别说,爷偷偷告诉你,四哥就是喜欢吃甜的,不过疼女儿这方面,爷几个兄弟除了大哥,还真是没人比得上。”

年秋月没有接话,九阿哥在女人方面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见状,心里纳闷,好好想了想自己说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年秋月见他看自己,才察觉到自己的表情没有控制好,忙笑了下,“味道是挺好,不过就是有些甜腻了。”

九阿哥觉得不对,但见对方明显不想说什么,就想,兴许就是这样吧,美人的心思都是难猜的,这个他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

两人之间就又陷入了沉默,九阿哥首先忍不住了,“年美人,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外暖内冷的,在家时也这样么?”

“冷?九爷您这是几个意思啊,奴才只是不知道和您说些什么,入宫时姑姑教导说,说多易错,您是阿哥,奴才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您,奴才可就只有一个脑袋。”年秋月说的严肃,嘴角噙着的笑意充分说明了她只是和九阿哥开玩笑。

九爷就顺势也开玩笑,“好个大胆的奴才”,年秋月和他相视笑了笑,“说起来,奴才除了回家那几日,已经好久没出宫逛过了,在家的三日也都是病着,没想到这京城里竟然又开了这么多的新铺子。”

“那可不是,都这么久了,今日是不用想了,改日爷带你好好逛逛京城,可不是那么一家点心铺子点心好吃,有一些不怎么大的铺子可是多年的老店了,不过爷估计你们这种深闺里呆的千金小\姐不会知道这些。”

“怎么不会,东城那儿辫子胡同口的馄饨铺子就很好吃,麻二婶子的阳春面铺子也很好吃,刘锅子的炖锅不错,这些都是很有名的小铺子,九爷您这么说的话应该也是去过吧?”

九阿哥很是吃惊,“可不是,你倒是个不一样的,爷以为你们这些名门闺秀多数是嫌弃店小还有些不干净。”

“九爷您才是不一样吧,哪个阿哥不是去酒楼里下馆子,哪有去小铺子的,您可是皇亲贵族啊。”年秋月比他还要惊诧,那些地方的确是小还有些脏乱,若不是年家跟的下人拗不过她,她怎么可能去那里吃呢?

两个吃货从京城吃的话题开始大聊起来,彼此的距离就缩短了许多,九阿哥到了围猎场时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拉近了和美人的距离,分外高兴,终于知道年美人的弱点了,哇哈哈,爷真的好不容易。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骑射

今日内容,祝大家小年快乐——

到达围场时,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经到了,见到两人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十四阿哥脸色不大好,“九哥,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坐车,骑马多自在啊。”

“恐怕是有人不会,才让九哥陪着抓紧教的,这叫什么,汉人说的临时抱佛脚,哎,就是这个。”十阿哥嘲笑的看了看年秋月,“九哥,你到现在还不改变注意么,认输了看在兄弟面子上我也不多要,打个对折,五百两银子就是。”

“不用了,哥哥都说了这赌儿和你打定了,准备好把一千两银子拿来吧。”九阿哥很不客气的拒绝掉。

年秋月在旁边挑了下眉毛,一千两的赌局,自己是不是要的有些少呢,她脱下外面的披风,露出一袭枣红色的旗装,紧袖窄裤腿,很是显身材,只可惜胸部还不是很大,毕竟年龄还是不到。十阿哥将她上下打量了下,“倒是颇有架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

“十阿哥您说的是,是不是花架子走一遭就是,不知今日这赌局您和九阿哥是怎样定胜负的?”年秋月走到几位阿哥之间,冲着十四阿哥笑了笑,“十四爷,您是裁判?”

“爷觉得你不是会骑射的,今日本就是要打猎,不说多,你这小丫头片子若是能在规定时间内打来五只猎物,就算是你十爷输了”,膀大腰圆的十阿哥很豪气的摆出一副“爷让你个小样儿”的模样,年秋月在心里乐了,正要说话,却听九阿哥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不对啊,十四弟,你是作证的,昨天十弟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三只猎物,不论大小,哪怕兔子也行么?”

十四爷闻言只是笑不答话。

十阿哥涨红了脸,“谁说的,爷说的就是五只,九哥你别欺负老实人。”十四阿哥见此笑得合不拢嘴了,“你们两个就别争执了,不如让年姑娘说她打几只才算。”

“就依着十爷的,不过就是多出来两只猎物,我年秋月会就是会,还在乎这两只猎物嘛”,年秋月走到几匹马面面前,回首一笑,“奴才看着这匹马不错,就先挑了,几位爷就让让奴才吧。”

见她很有眼力架的把最是好的马给挑选了去,十阿哥开始觉得不妙,莫不是真的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等到他看到年秋月利落地翻上马背,端正坐好,很是熟练的样子时,他脸色变了下,对上九阿哥嬉笑的眼神,十阿哥冷哼了声,“看着是很熟练,那也只是骑术好,这骑马射箭可不仅仅是个骑马好就行,才刚刚开始,九哥,咱们等着看结果就是。”

九阿哥暗笑他强撑,嘴上回道,“没问题,咱们最后看胜负。”

年秋月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十四爷,您说什么时候开始吧,奴才都已经准备好了呢。”

“看不出你还挺好战”,十四阿哥眼中显出几分兴味,上马走到年秋月身边,有几分调笑地道,“年姑娘,何时学的骑马啊,看起来很是老练啊,猎物可是不好打的啊,别小看了兔子,那可是蹿得很快的啊。”

“哎呀,十四爷,奴才就是逞能,其实奴才很没把握呢,怎么办呢,要不您放水一下,让奴才赢了十爷?”她闪亮的眼睛分明是戏谑,让十四阿哥忍俊不禁,但他突然开口了,“围猎开始——”,说着,一拍马,第一个冲上前,年秋月一愣之下就被后面的十阿哥超过了,跟上来的九爷拍了她一下,“还不快点啊,开始了”。

年秋月:……

快速拍马上前,进入围猎区域,年秋月跟在九爷的身后,看了看前方已经慢下来的十四阿哥,还有冲在队伍最前列的十阿哥,没有说什么,倒是十阿哥回头见年秋月没有跟来,哈哈大笑,“怎么,年姑娘不是很有本事么,怎的不来这儿,你在后面可是想着捡爷的漏?告诉你,爷一个也不给你留。”

年秋月依旧只是一笑,这时,前方有动物被惊动,草丛开始有大的动静,十四爷最是眼尖,“哟,是狐狸”,十阿哥乐了,“好,正好给爷的福晋做个毛领子”,说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根箭,搭上弓,正要射出,旁边一个箭就飞快越过,正中草丛中的一点褐黄,十阿哥有些薄怒,“九哥,弟弟都说了要给你弟妹做围脖的,你是抢什么”,他回头,却见九阿哥正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年秋月,顿时他粗黑的眉毛就很搞笑的皱起来了,“不是她吧?”

似乎是打击他的不够,年秋月此时又已经熟练的拉弓射箭,离弦的箭飞快射出,那边就有侍卫高声叫道,“爷,中了,年格格射中了只兔子。”

为了表示公正,这次传话用的是十四阿哥的人,是以,侍卫的话音落下,十阿哥傻眼了,年秋月嫣然一笑,颇为得意,“十爷,奴才已经两只了啊。”

她笑的很是得意,偏偏人长得好看,看起来不是那种让人心里不舒服的那种,而是让人觉得她就是狡猾的狐狸,除了十阿哥,另外两位就都笑了,九阿哥更是嘚瑟的不能看,“十弟,你还是认输吧啊,你看看,这都两只了,另外三只还会远么?”

十四爷很是欣赏的看着笑得很是灿烂的年秋月,想起了自己额娘的分析,笑了,这么个丫头,莫说身后的年家带来的助力,只是这么个出色的人,娶回家就是福气,额娘说的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不是不行啊。嫡福晋不能给她,但侧福晋却有些憋屈了,二品大员的女儿,大清第一才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年秋月不知道这会儿功夫自己已经被四阿哥的亲兄弟惦记上了,许久未曾放开了跑马的她很是开心的在围猎场上穿梭,时不时的拿捏准了就撘弓箭射两下,箭箭没有虚发,随行的侍卫都开始佩服她起来。年秋月不知道这些,她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随行的几位阿哥也看出来苗头,但只是相视看看,都没有阻止她。直到将近一个时辰后,累极了的年秋月才停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打了十几只猎物,身后不远处,三位阿哥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样的啊,爷几个都被你那气势压得不想打猎了”,最是促狭的九阿哥拿马鞭指着摞在一起的猎物,“尽兴了?”

年秋月害羞的点了点头,十阿哥有些慨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爷服了,输的不屈。”说着,将一叠银票扔给九爷,九阿哥笑了下,典型的得了便宜不卖乖,“早知道你这么能打猎,爷就和十弟多打些银子了。”

话刚完,十阿哥就瞪他。十四爷只是笑着看好戏,只是时不时地朝年秋月瞟去一眼。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姑娘

打猎后,年秋月觉得很不舒服,夏日跑马出了一身的汗,骑装又紧绷住身子,不透风,黏在身上,湿哒哒的,比她更不舒爽的是微胖的九阿哥,如今已经大汗淋漓了,于是,九阿哥想到了好办法,“哥哥我在这儿附近有个小别院,就去那儿拾掇拾掇,让人将肉做上,咱们也放松放松。”

十四阿哥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什么啊,让下人拾掇拾掇不还是那个味儿,咱们今日自己动手,让人准备了佐料就是,抓几只山鸡,拿那蘑菇一煨,底下松木枝条烧着,别提有多香了。”

十阿哥被他的描述勾起了食欲,年秋月也表示赞同,九阿哥就带着善意的嘲笑看着自己的十四弟,“感情你还偷吃出经验来了啊,庆丰司里的山鸡都被你吃完了吧。”

年秋月心里有几分好奇,“九爷您是不是应该把话说明白了?”十四阿哥撇嘴,“有什么好说的,九哥他就爱记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出来笑话人,爷不就是偷着吃了几次山鸡、鹿肉,不过鹿肉还是烤着吃最有味儿。”

年秋月沉默,十四爷,您都吃出来怎么吃最有味道了,还是三五回么?庆丰司那儿养着的都是动物,您是有多喜欢吃肉才会偷吃啊。见她无语的表情,十四爷诡异的看懂了,于是脸红脖子粗的,“你是不知道那会儿嬷嬷管的多严,什么饭都不准多吃,生个小病都是不让吃饭,爷饿惨了只好找些野味去打打牙祭。”

年秋月在马上笑了,心里无语清朝养孩子的方法,什么都用病饿着来解决,什么咳嗽发烧的也是食火大引起的,要饿着。生病了不紧吃药急,嬷嬷怕被训斥就依照着旧的经验饿着孩子,能不有问题嘛!

侍卫早已经给别院的人通知过了,是以别院伺候的奴才知道主子要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年秋月她们一行人到时门口以一年轻女子为首站了十几个人,见来的人中有位风采不一般的女子,那女人脸色难看了一下,就屈身行礼,低下的头露出了白嫩的脖颈,弯曲的弧度也很好看,声音更是犹如黄鹂,“贱妾见过爷,爷吉祥”,最爱调侃兄弟的十四阿哥立即冲着九阿哥就挤眉弄眼。

九阿哥看见这个女人时皱了皱眉,“起吧,爷记得你不是被福晋打发去庄子上了,怎的在这儿?”

女人闻言起身,娇娇的声音,“是福晋心慈,允了贱妾在这别院休养身子。”

九阿哥点了点头,女人看了看年秋月,小心地开口了,“爷,这位妹妹是?”,年秋月蹙眉,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真的不怎的好。

“这是年姑娘,你去找套没穿的衣服给她换洗。”九阿哥冷淡地解释了一句,就吩咐人去烧水给主子们沐浴。

美人的脸色暗了,很是哀怨的目光投向九阿哥,年秋月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全身不舒服。十四阿哥见状凑了过来,“这是九哥的一个妾室,好像姓刘,爷见过两回,那会儿好像还很受宠,没想到现在就发配这儿了。”

“九爷原来喜欢这种美人啊”,年秋月只装作听不懂十四阿哥话里的意思,“都说四九城里九阿哥府上花最艳丽,奴才今日见了可算是相信了。”

十四阿哥笑了,“这可不是最美的,九哥府上有个侍妾,艳绝京城的名妓,比这个美艳多了,可惜身份太低了”。

年秋月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等几位阿哥进了休息的房间,刘小妾笑容减了两分,回头道,“年姑娘,这边儿请吧,我让丫头带你去沐浴”。她眼神中带了几分轻蔑,让年秋月有些不悦,但她教养很好,没有说什么。

等她离开,刘小妾的脸色瞬间很难看,“你去,把那件衣服拿来,就是那件……”她仔细给自己的婢女说明白,而后冷笑了两声,“又一个勾搭爷的贱丫头。”

年秋月不知道这位姓刘小妾已经离京许久,不知道情况,把她当做了几位爷从八大胡同找来的当红姑娘,因此当她看到丫鬟放在屏风上的衣服时真的是呆住了,近乎于舞衣的大摆宽绣,袖子稍短了两分,会露着小半截的玉臂,她气急时的声音有些冷,“你家主子只有这一件衣服可以穿么?”

屏风外丫鬟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我家主子说了,姑娘身量高,只有这件可以,而且最是好看,姑娘穿走回去也能接着穿,最是实惠。”

年秋月冷哼了声,“原来你家主子这么贫穷了啊,竟只有这么一件没上身的,我虽身量高挑,也还是备有几件大些的衣服以防止再抽高个子,看来大宅门里被赶出府的就是落魄些”,说完,她快速穿好了衣服,想羞辱我是不是,回去也能接着穿,楼里姑娘也不缺你一件衣服啊,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难怪沦为宅斗失败者。

她走出屏风,头发微湿地散在肩上,大红的衣服裹在身上,薄薄的丝绢微微有些透,能看出身体的曲线,细嫩的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宛如洗净的白藕。至于脸,洗去了灰蒙蒙的灰尘,颇为靓丽,侍女先是被惊艳了,反应过来时有些讥诮地夸赞,“这身衣服可真是适合姑娘。”

年秋月唇角微微一弯,“这可是你家主子的衣服呢。”见侍女表情一僵,她笑的更开心了,也不理会婢女的气闷,她就直接出了院子,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刚刚进院子,正在谈笑风生的三位阿哥中的十四阿哥率先痴呆了,侧坐的十阿哥顺着自己弟弟的目光看了眼院门也傻眼了,背对着院门坐的九阿哥见此,很是好奇的回头,瞬间痴迷了,迎面而来的女子大红色的衣服随着走动舞出风采,微透的衣服隐约可见少女的纤腰翘臀,头发披散着,有风吹过就很是飘逸,发梢向下低着水,胸前都打湿了。少女毫无脂粉的脸却比很多涂脂抹粉的女孩儿更显妖娆,只是微微有些不愠。见过诸多美女的九爷首先回过神,“怎的穿成这样,着凉了怎么办”,他忙解下外袍给年秋月披上。

年秋月看看披在身上的袍子,讥讽地笑了,“也不知道九爷您平日都往府里领什么姑娘,总之你那位大美人的妾室似乎误会了什么,说这件衣服很适合奴才呢。”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土豪九爷

年秋月的话一落,三位阿哥愣了,九阿哥的脸上很是挂不住,笼罩着一层黑雾,“这是怎么回事”,他瞪向现在才款款而来的刘小妾,刘小妾一眨眼眼珠就要滚落下来,“自打九爷将妾送出府,妾的衣服就不如往日的多,就这一件还是前几日听说爷可能来这儿才做的”。

年秋月见此,眨了眨眼,瞬间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原来是我错怪了你”,她看向九阿哥,“九爷,都怪奴才,不知道是您府上人的好意,既然这件衣服是人家特意做的,被奴才拿去就太不好意思了,您差一个人上年府走一趟,带两身衣服给奴才,身上这身奴才回宫向尚衣局说说,照样子做它十件八件的给这位美人赔罪。”

刘小妾心里扑腾了一下,年府,府?宫里?不是应该是教坊才对么,她眼角的泪瞬间就没了,低头开始飞快想对策,这边儿,年秋月继续不留情的打击,“不过尚衣局的人肯定会问的,奴才为着自己的声名是一定要说清楚的,九爷也知道奴才在女工方面不会有这样的喜好,奴才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九爷您该不会怪罪奴才吧?”

十阿哥挠挠头,“九哥哪里会因为一个已经失宠的妾怪罪你,他只会说这人和他没关系。”

若不是年秋月知道十阿哥一向心思不多,又看见他憨厚的笑容她一定以为他是故意的,九阿哥颇为苦笑不得的看看自己这位弟弟,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年秋月看见十四阿哥很幸灾乐祸地看戏,嘴都咧的能塞一个杏。

“哪用着你去向尚衣局递话儿,这个女人如此不会办事,惹你不喜欢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送走就是。爷的女人办错了事,她的错爷补偿你,不就衣服嘛,哪里用去年府拿,回宫时路过霓裳阁,挑什么要几件爷都补偿给你”,九阿哥很豪气的说完,拿起穿好的兔子放在了烤架上,“这都是小事,只要年美人你别生气就是。”

十四阿哥嗤笑道,“得了吧,九哥,你就是怕宜母妃知道你纳进门的妾干了这么不着调的事儿,一杯酒下去人就消失了,还不是怜香惜玉嘛。”

年秋月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被十四阿哥的话吓坏的刘小妾,“十四爷莫要吓人,吓坏了九爷心疼,这么漂亮的美人,虽说胸大无脑了点儿,但若是这么香消玉损奴才也是挺惋惜的,留在世间总是一道靓丽风景啊。”她的口气很是哀伤惋惜,似乎真的是心疼人命,但细细看却能发现眼底是很凉薄的,哀婉根本只是表层的,但九阿哥却没看出来,只是以为年美人是个心善的,而且和自己一样喜欢美人,颇有找到知己的感觉,“爷也不是怜香惜玉,爷也是觉得这看着也舒服啊。”

十四阿哥闻言眼里闪过讥讽,看一眼年秋月,眸子里很是复杂,年秋月察觉到了,也只是一笑,十四阿哥对上她展颜的脸,不由地有些失神,继而笑容更大了,这么漂亮的人,心狠手辣也不会让人觉得厌恶,皇家府宅里,心狠的女人才能护住子嗣。

年秋月扫了眼刘小妾,见对方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打了个哆嗦,旁边的九阿哥立即注意到,顺着美人的目光看到刘氏,皱眉,“你怎的还在这儿,还不回去收拾东西,莫不是准备什么都不带地去城外庄子?”

刘小妾瞪大了眼,眼珠滚落,滑过洁白无瑕的脸庞,楚楚动人,但九阿哥却看也不看一眼,就回过了头,对远处的管家开口,“来人,带走,一刻钟后送庄子上去。”

刘小妾震惊了,往日她要这般即使九爷不会免了处罚总会减轻六七分的,没想到……她愤恨的目光立即瞪向那个披着九爷外袍的女人,狐狸精,贱人,都是因为她你给我等着,若有机会……

年秋月知道她在看自己,同时肯定在诅咒自己,但她不会把这放在心上,一个不懂得察言观色只会以美色诱\惑人的女人又有何惧?她头也不抬,拿过一个签子架在火堆上翻烤起来,心里却很有想法,本以为九爷只是单纯爱美人,今日的事反应出来的可不单单是这样,看一眼一脸可怜表情的十阿哥,她低头掩饰住自己的不屑,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被表面迷惑吧。这姓刘的妾方才那样子可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看得她都不由怜惜,九阿哥却能硬起心下令发往庄子,可见比起美人他更在意自己心里的感觉,怕自己回宫多嘴,从太后那儿传到皇那里上影响了他的形象什么,可见江山美人他更在意的还是后者。因此,是否可以估量他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喜欢更多的是年家的势力,毕竟九阿哥的母家强大,妻族却是势力低微的。

年秋月心里弯弯绕着,旁边的九阿哥根本就没有想到身边的丫头是个心思如此重的,见惹事的女人被送走,便以为息事宁人了,心情很好的给自己烤的兔子刷上一层蜂蜜然后接着烤,这时,十四阿哥已经烤好了一个兔子腿,直接递到了年秋月面前,“喏,笨丫头,爷觉得这个试手的肯定不好吃,就赏你了,给爷试试作料什么拿捏怎样。”

年秋月知道这是个傲娇的主,就接过来,“奴才谢十四爷赏了,您不是总偷着去庆丰司么,想来是不错喽~”

十四阿哥嘴角抽了一下,这丫头,一点儿亏都不吃呢。

年秋月看手里的兔子腿烤的金黄酥脆的,很是惹人口腹之欲,就小小咬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这十四阿哥不愧是总偷着烤肉的,还别说,味道可是一流的,各种佐料分量拿捏的很准,她冲十四阿哥笑了笑,没说什么就直接吃起来了。

十四阿哥看她如此表现,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顿时嘚瑟的只差没摇尾巴了,“就知道爷露的一手得镇住你。”

“那就劳烦十四爷您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奴才接下来吃的都拜托您了。”年秋月顺着杆子就向上爬,把十四阿哥气笑了,“你当爷是厨子不成”,话虽然这么说,接下来年秋月吃的另一个兔子腿却还是这位爷烤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霓裳羽衣

漠暄又回来了,各位亲们——

那天回宫时路过九阿哥开的店铺时年秋月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拿了五套衣服,汉服旗装全都有,她的眼光是极好的,挑中的自然不是普通货,九爷在一旁看的心肝直抽抽,忍无可忍之下心塞的开口,“你身上这套可是尚衣局制造的,江南织造局进贡的织锦,一件已经顶十件了。”

年秋月眼一斜,颇为妩媚,“怎么,财大气粗的九爷心疼了?这件可是十四爷特意让人去八爷府讨要的”,她说完,在一旁坐了下来,“挑了这么久的衣服,还真是累了呢,掌柜的,有茶水么,要上好的龙井。”

九爷瞬间蔫了,谁让自己的小妾惹了这位呢,别看地位低,耐不住人家得宠,和各位阿哥都能聊上几句,又深得皇祖母和汗阿玛喜欢,况且,不就几件衣服吗,虽说是震店的货,他咬牙,算你狠,美女就是眼光毒。

回宫时,年秋月是满面笑容,九阿哥一贯乐呵呵的笑脸已经有些抽动的麻木,将年秋月送回宫里就窜了,年秋月看着他类似于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宫女雨琴很是不解,“九爷怎么了,好像有人追他似的。”

年秋月没有答话。

一晃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年秋月的任务就是每天陪着宜妃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然后陪着一起坐会儿,有时候劝着老太太吃点儿东西,偶尔建议慈宁宫的小厨房换个新花样给太后弄些吃的,基本上是遇不到数字阿哥的,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碰上,比如现在。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年秋月和身后跟着的雨琴忙行蹲安礼,可怜雨琴手里还有刚刚从小厨房做好的酸笋鸡皮汤,还好都是练过的人,能一点儿汤都不撒的。

四阿哥只是冷冷的点点头,“起吧”,待年秋月起来,他皱眉看了看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什么,“这是给太后娘娘的汤蛊?你这奴才还不快去送去,凉了还怎么让太后喝?”

年秋月愣了一下,而后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送。”

这下轮到四阿哥愣了,见年秋月要走,没好气的来了句,“爷说的不是你,年氏,你给爷留下。”

雨琴愣了下,看了眼年秋月,行了一礼就离开了,年秋月有些纳闷,“四阿哥您有什么事情找奴才么,太后那儿奴才不能回去太晚的。”

“爷知道”,四阿哥的口气不大好,这让年秋月有些心里面打鼓,听陈家的人传来的消息说最近送去江南的折子有些密折只有内阁的人看了,不是很好,是因为这么?她暗暗猜测。

“这身衣服是九弟给你的?”下一秒,四阿哥的话让年秋月有些惊愕,“爷还道会是怎样的绫罗绸缎,也不过就是些蜀锦,凑合着穿吧,反正也是白给的,爷那儿有两匹金丝云锦,回头给你送年家,你让人制成想做的样式。实在不行,你画出款式,爷找内务府。”

“不用了,四阿哥”,年秋月受宠若惊,“金丝云锦太贵重了,奴才…”,她苦着一张脸,“奴才这样的身份,穿了招人眼。”

“你这样的身份?你以为你现在不招人眼?”四爷听完就嗤笑,让年秋月红了脸,“奴才…奴才”。

“行了,霓裳阁的衣服是不错,也仅仅是限于京城的贵族圈子,在皇家的圈子里,蜀锦还是档次差了些,你应该习惯才是,金丝云锦是贵重些,但配你挺好。”四阿哥将年秋月的衣服打量了下,“霓裳阁有件顶梁柱,是仿照霓裳羽衣做的舞衣,很是华丽,很是不巧,真正的霓裳羽衣在爷手里呢,听亮工说你善舞,回头爷也一并送到年家,其他的不上台面的衣服,以后莫要穿了,即使不透光,那些也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四阿哥冷笑了下,“笨丫头,爷可是提醒过你了,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年秋月眨眼,在眨眼,傻了。

她反应过来后,想说什么,张张口又止住了,看着四爷精瘦干练的背影,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信息量好大,有些难以接受呢。这是几个意思呢,几个意思?

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巴掌,“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年秋月惊吓的“啊”了一声,回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吓死我了,走路没声音啊。”

“好个大胆的奴才,和爷你啊你啊,还有没有规矩”,十四阿哥绷紧了脸做生气状,但还是没憋住,后半句就带着笑意,“你这个样子才是本性吧,天天装鹌鹑,难为爷还得和你对着装。”

年秋月作无辜状,“奴才只是被吓到了,十四爷海涵。”

“得了,你爱装就装,走走,今天庆丰司弄了几只信鸽,爷去偷两只,咱们尝尝信鸽和肉鸽有什么不一样。”

年秋月沉默了半晌,“十四爷,这样不好吧。”

见十四阿哥瞪她,她忽而一笑,“鸽子烤着吃不如炖汤,乳鸽汤比烤鸽子吃好多了,庆丰司偷不大容易吧,奴才小时候在家里偷个鸽子都废了好大功夫。”

“一看你就是不在行的,爷偷的多了,这帮奴才们都是吃油水的,准备的鸽子比所要的多的多,就这样花的银子最多就是上报的七成,丢了也不敢声张,不然一查就知道他们贪污,你跟着爷尽管放心就是”,十四阿哥一拍胸脯,“爷打小时候就发现这事儿了,他们还贿赂爷不要说出去呢,那地方爷熟,走走,要几只偷几只去。”

年秋月默,十四阿哥,您是有多自豪啊,有下人贪污了您家的银子,您难道就这么大度么,都熟悉了还叫偷么,拜托不要侮辱偷这个字眼了,您那叫拿吧,啊,还是说叫做吃孝敬?她嘴角不自觉抽了下,跟在十四阿哥身后,很是无语,阿玛额娘,您看看,这才是调皮的熊孩子,您女儿那次顶多就是想试试怎么烤东西,谁让你们不准我碰厨房。

她看了看前边儿气定神闲的十四爷,那位哼着小曲儿,摇着扇子,颇为悠闲,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去庆丰司偷东西去的,时不时还免几个路过请安的宫女的礼,过会儿,遇上了十阿哥,“十四弟,这是去哪儿的?”

“我啊,去庆丰司转转,好久没去想的紧啊。”

十阿哥顿悟,“你是惦记新进的几只鸽子还有大雁了吧,你小子”,年秋月以为他要训斥十四阿哥,却听十阿哥贼嘻嘻的压低了声音,“怎么样,带上十哥一起?”

“还有大雁,这小卓子怎么给爷打探的消息?”十四阿哥有几分生气,十阿哥笑了下,“你不能怪他,这大雁是特意准备的,封锁消息的很,是给十三弟下聘用的?”

“下聘?”年秋月凑了过来。

十阿哥点点头,“可不是么,汗阿玛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江南的路上开始下旨赐婚了,头一个就给老十三赐了个侧福晋,富察家的。”

年秋月觉得脑门炸了下,“十爷,您说哪家的?”

十四阿哥瞥了她一眼,“富察家的,就是和你交好的富察家的姑娘。”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偷听

漠暄刚刚回家,爸妈说家里有客人,乱,晚点回家,结果在小区广场转了俩小时~囧~

十四阿哥的话惊到了年秋月,她脚下不稳,险些摔倒,被旁边一直注意着的十四阿哥给扶住了胳膊,见她如此失态,素来嘻嘻哈哈的十四爷皱起了眉,“被指婚的又不是你,怎的你这么激动,莫非”,他狐疑地和十阿哥对了个神色,那草包不知道怎么理解的,突然来了句神回复,“哦,爷知道了,你喜欢老十三。”

年秋月一口老血憋在了喉咙里,“十阿哥,你别胡说”,她横了一眼还是憨憨厚厚的十阿哥,只想在他光亮的脑门上打几个爆栗子,十四阿哥则笑了下,“十哥你想哪儿去了,老十三那样的”,他没有再继续说,但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年秋月没有接话,平心而论,十三阿哥长得很阳光,据说是继承了早逝的敏妃的相貌,看起来很让人舒服,如果说八阿哥是一个太阳,那么十三阿哥是一股清风,听起来都很不错,但实质上年秋月更喜欢清风般的十三阿哥,真实不做作,不知道富察凌蓉为什么会对素以贤闻名的八爷有了情谊,一道圣旨下去,也不知她会怎么想。还有兆佳优璇,她们姐妹两个关系很好,如今要共侍一夫,也不知将来会是个什么情况?

年秋月眼眸里满是忧愁,圣旨开始下了,京城接下来又该是一团乌烟瘴气了,处于风暴中心的皇宫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波及,要知道裙带姻亲关系可是错综复杂的。

庆丰司很快就到了,年秋月被门口请安的声音给惊醒,忙回神,跟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走了进去,两位阿哥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也没有理会门口的太监,年秋月落在后面一步,听到一个小太监道,“快去告诉总管,魔王又来啦,把那些珍贵些的快藏好。”

年秋月无声笑了,这个十四爷啊,是有多让庆丰司头疼啊。

快走两步,走近,听见十四阿哥小声抱怨,“十哥,你就别想了,虽说是我亲哥哥,可还没有咱们几个亲,前几天那个折子经了他的手他也没扣押下,要不是有八哥协理政务,弟弟我可就等着被汗阿玛发折子训斥吧。那个左必蕃,也太不近人情了,爷就是纵马过街,又没伤到人。”

年秋月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只听十阿哥道,“十四弟,宫里谁不知道四哥不近人情,这李家的人犯错时,他那侧福晋跪着哭着求情都没有用,那可是他最宠的侧福晋,我看啊,他就是个石头,捂都捂不热。哎——你看,那是不是白孔雀,庆丰司原来那只不是说没养好死了么?”

十四阿哥的注意力被转移跑了,“可不是,我说他们肯定有办法弄来吧,你还不信,这帮奴才可还是很有本事的。”

年秋月沉默,突然有一种怎么都不好扭转未来八爷党人员心的无力感。话说,四爷您是有多拉仇恨值啊。

看完白孔雀,年秋月正要向前,十四阿哥拽着她袖子就转进了一个弯道,“这儿,从这儿走,拐一下去下人住的地方,那儿可是有很多好东西。”

年秋月无语。

到达地方时,她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啊,就是简单的房屋,却见十四阿哥审视了一圈,果断走到后边儿的几间屋里,打开一间门,瞬间嘚瑟了,“爷就知道会在这儿!”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对信鸽,他只差仰天大笑了,对着年秋月挤眉弄眼,“你看,偷来了吧。”

年秋月扫了眼房子外拐角处小心翼翼探头张望的人,很是无可奈何,十四爷,您确定您不是拿么,根本没人敢拦着,您这也叫偷?

十阿哥探头看了看屋里,撇嘴,“怎么没了?这点儿东西哪够吃啊?”

“你以为这是饭啊,八哥今天说了备酒菜,你还吃不吃了?”十四阿哥瞪他一眼,又指指旁边的屋子,“这也是个管事的屋子,肯定藏的也有,你自己去”。

十阿哥嘿嘿笑笑,搓了搓手掌,鬼鬼祟祟打开门,拎出来了两个被黑布盖着的笼子,年秋月觉得自己一脸黑线,这是演戏演上瘾了不成?

本以为以十四阿哥这么熟的地步肯定不会出事,却听院门处传来声音,“奴才给三贝勒请安,三爷吉祥”,声音很大,像是特意给人通报似的,十四阿哥脸色一变,“糟糕,三哥怎么来了,被他看到又要扯一马车的之乎者也了,十哥,快躲起来”,他看了眼四周,迅速绕过屋子拐角取道后面,十阿哥愣一下也快速跟上,年秋月看一眼自己三寸高的花盆底,一咬牙,也快步跑着跟在两人后面。

年秋月的衣摆还没有完全消失,三阿哥已经进了院门,他很疑惑,“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爷明明听见很急促的脚步声,怎么什么人都没有?”

旁边的管事讪笑地瞥一眼现在才消失的衣摆,道,“三爷您听叉了,这里面养了各种珍禽异兽,叫声各异的,您那日提到的虎皮鹦哥儿也给您教好了,您看看?”

“是该看看,这可不能出什么问题”,三阿哥

角落藏着的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又听那边儿管事谄媚的声音,“瞧三爷您说的,庆丰司就是做这事儿的,经了奴才们的手,您尽管放心,保管张阁老寿辰宴上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训练的鸟儿,爷还是很喜欢的,拿出来试试。”三爷看着很好说话,实质上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那管事只好将鹦鹉提溜出来,年秋月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呵,好气派的一只鹦哥,周身的毛油光发亮的,见人也不害怕,一顺毛,张口就是一句,“阁老吉祥,阁老福寿”。

她还要再看,十四阿哥将她揪了回来,听得三阿哥高兴起来,语气也和缓许多,“好,训练的不错,一个月的功夫能这样,该赏,这鸟还是接着放你这儿养着,到时候爷自会派人来取。”

“喳”,管事接了三爷赏的红包,脸上高兴,心里却在忐忑,今日这小霸王也在,不会又起什么幺蛾子吧,哎呦喂,都是祖宗,得罪哪个爷都不成啊。

三阿哥前脚满意地离开,后脚十四阿哥几日就出来了,只是十四阿哥脸上的笑实在渗人,年秋月只装作没看到,去逗弄那只鹦鹉,十四阿哥看了看她,哼了一声,“怎么,不吃鸽子,改吃鹦哥儿了,说起来,还真没吃过。”

管事顿时觉得腿软,忙哀求的看向年秋月,年秋月停下拨弄鹦哥毛的手指,“你又何必跟个畜生置气,也不必殃及这奴才,都是伺候人的,奴才也知道他们的不容易,三爷这样做的原因,十四爷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吗,这鹦哥长得讨喜,您高抬一把贵手?”

十四阿哥不屑的看看鹦哥,“酸的很,远不如鸽子呢,爷要果木和佐料,狗奴才还不快去给爷准备?”

管事是个机灵有眼色的,眼见这小霸王要放自己一条生路,掂起鹦鹉笼子就飞跑去给几位贵人准备东西去了。年秋月对十四阿哥的傲娇颇为无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两位爷的争斗

亲们看到标题很猜是哪两位呢,漠暄很好奇。好想吼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漠暄是累抽了,脑子短路。

事实证明,考鸽子和炖乳鸽味道是各有千秋的,其乐融融地度过一个多时辰后,两位爷离开,年秋月回慈宁宫。

和预想中的很不同,皇帝在给十三阿哥赐完婚后竟然消停了念头,京城躁动了一阵子后开始传出了流言,是十三爷亲自求娶的富察家嫡女,这个流言很快席卷了上层交际圈。年秋月不可避免的也听到了,这似乎有人想挑起富察家、兆佳家还有十三爷之间复杂矛盾,年秋月虽然有些担忧富察凌蓉名声此次受损严重,又忧心兆佳姐姐和富察姐姐之间友情因此破裂,但对此她目前的身份是无能为力的。

流言直到一周后更大的新闻出现才将其淹没,听说太子和直郡王在南巡途中起了争执,气得皇上临时决定不再巡游,直接回京城。后/宫里多少也知道些风声,但知情的几位阿哥闭口不谈,年秋月就见到八阿哥岔开宜妃的询问,表情很是意味深长,看来事情很有玄机,宜妃一向是个好奇心重的,等八阿哥和自己儿子九阿哥一离开,就招手把映星映月给叫到身边,小声叮嘱了几句,才满意地让她们出去。

年秋月一直在宜妃身后站着,见此心里也跟着起了好奇,太子和直郡王间的矛盾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直郡王作为活下来的皇长子,母家又比较强盛,自幼也是很得康熙宠爱的,但自从孝诚仁皇后逝世,康熙一腔爱子的热血就全部倾注给了刚呱呱落地的爱新觉罗胤礽,那时才两岁多的大阿哥就已经发现自己的汗阿玛不喜欢他了,不怎么陪他的,都是去陪那个还软绵绵的孩子,于是从小大阿哥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夺取宠爱的弟弟,更不用说二阿哥一岁多就被册立为了太子,享尽康熙的宠溺。从直郡王长到一定年龄开始接触政事,两人之间的矛盾开始激化,直郡王是大阿哥,诸多阿哥中最早参与政务,又是有能力的,所以最招人眼,为了赢得自己汗阿玛的关注,年轻气盛的大阿哥丝毫不知道遮掩自己的才华与能力,太子这个参与政事的储君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另外,大阿哥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封王的爵位上说,都是诸位皇子阿哥里被行礼的,但唯独对上太子,从君臣道义上说,他就不得不屈膝行礼,这对于争强好胜、处处拔尖显示自己大哥风范的爱新觉罗胤褆来说是个落脸的事情,太子仁义忠孝也还可以服众,偏偏….可不就矛盾愈来愈深了。

映星映月回来时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是想笑又觉得自己身份不能放肆,宜妃是个比较宽和的主子,见此就道,“说吧,小九给的什么说法,到底是怎的一回事?”

“回娘娘,九爷说了,这事儿惠妃娘娘还不知道呢,知道了非得气哭。”映星笑容大了几分,声音压低了,“太子在小倌馆儿找那什么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直郡王知道了,然后直接带人以搜查行宫刺客的名义封了地方,当场逮住了太子,但太子转而就提供了直郡王去下等窑子的证据,听说两人在皇上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年秋月嘴角抽了一下,这什么事儿?宜妃鄙视的看了看惠妃纳喇氏宫殿的方向,“窑子?还真是自降身份!”

年秋月忍住了笑,这个时代,虽说官员禁止嫖妓,但大家心知肚明,只要去的是官家开的妓|院,都是互相遮掩着就过去了,但是若是去那些二三流的戏院、宅子之类,甚至去下等贫民去的窑子,那可是真丢大人了,所以嫖|妓不是事儿,睡了私娼那可就是摊上了大事儿。

宜妃损完了惠妃的教育不当,转而就开始询问自己的天,“皇上怎么样了,还有多久才回来?”

“九爷说皇上很生气,当场拿手里的茶杯砸伤了太子,但…后来听说太子流血,又亲自带了御医去给太子包扎了。至于说回宫,因为太子受伤,已经下令快马加鞭了,想必五六日就赶回来了”

宜妃叹了口气,“说起来,太子还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她这话的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酸,毕竟她也是有两个儿子的,没有一个是得宠的,还不如那已经丧母的十三阿哥。

年秋月在身后当壁花,什么也不说,这时,门外进来一位宫女,“主子,德妃娘娘请您去尝尝刚刚做出来的点心,说是前几日让御膳房拿了方子试验的东西,请主子去尝个鲜。”

年秋月的眼神闪了下,似乎是在眨眼,宜妃听完笑了笑,知道德妃的意思,就点了点头,“你去和那宫女说,本宫收拾下就去。”她说完,看了看身后的年秋月,“昨日温宪公主还说要找你一起讨论给驸马做件秋季的衣服,你也随本宫一起去,想必温宪这个时辰也是在永和宫的。”

“奴才知道了,昨日听映星姐姐说起这事,奴才已经画了几张图纸,只等着公主看看哪张合适,做些指示。”年秋月对温宪公主是比较喜欢的,虽说是公主的尊贵身份,但温宪身上没有那种张扬跋扈的感觉,很温和,看着就让人亲近,和她的母亲德妃的气质大相径庭,但没有德妃那么富贵。

作为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亲妹妹,年秋月从见温宪公主第一面时就已经起了与她交好的心思,如果等入了四爷府再说交情,那可就晚了,所以那天第一次见面,温宪公主夸赞她绣的荷包很不一样时,她就随手画了几个花样子给公主,荷包这种平凡的东西,温宪公主不要,如果贸然说送,那就是没有尊卑了,这可不是平日里和富察凌蓉还有西林觉罗家几个表姐来往。

其实,在最心底,年秋月最好奇的是温宪公主的驸马舜安颜,舜安颜是佟国维的孙子,说起来很是搞笑,佟家是和四阿哥平素交情最深的,舜安颜又是四阿哥的亲妹夫,可他偏偏却和八阿哥私交不错,经常一起吃饭喝酒打猎的。年秋月觉得这样很是打四爷的脸啊,而且舜安颜是个美男子,当年还有两个公主争执要嫁给舜安颜的笑话,现在已经被禁止了,因为三十九年时皇上的一道圣旨华丽丽诠释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真理,舜安颜这朵草落在了温宪公主的公主府了,年秋月很想知道那时排行第十的宪琳公主和第十三的慧琳公主得知消息时会是什么表情。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有点找乐子,是嘲笑。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自古少年太子多伤悲

第一更来了——

宜妃不知道从永和宫处听到了什么,总之是一回自己宫就将两个儿子叫到了身边训诫了一番。

六日后,南巡的人回来了,宫里的人都提前接到了通知,以四大妃子为首,诸位妃嫔很早就等候在了宫门外,年秋月本来是该在太**里陪着太后用一碗奶|子,然后一起练练御医改编的养生操,但太后放心不下皇帝,就打发年秋月去跟着宜妃一起迎驾。所以,清晨太阳才刚出来,年秋月就已经和大部队一起站在了太和门外等着。悄悄扫视一眼分为几排站着的众人,个个都是正装出席,钗鬟不乱,翘首以盼,年秋月在心里稍微觉得可悲,但她也清楚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

从太阳初升到阳光刺眼,年秋月都有些站不住了,她看了看身前的宜妃,见对方也已经微有薄汗,后面几个妃嫔已经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着。年秋月看到密嫔的侍女甚至悄悄走上前半步支撑着自己主子。

太阳又移了一些,队伍后面的低位嫔妃处在艳阳高照下面不一会儿就晕妆了好几个,她们本是不得宠的,受内务府的奴才们暗中苛待,配给的脂粉也多是次品,阳光下一出汗,根本不能看。

当隐约听到有马蹄声传来时,年秋月就见到在场的人精神一震,宜妃则从怀中掏出一把雕花小铜镜,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接着有内侍打马而来,宫门开启,此人声音浑厚有力,“圣驾回宫,跪迎~”

fuck!年秋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跟着跪下,哒哒的马蹄声愈加清晰,年秋月知道不会有人傻着抬头去看,但这时却真的出现了奇葩,不知道打哪里蹦出来了个女人,披头散发,直奔着道路中央而去,“皇上,求皇上救救奴才肚里的孩子,太子妃要杖毙了奴才。”

一句话惊得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太子妃在人群中目瞪口呆,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和太子妃一样震惊的人多了去了,妃嫔们虽说不敢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听到话却都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按照规矩,进入宫是要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因而骑马的现在只有几个康熙皇帝和身后的几位皇子,太子闻言脸色很是难看,见康熙将马停下,他忙下马跪地,“汗阿玛,儿臣冤枉儿臣根本不认识她。”

太子妃瞪圆了眼,看向太子,和太子冰冷的眼神一相撞,她瞬间了然了,也跟着出列,跪地奏道,“汗阿玛,儿媳可以作证,这人是梁园班子的戏子,和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毓庆宫上下只是召见了几次,唱了几出戏,儿媳根本不知道此人有身孕,还望汗阿玛明察。

康熙表情很冷,“哦?戏子?”

大阿哥在马上冷哼了声,“弟妹该不是苛待了人吧,肚子都显怀了,人却这么瘦。”

太子闻言,脸色黑了,瞪了大阿哥一眼,“孤怎么觉得大哥对这个人这么关心,你知道这戏子往日形貌?”

这话就很有意味了,因为这个女人引起了大的争执,大家也就多少因着好奇心大了胆子,偷偷抬眼看的大有人在,年秋月也快速瞟了一眼,大阿哥那个表情啊,偏黑色的脸有些泛红,显得有几分搞笑,康熙看了眼两个儿子,开口了,“宫里的戏班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个女人拖出去杖毙了,梁园班子的人都赶出京城,再不准入京。”

立刻就有侍卫来拖走这女子,年秋月因为跟着宜妃,离着太子妃就比较近,她看到太子妃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显然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下,那女子很错愕,极大的求生观念下,她爆发了胆量,立刻跪着上前就去要抱太子的腿,“殿下,殿下,您说了您准三娘生下这个孩子的,您说过的啊。”

侍卫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有气力挣扎,太子没有想到这女子会来抱自己大腿,于是一愣之下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许是尴尬,也许是心虚,太子勃然大怒,一脚踢在女子心口,将她踢出一丈远,女子当即上下都出血,嘴角渗血,下身血流一片,很明显,太子一脚已经将孩子给踢掉,这使太子愣了一下,接着厌恶道,“少来假惺惺的,孤以前是不知道你和大哥的勾当,还当你是个真关心孤的,当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一句话说的女子黯然失色,不知道怎么接口,嗫嚅着没有说出一句话,直郡王沉默了两秒,突然指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兄友弟恭是汗阿玛自幼教导咱们几个的。”

“够了,一场闹剧。”康熙皇帝暴怒,打断了直郡王还想以兄长之名义教导人的话,铁青着脸,“朕还当你们一路上和和乐乐是真的和解了,没想到”,他停顿了下,突然拍马而走,“诸位都平身,太子禁足毓庆宫,直郡王禁足王府,其余皇子阿哥,南书房见朕。”

年秋月被康熙的突然大吼也吓了一跳,看来皇上是忍了一路啊,现在爆发了。

皇帝拍马一离开,呼呼啦啦立即跟上一群随从侍卫,很快就只有诸位妃嫔和对面几个稍年长的阿哥了,惠妃脸上强撑着笑,看了看自己儿子,有些失望也有些气闷,远远的叹口气,还是对着自己的大宫女交代了几句,大宫女就去阿哥们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宜妃冷笑了下,和德妃一起离开了,年秋月因为还要去太后慈宁宫复命,就暂时先留下了。

诸位妃嫔见几个上司都纷纷离开,就三五一起的也离开,太子妃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走向了太子,不料竟是响亮的一巴掌,“她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她么?!”

年秋月表示作为一名旁观者,她的脸都觉得疼,然而太子妃却像没有感觉似的,而是看了看太子挥动手臂扯裂的伤口,“殿下,不疼么?只有妾身才是真正关心殿下的,您还看不明白吗?”

太子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许久,转身离开,这时,四阿哥走向了他,“二哥,且慢。”

太子停下脚步,表情很冷漠,带着几分嘲讽,“怎么,老四,你也是来嘲笑孤的?”,四阿哥面瘫脸上毫无表情,“二哥你应该知道弟弟,弟弟没什么和二哥说的,只有一句,是兄弟就知道我在外面备好酒席等二哥出来赏月。”

太子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变化,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好弟弟,打从孤记忆起,孤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兄弟。”

“二哥莫要说别的,弟弟知道你的不容易。”

年秋月在一旁看着太子的表情有些心酸,年幼就成为太子的其实都不容易,他们打小就不会被看做孩子,而是如同成年人,因为他们顶了太高的头衔,有着太高的身份,而且….毫无意外的,幼年的太子长大后比其他皇子面临更大的难堪,子已经壮而父未老,君臣父子间的摩擦是远比其他皇子间更重的。

她又看了看这时一脸真诚的四爷,似乎这个时候四阿哥还是**,好像是吧,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他的逆转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爷的旧**?

第二更,漠暄承诺了亲们今日补上昨天的,虽然熬到了现在,不过总算搞定了太子和直郡王各自被禁足了三天就都解禁了,这在宫里大家看来太正常了,年秋月起初将事情学给太后时,老太太听完别的也没做评价,只是撇撇嘴,“没事,不会超过五天。”

事实证明了老太后对这些人的了解,年秋月表示佩服。

经历了禁足一事后,宫里平静了两日,就迎来了一个个消息的冲击,康熙皇帝将南巡时偶然兴起的事情又拾起来了,陆续开始赐婚了,如果说赐婚的圣旨只是引起皇室贵族的动乱,那么他最先下的几道圣旨就是引发后|宫风起云涌的罪魁祸首,他纳了几个妾,说起来皇帝纳几个小老婆根本不是事儿,但这次可不一样,他纳的人都是年秋月的熟人,潘家的潘露、色赫图亚哈等人,年秋月觉得自己以后见到她们之前一定要调整好心态。

宫里的几个老人物,四大妃子之类的听到消息到还没有太大反应,最坐不住的是那些贵人之流的尤其是还没有子嗣的,那可是轮流来太后这里献殷勤,把太后身边的额尔莉姑姑烦得直翻白眼,“这要是在草原上,姑姑我非要通通赏她们几鞭子。”

太后最后也是无奈,干脆说自己礼佛喜清净,又让年秋月依次把荣妃、惠妃、宜妃、德妃的宫殿走了个遍,交代了自己的要求,年秋月听说自己离开后,她们几位妃子又把自己宫殿住的小妃嫔给敲打了遍,这才消停了。

眨眼就是八月里,过完中秋没几日,几台小轿就将新应召入宫的妃嫔给接了进来,最高的也就是个贵人,是科尔沁最高掌权人送来的女儿博尔济吉特氏,这就充分看出来康熙皇帝此时已经不在宠着科尔沁。但这也足以让很多低位妃嫔嫉妒了,毕竟生了皇子的密贵人这么多年都还在贵人位置上坐着,别提那些还没有子嗣的了,更是凄凄惨惨戚戚了。

年秋月对此很感慨,康熙皇帝是一代明君,是个好皇帝,但在对待子女上,未免太偏心,对待妻妾上,未免太无情。

宫里因为进了新的妃嫔热闹了起来,年秋月跟看宫斗戏码一样的看着低位妃嫔的斗争,因为她跟着的是宜妃,又在太后身边得宠,竟然有人找宫女给她送礼,看着手里灰蓬蓬的玉,她有些哭笑不得,雨琴则撇嘴,“小主,这陈答应也太不会办事了,哪有送这样礼物的,您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就送这么个灰扑扑的东西,这不是寒掺您么?”

“这可是好东西”,年秋月将玉放在了匣子里,“你可别看它样子不好看,这可是个古玉,我估摸着这至少也得是宋朝的了,看不出来这熙答应还有这等不凡的宝贝。”

“那您是准备帮她在太后面前说好话喽?”雨琴半是好奇半是试探的问。

年秋月狡黠地一笑,“可别乱说,太后娘娘喜欢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这样闹腾的人还是算了,不过,礼物既然送了我岂有不收的道理?”年秋月没有告诉雨琴最重要的原因,熙答应的历史在看宫锁心玉的那会儿查了查,出现的还有熙嫔,她就一并看了看,熙嫔的人生可是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到康熙最后一年才被封了贵人,混的实在不能再惨了,这样的人莫说不喜欢,连个利用价值都没有。

雨琴听完年秋月的话沉默,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时,有人推开了门,“年大美人,爷听说御花园的池子里晚季的荷花开了,这可是工匠们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活下来的十几株,走走,看个稀罕去。”

年秋月草草地给来人行了一礼,带着雨琴就跟着九阿哥一起出门了。

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到了御花园,走了汉白玉桥,又走了九曲回环的桥,这才来到目的地,果真是很别致的稀罕,池子临岸的地方,十三四朵花有的半开,有的怒放,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很是好看。见她喜欢,九阿哥似乎也很开心,就向前探了探身子,扯下了朵开得正是灿烂的粉色荷花,年秋月愣了下,“好好的长着,你这是干嘛。”

九阿哥不在乎的一笑,“鲜花赠美人,爷看这花在水里开到凋零就是浪费,不如送给你也能博得美人一笑啊”,说着,他就将花递给年秋月,年秋月还没接好,那边儿已经松开了手,于是,碗大一朵荷花就落在了水中,顺水就飘走了,年秋月不由就要去抓,雨琴忙拦住了她,“小主,这样危险,容易落水,不如跟着一起,看花停在了哪儿咱们就去捞起来就是。”

“对啊,不行的话爷再给你扯一朵。”

年秋月摇了摇头,起身跟着花沿着岸边就去了,不料转过了一个弯儿,她的视线内竟然出现了一对男女,男的一身藏青色常服,身量偏瘦,年秋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四阿哥,女的着了一身粉色宫装,是宫里有头脸的宫女的衣服,头上一两把上发饰不多,但应该是金的为主,阳光下闪光。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年秋月眨了眨眼,掩去眼里的探究和不快。

“咦?竟然是四哥”,跟着年秋月的九阿哥走了过来,很是诧异,看到那名女子时,才恍然大悟,“这不是称心么?”

年秋月看向九阿哥,随意地问道,“称心是谁,这名字倒是可心,称心如意,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叫如意的?”

“怎么会没有”,九阿哥不知道年秋月是套他的话,巴拉巴拉就给她解释起来,“称心以前是德额娘身边的洒扫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哥好像看上了她,曾找德额娘讨要她,不料竟被拒绝了,爷几个兄弟都还以为称心是因为八哥才拒绝了四哥,谁知道竟是”,他比了个“二”字,接着道,“然后称心就到了毓庆宫,结果就是个通房的侍妾,跟在二嫂屋里伺候着。爷还道四哥对他那么死心塌地,人被抢了也不气,没想到啊——”

九阿哥拖长了音,年秋月心里突然就不痛快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称心

ps:漠暄忙完学校报道,从今天开始,要回归正常了

九阿哥是一个喜欢损人的,难得抓到四阿哥的把柄,当下就上前,冲着四阿哥笑得一脸深意,“好巧啊,四哥,良辰美景之下果然美人是不可少的。”??年秋月的眉头皱了一下,四阿哥见到他们时愣了一下,继而冷冷开口,“你一贯是个鼻子灵的,今年的御贡珍珠刚进上来,你就嗅到味儿了?”??一句话把九阿哥说的呆住了,仔细一看,可不是么,称心的手里正握着一个匣子,看样式,正是内务府分配贡品最常用的吉祥云纹图。九阿哥心里觉得你骗鬼吧,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只好噎久了才道,“四哥和太子哥哥感情可真好,连送个贡品都要你亲自来。”??四阿哥嗤笑了下,“若不是八弟恰巧染了风寒,今年的贡品应该九弟你帮衬着处理才是,眼下内务府堆积了一大批的物品,说起来咱们都是兄弟,也不知九弟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年秋月听完心里直发笑,宫里奴才们常常说九阿哥和十阿哥加上十四阿哥是混世魔王转世,其中九阿哥以毒舌著称,十四阿哥以霸道不讲理闻名,但如今看来,最最毒舌的可是四阿哥。瞧瞧被自己四哥一句话整的无语的九阿哥铁青的脸,年秋月忍不住就想笑几声。

九爷是真的无奈,他本想损一损自己这个正人君子的四哥,结果看情况今天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他方才得意的表情顿时全部没了,有些像斗败了的公鸡,“瞧瞧四哥说的。都是弟弟嘴笨,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就算八哥这次不管内务府的贡品,我也还是要为四哥你出分力的不是,你说需要弟弟做什么尽管安排”,九阿哥几乎是咬牙把最后一句话给说出来的,给八哥办事他是必定有大好处的。给这个抠门严谨、克己奉公的四哥办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劳动力,要知道在店里看个账单他也能赚一堆银子啊。

见他这副认输了颇为不甘心的模样,四阿哥觉得自己周身的气都通顺了。年秋月在旁边看着可是一直没敢笑,至多也就是背过身去偷偷咧咧嘴,但旁边另一位看戏的人可就胆大了许多,称心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她一张口,有几分嗲嗲的味道。“四爷还是这么的不饶人”,她白如葱根的手指冲着九爷指了指,“九阿哥您也真是的,回回和四爷斗嘴皮子都没有胜利过。偏要不服气,奴才看着都是替你着急。”

年秋月闻言,扫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称心。眼神闪了闪,这称呼可是有问题。一个四爷,一个九阿哥,谁亲切谁一般那可是分外分明的。

称心的话不只是年秋月听出来了不对,四阿哥的脸当即就僵了下,九阿哥脸上的颓废不服立即褪去了好几分,挑了挑眉,“称心,你这话爷怎么听起来就不对味儿呢,爷哪里需要你去着急,有这功夫,爷好心劝你还是多在二哥身上费些功夫,没准过不了几日你就比那安韵得宠了。”

提到安韵,称心的脸色就难看许多,安韵是和她一起伺候太子的,那会儿听说太子看上了永和宫的一个宫女,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拒绝了四阿哥私底下想纳了她的说法,没成想最后太子妃来永和宫找德妃娘娘竟然是为了安韵,若不是太子妃觉得安韵长得过于妖媚怕压不住得宠的势头,要找一个人分了安韵的宠,进入东宫的机会哪里轮得到她,就算这样,安韵伺候完太子就被太子提升为了格格,而自己如今不过就是个侍妾,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和那汉人大户里的通房丫头有什么区别?

见她脸色有变化,年秋月本以为四阿哥会受到一些影响,但瞟一眼过去,却发现对方依旧冷着一张脸,莫非那会儿喜欢称心是少年心性,现在已经漠然置之了?

九阿哥见称心脸色不好,这才放过她,不过一个奴才,还是太子的侍妾,他也不好多刁难的,转头见年秋月兴致缺缺,也就懒得再继续耗磨,没准等会儿再掉进去一个坑,他真要为自己掬一把泪了。“四哥,看你这么忙,弟弟就不多打扰了,答应了年大美人赏荷,弟弟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四阿哥深邃的眼神看向年秋月,年秋月觉得一阵冷,她抬眼就与四爷的目光相遇,莫名有些心里发虚,转而她就告诉自己,有什么可心虚的,自己又没做什么,反倒是刚刚称心和他四爷可是看起来气氛颇为和谐啊。年秋月就端着自己标准的微笑和四阿哥行了蹲安礼,“奴才告退。”

四爷的眼底隐约有了风暴,但这时称心开口了,“四爷,这匣子珍珠奴才给太子妃送回去,怕也是不妥,这光泽比起往年差了些,恐怕……不如四爷您送奴才回毓庆宫与太子殿下解释一二?”

已经走了两步的九阿哥三人听到这句话均是不屑鄙夷,九爷当即不客气的笑出声,年秋月嘴角抽了抽,雨琴撇撇嘴。

“这么些年都没见一丝长进,真不知道四哥当初是不是花了眼才看上了个这,爷倒要看看四哥会不会明知道利用他还会去”,九阿哥放慢了脚步,年秋月回头看了一眼,称心看向九阿哥的眼里满是怨毒,想来是听见九阿哥不客气的大笑了,一瞬间年秋月也觉着是不是那会儿四爷眼神不好使,继而想到一个后世的流言,她看着称心鼓鼓的胸脯,恍然大悟,一脸了然的会意。称心那会儿已经收回目光,但四爷却还没,于是眉头皱起,这丫头是想到哪儿了。

他回头,对上称心明艳但有些浓妆的脸庞,心里有些厌烦,“二哥知道今年珍珠贡品的层次不如往年,二嫂应该也是听到一些的,哪里会怪你,爷那儿还有汗阿玛交代的文书,就先告辞,你只要记得好好伺候太子妃就是。”

称心白了一张脸,“奴才知道,四爷您记得让人好生照顾奴才的阿玛额娘。”

四阿哥点了点头,“你做好你该做的,你的家里人就会得到他们该有的。”

却原来,这称心在后来成了四爷安插在太子毓庆宫的探子,说来也是她自己自作的,本来年轻时的四阿哥还真的喜欢她,想纳了她做府里的格格,以称心的身份,是足够对得住她的了,但错就错在她拒绝了四爷。

满心幻想的称心知道太子妃点了自己后更多的不是知道太子看上安韵这个实情的打击,而是自己得到机会的欢心。那厢,被拒绝的四爷知道心上人这个样子,看透了后就漠然了,冷情的四阿哥甚至一手将称心推向了她以为的幸福地方。

于是,称心理所当然的不会得宠,太子的女人太多,称心应付这些都很疲累,防不胜防的称心在被杖责落了胎后才明白麻雀变不成凤凰。这时,四阿哥的人出现了,称心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家是镶白旗的,是在四阿哥的旗下,而且这样用凄惨形容都不过分的处境只能接受。

外人眼里四阿哥似乎对自己依旧留有情意,但称心知道回不去了,自己做错了一步,对方没给自己任何悔改的余地,世人都以为四阿哥出了名的不重女色重情意,府里的女人也就几个,也没出现别家的苛待不得宠妾室情况,但实质上呢,只是责任,称心明白,一切都只是责任,四阿哥的冷酷无情是比他的脸都冷的多的。

称心望着四爷离开的背影,内心颇为酸涩。在皇家,哪怕只有责任,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是好的啊,但是这样一个归宿自己却亲手推开了,如今落到如此境地,称心想怨都不知道该怨谁。四爷这样的人,会爱上人么,不会的吧,若是……若是有一天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她想,她会嫉妒死那个女人。

未来会被嫉妒的人此刻正在和九阿哥看完荷花回去,宜妃见到两人又一起回来,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总之笑得灿烂,“刚刚内务府派人送来了些进贡的金瓜,我给你留了些,已经让映星去用井水镇着了。”宜妃对自己儿子还是很亲和的。

“还是额娘对儿子好,额娘,儿子刚刚遇到四哥了,你猜他和谁在一起?”

宜妃不以为意,“能和谁在一起,又是你哪个哥哥,总不能是哪个宫嫔吧,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天天关心这些,说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哎呀,儿子就是太诧异,四哥竟然和称心在一起,还真是长情。”九阿哥拿过映星端上来的小金瓜,吃都没堵住嘴,“不是儿子嘴碎,就是这些年都没见他和称心断过,也不怕……”

宜妃看了看自己手上刚得的镯子,头都不抬,“什么叫没断,看见一起就叫没断么,你未免太小看老四了,有什么人看见他们不正常了?再说”她瞧一眼自己儿子,“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天天讨好女人,谁都知道,是称心自己总想借着老四和太子的交好得太子几分宠”,她用一副“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的表情看她儿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病

时间的溜走是不经意的,很快,距离宜妃母子上次的交流已经又过了一个月,秋弥的随驾人员下来了,宜妃作为得宠的妃子自然是在名单中的,皇子阿哥之中,年秋月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故意的,总之还是直郡王、太子、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这点儿年秋月猜测有些皇子心里肯定是会不满的。这个时代,跟在皇帝身边出公差,那可不就是跟着国家领导人出门巡视,那是极其有脸面的事情,代表着皇帝对臣子儿子的喜爱有多重的。

作为太后很早就安排的人手,年秋月也是在随行名单的,跟着宜妃,因此宜妃在收拾东西时就让映星映月跟着准备年小主的衣物,雨琴也就忙活起来。相反,年秋月这个做主子的反而很清净,只是时不时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会来找她一起去玩儿,这两个皇子目前还没有公务在身,所以闲得就有些发慌,拉着身边人开始折腾。

又是跑了半天,年秋月累得靠着柱子歇着,太阳已经偏西,阳光很温暖,年秋月闭着眼觉得很舒服,正当她最放松的时候,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还有没有规矩了,宫里也敢这么放肆!”

年秋月顿时被惊吓到,睁眼看见明艳艳的正红正装,接着是八福晋那凌厉的眼神,她忙跪地请安,“奴才给八福晋请安”。

“瞧,九弟妹,我说要你好好注意,你偏不信,这没进门就没把你放眼里了,就九弟那不知道轻重的,还不得气坏你。”

年秋月心里一惊。知道这是八福晋又看不惯妾室了,听说她不止一次教训过其他皇子的庶福晋,她心里就有一股气,妾就真的想做妾么,看不惯整治自己家的就是,没的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但她知道自己没法说话,哪怕心里有再多委屈。只能接着请安。“奴才给九福晋请安,九福晋吉祥。”

九阿哥的福晋是个身份低的,不敢向八福晋那样张扬跋扈。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看这个女孩儿,这个娘家身份高出自己,又富有才名的美貌女孩儿,若是她进了府。九爷…会不会收收心,不再往府里乱带人了?

见她只是看年秋月。并不说什么,八福晋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看看自己这个妯娌,冷冰冰道。“起吧,一脸狐媚样子,看着就让人烦。”

年秋月起身。站在一边儿等着两人离开,但八福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下,“本福晋听说你女工不错,刚巧新得了一品织锦,过会儿给你送来,三天后,本福晋要一件褙子,要那缠枝宝瓶妆花的。”

年秋月真的怒了,一件褙子三天做好已经勉强了,何况还要缠枝宝瓶妆花,这不是变相整治自己么?她语气不是很好的开口,“八福晋,三天有些为难,奴才在做衣服上不如尚衣局的人有能耐,怕是赶不出来。”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八福晋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本福晋知道,尚衣局也是比不上你的,你就不要过谦了,莫不是你是觉得本福晋的身份不足以让你亲自动手?”

年秋月心里叹了口气,擦擦的,就是知道会这样。她惶恐地说道,“八福晋折煞奴才,只是奴才这儿还有太后要的一对佛纹香囊没有做好,怕是会误了八福晋的功夫。”

见年轻秋月搬出来太后娘娘压她,八福晋嘴角扯了下,皮笑肉不笑的,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有太后做靠山就万无一失了吗,年秋月,本福晋告诉你,如果这辈子就是个做妾的命,你就老老实实守好妾室的身份,不就是正室身边的丫头,给你分脸色你还开染坊不成,勾的九阿哥天天往长春宫跑,你还真有手段啊。”

年秋月脸色变了,气得通红,看在八福晋郭络罗氏的眼里就是心虚害臊,她冷哼了声,轻蔑的看看年秋月,“本福晋不管你手里都有什么活计没做,既然是个伺候人的,就得好好伺候,总之三日后本福晋会派人取衣服,本福晋相信你会有本事做到的。”

说完,她就拉着一旁一直看戏的九福晋离开了,留下年秋月愤恨地攥紧了拳头,感觉自己的自尊什么完全被践踏了。年秋月来到这个时空十余年了,虽然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个时空这个时代,侧室的地位还不是很低,尤其是皇家的皇子福晋,家世低的还是硬气不起来,但有些地位的母家好些的,没有几个是真的在正室面前伏低做小的,反而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要知道,侧福晋也是要上玉蝶、拜祖宗的。如今八福晋的话可以说是很很羞辱了她,年秋月这会儿明白过来,为什么各家的侧福晋提起来八福晋,都是恨得直咬牙,每个皇子只有一位嫡福晋,侧室可是可以有四位的,虽说多数皇子阿哥还没有达到,但加起来也是很大的队伍了。八福晋郭络罗氏好像是没有一家遗漏的将妾室都给损过一遍,折腾病的庶福晋也有几个,但似乎年长的几个阿哥府里还好些。

年秋月想到这儿,眼里蹦出火星,算起来,郭络罗氏这是第二次难为自己了,若不是因着郭络罗家是个满族大家,以她这种脾气,恐怕早就一堆事端了,哪有做福晋的去管别的兄弟的家务事,只怪自己还只是个被留牌子的秀女,倘若已经嫁人了,依着八福晋的处事方法,她也就只敢酸两句了。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称心,直到现在,四阿哥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称心的事情,似乎两人都自动忘记了那天的事,他不提,年秋月也就不说,毕竟连恋爱都算不上的两个人,说这些事想想都觉得别扭。

八福晋的话已经撂下了了,年秋月就必须去做这件衣服,晚上时布料就送到了,看到这件纯色的布料。她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了眼里的阴霾,本以为送的是有些图案的,结果纯色的,纯色的得绣出多少东西才能出效果啊?何况八福晋还定好了图案,若是自己设计图案也还好说,这样子也能省些功夫,偏偏…雨琴看见布料时愣了下。“小主。这是?”

年秋月看见她,眨了下眼,表情有些凄怨。“这是八福晋送来的织锦料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这么纯色的织锦,很珍贵,我就怕不小心毁了料子。毕竟三天做个缠枝宝瓶妆花的褙子真的有些赶不上,雨琴。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她叹了口气,“我也想过找尚衣局帮忙,可是八福晋交代了,要是我亲自做的。那几个香囊我还没做完,这又…”

雨琴皱眉,也发愁了。“就是啊,三天一个褙子。这也太…”,她想了想,小声试探地问道,“小主,您是不是得罪过八福晋?”还没等年秋月回答,她就自己摇了摇头,“也不对,奴才跟您这么久,还没见您和谁关系多差劲,莫非”,想到八福晋善妒,她有些同情的看看年秋月,没有再说话。

年秋月见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意思本来就不是让雨琴出主意,而是想借雨琴之口将消息传出去,雨琴背后的人是谁她早让人查过了,是永和宫的德妃,因此像十四爷、四爷、九爷来找年秋月的事情才没有外传(因为德妃想将年秋月弄到十四阿哥府就不会出现一个能引人谈资的媳妇儿),但对于这件事,年秋月心里嗤笑了下,能说明八福晋不贤惠,侧面打击八爷势力(毕竟没有一个皇后是个嫉妒的),还能牵涉郭络罗家女孩儿教养问题的事情,她才不信德妃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过上一两天病一场。

年秋月的确是在两天后生病了,做戏是要做全套的,也是要逼真的,为了能生病,她故意在绣花绣累时趴桌子上睡着,理所当然的她的娇贵的身体不给力的抗议了,于是她发烧了,来势汹汹的。半夜里开始发热,到清早宫里的宫禁解除时,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雨琴急得都哭了,消息传到宜妃处时,宜妃瞬间愣了,“好好的,人怎么会病的,还…马上就是秋弥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宜妃就急匆匆向年秋月的房间赶。

到达年秋月的房间后,看到太后已经来了,宜妃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说起来八福晋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但觉得没必要为着一个还没定下来的秀女就苛责自己的侄女,没想到…见到她,太后有些心冷,“宜妃来了啊,坐下吧,哀家已经唤了太医,这孩子病得不轻啊。”

“听说是昨夜里生病的,这孩子是个心善的,不忍心大半夜的惊动人,硬生生撑着不让奴才禀报,媳妇儿也是才得到消息。”宜妃立即为自己圆话。年秋月昏迷中,系统君自动跳了出来,在年秋月面前呆着,闻言做了个朝下的手势,臭丫头,你瞧瞧,再不醒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

无奈年秋月病情严重,还是没有反应。

太后似乎相信了这种说法,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才总让人欺负,眼见皇帝秋弥的东西都要准备好了,可是这个样子,唉”

宜妃讪讪地道,“皇额娘说的是,曦莜这孩子太不知分寸的,也怪家里把她惯坏了,媳妇儿回去就把她喊来好好教导教导,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太后闻言有些嘲笑的看了看宜妃,“那你可要狠下心了,可别不舍得,哀家上次可是听到了不怎么好的说法,顾念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儿,才没有落她面子,就交给你这个做姑爸爸的了。”

宜妃只好点头应是,表示自己定会好好教导。(未完待续)

ps:漠暄开始上课了,表示好像我们学校开学是最早的吧,正月十五都没有让过完。

顺便说一下,年小主在宫里的时间不会太久了,铺垫已经快完成,后续宫里的人物纠葛已经在不断出现。么么哒,还是在学校相对事情少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病中记事

ps:漠暄在此声明,漠暄写年妃这本书已经有一定字数,上架也是正常的,有一位读者认为我给大家耍了心眼,故意断更,直到开始入v才继续,漠暄只能说这是偶然,过年时忙和上架赶上了,漠暄是河大的学生,开学时间是固定的,初十报道是死规定,如果那位亲真这么确定漠暄故意,漠暄无话可说。

年秋月这次的病来势很猛,导致于御医一把脉额头就开始发汗,太后一见此,哪里有不明白的,顿时皱起了眉,“情况怎么样?”

太医擦了把汗,“年小主身子虚,底子薄,这次又累着了,风寒比较严重,想来赶不上这次的秋弥了,须得拿猛药压住体内的寒气,再细细调养着,年小主这几日劳累过度,病气都在压制中,这次以前积累的那些病气有了宣泄口就全部发作出来,病来如山倒,年小主的病情臣没法给出具体的治愈时间。”

这是一直以来给太后看病的太医,因而太后很信任,听完后就点了点头,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开,“那就用最好的药,力图让她快点儿好起来,能在秋弥出发前痊愈最好,若是不行”,她顿了顿,“那就不用勉强,治好病最要紧。”

太医听令去开药方,太后看了看年秋月的脸色,还是那样通红,叹了口气,“是个聪慧的孩子,就是天妒红颜,身子骨太弱了些。”

宜妃知道这老太太心里怎么想的,就上前劝道,“皇额娘莫要担忧,皇家最不缺的就是生孩子的女人,缺的啊。是可心的知礼的女子,这丫头在才华和礼数上是一等一的,您要是真心疼她,将来走到那一步,替她做主抱养个孩子就是。”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些人啊。看着身子不大好。在子嗣上的福气却是顶好的,就像孝康章皇后,哀家就羡慕她啊”。太后幽幽的语气让宜妃很想装作自己没听见,孝康章太后不受宠,佟史上记录的先皇临幸的记载多数是她的宫女侍寝的,只除了皇帝召幸的那几次。宫里没有孩子的都会羡慕这种女人。你看,儿子还做了皇帝。但装没听到这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笑着安慰,“这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皇上待您可不就是亲额娘嘛,皇额娘您有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可不是让天下人羡慕嫉妒么?!”

“就你最喜欢哄哀家开心”,太后笑了,觉得心里一辈子没有孩子的阴郁消散了许多。“皇上是个纯孝的,这是哀家的福气啊。时辰不早了,呆会儿请安的人都要去慈宁宫了,宜妃,你陪哀家回去,这里留个仔细贴心的好好看着,一旦丫头醒了,就派人给哀家说一声。”

“皇额娘您放心,她一醒来,这边儿就找个腿脚伶俐的给您报信儿。”宜妃见老太太终于要走了,心里也跟着放心了,走了好,没有接着找麻烦的机会了,坐在这儿万一看到或是想到什么觉得不顺心,那…后|宫上下都要跟着不顺心了。

太后和宜妃走后约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人结伴而来,雨琴给几位阿哥请安后,就见为首的九阿哥很随意让起,话还没在房里消音,人已经到了室内。十四阿哥眼神暗了两分,“十哥,屋内药味儿重,你又最厌恶中药,就坐着喝些茶吧,我去看看。”

十阿哥满不在乎,“去吧去吧”,转而看向雨琴,“也别上什么茶,喝着没什么滋味,上两盘点心吧。”

十四阿哥走进内室,见九阿哥呆呆地坐在年秋月床边的椅子上,他将目光移到床上,见到年秋月脂粉未施,头发披散在枕头上,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若不是脸色过分红了,定会十分美丽。十四阿哥总是坏笑的表情凝固了,上前两步,伸手一探年秋月的脸颊,瞬间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烫?”

九阿哥叹了口气,起身把毛巾拿下重新在雕花铜盘里浸湿冷水,笨拙地拧拧水,重新敷在年秋月额上,十四阿哥表情就有些多变了,“九哥对她还真是不一般。”

九爷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眼十四阿哥,“她很特别,不是吗,你说呢,十四弟?”

十四阿哥一阵沉默,许久才道,“是,她是特别,活得随心自在,我已经许久没在宫里见过这种女子了,可是九哥,她不适合你,你会把她身上这种活力消磨掉。”

“十四弟,没有人比我适合她,在兄弟中只有我没有政务拘束”,九阿哥看了眼床上依旧昏迷的女子,“听说德额娘可是不怎的喜欢她。”

十四阿哥脸色变了,但却很镇定,“额娘总有一天会发现她好的,只要你不再总缠着她去玩儿,何况”,他嘲讽地笑笑,“你以为宜额娘不知道你为什么比以前进宫请安勤快了。九哥,你已经对她构成伤害了,若不是你……八嫂和你福晋为何会刁难她?”

九阿哥立即回头看了眼床上女子,见她没有醒来,紧张的神色就缓了下来,“十四弟你不用再说了,对她,我不会放弃,我们各凭本事。”

“好,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九哥你尽管拿那些哄女孩子的手法试试看她会不会上当”,十四阿哥微微损了一句,他不想在看九阿哥一副佳人唯他的样子,总是悠闲地喊着年秋月走这儿转那儿,那明明是额娘给他看中的女子。

九爷对此回以一笑,颇为挑衅。

这时,一直被系统嗡嗡议论吵到的年秋月醒了,咳嗽了两声,两个人立即停止了眼神大战,看向床的放向。

年秋月有些迷糊,觉得头疼欲裂,全身都是酸疼,肌肉都是发酸的,对自己身体了解的她立即意识到自己高烧了,嗓子里发干发热的难受。想起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狗血喂水桥段,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觉得自己一丝气力都没有。十四阿哥见此,忙瞪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笑出来,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笑点儿,那个叫雨琴的,你家小主醒了,还不快进来伺候?!”

内室的帘子被挑开。九阿哥头也不回。“还不伺候你主子喝水”,身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九弟好大的脾气”。九爷一激灵,“四哥,你怎么来了?”

四阿哥朝着床上的年秋月瞪了一眼,道。“我在汗阿玛那儿,汗阿玛听说她病了。让我代他来看看怎么样。”

年秋月听到这话,忙起身道,“奴才谢皇上关心”,她说着。又咳嗽了两声,就听到四爷道,“得了。你就别多礼了,都不是外人。不用做样子”。

雨琴走进来,看了看屋内几个阿哥,走到年秋月身边,拿着水杯给她喂水,几口温水入口,喉咙里舒服了很多,年秋月因为咳嗽胀红的脸才平静了。“奴才本该跪恩,但四爷既然这样说了,奴才就不矫情了。”

“爷带了了汗阿玛给的东西,多半是些药材”,四阿哥看自己两个弟弟,“太医怎么说?”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面面相觑,雨琴犹豫了下,见三个阿哥都将目光对着自己,就嗫嚅着将太医的原话学了一遍。几位阿哥的脸色都不大好了,年秋月只是笑笑,“没事,打小的毛病了,今年不去塞外虽说遗憾,那也是我福薄。”

“哪是你福薄”,十四阿哥瞪一眼九爷,没有再说,四阿哥则跟着往九爷的方向扫一眼,“安心养病就是,也不是去不了塞外了,哪天再去就是。”

“奴才知道,只是去塞外是太后娘娘的愿望,奴才怕是今年不能圆了她的想法了,听说十六爷也会去,想来能画些不错的图画。”

“十六弟的画是不错,不过就是匠心太浓了,不够有灵气”,九阿哥撇嘴,“你还是好好养病,明年跟去塞外好了,你骑射又很好,还能好好玩儿玩儿。”

“十六弟至少还能有一向长处,九弟你呢,今天汗阿玛还说若是你的字再没有进展,就让我担起督导你练字的任务。”四阿哥冲着九阿哥一挑眉毛,九阿哥立即后退了一步,“别,四哥,你放心,弟弟肯定不用麻烦您,保证十天半月定有进展。”

十四阿哥噗嗤笑了,“瞧你那点儿出息,四哥还没说一定会教你呢,就吓成这样子,不就是被教练字嘛”,他嘴里笑着,心里想起以往的事却有些哆嗦。

年秋月见九阿哥吓了一跳的样子,很是深有感触,四阿哥在教习上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是深受其害的,一笔一划不对都会被训斥,勒令罚抄多少遍,那个严厉啊,实在是不能回顾。

四阿哥显然也是知道自己什么样子的,见九阿哥被吓成这样,摇了摇头,“他就是个不成器的,就该好好雕琢,写字还不如年丫头。”

“年大美人那是公认的才女,四哥,我就不是这块料儿”,九阿哥对于自己这方面不行看的很开,“我就是兄弟里面不成器的,吃吃喝喝就好,别的不多想。”

年秋月轻笑,但心里感慨这位爷是个聪明的,不管真没有野心还是装的没有,但总归是兄弟里面最不惹人嫌的,也不惹人厌,这样挺好。

年秋月的药端来打断了九阿哥的自嘲,也将兄弟们间的暗涌给阻断,年秋月皱眉饮下药,苦的想哭,哪个太医那么会开药方啊,这能喝吗,她在心里暗骂,这时系统君突然自动跳了出来,“亲,好久不见,你开启了一个隐藏任务,八福晋的子嗣问题,说明白点儿,额”,系统君的眼神有些游离,年秋月心里有不祥预感,下一秒,“准确说,就是夺了八福晋做额娘的能力,额,咳咳”,他有些无语,“这个不是我规定的,我也没法,先撤了,美眉找我吃烛光晚餐呢。”

“你”,系统君,你别走,年秋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屏幕黑了,她傻眼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密贵人

系统君的话让年秋月缓和了两天才消化完毕,但她打心里还是没这种想法的,于是,她又将系统君给喊出来,“系统,你也没说明白,这突然出现的任务怎么回事啊?”

喊了两遍,系统君才懒洋洋出来,“就是报复啊,小妞儿,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八福晋那样的女人早整晚整都是整,本大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触发了这个支线隐藏任务的。”

年秋月无语,这话怎的跟自己很坏一样,她承认的确心里不爽八福晋三番两次的出手,但这次也只是想用苦肉计小小惩治一下她,还真没想过太狠毒的计策,毕竟从小没爹娘的娃儿你也别指望长得太正常,有个心理偏激什么是意料之中的。

“必须做吗?”

“隐藏任务属于额外奖励,如果放弃或者未完成视为无视公司福利,给予惩罚意外事故一次。”系统君翻出一本小册子,哗啦啦地翻得直响,才找到一段文字。

年秋月撇嘴,“既然都说福利了,有多大奖励?”

“额,福利这东西嘛,你也知道,可大可小,而且”,系统君打开了一个页面,“领导最近好像有些欲求不满,脾气比较大,一个福利都能想出几种来”,年秋月一看,乐了,还真是,什么单纯依靠人物自己能力达到目标,六分奖励;依靠本地居民帮助达到目标,三分奖励;依靠系统或商店物品达到目标,一分奖励。”

年秋月眨眨眼,“你们领导果然病的不轻,这样都能想的出来!”

系统没话可接。

因为这变态的一二三,年秋月不得不又陷入了思考中。如果必须要做,她当然主张是做到最好,但单纯依靠人物自己能力达到目标,不借助本地居民的力量却有些麻烦了。年秋月坐在椅子上,摊开了一张纸,开始勾勾画画起来,雨琴进来时。见她很忙。也不敢打扰,将蜂蜜水放在桌子一角,就蹑手蹑脚离开了。

年秋月边想边写几个人名。将八阿哥府上内眷的关系都给理了个遍,最后,对着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看了又看,半盏茶的时间后。她将纸对着蜡烛点燃,烛光映着她的脸。有一种寒冷的感觉,和以往她带给外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清早起床,年秋月用过药后就来到长春宫主殿给宜妃请安,走到殿门口时。不出意外看见一位美貌的女子站在那里,女子容貌属于江南清丽柔婉型的,通身的气派有点如玉一般的温暖。站在金碧辉煌的殿面前却异常和谐。

年秋月对着她行了个礼,“给密贵人请安。您吉祥。”

“听说你最近生病了,如今身子可有大好了?”密贵人的声音也是那种柔柔的。

“好多了,昨日八阿哥还特意给奴才送来了一些血燕,真是折煞奴才,奴才也用不上这,正要找人给您送去,就在这儿遇上您了。”年秋月的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似乎就只是一个女孩儿对长辈的关心。

密贵人回以一笑,心里却很不舒服,她对外称是自己要血燕,其实是为了给十五阿哥屋里一个妾室要的,本来一个妾是不会得到这么大重视的,但关键是现在十五阿哥还没有孩子,那个妾室肚子里是第一个。十五阿哥还没有娶亲,孩子就已经有了,找找宫里的规矩,是不能要这个孩子的,但万事都有例外,十五阿哥很宠这个妾,而他又有个得宠的额娘,所以在密贵人的撒娇下,康熙皇帝松口了,若是孩子有福生下,就给他赐名,这就是允了的意思,因此做额娘的就要爱屋及乌,那妾室体虚,密贵人只好说是自己身体不大好,需要补补。谁知道负责东西的八阿哥竟然没给,现在为了给自己福晋做的事情赔礼道歉,将血燕送到了一个秀女手里,密贵人心中不可能不恼八爷和他的福晋。

按理说血燕一事密贵人不愿意八爷是正常的,又为何会恼上了八福晋,这就牵涉到了另一件事情了。密贵人住住长春宫的侧殿,和主殿间的宜妃总要多加来往。宜妃以泼辣爽利而自成风格,家世不一般的她能偶尔和皇帝耍性子,但密贵人父亲只是个小县令,她只能以温柔知意为特点,加上她年纪不大,正是风华正茂,宜妃入宫早,一来一回的,自然是密贵人更受宠些,八福晋是个护短的,见此心里很不满,当密贵人和十五阿哥的奴才去八爷府要血燕时,都被八福晋以“没有额外的用度了”为借口给打发了,如今.....密贵人对着年秋月道,“你是个懂事的,血燕的事我就谢谢你了,听说你的身子也有些虚,需要什么人参灵芝的,你就别和我客气,免得欠了你人情我心里也不舒坦。”

“倒还真是缺了一味药材,奴才在家中常吃一丸药,其中有味药材叫做红珠,这种东西因为长得好看也被人当作珠子用,又有着天然香气,奴才听宫里的人说您曾经得了一匣子,也不知还有没。”

密贵人听到这儿,心里舒坦多了,她就怕年秋月没有所求,落下个人情,将来还不一定会在哪里讨回来,倒不如这种,直接交换药材,当下很愉快地道,“那东西我也不大喜欢用,好像收在了库房,回去就让人找出来给你送去,比起血燕可是不值钱,说来还是我占了你一个便宜。”

年秋月笑笑,“您要真这么想,赏奴才一两颗东珠就是。”

密贵人指着她就笑,“瞧瞧,可真是财迷,在这儿等着我呢。”

两人有说有笑走近殿内,气氛很好。

转眼距离那天早上和密贵人交谈又已经有三日之久,阿哥福晋进宫请安多数都是隔上三四日的,因此年秋月毫不意外地在长春宫见到五福晋、九福晋一起来给宜妃请安,见到虽脸色不好但依旧是一朵鲜花的年秋月,五福晋倒还没什么反应,九福晋的瞳孔缩了一下,“额娘还是和年姑娘亲,有了年姑娘都不疼我们几个儿媳妇儿了,瞧瞧这连东珠都赏赐了。”

“哪里是本宫赏赐的,是密贵人赏的。”宜妃不咸不淡的说。

“年姑娘什么时候和密贵人交好了,这是何时的事情了”,九福晋看一眼那东珠耳坠儿大小,就知道密贵人不是敷衍也不是随大众送礼,而是真心实意给的。

年秋月知道九福晋这是想挑拨离间,立刻四两拨千斤,“说来还要感谢八爷送的几两血燕,奴才身体是阴虚,用血燕反而是糟蹋,听说密贵人似乎需要,就借花献佛了,密贵人觉着拿了奴才这个小辈儿的东西,过意不去这才赏了奴才这对东珠耳坠。八福晋等会儿来了,奴才定会好生谢谢她。”

“你要谢本福晋什么?”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很是高傲,“本福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你说谢,本福晋怎么不知道对你有什么恩情的,你不记恨就已经是大度的了,还会谢?!”

年秋月不用扭头就知道这么趾高气昂的声音是谁的,但当声音的主人走进来时她还是愣了一下,麝香的味道?八福晋这是怀孕了,而且很明显,她自己还不知道,或者说这是谁抢先一步下手了?

抱着疑问,年秋月决定找个机会能触碰到八福晋的脉搏,她压下心里的各种揣测,将给九福晋的话几乎一样的说了一遍,八福晋立即将不屑地冷哼一声,“本福晋可担不起你的谢恩,八爷赏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了,可不是什么东西出了八爷府的门就还认的,譬如那祭祀用的图纸,沾上了不详的气息出门就扔了。”

宜妃不满地瞪了自己侄女一眼,“又开始浑说,被人听去,你这皇子福晋的风度还要不要了?”

八福晋不在意的笑笑,但终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边儿年秋月听到八福晋借着比喻说自己不祥也不生气,她一直在思考怎样试探出八福晋郭洛罗曦莜是不是真的有孕在身了,后来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不论她有孕还是中了招,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她的任务又不是让八福晋生孩子,恰恰相反,她要做的是让八福晋此生无子嗣,那么....有孕的就让她小产,中招的酒加重量,让她....年秋月握着茶杯的手骨关节都有些泛白,她离八福晋此刻的位置很近,她甚至不用刻意就能嗅到她身上几种不同药剂的浅淡味道,麝香、冰片、红花、桂花蕊等等,这是多么自信的人啊,才这么不去查探。

年秋月不知道这只是因为自己技能问题才这么快这么准确能闻到八福晋身上极其不明显的东西,在外人嗅觉触及的领域,除了花香、脂粉味道还是花香,除了特别的鉴定方法获或是每个宫廷都有的奇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看了看正在与五福晋谈笑风生的八福晋,年秋月的目光不由瞧向有些孤单的九福晋,宜妃不是很喜欢九福晋在宫里不是秘密,但为什么九福晋要把幽怨的目光看向自己,猛不丁的撞上,惊得年秋月险些将袖口内侧别的几根细针扎到自己的手。(未完待续)

ps:漠暄回学校一般更新时间就会变成晚上,十一点左右吧,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产

不管九福晋怎么看年秋月,年秋月始终是不会理会的。等到宜妃领着几个皇子福晋离开长春宫去慈宁宫时,年秋月先去了趟尚衣局。

尚衣局是宫里各种针线绣品的出处,各宫的衣服床单被子什么,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因此,年秋月每次进去都觉得这里一团乱,但乱有乱的好处,比如说浑水好摸鱼。

年秋月在尚衣局是很受欢迎的,一见到她,里外进出的绣娘、宫女和内侍都纷纷和她打招呼,“年小主来了,老嬷嬷今早还在念叨说是您要的东西的都准备好了也不见您来拿”,“年小主吉祥”,“见过年小主”。

进到屋子,年秋月就见邓嬷嬷背对着门口,语气很严厉,“这点儿东西都做不好,这个五福临门的衣服能这么着绣吗,这是要送进十阿哥府里过几日抓周的,那位虽说只是得了个女儿,那也是个主子”,她抖着手里一件小孩子穿的外衣,气得不行,“这是哪个绣的,站出来。”

“嬷嬷这是怎的了”,年秋月走过去,接过衣服看了看,原来是绣错了颜色,抓周的孩子生母身份是个低贱的侍妾,但敌不过人家是郭洛罗家的远房偏枝,因此宫里人也是不敢得罪,这女人不大好伺候,在女工方面绝对忌讳蓝色,可这件衣服不知道是谁绣的,蝙蝠翅膀的纹路竟然有大半是宝蓝色的。难怪邓嬷嬷如此气愤。

年秋月的目光在战战兢兢的绣娘们身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嬷嬷莫要气了,兴许是底下哪个刚选进宫的不知道贵人的忌讳,若是时间还来得及就重新绣吧。这图拆了修改……”

邓嬷嬷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啊,丫头,那边儿传来消息,一个时辰后就来看,嬷嬷老了,眼花捏不起针了。若是被看见这一片蓝。唉”,她指了指长春宫方向。

“嬷嬷捏不起针线,丫头能啊”。年秋月笑着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冲着一屋子的绣娘使使眼色,“该忙的都去忙吧,快把那些针线剪子备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她按下了想要说话的邓嬷嬷。“嬷嬷您也别训她们了,经过了这件事新来的也该知道打听消息的重要性了,说了好一会儿您肯定早累了,让妙心姑姑给您弄些茶水。您先歇着,我啊,去去就来陪您。”

年秋月离开。邓嬷嬷叹了口气,“这孩子……”。而离开的年秋月捏着手里的小孩子衣服笑了。有时候,只是稍有关联的关系也能产生很大影响。

年秋月去的是小绣房,已经备好了刺绣所用的所有东西,这间房间里面只有两个绣娘,一个正在绣一件大的美人出浴图,想来是放在做屏风浴室用的,见到年秋月也只是行了一礼,就仔细做起自己的活儿,另一个绣娘已经帮年秋月拆掉了五只蝙蝠的所有绣线,见她过来就快速离开了。

年秋月坐下来,看到旁边衣篓子里的那件衣服,唇角勾起一抹笑,见另一个绣娘专心致志,她从自己袖子中抽出了自己的针,细小的针比平时用的小了大概有两三个号,她将针小心别进了领口绣的牡丹花花瓣中,又在衣摆处的花蕾里埋了一根,做完这些,她才开始快速穿针引线绣起蝙蝠,因为两个绣架各自位于一个窗口处,距离也比较远,年秋月相信那个绣娘不会看到她的小动作。

年秋月是在将近一个时辰时才将五福临门的图给绣好,尚衣局上下都为此舒了口气,妙心姑姑特意让两个小宫女给年秋月按摩下手指肩膀什么的松松骨头,年秋月也真有点儿累,但也没有多呆,赶在宜妃的人来之前就离开了。

一晃四天过去,虽然不是八福晋常去咸福宫给良妃请安的日子,但八福晋还是进宫了,因为良妃生病了,作为儿媳的她需要侍疾,年秋月在宜妃身后看着八福晋一脸的不乐意低低垂了眼帘,郭络罗曦莜就是太强势了,母家势力大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良妃的,但错就错在不该表现出来。看着八福晋身上那身湖蓝色的旗袍,奶白色的大朵牡丹盛开在衣服各处,很是华贵。

“曦莜,不是本宫说你,郭络罗家的女孩子就该看明白这点儿,不管之前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八阿哥的生母这一事实改变不了,本宫已经不是第一次提点你了,怎么还是这么使小性子,若不是本宫差人去叫你进宫,你还真打算装作不知道?”

八福晋有些赌气的道,“姑爸爸,我也不是说不管,你是不知道,她傲气的很,看我这个儿媳不大顺眼,总想压压我的脾气,可是……”见宜妃瞪她,八福晋郭络罗曦莜一甩帕子,“我这就去,姑爸爸莫气。”

年秋月看着她离开,面无表情。

太阳日渐西斜,晚霞布满天空时,本该是宫禁前最后出宫的时间,咸福宫突然慌乱一团,年秋月在长春宫也得到了消息,宜妃的脸色当即就差了,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你说什么,八福晋小产了,怎么会小产呢!”

年秋月一副吃惊的样子,分明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宜妃连在室内的常服都没有换下就立即赶到了咸福宫,八阿哥此时还没得到消息,尚在府里,屋里只有良妃和几个宫女,良妃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看来生病是确有其事了。见到宜妃进来,良妃和她互相行了平礼,开口道,“宜姐姐,曦莜一炷香前还好好的,说是要出去走走,看看药可有煎好,谁知道才出了门没几步就说腹痛…太医来时已经…都是妹妹不好,若不是妹妹身子不争气,偏偏在这时生了病,害得她还要来侍疾,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她说着就落泪了,美人梨花带雨的,虽说年纪已经不小,但看起来依旧如同二八年华的美貌女子,若是往日宜妃见到这难免会吃醋,但现在郭络罗家的人出事了,还是皇家的孩子落了,那点子醋意就一点儿都没了。

“问过太医了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宜妃语气凝重,谁让三个月是不稳定的时日,很容易出事,也不知她这侄女是自己身体问题还是人为原因。

良妃叹了口气,“问了,太医说是着了道,还不只是一种药物”,良妃的话刚落,宜妃就怒了,“哪个好大的胆子,敢动到郭络罗家的人身上,查,一定要彻查。”

室内躺在床上的郭络罗曦莜听到自己姑姑的声音,忙坐起来,“姑爸爸”,她虚弱的唤了一声,从没受过这么大疼痛的八福晋声音都有些带有哭腔了,年秋月眨了下眼,“宜主子,八福晋似乎在喊您。”

宜妃立即快步走了进去,见自己侄女半坐在床上,小脸有些发白,泪眼汪汪的,就心疼了,虽说她对这个侄女也不是很亲切,但自从姑侄两人都嫁入皇家后,亲切感就加深了许多,加上八福晋嫁给八阿哥这么些年的也没有什么消息,郭络罗家都很急切,一个家族想要依靠皇族壮大最根本的还是子嗣。好不容易这子嗣来了吧,结果得到消息就是噩耗。

“曦莜,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宜妃又是心疼又是郁闷。

“我…”八福晋扯紧了被子角,“姑爸爸您也知道,为了孩子我吃了那么多药,平常小日子都不大准的,哪里知道这啊。若是知道我肯定会万分小心,孩子就是我的命。”

郭络罗曦莜说着就落泪了,为了孩子这些年她受了不少委屈,坚决不上其他女人进府,为此背负了多少骂名,甚至皇上都骂她是“妒妇”,以圣旨赐下了两个秀女,她忍痛让那两个女人进了府,次次八阿哥进了那两人院子后她都赏下带有避孕的药,让人看着她们喝下,因为她坚信自己是还不到时候,一定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八阿哥因为自己母亲身份低微也想要个高血统的孩子,就默认了她的做法,谁知道…谁知道,郭络罗曦莜的手握紧,指甲刺痛了手心都不知道痛,贱|人,两个贱|人竟然这样都能有身孕,手段还真是高。

有了孩子后,八阿哥觉得是天赐的子嗣,护得紧的她没处下手,汗阿玛甚至亲自赐下了两位嬷嬷照顾那两个贱|人,她每天见到两人挺着肚子来耀武扬威气得没话说,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孩子,可是…为什么她知道时已经不在了呢,郭络罗曦莜的手不自觉就放在了小腹上,这里,曾经孕育着属于她的孩子,可是…她眼里闪过厉色,一把抓住了宜妃的手,“姑爸爸,是谁,是谁要害我?”

宜妃叹了口气,“还不知道,会查清楚的”,她拍拍自己侄女的手,“没事,孩子还会有的,既然你们身体都没有问题,还年轻,养好身子再要一个,这件事”,她冷冷地说,“姑爸爸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郭络罗曦莜突然失声痛哭,“孩子…姑爸爸,还会有吗,太医说…”,一向坚强的她抱住宜妃大哭起来,宜妃的心一咯噔,顿时觉得不妙,“千凡,太医说什么了?”

千凡的表情很难过,“太医说,说…主子损伤严重,即便养好身子,将来也是于子嗣上有些困难。”

宜妃的脑子突然炸开,她愣在了一边儿,门口守着的年秋月默默当壁画,只是眼睫毛抖了几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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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是结果的结果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严查的,最先受到怀疑的就是八阿哥府的两位侍妾,但两个都是有身孕,自然也不能大动干戈,所以将两人的贴身婢女都给提溜到了慎刑司。那是个什么地方在宫里呆过的都知道,所以婢女刚一被带走,两个侍妾就瘫倒在了床上。已经六七个月身孕的张氏相对平静些,太医都诊断了她这个八成是男胎儿,眼下八阿哥府还没有孩子,她的月份是最大的,只要没有意外,她敢保自己未来衣食无忧,何况…张氏看了看西边的方向,动手的是毛氏的人,她的人也就是跟着加了不轻不重的一些香料。

因为八福晋身子有些虚弱,就暂且先留在了良妃的咸福宫养几日,八阿哥赶来时眼眶都是红的,年秋月那会儿已经去慈宁宫了,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痛了一下。

慎刑司一直以来都是有宫里地狱的说法,因为那里的人的手段厉害,不出两日,一叠的供词已经被递到了负责此事的宜妃手中。宜妃看完,手都是抖的,半晌,一撒手,供卷洒落了一地,她闭上眼睛,颇有些疲倦,“没想到啊——,本宫宫里出去的人,这是活生生打本宫的脸面啊。”

年秋月疑惑地捡起几张,看了看,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说起来还真是老天都帮助她,本来还怕慎刑司的老太监们会不会把八福晋中毒的事情和自己去尚衣局联系起来,谁知道郭络罗家族也不是个团结的,她眼里流过一抹嘲讽,枉费宜妃为着两个郭络罗家的女人操碎了心,诺。人家两个倒是斗起了法。

却原来,这桩案子是很快查出了细针,关键不是两根,而是六根,一样尺寸大小的细如牛毛的针从同一件衣服里被查探出来,气得一旁听审的八阿哥当场下令杖毙了两个负责看管八福晋衣物的宫女,等八阿哥反应过来自己过激时。已经晚了。他的贤明恐怕不知道打了几个折扣了。

慎刑司根据针这个线索很快查到了十阿哥府里郭络罗侍妾的身上,怪只怪这侍妾郭络罗明莹是个脑子不够使唤的,她竟然相信十阿哥府上自己的贴身丫鬟竟然能够信任。把买细针毒药的活儿派给了丫鬟去做,也不想想府里分配的丫鬟能有几个不是幕后没真正主子的,于是,事情暴露了。

郭络罗明莹正在哄自己女儿时。慎刑司的人就上门了,对待一个皇子侍妾他们是从来都不客气的。何况是一个摊上大事的侍妾,当下就将人一堵嘴,捆绑了就带走了,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蒙古族联姻过来的,哪里敢惹慎刑司的人。也不会去护着一个侍妾啊,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将小格格给抱到了自己院子里。前脚郭络罗明莹出了十阿哥府,后脚奶娘等一批人就挪到了正院去住。

郭络罗明莹见到自己的丫鬟时,才知道是什么败露了,她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一解绑,甩开压制她的人,跪在地上道,“看见她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

看她那架势颇为大爷,八阿哥气不打一处来,“爷的福晋怎么得罪了你这狠毒的女人,你竟然丝毫不念及同族的情谊,谋害皇家子嗣。”

“狠毒?”郭络罗明莹笑地眼泪都出来了,“八爷,谁都有资格说我狠毒,唯独您和八福晋不行吧,您府上死的通房丫头可是不少吧,您那福晋可是以身份收拾了多少人,我也不过一报还一报。您回去可以问问她,去年夏天她做了什么,八阿哥的孩子是皇家子嗣,我的孩子就不是吗?”

八阿哥皱眉,他怎么知道这里面还参杂了其他什么事。

见他这个表情,郭络罗明莹笑了,“八爷,您也别提什么同宗情谊,您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您若真想知道,就回去问问我那好姐姐。”她嘲讽地看了看八阿哥,冷然道,“我就知道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八阿哥,人人称赞你是贤明文雅,只可惜你那福晋整日给你扯的后腿足够给你增添污点儿了。我死不要紧,还劳烦你告诉她,我虽是郭络罗家的旁支,是个庶女,也是人,就算不如她身份尊贵,也不该由着她肆意侮辱,生个女儿怎么了,也好过不下蛋的母鸡,这辈子,她生不了孩子,我在下面看着她怎么过好。”说完,郭络罗明莹一头撞向了屋里的立柜,负责主审的官儿立即大叫,“不好,快拦住她”,但为时已晚,郭络罗明莹鲜血四溅,已然毫无气息。

八阿哥脸色阴沉,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起身拂袖离去,主审官和一屋子的内侍们忙跪送他离开,待他走后,才皱眉,“还是个阿哥呢,连媳妇儿都管不好,这不是自己折腾出的报应嘛”,因着慎刑司地位的独特,其他宫人看得起贵人,他们和天牢的人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落毛的凤凰见多了,说起话来也是有胆量的。

陪审的指了指下面吓得直哆嗦的丫鬟,“大人,死了一个,这个怎么办,结案?”

“让她把知道的都吐出来,没准还能牵涉其他什么秘事,到时一股脑都呈上去,皇上那边儿因为八福晋的事情动怒了,拿不出些有料的可不行。”

“下官明白了。”

还没等这个案子审理完,门外又匆匆有人进来,“大人,不好了,又出事了,十阿哥府上孩子中毒了,人又送来了要今夜审出来。一路上问下来好像和八福晋有关。”

主审官表情就不耐烦了,“一个个没完没了了是吧,审,彻夜审。”

待到案子彻底结案又过了一日,年秋月站在慈宁宫里,听到太后在感慨,“额尔莉,还是佛经说的对,这人在做天在看啊,哀家不想管那么多,不想遭人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哀家的孙儿没了,唉,要是当初哀家肯训斥那孩子两句,让她收收脾气,想来就没有这事了吧。”

年秋月给老太太捏着肩膀,看了眼额尔莉姑姑,额尔莉显然比太后看得开,“格格哎,您就是太心善了,这两人的事情那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瞧见那次还是个小摩擦哩,您听奴才给您慢慢说来。”

太后闻言立即就被额尔莉的话给带跑了,侧头看着额尔莉,示意额尔莉给她慢慢细细地讲讲,年秋月就跟着听到了两个同族女人的恩怨。

也不知道额尔莉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总之年秋月觉得自己听到了个狗血的三流剧。

话说当年有个姑娘生的貌美,嫁给了郭络罗家远支的人,生下了个女儿,孩子还没满月,女人就跟人跑了,额尔莉姑姑说到这儿还扁嘴,显然不大相信这种说法。女人进了一个大宅门里面成了养在外面的姨奶奶,后来又生下了个儿子,在家族里也算是站住了脚,但故事的发展很有趣味性,这位姨奶奶很得宠,但不大好命,孩子过了两岁时因病死了,女人很难过,她嫁的男人为了安慰她决定给她名分,家里因为这闹了很大一场风波,闹得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还没等到事情解决,这家就陷入了大祸男人死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那女人的动向就不知道了,有种说法是她回原来的家了。

这个女人是郭络罗明莹的亲生母亲,男人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和硕额驸明尚,也就是八福晋郭络罗曦莜的父亲,有了这层复杂的关系在内,郭络罗家的这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关系友好?于是,郭络罗曦莜没人时就会嘲讽郭络罗明莹,更是肆意辱骂当年的那个女子,得知郭络罗明莹再次有孕生了个女儿,久久没有孩子的她嫉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让郭络罗明莹暴走了,直接损八福晋是个没子嗣的命,一向心高气傲的郭络罗曦莜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气,自然是对着孩子下手了,年秋月听到这儿明白过来,绣五福临门图的丝线是怎么回事了。另一边儿多次被侮辱的郭络罗明莹气不过,也使了手段,要让八福晋身子受到亏损,这几年别想有孩子,就这样,悲剧发生了,慎刑司就多了两个案子。

额尔莉将这段往事说完,解答了年秋月几日来的疑惑,也满足了太后的好奇心,太后凉凉是个特别心慈的人,年纪大了就把争斗看淡了许多,听完就长吁短叹,“多么可怜的人,那个女人呢,真的回去了?”

“奴才猜测应该是没有的,额驸养外室郡主能不知道吗,那意外死的孩子说不准就是”,额尔莉姑姑点到为止,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明白,皇家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只是可怜了这孩子,说到底,不满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这事情,哀家还真没法评判孰是孰非。”

年秋月在太后身后抿了抿嘴,是的,时间的事情都有着因果循环,孰是孰非有时候就是难以评说,但是非多数时候还是掌握在有权利的人手中的,比如这件事,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地传到宜妃那儿了,郭络罗明莹谋害皇家子嗣,既已自裁,罚其鞭尸一百,尸身不得入祖坟。听说郭络罗家里已经选好了另一个女子,准备一个月后抬入十阿哥府里做庶福晋,毕竟从前郭络罗明莹生的几个子女不能没有母亲啊,郭络罗家怎么会让别家的人养了她家族人生的孩子,这个还是大家族和皇家无法言明的关联。(未完待续)

ps:这个事件结束了,漠暄将会一举跳到一年后,康熙四十七年的木兰秋弥可是大事不断,但漠暄讲述的却不是大事,而是大事下被掩盖的的惊心动魄的小事。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烫手山芋

因为病情不是很稳定,年秋月错过了康熙四十六年的秋弥活动,直到康熙四十七年九月时,她才第一次赶上康熙皇朝的公费旅游。

一年的时间年秋月变化很大,最显著的是她的大姨妈开始来报道了,与此同时她的胸开始发育了,身高抽高了一丢丢,五官长开了一些,加上上次支线任务的奖励,她如今可以说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日渐有了万人迷的气质。

这一年,宫里的小事不断,大事倒还是没有的,也是一件幸事。康熙四十七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一部分历史的原因,年秋月觉得比往年天气都闷热了许多。

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觉得以前亏待了自己儿子,总之这一次竟然决定带人多一些,于是康熙四十七年的塞外巡幸,37岁的直郡王胤禔、35岁的皇太子胤礽、30岁的四贝勒胤禛、23岁的十三阿哥胤祥、22岁的十四阿哥胤祯、15岁的十五阿哥胤礻禺、14岁的十六阿哥胤禄、12岁的十七阿哥胤礼、8岁的十八阿哥胤祄随往。

这个名单下来时,年秋月见到宜妃和九阿哥母子两个黑了脸,五阿哥腿脚不好不去就算了,素来受宠的宜妃在心里觉得皇帝偏心,死了母亲的十三阿哥都那么受疼爱,为什么不让自己儿子跟去,以往那几个就算了,今年为什么又加上了德妃的两个儿子,宜妃森森忧郁了。

年秋月见此,也不敢出声,找个借口就出门了,此次妃嫔中有德妃没有宜妃是显而易见的。因为郭洛罗家的事,上次皇帝为了皇家的面子不得不维护了儿媳妇,但打心眼里恐怕是已经给郭络罗家记上了一笔,连带自己儿子恐怕都会有个“畏妻如虎、持家不严”的看法,瞧瞧,一贯冷面不是很会讨皇上开心的四阿哥都在名单中了,温和得宠的八阿哥却要留在京城里和三阿哥一同处理政务。

从八月里一应用的东西就开始准备了。到九月里出去时。年秋月惊诧地发现自己的东西竟然可以装满一个车厢,她很是无语地站在车厢面前,跟着伺候的雨琴见此笑了下。“小主,这些还是奴才们从轻便处考虑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了,您的东西在一个马车里,您要和十八阿哥坐在一辆马车里。”

年秋月收回视线。被这个消息雷到,“你说什么。和十八阿哥坐一辆马车?”她觉得有些站不住,几乎每个有点历史的都知道十八阿哥要在这次公费旅游中翘辫子啊,那就是个定时炸弹啊,搁谁身上谁倒霉啊。

“是的。听说是密贵人特别安排的,说是您和她熟悉,和十八阿哥玩儿的开。让您照顾十八阿哥她放心。”雨琴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这么激动。

密贵人特别安排的?年秋月这会儿直想扇自己一巴掌,让那会儿动心思算计人。让你挑拨密贵人和八福晋八阿哥的矛盾,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人家给你当自己一拨的人了。骑虎难下了吧,她脸色很难看地看看天色,“雨琴,我突然想起来差了几件东西,你快去把我放在柜子第一层的梨木盒子给抱出来,那是我平时备下的一些药物,还有我养在书桌上的大白瓷碗的仙人掌,一道去取来”

雨琴不解,“小主要那个干什么,那么多刺的”

“你不用管,拿来后与咱们的东西放在一起,记着隔些时日给它浇点水儿,莫要养死了。”

“哎”,雨琴应声就找了个跑得很快的小太监去办,好在是十八阿哥的车次不是很靠前,总算赶上了,负责车队安全的四阿哥远远看见年秋月迎风站在车厢外,似乎在等人,皱眉走了过去,恰这时雨琴派出去的小太监也把东西送来了,年秋月接过盒子后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转头就看见四阿哥冷着脸站在她身后,她愣了一下,忙道,“奴才这就好,没有误了行程。”

“一个破盒子也值得你找人跑一趟,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四阿哥嫌弃的看着梨木盒子。

年秋月顿了下,“不过是些药。”

“御医带了一车厢的药了”,四阿哥更加无语了,“罢了,上车吧”,他看了眼已经等不及探头的十八阿哥,“你就是个爱操心的,什么都要管一管”。

年秋月弄不明白他的态度,只好回以腼腆和不好意思的笑,笑得四阿哥没脾气,见年秋月坐上了车,低低道了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问问爷怎么样。”

年秋月哪里知道这位爷会这么着想,她现在正在发愁怎么哄好十八阿哥,这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宝,“秋月姐姐,你去做什么了,这个盒子是什么?”

“这是些药,奴才自小身体不太好,有些药材需要一直备着。”年秋月将盒子放在了马车的暗格子里,对着小阿哥解释道。

“那秋月姐姐为什么你会身体不好?”

年秋月笑了下,“因为姐姐打小调皮,不好好听话,嬷嬷不让吃的东西也偷偷吃了,所以十八阿哥可要乖乖的,不能吃的一定不要吃哦”,她的话说完,十八阿哥就囧囧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悄悄将一颗糖给扔在了地上,负责伺候十八阿哥的奶嬷嬷吴氏偷偷笑了。

见他乖乖听话,年秋月心里平静了些,密贵人王氏是个比较会教养孩子的,十八阿哥比起几个哥哥来说已经很好哄了,但一想到路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她就心里着急,有她在身边照顾就意味着十八阿哥只要出事她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那么…是否要提前防备着小阿哥生病呢?答案自然是不用考虑的。

小孩子生病是很正常的,娇生惯养的孩子比起那些打小泥里滚爬的孩子少了太多抗体,自然是更容易得病,年秋月在车行驶后边和十八阿哥一起玩儿动物棋边考虑怎么着手预防这孩子生病的事情。

在十八阿哥玩儿累了躺在榻上休息后,年秋月收起棋子,看了看十八阿哥的奶嬷嬷吴氏,目光触及到她手腕上的一串绿豆大小的蜜蜡珠子时,停了几秒,“嬷嬷,十八阿哥这次出来带了多少伺候的人?”

“带的人不多,只有奴才一个奶嬷嬷,加上其他人共有二十个,都在后面的车里跟着。”吴嬷嬷虽说是个奴才群里比较有地位的人,但在年秋月面前还是很识时务的,“主子说小主可信,十八爷第一次跟着远行,奴才们又都地位低,十五爷和十六爷都还是孩子,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主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小主靠得住,都说小主是个心细的,各处都吃得开,十八爷这次就全仰仗小主出力了。”

“嬷嬷太客气,我和密贵人也算是老交情,十八爷得皇上喜欢,一路上伺候的人都会巴结着,我也就是陪着玩玩儿的”,年秋月见吴氏放低姿态,她却不能高姿态接下,也就客气的回答。但她心里已经开始揣摩,皇子阿哥出生照顾分配的乳母有八个,这次吴嬷嬷能跟来说明在密贵人那儿是很得信任的,但那串蜜蜡珠子是有问题的,那么……吴嬷嬷是谁的人?在这次行程中,她会不会做什么,这是不是历史上十八阿哥得病而死的原因呢?最重要的是,怎么支开此人,减少她对十八阿哥行程中的影响呢?历史似乎已经发生了偏差,不曾出现在这个围猎中的四爷和十四爷兄弟俩都出现了,又会有其他什么变化呢?她看了看榻上睡得很甜的十八阿哥,孩子睡梦中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笑得甜甜的,但这种笑在年秋月此时看来却很烦闷,这个孩子的命运会不会发生什么转折,为了自己不受牵连,她能否逆转了小阿哥的命数?

年秋月觉得心烦意乱,遂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想要探出头看看,结果迎面就是一阵沙尘袭来,她冷不防就吃了一嘴的沙子,忙放下来帘子,心里更烦躁了。什么交通状况啊,大部队的马踏黄土地已经全是灰尘了,前后看都看不清状况,就能看见风中有旗帜飘扬着。小说电视里那种恢宏的场面呢?年秋月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盛世王朝最出名最令人向外的公费旅游似乎没有预想的那般美好。

吴氏见她的举动,善意的笑了,“年小主,这会儿不适合看外面风景,奴才小时候在边关住过一阵子,马匹多了会有大的风尘,等到了傍晚,停下来扎营时就好了,若是时间上快的话,也许能赶到行宫。奴才曾陪着主子参加了一次木兰秋弥,还要走很久的路,您累了就先歇会儿。”

年秋月回以微笑,“多谢嬷嬷提醒,是我心急了,曾听九阿哥说塞外很美,就想着看看,结果就成这样了”,她拿帕子擦了把脸,“真是好大的风沙,还好十八爷睡了,不然吵着要一起看就不好办了。”

吴氏笑笑,年秋月的帕子又皱了几分,没有变化,不是宜妃的人,那会是谁?(未完待续)

ps:康熙四十七年是康熙王朝历史上很大的转折点,即为一废太子,这段历史的记载留给无数读者猜测的空间,因为写的是穿越,漠暄就对让年秋月对历史进行了蝴蝶翅膀的煽动,将十四阿哥和四爷加了进来,因为接着写完小十八病的前后因果和治疗就是一个秋月和四爷共同历险的过程,感情就是这样进化了,年秋月在距离自己该成为的人阅越来越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鬼的吴嬷嬷

正如吴嬷嬷所说的,一路上车队都没有停直到夕阳西斜,晚霞满天到了行宫,就连要十八阿哥要解决生理问题都是在马车上用壶儿接了然后让人端出去不知道倒哪儿了,总之见到这一幕后年秋月是连茶水都不敢多喝了,怕如果要解决问题会太糗。

当车停下时,年秋月觉得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了,她兴奋地跳下马车,看一眼天空,经过了一天的快马扬鞭,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晚霞布满了天空,红的粉的橙的……多色汇合成了天然的画卷,有大雁排成人字形飞过,映着晚霞很梦幻,这些风景绝不是在深宫宅院里能见到的,因而刚刚踩着小太监的背下马车的小十八阿哥张大了嘴巴,惊喜地看着天空,“秋月姐姐,好美啊。”

这样的美景在几日的行程中几乎日日可见,但可以说是百看不厌,自然这个前提是如果十八阿哥没有什么事的话。这会儿大部队已经走到了一个叫做永安拜昂阿的驻地,十八阿哥开始发热了,年秋月黑了脸,她看了看吴嬷嬷,“嬷嬷,我这几日让人煮的水你可有给十八爷喝?”

吴嬷嬷眼神闪烁了几下,“奴才问过太医了,说十八阿哥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喝什么药。主子出门前也交代了十八爷还小,饮食要注意。”

年秋月唇角上扬了下,“嬷嬷的意思是我会给十八爷下毒还是什么,太医说过十八阿哥第一次出宫,路上应该喝些药茶谨防吃坏肚子什么的,您拦着不让喝我也不和您争辩,照顾十八爷您比我懂。只是……不出事这件事就是了了,如今有了这情况,嬷嬷您也别怪我自私,万岁爷问起来为着我这条命,我必须如实交代。”

吴嬷嬷也跟着阴沉了脸,“十八爷不爱喝那些个东西,奴才毕竟是伺候人的。不比年小主您尊贵。”

年秋月知道她这是怒了。也不气不急,“嬷嬷跟了十八阿哥这么久,我相信这样的情况也不只一回了。眼下万岁爷还没有惊动,若是十八阿哥病情控制不住,天子一怒,流血万里。嬷嬷自己想吧,我还要去太医那儿商量是不是要给十八阿哥换个方子。夜里要是出什么事情,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黎明太阳的升起呢。”

年秋月将威胁的话一说完,对着雨琴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但她去的地方却不是太医的营帐。而是十四阿哥的帐篷。

营帐前的两位亲卫一见她愣了一下才要去通报,就被年秋月给拦住了,“我和你们爷那么熟。不用通报了,有桩紧急的事儿”。她撩开帘子,愣了下,才草草行了个礼,道,“没想到四爷您也在啊”。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十四阿哥打趣了一句,道,“你可是大忙人,今日怎的到了爷这小地方,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又惹了什么麻烦?”

年秋月撇撇嘴,“麻烦大了”,她看了看两兄弟,“四爷,十四爷,您二位足智多谋,能不能找个差事绊住十八阿哥的奶嬷嬷,奴才怀疑”,她压低了声音,“十八阿哥生病的事另有隐情”。

十四阿哥吃了一惊,“小十八病了,爷怎么没有得到消息!”话音刚落,就听四阿哥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的也多了,等你知道就晚了”,他看向年秋月,“你是发现了什么?”

“奴才也是没法了,太医出发时给十八阿哥开了个药方,让每日煎服防备路上水土不服吃出什么病,结果…吴嬷嬷不知道为什么顺着十八阿哥敷衍这件事,结果十八阿哥今天开始有些发热。”年秋月眉间添了一抹愁意,“若是不得控制,皇上最迟明天也会得了消息,奴才怕是……”

十四阿哥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蹙眉,“密贵人不是说和你亲近吗,这奶嬷嬷怎么跟防备你似的?”

年秋月苦笑了下,四阿哥倒是很快想懂了,“你是被人当箭使了,密贵人将你和小十八扯在了一起”,他语气有几分似笑非笑,倒是听着像是嘲讽,“还真是看得起你”。

年秋月嘴角抽了一下,有些嗲怪地瞪了眼四阿哥,“四爷,奴才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您就别看奴才笑话了”。

四阿哥一挑眉,“爷几时看你笑话了?”

年秋月默。

十四阿哥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己哥哥,什么时候四哥这个能冻死人的也能和年秋月这么聊得开了?

见小丫头被自己说的无语了,四阿哥才不再逗她,“得了,这事有何发愁的,你一会儿去太医那儿开好方子,爷等会儿派过去几个老医女和吴嬷嬷一起伺候十八弟,如何?”

年秋月眼前一亮,“四爷英明。”

“小丫头,又和爷耍滑头,分明就等着爷和十四弟谁把这事给接了,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四阿哥赏了年秋月一个爆栗子,不疼,但年秋月还是不大愿意的揉了揉头,嘟起了嘴,“奴才就是实话实说,四爷您就是太英明,当心没人说您好话。”在四阿哥瞪她之前,年秋月又笑嘻嘻道,“奴才还要赶去太医那儿,奴才告退”。

十四阿哥眨眼、再次眨眼,直到年秋月离开还没反应过来。

出了营帐,年秋月的眼神就冷了下来,有了四阿哥名正言顺关心兄弟派过去照顾的人手,她倒要看看吴嬷嬷还能使出什么手段,那串珠子,她眼神很阴鹜,毁了就是没了证据,不毁却是个激发的药引子,该怎么是好?到底是谁布下了局?才刚出来几日就让小阿哥生病这是意欲如何?后续又有什么连环的事情在等着她?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也可以说是这人棋局上的一颗棋子,舍弃了都不会有丝毫心疼,这种被动地感知不到未来的情况很无助,更让人郁闷。

营帐内。十四阿哥慢慢回过神来,“四哥,你和秋月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弟弟头回见到你也能和人说笑。”

“她和静筠一样就是个小丫头”,四爷深如古井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澜。

十四阿哥笑了笑,至于信不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年秋月拿到新药方回到十八阿哥的营帐时四爷派来的医女已经到了,吴嬷嬷表情不很好。见她回来。不冷不热地道,“年小主去了好久啊。”

“十八阿哥毕竟小,太医也不敢随意就开药。商讨后才敢拿出个方子”,年秋月随手将方子和药给了旁边一个医女,“拿去照着上面写的好好煎药,莫要出了什么岔子。药没有煎好前你一刻也不能离开。

这几个医女都是年轻时就在太医院里学习医术的,熬到现在也都是经历过事情的。又得了四爷的暗示,当下就接过,“奴才省的,定不会让除奴才外的任何人接触到药。”

吴嬷嬷闻言不悦地瞪了年秋月一眼。年秋月也不在乎,摆出了一副“我就和你杠上了,反正十八阿哥就是不能出事”的架势。让吴嬷嬷暗中咬牙切齿。这个年小主怎么这么多事,好好的不成吃喝玩乐了。干嘛还要这么费心,十八阿哥出事了找个伺候的宫女将责任一担,宫里养不活的小阿哥多了去了,又不会过多牵涉到她,哪里用得着这么用心的跑前跑后。

被打断了计划的吴嬷嬷这会儿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十八阿哥的乳母,或许是她背后主子许给的利益让她忽略了皇帝对这个小儿子有多么在乎,又哪里是和那些年不受宠的年幼夭折阿哥一样呢?!

药煎好被送到十八阿哥床前时,小阿哥一见到药碗,闻到浓浓的中药味道,就扁扁嘴,不悦了,“不要喝,爷才不要喝这些苦苦的药。”他小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因为发热,“奶娘说了爷不用喝药”,他将小脸一板,那张颇似皇上的脸上就多了几分威严,“爷这是命令,你们谁敢不听?”

一屋子的奴才就互相看看,没人敢再劝了,吴嬷嬷得意的看了眼年秋月,上前了一步,“小爷,那会儿嬷嬷不让您吃药是因为您没病,现在您都有些发热了,听嬷嬷的,还是把药吃了吧。”

十八阿哥嘴一撇,“就不,太苦,额娘说了,爷是主子,爷最大,你们都要听爷的。”

“这……年小主,您看”,吴嬷嬷“为难”地看向年秋月。

“先生还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呢,十八阿哥可别和奴才说您没学过,奴才那次还听见您教育二十阿哥呢,等回了宫奴才就给他说您是个小骗子,明明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还去说他,二十阿哥一准儿笑话您。”年秋月没理会吴嬷嬷的挑衅,径直走到床边,似乎是不小心没站稳,差点摔了下,还好及时扶住了床边,屋内的宫女们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十八阿哥似乎是纠结住了,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秋月姐姐,真的要喝吗?不能不喝吗?”

“现在喝十八爷您只要喝几次就好了,要是过几天在吃药,可是会更苦的,奴才都替您问过太医了,而且也给您准备好了蜜饯果铺,您不是要做巴图鲁吗,这点药都难为住您的话还怎么成英雄?”

十八阿哥想了想,有些大义凛然的一闭眼,“那好吧,爷喝,不就一碗小小的药嘛”。

吴嬷嬷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说什么。

是夜,年秋月离开十八阿哥的帐篷去旁边的小帐篷休息,大家也都各就各位。一更天时,很多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吴嬷嬷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小帐篷,偷偷摸摸避开了哨兵,向驻地的外围处靠近,她不知道,自己身后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几个人。(未完待续)

ps:猜一猜吴嬷嬷身后的人是谁吧,看看是哪位爷想布局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围猎开始

吴嬷嬷蹑手蹑脚地来到营帐外围,最后停了下来,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几秒后有一个同样的叫声传来,吴嬷嬷脸上一喜,先是向四周看了看,跟踪的人忙藏好身形,见没有人吴嬷嬷才接着向一个营帐后走去,那边儿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旗帜摇晃了两下。

“你来没有人看见吧”,负责跟踪的几个人找了个能听见谈话的地方藏好自己,听到一个男的声音问吴氏。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绝对没人看见。”

“那就好,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大好”,吴嬷嬷叹了口气,为难地道,“主子的决策是顶好的,只是出了个变数,那年小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十八阿哥会那样上心”,吴嬷嬷气道,“如今那年秋月防我跟防贼似的,还弄出了几个医婆子来照看小阿哥,恐怕主子的计划要落空啊。”

“这可不好办啊”,对方显然也没预想过出现这种情况,顿了一下,“小阿哥不生病怎么栽赃给直郡王,好好的谋略就这么因为一个小女子破坏了?不成,回头可怎么给主子回话?”

吴嬷嬷的声音也停止了,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就带了几分阴狠,“实在不行,你飞鸽传书一下主子,请示一下要不要把年小主……”,没有声音传来,但可以想象到吴嬷嬷省略的话是什么。

对方沉默了会儿,才道,“也好,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请示过主子就通知你。你记得见机行事,万万不能暴露了自己。”

几个探子听到这儿,互相看了看,快速换到背光处藏好,大约一滴更漏的时间后,吴嬷嬷重新偷偷摸摸地慢慢回去了。探子又躲了一会儿,听到男人离开的衣料摩挲声音后。这才依次离开。

四阿哥还没有睡觉。听到回来的人把对话学了一遍,表情冷得几乎能冻死人,“是这么说的?”

“是。奴才们亲耳听到那两人这么着商量的。”

四爷一摆手,探子就出了营帐,四阿哥对着一屋子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是这会儿有人进来看到。必定会被吓一跳,如狼般的狠辣眼神牢牢地盯着一点儿。对上的话一定会有被人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

此时被人视为绊脚石想要处理了的年秋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危险,而是睡得很香甜。

清早时刻,年秋月去十八阿哥的营帐看望,十八阿哥的病情已经稳固了。高烧也退下了,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年秋月将苦苦臭臭的药端来给他喝时。也没有闹,很乖的喝了。除了脸色很纠结。

见此,年秋月的心里的石头才落地,总算是没有惊动皇帝。队伍离开永安拜昂阿驻地继续向前,一路上宁静祥和,十八阿哥的病渐渐好了,年秋月和随行的几个医婆子神色就放松了些。

三日后队伍已经接近边塞,景致变化就比起京城大了太多,山川经历了由多变少、由近及远的变化过程,草原的空旷宽广已经可以看出来,前方传出来命令要求扎营,因为皇帝觉得此地适合小露身手、活动下筋骨。年秋月得到消息时忍不住心里吐槽:当皇帝就是好,说走一堆人就得陪着走,甭管风景看够了没,说要在这儿多呆几天,就会有一堆的人忙里忙外地收拾,不愧是国家领导人。”

吐槽得很畅快的年秋月根本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乐极生悲”,一盏茶的功夫后,传令官又出现在了十八阿哥的车厢前,“皇上有旨,请年小主去前面营帐里见驾,稍后的围猎年小主要一起下场。”

什么?!

“秋月姐姐要跟着汗阿玛去打猎?爷也要去,汗阿玛有没有说要爷也跟着去?”十八阿哥兴奋起来。

“额……十八爷,奴才这儿没有口谕是给您的”,传令的是李德全的徒弟,有些尴尬地回答。

年秋月从惊愕中回过神,见十八阿哥一脸不乐意,捏了捏他的脸,“奴才说让十八爷好好吃药养病,您偏要偶尔耍个赖,现在好了,病还没好,皇上不让您去吧,等下次您身体彻底好了再去,猎个狐狸怎么样啊?”

“爷才不稀罕狐狸,爷一定去猎个老虎。”

“是是,咱们十八爷是满洲未来的巴图鲁,猎狐狸不算本事,就猎个熊瞎子或是老虎,也好给您做个袍子。”

年秋月安慰完不大乐意的十八阿哥,回头和吴嬷嬷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她吃了一惊,对方也忙收回外露的神色,年秋月心里忐忑了下,“雨琴,将我那身枣红的骑装拿来,还有我的弓箭。”

雨琴应声去做,年秋月换好衣服,那小太监还在等候着,见她一身利落的打扮,语气很甜地夸赞,“年小主穿着这身还真是英姿飒爽,奴才看得都不想移了眼睛了。”

知道这是宫里最常说的好听话,年秋月抿嘴笑笑,“元公公您可真是会说话,难怪李总管会收您做徒弟了,皇上不是不带女眷打猎的吗,为何会想起奴才来?”

元公公展颜一笑,“瞧小主说的,皇上不带女眷那是因为宫里的娘娘没有几个是能打猎的,可您就不一样了,太子爷向皇上力荐了您,说您打猎可是不输于几位爷的。”

年秋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元公公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是在吹捧夸赞自己,但她可是明白的,太子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交集,如今这样子力荐自己只有可能是两点,第一,谁向他推荐了自己引起了太子的兴趣,这点儿概论不大,太子喜欢的不是自己这个年岁的女孩子。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是第二,自己成了太子或是哪位爷棋盘上的棋子,这个是很可怕的,因为棋子自古以来多数不会有好下场。她眼神闪了几闪,手微不可见的有些颤抖,这次她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还是自己想多了?

无论怎样,年秋月都只能一步一步向着已经搭好的内围皇帝明黄色的营帐方向前进,到了那儿,才发现皇上带着诸位随行的阿哥王爷大臣都在营帐外的空地上站着,旁侧有人跑前跑后应该是在准备东西。

年秋月行完礼,就听到康熙笑道,“年丫头,朕以为你就是个舞文弄墨的,没想到还能骑马射箭,而且骑射还不错,曾和小十四几人一起打过猎?”

“奴才只是陪同九爷十四爷几位一起”。

“十四弟都和孤说了,你可是打了不少的猎物,年姑娘何必谦虚”,敢跟在皇帝之后就接话的只有一向受宠的太子,其他阿哥是不敢这么放肆的。

年秋月开始脑海里扎小人,“太子殿下说笑,奴才打的猎物比起各位爷根本就不能看,各位爷都是自小马背上学习骑马射箭、舞刀弄剑,个个武艺高强,奴才在各位爷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康熙笑笑,“阿哥们就该这样才对,年丫头你能做到那样已经不错了。”

年秋月垂眸,没有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很多人都在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她在心里叹气,为着自己的身不由己而叹气。

四阿哥有些忧愁地看了眼年秋月,这丫头还是不得不卷进去了,老大、太子、老八……他眼里的目光更加深邃了,这场局到底有多少人是棋手,有多少颗棋子涉及在内了?太子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明明都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了,还想做什么?

年秋月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眸,毫无表情的脸精致但很眼底很冷漠,让他打心底觉得心疼。太子把这个姑娘牵涉进来前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过什么,太子最近似乎连他都不信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做什么,真的是因为那把椅子就六亲不认了吗?四爷不是第一次觉得身为皇家子嗣何其悲哀。

队伍开始出发,年秋月被安排跟着几个阿哥一起随在皇帝太子后面,皇上快马一开路,太子立刻打马跟上,四阿哥特意慢了几步,经过年秋月的小红马时低低道,“呆会狩猎开始,记着跟着爷,莫要乱跑。”

年秋月呆呆地点头应下,在四爷和十四爷骑马跟着直郡王之后,十六阿哥胤禄手持马鞭,笑得很阳光,“年姑娘,你先请吧”,在年秋月不解地看他时,他压低声音道,“四哥还等着呢。”

年秋月顿时傻眼,十六阿哥这是什么意思?她正想开口说什么,但十六阿哥却用马鞭在她的马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枣红马吃痛开始撒丫子就开跑,年秋月忙稳住身子以防摔掉马背,她甚至来不及和十六阿哥说什么就先离开了。

这时十七阿哥上前两步,有些贱贱地笑了下,“十六哥,你和她说什么呢?”

“说四哥啊”,胤禄回以颇有深意的一笑,“咱们也该走了,驾——”

此刻,被十六阿哥打趣的年秋月根本不知道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发生的惊险事件会造成多大影响,还沉浸在不好意思中。(未完待续)

ps:有没有人看懂吴嬷嬷的身后主子是谁?

是八阿哥,有没有亲猜对,这个局还没有结束,会在秋月和四爷遇险后皇上命人查案时查出全局一二三的情况。

下章年小主会和四爷一起遇到追杀,逃避后又遇见新的问题,感情会因此升温。四爷这次是被年秋月拖累的,算是英雄救美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遇险

快马来到圈好的围猎场,号角声已经响起,也就意味着围猎已经开始。年秋月看了看御驾后的直郡王和太子,又看了看后面赶来的几个阿哥,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四阿哥身后,四爷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但看表情还是很满意的。

围猎一开始,人员就慢慢散开了,朝着各自的猎物追去。康熙皇帝的侍卫好像发现了熊的踪迹,于是这位善于征战的皇帝就立即决定去追熊。年秋月不自觉就看向四阿哥,四阿哥一笑,“在想跟不跟汗阿玛?”

年秋月点头,“奴才觉得跟着皇上安全。”

“以你的本事,跟着也是碍事,汗阿玛去猎熊你会碍眼”,四阿哥拍马转了另一个方向,“走,爷给你猎几只火狐狸。”

年秋月只好跟上,两人向着西北方走进了林子深处,跟着狐狸跑得就越来越深了。这里草很深,可以没到马腿,这么深的草丛似乎埋伏不错,四阿哥意识到这一点时就开始提起警觉心,锐利的眼神就扫视了四周,年秋月见他表情有异就跟着觉得不对,“四爷——”

她小心地试探道,话刚说完,就见四阿哥语音急促地大声道,“快趴下——”

年秋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就趴伏到了马背上,耳边一凉,一个箭擦着耳边而过,火辣辣地疼,她伸手摸了一下,触手就是鲜血。

年秋月看见鲜血那一刻起惊愕了,打心里有一种恐惧感,她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离死亡这么近。是谁要杀她,为什么?

年秋月没有傻到以为是四阿哥拖累了她。没见两匹马距离很明显,箭矢还是冲着自己而去的吗?

见一击未中,潜伏在草丛里的人也愣了,他们相互打了几个手势,点点头,又一支箭搭在了弓上,年秋月这会儿还有些呆愣。四阿哥却是征战过的。立即催动马匹靠近年秋月的马。“过来”,他朝着呆呆的丫头伸出了手,年秋月眨眨眼。很茫。

四爷表情就很不耐烦了,“把手给爷,爷带你到这匹马上,快点儿”。年秋月听令将手放在他的大手掌上,四爷一用力。就将她拽了过来,侧放在了自己的大黑马上,几乎也就是同一瞬间,年秋月的马长嘶一声。很是痛苦地轰然倒地。

在四阿哥的马上还没有坐稳的年秋月听到声音很震惊地回头,见到自己的马的肚子上扎了一根箭,箭矢已经全部没入马身子。只余下箭羽还在外面颤动。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下,四阿哥脸色阴沉地如同雷雨前的天空。“格尔木,找出这些人,杀”,他的声音冷酷地让人从心底发抖。

四阿哥身后跟着的以格尔木为首的十几个亲卫兵应声下马,也隐藏在了草丛中。年秋月这才回神,一双大眼睛带着惊魂未定,似乎还有着水意,“四爷,是奴才连累您了。”

四阿哥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坐好,抓稳缰绳,这些人目标在你,爷带你冲出去。”

年秋月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调整了下坐姿,使自己在马背上能完全坐稳,她没有矫情地说什么类似于“您放奴才下来,既然是要奴才的命,四爷您只要将奴才扔在这儿您就安全了”的话,她也怕死,更不想让人从心里厌弃,说那样的话语听着似乎为着四阿哥着想,但四阿哥不是傻子,现在不会觉出不对反而会有两分感动,然而这些话估计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当风波平息后再想起,还指不定会怎么看自己。

四爷看了看四周,没有再见到箭矢的寒光,遂马鞭高高扬起,调转马头就要离开。见目标意图离开,这时,潜伏在草丛中的不明身份的人们呆不住了,一部分人起身就向着马屁方向射箭,另外一部分则和四爷的侍卫们战在了一起,更有一位怀疑是领头者,打腰间摸出了个口哨就吹起来,尖锐绵长的哨声在林间响起,这是在向同伙儿传递信息。四爷在马上听到这声音,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混账,竟然还有同党!”

年秋月眼神闪烁了几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当她纠结时,看见一点寒光一闪,人影消失,寒光朝着四阿哥的后背方向而来,她瞪大了眼,两只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松开缰绳、抽出只箭就弯弓射箭,箭飞出去,与迎着而来的那支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都偏离了元本店方向落在了地上,四阿哥见此回头,眼中开始出现血丝,“狗胆包天的奴才,这是什么都不顾忌了啊,连爷都要杀。”

“四爷,情势紧急,咱们还是逃吧,他们人太多,实在不易逞强。”见草丛里陆续冒出几个蒙面的人,年秋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四阿哥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马鞭挥的更急促了,年秋月侧坐在马背上,一直回头看着后方的位置,时不时还要射几只箭躲开危险,好在四阿哥骑术精湛,那群人也不敢放开所有顾忌地攻击,冲着两人一马的箭比较少,两人才得以逃离这片大范围的危险地带。

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蒙面人的放不开让两人跑远了,看着身后乱糟糟的丛林中人影逐渐模糊,年秋月眼里的戒备才消散,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狼狈不堪,匆忙的逃离过程中头发已经凌乱,衣服也被树枝划得倒出都是裂开的口子,最尴尬的是胸前破烂的衣服都能看见里面玫红色的肚兜了,她有些窘迫地看了眼四阿哥,见对方全神贯注于看路,才悄悄舒了口气,扯了扯衣服,将衣襟拢好。低头做这些事的她看不到四阿哥的脸渐渐红了。

抬头看看天想要分辨出方向,但无奈跑得已经太远,根本分不清现在是在哪儿,四阿哥刚刚平静的心又烦躁了,他低头与怀里女孩儿的目光对上了,有些慌乱后强有的镇定还有些害羞,他的心突然就宁静了几分,“丫头,咱们迷路了。”

年秋月与他目光相遇事先是有些局促不安,听见四阿哥的话那一点不安就迅速不见了,她先是看了看天色,继而看了看树木,最后发现都只是徒劳无功,天是多云,太阳都被厚重的云层给遮住了,树木都很茂密,分不出南北两方向的区别。

很快,两人发现这还不是最最糟糕的事情,因为不远处传来了狼的叫声,年秋月这辈子虽然没有见过狼,但曾经也是在电视里见到过狼群的,狼的嚎叫声可以说是十分特别的,她脸上强堆起的镇定迅速龟裂,“是狼,四爷,附近可有山洞?”

四阿哥握紧了缰绳,第一次有些无奈,“爷也不清楚了,爷已经好几年不曾随驾围猎了。”

莫非这是天要亡我?不!不会的,肯定有躲藏的地方!年秋月在狼群声音逐渐清晰之中焦躁莫名就消失了,这似乎是人体的本能,有些人,在死亡逼近时是能开发潜能镇定处理事情的,这两个人就是这样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年秋月和四爷同时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是一座起伏的山脉,“去那儿”,听到女孩儿坚定的声音,四阿哥蓦地笑了,“好,英雄所见略同,今日你就陪着爷拼一把,咱们是生是死就全赌了。”

年秋月苦笑了下,继而扬起小脸,带着泪花的眼里是坚定,“奴才自小命大,四爷您更是福大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奴才今日……拼了,他日回去,定报此仇。”

许是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很是不和谐,四阿哥本来严肃的神情破坏了,他有些发笑,一手在年秋月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好,回去一定不让此人好过。”

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这么对待,年秋月险些吓得跌落下马,好在四阿哥的双臂牢牢将她锁在马背上,只是见她这个反应,四爷的眼神深了几分,年秋月有些尴尬地回头,看向前方,突然四爷一拍马,黑马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山的方向前进,年秋月皱了下眉,不得不用手抓住四阿哥的衣服,风很大,她将头埋进了四爷胸前,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的脸红了。

温情是很短暂的,纵然四阿哥已经如此迅速,但到达山脚找到一处能容身的山洞时天色已经半黑了,年秋月从最初希望有人能来找他们到最后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山洞里似乎有人以前住过,有一些干草和树枝,还有垒砌的石头堆儿,年秋月摸了摸口袋,好在古人出行火舌子是随身带着的,她升起了火,火光中,她坐了下来,无力抱住了自己的肩,外面除了狼叫偶尔还会有不知道什么物种在嘶吼,总之,对于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小姑娘来说很恐怖。这种感觉和内宅里的明争暗斗根本就不一样,这是自然界的黑暗。

见她这样子把自己围住,四阿哥蹙眉,想了想,解下斗篷给她披在了肩上,“先歇歇吧,找我们的人还要有一阵子才可能找到这儿,何况”,他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告诉这位姑娘,“不只一批人在找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准备离开。”

年秋月头也没抬,只是抓进来身上的披风,“奴才知道,马您都故意放走了。”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年秋月的头,似乎是在安慰。(未完待续)

ps:四爷他们遇见危险了,一波接着一波,看起来对方是要用尽手段弄死年秋月,会不会有转机出现呢?顺便悄悄说一下,四阿哥是很腹黑的哦,他怎么可能知道了八爷的手段还不做什么准备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脱险

两个人在火光旁边沉默,过了一会儿,跑了一天的年秋月渐渐有些困了,她的头一点一点低下来停在了膝盖上,眼睛也闭上了,四阿哥看见这,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这样她的头就靠在了男子肩上,年秋月一愣,抬头,怔怔的看着四阿哥,两人的目光交汇一起,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许久,年秋月默默收回视线,将头靠在四阿哥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收起了所有的戒备,四爷看了看她,又重新看向火堆,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火光在看些什么,或者说他在望着火堆想些什么。

夜渐渐深了,四周安静了下来,野兽也都归家了,宁静了许多,偶尔会有猫头鹰叫上两声,山洞狭小的空间只听见火堆偶尔噼里啪啦爆开个火花,年秋月已经靠在四阿哥的肩膀熟睡过去,见她睡得这么安心,四阿哥苦笑了下,“傻丫头,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没有爷,你可怎么办是好?”

大约半夜时分,山洞外突然有了嘈杂声音,似乎还离得比较远,四阿哥本就没敢睡得太沉,听到声音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防备,手也习惯性就放在了腰刀上。听到声音越来越大,他眼里的凝重就更深了,推醒年秋月,“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年秋月从睡梦中被喊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来了那点儿睡意顿时全无,刷一下就起身,看了看四周,两人快速将火堆熄灭了。四阿哥抓住年秋月的手就带着她向后面走去,“走。那边儿爷看过了,有个石门,不仔细看看不清,可以躲进去。”

“好”,年秋月在黑暗中点点头,顿了顿,道。“若是……四爷。若是真被发现,奴才出去,他们要的是奴才的命。不是您的。”

四阿哥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攥得年秋月的手生疼,良久,听到四阿哥道。“不会的,不会有人发现。爷护着你。”

年秋月笑笑,“四爷,有您这句话奴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四阿哥没有再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很重。他几乎是撕扯地拉开石门,两人躲了进去,门在里面推好。年秋月擦亮了火舌子凑近石门看了看,发现有一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她犹豫了下,不敢动,古人的智慧很多是现代人不能理解的,她咬了下下嘴唇,“系统君,系统君,我都生死攸关了,你还不出来,这能不能启动啊?”

“出来啥啊,你命大,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啊。”系统君懒懒地伸着懒腰走出来,“多大一个事情啊,你按呗,死不了人。”

于是,年秋月在四阿哥疑惑又带着惊愕的目光中转动了不知道是开关还是陷阱的东西,只听得哗啦啦的响动声音,石门似乎合得更紧了。在二人看不见的外围,石门向后移动了一下,又落下了新的一块石头,和原本的石墙完美地吻合在了一起,从外面看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透过石墙,隐约能听见嘈杂的声音更近了,他们进了山洞,只听得一个人大喊,“四爷,四爷,您在哪儿啊,奴才奉命来接您和年小主回去呢。”

年秋月一喜,张嘴就要回应,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别出声,此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信”,四爷因为黑暗中看不到,嘴唇都贴到年秋月的耳垂上了,加上湿热的气息,年秋月只觉得犹如触电般,她禁不住腿都有些软了。

外面的人喊了几遍后,又听得一人道,“安爷,咱们还是走吧,一准儿没在这儿,不然早就出来了。”

“不会,火堆才刚刚熄灭,他们肯定还在,只是不知道躲藏在了哪儿,快,找,主子说了,务必找到他们,一旦他们回去,咱们就都完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还有敲动石头、混乱踢打的声音,可以想象的到外面的一群人在做什么,年秋月的脸瞬间白了倘若不是四阿哥阻止了她,那么现在……她已经……她开始觉得后怕,身子都禁不住轻颤了几下,在她身后的四阿哥感觉到后,无声抱住了她,“没事了。”

许久,听到外面气急败坏的声音,“算了,应该是听到声音后逃走了,都是你们这群笨蛋,不知道轻点儿弄出那么大动静,肯定跑不远,快追。”

“安爷,要不要留两个人守在这儿?”

年秋月的心提起来,这时,外面放哨的人匆匆进入,“安爷,快走,离开,又有人来了,应该是万岁爷派出的人,咱们不能和他们撞上啊。”

沉默后,安爷气道,“走,快撤,爷就不信咱们在这儿找不着,他们还能找到人。”

这批人快速离开,没过一会儿,又听到一拨人进来的声音,来人一开口,年秋月觉得身后四阿哥紧绷的身躯就放松下来,“四哥,四哥,你在哪儿啊。”

这是十三阿哥胤祥的声音,年秋月也听出来,她忍不住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十三阿哥的到来就意味着他们总算能脱险,年秋月手颤抖着放在机关上,转动那个扳钮,只听得铁锁链滚动的声音,在外面举着火把的十三阿哥和侍卫们就诧异地看到石头上移,石门向前动,重新和石壁契合,侍卫们都举起弓箭做好防备,门打开,披着四阿哥披风的年秋月先走出来,见到十三阿哥,她笑了,双目还噙着泪花地绽放了笑容,回头,望着四阿哥,“四爷,咱们得救了。”

多年后,十三阿哥还能想起那个夜晚,火把将山洞都照的很明亮,那个坚强的女孩子,强忍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就那样愉悦地笑了,,凄楚动人,不知道在场有多少男子被那个笑容打动了,起码他是真的动容了。

年秋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有多美,特别地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四阿哥自石门后走出,看了看十三阿哥,“我没想到这么晚你还能来找我”,他看了看十三阿哥的亲卫,身上都有被树枝划破的口子,他眼眶都有些微红了,“十三弟,辛苦了”

“四哥,没事,你为我做了太多,这些不算什么”

年秋月放松下来,此刻只觉得饥肠辘辘,好在十三阿哥是个细心的,带了水和干粮,两人就先垫了垫,年秋月也不是娇气的,就着水把干得梗喉咙的干粮就那么一口一口吃了,四爷看了看她,十三阿哥惊诧地发现自己这位冷漠的四哥眼底竟然开始出现了疑似柔情的东西。

“恭喜亲,有惊无险度过危险,同时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了八哦,哦哦,有没有惊喜感呢。”

有个屁,年秋月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视掉系统君。

回去的路上就轻松了许多,三位主子在前方骑马,侍卫们在后面跟着,四阿哥看了看天色,“这件事汗阿玛知道吗?”

“知道,四哥你的侍卫死伤严重,回去后整个驻地的人都惊呆了,询问后汗阿玛大怒,立即命人寻找你们两个,结果猎区上下找遍了,也没有你们的踪影,汗阿玛派了陈大人去查事情经过,说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动手脚,弟弟请示带人出来时,听说大哥去了御营。”

四阿哥点了点头,“大哥去了啊”,他和十三阿哥对了个神色,“十七弟呢?”

“十七弟嚷着要跟着,汗阿玛说他添乱。”

年秋月在旁边插话道,“奴才问一句,十八阿哥怎么样了?”她现在危机解除,才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一离开,那些个医婆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吴嬷嬷,十八阿哥万一有个意外,双重怒火下……皇上还不得拿人出气啊?

提到十八阿哥,十三爷叹了口气,“不大好,高烧昏迷了,听说还喊着找年姑娘,偏偏年姑娘又出了事情,汗阿玛气得要砍了伺候的人,还是德额娘劝住了他,说是年姑娘一找回来,就快点去。”

说到这儿,十三阿哥笑了下,“年姑娘,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可是被汗阿玛称为小十八的福星,汗阿玛一听说之前十八弟生病的事是你控制住了病情,你不在十八弟就发病,就说围猎期间十八弟就归你负责照顾了,所有人都要听你的。”

年秋月心里扑腾了下,福星?笑话,分明是皇帝也觉出了不对,哪里有人一离开伺候的主子就生病的,都是精明的,哪个这么笨的这个时候对十八阿哥又下手了,回去可怎么治病啊,总不能接着偷偷换药方去抓药吧,模仿御医的字体是很难的。

四阿哥似笑非笑地看看年秋月,“才知道丫头哄孩子很有一套啊,十八弟不是闹起来谁都哄不住的吗,没想到这么依恋丫头。”

年秋月觉得四爷的笑很有深意,她讪讪地笑笑,没有接话,天知道四爷这是几个意思啊。(未完待续)

ps:好了,秋月她们脱险了,但小十八危险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网

回到驻地已经是凌晨,黎明的曙光已经在东方出现,年秋月她们人影刚一出现,就有人立刻向四方回禀,有去御帐的,有去太子那儿的,有去十八阿哥那儿的,还有去不知道哪个阿哥营帐的。

年秋月已经有些累了,但十八阿哥营帐的人却个个都很兴奋地看着她,“年小主回来了,快,快去十八爷那儿”,看着跟来的侍女热泪盈眶,年秋月一瞬间都有种自己是救世主的感觉。

“十八爷已经昏迷不醒了,奴才们没有办法,他的腮帮已经有些肿,太医支支吾吾的,年小主您可得想想办法啊”,说话的是跟着伺候十八阿哥已经三年的宫女阮卿,听说年小主安然归来,立即快步跑出营帐,见到年秋月的那一刻声音都有哭腔了。

“不用着急,你将十八爷的情况与我说说,太医们都怎么诊断的,那些医女们呢?”听到阮卿说十八阿哥已经腮帮肿了,年秋月的脸上凝重了许多,等听了阮卿细细说了十八阿哥详细病状,她脑门都大了,发热、高烧、食不下咽、腮帮微肿,疼痛,这分明就是后世孩子常得的腮腺炎,也是吴嬷嬷手腕珠子里藏的药物的作用病状。她觉得自己牙都疼了。前世小时候她也患过这种病,但大清的技术不比二十一世纪啊,孩子得了这个病几乎可以说无治了,她眼神开始阴暗,好在四周光亮不足,没有人看清。

御医们都是个滑溜的,竟然给皇上说什么十八阿哥吉人天相,又有年小主这个做事细致的福星,定会平安无事的。福星对病情有用吗,有用的话还要什么医生啊。推脱的挺好,到最后一有什么事,自己可是个一起垫背的。若不是……年秋月唇角无声勾起一抹笑,好在自己早就在一路上根据吴嬷嬷的情况另外配好了治疗的药,不然…黄泉路上那几个太医老头一定会被她胖揍。

这股怨气在年秋月进入十八阿哥的营帐后就被抛之脑后了,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右边脸颊已经明显可以看出肿了。他似乎在做梦,嘴里时断时续蹦出“额娘”、“汗阿玛”、“秋月姐姐”等称呼,年秋月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她看了眼床边的吴嬷嬷,对方见到她平安回来笑了下,“年小主果真是有福之人,逢凶化吉。希望咱们十八阿哥也能沾沾您的福气。”

“您这话可是诛心,十八爷是龙子。自然是比我福气大的,平安康复只是时间问题”,年秋月冷淡反击完,试了试十八阿哥的额头。看了看他的眼,又细细看看他的腮帮,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把了个脉,心里舒了口气。转头看向离床很远的医女,“煮的药汤还有吗?”

“有,十八爷刚喝了药躺下”。

“你们亲眼看到十八爷喝了药?”年秋月语气冷了许多,甚至稍稍带了丝怒气。

“这……奴才们没,吴……”,医女没说完的话在年秋月锐利的目光中消失在嘴边,连吴氏对上她的目光都有些心惊。

“我出门前怎么交代的?”年秋月铁青了脸,“觉得我也是奴才,所以不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我让你们谁都不要相信,日夜轮流守住小阿哥身边,伺候着他好好用药,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的?”

“年小主这是什么意思?奴才不值得信任?”被如此明白的道出要防备,吴嬷嬷心里吃惊,脸上却浮现出怒气,“老奴服侍小阿哥已经近八年,说句不客气的话,年小主还在学规矩的时候,奴才就已经开始奶着小阿哥了,你算什么东西,奴才还怀疑你心怀不轨,对十八阿哥下了药控制了十八爷,不然怎么好好的你一离开,小爷就生病了呢。”

不得不说,吴嬷嬷毕竟是宫里呆了较长时间的老人,很懂得把握人心理,她若是心虚或者只是辩解,人们还不会觉得她有冤,如今这般霸气侧漏的,抬出伺候十八阿哥时间,倒让人更多注意到争执的两人资历问题了,她的话让营帐其他人都悄悄拿怀疑的眼光去看年秋月,但她忘记了一点儿,同样都是伺候人的,年秋月却是未来的主子,而她永远都是奴才。因而,话音刚落,年秋月还没来得及说话,营帐入口已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传来怒喝,“放肆!”

苏培盛挑开帘子,四阿哥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屋子的人就齐齐行礼,“奴才给四爷请安”,四阿哥却只是扶起了年秋月,“起来,你就是太好脾气了,对付这样倚老卖老的奴才,就该硬起腰板”,他转头对着吴嬷嬷道,“来人,拉出去关起来,等爷禀报了皇上再细审。”

“四爷,奴才不服,您这是公报私仇”,吴嬷嬷惊愕地抬起头,满脸愤懑,“奴才有何罪过?”

“你竟然问爷有何罪过”,四阿哥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句话你留着给刑部的人说吧,私传消息的刘侍卫已经被关起来了,你还可以和他好好叙叙旧。”

他转而就脸色一沉,“苏培盛,给监管的人说清楚,看好犯人,可千万别让她畏罪自杀。”

“喳”,苏培盛应下,进来的侍卫自然也是听到四爷的命令,当即有一位捏住吴嬷嬷的下巴,一用力,就将她下巴卸了,吴嬷嬷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四阿哥突然来的一出吓坏了营帐内伺候的人,也惊住了年秋月,她指着人离开的方向,“四爷,这是?”

“她对十八弟用药,陈大人那儿已经查到证据”,四爷看了看还跪了一地的人,“都起来吧”,他走到床边看了眼十八阿哥,眉头皱得特别很,“十八弟情况如何?”

年秋月将情况大体和他说了一遍,四爷的眉头没有半分放松,许久没有说话,“汗阿玛不会因为不会十八弟留在这儿,今日辰时还是会拔营离开的,十八弟……”,他闪了下眼神,“十八弟就拜托你了,爷给你另外留几个侍卫,再有起心思的做手脚的,不用客气,发现端倪就只管处理掉。”

年秋月闻言看一眼还没见大好转的十八阿哥,叹了口气,“十八爷还病着,皇上……”,她怔怔然。

“附近有个行宫”,四阿哥一句话就解释了情况,他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彼时十八阿哥已经睡得安慰了。

有了四阿哥在身边,年秋月行事就便捷了许多,她借着机会给雨琴使了个眼色,早就得了主子交代的雨琴立刻带着年秋月配好的药包到了煎药的地方换下了原来的药,因为御医这段时间频繁换药,医女们也就没有敢怀疑,雨琴见药被泡好放入药罐煮上,这才松了口气,神情却很复杂。她远远看了看德妃的帐篷,心里默默道,主子,奴才不是有意背叛您,只是觉得年小主能给奴才的更多,况且,奴才也没做什么,只是以后要瞒着您一些事情了。她自我安慰后,觉得心里的愧疚清减了许多,这才提起衣服就快速回营帐,年小主还等着她的回话呢。

四爷的匆忙一行带给十八阿哥营帐众人的是雷劈一样的打击,吴嬷嬷竟然会对小主子下药,亏她还义正言辞怀疑年小主对十八爷下药,呸!狼心狗肺的东西,小阿哥和主子平时对她多好啊,竟然吃里扒外,一众宫人显然已经自动忽略了自己刚刚对年小主的怀疑,坚定地在心里骂吴嬷嬷。

四阿哥的处理同时带给年秋月的是声望,自打他离开,营帐中的宫女内侍还有医婆子们就拿敬畏的目光看待年小主,说话也恭敬了许多。

与此同时,另一个营帐中的奴才们也很忐忑。太子气得抬手拿起烛台就砸向侍卫,“孤信任你才把事情交给你,你是怎么办事的,他们……他们就躲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都察觉不到,混账!”

这被训斥的侍卫就是第一批带人找到山洞的领头者,此刻跪着什么都不敢说,他收到十三阿哥找到四爷和年小主的消息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他们都将山洞里里外外搜索了遍啊,连着四爷的马都找到了,怎么会在山洞里?

太子越想越气,四弟和姓年的女人没死,还受这么大的罪,汗阿玛肯定会彻查,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够不够忠心的。不过十八弟生病了,事情还是按照他的计划走了,只要……只要那两个人死了,那就毫无证据了,只会是大哥嫉妒要害了受宠的弟弟,啧啧,到那时……太子眼神幽深了许多,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手下,他缓缓道,“既然你办错了事,按照规矩就应该以死谢罪,但孤怜惜你是个人才,孤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看着侍卫领命离开的背影,太子笑了。

但事情真的如他所愿的进行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距离太子不远处的营帐是直郡王的,他也在谋划着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帝怒

十八阿哥寅时三刻才从高烧转为了低烧,年秋月让雨琴给他喂了药茶,十八阿哥迷迷糊糊中见到床边是年姐姐,绽放了笑容,“秋月姐姐,你回来了,她们都说汗阿玛有事叫走了你。”

“嗯,奴才已经回来了,没事了,十八爷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年秋月捏捏他的脸,轻轻拍着小阿哥的背将十八阿哥重新哄睡,把了下脉,才放心。病情总算得到了遏制,可喜可贺。

卯时,御帐处李德全来了,见到年秋月凌乱的衣服时愣了一下,“小主可真是福大命大”。

“谙达说的是,不知道谙达这么早来是为了……皇上已经起了?”

“嗯,皇上醒来听说小主和四爷平安归来,且十八阿哥病情和缓,圣心大悦,特意让奴前来看看。”

年秋月笑着给李德全让开空间,这位就近前看了看小阿哥,“看样子似乎不发热了,小主可有把握三日内让十八阿哥病情完全好?”

“这……我哪里敢保证,太医还没有来复诊,我只能保证尽心伺候十八爷,只是……谙达不知道,昨夜若不是四爷救场,将心怀不轨的吴嬷嬷带走,这会儿哪里有我的立场?”她素来不是个饶人的,当即表情有几分委屈,“四爷觉得太晚,就没有惊动皇上,吴嬷嬷对十八阿哥下药。”

李德全愣了一下,心道难怪刚刚出门遇上四爷求见圣上,回去恐怕要小心,万岁爷的心情该不好了。这样想着,他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柔了许多,小丫头挺聪明。知道卖个人情给自己,于是滑溜的李德全立即道,“十八阿哥这样病着恐怕就要让小主多担待了,一个时辰后拔营出发,您和十八阿哥会被送到附近行宫,皇上怜惜十八阿哥病情,不肯劳累了小阿哥。”

年秋月闻言微微一笑。“十八阿哥的病情的确不适合从众前行。我会好好陪着十八爷养病,谙达您还不放心我啊。”

李德全就笑了,“小主做事哪个不放心的。小主您只须照顾好十八阿哥,有些委屈,皇上英明,不会亏了您的。”

“谙达的教导。我记得了。”

李德全从十八阿哥营帐回去,刚到御帐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怒吼,“刺杀?老大,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安华是你的手下。你有什么好说的?”

“汗阿玛,这是冤枉,儿臣没有派他去杀四弟和年姑娘。是安华背叛了儿臣。”

“大哥这话说的,安华是你自小的伴读。和你感情深厚,何人能策反了他?”,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得意,康熙皇帝因此而斜睨了他一眼,心沉了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知道给了他多大利益,但儿臣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这是儿臣的错。”直郡王一口咬死了遭到背叛,这让太子暗恼,正要继续抨击,就听直郡王又道,“汗阿玛,儿臣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到陷害了。”

康熙皇帝表情软了两分,想起儿子那天到自己营帐里哭诉的事情,枕边人和太子私通要陷害他谋反,气恼就消散了一半,“这事的确是你的错,朕早就教导你们兄弟几个,要学会喂饱自己手下的胃口,胃口太贪的趁早弃之不用,免得被背后插刀,这两点你一处也没做到。这件事,朕已经移交刑部,谁是谁非,几天后自有定论,安华刺杀证人未遂,理应论罪,即刻与该案犯人一同押解回京,胤祥~”

“儿臣在”,十三阿哥从四阿哥身后走出,他已经预见到交给他的会是多么棘手的事情,但他别无选择。

“你负责将这些人压去刑部,交接完毕就立刻快马返回,不要错过与蒙古族的会晤。”

“儿臣领旨。”

话音刚落,两道灼灼的目光就直冲他而来,不用抬头,十三阿哥也知道这是太子的,看来一路上这个差事不好办。他在心底苦笑。四阿哥低头垂目,眼里满是叹息。

辰时两刻,所有人都收拾好行李离开驻地,十八阿哥半是疑惑,半是委屈,“秋月姐姐,汗阿玛不要我们了吗?是不是我的病拖累了你?”作为宫里的小阿哥,他年龄再小也是见过不受宠被打入冷宫的宫妃的,长春宫是有更迭的低位妃嫔的,因此他打心里觉得有些恐慌。

年秋月多少也是可以猜到孩子的恐慌的,宫里阿哥公主太多,孩子间争宠也是常事,十八阿哥因为自己额娘的原因自幼得宠,但和他**于长春宫的二十阿哥胤祎却是自出生到现在也没见几次皇上的面。

“皇上不是不要您,只是让您去行宫养病,跟着他们走的话风餐露宿,对您病情不利,李公公不是说了吗,只要十八爷您病痊愈,这些侍卫就会互送咱们前去与他们汇合。所以啊,您就好好吃药休息。”

听到年秋月的话,十八阿哥的心才平静下来,点点头,高兴了,乖乖上了马车。

有了四阿哥安排好的侍卫,年秋月也心安了,离开太子那批人,就意味着麻烦没了,十八阿哥的病情就很快好转起来,年秋月飞鸽传给康熙皇帝的消息就越来越好了。但他不知道,前方大部队的局势简直到了凉水滴入热油的局面。

十八阿哥不在队伍的第一天,康熙皇帝很不适应,没有了小十八这个开心果,皇上觉得少了很多童言童语,于是,皇上开始从十八阿哥入手,问起了各个儿子,“李德全,你说小十八的病怎么样了,也没个什么消息传递来。”

“年小主是个心细的,奴才临走前和她说过了,会每天汇报十八爷的情况的。”

“那丫头是个好的”,康熙点头,合上手里的奏折,“直郡王在干嘛?”

“在营帐内休息。说是有些头疼。”

“头疼?叫太医了吗,严重不?”康熙皱眉。

“奴才差人问过了,冲了凉风,无大碍。”

“太子呢?”

李德全有些为难了,“太子他……喊了一些人在营帐里喝酒,叫了些宫娥伴舞”,他说完心里就为这位点根蜡。

果然。康熙皇帝许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老四呢,忙什么去了?”

“奴才见四爷找太医去了。找人问过,四爷是去问太医十八阿哥的病情都有什么疗法”,李德全语气如常地说完,心里道。莫怪咱家故意抬出四阿哥和您做对比,太子爷。您踢咱家的一脚咱家现在还记着疼呢。奴才也是人呢,您真以为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帝了不成?

四阿哥的举动让康熙皇帝对太子的失望又增加了几分,因为小十八的病他今日都是食不知味,结果这逆子还寻欢作乐。他气得一扫桌上的奏折,“去将他给朕叫来,小十八还病着不知情况竟有心思喝酒赏舞。通通都给散了。”

李德全垂手应声,亲自去了太子营帐。去时太子已经喝多退往营帐后歇息,那些贵族子弟就自行到帐篷外空地接着喝,更有喝高了放肆的抱着宫女就要亲热,李德全的到来当场吓瘫软了这位。

“皇上口谕,闲杂人等退散,传太子觐见”,李德全一字一顿将圣意表达出,太子的狗腿子们一哄而散,太子的贴身内侍有些为难,“李总管您且稍等,小的去给您禀告太子殿下”,李德全微微一笑,“快去,皇上还等着呢”,内侍转身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意料之中的,内帐传来怒吼和摔东西的声音,“别来烦孤,让他等着”,接着就是哭嚎吵闹的杂乱,李德全看了看天色,觉得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在发展。

许久,那内侍捂着脸出来了,“太子爷喝醉了,怎么喊都不醒,小的请李总管您再等等,小的再多喊喊”

李德全一甩拂尘,“咱家去请示下万岁,万岁爷一向心疼太子殿下身体,如果不是要事,定会让太子殿下多加休息的。”

太子的随身内侍脸色立即变了,但李德全已经转身离开,他捂着脸,一跺脚,又进了营帐。

听到李德全的回话,皇上简直是不敢相信,“喝醉了,起不来,让你等着?好一个酗酒的皇太子,那就让他躺着吧,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来见朕”,撂下这句话,皇上怎么想都不悦,“徐元梦怎么教导太子的,朕好好的儿子都被教成了这样,李德全,你去派人传口谕,令他自省罪过。”

“奴才遵旨”,李德全眸光一黯,暗道,万岁还是对太子这般信任,罢了,如今还早,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安安稳稳呆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的徐元梦接到圣上口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天降横祸啊这是。

太子晚间才醒,听到所有事情时乐了,“汗阿玛还是最信任孤的,徐元梦那老头儿前些日子还敢训斥孤娇奢淫糜,没想到啊,孤是天之骄子,岂容他叽叽歪歪的。”

幸灾乐祸自以为平安无事的太子根本不了解自己父亲。与他素不对头的直郡王在这方面就好的多了,这位爷得知消息后立即大笑,“汗阿玛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教好二弟,爷就等着太子再犯些错,不用别人怎么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位置给丢了。”

旁侧侍立的谋臣跟着笑了,“王爷英明,要不要给那位设些什么圈套?”

“不用,咱们等着看戏就是”。(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快要废太子了,一旦刑部将案子审完上交,皇帝就会知道他最喜爱的儿子做了什么

漠暄突然发现昨天复制时抽了,文字漏了,现在重新修改了这章节。对不住大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木兰秋弥

皇帝和蒙古族的首领约定有秋弥见面的时间,因此行程并不慢,在半个月后,队伍到达了木兰驻地,这里专程设立了大型围场木兰围场,打从康熙二十年起就是在这里进行与蒙古族首领的会面。

康熙的营帐是最先搭起来的,接着各方人物休息娱乐的场所也陆续安置好。两方外交最开始都是要叙叙旧的,于是蒙古族派出的王爷们就汇集在御帐外帐篷里饮酒说笑。诸位皇子们就陪在酒席上。

太子这一侧贴近蒙古族一位亲王,对方扎了一溜的小辫子,颇有异域粗野的感觉,很明显太子和他很熟络,两人杯盏来往很频繁,直郡王在另一侧看着这一幕只是笑着和一位王爷对对神色。

“今年雨水充足,阳光也不错,想来草原收成该是不错,朕看你们来时骑的马匹各个膘肥体壮,可喜可贺啊”

几位蒙古王爷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位年岁大些的笑笑,“天可汗说的是前些时日,雨季里没有大损失已经是腾格里的恩赐了,若是过些日子没有暴风雪,今年才会是个好年成,只是咱们草原游牧也就是养个牛羊,米面方面还是全靠着天可汗的恩泽。”

康熙笑了,“腾格里会眷顾牧民的,朕也会雪中送炭的。”

“那臣就替广大的牧民感谢天可汗的宅心仁厚了,敬我们伟大的天可汗一杯。”那人见康熙答应,目的达成,高兴地笑了。

在场的蒙古公爵们也都纷纷举杯,康熙皇帝拿起御案上的酒扬了扬,“不是为朕举杯。是为黎民百姓举杯”

太子端起的酒杯挡住了嘴角边儿的讥笑。黎民百姓?汗阿玛,您可真是心软,为着自己的声名,不惜赐给蒙古粮草,分明就是养虎为患,就为着一个仁慈大度的名义?

蒙古人各个都是好酒量,康熙皇帝毕竟年纪有些大了。比不得这些拿海碗狂喝的年轻蒙古王族。半个时辰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但这个马背上厮杀守卫大清的皇帝是个最不服老的。因而还是笑得很爽朗,蒙古公们敬的酒是来者不拒,李德全看的暗暗心惊,心里期盼哪位阿哥能救救场。康熙皇帝看了看他,只是指指酒杯。李德全就知道这是没有余地地得接着喝了。

其实康熙皇帝也很无奈,身为天子,尤其是满蒙一直是靠着联姻维系关系的情况下,爱新觉罗家族面对蒙古王族时既不能露怯。也不能小气,这是很难把握的度,他不得不喝。因为外交还在进行,关于明年蒙古族的朝贡怎么说。马匹进贡多少,都是家马还是战马等等都是重点。

这时,传令的太监走进了营帐,“禀皇上和各位阿哥,年小主和十八阿哥一行人已经抵达。”

高位上喝的有些胃不舒服的皇帝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竟然敢来这么快,难为他们了,十八阿哥怎么样,宣进来让朕看看。”

于是小十八阿哥就在年秋月陪同下走进了帐篷,恭恭敬敬行完礼后,数日不见甚觉思念的康熙皇帝当即招招手,“来,小十八,到汗阿玛这儿来。”

十八阿哥朴一走上去,就皱起了鼻子,“好重的酒味儿,汗阿玛”,他有些委屈地吸吸鼻子,“儿臣不喜欢。”

“哎,十八阿哥这就不懂了,在咱们蒙古草原,三四岁的孩子就开始喝马奶酒了。”

康熙闻言皱了下眉。

这厢得了李德全眼色的年秋月立即接口,“皇上,恕奴才直言,十八阿哥病情刚好,御医说一个月内不能饮酒,但小阿哥依恋您,也要陪着草原的客人,所以奴才斗胆,为着他的身体,皇上您也少喝些,少些酒味儿。”

“大胆,哪里来的胡言乱语的奴才”,年秋月的话刚说完,就听席位上一个喝高的王爷不满地怒喝。

年秋月也不答话,她做到了李德全想让自己做的,至于皇上会不会保她,她只能在内心苦笑了,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哎~,老王爷喝多了,还不快请他回帐休息”,康熙皇帝在看了看下首俏立的丫头后笑了笑,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年丫头说的是,为着小十八,朕今日就不喝了,丫头,你皇祖母可是说了要这草原的套图的,小十八现在没事了,你也该动手了。”

“是”,年秋月虽然吃惊皇上的说法,也只能应下,下首蒙古王爷一听,眼神闪了闪,有一位年轻的郡王兴致勃勃道,“尊敬的天可汗陛下,敢问这是哪位公主殿下?”

“这是朕未来的儿媳”,康熙皇帝捋捋胡须,笑得有几分得意,“朕这位儿媳妇可是文武双全,骑马射箭比起蒙古的郡主可是丝毫不让啊。”

那位郡王的表情就很高深莫测了,“哦?我有个妹妹在草原那可是弯弓无需发的,何日让她们一同比比,京城竟出现了如此女子吗?”

康熙皇帝刚刚纯属酒后失言,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天子一言,那可比君子一言更加驷马难追,因此他看向年秋月,微眯的眼射出的视线让年秋月有些心惊。

太子暗道真是好机会,他立即笑道,“郡王的妹妹也来了吗,那就过两日围猎时让他们比一比吧。”

直郡王一听,皱眉,“木兰行围一向都没有女子参加,年姑娘似乎运道也不好,别比赛不好再把命丢了,索性就在教演场比吧,”

他提起这事,显然是在暗示会有人趁乱动手并且还不是自己,皇上的眼神阴沉了两分,年秋月眼帘颤了颤,抬眼,颇为楚楚可怜,康熙皇帝叹了口气,“老大,你把小猎场准备好就是。”

闻言,有些紧张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均是放下了心,对年秋月美色打动的蒙古王爷们也就不追究了,小猎场也是猎场嘛。一个这么瘦弱的妞就算骑射再好能好过乌金兰泽郡主?那可是彪悍到草原男人都不敢娶的人。

年秋月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发言权地站在那里,见事已经成定局,只是眨了下眼,康熙环顾了四周,见唯有自己四儿子身边没有侍酒的人,就随意道,“年丫头。你去老四那儿坐着吧。”

此言一出。有几位阿哥变了神色,十四阿哥当场想站起来说话,被御座右下方的德妃以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十七阿哥笑着对四阿哥举了举酒杯,直郡王酒杯顿了顿,接着抿了口酒,四阿哥几乎可以说是震惊地看着少女柔柔应声“奴才遵旨”。小步走到自己身后。

德妃有些不悦地看一眼这边儿,又很快掩饰了自己情绪。皇上这是喝糊涂了?

苏培盛默默给年小主让开了位置,旁边席案的的十四阿哥拿眼刀直剜他,苏培盛假装没看到。

“四哥,鹬蚌相争。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渔翁得利,弟弟敬你一杯”,十四阿哥愤恨地举杯一饮而尽。四阿哥皱眉,跟着喝完。“汗阿玛只是见我这儿没有宫女,调了她过来。”

“哼”,十四阿哥一副“你当爷三岁小孩啊”的表情,四爷就不再说话。

年秋月皓腕抬起,玉白的细嘴酒壶拿在她手中竟然还没有压住她的肤色,四阿哥在酒劲儿作用下竟然觉得有几分躁动,她会属于他吗,汗阿玛是这个意思吗?

酒席散时,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康熙皇帝在内侍的服侍下进入内帐休息了,太子和两位蒙古王爷一起回营帐。似乎是无意的,一位道,“太子殿下最近应该注意些吧,本王看天可汗似乎不是很舒服。”

“是啊,我等很是关心皇上的身体”,另一位接口。

“孤也很关心汗阿玛身体,但御前的人都是老滑头,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太子眼都是惺忪的。

“您可以自己看啊,您是关心天可汗,只是孝心”

昏昏沉沉的太子想了想,拍了一下王爷的背,“好主意,孤等会儿就这样做。”

太子脚步踉跄着向前走,小声道,“孤给你说,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孤更关心皇上身体的了,哈哈,孤可是做了三十余年的太子了,有比孤做太子更久的吗?”

太子身后的近臣立即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您喝醉了”,他讪讪地对着两位王爷道,“太子一向喝了酒就胡言乱语,做不得真,做不得真啊”。

两位王爷只是笑笑。

酉时,太子殿下才稍稍过了酒劲儿,“孤有乱说什么吗”,他皱眉,询问几个近侍,几人悄悄对视了下,“太子殿下,奴才们离得远,听不清楚,想必王大人应该知道。”

胤礽眉间就有暴躁了,“去将他叫来”,王大人可以说是忐忑不安地度过这段时间的,听到有人传话说太子殿下召见,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他整了整衣冠,大义凛然地跟着内侍到了太子的营帐,见到太子,不等太子问,就将昨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胤礽当场一脚踢在了他胸口,将这位文臣踢了几步开外,“混账,你怎么不提醒孤”。

王大人无奈,“太子殿下,臣劝过您的”,话刚完,太子已经一脸凶狠地看着他,“王颖,事已至此,你也别怪孤,孤的身边无论奴才还是小吏过不了半年都会换一批,孤信不过你”,他一咬牙关,扔下身上腰刀,金鞘宝石的刀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王大人的心却颤了下,“你自裁吧。”

“殿下”,王大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颤抖着从地上捡起腰刀,一狠心,一闭眼,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太子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还有两个蒙古的王爷……动不了啊。

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未完待续)

ps:下章废太子康熙就是喝多了忘记自己先说了什么,这也是后来他给年秋月选择夫婿成四爷的原因之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废太子(一)

因为这件事,太子后半夜就睡不着了,丑时一刻,御帐里突然有了动静,人来人往,连御医都召去了,胤礽的心和猫抓一样,汗阿玛出了什么事?圣体违和?

他不知不觉兴奋起来,唤来了侍卫,“去,你去打听下皇上御帐那边儿出了什么事,莫要被人发现。”

“喳”

不久,那人回来了,一脸为难,“太子爷,奴才没办法近身,御帐那儿的守卫实在太严密。”

胤礽皱眉,有些躁怒,一挥手,“罢了,罢了,你下去吧,随时待命”,他起身开始穿衣服,内侍很是疑惑,“爷,您这是?”

“管那么多干嘛”

内侍委屈地扁扁嘴,没有说话。

出了门,夜风中有些微冷,太子殿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招手,那侍卫立即上前,“殿下?”

“你们几个将御帐的侍卫引开,爷去打听怎么回事”,太子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看一眼灯火比其他帐篷明亮的多的御营,眸光中有着不知名的情绪。

“殿下,这样不妥啊”,侍卫闻言一急,声音都高了几分贝,太子立即瞪他,“孤已经决定了。”

太子真是鬼迷心窍了,侍卫叹了口气,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十几个人分成三波分别出去,将御营的侍卫成功地调虎离山了,胤礽看没有了护卫巡逻,立刻机灵地快速进入大的营帐范围,看外营帐还有两个人守着帐篷口,他悄悄绕到了后营,但后帐篷是没有后门的,他将耳朵贴近。听到自己的父亲在咳嗽,“老了,一点儿酒都能这么不舒服,半夜里吵吵闹闹的,惊动了野心勃勃的蒙古族就不好了。”

“皇上放心,蒙古族的营帐在外围,奴才已经封锁了这儿的消息。除了附近的太子和直郡王能多少听到些动静。其他人丝毫不会知道。”李德全轻声回答。

“那就好”,康熙皇帝的声音低了下来,“太子?”。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胤礽听不清,但听口气他也知道汗阿玛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了,如果……他如果真的被废。也不是不可能的,出于恐惧感。他想要听的更多,于是,他开始想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他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贴在厚重的帆布帐篷上,慢慢划了一道,锋利的刀轻松划开了帐篷的布。露出一条缝隙,太子兴奋起来。他将眼凑近缝隙,想要看一眼后帐自己尊贵的汗阿玛在做什么,他隐约看到有人坐在床上,头发散开,旁边有人端着碗,似乎正在喂药,汗阿玛果然圣体不再安康了,得知这个消息,这个做了三十多年太子,从孩提熬到如今的人第一反应是振奋,而不是悲伤。

突然,床上的皇帝转头,凌厉到如同地狱里出来一样的眼神吓到了太子,“什么人?”,这声暴喝更是让胤礽意识到糟糕了,自己被发现了,他当机立断,转身就向漆黑处跑,只听得后面脚步声渐渐远,他直到回了自己营帐才稍稍心安,躺在床上,他大喘粗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汗阿玛他发现孤了吗?

答案是很遗憾,没有,侍卫跪在御帐里满脸羞愧,“奴才追丢了,因为太黑,没有看清此人长相,只看到腰间的黄金佩刀有闪光”,皇帝的心沉了,有黄金腰刀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当年的满洲巴图鲁鳌拜,他已经死了,一个是贵为太子的二儿子,但他不希望会是这个未来的国君,一个是他自幼喜欢的大儿子,但这个儿子的为人不像是他。作为父亲,他心痛,作为国君,他心惊,秉着所有人都要怀疑的原则,康熙皇帝叹了口气,“传令侍卫统领来。”

侍卫统领很快赶来,听完皇上命令,暗暗吃惊,但他是个忠君的,就老老实实去办事了。

清早,众人起来,得到让人诧异的消息,皇上御体有樣,着令太子殿下主办秋弥围猎,直郡王辅助太子。胤礽听完后眨了下眼,看向李德全,“李德全,汗阿玛怎么了?”

“皇上只是饮酒发热,不慎着凉”,李德全按照命令如此回答,直郡王点了点头,“李谙达,麻烦回禀汗阿玛,他交代的事情本王一定尽心去办,还请他保重身体。”

李德全应下,心道,直郡王还是比太子聪明的,知道宠爱来自哪儿。

当天其实并没有进行围猎,蒙古族的人在太子殿下询问并邀请诸位围猎时纷纷表示圣体微恙,没有心思,还是等等吧。御帐内躺着装病的康熙皇帝听到手下依次回禀的消息后许久未说话,最后道了一句,“果然是好样的,朕养了个好儿子。”

李德全将自己缩在墙角装隐形人,很明显,太子惹怒了这位啊。

虽说生病,但皇上并没有说要把奏折和政务交给儿子处理啊,于是,所有的该批阅的文章就都送到了御帐里,里面自然是有那两位蒙古王爷的奏折的,这可以说是一块大的石头砸下,皇上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直喘粗气,“逆子,朕还没死呢。”

见他这样严重,装死人的李德全只好出现,给皇帝倒杯水,“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怎么是好。”

“有人巴不得朕出事呢”,皇帝气恼地说完,却没有真和自己身子过不去,而是默默合起奏折,“朕不过喝些酒有些小毛病,这牛鬼蛇神的就都跑出来了,当朕真老了不成?”他一连串下了一批密令,听得李德全心惊胆战,却又有种即将报仇成功的痛快。太子殿下,龙有逆鳞,你可知道?你以为自己得万岁爷百般宠爱,触到逆鳞的你又当如何呢,他宽大的袖子挡住了攥紧的拳头,快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即将送达,他李德全一定会最有用时让它出现。(未完待续)

ps:为了弥补昨天的错,漠暄刚刚码了一个章节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废太子(二)

作为一位有多年征战经验的决策者,康熙皇帝布好了局,等那个不安分的儿子落网,这天夜里,太子殿下按捺不住对皇帝身体状况的渴求,还是悄悄到了御营地方,急于想知道消息的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御营的侍卫竟然如此轻松被引开了。

太子殿下如愿以偿到达了营帐后方,此时皇帝的暗卫们已经盯上了他,李德全从营帐走出为皇上端茶,暗卫就将信息传给这位总管,当康熙皇帝看到用双龙潜游的被子杯子装茶时,手都哆嗦了,竟然还真是他!

“李德全,前几日那几位王爷所说的,你觉得怎么样?”,康熙皇帝似乎是随意地问近侍。

“奴才不敢妄议政事,但太子乃国之根本,废太子不是件小事啊,万岁当三思。”

胤礽耳朵贴近营帐勉强听到里面的对话,这主仆二人的对答将他的心彻底浇冷了,废太子?他脸色煞白,再没有了接着听下去的心情,转身小心离开,立即有暗卫看到回禀了消息,“太子殿下失落的回营帐了”。

“没有立即找谋臣吗?”

“没有”

“那就盯紧太子的人”,康熙皇帝揉了揉额头,“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朕”

“奴才遵旨”

御营帐这边儿发生的事,其他人是一概不知道的,蒙古王爷们该吃喝还是吃喝,其他几个阿哥该社交还是社交,年秋月依旧带着几个人和所有画板画具穿梭在草原附近找好的风景。

“阿依木,你看她画的真好看”,年秋月在即将完成画作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流利活泼的蒙古语,回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年秋月冲她笑笑,以颇为顺畅的蒙语道,“你看可以,请安静些”

这姑娘一愣,点了点头,倒是旁侧的婢女有些不忿。想说什么被姑娘给制止了。只好不悦地将马匹交给侍卫,自己陪着主子看陌生女孩儿作画。

年秋月光上色就用了大半个时辰,这姑娘竟然真的坐下来看完了。末了啧啧感慨,“你们汉人做什么都是麻烦,一幅画就用了这么久,不过倒是挺好看。我是乌金兰泽。你叫什么?”

“我叫年秋月”,年秋月将笔洗好收好。雨琴将画板平放下来等着草原的风将画作晾干,乌金兰泽一听这名字,皱起了秀气的眉,看向自己侍女。“阿依木,我怎么好像听过这名字?”

“格格,这是郡王给您说的比箭的姑娘”。阿依木将审视防备的目光看向年秋月。乌金兰泽恍然大悟,“哦。是你啊”,她努努嘴,“阿兄说你骑射很好,可我看你和那些伴舞的姑娘一样瘦弱啊”。

“郡主您不也是个纤瘦的姑娘”,年秋月知道蒙古族的姑娘多是心直口快,也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不一样,我三岁时就跟着阿爸学骑马了,你可不行”,乌金兰泽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很是得意地道,“我给你说,你为着面子最好还是别比了,若是执意比赛,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要知道,草原上再也找不到比我骑马射箭更好的姑娘了。”

“为着脸面,我才更不能退缩啊”,年秋月抿嘴一笑,“郡主不用手下留情,因为我也会尽全力的,不论结果,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嗯,那就好,有没有人夸过你,你很好看”

“有啊,郡主不就是嘛”

乌金兰泽笑了,“你这汉人还真是特别,以前也有人跟来围猎,她们只会绣花和歌舞,你要是夸她两句,各个都说是谬赞,我问过圣人,谬就是不对的意思,本格格说话哪里不对了,还是你直爽。”

“她们受的教养就是这样”,年秋月见画作已经干,就将画轴小心卷好,放到行囊里,乌金兰泽凑近看了看,已经放了好几副图画,“你很喜欢画画?太子说十六阿哥画画很好,你比他怎样?”

这话……年秋月无语了下,不好回答啊,“我没和他比过,但都说十六阿哥擅长画人肖像,我更喜欢画些风景,你们草原可真漂亮,我以前只是听说很美,这才是第一来,惊呆了。”

“那是,走,我带你去远处湖边看看,那里可美了”,听到夸赞自己的家园,乌金兰泽很是开心,好客的蒙古姑娘立即上马就要做向导领新朋友游玩草原,不料有人快马而来,“不好了,郡主,王爷……王爷他出事了”

“啊,你说什么,阿爸他怎么了?”乌金兰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了?”

“王爷说郡主说过想要个狼皮袄子,就出门打狼,结果被狼咬了”,一身蒙古侍卫装的汉子语气都带着焦灼,乌金兰泽身子晃了一下,立即飞奔到自己的白马边,打侍卫手里抓过缰绳,利落地上马,“驾”,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年秋月和其他人见此,都知道出大事了,忙跟着快马回去。

因为太过于紧张,乌金兰泽的马跑的极快,年秋月几人回营帐时乌金兰泽已经到了好一会儿,正在藩王的营帐内守着,年秋月刚一下马,就和李德全走个碰头,“年小主回来了啊,奴才奉命来看王爷的情况”。

年秋月点头,“郡主听闻消息已经极速赶去,谙达带着院判大人还是速速去吧。”

“年小主,我家格格当您是朋友,您不去吗?”阿依木有些不悦地开口,她的马术比不得乌金兰泽,被甩在了后面,只好和后来赶上的年秋月几人一起回营。

李德全听到后,回头促狭地笑了,“小主还是这么善于交际,跟着咱家一起看看吧。”

年秋月无语,只得跟上。

才到营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还有乌金兰泽郡主的怒喝,“阿爸还没死呢。你们哭丧呢,腾格里不会要了阿爸的命的。”

“小郡主,那可是狼牙咬伤的,狼牙有毒”,不知是哪个妾室回的话,堵的全帐篷都安静了,又听乌金兰泽恼怒道。“巫医呢。怎么还没来?”

“有太医”,年秋月跟在李德全身后进来,听到这儿。开口道,“李总管奉皇上之命带来了御医,郡主让开些,让他为王爷诊断下。这是我们最好的太医。”

李德全跟着康熙皇帝这么多年,多少会些蒙语。也就跟着行了一礼,“咱家奉天可汗之命来看望王爷。”

郡王这会儿也匆忙赶来,他一早被太子叫去骑马游玩,刚刚得到消息。进了营帐直奔床边,“阿爸怎么会被狼咬伤,草原上哪里有随意攻击人的狼群。何人作祟?”

乌金兰泽这才反应到这个问题,“对啊。不是秋末冬初,这会儿狼群根本不缺食物,阿兄,此事有蹊跷。”

李德全心底叹了口气,皇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郡王、郡主稍安勿躁,此事皇上已经安排人严查,定会给蒙古皇室一个交代。”

乌金兰泽的哥哥眼神暗了几分,“交代?好,希望天可汗能和腾格里一样公正,还我乌金皇室一个公道。”

李德全背心出汗,这是发现什么了吗?年秋月在一侧听得一头雾水,此事隐情很大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时,御帐中,皇帝一脸疲惫,“当真如此?”

“奴才不敢欺君。”侍卫低头,语气恭敬。

康熙皇帝摩挲了下手上的黑皮奏折,这是暗卫汇报监视人情况的奏折,历来都是私下不见光的东西,这本里面记录了太子最近几日的一言一行。

“太子”,康熙皇帝缓慢地说出这两个字,犹如背负了千金重担,他许久叹了口气,“杀人灭口都忍不了几天,何成大事?去将隆科多叫来。”

“喳”

隆科多离开时面无表情,衣袍掩盖的手中捏了枚令牌,他和刚回来的李德全擦肩而过,双方对了个彼此能看懂的眼神。

如果说佟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贵妃在世时是有个佟家和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贵妃去世后的几年推翻太子就成了新的目标,至于原因,就牵涉到佟家和赫舍里家的恩怨了。这里就不言明了。

乌金王爷的病重给蒙古其他贵族带来的影响不大,但对其中一位王爷影响甚大,就是他的堂弟,也就是另一位上奏太子言行的王爷。

那日听到太子喝醉后的不满言论,他们兄弟二人就担忧会被醒后的太子灭口,才先下手为强的奏表了太子的不臣言论,本以为太子肯定会被废,谁知……如今自己哥哥一倒下,这位王爷心里就忐忑不安了。

左思右想,他索性将事情告诉了其他几位王爷,同时将怀疑也给声名了,几位王爷脸都气绿了,“太子也太不像话了”

“因为这就要要人性命,若是将来他登基,岂不是人心惶惶”

蒙古的王族左思右想都不舒服,第二日就联名上书要求皇帝还蒙古族一个公道,把康熙头疼地直想喊过来那个逆子揍一顿,但一喊,事情就暴露了。不是不能废太子,但在木兰以这样的罪名废太子,废完第二天蒙古人就敢暗杀了这个儿子。怎么说也是赫舍里拿命换来的儿子,他心疼。

于是,爱子到了不分轻重的康熙皇帝又一次给太子擦屁股,将罪名推到了看守野兽的一群人身上,玩忽职守没有锁好笼子,以至于造成大罪,并为了补偿,答应给蒙古人今年的粮草加上三成,蒙古人忖度了利益息事宁人了,就连乌金郡王都沉默了,唯有一人,彻底愤怒了,她就是乌金兰泽。(未完待续)

ps:废太子是一个过程,康熙皇帝对于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但太子做的事在不断挑战他的底线,如今皇帝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念头,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太子(三)

乌金兰泽双眼都哭红了,提起马鞭就要向太子那儿跑,年秋月得知皇上决定时一早就开始提防这姑娘犯傻,于是特意在路上就堵住了她,“郡主到哪里去?”

被人堵住路,乌金兰泽很恼怒,一看是自己还比较喜欢的一个汉人姑娘,她就没把马鞭抽上去,而是冷冷道,“你滚开,我阿爸要见长生天了,我要去报仇。”

“报仇?”年秋月不怒反笑,“你这样子冲过去,你信不信你会比你阿爸更早见到长生天,而且王爷和郡王都会被你连累。”

乌金兰泽瞪圆了双眼,“那怎么办?他们都说阿爸撑不过去了。”

“谁说撑不过去?”年秋月神秘地一笑,拉起有些傻了的乌金兰泽到了自己的小营帐,指着三四根野草状东西,“你只要把这个每次偷偷加一根在御医开的药中,三天,王爷的狼毒肯定能好,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对腾格里发誓,药的事你谁都不能讲。”

听到这里,乌金兰泽立即指着天就起誓,不带任何犹豫,草原人信奉腾格里,但其实并不喜欢这么起誓,因为草原的人都认为自己是说一不二的,被人这么逼着起誓那就是侮辱。

因而,放下手,乌金兰泽就觉得有点委屈,年秋月见她起誓才完全放心,“郡主,不是我羞辱你,我当你是个朋友才策马找了许久找到这味药,但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起誓,哪天说漏了嘴,我很可能因此丧命。”

乌金兰泽点了点头。经历了阿爸一事,她才知道哪怕地位已经到了王爷,也有一天会被权贵弄死,所以这位汉人朋友如果不注意也会有生命危险,“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阿爸阿妈也不说。”

乌金兰泽郡主将草药藏在袖子中走了。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只是以为是年小主劝住了乌金兰泽郡主,蒙古的人松了口气,康熙皇帝听到消息笑了下。“看不出来年丫头还挺有办法。”

太子听到消息撇了撇嘴,“一个女人而已,如此嚣张,那丫头总是这么多事。管小十八算份内,这算什么。那什么郡主真敢来,孤用她那支马鞭抽死她。”

当夜,这句话就出现在了康熙皇帝桌案上,他却出乎意料没有发火。而是一反常态地冷笑一声就放那儿了。

几日后太子见到乌金兰泽郡主,就想起了年秋月还没和这位郡主比骑马射箭,就提到了这事。彼时,乌金王爷已经可以坐起来。郡主很高兴,因此很感激这位朋友,所以直接道,“不用比了,我和她前天一起去小猎场玩儿,我输了,没想到汉人也能出一个箭术如此好的,乌金兰泽甘拜下风。”

眼见好好的让年秋月失宠于汗阿玛的招数就这样失败,乌金兰泽郡主不比赛就认输,太子殿下很难接受,“郡主说笑的吧,你不是草原姑娘中箭法最好的,就这么认输?”

“太子哥哥什么意思,就这么希望年姑娘输给郡主?”,康熙皇帝不悦的眼神和十四阿哥气恼的声音大致同时到达。

太子殿下一惊,“孤只是惊诧。”

十四阿哥冷哼了下,显然不信。年秋月则是和乌金兰泽对了对眼神,你不该这样。

我只有这样才能回报一丝你的恩情。乌金兰泽笑笑,她是一夜间成熟的,因为和兄长的秉烛夜谈她懂了许多,未来怎么做她已经开始在盘算了。

年秋月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别开眼,很是无奈。

不管蒙古人多么无奈,大清的官员多么高兴,乌金兰泽的决定直接造成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但后遗症是有不少人好奇这位年姑娘的箭法到底怎么个好,随行的阿哥除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曾见过,其他人就都只是听九阿哥和十阿哥以前赞叹过。到最后,连康熙都有些好奇了,阅兵完毕后,道,“年丫头,那是咱八旗子弟练箭的靶子,你去试试,李德全,取朕用过的最轻的一把弓箭来。”

太子诧异地看看皇帝,御用弓箭都拿来给这多事的丫头用,汗阿玛也太……

年秋月只能谢恩,接了康熙皇帝的弓箭,拉了拉,试试韧度,才放心了,弓绝对是好弓,非常不错,她站好位置,看了看距离靶子的距离,一百步的固定靶子,可以,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她的气质瞬间变了,依旧浅笑,但已经有了认真的气息,满弓,开箭,那厢箭靶子旁守卫的小兵哭丧的脸瞬间变了,欢呼,“中了,正中红心”,他扛着箭靶子回来,年秋月已经再次搭箭,瞄准了旁边的箭靶子,这可是斜着射箭啊,当下就有人觉得射不中了,但对面却仍是振奋心。年秋月垂手,目光淡然,仿佛被夸的不是自己。

太子的眼神眨了几眨,突然鼓起了掌,“好,好样的”,年秋月的心却蓦地提起很高,反常必有妖,太子的眼底占有掠夺的情绪太明显。天空太阳很高,年秋月却觉得冷,心冰凉。

太子带头鼓掌,引起一群叫好的,乌金兰泽靠近年秋月小声道,“小心太子”,年秋月点头,心里却很苦涩,小心?怎么个小心法?他要真的要……何处可躲?

“你来和我住吧”,乌金兰泽想了又想,“这样安全”,年秋月苦笑了下,“十八阿哥那儿还要照顾。”

“那我陪着你,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年秋月很想说不用,但对上乌金兰泽执着的表情,她无奈地点头。

此后几日乌金郡主还真的是跟在年秋月身边,她是个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倒也不觉得烦闷,十八阿哥看又多了姐姐陪自己也很高兴,但太子一直没有动作,年秋月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阴暗了。太子的表情并非针对自己。

但是,木兰围猎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大肆庆祝,也算是践行,毕竟皇帝要离开回京了,年秋月和乌金兰泽坐在一起,两人小酌。聊得还很尽兴。没有注意到高座上太子看向这边儿的眼神已经变了。

夜深,酒席散,年秋月和乌金兰泽郡主一起回去。“今夜我陪你睡吧,你总是回帐篷就赶我走,明日你就要离开了,今天咱们姐妹再聚聚。本格格还是第一次和汉人小娘子交朋友。”

年秋月想了想,应了。阿依木就回去唤来几位侍女为自己主子洗漱收拾,等两人都料理完毕,窝在一个被窝小声说着童年趣事,渐渐酒劲下有了困意。外面却传来争执声,“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这是年小主的住处”

“殿下,你喝醉了”

“滚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要去的地方哪里去不得,你这狗奴才”,接着一声闷想,传来一声惨叫,年秋月立即起身,“是阿依木”,她们快速套上外衣,就那样披散着头发出了营帐,临出门前,在妆匣子里拿了一个香囊握在了手中。

帐门打开,太子眯了眯眼睛,夜色中借着昏黄的灯笼可以看见美人长发及腰,不胜怜爱,又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弯弓射箭的一幕,眼里就满是侵占的欲望,这可是个有野性的美人,有野性的多好,想想都有调教的心情。而眼前这种风中纤瘦美人的感觉,更有蹂躏感,以前只顾着讨厌这姑娘了,竟然没发现也是个美女。

乌金兰泽对太子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太子殿下这是作甚,还打伤了我的婢女。”

“是你这奴才欠管教,孤的路也敢拦”,太子嚣张地道,“年姑娘,孤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太子殿下的意思奴才不懂”,年秋月淡淡回答。

乌金兰泽不耐烦这样耗着,大声开始喊人,“塔克,塔克”,她喊了两声,有十几个侍卫过来,胤礽皱眉,“谁敢过来,孤灭他九族”,几个侍卫停住了脚步,犹豫起来。

“二哥好大能耐,这些侍卫犯了何错竟然要灭其九族?”十四阿哥快步走来,身后几步外有蒙古的王爷们也跟着,太子酒立即被吓醒了。

年秋月深知男人怜香惜玉的心理,当即委委屈屈地对着十四阿哥行了个礼,也不说话,只是垂泪。把十四阿哥心疼地只想揍自己二哥。

“十四弟这是几个意思?”太子见来了这么多人气势不消反长,“年秋月注定是孤的人了,莫非你还死心不改?”

“汗阿玛没有下旨,二哥莫非以为自己可以代表汗阿玛?”

太子笑,“十四弟你少给孤定罪,一个女人注定嫁给一个男人还能是什么?孤已经把她看遍了”

年秋月气得心口直痛,她抓紧了自己衣领,“太子爷莫要血口喷人,秋月自来洁身自好,敢指天为证,若是与太子有任何苟且,愿堕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

“那你这送孤的帕子怎么解释?”太子笑的分外得意,一副事成定局的表情,自怀里拿出一个帕子展开,绣着一朵昙花,年秋月白了一张脸,嘴唇嗫嚅两下,不知道说什么。

很明显,太子派人偷了她的手帕用来陷害她,一个储君,却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陷害一个女孩儿,实在太……她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吗?声名全无地自尽而死?

见她表情趋于绝望,胤礽得意地笑了,却听脆生生的声音,“这不是太子殿下向我要的手帕吗,说是娶我的凭证,如今怎么变成桑格花的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仰慕之心只是个局吗?”

全场哗然。(未完待续)

ps:漠暄本想这章可以结束废太子,但写着写着发现吴金兰泽这妞的归宿还没完,就发现要在下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废太子(四)

太子也被这句话给雷住了,继而笑了,原来这小妞喜欢爷,爱新觉罗家的人在自恋方面是比一般男人还要严重几分的,胤礽越想越觉得对,在女人方面他从来不嫌多,年秋月就在眼皮子底下,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这蒙古的妞儿,他心里痒痒的,遂道,“哦,孤差点忘了,这帕子是年姑娘送你的,你说意义重大,起初还不愿意给孤。”

年秋月不可置信的看向乌金兰泽,低低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子他”,乌金兰泽只是回以一笑,“格桑花,我这么做不是为你”,年秋月不解,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咽下想问的话。

十四阿哥见局面神转折,年小主没威胁了,就舒心了,“二哥你就算是和郡主两情相悦,心里念着,也不能借着酒劲儿惊扰四方啊,这么多人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太子见几个蒙古王爷都面露不愉,遂决定息事宁人,“都是一场误会,孤喝的多了,狗奴才,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快扶孤回去?!”

被骂的两个内侍立即上前扶着身子摇晃的太子,蒙古王爷们见事态平息,遂纷纷离去,只有乌金郡王留了下来,“阿妹,你这是做什么,她就是个外人,接近你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你何苦为了她搭上自己婚事,阿爸和我会给你好好找个儿郎的,你……”

“阿兄,你不用瞪格桑花,我还要谢谢她,我近日一直在想怎么嫁给太子,这样我才能为阿爸报仇。没想到正在踌躇,竟然出现了今日的机会,这岂不是腾格里给的启示?”

一直被乌金兰泽亲切唤为“格桑花”的年秋月这才明白了这姑娘想的是什么,不由有种哀戚的感觉,这个世界,女人想报仇何其难啊,乌金兰泽作为一个郡主竟然能想到的还是用美色做为台阶。不怪她。只怪仇敌太强势。

乌金郡王扶着妹妹肩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阿妹,你……”

乌金兰泽苦笑了下。“阿兄,你不用说什么,我们都知道,这样挺好的。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郡王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眼眶红着开口。“既然你已经决定,阿兄给你备足嫁妆,保护好自己”,他说完。起身,对着年秋月郑重地行了一礼,“年小主。我妹妹以后就就拜托您照顾一二了。”

“郡王这是做什么,你们草原的人对真正的朋友就如此客气吗?”年秋月不悦地皱眉。说的话让乌金郡王心里大石落地了,草原的人和朋友之间很是随意但却情深意重,年小主这话就是最好的保证了。

一夜没睡的人很多,康熙皇帝刚醒,李德全就把昨夜发生的大事慢慢给皇上汇报完,皇帝挑了挑眉,“太子承认看上乌金家的郡主了?”

“是这样。”

“那朕就成全他,去着人拟旨,内扎萨克镶蓝旗主乌金帕萨特之女兰泽郡主蕙质兰心,聪颖过人,赐予太子为侧妃,随太子回京,择日成婚。”康熙讥诮地道,“想要蒙古势力,朕给他,总归做不了几日的位置了,朕倒要看看镶蓝旗的蒙军旗会不会支持一个废太子,昨夜,那丫头也受到惊吓了吧,你替朕去看看”。

李德全的眼神闪了下,“奴才明白”。他在半个时辰后去了年小主的帐篷,未几,就离开了,心里道,年小主如此受后/宫多个主子喜欢还是很有手段的,起码忖度圣心方面果然聪慧,他却不知道,刚刚四阿哥来了一趟,那才是年小主知道怎么回话的原因。

直到李德全离开,年秋月看着桌上给自己压惊的珍贵珠宝,自嘲地笑了,皇上想让自己咬死了太子污蔑姑娘家名声,乌金郡主舍己为人,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纵然太子未来还会废了再理,可是莫忘了破镜岂有重圆之理,再起来他只会更煎熬,得罪了也没什么可怕!

五天后的后的布尔哈苏台行宫,康熙皇帝正在翻阅奏折,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鬼哭狼嚎,正要怒,带出来的最小的儿子十八阿哥一脸惊恐地进来了,“汗阿玛快去救救十四哥,太子哥哥要打他。”

本来最近有些气消的皇上闻言怒了,十四阿哥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孩子,像年轻时的自己,活泼阳光,偶尔有些莽撞,但孩子嘛,可以忽略,结果现在……

牵涉儿子间的争执,康熙皇帝不得不放下奏折,随小儿子走出殿,向鬼哭狼嚎的地方走去,越走近,他的眉就越来越皱,这声音简直不能入耳。

“孤倒要看看你这般顶撞,打了你能如何?”

“凌普他就是个奴才,二哥你竟然要为这个奴才讨公道打自己弟弟,不就是仗着汗阿玛宠你吗”,十四阿哥也生气了,他挣脱开拦着的奴才,“都滚开,爷让他打,倒要汗阿玛看看他把二哥惯成什么样子了。”

“孤都说了是你顶撞孤,不知尊卑,不明孝悌礼仪,汗阿玛恐怕还要再罚你一顿”,太子胤礽一点也不惊慌。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康熙皇帝只是听就怒了,刚刚连批阅了十本奏折,七本都是参奏太子肆意责打下臣,纵容手下贿赂之类,竟然还有一个是参太子私扣蒙古贡品一事儿的,可以说皇帝真的怒了,他本意是废太子一事过分严重,回京召集文武大臣一起商议的,结果……这逆子是因为这有恃无恐吗?

“没听见汗阿玛说让你跪下吗”,太子此刻还有些不明状况,此话气得更是皇帝口鼻生烟,“朕让你跪下!”

“汗阿玛”,自小备受康熙皇帝宠爱,连发火都没有的胤礽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在对方阴沉沉的目光下跪了下来,十四阿哥随之跪地,废话。太子都跪了,他们其他儿臣哪能不跪!

这幕看在康熙皇帝眼中更是引起了他的反思,是不是太偏心了?偏心了三十四年的皇帝终于意识到对待儿子方面有多么不公平,他扶起了十四阿哥,“都跟朕回殿,李德全,召集所有随行大臣。”

李德全默默行礼离开。出了院门就给自己徒弟打了个手势。徒弟嘿嘿一笑,离开。

于是,皇帝回到宫殿等自己的臣子。就看见小元子捧着奏折进来了,“启禀皇上,刑部的密奏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随手接来。不过翻阅了几下,表情就严肃了许多。加快速度浏览完,“啪”一下,奏折被重重扔在太子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小十八是你弟弟,才这么小。你竟然想着要了他的命,还要将此事陷害给你大哥。你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兄友弟恭,敬长爱幼,你就是这样做的?”

太子第一反应是谁背叛了孤,直觉举动是跪地就喊冤,“汗阿玛,儿臣没有做,不关儿臣事,这些都是底下人瞒着儿臣做的。儿臣是无辜的。”

“无辜?”康熙皇帝自御案上起身走下来,明黄色的衣摆在太子眼前晃来晃去,“没有你的默许,你的手下最多就敢做个鱼肉百姓,欺良霸善的事,这些事,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干。”

这时,所有大臣陆续赶到,见到殿中情景,纷纷一愣,康熙皇帝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道,“既然都到了,朕有一事宣布,本想回京再说,但朕已经无法忍耐。”他的声音很是伤感,“朕承袭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对此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持所有用来安定天下,务必能使后人鉴戒。胤礽不遵守祖宗品德,不尊听朕的训诫,放任自己暴戾淫乱,诸多难以说出口。朕包容了他二十年了。结果他的恶性更加张显,对在朝廷的诸王、贝勒、大臣、官员戮杀辱骂。专权独断,鸠聚党羽。他竟然还敢窥伺朕的起居动作,没有不打听的。”说到这儿,他痛心地看看地上脚边跪着的胤礽。其余大臣在皇帝第一句话后就觉得不妙,已经跪下,此刻悄悄移动头对视,均是不敢相信。

“朕思索朕为一国之主,胤礽有何能耐对官员任意凌辱,甚至肆意捶打杖刑,比如平郡王纳尔苏、贝勒海善公普奇都被他殴打过,大臣官员和兵丁鲜少有不遭他荼毒的。想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地,不论住庐舍还是走水路坐船,从不敢乱出一步,不敢扰民。”皇上想起往事很是伤感。

“胤礽和他的手下等人恣行乖戾,无所不至,让朕难以启齿,竟又遣人截了外藩入贡的人敬献的马匹,任意攘取,导致蒙古人都不心服。种种恶端不胜枚举。”皇帝叹口气,“朕一直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因此隐忍到了今天。朕知道他生性奢侈,就让他的乳母的丈夫做了内务府总管,以便东西让他随意取用,谁知道凌普更加贪婪,让包衣上下怨恨。”

胤礽抬头看了眼自己汗阿玛,默默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四阿哥垂的眼帘下满是痛快,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

“朕自胤礽幼时就教导他所用之物均取自于民,应当节俭,但他不听朕所说,穷奢极欲。朕最痛心的是他有将朕所有儿子遗弃之忧,十八阿哥患病,众人都为朕忧心,此子却对兄弟毫无有爱之心,更可恶的是他竟每夜逼近布城(御帐)裂缝向内窥视,心怀叵测。从前索额图相助他暗中谋划大事,朕知道全情,将索额图处死,他分明是为其报仇,结成党羽,令朕心忧今日被鸠明日遇害,如此人怎能托付祖宗弘业?”

康熙因为激动咳嗽了几声,底下的臣子心稍稍松了些,终于说到正事了。

岂料关键时刻皇上竟然因为激动伤心昏厥了。(未完待续)

ps:漠暄之前曾打错了个名字,格桑花,高原的杜鹃花。

乌金兰泽的身份其实挺高的,内扎萨克只有八个旗主最大,很有权势了。

太子做的错事其实康熙都知道,只是因为宠爱一直压着不说,舍不得训斥,其实胤?的很多毛病都是康熙纵容的,但作为皇帝他不会承认是自己de错。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康熙脾气越来越柔,年轻时的狠辣治理贪污什么都没了,他最想要的就是儿孙绕膝,儿子间兄友弟恭,其乐融融,但怎么可能呢?

下章标题,废太子(终),讲述太子被废后的后遗症,作为三十余年的储君,康熙废太子影响还是很深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废太子(终)

皇上的突然昏倒让人惊慌失措,于是御医急忙来抢救,索性只是气急攻心,很快就醒了,但皇上刚一醒来,气息都没匀,就看见周围人都大喜,唯有太子眼底是失望,气得胸口起伏更深了。

他起身,喘了下,“朕没事。大事未完,朕怎么会有事?”他不屑地看了眼胤礽。

“胤礽生下来就克母,这种人自古就称为不孝。朕即位以来,事事节俭,用的都是破被子,穿布鞋。胤礽一切用度都远远超过朕的,他还尚且不满足,竟然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然导致败坏我国家,戕贼我万民乃至后代。如果以此等不孝不仁为君,其如祖业何谕。”康熙皇帝气得脸色很是不好,身体都晃了几下,李德全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扶他。

太子胤礽听到素来疼爱自己的父亲如此狠的话,心抽疼,十四阿哥只觉得心里堵,原来汗阿玛对二哥做的事心知肚明,那么为何从前还要那般包庇。

“太祖、太宗、世祖的缔造勤劳和朕治平而来的天下,断不能托付给此人。待到回京昭告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此话落地,皇上像是被抽掉了轴心骨,全身力气都没了。太子,不,应该说是废太子久久没有说话,而是回首看了看殿中的大臣,有几个难掩振奋的正是八阿哥的党羽,此时就不只是被胤礽给记在了心间,还有强自站立的皇上。

“儿臣谢汗阿玛”,胤礽惨笑了下,行礼。

康熙皇帝有气无力地挥手,“都散了吧,朕累了。”

“臣等告退”。大臣们齐声行礼离开,语调出奇一致,废话,废太子皇上明显心痛,傻了才慢。

大家都出门,直郡王才敢露出个笑容,太子被废。他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作为长子,虽说是庶子,但大清可没有嫡长子继承制。对比现在的几个皇子阿哥,他还是最有希望的,老三是个书呆子,老四是个没人心的。老五瘸子,老七根本没能力。唯有老八,是个威胁,但……想到八阿哥的生母,直郡王笑了。对付这种弟弟,还不是大难的。

未到一个时辰,殿内又传出新的圣旨。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及善及废太子胤礽的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被处死,原因是纵容太子且随扈太子身后做尽恶事。年秋月听说了这事,叹了口气,康熙皇帝又把过错推给别人了。

同样想的不止年秋月一个人,但大家都知道也就是想想。

乌金兰泽一直和年秋月在一起,康熙皇帝以二人熟悉为理由让年秋月好好照顾她,此刻,听完雨琴带回的消息,忍不住大笑,年秋月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隔墙有耳,会出大事的。”

乌金兰泽点点头,“好吧,我就是太高兴了,没了太子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连我们草原的人都知道争斗失败的狼会是什么下场。”

年秋月抿嘴笑了,满是讥讽,凑近乌金兰泽的耳边,小声道,“他还没失败,虽然大家都想他失败”,乌金兰泽睁大眼睛,“不会吧?”

“日子还长”,年秋月葱白的手指点在桌子上,敲出有节奏的声音,唇角是神秘的笑,乌金兰泽莫名的信她,想起阿兄的话:你这朋友交对了,我打听过了,她和很多人关系很好,上至太后,下到宫人,足见她是个极其聪慧做人的。你跟着她,凡事多和她商量下,宫里不比草原,人情世故都不一样。

“好吧”,乌金兰泽撇嘴,“没事,我都这样决定了,我等的起。”

“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你做决定冲动了”,年秋月叹气,“太子实在不是个良配”。

“看来四阿哥是个良配啊”,乌金兰泽黯淡了目光,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开始逗自己朋友。

“四阿哥?你说什么呢”,年秋月脸一红,看服侍的宫女都出去了,才放松了下,道,“良配不良配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嫁给谁我现在也不知道。”

“皇上不是已经……”,她的话在年秋月的笑意中消去,乌金兰泽觉得阿兄说的极对,离开草原,什么都是复杂的了,她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虽然打消了乌金兰泽的疑问,年秋月自己心里却依旧得不到答案,太子的事情是个意外,很难保证康熙皇帝会不会因此有了其他什么想法,万一……她其实很怕,尤其是四阿哥早一步离开了木兰围场,她不知道那天的事情会被怎么传,会有什么影响。

四阿哥最近很忙,忙到什么事情都顾不上,只觉得一团糟,他负责押送蒙古这次给朝廷的贡品,结果发现又丢了一些,他本想装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忍下去,结果竟然接到手下侍卫的密信,年小主差点被太子毁了声名,他忍不下去了,于是,他一宿没睡,天亮就飞鸽传书了几封密令。

作为总是为太子解决后续麻烦的皇子,四阿哥是最明白自己汗阿玛的心思的,他知道汗阿玛近几年已经不如往年一样心甘情愿为自己二哥擦屁股了,汗阿玛他已经有了不满,大概就是从六年前索额图谋反事件之后的,汗阿玛毕竟先是皇帝,然后才是阿玛,二哥总以为他只是疼儿子的父亲。四爷笑了,二哥是自己给自己在挖坟墓,多好,他终于不用在站他背后为他背黑锅了。

一连几天,皇上的心情几乎没从低谷里走出来,御前伺候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成了出气筒,连小意情怀的德妃也知趣地不往皇帝面前凑,并叮嘱了随行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年秋月只是对雨琴和乌金兰泽主仆交待了下,就不管其他人了,上次的事她还记在心里,这几个人里一定有人为了利益卖了她,但她排查一番却以无果而告终了。对于这,她只能不了了之,反正回宫后这些人依旧还是回内务府,和她再没有关系。

但刚回京,下了马车,四爷就带了一批侍卫来了,手一挥,二十余人被扣押起来,其中,年秋月这边儿也有两个人被捆起来,年秋月皱眉看了看四爷,一身湖蓝衣服的四阿哥似乎消瘦了几分。

乌金兰泽调皮地捅捅年秋月的腰,算是调侃,年秋月闪躲了下,看着侍卫带走了两名宫女,“四爷,是她们?”

“是她们”

乌金兰泽一头雾水,看见年小主突然展颜一笑,犹如暖阳,两只眼睛比草原最美的纳木错都好看,“那就好,为虎作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乌金兰泽继续茫然,她本以为会见到比较有看点儿的戏,结果……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就两句话然后四爷就转身走了,剧情不该这样吧,戏折子里是这样演的吗?

四阿哥离开,年秋月回神,带着乌金兰泽郡主就去慈宁宫,当然,还有那已经成画册的草原美景。

太后见了年秋月,分外高兴,“哀家听说你们要回来,可是念叨了有几日了,你这丫头总算回来了,可把哀家挂念的啊。”

“奴才不只是回来了,还给您带回个孙媳妇儿,您可不要得了个草原的漂亮姑娘就把奴才忘了,奴才可是吃味儿的”,年秋月将乌金兰泽郡主推到太后面前,由此就可见到年秋月在老太太这儿的受宠程度了,能这么和老太太打趣可不是一般身份能做到的。

太后一见到典型蒙古打扮的姑娘,顿时乐了,拉着乌金兰泽就是叽里咕噜地聊起来,年秋月见此就悄悄退下了,太后的一个宫女也跟着离开,“年小主这是给太后娘娘泡茶,让奴才帮您吧。”

年秋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房,“主子,宜主子提过几次您的婚事,但太后娘娘推拒了”,这宫女小声道。

“嗯,还有呢?”

“老爷让奴才告诉您,这几年您要看好了,您到年龄了,皇上那儿他拿捏不了准信儿,让您早做打算。”

年秋月取茶叶的手停顿住了,思考了下,“你想办法告诉义父”,她比了个手势,“我的婚事还要看圣意,但圣意其实已经有了”,宫女似懂非懂地点头,“太子爷,不,二阿哥已经被送往上驷院了,宫里已经抓了一批人,都是查那位的事儿的,主子,你小心些。”

“你更要小心才是”,年秋月皱眉,上驷院?御马监?皇上怎么想的?

思考这个问题的不止一个,外至朝臣,内至宫妃,都在偷偷猜测圣意,如宜妃这样受太后娘娘喜欢的更是免不了到慈宁宫打探消息,但一见到与太后谈笑风生的蒙古姑娘,就不多坐匆匆离开,乌金兰泽私下问年秋月,“格桑花,是我不好吗,吓坏几位娘娘了?”

“是她们想多了”,年秋月心底冷笑,只怕宜妃现在会很纠结,她回宫可是听了不少消息,太子被废消息传到京城那天惠妃去了长春宫,走时春风得意,宜妃母子这次会怎么站队呢?

怎么站队是眼下几乎所有人思考的问题,太子的被废意味着新一轮争斗的开始,不少大臣和皇子都暗中开始有了小动作,连沉稳的年父这次都坐不住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冒险将问题咨询女儿。(未完待续)

ps:有历史知道的多一些的会发现漠暄把秋围推后了俩月,历史上太子被废是九月份,十八阿哥挂了,秋月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接下来就不要太考究历史,有些会出现变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波

年遐龄传递消息的方法是借助宫女探亲来传信,年秋月顺利得到了家书,看完她就皱眉,她能理解现在群臣恐慌的心理,毕竟太子被废已经板上钉钉了,告祭宗庙,也已经下诏书昭告天下。

宜妃前几日还把自己叫到身边想知道乌金兰泽郡主是怎么回事,可不就是借机打探木兰围场发生了什么,但聪明人都知道言多必失,所以年秋月冒着得罪宜妃的危险咬死了不解圣意。

如今,面对这封家书,她叹了口气,今年多事之秋,她不能也不敢冒险,于是,她在回信里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父亲忠君的重要,这封信后来在皇帝的侍卫手中过目过目抄录了一遍才放行,这些年秋月都不知道。

回京后还皇上心情似乎好了几天,但将近一个月,又不好了,因为上驷院的废太子病了,而且,据悉特别严重。时常昏迷不醒,偶有胡言乱语,因此近段皇上很有一点就着的架势。

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听到直郡王和四阿哥起了争执闹到了御前,慈宁宫坐着的人都愣了,惠妃更是忍不住问回禀消息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郡王爷和四爷因为二阿哥的用度有不同意见,谁也不肯让步,然后郡王爷好似说了什么不大好听的”,太监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惠妃的脸在下首低位嫔妃的目光中有些挂不住,她更焦急情况怎么样,于是一腔怒火对准了德妃,“德妹妹真会教养孩子。”

德妃明白她的意思,若是私下她还会退让一步。但现在低位嫔妃都看着,那内侍口中也说了,是直郡王说错了话,她一低头可不只是给儿子丢脸了,因此柔柔一笑,“妹妹只是寒门小户,自是不如姐姐。”

惠妃被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看德妃。这个人竟然也学会反击了,难道废太子一事给了她什么虚妄的希望,觉得两个儿子有底气了?

太后喜欢和乐。不喜欢看见嫔妃争执的一幕,遂咳了一下,“哀家都坐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有几个小辈儿陪着哀家就行了。”

这话明显就是逐客,几位高位妃子识趣地带着人离开。出了慈宁宫,惠妃就唤来自己的大太监,“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

“回主子,郡王爷还没有出南书房,奴才们还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唯一知道的是四爷护着废太子引起咱们爷不满了。两人从争吵到打起来了,被御史台经过的御吏给告到皇上那儿去了。”

惠妃瞪了眼十步开外的德妃一眼。怒了,“老四他就是个糊涂的,废太子给了他什么好处,天天护着他,都废了还是巴巴护着他,不过是个废人,还能再爬起来不成”,想到油盐不进的德妃,她很生气,“娘俩儿一个破脾气。”

德妃似乎不担心儿子,出门坐上步辇就回了永和宫,如果细看,才会发现她是心不在焉的。

年秋月在太后礼佛后才出了慈宁宫,一打听,就知道两位阿哥都已经回去了,皇上将他们都训斥了一顿,但却赏给了四阿哥一些刚送上来的金桔。她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上驷院附近,远远看到直郡王和一个女子在交代什么,感觉很旖旎,她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咬牙,“郡王爷,您在这儿啊,奴才正找您呢,近来太后她老人家觉得腿脚寒冷,在木兰围场时狐狸都被您给打光了,奴才想让您给个恩典,赏两个皮子给太后娘娘做护膝护腕的。”

她借着说话,无意瞥了这女子一眼,忙转了目光,心急促跳起来,这是太子最近的新宠,在草原被幸了的包衣婢女韦氏,怎的和直郡王凑在一起,而且……她袖子边儿露出的是什么,擅长明哲保身的年秋月一丝探寻都不敢流露出来。

直郡王见她老远就扯嗓子打招呼,料她听不到什么,放心了,“这么一个小事,年姑娘找个奴才带句话就是,何必亲自跑动?”

“今时不是不比往日嘛”,年秋月回以颇有意思的一笑,直郡王的自得心理得到了满足,懂事的丫头,他高兴了,“爷等会儿就让人回府跑一趟,给你四五只皮子,天要冷了,年姑娘可以做个狐皮围脖。”

“那奴才就这里先谢过郡王爷了”,平白多捞了几张狐狸皮,年秋月也是高兴的,她也不愿多呆,见道路那头出现了四阿哥的身影,就一屈膝,“奴才还有事找四爷,先行告退。”

直郡王闻言有丝不悦,“年姑娘还真是一见四弟就什么人也不顾了”,这话说的年秋月嘴角抽了一下,想起陈家传来的消息,她佯做害羞米有接话,这时,四阿哥也走了过来,直郡王于是语气有几分怪异的道,“四弟来了啊,年姑娘正说有事儿要找你呢,我这做哥哥的就不耽误你们了,韦氏,你该回去伺候二弟了,爷也该回屋子了。”

韦氏半秒后才回答,“是,奴才这就拿了二爷的汤药回去。”

四阿哥被这样打趣面瘫脸上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待到碍眼的两人一离开,他才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舍得动大驾看看爷了?”

年秋月脸一红,的确,从那日在宫门前两人浅谈两句到现在近一个月时间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四阿哥在上驷院监管太子,她陪着太后娘娘和乌金兰泽郡主,活动范围在慈宁宫和长春宫,因而没见过面。

“奴才谢四爷解决那两人”,年秋月躲避着不接那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四阿哥好笑地看着她躲,“就这么谢爷?”

年秋月不自觉摩挲着自己的衣服,好一会儿才道,“奴才出来的急,没带什么,改日补给您。”

“把这玉佩给爷就是”,四阿哥指了指她腰间的一枚腰坠,那是一枚奶白的圆形玉佩,上刻画变形的吉祥如意,打了复杂的八耳团锦结,下有流苏,颇为好看。年秋月有些不舍的取下递给他,扁扁嘴,“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

四阿哥见她心疼的样子,很愉悦,接过攥在手中,也不急着带身上,“今日来找爷可是皇祖母怎么了,还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不会是谁欺负你了吧?”

“没有”,年秋月摇头,“奴才只是听说您和直郡王起了摩擦,被人参了。”

闻言,四爷有些感动,“傻丫头”,他的表情继而严肃了,“你记着,不要再来了,最近不安全,这儿是非多,爷能护住自己,却没把握护住你。”

年秋月眼眨了又眨,最后,重重点了下头,“奴才明白,可是……奴才不放心,不过奴才可以通过其他人打听消息”,她浅浅笑了笑,表示自己会乖乖的。如果不是看到韦氏袖子里微露的布偶人手,她想她还不会知道上驷院竟然闹成这样。

离开时,四阿哥犹豫下拉住年秋月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触手很光滑,也不知道是什么,“丫头,拿着这个,爷要你一个玉佩,还你一个。”

年秋月低头,掌心一枚黑珍珠,鹌鹑蛋大小,又这么圆滑,属于少有的了,光泽感别样的好。她唇角勾起,“好漂亮的珍珠。”

“你喜欢就好”,四阿哥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说情话,年秋月却觉得有些害臊。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上驷院那边儿的人备受大伙儿关注,听说太子状况更不好了。

又两日,突然传来劲爆的消息,直郡王被皇帝给踢了一脚,当即吐血,皇帝更是气得把直郡王禁闭府里。

“直郡王竟然上奏要皇上杀了废太子,这也太狠毒了,那可是自己弟弟”

“可不是嘛,若是孝诚仁皇后还在,哪里会轮到惠主子嚣张”,这必定是受赫舍里家恩惠的人。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年秋月听到几个小宫女的闲谈,心里开始感慨,直郡王太心急了,自古废太子都没好下场是实情,但也不能这么逼着啊,这样急功近利的,也没有人劝戒吗?

接着,事情的发展就是神转折了,素来只管编书立传的三爷竟然开始上奏了,而且还是重磅出击,三爷举报直郡王巫蛊惑害太子,导致太子昏迷不醒且思维混乱。

混乱了,一切全混乱了,这么说,废太子是冤枉的了?如果说废太子是一场冲击,那现在就是新一轮的刺激,皇上派兵当即立断包围直郡王府邑,同时派兵搜查上驷院,结果在废太子床下和直郡王府邑发现了多个布偶,东西被拿到朝会上时,全场哗然,皇上一拍桌子,所有人齐齐安静,静的能掉针听到。

“逆子”,皇帝气急,“陷害手足,行巫蛊逆术,好一个直郡王”,他咳了几声,“置本朝吏律于浮云,他好大的胆子,把那个喇嘛砍了,即日起,废除直郡王的爵位,幽禁府中好好反思吧。”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跪地,直郡王的党羽更是觉得晴天霹雳,前些日子还在做着准太子幕僚的美梦,现在……完了,依着皇上的性子,接下来他们才是担了大部分罪责的人,性命保不保都是个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立太子

朝廷因为直郡王的事情吵了几天,在各个皇子党派的一致针对废太子下,康熙想将废太子放出来的心思只好先歇下去。但废太子从上驷院被挪到了咸福宫,由禁卫军看守。

直郡王被剥夺了爵位,幽禁府里,意味着他甚至比废太子都先失败,惠妃一下子就生病了,很严重,但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只有儿媳来看望了她,两个女人遣散了宫女,相对抱头痛哭,也不敢大哭,怕被人说不满意皇上的决定。

“额娘~”,哭够了,大福晋擦干了泪,“爷他说了,谁害他不好过,他也不会让那人好过,三爷是个拎不清的,替人做了刀子,真正的那人,他别想躲在后面获利”,大福晋恼怒地道,“额娘,爷现在这样您也心里不舒服,您既然利用这场病让媳妇儿出来传递消息,媳妇儿就不能浪费时间,长话短说吧就”,她细细将大阿哥留的后手给说完,惠妃气红了眼,“那个贱人素来会装,生的儿子比她还会装,哼,你们放心,本宫一定给胤褆报仇。”

大福晋带着泪痕的脸笑苦笑了下,“额娘,媳妇儿和大阿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分明是他们动手脚,现在我们却落到这种境地。”

“额娘明白,眼见着触手可得,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额娘不甘啊”,惠妃一想到宜妃荣妃他们的表情,恨得直咬牙。大福晋一离开,她就喊来了宫里的大宫女和大太监,仔细地交代了事情。

两日后,八福晋兴致勃勃地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位道士,“爷。妾身去釉云寺上香还愿,路上遇到了这位道长,他可真是能掐会算,让他来给爷您算算运数?”

八阿哥狐疑地看看这位道长,长发用道观束好,长眉长须,颇为飘逸。长袍纤尘不染。整个气质都是仙风脱俗的。倒不像是骗子。遂道,“你是在何处遇到他的?”

八福晋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一笑。“妾身虽在路上遇到他的,但已经试过了,这位道长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她连妾身幼时被奶嬷嬷烫伤都能掐指算出。且他不过才来京城两日,妾觉得可信。”

八阿哥的狐疑心这才去了。“那你且说上几件爷的事儿好了”,他说着,却是把九阿哥的生辰八字给报了一下,张明德掐指算了下。“贵人的命格真好,这可是衣食无忧的亲王命,财运滚滚啊。只是这两年恐怕要受些挫折,等到风平浪静。将会一切安好。”

八阿哥挑挑眉,“你说件爷小时候的隐秘事吧?让爷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铁口直断。”

“爷您八岁时从阁楼摔了下来,是被人推下来的,因为没有受伤,所有人都不知道。”张明德笑得很自信,八爷这才完全信了他,这件事老九有次喝多了说过两句。他道,“爷这儿还有个生辰八字,你来算算。”

“好,这可是天大的命格”,张明德一拍手,压低了声音,“这可是皇上的命,不过……”,他犹豫地看看八福晋,“这龙凤的命怎么不在一起呢?”

八福晋心里一喜,脸上笑都止不住,“道长此言当真?”

“贫道所言句句为真,如果福晋不信,贫道就此别过。”张明德转身就要走,八福晋和八爷迅速对了个眼神,八福晋忙上前几步,“道长莫气,是本福晋不会说话,让道长误会了。”

张明德目的还没完全达到,怎么可能真的离开,所以他只是耍了下脾气,就依着台阶而下,“贫道多年跟随师傅,一直归于山林,如今刚刚出世,就遭到福晋的质疑,实在是心伤。”

八爷就温和地笑了,“福晋她只是心思多,怕有人借着一些名义作乱,不过道长是方外之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真是杯弓蛇影,爷在庭院设了宴席,还请道长上座。”

两人寒暄着走向花园处,八阿哥命人去查后完全安心了,就将张明德做一个门客养起来了。

十日后,八福晋和八阿哥夫妻二人毁的肠子都青了,十几个大臣奏请皇帝立太子,皇上恼火之下道,“诸位爱卿既然觉得需要立太子,那就回去商议下该立哪位阿哥吧,明日早朝上奏上来。”

第二天的结果让康熙皇帝恼怒异常,一半以上都是推举八阿哥的,康熙皇帝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儿子竟然成长到如此地步了,拥有这么多的拥护者,往深了想,他……在想什么?

年纪大之后颇为防备儿子的康熙皇帝怒了,“八阿哥就是辛者库贱妇所出,你们竟然都举荐他,是因为他能给你好处,宽容你们的错误?好一个名声在外的八贤王,以为朕不知道他给你们抹平了些事?”

皇帝一气之下将大臣们的奏折都给扔在地上,“苏克萨,你负责漕运的三万石粮食哪里去了?贝明,苏州知府偷偷给你的琉璃金盏你送哪儿了?”

被点到名的两人闻言跪下,开始抖,“臣……臣……”,康熙皇帝不理他们,“朕听说一事,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不?”,他看向八阿哥,“听说八阿哥府上养了个道士,最是能言善断,朕把他请到宫里坐了会儿,他可是说了很多辛密,定能继承大统是吗?”,八阿哥慌忙跪地,“汗阿玛,这都是谗言。”

“谗言?叫张明德的道士都说了,你让他算了你所有兄弟的命数,而且还要算朕的,张明德不敢说,你还很不高兴”,八阿哥已经开始大滴大滴掉汗,“汗阿玛,儿臣没有,这是诬陷。”

“朕还没老,你们都一个个开始盯着这张椅子了?”,康熙皇帝指了指龙椅,所有人都跪地,“皇上息怒”,几个参政的阿哥忙伏地道,“儿臣不敢。”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皇上很生气,也不多说了,起身离开了,李德全忙道,“退朝”,接着快步追暴怒的皇帝去了。

早朝的事一盏茶功夫就传到了后/宫,德妃正在喝玫瑰露,听到后抿唇一笑,“皇上竟然真的这么说?还是这么……良妃妹妹听到该多伤心啊”

“可不是,良主子的身子本就不大好。”

良妃听到后的确不好了,昏厥了,但皇帝听到人来报的消息却没有反应,连个太医都没有为良妃喊,还是宫女去太医院求来的,宫里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地方,皇上“辛者库贱妇”的话足以让良妃无法翻身,哪怕她现在是个妃子,但也改不了她曾是罪臣之女的过去。

良妃很不甘,她也曾是名门贵族,父亲一夕之间获罪,她从天宫被打到了地狱,进入了辛者库,多少个日夜,多少件洗不完的衣服,还有嬷嬷的责骂,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借着给宜妃送衣服的时机一举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她肚子争气,竟然怀上了……良妃迷迷糊糊中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眼角逸出泪水,她知道皇上对她感情不深,但没想到会有一天这样……这样当着人的面说她。贱妇,何其伤人。

八阿哥回府就让人上酒,喝了几坛子喝得烂醉,八福晋郭洛罗氏看在一旁满是心疼,心道就知道那个女人会拖累八爷,但他却不敢把话说出口。

转眼,就是新年,这个年可以说是最难熬的时间了,连乌金兰泽郡主都只能压制住对满汉人过新年的好奇心小心地行事,被冷了好一段时间的大臣们渐渐琢磨出了皇上的心思,年关刚过,就有十几个位居高位的臣子联手上书请皇帝恢复废太子的位置。康熙皇帝满意了,意思意思地说过几日看看,毕竟废太子犯错了嘛。

但当天,废太子就被从咸福宫放了出来,乌金兰泽郡主比刚来那会儿沉稳多了,至少她没有再失手落了杯子,“格桑花你真说对了,他出来了。”

年秋月见她暗藏恼怒,“你的婚期也该近了”,她默默地在心底想,我的婚期呢?

正月没出,皇帝就迫不及待祭天地告太庙地要恢复废太子的位置,满朝文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头儿的折腾,就没有了过多的惊讶。私下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起码不会太好心情,因为年秋月偶然遇到的几个福晋可都是满腹心思,颇为惆怅。

良妃的病拖了许久,还没有好,八福晋不得不天天跑皇宫来侍疾,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八福晋就怒了,“就说风水不好,好好的汗阿玛非要额娘从咸福宫搬出来,就为了给那位腾住的地方啊,那么多宫殿,钦天监非算了那个,我看就是有人在后面捣鬼。”

她才不是心疼良妃,而是怕万一良妃这个时节挂了对八阿哥的仕途不好,惹皇帝不高兴是其一,万一让守孝什么可就没法接触政事了。

八福晋的话毫无意外传到了皇帝耳中,于是,小心眼的皇帝直接派了个嬷嬷去给八福晋管教规矩,其他几个儿媳妇儿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议论这一连串没有消停的事。(未完待续)

ps:下一章年小主要离宫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赐婚

二月里,大家等待中,太子又复立了,大概是为了安慰儿子们,打从三十七年就没有对儿子再做过封赏的皇上在万寿节后大笔一挥,一沓子的圣旨下放了出去,着封三皇子为胤祉诚亲王,四皇子胤禛为雍亲王,五皇子胤祺为恒亲王。晋皇七子胤祐和皇十子胤誐为郡王,皇九子胤禟和皇十二子胤裪、皇十四子为贝子,一串的旨意和对应的赏赐似乎是要彰显皇帝有多大方。

九贝子爷却很不高兴,因为他的亲兄弟是亲王,他连个郡王都没捞上,就只是个贝子,这让他恼火,磨到了自己亲娘那儿,“额娘,你都不亲儿子,你就偏心五哥,他都是个铁帽亲王了,您还要帮他选侧福晋,儿子不依,儿子每次与你说要纳了年大美人,您都说时间不到,现在总该到时机了吧?”

宜妃面对自己小儿子很头疼,“近来你汗阿玛心情还好,等他来额娘这儿了,额娘就与他说说,你就安心几日吧”

“儿子不安心,儿子就只秋弥没法跟去就出现了汗阿玛那样的暗示,宫里都说年大美人过些日子赐婚肯定是赐给四哥,儿子不乐意。”九阿哥压低了声音,“额娘,年大美人怎么样,您也知道,我府里就缺个家世能力都不错的侧福晋,汗阿玛赐的福晋太不成事,依儿子的意思,若不是因为孩子大了,儿子就想让她……”,九爷白胖的脸上显出一丝阴狠,“娶回来年秋月,儿子就让福晋卧床养病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刚刚走到门前的年秋月顿住了。

好个心狠绝情的九阿哥。她步态尽量和之前一样松快地走进来,“奴才给宜主子请安,给九爷请安,太后在御花园喊了新的戏班子唱戏,说是还有戏法可以看,让奴才喊宜主子去。”

“好,本宫这就去”。宜妃和九阿哥都没去想会不会被年秋月听到对话。或者就算听到他们也只会觉得年家应该感到荣幸。

三日后,钦天监将奉旨测算的几个吉祥日子递到了皇帝桌案上,皇上随手一圈。对李德全道,“宣旨吧,就这天了。”

乌金兰泽是面无喜色将圣旨给接了,皇帝那边儿宜妃被儿子催烦了就让人去给皇帝送信儿。“皇上,宜主子那儿让人传话煲了汤让您忙完了去尝尝。”

“给你宜主子说。朕晚上过去”,皇上和宜妃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听到李德全说宜妃做了汤,想到最近好久没去长春宫了。遂应下来,完全忘记了答应了某个小妃嫔要去她那里的。

夜,宜妃准备了饭菜。给皇帝倒酒布菜,分外小意。皇上看她这样,就笑了,“这是有求于朕,这般讨好?”

“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您”,宜妃夹了口康熙皇帝喜欢的菜,道,“小九看上了个姑娘,磨了臣妾许久,今天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皇上筷子顿了下,“看上了个姑娘?是年丫头?”

“可不就是嘛,打从那丫头留在宫里,小九一眼就相中了,缠到了现在”,宜妃看皇帝好像不生气的样子,就放大胆子接着说。

皇帝没有接话,宜妃也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他知道只有皇帝明确表示了某个意思才好继续,如果拿不准还是别试探了,若是触到什么不该触的,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儿子虽然看上了那丫头,但有家世还有能力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为着这得罪住皇帝绝对的不值。

当夜,皇帝宿在了宜妃的长春宫,清早上早朝也没有惊动宜妃,映星映月正喜滋滋地向宜妃道喜,“主子。皇上多疼您啊,早起特意交代了要奴才们轻些,不能搅了主子的清梦。”

“那是,咱主子打从入宫来就一直受宠”

“圣旨到,年小主接旨~”,门外传来扯长了声音的通令声,听着,是李德全的徒弟元公公的,宜妃愣了一下,打发映星去看怎的回事。

不一会儿,映星黑着脸回来了,“主子,不好了,年小主她……她被赐给雍亲王为侧妃了。”

什么?宜妃愣了,皇上他昨夜不是这么说的啊……不,宜妃摇头,皇上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小九……小九他听到肯定又要闹了,宜妃觉得脑门疼,“圣旨还说了什么?”

“让年小主明日起回家待嫁”,映星想了下,“主子,咱们是不是得给年小主准备赏赐?”

“你去办,依照常例就行。”

慈宁宫里,太后叹了口气,“哀家还是太想当然了。”

额尔莉笑笑,“格格,总归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儿,这些个事,都是皇上思量的,您只管享受着小辈儿的孝敬就是。”

“哀家明白,年丫头家里也是大户,这朝中的势力……”,她苦笑下,“哀家老了,才不会管这些个事儿,惹了皇帝烦哀家就要笑喽。”

年秋月从接过圣旨后就来客频繁,纵然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她先是见了长春宫上下主子派的人,接了赏,接着就是别宫的送礼,小十八阿哥在傍晚蹦蹦跳跳地来了,“秋月姐姐,十七哥说你要成为爷的四嫂了,是不是?”

“是你小四嫂”,年秋月摸摸他的头,皇子的嫂子只能是正妻,她哪里能算得上啊。

年家同天得了圣旨,年遐龄倒还没多大反应,西林觉罗氏却是背着人大哭了一场,哭得年遐龄很无奈,“别伤心了,四爷府还是几位爷里人最少的,福晋也是个大度的。”

西林觉罗氏闻言更是伤感,想起了备嫁妆时自家姑娘的反应,瞪了一眼年遐龄,转身就回屋了。

年希尧和年羹尧兄弟两人在午时得到了消息,年希尧回家就和张氏商量起来,这个妹子她一向不大有感情,选秀后这么两年皇家都对她没有什么安排,张氏还以为太后喜欢小姑子只是个说法,为着年家这张脸面。谁知道……

张氏利落地让人开始准备礼物,要等到第二天回大家里带去。

因此年秋月带了一堆赏赐回家时,差点以为年家又合家了,她看着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身后的大嫂、二嫂还有一些侄女儿,脑里快速转了几个弯儿,笑了,她要给年遐龄夫妇行礼,西林觉罗氏二人忙避开,“小主如今身份不同,万万不可。”

年秋月默。这就是古代身份的诧异,她没办法,打从她留选牌子时她就和家里有了差异。

“妹妹竟然如此得太后喜爱,瞧着满车的礼物”,张氏啧啧感慨,“妹妹这模样可真是长开了,这般招眼的相貌满四九城都找不到第二个,难怪能成为皇子侧福晋。”

“可不是嘛,姑爸爸这周身的气度是我们只能羡慕的了”,年婉萍早已嫁了马佳家的人,得了消息才特意回来,看到宫轿中走出来的女子时,她就愣了。印象中的姑爸爸是个长相貌美但气质却还没有这么空灵的人,如今不仅五官长开,身材让人羡慕,连气质都已经平添两分高贵,让她看去有种夺目的感觉,这让自几年前就嫉妒自己这位小姑姑的她打心里更不平衡了。

但年婉萍如今只能吹捧着这位姑姑,因为姑姑已经不是年家人,而应该成为皇家人。年秋月见她如此,伸手也是不打笑脸人的。她笑着道,“什么气度不气度的,这么嘴甜是想看中姑爸爸的什么好东西啊”,不等年婉萍答话,她就转头冲着西林觉罗氏道,“额娘,我回来时把宫里主子给的赏都给带回来了,有些还是贡品,额娘我特意留给您了些宫缎,太后娘娘昨日还赏了套红宝石首饰,说是让我给您的。”

“额娘不用,宫缎不易得,还是留给你做料子吧。”

“是啊是啊,都是要做福晋的人了,宫缎还是裁些实行衣服,那些边角的料,留给嫂子做几个荷包香囊的也是挺好的。”张氏的话让年秋月皱眉,张氏怎么会成这样了,这两年大哥家出了什么事情?

西林觉罗氏看闺女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意识到这点儿了,捏了捏女儿的手,年秋月便知道额娘这是回头给自己详细解释的意思。

晚间时,因为年秋月的归来,年家设家宴,各房的大小主子都到了,小哥儿坐了一桌,姑娘坐了一桌,年父、西林觉罗氏和年家两位少爷并年秋月坐了一桌,姨娘们没有被允许上桌。

“妹子还是这么好看”,纳兰紫陌将一个匣子给了年秋月的丫鬟扶风,“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这是你最喜欢的透明宝石,我搜集了一匣子,改日妹妹可以拿去做首饰。”

“嫂子还是这么记挂我,二哥要外放出去,我还没给嫂子送礼,却先收了你们的东西。”年秋月最是喜欢这个嫂子,文静知礼,颇有书香气息。

“那有什么”,年羹尧很随意,“你嫂子给你的,你就收着,二哥做哥哥的哪里用要你的东西。”

年秋月笑,心里却道,大哥这几年做的太离谱了,和二哥关系得是多差啊,这句话可是堵住大哥大嫂可能会说出口的话了。

果然,大嫂脸色黑了下,她还想捞些年秋月带回来的好东西呢结果……气怒之下,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后宅不稳

张氏的突然昏倒让气氛刹那间变了,西林觉罗氏脸色不好地道,“快去叫大夫”,年浩和年宇紧张地要奔过去,被自己媳妇儿给按住了。

刘大夫一把脉,脸色就不好了,“这是中毒,万幸的是毒还不深”,他收回手,“大/奶奶已经中毒数日了,这种毒是让人日渐虚弱的,老朽早年曾见过这种毒素,不好解啊。”

“还请大夫救治拙荆”,年希尧和张氏这么多年的夫妻,听到这只觉心痛,他一个习医的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媳妇儿的不妥,实在太不该。

年希尧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近一个月不曾进入正房的门,哪里有机会发现张氏的不妥。

对于这个儿媳,西林觉罗氏虽说近两年不大喜欢,但还是年家的人,因此很关心地让刘大夫开药,不用考虑药材是否难得。另一方面,她将年浩和年宇的媳妇儿叫到了屋子外间,“你们可知道你们额娘为何中毒,会是什么人所害?”

年宇的媳妇儿一撇嘴,“还能是谁,可不就是王姨娘嘛。”

“也不全是,可能还有刘姨娘”,年浩的媳妇儿想想才补充道。

年秋月在旁边听的头大,“刘姨娘?”

西林觉罗氏在旁边解释,“是你嫂子的一个丫鬟,因为有孕抬为了姨娘,孩子没保住”,她扁扁嘴,看向小辈儿,“你们好好照顾你们额娘,其他什么事都不用你们费心,那些个姨奶奶们来探望时候通通赶回去就是。”

“可是……这可是以下犯上,我们是晚辈”,年浩的媳妇儿万氏作为长房长媳骨子里是极为遵守古礼的。闻言立刻为难了。

“妾就是妾,大嫂就是太立不起来了”,马佳氏在旁瞥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年秋月觉得她似乎在影射自己。

西林觉罗氏没有给她撑脸,“浩哥媳妇儿说的有理,不过若是她们执意要见你们额娘。就说我吩咐过的不准扰了大少奶奶修养。”

年宇的媳妇儿马佳氏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敢说什么表达不满。待到年秋月和西林觉罗氏一离开,就冷嘲热讽道,“大嫂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如今姑爸爸回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讨得她欢心拿到掌家权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别想我分利给你。”

年秋月这边听西林觉罗氏讲述事情,原来。分家后年希尧那种一门心思忙学术的做事方法导致他不如自己弟弟官场顺利,因此过得清贫,一门心思想脱离大家族长辈控制当家做主的张氏,陷入了掌家的危机。这时。儿媳妇马佳氏拿出了自己的嫁妆,于是,急于摆脱烂摊子的张氏就将管家权交给了二儿媳。

张佳氏拿到管家大权后就陆续换掉些小管事的职位。偏偏换掉的还有些和万氏、姨娘等人有关的,这些人对着自己主子或是远房亲戚一哭诉。自然是生出连串的不愉快。

被换掉的有王姨娘和冷姨娘的人,两位平素大手大脚,有底下的人偷偷孝敬着也就刚刚满足所需,缺了孝敬怎么会高兴,于是商议给张佳氏使绊子,弄走张佳氏的管家权,张佳氏发现后就撺掇着婆婆的婢女上位和几个姨奶奶争宠,竟然还成功了。

听到这儿,年秋月就蹙眉,“那……额娘,我听懂大哥家的混乱了,但为什么大嫂会中毒,她可是大哥家的大/奶奶。”

西林觉罗氏微微嘲讽地一笑,“这正是额娘要与你说的,遇上男人好色的,家里妻妾成群的,千万要小心,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她缓慢道,“囡囡,额娘不知道梦里发生什么,但额娘觉得都怪额娘没有好好教你人情世故,处理夫妻关系、主仆关系都是重要的”,她看一眼年秋月身后的弱柳,“你的大丫鬟将来四福晋若是好说话,可以带进去做个管事姑姑,若是不好说话,就只能带两个大丫头,额娘觉得你该好好考虑,这两年扶风映柳很用心培养了几个人,是时候回报年家了。额娘相信你比你大嫂聪明。”

这是暗示什么?丫鬟抬为姨娘后背主了,还要对主子下毒?她不解,“不怕被查出来吗,嫂子掌握着她的卖身契吧,就算大哥有心护着她,等大哥不在,她如果发卖了姨娘,大哥有心计较还怕御史参她宠妾灭妻呢。”

“可你大哥真要护着,你嫂子也是不敢怎么样的,你瞧现在不就是这样,所以身为主子要立起来威严,无论任何时候都要记得奴才是用的,她们攀附着你,以你而生,不为你用就替换掉,做主子的从不缺好使的奴才。做妾的,良妾得到丈夫的爱最为重要,贱籍的妾最重要的还是本分”,西林觉罗氏的话几乎句句都是暗示,年秋月觉得自己被她扯开一直埋藏的内容,她一直没想好好考虑试图逃避的问题终于要去面对。

“额娘,你听说过隆科多的事儿吗,如今满宫的人都在议论这位国舅爷,皇上对此也有不管不顾的意思,但八福晋在府里闹腾八爷纳了个贱籍女子为侍妾却被皇上罚抄了,所以女儿觉得吧,月满盈亏。”

西林觉罗氏默然,过会儿道,“这都是个度,全在人。这件事里根据我查到的,冷氏和王氏同谋了”,她看向女儿,“曾经扬言老死不往来的两个人背地里却是关系颇为密切。”

年秋月知道西林觉罗氏是在教育自己,后宅的女人只有利益,合谋、共同演戏、声东击西、瞒天过海的,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就是一般手段了。

“额娘,嫂子太自持身份,她只需要稍微降一点儿姿态对其中一个人关心一些,她们的同盟就不攻自破了。”

见年秋月理解自己意思,西林觉罗氏很欣慰,姑娘长大了,心思也更稳重了,她还要在女儿还能在家的时候好好教教她,才能放心些,毕竟四爷的府上还没有一个直接就封为侧福晋的女人,女儿的特殊会引起太大的敌意,她怕,作为内宅多年争斗的,她知道这些战争多么残忍。

年秋月其实也想了许多,她从宫里回来就等于上了一课,她的心情很复杂。但两天后的事让她心情更是几乎低到了极致,不过却从复杂里走出来了,因为四福晋给她上了另一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没有贤妻

如果说宫里宫外哪位皇子福晋声名最好,不用说也就是四福晋康熙皇帝赐婚的圣旨下达第三日一早,雍亲王府的人就奉王妃的命令送来了给未来年侧福晋的赏,“福晋说了,年家和咱王爷也是多年的往来了,待侧福晋入府,咱们就是亲戚了。”

“不敢当,小女入府自当好好侍奉福晋”,西林觉罗氏客气地回答,孰料跟来的一女子立即道,“还是夫人明事理,不过咱福晋是个心善的,也不爱立那些规矩的,只要侧福晋安安分分的,有什么该得的得不到呢。”

“安顺,竟说混话,年夫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莫仗着福晋宠你就没了分寸”,为首的女子佯装责骂,西林觉罗氏心里涌出一股无力和悲伤,都说四福晋是个贤惠大度的,今日这怎么看都是下马威啊,她就说世上没有真的能够这么大度容人的,偏偏老爷还不相信。她的女儿啊,还真是……“诗青姑娘莫要训斥,这位姑娘也是心直口快,可见是个赤子童心的。我身边就没有这么活泼的丫头,一个个都是闷葫芦,福晋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既然夫人喜欢,不如将她留在年家伺候夫人吧?”诗青温温和和的,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儿,“夫人不是嫌弃丫鬟闷吗,这可是个跳脱的,给您解解闷多好。”

“这就不用了,年家虽说是个小家,买个丫鬟的钱财还是不缺的,哪能夺了福晋的心头好儿,虽说买回来的丫鬟不是足够伶俐,还需要调教吧,也是人之常情。”

见没有成功将丫鬟塞到年家。诗青只是笑笑,她本就没想着一次就能把人安插到位,当下接了身后人手里的盒子,“敢问夫人,年小主在哪儿,奴才奉了福晋的命要将这匣子的珍珠交给年小主,还请夫人找人带路。”

西林觉罗氏看了眼匣子。梨木的。看起来很朴素,只是勾勒了一朵大花,这样的匣子里放的珍珠也应该只是一般的上品吧。她在心里思考四福晋派过来的丫鬟到底是什么意思,“囡囡她出去置办绣线去了,诗青姑娘如果急的话不如将东西留在这儿吧,我们自然会把这些东西给她的。”

“奴才不急。福晋交代了,这匣子的东西要奴才亲自交给年小主。奴才等着就行。恰巧年小主的绣工很好,奴才可以看看她买了什么样的绣线,讨教一二。”

看情况这是必须要见闺女了,这是想要替自己主子试探下闺女什么脾气品行?那么这匣子里的珍珠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西林觉罗氏心里开始忖度,面上还是淡淡的微笑。“既然如此,那诗青姑娘就先坐下歇歇,年家的茶也就是粗茶淡水的。勉强用些解解渴好了。”

“夫人客气,年家的茶怎么是粗茶呢。您真是客气。”

年秋月回来时就见到这样的一幕,西林觉罗氏陪着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子,见到她,女子起身,恭敬地对她行了请安礼,“奴才参加年小主。”

“起吧,你是?”

“奴才是四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您唤奴才诗青就是。”

年秋月一笑,脸颊上的小酒窝就露出来了,诗青眼神闪了下,难怪福晋特意让自己跑了一趟,这年小主的美貌之名可不是虚传的,“是诗青姑娘啊,久闻四福晋身边有两大婢女,其中诗青姑娘理事算账样样在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得年小主的夸奖奴才真是不胜荣幸,奴才今日奉了主子的命来给小主送些东西,福晋听说小主喜欢珍珠喜欢玉石,特意给您备了些首饰,都是宫里内造的。”

听说喜欢玉石不稀奇,不过听说喜欢珍珠……年秋月开始明白这位诗青姑娘来是干什么了,下马威,告诉自己她是正妻,内造东西是常规用的,给妾室赏赐是很正常的。或者她甚至是想告诉自己她毕竟是福晋,有些事情她有心去问,完全可以查探到?

“福晋有心了,诗青姑娘回去替我谢谢福晋”,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年秋月还是浅浅笑着,表情都没有变化。

“福晋说过上五日府里戏班子的新戏就排好了,听说您在宫里常陪太后娘娘听戏,也曾改过戏目,想请您过府一道看戏,不知道您是不是有时间。”诗青将匣子放到年秋月身边丫鬟手里,“这匣子是黑珍珠,是福晋的陪嫁,咱福晋不爱这个,听说小主似乎很喜欢拿来串珠,就让奴才给您带来了,您可以做好了听戏时带去,也让大家伙儿开开眼,主子说了,您那次带的珍珠吊坠就做的不错。”

年秋月嫣然一笑,笑得诗青心里更是危机感了,太美了,如同花园牡丹绽放,这样的人入府当侧福晋,四爷不会被迷住吧?到时又出了个受宠的侧福晋,主子可怎么办,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岂不是更降低了?

年秋月心里却是在想,我倒在哪里等着呢,原来在这儿,四福晋这是知道四爷送了自己一个顶好的黑珍珠了?想告诉自己这些东西她入府前就一匣子了她不稀罕?她看了眼匣子,“让福晋见笑,那吊坠也是人送的,我本在想首饰都是套装,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几颗可以做成耳坠儿配成一套,福晋可是给我解决了大问题,看戏那天我一定亲自去拜谢福晋。”

西林觉罗氏在旁边大致有了猜测,这一定要亲手送到闺女手里的是黑珍珠,而黑珍珠似乎是有独特意义,她是过来人,当下就想到最有可能的是怎么回事,待到诗青带着人一走,就拉过自己女儿,“这是来示威的?”

“大概吧”,年秋月似乎不在意,“额娘您不用想太多,福晋要那张脸。”

“声名保住还能收拾人的法子多着呢,额娘刚好给你说说这方面。年家不比乌拉那拉家,却也不是吃素的,你既然真走到了这一步,额娘就只有顺势而为,年家不能像赫舍里家,名声和闺女比还是闺女重要”,西林觉罗氏在这方面想的很开。她只在乎自己女儿好不好。不在乎什么虚的贤惠、善良、知礼这些虚名,那些个虚的东西是很好挣到的,一定地位上略施手段就能得到。前提是知道圈子的规则,男人才是关键的,后宅的事只要男人真的想管,女人也只有听令的份儿。像赫舍里氏打压李四儿就只有失败,那是隆科多在后面扯开脸不要也要给妾室撑腰。

赫舍里家的事情年秋月知道。隆科多的夫人赫舍里氏重病在床许久才被家里人知道,也曾讨过公道,但两次没有成效后,赫舍里家似乎是放弃了。好像已经决定了接替的人选,这件事在四九城的正妻圈子里轰动极大,瞧着自己额娘的架势。受影响就不轻。年秋月只想叹气,一个做正室的额娘如今却要为一个即将成为妾的人出谋划策防备身子算计正妻。也不知道额娘心里是什么感受,但自己是她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还是认真听完了母亲的话。

不得不说,西林觉罗氏是个好额娘,她几乎将所有可能用到的手段都给年秋月说了个遍,于是,母女两个一直说了一个多时辰。

那厢,四福晋和丫鬟也细细说了好久。

五日后,四爷府,年秋月提前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二门外的丫鬟领着她往里走,不知道为何脚步放得特别慢,年秋月却也不能催她,在到达正厅时,见到珠环玉翠的李侧福晋,年秋月隐约猜到了为什么。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因为尚未嫁入四爷府,年秋月就还是个小主,她只能向着李氏请安,见到她,李氏只觉得心里堵,曾经她还在想这么个漂亮的丫头也不知道哪位爷有福气纳回府,没成想竟然是自己爷。她没好气地道,“妹妹可这是折煞我,你可是御赐的侧福晋,只是还没入府,行这么大的礼,若是爷看见了,还不知怎么编排我。”

“侧福晋才是折煞秋月,秋月还只是小主,礼不可废,您这妹妹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少不得会笑话奴才恨嫁。”她朝着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听王府的人说侧福晋住在西边儿,怎么不坐轿子来,奴才从二门走到这儿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累的腿都有点儿酸了,看来是该好好活动了。”

李氏是个聪明的,当下狐疑地看了看领路的丫鬟,接着态度上就亲热了许多,“年姑娘这是绣花坐累了吧,也该稍稍活动下,不能一味地坐着。有些活儿该奴才做就只管吩咐下去,别脾气太软了被奴才欺到了头上”,说着,她瞟了眼窝在一边儿的领路丫鬟,很明显是在说那个丫鬟。

“侧福晋说的是,奴才本想着送您些小礼物,那些人的手艺我信不过,就没让她们去做。”年秋月听出来了李氏的态度转变,她也不想和李氏的关系太僵。

李氏闻言笑了,“年姑娘还真是由不得人说不喜欢,都说你的手工一绝,我倒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两件的,这可是得好好放起来”,她示威地看了眼那个正厅前的几个丫鬟,心道,福晋还真是个有心计的,竟然想着让我和没过门的这个丫头闹开来,都知道这丫头得四爷几分喜欢,还好她不想和自己闹不愉快,不然以自己的脾气还不是最后要让福晋看个笑话。

正厅的丫鬟似乎没有反应,但很快,丹青走了出来,“给侧福晋请安,给年小主请安,福晋说请二位过去。”

李氏就大步先行,转身道,“年姑娘快来吧,福晋这里的西湖龙井可都是新茶”。

“妹妹这是始终惦念着我这儿的二两茶叶呢”,乌拉那拉氏看了眼先后进到大厅的两个人,打趣道,“这可是个小气的,自己得了二两茶叶不喝,整日来我这儿蹭茶喝。”

年秋月和李氏同时看了看对方,李氏一点儿也看不出被打趣的囧困,而是笑得如同白莲,“年姑娘你是不知道,福晋这儿的茶叶可不是我那儿能比的上的,虽说同样都是二两茶,品质上可是极大差异的。”

“这是内务府按例发的,爷不是还另给了你一两顶级龙井吗,妹妹可是喝完了?若是真的喜欢,我这儿还有一两左右的一品茶,等会儿给送去蘅芜苑。”

“福晋这是把我说成个贪嘴的啊”,李氏拿帕子掩住嘴轻笑,若不是知道她的年龄,年秋月觉得这还真是个二十芳华的女人,李氏似乎是故意要炫耀,“弘昀和弘盼都是个孝顺的,给了我一些,暂时蘅芜苑还是不缺茶叶的。”

乌拉那拉氏如同死井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年秋月的心一惊,她一直觉得四爷府的子嗣少有问题,现在更是加强了感觉,记得四十三年六月四爷的嫡子弘辉去世后,府里就再也没有孩子诞生,这是很恐怖的问题,只是四福晋批平日能说会做,显得很大度,但嫡子已经逝世,提起孩子她眼里才会有波动,这样的人是真的大度?也许那是还有希望时吧。

年秋月看了一眼很是得意的李氏,直想一巴掌拍她头上,嘚瑟啥啊,哪天真的压下了最后一颗稻草,福晋一急做出了点儿什么,还不后悔死你啊,别拿孩子刺激一个丧子的女人啊。

“这是妹妹会教孩子,弘时这么小年纪就知道孝顺了,爷前两日还夸弘时小小年纪功课学的还不错,可见是个有慧根的,咱亲王府后继有人了。”

年秋月正在喝水,闻言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茶水溅出来,她快速扫了一眼上座的四福晋,见对方笑眯眯看着李氏,心里冷了一下,四福晋的笑显然没有达眼底提起弘时时更多的是不屑,看来是想敲打敲打李氏,也没有真的起改孩子族谱的心思,但由不得她多想上两分,弘时阿哥大了,是个女人都不会找年龄大的孩子抱养,但……倘若她将来入了四爷府,生了个孩子,乌拉那拉氏会不会…”,她的心揪了一下,这怎么可以?

李氏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的脸色白了一下后就微微恢复了些,“王爷是看着弘时还小,他是个不操心学业的,哪里有福晋说的那么好,爷最近去牡丹院的次数可不少,亲王府的继承人看来很快就有了。”

她的话本意是想打消乌拉那拉氏的心思,但四福晋听得心里却很不舒服,“承妹妹吉言了”,她的目光却转向了沉默的年秋月,“年姑娘怎么不带本福晋赏的珍珠,莫非不合心意?也不该吧,爷前两日来和我商量婚期,提到了年姑娘喜欢那个的啊。”

一句话之后,年秋月感受到李氏传来浓浓的敌意,心里直叹气,福晋就是福晋,一句话就将李氏的敌意成功转移了,看来她该学该思考的问题还真的不少,不然这个府她将来会不会很惨还难说。(未完待续)

ps:我不知道亲们怎么理解四福晋,总之我不认为一个女人好不容易养到八岁的孩子夭折了,她不对其他庶子有敌意,四爷一辈子的二女不多,尤其弘辉夭折到弘历之间就是个断层,漠暄这个很不正常。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福晋打算盘

四福晋的招数是正妻最常用的挑拨妾室争斗的招,所谓招不在新,能用最好,这个方法是无数做正室的女子代代传下来的,做妾室的虽然也知道,却总是因为争宠而明知是坑也要迈进去,就因为有了宠爱才能立足,不仅仅是女子的吃醋问题了。

李氏没有迈进去这个坑,年秋月也没有迈进去,这就让乌拉那拉氏很不愉快了,这两人的剧情按照她的设想不该是这样走的,李氏那胸大无脑的不是应该和这个丫头闹僵起来才对啊,怎么……?

她转而一笑,看见几个位分低的妾室进来,道,“瞧瞧,人都到齐了吧,钮祜禄妹妹,你今日的衣服倒是别致。”

“妾谢过福晋的夸赞,这里可是有一位更会穿着打扮的,妾可不敢班门弄斧,年小主这衣服绣的鲤鱼咱们可是从未见过呢。”钮祜禄冰凝进门见到那个女人坐在那儿,怒火就蹭蹭上蹿,止不住就酸溜溜地说话。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这水波纹间的小小鲤鱼绣的可真是费神,不过别致的紧,这颜色也好看,不过…配上咱王爷赏的鎏金黑珍珠应该更有贵气才是。”逮到机会的乌拉那拉之卉立即猛给年秋月拉仇恨值。

果然,此言一出,李氏都沉不住气了,看向年秋月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宋氏和尹氏更是直接表示自己的醋意,那眼神如果可以做刀子用,年秋月身上绝对是伤痕累累。

“奴才就不是个贵气的人,也带不出那贵气,就不东施效颦了”,年秋月知道乌拉那拉氏这是在给自己拉仇恨。但她很无奈,只好努力给自己减少些仇恨,虽说没有多大可能。

“年小主就不要自谦了,早年我还曾被夸花容月貌,如今见了年小主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美人在这儿呢”,钮祜禄冰凝哪里愿意让年秋月这么退缩,立即打蛇上棍。

莫说这钮祜禄冰凝和自己早就是对头,就算不是对头。那将来也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哪里会没有敌意,年秋月只是看了看钮祜禄冰凝,两人对个神色。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乌拉那拉氏看在眼里,突然有了主意。钮祜禄氏就是个格格,弄破天除了个庶福晋也没有什么可升的了,至于侧福晋。有李氏和年家女子,爷又不喜欢她。进她房里的次数一个手掌也可以数过来,她根本就不足为惧。

“你们都坐下吧,钮祜禄妹妹,你来坐这儿”。乌拉那拉氏指了指自己左下方第一个位置,众人的眼神都闪了下,年秋月却笑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四福晋这意思她明白了。李氏瞟了眼自己对面的位置,嗤笑了声,“福晋可真是疼爱钮祜禄妹妹,我都吃味了。”

“钮祜禄妹妹小,你这做姐姐的也和她计较,不怕年姑娘笑话你”,乌拉那拉氏只当自己听不出李氏的嘲讽。

“我就是说笑,瞧姐姐倒和我计较起来”,李氏抓一把瓜子,嗑起来,“这戏也快好了吧,我听说是姐姐亲自改的戏本,当年姐姐可是四九城的才女,哎,对了,年姑娘也是才女,你们倒还可以琴棋书画的,我这只能读个《女则》的,就等着看看戏好了。”

这话说的,年秋月看了眼李氏,暗示不少啊,也很打脸啊,只能读个《女则》?不管怎么说,李侧福晋虽然打脸了,也给自己了提示,这个戏折子是四福晋写的,自己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她想起几天前诗青说的话,扫了眼四福晋身后俏丽的诗青,垂下了眼帘。

“戏班子正在上妆,想是快好了,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待到到了花园,想来呢,也是好了。这戏,我也只是翻看了翻看”,乌拉那拉氏也听出了李氏的意思,心里暗恼,但李氏受宠多年,她又是个“贤惠”的,总得耐着性子啊。

当下,她起身,李氏也跟着起身,其他几个妾室就跟在了他们身后,特别有意思的是,年秋月本想跟在后面,但李氏一走,宋氏几人却不动了,纷纷看着她,年秋月愣了,“你们这是……”

“年姑娘,您请”,宋氏笑笑,“您的身份我们都知道,就别摆这个架子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您请吧。”

钮祜禄冰凝更狠,“年姑娘不是摆架子,她啊,是守规矩,福晋曾经说过,年小主的规矩那可是太后娘娘都赞过的。”

年秋月看着她们一唱一和,道,“难得各位姐姐想的周全,竟然怕我不适应,那我就不矫情了,顺了各位的心思,好歹也算是客人,让主人家的为难倒是我的不对了。”

她说着,快步走出了大厅,门外是她的随身丫鬟扶风,见她出来,迎上去,小声道,“格格,刚刚苏总管来过了,说是王爷让您一出来就出门,戏不看也罢,有重要的事情。”

年秋月皱眉,看了看跟着出来的几人,越发觉得烦闷,“福晋那儿呢,怎么说的?”

“王爷说苏总管已经去说了,让您不用管这些小事。”扶风似乎很高兴雍亲王能这么对自己主子,因而话语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这会儿,尹格格见年秋月停下不走开口了,“哟,年小主这是又怎的了,莫不是看到这两颗石榴树起了什么感慨要停下来做诗吗?”

几个格格跟着低声笑,年秋月皱眉,“几位还是先行一步吧,我刚刚得了人交代,府外有人找我,需要先出府,已经派人给福晋禀报了”。

“您还真是大忙人”,武氏忍不住也跟着损一句,“我们是整日闲着去打叶子牌,巴不得有人来找呢。”

“武格格何必妄自菲薄,福晋是个大度的,您只要禀报一声,哪里不让武家的人来看望您呢。”

武氏轻声嗤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年秋月出了府门,就看到车辇店胡同内停着一辆马车,简单但木料却很难得。这会儿的胡同比后世宽敞的多,这附近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地方,是以各府都建的不小,胡同为了方便马车进出,留的空间就更大了。见年秋月出来,车夫对着车内说了一句什么,车帘掀开,四爷探出了头,“可算出来了,福晋这是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茶啊。”

“自然是好茶,贡品的西湖龙井,福晋说李侧福晋很喜欢这茶,总去她那儿喝,我觉着还好,泡茶的总差点味道。”年秋月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马车,她很无奈,四爷这儿从来不备小脚凳,她只好上车时赏了这奴才一个荷包,喜得小太监眉开眼笑,“奴才谢小主赏。”

“何日竟然这么大方了,宫里鲜少见你赏奴才银钱”,四阿哥端坐在马车里,手里拨弄着一串佛珠,年秋月走过去坐下,丝毫不见生疏地拿过佛珠,摩挲了两下,“这不是觉得这孩子不容易,宫里赏钱的贵人多如牛毛,我就不去吃力不讨好了。”

“说的是”,四阿哥点头,“爷见你刚刚那么揪心,可是不习惯?”

“是不大习惯”,年秋月一贯认为像四爷这样的人,见了太多演戏的,在他面前还是自然些好,斗败了那么多兄弟的人,他本就是最好的影帝,何苦三脚猫似的演戏累着自己还被看笑话。

“苏培盛,记着以后给马车备上小脚凳”,雍亲王高声吩咐完,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大胆,李氏都没你胆子大,就这么刺啦啦地就告诉爷你不习惯,吃定了爷会让着你?”

年秋月心里一咯噔,这话…她斜晲了一眼四爷,“奴才知道爷您心情好,不会与奴才计较嘛。”

“那你说说,爷怎么心情好了?”

“皇上赐给您了亲王府,您若不高兴干嘛现在去那儿呢”,年秋月狡黠地一笑,说不出的可爱,四爷有了逗她之意,“皇祖母说你惯会揣摩人脾气,但你这次可真是说错了,爷心情不好,还很不好,你有什么办法让爷高兴起来?”

“唔”,年秋月侧头仔细打量了四爷,扁扁嘴,“奴才昨天去庙里还愿,方丈说奴才心不诚,应当塑十八罗汉金身,烧上一百零八朵金箔莲花,还当点九十九柱香才行,怒才觉得他骗人”

“你是还什么愿那么麻烦”,四爷皱眉

“当然麻烦,因为奴才许的是四爷您笑口常开,常乐开怀啊,主持说这个太难了佛都尽力了”,年秋月故意蹙眉一脸的为难,逗得四爷大笑,“你个丫头,又给爷耍小聪明。”

两人在马车里开着玩笑,四爷府里乌拉那拉氏却黑了脸,“爷就这么接走了她,还共乘一车?把这消息扩散出去,没有嫁进来就开始勾引爷们儿出行游乐,年家的名声还不都得让她丢尽!”

“这……”,嬷嬷犹豫地道,“她的名声丢尽了,主子爷那儿会不会知道,若是为她出头……”

“用蘅芜院的钉子,她们不是不想争吗,我偏要她们斗起来,丹青,你等会儿把管事的几人叫来,我要捧起来钮钴禄氏”,乌拉那拉氏眼里满是算计,年氏,哼哼,内院没有人能让爷这么挂心,绝对不能,万一有了孩子,还没人牵制,将比李氏还难对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计谋来袭

马车在御赐的雍亲王府门前停下,在外面就能看到王府的气势,这是皇帝在康熙三十三年开始建造的,建好后一直没有赐予人居住就空着了,虽然可以看到长时间里没有修整某些地方有些微破,但占地的范围还是足以让人瞠目的。因为赐下的时间短,内务府的人还没收整完,外面只是将门匾给换了,烫金的大字分外招眼,“雍王府”,年秋月站在门外开始发起呆,不是她被什么给触动了,而是这个地方后世实在太熟悉,是北京城颇有声名的“雍和宫”。

原来这便是几百年前它的样子,年秋月看着朱红铆钉的大门,镀金的兽环镶嵌在上面,八层的台阶将王府的大门托起,显得格外大气,门前的石狮子威严地注视着宽敞的巷子,年秋月不由有些看呆,穿越时空来到这里,这个地方将是她未来数年住的房子。

四爷下马车便见到素来灵动的人呆呆地站在那儿,遂走了过去,“可是被这气场给震撼了,爷带你去里面看看。”

王府共有一个正门,两个侧门,年秋月从右侧门进入王府,入目就是长长的青石板道,她跟在四爷身后,沿着路经前院来到后院西边时,方才停了下来,四爷指着一处大的院落道,“这亲王府还需要内务府重新修整,爷让人送来了个王府的图和这琼院的图,你等会儿看看这处院落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在那图上只管改动,爷按照你在年家的芙蓉居的样子给画的简图,想着这处院子大,你应该会有些想法。等苏培盛把图送来你就对着图看看地儿。”

“四爷的意思是奴才想怎么改动这处院子都可?”年秋月粗略地扫了一眼院子大致设计,皱眉,“可是……奴才怕这里会大变样儿啊,不会劳民伤财?”

四爷笑了,“傻丫头,你就算把琼院改个底朝天又能算得上什么,费不上几个银钱。这可是你将来要住的地方。住不舒服可别怪爷没给你机会自己收拾。”

年秋月在他越发有些调侃的口气中红了脸,等苏培盛递过来第一张图纸时,她倒吸了口气。“四爷,这…”,她指着图上相距甚为近的地方,“这琼院岂不是几乎可以说是属于前院了?”

图纸上画的很清晰。前院的最后面和后院的最前面就是琼苑,如果分析古时建筑的构造。意味着可以说是琼苑是前院四爷院子的后半部分,只不过中间有两重门给隔开了。看看后院的其他院落,琼院毫无疑问是距离四爷最近的院子了,这让年秋月很吃惊。同时也很头疼,这要让四爷府的其他女人知道了,还不得各个都和自己拼命。骂死自己啊。

雍亲王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深意。“琼苑是后院,不过所有开销都走前院的账目”,他折下身边最近的一枝花枝,插在年秋月的头上,后退了两步,看了看,然后慢慢道,“丫头,事到如今了,爷的意思你自个清楚,还要和爷装傻充愣,莫不是?”

见他眼底有了丝丝不悦和狐疑,年秋月清楚前段时日的躲避让四阿哥不大高兴了,但她也是无奈,不主不奴的在皇宫里,她很为难。当下,她收起了笑,“四爷,奴才的意思是…琼院会不会太打眼了,您让奴才自己收拾,奴才自然是高兴万分的,然而位置处在这里,奴才怕有人说闲话。”她知道四爷的目光一直牢牢在她身上,但她没有什么心虚的,就很坦荡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闻言,四爷眼底的不愉快散去,“你二哥昨日还与爷说,他即将外放出京,也不知道你出嫁时能否赶得上,让爷看在年家的面子上宽容待你。”

年秋月默,生为年家人,年家又是四爷旗下这么多年的左膀右臂,可以说,四爷给出的这个理由还真的能堵得其他女人说不出话。但……她的眼神暗了下,越是说不出话这股子气越是出不来,可以想象那些女人的心思了,怕是会想尽各种方法陷害摧毁自己。

“丫头”,四爷低低唤了声,“爷从见你第一次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你这丫头将来肯定会是爷的,如今真的嫁给了爷,不管是为着年家还是为着你,爷都该对你多费些心,你和她们不一样,没了爷,她们还可以为权利而努力,没有爷,你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绵羊。”

“奴才……”,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番类似于表白的年秋月突然结巴起来,我有那么弱吗,四爷,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四爷见此笑了,开怀大笑,“真是个傻丫头”。

在温情愉悦的气氛中,年秋月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了对她的算计,一张大网已经撒下。

京城的客栈中,此刻住满了各地来科考的秀才们,有一顶轿子停在了客栈门口,不招眼的青衣小轿是稍有钱财的人都可以置办的那种,因此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你确定是这里?”轿子中传来一个女子疑问的声音,听声音年龄不是太大。

“姑娘,就是这里”,轿子外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妇人满脸认真,“老妇都查探过了,那郭家的小子就住在这祥福客栈里,住的是天字三号房,随行的除了一个书童,再没有别人了。”

“那就好”,轿子门帘被人从里面挑开,走出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姑娘,她看了眼祥福客栈的大门,嘴角勾起了算计的笑,“浅语,你去给掌柜的打听打听可否有这个人啊。”

“是”,轿子另一边儿跟着的粉衣服的丫鬟福身就走进了客栈,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小姐,她说的没错,郭家少爷的确住这儿,奴婢还找人打听了。郭少爷每隔三天都会去廊桥下读书,今日就是去的日子,还没有回来。”

“老妇说的对吧,哪里敢骗你,我孙子捏在你们手里,自然是一点儿心眼都不敢耍的”,老妇人谄媚着笑笑。“姑娘。你看你主子想知道的我都给你们说过了,是不是该放过我那乖孙儿了?”

这碧色长裙的女子摩挲了下帕子,“你确实全都说了?”

“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老妇全都吐了个一干二净了。”

“既然如此…”,女子一挥手,“你回去吧,你孙子就在隔壁王二麻子地窖里,记着你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敢乱说一个字。你就等着给你孙子收尸吧,我既然能虏了他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妇人白了张脸,皱巴巴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个僵硬的笑,褶子都起了好几个,“不敢不敢”。看得碧衣女子心里直犯恶心,挥手,如同赶丧家之犬一样。“去去去,快走吧”。但这妇人一走,女子就挥手示意手下两人悄悄跟上,并做了个手势。

老妇人走远,才在地上啐了一口,“啊呸,什么狗屁姑娘,也不还就是个丫鬟,在嬷嬷这儿也敢撒野,还敢拿了我宝贝孙子要挟我。”

她走到巷子里,脚步轻快了许多,马上就可以去见到孙子了,王麻子家,还挺会藏人,这会儿她也不畏惧王二麻子早就搬走了,房子传说闹鬼,而是急切地从狗洞钻了进去,去找自己的孙子,留想后面跟上的人看着狗洞面面相觑,“大哥,真要钻这啊?”

“不然你说呢”,被唤作大哥的那个男子看了看狗洞,很是不满地皱眉,“没有门吗都,这个洞有点儿小啊。”

“大哥,咱还是找找有没有门吧,咱们都是五大三粗的,不比那老女人瘦小。”最初说话的那个很明显很不乐意这样做。

这会儿,老妇人已经找到了自己孙子,看到被绑住的但没有受伤的孩子,她的心才平静许多,慌忙给孩子解开了绳索,抱住已经累的没有气力的孩子松口气,“铁柱乖啊,奶奶来晚了。”

小孩子吓得有些回不过神,怔怔地看着自己祖母,许久才伸出胳膊很紧地揽住了妇人的脖子。妇人忙伸手在孩子背上轻轻拍着,企图让孩子平静下来。

那厢最后将狗洞给扒开了些的两个人爬了进来,才找到外面,“那老娘们儿呢,怎么不见了?”

“找找,才进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见了,梦心都说孩子藏地窖了,咱们找找哪儿有地窖。”

听到上面开始传来拨动草丛灌木的声音,妇人心紧了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惨白,她抱紧了自己孙子,打量了四周,将孩子和绳子都塞到了几麻袋木柴后面,那里有一个小穴洞,她看着孙子惊恐的眼,压低了声音,“铁柱,别出声,等会儿听见什么也别出去,答应奶奶,等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你再顺着这个洞爬出去”,她指了指穴洞深处,“你去年家,找年小姐,年,记好了,月亮,你就说荷包,就这个”,她拿起孩子脖子上带着的小荷包,“孩子,你就记住几个字,去年家,月亮,还有荷包,千万不要说话,不要出去,不然奶奶不认你了。”

“奶奶”,孩子意识到有了关键问题,他拉住了妇人的衣角,妇人回头,又强调了一遍儿,用力将孩子向里面一推,将木柴袋子挪好挡住洞,看了看四周,听了听声音,快速沿着地窖壁修的横杠爬了上去,慢慢挪向西边,直走了一二十步,才敢加快了步子将声音弄出来。

“哎,那儿,大哥,我听见了”

“走,看看去”

“不好,大哥,那是后门,那女人要带着孩子跑”

“那你还不快追‘(未完待续)

ps:不知道亲们还记不记得当年湖广的郭家二爷呢?接下来的剧情提示到此结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求助

老妇人几乎可以说是发挥了自己的潜能,直跑到后门外几步远才被两人给抓住,“怎么只有一个人,那孩子呢,主子说要一条命都不留的!”见追到这儿只有这个老妇人,一个男子皱起了眉。

妇人心沉了下,脸上却笑了,“你们找不到我乖孙儿的,我早让他逃跑了,你主子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就应该断子绝孙。”

清脆的一声响,妇人捂住了脸,但她还是笑着,“绑了人家的孩子最后还要杀人灭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住口,我问你,孩子在哪儿?”被唤大哥的那个男子怒喝道,妇人一梗脖子,“你主子不是很有能耐啊,你们两条狗去找啊。”

接着,一声闷哼,妇人倒地,另一个男子上前探了探气息,“没气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去附近查探一番,孩子力气小,必然没有逃走,马上就是宵禁了,我们得快走,巡查的捕快很快就会到的。”

“那要是没找到问起来……”,此人犹豫道。

那大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傻啊,咱兄弟拿了这笔钱就出京回家做小买卖了,问起来就说都死了不行了,孩子扔河里了呗。”

“大哥英明”

两人仔细搜索了胡同附近可能藏人的树木、稻草堆什么,最终无果,耳听得外面隐约有巡逻的锣声,他们看了看对方,快速撤了。

再说几个时辰前的廊桥,这是京郊外的一处河流上建造的小桥。这里风景如画,四月里柳树已经由黄转绿,抽长了条,长长地垂下来,河边绿草盈盈,岸边有些长木椅,很多文人学子喜欢来此散心。也有些女子会到廊桥东百步外的桃林里赏桃花。

梦心带了丫鬟走来时在马车里看了又看。直到图画上的人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脑海,这才安心,马车一停在廊桥。她踩着脚凳下来就开始环视四周的学子,带着面纱的脸若隐若现,梦心的身姿又是窈窕的,因此她的出现几乎一瞬间吸引了大多数读书不专心的人。如同之前来此游玩的世家小姐一样。

锁定了那个和同窗好友交谈的人,梦心也不急了。缓缓地向前走去,一路上有些个风流的学子也不读书了,停下来看着这姑娘走。梦心的走路一看就是是汉人裹了脚的姑娘,一颤一颤的。还需要丫鬟在旁边扶着,看得心思不大正的部分学子已经开始脑海中构思了什么。

走到一处木椅时,姑娘似乎累了。身子摇晃了两下,丫鬟给她铺好了手帕。扶着她坐了下来,“浅语,你瞧这河边的柳,婀娜多姿,‘摇曳惹风吹,临堤软胜丝。态浓谁为识,力弱自难持’,多好看啊。”

“小|姐说的是”,叫浅语的丫鬟笑着说。

旁侧的学子闻言欣喜,终于逮到和美人儿说话的机会了,“姑娘好文采,才女子也,在下好生佩服。”

“那还用你说,我家小姐那可是打小熟读诗书”,浅语自豪地回答,被梦心给低声斥责了一句,“浅语,浑说什么,我不过就是识几个字罢了。”

“姑娘好生谦虚”,青衫学子持扇子而立,“虞邻兄,你说是吧?”

“恩”,郭廷翼点头,目光却没向这里看上一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的书上,梦心的眼神眨了下,笑了,“哪里是奴家谦虚,京城里都知道有位姑娘那才是好文采,有了她在,还真没有哪位姑娘敢说自己是才女的。”

“哦?”青衫男子被这话引起了兴趣,扇子一合,“是吗?在下是外地来京科考的,还不知道京里竟出了这样的人物?”

梦心浅笑,“你一打听就知道了,奴家是女子,不敢妄谈,不敢妄议人,况且这年姑娘还是奴家的半个恩人,奴家对她是顶佩服的。”

“年家?”郭廷翼这才抬起了头,“可是原来的湖广巡抚家?”

梦心在心里一喜,瞧吧,鱼儿上钩了,她睁大了眼睛,“哎,这位公子,认识奴家的恩人?”

“额,还好,家父和年家有些交情。”郭廷翼淡淡回答,青衫男子一愣,扇子在手掌上一敲,“虞邻兄,我可真没听说你们郭家在京城里有熟人,你原来还在弟弟面前藏私了,难怪你一点儿也不焦不急。”

梦心在一旁笑笑,“浅语,扶我起来,坐累了,咱们去那桃林转转折几支花儿就回去,和李家小|姐还有约呢。”

“哎”

佳人悄悄地来,轻轻地离开,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几个年轻秀才的心,梦心回头间,对着青衫男子回眸一笑,勾得男子魂儿都要没了。

回去的路上,浅语撇嘴,“小|姐,咱们不是要和郭二爷拉近关系吗,为何您会对那青衣男子……看着就不是个良人。”

“良人?”梦心悲戚地一笑,“我还配有良人吗?别忘了我也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不办好这件事,我又焉有好的归宿,怕是还不如在绮烟阁,生不如死都不是虚言。”

“可是……”,浅语还想说什么,最终嗫嚅了下没有说话。

“青衫的那个不是良人我知道,他有色心才好诱惑他替我办事。,有些事,他比我们好打听,有些东西,他勾勾手使个小手段就能拿到,我为何不用他?”梦心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或者说劝导自己才更准确些,浅语咬了咬嘴唇,最终只说了一句,“姑娘,您的命太苦了。”

命苦吗?应该是的,想她本来也是官家小姐,虽说父亲只是个七品小官儿,但她也能披金戴银、奴仆簇拥,谁知道……梦心的眼里流露出幽怨,为何还是不知足呢。不知道贪污是重罪吗?一夕之间她沦为了下贱的妓子……想起之前的日子,她的手不由攥紧,她好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那个知府就没有事,为什么?

我们再次转回头去看那个叫铁柱的孩子,话说他足足在洞里呆了一个时辰才敢爬出洞,起初还能听到外面有些声音。后来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只有蚊虫的声音。他沿着洞爬出去是在后园地里钻出来的,辨认了下方向,他出了王二麻子家。小孩子自己一人孤孤单单地走到路上,迎面就与巡逻的捕快遇上了,“你这孩子怎的一个人在这儿?”

“我找我奶奶”,铁柱有些畏惧这些官差。但还是桩着胆子开口,“我奶奶让我藏起来。她就走了。”

捕快和身后的衙役对了个神色,想起胡同里刚刚拖走的一个胸口插把刀子的妇人,“你奶奶是不是脸上有颗痣,在这儿?”。他指了指下巴一处,“糯,就这儿。穿了件蓝麻布衣服,腰上挂了个铜钱大的玉?”

“官爷见过我奶奶?”铁柱瞬间一喜。急切地问。

“唉”,老捕快叹了口气,“你奶奶她……已经归天了”

“啥意思?”铁柱迷茫。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就是死了”,身后一衙役闷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奶奶不会有事的”,七岁多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想起奶奶离开时的眼神,他心里知道这是真的,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见他这个样子,老捕快也于心不忍,“小子,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我送你去那儿,你们可能得罪了什么仇家,还是先躲躲吧,官爷就不带你回去受审了,看样子你也是个不知情的。也是,大人哪会告诉你个孩子这些恩怨的。”

“我……没有了,爹娘发水时全死了”,铁柱吸着鼻子,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老捕快皱眉,“那你还有什么能投奔的人没有,你奶奶在时没有给你说过能找谁吗?”

铁柱这才想起奶奶的叮嘱,“我要去年家,奶奶说让我去年家,官爷,你知道年家在哪儿吗?”

年家?老捕快浑浊的眼里有了丝丝光亮,“小子,你在年家还有亲人啊,倒是爷爷小瞧了你,这么着吧,天这么晚,你和爷爷回去,爷爷明天带你去年家,刚巧我家也在那片”,他拍了拍铁柱的头,“造孽哟,这么小的孩子就只有一个亲人,还这么…也下的去手”

“王捕头,这…这孩子你带回去好吗?”有衙役指着孩子皱眉,“万一是他胡编的人,得罪了年家……”

“小孩子这个地步了,还能说什么假话,年家也不是那无理的,真和年家没什么关系实在不行我就当多了个孙子”

“您老儿就是心善。”

铁柱就这样跟着王捕头回家了,去了城东北王捕头的家住了一晚上,索性王家人都善良,见王捕头领回个孩子也没有多问。清早,孩子早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等着老爷爷起来,巴巴地盼着老王头带他去年家,王捕头见此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怜啊。

到了年家门口,王捕头指了指那个高大的门槛,“孩子,这就是年家。”

铁柱红了眼睛,王捕头带他上去,侧门的守门家丁见着他一愣,堆满了笑,“哟,王捕头啊,哪儿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额,这孩子来你们年家找人,亲人都离开了,只剩他一个,我见他可怜,给他指个路又怕他找丢”,王捕头笑眯眯地说。

“哦”,家丁点点头,“小子,你找谁呢?”

“我,我,奶奶说找年小姐”

“浑说,我们年家小姐还能是你这小子亲戚不成?”家丁也怒了,“你亲戚是府里那个婆子丫鬟还有可能,我看你小子是找事儿的吧”,王捕头也皱眉,“铁柱,你是不是记错了,是年小姐身边的丫鬟吧。”

“没有,奶奶说的话铁柱都记得呢,就是年小姐,明月,奶奶说了明月”,铁柱涨红了脸。

家丁一听,怒了,“你小子,找打不是,咱家小姐也是你小子想见就见的?”,说的,捋起袖子就要上前,这时,门里面传来柔柔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大早上就吵吵嚷嚷的?”

家丁瞬间顿足,放下袖子,站好,低头,“奴才给小姐请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疑点重重

听到这个声音,王捕头和铁柱都看向家丁请安处,只见一位身量高挑的女子,着一身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下穿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高腰裙,系一条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端看衣服大的材料和绣工,都是上品,梳着飞仙发髻,左侧带的是羊脂白梅步摇,斜插几根金钗固定住发丝,右侧带了几根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看那面容,眉如远黛,眼角含情,鼻梁挺翘,唇若桃瓣,增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铁柱看傻了眼,“这是仙女吗?”

扶风闻言,噗嗤一下就笑了,“格格,这傻孩子说您是仙子呢”

年秋月也笑了,看着家丁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没同我解释明白呢。”

家丁挠了挠头,冲着王捕头道,“王捕头,你带的这小子不是说要找我家格格的吗,现在我家格格就在这儿,你们还不快说怎么回事。”

铁柱这才回神,“你是年小姐?”

“正是,小兄弟这是怎的了?”

“你真是年家小|姐啊,那太好了,我奶奶说让我找到你,说要我告诉你,明月,荷包,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这样了。”

明月、荷包?年秋月皱起秀气的眉毛,身后扶风不满地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这明月和荷包有什么关系啊。”

王捕头见铁柱只是带话,心里叹气,罢了,豁出老脸面也得帮这无依无靠的孩子一把,他对着年秋月拱拱手。“年小姐安好,在下是京兆府衙的捕头,昨天在城北磨坊胡同发现了具尸体,是这孩子奶奶的,她们孤儿寡妇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这孩子最后的亲人也没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说被奶奶藏在了地窖里。交代给您带这么几句话,您看……”

年秋月笑笑,客气地开口。“王捕头您的意思我明白,这孩子还真是让人可怜,看着是个机灵的,以后就留在我们年家做事就好。我爹那儿恰巧少了个磨墨的小子,跟着还能认识几个字。王捕头就是心善。连个九族开外的远亲都这么照顾,您放心,您这侄孙辈的远房孙子我年家肯定会给您这个面子。”

王捕头愣了一下,转而抚着胡须大笑。“甚好,我也好给他父母亲交代了。铁柱,和爷爷告别。在年家好好呆着。”

铁柱很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几句话之间。自己怎么成了官爷的远房孙子辈儿,怎么又要呆在年家,他本以为奶奶去世了自己就成了没家的人,现在……他重重地点点头,“爷爷,我会好好得听年小|姐的话。”

是个聪明的,年秋月和王捕头相视而笑。

王捕头见安排好了铁柱的事情,就离开了,年秋月看了看家丁,笑得很温和,“你叫阿文,对吧?”

阿文有些忐忑的应声,“奴才是,格格有什么吩咐?”

“今日就只有你在这门房守着,没有旁人见到这孩子吧?”

“没有,只有奴才,还不到换岗的时辰,格格的意思是?”阿文开始有些慌张了,该不会是自己听到看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了?

“瞧你害怕的,我也没别的意思,觉得你守门辛苦,后院二门那儿的赵管事年纪大了,府里说是送庄子里养老,我瞧着你是个能吃苦的,呆会儿去和管家说说,你去接了赵管事的活儿吧。”

阿文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是祸事临头,没想到竟然是个喜事,他当下就拜谢年秋月,“奴才谢格格的恩赏”。

扶风抿嘴一下,给了他个小银牌,“瞧你那点儿出息,主子赏识你是你的福气,你可得守本分,这做奴才的,最是怕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你可明白?”

阿文猛点头,“奴才明白,扶风姐姐教训的小的定当谨记在心。”

年秋月遂不再理他,对着铁柱道,“随我来吧。”

“格格,您和王爷还有约定呢,这马上到时间了啊,从这儿到醉仙楼可还有些时候呢。”

“无妨,你去把这图给二哥送去,他今日休沐在家,你去央他走一遭,就实话实说我这儿不知道扯进了什么事情里。”年秋月将袖子中的一张纸拿给扶风,扶风接了,无可奈何地让人准备小轿去年二爷的府里。

年秋月则带着铁柱到了芙蓉居,命人准备了果汁和小点心,铁柱看见好看的三色点心就开始吞咽口水,他有些纠结地看向神仙一样的姐姐,“我能吃吗?”

“吃吧,就是给你准备的,你慢慢吃,然后吃好了将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好不好?”年秋月此时的声音很温和,很让人安心,铁柱点了点头,得到同意的他这才敢小心拿起点心啃起来。

等吃饱了时已经一盏茶功夫过去,孩子见把一碟子的点心都吃光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年秋月示意弱柳再上一碟糕点上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铁柱”

年秋月忍住没笑,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叫什么?”

孩子犹豫了下,“我不大清楚,只听见有人叫奶奶过‘怜影’,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怜影?”年秋月的心一紧,“铁柱,你爹叫什么?”

“我爹名叫吴青云”,孩子稚嫩的童音响起,年秋月放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紧了下,原来是她的孙子,却已经这么大了吗?

怜影是当年在湖广时西林觉罗氏院里的三等丫鬟,年秋月出生时已经嫁给府里小管事几年了,之所以年秋月有印象是因为她生的二儿子和年秋月出生只隔了一天,当时府里还戏称怜影家沾了主家的喜气。吴青云是怜影的大儿子,眼下竟然孙子都这么大了,年秋月不由感慨时光荏苒。

“你姑姑她们嫁到哪儿了你还知道吗?”

铁柱摇摇头,“爷爷早就病死了,几个姑姑龙王爷发怒那会儿好像都淹死了,就剩奶奶了,现在却”,孩子声音出现了哽咽。

年秋月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铁柱,你就在年家好好呆着吧,你爷爷和奶奶原本也是在年家帮佣的,你现在回到年家也算是天意。你现在告诉我,你奶奶都给你说了什么,之前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人去你家吗?”

铁柱歪着头想了又想,才苦着脸道,“只有一个人来找过奶奶,是个很好看的姐姐,拿了个银的头花,奶奶一见就把我赶出去玩儿了。”

“银的头花,什么样子你还能记得清吗?”

铁柱摇头,“我没仔细看,就记得有这么长,花有这么大,和奶奶头上那个很像,但花长得不大一样。”

年秋月点头,“你奶奶只让你告诉我月亮和荷包吗?”

“恩”,铁柱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荷包,“奶奶怕我忘了,还特意指了指我的荷包提醒我。”

荷包,脖子上带的荷包?年秋月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闪即逝的念头快得无法抓住。她头疼地摆摆手,“弱柳,先将他带下去洗漱一番,找个牢靠的教教他规矩,另外带她见见太太,和谁怎么个说法我相信你自己明白。

“奴才省的,格格您先歇着,奴才这就去办。”

弱柳将铁柱哄走,年秋月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发呆,很明显,自己牵涉进了什么事情,或者往差里想,自己正在处于什么局中,怜影的死就是因为自己,不然为何她临死还要孙子给自己带话,不仅仅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寻一个依靠,更多的是想激起自己的同情内疚护住她的孙子。那么,这个可以说是死亡信息的两个词语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头花是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个头花怜影会让孩子出去,想想那个头花大小和长度,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和怜影头上的很像,花长得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年秋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掌控之间,似乎冥冥中有个笼子正在放下来,她却连个钢铁都看不到,她有些头疼,这时,安神走了进来,“格格,瑾娘子来给您送账册。”

“请她进吧”,年秋月回神,见到进来的墨翠,突然眼前一亮,“墨翠,你头上那簪子是谁给的?”

被她急切的模样吓住的墨翠愣了一下,“是太太好多年前给的了,那会儿有人送礼,送了十二支银簪子,太太就给了院子里的丫头,几乎人人都有份儿,格格问这个做什么?”

“那怜影呢,她有没有?”

“有啊,怎么会没有,太太还说因为她和怜崇是亲姐妹,就给了两个一对儿的,两朵樱花一个左边多了一个花苞,一个右边多了个,最是有趣呢。”

“原来是这样”,年秋月陡然明白了,那个人拿给怜影的是怜崇的簪子,铁柱是小孩子,不知道头花和簪子的区别,让她陷入了误区,这簪子难怪她熟悉,墨翠跟了自己几年,时常带着,哪里会不熟悉。不过,话说回来,拿怜崇的消息威胁怜影是为何,那怜崇不是早就死了吗?还有铁柱这孩子藏地窖,说明也是怜影的软肋啊,费这么大周折到底为什么?

年秋月不由又沉思去了,连墨翠问她都没有听到。(未完待续)

ps:有米有亲开始将这个局看透呢?漠暄卖个关子,就先不解释了,大家接着看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新的任务

年秋月思考了两天都没有结果,这两天里,祥福客栈的孙二爷却是美哉美哉的,可以说天上掉下来了个林妹妹,还是张廷玉张大人夫人的远房亲戚,那可不是说今年的科考可就触手可及了嘛,喜得他也不温习书了,整日跑到林家约林小姐赏花踏青。

头一次,林小姐给拒绝了,孙符玉却很高兴,名门贵族的小姐不容易被约出来那才是正常的,说明姑娘家教养好,羞涩,第二日他喊了两个朋友又去了,说了又说,这才请到了林小姐带了两个姐妹出来了,几人一起去安化寺上香。见了美貌的女子,那两个公子哥儿也是走不动路那种,当即就开始各自找了一位吹嘘着套近乎。林小姐则皱了下眉,也没有说什么。

“今日孙公子怎的没和郭公子一起,莫不是那位贪睡睡过了头?”,林梦心说着就咯咯地自己先笑了,孙符玉也跟着笑,“哪里,他素来比我们用心,旁人劝说休息也是不听的,总说自己勤能补拙,还真是自谦,今日本想是叫他一起出来散散心的,怎么说都不同意。”

“那还真是用功,不过古语说的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还是孙公子更懂这些。”

孙符玉心里很熨帖,林姑娘太知意了,美人没有觉得自己不刻苦就好,他笑着道,“说的真对,不过你有所不知,郭兄这么努力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啊。”

“孙公子这话说的,用功还不是为了金榜题名,还能是什么原因?”浅语闻言就嗤笑,被自己主子给看了一眼,才勉强压住了笑声。

“哎。浅语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他可不全是为了金榜题名,他啊,是为了迎娶一个人。”

林梦心在心里鄙视地笑了下,脸上却还是端庄的笑容,“哦?还有这等事,我还道都是戏文里说的那样。是那女子家里贫寒家里不让吗?”

“额”。孙符玉怔住了,“这还真不知道,只是听郭兄说过两句。说是家里定的亲事他不愿意,如果中举就可以退了这门亲事了。”

“这郭二爷也太自私了,那退亲的女子可怎么办啊,可不是只能出家当姑子了?为了那个女子就让这一个女子这样。实在是……亏我那天见他还觉得他风度翩翩的。”浅语撇嘴,颇为不屑。“那女子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逼着郭二爷这样的,实在太坏了。”

“要我说也是,两个一起娶了不就是了,郭家也是个大家族。那女子怎么会不愿意。”

林梦心笑笑,浅语却在一边儿幽幽道,“那可不一定。若是那女子家比郭家还有权势,又怎么会甘心为妾。纵然她同意,家族里又怎会同意。”

“又在瞎说”,林梦心瞪了一眼自己丫鬟,“整日里就会看些戏折子,学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浅语吐吐舌头,林梦心无奈道,“我平日就是太惯着你了,都快没有规矩了。”

“林姑娘这是心地善良,这丫鬟遇了个好主子。”孙符玉打着圆场,心里却觉得这叫浅语的丫鬟娇俏可爱的,跟着主子陪嫁来将来收了房岂不是美哉。

一行人可以说是格外欢乐,年秋月此时却坐在雅安苑的房间里和西林觉罗氏面面相觑。母女二人互相看看对方,均是没有说话,端着手里的杯子似乎是在品茶。

许久,西林觉罗氏忍不住先开口了,她放下手里的白瓷青花杯,“囡囡,你这几日都是心神不定的,到底是怎么了?”

“额娘,没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你这孩子”,西林觉罗氏有些不高兴,“都牵涉到额娘以前的丫鬟了,你要能解决还能这么两天了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我……”,年秋月扁扁嘴,“就只有明月和荷包两个词语,这算是什么线索啊,我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是一个局,怜影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实在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你就烦这?”年秋月本以为西林觉罗氏会给自己一些建议,谁知道对方只是翻个白眼,道,“你这丫头就是……怎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恩?”年秋月茫然地看看自己额娘。

见她这个表情,西林觉罗氏顿时无语,“你这样子额娘怎么放心你嫁到王府,那坑里面水浑得很,这个问题你思考的方法就不对,陷害人的方法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没有线索的时候就要思考动机,问什么要给你设局?”

“因为我要嫁入四爷府了啊”

“对啊,那你说我要是和你有仇我会怎么办?”西林觉罗氏诱导女儿。

“不可能,额娘,这是圣旨,她们怎么敢”,年秋月立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这是在挑战皇权。”

“皇权?你要是知道是谁做的要做什么现在还犯愁吗?”西林觉罗氏讥讽地道,“囡囡,你要出事了只有咱年家人自己心疼你,所有人只会说是你的问题,如果阻止你嫁过去,要么你死,要么你声名狼藉。”

“这…”,年秋月咬了咬下唇,知道西林觉罗氏说的极对,她叹了口气,“额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我死还不大可能,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门都有侍卫跟着,王爷怕我出事,昨天还给我了两个暗卫,而且……”,她苦笑了下,“那群嫉妒我的又哪里肯让我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年秋月起身,道,“额娘,我晓得了,是我想岔了,我应该想怎么应付可能到来的局面,而不是想对方会用什么招数对付我,敌不动我不动,是我太焦躁了。”

“你能明白最好,陈家派人传了口信儿,说是想你了,让你去看看。”

“好,我明日就去,额娘可有备好礼物?”

“自然是替你安排好了。”

年秋月离开时还是笑着的,转身却阴沉了脸,是她想得简单了,她本以为圣旨赐婚对方应该顾忌着皇家而不敢太放肆,却忘记了重大的利益驱动下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嫁不成四爷,出了问题皇上会怒,更多的恐怕会是对儿子的歉疚,然后另外赐个婚,那么喜鹊落谁家的枝头可就说不准了。

再者,也许是后宅的女人和家族一起算计了什么,毕竟多了个侧福晋对四爷府很多女人来说是一个打击,如宋格格一流的已经跟了四爷很多年,却仍然只是一个格格,她这么一个直接就凭借家世坐上侧福晋的人拉了多少仇恨是无法估测的,是一个人的手笔还是一群人的手笔很难说清。

“叮咚——,年侧福晋,恭喜你获得新的任务,力挽狂澜,解决你不久后出现的危机”,系统君想来是刚从热带那儿度假回来,顶着一个椰子叶子抱着一串子芭蕉,“我在那边儿接到电话说是你陷入麻烦了,偏偏上司说了不准给你五个字以上提示,哎呀,这可真为难。”

年秋月看看那串芭蕉,“玩儿的不错啊,你要不是接了电话,我是不是死了你都赶不回来看一眼的。”

“哟,怨气好大啊,妞儿”,系统君扯下个香蕉吃着,含糊不清地道,“本系统哈哈(大大)不是那么木心的,给你哈题四(提示),果二。”

啥?年秋月觉得自己动画效果的话一定是蚊子眼,“系统大大,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系统君扔了芭蕉皮,撇撇嘴,“什么听力,没听清也没有办法了,公司规定只能提示一遍。”

年秋月默,她看着系统君,笑着,但系统君觉得莫名的森森凉意,“哎呀,好冷,一定是回来温差太大感冒了,我去看病去了,妞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次奖励还不小呢。加油,我看好你哟”,他脚底如同抹了油,溜得特别快。

剩下年秋月攥紧了拳头,你回来,回来,保证打不死你。锅、国、果、过?虢?帼?郭?郭!这个熟悉。儿?尔?二!!年秋月觉得自己把汉子一个一个在脑海中溜过来,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系统君还不是没用的摆设,还是有些关键作用的,郭二,郭二,这是谁?她看向身后的丫鬟扶风,“扶风,我有认识姓郭的吗?”

扶风想了想,“奴才也不大清楚,奴才是回京才开始伺候您的,以前都是清歌姐姐她们伺候的,总之跟着您这几年没见到姓郭的人家和年家交好的。”

“哦,你找个时间去问问清歌她们谁或是问问墨翠和六儿也行。总之尽快给我打听清楚我是不是认识个郭二。”

扶风点头,“哎,奴才这就去,弱柳先伺候着您,不出半个时辰,奴才就带着消息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年秋月还在芙蓉居的秋千上坐着,扶风就匆匆回来了,“奴才在厨房那儿遇见了六儿姐姐,她说格格您和郭二很熟,就是即墨郭家的郭二爷啊。”

即墨郭家?年秋月迷茫的眼神瞬间焦距回来了,她的秋千座椅也被她用脚给停下了,“扶风,即墨郭家,六儿给你说的是不是郭廷翼?”

“格格您想起来了?”扶风不知道事情重要性,还以为主子记起了曾经的青梅竹马,高兴地叫道。

下一秒,年秋月要下秋千,没有站好,摔了一下,她忙去扶,听到主子道,“坏了,要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荷包

扶风很诧异,“格格,什么大事啊?”

年秋月起身,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深吸了口气,“你去把年瑾给我叫来,别惊动太多人。”

之所以这么交代是因为年瑾算是外男,一般情况下入内院是不大好的,但是他是年家的奴才,也就没有绝对不能进内宅的说法。

过了会儿,扶风带着年瑾回来时,年秋月已经在院内凉亭内坐下来,正在喂鱼,见到年瑾,她指了指旁边隔了一个的椅子,“坐。”

扶风和弱柳很有眼色的将亭子四周伺候的丫鬟给支到远处,两人守在亭子口望风,年秋月将手中握着的鱼食撒到小池塘中,道,“年瑾,你是从湖广跟过来的,应该知道郭家。”

“奴才跟着老爷见过郭家的老爷和几位少爷。”

“郭家二爷你也见过吧。”

“见过,郭二爷来年府不只一次,就算几年不见,奴才也还是认得他的。”

年秋月舒口气,“那就好,我有件事托你去办,今年又是科考的大年,你找些可信的人私下查查这郭二爷是不是进京了,若是查到,你亲自找他一趟,去为我要回件东西。”

“东西?”年瑾愣了下,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变了一下又很快低头一脸恭敬,“格格,是怎么样的一个东西?”

年秋月苦笑,知道年瑾是误会了,她叹了口气,“年瑾,你是不是觉得我轻浮给了郭二爷什么东西?”

年瑾吓得立刻跪下,“年瑾不敢。”

“这些年,年家把你养得心大了啊。年瑾,竟敢揣摩主子了。实话告诉你吧,回去问问你媳妇儿,是不是她把我东西看丢了一样儿,我念她跟着我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丢了荷包的事儿就没有与她计较,如今……”

年瑾心一紧。他的确是以为格格给了郭二爷什么私密的物件。现在要嫁入雍亲王府,怕留把柄与人,没想到中间竟然还牵涉自己媳妇儿。年瑾懊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格格,奴才有罪。”

“那你就将功赎罪啊,那荷包样式我也就不与你图样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具体的你就回去问你媳妇儿吧,年瑾,这是第一次,主子的事情不是你这做奴才的可以妄自揣测的。这是大不敬。”

“年瑾知道,多谢格格宽厚。”

年瑾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墨翠就红着眼来找年秋月了。“格格,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要是小心些也不会让格格这么为难,奴才对不住您”,她跪地,扑通一声听得旁边的丫鬟都觉得疼,墨翠却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格格,奴才相公一定给您找回东西。”

“起吧,还是个管事娘子呢,这样像什么话,被人看去你这管事娘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奴才”,墨翠起身,有些不好意思,走近道,“主子,年瑾都给我说了,您让他找郭二爷要荷包,莫不是您怀疑荷包被他给找人盗走的?”

“是不是他盗走的也都会到他那儿去,追究是谁拿走的没什么意义。”年秋月笑了笑,“是不是他犯浑也已经不重要了,你就让年瑾快些找吧,免得夜长梦多。”

“格格是说……”,墨翠是个聪明的丫头,她立刻就明白了年秋月的意思,脸色就不好看了,“万一…格格,您该怎么办?”

年秋月看了眼她,她垂眸,“奴才不该管这些,格格但凡有事情要人去做就尽管吩咐。”

“恩。”

墨翠一离开,年秋月笑了,“这人啊,都会变啊”,墨翠以前是个很知道身份的人,如今当了几年的管事娘子,手下也有了相当一批听令的人,如今也有些拎不清身份的,院里的人也该重新调度一下了,带走的人手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了,还好还有时间,她可以在府里好好观察一下人,有合适的还能培养一下,有些人,还是去庄子里比较适合。

这一刻,守在屋里的丫鬟们不知道自己主子已经开始思量人手的问题了,意味着陪嫁的人员和她们自己所想会差别很多,如果知道,芙蓉居的丫鬟们是一定会激起一番争斗的。

如同年秋月预料的一样,三日后年瑾是垂头丧气地回来回话的,“格格,年瑾办事不利,请格格治罪,荷包……荷包已经丢了。”

“哦”,年瑾本以为以格格那种严谨的人应该是至少也要罚月银的,谁知提心吊胆地就得了这么一个字,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幻觉,正要悄悄抬一下眼皮看看自己主子什么表情,就听见格格道,“可是近几日丢的?”

“是,郭二爷说前天还在身上挂着,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大家都喝多了,怎么回的客栈他都不大清楚,格格,您看……”

“罢了”,年秋月叹了口气,“对方是设好了套等我钻啊。”

“格格,您……”,年瑾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终还是干巴巴道,”格格您要是想到什么需要奴才去做,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儿有那么严重”,少女银铃般地笑声分外动听,年瑾却很忐忑,因为自己妻子当年的失误害主子落到这般为难之境,年家这个小姑奶奶什么脾气其他人可能不大清楚,作为媳妇儿曾贴身伺候的年瑾一家,那可是十分明白的,怕就怕迁怒啊。

“你也不用慌,对方既然一门心思要对付我,没有了荷包,还会有珠花什么的,防不胜防,你先下去吧,我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办的就让人去找你。”年秋月的话稍稍让年瑾安了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年秋月多少有数了,虽说不知道是谁设局,但大致手段也就是那几种了,她起身回了房间,摊开一张宣纸,开始磨墨练字,扶风和弱柳对了对神色,均是为主子感到紧张和愤懑。格格那么好的人,谁那么狠心竟然想着坏人名声,这也太狠毒了吧。

练字是年秋月平心静气的方法,通常她心里气不顺时就喜欢很细致地练字,一笔一划地像是在画字,但往往写完大张纸她就能平静下来,冷静地思考问题了。这次也不例外,停笔那一刻,她开口了,“扶风,通知门房,替我备轿,明日一早我要去陈家。”

“主子不是前几日刚去过,这次要带些什么吗?”

“你让人去知味斋订上几分点心,陈老太爷最喜欢的那几样点心,一样也别拉下,其他就不用准备了。”

“是。”

第二天天不亮,年秋月就已经醒来了,她压下性子用好早饭,又去了西林觉罗氏那里请了安,感觉时间可以了这才去了陈家。

陈家老太爷陈廷敬早朝还没有回来,老太太还没有睡醒,年秋月就直奔义父陈壮履的院子,陈夫人听说她来很高兴,“快去准备些格格喜欢的吃食,秋月,来这么早,用过早饭了吗?”

“娘可真挂念我,已经用过了”,她看了看四周的丫鬟,用眼神示意了下,陈夫人了然,挥手丫鬟们就有秩序地退散了,“你这丫头,大清早的也不怕扰人清梦,说吧,来娘这儿为着什么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娘,我好像挡住了谁的路,有人出招对付我了,偏偏这人是谁我还不知道”,她叹口气,将事情详细给陈夫人说清楚了,陈夫人帕子都攥得满是皱痕,“实在太过分了,这些人竟然……竟然”,她想到了女儿陈芙的死,更是气得全身直哆嗦。

年秋月按住了她的手,“娘,你消消气儿,我今日来是想让爹将郭廷翼请去书房,有些问题我需要问清楚,荷包的事情还需要他配合,我不能坐以待毙,任何阴谋诡计都不会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可寻。”

陈夫人想了下,明白了,“对,这人设了这么歹毒的计谋,必定会在特别的时间将这事给捅破,好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要我看,就是这郭家小子收买了人偷了你的物件,如此不尊理教的浪荡子弟,简直就是玷污即墨郭家的名声。”

年秋月唇角抽了下,心里松了口气,好在陈夫人愿意帮她,她还怕陈夫人这种礼教甚严的女子会对她产生什么厌恶,好在自陈芙姐姐去世后陈夫人将那份母爱移情到了她身上,年秋月心里的石头松了一点儿。

“娘这么早起来还没有用过早饭吧,我陪您再吃点儿,反正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下早朝,待会儿还要同老太太请安,您先用些”,事情解决年秋月就没有太紧张了,同陈夫人开始说说笑笑地拣些轻松的话题聊。

“你若愿意陪我用些我就吃点儿,自个儿一人,连吃个饭都是没多大意思的,过会儿那些姨娘也该来请安了,说起这,娘多嘴问一句,四爷那儿说时间了吗?”

年秋月脸一红,“钦天监那儿还没算出吉祥日子,总之四爷说会尽早。”

“那就好,趁早先生个孩子,你就站稳了脚了,四爷府没有嫡子,将来世子的事儿可不是个定数,你要心里有数才是,女人还是有个孩子更牢靠。”

年秋月小声道,“娘,您说的我知道,我不是还小嘛,您就和我说孩子。”

“就知道你害羞”,陈夫人笑笑,两人如同亲的母女似的和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太狠

巳时时,年秋月在陈壮履的书房等着,郭廷翼被人领过来时还以为坐的是陈大人,进门就拱手行礼,“学生见过陈大人。”

但闻上座一声轻笑,年秋月坐直了身体,“多年不见,廷翼哥哥可好啊?”

郭廷翼听到陌生中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抬头,惊呆了,面前的女孩儿和若干年的小孩子差别甚大,脸已经完全长开,令人惊艳地不敢直视,女孩儿坐在太师椅上,窈窕的身躯包裹在天蓝色绣大团百合的长衫里,气质明丽,和想象中不大一样,更漂亮了,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都无法说明姑娘的美丽。

“是月妹妹啊”

“是啊,有些事情需要找廷翼哥哥商量,却不能冒昧去客栈相邀,只好借着义父的名义将你喊到这儿来”,年秋月微微一笑,“我也想过让阿玛邀你入府,怎么也是故人之子,考虑到如今的处境,我又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误了你的前程。”

郭廷翼眼神闪了下,“我不怕”

“我怕”,年秋月豁然起身,“你最坏结果就是科考失利,过两年花钱使个关系买个官或是三年再考,我呢?”

没想到对方这么激烈的回应,在郭廷翼的印象中,年家妹妹是特别温柔的一个女孩子,他愣了一下才歉意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妹妹,你知道的”

年秋月点头,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郭家哥哥不用多说了。多说无益,你来到京城应该也有些时日,该知道的恐怕也该知道了,就算你一心苦读圣贤书,我也可以现在告诉你,就像几年前所说的那样,我们不合适。如今年家也已经接了旨意。不知道郭哥哥打马游街时我是否已经出嫁了。”

“圣旨?你要嫁人了?嫁给谁?”一心想考个前三甲的郭廷翼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闻言快步走上前,被扶风给拦住了。“郭二爷止步,我家格格被赐婚给了雍亲王,郭二爷自重。”

郭廷翼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笑了,听得扶风都有些不忍心。从六儿那儿听说郭二爷当年那么喜欢格格,郭家走之前都不放弃,现在……应该很伤心吧。

“你还是这么狠心,你就不能给我点儿希望”。郭廷翼长叹了声,“说吧,今日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让我死心吗?”

年秋月眼神闪了几闪,倒了两杯茶。一指对面的椅子,“廷翼哥哥不用那么大敌意,坐下喝杯茶吧,我们都知道人这辈子最拗不过的就是命”。

郭廷翼觉得嘴里都是苦的,他坐了下来,语气也就软了两分,“是啊,人都拧不过命数,满汉不通婚我也知道,我就想着立点儿功就能得皇上赐姓入汉军旗,没想到,还是我太没本事了。”

“所以你来京这么久都不愿来年家,你怕乘了我阿玛的情没法张口娶我?”,年秋月轻声笑了,“廷翼哥哥,别傻了,莫说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只说这选秀的规矩,我们就没有可能,我今日找你来只有一事儿”,她摊开一张纸,上面是五种不同字体,她淡淡道,“我知道你会的不只是这么几种字体,外人只知道你是颜体,但我知道,你与人通私信的时候从来没用过颜体,对吧?”

郭廷翼防备地看看年秋月,“月妹妹想说什么?”

“那一年,我去你家,在你书房截胡了一只信鸽”,年秋月抿了口茶水,“廷翼哥哥,我求你的事举手之劳,若有一日,有人拿荷包的事意欲毁了我,你把柳体暴露出来,告诉大家你读书写字和通信不是一种,可否?”

对上心仪姑娘求助的目光,郭廷翼愣了一下却坚定地道,“不行,科考最忌讳的就是在字迹上有所隐瞒。”

年秋月心底的利用因为这句话淡了几分,她语气还是柔柔的,却多了几丝凉意,“瞧,郭哥哥,你还是更在乎你的仕途,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

“我不是这意思”

年秋月抬手制止他未完的话,“不用说了,我能理解”,她冷冷道,“你别说你想要考科举为了我,为了什么你也别欺骗自己了。我保你科考必中举,你就在以后保我一次,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处境。”

郭廷翼急了,“月妹妹,我也不是有意的,这些年,荷包就是我的一个念想,没想到……”

“原来真是你命人偷走的荷包”,扶风气得指着郭廷翼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家格格很可能身败名裂,以死表清白,口口声声还说喜欢我家格格,你这,你这”

“住口,扶风”,年秋月冷喝了声,扶风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她说的没错,是我对不住你,月妹妹”,郭廷翼面有羞愧,“是我鬼迷心窍……”

“够了,往事不提也罢,我今日来是与你谈交易的,郭二爷,你觉得如何,你和八爷也有如同朋友般普通的问候信件吧,拿出来一两封做证明也不是难事,若是你不帮忙也可以,我也不是没有别的招了,别人不知道我会多少种字体,我和你一起习的《四书》……”

郭廷翼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年秋月的眼里满是失望,“月妹妹,你……你怎的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样与那些个女子有什么不同,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变了,变得我都不敢认了,你……”

年秋月嗤笑,“你何时认清过我,我早说我们不合适,你却只是以为我年幼不识感情”,她起身,扶风给她理了理衣服,将面纱与她戴好,年秋月冷冷开口,“郭二爷莫忘了我如今是要嫁入皇家的人,我就是太天真才会落入这样的险境,吃一堑长一智,我也该成熟了。你有空思考我是不是变了不如想想这个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

年秋月走到门口时,扶风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听得后面有声音小声道,“年小姐何必逼我,我还有的选择吗,放心吧,我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年秋月脚步顿了下,没有说话,开门离开了,郭廷翼回头,看到的就是她的衣摆很快消失在视线中,他叹口气,如同全身气力被抽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书房附近早就被叮嘱过了,也就没有人来扶他。

“格格,您这恶人只怕是真的做下了”,出了门,扶风小心地开口。

“迟早会做下的,他总以为我单纯天真无邪,哪里有这样的女人,他以为喜欢我,喜欢的不过是年少的那份悸动罢了,他心中名利远比那些重要,只是他还没有发现。”年秋月对此也是感慨良多,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人都是习惯自欺欺人的,谁都不例外,皇上告诉自己孩子兄友弟恭,所以太子一摘下脖子上玉佩就神智清楚后悔万分,皇帝就立刻原谅了他,不是识不破小手段,是宁可相信太子是被魔怔了。

扶风看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就不敢多说话,“格格要去哪里?”

“我让年瑾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没?”

“哦,打听出来了,有个林小姐最近总是去祥福客栈,据说是张大学士夫人的亲戚。”

“是吗?倒是好家世,可有打听出家住哪儿啊?”

“这个年管事查到了,不过只有他知道。”

“那也不急”,听到只有年瑾知道具体地址,年秋月也就不急了,“那就先去陪着老太太说会儿话”

“格格,格格,不好了”,弱柳突然间快步走来,在年秋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奴才这是没法,匆匆从府里赶来,格格,您快回府吧,抬头太太都气出病了。”

年秋月气得脸都胀红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你是说大哥家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没走?”

“没看到您的笑话人家哪里会走啊”,弱柳扁扁嘴,“格格还是快回去吧,轿子都在外备好了,太太气得已经喊了刘大夫了。”

“什么时候出的流言,严重吗?”

“这……奴才来时一路上好些人都在议论”,弱柳见年秋月黑了脸,弱弱劝道,“格格,您也别生气,都是些无知的长舌妇,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看笑话……”

“气?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才只是第一招了”,气急的年秋月反而笑得异常灿烂,“罢了,罢了,回府会会那几个好侄女儿和我那好大嫂,人心啊,还真是莫测,嫉妒就能让人变这么快吗,呵呵”

扶风弱柳对视了下,格格该不会受刺激太大发混了吧?

这时,书房处郭廷翼走了出来,见主仆三个这样,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年秋月只是看了他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快步出了院子,向大门走去。

扶风嗤笑道,“还能怎么了,郭二爷莫不是以为我家格格得个赐婚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后宅明枪暗箭的,您这科考的举人老爷怎么会知道?”,说完,她拉着弱柳就追主子去了,留下郭廷翼一脸茫然。(想知道《年妃进化录》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想塞人?如你意

年秋月匆匆跑回府,下轿眼神都是冷的,二门的小厮麻溜地行礼,“给格格请安”,话刚完,抬头,人已经进去了,小厮耸耸肩,很无语。

年秋月来到雅安苑时表情已经早就调整好了,进了院门就是一连串的责问,“都怎么照顾太太的,我出门时怎么吩咐的,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事情竟然能闹到陈家报信儿,知不知道年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说完,她才像刚看到张乐岚一样,“大嫂怎么在这儿?”

张乐岚脸都黑了,“没事,你也是忧心额娘。”

“嫂子能理解就好”,年秋月脸色很冷,“额娘本就身体不好,这些个奴才也该整治了,额娘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是好”

张氏被年秋月指桑骂槐的话哽得胸口发疼,也只好平静下道,“奴才做的不好,妹子只管换掉,千万别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这人脸皮可真厚,年秋月心里鄙视,面上却是笑了下,“这个不消说的,我先去看看额娘,嫂子要一起去看看吗?”

张氏心里发虚,“我和婉萍她们在小厅等着就是,大夫说额娘那儿不宜太多人,浊气重。”

“是吗?”年秋月讥诮地一笑,“我从过来就看见你们在这院里等着,看来是已经看过了。”

张氏和年婉萍几个人红了脸,年秋月损过人就迈步进了屋子,吴嬷嬷见到她,低低唤了声,“小格格”

“额娘怎么样?”见床上平躺的西林觉罗氏,年秋月的目光暗了下。走过去以身子挡住了屋里丫鬟的目光,快速把了下脉,才松了下气,“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吴嬷嬷为难地扯扯帕子,“唉”,她在室内踱了几步。“格格。奴才……您也生奴才气,奴才也是学着大少奶奶和几个姐儿的意思”,她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外面有了传言,说是格格您…您和四爷共乘一车,同游几次,夜里方归。大少奶奶说是年家的清名被你给……”

年秋月一抬手,吴嬷嬷就不再说了。“好了,我知道了”,她讥讽地看了眼窗外,“一笔写不出两个年字。怎么认不清这个道理,莫不是以为那人撺掇就是为着她们好?”

“大少奶奶这是和年家不一心啊”,吴嬷嬷叹了口气。“在她眼里,张家比年家重要的多。”

年秋月眼神很冷。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刘大夫开的单子看了看,“嬷嬷你在这儿好好照顾我额娘,我去会会她们,气倒了额娘还不离开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嬷嬷嗫嚅下才道,“奴才明白,太太这儿奴才一定好好看着。”

“额娘的药除了胭脂你们几个谁都不能经手,醉薇院的几个姨娘一律推拒回去,风吹草动打探消息的丫鬟通通十板子。”

“是!”

年秋月出了门,走向小厅,遇上了胭脂,胭脂冲着年秋月福身行了个礼,而后凑近年秋月小声说了几句,年秋月就笑了,但细细看来,笑意不达眼底,胭脂有些忧心地看看她,“格格~”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啊,好算盘”,她嫣然一笑,眼神有些凄凉,马上转为了厉色,“我入宫两年,看来是真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既然她们如此不念旧情”,她眼神显得很魅惑冷艳,“那我也不用讲究仁义了。”

她这样,反而让胭脂心惊,格格真的变了,两年前的格格如同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如今的格格,却是掩藏了所有的锋利,如同藏在花丛里的匕首,出手则致死。

年秋月离开,却不是向小厅方向,而是回了芙蓉居,过了会儿出来,已经换了套衣服首饰,走到小厅时,她制止了要通报的丫鬟,而是慢慢走过去,就听见屋内年婉萍有些得意的声音,“由不得她不答应,她这样的名声嫁进去也是必然失宠,有人可以帮忙固宠她恐怕巴不得呢。”

“可是姑爸爸相貌整个京城女子无人能比,使个手段得宠还不是简单的事?”这是马佳沛莹的声音。

“谁不知道四爷是个重规矩的人,坏了名声的人再受宠也不会太好,何况,再受宠无子她也不得不接受甄娘”,年婉萍冷冷说出的话让年秋月眼里燃烧出了怒火,好一个年婉萍,无子?

“这是谁无子啊,莫不是萍姐儿得了个女儿才两年,就想着要个儿子了?”年秋月跨进小厅,笑嘻嘻地开口,屋内的几个女人都愣了下,张氏反应最快,“可不是嘛,萍姐说看着富哥儿那么可爱,就想也生一个。”

装!就装吧!年秋月抿唇一笑,“急什么,孩子的事儿哪里说的准。”

“就是嘛”,张氏笑笑,试探性地道,“最近城里刚出了个说法,不知道妹子你听过没?”

“说法?又是哪些人吃饱了没事干盯住别家的什么事儿了?”

张氏笑一僵,“嫂子本来也不该碎嘴,不过是额娘病了,长嫂如母的,我就得多嘴一句了,这闲话主要是针对年家来的,不说两句嫂子心里急啊。”

“哦?针对年家?是珍姨娘流产的事被人多嘴了还是宇哥儿又逛红楼了?”

马佳沛莹的笑也跟着僵硬了。

“怎么会呢,若是这些嫂子何必和你说呢,是关于你的”,张氏愁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忧心年秋月,“也不知哪个碎嘴的,把你和四爷一起乘马车出游,入夜方归的事情给扯了出来,如今满城风雨的。”

“嫂子莫不是真信了这流言”,年秋月一脸震惊,全身都在颤抖,气得眼里都有泪花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好狠的心啊,这是让我,让我没脸见人了啊。”

“是啊,这人太狠毒了,姑爸爸可是要嫁入王府的,如今出了这流言蜚语的,即便因着圣旨进了雍亲王府,哪里还有姑爸爸的过头儿啊”,年婉萍看似为年秋月担忧,话里的意思却是进一步的打击。

闻言,年秋月滚在眼里的泪落了下来,她忙拿了帕子拭了拭,勉强笑了下,“让嫂子见笑了,我没事儿,四爷对我挺好,想来”,她的话也出现了动摇和犹豫,显然也不大确定了。

马佳沛莹和年婉萍对了对眼神,有胜利在望的喜悦感,张氏眼神闪了闪,“妹子,别伤心,总会有办法的。”

“对啊,这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孩子,只要姑爸爸你能进府生了孩子就算四爷不宠爱你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会好好的,咱年家是四爷旗下的人,总不会不给一点儿薄面的”,马佳沛莹柔声安慰,而后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萍姐不就是嫁到孙家三个月就怀上了嘛,没事的。”

“可是”,年秋月眼神亮了下又暗淡了,“我本是自幼体质羸弱,恐怕……若是不能短时间…”,她咬紧了下唇,“若是让我知道谁散播的谣言,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话让刚刚起了一丝疑心的张氏重新放下心来,我就说小姑子不是这么没底气的人啊,原来是一时间慌了,骨子里还是那个记仇的,那就好,说明她中计了,已经开始跟着我们走了。

“是啊,查出来是谁年家一定不放过她,这是把年家架到火堆上烤啊”,张氏也是恨恨地说,继而道,“咱大宅门在子嗣上一直都有法子,妹子你不用忧愁。”

“怎么会不忧愁”,年秋月冷冷道,“嫂子是有嫡子傍身,四爷府如今连一个嫡子也没,阿哥又都是李侧福晋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眼神足以说明了她的野心,这让张氏心里彻底相信年秋月没有识破她们的计谋,和年婉萍几个使了个眼色。

“也不是没法子啊,早前俩月萍姐不是刚抱养了个丫头的孩子吗?”

年秋月的眼神闪了下,想到了当年自己安排陪嫁的丫头,看在马佳沛莹眼里就是年秋月动心了,遂立即顺杆子上爬,“姑爸爸,我看你这大丫头都不小了,该放出去了,不如找几个新的年岁合适的,我这儿有个人选,是咱年家远房的,幼年被拐走的,没有一个亲人了,去年方找回来,和咱年家肯定一心。”

年秋月眨了几下眼,“这……不牢侄媳妇儿操心,我院里还有几个小丫鬟。”

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同意,张氏跟着开口,“丫鬟眼力价还是浅,这姑娘可是被卖给人当瘦马养大的,京城里最是时兴这个,与其下面的人给四爷进献几个把住四爷的心,还不如自己院里儿养一个,唉,我要是当年想明白这点儿你大哥也不会现在天天在苗姨娘那儿不出来了”,张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格外真实。

年秋月却狐疑地看看她,“真的?京城现在喜好这扬州瘦马了?”,她厌弃地皱眉,“那般病殃殃的,也”

“男人就爱这口,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唉”,张氏叹气。

年秋月犹豫了好一会儿,皱眉,犹豫,再犹豫,“这……不如……算了…罢了罢了,嫂子,你明日将那人带来我看看,总不能带个心思不正的。”

“说的是,这是大事,我明日带她见你,总要过了你的眼,让你看的惯才是。”

年秋月面似为难,又有些羞涩,心里满满都是冷笑。(未完待续)

ps:秋月接招了哦,且看她如何反击这一个接一个的算计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敌完胜

第二天,厚脸皮的张氏让贴身丫鬟将人给送来了,年秋月看着下面袅袅婷婷的女子,纤细的身躯,前凸后翘的身材,柔弱的感觉,一袭湖蓝色的衣衫在腰部收的极其紧,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往下看,一双小脚在衣摆下随着走路若隐若现,年秋月笑了,这一笑,让女子忐忑起来。

“年小芳是吧?”,年秋月冷然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姑娘,女子看了眼年秋月,心里颤了几颤,这女子好生艳丽,也好大气势,她的心里开始打鼓,士气就低了,“正是,奴家年氏小芳。”

年家并不是都被编入汉军旗的,每个家族在发展中总有那些不争气的,或是犯了事儿的,有些会被逐出族谱,还有些会因为关系太远就与主家日渐疏离,自然,很多人也没有那么规整地整过家谱,年家是没有和即墨郭家那样费心思的,年小芳就是远房的不能再远房的了,何况还是个自幼被拐走的,所以在年秋月眼里,她甚至不如扶风弱柳有地位。

听到柔柔弱弱带有病态感觉的声音,年秋月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两分,“大少奶奶应该和你说过你来我这儿是干什么的吧。”

“是,奴家是来做陪嫁丫鬟的。”说到这儿,年小芳有些羞涩地抬眼看了看年秋月,年秋月在她眼里看到了隐藏的野心,心里冷笑了声,她原想若是这女子是被张氏和年婉萍她们逼迫的,就不按照计划办了,谁知……她看了眼扶风,扶风立即会意,“小芳姑娘。做丫鬟可不能是这个样子,咱主子要去的是雍亲王府,王爷是个讲究规矩的,你这样的恐怕一打照面就被杖毙了。”

年小芳吓得白了脸,“奴家……奴家”

“扶风,你莫吓她,王府的规矩也是按照宫规走的。这样的不会杖毙。三十宫杖是少不了的,死不了,至多余生都在床上过了。”

年小芳的脸上开始流汗。她怯怯地道,“求格格相助,奴家感激不尽。”

“相助?”,年秋月咯咯笑了。“可以啊,不过有一点儿。小芳姑娘你可要记清楚,你是来做我年秋月的丫鬟的,可不是来做主子的,来做丫鬟第一点就是先成为丫鬟。你可懂?”

她一抬下巴,弱柳将纸和笔放在了她面前的案几上,“小芳姑娘。请吧。”

年小芳愣住了,“这是什么?”

弱柳斜眼看着她。“怎么,小芳姑娘不知道卖身契这个东西吗,不应该啊,还是你不会写字?你要不会写字还是算了吧,雍亲王府那么多美人,色艺俱绝的都有,咱主子带着你……”,她摇摇头,对着年秋月道,”格格,她连字都不会写,您还是带着奴才吧。”

“谁说我不会写字的”,年小芳话刚出口就捂住了嘴巴,她错了,她不该接话的。

“哦?这么说小芳姑娘是愿意写了,来来来,我给你磨墨”,弱柳哪里是个笨的,立即抓住话头拉着年小芳就向案几那儿走,年小芳挣脱了她的手,道,“婶子说的不是这样的,她明明说”

“我不管她怎么与你说的,总之我说的也是今日看看再说,你若是不同意,扬州的瘦马多了去了,我差人去买一等的也不过就是百八十两银子,扶风,送客吧”,年秋月起身,裙摆在年小芳眼前划过优美的弧度,她怔住了,扶风来喊她时她才反应过来,“格格,我是年家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年家人,年家如今上下全仰仗我们这一支,何况你这出了五服的远亲,你与我有多少情谊你自己是知道的,若是你觉得大少奶奶可以为你做主,就尽管去”,年秋月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冷艳的脸上高贵的气质全部展露,“你们莫不是都忘了,除了抱养丫鬟的孩子,我还可以抱养低等姬妾的孩子”,她一拂袖,施施然离开,最后的一句话让年小芳的最后一抹希望全部磨灭,“格格,我签,我签。”

年秋月却没有回头,弱柳讥讽地敲敲案几,“那你还不快写,写完我去拿给格格,若是她满意,你再按手印也不迟,若是格格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年小芳犹如找到了救命的法子,立即走过去磨墨写好了卖身契,弱柳象征性地拿着走出去晃了一圈,又回来了,“得了,格格刚刚得到太太醒来的消息很是高兴,就不与你计较了,来,盖个手印,我安排你去跟人学规矩,这王府的规矩可是多如牛毛,若是你自己不争气犯了错,不拖累咱主子就是好的了,当然,若是你规矩,主子是个心善的,该得的可是少不了你。”

年小芳被弱柳画出的饼子填饱了肚子,那一丝丝不痛快就被抛到了脑后,很配合地按了手印儿,就见弱柳将卖身契一收,“你这名字不大雅观,听说你当时叫什么…蝶媚,主子说了,就用这个吧。”

年小芳嗫嚅着应下,心里波涛翻滚,年格格一个夜晚就把她叫什么都查出来了,她都查到了什么,好个厉害的。

弱柳将蝶媚放在了安心手下教习规矩,安心是个极其规矩的,打心眼里就厌恶这种预备爬床的丫鬟,听说还是个扬州瘦马,当即笑得很甜,“蝶媚妹妹啊,没事,你就跟着我好好学就是,这些规矩啊,我一点儿一点儿教会你,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

那厢,年秋月从雅安苑回去,就有金薇递来一张请柬,请柬上左边印着小朵的工笔牡丹,右边烫着十三阿哥府的印记,打开来,是十三福晋兆佳曦莜发的,邀请年秋月三日后去赏花看戏,请柬中另外加了一张纸,年秋月打开看看,笑了,“金薇,去打听一下,都请了何人”

晚上时,消息出来了,请的是各家的侧福晋,虽说办宴席的是十三福晋,但十三阿哥府里招待人的也是侧福晋,是年秋月的熟人富察凌蓉。得到到场名单的年秋月望月笑了,想起那张纸上的内容,她叹了口气,宴席是好的,戏也是好的,只是这好好的准备怕是会唱出比戏台上更大的戏目啊。

“格格,这蝶媚,您准备……”

“先晾她几日,不是跟着安心吗,多让她看看我那些衣服首饰,我还不信她会甘心就这么离开,过几日流言自会平息的,到时”,她对着扶风和弱柳小声叮嘱了几句,扶风就笑了,“好嘞,格格您放心,这事儿奴才和弱柳肯定能做好。”

“那必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和咱格格争男人,不害臊,那点儿心思奴才都能看出来。”弱柳撇嘴,“也不想想咱格格那么得王爷喜欢,会需要她?”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种人,何必生气?”年秋月淡淡地说,这时,两个暗卫之一的鹰五突然出现在了屋内,把弱柳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年秋月皱眉,“鹰五,不是说不让你突然这么出现在屋里的吗,会吓死人的。”

“属下是一时间心急”,鹰五红了脸,不过皮肤太黑看不大出来,“属下从王爷那儿回来,爷说已经把事情和皇上说过了,估计最迟后日圣旨肯定会下来,爷说他在查是怎么回事,怀疑府里哪个女人和阿哥有关联。”

“不无可能啊”,年秋月葱白的手指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上划过,而后起身走到书桌上写了一封信,背过身就在印暗花信纸下方印了个小巧的唇印,“喏,拿去给你主子,顺便说我期待他看到信的样子哦,你也可以看看。”

“属下不敢”,鹰五俊脸上的表情一僵,“属下这就去”,他匆匆就离开,看样子更像是落荒而逃,弱柳待她走后,一脸的好奇,“格格,这是?”

“暗卫,四爷派来保护我的,谁不知道我已经招人眼到可以红眼的地步了”,她说到这样的情况却笑得很甜,“弱柳啊,你家主子教你一点儿啊,宅斗的最高级别在于不是你和人斗,而是有人替你来斗”

“恩?”,弱柳茫然,扶风的眼神却闪了下,想来是听懂了一部分。

见她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年秋月有些无奈,罢了,傻人有傻福,她给这丫头找个老实没太多心眼的人就是了。

“傻啊你,这次有人陷害咱格格,你看,王爷不就出手了?不过,格格,皇上不生气吗?”

年秋月抿唇一笑,没有回答扶风的问题,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虽说圣意不能揣摩,但是哪里有人不揣摩圣意啊,皇上的心思也不难猜,她这个侧福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说她有问题某些方面上说就是说皇帝看人有问题,作为这么自负的康熙皇帝怎么能忍,何况…年秋月知道,四阿哥总是在太子后面收拾烂摊子在皇帝眼里最是忠孝,这次的事情可不只是自己失德,放御史台那群老学究眼里,那可是王爷浪荡不尊礼教了。所以……

扶风见主子没有回答,知道这是让自己去想了,就没有再说话,屋里静谧起来。(未完待续)

ps:年小芳这样的战斗力对于秋月来说实在不足以成为对手,不过秋月下章要开始对上自己的高战斗力对手李侧福晋了。话说康熙老头的心理其实很有意思的,不是吗?荷包的事情将要被弄出来了,啧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故友和情敌

宴会前一天,年家意外接到了皇上的口谕,赞扬年秋月为皇帝布置的蓬莱仙岛很是不错,为圆明园几个院落小岛命名也不错,有些人却不明真相地瞎说混说,为此特意赏给年秋月一笔丰厚的奖赏,赞扬她大度冷静,不受谣言干扰。

年秋月接赏时直想笑,那天他和四爷的确还去了圆明园,对见到了后世只成为断壁残垣的园子,那叫一个美伦美奂,一时兴起,她随口说了几个现代的名字夸赞了两处风景,倒让四阿哥眼前一亮,当即命苏培盛将这些名字给记录下来,让年秋月肝疼了好一会儿,就如同鸡和蛋哪个先有的问题,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历史创造她还是她创造了历史的问题,想到四阿哥说要将“海天盛筵”交给皇帝亲自题名,她就觉得头疼。

得了康熙赏赐的年秋月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从流言蜚语中洗脱出来,还得了一箱子的御赐物件,扶风满是佩服地看着自己主子,转头看见弱柳摸着自己嘴边燎起的泡,笑了,“格格,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这几日的谣言简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瞧把这丫头急得”

年秋月一看,也笑了,这几个丫头对她忠心她是知道的,不管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因,还是真的是自己御下有道,这份子情她是领会了,“这几日就让她歇歇,找刘大夫开两幅药下下火儿,都说不是大事,偏你这丫头比我还怕。”

“扶风,你去找安心准备明日赴宴的衣服首饰,记得不可夺主人家风头,但也不能落了面子”

“格格您尽管放心。您有什么衣服和珍贵的头面,安心这丫头一门清儿呢,保管您一看就满意了。”

年秋月点头,“记着提醒他,簪子只要內造的,别的再好看也不要,另外备些不同档次的小件首饰。留待赏人用。”

“哎”

待到第二天是要去参加宴会的。年秋月睁开眼,床边已经放了三套熨好的衣服,一套是银线滚边绣对称忍冬图案淡水红色对襟织锦样式。一套是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样式,一套是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样式,安心看着三套衣服对年秋月道,“格格。都已经熨烫好且熏好香了,您看穿哪一套?”

“就那套水红的吧。侧福晋的衣服按例多是银红或是暗红枣红之类,这件不打眼还合群。”

安心伺候着年秋月穿好衣服,待到洗漱后坐到梳妆台前,桌面上已经放好了两套妆面。一套是珊瑚玳瑁头面,一套是金刚石做的海棠春色头面,这金刚石还是在湖广那会儿从广州十三行弄来的。因为年秋月喜欢,西林觉罗氏特意多嘱咐人搜罗了一些。都装在了箱子里带进了京,这套却是带进皇宫的那匣子宝石送到内务府打造了准备送人的,谁知道小公主不喜欢这个偏偏爱上了绣的插屏,年秋月就留着自用了。

梳好小两把,将一套的簪子、金钗、短项链、耳坠并手上的戒指、手镯带好,年秋月又细细上了妆,左右端详了才放心,这次负责跟着的是孟嬷嬷和扶风,作为教养嬷嬷的孟氏和作为大丫鬟的扶风也是下足了气力装扮好,绝不能堕了主子的脸面。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的,还没有到艳阳高照的时辰,正是适合出行,年秋月坐上轿子,赶到十三阿哥府时也还没有到巳时,许是因为交代过了,年秋月被一婆子很客气地引到了内院富察凌蓉的霞光院,霞光院门口有一个烟青色的女子在候着她,见到她,特别高兴,上前就高兴地道,“年格格,好久不见,您可是越来越好看了,奴才瞧着四九城都数不出一个比您好看的了”。

“雀儿这张嘴如今可是越发甜了,不是说有家亲王世子看上了你,碍着名声不能抢了堂嫂的丫鬟才放弃了吗,怎么,你主子还不舍得把你放出去嫁人啊”,年秋月见到这熟悉的丫头,免不了地要打趣两句,雀儿脸红到脖子处了都,“年格格你又欺负奴才,亏得奴才还想提醒你四爷家的钮祜禄氏不知道为何竟然说通了李侧福晋也跟来,还想让您小心着呢。”

“那还真是我的错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都这么快告诉我,看来我在你们主仆心里还是一如往日的有些分量啊”,年秋月厚脸皮地道,话音刚落,门内就传来富察氏的笑声,“你这丫头都是快嫁人的人了,还这么的贫嘴。”

“这不是姐妹间开个玩笑嘛”,年秋月促狭地眨眨眼,“说起来嫁人,你以后可要对着我喊小嫂子了,哈哈,富察姐姐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是啊,哪个会想到你有一天会嫁给这位”,进了门,就看到富察凌蓉一袭淡紫色绣嫩黄芙蓉花斜襟盘扣旗服,正襟危坐的在主位上,看着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是极其逗乐的,“我又不是那半仙儿,能未卜先知,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会儿就应该多让你喊几声姐姐,不过现在也不晚,这不还没嫁人吗?”

“还是别的,主子,四爷是出了名的事后算账,别介你折腾完年格格,她一嫁人,四爷天天带着她来咱们府,就为着你多喊几句小嫂子”,雀儿也是个惯会贫的,立即开口,逗得富察凌蓉前仰后合,“你说的不错,她这可是占个大便宜了,没的辈分儿就高了一丢丢,小嫂子你别见怪,快坐下坐下,你可别和四爷告状,哈哈”

年秋月跟着笑,两人放佛回到了两年前的时候,说说笑笑的,好一会儿,笑完了,富察凌蓉才一脸严肃地道,“我刚收到消息,钮祜禄冰凝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四嫂,让她下令李侧福晋带着钮祜禄冰凝一起来赴宴,这些年,她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在四爷府里做冷板凳的经历似乎让她更加阴沉了。你和她结仇已久,我怕她会对你不利,那李氏又是个圆滑的,我瞧着她只会看好戏。”

年秋月对着富察凌蓉行了一礼,“多谢姐姐提醒,虽说我身份尴尬,也不会让她落什么大好的。你放心。好歹是你和优璇姐姐办的宴会,我可不想搅和了场子,我让着她就是。总归我现在就是个秀女,她还是个王府格格呢,有些事情不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富察凌蓉不赞同地摇摇头。“在大家眼里你就是个没有进府的侧福晋,太过忍让一个格格会不会……”

“她是个聪明的。不会明面上做的太过分,依照我的想法,至多就是些酸话,还有就是谣言的事”,年秋月没有说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她让人跟踪后发现的蛛丝马迹,那林梦心姑娘住的房子据说是林家的,其实是半年前被人买下的。买家查了半天查到了钮祜禄府二房太太张佳氏的嬷嬷身上,她才不信这和钮祜禄冰凝没有一丝关系。但有几个人涉及在内,就不能猜出了。

“你不说这我差点就给忘了,虽说流言似乎淡了一些,但总这样不理会,你的名声可是大事,我看啊,这就是四爷府里某些妒忌的女人做的”,富察凌蓉压低了声音,但是很急切的说,说到最后,语气更是带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年秋月听得皱眉,“富察姐姐这是…十三爷府有人给你使了绊子?”

雀儿撇嘴,“太正常了,我们主子防着呢,只可惜,这些子事情吧,有时候防不胜防啊”,她也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恨意,“可恨主子的孩子,半年前没了,还拿不准是谁做的,实在是让人……”

年秋月听到后心一惊,立即伸手握住富察凌蓉的手腕,眼神就暗了几分,“姐姐,你这身子……”

富察凌蓉先是吃惊得瞪圆了眼,而后平静下来,苦笑了下,“我知道,太医说怕是”,她说着就要落泪,年秋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对,太医给你说怕是以后难孕,这话不对,是哪个太医说的?”

“王太医,太医院那个诊治妇人病很拿手那个,还是咱爷亲自去请的太医”,雀儿觉得不对,强调了下,年秋月又细细诊脉后,摇了摇头,“王太医被人收买了”,她的语气极其坚定,“富察姐姐,你若信我,就乔装后偷偷去外面的医馆看看,你虽然是体弱了些,血气还不足,但不到那般地步。”

“你说真的?”富察凌蓉眼神顿时有了光彩,“妹妹,你……”

“姐姐按我说的试试就一清二楚了”,年秋月笑笑,这时,门口有丫鬟进来,“侧福晋,福晋那儿的墨兰姑娘领了几个人过来了,有四爷府的李侧福晋,还有三爷府的田佳侧福晋,另外,李侧福晋身后跟着的还有四爷府的钮祜禄格格”,丫鬟口齿伶俐地汇报完毕,年秋月和富察凌蓉对视了下,才让人下去。

“雀儿,你去接接她们”

雀儿会意地出去,不一会儿,听得一女子未进门声音就传来了,“哟,原来年格格也在啊,她最近可是个大忙人,忙得不可开交,听说谁都请不来,看来还是交情不够”

这话让富察凌蓉黑了脸,宅斗中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李侧福晋一句话看起来很是亲切调侃,但是却是在给年秋月拉仇恨值,一个小主就能请不动,好大的架子啊,再者,最近出了什么流言,哪家不知道啊,李氏没有一个字提及流言,但却是句句暗指。年秋月却是笑笑,还按了按富察凌蓉的手,她今日的战局,现在才是正式拉开了,说实话,她很期待李氏和钮祜禄氏知道皇上口谕时的表情,年家刻意封闭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泄露的哦。(未完待续)

ps:没想到一章只能引出个李侧福晋的初刁难,钮祜禄氏我也决定把她拉出来遛遛,刚开始四爷府的女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四爷有多护着秋月,以为好对付,这不是手段还没有升级那么高吗,四福晋嫉妒一下决定放出个狗替她去咬秋月也是正常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宴无好宴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年妃进化录》更多支持!“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瞧着侧福晋红光满面的,想来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年秋月草草地行了一礼,不等李氏喊起就起来了,她要做的就是面子上说过去,至于行礼,那就心照不宣了。

“那可不是,我也没有那糟心事自然就心情好些,说起来钮祜禄妹妹可是比我日子都过得舒心,没事福晋就让她帮忙打理府务,如今可是福晋身边的大红人,哪里像我,那几个皮小子就让我忙不过来了”,李侧福晋一番夹枪带棍的讽刺可把钮祜禄冰凝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李氏看她面色不好,只觉得自己舒了口气,让你非跟着,连个庶福晋都算不上还好意思跟着一起来,没脸没皮的,没的还让自己在别家侧福晋那儿抬不起头,还当自己多失宠似的,一个格格都能爬上脸。

年秋月微笑着,心里只发笑,李氏的伪装色就是直率朗利,有什么说什么的,因此纵然心里不舒服,也只能闷着,谁让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呢。钮祜禄氏知道这一点,但气不过,遂开口了,“李姐姐这话说的,几位阿哥那么聪慧,连四爷都夸赞呢,您这话也谦虚过头啊。”

李氏眼一斜,“爷那是心情好才夸了两句,妹妹你是没见弘时那小子皮实的时候。”

钮祜禄冰凝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很是不屑,年秋月则笑着打圆场,“孩子不都这样嘛。侧福晋您是忙着都开心的,哪有我这么糟心的,若不是皇上体贴,我这张脸啊”,她眨眨眼,一副委屈的表情,“说起来您说是忙,谁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也不怕侧福晋笑话。我都以泪洗面好几天了。”

李侧福晋愣了几秒才温和地道,“妹妹受委屈了”

钮祜禄冰凝则是瞪大了眼,也是柔和地劝慰。“前几日听到那消息我们都是一愣一愣的,年姑娘的品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还诧异了许久,福晋还与我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和你有仇,还连累了爷”

年秋月身后的孟氏闻言就怒了。但碍于身份,做奴才的不好开口说主子不是,最主要原因是主子还没有入府,她不能现在给主子树更大敌意。因此。她只是看了看年秋月,给她使了个眼色。

年秋月看懂了孟嬷嬷的表情,她只是摇了摇头。何必呢,不就是逞个口舌上的痛快嘛。钮祜禄冰凝见这样年秋月都不接口,觉得没有成就感的同时只叹这年氏更厉害了,放五年前绝对会呛声的人竟然开始隐忍不发了,现在还能这样轻微地损损,等进了府,再这样说话就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了。

田佳侧福晋看几人之间战火平息,就拉着要一起去花园戏台子那儿看看,一行人就中转花园处。

花园里已经布置好了戏台和桌椅,另外还有瓜子零嘴之类,有负责引领的丫鬟见几位过来,就将人分别引到各自位置上,年秋月的位置在富察凌蓉旁边,上首是田佳侧福晋,田佳氏很客气,“富察妹妹,我一个客人家的不好意思做主家的主位子上吧”

“没事,田佳姐姐,你是今日来的姐妹们中辈分儿上最长的,我们都要喊一句姐姐,我和年妹妹是几年的交情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大家不会说什么的。”

田佳氏遂就座,李氏挨着田佳侧福晋坐下,钮祜禄冰凝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按说这都是侧福晋的,她一个不沾级别的只能在下座坐着,但她怎么甘心,因此钮祜禄冰凝一个主意就冒出来了,她竟然在李氏后面站着充当起了丫鬟的角色,把李氏带的大丫鬟听梦挤在了一边儿。

李氏愣了,“妹妹这是作什么?”

“福晋出门时叮嘱了婢妾,要婢妾好好照顾姐姐,婢妾不过是依着福晋的指令办事,姐姐您就安心坐好,有什么需要的有妹妹在呢。”

李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年秋月眨眼,和孟嬷嬷对视了下,孟氏就开口了,笑意盈盈的,“哟,老奴多句嘴,钮祜禄格格您这可真让侧福晋为难了,福晋说的照顾大底是说姐妹间的扶持,您这样可是抢了咱们这些做奴才该做的活儿,外人看了,也不定会怎么想呢,侧福晋,您说老奴多这句嘴对不对?”

“嬷嬷,虽说你是太后宫里伺候过的人,但也要知道这可不是宫里了,有些人不用你来管教的,快给钮祜禄格格请罪”,没等李氏开口,年秋月就快速说了一通话,堵住了钮祜禄冰凝的口,“钮祜禄格格,昔年咱们还以姐妹撑过,嬷嬷就是太过耿直,你别和她计较,我替她为你道个歉”,说完,她就要行礼,李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未来和自己平级的人对下级行礼,立即伸手扶住她,阻止她的下蹲,“年姑娘还真是真性情,钮祜禄妹妹她一向大度,哪里会和你嬷嬷置气,快起来。”

孟嬷嬷很有眼力价,立即对着钮祜禄冰凝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钮祜禄格格,奴才看有人向这边看,一时间心切,说错了话,您别与奴才计较,您要是不原谅奴才,奴才就长跪不起,直到格格原谅为止。”

钮祜禄冰凝脸黑了,她就说过了几年了,这丫头手段也该更厉害了,合着在这儿等着呢,看着蹲礼行得极为标准,下盘很稳,一副耗上样式的孟嬷嬷,她头疼地道,“我哪里有说怪你,你是年姑娘的嬷嬷,最是规矩,今日也是心急之下失礼了,不是大事,你快起来吧。”

年秋月心里赞叹这是个棘手的茬,“嬷嬷。人家钮祜禄格格都说了没有怪你,还不快起来,别让人等下说你威胁主子”,她转而对着李侧福晋莞尔一笑,“侧福晋,福晋还真是关心你,派个格格来伺候你。唯恐你哪里不顺心了。您要是弗了主子的意也不好吧。”

钮祜禄冰凝那个气啊,李氏脸色变了一变,道。“福晋待我如同亲姐妹,只是钮祜禄妹妹太拧了,唉,我都不好意思推拒了。妹妹,委屈你了”。她回头,握住钮祜禄氏的手,“为了姐姐的身体都做到了这地步,姐姐回去一定禀告了福晋。重赏你,太实诚了。”

富察凌蓉和田佳氏对视一眼,均是想笑。偏偏年秋月放佛不知道这二人已经到了忍耐极点,继续撂炸弹。“那个……雀儿啊,你去带着那个丫头去休息吧,这里用不上她了,钮祜禄格格最是聪慧机敏,能者多劳,她就别在这儿碍事了。”

雀儿忍住没有笑出来,“好嘞,奴才带着那位妹妹去找个耳房歇息会儿。”

钮祜禄氏那张脸彻底挂不住笑了,好一个年秋月,你等着,她对着自己丫鬟听梦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计划提前。

于是,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后,各家的侧福晋都几乎到齐了,就听得花园入口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哎——,这个是谁的荷包?”

年秋月和孟嬷嬷对视一下,两人都是收敛了几分笑意,心道,来了——!富察凌蓉看了看花园口,“是十四阿哥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晗情,二等护卫石保的闺女,和我们府上舒舒觉罗氏最是交情好,脾气很直,不怎么玩儿心思。”

脾气很直,不怎么玩儿心思,所以……才有人找上了她做枪使唤吗?年秋月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小声问富察凌蓉,“我让姐姐帮忙注意的问题下人靠的住吗?”

“你放心,雀儿那丫头亲自安排的人盯着,不会有错的”,富察凌蓉也很小声地回答,末了,紧张了几分,“有动作了?”

年秋月表情不是很好地点点头,冷笑道,“是啊,我从来就开始盼着呢,总算来了”。

“没事,姐姐护着你,在我的地盘上还使那么多幺蛾子的,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富察凌蓉很是生气。

年秋月只是拍了拍她放在椅子上的手。

“快来看看,这是谁身上系的荷包掉了,瞧着也不是大新的,不过绣的花还真是好看,起码我这些年也是少见这么出色的”,伊尔根觉罗晗情一身桃红色的旗服,很是活泼的气质,刚走过来还没坐下就已经开口了,将荷包递到几位侧福晋眼前过了个遍,“认一认。这料子不怎么像丫鬟能用的,不过也说不准是主子赏赐给的,有谁掉东西的,快快看看”

钮祜禄冰凝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几秒后,她抬头,“李姐姐,我瞧着这绣工倒是和年妹妹有几分相似,这样好的绣工四九城找不出几个。”

李氏眼里诡谲的光亮一闪而过,“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瞧着不像是年姑娘的手艺,这都这么破旧的东西了,绣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钮祜禄冰凝心里冷笑,李氏你个圆滑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这是,不想得罪还想捅人一刀,哪里有如此便宜的事情?当即嘻嘻笑道,“妹妹就是猜测,年姑娘的女工可是顶级的,平常哪里有人能有幸得到几样,满府就只有福晋和您那儿有一两件,您当然比我有判断力。”

李氏不由扶额,这是非要拉我下水吗,她正在思索怎么做,那厢富察氏开口了,“说起判断力,我觉着我比李姐姐更有判断力吧,我瞧着还真不是,年妹妹刺绣的笔法哪里有这么稚嫩。”

“这么破旧的荷包一看就有些年头,没准是她小时候绣的呢?”

“我知道早几年我不懂事,落了钮祜禄姐姐的面子,您连姐妹都不肯与我互称了,如今是咬死了也要把脏水泼我身上吗?”年秋月语气哀怨,表情忧愁,看得人心里升起同情。

“哎,这里还有个纸条”,伊尔根觉罗氏的话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个个伸长了脖子看那儿。(我的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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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场面的陡然逆转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年妃进化录》更多支持!伊尔根觉罗晗情很是好奇地从荷包里拿出了张纸条,有意思的是还是张泛黄的纸张,好像有些时间了,她倒还没有单纯到愚蠢的地步,看完纸条脸色晦暗不明,将目光看向了年秋月,她身边围着的人也是个个变了脸色,眼神都看向年秋月,这下,所有的侧福晋就都知道这事和年秋月有关了。

李氏和自己的奶嬷嬷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均是有了看好戏的意思。年秋月看所有人都在不住瞟她,愣了,但还是端坐着,只是语气有些焦急了,“各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和我有关不成,我都足不出户了怎的还是接踵而至的问题?”

伊尔根觉罗晗情眨了下眼,“这个……年姑娘,还是你自己看吧”,她让丫鬟将纸条递过来,年秋月接过,快速浏览完,到后来,指尖都在不断地颤抖,“这不可能”,富察凌蓉也跟着凑过头看了看,很是惊诧,眉头都皱起了。

“什么不可能?”,钮祜禄冰凝见好戏上演,乐颠乐颠地就走过去,一把抢过了纸条,顿时夸张地叫了起来,“呀,怎么会,这月儿妹妹的,叫的也太亲热了,我说年姑娘,你怎么对得起咱们四爷啊。”

“你少在哪里浑说,怎么确定这月儿妹妹就是叫我的,休要污蔑我名声”,年秋月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发育比较成熟的身体在起伏间显得胸很大。看得钮祜禄冰凝心里更是忌恨,可恨这丫头这两年来越长越开了,本以为一个丫头片子进府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看着这身板,怕是够呛,还好先下手为强。

“污蔑你名声?”钮祜禄冰凝不屑地撇嘴,“瞧这落款。虞邻兄。虞邻不是前任湖广总督郭琇郭大人的儿子郭二爷的字吗,听说郭家和年家一向交好,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多么好的感情啊。”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有些侧福晋就表情有了探究的意思。很是兴味,李侧福晋的眼神一闪。很是痛惜地开口了,“年姑娘,不是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爷对你那么好,还带着你去游玩,你怎么可以和外男不清不楚呢。实在太伤爷的心了,姐姐都为爷感到惋惜。纵使两家再为交好,那也只是家里的交情,怎么能违背女德呢?”

年秋月心里冷冷一笑,面色上有了委屈的表情,“侧福晋这话恕奴才不能苟同,奴才家和郭家是上辈儿就有的交情,奴才也在幼时和郭家二爷有些往来,但那都是七岁之前的事情,自打七岁以来奴才就守着规矩,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奴才可是赌咒发誓,若是和郭家二爷有一丝一毫牵扯,天打雷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此话一出,在花园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凛,年秋月身后的孟嬷嬷和扶风更是语气凄婉地大声道,“格格——”,扶风有些抽噎地说,“您是何苦,做这么大的毒誓,分明是有人眼红您得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青睐,这是要陷害您呢,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郭二爷他很曾用过这样的笔法与人写信?”

孟嬷嬷更是红着眼,“奴才虽说是您回京后跟着您的,也知道您的品行,年家和郭家俱是清流之家,也不知谁这般歹毒,这是要毁了两家的声名啊”,她有些怨怒地看向钮祜禄冰凝,“奴才敢问钮祜禄格格,您是怎么知道郭家二爷的小字的?”

众人又是看向钮祜禄冰凝,对啊,男人的字都是亲近之人才知道的,是亲友对他们的称呼,年家知道也是正常,两家交情过硬,可这钮祜禄家的格格怎么知道的,莫非……在座的都是人精,都是宅斗中大风大浪地闯过来的,当下眼中就多了很多内容。

钮祜禄氏暗恨这嬷嬷太精明,奈何她的嬷嬷程氏根本没有资格跟过来,遂只好咽下一口老血,“你这奴才浑说什么,替你主子着急也不能胡乱攀咬人啊,我钮祜禄家一心为了圣上,眼下秋闱在即,打听几个有学识的学子也是常理之中,你这是要泼脏水吗?”

“哦?原来钮祜禄大人这般忠心为国啊,我倒还不知道一个四品官员管着监督典礼仪式的,竟然还开始关心科举了,钮祜禄大人这是想做什么,拉扯几个学子吗,这个可是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啊,钮祜禄妹妹家里果然是有勇气,不愧是开国的大家。”突然说话的女子一身柳绿的旗服,肤白貌美,是五爷爱新觉罗胤祺的侧福晋瓜尔佳氏芳菲,是瓜尔佳硕色的女儿,,之所以开口堵桑钮祜禄氏,是因为前些日子钮祜禄冰凝的父亲四品典仪官凌柱弹劾了硕色,说是他有结党营私之嫌疑,若不是瓜尔佳是个大族,还是太子党羽,有太子护着,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因此这姑娘是恨死了钮祜禄家。

“是啊,咱们都得佩服人家”,富察凌蓉也跟着开口,“钮祜禄格格,打从进了十三阿哥府的门儿,你可是一直都在找年妹妹的事情,这会儿我还真忍不住了,作为东道主,本来也不该我多这个嘴,但年妹妹是我如同亲生姊妹对待的丫头,我不由怀疑一下你的动机,都是在人世间过日子的,何苦来哉,这缺德事情做多了,走夜路也要小心吧。”

“富察侧福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陷害她,我有什么好处,她总是要进府里,成为我的姐妹,都是伺候四爷的,我只会把她当妹妹好好对待”,钮祜禄冰凝擦了擦眼泪,“您的话我不能认,我自认为虽然骄纵了些,却也知道维护爷们儿的名声,福晋出门还百般叮咛,要以雍亲王府的名声为最重。我丢了面子不要紧,四爷府不能让这样没有妇德的人连累了名声”,她指着年秋月,义正言辞,“我不过是对这样无耻的人看不过去,我知道富察侧福晋和年姑娘一直交好,可也要分辨是非。”

“好了。钮祜禄妹妹你少说两句。有理也不能这么对着富察侧福晋吼,没的丢了礼数”,李氏开口。明着是训斥,暗地里却是在迎合钮祜禄冰凝的话。

“看来钮祜禄格格是认定此事是秋月所做的了,是秋月与这郭二爷不清不楚,暗通沟渠了?”年秋月气急了。眼泪都已经含在眼眶中,却还是强忍着一副大家姿态的挺背坐直。这点儿让很多侧福晋对她心生敬意,这样才是大家闺秀,临危不乱。

“你还有脸自己说出来,我都替你臊得慌”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年秋月突然一改语气,充满了悲愤,“郭家二爷自来读书著文都是用的颜真卿的颜体。很少有人知道他还会柳体,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与朋友兄弟姊妹等传书信都是用的柳体。钮祜禄格格你口口声声说我败坏了名声,敢问我是不是要以死才能一示清白,前几日我遭到流言重伤,年家出动了所有的人手,才有了一丝蛛丝马迹,我本念及咱们终究会成为姐妹的情分不想这样做,偏偏你要这样咄咄逼人,你真当我是泥人做的不成,扶风,拿来给在座的人看看钮祜禄家放出的奴才怎么写的供词。”

扶风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先给富察凌蓉和旁边的田佳侧福晋看了看,白纸黑字盖着红手印,颇为惹眼,钮祜禄冰凝心里面一凉,她在四爷府里,常年不出府,与家里商议计划都是经奴才千方百计传出消息,她是很难做到知道家里的细枝末节的。

田佳氏看完叹息了声,“钮祜禄妹妹,都是要伺候爷们的人,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等李侧福晋看到这个供词时,跟是黑了脸,回头就训斥道,“钮祜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年妹妹和咱们将来是一家人,你这样不识大体,把福晋的脸都给丢了,福晋还说今日让你来照顾我,我这回去可怎么交代啊,照顾什么就不用说,本来就该我照顾你”,她不等钮祜禄冰凝开口,立即对着年秋月歉意地道,“年妹妹,你千万别与她计较,她就是嫉妒咱们爷对你太好了,还没有哪个姐妹被爷亲自带着出门呢,她就是魔怔了。”

年秋月恼火,冷冷道,“侧福晋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说了几遍四爷带着奴才出门了,不过是为了给皇上安排圆明园的住处,还有太后的住处,马上天气就热了,爷说作为儿孙,应该时刻为长辈着想,想着奴才伺候过太后,也多少知道些圣上喜好,就带着奴才去参考一下,被侧福晋这么一说,奴才就是那犯了大错的人,刚刚在富察姐姐那儿奴才都解释过一遍了,圣上还特意赐给了些赏赐,这手上的红翡镯子就是昨日的赏赐之一,李姐姐这是质疑什么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李侧福晋有些郁闷,“呀,方才姐姐没有听太清,哪里敢质疑皇上,妹子快别拿皇上吓姐姐,会吓坏我的,咱们都是姐妹,是我的错,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年秋月笑笑,“姐姐也别介意,妹妹还小,说话有些直且冲”,她看了看气急的钮祜禄冰凝,“钮祜禄格格,我知道你是不忿爷对我太好,只是这是公事,我听说,爷一直待诸位姐妹很好,没有偏差,你这样的举动可千万别有下一次了,实在太伤人心了。”

“哼,年姑娘可真是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实在是佩服,这样的纸张一看就是有五六个年头了,我可是听说郭二爷对你念念不忘,至今都不肯成亲,家里明明都已经定了胡家的姑娘,还是要拖上一两年,如今见你被赐婚,总该死心了吧?”

众人眼神闪烁不明,富察凌蓉急得有些坐不住,还是雀儿在她身后捏了她一下,才阻止了她站起来。

年秋月冷笑,怒急,脸都憋的通红,扶风忙递过去一丸药,“格格,快服下”,她转头对着钮祜禄氏怒道,“钮祜禄格格莫要欺人太甚,我家格格心善,不想与您多计较,瞧您把格格气得都发病了,奴才实在是忍不住了,格格,咱们把证据拿出来吧,您不能这么让人污蔑啊,分明是她与人暗通私信,还反过来污蔑格格您。郭二爷只是想考中了举人,风风光光娶妻,还说要您和太太去观礼,怎么到她嘴里就都是格格您的不是了”

年秋月气得直咳嗽,说不出话来,但还是连连摆手,急得扶风直劝,“格格,您别这么好心了,奴才知道您不想弄得满城风雨,不想让王爷为难,可她呢,人家可一点儿都没为你着想,咄咄逼人,人家是想逼死您呢,我的格格哎,您怎么这么傻呢。”

大家更是对此小声嘀咕起来,富察凌蓉徐徐叹气,“妹妹,有什么就说出来,你可是将要做侧福晋的,不用护着一个格格,这样心狠手辣的,护着有什么用啊,姐妹之情的,你已经尽力维护了,今日大家都可以给你作证”

“姐姐——”,咳嗽过一阵儿的年秋月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红着脸很是忧伤,“嬷嬷,还是你说吧。”

“年秋月,你少污蔑我”,钮祜禄冰凝心里疑心,直嘀咕,总觉得是这丫头在炸她。

孟嬷嬷瞪她一眼,“钮祜禄格格,您还是等会儿再激动吧”,她看向众人,行了一礼,“还请在场的各位侧福晋替我家主子做个证人,我家主子都是被逼的,钮祜禄格格找个青楼女子接近郭二爷的朋友孙二爷,从他那儿打听了郭二爷过去和年家有交情,遂生了毒计,将她幼年与人私信的荷包中的纸张取出,裁成了两份儿,另一份儿让人模仿了郭二爷的字体想,写了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来污蔑主子,实在是歹毒至极,无耻至极。”

“你胡说,这分明是你家主子的,是从郭二爷那儿偷来的。”

“你才是血口喷人,这分明是当年你与李秀才通信的那个荷包”,孟嬷嬷不屑地看钮祜禄氏一眼,“陈家暗中为主子拿到了证据,主子仁慈,不忍心拿出来,没想到,你竟然…”,她从袖子里取出张泛黄的纸,“这个就是那半截纸,还有当年李秀才写的诗呢,堂堂名门闺秀,钮祜禄格格不嫌害臊吗,说起李秀才,侧福晋您可是不知道吧,这还是您家族的人呢。”

什么?!这下在座的人都吃惊了,觉得今日戏目还没开眼,可是看了一场的大戏。(我的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哎呀,偷鸡不成蚀把米,钮祜禄冰凝恐怕该毁的肠子都青了,虐了她,漠暄的心情实在是不错。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戏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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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钮祜禄格格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吗,所有人都看着呢,到底是你一直在污蔑我还是我信口开河”,年秋月拿帕子掩住口又轻微咳嗽了两声,从孟嬷嬷手里接过半截纸条,扶风则动作极其快速地将案几上另外半截的纸条给拿了过来,快到钮祜禄冰凝伸手去抢时就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秋月将两张纸条在田佳侧福晋旁边的小桌上对在了一起,十四爷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晗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间的好奇引出了多大的事情,此时还很有兴致地仔细看了看纸张,“哎——,一模一样的痕迹啊,对在一起纹丝不漏啊”

一言下去又是一个石子,水面本就不平静,如今几乎可以说是波澜壮阔了,钮祜禄冰凝在大家狐疑的目光中强作镇静,“年秋月你这是从哪里拎出来的纸就可以说是我与人传信,岂不是可笑之极?”

“侧福晋,李家这位公子可是您家的堂弟,在您三族以内的,您不如给大家辨识一下是不是您家人的字迹?”年秋月也不怒,拎着皮球就踢给了李氏。李侧福晋当即就阴沉了脸,“李家人多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见过,姑且给妹妹看看,若是不认识也是应当的。”

“那是,当然可以理解,不过。我请了陈家老太爷底下的几个大学士已经辨识过了。拿出了当年您堂弟落榜的试卷对比过了,想来那是我干爷爷,是不会哄我的。”年秋月不急不慢地扔炸弹。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氏,李氏心中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李家今年也有学子要参加科举考试,这可不仅仅是威胁了。她接过纸条浏览后,眯起了眼。“哎呀呀,这张倒还是认识的,是我那不争气的三房家的弟弟,最是娇惯。不大上进,就喜欢遛鸟斗蛐蛐的,落第就是意料中的。不过,钮祜禄妹妹。姐姐问一句,你手里怎么会有我家兄弟的纸条,还这么的……”

钮祜禄冰凝又气又害臊,脸红得都向紫色发展了,“李姐姐你也跟着她一起陷害我”

李侧福晋一双漂亮的大眼里流露出怒意,“陷害?你意思是我们李家自己人的字迹我都辨识不清楚,还是说我和陈家一起都偏向年姑娘,就独你是出淤泥而不染,我们都在向你身上泼污水?”

“有些人啊,明明证据都已经摆明面上了,还死不承认,非要委屈地跟天底下人都负了她一样,要我说啊,李姐姐,你和年妹妹一起拿着这些荷包纸条什么的,请你家福晋做主吧,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我们这些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啊。”瓜尔佳芳菲捏着帕子,一副看好戏看得很爽的样子,优哉游哉地提建议,年秋月只是一笑,“多谢您好意,不过李姐姐,我也知道钮祜禄格格是心里委屈,不满爷对我偏爱了几分,这些个东西就都交给李姐姐了,我相信李姐姐不会让我白白被人训斥了番,咱姐妹间的,一切都好说,好在也没有出了什么大事,我额娘常常教导我说大事化小,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姐姐回去后在福晋那儿多为钮祜禄妹妹求求情,我晚点儿还要去干祖母那儿为钮祜禄格格说几句好话儿,您是不知道我上午打那儿出来时老太太那脸色,怕是气坏了。”

年秋月的话让李氏眼神阴沉了几秒,转而她就想明白了,钮祜禄氏是福晋眼前的红人,这是想卖给福晋个薄面的,好精明的丫头,我才不会如你的意,能打击这自不量力总是想尽办法勾引四爷的奴才,多好的机会啊,怎么会浪费。她也是一脸温和,“年妹妹可真是好气量,姐姐自愧不如,回去我会和福晋细细说说的,若是钮祜禄妹妹能知错能改,福晋定会轻罚的。”

这话说的……在场的一看钮祜禄冰凝那黑着的脸,就都明白此事这钮祜禄格格可是一败涂地,偏偏还要死撑着,何苦呢,以为得了四福晋的喜欢就能护个妥当了,别傻了,不好使的刀还不识时务,等着被封库吧。

钮祜禄冰凝有些茫然,她不大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她想见到的年秋月身败名裂的局面会变成所有人都鄙视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受不住这些目光,只好使出杀手锏,也是大多数女人都会用的一招,只见她身子摇晃了几下,蓦地倒地,若是贴身丫鬟或是嬷嬷在还好,定然会在身后扶着她的,可惜她身后只有陌生的十三阿哥府的丫鬟,又都是对她今日所作所为极其鄙视的,哪个理会她啊,她就悲催地倒地,磕着头,这下是真的晕过去了。

“呀,怎么晕了,该不会是气住了吧”,富察凌蓉的话立刻给昏厥的钮祜禄冰凝带上了个“气量狭小,陷害人不成反被气昏”的帽子,如瓜尔佳芳菲一类的对钮祜禄家有些不满的暗自偷笑,还有些对格格之类有脸跟来不满意的侧福晋则是鄙视万分,扶不起来的女人,难怪连个庶福晋都混不上了。当然,更多的侧福晋是对年秋月既有好奇又有赞叹,论年岁,在场的人都比这丫头大,现在想想,却没有人敢保证如果有人给自己设了这样一个一环扣一环的局,自己可以完好不损的同时再狠狠反击对方,这需要有防备心和足够的人脉掌握信息的,这个姑娘,运气好的真是惹人嫉妒啊。年家,陈家,虽说都是汉人,却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家世啊。

更有想的比较远的,比如田佳侧福晋,三爷喜欢她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女人很会与大臣和兄弟的家眷搞好关系,她看着年秋月。心里开始忖度怎么与这丫头拉近关系。能在这样的局中实现华丽逆转。年秋月的运气的确好到让人忌恨,但陈家是怎样的人家,能得到陈老太爷和陈老夫人的喜欢。足见这丫头是个极其会揣摩人心的,也难怪她能得到太后的喜欢甚至能让皇帝记得两分了。雍亲王的分量在诸位皇子心中都是不低的,谁都知道皇帝最是信任这位王爷,因为是绝对的保皇党。那么……和未来年侧福晋搞好关系就是很有必要了,听说四爷那个冷面王爷对她很不般呢。

田佳侧福晋和另外几位侧福晋更有所思的同时年秋月也在暗自心惊。若不是陈家当年埋下那些探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仅仅凭着年家的人脉,她今日虽说也能全身而退,但有些流言蜚语影响却是免不了的了。由此可以看出来宅斗中人脉的重要性。自然,还有阴谋制定的细节是否有遗漏的问题,若不是钮祜禄家选定的人林梦心太想做大家的妾室。过上所谓的幸福日子,太贪生怕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露馅,被跟踪的人听到了主仆的秘密,进而击破。

总体来说吧,钮祜禄家是一帆风顺太很了,所以就自大了太多,几年前吃的小亏让她们行事紧密了没多久,大宅门的高傲轻敌就又出来了,总以为自己在进步的观念是不能有的,你当别人是傻子,一直站在原处没有一丝丝长进啊,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钮祜禄冰凝昏倒后被人抬了下去,惊动了兆佳优璇,打听完这边儿发生的事情后,这位十三福晋做事更绝,直接让雀儿丫头和人一起先将钮祜禄格格给送回去了,偏巧年秋月还真是钮祜禄冰凝的克星,一遇上年秋月她就没有好运气过,四爷今天休沐也没有出去,雀儿给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回话时这位爷正在牡丹院用饭,就听了个真真切切。乌拉那拉氏余光瞧见四爷那黑得快要发火的脸,心里直打鼓,心里把钮祜禄氏骂个狗血淋头,简直是笨死了,连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泼不了脏水就算了吧,还被人反过来玩儿了一手,真是……那丫头就这么难对付?

雀儿见四爷也在时用词那可就极其有道儿了,稍稍更改下下就足够让这位爷心里思量许多了,因而她离开时就很得意了,年姑娘,雀儿可是替我家主子给你帮忙了,好好的宴会都是这个钮祜禄格格瞎捣乱,当年就喜欢欺负主子,自从早几年被年姑娘给欺负了就一直死咬住年姑娘,活该。想到她派人看到的钮祜禄冰凝带的丫鬟从门房那儿偷溜进内院摸到花园口扔下荷包,她就一肚子气,当十三阿哥府是你钮祜禄家啊,说进就进,说布局就布局,不知道有个词语叫欲擒故纵啊,太放肆了。

雀儿刚一离开,四爷就冷冰冰地开口,“福晋,这内院该好好整治了,若是你做不好,爷可以让管家帮你。”

“是妾身的错,妾身看钮祜禄妹妹最近一直乖巧,谁知道竟然今日犯了混,是妾身的失职。”

“她还是好好呆在小佛堂礼佛吧,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四爷很冷漠地说完,起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一出牡丹院,就对着苏培盛下令,“去好好查查,钮祜禄氏做这件事后面有几个人的手笔。”

“嗻”(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接下来要收拾那个蝶魅了,还有年婉萍那个总是嫉妒年秋月的侄女儿,简直都是无语了,不知道一个家族的,出什么事情都会被人一起说道的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反击时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年妃进化录》更多支持!年秋月完成完这个任务得到了七点的魅力值,这让她有些小激动,要知道系统自从开始把妹以来就鲜少出现,别提给她安排个任务了,每次问他丫的,都是时机未到,跟个半仙儿似的装深沉,难得这次给她了个任务。但她的好脸色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见系统大大笑容贱|贱地,“亲,你忘了那个跟着丫鬟学规矩的小妞儿了吗,人家等着给你几分颜色呢,好好的算盘被你这一手给打没了,你好自为之哦。”

年秋月一边刷人物属性面板,一边吐槽,“系统君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把她算盘打没了,分明是她们想看我名声扫地趁机获利的计划水漂了,你这话怎么跟我对不起她们一样,我还没腾出手收拾她们呢,都是年家的姑娘,我名声不好了跟她们能声名大噪似的,一群脑回路不正常的人。”姓名:年秋月

身份:镶白旗湖广巡抚年瑕龄之女

才艺:(共800分,八项,各100分值)

琴:77分棋:75分

书:72分画:80分

女工:83分厨艺:77分

诗:71分舞:78分

(走到这一步,真的挺不容易了,点132个赞)

魅力值:64点(总值100,各25值)

体如春燕16(不错,前凸后翘的模板已经形成了)

声若黄鹂15(达到女子起嫉妒心的地步了)

肤如凝脂16(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感觉出现了)

容比貂蝉17(恭喜已经成为这个时代少有的倾国佳人了,小心被人毁容哦。这个可是绝对的资本)

可用魅力值:0点

技能:精通语言(满蒙汉);善解人意(未点亮);武艺骑射(百步穿杨,武艺一般);神农百草(医药学);时政分析(未点亮,冷却值12小时)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30(亲,还不错哦,雍亲王这么一个冷冷的人能对你有这样的好感度,还算可以的了~\(≧▽≦)/~)

金币:2000可用抽奖机会:7

系统君笑着给年秋月打开了一个画面,上面正在显示年婉萍来到年家。偷偷给了蝶媚姑娘一个药包。看那姑娘颤抖着接过,系统君笑得很是幸灾乐祸,“妞儿。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那点儿人品不增反减啊,本系统大人瞧着怎么这么多人要看到你过得很惨才行,怎么没有一点儿善心呢,真是的。”

年秋月心里能猜测到这包药是做什么的。她看着屏幕上蝶媚将药包塞到自己腰上的荷包里,冷笑了下。“我那点儿人品早就被你把妹时用尽了,也不知道你骗了多少妹纸,连累得我最近事事不顺心,人品值都负增长了。”

两人贫嘴了几句马车就回到了年家。醒过来的西林觉罗氏很是担心女儿,将孟嬷嬷叫过去细细问了十三阿哥府发生的事情,把钮祜禄府上下骂了个遍。才道,“方才萍姐儿来给囡囡儿送了匹纱绢。顺便见了见那个丫头,你回去让囡囡儿留心些,萍姐儿有些心思不正,我怕那丫头被撺掇地起了什么念头,你再问问囡囡咋想的,放着这么个人真准备陪嫁过去啊?”

“太太您就放宽心养病,一切都在格格的掌控中呢,过不了几日就解决了那碍眼的”,孟嬷嬷心底冷笑年婉萍自不量力,还有那叫蝶媚的扬州瘦马野心怪大,也不怕撑死了自己。

这边儿说着蝶媚,那边儿蝶媚就端着煮好的红枣枸杞茶来给年秋月献殷勤,不过是没进门就被扶风拦在了门外,“格格说累了,你这茶就不用了,还真是有心了,你好好温习规矩,格格似乎有意向带你出门走动走动。”

“多谢姐姐提醒”,蝶媚放低姿态的话让扶风很是不屑,看吧,明明能做良家女子的人偏要做贱籍,好个能忍的,若说是所求的小还真是让人没法相信呢!

三日后是年秋月大嫂的生辰,像张氏这样的都不会大办,来的都是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也没有下什么帖子。因为年家分家已经有两年,所以年秋月本来是可去可不去的,但从亲戚层面上说,她还是去了,代表着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去给张氏送生辰礼物去了。

这样的时日,年希尧的儿子女儿甚至女婿都到了,年家大房可以说出现了鲜有的齐全,年秋月带了两个丫头,一个是扶风,一个却是蝶媚,两个丫头看起来就很不一样,一个是端庄大气,一举一动训练有素,一个却……有不大能掩饰神情的人就偷偷问身边的人了,“这跟着的粉衣服的是丫头吗?”

“听说是年家大嫂给小姑子送去的丫鬟,说是怕小姑子年岁小不会伺候人,得罪了王爷”,这是万家的人之间的沟通,说完她们就都撇嘴,“得了,别家的事情别管那么多了,管着咱家女孩儿在人家没事就成。”

“那是”

年秋月的到来让张氏很满意,未来的王爷侧福晋来给她送贺礼,虽说有亲戚层面的因素吧,那也足够长脸了。她亲自迎上来,“哎呦,妹子来了啊,还带这么重的礼,怎么好意思呢。”

“听说嫂子今天寿辰,我怎么好空着手来,扶风,把礼物给夏嬷嬷吧”,她笑道,“瞧着今日嫂嫂心情不错,我看门口停了好些个车,问过才知道连灵姐都特意回来了。”

“可不是,还带了孩子一起来,说是给我贺寿,也是好久没见过了,我能不高兴吗。说起来,妹子你一直没见过灵姐吧”,张氏一边和年秋月笑着说话,一边儿和蝶媚对了个神色,见蝶媚摇头,她眼底有丝失望,让年秋月的心都凉了半截子。对张氏那点儿亲情就无影无踪了。

“嫂子说这倒是。灵姐嫁出去的早,也没怎么回来,一来二回的。可不就错过了吗,快喊来让我瞧瞧”,年秋月也是对着演戏,两人边说边走到了正厅。张氏将年秋月让在了下座的首位,年秋月也不谦让。就那么坐下了,张氏却转而对着蝶媚热络地道,“小芳啊,来。你坐这儿,婶子生辰你竟然也来了,快坐下喝杯热茶。”

蝶媚有些尴尬。正想坐下,就听年秋月轻飘飘道。“这恐怕不行,嫂子,她可不是什么小芳大芳的,她现在是我的丫鬟,叫蝶媚,做丫鬟的哪能坐下,蝶媚你说是不是?”

蝶媚眼神闪了闪,却还是道,“格格说的是”

年秋月满意地笑笑,对着一脸惊愕的张氏道,“嫂子,你快去忙吧,今日你是寿星,这事情可多了,呆会儿记得把灵姐叫来和我说会儿话就行了,我能顾得上自己。”

张氏很郁闷又有些尴尬地离开了,年婉萍这会儿也带了人来了,她也是从婆家赶来给嫡母祝寿的,进了主厅,就见到端坐着一副尊贵气质的年秋月,当下嫉妒地眼都泛红了,却还得走过来行礼,“给姑爸爸请安,恭贺姑爸爸摆脱流言的侵扰,还真是不容易,若是我们一般人,早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年秋月笑眯眯地回敬道,“所谓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这话我早就告诉过你嘛,你也别急,真是陷入流言,你不知道怎么办,还有年家呢”,喏,一般人受流言侵扰只能青灯古佛那是他们没本事还没家世,老子就是有能耐洗脱,怎么的,年秋月的暗示让年婉萍气得牙痒痒,“姑爸爸说的是。”

“你今日的衣服穿的挺好看,就是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年秋月仔细看了看年婉萍,而后从手上取下了串红珊瑚十八子手串,“这个与你带上,应该就可以了。”

年婉萍是个贪财的,见了这寻常人难得的手串,心里高兴得很,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怎么好意思,我这做小辈儿的不孝敬您东西,反而拿了您的,不大好吧。”

“长者赐,不敢辞”,旁边走过来的年婉如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屑这个姐姐虚伪,面上一本正经,“你要是真的不要,就给我,谁不知道姑爸爸的东西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她说着就要去拿,年婉萍则立刻套在了自己手上,“哎——,这是姑爸爸给我的,你要是也喜欢,姑爸爸不还有好多呢。”

年秋月看到她带上,眼神又深邃了几分,转而看向年婉如,十岁的丫头长高了个子,脸上带着未洗脱的稚气,她从头上取下了个点翠的簪子,蝴蝶翅膀一颤一颤,栩栩如生,她顺手就给插到了年婉如头上,“给,姑爸爸把这个给你。”

年婉如乐滋滋地道谢,“多谢姑爸爸,姑爸爸,我们去扑蝶吧”,话刚说完,她身后的奶嬷嬷方氏就变了脸色,“格格,怎么能让姑奶奶陪你呢,咱们去玩儿就是了,多找几个丫头。”

“蝶媚,你去陪着小格格去扑蝶吧”,年秋月随口的一句话让年婉如高兴了,“是这位漂亮姐姐吗,那好,我们一起去吧。”

“玩儿累了就回去休息,顺便让你这位漂亮姐姐回姑爸爸这儿接着当差。”年秋月看起来很是和气,也很喜欢年婉如这个丫头,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但扶风看着不得不领命跟着年婉如离开的蝶媚,无声叹了口气,回来当差?这个心思不正的丫头绝对回不来了。

年秋月满含柔情的目光在年婉萍、年婉如还有蝶媚离开视线后似乎还是含情脉脉,但细看,却发现不过都是表面,深处是无人能分辨出的复杂内涵。(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亲们猜一猜,给年婉萍的手串还有给年婉如的簪子哪个是有问题的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蝶媚的下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年妃进化录》更多支持!蝶媚是扬州瘦马,裹了小脚的,根本无法陪着年婉如扑蝶,没一会儿年婉如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这样啊,跑都跑不动,还怎么玩儿啊,算了,算了,你还是回我姑爸爸那儿吧,别的在这儿碍事了。”

蝶媚陪着玩儿了一会儿,早已经全身出汗,难受很了,听完这训斥的话,心里很不爽,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等我做了王爷的妾室,看你还能不能这个样子了?她觉得胸闷气短的,很是热,因为刚刚做了对她来说算是剧烈运动的活动,也就没有多想,当下也不行礼就直接离开了,走出花园,拦住一个路过的丫头就趾高气扬地道,“哎,回厅堂怎么走,就今天的会客厅。”

那丫头皱了下眉,给她指了指路,蝶媚懊恼地看了看天,“哎呀,好远啊”,她也不向那丫头道谢,就提着裙摆朝着说的路走去,嘴里絮絮叨,“死丫头,跑东跑西的,都跑出来这么远了,还怎么回去啊。”

她越走越累,汗珠都开始从额头上向下滴落,觉得天热的紧,抬头看看太阳也已经高了,更是心情不好,一门心思维护自己形象的蝶媚走几步整理下衣服,也没有注意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外院。

孙家大少爷此时正跟着人在年家的院子里走着,眉头皱得很紧,能夹死一只苍蝇,想起家里最近生病的姨娘,他就心疼。若不是今日是岳母的寿辰,他不得不来,他还想着陪钏儿呢。走着走着,他就与人撞在了一起,他正要发怒,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呦——”

这声娇媚的声音将孙家大少爷的怒气给消下去了大半。抬头。就见一个美貌的女子看了自己一眼,又快速低下了头,头发披在一边儿。露出了细长白净的脖颈,犹如白天鹅般,颇为惹眼。当下,孙家大少爷孙符珪的魂儿都去了大半。

“姑娘这是怎么了?”孙符珪很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忙上前去看,顾忌孤男寡女的。也不好动手去看,回头找领路的小厮,却发现人早就没了,皱了下眉。他也没多想,温和地道,“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我去喊人。”

“哎——”。蝶媚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外男,但她明白自己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纵然这个男子穿着不俗,看起来也挺英俊,“公子,这样不好,若是被人看到,奴家的名声……”

孙符珪是个浪荡子弟,当即心里就想,一个女子,跑到这外院,还这么地娇媚,一举一动都像是魅惑人似的,这会儿倒说起名声来了,但他表情不显,“姑娘说的是,可是,你这样的”

蝶媚心下暗恼,她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脚脖好像扭住了,不能走路,起身的那一刻就想要跌倒,被孙符珪忙给扶住了,接触到男子陌生的气息,蝶媚全身一颤,有种异样的感觉袭来。

京城都知道,扬州瘦马有三绝,纤腰、小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骨头软,所谓骨头软,指的不是练习舞蹈所形成的柔韧性好,而是受了药物还有训练后所形成的一接触男子就全身酸软,犹如没有骨头一样,因此更是受男人们的喜欢。因此,蝶媚在腰被孙符珪扶着,身体被男性气息包围的同时就不自觉瘫软在了孙家大少爷的身上,孙符珪笑了,本来还有一丝顾忌的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姑娘是个扬州瘦马,京城哪家现在没养几个官妓的啊,估计这瘦马在年家不得宠,所以才想着勾搭个富家公子……

自以为猜到蝶媚心里想法的孙符珪当下就抱起蝶媚走到一个无人的房间,蝶媚想要说什么,但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全身瘫软无力,热流阵阵,根本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只能如同蚊子哼哼似的道,“不……不要,公子…不要”

听在孙符珪的耳中这根本就是玩儿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当即嘻嘻笑了,“怎么会不要,不是你撞上本公子的吗,放心,你长这么漂亮,伺候好本公子,回去就给你个姨娘做做”,孙符珪觉得自己全身热血都沸腾起来,他是年家的姑爷,年希尧的住宅他还是很清楚布局的,轻易就找到空房间,踢开了门,将已经有些迷糊全身在药物作用下贴紧他的蝶媚门,将已经有些迷糊全身在药物作用下贴紧他的蝶媚给放到了床下,“别急嘛,美人——”

两人很快颠倒阴阳地滚在一起,那厢,有婢女在上茶时给年秋月递了个眼神,年秋月笑意就深了几分,看向一边儿坐着的年婉萍,心里冷笑连连。

过了会儿,待到家宴要开始了,年希尧带着几个儿子来给亲戚们打招呼,“妹子,没想到你今日也来了,阿玛和额娘呢?”

“额娘已经身子不舒服多日了,都怪我不争气,没本事,前段陷入了流言中,我本想着这不好的消息就瞒着她,结果嫂嫂和萍姐她们因为担心我说漏了嘴,唉”,年秋月的话让万家和孙家来的女眷变了脸色,这话里信息很多啊。

年希尧表情也不大好了,“额娘病了?怎么样,严重吗,请没有请太医啊?”

“没太大事情,最近已经好多了,听说嫂子生辰,她和阿玛特意让我带了贺礼来,还说要不是自己身子不舒服,她一准儿亲自来。”

年秋月说完,笑着转移了话题,“嫂子一直在忙,也没给我说哪个是灵姐儿,这么些年我都没见过这丫头,听说王家侄女婿也陪着来了,哪个是啊?”

那厢就有一女子在男子陪同下走前几步,女子上穿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下着一件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脚下蹬了一双红色绣花钉珠绣鞋,挽一个飞云斜发髻,簪一支丽水紫合金步摇并几支喜鹊登梅簪,看得出来过得不错。旁边的男子一袭宝蓝色斜暗纹的长袍,长得不是很出色,但一身的气质很文雅。“姑姑安好。宛灵给姑姑请安了”、“晚辈见过姑姑”。夫妻两个依次给年秋月请安,年秋月笑得很开心,“我就说灵姐是个优秀的。侄女婿也会是个钟灵顶秀的,今日总算能一解我的好奇,来来,初次见面。姑爸爸也没什么给你们的,这个玉佩是太后赏赐的。拿着,扶风,把我为侄女婿准备的徽墨给他。”

“姑爸爸还真偏心,都是侄女婿的。我家玑昌就没有什么见面礼”,年婉萍半真半假的抱怨完毕,才想起找自己家的丈夫,“哎。这玑昌人呢?”,她转身问身边的婢女。“你家姑爷呢?”

婢女摇头,年希尧皱眉,喊着小厮去找,“都快要开席了,这是去哪儿呆着了呢,快去找找二姑爷,喊他回来用饭。”

小厮麻利地离开,叫上了几个人开始找人,没过多久,二门外的院落一声尖叫,“啊——,大姑爷”,众人离得远,却也能隐约听到那儿乱糟糟的,不一会儿,率先去喊人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过来了,气都没喘匀,“不好了,太太,老爷,出事了,姑爷……姑爷”

年婉萍有不详预感,急忙上前,“出什么事了,姑爷他怎么了?”

“姑爷…他..他睡了一个女人。”

“什么?”年婉萍瞬间尖叫出声,“贱|人,又是哪个爬床的贱|人?!”

“萍姐儿”,见她气急再不控制会失了脸面,张氏怒喝了一声,对上亲家来人有些讥讽的笑,很有些挂不住,“走,倒要看看哪个丫头这么没规矩。”

“这样的人就应该杖毙”,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年婉萍立刻点头,年秋月则轻飘地又疑惑地问年婉如,“如姐儿,我那丫头不是跟你一起扑蝶去了吗,怎么你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年婉如很茫然,“姑爸爸,不知道啊,她没回来吗,不是早让她自己先回来了吗?”

年婉萍的头大蒙了,那丫头?年小芳?她回头看年秋月,对上的是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的心都紧了几分。

出了这样的丑事,万家、马佳家的人不好意思跟去,就留在了偏厅,涉及孙家的人,孙家出席的第二代的长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年家人一起去,走到时,门是紧闭的,门口的丫鬟小厮都是脸色通红,春姨娘是年婉萍的生母,现在女儿受了委屈,实在是受不了气,直接对着门就道,“还遮掩什么,该出来把事情解决了吧。”

张氏那个肝疼啊,年婉萍这个庶女对她来说自然没有那么看重,但生辰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被几个亲家给知道了,岂不是打脸吗,看看,你年家宅就这么乱啊,宴会一次还能让姑爷睡了女人?

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春姨娘怒气立即有了宣泄口,揪着那女人就是几巴掌,疼得蝶媚直抽抽,孙符珪见此,有些心疼,“姨娘别打了,事已至此,打也是没用啊。”

“春姨娘,打狗还得看主人吧,这好像是大嫂和萍姐儿送我的丫鬟”,年秋月从人群后方悠悠走了出来,她一句话让春姨娘停下来手,“是姑奶奶的丫鬟?”(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将蝶媚送到了孙家大少的床上,从此可以和年婉萍共侍一夫了,啧啧,不是想塞人吗,不知道发现塞这么个尤物到自己夫君的床上了会是什么感觉呢?

上章那个问题,其实两个东西都有问题的,年婉如那个主意是对蝶媚起作用,是短期间的,和蝶媚用的脂粉起反应,年婉萍那个嘛,是致使终身不孕的,因为此前她想害秋月不能生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马佳沛莹的改变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年妃进化录》更多支持!年秋月痴笑一声,“可不是嘛,是萍姐儿前些日子送人来给我分忧的,没成想,竟然给她自己分忧解难了,这可怎么是好?我本想着想着多少也是咱年家的远房亲戚的,就带她来给嫂子祝寿,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你不是正规丫头出身,规矩没学好,不让你多走动,怎么竟”,年秋月一副哀其不幸的样子,对着张氏浅浅行了一礼表示歉意,“嫂子,那天我都说了,陪嫁的丫鬟还是用自家培养好的才行,规矩都浸透骨子里了,你偏要说都是年家自己人,我生不了还能抱养她的,比丫头骨血亲,你就给我这么个丫头啊,还好我没带到王府,不然年家的脸就丢到泥地里去了。”

年秋月的质问让张氏瞬间哑然,孙家的人一听,也开始拿奇怪探究的目光看张氏,见张氏竟然卡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然而鄙视地看了看张氏和年婉萍两人。天下奇怪的事情还真是有,啧啧,头次听说诅咒自己家人生不出来孩子还主动塞人过去,当娘的这样做事都够让人觉得无语了,这还是嫂子开口?呵呵,如果勉强说嫂子是关心,那侄女儿跟着插手算什么啊,还没有女德了?

被孙家人不带掩饰的鄙夷目光看得很是老脸挂不住的张氏哪里能承认自己做了这事,塞陪嫁丫鬟不是事儿,塞的丫鬟目的是孩子就有点……当下,她讪笑,“妹子。你误会了,嫂子给你的这个丫鬟是萍姐带来的,就是伺候你的,没别的意思,不是怕你的大丫鬟都放出去了没贴心人手嘛”

“哦,萍姐儿的人啊”,年秋月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氏。看得张氏笑容都僵硬了。脸都是疼的,这才见小姑子转了脸,“萍姐。丫鬟的事儿吧,出这事再揪着也不好,你也是受害者,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年婉萍从听到消息就气得浑身打颤。她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等见到自家男人和那个熟悉的女人出来。那是气得眼前都发黑,听到年秋月的问,她先是“嗯?”了一声,身后丫鬟碰了碰她。她才回神,“怎么了?”

“萍姐这是气糊涂了?”年秋月出口就是利剑,直接扣过去妒忌的帽子。“那……扶风,你给萍姐儿重复一下我说的话”

扶风脆生生应下。又将问题说了遍,年宛萍看一眼委委屈屈的蝶媚还有眼带恳切的孙符珪,气不打一处来,她压住了脾气对着孙家大房太太道,“婶婶,您是长辈,这事儿我也是头回经历,您给出出主意,这……”

孙家大房的当家太太心里乐了,这烫手的山芋还能乱踢?她拍拍年婉萍的手,“老大媳妇儿,这事可是你们二房的事儿,我不是你正经婆婆,不好插话啊,反正……爷们儿嘛,收用个女人……”

“可是…若是个正经的丫头就算了,通房也不是没有,她就是个扬州瘦马,做个通房都抬举她了”,年婉萍怎么甘心院里进来个这么有姿色的狐媚子,但情急之下她说话都忘了意味着什么。因此,她的话刚说完,就有各个主子跟来的丫鬟婆子不屑的目光投向她。

蝶媚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年婉萍厌恶的目光,顿时又气又羞,“姐姐你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姐妹嘛,姐姐~”

年婉萍一脸嫌弃,“哪个是你姐姐,年家有你这样爬亲戚床的姑娘就是个耻辱”

蝶媚闻听此言,眼眯了一下,狠厉一闪而过,她不是个善良之辈,本想着借亲戚的那份儿情分让年婉萍松口,既然没用……她娇媚地一笑,对着孙符珪,一脸悲戚,“姐夫,都是我的不是,惹得姐姐这般生气,我就不该存活在世上,要是我那年被人贩子拐走生病没撑过去该有多好,大家都不用为难了”,她说着,眼泪就滚落出来,孙符珪那个心疼啊,他本以为就是个家养的歌妓,睡了才知道……竟然是个雏儿,那心里的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就将目光投向自己岳母张氏,口气很是诚意,“岳母大人,都是我的错,一时间喝多了,犯了大错,眼下………岳母大人,婶子,不管怎么样,也是我的人了,咱孙家怎么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再出去伺候其他人啊,孙家和年家哪能丢这个脸啊”

年秋月流光溢转的眼更加美丽了,她一手导演的好戏还真是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孙家大少爷……她就知道嫂子这个人不可能给庶女挑太好的人,秉承对敌人“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原则,她逮着时机开口了,“侄女婿这话说的有道理,把她发卖了,孙家能硬扛着不怕说道,年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何况还是旁系的宗亲,嫂子,你说呢?”

张氏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情况,只是当时是年婉萍撺掇她一起送人的,现在不好意思开口给年婉萍添堵,被年秋月给问道脸上,就脸色很不好地点点头。

“也就一个姨娘的事儿,珪哥他媳妇儿”,孙家大太太见年秋月跟着看她,大家又都僵持着,孙符珪又求助地看自己,只好开口。

年婉萍的脸白了下,蝶媚是个聪明的,立刻跪倒在年婉萍脚边儿,“姐姐,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和姐姐争宠,只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今天的事是我糊涂,我对不起姐姐,姐姐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年婉萍那个怒啊,以死谢罪,这分明是威胁,哪里是道歉,但她没法这样说,只好咬牙切齿,“你都是相公的人了,出个什么事我岂不是要被人唾骂死,起来吧”

“多谢姐姐,姐姐真是心慈”

年秋月见事情解决,对着扶风一点头,扶风就上前,将两张薄薄的纸塞到了蝶媚的手里,“蝶媚姑娘,前段时间主子那是没法,如今你既然要跟着孙家大少爷了,这卖身契自然就没有用了,主子另外给你五十两的嫁妆,将来做了姨娘要和萍格格一起好好伺候大少爷,需知道你们都是年家的。”

年秋月这一手犹如神来之笔,打了年婉萍一个无声的巴掌,年婉萍送的丫鬟本来是堵桑人的,结果人家真当丫鬟使唤了不说,还能忽悠着签了卖身契,现在这丫头没祸害人家,倒是给你自己添堵了,孙家的大房管家者叹了口气,这才是将来做王府侧福晋的人,这手段,三个珪哥媳妇儿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张氏的寿辰自此才消停了,大家好吃好喝好酒好菜的,听戏唠嗑直到结束,年婉萍和年婉灵都是要当天返回去的,不同的是一个喜气洋洋,一个耷拉着脸还跟着个人,年秋月在两辆马车都离开后也告辞了,张氏笑着送她上轿子,当小姑子的蓝布轿子一离开,她的笑就消失了,一脸的疲惫。马佳沛莹这些天因为怀胎不稳连出来都没敢让她出来,这会儿才缓和些,听到事情忙让人备些吃食要去婆婆那儿讨好儿,被奶嬷嬷给拦下了,“二/奶奶,您不用亲自去,奴才知道怎么给太太那儿说话,您这身子骨不能动,姑奶奶的本事太太又不是不知道,背地里说句大不敬的,太太和萍姐打她的主意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啊,前些日子那是有谣言的事儿,姑奶奶自顾不暇,这不是腾出手了嘛”

马佳沛莹叹口气,“萍姐那是不服气,姑爸爸那么得宠,没分家那会儿天天见老太太和老太爷那么宠着一个丫头,比个哥儿还疼,相公生个病都没见她们多挂念,我这心里也不忿儿”

“那也得看命啊,大户人家的嫡庶之别,二/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奶奶又是个老来子,还聪明机灵,以前是心头宝,现在更是今非昔比,是年家的护身符啊,嬷嬷就斗胆说句,二/奶奶可不能再跟往日一样了,咱不巴结那位,可也不能得罪啊,今儿这事就能瞧出来,咱家姑奶奶的忍让可是更进一步了,这手段…难怪宫里也能风生水起的了”

马佳沛莹许久没说话,就在她的奶嬷嬷以为这位睡着时,才听主子悠悠道,“嬷嬷,我知道你的意思,又不是以前了,荣妃娘娘在宫里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那会儿是刚嫁进来,有些傲,不大听得进去嬷嬷的话,现在想想,那会儿就是太天真,论能耐,我还真是不如姑爸爸。”

“二/奶奶明白就好,年家将来的大造化可以说都在姑奶奶身上了,都知道她得雍亲王的心,将来在王爷面前说上一两句好话,二爷的前程就突飞猛进了啊”

“你说的是,我起先以为娘家能帮忙,结果”,马佳沛莹自嘲地一笑,“说的好听,银钱也撒出去了不少,连个官职调动都没有,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二/奶奶宽心,奴才看着,姑奶奶是个重情的,只要您好好地,不找她麻烦,最好能帮助一二,她都记心里呢”

马佳沛莹点头,心里开始懊悔之前那会儿姑爸爸陷入流言时她没有出手,这也不知道啥时间姑爸爸能再有个啥的让她出手下。

有时候,想什么来什么,马佳氏想要的这时机竟然那么快就到了。(小说《年妃进化录》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四爷与丫头

年希尧的家发生了这么一个对于年婉萍来说的糟心但却让年秋月心情不错的事,因此主仆二人回去时是很高兴的,没成想刚到家,就在大厅遇上了脸色不是大好的一个人,当下正在叽叽喳喳的扶风就闭口了,老实且恭敬地行礼,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年秋月心里疑惑,见雍亲王冷着张脸,一边反思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没,一边也标标准准地蹲身行礼,“给四爷请安,爷万福金安”

“爷没被你气死已经是万安了”,四阿哥声音冷得可以冰冻死人,年秋月暗自纳闷,四爷身后的胭脂偷偷给年秋月做手势,直指着腰间的荷包,她才明白是为何,遂笑眯眯开始哄这位祖宗级人物,“四爷您来多久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奴才一声,今日是大嫂的生辰,奴才就呆久了些,您喝茶不,奴才给您泡壶大红袍来?”

见她温温和和却带有轻微讨好的笑,四阿哥心里舒服了些,“要君上银针,雪水煮的。”

“您可真挑剔,奴才总共就收集了五瓦罐,眼下就剩了两罐子”,年秋月嘟着嘴,一副肉疼的样子,四爷一挑眉,“怎的,爷喝你个茶你还不乐意?”

“哪敢儿啊,奴才这就去给您弄去”,年秋月见他眼中平静了些,这才松口气,给胭脂一使眼色,胭脂立刻就跟来了,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则接手和四爷随意说两句,奈何四爷不是那等好说话交流的,西林觉罗氏只好捡着自己闺女小时候的糗事说上几件,才见这位脸色渐渐和缓了,吴嬷嬷心里那个打鼓啊。哎呀,亲娘哎,小祖宗回来了,这位总算能压制住脾气了。

出了门,年秋月叹了口气,“胭脂姐姐,四爷来多久了。可知道具体是怎么了?”

“唉”。胭脂闻言郁闷,“真不知道是不是格格您运气背了些,这不才把流言和荷包的事儿给好好解决了嘛。郭二爷想着他已经间接地作证过了,也很久没来过咱家,就带了些东西来看望老爷和太太,老爷和他还谈得不错。留他吃了顿饭,给他指导了下学问。一切都好好的吧。谁成想天色晚时老爷送他走时竟然遇上了四爷,王爷本来脸色还尚好,一听说他是郭家二爷……”

年秋月顿时扶额,乖乖。这事她本来心里就一直忐忑,担忧四爷那样小心眼的会秋后算账,谁知道竟然还能撞上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她。还是老天嫌她报复年婉萍来得太顺,给添点儿事情?

“格格。您也别太担心,奴才瞧着王爷对您还是顶上心的,至少您一回来,说了那句话撒了气之后看着好多了,您再软着性子哄哄,啊”

“不是这,胭脂姐姐”,年秋月被她说得有些脸红,“王爷今天本来是干嘛来的?”

“不知道,还没说,看苏总管手里抱着个盒子,还不小,想来本来是给您送东西的,结果”,胭脂边说话边拿出茶叶,“格格,您自求多福”

年秋月叹气。

过会儿,她煮好了茶,带着胭脂返回,西林觉罗氏敏感地发现,自打自己女儿的身影出现在正厅外,这位朝中闻名的铁面冷阎王就若有若无地瞟向外面,这一直悬着的心才可以放下去了些。

“爷,奴才亲自给您煮的,是您最喜欢的火候和浓度,您尝尝,奴才的手艺该是没有退步的,不过,若是您真觉得不好,那可一定是您今日心境不适合喝这茶”,年秋月俏皮地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位爷心情不大好。

“你这丫头,怎么和王爷说话的”,年遐龄立即佯装呵斥,转而对着四爷开始道歉,“王爷实在对不住,这丫头在家被奴才和拙荆惯坏了,在宫里又有太后娘娘和您护着,没大没小的,竟会给人惹事。”

“阿玛——”,年秋月粉嫩的脸上多了丝羞恼,“女儿哪有您说那么差劲,王爷他喜欢的我可比你清楚,这茶的火候什么怎么可能有差,我就是敢打包票才这么说的”

“那你说说,爷最爱喝什么样的君山银针?”四阿哥这时才端起茶,也不喝,而是开口询问。

年秋月一笑,“您先尝一口,就一口,若是对味儿,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奴才可不是傻子,琢磨出来的门道若是说出来,哪个多嘴了传出去,四爷您就不会记着奴才的用心了。”

“就会耍这些小聪明”,四阿哥看起来是真的不生气了,竟然还开始了不是批评的训诫,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对视一眼,眼里有了笑意,觉得没问题了,年秋月却对着扶风招了招手,“扶风,去将我前些日子做的东西给拿来”,接着,她在四爷探究的目光中狡黠地一笑,“爷您就是英明,奴才这点儿小聪明也就给您逗个乐子,您高兴了奴才也就高兴了,不是吗”

四阿哥愣了一下,对上小丫头真诚的笑容,心里暖了下,面上却不显,“说吧,你这丫头又想哄爷高兴了讨什么好处呢?”

年秋月吐了吐舌头,“奴才就求您一个恩典,您就允许奴才带个厨娘进府呗,您也知道奴才那么挑剔,月娘跟了奴才那么久了,一直都是她照顾着奴才的吃食的”

“囡囡儿”,西林觉罗氏刚提起的心瞬间到了嗓子眼,“我怎么教你规矩的,这事你该去求福晋”,她说着,就要给四爷跪下请罪,“奴才教女不当,奴才”

四阿哥却一摆手,“不当紧,年夫人快起来”,他对着年秋月眯起了狭长的眼睛,“丫头胆子挺大啊”

年秋月嘻嘻一笑,一点儿都不害怕,“爷,丫头只是不想和您藏着掖着的,您既然亲自画好了图,将那带小厨房的院子给了丫头,就好人做到底嘛”,这会儿,扶风刚好也回来了,年秋月就将拿来的东西直接放到了四爷的腿上,“丫头可是赶了好几个晚上的功夫,给您做好的从里到外的全套的两套衣物,您就当个赏赐?”

四爷就忍不住先笑了,“爷有时候还真挺佩服你的胆子,属你古灵精怪”,他看一眼年遐龄夫妇已经下白了的脸,“也不知道年大人这么中规中矩的人怎么得了你这么个磨人精。”

“奴才可当您答应了”,年秋月自动自发地将这话划归到默许一栏,笑着将扶风身后金薇手里的红木托盘接过,“爷,奴才另外给您的东西就不打开让阿玛和额娘笑话了,您带回去自己看就是了”,她看四爷已经情绪稳定了,道,“奴才前几日折腾了个温房,养了些稀罕的,奴才陪您去瞧瞧,阿玛他是个无趣的,他陪您还不大闷得慌啊。”

四阿哥遂起身,两人并肩离开,扶风和弱柳机灵地退后几步跟着在后面等着随时伺候,出了门,四爷的笑就冷了,“丫头,支开你阿玛额娘想和爷说什么呢?”

年秋月看了眼他,又飞快收回了视线,扭着帕子,嗫嚅道,“奴才见您不大高兴,也不敢去猜测到底是为什么,方才胭脂与奴才说,您瞧见..瞧见郭二哥了,奴才就大着胆子揣摩了下,就想着和您单独说清这事,奴才不求着您能原谅奴才,只求您别因为奴才的错闷气”,见四爷变了脸色,她当下伸手挡在了他的嘴上,四阿哥惊诧地看着她,年秋月却软软糯糯地道,“奴才知道奴才御下不严,差点害自己万劫不复,奴才有错,但奴才和郭家二少爷绝无半点儿私情,其余的,奴才也不想说多,反正爷若信奴才,就可以了。”

待年秋月说完松开手,四阿哥就皱眉,“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也不怕过往的谁看见了,传出去还要不要你这张脸,还亏是要做侧福晋的,爷看你阿玛额娘还真是把你宠坏了。”

见小丫头低头,又忍不住悄悄抬头瞄一眼自己,眼睛都含着泪,四阿哥不知不觉口气软了两分,“爷不是不信你,你在湖广那么几年都和他没什么掰扯,又分开这么久,现在还能有个什么不成?爷就是气你不成器,小小的手段都差点把你整垮,你这丫头怎么让人放心的下,在宫里那会儿的机灵劲儿呢?”

小丫头委委屈屈地抬头,“奴才不是觉得有爷的嘛”

四爷又是气又是无奈,丫头这么依赖自己让他很有男人的成就感,这姑娘和别的姬妾不一样,他是一直都知道的,那些个人争的是宠是权,但这丫头心里要的是情,他活到现在见到的女人太多,他想要的也就是个知心的暖心的人,这点儿他目前觉得丫头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有了孩子后会不会和李氏他们一样儿子才是命根子,他就无所谓了。不过,没事,这点儿可以后续再看,实在不行,也不过就是个女人。

但现在,他让自己冷了几分,“你有爷就行了,爷还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护着你啊,笨丫头”

“奴才明白了”,年秋月点头,语气有几分黯然,这点儿让四爷有些不爽,但小丫头下句话就让他瞬间这种感觉全无了,气得想跳脚,“奴才不笨,奴才就是想让您多看着点儿,多护着点儿,您要不在奴才身边,奴才会强势起来的,见一个收拾一个”,她还挥舞着小拳头,“奴才上次是轻敌,没想着自己那么招人忌恨,现在奴才知道了,长得太漂亮也是个错”

四爷表示自己满是忧伤,担忧感更足了,正要说什么,苏培盛突然近前了几步,语气很急促,“爷,出事了,尹格格小产了”(未完待续)

ps:下章阴谋就又对着秋月了,四爷府的那群女人怎么可能安分起来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争宠之道

苏培盛的声音并不很小,因此四阿哥身后半步远的年秋月也是听个正着,下意识就将目光投向四阿哥,就见这位爷皱了下眉,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只能从眼神察觉出不大痛快,“小产了?爷记得没听福晋说起她有了身子。”

苏培盛就知道主子爷肯定会问,当下就口齿清楚地将问题说个清楚,“快两个月了,谁都不知道说的事,福晋那儿的记录也是尹格格这月月事按时日来了,哪知道今天就用了几块点心,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出血不止了。”

年秋月觉得揪心,她是个惯会举一反三的,而且喜欢多想。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是深,这伺候男人的事情也是单独写一个本子上的,在皇宫那就彤史,为了避开女人的经期,自然就有人专门记录各个姬妾每月的小日子,以便于正室安排人伺候。尹格格这显然就是怀孕了想瞒着人,在她们这种事事讲究规矩的人家,这是对当家主母的大不敬,因为,但凡妾室有孕,头一个就是要通知正室的,这是规矩,尹格格隐瞒不报导致的小产,愿不愿意为她讨公道这个时候就全看当家男人的态度了,谁让她犯了规矩呢,没准儿丈夫根本就不想让你生孩子呢。

四爷听完,扯出一抹冷笑,“福晋怎么说?”

“福晋说尹格格坏了规矩,但她现在这样子也算是受害者,请爷决断。”

年秋月的眼眨了下,四福晋这话说的好有技巧,明明就是她没有府里的决断权,偏要说的如此大义。年家是四爷直系的人手,加上年二哥频繁出入四爷府里。因此年秋月对四阿哥的府中事情一直都是知道个一二的,府里内院真正管事的是四个嬷嬷,还都是四爷曾经的奶嬷嬷,皇子自出生起都有八个乳母,这四个是后来不用后放出宫来的,也算是四爷很贴心的人,四福晋就是个摆设。查查账目什么。知道府里的情况,处理下妾室间的矛盾争执什么,实质上却没有太大实权的。年秋月对此很是感慨四阿哥的控制力,连个后宅他都要把持住,以免出现什么问题,因此她从不在四阿哥这儿耍心眼。也不像李氏一样刻意在他面前塑造白莲花形象,因为她清楚。那没有用。

四爷想了下,“这事情就交给福晋查吧,好端端用个点心就能出这等糟心事?”

苏培盛听到这话,表情却为难了起来。不住地往年秋月这儿扫,把年秋月瞅愣了,难不成这还能有我什么事?她和苏培盛大眼瞪小眼。最终,苏培盛败下阵来。“主子,福晋已经先问了几句了,可是伺候尹格格的丫鬟一口咬死了是吃了年家送去的梅子粉儿做成的点心才出了问题。”

年秋月顿时急了,大眼瞪得圆溜溜的,见四爷看过来,只是鼓着嘴,“苏总管,你这话什么意思,年家只是送些庄子上产的东西,我才不信府里没有检查过就分给了各院的主子”,她明明很委屈,却只是表现出自己气闷,只是眼底有些被陷害的伤痛,四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揉了揉小丫头的头,若是这是李氏,恐怕早就梨花带雨的求着爷给主持公道了吧,这个倒有意思,就只是瞅瞅自己,也不开口,吃定了爷会给她撑腰?

“哦?”四爷回过眼神,对着苏培盛吩咐下去,“将爷让你带来的东西给丫头,我们即刻回府,爷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又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苏培盛应了一声,将身后小厮拿着的木匣子接过,给了年秋月身后的扶风,哈着腰笑道,“年主子,这是爷特意给您寻来的话本子,顶好看了,还有些其他的”,他挤眉弄眼的,丝毫看不出刚刚严肃劲儿,“您自个可以好好看看。”

“又多嘴,还不领路”,四爷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抹不开脸面,恼羞成怒。

年秋月遂笑了,恭敬地行了礼,“奴才恭送四爷,爷,奴才送您到门口吧,扶风,你去问问月娘,我总让她做的咸口的烤饼今日有没有做,若是有,就给四爷包上两包”,说着,她斜一眼四阿哥,“您可别和奴才说不要,奴才指着您带回去的点心证实年家东西干净着呢,再说了,别的奴才不一定知道,可您不爱甜口的点心奴才还是记得的。”

苏培盛一听就乐呵地点头,“还是年主子您最了解主子,奴才替主子要了”,说着,对上四爷瞪过来的眼神,他拍一巴掌自己的脸颊,“让你多嘴,主子您别气,奴才自个儿掌嘴,这不是年主子家的点心是一绝嘛,奴才打量您不吃还可以赏给奴才饱饱口福嘛”。

年秋月就笑了,望向苏培盛的目光却很复杂,这个总管可是个奸猾的,还是个顶势力的,但不得不说,在四爷那儿能伺候这么些年还挺得信任是个聪明会做事的,瞧着就几句话吧,可是人家还真的是间接卖给自己面子,因此,她咯咯一笑,“瞧苏总管说的,年家的点心哪里比得上王府的,就是个家常口的,等会儿让扶风给你包几包,让你解解馋。”

苏培盛乐得合不拢嘴,“那奴才可就不和年主子客气了”,两人相视而笑,四爷看了看自己的奴才,没有说什么,心里知道这机灵的奴才肯定是想趁机给丫头的丫鬟吐露什么不好在自己面前说的消息,也不说破。

四爷的马车一离开,西林觉罗氏就拿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转头就对着女儿一顿的训斥,“囡囡,他是王爷,你怎么总是忘了额娘与你说的,要懂规矩,不能任性,万一惹恼了他,你在后宅还怎么过活啊。”

年遐龄也跟着说教女儿,“君臣之礼一定得守,你哪儿能在王爷面前放肆呢,惹了他不快,还不是你落榜不到好去?”

年秋月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西林觉罗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臭丫头,额娘给你说认真的,自古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你今日不是把福晋给彻底得罪了,你将来进了门可怎么是好?”

年秋月叹气。“额娘。您和阿玛别急,我可不是放肆,你们养的女儿你们还不清楚吗”。她上前拉住西林觉罗氏的手,向着府里走,“我承认,内宅的事情都是当家太太在管。可四爷府不一样啊,二哥说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可别因为她们两口已经出京上任您就忘了他说过的事情,我今日看着是放肆了,可您二老怎么不觉得是四爷故意纵容着我放肆呢?”

话一出口,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夫妻愣了。年夫人想了想后宅的门道,才猜测性地道,“四爷不满意那位。想借着咱家的手……”

年秋月摇头,“额娘,那位可是御赐的福晋。再不满意顶多就是个夺了她的权,没有滔天的罪过,没有皇上的默许,谁也不敢让她病逝啊,只不过是”,她嘲讽地一笑,“高处不胜寒,四爷想要个知心知冷热的人,而女儿想要个真正打心眼里疼我的丈夫,我们可不就是各取所需嘛”

“又说胡话”,年遐龄胡子都被气得翘起来了,西林觉罗氏却满脸深思,拉住闺女的手,“你怎么保证他是真心的,万一他薄情,你却交付了一颗真心,到时怎么办?”

“额娘,最坏还能怎样呢,为何我不能搏一下呢?”,她眼神很亮,特别认真,夕阳下的晚霞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格外的动人,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是啊,最坏能够怎么样呢,闺女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挺好,大不了……凭着年家跟着四爷这么些年的交情也能护住她的性命。

年希尧捋了捋胡须,此时已经听懂了年秋月话里意思的他笑了,“好,是我的闺女,知道哪个最重要,你要记住,心里其他可以有,要把四爷放在首位,哪怕你有了孩子,也要记得他才是你的天,这样,你想要的倒是有六分把握,我儿倒是深得我为官多年的精粹,比你两个哥哥强的多。”

年秋月点了点头,不是她被古代思维同化了要以夫为纲,而是她明白,像四爷这种皇家子嗣,感情是他们最不信的,也是最渴求的,只要你拿心换心,你得到的远远超出你本身想要的,关键没几个女人能做到,跟多的人是想和他们玩儿心眼,不付出真心却想得到地位、权利和孩子,尤其是有了孩子,就真以为有了后半辈子的把握,年秋月不知不觉想到了李氏,提及几个孩子时那副得意和嚣张,如果她知道弘时后来被赐死,她现在还会这样的和四爷耍心眼吗?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而后对着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二人说起了尹格格小产的事。

西林觉罗氏保养地挺好的脸立即阴沉下来,“还没完没了了呢,这是打量我闺女好欺负是不是,你等着,额娘这就派人去打探最新消息,别让我逮着是哪家闺女找事儿,我非拿大耳瓜子抽她不可。”

年秋月瞬间被逗乐了,“额娘,你激动什么啊,苏总管告诉我是张格格也被牵连进去了,说是年家和张家不是有姻亲关系嘛。”

西林觉罗氏脸更黑了,“现在我就去找你大嫂去。”

“您打住,天色都不早了,今日还是她生辰,明日我陪您去,我还有事情没说呢,一回来就见到四爷,我都把正经事情忘了”,年秋月说着,把今天寿辰上的事情说了下。(未完待续)

ps:其实,年秋月之所以得四爷喜欢的原因在于她不耍心眼,知道对方看透了太多心计,真诚点儿才对,拿真感情换真情才是让四爷这种高位者心里舒服的正确方法。

下章马佳沛莹说服婆婆,间接帮助了秋月解决新的困难,最后才发现....卖个关子,亲们可以自己看哦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四爷插手

西林觉罗氏被女儿劝住了,才没有大晚上上去别人家砸门商议事情,年家就平静下来,但雍亲王府就没有这么好息事宁人了,现在几个女眷汇集在写意院里吵吵闹闹得让四福晋都觉得头疼欲裂。

“张醉雪,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所有证据都指向是你伙同年家姑娘害了尹妹妹,你少往我身上泼污水”,叫嚷地最很的是武氏晓灵,以她的性子来说是很少与人这么着吵嚷的,可谁让四爷还没回来,这张氏又攀咬了她呢,子嗣的事情在皇家是很重要的,弄不好是要连累全族的。

张氏闻言,一直没有断过的泪就挥洒地更猛了,看得身后的丫鬟心里直抽抽,就怕她自己哭狠了出什么事,“姐姐你为何要这般说我,我也没说是你害了尹妹妹,只是说你也没少送东西给她,你这般急切倒是让人起疑。”

武氏一听,见另外几个妾室都向自己望来,一个恼火,就道,“我怎么可能不急切,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哪个担当得起”,见宋氏有些讥诮的表情,她眼神一闪,“要我说,也不能只怀疑我一个,站在这院子里的除了福晋,哪个没有可能,宋姐姐你不还送了衣服料子嘛,耿妹妹不是送的珠宝嘛,都知道爷生了爵位,这侧福晋的名额可不又多出了嘛,要说这会儿尹妹妹有了身孕,凭什么说就我有害她的动机?”

武氏这么一说,其余几个格格都变了脸色,李氏脸色没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武妹妹。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意思是我也有动机害尹格格?”

李氏的话让武格格愣了一下,接着笑了,“那可不好说,要知道咱们王府可就只有侧福晋有这么大的福气,几个哥儿全是侧福晋所出呢。就是不知道年侧福晋过门后会不会还这个样子了。”

“你好大的胆子”。李氏被这句话给气到了,正要找武格格的事儿,就听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公鸭嗓子。“王爷来了——”

一干女人立刻闭嘴,收拾下自己的妆容,站好,李氏气愤第二代瞪了一眼武格格。咱们走着瞧,武格格低头。目光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事儿旁个不知道怎么样,但她还是知道一二的,何况自己什么都没有插手啊。爷那么英明的人,若是知道情况……她心里冷笑,任你是侧福晋又能怎么样。安然无恙就已经不错了,再者。年氏现在才是爷的心头肉,那可是有爷护着,你们都傻了和她作对。

四阿哥走进院子,以乌拉那拉氏为首,一众女人齐齐给他行礼,“妾身、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都起吧,福晋,里面怎么样了?”

乌拉那拉氏温和地回话,端的是贤惠,“爷还是进去看看尹妹妹吧,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小脸儿白的,妾身看着都心疼。”

四爷点了点头,扫一眼宋氏等几个妾,“这是都杵在这儿干嘛,都散了吧”,话刚说完,李氏就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也不敢太靠近,一脸的委屈,“爷,不是妾身和妹妹们不回去,是福晋喊了我们来问话,毕竟尹妹妹这件事不大是意外,武妹妹都说所有人都有动机呢。”

四爷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眼武氏,李侧福晋心里就满意了,瞧吧,武氏你惹爷生气了吧,肯定不好过,不料,四阿哥竟然接着道,“武氏这句话说的没错,所有人都有动机,苏培盛,着令内院的王总管彻查此事,爷与他便宜之权。”

话刚出口,乌拉那拉氏先白了脸,犹如死水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满是震惊地看向四爷,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掌家之权,但涉及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执,这还是第一次四爷直接越过了她找总管处理的,这……她表示接受不了,李氏更是惊呼出声,“爷,这…”

四爷一记冷眼扫过去,李侧福晋知趣地闭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福晋也早些回去休息,天气不大好,诗青好生伺候着你家主子”,四爷冷冰冰的声音还真没有多少关心的感觉,但乌拉那拉氏的表情就和缓了许多,“妾身谢爷的关心。”

四爷抿了抿嘴,他和福晋之间一直相敬如宾,福晋是各方面都守礼的大家闺秀,倒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更何况……四爷想起自己逝去的嫡子,表情就更冷漠了,“苏培盛,告诉王昆,把个事情查仔细了,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漏了,莫要冤枉一个无辜,也别错过一个有嫌疑的,爷还真不信了,一个姑娘家还能害了王府的格格”

此话一出,未走远的乌拉那拉氏身子晃了一晃,果然,果然是因为年家的姑娘。李侧福晋黑了脸,想说什么,最终也还是没发一言,行礼离开了,其余几个格格两三人一起行礼告退,看表情很是不好。

唯有武氏,今日的话将其余的几个格格全给牵连了,此刻也没人和她一起,她就行了一礼,“奴才告退,王爷,奴才也相信年侧福晋和此事没关。”

四爷黑漆漆的眸子看了看她,武氏被审视地直出冷汗,还好没有多久,四爷一挥手让她退下了,苏培盛看着武氏缓慢离开的身影,讥讽地勾了勾唇角,武格格惯会是个拍马屁的,不过也是现在府里看的最清的,这是开始抱年侧福晋大腿的节奏了?

当夜,雍亲王府的女人们都没有睡好,同样的,年家的两个女主子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上午,年秋月就和西林觉罗氏去了年希尧的家,张氏听说婆婆带了小姑子来时,惊诧了下,忙让人请到正厅,得了消息的马佳沛莹匆匆忙忙也挺着肚子来了,见到她,年秋月愣了下,想到古人三个月以前不对外通知的习惯。也就明白了。

对于马佳氏,年秋月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是很厌恶,因此也就笑着道,“宇哥儿她媳妇儿这是几个月了,身体怎么样,可有请了太医看看?”

马佳沛莹愣了一下。对于年秋月的关心。她心情很复杂,但还是笑着回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身体不是很好,“多谢姑爸爸关心,已经两个多月了,胎位还不大稳。”

“那你可要小心些。不到三个月,一切都要注意。可别跟四爷家的尹格格一样出事了”,西林觉罗氏对于年家的子嗣还是很关心的,转而就对着自己女儿道,“囡囡儿。一会儿记得让人把刘大夫找来给宇哥他媳妇儿看看”,接着她又看向张氏,“大媳妇儿。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商量,昨日出了个事。牵扯到咱家囡囡儿了,也不只是咱家,还有你娘家的事儿,四爷府里的尹格格落了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查的,扯到了你张家旁支的那个姑娘。”

张氏皱眉,“额娘的意思是”

“我思量着你去拜访下张格格,总归也是你家的亲戚,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王府的子嗣出了问题,还说是你妹妹和她合计的,总不是个小事情。”

“这”,张氏犹豫了,张家这门亲戚都好多年没走动了,婆婆这话说地倒是轻巧,上下嘴皮一碰就给支了个差事,人家还不一定见她呢,何况……京城的传言她也知道,姑奶奶那么得冷面王爷的宠说实在她心里未尝没有嫉妒,都是年家的姑娘,自己的女儿当年就没见婆婆费心找太好的人家,受委屈时也没见年家愿意给出多大的头儿……

马家沛莹其实很了解自己婆婆,见这表情她眨了眨眼,心里就猜出了婆婆的心思,当下笑着道,“母亲,我觉得太太的主意挺好,张家的人还是您出面最好,打断骨头还连着亲的亲戚,还能不见您不成?何况,这张格格现在只怕巴不得您去见见她,和她商量下怎么脱困呢,皇家的子嗣出了问题可是株连九族的事情,她现在只怕急得团团转呢,您去了也还是卖了个人情,咱年家姑奶奶还是要进那个门呢,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人情可是重要。本来吧,若是媳妇儿身子还行,媳妇儿去替你走一遭就是,现在只怕累得您亲自去了。”

张氏心里一惊,也是,张家那个闺女她知道,没有多大能耐,当初能被指婚到四爷府全仗着屁股大,那会儿四爷府里子嗣艰难,皇上就指了个好生养的,说到底,姿色一般,能耐也是一般,这万一真躲不了人家的算计……自己小姑子一起被连累也是个大事,她自己出事也是大事,从哪儿算都会连累住自己家,这…她就笑了,“是这理儿,我等下就递帖子。额娘,您和妹子也别急,是个算计就肯定有蛛丝马迹可寻,实在找不到破绽,咱们也总能找个脱身之计,总不能就让人给算计死了。”

年秋月朝着马佳沛莹笑了笑,继而对着张氏道,“如此,就有劳嫂嫂了,我今日来也不全是为着这事,昨日四爷给了一匣子的玩物,还有一些珠宝,我看过了,都是内造了,市面上买不到,就给嫂子和几个侄媳妇儿带了几件来,年家现在的交际往来越发多了,我听说有不长眼的嘲讽过嫂子,下次赴宴您就带着这些东西,让她瞧瞧,咱年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内造的首饰物件,她马家想比还差的多,嫂嫂虽说不争这口气,可咱年家还是要争的。”

知道小姑子这是谢礼,但人家把话说的很漂亮,提到了自己的不高兴事情却没落了自己面子,张氏就心满意足很是高兴的接过了。(未完待续)

ps:张氏是一个很要脸面,喜欢贪小便宜还很怕事的人,没办法,谁让娶她时年家还没有这么大的成就,小门户家养的女儿教养和能力上比着大家族里出的姑娘还是相差很多的,古时候的很多规矩礼仪什么大户人家都是从小教养的,都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了,所以气韵什么才很不一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处置

年秋月和西林觉罗氏离开很早,似乎不关心结果,马佳沛莹让人送了他们离开,转而就因为疲惫休息去了。离开前特别安排了自己的丫鬟看着大厅,一旦张氏回来就要通报她。因此,张氏前脚黑着脸回来,后脚马佳沛莹就得到了消息,“你说什么,太太摔了杯子,说再也不管张格格的事儿了?”

“是啊,跟着太太去的魏欣说张格格一听太太是为了姑奶奶去的,脸当时就黑了,说是不用太太费心”

马佳沛莹皱眉,“然后呢?”

“太太怕她连累家人,张格格就因为这发火儿了,说是有咱家姑奶奶在,王爷怎么也不能让姑奶奶出事,连累张家也不会累及太太,太太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嘛,一听就气了,没说两句话就离开了,出门就说以后再也不管她的事儿了”

“哦”,马佳沛莹点头,“明日你跑一趟,给姑奶奶说一下今天的事儿,别让太太知道。”

婢女点点头。

年家因为马佳沛莹让人说的话稍微安心了点儿,但雍亲王府的妾室们却连着担惊受怕了三日,直到三日后王府的男主人召集所有妻妾,将一小叠纸张摔在了这些女人面前,“你们耍的阴谋爷不想说什么,你们想要什么爷也知道,别给爷使那些歪门邪道的,更别想着贿赂收买下人,把整个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四爷说完就黑着脸离开了,余下的一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乌拉那拉氏翻了翻供词,把视线投向了王昆总管,“王总管。王爷的意思是……”

“福晋,奴才就是奉命办事,爷的意思奴才不知道。”

乌拉那拉氏暗骂一声狡猾,李氏撇嘴,“既然爷也没说什么,不如爷没发话前先这么着吧。”

这时,跟着四爷离开的苏培盛又折了回来。“给各位主子请安。主子爷有令,涉及到的人一律禁足院里,太后娘娘生辰在即。各位主子就给太后抄抄佛经祈福吧,再有下次,就可以去庄子上散散心了。”

一屋子的人哗然,乌拉那拉氏皱眉。“苏培盛,若是这牵涉的只是院里的丫鬟呢?”

“爷说了。那还是主子管教不力,爷还要有事要办,奴才把话传完了,这就告退。王总管,爷唤您去他书房”,苏培盛看也不看乌拉那拉氏黑着的脸。率先离开,王昆紧随其后。李侧福晋轻哼了声,“好个奴才,一点儿也不把主子放眼里了”

话刚落,张醉雪就讥讽道,“他的主子可只有四爷。”

“福晋,这可怎么办啊,那群狗奴才说的瞎话四爷给当了真了,咱们……真要抄佛经不成?”,宋氏自来依附着乌拉那拉氏,见此,盯着乌拉那拉氏放在案几上的纸张皱眉。

乌拉那拉氏却不理她,直接扶着丫鬟的手就起身了,“诗青,本福晋累了,走吧”,她走了两步,回头,眼底下透着黑青色,显然最近没有休息好,“各位妹妹还是都收收心吧,爷素爱研究佛经,抄抄经书也好”

福晋离开了,带走了丫鬟,眼尖的宋氏却发现乌拉那拉氏的奶嬷嬷白氏并没有跟着走,眼珠一转,就凑了上去,“嬷嬷,福晋这是几个意思啊?”

白氏一挑眉,“能有几个意思?别自不量力呗,没见那位正是爷的心头好啊,还一个个的整出幺蛾子,没的连累福晋”,她看一眼张格格,“张格格院子里的冰菊和福晋院里的三等丫鬟春华是一母同胞的吧,记得管好你家的奴才,别碎嘴,福晋这是大度,不想治你的罪过,奉劝张格格一句,这样糟心的奴才还是早早赶出去的好。”

张醉雪没有想到还有福晋院里的事儿,当即就愣了,倒是她的丫鬟文儿反应很快,“奴才替我家主子谢嬷嬷教诲,回去就打发了那冰菊,再也不敢连累福晋。”

白氏就飘飘然离开,张氏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黑着脸回去找丫鬟的事情去了,李侧福晋扫一眼众人,起身也离开了,武氏这才走到案桌前将一叠纸张翻了个遍儿,啧啧感慨道,“没想到尹妹妹倒是玲珑心思,张妹妹,难怪她入府后你就失了爷的宠爱,原来也不全是脸的缘故”,她说完,又看了眼准备离开的宋氏,“宋姐姐,你也没想到会是四爷插手的结果吧,我进府那会儿你对我说我不会有独宠的一天,别整天想着打压其他姐妹,如今妹妹把话奉还给你”。

武氏是一贯小人得志,得了一丝好处都要炫耀成几分的人,她的话让宋氏眼里流露出忌恨,还好尹氏因为卧床不在,不然在小产之后再受了这种刺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倒是耿氏这个一直以来沉默的人开口了,“武姐姐倒是好性情,能沉得住气,就是不知道年家相不相信你了。”

说完,耿氏就起身,“宋姐姐,听闻你庄子上送了些新鲜的果蔬,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有幸尝个一二的?”

“你吃完姐姐都不会说一个字,咱们姐妹两个谁跟谁啊”,宋氏也想明白了这点儿,颇有些嘲讽地看了看武格格,两人携伴离开,张氏一眨眼,“两位姐妹,等等我啊。”

武氏见她们离开,明显地隔离了自己,冷哼了声,自言自语道,“走着瞧,你们一个个都禁足了,后院里现在就剩我一个,等我把握住时机坏了爷的孩子,那空出的侧福晋之位还不得是我的啊,何况你们害了尹凝的孩子,纵然她胎像不稳,也还是会忌恨死你们。”

武格格的婢女皱眉,趁着主子不注意,扫了几眼桌子,恍然大悟,待主子回屋睡着了,就对着自己好姐妹八卦起来,“我还道尹格格真是个可怜的,没成想人家那是知道自己胎位不稳,就吃了些相冲的,想拿孩子诬陷张格格和年侧福晋,说起来,最冤枉的不是这年家的姑娘嘛”

“那没办法,张格格也是个可怜的,要不是她有心思害尹格格,被丫鬟听到了传了出去,那春华也不会给宋格格说啊,要说最能狠心的是宋格格,竟然然派人在点心上下巴豆,啧啧。”

“支开人的还是耿格格呢,也不知道主子们是怎么想的,能做了王府的格格,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还有人伺候着,可不是享尽了福了嘛,还天天这么多的心思。”

武格格的婢女的话让对面坐着的丫头笑了,“你当主子们和咱们一样从小过的苦日子?你说,这年家的姑娘,咱们未来的侧福晋到底长得有多俊俏啊,咱家主因为她都撕了几条帕子了啊,我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天仙下凡能把咱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听外院的王石说,王爷邀她过两日来府里,也不知道干嘛,咱们那时候就应该能简见着了。”

“来府里?来府里干嘛?”

与此同时,年家芙蓉居的秋千上,一身便衣的年秋月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奴才不去,您府上那些姐姐恨不得咬死了奴才,去干嘛?”(未完待续)

ps:漠暄今天社团有大型活动,晚上成员聚餐,一个小时前刚刚回来,就只好码出这么一小章,明天给大家一大章吧,猜猜四爷让年秋月到府里干嘛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温馨

四爷见面前的女孩明明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开心,明晃晃地说出事实,一时间被逗乐了,“丫头,你以为这些问题你还能躲避多久,有爷护着,她们还真能吃了你不成?”

“那可说不定,要不是您心里有奴才,就这次的事情来说,奴才和年家都得扒层皮不可”,年秋月从秋千上一跃而下,动作轻巧敏捷,瞧见四爷因着自己的动作不乐意地皱眉,就凑了过去,“四爷,年家和您的交情足以保着奴才在您府里过得不错了,您又这么护着奴才,奴才打心底觉得高兴,但其实也觉得畏惧。您先告诉奴才,去您府上干嘛,让奴才心里有点儿谱儿呗。”

四爷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伸手在年秋月的头上揉了揉,“傻丫头,爷是想帮你在下人面前立立威,以后再有人想和你打擂台,也得有死忠的奴才肯帮她们才是。”

这点儿年秋月还真没有想到,她猜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想竟然只是这样,是以她有些呆愣,望着眼前的男人,咬了咬下唇,表情纠结,“奴才…奴才”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爷都明白,明天爷让苏培盛来接你,你只管打扮好自己,漂漂亮亮的,爷看着也高兴。”

“可是,奴才这样就太张扬了,福晋会不会看着不舒服?”年秋月皱起了眉,她以后还是要在福晋手底下过活儿的,侧福晋终究不是平妻,因此她承认,她这话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在内的。

四阿哥听她这么说,想到了自己没有拿出来给妻妾看的另外一张纸。眸子里就沉了几分,“爷知道你是个守规矩的,但你得记着,爷以后不会提醒你第二遍,你以后会是爷的女人,你取悦讨好的对象只有爷一人。”

小丫头不大懂,眼神里先是有些迷茫。继而想明白了。眼神就清明了,点了点头,“奴才明白。记心里了”,四爷就满意了,“走,不是说你的厨娘厨艺很了得。还想陪嫁到府里吗,爷尝尝她的拿手菜。”

四爷在前。自然看不到后面年秋月勾起了唇角,粉嫩的唇角处一抹得逞的笑意闪过,四福晋原来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得这位爷敬重啊,那么。她心里就有数了。

扶风在自己主子身边,王爷看不到的笑容她自然是能看见的,心里咯噔了下。主子这是又有了什么想法?

当天的饭菜,月娘那儿得了消息。四爷要尝尝她的手艺,自然是百般的用心,用的是绿畦香稻粳米做的饭,这种米粒细长,微带绿色,炊时有香,因此有“泉溲色发兰苕绿,饭熟香起莲瓣红”的赞誉。至于配菜,那更是精细极了,一见桌上六菜一汤的摆设,年秋月就笑了,“奴才今日跟着王爷有口福了,这月娘可是使出了十八般的武艺啊,这么一桌子的菜,往日也就是两菜一汤的,还是王爷的脸面大。”

“你这丫头惯会往爷脸上贴金,你的厨子还不是为着你这个不让人省心,唯恐惹了不快,不准她陪嫁了,到时吃不惯府里的菜,你不得哭鼻子啊”,四爷坐下来,自有丫鬟端来了盆子,却被年秋月接了过去,亲自端着让他净手,又换过盆子,接了帕子给四爷擦干了手,被她拿着帕子握着手,四爷愣了一下,手和手的触碰让他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这丫头,他不由笑了下。

“养着这么多的奴才感情你是让他们做个摆设啊”,四爷心里高兴,但看着年秋月忙活却开始担忧这丫头会不会不会御下,别是在宫里久了,院里丫鬟都懒散了,心生异端了吧。

年秋月白了他一眼,小声道,“遇上四爷的事儿,奴才甘愿她们是个摆设”,说着,她脸都红了,有些嗲怪地瞪一眼四爷,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就加了一筷子的糟鹅掌,“您尝尝这个,做了两个时辰的菜,是奴才顶喜欢的一道菜,早上起来就吩咐下去的。”

这丫头……旁个哪个不是夹的菜都是爷们儿喜欢的,她倒好,竟然把自己喜欢的夹过来,四爷愣了,苏培盛目瞪口呆,一个劲儿给年秋月使眼色,年主子哎,主子爷不大爱肉的,您可别做错事了啊。

扶风看着这苏总管给自己主子使眼色,也跟着着急起来,但年秋月似乎没有看到两位的焦急,反而又加了一筷子的烤乳猪,烤的焦黄的乳猪直往下流油,看起来很美味,但苏培盛的脸色更不好了,跟着四爷的脸色也黑了,年秋月却嘻嘻一笑,“四爷,奴才知道您不是很喜欢肉食,正因为这样,您才更要尝尝这两道菜,若是月娘能将您不大爱好的肉类也能做得比较不错,想来您以后来奴才院里时就不为难了。”

年秋月的这番话若是让四爷府的女人们听了恐怕会很高兴,为什么?因为摆明了这话触犯了四爷很多地域啊,一是有强逼着四爷吃不想吃的饭菜的嫌疑,王爷岂能满意,还不是会愤怒啊;二是一个闺阁女儿家的却能说出以后嫁人后的话,也不害臊,四爷那么注重规矩,还不是会厌恶了她;三是说羞羞的话就说了吧,偏偏这位还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不知道王爷最烦别人对他的事儿指手画脚的啊。但令苏培盛很惊讶的是,四爷他犹豫了下,竟然吃了,吃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在苏培盛瞪大的眼珠注视下,四爷将鹅掌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点了点头,“的确不错。”

年秋月就很开心的笑了,不带一丝做作的笑容,一瞬间似乎将屋里盛开的花都比下去了,她乐呵呵又夹了几筷子的青菜,“奴才就知道还是合您口味儿的”,她有些得意的朝着苏培盛一扬下巴,“苏总管,一会儿我让月娘将这两道菜的方子抄给你,带回去可以偶尔给爷做着吃。哪能不沾荤腥呢,身子怎么瘦的住,四爷这么瘦,我看着就心疼,瞧瞧十三阿哥,兆佳姐姐的食谱很多还是从我这儿要走的,她都能把自己爷照顾得壮实。我也能”。说完,在苏培盛没反应过来时又回头,脸红彤彤的。看了眼四阿哥,低头,很是不好意思,“奴才是瞧着没外人才说的。您别生气。”

四阿哥一时间是既生气又觉得好笑,蓦了。道,“还不坐着好好用饭,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还有没有规矩了。爷不用你布菜,爷自己来。”

年秋月知道这位爷铁定的没有生自己气,至多就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虽然这个认知很惊悚吧,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坐下,指着菜就开始使唤扶风,“扶风,扶风,我要文思豆腐,还要火腿肘子,再加个四喜丸子,还要小白菜,多要些青菜。”

见四阿哥望过来的眼神,年秋月缩了缩脖子,“奴才没想和您抢青菜,这是奴才种的,今天刚摘的,就想着多吃点儿,好歹也是奴才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

四爷顿时就无奈了,这丫头,又和自己插科打诨,明明知道自己看她是因为规矩的问题……一顿饭下来,四爷觉得很神奇,有种不大习惯,但却觉得很温馨的感觉,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时不时说说这个好吃,给自己夹上一筷子菜的,到有种有人陪着的感觉了,倒也不差。没想到,这丫头私底下竟是这样的活泼,还真是个孩子。

苏培盛的嘴角几乎已经抽得麻木了,年主子果然是不一样的,这已经不单单是在主子爷心目中地位不一样了号伐,明明就是整个人都和府里女人不一样。看一眼好神自在明显已经习惯的扶风和几个丫鬟,苏培盛又偷偷瞄一眼主子爷有几分无奈但更多却是温和的眼神,这个很有眼力价的总管心里明白,府里那群格格们盼望年主子以色侍人终不长久的愿望肯定是会落空了。

四爷是怀着不好不坏甚至有些古怪的心情离开的年府,等四爷坐进轿子里,他才向自己的小轿子走去,这时,扶风突然匆匆出来,“苏总管,等下,等下”,她将薄薄的几张纸塞到苏培盛手中,“格格交代的,让给您的做菜的方子。”

苏培盛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下,不远处四爷放下了轿帘,低低道了句,“这丫头”,声音低的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了这话。

轿子起轿,扶风也回去了,二门处,她对着年秋月行礼,“格格,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送到了苏总管手中”,孟嬷嬷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格格,奴才多嘴一句,您今日这般不怕四爷怪您没规矩吗,毕竟…有哪家的格格向您一样,食不言寝不语是宫里的规矩。”

年秋月笑了,“嬷嬷,我做事自然是有我的想法的,四爷他重规矩,却也是最不讲规矩的,这人啊,被规矩压抑久了,就更喜欢有人打破规矩,即便不是自己,看着也自在,就像我宠着雪薇那丫头。”

孟嬷嬷皱着的眉在思考过后松了一些,雪薇是芙蓉居的三等丫头,是个小丫头,最是单纯,是以金薇几个和她同级别的丫头也禁不住多护着她些,格格的意思很明显,她把自己比作了那丫头,孟嬷嬷想了想,叹口气,“奴才还是觉得您冒险了。”

冒险吗?的确,但富贵险中求,对于今天的事情,年秋月笑了,她是在赌博,但她赌赢了不是吗,瞧,好感度不是多了7吗?四爷想要一个不一样的温馨的环境,李侧福晋她们不能给他,那更好,她给!他想要一个只以他为主,全心为他考虑的女人,那些人不能做到,那么她努力去做到!人生在世,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不付出不牺牲就没有回报,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但太多女人都想要得到男人的真心喜爱却没有真心对男人,她年秋月还指望四爷替她在府里开出一方天地呢,哪里能向那群看不透的女人一样?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年秋月就坐上四爷府的轿子到了雍亲王府,新的王府还没有完全按主子们的心意收拾好,旧的府除了牌匾换了别的一丝改变都没有,轿子从侧门进入,年秋月很是感慨,这些年年家进府都是从角门进的,很少有从侧门进入的时候,四爷这一举动虽说是给她脸面,其实更多是也是把她放在架子上烤了,但是,她会怕吗,答案自然是不会,她更需要的真的是这份脸面。

由苏总管亲自陪在一边儿的轿子从侧门被抬入,这点儿让过往的丫鬟小厮们很是惊诧,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猜测这是哪位主子来到雍亲王府办事。接着,轿帘被苏总管掀开,一位年龄不大但长相颇为靓丽的姑娘扶着苏总管的手下了轿子,一干偷偷打量的目光都凝住了,脑袋光子灵活的已经转过了弯儿,这该不会是未来的年侧福晋吧,乖乖,这样的美人儿就该藏在屋里不让人看见,实在太美了,怪不得王爷为她撑腰处置了那么多主子。

年秋月下轿子就觉得有很多偷看的目光,但她恍如未曾察觉,松开了搭在苏培盛手腕的手,“有劳苏总管,四爷有说什么吗,我该干什么?”

“年主子请这边儿走,主子交代了,您来了就请到他书房候着,知道您喜欢奇闻异事,主子爷给您找了些话本子都在书房架子上放着呢。”

哦?年秋月大眼里很是吃惊,书房?不是说四爷的书房那是任何女人都不准进的吗,二哥还说李侧福晋有次因为擅自进了院子要送汤水还遭到了训斥,为何?她垂下眼帘,再抬眼,已经毫无异色,“那就劳烦苏总管领路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年家格格来了府里,而且还被苏总管领进了四爷的内书房这个消息就传遍了雍亲王府。落花院里,武氏听到贴身婢女回禀的消息,一愣,手一松,正在喝的茶杯就掉在地上,青瓷梅花杯瞬间跌个粉碎,茶水更是溅了一身,但她恍如未闻,“你说什么?她进了爷的书房,还是苏培盛领进去的?怎么会这样?你去准备下,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求见一下年侧福晋。”

“主子,她还不是侧福晋”,丫鬟敏池撇嘴,却被主子一瞪,“废话什么,早晚反正也得是,快去准备。”(未完待续)

ps:下章武氏投诚,秋月会答应她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氏投诚(一)

年秋月在苏培盛的引路下穿过不知道几个门才来到一处阁楼前,门前的两个侍卫见到苏培盛领了个姑娘过来,愣了一下,其中一个还是伸手拦住了年秋月,“总管,主子不是说此地不能有外人进来吗?”

苏培盛眉头一皱,冷着脸开始训道,“没有爷的吩咐,咱家敢把人往这儿领吗,这位是年家的格格,是王府未来的侧福晋,还不请安。”

“给年…主子请安”,两个侍卫犹豫了下,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顿了下,才用了主子一词,年秋月微微一笑,“两位不用多礼”,她看对方表情很复杂,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很明显二哥说的没错,这书房还真没有外人来过,那么四爷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让自己来还是……这是四爷的一个测试?她脑子飞快转着,面上却还是浅浅地温柔地笑。

“年主子,请,您先在这儿看会儿书,四爷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奴才让人给您准备些零嘴儿,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苏培盛的小心讨好让门口的侍卫瞪大了眼睛,作为四爷身边颇受信任很有地位的总管,这位其实很是端架子的,几时会对府上内眷这般巴结了?两个侍卫互相使个眼色,均是明白看来谣传四爷对年家姑娘不一般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了。

年秋月抬腿跨过门槛,闻言笑了下,“也不用弄什么,茶点的话上一碟来,蜜饯果脯的拿两碟,我素爱玫瑰花果脯,另外。给冲一壶西湖龙井,有劳苏总管了。”

说完,她开始打量起这书房的布局,四爷的书房和他人一样内敛,各种摆设多是字画之类,那些个花瓶什么远看觉得也没有多大特色,走近才发现都是些古董。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新旧都有,走过去,抽出来一本。翻一下,竟然是孤本,也不怕一不小心着火毁了这珍籍,还真是财大气粗。

她粗略翻了几本书。就在黄花梨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苏培盛吩咐完人回来。见此忙抱来几本书,放在桌子上,“年主子,这主子爷特意找来的几本话本子。您先看着,不够那靠里的书架子上还有一层,都是您爱看的。奴才再给您拿。”

年秋月抬眼看了他一眼,“苏总管就别忙活了。就这几本子的也够我看上好一阵子了,你也歇着吧,呆会儿四爷一回来可就有的你忙活了。”

“还是年主子体恤下人,您有事就只管唤奴才,奴才就在门口”,苏培盛见对方摆明了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着,就识趣地退到了门外,有丫鬟将茶水和点心放好,好奇地瞥了一眼这位声名在外的年主子,见对方抬头,乌黑的眸子直视自己,似乎能看穿人心,她忙躬身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年秋月这才打开一本话本开始翻看起来。

明清时期小说最为流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罗贯中、吴承恩那样创作出名著,另有一些文人写不来大的篇章就写写话本卖给书坊赚钱,这些话本儿多受到闺阁女子与府中妇人的喜爱,拿这些讨个乐子,还有些不能识文断字的,就喜欢看话本编成的戏剧了。

年秋月打开这本看了几页,就笑了,现代社会网络盛行,什么样的小说没有看过,金瓶梅这种古时的禁书在当代那就是low了,何况是这些俗套的话本儿,也就是打发下时光,这是个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两家指腹为婚,但不想若干年后男方家里因为官场不顺被朝廷罢免了官,于是女方家里就有了嫌贫爱富之意,想悔婚另许人家。但这姑娘却是个颇为懂礼之人,咬定一女不嫁二夫,因此与家里发生了很大的矛盾,年秋月方看到这里,就知道这肯定接下来就要红拂夜奔,接着状元及第什么的,这时,门口传来苏培盛的声音,“武格格您这是要做什么,书房没有爷的命令不准人进入,您莫让奴才为难。”

接着就传来一女子柔柔的声音,“规矩我是知道是,我不进去,只是听说年家格格来了,想见她一见。”

年秋月眉头皱了起来,武格格?她在脑海中调出武氏的资料,武氏是知州武柱国的女儿,家世不足为惧,在李氏和宋氏之后抬进的四爷府,不同于李氏和宋氏,这是四爷府里第一个选秀进的女子,据说也得宠过一段时间,斗败了宋氏,但还是比不上李氏,至于子嗣,是没有的,这样一个女人,介于受宠不受宠之间,比宋氏、张氏要好,比李氏稍次,她找自己干嘛?

苏培盛皱眉,想了下,“那您等一下,奴才去和年主子说一声,看她是否愿意见您吧”,苏培盛的话让武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对着自己就是格格,对着人家还没进门的姑娘就是主子,这话…委实让人恼怒,但她也知道年家这姑娘早晚要进门,一进门就是自己之上,最重要的不是身份,是宠爱,被王爷宠着的哪怕就是个卑贱的丫头那也不能给脸色的,是以她只好温言温语地,“有劳苏总管给我问问了。”

年秋月眨了下眼,心下明白这位是个很会来事儿的,见见又有何妨,就算是提前的了解府里女人的性格了,毕竟她们这些内眷,可以说是情敌但某些时刻也可以是合作伙伴,可敌人可朋友的人最是应该知晓对方的品行。

是以,苏培盛问时年秋月软软的声音就应承了下来,“武格格既然想见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呗,只是不能坏了爷的规矩啊,这样吧,还请劳烦苏总管寻上一处地方,我们姐们两个聊聊。”

苏培盛乐呵呵就应了,“小事一桩,花园处有个亭子,有着帷幔遮挡阳光,最是不错,现如今府上大小主子都在为太后娘娘抄佛经祈福,也就没人有闲情雅致地逛花园,很是安静”,他心里赞叹一句年主子可真是个谨慎的,找自己找地方,可不就是防着武格格带她去不熟悉的地方嘛,还拉了自己做保障,出了事情爷问起来,他苏培盛可就惨了,但也不能不办这事啊,要知道只要不出事,这位小祖宗一高兴,那可就是大好处了。

年秋月也在感慨苏培盛会办事,难怪能一直得了四爷的信任,走哪儿带哪儿的。

武氏一直盯着房门,先前也听说了年家的格格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越长大越是风华绝代,听说李侧福晋知道皇上的圣旨时气得摔了最喜爱的粉瓷梅花杯,她还觉得诧异,但见到门口出现的女子时,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乖乖,难怪李氏那气量小的能有那般举动了,这姑娘要是真的进府了,还能有后院女人的活路了吗??

武氏的丫鬟浮云瞪圆了眼,她本以为自己主子是足够美艳的女子了,孰料这年家的格格竟然更盛三分,乌发盘成了小两把,插的是时下宫里最兴盛的碎玉宝石簪子,各色的宝石和碎玉镶嵌成朵朵的樱花,垂着的粉色珊瑚珠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倒是稀有,这样的发饰将少女的娇俏衬托得越发明显,偏这位却着了一袭天蓝色底色的旗袍,在热天里看着很是凉爽,旗袍上绣的一只孔雀从胸前开始直到衣摆,这样的绣图设计显得独具匠心,旗服本来是偏宽大的,这个以女工闻名的姑娘却很大胆地将腰身处收了两分,于是整个玲珑有致的身躯就越发惹眼,小丫鬟表示未来的侧福晋有着少女的清纯更添了女人的妩媚,自己主子这下心里该不爽了。

武氏是真的有几分不爽,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今日的来意,于是那份不高兴就变成了兴致勃勃,如果能把这姑娘给哄住,将来侧福晋一进府,吹上点儿枕头风的,能让爷多进自己院子几次,让自己能有个孩子,管她长得好不好看,都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以主子爷这种重情的,只要有了孩子,没有宠爱也不会过差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月总要来院里看看的吧。想明白了,武氏就上前,一把抓住年秋月的手,“这位就是年主子了吧,瞧着都觉得满院子的景致都给比下去了,我听说年主子女工了得,正巧我这儿有个绣图总觉得画的不好,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功夫指点我一二。”

“苏总管已经安排了花园的凉亭,天气燥热,有什么事咱们去那儿说就是,至于绣图,姐姐让丫鬟拿去凉亭就是,说不上指点,就是姐妹间的交流。”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年秋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那敢情好,浮云,你回屋去把那绣图拿去凉亭,我和年主子先去一步”

年秋月就忍不住笑出声了,见武氏疑惑地看着她,她只好道,“我是觉得这丫头的名字挺有趣,‘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真是好名字。”

“年主子还真是好才情”,武氏附和着,却在疑惑自己丫头的名字哪里有趣了,她不知道后世还有一个“神马都是浮云”的说法。(未完待续)

ps:武格格想利用年秋月的宠爱,同样的,年秋月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就看到底是谁更获利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武氏投诚(二)

两人向着花园方向走,武氏余光看苏培盛并不怎么靠前,就放心了,笑着道,“今日年主子怎的有功夫到府上玩儿了?”

年秋月知道她是想问四爷找自己来府上干嘛,就笑得颇为单纯又有着羞涩和甜蜜,“四爷说是有些东西,也不知道我是否喜欢,若是都送到年家挑选未免兴师动众的,就让我来自己选选。”

武氏只觉得心里堵,偏面上只能笑地更加灿烂,颇有几分为眼前女孩儿高兴的架势,“难怪这样,咱们爷待你果然是不一般的,还好福晋要在房中抄写佛经,若是不然知道了这等情况,年主子你可就讨不着好了”,武氏不动声色就黑了福晋乌拉那拉氏一把,但年秋月却好似没有听懂,侧头一脸的茫然,“武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爷说了福晋的那份儿早就准备好了,即便没准备好,听说福晋素来待诸位姐妹极好,想是不会不愿意的。”

武氏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察觉失态忙调整了表情,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年主子这么想福晋定会十分欣慰,只是昨日里福晋和李姐姐几人都遭了罚,心情定然不好,年主子还是多少注意些,免得惹了无妄之灾。”

“遭了罚?”年秋月眼神闪了下,想到苏培盛先前话里提醒府上几位主子都在给太后娘娘抄佛经祈福,心里明白过来,见武格格一脸的“你快问啊”的表情,恶作剧之心起来,就道,“遭了罚也定是她们做错了什么,古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四爷历来持家有道,注重规矩,我只要按照章程办事,还能难为我不成,武姐姐的提醒我心里记着了。”

武格格这会儿真的郁闷了。这姑娘难道真是个单纯不通事故的。为何不按常理出牌,她还想给未来的侧福晋卖个好说说昨日的事情,让她知道府上只有她武晓灵是真没存害她的心思的。这下可怎生是好?

下一秒,武氏几乎崩溃,年秋月这丫头竟然偏头好奇宝宝般瞪大了眼睛,“武姐姐。四爷给我说尹格格的事情会给我一个交代,莫不是昨天的事情?”

武格格几乎想给她跪下了。小祖宗啊,咱不带这样玩儿我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容易嘛!她缓缓心情。道,“可不是,爷发怒了。把查出来的结果给摔在了福晋的面前,可把我吓坏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姐妹心怀叵测,都是姐妹的,相煎何太急呢,爷昨日让涉及到的人都祈福思过,是以眼下整个王府就我一个能走动走动,年主子若是无聊,也可以来府上找我,咱姐妹一道儿聊聊天的。”

年秋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武氏是个聪明的,借着这话在暗示自己府里只有她没有牵涉进到尹格格小产的事故中,这也算是拉近关系减少敌意了,她温和地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不忙,我定来找姐姐。”

武格格就高兴了,两人在凉亭上坐下,凉亭距离湖边很近,有风吹过,倒是阵阵凉爽,碧青色的薄纱幔随风舞动,增添了几分仙意,苏培盛指挥人上了几碟的糕点,武氏一见,差点忍不住就流露出嫉妒之意。六个碟子是一套,她认得,这是四爷自己的官窑烧出的青花白胚瓷器,据说是四爷亲自画的图样,碟子呈现出叶子状,脉络清晰,两端翘起,下底处青花图案极其浅淡,增添韵味,是四爷极喜爱的一套瓷器,没想到年家姑娘一到,就摆上了案,苏培盛个见风使舵的,真是可恨。

她一闪即逝的嫉妒却没有错过年秋月的眼,但年家姑娘只是一笑,就对着苏总管道,“我和武姐姐在这儿说会儿私密话,苏总管还请在亭子下阴凉处等候吧,四爷回来了就知会我一声儿。”

“您有事就叫奴才”,苏培盛犹豫了下,还是退下了,临走却对着武格格刚刚带了绣图返回的丫鬟浮云叮嘱道,“好生伺候着你家主子和年主子。”

“奴才省的。”浮云恭敬地回答,年秋月看着她笑了下,想到自己让陈家暗卫查到了东西,笑意更深,因着她是对着湖面的方向,武氏还以为她是被湖面的景致吸引,遂陪着笑道,“年主子是喜欢这湖边的睡莲吗?这池子还是太小了,听说新的王府光花园就有两三个,最大的那个湖水有这个三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年秋月回头,笑意不达眼底,武氏的利用意思太明显了,这就开始打探自己话了吗,也太沉不住气了,就在武氏提着心怕年秋月下脸面时就见对面的美人徐徐开口,“可不是嘛,王府的花园水质不错,是和护城河地下相通的,不过还是比不得圆明园,那才是一个水上乐园,武姐姐将来会有机会的,恐怕到时满王府来回走动姐姐就会嫌弃太大。”

武氏舒了口气,正要继续说笑,就见年家的姑娘收起了笑,冷艳的脸上很是严肃,竟然带了两分爷的威严影子,让她心里一惊,“年主子这般看着我是为何?”

“不为何,只是想和武姐姐打开天窗说亮话,听说姐姐是府上第一个选秀赐给四爷的女人,应该知道经过选秀的秀女就没有几个是笨的,我想问姐姐一句,今日要见我就只为着和我说说昨日府上发生的事情吗?”

不提防对方突然来了这出,武晓灵的笑容瞬间呆在了脸上,她的丫鬟浮云诧异地看了眼年秋月,迅速收回了视线,武氏也是个反应比较快的,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也收起了脸上虚假的笑,“我就说年小主是个直率的,不喜欢这些弯弯绕,其实我也不耐烦这些,今日我厚着脸皮来还真不是为着和您说昨日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想求您个事儿。”

“哦?求我件事儿?”,年秋月忍不住低声笑出声,颇有几分不解,“我也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连个婚期钦天监还都没有算出日期,哪天才能嫁入府中还是个未知数,何况你我都知道,这府里不希望我平安风光出阁的大有人在,我倒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武姐姐求我的?”

“有,年主子您是不知道,四爷已经发话了。谁要敢再对您动手。就撵到庄子上去,您想安安稳稳到出嫁是没问题了。我所求的真的不多,就求着您进府了在爷面前说两句好话。多提上两句,能让爷想起府上还有我这个格格,多来我院子里两次,我身份低微。论容貌论家世都阻碍不了您的路,也不想和您争抢什么。就有一个卑微的祈求”,武氏楚楚可怜的看着年秋月,年秋月皱眉,“什么?”

“贱妾就想要个孩子。后半辈子想有个依靠,就只求这一点,年主子您要是答应。贱妾以后就是您这边儿的人,是您的奴才。”武氏放低了态度。连称呼都变了,年秋月却是皱紧了眉,一双大眼里充斥着不悦,“武格格,别说我还没有入府,就是嫁进了王府,也不能也不敢答应了你的请求啊,爷想要谁生孩子那是爷的论断,哪里容得上我们去做打算做支配,就是福晋也不能决定爷让谁做皇家子嗣的母亲。”

武氏被她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却没有退缩,反而更逼紧了一步,“贱妾没说让您替王爷做决定,除了杏堂的那些歌姬舞姬的,爷他从来没有给后院的女人们用避子汤,只要…只要您在爷面前多提两句贱妾,爷就会想起,会多来几次,来的多了,贱妾总能怀上孩子的。”

年秋月闻言却更加恼怒了,直接起身要离开,“武格格,你这话实在是坏了规矩,王爷愿意去哪个院子都是他的喜好,莫说多提两句会有让他记得你而忘了我的风险,单说爷他自己会不会喜好后院女子结党营私就是一说。你也是读过女四书的人,也是学了多年规矩的,怎么在这方面犯浑呢,咱们做妾室的,守着自己的规矩就好了,何必动那么多心思呢,该有的总会有的,四爷是念旧情的人,即便现在这般宠我与我一起还会记得带回去些福晋等姐妹喜欢的东西,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见她表情很认真,武氏却冷笑道,“年主子你何必说的这般大义,分明是你小肚鸡肠,不愿意将爷推给其他姐妹,想要霸占着爷,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是嫉妒。”

武氏身边的丫鬟忙上前劝道,“主子,你消消气,别再说了”,却被武氏给推到了一边儿,年秋月看了眼那丫头,眼底满是深意,人却已经抬腿要走,到亭子口却转过了头,“随你怎么想,说我嫉妒就嫉妒吧,我年秋月自小就是随行嚣张,我才不信你们会真那么大度,否则为何我得了爷几日关心你们就会那么恼怒,但凡心里有爷的都不会不嫉妒,又何必假惺惺装贤惠。我不愿帮你忙就是不愿意,同样爷要想起你我也只能心里气不顺一下,还能怎么样,总不至于毁了你吧,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爷高兴了我就算不高兴了也会调整下,我劝你也想开些。”

她说着,下了亭子,走到苏培盛旁边,脸上余怒还未消除,“苏总管,爷回了吗,我想去书房等。”

苏培盛一愣,下意识和亭子上站着的扶风对了个神色,“还没回,年主子先回书房坐着等候吧,爷怕是需要些时辰,您先歇着。”(未完待续)

ps:呀,才发现手误昨天打错了标题章节,好糗!

秋月严词拒绝了武氏,会不会有亲觉得意外,其实不然,有陈家的钉子帮助秋月是不用担心打听不到消息的,何况四爷也绝对不想他的丫头这样,摆明了不相信他嘛,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下章给出答案。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合乎心意

武晓灵见年家姑娘就这么把自己训斥了一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气得全身直哆嗦,指着年秋月离开的方向颤抖着最后说了一句,“这…这…这还没进府呢就已经端上了侧福晋的架势,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哼,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几时?!”

浮云上前好生安慰,“格格,她是得了爷的宠就不把人放眼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李侧福晋几个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别忘了还有个宿敌钮祜禄格格,说起这位,奴才可是听说了件有意思的事情,听说这位在小佛堂抄书那可是过得有滋有味的,您说,若是爷知道她这般没有诚心悔改……”

武氏眯了眯眼,心情愉悦了几分,“这倒是个好消息,我就看不惯她假清高,明明都是争宠的,偏她每次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背地里没少截胡。”

武格格心情好了,这才带了丫鬟回了自己院子,她刚歇下,浮云就借口去厨房拿点心出了门,直接找到了苏培盛,把刚刚的事情一字一句一丝不拉地给重复了遍儿,苏培盛就笑了,“做的不错,爷回来肯定是要问的,到时记你一功,回去后仔细点儿,别露了破绽,让武格格看出了一二。”

“奴才明白,这是奴才的职责,不敢奢求总管大人记功”,浮云见苏培盛高兴,自己也松口气,她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武格格啊,你可千万别整什么事了,爷看着是不管府上的事情,其实比福晋都清楚。

年秋月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把两个话本子翻完。才听到苏培盛在门口道,“年主子,四爷回来了,奴才去府门前迎迎主子爷,您先候着,爷一回来肯定第一个来书房。”

年秋月点头应了声,放下了手里的话本儿。净了手。捏起点心尝起来,那厢,苏培盛快速去往门口。正赶上四爷的轿子到,忙上前打了轿帘,将自己主子迎出来,而后错开半步跟在四阿哥身后。旁边的小厮忙抬了空轿子归位儿,轿夫也去歇着了。

“那丫头呢?”

“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年主子要了些点心茶水的,看起来那些书本还挺合她眼,奴才瞧着挺高兴,只不过”。苏培盛顿了下,才又道,“武格格中间找了年主子一趟。两人在花园亭子里见了面,奴才问过浮云那丫鬟了。说是”,苏培盛将亭子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果然看见自己主子从下轿就阴沉的脸色和缓了几分,“她当真这么说?”

“奴才绝不敢有半分谎言。”

四爷唇角就很快闪现了一抹笑,“还算没亏了爷平日那般待他,有几分心。”书房的年秋月就能突然收到系统变成花旦腔的提示音,“恭喜小主——,好感——加三——”,京剧腔的唱腔把年秋月惊得一个哆嗦,这个系统,又抽了!继而她笑了,看来她得到的消息还是对的,府里各个主子那儿都有四爷的探子,她讥讽地一笑,这掌控欲也太强了些吧。

苏培盛就陪着笑,“那是,年主子和爷的感情那是经过生死与共的,哪里和其他人一样,要奴才多嘴啊,年主子当时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奴才在亭子下面都听到她很不高兴,被武格格那么一说,竟然还就真承认了自己吃味,显然是把爷放心里的,见着武格格都不大高兴。”

“这般小气性,也就爷能容了她了,都是惯的。”苏培盛嘴角抽了下,他怎么觉得自己爷这话很有几分得意呢,惯不还是您惯得最很?!

“都这个时辰了,厨房准备了什么菜,呆会儿端到书房旁边的厢房里,爷和你年主子一起用。”四爷望望天色,见太阳已经要到日中,皱了下眉问道。

“奴才已经让厨子备上了四道凉菜四道热菜还有两道汤,一甜一咸,都是爷和年主子喜欢的菜式,还让人温上了壶果酒,爷您看…”

四爷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书房,苏培盛正要禀报,就被四爷抬起的手势给制止了,四阿哥进门就见到自己心里念叨的丫头正捏着一块点心左看看又看看,也不下嘴,忍不住疑惑,“这是怎么了?”

年秋月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点心就落在了盘中,她拍了拍胸口,压压惊,“四爷,您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吓了奴才一跳。”

“胡说,爷又不是猫,走路怎么不带声音,是你太专注了,对着一块点心也能发呆,想什么呢这是?”

年秋月眼里促狭的光一闪,“奴才想您呢”,话一出口,正在喝茶的四阿哥顿时一惊,被没有咽下的茶水呛住了,咳嗽起来,苏培盛忙上前给他轻捶几下,颇有几分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四爷也很无语,“你这丫头,总是语出惊人。”

年秋月却一皱眉,“奴才是说认真的,奴才尝了尝您府上的点心,和奴才自己做的不一样,同样的一道点心似乎多了些料儿,奴才在想多的是什么,这样奴才以后才能做出合您口味儿的点心啊”,她眨眨眼,无辜地看着有些狼狈的四阿哥,“奴才哪能想到爷您竟然会被吓着啊。”

四爷很无奈,这丫头太调皮了,他拿帕子擦干了嘴,道,“爷今日出去,经过霓裳阁,掌柜的说是新到了一些料子,你若有兴趣改日去瞧瞧,宫里的料子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一级的,你去瞧上什么只管记到爷账上。”

“奴才才不记爷账上,平白遭人忌恨,年家没有穷到买不起两匹料子,何况……奴才若是真的缺钱,拿个手帕去繁华锦绣楼卖了就是,比爷的一年的俸禄也差不了多少”,见四爷面有不愉,她却不在意,只是笑笑,“四爷,奴才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若是挑了两匹料子都要走王府的账,京城中的人家该怎么看奴才?”

四阿哥眼中的不越快这才消下去,“你这丫头,就是顾虑甚多,没事总喜欢想那么多干嘛,费心费脑的事情就该交给其他人,你就该无忧无虑才是。”

“爷是指您自己吗?”年秋月笑出了声,悦耳的声音出现在书房,给沉闷的书房平添了几分生气,“奴才巴不得您派人把事情都给奴才安置好呢,多省心啊,心思费太多可是会很快变老的。”

“年主子真是说笑,您可是风华正好,京城里还得十年八年也出不来一个能比得上您的女子呢”,苏培盛在一旁谄媚道,四爷跟着点头,“这话说的不错。”

年秋月就娇羞地笑了。

用饭时,年秋月根本没有在王府地盘上的生疏,竟然还是接过了丫鬟的水盆帕子,又接着给四爷盛饭,四阿哥这次却皱起了眉,“这等杂事以后可以交给下人,你以后是府上的侧福晋,不比那些格格。”

年秋月顿了下,“爷是觉得奴才降低了身份?”她将碗放在四爷的面前,弯腰在四阿哥耳边一笑,“才不呢,侧不侧福晋的奴才不稀罕,真有嚼舌头根子的就让她们说去,奴才倒要看看谁有胆子当面说,奴才伺候自己爷们儿才不算是降低身份,奴才乐意这么做,爷您只要高兴,那就成了,反正奴才就不乐意假手他人。”

四爷偏头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傻丫头,也不害臊”,年秋月只是一笑,对着苏培盛道,“苏总管,伺候爷用膳”,在苏培盛呆愣之中,她往椅子上一坐,就在四爷的身边落了座儿,“您今日奴才伺候那奴才就坐下来陪着您用,索性还有个苏总管能使唤,至于那些丫头,奴才觉得笨手笨脚的,肯定没有奴才这伺候太后的人好使,爷,您觉着呢?”

苏培盛有些胆怯地缩缩脖子,心下暗道,年主子哎,您可真是大胆,真以为主子好脾气吗?那是没对您发过火而已,坏了,坏了,看这脸色,怕不是生气了吧?

在苏培盛提心吊胆中,年秋月却还是淡定地夹了菜给四爷,“奴才觉得这个菜应该不错,看着是南方那边儿的菜系,也不知和奴才在南昌吃的比着如何?”

四爷看了看盘中的菜,忽然笑了,“你这丫头,这般大的醋劲儿也不怕太后知道了给你派个嬷嬷训诫你,爷真是服了你。”

“奴才才不怕,爷您不说,太后她老人家怎么知道”,年秋月撒娇完,看一眼还没有进入状态的苏培盛,“苏总管,给爷夹一下这豆芽”,苏培盛愣了一下,忙不迭上前布菜,心里暗暗佩服这年主子果然不一样,府里哪个主子在四爷面前都是小心伺候,就算李侧福晋也不敢像今日这般举动,好胆色啊,他苏培盛决定坚决抱住这个大腿。苏培盛哪里知道年主子有个系统在时刻提醒着她,没降低好感度那就是说明问题不大,没触到雷区,何况……年秋月表示四爷拍她头时根本没有用力,伴随着的还有系统君破嗓子提示加了一分儿,说明她的策略还是对症的。(未完待续)

ps:总算今日的章节数目没有打错。

还记得前些章节出现的乌金兰泽郡主吗,即将嫁给皇太子的那位,下章要出现,她是后期在二废太子中重要的人物。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添妆

年秋月在四阿哥府里美美地吃了顿饭,回去时还带了四爷给的赏赐,这让一直打听着消息的武氏嫉妒地直咬牙,暗道花无百日红,总有一天年家这位也得落得个空闺思人的下场。倒是雍亲王府的下人提起这位准侧福晋表情深奥了许多,明显的恭敬之意就表现出来,毕竟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的喜好尤其是王府男主子的喜欢那就是个风向标,哪个女主子受宠跟着讨好准没错,是以年秋月发现后来年家再向四爷府送庄子特产的奴才都得到了很好的招待,她明白,四爷上次给自己造势是格外成功。

炎炎夏日一过就是秋高气爽的日子,九月历来是个吉祥月,钦天监的人似乎尤其喜欢这个月份儿,将太子娶侧福晋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十九,因而作为姐妹的年秋月必须按照规矩提前三天给乌金兰泽郡主送添妆礼。由于太子的毓庆宫在皇宫里,所以内务府和礼部商议后就决定将乌金兰泽郡主放到裕亲王爱新觉罗宝泰的王府里住几日,由裕亲王府出嫁。

满清是个日益汉化的民族,清初时期还保留些原有的少数民族的习俗,比如这侧福晋,侧福晋说娶也是不犯规矩的,但若是庶福晋格格之流则只能用纳,娶侧福晋和嫡福晋流程近乎一样,尤其是这太子的侧福晋,若是太子即位,通常一个妃位少不了的,皇家注重面子,礼节更是一套一套的,乌金兰泽郡主被嬷嬷说的两眼发昏,这时,见阿依木走进了房间,“格格。年家姑娘来了?”

“年家姑娘?”,最近被各种人名关系弄得甚为头晕的乌金兰泽没有反应过来,阿依木遂翻个白眼,“您的桑格花来看您了,您不是还夸她的眼睛比纳木错都亮”

乌金兰泽顿时明白了,高兴地起身就要出去,“她个没良心的。总算想起来我了”。她刚起身,负责教习规矩的嬷嬷就拉长了脸,“郡主请坐下来安静等候。这样不合规矩。”

乌金兰泽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那嬷嬷却又道。“郡主为何叹气,叹气意味着软弱。做太子的侧福晋不比旁的,要拿出大妇的沉稳来,遇事不喜不悲。”

年秋月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眼睛眨了一下。见乌金兰泽向自己方向使眼色,就笑笑,“哟。这是哪位嬷嬷啊,这规矩跟着谁学的。真真不错,主子面前尚且没有茶水点心伺候着,您这小桌子上摆设可真齐全。”

那嬷嬷被年秋月这一说又惊又怒,她回头正要教训这上脸的人,却变了脸色,年秋月一见她,也乐了,“是方嬷嬷啊,嬷嬷以前不是在瓜尔佳家当差嘛,怎的来到这裕亲王府了”,不待这方嬷嬷答话,她就嗤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的旧主子早就……莫不是嬷嬷又投了新主子?”

方嬷嬷的表情异常难看,乌金兰泽有些疑惑,但也知道年秋月定是知道这嬷嬷一些事情,还是不大好的事情,当即心里很是痛快,“桑格花,你也不来看我,我都快憋闷死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宫里最忌讳就是这个,感情你待了这么久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她看了眼方嬷嬷,“嬷嬷教习这么久想必也是累了,不如下去歇歇,呆会儿再教也不迟,我和郡主说几句体己话儿。”

方氏曾经是跟着瓜尔佳珑溆的,因为瓜尔佳珑溆在宫里出事去世在瓜尔佳家族过得很是不好,索性因为在草药方面知道一二,因而借着太子妃回娘家的一次机会成功攀上了太子妃的高枝,因着帮太子妃毁了几个受宠姬妾的身子而被太子妃日益看重,给分配过来教习这蒙古格格的规矩,是为了折腾这位身份尊贵的未来侧福晋,有机会最好下个药什么。她之所以不敢惹年家格格是因为方氏这支包衣族有把柄在年家手中,这虽说不是方氏自己的把柄,但莫忘了这是古代,什么罪都是要连坐的。是以,方氏只是迟顿了下,就乖乖离开了,乌金兰泽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瞬间那坐得挺直的背就塌下来了,“桑格花,这老女人太狠了,我在太后娘娘那儿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多的规矩要记,可把我;累晕了。”

年秋月笑笑,“往后这几天,你不用理她,若是有外人,你就忍着点儿,让人看到你在被她训斥责罚,若是没有外人,你和阿依木该干嘛干嘛,派个亲信把守着门就是,这样你好过,她也好交差。”

在宫里呆了一些时日,或是经历或是看到了一些事情的乌金兰泽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十分淳朴单纯的女孩儿,她很快反应过来,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接着,她有几分不乐意地道,“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我一个人整日没事情干的。”

阿依木打断了她,“格格,你在宫里,年小主怎么去看你,这又不是那会儿没出宫。”

乌金兰泽扁扁嘴,“也是,哎,我听人说四阿哥对你很好,是不是啊”,她眨着大眼好奇地问年秋月,阿依木也将疑问的目光投过来,年秋月的脸就红了,“管好你自己吧,别操心我了,马上就到嫁到东宫,太子那儿可是一大把的美人,还是个好色的,你可怎么办是好?”想到这儿,年秋月不由想到那年木兰秋弥的事情,表情就有几分不好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乌金兰泽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眼神暗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我本就有意想要嫁给太子报仇”,年秋月忽的就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这里指不定到处都有眼线”,她松开手,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活命,还要活得好好地,再这样冲动你是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够你这样折腾。”

乌金兰泽郡主低头,叹口气,幽幽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真没长进,只是在你面前想活得正常点儿,自打进了宫里,我才发现我阿爸阿妈还有阿兄将我护得太好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看着那人终有一天万劫不复。”

年秋月这才点了点头,让跟来的安心将雕花镂空双喜字的匣子放到了桌子上,“我给你带了一匣子珠宝做添妆,你毕竟是嫁给太子,那是个喜爱奢侈的,毓庆宫里连个宫女都不用银制的钗子,你作为侧福晋得撑起这个场面,索性你长得出众,比那群女人有不一样的异域风情,又有着蒙古藩王做后台,过好是不用担心的了。”

乌金兰泽打开,愣了,“这……太贵重了,你把这给了我,你将来嫁人了怎么办,你怎么撑场面?”

“你傻啊,我还真能把所有好饰品都给你带来不成,你要实在过意不去那也成,等你在毓庆宫那儿站稳了,从那个冤大头那儿多要些好东西,待我添妆时与我作添妆礼不就结了?”她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乌金兰泽看向她的眼底,发现怎么看都是真诚,就吸了吸鼻子,“你说的是,你等着,太子那儿的好东西我用力给你捞。”

年秋月笑,阿依木是个脑子灵活的,她凑近年秋月身边,轻声道,“年小主,您给我家格格看看,您不在宫里这段时日还有出宫这些天来,格格有没有遭到什么算计的,再给我些药粉儿呗,我寻思着东宫有不少人等着格格出事呢。”

年秋月看着这丫头好一会儿,笑了,点点她的头,“还想着从我这儿拿好东西啊,这回又想算计谁呢,我给你说,凡事悠着些,能在太子后院活得好好的还能诞下子嗣的你不能动,至于到处蹦跶的,不用你出手,药粉儿我就不给你了,我给你几粒药丸,解毒用,成婚第二日请安前给你家格格压舌头底下一粒。”

阿依木有些不高兴地搅搅衣服帕子,“年小主你变小气了。”

乌金兰泽瞪了她一眼,却很明白,“阿依木,我们不用出手害人,只要防着就是,我是蒙古郡主,她们不敢要我的命,更多的人是想让我生不出孩子或是见不了太子殿下不受宠爱。”

阿依木皱眉,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但更不高兴了,“这群人也太坏了,不能生孩子在这宫里哪还有余地,我一定要好好护着格格,让她们的算计都落空才是。”

乌金兰泽却很高兴,“不,我们顺着她们,只要不伤根基,我乐意不要孩子,我的孩子有那么的人做阿玛是耻辱”,她突然看向年秋月,“格桑花,我以后要是有事找你,你可一定要帮我,我需要避子的东西,最好宫里发现不了的方法。”

年秋月皱起了眉,“也不是没有办法,过几日我给你送来个丫鬟,你把她带着当陪嫁,你阿爸送来的不是有些陪嫁的奴才嘛,你换下来一个,这丫鬟可以用其他方法给你避子,不用药材这些显眼的法子,不过,你还是得小心行事。”

乌金兰泽笑得眯起了眼睛,“那咱们可说好了。”

这个丫鬟是很重要的人手,秋月等于安插东宫了钉子,作为四爷的侧福晋,她的人将来有用时等于还是为了四爷出力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婚期

太子侧福晋进了东宫,接下来就该是各个亲王迎娶侧福晋的事情了,大阿哥早就夺储君失败被禁足在府里,不用考虑,诚亲王在上次选秀里并没有挑中喜欢的女子,皇上看自己三儿子府里子嗣也是可以的,也就没有赏赐人,如此就轮到了四阿哥雍亲王。钦天监将算好的几个日子誊写在一张纸上,写明了各个日期的吉时,监正大人仔细看了两遍才敢带着纸张去求见皇帝,结果康熙皇帝一听,连人都没有见,直接让梁九功传话,“皇上口谕,此等事情找雍亲王即是,又不是朕纳妃子,让他自己去选日子,之后将四阿哥所选时日上奏来就是。”

钦天监监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俯首称喏而后就乘坐轿子赶往四爷府求见四爷,但不巧,四爷去户部查账去了,监正于大人看了看天色,肝疼儿了,只好求见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戴铎负责接待他,听到他要改找福晋,就让人通知王总管请福晋出来招待。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氏听王昆说完钦天监监正于大人的来意,脸色没有变化,依旧平和,袖中的手指甲已经刺得手心都是通红了,待到见了纸上的三个日期,眼眸更是深了几分,这三个时日最慢的也是不过一年的时间,她按捺住自己烦躁的心情,尽量温和地开口,“于大人,只有这三个时日吗?”

于大人被她这话问愣了,脑子快速转动,看样子四福晋很不满这几个时日啊,这是为何,福晋这样说是想要什么日期啊。他迟疑地开口,“也不只是这三个,只是皇上和王爷都交代要尽早,臣和属下就算出了这几个时日,四福晋的意思是……”

陪着四福晋一起进来的王昆总管在一边儿眨了眨眼,笑着开口了,“福晋是觉得时间上有问题吗。奴才觉得挺好。毕竟侧福晋的嫁妆都是内务府置办的,内务府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这样的时间就是最头前的一个也是绰绰有余的了。您觉着呢?”

乌拉那拉氏心里暗恨,我知道侧福晋嫁妆从内务府出,还用你个奴才提醒,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巴不得年氏进府的吧。别以为本福晋不知道四爷领了年氏进府不止一次,嫁到了雍亲王府那也是在本福晋之下。她抿唇,“于大人,本福晋觉得就选这个吧”,她恼怒此事有汗阿玛的插手。若是只有四爷嘱咐了尽早,她还真敢让钦天监换个晚点儿的日期,时日一长。这变化就多了,但现在……她只好指着那个最远的日期。“车碾子胡同这儿的府终究是旧了,本福晋听王爷说过半个月要搬去新的府里去,加上各院子的安置拾掇的,第一个日期总归不合适,早些天年夫人还同本福晋说想让女儿多在家里陪些时候,本福晋想着这嫁了人就不一样了,索性多给人家母女些说话的时间。”

于大人此刻已经想明白了四福晋的心思,当下陪着笑,“四福晋还真是体贴人,那就这个了,臣这就回宫禀告皇上,臣告退”,他打完哈哈离开,不由翻个白眼,切,说的比唱得好听,不就是怕人家年侧福晋进府太早很快就没有你的地位了嘛,说什么母子说话时间,年府和新的雍亲王府隔了不过六七条街的路程,都说四福晋贤惠大度,我家那婆娘还真说对了,没有真心贤惠的女人。于大人带着对四福晋的鄙视摇了摇头离开了雍亲王府,王昆总管送他上了轿子,回府对着自己亲信就小声吩咐下去,“你去年家一趟,告诉侧福晋两个消息,一是半个月后王府搬迁,王爷交代了让她提前两天去一趟新府看一下梧彤院的摆设是否合乎心意,二是今日于大人来找王爷,王爷不在,是以福晋定下了婚期,是明年的十月初六。”

“哎。”听到是去年家传话,还能见到美若天仙的侧福晋,小厮很高兴就应下这门差事,年侧福晋出手很大方呢,这趟跑腿能赚上一钱半钱的银钱呢。别小看这几个赏钱,在清朝初期,七文钱就能买到一升大米呢。

年秋月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但还是让人给了小厮一个荷包,小厮熟练地接过顺手捏了下钱包,高兴了,应该是一钱的碎银子,看来年主子的对这个消息应该是很满意的。

年秋月其实是不大满意这个消息的,今年是康熙四十八年,明年的康熙四十九年也是个大事年,这样的一个多事年岁让她嫁人,说实在的不是个太好的事情,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自己不想嫁,因为在下人们眼里得到准信儿就是个极好的消息了。

传信儿的人一离开,那厢得了消息的西林觉罗氏就匆匆赶来,“囡囡儿,时间怎么这么急迫啊,额娘现在还没有给你备办好嫁妆呢,这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年秋月想到刚刚小厮说的消息,手里的团扇摇啊摇,“额娘,该感谢福晋才是,若不是王爷刚好不在府里,依着四爷的脾气,您闺女至少得早出嫁四个月”,西林觉罗氏一听,皱起了眉,“这么说,这日期是四福晋定的了,难怪”,她想了下,“囡囡儿,那你得防着点儿,明年就是新一轮的选秀,保不齐四福晋会讨回来两个格格给你添堵分宠。”

年秋月被西林觉罗氏这话说的一愣,而后大笑,“额娘你可真会想,上次太后娘娘进宫时与我说,她的身子休养的还好,明年的秋弥她是定要去见识见识,全当是散心,皇上都同意了,太后特批了我和乌金兰泽陪同侍候,就冲着我这点儿用处,这两个格格都不会儿那会儿进门,少说也得等到后年了。”

西林觉罗氏的心这才放下了,“那就好,那就好。”

年秋月身边的安心就笑了,“太太,咱家姑奶奶心里是有数的,您就放心吧。”

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是,我家囡囡最聪慧了”,她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额娘知道这一点儿,但是额娘就是心里担心啊,额娘总觉得从你入宫选秀你就等于离开了这个家,好不容易你回来了,结果明年就要出嫁,王府水又深,就看你这频繁遭到算计也就知道多不容易,偏偏额娘和你阿玛能为你做的又实在太少,额娘觉得对不住你。”

“额娘”,年秋月不禁红了眼眶,“您和阿玛对我已经够好了,哪家的女儿能向我一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能依着我的性子,什么有关我的事情都和我商量,女儿觉得真的已经挺好的。您还给了女儿那么多的东西,连箱子都装不下了。”

西林觉罗氏也是眼眶红红的,“我还想给你装更多嫁妆,只是…这皇家的规矩太死,侧福晋只能有六十八抬,还有家具什么的,剩下的就实在不多了,额娘也只能尽量将箱子做大点儿,你不比李氏,那是从格格抬上来的,身份上差的多,福晋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我的儿啊,你可会是福晋的眼中钉啊,说句犯了规矩的话,若是”,西林觉罗氏在年秋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年秋月的眼神就变了,“额娘,您可真敢说”,她瞪了自己母亲一眼,“我知道您的意思,这话您可不敢再说了。”

西林觉罗氏点点头,“那是,我也是怕你气势太弱,被欺负了去,看样子你自己也有数,那我还说什么,话说三遍淡如水的,额娘不是招人厌嘛。今儿个张娘子给了准话儿,说是按照你的图样已经打好了家具,只待你去瞧瞧,若是没有什么要修改的,铺子就着手上漆了。”

“真的,已经好了?”年秋月很是惊讶,“不是说红木不大够,还要等些时间吗?”

“那都是生意场上的保把话,你还真信了,亏得也是有些铺子的人”,西林觉罗氏白了女儿一眼,年秋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额娘,四爷说他们半个月后乔迁,让女儿提前几日去瞧瞧自己的院子,你说,我要不要再去看看,虽说是我自己设计好的图纸,总觉得……”

“四爷亲自与你说让你去了?”

“是内院张昆总管身边的人传的话”

西林觉罗氏点头,“那就去,额娘这几个月算是看明白了,雍亲王府和别家还真是不一样”,她讥诮地勾勾唇角,“囡囡,四爷宠你,你得有个分寸,不出什么大的错,额娘看福晋也奈何不了你,咱不求着害人,你只要防着点儿,若是真有不长眼的要算计你,你也别示弱,该反击就反击,有你哥哥给你撑腰呢,莫怕!”

年秋月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安神就“噗嗤”一声笑了,“太太您可真是神了,这话昨儿格格还给奴才和安心交代呢,说是不能落了年家和她这个侧福晋的脸面,谁要敢明着难为咱们,就照脸抽。”说着,小丫头还比了个手势,让西林觉罗氏逗乐了,“这丫头……”,她指指自己闺女,”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未完待续)

ps:告诉各位哦,秋弥会在婚期之前哦。而且,弱弱透露一下,婚期前还真的会有人想给秋月添堵。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妒火包围的四爷府

年秋月最后还是在王府搬家前三天去了新的府,自然,是同四爷那儿打了招呼的,王昆总管在那儿负责安置,得知她的轿子到了忙迎接出去,“年主子来了啊,奴才前几日就得了主子爷的令让奴才等着您,看您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您瞧瞧,可否满意?”

年秋月看着这个未来要住的地方,仔细转了一圈儿,这里与她第一次来差别很大,已经具备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她就象征性地提了一两点,毕竟若是来了不提一点儿的话,这些做下人的反而会以为主子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反而提心吊胆的。

雍亲王府的家搬了足足有三日,从开始挪动家具物事到最后各个院子的主子住进来,可把王府的下人给忙坏了。

换了新家,府里各个主子都是很高兴的,尤其是钮祜禄冰凝和耿巧琦终于从共用一个院子里解放出来了,府里的院子是几日前从福晋开始各个主子对着图纸挑选过的,是以院名也在几日前送到王昆总管手里了,福晋挑了内院最中间也是最大的院子,还是用了原来府里的名字,叫牡丹院。李氏在图纸上写了名字的院子上看了又看,最终挑了个次于福晋的但距离前院相对近些的院子,也是沿用之前的名字叫做蘅芜院,宋氏几个也都挑好了院子,为此武格格还和尹格格吵了一架,毕竟牵涉到自己未来的住处,不出什么特殊情况很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住处了,两人都不肯谦让。钮祜禄格格依附着乌拉那拉氏因此被乌拉那拉氏挑了个临近牡丹院的住处,起名叫做妙影院,可把宋氏几个格格气得暗中不忿了好久。耿格格似乎是无意争宠,只是找了个不大不小、不远不近的位置,连钮祜禄冰凝劝她离自己近些的话都给拒绝了,至于院子名称,她沿用了以前公共院落的名字唤作云烟院。

搬完家,当天和四爷交好的各个皇子阿哥和亲王贝勒等都来庆贺乔迁之喜,宾主尽欢地闹了许久。四爷回书房自个歇息时脚步都是虚的。后宅几个女主子在乌拉那拉氏的带领下聚在一起享用了顿美食,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但这样的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两日就被打破了。起因很简单,钮祜禄觉得乔迁完了,院子大了,还有福晋在靠山。心里太高兴,就想折腾一下。带着丫鬟就在后院开始晃悠,欣赏下王府的布局,她倒也挺有体力,同行的宋格格走到一半就累得逛不下去了。这位愣是将偌大的一个王府后院晃悠了遍儿,于是,她发现了一处院落。在图纸上没有标明院子名称的院落。

站在院门外向里看,能看到这仅仅是第一进的院门。还有二进,甚至……钮祜禄冰凝凭借很好的记忆甚至猜测这个院落还有第三进,她脸上就有了好奇心,图纸上没有标记名称的院子不止一个,不过多是和四爷有关,比如前院的主院落和幕僚居住的地方,还有后院偏角落会是王府歌姬舞姬的地方,她眨眼,有了想进去看看的想法,顿了几口茶水的时间,她还是抬腿就要向内走。跨进小小的院门,钮祜禄冰凝瞪大了眼,这个院子坐落在王府内院最外层的西部,因而院门做西朝东,入门南边是一顺溜的葡萄架子,还有几株桃李梨的,看似很无序的排列,但却绝对不会与葡萄藤争抢阳光,如此树木就延续到了西边的一处两层高的阁楼,阁楼的南北两侧各自建了一个一层的房屋,不大,约是四间房间的样子,这处院子的北方还是不知名的树木和花草,只除了对着院门有着青石板的道路,还没有其他小道出现,钮祜禄冰凝皱眉,这样看来很有野趣味儿的院子,这会不会是王爷从哪儿请回来的高人住处,可是……为何会在内院呢?

她带着更加强烈的好奇心绕过阁楼,要从二进的门向里走,却被二进门的人给拦下了,“钮祜禄格格吉祥,给格格请安,格格请回,此地不准人进入。”

钮祜禄冰凝自来是个娇养的,虽说进府遇到挫折收敛了些,但是因着讨福晋的欢心,乌拉那拉氏平日多少给她撑下腰,因而对待下人不是太温和,见被堵,她皱起了画得飞入发鬓的眉,“为何不准进入,这是谁下的令?”

堵门的是两个粗使婆子,这二位是四爷从自己庄子上弄回来的人,都是只认王爷一个人为主子,才不鸟这钮祜禄格格,当即笑着道,“这是主子爷下的令,就是福晋来了也是不准人进的,格格还是请回吧。”

钮祜禄冰凝一听,更是脑补了,莫不是这是四爷要住的地方,那这些个人可都是四爷的人了,是要巴结讨好的,当即换了笑脸,“多谢嬷嬷提醒,我知道了,这是咱们爷要歇息的地方吗,还真是别具一格。”

姓张的婆子闻言只觉得好笑,她们虽说才来府上不超过五天,但也知道这钮祜禄格格和年侧福晋那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也不知道这位知道自己夸的是死对头时会不会气炸肺,和李婆子对了个神色,张婆子就冷冰冰地一抬手做个送客的姿势,“奴才姓张,就是个粗使的婆子,当不起格格嬷嬷的称呼,格格还是回吧,王总管呆会儿见到了会责怪奴才办事不利的。”

王总管?钮祜禄冰凝当即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若是王爷的住处,当是苏总管在处理才是,就算苏总管随爷出去了,也该是周总管忙活才是,她笑容一冷,给自己丫鬟使了个眼色,就一副要离开的架势,翠翘翠翎相视一笑,一个拉着张婆子陪着笑打听情况,一个则趁着主子和李婆子说最后几句话的功夫探头向二院就张望。姓张的婆子见状气得黑了脸,“钮祜禄格格,您这丫鬟实在是该管教管教了,这样地打探情况,若是哪日犯了哪位主子的忌讳,那可是谁都救不回来的。”

被个粗使婆子给训斥了,钮祜禄冰凝脸上很挂不住,“我的丫鬟我自会管教好,不牢嬷嬷费心。”

说着,她给自己丫鬟一招手,“走了,大早上的这都转累了,福晋也该用饭了,去牡丹院。”

李婆子冷哼了声,对着张婆子到,“老张,这是警告咱俩呢,以为背后有福晋就顶天了,哼!”

张婆子笑笑,“可不是,掂量咱老姐俩是吓大的?”两位嬷嬷都是庄子上的管事的妻子,也是自小跟着四爷奶嬷嬷的人,虽说来这儿不是个管事嬷嬷,但却也不是真向她们说的是粗使的婆子,只是这几日院子还在整修拾掇,就让她们暂时地在院门看着点儿。说最根本的,应该是管理府库最有可能,因此两个女人是很有底气的。

再说钮祜禄冰凝出了院子就拉下了脸,“翠翎,你可看到了什么?”

“回格格,二院应该是个主院,能看见是典型的四合院构造,南北各是两个房子,约莫得有七八间的架势,奴才觉得应该是库房和下人住的地方,主房子也不小,左右却各有一扇门,奴才觉得应该是修改了以前的房子,掏空了两三间并做了一间,这样才合理,至于主院子后有没有附属的房,奴才看不到。倒是角落有个单独的房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钮祜禄冰凝眉头就约皱越紧,她忽而转头看向翠翘,“翠翘,你说这会不会那个女人的院子?”

“您是说年家的?”翠翘一惊,想了想,迟疑地道,“爷应该…不会这般偏心吧”,口气里的犹豫不定却很明显在透露一个信息,还真有可能是。钮祜禄氏脸上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翠翎,你去传出去这个消息,就说怀疑这处院子是那个女人的,我就不信那几个能沉住气,这处院子摆明了比各院儿都精致,我倒要看看妒火刺激下年家那个能不能躲过这么多人的杀招。

于是,约半个时辰左右,府上上上下下都得了这个消息,内院最外层的西边有处大的院落是王爷特别留给年侧福晋的,只待侧福晋进门了,最先坐不住的就是侧福晋李氏,风风火火带人去看,不料连第一层门都没进去,人家把院门封了,可把李氏气毁了,带着的人就去砸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李氏对着王昆总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是王总管啊,我看这处院子不错,能不能进去看看?”

内院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王昆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即冷冰冰道,“侧福晋是想进来看风景呢还是想砸东西呢?”

李氏脸瞬间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看着不错想瞧瞧”,王昆则面不改色,“侧福晋带着人和木棒锄头来看风景啊,奴才还真是少见多怪了,不过府上风景最好的要属后花园,此处王爷明确说过,谁都不能进,还请侧福晋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还是回吧。您想知道什么奴才也清楚,这就是年侧福晋未来的地方,是爷指定的您有什么问题王爷快回来了,您可以亲自同爷说,莫要难为奴才。”

李氏气得指着王昆“你…你…你”了好几声,怒而转身,“咱们走——”。

当夜,各处的院子就听到有杯盏等瓷器落地的脆响,但第二日,王昆总管就带了人来了,统计了各处打碎的瓷器,凡是府里的还不是爷赏赐下去的都属公账,劳烦各位主子用私房补上吧,一时间,雍亲王府更是怒气冲冲。(未完待续)

ps:秋月没有铺小道儿是有原因的,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再铺上鹅卵石,岂不比直接铺好发现喜欢走的不是那样的更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西洋货

年秋月不知道四爷府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嫉妒的火焰,她陷入了新一轮的繁忙中,秋日里正是丰收的时节,各个庄子也到了收成时候,要核对账本,收佃户的租子还要将湖广那儿的特产送到京城来,当初卖庄子时年秋月留了几个庄子预备做实验用,这两年经过改良已经颇有成效,因此就会更加忙碌。

还没有忙利落庄子的事情,就有了新的事儿。年家有个远亲在广州经商,通过关系弄到了一批的西洋货,派人送到了京城年府,指明了要送到侄女手里,年秋月看着押送货物来的得意洋洋的管事儿就觉得头疼,偏这位还谄媚着脸道,“小姑奶奶,我家老爷说了,这可全仗着有您在才这么顺利拿到了这批货,旁的没个关系的就只有喝西北风去了,还不是因为咱家有您嘛,谁不知道姑奶奶最是得王爷喜欢,广州十三行的行长可不就得给我家老爷一丝薄面,老爷说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全仗着是您呢,这不,挑了些女孩子可能喜欢的东西,派了奴才给您送来。这一路上还要提防着抢道儿的,东西还不能磕着碰着的,奴才可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年秋月蹲下身,翻了翻几个箱子,怀表、手表、羽毛笔、圣经、钻石、油画颜料的,这还是挺齐全的,她用力合上了盖子,发出的碰撞声吓了管事一跳,见这位似乎没有不悦的表情,才松口气,年秋月坐回椅子上,“有劳了,安心。让人把东西带下去吧,呆会儿我去挑挑拣拣,亲自给四爷府上送去。”

管事闻言很是高兴,知道自己这一趟跑得结果挺好,年家这是不计较这次用年家和四爷关系的事儿了,当即笑得就真心了许多,“老爷托奴才给年大人和年夫人问好。还带了一封书信给年大人。还请格格帮忙传递。”

安神上前接过密封好的信,摆了摆手,这管事就很聪明地下去了。想来是离开去京城的铺子里了。

她离开,年秋月就气得摔了青边瓷杯,“什么都不清楚的也敢乱攀交情,四爷的关系能用吗。指不定现在谁正在爷面前给我上眼药呢,真是猪脑子。四爷的大腿有那么好抱现在岂不是早就一群的一品大员了,没看那李家的、武家的、宋家的连个窝都没挪过,那李文烨多少年了还在那知府的位置上蹲着呢。”

西林觉罗氏这才听懂女儿的意思,难怪刚才女儿眼底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她皱眉,“李侧福晋和武格格她们娘家也不可能一丝好处都没沾四爷的。你是不是多心了?”

“哎呀,额娘”。年秋月嘟起了嘴,“您不懂,这不一样,阿玛呢,出去会友只怎的还没回来,那几家沾利是一直以来都沾着,咱年家好歹也是二品大员之家,哥哥外放还是巡抚,加上我被封为侧福晋,年家固然荣耀,但也同时被推到了浪尖上,而立之年就做到了巡抚的位置,眼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年家呢,能和个知府人家一样嘛。”

西林觉罗氏也反应过来,很是不满地道,“这坏事的,偏偏还是年家族里的族亲,那你说怎么办?”

年秋月皱眉,坐在座位儿上,葱白的手指不自觉开始叩击桌面,这是她陷入思考难题时的习惯,二十多下后,她停下了动作,“额娘,将东西分成几份儿,我明日就求见太后娘娘,另外给诚亲王府、四爷府还有八阿哥府以及十三阿哥府各送些,四爷那儿我亲自带了礼物分给府里各个主子,我倒要看看有没有收了礼还给我上眼药的混蛋。”

“这主意好,哪家没有个收孝敬的,格格,您还要再给太子那儿送些,就说是给乌金侧福晋的。”孟嬷嬷提醒道。

年秋月眼睛一亮,“嬷嬷提醒的是,我都忘了还有乌金兰泽,这个再好不过了,我立刻让人准备”,她对着安心和安神两个仔细吩咐了几句,就率先去分礼物去了。

等她弄好带着礼物到了四爷府,王昆总管有些尴尬地领路,边小声道,“爷在李侧福晋那儿,说是弘时小阿哥有些不舒服。”

年秋月了然地点头,“严重吗,可有请了太医,若是严重最好还是叫太医来看,小孩子家的最是娇贵,一点儿小病都不能疏忽的。”

王昆陪着笑,“年主子说的是”,这时,斜刺里有一个尖锐的女声,“王总管你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她算哪门子的主子?!”

年秋月有些吃惊,但面上只是一闪而逝的诧异,顺着声音而去,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一身的朱色旗袍,金簪子左右各插了三根,此外还有珠宝不少,将整个少女应有的天真纯美给打了不知几个折扣。她屈膝很恭敬地行礼,“奴才见过大格格,格格吉祥。”

“倒是个知礼的,起来吧”,爱新觉罗静筠知道这是自己阿玛最近的新欢,她也不敢折腾对方太狠,毕竟进府就和自己额娘一样的高低,得罪太狠虽然对方不敢对自己下手,但自己总归要嫁人离开王府,到时候这个女人万一真对额娘做了什么……远水可是解不了近渴的,你说找福晋?呸,这些年福晋不受宠,除了面子上的那点儿尊重,阿玛什么也没给她,她早就恨死额娘了,巴不得这个女人和额娘互掐呢!

年秋月见这姑娘也就只是刁难了自己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转了几圈,笑了,“奴才听说三阿哥得了病,也不知道病情如何,大格格这是打哪儿来,是去看三阿哥吗?”

静筠皱眉,“不牢你费心,我弟弟有阿玛陪着自然没事,倒是你带了这么多的东西是要干嘛?”

这小姑娘,到底是没经过什么风浪,听说四爷把她护得很好,看这稚嫩的手段就知道是实情,你阿玛在不在就这一会儿的能有什么,还能真的就爱上你额娘不成?年秋月对此只是一笑,“奴才的叔叔托人带了些洋货,奴才看着稀奇,就想带些来讨各位主子欢心,这不还有八音盒,最是好玩儿,大格格您要不要看看?”

毕竟是个真正的孩子,又是被四爷给惯大的,听到有好玩儿的,静筠迟疑了下,“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你拿来给我瞧瞧。”

说话间她竟然没有注意王昆已经让手下的人离开,因此,当四爷有些烦躁地来救场时就诧异地发现自己平素有些骄纵的女儿竟然和那个丫头交谈地还算挺好,看那表情虽然笑得有些不自然,但熟知自己女儿脾气的他知道那也就是抹不开面子的傲娇。四爷身后的李侧福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儿,这让她捂住心口颇受打击,她刚刚还在趁机哭诉自己娘家人都不给自己送稀罕物件,借此不动声色给年家那贱|人上眼药,结果……这不过走几条路的事儿,自己女儿怎么抱着那西洋玩意儿那么高兴,她只觉地发堵。

余光看到四阿哥的蓝色便装走来,身后还有粉紫色的衣服料子,年秋月恭敬地给两人行礼,“奴才见过四爷,见过侧福晋,四爷吉祥,侧福晋吉祥。”

李氏带来的丫鬟听梦也忙给大格格请安,而后正要给年秋月行礼,静筠就瞪过来,“她就是个奴才,和你们一样,行什么礼,没的抬举她。”

四阿哥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李氏暗道不妙,都是自己喝丫鬟多嘴被闺女听见了,王爷生气了,她忙拉扯下女儿,“静筠你说什么呢,年姑娘是你未来的侧额娘,是你的长辈,快去见礼。”

年秋月眨了下眼,“李姐姐,大格格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姐姐称呼奴才一句妹妹是姐姐抬举奴才,但论规矩,奴才即便做了大格格的侧额娘,也是不敢当这长辈职责。”

“你知道就好”,对于年秋月的识相,静筠很满意,但看见自己阿玛黑着脸瞪着自己,不由缩了缩脖子,这时就见那女人走前了几步,扯了扯自己阿玛的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您,您可别对奴才发火啊,奴才可是专程带了些物件来孝敬您的。”

接着,就见自己很恐怖的阿玛竟然收起了外放的冷气,虽然表情还是有些可怕,但至少敢让人靠近了,静筠觉得这个女人真的胆子很大,她很佩服。李氏侧头就瞧见女儿呆呆地看着年氏,眼里流露的都是羡慕,她叹了口气,觉得很是头疼,这孩子……都说了年氏是个惯会哄人的,这不是被哄住了吧?

年秋月可以说是成功地从李侧福晋那儿截胡走了四爷,偏偏这会儿李氏和自己女儿都不敢靠近四阿哥,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和四爷一起走向书房,走了两步竟然还回头,很是不好意思得对自己道,“李姐姐,奴才有要事找四爷商讨,是奴才阿玛特别交代的,待奴才办完事就去找李姐姐叙旧,听说李姐姐喜欢珠宝,这儿有几个镶嵌珠宝的怀表,待爷给福晋挑过奴才就送您那儿去。”

李氏笑着应了,手里的帕子却被她扯得皱巴巴的。(未完待续)

ps:李氏的女儿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谁对她好就可以了,李氏不是个对女儿很上心的,儿子对她更有用,所以她其实挺偏心的,等年氏进府,总有一日她会对自己额娘失望,尤其是年氏怀孕时....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昏迷

年秋月和四阿哥走远,就听得四阿哥道,“静筠这孩子被爷宠坏了,你莫和她计较,若是真的过分了,就训了几句,找个什么法子让她吃个苦头也好,收收性子。”

“爷也不怕她受了委屈跑去向你哭诉?”年秋月哂笑。

“能吃什么苦头,顶多就是吃些暗亏,也该长长心了”,四爷语气沉重,“明明和你一般的年纪,还这般不懂事,只会瞎胡闹,过上两年就要出嫁,就这样怎么做当家奶奶?”

年秋月收起了笑,“四爷说的是,那奴才可就不顾忌爷的面子了,若是生气找爷去哭鼻子,您可不准怪罪于奴才。”

“你个丫头”,四爷笑笑,“今日你这是来干嘛,又找爷给你处理烂摊子?”

“也不算是烂摊子吧”,年秋月有些心虚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有些忐忑,“爷,您觉得呢?”

这有什么,当官的哪有几个没吃过红头的,爷找人查过,你这额其克(满语,意为叔叔)是个有本事的,也知道分寸,就借了爷的名头讨了个买卖的方便,看把你给吓得。”

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年秋月才稍稍放下了心,“您知道奴才现在就是架在火上烤着的,什么岔子都出不得,因而这不就胆小了很多嘛。”

这个解释让四阿哥目光沉了几分,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在府上你就不用这么端着了,没有爷的准许,没人敢把话传到外面去。”

年秋月眨眨眼,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当天离开时,年秋月并没有向以往一样带了很多东西回去,她只带了一块玉石,放在荷包里带回了家,这是给自己族叔的,是四爷早年带的带有标示的玉佩,足以证明年家和四爷府的关系。这是四爷特意赏给年秋月的族亲的。可以说这次来四爷府的目的达到了。

但就在年秋月以为自己此行很是顺畅时,在四爷府外,突然斜刺里出来了一个女孩儿。拦住了轿子,直接就跪在了轿子前,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求求贵人买下我吧。我愿意卖身为奴为婢,只求贵人赏我一些银钱能将我病逝的父亲卷席下葬。莫让他抛尸荒野,求求贵人了。”

年秋月在轿子内皱眉,孟嬷嬷有些气愤,“你是何人。无关惊扰我家主子?”

这姑娘就抽噎着答道,“我是京城三扬胡同的人,叫双丫。我不是坏人,我娘死得早。全靠我爹将我拉扯大,结果…结果竟然得了大病,没有几天就……”,她拿衣袖擦拭了泪,”求贵人开开恩,因为家里没有钱财办丧事,我愿意卖身葬父,求贵人收留。”

轿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年秋月才将帘子掀开了一角,唤来安心,吩咐了两句,接着,安心走了过去,将突然蹿出来跪在轿子前的衣衫褴褛的女孩儿扶起来,半是搀扶半是拉拽地弄到了一边儿,掏出两块碎银放在女孩儿手中,说了几句话。

女孩儿拿了银子却并没有向众人预料中的去买薄棺葬父,而是将银子交给一位年长的老者,“龚爷爷,麻烦你拿这些银子置办一口棺材,还有香什么,我和这位贵人签了身契就告假回去,劳烦爷爷了。”

轿子里传来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你先办完父亲的丧事来年府找我就是,此事不急。”

姑娘就感激涕零,连着又磕了几个头才泪眼汪汪地离开。

年家的轿子这才离开,留下一群看热闹的各自交谈甚欢。安心很是不解,“格格,这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能收下她做丫鬟呢?”

“她这典型接近格格就有目的,你就算是不要她,你信不信,不出三日她就会跪在年家的大门外说是报恩,不如让她进了年家,露出个什么马脚就可以光明正大发卖了她。”孟嬷嬷不愧是在宫里呆过的,很是准确就做出了分析,听得年秋月点头,“嬷嬷还发现了什么?”

“回格格,此人说自己穷得没有银钱葬父,但看她手指,分明连半个茧子都没有,定是没有做过粗活的人,多半是哪家养的逢场作戏的探子,最关键的是,格格,此人身上有股中药气味,格格不得不防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精通岐黄之术,如果是,那可就不妙了,奴才建议您把她打发到庄子上,派上一两个人盯紧了,套出她的主子是谁,然后”,孟嬷嬷做了个杀的手势,年秋月默,安心缩了缩脖子,不由伸手去摸自己脖子还在不在。

“嬷嬷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把她打发庄子上,就放在芙蓉居里看着吧,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查查到底是谁又按耐不住地出手了,是钮祜禄氏还是尹氏,也有可能是宋氏,都说不准的。”年秋月淡淡地说,话音刚落,就听孟嬷嬷拔高了声音,“格格不可,这样太危险了。”

年秋月笑了,“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生在世,总要赌一把的。”

见她坚持的眼神,孟嬷嬷沉默了,心里却想着回去就把芙蓉居的丫鬟给再提点提点,一定不能出事,还要完美擒住这个二丫的把柄才是。

两日后,叫二丫的女孩儿果然找到了年府,说是年家主子买下了她,她已经妥善安葬了父亲,现在赶来赴约,伺候主子。门房那儿早得了消息,因此这姑娘就被领导了芙蓉居,从二门负责领路的是个叫春柳的丫鬟,见这个衣服洗得发白的女孩儿不时地好奇张望就皱起了眉,“府里不比其他地方,最是讲究规矩,记得不能东张西望,跟着我好好走就是。”

“是,春柳姐姐”,二丫忙低头,恭敬地道,春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咱们年家不比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老爷曾经是二品大员,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姑奶奶更是未来的王爷侧福晋,这规矩就非比寻常,是顶顶重要的,还好你是新来的,若是已经呆上一阵子的,就今日这般情况,早打板子了。”

“呀,这么厉害”,二丫吐了吐舌头,“谢谢春柳姐姐的提点,二丫一定好好学习规矩,绝不再犯。”

“恩。”

“春柳姐姐,我听人说那天给我银子的是年家的格格,是府上的姑奶奶,年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在前面领路的春柳眼神冷了几分,但后面跟着的二丫并没有看见,就只能听见春柳声音还是柔柔的,“格格啊,她是个很好的人”,声音顿了几下,又响起,“只要你规规矩矩的,格格是个赏罚分明的,不会为难人,府里的人都想在格格院子里当差,你可真是走运,跟了个好主子。”

二丫嘿嘿笑了,听着很是憨厚,如果不是看她眼神的话,一定以为这是个很天真的姑娘。

将二丫领导芙蓉居,门口早有金薇得了消息在外面等着,见到春柳带着二丫走来,金薇和领头的春柳对了个眼神,春柳点了点头,金薇的眼神就暗下几分,等春柳一走,就冷冰冰道,“格格还在忙,你随我来就是”,见二丫胳膊上还拐着个包袱,就笑了笑,“这是带的什么,在咱年家当差可是什么都不用带,一年四季各发两套衣服,格格院里的另外发一套,还有格格的赏赐的布料什么,足够你穿了。”

二丫腼腆地笑笑,金薇就带着她去下人房去了,路上还和提着食盒回来的安心遇上了,金薇冲着安心点了点头,“安心姐姐好,这是给格格提的点心?”

“可不是,格格一早儿就说想吃金丝蛋卷,这是月姑姑刚做好的,说是趁热吃,别再催她了,从一早就开始忙活了。”收到提示的安心笑着回答,等回了屋子,脸上的笑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格格,她的确是向春柳打听您的情况了。”

“哦,都打听什么了,她自己什么才华,你待会儿去打听清楚,还有”,年秋月一指桌上放的月白色的布匹,“将这个拿给她,就说是我体谅她是孝期,将这缎子赏她了,你看看她什么反应。”

安心应下,忍不住咕哝道,“格格你就算试探她也用不着拿这么好的一匹料子,实在是……”

年秋月笑笑,眼神透露的意思却很明显,安心只好行动,好一会儿才回来,“格格,她看见料子时很诧异,似乎是认识这料子。”

“唔”,安心就见到自己主子很是淡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派府里一个严厉的嬷嬷教习她规矩,折腾些她,看看她能忍到什么程度。”

“奴才明白。”

五日后,安心又来禀报,“格格,这人似乎忍不住了,近来愈加暴躁了,虽然还是一副很谦卑的样子,但眉羽间的躁动已经掩饰不住了,要不要……”,安心比了个手势。

年秋月摇头,“不急,该有的防备布置下去就是,咱们将计就计。”

又三日,月圆,最是很好的赏月时候,芙蓉居的小亭子中,年家格格带了几个丫鬟正在对月饮酒,却突然地倒地昏厥,这一昏迷就是一日一夜没醒,急得年大人和年夫人找遍了全城的大夫,都被人诊断说是不明原因,无法诊治,整个京城都在说是不是这位福薄,刚刚皇上才定了成亲的日子,这就……流言满城流窜,止都止不住。(未完待续)

ps:猜猜这次是谁下的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将计就计

流言在京城满天飞的时候,年家就更是风风雨雨了,年秋月的芙蓉居自然也免不了受到了波及,粗使的丫鬟婆子少不了也跟着说几句。若是往日,还有孟嬷嬷压制住,但是眼下年家姑奶奶中毒情况很是严重,所以孟嬷嬷似乎就很没有心情,也就没有管她们这些下人。

这种时候,原名二丫已经改名为小福子的姑娘自然会听到这些传言,于是,这姑娘就很高兴了,人一高兴就容易做出错事,这姑娘就在高兴的时候办了个错事,她竟然出门会见了人,就是与她接头的人,从她蹑手蹑脚地出门就有人汇报给了孟嬷嬷,同时有人跟了上去。

京城城西角落的一家不大的客栈里,小福子姑娘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跟踪。才放心地进入里面,直接就告诉伙计,“地字一号房”,同时几个大钱就塞到了伙计手里,伙计很高兴地就收了,颇为高兴地领着她到了地字一号房间,“姑娘,到了,就是这儿。”

“哎,好,谢谢小哥儿。”

伙计刚下楼,年家派的人就跟了进来,“小二,刚刚进来的姑娘去哪儿了?”

“这……大爷,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你看”,小二一脸的为难,年家的小厮一笑,一个回去通报消息,一个则嘿嘿一笑,塞了一小块碎银在小二手里,语气低沉地道,“那个人可是有可能害了我家主子的人,若是你坏了事儿,我们年家可是饶不了你”,他压低的声音,让小二听得很是心惊肉跳。忙谄媚地一笑,“您说的是,她去了地字一号房,我带您去”,年家的小厮这才满意地跟去了,站在门口,将头凑到门口。就听里面正在说话。“你和主子说,我办到了,我成功了。年家那姑娘中了主子拿的药了。”

对方是个男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老,“你确定?主子可是说,年家的这姑娘可没那么容易好骗了啊”。

小福子就急了。“你是不信任我,她是不好骗。好些日子没有理我,就晾着我,我好不容易才抓了机会,你以为容易吗?”

“那就是说。她中毒是真的了,你可有打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中毒的症状怎么样?”

“我没有看到”。小福子的声音就显得底气不足了。

“你个……那你怎么确定年家格格真的就中毒了,而不是设了个计谋。若是计谋,该怎么办?”老者的声音就更怒了,“万一是个圈套,你今日这么莽撞可是害惨了主子,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牢靠,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来的时候特意看了,根本就没有人跟踪。”小福子弱弱地说。

“屁的没有人啊,你以为就你那点儿能力还能知道有没有人跟踪你啊”,老者气得直冒烟,他急了,“你快走,免得真中了招,快点儿离开”。

“晚了”,门外传来孟嬷嬷的声音,接着门就被人给撞开了,为首的就是一直被人称中毒已经快挂了的年秋月,她进了房间,将屋子的摆设给看了个遍儿,等最后看到屋内一脸惊吓的小福子还有一个有些惊慌的五十余岁的老者时,她笑了,勾起的唇角在此时的小福子看来如同地狱勾魂的使者,扑通一下脚下一软就栽了下去。

“来人啊,将这个人带走,年家的丫鬟怎么能出门与人私会,坏了年家的名声,这个男的也绑走,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实在太……”,年秋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福子闻言立即抬起了头,她以为会被年家格格安上个联合人谋害主子的罪名,没想到……这样的罪名她根本就没法在人前抬起头,她瞪大了眼,“格格,你……奴才怎么会和这样的人…”

“我怎么知道?”年秋月唇角微挑,一副鄙视的样子,“你这么一个半路进了年家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什么和这样的人……没准还是你进年家前就…说起来,还是我们管教的不严,不过也没办法,你毕竟是后来进入的。好了,我也不和你说那么多,全是浪费口水。”

“格格……格格,你不能这样”,小福子急了,大呼起来。

孟嬷嬷立即就冷哼了声,“不能?你以为你是谁?”

一句话将小福子给堵得没法说,孟嬷嬷继续打击,“不是格格,你以为你从哪儿来的银钱安葬了父亲,你不过现在就是年家的丫鬟,还这么的作风……”,她一挥手,“来人,拉走。”

年家的人立即上前,几个健壮的家丁立即将人给堵了嘴,绑起来带走了,正要去绑那个男人,那人立即就尖叫起来,“你不能绑我,我不是年家的人,不就是和丫鬟有些私情,你绑我不合理,违反王法。”

“王法?等你见了能说王法的人再说”,年家的家丁就甩出来一句话,把人绑的结结实实的,才站好,“格格”

“带走,顺便去找京兆尹,以父亲的名义找他来谈一谈。”年秋月眼眸沉了沉,“京兆尹来之前先搜一搜那人身上有什么能识别身份的东西,不管是哪家的,也先将人给揍一顿,打狠些。”

“好咧”,年家的家丁一听,立即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嘿嘿奸笑着带了人走了。

待到京兆尹来时,对着那个人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脸都肿得跟个馒头似的,简直不能直视,身上还有脚印什么的,他很是诧异,但年家的管家一脸的无辜和愤恨,“大人,想我们年家也是清流之家,那名声也是顶顶的,这人竟然敢引诱年家的丫鬟,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先是我们家格格不明原因的昏倒,这才两三日的功夫,她们二人就厮混到了一起,实在是容不得人不多想,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

京兆尹就笑着道,“这人实在是可恶,本官这就带他走,不过是你们年家这丫鬟就必须要先带走了。”

“带走没问题”,年家管家一口应下,“不过听说最近京兆尹府的监狱有些不大安全,大人您可要严加看管这两人啊,都是奸猾之辈,小心他们越狱,尤其是这丫鬟,当初可是骗了我家格格说是卖身葬父,哪家的闺女父亲死了头七都没过就出去……”,管家的话停住,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了。

京兆尹的心一揪,知道年家这个狐狸管家是看穿了他们这些为官的人的惯用手段,讪笑了下,“哦,前段时日京城是有些不大安定,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两个犯人本官一定会好好看管。”

“那就好,我家格格说了,四爷曾和她说过几个清正廉明的官老爷喜好,您最爱的是君山银针,这是她得来的一罐,大人您可以品品看。”

京兆尹的眼眯了下,笑得很欢乐,“那怎么好意思,你家格格得的定是王爷给的,我给拿了……”

“您尽管拿就是,我爱喝的是雨前龙井,这君山银针就是当初好奇拿了四爷书房的,还有半罐足够我有兴致时品上一二了”,京兆尹回头,就见到一个美艳中又有着清纯气质的绝美女子踱步而来,忙低头不敢多看,“年格格怎么亲自来了?”

“不放心大人”,年秋月的直言不讳让京兆尹的笑容彻底僵了,下一秒却听年格格道,“大人是不知道这人有一肚子的坏水,当日在四爷府前拦住我的轿子,吃定了我会就她,没想到竟然恩将仇报,方才府上的人搜了她的床铺,在被褥中间拆开来竟然是包毒药,若不是我那日身子不适,只吃了一口的粥,岂不是要一命呜呼,实在是”,她不语了,暗自垂泪,身后的孟嬷嬷接着道,“大人一定要给我家格格主持个公道,当日过往的不只一个轿子,她却独独拦了我家格格的,恐怕不是凑巧吧。”

京兆尹这才松口气,原来不是说本官,他当即更是表示会好好审理,衙役带了犯人离开,年秋月立即又下了新的令,“派人加强对各府动向的注意,另外买通狱卒,任何人探监给多少银钱都不要同意,谁出多少,我们年家给他两倍的价钱。还有,打听哪家丢了个奴才,街上是不是有人认识那个男人。”

“是”

两日后,消息就出来了,年管家专程来了趟芙蓉居,“格格,打听出来了,那天京兆尹大人将那两个带了枷锁的犯人带走时就有人认出了他,说是叫胡三,平日惯会偷鸡摸狗,听说有人雇了他帮忙找人。”

“所以线索断了,不知道是谁雇佣她的?”年秋月挑眉,不怒自威,年管家压低身子,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回格格,还在调查。”

“你下去了,线索断了是意料中的”,年秋月挥挥手,似乎不在意,年管家立即蹿走了,唯恐慢了一步被自己家格格叫住再说什么,那速度让年秋月失笑出声,“我有那么可怕吗?”(未完待续)

ps:下章出主谋

正文 第一白六十六章 幕后黑手

年管家在向年秋月汇报情况的同时,京城郊外的一所庄子里,一个男人脸色灰头土脸的垂手站在玄色衣袍的男子面前,“少爷,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玄色衣袍的男子回神,面色似乎很平静,语气沉稳,“罢了,我早知道那人很难算计到,毕竟是年羹尧的妹子,只可惜没办好表妹特意嘱托的事儿,她定是要埋怨我了。”

“少爷,表小姐和您感情最是要好,定会理解您的”,手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又想才这样开口。

那男子叹了口气,叹息声随风飘散,如果不是手下离得近,恐怕是听不到的,手下垂眸,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主子说,其实表小姐早就不爱少爷了,虽说选秀是不得已去的,但自打进了四爷府没两个月,表小姐就变了,只是……少爷也不知道是没看不出来还是自欺欺人,总之,提起表小姐还是这幅痴情的样子,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男子起身回了屋子,宽大的衣服袖子遮住了手里紧紧握着的手绢,上面有一个小巧的绣字,“凝”,说道这儿,有的人就可以猜测出来了,这表小姐就是尹氏尹凝。

此后不过三日,年秋月那儿又得了新的消息,有人试图在狱中用毒害死小福子和那个老男人,被逮住了,来人还没怎的用刑就交代了人,原来是尹格格的表哥邱家长子派人做的,当即,年家就给京兆尹府那儿施加了压力,邱家的少爷毫无意外的就被抓进了大牢。

“尹家和邱家的家世比着咱们年家是差了太远了,她们之所以敢动手不外乎就是拿这邱家少爷做了个炮灰。”得到京兆尹通知的年秋月正在秋千上晃悠。闻言停了下来,“倒是个痴情的人,安心,你来”,她招招手,笑得很是魅惑,安心凑过去。听完。瞬间笑了,“格格,您这主意真好。”

“那是。就这点儿水平她尹凝也敢和本格格叫阵,不过说真的,要不是那个男的有个酒鬼儿子,这次的谋略我还真的抓不到证据。”透过树木的缝隙。阳光照在年秋月白净的脸上,干净地看不到毛孔。连汗毛都是特别的细微,安心不由看呆了,格格可真是美啊,她安心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比格格更美的人。

见她看傻眼。年秋月噗嗤一笑,嗲怪地道,“快去办正事。发什么呆,再发呆扣月钱啊。”

“啊…马上。奴才这就去”,回神的安心忙快步离开。

约一盏茶功夫后,安心已经站在了雍亲王府的小门前,守门的人一见是她,当时脸上就堆上了笑容,“是安心姑娘啊,可是侧福晋有什么吩咐?”年秋月的家世在雍亲王府的内宅是一顶一的,除了福晋的娘家是一等官员的家,其他人家都是比不上的,再加上四爷喜欢谁奴才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因此就都默认地称呼还没有入门的年秋月为侧福晋,以讨主子欢心。

果然,安心姑娘闻言立即就笑得眼睛都没了,“我们家格格要我来找王昆总管,格格有事情交代。”

那守门的人就立即放行,安心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正在忙着看着花匠整理花园的王昆总管,她笑眯眯将事情给说了一遍,王昆总管就点头道,“你说这些我也得了消息,王爷那儿苏总管也把事情说了,苏总管说若是侧福晋派人来说这事儿时就让我与你说一下,王爷那儿本来是想将尹格格发到庄子上去的,想了想,说问过侧福晋的意思再说,听姑娘这话,侧福晋的意思是”,王昆比了个手势,安心秒懂,“是的,是的,我家主子的意思就是这,还请王总管让人将消息透给尹格格的人知道这事儿,我也很好奇她会不会选择保住邱家少爷呢。”安心笑得很贼,丝毫不担心这样的笑会不会吓到人,王昆总管面上还是招牌式亲和的笑容,心里却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身边跟什么样的丫头,这也是个贼精的。

越在傍晚时候,出门拿点心的悠悠就带着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回了写意院,“格格,奴才方才听到一则消息,隐约听到了邱家的名字,待到凑近细听,那些碎嘴的却都避开了奴才,奴才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您说”,她凑近尹格格,“会不会表少爷做的事败露了?”

“不可能,表哥那么严谨的一个人”,尹格格俏脸一寒,“你与我细细说来,都听到了什么?”

悠悠是她从尹家带的人,是从小伺候她的奴才,最是得尹凝的信任,因此她说的话自然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尹凝虽然相信自己表哥的能力,听到这儿却还是动摇了。

“奴才听到说什么‘邱家的’、‘入狱’的字眼,正要细细听来,却没有人敢说话了,看奴才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听说年家那人醒了,格格,会不会是表少爷失手了?”

尹凝的表情就凝重了几分,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可能失手,表哥他那么聪慧,怎么”,她放在腿上的手握在了一起,指关节都是泛白的,好一会儿,她道,“悠悠,你再去打听,这样,你去针线房要绿色的一百二十种丝线,丝线房必然没有,这样你就可以找嬷嬷管事要对牌出门买针线,务必给我打听到怎么回事。”

“奴才明白”,悠悠也是一脸认真地说,“奴才一定把情况打探清楚。”

于是,这对主仆就按着年秋月设定好的路线走下去了,自然结果就是悠悠回来时表情更加慌张了,“格格,坏了,表少爷被抓了,邱家都急坏了,怎么办?”

“被抓了?被谁抓了?”尹凝的脸色白了,扑粉的脸简直不能看,但眼下她们哪里有心情注意自己相貌。

“被京兆尹给抓到大牢里去了”,悠悠语速很急,连珠炮似的,“奴才给了狱卒些银子打听情况,说是已经有人供认了表少爷雇凶杀人,证据确凿,只待判决下来,奴才还在京兆尹府衙的门口遇上了邱家的太太,她给奴才说,说是表少爷就是个庶子,那也是邱家的儿子,说格格你是不是忘了她也姓尹?”

尹凝闻言有些薄怒,“不过是个庶出的,也不是从她肚皮上爬出来的,至于这么护着嘛,还提醒我别忘了她姓尹,她是不是忘了她姓尹,怎的和他们一伙儿,我比邱白生那个笨蛋和她亲吧,起码我和她流着一半的尹家的血。”

悠悠眼神闪了下,“那…格格,怎么办,邱家太太让格格帮忙救出来表少爷,说是表少爷有什么闪失就要格格好看。”

尹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脸色都是黑的,整个就是黑美人节奏,“要我好看?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要我好看,救人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她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吗,悠悠,你说,是不是养个婢女的孩子也能养出亲儿子的感觉?”

“想来是真的当做了亲生孩子一样了吧,这么些年的感情了,也是有可能的”,悠悠有些不大确定的说。

换回来的是自己主子冷冷的一声“哼”,悠悠明白自家格格是不会把自己搭进去救邱家这个表少爷了,想来也是,格格在尹家没出阁的时候就看不起庶出的那些姑娘,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个尹大少爷有感情,喊个表少爷还是看在是自己姨母打小收养的面子上了,就算尹少爷有朝一日改了族谱开祠堂记在邱家太太名下,恐怕格格也是在内心里还是鄙视着他的。只是……格格这样真的不会惹怒邱太太吗,邱太太没有嫡子,可是真的把表少爷当自己孩子养的啊,若是……悠悠不敢往下想,有心劝着自己主子,想到从小到大的曾经的一些伺候格格的姐妹的下场,她还是忍住了,哪里敢劝呢?!

事实证明,不敢劝执拗的以为自己正确的主子是不对的,邱家的太太还真是很有胆色,很有魄力,她在等待中发现自己外甥女竟然真的不肯出面向四爷求情,就连利用自己身份给京兆尹府施下压起码改善下自己表哥的狱中境况也没有做时,这位太太着实怒了,她选择了一个很是惊呆众人的举动,她竟然跪在了年家的门口,背负荆条,要求跪求见到年家太太,这一举动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西林觉罗氏听到这一出,顿时将口里的茶水喷完了,“她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额娘,既然对方有意求见,咱们就见白呗,免得跪在咱们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年家怎么仗势欺压了邱家。”年秋月的话让安心极度无语,禁不住腹议,主子,难道仗势威逼利诱京兆尹折腾邱家少爷的是您的双生姊妹?

西林觉罗氏也知道是这个理,就起身,收拾好了自己,“囡囡,走,咱们一起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邱太太是想做什么,若是想让我出面去撤了诉状,没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邱太太

年家的大门打开,西林觉罗氏走了出来,其后跟着一位带了面纱的姑娘,周围就有人叹了口气,“这年家格格本来就是深入浅出的人,整日地呆在家里,难得见到一回,自打婚期确定,出个门就带着面纱或者帷帽,实在是难睹容颜啊,据说是倾国倾城,我等是五福可见。”

旁边就有人嗤笑出声,“你以为这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没有多少的规矩,这样的大家闺秀才是一顶一的风范,见不到就对了,嫁人后没准儿就有机会了,当初太子妃比这位护得还严实,成婚后出门就没有这般地拘谨了。”

这人就点头,“兄台说的有道理。”

“快看,邱家这当家太太竟然哭了”,旁边的人惊讶地喊着这人去看,两人将视线和其余围观者一样投到两位夫人身上。

一见到年家大门打开,邱太太浑身一激灵,来了,忙抬头,对上西林觉罗氏疑惑的眼神,眼眶就先红了,待到西林觉罗氏走出门,来到她的身边,“邱太太这是怎么了?”

邱太太的眼泪就滚落下来,“年夫人,我厚着脸皮称呼您一声姐姐,求求您开开大恩,饶了我家白生吧,我给姐姐负荆请罪了。”

白生?这名字,呵,若不是场合不适合,年秋月真想大笑三声,邱家的庶长子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西林觉罗氏一听还真是让饶了邱家那小混蛋,当即脸色就拉下来了,“邱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邱家的人做了什么你比我们年家还清楚,出了这事。还想着让年家饶了邱白生,你不觉得这是强人所难吗?我是满人家养大的姑奶奶,学不会你们汉人的负荆请罪。”

邱太太拿手帕拭泪,“姐姐说的对,只是我家白生也不是主谋,是被人撺掇的,只怪他耳根子软。我家老爷已经在狱中将他痛骂。他也心灰意冷,姐姐让妹妹进门,我们细说。姐姐再决定是否饶了我家白生。”

西林觉罗氏眼里的怒气消了两分,“让你进来谈没问题,你这样跪在年家的门前本就是个大事儿,囡囡。扶你婶婶起来。”

年秋月上前一步,邱太太哪里敢让未来的王爷侧福晋搀扶自己啊。当即让丫鬟扶起自己,“不敢劳烦。”

见她识趣,西林觉罗氏很满意,两人进了门。年家的大门再度关上,看热闹的觉得无趣,就只好自己三五一起的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撺掇的人指的是谁。

门一关,西林觉罗氏的脸拉得很长。“邱太太,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这种演戏就别装了,今日来我年家到底是想怎样?”

邱太太见年家的下人多数都已经离开,只有西林觉罗氏还有年家格格身边的大丫鬟跟在几步外,就收起了泪容,叹了口气,“老姐姐,我知道瞒不过您,说来,咱们姐俩也算有两分旧交情,看在慧芸的面子上,姐姐你给我个薄面,我不求你能原谅白生,只求年家别在给王大人施压,我们邱家也能使些力,保下白生的命。”

“年家没想要邱白生的命”,西林觉罗氏很平淡地说。

邱太太是聪明的,闻言,眼睛一眨,“老姐姐,年家是没想要白生的命,但姐姐有所不知,王爷……”,她看了眼年秋月,“王爷那儿给王大人放话了,除非年家的人发话,否则,白生就被判处斩立决,罪状谋害皇家人。”

“这……”,西林觉罗氏就看向自己女儿,眼神的意思很明确,闺女,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你知道吗?

额娘,我怎么知道你和邱家还有交情,知道了早就告诉你了。看见自己女儿的无辜眼神,西林觉罗氏额角跳了一跳,对着邱太太还是面色不变,“我还真不知道王爷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王爷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事事都让你们知道,姐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是……”

“妹妹不用多说,你和慧芸一向交好,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会派人给京兆尹王大人说的,不过,妹妹,邱家让年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若不是我这女儿聪明躲过了一劫,邱家岂不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西林觉罗氏带笑说出的话成功地让邱太太的脸色僵了,不过一瞬间,她又笑了,“老姐姐这是试探我呢,我知道姐姐的意思,今日来就是为了邱家给姐姐一个交代”,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普通的牛皮纸信封,“姐姐,这是那人给我家白生的,可以说是白生受人撺掇的证据,我没管好白生是我的错,连累了年家。”

得到自己想要的,西林觉罗氏很满意,笑着接过信封,当即就抽出了里面的信,粗略一看,就连着信封给了胭脂,“我还当证据早就被毁了,妹妹,你也是尹家的人,这么做不怕……?”

“姐姐是不信我?”邱太太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之前派人去求过我那侄女,只是…”,她冷笑了声,“明明就是她在背后不老实,现在倒是想摘得干干净净,让我儿给她顶罪,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听她语气中有着恨意,年秋月皱了下眉,“婶婶,恕我多嘴,我听说邱白生不过是个丫鬟生的,还是个爬床的丫鬟,久闻婶婶在内宅上很有建树,怎么会对这么个…如此关心?”

邱太太的脸色变了一变,好个犀利的丫头,西林觉罗时斜睨了一眼自己女儿,接过了话头儿,“对啊,妹妹,我也很好奇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自己闺女还清楚,我也是很疑惑呢,该不会……邱白生身上有什么辛密?”

西林觉罗氏的话颇为精准地直戳邱太太的心窝子,邱太太显得很是纠结,许久才道,“这…姐姐,这事不大好说”,年秋月立即回头,“安心,带邱太太的得心人去尝尝咱年家的点心,胭脂,你去芙蓉居一趟,月娘今日说给我做玫瑰酱,你去瞧瞧,做好了的话你先给我尝尝。”

安心和胭脂立即离开,邱太太的眼神闪烁了下,“姐姐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西林觉罗氏也不谦虚,只是笑笑不言。

下人都离开,邱太太才缓缓开口,“白生其实是我的儿子,这件事除了奶嬷嬷和我的大丫鬟,没有人知道。”

年秋月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难怪婶婶那么心疼他,这才入狱了几日,你就一天三遍的跑儿,既然是婶婶的亲生儿子,那自然是不用说,我这就让管家往京兆尹府走一趟,王爷那儿,我亲自同他说,只不过,婶婶,你那儿子想不受委屈就出狱是不可能的。”

“这个我明白,只求保住他一条命,别的啊,我也不求了”,邱太太幽幽地说,“哪怕就是残疾了,我也能接受。”

“噗嗤”一声轻笑,年秋月乐了,“瞧婶婶说的,哪有那么严重,都知道他做了这事,直接放出监牢是不可能的,但是判个流放,路上报个病逝,换上个名姓的,到偏远处过活倒是轻轻松松。”

邱太太许久不言,好一会儿,有些哽咽地道,“这样也好,凭着邱家的关系,打点一下,路上白生也能过得很好,将来还能找个偏远地方好好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

邱太太还算满意地回去了,她一走,西林觉罗氏就感慨道,“我还真没想到,这邱白生竟然是她亲生的,这么一个做事硬手段的,也会拐弯道?”

“想来是情势所逼吧,具体的内情谁清楚呢”,年秋月笑道,“额娘,我才不管什么内情,我要的就是个把柄,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找给邱家接生过的人去了,有了把柄在手,我就不信邱家还敢帮尹凝,至于尹家那个”,她看了看天,“现在我也不想动她,等我进了府,我有的是手段对付她一个格格。”

“囡囡,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王府不是还有个钮祜禄家的吗,你就不怕她们俩联合起来对付你,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

“额娘,你说这个我知道”,年秋月一笑,“四爷府里总共就那么女人,若是再打发一个进庄子,德妃娘娘那儿可就有借口塞人了,我听说乌雅家有个女儿,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德妃娘娘一直没有歇了将她放到四爷府上的心思。乌雅家的女人可比钮祜禄家的手段高明多了,在我还没有在四爷府站稳脚跟时,我不能给那个女人有借口进来,留着尹凝这么个人挺好的。”

年秋月的解释让西林觉罗氏明白了过来,“我说呢,自己的姑娘自己养大的我清楚,我还纳闷你怎么会放过尹家这个,原来如此,不过,也不能让她这么好过,算计了我年家的人,还想平安无事,安心过日子,那可不行。”

“只要这个信送到王爷手里”,年秋月笑得很天真,一点儿也听不出是在算计人,“这封信里可是还写了福晋怎么苛待她尹凝,两面三刀,王爷看了信肯定会带着信找福晋,那么”

“四福晋绝对不放过她”,西林觉罗氏立即接口,“如此,可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纳兰紫陌去世

那封书信在一日后就到了四爷的桌面上,同时到的,还有年秋月用花笺纸书写的一封书信,言明了年家和邱家的一重关系以及求邱白生的身世,四爷看后表情看不出高不高兴,苏培盛眼珠一转,道,“爷,年主子的丫鬟找了奴才,求奴才给您带句话,说是邱家那儿求到了她家主子那儿,年主子就给了个面子,终归也是个痴情人,挺不容易,要奴才看年主子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心软。”

“长胆子了啊,主子的事儿也敢议论了”,四爷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信给收了起来,又批了两份文件,突然开口,“苏培盛,你派人给邱家传个信儿,饶了邱白生不是不可以,此生此人不可出现在直隶。若是再发现邱家有不轨之心,邱家上下百十口就都等着黄泉上相见吧。”

“嗻。”

当天,四爷傍晚时分去了趟福晋的牡丹院,没有呆够半个时辰,他前脚离开,后脚牡丹院就有个嬷嬷去了写意院,福晋关心尹格格身体不好,没有修养好,准其闭门静养三个月,算算时间,这是过年也出不来的情况啊,写意院的奴才们开始出现人心浮动的状况,王爷对后院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李侧福晋有些小特权外,其他女人可以说是看着福晋的脸色过日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福晋这是厌恶了尹格格,这写意院可是没有前途了,很多奴才开始花费银两想着找找关系能不能调到其他院子里去,最好去那个传说中年侧福晋的院子,若是不行,哪怕大厨房也成啊。

年底时间。从皇上到各个大臣都忙碌起来,管理着户部的四爷就更加公务繁多了,因此约着年秋月出门转转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但还会隔些日子送些有趣的东西,年秋月却很不高兴,原因自然不是这些风花雪月的。确切的说,是年家上下都陷入了情绪的低谷。年羹尧从四川那儿传来了一封家书。加急传到的,年秋月的嫂嫂纳兰紫陌去了,得了病症。卧床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不治而亡。

年家赶忙向纳兰家汇报这个噩耗,西林觉罗氏看到这封家书时当场就潸然泪下,所谓有对比才会有不同。年家这两个儿媳妇,纳兰紫陌虽说不大懂得打理庶务。但内心是很良善的,待年遐龄夫妇可以用纯孝这个词来形容,待年秋月这个小姑子真的是当亲妹子疼爱的,所以年秋月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在年家意料之中但却还是不能接受下。纳兰家传来了信儿,说是纳兰家表示痛心,所有事宜都要年家帮忙了。因为是要在四川那儿办丧事,他们纳兰家就不去太多人了。西林觉罗氏因着良好的教养没有对传信儿的人破口大骂,待人一离开,当即怒了,“什么东西,合着紫陌不是他纳兰家的姑奶奶,就算是父母不在,那还是有宗亲的,怎么能这么办事?简直是不要脸!”

“额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女儿这么有福气的”,年秋月叹口气,“嫂子的丧事虽说是在四川那儿办,但棺淳总要移到年家祖坟的,额娘,女儿想着纳兰家不给嫂子面子,年家不能不给啊,嫂嫂离去了,四川那儿连个主事的都没有,总不能让个妾室去操办嫂嫂的丧事吧,所以女儿想,女儿去吧。”

“你去?”西林觉罗氏皱眉,“不成,我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多不安全。”

“我怎么小孩子了”,年秋月苦笑不得,“额娘,你和阿玛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还需要人管事儿,说句不合适的,但也是实情,这么大的事儿很快就有人知道消息,哥哥如今可是从二品的官员,马上就有人赶趟似的打听情况,想给哥哥做续弦,您不在这儿呆着,难不成让我和那些人打交道给哥哥想看媳妇儿啊。”

“可你嫂子这不是才”,西林觉罗氏皱眉,“就算是有这想法,也得三个月之后吧,到时额娘不就回来了嘛。”

年秋月撇嘴,眼里全是不相信,“额娘以为哥哥还是当初白丁时候啊,年家如今大不一样了,大户人家的大概还是会等上几个月的,有些小门户的”,她冷笑一声,“那可说不定,没准儿我还没做好离京的准备,对方就上门打探消息了。”

西林觉罗氏也开始犹豫了,想了想,“要不让你嫂子去?”

年秋月直接投过去个质疑的眼神,西林觉罗氏叹气,“罢了,我也就是一说,你要小心些,多带些侍卫。”

“王爷给过我两个暗卫,再说了,我也没想公开我离开的消息,就说我生病了呗,过年我也不打算见人了,反正以我现在的身份,傲气一点儿顶多说我恃宠而骄,真是躲不过要见的人,那会儿我也已经到了四川,说出去我也是为了正事去的,想害我我也已经到地方了。”

“呸,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

确定了自己闺女要去四川那儿,西林觉罗氏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你最小的侄女才五岁大,你去了不行的话回来时把她带回来,你二哥就这一个嫡出的女儿,没你嫂子护着,我不放心。”

年秋月点头,“说的是,那两个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熙哥儿外放去做县令就不说了,丁忧三年只会更富贵,富哥儿也大了,就算新的媳妇儿将来进门也没意义,只除了婉清这丫头,我也是不放心她,嫂子一去,现在也不知道这丫头跟着谁生活,孙氏和尤氏肯定会争抢着照顾她,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你二哥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给她们二人灌了绝育的汤药,想来应该是找可靠的人照顾着清姐。”

“可能吧”,年秋月点头,却不大肯定。

十天后,年羹尧留在京城的儿子年富护送着自己姑爸爸的马车带着一些东西向着四川那儿出发了,随行的护卫有二十人,这些人本来都是年家的,但在四爷知道自己丫头要去四川后换下了一半人手,还将原安排好的丫鬟连着卖身契一起送来了一个,是个会武功的,年秋月给她取名叫梧情。

除了梧情,年秋月只待了安心,原来的扶风、弱柳、怜星因为年纪已经到了十八九的不能在耽搁了,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就给了卖身契放出去或是配了管事的,如今年秋月身边贴身管事的就是安心和安神,从四爷府各院子里都有四爷的人年秋月就明白自己身边一定也会有这个男人安排的人,因此,她就没有将安心两人提上来做一等丫鬟,也将事情给她们说明了,安心二人自然是不大甘心的,但也明白自己主子都是看着那位爷的脸色办事的,哪里有她们说不的余地,所以也只能认命了。

年秋月的二等丫鬟目前只有两个,暂时她也拿捏不准到底四爷那儿会给自己派多少人,只好先就空着,一切只待到了嫁人前有了确切消息再做安排,眼下,她还是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吧。

梧情是个长相中等偏上姿色的姑娘,还算活泼,喜欢笑,丝毫看不出她是个功夫不错的人,若不是随身带了把剑,还真是和普通的姑娘家没什么不一样。因此,来到年秋月身边不过三日,就和安心玩儿得很好了,这让年秋月也松了口气,自己属下和睦相处她也不用头疼了,能省心很多。

马车走得很快,毕竟有着大事要去处理,于是,不过时日,就到了目的地,索性一路上除了风餐露宿也没有遇上大事情,年羹尧早得了消息,所以年秋月的马车一到门前,他就从府里出来了,一点儿也不高兴,劈头盖脸就是训,“你是身体好还是怎的,不好好在京城呆着,四爷也愿意让你出来,天寒地冻的。”

年秋月甜甜一笑,“二哥,好二哥的,我这不是想来看看嫂嫂嘛,你这儿也没个管事的,我不来,总不能让额娘来啊,你是巡抚,手下那么多人呢,年家不能让人看笑话,你又不懂内宅的事,让个妾室去应付来往的太太啊,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听她说的有理,年羹尧瞪了她一眼,“我不过说你一句,你这儿有七八句等着我呢,外面这么冷,还不快快进来,我让厨娘从一早就熬着红糖姜茶,等会儿给你端上一大碗,去去寒气”,接着,他看看自己儿子,“阿富也来了啊,你待会儿去我书房一趟,我看你最近功课怎样。”

“是,阿玛。”

年秋月撇嘴,“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听你训教的,你好歹也得让富哥喝口热茶水,看看他额娘再说,又不是今日就走,学问的事今日不说也罢。清姐呢,在哪儿呆着,待会儿找来让我看看,我陪着她解解闷儿、散散心。”

“在自己房间呢,已经好几天不好好吃饭了,我都焦急死了,偏偏还不能说她,就怕她心里想不开,还好你来了,侄女就交给你这做姑爸爸的了,可得帮我好好开解开解她。”提到自己女儿了,年羹尧一脸愁容。

年秋月一口应下,“我来就是为着她们娘俩的事情,二哥,你放心就是。”(未完待续)

ps:挺喜欢纳兰性德,一直觉得他的女儿应该也是挺好的,说实在,挺不想写死她的,但历史上红颜多薄命,唉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立威

喝了碗热姜茶,年秋月坐在厅堂等着自己侄女的到来,好一会儿,才见一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儿在宛嬷嬷的陪伴下走了过来,看眼睛还有些微红,估计是哭过了重新梳洗了下耽误了时间,见到自小疼爱自己的姑爸爸,年婉清抽了抽鼻子,还是很有规矩地先行了礼,“给姑爸爸请安。”

年秋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快起来,到姑爸爸这儿来”,这个侄女可以说是年秋月最喜欢的孩子,年秋月住在京城时,大房的几个女孩儿已经都知道事儿了,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对年秋月不大好,只是些面子上的情分,二房在京城时倒是新进府的姨娘白氏生了一个闺女年婉莹,只是娘胎里带病,至今还是个汤药罐子,只有这嫡出的年婉清,因着额娘和年秋月交好的原因得了自己姑姑喜欢,加上自小年秋月看着她成长,虽说入宫的两年没有见面,但情分却是没有淡薄的。

年婉清起身,走到自己姑爸爸身边,小声喊了声“姑爸爸”,就禁不住哭泣起来,年秋月对着下人摆摆手,除了她带来的安心、梧情和宛嬷嬷,其余人就都无声退出去,她这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有什么事,和姑爸爸说,别憋在心里,担心闷坏了。”

“姑爸爸,她们说,额娘死了,我还不如婉莹姐姐”,年婉清抽抽噎噎地说,她的话刚一落,年秋月的眼神就冒出了寒气,当小姑娘抬头疑惑地请求姑爸爸解答时,年秋月垂眸又是温和。“你也觉得自己不如你婉莹姐姐?”

宛嬷嬷将小姑奶奶的眼神变化看个清楚,当即就心惊肉跳,好厉害的小姑奶奶,难怪能进到王爷府。

“我……她有姨娘,可我连额娘都没了”,小姑娘很伤心,“姑爸爸。我知道额娘不会回来了。他们说很快阿玛会娶继妻,我就有继额娘了,继额娘不会对我好的。我怎么办”,年婉莹一脸的迷茫和不知所措的被抛弃的恐慌。

年秋月只好温和的问,“谁给你说的这话,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没有人给我说。是我听到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说的,我偷听见了”。年婉清吸吸鼻子,“姑爸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年秋月先是给安心打了个手势,安心立即点头出门。她这才很严肃地对自己侄女儿道,“婉清,姑爸爸从来没骗过你。你也知道,姑爸爸的话你要记住。无论你阿玛娶不娶继室,还是什么时候娶,你都不用在意,因为这些影响不到你的地位,你始终是年家嫡出的姑娘,你婉莹姐姐是有姨娘,但她的身份和你不一样,即使你额娘到天上去了,她始终都在守护你。现在还是将来,只要这府里谁敢对你不好,你只管训斥她,有不长眼的告到你阿玛那儿,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姑爸爸,我额娘真的在天上守护我吗?”

“对啊,你额娘变成星星守护你了。”年秋月摸着她的头,“婉清,姑爸爸从小就教你女孩子也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眼泪是要在该流的时候才掉下的,别让眼泪这么不值钱,告诉姑爸爸,我没来时有没有人欺负你?”

“这个还没有”,年婉莹想了想才摇摇头,“她们只敢在背地里说说,被我听见过两次而已。”

“再被你听见碎嘴的,只管让宛嬷嬷把她们赶出去。”

“这样不好吧”,小姑娘看了眼宛嬷嬷,“嬷嬷说做主子的要有容人之心,要大度,才会在下人中有好名声。”

年秋月摸着小侄女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眼站在一边儿的宛嬷嬷,宛嬷嬷只觉得全身一寒,忙垂眸,恭敬地看着地上,放佛地上有朵花,年秋月这才收回视线,“你嬷嬷说的对,你可以第一次只是训诫两句,但是若有第二次,那就是不把你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只管打板子赶出去就是。”

“哦”,相比宛嬷嬷,年秋月这个姑爸爸在年婉清的心目中地位更高,提起这个姑爸爸,她听到的永远都是赞叹声音,而且,姑爸爸还是大清第一才女呢,姑爸爸说的都是对的,这是年幼的年婉莹小姑娘对自己姑爸爸的盲目的崇拜。

好一会儿,小丫头才累了,年秋月见安心已经回来,就让安心领着小姑娘去休息,两人刚一走远年秋月的视线就重新投到了宛嬷嬷身上,把宛嬷嬷看得血压上升,这时这位小姑奶奶才缓缓开口,“宛嬷嬷,你跟着我嫂嫂有多久了?”

“回格格,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难怪”,年秋月冷哼了声,“难怪把你这奴才惯得这么主不主奴不奴的,我嫂嫂就是脾气太柔弱,素来只关心着春花秋月的,喜欢吟诗作对,院子里的庶务全让你管着,怎么,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主子了?”

“奴才不敢”,宛嬷嬷的声音有些颤。

“为主子的,要大度,能容下人的过错才是好主子,才会在下人处有好名声?呵,是嬷嬷你有好名声吧”,年秋月起身,气势就更加逼人,“当主子要你们下人的名声有何用,给你们俸禄,赏罚分明,不随意苛责你们就是明主,嬷嬷你说是不是?”

“格格说的对。”

“我说的对?我说的对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教你小主子?”年秋月冷冷地问,见宛嬷嬷愣住,才嗤笑道,“我来给你解答吧,因为你怕,怕把婉清教会了就没有你这奴才的地位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想着再拿捏一个主子?宛嬷嬷,你年纪也大了,等我走时会把婉清带走,到京城自会托四爷找个可靠的嬷嬷教导她,至于你”,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该怎么做你知道,不要让婉清知道,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这些年,你赚的也够多了,嫂嫂待你也真的不错了。你就到下面陪我嫂嫂去吧。她这些年都是仰仗的你打底庶务,离开你,我怕她不习惯自己忙活。”

“格格。你……”,宛嬷嬷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你就不怕婉清小主子将来知道了会”

“会怎样?怨恨我?”,年秋月回身。眸子里满是嘲讽,“你是忠心为主。见嫂嫂去了心里抑郁,最终自信,与我何干?就算有天她真的知道,不过是个牟利的奴才。还试图养残了她,而我给了她好的教养嬷嬷,教习她感兴趣的所有东西。你说她会为你而恨我,你想太多了吧。”

宛嬷嬷眼里的亮光完全破灭。恨恨道,“好狠。”

“是,我比着嫂嫂的确是狠,但不得不说,我身边就没有你这样的奴才,不是吗?管理奴才真的是门学问,宛嬷嬷,你在宫里也呆过,知道皇家的女人是什么样,我在宫里也呆过,而且,我即将是皇家的女人,这种结果你这么个年纪的了还看不明白?放心,我会把你埋在嫂嫂的坟墓旁边,你也算是得了很好的名声了,活着时有人尊敬,死了有人铭记,你该知足了。”

“好,事到如今,格格已经安排好了,老奴照着做就是,只是,格格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莫要遭了报应就是。”

“是吗?我等着,你去了阎王殿可要听好了功过薄,听听你作为奴才这般欺上媚下的是为功还是为过。”年秋月拂袖离开。

出了门,她直接就去了后院最里边偏僻的一个院落,门口站了两个带刀的侍卫,见到年秋月,恭敬地抬头挺胸吸肚子,跨腰刀,“格格——”

“里面没人出来吧?”

“没有,奴才们都好好守着门呢,绝不放跑任何一个人。”

年秋月点头,进入院子,梧情立即跟上,一见到她,立即有人就大喊起来,“格格,奴才是无辜的”、“为什么关我们”

“刚才谁说的话?”年秋月凤眼扫过众人,所有奴才就都止了声音,听完主子的问题,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出声。

“没有人敢承认?不是说无辜嘛,谁说的无辜,出来!”年秋月的声音很冷酷,但很有气势,奴才们就又对视,然后,有一个瘦小的女孩儿慢慢地出来了。

“你说自己无辜的,有何证据?”

“奴才……奴才听安心姐姐说,说是因为我们议论主子,所以我们有错,可是……奴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都是春儿、夏儿、秋儿他们说的。”小女孩儿颤颤着说了,话刚说完人群中就有人怒道,“休要胡说。”

年秋月眼里就有了笑意,“哦?又是谁在说话,我有叫你说吗,主子不发话做奴才的就敢嚷嚷,谁教的规矩?!”

瞬间无人应声,年秋月看向几个年纪大的,“谁是管事嬷嬷,出来,与我说说你这院子是怎么管的。”

“奴才…奴才见过格格”,有一个嬷嬷出来,先是行下礼,而后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管事不利。”

“知道自己有错,那就好,来人,杖责十杖,管理属下不利是管事的极大过错,我给你长长记性。”

那嬷嬷立即白了脸,这时就听年秋月道,“跟着宛嬷嬷处事多了,忘了自己从哪儿出来的对吧,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谁多嘴碎嘴说主子的,自觉给我站出来,还可以好好解决,若是不承认被我查到了,通通毒哑了发卖怡红院,本格格不是个善良的,从年府出来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年家不缺奴才,以为自己是家生子的也别侥幸,会不会连累家人我可不敢保证,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我要看到你们的抉择,梧情,点香。”

一根香点上了,院里的奴才眼里出现了慌张和惊恐,年秋月则往椅子上一坐,留下梧情看着众人,梧情的冷冰冰让院里的人更是忐忑。(未完待续)

ps: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觉得秋月太狠,太没有人权,其实吧,在古代有古代的规则,要适应社会才是,秋月是已经磨合后合拍了时代节奏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遇故人

一炷香很快就燃尽,但这一寸寸的时间却是很煎熬的,刚一燃尽,梧情就走到年秋月的身边,“主子,香已完尽。”

年秋月睁开眼,明媚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她扫视下奴才们的位置,看见走出来了四个人,勾了勾唇角,“还算老实,每人五杖,发配去府里洗衣坊吧。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想浑水摸鱼,没关系,我还要在府里呆上好多天,期间足够我查出去来是谁想蒙混过去。从今天起,有揭发检举经查证属实的,赏一钱银两,如果对方比你地位高,我做主准你顶替对方的职位,不过,若是假消息……你们好好考虑,我住在哪个院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年秋月的话瞬间引起丫鬟婆子的骚乱,年秋月也不理会她们炸开锅的议论,自己朗利地离开了。

出了院子,年秋月就直接召见了年羹尧在这个府里设立的管家刘顺,和他商量嫂嫂纳兰紫陌的丧事一应事宜,如此就过了一个时辰,才将很多方面给敲定好。

舟车劳顿的年秋月当天休息的很早,言明一切事情都等到第二天处理,任何事情都不准打扰,安心和梧情只好负责见了年家的几个管事娘子。

第二天一早,休息好的年格格一起床,安心就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汇报,“格格,昨儿您休息后,管家又亲自来了,说是接了很多帖子,都是给您的,另外有几个管事娘子,像账房、厨房等处的管事都来见您,被奴才给推到了今日,还有三个小丫鬟来找您。说是要检举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帖子?都是属什么的耳朵这么灵,我这才到多长时间啊,就有帖子,呵,呆会儿拿来给我看看,管事的先不急,晾晾她们。午后再说。三个丫鬟说的事儿是什么?”

“说是她们偷偷拿了婉清格格的首饰,告诉婉清格格说是丢了坏了的,婉清格格一向不大在乎这些东西。也就从没计较。”

“哦,这样啊,这个安心你去查清楚,年家当初跟着走的可是有一些是咱们的人。你直接找刘顺,他媳妇儿可是当年在太太身边伺候的桥心。有她的帮忙,你会很快查到该查的。”

简单用过早饭,年秋月拿过那些请帖细细查看,顺便将年羹尧的奶娘的女儿吴娘子给喊了过来。询问四川一些权贵乡绅的情况,吴娘子因为在年家的地位还算好,因此不怕年秋月。两人一问一答的倒是很和谐,几张帖子问过去。年秋月多少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但当拿到一张帖子时,她愣了,“何家?吴家的,这个何家是哪家?”

“湖广的那家何家,格格应该有印象吧,后来降职到甘肃的那家,他家后来找了太子,托关系调到了这儿。”

“阴魂不散啊,还真是”,年秋月撇嘴,想起当年那个虚伪的何家女孩儿何思烟,又看了看帖子的内容,“何家在二哥你们来之后就经常发帖子?”

“恩,还好,基本上吧,次次有宴会什么都会给二太太发请帖,只是二太太不爱去,偶尔才去一次。”

年秋月点头,将那帖子往旁边一甩,看也不看,任由帖子飞到一边儿掉到了地上,吴娘子瞟了一眼,见格格眼神如同漩涡般神秘吸引人,忙低下头,就听年秋月道,“既然二嫂也不常去,那我就放心了,接着下一张。”

“是。”吴娘子忙收回跑一边儿的心思,一心一意听主子说话。

当天下午年秋月很快就将管事们见过来完,安排好事情,接着就备轿子要出门去成衣店,因为接下来的丧事要很多应酬,她没有准备太多的素净的衣服首饰,眼下来了目的地,她就不能在像在路上时那么凑合。

轿子直接就到了湖广这儿的最大的成衣店魅悦,由于是女性的店铺,年秋月一进入店铺就将面纱交给了安心,掌柜的一见有这么一位能让人看直眼的姑娘进入店里,就忙迎上,做服饰这么些年,看衣服料子样式就能判断出很多东西,“这位小姐,您想要些什么衣服,咱们这家店里新进了很多款式,若是看不上,您也可以和师傅说想要什么款式,咱们也是可以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掌柜的,其他不需要,我们只要些素淡的,特别简单的,以月白、素白、奶白、浅蓝等为主,我家主子是年家的格格。”

“哦”,掌柜的立即就明白了,年家二太太去世在四川是很大的一个消息的,年家从京城来了个格格是雍亲王没过门的的侧福晋,这也是个重磅消息,于是,掌柜眨下眼,谄媚地道,“您请这边儿来,我们这儿还是有些不错的衣服的,都是好料子做的,您要是看不上,库房里还有几匹蜀锦、云锦,可以按照这个款式给您做好,三天就给您做好。”

“三天?”年秋月皱了下眉,算算时间,“也好,我先看看这是什么料子吧”。

掌柜的听她开口声音似乎不大高兴,起初还很忐忑,听完心里才松口气,忙在前带路,领着人上了二楼,楼上倒是有一些人,一看服饰就和下面的人不一般,年秋月扫了一圈的同时也有人在看她,有些女孩儿不自觉就露出了嫉妒的表情。

“年格格,您请”,掌柜的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很多妇人和女子诧异地看了过来,魅悦的幕后东家据说是和京城的某位人物有关系,因此平素这掌柜风娘子虽然有商人的热情,却从没有对她们有过这么巴结的感觉,这个美的不像凡人的人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如风娘子做到这种地步?年格格?年家什么时候有个这个年岁的姑娘?有消息比较灵通的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忙收回了自己眼中的打量,甚至有一位还领着姑娘走了过来,“是年侄女吧,从京城里这么远来,什么时候到的啊,你额娘近来身体可好啊?”

年秋月皱眉,“这位太太,您是?”

旁侧看情况的人中就有人低声发笑,何太太的脸有些挂不住,想到年家的情况,只好拉着脸陪着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何县令的太太,以前在湖广那会儿你不是还和你额娘一起赴宴过吧,在郭家夫人的寿宴上嘛。”

“哦”,她不说自己身份还好,说到自己身份,年秋月笑了,“瞧我这记性,那会儿太小了,不大记事儿,原来是何太太啊,我额娘最近身体还好,又不是小时候我不懂事,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哭鼻子,让她总是担心我,如今她没这些烦心事,可不就心情好多了嘛。”

何太太的笑容瞬间龟裂,这该不会是暗示什么吧,莫非这姑娘还真的记得当年思烟的事儿,她狐疑地看看年秋月,遇上一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她的心一颤,忙收回,干巴巴道,“瞧侄女说的,你从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哪家太太不羡慕你额娘养了个好女儿啊,眼下又要做王爷的亲家了,你额娘可是一辈子都在享福啊。”(侧福晋是要按照六礼娶进门,名字要记载族谱,死后也是可以合葬的,在,满清的习俗规矩里,侧福晋的地位足够重要,其娘家可以称是皇室的亲家。)

何太太的话可以说是给在场的很多乡绅贵妇解答了疑惑,那些眼里有嫉妒的女孩儿忙调整自己的表情,再也不敢将表情外露,怕让这位贵人给看出来。

“何太太过奖,这是思雨姐姐吧,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可有定了人家?”年秋月不想喝她说这么多,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何太太旁边的姑娘。

提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儿,何太太眼里极其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笑了下,“女大十八变嘛,不比侄女你国色天香,也就是清秀,女孩子嘛,重要的还是德言工容,这孩子吧”,何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年秋月根本就不理她,拉着何思雨指着一件衣服道,“思雨姐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掌柜的,你去拿一件何姐姐该穿的号让她试试”,而后,她才回头,“何太太,你自己忙,我把思雨姐姐借走一会儿,我看思雨姐姐是越看越喜欢,来,思雨姐姐,你去试试这衣服”,她又笑着对风娘子道,“掌柜的怎么称呼?”

“你叫我风娘子就是。”

“风娘子,挺好的名字,安心,你和风娘子一起先挑上三五件的衣服,拿来与我看看,我坐下来歇会儿”,梧情听完,立即麻利地从自己带着的包袱里拿出狐皮垫子,铺好,“格格请坐。”

在场的太太都是人精,当即就看明白了,这何家的太太是不讨贵人喜欢的,倒是何家的这位庶女,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贵人为了恶心何太太特意装出来的喜欢,总之何家只有这个庶女是个突破口了,很多太太眼神眨眨,看这位坐下来,瞬间起了多重心思。(未完待续)

ps:当初写何家的时候,说实在,我只喜欢这一个姑娘何思雨。

不知道读者中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老二,老大一般是家里第一个孩子,父母初次有了孩子会极其喜欢,这种初为人父人母的感觉让他们会喜欢这个孩子,而老么,因为最是年幼,也享受到父母的喜爱,唯独第二个,不上不下,很多时候会尴尬,当然,漠暄不是这种地位,只是心疼自己的一个闺蜜,所以写何家时不自觉就想到了她,塑造了这个一个人。

正文 第一百 七十一章 何思雨

年秋月坐下,风娘子让人去煮的茶马上就端上来了,有位在休息的太太就凑了过来,“年姑娘,我是茂州的方知州的太太,姑娘是从京里来的,瞧着这衣服样式可不是这里流行的,素色衣服都能做的这么特别,还真好看。”

“方夫人啊”,年秋月笑眯眯地道,“你过奖了,这衣服也就是白狐狸毛显得好看了,没别的特别的,方太太来这儿是为了挑些衣服过年穿的?”

“可不是嘛,天冷了,等到了年关在做衣服就有些晚了,倒是人还多,这家店虽说不比京城,也是本地最好的了,需要提前定下来,我有个不祥之情,也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帮忙?”方太太是个比较会说话的,长得比较富态,看起来很温和。

“方夫人是想帮着参考下衣服吗,这个好办”,年秋月抿口茶,放下茶盏,淡淡地道,动作说不出的优雅,但话里却已经将忙定了下来,显然若是求个什么情算计个其他什么是别想的了,方太太斜睨了一眼何家太太,心里道,好个精明的姑娘,不愧是大家女,她笑笑,“姑娘可真是聪明,我这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我觉得京城的眼光比咱们这地方的要时尚些,就想着让你帮忙挑一些衣服过年宴客穿。”

“没问题,正好我也可以见识见识本地衣服的特色,听说四川省这地方道府州县的很多地方都有些当地民族特色,很是特别”,年秋月慢悠悠将桌子上一本书页打开,翻了几页笑了,“瞧着本地衣服刺绣和京城那儿特别不一样。这色泽的搭配倒是很大胆”,她指着一页给方太太道,“方夫人,这件倒是挺适合你,不过最好在这儿放开一寸,在这儿收起来一寸,这儿别绣这么多的蝴蝶。撤掉些。加几只蜜蜂,找好的绣工乱针绣绣的灵活些,配上一套松石的首饰。最是不错。”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错,这件衣服我开始看时也觉得不错,就是觉得不知道自己怎么穿,我这说好听就是富态。说不好听就是虚胖了,风娘子。这套我要了,按照年姑娘说的改好了送我府上。”方太太原本就是想趁着衣服和这个贵人搭上话,唠嗑几句,最好能在贵人呆在四川的时候能多交往几次。给自己家结个善缘,这贵人一提点,她倒真的服气了。还真是挺有眼光。

“好咧。”有生意做,风娘子自然是高兴的。

这时。试衣服的何思雨出来了,有些扭捏,似乎不大习惯这样子,年秋月却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风娘子,我看你那儿放那个腰带很好看,拿来给何家姐姐换上”,安心也随后回来,身后跟着的几个女伙计抱着几件衣服,“格格,奴才将这些素色的布料还好的都给看了个遍,也就这几件还行,有两件虽不大满意,但还是可以稍作改变。”

“恩,打开看看。”

伙计忙两人一起的拉开衣服展示给年秋月这个金主,首先打开的是一件烟青色的衣服,这个颜色让在场的几位太太皱了下眉,毕竟有些偏老气,很少有人能选,这未来的王府侧福晋眼光好独特,安心指着衣服道,“格格,奴才觉得这件衣服是最好的,料子是蜀锦的,素面,没有任何图案,您想绣什么可以直接在上面勾画好图案,风娘子说可以让所有绣娘一夜不休息给您赶出来这件衣服。”

“恩,放在一边儿吧,备好眉笔,我呆会儿去勾绣样,接着。”

第二件看在诸位太太眼里就正常很多了,月白色的衣服绣着浅金色的江南园林图,很是有意境,有忍不住的人就开口打趣了,“哟,风娘子,你这可是偏心啊,我们来这儿这么多次可从没见过这件衣服,这该不会是你藏在店里的宝贝吧,今儿个舍得拿出来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王太太你可真是会猜啊,这是从后面绣房里刚拿到的,是刚做好的一件衣服,年姑娘有福气,刚巧赶上了。”

“原来这样,倒真是好福气,你们魅悦又不固定的出衣服,能赶得上真是不容易”,王太太笑笑,倒是很坦荡。

年秋月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对着安心抬抬手,风娘子的手下伙计也很机灵,立即就放在一边儿,展开下一件,年秋月只是瞟了一眼,“风娘子,拆了那条貂皮围脖。”

“这个可以,腰部上面一寸处加一排米粒大的珍珠围成的花就是,安心,这事你回去办。”

连续六件衣服都被或多或少提出了意见,风娘子的心是提的越来越高,直到最后一件,年秋月什么也没有说就点了头,风娘子的心才放了下来,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出汗了,伺候这个贵人真是不容易,本以为丫鬟就够挑剔了,二十件衣服就留了六件,没想到这六件还就这一件没被挑任何一处毛病。

“侄女还是这么有眼光”,何太太的表情变了几变才让自己挤出了笑,“我还记得你额娘说你打小就要自己选衣服,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会挑会选。”

“衣服这回事就那个样子,我不比何太太,给思雨姐姐挑的衣服这么多年都一如既往,我这人没那么专情,就喜欢没事了变变。”

被年秋月给损了何太太还没有听懂,而是道,“这可不是我喜欢,她自己选的,她就喜欢那种。”

年秋月抿唇笑,没有说话。倒是那个王太太笑了,“她自己选的,那也得有的选啊。”

年秋月忙完自己的事情,连看都不再看她们,只是仔细看了看换好腰带的何思雨,满意地道,“不错,挺好看的,整个人都变了,就应该这样才对。风娘子,把这件衣服和这个腰带装好,记在我账上。思雨姐姐,我过几日忙完家里事再去找你,打从当年第一次见你,我就想送衣服,不过是出了点儿事。没过多久何家就离开了。”年秋月说到这儿。看了眼何太太,眼里的不满很是清晰,何太太不由心里打鼓。

“年妹妹。多谢,只是……这么贵的衣服”,何思雨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贵什么贵。不值钱,给你你就收着。”

“对啊。何小姐,你就收着吧,这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也就是好看。款式特别适合你,你要是不收可是不给我家格格面子。”安心插话说了一句,何思雨这才点了点头。“如此,多谢妹妹。”

“这就对了”。年秋月起身,梧情动作很快地将狐皮垫子给收好,“格格,可是要回?”

“恩,画了绣样就回”,年秋月挽了挽袖子,走到桌子前,衣服已经平摊好了,旁边放着眉笔,年秋月皱眉,想了想,抬手,挥洒间凉亭、春雨、栏杆、湖水等景致从笔下一点点儿出来,分外的写意,“风娘子,这件衣服不需要太好的绣工,但一定要由最会搭配色彩的人来绣,需要细致的分辨同色系的丝线,我是信任魅悦的,可别让给我失望。”

风娘子满眼都是佩服,“您放心,放心,但是这幅图就让人爱不释手啊,绣不好就是暴殄天物,我们魅悦一定用最好的人手去做。”

“恩,不用太赶,给你们一天半的时间就是,后日布政使夫人设宴我要去,这件衣服到时要用到,辰时前送到年府就是。”

“哎,好咧,不敢着做就是最好的了,一准儿不会出错。”风娘子听到这很满意,风景图不好绣,虽说这幅图不需要完全填色,很多需要线条勾勒就成,但毕竟是给贵人的,一晚上时间还怕做不好。

伙计递上干净的湿毛巾给年秋月净了手,安心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罐儿,打开来,淡红色的膏脂发出的味道浓淡正宜,年秋月拿指头挑出来一点儿抹在手上涂抹开,梧情则递上小巧的手炉,安心将厚的素白貂皮披风给年秋月系好,带帽子的披风将人捂得严严实实,看着就暖和,当然,也颇为富贵。

“何姐姐,你在府上好好歇着,过几日我给你下帖子,早就听说你最是擅长做脂粉,别忘了带给我几盒儿。”

“好,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何思雨笑着回答,眼睛里却是感激,因着这位这句话,至少最近几日,年家格格没下帖子之前,自己嫡母是不能训斥自己摆弄胭脂水粉的,甚至还可能催着自己去做脂粉,真好。

年秋月明白她的感受,遂回以一笑,几位太太忙起身和这位京城的贵人说几句话,最后把握机会刷一下存在感,待到年秋月一离开,那位王太太就先开口了,“何太太,看情况人家不是很喜欢你啊,我听说你们家原先到甘肃可是得罪了这位的额娘,是不是啊?”

“你听谁瞎说的”,何太太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很是不乐意地反驳道,“没的听人胡说八道,要是得罪了她,她怎么会和我们家思雨这么青眼有加。”

“切,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人家那是看不惯你对思雨这个样儿”,方太太不屑地看了眼何太太,“别以为家里出了个太子的侍妾就怎么的了,年家这个将来可是王爷的侧福晋,朝堂上风云变幻的,谁知道太子”,方太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场的夫人都是官太太,有知州夫人,有知府太太,大家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说这个敏感问题,但谁不知道啊,太子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听说可不大好啊,何太太脸黑得难看,却也没敢说什么。(未完待续)

ps:何家不会这么快就倒,何思雨是会有个好一点儿的归宿的,但何家其他人就......何太太是不不讨人喜欢的人,反正对于这个人物,漠暄自己就很嫌弃,只是一本书总得有些正反面角色吧。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家的再次得罪

从魅悦出门,年秋月又去首饰店买了几套白金首饰,才回去,紧跟着就是年家嫂嫂纳兰紫陌停灵时间也够了,要下葬了,年羹尧特意请了几日假忙活丧礼,孙氏和尤氏还有白氏这三个妾室是要给自己主母守灵的,连续守了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主母一下葬,回来后三个妾室就都病倒了,至于孩子,年婉莹本就是身体不好,接着吃药呗,年婉清看着自己母亲的棺木入坟,哭得直接昏了过去,被丫鬟给抱了回来,年秋月心里也不是滋味,平心而论,纳兰嫂子是对她不错的,却是红颜薄命,实在感慨良多。

年羹尧的原配妻子去世,对于年羹尧来说,倒是不需要守孝,但作为妾室和嫡庶女来说,却是需要带孝的,因此年家的开支是需要从新制定的,在新的主母娶进门前,三年的守孝期间是不准食用大鱼大肉的,还不能做新衣服首饰什么,所以,一应事宜都需要重新安排,厨房、绣房等都要按照新的规定走。

纳兰紫陌一下葬可以说一大部分的事情就解决了,年秋月忙活这个事情就开始步入下一段的工作,帮年家社交,西林觉罗氏在她来前还交给她一个任务,就是相看四川的人家,若是有合适的最好,若是没有,也能在言谈中打听下有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考虑的。

听起来很让人为纳兰紫陌觉得委屈,但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年秋月甚至可以肯定,就算自己是王府的侧福晋,如果自己死了,想必不出一天。皇上和太后还有德妃等人就会在一起讨论哪家的姑娘身份人品什么合适做了她的位置,那家世家女子也开始摩拳擦掌要上位,这就是实情,极其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实情,人情凉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除了四川总督齐世武是正二品官员外。就只有布政使和年羹尧一样是平级的官员了。其他的人都是年羹尧的下属了,因此年家的轿子一到,布政使家的管家就忙恭敬地迎上来。“是年家的格格吧,我家夫人早早就等着呢,可把您盼来了。”

轿子帘被掀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姑娘。穿一身烟青色的衣服,外袍上绣江南烟雨图。特别写意,配着这姑娘的容貌,就有一种飘飘然仙人的气度,见她下轿子。就有丫鬟为她披上狐裘,送上手炉,年秋月笑眯眯地对着管家道。“天寒地冻的,就出门晚了些。劳烦你家夫人多等了会儿,你家夫人在哪儿呢,管家带个路。”

“哎,年姑娘这边儿走”,管家见她没有那么高傲,还算平和,心里就稍稍松快些,招呼个跋扈的绝对没有招待一个温和讲理会来事的客人舒心啊。

步入烧了银炭的暖烘烘的屋子,年秋月将外面的狐裘披风一去,布政使魏大人的妻子任氏就起身走了过来,“妹妹这件衣服可真独特,我听说这是几天前你在魅悦亲自画的图样,可这是好才华,我是任家的女儿,说来任家和年家也是多年交情了,你叫我声任姐姐就好。”

任家的?年秋月早就了解过四川各个官员和乡绅的人家,听到魏夫人有意和自己打好关系就跟着腼腆地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唤夫人一声任姐姐,在湖广那会儿任姐姐已经出嫁了,也没与姐姐见过面,如今见了姐姐,却觉得颇为亲切。”

“我见了妹妹也觉得这心里特别舒服,跟咱们早就见过面似的,很有熟悉感,说明咱们两个有缘。”听出来对方也是不排斥和魏家还有任家交上关系的,魏夫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明显了。

“这话还真是”,年秋月被魏夫人扶着坐在了主座之一上,“我前几天遇到了何家夫人,说是我小时候还见过她,不过那会儿我还小,真的不大记得了,毕竟也不是常来往的人家。”

她挑眉看了眼魏夫人,魏夫人微微一笑,“何家凭着什么立足大家都知道,和各家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哪里比得上咱们两家的情分,说来,妹妹,今日见到你我想问一句,不知道伯母身体怎么样,想当年年家初到南昌,姐姐的婚事还是伯母做的媒,也算是我的恩人了”,魏夫人说到这儿,多少有些羞涩,脸上也有了红晕。

年秋月这才知道原来任家和年家还有这样的情况在内,“我额娘身体最近还是不错的,之前有段时间倒是不大好,不过请了太医,开了药给她调理,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魏夫人听到前半句时表情真的是紧张,后来就松了口气,年秋月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挺真实,笑容里就多了一些真情,“从湖广离开回京到现在我就没见过伯母,当年我阿玛告老还乡,没想到任大人也跟着就上了奏折,我听说回了江苏淮扬海道,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自己的父母,魏夫人叹了口气,“我父亲母亲年纪比较大,几年前废太子那会儿牵连到了孙子,一受刺激就西去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不久也病去了。”

“任姐姐,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问这些的”,年秋月惊诧后有些愧疚地开口,颇为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们离开了也好,这官场风云变幻的,谁知道过几年又会怎么样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年秋月只能无语。

这时,有人进门通报,“夫人,何家来人了,何太太带了两个女儿来了。”

“何家?我记得没有给何家发帖子啊”,魏夫人皱眉,不大高兴,“现在人呢?”

“回夫人,刚刚小厮给领进了门,朝着这儿走过来了”,小厮见自己主母心情不大好,压低身子压缩存在感。

闻言,魏夫人不大高兴地挥手让小厮下去,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都第几次厚着脸皮了,往日没有帖子还喜欢粘着知府知州家的来,今日为了和妹妹搞好关系,这可是连最后一点儿脸皮都不要了,妹妹你可要小心了。”

“姐姐这话说的,未必是为了我啊,魏大哥虽然比我二哥大了十余岁,现在也才是不惑之年,正是有风度的时候,没准……也不是我挑拨,当年何家家族五姑娘给太子做侍妾的时候”,她抿嘴一笑,“总之,姐姐你也要多些心,接近我至多就是为了二哥,她总不能将个女儿送我身边做陪嫁丫鬟吧。”

魏夫人的脸沉了一下,年秋月说的她还真没有想过,自己夫君都这个年岁了,何家女儿不过才及笄之年,她当年想的是不是为了自己儿子没想到……“妹妹说的我还真没往这儿想,也有可能,不过,我魏家的门儿,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年秋月点点头,“是这个理。”

两人说累了,因为何家的事情,就先歇了,坐着喝了些茶,就听见门外有人怒气冲冲道,“长眼睛没啊,没看到主子在这儿走啊,泼了我一裙子的茶,你赔的起吧,没规矩的奴才。”

两人皱眉,就听见传来熟悉的声音,“奴才不是故意的,这是给我家主子的姜茶,何小姐你这么急匆匆地走,奴才躲都躲不急啊。”

“你什么意思,这是怨我了,哪家的奴才这么不懂事,看你穿着也不像是魏家的啊”,女孩儿的声音愈加不满,“你主子是谁,定是小门小户不识礼数的。”

“那是,我们年家比着皇家还真是小门小户的,不过这个前提也得是你们何家那个姑娘能称得上是皇家人的话”,年秋月听到这儿怒了,当即就起身走出了门,她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人这么没有眼色,年秋月出门看到的就是何家太太和何思雨在不远处,有一个姑娘在门口,正在和端着盘子的安心对峙,见到年秋月,安心忙行了一礼,“格格吉祥”

“起吧,给何家小姐道过歉了没?咱们年家的人就算是个下人也得懂礼数,莫让人看来笑话,这礼数一说看的是外人,可不是发生矛盾的两方。”

“奴才已经给何小姐行过礼了,只是何小姐似乎很不满意。”

“哦?”年秋月看向一直绷着脸的姑娘,“这位是何思云何小姐吧,怎么,对我年家有意见?”

“你…你是谁”,何思云对上陌生的好看到能让她自惭形秽的人时不由有些胆怯,下意识就看向自己嫡母何太太,年秋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乐了,“何太太啊,那日见了我还道只见了思雨姐姐,这思云小姐到哪儿去了,今日一见才发现,当日还好她不在,不然我还真认不出来。”

何太太的脸顿时就黑了,“思云这孩子太小,被我家老爷和她姨娘惯坏了,侄女儿还请见谅。”

“侄女?何太太这关系就别拉近了,何家我只认思雨姐姐这一个交情,其他人,就免了吧,我家小门小户,也就敢和魏家有些交情了,哪敢和何家攀上关系?”

魏夫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当即差点笑出声来,她走了过来,“妹妹,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在里面听到谁说安心这丫头不知礼数,不是说这丫头是宫里出来的人管教过的,怎么还这么笨,不然回去换个吧,王爷那儿得力人手那么多,你开口还不是一要就是一大波人啊。”

瞬间何太太的脸就阴沉地如同即将下雨的乌云,何思云则气红了小脸,“你…你们…欺人太甚!”(未完待续)

ps:接下来是一个奇葩,真的是一个奇葩,接触的教育和思维方式都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奇葩何思云。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奇葩

第一百六十三章奇葩

“欺人太甚?好个欺人太甚,何小姐倒是说说我哪里欺你太甚了。”年秋月冷笑。

何夫人见事态不对,年家姑娘隐约有发怒的迹象,连忙上前打圆场,“这孩子都是被家里惯坏了,都是我这做嫡姆的管教不周,世侄……年姑娘千万别和她计较。”

何思云却丝毫不领情,气呼呼道:“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明明就是,她做的不对,这样的奴才要是在我们何家,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年小姐就是太仁心慈厚了,才会被个奴才丢了自己人,不惩治自己的丫鬟反而还要包庇,这样的作态难道就是大家闺秀应有的作风么?”

“乱棍打死,就为了这么个事情?”年秋月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何夫人,笑了,“原来何家这么大的威风呀,我在慈宁宫也不曾见如此苛待奴仆的”,她又看一眼对何思雨言行暗藏不屑的魏夫人,道:“任姐姐,你家也是同何家一样么?”

“这怎么可能,不过是点小过错,罚她个月奉也就是了。不过……在我们魏家,出了这样敢和长辈顶嘴的小辈儿”,她讥讽的看了一眼何思云,接着说:“那是一定要罚跪祠堂的。”

何思云脸腾一下就红到了脖子,还要强自辩驳,“魏夫人教导的是,只是思云自小在姨娘身边长大,不曾听过母亲训教,倒是和思雪姐姐一起听了先生的说教,先生曾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做主子的就是要立得住才能震慑住奴才,那些大户人家之所以富不过三代多是规矩不严。所以,我好意奉劝年姑娘一句,莫要为了让奴才心念做主子的一丝感恩就如此心软,免得将来奴大欺主。”

见这厮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如同咬住了敌人的王八死不松口,话语里竟然还想给自己安一个“对奴才纵容纯粹就是施恩,不是心善”的名义。年秋月勃然大怒。“好,才知道何小姐竟如此能言善辩,你说的对。做主子的实在不该姑息奴才,可你莫忘了,在我面前,你也是个奴才。咬文嚼字。字字诛心,毫无口德;顶撞嫡母。没有悔意,有违孝道;客在主家,喧宾夺主,没有礼数;奴仆犯错。认定打死,是为恶毒,如此之人。便是为妾都不为世家选择,还自持身份。自尊自大,不用尊称,毫无尊敬,你的规矩跟哪个不入流的先生学的?梧情,掌嘴二十,让何小姐长长记性,别以为天下都是她何家的地盘,小小一个七品知县的庶女,也敢如此放肆!何大人的齐家之道真该让大家学学。”

听到让人打她,又见到梧情从年秋月身后走出,何思云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嚷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也就是有个做巡抚的哥哥罢了,大家都是一样的,我姐姐还是太子的人呢。”

“凭什么?”年秋月翻手亮出一个玉佩,晶莹透亮的凤凰展翅高飞,颇有气势,最重要的是玉佩下方的络子是明黄的,这天下只有四个人可以用明黄,那就是皇上、太子还有皇后和太后,年秋月的音调也拔高了,“就凭这个,太后娘娘亲口许诺,若是再有不长眼的,我虽还没入皇家的门,却也是皇家的媳妇儿,准我以雍亲王侧福晋名义处罚那些胆敢冒犯皇家威严或是阴毒算计我的小人。”

她平举着玉佩,一张俏脸上阴云密布,“何思云,我觉着你们何家和年家还算有交情,不想与你较真,不想你如今竟还想和我比身份,还真是不自量力,就是你表姐何思雪也不敢和我呛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踩着我立威,梧情,还不动手。”

“是”,梧情恭敬回答,身形一闪,已到了何思云身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按住了她,另一手啪啪地就是几巴掌,何思云疼得起初还能叫出声,后来腮帮红肿,就只能唔唔地不知道说什么。

何夫人的脸色泛起了白,虽然这个庶女不是她喜欢的,但她也不能看着何思云被打,这打的可是何家的脸,因此她不得不开口,“年姑娘,还请高抬贵手,思云她还是个没定亲的姑娘,若是真……您贵为侧福晋,千金之躯,何家只是不起眼的家”

“梧情”,年秋月闻言喊了一声,梧情就停手站回了自己主子的身后,此时,何思云已经挨了十巴掌,俏丽的脸上已经有一部分发青看起来很是可怜,年秋月看都不看她,只是对着何夫人道,“既然何夫人开口求情了,我就给何家一个面子,只是”,她冷着脸,“你家这个姑娘还是太娇惯了,我给了面子,是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其他人……”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何夫人叹了口气,“回去我就给我家老爷说说,再有下一次……何家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何思云瞬间瞪大了眼,想说什么,发出的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咕哝,何夫人有些怜悯地看看她,“思雨,带你妹妹下去休息下吧”,她转头对着看戏的魏夫人,“魏夫人,劳烦差遣个丫鬟,给我两个女儿找个地方休息下,不知是否方便。”

魏夫人温温和和地道,“府里还有大夫,待会儿我让他去给何小姐看看。”

“安心,把那瓶紫玉膏给思云姐姐,待会儿涂上,不会留疤,女孩子家家的,这脸还是最重要的。”

这可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了,偏偏还没办法抱怨,还真的只能表示感谢,紫玉膏是宫廷内用的,在活血化瘀方面最是有效,何况年秋月此时的称呼已经证明是要搭桥下来的,何夫人只能笑道,“多谢侄女了。”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何思云的眼神早就将年秋月戳得满身是洞了。但大家显然都无视了她,于是,她就被何思雨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连拖带拽地给提溜走了。

两个姑娘一离开,何夫人就松了口气,“侄女,带她来是我的不对,只是…你也知道,说句不怕家丑外露的话,府上也不全是我在做主,我家老爷最是疼爱这个女儿,听说来魏家,她巴巴得求到了老爷那儿,硬要一起来”,说到这儿,她瞥了眼魏夫人,暗含的意思可就很明显了。

魏夫人笑了笑,“看来我们魏家可真是吸引人,是魏家的荣幸啊。”

“可不是”,何夫人立即接口了,“魏家毕竟是簪缨世族嘛,侄女,我今日厚着脸皮来也是有事儿打听,是我家老爷想知道…”

“是问思雪姐姐的事?”年秋月淡淡地说。

“正是,不知道她……”

你家老爷想知道是真,你想知道的也不比她少,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官位与前途,一个恐怕是怕妾室爬到头上吧。年秋月眼神闪了下,“不瞒你说,何夫人,思雪姐姐……不大好”

何夫人的眼很快掠过一丝光亮,但马上调整好,有些关心地道,“不大好?这是什么意思,侄女你是说……”

“太子的事大家也知道,前些日子刚娶了个蒙古侧福晋,算起来七七八八的,得有二十余了,论长相,思雪姐姐是不错,但那些女人…唉,我都自惭形秽,论家世吧,我觉得我不用说了。”

“倒是苦命的,这回去怎么和我那嫂嫂说”,何夫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心里甚为满意,面上还是有几分伪装,看得年秋月心里发笑。

魏夫人也很无语,几人互相说了几句,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何夫人就要告辞,魏夫人根本不想理这人,连个客套话也不说,直接就送客了,何夫人没想到竟会有这种情况,脸色变了一变,最终压住了脾气,离开了。

她刚一走,魏夫人就笑出了声,“何家真是一群笑话,这何夫人还真是可怜,被个妾室压的喘不过气来,还好有个女儿先出嫁了,不然总有一天要被拖累了。”

“何家已经没名声了”,年秋月平淡地开口,“任姐姐,你当何思烟是个好的,我只能说,是个厉害的”,她说着,将当年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遍,魏夫人变了脸色,“没想到啊,这几年何思烟嫁远了,也没多少消息,只听说就只有她得了孩子,几个妾室倒是不小心掉过孩子,就只有陪嫁丫鬟有个女儿,还以为她福气好,看来……另有隐情啊。何夫人今天问这事倒是虚的很,手段说不定还不如她女儿呢,不过,妹子,你也不怕何家真的因为何思雪这个女儿”

“任姐姐何必这样问我,都知道那位是个什么人,姐姐,魏家和王爷的关系,姐姐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年秋月看着魏夫人笑得很娇媚,魏夫人愣了一小会儿,突然大笑,“好妹妹,原以为大家传闻夸张了,原来竟然是真的,王爷这些都告诉你,实在出乎意料,走,陪着我去暖厅,大家应该都到了。”

“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爬床的九姑娘

自那天在魏家的见面后,年秋月好几日未曾在其他宴会上再见到过何家的人出现,四日后,她送到何家的一封书信当天得到了回复,是何家七小姐姐何思雨给回的,为那天自己妹妹何思云的无壮言语表示歉意.同时询问是否可以带上自己九妹妹何思风来年家玩儿,措辞十分诚恳,年秋月看她挺可怜,知道必定是何家威逼了何思雨,就叹口气,“安心,让人给何家送信吧,就说我邀七小姐和九小姐一起来年家来玩儿,至于八小姐,就在家里歇着吧。”

安心应了一声,回了一句,“听说何家那八小姐给禁足了”,年秋月讥讽地道,“何家似乎只会用这一招,安心,最快速度打听出何家九小姐的情况。”

安心离开,梧情很好奇地问道,“格格页、也不像是会随意对人很好的人,为何会对这何家的八小姐如此的.....”

年秋月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悠悠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可以说是眼缘,她合乎了我的眼缘,我能容忍她可以因为何家有些算计我,但实在不能太过分,但愿她说的九小姐是个老实的,不然.......”,她笑了下,“何家实在是好笑,不过兴许也不用我动手。”

梧情有些纳闷,但是没有问出来。

当年秋月拿到何家九小姐的具体情况时,年秋月边看边笑,看完将纸条就近凑到火盆里烧了,而后对着安心招了招手,说了几句话,安心差异地瞪大了眼,“格格。是不是防备太很了,何家也不该是如此啊,这样做岂不是......”

“何家的官运和商运都是卖女儿得到了,三房一共是十个姑娘,最小的十姑娘还年幼,自五姑娘以上,统共五个姑娘。都做了人家的妾室。六姑娘还算好的,因为嫡出的,做了别人家的正房夫人。我觉得剩下的这三个适龄的姑娘应该就还是这样做妾的命。”

“这...妾有什么好,赶上趟的去做”,安心撇嘴,年秋月则好笑地斜睨了她一眼。“他之蜜糖,彼之砒霜。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做这个妾啊,有人伺候着,锦衣玉食的,可比七品官的女儿要好。”

年秋月的话让安心和梧情瞬间沉默了。年秋月看她二人表情不大好,就安慰道,“你们放心。想做管事娘子或是拿了卖身契出府都是可以的,但是只有一条。王爷的床是不能爬的,一旦爬了......王府的格格可都是四品的千金,你们的命是死是留可都不归我管了。”

“格格,奴才们明白这些,王爷风姿卓越,奴才们没有心思。”安心立即表示自己的忠心,梧情也立刻跟上,“奴才是护卫,很多男人都不想娶奴才这种,所以奴才只想将来立个女户,招个入赘的夫婿,生个孩子能继承财产,这样就挺好。”

年秋月仔细看了两人神色,很是认真,遂点头,“这些都不难办,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间接打听了两个丫鬟的态度,年秋月对这两个人放下心来,她该开始培养自己陪嫁的丫鬟了,所以必须一个一个挑选好了,一个有问题的都不能带进王府,稍稍有差错那就不是小事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秋月安排见两个何家姑娘的时候,何家九姑娘似乎很不擅长饮酒,几杯的桂花米酒就把她给灌醉了,年秋月看着她,眼底深处满是思量,她使了个眼色给安心,安心立即扶住了她,“奴才扶九小姐去休息。”

何九小姐何思风柔弱地靠在安心的身上,脑子里转得超级快,年秋月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有问题,遂对着安心道,“流云院里的客房收拾的不错,安心,将何九小姐安排在那儿就好。”

安心应下,很快就回来了,年秋月看她一眼从她眼神里就明白了自己起初的思考是有一定道理的,遂对着何家七小姐何思雨淡淡道,“你家九妹的酒量可真是不好,这出来吧,各家女眷互相敬个酒的也是正常,只是,她这有些太差劲了。”

何家七小姐有些尴尬,她心里也有了不好的揣测,该不会是为了......她咬了下下唇,“近些时日九妹妹好像有些心事,应该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不大胜酒力,还请年妹妹谅解。”

“哦,这样啊”,年秋月点点头,眼里有些嘲讽,“原来是心思过重所致。”

对上年秋月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何思雨不由闪了下眼神,挪开了视线,过了会儿,有个丫鬟快步走来,虽然步子急促,但衣摆晃动的幅度却不是很大,一看就是大家经过好好教养的,她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快速但平稳地道,“回格格,何家九小姐进到厢房歇息没有一盏茶功夫就悄悄出门了,她似乎对咱们年府很熟,没有绕弯路就直接到了二爷的书房,只是,今日在书房的不是二爷,而是常来二爷府上的一位公子,如今”,她抬头看了眼何家七小姐,“格格,如今何家九小姐和那个公子一起躺在了书房的床上被几个下人发现了,二爷那儿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去,二爷请格格前去。”

何思雨的脸色瞬间雪白,血色褪尽,脸上的血管都比较清晰了,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似乎难以开口,年秋月看了她一眼,“思雨姐姐,今日何家总共来了你们两位小姐,出了这事,何家只能你和我一起先去瞧瞧了,最好派个丫鬟去何家报个信儿,这毕竟不是小事。”

何思雨只觉得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年家这个格格对她和何家其他几个姑娘不一样,她是有一丝的迷茫和担心,不知道这个贵人是想干什么,但不得不说,她内心最多的还是欢心,因为她知道何家是怎么打算的,巴上这个贵人她有七成的希望还是可以摆脱自己为妾室的结局,兴许还可以嫁的不错,因此,她是很怕何家另外两个女孩儿拖累她,但眼下的情况证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何家恐怕这次真的要拖累她了。她深吸了口气,“我这就软玉去,还请年家妹妹派个丫鬟和软玉一起做个证明。”

“好,安心,你陪着软玉姑娘一起去何家走一趟。”年秋月扯了扯嘴角,爽快地指定了人手。

当年秋月和何家七小姐一前一后来到书房时,就看见正在垂泪的何家九小姐,旁边还有一个一脸铁青的年青人,而年家二爷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也是不大好,见到自己妹子来了,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妹妹,你总算来了,快劝劝何小姐。”

“何九小姐有她姊妹劝是最好不过的了,哥哥不用着急,先告诉我这是哪家的儿郎。”

“是周家的儿子,在我手下做幕僚。”年羹尧见自己妹妹坐下,才开口解释,“今日我出门办事,就让他来看几份文件,谁知道还没办完事,刘顺就派了人通知我,府上出了这事儿。”

“周家的这位公子,你能解释下今日是怎么回事吗?”年秋月瞥了一眼肩膀还在一抽一抽抖动的何家九小姐,有些不屑,看向这位年青人时已经恢复自然。

“回格格,在下今日奉了二爷的命令在书房看文件,不料进来了一个人,说是来送茶水,在下深信如此,丝毫没有怀疑,也就喝了,谁知道....”,年青人脸色红了,还有很深的难堪,”谁知道喝了之后就不省人事,醒来......醒来发现,发现竟然和这位小姐”,周家的这位男子没有再说下去。

何家九小姐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许多,年秋月见此,轻笑了声,“何九小姐,不是说不胜酒力要去休息吗,不出意外此时应该是在厢房才是,怎的在此地?”

“我...我”,何思风无法开口说自己认错了人,这书房她进来时就只有一个人,她还以为这位气度很好的人就是年家二爷,哪里知道自己竟然认错了人,哪家的幕僚能做在主子的位置上看文件啊,年家怎么不按照常规的规矩呢!

“罢了,一个姑娘家的我也不好逼你,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何家的长辈,待会儿与你母亲说就是,但你要知道,你和这位周家的公子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周公子该对你负责才是。周公子,记得回去后和家里人商量,这两日就去何家提亲吧。”

“在下明白,在下明日就找媒人去何府提亲,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周家这位公子不大愿意,却还是应了下来,但话刚完,那位委委屈屈的何家九小姐就大声道,“谁要嫁他,不过是个穷寒子弟,我才不要嫁。”

周公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恼,明明是这个女子给自己下药,竟然还有脸面嫌弃自己贫寒。

“愿不愿嫁是你们何家长辈决定的,由不得你,若是何家决定不嫁也是行的,周家虽然现在贫穷,却也是本官的得力手下,若不是出了这事,本官还想过几年等他高中给他保媒呢!”听完何思风的话,年二爷也是不高兴,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也想嫁给她,就是妾他也嫌弃。

何思风瞬间大受打击,推开正在安慰她的何思雨,哭着跑了出去,一屋子的人各有表情,很是精彩。(未完待续)

ps:何家其实就是靠裙带关系站在官场上,很是可悲。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玩儿心眼

何家九小姐从书房跑出去,迎面就与人碰撞到了一起,但她也没有反应,只是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就要接着往外跑,那人一声急呵,“站住,你往哪儿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家九小姐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眼里还满是泪花,“母亲,我……”

“瞧瞧你做的好事情”,何家的二太太怒瞪了自己庶女一眼,“家里都知道你这次的事了,大房三房都等着看咱们笑话呢,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还不收起泪和我一起进去。”

“可是,母亲,年家……年家让我嫁给那个穷小子”,何思风抹了把泪,抽抽噎噎的。

何家二太太来之前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当即皱眉,“这事情也不是年家说了算的,你毕竟是何家的女儿。”

何思风心里明白了,眼泪就从眼眶里收得一丝全无,低着头跟着自己嫡母进了书房,进门见到年家的格格,何家二太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也是这个格格出面,年二爷对这个妹妹还真是挺放心。

“何二太太来了啊,请坐”,年秋月指了指书房的椅子,“不得不打扰了何二太太实在是万不得已,只是出了这事情必须坐下好好说道说道,何二太太以为呢?”

“正是此理,小女无状,做出来这般失礼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何家听到这件事时直想说没有这个女儿,可是再感慨儿女不争气终究也还是家族里的人,作为嫡母,我没有教好自己女儿。连自责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何二太太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哪家没有出几个害群之马,也不能全怪没有教好,几乎各家都会请了人来教,这学好学歪不还在姑娘自己嘛。何二太太是否知道具体的事情呢,需要人给你再详细说一遍吗?”

何二太太脸色黑了一下,她没想到年家的这位格格一丝面子都不给。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她又觉得是正常,因此缓和了下,僵笑道。“不用了,安心姑娘已经和我说过了。”

“那就好,我来给何二太太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哥手下的幕僚。目前虽说只是个秀才,但是很有才学。将来中举封官是想一定可以的。既然何二太太已经知道了情况,就应该知道九姑娘的清白得需要负责啊,周家这位年青人说了,愿意为九姑娘负责。何二太太认为怎么样呢,若是可以,我不介意给都指挥使的夫人说说。让魏夫人做个保媒的人。”

何二太太听到魏夫人能保媒,心动了下。但想到周家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贫寒人家,不由又觉得不行,于是,何二太太就道,“我们家九姑娘就是喝多了些,走错了房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年姑娘,咱们两家素来有交情,你也不想看到你九妹妹…你是不知道,你九妹妹其实已经有了人家,两家正在说亲,刚刚交换了庚帖,还没有定下,出了这事,你九妹妹就只能青灯古佛了,一女不能许二夫,这是自来的规矩,何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愿意给周家做媒,将莫员外郎的女儿许给周家的这位年轻人,看着也是英姿卓越的,定然能成。”

年秋月笑得很温柔,让人琢磨不出她在想什么,听完何二太太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年羹尧终于开口了,“何家确定不愿和本官手下周家这位定亲,不会反悔?”

“年大人不要动怒,我们何家九姑娘亲事已经就差一捺了,周家这位俊才何家保证没有心思,都知道今日只是个意外。”眼神闪烁了几下,何家二太太还是开口了。

“那好,何二太太,只要你签了这张纸,何家九姑娘和周家此后定然毫无干系”,年羹尧将桌上一张纸向着何家太太的方向一推,多年为官的他就是不发怒也有着威严,看得何二太太心里碰碰急促地跳,她拿过纸张一看,也很满意,这是一张证明,证明何家九小姐何思风和周家周伯明之间毫无关系,以后男女婚嫁毫不相干,双方均不得反悔,先反悔的一方,赔偿银钱五万两。她很满意,周家那么穷,五万两怎么拿的出来,定然不会巴着他们何家,她这位庶女,也可以按照家里的安排嫁给将军为妾了。

年秋月看她表情就可以猜到一部分的想法,因此更是讥讽,唇角一扬,“何二太太,觉得如何,不如让九小姐看看,若是你们母女同意,就签了这个,以后九小姐不管是想嫁给谁,是哪天订婚,都和我哥的手下没有一丝关系,周家这位公子已经和我们年家保证过了,瞧瞧这张纸,可是已经签好了。”

何九小姐一见事情有了转机,很是高兴,忙上前看了纸上的内容,眼睛就发出亮光,“母亲”,她低低地呼唤了一句,话里的喜悦任是个榆木疙瘩也能听的出来,周家的那个年轻人见此眼里满是羞怒,没有说什么,大家看着何家的九小姐给自己的嫡母撒娇,接着,何二太太还是拿起了笔,签了这张纸,何思风随后写了自己的姓名,按了个指印,年羹尧跟着盖了自己的官印和私印,此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何九小姐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就这样了,事情得了很好的解决,不过,我瞧着何家九小姐身体不是太好,不如回去歇歇?”

“也好”,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很尴尬了,见年家的格格给了个台阶,何家的二太太忙顺着就下来了,“她酒劲儿还没醒,有些迷糊,精神不大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把七姑娘和九姑娘先领回去,等过几日再来玩儿。”

“休息好了再来就是,安心,送送何家的人”,年秋月收好那张纸,语气淡淡地。

何家的人一离开,年羹尧就摔了一个杯子,“妹妹你就是太给何家面子,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和咱们年家耍心眼,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当我这床好爬不是,找错了人也好意思现在装没什么事,还想着嫁给其他人,嫌贫爱富的,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哥哥急什么,好戏在后头呢”,年秋月将纸收在盒子里,交给梧情,眼睛里满是算计,“哥哥,我给了年家机会,既然何家不要这正妻之位,挺好,还给周家哥哥腾出了个正妻的位置,将来中了举,做了官儿,还能找个教养好的大家姑娘给周家做个贤内助。”

“原来妹妹是这个算计”,年羹尧转念一想,对着周伯明笑道,“伯明,既然她何家九小姐不想做正头娘子,就想着为小,咱们就让她沿袭何家的习惯呗,你也不用去娶亲了,我这妹子定会有法子让何家求到你脸上。”

“哥哥还真是看得起我。”

周伯明对着年秋月笑了,“格格的本事,二爷可是一点儿也没夸大,多谢二爷和格格为周家做打算,伯明感激不尽。”

“你记在心里就是,用心为我哥哥做事,年家少不了你什么”,年秋月起身,“二哥,这事情既然解决了,我就不在你这书房呆了,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情吧,你们就可以不用管了。”

三日后,何家见没有什么流言也没有什么事情,总算是放下了心,结果,不过又一天,城中突然流传了一个情色的话本,说的就是这何家九小姐勾引了一个公子,都被某家的下人给看见了,还矢口否认这件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听的人都觉得很真实。

何家慌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年家问个究竟,年家就派了人来,来的是个嬷嬷,态度很诚恳,也很迷茫,吐露的意思很明显,那天的事情看到的不是三两个丫头,传出去流言的人也已经查出来了,今天也给提溜来了,任凭何家处置。

何家气得无话可说,处置了这个丫头又能怎样,名声也是回不来了,传出去反而更是说明这件事有问题,何家只好说年家这个丫头还是交给年家处置吧,肯定公道。

年家嬷嬷就很满意地带着丫头离开,出了门就问那丫头,“好丫头,你还挺有胆儿,怎么这么相信你会没事?”

“嬷嬷,都是跟过咱们格格呢,谁不知道咱们格格的本事,我就知道格格说的没错,何家现在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哪里有空理会我这小丫头,让她处置她都不敢动我,这不是欲盖弥彰嘛。”

嬷嬷就笑了,“你这可是立了个功,回去格格定然会好好赏你。”

何家真的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名声是真的挽回不了了,已经传的全城都明了了。何家的三房的女眷都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着商量着就吵闹起来,于是,一个时辰后,结果方出现,何家的当家太太一拍案几,“二弟妹,什么也别说了,给周家递个信儿,就说银子咱们可以赔,约定咱家……毁了,现在九姑娘哪里有人敢娶啊,还是早早办这件事吧。”

语气说不出来的沉重,何家的女眷都沉默了。(未完待续)

ps:何家其实已经三番五次仗着有个当太子侍妾的姑娘在作死了,把年秋月想的太过与软弱了,觉得自己家太势力,这样的结果活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遇刺

悲催的新年

何家的态度在周家预计中,有了年家的支持,周伯明很强势的没有答应何家的退步,何家起初生气,最后在满城风雨里,在很多人家的笑话声中,何家的九姑娘竟然一顶小轿抬到了周家,何九姑娘哭得再狠,颇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但面对一句,“你是宁愿选择一尺白绫了断终生还是进门当小妾生个孩子扶正”时她还是抹去泪水,羞恼地上了轿子。

何九姑娘出阁这天年秋月正在屋子里窝在塌上看着四爷的信,薄薄的一张纸写了数行小楷,年秋月边看边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安心进门就笑,“格格这是又自个儿偷着乐了,准是王爷的信,眼见着就小年里了,王爷送了什么年礼?”

“桌上有几匹布料,我瞧着水绿的那个适合你,格格我现在高兴,赏给你了,那匹酒红的交给梧情用,过年的裁剪了做身新衣服,也是喜庆。”

“就知道王爷不会忘了格格”,安心听到主子赏赐自己一整匹的缎子,颇为高兴,这可不是府里的那些东西,王爷给的通常都是底下孝敬的贡品,各个都是千金难得的,穿出去可是比一些小官家的千金还穿的好,她欢心地抱着自己的那匹离开了。

梧情虽然没有安心那么明显,却也是能看出来眼角的兴奋。

眼见着一天一天近于年关,各家都开始忙碌起来,年府里年秋月作为主事的,也日渐繁忙,一个个地接见各个管事,还有四川这儿年羹尧新买的铺子掌柜的。每日里除了平素常安排事的人,陌生人也多了起来,人一多,事情一繁杂,这警惕性就降低了。

这日,刚刚见完厨房管事,看完了过年欲要采购的物品单子。年秋月揉揉额头。一人又进来了,安心皱眉,照常问道。“你是哪个管事手下的,所为何事?”

“奴才是账房的,来给格格送账本儿”,此人低垂着头。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安心便伸出了手。“拿来吧”。

来人却缩了下手,“管事的说了,这个必须得亲自交给格格,这是二爷的私人铺子。账单不能让人瞧到。”

安心皱眉,看一眼年秋月,年秋月想起二哥曾经说的城北两个别人送的还没有过户的庄子。点了点头,“让他拿过来吧。”

安心这才退步。那人就抱着账册走到了年秋月的身边,“放在桌子的角落里就是”,年秋月头也不抬就吩咐道,正在忙着看手里账册的她根本没有过多的注意力在这个送账册的人身上,安心倒是很尽职尽责地候在一边儿看着自己主子,随时等候新的命令。

这时,就见这人把账册放在一边儿,却没有离开,手在账册里一过,就抽出了一柄小巧的匕首,安心瞪大了眼睛,声音颇为惊吓,声音都带了一丝的凄厉,“格格小心——”,她说着,就上前要夺那人的匕首,但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夺过那个人,年秋月听到声音抬起头时,恰看到这个人将安心一脚踢到一边儿,看向自己的目光凶狠得如同狼的眼神,一瞬间年秋月觉得自己身处在冰冷的极地高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梧情——”

此人似乎知道年秋月身边有一名武功高强的婢女,听到年秋月高声呼叫梧情,他的眼神一缩像猫遇见了阳光,瞳孔骤然紧锁住了年秋月,上前就要抓住她,年秋月睁大了眼,惊恐万分,来人明晃晃的杀意简直可以实质化了,情急之下,她的余光扫到了砚台里刚磨好了墨汁,于是,抬手就将一砚台的墨水洒向此人,但她忘记了对方是有明确来意的杀手,墨水被对方轻易躲了过去,好在杀手偏头躲避墨水时动作也受到了阻拦,于是,年秋月得以利用这一丝的空隙从书桌那儿跑了出来,跑向门口,同时,她张口大呼,“来人,救命啊,有刺客——”。

此时此刻,年秋月后悔得肠子都是青的,她为什么要把鹰七和鹰十给派出去随年羹尧打猎呢,还让自己的女保镖梧情去给自己端点心去了呢,现在好了,小命受到了威胁,要是足够倒霉,岂不是要交代这儿了?

这会儿,安心爬了起来,许是此人用力太大,安心的内脏应该是受了伤,嘴角都出血了,但她还是坚强挡在了年秋月的身前,“格格,你快走,梧情马上就回来了,奴才拦住这人,你快离开这儿。”

年秋月瞪大了眼睛,“安心,你”

“格格,你快走”,安心的语气很是急促,同时,她上前死死抱住了刺客的大腿,“不准你伤害格格”,年秋月顿了下,拔腿就向门的方向跑,听到身后一声闷哼,她回头,安心再次被此人给踢飞,直接撞到了书架,呼啦啦的书本都落了一地,然而年秋月只注意到了这个素来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丫鬟动了动身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安心”,她眼里禁不住开始出现了泪花。

见阻碍已经处理掉,来人快步逼近了自己的目标,年秋月速度再快也跑不过一个专业的刺客,在门边儿时,刺客距离她已经不足半米,年秋月甚至能感觉到匕首的寒气透入骨子里,她禁不住有些颤抖,“你.....你告诉我,为何杀我,是谁要杀我,你让我死个明白。”

这一刻,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同时,她真的想知道是谁这么狠毒,非要要了自己的命,她不甘心,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就是小事,她穿越了这么多年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可谓是风生水起的,年纪轻轻就要逝去这怎么可以,她的目光和来人的目光对上,冰冷的毫无表情的眼里映射出一双恐慌中带着疑惑与怨念的眼。

似乎是觉得已经是到手的猎物,杀手也就放松了许多,道,“只怪四爷只有你一个弱点,到了阎王殿就说下辈子别做这么漂亮的女人了,红颜薄命,若不是命令还真舍不得对你这么个美人下手”,杀手举起了匕首,年秋月不甘心的握紧了手里的金钗,冰凉的金钗给了她最后一丝清明,就算是死她也要努力拉个垫背的,她不恨四爷,虽说可以说是这个男人连累了她,但是,享受了一些特权就会有一些份例外的麻烦,她一直都懂这个道理。

看着匕首滑下一个弧度,年秋月努力使自己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顺势将身子下滑,从一侧避开了匕首,但锐利的匕首却还是划破了她的胳膊,血一下子就涌出来,只觉得刺痛难忍,此时她的身子因为之前的动作已经半坐半躺在了地上,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千金小姐,明明不是都已经任命不逃了吗,怎么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反抗了?下一秒,他忙后退躲开刺向他小腹的金钗,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想让你死的干脆些,少些痛苦。”

左臂上鲜血直流,年秋月疼得眉头紧蹙,她强撑着要站起来,却发现匕首上似乎淬了毒药,她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她看着男人蹲下的身子,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死亡逼近的冰冷,她好恨,但她知道自己尽力了。

就在年秋月已经等死时,物体破空的声音响起,刺客忙避开,年秋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半是疑惑地瞧了瞧,眼泪忍不住就出来了,“梧情”,她小声呢喃了一句,梧情对着她这边儿看了眼,瞬间怒了,“竟敢伤害主子,找死——”。

两人激烈的打斗中,年秋月终是敌不过失血和毒药,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床边跪了一个人,见她有了动静,跪着的人这才高兴地道,“主子,你醒了啊,你可总算醒了。”

“梧情”,年秋月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她很不高兴,“快起来,跪着做什么?”

“你都昏迷两个时辰了,她非说自己保护不利,就跪着等你醒来,外面还跪了两个”,从外间走进来年羹尧,一袭骑射服装都没有换下来,“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你遇到了刺客,梧情已经抓住了刺客关在了大牢里,妹妹你怎么样,大夫说是伤口有毒,已经开了药。”

“还好”,年秋月看向梧情,“梧情,你起来,这次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身边不留你们一个会武功的人,以后我可再也不敢这么着了,你快起来,把鹰卫也叫起来,我原以为杀我的顶多就是下个毒什么的,没想到”,她自嘲地一笑,“原来我的命也到了让人用尽手段的时候了。”

“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保护好主子,有负四爷的命令”,梧情很是懊悔,但还是站了起来,“主子既然要梧情起来,梧情就起来,梧情以后一定待罪立功,挽回今日的过错。”

年秋月心里更是愧疚,明明是她的任性和不负责任,倒叫自己的丫鬟这样说,打脸啊,想到丫鬟,她又想起安心,忙问道,“安心呢,怎么样,不会”,她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那丫头伤到了内脏,得养上一段时日,倒是没有其他大碍”

年秋月这才放心。(未完待续)

ps:我们的四爷连累到了主角。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回京城

年秋月因为胳膊受伤的原因不得不老老实实养伤,很多事情也不用做了,连翻个账本都需要丫鬟给她一页一页的翻,更不用说是写字画画了,所以,几日后收到四爷加急递来的信件时,年秋月望着笔墨纸砚咬牙切齿,“梧情,磨墨,给本格格代笔。”

梧情暗自好笑,起初跟着这个主子的前几日,她还担心这主子难伺候,毕竟都知道年家的这位在家特别娇养,在宫里也是受太后娘娘喜爱,谁知道接触了久了,才发现这个主子真的是很可爱。比如现在,明明不想让人代笔,和王爷的信都想亲自写,但现在手臂受伤,不得不让她代笔,瞧瞧这表情……她悄悄回头笑够了,才做好等着年主子发话。

因着不得不找人代笔的缘故,四爷发现自己这位准侧福晋的来信竟然破天荒地文绉绉了一回,想到自己的丫头会一脸纠结地措辞,他笑了一下,但下一秒李德全的通报让他骤然变了脸色,“爷,八爷来了——”

提到八爷,四阿哥的心痛了下,就是老八这个笑面虎,不就自己下属出了个披露,户部讨账不是应该的吗,他竟敢……他竟敢,四阿哥袖子里的手握得很紧,想到自己心中的丫头竟然因此受了一刀,他就怀恨在心,老八就是个会装的,他等着,今日丫头受的一刀虽说会补偿她,但以后老八也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是。

年秋月正在小口小口喝桂圆红枣汤,今日这都喝了第五碗了,她真的不想喝,突然,系统冒了出来。“亲,目标人物为你的受伤很是心痛哦,都增加了八点儿好感度呢,加油加油,回头要不试试苦肉计?”

年秋月龇牙咧嘴地怒道,“你给我试试,挨刀的不是你。流血的也不是你吧。还苦肉计”,她一口灌完自己的每日必须品,瞪了一眼系统。满是怨念,“我还以为我濒死时你肯定会出来救我,哪知道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可真是冤枉本系统大人了”,系统君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都皱巴巴的了,翻了又翻。才道,“你看,你看,都写着呢。宿主没有遭遇死亡危机,作为系统,不得出手相救。否则是为违规,处以关禁闭责罚。”

年秋月默。默默关掉了屏幕。

除夕的时候,年秋月当晚因为胳膊未好连个炖锅都是自己丫鬟伺候着吃的,别提有多郁闷了,因此当她新年过后没几日就打包了东西要返回京城,此时她的胳膊才刚刚好。年羹尧是不想自己妹子回去那么早的,不过京城年家传来了消息,给年羹尧找的继室已经有了人选了,已经把四川这儿的事情重新规划好,找好暂时管理人员的年秋月也得以安心。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宛嬷嬷的年婉清从一开始还嚷嚷要见宛嬷嬷,到后来听说宛嬷嬷家有急事要回家不再吵吵了,等年秋月说要带她回京城时这个孩子已经彻底平静了,一个字都不再提宛嬷嬷,听到要收拾自己的东西回京城见祖母,年婉清眨了眨眼,点了下头,年秋月看了看她的表情,没有说什么,不管这丫头会怎么看待宛嬷嬷这件事,但相信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也会明白没有了母亲保护的她最好的方法还是跟着自己祖母,取得自己祖母祖父的喜欢。

带着个孩子行程自然会慢上许多,因此,年秋月返回到京城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这是康熙四十九年的春,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选秀的一季度,一路上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载着秀女的骡车也越来越多,年秋月从马车窗帘里向外看,偶尔对上一两双的眼睛,都是满满的鲜活与希望,多么像那时候自己见到的同批次的秀女,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听说未来很美好,这句话在此时她们的眼中分外明显。

合上帘子,年秋月闭上了眼睛,“安心,从李记桃酥那儿给婉清带几份儿点心再回府。”

“哎”

马车于是转道儿向着另一个胡同走去,不料刚走了一段儿,车就停了,外面传来吵闹声,年婉清纳闷地抬头,“姑爸爸,怎么了,婉清好像听到了吵架声。”

“恩”,年秋月摸了摸她的头,“我让梧情去瞧瞧,你再睡会儿”,同时她给梧情使了个眼色,梧情下了马车,过会儿回来了,“主子,是一个车子上的秀女起了口角,僵持住了。”

“哦?梧情,你去找她们负责的人处理下,别挡着路”,年秋月皱眉,“咱们还等着回府呢,天色眼见着都晚了。”

梧情又下去,这次过了好久才回来,脸色不大好,“主子,马车里有马家的人,说是马上就处理好事情。”

“马家?处理什么事情?”

“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总之那个惹了马家的姑娘不是太好,奴才觉着马家的姑娘会动手。”

“走,我们去瞧瞧”,年秋月看了看安心,“安心,看好婉萍。”

下了马车,就看见一位穿了柳绿色衣服的少女扬手就要打另一个姑娘,“哟,好大的架势,在这大道上就动起了手,到了皇宫岂不是要横着走啊。”

“你是谁,偏要多管闲事”,马家的姑娘回头,杏眼里满是怒气,“这姑娘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管我是谁”,年秋月看这架势和语气就知道这位就是马家的格格,笑了,“马家的人就是自以为是,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都是马大人参别家宠妾灭妻、不尊大义、不讲规矩,今日这事,我看也该有人参马大人一本了,连个家都管教不好,马家的姑娘是吧,想知道我是谁?”

管事的姑姑忙低着腰过来,陪着笑,“主子莫急莫气,我们这就离开,挡住了主子的道儿,是奴才们的错,奴才们不长眼。”

“无妨,我本来是对小女孩间的争执不感兴趣,这一下来,突然就有了兴致,姑姑不妨解释下这是怎么了。”

“她骂我狐狸精”,未等到马家姑娘开口,那个险些被打的女孩儿就先说话了,“她说我的眼睛像狐狸精,还说和当年的年家格格一样。”

“哦?和年家格格一样、狐狸精?梧情,掌嘴,好个放肆的秀女,本格格是你可以骂的吗?”年秋月没料到自己过来问询还遇上了这事,当即就怒了,梧情立刻上前就是两巴掌,马家的姑娘脸都肿了,这还没完,年秋月秀眉紧蹙,“姑姑还不快带人赶去宫里,也不怕误了时辰,今天的事主事的问起来只管实话实说,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打了这个秀女就是打了,回头见了太后我亲自给太后娘娘请罪就是。”

管事的姑姑忙点头应声,却是让车夫让开了道路,“年主子先请。”

年秋月的马车这才离开,骡车里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原来那便是年家的格格,好生美丽的一个人,跟个天仙似的,难怪都说雍亲王好福气,这样的相貌当个侧福晋还真是配得上。”

“人家还有个好家世呢,阿玛是留官职俸禄的湖广巡抚,哥哥而立之年就是四川巡抚了,想来肯定还是好高升的,有这样的家底,王爷侧福晋都是委屈了。”

“还真是让人羡慕。”

“马家的这个傻眼了吧,骂的时候骂的挺爽,没想到正主突然出现了吧,瞧这两耳刮子打的。”

“现在还是打的,还好那个格格还没有成亲,我听说是十月份的事儿,若是成亲了,那可就是赏了两耳刮子,还得谢赏呢。”

“那也不怕这马家的将来成了皇上的……还不得收拾这年家格格嘛!”

“切,一看你就是不知道情况,年家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皇上和太后当初因为喜欢她,特意多留了她两年,要不然凭她的家世早就有了着落了。”

“哦——。”

此时的年家马车已经远去。

到了家中,下了马车,换了青衣轿子,刚来到后院,得了消息的西林觉罗氏就急匆匆出来了,“囡囡,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没?”

年秋月出了轿子,西林觉罗氏就上前一把扯开她的衣袖,看着还留着浅浅痕迹的胳膊就心疼地直撇嘴,“从小到大你还没有受过什么大伤呢,怎么次次都是因为那位爷,这下又遭了最罪了”

年秋月一听,怕自己额娘一激动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转移话题,“额娘,我把清姐从四川那儿接了回来,就拜托额娘教导了,四川那儿现在都是姨娘,教咱们年家的嫡女实在不够格儿,清姐是个文静的,也算是给您做个伴儿。”

年婉清闻言上前,给西林觉罗氏行了个礼,“见过祖母。”

见到小姑娘,西林觉罗氏还是很高兴的,“好,我都好些日子没见过咱们清姐了,长得更标致了,你就住在祖母旁边的院子里就好,平日里还可以陪陪我这老太婆。”

“祖母一点儿也不老”,婉清不乐意地说。

年秋月看着祖孙二人说在一起,松了口气,“安心,这么久没回来,你等会儿把府上的和咱们院子里的账本都给抱来,我要看看过年的账目。”

“是。”(未完待续)

ps:出现这个马家的人是有原因的,后续和十四爷有相关。再次,提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秋弥伴驾太后

一晃间就是一个季度过去,五月里年秋月接到了圣旨,是内务府的一个总管来宣旨的,年家的人给了打赏,看着送来的东西啧啧感慨,“太后娘娘还真是疼你,把你可能用上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额娘总算放心了。”

“额娘,女儿又不是第一次跟着去塞外,这些您只管放心,缺什么我自己清点下就清楚了,也没几个月就回来了,跟在太后娘娘身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年秋月宽慰着西林觉罗氏,心里却是明白多事的岁月里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听说这次陪同的女眷倒是有几个,太子的乌金侧福晋跟着,十三福晋也跟着,好像还有个八福晋吧,提起八福晋她就心里不爽,旧恩怨就不说了,可是之前自己行刺的事情四爷没有瞒着她,而是告诉了她查到的结果,竟然是那个朝中有着“八贤王”之称的八阿哥,明明皇上都已经不喜欢这个儿子了,也亲口说了他没有可能当上未来的接班人,早该死心了才对,怎么会和四阿哥叫板,还因为损失一名手下就要自己的命,她怎么想心里都不能平衡。

四天后,年秋月一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内务府派了车来接上她和她的行李一路到了皇宫门口,接着她的车子就被安排到太后的马车后面,因着时间还不到,年秋月就到慈宁宫先看望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才刚刚起来,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准备梳头,年秋月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梳头宫女的牛角梳子,太后在铜镜里看到是她,笑了。“年丫头来了啊,怎么这么早?”

“还不是太后娘娘您这儿的伙食好,来慈宁宫混顿饭吃”,年秋月俏皮地打趣,一边和太后说笑一边梳了个大拉翅,带上桌上放着的扁方簪子等首饰,太后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就说你是个巧手的,一经你的手,哀家这头发就比往日好看了几分。”

年秋月瞥了眼变了脸色的梳头宫女。笑了下,“太后娘娘竟会打趣奴才,奴才近日研究的可不是梳头,这手艺还能长了多少不成”。

“哦?不研究梳头。你最近捣鼓的是什么,哀家可是听说你找了不少的梳头女去府上。”

“也不是不研究梳头啦”。年秋月红了脸,“太后娘娘您也知道,这辫子吧,说简单哪个姑娘不会梳。可是做到细密有致,看起来有精神也不容易”,她眨眨眼。“奴才这不是做不好嘛,就找几个梳头女来教教奴才。”

太后指着她就笑得前仰后合。“你个丫头,平日里也不是个笨的啊,梳个辫子还要找梳头女,可见是把哀家的孙子给记挂心里了,梳个辫子还怕梳不好,你就是梳的再难看,在老四眼里那也是个好的。”

年秋月低头,一副害羞的表情,却是嗫嚅道,“奴才……奴才不是想做到最好嘛。”

太后就更乐了,却也没有再打趣她,而是喊着丫头去和自己一起用些点心,毕竟等该用饭时就已经在路上了。

出发后没有半个时辰,太后娘娘的车驾上就多出了两个人,年秋月和乌金兰泽相视而笑,太后很是高兴,“还是外面的吵闹感觉好,哀家算都算不清有多久没出过宫了。”

“外面是粗犷、热闹,宫里是精致、大气,等过几日到了驻地,太后娘娘您肯定更是感慨,奴才瞧着您离了宫,这心情是舒畅了许多。”年秋月看太后跟个小孩儿似的不时地掀开帘子瞧瞧外面,面上带笑。

“可不是,哀家一想到过上几日就会日益接近草原,就觉得时间过得慢,好些年没见过草原了,哀家记得刚入宫那几年还随先帝去过草原,后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太后的表情很伤感,接着对着乌金兰泽突然冒出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来,“说起来,乌金,你这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这要是有个孩子傍身,无论男女,也都是个依靠。”

乌金兰泽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年秋月看在眼里,大概猜到了什么,遂打圆场,“孩子这事儿是随缘的,等缘分到了,乌金姐姐自然会让太后娘娘您抱上曾孙儿的。”

“是哀家急性了,乌金还小,太子……不急,总会有的,乌金是个有福气了,哀家等着抱曾孙。”被年秋月的话一劝,太后是个信佛的,马上想开了,这宫里的孩子不都是这,好几年没有也是正常的,“这孩子的事儿就是个缘分,缘分到了那是一个接一个,年丫头,你也快该出嫁了,哀家看你面相比乌金丫头更有福气,没准儿明年就能听到好消息。”

没成想解围竟然解到了自己头上,年秋月尴尬外加羞涩,默默地端起茶杯喝水。

平静地过了几日,眼见着离承德避暑山庄越来越近,太后更加孩子气了,有时候竟然还让人下去采些野花野草的拿来编头箍,玩儿得不亦乐乎,皇上每日都会来看望太后,对此很是高兴,还赏了陪伴太后车驾里的乌金兰泽和年秋月,高兴中的皇帝怎么也不会去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偏心,他老人家一高兴赏赐了地方刚进献上的为数不多的金丝薄纱,但落在随行的八福晋的眼里却是很大的不满意。

八福晋很不高兴,德妃得了一匹她无话可说,皇上给自己姑爸爸宜妃等人留了几匹料子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可…凭什么一个侧福晋也能得一匹,好,看在太子和蒙古藩王的面子上她也认了,但一个还没有进皇家门的人竟然也能得了一匹,偏偏她一个正经的嫡福晋却没有,怎么想她都心里不平衡,狐媚子,当妾的都是狐媚子,就会溜须拍马耍滑地讨皇上喜欢,她心里不舒服,下了自己的马车就去找十三侧福晋。

兆佳优璇听到八福晋来找她,愣了一下,忙收起了自己的针线活儿,放在一边儿,郭络罗曦莜上了马车,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往小榻上一坐,“十三弟妹,在忙什么了?”

“也就做点儿针线活儿。”

“一看就是给十三弟的,你们老口子的感情就是好得让人嫉妒”,八福晋展开衣服看了看,又扔进了针线篓子,“皇祖母这两日不是总找人去陪她说话嘛,弟妹怎么没去?”

“午间时才刚去过,不过皇祖母那儿一直都是太子的侧福晋陪着,皇祖母习惯说蒙古话,我也不大会说,没的惹人嫌,就没多陪,八嫂怎么不去?”

“我这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不讨人喜欢。我啊,有自知之明,等晚间去瞧瞧也就行了,我这人说话直爽,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竟是吃力不讨好,莫说没金丝缕了,万一汗阿玛在,不被训诫就是好的了。”郭络罗曦莜拿个团扇把玩着,看似慢悠悠地说,眼里却满是不乐意。

十三福晋低着头打着手里的络子,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嘲讽,该说八嫂什么呢,两口子都是个拎不清的,一个总是想做好人得了好名声,也不想想他一个阿哥要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一个吧,总是觉得自己家世好,身份高,看不起妯娌,总想着要什么不付出就有好东西可以得,也不想想不陪着太后不哄太后高兴还想着汗阿玛给她赏赐?!

兆佳优璇想了想,才开口,“八嫂打算晚间去?我听我家爷说晚上就到驻地了,皇祖母肯定是闲不住的,不然咱们一起去找皇祖母打打叶子牌?”

“叶子牌有什么好玩儿的?”八福晋不大乐意,“谁不知道你的叶子牌是几个妯娌里打的最好的,没意思。”

“不过是陪着皇祖母解解闷儿,难不成我还能为了赢你的金叶子不成,让皇祖母赢几把,让她老人家乐呵乐呵,汗阿玛知道了也定是心情愉悦的。”

最后这句话让八福晋郭络罗曦莜动心了,汗阿玛高兴了八爷或许有机会能来随驾吧,往年也不是没有兄弟几个换班轮着来陪驾的,这些日子八爷没少挨汗阿玛的骂,声望气势都落了许多,汗阿玛若是能松松口让爷来,倒是好事。八福晋是很爱自己相公的,不然也不会站在府门口对着整个四九城放话,“除非我死,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进八爷府的门儿”,因此,但凡涉及到自己爷们儿,她就会偶尔犯个晕,理智不大清醒,有些想当然,她很爽快就答应了,“成,我去之前喊丫头来唤你,咱们一起去陪陪皇祖母,不过话说前头啊,你可要放放水,别人嫂子输的太惨,我还想从皇祖母手里赢一匹金丝缕做条十六幅的裙子呢。”

“我愿意放水只怕皇祖母也不愿意”,兆佳优璇见她还想着金丝缕,心里更是讥讽,面上却是笑着,等八福晋一走,她就喊了雀儿给年秋月传了几句话,那厢,年秋月一听完,就笑得很灿烂,叶子牌是吧,八福晋还想着要金丝缕,有她在,今日这叶子牌她是别想打得顺心了。(未完待续)

ps:咱家秋月是个记仇的,也没法,谁让八爷两口子都不只一次动手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八福晋丢脸

当日晚间,八福晋拉上十三福晋去给太后请安,见到坐在那儿的年秋月,当场脸色就不大好,但已经早就派人和太后说好了要打叶子牌,所以也就只好不大高兴地坐了下来,太后的手气不是大好,没两把就输了十几个金瓜子,当下就一撇嘴,“年丫头,来,替哀家打两把,若是再输,哀家就玩儿雀牌,不玩儿这个了。”

“奴才若是输了,太后娘娘可不许怪奴才”,年秋月在太后让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始起牌,太后浑不在意,“没事,输了算哀家的,赢了算你的。”

“太后娘娘可真是大方,看来奴才要好好打才是,没准打几把就给自己挣了个小陪嫁庄子的钱。”

八福晋忍不住撇嘴,“可别只会说大话才是,你若真是运气好,别说一个庄子钱,就是十个八个庄子本福晋也输的起。”

“八福晋还真是财大气粗,来来,这把奴才做庄,连对,八福晋,请——”,年秋月似乎没有听出对方的挑衅,将六张牌往桌子上一放,对着八福晋示意。

年秋月的运气似乎真的不错,当然,也是有她在天朝这么多年打斗地主等纸牌游戏的经验在内的,毕竟叶子牌可以说是早期的纸牌了,总之,她输少赢多,偏偏十三福晋和八福晋也不是一心的,因此算下来五局下来八福晋也就跟着十三福晋赢了一把,除此之外尽数输了,乌金兰泽坐在年秋月身后看几人打牌,见此忍不住就笑了,“八福晋今晚的手气可不大好啊。”

“哀家看是遇着克星了。刚刚她可是把把顺溜”,太后也在一旁看几个小辈儿玩儿,对此开玩笑,但她的话成功让郭络罗曦莜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都说打牌的好运气是一阵儿一阵儿的,再来,我还不信你能一直赢下去。”

见此。十三福晋看了眼自己的八嫂。心下叹气,她也是个叶子牌高手,知道打叶子牌不比其他。技巧也是极其重要的,可是八嫂个要强的愣是看不出来年妹妹是个高手,还一门心思要赢,也不知道是真为了金丝缕还是……想到当初皇宫里的事情。年妹妹和八嫂间的恩怨,她也只能陪着。

打了好一会儿。太后都看累了,年纪大了又舟车劳顿的,太后就先离席了,剩下八福晋一推桌子上的牌。“不玩儿了,不玩儿,带的金叶子都落到你们两个手里了。该不是合着算计我一个的吧。”

“自个儿棋艺不行还瞎猜忌别人”,乌金兰泽素来瞧不起八福晋这种有着公主病的人。当下就刺了一句。

八福晋刚想急,有人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哟,八嫂,八哥来信了,爷去你屋里找你,结果没逮着人,问一下才知道你在皇祖母这儿,给吧”,他将信递到八福晋面前,看了眼桌子,乐了,“还真挺有闲心的,在打叶子牌,我猜着又是这个闲不住的出的主意”,他指着正在数金锞子的年秋月,“爷瞧着还赢了不少,改天请爷在李家酒楼吃一顿吧。”

年秋月白了他一眼,“十四爷又在拿奴才寻开心,这次可不是奴才出的主意,八福晋可是个财神,这多半的金叶子、金豆子的可都是八福晋给赏的,奴才辛辛苦苦赢来了,想吃李家酒楼的肘子让十四福晋给您买去。”

十四爷大笑,“瞧你那小气的样儿,请爷也还不稀罕呢,当爷缺顿吃的啊,八嫂,八哥写的啥啊,三百里加急跟着折子一起送来的,看把你看着眼泪汪汪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一瞧,可不是嘛,八福晋郭络罗曦莜还真是红了眼眶,被人这么一打趣儿,她竟然一个杯子扔向十四阿哥,“十四弟,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了,你和老九天天跟着你八哥一起,就会糊弄我,这个戚氏是什么回事?”

十四阿哥一愣,见茶杯砸过来,忙闪身避开,嘴里哇哇大叫,“八嫂,你别急啊,爷还真不知道八哥在信里给你写的这个,皇祖母,救命啊,八嫂她砸我。”

太后皱眉,“老八家的,你急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做什么砸你弟弟?”

郭络罗曦莜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屋里,而是在太后这儿,顿时觉着有些尴尬,正要解释,那厢十四阿哥又开口了,“八嫂,也就是个丫头不就是有了身孕嘛,要急你也该和八哥急才是,做什么对爷撒气啊。”

他这么一说,看戏的十三福晋眼里有了一丝了然,年秋月眼里则闪过讽刺,乌金兰泽抿了口茶,一副继续看戏的样子,倒是太后高兴起来,“小十四,你说什么,身孕,谁有了身孕?”

唯有八福晋咬了咬下唇,暗自嫉妒。

“是这样,皇祖母,去年那会儿不是时疫吗,孙儿和五哥八哥几个一起奉旨去查探情况,回来路上救了个姑娘,因为生着病就一路带着了,后来,八哥对那姑娘……知道八嫂这人肯定不愿意让八哥纳了那姑娘就养在了别院里,前些日子诊出了俩月的身孕,这不是过了三个月嘛,按照规矩也得让皇祖母、汗阿玛还有八嫂知道嘛。”

“老八有了孩子?好,好,好事啊”,太后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孙儿媳的,善妒不容人,但你能生也行啊,偏偏又没有子嗣,还霸占着不准自己孙子纳小,若不是皇上和自己硬生生赐了人进去,没准老八现在都还没有孩子,就这老八还是自己孙子里子嗣最单薄的,只有两个孩子,没想到,现在老八家又有个坐稳胎的孩子,可喜可贺啊,当即就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年秋月知道这会儿八福晋定是不高兴的,忙道,“恭喜八福晋,八爷府过不了多久就又该有喜事了。”

郭络罗曦莜咬牙切齿,“胡说,外面随便就救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不干不净的,没准这孩子还”,她话说到这儿,觉得不妥当,就咽了下去,转而对着太后道,“皇祖母,这女人不知底细的,孙媳绝不同意她进府,这个孩子也不能随便就任了,皇家的子嗣哪能如此开玩笑。”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十四阿哥眼底满是讽刺,八哥还真是可怜,自己不讨汗阿玛喜欢就算了,娶的媳妇儿还这么添乱,不过……便宜他了不是吗,现在不认命,等过些时候,八哥总要认命地跟在自己身后的。

“八福晋怎么能这么说呢,八爷那么聪慧的人,哪里是一个女人就给骗住的,皇家的子嗣自来就看护仔细,还能让人混了血脉不成,奴才看,八福晋是和平日一样,不愿意有女人进府吧,左不过就是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女子,连你们府上两位格格的身份都比不过,您是怕什么呢。”

她不痛快,八爷府就会鸡飞狗跳,这是年秋月高兴看到的场景,当下立即站在了太后身边,轻飘飘将太后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太后闻言脸色不悦,“老八媳妇,早几年你就霸占着老八不准新人进门儿,哀家还想着你知道悔改了,竟然还是这么不思悔改,孩子都坐稳了,过俩月就显怀了,这事可是由不得你,等回去就将那戚氏接到府里去,好好养着,算算时间冬月里就该生了,哀家还等着抱重孙呢,出了什么事,哀家拿你问事。”

郭络罗曦莜暗自恼怒,一边不再呛声,一边开始思考对策,离着回京还有几个月呢,别以为坐稳胎就没事了,要是这俩月出了什么事,可不能赖在她郭络罗曦莜的头上,只能说那贱|人福薄。

看她这幅样子年秋月在心底冷笑,郭络罗氏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都清楚,八爷素来对这个妻子敬重,可不代表就怕这个妻子,阻止个女人进府倒不是大事,可……子嗣出了事,八爷不怒,皇上和太后也是不会饶了她的,年秋月眨眨眼,心里也开始思量。

十四阿哥扫视一下四周,视线看到那个浅浅笑着的女孩儿时停顿了两秒,八哥不能和郭络罗氏一心,郭络罗家虽然败落了,可还有个宜妃呢,八哥只有没有了郭罗家的支持才会彻底死心,她可是特意赶在这个精明的丫头也在的时候捅出来这个事儿的,八嫂在她面前丢了脸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戚氏,也不知道这丫头听懂了没有,自己还等着借着这丫头的手给八嫂摆上一道儿呢,想来……她那么聪明,应该会利用这个机会吧,到时他只需让手下人配合下,八哥和八嫂一离心……年秋月知道十四阿哥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但那目光里带着的算计太多,看得人心寒,这是为何,她有些想不明白,抬头,十四阿哥不防备这丫头竟然突然抬头,冷不丁地一对视,下意识就别开了视线,年秋月更是疑惑,这家伙心虚什么,该不是…算计自己吧?她皱眉,也罢,走着瞧着吧。

八福晋出了这窝心的事儿怎么可能多呆,很快就离开了,年秋月和乌金兰泽也随后告退,只十三福晋又多呆了会儿,劝了下太后才离开。(未完待续)

ps:十四阿哥这个皇子也成长起来了,他是不甘心在跟在八阿哥后面的,毕竟八阿哥已经大局无望,他要走出来,甚至想着将八阿哥放在自己阵营谋士的地位。但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对着女人算计的,因为他大男子主义严重,认为那是女人的争斗,所以他想利用下年秋月和自己八嫂间的矛盾,从另一方面看来,年秋月在他心目中还是特殊的,聪慧过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联手

年秋月等了许久,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抓到八福晋的把柄,因此她耐着性子一边注意八福晋的动静,一边继续中太后身边卖萌讨好这位老祖宗。

郭洛罗氏还真是沉的住性子,竟然十天了还没有派人回京城,不是说人都接回府了吗,莫不是还处于打探情况的时机?就在年秋月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伺候八福晋的人借着给太后送东西的时候来见了年秋月,‘小主,八福晋给郭洛罗家送了个信,而且她带来的丫鬟生病了,马上也要送回京。‘

年秋月眼睛一亮,动手了,挺好的,她给了这名女子一个荷包,见宫女很高兴地离开,撇撇嘴,招手唤来自己的丫鬟安心,交代了几句,安心了然地笑笑,她是个忠心耿耿的,自打知道自己家格格是受了八爷派来的人的刺杀后,就连八爷府的狗都恨上了,何况是八爷的妻子郭洛罗氏,听到自己主子备好了局等着八福晋倒霉,就很高兴地去办事了。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年秋月主仆所料,一晃间已经又说五天过去,京城里却一片安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此时已经到了避暑山庄,年秋月有些摸不准怎么回事,就带着疑惑在避暑山庄的院子里转着玩儿,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打趣的意味,‘小四嫂这是在做什么呢,莫不是对着夏花墨荷要感怀一下?‘

年秋月回头,见是一身劲装的十四阿哥,剑眉星目的,她却没有见到俊俏儿郎的喜悦,反而退后了一步。‘奴才见过十四阿哥,十四爷吉祥。‘

‘爷吉祥的很,不过瞧着小四嫂不怎么吉祥‘,见年秋月退后,十四阿哥的眼里一沉,反而又上前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小四嫂是想知道八嫂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吧。明明已经派人收买了大夫,八嫂那般急性子的人怎么听了那女人怀相很好还能沉得住气,小四嫂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十四阿哥的话让年秋月脸上的红色尽数退去。如同被毒蛇盯住,危机时刻她反而平静下来,这位既然知道这件事,不去告发她。反而和自己说起这来,想来是有特别用意的。她笑了,如同炎炎夏日里吹来的一阵清风,十四阿哥愣住了,笑起这个女子曾经说额娘给自己相看好好的女人。一瞬间心里竟然有了嫉妒,对四哥的嫉妒。这个女子他一早就知道是个聪明的,更是个美貌的。眼见着一天天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奈。

‘莫非十四爷知道为什么,不妨说给奴才听听呗,总不会说十四爷您做了什么吧,奴才可不觉得您对八爷已经要好到了保护他子嗣的地步,八福晋可是曾经不小心害您少了个儿子呢,十四爷与奴才说这件事是想干嘛?‘

‘你可真是消息灵通,连爷折了个儿子在八嫂手里都能打听出来,是个有本事的,爷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八嫂没动手不是没心思,也不是爷掺和捣乱,而是八哥护得太严实。‘十四阿哥想起以前母妃给自己说的话,心里就窝心,也就不称呼眼前的女子为‘小四嫂‘,平白的给自己添堵。

年秋月还真是没下到原因会是这个,当下愣了,呆萌的表情让十四阿哥觉得甚为可爱,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毒药,一颦一笑都是夺魂般的迷人,一阵风吹来,年秋月鬓边没有用金钗卡住的碎发被风一吹吹到了脸上,十四阿哥一时间控制不住,伸出手要去给她拨开头发,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年秋月的脸颊,陷入沉思的姑娘被陌生的气息惊醒,瞬间回神儿,忙转头避开十四阿哥的手,‘十四爷说笑的吧,八爷对一个不熟悉的不明身份的女子哪里会这么上心,当年八爷府的妾有孕时也没见他上心过‘,她陡然间闪过了一个念头,惊道,‘该不会...那个女子是你......‘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十四阿哥笑得很有深意,‘爷安排的人,爷怎么会好意思对她动手呢,不过若是让八哥诞下子嗣,都知道孩子在皇室有多么重要‘

年秋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十四阿哥别把话说的这么大义,不过是觉得我出手就算是八阿哥最后查出来也觉得是正常的,丝毫牵扯不到十四爷您,既然您想要利用奴才,总得给奴才些好处才是,八爷看得紧的事儿奴才想着八福晋肯定已经得了消息,能不能引这些人就要看十四爷您的人会不会办事了。‘

十四阿哥微微一笑,把个折扇一合,向手上一敲,‘爷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听说你已经找人给戚氏说了,她的胎象不大好,到后来会是死胎,哎,你给爷说句实话,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等汗阿玛和皇祖母一回去肯定是要请太医去请平安脉的,到时候你的人不就露馅了?‘

‘十四阿哥说的什么话,胎象好不好可不是我一开口就是的,戚氏从小在乡野长大,这吃的又不是什么好的,身体发育不好怀了孩子后母体不足拖累了孩子说多正常啊,皇上和太后还没回去就保不住了孩子是个意外,不过......孩子落下来才发现发育不错,怀疑之下查到八福晋动手脚可不就是一出好戏嘛,用了什么药才给了大夫错的诊断也不能怪罪于大夫啊。‘年秋月轻描淡写间已经将自己的人摘得干干净净,十四阿哥这下真的是惊呆了,好一会儿大笑起来,‘是了,是了,八嫂嫉妒之下用了不该用的药,想让孩子不稳流掉,实在狠心,毒妇啊,八哥真可怜。你可真是个妙人,哈哈,爷相信咱们一定能合作愉快。‘

‘有十四爷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奴才的人已经办完了该办的,接下来奴才就等着看十四爷出手了,可别让奴才失望啊,十四爷。‘年秋月笑得很甜,眼底满是算计。(未完待续)

ps:下一章秋月回京备嫁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试嫁衣

有了十四阿哥的帮助,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不知道十四阿哥的人用了什么手段引开了八阿哥在戚氏身边安排的人,总之得了药物的八福晋手下顺利将添加了药的东西安放在了戚氏的房间。绝望的戚氏将计就计落了胎,还在八阿哥那儿委屈哭诉自己定是着了道儿,八阿哥本就怀疑自己善妒的福晋不会容得下这个孩子,将信将疑间去查,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抖落出来,八阿哥有心想为福晋瞒得住,但留在京城的诚亲王和雍亲王怎么可能不趁机出手,两人不约而同上了封奏折,康熙皇帝本来是心情很好地给太后讲述近些日子见的都是哪家的孩子,想着给女儿选个驸马,结果一封奏折没看完就黑了脸,‘宣八福晋过来见朕!‘

年秋月和乌金兰泽跟在两人身后,听到这儿,乌金兰泽看了眼年秋月,你搞的什么鬼?年秋雨眨眼做无辜,与我何干?对方一个白眼,你就忽悠小孩子吧,别以为我没看见李德全和你对眼神。年秋月吐下舌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乌金兰泽的好奇中,八福晋匆忙而到,还没行礼,康熙皇帝就怒喝一声,‘跪下!‘

太后都被吓了一跳,眉头皱了下,却没有说什么,八福晋吓得一哆嗦,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汗阿玛‘,她弱弱地唤了一句。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看她惶恐不安的样子,想起她早逝的父母,皇帝的声音软了一分。

八福晋想了又想,咬了咬下唇,‘儿媳不知。还请汗阿玛明示。‘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一盏茶在八福晋跪地的前方处裂开,茶水都溅到她华美的衣服上面,乌金兰泽缩了缩脖子,给身边的年秋月投过去一个表情,哎呦,好恐怖。皇上为什么发怒啊。

‘明示?让朕给你明示。郭洛罗氏,你胆子不小啊你,看来你说笃定了朕的老八会给你兜着是不是。好大的胆子,好毒的心思,当初你阻止妾室进府,朕当你年幼不知事。只是骂你两句,你倒好。现在连个孩子都容不下,爱新觉罗家的子嗣也是你可以动手的?‘康熙皇帝恼怒地看着跪着的女子,太后此时也才知道怎的一回事,有些吃惊地看着皇帝。‘皇上,老八家那个孩子没保住?‘

‘母后不妨问问郭洛罗氏,这个毒妇‘。皇帝气急,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皇祖母。孙媳什么都没有做,孙媳除了问了问京城的情况‘,郭洛罗曦莜知道自己万万不能认下这个罪名,因此努力辩解。

太后叹了口气,看向皇帝,‘皇上,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额娘,朕也希望是个误会,老三都已经查清了,证据证人一清二楚,戚氏用药过度已经不能生了,这还是接到府里老八护着了,要是在外面等别院,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呢。‘

太后握住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早知道应该接到慈宁宫了,可惜了哀家的小曾孙。‘她看向八福晋,‘老八他媳妇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哀家真没下到你竟然成了这样,那可是个孩子,生下来抱到正房不就好了,你生不出孩子难不成还要让老八绝了子嗣?‘

郭洛罗曦莜垂头不语。

乌金兰泽瞪大了眼睛,八福晋不能生孩子所以对怀了孩子的妾侍下了毒手,皇室秘闻啊,她瞟了眼年秋月,看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痛快,心里有了猜测,格桑花说故意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捅开的,奏折书信是压不住几日的,现在送来说明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算算时间,戚氏那孩子都已经成型了,还不心疼死皇上和太后啊,就是八阿哥再爱这个妻子,也得心里不愿意。

皇帝见她不再说话,就明白这是心虚,他冷哼了声,‘老八家的,朕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去后你亲自给老八选两个女人,朕要在过年时听到你们府上的喜讯。‘

‘汗阿玛‘,郭洛罗曦莜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八爷还没有嫡子。‘

‘那你给朕生个嫡出的孙子啊,就算;老八纳七八小的,朕也没说不让你生孩子啊。‘

若不是场合不对,年秋月真会爆笑一场,从当年进宫她就知道康熙皇帝和史书上所说的就不一样,史书记载的都是功绩,皇帝的起注录也不是什么都记录下来的,康熙皇帝实际上是个护短的,有时候有些不大论理的人,尤其是在对子孙孩子上,颇有几分无赖的架势,他一句话将郭洛罗曦莜堵得说不出话来,太后接口了,‘哀家觉得可行,老八他媳妇,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哀家给你选人好了。‘

年秋月这会儿见事情基本有了定局,开口了,‘太后娘娘,想看姑娘可不是个省心的活儿,今年不是还有些秀女没有定下人嘛,各个都是出挑的,就看皇上舍得不舍得了。‘

‘你这丫头惯会给哀家省心,哀家差点就给忘了,皇上,既然有现成的,哀家就不费心了,你给老八挑两个就是了,要看着好生养的,老八就是子嗣太薄了。‘被年秋月一提醒,太后想到了储秀宫里水灵灵的秀女,满意了。

皇帝笑了,瞥一眼年秋月,这丫头倒是个会抓住机会的,不管她用意如何,倒是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他出不想让太后插手这件事,皇家内宅后院的女子和朝堂关系密切,由他定下人手刚好可以往老八府上安插个棋子,还能防止皇子和权臣的联合。

八福晋郭洛罗曦莜的眼神火辣辣直接刺向年秋月,年秋月根本不在意,就知道你第一时间不会愿意,那就等着和今年的秀女们斗智斗勇去吧,听说今年不少都是有手段的,还有很多貌美如花的。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够堵心,就不信八爷府还是铁桶,算算时间,也该考虑让人知道你八福晋此生不可能生出孩子了,新人进府,嫡福晋不能生,这后院你还想喝从前一样有声望和威风。没门儿!

九月里所有人返回了京城。回京的第二天,年秋月正在和西林觉罗氏讲述秋弥路上发生的事情,安心走了过来。‘格格,皇上给八爷府下旨了,赐给八爷了两个秀女,一个是兵部右侍郎的庶女。一个是河南巩义知府的女儿。‘

‘嗯,知道了‘。年秋月点头,心里却暗藏疑惑,兵部右侍郎是十四阿哥的人,皇上这是想分裂八爷和十四爷的关系。让兵部右侍郎作出选择还是逼迫这个侍郎大人中立,好生复杂,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话可说。皇上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母女二人接着说话,西林觉罗氏是抓紧了把这几个月女儿不在家的日子里打听出来的四爷府的事情一件件给掰开连说带分析的。正说到钮钴禄格格跟个丫头似的在四福晋身边伺候时,又有管家进来,‘太太,格格,内务府来人了。‘

年秋月皱眉,让管家把人请进来,就有一堆的婆子宫女进来,为首的竟然是如今尚衣局的司正瑾言姑姑,这可是老熟人了,见到她,瑾言姑姑也很高兴,想要行礼,被年秋月给阻止了,‘姑姑,好些日子没见到了,姑姑身体怎么样,过的如何,嬷嬷又怎么样?‘

‘都好,师傅她还经常念叨你,说是你这一出宫,她就少了个陪着说笑的,这次听说要来给你试嫁衣,也要来,只是毕竟年岁大了,被我们给劝了下来。‘

‘那是应该的,不大的事儿不用劳烦她老人家,姑姑回去替我给嬷嬷问好,家里有她最喜欢吃的南瓜黏糕,回宫时给她带上,安心,你去给月娘说一下,再做点儿玫瑰三色糕,姑姑,你等会儿尝尝我们年家的糕点‘,她又凑近瑾言姑姑,‘姑姑若是有顺变想办的事儿,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安排人给姑姑办妥了。‘

‘还是这么会办事‘,瑾言笑了,‘我啊,今日就一件大事,你出嫁的衣服做好一段时间了,早该给你送来试试,不过都知道你随太后出宫了,这不你一回来,我们尚衣局就赶忙来了。‘

‘嫁衣?‘说到这,年秋月的脸红了,向着瑾言姑姑身后一瞧,可不是嘛,好几个宫女都手捧着盖了红布的红木托盘,上面放的应该是王府侧福晋的嫁衣。她害羞地笑了下,‘不是早就量了尺寸,还要再试啊。‘

西林觉罗氏白了她一眼,这傻闺女,平时也蛮精明的,怎么总是在小事上犯迷糊,她忙上前,‘这位姑姑,既然要办公事,咱们不如就麻利些,还能省些时间让大家好好歇歇,我家闺女素来就有些小迷糊,你别理她就是。‘

‘年夫人可真是会说笑话,小主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来来,既然夫人也在,刚好的,夫人也能一起看看。‘

年秋月无言,只好任由着这两位带着几位宫女服侍着她将衣服给穿好,亲王侧福晋的嫁衣和嫡福晋除了颜色上有区别外在串珠和图案上,但论富贵气质还是一样的有皇家的威严与尊贵,虽然年秋月的年龄不大,但胜在她在皇宫跟着太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身上皇家人的气度已经养成,穿上这件衣服竟然颇为契合,瑾言姑姑提起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还挺合身,原来还担心小主撑不起这衣服的威仪,现在看来真是我多虑了,很是好看,气度上不失皇家风范,还能保留着小主特有的娇柔,尚衣局可就等着接赏赐了。‘

负责帮忙更衣整理衣服的一干宫女就都笑了,可不是嘛,这位还是很得太后娘娘欢心的,到时间穿着这衣服,大家都称赞,传到太后耳朵里,一高兴还不得赏赐尚衣局嘛,退一步来讲,就算没有太后赏,衣服做得好,这位侧福晋心里舒服,说一两句好听话,甭管给太后还是给皇上就算给自己夫君雍亲王说对尚衣局也是好处不断啊。

看着镜子里的人,年秋月还是很满意的,就很高兴地让安心带着一干宫女下去休息,自己和瑾言姑姑说了会儿话,竟然还得了一个对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小道消息,听说皇上找个太后商量要把亲王侧福晋的名额给定下来。从顺治皇帝开始,这亲王侧福晋的名额就没个定数,少则两个,多则四个的,全看当王爷的心情,多数的习惯是取个中间数三个,她原本想着四爷那儿肯定她进门后没多久也会抬上来一个人做侧福晋,没想到三阿哥府上竟然出了件大事,为了争一个侧福晋的位置,两个怀孕的庶福晋竟然互相掐架了,结果是两人都倒地,一个动了胎气,一个没保住孩子,皇上听了这个消息就怒了,认为都是因为没个定数,诚亲王才荒唐地说府上侧福晋位置少了一个,若是规定死了只有两个,哪里有诚亲王府上这一出事儿。

瑾言姑姑一走,西林觉罗氏就感慨起来,‘我闺女真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子钮钴禄家的那个也别做四福晋跟前蹦跶了,没用。‘

‘额娘以为她就是为了个侧福晋?‘年秋月冷笑了下,‘虽说她家世是比其他人好,但她一没有生子之功,二没有王爷的宠爱,侧福晋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她那是为了长久做的打算。‘

西林觉罗氏抿了口茶,‘额娘明白,不过是觉得闺女你总有一天会失宠,到时候四福晋和府上其他人肯定会落井下石,而她,抱住了福晋的大腿,到时候再收拾你呗,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女儿的确没本事保证能得四爷一辈子宠爱,但有两点,第一,哥哥不倒,年家不倒,我就永远不会失宠;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失宠前我必定要有至少一个儿子,孩子没事,我就没事。‘年秋月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眼睛里很是自信满满,西林觉罗氏笑了;,‘不错,我的囡囡果然是很清楚的,没有被四爷的宠爱冲昏了头脑。‘

年秋月垂眸,怎么可能冲昏呢,历史上的记载可是鲜血淋漓,她哪敢先四爷一步交出自己的真心呢!(未完待续)

ps:快要嫁人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嫁妆

一晃间就是一个月过去,十月里年家全体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不过几日家里最受宠爱的姑奶奶该出嫁了,按照满族成婚的习俗,是要提前将嫁妆给抬到男方家里的,年秋月是嫁给皇室的,按照规矩,嫁妆是由内务府负责的,但规矩也不是死的,自来所有的嫡福晋、侧福晋家里都是另外还有嫁妆陪送的,初三这天就是年家陪送的嫁妆要先进门的时候。

满族的习俗和汉人不一样,房内的一应用品是都由女方家置办的,因此家具就是重头戏,因为家具的形状大,很明显,木料的好坏是直接就可以看到的,这就关乎于脸面的问题,本来按照习俗是要娶亲前一天抬送,俗称‘铺妆‘,因着要和内务府的嫁妆错开,年家就选择了提前三日,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床榻、妆台、衣柜、条案、八仙桌等等全套家具抬在前面,跟着是柳枝酸木做的箱子、匣子,里面要放上衣服、鞋袜、古玩摆设、字画、珠宝首饰等零零碎碎的东西,都由专门抬妆的人安置好,嫁妆从第一抬出了年家的大门,当先走,到最后一台也到了街上,排列来占了大半条街,直把看热闹的人给惊得目瞪口呆。

抬妆是个很有讲究的活儿,哪个字前,哪个在后是很有门道的,满族人讲究第一、二抬为如意匣、通书匣,以后的各自按照重要程度和美观安置,抬送时,按照规定,男方家出四到八人迎妆的,年家本来就没指望着四爷那儿能想到这点儿,毕竟不是娶嫡福晋。不料天刚大亮,苏培盛就带了六个侍卫来护送年家人抬嫁妆了。

年家的嫁妆统共有九十六抬,在京城也是很能引起轰动的了,苏培盛见到庞大的嫁妆阵容时禁不住面皮抽了下,对着年秋月谄媚地笑道,‘侧福晋,您这是要把年家搬空啊。‘

年秋月还没说话。西林觉罗氏颇为傲气地道。‘我还真想让她把年家搬空了去,只是规矩毕竟不能逾越,本来也没有这么多。这不是昨日陆续地有人来给添妆,就由多了几箱子,倒是辛苦总管了。‘

提到添妆,苏培盛忍不住又抽搐了下嘴角。昨日分添妆恐怕也要让京城的老少给议论上几天,上到太后派了嬷嬷赏赐了一堆东西给这位主子添妆里。接着皇上去慈宁宫请安见有喜事跟着凑了热闹,底下妃嫔、阿哥、福晋还不得跟着啊,下至宫里尚衣局、御膳房等和年主子有较好关系的部门也有人凑凑交给出宫的人带给这位主子,也不知道这位昨日光是添妆礼就装了几个箱子。福晋这会儿还不知道有多堵心呢。

‘不辛苦,这是年主子的喜事,奴才就是累点儿心里也是高兴的。‘

‘额娘。不会白让苏总管累着的,昨日有人送了个鼻烟壶。说不上太金贵,就是别致,待会儿苏总管给收着,就算只是用上两天也比放在我这儿发霉要好。‘年秋月说完,身后的彤情就会意地道,‘主子说的是,奴才这就给苏总管拿去,还有那个玉质的烟嘴儿,也一并给苏总管吧。‘

‘你这丫头惯会胳膊肘往外拐,罢了罢了,左右我又不用,就不留给二爷了,拿来给苏总管吧。‘年秋月说着玩笑话,苏总管却是心里一阵舒心,甭管年主子是不是真的原来准备将玉烟嘴给年二爷,但做主子的这么说就是给自己的薄面。他就乐呵呵应了,‘主子可真是对奴才好,奴才抢了二爷的东西,等见了二爷可要躲着走了。‘

嫁妆抬到了雍亲王府,从两边侧门进入,府上的女人们早就得了信儿,除了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和李侧福晋,其他的格格们就都凑到了内院门口等着看热闹,也算是打听敌情,苏培盛得了自己喜爱的东西,心情很好地指挥着人往梧彤院走,一抬又一抬到嫁妆陆续进入这个几日前才刚有了门匾的院子,负责陪送嫁妆的是年秋月的教养嬷嬷孟氏,她是自己请命要来的这个差事,年秋月多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就大手一挥让她出这个威风去了。

如同孟氏猜测一样,她刚来到院子门口,就一眼瞧到了钮钴禄格格的陪嫁嬷嬷程氏,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孟氏很是得意地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接着指挥着人进入,‘都慢点儿,头十抬都是大件的家具,慢着点儿进去。‘

院子门口守着的两个嬷嬷一见嫁妆开始送到,忙过来给苏培盛行了浅浅一礼,‘苏总管,这位是......‘

‘这是侧福晋的陪嫁嬷嬷,以后就是院子里的大嬷嬷,这也是爷的意思,两位都是伺候过爷主子爷的人,应该知道爷的脾气,把二位派来伺候年主子是爷对两位的信任,万万不可欺负年主子年幼,否则年主子若是不满意,咱家也是保不住你们。孟嬷嬷,这是爷派来照顾主子的人,暂时先管理着库房,你们相互认识一下,看看主子的嫁妆该怎么放置,咱家就不多呆了,这就回去复命,一会儿就有内院的王总管来,孟嬷嬷尽管放心。‘

一席话说的三位嬷嬷各有所思,倒是孟氏先反应过来,‘两位老姐姐,辛苦辛苦了,我家主子的嫁妆还要,两位一起帮忙,九十六抬的东西可不是小数目,一两个人可是安置不了。这是嫁妆单子,两位姐姐看看,咱们还是抓紧为好。‘

张氏和李氏对视了一眼,看样子年主子身边的人还是比较好相处的,会说话,对方给面子她们自然也是高兴的,因此三人就你一言我一句的很快说到了一起。嫁妆的事情就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把家具全部按照年秋月的喜好放好,张嬷嬷和李嬷嬷嘴上不说,心里却收起了对自己未来主子的轻视,还到是个以色侍人的,看着这抬进来的嫁妆,还有这摆设,看得出来是个打小就娇养的,很懂得享受,也是个有主见的,摆设的大气,没有那么绮靡,年家这位看来是个名门闺秀,若不是福晋先进了门,想来做个嫡福晋也是有资格的。

孟氏看两位的表情变化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暗自松口气,王爷派人来照顾是体贴,可这弊端就是不是自己人,王爷的人虽说一般不会有被其他主子给收买的可能,但普遍都会有轻视人的情况,这个可是大忌,好在看情况嫁妆震慑住了她们,这就行了,孟氏相信自己家主子,等过几日主子一来,她们就更不敢耍心思了,有些事情,非得她们亲眼见了才会相信,只要看了王爷对主子的关爱,那还不是老老实实伺候着,毕竟一院子的人可是荣辱与共啊。

摆设完家具和衣物摆设等,剩余的事情孟嬷嬷就甩手不干了,张氏和李氏也很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年主子还是很愿意信任自己的,让自己的嬷嬷都放权了,她二人干起活儿来更加有精神了。

孟氏看大家都在忙,就一个人走出院子,外间正在探头的丫鬟们忙一个个都缩回脖子,却都没有闪人,孟嬷嬷也不管她们,而是走到了程氏身边,‘多年不见啊,你家格格可好?‘

孟氏的话一出,旁边的几个丫鬟就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程氏的瞳孔缩了下,‘我家格格自然过的很好。‘

‘哦?是吗?‘孟氏一笑,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家主子说了,若是见到你们,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让给你们传句话,当年数次算计她时可有想着弄不死她有朝一日她定会报复回来?‘

周围的丫鬟齐齐吸了口气,程嬷嬷变了脸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孟嬷嬷语气一丝不变,声音却放大了些,‘还有两日,我们主子就要嫁进来了,主子特意交代了,她知道有些人曾经一时间鬼迷心窍对她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这些王爷也都告诉她了,她不想计较,毕竟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姐妹,但其他人她可以原谅,唯独你家主子‘,孟嬷嬷死盯着程氏,‘以为伺候好福晋就什么都可以当没发生吗,早就听说福晋是诸位皇子福晋中最是贤名远扬的,贤惠公道,怎么会因为你爱主子尽了本分就偏颇于你家主子呢,你说是吧?‘

程氏黑了张脸,‘你们这是威胁!‘旁边的丫鬟们却是若有所思,眼底几乎都是暗藏喜色,任谁都不想得罪一个受宠的侧福晋,她们的主子都是格格,在府里,侧福晋想收拾个格格可是很简单的,要是主子受气了,还不是拿她们当丫鬟的撒气啊。

‘威胁?哪个威胁你了,谁听见了?‘孟嬷嬷看了一圈,所有丫鬟都后退了一步,该干嘛干嘛,我们没看见,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钮钴禄格格中下人群里本就不受宠,天天对着福晋伏低做小,对着她们这些伺候人的却吆三喝四的,有本事等年侧福晋进门,你也对着侧福晋的丫鬟嚷嚷啊,这些下人最是懂得明哲保身,摆明了钮钴禄格格和没入门的侧福晋有恩怨,她们傻了还往前凑啊!(未完待续)

ps:下一章婚前再让四爷和秋月两人见上一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陪嫁人选

初五这日,按照皇子成婚的习俗,内务府将嫁妆抬到了雍亲王府,这些就没有什么看头了,内务府肯定是遵循着规矩来的,侧福晋各个时节的朝服、吉服,硬木架床、琴桌、大小炕桌等物,镜子、屏风、各种环坠、宝石耳坠、簪子、念珠、手串等首饰,各种质料的衬衣、紧身、大氅、各色鞋袜等都是内务府尚衣局从赐婚的圣旨下发后就开始准备的,还有手巾、罐粉、豆蔻、胭脂、鹅油胰等零用的东西,这次府上倒是没有人看了,年家也没有派人去清点嫁妆,都交给了两位嬷嬷负责和宫里派来监护送嫁妆的人交接。

雍亲王府一片忙碌,乌拉那拉氏作为嫡福晋,是要做最后一个检查工作的,明日的各种仪式不能出现差错,秉着要不好过大家就一起不舒服的理念,她将府上妾室都安排了活计,李氏几个心里不舒服却还只能领了任务好好做事。

这个时候,年家却是轻松起来,年秋月甚至还见到了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看见这个人时,她正在对着院子里的花名册圈圈点点,突然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若是实在拿不准主意,就全带走就是,爷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奴才。‘

年秋月一愣,笔一顿,就有一滴墨水滴在了名册上,她回头,诧异道,‘爷怎么来了,不是说前三天不准见面吗‘,继而她又反应过来,‘怎的美也没人通报一声,都是怎么做事的‘,后一句自然是对着梧情和彤情说的。

‘爷想看看你在做什么,就没让通报。结果进来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你圈点一个,想什么呢?‘

总不能告诉你我在想哪个人应对宅斗靠谱点儿,能给我增加助力吧,年秋月心里吐槽,却低下头,小声道,‘奴才见过的人不多。也不知道那几位妹妹好不好相处。‘

四爷闻言怔了一下。还倒这丫头会和其他人一样说是在想他,谁知道....继而他明白过来,这丫头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家此后到雍亲王府生活。府上那些个女人对她来说可以是陌生的姐妹,偏偏还要一起相处,难免会有些担忧,他走过去。看了眼名册,‘不然把这些人都给带进府。你也算熟悉些,人手也够了,府上就不用给你分人过去了。‘

‘爷又逗奴才玩儿,梧彤院里爷不是安排了好些个人手了。奴才信您,这些人奴才也不带多,连着厨娘奴才就带四个人过去。‘

‘苏培盛这个嘴快的连爷安排了多少人都告诉你了。这个奴才‘,四爷听到年秋月说的人数刚刚好。就朝着角落苏培盛的位置看了眼,苏总管忙回以谄媚的一笑,‘爷,这可不关奴才的事儿啊,您吩咐的,只要年主子问的要奴才知无不答。‘

年秋月心里一暖,明亮的眼睛里迸发出浓郁的喜悦,瞧着四阿哥甜甜地笑了,‘爷,您对奴才可真好,您再给奴才一个恩典呗。‘

四阿哥看着对方明媚的笑容心里也觉得很舒服,小丫头的笑从来就没有那么虚假,表情也没有那么装,是高兴还是强颜欢笑,哪怕就是动怒也从不避讳他,这样很好,很真实,比在其他女人处看到对方明明很高兴偏偏还要推脱一番的虚情假意让人觉得舒坦太多。

‘小丫头,又想让爷许你什么特权呢,也不怕爷生你气,嗯?‘四阿哥将丫头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软软的还很滑腻,感觉很好,他不自觉就摩挲了两下,年秋月害羞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却没有抽回来,‘奴才不提过分的要求,就是一个小小的、超级小的要求,您以后不管是喊丫头也罢,喊奴才秋月也成,只一点儿,您别喊奴才年氏可好?‘年秋月抬头,弱弱的看了眼四阿哥,猫一样想寻求主子疼爱的希冀的目光让四阿哥心里觉得被戳中了绵软的一块儿。‘

‘这是为何?‘

‘因为...因为,奴才听二哥说过,李侧福晋、宋格格、张格格的,您都是李氏、宋氏的喊,您可以说是奴才痴心妄想,奴才就想着在您心里占据一块儿地方,哪怕指甲盖儿一样的大小也成,您让奴才觉得自己有丝特别就好,毕竟......那么多的姐妹,奴才这么平凡的一个人,还蠢笨,也不如她们了解爷的喜好,奴才怕,万一有一天,您讨厌奴才了,奴才怎么办‘,她抬头,眼里满是迷茫和惊慌,看得四爷心里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感动,傻丫头,没了爷你不还有孩子、还有年家嘛,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爷答应你,以后喊你丫头或是秋月,月儿,如何?‘四阿哥伸手拍了拍年秋月的手,忍不住叹道,‘还真是个笨丫头,爷几时讨厌过你了?‘

‘现在是没有‘,小丫头皱眉,故作轻松道,‘以后..不会有以后的,奴才一定会努力让爷不讨厌的,奴才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四爷不由失笑,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说明日要娶亲,四阿哥今日也还是要忙的,他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年秋月亲自将他送到大门,轿子离开,她才回身,眼底是忍不住的喜色,马上要嫁到王府,不趁这个机会表一下白以后就难以达到今日的效果了,果真不错,足足上升了八个好感度呢,还免除了‘年氏‘的称呼,不说平时,哪怕就是生气了四爷也和别人不一样的称呼,足够给下人威慑力了,只要震慑住下人,给她两三天的时间,她就有信心让四爷不再生气,如此足够称得上是个护身符。

回了院子,她就喊来了孟氏,‘姑姑,你去通知翠薇、雪薇还有彤情,她们三个和小厨房的月娘一起与我一道陪嫁到雍亲王府,安心、安神几个全部给交给太太配人,给太太说一声,好歹是用心伺候过我的,在年家给找些稳妥的人,多赏赐些嫁妆。‘

孟氏一听人选,愣了一下,‘主子不带安心?安心毕竟救过主子,下人会不会觉得......?‘

‘心寒?‘,年秋月放下手里的书,‘安心跟着我已经好多年,她一家子都是府上的人,早些年跟着我时我还小,她没把我这主子放眼里过,当年清歌几个回来,她因为降位还明显挤兑过锦绣几个,只是后来大些,明白奴才上位该有的东西,才收心好好伺候了,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带进王府,若是谁给她个好去处,我怕她会把我卖了。‘

‘奴才明白了,这样的人的确不能跟着主子去王府,只是救主一事,主子还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不能传出去让人说主子不是。‘

‘找小刘大夫要包药粉,交给彤情,让她想法子让安心吃了,安心自然会因为生病不能跟着我去,命不好,怪不得我这做主子的,姑姑别忘了等会儿通知的时候连安心一块儿通知了,我不说谁知道我原本要带走几人,因为她的生病,我连带走的奴才都减少了一个,够给她脸面了。‘小刘大夫是刘大夫的儿子,父亲年纪大了,就接替他在年家专职做大夫,而彤情,本名金薇,从塞外回来后年秋月就将她改了名,那会儿就存了心思让这个丫头和梧情一起做自己的大丫鬟。

孟嬷嬷笑了,‘主子这主意好,奴才这就去办。‘

‘姑姑等下,听说你那天见了程氏,还与她说了几句话,你看程氏现在城府如何?‘年秋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边儿的孟嬷嬷。

‘她一直就是城府比较深的,奴才看着比从前更加喜形不怒于色了,看衣服和脸色,在王府过的尚可,奴才也看了张格格的丫鬟穿的,还不如钮钴禄氏身边的丫鬟,奴才分析,钮钴禄主仆在福晋那儿还是比较得宠的。‘孟氏想了想,才回答。

‘这样啊,那你觉得后日她们会不会给我使绊子?‘年秋月皱眉,‘姑姑莫急着回答,福晋走的是大度路线,但依着从前我们查到的证据,她可不是个真大度的,我觉得她的这股子气怎么都不可能憋着。‘

‘主子说的奴才也在猜,借着那对主仆的手给您添堵最有可能,主子您的话奴才都给程氏说过了,相信其他人都从自己奴才那儿听到了,想来有钮钴禄格格这个靶子在,没有摸清您脾气前都会看戏才是。‘

‘那就好,我还怕她不出手,她但凡开口我就有借口拾掇她,这么多年都不消停。‘年秋月眼里没有畏惧,反而很有几分期待的样子。

孟氏走后没多久,芙蓉居里就各有神色,跟着主子离开的自然是高兴的,没有被提名的也只能认命,两个时辰后,在名册上的安心突然高烧起来,喊了大夫,却是出了急疹,当下直接抬去后院的一间屋子里了,芙蓉居的下人就蠢蠢欲动,等着主子说接替安心的人名字,不料等到夜里,也没有名字出现,大家只好感慨安心时运不济,主子还挺重情,看架势是不想伤了安心的心,还真是令人唏嘘感慨啊。(未完待续)

ps:下章出嫁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嫁

十月初六这日,正是黄道吉日,按说十月份儿的天气应该有些冷了,但今日里却是天气挺好,大清早的也没有觉得微微发寒的感觉。清晨一早,年秋月就被梧情一把掀开了被子,“主子,起来了,起来了,今日不能赖床,嬷嬷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被子一被掀开,脱离了温暖的环境,年秋月陡然醒了,她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梧情根本就不理会她,从彤情手里拿过帕子就开始给她擦脸,“主子,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快起来。”

年秋月这才被冷毛巾给激得一个机灵给清醒了,也反应过来今日的不同寻常,只好无奈地起身,还不忘调侃自己的丫鬟,“得亏是没人进来,没有人知道你这丫头这么放肆,都敢拿个湿毛巾冰我了。”

“还不是主子疼奴才,您昨晚上可是说了今日让奴才和彤情一定要把你给喊醒的”,梧情知道自己主子没有真的生气,就笑嘻嘻地说完,才去开了房门,“各位嬷嬷和姐姐,主子醒了,请进吧。”

一列的嬷嬷和宫女就陆续进来,梧情和彤情被她们给打发到一边儿,先是抬进来了浴桶和香汤,年秋月被人伺候着沐浴,金制的浴勺柄上都是雕刻的吉祥图案,伺候她洗头的宫女一边儿轻柔地揉着手里乌黑的秀发,一边忍不住感慨,“侧福晋的头发可真好,奴才伺候了不只一位主子沐浴,还属您的头发顺滑。”

年秋月微微一笑,“何首乌黑发。太医院里倒是有相关的方子,若是有认识的,不拘是太医还是药童,都可以让人给拿两副药才,我也是那会儿伺候太后,跟着太后喝了一段时日,倒是效果不错。”

“原来是这样。那奴才回宫也去讨上两副喝喝。”年秋月的平易近人让这些做奴才的放下了心。虽说伺候人出嫁是个讨喜的活儿,但也不是没有嫁的不如意的,心里不舒服对着奴才发火的。看这位主子的样子,倒还是比较满意的。

从浴桶里起身,宫里来的人全权接手了伺候主子的活儿,新的衣服。里里外外的都被熏好了香放在雕着龙凤呈祥的托盘上呈上来,连肚兜都是梅花红的。绣着鸳鸯戏水,泛着淡淡的合欢香味儿,“侧福晋,请您抬手。奴才伺候您穿衣。”

年秋月和自己的奴才对了对神色,主仆都很无奈,罢了。当自己是个木偶就是了,年秋月张开双臂。任由宫女给自己褪下里衣,换上全套的吉服,一层一层地,换好衣服,自有伶俐的立即拿了玫红镶金边坠明珠的花盆底给她穿上。

这会儿,彤情的作用才显示出来,“我家主子喜欢用的洗面玉粉儿一应物件都在这儿,姐姐们先歇着,让咱们伺候主子就是了,呆会儿梳妆打扮还要劳烦各位姐姐。”

来的两位嬷嬷也是个聪明的,当即一对眼神,就让伺候的宫女先退到一边儿,彤情两人忙伺候着主子将脸给洗了两遍儿,两人一个换水一个递毛巾的,很是默契,宫女们扫过去一眼,又都垂下了眼帘。

等坐到了梳妆台前,年秋月包着头发的大毛巾才被人拿下来,伺候的宫女拿了几条干的帕子上前,擦了好一阵子才将头发吸干了水分,“侧福晋的头发还需要晾晾,奴才们先给侧福晋绞面上妆,待到最后,才给您梳头,侧福晋意下如何?”

“可以。”年秋月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宫女们退到一边儿,两个嬷嬷之中的偏丰满点儿的那个上前,“奴才姓王,负责给侧福晋绞面修眉,侧福晋您且忍着点儿,这开面会有一些轻微的疼痛。”

“无碍,王嬷嬷请便。”绞面是把新娘额前、鬓角的汗毛拔掉,意为让新娘别开生面,祝愿新娘婚姻幸福美满,是以年秋月特意放松些地坐好,姓王的这位嬷嬷先是给她铺了一层的粉,接着从带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五彩的丝线,挽成8字形的活套,右手拇指和食指撑着8字一端,左手扯着线的一头,口中咬着线的另一端,右手拇指插在套中,就要给这位侧福晋绞面,结果凑近一瞧,王嬷嬷郁闷了,“侧福晋的皮肤真好,连个细小的汗毛都没有,奴才空有一技之长到侧福晋这儿可真是无用武之地了。”

“那嬷嬷就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好了”,年秋月听到有人夸她,还是很高兴的,她突然想起自醒来还未见到自己的陪嫁嬷嬷,遂皱眉,“梧情,孟姑姑呢?”

“嬷嬷去让月娘子给主子做点儿点心垫垫,怕您饿着,等会儿一上了妆可就不能吃东西了,还要饿上将近一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不垫垫也是受不住啊。”

年秋月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王嬷嬷象征性地右手拇指开合了几下,算是给这位侧福晋绞了面,接着稍稍给修了下眉,使主子的眉形更加细致,这才松了口气,又有宫女上前给年秋月洗去面上的细粉,擦干净,另一位嬷嬷才上前来,“给侧福晋请安,奴才姓图,负责给侧福晋梳妆。”

“恩,这是我的妆匣子,嬷嬷请便,宫里的那些就不用用了,我这人有个习惯,用的脂粉素来都是自己调制的,也就胭脂唇脂有时候用内造的。”年秋月将自己的乌木描金匣子给推到图嬷嬷前面来,打开,一应的大小瓶子,彤情立即上前两步,“嬷嬷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家主子平日的梳妆都是奴才伺候的,这些东西奴才最是清楚不过,您尽管吩咐。”

图嬷嬷愣了下,才应了声,将瓶子罐子都给打开放在桌上,看了两眼,暗暗赞叹,早闻这位是个娇生惯养又是得宠的主儿,光这妆匣就汇集了四九城里出名的牌子,看这自己制的脂粉细腻的程度也是不亚于澜梦斋的,是个会享受的。她收起了心思,专心给这位主子上妆,

刚刚给抹好了玫瑰露、珍珠凝露还有白玉膏,铺上薄薄的一层粉,就有孟氏进来了,端了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点心,后面还跟着几个婢女,“格格,您和几位嬷嬷先用些点心吧,奴才看还没有怎么上妆,时间赶得还比较巧。”

年秋月正好饿了,也就顺势起身,“两位嬷嬷一大早的赶来年府想必也没有吃什么,一起用些饭吧,呆会儿还要忙,辛苦几位了,梧情,你带着这几位女官也去歇歇,过会儿再喊她们也是来的急的。”

两位嬷嬷犹豫了下,孟氏放下托盘一看,很是惊喜,“哎呀,这不是王姐姐嘛,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有缘分。”

王嬷嬷也很惊诧,两人遂在一起说话去了,图氏一看是熟人,当下也不推拒了,也坐了下来吃了些东西,然后大家才又忙碌起来。

娶侧福晋是不如嫡福晋那么精细的,嫡福晋是要有先期选取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妻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位担任随侍女官到福晋家里的,但侧福晋就只有全福妇人一个就成,年秋月这里派的是高家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来的不早不晚,赶在年秋月吃完饭后才来,想来是算着时间的。

高氏的加入让行程就加快了两分,终于赶在了吉时前将所有行头都给搞定了,外间开始响起催促的声音时,年秋月盖上了玫红的盖头,手里被塞上了一个大红的苹果,自由女官扶着她拜别了自己的父母,隔着帕子年秋月看不到西林觉罗氏的表情,但听声音已经有些呜咽想来是想哭了,她也禁不住就红了眼眶,但还是恪守着规矩没敢哭出声音,只是拿着帕子拭了下眼角。

坐上花轿,四人抬的轿子哪怕比较华丽也还是能张显出做妾的和正室的区别,年家和雍亲王府距离是很近的,只是隔了几条街道的距离,轿子平稳落在王府的门前,早有雍亲王着了大红的吉服在候着了,旁边除了年幼不能出宫的小阿哥和圈禁的大阿哥,还有自持身份不会早早到场的太子外,其他的阿哥都到了。

“四哥好福气,娶了全京城最美貌的女子,小弟羡慕啊”,老五笑着调侃,一句话却让好几个人变了脸色,诚亲王早就把对这个才女的喜欢给淡化了,此刻就只是一笑,但九阿哥却禁不住酸酸地哼了声,“四哥总是好气运,不声不响就能得了旁人牵肠挂肚的念想。”

“九哥莫不是嫉妒汗阿玛将那上好的御酒赏给了四哥,要爷说,你要是真想喝,去和汗阿玛讨要不成了,汗阿玛还能少了九哥你好酒不成?”十三阿哥微微皱眉,立刻打圆场,心里道,都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这么着啊,好不会看场合。

十四阿哥没有说什么,脸色却不是很好。

四阿哥脸色也是一变,却很快就大笑起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去了箭头的箭,三箭依次射出,震得轿子都颤了颤,年秋月在轿子里也禁不住心里一颤,接着轿子帘被人掀开,有人将她扶了出来,年秋月的手被对方抓在手里,心也安心了。

跨火盆就是很简单了,年秋月在紧张里感觉不到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剧烈的跳动。(未完待续)

ps:下章洞房花烛,你们说四爷那个闷骚的面对自己目前最放心里的女子会是个什么反应捏?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洞房花烛

跨过火盆,年秋月被那人领着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继而到了房间,期间她的视线都是银红的一片,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路,好在旁边还有个跟着的全福太太小声提醒自己。

坐在一片水红色的床上,年秋月有些拘谨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苹果,全福太太抽了一下没有抽掉,嘴角抽搐了下,“侧福晋,请您松手。”

年秋月在盖头下的脸一红,这才松开了手,全福太太将苹果放在托盘里,自有女官上前,托着的金边盘里放着一根金秤杆,“请王爷揭盖头。”

年秋月不由抓了下自己的衣襟,接着眼前蓦然一亮,她不大适应地眨下眼,对上四爷平日清冷的眼里一抹柔和,下意识就低下了头,四阿哥唇角勾了下,又有女官上前送上合衾酒,四爷率先接过喝了一大口,又将酒杯递到自己新出炉的侧福晋面前,年秋月接过,心里觉得暖暖的,她一口饮尽,只觉得喉咙里烧得很,好辣的酒,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看得四爷觉得好笑,“忍着点儿,桌上有饭菜,你待会儿稍微用点儿,爷还要去外面招待兄弟,晚点儿爷再来陪你。”

年秋月点了点头,“爷您少喝点儿,酒多伤身。”

四爷也不生气,而是温和地道,“爷知道了。”

至此,礼节也就完了,因着娶侧福晋不如嫡福晋正规,礼节上就少了一部分,观礼的人也是没有的。四爷一离开,全福太太就跟着离开了,梧情和彤情则走了进来,得了四爷嘱托的梧情进来就是笑眯眯的。“主子,王爷走之前说了,让您别怕,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您就当和在家一个样儿就是了,奴才给您卸了这套行头,换件家常的喜服。”

年秋月听得心里一暖。心里对陌生环境的拘束就少了两分。她知道四爷这句话的意思,这梧彤院看来除了自己带来的人也就是这位爷安排的人了,没有其他院子的人就好。钉子什么最讨厌了,至于四爷的人,有了最好,他放心。自己用起来也放心。“梧情,差人打盆洗脸水来。嬷嬷化的妆容还是浓了些,这糊在脸上厚重得难受。”

梧情自是依言去办,不多时就带着一个丫鬟端着水进来了,“主子。这是云屏,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伺候您的。”

年秋月点头。看向云屏,这是个有手段的。能在她入府当晚就抢得了露脸的机会,看这穿衣打扮,许是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这丫鬟是一身的桃粉色,倒是添了几分的娇俏,看模样也是有三分姿色的,这样的容貌不会丢人也不会存了那爬床的龌龊心思,刚好,眼睛很有灵气,是个机灵的。

云屏借着伺候主子洗脸的机会也看到了这个在王府占据下人谈资久高不下的侧福晋的面容,当下心里就是一惊,继而涌出几分的有荣与共的感觉,伺候这样一个主子,既有王爷的疼爱,还有这般好的姿容,同时保护符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年家,可以说这个主子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在这王府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从她们被分配到这儿做丫鬟起,云屏几个就很满意这个活计,如今就更加乐呵了,待到出了门,自是找了其他几个说上一番新主子的容颜。

脱下繁重的服装,换上了胭脂红绣一簇一簇的大朵牡丹的衣袍,年秋月只将一头秀发松松的挽了个发髻,就坐在了桌子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嘴就撅了起来,“彤情,怎的竟是些冷菜冷汤的,看着倒是好看,可惜了,你把这蜜饯留下,其他撤了去,问问月娘子收拾好了没,好了的话给我下碗鸡丝面就好,若是带来的还有点心,就给我热一些,这冷食我是不要吃的。”

“是,侧福晋稍等。”彤情听了主子的命令,忙打开门出去吩咐了下,就有三个穿着一样的丫鬟进来,端了这些菜就离开,期间步子一致,动作轻快,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响。孟嬷嬷等她们退下去,才从今日带来的匣子里取出了一个纸包,打开,是几块酥点,“这是今早上太太吩咐给您带上了,侧福晋要不先用点儿?”

空着肚子的年秋月就用了两块儿,看梧情站在一边儿也没什么事儿,就很是体贴的道,“梧情,我这儿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还不如回了屋子将带来的东西拾掇拾掇,王爷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这院子里的人彤情还没有你熟悉,找两个伶俐些的进来伺候,你和梧情可以先忙活去了,莫等到明日什么都是一团糟。”

“奴才谢侧福晋体贴,院子里分配来的二等丫鬟还有个叫锦屏的,也是个机灵的,奴才将她和云屏唤来伺候侧福晋,您看可好?”

“恩,也好,喊过来陪我说会儿话也不错。”

不一会儿,方才露过面的云屏和另一个着了桃粉色的女孩儿一起走了进来,先是恭恭敬敬给年秋月请了蹲安礼,等年秋月叫起后才起身立在一旁,年秋月看了看那个叫锦屏的,比云屏脸稍微胖些,微微有些婴儿肥,左边脸颊上带着酒窝,就是不笑也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看着很是舒心,她就和两个丫鬟小声交谈了几句,说是交谈,不过是问问自己院子里的情况,同时问问别的院子里的情况,两个丫鬟是四爷特意让苏培盛给调过来的人,自是知道这位在王爷心里的分量,就朗利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个一清二楚。

等四爷摇摇晃晃步入院子大门的时候,年秋月已经大概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况了,听到通报,她先是从窗子里向外看了看天色,继而忙起身走出房门,却是要到二门处迎接这位爷,已经收拾好,回来伺候的梧情和彤情正要给她披上披风,就见这位主子已经一溜烟跑出了房间。她们无奈,赶忙拿了披风跟了上去。

四爷其实没有大醉,席间九弟和十四弟联合了十五十六弟拼命灌自己酒,连太子给他解围都没有减弱几个弟弟的阵势,他不得不装醉才能离席,四阿哥心里是百般的滋味,九弟喝多了。那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嫉妒。这点儿让他心里既有些吃味又有些骄傲,丫头是个出色的人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更何况这个丫头在九弟面前还没有表露出自己全部的才华。这就让自己这个弟弟倾心了,而眼下,九弟求而不得的女人是自己的了,这点儿让他很满足。打从丫头一小他就存了的心思而今得以实现,离开众人视线的四阿哥笑了。笑容在看到那个飞奔出来的身影时陡然凝固,“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夜里风大凉气重,梧情她们是怎么伺候的?”

四爷皱眉。梧情和彤情不由苦笑,年秋月却浑不在意,“妾身还不是为了急着见四爷”。她近前,吸了吸挺翘的鼻子。嫌弃道,“就知道定是一身的酒气,还好妾身已经让人备下了醒酒汤,爷快用了。”

苏培盛嘻嘻一笑,“主子,奴才就说侧福晋肯定会说您吧。”

四阿哥瞪了眼他,转而看向年秋月,“你这丫头,爷也不知道因为哪个没良心的招了九弟拿个大海碗的灌酒,还不快去端那醒酒汤。”

两人进了房间,暖和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送来的礼物都已经移除了房间,看起来整洁了不少,梧情端了醒酒汤和鸡丝面来,年秋月亲自给这位爷摆在面前,几位丫鬟和苏总管都很有眼色的退到了房间外。

年秋月这才凑近,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九阿哥拿个海碗灌爷酒可不干妾身的事儿,妾身可是一直记着爷的话,哪敢招惹他啊,爷您心里恐怕也不全是不高兴吧。”

四爷白她一眼,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爷等会儿再收拾你,就属你胆大,旁人不敢说的都让你这丫头给说了个遍。”

“那谁让爷喜欢呢”,年秋月看四爷要来抓她,忙退后一步,笑着扬声道,“彤情,让人备水伺候王爷沐浴”,她眨眨眼,“一身的酒味熏都能熏晕人,爷还不快去洗了,都这个时辰了,明日妾身还得进宫拜见太后娘娘和额娘呢。”

四爷这才放过了她,让苏培盛伺候着洗浴了,等人都退下去,就见方才逗弄自己的丫头正倚着床边看着什么,他刚一靠近,那丫头就脸一红,将个册子往枕头下一塞,“看的什么,也给爷看看。”

年秋月摇头,脸红到了脖子,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四阿哥,四爷心里便有了猜测,人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胆大的,坐在了床上,趁她不备,一把抽出了册子,只是一反,就大笑起来,促狭道,“原来丫头在看这等深奥的东西,难怪这小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想知道这个哪里哟用看这册子,爷亲自教你岂不更好?”

好个不要脸的,真该让人看看这位也是那在外冷着脸的雍亲阎王?年秋月瞪了他一眼,“爷您喝醉了,没个正行的。”

“爷就对你没正行”,四爷说着,凑近这位俏佳人,小声说了什么,年秋月脸色就加重了几分,屋外的人就只能听到年主子和四爷小声说着什么,接着声音就渐渐有了不对,开始有了压抑的喘息和呻吟声,几人对视一眼,苏培盛忙带着丫鬟又远了几步。(未完待续)

ps:有没有觉得这位爷和以前的装酷似乎很不一样,早说了四爷是个腹黑的,喜爱装冷酷,但在秋月这儿却是展现了他不为人知道的一面,更有人情味儿,毕竟是不一样的丫头,四爷对待她是与众不同的,当然,这与秋月和别的妻妾不一样也的有关的,四爷觉得放松,就不再伪装自己,何况,那不还喝了些酒嘛。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李氏截胡

屋外的奴才留了守夜的人就回去了,负责今夜守夜的是梧情和彤情,两人好不容易等屋里消停了,对视了眼等着被主子叫。屋里,年秋月还没有从沉浮了里走出来,微微地喘息,只觉得嗓子干涩,全身湿答答的,很是难受。

四爷摸着她的秀发,没有说什么,刚刚吃到肉的他很是满足,丫头是不一样的,他早就知道,却不料今日又给了他新的惊喜,丫头这一身的肌肤可是比身下的缎子还要顺滑,手摸上去禁不住就有种上瘾的感觉,若不是看今日折腾得累,这丫头又是初次经受雨露,绝不会这么就放过她。

四爷想到这儿,就扬声道,‘来人,抬水沐浴。‘

年秋月听见这句话,软着身子就要起来,脚刚触到地面,就觉得腿一软,又坐回床上,四爷见此不客气地哈哈笑了起来,年秋月瞪了他一眼,索性往床上一躺开始耍赖皮,‘妾身不起来了,爷要觉得不能忍,就劳烦爷动动尊怀,抱了妾去洗吧。‘她说着,眨眨眼,甚为调皮。

四爷也不理会她,但当丫鬟将水备好退出后,这位却长臂一挥,直接横抱起了床上的佳人,‘小丫头,又转着眼珠出什么鬼主意呢?‘

‘妾只是累了,手脚绵软,谁让爷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呢”,年秋月做无可奈何状,“奴才还口干舌燥呢,只是桌上的茶早就冷了。”

四爷只好又扬声一串的吩咐,“着人泣壶龙井来,另外端些清粥小菜来。”他回头,“就知道你这丫头最会折腾,还好爷有先见之明。把你安置在这处清净地方。”

“知道爷您对妾身最好了,妾要沐浴了,爷您快出去”,年秋月小胳膊直推着四爷向外走,四阿哥好笑地道,“这会儿倒是知道害臊了,你身上哪处爷方才没见到”。话刚说完。小丫头就羞恼地用大了力气,而后将屏风又拉开了一些,四爷就不逗她了。

年秋月步入浴桶。放了花瓣的水闻起来就透着一股子的香气,她觉得舒服了很多,还没洗完,就有人敲门。来人在外颤着声音,“爷。蘅芜苑那儿来人传信儿,说是李侧福晋犯了旧疾了,请爷过去。”

年秋月眼睛瞬间瞪大了,好个李氏。今日按照习俗可是她的洞房花烛,竟然敢起截胡的心思,还真敢做。她起身,“彤情。伺候我更衣”,说着,她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怒气,“爷,既然李姐姐病了,您就稍等下,天色已晚,宫里也落了钥匙,不如先去妾娘家请个府医先给李姐姐看看,妾身等下随你去看看李姐姐。”

四爷在屏风外,年秋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刚刚进门的苏培盛和彤情却是把这位爷的怒气看得一清二楚,“李氏病了喊爷干什么,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吗,苏培盛,你去走一趟。”

“哎——,爷,不急”,这厢年秋月擦干了身子,穿好里衣,穿了件外袍就出来了,“妾身在未入府前就听说李姐姐和几位阿哥身体不大好,三五不时有个头痛脑热的,今日爷忙了一天,晚间又来了妾身这儿,定是李姐姐思念爷了这才犯了旧疾,妾身觉得还是和爷去瞧瞧最好,这思念的病可不是太医就能治的,今日爷要是不去,明日就该是小阿哥思念爷犯了旧疾呢。”

一通话一口气说下来,年秋月更是觉得口干,见梧情送了茶进来,径自倒了一杯喝个完尽,一张小脸上因为气愤更添红晕,看向四爷的眼里满是不乐意,四爷就有些想笑,明明不是大度的,偏要做那大度样子,话里可不就装不住了?

“你累了,歇着吧,不如爷自己去看看就是了”,四阿哥想了下才开口,话音刚落,年秋月就撇嘴,“妾身好久没见到李姐姐了,也是想的紧,王爷您就算是急着见李姐姐,也不就是再多等妾身一小会儿,妾才不想你自己去,若是去了,保不齐妾明日就是整个王府的笑柄了。”她凑近四爷,小声咕哝了声,“四爷,妾虽说是个傻丫头,可也没傻到把自己相公新婚夜让出去的地步,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嘛,妾就偏要去了,再把您带走,让她白高兴一场。”

小丫头的气话当即让四爷的冷面孔崩裂,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丫头是个属猫的,那猫爪子时不时就要伸出挠一下,这不,又悄无声息掏出来了吧,李氏这些年在府上顺风顺水的也长大了野心,竟然开始施计谋到这丫头身上了,也该受点儿教训,收收心了,真当爷是个笨蛋不成?!四爷遂点头,“既然是要去看你李姐姐,还不快些换衣服,呆会儿你李姐姐等久了病情更加重了怎么办?”

“妾这就去”,一听这是答应和自己一起打李氏的脸了,年秋月忙欢喜地应了声,立即让彤情服侍自己换衣服梳妆。一旁的苏培盛和梧情则松了口气,开始暗自后怕,满府可是找不出第二个和年主子一样敢这么和四爷说话的了,就这么大刺咧咧的把要膈应李侧福晋的心思摆在爷面前,害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唯恐主子爷生了年主子的气,谁知,切,剧情这么逆转,爷他竟然跟着胡闹,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苏培盛不由为着李侧福晋捏把汗,早些年她就猜测李氏受宠多少和年主子有关,看来的确如此。

哔——,好感度加二,妞儿,阳谋好像就是比阴谋好些,是吧是吧?

蘅芜院里,李氏的奶嬷嬷霍氏有些忧心,“侧福晋,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好,就这么着打新进门的这位的脸......”

“嬷嬷怕什么,我也就是试试这位在爷心里的地位,爷不来也是可以膈应膈应这位的,谁让这位嘚瑟得有些太过猖狂了,都是做侧福晋的,就算她心里不痛快,她能耐我何?”

正说着,就有丫鬟一溜烟地跑进来,“侧福晋,王爷来了,是王爷来了啊。”

李氏冲着自己奶娘就是很得意的一个眼色,“就说吧,爷心里还是有我的,快快,毛巾”,霍氏立即递上帕子放在李氏的额头上,做出一副生病的模样。

李氏满心欢喜地等着四阿哥进门,听得脚步声就柔弱地看向房门,同时娇滴滴地就是一声,“四爷——”

“哟,还真是病的不轻,都卧床不起了,爷,妾身就说你该来看看,你偏不来,还非要妾拖着你过来,说什么姐姐这是老毛病,没多大事儿,妾瞧着可不大好。”说完,不顾李氏变了脸色的脸,又回头对着自己丫鬟道,“彤情,你还是回年府一趟吧,李姐姐病得这般严重可怎生是好,还是请了小刘大夫过来看看最让人放心,虽说这大晚上得难免会惊扰到太太她们....你给解释下也就是了。”

李氏哪里敢让她请了大夫,心里恨得直咬牙,面上却只能强笑道,“夜里惊扰妹妹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姐姐给你道歉了,这是老毛病了,备的有药,不用劳烦妹妹的人去请大夫。”

“有药?”年秋月眨眨眼,一副天真的样子,见李氏顺势点头回答,“哎,是老毛病,一直备着药呢”,面前这位天真的女孩儿却立即就翻了脸,怒视着自己的大丫鬟听梦,“既然有药,你这做奴才的还不快去给姐姐煎药,从你们派人去梧彤院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药竟然还没有煎好,可见是个不上心的,若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的,要了你们的命都不够给姐姐赔罪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主子卧病在床一不用药二不就医,爷,这两人也太不把姐姐放眼里了。”她看向四阿哥,眼里却是笑意,大有几分“你看你看,有鬼吧,我做的好不好”的讨喜样子,引得四爷差点破功。

“来人,伺候主子不利,各自拖下去打十杖,下次再有这事,直接撵出府去。”四阿哥看向听梦忆梦时眼里寒气就重了几分,而后对着床上呆愣的李氏冷冰冰道,“李氏,府上不缺奴才,若是有伺候不用心的,只管责罚,那些一惯动心思的,都不能轻饶才是,大好的日子里吵吵闹闹的,也不嫌闹心。”

“爷说话好生无情,妾都和您说过了,不要训李姐姐,姐姐也是一片相思之意嘛”,年秋月走到李氏床前,替她掖掖被角,笑道,“姐姐病了就好好养着身子,那些不上心的奴才也该好好收拾了,不然哪天还不得爬到姐姐头上去,既然有药材我就不担心了,姐姐好好歇息,我和爷先走了,时辰不早,明日还要进宫请安呢。”

李氏被这话刺得心里哇凉哇凉的,看着年秋月,直恨得牙根都痒痒,却也只能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估测着走远了,扬手就将床边的茶蹲儿上的青瓷碗打了粉碎,“好个嚣张的,竟然欺负到了我的头上,不过是个新人,也真敢。”

霍氏暗自叹了口气,早说了不要这么做,主子偏不听,且不说这是爷放心尖上的人,护得很,就是不护着,单看对付钮钴禄氏的手段,就知道不是个一般的啊。(未完待续)

ps: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理解四爷的思维,他其实不排斥女人动心思耍心眼,但关键是不能是那种阴狠的,咱家秋月最聪明的就是把握了这个度,先是以美貌聪明赢得了四爷的喜欢,在好感达到一定程度时,女人间适当尺度的手段四爷就觉得不是大事,生长于皇宫他是明白争斗的,但这个丫头却是很坦荡的阳谋,而且还不刻意伪装自己善良、大度、纯洁、贤惠,真实不做作才是咱家秋月最受宠的原因。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请安

从蘅芜院里出来,四爷就忍不住地对身边的丫头道,“如何,可是出了这口气了?”

年秋月笑意盈盈,“本就是她不对,妾身也没做什么,也就是落落她的面子,大冷的天儿还要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哪个心里会舒服。”

“你个小心眼的丫头。”四阿哥有些宠溺地说,接着给她紧了紧披风,两人一同回了梧彤院,进了院门,得了消息的孟氏见到带着微笑的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旁侧的彤情洋洋道,“我就说四爷绝对没有恼了主子,嬷嬷偏不信。”

孟氏看了她一眼,“小个小丫头片子,嬷嬷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嘛,主子回来了,快去伺候,夜凉,去端碗姜茶去去寒气。”

彤情应了声,不多时却端着没有动的茶水回来了,见孟氏投以疑问的表情,她脸一红,“四爷和主子在屋里......也不怜惜下主子,真是的。”

孟氏先是一愣,继而一喜,“这可是好事,说明主子受宠,明早你记得拿上太太给准备的药膏,给主子涂上。”

彤情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主子什么身体她们是知道的,这王爷也不知道忍着点儿,这才第一日就这么......

第二日清早,四阿哥先醒来,看了眼身侧睡得很甜的小女人,唇角弯了弯,接着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等候的两个大丫鬟和苏培盛忙进来,苏大总管亲自伺候着四爷更衣洗漱,那厢梧情走到床前,摇醒了年秋月,“主子。醒醒,该起来了,今日还要去宫里呢。”

被她这么一摇,年秋月立即就醒了,昨夜被四爷那么着折腾,本来还有些认床的她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会儿还有些不想睁眼。但不得不还是爬了起来。这一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昨夜里火辣辣疼的地方竟是有些清凉。全身的酸痛也少了许多,她有些惊疑,就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正在给她更衣的彤情笑得很甜。“主子,王爷可真是疼您。昨夜您都睡了,还是王爷亲自抱着您泡了会儿药浴,又给您上的药。”

年秋月的腾地一下就火红,不由往四爷那儿瞥了一眼。恰与对方看过来的促狭的视线相遇,顿时羞涩地回头,有些恼羞成怒地训斥自己丫鬟。‘怎么那么多话,还不快把水给我备好。误了时辰你就陪着我这个做主子的一起挨骂吧。‘

彤情吐了吐舌头,知道主子这是脸上挂不住了,忙手脚麻利地把衣服给她穿好,自有人端了温水放在缠枝牡丹的盆架上,年秋月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时,那位尊贵的大爷已经收拾好很久了,就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美人对镜梳妆。年秋月从双侧雕吉祥云纹铜镜里看到此景,禁不住吐槽,‘四爷那么闲,不如就给小女子描描眉如何?‘

见对方含笑起身,她瞪大了眼,‘别啊,小女子就是随口一说,今日可是要见贵人的,四爷若是手稍微滑那么一下,丢的可是满府人的脸啊。‘

‘你这么一说,爷还真得动手亲自给你画眉不可了‘,四爷上前,从彤情手里接过螺子黛,蹲下身子,专注的眼神让年秋月不能直视,干脆闭上了眼,一副请君随意的架势,闭上眼的年秋月看不到面前人的表情,因此触感就更加明显了,能感受到温润的呼吸浮过面颊,螺子黛中额头处划过眉毛,明明很快的时间,她却觉得过了好久,感觉动作已经停止,她正要睁眼,却有唇间触碰感震得她呆楞了,四爷他...他竟然,怎么可以这么流氓,年秋月睁眼,明媚的眼睛此刻水汪汪地在无声控诉对对面人耍流氓的举动不满。

‘没人敢看,不会有人知道的‘,四爷放下了螺子黛,细细看了看佳人的脸,‘好些日子没给额娘画眉了,还好技艺没有生疏‘,继而看到小女人对着铜镜端详,他皱了下眉,‘这镜子也太模糊了,照不清楚人,苏培盛,爷记得库房里有地方进贡上的洋人的水镜,你记得今日给你年主子送来。‘

一屋子低头装鹌鹑的奴才中,苏总管淡定应声,‘奴才待会儿就去库房把水镜找出来,年主子回来一准儿就能看到。‘

待到收拾利落,年秋月带了梧情要去牡丹院给四福晋请安,四爷一整衣摆,‘爷陪你一起去。‘

年秋月立即笑得没了眼,既然这位爷要去给自己撑脸面,她为何要拒绝呢,傻了才和汉代班婕妤一样打压男人的积极性呢。于是,一早就聚集在牡丹院的一众妾室等了一会儿,就见着时间要到了,才听到守在院门的人传信儿说是昨日新进门的侧福晋年氏姗姗来迟,可以说几乎是卡着点儿来的了,就有宋氏悄悄看了眼刚刚坐在位置上的福晋乌拉那拉氏,见福晋眼底有了丝愠怒,她缩了缩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她待会儿要留意了。

人进院门,正厅是正对着院门儿的,等着的人就瞪大了眼,爷竟然陪着她来了?宋格格忍不住就瞥了一眼一反常态来的甚早的侧福晋李氏,果然,李氏的脸都黑了,想当初抬李氏为侧福晋的第二天,王爷也没有陪着一起给福晋敬茶啊,福晋美目里暗藏了怒意。

年秋月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这些女人恐怕嫉恨得想撕了自己,她跨进门,端得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李氏忍不住就刺了一句,‘年妹妹好大的架子,这时辰才到,一屋子的姐姐妹妹可都等着你呢。‘

李氏开口刁难,一屋子的女人就都等着看戏,钮钴禄冰凝倒抽了口气,经过了昨夜,面前的女人可以说是实现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娇媚可人,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段,满府上下无人能比,这样的尤物实在由不得女人不嫉妒,实在是不得不灭的死敌。自然,有这样想法的不只这一个人,还有人起了攀附的心思,比如耿氏,听说那么多年侧福晋的事迹,但有一点儿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她报复的对象都是对她做了说了什么的人,恩怨分明的人可是比那蛇蝎之人更适合交往,耿氏窝在角落暗自思考。

‘李姐姐竟然来的这么早,我听人说姐姐不是一向还要再晚上一盏茶的功夫才到,没下到这夜里犯了病还能有早起的效用,改日我也试试‘,年秋月说完,也不给李氏反驳的机会,直接对着乌拉那拉氏道,‘妾年氏秋月给福晋请安,昨夜里出了点儿事儿,今早才这么匆忙,紧赶慢赶才总算踩着点儿来了,还请福晋恕罪。‘

乌拉那拉氏看了眼眼里明显不悦的四爷,笑着道,‘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咱们姐妹间的,都是服侍爷的,昨夜的动静委实不小,倒是委屈妹妹夜里还要跑走一遭了。‘

年秋月眨眨眼,四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坐在椅子上敲了下茶几,‘福晋,时辰不早了,开始吧,待会儿还要去宫里给几位额娘请安。‘

乌拉那拉氏的笑一僵,慢了半拍才道,‘既然爷和妹妹还要事,那就开始吧‘,丹青立即拿了个厚实的软垫摆在两人面前,诗青送上茶盏,语气冷冷的,‘侧福晋,请吧。‘

年秋月轻轻一笑,声音不大,颇为悦耳,她一掀衣摆,很是坦然地跪在了软垫上,李氏等人不由皱了下眉,头次见到敬茶还这么有气质的人,彷佛跪的是空气,分明没有一丝的恭敬,似乎就是单纯的走形式,李氏觉得很解气,福晋是个心高气傲的,最是喜欢摆谱,没想到这新进门的还有这一手,人家这气韵,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李氏心里酸酸的,却不得不感慨年家养的这个女儿贵气仿如天生。

乌拉那拉氏眉头不自觉很快皱了一下,年秋月气定神闲,一丝表情都没有变,从诗青手里接过茶展,举过自己头顶,‘请福晋喝茶。‘她的声音很恭敬,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进耳朵里乌拉那拉氏却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她抬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放在身边的案几上,尽量摆起威仪,‘起来吧,进了府以后你要好好伺候四爷,和诸位妹妹和睦相处才是。‘

‘妾身谨遵福晋教诲‘,年秋月起身,福晋身边的丹青将一支飞凤五珠簪放在梧情托着的红木雕花盘里,年秋月瞟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李氏身边,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见过李姐姐,早闻李姐姐的大名,昨日一见方知姐姐身体不大好,我从家里带的有几只百年山参,反正我年轻,身体应该比姐姐好,要不该日送与姐姐补补身子?‘

旁观的武格格低头拿手帕掩口偷笑起来,昨夜的事哪个不知道,李侧福晋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去打新人的脸,若是个格格也就罢了,还是个和她自己平级的侧福晋,掂量人家年幼就想欺负,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李氏银牙暗咬,‘不牢妹妹费心了,我那库房还有爷赏的燕窝、人参的,哪能动妹妹的嫁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白八十八章 宫中见礼

‘原来这样,倒是我多事了‘,年秋月眼中带笑,损完李氏,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抿了口茶,下座就有张氏先凑了过来,标标准准的蹲安礼,‘贱妾张氏给侧福晋请安。‘

‘张妹妹免礼‘,对着比自己大了不少的人叫妹妹,年秋月叫完就觉得肝儿疼,无奈规矩如此。张氏拿了赏的荷包退下去,自有宋氏、武氏跟着,接着耿氏和尹氏继续,最后就轮到了钮钴禄冰凝,钮钴禄冰凝见大家都看她,只好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贱妾给侧福晋请安。‘

‘免了‘,年秋月随手扔个荷包给她的丫鬟,脸上不带笑意,‘你的礼我接了,但若是你以后还出什么主意算计我,莫怪我不顾什么姐妹之情。你也别给我装委屈,你以前做下的事情,你知我知,四爷也知,大好的日子我也不同你计较,你好自为知。‘她说完,冲着主座上的四爷淡淡道,‘时日不早了,爷,咱们走吧,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四爷早就不耐烦看这些人大清早地挑事,见礼数都已经做足,当下就起身,对着四福晋道,“之卉,时候不早了,各自用膳吧,爷带着秋月还要赶去宫里。”

听到四爷口中竟然没有用年氏称呼新进门的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倒是比较平淡,李氏则一副甚为受打击的模样,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她这样,乌拉那拉氏反而心里舒服了,“既然爷和妹妹要去宫里,那就赶忙去吧,时候晚了。只恐怕娘娘会怪罪。”

年秋月行了一礼才跟着四爷离开,礼数上她是一点儿也不肯落人把柄的。

两人一走,一群女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武格格瞟了一眼脸色还是很难看的李侧福晋,笑道,“李姐姐,听闻昨夜你犯了旧疾。爷去时你还没有用上药。如今可好些了,该不会今夜还会发病吧?”

李氏瞪了她一眼,“谁没个病没个灾的。难不成还不准我生病了?”

“贱妾可没有这么说”,武氏也不惊慌,就只是淡淡回了句,乌拉那拉氏不喜欢和这些做妾的呆在一起太久。在她看来,这些女人就是互相打擂台。平衡后院就是,怎么打她是没有心思管的,就借口乏了起身离开。

她一走,大家说话就更没有顾忌了。尹氏对着身边的宋氏开口,“我原想着李姐姐是府上最标志的了,不曾想今日一见这位。那可这是无地自容了,宋姐姐。听说早些年你和李姐姐伺候爷的时候,爷还夸赞李姐姐国色天香,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时日太远了,我也记不得了”,宋氏一听尹氏想借自己的口讽刺李侧福晋老了,风华不在,当即就推个一干二净的。

尹格格撇了撇嘴,见这位不接话,就眼珠一转,对准了钮祜禄氏开炮,“钮祜禄妹妹今天气色可不太好,昨夜没有睡好觉吗?”

武氏冷哼了声,“她怎么可能睡好觉,前几日年侧福晋的嬷嬷不是专程放话了吗,府上谁都不计较,就她不可能不计较。”

钮祜禄冰凝面上强颜欢笑,“那是年妹妹说笑呢。”

“妹妹?钮祜禄妹妹,莫怪姐姐多嘴提醒你一句,侧福晋的地位可是高了咱们不只是一级,还是称她姐姐的好,大家都晓得你和年姐姐间的恩怨,不就是心里不服气吗,再不福气你也和大家一样,别想着成为侧福晋了,圣上都已经明令过了,亲王的侧福晋只能两个。”说话的是尹氏,府上她最烦的就是钮祜禄家的这位,大家都是格格,凭什么你总是仗着抱住福晋的大腿吆三喝四的啊,还处处办可怜,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聊斋啊。

李侧福晋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干脆起身离开,几位格格忙先停了争执,给她行礼,“恭送侧福晋”。

李氏出了门,就冷着脸问门外候着的良辰,“听梦她们怎么样了,可是能下床走动了?”

良辰点头,“回侧福晋,已经大好了,听梦姐姐说最迟后日她们就可以继续伺候主子了。”她嘴里如是说着,心里却不大乐意,奴才有奴才的竞争圈子,好不容易两个大丫鬟卧床休息了,正是良辰她们这些二等丫鬟让主子体会她们尽心的时候,她们巴不得听梦、忆梦两个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再出来伺候,倒是可就另一片天地了。

李氏哪里知道自己丫鬟里还有内讧,她此刻正在忧愁怎么挽回四爷的心,初始她还以为四爷对年家那小丫头片子就是玩玩儿,不过就是个青涩的丫头,这一见面一交手她心里是波澜起伏的,先不说这个年幼的女子竟然有着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和精致如雕琢的面容,这个不足为惧,她就不信她没有红颜凋零的一天,关键是这丫头太精明,似乎还真的就把爷的心握住了一部分,这才是最恐怖的,她李菲蕊目前最大的优势是孩子多,但如果这位这么受宠,又还年轻,有孩子不过是一朝一日的事情,她咬了咬下唇,头次觉得争宠也是件头疼的事儿。不急,不急,从长计议,慢慢来,爷不是那不念旧情的人,她安慰自己。

这厢,年秋月到了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四爷见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干脆给她披上披风,同时提供了自己的肩膀给她,年秋月也不客气,直接靠着就睡着了。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四爷在无外人的车厢里柔柔地笑了,他能看出来,这丫头是真的不怕他,也不想掩饰什么,这样挺好。

马车走到宫门口停下,年秋月感受不到马车的晃动,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外面苏培盛的声音传来,“爷,主子,到宫门口了。”

宫门规定,是要下轿、下马的,四爷率先踩着小太监的背下去,年秋月皱眉,苏培盛愣了下,忙拿出了一个小脚凳,年秋月蹙起的秀眉这才平了,踩着脚凳下了车,见那胖胖的小太监一脸惶恐,还是不忍心地开口解释了句,“长得挺讨喜,不过我不习惯以人为凳,你莫多心。”她给彤情使了个眼色。

彤情忙递给小太监一个小巧的荷包,“主子打小没用过人凳,这是主子赏你的。”

那小太监还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年侧福晋不喜欢,正在焦灼时听了主仆二人的话才明白过来,当即转忧为喜,“奴才谢主子赏。”

四爷忍不住皱眉,“对个奴才也这么用心,你就是太心善。”听得他话里有两分埋怨自己思虑太多,防备不多,年秋月只是吐了吐舌头,一甩帕子,踩着花盆底跟在了四爷后,“妾身这不是刚进府嘛,爷给妾身造了势,妾不是还缺些小恩小惠嘛。”

“瞎费心,一点儿小恩惠你还想收买人,真是傻丫头,爷随便说两句,你就能给很多奴才大恩惠,不比这效果大?”

年秋月眨了下眼,莫不是有些怪自己不依靠他了?她讨好地笑笑,“妾身知道爷您要帮爷施恩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这点儿小事儿上就不用劳爷大材小用了,往后日子长着呢,大事肯定不会少,你也知道妾是个惹事的体质,就算乖乖不动,也免不了是非,爷到时候别厌烦了才是。”

听她这么说,四爷舒服了,脸上的表情柔了一些,年秋月不由脑补了下猫科动物被顺毛的反应,抽了抽嘴角,还真像。

到慈宁宫时,门口就有大宫女平真守着,见到年秋月二人,忙行了礼,“奴才见过四爷,见过侧福晋,太后娘娘一早就念叨着二位,还吩咐了御膳房做了四爷和侧福晋喜欢的菜,想来是要留二位一起用膳呢。”

年秋月看了眼四爷,心知指望这位是别想让他和平真说什么了,干脆道,“那敢情好,我和四爷还没有用膳呢,一早上来就指望在慈宁宫混口饭吃。”

里面的太后娘娘听了直笑,,“年丫头你可真敢说,不怕老四训你不守规矩?”她一边打趣,心里却是高兴了,老四家里的几个,她都是见过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一举一动太死板,几个格格也是唯唯诺诺的,钮祜禄家那个丫头倒还胆子大些,就是太爱耍小聪明,李氏她实在看不上,小家子气,要不是孕育子嗣有功,她和皇帝还真不想抬举她。

如今她喜欢的丫头来了,太后心里很高兴,老四家总算有个顺眼舒心的了,他这孙子身边也可算有个可心的人了。

太后的打趣年秋月只是一笑,“太后娘娘,四爷他才不会训妾身,他自己不会讨您老人家欢心,总不能也不让妾身讨您高兴吧。”

“还叫哀家太后娘娘”,太后佯装发怒,年秋月立即上前,甜甜地道,“皇祖母——,您可是故意让妾身犯了规矩,快给四爷说说,妾身可不想回府挨了罚。”

四爷见此,瞪了她一眼,她却嘻嘻一笑,浑不在意,太后当场就乐了,“老四,把这丫头娶回去没少让你动怒吧,哀家说你就是自找的,年丫头,哀家给你做主,他不敢罚你。”

四爷表示这一老一小就是拿他开涮,太后看他无奈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平真,差人去永和宫一趟,就说哀家这儿备了饭菜,让德妃来这儿一起用些,慈宁宫和永和宫离得不近,就不让孩子来回跑了。”(未完待续)

ps:下章夫妻对夫妻,八爷是个最会装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乌雅氏

太后的这个主意可以说很好,免除了年秋月跑腿的功夫,还可以让德妃一起来用个饭,平真亲自去了趟永和宫,回来时是陪在德妃身后的。

一身酒红色旗服的德妃看起来很是雍容华贵,一进门给太后请了安就道,“就知道皇额娘心疼年丫头,我也厚着脸皮在皇额娘这儿吃了。”

“你还和自己儿媳妇儿吃起醋了”,太后娘娘乐得和底下的小辈儿打趣。

德妃也知道这老太太性格,就抿嘴一笑,“还不是皇额娘一有年丫头在身边就忘了咱们,咱们也只好彩衣娱亲一下了。”

年秋月笑笑,恰有宫女送上茶来,她就起身接了恭敬地给太后放上茶水,再给德妃送上,德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茶,她身后跟着的绿衣女子有些嫉恨地瞪了年秋月一眼,年秋月被看得有些纳闷。这是谁?

没过多久,德妃就给她解答了这个问题,“皇额娘,这就是前几日臣妾和您说的姑娘,是臣妾家里的侄女儿,这两天进宫来陪臣妾解闷儿,听说您喜欢草原的长袖舞,她还特意编排了个舞蹈,额娘要是哪天有兴致可以喊她来慈宁宫给您表演。”

乌雅醉心闻言娇羞地对着太后行了个礼,还不忘对着四阿哥抛个媚眼,年秋月看在眼里,冷笑了下,没有说话。太后眼底闪过冷意,乌雅氏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能不知道,就是太不厚道,她看了眼年秋月,就见这丫头对着她苦笑了下,更是对这个乌雅醉心起了厌烦。

“是德妃的侄女啊,德妃你就是能歌善舞的,想必你这侄女儿也是才艺颇丰,就是哀家最近不大喜欢看舞蹈,哀家最近喜欢上御膳房做的各种点心,不知道你这位侄女儿能不能做的出来?”

德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倒是小乌雅氏反应过来,“不知道太后娘娘喜欢什么点心,奴才在厨艺上略通一二,愿为娘娘效力。”

太后嘴角一扯,乌雅醉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哀家最近喜欢上了芙蓉泣露,不知道乌雅姑娘会不会做?”

话音一落,年秋月禁不住拿帕子掩口,装作喝了茶水擦拭,其实是在偷笑,乌雅醉心的笑也支撑不住了,“奴才……奴才可以为了太后娘娘去学。”

“乌雅姑娘可真是用心”,太后笑了,“既然你有心,哀家自然是不能不给你机会的,明日你就去御膳房跟着人学习吧,哀家等着吃你亲手做的芙蓉泣露。”

额尔莉姑姑这会儿也有点儿绷不住严肃的脸,太后一点儿也不喜欢吃甜的点心,不过是芙蓉泣露最麻烦罢了,看来德妃不长眼力价儿的把自己的侄女儿给推出来让太后不喜欢了。

若不是德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喜行不怒于色的本事,此刻肯定是一脸愤怒和怨恨,比如眼前这位乌雅醉心,已经掩饰不住眼底的愤怒之意,太后见此人只有这点儿本事,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就招呼着年秋月一起去瞧瞧今日的饭菜是否合她口味,连德妃都被晾在了一边儿。

亲们,不好意思,有朋友来找漠暄,漠暄今天要招待朋友,目前还没回家,只好将今天码的一点儿先发上,明天给亲们补上今日少的。至于内容,本来这章是要有八爷夫妻的,但还没有出现,明天补的内容就会有。实在抱歉,抱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作死的八福晋

饭菜摆上来后,大家正要就座,就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八阿哥和八福晋要来请安,老太太很高兴,“那就再加两幅碗筷,今日哀家这慈宁宫可真是热闹。”

四爷听到说是老八夫妇来了,眉头皱了一下,年秋月在桌下手悄悄捏了他一下,四爷瞪了他一眼,眉头却展开了,八阿哥进门,一身的藏蓝色阿哥常服,身后跟着八福晋正红的鸾凤衣服格外打眼,进门行了礼,太后娘娘指着那两个位置道,“快快坐下,要哀家说,来的早的不如来的巧的,你们两口倒是会敢时辰,刚摆上饭菜,你们就赶上了。”

“皇祖母,八阿哥和八福晋恐怕是算好了时间来您这儿用饭呢,谁不知道慈宁宫的饭菜是一绝,颇有特色。”

太后白她一眼,“哀家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这丫头又见外,叫什么八阿哥、八福晋的,听着就疏离。”

德妃皱了下眉,但她更多的是对良妃的不喜欢,因此就也笑着道,“是啊,既然你皇祖母都这么说了,年丫头你就别和老八他们客气了。”

年秋月微微点头,脸上却有些为难,“这......不是臣妾想这么客气,是怕八福晋不大乐意。”

郭络罗曦莜自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听这话唇角讥讽地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八爷瞪了她一眼,口气不大好,“浑说什么呢,还不快给小四嫂道歉,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不过。看情况,上次那事儿这对模范恩爱夫妻还是离心了啊,还当八爷有多爱郭络罗氏,不过如此,年秋月心里讥笑了下,忙急切地道,“不用。不用。那可不敢当,八福晋不过是直言爽快了些,说的也是实情。八弟不用这么拘着规矩。”

四爷闻言在桌底捏了下她的手心,好个坏丫头,这话说的,可真是落了老八他两口的面子。干得漂亮。郭络罗曦莜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就变了脸色。“我说错什么了,为什么要给她道歉,不过是个侧福晋,论理这儿就没有她上座的资格。”

话音一落。一群人变了脸色,年秋月委屈地眼眶都红了,太后看见更是心疼。四爷脸色阴沉许多,脸色最难看的要属在陪座儿上坐的乌雅醉心。侧福晋都没有资格坐,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又算什么。

“老八,你领着你媳妇儿今儿来哀家这儿是做什么的,要是吃饭就好好吃,别搅和得一大家人没法好好吃。”皇太后面有不愠,口气冷了几分。

八阿哥气得面色发红,白皙的皮肤上红色就显得有些明显了,有些尴尬,“皇祖母,曦莜她就这脾气,炮桶一样,一点就着。”

四阿哥再也忍不住,“八弟这是什么意思,是怪你小四嫂故意惹了八弟妹?”他冷冷地看了眼脸色不好的两口子,怒道,“八弟妹作为嫡福晋,容不下自己府上的侧室也就算了,总归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如今是连别人的家眷也容不下了吗,岂不知长幼有序,从进门起就对爷这侧福晋挑刺,若是她有什么惹了八弟妹,还请八弟妹明说,爷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若是没有,就要问问八弟妹的妇德读到哪儿去了?”

好!年秋月在心里给四阿哥鼓掌点赞,面上却拉拉他的衣角,“爷,你少说两句,八福晋也不是故意的。”她在心里唾弃了下自己,怎么在古代呆久了还真修炼出了绿茶婊的能耐,呸呸,实在是形势所逼的啊。

太后以前对八福晋就不是太喜欢,因着宜妃的原因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举动下她面子,但自从郭络罗曦莜几番借着身份收拾年丫头后,就妥妥地厌恶八福晋到了极点儿,实在太恶毒了,太后从科尔沁学来的从来都是阳谋,主张整治处罚人是讲究个一二三的,似郭络罗氏这种就是妒妇加毒妇。当下就拉下了脸,“老八家的,哀家记得年丫头从来没有惹过你吧,倒是你在宫里遇到时可没少立规矩,今日是想在哀家这慈宁宫里给你小四嫂立立规矩不成,哀家看你这规矩可没学到位啊,额尔莉,你等下去找个教养嬷嬷给八阿哥府送去,好好教教八福晋的礼仪规矩。”

八福晋有些傻眼,这......偏心得也太严重了吧,她暗咬银牙,“孙媳谢皇祖母。”

年秋月暗乐,小样儿,让你丫嘚瑟,猖狂得连你是谁都给忘了吧,八阿哥歉意地对着四阿哥这儿拱了拱手,“四哥,是小弟的错,没有管教好她,给哥哥和小四嫂添麻烦了,四哥别往心里去,改日弟弟请四哥喝酒,给四哥赔罪。”

四爷一扬酒杯,“爷是那和女人计较的爷们吗?”八阿哥闻言在心里暗骂,混账,你不是吗,说的倒是一副大爷样儿,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最喜欢秋后算旧账。

好霸气!年秋月两眼快成星星眼了,察觉到八阿哥看向自己,忙微微一笑,“八爷,我可从来没敢和八福晋计较过。”

八阿哥的笑僵了又僵,这对夫妻,还真是够堵心的!

场面似乎又平和了,八爷两口经过这个事儿哪里好意思久待,饭菜也不用了,直接就告辞了,老太太见他们离开,神色才好了些,气哼哼道,“老八媳妇儿这两年是越来越放肆了,德妃啊,你改日和良妃好好说说,这媳妇儿她得管管啊,不能这么着啊,别家哪个霸着爷们的,哪家和他家一样就只有两个庶子,还是哀家和皇上护着才生下来的,造孽哟。”

德妃柔柔道,“皇额娘说的是,臣妾改日就和良妹妹说说去,只是,皇额娘别怪臣妾多嘴,恐怕老八家的可不会听良妹妹的话。”

“你说的哀家都知道,今年选秀的人听说她又给拒绝了,明年春若是老八府上再没有喜讯,哀家就赐两个宫女去,要怪就怪她自己肚皮不争气吧。”

“皇额娘到时也给老四家赏赐两个吧,说起来,这子嗣不丰的可不只老八家,老四家连个嫡子都没有,庶子都是李氏生的,也不行啊,臣妾也是犯愁。”

正在喝汤水的年秋月瞬间被呛住,忙用帕子擦擦嘴,“臣妾失礼。”(未完待续)

ps:这是昨日少的数目,漠暄刚刚码出来补足的,请亲们查收——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算计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知道这丫头是被惊住了,事实上,她也被德妃的话给惊住了,遂顿了下才道,“老四才是新娶的侧福晋,明年不急,老四媳妇儿是个贤惠的,也不是那对子嗣下手的人,和老八家情况不一样,再说,有你这个额娘在,哀家去讨哪门子的嫌弃。”

德妃也不气老太太说自己这事儿讨人嫌弃,而是笑眯眯地接着开口,“臣妾知道年丫头是新进门的,按说是不该提这事儿,这不是昨夜里皇上和臣妾谈了几句嘛,提起老四了,感慨子息单薄了些,臣妾这不是才想着过些日子给老四家个人。”

年秋月心底冷笑,扫了一眼陪坐着的乌雅醉心,看那小脸上一脸的春心荡漾,套用还珠格格三里知画的话那可不就是蠢蠢欲动嘛,想进四爷府的门不是不可以,但也得看人,乌雅家的想都别想,年秋月面上只是一副不大高兴,委委屈屈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乌雅家的人她是清楚的,这个乌雅醉心看起来就是那算计多多的,凭着与德妃的关系,她进门将会比其他家族的女人麻烦得多。

似乎是嫌冲击不够,德妃还笑着问年秋月,“年丫头,本宫算了算时间,待到明年小选时候,你也该有孕了,给老四添个人也是合适的,你觉得呢?。”

年秋月低头,小声地道,“臣妾听我家爷的。”同时,她瞟了眼自己身边的四阿哥,德妃笑了一下,心里暗叹,好一个伶俐的人。推拒的话倒是合乎身份。

乌雅醉心闻言冲着年秋月投以得意的目光,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姑爸爸德妃开口,四爷处于孝道难不成还会拒绝不成?这雍亲王府她是进定的了。

年秋月收到她的目光,也不回应,和这等女子计较有什么可说的,咱们走着瞧呗,到时会是个什么结果自然会有分晓。

吃过饭。德妃带着乌雅醉心走了。年秋月还要和四爷一起去给皇上请安,出了慈宁宫的门,四爷叹了口气。“额娘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爷到时自有法子推拒了她,乌雅氏爷是万万不会要的。”

年秋月看他神色不是太好。很有几分阴暗的模样,眼睛眨了眨。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在内,面上却很乖巧,“妾身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府上侧福晋的位置都满员了。乌雅醉心想进府就是个格格,妾身觉得以她的心气八成几率是不会愿意的,不过。爷,妾身想将这个消息在府里放出来。您会不会怪妾身?”

四爷想了想,敲了她头一下,“你这鬼精灵的丫头,这是打上李氏的主意了?”

年秋月狡黠地一笑,“哪里,妾身还打上了尹格格和钮祜禄格格的主意了,李姐姐孕育子嗣有功,汗阿玛怎么也不会让她下台给乌雅氏腾位置,若是李姐姐自己想不开觉得爷会这么做,那也只能说明爷在她心目中一丝值得信赖都没有,可不怪妾身。”

四爷闻言抽了下嘴角,“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怎的竟会打击爷。”

“这不是好听的吗”,年秋月瞪大了眼,很是无辜,“妾觉得这样和爷商量就表明妾足够相信爷啊。”

四爷瞬间无语。

在宫里转了一圈,回到府里后,年秋月回梧彤院,四爷则回了书房,孟氏见她回来,忙上前,“主子,您走后,奴才见了四爷安排在这院子里的人,看着都是沉稳的,要不要一个一个再去查查?”

“恩,悄悄地查就是,莫让爷知道了,姑姑可有敲打过这帮奴才?”

“奴才已经训过话了,主子还要不要叫到一起见见?”

年秋月摇头,“不了,训话的时间多了去了,何必一日里要她们受两次训,怕是心里不舒服,你将云屏、锦屏叫屋里来,我有事情交代她们。”

“这......”,孟氏有些迟疑,劝道,“主子要交代她们什么事情去做,能信任吗,这可都是四爷的人,会不会......”

“尽管去叫就是,这事儿我已经禀告过爷了,得了爷点头的”,年秋月笑了下,想到事情,她的笑变成了冷笑,“姑姑不知道,今日德妃说了件事,乌雅家有个女儿是她侄女,你去找人打听清楚,德妃娘娘想着明年安插府上两个人,一个就是这小乌雅氏。”

“明年?”孟氏惊住了,“这可就是十月份儿了,哪有不到半年就又要进人的,这也太......”,她变了脸色,小声道,“乌雅家这可太欺人过甚了。”

年秋月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小乌雅氏,她需要好好策划一下才是。

云屏、锦屏听说侧福晋有事情要找自己,有些忐忑地进了屋子,担心是不是侧福晋怀疑自己是其他方的人,要收拾了自己,听完交代的事情后,就都一脸的惊喜,没想到侧福晋竟然是交代自己办事啊,不过......她不担心自己是其他主子的人吗,还真是放心,她二人又有些担忧跟的主子的智商了,下一秒,就听侧福晋道,“怎么?该不会和我说你们办不到吧,王爷的人没有这么不会办差事的吧?”

两人瞬间僵在了原地,云屏怔怔道,“侧福晋——”

“不用惊慌,爷的人我用着也放心,这事儿也是和王爷说过的,你们只管放心去做,但是有一点儿,在明日这个时辰之前,府上的那几位包括福晋在内是都要知道这件事情的。”

“是,奴才一定办到。”听到得了王爷的默许,两位的压力就瞬间没了,出了门还啧啧感慨,“侧福晋可这是有本事,连咱们是谁的人都查得一清二楚。”

“恐怕是主子爷为了让她放心特意告诉她的,无论是哪一点儿,侧福晋都足够咱们好好效忠她了。为她办事,伺候好她,就足够了。”

“说的是。”

大概晚上时,府上大大小小主子就都知道了这个事情,看笑话的有,担忧的有,无所谓的有。总之各种情况都有。钮祜禄冰凝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当即就开始忧愁起来,辗转反侧了一夜。翌日一早就让自己的人借着出门倒夜香的功夫给娘家传了信儿,这事儿自然也不会瞒过年秋月的人,得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出动了,年秋月失笑出声。“孟姑姑,派人知道情况就是。不用打乱钮祜禄家的计划,我倒要看看钮祜禄家这样总是露小破绽的这次又能出什么主意。”

孟姑姑一边伺候她喝碗红枣茶,一边点头应下,“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先打听出来那家人想做什么再说,但若是再在主子身上打主意,那可是一定要给她们个教训的。”

“不会”。年秋月放下琉璃碗,“我估摸着她会想着联合耿家。但耿家不一定会同意合作,所以,她是肯定会想办法让我出手,因为她觉得我会忍不住。”

年秋月起身,自有梧情给她整好衣服,主仆看了看天色,悠悠然地向牡丹院出发,昨日四爷自然还是在梧彤院里住宿的,李氏吃过瘪自然不会再没有眼色地添堵,倒是一夜好眠,今晨一早,那位勤勉的爷就离开了,也没有惊动她的睡眠。是以,年秋月这次到达牡丹院的时间是不早不晚,掐的刚刚好。

诗青将她迎到小厅坐下,上了茶水,年秋月闻了闻,是上好的君山银针,也没有下什么药,她不好这口,但还是抿了一小口意思了下,这会儿,福晋乌拉那拉氏还没有出来,倒是宋格格、尹格格和张格格到了。这三个人中,尹氏长得最好,宋氏有些显老,许是当年生女儿时伤了身子,张格格长相一般,面色却显刻薄。

几个格格给年秋月见了礼后,尹氏就忍不住地开口了,“侧福晋,贱妾听说昨日您入宫,娘娘提到府上要进人,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

宋氏两个立即也看了过来,年秋月不大高兴地白了她一眼,“是有这么回事,娘娘说那会儿我应该有孕了,不便伺候爷,我猜着娘娘的侄女乌雅氏是其中之一,倒是个标志的,就是气度不大好,娘娘的话说完,她竟然敢朝我使眼色,摆明了不把本侧福晋放眼里,真真是过分!”她应该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一张俏脸布满怒意。

张格格握着的帕子搅得更紧了,宋氏皱了下眉,看来是个张扬的,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尹氏的笑淡了两分,还真是要进人,乌雅家的人爷怎么也会给几分薄面,两个侧福晋加上了乌雅氏,后院哪里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啊。

年秋月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杯子盖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掩藏住了那一抹算计。

好一会儿,尹格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真是个不懂规矩的,仗着是娘娘家的人就这么对姐姐,也太无礼了。”

年秋月一扯嘴角,做足了傲气的姿态,“我反正是不想管她,进门了也不影响我的地位,进了门就算是娘娘的家里人也是要依着规矩二字行事的,我可不信爷会因为她就厌恶了我,谁爱怎样就怎样呗。”她一副有些生气却不把乌雅氏放眼里的姿态让几位格格心里一凉,也是,乌雅氏进府最多就是个庶福晋,还是敌不过这位的,她自然不急,可庶福晋.....咱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挣上,让一个刚入府的人就坐上了,年家她们就不说了,她们比不了,乌雅氏就是个包衣家的奴才,也敢!几位格格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未完待续)

ps:清朝三年一小选,选的都是伺候人的宫女、女官之类,三年一大选,选的是皇家的妻妾或是功臣大官之妻,两者性质是不一样的,包衣族出的都是伺候人的,秀女的家族是看不上眼的,因此,四爷府的格格们会认可年家姑娘做侧福晋,不满意乌雅氏会成为和自己平级或是高一级的存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 耿氏叛投

钮祜禄冰凝随后和耿巧琦走了进来,身后几步外武格格带着丫鬟跟着,几位格格进来时明显感觉出了气氛不对,武氏就凑到张格格面前问了几句,问完就黑了脸色,武晓灵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小厅内的人听的到,是以上座上在年秋月就看见耿格格几乎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钮祜禄冰凝表情不变,通常这种情况若不是不在意就是已经有了计划,年秋月目光从她身边扫过去停在了耿巧琦身上,这个女人她只见过一次,耿氏那会儿还是窝在兆佳府宴席上的角落里,如今细细看来,耿格格是个耐看型的,脸不大,圆圆的,看起来很是老实,但年秋月心底却是不大相这个人的,按照历史,能在雍亲王府的后宅平安生下弘昼这个阿哥,纵然有钮祜禄氏的互助,也足以证明耿格格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地简单。

想到这儿,她笑了下,“耿格格,听说你的双陆棋玩儿的不错,改日去我院儿里咱们玩儿上两局?”

一直低头做背景的耿巧琦蓦然抬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年侧福晋竟然会和自己说话,在这后宅院里,下棋赏花可不是随意几个都能玩儿到一起的,玩儿有时候代表的意思是很多重的,她愣了下,讪讪地道,“贱妾听侧福晋的。”

钮祜禄冰凝闻言眯了眯眼睛,“侧福晋,贱妾的双陆棋也是不错的,耿妹妹去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带上贱妾?”

武氏讥笑了声,没有说什么,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嘲笑钮祜禄冰凝厚脸皮。明明年侧福晋有多厌烦她后院里谁不知道,偏偏这位现在竟然还能当没事人一样地往前凑。

尹格格看向年秋月,就见这位还真是一丝面子都不给钮祜禄格格,直接就笑着回道,“玩儿双陆不需要那么多人,钮祜禄妹妹还是歇着吧,我听说福晋那儿几乎每日都需要你去伺候。我可不敢和福晋抢人。”

钮祜禄冰凝被人这么说也不在意。至少表面的表情上看是丝毫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道,“既然侧福晋不想让贱妾去陪。贱妾不去就是。”她说着,却看了眼耿氏,想看对方什么表情附带最好能让耿氏给搭句话,但耿巧琦却将头一扭。却是避开了她的目光,这可真是不给她面子了。钮祜禄冰凝扭紧了手里的杏黄帕子。

旁边观看战况的武氏悄悄笑了,年秋月则低头,满意地小口品起茶来,一直伺候在一旁负责给各位添茶换水的诗青眼神闪烁了几下。莫不是王府后院的天要变了不是,这耿格格从进府就跟在钮祜禄格格的身后,那可是十足的跟班。这会儿是决定换人跟了?这个需要给福晋说一声,免得府里局势真的开始洗牌了她们福晋还不知道。那可就被动了。

李氏许是经过了昨日的探听情况后就不大新鲜了,反正今日请安又没有来,说是弘时阿哥不大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乌拉那拉氏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就意思意思地派个丫鬟去问候两句,和几个妾室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让大家散场了。

武格格和尹格格本以为依着今早事情的发展该是侧福晋把耿格格给邀请到自己院子里才对,结果人家侧福晋等福晋话刚落,就麻溜地第一个闪了,耿格格眨了下眼,却没有说什么。年秋月身影刚消失在厅堂门口,钮祜禄冰凝就扬声邀请自己的好姐妹,“耿妹妹,咱们院子挨得挺近的,不如一起回去?”

耿氏起身,两姐妹似乎和往日一个样子回去,出了众人视线,钮祜禄冰凝就黑了脸,“耿妹妹今日是什么意思,该不是看着新入府的这位得宠,就想着抛弃了姐姐该去巴结这位去讨好处了吧?”

“姐姐,妹妹不是这么想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姐姐还能不知道吗,侧福晋得宠表现得也很骄纵,妹妹总不能公然下了她的面子,只能答应她和她一起下双陆,若是拒绝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妹妹一没有姐姐的好家世,二没有福晋的庇佑,只有小心翼翼,谨慎之下再谨慎。”

见她表情诚恳,思及到耿巧琦平日对自己的恭敬,钮祜禄冰凝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就相信了她,忙换了一脸笑脸,“妹妹别生气,是姐姐太多心了,我就你这一位好姐妹,在府里年家这位视我如仇敌,福晋也就是把我当枪使,武氏几个也不喜欢我,我就只有你了,这不是怕年家的花言巧语、威逼利诱的把你从我身边拉走嘛,年家这个进府咱姐妹承宠的日子就要少之又少了,若是德妃娘娘家的侄女再进府来,可就没咱们姐妹的活路了。姐姐昨夜想了一夜,才有了一丝想法,还需要妹妹的帮忙才是,你要知道,这府里就只有我对妹妹是真心的了。”

耿氏心里撇嘴不屑,脸上却一脸赞同与感动,“府上就只有姐姐念着妹妹了,姐姐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钮祜禄冰凝笑了,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耿巧琦就瞪大了眼,“姐姐,这......不成吧,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万一的......”

当然是有危险的,你还真以为我会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试探你是不是还和我一心,谁知道你会不会想投靠了年氏,总要防备一二才对。

“不会有万一的,你奶嬷嬷家的关系又不是明面上的,莫不是你除了告诉过姐姐还告诉过其他人不成?”钮祜禄冰凝的目光瞬间变得狐疑,耿巧琦心里半是酸涩半是恼怒,瞪大了眼睛,“姐姐瞎说什么,要不是咱姐妹自幼交往,姐妹情深,妹妹可是连姐姐都不会告诉的,怎么会给别人说,这可不个小事。”

“那不结了,你还怕什么,没人知道你奶嬷嬷当年救过钦天监监正的儿子,既然对方都承诺了会尽一切全力帮王嬷嬷一个忙,有关系不用岂不成了傻子?”钮祜禄冰凝话语里满满是鼓动,耿巧琦却是犹豫了好久才点了下头,“那姐姐可要替我保密,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才是。”

“那是自然。”钮祜禄冰凝答应地很是爽快。

一天后,年秋月一大早就将耿格格喊到了梧彤院坐了半个时辰,耿格格离开后,就有各院的主子四方打探她们二人说了什么,梧彤院里明面上是各院人安插进去的粗使丫鬟就按照自己主子的意思有一两个传出去了消息,钮祜禄冰凝更是耿氏一回院子就带着自己丫鬟跑去了云烟院,那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急切。

梧彤院里,年秋月收起青色玉石和白色玉石做的双陆棋棋子,对着孟姑姑笑道,“姑姑,既然钮祜禄格格想利用钦天监咱们就推她们一把,也别做什么大动作,就看着钮祜禄家哪儿留了尾巴给拾掇了就是,万莫不能让人查到咱们身上。”

“主子,老奴在想,这耿格格这么些年都是依靠着钮祜禄格格的,跟个茧丝草似的,今日这番来给主子送信儿想暗里投靠主子就真是为了一个小阿哥?”

年秋月起身,走到自己院子里养的兰花丛处提起喷洒壶细细给花浇了浇水,期间悠闲地解释道,“不管她是真的只为一个小阿哥还是和钮祜禄冰凝做了一场戏,我都有办法让耿氏不得不依附着我在这后院里过活,耿家虽然是小家小户,私下里的关系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很多人看不上那点儿关系,反正我觉得有时候小人物也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我给她好处,总比跟着钮祜禄冰凝身后吃力不讨好强吧,都不是傻子,威逼利诱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孟氏点了点头,“总之,不确定此人是否真心叛变钮祜禄家那女子外奴才觉得还是小心些为好,奴才派人多注意着耿家这个?”

“姑姑看着办就好,这些都是小事儿,等会儿和月娘子说,今夜是第三夜,爷还是要来这儿的,备几道清淡的,再上几道辣味的,昨日的鱼爷说还不错,今日再做一条。”

“是。”孟氏应声,年秋月看着她离去,笑了下,孟姑姑这点儿不错,若是钮祜禄身边的程嬷嬷,听到钮祜禄冰凝这么吩咐还不得跳脚急啊,然后一遍一遍交代要依着王爷的口味儿用饭,王爷喜欢什么她们就要喜欢什么,王爷不喜欢的要杜绝,呵呵,也不想想,谁可能每餐每道菜都会喜欢吃清淡了,久了还不得寡淡啊。

年秋月想到这儿,扯了下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放下手中的喷壶,开始回屋,今日该是她回门的日子,四爷早起时曾经说过,办了事就和自己一起回去,看看天色,也是差不多了,她可是要提前准备好的,今日年府上肯定不止阿玛额娘在,若是没有估测错,陈家的几个也该在才是,正好可以和她们说说乌雅醉心的事。(未完待续)

ps:乌雅氏是不可能进四爷府的,不过她的归宿漠暄总觉得亲们会猜出来,静静等揭露吧,不过要好几章节后哦,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是促成乌雅氏归宿的关键,慢慢来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归宁

一个时辰后,年秋月坐在了前往年家的马车上,旁边坐着的就是四爷,本来这点儿距离是不用马车的,但四爷为了给年秋月撑场面,特意交代苏培盛在府里准备回门礼外又从自己私库里拿出了些东西装箱,加上年秋月从自己的库房又取出了一些物件,于是,只好用马车装载了。

年府早就得了消息,四爷府的马车还没有到,年家的大门就打开了,得了消息的年遐龄带了一大拨的人出来了,马车停好,四爷率先下来,回身将年秋月给扶下来,站在年遐龄身侧的西林觉罗氏见此舒了口气。

“奴才等见过雍亲王,见过侧福晋,王爷吉祥,侧福晋吉祥”,一群人一起行礼场面是很壮观的,年秋月却微微有些心酸,毕竟行礼的是她的家人。四爷拍了拍她的手,“都起来吧,一家人何必多礼。”

人群中,有一姑娘悄悄抬起了头向着四阿哥的方向瞥了一眼,年秋月没有看到,四爷也没有注意,但是年秋月身后的孟嬷嬷一直注意着年家的人,遂将此一收眼底,冷笑了下,暗暗记在心里。

一行人进入院子,四爷、年遐龄还有陈壮履一起进了书房,年秋月发现他们一离开,这些女眷都松了口气,她暗笑了下,西林觉罗氏迫不及待将她按在了座位儿上,“囡囡,王爷对你可好,四爷府上那群女人你可见过了,怎么样,有没有人使什么手段?”

年秋月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孟嬷嬷语气不大好地开了口,“太太。福晋送来的首饰暗藏了麝香。”

西林觉罗氏愣了一下,继而怒了,“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年家的女儿。”

年秋月笑了下,“额娘,那首饰是宫里德妃娘娘以前赏给福晋的,娘娘还说过了年就给四爷府再赐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乌雅家的姑娘。”

这句话更是让西林觉罗氏怒了。旁边坐的陈太太也是一皱眉,“德妃娘娘毕竟是四爷的额娘,她给儿子赏赐女人还真是占了理。不过,距离过了年还有几个月,这变数可就大了。”

年秋月知道她的意思,就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嘛,钮祜禄家的那位已经开始给家里打招呼了。想通过钦天监阻止乌雅氏入府,我觉得有一定可行性,就想着先看着她们折腾折腾呗,成了最好。不成我也还有后招。”

“钮祜禄家的竟然这么想,钦天监她们家里好像没人吧,莫不是想着收买钦天监的人。不大能行吧。”西林觉罗氏皱眉,竟然很认真地开始思考起来。年秋月的大嫂张氏看了看下面的几个孩子,“额娘,您和妹妹要谈正事,不如让小孩子先去外面玩。”因着这是个大日子,年希尧家里的媳妇儿都把孩子给抱出来了,想着在侧福晋眼前露个脸面,何况孩子小,放家里也不放心。

年秋月扫了底下人一眼,点了点头,“大嫂,让侄媳妇抱着孩子都出去玩儿吧,婉如和那个谁也一起去吧。”

那个谁是年家两个月前出的丑闻,年遐龄养在外面的外室竟然曝光了,孩子都已经十三岁了,女人是个寡妇,因着年秋月要出嫁,这件事就被瞒住了,消息压得死死的,外面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得到。

年婉如听到姑爸爸这么说,很高兴地瞧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年婉可,道,“姑爸爸,那我带着婉清和婉可一起去玩儿了。”说着,一手拉着年婉清,一手拉着拉着不情愿的年婉可就要出门,年婉可却挣脱了她的手,转头道,“姑爸爸,婉可不想出去玩儿,婉可想陪着额娘。”

张氏被这话给冲击住了,她瞪大了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庶女和自己关系好了,年秋月也觉得很搞笑,遂轻飘飘道,“你额娘不需要你陪着。”

说着,她给年婉如使了个眼色,年婉如就用了几分力气硬生生将这个妹妹给拖拽了出去,年秋月给自己今日跟来的丫鬟彤情使了个眼色,彤情会意地离开。

陈太太是知情人,对此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张氏,“规矩差了些,到底不是府里教养大的,过两年找个差不多的人家打发出门就够对得住她了。”

张氏苦笑了下,孟嬷嬷开口了,“方才在大门时,这位小格格还抬头看了看咱们王爷,主子,奴才觉得主子是要注意一下的。”

众人脸色变了一变,张氏黑了脸,忙看向自己小姑子的脸,这位如今地位可是非同一般,虽说这是个外室刚正名的庶女,可总归是自己家的,自己担着个嫡母的职责。年秋月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对此她抿唇一笑,“不当事,纵然她有这个胆子,也要看看是不是近了四爷的身儿。”

张氏这才放下心,心里暗骂这个庶女和她娘一样是个贱|人,年秋月见这件事暂时解决,回头见西林觉罗氏还皱着眉头,就又开口,“额娘莫想了,多大的事儿啊,四爷不会想让乌雅家的姑娘进门的,今日女儿回来是想和您说些事情,也不是想让您心烦的,就是出个主意罢了。等下再说也不急,我还给您带了很多东西,猜着干娘也会在咱家,特意还给您也备了些礼物,咱们去看看是否合你们的眼?”

张氏眨了下眼,知道这是小姑子不愿意和自己说私密话,心里不大高兴,却也只能接受的,当下就起身,很是随意,“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闹起来,我去瞧瞧去。”

见她识趣离开,年秋月眼里赞叹了下,她一走,西林觉罗氏就一脸正经地道,“说吧,可是有什么要额娘去做的?”

“额娘,您可真英明,耿巧琦叛变了钮祜禄冰凝,我给她递了个梯子,她就顺着来我这儿了。给我传了消息,说是她的奶嬷嬷曾经救过钦天监监正的儿子,钦天监的监正大人承诺会不顾一切帮她一个忙,所以钮祜禄冰凝就想着借此毁了乌雅氏的名声。”

陈太太拨了拨手里的念珠,“乌雅家不可能让他们成事。”

“干娘说的是”,年秋月一点头,“我也没想着她们能成事。但是给乌雅家添个堵我还是乐意的。所以我才说我有后手,这件事还必须麻烦额娘和干娘,我一个人办不到。干娘家是内务府世家,乌雅家近来崛起,野心不小,您也不想看着她们挤兑下您母家吧。”

陈太太冷笑了下。“我们几个家族看她们乌雅家已经不顺眼很久了,仗着出了个德妃娘娘就想在我们几个家族里耀武扬威。也太不把我们几个家族放眼里了。秋月你怎么想的给我详细说说,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年秋月就将自己的打算和调查到的一些情况给说了下,末尾又加了句,“这事是稍微有些麻烦。依着陈家和年家的人手实在是做不到,才想着让干娘帮帮我,这个计划就是个后备的计划。若是乌雅醉心被钮祜禄冰凝他们给打压成功,我们就不用这么费事了。若是不行,我可一定要让德妃娘娘堵心一把,我年秋月虽说是她儿子的妾,那也不是她能添堵的。”

“好,说的不错,德妃娘娘以为自己能做到妃位就有嚣张的资本了,也太小看其他家族了。”西林觉罗氏眼里泛着怒气,“西林觉罗家在宫里也有些人手,若是需要,额娘给详细名单。”

陈太太想了会儿,点了点头,“可行,秋月你的计划是对乌雅家的冲击,我回去和娘家商量下,看能不能联合那几家一起,那样就很轻松可以办到了。”年秋月的主意让陈太太很动心,她赞叹地看了看这个干女儿,继而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叹了口气,要是芙儿还在世有多好,唉。好在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初不得不认的女儿还是对自己和老爷很孝顺的,全了她们对女儿的思念。

“额娘,西林觉罗家的人就不用了,宫里的事儿干娘她们这些老牌包衣家族能神不知的鬼不觉地办成一些事,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若是几个家族肯帮我这个忙,我连陈家和年家的人都不会大用。”

西林觉罗氏也懂得这其中的道理,遂点了点头,但依旧不理解德妃为什么给自己儿媳妇的首饰里要添加麝香,就问出了口,“初七你去宫里请安,回来后各宫的主子应该给你的有赏赐,那里面可有什么不好的?永和宫那位给你的东西里有没有.....”

“有”,年秋月点头,冷笑了声,“红花、麝香可都是藏得极其隐秘,额娘你瞧这珊瑚珠子,多鲜亮,这可是拿药水泡制过的。”

西林觉罗氏立即变了脸色,“那你还不快放一边儿去,还敢明晃晃地带着,你不要孩子了?”

“额娘就是心急,我也处理过了啊,我可是要三五天一去宫里给娘娘请安的,若是她看到我没有带着,恐怕会起疑心的。”

“好个狠辣的,四爷可是她的儿子。”

“人家可不认为,这两年四爷可是深得皇上喜欢,十四阿哥也到了可以处理政务的年纪了,太子不说大家也都知道,额娘,你说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年秋月冷冰冰地说出这些话,心里却为四爷有这么一个额娘感到心酸,这得多偏心啊!(未完待续)

ps:德妃偏心其实也多是可以理解,德妃生四阿哥时候,出生孩子则被抱到贵妃宫里,到贵妃死后才回到自己身边,此时十四阿哥已经出生,四爷也已经大了,被贵妃养在身边许久的四阿哥和母亲感情不深,四爷又是个感情内敛的,所以母子关系不好。加上小十四是个嘴甜的,两相一对比......但还是不能接受为毛这么偏心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训斥

西林觉罗氏真心觉得不可思议,嘴角禁不住抽了又抽,“这也太......”

年秋月这会儿也不管规矩不规矩了,一耸肩,“可不是嘛,她总归祸害的还是我们这些后院的人,再狠那也是她儿子,女儿没有那么大本事,护住自己就是了。”

西林觉罗氏和陈夫人点了点头,三人就此话题到此为止,开始聊了会儿其他的。

三人正在说话间,彤情回来了,对着年秋月一行礼,“主子,婉如格格和婉可格格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为何?”“吵得严重吗?”母女两人同时开口。

“婉如格格训斥婉可格格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婉可格格认为婉如格格是嫉妒自己姿容好,两人争执了许久,方才大|奶奶过去,两人才不吵了。”彤情口气里禁不住流露出了对年婉可的鄙视。

在座的三人相视了下,年秋月冷冷道,“我带回来的首饰你和孟姑姑呆会儿分分,给婉可的该是什么样,你可明白了?”

“奴才明白”,年秋月带回来的首饰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给小辈儿的和长辈的也是分的很清晰的,彤情听她意思就明白主子是决定将给丫鬟的层次给这个不讨人喜欢的格格。

因为四爷管着户部的事,纵然是刚娶了侧福晋也是不大得闲的,因此两人就在年家吃了顿饭坐了会儿就回去了,席间,四爷习惯性将一些年秋月爱吃的菜夹到身边小丫头的碗里,这个举动让年家的人放心了不少。

两个主子登上马车回去,车子离开。尘土飞扬中,西林觉罗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回身,“大媳妇儿,带着如姐儿和可姐儿到我屋里来一趟。”

张氏看了看两个两个庶女,理了理衣服头发,心里知道婆婆定是要处理两个姐吵架的事儿。那么大的动静婆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大高兴地对着正在对视的两人道。“走吧,好好想想怎么跟你们祖母个解释。”

张氏在前,年婉如和年婉可在后。两个小姑娘是一瞪我一眼,我白你一下的,到了屋里,年婉可竟然先一步开口道。“祖母在上,容孙女一禀。今日的事是我的不对,不该惹姐姐不高兴,只是姐姐骂我没有教养,孙女一时间忍不住才和姐姐吵了起来。”

年婉如虽然年长了她两岁。但听到这等恶人先告状时禁不住是愣了,跳脚急道,“你别在那儿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不守规矩竟然妄想勾引姑父,若不是被我发现。我岂会训斥你,没的埋没了年家的家风。”

“姐姐休要辱我名声,这事可不是小事,姐姐是有多恨我才会这般污蔑我”,年婉可很明显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脸色有一瞬间的羞恼,却很快消失,若不是在座的都是老油条,兴许还能被她忽悠了过去。

年婉如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出现在祖父的书房外是何道理,那都是外院的范围了,懂规矩的女眷都不会去那儿,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姑爸爸不知道,我才不信你在门口行礼时偷偷抬头看姑父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外面长大的野孩子,没一点儿规矩。”

年婉如这话还是有几分泄愤的,平白无故家里突然多出来个妹妹,对于她这个原本最小的女孩子来说是个打击,何况新进门的姨娘长得太妩媚,勾引地阿玛几乎天天去那个院子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年希尧的后院起火了。

“婉如”,西林觉罗氏瞪她一眼,“怎么说你妹妹呢,你们都是年家的子孙,你妹妹没规矩祖母会派人去教她”,这话明着是训斥年婉如对这个妹妹不友爱,细听却是赞同了她话里的年婉可没规矩,年婉可涨红了脸,想要说话,但训话的是自己的长辈,气得她只能咬着下唇一副委屈到底的样子。

“婉可,你姐姐说你去外院,你去做什么了?”西林觉罗氏目光清冷,暗中压制着怒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竟然想着勾引自己姑爸爸的丈夫,实在是无法无天。

年婉可垂头,声音不自觉小了两分,“我走错了,第一次来祖母家里,我不认识路。”

“来人,将今日伺候可姐的丫鬟拉出去赏二十个板子,主子不认识路,做奴才的还不知道提醒主子?!”

立即就有一个丫鬟跪地大声道,“不干奴才的事啊,是可格格她不听奴才的劝啊,她说奴才不是她的奴才,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可格格还给了奴才一耳瓜子。”那丫鬟说着抬头,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子分外明显,都肿了起来了,可想而知打的有多狠。

西林觉罗氏眯起了眼睛,“可丫头,你好威风啊,连祖母家的丫头都敢教训了,你以为这是哪儿,就是你那个年家也不能容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来人,请家法,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初来不知道路走错了地方,没想到.......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长得国色天香还是贤良淑德得举世闻名,竟然还起了这等心思,燕儿,她今日都做了什么,可有遇到了王爷,有没有”,西林觉罗氏的意思很明显了,吴嬷嬷垂手道,“回太太,如姐听说了可姐去外院,赶去将可姐拉走了,这才没有遇到四爷。”

“那还好”,西林觉罗氏松了口气,吴嬷嬷又接着道,“王爷身边的苏总管在书房外的院子口,将两个格格的争执给看在了眼里,奴才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四爷。”

西林觉罗氏一口气还没松完就愣住了,抬手就扔了一个茶盏,“混账东西”,她怒然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若是苏总管将今日这事说给四爷,你让四爷怎么看年家的姑娘,怎么看你姑爸爸,莫不是你以为见到了四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若不是想着你姑爸爸当时快出嫁了,动用了大批人手和钱财压下来你们母女的消息,你现在早遭人唾弃死了,竟然”,西林觉罗氏气得全身哆嗦,“燕儿,今日你亲自送她们回府,给大爷好好说道说道她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还想着托他妹子谋个肥差,我看他就等着在翰林院坐着冷板凳吧,若是因着他这乖女儿影响了年家整个前程,我一瓶鹤顶红送她们母女见阎王!”

年婉可这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禁不住打起了冷颤,但她心里却觉得自己阿玛不会这么做,阿玛有多疼爱姨娘她是知道的,祖母这么对她不就是因为她身份低微嘛,若是她和姑爸爸一样做了王爷的女人,还不是在年家也是风风光光,无人敢惹。

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个蠢女人在想着什么,西林觉罗氏冷笑了声,对着陈太太道,“让妹子看笑话了,家里出了这等不肖子孙,实在是家门不幸。”

陈太太扯了扯嘴角,“谁家不出几个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大有人在,老姐姐也莫往心里去有些事你不如我清楚,漫说今日王爷没见这一出,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秋月,昔年李侧福晋有个妹子,做的和这出差不多,不到两个月就病逝了,听说是王爷亲自派苏总管赐的药,贴上来的女人多了,王爷还能都收了不成,老话有的说,聘为妻奔为妾,这也部是所有人都适用的。你这孙女还小,教一教兴许还能改。”

“最好吧。”西林觉罗氏见年婉可低着头眼睛却不老实地乱看就知道没有说到她心里去,也不在意,自己女儿是什么人她是明白的,就这么个空有野心还没有本事的,估计闺女不用动什么手段就能让这丫头翻不了身,她倒是看了看张氏,摇了摇头,这个媳妇儿娶的实在不大中意,处理庶务倒是可以,其他的,唉——

那厢车厢里,苏培盛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去败坏主子的兴致,但在回府后,他还是拉着孟嬷嬷说了几句,孟氏听完就阴沉了脸色,“多谢苏总管提醒,这是个不懂规矩的,也不怕苏总管笑话,你肯定也有耳闻,这是个养在外室的。”

苏总管摆摆手,一副理解的样子,“咱家也没敢和爷说,毕竟还是年主子的侄女儿,依着王爷的性子,万一赏赐了什么,也不知道年主子会不会怪爷,嬷嬷还是给年主子提提,看怎么办,毕竟是内宅的事儿。”

孟嬷嬷点头,偷偷塞给了苏总管个玉制的鼻烟壶,苏培盛就好这口,当下就笑眯眯收了,两人心照不宣,彼此会意一笑。

等到年秋月知道这件事时就是一个时辰后她睡醒了,得知这个事情,她也不怒,而是笑眯眯洗手煮茶,各种茶具和茶叶在特意打造的玫瑰雕花茶几上摆好,她慢悠悠地起火、掏火、扇炉、洁器、候水、淋杯,一系列的治器手法行云流水地做完,就跟没有这事似的,但一旁伺候的孟氏和梧情、彤情却都缩了缩脖子,主子的脾气她们已经都明白了,这是时候要千万小心。(未完待续)

ps:下一章出现乌雅家处理钦天监的事情,还有那件影响大的大事要发生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四爷病重

年婉可的事情似乎就接过了,年秋月只让人给自己的大哥送了封信就没有再做什么。两天后,出了规矩里的新婚三日,四爷夜里还是在梧彤院里住宿,这点让府里的女人有些坐不住了,新人受宠是意料之中的,可若是新人进门让她们彻底失宠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府里有些风潮暗涌了,但似乎都处于观望状态,谁也不肯做第一个出手的。

又过了两天,有几个人按耐不住想要出手泄愤时,有一条消息传到了府里,据出门采购柴米油盐肉菜的婆子回来说,钦天监前天夜观天象,有一凶星格外明亮,监正大人忙将此事上奏折给递到朝堂上,皇上大惊,命令钦天监迅速查明凶星为何人,这两日方出结果,正是乌雅家的乌雅醉心,据说钦天监是从方向先锁定了永和宫,继而拿了永和宫上上下下的生辰八字,连个洒扫的宫女都没有放过,算了好几个时辰,占卜、卦辞、抽签各个方法都拭了个遍,才确定了下来。

府里的女人就舒心了,觉得乌雅醉心这次是死定了,凶星自古不是没有的,通常的结局好些的一杯毒酒、一丈白绫赐死了,差点的就是活活烧死了,总之不管会怎么样,乌雅氏是别想进四爷府和她们争宠了,于是,舒心了的女人们对侧福晋霸占四爷的怒气也跟着减少了不少,侧福晋毕竟长得好,无人能比,爷还没过了新鲜劲儿,稀罕点儿也是正常的。

四爷府的女人高兴了,宫里乌雅醉心可是哭得双眼跟个金鱼眼似的,红肿得不能看了,德妃也是急得嘴角都起了两个泡。这乌雅家出个凶星可是对乌雅家族都不利的,别家怎么没出,怎么就你乌雅家出了这等祸害呢,谁家没两三个仇人呢,到时一挑唆乌雅家还不得出事嘛,她心里烦躁,看着底下哭哭啼啼的乌雅醉心就一肚子的火气。“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哭得本宫的心都乱了。”

乌雅醉心擦了擦泪,抽抽搭搭的。“姑姑,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皇上会不会赐死我,我不想死。”

德妃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说什么死不死的,本宫还能护不住你啊。你给我收起你的泪,少在我这儿哭哭啼啼的,再这样滚一边儿去,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她一急。连应有的自称都给说错了。

乌雅氏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遂不再抽泣。只是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德妃也不理她。而是唤来自己宫里的管事太监裴应,“你说说这事现在该怎么办?”

“回娘娘,奴才觉得这件事情首要的是先解决钦天监的事儿,不管是不是真的凶星,现在也必须是弄错了。然后才是钦天监为什么这么说,让人先以为娘娘的娘家很急躁,最后发现竟然是冤枉,若是娘娘不做些拙劣的计谋,皇上怎么会以为您关心则乱呢!”

“弄错了?”德妃撇嘴,“你当那些人是傻子啊,你说弄错了就是弄错了?”

“娘娘息怒,且听奴才细言”,裴应不卑不亢将话继续说完,德妃沉默了会儿,终于点头,“也罢,虽说对不住她,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最合适了。”

裴应垂头不语,乌雅醉心停止了抽泣,肩膀也不抖了,接口道,“让她一个奴才秧子给我做牺牲是她的荣幸,大不了我让我娘以后善待她家人就是。”

“住嘴,宫里还敢胡言乱语”,德妃严厉地说,而后对着裴应道,“此事别人办本宫不大放心,还需你去做才是,裴应,你可得小心,不能给人以把柄。”

“是,娘娘。”

于是,第二天一早,听说乌雅夫人就递了牌子求见德妃和荣妃等几位管理宫里事物的娘娘,还带据说是乌雅醉心接生婆的女人。乌雅夫人在宜妃的长春宫哭得一点儿形象都不要了,“若不是奴才听了那道长的话,怎么会害得奴才女儿落得这般处境,奴才恨不得自己去死,可怜家里还有老有少。”

宜妃素来和德妃就是面和心不合,听完一甩帕子,“你家倒是还真不一样,这女儿的生辰都会虚报,钦天监问时为何不说实话,你这可有欺君的嫌疑啊。”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钦天监要生辰八字可是没说明缘由的,要是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儿,哪里敢不说实情,都是那道长太可恶,竟然为了钱财说谎话骗无知妇孺,着实可恶。以前找了几个大师,也没人说她八字有问题,我们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会有今日之事。”

宜妃抿嘴一笑,“眼下关键的可不是什么道长,而是若是妹妹这侄女是被冤枉的,那个真正的凶星又在哪儿呢?该不会又出来了谁说弄错了八字吧。”

德妃尴尬地笑了下,“妹妹又着人重新统计了生辰八字报给了钦天监,想来一两日就有结果了。”

宜妃扯扯唇角,没有说话,表情表达的人意思却很讽刺。

两日后,结果出来了,是住在永和宫后殿的一个答应,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位就是个凶星,德妃竟然还将这答应自小的经历给调查清楚了,三岁丧父,四岁母亲重病,半年后病逝,由叔叔抚养了她,不料六岁家里不明起了大火,家财几乎烧尽,气得婶婶直骂她是丧门星,两年后,其叔生病,她被赶出家门,不幸被拐卖入了宫,后来皇帝酒后遇上了雨天淋湿的她,一时兴起,宠幸了这名女子,封了个答应。

这经历还真是……宜妃听了嘴角都直抽,皇帝也觉得这真是祸星,处死了倒霉的答应,但非常戏剧化,两天后,御史台有人上了奏折,参钦天监副监正酒后失言,吐露信息说是乌雅醉心的生辰八字其实没问题,是监正一口咬死了就是她,给底下人的生辰八字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们底下的人才不得不“指鹿为马”的,钦天监监正即刻下到了狱中。当夜吞金而亡。

一系列的事件简直跟一折子戏一样,看得京城里的人心情起起伏伏的,年秋月这儿几乎是天天就有人汇报新情况,耿格格来了两次,一次在办完事,一次是钦天监监正出事后。年秋月两次都见了她。钮祜禄氏似乎是猜到了耿妹妹不想再和她同盟了,还特意去云烟院门口堵住了回来的耿巧琦,两人发生了一番争执。但当夜的事情就生生在一向自傲的钮祜禄格格脸上扇了一巴掌,年侧福晋来了小日子,将四爷给劝到了云烟院坐会儿去了。

于是,大清早的正被乌雅醉心的事情烦心的诸位格格们有了宣泄口。一个个地对着钮祜禄冰凝开始明朝暗讽起来,倒是对前些日子恨不得扎小人诅咒死的年侧福晋开始巴结起来。跟着侧福晋不能吃肉,总算有口汤喝吧,人都是利益型动物,那立场转变得快得福晋乌拉那拉氏都禁不住暗自赌气。没见这些人巴结过自己这个正室,以前巴结李氏,现在是年氏。真真窝火。

乌雅醉心因为这件事蛰伏了许久,不是她不想去在四爷面前刷存在感。实在是处于风头之下的她在德妃的压制下不得不回家歇着了,等待新的时机出现,挽回下名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京城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小镇突然爆发了瘟疫,这可是重要的事情,满朝震惊,皇上下令让太子领着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负责处理此事,四爷因此忙得天昏地暗,连后院都不进了,后宅的几个女人没了矛盾的源头纷纷消停下来,但不到半个月,他们的天突然塌了,四爷得了时疫,连京城都无法进入,停滞在了县城。

起因很简单,太子这人喜欢玩乐,不爱打理政务,这点儿大家都知道,因而分摊在这位爷身上的任务都是四爷在替他做,这点儿皇帝也清楚,但皇上还真没想到太子竟然下令让四阿哥去了那个小镇总管疫病的治理,事情还特别急促,因为知府死了,人们暴动了,四阿哥连府都没回就带着人去了,然后.....这位爷倒在了抗疫病的前线。

消息传到了府里,整个四爷府崩溃了,瞬间哭声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四爷已经挂了呢,福晋乌拉那拉氏当场昏倒,李氏哭天抢地的那叫一个凄惨,年秋月呆呆坐在厅堂看着下面的人哭得个个跟死了娘一样,她突然怒了,抬手,一个茶杯四分五裂,乌拉那拉氏被惊得顿时一个激灵,刚刚被掐人中回神的她勃然大怒,“年氏,你想干什么,本福晋还在这儿坐着呢。”

“我知道福晋姐姐在这儿坐着呢,但你们一个个都只会在这儿哭号吗,哭死你们也没有一丁点儿用,还不如去宫里请太医,讨要药材,就你们急是不是。”

李氏一抹眼泪,“你有本事你去办啊,皇上和太后不是最喜欢你了吗,那是时疫你以为是个伤风感冒啊。”

“就是,亏爷平日最疼你,一出事你倒是冷静,一点儿伤心都看不出,白瞎了爷对你的好”,钮祜禄冰凝擦了下泪,她脑子转得向来很快,时疫死人十之五六,若是能将这眼中钉给弄去那儿,有个事儿可是怪不得别人。

年秋月冷笑了声,“去就去,我还怕了你不成,爷现在比较重要,我不和你计较犯上的事儿,若是爷的危机解除”,她没有再说下去,起身对着彤情道,“备轿,我要进宫。”

一屋子女人都愣住了,就这么呆愣愣看着她离开,就连乌拉那拉氏都没有反应过来训斥这人不合规矩。(未完待续)

ps:历史上四爷病重时是钮祜禄氏去侍疾陪伴的,这里女主角怎么会被抢了戏份呢,漠暄可是可着劲要虐钮祜禄氏的,熹妃党莫喷哦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秋月赶到

年秋月当天下午进的宫,直到宫门快要落锁时才打宫里出来,身后跟了一个太医,还有内侍装了一车的药材,王府的女人破天荒地竟然还没有睡,一个个地都在正厅候着她,这让年秋月很惊诧。

见到她回来,身后跟了一个老头儿,四福晋认出来这是太医院的院判方大人,心里就有谱了,她上前,一把抓住了年秋月的手,“妹妹,姐姐实在是佩服你,今日下午是姐姐心情不好,一时间说话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你能为了爷,为了咱们王府愿意去镇上给爷侍疾,诸位姐妹敬佩不已,大家都准备了些东西,你给爷带去,可要好生伺候爷,他可是咱们府的顶梁柱。”

“是啊,年侧福晋的勇气贱妾打心底敬佩,特意从库房里找出了些人参鹿茸的,好歹能补补身子。宋格格见自己依附着的人都开口了,忙起身表态,跟着一群格格就纷纷起身表示自己崇高的敬意同时送上药材、药酒、棉布、鼠药之类的,年秋月不带表情地一一收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明日一早宫里派车来接我,诸位不回去歇息吗,天色可是不早了。”说完,她就对着福晋一行礼转身离开,身后一群女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几分尴尬,但一想到这位可以说是代替自己去送死的,一个个就挥着帕子不计较侧福晋给的这点儿脸色了。

莺莺燕燕的一群小妾都退散了,四福晋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诗青,随我去小佛堂一下。我要去给爷祈福。”

“是”,诗青点头,心里直叹气,武格格、尹格格是起了巴不得年侧福晋死在时疫上的心思,但福晋却是真的想让年侧福晋和爷平安归来的,福晋是王府的另外半边天,王爷出事了。福晋就必须撑得起来。等待王爷健康回来,王爷若是出事了,那才真的是没有了福晋的立足之地。几个哥儿可都是李侧福晋出的,从这点上说,其实福晋和年侧福晋这次才是一个阵营上的,因为李侧福晋只要在府里有绝对权势。夺了她宠爱的年侧福晋必然也落不得什么好处。

这一夜,福晋在小佛堂呆了一夜。早晨让人给各院子下了令,免除了这几日的请安,四爷府里诡异地安静下来,李侧福晋这会儿可以说是真的扬眉吐气了。府里的下人开始偷偷地巴结她,这点儿让好久没有享受到特等待遇的李氏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如宋氏等贪生怕死的人也不得不将自己再压低了腰板吹捧着李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得知消息,冷笑了下。“由她去吧,不管再怎么样,我也还是府上的嫡福晋,何况,爷大富大贵,年氏又是个有福的,会没事的,到时候爷知道了她的猖狂,不会轻易让她好过的。”

雍亲王府里乌烟瘴气时,年秋月赶到的县城里则是心急火燎的,四个奉命在此救灾治病的太医相视都是一脸为难,没有一个敢第一个去开方子,急得苏培盛在一旁直催,“各位大人快快诊断啊,咱家还等着去拿药煎药呢,没见王爷还在发热嘛。”

四人再次对视,其中一个道,“王大人素来对去热最为拿手,还是大人你开吧。”此话一出,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官场厚黑学,其他两人立即附和,“是啊,王大人在这方面比我们在行多了,快开方子吧,吾等参谋一下。”“来,王大人,笔墨纸砚在此,来来。”

王太医苦着脸被几位给坑了,只好犹豫再三地开了个方子,另外三个看了看,点了点头,“王大人这个方子甚好,苏总管,就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吧。”

苏培盛接过扫了一眼,黑了脸,这个和前几天吃的那个方子不就一味药变了吗。这不是黑人的吧,靠谱不靠谱啊,他心里嘀咕,却也只能让人速速去按着方子抓药煎药。

这时,门外传来马的嘶叫声,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下人在门外不大确定地道,“苏总管,外面来了两辆马车,说是王爷的侧福晋带着太医来了,奴才看那样子也拿不准让不让人进门。”

苏培盛心里一惊,侧福晋?他立即猜到了来人是谁,一边在心里感慨爷没看错人宠爱挫人,一边忙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就愣了,这是谁?马车前边站了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从衣服可以看出三女一男,后边又跟着几个带刀的骑在马上的侍卫,看那样子更加凄惨,衣服有些地方都烂了,看样子是被人撕扯的,苏培盛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就听那一身烟尘的女子有些生气地道,“苏总管,这是哪来的下人,这么没眼色,还不快让我们进去?”

苏培盛一个激灵,乖乖,真是年侧福晋,话说年主子,您这个狼狈样子就是年夫人见了也难认出您吧,但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只好陪着笑,“这是县丞府的下人,爷来的匆忙,没带多少使唤的人,这人没有眼色,奴才回头教训他,年主子您快进来,奴才让人服侍您洗洗风尘。”

年秋月傲娇地冷哼了声,进了大门,苏培盛这才擦了把汗,对着看门的家丁训斥了两句,“一看这护卫就知道来人身份不一般,你还这般没眼色,还好侧福晋挂念着王爷,没心思和你计较,不然你就死定了。”说完,他就赶忙小跑着去追那位主子。

家丁唯唯诺诺地点头表示自己听训,等苏总管一走,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哭丧起了脸,“真是倒霉,谁知道那跟泥地里出来似的人竟然真的是王府侧福晋,王爷的侧福晋不都是贵气逼人,貌比天仙的吗?”

“没准儿贵人们口味不一般?”

“额”,另一个家丁想了想刚见到的几个女的,点了下头,三个人都一副邋遢的样子,还真是够独特的。

年秋月哪里知道守门的还会因为这八卦一下,她边走边和苏培盛解释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说是解释,更多的是气息不顺的质问,“不是说都封着那个小镇了,已经好好管制住这个小城的暴动了吗,为何一路上遇到那么多流民,早知道有这么多人,我就多带点儿护卫了,要不是爷还在我身边留了两个暗卫,我们这一批人都还不知道在哪儿交代了?”

苏培盛也委屈啊,“年主子,您是不知道,爷没得病那会儿县丞还不敢不听爷的,现在爷都病得昏迷不醒了,那县丞就敢阴奉阳违了,奴才觉得吧”,苏培盛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奴才估莫着再过上几日爷要还是不醒,他敢跑路。”

年秋月挑眉,也把声音降低了,“不会吧,爷不是带了亲卫来平息暴动的吗,他怎么敢,不怕被抓啊。”

“主子哎,跑路和名正言顺地逃跑是不一样的,奴才指的是他会卷些银票在怀,装个商人啊、乞丐啊、流民啊的逃跑,到了新地方换个户籍接着过活儿。”

年秋月嗤笑了声,”倒还真舍得,堂堂七品官员不做,回去当普通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她对着身后的梧情小声道,“梧情,呆会儿和鹰卫联系一下,让他们盯紧了这个人,不好好整治流民害得我差点儿交代在路上,这等官员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跑路混日子。”

梧情应了一声,想起一路上遇到的流民哄抢,强盗堵路,也是气得直咬牙,想起流民里拖家带口的,又是几分心酸,暗骂了句狗官。

年秋月匆匆将自己洗漱干净,就来到了四爷的房间,进门就皱了下眉,禁不住怒骂,“混账,都死哪儿去了,没个伺候的人吗,,没见王爷都烧得厉害吗”,她一边儿骂一边打开了紧闭的门窗,屋里因为发病而呕吐的混乱污浊的味道这才渐渐散去,她又去水盆那儿拧了帕子敷在四爷的额头上,这才有功夫细细看了眼这个好久没有回京的男人,这一看,她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怒火蹭蹭地上蹿,混蛋,这可是真真的皇亲贵胄啊,堂堂亲王竟然落到了衣服上都留有呕吐污渍的地步,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她坐不住了,立即走到门口开始扬声呼叫自己的丫鬟,彤情去打水,梧情去找县丞府的人要烈酒,她则给四爷脱去了脏了的中衣,她的手禁不住颤抖,有心把脉都没法动手,这会儿去洗漱的院判大人也回来了,年纪有些大了还这么匆匆忙忙赶来的方大人现在看见年侧福晋就打哆嗦,这小丫头在宫里那两年不是这脾气啊,怎么跟着冰山四爷才多久啊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了,他不敢废话,忙麻利地上前把脉,那脸色一会儿一变的。

年秋月听得说了一会儿的专业词语后,怒了,“方大人,我不是听你这些废话的,开方子,别糊弄我开那些调养的温和地几乎没有药性的方子,我大哥可是在太医院也呆过的,还写过医术,你们太医院怎么办事的我可是很清楚的,别和我玩儿这一套,我要的是实打实的治病的招数,四爷要是有事,别看你是太医院的院判,皇上能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方大人拿着的笔从手里吓得滑落桌上,白纸上都是一溜的墨迹,他忙颤巍巍地拾起,心道好恐怖,这个丫头现在一点儿也不可爱了,还是当初暖暖地喊自己方爷爷时候可爱,555——,还我老人家软蠕蠕的丫头。(未完待续)

ps:其实这是一个任务的啦,下章应该会写到,但可以这么说秋月来救四爷不只是因为任务,有很多原因促使她她决定来这儿,就算没有任务,她还是要来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爷醒

等一系列命令忙完,屋里焕然一新,从街上买来的床褥等虽说不如宫里的料子,但胜在干净,整个房间看起来也顺眼多了,这会儿年秋月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文问苏培盛四爷他们在这儿的情况,结果,这一问,让她火冒三丈。

“爷平日有几人伺候啊,怎的这般脏乱?”

“这......县丞夫人派过来了四个丫鬟,只是...”,苏培盛脸色很不好,“只有一个还算用心,其他的,不是咱们王府的奴才,奴才也没有办法,训斥几句人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年秋月冷笑了下,“伺候用心的那个等咱们回京了带回去,四爷身边现在每时每刻都不能离了人,多给那丫头些碎银,估计人家没少在屋里被同伴儿嘲讽呢”,她换下帕子,摸了摸四爷的头,语气冰冷地道,“四爷好好的为何会得了时疫,苏总管你给我解释一下,此地距离疫病发病点儿还是有些路程的,按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奴才愧对爷,奴才一时疏忽,不知道谁拿了患病的人的衣服偷偷放在了床下,爷就染上了病。”

“那些侍卫呢?”

“很多怕被感染,都偷偷跑了,这院子里伺候的人也是怕没了命”,苏培盛说着眼眶都红了,他自幼跟着四阿哥,这么多年来也算有一定的情谊了,没想到自己自小服侍的主子竟有一日落到这种田地。

年秋月眸子越发发黑,彤情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主子的表情,好久,大家发现侧福晋竟然笑了。只是笑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鹰七何在?”

暗处有人应声,“属下在。”

“呆会儿我让人配些药,你偷偷放在县丞和县丞夫人的所用东西里,务必让他们沾染上,我倒要看看他们以为自己得了时疫时会是怎么了反应,四爷就算病了也还是个亲王。不过一个七品小官。竟然如此懈怠地对他,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年秋月看了看苏培盛,苏总管对上她的眼神忙低头。就听这位主子吩咐,“苏总管,呆会儿你去和院子里伺候的人说,不爱伺候的尽管离开就是。我也体谅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留着不尽心的也是看着大家烦心。离开了大家都好,但要是愿意留下来伺候王爷,我绝不亏待她们,到时谁爱走爱留的你也别管。我既然来了,哪怕亲力亲为也不会让爷这么难堪。”

苏培盛喏喏称是,恭敬地离开。年秋月打发了梧情彤情二人一个去看着煎药,一个去将换下来的被褥等都烧了。再去弄些醋准备熏屋子。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年秋月和四爷两个人,她摸了摸已经瘦得脸颊都凹陷下去的四爷,叹了口气,着人唤了方太医要求做出一副能让人像是得重风寒的药粉来,方太医有心要问什么,但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还是咽下了疑问。

四爷这一昏迷就是四个时辰没有醒来,年秋月不停地给他换头上的冰帕子,给他用酒擦擦身子,还要注意他会不会恶心难受,就这样,好歹发热是降下去了,但还是昏昏沉沉得没有醒来。次日凌晨的时候,年秋月守夜过程中禁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四阿哥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见到床边的这个人时愣了好久,瞧见她眼底的淡青色,他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府里竟然派了她来?不是她自愿来以她侧福晋的身份还有皇祖母的宠爱又有谁能逼得了她呢?知道这丫头对自己一向诚恳真心,没想到......四阿哥感慨良多,禁不住伸手要去触摸头边趴着的人,这时,就见这丫头突然抬起了头,迷迷糊糊得眼神看见自己醒了一瞬间也明亮起来,“爷,你醒了——”

年秋月其实很郁闷,她迷糊间刚刚睡着,就听见系统突然大声道,“妞,妞,快醒醒,得时疫这个醒了,你的目标人物醒了啊,正在看你里,哎呀妈啊,这眼神,好感人,好感度都增加了十呢,干的不错哦。数值和你这次任务魅力值都一样咧,这回出来赚大发了你。”她被聒噪醒,忍不住就鄙视系统,“你这什么口音,又把哪儿的妹子去了,别在这儿嘚吧了啊。”

见丫头醒来看自己,四爷竟然忍不住有心虚的感觉,偷偷收回了自己的爪,啊,不,手,他有些虚弱地声音道,“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危险。”

“得,爷,您可别心口不一啊”,年秋月起身,从桌边给他到了杯温水,用口拭了拭温度,这才递到四爷嘴边,“您病了的消息传到府里,整个府都乱了,福晋昏倒后调整了下才镇定了,我在府里又没有事儿,不来看看您照顾着您我哪儿放心的下,来,喝口水。”

四爷是个阴谋论家,素来疑心重,这话在这位爷脑海里转了三圈就已经变了味儿,“其他人呢,怎么不让尹氏谁的来,你身子骨又不好,还是这么任性。”

“我要来谁拦得住,再说了,爷,您还真以为您是个香饽饽了,时疫这种病症......”,她拍拍因为她的话呛到的四爷,安慰道,“就这么想看到尹格格啊,那妾身明日就回去,换了尹妹妹来照顾您。”

四爷顺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也就你大胆,敢在爷面前这么说,话犀利得跟拿刀子剜心似的”,他说着,叹了口气,“爷也知道不会有几个人真心的愿意来,这满院子的下人都躲得远远儿的,别提府上那些娇贵的了,丫头,还是你待我最真心,这次委屈你了。”

年秋月拿指头堵在了他口上,“可不准这么说,这话妾身可不爱听,妾身来不委屈,妾身可不像福晋有身份做依靠,也不像李姐姐有弘时几个阿哥,妾身就您一个依靠,您疼爱妾身,后院的姐妹也不知道私下里多厌烦着妾身了,您若是倒了,我也不用活了,直接陪您去。”她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四阿哥不得不相信了她,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几乎独宠的女子在后院内有多么招仇恨,他摸了摸她的头,“丫头,别在爷面前称妾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年秋月闻言眼睛一亮,“真的?不秋后算账?”

四爷瞪她一眼,却没有多大的威慑力,点了点头,忍不住就又咳嗽了两声,嗓子里不舒服,含含糊糊的,年秋月忙拿过一旁的痰盂,端在他面前,见他吐出嗓子里的痰,又递上水杯让他漱口,这才舒口气,“梧情,去喊方太医来,爷醒了,让他来给爷把个脉?”

“主子醒了?奴才这就去”外间守夜的梧情听到里面的动静没有召唤也不敢进来,听到明确的消息很是高兴,忙小跑着去喊旁边屋子里的方太医。

“爷,躺下吧,你现在身子虚,可不易多动”,年秋月扶着四阿哥躺好,这才幽幽道,“爷,我办了件事,你可别骂我,我昨日大概辰时到的,到现在四五个时辰的也没见到县丞和县丞夫人,又见这屋里院子里连个伺候的都没有,一时间气不过就让方太医给配了个药粉,也不是什么古怪的,就是”,她扯了扯帕子,“也就是让那两个以为自己得了时疫,反正方太医说了,以汗阿玛来控制疫情的那四个太医的本事是看不出来的,我也是气不过他们竟然敢这么......”

四爷脸色原本是越来越阴沉的,听到最后却笑了,“做的好,爷其实虽说这些天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却也不是对外界一丝感知都没有的,这帮混蛋,等爷好了再收拾他们。”

年秋月在心里默默为县丞一家点了个个蜡烛,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四爷,啧啧,听说这县丞好像是诚亲王的人,一帮子读书读傻了的文人,也不想想万一四爷要是没死在时疫上他们不得完了,就算是死在了这上面,皇上失去个儿子,不迁怒于本地地方官啊,一群傻蛋!

方太医很快赶来,脚步那叫一个麻利啊,见到四爷,忙行个礼就开始把脉,好一会儿才松口气,“四爷的情况有些好转了,但是还不能肯定就脱离了危险,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人地要看着会不会再次发热,还要;两个时辰一吃药,侧福晋,您看”

年秋月笑笑,“这些您老放心就是,四爷这儿有我看着呢,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爷的身体调理可全靠您和手下那几位呢,方太医要记得按时喝熬好的强身免疫病的汤药,我听说您老嫌苦可没按时用啊。”

方太医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是暖暖的,这丫头还是贴心的,刚才那会儿应该是当心四爷,可以原谅,还是和以前一样疼人,呵呵,他捋捋胡须,“臣记下了,有劳侧福晋照顾好王爷了,臣告退。”

梧情送方太医离开,彤情则在一旁候着,大半夜她们被折腾起来,但大伙儿的心情却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位祖宗清醒了啊,瞧着精神还可以。(未完待续)

ps:四爷其实身体还没有太好,系统是不会在这方面帮他的,这场病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照顾不周会好得太慢,还有就是之前太医用药太稳妥,皇室生病很多太医怕担责任只敢开些疗效慢的,方法稳当的,年秋月知道这点儿,所以方太医不敢太敷衍。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报复

县丞和他的夫人是在清早睡醒知道雍亲王已经醒来的消息,两口互相看了又看,还是县丞夫人吴氏反应地快,“老爷,咱还是去看看的好,昨日侧福晋来咱们就没有出现,夜里王爷醒了要是还不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县丞很不乐意,大早上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他咕哝道,“说是醒了,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不大愿意,但也知道该去看看,当然他肯定是不会进房间的,于是,年秋月和四爷在屋内用餐时就听到苏总管禀告说县丞带了夫人来看望四爷和侧福晋,她放下了手中的奶馒头,冷笑了下,“就说爷身子还不是大好,就不见他们了,我亲自去见见就是了。”

这话倒是挺合乎两口的心思,他们是不愿意进那个房间的,年秋月慢悠悠用了饭看着四爷将药用了这才一步三停地到了小厅,邱县丞和吴氏正坐不住一肚子火气时就见到一个绝色美人步子妖娆地走了进来,邱县丞当场就眼直了,吴氏一瞧自己相公,心里那个气啊,狠狠地照着胳膊就给了一下子,把县丞拧地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好歹是回了神,“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两口不大甘愿地行了个很粗的礼。

年秋月也不气,“起吧”,声音又是让邱县丞一醉,觉得骨头都酥了,就听这位主子又道,“王爷生病还要多亏大人的照顾,我在这儿谢过二位了。来时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伺候好王爷,我还怕见了面若是王爷情况不好就无法对圣上交差,还好有两位在,派了丫鬟伺候着。”

邱县丞已经被迷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答话,吴氏白了他一眼,拿捏不准这话是夸赞还是贬低训斥,只好有些尴尬地道,“应该的,这是臣妇应该做的。”心里却道,谁能想着会有人来看望这位爷啊。还以为就是个身份低微的被人给发配过来伺候这位的。没想到还能来个侧福晋,还是个顶得宠、有后台的,这下有些玩儿大了。早说该好好伺候这位爷,老爷偏不听,说这样讨好三爷,都说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偏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去他娘的。现在也不知道讨好还来得及来不及。

看这位县丞夫人眼珠直转年秋月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跟着笑眯眯的,“邱夫人啊,你这府里的下人还真的要管教才是。我昨日问了他们,也就留下来两个人愿意伺候,其他人我也就没有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不是?”

“额。这倒是,最近事情多,出了时疫的事儿后人心惶惶的,臣妇再给您和王爷派几个新的丫鬟过去伺候,侧福晋您觉得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呢,这次啊,夫人最好问清楚了,我要的是心甘情愿伺候的,那些贪生怕死的就不用来了,看着也是心烦,王爷的病情刚有些好转,我可不想他被气病了,到时候咱可是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邱夫人只好强笑着应下,年秋月见目的达成,已经成功威慑了一下这一对儿,也不坐了,直接以伺候四爷为由送客了,见她离开,邱夫人一把拧在了自己相公的胳膊上,“回魂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再看这样的美人也不可能是你的,府上那俩妾还不够你美的啊。”

要一直靠着吴家接济过日子的邱县丞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忙陪着笑脸,“夫人别生气啊,这不是美人不常见嘛,就多看了眼,这是王爷的女人,我心里有数,有数啊,呵呵。”他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暗骂,母老虎,大醋坛子,本大人要是飞黄腾达了迟早有一天要休了你!

这样的美梦还没有做够半天,邱大人和吴氏就一脸惊恐地找了大夫来诊治,两人竟然都开始有些发热了,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正在开会的邱大人这般反应吓得底下的小吏们个个都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邱大人则赶忙结束了任务的分配回了后院,吴氏那儿正在看大夫,邱大人忙跟着让人把了脉,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一脸灰白的脸色,瘫软在椅子上。

吴氏还不死心,又请来了一位太医,当太医离开时,吴氏这回真的傻眼了,呆呆坐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爆发了,冲天的哭声几乎震破了在场的丫鬟的耳膜,“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才刚享了几年的福啊,不能这么就死了,勇哥还这么小,离了我们怎么办啊?”

邱大人这会儿突然反应快了,胆子也破天荒大了,竟然对着自己媳妇吵了起来,“说什么死不死的,谁说得了时疫一定会死,你没看四爷不是好好的嘛”,见媳妇被自己吼得惊住不哭了,他才压低了声音,“咱府上可是有五个太医,其中一个还是太医院的院判,还能治不好啊。”

吴氏睁大了眼,想了想,这才擦了下泪,“说的也是,都是得了时疫,太医给四爷治病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经验了。”

年秋月和四爷当晚就听到了鹰位回的话,四爷那个脸黑了,年秋月却笑了,见四爷瞪她,她这才憋住了笑,“爷,人家说的也是大实话啊,只除了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得”,她将饭喂到四爷面前,见他张口吃了,又道,“爷,我可是等着看她们被下属、奴仆甚至自己孩子给防贼似的防着呢,爷有我陪着,她们有谁陪着可是说不准的。”

四爷白她一眼,“爷发现你这丫头蔫儿坏。”

“史记里说了,‘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他们既然忘了这等滋味儿,就让他们温习一下呗,我这可是为他们好。”年秋月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就笑着说。

四爷没有再理她,两人也就接过那个话题。

七天后,四爷从最初前两日的时不时还会昏睡一会儿到日渐不再发热昏迷,但同一个府衙里的另一对却是十分的不妙了,邱夫人已经彻底昏迷了,邱大人也是时断时续地清醒着,但两人住着的主院却是连个粗使的丫鬟都不愿意进去打扫卫生,只有邱夫人的奶嬷嬷还愿意去伺候,但因为年纪大了,没两日就累病了。

那儿的消息每日都有人汇报,四阿哥听了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这一日忍不住就握住自己丫头的手感慨良多,“丫头,世态炎凉,还好爷有你,县丞的儿女都十一二了,竟然没有一个肯去每日看看自己爹娘的,实在是......”

年秋月只是笑了笑,心里知道这位肯定又自我代入了,没准儿这会儿正在想要是在京里,弘时几个阿哥会不会给自己侍疾呢,还真是......有病,不过这个无形中给那对母子上眼药的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但这会儿她却避开了这个话题,“爷,方才你睡着的时候鹰七传了信儿来,知府听说你醒了,决定明日来看爷,还有,鹰十发现有人指使丫鬟要给爷的药里添些药,这事儿呆会儿爷你和他细说,我不敢多过问。”

对于她的识时务,四阿哥很满意,看那表情年秋月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她舒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四爷,前几天那刚点了就让她灭了的香里面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了,要是被发现四爷还不得多想啊。

她起身离开,去给四爷做今日的饭菜,打从她来,四爷的吃喝就是她负责的,没办法,县丞府的饭菜实在不大好,而且.......下人还不是看人下菜,打从四爷病了厨房那儿给四爷的菜就下了不止两个档次,年秋月刚来一见那菜就忍不住冒火,冷冰冰的,还是辣口的,根本不适合此时养病的四爷,因此她就负责了他的吃食,就算四爷醒后身体越来越好,厨房那儿菜色好了,四爷这傲娇的也还是坚持不吃县丞府的饭菜了。

她离开,鹰十就现身和四爷禀报起具体的情况了,于是,第二天四爷吃了药后半个时辰后突然发起高热,方太医来看,最后皱着眉头叹气离开,四爷重病有生病危险的情况再度传遍整个县丞府,来探望他的知府犹豫地站在门外好久最终也还是没有进门,年秋月将他打发走,伤心的哭红得的眼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分外明显,知府带来的人还有县丞府看热闹的人都眨眨眼,各有所思。

接下来两天,四爷水米不进,高烧不退,急得侧福晋在床前哭得天昏地暗的,“爷,您可不能留下妾身不管啊,妾身就您一个依靠啊,您得振作起来啊,妾身还等着您好了一起回京呢。”哭了整整一天后,在下人眼里变得有些神经质的王爷侧福晋顶着红通通还有些熊猫眼的肿眼泡开始盯王爷的各种衣食住用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下人都不自觉开始传了,侧福晋该不是禁受不住打击疯了吧。

但这时,惊动府衙的消息传出了,侧福晋抓到了一个向药里下药的丫鬟,瞬间,县丞府衙炸开了一片天。(未完待续)

ps:四爷快病好了,不过拖拖踏踏地可是有一个月。下一章涉及乌雅醉心的结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乌雅醉心的归宿

京城的永和宫里也是炸开了天,四爷不让将他病好的消息传回去,宫里上下得到的消息都是四爷还在时不时昏迷,情况不大好之类的。乌雅醉心在家里哭着闹着死也不要嫁给这么个不知道哪天就翘了辫子的,乌雅夫人气得直跳脚,“王爷身边跟了那么几位太医,要是没事了呢,你以为那是一般人能容你挑三拣四的啊。”

“额娘,你就别瞎扯了,你见过哪个得了时疫的能健健康康活下来,侥幸留了一命都是病秧子一样,后半生都离不开药,那儿传回来的消息都没有好的,连个好转迹象都没有,额娘你可得替女儿好好想想,前些时日都在传女儿想嫁给四爷,这怎么行啊,万一皇上觉得四爷快活不了,让女儿嫁进去冲喜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乌雅醉心最后一句话直截了当击中了乌雅夫人的心,她有些动摇了,语气也不大确定起来。

“怎么不会,姑母就算再疼女儿,那也是她儿子,只要不涉及到十四阿哥,她还是心里想着四爷的,这几日那边儿传信儿说是四爷不大好,她召见女儿进宫,看着心情十分不好,这时候万一谁给她出什么主意,还不是得牺牲掉我的幸福。”乌雅醉心噘着嘴十二分的不乐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二等丫鬟低着头的表情不大自然。

乌雅夫人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那娘明日就进宫见见你姑母,你觉得......十四阿哥怎么样?”

乌雅醉心一愣,脑海里想起见过的十四阿哥的身姿。慢慢红了脸,“还可以”,她娇羞地扭着衣角,乌雅夫人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有数了,“十四阿哥虽说现在还是个贝子,但是诸位阿哥里面最受圣上喜欢的。这两年方接触政事。等锻炼两年封个贝勒亲王的还是有很大可能的,跟着她你不亏,还有你姑母照顾着。这亲戚做婆婆还是挺好的,十四福晋也不敢给你脸色。”

乌雅醉心越听越满意,“女儿听额娘的。”

母女两个商量完,各自都很满意。

小城镇这儿。年秋月放出的消息引发了一阵慌乱,但很快一个丫鬟就被提溜到了如今主事的县丞的二夫人华氏这儿。华夫人可不是诚亲王的人,又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当即就将这个丫鬟给发卖了,年秋月也是个狠心的。牙婆来之前,一碗药下去就将个丫鬟给毒哑了,震慑的效果那叫一个震撼。县丞府里里外外伺候的下人都绷紧了弦儿,对这位侧福晋那叫一个恭敬。梧情因此还笑话了县丞府的人好几天,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乌雅夫人第二天就进了宫,也不知道和德妃娘娘都说了些什么,总之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好,笑眯眯的,德妃也是心情不错破天荒地让人去给御膳房传话点了菜,两人的谈话当天就传到了陈夫人的手里,陈夫人看了看手里薄薄的两页纸,扯了扯嘴角,心道,嫁年长的哥哥不成就想着嫁弟弟,天下哪有这般好是事,白日梦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真是太把自己当个事了,都许到将来内务府的地盘划分了,也太想当然了。

当天,这份纸就在几个内务府包衣家族传了个遍儿,气得几个家族的族长那叫一个怒啊,当即表示要和陈家夫人一起参与到这个计划里去。陈夫人就给自己的干女儿送了封信去,年秋月收到这封信时就已经是三天后了,彼时这个计划已经开展了。

这天乌雅醉心奉命去给自己姑母请安,当然这是德妃召见她进宫的,她来到永和宫时正见十四阿哥陪着德妃坐着说笑,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看自己姑母也是笑意不断,想来母子交谈甚欢。

“给姑爸爸请安,给表哥请安,姑爸爸吉祥,表哥吉祥”,平心而论,乌雅醉心的行礼还是很优雅的,毕竟也是练过的,德妃看见她,很高兴地招招手,“是娉婷啊,来,做姑姑这儿来。”

乌雅醉心依言乖巧地坐在了德妃的右边,德妃的左边就是十四阿哥,这样一来两人就是对面而坐,乌雅醉心偷眼看向这位表哥,和四阿哥一点儿也不一样,这位表哥脸上始终都带着笑,看起来很有活力,整个人很阳光,让人觉得暖暖的,如果说四爷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安全感和认真,那么十四阿哥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他活力与青春,而且很幽默。乌雅醉心听他说起在宫外的事情,虽然说的是他府里的小阿哥的趣事会有一些不爽吧,但真的挺有趣,而且这样说明十四爷爱孩子,将来她生一个小阿哥两人一起抚育孩子那多有爱啊、

德妃本意就是为了让这两个人培养下感情,因此没多久就借口要去和宜妃去看新排出的戏目离开了,就余下这两人在一起聊天,本以为两人能谈的来,但她离开不久,十四阿哥就借口有公务离开了,开玩笑,这个表妹什么脾气性格他能不知道啊,勾搭四哥不成又来勾搭爷,当爷是什么,长得一般,手段一般,就是脾气还挺大,爷愿意说笑话那是给爷母妃说的,可不是哄女孩子的。

不得不说这点儿连德妃都估测错了情况的发展,或者说德妃以为自己儿子真的如同表面上对乌雅家那么抬举,当皇子阿哥的学的可是有必要的一课的,如何处理母家和皇家的关系,皇室的人对母家也就是照拂一个,皇子们可是时刻都知道自己姓爱新觉罗的,每一个有野心的皇子阿哥其实都是烦那些贪婪的母族的,十四阿哥怎么可能例外。

德妃很放心的离开,但这个决定让她后悔了下半辈子,她离开后不久,这段时日经常来永和宫安慰自己爱妃莫要因为四儿子而难过的皇帝再次驾临了,因着德妃本来是刚刚午休后在房间里还有几分倦怠时自己小儿子和侄女一前一后来看望她的。她就让宫女将两人都领到了卧房,十四阿哥走后,乌雅醉心无聊,就坐在绣架前对着德妃刚刚画好的绣样开始穿针引线地忙活起来,也算是讨好未来婆婆了,宫女看她在忙活就放心地自己去忙了,这小主子可是主子的侄女。平日娘娘跟当女儿一样宠着呢。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一位宫女进来,给乌雅醉心上了一盏茶,乌雅醉心正有点儿渴。屋内银炭可是不停息的烧着的,暖和是很暖和,渴也是经常的,见她喝完。那宫女将茶盏一收就离开了,是以低头专心绣花的乌雅醉心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

皇帝来到永和宫。见没有人接驾也不在意,自己来的时间点不大对,这还不是刚收到了老四汇报情况的奏折,看老四一直不好。心里不舒服,就出来散散心。见无人通报,康熙皇帝就自己轻车熟路来到了德妃卧室。推开门进去,皇帝就觉得有些热。德妃的屋里炭盆烧得太旺了些,这怎么行,容易得风寒,见着了得和她说说,他进门喊了声,“爱妃——”

乌雅醉心一惊,忙跪地请安,康熙皇帝叫起后见是她,愣了下,“你姑母呢?”

“回皇上,姑母她去了宜主子那儿,说是新排演了出戏,看完就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乌雅醉心觉得自己身子不大舒服,热得难受。

皇上听说是看戏,觉得应该不会太久,就坐下来和小辈儿聊聊天,决定等等德妃回来,但等着多无聊啊,他就近前看乌雅醉心绣花,“你的女红倒是不错,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

“谢皇上夸奖,都是跟姑爸爸学的,姑爸爸派了嬷嬷去府上教奴才,这才看着像样了。”乌雅醉心的声音有些变了,竟然有些如猫一样,听得康熙皇帝皱了下眉。

皇上不大高兴,这么多年来女人见得多了,女人使得手段什么样的没有见过,这位似乎是想勾引朕,这点儿让他不大舒服,为了权势勾引他的女人太多,男人对于这种赶着巴着的女人都不大喜欢的。

他起身要走,“朕有折子还没批完就先走了,等你姑母回来你同她说一声,朕晚点儿再来看她。”

乌雅醉心按照规矩起身,”奴才恭送皇上”,她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很是不舒服,起身的时候脚下一软,她就要跌倒,皇帝皱眉,但还是不能看着一个姑娘家的摔在自己面前啊,就伸手拉了一把,乌雅醉心软着身子就瘫倒在皇帝怀中,全身跟没骨头似的绵软无力,女人的身子靠着,能嗅到处子的芳香,康熙皇帝终于觉出了不对,他竟然有了想......的欲望,这不对,莫不是被人下了药?永和宫还能有谁给自己下药,不是怀中这个女人就是德妃,总归是这对姑侄,脑子里的感觉让他很愤怒,但身体的感觉却让他目前不想去考虑这种情况,乌雅醉心此刻已经有些迷糊了,男子的气息让她觉得更加燥热,禁不住就要去蹭蹭,眼神也迷离起来。

皇帝纠结了下,但这个少年就开了荤的皇帝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不就是个女人嘛,他抱起了这个年轻的姑娘,很不温柔地将她扔在了德妃的床上,很快,屋里响起了暧昧的声音,屋外的李德全愣了一下,白日宣淫,皇上他......???他脑海里顿时起了数个问号,尽职尽责的太监总管立即找来永和宫的奴才要求烧水,等会儿皇上是会传水的,刚刚去给主子向尚衣局传话刚回来的大宫女愣了,烧水,皇上等会儿会用,怎么可能,娘娘都出去了,屋里只有娘娘的娘家侄女,这......大宫女顿时觉得不妙,忙出门去寻德妃。(未完待续)

ps:亲们有没有觉得惊讶,当一个家族供养一个女人时没有矛盾,但是出现两个皇帝的女人时就该有矛盾了,内部不齐心时,这个家族也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德妃有了争宠的人,还是踩着自己爬上床的人会是怎样的恼怒,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功夫管儿子府上的事儿,这才是年秋月的计划。

正文 第二百章 姑侄争执

德妃正在和宜妃对着戏台上的名旦进行评判,聊得看起来很是高兴,这时,就见自己的宫女葛云脚步急促地走来,看样子很是慌张,她皱起了眉,出了什么事了?待到葛云在她耳边将事情简单一说,德妃只觉得脑门发疼,眼前一阵黑,她是把这个侄女当半个女儿疼爱的,没想到,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旁边的宜妃见她神色有异,遂半是好奇半是看笑话似的开口,“德妃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德妃忙回神,她可不能在自己对头这儿失态,忙勉强扯了个嘴角,“没事,只是宫里出了点儿小事情,妹妹就先回去了,姐姐不妨再坐会儿,这折子戏也快完了。”

出事了?宜妃眼珠子一转,笑得很是和善,“既然是出了事,那妹妹就快回去好了,我在这儿将这看完就回。”

德妃遂告辞,走的时候步子都不自觉加快了两分,一直在观察她的宜妃嘴角勾了起来,“映星,速去打探下永和宫出了什么大事,能让咱们一贯优雅温和的德妃都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映星忙领命下去,不多时便回来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皇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八卦和好戏传的最快的地方,永和宫又不是真的能做到全部干净,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有人推波助澜的,怎么可能不把事情给捅出去,就算永和宫上下一心不外传,皇帝宠幸了一个姑娘那也不是小事,是要记入彤史的,总归是瞒不住的。

见她脚步都轻快几分地回来,宜妃更是来了几分兴致。“回来了?快给本宫说说,那边儿出了什么事?”

映星先是喝了口茶水,继而笑道,“主子,那边儿可真是出了大事,德主子的脸这次可是丢大了,奴才回来的时候皇上正在那儿发大火呢。”

“哦?皇上也在?”宜妃皱眉。身后映月不耐烦地龇牙咧嘴。“你快别卖关子了,快些说来听听。”

“主子,永和宫今日不是乌雅家的那位姑娘来了嘛。德主子来找您看戏的时候那位姑娘还没有走,本来是在和十四爷说话,后来十四爷有事儿就先离开了,那小乌雅氏就自己在德主子的屋里绣花。没成想皇上去了,好像屋里有不大干净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给皇上下了药,总之就是她勾引了皇上,皇上临幸了她,现在那边儿正在吵吵闹闹的。奴才也不好再打听了,再有个一时半刻的也该有结果了。”

宜妃脸色晦暗不明,好一会儿。她突然大笑起来,“还真是好消息。这后|宫里总归是免不了有新人进来,这次到好,进了个德妃的熟人,还真是落了她的面子,被侄女在自己宫里爬了床,明日可有好戏看了。”

映星抿嘴一笑,“可不是嘛,主子,奴才回来前听说不知道里面怎么起的争执,听说那位小乌雅姑娘竟然咬死了是德主子要她这么做的,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宜妃闻言挑眉,“哦?这话当真?”

“还不大确定,只是听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德妃这个人还真是自己领进来了个硬茬,这姑侄俩要是掐起来还真是一出好戏,只可惜本宫没法亲眼看到,啧啧。”

此刻永和宫里,还真是掐起来了,云雨过后的乌雅醉心总算是清醒过来,对上身边皇上冷冰冰的眼神,她全身冷汗就冒了出来,脑子更是瞬间清晰,也顾不上身上的痛了,忙一个翻身下床跪在了地上,心里则是各种念头瞬间略过,方才那样子她根本就不清醒,定是被人下了药,不管怎么样,如今她已经被皇上给宠幸过,是不可能嫁给其他人了,宫里这么多女人,她不能被皇上给厌弃,否则她在这后|宫里怎么存活,她才十四岁,正是年轻的时候,她见过那些失去了宠爱孤苦的女人,她不能让自己落到这般境地,所以,不能让皇上以为自己主动勾引的她,沾上这个罪名她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她当即以头叩地,“皇上饶命,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奴才方才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定是有人给奴才下了药,皇上,奴才是冤枉的。”

康熙皇帝眼神锐利地盯着下面的女子,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李德全,宣太医,另外派人通知德妃,让她速速回宫”,他声音里满是冷意,“你穿好衣服,随朕出去等你姑母,朕倒要看看是谁动的手脚,胆敢算计朕。”

乌雅醉心的心提了起来,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哪里有表面装的那么温婉贤惠,她抖着手上前替皇上穿好衣服,这才匆匆忙忙给自己着装,她的手指尖都是打颤的,心里却是一片寒意,脑子里比平日还要清晰,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事已至此,她无论如何也要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哪怕......哪怕得罪了姑爸爸也要先度过这个难关,姑母顾忌着名声也是不会太为难他的,何况,阿玛额娘对姑母再亲也是亲不过自己女儿的。

待到收拾好到了正厅,德妃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皇上身边,见她出来,神色负责,乌雅醉心也不说话,直接就跪在了德妃面前,德妃心里那叫一个堵桑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求姑母原谅侄女,侄女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侄女好好的在绣花,觉得身子不大舒服,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大记得了,姑母,侄女不是有意的。”乌雅醉心双眼噙着泪花,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的,她年轻正是美貌的时候,加上乌雅家的女子长相偏于江南风情,柔婉清丽,正是皇上喜欢的类型,德妃看得更是心里不舒服,这可是自己侄女,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宫里,在自己房里勾引了自己的相公。

“你起来吧,本宫没有怪你”,德妃知道自己素来是以和善大度闻名,自然是不能打自己的招牌,只好咽下自己的恼怒。

乌雅醉心却还是跪着,“侄女有一个问题不明,请姑爸爸给侄女解惑,为何侄女在屋内竟会无一人伺候,姑爸爸若是真的想让侄女伺候皇上,也该皇上同意才是,为何”,话未完,就听德妃忍不住打断,“住口,你这是在暗示本宫做了什么吗?”

“侄女不敢”,乌雅醉心见成功将德妃激怒,心里反而舒坦了些,方才她一直在犹豫要怎么给自己脱困,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永和宫作为宫里四大主事妃子的宫殿之一,如今惠妃已经不理事,剩余三个妃子怎么可能不把自己宫里看牢靠,若说是被人陷害,说真的还真是没有人相信,倒时依着自己姑母的性格还真敢把勾引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说是她给自己下了药,不管是在熏香还是茶水点心里吧,总归今日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留证据,不如她先下手为强,这个受害人的帽子她怎么也要带稳当的了。如今这话一说出来,她心里的纠结与不舒服反而减轻了许多,倒是更加入戏,表情那叫一个不解与幽怨。

德妃此刻真的是气得全身冒火,这孩子竟然...竟然,她还真敢,好,好样的,她气得指着乌雅醉心的手都是颤的,“你就是这样想本宫的,本宫当你自己家人,宫里的奴才就没有过分客气,去忙自己手里的事情了,你受了人算计本宫知道你委屈,可你也不能这样...这样说本宫吧,本宫好歹是你姑母,你竟然这般怀疑本宫。”

乌雅醉心抬头,小脸上满是泪痕,“姑爸爸,侄女错了,若不是您前些日子与侄女说皇上乃是英雄,英姿雄健,让侄女好好考虑考虑,说是宫里那些个小主都是年轻貌美的,圣眷正浓,皇上已经好久没在您这儿留宿,侄女也不会今日这样胡乱猜测,侄女如今脑子一团乱,说错了话,侄女错了,请姑爸爸责罚。”

若不是皇上在这儿,德妃此刻定是一巴掌扇在乌雅醉心脸上,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偏偏她这话还是半真半假,前些日子选秀又有几个美貌的没有家世的女人进宫里,各个都是貌美如花,皇上几乎都被这些人给垄断了,这话如今让皇上听见,以他多疑的性格怕是还真会信几分,德妃忙偷眼瞟一眼身边的男人,就见男子蹙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更是恼怒,“本宫的意思你是会错意了吧,皇上虽说不在本宫这儿留宿却也是时常过来的,如今你表哥得了疾病,情况不妙,本宫哪里有其他心思,就你个蠢笨的胡乱猜想,还不明白这次你是被人利用了?”

这时候,太医来了,这对姑侄的争执暂时就消停了,德妃一见来人,脸色就不大好看了,黄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此刻他来摆明了是皇上心里不信任自己。黄太医将内室的各项东西都给查过了,又给乌雅醉心诊了脉,恭敬得回道,“回皇上,室内熏香等都没有问题,倒是这位小主身体里有用了药的痕迹,想来误食了什么,此药分量少,但药效大,发作时间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茶?!”乌雅醉心听到他的话本来心里是越来越沉,但听到最后,她却脑子里灵光一闪,“求姑爸爸做主,侄女今日在绣花时的确有宫女给侄女上了一杯茶,怕是就是那盏茶......”(未完待续)

ps:不知不觉竟然二百章了,还真是颇为感慨啊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乌雅贵人

提到茶,德妃皱了眉,御医眉头比她们都皱得很,“臣没有发现什么茶杯有问题。”

乌雅醉心急了,“明明就是有宫女进来放了杯茶,侄女那会儿口渴,也没看是谁就一口饮尽了,但能出入永和宫内殿的肯定是姑母这殿里当差的啊,姑母,你把人都叫来问问,总要弄明白事情还咱们姑侄俩清白才是。”这会儿,乌雅醉心也不好咬死是自己姑母德妃施了计谋,就顺势下来。

德妃冷笑着看了自己平日乖巧的侄女一眼,让大丫鬟葛云将这伺候的丫鬟都给喊了进来,一直观望的皇帝这会儿开口了,“李德全,你跟着一起去。”

德妃身子一僵,继而垂眸,满是自嘲,皇帝还是不信任自己,可是他又信任谁呢?

不多时,葛云还没有回来,李德全已经先一步进殿复命,德妃的心就开始砰砰地剧烈跳动,有不详的预感,李德全将书信恭敬地递给皇上,“皇上,这是奴才在永和宫后殿宫女住的小房间里找到的,留书的叫采荷,已经自缢身亡。”

皇帝打开书信拿出张纸,看完,也不说话,冷酷地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看得德妃心里毛毛的,她犹豫再三,才纠结地开口,“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此言一出,就见康熙皇帝脸色更是冰冷,将个书信往桌上一拍,“你还有脸问朕,朕如今才知道后|宫里素来贤良淑德的德妃竟然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虐待宫人、私自动刑,最过分的竟然是偷偷给自己侄女下药利用侄女来争宠,好一个工于心计的女子,朕真是开了眼了!”

德妃面色顿时白了。她慌忙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被害了的委屈,“臣妾惶恐,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从来没有私自动刑,采荷她前几日做错了事犯了规矩,才被臣妾罚了。定是她怀恨在心。这才和臣妾的侄女联合起来做了这出戏,臣妾已经位及宫妃,又有皇上关爱有加。万不敢有旁的心思。”

乌雅醉心眸子里顿时寒光出现,她不是没想到过自己这个姑母会牺牲自己,但那可得看自己是不是愿意被她牺牲了,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有一个宫女自杀身亡。但不管怎么样死的,留的书信可是可以帮自己很大的一个忙。她当即就泪如雨下,“姑母怎么如此污蔑侄女,起初侄女还以为是自己错想了姑母,如今采荷的话真让侄女伤透了心。姑母见采荷长相秀丽,那日皇上又多看了侍宴的采荷两眼,姑母就心中不快。借口采荷倒茶烫住了您罚了她,您同侄女说。就是固宠也该是自己人,姑母你怎么可以转眼就逼死了采荷?”

乌雅醉心的话句句往心口上戳,直说的德妃面色越加难看,“你住口,本宫何曾与你说过固宠一事,本宫喊你来可都是为了你的婚事,起初你想嫁给本宫的大儿子,见大儿子疾病缠身又想嫁给小十四,本宫以为你是想做本宫的好媳妇儿,谁知道竟是养虎为患,你竟然是奔着皇上而去,这可是你的姑父啊。”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摆明了也要安上个水性杨花的罪名给乌雅醉心。

但下一秒,李德全的话却让德妃一震,知道自己完了,“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回禀,采荷的尸首被放下来运出永和宫时不慎跌落,露出了四肢的诸多伤痕,被过往的还有抬尸首的都给看到了”,见皇上眼眸里更加阴郁,李德全缓缓道,“新伤加旧伤,样子甚为恐怖。”

pia一下清脆的声音,代表着皇上盛怒之下砸了手边的瓷器,接着就听上面坐着的九五之尊压着火气冷冷道,“传朕旨意,德妃德行有失,私刑下人,罚月俸半年,禁足半年,其侄女乌雅氏,文雅知礼,擢升为贵人,封号礼。”

地上跪着的两人顿时一喜一悲,但都是要恭恭敬敬谢恩的,“臣妾谢主隆恩。”

皇上说完,就拂袖离开,走至门口,又忽然回过头来,德妃本以为他是顾念旧情,正要高兴,就听这个冷情的男人再次开口,“朕险些忘了,你还掌管着后|宫的主事权利,李德全,记着给你宜主子说一声,德妃的主事权就先免了吧,让她和荣妃多担待些,给老四还有小十四府上也打个招呼,这半年的请安就免了。”

“嗻,奴才遵旨。”李德全毕恭毕敬地应下,见皇帝要走,忙高声唱报,“皇上起驾——”,一脸挫败的德妃还有刚刚升职位礼贵人的乌雅醉心忙齐声道,“臣妾恭送皇上。”这才起身。乌雅醉心刚刚站好,身旁的德妃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还真是有胆啊你,竟然还敢踩着本宫上位,真是不要脸。”

乌雅醉心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姑母——”

“本宫没有你这样的侄女!休要叫得这般亲昵。”

乌雅醉心见对方真的是一脸决绝,遂收回了捂脸的手,冷笑了声,“好,娘娘,嫔妾提醒您一声,您也是踩着别人上位的,就算您不认嫔妾这个侄女,咱两个也还是都从乌雅家出来的,今日的事情嫔妾受教了,如今您目的达成却要过河拆桥,还假惺惺污蔑嫔妾,您以为自己很清高吗,嫔妾身上有伤,就不打扰娘娘您静养,嫔妾告辞。”

乌雅醉心冷着脸出了永和宫,德妃一时间惊住竟然也没有阻止她,待到她离开,德妃这才回过神,气得噼里啪啦将拜访的物件摔个粉碎,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狰狞万分,“谁竟敢暗算本宫,好大的胆子,葛云,查,给本宫彻查,动用乌雅家的力量也要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继而,她胸口起伏好半天,也没顺过气来,“还真是本宫一心教导起来的好侄女,这薄情寡义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自嘲的意味是再浓不过,葛云已经领命离开,另一名叫做黄芪的宫女站在德妃身后给她顺着气宽慰道,“小主只是有些偏激了,她必是认定了是娘娘做了什么,她年纪轻,没经过那么多事,纵然有几分手段也还是有些稚嫩的,总归是自己亲人,娘娘莫同她一个孩子置气。”

德妃点头没有说什么,黄芪在心里叹了口气,娘娘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竟然被自己侄女这般对待,恐怕咽不下这口气,礼贵人也不是个善茬,背后还有乌雅家支持,这姑侄俩日后岂不是要斗法了,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服侍的,唉——!

宫里的情况在宫里传的飞快,接着被出入宫廷的朝臣内眷还有厨子等人带出宫外,不几日该知道的就知道了,四爷府本来这几日颇有低气压覆盖,到处都不见风声笑语,如今这消息传出,倒是好几个妾室舒口气,继而想到那个被争斗的人还市场昏迷,情况不容乐观,就又都叹起气来。

年秋月因着距离京城还有些距离,因此又晚了几天才知道情况,看完手里的信,她就抿唇笑了,这是陈家她的义母给传的信,倒是隐晦地解释了动手的原因,年秋月才不相信这封信到自己手里之前没有经过四爷暗卫的手,那么爷肯定也见到了信上说的话,那个一心要嫁给他的表妹一听说他病重就死活不要嫁了,甚至现在还情况不明的爬上了龙床,最大原因是自己额娘给下的药做的局,那么四爷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了,自己生病难受着,母亲只关心是否得宠,痴情表妹立即反悔,这得多伤人啊,这种情况正是自己需要出现安慰的时候,她起身去了厨房看那汤药熬好了没有。

四爷本来心情挺好的,真的,至少是在看到陈家夫人给自己侧福晋的信之前是顶好的,因为县丞大人还有县丞夫人今天被他们那不孝子孙给气得吐血了,对比下自己这边儿丫头精心照顾着,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处理政务了,反观那两口儿,儿子说要用心读书,女儿说要抄经书祈福,小妾说是身子不好病了,总之是众叛亲离,他心情好得饭都多吃了一碗,结果一看那封书信,气得把刚吃的饭都快给给咳出来了,太过分了,太伤人心了。自己额娘一贯偏心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自己病重到如斯境地她竟然还在想着怎么固宠,实在是......

就在四爷独自生闷气时,就见自家丫头进来了,披风上竟然还有雪花,进了屋子就化了,他愣了一下,“外面下雪了?”

“可不是嘛,我来这都半个月还多几日了,这都眼见得快腊月了,飘个雪还不是正常的事儿?”年秋月见梧情将自己披风解下挂好,就在火炉边烤了下火这才到了床畔,四爷见此心里顿时觉得暖暖地,你们不稀罕爷拉到,爷不是没有人心疼,看见没有,爷的丫头怕冷着爷还特意在炉子边烘烤暖和了才敢到爷近前来,爷有丫头就够了,你们算什么,不过都是占着身份的人罢了。

年秋月正要说话,听到系统提示突然愣了,咦,她还没安慰呢,怎么好感度就加了二呢?(未完待续)

ps:康熙皇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说年秋月还能走进四爷的心,那是因为四爷骨子里还是缺爱的,那么康熙皇帝自小有当时的太后还有佟妃爱护着,即便没有顺治帝这个阿玛爱护,也还是不缺爱的,加上少年为帝,经历鳌拜、三番等等事情,这个皇帝已经历练到了无情的地步,皇权才是他最捍卫的东西,爱情、亲情算什么,通通在后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病愈回京

四爷病情大好的消息在离开前两日才放出去,顿时引得人们大为吃惊,县丞和其夫人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得的不是时疫,听到王爷和侧福晋要离开,顿时慌了神,两人一个撑着自己不大好大身子跪在院门口要求见侧福晋,另一个人则带着银票求到太医处,询问四爷为什么能病好,而自己却只是有所减轻。

年秋月自然是不见县丞夫人的,她清楚四爷那种小心眼的怎么可能让这两个怠慢他的奴才有好日子过,就让梧情出门安慰了县丞夫人一句,“夫人莫要难过,咱们王爷得病可是有一段时日了,从侧福晋来这儿伺候也快一个月了,您和县丞大人这才吃了多长时间的药啊,放宽心且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开的药还是顶见效的。”

县丞夫人不是很高兴,但也知道对方不见自己也不能怎么着人家,只好离开,但武梧情的话也不是没有效果,邱夫人回去后仔细想了下,觉得还挺是理,也就不计较了,又向太医开了几个月的药,这才放心地和丈夫一起按时吃药。方太医开药开得心里那叫一个忐忑,苏总管说了,开始两个月要让邱夫人和邱大人觉得自己好多了,接着要让这二人身体日益难受,一日不如一日,这可真不容易,方太医觉得自己是不是回京就递交个告老还乡的折子,当太医的不是没接触过阴私事,关键是后|宫的争宠啊、后宅的争斗啊,这都不是悬崖,顶多就是可能睡不安稳,但这两年的事儿可不是女人的小打小闹了,这可是皇子间权利的争夺。性质很严重的。

相比方太医苦着脸,另外的四位太医可就是阳光灿烂了,本以为治不好雍亲王他们就要把小命交代到了这个破地方,风水都不好,还好有了院判方老头儿,不然到了黄泉他们都难解心中的郁闷啊。

年秋月带来的人也是欢天喜地的收拾回去的东西,彤情因为这主子身边伺候的日子久了。和主子的情分不薄。比其他婢女就多了两分胆子,她边打包东西边忍不住喜气洋洋,颇有几分得意的样式。“主子,咱们这次回去岂不是要气死钮钴禄格格,咱出来那会儿她一副咱们再也回不来的样子,现在主子可是要和四爷一起回去了。还要同坐一辆马车,到时候她再一想。您可是独占了四爷一个月呢,又有侍疾的功劳,再府上可是再不敢有人说您是恃宠而骄了。”

“哦?这么说出来前有人这么说了?”年秋月挑眉看了一眼彤情,彤情嗫嚅道。“也就是不一定哪个碎嘴一两句的,还是没有人敢说到咱们几个主子身边的红人脸上的。”

梧情怕年秋月生气,瞪了一眼彤情。却听自己的主子哈哈大笑起来,“不就是说我恃宠而骄嘛。这个我还真不怕他们说,从娘家到宫里再到咱们现在的雍亲王府,说的还少啊”,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梧情急了,“主子您还笑,万一谁给说到王爷面前,您不就......”

“说到爷这儿什么啊”,从门口突然传出四爷暗含着笑意的话,梧情变了脸色,有些不安又有些求助地看向自己主子,年秋月倒是很自然,走过去一边儿将披风给四爷解下,一边儿笑着道,“这不是快回府了嘛,梧情怕有人心里不舒服,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说我恃宠而骄啊什么,爷要是信了...我不就完了嘛。”她笑意盈盈,显然不把这话当认真,是开玩笑的。

四爷见披风移除,身体轻便许多,倒也有心情打趣了,“要是真有人说了怎么办,爷可真会罚你的。”

“爷你应当奖励那个告状的,那可是敢于说大实话,你要是真想罚我,那敢情好,干脆我就别回去了,先去庄子上躲躲,苏总管,哪天要是谁在爷面前告了我的状,你可要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能及时躲庄子上去。”年秋月见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就乐呵呵地跟着开玩笑。

不料这句话刚落下,方才还在逗乐的男人就沉下了脸,“不准,就是真有人告了状你不会给爷哭诉一下啊,一哭二闹的不就搬回了局面,再不济你可以不理会爷,但只这一条,万万不可离开爷。”

年秋月愣住了,看他表情极为认真,“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见四爷不悦地看着她,她才收了笑,“爷还真当真的,明明是爷先打趣我的,好了,我至多把院门一关不理会爷就是,绝不私自离开府去庄子上就是了。只是...马上回府了,姐妹们还不得围着爷嘘寒问暖好几日啊,我啊,惹不起就先躲着喽。”

说起这个话题,四爷这才又想到这些时日自己身体好了,也有心情理会府里的事情了,鹰位们传来的消息还没有看,他遂起身向室内走去,这是一个大的房间,是两个房间打通起来并作一间屋子的,西边是卧房,东边是他临时办公的地方,见他朝着东边走去,年秋月对着两个丫鬟眨眨眼,起身也去忙自己的了。陈家义母这几日又来了信,她还没有回呢。

收到主子的眼神,两个丫鬟也是训练有素的,当即端着刚刚才端上来的点心进了卧房,为了不打扰四爷处理正事,年秋月的私事都是在卧房的大桌子上进行的。

陈夫人传的信讲述了最近京中的事情,宫里面德妃丢了面子就称病了,倒是她的侄女小乌雅氏最近风声不断,和几个江南的常在贵人的掐起架儿来,因为这,宫里有个常在还落了孩子,这人还是年秋月认识的人,就是当年的潘露,总之这些日子宫里倒是颇不平静,陈夫人嘱咐年秋月小心,别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宫牵涉进去了。还有一件事情陈夫人觉得也该告诉年秋月,那就是年秋月的朋友乌金兰泽被诊断出来怀有身孕了,东宫最近也因此不平静起来,陈夫人说依着她娘家的关系,太子妃对侧妃有孕一事是十分的不爽,似乎有想动手的想法,和自己屋内的通房侍妾称心正在商议,想来不日就有计划了。

这件事倒是让年秋月心里不平静起来,乌金兰泽有多恨太子她是知道的,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乌金兰泽是一直在用避子药的啊,怎么会有了身孕?但这事也就在她脑海里想了几遍儿,年秋月知道这还是要自己回京后再去问乌金兰泽的,又不能写信问,多不安全啊。

十日后,已经腊月上旬,四爷带着一众护卫和奴仆回了京城,出去时的队伍是比这大上些的,回来时却是有一些早就逃了,四爷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竟然直接就先去了宫,年秋月皱了下眉,还是乖乖先自己回府了,好在四阿哥够人物,将苏培盛给留在了年秋月这儿。

到了府门口,年秋月下马车,顿时就和门口的一群女人大眼瞪小眼了,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为首,一众女人都是心怀不安地在门口等着府里的男主子回来,包括四福晋在内,其实所有的女人都是怀着四爷估计会药石难医的想法的,不看都开始做日后的打算了嘛,谁知道消息传来,王爷竟然病愈了,这下大家慌了,四爷会不会怪罪自己不去侍疾,怪罪自己不关心他,于是,得知王爷要回来,所有女人都是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了,赶去门口等候着迎接王爷,然后好好的表示下自己的担忧和关怀,哪知道这马车一停,下来的只有那个目前让大家嫉妒得心肝肺都疼的女人。

还是年秋月先反应过来,迅速给四福晋见了礼,“给福晋请安,爷进宫给汗阿玛复命去了,说是皇命更为重要。”

四福晋抽了抽嘴角,只好故作大方,“起来吧,辛苦妹妹了,诸位妹妹都快回府吧”,李氏见没有四爷,率先就一甩手先进了大门,身后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进门到了大厅,大家陆续就座儿。

“年妹妹,爷身体怎么样?”乌拉那拉氏让诗青上了茶,抿了口茶就按耐不住开口了。

“爷还有些身体虚弱,但病是已经痊愈了”,年秋月也已经累了,先喝了口茶,才开口,“最近这几日爷还是要休养些才好。”

四福晋点了点头,下边就有李氏心里不爽地开口,“年妹妹还是小,出去照顾爷都一个月了还没有让爷的身体恢复过来。”

“是啊,足足一个月呢”,武氏抱着手炉暖着,一张脸上满是嫉妒,一个月呢,足足一个月这个女人都在单独霸占着四爷,估计着现在说不定肚子里都已经有孩子了,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跟什么抓挠一样难受。

年秋月看着她笑了,“武格格,是足足一个月,但是别忘了当初爷生病时你们怎么不赶着趟儿去呢,我是年纪不大,照顾人经验不如各位,但我是自愿去照顾爷的,这点希望你们都能想清楚。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福晋,爷呆会儿回来就要拜托姐姐了。”

说完,她愤怒地起身离开了,在座的女人被她这句话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未完待续)

ps:秋月回来了,接下来宫里的事情该开始波及四爷府的几个女人。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波及年家

好在四爷很快就从宫里复命回来,到了厅堂,就见除了那个小女人大家都在这儿坐着等他见到他,一干群人顿时跟变脸似的齐齐都是红了眼眶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更有甚者,如尹格格一流则已经拿着帕子开始拭泪,那架势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王府怎么了呢,四爷当即就黑了脸,他又不是死了,怎么一个个的这个表情,这两日憋着的火蹭的就窜起来了,“哭什么哭,爷还没死呢。”

谁知这话反而引起了反效果,一干女人的泪没出来的也给吓出来了,已经哭一会儿的哭得更是泪如雨下,完了,爷果然是生气我没去照顾他了,厅堂里的女人一边假装哭一边哀嚎,“爷,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爷了,信儿传回来时可把妾身吓坏了,若不是弘时还小离不了妾身,妾身一定亲自去照顾爷,定能在一个月里让爷调养好身子骨”,李氏一贯是最会不动声色上眼药的,这话就是想要把自己的责任给推脱了,是因为儿子才不去侍疾的,若不然她是比年氏那个小丫头伺候人要好得多的,若是不知道他生病时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四爷想自己应该是会不再生气的,但关键是他已经知道了在丫头出府后后院的女人以为他活不了了竟然开始各自寻找后路,不少人去给李氏示好,而自己这个素来看起来温柔体贴懂事乖巧的侧福晋竟然张扬嚣张到连福晋都不得不退一步的地步,这充分证明了这个女人有多么会装,四爷瞪了她一眼,“弘时离不开你,他都多大了还离不开你的照顾。爷的儿子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

李氏傻眼了,剧本不该这儿演啊,提到孩子不是应该温和些,说体谅我才对吗?但她也只能讪讪请罪,“妾身有罪。”

好在厅堂还有其他女人在,是不愿意李侧福晋一直和爷说话让她们没有机会的,四福晋当即就接过了话。“爷。李妹妹只是心疼孩子,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这次爷能病体痊愈还要多亏了年妹妹。那会儿我们都只顾着哭了,完全慌了神,若不是年妹妹还能保持冷静,知道去宫里找太医带着人手去照顾爷。还不知道爷什么时候才能好呢。”这话乍一听像是为年秋月表功,但细细品来。却是诛心之言,足以见到这位福晋是宅斗的高手,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是女人心里没有他。大家都因为男人生病而焦头烂额时,偏有一人还能保持冷静,那是为什么?因为不爱啊。所以不急啊,这是一般人的思维。也是四福晋刻意引导四爷去想的思路,但四阿哥却实在不是一般人,他反而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个极小的笑容,“还好府里还是有人能遇事不慌的,福晋你可是府上的女主子,可要记得在皇家什么事情没有,若是遇到大小事都失去冷静,实在是会令人失望的,你和别人可不一样。”

这话让四福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不甘地道,“妾身谨遵爷的教导。”

四爷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这么死板,有什么意思,说个话跟和属下交代事情似的,夫妻间如此......他越发觉得还是自己的丫头好,这会儿也就有机会问了,“侧福晋呢?”

自有武格格在后答道,“侧福晋说她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不愿意和诸位姐妹一起等爷,说来舟车劳顿的,侧福晋身子又不大好,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等于说是一口咬死了年秋月就是不对,四爷的眉头皱了皱,丫头还真是说对了,回府还真是谁都看她不顺眼,瞧这一个个的,都是或明着或暗示丫头这不对那不对的,他不由觉得心烦,“爷也累了,先回书房歇息会儿。”

“那晚上的接风宴席呢,用不用给爷举办?”四福晋赶忙问道。

“不用了,爷随便用点儿就是。”四爷淡淡说出的话让一众女人的希望生生落空,大家眼里的希冀就都没了,钮祜禄氏一直都是作布景似的,此时才开口,“福晋,就咱们几个姐妹吃点儿就行了,叫上年侧福晋,贱妾记得她最喜欢吃鲈鱼,做几个她喜欢的菜,咱们也好问一问爷的情况,聊一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免得侧福晋回来了也不清楚情况。”按照规矩钮祜禄冰凝是要喊年秋月为姐姐的,但大家谁不知道她二人之间有矛盾,她还真没法厚着脸皮这么着说。

她说着,冲着福晋使了个眼色,乌拉那拉氏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却知道看来这钮祜禄格格是有什么打算,总归两个妾室斗法又碍不了自己什么事,若是能渔翁得利也是挺好的。她就微微一笑,“那也好,爷这么忙,就不打扰爷了,你快去吩咐厨房将诸位姐妹喜欢的菜各自备上一两道。”

年秋月直到小睡了一觉醒来才知道这件事,直觉有什么不对,但她下午回去休息了,这是大家知道了,她总不能再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脱了晚上的接风宴席,遂只好收拾妥当了去参加这个鸿门宴。

她到的不早不晚,基本上在几个格格都已经到之后才来的,钮祜禄冰凝正在指挥着下人往桌子上上菜,见到她来,忙和几位格格一起恭敬地行礼,而后指着主座旁的位置道,“侧福晋,这是您的位置,福晋还没来,您先坐下吧。”

年秋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先坐了下来,自有下人上了茶水,年秋月看了下,皱了下眉,没有说什么,但却把茶水放在了一边儿。

立即就有人发问了,“怎的侧福晋不喝这茶水,莫不是不合口味,要不再让人上一杯,侧福晋想喝什么?”

“雨前龙井吧”,年秋月看了眼说话的钮祜禄氏,也不客气,张格格就笑着开口了,“就说侧福晋在娘家养的就精细。我听我那姑姑说过一两句,侧福晋喝茶啊,那可是茶的质量、水的质量和水的温度是一样都不将就的。”

听出她话里暗藏的讽刺,年秋月直接就问道,“张格格,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将就?”

张格格哑然,又有尹氏白她一眼。“就是。张姐姐你是羡慕吧,侧福晋家底深厚,大家闺秀的。也没吃着喝着你的,说起来,年姐姐,自打你来府里。咱们姐妹几个还是第一次和你一道吃饭,也不知道你是喜欢什么菜式。辣口的还是甜口的?”尹凝是个识时务的,虽说不甘心爷会这么宠年侧福晋,但也知道无论是论家世论相貌还是论爷的宠爱,自己都是比不过这位的。看今日的架势也能看出爷是很偏向年侧福晋的,这种情况下,明智些还是不要和眼前的人为敌。就让那钮祜禄氏开道儿好了。

年秋月见对方这种架势也很满意,她可是不想让满府的人都不知道轻重的朝着自己开炮。怕不怕是一回事,关键是双拳难敌四手,人难免都会有个疏忽的时候,在这后宅院,一丝疏忽就有大问题的,于是她就笑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尹格格和耿巧琦就和这位好好聊起天来。

直到福晋乌拉那拉氏到来,这场宴席才算好好开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负责摆放饭菜的丫鬟竟然将清蒸鲈鱼、烤羊羔之类味道比较冲的都给放在了年秋月的附近,乌拉那拉氏竟然还亲自夹了一大块鲈鱼放在年秋月的碗里,“妹妹,真是辛苦你了,瞧着都比走之前清减了许多。”

年秋月笑着谢过,欲要夹起鱼肉,就见乌拉那拉氏和钮祜禄冰凝都看着自己,她不由皱了下眉,莫非鱼有问题,递到嘴边也没嗅到什么味道啊,她犹豫了下,这才吃了,就见这两个人都是松口气的样子,莫名其妙!

“妹妹是不知道,你离开这一个月宫里可是频繁出事,我记得妹妹选秀那届有个潘答应,后来做了常在,住在了良主子的咸福宫里,说起来妹妹那一届的秀女还真都是有福气的,瞧瞧爷多疼你”,年秋月适时地表示娇羞,倒要看看福晋是几个意思,“妹妹那届中选入宫的如今不是颇受宠爱就是已经怀有身孕了,潘常在如此,安常在也是,不过不巧的是,潘常在去了趟后花园,遇上了五爷家的侧福晋,结果不小心小产了,这事儿吧说给妹妹就一个意思,宫里如今的争斗太多,妹妹又是时常进宫见皇祖母的,要万事小心,莫被波及了,毕竟这些日子宫里争宠的都是这两届的秀女,很多都是妹妹的熟人。能进宫的就咱们姐们三个,我和你李姐姐都是过去的老人了,和她们不熟,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出门就代表着王府。”

年秋月皱眉,“可是有人说了什么?”

“侧福晋看来还不知道,潘常在掉了孩子后整日以泪洗面,她宫里的人就查那天御花园都有谁,五爷侧福晋说自己根本没有推潘常在,最后查到了那个侧福晋伺候的丫鬟身上,那丫鬟不是别人,是侧福晋的一个侄子新纳的妾的姐姐,所以福晋才提醒您要小心,免得年家牵涉进去。”

年秋月还真不道这点儿,陈夫人写信的时候有说正在查,但那会儿结果还没有出来,谁知道竟然有这一出,她皱眉,但还是平静道,“原来如此,多谢福晋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明日我想回府一趟,不知福晋可否准许?”

“去吧,问问情况,别再把咱们王府给牵连了。”见年秋月没有因为各种味道重的东西出现呕吐恶心症状,四福晋就放宽了心,又见事情牵涉了年家,给年秋月成功添了堵,她心情很好,就爽快地准了,反正不准她也会找到爷那儿,还不如大度些。(未完待续)

ps:这才涉及到秋月了,很快就涉及其他人,毕竟都有家族,宫里女人怀孕自然就是争斗无穷,什么手段都要使,什么人都利用。而且......秋月其实也怀孕了,只不过月份浅她自己都不知道。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有孕

第二天一早,年秋月就迅速备好了东西赶回年家,轿子是直接进入了二门,西林觉罗氏还在和年遐龄一起用早饭,就得知自己闺女匆匆回来了,顿时很是诧异,放下了碗筷,“囡囡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年秋月表情不是太好,“出了点儿小事,我昨日才回来,谁知道晚上福晋就不大高兴,一个劲儿的警告我,不要搅合进宫里的事情去,还和我说了,五爷侧福晋进宫时和潘常在一起御花园遇上看,潘常在小产了,说是五爷的侧福晋推了她,但瓜尔佳芳菲说不是她推的,内务府就查起这件事来,但查到了瓜尔佳芳菲的丫鬟身上,阿玛,额娘,本来宫里一个常在;落胎怎么也和咱们无关,偏巧福晋说那丫鬟和我一个侄子的妾是亲姐妹,我倒要想问问,年家谁近日纳妾了?”

年遐龄立即把疑问的目光对向自己老妻,他一个爷们儿整日遛鸟打牌的,怎么知道是哪个孙子纳小了。西林觉罗氏不大高兴地道,“还不是你大哥家的那个宇哥儿,前几日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昏厥在轿子前的女子,带回了家,你侄媳妇儿气得这几日差点儿回了娘家。要不是你嫂子给劝住了,把那女子给灌了绝子药,她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年秋月皱眉,年宇?马佳沛莹?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昨夜刚回来没有怎么睡好,今早现在有点儿头疼,她索性让人拿了碗筷也坐下来先吃些东西,边吃边道,“等会儿我去大哥家走一趟。问问那女子,看她知不知道她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好好的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怎么有胆子推皇上的妃嫔?”年秋月只觉这里面绝对有大问题。

“恩,额娘陪你一起去,刚好近日也没见到你大嫂来,也不知道他们家最近怎么样,要我说。不管怎么样。先把那女子给弄出去,休了得了,免得连累了你大哥家。”

“休倒是一定要休的。但我还是想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潘常在是和我一起选秀的,人我也接触过,是个有几分手段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得手了,实在是不对。女儿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他们的恩怨,只要查清和咱们年家没有什么关系,爱怎么折腾她们怎么折腾去,但是要是谁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西林觉罗氏皱眉,“查可以去查,但要小心。别坏了别人的事儿,否则本来没有你的事儿。对方也是不愿意的。”

“额娘,我晓得。今日去完了大哥家,我还要去趟陈府,陈家的消息一向比较快,也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我要去问问。”

一家三口用完饭,年遐龄带着年婉清去书房教自己乖孙女学习去了,年秋月则和西林觉罗氏一起去了年希尧家,见好久不见面的小姑子竟然亲自来到自己家,张氏第一反应是给自己长脸了,接着,脸色又变不好了,因为她意识到兴许出事了,待到自己尊贵的小姑子将事情一说完,她就慌了神了,没想到自己儿子还能惹了祸患来,禁不住骂了一句,“早看那小女子不是个规规矩矩的,没想到这才没几日就出了这等事,还不快去唤你们二爷、二|奶奶还有那个姨奶奶来。”

年秋月压下心里的鄙视,方才进门时她可是套了管家的话,这新进门的姨奶奶因为嘴甜会说话还是挺得自己嫂子喜欢的,加上配合喝了绝子汤,马佳沛莹觉得没有威胁,也就没有过分打压她。如今出事了,自己嫂子就立即这个态度了,啧啧。

许是派去喊人的丫鬟给马佳沛莹说了什么,马佳沛莹带了那个小妾来时态度颇为良好,进门就恭敬地给年秋月行礼,而后那小妾就跪地上了,年秋月扫一眼脸色不很好的婆媳二人,就开口了,“你应该听说了你姐姐的事儿,你姐姐在宫里推了一个常在,导致人家落了胎,如今内务府已经查出来了,听说供词都已经画押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有,贱妾的姐姐应该是冤枉的,她和宫里的潘常在定没有仇怨,前些日子她曾托人给贱妾带了一封信,贱妾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今日知道了这事才知道姐姐心里其实早就有准备了。”底下跪着的赵氏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方才丫鬟给贱妾传话时提到了姐姐,贱妾就特意带上了这封书信,请侧福晋明察。”

自有丫鬟接了书信递给年秋月,年秋月打开看了看,心就沉了下来,信里没有说明什么情况的,但字里行间透露的分明是交代后事的样子,看来这赵氏的姐姐是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会有今日,“你姐姐是什么时候给你带的书信?”

“回侧福晋,是七日前。”

年秋月沉默了,她昨日离席就让人去打听宫里的事儿了,五日前潘常在在御花园出了事,七日前这封书信被送到这名女子这儿,说明了什么,那时候五爷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就知道自己要被牺牲了,如果说没有仇怨,那就只有一点儿,她姐姐那会儿已经得了命令,或者是知道了主子的计划,她皱眉,“你姐姐平日可有和你说过其他什么没有?”

“没有,姐姐不怎么和我联系,当初贱妾还没有到年家的时候住在家里,她半个月回一次家,和贱妾的话不多,倒是在一个月前那次回来,和奴才多说了几句,说是奴才也不小了,家里没有人能给贱妾做主定亲,让奴才早点儿给自己做打算,找个良人嫁了,也不用大富大贵的,为人老实就好。”

年秋月听完,点点头,手指敲在案几上,一下一下的,倒是让马佳沛莹沉不住气了,“你姐姐让你嫁个老实巴交的。不用大富大贵就好,你怎的找到了咱们爷?”

年秋月看了马佳沛莹一眼,“你怎么吃醋管教自己家的妾姑爸爸不管,现在你给我闭嘴,别打扰我思考问题。”她继续问赵氏,“你姐姐是恒亲王侧福晋的贴身丫鬟,想来是很受信任的。可有与你说过侧福晋对她以后的安排。都说让你嫁人了,想来她年纪也差不多了,或者说。平日你可有见她有什么比较好的首饰,我指的是她的月银买不起的那种?”

赵氏欲要回答,随行的孟嬷嬷开口提醒,“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不用那么着急。”

马佳沛莹有些不忿地闭嘴,但也知道今非昔比。莫说这位姑爸爸身份比她尊贵的多,就说眼前的情形,也是不能多说话的乱说话的。

赵氏这次想了好久,才犹豫地开口。“倒是有几件,贱妾问时,姐姐说是侧福晋赏赐的。不过也有几件更精巧的,是姐姐偷偷放起来的。被贱妾瞧见了,姐姐也没有解释。”

年秋月这才露出了今日第一丝笑意,“好了,我想明白了,姑姑,你应该也明白过来了。”

“咱们年家这次可真是无妄之灾”,孟氏已经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当即唏嘘感慨起来。

年秋月叹了口气,“嫂子,你也不用惊慌了,年家这次就是被大人物过招波及到的,但是有一点儿,这女子也是个可怜的,让宇哥儿给她一个休书,送到一处别院里吧,是死是活与咱们无关,也算仁至义尽了。”

马佳沛莹和张氏都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她们相信年秋月,赵氏也知道自己姐姐这个罪名有多重,年家没有让她病逝已经很仁慈了,虽然伤心地直落泪,但还是认命了,一言不发。

年秋月见解决了这儿的事,问明白了,就要离开,张氏要留她用饭,也被年秋月以要去陈家问些事情给推辞了,母女二人离开。

出了年希尧家的门口,西林觉罗氏按捺不住疑问道,“囡囡,五爷侧福晋是要让这丫鬟顶罪的吧,她和潘常在是有什么恩怨啊?”

年秋月讥讽地一笑,“什么恩怨也没有,怪只怪潘常在有身孕的时机不对,被太子妃给利用了。”

“啊?”西林觉罗氏瞪大了眼。

“太太,太子的侧福晋有了身孕,那是蒙古来的郡主,太子妃心里害怕,想要害这位侧妃,但若是这会儿这位郡主一有意外,满朝都会以为太子妃做的,若是这之前宫里有妃嫔不小心流了孩子,一而再的,岂不是分担了些流言,宫里只会说今年年气不好,不适合要孩子。这五爷侧福晋就是替太子妃办事的,不过是趁机收拾了自己丫鬟,谁让五爷对这丫鬟有了意思呢。”孟氏小声给西林觉罗氏解释,听得西林觉罗氏颇为不可思议,年秋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这人一向奉行恩怨分明,可这次明显潘常在就是个无辜的人,她心里不舒服,在马车的行驶下更是冲击地胃有些反复,一时间竟然难受地捂住嘴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西林觉罗氏见自己女儿不舒服起来,顿时被转移了视线,孟氏忙近前给她拍背顺气,这神色变幻起来,“才说到几个人都有孕,咱格格不会也......”

西林觉罗氏先是一喜,继而皱起了眉,“怎么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若是有谁也借着流言下手....呸呸,我这是瞎说什么呢”,她忙对着地呸了几下,这才又看向孟氏,“囡囡的小日子可是准?”

“主子的小日子不大准,但这次已经迟了快八九天了”,孟氏搬着指头算了算,“主子前些日子给四爷侍疾去了,王爷去赈灾前的晚上还是在主子这儿过的夜,算起来,怕是那几日吧。”

年秋月黑了脸,怀孕什么的不可怕,关键是她侍疾了啊,那整日药味儿什么的......(未完待续)

ps:有没有亲觉得被雷住了,乌金兰泽身份尊贵,可以说是满蒙结合,具有政治意义,太子妃有心害她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总要有完全把握,太子妃和五爷侧福晋是一个大家族,五爷又喜欢蒙古文化什么,五爷侧福晋心里绝对那是不舒服的。加上丫鬟得了五爷赏赐,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五爷对其有意思,这个做主子的善妒些也是容不下的。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动胎气

到达陈家,西林觉罗氏顾不上其他事情,直接就让陈家人请了家里的大夫来给年秋月诊脉,陈夫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脸焦急,“可是婵娟出了什么事?”(女子未嫁前都有个小字,比如年秋月小字婵娟,乌雅醉心小字娉婷)

“没有什么的大事,就是我家格格可能有了身孕,方才在马车上有些不大舒服,看着想吐的样子”,孟氏给陈夫人解释了下,陈夫人闻言大喜,“还真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嫁出去两个月就要有了喜讯,快快去请大夫。”

等大夫把完脉,几个女人就都一脸焦急地看着大夫,把时大夫看得颇为无奈,“侧福晋脉象还浅,想来日子还短,不过脉象已经有所显示了,最好是过上半个月再确诊一次,有八成的可能是怀了。”

年秋月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不大真实,她有些纠结地咬咬下唇,“时大夫,我算算时日,这应当是我出京前怀上的,但那会儿我去给王爷侍疾,成日接触汤药,又呆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知道对这腹中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她提出的问题让在座的人都提起了心,是啊,这还真是个事儿,时大夫显然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想了又想,才敢开口,“老夫也不敢妄言,但兴许是有一定影响的,现在还把不出脉相如何,须等过些时日才能肯定,只要胎儿没有什么问题,侧福晋就可以放下心,好好休养就是。”

年秋月皱眉,着实放不下心,见她皱眉。陈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且宽心就是,皇家那么多有名的御医,定能好好护着这个孩子的,再不济你也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侍疾的,这可是个功劳。宫里知道你有了孩子。会更记你的功的,不会有事的。”

年秋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忧心人在场的人都有些担忧了,忙定定神。笑了下,“娘说的是,是我多想了,今日来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娘”,她用眼神示意一下左右。陈夫人一摆手,下人们就都下去了,年秋月这才开口,将年家这次被台风扫到尾的事情给说了遍。道,“我左思右想,这潘常在当初选秀那会儿看可不是个没手段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掉了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她可至少能拿个嫔位。娘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说来这我还真是知道,潘常在的确是个精明的,她的孩子其实早就掉了,被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给跌掉的,至少比御花园那时候早了五六日,但她手段很好,及时给瞒住了。”

年秋月骇然,“这....她不过一个常在,怎么会?”

“潘露的姨母是高家的太太,高家算她半个后盾,她也不算没有势力。”陈夫人魏氏给她解惑。

年秋月了然,潘常在很显然是将计就计了,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恒亲王侧福晋要对自己下手,但当瓜尔佳芳菲对自己下手时她索性趁机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对此,年秋月只能感慨,这算什么事啊。

从陈家离开时西林觉罗氏是彻底放宽了心,很显然,自己家的事情就是个波及,不会有大事情,何况自己女儿有了身孕,可以说她担心的在后宅能否站稳的问题是绝无忧患了,她对着梧情和孟嬷嬷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得不能再小心,自己女儿本就得宠,若是再有了孩子可想而知对雍亲王府其他女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年秋月在旁边听得都甚为无语,“额娘,我知道的,会小心的,我院子里都是四爷安排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四爷安排的人就”,西林觉罗氏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突然意识到梧情就是四爷的人,就止了声,梧情笑笑,也不在意,“太太,奴才知道您的意思,会好好提醒她们的,主子的安危和咱们是一体的,那些人不会不上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西林觉罗氏有些尴尬地说。

年秋月当天直到暮色已经降临才回了雍亲王府,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就好好给自己诊了脉,但一样的没有什么结果,她更擅长的草药之类的,而不是诊脉,何况真的是月份太小,也就四十天左右,四爷还没有回来,年秋月就让月娘先去做些饭菜自己先用些,月娘子那儿刚刚得了消息,又听到主子要用饭,她拿不定主意,就来到了孟氏这儿询问意见,最后,她甚为无语地捧着一本册子回了小厨房,太太准备的实在是太全了,这册子详细得罗列了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有什么和什么不能一起吃等等,月娘子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是看不完的,只好按照册子上建议的先做出一些菜送到主子房间里。

送菜时四爷已经在屋子里了,见到摆放到桌子上的菜色,他愣了下,“怎的今日这菜色换了,爷记得你今早不是要吃麻辣兔肉吗?”

年秋月还没有回答,孟嬷嬷就皱起了眉,“主子,这兔肉可不能吃,生孩子容易兔唇。”

“生孩子?谁要生孩子?”四爷不解,话说完,就见丫头红了脸,白了孟嬷嬷一眼,“姑姑,还没有确诊呢,不可乱说。”他这才醒悟过来,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侧福晋,“丫头,你有身孕了?”

年秋月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今日在陈家唤了大夫,说是月份小,不大确定,但有八成的可能。”

四爷傻愣愣了半晌,就在年秋月心一沉以为他不想让自己生孩子时对方才爆笑起来,“丫头,你可真有福气,什么时候的?”

“爷去赈灾之前。”

四爷很高兴,上午在慈宁宫还遇到太子的侧福晋乌金兰泽,皇祖母还提到了自己家的丫头说是宫里最近喜讯不断,想来雍亲王府也该有喜讯了,这晚间就有了好消息,实在是可喜可贺,“今晨皇祖母还提起你,明日别忘了去宫里给她老人家请安,好些日子没见到了,汗阿玛说过几日要给你赏赐,到时你尽管接着就是,没准儿因为这事还会多给你两成奖赏。”四爷摸着丫头的手,“你要是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总归你的账目走的前院的账儿,福晋都不会知道你的用度,放心就是,明日去宫里,皇祖母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定会给你赐了有经验的嬷嬷照顾你,你尽管收着,爷也不用费心给你安排了。”

“好,明日我还想去东宫见见乌金兰泽,没回来前就听说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年秋月见他这么开心,心里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过些日子再说孩子的隐患,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的呢。

虽说侧福晋有了身孕,四爷当夜还是宿在了梧彤院,但却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只是睡觉时这位爷却孩子气的非要把手放在年秋月还平坦如以前的腹部,这让年秋月有些无语,只好随他。

清早到了慈宁宫,这次为了安全起见,年秋月带上了孟嬷嬷,好吧,实际上是最近宫里不大安全,孟嬷嬷是死缠烂打也要跟去,梧情也觉得嬷嬷说的对,年秋月敌不过这么多中心为主的丫鬟说教,答应带上了孟氏。

来到慈宁宫时老太太已经用过了早餐,今日不是后|宫妃嫔请安的时日,老太太正在无聊地逗弄她养的那只波斯猫,这是最近皇帝刚孝敬的,老太太见养着也是个乐趣就逗着玩儿了,见到年秋月进来,老太太很高兴,“来,年丫头快到皇祖母这儿来,哀家都一个月没见到你了,瞧瞧,可怜见的,都瘦了,老四那个不小心的,连累了你。”

“臣妾觉得正好,这话还好没让四爷听见,不然一准儿觉得皇祖母您偏心。”年秋月行了礼就坐在了老太太旁边,“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年丫头,你这次来有没有给哀家带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

年秋月不由笑了,;老太太这个老换小的,“哪敢给您忘了,臣妾这次带了些自制的花茶,还有从宫外买的一些点心,您呆会儿可以尝尝。”

“那敢情好,哪家的点心,是不是李记桃酥铺子的,哀家觉得还是那家的点心好吃。”

“您是觉得那家的点心甜吧”,年秋月笑着说,正这时,那只波斯猫突然扑到了年秋月身上,吓得孟嬷嬷心脏都了嗓子眼处,“主子——”

年秋月也是吓了一跳,这波斯猫是直扑自己身上,爪子照着自己脸和脖子就挠,慌得她也来不及做什么,只好抬起手臂拿胳膊护着了脸,只觉得脖子火辣辣地疼,梧情已经上前拎住猫尾巴给扔到了地上,“主子,没事了,快让奴才看看怎么样?”

年秋月这才敢放下胳膊,众人一看,都是心惊肉跳,胳膊上因为冬日穿得小薄袄因而只是绣的图被抓破了丝线,但那脖子却是三道猫爪子抓的道儿,已经破皮渗血了,这不是最令人恐慌的,最让人担忧的是年秋月手刚放下来下一秒竟然捂住了肚子,“姑姑,肚子疼——”

孟氏顿时心惊肉跳的,“太后娘娘,快宣太医,主子才诊断出有了身孕,这下恐怕动了胎气了。”

太后愣了,慌忙嚷道,“快,快,宣太医来,让丫头先到哀家屋里床上躺会儿。”(未完待续)

ps:年秋月的身体一向不好,这是与生俱来的,后天只能调养,不能彻底改变。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利用太后

太医来大为这会儿太后娘娘等得不耐烦,老太太有些坐不住,时不时望望门外的,显得特别焦躁“怎的还不来,平日就慢,今日跟个乌龟似的。”

“皇祖母,臣妾没事,只是刚才受了些惊吓,兴许不小心动了胎气,没太大的事,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见老太太这个样子,年秋月只好忍着自己的疼痛反过来冤枉她。

太后闻言,很是自责,“哀家就不该抱着那雪团子逗弄,畜生就是畜生,不定时就发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哀家可是不能原谅自己,因为个畜生让哀家的重孙子出了事,哀家就无言面对列祖列宗了。”

“娘娘快别这么说,侧福晋可是承受不起,畜生没个定性,怪不得您,只是奴才有一件事实在想不明白,那猫儿为何要对着奴才的主子而去,看那架势,可是冲着奴才主子那张脸去的。”孟嬷嬷见自己主子脸色好了些,这才有心情思考一些细节,这一回想,还真让她抓到了些疑点。

在场的都是人精,额尔莉姑姑立即变了脸色,“莫不是那猫被人动了手脚,还是年侧福晋着了什么算计?”

孟嬷嬷摇头,“今日侧福晋的衣服首饰乃至妆面都是两个大丫头弄的,虽说有二等丫鬟插手帮忙,可也都是王爷和咱们主子自己的人,没有动手脚的可能啊,会不会……”,孟嬷嬷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太后娘娘黑了脸,“哀家也不想承认,但说实话。哀家这慈宁宫还真不是固若金汤,牛鬼蛇神的很是烦乱,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啊,这内殿伺候的可都是可信任的人啊。”

大宫女平真这会儿突然插话了,“这位姑姑,侧福晋进宫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奴才指的是从宫门口到这慈宁宫这么一段儿路也是不短的啊。”

孟嬷嬷皱起了眉。想了下。梧情倒是率先想起来,正要说话,那太医就进了门。大家就打住这个话题,老太太见了太医,也暂时不想那么复杂的事了,“快给侧福晋看看怎么样。可有伤及皇家子嗣?”

进来看病的是方太医,听了这话心里就先扑腾了几下。等到看见床榻上捂着肚子躺着的人时,禁不住头疼,哎呦,遇上这位主子就没什么好事儿。他上前,自有梧情在年秋月手腕上垫了个丝帕,方太医细细诊了脉。那张国字脸上就浮现出愁容,“回太后娘娘。情况不大好,侧福晋方才应当是受到惊吓,脉象不稳,有些动了胎气,本来应当用安神汤,但微臣发现侧福晋的副脉有些弱,想来因为前些日子侍疾的缘故导致胎儿不是太康健,在母体有些羸弱,万不可再冒险用药,因此,微臣建议,为着侧福晋的身体,侧福晋应当静养些时日,吃些安胎药,万不可再受惊或是动怒,要保持心境平和。”

年秋月忍不住嘴角抽了几下,心跟着疼了几下,孩子的事儿还是和她的猜测有些符合,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太后娘娘松了口气,孩子羸弱不是问题,宫里哪年没几个怀相不好的,皇家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好好调养着就是了,只要没有因为受惊出了大事就是万幸,她忙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方太医,那你看,给年丫头喝些什么能安安神之类的?”

“微臣觉得侧福晋不用喝任何药物安神,有道是‘是药三分毒’,侧福晋的心性一向比较平和,想来会很快调整过来的。微臣去开些安胎药,让给小主喝了。”

“哦,那就好。”太医的话让太后娘娘心里舒服了些。

方太医一出去,孟嬷嬷就接着说,“奴才方才想了又想,一路上倒是也没遇到几个人,就是在永寿宫门口那儿遇到了宫里一位小宫嫔要过去,侧福晋就说要让一下路,当时倒是有几个经过的宫女一起避到了主子身边,奴才觉得应该就是那会儿侧福晋被人给动了什么手脚,但具体是谁...奴才却是记不清的,宫里的人太多了。”

太后皱眉,“找出今日在那时候经过的妃嫔倒是容易,但宫女就太难了,宫里那么多人都要有事,平真,你觉得能不能有可能查到?”

太后身后的大宫女很是为难,“太后娘娘,恐怕不容易,奴才可以试着查查,但每日内务府给人送东西的,各宫的主子派人来回办事的,实在太多,奴才怕的是万一实在要找出个人,可能幕后的人会找出个替罪羊来顶罪,毕竟涉及到了皇家子嗣问题,无论是想要毁侧福晋的容颜还是害皇家子嗣都不是小问题。”

平真的话让几个人都沉下了脸,是这样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若是就这样放过幕后黑手,也实在太让人窝心了。

太后的脸色不大好,年秋月握着她的手笑了笑,“皇祖母,这件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有平真在,让她悄悄查查就是了,若是实在查不到,也是臣妾的命,总归孩子没有问题,已经算是臣妾的福气了,那些对臣妾动手的,臣妾相信会有报应的。”

太后见她这样说,更是内疚,抚着年秋月的手叹道,“哀家知道你是不想劳累住哀家,哀家自己不管就是了,有平真和额尔莉在,哀家是累不着的,但这事是一定要查的,哀家是不能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的。”

“皇祖母,您对臣妾太好了”,年秋月红着眼眶,平真看了她一眼,年主子还是这么有手段,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太后一定要给她讨公道,根据她对年主子的了解,恐怕也知道太后不会查到什么幕后主使,不过是为了想后|宫乱一下,幕后的人乱起来,她就可以趁机查到蛛丝马迹了,依着陈家和年家还有西林觉罗家的关系,到时候岂不简单太多,这和自己人去直接探寻完全不一样效果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乌拉那拉氏

今日二更——

吃了安胎药后年秋月就歇着了,四爷那儿得了通知,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脸色黑得极其难看,太后见此更是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简单给自己的孙子解释了情况后,就让他去看他自己的媳妇儿,四爷知道老太太心里不会好受,就开口道,“皇祖母,会找到这个害秋月的人的,孙儿就先去看秋月去了。”

老太太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是不喜欢多说话的,也不擅长安慰人,有些冷,但这样子也是能看出来他是想安慰自己的。

年秋月正在闭目养神,就听见外间传来请安的声音,她心里一动,继续装睡,就听到四爷的声音下一秒就降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爷听太后说你家主子是被人算计了?”

孟嬷嬷将事情说了一遍,四爷的声音就更冷了,“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咱们王府动手”,他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起来,是老八那个伪君子干的?还是后院谁通过家里关系在宫里给下的手?亦或是她被宫里争斗给波及到了.....四爷一瞬间想了很多种可能,进了房间看见自己丫头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走过去摸了摸丫头的头,“爷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他的声音很低,但装睡时的年秋月还是听得到的,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宫里慈宁宫出了事叫了太医是瞒不过众人的,立即就有人打听出来了情况,跟着各宫的主子都陆续来看了年秋月,趁此机会老太太就给几个主事的妃嫔给说了事情,要各位妃嫔查一下情况。主事的宜妃和荣妃就都一口应下,一副关心后辈儿的样子让老太太很满意。

因为未到三个月,按照规矩各宫的主子暂时就没法送礼,就各自送了些绫罗绸缎的表示贺喜,因着这件事情年秋月原本应该去毓庆宫的计划也被搁置了,当天舒服些后她就和四爷一起回府了,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嬷嬷。是太后赏赐的。

府里此时还不知道情况。但当年侧福晋带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回来后就有福晋乌拉那拉氏明白过来什么情况了,当即找来了钮祜禄冰凝。“年氏肯定是有孕了,虽说不知道那次为什么没有孕吐反应,但今日她回来时身边跟着的柳嬷嬷本福晋还是知道的,恒亲王福晋有孕那会儿太后就让她去伺候。”

“福晋觉得她是有孕了?府里不是每个月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吗。明日找太医给各院儿的人请次脉不就一清二楚了,若是真的有孕了。福晋想....贱妾愿意为福晋效劳。”钮祜禄冰凝听完心里就不舒服起来,那个贱人竟然有孕了,有孕了?!她不过进府才两个多月,竟然有了孩子。她钮祜禄冰凝都进府都已经六年了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不过,若是能说服福晋对那贱人动手......出了事还是有福晋顶着呢。只要福晋有一丝意思吐露出来,她就可以拿到把柄。福晋还不是要乖乖给收拾后续乱子的。

但出乎意料,福晋竟然开口道,“是要请个平安脉,不过本福晋还真是没有其他想法,我现在比谁都想要她这孩子生出来,最好还是个阿哥,到时候倒要看看李氏那个贱人还能不能在本福晋这儿耀武扬威的。”

钮祜禄冰凝脸上的笑一僵,福晋竟然不想干掉那个贱人的孩子,甚至还想要保住那个孩子,这怎么可以?!她心思一向活络,一见福晋这儿不能利用,就立即转到了府里其他女人身上,就不信其他人不动心思。

是以她就在乌拉那拉氏这儿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前脚刚走,后面乌拉那拉氏就交代起自己的嬷嬷,“嬷嬷,呆会儿你派人好好看着她,万不可让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从我这儿行不通,她必不会歇了心思的,后院那几个盯紧点儿,有什么情况就速与我汇报。”

“福晋,您是真的想要保了那院儿的那个孩子?”白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位可是个侧福晋,是能自己养儿子的,若是您真想要个孩子,还不如抬举了后院儿哪个格格,这样也能抱养过来,那位别看小,也不是好说话的。”

“我知道,我也没想着抱养她的孩子,这些年后院的阿哥都是李氏所出,爷的子嗣本就有些单薄,这阿哥全是她一个所出,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如果年家那个能生出个阿哥,依着年家那丫头得宠的架势,我想啊,到时候她李菲蕊三个儿子也抵不过人家一个。左右我是没孩子,也没什么可争的,虽说气不过那丫头在爷心里那么重要吧,但我又能如何,至多也是在规矩上出个气,可这丫头又是个规矩顶好的,别看她这么得爷宠,可哪回的请安都是掐着时间到,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乌拉那拉氏提到这个侧福晋,颇有些狐狸对着刺猬的感觉,实在是无处下嘴。

白嬷嬷叹了口气,“是啊,这年侧福晋虽说年纪在后院里是最小,这心眼却是最活络的,没看咱爷都被她哄得团团转了,老奴就是不明白一点儿,她怎么跟成了精似的,福晋明明给她了娘娘的赏赐,她也是带了一段日子的,怎么就......”

“是个不简单的,我那会儿就说我也不会多出手,她若躲得过就说明是老天注定李氏来了个对手,这种不简单的我也不会多动手,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容易留下把柄,嬷嬷,交代下去就是,我只要知道后院的情况,但若是她躲不过,我也是不管的,只要别牵连到咱们牡丹院就是了。嬷嬷附带问问,今日见她回来脸色不大好,查查在宫里那会儿发生了什么,瞧那脖子上抓痕倒像是畜生干的,想毁了她的脸的后院比比皆是,嬷嬷不如多查一下武氏,她家里和内务府的董家有着姻亲关系,未尝不可以利用一二,还有尹氏那个一贯把脸看得最重的。”

白嬷嬷点头应下,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睛,年氏,还真是走眼了,以为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啊.....趁着机会,正好可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手段。(未完待续)

ps:乌拉那拉氏看得其实很清楚,漠暄是说如果她的理性思维占主导的时候。

内务府关系其实是错综复杂的,很多大小世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联姻或是合作,清朝前期内务府还没有足够壮大,但在晚清时期可以说内务府已经成了祸患,他们甚至可以无声息杀掉哪个主子。

正文 第二零八章 有孕消息的传出

钮祜禄冰凝从牡丹院出来后就到了宋氏的漪澜院,宋格格的大丫鬟雏菊看见她愣了一下,“钮祜禄格格来了啊,我们格格在屋里呢,找我们格格有什么事情?”

“是有些事情”,钮祜禄冰凝一边进去一边道,“我刚从福晋那儿回来,有些事情要给你家格格商量商量。”

雏菊听说对方刚从福晋那儿回来,眨了下眼,将钮祜禄冰凝迎进了屋子,而后就去大厨房了,房间里另一个大丫鬟清菊给她上了杯茶,就在一边儿伺候着,宋格格见到这位过来,倒是习以为常,“钮祜禄妹妹来了,坐吧。”

“宋姐姐,我刚从福晋那儿回来,得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钮祜禄冰凝也不客气,抿口茶水,笑得很是和气,如果不是她眼睛一直盯着宋氏的话看起来就更像回事了。

宋氏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妹妹说来听听。”

“前头那院儿的那个九成是怀孕了,她从宫里回来时带了个嬷嬷,福晋说那是柳嬷嬷,五爷福晋有孕的时候就是她个伺候着安胎的。”

钮祜禄冰凝的话刚说完,正在做鞋面的宋氏就停下了针,“你说什么?”

“那院那个有孕了,福晋说这两日给府里的人请平安脉,到时候就水落石出的。宋姐姐,爷本来就宠着她,这进门没一季度就有了身孕,府里子嗣本就艰难,如今岂不把她捧上天嘛。”钮祜禄冰凝话里隐隐都是嫉妒和酸意。

宋氏已经平静下来,继续绣鞋面,“妹妹不是刚从福晋那儿回来吗。福晋怎么说?”

钮祜禄冰凝端起茶盏吹了吹,茶盏盖儿掩住了她的神色,茶水里的倒影显出了她有多么鄙视,还真是心甘情愿地做福晋的狗,切,但她话里却还是比较温和,“福晋似乎是想观望一下。毕竟。不管后院谁有孕甚至谁有了孩子那也都是动摇不了她的尊贵地位的,咱们可不一样,咱们是要依着爷的宠爱存活的。看爷对蘅芜苑就可以想象到那位要是生了孩子咱们的处境了。”

宋格格抬起来头,手上的活儿也先停了下来,“瞧妹妹的说的,姐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福晋一不短我吃喝,二不缺我衣饰的。我长相一般、又不聪明,也就不奢望爷的宠了,倒是府里能多几个孩子也能多些生气,我的身子是不可能了。”

听她这么说。钮祜禄冰凝真是窝了一肚子火儿,这个滑溜的,说的这儿大度。我就不信她心里不嫉妒,“姐姐说的是。看来还是妹妹眼界太狭隘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钮祜禄冰凝就没有多呆,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走后,宋氏撇了撇嘴,对着自己丫鬟道,“入府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分量啊,福晋要我们就是把刀子,不听话的刀子也就只有被遗弃的份儿了,清菊,你差人去福晋院子里打听一下,把钮祜禄格格来这儿的意思透露一下,看牡丹院儿的人怎么说,我觉得这次是钮祜禄氏自作主张地来拉拢我。”

“奴才也觉得是这样,这就去。”

清菊离开时,雏菊还没有回来,因此也就不知道钮祜禄格格到底来是什么事,但钮祜禄冰凝自漪澜院离开后就去了武格格的似锦院,没有人看见的小路上,她的表情就真实起来,颇为狰狞,宋氏那个虚伪的狗腿子不愿意做无所谓啊,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就不信武晓灵这个贱人不合作,就算真不合作,没关系,她手里可是有武氏这个阴损的人的把柄的。

翠翘在她身后无言叹了口气,主子又要开始动手脚了,她就搞不明白了,年侧福晋真的不是个简单的,明明都已经在她手里折了几次了,主子怎么还是不能看明白这点儿呢!她和翠翎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无奈。

武氏的丫鬟都不在门口,钮祜禄冰凝连让人通报都省了,走进去时,武氏正在坐着看一本书,听到有脚步声,抬头见到是她,就将书倒扣一下,“原来是钮祜禄妹妹啊,哪阵风把你给吹进来了?”

“瞧姐姐说的,妹妹今日觉得应该来看望下姐姐,不过瞧着姐姐身边的丫鬟怎么不在呢,是忙什么去了?”

“哦,我觉得有点儿饿了,就让她们去大厨房一趟,咱们又不像李侧福晋有单独的厨房,不得提前去给厨子交代嘛。”武氏亲自给钮祜禄冰凝倒了水,递给她,“来,尝尝,这是昨日刚给各院儿分配的,,不知道给你那妙影院分的什么的,反正我这院儿还是我最喜欢喝的六安瓜片茶,看来王爷还是记得我的。”

钮祜禄冰凝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嫉妒,笑道,“王爷自然是记得姐姐的,不过以后就够呛了,等到梧彤院的侧福晋生了孩子,就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姐姐了,我反正是从没被记住过,我不在乎。”

武氏愣了一下,继而扯了下嘴角,“孩子?侧福晋不过才入府多久啊,要孩子也得一段日子,我也没想着爷能记住我多久,能隔断日子来这似锦院一次就好。”

“是得一段时日,那院儿这才刚有了身孕,孩子生下来自然是需要一段时间”,钮祜禄冰凝轻描淡写地说完,还故意看了眼脸色瞬间很难看的武格格,“要我说,年侧福晋还真是由不得所有女人不嫉妒,脸长得好,这身板也是一流,如今又有了身孕,后院还不成了她一个人的天地了,哎,姐姐,我听说侧福晋今日在慈宁宫被猫给抓了,若不是反应快,那脸都给毁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不对,武晓灵总觉得钮祜禄冰凝的眼神不对,她笑笑,“侧福晋就是好运气,我等会儿就去恭贺她。妹妹,你觉得送些什么是好?”

“我觉得送个点翠的步摇就很好,最好是碎玉轩的,而且还是十九珠的”,钮祜禄冰凝的话让武晓灵心惊肉跳的,莫非她真的知道了?她皱了下眉,“送这个也是不错的。布料吃食不敢送。但首饰还是不错的,不会惹嫌疑。妹妹,不知道那位怀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钮祜禄冰凝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就知道这位心里没有面子上那么坦然,这不,已经开始打听情况了嘛。“这个......我也还不清楚,福晋说这两日给府里的人请个平安脉。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姐姐好像在宫里不是有些人脉嘛,今日在慈宁宫那儿侧福晋被猫抓之后请了太医,我是不清楚。但姐姐就不一定了吧。”

“妹妹何出此言啊,谁不知道你们钮祜禄家可是大家族,我们武家可没有什么能耐。妹妹太谦虚了”,武氏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这钮祜禄冰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了。

钮祜禄冰凝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她长相也就一般,这么有算计的笑反而让她显得更难看了,武氏被她的笑弄得心里更不舒服了,笑得这么诡异,看来算计不小。

“姐姐送首饰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我送什么了,你觉得没有加工的宝石怎么样,侧福晋不是最喜欢自己设计珠宝嘛,我觉得这个比较合乎她的爱好。”

武氏的心一跳,莫不是在这儿等着?她笑了下,“只要宝石成色好,色泽好就行了,不过妹妹是什么样的家世啊,拿出来的还能差劲了,改日姐姐去你那院子里给你参考参考,看送什么样的宝石更合适,我听说耿妹妹和你关系一向很好,要不到时候邀请了她一起看看送什么?。”

钮祜禄冰凝笑容更深了,“不用喊她了,她和侧福晋最近比较熟络,若是她给侧福晋说了可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武晓灵眼睛闪过一道亮光,“那也好。”

待到钮祜禄冰凝一离开,武晓灵就气得摔了卧榻旁边的书,“好一个钮祜禄氏,竟然敢威胁我,冬意,你确定让你做的事你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这怎么可能呢?”冬意瞪圆了眼,“格格,奴才借着给太太送生辰贺礼的功夫见到了大少|奶奶,这件事情只有大少奶奶和您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啊。”

“那钮祜禄冰凝这个贱人怎么会这么清楚你交给大少|奶奶的礼物,连步摇的几个珠子都这么清楚?”

“格格,会不会她在咱们院子里安插了人手,您给奴才那步摇时候可是没有避讳那么多人,会不会谁听了去学给了她,再说,格格,您就是太紧张了,这又不算什么证据,至多就是您送给了娘家嫂子一个首饰,哪能算什么把柄。”秋意是武氏从家里带来的丫鬟,是从小服侍她的人,很是机灵,当即就开动脑子反应过来。

武氏被丫鬟这么一提点也明白过来,“你说的对,她没有什么证据,最多就是知道了蛛丝马迹,现在关键是找出这个钉子,到时候可以利用一把,倒打一耙,我也就没了什么顾虑,和谁合作都是可以的,但是和钮祜禄氏合伙儿一起做这等事,莫说能不能成事都是一个问题,就是成事了,我相信我也是她的替罪羊。”

“那.....格格要不要提醒一下侧福晋,这样侧福晋会感激您的。”

“提醒她?”武氏冷笑了下,“别开玩笑了,秋意,你主子是这么善良的人吗,我进府都这么几年了,还没有有过孩子,有幸怀了次还没有撑几个月,凭什么她就能那么幸运,我还等着看她能保住几个月,若是有机会能.....”,她看了眼秋意,“秋意,你留心一下咱们院子里有什么人不大对,我好好想想有么有什么计谋能让这人暴露出来,我就不信拔不出院子里的钉子。”

见主子主意已定,秋意应下来去办了,主子的事情她们做奴才的就是出出主意,是不能做决定的,主子决定的她们去办就是了,主子的心思她是明白的,主子的酸楚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想起格格那个不幸掉了的孩子,她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侧福晋那么年轻的人有没有能耐护住自己的孩子,算了,护住护不住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钮祜禄冰凝出了似锦院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但还是让丫鬟去将年侧福晋疑似有孕的消息传得满王府都知道,耿氏因着最近和侧福晋的关系是后院里最好的,因此其他人不好去打探消息,她还是不会被拒绝的,知道消息后她就带上了一匣子珍珠去了梧彤院,守院门的粗使丫鬟依着惯例拦住了她,待到禀报后才放她进去,耿氏虽然每次来按说也该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感慨四爷对她真好。

“听说侧福晋有了身孕,贱妾忍不住来恭贺你”。耿巧琦将带来的礼物给了年秋月身边的丫鬟,坐下来后笑得很是开心,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侧福晋的福气还真是让人羡慕,这短不到三个月你就有了孩子,让我们看着还真是眼热。”

“你也会有的,爷又不是不去你那妙影院,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听她的话语还算是真诚,年秋月笑了下,继而道,“不过......耿妹妹,有问题啊,听说,你听谁说?”

“哦,现在内院上下都知道了,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

年秋月点头,心里冷笑,就知道后院没有什么秘密,那个想要毁自己容的人定能从宫里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这一下午功夫传得满后院都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明显?哼!总会露出马脚的!只要她让梧彤院的人明松暗紧,就不信那群心怀不轨的人还能沉得住气?不过,到底是谁在宫里有了关系要拐弯抹角地对自己下手,甚至牵涉到慈宁宫这个笔记复杂的地方?钮祜禄氏?还是尹氏那个自以为容颜过人的?没关系,过几日宫里的探子就该有消息了。(未完待续)

ps:接下来该是宫里蛛丝马迹查到,还有武氏找不出钉子后的对策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铜铀云母

宫里因为是慈宁宫老太太亲自要查的事情,闹得很是鸡飞狗跳,在大面积的普查之下自然是有坐不住的,给自己的主子传信儿询问下一步动作,而这恰恰就中了年秋月的计,董家收到自己的钉子写的纸条时瞬间觉得不妙,董家的大太太忍不住抱怨,“这都什么事,就不该应了灵姐儿的话,谁安排的这个人手,没见过这么笨的,她是猪吗?”

大太太高氏身后的丫鬟也很无奈,“太太,咱们没有其他合适人手能用了,只能冒一把险,不是说好歹那位动了胎气嘛,也不是没有一丝效果的。”

高氏更是无语了,“要是有可能,说什么也不用她,没经过专业训练就是不行,遇到一点儿事情就急了,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诈吗?灵姐儿的忙实在太不好帮了。”

丫鬟果儿在主子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自家太太就太眼皮子浅,不过就是个好看些的首饰,也愿意冒险,想着既能讨好老太太还能得一件物件,哪里有那么简单便宜的事?

董家大太太觉得事情不对的同时密切关注宫里的陈家和年家都得到了消息,陈家的人手将消息带给了彤情,此时年秋月正在躺在小榻上翻阅她亲亲额娘西林觉罗氏写的小册子,闻听这个消息倒是愣了,“你说什么,董家的人干的?”

彤情面色不大好,“是,消息传来就是董家的人干的,太后已经赏了那个丫鬟一丈红,但是没有抓到实质的证据,毕竟那纸条只是写了出事,没有写明怎么样。就不能治董家的罪,只是抓了个由头派嬷嬷去董家训斥了一番。”

“董家?我有得罪董家吗?”年秋月起身洗了洗手,看银屏刚端上来一盘切好的瓜果,就拿象牙签子插着要吃,孟氏抬手要阻止,年秋月看了看她,“姑姑太小心了些。我敢打赌不会有人在吃食上动手。如今这院子在吃的方面谁负责做、谁负责送都是一清二楚的,出了事就是人命的代价,给再多的钱财也抵不上自己的命啊。”

“侧福晋还是小心些好。总有豁出去的,比如为了亲人、为了前途或者把柄之类的,可都会成为下手的动机。”旁边的柳嬷嬷看她这么笃定的样子,忍不住给这位泼冷水。侧福晋当初可是日日都去慈宁宫,和她们这些老嬷嬷们很是熟络。听说当初的女孩儿有了身孕,她还是很乐意来照看,直到能看见新生儿的诞生,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嬷嬷提醒的是。我会注意的”,年秋月无法告诉对方自己对药草之类的气味极其敏感,就算加在食物里她也是能嗅到的。说什么无色无味那都是胡扯,无色无味的话这药得做了多少处理啊。药性是要打了许多折扣的。

因为这个瓜果的插入,似乎大家都忘了董家的问题,但其实年秋月和她的丫鬟都没有忘记,作为主子的年秋月一直在思京城各家间的关系,府上可是没有董家的姑娘,那么就是合作了,合作只可能两种,利益或是姻亲。作为奴才的梧情、彤情等人,她们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分忧,比如去查原因和恩怨问题。

吃完了一小碟子的瓜果,柳嬷嬷去给她取药茶,年秋月才再度开口,“梧情,你去找趟王总管,告诉他看能不能封锁了宫里传到府上的消息,不要让人知道查到了董家。”

“可是......怎么解释主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梧情不解地问。

“不用解释,我能得到消息不过是太后娘娘要给我哥交代,派人给柳嬷嬷传了消息,仅此而已。”年秋月看着自己的丫鬟,很是平静地说,但眼神却格外专注,梧情在和她对视十几秒后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

宫里要传到府里消息的话通常是是需要时间和途径的,年秋月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这么快得知消息是因为自己早就派人盯着的缘故,但其他家族的人就不会有这么迅速了,首先她们要打探出情况,其次负责删选信息的人还要思考这个消息需不需要传给自己主子,再次,他们还需要有人能出宫或者是自己主子亲近的人凑巧进了宫。陈家的老太爷是备受皇上信任,每天都会去议事的,但有些人家就办不到,比如李侧福晋家。今日不是福晋去宫里请安的日子,福晋和李氏都不会很快得到消息,至于几个格格,除了家里给传递消息外,基本是得不到外界消息的。年秋月对这些还是思路很清晰的。

诚然,她的想法很对,除了几个总管和年秋月外,府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武格格目前正在忧郁中,她让丫鬟查自己的院子里情况,却怎么都没有查到破绽,没有人有不正常,查到的人手也都表示除了粗使丫鬟和三等丫鬟外,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人啊,而二等丫鬟以下是连自己的屋子都进不了的,也不可能得到消息啊,莫不是钮祜禄氏家族的人只是凑巧见到了自己丫鬟送去的礼物?还是嫂子她在京城某些宴会上炫耀了?她觉得一团糟,无法断定妙影院那个贱人是不是真的握有自己把柄。她不想被年侧福晋知道自己想要毁了对方的容,侧福晋太受宠,后果她赌不起。那么......就真的配合妙影院那个?

武氏很头疼,尤其是第二天妙影院派了丫鬟来请她去参考送礼时,她觉得自己脑门都快炸开了,有些焦躁地去了,回来时倒是平静了一些,钮祜禄氏明显就在首饰上动了手脚,她也算是抓住了对方的一个把柄,她可是特意让尹氏安插在妙影院的人一起给听见了,若是出了事,自己就推卸说不知道就是了,总归那些个待选的礼物她可是没有动一个指头。

见主子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也不事事都找茬了,似锦院的几个大丫鬟和二等丫鬟这才都舒了口气。她们这些伺候人的丫鬟全看主子的脸色行事了,要是主子心情不好,她们是首当其冲地受波及的。

四爷昨夜睡了书房,今早还记得来梧彤院看了看自己丫头才去户部,梧彤院的奴才们已经有些习惯了王爷对自己主子的不同,从最初的惊喜到现在已经能很有秩序做事,无视掉这个似乎不正常的王爷。甚至在主子面前有几分脸面的丫鬟比如彤情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主子。”奴才敢拿这个玉镯子打包票,咱们爷心里侧福晋的分量定然不轻,主子。您今早要用些什么,厨房给您备了好几样吃食。”

“拿你玉镯子打赌能值几钱银子,爷心里有没有我还用你说啊,去小厨房给我拿些清粥小菜。”年秋月白了自己丫鬟一眼。话里却很是甜蜜,如今这好感度已经达到了七十。真的很不容易,她需要努力揣摩这位祖宗的心理,不过前期的努力也是值当的,看这位天之骄子现在和她相处的模式她心里总算能平衡了。

几个丫鬟把饭菜拿来。正在伺候主子用餐,看门的小丫鬟就进来通报了,“侧福晋。钮祜禄格格身边的翠翘来给格格贺喜。”

“彤情,你去见一见她。礼物留下,人我就不见了,就说我在用膳,见完就让她离开。”年秋月动作优雅地夹了口菜细细嚼着,和孟氏对视了眼,就安排了比较机灵的彤情去处理这事。

好一会儿,彤情才回来,见自己主子都已经用完了饭,撇了撇嘴,“怎么暗示这人都厚着脸皮不走,奴才就知道回来主子肯定就用过饭了,也不知道剩的还有没奴才的,梧情那个饭量大的该不会把奴才那份儿也给吃了吧?”

“少贫嘴了,给你留着呢,月娘特意在火炉上给你温着,快给主子汇报了情况你再去吃,真是个吃货。”梧情瞪她一眼,饭量大?自己饭量大吗?

“主子,翠翘带了两块儿没有打磨的原石,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说一套是自己格格替武格格送的,说是武格格给她们主子参考后,觉得两套都不错,她们主子也拿不定主意,就决定两套都送给侧福晋,其中一套就算是全了她和武格格的姐妹之情。”彤情说着自己都笑了,“奴才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两个有姐妹之情了,头一次见这么着送礼的。”

年秋月绽开了笑颜,柳嬷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彤情拿进来的红木托盘,“彤情,拿来给我瞧瞧。”

彤情看向自己主子,见年秋月点头,她这才端着托盘走过去,柳嬷嬷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下侧福晋有手段,能让丫鬟这么认主,一点儿也不怕自己这个太后宫里的嬷嬷。年秋月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柳嬷嬷的意思,她也不谦虚,对着柳嬷嬷笑了下,显然很是满意。

柳嬷嬷自托盘上拿起一块儿宝石细细端详起来,这是已经从石料里剖开了的原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没有经过打磨,但对光也能看出来色泽很亮,纯度不错,蓝色的宝石很雍容华贵,做首饰的话是很不错的。她仔细观察过看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地把宝石放下,拿起另一块儿查看起来,对着光,这块儿青绿的更是亮眼,虽说不是通透的那种宝石,但条痕浅,呈现玻璃的光泽,看来钮祜禄氏还是下了功夫准备礼物的,想来是怕这位生了孩子后地位更加稳定了找她麻烦吧,知道两人恩怨的柳嬷嬷如是想。

孟氏凑过头去,也跟着看了,“姑姑,这宝石可有什么问题?”柳嬷嬷比她年纪大了许多,她也要尊称一句姑姑的。见柳氏摇摇头,她这颗心也没有完全落下去,而是和自己主子对了个神色,这才道,“既然没事,姑姑就交给我吧,主子有心情时画出来图样就可以送去首饰店了,这么大的宝石应该是能做一两套头面的。”

“这两个颜色都很不错,尤其是这个绿色的,主子皮肤白,带着肯定好看”,梧情看了又看,显然是很喜欢,年秋月却笑了,她觉得心特别冰冷,就知道钮祜禄冰凝不会那么容易就认命,这人一向心高气傲,一时的伏低做小不过是为了以后的飞黄腾达罢了。

柳嬷嬷毕竟年龄有些大了,精力不怎么充沛,午时末见侧福晋有些累要休息她也就也回去休息了,却不知道侧福晋到了屋子后却是叫来了孟氏,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正是那个红木托盘。孟氏进了房间,就看见自己主子眼神冰冷地看着托盘上的宝石,她心里一个咯噔,”主子,这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

“姑姑觉得呢?”

“奴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似乎就是一般的漂亮宝石。”孟氏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

“姑姑看不出也是正常的,因为这块宝石并没有用药”,年秋月拿起宝石对着窗前的光看了看,突然狠狠摔在了地上,孟氏惊愕地看着她这个动作,眼睁睁瞧着美丽的宝石落地碎成了很多块,大大小小的绿色晶体散落在地上,美得惊心动魄,“主子?”

年秋月冷冷地看着地上一地的碎石,好一个钮祜禄氏,铜铀云母,好个有手段的,这必是钮祜禄家族的家藏物品了,不知道这个时代这东西叫什么,若不是自己曾交过一个学矿石的男友,知道些东西,岂不是会很高兴地把这块儿矿石做成首饰带上,然后.....放射性物质不断侵蚀自己,孩子就算保住生出来也是个机型吧,没几年自己会离奇得病死亡,好个有手段的,关键还没有人知道这玩意儿,没有人查出来任何药物的问题,宝石本身就算药物啊,还是个查不出来的危险药物。她恨恨地道,“姑姑,着人将这些磨成粉末,分成几份儿撒到不同河里吧,那块蓝宝石倒是没有问题,先收进库房就是。”

“主子可要禀报给四爷?”

“不了,没有人会信这东西有害,我也不可能为了证明她有害而特意找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天天带着这东西或是放在屋里,直到孩子掉了或是发现生出个怪物,何必牺牲无辜的人,再说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变数太大了。”年秋月的话让孟氏的心扑通扑通狂烈地跳起来,她从不怀疑自己主子的话,主子见多识广这么说是有根据的,这就说明妙影院的那个贱人实在是太狠毒了,太过分了!她定要给那贱人一个好看!动不了主子,她还不能动个奴才啊?!(未完待续)

ps:铜铀云母是一种提炼铀的矿石,具有强烈放射性,但产地却不是在本国,亲们可以理解为传教士拿来的,被钮祜禄家族偶然发现有危害,留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陪罪(一)

孟嬷嬷想给妙影院点颜色看看,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了自己主子,年秋月刚听了两句就摆了摆手,“姑姑既然决定了就尽管去做,只要出手合情合理,我就不怕她钮祜禄冰凝告到福晋那儿,我还巴不得她闹起来。”

“程氏是个谨慎的,奴才觉得不好抓到错,主子觉得翠翎怎么样?”

“甚好,她是整个妙影院里对我敌意最深的了,也是最沉不住气的,又是钮祜禄冰凝身边贴身伺候的,最是合适不过,你们安排就是。”年秋月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回答。

于是,当天下午,钮祜禄格格的大丫鬟翠翎就因为在大厨房故意拿走了年侧福晋点的糕点还振振有词地与侧福晋身边嬷嬷孟氏顶罪而被掌嘴十下,消息传得整个雍亲王府人尽皆知的时候,钮祜禄氏的妙影院里,翠翎顶着一张肿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的脸跪在自己主子面前那是分外委屈啊,“她从不菜(在)哈(大)厨房要点很(心),拉个(哪个)知道真是她要的。”

“就算你真不知道,拿了也就拿了,给那孟氏认个错不就是了,你还敢和她理论这些,真是气煞我也,你可是我的奴才,代表的是我的脸面,您这样被人揪住过错,挨打也是白挨了,我还要因为你去给那个贱人道歉,你......”,钮祜禄冰凝气得脸涨得通红。

程氏眼珠子直转,突然道,“格格,道歉是一定的,关键是怎么道歉。依奴才的了解,爷每天回来是一定要陪着那位一起用饭的,不如......”,她笑得很有深意,钮祜禄冰凝也明白过来,笑了,“嬷嬷果然好算计。翠翘。你去盯紧了大门,看王爷什么什么回府,待到他去了梧彤院记得回来通风报信。翠翎,你且委屈一下,我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你的伤也就只能忍着先不上药了。”

翠翎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程氏皱了下眉,看来翠翎不是心甘情愿为了格格忍着这点儿痛的,这样的奴才可以考虑要不要提拔个人上来顶了她的位置了。低着头的翠翎没有看到程氏的表情,但站在一旁还没有离开的翠翘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禁不住抓了下衣角,程嬷嬷这是不满意翠翎了,得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好歹也是这么多年一起伺候主子的姐妹,也不知道再换个人会是怎样的品行和脾性呢。还是翠翘更熟悉一些。

夜色渐渐降临,夕阳逐渐斜下,疑似有工作狂征兆的四爷这会儿才回来,他进府就直接到了梧彤院,这点儿如今在雍亲王府女眷眼里都已经漠然了,守门的丫鬟更是直接放行,待到二门处,才有丫鬟去通知,年秋月立即披了外袍就走到了门口,见到她,四爷很是无奈,“大冷的天,下完雪都要结冰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好好在屋里呆着都不行?”

“我又没走出去多远,不过是在门口迎迎”,年秋月努努嘴,“爷今日回来的可是有些晚,还好月娘说今日吃臊子面,面和臊子都能很快做出来,还不是怕凉了,今日王管家送来了些狍子肉,说是底下哪个护卫猎的,孝敬上来的的,爷呆会儿尝尝。”

四爷就趁着月娘子做饭的时候让人送了热水沐浴了下,自打年秋月觉得夜里总让丫鬟来送热水进出有些难为情后,她就在卧房那儿的墙面上安了一个小门,推开门就是个小浴室,需要送水时就让丫鬟从外间打开耳房的门送水进去,浴室里放置了大的双人浴缸,以屏风围了起来,旁侧还有雕花小架儿,上面放置了瓶瓶罐罐的洗浴用品,四爷在里面泡了会儿,觉得一身的疲倦都去了大半,出来后就忍不住笑这丫头,“你二哥早些年就同我说你是个难养的,我那会儿还不信,现在看来得亏是你嫁到了爷这府里,不然就你这挥霍享受的过法儿,哪个养的起你?”

“爷说的有道理”,年秋月上前给他擦干头发,四爷也就坐在榻上看着她忙活,宽大的麻布毛巾吸水性极好,不多时就已经差不多了,因着还有些潮潮的,四爷就没有立即编成辫子,见翠薇和几个丫鬟一起将各种臊子、酱料和热腾腾的面送来,他起身去往餐桌上。年秋月跟去,为他盛了面,拌了酱料,浇上臊子,四阿哥这才满意地开始吃起来。

结果刚吃了没两口,就有锦屏在外禀报,“侧福晋,钮祜禄格格带了丫鬟求见,说是给您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四爷咽下口中的食物,皱了下眉。

年秋月看了他一眼,眼里涌起几分笑意,这个时候赔罪?打的是好算盘,她剥着蜜桔不在意地道,“让她进来吧,恰巧爷也在,听听她来赔什么罪也好,免得府里过几日全是说我这做侧福晋的仗势欺压一个丫鬟。”

四爷不大乐意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又瞧瞧了旁边坐着一瓣儿一瓣儿吃蜜桔的小丫头,年秋月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抬眼,笑了,感情这位爷对于钮祜禄冰凝打扰了他用膳很是不满啊。她抿嘴一笑,“爷你接着用就是,你可以无视掉她的。”

旁侧侍立的锦屏忍不住想笑,但还不敢笑出声,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四爷很无奈,见一碗面已经用完,对着强忍笑意的苏总管就低声训斥道,“杵着干什么呢,一点儿眼力价都没。”

年秋月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制止了苏培盛,自己又给他调了大半碗,“都这时辰了,爷莫用太多,容易积了食。”

这厢,钮祜禄冰凝在碧桃的引领下进入了院子,冬日里树木都已经凋零,但这院子里却还有几棵广玉兰,几株枇杷树,几丛七里香。这个院子就有了生气,院子比着从前看时多了些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钮祜禄冰凝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待到走到二进时,就亮堂多了,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灯笼亮着,不足够明亮。却是可以看得见脚下的路。碧桃领着她走到了主屋,就停下了脚步,“钮祜禄格格。奴才就领您到这儿了,侧福晋的屋里奴才没有召见是不能进的”,说完,她行了一礼。方才退下去,自有雪薇上前。“钮祜禄格格,您请进”,她挑开厚重的素色门帘,立即就有暖烘烘的气息拂面而来。可以想象得到屋里有多么暖和。钮祜禄冰凝想到自己那只能称为不很冷的屋子,这心里就满满的嫉妒。

“主子,钮祜禄格格来了”。雪薇将人领进来就没有什么任务了,她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主子和各位姐姐看她小都让着她,她也知道这点儿,一般是不怎么在主子跟前晃的,晃不晃主子都会记得她这个开心果,何必去招诸位姐姐烦呢。

“贱妾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知道四爷在屋里,钮祜禄冰凝的声音都柔了几分,身后跟着的翠翎也跟着别扭地请了安,年秋月笑了,“爷也在这儿,给爷请了安就起吧”,就听这个格格声音里突然激动了,“爷也在这儿?贱妾给爷请安,爷吉祥”,四爷“恩”了声,“起吧”,没见爷在用饭啊,没点儿眼力价。

钮祜禄冰凝得了准才起身,年秋月还没有从小餐厅那儿出来,她站在屋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那边儿年秋月的声音就响起了,“梧情,将钮祜禄格格领到餐厅这儿来,爷还没有用完饭,有什么事儿在这儿说吧。”

梧情应声,“格格,您这边儿请吧”,梧情在前,钮祜禄主仆在后,这一路不过是十几步远的距离,但钮祜禄冰凝小向西无意识看时却惊住了,琉璃的珠帘、水晶的珠帘还有珍珠的帘子都是隔开各个空间的屏障,这还不让人诧异,最令人惊诧的是餐厅的摆设,红木的桌子、柜子、小茶几,铺着绣着碎花的桌布,柜子上摆着的瓷瓶如果她没有记错还是四爷亲自画的图纸,当时福晋还让她帮着选两样来着,细口瓶里插着几株腊梅,此地因着一个五折的檀木屏风与外界隔离开自成一个空间,看这屏风的设计,还是可以换绣图的那种,目前上面是一副寒梅图。

知道四爷在,钮祜禄冰凝不敢多观察这个一般是来不了的地方,进了梧情所称的餐厅,年秋月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她,“钮祜禄格格,坐吧”,她指了指餐桌旁侧的茶几和长椅,椅子上铺着厚厚的软垫,软垫是一体的,将后背的枕靠处也给垫住了,钮祜禄冰凝看了一眼四爷,见对方连头都没有抬,手不自觉就攥紧了,不甘心地先坐了下来。

“侧福晋,贱妾今日来是替不成器的丫鬟给您道歉来的,都怪这丫头莽撞,错拿了您要的点心,您让人训诫她也是应该的,贱妾这个做主子的也觉得过意不去,如今您是双身子的人,不比往常,让您动了气,贱妾实在愧疚在心。说起来,侧福晋今日是第一次去大厨房拿点心,贱妾的奴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误拿了您的点心,您气量大,万莫为了她生气才是。”

“钮祜禄格格说话的口气禁不住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天,您的母亲也是这么说话的,口气是一模一样,你这丫鬟叫什么来着?”年秋月心里嗤笑,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奴才叫翠翎”,翠翎经过一下午的休息,脸上红肿没消,但至少可以说话了。

“翠翎,倒是个好名字,我有一个问题啊,你主子说你听错了,那你同我说说,你听成谁要的点心了,宋格格还是李姐姐还是谁?”

年秋月的不按常理出牌让翠翎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就看自己主子,钮祜禄冰凝也是一愣,忙解围道,“侧福晋和李姐姐的用度走的都不是大厨房,虽说往日李姐姐偶尔也会让大厨房做两道菜的,但您不是今日是头一遭嘛,丫鬟婆子记错了或是听错了也是常理。”

“恩,倒也是”,年秋月的话让钮祜禄主仆松了半口气,下一秒,就听眼前这位优雅的侧福晋道,“记错了、听错了说明你这丫鬟听的肯定不是我要的点心了,那就可能是府里任何一位主子,我想钮祜禄格格往日替福晋打理厨房,所以福晋要的菜厨房肯定不会记错,李姐姐偶尔才去,估计也不是她,那么就是各位格格了,那么,钮祜禄格格,我倒是纳闷了,你的丫鬟哪儿来的胆子端其他几位格格的点心给你吃,几个格格当中,属你进府最晚吧,爷,我没记错吧?”

钮祜禄冰凝彻底傻眼,按照一般人不是应该表示自己宽宏大量,她可以趁机让丫鬟再跪地求下情,四爷就刚好可以看到侧福晋的人下手多狠毒,侧福晋是个不容人的,这不才是正常剧本吗?

四爷此时也已经吃好了,锦屏端上还温热的水,年秋月伺候这位爷净手擦干后,就听四爷开口,“恩,钮祜禄氏,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不懂得谦让了啊。”

“爷,贱妾冤枉”,钮祜禄冰凝立即跪地,翠翎见主子都跪下了,也忙跪下来,“贱妾不知道这些事啊,今日贱妾这丫鬟回去就带了一脸的伤,贱妾问过才知道她错拿了侧福晋的点心被侧福晋的嬷嬷罚了,这才来给侧福晋赔罪,往日的饭菜都是厨房的婆子分配的,各院的奴才去拎饭菜,也都是婆子给装好的,贱妾哪里敢抢各位姐姐的饭菜?翠翎,还不快给侧福晋赔罪。”

翠翎忙磕头,“侧福晋,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是故意拿了您的点心的。”她磕完头,抬起头时,眼泪汪汪地看着四爷和年秋月,年秋月对着她冷笑了下,“别磕了,嬷嬷不是都罚过你了,你也知道错了。”

“谢侧福晋”,翠翎这才止住了磕头。(未完待续)

ps:钮祜禄格格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情况叫不按常理出牌吗?等着被虐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赔罪(二)

年秋月又继续道,“照你们主仆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们,应该去罚那些婆子才对,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的啊,爷是不是觉得妾身的嬷嬷过于狠戾了些,所谓审案子也不能只听一方之言,孟姑姑,您也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孟嬷嬷应了声,很严肃地道,“是,王爷,侧福晋,事情是这样的,侧福晋今日突然想吃似雪糕,但小厨房里缺了材料,于是,侧福晋就让派人去向大厨房要一份儿,奴才就让绯桃去大厨房说一声,过了会儿,绯桃再次去大厨房时却遇上了来厨房的翠翎,绯桃要拿走似雪糕,翠翎却咬定绯桃是假借侧福晋之名而饱尝一己私欲,两人起了争执,奴才见时间久了绯桃人还没有回来,就去看怎么回事,恰巧看见两人在吵架,奴才听完了原因就斥责了翠翎,结果翠翎竟然不思悔改,还和奴才振振有词,奴才就只好搬出规矩来惩治了她。谁知道现在到了侧福晋这儿竟然成了误拿。”

翠翎愣了,钮祜禄冰凝反应很快,“一定是误会,翠翎是一直跟着贱妾长大的,规矩都是家里特意教导的,怎么可能对侧福晋如此不敬,定是绯桃说错了什么。”

年秋月笑了,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用说钮祜禄冰凝和翠翎就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梧彤院里除了自己带的人剩下的可都是这位爷的人,你丫当着人家主子的面说人家奴才不好,钮祜禄冰凝打的什么主意她还猜不出来吗,还不是觉得一个三等丫鬟而已,为了在王爷面前维持姐妹和谐,年秋月也得吃这个暗亏。但她忘了一点儿,作为王爷宠妾的年秋月还需要维持这种虚伪的姐妹和谐吗?别开玩笑了,四爷还不清楚她们之间的恩怨,要是姐妹和谐,那才是问题。是以,年秋月看了眼四爷,眼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钮祜禄氏。你当侧福晋是傻子还是当爷是傻子。这么拙劣的说辞也敢开口,你那丫鬟以下犯上是不是你指使的爷还想问上一问,还不把实话招来?”四爷很是不满意这对主仆打扰了他用饭。要知道饭后他一般是要和丫头喝喝茶下下棋的,丫头身上有种能让人轻松的魔力,他整日那么大的压力全靠这会儿解压,这没眼色的还来惹事。最可恨的是她没带脑子出门吗,告状还告得破绽百出。

“钮祜禄妹妹。今日你的来意我已经明白了,我不想深究这事,我知道你对我很是不满,事实上大家彼此彼此。带着你的丫鬟回去吧,我今日心情还好,不想和你计较。你若是聪明,就速速离开。爷。我相信翠翎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钮祜禄妹妹指使的,钮祜禄妹妹的丫鬟还是让她自己管教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见丫头不想深究,四爷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给了年秋月面子,“你们退下吧,莫扰了侧福晋的心绪。”

事已至此,钮祜禄冰凝暗地里咬碎了银牙,四爷也太信任年秋月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得行礼,“贱妾告退。”

走至门口,听到年秋月的声音再次传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钮祜禄格格莫要怪我亲自给你的奴才立立规矩了。”

钮祜禄冰凝停住脚步,“贱妾多谢侧福晋提点。”

年秋月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下,等到钮祜禄冰凝带着翠翎离开,四爷扯了下嘴角,“吃醋了?”

“有一点儿,她可是中午时候惹出的事,这个时候才来赔罪,真把我当傻子了?她想来拉走爷,我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使这种手段就......”,年秋月气得撅起嘴,都能挂个葫芦了。

四爷敲了敲桌子,“给爷煮个茶,爷都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倒是气成了这样,好了,她什么样的人爷还不知道吗?”

“我就是心里不爽”,年秋月说归说,还是起身去茶几那儿开始取水煮茶,两人倒是不再提这个问题,四爷在她煮茶的时候起身去了正厅,对苏培盛交代了几句,苏总管恭恭敬敬应下,心里直骂那个惹事的钮祜禄格格,你说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巴结福晋也就巴结了,还非要和侧福晋杠上,这不是给大家招惹麻烦嘛,瞧瞧,咱家被主子给训斥了吧,连带着几个大嬷嬷也要挨训,你就等着被剥夺管厨房的权力吧。

第二日,钮祜禄冰凝在请安后被福晋单独给留下了,一盏茶之后,她对厨房的掌控完全没有了,换成了宋氏,钮祜禄冰凝将这一切记在了年秋月身上,暗自记在心里。

又两日,有太医来给王府的大小主子请平安脉,年侧福晋有孕一个多月且怀相还不错的消息得到了证实,王府上下反正早就知道了,倒也没有那么大的震惊,倒是钮祜禄冰凝回了妙影院后气得摔了一批的瓷器。

半个月后,一直没有见到年秋月带那个首饰的钮祜禄冰凝终于忍不住了,这日清早大家一起给福晋请安时,她大加赞扬年秋月的衣服,“侧福晋这身衣服是新做的,以前也没有见你穿过,瞧这料子看着色泽多亮,纹路也是不一般,这葱绿的颜色不是一般人还真不敢穿上身,也就侧福晋这么白的人敢这么穿了。”

“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成,钮祜禄妹妹竟然破天荒夸起了我,我这心啊,还真是七上八下的,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年秋月葱白的手指放在心口,表情是明显的嘲讽,钮祜禄格格的笑僵了一下,讪讪道,“贱妾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今日侧福晋这衣服可是诸位姐妹里最好看的了,若是配一套翠绿的首饰,那可真是天衣无缝了,哎,说起这首饰,贱妾曾献给侧福晋一块而翠绿的原石,听说侧福晋拿去做首饰了。也不知做好了没有,改日拿出来让诸位姐妹开开眼可好啊。”

“这可真不巧,那原石我拿回家让人找师傅打磨,结果我额娘娘家有位老人看见了,说是这颜色和我相冲,不适合我带,就拿走了。我瞧着那颜色和祖母绿也相差不大。就赏给她了,钮祜禄格格该不会怪我吧?”年秋月慢条斯理地说,钮祜禄冰凝心道。原来如此,对方该不会发现什么不妥了吧,这可是家族密不外传的压底手段,应该不会的。可能就是偶然。

“瞧侧福晋说的,贱妾给了侧福晋的。那宝石就是您的了,您爱怎么处置都是您的事儿了,不是吗”,钮祜禄冰凝眼中闪过失望。面上却还是笑靥如初。

“那就好,我还担心把你送的东西转手送人你会不高兴,本来还在想怎么补偿你一下。看来是不需要了”,年秋月说完。笑着起身,柳嬷嬷和梧情随后跟着,几人离开了正院,钮祜禄冰凝的心犹如起了风浪的大海,原来她是没有自己用,难怪一没见到她带,二没听说她孩子出什么问题。

年秋月走到了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宋氏笑了,“宋格格,今日这天气还不错,不怎么冷,我娘家前几日送来了些新鲜的瓜果,听说你喜欢喝...毛尖儿,晚点儿我派丫鬟去接你,咱们聊聊。”

武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要开口说话,对方却已经离开了,尹格格看着武氏笑了,“武姐姐什么时候和侧福晋关系好了,还真是悄无声息的。”

武氏心里很忐忑,听了尹格格的话也只能意思地笑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都不舒服,钮祜禄冰凝心里也是疑云乍起,好好的年秋月那个狐狸精要找武晓灵做什么,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什么阴谋要利用武晓灵这个笨蛋?等两人说完,她得去似锦院探探口风。

武晓灵觉得自己回院子都是心神不宁的,等到年秋月派了绿桃请她到梧彤院时,她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格格在这琴房坐会儿,我家侧福晋一会儿就到。”

武氏应声,却静不下心来,只好打量着这琴房的摆设来使自己稍微转移下注意力,平静下心情,就见这屋子不大,却放着古琴一架,西边儿靠窗处八仙桌一张,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北边儿靠窗处有绣架一张、绣墩儿一个,其他大件的倒是没有了,余下就是一些小件儿的摆设,看起来个个都是精致小巧的,造价儿绝对是不菲的,她禁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掬了一把泪,瞧瞧人家过的什么日子,她过的什么生活,根本没法比。

年秋月进来就瞧见武晓灵对着这屋子的摆设发愣,笑了下,“武格格是瞧中了我这屋子里的什么摆设,不妨说出来,只要不是王爷赏赐的,你就尽管拿走。”

“怎么好意思呢,侧福晋这屋里的一件摆设都抵得上贱妾那屋子里两三件儿的价值了,可不敢拿您的,万一看中了您的心头好儿就不好了。”武氏反应过来,忙笑着开口。

年秋月笑容不减,“我的心头好这屋子里还真没有,估计以前所有人都以为我这张脸才是我最看重的,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吧,我最看重的还真不是这脸,娘家其实比脸都决定你在府里的地位,看看钮祜禄格格就知道了,你说对不对,武格格?”

武氏心里一突一突的,侧福晋知道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说的是,侧福晋。”

“其实我相信所有人都纳闷我为什么迟迟不对钮祜禄冰凝下手”,年秋月走到琴边儿坐了下来,手拨了两下琴弦,“你也别慌着否认什么,武妹妹,当年我还没有进府的时候记得你试图拉拢过我,那会儿我就告诉过你,我没权利决定爷能让谁生孩子,但是,武妹妹记不记得一个词语,今非昔比。”

“侧福晋的意思是......”,武氏有些心动,但还有些不安,侧福晋不是知道慈宁宫的事儿了吗,为何......

“没什么意思,我没权利决定爷能让谁生孩子,我至多也就是能劝一下爷去哪个院子里,毕竟我有了身孕没法伺候爷了,也就是让爷天天来看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斜睨了眼武晓灵,“耿妹妹是个聪明人,不管她在我进府前做了什么,但是自打我进府后,她还是很安分的,所以我愿意分出去一些宠,反正我也不能一个人霸占着爷不放不是。”

武氏攥紧了拳头,“侧福晋,贱妾.....”

“不得不说,武格格,你的胆子真的很大,竟然敢利用你嫂子里的关系来给你办事,怎么,看我这张脸不爽是吗,想毁了对吧,你该不会以为毁了我的脸你就可以和我一样得宠了吧,我承认我受爷的宠的确有容颜这个原因,但可不是完全都是这脸的问题。武晓灵啊武晓灵,你好好想想,钮祜禄冰凝为什么能从福晋那儿拿到管理府务的权利,为什么我都入府快三个月了还不动她的根本?”

武晓灵的脸色开始变白,她抵不住心里的压力跪在了地上,“侧福晋,贱妾有罪,贱妾不该......”

“不,你没罪,若我是你,我也会用尽手段去争,但你忘了一点儿,人贵有自知之明,从尹氏手里截胡,可以,同宋氏争宠,也可以,你对谁下手不成,偏偏对我下手,掂量我最好动吗?”年秋月眼神冰冷,全然没有了她平日的娇俏可人,武氏禁不住打起了寒战,就听她又道,“罢了,你起来吧,我没想着怎么样你,若是我真想收拾你,凭着这个证据,赐死你福晋都不能为你说一句好话,我今日叫你来只有一件事,钮祜禄冰凝前些日子抓住你的把柄了吧,不然翠翘也不会说送了你们两人的礼,那礼物有问题我猜你也知道,你却没有告诉我,我也能理解你,我今日找你就只让你帮忙办一件事,你做好了,我会想办法让你阿玛官位上一层,你也知道官场上没个人提携想进一级有多难,你附耳过来,我与你一说,若是你听完考虑下答应了,你等会儿就去找我要你的毛尖儿,若是不答应,今日之事就算我没说过,你尽管出门告诉所有人我让你办的事,只要他们肯信。”

武氏有些惊疑地凑过了头,越听脸色越不好,“这个.....”,年秋月白了她一眼,“你考虑考虑吧,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说完,她离开了。(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昨天的章节名称打错了,抱歉撒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乌金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年秋月正在冲泡功夫茶,就见武氏从琴房走了出来,年秋月明艳的脸庞浮起一抹笑,“看来你是想通了,来,刚冲好的毛尖,你尝尝味道如何,若是觉得可以,我让雪薇给你包些带走。”

“那贱妾就欣赏下侧福晋的茶艺。”武氏纠结完毕,此时已经不再纠结,她坐了下来,年秋月将小紫砂杯递给她,“尝尝。”

武晓灵先是闻了下,禁不住赞叹,“侧福晋这儿的茶果然和咱们不一样,闻着就是一阵的清香”,她又抿了口,品了品,“好茶——”。

“你也不怕我在这茶里下了什么药?”年秋月挑眉看了看她,武氏愣了下,“贱妾以为自己目前还有利用价值,再说侧福晋要真的对贱妾动手,贱妾反正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年秋月笑笑,两人品起茶来,好一会儿的沉默,武氏最后忍不住开口,“侧福晋最好还是小心些,钮祜禄格格前些日子算计不成恐怕会重找机会。虽说她的管事权利暂时没有了,但她一向得福晋的信任......”

“多谢你的好意提醒,我会提防着她的”,年秋月抿了口茶,“倒是你别忘了我交代的事,这次可要小心行事,莫要再给人留下把柄了,还有,给你的药是有一定分量的,若是你私自留了些没用完,效果至多就是让人重病而不是.....到时,你知道的,谁都不愿意留个把柄给别人的,哪怕是暂时的合作伙伴也是不行的。”

武氏心悬了下,侧福晋好生奸诈。她强笑了下,“这说的也是”,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年秋月这才又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以为是,和钮祜禄冰凝一样,总耍些小聪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雪薇,将这毛尖给武格格包上二两,另外。让柳嬷嬷帮忙准备些太后爱吃的东西,呆会儿梧情和柳嬷嬷随我去给太后谢恩。”

“是。”

这等于是变相的送客了,武晓灵会意地起身告辞,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高品质茶叶。来时她心事不宁,回去时她依旧是满腹心事。

这厢。年秋月很快让人备了些点心和前些日子绣的小物件,带了柳嬷嬷和梧情出了王府去皇宫,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屋内笑声不断,其中还有自己熟悉的声音。年秋月脸上有了喜悦的神情,进门请了安,太后忙不迭让人备好软垫儿。拉着年秋月的手坐在自己一边儿,年秋月对着太后右边的异域风情美女笑了笑。“乌金,你怎的今日有空来看皇祖母了,上次来我还想着去毓庆宫见见你,出了些事给耽搁了。”

乌金兰泽自是知道前几天的事情,当即担心的问,“格桑花,我听说你有些动胎气,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太医开了安胎药,我在屋里又休养了两天,这不是坐不住了,就想着来给皇祖母谢恩,你怎么样,可有按时请平安脉?”年秋月朝她的肚子看了眼,暗示的意思很是明显。

乌金兰泽摸了摸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笑得很是甜蜜,“太医说孩子很好,太子妃还怕我营养不够,整日给我送些温补身子的良药,皇祖母给我派了个王嬷嬷,有她在,我觉得心安多了。”

年秋月初听见前一句话和太后的脸色一起沉了下,听见后一句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太后娘娘有先见之明,就知道正妻多半容不下庶子,赏了个嬷嬷,不然乌金兰泽这个傻丫头还不得被太子妃给补得胎儿过大,分娩时一尸两命啊,真是被人卖了还得替对方数钱那种。

太后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儿的,她和乌金兰泽身后的王嬷嬷对了对神色,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年秋月却有些不大放心,王嬷嬷就一个人,总有分身无力的时候,若是哪天顾不上,乌金兰泽恐怕就要出问题,她先按下心里那些对朋友的担忧,转而和太后专心聊起天来,等太后要去礼佛是时候,屋里就只有这两个孕妇还有伺候的人了。

太后怕安置不好自己看中的两个金贵的丫头,就将大宫女平真给留在了屋里,年秋月看了眼身后的柳嬷嬷,“柳嬷嬷,我和乌金侧福晋聊会儿天,这儿有平真守着呢,您和王嬷嬷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们两个姐妹就下去歇会儿吧,等出宫的时候我们再通知你们。”

“这......”,王嬷嬷和柳嬷嬷对视了下,两人均有些意动,但有些犹豫,这可是两个孕妇,年秋月给平真使了个眼色,平真就笑道,“两位姑姑尽管放心去休息,两位侧福晋也不会出去,这屋子里有我守着呢,过会儿太后娘娘礼佛出来,还要和侧福晋一起用饭呢,这一呆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姑姑还是去歇会儿再来伺候,免得等会儿站累了。”

见对方说的有道理,王嬷嬷和柳嬷嬷这才行了个礼退下去了,年秋月见两人身形都消失在门口,这才起身凑到乌金兰泽身边,”来,让我给你把把脉,看你身体到底怎么样。”

乌金兰泽愣了一下,眼神禁不住往平真那儿瞟,年秋月见此笑了下,“没事,她是我的人”,乌金兰泽这才松了口气,将手腕放在了案几上,年秋月伸出手,细细给她把了脉,见阿依木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笑了下,”还不错,一切正常,但你记着,乌金,补药不能再吃了,安胎药还可以适当吃些,王嬷嬷她们这些照顾人的只会顾着孩子的安全,而不管母体如何,所以你别听她们的不让你活动,哪怕不出去,也是要在室内动动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但说实话,已经有些大了,要想将来生产时一切顺利,你不能不动。嬷嬷们接受的观念是在后几个月时才让你每天活动会儿,但就怕那会儿孩子太大,你活动着会很艰难,你会不愿意活动,这可是禁忌。阿依木,你听懂了没?”

年秋月的话全是蒙语,平真只能听懂一部分。好在她本来也没想着知道怎么回事。因此她很平静地拿了个绣绷绣起花来。阿依木和乌金兰泽听得脸色都不大好,“格桑花,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在害我。可是王嬷嬷也让我多喝一些啊。”

“你说什么?”年秋月睁大了眼,怎么可能,王嬷嬷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孕妇,像柳嬷嬷至多就是让她多吃些水果和饭。一天吃几顿,也没说什么喝补药的事儿啊。她阴沉了脸色,王嬷嬷被太子妃给拉拢了,好吧,也许不是拉拢。也可能是......被威胁了。她脑子转的很快,“乌金,你听我说。你不是向我要了一个婢女吗,这么着。你让她给你配出个假孕的药,先给太子妃用上,只要太子妃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依着她的性子,定不敢再让王嬷嬷给你使手段,她怕你出事时所有人都怀疑是她动手脚,药效大概能持续到两个月,这期间足够你策划下怎么驱逐走王氏了。我揣测,她已经叛变了皇祖母投靠了瓜尔佳家族。”

“啊”,乌金兰泽瞪圆了眼睛,她出身皇族,如今来到京城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是真的单蠢如猪,她反应过来了,脸色黑了,点了点头,年秋月这才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想给.....生孩子,为什么又......”

“这个嘛”,乌金兰泽笑了下,“孩子不是太子的”,年秋月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出好远,“咳咳”,她剧烈咳嗽起来,惹得平真疑惑且担心德看着她,她忙摆摆手,“没事,只是不小心呛到了。”

“被吓到了?”,乌金兰泽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是毓庆宫一个侍卫的,他是冯家的人,说来话长,有段时间毓庆宫争宠比较厉害,我受了算计被禁足了,太子派了一些侍卫守在门口,就是那时候我......”,年秋月见她一脸的羞涩,忍不住以手扶额,还真是够胆子,一玩儿就是玩儿大的,唉!

她细细问了对方情况,心里就多少安心了,冯家的家世并不突出,在京城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冯瑛这个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寒门子弟,自小丧了父母,靠着叔伯接济长大,后来去了武官习武,在一次保镖途中救了太子的一位姬妾,被那位姬妾推荐跟了太子,但他身份低微,又不懂得巴结讨好人,因此并不受重视。这样的人也好,将来想法让乌金兰泽假死脱身两人倒是可以去蒙古生活,那里崇拜武士,以冯瑛的身手护住乌金兰泽还是可以过活的,只要混上几年,等到四爷即位,她就能够让他们回来。

一系列的念头在年秋月的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儿,再开口时不过才过了一会儿,“这人还不错,品行可以。乌金,你的眼光还不错。一直忘了问你,太子的女人里有个叫何思雪的,如今怎么样?”

对于她这种跳跃性极强的思维,乌金兰泽主仆真是深深醉了,阿依木满脸嫌弃,“她就是个贱|人,那次就是她害我家郡主被禁足的,不过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和安韵发生了争执,最终被安韵陷害了一把,连个格格的位置都没有保住,现在已经降为了侍妾。”

“就是她了,阿依木,你觉得一个侍妾如果被发现有了身孕会不会引起很大的忌恨?”年秋月笑得很是奸诈,笑容看在乌金兰泽主仆眼里只觉得这就是个狐狸,乌金兰泽眼前一亮,“格桑花,我发现你真是太坏了,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她足以帮你分走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和敌意”,年秋月抿口红枣茶,“要不是你让我发现身体这个样子,我至于为你费心嘛,阿依木,若是何思雪前几日已经受了宠幸,你就可以让和风给她用另一种药,大概一个月后才会有孕吐反应,若是没有,就过上几日吧。”

阿依木很高兴地点头,“有,前几日她从一个叫做媚娘的侍妾那儿截走了太子。”

“那挺好啊”,年秋月很满意,这样操作的话简单了很多了。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些其他,待到当天出了宫坐上马车,年秋月才瘫软在软榻上,进宫一次很累,但今日她必须进宫,想起自己给平真布置好的任务,她总算能松口气,今日事情进展还是挺顺利的,同时还能意外遇到了乌金兰泽,等于又了结了一桩事,她还以为是送去的和风出了问题,害她担心了许久。

三日后,很离奇的事情,钮祜禄家的老太太马佳氏病倒了,听说钮祜禄府甚至出动了人手请到了太医,结果结论只有一个老太太活不了明年春天,这个消息对钮祜禄府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古时是要讲究丁忧的,如果老太太死了,那么钮祜禄冰凝的父亲凌柱就要被迫丁忧三年,钮祜禄家族这支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若是在辞官三年,等三年后朝堂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钮祜禄冰凝家族这一支的立足之地。至于圣旨可以特设的准许不丁忧?别开玩笑了,那都是宠臣才享有的,钮祜禄凌柱和钮祜禄凌泰根本没有这地位。

因此,钮祜禄冰凝得知消息后就坐不住了,向福晋告了假就回了娘家,乌拉那拉氏很是大方地准她在家住几日陪陪祖母,待她一出门,四福晋就笑了,“还真是好消息,这下子她可就起不了其他心思了,我都说了不能对梧彤院下手,偏要不听话。”

白嬷嬷眨了下眼,“福晋,她不死心也是常情,好歹也是府里唯二的满族大姓,没有野心才是不正常的,只要福晋拿捏住她也就翻不出什么波浪了,现在还没有对爷死心,总有死心的那一天,到时可就是一把锐利的刀了。”

“是啊,总会死心的”,四福晋自嘲地笑笑,“这世间总有那些幸运的,不用做什么也能得到很多人喜欢,在家里时之纭是这样,在这儿年氏也是这样,我是没那福气了。”

“福晋总还是福晋,只要不犯了什么大错,爷还是给福晋脸面的。”白嬷嬷的话让乌拉那拉氏失笑出声,“嬷嬷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嬷嬷放心,你了解我,我不是那么莽撞出手的人,后院里还是有好些个女人的,我只做那渔翁就是了。”

白嬷嬷心里叹气,就是了解才担心啊,上几次虽说福晋是躲在别人背后出手的,但也拿不准年侧福晋知道不知道,所谓为母则强,以前还能看出侧福晋对后院的小招数没多大兴趣,不怎么出手,现在毕竟有了身孕,那可就不一样了,偏偏福晋还没有这种觉悟。做奴才的,就是操心的命。(未完待续)

ps:四福晋太小看了后院的女人,因为她自小在大家族长大,所以对自己的宅斗很是自信,自信到甚至不想想李氏都让她吃了多大的亏。或许,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产(一)

钮祜禄府本以为至少也要过了年一两个月后老太太才会去世,不成想正月还没有过,钮祜禄府就给雍亲王府报了丧事,钮祜禄冰凝哭晕了过去,府里的女眷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都在看笑话。年秋月得知消息后让人给武格格的似锦院送去了个云纹簪子,道是自己看着不错,赏给了她。武格格很高兴地收了,知道这是侧福晋给自己的应承了,心也就安了。

在意料之中的,钮祜禄府的两个大人不得不递交了丁忧的奏折,皇帝也给批了,钮祜禄冰凝听闻消息直叹气,“父亲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要我向四爷那儿给他求情,哪里有那么容易,我连见着四爷都见不着。”

程氏笑了下,“想见四爷也不是那么难的,格格,若是...那院儿的孩子没了,一时间肯定是要使个脾气的,王爷可不是那等肯受了人脾气的,到时候心里一烦躁,格格再使些温柔小意的,可不就把爷给勾来了?”

“嬷嬷说的可行吗,那贱人可是护自己的胎比什么都严实,身边又时常有四五个人跟着,想出事都不容易啊”,钮祜禄冰凝不是没想过要弄掉那人的孩子,只是......程氏的话让她心动了。

“哎,格格,在那院子里和那屋里咱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可是,她总要出门吧,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天寒地冻,地上全是结了的冰,若是...不小心滑倒了,这也还没有足三个月,岂不是......”,程氏眼里闪过一丝毒辣。她现在万分恼恨年秋月,若不是她们年家当年使那些坏心眼将自己给辞退了,如今站在侧福晋身边的可就是她程嬷嬷了,瞧那孟氏如今嘚瑟的样子,谁见了不得尊称一句“孟嬷嬷”,别提有多气派了,反观自己。跟了个格格。唉,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只有侧福晋出事了,最好是意外死了,这侧福晋的位置才有很大可能落到她家格格身上,她也就能荣升为侧福晋的嬷嬷了。

钮祜禄冰凝想了又想。渐渐更觉得有戏,“嬷嬷说的有几分可能。还要好好策划下才是。”

年秋月此时正在房里与四爷说笑,主仆几人都是心情很好,哪里知道有人在这等家里出事的时候还在策划如何对自己下手。

年前年后几日可以说是最清闲的时候,四爷也难得得没有在户部耗上很久。而是早早回了府,连福晋的牡丹院都没有进就先到了梧彤院,年秋月当时正在睡觉。不知道这位进来,等睡醒时就见这位爷坐在床边的软椅上看书。她伸个懒腰,“彤情,打水来,我要起了。”

四爷就笑了,“近日来你是越发惫懒了,爷回来好几次都遇到你在睡觉”,年秋月下床,自有银屏将床帐用阴钩给挂好,她起身穿上软底绣鞋,“这说明孩子在我肚子里正在慢慢长大啊,再说,我又没求着让爷来瞧我。”

“越发胆子大了,你呀,若是爷没理会你去了别人的院子,你还不得给爷使小性子啊”,四爷将书倒扣在了小桌上,“睡醒了也该饿了,爷提早让厨房备好了饭菜,算着时候你也该醒了,若是你再不醒,爷还就不等你了。”

“备了什么好吃的,你若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年秋月将头发编成了个大辫子,就松松地垂在脑后,对着镜子梳头时她禁不住皱了下眉,“我怎么觉得我变难看了,彤情,我是不是最近皮肤没有那么好了,我怎么觉得有些黑呢。”

四爷忍不住笑了,“又傻了是不是,哪里黑了,还是那么白,后院里就属你皮肤最好,最白皙”,他凑近年秋月的耳朵,低语道,“爷就爱你这身缎子似的皮肤,若不是你有这孩子,爷非得让你好好伺候不可”,他的话让年秋月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伸出小粉拳打了他一下,“又说荤话,没个正行。”

四爷在梧彤院用了饭,入夜却是让人打了灯笼去了尹格格的写意院,自有丫鬟给年秋月通知这个消息,年秋月叹了口气,孟嬷嬷怕她想不开心里不舒服,忙劝慰道,“主子可要想明白啊,这天下哪个男的没个三妻四妾的,就是主子的阿玛那样的人不也还......”,年秋月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苦笑道,“姑姑不用劝我,我知道的,莫说我就是个侧福晋,就算我是个福晋,也万万没有我说话的境地,哪个爷没有几个人的,我只是心里不大舒服,过会儿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他待我也算是不错了,这后院他回个十次,七次都在我这儿,也该知足了。”

“主子能想开就好。”

如此又过了四五天,昨日又下了雪,积了一寸多厚的雪,下人一早就起来清理,但在各院的主子去给福晋请安时还没有清理干净,路面上还是有大量的雪,最让人恼的是,有些地方雪扫开了地上却是厚厚的冰层,走着都要小心。年秋月在这个时候更是小心得再小心。

眼见得马上就到了牡丹院门口,此地有两三个岔路口,年秋月正在和彤情商量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要不要送些东西给年家,就听见一个路口传来叽叽喳喳的闹腾声,“哎呀,三阿哥,你别跑啊,路滑,你得小心。”“哎呀,三阿哥,我的小祖宗,可不能跑,嬷嬷跟不上了。”

“我不,我就要打雪仗,打雪仗喽——”

许是因为自己怀孕的缘故,年秋月对孩子很有好感,对此笑了笑,“这是弘时阿哥?”

彤情点头,“是,弘时阿哥在府里行三,想必是见昨日下了雪,小孩子心性,想玩儿吧。”

年秋月笑笑,正要朝前再走。就见弘时快步跑着冲了出来,见到有人,愣了下,“你是谁?”

说起来,这还是年秋月进府来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她一般不怎么出自己的院子,毕竟她的院子本就包含了后面的小花园。她是不必去和其他人一起争着赏景的。是以。这次才是三阿哥第一次见她,三阿哥的奶嬷嬷这时才赶了过来,“三阿哥。这是年侧福晋,你该喊一句侧额娘的。”

“年侧福晋?你就是年侧福晋!”弘时一听,却突然变了脸色,小脸一崩。“你个坏人,你是狐狸精。竟勾引我阿玛,让阿玛不去看我和我额娘,你就是个狐狸精,我打死你个狐狸精”。弘时阿哥气得死命推了面前的女人一把,年秋月也不提防他竟然会有这一出,加上路上冰冻很厚。犹为滑溜,七岁孩子的一推让她重心不稳。径直倒地。吓得所有人不管是年秋月身边伺候的还是三阿哥那边儿的都惊呼一声“侧福晋——”,三阿哥的奶嬷嬷更是白了脸,跟那僵尸似的。

年秋月更是吓得花容失色,随着突然跌倒,她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她的泪禁不住就涌了出来,“彤情——”,她的声音都虚弱了,腿脚不大好的柳嬷嬷也顾不上腿疼了,慌忙上前,就见到自己奉命照顾的侧福晋身下已经开始渗血,衣服上一团红越来越大,“天啊——,侧福晋,奴才可怎么跟太后娘娘交代啊。”

彤情更是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昏倒,“快来人啊,快来人,抬侧福晋回屋,快请太医。”

年秋月此时已经没有多大的精力了,她只觉得腹部犹如刀割,她虽没有经验,也知道这下子完蛋了,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她身子本就不大好,终是忍不住昏厥了。一群人就更乱了,乌拉那拉氏在屋内,只听得隔了道院门还能听到吵吵闹闹,似乎有大事发生,不由有些焦躁,“诗青,速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席间坐着的几个格格也露出了好奇疑惑的神色,唯有钮祜禄冰凝先是一愣继而闪过一丝笑意,这笑意却被武氏的丫鬟浮云给瞧见了,心里一阵跳,坏事,发生什么事了?

诗青不多时就快步回来了,“福晋,出事了”,她在乌拉那拉氏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就见乌拉那拉氏愣住了,“你说什么?侧福晋小产了,还是被弘时给推倒的?”

下座的李氏闻言杯子都掉了,“弘时?会不会是听错了,我的弘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下座的几个女人就相视了眼,眼神变化各有不同,除了李氏外,这对她们来说可谓真是个好消息,乌拉那拉氏看了眼下面行色各异的女人,扯了下嘴角,“既然出了这等事,今日的请安就这么罢,都散了吧,我还要去看看年妹妹,李氏,弘时的事我也不好说,还要等爷回来再做决定了,不过有一点倒是个问题,弘时他一个孩子为何好好的要去推年妹妹,妹妹还是想好怎么给爷交代吧,年妹妹可是爷的心头肉,那孩子也是爷一天念叨几遍的,如今出了这事,还真是造孽啊。”

“要贱妾说,这还得怪侧福晋,福晋心善,早早就说了她不必请安,还偏要每隔三日就要来一次,就只她懂规矩不是,皇家子嗣可是最贵重的,不比那死规矩重要。”钮祜禄冰凝心情很好,忍不住就说两句风凉话,惹得乌拉那拉氏白了她一眼,“年妹妹的规矩素来就是好的,钮祜禄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出了这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这么说可是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人家当然幸灾乐祸,谁不知道她和年侧福晋的那些旧恩怨啊”,武氏感激年家让她父亲提升了一级,擢升为了直隶府下面的县衙知州,这可是正五品不说,还能从外面回到京城附近,京城接触的人物和外放出去可是不一样。

“好了,都少说两句,散了吧”,乌拉那拉氏懒得理会她们这些人的口舌之争,她还在烦躁,依着她对四爷的了解,他的心尖子出了事,满府都别想安静了,她毕竟是府里的嫡福晋,出了这事也不知道上面皇上和太后会不会怪罪她,反正王爷是肯定会怪罪她了。

见福晋有些怒了,诸位女眷忙都互相看看,纷纷告辞。一路上,自是议论纷纷。

年秋月的梧彤院则是乱糟糟一片,孟氏今日没有跟上去,结果没有多久就见自家主子被人给抬了回来,身下一片血,吓得她忙腾开床铺,“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方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这个样子回来了?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会让侧福晋出事?”

彤情跺脚有些恼怒地道,“还不是弘时阿哥,竟然发癫狂似的推了主子,破口大骂主子狐狸精也便罢了,竟然还敢伸手,主子可是她庶母,他这一推不当紧,主子就......”。

孟氏皱眉,“三阿哥?怎么又扯出了三阿哥,主子不是没见过三阿哥嘛,怎么会...必定是哪个刁奴在三阿哥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快找太医看看主子怎么样吧,对了,派人通知主子爷了没有?”梧情过来端水拿帕子,听得孟氏和彤情的话,忙开口了。

两人这才止了话头,这时候,太医也忙快步来了,王昆总管也是急急忙忙到了梧彤院,候在外面等着,只等着一有吩咐就可以立即去办。

太医把完脉,叹了口气,“这是跌了一跤,孩子是保不住了,你们可要节哀顺变才是,待到侧福晋醒来,你们可要小心,莫要让她情绪过分激动,老夫把她脉象乃自幼羸弱,此番不幸小产还需调养一阵子才行,好在侧福晋根基可以,调养阵子应该就可以了。待老夫开些调养身子的药,可要好好喝药。”

“这么说,侧福晋的身子调养阵子再生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柳嬷嬷听完,就赶忙问话,见对方点头,她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至少可以给太后回话了,孩子嘛,宫里哪年不得有几个妃嫔掉了孩子的,太后娘娘也不会太过责怪自己。(未完待续)

ps:很多女人总想既能够做了坏事,还能在男人面前维持她那善良仁慈大度的形象,其实男人不一定不能理解女人间的争斗,漠暄觉得吧,其实男人最烦的应该是装,还有就是把孩子当做命根子,男人就可以放在一边,甚至可能为了孩子杀父,这才是很多古代官宦家族的男人不能接受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产(二)

柳嬷嬷的问题也是所有侍奉的丫鬟都关心的,毕竟府里有个宋格格可是因为生孩子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了,瞧瞧在府上的待遇,王爷不去,下人也不巴结敬畏的,连伺候的人都跟着不受待见,她们自然也怕自己主子沦落到这种下场的。如今听见没有事,心里就放心的多了,立即就都忙活起来,该拿药的拿药,该煎药的煎药,该收拾饭菜的去做。

四爷那厢王总管是匆匆忙忙派人给他传递消息,哪知四爷竟然去了宫里,还要有人去宫里报信儿,四阿哥在慈宁宫正陪老太太说笑,传信儿的小厮急得直跺脚,还好有平真出门见到有人,好奇地上前这才知道了,登时就掉了自己手里的托盘,上面的首饰掉落了一地,她忙收拾好,这才进门通报。

皇太后见这素来稳重的丫头一脸难以掩饰的慌张,皱了下眉,“平真,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回太后,是出了些事,雍亲王府出事了”,她有些难为地看了眼四爷,道,“太后,四爷,侧福晋她......她”

四爷急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侧福晋她不幸小产了,来报的人说是要去请安时被弘时小阿哥给推倒了”,平真是陈家的钉子,自然是向着自己主子的。太后听完,愣了下,手里的佛珠转了又转,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怎么会这样,这孩子这下也不知道得多伤心了。老四,你快回去看看年丫头。查一下到底是怎么了,哀家这老太婆还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好好的这怎么就被推倒呢,就没有人看着点儿,冒冒失失的孩子也能到孕妇前面?”

太后的话说中了四爷的心思,他此时哪里还有心情逗老太太高兴,闻言就行了礼退下。脚步匆忙地离开。太后这才转头看向平真,“平真啊,你去哀家库房看看。有什么能给年丫头的,顺便替哀家走一趟,将些养身子的药材和些稀罕玩意而赏给这丫头,替哀家看看这丫头情况。见见柳嬷嬷,问问情况。这真是造孽,一个重孙子害了哀家另一个乖孙儿,连处置都没法处置的,这丫头心里指定难受。”

额尔莉在太后身后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多么重规矩还机灵的一个丫头,怎么就遭了这宗子罪受。还好有太后怜惜她。才说这丫头是有福气的,进门俩月就有了身孕。看来是说不得,这福气太大,丫头是承不住了。好在年岁小,调理调理,一年半载的定会再给娘娘添个重孙儿的。”

四爷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夹杂着一袭冷风到了梧彤院的,一见到院子守着的王贵,就气不打一处来,“爷把侧福晋交给你好好伺候着你就这么办差的,早上出去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时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爷息怒,奴才有罪,不知道哪个将三阿哥引到了福晋院子口去玩耍,三阿哥见了侧福晋还好好的,一听是自己的侧额娘,登时就变了脸色,又是打又是捶的,还重重推了侧福晋,做奴才的都是在身后跟着的,谁也没料到有这一出啊。”王贵就知道自己会被牵连,忙扑通一声就朗利地跪在了地上。

“还狡辩,爷看完侧福晋再来与你治罪”,四爷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进了屋子,打门帘的黄桃慢了半拍儿,就被他训斥了句,“怎么伺候的,有没有点儿眼里架儿。”

“四爷息怒”,黄桃看他面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福身称罪,苏培盛看了黄桃一眼,“还杵着干嘛,还不下去,别让爷看了心烦,换个人伺候。”

黄桃委屈地含泪退下去,换了绿桃守在门外。

四爷进门,立时就跪倒了一片,“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都起来,你们主子怎么样了?”这话是冲着床边守着的孟氏说的,孟嬷嬷很有眼力地让出床边的位置,这才回话道,“主子还没醒,方才药也是奴才们拿勺子喂的,好在吞咽了下去。太医说...说..孩子是保不住了,主子的身子也是要调养一段的,好在根底好,月份也还小,问题不大,调理后就没事了。只是,主子平白地受了这担子罪,醒来若是知道......奴才们都不知道怎么给主子开口。”

四爷黑了脸,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年秋月,往日很有灵气的眸子已经闭上,白皙的皮肤如今已经是惨白一片,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知道是是失血过多,嘴唇干涩,看起来别提有多惨了。四爷的眼不由就充斥了血丝,“今日是谁跟去伺候的?”

彤情和柳嬷嬷有些胆颤地出列,“是奴才们伺候的。”

四爷回头,怒道,“柳嬷嬷,你也是跟着皇祖母伺候的老人了,怎的这等事都做不好,皇祖母把你派来就是让你好好照顾侧福晋的,你是怎么伺候的,侧福晋摔倒就没想着扶一把,还有,弘时那小子也是可以近你主子的身儿的,冒冒失失的,连个防备之心也没有。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先。”

“四爷饶命啊,奴才知道错了”,柳嬷嬷一听,心里就打鼓,二十板子会要了她的老命的啊。彤情倒是什么话也没说,没有伺候好主子本就是她的错,打死也不够恕罪的。

孟嬷嬷也慌得跪地求情,“四爷,使不得啊,彤情是主子的陪嫁丫鬟,跟了主子那么多年,今日虽说真的有错,恳请四爷准其戴罪立功,主子这般样子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是醒来知道彤情被打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太医嘱咐了,主子是要静养的,不能动怒受惊。”

“是啊,爷,年主子最是疼她几个陪嫁丫鬟,爷不如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年主子。到时年主子好些了让年主子自己处理。奴才知道爷心疼年主子,打了彤情和柳嬷嬷也不抵用啊,不若还是给年主子的公道才是。”苏培盛揣测了下年主子的心思,忙跟着劝道。

四爷这才息了两分怒火,“既然这样,那就先饶了她们,你们可要好生伺候侧福晋。若是再有什么岔子。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是,老奴定用心伺候。”“奴才谢四爷恩典。”两人忙跟依次谢恩。

四爷在床边守了一阵子。年秋月睡得很不安稳,不时地呢喃出声,“痛......孩子.......不能....走开...我不是狐狸精,你凭什么说我狐狸精...谁霸着你阿玛了”。四爷听得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脸色就愈加差劲了。终是忍不住地起身,来到了门外,见王贵还在跪着,他冷着脸。“你起来吧,把今日的事情给我详细说道说道。”

王贵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给说个清楚。四爷的脸色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三阿哥身边伺候的都是谁。不知道规矩嘛,就任由着小阿哥上前,王贵,这件事交给你细细查探,看哪个不长眼的在小阿哥面前乱嚼舌头,顺便仔细审审,看哪个在后面捣鬼。你吩咐下去,马上将弘时身边伺候的从奶嬷嬷到丫头小厮的通通给换个遍儿,找那些严谨的、重视规矩的给安排过去伺候,另外给李侧福晋知会一声,弘时是她平日教养的,怎的长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教不好,爷可要给弘时换个去处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王贵见这把火总算从自己的头上烧出去了,舒了一大口气,管她李侧福晋不侧福晋的,小阿哥不小阿哥的,这雍亲王府的天早就变了,没看小阿哥明明是个哥儿,虽说不可能为个没生下来的孩子罚了他,这里里外外伺候的人换个遍,已经足够让小阿哥心惊肉跳的了。只是可怜了李侧福晋,去年二阿哥才刚不幸病去了,这满府就只有弘时阿哥一位哥儿了,若是被抱养走了,李侧福晋不得哭死。

年秋月入夜才方悠悠转醒,在床边守夜的梧情听到些微动静忙点亮几个蜡烛,“主子可是要什么?”

年秋月的眼神在屋子里四处流转了一圈,才有了焦点,她的手也从心口处移到了小腹,梧情见此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就见自己主子美目里开始溢出泪水,她忙劝慰,“主子且想开点儿,孩子,孩子,孩子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这小月子里可是不能哭的啊,会伤了身子的,嬷嬷,嬷嬷快来,主子醒了。”

孟氏在隔壁的小房子里歇着,她担忧主子,睡得本就不踏实,听到梧情的声音,忙下床着了衣服,匆匆赶来,四爷本在外间书房的小床上休息,听了声音也忙起身,给他值夜的丫鬟银屏要上前帮忙服侍他穿衣服,却被他给推拒了,只好掌灯在前领路,引着四爷到了卧房,四爷掀开珠帘就见了丫头在床上无声垂泪,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以手抚着她的背,“爷知道你心里难受,爷也不好受,可是,爷就这一个孩子,还能怎么样呢,丫头,你放心,你好好调养身子,将来给爷生个儿子,好好教养,爷立他为世子。”

见年秋月未理会他,四爷叹了口气,“弘时这孩子是被人挑唆的,爷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了,无论是谁,只要查出来,爷就将她交予你处置,可好?”

年秋月哭得眼睛红着,“孩子没了,都怪我,我要是不管那劳什子的规矩,就不会出门请安了”,她在被子里的手已经蜷成了一团,指甲都深入到了肉里,但她却浑然不觉得疼痛,再痛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她不是那些只知道死哭烂闹的笨蛋,四爷只有四个儿子,大阿哥弘辉早死了,第二个根本就没有序齿就死了,排行的二阿哥去年里没了,如今就只有这一个男孩儿,现代社会有些地方重男轻女还很严重,莫说这古时候了。她恨弘时骂了自己还狠心推了自己,但她更恨这幕后的主使,竟然利用一个孩子,她最恨的莫过于她自己,她本以为见招拆招就足够了,每次出手都是为了报复,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哪成想......这事情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这争宠哪里是这样容易的?!她恨得身体直颤抖,四爷以为她只是伤心所致,也没多想,反而更是怜惜她,“丫头,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挑唆人的,你素来重规矩,这是有人利用了你重规矩的一点儿设下了局,实在可恶,就该千刀万剐了。”

“爷,若是这人查出了,无论是谁,爷要答应了我,任我处置”,年秋月忍不住地落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别提有多楚楚可怜了。四爷更是怜惜地摸着她垂着的秀发,“爷不是都应了你了,莫说你不放过此人,爷也要让她扒层皮。”

“爷,我饿了”,年秋月听到系统提示的好感度加五,心里却更加不舒服了,这五分可不是因为自己魅力或是感动什么的,分明是拿孩子换来的,谁稀罕?!

四爷注意力立时被吸引了过去,“没听见你们主子的话,你们主子饿了,还不快去准备饭菜?”

梧情忙福身下去让月娘准备,好在月娘也知道主子一直昏昏沉沉,没有用过一粒米,也就没有睡死,梧情一叫就起来了。四爷看着年秋月吃了些东西,又服用了副药沉沉睡去,叹口气,也去睡了。他走后,年秋月看着头顶百子千孙的帐篷,悲从心来,从今往后,她若还是这般心软,就活该下次被人算计死!这府里,自己哪怕什么都不干,就只有四爷宠着这一出就已经注定了她是满府女人的公敌,从前还想着能不能尽量和平相处,她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这样天真!既然是公敌,又有人使不出的手段,那就别怪她以后也狠下心了,孩子是无辜的她们都能下得去手,这群人又有几个是不得已为之呢,没几个干净的,她又凭什么想着自己手上能干净,通通都给她的孩子赔不是吧。

这一天是康熙五十年的正月十一,是年秋月人生中翻天覆地的转折点,打这之后,可以说,年秋月黑化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产(三)

一晃就是三天过去,从太后娘娘到各宫妃嫔都派了人来给年秋月送安慰礼,府里从福晋开始到各个格格也都来看望了年秋月,但基本上都被人给推拒了,年侧福晋似乎病得很重,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地在睡,而王爷因此变得整个人都冷冰冰地,简直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连苏培盛都不敢在四爷面前瞎晃,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第四天,年侧福晋终于开始见人了,见的第一个人却是王贵王总管。王贵是胆战心惊地来了梧彤院,进了主屋里,头也不敢抬一下,“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起吧”,卧榻上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却别有一番滋味,至少王总管觉得自己的心都一颤一颤的,再次在心里感慨,侧福晋还真是个尤物,难怪爷打心里就疼爱她了。

“奴才冒昧问一句,敢问侧福晋找奴才何事?”王贵收回心神,有些担忧地说。

“我听说,王爷让你将弘时阿哥身边的人都给换了个遍儿,而且,还让你去审查清楚到底幕后是谁主使,可是有结果了?”卧榻上传来侧福晋柔柔弱弱的声音,王贵却是心里一咯噔,刚站起来的身子立即就跪在了地上,“奴才......奴才有罪,三十个奴才,死了五个,其余的都说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严刑拷打也是没用什么用啊。”

“那就放了他们吧,谁也没有那么大本事能买通那么多的人手,死了的五个人卖身契和相关信息等会儿全部都给我送过来,剩下的那些奴才就都放走吧,终归是没有好好伺候小阿哥。送到庄子上去吧。”侧福晋轻咳了两声,“这些个奴才,每个人赏他们一钱银子,算我连累了他们。”

“侧福晋真是心善,只是,王爷说了,这些人是要通通发卖的。侧福晋......”

“既然王爷说了。就先扣押着,晚点儿我与爷说”,年秋月声音很低。“王总管,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天我摔倒,当时不注意。过后才想起来,那地面可不是一般的滑溜。可是查探明白了?”

“侧福晋英明,那片地方被人泼了油,但来往人太多,奴才们实在猜不出来是谁做的。”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说起来个个都是有能耐的。偏偏遇到正事就什么都干不了”,年侧福晋的声音有了怒气,“罢了。我再给你几日时间,给我满府里通知。就说你们审查出来了线索,爷说了,给这些他一个活命的机会,谁要是主动招了或是提供线索,不但可以免了她的罪还另外给她赏银百两,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犯事的,男丁杖责五十充军,婢女通通卖去窑子。”

“这......窑..窑子?”王贵愣了,侧福晋这是气糊涂了吗,连这市井粗语都给出来了,但见上方的人目光变冷,他忙应下,“奴才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

似锦院得知消息时,浮云纠结了几日决定不下来的心终于平实了下来,她瞧着没有人,就出了似锦院,在院子门口还遇到了武格格的另一个丫鬟冬意,冬意好奇地道,“浮云,你这是去干嘛啊?”

“哦”,浮云愣了一下,忙扯谎道,“哦,我去瞧瞧府上的大厨房点心做出来没有。”

“可主子不是才吃过点心吗?”冬意纳闷。

“哎呀,不是,是我有些饿了,想...”,她羞涩地没有再说下去,冬意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自己去偷吃些点心,你放心,我绝不说出去。”

浮云笑笑,出了门就径直左转,去往王总管那儿,冬意眨了下眼,疑惑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圈就转眼抛到了脑后。

浮云见了王总管,匆匆忙忙将那天瞧见的情况说了下,王贵闻言大喜,“你说认真的,你确定,这可是大事,由不得半分差错啊。”

“奴才敢以性命担保,之前奴才不敢禀报,奴才也怕万一说的不准,动了风声,现在奴才听说有了线索,这就不怕说错了,就特意来汇报消息。”浮云是四爷在武格格那儿的探子,她说的话王贵是相信的,于是,王贵直接给了她百两银票,“好了,给,这是侧福晋给的线索钱,你收好了,我这就给侧福晋禀告去。”

“哎”,浮云高兴地拿了银票离开,王贵也忙乐颠颠去梧彤院报信儿。

年秋月听了王贵的话,当即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人也昏厥了,急得梧情赶忙叫太医,“来人啊,太医,主子吐血了,快叫太医啊。”

彤情也忙跟着跺脚着急,“快快,王总管,你快去找人通知王爷,快去啊。”

柳嬷嬷气得甩着帕子直嚷嚷,“你个不会说话的,这样的消息也来给侧福晋禀报,没见侧福晋身体不好嘛,太医都说了不准动气的,你这个......”

“老姐姐,主子身子要紧,您就少训斥两句,等先把主子照顾妥当了,您再训斥也不迟啊。”

四爷再次匆匆离开,户部的官员纳闷得很,只好偷偷打听,跟来的小太监就被堵住了,等他慌忙从户部官员们包围中走出去,户部这些人就相视而笑了,“哎呦喂,老子终于找到讨好这位祖宗的法子了”、“王爷总算有上心的人了,讨好侧福晋可是上策”、“侧福晋不小心小产,现在心情定然不好,那小太监说害侧福晋的似乎是凌柱家的闺女,如果......反正凌柱已经倒台了,不如趁机查查线索。”、“兄台说的有道理,可行,可行啊,只要王爷不再无故牵连咱们,做什么都可以啊”、“这才刚过年来衙门三天,我都被四爷训斥了八回,实在是太可悲了”......

就这样,钮祜禄凌柱府里的人的行事被很多官员给盯上了,一副盯紧了三天三夜也要抓到这家做事把柄的架势。这么一盯紧,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钮祜禄冰凝为了给那五个丫鬟的家人灭口,竟然派了人给他们送去了有毒的饭菜,其中四家是不疑有他的给吃了,只有一家算是精明些,毕恭毕敬收了饭菜,转头就先喂给了狗。结果是狗当场死亡。这家剩余的两口人骇得惊慌失措,正想要收拾金银细软逃离,就被守着的人给绑了带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儿四爷回府一问,听到侧福晋是听了王贵的回话当场气得吐了血,登时就给了王贵一个窝心脚,“混账东西。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啊,还用本王教导你?!”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啊,只是,侧福晋交代了奴才有事情就要回禀的,奴才不敢有所隐瞒啊。”王贵挨了踢。嘴角都渗出了鲜血,但他连擦都不敢擦一下,只敢起身跪好。

“你就不会瞒着你年主子啊”。四爷气得七窍冒烟,“你这奴才又在侧福晋面前瞎说了什么。还不给爷亲自道来!”

王贵哪里敢隐瞒,当即把浮云的话重复了遍儿,接着给自己道委屈,“奴才也没想着侧福晋一听就气急攻心了,要是知道,打死奴才也不敢浑说啊,爷——”

“起来吧,滚一边儿伺候着去”,四爷瞪了他一眼,这奴才好歹也是使唤了很多年的,很是顺手,他的气儿也消了些,就不再理会这奴才了。进门就见到年秋月捂着心口直喘气,慌得他赶忙加快了步子,“丫头,丫头,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年秋月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很是惹人爱怜,“只是,我原来也知道钮祜禄冰凝恨我,可我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怎么忍心....怎么敢啊,我一直念着她家祖上是开国的功勋,就算我们二人有些误会也就是小女子的一些心思作祟,原想着也就是说些酸话,至多小打小闹些,让爷给稍加惩戒就是了,谁知道......”,年秋月的眼泪夺眶而出,孟嬷嬷给梧情彤情几个使了个眼色,以梧情二人为首,几个二等丫鬟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求四爷给主子做主,主子她实在是太苦了。”

“求四爷给奴才主子做主”,外间六个三等丫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纷纷下跪,年秋月瞪了梧情两人一眼,“又在浑说,你们这是在威胁主子,都给我起来。”年秋月急得脸色都涨红了,梧情却倔强地开口,“奴才等不是在威胁王爷,只是心疼主子,往日主子都忍让了她,她不过就是个格格,往日却对主子没有应有的尊敬,从主子未进府就三番五次暗算主子,如今进了府不敢明着来了,却这么着,可怜主子这么有福气的,才不过两个月就有了身孕,她定然是嫉妒主子,却使了这么丧尽天良的手段”,梧情声音也有些呜咽了,“主子,您今日就是处置了奴才,奴才也要把该说的给爷说了,仗着福晋喜爱,仗着自己家族是功勋世家,也不看看她那支早就分离出来了,也还敢......”

“住口,来人啊,给我把她拉出去打二十个板子”,年秋月看来是气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孟嬷嬷忙上前给她顺气,“主子莫生气,梧情,你还不住口,看把主子给气得,你说的主子怎么不知道,不过是看在咱们王爷面子上维持个后院的和睦罢了。”

四爷这才开口,眼神颇为冷,也不知道是因为梧情还是因为她的话,“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只是,这规矩却是不能乱的,钮祜禄氏不管好坏也是个主子,你这做奴才的怎可如此训斥,自己去总管那儿领十手板的罚,看在你护主的份儿上,这月月钱给你双倍。”

“奴才谢四爷恩赏。”梧情行礼退下。

“爷——”,年秋月想要开口,却被四爷用手挡住了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奴才说的对,是爷太纵容她了,来人,苏培盛,即刻将钮祜禄氏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都给我压到牢里,严加审问,将情况给我问个明白,她都做了什么坏良心的事通通给查个清楚才是。”

“爷,这.....”

“奴才领命”,苏培盛聪明地麻溜领命,爷看来真的生气了,也是啊,把侧福晋气到吐血的地步,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气,爷心里指不定有多心疼年主子呢。

年秋月这才作罢,“罢了,爷既然想给我讨公道,我要再推辞就太矫情了,妾身谢过爷”,她挣扎着想要给四爷行礼,被四爷给按在了床榻上,“还和爷多礼不是,爷说过的话都给忘了不成?”

年秋月笑笑,四爷见她总算展开了笑颜,心里松口气,几个伺候的人也忙端上来药,“主子,把药喝了吧,方才你就不愿意喝,这会儿气儿也该顺了,还是趁热喝了吧。”

四爷立即伸手,“拿来,爷喂你们主子”,年秋月羞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呢,奴才们都听着呢,青天白日的”,“奴才们什么都没有听见”,立即就有聪明的奴才接口,年秋月更是臊得一脸红,“都出去,一群没心没肺的,竟看你主子的笑话。”

下人们忙陆续离开,一个个地将头都快低到了自己的胸口了,四爷笑着将碗端在手里,拿了勺子舀了勺药,吹了吹递到了年秋月嘴边,“来,乖,张嘴。”

“爷这是当我是你女儿吗”,年秋月调笑了两句,四爷却跟着一笑,“爷的女儿也不比你小几个月,当你是爷的女儿又能怎么样,来,乖女儿,喝药。”

年秋月那叫一个囧,还真的演上了,这叫人怎么接话啊,她红着脸,颇有些不自在,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娇滴滴唤道,“阿玛——,药太难喝了,女儿要蜜饯吃。”

四爷顿时怔住了,乖乖,这丫头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啊,好生娇媚,年羹尧那一根筋儿的怎么有这么个变幻多端的妹子,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继而看到年秋月苍白的脸上晕起的红晕,心里更是怜惜,以后他是断然不能再对府里的女人念及旧情了,这些女人根本不把他这点儿怜惜给放在眼里,反而蹬鼻子上脸了。(未完待续)

ps:下章钮祜禄氏该倒霉了,这种绿茶婊就应该狠戾点,最好吓住她,才不会胆子这么大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翠翎

钮祜禄冰凝的心情很好,她的死对头不幸掉了孩子,多好的消息啊,一想到那个贱人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伤心绝望,她就止不住地想笑,程氏不由提点她,“格格心里舒坦奴才知道,但眼下胜利可没有完全到手,奴才本以为失了孩子四爷和太后是会恼怒侧福晋的失职的,没成想四爷倒是更加对她怜惜了。”

“所以说她是个有手段的,长得就一副狐媚样子,惯会勾引男人,四爷被她一哭还不是心软了”,钮祜禄冰凝冷下了脸,“趁她还要休养一阵子,我正好可以多受宠些,最好怀个孩子,等她恢复好了,也无力回天了。”钮祜禄冰凝阴沉地道,“若不是爷把她那院子护得跟铁桶似的,此时还真是个下药的好时机。”

“是啊,咱们见机行事好了,格格也放宽些心,掉孩子可不是小风寒,一点儿调养不好可是要落下病根儿的。”程氏笑得极为奸诈。

主仆两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苏培盛气势嚣张地走了进来,“钮祜禄格格,得罪了,爷有令,带走钮祜禄格格身边伺候的所有人,来人,绑起来带走。”

“苏总管,你这是做什么?”正在做美梦的钮祜禄冰凝见自己门被踢坏,来的人还这般嚣张的,当即就怒了。

“格格,奴才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奴才是奉了爷的命令。来带人的,当然,伺候格格的人也不少,格格身边这嬷嬷也算是一位。程嬷嬷,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人带你走呢?”苏培盛怎么可能对妙影院的人客气起来,本来就不受爷的宠,偏还整日对他们下人耀武扬威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出事了,想来是翻不起多大波浪了。不落井下石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平日受的窝囊气?!

程氏脸色很不好看。“不牢苏总管的人动手,我自己会走,格格。奴才跟苏总管走一遭,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眼下伺候的人也没了,不如去福晋那儿住一晚。兴许明日就好了。”

苏培盛脸上的笑更是讥讽了,这是暗示自己主子去福晋那儿搬救兵呢。倒要看看福晋会不会也这么没眼色,顶多就是重新给你主子拨过去两人伺候罢了。

苏培盛气势洋洋地带了人离开,不一会儿,王贵又来了。此时钮祜禄冰凝还没有来得及去福晋的牡丹院,听完王贵传的话的,当场瘫软在了椅子上。王爷他竟然让人看紧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出。这是给自己禁足了?哪里有那么多人,府里现在就只剩下粗使的俩婆子了。

经于上次的经验,府上地牢里的妙影院的奴才们那是被好好看管了,王贵根本就不敢让其他人看护着,用的人都只敢用自己的亲信,更是许诺在审问出来情况前,只要这些人能好好看护,每个人给二两银子,可谓的下了大血本。

大概三天后,粗使的丫鬟和三等丫鬟都审问过了,这就轮到了近前伺候的丫鬟们,翠翎听到二等丫鬟鹦哥被打发出的惨叫声时就心里止不住地犯怵,等见了被拖回来的鹦哥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好肉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顿觉承受不住,大叫起来,“我要见侧福晋,我有话要说,我知道格格的很多事情...我不要挨打。”

全面负责刑讯的是府里的老太监金奴,听了翠翎的话总算是笑了,“你说你知道钮祜禄格格做的很多事情,你确定你说的是认真的,不是耍咱家玩儿的?你要是敢有半点儿虚话,让咱家和兄弟几个受了牵连,信不信杂家把你皮扒了做成美人灯?”

美人灯是什么翠翎是不知道的,但这几日见识了金奴老太监和其手下的手段想来也知道定是极其残忍的,忙打了个寒噤,连连摇头,“奴才不敢欺骗总管大人,确实是有话要说,但奴才只和侧福晋一人说,这关乎奴才的生死性命,若是见不到侧福晋,奴才打死也不说。”

同一间牢房的翠翘气得上前就是一记耳光,“翠翎你个小娼妇,你个狗娘养的,格格待你那么好,你竟然想着背叛主子,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巴掌打得极狠,翠翎偏过头吐了口血,“翠翘你少在这里装仁义,格格待咱们怎么样你心里会不清楚,稍有不顺心就是打打骂骂的,你凭什么站在道义立场上说我?”

“就算主子对咱们不好,那也是咱们的主子,自小咱们主仆一起长大,你是忘了咱们之间的情谊了吗,小时候你被打都是主子给你偷偷拿来的药,这些你都忘了吗?”翠翘慷慨激昂,很是激动。

翠翎却”呸”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放屁,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根本不是什么王妈妈的女儿,我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所生的,当年二夫人嫉妒我娘能有孕,买通了产婆,说是孩子死了,实际上呢,却将我放到了王妈妈家,过了几年她自己生了女儿,这才又起了心思,将我弄到府里做了她女儿的奴才。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天生伺候人的吗,对我好?哼”,翠翎眼里都是怒火,“别忘了我们次次被打都是替她顶的罪,她不过是心里内疚才赏赐了那么点儿药。”

翠翘还真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有冲击力的消息,当即就傻眼了,“不可能,咱们在府里这么些年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怎么可能是......”。

“哼,我知道你不相信,若不是我无意中弄破了夫人传给主子的信儿,还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内情,好一对虚情假意、阴狠毒辣的母女!”

金奴老太监眯着眼听到了这儿笑了,“咱家竟然听了出戏,真真是比那戏台子上唱得都好听,我说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啊,咱家有这耐性听你们在争执。侧福晋可是等不起的,来人啊,带这丫头去见侧福晋。”

年秋月此时正在床上看戏折子,看得正是《西厢记》,听到孟氏的话时怔了下,扬起了笑,“这倒是好笑。竟然非要见我。不见就还不说一字”,她将书向身边一扣,“那好啊。既然这样,见上一见也无妨,带她进来吧。”

翠翎随即被人带了进来,头发一团糟。衣衫凌乱,脸上也是灰扑扑的。很是凄惨,见到年秋月她就跪了下来,“求侧福晋救救奴才。”

“你这丫头说话好生奇怪,不求你主子救你为什么却要来求我。这府里谁不知道我和你主子几乎快成了不共戴天之仇,若说谁最不想让你们主仆好过,头一个就要属我了吧。”

“奴才和格格也是不共戴天之仇。奴才和侧福晋是一心的”,见年秋月扯起讥讽的笑。她急了,“侧福晋,奴才说是是真的,奴才前几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奴才本该是钮祜禄家的庶女,可恨钮祜禄冰凝的母亲竟然害死了我娘,还将我扔给奴才秧子养大,让奴才为她女儿做牛做马,实在是太过分了。”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年秋月这下是真的诧异了,秀气的眉毛挑了起来,“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你要知道,凡事都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是我说的王爷也不一定会听信啊”,她敲了敲卧榻旁的小几,“当然,也不是说我不信你,只要你能有什么人证、物证的,我就能替你讨回个公道,当然,这得在你主子的事儿解决了之后。”

“侧福晋说认真的?”翠翎眼里浮现出亮光,“钮祜禄格格做的事奴才知道很多,就拿先前害侧福晋小产的事,奴才也听她和程嬷嬷商议过,都买通了什么下人奴才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侧福晋能保证奴才恢复应有的身份,奴才愿意在王爷面前一一揭露出来。”

“你倒是大义灭亲,还是个很会算计的丫头”,年秋月抿唇一笑,“你的身份不难办,我先前已经说了,只要你有证据,我就能轻松给你办到,莫非我做事你不放心?”年秋月的眼神变得冷了,翠翎忙开口,“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侧福晋的能力奴才一清二楚,不敢怀疑,奴才这就说清明白。”

“不用给我说什么细节了,姑姑,你带她去耳房,另外带人给她做笔录,最后记得让她签字画押,完了后先关柴房吧,等爷晚上回来再让爷见见她。”年秋月说完,就不再看翠翎,径直看起自己书来。

翠翎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威胁侧福晋的,反正侧福晋现在还是需要自己的,那自己的小命就能保得住,柴房就柴房吧。

有了翠翎的供词还有四爷在户部遇到的一个官员的私下回话,四阿哥忍耐不住自己的火气,当场将程氏给打了四十板子赶出了府,钮祜禄冰凝四爷本想赐死,被年秋月给拦了下来,“爷不是说这幕后的人只要查出来都归我处置嘛,那就交给我了,您就不用费心了,说起来,我和她的恩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让她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而且......”,她叹了口气,“她若是死了,汗阿玛心里愧疚,肯定会立即给爷再赏赐两个美人补偿爷的,就这么一个蛇蝎美人就要了我半条命,若是再来两个惯会装的,我恐怕就尸骨无存了。”

“又在瞎说了,年还没过你就这么浑说”,四爷佯装生气,轻轻打了她一巴掌,“好好养病,过两日爷让你额娘来看望你,听说你二哥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过了年就要娶亲了。借着喜气也给你冲一冲。”

“二哥又要娶亲了?”年秋月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额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

“你家里人听说了这事,怕你心情不好,听了再情绪起伏大了,不敢给你传信儿,就只给爷送来信儿。”四爷摸着她的秀发,“我瞧着你最近气色好了些,太医院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年秋月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因为低着头,并没有人瞧见。有些本事?那药里被掺杂了可不只一种东西,要不是她聪明,彤情又只听她的,她不过是小产一下到最后还不是会给治成产后虚弱、恶露不止,直到最后死在床上,若不是暂时没有精力去查,她定要查个天翻地覆,一个个地都把她当猫了不成?!

钮祜禄氏虽然被禁足了,但四爷却并没有不准外人来看望她,于是,武格格就每天定时去慰问她,端的是一副姐姐关心妹妹的样子,说的话可就不怎么好听了,“妹妹,想来你被爷禁足了也不可能知道,你那嬷嬷已经被爷赏了四十板子,给遣送出府了,福晋向佛,心善,看不得那等凄惨样子,还让人赏了她十两银子,腿都打断了的人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银子也是治不好啊。”

钮祜禄冰凝这些天都有些麻木了,闻言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本就是那奴才撺掇得我,得此下场也是应该的。”

武格格闻言大笑,“妹妹还真是会说话,这就想脱罪了,你那贴身丫鬟兼职庶妹可是把什么都给爷说清楚了,你还指望着能推罪,别异想天开了,听说爷当天晚上就想赏你个一丈红,不过被侧福晋给拦住了”,武格格一派惋惜的样子,“侧福晋就是太仁慈了,你说是不是,妹妹?”

钮祜禄冰凝死鱼一样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显出了惧意,不知道想了什么,她继而撕心裂肺地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武氏心里只觉得毛毛得,“你笑什么?”

“我笑你”,钮祜禄冰凝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以为她年秋月真是个不记仇的?你瞧见我今日的下场了没,我不过是比你早几年罢了,将来你定是也这个样子的,还来奚落我,哈,你尽管说吧,我就算到了地下,也是等着看你怎么折在她手上的。”

“你,你现在不过是那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我不与你浑说,你就等着侧福晋好些了再收拾你吧。”武氏嘴里说着狠话,心里却是突突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灌绝子汤药

钮祜禄冰凝在妙影院里艰难地熬过了半个月,直把自己煎熬地都瘦了一大圈,才见到四爷陪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美人走了进来,钮祜禄冰凝此刻已经有些疯癫了,“哈哈,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天,才见到了你,怎么,来看我这个手下败将的凄惨下场?”

年秋月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妙影院主屋的小厅,随行的梧情忙将狐皮给她铺在椅子上,四爷这才和她一起坐下来,钮祜禄冰凝冷笑了下,“看来是来给我炫耀你有多受宠的了?”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悔改?”年秋月调养一段时日的小脸上肤色很好,看得钮祜禄冰凝心里更是愤愤不平,这哪里像是一个小产过的人啊,她冷哼道,“悔改?我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如果今日换做你是我,你就会悔改了?”

“你说的对,你是技不如人,但我可不会对无辜的孩子出手,从你打了这个主意起,你就注定了要失败!”年秋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表情狰狞的钮祜禄冰凝,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儿,从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找我的事,我何曾主动找你事过,到这会儿你倒是一副你受了委屈的样子。”

“你少在这里一副圣人的样子,年秋月,你是没有对我怎么样,可你本就该死,没进府前,你一副清纯的样子却勾得四爷一颗心都落在了你身上,等你了府,就更过分了,你霸占了四爷。都是做妾的,你凭什么这么霸道。我进府七年侍寝的机会还不如你一个月,你让我们这些女人怎么办,夜夜空闺,你倒是夜夜笙歌的,就冲这一点儿,你就该死,只可惜我没有本事弄死你。今日若是能留一条命。我定与你不死不休。”钮祜禄冰凝气得牙根痒痒。

四爷正在喝茶,冷不丁就被钮祜禄冰凝的话给冲住了,呛得直咳嗽。年秋月好笑地看他一眼。道,“我才知道你竟然是个欲女,你当初不是和李姐姐家那个族弟剪不断理还乱嘛,还和平比郡王府也是牵扯不清。别忘了你们钮祜禄家当时可是对外炫耀你要做郡王的福晋,怎么。现在倒是委屈了,是觉得做个格格委屈了吧。我夜夜笙歌?我霸占住四爷?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本事捆住四爷不让他出梧彤院?”

“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样的狐媚手段!”钮祜禄冰凝脸上有些挂不住恨恨地说。

“主子,别和她废话了,这样的人奴才见得多了。她们只会把过错推给其他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出问题的”,孟嬷嬷听得头疼。见钮祜禄冰凝这样疯疯癫癫的神情,很是不耐烦。

“那好。翠翎,进来同你这好妹妹说几句话吧,虽说是伺候好些年的主子,那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子。”年秋月也不大乐意与这人说那么多,跟个疯狗似的,一副抢了她老公的样子,也不瞧瞧自己长相在府里是最垫底的,不吸引四爷管她毛线事啊。

“翠翎?”钮祜禄冰凝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贱人出卖了我”,她气急败坏地看着走进穿着一身绸缎衣服的翠翎,道,上前就要给她一巴掌,被反应敏捷的翠翎握住了手腕,“好妹妹,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丫鬟了,就算你是嫡我是庶,咱们也还是姐妹。”

“什么?!”钮祜禄冰凝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曾经的丫鬟翠翎,“谁和你这贱人是姐妹?!”

“怎么,母亲不是早就告诉妹妹了吗,不是还说要你放心,反正我娘早就被她害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一定要好好收拾我,我们母女一辈子都不过是伺候你们母女的?怎么,妹妹这会儿倒给我装起糊涂了?”翠翎是个牙尖嘴利的,当即就讥讽起来。

“你......”,钮祜禄冰凝指着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年秋月拍了拍手,“真是精彩,彤情,我让你准备的好东西呢,端上来,翠翎,别忘了我同你说过的话,今日你们主仆也算是初次以姐妹的方式见面,这见面礼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送了。”

翠翎眼神闪了闪,“贱妾听侧福晋的。”

“你自称什么?贱妾?这也是你能称呼的?”钮祜禄冰凝再次受到了冲击,却见翠翎抿嘴一笑,“妹妹还不知道吧,府上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事,侧福晋心慈,说是祈福就不要你的命了,干脆让你在小佛堂度过余生好了。老爷已经同意将我的名姓加入族谱里,王爷也同意了将我纳为格格,姐姐还是要谢谢妹妹,若不是你惹怒了侧福晋,也不会有我的机会。”

钮祜禄冰凝一口血喷了出来,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彤情端了一碗药过来,翠翎接了,柔柔道,“好妹妹,侧福晋给的见面礼,你还是乖乖喝了吧,我可不想硬生生给你灌进去。”

“这是什么?”钮祜禄冰凝惊恐地看着药。

“还能有什么,你葬送我一个孩子,我就送你一份儿大礼,免得以后你有了孩子被谁不小心给绊倒推倒的掉了,那可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身心俱是撕裂的苦楚,这个痛苦实在太......为着你着想,还是别尝试这种感觉了,翠翎,还不动手?”年秋月眼神满是恨意。

“是,侧福晋”,翠翎见上座的侧福晋恼了,忙上前一步,要硬灌药,钮祜禄冰凝却是绝望地大笑起来,一把接过药一饮而尽,而后向地上一扔,碗登时碎成了几片,“年秋月,你好生狠毒,活该断子绝孙,当着王爷的面儿这儿做,你也不怕爷心寒了,以后失了宠!”

四爷从进来就跟个布景似的,此时才第一次开口,“爷早知道她不是菩萨心肠,爷想宠着疼着的也不是菩萨,你有意见?”

钮祜禄冰凝登时又是一口血。这句话实质上太有杀伤力,翠翎和其他奴才们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孟嬷嬷在心里直感慨三观尽毁,想起早上自己和主子在争执不该这么做的时候主子说的那句“你不懂四爷”,内心直淌血,做主子的果然是做主子的。实在是......高明啊!

年秋月听了这话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笑了下。望向四爷的眼睛柔情似水。钮祜禄冰凝此时已经绝望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一直以为年秋月胜在比自己漂亮、比自己能装好人,王爷从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没想到......她瘫软在地上,目视着几个人离开,连自己曾经的丫鬟也用“你活该”的眼神看着她,而后乐颠乐颠地跟上自己的死敌。

出了妙影院的大门。四爷才敲了她一下,“傻丫头。你和她浑说这些干什么,直接派人一碗药灌下去也就是了,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还要亲自来看这毒妇。”

年秋月只是笑笑。”难得爷休沐在家,不如陪我好好休息会儿,这药吃完就有些困乏。真不知道太医院是怎么开的方子。”

“恐怕你睡不了了,你忘了爷今日让你额娘来看望你。想来一会儿就要到了”,四爷的话让年秋月人忍不住轻轻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哎呀,我都忘了,近日养病都养糊涂了,彤情,记得等会儿给厨房交代,做些太太爱吃的饭菜。”

知道梧彤院今夜有客人,四爷就很通情达理地去了书房,不多时,就听苏培盛传话,“爷,李侧福晋带了弘时阿哥求见。”

“不见,让她带着小阿哥回去”,四爷从案牍里抬起头,“告诉她,弘时做了混蛋事也有好些日子了,一直不去赔罪爷可以体谅她顾忌多,不论她现在想来做什么,都免了。”

李侧福晋听了苏培盛传回的话呆滞了下,“苏总管,爷的意思是......?”

“侧福晋,奴才也不大明白,不过...爷一向不大喜欢人违背她的意愿,奴才劝您还是回去吧。”苏培盛对李氏一向是较为恭敬,不管怎么说,虽然不喜欢这个有些事多的侧福晋,但人家膝下毕竟还是有个阿哥的。

李氏眼神暗淡了下,但还是识趣地走了,只是回了院子就烦躁不安,不停走动,看得霍嬷嬷也跟着心焦,“主子这是做什么,您把老奴都给转得头昏了,什么麻烦事解决不来啊。”

“大麻烦,嬷嬷”,李氏将今天钮祜禄冰凝受到的对待和自己带着弘时去书房王爷的回话给说了个遍,霍嬷嬷的脸色就变幻莫测起来,许久才开口,“奴才觉得主子反应有些过激了,这事说起来,关键还是在年侧福晋身上,只要...只要侧福晋不记恨小主子,一切就都好说。”

“嬷嬷说的我也在想,可是......她怎么可能不记恨?”李氏揪着头发直着急,“瞧瞧她今日对钮祜禄氏的手段,死倒是没有死,但一个王府的格格,王爷厌恶、下人鄙视,又不能生了,还有个庶姐争宠,要我说,这还不如死了安静利落。万一,她对弘时有了什么心思......”

“不会,主子,您是关心则乱,那天的事奴才都听说了,年侧福晋见小主子时神情还是很柔和的,说明她不是个对小孩子动手的,而且,主子想想,年氏可是从没有主动对人动手的啊,主子都已经有了小阿哥了,好好养大哥儿不比什么都强,每隔几年府上都是要进人的,争来争去的,倒不如让年氏和她们争宠,反正有哥儿在,王爷也是不会不念旧情的。”

霍嬷嬷的话让李氏有些呆愣,好大一会儿,李氏才明白过来,“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弘时他因为我平日生气说的话已经恼恨死年氏了啊,万一,万一他在爷面前错了口......那...”

“所以才需要主子您好好给小主子说啊,至少这敌意可是一定要消除的,王爷固然不会因为年氏对小阿哥怎么样,可是失了宠爱的小主子还能过好了不成?”

“你说的有道理,快,让人准备礼物,我亲自去给年妹妹赔罪”,李氏焦急地吩咐,霍嬷嬷忙阻止了她,“不可,主子,您回来前奴才刚得知了消息,年家来人看望她来了,想必现在就在梧彤院,您怎么能这个时候过去呢,还是晚些吧,奴才觉得您最好还是给哥儿谈谈。”

“好吧,那就先备上礼物,等年家人走了,我再去好了。”李氏很无奈。

见稳住了自己主子,霍氏也舒口气,还好主子不是一根筋儿的,不然非要气死她这做奶嬷嬷的。

梧彤院里,西林觉罗氏一进门就开始掉眼泪,“囡囡,才说你在后院站稳了脚跟儿,怎么就出了这事,钮钴禄氏个活该千刀万剐的东西,竟然敢对我的女儿下手,她给我等着。”

年秋月急忙给彤情使眼色,彤情忙扶着西林觉罗氏坐下,“太太,来,您喝茶,主子心里也不舒服,您还是说些别的吧。”

年秋月忙抓住时机,“额娘,没事的,左右我还小,孩子还会有的,何况那人不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那么一个爱奢华求富贵的人,下半辈子要青灯古佛的,还要日日茹素,足以逼疯她了。”

“这种人她死心不改,要我说,就不该留她性命,她就是毒蛇,逮着机会还敢再咬你,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可没她能豁得出去。”西林觉罗氏摇头,深觉不妥。

“死?”,年秋月冷笑道,“便宜她了,我要的是她彻底绝望,她所有的后台和希望都来自于钮钴禄家族,这么一个家族倒了,她还有什么可自傲的,我要的是她还活着,亲眼看着她的后台崩溃瓦解。”

西林觉罗氏无奈,“你呀,罢了,罢了,额娘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可一定要盯紧了,万不可给她一丝机会。”我这次来,给你带了很多东西,你几个侄媳妇儿也托我带些补品,太医给看过没,身子怎么样?”

“已经基本回复过来了,只等小月子做完了”,她笑得有些羞涩,“额娘,我的身子我能不在乎嘛,中午你陪我用膳,我让人备好了你最爱吃的菜,还有宫里的佳酿梨花白,你尝尝。”

西林觉罗氏自然是高兴地应下。(未完待续)

ps:大家觉得钮祜禄冰凝死心没,而且可是新出炉了个钮祜禄格格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的任务

二月里,年秋月的小月子总算是做完了,想来是为了安慰她,四爷在接到一个下江南的差事时,让年秋月随行了。时间就定在了三月初出发,随行的还有十三阿哥和他的侧福晋富察凌蓉。府里经过钮祜禄冰凝一事后,再不敢有人给年秋月难看,至多也只敢在自己院子里说几句闲话,在年秋月面前却是个个装得毕恭毕敬。

这才不过二月底,还未到出发是时日,梧彤院就有人来求见了,守门的丫鬟通报后得了准可才让开位置让如今的凌格格进去,曾经的丫鬟翠翎,如今的钮祜禄冰棱格格似乎没有看出丫鬟眼底的鄙视,还笑嘻嘻地塞给了粗使丫鬟一个荷包,小丫鬟收了荷包,面上笑容就深了许多。

钮祜禄冰棱进门就恭敬地给年秋月行了个礼,蹲身、挺背甩帕子,每一个动作都是标准无比,年秋月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你今日不去小佛堂看你那好妹妹。怎生到我这儿来了?”

“回侧福晋,贱妾听说侧福晋近来身子大好,就来看看侧福晋,四爷和十三阿哥去江南办事,可是带着侧福晋的,奴才觉得侧福晋身娇体弱的,一路上是需要有几个伺候的丫鬟的,就想着毛遂自荐一下,贱妾虽说得了身份的证明,却也是做了多年的贴身丫鬟,捶腿捏肩的,最是熟练不过,贱妾那没福分的妹妹当年最是喜欢贱妾在身边,侧福晋以为如何?”钮祜禄冰棱的话让梧情和彤情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蹲身在地上的人,天底下竟有如此厚脸皮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年秋月也很惊讶。“你先起吧,这样子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苛责了你,好歹也是爷的侍妾格格,和以前可是不一样了。”

钮祜禄冰棱只好起身,彤情立即把椅子背上的厚勾花椅垫给放下来,钮祜禄冰棱和顺地坐下,年秋月看着她笑了。“钮祜禄冰棱。好名字,这名字比冰凝可有深意多了,冰凝结起来可不就是冰棱嘛。而冰棱,可是很有杀伤力的”,见对方要说什么,年秋月轻笑了两声。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彷如少女般欢心又有成熟女人的魅惑。钮祜禄冰棱一时间听得痴迷了,年秋月和她身边的丫鬟也都不提醒她,等她反应过来,见年秋月和她的丫鬟都含笑看着自己时。不由有几分尴尬,“贱妾.......贱妾...”

“你比你那嫡亲的妹妹聪明很多,也比她漂亮很多。我猜,你应该更像你娘才对”。年秋月看着她笑得很温和,“不过,以你刚才所看到的,你觉得你比起我来又如何?”

“贱妾...贱妾自然是不敢喝您相比”,钮祜禄冰棱谄媚地说,年秋月扬了扬嘴角,“这句话你倒是说的不违心,冰棱,用的好的话是个好武器,只可惜,目前你还只是未成形的冰。不要以为踩着你曾经的主子成功上位了就能证明你的能力了,王爷就在那儿,没有人将他捆住,这府里女眷也是不少,你们之间谁踩谁、谁利用谁或是谁打压谁我是不管的,但只有一点儿,我,不是你能作为跳板的。”

年秋月的声音骤然下降了几度,听得钮祜禄冰棱心里冷冷的,“贱妾..贱妾没想着..没想着把您当跳板。”

“这话你拿去哄三岁孩子吧,我近来身子才刚恢复好,还指望和爷单独出公差时能......谁敢阻了我的路,我就要她好看,梧情,把她扔出去”,年秋月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口气冷冰冰的。

钮祜禄冰棱是真的被梧情给扔在了梧彤院门口,于是,到三月初一行人出发,也没有哪个不长眼得敢使什么手段随行了。马车队出发,刚走不过半个时辰,年秋月就听到系统突然冒泡,“恭喜亲,新的任务,奖励值不多,但可以开启技能哦———(以下省略数声怪叫),三分魅力值加上善解人意的技能哦,如果你能在跟着目标人物的这段期间内,在他每次情绪不稳定,发飙时候缓解成功,就视为任务完成哦,骚年——,奋斗吧,爆发吧,小宇宙!”

年秋月额角青筋直跳,“pia”一下关掉了屏幕,这系统最近去哪儿晃荡了,怎么竟是不正常的怪叫。

关掉后,她就开始觉得头痛,今早上那位祖宗才告诉自己这次去南边干什么,竟然是查贪污,这事儿是那么好查的吗,先不说这事会有多少贪官污吏暗地里恼恨得恨不得杀了他们这些人,就说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那可是各方都有,阻力得有多大啊,依着这位冷面王爷的脾气,还不得三五不时就有人点了炸药桶啊。她一想到这样,就觉得头大,太子真是个精明的,一碰到这种得罪人的时候,就能找到很合理的理由将这种事情给推了,然后这种事儿就会到了这位爷手里,摆明了皇帝这个时候就根本没想过让自己家这位爷坐那把椅子,倒像是将他打磨成将来新皇帝手里的一把锐利的刀子,真是......

年秋月正在想着就有人挑开车帘钻了进来,“就知道你会很无聊,瞧着都有些想睡了,大白天的,还没到码头,你怎么先睡上了。”进来的女人桌一件柳黄色上衣,下穿白底绣大团牡丹百褶裙,竟然是一身汉家女子打扮,年秋月看着就笑了,对方却将手里的衣服兜头扔给了她,“还笑,这是你家爷让我给你送来的,说是咱们要微服出访,,底下见到两位爷的官员也没有几个,都偷偷给过密旨了,应当是不敢泄密的。另外有四人已经乔装成了咱们的样子坐另一辆马车。”

年秋月看着有些别扭的富察凌蓉,“那我该怎么称呼?弟妹?”

富察凌蓉白她一眼,“此次咱们是商户人家,要在江南考察店铺以便订货,四哥是白家老大。你是我的大嫂,好嫂子,还不快让丫鬟进来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年秋月闻言止不住地大笑,梧情进来时就见她笑得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忙上前给她揉揉肚子。服侍着她换了衣服。又重新给他梳了发髻,不多时,一个青春貌美的少妇就出现在梧情面前。“夫人可真美”,梧情赞叹地道,“这汉人女子的衣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您了,少爷准备的这一身红色将夫人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了。”

年秋月笑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打从她的赐婚圣旨下来起。一晃都这么久了,她从没穿过正红色,如今时隔这么长时间再度着红竟然是为了演戏,实在是由不得人不伤感。梧情自是没有想这么多。也就没有注意主子微变的神色。

待到马车到了码头,已经有准备好的船在码头停靠好了,另外还有一艘船是京城去苏杭的一些商人或是探亲的富户。一艘是一家大的粮油店铺的掌柜和管事,这三艘船是同属于一个船行的。此次要一起出发,这也是船队的规矩,此外还有一个护航的船。

年秋月一行刚一现身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毕竟这几人带了漂亮丫鬟还有一些护卫,最重要的是有两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漂亮到他们兴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看见的。当即就有人看得眼都直了,那位掌柜的更是不避嫌地从船上走下来,走到四爷面前,一拱手,“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啊,在下姓张,是京城张家粮油铺的掌柜,张家的二爷。”

“在下姓白,是山西白家的大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四爷也就没给对方甩脸子,十三阿哥也忙上前,“哟,张家的二爷啊,久仰久仰,你们张家的生意这些年做得可是风生水起啊,在下是白家的二爷,张二爷这是去苏杭做什么大买卖去啊?”

十三阿哥一向是那种笑得很阳光灿烂让人忍不住就降低防备之心的,他的话让张二爷很是舒服,“哪里是什么大买卖啊,不过是些小本小利的生意。哎,白二爷,我看你们哥俩儿带着的姬妾可真是美貌啊,看着就直教人心痒痒,怎么样,出个价,卖给小弟?”

十三阿哥敏感地感觉到身边冷气顿时大了几倍,乖乖,不得了,这人说话太没下限,触到四哥的底线了,他忙讪讪道,“张二爷可真会说笑话,若真是姬妾卖给你倒是无妨,只是这次兄弟来可不是带的姬妾,是家里的那位。”

“你别蒙我了,我知道是个尤物,白二爷不愿意卖直说就是,何必说这样的谎,哪家出门谈生意还带着自家那位啊”,张二爷很不高兴地说,十三阿哥看一旁四哥阴沉的脸色,暗暗叫苦,却见这时自家小四嫂笑着上前了,一把挽住了四哥的胳膊,对着张二爷道,“怎么,哪条律法规定了不能带自家媳妇儿出门谈生意了,好得我孟家也是山西盐商大户,跟着自己夫君出去见识一下市面也不是不可以啊,咱们商户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张二爷你说是不是?”

张二爷有些愣,继而结结巴巴道,“是,夫人说的对”,这时,富察凌蓉也反应过来,“大嫂,看见了吧,我早劝你跟着大哥出一趟远门看看,这次你可算是看见了吧,我说后院那些小妖精是怎么来的,合着都是路上买的或是相互送的,那就别怪我一锅都给发卖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张二爷愣了下,才同情地看了看十三阿哥,乖乖,还好他家那个黄脸婆虽然长得难看,却还不是这般泼辣,这么个小辣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了的。收到他的同情,十三阿哥只觉得好笑,这小四嫂和自家这个对在一起,一路上可就热闹了。

张家二爷本来接近这几人是为了买下这两个美人,但现在发现这个想法是是行不通了,也就不愿意多说了,转而回到了船上,他们几人也忙上了自己雇佣的那艘船。

船很大,足以容纳两位皇子带的十几个侍卫和七八个奴仆,另外还有船上本来就有的船夫几人。船很快就出发了,年秋月在屋子里呆不住,就跑到了外面,船头有个船夫在打捞鱼虾,年秋月觉得很神奇,“船这么行驶着,你们也能捕到鱼虾?”

“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在这船上都这么多年了,这下网子可是自有一套的,这船边的地方是没办法下网的,下了也捞不着鱼虾倒是把网下远些每次还是收获不小的,只是不好做到,把网抛那么远然后在船行驶到地方时再提起来,时间把握不好就会丢网了。”

“倒是有本事”,年秋月赞叹不已,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样的本事,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的。

富察凌蓉出来时就见到年秋月披着厚披风站在船头看船夫打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收上来的渔网,富察凌蓉笑了下,”嫂子这是做什么,风这么大,也不怕冻着?”

“看他们打渔,太不可思议了”,年秋月很是高兴地道,“咱们中午可以喝小鱼汤了,可惜船在行驶,大鱼估计是打不上来了,就这么着,水里出来的新鲜小鱼,做鱼汤想必是极鲜美的。”

“你就想着吃,我还以为你来做什么,结果经是为了这”,富察凌蓉拿手帕掩口大笑,“不过,说的不错。那定是很鲜美,河里的鱼虾可比那些不知道打了多久送到集市上的好多了。我刚刚问了后边掌艄的艄公,这可是在船上要行驶十天左右,可怎么熬啊!”

“那有什么”,年秋月一指旁边张二爷的船,“你没听见那边儿从上船起都在吵架嘛,而且吵的理由还不一样,够你听几天戏呢,我站着这么一会儿,可是听说那姓张的看上了另一辆船上的一个俏寡妇,这下可是好玩儿了。”

“你怎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富察凌蓉也跟着笑,“这种人活该天天后院失火,听他那话,可是卖个姬妾跟卖个鸡鸭猫狗一样,实在可恶。”

“这种人多了去了。何必理会他,后院失火人家说不准还乐在其中呢。”

两人女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儿,才各自回了屋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丫鬟失踪

年秋月带的人只有梧情、彤情还有厨娘月娘子三人,四爷已经习惯了月娘子做的饭菜,此次是特意点明要这个厨娘跟着的,因此,十三阿哥他们就跟着享了福利,吃到了美味的河鲜。

四人围着小桌子在用餐,左边并行的船里声音再次传入他们耳中,张二爷的那两个妾又开始吵架了,十三阿哥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就摇头,“大哥,你瞧,女人太多就是不好,这才几个时辰的路了啊,胭脂、头花、点心什么的,都能吵上一架,真佩服她们女人。

富察凌蓉一笑,“相公,不是所有女人都这个样子的,这还得看爷们儿,张家二少爷喜欢这样妖媚的女子,也不看看是从哪个场合出来的,争风吃醋起来跟泼妇似的。你看咱们嫂子,在家里几时这样争宠过?”

“大哥的后院还不如这样呢,那是杀人都拐几个弯儿的”,十三阿哥自来和四爷最是关系不错,因此偶尔也会打趣一下四爷或是看一下四爷的笑话,这话刚说完,就被他亲亲四哥瞪了一眼,年秋月也是含笑看着他,他默默低头,“我可什么也没说。”

“四爷,你听——”,就在十三阿哥以为小四嫂是因为他的话而有些生气的十三阿哥这才觉得不对,正在和大虾奋战的富察凌蓉也是竖起耳朵来,“听,听什么啊?”

就听得旁边船上两个女人争吵地很是厉害,“你不就是仗着是曹家送给相公的,什么都要和我抢,只要不给你就告状,小孩子才这个样做呢。你以为相公是真的喜欢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过是看在知府大人的面子上,相公已经得到了消息,听说京城里派人进行官员考核了,若是知府大人贪污的事情被查到,知府大人只要一倒台,就你这面貌。也就是被相公给卖掉的结局。这支乌龟且让你拿去,反正你也嘚瑟不了几日了。”

“知府大人倒台?”传来另一个女人尖锐而嚣张地笑,“开什么玩笑。知府大人多么英明的一个人,连相公都知道了有人来考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突然觉得这乌龟长得太丑了,跟你一样不招人喜欢。算了,不要了。扔了吧”,就有人伸出手,将那看起来很小的乌龟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水里。

年秋月敏感地看一眼四爷,就见这位果真已经冷下了脸。忙扯起一抹笑,“这家女人争宠还真是理由多多,也不知道这女人说的知府指的是谁。不过...若是一路上跟着他们,船停靠捕鱼时候找机灵地套套话。从丫鬟嘴里想来是比较容易的。”说完,她就又偷瞄了一眼四爷,就见这位爷脸上没有再继续黑下去,心里忙舒口气,还好。控制住了他的情绪。

那么,接下来就是转移话题,让他忘了方才的事,年秋月眨眨眼,看着面前的油焖大虾,“弟妹,这虾长得可真是大,咱们在船上时看他们用渔网捕捞都是些小的,没想到停下船就能捞到这么大个头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是啊,嫂子,关键还是你这厨子好,这虾一点儿鲜味儿都没有失,实在是太美味了,来来,你多吃点儿。”富察凌蓉给年秋月夹了一只,年秋月则跟着给四爷夹了只,剥去了虾皮,“相公,我瞧着这今日这个是够味儿了,往日你不是爱吃这有味儿的嘛,来,尝尝,素日可是吃不上这么大个还新鲜的河鲜的。”

四爷被她温柔的声音给唤回了思绪,也知道这会儿也没有什么线索,就先开始吃饭了。

饭后,年秋月就和富察凌蓉商议了下,最终觉得派富察凌蓉的丫鬟雀儿去打探消息,时间就定在傍晚船停下来时去,为了拖延时间,年秋月甚至提出了要吃蟹的要求,螃蟹在这个时节并不是应时吃的,也不是好捕捉的,但年秋月充分扮演出了自己此时有钱商户奶奶的角色,赏银二两也要船家给捉两只大的。

船家见有丰厚的赏赐可以拿,自然是高兴的,至于麻烦,不就是费些力气和技巧嘛,看在银子份儿上,有钱夫人任性一把也是可以的。

见这个船上有人要吃螃蟹,张二爷家的女眷自然也被勾起了食欲,张二爷素来是个容易被女色给迷惑的,那姓赵的妾室一撒娇,她就答应了,为了不下面子,在船家说旁边船上那位少爷给了银子时很豪气地一拍桌子,“他们给多少银子,我们也给多少,不就是银子嘛,少爷我有的是银子!”

船家这才满意地恭维了张二爷几句,也去打捞螃蟹了。这样一来,三艘船就必须停一会儿了,三艘船在这个时刻是紧挨着的,因此可以过去,雀儿以借晕船药为由去向张二爷的姨娘询问去了,过了一会儿,一脸高兴地回来了,先给年秋月和她的主子说了打探到的情况,富察凌蓉是不大了解朝廷里各位阿哥的人手分布的,只觉得是听了一个人名罢了,年秋月却是点了点头,“原来是十阿哥的人”,她皱起了眉,十阿哥目前和九阿哥、十四阿哥一伙儿的,八阿哥在后面出谋划策,十阿哥的人的话......倒也是可以动的。

她从富察凌蓉的房间里出去,给四爷汇报了下情况,四阿哥冷哼了声,“老十的人?去了苏杭,头一个就该查他,竟然受贿给商家行方便,也不知道有没有干其他不该干的。”

“你要查也不是这个时候去查,一路上就该好好享受下沿途的风景等到地方,咱们慢慢查就是。”年秋月稳住他的情绪。

一路上,那两个女人似乎对吵架乐此不疲,年秋月一行从开始以看戏的心理偶尔听一下她们争执的内容,到后来已经麻木了,好不容易到了苏杭境地,张二爷很懂礼节地与白家兄弟告辞。十三阿哥笑眯眯道,“兄台来做买卖。可有住的地方啊,白家在这儿倒是有一处房产,不嫌弃的话可以”

“不了,咱们在西四胡同那儿有一处两进的宅子”,张二爷打断了十三爷的话,“两位兄弟要是闲来欢迎来做客,一路上走来还多亏大家彼此照应。做买卖的走到哪儿都是朋友不是?”

“那是。只要张二爷不嫌我们兄弟打扰了要事,我们还是愿意去拜访的,改日备了薄礼就登门。”十三阿哥看着这条肥鱼加线索人物。哪里会让他跑了,既然对方愿意主动攀交情,那就正好接了。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的美景自是极其秀丽的,来到这儿。倒也不急着去调查什么,四爷带着一群人先到了白家的院子,为了此次伪装的真实性,四爷还真的和山西的白家通了信儿。这儿的人也提前换成了自己的人,白家的两位少爷和少奶奶也是被通知了几个月不用出门现身于人前的。

白家不愧是富贵人家,这院子收拾的很是气派。亭台楼阁,水榭厢房的。很是符合江南水乡的旖旎,年秋月一眼就爱上了这里,找了自己的院子歇息下,舟车劳顿的后遗症就体现出来,她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晚上天空都暗了,照明的灯笼都点亮了,才有人喊起了她,“大少|奶奶,大少爷在后花园水上亭子里等着您呢,二少爷和二少|奶奶都在等着您呢”,梧情伺候她洗把脸,“下人来报说是白家的管事也到了几个,两位少爷说请两位奶奶前去商议事情呢。”

年秋月急急忙忙换下身上的睡衣,换了套衣裙,在丫鬟的陪同下去往水上亭子,花园中央有个大的湖波,中心建有一个凉亭,年秋月还没有走到那儿,远远就看见灯笼被点起来,那里一片灯火通明,坐上小船,很快就到了湖心,年秋月上了亭子,四爷亲自下了亭子,拉着她的手将她带着坐在了自己身边,富察凌蓉眼神闪烁了下,对着年秋月笑得很是贼嘻嘻。

说的很是郑重的样子,其实不过来了四个管事,四爷找他们来一是为了掩人耳目,配合自己的身份,二是为了打听情况,白家投靠四爷是在一年前,这一年里也算是诚心诚意为四爷办事。此次来的管事也都是心腹,自是一丝不漏地将知道的告诉这位爷,四爷倒是没有很生气,想来一路上也是猜测了许多了。

一顿饭后,四爷就给几位管事下了命令,年秋月起初还不大明白为什么让富察凌蓉和她过来,经过这顿饭的功夫也想明白了,作为白家的少奶奶,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家的店铺是哪些,大管事都叫什么,白家有什么标志,怎么可以不了解下白家的生意相关人员。大概富察凌蓉也多少想明白了,宴席罢,她不回自己的院子,偏来到了年秋月居住的小院儿,拉着年秋月要做一个梳理,这一梳理就到了后半夜,以至于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等第二天起来时,两位爷都已经出门了。

富察凌蓉觉得很无聊,两位爷去做正事了,她要呆在家里绣花不成,这来江南一次可是很兴奋的事情,耗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儿。于是,活脱的她硬要拉着年秋月出门去玩儿,梧情和彤情跟着一起,雀儿和莺儿也一起跟在富察凌蓉身后,这一出门不当紧,出去时是欢天喜地的,回来时富察凌蓉却是哭得眼都肿了,年秋月也是红着眼眶。

两位爷正在喝着茶讨论事情,就见这两位这般模样回来了,顿时皱眉,十三阿哥更是出言询问,“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们去闲逛去了,还说要去听听昆曲,怎么这个狼狈样子回来了?大嫂,怎么不见你身边的彤情?”

“彤情失踪了”,年秋月叹了口气,“雀儿那丫头也不见了”,富察凌蓉闻言小声又哭起来,年秋月拍了拍她的背,“你先别慌着哭,已经派人去找了,许是迷了路,这地方咱们又不熟悉的,迷路也是正常的事儿。”

十三阿哥看了看自己媳妇儿,又看了眼年秋月,见年秋月给他使眼色,忙道,“是啊,这杭州城内这么大,丫头走错了道儿也是常有的,咱们派的人也不少,会找到的,雀儿那丫头一向机灵,会没事的,瞧这脸都哭花了,莺儿,还不带你家奶奶下去洗洗。”

莺儿忙搀扶着富察凌蓉离开,等这主仆的身影消失,年秋月才颓废地坐了下来,语气沉重,“这件事情以我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十三阿哥皱眉。

“我们在戏园子里听昆曲儿,雀儿说要去净房,拉了彤情一起去,我们想着两个丫头一起,不过是去趟净房,一会儿功夫不就回来了嘛,就放心地让她二人同去,不料过来一炷香功夫也还没有回来,我就打发了梧情去问那戏园子管事的,这才得知净房就在戏台子不远处,我觉得不妥,就让梧情进去瞧瞧,已经没有人了,只发现了这个”,她紧握的手张开,手心是一个米粒大的珠子穿成的珠花,很是小巧,“这是今早上彤情带在手里的,梧情还说,那净房设计得很是华丽,室内燃香,毫无异味儿,但关键在于香味掩盖下还有一股迷药的味道,想来两人是被掳走了。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咱们不过刚来这地方,哪里有机会得罪人呢。”

“会不会是那张二爷看中了两个丫头的美色”,阿哥的猜测刚一出口就自己由给否决了,“也不该啊,妾室他都愿意出钱买,依照他的行事,不是应该和咱们商量买走丫鬟才对,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不像是他做的。”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四爷紧蹙了眉头,川字极为明显,“看来这杭州比咱们想象的要乱很多啊。”

“的确,看起来水很深的样子,大哥,咱们要不要给官府报案?”十三阿哥皱眉。

“报案吧,说是白家伺候少夫人的丫鬟丢了,看看那些人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不愿意和白家结仇的,就该把丫鬟偷偷送回来,若是真是不怕白家,那可就...有奥秘了。”四爷狭长的眼里流光溢彩,显然想了许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逃脱(一)

今天的文来了,喵——

白家报在案子官府是不敢拖延的,当即就将寻人启事发了出去,引来人们争相围观,纷纷议论。有不识字的还要去凑热闹,就让那一起凑在告示前的秀才给读一读,听完,那人就一脸惊讶,“哎呀,没想到竟然是白家的人丢了,这可是大事情啊,白家可是商户大家,那丫鬟养的比小门小户的闺女都精细,也不知道哪个给掳了去。”

“看来你是知道白家的啊,给咱们兄弟几个说说,这白家是个怎么样的人家?”,就有旁边凑热闹的几人哼哼哈哈地凑近问这穿的还不错的人。

“白家啊,那可是有名的商户人家,咱们做生意的几个不知道啊,我是城西成衣铺子的掌柜,我们东家就和白家有过生意往来,听说白家的生意做的可大了,小到油盐酱醋,大到布匹贡品,那是样样都有啊,听说那富贵可是一般人都不能想也不敢想象的呀,也不知道这掳了人的是什么来头,竟然来白家也敢招惹,那白家可是和上面都有往来的,听说是京城有贵人照看着呢!”掌柜的一脸的艳羡,“只可惜白家的掌柜都是自己族亲的人,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还招不招管事的。”

几个人对视了眼,笑着打着哈哈朝着掌柜的道了谢,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都没了,等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有个脸庞长些的就苦着脸儿,“三爷,这可怎么是好啊,兄弟们好像这次真的掳错人了啊。”

“就是啊,三哥。是不是碰着硬茬子啊,那两个小娘皮该不会真的是伺候白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的人吧,这可怎生是好?”另外一个鼻头上有个黑点的也忙开口。

被称作“三爷”、“三哥”的这鹰钩鼻子的男子脸色阴沉起来,煞是吓人,“瞧瞧你们那点儿出息,不就是掳住了白家的奴才嘛,就是白家的主子咱们也是敢掳来了敲竹杠的。娘的。还以为今天你们逮住两条大鱼不过就是两个富户的小娘们儿,没想到啊,竟然是白家的人。”鹰钩鼻子男捋着胡须想了想。“这丫鬟还这不愧是白家养着的,细皮嫩肉的,还真有看头儿,听说今日这丫鬟伺候的那两位主子更是有风姿。只可惜防范的太严,要不然你们几个小崽子今天就得手了。那可就是一网的大鱼了。”

“可是,三爷,她们是白家的,白家的啊。白家两位小爷可是出名的护短啊,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动了他们的人,还不得把咱们….剁碎了都是好的了”。那说话的人咽下了口水,又道。“虽说咱们从前是连那县令的小老婆都给掳走过,还尝了滋味罢才卖走,可是那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白家和京城很多贵人都是有交情的,一旦被知道,咱们就等着玩完吧。”

“放屁”,说话的皮肤很黑的男子被鹰钩鼻子给照头拍了一下,“你怕什么,有什么可害怕的,三爷我都做这等买卖有三五年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什么样的人咱们没卖过,今天那老大已经看了,那可是十足的少见的美人,只要把她们献给顶上,可不就是稳妥妥的赏赐,没准儿大人一高兴,还会赏给咱们一个县令做做。”

“真的?”下面的几个小弟就被这虚化的大饼给惊呆了,两眼放着绿光。更有一人巴巴得上前,“三爷,今日那丫鬟比着主子那可是实在差劲多了,三哥你去的晚,那白家的大少|奶奶可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小的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对比的话,那秦淮边儿上的弄舞姑娘可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啊。”

“真的?”鹰钩鼻子三爷挑起了眉毛,“弄舞那小|骚|货可是秦淮河边的名角儿啊,过往的还是咱们杭州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竟然比她还绝色,那得有多漂亮啊”,他脸上浮现出了淫|荡的表情,显然是陷入了某些不健康的想象中。

他手底下的人就“嘿嘿”跟着笑起来,鼻头有黑点的那个擦擦手,“三爷,要不要兄弟们动动心思,将她给掳了,三爷您尝过鲜后还可以给弟兄品品味儿啊,咱们跟着三爷这么久了,哪次三爷您不都是很大方地嘛。”

“那是,三爷我是谁啊,只要你们能掳到那小娘们儿,等三爷我尝够了滋味儿,就是你们的了,记着可别玩儿坏了,还指望着卖钱呢!”

几个泼皮流氓就嘿嘿笑着商议着所谓的大事,一副白日做梦的样子,就开始肖想起自己不该想的人,而此时,被他们正在yy的人正一脸烦躁地在捣鼓药材。

而她这做主子的所担心的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脱身之计,彤情和雀儿被人迷晕后就被人给带到了一个小宅院里,关进了一间屋子,这是个类似于牢房的屋子,隔壁带铁窗的屋子里已经躺了三个女孩儿,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彤情她们从昏迷中醒来,刚摸了摸疼痛的太阳穴,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别摸了,没用,还是喝点儿水吧。”

彤情顺着声音去瞧,就见到两边屋子里都关了一些人,左边是那三个女孩儿,右边儿是五个女孩儿,其中三个抱成一团,两个单独坐在一边儿,更有一个是被绳子捆住的,说话的就是那个被绳子给紧紧勒着的一脸冷然的女孩儿,脸上还有红肿,似乎是被人打了,见彤情的目光看过来,女孩儿扯了下嘴角,“你们是哪儿的人,也是来看庙会的?”

彤情楞了下,旁边的雀儿此时也已经检查完了自己的身体,凑过来道,“我们不是看庙会的,我们是白家的丫鬟,跟着主子去戏园子看戏,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到了这儿,这儿是哪儿啊?”

就有左边儿的其中一个女孩儿冷笑道。“哪儿?还能是什么好地方,咱们是被人贩子给掳了,你们是白家的丫鬟?可是我听说白家很有名啊,你们怎么会被抓住的?”

彤情扯了下嘴角,她有些脑子不够使了,还是雀儿比较机灵,“啊。我们。我们是陪着夫人看戏,中途要去净房,我记得在净房准备出来时。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儿,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是不是去的乔家班子?”那女孩儿立即接口问道。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彤情问完脸就黑了。反应过来,“莫非你也是在那儿被…?”

女孩儿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只是眼角流出了行清泪。彤情看了看眼前的处境,顺着她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房间。各个都不大,有铺了稻草的床、有恭桶、有水碗什么的,屋子里有一股子的发霉的怪味儿。很是难闻。她皱起眉,“雀儿。咱们不能被困在这儿啊,咱们得出去啊,主子她们也不知道多着急呢!”

雀儿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被卖进主子身边这辈子就算掉进福窝了,谁知道竟然还有一日又到了人贩子手里,逃?彤情,你是家生子,没见过人贩子的手段,竟然还想着逃?依我看,咱们就老老实实呆着吧,若是有那命数,有那福分,还能等来主子的营救,若是不能,索性也就一头撞死得了。也免得会被……”

彤情白了脸,手不自觉就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好久才重新平静下来,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新来的,你们也别太悲观,我看你们还能保住清白,不像咱们,没那张脸,哼!”

话不好听,嘲讽的意味还很浓郁,但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很善良的安慰,雀儿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眼睛开始滴流滴流转,彤情见此,悄悄在她耳边儿说了句什么,就见雀儿眼睛重新亮起了光芒,“你说的是真的?”

彤情重重点了点头,“雀儿姐姐,。我家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向来是有所准备的,只是……空有这也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啊,万一…..对方人多…”

“好妹妹,姐姐原先还以为咱们要交代在这儿了,早知道你有这东西,姐姐这心就放下了一多半,姐姐也就不用说那丧气话了。”雀儿坐起来,靠着墙壁,头还有些隐隐的痛,“妹子,咱们身上的银子都被搜去了,你还有什么藏得隐秘的银票之类的,姐姐出门所带不多,只有这五十两的银票藏在这贴身的簪子里,如今也是非常时刻,还望妹妹莫要怜惜这点儿身外之物,我需要些银票贿赂这看守的,也好让咱们暂时好过些。”

彤情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取下了头上一根不起眼的簪子,扭了几下,就见簪棍从中间分开,她轻松取出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姐姐,这是我保命的银子,如今可全交予姐姐了,身家性命比起银子来又算的了什么,若是能……”

雀儿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彤情的话正是她的意思,没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若是只要还能逃出去,就还怕以后没有银子可以拿吗?她接了银票,小心放在肚兜的暗袋里,而后就眯着眼睛开始打量着整个大屋子里的人,许久没有再说话,彤情还以为她睡着了,正要喊她,就见雀儿身子靠近过来,在她耳边儿小声交代了几句,彤情连连点头。

从高高的窗子里看见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时,屋子里才有人进来了,是两个婆子,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看那邪气的面庞和魁梧的身板就知道他们必定是打手加看守。;两个婆子将馒头和一碗煮的极为稀稀的汤从铁门里递进去,”给,喝吧,别饿死了”,雀儿忙笑着道,“谢谢嬷嬷。”

彤情白了她一眼,却将碗一把打翻在地了,“谁要喝这些玩意儿,在我们白家,狗都不喝这样的东西,雀儿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东西也是人能吃的?”

瓷做的碗跌落在地上就碎成了好多片,雀儿变了脸色,四位进来的人也变了脸色,两位看守更是黑着脸,其中一个怒道,“还白家?就是皇帝家到了咱们这儿也是要守咱们这儿的规矩的,呦呵,小妞还敢不吃,还敢挑饭?那就别吃了,饿着吧。”

“饿着?也太容易了,明明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还真么傲气,甩脸色给谁看啊,依我看,不如和那个一样捆起来,让她尝尝苦头,就该听话了。”另一个开口,已经开始去拿钥匙了,雀儿忙放下碗,近前两步,谄媚地笑着“大哥,她是家里的家生子,不知道咱们的规矩,跟着大少|奶奶,奶奶又是最宠她的,难免有些……这是咱们两姐妹手上仅剩余的银子,给几位大哥买些酒菜吃,就饶过我这妹子一遭,待我好好说说她,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大哥,行行好。”

要拿钥匙和绳子的那位就收回了手,改去接银票了,展开一瞧,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儿去了,“哎呦,小丫头还真有钱啊,得,这孝敬哥哥收了,好,你这妹妹今日就看在银子的份上放过她一回。”

“好咧,谢谢哥哥”,雀儿笑得更加甜了,这守卫就冲着那位被一直捆住的姑娘道,“看见没,识时务点儿,就不能跟人家学学?你瞧瞧人家,你要是也跟人家一样识时务,咱们还用捆着你?切,不识时务的东西,要不是上头看你那张脸好看,早收拾了你了。”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没,别过了脸,雀儿见此急不可见的叹息了下,没有说什么。那两人见对方还是这么不识抬举,也是气的撂下一句狠话“你有骨气,爷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以后别来求咱们兄弟”,两人就结伴离开了,婆子也跟着提桶离开。屋子又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旁边女孩儿低低的啜泣声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逃脱(二)

门再度被关上,雀儿松了口气,到晚点儿时,就听见外间传来声音,“这白家的丫鬟倒是挺有银钱,咱哥俩今天总算是大发了,我听说醉青楼里新进来了几个姐儿,王二过去见着了,那可真是漂亮啊,咱哥俩今天去瞧瞧,有这银子在手,就是睡个雏鸟也是够了啊。”

“这…可以吗,哥,这里面可是十几个女孩儿啊,万一……三爷还不得打死咱们啊”,另一人声音里有心动的因素了,那显然还是怕出事了被挨打。

“怕什么啊,不还有黑子在嘛”,被称作“哥”的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压低了声音道,“你傻啊,咱不告诉黑子去醉青楼,给他整两壶酒,弄俩小菜的,他就该乐呵了。里面怎么了,不过就是十几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娇弱弱的小娘们儿啊。又一个个都在牢里关着,能出什么事啊。往年也不是没有咱们潇洒的时候,怎么这么唧唧歪歪的,你是不是爷们儿啊!”

“哥,你可真精,不愧是俺哥”,这男子很是高兴,“得了,哥,我这就去给黑子打酒去。”

“哎哎,别急啊,给咱哥俩儿也整两壶来。”

“好咧,哥,我记着了,马上回来。”

雀儿的眼珠转了下,计上心头。

待到天色暗下来时,也不知道这两人用了什么手段哄住了那个叫黑子的,总之两人是很高兴地离开了,留下黑子一个人很可乐地吃菜喝酒,两壶酒喝完,黑子就有些喝高了,过了一会儿。他就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熟睡了,连呼噜声音都已经响起来了。

雀儿松了口气,眼睛看到牢房边儿那个被捆住的女孩儿时,眨了下,将碎瓷片拿在手,对她道,“你过来。往这边儿挪些。我给你割断。”

就有人“噗嗤”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给她解绑,若说给她解开束缚。我们可比你简单多了。”

彤情皱眉,好奇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松开?”

“谁敢给她松绑啊,倒不是没人做过。那人现在都已经被抽花了脸,沦落到那一波了。所以那些护卫已经发话了。谁敢给她解开绳子,下场和之前那人一样。”说话的女子叹了口气,眼睛朝那边儿示意了下。

彤情恍然大悟,在救人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情况下。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动手的。她看向雀儿,就见雀儿转了下手里的瓷片,而后笑着将瓷片插在了土地上。“那我也不管了,这瓷片我也不想要。就将这瓷片放这儿得了。”她松开手,瓷片已经稳稳安在了地上,她狡黠地一笑,“这可不是我给她松绑的,是她自己弄开的。”

“你疯了?”,那女子惊愕地低呼了声,“你哪能这样做啊,会被打的”,彤情也睁大了眼,“雀儿姐姐——”,就听雀儿的声音在类似于牢房的房间里响起,“被打?那也得我在这儿被打才是啊”,她小声道,“谁想逃出去?那你们就听我们姐妹的,我们手里有让人昏迷的药,我这妹妹还和人学过开锁的技巧,只要你们不多说话,不要发出声音,我们姐妹就有很大把握将你们也给救出去,你们谁有胆子跟着我们?”

一片沉寂。

数秒后,左边儿的那个小牢房里,那个被绑住的女孩儿一点点挪到了瓷片上,边摩擦那绳子边道,“算我一个,我都听你们的。”

从角落里又传来弱弱的声音,“你们真有药粉?”

“我们哄你们干什么”,彤情从头上拔下来一个u形的发夹,将发夹掰直,一头送进锁孔里,捣鼓了几下,就见锁竟然真的开了,房间里传来了低呼声,就有人跟着道,“我跟,算我一个”、“我,我也算,我肯定小心”

雀儿笑了,将手指竖起立在了自己嘴边儿,“嘘”了一声,这些女孩儿就都闭嘴了,看着雀儿,雀儿才道,“你们都别出声,谁胆子最大,先和我们出去,将药粉儿给那叫黑子的人给闻一下才行,还要探听出来门外有没有人,有多少人等等,放倒了黑子,我们就回来给你们开锁。”

“你保证你们放倒了那人就会回来给我们开锁,放我们离开?”角落那个特殊的房间有人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不信任。

“你们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赌咒估计你也不信”,雀儿叹了口气,“有没有谁知道些内情,比如这儿是哪儿,出门是哪儿,有多少个房间,外面有多少守卫,除了这个黑子,还有其他人吗?”

“我出去过”,有一个女孩儿幽幽道,“这儿是一个胡同里的一个小房子,总共有三个婆子,负责做饭洗衣服,除了今天出去消遣的两个外,没有其他人了。我偷听过他们喝多时说过的话,说是附近还有几个这样的小民房,都关押有些人,每个小房子都有三到五个人看着十几个人。”

“倒是个好消息”,雀儿和彤情从牢房里出来,然后打开了旁边的一个牢房的门,这会儿,这间牢房的另外三人在能够逃出去的激励下已经给那个女孩儿解了绳子,那女孩儿起身活动了下被束缚的身体,而后对着雀儿和彤情道,“我叫李漠然,我陪你们去放迷药吧,我不怕他们,大不了也是一死,反正我在家里也是个不受宠的,活得还不如死了。”

“那好”,雀儿与她对视了会儿,点了点头,“你和我们一起,不要出声,踮起脚尖走路,放低呼吸,彤情,拿来迷药。”

“哎”,彤情小声应了下,就将头上一个发簪拿了下来,银质的发簪上面是一个小球,她将发簪放在了自己的手帕上,扭动了一下发簪上的球,就见圆球球被打开,倒出了一些白色药粉。“这就是了,照着人的鼻孔吹一下,只要被吸入,就要睡个昏天暗地的,咱们三个一人藏指甲缝里一些。”

三人各自取了一些,小心谨慎地出去了,屋内的人都屏住了一口气。提起了心。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三人回来,均是一副小心翼翼却舒口气的表情。立即有人急切地开口询问,“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没有啊?”

“没问题,已经放倒了”,雀儿笑眯眯地说。而后招呼众人,“我们拿到了钥匙。这就放你们出来,但你们可千万要记好了,不能发出声音,哪怕是看见了什么人或是老鼠什么的。你也得给我闭紧嘴,那些爱尖叫的,都给我拿手帕塞住嘴巴。要是因为谁尖叫给坏了大家的事,不用人收拾她。咱们姐妹先掐死了她。”

“对,同意,咱们姐妹几个因为长得不好,不如你们过得滋润,我已经想逃出去想得快疯了,谁要是坏了我的事,老娘要她的好看!”角落里放出来的几个女孩儿其中一个人这么说。

“同意,谁要惹出事,我也绕不了她。”

所有女孩儿都点头纷纷表示自己会管好自己的嘴巴,十几个女孩儿两三个扶持着向外走,领头的就是雀儿,第二个跟着的就是彤情,走到门口的那个床铺时,见到床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黑子时,彤情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都松了口气,她一回头,见有一名女子抬起脚想踹黑子,,忙小声阻止了,旁边的几个女孩就瞪了那人一眼,“你是想害死咱们几个吗,还不快跟着走。”

女孩儿有些不忿儿,但还是忍住了。

十几个人走出门,将们重新关好,小心地沿着墙根儿走,知道地形的那几个陪酒陪睡的女孩儿走到前边儿小心地带路,慢慢地到了院墙处,许是没有想过谁会逃走,院子的高度也就是正常的高度,几个女孩儿商议了下,会爬树的两个上了树上,借着靠近院墙的树木顺利到了院墙上,另外八九个不会爬树的两人一组,踩着对方达到可以够到墙的高度,再被上面的几个女孩儿给拉着胳膊使力气上了墙,十几个女孩儿就这么艰难地上了墙,最后一个女孩儿上墙后,大家惊险地发现粗使婆子的那个房间门突然开了,女孩儿们就赶忙跳下去,顾不上什么了。

一时间“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出来的那个婆子有些楞,继而就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来,这会儿,最后一个女孩儿也刚好跳下去,烛火凑近院墙时就发现是空无一人的,最后跳下的女孩儿许是砸到了先前那个女孩儿的腿,就听一声闷哼,雀儿不由皱起眉,“糟糕,不妙,快跑,谁能认出这是哪儿,快给大家在前面领路。”

隔着院墙就听那婆子在扯着嗓子喊另外两个婆子,“王二家的、虎子她妈,快出来看看,是不是人跑了,快点儿啊。”

有个女孩儿有些瘸着往前,“我知道,这里我们被带出去陪酒过,我偷偷在车帘子上扒开了个缝儿,虽然不大看清楚,这是羊角胡同,从这儿出去,往东走,就是西门大街。”

“西门大街?怎么会这么临近闹市?”彤情有些吃惊,从白家那个院子走四个胡同就是西门大街了,原以为被拐走运到了什么偏僻的地方,结果竟然临着闹市,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几人听到那女子的话纷纷有了跑的勇气和精神,立即加快了步子,有体力不行的旁边的人就捞一把,“拼一把,快,他们发现咱们逃了肯定是急的,快些跑。出了巷子就能好了,外面是闹市夜里卖吃的玩的也多,他们不敢在那儿掳人的。”

大家匆忙逃窜中,自然有人体力不大好的是落后了,身后也出现了三个婆子追的声音,大家就更急了,万一附近有这些人的同伙,出来了人可就糟糕了。

雀儿的体力和彤情比显然是差劲的,此时已经沦落到了中间,前面就是彤情,彤情回头,见此,很是焦急,“雀儿姐姐,快些,前面就是胡同口了,都能听见叫卖声音了。”

“我…我有些跑不动了”,雀儿开始大喘气,彤情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拉着你跑”,两人努力奔跑中,就听见后面有人打开了房门,加入了追逐的行列,有跑得慢的两人已经被抓了,还有耳光和哭声,雀儿的心一紧,“彤情,我怕是跑不掉了,你还是扔下我自己跑吧。”

“不行,主子会骂死我的”,彤情一是跑的二是急的,弄得脸红还满是大汗,一急之下,还真是让她想起了办法,“救命啊,我是白家的人,有人追杀我们,。救命啊,谁救了我们可以向白家索要百两银子,救命啊——”,她扯着嗓子开始大喊。

哎,还真有人听到了这的儿呼声,就有人跨进了巷子,“白家的人,爷,这儿有白家的人被追杀了,救不救啊?”

“既然遇上了,就顺手救了好了,看白展锋那个傲得让人想揍他的人以后还怎么在本少爷面前猖狂?!”

彤情耳朵很尖的听到了只言片语,“大侠,我们是白家人,被人给掳了,才逃脱出来,求大侠救命“,这时,这人的小厮也上前了,笑了,“哟,少爷,还是俩美妞儿,没准儿还是白家大爷的通房呢。”

“打翻那几人,将这两人带走。”被称作少爷的这个主子冷静地下达命令,刚刚追上来的几个人才刚要嚣张,就被打昏了,雀儿和彤情还有几个惊魂未定的女子都惊得呆呆的看着这犹如天神下凡一样的主仆几人。

“你们都是白家的人?”小厮见好几位女子,纳闷地问,“怎么一个个都傻傻的?”

“我们两个是白家的人,她们都是被掳的人”,彤情先反应过来,“不知道大侠能不能送我们去白家的别院,定有重谢,我们姐妹两个怕不安全,万一…再有什么人出来……”

“少爷…”,小厮看向自己主子,他主子很是随意道,“那走吧,好久没见过白展锋那骚包了,难得遇见白家的人落难,实在太难得了。”

彤情俩人眨眨眼,先对视了下,管他呢,等发现她们不是白家的人时候,爷他们的人还制服不住几个人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案情进展(一)

白家院子里,年秋月已经焦急得一天吃不下饭了,就听突然有人惊喜地走进来,“主子,主子,回来了,人回来了?”

“谁回来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慢了半拍才惊喜地道,“你是说彤情回来了?”她忙起身,连外袍也不套身上,就急着往外跑,急得梧情在她身后拎着披风急急忙忙跟过去,“主子,主子,您慢些,慢些。”

年秋月冲进大厅的时候就见到四爷正在陪着一个男子说话,而彤情和雀儿正在坐着休息,看起来脏兮兮的,很是狼狈。见自己主子过来,彤情忙放下手里的茶杯,“主子,你怎么这么......就来了?”

“你快让我瞧瞧”,年秋月拉着她,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一遍儿,才松了口气,“还好,虽说看起来可怜,但没有什么外伤。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其他...吧?”

彤情很是感动,眼泪汪汪地摇摇头,“主子,奴才以为差点见不到您了,呜呜——”

年秋月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委屈,好在总算脱险了,你先下去洗洗歇会儿,喝点儿安神汤休息下,明天咱们再详细说,你放心,我和爷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恩”,这时,富察凌蓉也过来了,雀儿眼圈红红地,富察凌蓉也红了眼眶,安慰了她一会儿,然后将雀儿和彤情一起带了下去,梧情将外袍给年秋月披上厚外套,扶着她坐了下来,年秋月这才有机会地看向厅内的这个男子,实话实说。长相挺不错的,气质也很独特,阳光中微带一点儿调皮,还有一丝痞气,见到美人看他,男子笑了,“在下吴子凡。见过侧福晋。”

年秋月愣了下。笑了笑,看向四爷,四爷对她点点头。年秋月就对着吴子凡点头示意了下,继而对着四爷道,“爷,彤情她们虽说已经逃出来了。但这件事一定要查出来,竟然敢掳走妾身的丫鬟。实在是太放肆了。”

“恩,爷已经派人开始暗中查了,这次可多亏了吴家这位少爷,听雀儿和彤情说。要不是有吴家少爷在,她们恐怕是要被抓回去的,听吴少爷说。那几人可是个个都有些身手,有几个女孩儿已经被人给带回去了。”

“这.....爷。妾身不大明白这些,总归妾身是相信您的,一定会把这些人给查出来的,有外客在,妾身就先回去了,待彤情那丫头稍微好些的话,我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些情况来。”

“也好,十三弟出去办事了,呆会儿回来你让弟妹问问雀儿那丫头,然后让她将情况给十三弟说说,他目前主要负责调查情况。我看雀儿那丫头比彤情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得多。”四爷在外人面前对年秋月是很拿价儿的,说话也是柔情被隐藏得极深。

年秋月点头,行礼后退下。她刚一走,吴子凡就笑着道,“在下瞧着侧福晋对那丫头可真是关心,这样关心爱护奴才的主子可是少见,四爷您可真有福气,这样的女人被您给遇上了。”

四爷笑笑,“爷可不是要和你贫的,让你来是有事要做,别在这儿给爷说那些有的没的,十三阿哥在明面上去查,能查出来的线索肯定有限,还需要你在暗处去查。”

吴子凡这才收起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是,奴才明白。”

年秋月将话给传完,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彤情也已经用了安神汤休息了,她就靠着大靠枕蹙眉思考问题,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良久叹了口气,梧情知道她心理不舒服,在纠结了下后,还是上前了,“主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歇息吧,彤情已经休息了,奴才瞧着已经没多大事儿了,您心里就别难受了。这杭州这儿的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哪里知道还有这种情况存在啊,也就没有过多防备。以后咱们就都会加强戒心了。”

“我不是难受这,我只是没有想过,杭州也是江南知名的地方了,怎么会有这种随意掳走人的行为,我觉得很恐怖,从前只当这种迷晕掳走是一种说法,没想到我自己的丫鬟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不幸,要知道咱们可不是小人家,若是咱们就能突然遇上这事,其他人家不才是夜不能寐嘛。”

“主子可真是心善,哪里没有这样的事情啊”,梧情在卧榻前坐了下来,道,“主子,杭州这儿只是太严重了,您等雀儿姐姐和彤情那儿的情况都给打探清楚后,有了线索,以两位爷的能耐,还能收拾不了这些人?主子,奴才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

“说来听听”,年秋月转头看向梧情。

“这些事情到现在就是那些爷们儿的事情了,您就不必参合了,彤情和雀儿已经安全回来了,爷和十三爷在外面整日那么忙,您就注意着多关心主子爷就是了,也免得爷知道您总是忧心这些事情责怪您不务正业,跑偏了。“

“说的也是”,年秋月从榻上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眼前的明月,“我也相信爷的能力,得了,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只要你们没有事,那就一切都好,去备水吧,爷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我先洗洗睡吧,记着一个时辰后爷若还是不消停,你就派人催催他。”

“哎,奴才记着了,一定看着不会让爷累着的”,梧情见她总算情绪回来了,就开心地应下。

而几条街外的那个胡同可就乱糟糟一团了,杭州县衙的县太爷被人从温柔乡里喊起了,那叫一个心烦意乱,正要发作,看见了雍亲王的令牌那叫一个哆嗦,立即清醒了,听到来人说自己是四爷手下的人,带了命令来,忙召集属下去那个胡同里抓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抓到了,那些被打伤的人已经回去报告了消息,带上其他屋子里的掳来的姑娘一起仓促撤离了。

于是,官兵带了人气势汹汹地来时,踢开门,就发现屋子已经空无一人了,除了那些类似于牢门的东西和房间剩余的绳索、刑具之类能说明这里曾经关押了人之外就连一个耗子都找不着了。但就这些。就足以让杭州的县令图县令全身冒冷汗了。四爷派了亲信来让抓人充分证明那个阎王爷是找到了线索甚至更明确的证据才出手的,但现在却没有抓到证人,若是王爷一纸奏折给上奏给皇上。莫说今年的年终审核了,恐怕自己的官帽也要给脱了。

他忙拉着已经浅浅化了妆的十三阿哥道,“白爷,本官也知道您和四爷交情极好。您在四爷面前给本官美言几句啊,这件事本官也是不知道的。倒也不是没有人给本官这儿报案说女儿、侄女什么丢的,本官也没有查出来情况,不是本官不好好办案,只是查来查去。也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偶尔才会查到些泼皮无赖的,也都关押了。按咱们大清的律法,也就是三五年的。这些人还乐意有牢饭可以吃。本官也是无奈啊,哪个地方每年没有几个人不被掳的?你说是吧?”图县令说着就偷偷将一叠银票塞在十三阿哥手里,十三阿哥面上笑笑,也不推辞,就收在了袖子里。

见他收了,图县令的心也放了下来,“白兄弟,你可一定要给本官在四爷面前好好美言几句,这可是大事啊,天大的事儿,可是关系着本官的前程呢,这可不是小事啊,可别忘了,兄弟,我可就全靠着你了。”

十三阿哥面上笑着,“瞧你说的,我怎么会给忘了呢。天都这么晚了,我也就不多呆了,四爷还在等着我回话呢。”

“那是,可不能让四爷久等了,本官的轿子就在二门外,要不,本官送你回去?”

“这怎么可以?”,十三阿哥笑着推拒,“哪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四爷最是低调,这么轰动的可不行。”

图县令本就是随口说说,哪是真心让人坐着他的官轿出门的,也就不勉强了,但十三阿哥出门后,他却一招手,让手下的人跟着去。十三阿哥出了衙门唇角就讥讽地翘起来,说什么查了也什么也没有查到,说的还真是胡扯,真以为咱们是三岁孩子那么好哄啊,分明就是典型的官匪结合。

没走多远,他向后面一瞧,再度回首,就更加讥讽了,好一个图县令,还跟爷玩儿这种心眼,他手一挥,暗中十三阿哥的人就明白地往后面走了,不多时就又溜了回来,“爷,奴才已经处理了,打昏了丢在了角落。”

“干得不错,爷赏你的”,十三阿哥随手将方才图县令给的银票里抽出一张给了暗卫,暗卫低头一看,乐了,哟,爷出手就是大方,这可是一张百两的银票,够自己好久的开销了。

十三阿哥回去后,和四爷将情况一说明,四爷就气得一把摔了手里的杯子,“真是混账东西,按照丫鬟的说法,这样掳走人的可不是个小的团伙儿,偏偏上头什么情况都没有听说过,分明就是两相勾结了,一群狗奴才,拿了朝廷的俸禄却不干正事,还包庇那些匪徒,实在是太可恶了。”

“四哥,你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官匪结合也是常有的事儿,为了业绩做县令的哪敢把情况上报,这头一个可是追究他这做县令父母官的责任。”十三阿哥见四爷气得脸都绿了,当即就开始安慰,四哥这样子太吓人了。

“消消气儿,我哪能消气,汗阿玛让咱们来这儿调查贪污,结果开始就遇上这样的事儿,这再查下去还不知道顺藤摸瓜扯出多少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吃着朝廷的,还不给朝廷办事,这些蛀虫,就该一个个都给砍了。”四爷气得眼睛都开始冒红血丝,十三阿哥有些急了,忙给伺候的下人使眼色,立即有人就麻溜地离开了,十三阿哥则继续劝道,“四哥,四哥,你平静些,别这么大声叫嚷的,让人听见怎么办,身份就暴露了,这白家的院子虽说不小,比着王府可是够小的,您轻声说,啊。”

年秋月刚刚有些迷糊,想要睡觉,就听见有人叫门儿,“夫人,夫人,不好了,爷气得摔东摔西的,二爷让您去瞧瞧呢!”

年秋月怎么会不知道这情况,她脑子现在跟炸开了似的,系统嗡嗡地直提示,她粗暴地屏蔽了信号,很有些恼怒地起身,一边在心里暗骂,合着在江南待多久,她就要做多久的消防员,这可真是糟糕透了。

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地挽起来,就匆匆赶到了书房,十三阿哥看见她时,那叫一个热切,“嫂子,你可来了,大哥气得脸色都变得这么可怕了。你快来救救我。”

年秋月一看脚下,顿时就头大,地上满是瓷器碎片,很显然这位爷没少砸碎东西,她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进门,走到四爷面前,“哟,这都是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哪个不开眼的又把咱们大爷给气住了,是不是你啊,二弟?”她给十三阿哥递个神色。

十三阿哥会意地做出无辜状,“大嫂,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比那窦娥都冤屈,谁知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干了缺德事还想把咱们兄弟当傻子哄,大哥这不是被气着了嘛。”

“原来这样,那好说,等抓住了证据,二弟,你觉得是油烹了好还是蒸了好,或者剁碎了喂狗也不错啊,你觉得呢?”

十三阿哥慢了半拍,直到年秋月白他才开口,“哦...哦,就是,这三个法子都挺解气的,嫂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都可以用来刑讯吓唬人了。”

“这还用想?别岔开话题,二弟,嫂子给你说啊,你站着看你大哥的功夫不如去安排下人,下一步怎么做,没准你大哥一看你安排稳妥,那人妥妥能被抓了,这心情就高兴了。”年秋月的话里满是调侃。

四爷被她给逗笑了,“你这丫头。”

“爷,这么晚了,您就别折腾二弟了,也别折腾自己了,早早洗洗睡吧,啊。”她说着,手就已经很自觉地放在了四爷袖子上,拉着四爷向外走了,四阿哥瞬间没了那些冷气,被她给带走了,十三阿哥这才松口气,心道,还好有小四嫂在,不然今晚上想来他也别想睡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案情进展(二)

ps:这章虽说是案情进展,但相关不多,主要是为了让四爷看明白自己的心。还有,少侠这种角色可不全是那种刚正不阿,劫富济贫啊什么的,其实人都是有私心的动物。

一连五天,年秋月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没有再问查的怎么样,也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呆了几天,不是她真这么乖,主要是她刚一提出要出门,就有彤情哭得让她心疼,“主子,外面不安全,等爷把人抓住了您再出去也不迟啊。”

梧情也跟着劝她,“夫人,您若是没有事也便罢了,出去了,您就是掉根汗毛,爷也是要找我们的事情了。”

年秋月只好认命,就在她有些忍受不住的时候,四爷那儿派人传话来了,“大少/奶奶,大爷让您去一趟。”

年秋月一激灵,瞬间不在卧榻上装死了,起身换了衣服就高高兴兴向外走,梧情忙跟上,彤情想要一起跟着,被她劝了回去。

来到正厅,四爷的表情颇有些微妙的意味,年秋月挑了下眉毛,见她跨步进来,要行礼,四爷忙扶起她,年秋月心下就开始多想了,是谁送了四爷一些美女还是这位爷坐了其他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这今日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个态度,着实微妙。

“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谁家送了几个漂亮女孩儿来府里和我做姐妹?”

“夫人还真会想,也不是没人送漂亮姑娘给爷,这不,爷太疼在下,都转手送给了在下。就这么几天,在下就多出了五房妾室。”吴子凡有些怨念颇深地开口,年秋月听了却没有很高兴,而是撇嘴,“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可就坏了,爷。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而且还不是件好事?”

这下吴子凡眼瞪着圆溜溜的,“夫人,您可真是聪慧过人啊。这样的事情您都能想到,在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你先投一个给我瞧瞧”,年秋月笑着说,而后也不理会吴子凡变成菜色的脸。道,“爷。是不是遇到什么阻碍了,你们若是想出了什么好的办法,不用估计妾身,只管吩咐。妾身一定配合你们,这些人贩子实在嚣张,彤情说按照一起被关押的人的说法。他们至少掳走了有五六十个女孩子,就意味着有五六十户人家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此等贱人人神共愤,天地不容,您要有什么需要妾身去帮忙的,妾身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夫人,有您这句话在下和两位爷实在是太感动了,还是在下来说吧”,吴子凡收起了贫嘴的怪样子,郑重严肃地开口:“夫人,前些日子两位爷派了在下去查此事,只抓到了几个小虾米,不料却惊动了那些背后藏着的人,近日是越发查不出线索。本以为应该是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境地,近几天却发现一直在白家外面转悠的探子竟然有些陆续增多,在下悄悄绑了一个,严加逼供后问出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他们绑架那么多貌美的女子竟然只是为了用这些女子去送给上层的官员,姿色一般的不被官员给看中的或是玩腻的则被卖给青楼楚巷,着实谋夺了大的好处。他们近日来白府试探的原因是在于夫人。”

“我?”年秋月从听到白家院子外人增多就开始猜测分析理由,倒还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当下就听得呆愣了。

“正是夫人您,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夫人国色天香,丢了十几个女孩儿,这些贼人的上头管事异常恼怒,觉得若是将夫人这等天仙似的人物能抓到送给这条官员链条最顶端的人物,必然能将功抵过,甚至还有功无过,所以...”,吴子凡说到这儿,在雍亲王侧福晋灵动的眸子注视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年秋月本来放在膝上的手也不由抓住了帕子,“爷,您的意思呢?”

四爷对上丫头亮晶晶此刻却暗藏些不可置信和难以释怀情绪的眼睛时,不由别开了眼,艰涩道,“爷会为你备好暗卫,鹰七和鹰十会各自带上两个人暗中护着你。”

年秋月的眼神暗淡了几分,她垂下满含嘲讽的眼眸,在心里无言叹了口气,果然......四爷见她这样子心里明白自己伤住了丫头的心,但他这等天之骄子素来傲气很高,就算心里知道错了也是说不出口的,抿了抿唇,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吴子凡暗里叹口气,不得不开口,“夫人,在下知道这个决定会将您至于危险的境地,但两位爷和在下必然安排好暗卫,只要他们掳走了您,在下就能让跟着的人尾随着您到那些人的地盘,找到那些畜生的老巢,就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将您救回,在此期间,也定不让您处于危险境地,在下以生命做保证!”

“你保证?”年秋月骤然大笑出声,“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夫人,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妾室,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妾室,只要为了自己夫君做出贡献,莫说是贞洁,就是生命我都该毫不犹豫奉献出来。你保证...哈哈,一个已经成亲了的貌美女子,落入歹人手里,能有什么下场,我问你,若是那群贼人没有把我带回老巢,而是随意找了个不大重要的汇合点,对你们来说没有多少价值,而此刻我又要被.....你怎么保证,为了救我放弃继续跟踪?”

吴子凡讷讷不知说什么。

年秋月抬头,美丽的脸上开始落泪,但她却在笑着,“我早知道我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妾,纵然有年家的人做后台,也还是一个随时被牺牲的妾,你们是四爷的幕僚,自然是盼着爷能破了这个案子,找到这些坏人,在皇上面前那就是不小的功劳,至于中间会不会牺牲人。无所谓,牺牲丫鬟,那是她的荣幸,牺牲一个侧福晋?那也只怪她命不好,对不对。”她起身,那帕子一抹眼泪,“没关系。这些我都能想开。若是真的命数不好被人给......爷,您也别担心,我不会让您难堪。我出发前会在身上藏好毒药的,一个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也可以算是这张脸了,我会好好利用的。”

她快步飞奔出去,地上洒落了泪珠数点。吴子凡被她说的脸色通红,不敢看四爷。心道,这侧福晋好生厉害,短短时间内竟然把自己的心思摸得恁准,实在是可怕的女人。却这时。头上传来风声,他忙机灵地偏头避开,就见一个茶盏砸在地上碎成粉碎。四爷从上座上走下来,给了他一窝心脚。“你与爷说了什么,说只要你年主子被那些人抓走,就可以顺着抓到这些人中的大鱼,趁机审问出幕后人,现在你说的又是什么,连爷你都敢哄了是不是?”他气恨地又给了吴子凡一脚,赶忙去追年秋月。

好在未到年秋月住的院子门口,四爷就赶上了盛怒中的丫头,他一把抓住年秋月,手上一用力,就将这丫头给扭过了身,按在了墙上,“丫头,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妾身就是个棋子,随时可以被牺牲,能为爷的政绩上添花着锦是妾身的福气,是多少人跪着都求不来的事情,妾身前世也不知道回眸了多少次才换来了这次的机会,爷是不是该跪着谢恩啊”,这可以说是年秋月从认识四爷以来第一次对着四爷大吼,吼得歇斯底里,“爷,妾身能理解您,只不过,妾身原以为自己和后院那些女人在爷心中该是不一样的才对,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己痴心妄想了,既然如此,妾身以后就明白了,定然乖乖服从爷的安排,妾身”,话未说完,年秋月已经捂着心口欲要到底,好在四阿哥反应快及时接住了她,不然额头还不得磕破啊。

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十三阿哥和富察凌蓉就看见年秋月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和四哥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就昏倒了,忙加快了步子,“四哥,小四嫂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嘛。”

四爷眼里闪过懊悔,“快,快去请大夫”,他打横抱起了年秋月,语气沉重道,“这件事都怪我,是我魔怔了,十三弟,弟妹”,他将事情给简单说了下,就听十三阿哥半是疑惑半是气恼地道,“哎呀呀,四哥,你让兄弟怎么说你,小嫂子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女流之辈,你竟然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吴子凡虽说是很忠心,但那也是对大哥你忠心,四哥,枉费你平日那么英明的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找个婢女去做啊,嫂子身边的梧情武艺高强,又擅长伪装,对小嫂子又十分了解,最是合适不过,为何要听那奴才出的主意。”

“就是,四哥,嫂子听到您要置她于不顾之地,跟个棋子一样可能牺牲掉她,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她又一向想得比别人多几圈,这一不留神,想多了或是想岔了,一时间气运行不畅,可不就晕过去了。”

四爷脸色很不好,“那混账奴才在我面前说,只要跟着秋月找到那小头目在的地方,抓到了那个叫三哥的人就可以,转头在秋月这儿却说要找到那些人老巢,一网打尽后才救你嫂子出来。”

“这恶毒的奴才”,十三阿哥也是很气愤,“这不是打定了主意就是嫂子出事了也是要查到这些人的,这个可不行,查不出来汗阿玛也不会真的怪罪咱们,但嫂子一个女流之辈出了事让她怎么在这世上存活?”

四爷看着此时已经在床上的年秋月,叹了口气,“十三弟,我也是被那伙人给气糊涂了,加上吴子凡那狗奴才说的又不危险,就应下了,谁知道...”,他焦躁地坐在椅子上,颇有些懊悔,许久才开口,”十三弟妹,你和秋月素来交好,待她醒来替我劝慰一下她,是我一时间糊涂了,这件事我会再想办法,不会让她置身危险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许是因为冲击和惊吓太大,四爷从年秋月离开就破天荒没有用自己一贯的自称。

“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虚弱的声音传来,床榻上的年秋月悠悠转醒,听到了欲要离开的四爷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生气,但却是压住了自己的怒火。见她醒来,富察凌蓉忙走到床榻边,“妹妹,你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老毛病了”,年秋月此时已经可以顺口气了,她靠着靠枕深呼吸了几下,“只是方才有些想不开,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让你担心了,富察姐姐,实在对不住。”

“你这丫头就是,不愿意去就不去呗,何必给自己身体置气,吓坏我了”,她说完,仔细地看了年秋月,见果真没有什么大事了,这才退后了几步,将空间让给了这一对,走到门边儿,见十三阿哥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忙又回来,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拖拽出去。几个丫鬟也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四爷和年秋月两人,一向严肃的四阿哥脸上有些挂不住,反反复复划过了几种神色,这才很是艰难地开口,“那个....这个......秋月,丫头,我...”

“爷别说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这件事是我太执拗了,是我把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过是深入虎穴,又不是金贵的福晋,做妾是就要有做妾应有的素养,听主子的话是第一条,出嫁前额娘和阿玛也不是没有交代过我,只是被爷宠了一段时日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她的口气说不出的冷嘲热讽,透着深深的凉意。

四爷被噎了下,但他顿了下却很快调整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秋月,你该明白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李氏她们是妾,你在我心目中是红颜知己,只此一人的红颜知己,你我都知道无法给你嫡妻的位置,但这心中唯一的一个人只能是你”,似乎是说出了最难为情的话,四爷的心理束缚也解开了,“丫头,今日是爷糊涂了,听信了那奴才的谗言,没有多想,险些置你于险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见你落泪我的心都碎了。我从小接受的理念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能住进我的心里,深深占据了我的心,你流泪的刹那我才明白心痛的感觉,以后再也不会了。”

“真的?”年秋月半是感动半是怀疑地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四爷将她揽在怀中,“我知道你不一定相信,没事,时间会证明的,这件事十三弟已经出了主意,再也不会让你冒险了。”

年秋月轻轻点头,也不去问是什么主意,两人相拥在一起,时间仿佛流逝得也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案情进展(三)

第二天,年秋月醒来,彤情忙前忙后地伺候她洗漱,她这才觉出来不对,昨天只顾着和四爷生气闹脾气了,竟然没有问他们另外再想的办法是什么,这会儿才觉出不对,梧情哪儿去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出了声,彤情愣了下,嗫嚅道,“主子,您就别问了,爷交代了不准咱们告诉您的”,年秋月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笑容就收起了来了,“爷他是不是让梧情代替我去设局了,?”

见彤情的表情瞬间变了,年秋月一屁股跌坐下来,小声自语:“我就说昨天下午似乎就没有再见到她,我还以为她又被派去查探消息去了.....是了,我早该想到的,四爷制定好了计划怎么么那么容易改变,彤情,你告诉我,梧情她现在怎么样了?”

“奴才...奴才...具体的奴才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昨日下午彤情代替主子去逛了珠宝店,带了几个奴仆出去了,回来时已经不见了,晚上爷请了县令,想来将少夫人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县令。”

年秋月神色晦暗不明,只是双臂环住了双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露出了个自嘲的神色,彤情小心看了看她,安慰道:“主子,梧情姐姐会没事的,她武艺那么高强,那些人又不知道,主子爷还派了人暗中保护着她,她一定会没事的。”

年秋月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别提多假了,许久才开口叹道,“傻丫头”,她心道。是自己平日伪装太好了嘛,这丫头竟然真以为自己在为着梧情难过吗,她是为自己难过,她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很自私的,虽说听到梧情为了自己而处于危险境地,她竟然只有一丝的难过。更多的竟然是庆幸、是释然。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宁可牺牲、利用别人,也是不愿意自己去犯险的。

她叹了口气。将这些情绪扔在一边儿。

接下来一连三天,彤情就发现自己主子的情绪很不好,时不时就要闹一下情绪、发一下脾气,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三日后的黄昏。苏培盛突然没有通报就闯进了院子,“年主子。年主子,快,快跟奴才走。”

年秋月愣了下,“咋咋呼呼什么。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爷让奴才护送您去安全的地方,今夜有大事发生。爷担心波及到年主子,特意让奴才回来护着您出城去。”苏培盛也知道这位主子从知道梧情被抓就心情时好时坏。也没有往心里去,忙将自己爷的命令交代了下。

年秋月眼睛一亮,连忙快速带了些常用的衣物随着苏培盛乘坐轿子一起出了城,他们刚出城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紧急关闭了。

来到杭州城外的一个庄子上,苏培盛伺候着这位小祖宗安置妥当了,正要告退,就被喊住了,“苏总管,你慢些,我还有话问你。”

苏培盛心里一紧,回身,笑道:“年主子您有话尽管问,只要爷没有特意交代不准说的,奴才一定老老实实给您回答。”

这奴才,倒会耍滑头,年秋月凤眼眯了下,“我问你,今夜两位爷可是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是,奴才听两位爷的意思就是该收网了,想来顺着网能摸到一群大鱼,梧情姑娘过两日就该回到您身边伺候了。”

“她可有受到什么伤害?”年秋月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回年主子,梧情姑娘除了被绑住,受了些皮肉之苦,其他倒是还好。”苏培盛觉得自己头上开始冒汗。

“那就好,那你回去伺候爷吧,用心点儿伺候,小心爷的身体。”年秋月观察对方表情就知道也问得差不多了,当即就止了话头,只要梧情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好,至于那两位爷要怎么折腾、怎么抓人,与她何干?

本以为就是在庄子上呆上一个晚上的功夫,没成想,这一住就是又两天,头一天,年秋月还能坐得住,到第二天时,就禁不住焦躁起来,“彤情,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杭州县城有这么放肆的人贩子,就说明少不了的官匪勾结,这爷和十三阿哥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是身份暴露了还是出了什么乱子?”

“主子,您别急,两位爷都是皇子龙孙的,最是福气大着呢,就是遇上了什么事,也定能逢凶化吉的,没准是顺藤摸瓜时候扯着了条大鱼,费了些时日,您安心住两日,奴才觉得也就这两日功夫了。”彤情心里也没有谱,但却不能让主子看出来了更加焦急,于是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安慰主子,

年秋月遂按下了自己的心思,又呆了半日,这就到了在庄子上住的第二天傍晚,才听到马蹄声远远传来,听声音人来的还不少,她神色一凛,“彤情,快派人去探探消息,这是什么人来了,听声音来人可是不少,会不会......”

彤情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出了门去,不多时,她一脸喜色地回来了,“主子,主子,是爷他们回来了,奴才派出去的人说,是爷和十三爷他们带了侍卫一起回来了,一二十匹马呢,难怪声势这么浩大了。”

年秋月这才彻底松口气,觉得心上面悬着的石头总算能落下来了,整整衣服去迎接,却见为首的四爷表情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难看,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努努嘴,用口型示意了下,“暴露了,四哥的计划泡汤了。”

年秋月这才了然,没有先去理会四爷,而是看了看两位爷身后的梧情,见到对方气色还好,她的心也觉得安宁了几分,这才跟上了四爷,“爷,你这一去可是好几日了,情况怎么样。那群坏蛋可曾抓到了?”

四爷有些气愤地道,“一群混账,要不是爷最后无可奈何言明了身份,又出动了暗中的侍卫,这杭州的县令还真敢把爷关了,竟然说爷扰乱治安,污蔑他人。放肆。小小的一个七品县令,竟然也敢给爷说什么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放他娘的狗屁!”

年秋月瞬间傻眼,“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十三阿哥,用口型道。“这是你四哥,确定?”

十三阿哥有些尴尬而好笑地点点头。对于四哥爆粗口这点儿,说实话他和这位小四嫂一样很是诧异,充分证明了四哥这次被那狗奴才气得有多肝疼了。

被年秋月惊诧的低呼声给弄清醒的四爷也觉得有些尴尬,假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道,“丫头。你收拾一下,换上旗服。明日咱们会会这杭州的知府,手底下有这么个县令,爷还不信他能是个清白的!”

年秋月望天翻个白眼,“爷,您不抓住证据,说什么都是白说,不如问明白那县令,哪怕给他画个大饼充饥,让他能说出来自己行贿过的人也成啊,总比你找知府靠谱些,知府明日能给装的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三餐无肉、家徒四壁,不信您瞧瞧。”

四爷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过后才反应过来:“爷也想,可这狗奴才滑溜着呢,摆明了打的好算盘,等着身后的人救他呢,是软硬不吃啊。”

“那还不简单,爷,您和十三弟就是太正直了,这对付不一样的人,得用不一样的招数,这种滑溜狡诈的奴才,和您玩儿心眼,您就该和他玩玩儿心眼,待有了证据,再去找那知府也成,何况,你觉得那知府坐得住吗?”她凑近四爷,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见四爷眼眸一亮,拍掌大笑,身边站着的吴子凡神色复杂地看着年秋月,“侧福晋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过奖,我不过有三分头脑,哪里比得上你这拿自己主子的女人做诱饵的谋士,那才是真正的大谋臣心胸,一切皆可为棋子。”对于这个人,年秋月选择别提有多厌烦了,堂堂一个男子,出的主意竟然打女人算盘,难为他想的出来了。

年秋月的话让吴子凡很尴尬,“在下是真心夸赞侧福晋。”

“哟,那我可担不起。”年秋月给了他一个白眼,吴子凡在心里默念‘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好在年秋月只说了他这么两句就放过了他,不然依着吴子凡的大男子主义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杭州的县令被四爷一行人给带到了庄子上看管起来,四爷得了撬开这个人嘴的方法心情也舒畅了,年秋月见梧情安全回来心里的心结也打开了,这对夫妻这才有了逛庄子的兴致。说来,这两人都有不少的庄子,可的都没有好好在庄子上玩儿过,都是每年庄子上有作物丰收了派人送到府里,从没有细细见过这庄子的景色。

杭州是江南极具特色的一个城市,但也是有着江南特有的风景特质的——水多。因此,这庄子一半都是水田,还有一小半是池塘。三月份早春时节天气很好,早上起来空气很清新,两人一起在池塘边散步,似乎是近日快要下雨,天气有些烦闷,水里氧气有些不足,不时地有鱼从水底游上来,在水面上留下涟漪。年秋月看得高兴,兴致来了,“爷,忙活了这么些时日,好久没有放松过了,今日咱们来比赛钓鱼如何?”

“丫头,你确定真要和我比?可是有什么做彩头?输了怎么办?”四爷细长的眼睛里透出股狡猾。

“自然有彩头,我可是看中你那块玉麒麟有些日子了,爷若输了,就将这玉麒麟给了我,若是我输了.....”,她凑近四爷,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说完脸就红了,四阿哥一愣,继而眼里的色彩就更加意味不明了,“一言为定?”

“那是自然,彤情,去让人准备垂钓的工具来,我和爷要比赛,喊上十三爷和富察姐姐,看他们要不要一起热闹热闹,咱们可是说好,钓不到鱼的中午就看着大家吃吧。”年秋月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狐狸,四爷也跟着凑趣,“就是,给你十三爷说明白了,不来钓中午可是没有鱼吃。至于那个狗奴才的审讯,交给吴子凡就是,他做事还是稳妥的。”

不多时,十三阿哥带着富察凌蓉过来了,身后跟着的人带着各种垂钓工具,还没有到跟前,十三阿哥话里掩藏不住的看笑话意思就传了出来,“小四嫂,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我偷偷给你说,四哥钓鱼在兄弟里可是最好的,小四嫂要不要现在悔改,想来还来得及。”

“十三弟,我才发现你什么时候竟然倒戈了,和你四嫂一致了,想悔改那可是不行啊,今日既然来了,就一个也不能少啊,弟妹,来来,你们姐妹两个坐一起,我们哥俩儿坐这边儿。”

“不行,不行,我要坐这边儿,一看就鱼多”,年秋月看了看湖面,立即不依起来,吵着要换位置,四爷倒也朗利,立即挪了椅子去一边儿了。

富察凌蓉笑得前仰后合,小声道,“你也不怕他坑你,万一那处鱼才是多呢。”

“我就是看他们兄弟两个近来绷得太紧了,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哪边儿也都一样,有什么分别,你是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这鱼饵是我让彤情去准备的,咱们这份儿里面参杂了红虫、蚯蚓还备有特意吸引鱼的引饵,和那份儿不一样,你可别坑,我知道四爷钓鱼耐性好,一向技术也好,这不是大家一起乐呵了我们还能获胜,多好。”

“你个鬼精灵的丫头,也不怕被他们爷俩儿发现,不过.....干得漂亮!”富察凌蓉笑得贼兮兮的,“我出来时十三爷还和我要打赌,说是你和四爷都打了赌,没有赌注哪里好玩儿,我要是赢了,他就答应在杭州一个女人都不要,你这一手我可是白跟着豁了便宜,合作愉快。”

“哦——”,年秋月笑得意味深长,笑得富察凌蓉很不好意思。

几人很愉快地开始了钓鱼之旅。(未完待续)

ps:鱼是钓不完的,会有人打断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知府安华生

四个人以一个时辰为约定时间开始了垂钓比赛,眼见得时间越来越接近,苏培盛奉了四爷的命令来到年秋月身边看这个主子钓到了多少条,年秋月含笑地任他看了回去禀报主子,当然还不忘趁机问问对手钓了几条,得知两人目前持平时,她笑了,因为她面前的杆上马上就能再起钓一条了,她笑得有些挑衅地看了四爷一眼,对方回以一笑。

看到鱼浮标在晃动,猜测到鱼钩处似乎有鱼在轻轻试探,年秋月笑了,但她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就有脚步声传来,她的鱼也立即被惊走了,年秋月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回头,她不悦地看着刚刚一路小跑过来的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四爷那厢见此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唇角扬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得年秋月更是无语,那小厮是苏培盛的徒弟,见侧福晋瞪她,忙解释道:“奴才......奴才有事禀报,杭州府的知府大人求见,而且..而且..”,苏远看了眼年主子,嗫嚅道,“他还带了三个美人。”

年秋月闻言嘴角就咧开了,给了四爷一个“爷,艳福不浅啊”的笑容,见四爷瞪她才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送来了三个美人?有多美啊,有我长得好看吗?”

苏远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抽,恭敬但有些尴尬地回答:“没有,奴才觉得也就是一般姿色,连尹格格都比不上。”

年秋月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她放下了手里的鱼竿,去除掉防护衣衫。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苏培盛,你这徒弟倒是有趣。爷,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恩?”她挑眉,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四爷也跟着放下装备,起身。“既然你想去。那就一起,爷正想瞧瞧侧福晋是怎么大发雌威赶走那群女人的。”

“那爷可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了,我可没想着将这些女人赶走。我啊,就是好奇这些人长什么样。”年秋月眨眨眼,很是俏皮。

四爷默。

两人到了正厅,一见有人进来。杭州府的知府忙起身行礼,“奴才杭州知府安华生给四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带来的三个美女也忙跟着行礼。

“起喀吧”,四爷秉承着他一贯冷冰冰的脸色开口,年秋月则瞟了他一眼,“安大人免礼。这三位妹妹也起来吧。”

她的声音一出,安大人只觉得全身都酥了,早闻雍亲王有个侧福晋乃极品尤物。端庄起来贵气逼人,妖娆起来闻声而醉。今日得幸一见,果然非比寻常。安华生心里如小鹿横冲直撞,想抬眼看四爷这位侧福晋容貌,碍于规矩却不敢冒犯,只能垂头恭敬无比,“奴才多谢侧福晋。”

“这大清早的安大人你就巴巴来了,我倒是很是好奇安大人的来意”,年秋月在主座儿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犹如逗猫似的慢悠悠开口,“你可知道你来的多不是时候,我和四爷连同十三阿哥正在湖边垂钓,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被你这不开眼的给搅和了。”

“奴才有罪,奴才不知道这事,打搅了侧福晋的性质,还请侧福晋大人有大量,宽容则个。”纵然是训斥,但被年侧福晋娇柔的声音一说,安华生也觉得心里舒舒服服的,认错得很是畅快,这让年秋月很诧异,递给了主座上四爷一个困惑的眼神。

四爷皱了下眉,开口道:“安华生,一大早的你不在衙门坐堂办事,来求见爷所为何事啊?”

“奴才听说手下的人犯了重罪,奴才惶恐不安,这都是奴才治下不严,奴才有罪,这图海仗着是太子的门徒,一向不肯听奴才的劝告,奴才胆小,也不敢上折子参他,只想着任期一到他回京也就是了,没想到他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与人做下这等买卖,奴才也是才知道啊。”安华生说的义愤填膺,还挺像回事。

年秋月在心底冷笑,瞧着主座上四爷脸又黑了,最近灭火器当得越来越熟练的她自觉开启新一轮扑灭愤怒火苗的工作,“安大人的意思我怎么听的有些糊涂,这买卖图海说做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啊,你竟被他瞒得这么深?这图海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吧。”

“侧福晋有所不知啊,这图海一向是欺上媚下,最是狡猾无比,行事更是滴水不漏,若不是四爷技高一筹,他还不知道嚣张横行多久呢。往日总喜欢打着太子的名义行事,早些年奴才也曾发现了蛛丝马迹,他却说是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幼女训练为了献给太子。奴才拿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安华生说得极其无奈,把这图海说成是个狡猾的狐狸,但话里的意思却在暗示图海是太子的人,做这些事多半是为了太子。

若是一般人还真会信了这安华生的话,但年秋月和四爷却是心里门儿清的,安家是为谁办事啊,还不是为了太子,若不是那年秋弥在山洞里偷听了,他们还真看不出来安家是太子的人手。所以,这安华生和图海是蛇鼠一窝的,如今撇的这么清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年秋月眯了下眼,“安大人的意思这次我听明白了,爷,这图海也太可恶了,竟然假借太子名义做这些混账事,太子可是咱大清朝的储君,那可是忠孝悌义都是天下人的典范,由不得他玷污名声,依妾身愚见,不如处决了他,上奏禀报汗阿玛吧,这等祸害多留一日就浪费了一日的粮食。”

四爷抿抿唇,“不可,凡事讲究一个证据,无凭无据的怎么可以这么就处决了他,你又在瞎说了。”

“证据不是有了吗?”年秋月起身,走到四爷面前,指着一直站着的安华生,“安大人的话就是证词,安华生大人本身就是人证啊。让他写一个供词证明他是被图海给蒙骗的、图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及如何打着太子旗号办事、污蔑太子,那可是清清楚楚的,至于他图海做的恶事,不早人证物证齐全了吗?”

“侧福晋英明,奴才愿意写证词证明奴才的清白”,安华生一见年秋月愿意相信他的话,甚至在帮着他说话。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心里遗憾,美人美则美已,就是不是足够聪明。不过……他转念一想,女人要那么聪明干什么,这等尤物他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得到一个?

四爷似乎很犹豫,年秋月晃了下他的胳膊。“爷,妾身说的哪里有错吗?”

“这倒没有”。四爷想了下,“那就这么办吧,爷至少证据齐全地在办案,苏培盛。拿笔墨纸砚来,伺候安大人写证词。”

“嗻”,苏培盛麻利出门拿了需要的东西。连印泥都给准备好了,安华生坐下将方才说的写了下来。着重强调与自己无关和图海污蔑太子名声两点,四爷看了看,点了点头,交给苏培盛收了起来。

安华生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四爷也不是那么没有弱点的,这侧福晋看来就是个极好的突破口啊。他看了看三个美人,开始犹豫了,这说送妾室明显会得罪了对他印象还可以的侧福晋,但不送吧……很多人都看见他带了美人来,若是原封不动带回去…他这张脸往哪儿搁啊。因此,他讪笑道,“侧福晋,奴才听说您和四爷来的时候没有带几个伺候的丫鬟,这三个人是奴才孝敬您的。”

“确定是丫鬟?”年秋月挑眉,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安华生愣了一下,讪讪道,“那当然是丫鬟,这是她们的身契,侧福晋若是不满意随您处置,打杀发卖都是可以的。”

“哦?”年秋月忽然绽放一个见者失神的笑容,看得四爷和安华生都是一愣,“这样啊,那好,既然是伺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爷,您和妾身今日的比试还没有完呢,您可别忘了。”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杯与桌子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安华生,他忙陪着笑道,“奴才今日的来意既然已经达到了,那就不打扰四爷和侧福晋了,奴才告退。”

苏培盛负责送安华生出去,许是离开了主子的视线,面对的又是一个奴才,安华生的拘束就少了很多,开始偷偷打探消息,“苏总管,往日四爷出来办事都不带的是府上的格格嘛,这次怎么带上了侧福晋,这一路上风吹日晒的,四爷也不心疼?”

苏培盛斜睨了他一眼,“安大人想说什么?咱王爷带侧福晋出来是为了散散心的,早些日子侧福晋遭遇了些不幸,这心情就不很好,咱们主子爷送了好些个东西也没有能让她高兴起来,这才带了她来江南玩玩儿,若是谁能让侧福晋心情彻底好了,那可是大功劳一件,毕竟咱们府上这位侧福晋可不比别家,哥哥是二品大员就不用说了,侧福晋本身可是深得太后娘娘喜欢的”,苏培盛压低了声音,“咱家也是看侧福晋今日对大人你印象还可以,才同你说的,别的人咱家还不稀罕告诉他呢。”

“那是,那是,多谢、多谢”,安华生拱拱手,心里却开始打起算盘,以至于他忽略了苏培盛低头那一刹那的不明笑意。

正厅,安华生的身影一消失,年秋月的笑就倏地消失不见,冷着脸道:“好个不要脸的,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了。”

四爷拨弄着手上的念珠,十八子的檀木珠子圆润有光泽,他这会儿心情似乎也平静过来了:“你这丫头,我看他那表情,必是惋惜你是个傻的,安华生想来将来至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扭过来是你给他下好了套儿。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丫头是比狐狸还精。”

“那只能说是他太笨,一门心思想要掰扯清楚关系,当别人都是个傻子。”年秋月看着厅堂内的三个美人,“梧情,将这三人领下去先看着,灯光苏总管回来你去问问,王爷带出来的侍卫里还有谁没有娶亲,统计出来,到时候通通配了人。”

梧情进来,三个美人则花容失色,有一个人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有一个则反应很快,“奴婢全听侧福晋的”,最后一个长相最是美貌魅惑的则脸色一变,迅速跪了下来,“知府大人是让奴婢几人来伺候侧福晋的,侧福晋不要赶咱们走啊。”

“伺候我的?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年秋月冷笑,“我不过才说了这么一句,你就哭喊得这么大声音,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奴才,你要做的是听主子的命令,这首要的一点你就做不到,还想伺候我,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伺候我啊,你问没有问过我身边伺候的人都训练过几年啊。”

美人垂泪,“奴婢知罪,但请侧福晋不要赶走奴婢,让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再也不敢造次了”,她说着,却是抬头看向四爷的方向,这还真把年秋月气笑了,“哟,感情在这儿等着呢,往哪儿看呢啊,伺候我还是想伺候四爷啊,爷怎么办,这美人摆明了是想伺候您的,也是,没见过京城王府的女人,就以为这等姿容就足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唉,实在可怜。”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心情很好,猫一样的丫头摆明了吃醋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资格伺候爷的,连爷都要听侧福晋的,侧福晋何必这么看着爷,梧情,拖出去,也别看着了,直接关起来,免得看着就心烦。”

年秋月眼里流光一闪,一副被顺了毛的舒服样,“听见了没,就是找伺候王爷的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就你们这些歌姬舞女的,王府已经单独一个大院子养了十几个了,不缺你一个。梧情”,她把头一摆,示意带走这人。

梧情就果断手刀一下去,直接晕倒了,拖着就把人给弄出去了,看得另外两个暗暗心惊,那个方才没有说话的此刻也忙开始表态,“奴婢是安大人送来伺候侧福晋的,就是侧福晋的奴才,侧福晋说什么奴才就照着做什么。”

年秋月摆摆手,外面的彤情进来,将两人领走了,四爷这才笑着调侃,“侧福晋这是摆足威风了?”

“爷又笑话我,安华生是谁的人爷比我清楚,他送的人也能收房?”,她眼皮一翻,眼里满是笑意,“爷若想要女人,还缺这么几个吗,这样的人趁早配人了好,还能达到替爷收买下人心的作用。”

“看来爷是找了个精明的贤内助啊,走了,爷的侧福晋,鱼还在那儿放着呢。”(未完待续)

ps:漠暄是最近忙糊涂了吗,章节数目又弄错了,真是抱歉。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耿氏有孕

年秋月忽悠安华生写下的证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让图海绝望并开始怀疑的一个道具。因此,三日后图海突然松口要说出实情时,年秋月一点儿也不惊讶,知道自己被抛弃的人起初会困惑会难过,当发现有人要杀他时,这种绝望会变成愤怒和自救的冲动,安华生就是这样的心理变化。

于是,大概又过了三天,这件案子至此才有了定论,四爷拿着整理出来的图海的供词,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当即调动军队抄了图海供词里提到的别院,同时围住提到的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安华生的知府县衙。

四爷的动作很快,快到安华生等一群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围困住了,十三阿哥全权接手了剩余的事情,主要是这位四爷实在是个火药桶脾气,哪怕那张冰山脸伪装得再好不过了。是以,十三阿哥刚从几个府里回到庄子里,就立即让富察凌蓉找来了年秋月。

年秋月刚一现身,十三阿哥就迎上来,“好嫂子,你可得救救我,这事可不能让四哥知道,他会暴怒地失去理智的,所以我一回来就找到了你,小四嫂,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能不能瞒住四哥。”

“瞒住他什么?”年秋月坐了下来,“你不是出去抄查那几个贪污的人家去了吗,出什么事了?”

“安华生的妾供出了几个上层人家,扯到了曹家,并且拿出了一系列的信件来换自己一命,曹家是什么人家,大家谁不知道。那可是汗阿玛的伴读,如今也被牵扯进去,我担心四哥一怒之下将事情一股脑都给汗阿玛上奏了去,依着汗阿玛的脾气,还不是大怒,曹家又涉及了几家姻亲,各个都是大户人家。这样一来。四哥可是把自己放在了大众的对立面。”十三阿哥叹息一声。将一叠证件放在了桌子上,“小四嫂,我还真没胆子去和四哥说这事。你看能不能委婉些和他说,这事可不能急躁,得从长计议。”

年秋月的手指无意识开始敲击椅子边儿的扶手,曹家?曹寅?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曹家已经可以定罪的罪名都是什么。可有涉及这件贩卖人口罪状?”

“这倒没有,能查到的证据是曹家贪污,但是,这数据有些太大了。足足五十万两白银,这足以让汗阿玛气得几天吃不下饭了。”十三阿哥表情很是不好,曹家贪污的数量可以说是一旦捅出来就是打汗阿玛的脸。可是不将事情揭露出来,纸包不住火。将来汗阿玛会更愤怒,四哥和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和你四哥慢慢说,曹家的事情不能瞒下来,但是要从长计议,至少在江南这一大片的领域内,不能惊动曹家,先稳住以曹家为首的这批人。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年秋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三阿哥就醒悟过来,接口:“快速处理掉这几个人,罪名就是这宗贩卖人口案。”

“不错”,年秋月扬起嘴角,“不但如此,我们还要去趟曹家,曹家管着江宁织造和两淮盐课,汗阿玛六下江南有四次都是曹家接待的,怎么个富丽堂皇法儿我也没有见过,索性就去一趟,刚好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皇家还是记着他们的,对他们很是关心信任的,安了曹家的心,大家也能在江南顺利些。”

“说的有道理,那...小四嫂,四哥那儿就全部交给你了,责任很重的,我们相信你肯定能成功的。”十三阿哥又开始贫嘴起来。

年秋月则好笑地看看他,见来意已经说清,也就不多呆了,免得电灯泡在富察凌蓉会不好意思,况且.....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好不?

年秋月和月娘在厨房忙了好一阵儿才弄好了一桌的菜,让人端到了屋子,四爷正在看书,闻到香气四溢的饭菜味道,放下了手里的书,看了看天色,“到饭点儿了?”

“可不是,四爷您是多么专心致志的人啊,看本书都能忘了时辰,我方才忙活了好些时候才做好了这么几道菜,用的都是庄子上新鲜的材料,想来味道应该是不错的。”年秋月将碗筷给摆放好,就先坐了下来。

四爷净了手,也坐在了她的旁边:“今日你倒是兴致不错,竟然有心情洗手作羹汤了,说来,从下江南起这可是第一次,怎么?看中了什么东西想要爷给你买来?”

年秋月摇头,“这倒不是,不过呢,也差不多,就是......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要同你商量,怕您不答应,这不就先拿饭菜贿赂您一下。早听说江南有个最繁华的地方,这家人生活最是滋润,手里又有着很多不上供的珍奇料子,做衣服最是华贵,我想去见识见识。”

“你说的是曹家?”四爷皱眉,“若只是想要料子何必去曹家,打个招呼他们自会巴巴地送来十匹二十匹的让你挑选,何苦辛苦自己去跑一遭?”

“不辛苦”,年秋月夹了些青菜给四爷,“我可是听说曹家的园子建得别具一格,很是有特色,汗阿玛几次南巡我都没有赶上,也没见识过这家,更别提去曹家特意给皇家建造的园子里看看了,咱们来一趟江南也不容易,抓紧处理了这些贩卖人口的坏蛋,一个个都判个罪状派人押解回京关进天牢就结了,至于刑讯,十三弟已经问明白了,牵涉了几个京城的人家,爷您就别搀和了,全部交给刑部不就完了,只将那供词另外与奏折一起上奏了就是,”

四爷停下了筷子,“你这话倒是细细品来,满含深意啊,是不是十三弟同你说了什么,曹家到底怎么了你还是细细同我说说吧,我还不至于生气,曹家是什么样的人爷比你清楚,这几年弹劾曹家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爷可真是精明。咱们说定了,你可不能生气”,年秋月抬起一根指头指着四爷,见对方点头,她才开口,“曹家贪污的罪状已经查明了,十三阿哥怕您生气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惊动了曹家。到时候时局对您不利。说来,他也是真心为你考虑,怕你落个人怕狗嫌的结果。这不是一回来就巴巴找来了我,一定要小心与您透露,万万不能让四爷你动气。”

四爷抬眼,眼里有些好笑。“人怕狗嫌?”

“这只是一个比方,比方。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年秋月听他口气就知道他这是不满意自己的用词,忙笑着改口,“曹寅毕竟是汗阿玛的伴读。曹寅没有死,汗阿玛就不会怎么对他们家,还不是你最吃力不落好嘛。”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叹了口气。“你说的我明白,等会儿我去和十三弟谈谈具体怎么做。曹家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就是了。”

“四爷,你真好。”年秋月见他并不很义愤填膺,心里总算能平静些,遂卖起萌来,让四阿哥看得很是无语。

也不知道十三阿哥和四爷兄弟两个说了什么,总之图海和安华生几人都被押送回了京城,那个把信件拿出来换一命的女子根本是不可能被留下命的,留下她的命就等于冒着被曹家极其姻亲党羽知道的风险了,对此,年秋月只能叹息这女子的天真。

三月已经过了一半,年秋月一行人开始赶往曹家,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和预想不一样的,在还没有到达曹家的地界时,突然有八百里加急文书传来,乃是康熙皇帝的密旨,令雍亲王和十三阿哥即刻返回,坐在马车里得知消息的年秋月当即就闷闷不乐起来,她原想再有一天功夫就可以到曹家地界了,呆上个四五日的,再回去,路上晃晃悠悠的也能按时回到京城的,没想到康熙皇帝这神来一笔,她的如意算盘彻底乱了。

彤情见她这般闷闷不乐的郁闷模样,忙小声安慰,“主子,这江南又不是个活动的活物,咱们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曹家建造的园子还能拆了不成,花费了那么多银子堆砌出来的,那就是长年累月放着预备哪个贵人去的,过上些日子,王爷没有那么繁忙了,您不是还能再来嘛。”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哪一天呢”,年秋月靠着软垫,很是不悦,她又不能给自己丫头说太子蹦跶不了几天了,自家四爷该开始韬光养晦,做那个纯孝的儿子了。她哪里再有可能下江南了啊!年秋月觉得自己怨念极深,以至于回京的时候那叫一个无精打采,梧情和彤情两个丫头想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让她打起精神。

等到了京城,刚一回府,两个丫头的心情跟着主子一起不好了,耿格格有孕了,已经确诊了,两个月了。两个丫头听完银屏的话就悄悄看自己主子,见年秋月明显又阴沉了两分的脸色,心里就开始打鼓,彤情将银屏拉出去,就开始小声训斥,“你傻啊,没见主子回来脸色就不是很好,还说这样的消息,不能过两日再汇报啊。”

“彤情姐姐”,银屏也有些委屈,“我不是以为这是件大事嘛,就想着主子也出去散心快一个月了,应该没有那么......”,她低头,有些不安地问:“主子该不会生我气吧,我这也是不敢瞒着主子这件大事。”

“算了,算了,总归你已经说了,我去看着主子去,你还是快些去厨房传传话,给主子准备些爱吃的菜,在船上吃鱼虾都快吃吐了。”

“哎”,自知做错了事情的银屏忙麻溜地去办事。这厢,彤情和梧情还在小心翼翼伺候主子,连偷偷打量的动作都不敢大幅度,看得年秋月失笑出声,“你们两个,够了啊,当我是瞎子,没看见你俩眉来眼去的啊。不就是耿氏有孕了吗,又不是钮祜禄冰棱有孕了,你俩至于一副我会吃人的样子嘛,吩咐下去,今日任何人来求见都给我推拒了,你主子我舟车劳顿累的很,一切都明日再说,记住我说的是一切人,包括耿氏。有爷的宠爱,孩子我之前能有一个,以后还怀不上吗,别一副怎么了似的样子。”

“主子,您能这么想,奴才和梧情就能放心了”,彤情明显松口气,“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断不会让任何人打搅了您休息,您先泡一下澡解解乏,厨房的水早就备上了。”

“恩”,年秋月应了一声,换下了衣服,泡在洒了精油的浴桶里开始思考耿氏怀孕这件事,耿氏有孕她倒是不担心的对自己有什么威胁的,李氏曾经孕育了三个阿哥都不曾动摇她的受宠地位,但她需要考虑的耿氏这个孩子,是出面保住这个孩子还是不管不问,至于动手除了这孩子....那还是算了,出于良心这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四爷对后院的掌控力还是不小的,尤其是自己不幸小产后力度更是加强了两分,自己出手被查出来反而会让四爷对自己失望,对自己起防备之心,这可是得不偿失的,要知道耿氏在后院存活是要仰仗自己的。

年秋月想了许久,水都凉了,在彤情提醒下,她才从沉思里醒来,用了些饭菜,还没有上床歇着,就见四爷进来了,“恭喜爷了,耿格格有喜了。”

“爷怎么闻出来了一股酸味儿”,四爷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在苏培盛的服侍下换上了家常便服,就坐在了还没有撤掉的饭桌前,“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我方才知道消息的时候就在考虑一件事,耿氏生下来的孩子给你抱养,你觉得如何?”

年秋月闻言挑眉,“爷这是想让我护着她们母子?”

“你看你,又开始多想了,爷就是怕你心里想不开,毕竟才出了那等伤心事,就想着给你一个孩子解闷儿,耿氏是个野心小的,这辈子能有个孩子养老她就很满足了,她生的孩子交给你养着,她这辈子都得和你绑在一起了,为了孩子,她也会给你乖乖做事的。”四爷很是无奈地解释。

“那倒不必,有爷天天来梧彤院,还担心我养好身子后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母子分离总归不好,就是没有这孩子,我也有法子让她耿氏和我一心。”年秋月穿着宽大的睡袍走到四爷面前,给他布好菜,“爷对我连这点儿的信心都没有吗?”

“自是有的,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孩子,咱们以后会有很多的。”四爷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简单的凌格格

年侧福晋回府的消息一传出去,耿氏就坐不住了。侧福晋以前是摆出了和自己一个阵营的架势,但如今自己怀有身孕了,而侧福晋前些日子却小产了,若是侧福晋心里不能释怀,不护着自己,依着自己在后院的影响力,孩子保不住的可能性更大些,而这个孩子......让她付出一些代价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耿氏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当即就派了丫鬟去梧彤院打听侧福晋的情况,看侧福晋是不是愿意见人,得知侧福晋因为舟车劳顿已经休息了,她只好作罢。但第二日清早,她就早早到了梧彤院门口,年秋月一出门就见到了耿氏主仆,她愣了下,就开始训斥起看守院门的丫鬟,“怎么也不给通报,就让耿格格在外面站着,不知道耿格格身子比较金贵啊。”

“侧福晋不要怪罪她,是贱妾不让她通报的,贱妾知道侧福晋的习惯,也就这个时间了。何况,贱妾也没站多久,也就是刚来。”耿巧琦语气温和地说,姿态放的很低,年秋月心里就明白了她的态度。她笑了下,“总归是我的奴才太造次的,还是妹妹你心善,不与她们计较。还没有恭喜妹妹有了身孕,爷昨晚上还同我商量要等妹妹将孩子生下来,就放着我这院子里养着。”

她斜睨了耿格格一眼,耿氏心里一惊,苦涩地笑了一下,“孩子若是有福气生下来,跟着侧福晋可比跟着贱妾一个格格要好的多。”

“瞧妹妹说的,我还能抢了你的孩子不成,你的孩子还是要你自己养着的,我可不想让一个孩子搅和了清净。我身子什么样我自己有数,没那么多精力。且不说你们母子分离的,我也于心不忍,就说这一二年的,我若有了孩子,你那孩子如何自处,还回去吧。母子不亲。不还回去吧,我说话也实诚,养亲哪里有亲额娘照顾自己孩子周到”。年秋月拉着耿氏的手,“你且安心养胎就是,这孩子啊,是你的。谁也抱不走,别说是我。就是福晋,也是不行的。”

年秋月的话对耿巧琦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定心符,耿氏明显松口气,笑得也就真诚多了。“贱妾谢谢侧福晋。”

“不用谢我,这后院里盯着你这肚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后院的手法你也是知道的。你好自为之。”年秋月语气一如既往对后院女人的冷淡,但耿巧琦已经了解了这位侧福晋。知道她面冷心热,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其实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因此,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年秋月语气里的冷淡,依旧笑着开口:“贱妾谢侧福晋的提醒,贱妾会注意的,以后贱妾就是侧福晋的人,侧福晋好,贱妾才有可能过的好。贱妾有件事得和侧福晋说一声,宫里传来消息,德妃娘娘和礼贵人掐起架儿来,娘娘因此想将礼贵人的贴身丫鬟弄出宫去,怕是会打什么主意,侧福晋还要小心为是。”

“礼贵人?这是哪位?”年秋月皱眉,这两人争宠斗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耿氏愣了一下,“就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小乌雅氏”,年秋月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姑侄斗法啊,做姑姑的想断了侄女的左膀右臂,那还能有什么招数,总不能再弄出个答应分宠吧,自然是抓住这宫女的过错赶出去宫去或者就是给这宫女个攀上阿哥高枝的机会呗。听耿氏这意思,不是这抓错要借助于自己就是要让这宫女勾引四爷了?

年秋月的目光迎着太阳变得流光华美,充满了智慧,犹如万花球般吸引了耿氏的注意力,难怪这位荣宠不断,若是自己是男人,对着这么一个一颦一笑都有风情的女人怕也是会忍不住心动。她想起自己镜子里看到的相貌一般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叹息,真是每个人生来都是不一样命运的,想这位侧福晋,娘家家世好,娘家爹娘和兄弟对她也好,嫁人了还得丈夫的宠爱,自己本身又是国色天香的姿容,至于才艺,那个就不说了,她耿巧琦相信没有侧福晋自己的苦心训练,绝对达不到这种才女的水平的。

耿氏看着年秋月不由有些失神,还多亏了丫鬟映红提醒她,她这才回过神来,没有被自己给绊倒,年秋月不知道她失神的原因,还善意提醒:“耿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好好的走路还能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住,你倒也是个人才了。”

“耿妹妹那是高兴的了,都找不到脚下的路了,要是贱妾有她这么大的福气,贱妾没准儿比她还要高兴”,从几步外传来带着引言怪气的声音,年秋月顺着声音看去,就见穿着一身宝石蓝的旗装的武氏出现在不远处,见到年秋月看她,对方福了福身,行了个见过礼,“贱妾见过侧福晋”,年秋月眯着眼打量了下对方的着装,莹白的耳垂上滴溜溜的两个景泰蓝的珠子耳坠,加上一套蓝宝石的头面极为搭配这身衣服,旗装上绣着大朵的牡丹,开得很是艳丽,腰身微收,显示出武氏那小纤腰,足下一双花盆底缎面上绣着的也是怒放的花,随着步伐的走动,鞋尖儿露出一二可以看到花瓣浓淡合适,花蕊细腻动人,这打扮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总不是为了让自己和其他一群女人看的吧,年秋月笑了,看来耿氏有孕的消息刺激住了武格格,让武格格心中有了不忿儿,起了争胜之心,也想要孩子了。

“免了,起吧”,年秋月对着这几个格格说话似乎永远都是这两个声调,要么是冷冷清清的冷淡,要么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气,武氏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了,但听起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大爽的感觉。

“侧福晋回来想来也是听说了,耿妹妹有喜了,两个月了,可真能瞒,要不是福晋身子不舒服请了太医。就附带给府里女眷都请了平安脉,给查出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呢。”武格格说话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刺啦啦的。耿氏的脸色变了一下,正待要说话,就听年秋月先开口了:“要我说,府上的规矩还真得改一改。这一个半月才请一次太医院的平安脉还真是太不勤快了。太医院的人吃着皇家的俸禄就该好好给皇家做事。就说耿妹妹这事儿,若是早些查出来还能好好找人调养,还好两个月还不晚。若是因着什么原因不舒服,现在胎像不好,你们几个岂不是脱不了干系了?你说是不是,武妹妹?”

武氏脸色变了一变。侧福晋竟然还护着耿氏这贱人,并没有因为她有孕而厌恶了她。耿氏还真是好命。

“哟,这都杵在这儿是干嘛呢,原来是侧福晋,贱妾给侧福晋请安”。赶过来的是钮祜禄冰凌,比着一个月前的胆怯畏惧来说,钮祜禄冰凌已经变了许多。或者说成长了许多,至少这周身的丫鬟气度已经消失的几乎没有了。这让年秋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里暗暗惦记住。

“起喀吧”,年秋月也不为难任何人,同武氏一样,钮祜禄冰凌还没有完全行完礼就被她喊了起来。这大钮祜禄氏还真不是个见外的,起身就凑到了年秋月面前,“侧福晋身子可有好些了?贱妾昨日就想去和您请安,带着人走到了梧彤院,却得知您已经歇下了,贱妾只好自己先回了。”

“休息得还不错”,年秋月对着钮祜禄冰凌自来是印象不大好,好在这个女人是有利用价值的,也是个有眼力价的,就勉强还能维持表面的现状。

“那贱妾就放心了”,钮祜禄冰凌仿佛根本看不到对方眼底深处的不耐烦,径直套着近乎,“前些日子贱妾还在想着您和四爷也该回来了,可不是没两日您就回来了,爷回来的当天连有了身孕的耿姐姐那儿都没有去,仍就去看了您,贱妾对您实在是佩服。”

年秋月勾了下唇角,“你想说什么?”

钮祜禄冰凌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按常规套路出牌,但自己搭好的梯子没有人帮忙拿下来,总得自己下来啊,只好继续道,“额,贱妾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羡慕侧福晋这么得爷的欢心,这可是贱妾和几个姐姐都做不到的,说明爷心目里侧福晋的位置那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代的啊。”

“哦?”年秋月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眼里的讥讽愈加浓厚,就在耿氏有些绷不住笑容的时候,对方才突然大笑出声了,“你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说话,这可是变着花样拍我的马屁啊,爷昨日是没去耿妹妹那儿,可是却在我这儿说了一两句耿妹妹有了身孕的事儿的,看得出来爷很高兴,咱们府上有些日子没有这么好的消息传出来了,可喜可贺啊。”

“那是。那是”,钮祜禄冰凌勉强撑着笑容地开口,这时,余光瞧见张氏进了福晋的牡丹院,忙心里舒口气,找到了可以转移的话题,“张姐姐来了,快来见过侧福晋,还有耿姐姐也在这儿,从请了平安脉她就一直不舒服,姐姐不是一直说要见见耿姐姐吗,金日不是出来了嘛!”

年秋月的眼神闪了下,耿氏的脸白了下,悄悄去看年秋月,两人的目光相遇,耿氏的心这才安了,侧福晋看来是理解自己的,年秋月这边儿则在想着,这钮祜禄冰凌果然比那个叫冰凝的就是厉害两分,在下人面前不摆架子、在几个格格面前伏低做小、在福晋儿那儿听银屏她们传来的消息那是把自己当成了下人,果然有几分心眼。瞧这话说的,那可是滴水不漏,既点出了耿氏装病怕遭人算计,又暗示了耿氏拿自己当挡箭牌,还悄悄道出了张氏很可能起不诡心思的可能,唯独她自己,倒是摘得一干二净,只是......凡事如果太过于完美了,反倒本身就是个缺陷,这点儿,她可能没有想过。

张氏忙过来行了礼,而后就笑着和耿氏寒暄:“耿妹妹身子怎么样了,一连五六天都没有见你了,姐姐真是想的紧,以前咱姐妹两个都是两三天都要见上一见,一起坐坐绣绣花的,连着几日没有见你,还真是不习惯。我备好了几份儿礼物,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是好,你要不......自己看看喜欢什么?”

“送她些金银小锁小鱼就是,将来孩子出生还可以用,那些入嘴的吃的、穿的戴的就免了吧”,年秋月慢慢悠悠接口,“所有送过去的东西除了福晋和李姐姐的,其他人送的都先送到梧彤院过一遍儿,若是查出了什么问题.....爷天天都在我那儿,可别怪我不给哪个人瞒着!”

“贱妾不敢”,钮祜禄冰凌、张氏、武氏忙异口同声地道,年秋月冷哼了声,“我才不管你们敢不敢的,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上下嘴皮那么一动,全不如真真实实做的好。”她抬步走向小厅,“福晋也该起了,都随我去请安吧,送礼的事情你们还要同其他几个妹妹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起了什么误会,顺便说一下,我也算好心提醒你们一句,送东西到梧彤院的时候,最好都派你们最贴心的丫头,免得送去的东西突然发现出了什么问题,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是”,几人心里不忿儿,却都得恭敬应下,耿氏眼珠转了下,没有说什么,看向年秋月的眼神明显感恩了许多。

年秋月才不管这批女人怎么样想,是说自己傻还是说自己脑子抽,或者是觉得自己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些她都不关心,她决定了要护住耿氏就是因为耿氏比其他人有感恩之心,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也不是那种把人往死里去整的了,将这个人拉在自己阵营里,对于以后扳倒钮祜禄家族,也算是多了些帮手,要知道,其实耿氏和整个耿家家族,还真是那种韬光养晦的,用的好,那就是极好的助力,施一些小恩惠,换来耿氏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喜事

进了屋子,福晋乌拉那拉氏还没有出来,屋内宋氏、尹氏已经坐着等了,见到以年秋月为首的几个人进来,两人忙起身给年侧福晋请安,年秋月免了她们的礼,尹氏看了眼跟在年秋月身后半步的耿巧琦,嘴角勾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本来,按照耿格格的身份是应该坐在末座最邻近门的位置,但这次她还没有坐下,宋氏就起身了,“耿妹妹,你坐在这儿吧,你那儿离门太近,风大,容易着凉。”

年秋月皱了下眉,她的位置在宋氏的上座,坐上位置是需要经过宋氏身边的,方才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一股莫名是味道,但宋氏身上香粉的味道太重,掩盖了太多,有些不大闻出来。因此,她直接替耿氏回答道,“宋妹妹,不用了,若是因为怀了身孕就要有特殊待遇,就有些坏了规矩了,耿妹妹就还坐在那儿吧。”

耿氏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对上对方灵动的眸子,她愣了下才断断续续开口,“额,是,侧福晋说的不错,宋姐姐,你就坐着吧,我还坐原来的位置就行。”

“这.....”,宋氏眼珠在两个人身上流转了一圈,才道,“侧福晋,耿妹妹身子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何况前几天她还不舒服,这万一......是不是不好给四爷交代,责任实在重大啊。”

年秋月眯了下眼,声音就冷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坐在椅子上,目光直逼宋氏,“不好给爷交代?还用你给爷交代,还是你说我不好给四爷交代?”

“贱妾也是对侧福晋和耿妹妹着想。侧福晋这么生气做什么”,宋氏和其他人一样都极少看见侧福晋这般咄咄逼人,平日里就是冷一些,也不是这么气势......似乎...变了?宋氏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不敢多说下去,正想要息事宁人,就听见年秋月道。“怎么。我还不能生气啊,我生气就该憋闷着才对?宋格格今天用了什么香料,怎么这么香气逼人啊。就是这香料里似乎多了些什么,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宋氏心里一惊,讪讪道,“侧福晋闻错了吧。贱妾用的就是府里发的一般香料,只是今天丫头手笨。多用了些,味道就冲了点儿。”

“冲了点儿?来人,梧情,将宋格格给带下去。找大夫详细检查她今日的着装、首饰还有香料,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年秋月眸光瞬间变得狠戾。“我不过是随口说上一句,你倒是回了我十句。怎么?贼喊捉贼就这么有成就感,我是一向不怎么想理会你们,那是我没心思与你们玩儿这些游戏,结果...你们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过不去,看准了我是个软柿子?那正好借今日的机会我让你们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软柿子。”

“侧福晋”,年秋月的话着实让一圈儿的格格震惊了,哪个见过侧福晋这个模样的,活脱脱跟换一个人一样。武格格呆愣愣地喊了一句,喊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上侧福晋那带着火焰的眼神,她就先怯场了,“侧福晋,贱妾的意思是......是说,宋姐姐的事儿好歹也该禀报了福晋,您这...让人将她带下去,实在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都是我一力承当,宋氏我也没想怎么着,查清楚有什么不对,我自会把结果上报给福晋,武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没了”,武氏呆呆道。

年秋月对着进来站在一旁的梧情点了点头,梧情就拉着宋氏就要走,宋氏这才反应过来,哭着喊着“侧福晋,你有什么权利动贱妾,贱妾虽说是个格格,也是王爷的人,自有福晋管教,侧福晋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给贱妾安一个罪名,不就仗着爷宠着你吗?”

年秋月唇角讥讽地一勾,“带走,梧情,看紧了她,不要给任何人接近她的机会,防止她有机会做手脚,宋氏,有什么话都留着证明你清白再说吧,只是......你这样子急躁我也怀疑是不是有问题。”她起身,对着看傻了的诗青淡淡道,“诗青,和福晋说一声,等宋氏的事情了,我亲自来同她赔罪,但今日宋氏以下犯上,这口气我不出,实在是咽不下,难免举止孟浪了些,抱歉。”

她离开,屋内炸开了锅,武氏还有些懵,“这是侧福晋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这说明侧福晋以前是装的,是真的不想和咱们计较,不想和咱们发火”,尹格格也有些惊魂未定,但她显然还有几分清醒。

张氏抬眼,眼里诧异还没有消去,“尹妹妹,你的意思是......侧福晋她被激起了自己真的性子?”

“大概”,尹凝觉得有些头疼,禁不住拿手去揉脑袋,最末座的钮祜禄冰凌叹了口气,“侧福晋以前不想和咱们争,是觉得降低了身份,说来说去,恐怕还是孩子,侧福晋许是因为孩子被激怒了,生气了,不想只是无视咱们了。以后还是小心些吧,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不一样,她可是爷心尖上的人,惹不起啊。”

“惹不起不还是有人惹了?你们说,宋姐姐她真的是身上香料有问题吗?”尹凝神来一笔的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家相互望望,没有说什么,但眼里却都是有着怀疑的。

耿氏无声眨了眨眼,揪着帕子的手抓的更紧了。

这厢,福晋乌拉那拉氏听得外面传来吵闹,也没有在意,觉得不大,若是真的严重,自会有诗青给自己说的,岂料她才刚把头发给整好,就有诗青匆匆进来,将事情说完,就苦着脸解释道,“福晋,奴才也是蒙了。没有来得及阻止侧福晋,侧福晋的丫鬟就将人给带走了。您看......”

乌拉那拉氏一把将手边儿的东西都给扔在了地上,气得面色赤红,”好,很好,早听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我还真是看走了眼。以前觉得她就算有了身孕也还每日老老实实请安是个本分的。没想到这一切原来就是个伪装......她比李氏更过分,竟然开始越俎代庖,赔罪。赔什么罪?不过是个漂亮的场面话,查出宋氏有问题,也是我这个做福晋的不够格儿,即便什么事都没有。她一句为了耿氏着想,就将事情给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

“福晋。也不是这么糟糕”,丹青突然开口,“只要福晋将她做的事说出去,让上边儿的人知道。您动不了她,娘娘还动不了她啊,这样不守本分、恃宠而骄的贱人。自有人收拾她。”

“你瞎说什么”,乌拉那拉氏气道。“你嫌你主子我丢的脸还不够,捅到上面去还能怎么样,她的侧福晋位置就能丢了?还不是我受人笑话,连个妾都管教不住,所有人都会说本福晋办事不利,持家不严,混账,她就是算计好了一切今日才敢这般放肆,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若是找不到,雍亲王府由不得她这般放肆,丹青,你最是机灵,你去打探,看年氏将宋氏带到哪儿去了,找的哪个大夫,有没有可能买通大夫?”

“奴才明白”,丹青行了一礼,就快速离开,乌拉那拉氏随即让人去厅里交代,今日的请安免了,丢人丢大发了,何必去见那几个格格,没准儿李氏那个贱人现在正在院子里笑自己的狼狈呢!

其实,她说的不错,李氏的确正在蘅芜苑笑得前仰后合的,“她真的这么做了,哎呦,这可真是打了福晋的脸面了,还真是痛快,我就说第一次见面时就能看出来,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比我厉害,人家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人说她不好的,处处不留把柄,我还当她转了脾气,当年能安给钮祜禄冰凝一个与人私定情分的罪名,怎的会这般如白兔?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装不下去了。”

“主子,你小点儿声,这么大动静的,若是传了出去,总是不好的”,霍氏小心谨慎地提醒,李侧福晋一摆手,“没事,这话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干系的,听梦,你可要留意着情况,看到底年秋月是不是能查到宋氏的把柄,必要时候咱们帮她一把,这可是妾室和正头娘子明晃晃地杠上了,可不能让年秋月失利,若是......到时候福晋她自己就没脸再管那么多,连管家的四个嬷嬷想必也是极为乐意的。这年秋月把握人心上果然有一手,若是我,我还真不敢就这么刺啦啦地就抢权,不可小觑啊!”

“主子也别太妄自菲薄了,您在后院独霸一处天地的时候她还就是个小丫头呢”,霍嬷嬷怕李氏失了自信心,忙开口安慰,却见李氏笑着摇了摇头,“老了,有句话说的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啊,这后院已经不是我称霸那会儿了,吩咐下去,以后尽量别和梧彤院的人起争执,年氏是个有手段的,我还不想和她敌对,就各走各的路好了,我就好好管着哥儿就是了。”

“主子这么想也对,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一星半点儿的宠也就那几个眼皮子浅的格格看得金贵。”

李氏笑笑。

话头再转年秋月这儿,孟氏也得了消息,等年秋月一回来,就急匆匆道,“主子今日是不是急躁了些,怎的这么就将人给带走了,这可是活活打那位的脸面啊,爷会不会也觉得咱们恃宠而骄、失了规矩啊?”

“是有些急躁了”,年秋月抿口养生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宋氏敢这么和我呛声,一时间也就没有忍住性子,她身上香气实在太重,闻着就不舒服,胸闷气短的,也没有那么多气力和她耗磨。爷知道了,我也有说头,已经让彤情去六子胡同内请方太医了,一会儿功夫就能查清。快给我扇扇风,到现在我这胸口还觉得闷的慌。”

自有锦屏拿了扇子给她打风,孟氏的眼珠却是转了起来,好一会儿泛起一脸喜色,“主子,会不会......主子,您这月的月信来了吗?”

年秋月摇头,“嬷嬷想多了吧,打从上次出了那事,是有快半年了,这信期稳也才三个月的功夫,别人几年才能怀一个,哪里就我那么有福分,这送子娘娘又不是专吃我家上的贡品的”,她想想就觉得好笑。

“那可说不定”,孟氏却很认真,“这子嗣的福运有时候啊,还真是说不准,您说胸闷气短,闻不得过重的香气,还说情绪有些失控,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方太医也要来,索性让他也给您瞧瞧,诊个平安脉也是好的。”

“不诊,不诊,好好的诊脉做什么”,年秋月摆手,不大高兴。

“主子,您就听奴才一回,万一,宋格格的香料里真有些对身子不好的,您不诊诊脉,爷回来我们这些人也不好交代,你就让我们放心下,啊”,孟氏好脾气地哄着。

“那好吧,我就附带诊一下,可别反复地诊来诊去的,恁烦”,年秋月这才不大愿意地松口。

但等方太医给“顺便”诊了脉后,她就傻眼了,不可置信地将手放在腹部,“你说的是真的?”

“臣偏侧福晋做什么,又没有什么好处”,方太医和四爷府也是老交情了,当即就笑了,“臣在此恭贺侧福晋了,这次可要小心谨慎,臣必按时来给您请脉。”

“还真是神奇”,年秋月摸着肚子,眼里竟不知不觉溢满了泪水,孟氏见她失态,忙给彤情使眼色,方太医也很自觉地告辞,待到人都离去了,孟氏禁不住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感慨菩萨,奴才这就去给菩萨烧柱香。”

“记着给这院子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这月的月钱翻倍,就说我心情高兴,赏的”,年秋月一笑,肌肉一动,眼里续存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但她却是笑着的,一时间有些好笑,主仆两人却谁都没有在意这点儿,年秋月一时半会儿地连宋氏都给忘在了脑后。

亲们不要觉得很是诧异,历史上的年氏其实就是一个易孕体质,加上距离上次怀孕其实已经有近半年,这个情节也是和前后都要相关的。最后说一句,端午假期就要结束了,亲们吃粽子了吗?总之,我是没有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转男为女?!

梧彤院虽说请了方太医,但消息并没有外传,因此其他人都不知道。当四爷回来时,就见到门口站着宋氏的丫鬟雏菊,这丫鬟一见他,“扑通”一声就给跪下来了,“求王爷救救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怎么了?”四爷有些不耐烦,他方才从户部那儿回来,去江南的一段时日里积攒了太多的公文,一回来就开始忙着看公文账册,一整日忙得头昏脑涨的,刚回来就见到二门这儿跪着个丫鬟,那心里能不恼火嘛!

“奴才的主子被年侧福晋给关起来了”,雏菊跪地哭诉,“王爷,奴才已经一整日没有见到主子了,求王爷去救救主子啊,主子生死未卜呢!”

“哟,这话是暗示王爷我对你们主子动了死刑不成?”突然传出来一声柔弱里透着怒气的话,让雏菊颤抖了下,四爷则望向出声音处,“天色这么晚了,今日又这般风大,你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出来做什么?”

“我若不出来,还不知道有人试图给我安装罪名呢”,年秋月踩着花盆底走过来,步步摇曳生姿,雏菊的脸都白了,四爷加快几步迎住她,拉着她的手,立即皱眉了,“瞧瞧你任性的,手都凉成这样了。”

“没事儿,回去喝一碗姜汤即可”,年秋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而后道,“爷,宋格格的事回屋子你看了查出来的罪证自有定论,你那格格可是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啊,让这丫头跟着走一趟吧,看看我是不是虐待了她家主子,顺便接她主子回去。”

四爷皱起了眉。这话里可是有话啊,他看了眼仍然跪着的雏菊,凑近年秋月小声道,“丫头,这是唱的哪出啊?”

“一会儿您就知道”,年秋月白了雏菊一眼,“你这丫头。不是忠心为主嘛。还不跟我瞧瞧你家主子去?”

雏菊这才起身,跟随着年秋月到了梧彤院,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在四爷府颇为神秘的院子。忍不住看来看去,放眼满目青葱,各种树木花草颇为有意趣,阁楼更是精巧无比。整个院子都是一股中性的气息,间杂柔美和大气。和别的院子却有不同。

她看得正是入神,就听前面传来年侧福晋的声音,“梧情,请宋格格出来见见爷。这件事让她亲自给爷解释,这身上的香料里的毒她从哪儿来的,我很是好奇呢!”

雏菊的心一紧。“你说什么,什么毒。不可能,主子她不会这么做的”,刚说完,就听到银屏冷哼一声,“你主子不会这么做,那你凭什么认定我们主子要害你家主子,还救命,等会儿你就看看,好好看看,你主子一根汗毛都没有少。”

四爷和年秋月进入屋子,雏菊紧随而入,随即眼都看直了,乖乖,这满屋的摆设件件都是真品啊,主子整个院子的摆设放在一起也比不上侧福晋屋里的几件。雏菊看得有些眼热,心里更是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凭什么王爷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侧福晋,都是做妾的,瞧瞧自己主子过的什么日子啊。

年秋月进入屋子后,彤情就将软垫子放在了椅子上,又端来热茶水,热乎的劲儿连四爷都先放在一边儿,这会儿见主子安排妥当了,这才顾及四爷,开始给四爷端茶送点心。宋格格进门时就见到这一幕,当即就皱起了眉,“侧福晋,你这奴才可真忠心,把你放的比四爷还贵重啊,该当何罪?”

“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啊”,年秋月皱眉,“我的奴才还由不得你教训,叫你来是你这丫鬟太忠心,门口拦住了爷,说求爷救你命,你怎么说啊,宋氏?”

宋琴愣了下,看向自己丫鬟,雏菊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见她身上没有伤痕,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这才放心了,“主子,侧福晋污蔑您身上香料有毒,必然是陷害啊,主子,王爷就在这儿,您让王爷给您主持公道啊。”

“宋氏,瞧瞧你这丫鬟真是忠心,为了你可是以下犯上啊,说吧,让她也听清楚,看我是不是强栽给你了罪名。”

“爷”,宋氏看向上面的四爷,眼里满是柔情,四阿哥却冷冷道,“侧福晋说你携带香料,爷准你给自己辩解,你说来看看。”话刚说完,就见身边的年侧福晋白了他一眼,四爷心里知道这醋坛子又打翻了。

“贱妾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贱妾也不明白这好好的香料里怎么会有红花麝香之类的混合成的药物,这都是从府里领到的香料,又不是自制的”,宋氏语气期期艾艾的,“贱妾今日也是慌了神儿才与侧福晋顶撞了,不是有意的,还请侧福晋大人有大量,饶了贱妾。”

这话说的,年秋月气急,抬手就将手边的茶杯给掷在了地上,“大人有大量,我就不大量了你又能如何,今日在牡丹院的正厅,你一开口我就觉出了不对,好好的你为何要和耿妹妹换位置,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小动作,往你那椅子上放了什么,听到我阻止你就收了起来,我猜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你衣服和荷包里掏出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今日带的东西有问题的可是不少啊。存的什么心思啊?”

“这...贱妾斗胆,敢问侧福晋,这些东西都有什么问题。”宋氏初时有些胆怯心虚,但很快调整过来。

“全都是掺杂了药粉的或是浸泡了药水儿的,全都是些轻则让人小产、重则让人不孕的东西,首饰、香料、汗巾子...”,年秋月每说一样,梧情就将东西拿起来一样,四爷的脸就越来越黑了,“混账,宋氏,你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福晋赏赐的,除了这荷包里的药粉”,宋氏眼神慌张丝毫掩饰不住。“贱妾也没有放什么东西在那椅子上,只是听老人家说过,若是将这放了秘方的荷包粉末撒在椅子上,让有身孕的人坐了,沾染了,能转男为女,一时间鬼迷心窍了。就......”

“转男为女?”年秋月听的愣愣的。这四个字分开来她都明白,可这和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呢!倒是四爷反应很快,他自小在宫廷里什么没有听到过。当即就怒地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心思也敢动,胡乱的药材也敢用!”

年秋月疑惑。梧情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她的脸色就变了。“天下竟有这样的药?开什么玩笑!难怪那药粉连方太医都查不出是什么。爷,你轻点,吓死人了。”

四爷收回有些拍疼了的手,“宋氏。你方才说那些东西都是福晋赏赐给你的,你今日胆子好大啊。连福晋都敢污蔑了。”

“贱妾不敢污蔑福晋,贱妾说的都是实话啊。爷”,宋氏见四爷显然不相信她。急了,“爷,您要相信贱妾啊,福晋她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贱妾的身子就是被”,年秋月突然开口,“梧情,堵住嘴拖出去,将她们主仆都给赶出去,空口无凭还敢随意污蔑诽谤福晋,好大的胆子。”

“侧福晋,这...你...”,宋氏不明白为什么年秋月作为侧福晋却给福晋说话,明明这是极好的扳倒福晋的机会啊,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梧情带人给堵住嘴带出去了,四爷看着也没有说话,直到人都离开,他才开口。第一句就是疑问,“丫头,你真的觉得宋氏的话是诽谤?”

“是不是诽谤有何意义呢,哪个皇子府都不能出一个狠心毒辣的嫡福晋”,她用胳膊支着脑袋,“我相信爷对这件事自有定论,用不着听宋氏在这儿嚷嚷的,若是被谁听去了,就不好了。”

“你这丫头,都快成爷肚子里的蛔虫了,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四爷的表情看不出方才宋氏的话是不是让他不大高兴,但听语气倒还是有心情与人开玩笑的,想来还是不算太差。

“我猜啊,爷忙碌一天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想来是累极了,厨房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也烧好了热水,只待爷一吩咐,就都给你送上来了。”年秋月眨眼,颇有些得意,“我猜中了吧?”

“哎,也不全对,你呀,有一点儿可是没有猜出来”,四爷笑得很是邪肆,一把拉过起身的年秋月,年秋月被他这么一拖拽,就倒在了他怀里,听得四爷在她耳边小声说的话后,当即就羞红脸,伸出粉拳不轻不重砸了他几下,“这可不行,我......”,她小声说了两句,就见四爷瞪大了眼,径直将她横抱着起身,“你说的是真的?真是个好消息,拿酒来,爷今天晚上得好好喝一杯。”

“不准喝多,喝多了你就该闹了”,年秋月不高兴努努嘴,“彤情,你去厨房温酒,就只有三小玉瓶,多了不给四爷热。”

四爷很是无奈,“好,就听你的,你现在最大,全都听你的,哎——,我怎么突然发现你这次脾气大了很多啊。”

“有吗?”年秋月疑惑地问,见彤情梧情和其余几个丫鬟都点头,她愣了,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我真的是一有了身孕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是吧。”

见她纠结,四爷和姐丫鬟倒是先看不下去了,“脾气也没大多少,我听太医说,有些人怀了身孕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多想了啊,走,陪爷吃些东西去。”

“就是,主子是侧福晋,脾气大一些也没有什么,主子对奴才们不还是一样的关心嘛”,银屏上前摆饭,一边忙活一边随口劝慰,年秋月抿唇一笑,“瞧瞧你们,一个个嘴甜的,我这是没对你们发多大的火儿,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说的。得了,脾气大些就大些吧,反正我也实在控制不住,委屈爷和各位姐妹多担待些了。”

“爷担待你的还少?”四爷斜睨她一眼,将饭菜给她一一夹在碗里,“宋氏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准备交给王昆,福晋那儿也没有什么大权,你也不用担心,爷知道她也不如表面一样贤惠,但好在现在也没有多少权利在手,她对你和孩子构不成威胁,你乖乖的养胎就好,不用过度操劳。”

“你以为我爱操劳,还不是今日早上觉得那味道不对,无端惹人心烦,又见到了宋氏那小动作,有些担心耿妹妹,这才插了一手,谁知道宋氏竟然公然和我叫板,我这不是气不过,就让梧情把她关了。”

“恩,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四爷点点她的鼻子尖儿,“你这丫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本来就不是找你事儿的,瞧瞧你,我一句话,你给我回了几句啊。”

年秋月只是笑笑,心里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四爷一走,王昆总管就赶忙过来了,来询问年秋月查到的具体一切,梧情就将事情一句句说明白了,王昆这才满意地离开,因为王昆来之前带了四爷吩咐置办好的一堆补身体的药材,年秋月再度有孕的消息在四爷的府里再度传开,一群女人各有惊诧。

乌拉那拉氏的牡丹院里,四福晋气得砸了一地的瓷器,“她竟然又有了身孕,她怎么可以看这么好运,送子观音难道只关注她那院子?”

“福晋,您放宽心,孩子您也会有的,她指不定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才有了身子呢,伤了身体根本可是得不偿失了。”

“就是伤了根本我也愿意啊,只要能有个孩子”,四福晋叹了口气,“嬷嬷,我好苦的命啊,药没少吃,怎么就怀不上了呢,打从弘辉后,我这肚子就没有再鼓起来过,倒是看着这宅子里的女人一个个地往外生孩子......,如今,这府里越加没有我的位置了,我剩的就只有一个福晋的空壳了。”

白嬷嬷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踟蹰了半天,才开口,“其实,爷也没有很抬举侧福晋,好像只要不招惹年氏,就不会有什么事,要不......咱们不要再找年氏的麻烦了。”

“是她找本福晋的麻烦”,乌拉那拉氏怒道,“一个侧福晋,巴巴地霸占着爷,这不是挑战本福晋的威严嘛”,白嬷嬷看着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叹口气,不再理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乌雅醉心求合作

年秋月从江南回来自然是要进宫拜见太后的,她这还没走到慈宁宫的大门,就有慈宁宫的宫人看见了,忙去给太后禀报,老人家将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这丫头,可总算知道该来看看我这老太婆了。乌金兰泽那丫头最近月份儿时日将到,是不敢出门乱晃了,哀家就觉得更没有人陪着了。”

年秋月刚一进门,老太太就不乐意了,扁着嘴,“你这丫头,回来的头一天还不说来老太太这儿,哀家还等着听你说笑话呢。”

“头一天不是累了嘛”,年秋月撒娇,“孙媳刚回来,一路坐船换车的,实在是累坏了,这不一歇过来就赶忙来宫里了嘛,皇祖母你要体谅孙媳啊。”

“哀家还不体谅你啊,这两日都让御膳房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这慈宁宫上下都没有人吃这山楂糕,瞧瞧,这还放着呢”,太后指着身边放着的山楂糕示意平真,“快去端给这丫头。”

“哎,且慢,皇祖母,这山楂糕让人给我包起来就是了,我带回去给丫鬟吃好了,孙媳现在的身子吃不了这这些东西,孙媳......”,她摸了摸肚子,有些害羞,“孙媳又有了身子,所以......这等爱吃的也算不敢动了。”

“真的?哎呦呦,哀家今儿个可是听了个好消息,看在这个消息的份儿上,哀家就不同你计较不来看哀家的罪过了。”太后笑眯眯的,心情很是舒畅,“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可有找了太医看过。身子怎么样啊?”

“太后娘娘您别急啊,一个一个地问,您这么着,侧福晋也不好回答啊。”额尔莉姑姑立即替年秋月解围。

年秋月则笑着一个个回答问题,“昨日才知道的,要不是出了一点儿事,孙媳也不会想着让太医给把把脉。这一把不当紧。查出来了这小东西”,太后佯装发怒,“你这丫头。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这额娘做的。”

“哎呀,孙媳是不知道,这小家伙闹得孙媳最近身子都不大舒服。连着脾气都大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知道府里现在多少人在嘀咕孙媳恃宠而骄呢,孙媳也是为难啊。”年秋月知道昨日的事情是瞒不过这位老佛爷的。确切的说,宫外各皇亲国戚的府里发生大事时,若是没有请太医还好。请了太医或是外人这就瞒不住消息了,因此她不如借此给自己解释一二句。

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日这丫头发威的事,听说今日四福晋一大早就跑到宫里对德妃娘娘请罪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年丫头仗着爷宠她,对府里其他女眷太过严苛了。连福晋都管不了她云云,因此,太后拉着年秋月,“你这丫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家留,你说你压一两分性子,等老四回去还不是给你撑腰啊,非要在府里闹,还得亏是查出来了宋氏有问题,不然哀家都护不住你。你家福晋恐怕现在还在永和宫坐着喝茶呢,你这丫头,记得给她赔罪。”

“孙媳的脾气皇祖母还不是一清二楚嘛,孙媳若是喜欢拐弯抹角告状的,皇祖母您怎么还会喜欢孙媳呢,昨日一进门闻着宋氏身上的气味儿孙媳就觉得不舒服,气不顺,哪里能压制得住啊。回去就给福晋赔罪,保准不让您难做”,年秋月眼神闪烁几下,心里明白四福晋是去永和宫德妃那儿告状去了,也不想想宋氏还是德妃赐给儿子的,以前还是德妃的宫女,说是告状,打的脸面难道就不是德妃的了?德妃顶多就是派个嬷嬷训诫自己两句,凭着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没准儿连个嬷嬷都不用派,也就是贴身宫女来说自己三句两句的了。

因着年秋月有了身孕,年秋月又是太后极喜欢的一个晚辈儿,因此,慈宁宫中午的伙食自然是要重新安排的,那些忌讳的、不适合吃的都要换掉,御膳房从慈宁宫得到了消息后就要开始忙活,为着慈宁宫的饭菜更是耽误了几个妃嫔的饭菜,因此,不到饭点儿,宫里上下就知道四爷侧福晋,宫里的红人再度有了身孕,消息传到礼贵人那儿时,礼贵人正在梳妆,听到时愣了下,“你说是谁有孕了?”

“回贵人,是四爷府的侧福晋年氏。”

“年氏?”礼贵人眼珠一转,想到一些打探来的消息,当即笑了,“风华,依你看,能不能把这位侧福晋给请来咱们宫里坐一坐?”

“贵人,这年侧福晋如今在太后的慈宁宫里吃饭呢,等用完饭还不知道去哪儿呢,依奴才的建议,年侧福晋一向喜欢御花园的那些绿美人,这几日刚巧不是开了嘛,只要让她知道了,定然是要去看看的,只是......怎么让她知道呢?”

“哎——,这个好说,找些宫女在年氏经过的地方议论几句就是了,这个你去办,风华。”

“奴才领命”,风华行了一礼,这就出门。

年秋月的确是吃饱喝足了出了慈宁宫的大门,找地方转转消消食,太后娘娘知道她有孕,用膳的时候那可是可足了劲儿去给自己夹菜,直把她吃撑了还觉得她用的少。

听到经过的几个小宫女议论着御花园新开的一些花,其中就有她最喜欢的绿美人,这绿美人是牡丹花的一种,颜色却是青绿色的,最是特别,她瞄准这朵花可有些时日了,听说是下面哪位官员给孝敬上来的,从进了御花园她就惦念着,于是,她自然就很高兴地要去瞧瞧。

没想到这还正在欣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熟悉的声音,“你倒是好兴致,对这绿美人倒也是真的喜欢。”

年秋月回头,看见是乌雅醉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又绽放开,“原来是礼贵人。说来,自贵人受封以来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贵人也是来赏花?”

乌雅醉心摇摇头,“不,我来是为了你。”

“哦?”年秋月眼神闪了一下,“贵人找我?这还真是稀奇,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有人想要断我左膀右臂。本来这事是与侧福晋无关。但这定计谋的人却是想要害了侧福晋,可谓是一箭双雕,而我。恰好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来找侧福晋详谈,不知道侧福晋有没有时间呢?”乌雅醉心手里的团扇一摇一摇的,看起来很是悠闲。

“好。不知道礼贵人想去哪儿谈呢?”

“御花园人来人往的,还是去我宫里为好。侧福晋以为呢?”

“没问题”,年秋月手里也是一柄团扇,不过是把圆形的双面绣团扇,看起来比礼贵人手里那柄好看多了。这让礼贵人有些不高兴,但想到要和对方合作的事,就将这些不愉快给抛之脑后了。

等到了位于景仁宫的后殿的乌雅醉心的屋子。年秋月坐下,乌雅醉心让宫女上了茶。就开门见山道,“侧福晋,我们时间也都不多,我就长话短说好了,我想和你结盟,共同对付我那好姑姑,德妃娘娘。”

“哎,打断一下,礼贵人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德妃娘娘是你的亲姑母,你要和我一起对付她?”年秋月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她是我的姑母,但她何曾把我当做她的侄女”,乌雅醉心气恼地说,“我找你对付她是因为我恨她,她一方面装作大度地将珠钗赏赐给我,另一面却暗示蓉常在给皇那儿告状,说我所带物件不符合贵人的身份,心有不轨。后来更是为了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准备将我这宫女风华以合理的名义给送到四爷那儿。”

“慢着,为什么不是送到十四爷那儿?”年秋月皱眉,“同样是儿子,十四阿哥更听德妃娘娘的话吧?”

“是,但我这宫女是和我一心的啊,又不是和她一心,在十四爷府她还怕我会害了她最喜欢的儿子呢,在四爷府就不一样了,怎么折腾她总归都不关心。”乌雅醉心说话很是不客气,“我那姑姑怎么对四爷和府上的人......其他人不知道,你总该不会不知道吧。她可是偏心的没个样子了。”

“这话倒是真话,我才发现还好你没有进四爷府,否则.....我还真不想有你这么一个敌人”,年秋月叹口气,“不过,我才不相信就这么些问题就让你想和我合作对付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从一个女官到了今天这个四妃之一,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何况.....你对付自己的姑母,顶多就是家族里争议一下,我对付的可是四爷的亲额娘,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可是我承担不起的风险,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和你合作?”

“凭你肚子里的孩子”,乌雅醉心斩钉截铁地说,见年秋月眼神狠戾地看她,她反而笑了,“的确,你很聪明,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姑母她悄无声息弄掉了我的孩子,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儿,她买通了太医,说是月信,还说我身子骨不大好,月信本就不稳。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她装的是十足的好人,若不是我一直下体流红不止,求助母亲,我母亲偷偷带了一个会医术的丫鬟来宫里,连我自己都会被蒙在鼓里。”乌雅醉心此刻的表情尤其阴狠,“我恨她,她明明有了两个儿子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孩子,宫里人人都夸她贤良淑德,家族里谁不知道她做下的阴损事。”

“小小问一下,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年秋月再度开口打断乌雅醉心。

“我想过,想了很久,我猜测是因为家族里不想支持她了,我阿玛才是乌雅家族的族长,家族上下都听我阿玛的,宫里她已经站稳了,家族里当然支持我了”,见年秋月投以狐疑的目光,她抿抿嘴,“其实,你也知道,伺候一个男人的,难免要争宠,我也是为了自己,才让阿玛将人手大半都挪到了我这儿,她大概是不满了吧,怕家族把我扶持起来影响她的地位。在这后|宫里,没有皇上的宠爱,就是个妃嫔又算的了什么。”乌雅醉心笑得很是讥讽,也不知道是笑德妃还是笑自己。

年秋月点头,“我大概可以理解了,你想怎么和我合作,先说来听听。”

“德妃本来的计划我的人已经听个明白了,是想拿药给你下药,而后你就会身体虚弱,整日需要卧床休息,反正你身子底子不好,卧床个三五个月也是没有人会怀疑的,只要借着这个机会算出来风华和四爷八字很好,最适合给你冲喜,太后和皇上多半也会愿意的,实在不愿意,不还有药嘛,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我就是不愿意放人,也是由不得我了。至于你,一个病歪歪的侧福晋,不能伺候四爷,不能传承子嗣,那会儿就算你再得太后和皇上喜欢,在皇家子嗣方面,也得靠边儿站。谁又能怀疑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在出谋划策呢。”乌雅醉心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刚染的丹蔻很是艳丽,“你看,可不是一石二鸟嘛,宫里都说你最是得四爷喜欢,怕是在四爷心里占据了一定地位,你这样一个人存在还不是威胁某人在四爷心里的独特地位嘛,没有一个当婆婆的喜欢儿子心上人的位置比自己还重的。”

“有几分意思”,年秋月团扇摇了几下,“可是.......礼贵人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这宫里我也不是没有呆过,要想让一个宫女消失,那可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呢?”

“因为风华不能消失,风华是家族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孙女,唯一一个亲人,就是德妃娘娘也得顾忌家族,被家族完全抛弃的话她还怎么推举十四阿哥上位”,乌雅醉心压低了声音,“所以她不但不敢杀了风华,还要保证风华后半生过的很是幸福,对于一个奴仆来说,嫁给一个王爷,那可不就是登天了,这样说,不知道侧福晋是不是能理解了呢?”

“哦——”,年秋月故意拖长了音,“你说的我得消化消化,消息太具有冲击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么着吧,我回去考虑考虑,三天后我要陪着太后看戏,到时候给你答复。”

乌雅醉心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对方要考虑也是正常的,遂点头,“也好,我等你消息,到时候我让宫女去给你送绣线,你把话告诉对方。”

“好,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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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德妃试探

年秋月出了乌雅醉心的门脸就黑了,耿氏之前告诉过她乌雅姑侄斗法波及了自己,但她一直没去管对方到底是准备什么手段对付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法子,还真是简单粗暴!

孟嬷嬷见她脸色很不好,担心她气住身子,就小心打探,“主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是出宫还是……”

“去永和宫”,年秋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挤出一抹笑容,“姑姑,你可知方才那礼贵人与我说了什么”,她简单说了情况,孟氏就变了脸色,“主子,既然这样,你为何要去永和宫,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嘛!”

“她不敢动我”,年秋月眼神满是笃定,“如今这孩子可是我的保命符,我在谁那儿出了事,都是一个重大的责任,永和宫上下孩子都已经大了,可没个小阿哥担责任。”

这话说的,明显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心理存有怨言,孟嬷嬷也觉得自己主子挺苦,好好的孩子掉了,还不能让弘时阿哥负担责任,如今再度有孕,可不是老天给主子的恩赐嘛,若是再有什么不测,德妃娘娘还真是没有办法推脱责任,怕就怕在有人宁可被罚都要动这个孩子……孟嬷嬷禁不住将自己的疑问和担忧说出来。

“姑姑说的人肯定存在,不过不是在这宫里,宫里人同我能有什么恩怨,就算和府上人姻亲关联……经过钮祜禄冰凝的事后量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姑姑不用担心,我心里是有数的。”

孟氏这才不再劝,年秋月到了永和宫,自有宫女去禀报。年秋月进入殿内,四福晋已经不在屋里了,显然已经离开了。年秋月躬身行礼,还没完全蹲下去,德妃娘娘就阻止了她,“你这孩子,身子不舒服还这么多礼干什么。快起来。”

年秋月还是将礼行完了。这才起身道,“娘娘仁爱,但礼不可废。臣妾是万万不能没有规矩的。”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多礼,起来吧,坐本宫身边。本宫问你个事。”

“娘娘请讲”,年秋月在德妃下首处小心坐下。屁股只坐了一半,说不出难受,但她面上却一丝也看不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浅笑容。

“今日你们府上福晋一大早就进宫。来到了本宫这儿,与本宫说了一件大事,我猜测你在慈宁宫定然也和太后她老人家说了这事。你这丫头,怎么昨日那么大的脾气。也不怕人笑话,不过是个格格,还是个坏了规矩的,你骂上几句的,勒令她改了就是,罚她抄抄佛经静静心也是好的,何苦做那恶人,将她关了,你家爷嘴上不怪罪与于你,这心里恐怕也是不大好受的吧,你还落了个恶人的罪名,本宫看来可是不值当啊。”德妃娘娘的笑容很是和蔼,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这话也是处处为着你着想,十足应该得一张好人卡。

年秋月含笑听着,点头,待德妃说完了,她才一脸受教的样子,“还是娘娘说的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太孟浪了,一时间的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想来是不只是惹得四爷不高兴,更是惹得福晋姐姐心里不是滋味了。唉,也怪臣妾还是年幼,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是事儿,没个经验。这宋姐姐好歹也曾经是伺候娘娘您的,臣妾昨日举动实在是,还请娘娘莫怪。”

“本宫怎么会怪你呢,这事也是本宫教导不利,当年好好的一个丫头,手脚麻利,做事机灵,服侍人更是小意体贴,谁知道过上些年岁的怎么成了这,本宫这心里可是十分过意不去。你们府里因为这丫头闹得四下里也不痛快,都是本宫的罪过啊。”德妃长叹口气,一副真心难过的样子,眼睛都湿润了。

年秋月心里直抽,哎呀,装得好像,就跟我不知道你心里有多不想让四儿子多得几个孩子,弥补一下他这个亲王的竞争力不足之处一样,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都是臣妾的不好,怎么是娘娘的过错呢”,年秋月见对方要演戏,就陪着对方演,拿个帕子擦一擦不存在的眼泪,“臣妾可能心直口快,不懂得说话的技巧,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宋姐姐,以后臣妾就不能这么由着自己性子了,还得向娘娘学习才是。”

“你能这么想就好”,德妃觉得怪怪的,但又挑不出对方说话飞错误,只好顺着台阶下来,勉强当对方是夸赞自己的,“本宫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想来这次也许是因为怀有身孕情绪不大稳定,也是可以体谅的。本宫听御膳房那儿传出太后吩咐的话时别提有多高兴了,当年皇上就说你是个福星,本宫听到上次那个不幸的消息,还为你感到难过,现在好了,你可是真是个福星,从你上次有孕,你们后院就接二连三开始传出好消息,可算是洗清了京城里的谣言。”

“这都是皇上对秋月的喜欢才这么夸赞的,许是府上姐姐们前些年身子没有调养好,这两年休养好了,怎么能说是臣妾的功劳呢。”

“你这丫头还在这儿谦虚。本宫听说方才礼贵人请了你去赏花,你们年纪相反,倒是能聊到一起去,本宫还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德妃说着说着,这话头就转到了礼贵人那儿,年秋月一激灵,来了,来了,总算来了,就知道德妃娘娘不可能不问到这个侄女。

“娘娘一点儿也不老,正是散发女人魅力的年纪。”年秋月笑着说,“说来臣妾还真觉得造化弄人,早半年还在说礼贵人和臣妾做姐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如今成了臣妾的长辈儿,方才礼贵人见臣妾在欣赏那绿美人,就邀请臣妾去瞧瞧她种的紫玉香,臣妾还当她真是想找人评论一下欣赏一下她那花儿,谁知道是变着法子让臣妾给她那花画成画儿,想到时候找尚衣局给制成绣图。说是皇上赏赐的花儿,得留住这份美丽。”年秋月撇撇嘴,“若是平日应下也便应下了,偏臣妾最近不是有了身子,哪里能这么费心费力去画花儿啊,这做一副好画儿没个个把时辰哪里能弄好。”

德妃眼神闪烁了下,“说的也是。这好的画作都是一点点儿完成的。工笔白描就需要一两个时辰,这画活物最是难为人,你现在的身子可是累不得。说来还是盛名太重。这宫里宫外,朝廷民间的,哪个不知道你是御封的第一才女,礼贵人是本宫的侄女。在家时就喜欢这些画作,那会儿没少请画师画这些虚的。本宫说过她多少次,她都没有听过。”

“臣妾猜想这礼贵人应该还很喜欢好看的绣图吧,这求画不成,她可是又向臣妾讨要一个扇套。说是过两日连绣线一起给臣妾,好在她还顾念臣妾的身子,没有要求时间。不然臣妾可要向娘娘哭诉一番了。”

“可不是,本宫回头说说她。你这怀着身子的,还想让你给她做扇套,小小的扇套看着不大却是极其费工夫的,唉,皇上宠她,本宫说的话她是越来越不听了,本宫这个做姑母的很是为难啊。”德妃说的恳切,年秋月在心里却是满满的鄙视,这姑侄二人......倒是好笑,斗起来岂不是让别人得利?

得利的人自然是那些个答应常在的,多是没有身份的汉军旗的人,而且还是父亲官职不高的,近两年皇上对这种女子宠幸起来倒是放心许多,几乎都是这些女人在侍寝承宠了。这得宠的几名女子中,有一人是安家的安媛媛,目前的安常在。安常在最近除了皇帝很宠她之外是事事不顺,又一个兄弟死了,还是因为贪污受贿死的,要不是念在安家从前的功劳上,安家恐怕会面临被抄家的危险,纵然如此,自己的父亲还是被降了官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四爷,若不是那个一丝情面都不讲的冷面王爷,自己现在还是三品官员的千金,哪里像现在,都成五品地方官的女儿了,没见潘露那个贱人对自己都没有往年那么恭敬了,安媛媛心里恼怒,她要报复四爷,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一个皇帝后宫的女子能对一个亲王有什么报复的手段,安媛媛想了很久,直到自己的小太监解释今日饭菜不能及时到来时才觉得有了主意。报复一个人就要对他的弱点下手,最好是他在乎的人或者东西,四爷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除了......年秋月!

年秋月她并不陌生,是和她同一届参加选秀的女子,在安媛媛的印象里,年秋月是一个运气好到让人嫉妒的人,没有多少本事,除了会些酸腐的诗句才学,还有就是大家女子不大有用的女工,至于心计,别开玩笑了,要不是有年家护着,又侥幸因为蒙语得了太后的喜欢,这样的女子早就在选秀的时候被刷下去了。安媛媛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子,她从前和马家女儿一起玩儿时,听到的也都是马家女子说这女子口齿伶俐,嘴皮子功夫了得,作为自小在安家后宅长大的安媛媛表示口齿伶俐算什么宅斗技能啊,不过就是一点儿小心计,好对付的很。

安媛媛最大的优点是她沉得住气,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有了目标后,安媛媛并不急着去开展报复行动,而是坐着思考问题,面前放着一个棋盘,黑白子分明,她似乎是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但却久久不放下一个棋子,服侍的宫女是她带进宫的丫鬟,也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就只是站着,也不说话。安媛媛的一局棋下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定局,直到有敬事房的小太监来传话,这才打断了她的棋局,“奴才恭喜安常在,皇上今夜翻了您的牌子,您可要早作准备啊。”

见敬事房来的人惊动了其他侧殿的人,有几个常在答应出门观望,安媛媛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素手一挥,很是大方地赏了小太监一个鼓鼓的荷包,那小太监接了好处更是笑眯眯的,对着安媛媛的大宫女绿袖小声道,“可要让常在早些做准备,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你还是提醒下常在处处小心谨慎地伺候,免得触怒了龙颜。”

“这位公公可知道圣上为什么心情不好,能否提点提点,免得咱们主子不小心说错了话”,绿袖是个很会说话办事的,平日里即便安媛媛没有侍寝,见着了这些个敬事房的太监,也是会给些好处的,这宫里的太监就是有奶便是娘,小太监自然是喜欢这个常在和她的丫鬟,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具体的咱家也不清楚,似乎是和折子有关,四爷递送了一本折子,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咱们万岁爷当即就给摔了自己最爱的古玉镇纸,听说......”,小太监小心看了下左右,“咱家听想好的说啊,那可是太子进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宫那位惹怒了皇上,不可说,不可说啊。”

“公公放心,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咱主子知道这些也就足够应付今夜里了,谢过公公了,公公慢走”,绿袖一看太监说到这儿就闭口不言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只能打听到这地步了,也就笑眯眯不再继续追问,小太监被她一口一个“公公”的抬举着,心里很舒服,又见她很识趣,自是满意地回去了。

安媛媛听了绿袖的话,当时就眉头紧皱,皇上心情不好?因为太子?四爷上奏的折子有关?她把绿袖的回话品了又品,这就回出味儿来,当即就笑了,乐呵呵让人备水沐浴净身,而后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今夜她大概是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虽说动不了四爷府,但让皇上心里留根刺还是可以的。四爷啊四爷,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事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吧,年秋月不是才女子,一向心高气傲嘛,我非要让你气出问题来不可,到时你四爷还不得急得团团转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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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安媛媛挑拨

晚间,安媛媛被包裹好抬到了乾清宫的龙床上,她熟练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自皇帝脚边而一点一点拱到了枕头那边儿,直钻得香汗淋漓,康熙皇帝看她脸红扑扑的,颇为有朝气,乐了,“你今日来的可是比往日迟了些,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朕?”

“臣妾哪里会不想见到皇上,臣妾恨不得日日能看见皇上,只可惜这也只是个奢望罢了。今日臣妾午间贪味,多喝了两杯杏花酒,不提防多睡了会儿,这便有些迟了,没想到四爷府上的年氏看起来娇滴滴的,竟有这么一手的好手艺,让臣妾品酒品的欲罢不能。”安媛媛的长相颇有几分柔弱气质,就是不说话往那儿一站看着就惹人爱怜,若是开口了,那更是平添几分娇柔,声音有些南方地域的侬音。

康熙皇帝闻言大笑,“那酒又不是山泉甘霖的,哪能贪杯,倒是是年轻人,不懂得养生”,接着,他坐起来,“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点儿,那丫头看起来是个娇惯的孩子,这手艺还真是一绝,朕喝了她进献的梨花酿后是再也不想喝宫里的了,可惜她酿造的实在太少,还没过瘾,也便没了。”

“皇上为何不让她多做些?”安媛媛压下心里的嫉妒,浅笑着问。

皇上感慨地回答,“这丫头,朕是奈何不了她,怎么说都是她有理,说什么花瓣需要当年新开的,过了时候就不要了,梨花里还不能参杂任何其他花瓣进去,花瓣要经过好几个工序处理,朕让她写了方子给了内务府。酿造出来却不是那个味道,朕也是不服都不成啊,只好每年都提前给这丫头打招呼预定几坛子,品个滋味,解解馋。”

“好个大胆的丫头”,安媛媛笑着说,看起来也不是很生气。“说起来。当年这年氏还和臣妾同殿选秀,初选后的当天就被人给绊倒扭伤了脚,被秀女们给嘲笑了好些时候。原先想着必是一个愚笨的。一直以来也是很没有脾气的人,被同屋的人都给挤到了背光的地方,谁知道今日臣妾听到了一件事,那可真是大大对她改观了啊。”

康熙皇帝挑眉。被勾起了兴致,“什么事。说与朕听听,牵涉到这丫头的,可是一直都不是小事,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安媛媛见康熙果然有了心情。鱼上钩了,心里得意,口中却不紧不慢地将事给说了一遍。才说到一半,皇帝就笑了。“原来是这事,朕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事情”,他一摆手,“朕今日去慈宁宫看太后,太后还与朕说起这事来,满心欣慰,太后她老人家一直都怕这丫头太过于沉迷于自己喜欢的刺绣和诗书里,对下人也是宽厚为多,不见有主子的多少架势,要不是有个老四护着她,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府里的人给卖了,今日总算是有几分威严了,虽说是有些过了,但念在孩子的份儿上,也是可以理解的,为母则强嘛,再者,御医也说了,怀了孩子的人总有些反常地方,情绪失控的也不是没有。”

安媛媛心里一惊,这贱人就这么好运气?太后她老人家到底看上了她什么,为什么百般为她考虑,事事为她周全,原以为以皇帝这种最是重视规矩的、嫡庶分明的,想来应该会厌恶年秋月,没想到竟然觉得年秋月这脾气发对了,开什么玩笑?!孩子?哼,都是因为孩子,怀了孩子的女人在皇家就是分外的重要,几乎一切罪过都可以免除责任,若是没有了孩子......看你还怎么耍脾气?!

这么想着,安媛媛心里就已经埋下了想要做事的动机,但因着是康熙皇帝在旁边,也不敢露出一丝来,只是笑着道,“这个臣妾倒是不大清楚,大概兴许是吧,这年氏还真是好福气,听说本来四爷带着她去江南就是为了让她散散心,结果这一回来就发现有了身孕,还真是让同为女人的臣妾羡慕不已啊。臣妾听家里人说,本来她们是要去曹家的,都已经让人安排好了,结果竟然打道儿回来了。皇上,臣妾没有去过曹家,听说您几次下江南都去了曹家,曹家莫不是个人间仙境不成,一个个地都想去看看?”

康熙皇帝眸色沉了几分,“曹家不是人间仙境,不过是房子园子建设得还不错,有机会朕带你去瞧瞧,让你也开开眼。爱妃是听谁说的胤禛他们安排好了要去曹家,是你阿玛?”

“怎么可能”,安媛媛脑子转的极快,“臣妾从进宫起就没有见到过阿玛了,是身边的宫女在探亲日飞时候听她老娘说的,臣妾让她说几件新鲜事解解闷,她随口与臣妾说了这件事,想来是臣妾那哥哥.....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安媛媛见皇帝脸色不好了,立即先赔罪。

她跪在龙床上的动作让康熙皇帝回了神,“免礼,爱妃有何罪过,宫女探亲打听下家里事也是情有可原,朕不怪你。”

“臣妾谢皇上。”安媛媛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裹着自己的被子也滑落了下,她惊地低低呼了一声,忙拉起被子去挡,被子却被康熙皇帝给抢了去,她故作惊诧,抬眼看去,皇上已经眸色沉沉,带有欲色,她羞怯怯,又不敢去拿被子,只好下意识就拿胳膊挡在自己前方,却是挡住上半身却捂不住下半身,一时间羞得面色赤红。

接下来自然是被翻红浪,好一片春光。

待事毕,自有十几步外的宫人上前,拉开帘子,重新将安媛媛裹上被子,有管事的太监毕恭毕敬地垂首询问,“皇上,留吗?”

“不留”,虽说是刚刚进行了激烈的运动,皇帝的声音隐隐还泛着一股意犹未尽的意味,但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字眼,安媛媛未消除的红晕煞那间尽数褪去,留给她的是无尽的冷意,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是想要一个子嗣,无论是个阿哥还是个格格,都是个依靠啊,还是她们免除被陪葬或是守皇陵的护身符啊。安媛媛在被子里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未完待续)

ps:接下来还有一章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梅子

第二更来也——

年秋月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妃嫔和自己结仇,在龙床上挑拨离间地告自己的状。安媛媛在龙床上的时候她也在床上,不过是趴在床上狂吐,吐得只觉得胃里的胃酸都要吐出来了,难受得她直想哭,慌得孟氏将各种法子都给试验完了,也还是吃多少吐多少的,孟氏急得不一会儿就一头的汗。

彤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厨房和屋子来回地跑,只要年秋月说一样想吃的或是孟氏提到了什么能止吐的,她比谁都跑得快,大半夜的因着主子的不舒服,梧彤院上上下下都给惊动了,上到张氏和李氏两个嬷嬷,下到粗使丫头都纷纷给出主意,但说来也奇怪,竟然没一个法子是十足见效的,直把年秋月吐得最后是一丝气力都没有得瘫软在床上。

梧情看得心焦,也不知道打哪儿突然冒出了个主意,“要不我去把王爷请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

话刚落下,年秋月有气无力的声音就传来了,“又瞎说,他一个爷们儿哪有什么办法,彤情,你把痰盂抱来,我胃里还有些捣鼓。”

“哎,主子,这就来”,彤情忙不迭地抱着痰盂往床边凑,孟氏却是眉头一动,招手将梧情给招呼过来,两人小声说了两句,梧情就一溜烟跑了。等床上和床边的两人忙活了一通完毕,也没有发现少了个人。

年秋月闭目歇息,肚子却是咕咕的直叫,她难免就有些烦躁了,“叫什么叫,知道你饿。我也饿,你倒是告诉我想吃什么啊,吃到肚里一分,你往外吐两分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熊孩子。”

孟氏给气笑了,”主子,您这是在.....和孩子说话?他哪儿听得懂啊。您真是给气糊涂了。厨房给您准备蒸蛋去了,这是底下叫小鱼的粗使丫头给出的主意,您试试看。没准儿这次就成了呢。”

年秋月皱眉,“不吃,拿走。我就不信饿到极致还吐,哪家怀了孩子的跟我这似的。之前也不是这样厉害啊,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这孩子,等她出来,我非要好好打她屁股不成这么金贵,一准儿是个丫头。还是个闹腾的不知道心疼娘的丫头。”

“胡说,皇家的阿哥也是金贵的,别家都盼着生个阿哥。主子倒好,开口就是格格。”孟氏上前给年秋月端了温水喝了两口。诧异地说。

“丫头怎么了,我就喜欢丫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过.....照着这折腾的阵势,我还真是怀疑她是不是我的小棉袄了。”年秋月眉头一直紧蹙着,很是不乐意地喝了几口温糖水,“姑姑,谁还有什么法子啊,我总不能只喝糖水吧。”她揉着肚子,很是无奈。

“眼下就只有那个蒸蛋了,要不主子您试试?”

年秋月扁扁嘴,别提有多不乐意了,“端来,端来”,她挥着手的架势颇为厌烦,一看就知道有多不喜欢吃蒸蛋。

正这时,外面有尹格格的声音传来,“爷,您慢些,院子里没有点灯,您小心脚下。”

年秋月放下了刚端起来的蒸蛋,很是不快,“她怎么来了?”

孟嬷嬷也是纳闷,等梧情跟着四爷一进来,就背着四爷开始瞪她,梧情也很无奈,凑近了小声解释,“她说她有办法,说是腌制的梅子很有效,在家时嫡母身子不舒服那会儿就是吃了她的梅子才好的,奴才怕她弄的东西有问题,就没有阻止她跟来。”

孟嬷嬷想想也是,这后院女人的东西还真是不敢吃的,跟来就跟来吧,总不能再拉着四爷走吧。

四爷一见床上躺着的丫头白了的脸,顿时就又气又急,“都怎么伺候的,爷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两个时辰的功夫,你家主子就成这幅模样了?”

“不怪她们”,年秋月拉着四爷的手,声音都比平日弱了两分,“是我想吃馄饨,让小厨房做了碗,没吃两个就开始吐,接着吃什么都吃不下了,只是不停吐。”

“这是怎么回事,要不......把方院判给你找来看看?”

“大半夜的,就不用了,明日再说吧”,年秋月摇头,尹格格却上前了一步,“侧福晋,贱妾这儿有些酿制的梅子,是平日酿着自己吃的,酸口的,您要不要尝尝,贱妾在娘家时,额娘就是吃这才止住了孕吐的,您试试?”

年秋月想了下,才点头,自有梧情接了盘子端来,小巧的水晶碟子上是十几个梅子,个个都是饱满的,看着就脆生生的,四爷捏了一粒放在年秋月嘴里,年秋月品了下,这才敢嚼着吃了,末了,要吐去果核,梧情正要上前,就见四爷已经拿了自己帕子垫着手,让年秋月吐在了手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四爷来了年秋月心安的缘故,还是这梅子真的见效,在一屋子的丫鬟心里默默祷告中,总算没有见侧福晋再吐起来,孟氏、梧情、彤情和银屏锦屏几个丫头都同时松了口气,“奴才替我家主子谢谢尹格格了,多亏了尹格格的梅子,我家主子这才不用这么遭罪了。”

四爷显然也松口气,回头,眼里难得带了几分柔情,“尹凝,你总算有些用处。”

这话很是伤人,但尹凝因为当年书信的事情本就在四爷心里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若不是因为四爷本就不大重女色,也不想让人因着姬妾安插探子,如尹氏、钮祜禄冰凝之类的人早就暴毙换了新人入府了。

尹氏却是放佛这话不是说她一样,恭恭敬敬地道,“贱妾这两日就抓紧时间给侧福晋腌制足够量的梅子,好让侧福晋能摆脱孕吐的烦恼,这也算是贱妾这手艺有了用武之地,没有白吃府上的饭菜。”

年秋月因为不再吐心情好上许多,“如此就劳烦尹妹妹了,我知道你平日也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改日闲了倒是可以来这儿坐坐。”

这话也算是认可了她的意思,这府上,宋氏是福晋的人手,武氏和张氏交情还算可以,耿氏跟在了年侧福晋这儿,钮祜禄冰凌目前去向未明,但尹氏却是嫌弃她卖主求荣的人品,况且因为书信尹氏是彻底把福晋得罪死了,往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几个格格里面最差劲的,若不是因为家里给的陪嫁还算不错,早就没有光鲜的面儿了,今日,能人侧福晋肯定她,对尹凝来说,也算是福气了,因而,她顿时欢快应下,“只要侧福晋不嫌贱妾愚笨,贱妾愿意常来陪陪侧福晋,天色这么深了,贱妾就告辞了。”

“我让人送送你。”年秋月见她识趣,也就颔首应下。(未完待续)

ps:其实,这些女人是发现跟着侧福晋有好处了,并不意味着就忠于年侧福晋了,咱们秋月也是培养在自己势力,找些刀用用。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哪里又有永远的敌人呢?!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乌金产子

梅子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正事还在要不要和乌雅醉心合作上,合作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从小到大的,谁还没和人合作过啊,关键是和谁合作了。乌雅醉心是个聪明的人,和她合作倒是不用担心不会随机应变,却是要防备对方突来倒打一耙的。年秋月没想着和德妃为敌,但她心中却是清楚的,德妃乌雅氏是不想让四爷府有孩子的,若是个女孩儿还好,但若是个阿哥,可就......福晋乌拉那拉氏身上带的首饰可是时刻提醒着年秋月,不只是这后院的女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为着自己的安全,德妃最好还是禁足三五个月的为好,到时候孩子月份也大了,不好下手了,没有三五个月,即便是两个月也是可以的,只要使个手段,让太医把脉时不管男女都以为是个女孩儿,那可就好了。

虽说德妃是宫里的四妃之一,是绝对不好对付的,若是平日,她肯定是要小心稳妥地曲线救国拯救自己的孩子,也不想惊动德妃什么,但眼下时局毕竟不一样,乌雅醉心和德妃是同出一族的,而且,乌雅醉心还是乌雅家族管事族长的女儿,她才不信乌雅家有那么大的能耐,送进宫的人手能同时供两个贵人使唤,德妃倒也不会没有人用,关键是她敢用吗?据她查到的情况,永和宫能进入德妃屋内的只有大宫女和二等的宫女,都是乌雅家的人,其他人平日德妃是连正殿的门儿都不准靠近的,可见是个性情多疑的人。

年秋月一连盘算了两天,到了第三日一早。就坐着轿子到了宫里,乌拉那拉氏为了贤惠的名声,打从知道年秋月又有了身孕就让诗青跑了趟梧彤院,说是免了年侧福晋的请安,年侧福晋只管好好休息,养好腹中的孩子就是,年秋月也就不跟着她矫情。你不让去正好。免得再出了弘时那样的事情。

在宫门口下了轿子,年秋月就有些想吐,孟氏忙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梅子。年秋月含了一会儿才吃了,脸色这才好了些,这梅子她自己查着没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另外找了一个御医、一个市井大夫给瞧了,确认了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吃了。她还特意赏了写意院几匹上好的料子。作为答谢,今早出门遇上要去请安的尹格格,看着是料子已经上身了,看来对方也算是有意讨好。

年秋月来到老太太那儿。慈宁宫大早上还在一派繁忙中,年秋月很是好奇,“这日头都已经高高挂了。皇祖母莫不是昨夜里没有休息好,怎生这个时候才起来。好在今日不是各位额娘给您老请安的日子,不然一准儿也要心底笑话您。”

“哀家看谁敢,也就你这丫头被哀家惯得是没大没小的”,虽说没休息好,老太太看起来却是精神很好,笑意盈盈的,额尔莉姑姑也是笑容满面,“侧福晋是不知道,昨夜里毓庆宫那儿传来消息,乌金郡主破水儿了,太后她老人家就睡不着了,非要去佛堂念经祷告,祈求菩萨能保佑她们母子平安,这一下就到了五更时候,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好消息,生了个七斤多的小阿哥。”

“真的?”年秋月睁大了眼,“不是说还得十天嘛,怎的昨夜就生了,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怎的也没有人往我们府上报信儿?”

“大半夜的,内宫都落了锁了,谁往你们府上报信啊”,连乾清宫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消息”,太后说话都透着一股喜气,招呼年秋月一同坐下用饭,“丫头,来,御膳房送来这么多的菜,哀家也吃不完,你坐下陪着哀家吃点儿。”

“皇祖母,孙媳已经吃过饭了”,年秋月几乎是见饭菜就变脸色,太后不知道她孕吐到了一定程度,还热情招呼,“哀家知道你吃过了,就多少的吃一些,平日你怕吃胖不敢多吃哀家就不说你什么了,这有了身子就和往常不一样了,一天多吃两三顿的不算什么。”

年秋月嘴角直抽抽,还是孟氏给她解围,“太后娘娘,您这慈宁宫的人最有经验了,打从侧福晋那天从宫里回去,就开始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直看得人心疼,唯有那酸梅子可以压制一下,却也是吃不了太多饭菜,眼见这两三天腰身都清减了半圈的,奴才看着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不知您有没有什么法子?”

”姑姑”,年秋月不悦地看一眼孟氏,“这怎么可以和皇祖母讲,没的让她老人家也心烦。”

“吐了?”太后果真皱眉,“问过太医了没有?”

“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说青梅既然还有几分效果,就随身备着。”

太后回头看身后的额尔莉,“咱们那儿有什么法子没有?”

额尔莉皱眉,想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开口,“格格,奴才倒是有一个法子,咱们科尔沁有一种说法,这孕吐不止是孩子不想吃这些东西,不如让侧福晋抽空出去转转,在街上走走看看,没准儿就想吃什么民间小吃了,这有了身孕的女人就是很多时候不一样,这吃的喜好有的能大变样儿,还有些养的精细的有孕时候就喜欢吃那些糙粮。有没有效果的只管试上一试。”

孟氏眼前一亮,“奴才觉得可行,昨天大半夜的侧福晋还冷不丁地来了句要吃烤红薯,这样的东西府上哪里有啊,即便有,也不敢给主子吃啊,这今早上天刚蒙蒙亮,管家就忙派了小厮出去给侧福晋买,姑姑说的兴许就是这个理儿呢。”

说起这,年秋月甚觉委屈,“我好不容易想吃个东西了,姑姑你还告诉我,府上没有这东西。”

太后笑了,“你这丫头,还真是难伺候,鸡鸭鱼肉的成堆放那儿你不吃,偏要吃什么烤红薯”,她笑着,却突然小声道,“丫头,那东西好吃吗?”

年秋月忍不住笑了,点头,“好吃,孙媳回去如果准备好了,就给皇祖母您送来些个,您尝尝鲜。”

太后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笑眯眯吃自己饭菜去了。

下章见到乌金兰泽,乌金兰泽说出了太子的一个秘密,这件事完结后才是开始和乌雅醉心合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何思雪之死(一)

待到太后慢条斯理用完了膳,赶到毓庆宫时候已经是巳时了,阿依木一见到太后娘娘和年秋月一前一后地来看望自己主子,古铜色的脸上就泛起了难以掩饰的笑容,从门前一溜烟就迎了上来,“太后娘娘,您来看我家主子,格格这几日都在念叨着您,说好些日子没陪您一起说说话、看看戏的了,刚巧年侧福晋也出去了,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寂寞。”

“那可不是寂寞嘛”,太后笑呵呵的,“哀家身边两个解语花都没了,哀家都快闷坏了。你家主子身体怎么样,可还好?”

“黄太医说还不错,主子身下已经不大留污秽之物了,想来那些个已经排尽了”,阿依木说话声音暖暖的,看起来也是总算能放心了的样子。只是见到年秋月的时候,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侧福晋,你出去可玩儿好了,我可听说你去江南玩儿的那是风生水起的,都乐不思蜀了,若不是皇上让你们回来,没准儿你今儿还在逛园子呢。”

“哟,不得了啊,我不过出去一段时日,连阿依木都会用几个成语了”,年秋月笑着打趣,伸出手指点点这丫头的鼻子,“你个小丫头,你主子可比游山玩水重要多了,我问过太医时候的,只除了你主子这大半夜突然发作了,连个消息都通知不得的,倒是出乎了人的意料。”

说起这个,阿依木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何侍妾,昨夜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硬闯了我家格格的屋子,大吵大闹的。还拿着钗子要刺杀我家格格,天知道她发什么疯,也不知道看守她的人怎么了,竟让这疯婆娘跑了出来,若不是侍卫及时赶到,我家格格只怕命都保不住。”

“疯婆子?”“怎么会疯了”,太后和年秋月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关注点显然是不一样的。“一个疯了的人为何还要放在这毓庆宫里。早该扔冷宫里了,没的祸害了其他人。”

年秋月则在心里想,疯了?为什么疯了?莫不是乌金兰泽选了这个人做转移视线的替罪羊。几个月后事情被揭穿,这人受不了打击疯了?

“还不是太子妃仁慈,说这么个疯了的人倘若去了冷宫,没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具尸体了。索性找人看着,每日喂些饭菜的。也的一条命。”阿依木的语气透着讥讽。

太后皱眉,很是不高兴,“笑话,留这么个疯子害了更多的人。岂不是因小失大,说什么善事,实在荒唐!这个何氏如今人呢?给哀家拖冷宫去。”

“昨夜被太子给杖毙了”。阿依木语气平静下来了,“昨夜我家格格动了胎气。当时就破水儿了,太子妃见事情不妙,就将太子从一个侍妾那儿请过来了,太子爷正在气头上,当场就杖毙了这何格格。”

太后一听,愣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念了句佛号。

年秋月则看了眼阿依木,阿依木和她对了个口型,她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

进入屋子,门窗紧闭,屋内已经燃过了香,却仍然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想来是产后移了屋子,但由于下体还在向外留恶露,才使得有些气味而。年秋月不禁有些难受,忙塞嘴里一个梅子。乌金兰泽靠着床头的靠垫半坐半躺着,见到太后,正要行礼,忙被太后给阻止了,“你坐着,和哀家客气什么,这么多礼,还是不是科尔沁的人了?”见乌金兰泽乖乖躺好,她这才满意了,看向屋内另外的那个女人,“这是奶娘?谁给安排的?”

年秋月在床一边儿坐下,“皇祖母,是孙媳给找的人,魏家的人,孙媳查过家世的,可以放心用。”

“哦”,太后点头,“你给找的人啊,那就好,你这丫头虽说平日皮了点儿,办事还是可靠的”,她复又看向奶娘,“好生伺候小阿哥,小阿哥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你和你们全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相反的,若是小阿哥好好的,奶阿哥的福气不用哀家说你也是知道的。”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尽心伺候。”

“皇祖母,没事的,我让她把儿子也给带来了,安置在了小屋子里,不怕她心里惦念孩子,不用心伺候”,乌金兰泽笑眯眯的道,“小阿哥有什么不好的,她儿子也是逃不了的,她那孩子就是和小阿哥荣辱与共的。”

“倒也好”,太后反应很快,“这倒是个可行的的办法,小阿哥呢,在哪儿呢,快让哀家瞧瞧,让哀家抱抱。”

乌金兰泽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孩子还有些皱巴巴的小脸,看起来着实不是很好看,幼小的孩子给人一种脆弱感,年秋月没有见过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有些好奇,又不大敢出手去碰,好久伸出的手才落在孩子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好软,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软榻榻了,戳中了萌点。

“你这丫头,平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倒是怕起了孩子,哀家看你将来自己孩子出生了怎么办”,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太后忍不住笑话她,年秋月吐吐舌头,“我这不是看他就这么大一点儿的,不敢碰,碰坏了我可赔不起。”

太后笑了,乌金兰泽也是忍不住笑出声,两人都笑话起年秋月来,年秋月只当没有听见,仍在坚持自己的小心翼翼触碰历程。

到太后最后疲乏了先走,年秋月还没有适应与新生儿的接触,不过太后一离开,孩子就被乌金兰泽交给了奶娘带下去了,年秋月也收起了脸上紧张的神色,“可是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她一边开始给乌金兰泽把脉一边开口问。

“有,何思雪。”

年秋月皱眉,“她怎么了,阿依木说太子早想杀她,她装疯不是因为那件事暴露了。”

“她装疯是因为偷听了太子的一些事”,乌金兰泽眼里流露了几分好笑的意味,“可笑你还说何思雪是何家最花费心思培养的人,这样的人竟然把我当姐妹,所以她才把事情告诉了我,我也是没办法,这等事情我可不能让太子知道我也清楚了,所以我才想办法让她知道了自己以前假孕一事的一二分实情,她就来和我闹了,要杀了我,总算太子忍不住把她杀了,我这心里还提心吊胆的,昨夜太子看我那表情......我还真怕他猜到我也知道了那件事,格桑花,有没有什么法子”,她在年秋月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年秋月瞬间瞪大了眼,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何思雪之死(二)

“格桑花,格桑花”,见年秋月没有说话,乌金兰泽急了,忙急促地喊了两声,年秋月这才回神,“啊?恩,没事,我知道了”,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压低了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可不是,是何思雪亲口与我说的”,乌金兰泽叹了口气,“我当时听了也是心里一惊,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格桑花,我谁也没敢说,我和何思雪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也不知道她和太子说了什么没有。”她蹙眉,“何思雪回去后没两天就传出了消息,说是何思雪疯癫了,太子妃还特意找了我去,怀疑是我害了她,但没有证据,又因为我怀着孩子,只好将我禁足了。”

年秋月觉得头嗡嗡地响,她敲了敲脑袋,苦笑了下,“乌金,你可真是知道了个了不得的秘密”,乌金兰泽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还洋洋得意道,“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觉得”,年秋月顿感头大,压低了声音,“何思雪可有证据?”

“有,她还留在了我这儿”,乌金兰泽开口,“何思雪和其他两个格格因为争宠,就去了太子书房勾引太子爷,趁着太子沐浴的功夫瞧见了那些个书信,她知道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怕自己性命不保,偷偷藏了一封在肚兜夹层里,后来给我了”,她给阿依木使个眼色,阿依木就把屋子垫桌子的木板给抽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了张纸。

年秋月看得无语,“你还真想出了个好点子,绝了,谁知道你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放在了这儿”。她伸手接过,打开,扫了眼,脸色就更差了,还真是证据,不过,做证据可绝对不足。她重新收起来。放在自己胸前的荷包里。看了眼阿依木,“昨夜太子爷的表情你见了没有,阿依木。依你之见,太子爷知不知道你们主子.....”

“怕是知道”,阿依木和乌金兰泽不一样,乌金兰泽作为草原郡主。从小就是被人吹捧,来到太子宫里。因着满蒙间的关系,即便太子不是经常来她院子里,上上下下也是不敢怠慢她的,但阿依木却是婢女。从小被掳了卖走,看惯了人脸色,还是很会揣摩人的。是以,阿依木表情很凝重。“太子那会儿虽说还在笑着,看何格格的表情别提有多阴狠了,看着我家格格那笑都带着点儿阴冷,我觉着怕是何格格为了活命曾经说了什么。”

“这.....”,年秋月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儿,“如此说来,乌金你危险了。”

“就是”,阿依木脸色也不好,“年格格,你得想想法子,这可是大事,我家格格是草原上的,太子爷虽说忌讳这点儿,不会像对何家那个一样,但也不会放心我家格格啊,我怕他会故意让太子妃折腾格格,到时候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将事情给推个一干二净了,况且......这还有个孩子”,阿依木着急,奈何她只是个婢女,在这皇宫里哪有什么势力啊。

“哪里有什么法子”,乌金兰泽虽然天真些,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她叹口气,“格桑花和我都清楚,除非太子他.....否则我会因病拖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阖然长逝了,就是阿爸都没有个理由给我讨个公道。”乌金兰泽指了指天,意思很是明确。

“可是.....”,阿依木蹙眉,“皇上很喜欢太子,这次江南的事也不过是批评了太子两句,想要他.....哪里有那么容易,比登天还难。”

“不,比登天容易多了”,年秋月摇头,“乌金,你病了,还病得不轻,好好在院子里养病,这件事,我回去试试,还是有多半希望的。”

乌金兰泽眼神闪烁了几下,开始咳嗽起来,“阿依木,快去叫太医,我好像着凉了,肚子也不舒服。”

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年秋月笑笑,太子和葛尔丹新的汗王勾结一起,想要造反,甚至许了部分疆土和大量粮食草料,这样的消息足以震动朝野,本就是一个需要地下活动的秘密,却乌金兰泽却知道了,相当于太子的金冠和小命都被乌金给挟制住了,太子怎么可能甘心,还不是要杀了乌金兰泽,乌金兰泽还只能躲避,实力不想当,不避着怎么行。

打从康熙三十五年葛尔丹造反,康熙爷率领了几个成年的皇子御驾亲征,把葛尔丹打得落花流水,这么多年就被压制着,刚吃了败仗的头两年那肯定是心服口服,窝着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了,兵强马壮谈不上,但也是恢复过来了,可不就起了心思了。

等太医的功夫,年秋月想了许多,黄太医一来,年秋月就率先笑道,“好像是哪个不上心的丫头没把窗户关严实,乌金侧福晋似乎着凉了,刚刚咳嗽了几声,这肚子也不大舒服,还出了些血,黄太医你给看看。”她说着,似乎是无意的,弹了弹自己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露出了一个玉佩。黄太医的眼神亮了一下,请安的时候那按在地上的右手敲了两下。

年秋月笑了,摆摆手,“哪儿那么多礼啊,乌金侧福晋要紧,我听太后她老人家说过,这女人月子里可是极其要紧的,受不得凉,见不得风的,你快去瞧瞧。”

黄太医一把脉,这脸色就装的很是像回事了,“恩,是吹了风,这可不大好治,女人月子里不好用药,不如好好休养着,尽量少用些药,一两副的压制住病的势头就好,余下的就用药膳调理着吧。”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黄太医,我们不懂这些,全看你了,乌金侧福晋的身子可就全仰仗着你了,你可要细心地开药方,她现在可和平日不一样,仔细你治不好,太后娘娘可不会愿意你,要治你的罪。”年秋月说的很是轻,语气也很温柔,边说边和阿依木使个眼色,阿依木的担忧这才消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遇太子

今日二更——

年秋月是在半个时辰后才离开的,刚刚走到毓庆宫的门口,迎面就遇上了刚刚回宫的太子,前呼后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年秋月皱了下眉,不大乐意却还是按照规矩行了个礼,“臣妾见过太子,太子吉祥。”年秋月身后的孟氏和梧情也忙跟着行礼。至于太子那边儿,宫女和太监也纷纷给年秋月行礼,只有那三四个女子,看了看,却对太子娇笑着道,“太子爷,这是谁啊,是太子妃吗?奴才们能不能不给她行礼啊,方才伺候了太子,这腰和腿都是酸着呢。”

孟氏闻言变了脸色,“大胆,宫里也敢这么着说话,好生放肆。”

年秋月伸手示意了下孟氏,孟氏就闭口不言了。她笑了下,“既然是伺候二哥的美人,要行礼也是和太子妃行礼才是,臣妾也接不得这些美人的礼。”

太子将跪着的年秋月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儿,这眼神就越来越不对了,但好在还知道自己身份,只是笑笑,“弟妹说什么话呢,这些女人就是宫里乐坊的婢女,你可是亲王的侧福晋,她们该和你行礼,弟妹和伺候你的这奴才快都起来,孤也是方才从外面回来,要是知道弟妹今天来,怎么也该推了那些应酬,好生招待弟妹啊。”

他的话让身后跟着的三个女人变了脸色,但看着年秋月的目光却没有敌意了,纷纷乖巧地行了礼,年秋月才不会和她们这些贱籍计较,大度地放过了她们。

“弟妹倒是孤这毓庆宫的稀客啊,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怎么来到了毓庆宫?”太子笑着,眼神却很是锐利。

年秋月笑眯眯地回答,对着太子打量的目光却是丝毫都没有闪躲,“臣妾都是嫁了人的女人了,哪里能和以前一样四处走着替主子办事呢,今日来二哥这儿也是陪着皇祖母来看望乌金,臣妾不比其他人耳目聪灵。今日到慈宁宫才得了消息。恭喜二哥喜得贵子啊,孩子特别活泼可爱,很是让人眼热。要是臣妾这孩子几个月后生出来也是这么可爱,臣妾就心满意足了。”她的手摸上了自己肚子。

“弟妹有孕了?”太子的眼神阴暗了几分,“四弟还真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美人。没一年功夫,眼见又要得个孩子。福运可真是不小啊,难怪能查出江南的案子,让孤都对他刮目相看啊。”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着实不是夸赞,年秋月却是仿若未闻。一反而笑得更灿烂了,看得太子都呆了下,心里更是气不过。此等美人竟给了老四那个冷冰冰的不解风情的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算老四很疼她,那也是应该的,哪个男人得了这等尤物也该好好怜惜,瞧瞧这脸庞,这身段,对比一下,自己宫里那群女人都是萝卜白菜,什么都算不上,汗阿玛也太偏心了,这样的尤物给了老四都不给他。

“二哥,江南的案子着实不怪我们家四爷,江南的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掳走了臣妾的丫头,还设计要掳走臣妾,真是没有天地王法了,要不是臣妾有个忠心的丫头,臣妾还不得以死护住清白啊。”她的声音多少带了些哭腔,太子听得那叫一个心疼,他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下对四爷和年秋月的怨愤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对那群狗腿子的不满了,这样的美人也是他们能染指的,竟然还想着掳走,实在过分,死了也是活该!

“原来还有这等事,那群人还真是活该千刀万剐,竟然这样藐视我大清王法。”太子语气愤慨地说,看起来很是有正义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太子,当然,如果忽略他眼中那晦暗不明的目光的话。

年秋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那在自己身上流转的目光,她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愤怒,“二哥,皇祖母还在慈宁宫等着臣妾呢,方才乌金因为身子不舒服又请了太医,皇祖母肯定得了信儿,还等着臣妾回去回话呢,臣妾就告退了。”

“额,有理,弟妹就回去吧,路上慢些。”太子笑着说,看起来很是客气。孟氏和梧情随着年秋月行礼告退。

出了毓庆宫的大门,孟氏就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好一个不要脸的,脸上的脸色都不带一丝掩饰的,当咱们瞧不出来啊,恶心死人了。”

梧情也是不大高兴,“太子素来爱好美人,宫里的女人没个过百,也得有个四五十的,咱们主子这样绝色的,整个大清朝都找不出来两三个,他能不心动?!哼,想都别想,主子是四爷的。”

“我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就已经这么沉不住气了?”她摇了摇手里的团扇,上面绣着的猫扑绣球别提有多像真的了,“你们两个,让我怎么说你们,这可是太子,小心着你们的表情,可别让人看出来了,他打小顺风顺水的,要什么有什么,又没个纲常伦理的,还能与他计较,总归也就是想想,又占不了我什么便宜的。走吧,还要回慈宁宫呢。”

孟氏和梧情互相看了看,两人都将表情给调整好,三人继续向前走,走过一两个宫殿,有一个婢女上前,“奴才见过四爷侧福晋,咱们主子将你要的线和图纸都给您找来了,请您过目,瞧瞧是不是您要的,如果不是,咱们还要给您找。”

年秋月一挑眉,看了看四周,一指旁边的小亭子,“走,咱们去那儿,你把丝线拿来让我好好看看,这同色系的就不只百十种颜色,少一种,这绣图就缺些活气了,你让我细细瞧,礼贵人带的绣图是那副迎客松吗?”

“正是,主子说您不用急,慢点绣也行,她不急着要”,宫女说话很是客气,手里抱着一个檀木匣子,“主子还说了,您要的都在这儿了,给您的酬劳也在这匣子里,是一支水晶的簪子,您也一起瞧瞧,看喜欢不。”

年秋月点头,几人一起朝着亭子走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晚风

四人一起来到亭子中,年秋月坐下,其余三人都是站着,宫女将匣子给放了下来,“侧福晋,这是您要的丝线。”她的手在匣子上按了一下。

年秋月目光在匣子上滞留了下,而后笑了,还真就打开了匣子,孟氏在身后都看愣了,匣子打开来,里面上层是一股股扎好的丝线,颜色不细看的话,很多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打开下层,里面是一支水晶簪子,浑身剔透,对着光来看似乎是无限光芒流转,最特别的是这根簪子在眼光下发出的是七彩的光芒,甚为华贵。

“你家主子还真是有诚意,不过”,年秋月随手将簪子又放回去,抬眼,“这和你主子上次与我说的不一样啊,她说的可不是这样子的簪子啊,莫不是.....你不是你家主子说的送丝线的人?”

年秋月的话刚一说完,宫女就笑了,“咱们贵人交代过了,看来年主子就是个谨慎的人”,宫女从怀中掏出了个布裹着的簪子,打开,正是一根粉色玉晶的凤头簪子。年秋月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孟氏和梧情点了点头,孟氏和梧情立即走出了亭子,守在亭子口看着过往的人了。

“这位姑娘,你不是礼贵人身边亲近的人吧,或者说,你是不是另一个宫里的人啊?”年秋月笑着说,团扇在手里慢慢摇着,“能告诉我,你明面上是谁的人吗?”

“侧福晋果然是聪明人,奴才佩服,奴才是密贵人身边的人。”

“密贵人?”年秋月嘴角挑了一下,“你家主子还真是个妙人,选了你这样身份的人来。倒是妙。”

宫里谁不知道密贵人因着十八阿哥是事对年侧福晋那是一个感恩啊,时不时只要侧福晋一来宫里,就给送些吃的喝的,或者是看年秋月闲了就将年秋月给请到屋里去坐坐。这找到密贵人的宫人去和年秋月进行三来五往的,哪里有人会怀疑啊。

“主子说了,侧福晋您才是真正的妙人”,宫女笑得很是甜。“奴才名叫晚风。此次来是与侧福晋好好商量商量合作的事,说来,其实贵人是不需要格格多做些什么的。只是几句话的功夫。”

“几句话?这么轻松,你们贵人还会找我合作?”年秋月挑眉,虽说还是笑着,却隐约有几分兴趣了。

“主子说了。这几句话旁人说了可没有什么效果,没准儿还会丢了性命。但只有从您嘴里说了才能有作用呢,您一向得太后和皇上喜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足见您足智多谋了。”晚风的话将年秋月吹捧得极高。若是一般还真会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年秋月却是失笑出声,“你这奴才。有这么一张巧嘴,我在密贵人那儿怎么从没见过你去伺候啊?”

对方一笑。“密贵人身边自有自己带入宫里的丫鬟,奴才又何必与这些姐姐相争,总归在密贵人心里是不一样分量的,又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不如做好本分,如今还能有机会来见侧福晋,若是主子身边得脸的,哪里有出门的空闲?”

年秋月点头,“有道理,你们主子找你来看来是选对人了,你是个聪明机灵的。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来,坐下,咱们细细说说,你主子想让我帮什么忙,恰巧我这儿也有个忙需要你们家贵人去帮忙,其他人可是不行。”

对方闻言,愣了下,继而笑了,“您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这样也好,咱们各有所需,倒也不必说谁欠谁人情了,那玩意儿也是不靠谱的,不如互助双赢。我家贵人的意思是您需要在太后娘娘和四爷面前说几句话,吹吹枕头风,这具体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主子说她和您是朋友,不是主仆,她可不能决定您怎么做,再者说了,这随机应变总比死死的规划好的多,总之呢,只要太后不怎么喜欢那一位了,四爷知道自己额娘偏心得都到了子嗣上的事儿了,简直能称作狠心就对可以了。侧福晋意下如何呢?”

年秋月指尖在石桌上不紧不慢敲了十几下,这才抬头,“虽说有些麻烦,倒也不是太难办,我也不能一口应承下你,你回去与你主子商议下,我要她出手帮忙的事其实也是几句话的事儿”,她压低了声音,把话一说,晚风的脸色变了下,抬头,一脸惊骇,“这.....”

“不急于此时,朝堂想必不出十日定有大的风波,只要那会儿你家主子把握好时机就是了,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咱们回去各自思考一下,若是你家主子同意了,差人给我送盒珍珠就是,名头就是赏赐我有了身孕,作为这腹中孩子的亲戚,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对吧?”

晚风脸上的惊骇这会儿才慢慢下去了,“侧福晋说的对,此事奴才还需要回去同主子禀报过了,奴才不敢做决定。”

“那便去吧”,年秋月团扇一指亭子外,“回去记得与你主子说,那位那天可是向我打听她的情况了,她们姑侄看起来还真是彼此防备,丝毫不见情谊啊,希望她保重身子,比起那位来说,我还是挺喜欢同你主子打交道的。”

“奴才记着了,奴才告退。”晚风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离开。年秋月看着她走远,一直维持在脸上的笑容这才淡去,似是小声自语,“还真是不好办呢,这与聪明人合作可真是不容易。”她突然喊孟氏,“姑姑,你来,我问你个问题。”

孟氏以为是什么大事,忙走过来,“主子,怎么了?”

“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一个是自己额娘,一个是自己媳妇儿,你说,他会相信自己媳妇而怀疑自己亲娘吗?”

冷不丁被问个这么个问题,孟氏有些呆愣,“这.....难说啊,这得看人啊,主子,虽说这孝道重于天吧,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把媳妇看得比娘重的,远的不说,就说佟家吧,那个佟国维大人,那个李四......”

年秋月笑笑,“你可别说那家了,皇上都被气得甩手不管了,可那总归是别家的事,这要是自己家的事儿,你说.....”,她指了指永和宫的方向,“那个呢?”

“啊”,孟氏愣了,嘴唇哆嗦了许久,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主子说的这件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商议(一)

孟氏用了几乎一盏茶的功夫才明白过来,好在她不是那等愚忠愚孝的人,脑子多转了几个圈儿才反应过来,讪讪道,“主子,你说的恐怕不大容易”,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年秋月的耳边说的,“虽说四爷从小不在德妃娘娘身边跟着,回去时候也有些年纪了,不大亲近娘娘,娘娘也因此不大想喜欢四爷,但说句主子其实也明白的话,那毕竟是四爷的亲额娘,孝道重于泰山啊。”

“这么说不可能了?”年秋月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奴才是这个意思。”

“不,我不这样想,一个媳妇儿的重量不足,加上一个孩子呢”,年秋月眼里此时满是诡谲,若是被人看见了,恐怕还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主子,你疯了,这孩子可是好不容易又得的,是菩萨送来的,哪能......”,话还没有完,年秋月就笑了,“谁说是这个了,我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孩子,我护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孟氏脑洞极大,“那你说的是耿格格...”

年秋月摇头,“之前那个,我不是没有抓住证据”,她叹口气,“我抓到的证据不足够确凿,也就忍下了这口气,姑姑,以你之见,如果,这件事......你觉得可行不?”

“这....”,孟氏认认真真想了想,才开口,“其实,以奴才之见。四爷其实对她也就是面子情分,只不过...这子不能说母之过啊,只要,德妃娘娘自己出了什么过错,名声什么都没有时候,四爷对她虽说是更好,但也是面子情分了。”

年秋月摇头。“有两分道理。但是姑姑说的也有不对”,她起身,“罢了。这事儿不该姑姑去烦心,姑姑毕竟不如我了解四爷。走,咱们先回府去,然后。你将干娘和我额娘请来,就说我想两位娘了。请她们来坐坐。”

“哎”,孟氏也知道这出出宅斗的主意她倒是在行,但是这涉及到的事情复杂了的话,以她的主意没准儿就误事了。

年秋月回了府。永和宫那儿也得了消息,不过德妃没有在意,这密贵人的宫女找年秋月那都是家常便饭了。有什么稀罕的。

陈夫人和西林觉罗氏那是一前一后赶来了雍亲王府,守门的人对她们是毕恭毕敬的。这可是侧福晋的两位娘,那是不能得罪的,倘若这两人谁给她们说一两句好话,那对她们来说,那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西林觉罗氏不是第一次来雍亲王府,因此倒是习惯了这些人的巴结,倒是陈夫人有几分惊诧,而后笑了,“老姐姐,看来这丫头我白担心了,还以为只是些夸大的传闻,没想到啊,这丫头果真是有本事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丫头”,西林觉罗氏笑着说,“我上次让你同我一起来,你非要说什么规矩,你说你和自己女儿客气什么啊,真是,来,来,虽说不知道这丫头为何来了这一出,不过.....你也总算能名正言顺按照你的规矩来瞧瞧这丫头了。”

“老姐姐又笑话我”,陈夫人笑了,“我知道老姐姐总觉得我这人死规矩,我这还是为了咱们家姑娘着想,她在这府里越受宠,树敌就越多,这些人要是揪住个错,还不是让这丫头头疼。”她说着,领路的人就把她们带到了年秋月的梧彤院,“哟,这字好生不错,这是谁提的院名啊?”

陈夫人的话音刚落,领路的丫鬟就带着几分艳羡的口气道,“两位夫人,这是咱们王爷特意给侧福晋提的院名,这名字是侧福晋自己取的,字是咱们主子爷的字,让人给做的匾额,听说这牌匾就返回去做了不只一遍。”

陈夫人笑笑,“难怪这么好的字,别有一番风骨,原来是王爷的字,我还以为丫头的字大有长进呢,白高兴一场了。”

丫鬟笑笑,没有接话,西林觉罗氏接口,“囡囡的字的确是有长进了,等会儿你可以瞧瞧。”

丫鬟将两人领到门口,就不敢再继续了,而是恭敬地一福身行礼,“两位夫人,奴才只能给你们领路领到这儿了,侧福晋的院子里自有姐姐们给你们领路,您二位请吧,奴才告退了。”

“恩”,西林觉罗氏点头,这时,梧彤院的门也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婢女,“给两位夫人请安,奴才奉了侧福晋的旨意,请两位夫人进来。”

两人进入,陈夫人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好一个院子,真是妙啊。这院子看着可是不小啊,还这么多树木花草的,着实有趣啊。”

“恩,这院子可是囡囡自己设计的,就她这古灵精怪的,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嘛”,西林觉罗氏指着院子一角儿道,“你瞧那儿,那可是个养金鱼的大瓷缸,后头第三进院子里是个小花园,那才是更舒服呢。走,先去看看那丫头去,不是说想咱们了吗,娘来了也不见出来见见。”

“谁说我没有出来”,门内传出个声音,娇滴滴的,陈夫人听着就觉得心里软软的,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干女儿嘛,不过.....这锦衣华服的,又有着尊贵的首饰映衬,对比别提有多贵气了,偏这丫头虽说长得娇气,却也能压住衣服首饰的贵气,倒是衬出了别样的风姿。

“娘,额娘”,年秋月踩着绣花鞋迎上来,鞋头坠着的明珠有核桃大小,看着就价值不凡,“哟,你这丫头,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喜欢累赘的,如今怎的连个鞋都这么繁复了。”

“还不是四爷嘛”,年秋月语气一点儿都没有恭敬之意,“我都说了这鞋子缀这些太繁复,穿着都觉得沉,他偏说好看,说是内务府尚衣局最好看的一双,人家专门给送府上的,不穿就对不住这些人,看在孩子月份儿还小,就穿俩月,到时是扔还是放着都随我。”年秋月的话刚一完,西林觉罗氏就指着她笑了,“妹子,你瞧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年秋月吐吐舌头,“今日找两位娘来可不是给你们说这些的,我有很重要的一事与两位娘商量,咱们进去说话,此事非同寻常。”

见她面色严肃,两人也就不笑了,跟着进了屋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商议(二)

两位夫人来到屋子里坐下,西林觉罗氏自是要把上座的位置让给陈夫人,陈夫人推拒了两句,也就不客气了。彤情将茶水煮上,特意取了雪水和小铜炉,不一会儿屋里就一阵扑鼻的茶香。

“囡囡,你说的事到底是什么啊,以往你至多就是让彤情去家里一趟,今天听说你要见我们,我就觉得奇怪。”西林觉罗氏随手拿了一个点心,很是随意。

陈夫人也是好奇地看着她,“对呀,年丫头,娘收到你不只一封书信,还是第一次见你特意找娘到你这儿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找两位娘亲来,是有一事相商,梧情,派两个丫鬟守好门,院门不准任何人进去,若是爷回来了,就及时禀报,其余几个格格来见一律都给推辞了。”

“是。”

等人出去,年秋月才慢慢开口,“额娘,干娘,上次我小产的事情我查清了,利用小阿哥的是德妃娘娘的人,我想将这件事悄悄地换几个法子地告诉四爷,你们觉得,四爷他会信我吗?”

“你说什么?”两人均是一口同声,西林觉罗氏变了脸色,手上的帕子都抓得死死的,“囡囡你确定?”

“确定”,年秋月叹了口气,“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很震惊,但那些人中有一个熬不过酷刑说了实话,自从大阿哥被禁足府里、太子上次被废后,娘娘她就起了别样的心思,她想将十四爷给抬举到那个位置上,但上头可是有个我家四爷顶着,四爷尽管在朝中素来没有八爷有贤名。但却在皇上心中有相当特别的位置,只有一点儿却是硬伤,府上只一个阿哥,所以.....”

陈夫人愣了,“那可是她的孙子啊,她......她...怎么可以这样......”,陈夫人端茶杯的手都是抖得。西林觉罗氏已经气得红了眼眶。“就知道皇家腌臜事情多,没的牵连住我的宝贝女儿,当初就我和你阿玛就怕你嫁入皇家卷入是非。没想到......我可怜的外孙”,继而她反应到年秋月目前怀有身孕,急了,一把拉住闺女的手。“囡囡,你现在可是.....这个孩子...”

“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再有事的”。年秋月的眼神也有几分狠戾,“所以,我想给那位高高在上的娘娘找出些事来,最好是禁足个几个月。等她解了禁出来,孩子已经被诊断为了女孩儿,想来只要是个姑娘。她也就不会对自己孙女儿下手了。只是.....我不能让四爷这么信任自己的亲娘,万一。她哪一天起了什么其他心思,为了那个儿子找这个儿子的什么事儿,那可不行。”

“你这也太冒险了”,陈夫人皱眉,“那位在宫里可不是得宠一两年的新人,这么多年都是颇得圣心,纵然一部分原因是乌雅家族势力不强,没有外戚干扰朝政,但也是不容小觑的角儿,囡囡,若没有个万全之策,很容易引火烧身啊。”

“礼贵人”,年秋月喝了一口茶,“我和礼贵人达成了协议,她们姑侄两人要争宠,我正好可以借机获利,不过......太子是必须先要推倒的,太子不到台,四爷即便心里愿意站在我这一边,面上也是会不信的。”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对”,陈夫人播着手里的念珠,“太子倒台,娘娘只会更想将十四爷推上去,而四爷只怕会更加对娘娘孝心有加,你这算盘打歪了吧?”

“是啊,要的就是孝心有加啊”,年秋月将茶盏放下,“太子倒台,娘娘自然会更加偏心,四爷才会心里更不舒服,我本就没想现在就说出这些事情,那个时候才是时机,德妃娘娘高兴的时候突然被捅出这等篓子,皇上自然是心疼四爷的,我家爷的希望反而比十四阿哥高出了许多。干娘,我这算盘是一个子扣着一个子的。”

“听起来很合逻辑,不过......最关键也是最难的就在太子”,陈夫人很是认真,“太子可是孝诚仁皇后留下的孩子,这么些年,皇上亲自看着成长的,如果有那么容易,早就被扳倒了,你纵然再有奇才,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囡囡,是啊,额娘也不是不懂政事的人,这太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倒台儿,没见大阿哥、八阿哥都灰头土脸的了,他还好好地坐着他的太子宝座。”西林觉罗氏也觉得不大靠谱。

“太子坐的稳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皇上觉得犯的事不大,如果谋反呢,四十二年那会儿有索额图给他顶缸,现在.....哼,皇上如何还能饶得了他?!”

“不可能吧,太子...”,陈夫人用口型做了个“造反”的口型,“他...这天下过些年就是他的,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她叹口气,语气倒是轻松了些,“如此说来,此事倒是也有两分契机,月丫头,看来干娘真是小瞧了你,这环环相扣的,还真是缜密。”

“干娘过奖,我虽说想了些法子,却还是心有忐忑,我没有干娘那么高的能耐,只好找您来商量了。”

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小心问道,“囡囡,你告诉我,四爷他......有那个意思?”

陈夫人闻言也看她,年秋月点了点头,”四爷他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这么确定?四爷他与你说过?”西林觉罗氏扬眉,有些惊讶,四爷在外那是一个冷面的人,而且看起来对太子很是忠心,可是没少替太子收拾烂摊子,没想到啊,竟然......

“老姐姐,四爷怎么可能和月丫头说啊,就算有这心思也得瞒住啊”,陈夫人开口,“月丫头,你确定你判断不错?”

“这要看干娘愿不愿意信我了”。年秋月起身,让人把茶给换了,“干娘,太子曾经想要杀了我,在塞外时,又是差点要了四爷和我的命,我们家爷怎么可能对他忠心。不过是对皇上忠心。皇上宠的是太子,四爷就护着呗,等皇上不宠的时候。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护两句,搏个长情的名头,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们两口也太精明了”。陈夫人笑笑,“你若需要我娘家帮忙时。别和我见外,乌雅家的人......打压一个是一个,我们几家是巴不得把德妃四妃的位置上拉下来。不过.....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凡事都要想好了再去办,而且,还要记住一点。随机应变。”

“女儿记住了”,年秋月连连点头。将身边一个匣子给打开,里面是一匣子的珠宝,个个都是耀眼夺目的,陈夫人纳闷,“月丫头,这是什么意思?”

西林觉罗氏也跟着凑过来,“哟,倒是个个都非同凡品,你这是送给我们的?”

“这些都是德妃娘娘赏赐的”,年秋月眼底满是冷光,“巧的很,这都是浸了药的”,年秋月抿嘴一笑,“这些东西哪里能送给两位娘啊,这些是等会儿四爷回来后给他看的,给两位娘的都另外备下了,而且,还有一部分的礼物,是想借着娘的手送给一个人的。”

“哦?”陈夫人抬眼,“是谁?”

“蒙乌吉家的当家夫人,董鄂依情”,年秋月笑道,“蒙乌吉家是四大内务府家族,这东西我不便交给她,就全靠你了。还有一封信,也是给她的,我这次的算盘里是需要她的。”

“蒙乌吉家?你打的算盘我还真是有些看不懂了,你这丫头”,陈夫人笑笑,“董鄂依情可是个人物啊,嫁到蒙乌吉家还没有两年的功夫就将家里的权利给收到了手中,几个内务府的世家都是对她赞不绝口啊。怎么,你们两个还有交情?”

“可不是嘛,干娘忘了,我们两个是同一届的秀女,不过她中了人算计,没有中选。干娘,这事就拜托您了,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这封信,您亲自交给董鄂依情是最好不过,和乌雅醉心合作,我需要一些保障,免得乌雅醉心过河拆桥。”

“这好办,蒙乌吉家人我还是很熟的,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若是这董鄂依情有书信回你,娘也亲自来四爷府给你,怎么样?”

年秋月一喜,“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不过了。额娘”,她转头去看西林觉罗氏,“听说哥哥已经准备成婚了,而且还是在任上,您怎么不劝一下他,去那么远我连去看一下新嫂子都不成,那姑娘你见过了吗?”

“恩,很干练的一个姑娘,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西林觉罗氏提起自己的新儿媳,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清姐儿最近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着实让我担心。”

“二哥要娶亲,她心里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的,额娘还要好好开导才是,额娘,你回去后给二哥传封书信,就说......”,她将话小声交代了,西林觉罗氏一听就笑了,“你这丫头,还真是能利用到的人一个都不少啊,贼精,得了,额娘和家书一起给你二哥寄回去,让人快马加鞭,定在五日内给你送到。”

“当哥哥的给妹妹办点儿小事而已,哪里是利用,我是和他互惠互利,这事情我又不能捅到四爷那儿去,还不得靠他这个肱骨之臣,他看了信还得感谢我呢,时刻都不忘给他争取功劳。”年秋月嘟着嘴撒娇,西林觉罗氏看着她很是无语,“这丫头......”

“我瞧着很好,老姐姐,咱们的女儿能这么聪慧,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你瞧瞧比在家里都还活泼,那是一定在府上滋润的很了。对了,来这么久,光顾着和你议论大事了,你这孩子我们还没有过问,怎么样,怀相如何啊?”

“夫人您可别提了,您一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愁”,孟氏见三人不再谈论大事,这才开口,“主子她这一胎也不知道是怎的了,打从几日前就开始吐个不停,可把梧彤院上上下下给愁坏了,四爷还骂咱们不尽心,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各种手段都试过了,要不是尹格格送来些梅子,主子现在还是吃一口吐两口呢。”

“梅子?这入口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吃,囡囡,看过没有,可别年轻不经事的中了谁的暗招了”,西林觉罗氏皱眉,“孟嬷嬷,你去把那梅子端来让我们瞧瞧,我可是不放心。”

陈夫人也跟着点头,彤情只好去端来,两位夫人仔仔细细瞧了,才松口气,“还好,不过,这东西也不能多吃,坏脾胃,额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那面片汤、疙瘩汤、炒凉粉什么的,这些乡野小吃的你有没有试试?”

“试过了,端上来也没有胃口”,孟氏犯愁,“现在是主子自己想吃什么了,说一声,能自己做的月娘子就麻溜去做,不能做的就派遣了小厮麻利地去街上买,四爷还特意准备了四五个人专门给咱们主子跑腿儿,府上都议论说主子娇气,唉,也是邪门了,同样都是有身子,怎么那云烟院的耿格格就好吃好喝的呢,真是气死个人了。”

西林觉罗氏和陈夫人对视了眼,陈夫人有些不大确定地开口,“该不会是......着了道儿了吧,别是被人给作法害了?”

孟氏闻言大惊,“还有这等法子,夫人,这话可是不敢乱说的啊,当今皇上可是命令禁止这巫蛊之术的,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西林觉罗氏也是皱眉,陈夫人自己先笑了下,“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顺治爷那会儿董鄂妃也是这样,怀第一个孩子时候因为吃不下睡不好的,孩子最终没有保住,顺治帝大怒,下令太医和伺候的人都严加看管起来,宫里是彻查此事啊,最后还是顺治帝那寺庙的替僧来后,看出了不对,在民间找了高人,这才解了煞。否则,就那会儿董鄂妃的身子,命是绝对保不住的。我也就是脑子里闪过这些往事,随口一说,不一定呢,老姐姐可以回去后找人看看月丫头的生辰八字,查查,若是没有最好,若是.....此人定要揪出来。”

西林觉罗氏知道陈夫人家里的底细,那可是从太祖皇帝起就开始伺候皇室的,知道些秘闻再正常不过,当下就悬起了心,坐不住了,要回去就开始查,陈夫人跟着告退。

还记得当年那个董鄂依情吗?就是离开皇宫之前给年秋月一本书,请年秋月帮忙报仇那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动胎气

四爷回来就见桌子上放着一匣子的珠宝,愣了下,“听说你今天叫了你额娘和你干娘来陪你,这是她们带给你的礼物?看着怎么像是内造的啊?”

“你莫不是忙活得人都傻了三分,我额娘她们来只可能带些我喜欢的吃食和玩意儿,怎么可能带这些死物,这都是今日从宫里回来,额娘赏的,我方才还坐着一个个瞧呢,都是内造的首饰,个个都顶好看。”年秋月笑着迎上去,为他脱去身上的官服,换上便服。四爷也就由着她去做,末了还抓住她的手,偷了个香,年秋月无语。

四爷得了便宜,心情舒畅地坐下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尝了一口菜,才开口,“你喜欢就好,汗阿玛给额娘的首饰那可是有的去了,加上小妃嫔孝敬的,给你这做媳妇的些也是应该,给十四$♀wan$♀书$♀ロ巴,@anshub≧a.弟妹的那才叫多呢。”

“她是嫡福晋,我不过是个侧福晋”,年秋月假装没有听到他话里的酸意,笑眯眯道,“爷眼里不把这身份的差别放眼里,当我是你媳妇儿,旁人可都是盯紧那衣服的颜色呢,我反正是不在乎,爷疼我就是了,出去也没有几个敢指着我鼻子说冷话的。”

见她笑得很是满足,当真没有一丝不乐意的,四爷更是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一把抓住年秋月的手,“这辈子,爷怕是在这方面真是愧对你一片情意了,爷也只能在旁的方面弥补你了,丫头。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实在是平生最大遗憾。”

“爷没的这么煽情做什么”。年秋月抽回自己的手,“我何曾怪过爷这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才叫最大遗憾。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这也是大遗憾。如今我同爷日日相守、夜夜相依,哪里称得上遗憾?”

“你这丫头,说起情话来竟是这般模样,爷这辈子真是栽在你身上了”。四爷眼里闪过柔情万千。颇有几分无奈,年秋月无辜地眨眨眼,“是爷你先开口的,我不过是应应景。”她将菜夹在四爷碗里,“爷快吃,等会儿就要凉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这院子里也要落锁了。”

“怎么。丫头不欢迎爷在你这院子里?”四爷挑眉开口。

“哟,这话听着新鲜。明明爷应承了钮祜禄冰凌今夜里去她那儿,怎的如今又怪我了,我若不让你去,你难不成还真不去了?”年秋月从来不和他客气,当即就反唇相讥,白嫩的小脸上写着不高兴,四爷愣了一秒,继而有些讪讪,竟似是那被捉奸在床的人一样,平日的英明全然不见了,“你怎么知道”,他转头去训斥门口的苏培盛,“不是说不要告诉你家年主子的吗?”

“还用他告诉我?”年秋月失笑出声,“钮祜禄妹妹已经嚷得满院皆知了,若不是我这院子她不得允许进不来,她早几个时辰前就该来这儿嘚瑟嘚瑟了。”

四爷有些尴尬,这份不自然很快就化为了恼怒,“这个钮祜禄氏,丫头出身就是浅薄,没的嘚瑟什么,这后院里还由得她这般猖狂?!苏培盛,去妙影院说一声,爷今夜不过去了,让她自己闭门思过几日。”

年秋月没有说什么,不远处的孟氏无声勾起了嘴角,主子到底是主子,这撒个娇的功夫,钮祜禄冰凌给自己造的势就彻底崩塌了,让那个贱人嘚瑟,早起守在门口给爷送披风,还说那些酸曲儿烂词儿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四爷当夜在梧彤院的书房歇着了,年秋月是一夜好眠,清晨起来时,四爷自然是早早就离开了,孟氏来给她通报,“主子,今早上那钮祜禄冰凌果然是派了丫鬟在二门口处给爷告罪 ,被爷给训斥了一番,勒令禁足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年秋月点头,“可别小看了她,钮祜禄冰凝是个爱面子的,她比自己的姐姐可是差远了,这钮祜禄冰凌到底是当过丫鬟,这跪人磕头对她来说跟喝白水 一样,打脸更是家常便饭,不会往心里去,反倒是给她一个机会,她都敢把关公拉下马,你们小心注意就是。”

“恩,奴才让下面的小丫头多加注意。”

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事情,中午休息了会儿起来做了会儿绣活,待到阳光都些不那么强烈时,年秋月决定去小花园逛逛,孟氏和梧情几人忙做准备,待到东西都收拾利落了,年秋月却接到了年家的一封信,她好奇地打开,看完人却脸色都白了,跌坐在地上,因着动作幅度有些大,她这一跌顿时觉得身子不舒服,手就立即放在了肚子上,孟氏眼见她脸变得不好,立时就惊住了,“主子,主子,梧情,快,请太医。”

彤情也忙放下手里的物件,一溜烟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嬷嬷,主子怎么了?”近前一瞧,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心道,我了个乖乖,看样子不妙啊,她没有梧情脚力好,也就不和梧情抢去请太医的活儿了,索性去取热水和毛巾。

太医来后,见年秋月面色不好,头上疼得尽是冷汗,也是一慌,四爷府的侧福晋那可是个太医的鬼见愁,平时三天两头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正常的,最怕的就是怀孕的时候,上次的事儿他们几个太医被皇帝和太后骂了个狗血喷头的还被罚了月俸,这次可别又出了什么事啊。

太医凑近看没有出血,这心里就想先平静了了两分,待到细细诊完脉,额头的汗也就干了,“没有太大的事,侧福晋动了胎气,方才是出了什么事了,让侧福晋受了这么大惊吓,是又急又气,脉象现在都还有些紊乱,这可不行,怀了身孕的人就应该平心静气,尤其是侧福晋这样年纪轻还短时间内又怀了二胎的,更要注意。”

孟氏心这才落下,忙和梧情使眼色,打着哈哈糊弄走太医。彤情也跟着稍稍放几分心了。梧彤院黑云笼罩的气氛这才好些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巫蛊之祸

亲们,第二更来了,给亲们透露一下,这是双线并进的,也就是合作和这个巫蛊是一起发展的。

年秋月出了这事,出去小花园自然是玩儿不成了,孟氏和梧情、彤情送走太医就凑在了卧榻边儿,“主子,家里出什么事了,太太给你说了什么?”

“是啊,主子,信上写了什么啊,您这么惊慌失措?”

“谁死了?”彤情的话刚一出口就换来了孟氏和梧情的一致怒视。

“你们自己看吧”,年秋月将纸给随手扔在地上,信纸因为被她攥在手里,现在已经是皱巴巴了,孟氏最是好奇,但她识不了几个字,梧情也直接看向彤情,三个人自小跟着主子读书习字的彤情此刻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脸色气得涨红,见此,梧情推她一把,“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脸色?”

彤情咬牙切齿,开口骂道,“不知道那个龟孙子竟然用巫蛊之术害咱们主子,诅咒孩子保不住,咱们主子也会寝食难安,就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身体因为过度虚弱而死,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啊”,梧情惊呼出声,古人对这些是深以为然的,在她们心里,这样的事就是缺德的事,会损阴德的,听听都觉得愤怒得难以自制,年秋月这么吃惊是因为从她穿越起就信这些鬼神论了,何况昨日陈夫人也说了顺治爷时候董鄂氏的事情,她怎么不震惊,不愤怒,听了从不骂人的彤情这么破口大骂,她反而笑了。这一笑倒是把孟氏吓坏了,“主子,您没事吧”,她怕年秋月被气疯了。

“我好的很”,年秋月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字眼,“来人,备轿。去陈家”。她起身,肚子抽疼了一番,她又倒在了榻上。孟氏忙劝慰,“主子,别急,您想找陈夫人。就将她请来就是,奴才亲自去请。您先歇着,这事总会有法子的,您一向有福运,定能逢凶化吉。您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好生歇息。”

彤情擦了把眼泪,“是啊,主子。没准儿这是无稽之谈呢,就算是真的。大家也会拼了命给您找解决方法的,皇家多大的力量啊,什么大师请不来啊,您放宽心,谁做的法定能让她自己吃苦果的。”

年秋月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遭仇恨,对方可是宁可折寿十年也要让我死,这得有多大的怨气啊。”

“主子心善,却不知道这内宅的争宠很多时候牵涉的不只是几个女人,还有家族之间的争斗,难说啊”,正要出发的孟氏幽幽开口,“主子歇会,可以想想会是什么人,奴才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来,您且等着。”

年秋月点头,“姑姑,交代下去,四爷那儿先别给他传信儿,总不好因为我总让他离席,公事要紧,也免得旁人说三道四,爷们儿的事容不得闲人多嘴,太后那儿也别乱说,没有确定的事,还是宫里最忌讳的巫蛊术法,等过几天有了进展再说也不迟。”

“奴才省的。”

陈夫人是匆匆而至,到了院子里时,脸上还满是惊疑,“月丫头,确定了?信呢,我瞧瞧。”

孟氏将书信给递过去,陈夫人匆匆看过,脸色就难看得多了,“竟然找到了釉云寺的智信大师,看来这事十有*就是真的了”,年秋月此时已经平静许多了,“娘,我想知道顺治爷时候董鄂妃是怎么解的这术法。”

“说来话长”,陈夫人魏氏叹口气,“我那会儿小,是听家里长辈随口闲聊时听了一两句,家里那会儿有人是伺候董鄂妃的宫女,听说那会儿顺治帝几乎是荒废了朝政,日日陪着董鄂妃,还是太皇太后看不下去了,几番训斥顺治爷都没有用,只好找人来给董鄂妃看病,可惜从宫里到宫外里里外外找了不下四五十个的大夫都没有用,眼见得董鄂妃日益消瘦,人都瘦成杆儿了,伺候的宫人几乎天天都被顺治爷拖出去打,其实也就是撒气,我家里的长辈儿也挨过板子,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顺治爷出门时偶尔听了一些人谈论巫蛊之道,听到其中有让人寝食难安一说,还有让人各种疾病的,顺治爷抱着试试的态度就开始找和尚、尼姑、道长,这又是数十人被砍了脑袋,其中一个人治不好,眼见得要被砍头,急了,就说出了少林寺有一个老的主持,那是大师,只是已经许多年不曾为人看病了,听说道法极高,顺治帝派人请,大师不来,无奈,顺治爷索性关了少林寺一百余号的人,那大师这才出面,也不知道与顺治爷说了什么,董鄂妃是被救回来了,但.....董鄂妃一仙去,顺治爷就失踪了。”

“莫非......坊间传言皇帝出家是真的?”年秋月睁大了眼睛,想了想,眼里的光芒黯淡了,“娘的意思是,救我也是有可能的,但代价可能是九五之尊的位置,四爷他......”

陈夫人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这只是一个说法,没有人知道顺治爷到底和那大师说了什么,我回去自当与你细细打听,只是.....年岁已远,老一辈儿的人大多已经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我尽力而为,倒是听说怀远大师也是很有能力,不如你张榜找找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云游了,兴许见了榜就来找你了,听你额娘说,他与你倒有几分缘分。”

“张榜?”年秋月苦笑一声,“娘,张榜是需要禀报皇上的,他最是不信这巫蛊之术,也最是恼恨这些,我该如何让他相信我说的是真的,而且......太后最是厌恶董鄂妃,若是让她知道我与董鄂妃中了一样的招数,岂不是心里不悦,这下手的人倒是把什么都给算计好了,果然是个狠角色。”

“你这傻丫头,都说你是聪明人,娘看你怎么这么糊涂,真是遇着自己事就慌神了,你只需说自己得了病症即是,只要怀远大师找到了,莫说他能不能治你中的这邪术,只要他能证明你是被人暗算了,巫蛊之术皇上虽然厌恶,但也是同情的,他讨厌的只是施术法的人,却是同情那中了算计的人”,陈夫人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年秋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竟然有这等事,难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告诉四爷

魏氏一副很正常的样子,“你这丫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皇上这么厌恶巫蛊之术,所以啊,你倒是不必皇上对你有什么不喜欢的,你是受害者,皇上心里自然会同情你的,至于太后”,陈夫人笑着点点她的脑门,“老太太最是心软,只要你被害得样子很惨,太后就是心里最初不舒服,见了你的可怜样子,还不是会偏向你啊。”

“难说”,年秋月努努嘴,“谁知道呢,倒是有一个人兴许可以可以帮我”,她动了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些,“十八阿哥没准儿可以帮一下忙。”

“十八阿哥?”陈夫人觉得有些意思,“听说十八阿哥很得太后娘娘的喜爱,你这想法也不是不行,倒是可以试试,不过你怎么让你家四爷知道这事啊,他可是也很抵触这些事啊≯◆wan≯◆shu≯◆ba,▲ans≈∽om。”

“这就要看娘的了”,年秋月示意身边伺候的彤情给自己端杯水,就着喝了两口,“娘,你们魏家是什么地位,皇家哪个不知道啊,这件事不适合我说,若是娘您和四爷说了,再由我劝住四爷,他就可以配合我接着演戏,将幕后的人给揪出来了。”

陈夫人想了下,“我还真没和四爷说过话,他会听我说吗?”

“会”,年秋月很是自信,“四爷这人其实很好相处”,她在陈夫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陈夫人瞬间笑了。“你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说四爷呢,那可是你的夫君。瞧你这比方。”

“我这比方很是贴切,不信您等他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年秋月俏皮地一眨眼,“天色还早,昨日四爷也说了,今日回来的会早些,娘您歇会儿。我这儿有些好书,很多是些孤本,我知道娘您喜欢看书。那边儿就是书房,您可以翻阅翻阅。”

“孤本?”陈夫人来了兴趣,“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彤情立即接口,“夫人。奴才领您去。那厢还放着琴和香炉,您喜欢的茉莉香主子也是备的有的,给您点上?”

“不用太浓,一钱香料就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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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一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走到门口了都没有见到自己那小丫头来在门口接自己,顿觉奇怪,“苏培盛。你说你年主子在干什么呢,平日不是一听到爷回来。就出来了,不到二门就能见着她了,这今日怎的还没有出来啊?”

苏培盛也很纳闷,“奴才也不知道啊,是不是侧福晋累了,休息了,这有了身孕的女人可不就是总是疲倦嘛。”

四爷若有所思,“也许。”

等进了屋子,彤情正要出去,手里端着的就是那要去洗的砚台,四爷更是疑惑了,“你家主子不是很久没有练字了,怎么今日有了兴致?”

彤情见是四爷,忙虚虚行了个礼,“奴才见过四爷,回四爷的话 ,这不是主子写的,这是主子的干娘陈夫人闲来无事写的。”

“哦?”四爷一把合起了手里的扇子,“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陈夫人还没有回府?”

“夫人在等您,有些事想和您汇报。”彤情躬身行了一礼,“奴才还有事要去做,就不和您多说了,主子在床上躺着歇着,今日动了胎气,也不让告诉爷您,您快去瞧瞧吧。”

“动了胎气?”四爷顿时一惊,“这么大的事你们也由着你主子,说不告诉爷就真不告诉了,不会偷偷给爷报信儿啊!”四爷一肚子火气,“你们都不懂得变通吗,啊。”

年秋月在里间听到,开口道,“爷,我说了不让她们说,她们哪里敢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啊,主要也不是很严重,不用惊动爷。”

四爷听她声音,立即就不再和彤情说那么多,挑着帘子就到了卧室,看见年秋月散着头发靠在床上,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精神还好,他正要上前,陈夫人在床一侧的椅子 上轻咳了一声,四爷顿了下步子,才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陈夫人也在这儿啊,爷还以为夫人在书房呢。”

“月儿觉得无聊,,喊我来聊聊天”,陈夫人起身,给四爷请了安,四爷哪里敢让她真的行礼啊,刚一有动作 ,就制止了,“夫人快免礼,你是秋月的干娘,一家人,不用多礼。”

陈夫人也就顺势起身,坐回了椅子上,四爷在床边坐了下来,纵然陈夫人在侧,他也没有再装出自己在外的冷脸,温和地问,“今天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是那些女人来说不中听的了?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儿啊,那是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四爷就莫猜了,奴才这儿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四爷。”陈夫人接口,四爷心里多少有些忐忑,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丫头心里不舒服了,牵涉到身子了,所以丫头的干娘来讨公道了?

四爷的表情陈夫人看着有些好笑,还没见过素来有本事的四爷这般纠结,这丫头还真是好手段,年秋月喝了两口水,“爷,您就别猜了,这事儿您就是猜疑了所有人也都猜不到情况的,就是我自己到现在都有些懵懵的,怕把事儿说不清,就留了干娘多待会儿,好和您说说。”

四爷眉头蹙起,“到底是什么事?陈夫人,您给爷说道说道,是什么问题要请教爷。”

“顺治爷年间有件大事,孝献皇后曾经重病过一段时日,先帝急得找遍了太医,后来开始大肆在民间找名人大师,用尽了各种法子,轰动得上下都是一片乱。这才找了法子救好了孝献皇后,您可知道这件事?”

四爷脸色冷了,但碍于这是年秋月的干娘。还没有甩脸色,只是冷冷道,“宫里密文上倒是有记载,陈夫人此话何意?”

“没别的意思,四爷您一向聪明,怎么不明白奴才的意思,月丫头她现在她和孝献皇后当年一模一样。唉。”陈夫人重重叹口气,四爷忍不住有些又惊又怒,“夫人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陈夫人点头。“奴才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敢妄言”她将西林觉罗氏的书信递给四爷,“这是年家的书信,月丫头就是看见这才会动了怒。胎气不稳的。若不是太医医术高明,这会儿还在躺着呢。”

四爷接信的手都有些抖,顺治那会儿的事儿他虽然没有亲自经历,但作为皇子,皇家密不外传的密案他们却还是能看到的,这件事当年可是轰轰烈烈的,满朝动乱,没想到丫头。她竟然他不由看向床上靠着的人,见他目光扫来。年秋月却是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爷,都说红颜薄命,我还以为就是个笑话,想我自小也算是顺顺利利,别提有多惹人忌恨了,能在娘家时候百般疼爱,出阁嫁人后有夫君宠着,我原想在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的,儿孙绕膝,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今日才知道,我还是躲不过这薄命的命数。”

“休要胡说,皇祖父都能救活董鄂妃,那一定是有办法,他能找到,爷还能找不到啊,不就是些大师吗,这大清国这么大的领域,还找不到些有本事的大事,明日爷就派人下去给你找人。”四爷一拍床边儿的小桌子,先是怒喝了两句,见年秋月有些惊吓地看他,后边的声音就放柔了许多。

陈夫人在旁边看得惊奇,听到这儿,立即接口,“若论大师,怀远大师的医术和能力都是举世闻名的,四爷不妨发个折子,若是能让皇上松口发下诏书,那是最好不过了,即便不行,得了圣上许可也是可以的。”

“汗阿玛?”四爷皱眉,“这件事爷自有办法,你放心歇着,爷去办。”

“恩“,年秋月乖巧地点头,“爷,您能信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一般的人,恐怕还要治我的罪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能耐,算计地是毫无破绽、环环相扣,我原以为我已经够聪明了,没想到竟然着了此人的道儿。”她说话竟然有几分对那人的佩服 ,让四爷苦笑了下,颇有些无奈,“你这丫头,都这样了,还有心情佩服那狠毒的人,爷真是对你无话可说了。”

年秋月笑笑,“天色不早,爷,派轿子送干娘回去吧,天色晚,路上怕不安全。”

“恩,爷让王贵带人送她回去,夫人,还请夫人回去也好好打听下,何处的高人有本事,有些事,爷不好明着去办,还要劳烦夫人。”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四爷不说 ,奴才也要去办的。”陈夫人见事情竟然很是顺利,心里也高兴,月丫头能得四爷许可,就更多了希望了。”

陈夫人离开,四爷也没有其他心思,就索性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让人拿了本书来,看却没有看进去,跑了会儿神儿,等回神儿,就见年秋月拿了活儿在做,细细一看,分明是一套男装,他皱眉,“身子不舒服还做这些活计,爷还缺衣服不成,自有宫里尚衣局去制,你还不歇着?”

年秋月摇头,“不行,你也别说什么了,爷,我都细细套过干娘的话了,过不了一个月,我就只有靠参汤过日子了,到那会儿,我是想做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爷您还是由着我吧,这套衣服我已经做了许多天都没有做完了,还是趁着现在身子还好,抓紧给你弄好,也免得秋气一来,这衣服您还没有穿上。”

四爷一时间竟然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良久,叹了口气 ,没有再劝。

第二天,四爷出门都是心事重重的,年秋月待他一出门,就招手唤来了孟氏,仔细交代好了,孟氏就入宫了,傍晚才回来,对着年秋月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了,年秋月点头,继续做手上的活儿,但似乎很是心不在焉,稍不留意,这针就扎在了自己手上,鲜红的血渗出来,年秋月忙将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吸着,这泪就下来了。孟氏在旁边看着,也是心酸,竟然也没有立即去劝,也跟着落泪了,梧情进来时就看见两相对垂泪,慌了神,“主子,嬷嬷,这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对着哭上了?”

年秋月垂泪不语,上辈子她是死于意外,没有这种等死的感觉,今生却体会到了,虽说她知道有系统在,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也不可能让她死了,但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大稳当的。何况她有些咬牙切齿,那不靠谱的系统去哪儿度假去了,昨日她急着找系统,却只看见一个留言,真是气死她了。

孟氏擦了把泪,“我也是瞧见主子落泪,这心里啊,酸溜溜的,只觉得难受,一时间不察,竟是也跟着哭了,主子,您别难过,太太都说了,您是最有福气的,怀远大师给您批过命,那是富贵过人的命数啊,这不过是一场劫数,谁没有个劫呢?!”

年秋月拿帕子拭了泪,强笑了下,“说的也是,是我钻牛角尖了,倒惹得姑姑也跟着我不痛快了。得了,去给福晋禀报一声吧,我得了重病,身体不舒服,近日谁都不要来我这院子里了,我谁都不想见。”

“耿格格和尹格格呢?”

“都不见”,年秋月扬了扬帕子,“你让银屏去一趟这两人的院子,说一声,若是我这身子好了,我再见她,若是我没福气,就让耿氏自己小心吧,怎么办我就不管了,你要让满府的人都知道我得了重病就是,我倒要看看都什么反应。”

孟氏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主子意思 ,应了声,出去给银屏交代事情去了。梧情这才近前,“主子,您放宽心,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让去给您找大师去了。兴许过些时日,人就该找着了,怀远大师虽说云游四海的,也总不会在那杳无人迹的地方吧。”

“没事,我等得起,这不发现的早嘛,你去让月娘子给我做盘桂花糕,我想吃了。”

听说她要吃东西,梧情立即高兴地出去了,没看到年秋月垂下的眼神里复杂的目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十八阿哥的梦

皇上昨夜宿在了密贵人那儿,还和十八阿哥玩儿了一会儿,父子之间毫无君臣礼仪,李德全在外间听着就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不料一早起来,十八阿哥哭得谁都哄不住,皇上也顾不上早朝在即,竟然亲自和密贵人去哄了。到了兆祥所,十八阿哥还在止不住地抽泣,密贵人一见就跟着开始落泪,皇帝很生气,怎么伺候的主子,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

伺候十八阿哥的奶娘闻言扑通一声就给跪地上了,自打几年前十八阿哥身边出现了个被收买的嬷嬷后,剩余的嬷嬷都给换了个遍儿,有些门路的还能保住命,没有门路的现在只怕坟头都已经长草了。这些新换来的嬷嬷有之前那些人下场的震慑,哪里敢不尽心,况且密贵人虽说只是个贵人,但也是对下人很大方的,又得皇上的喜欢,这些嬷嬷也就歇了其他心思,专心伺候小主子,谁知道这平日还是很乖巧的小阿哥今日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一大早就开始哭,还嚷着不让姐姐死,哎哟喂,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这明目张胆诅咒格格就是兄弟也得挨了训斥吧,但这位倒好,听听,屋里哭着,外面皇帝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

皇帝问话,奶娘哪里敢不说实话,“回皇上,小阿哥清早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醒来就止不住地哭,奴才几个怎么哄都哄不住,小阿哥什么也不说,就一直哭着说不让姐姐死,似乎是梦见有谁要害他姐姐。”

康熙皇帝皱眉,“朕进去瞧瞧。”他进门,就见床榻上。十八阿哥穿着中衣坐着,披头散发,正揉眼睛,见到皇上,愣了下,慌忙下床要行礼,康熙皇帝免了他的礼。顺势坐在床边儿。“小十八,跟汗阿玛说说,这是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你放心,这深宫大院的,你哪个姐姐都不会有事的。”

“不是宫里的”。小十八抽抽噎噎的,皇帝免不了多想了。这是哪个女子勾引朕的十八阿哥啊,真是没个教养,下一秒,十八阿哥道。“汗阿玛,你派人保护秋月姐姐好不好,儿臣梦见有两个很恐怖的人将姐姐给抓走了。儿臣不要秋月姐姐死,那两人分明是小人书里的黑白无常。汗阿玛,你快去救救姐姐。”

嬷嬷们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刚起身没多久的人就又跪下来了,康熙皇帝变了脸色,“谁给你看的小人书,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嬷嬷们慌忙回答,“不关奴才们的事啊,都是太子送来的书册,说是给十八阿哥解闷儿的,奴才们又不懂这些。”

太子?混账玩意儿!康熙皇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当下就发散性思维想了很多,密贵人犹豫了下,“皇上”,刚出口,皇帝就怒道,“休要为他求情,朕不过几日未曾训诫他,他就又干了糊涂事,真是气死朕才好。”

“汗阿玛”,十八阿哥弱弱说了句,皇帝收起了怒火,回头,“小十八,你只是做了噩梦,你小四嫂她好着呢,不信朕今日让她进宫陪你玩儿,你亲自看看。”

“汗阿玛骗人,昨天秋月姐姐的嬷嬷才来宫里,秋月姐姐病了。”十八阿哥咧着嘴,“汗阿玛,你派人去看看秋月姐姐怎么样了,儿臣都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皇帝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主要他还真不知道这丫头病了,他回头看向密贵人,“那丫头病了,前几天进宫请安朕看着还好好的啊。”

“皇上不知道,昨日孟嬷嬷进宫,看着眼泪汪汪的,说是年丫头身子虚弱,已经卧床了,昨日还动了胎气,请了太医,说是受到惊吓,最关键的是吃不进去东西,能不想虚弱嘛,连药水都是进肚子里就吐,唉”,密贵人满是怜惜。

皇帝很是震惊,“怎么会这样,吃不进东西怎么可以,这丫头还怀着朕的孙子呢。”就是灌也得灌进去啊。”

密贵人苦笑,“皇上您问了太医就知道了,太医说丫头的脉象是正常的,按理,也不该这么大反应,可就是吃不进去,也不是不想吃,一块儿点心还没吃完,就开始吐了,真是.....”,她没有继续说,皇帝就已经懂了她的意思,“来人,李德全,你亲自去雍亲王府替朕瞧瞧年丫头,顺便的,将钦天监的人给带过去一个看看。”

十八阿哥不解,“汗阿玛,秋月姐姐病了,为何不让太医去,让钦天监的人去干嘛。”

皇帝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朕心里有数,你年姐姐朕肯定会让她安然无恙的,你擦擦泪,去用早膳,然后去上早课,不准再哭闹了。”

“只要年姐姐没事,儿臣一定乖乖的,绝不再闹”,十八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儿臣让汗阿玛费心了。”

“你也知道啊,你汗阿玛还要上早朝,被你这么一闹,早朝都要误了时辰了,还不给你汗阿玛赔罪”,密贵人瞪了一眼儿子。

皇上却免了,“小十八也不是有意闹的,他重感情,这很像朕,不是那忘了恩情的,爱妃教导的不错。”

“臣妾多谢皇上赞誉,皇上您可别夸他了,回头还不得得意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时辰不早,快换了朝服去吧,大臣们都要等急了。”

皇帝这才匆匆换上朝服,出门去议事。

他离开,十八阿哥已经洗漱完毕,凑到密贵人面前,小心翼翼问道,“额娘,年姐姐到底怎么了,儿臣今日做的还可以吧,是不是帮了年姐姐?”

“你做的不错”,密贵人笑笑,“你年姐姐似乎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咱们母子欠她诸多人情,今日也算是还上一些了。我倒是没有想到她那般玲珑通透的一个人,竟然也有被算计的一天,这宫里的水真是太深。”

“额娘别担心,年姐姐会没事的,儿臣也会多加小心的。”十八阿哥早已经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皇家的水早就让他知晓了很多,当下心里虽不大舒服,却也知道自己额娘定会担忧自己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西陵老头

今日二更,漠暄开始期末考试了,更文时间就不一定是哪个时间段儿了,可能中午,也可能下午、晚上的,亲们可以攒几天再看,么么哒。

早朝后皇帝照样点了几个大臣一起去南书房议事,四爷本就在其中,也就不用单独请奏求见了。皇帝看四爷整个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联系到密贵人说的年秋月生病了的事,多少有些不快,“老四,听说年丫头有病了?”

四爷回神,恭敬地道,“儿臣正要和汗阿玛禀报此事,儿臣斗胆,请汗阿玛屏退左右,儿臣有事情要和汗阿玛商议。”

皇帝皱眉,但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来不胡来,也就让人都下去了,几个被叫来要商议朝政的大臣就这么被请出了南书房,满怀着好奇候在门外,四爷这才递上了一封奏折,“请汗阿玛过目”,他将西林觉罗氏的书信一并夹在了奏折里,康熙皇帝看完,久久没有言语,他想到了顺治皇帝时的事儿,还有今早上自己十八阿哥做的梦,做皇帝的哪里有不信这些的,何况顺治爷那会儿他已经不小的,多少也是知道些的,那时候先帝有多么暴怒,他们这些做阿哥的怎么能不知道,都想躲着先帝。他想了多久,四爷也就躬身候了多久,直到皇帝从回忆里回神,见自己四子动作纹丝不动,多少有些心理愧疚,“老四,朕已经派了钦天监去瞧瞧那丫头,至于你这要找大师,那就私底下找吧,先找上半个月的,若是还没有找到怀远大师。朕就同意你发皇榜。”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四爷喜出望外,“儿臣多谢汗阿玛。”

“你先别忙着谢朕,朕可要告诉你,年丫头很好,朕知道,你心里有她的位置。朕也可以理解。但再有一次像今日早朝一样的,你心思不在朝政上,朕可是饶你不得。”

“儿臣知错。儿臣惭愧。”四爷垂首听训斥,皇帝本就没想着多训斥他,说了两句就拎起一封奏折与他讨论起事情来,顺便也将那些大臣们给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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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年秋月还没有起床,李德全就带着钦天监的人来了。来的是个老头儿,在钦天监没有太高的职位,但却很有声望,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不和同僚争赏赐和声名。钦天监这位西陵老头刚一进院子,就皱起了眉,吸了吸鼻子。李德全看着觉得有趣,“西陵大人。莫不是闻出了什么?”

“哦,没有”,老头有几分尴尬,“老朽是闻到了鸽子汤的香味,一时间有些忍不住,至于有没有什么,老朽还需见了侧福晋才是。”

李德全和身后的王贵都愣住了,两个太监面面相觑,感情西陵老头还是个吃货?!

这话也被来迎客的雪薇给听见了,拿了帕子掩口轻笑,“这位大人和李总管可是有口福了,这是侧福晋最喜欢的乳鸽汤,只不过......”,雪薇笑容收起了,“侧福晋如今就是往日最喜欢的菜放着都吃不了两口,可急死奴才了。”

李德全挑眉,“哦?竟然如此严重?咱家不是听说梅子还是可以压制住些难受的,现在也不管用了?”

雪薇叹气,“可不是嘛,苏总管,您是不知道啊,这院子里上下都愁死了,眼见着主子是吃一口吐两口的,就是吃上几口吐一口也成啊,这吃不进去东西,孩子还在一天天长着,可不就是主子拿自己的血肉养孩子嘛,这才几天啊,都又瘦一圈了,本来就不胖,再这样下去,还不成麻杆了?”

李德全和西陵老头对视一眼,老头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也没有多少日子,也就是从江南回来,哦,孩子被诊脉确诊后没两天开始不舒服的。”雪薇看向西陵老头,“大人您是......”

“老朽是钦天监的,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看你家主子。”

“哦”,雪薇点头,“主子在屋里,奴才这就给大人通报,李总管,主子如今已经卧床了,就不亲自迎您了,还请您见谅。”

“哟,姑娘这话可就折煞咱家了,咱家是做奴才的,哪里能让主子迎接呢”,李德全总管客客气气的,年侧福晋虽说只是个侧福晋,在这雍亲王府可是比嫡福晋还要有威风的,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对一个侧室这么抬举,足见这位有多讨人欢喜,能得皇上喜欢的,别说是个王爷的侧福晋,就是个丫鬟,他们做奴才的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进了屋子,一见床上的人,李德全就有些愣,“哎呀,侧福晋,您怎么成这般模样了,气色怎么这么不好,奴才奉皇上的旨意来看您了,皇上他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亲自来,就派遣了奴才来瞧瞧您,这是钦天监的西陵大人,也是皇上派来的。”

年秋月苦笑了下,“李总管请坐,彤情,快给看茶。没想到我这身子不好的,倒是惊动了汗阿玛,李公公,回去你可要给我请罪,都是我的不是。”

“侧福晋快可别这么说,您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心里的人,那可是别人比不上的,您身子不好,做长辈的派个身边人来瞧瞧那也是关心,这宫里几天没见您,就觉得缺点儿什么,今儿十八阿哥还嚷着要见您呢。”

“十八弟?”年秋月笑笑,“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上次进宫,他去上骑射课了,没见着,公公回去见着了小阿哥,就同他说,我没多大事,病好了就进宫瞧他去。”

西陵老头这会儿也不说话,直勾勾地观察着年秋月,好一会儿喃喃自语,“奇怪,奇了怪了,侧福晋,请您将手伸出来给臣瞧瞧。”

这话其实是很大不敬的,古时的人封建,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结了婚的女子手是只能给夫君摸的,其他男子可是碰不得的,李德全闻言就变了脸色,但一想到西陵老大人是看手相,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只能吞吐了句,“侧福晋,西陵大人是给您瞧瞧手相,您不用介意。”

年秋月抿唇一笑,虽是病中,却是别有一番风情,“无碍,大人的年岁都和我阿玛差不多了”,她将手伸出,放在床边儿,老头瞧了,脸色变了,“坏了,这是中了术法了,哎呀呀,这手都开始暗黑了,阴狠啊。”

李德全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系统出现

年秋月似乎是没有听见一样,仍然笑着,西陵老头儿左手捋捋胡须,皱眉,“哎呀呀,这可不好办啊,问题似乎真的很严重”,李德全忍不住在身后捅捅他,老头根本没有听懂暗示,还在看手相,脸都快贴到年秋月手心了,那是边看边摇头啊,急得李德全在心里直骂他,这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就算是侧福晋明天就该挂了,今天也得说是身子很好,怎么能这么就实话实说呢!

老头儿看得很专心致志,甚至看到最后,从怀里拿出了几个铜钱,“侧福晋,您扔一卦,臣给瞧瞧。”

年秋月觉得有趣,就接过,摇一摇朝地上扔下去,老头儿又捡起来给她,如此,六个来回,老头捋着胡须,“奇怪,明明是凶相,竟然还能看见生机,奇哉怪也,老夫这么多年都极少遇见这样的卦@-,≥ans※⊙m象,老了,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倒是瞧见了这么一卦,解了这么些年的困惑。侧福晋,您虽然犯了小人,但却是最终会云开雾散的,只是这何时才能拨开云雾见青天,老朽倒是不能判定啊。”

李德全忍不住望着房梁叹气,这老头儿,才看着有长进了,竟然又笨得说错话了,要不是卦象最准,这钦天监哪里还会要他啊。

年秋月倒是看得很开,“没事儿,只要最后是好的结果,那就可以了,就是卧床,我也只当老天怜惜我,让我好生歇歇。”

“侧福晋的心态可真好。奴才回去给万岁爷有的交代了,主子就怕您心里不舒服,又想不开。让王爷也跟着心里不痛快,您能这么想,奴才真是佩服。”苏培盛笑着安慰,“您也别担心太多,主子知道您这情况,是一准儿要帮您找大师的,多少也就是时间上费些事。您好好歇着,自然会没事的。”

“公公说的有理,我也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有一点儿,还请劳烦公公和汗阿玛说一声,看能不能我这养病的,也不想见人。何况。平日四爷对我稍微有些偏颇的,难免有人心里不大高兴,这落井下石自来就有,若是汗阿玛能给我一道圣旨,或是口谕的,我这院子没有我同意,旁人都不能进来,那是再好不过的。我也想静静。当然,这旁人里王爷和汗阿玛还有皇祖母的自是不算在内的。”

年秋月的话让李德全听得愣了下。继而才笑,“侧福晋的话奴才记住了,回去自是一字不落禀报给主子,这事还要主子圣裁。”

“这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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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和西陵老先生很快离开,回皇宫复命了,年秋月的笑容却依旧还在,孟氏看着有些忐忑,出了门就把彤情给招呼到了一旁,“姑娘,你说咱主子这样是好是坏啊?”

“什么好和坏的?”彤情不解。

“就是主子昨儿还心情不好的,看着就让人担心,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结果今日竟然看起来有说有笑的了,你说该不是刺激过度了吧?”孟嬷嬷颇有些惆怅,表情很是纠结。

彤情一挥手,帕子都差点舞到孟氏脸上,“您说这个啊,没事”,彤情很是轻松,“嬷嬷,你是不知道,咱主子打小就这样,看得开,依奴才之见啊,这样挺好的,若是主子想不开,一直愁眉苦脸的,没事再哭一哭、闹一闹的,就该咱们哭了,主子她对自己的情况有信心,那是好事,那老头儿不是说了吗,没事,只是时间问题,兴许主子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就等好了,怀远大师总不能几年不出来吧,主子能笑,看着还不是装出来的,奴才这心里啊,才是一块儿石头落地了。”

孟氏想了想,“我就是心里还是不踏实,主子出这事儿以主子那等天资聪颖的,心里不堵桑啊,平日里运筹帷幄的一个人,今日被雁啄住了眼,而且,还很严重,我心里都不好受,咱主子这是太顺心了,招人嫉恨了。”

“嬷嬷快止住”,见孟氏拿帕子擦泪,彤情忙低声道,“主子难得看着不想这事了,不伤心了,您可要擦干净了泪,别让主子看出来了,没的心里不痛快。”

年秋月此时哪里不痛快,她正在和系统谈话,许是留言起了作用,系统联系她了,“妞,这是怎么了,我出去度个假,你怎么又给自己折腾出了事儿?这次是啥事?”

“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挂?”年秋月直白地问。

“这倒是”,系统先是一点头,继而反应过来,急了,“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这不是诅咒本系统娶不了媳妇儿生不了娃儿嘛。”

哦(⊙o⊙)哦!“你能娶媳妇儿生娃儿?”年秋月被带歪楼了。

“别打岔”,系统屏幕上的投影急得跳脚,“你怎么挂了,谁要挂了?说清楚。”

年秋月就将事情简单一说 ,系统就满脸黑线,“你就给我说这,拜托,妞儿,你仔细想想你的任务是什么,你有这么容易就死了吗,你也太小看时空管理的高层了,你放心,顶多就是让你遭个罪,你现在想翘辫子都翘不成!”

年秋月瞬间眼睛都亮了,“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是主角好不,没听说过主角不死定律啊,别忘了金手指就是本大大。你有金手指你怕毛?!”

你也算金手指?年秋月瞪圆了眼珠,一副鄙视的样子,见傲娇的系统变了样子,忙收回自己表情,换成肯定的样子,好吧,金手指!

系统默,索性气得关了联系,看着黑屏,年秋月无语,半晌吐糟一句,什么服务态度!

以上就是年秋月心情突然变得乐观的原因,也是孟氏觉得不对的原因。不得不说,系统其实还是有时候很靠谱的,当然,仅限于很少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就是“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服务区”,也是能把人气得够呛。(未完待续……)

ps:还是没开金手指,漠暄接着码字去了,这章先给亲们送上。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帝怒

年秋月病倒的第三天,宫里下了皇帝的口谕,梧彤院没有年秋月的准许,除了皇上、太后和雍亲王外,其他人不准入内,这道口谕可以说在雍亲王府的后宅再度引起了腥风血雨,不少人在心里暗暗纳闷为什么皇上会这么给年秋月面子,一则流言也跟着起来,侧福晋病得不行了,皇上给她几分面子是看在将死之人的份儿上。这则流言几乎是半日之内就席卷了雍亲王府,梧彤院闭门不出倒是不知道。

这则流言也只是在四爷府传一传,皇宫里也是不知道的,皇帝这两日比较烦闷,自己四儿子是不好意思给太多活儿的,听说年丫头病了,慈宁宫的老太太那可是发话了,让自己孙子忙完公事就去多陪陪那丫头,老太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觉得生病的孩子可怜,得需要更多关怀。做儿子的要有孝心,那就不给老四那么多活儿了,就再找其他人吧,找来找去,老大早就被自己关了,老二.....瞧瞧太子交上来的差事,没有一件办事办得不出篓子的,老三.....就会修书,老五.....满语都说不顺溜,怎么和臣子沟通,老七那就是个没本事的,老八虽说是个有能力的,可是惯会结党营私,给他分配活儿那就是给他光明正大的机会拉拢臣子......数来数去,竟是无一人可用,除了小十三还可以用用,但终究入朝时间短,不大统领事务,也不大服众。皇上越想越发怀念自己四子在身边处理烦心事的时候,心情就不大好了,索性出去转转。可这一出去,他瞧见了什么?

毓庆宫的人太放肆了,竟然敢和自己的贵人相争,说的什么狗屁话,放肆,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与自己争权利了。连朕的女人都不给面子。混账!等等.....什么叫像安贵人一样伺候咱们太子?康熙皇帝黑了脸了,扭身就离开了,李德全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怎么这么倒霉啊,这样的事儿也能被自己听见,哎呦喂,真想扇自己嘴巴。没事说什么去御花园的角落转转,那儿僻静。能静心。真是乌鸦嘴,乌鸦嘴,这转出事儿了吧,那么多地方不去。去什么碧玉池。

皇帝回了御书房那是左想不是滋味,右想不对劲儿,好一会儿。他将奏折向地上一摔,李德全那是闻声就跪地。不带一点儿迟钝的,看得康熙皇帝哑然失笑,“你这奴才,这是做什么呢?”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让主子去那碧玉池静心,奴才有罪”,李德全认罪那叫一个利落。皇帝叹了口气,“起吧,朕不是生你气,你去将孟龙海给朕叫来。”

“嗻”,李德全领命而去。

不多时,侍卫统领孟龙海来到,皇帝与他吩咐了几句,孟龙海跪地领旨,皇帝这才似乎心情平静了些,继续看奏折去了。

当天夜里,宫里一处幽僻的地方突然起了火,也不知道是怎么烧着的,顿时是一阵子的慌乱,在一片急急忙忙救火中,一对男女惊慌失措地蹿离现场,当天夜里,一枚玉佩和一个水红的鸳鸯肚兜被交到了乾清宫总管的手里,也算巧合,这两件东西竟然与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同时到了皇帝的书案上,皇帝先是看了书信,脸都气红了,咳嗽了好几声,直道,“孽障,真是孽障!”

而后,看到那盘龙玉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高呼一声,就喊来了候在乾清宫门外的侍卫统领孟龙海。当夜已经快要二更了,皇宫内出现了一群内宫侍卫,个个都是带刀,为首的就是大内侍卫统领孟龙海,一群带刀侍卫目标明确,直奔毓庆宫,宫里已经下钥了,这群侍卫喊不开门,就给砸开了,毓庆宫的人和侍卫那都是平素高傲的很,自然是不愿意的,孟龙海根本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直接一挥手,通通拿下了这些侍卫,宫里的内侍就哭嚎着给太子告状,太子被人从温香软玉的被窝里叫起来,那叫一个怒啊,当即一批外袍就出了屋子,高声大喝,“孟龙海,你好大的胆子,孤的毓庆宫你也敢来放肆!”

“回太子殿下,奴才是奉了皇上圣旨来搜查毓庆宫,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孟龙海说话还算很是客气,太子许是喝了些酒,口气颇为冲,“放肆,奉了皇上的圣旨,圣旨呢,你拿来给我看看。”

孟龙海就知道太子会来这一招,他冷哼了一声,还真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圣旨,太子变了脸色,只能恭听圣谕,听完就黑了脸,孟龙海当即一收圣旨,开始让侍卫搜查,不一会儿,就有侍卫拎着、抬着、拿着一些东西来复命了,“回大人,这些是搜到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借着火光,孟龙海稍稍翻阅了下,当即就点头,“来人,退到毓庆宫外将毓庆宫围住,静等皇上吩咐,太子爷,得罪了,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

太子气得从牙间挤出一句话,“好,孟龙海,你好样的,你给孤等着。”

“太子好自为之吧”,孟龙海根本就不鸟他,带着人撤离了毓庆宫,携带着证据去往乾清宫复命,已经是三更天了,乾清宫还是灯火通明,显然皇帝还在等着回话,见了孟龙海带着一些东西进来,那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这都是些什么,通通给朕呈上来。”

李德全忙接了孟龙海手里的东西递给康熙爷,孟龙海带进来的一批护卫也把抬着的东西给打开,皇帝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五颜六色的,一扬手,那些个信件就飞得乾清宫四处都是,落在地上凌乱得很,皇帝亲自下了龙椅,走到箱子面前,抄手翻了几下,拿起一些东西看了看,更是愤怒,“好,很好,朕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来人啊,传朕旨意,废太子——”

“皇上,不可啊,万万不可啊,废太子乃国之大事,奴才冒死觐见,还望皇上三思啊”,李德全忙跪下,孟龙海愣了下,也忙跪下,皇帝却气得一脚踹过去,“朕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这奴才多嘴了,来人啊,连夜召集王公大臣,南书房议事。”

“嗻”,李德全受了一脚,好在康熙皇帝还没有失去理智,这一脚没有伤到要害,忙起身,也不敢揉伤处,一溜烟出了乾清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二废太子

四爷被人从梧彤院喊起来时候,那叫一个不开心,黑着张脸,苏培盛见他这个表情,自己也很委屈,“爷,不是奴才有事非要喊您,是宫里来信儿了,皇上让人连夜召集王公大臣议事,如果不是这,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吵醒爷啊。”

四爷的瞌睡顿时就去了大半,他蹙眉,“你说什么?宫里连夜召集大臣议事?可知道是什么事?”

苏培盛摇头,“奴才打探不出来,来传消息的公公嘴严实的很,奴才怎么说都不肯吐露一个字,奴才也很是为难。”

“哦”,四爷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怕是出了大事,呵,爷猜着定是毓庆宫的事儿。”

&∈,√ansh↓uba.nbsp;苏培盛打蛇上棍,立即谄媚地道,“主子怎么知道的?会是太子吗?”

“不是太子,谁有这能耐,让皇上连夜召集王公大臣,议事?说的含含糊糊的,咱那位太子爷这是惹了什么乱子,让皇上雷霆大怒了,收拾烂场子都不愿意给他收拾了”,四爷眯了眯狭长的眼,寒光从里面一闪而过,冷哼了一声,苏培盛聪明地没有接话。

四爷匆匆坐了轿子来到皇宫,轿子也不按常规的规矩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了,直接到了南书房的门口,四爷还很诧异,喊了苏培盛近前一看,一打听,说是皇上吩咐的,这晚间连夜赶来的诸位大臣就都不用依着旧规矩了,通通急速赶来南书房就是。

四爷眉头皱了下。坐在轿子里,轿帘子一当,什么人也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分明是一抹喜色。

进入南书房,四爷发现已经到了好几位官员了,看着六部的几位尚书还有御史台、慎刑司、翰林院的几位元老级别的人物也都到了,他上前见礼,皇帝受了他的礼,就让他站在了一边儿,这架势看来是等其他人到来再一并说。四爷默默移到一边儿,十三阿哥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发现这一边儿竟然放着几口大箱子。都是黄花梨的木头做的,结实的很,就是不知道里面放着些什么了。

等了有一会儿,竟然看见几个老王爷也来了。其中有的已经是须发斑白。竟然连他们这些已经褪下了爵位的老亲王都惊动了,实在是惊骇,几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觉得今日事情非比寻常,应当谨慎为之。

人到齐全了,康熙皇帝半倚靠着龙椅的身子这才直起来,“各位爱卿都到了啊,朕有要事与诸位相商。这才天色这么晚还要惊动了各位。”

一位老王爷迈步出来,“皇上。这是臣等应该做的,还请皇上告知,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臣等都赶来这南书房。”

皇上指了指那几个引人注目的箱子,对着李德全吩咐道,“打开,给诸位爱卿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大家就都吩咐伸长脖子去看,李德全让侍卫将箱子抬到书房正中央,这群臣子们之间的空地上放下,就上前打开了第一口箱子,这箱子本应该是锁着的,应该是被人用蛮力给强行打开了来,那锁已经不见了,锁口处是一片被破坏的痕迹。很多大臣闪了下眼神。

第一口箱子打开,有些人忍不住低呼了声,而后忙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嘴,皇帝冷哼了下,“这都开始惊诧了?底下有你们不敢相信的时候。”

四爷皱起了眉头,十三阿哥站在他旁边,小声道,“四哥,那不应该是江淮道今年的贡品吗?”

四爷用眼神示意了下他不要多嘴,十三阿哥这才闭嘴了倒是十四阿哥轻轻冷哼了声,用鼻音发出的声音在那些低呼的声音里几乎听不见,但挨着他的几位阿哥却是听了真实。

第二个箱子被打开,却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个个都有五十两银元宝那么大,很多大臣都没有当回事,觉得皇帝说的有些不对,当大臣的谁没见过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啊,但当李德全拿起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元宝,将其翻个面时,有些个人面色变了,四爷就是其中一个,库银?竟然是国库的银子,当下他就跪在了地上,“儿臣有罪,儿臣不知道这件事,太子曾在康熙三十五年借了国库十万两白银,至今没有还回,但儿臣已经为太子垫上了,按理不该”,四爷没有再说下去,皇帝语气冷冷的,“朕没有问你的罪过,你偏心太子有何过错,那可是储君。”

四爷心里一惊,坏了,汗阿玛还是起疑心了,他也不做过多辩解,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儿臣知罪,儿臣掌管户部,却不知道这等空缺,儿臣向汗阿玛请罪。”

“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说,李德全,再开箱子,让他们睁大眼睛好生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才不过是些库银了。”

李德全称是,打开了剩余两口箱子,最后那一个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没有跪下的那些大臣通通都跪地了,皇帝冷然道,“各位都能看见了,陈阁老,你来说说这怎么办啊?”

陈阁老就是陈廷敬,张廷玉前两年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乞休了,陈廷敬就被康熙皇帝提升职位,接替了张廷玉的位置。

皇帝这么一问,陈廷敬就心里开始骂太子,祸害自己干孙女和干孙女婿就算了,现在倒好,又开始折腾起来了,好好的做太子不就成了吗,没的惹出了什么大乱子啊,这一个个箱子的一看就知道问题大了,至于你说为什么一看就知道太子,废话,大半夜宫门都紧闭了,不是宫里出的事儿还能是外面大臣不成?宫里的几个小阿哥那是肯定没这本事的,那还用说,不就剩下那一个人了嘛!

“皇上,微臣惶恐。微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臣和其余的同僚们对这还一无所知”,陈廷敬开始采用踢皮球策略。“臣最近得了轻微的风寒,脑子不大灵光,诚亲王一贯很有见地,还是请诚亲王先说个一二吧。”

诚亲王胤祉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阁老竟然这么不厚道,一句话就将问题抛给了自己,见皇帝目光看向自己。顿时开始说话打嗑起来,“儿臣…儿臣以为…无论做这事儿的人是谁,实在是毫无….君臣之义。儿臣主张…必要重重惩戒。”

“惩戒?老四,你觉得呢?”

四爷闷闷地来了一句神来之笔,“汗阿玛,儿臣斗胆。问汗阿玛一句。此事可否是二哥所为?”

“你不是猜到了吗?”皇帝挑眉,“太子他没有告诉你吗?”

“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四爷一副忠臣孝子的样子,“儿臣斗胆,二哥他必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汗阿玛宽容处理。”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啊”,皇帝这话说的很是阴阳怪气,所有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嘲讽。“老四,你没有看见那最后一个箱子里是什么吗。那可是黄袍,龙爪子可是不一样的,你还敢给朕说胤礽他是难言之隐?!”

“儿臣以为,二哥他虽然平日行事作风放肆大胆了些,但不是那等不知道忠孝的,怎么可能私藏这些东西,儿臣故而窃以为是有内情在内。”

皇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将一个奏折给扔了下来,“这是四川巡抚年羹尧所奏的,十四,你给大家读一读,让大伙儿听听,是不是该召集你们好好议议事。”

十四阿哥从地上拾起来,拿起,读了几句,这接下来的句子就开始磕磕绊绊了,但大家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有些定力不好的人就开始额头冒汗了,皇帝等十四阿哥读完,道,“大家还有什么可为太子辩解的?”

众人互相看看,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臣等无言”,四爷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老四,你还有什么可为太子说的?”

“儿臣无话可说。”

“那就该朕说了”,皇帝在上面坐正了些,“太子”,他拖长了声音,“朕此次已经打定了主意,必废。”

底下跪着的诸位臣子这次倒是很是整齐,“请皇上三思。”

“三思什么,四思也不行,朕都想明白了,你们不用再劝了。”

陈廷敬突然开口,“皇上,太子是国之储君,尤其重要,这废太子是要下诏书的,天下人皆知,倘若废了又立,立太子后又再废,如此往复,天下黎民百姓恐怕会说皇家是非啊。”

“你说的朕想过了,陈阁老,朕已经想过了,太子他不堪重任,无法担当起重任,朕虽然痛心,但朕也知道这是实情,太子”,皇帝说出这些话似乎很是费力,“朕此次废过太子后,此生再也不立他为太子了。”

“皇上”,陈廷敬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的样子,“皇上乃是金口玉言啊,可要三思才能决定啊,此乃国家之大事,需谨慎啊,皇上。”

有老王爷也跟着开口,“皇上,臣附议”,继而其余几位大臣也陆续跟着附议,皇帝却一拍桌子,“朕意已决,诸位爱卿无需再议,太子他行事嚣张,做事不顾祖宗礼法,今日起,废太子,陈阁老,着你草拟诏书,之后拿与朕过目。”

陈廷敬几秒后才回答,“臣、领旨!”

四爷等沉默,等待皇帝接下来的命令,果然,太子平日最亲近的几个党羽一个个被皇上给点出来,纷纷罢职免官,更严重的被抄家,一时间大家都明白,紫禁城的势力又将新一轮洗牌了。

“老四”,下了一长串命令的皇帝提到了四爷,四阿哥心里一紧,“儿臣在。”

“户部库银的事,你怎么解释”,康熙皇帝冷着脸,“好好的内务府库房的银子怎么会在毓庆宫里被发现,而且,还这么多。”

“儿臣不知”,四爷的话刚落,就看见皇帝的脸色黑了不少,这时候,八爷党的人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却见一人突然接口,“汗阿玛,不关四哥的事,是儿臣做的,太…废太子他说需要银子,威胁儿臣,如果不给他行这个方便,就要在汗阿玛面前告儿臣不敬兄长,还要给四哥制造麻烦,儿臣就…”

四爷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冲着他眨眨眼,这是安慰他的意思,四爷的拳头都在袖子里握紧了。

“你?”皇帝很显然是不相信的,但不知道怎么想的,转瞬却开口道,“也对,你也在户部”,他的眼神变得很是尖锐,“来人,十三阿哥和废太子勾结,搅乱朝纲,着去掉头顶花翎,关押到京城养蜂夹道。”

“汗阿玛”,四阿哥急了,声音焦急之中透着不可置信,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在否决十三阿哥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假,但皇上已经相信了,那么他就不能在争执这个问题,否则轻则是十三阿哥欺君,重则就是大家一起栽进去了。

没等四阿哥说什么,十三阿哥已经磕头了,“儿臣领旨。”

四爷转头,眼里已经含泪,十三爷却对着他摇了摇头,皇帝在上座冷冷道,“老四,你莫不是还要给你十三弟求情不成?”

四爷咬牙,“儿臣…毫无异议,谨遵汗阿玛旨意。”

十四爷冷眼看着这一幕,皇帝似乎累了,“尔等可有异议?”

“臣等没有异议。”

“那便退下吧”,皇帝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诸位爱卿可以回去了,陈阁老,你留下,朕还有些话与你单独说。”

“是。”在一众大臣好奇和思量的目光里,陈廷敬留了下来。其余人后退,出了门,十四阿哥就笑道,“四哥,你和十三弟还真是好感情,他竟然肯为你顶罪,弟弟佩服。”

四爷瞪他一眼,“你很佩服?很高兴?哼”,他拂袖离开,十四阿哥有些气不过,“哎,我说这人,竟然还…我就是,还给爷甩脸子,真是……哼”,十四阿哥也甩袖子离开,八爷笑了下,摇了摇头。

漠暄今天没有考好,想哭,真是郁闷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灭火

四爷出了皇宫的门就已经是天蒙蒙亮了,苏培盛默默在轿子旁边跟着,很识趣也很聪明地不说话,只是悄悄喊来跟来的一个侍卫,吩咐了两句,侍卫就先四爷一步回了府,王贵听完侍卫的话,心里就开始焦急,忙不迭亲自跑到梧彤院要求见侧福晋,彤情出门,“王管家,主子还在睡着,您还是回去吧,这天上月亮都还没有落下的,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

若是往日王贵哪里会这么不识趣,眼下这不是情况危急嘛,他叹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出事了,太子被废掉了,十三阿哥被皇上给关了,咱们主子爷阴沉着脸,苏总管是特意让人给府里传得信儿,求求侧福晋救救咱们大家,这爷心里不舒服,回来指定看哪儿哪儿不顺眼的,还不知道多少伺候的奴才得遭殃呢。”

“这么严重?”彤情面上一片惊讶,“那怎么行,四爷心情不好,咱们主子就更该避着才是,怎么还能往前凑着,王管家,你这是在坑害我家主子吧,我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王爷要是对着主子撒气那就完了。”

“哎呦喂,姑娘,我求您了,上次王爷这个样子就是几年前了,那一回,光是杖毙的奴才就有五六个,掌嘴的、杖刑的、罚跪的那更是一群,咱们主子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打从我跟着爷,就只见爷给侧福晋一个人面子,我这也是没法儿了,你给我求一下,让我见见侧福晋。回头我们几个谢过姑娘。”王贵一想起上次,就觉得这屁股还隐隐泛疼。

“虽然王管家你很会说话。但我也不能为了你们的谢就坑害了自己主子,这个不行。”彤情还是回绝了她,这时候,大门打开,锦屏走了出来,“彤情姐姐,主子醒了。听说王管家求见。让他进去,爷的事儿主子也知道了。”

王贵这才喜出万外,连连称是。进了门,就见侧福晋脸色还好地依靠着靠枕坐在床上,纱帐还没有完全收起来,他将图案看了个仔细。分明是底下人孝敬给四爷的羽纱梦烟落,最是轻飘好看。颜色也是很舒服的灰色中微带点点金丝的,他这心里就扑腾,爷对主子可真好。

他跪下将苏培盛传回来的话给重复了遍儿,就听年主子低低的声音传来。“是这样,四爷呢?”

“回年主子,爷还没有回来。应该还需要一炷香功夫。”“那就好,你回去吧。爷一回来就告诉他我身子不舒服,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年秋月说完,王贵心里就不那么忐忑了,“奴才惊动了年主子,实在是对不住,几年前的事儿让咱们几个奴才管事的都给吓住了,生怕爷再和上次一样,那是整个王府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了,李侧福晋呢,几年前她应当最受宠来着,你们怎的不去求她?”年秋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这么发问,王贵卡了一下,才陪着笑,“主子您是不知道,李侧福晋她没有那么大本事,也不是没给奴才们求情,可她连自己的奴才都没有保住,奴才们也不指望着她能救咱们了。”

年秋月点头,“依着我看,是你们这群人惯会挑那好说话的拿捏,我就是那绵软的柿子,都知道我生了病,四爷怎么着都该看着这份儿上卖给我两分面子,至于以后,我是病死还是卧床了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罢了,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回吧。”

“侧福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奴才没有这个意思”,王贵心里的小算盘被对方赤果果揭露出来,心里那叫一个胆战心惊,“是李总管说下江南那会儿爷发脾气都是您给哄好的,才让找您的。”

“哦?”年秋月眯了眯眼,“好了,我知道了,你跪安吧,我也就是整日卧床得无趣拿你逗一逗,解解闷儿。”王贵知道这就是个说辞,但也只能跪安离开,他走后,孟氏撇嘴,“主子为何要答应他,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牵涉到了十三阿哥,四爷心里得有多不舒坦啊,这王贵倒是好算盘,将主子您给推了出去,实在是太不人物了。”

“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姑姑何必和他计较,四爷是什么样的人姑姑你在宫里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啊,惯会被情绪控制,好在对我那倒是真的挺好,心理再有气也是不在我身上发的,这群奴才一个比一个贼精,那是看准了这一点儿,背靠大树好乘凉,为着他们自己的小命,自然是想到了我,又不是白给他们解决问题的,看着吧,这些人以后对着咱们院子里的人会更加恭敬的。”

孟氏皱眉,“就算是这,那也太......为着几个奴才的忠心去.....未免也太不值。”

年秋月微微摇头,“这几个可是跟着四爷的老人了,姑姑以为我能一点儿小恩小惠得就收买了他们的心?我可没有这么想,听说这些人都有亲朋好友在府上做事,有些不起眼的人才是往往起到意想不到作用的。”

孟氏这才点头,“主子这话在理。”

四爷是真的气不顺,走到哪儿看哪儿都觉得不顺眼,这不,在外面还尚且压着脾气,刚一进自己家,那火儿就开始向外撒,“混账,这是谁清理的道儿,没见还有这么多的水,踩着滑倒了怎么办,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长长记性。”

正举着洒扫工具的几个奴才就这么挨了罚,有两个大胆的想要求情,也被苏培盛让人给捂住嘴拖走了,四爷怒气冲冲,“王贵这是怎么办事的,这下人是越来越没有本事了。人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苏培盛忙让人喊王贵,这时,王贵也正急匆匆赶来,“奴才在呢,方才年主子不舒服。奴才亲自去了趟,年主子的心口不大舒服,却不想叫太医,说是老毛病了,爷您要不要去瞧瞧?”

“心口不舒服?”四爷皱眉,“那还不快去请太医,梧彤院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再这样不用心一股脑全给打板子送到庄子上去。另外换一批伶俐的来。”

“主子,万万不可”,苏培盛忙接口劝道。“伺候年主子的除了年主子自己带来的人之外就都是府上最用心的了,也都是经过主子训练的人,年主子也已经用习惯了,这时候再换人奴才怕年主子这心里不舒服啊。”

四爷瞥他一眼。“那就让他们戴罪立功,好好伺候。再这样爷非让她们都去庄子上做苦力去。”

“嗻,奴才一定好好训斥她们。”王贵忙保证,四爷这才不再纠结奴才的事,只是可怜了那几个洒扫的丫头。明明是正常的时间起床干活儿,这活儿还没有干就被训斥不用心,废话。四爷他什么时候起床这么早过,这天还没有亮的。怎么可能已经收拾干净?!

四爷是一阵风似的来到了梧彤院,年秋月披散着头发在那件没有完成的衣服上绣花,一针一线的很是认真,听到人传报四爷来了,这才抬起头,“爷回来了,走时候也不说一声,我这一醒来就不见了你,吓了一跳。”

四爷似乎跟没有憋闷气一样,语气难得的温柔,“这么说,你又下床了,太医不是说了你最好节省体力,别乱走动,又不听话。”

年秋月羞涩地笑笑,“清早的时候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就想见着爷,火急火燎地下床走到厢房,却是已经没有了爷大的影子,这一问之下我才知道,爷是去了宫里,这大半夜的去皇宫倒是新鲜,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十三弟被汗阿玛关了”,四爷叹口气,也不瞒着这丫头,“太子那儿不走到为什么会出现一大箱子的库银,这库银都是户部管着,清点完毕由内务府的人一起放到国库里,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汗阿玛要追究爷的责任,是十三弟给顶罪了。爷对不起十三弟。”

“那太子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太子他......”,年秋月蹙眉,四爷很是解气地冷笑了下,“他?又被废了,而且”。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汗阿玛发话了,说此生都不会再立他为太子了,太子的好日子他总算过到头儿了,哼。十三弟的事儿我还没找他算账。”

“废了?”年秋月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面上却假装地很像回事,“真的废了?”下一秒,她笑了,“废的好,他想害死我的事儿我还记着呢,真是个小人。没了太子之位,他还有什么,哼!”

四爷没有接话,年秋月皱着眉想了又想,“十三阿哥......皇上应该不会关他很久吧,皇上不是很喜欢十三阿哥吗,这次竟然能这么狠心,敏妃娘娘.....还真是没法说”,她很感慨,十三阿哥被关押到养蜂夹道长达十年之久这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吗?敏妃娘娘传说中可是皇上很喜欢的一个女子,皇上喜欢十三阿哥很大一部原因听说都是因为她,看来这美色还是不足以和国家相比的。

“最好吧”,四爷叹息道,“太子被废的最大可能就是他意图造反,还有几件龙袍被从毓庆宫搜出来了。大半夜得将大家召集起来废太子,虽说有些折腾,眼下不知道几家欢喜几家愁呢”,四爷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有几分尴尬,“瞧我,又和你说这些政事了,你可是说过的,进了你这院子就把政事放在一边儿,爷给你请了太医,你心口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年秋月手摸上心口位置,“方才有些胸闷气短,这会儿已经不那么闷了,许是见着了爷,这心就放下了,王贵来报说爷心情可能不大好,我这可是捏着把汗,就怕你自己想不开的,再气出什么问题来。”

四爷心里暖暖的,嘴里却骂道,“这狗奴才,又多嘴。”

“他也是为着爷好”,年秋月说话间手里却不停活儿,“还不是爷自己总爱发脾气,时不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别人都是摔杯子砸碗的,你倒好,不是折腾奴才就是自个生闷气,也不怕气坏了身子,得了,这最后的一个竹叶给你绣好了,来,穿上试试。”

年秋月收好针线,将衣服递给四爷,四爷也没有让人伺候,自己脱了外面的衣服,换上了崭新的外袍,竹青色的衣服料子颜色比较浅,很是好看,穿在身上,四爷却觉得别扭,“你觉得怎么样?”

“那西洋的水镜就在那儿,你自个去瞧瞧,我做的衣服我肯定觉着不错,这可算是我半个儿子,反正我瞧着比上次那个适合你。”

“又胡乱说话了,这衣服怎么成了你半个儿子,瞎说”,四爷瞪她一眼,年秋月也不害怕,“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这是我创造出来的,可不是我半个儿子,早和你说这个定然会更合适你,你偏不信,觉得这个颜色不好,我瞧着就挺好,穿上文雅,这什么东西不都得试一试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嘛。”

“试一试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四爷重复了一句,忽而问道,“你真这么觉得?”

“是啊,你看,这件就比我去年给你做的那件藏青色长袍合适,那件旧了,也不符合京城今年的喜好,刚好可以换下,我紧赶慢赶的,还不是想让你早些穿上,那件就收起来吧,好歹也是我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扔了我心疼。”

四爷不知道怎么品味的话,竟然笑了,“这话在理,好丫头,汗阿玛有句话真没有说错,你就是个福星,来,让爷奖励你一个”,四爷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搂过来就是偷了个香,而后开口,“苏培盛,喊前院的戴管家到书房议事。”

年秋月似乎是有些不解,“爷这是又发什么疯,才刚回来,坐都没有坐会儿,还不正经,没的说什么奖励,竟是些荤话。”她白他一眼,“去去,别在这儿打搅我了,大清早因着噩梦我还没有睡好,这会儿又有些困了。”

“那你再睡会儿,爷去忙了,中午回来陪你用膳。”四爷将衣服给收拾下,心情似乎很好的离开了,没有看到已经躺下来的年秋月带着深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礼贵人的丫鬟

都别理我,我想哭,我竟然因为不细心断更了?我这月的零花钱怎么办?漠暄想知道七月份是不是我的黑暗月啊——!

四爷不知道和人谈论了什么,总之回来的时候看样子是很高兴的,接下来的一连几日竟然都宿在了梧彤院,把雪薇稀罕个不行,这日,借着伺候的功夫,雪薇凑到了年秋月面前,“主子,四爷莫不是转了性不成,怎么不去其他几位院子里了?您和他说了什么啊,这么神?”

年秋月抿嘴一笑,“瞧你说的,莫不是你以为我说了什么,不过是爷最近看我难受,体恤我。”

雪薇撇嘴,“奴才可不信,主子定是又哄着我玩儿。”

&⊙≦wan⊙≦shu⊙≦ba,a◇ns≧○mnbsp;年秋月只是一笑,给这丫头说她也不懂,四爷那是听懂了自己的暗语,从第一次废太子起,这阿哥里面不起心思的就没有几个,像四爷这样握着朝中势力的又破受重视的怎么可能安心做太子手里的一把刀,还不是在等候时机。这太子位置可不就是得试一试才知道合不合适,判断合不合适的可不只是皇帝一个人,还有时局,如果时局让太子看起来不合适,谁在想护着也不还得被废,然后接下来自然是关起来养着了。

四爷的脑回路年秋月一直都发现不正常,这人向来喜欢多想,偏你若是明着和他说得清清楚楚,这人该开始怀疑你起的什么心思了,这藏的很深的暗示你倒可以放一百个心。他自己品读出来也会以为是自己雄才大略、举一反三,倒不会胡乱猜忌了。

雪薇按照主子说的拿了本书给主子读着,没一会儿。年秋月就有些疲惫地看着眼睛半眯上了,雪薇一瞧,就压低了声音,又读了一会儿,梧情进来了,示意雪薇先停下,年秋月听得没有声音。眼睛都没有睁开,“怎么了?怎么不读了?”

“主子,宫里礼贵人派人来看望主子了。您见还是不见?”

“礼贵人?”,年秋月听到她的名字这才睁开眼睛,“让她进来吧”,她指了指身后。“把靠垫给我拿来。既然来了客人,可不能这么躺着见客。”

礼贵人的二等宫女叫莫言,进门行了礼请了安,年秋月叫起赐座后,对方坐下,一见年秋月的脸色,自己的面色倒是先变了,“没想到年侧福晋如今真的病的这么重。奴才和贵主子还以为那些都是传言,早知道这样。奴才就应该早些禀告贵主子,来看看侧福晋了,奴才出门前,贵主子让给您准备些老山参和燕窝,奴才也知道您定然是不缺这些的,但好在是奴才的心意,还请您收下才是。”

“你们还真是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年秋月怎么也不能对对方冷脸相待,因此年秋月就笑着开口,“其实,你我都知道,你和你家贵主儿那可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来为着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怎么,你家贵主子这么两天都等不急了?我可是听说这几日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啊,皇上对她很是满意,这几日不都让你家贵主子伴驾的吗?”

莫言脸上的笑差点儿挂不住,顿了顿才道,“侧福晋您也知道,这后宅的事儿啊,自古以来就是那样,越是得宠,在这后|宫就越是受人排挤,侧福晋莫不是以为我家主子这才入宫没有几个月的就能有自己的心腹不成,说起来咱们主子那也算是宫里有后台,可这后台不给拆台就已经是不错的了。这宫里,一没有心腹和党羽,二没有人护着,这几日虽说主子看起来那是风光无限,实质上那都是踩着刀尖走路的,您说是不是侧福晋?”

年秋月抿唇一笑,“说的倒是在理,我倒是真有一个疑问,你家主子今日是怎么来的胆子啊,竟然让你这个做丫鬟的来雍亲王府,这倒不怕被她那好姑姑怀疑了?”

“咱主子这次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看您的,可不怕人说道”,说起这来,莫言的语气颇有几分自豪,“主子陪着皇上,皇上不知怎的提到了侧福晋,说是侧福晋近来身子似乎越加不好了,连太后都听了消息,没吃下饭,主子就自请来瞧瞧侧福晋,说是和侧福晋年岁相当,当初也是有两分交情的。”

年秋月点头,“如此说来,难怪我会在这儿见到你,说吧,这里都是我的人,有什么该说的该问的,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瞧着你一直看我这左右,我这心里都替你觉得累的慌。”

莫言还是修养不到家,当下就有些不大好意思,咬咬下嘴唇纠结了下道,“主子想问问侧福晋,您让她帮的忙她已经办好了,她的事儿,不知道您几时出手啊?”

“我就说她这人沉不住气吧,偏偏她还不服气”,年秋月撇嘴,“得了,其实我已经给她机会了,你这么给你主子回话,这不是上好的时机吗?瞧她也不笨,怎的反应不过来。”年秋月细细说了几句,莫言听的连连点头,虽然对年秋月说她主子笨有些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位侧福晋可真是个人才。

年秋月话刚完,莫言就连连夸赞,侧福晋您可真是奴才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奴才服了,起初主子在奴才这儿夸赞您时,奴才还不服气,觉得比主子聪明的不可能有了,果然是一山高过一山啊,奴才这就能回去给主子回话。”

“这么急切?都不喝碗茶再走?”年秋月才不会因为对方的夸赞就飘飘然了,莫言这是为着自己主子高兴,哪里是为着她啊。因此,她还刻意调侃了一下对方,,莫言脸一红,知道年侧福晋这是觉得自己得了好处就要闪人,有些不够意思,就腆着脸笑笑i,“不了,主子那儿还急着等奴才消息呢,奴才要是多呆了,德妃娘娘怀疑不说,主子也会心急的,就不牢几位妹妹再给奴才沏茶了,奴才告退。”

年秋月点头,让翠薇送她离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礼贵人感伤

莫言回去,走到门口,就见风华一扯她的袖子,“你可总算回来了,主子都等急了,催了好几遍儿了。”

“这不回来了,风华姐姐,主子今儿没在那儿受气吧”,莫言指了指那永和宫的方向,风华撇撇嘴,“你可别提这,主子今儿气得脸都青了,德妃娘娘可真是没有气量,做姑姑的损自己侄女没有孩子,这不是……”,风华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就很明确了。

莫言也没有接口,只是脚步匆忙地走进屋内,礼贵人见她回来,从卧榻上直起身子,“她说了什么?”

“侧福晋给主子出了个主意”,莫言上前,轻声细语将年秋月的话给复述了遍儿,还没有听我完,礼贵人的眼睛就亮了△,√ansh¤uba.,“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

“侧福晋说主子您是最近太沉不住气了”,莫言说话直,也不懂得多加掩饰,“她生病的消息一传开,她以为您就该把握住机会,结果……”

礼贵人脸色不大好,许久叹气,“人人都夸她,我一直都不服气,进今日才知道我和她果然是有些距离的。不过……风华,你说,她的病……会不会是自己”

“主子,您多想了,莫说侧福晋还怀着孩子呢,就说她这病宫里小道儿消息都传开了,着了道儿了,听说还和那巫蛊之术有关,皇上下了禁口令,可这自来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风华立在一旁,回答道。

“莫言。你怎么看?”礼贵人又问另一个婢女。

“奴才今日瞧着侧福晋的脸色,那可真是吓人,想来传闻也是有几分真切的。她比上次入宫足足瘦了两圈儿。”

这么说之后,礼贵人叹气,“一般人在自己生病后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对吗,尤其是她这种…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她竟然能如此淡定,还能借此定下计策,甚至利用了自己的病情”。礼贵人脸色变了,“此人,着实可怕。不便为敌,连自己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还能有什么弱点,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你拿什么和她对敌。”

“这……”。她这么一说,风华和莫言都变了脸色,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要劝礼贵人,就见礼贵人已经收回了外露的表情,“罢了,风华,你们退下。将风雅给我叫来,我有事儿交代她。”

风华眼神闪了闪。应声退下。

她们离开,礼贵人蹙起了眉,心道,好一个年侧福晋,当初还好没有进到四爷府里,与这样一个既聪明又貌美的女人为敌实在不是好事,若是……她若早生三十年,就是姑姑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吧。

风雅没有风华长得好看,但上天给你关上扇门就会给你开扇窗,风雅的优点在与办事能力强,很多看起来很不容易的事风雅都给礼贵人办到了,因而乌雅醉心觉得自己很是离不开她,这不,她又把事交待给了风雅,但这一次,风雅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应承很快,而是忖度半晌,道“主子,在永和宫里放些东西倒是不难,但是却放不到床下,奴才只能保证让人偷偷埋在某颗树下,您意下如何?”

乌雅醉心点头,“树下也好,只要给年秋月通了信儿,我相信她知道怎么引导皇上,我倒要看看一向仁心慈厚的德妃娘娘对自己孙子辈儿下毒手的事出来后,我那好姑母是不是还有脸继续坐在德妃的位置上。”

“奴才担心皇上会压下来,毕竟十四阿哥也已经开始参政议事了,此事有损皇家颜面。”

“皇家哪里还有几分颜面啊”,乌雅醉心撇嘴,“这事儿又不是我去捅开,让咱们尊贵的太后娘娘发现不就好了,老太太可不是很喜欢德妃,人家喜欢的是宜妃娘娘。”

“主子高见。”风雅还以为这是自己主子把所有事情都给策划好了,当即顺口拍个马屁,但却是拍在了马蹄子上,乌雅醉心黑了脸,却又没有办法说这也是别人想好的主意,自己只要照办就是,只好憋屈地一摆手,让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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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么一过就是又五日,年秋月病情已经严重到天天靠参汤补充营养,这么着还要再吃一些吐一些,四爷的情绪明显不好了,变得易怒了许多,连着福晋问年秋月病情都被多疑的四爷给想岔了,训斥了几句,搞得福晋乌拉那拉氏也很委屈,她没有不盼着年秋月不好过,她就只是纯粹从一个福晋、一个当家主母的角度慰问一下妾室而已。

除去年秋月本人,梧彤院上下都已经不好了,大家都不敢把焦虑写在脸上,却离开主屋就面色焦急,西林觉罗氏来过一次,刚一见到自己女儿那就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要不是彤情提醒,她还真敢把对皇家的不满和当初选秀应该动手脚的话给说出来,这可是万万不能出口的,这叫藐视皇家。

年羹尧这个四川巡抚因为自己妹子的事也专程派人进了次京,派的就是自己最得力的小厮三贵,如今底下人人都得喊一句“贵大爷”的管事,三贵一见自家姑奶奶,做了个搞笑但却让人笑不出来的举动,他揉了揉眼睛,还掐了把自己,最后扑通跪在了地上,“格格,您……”,已经是孩子父亲的人了,竟然无语凝噎。

“不妨事,三贵,你起来”,年秋月最近都没敢照过镜子,怕被吓到,她也理解大家的悲伤和恐惧,都是伺候她的,荣辱与共,若是自己死了,她们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至于娘家的人,那才是真的为自己难过。

“你呢,回去给我哥说,我昨夜坐了个梦,梦见有个老爷子在四川那儿给人看病,住在那深山处,但似乎隔些时日就要让人进城给他带东西,只是,那些乡民怕他走,就没有告诉他我病了的事,想来那就是大师了,让他为着自己家妹子这命,快些找找吧。”

“奴才回去就给二爷禀报,只要大师在咱们二爷管制的地儿,掘地三尺都给格格您找到。”

“又说糊涂话了”,年秋月皱眉,“就不会动动脑筋,勿要扰民。”

“奴才知道了。”(未完待续……)

ps:漠暄想哭,写人物关系的小本本丢了,祸不单行,想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查到永和宫

年秋月的身子一直不好,最着急的除了四爷外,就该属皇太后了,除了年秋月随四爷南巡外,老太太是几乎隔上个三四天就能见到这丫头,这几日不见就觉得空落落的,何况又听说了年丫头遭罪了,那叫一个心疼,隔上几日就要问上两句,“年丫头的情况怎么样了啊”、“她什么时候能好啊,能来看哀家啊”云云,这天,太后终于坐不住了,抬手摔了茶杯,这举动放别的主子那儿那都是家常便饭一样了,但放慈宁宫却是天大的一个事,当下,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出门为太后去取熏香的额尔莉刚一回来,进门就是这么一场子,当下有些愣神,“格格这是怎么了?”

“她们都拿哀家当那三岁的孩子哄”,老太太很不高兴,“尤其是平真,哀家问她年丫头情况怎么样了,她只骗着哀家说是那丫头好多了,哀家明明今早上去打五禽戏路过风月亭还听见有宫女说是那丫头红颜薄命,活不长了。”太后说着,就开始拿手帕拭泪,“哀家一辈子没遇到这么个贴心的丫头,自己没生一个格格也就罢了,几个孙女也和哀家不亲近,好不容易得了个蒙语说的跟母语似的贴心人,这却遭了算计,额尔莉,哀家同你说,你去给皇帝说,这可不行,哀家得为那丫头讨个公道,查,哀家非要看看谁那么狠心得对这么个姑娘下狠手,真是造孽哟——”。

额尔莉脸色有些不大好这哪个宫里的奴才这么没眼力价,在主子面前乱说话,不知道祸从口出啊,她心里不悦。面上却还是要劝慰主子的,“格格说的是,我听了也是打心里为那丫头打抱不平呢,多好的一个丫头啊,孝顺、知礼,还能给皇家添子传代,这也不知道怎的竟然遭了人的毒手。皇上那儿已经暗中让慎刑司的人查了。那儿都是些会办事的人,格格您尽管放心,保管能查到是谁。民间也已经开始找高人了,那丫头看着也是个有福气的,有运数,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太后的愠色这样也没有下去。“额尔莉,你也不和哀家说实话了。这话意思不就是你比哀家早知道嘛,还和她们一起哄着哀家,没准儿啊平真她们就是听了你的吩咐才不告诉哀家的。”

额尔莉陪着笑,“还是瞒不过格格您。是皇上下了封口令,又知道您疼年丫头,就让咱们先瞒着您。”

太后叹气。“皇上是个孝顺的,哀家知道”。她拨弄着手上的念珠,“哀家想明天去瞧瞧那丫头。”

额尔莉心里一惊,想起李德全说过的话,忙道,“格格,我可是听说这丫头现在有些瘦的没形,不愿意见人,您要是去,她虽然感动,但小姑娘家的爱俏,心里只定不舒服,依着奴才的意思,我代表您去瞧瞧她,陪她聊聊天,您的心意也就到了。”

太后皱眉,“也有几分道理,年丫头一向在容貌方面就出挑得紧,此番因着病瘦的没形,哀家都不忍去想,天可怜见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她快点好起来吧,哀家这几日见老四,那通神的气派是越加阴郁了。”

额尔莉也跟着叹息,“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倒是阴狠得很,这样的人实在是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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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忧愁,慎刑司的人更忧愁,掌管慎刑司的是皇上的弟弟常宁,一般来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个王爷就是个摆设了,平日更多的反而是和皇帝讨论其他国事,或是皇帝有什么重要的隐秘的事情要让他去办,要不是这次皇帝把这活儿交给了他,常宁王爷表示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兼职了慎刑司的总管事职位。

虽说这个职位是自己和皇上年轻时打赌的事儿,但不管怎么说,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位王爷还是决定好好查查吧,但这么一好好查,牵涉的人就多了去了,先从雍亲王府的梧彤院延伸到了整个王府,继而从王府扩展到了皇宫,只是抓到的人就有超过十个,最后,查了一圈儿,耗时有将近一个月,常宁王爷发现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

太后知道常宁负责查这件事后那更是隔三差五把常宁宣到慈宁宫坐坐,美名其曰是想常宁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哪里是想常宁了,分明是想知道常宁的案子进展了。常宁心里叫苦,却只能每次都乖乖去,然后听太后在他面前说起年丫头有多么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多么得老太太欢心,额尔莉上次去看时候,年丫头样子有多可怜,如此……就在常宁觉得自己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听到慈宁宫三个字都有些害怕的时候,终于得到了消息,有情况了。

得到信儿的常宁王爷当即就拉上了讨了差事当自己副手的陈壮履陈大人,即为太后常说的年丫头的义父,这会儿也没有人管什么后|宫不能进外男了,常宁王爷甚至也不去想自己皇兄会是什么脸色了,直接带了一群人手直达目的地——永和宫。

永和宫此时还正是一派和和气气,常宁来到时门口的宫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常宁点头,“起吧”,他对着身后的人道,“都进去,看住所有的宫人,先在院子内开始翻找。”

“是!”一群侍卫应下,也不理会永和宫的人,直接进门就开始翻找,剩余的一些内侍则给常宁一行礼,拉着工具就动手,竟然开始动土翻东西了,沿着永和宫内的几条道儿就开始一个个树木地翻。挖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德妃得到了消息出门,见到这个场景就开始肝疼,“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王爷,你给本宫一个解释。”

“德妃娘娘,臣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查案。有人的供词牵涉到了永和宫,臣已经让他们手脚轻些了。待会儿无论查到还是查不到都会让人将这些坑给填平。”常宁根本不给德妃面子,他一个王爷还能怕这么一个妃子?

德妃心里生气,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但也只好道:“查案,一直听说皇上让王爷查老四府上侧福晋的事儿,怎么查到了本宫的头上?”

“臣不便告知”。常宁语气很平淡。典型的软硬不吃,德妃心里更是不爽,“那好吧。本宫就不问了。”

两人就这样一人试探一人推脱地说了几句,就有内侍拿着一个布袋来了,脸色很是不好,“回禀王爷。奴才们查到了这个”,他的表情很是惊骇。手里拎着的东西只是捏着一个角儿,晃荡着。看那架势,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毒蛇一样。

德妃的脸色也变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宫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东西。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常宁,“王爷,这……”

“在哪儿发现的。还有什么东西没?”常宁脸色也不好,目光顿时变得很是锐利。看着内侍,小内侍指着那一二十步外的一棵树,“奴才们就是在那儿发现的。”

常宁也不理会德妃,径直向那边儿走去,德妃想了下,也立即跟去,走过去,树下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德妃的脸色就不大好了,常宁蹲下,抓了一把土,用指头捻了捻,放在鼻子边儿又嗅了嗅,这才起身,对着身后的德妃一拱手,“娘娘,臣得罪了,来人,搜查室内。”

“你……王爷,这…本宫可是从一品的宫妃,王爷这般做就是太不给人脸

面了。”

“德妃娘娘”,常宁眸色沉了下,“皇兄给了臣便宜行事的特权,莫说您是从一品的宫妃,就是宫里有个皇贵妃,臣也照样搜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常宁眼尖,瞧见一个宫女竟然趁他不备想要偷偷溜走,当即长剑脱手,直接钉在那宫女的脚前,那宫女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常宁冷哼了声,德妃有些怒其不争地看了眼那个女人。

侍卫立即转移了阵地,开始从宫外开始查宫内,忽通忽通的声音不断传来,德妃在外听着就心疼,这一听就不知道有多少珍贵的瓶子给摔碎了,常宁只是冷着脸听着,直到有两位侍卫各自拿着一个匣子出来,德妃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了。

两位侍卫走到常宁面前,打开匣子,一个稍微大些,里面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稍微小些,里面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密密麻麻的针扎小人,看那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是谁的,推算下来的话,大概是和德妃娘娘差不多年岁的人。

常宁有些嘲讽地看了眼德妃,德妃面上立即一副无辜之中还有些迷茫和惊诧的表情,常宁心里更是鄙视了,一见检查已经完了,他立即皮笑肉不笑地道,“臣的差事已经办完了,这就去给皇兄复命,德妃娘娘,您就先歇着吧,这屋子里还是一团糟呢,你也别怪这些兄弟,这都是些武士,笨手笨脚的,还得劳烦宫里的人了。”

德妃气得那叫一个牙痒痒,眼睁睁看着常宁带着人离开,等人出了自己视线,德妃一抬手就将手边宫女刚递过来的手杯给挥到了地上,“混账,不是说让你们机灵些的吗,好好的暗格儿怎么会被人发现,你们等着和本宫一起被皇上问罪吧。”

宫人们跪了一地,有几个眼神闪烁了下。

常宁离开后,是一丝也没有停留,直接到了南书房,南书房的门口今日是梁九功当值,见到常宁竟然这个时候来,很是疑惑,“王爷,您……”

“给本王通报,本王负责的事儿给查出线索了。”

梁九功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常宁只是斜睨了一眼,梁九功就立即陪着笑,“奴才多嘴,王爷您只当没有听见,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

过了不一会儿,梁九功点头哈腰,“皇上让您进去。”

门被关上,梁九功只能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声音,他凑近,贴着门板也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梁九功就想放弃了,却听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王爷稍微有些大些的劝解声音,“皇兄,弟弟都说了,就是个女人,不就是被欺骗了吗,别这么个反应。”

“朕还没有被人给这么哄骗过,常宁,你确定没有人误导,没有奴才说谎?”

“皇兄若是不信臣弟,臣弟无话可说。”

康熙皇帝低沉、有些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这样,常宁,这事儿…查,接着查,永和宫全部被禁足,直到查清楚为止,还有,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你速速找高人询问,弄清楚这两个玩意儿是什么,还有这张被抄写出来的生辰八字,拿去问问宜妃,是不是她的?”

常宁半晌没有接话,许久才道,“臣弟还有问题,臣弟想见一见老四家的侧福晋。”

“你说年丫头?此事和她……”,皇帝有些疑惑。

常宁立即摇头,“臣弟不是这个意思,臣弟是想问问老四家的,说来,臣弟从查到永和宫时候就开始纳闷,做婆婆的和媳妇儿能有多大仇怨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存在?臣弟想问问,何况……皇额娘一直夸赞这丫头,臣弟也想见识见识。”

“这样”,皇帝发现年丫头没有问题,说话就爽快了,“那行,你去吧,对了,朕给过那丫头一个旨意,你去了记着说,是朕答应让你去的,别被挡在了外面。”

“啊”,常宁有些傻眼,愣了半晌才点头,“臣弟记着了。看来不只是皇额娘喜欢这丫头啊皇兄您看起来也很是喜欢这丫头啊,臣弟这下还真是对她更是好奇了,还非要去看看。”

“这丫头啊,你见几次就知道了,是个好丫头,赐给老四那会儿朕还看老四不大高兴,瞧瞧现在……三天不见这丫头,你看他急不急。”皇帝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还和常宁开开自己四儿子的玩笑,常宁只是陪着笑,心里纳闷,老四娶了什么样的媳妇儿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新证据

年秋月正在屋子里休息,就听见有人传话,恭亲王常宁求见,奉了皇帝的旨意来见侧福晋,年秋月皱眉,恭亲王?按照正史不是早该挂了才是吗,听说常年不在宫中,也不在封地,是一个逍遥王爷,但却很是得皇帝喜欢,早些日子王贵来时说过,这件事交给了恭亲王,她也没有在意,这是.....终于查到德妃那儿了?

年秋月从床上起来,让梧情搀扶着她出去,正赶上常宁一身便服进来,年秋月要给他行礼,被他忙给推辞了,“你都身体这样了,还行什么礼啊,快坐下。我今日来只是和你聊聊,看你知道什么情况不。”

年秋月先是让常宁上座,而后坐在一旁,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王叔真是折煞我了,侄媳儿听说汗阿玛把查案子的事儿交给了王叔,说来是我让王叔麻烦了。今日王叔来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见对方大大方方的,也不那么拘于礼数,五王爷心里就有了好感,“自然是有了进展才来问你,说来真是蹊跷,这自来民间就有婆媳不和、婆媳关系难处的说法,我一贯就是听听即可,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在德妃的宫里搜到了些东西,所以,就赶忙赶来问问你,这......你们婆媳间的.....”,恭亲王的话里显然有话,年秋月听得面上的一抹红晕瞬间消失,目瞪口呆。

“王叔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颇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娘娘一向待我很是宽厚。虽然我不过是个侧室,娘娘却待我和福晋姐姐并无区别,想来是有误会”,她秀气的眉毛蹙起,“王叔,娘娘听闻我有了身孕,当天就高兴地派了宫女赏赐给我绫罗绸缎、脂粉钗环的。我不相信是娘娘。还请王叔明察。”

恭亲王见她神色真实,那惊讶竟然一丝不感虚假,心里是半信半疑。“你说娘娘赏赐了你绫罗绸缎之类,可否拿来给本王看看?”

“绫罗绸缎已经制成了衣服,中衣之类的王叔就不要看了,还是看外袍、披风之类吧”。年秋月先是犹豫了下,这才让丫鬟抱出来衣服和首饰。“还请王叔不要同娘娘说,免得娘娘心里不舒服,被娘娘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觉得王叔怀疑她。而是会觉得我这做媳妇儿的对她有不满,虽说娘娘待我如同母女,但牙齿和舌头都还有碰着的时候。侄媳妇有私心在内,还望王叔成全。”

见她一不给德妃说好话、阻止自己看东西。二不是立即撇清关系,麻溜地让自己看是不是有问题,常宁心里对这个侄媳妇就很是满意了,知道怎么办事,很是滑溜,说出来的话虽说看着有私心,反而更让人觉得有信服力,难怪皇额娘和皇兄都喜欢这丫头了,太懂得如何把握人心了。莫说德妃娘娘不会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知道了,怕也以为这丫头是个好媳妇儿,不说做婆婆的坏话,开脱的有水平。

常宁就笑着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侄媳妇儿还满意?”

“王叔办事,那当然是毫无疑问可以信赖的。”似乎是因为这句话给了年秋月定心丸,她脸上又恢复了些血色,白瓷一样的肌肤上出现的红晕看起来很是好看,常宁心里不由为自己的四侄子感到有福气,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怕?长得漂亮的?智多如妖的?妖媚过人的?不,都不是,那种长得漂亮、看着舒服还很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女人最可怕,因为这种女人会让男人无形中吸引、在不知不觉中一颗心都偏过去。常宁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派长辈逗弄小辈儿的样子,“侄媳妇又没有见叔叔做事,怎么知道叔叔值得信赖?”

“如果王叔不值得信赖,汗阿玛怎么会把这件麻烦事情交给王叔负责”,常宁的逗弄在年秋月看来那就是小儿科,随口一句的回答就让五王爷笑得越发真心了,“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丫头多谢王叔的夸赞,还望王叔给丫头讨公道”,似乎是无意识的,年秋月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常宁的目光顺着望过去,就见年秋月瘦的已经看起来没有几斤肉了,本来不该有那么明显的肚子竟然那么突出。他心里不由升起恻隐之心,那也是他的孙子辈儿的啊,“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和你腹中昂达孩子讨回个公道”,反应过来时,他的话已经出口了。

“如此,多谢王叔”,年秋月见梧情和彤情端着些东西过来,忙示意让二人将东西放在了常宁面前,梧情放下,还不忘给常宁解释:“王爷,娘娘赏赐的都是些细布料子,主子说给孩子做衣服最是合适,就让一部分裁成了孩子的小衣服,一部分自己做成了外袍,除了不方便拿出来的中衣外,就都在这儿了,另外有几匹从拿回来就入了库,方才已经让人去取了,约莫一会儿工夫就也拿过来了。”

常宁点头,示意身后带来的人上前去看,那人一身长袍,站在那儿犹如一个书生,但他一动,气质就立即不一样了,犹如出了刀鞘的宝刀,周身开始散发一股子的锐气。此人上前,细细的查看了所有的料子,将几件衣服给拿了出来,另外放在了一边儿,“爷,这几件布料里有问题,而且还是部分有问题。”

年秋月皱眉,恭亲王也皱眉,“爷,我猜测这些应该是后期给料子部分浸染了之后晒干才出现的,而且闻着猜测时间,至少也有半年以上了。”

年秋月脸色开始发白,恭亲王的脸色则开始发黑,这时,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人竟然走到首饰处,抬手将一件最华贵的玉雕项链给摔在了地上,惊得梧情不由出声,:“你......这可是咱主子最喜欢的一件玉佩。”

“姑娘请看”。那人一点儿也不惊慌,指着地上的碎裂处让梧情去看,梧情顺着他手去看,面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玉佩中间有着星星点点的,也不知道怎么弄进去的,但细看却是能看出来和玉佩的光泽是不一样的。那人拾起来一块儿仔细端详了下。回身对着恭亲王回道,“爷,这正是前朝工匠最常用的手段。此物有问题。”

年秋月身子开始颤抖,孟氏忙上前半步,“王爷,我家主子身子经不起折腾。还请让我家主子先回床上歇着,要不是王爷到来。我家主子是不离床的,太医嘱咐了不能累着、惊着、吓着,您可以在此细看,有什么需要问的。这两位姑娘是日夜伺候的,没有不知道的。”

常宁一看,可不是嘛。这丫头脸色分外难看,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他今日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自是忙让年秋月躺回去歇着,这边儿就让人请四爷回来。

四爷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是知道自己五叔负责调查这事的,以为有了什么线索,忙赶回来,常宁刚把事情一说,四爷就怒了,眼里蹦出血丝,“五叔慎言!”

“你小子,我会给你说谎吗,你老子都已经知道了,正说确定了就找你谈谈,我也知道你受不了这个消息,要我我也接受不了,但这些都是明晃晃的证据,不然你给我说,会是怎么回事。”

“额娘必然是被冤枉的”,四爷红着眼不信。

“放屁”,常宁是一个在外的逍遥王爷,是不怎的遵从京城那套规矩的,说话也是一惊一乍吓死个人,“要说宫里那是被冤枉的,我还相信,你给我说,这些也是冤枉的,莫非是你媳妇冤枉你老娘?!”

此话一说,梧情、彤情和一干下人就通通跪在了地上,“还请王爷明察,主子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他自己知道”,常宁没好气地说,而后看着四爷道:“你自己想想吧这些证据我都带走了,你媳妇刚才好像被吓得不轻,要不去劝劝,要我说你就想开点儿,什么样的娘没有啊,你和你娘也没有多深感情吧,得了,我不和你说那么多,你汗阿玛还等着我回话呢。”

四爷愣愣得,跟没有听到似的,常宁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带着人离开了。他理解这种感觉,想当初自己知道自己额娘给自己每天下药让自己身子不好,借此将自己汗阿玛从董鄂妃那儿给截胡过来时,心里的打击不比这侄子少,唉。

常宁心里不舒服得离开,四爷呆愣愣从打击里出不来的时候,年秋月在做什么呢?在偷笑!你没看错,真的是无声地偷笑。

派常宁查案的消息她那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常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到了,干娘那可是多久的包衣世家了啊,什么事情不知道,真是天都在帮助她,谁也没有想到常宁这个做叔叔的会来看她一个侧福晋,是不是?所以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儿,对不对,但是有一点儿却是真的很让人气愤。年秋月想到这儿,面上的笑容就都收敛了,幕后的人不是德妃,但却真和德妃有些关联,据几个家族势力联手查出来的事情,德妃的确和一个人联手了,出主意和提供做法的人目前不知道是谁,反正不可能是德妃这个养尊处优的妃子,毕竟这个术法前期是需要人以鲜血喂养的啊,德妃才不会舍得呢!

到底是谁,目前还得等怀远大师来之后再说了,年秋月也很无奈,却听得梧情进来,“主子,四爷神色不大好地离开了。”

年秋月眨眨眼,“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福晋那儿了”,梧情有些不大敢说。

“哦?”年秋月更是疑惑,却没有说什么,只让人下去了。心里却是直嘀咕,福晋,去福晋那做什么了?

去做什么?去算账?那当然是不可能,是去让乌拉那拉氏将德妃赏赐的东西都给找出来,而后都给打包带走了,年秋月听到这消息时候,神色那叫一个晦暗不明,孟氏悄悄凑近,“主子,您做的手脚会不会......”

“我做什么了?”年秋月扬起笑容,“姑姑不要乱说,咱们娘娘要怪就怪自己是个懒得在自己四儿子身上费力气的人吧,赏赐一个宅子里的人东西还跟搞批发似的整些一样的,都是些过时的料子了,还好意思天天跟多喜欢这个儿子似的,我不过是找人换了几匹料子,剩余的那些首饰啊、偶尔的料子啊,该有问题不还得有问题嘛!”

她就这孟氏的手吃了几口茶,“姑姑你就是胆子太小,那几个奴才知道什么,唯一知情的还已经被李氏给打死了,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给弘时阿哥送的东西里偏偏怎么会有虾皮,坏了主子的忌讳。”

孟氏点头称是,心里却是哀叹,主子这是越来越有手段了,从前还会顾忌一下奴才的命,现在除了自己的人,已经是能怎么利用人就怎么利用人,下手情理起来也是丝毫不手软了,实在是让人心里胆寒的同时又觉得心疼。本该是爹娘兄弟宠着的贵女,再嫁个好人家,一帆风顺的,结果却是这样频频遇到挫折,如今成长得越发快了。

年秋月哪里知道自己的嬷嬷正在这般纠结和感慨,她还在发愁这怀远大师怎么还不来,这孩子越来越大了,自己身子是越发受不住了,这点儿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定是不好到了极点,她已经好些日子不穿往日那些亮色衣服了,免得跟个野鬼似的吓人,她心里怎么不恼怒,好好的刷技能让自己变得这么好看了,各项技能也日益接近满分了,眼见得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怎么出现了个诅咒一样的玩意儿,若是医药吧她还有技能,这诅咒算个什么东西,简直是......别让她知道是谁,否则,她一定让其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皇帝亲临

德妃最近很不舒心,皇上昨日还只是让人围住了永和宫,但也没有说,不准人来看望她,这才不过一天功夫,怎的就彻底给她禁足了。这在康熙朝前些年那会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近十年里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德妃觉得自己这两日的火气那是蹭蹭地上冒。

皇帝最近心情也是不好,他觉得自己瞎了眼,不对,是被那贱人给蒙蔽了,原以为是个温柔暖心的女子,没想到自己床边竟然睡了一条美女蛇,他仔细推敲了下,揣摩德妃为什么会对年丫头下手,康熙是个阴谋论的集大成者,从恭亲王离开他就开始揣摩,一直到暮色渐晚,他还真给找到了十个八个的可能理由,这最大的理由是什么,他也能约莫出来,还不是为了太子的位置。

康熙皇帝知道,打从两年前那会儿一废太子后自己对儿子就很是怒其不争,或多或少地也就表现出来了,太子看出来了,这宫里那些人精就更能看出来了,德妃起了这个心思……倒也是正常,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皇帝表示自己很不满,宜妃那等家世的,胤禟还没有任何反应呢,德妃不过就是个包衣家族怎么也敢有这种奢望,若说是对老四期待吧,他还能接受,毕竟老四办差事也是顶好的,但是……十四?还是稚嫩了些,为了这么个稚嫩的儿子,竟然要害自己大儿子的子嗣,这是做母亲的能做出来的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皇帝很是生气,这有多生气就有多同情自己的四儿子还有那个无辜受到牵连的丫头,于是。郁闷的皇帝决定弥补这个儿子,在第二天,大量的赏赐就送到了雍亲王府……的梧彤院,康熙皇帝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想让他高兴就让那丫头高兴呗,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那丫头是十足的被拖累了,自己心里还觉得年丫头可怜呢。别提把那丫头放心上的老四了。

皇帝赏赐了一番东西还觉得不行。下午时候竟然微服来到了雍亲王府,四福晋得到消息时候那叫一个震惊,一边慌忙着装。一边通知府上人一同到门口接驾,“儿媳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臣妾(贱妾)给皇上请安,

“起吧。你们这府里朕还是第一次来到”,皇帝看了看四周。“老四家的,年丫头的院子在哪儿,还不差人领朕过去瞧瞧,朕听说她近几日身子是越发不好了。太后挂念,还让人来瞧了,朕今日公事不多。就来瞧瞧她。”

一群女人的表情就都有些笑容挂不住,倒是李氏很看得开。“皇上问年妹妹的院子啊,就在二门口那边儿,姐姐,不如让大总管带路吧。”

皇帝身边的李德全笑了,“皇上,您忘了奴才曾经来看过侧福晋了,奴才给您指路就是。”

康熙这才想起这回事,“那好,李德全,领朕去瞧瞧。”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老四呢?”

王贵忙欠着腰回答,“回皇上,四爷出门去户部了,奴才这就去找他回来。”

“朕一盏茶功夫要见着他,让他速速回来。”

年秋月听到皇帝来了的消息也很诧异,但她身子不好,传话的人又特准了她不必去大门处接驾,她就等在了院子门口,因着身子不舒服,彤情还特意给她搬来了一张竹椅。

皇帝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小道儿的时候,彤情忙叫醒了有些昏昏沉沉的年秋月,年秋月忙起身,要恭迎皇帝,皇帝对她本就有三分愧疚,一见她这幅全身瘦得将要脱形,袖子空旷旷的,只有那肚子比较显眼,这三分的同情登时就化为了六分,快走几步,让李德全扶起年秋月,“你这丫头,病了还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你哥哥不是上奏说找着怀远大师了吗,大师年纪大了,不便快马加鞭,大概也就十日功夫就可以到了,你且等等,治好病了还要好好调养身子。”

“媳妇谢汗阿玛恩典”,年秋月在李德全搀扶下起身,皇帝就更能清楚看见那肚子了,就皱眉,“太医呢,太医何在?”

随行的御医黄太医忙上前,“臣在。”

“侧福晋这肚子怎么这么大,朕记得不是才四个月左右吗,这怎么跟五六个月似的,想当初德……宜妃怀着老十的时候,那么胖的孩子,四个月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吧。”

“皇上您记性真好,您圣明,臣和几位同僚经过几次的判断,虽说不敢打保证,但也有六分把握判定侧福晋怀的乃是双胎。”皇帝下意识提到德妃的时候顿了下,就换了人,年秋月没有说话,眼神却是闪了闪。

年秋月瞬间白了脸,双胎在民间乃是喜事,在皇家可不见得,除非是两个女孩儿或是龙凤胎,否则皇家的规定,双胎是要掐死或是溺死一个的,以防止将来有机会霍乱朝纲。

皇帝也很诧异,顿了顿,“可能辨识出男女?”

黄太医有些为难,“还需再过些时日。”

皇帝点点头,见年秋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这狠心的话就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到嘴边儿话就变了,“年丫头,你放心,朕会让他们另外想些法子的。”

“汗阿玛,若是……实在不行,汗阿玛能不能答应儿媳,弄断一个孩子腿也请留住这孩子的命,儿媳遭这番罪定是会伤了自己的身子,若是气运实在不好,此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为皇家诞下子嗣,还请汗阿玛成全。”带着泪花的眼睛看着自己,皇上看了看她不大好的气色和这看起来就已经病歪歪的身子,终是叹息一声,点头,“这也是朕的孙子。”

这句话也就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年秋月这才松口气,起身给皇帝跪地磕头。“儿媳谢过汗阿玛恩典。”

“你也莫要行这么大礼了,说起来,是皇家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皇帝这话倒真是有几分真心的。

“汗阿玛这么说倒是让儿媳没法子接话了”,年秋月叹口气,“没错。儿媳是听说了一些情况。儿媳也不是那等大度的人,不能说让汗阿玛原谅娘娘,那样昧着良心说话儿媳心里难安。只求汗阿玛能让儿媳以后莫要这样就好了。若是往日,儿媳也认了,可是如今,儿媳因着这次的事儿。肚子的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俗话说,为母则强。做人媳妇的也不能和婆婆计较,但儿媳心里觉得对不住自己孩子,所以,儿媳怕是也不能待娘娘再如往日一般了。还请汗阿玛见谅。”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直来直去,也不怕别人参你个御前不敬之罪”,皇帝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而问道,“老四这几日怎么样?”

“儿媳不知道。四爷从恭亲王和他说完就甩袖子离开了院子,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年秋月抿着嘴,显然也在担心。

康熙皇帝点头,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四儿子觉得无法面对这丫头,人家为自己怀着子嗣,这厢母亲却要毁了自己孩子,老四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吧,既然这样……就由自己这个当阿玛的处理吧。

说话间,四爷回来了,眼底黑眼圈极重,皇帝看着心里就叹息,但他一贯是个严父,等四爷行了礼就冷着脸道,“朕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委屈朕也知道,但你万万不可为着这糟蹋自己的身子。”

“儿臣谨遵汗阿玛教诲,只是,儿臣……儿臣”,四爷突然跪地,“她终究是儿臣的母亲,请汗阿玛从轻处理。”

“此事还在审查之中,谁和德贵人一起合谋朕还不知道,但量在她是你和十四两位皇子的生身之母的份儿上,朕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以后,再看她能否思过了。”

四爷头磕地上,“儿臣谢汗阿玛。”

“怎么跟你媳妇一个反应,老四啊,方才黄太医说了,你媳妇肚子里应该是两个孩子,咱们皇家对不住她,她辛辛苦苦为皇家孕育子嗣,但却出了这事,你以后就多补偿下她。”

“儿臣明白”,四爷说着,却没有看年秋月,年秋月的心一沉,不对啊,系统没有提醒自己好感度的变化,那么说,四爷在内疚?她运用善解人意的技能一探查,就有些郁闷了。能对自己内疚是好事,但若是一直内疚下去可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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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然是呆不了多久的,在这儿用了顿饭就离开了,倒是对这梧彤院的饭菜很是满意,年秋月就让人抄写了几个食谱给了李德全,皇帝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儿媳比老四嫡妻可是贴心多了,老四福晋就有些古板了。

皇帝离开,府里上上下下一行人都是要去送的,只除了床上躺着的年秋月,她想了想,就招手让梧情来,与她说了两句话,梧情就离开了。

再说四爷这些人恭送完皇帝,尹氏和耿氏很有眼力价要离开,却有张氏酸溜溜开口,“爷,您也不瞧瞧耿妹妹,都是怀着孩子的,您也不能偏颇了啊。”

耿氏刚退了两步的脚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心里暗自恼怒这张格格,面上却很是恭敬,“贱妾身子很好,王爷还是去瞧瞧年侧福晋吧,贱妾虽不能时常陪着她,想来有爷您陪着侧福晋能更宽心些。”

“耿妹妹就是明事理”,张氏撇嘴,“爷除了去书房就是去侧福晋那儿了,可妹妹你也是怀了身子的人,这也是分量不轻的人啊。就算妹妹和侧福晋关系好,那也得为自己想想,这孩子马上就该听见声音了,总不能只听见自己额娘的声音吧。”

耿氏多少也是有些委屈的,但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论姿色、论手段也是比不过侧福晋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紧了侧福晋,还能有些汤汤水水的。

因此,她笑了下,“瞧姐姐说的,侧福晋的身子现在怎么样,大家都知道,都是姐妹的,何必计较这些呢,她高兴我也就舒心了。”

张氏更是不屑,想要说什么,就听四爷回身,瞪向她,“张氏,平日爷也没觉得你废话这么多啊,还有没有规矩了,福晋,这是你管理的内院?乌烟瘴气!”

乌拉那拉氏白了脸,知道自己是被牵连了,但这么多年夫妻,她知道四爷脾气,也知道四爷的那天的举动多少意味着什么,遂喏喏道,“臣妾有罪,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诸位姐妹。”

李氏在旁小声冷哼了声。

四爷没有听见,而是又训诫了一番,这才要离开,“武氏,爷呆会儿去你那儿,记得备好饭菜。”

武格格那叫一个惊喜,爷都好些日子不曾踏入后院的,当然,如果侧福晋那儿不算后院的话,当即就应下,“贱妾恭候爷。”

其余几个女人变了脸色,连乌拉那拉氏都忍不住仔细瞧了瞧武格格,这时,却有一人匆匆而至,一看那和府上丫鬟不一样规格的服饰,武氏就率先变了脸色,梧彤院的人,该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奴才见过四爷,见过福晋,见过李侧福晋,见过各位格格“。梧情先是礼数完备地行完礼,接着就对四爷道,“爷,主子吩咐厨房备下饭菜,说有事情找您谈谈。”

四爷眼神有些闪烁,“爷答应了晚上去武氏那儿,你回去给你主子说,明日爷再去看她。”

武氏的心放下了,梧情却不慌不忙,“主子说想同您说说这肚子里两个孩子的事,若是爷真的不去,奴才这就回了主子。“

四爷顿了下,武氏和其他几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惊骇,两个?这其中最惊诧的是福晋和李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眼眸那是立即就沉下来了,李侧福晋也是一惊,顺口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别是两个阿哥了吧,那可不是好兆头!”

话刚完,耿氏就接口,“那也不一定,侧福晋一向福气很好,没准儿还是个龙凤呈祥呢。”

四爷脸色好转了,“你先回去,给你主子说,爷去去书房就过去。”

“哎”,梧情高兴地离开,武氏脸色很不好看。一群女人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怀远大师

不管怎么说,梧情是顺利将四爷给截胡到了梧彤院,武氏气得暗自咬牙,在一干女人目光中更觉得难堪。不由心里暗骂:活该你重病难治,平日独宠也便罢了,这还不够吗,就这你还要截胡?!

年秋月哪里知道有人会这么想,她只是想着要和四爷好好谈谈德妃的事儿,因此,晚间的时候四爷犹豫再三还是来到了梧彤院,他怕自己不去年秋月会多想,而后影响到那丫头的身体。听到外面传话四爷来了的时候,年秋月笑了下,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活,那是件小孩儿的衣服,很是精巧,上面的图案绣着的是五福临门,这正在绣着的就是一只蝙蝠。四爷走进去,年秋月抬眼看见他,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你回来了。”

“恩,今日怎么样?”四爷温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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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笑眯眯地,“还是老样子,能有其他什么事儿啊,只是今日太医说我怀着的可能是双生的时候,我的心是真的紧了,我已经求过汗阿玛了,他答应留孩子一命。”

留孩子一命是什么意思,具体的四爷猜不出来,但大概的意思却是很明确的,还不是弄断条胳膊腿儿的,或者是留个什么印记的,区别出来呗,想想自己的孩子将来要被这么对待,四爷觉得心疼,不由抱紧了年秋月,“这都是命。”

“是啊,这都是命,这孩子实在是天生命苦,在娘胎里就遭人忌恨。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孩子,我若是但凡再恭顺些。孩子兴许 也不会受这罪过。”

四爷表情开始不大自然,“别混说,与你有什么干系,是爷这做阿玛的连累了孩子,爷没想过额娘她会那么不喜欢我,甚至是恨着我,总归是我亲生母亲。我认了,可这与我的孩子没有关系啊。”四爷很是不能接受,“都说做母亲的最是疼爱孩子。我瞧着你最近都这个样子了也还是忍着吐也要塞肚子里东西,怎的这个却 ”

“兴许没有当你是她儿子过,她可能认为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十四阿哥。上次爷说要把耿妹妹的孩子抱来给我养的时候我就不愿意。照顾别人的孩子可是和自己的孩子不一样,看着自己孩子在别人身边长大更是不一样,久了,这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凡有一点儿隐患,我也是不想让它存在的。”

“爷明白”,四爷怎么可能真不知道这些,当下叹口气。“你不说爷也明白,想想皇叔。爷也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可以了,也还没有那么难堪,爷只是觉得很是对不起你,爷给你二哥说,会好好待你,让你和在年家一样快乐,没想到这才多长日时,就有了这件事,你二哥来信质问时,爷根本不知道怎么回话。”

“我明白”,那天爷离开我就多少猜到了,爷,今日特意将你从武妹妹那儿截过来也是为了这事儿,我觉得爷想多了。跟了爷,我一点儿也不后悔,爷待我比其他人好多了,也不瞒爷,九弟曾经最是想将我娶回家,十四弟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废太子但是,跟了爷,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四爷府比起其他皇子阿哥府已经够干净了,不说别的,打从我嫁进来算起,其他府上死了多少个女人了。就算他们有心护着我,怕也不如爷你有能力、也没有这么有耐性。”

四爷的脸色缓和了,年秋月见此心里也安心了,这证明四爷还是听进去了,她索性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直起身子,为四爷理了理衣领,“得夫如此,是我修来的福气。”

“得妻如此,也是爷修来的福气。”

“这话被别的姐妹听见,我保证,诅咒有效的话我必定活不过今天晚上”,年秋月一吐舌头,“爷,以后 别这么自己憋闷着了,多伤身子啊,我虽说不一定能出什么主意,替你缓解下心中的郁闷也是可以的。”

四爷没有说话,年秋月就再接再厉,“那天你离开,我这心就开始揪着,生怕你想不开,自己身子不舒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额娘她还有汗阿玛关心您啊,您也不用自暴自弃啊。”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对啊,还有汗阿玛。

清朝的皇子对于母亲本就没有很是深厚的感情,皇子一出生,不论嫡出还是庶出,只要一坠地,就有保姆从母亲那里抱出,交给乳母喂养,从此与生母分离。皇子未成年之前,一般住在乾清宫旁边的毓庆宫或文华殿北面的撷芳殿,称为“阿哥所”。到皇子绝奶以后,辞退乳母,再增加太监若干人。这些太监除了负责皇子的饮食起居等日常生活外,还要教皇子学习说话、走路和必要的为人处事的礼仪。等到皇子六岁开始读书,皇宫有上书房。老师都是有皇帝亲自选聘的饱学孔孟之学的、进士出身的大儒士,由他们给皇子授受蒙学及帝王之学。并且规定,每年要对皇子的学业进行考核,上课时不许讲闲话,课间休息每次不得超过一刻,每天课间休息两次。皇子自出生就和母亲分开,不能每日相见,母子见面时也不能多说话,更不可能象平常百姓那样亲热。皇子结婚以后,由皇帝赐给府邸,即开府建衙搬出皇宫(内廷)独立生活。年秋月曾经在网上看到过,有人统计皇子从出生到成婚,十六年,母子相见最多一百次,来到清朝时发现虽说没有那么苛刻,但也是很少的,成婚后母子见面倒是多了许多,关键也大了啊,感情没有那么深厚好不。

四爷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开始慢慢碎裂了,尤其说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年秋月。不如说他是怕年秋月心里不舒服,对自己有了什么意见,毕竟。说一句不大孝顺但是很实在的话,年秋月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比自己母亲重要的,这也没有办法,母子见面本就不勤,四爷还是自小在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的,跟德妃更是不亲厚了。别说德妃还偏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哪里比得上年秋月和他还一起经历过生死。

这些年秋月是不知道的。她只能通过技能感觉到这位需要顺毛的大型猫科动物已经顺毛完毕,情绪稳定下来,忙让人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就在卧室里两人用了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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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传说中很是声名在外的怀远大师终于姗姗来迟,同行的还有四川巡抚年羹尧,他是特意请了圣旨要求护送这位大师的。皇帝也知道既然有人对着年丫头出手。还这么狠毒,那自然是不希望年丫头治好的,所以怀远大师这个救命的稻草人家估计是要烧掉为好的。基于此,年羹尧的折子一上,皇帝就准了,还命令八百里加急给送回去,这八百里加急送不是军机或是朝政关键紧急的东西,这还是康熙王朝头一次。

年羹尧来到梧彤院。年秋月自然是得了消息的,她很是激动。算起来,有将近两年没有见到这个哥哥了,兄妹的感情那是极好的,当即她就让彤情给自己收拾头发,看起来不能太那看,但即便如此,年羹尧进来时,一见妹妹的样子,这个七尺男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气得一拳头砸在了墙上,“魂淡,不要让小爷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妹子,否则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再烧了她的家庙、挖了他家祖坟。”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毒誓了,挖人家祖坟、烧人家宗庙,那可是让人家死了都没有办法见祖宗。年羹尧的话刚一说完,跟着年羹尧 进来的老和尚就“噗嗤”笑出了声音,见年秋月和伺候的丫鬟都看他,老和尚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而是念一句佛号,“施主真是有本事,就怕你烧了人家的家庙,人家也不觉得多大事情。这样狠心算计人的,那可是连自己的寿命都不放眼里的,还怕那死了供奉的牌位?!”

年秋月觉得自己嘴角都忍不住开始抽抽,这是大师?大师不是应该说一句“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然后劝自己哥哥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才符合剧本吗?

许是年秋月的表情太明显,怀远大师摸摸胡子,“这位女施主,可还记得贫僧,贫僧当年就说咱们还有缘再见,这不,被贫僧一语成箴了吧。”

年秋月这下是真觉得自己快维持不住表情了,废话 ,当年自己才多大,哪里有印象啊,话说这和戏本子里风流书生调戏小女子一样的语气是怎么来的?她尽量让自己笑容自然些,“大师所言极是。”

年羹尧最烦这怀远大师一副与妹子聊天很嗨,聊着聊着就开始跑题的感觉,当即一甩手,“大师,我妹子能不能治疗啊,该怎么解除别人那血做的符咒啊,她肚子里还有我外甥呢。”

“莫急,莫急,且让贫僧细细看看”,怀远大师看起来真的是不住着急,先是绕着年秋月走了好几圈,又让年秋月剪了一小撮头发,拿起烟灰嗅了嗅,看得周围的侍女都变了脸色,梧情:好恶心,主子的头发那么乌黑明亮,这老头为何要烧了闻闻,还有这样的事儿?”彤情:这是大师?这真的是大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样子?不行,我不能说为主子治病的大师不靠谱,人家那是高深莫测!翠微:没看懂。雪薇:很是奇怪,不过主子的病本就奇怪,这也算是对症下药了?银屏、锦屏:年二爷还真是长相很是俊俏,早就听说过了,可算见着活人了,这位大师?二爷带来的人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不大好,对方确实是下了诅咒,足足拿自己的血养了七七四十九天,很是棘手啊。”怀远大师的话让年羹尧气急,脸色都黑了。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诊治”,老头又接着说话。

年羹尧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又给压下去了,气得白一眼老头,“大师,你说话不会一口气说完了,说一半留一半儿的了,吓死个人了。”

怀远大师偷笑,“贫僧就是这样的习惯。”

年秋月抿嘴,“大师,我这可有其他什么方法,我这自己命不重要,主要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让孩子出不来自己就”

“有”,大师点头,“让那人死了,只要她一死,你身上咒语就自己解决了,那是用血液做的血咒,阴毒着呢。”

“死?”年秋月低头,皱眉,“没有其他办法了,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呢。让他怎么死?”

“反噬”,怀远总算说了一句长话,“这想让你死的人可是不止一个,就这么一个陷阱里就不只是一个女人的心头之血液,还有一个人的,她甚至牺牲了几个下人的命,罢了,为了给这些人些公道,贫僧可以为你除去咒怨。”

代价,或者说是报酬”,怀远大师几根手指并在一起捏捏,做出一副要银子的样子,年秋月许是已经被惊吓惯了,倒是没有那么大反应了,让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是一叠的契书,想来是地契和银契,“这是给贵寺的报酬,可以让大师给寺庙重新休整一番大师以为如何?”

“哎,贫僧是那喜好钱财的人吗”,怀远嘴里说着义正言辞的拒绝,手上却是麻利收了起来,年秋月表示自己已经震惊过度,无话可说,几个丫鬟也是瞪大了眼,觉得出奇有趣,只那一个人——年羹尧撇嘴笑得很是嘲讽,这老和尚!

“大师肯收这些香火钱就好”,年秋月缓缓开口,怀远却是笑得如同弥勒,“贫僧连续几日奔波,那是又累又饿,只好明日再动手了,且还需准备一些必备的东西。”

“大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必定给您找来”,梧情在一旁应声,怀远大师还真是说了一堆,这才在年秋月上了一桌素菜给他的份儿上满意去查吃了。一屋子的丫鬟尽心伺候,各个都是喜气洋洋。(未完待续……)

ps:大师的形象都是千奇百怪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破咒准备

年秋月的院子里的饭菜很是够味儿,哪怕是个素菜也能做出百般味道,月娘子的手艺那是一流的,尤其是年羹尧年二爷偷偷告诉丫鬟这老和尚喜欢肉味儿的素菜后,这上来的鱼香味儿的菜就更让老和尚吃的口水直流了。

年秋月也不急,任由丫鬟汇报说是老和尚吃了几碗几碗饭怎的,但年羹尧却焦急,这老和尚还真吃上了,就不知道自己妹子还等着他救命的吗?!也就忽悠自己妹子说要准备做法的器具了,跟他年二爷不知道这老秃驴带了一堆不明物体在包袱里一样。于是,等不及的年二爷就杀过去了,“你个老秃驴,就算我妹子这儿的饭菜好吃,你吃饱也就是了,吃饱了好办正事,办完你再吃也成啊。”

“我还没吃饱呢”,怀远大师撇嘴,“让驴磨磨也得喂饱了草料◆→wan◆→shu◆→ba,a∷ns≡▼m啊,我这才吃多少啊,不就四碗米饭,我说你妹子也太小心眼了,这乘饭都用这么大的碗儿,够谁吃啊。”

“我妹妹这可是景德镇的瓷器,四爷亲自画的图,只此一家,你还挑得很。再挑你别吃了,赶快去做法。”

“你急什么,东西都不够呢,做什么法啊,让贫僧好好吃几天这厨子的饭再说。”怀远显然一点儿不急。

“你还要吃啊”,年羹尧瞪他,“吃什么吃啊,你快点去办事,只要你办完事,还怕没有好吃的,我妹子这儿好吃的多了,你这四五道菜算什么。想当初她还没出嫁的时候,我可比你有口福多了。”

“是吗”,怀远大师停住了正在夹菜的筷子。“说的有道理,那我在这儿住下了,吃厌了菜我再离开。”

年秋月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笑,就让人给王贵说一声,在前院给人安排了个房间,王贵一听说是给怀远大师安排厢房,眼睛都亮了。开始给自己打主意,都说怀远大师最是能看相,改天伺候好了让大师给自己瞧瞧。自己有没有时运这辈子升官发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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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美食诱惑的怀远真的当天仔细将梧彤院给看了个遍,连角落都没有放过,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看完,推敲了下。他就让人将几处地方都给挖开了。年秋月最喜欢的石榴树都没有逃过毒手,挖出来的东西也不多,一两个破铜片。

怀远大师也不言语,只是拿符纸包了这铜片,而后竟然走到了小池塘边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所有跟着的下人都呆了,“把这水抽干。下面肯定有东西。”

“这……大师,不妥吧。这可是侧福晋最喜欢的水塘,种了睡莲,眼见得就要开了,这时候抽干水……”,说话的是雪薇,她最是知道年主子平日喜欢什么。

“雪薇,就算不说咱们主子喜欢的睡莲,这池塘的水想抽干也得截断外面的水源,这可是和府上大池塘联通着的。”这是锦屏,在王府里最是会好奇些看起来没有用的东西。

怀远大师愣了下,水是活的?他转而开始想出其他主意,“有没有会潜水的,这底下肯定有东西,得多找几个人摸出来,水里种的又有荷花,这没准儿都沉淤泥里了。”

“有,会水的怎么没有,奴才就会”、“奴才会”、“奴才从小是海边儿长大的,水性好着呢”,一群丫鬟身后跟着的小厮中有几个立即自告奋勇,侧福晋是谁啊?王府里出手最大方的人,他们是王贵总管从外院喊过来的帮忙的人,这现在用的着他们了,那还不抓紧站出来干活儿,难度越大,这赏银也会越丰厚。

怀远大师点点头,看向年羹尧,年二爷大手一挥,“有谁愿意下水去摸的,爷一人赏五两银子,捞出大师要找的东西的,另外赏银五两。”

话音刚落,就有七八个小厮应声要这个活计,不要小看这五两银子,之前章节就有提过,清朝一般人家一年的费用也就是一二两的,下人的月银那更是几钱银子的来算,这五两的赏银已经足够优厚了。

王贵将几人姓名统计了下,派了个人在这儿看着他们,将打捞摸出来的东西单独放在一起,好让年二爷最后知道这赏银该给谁。至于他们,当然是随着怀远大师一同去找侧福晋了,这屋外是判定完毕了,屋内可还没有查呢。

怀远大师先从第一进院子的阁楼开始查起,一直查到丫鬟婆子的房子,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开始紧张起来,不出事还好,若是发现了什么,主子爷回来可是一场风雨。

但怕什么来什么,查到李婆子的房间时,怀远大师竟然将外人看起来很是平常的一个摆件给拿了起来,对着年二爷笑笑,“亮工,你东西可不简单啊。”

李婆子顿时眼睛瞪圆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摆件。”

年二爷才不管这婆子说什么,当即就让人将她叉出去,李婆子哪里愿意,她曾经是伺候四爷的,来到这梧彤院年秋月对她也很是和善,出门后其他人更是巴结了,时不时得个赏赐、收个孝敬的,那是何等舒畅!如今却要被人给拉下去,她怎么愿意,当即眉毛一挑,“我可是伺候四爷的奶嬷嬷,我看谁敢?!”

“小爷还真敢”,年羹尧是谁,那可一向是脾气冲的,和四爷的交情也是非比寻常的,哪里会顾忌一个奴才,当即就脸色不好,“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奶过爷们儿几天就想要挟主子,四爷那是信任你才把我妹妹交给你伺候,你呢?你这奴才,就得有人收拾你。”

怀远大师在一旁挑眉,“你属什么呀?”

张婆子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忙张嘴。“她属蛇。”

“难怪,她这属相和你妹子相冲啊,亮工。”怀远大师摸摸胡子。“这人留着克你妹子,不能留,这院子是没法留,还有属蛇的没,有的话也打发出去吧。”

大家纷纷摇头,怀远大师让人拿着摆瓶,又继续查看了下。在李婆子枕头里发现了一张符,怀远大师又给收起来了。

接着,就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了。丫鬟们都松口气,怀远大师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年秋月屋子里,这才发现四爷已经到了,“这便是怀远大师?”。四爷对着年羹尧问道。

“正是”。年羹尧点头,“奴才一路互送着,遭遇了两批人马的袭击,好在臣带的人武艺都不错,这才没有和大师一起死在路上,那些刺客都还没有抓住就纷纷咬毒药自尽了,奴才办事不利。”

四爷怎么可能因为这和年羹尧生气,这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一抬手 ,“快起来吧。大师也坐吧,不知道大师今日发现了什么没有”,四爷说着,目光却是朝着怀远的手上看去。

怀远笑笑,“四爷这府上倒是卧虎藏龙,竟然还有些贫僧也只得见一二的东西,贫僧今日实在是大开眼界啊”,他拿出那在树下土里发现的东西,“这是魏晋时期的铜片,用来做法的,那会儿玄学盛行,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留下的也不少,不过多毁于战乱,没想到还能在侧福晋这儿给挖出来,用这样的手段诅咒侧福晋,贫僧说句不该说的话,您是多招人恨啊。”

年秋月哑然,四爷阴沉下了脸,怀远大师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二人的表情,接着拿出那个符咒,“这个符咒,一般看上去和那保平安的没有多大区别,实际上却是一个折人寿命的,一共需要九个一样的符咒,分别交给不同人压在枕头下面,贫僧觉得你们还是先找找这剩余的八个为好。这找到是要一起焚毁的。”

四爷好奇,起身自怀远大师手里接过符咒,展开,普通的黄料纸张,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图画,但那颜色四爷不由低语:“竟然是血符!”

所谓血符,是做法的人用血液加上些其他东西作画符咒,传说效果最佳,年秋月变了脸色,无论这血液是主谋的人出的还是做法的人出的,都能证明一点儿,对方下的可是血本,是很恨自己的。

四爷当即就一声令下,“苏培盛,带着这个,一个一个屋子搜查,看能找到几张,所有查到这种符咒的,是丫鬟就关押起来,是主子的通通都给禁足屋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要留。”

“嗻。”

这时,又有王贵进来回话,“爷,年主子,大师让人打捞的东西能找到的都在这儿了。”

四爷皱眉,看向年羹尧,年羹尧忙解释道:“主子,这是怀远大师说是湖里有东西,让找出来,吸干水太兴师动众,奴才就让会水大的下去捞了。”

“你说的对,这丫头最是喜欢看那紫色的睡莲,这眼见着就到花开的时候了,可不能吸干了水。这么着吧,下水那么久也不舒服,下水的每个人给三倍的月银。”

“奴才替这些人谢谢主子。”王贵立即谢恩,喊着人带着东西过来,这些奴才刚都下了水,让他们回去换换衣服,他们也不愿意,生怕换衣服的空档出了变故,就都披着大的披巾,一个个有些哆嗦着进来了。

怀远大师看着站着的奴才手里端着的托板,上面放着已经洗干净的东西,什么簪子、铜锁、银钗、瓶子的,乱七八糟,年秋月身边站着的孟氏就开口了,“那不是主子游湖的时候落下去的珠花嘛,没想到现在给捞出来了,那会儿说让人捞,主子您还不让。”

就有彤情上前将珠花给用帕子裹着递过来,年秋月捏着看了看,笑了,“还真是那个,我心疼好一阵儿呢,还是爷看我心里不高兴,又补给我了两支。”

四爷心道,哪里有这回事,他心想,怕是因为年羹尧在,这丫头在变相表示自己很得宠,好让年羹尧这个做哥哥的放心。见年羹尧目光暖暖的,他更觉得自己猜想很对。

怀远大师走过了三个奴才都没有见到该找的东西,剩下的奴才多少就有些泄气,但当他走到第五个奴才那儿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拿起了一个小瓶子,看起来瓶子和一般的药瓶毫无区别,但打开时,怀远大师却倒出来了一张纸,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一旁跟着他的年羹尧最先看见,脸色顿时很难看,“这是我妹妹的生辰八字。”

“贫僧猜着就是”,怀远大师捻着胡须,“这手法,分明就是那用者不多的术法,是为禁术,是拿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换取另一个人暴毙且死后魂飞魄散,最是狠戾,这做法的人也是要死后不得超生的,阿弥陀佛,大宅门实在是人心险恶,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年羹尧抿嘴,看向自己妹妹,却见自己妹子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二哥你就是太沉不住气,这和我有仇怨的多了去,你还能指望天下的人都喜欢你妹子不成?!”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气!”年羹尧不解,“你说说你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找一个家世简单的,一辈子你都能幸福健康得过,额娘当时说不让你中选,你偏”,年羹尧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下去,就被年秋月给阻止了,“二哥,我不想要随随便便找个人给嫁了,没准儿找的是个好拿捏的,但我不喜欢这样,这样也挺好啊,也就是多些磨难,我的命还在啊。”

年羹尧是又气又想笑,干脆不理自己这个顽固的妹子,而是转向了怀远大师:“大师,这个诅咒这么毒辣,破解的话需要多久?”

“此人做术法足足做足了七七四十九天,若是想要解除,除了找到这些符咒和另外几片铜器的碎片外,还需要另外念经做法四十九日,如此才是真正解除,但你妹妹的身体在烧掉这些符咒后就可日益好转,贫僧所做的只是为了除去孩子身上的诅咒。”

“孩子身上的诅咒?”年秋月惊呼,不由抓紧了身边的四爷,好个恶毒的人,无论她怎么得罪对方,孩子可是无辜的啊!(未完待续……)

ps:漠暄回家了,看每日忙的时候给大家发字,漠暄提前给大家说一下,因为漠暄亲人要动手术,漠暄过上一周左右该开始忙碌了,每日的文是不会少的,但请亲们不要催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牵涉一堆人

四爷也是一惊,“怎么孩子身上还有诅咒?”

却见怀远大师一挑眉,“怎么?你们不知道?皇家顺治帝的时候不是已经出过一次这事儿了,要不是董鄂氏非要坚持护住那孩子怎么会最后那么虚弱,至于没有护住那是她身子骨在之前的宫廷争斗中中过几回毒,彻底垮了。”

年秋月瞪圆了眼,转瞬,目光中却有了浓浓的自嘲,干娘她没有说实话,是想着什么?想着孩子生出来,无论自己是生是死、哪怕孩子就是有诅咒也还是皇家的子嗣,是陈家、年家和皇家关联、血亲的证明?太后和皇上也没有告诉她,又是为了什么?怕自己为了保命或者延缓死亡时间将这孩子给打掉?一瞬间,她甚觉悲凉。年羹尧了解自己的妹妹。一听怀远大师的话心里就一咯噔,完了,自己妹子那是琉璃心思,通透地很,怕是心里该不好受了。他忙转头看向卧榻上,就见自己妹子那双美目里已经是浓郁的悲伤。

“妹子?”年羹尧有些不知所措,在年家时候,自己妹妹难过了都是额娘去哄得,这自己怎么哄啊?

年秋月对着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多大事,但年羹尧知道,自己妹子伤心了,四爷无声叹息了下,拉住了年秋月的手,“爷不知道,爷若知道,咱们现在不生这个孩子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年秋月心里叹息,面上却是微笑,没有接话。

怀远大师心道,这丫头还是这么心思重,他继续开口:“贫僧要在府上多呆些时日。等侧福晋彻底痊愈即可,以免再起心思,不过,亮工,你和王爷最好好好查查,这做法可是需要头发的,少说也得有十根往上。依着贫僧愚见。这和府上的人脱不开干系。”

年羹尧冷笑,“四爷,大师说到这儿。奴才倒有一事要让主子给奴才一个解释,那血符是从李嬷嬷的屋子里搜查到了,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个有问题的摆件。足见这人已经有二心,奴才要将此人抓起来。这嬷嬷一直还嚷着说是您的奶嬷嬷,看谁敢抓,奴才弱弱问上一句,您将这么个祖宗放在奴才妹妹这儿。是为何意,您的嬷嬷奴才的妹子怎么使唤得动?”

年羹尧的话还真是犀利,四爷的脸黑得如同锅底了。“那有问题的摆件是什么?”

怀远大师接口,“是一个瓶子。绘制的图案却是些符咒,作用是转移气运,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分别以特殊手法绘画图中,另外画些禁符,拿烧符后的灰烬添水活泥,烧制瓷器,可移转两人气运。

这还真是听都没有听过,年秋月上辈子是21世纪的,根本不知道这些门道儿,这辈子又养在深闺中,哪里接触过这些奇人异事的,此番听得津津有味,倒是让年羹尧心里更觉得自己妹子没心没肺的,怀远大师这么说,这被移走气运的想想就知道是自己妹子啊。

四爷看着觉得无奈,“大师,劳烦大师将这两个生辰八字给写下来,爷好让人翻看查一下。”

“举手之劳,备纸笔来”,怀远大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凑热闹、看热闹,当即就一捋胡须,应下来。待到他将两人生辰八字写下后,李德全上前,他是府上的大总管,又是伺候四爷的身边人,自然是能干的,平日哪位主子该生辰了,都是他负责提醒主子的,因此不待四爷吩咐,他自己就自觉地去看了,这一看之下,他有些绷不住严肃的神情,有些惊骇,“主子,另一个是......是福晋的。”

四爷正在喝茶的手顿住了,随手将茶杯给半放半掷地给扔在了桌子上,也不管杯子根本没有放好,滴溜溜打转后才半躺那儿了,四爷径直走到门口李嬷嬷跪着的地方,抬脚就是一踹,“混账,竟然背叛主子!”

这一下是用足了气力,直把李嬷嬷从门口给踢到了十几步外,还是碰到了树木才停了下来,屋内的下人都是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张嬷嬷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乖乖,这李婆子和自己一样,都曾经是伺候四爷的,四爷这要是心里气不顺,连自己一起给恨上了,也给自己这么一下子,自己可就完蛋了。

年秋月分不出有意还是无意地接口了:“这主子指的是爷还是我啊?”

四爷有几分尴尬,这话显然是将方才自己的怒气理解成了是因为李婆子背叛主子爷改投福晋的阵营而怒,倒是没有她这人的位置了,若是说的不对还好,偏这丫头真的将他心思给戳中了,他正要说什么,那丫头又继续开口:“这主子无论是谁,这婆子背叛倒是事实了,还将我和爷一起给背叛了,血符的事儿我还可以理解她也不大清楚,毕竟和祈福保平安的符一样,可这瓶子,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给这嬷嬷开脱了。爷,看在伺候过你的份儿上,给个体面,留她个全尸吧。”

张婆子一哆嗦,不由看向说话的侧福晋,柔柔弱弱又有些生病了接不上气力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比从前狠上了太多,侧福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应了老人家所说的,有些人看着像兔子,不过是不咬人的.....这个词她可不敢说出来,总之,侧福晋怕是更难伺候了。

“也好”,见这丫头肯给自己留面子,四爷怎么可能不应承她,“爷本来还想着拉出去砍了,既然侧福晋怎么说了,那就杖毙了吧,苏培盛,拖到福晋的牡丹院杖刑,就说爷让福晋看的好戏。”

“嗻。”

年羹尧很是满意:“这样嚣张跋扈的奴才早该收拾了,倚老卖老的,要挟主子。”

“大师,这符咒和那铜器碎片不知道大师心里有没有数,符咒可以送人。但这碎片怕是丢了、埋了更多,若是找不齐,可怎么办是好?”年秋月在大家都还在想李嬷嬷的事情的时候又去想其他了,张婆子心里一凉,本以为侧福晋那菩萨一样的心肠处置个奴才自己心里也是要难受一会儿的,结果看这架势,已然恢复过来。那李婆子根本在她心里不占位置。是自己一开始看走眼了还是侧福晋变得凉薄了?

怀远大师看着年秋月,眼底很有深意,“贫僧也不大清楚。想来侧福晋福运旺,定能找到这些东西,不妨先从符咒入手,再查到那个人。最后问那个幕后的人,看把铜器碎片放到了何处吧。”

“大师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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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功夫。除了李嬷嬷那处的符咒外,还有四片符咒在府里被找到了,这四人分别是福晋乌拉那拉氏、耿格格耿巧琦、钮祜禄格格钮祜禄冰凌还有钮祜禄冰凌的从府里带进来的一个丫鬟春水。

四个人都被禁足了,春水更是直接被关在府里的牢房。经过审问后,道出这符咒的来源,正是钮祜禄冰凌。但也不是她求来的,而是钮祜禄冰凌的嫡母给的。她家主子找人看过了,的确是保平安的符咒,这才分别送给了人。

为了确定这件事,王贵又分别去了钮祜禄冰凌和耿巧琦处询问,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符咒就是从钮祜禄府的二太太那儿给的,先是给了自己的庶女几个,钮祜禄冰凌就又为了刷个人情分儿给了她们。消息报告给四爷的当天,四爷就让人以福晋的名义向钮祜禄府传了个信儿,说是钮祜禄冰凌想念家里了,让二太太来一趟,二太太还以为是钮祜禄冰凌有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请求了福晋让家里人去,就火急火燎得来了。

进门,依旧是福晋的丫鬟给她领路到了钮祜禄冰凌那儿,就是那个妙影院,二太太张佳氏心里很不舒服,这曾经可是自己女儿的院子,瞧着这各种摆设布置还不是自己女儿出嫁时候的陪嫁嫁妆。这么一想,这心里就是一股子的怨气,她进门也没有看上面就冷冷开口,“请福晋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女儿又怎么了,被那年氏给欺负了?”

“年氏也是你叫了,来人,先掌嘴二十”,四爷正想开口,就听见这无理的恶毒妇人如此开口,顿时气就上来了,苏培盛一挥手,立即有小苏哈上前,噼里啪啦就是十几个嘴巴,直打的张佳氏嗷嗷直叫。

打完,张佳氏一看,腿肚子都软了,“四....四爷。”

“叫你来是爷的意思”,四爷一身藏蓝色长袍,气质更是显得冷了,“爷问你,你有几个这样的符?”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血符,对着张佳氏摇晃下。

张佳氏心里一寒,很快冷静下来,“奴才只有一个还在身上,其他都已经送人了。这也就是一般的保平安的护身符,四爷想要这些,只管差人去釉云寺求一个就是。”

“送人了?”四爷冷笑一声,“都送谁了?”

“也就是府里的人。”张佳氏回答得很是朗利,四爷冷哼一声,“成,爷已经让人去钮祜禄府去问了,看拿回来几张吧。张佳氏,你是不是很恨爷?”

“奴才怎么敢恨四爷您呢,您可是奴才的女婿。”

“放肆”,四爷还没有说话,苏培盛已经吼道:“不过是格格的母亲,也敢称咱们主子爷是你的女婿,皇家的亲也是敢这么攀附的?”

“奴才口误,口误。”张佳氏忙改口。

四爷的声音冰冷得足以将人冻死,“爷哪敢有你这样的岳母,有一个这样的岳母,爷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某一天突然暴毙了,或者是爷的孩子都一个个生都生不出来,来人啊,送去慎刑司,着人细细审问。”

“四爷,奴才犯了什么事儿啊,要送去慎刑司?奴才的女儿可是您府上的格格,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四爷。”

“哼”,不提这还好,提起这四阿哥一肚子火气没出发,倒是全发泄到了这位身上,“你女儿,你是指你哪一个女儿,一个总是和爷侧福晋过不去,自己没有才也没有相貌,就只会嫉妒侧福晋绝代风华,阴谋毒计是一个接一个,要不是爷自己求娶回的女人足够聪明,早就坟头的草都一尺高了。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冰凌,一个狠毒的毒妇,一个卖主求荣的奴才,你们钮祜禄家也就剩点儿先前的名头了。还敢和爷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有什么脸面?!带走,火速送去慎刑司,务必问出来那些符咒和铜器碎片被扔哪儿了或是送给谁了。”

“奴才明白”,苏培盛知道自己主子有多么大的火气压在心里,送十三阿哥栽进去到现在出现线索,主子的火气可都在肚子里存着,积压着积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了。

眼见着张佳氏在自己面前被人给带走,四爷觉得自己气息顺了一点儿,立即转向另一个人,“王贵,福晋说什么了没有?”

“爷,福晋她.....她...她说,奴才不敢说”,王贵低头,觉得身边的寒气更重了,四爷怒气按捺不住地上涌:“有什么不敢说的,爷让你说,你就说。”

“那奴才就说了,福晋说您”,王贵咬咬牙,“福晋说您宠妾灭妻。”他一口气说完,忍不住松口气,哎呀妈呀,吓死他了。

下一秒,他气还没有顺完,就听哐当一声,吓得他差点岔气,就见四爷已经踢倒了身边的桌子,“混账,有胆,真不愧是费扬古的女儿,竟敢说爷,说爷”,他气得一甩袖子,“走,牡丹院。”

这厢,年秋月也得到了消息,听完,就沉默了半晌,梧情劝道,“主子,您别往心里去,您自己身子要紧。”

“来人,备软轿,去福晋的院子。”她眸色一沉,开口。

“主子,您这身子”,梧情苦着脸,见年秋月的视线扫过来,就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出门准备去了,孟氏叹口气,“主子,您是怕爷万一去牡丹院,听了福晋的控诉,这心里......”

“那终究是年少相伴的夫妻”,年秋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但那眸子更是阴沉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妻妾之争

年秋月赶过去时候四爷已经到了门口,见到她愣了一下,因着生病浑身都试不出来力气的年秋月几乎全身重量都靠在梧情身上,身后又跟着彤情和孟氏,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怎的来了?”四爷很是诧异。

年秋月走近前两步,因着从梧彤院往这牡丹院走是有一定距离的,她走得有些喘:“我听说福晋对我很是不满,就想亲自来问问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她忍不住对我出手。”

四爷瞬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呀,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问的,你能问个明白?真是个傻丫头。”

“问不明白我也要问”,年秋月喘口气,“我自诩入府以来没有害过哪个姐妹,至多也就是把她们出的招挡了回去,但凡我有些防备,那孩子也不会......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提那么多,但我是一定要问问福晋的,问不明白我这心里就一直堵着。”

四爷对年秋月一向是无奈的,只好点头,“爷准你问个明白还不成。”

“谢爷”,年秋月这才扬了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但因为走路久腿不舒服,笑到一半就吸了一口气,四爷忙将她一把抱起,“是不是又没有上药,腿又变紫了?”说着就要一手去撩衣服,被年秋月羞红着脸给按住,“上了,出门前让彤情给上好药了,爷你别乱动,这还在院子外呢,人来人往的,传出去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四爷这才放心得将手放下,但还是没有松开年秋月,索性就抱着这位进了牡丹院。年秋月不大好意思,干脆闭上了眼,喃喃道:“让福晋看见了,该心里不舒服了。”

“从你进门,她就没有舒服过。”四爷很清楚后宅的事儿,边走边皱眉:“你怎么又瘦了,爷前天抱着你去餐桌用膳时候还比这重些。如今越发清减了。待到怀远大师给你破了咒,可要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恩”,年秋月点头。

牡丹院二门处守门的是个粗使婆子。看见四爷抱着一个女人进来,眼睛都瞪大了,走近了才看出是侧福晋,忙不迭请安。而后就按照规矩向内通报,乌拉那拉氏听见四爷抱着侧福晋年氏进来了。古井一般的眼眸里有些光亮,“这是来算账了啊。”她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诡异。

白嬷嬷有些心酸,“福晋,年氏那身子现在也只能让人抱着或者是抬着了。自己走是走不了几步的,艰难着呢。”

“肚子有这么大了?”乌拉那拉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年秋月,梧彤院里的人又是不会往外乱说话的。因此,她有些诧异。

“倒不是这。还不是因为中招了,身子骨是差劲到了极点,就算孩子能生出来,她的命也是保不住喽。”

“哼,报应”,乌拉那拉氏古板的脸上有着痛快的表情,随即也就起身整理一下自己,就听见门外苏培盛传报,“主子爷来了。”

乌拉那拉氏这才缓慢慢从内室走出,见到四爷抱着侧福晋年氏,唇角讥讽地勾了下,“爷如今这是连最后的脸面都不给臣妾留了吗?”

四爷皱眉,“福晋这话是几个意思?”

年秋月在他怀里挣扎了下,“爷,放妾身下来,妾身要给福晋请安。”

乌拉那拉氏嘲讽地看着年秋月,见四爷只是拍拍她,将她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更是掩饰不住的羞恼,“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你明知道爷不会让你拖着病着的身子给本福晋请安,又何必做出一副知礼的模样,这府里最恃宠而骄的就是你,可叹本福晋还被你初入府的做戏给蒙蔽了眼。”

年秋月皱眉,“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做戏?我入府以来从没想着和福晋你为敌,我唯一恼恨的只有一个钮祜禄冰凝,还是因为她们钮祜禄家对我步步紧逼,我始终当福晋是王府的女主子,若不然,我我为何有了身孕还要日日与你请安,虽说总是最后一个到,但却是每日都到,这才给了人下手的机会,白白流掉了一个孩子,你说我做戏,福晋,这后宅里面最不会做戏的就属我了。”

年秋月说完一长段话,连着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将气息顺匀了。

乌拉那拉氏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你不说小产还罢,说起来本福晋更是对你恼怒,之前虽说你专宠于王府,但爷还初一十五按照规矩来牡丹院,自打你小产后,爷除了书房就是你那梧彤院,本福晋这牡丹院除了爷来吃顿饭根本就没有来过。”

年秋月气笑了,“福晋,爷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他想去哪儿、他爱去哪儿还能是我决定的了的?初一十五爷是没来牡丹院,可我也从没有留宿过爷,您这股子怨气是不是有点儿太冤枉我了?”

“就算没有去你那儿,你也已经把我的面子全给扫光了,作为侧福晋,你何曾劝过爷要去去别的院子,每日霸着爷,你让府里还怎么子嗣兴旺?”

年秋月听着只觉得好笑,她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四爷,“爷,你觉得呢?”

四爷找着年秋月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子嗣?府上因为意外小产过几个了,你这做嫡福晋的是几乎没有出手害死谁,但你袖手旁观或者是添柴加火的没少干吧?”四爷冷冷道,“爷府上的女人是很少有怀有身孕的,想来和爷很少到后院有关,但子嗣,福晋还是不用太过费心了,秋月这一胎太医说八成就是双胎,你自己没有能耐给爷生孩子就不要阻挡住其他女人给爷生。”

“可妾身才是府上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被这句话给打击得摇摇欲坠,身子晃了几下,用手按住旁边的椅子才总算没有倒下,“年氏上次有孕的时候妾身同爷商量。等孩子生下来由妾身教养,爷您不同意,妾身也可以理解,但耿氏呢,不过就是个没有家世的格格,她有孕的时候您竟然也不让妾抱养孩子,反而要让年氏看着。年氏拒绝了。您也没想到过妾身。四爷,妾身才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从李氏到年氏。府上的侧福晋永远比妾身这个做嫡福晋的有威势,爷,弘辉没走的时候您还留给妾身几分面子,弘辉离开。您就任由这些人踩着妾身的脸面,妾身出门已经自觉在各家嫡福晋眼中没有颜面了。”

提到弘辉。四爷眼底冒出血丝,“弘辉?爷好好的一个阿哥被你给教养得毁了身子,若不是你日日让他习文练字,不让他与小苏哈玩耍。甚至连骑马射箭都不让他去练习,他至于会因为和人争一口气从马上摔下啦吗?你倒还在爷这儿哭诉,爷好好的继承人......”。四爷气得眼角眦裂,年秋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心道,原来是这样,就说府上唯一的嫡出的阿哥怎么会意外夭折,原来里面有这样的内情。

四福晋被他怒喝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妾身也是想着让他好好开蒙,汗阿玛都说要让弘辉入宫里和小皇子们一起念书,妾身怕他学问浅薄,不能为咱们府上争光。”

年秋月忍不住叹口气,四福晋就是太要这张脸面,完全继承了领侍卫大臣费扬古的性格,掐尖儿得很,关键是四爷根本就没想着争强好胜,四爷走的是低调的路线,不得罪人,夫妻两个路子根本不一样,可怜了那孩子,小小年纪就要被这么摧残了,实在是......

“争光?”四爷觉得头疼,都说娶妻当娶贤,他觉得更关键的是娶妻得有眼力价,知道什么时候办什么事,那时节,太子家的儿子、直郡王家的儿子还有几个老王爷的儿子都在,轮着他家弘辉去出头脸?别开玩笑了,一个好的世子是要和各家未来的接班人打好关系的,不是拉仇恨的!

“爷不和你多说,费扬古是个榆木脑袋,怎么从不教给你一些圆滑点儿的门道,梧情、彤情,扶着你家侧福晋,回梧彤院。”

“四爷”,忽的有一人从旁侧出来,跪在了地上,“四爷,福晋她是最近迷糊了,平日不是这样的,四爷您见谅”,年秋月一瞧,却是乌拉那拉氏的奶嬷嬷白氏,白氏见四爷冷着脸,就又看向年秋月,“侧福晋,咱们主子从小心高气傲,奴才知道您其实是这府上最好相处的,福晋从来没有想要难为过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她是没想难为过我,她是巴不得我死,将死之人何必难为?”年秋月说话也是很损的,何况今日乌拉那拉氏是摆明了想摆她一道儿,就看咱们妻妾之间谁给谁摆一道儿了。她看了看彤情,彤情对着她点点头。年秋月了然,她路上想起来的事情,彤情已经去办了。

“侧福晋,这全是误会,其实,那摆件的事都是奴才的主意,奴才见您气运甚好,能得了宫里宫外诸位贵人的青眼,就想为自己的主子借您点儿福气,您要是心里记恨,您是打是骂还是罚,奴才都认了。”

“哦?你的主意?”年秋月似乎是听着觉得有可能,从椅子上挪挪身子,坐直了些。

“是,都是奴才的主意,福晋没有想着害您,那大钮祜禄格格送来的符咒奴才和福晋都是不知道的,都以为就是个平安符,不知者不无罪啊,侧福晋。”

“嬷嬷,你家福晋那么要强,你还是起来吧,我本来就不想来的,只是听说福晋埋怨四爷宠妾灭妻,这才想来问问福晋,作为妾,我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怨念深重,连着四爷都给埋怨上了,若不是府上几个嬷嬷管理甚严,怕是福晋早给娘家传信,让乌拉那拉大人参四爷和年家一本了吧。”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但话里的刺却能刺一下就是一个血窟窿,白氏心里一紧,这......

却听门口进来一个人,“可不是吗,前几日我那丫鬟还见着福晋院子里的丹青和前院的侍卫接触,也不知道是书信传情还是怎的。”李氏带着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继而就一副哀叹的表情,“哎呀呀,年妹妹,姐姐有些日子没有见你,还听说你好转了,怎的这个样子了?”

“人倒霉,怨不得别人”,年秋月知道自己和李氏是后院目前最没有大矛盾的人,也是未来矛盾最深的人,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孩子。因为孩子,李氏心满意足,倒不是那么稀罕四爷,反正四爷每个月都是要去几日看看孩子的。也是因为孩子,将来都大了,弘时作为四爷府的长子和耿氏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那是一定会争位置的,不管是王府世子之位还是将来的太子之位,谁又肯让谁呢?!

但眼下,她二人却还是可以好好叙姐妹情谊的,虽然有点儿假吧,因此,年秋月话一落,李氏就拿帕子拭泪,“才说过几日府里荷花开了,咱们姐妹两个一起赏荷呢,还好我没有冒冒失失就让人去问你。”

年秋月只是笑。

李氏叙旧完毕,开始火气全开,炮口直接对着乌拉那拉氏,“福晋,妾进府已经多年了,那是比年妹妹知道情况的,四爷和您虽说不是恩爱有加,却也是相敬如宾,您也别怪妾身说话俗气,哪家的两口子都能做到郎情妾意啊,不都是举案齐眉也就是好的了,弘辉阿哥还在的时候,爷对您怎么样您心里清楚,我那两个孩子都比不上弘辉阿哥一个,那是嫡庶分明的很,您还想要什么?这府上只有您生的孩子才行吗?福晋,您真的那么不容妾身和年妹妹吗,年妹妹怀着身子还不忘坚持给您请安,她因为年幼,最是得爷多关心几分,却还记得保持您的威严,说句实在话,那是比妾身还尽职尽责,您今日却说王爷宠妾灭妻,您这是存心置妾身和年妹妹于死地啊,这话传出去,年妹妹,咱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李氏是小白花级别的,和年秋月这等大家闺秀不一样,李氏自小宅斗见的最多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告黑状、颠倒黑白等有些无赖的手法,这话一出,乌拉那拉氏一句寻常的抱怨就成了蓄意要人性命,年秋月心里一凛,好个李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控诉

年秋月心里惊诧,乌拉那拉氏心里那就是堵得一口血硬生生给咽下去了,“李妹妹这话做姐姐的可不敢苟同,这些年,府上只你自己就得了一个格格三个阿哥,旁人可以说本福晋怎么对不住她,你却是最没有立场可说的。”

“姐姐说的倒是句句在理,莫不是忘了怀着静筠的时候与我说过的一番话,就因为这是一个已经查出来的格格,你才能容我生下来,福晋是忘了那会儿在我院子里撂下的话了吗,你说爷就算再怎么宠我,也不会是那宠妾灭妻的人,这辈子我休想越过你去。福晋,我从来没有想过越过您啊,我知道自己的家世,别说比不上年妹妹,就是钮祜禄格格都是比不上的,就从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年秋月虽然一直坐着,却是一直在听着这二人的谈话的,见≮■wan≮■shu≮■ba,a≥ns○∷om涉及到自己,当即就接口:“福晋,我也从没有想过代替你的,大清朝自来没有嫡福晋病逝后扶侧福晋上位的,我想要的从来只有四爷一个人,我已经得到了,又何必去追求那摘不到的月亮,是福晋自己想多了吧。这后院的女人多半都是想要一个孩子,没有别的了,嫡庶是自古就恒定的,都不是小门小户没有教养的,都很清楚这些。”

乌拉那拉氏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她半是自嘲半是好笑地嗤笑了声,“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着没有窥伺福晋的位置,但我不过是个没有嫡子的福晋。位同虚设,而今我也这个年岁,怕是再生一个孩子也无望。只看着你们的孩子成为世子,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说到这,李氏是难以掩饰的得意,那隐约露出来的几分高傲让年秋月在心里默默为她哀悼,四爷还在呢,当他看不出来你那表情啊,这王爷还强壮着呢。就想着世子之位了,四爷这心里还不是会和皇上现在一个样子?这个时候他心思不在这儿,还在乌拉那拉氏身上。等福晋的事儿解决了,他回过头想想,还不是心里会不舒服。

“姐姐的担心多余了,无论是哪个孩子将来成为世子。姐姐这嫡母的位置却是不变的。那姐姐就是太妃,奉养母亲是孩子应当做的,姐姐应该相信爷教养的孩子那还不是纯孝之人啊。”

这话让四爷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波动,四福晋则是冷冷一笑,“这时候你还不忘拍爷的马屁,我今日特意说那话也是想让四爷来瞧瞧,这后院明着我是福晋,是主子。却是成了你李氏的天下了,年氏的院子严格说也算是前院了。关起门来倒也是不管后院,她是独霸了四爷的宠,你却是越权占用了府里内眷的各种供给。你们都是十恶不赦、心怀叵测之辈。”

年秋月是又气又觉得好笑,这乌拉那拉氏怎么说也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又是做过御前女官儿的,这怎的这么冥顽不灵,莫说二十一世纪还有那些小三,在这纳妾名正言顺的大清朝怎么可能没有得宠的妾室,她最终按捺不住自己的郁火,“福晋,爷做的已经够好了,您瞧瞧佟家隆科多大人,您不用打听就能知道府上的情况吧,爷除了没有按照规矩进您的院子,这后院的庶务是您监管的,格格们是按照规矩给您每日请安的,在外的社交也是您出席的,我和李姐姐从来没有去过那不该侧福晋去的宴会。论起来,咱府上大格格二格格早夭,几个哥儿也是早夭,李姐姐是仅剩的孩子的亲生母亲,她要是真的想傲气,那还真有她傲气的资本,八福晋多么傲气的一个人,在孩子方面不还是只能由着两个格格领着孩子见人吗?”

四爷似乎听不下去了,“之卉,你自己想想,从汗阿玛将你赐给爷,你这福晋做的真的够资格吗,别家哪里有这么多没有成型的孩子流掉,哪里有那么多已经出生的孩子几个月就夭折了!爷起初给你管理后院的权利,你做了什么,还用爷给你一一说明吗,汗阿玛那么一个注重规矩的人,问什么会任由着爷将你架空,让几个大嬷嬷管事”,四爷 越说越心痛,将手边的茶杯抄着就砸在了地上,“爷是更喜欢秋月,但真的达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了吗,秋月将你逼到毫无尊严了吗,那次小产到底身后都是谁动的手脚你当真不知道,怀孕的侧福晋日日给你请安还不够给你脸面,你偏要和别人一起设局害死她腹中的孩子,爷和汗阿玛这些年对你是越来越失望了。”

乌拉那拉氏脸色一变再变,手都颤抖起来,年秋月默默闭上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想起那个孩子,她心就痛,李氏也是面色不好,自己儿子被利用倒是其次,而是她连儿带女这些年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府上宋氏还生了两个孩子,如今存活的却只有两个孩子,瞧那宋氏已经被打击得成什么样了,夜里难眠,越发苍老了。

四爷自己的手细看都是在颤抖的,也是,别家的阿哥都已经儿子绕膝了,连自己亲弟弟十四阿哥也是嫡子嫡女两三个了,而他,嫡子夭折,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格格一个阿哥,要不是这丫头是个福运的,从她许给自己就接连带来福运,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有 几个孩子。

年秋月不愿意在呆下去,就招呼着孟氏和梧情、彤情三个,搀扶起自己离开,连理都没有行,四爷也只是看看她,没有说话,只是做个手势让苏培盛送侧福晋回去,李氏看了看,眼睛闪了闪,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呆着,诗青丹青两个大丫鬟弱弱地在福晋身后,看看左右,面色忧愁。

整个牡丹院的奴才没有进屋的都在门外缩着,等着听主屋的动静,他们都是下人,身世浮沉雨打萍,没有根,荣辱安危都全靠跟着的主子,见年侧福晋出来,都无声行了礼,悄悄看这位主子的表情,好猜测里面事情严重不,见年主子清冷的脸上隐有泪痕,但面色还好,更是纳闷,年秋月主仆几人也不理会这些人,直接叫了软轿就离开了。(未完待续……)

ps:漠暄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乌拉那拉氏,总之我一直都不大喜欢这个女人,能这么压制自己的人,我觉得很可怕,太不真实,真能贤惠成这个样子吗?那为什么四爷府上孩子的出生率这么低,夭折率又那么高,作为福晋,漠暄不相信她这么没有控制力。漠暄就这么设定了,她放任府上那些女人之间的手段,甚至可能参合进去,添油加火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药

年秋月离开,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李氏离开的时候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彤情想要去打听,也被年秋月给阻止了,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乌拉那拉氏是早在四爷和皇上那儿废了,就不要去打听那么多了。

有些事情是不用打听就会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正如年秋月和彤情说的这句话一样,没两天,最爱打听的银屏兴致勃勃来给各位姐妹散播最新消息了,福晋的牡丹院的奴才从里到外通通换了一遍,连诗青丹青都没有给福晋留,而是换了两个府上的丫鬟叫流光、流泉,诗青丹青被王贵总管给配人了,已经给了些银钱嫁人了。

彤情自然是带着喜悦之情给自己主子汇报这么一个在下人眼里很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年秋月却是皱紧了眉,让翠薇拿些银子给两个清送去,权v,a⊕ns≧@om作是一点儿心意,诗青倒是收下了,但丹青却是将年秋月给痛骂了一顿,说是年秋月假慈悲。

年秋月根本不作理会,不是一个阶层的,那么连生气都是不必要的,因为根本看不到眼里。何况,那钮祜禄府上的二夫人张佳氏招出了那些铜片和符咒的地点,就在那钮祜禄府和张佳府,慎刑司的人带着人和家伙去找,当真在指认的地方挖出了铜片,另外从两家几个夫人手里要回了符咒,这下,怀远大师要的东西齐了,当天,怀远大师就在梧彤院第三进院子的门口不远处搭起了一个小的案台,将这些符咒给烧了。这些铜器碎片也被熔化成了液态,按照要求重新做成了一个青铜小剑,被放在了年秋月随身带着的荷包里。

接着。怀远大师就要求带着年秋月去寺庙住上七七四十九天,念经做法将诅咒去除干净,四爷虽然不舍但还是不得不同意的,孟氏就带着丫鬟开始收拾行囊,却在这时,苏培盛匆忙而至,“主子。宫里来信儿,出事了,娘娘突然吐血了。”

四爷面色一僵。“几时的事?”

“方才才出的事儿,皇上让人报的信儿”,苏培盛老实回答,又有王贵脚步急匆匆来。“主子爷。地牢里传出话儿,那张佳氏突然口吐鲜血,昏倒了。”

这话这两个消息几乎同时传来,四爷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偏这怀远大师来说风凉话,“哟,还真是起效了。贫僧还以为这等羊皮纸上记载的邪术没有 那么灵验呢,结果是真的。看来是反噬了。”

年羹尧在怀远身边听得一愣,“大师的意思是这娘娘和这张佳氏是一伙儿的?”

怀远大师白他一眼,一手悄悄指指四爷,年羹尧却是很不高兴,冷哼了一声,“大师,我陪您一起去寺里住上四十九天,我不放心我妹子。”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本欲返回四川道儿的人却要去寺里,这不放心的是什么,还不是显而易见了,怀远大师闻言当即想笑出声,见四爷黑着脸,才没有这么不给面子,四阿哥心烦意乱,“大师,娘娘会不会”

“不会,只是这身子以后是好不了了,常年累月躺在床上那想必是常事,毕竟这术法的反噬吧,多是想让对方怎么样,反噬后自己就怎么样,要不是这做法的人没有那么高明的修为,符咒没有那么大威力,这二人哪里还有性命可留?!”怀远大师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所以说啊,这诅咒人子孙,损人阴德的事啊,还是不做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啊。”

“这话说的在理”,年羹尧捋捋胡须,“小妹没事了,我得回去给额娘阿玛她们报信儿去,前几日见他们,本来还没有全白的头发已经斑白了,实在是让人心疼,都是爹妈生养的,谁家的孩子谁不亲呢,就没见过”,他很是聪明地止住了话头,四爷那脸色已经黑的出水儿。

年羹尧离开,四爷也打马去了宫里,他一肚子的疑惑和怨气,但在见到永和宫的门牌时候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德妃已经被下旨降为了.嫔,连德的封号都给去掉了,可见皇帝有多么不满这个曾经的妃子,更让德妃心里窝火的是她的侄女乌雅醉心被封为了嫔,封号仁,这得有多明显的暗示啊,仁,一视同仁。

后|宫德妃的声名虽说不错,但那也是在大家被蒙蔽的情况下,眼下纸包不住火,事情一传出去,到处都是讥讽的目光,要不是乌雅嫔被禁足宫里了,宜妃早就来损她一番了,没见过对自己的孩子还这么下毒手的,那可是自己的孙子。

四爷看着永和宫的门匾,心里那叫一个心痛,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啊,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是她的孙子,她怎么下的去手,四爷正要上前,就有侍卫拦住了他,“给雍亲王请安,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去,四爷请回。”

四爷站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要去乾清宫见皇上,却这时,听到室内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早知道他这么不孝,当初就不该生他,本宫被贬的时候他怎么不求情,他可是亲王,说的话能没有一点儿用,分明就是在怪本宫对年氏那贱人不好,本宫为何要对那贱人好,本宫和她说过,让她给十四做侧福晋,那贱人还看不上十四,我呸,都是什么东西?!”

四爷更是心痛,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只是背影看起来很是寥落。不远处,站着两个女人,不过心里受伤的四爷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当初的礼贵人,现在的仁嫔还有她的贴身婢女。

“你做的不错,看来本宫这位姑姑身边的人也不是那么忠心的啊,这么容易就买通了,可别是两面通吃的,小心,不要留下把柄。”

“主子放心,奴才让那丫头每次给德哦,不,给乌雅嫔用的都是一次的量,况且这是前朝的东西,本朝没有几个人认识,夫人和老爷还是向着您的,这么好的东西当初就没有给那位。”

“那是,本宫才是他们的女儿,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妹子,这样扰乱人性情,让人暴躁说实话的药可真是个宝贝 ,好好收着吧,没准儿咱们以后还用得着呢。”乌雅醉心转着手里的小瓶子,笑得很是得意,“本宫倒要看看,失去了四爷这个好儿子,本宫那好姑姑能有什么好日子,指望十四阿哥?呵!”(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寺庙解咒

四爷离开,来到皇帝的乾清宫后也没有说出给自己额娘求情的话,永和宫自打乌雅嫔被禁足就安排好了皇帝的人伺候,乌雅嫔的这句话是比四爷还早到达乾清宫的,四爷看起来和平日 一样,但作为皇帝兼职四爷汗阿玛的康熙却是看出来了那丝不一样,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皇帝给了四爷一个公事,让四阿哥去办,四爷也就如往常一样和皇上认真讨论了这个公事应有的解决方法,康熙皇帝很满意,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还是能沉得住气、担得起事儿的。因此,在讨论完毕,康熙皇帝拿起一封奏折递给了这个儿子,“老四,这是你五王叔呈上来的奏折,你看看。”

四爷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皇帝,伸手拿过,看完,手指有些轻微颤抖,“汗阿玛”,他√★wan√★shu√★ba,a£nshub⊕a.只是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记得你皇额娘吗?”皇帝突然转了话题,四阿哥愣了下,继而重重点了点头,“记得,皇额娘很温柔,儿子和她在一起很温馨。”

“是啊,你皇额娘当时提出想要一个孩子,说是怕自己生不了,朕想着乌雅氏是她宫里出去的人,应该是念着主子的,就将你给抱了去,乌雅氏当时感恩戴德,朕从没有想过她背地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你五皇叔今日的这封奏折虽然只是一个想法,但朕却觉得是可行的。你觉得呢?”

皇帝的话让四阿哥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他跪在了地上。“儿臣儿臣,她毕竟是儿臣的生身母亲,汗阿玛。儿臣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母亲,但儿臣知道,儿臣不该也不能有怨言,子不言母过,儿臣不知该怎么回话。”

“老四,朕知道你委屈,这件事朕再好好想想。如果她真的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你也就不必再认这个母亲了,朕到时会为你做主的。这是慎刑司交上来的东西。朕看过了,着令刑部追查定罪吧。”康熙皇帝又给了四阿哥一个奏折,四阿哥翻了翻,见上面是钮祜禄凌柱的妻子张佳氏的供词和慎刑司审问钮祜禄家一些奴才的供词。默默合上。点头,“儿臣这就去办。”

“说来是朕对不住你,这钮祜禄家的也是朕没有看好,就赐给了你,本以为是个老姓,谁知道,罢了 ,朕如今再说什么都是后话了。你退下吧。”

四爷抿抿嘴,“儿臣遵旨”。走了几步 ,在门口处,他又忍不住道,“汗阿玛,您保重身体,儿臣的事儿都不是大事,莫要为了儿子的事儿让您忧心了。”

皇上愣了下,笑了笑,“朕心里有数。”

四爷离开,皇帝禁不住感慨,“朕这些个儿子,除了年岁还小的之外,也就老四对朕有几分真情了,皇家情分真是少得可怜。”

李德全在一旁讪讪地不知道怎么接口,“四阿哥是个纯孝的。”

“恩,是个纯孝的,当初老、二倒台,人人都踩一脚,只除了他还知道求情,孝懿仁教出来的不差。”——

分割线——

对这些,四爷不知道,但是四爷心情不是很好,他一路上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让马车外陪着坐着的苏培盛心里直扑腾,忐忑不安,待四爷一回府,一下马车,他就麻溜上前:“爷,去哪儿,年主子那儿院子里坐坐?”

四爷瞥他一眼,面无表情,苏培盛照着自己脸上来了一下,“奴才多嘴。”

王贵从院子里面出来,“爷,您前脚走,后脚年主子和怀远大师并年二爷一行人就去了釉云寺,大师说给年主子去煞这件事一点儿时间都耽误不得。”

“去书房,请几位先生过来”,四爷听到自己丫头离开了,还要有一个多月,心情就更不舒畅了,面色不愉地说,苏培盛忙让手下的人去跑腿儿,另一方面,给釉云寺传信儿,釉云寺后院那儿今日西林觉罗氏来了,要陪着女儿住几日,小太监去传口信儿时候正是听了个正着,当即就皱眉:“怎么这爷们儿心情不好,第一个先给你说啊,掂量你是出气筒不成?”

“额娘你误会了,阿玛要是身子不舒服或者是在外面受了气,您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吗,怎的换到了女儿身上,你就想不开了。”年秋月身子恢复得还好,至少现在不用整日窝在床上了,可以下床走走了。

西林觉罗氏仔细品了品女儿的话,眉头就蹙起更很了,“四福晋”

“病了”,年秋月很是随意的回答:“四爷让她病了,眼下她不过就是个摆设,出门应对下宴会,府里管着那几个格格。”

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她怎么了?”

“想来是四爷一直对她有不满,也一直没有说,她对四爷也有怨言,说开了吧”,年秋月不想让自己额娘知道那么多的内情,就简单解释,西林觉罗氏明知道女儿没有给自己说实话,但也识趣地不再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身子怎么样了,怀远大师让你念经可有效果?”

“念了半个时辰的经,竟然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年秋月带着笑,“怀远大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西林觉罗氏先是心里安慰地点点头,继而想到了女儿受这般磨练,对那钮祜禄家是恨得咬牙切齿,“四爷怎么说。钮祜禄家竟然敢这么着,实在是太胆大了,不给你讨个公道额娘心里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四爷还没有说。不过,依着我对他的理解,这钮祜禄家,他不会轻饶。”年秋月看起来很是不在意这场劫难,“二哥,这釉云寺是皇家的寺院,历来都是皇家的女眷所待。甚少有男子驻留,晚点儿你就回去吧,去见见阿玛。让他老人家放心,他闺女没事,这肚子里啊,还是他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呢。”

年二爷不大乐意。“你这怀着身孕的。釉云寺安不安全?”

“都说了皇家寺院,这里里外外的都是武僧,外围山上看守的还是军队,就算是突破了这些地方,这寺院内的暗道也是外人不知道的,就连我们也是出事了才会告诉我们设在哪儿,我身边还有四爷留的暗卫,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将侍卫留给我几个也成。其实,我主要有事让你去办。昔年钮祜禄家有些把柄在我手上,不过那会儿想扳倒他们这个老姓不大容易,就先搁置了,但不代表是个废棋,二哥,你回去给妹子跑个腿儿,办两件小事儿,让孟姑姑同你一起,她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年秋月说着,让彤情抱来随身带到釉云寺的一个首饰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珠钗,“这是凭证,有一家的证人被我偷偷藏了起来,只认这个珠花和孟姑姑。”

年二爷狐疑的目光在自己妹子脸上转了又转,“我突然发现你挺能沉得住气啊,小幺儿。”

“行军打仗讲究时机,这后宅争斗同样也是很注意时机的啊”,年秋月将珠钗放在孟氏手上,“姑姑,你来到我身边时我就告诉过你,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那会儿时机不足,证据也是不足,而今,时候到了,钮祜禄家和张佳家欠你的,由姑姑亲自去讨要。”

“格格”,孟氏握着珠钗的手紧了又紧,“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看到那个负心人的下场,如今,格格给了我这个机会 ,真是苍天有眼。”

“姑姑只要明白一点就好了,那负心人当年能负你一次,如有机会 ,他必定敢负你第二次、第三次,男儿本薄幸,倘若姑姑盛装出现,张佳家的那个女人又失去了依靠,姑姑,他也许会许你八抬大轿的威风,姑姑还需想好。”年秋月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竟似能看透人心,让孟氏心里一腔的怒火也平静了下来,“奴才明白。”

“那好,我在这寺里等姑姑得胜回来。”

孟氏离开,西林觉罗氏这才忙着问自己女儿,“方才就想问你,你那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话,哪句话?”

“别和我装糊涂,就你给你二哥说那句话,让给你阿玛说的那句,你肚子里”,西林觉罗氏说着,手就摸上了自己女儿的肚子,几个丫鬟也一个个亮晶晶地看着年秋月的肚子,就见年秋月将西林觉罗氏的手给扒拉到一边儿,摸了摸肚子,“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两个孩子坐在莲台上对着我招手,一个劲儿喊我‘额娘’,长得别提有多可爱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又哄额娘”,西林觉罗氏脸上高兴地笑出一朵花来,但口气却是止不住疑问,年秋月就笑了,身边的彤情凑上前,“太太,太医说了,主子这肚子里八成是俩孩子,我们还怕是两个哥儿,这下好了,菩萨显灵,给主子托梦了,这要是个龙凤胎,主子可有福了。”

西林觉罗氏想想,起身,火急火燎的,“不行,我得找怀远大师算算去,解解梦也行啊。”她也不听大家的喊,急匆匆就出门了,胭脂看了眼年秋月,忙草草行了个礼就追着去了,留下雪薇眨眨眼,“太太什么时候腿脚这么灵便了?”

年秋月笑着回了句,“想外孙想的了。”她摸着肚子,笑得很是幸福,托梦什么的可不就是哄着西林觉罗氏嘛,这孩子还是系统君心情好,告诉她的,这下好了,且不说龙凤胎在古时候预示的吉祥,单说两个孩子都能保住命,还不用废成残疾,她心里就安心了,毕竟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里都无法平静。

“格格,真是的呀,格格”,胭脂率先赶回来,一脸的惊喜,“太太在和大师许愿,说是等您生下孩子就还愿,怀远大师说了,格格您肚子里还真是龙凤胎,这传出去还不是气死一堆人啊。”

年秋月抿嘴笑笑,“胭脂,我还说你这两年越发沉稳了,有气势了,没想到才刚想夸你,你就变成这了。”

“奴才这不是高兴嘛”,胭脂一点儿也不有被调侃的尴尬,“奴才方才陪着太太去见大师,大师说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是上次没有投生成功,这才又回来的,还让奴才给您带了两个长命锁,你看,可好看了。”胭脂将锁拿出来,小巧的很,一个刻着麒麟图案,上有字“长命富贵”,一个刻着鱼戏莲花的图案,上书“平安吉祥”,胭脂将这两个锁放入年秋月手中,“大师说了,让格格亲自给编上绳结,这几日念经的时候就供奉到佛前,能保孩子平安呢。”

年秋月拿着细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也好,我这两日就编出来,彤情,改日见着大师替我谢谢他,再给他一千两的银票,他为我也算是劳心费力了。”

“哎”,彤情应下,“格格,要不要给四爷说说?”

“不用了,这种事啊,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从釉云寺往府里传信儿,万一走露了风声,就是给我自己招祸端了,眼下太子已经被废,这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还是低调些好。”

“那您就瞒着爷啊?”梧情凑上来,“要不,主子,奴才去说?鹰七去说也行啊?”

年秋月摇头:“让他提心吊胆着吧,真生出来再给他个惊喜。”

“啊”,一众丫鬟对视下,都为四爷掬一把泪,主子这是让四爷揪心着啊,这以后月份越大,四爷不是越加担心嘛。

倒是雪薇这会儿反应颇快,“等过一些时日,太医该把脉把出来了啊,主子,您”,年秋月不以为意,“是啊,我说哪里有太医说确定,我这会儿说放在大家眼里未免有哗众取宠之意,到时候那就是合乎天理了。”

“哦,有道理”,一众丫鬟点头,年秋月看着觉得好笑。

这时,有人走进禅房,“主子,十四爷府上的人来寺里了,看着带的人,倒是很蹊跷,这一般祈福的少说也得带上三五个丫鬟、两个婆子的,还得有几个内侍,可这人,只带了一个丫鬟,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

“十四爷府上的,是哪位?”

“还不知道,只听见喊她马格格。”进门的锦屏答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十四阿哥的情

“马格格?”年秋月从书案前抬起头,很是不解,“十四阿哥家有姓马的格格?”

却见西林觉罗氏脸色不大好,“可不是,马家的庶女,马若朝(zhao),就是这马格格,被指给了十四阿哥,听说是一年前进了门吧。”

年秋月点头,这马格格原来是马大人家的女儿,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她不想理会这个人,釉云寺是皇家寺庙,来往的人多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是相安无事。但所谓事情都不是按照预想的发展的,不然岂不是一丝波澜都没有了?

在年秋月在屋里继续翻看书籍时,门外就响起了高傲的声音,“主持,我看这处院子倒是不错,明亮清幽,适合人将养身子,不如你将此处收拾出来让我居住?”

“这可不行”,釉云寺的主持智信大师连连摆手,“此处不能给施主居住此处已经住了人了。”

那马格格的丫鬟就开口了:“方丈可知住的是哪位主子?”

“是四爷家的年侧福晋。”智信大师哪里知道这两家有仇怨,也就如实回答了,但话刚说完,就见方才还笑眯眯的马格格已经收起了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她?!既如此,那就该去拜会拜会。”她说着,就让自己丫鬟银杏去敲门。

银杏哪里知道自己主子还被眼前这人掌过嘴,以为主子是想和年家的人攀几句交情,就上前敲了门,守门的是绿桃,听说是十四爷府上的格格来礼佛,就让她们主仆等候。自己去通报,这前脚丫鬟刚进去,后脚马若朝就跟着进了院子,绯桃见此,有些不悦,“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个礼数。咱们主子还没有让你进去呢。”

“你家主子还是这么大的脾气”。马若朝根本不理会绯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你家侧福晋的治下也不怎么样嘛。”

绯桃气得脸都红了,里间年秋月咳嗽了两声,“绯桃,你退下。让她进来。”

门打开,绿桃出来。“我家侧福晋让格格进去。”

马若朝就得意地向内走,进入屋子,看一眼书案旁边的人就笑了,“哎呀呀。我听说四爷府上的侧福晋生病了,我还以为都是出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呀。早两年见侧福晋那会儿,侧福晋是多么意气风发啊。瞧瞧这,谁还敢说自己见到的是京城第一美人啊,这名头也该换个人了。”

“马家侄女,你来我这儿就为了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年秋月哪里是省油的灯,当即就笑道:“我的丫鬟才听说你要住在釉云寺住几日,这不是祈福就是罚跪抄写经书了,你是哪一样啊?”

马若朝脸色一僵,“不劳你关心。”

“做姑姑的关心一下侄女也是应当的”,年秋月扳回了局面,此刻怎么会容许自己马若朝再次抓住时机,“我入宫那会儿就知道,十四福晋是最喜欢打发犯了错的格格来这寺庙祈福了,你......莫不是犯错了?”

“我是来给十四爷祈福的,顺便来看看你什么时间撑不住,你倒是摆出一个侧福晋的架势,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也就是那秋后的蚂蚱啊。”马若朝很是不屑地翻个白眼。

“哦”,年秋月笑笑,“原来满京城都知道了啊,那再好不过了”,她起身,“你说,我要是这会儿杀了你,我是不是不用负责任啊,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大家都不会和我计较才对。”

“你”,马若朝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你敢”,她的声音也止不住颤抖起来,贴身丫鬟银杏更是立即挡在主子面前,两人都敌对地看着年秋月。

年秋月大笑起来,“瞧瞧你们那紧张样儿,真是无趣,梧情,送客吧,我身子不适,有些东西怕见多了做噩梦,再影响了孩子就不好了。”

梧情忍不住轻笑了下,“是,马格格,请吧,不要让奴才动手请您出去,那样就不好看了。”

马家马若朝是马家这一辈儿最小的女孩子,最是娇惯,哪里知道这雍亲王侧福晋的厉害,当下就一撇嘴,“我就不信你这狗奴才敢动我。”

年秋月一挥手,梧情果断伸手一点马若朝,这马格格就给定住了,上来两个粗使的婆子,拖着就将马若朝给拖走了,年秋月慢悠悠道,“派个人给十四阿哥府上传个信儿,来个人将他府上格格抬走,两个时辰后还不来,我就让人给扔釉云寺后山去了啊。”

釉云寺的后山听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寺庙山峰,但这山峰却是原始的森林,是釉云寺的天然屏障,野兽遍布。银杏看得傻眼了,竟然一溜烟跑了,年秋月忽而笑了,“这丫鬟,倒是连给十四阿哥府上报信儿的人都省了。”

西林觉罗氏禁不住拿帕子掩口偷笑,“你这丫头,又吓唬人。”

“马家是越来越差劲了,马若南还算有两分心眼,这到了马若朝身上,十足就是一个花瓶,还是一个缺口的花瓶。”

西林觉罗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话若是让马家的人听见,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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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就有马车来了,随即,有十四阿哥来求见年秋月,年秋月听见后让人拒绝掉,但十四阿哥却还是坚持要带着这个格格来给年秋月赔罪,说的很是恳切,西林觉罗氏就告诫自己女儿,“好歹也是四爷亲兄弟,你要太不给人家面子。说出去就不大好听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年秋月合上书,“见见也好,彤情,你亲自去,将十四阿哥给请进来。”

不一会儿,十四阿哥就进来了。身后跟着已经被解穴的马若朝。马若朝见到年秋月就暗中瞪她,年秋月却无视掉她。

“小四嫂”,十四阿哥走进来。看见年秋月的瞬间,眼都瞪大了,“你怎么......竟是这般严重,四哥还和我说还好。这算是还好?!”

“也算还好啊”,年秋月耸耸肩。看起来很是洒脱,“孩子还好,我也只是虚弱些,已经不错了。”

“爷那儿有几颗老山参。回头给你送来”,十四阿哥眼神闪了下,回头开始骂自己小妾:“你没见小四嫂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给爷找事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和她叫板儿,不过是爷抬举你两天,你在府里搅和,出来还惹是生非,你还是回府上闭门思过吧。”

马格格愣了,“爷,贱妾没有.......”

“没有,小四嫂是什么样的人爷能不知道,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她至于将你给点住放在寺庙门口,爷府上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还说没有?!”

“让爷丢脸的是年侧福晋,是她不管不顾爷和四爷间的情分,贱妾”,在十四阿哥阴狠的目光中马格格只好闭嘴,“贱妾知错了。”

“还不给小四嫂道歉?”

“不必了,她也该张教训了”,年秋月慢悠悠地说,十四阿哥被她的话说的愣了一下,“是小四嫂大度,原谅了你,你滚回去自己思过吧,下次再敢这么无礼,你就给爷滚庄子上去。”

马若朝带着哭腔应声,“谢小四嫂”,而后银杏扶着她离开,十四阿哥这才笑着道:“这下你可满意?”

“满意”,年秋月坐直了身子,“我这一病啊,很多小虾小米的都蹦跶出来了,连你府上的格格都敢明晃晃地问我什么时候西去了,十四爷,让你说说,送上门的靶子我不打打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是吧?”她眯着眼,窗户里漏进来的日光照着,给她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光晕。

“说的也是,若是爷,放着这自己送上门的靶子爷也打”,十四阿哥也笑了,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秋月”

他一开口,年秋月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十四阿哥,注意你的称呼。”

“好吧,年秋月”,十四阿哥想了下改口,“爷额娘的事儿爷给你道歉,对不住,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年秋月眨眼,想笑却是没有笑出来,“十四爷,别说那么矫情行吗,我根本不想谈起来这个事儿,四爷和我说我也就认了,你又来和我说这事干嘛,让我再回忆一下,还是让我再加深些恨意?”

“爷......爷怕你恨爷”,十四阿哥抿嘴,犹豫再三开口,年秋月顿时笑出声来,“恨你,你有什么让我恨的?十四爷自己说就不觉得好笑吗,你额娘是她,你是你,我还不至于这么恩怨不明。”

“可......罢了”,十四阿哥背在身后的手紧握了下,那里面是一个水晶吊坠,但他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你不恨爷就成,额娘她咎由自取,爷从没有想过要和四哥争什么,除了......你和四哥说说,额娘偏心爷知道,爷会补偿他的。”

“你?”年秋月冷哼了声,“十四爷,别说些不可能的了,能一样吗,还是那句话,你是你,娘娘是娘娘,根本不一样,四爷受的委屈远比你想象的多,你就别添乱了,你补偿他?你拿什么补偿,你补偿那更是讽刺他,你今日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罢了,罢了,我也不同你说这些了,你好好看好你家的格格,别有的没的找事,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应付这些。”

“那,你好生歇着,以后她不会招惹你了”,十四阿哥握紧拳头,吊坠的菱角都压得他的手疼,但他彷如不知,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吊坠给悄悄放在了一个瓷瓶旁边。这个吊坠直到傍晚才被收拾东西的锦屏发现,她看看材质觉得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就将吊坠拿给了年秋月,“主子,发现个首饰,今早上还没有呢。”她指指门口的那个物架。

年秋月皱眉,接过这个吊坠,仔细看了看,“内务府造的”,她指着一处小标记,“内造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着人拿着问问,别是谁又出了什么主意了。”

“哎”,彤情立即点头,“奴才这就让云屏给画下来,递到宫里问问。可这首饰......”,她指着这个吊坠,水晶的材质,雕刻成一只玉兔,竖着耳朵听那些风吹草动,嘴里还嚼着根青草,很是灵动,一看就让人从心里喜欢上了。

“收起来吧”,年秋月指指自己的妆台,“我觉得这也不大像是谁算计的,先收着,知道答案了再决定吧”,她对着光看了看兔子,总觉得不对,招手唤来彤情,“你这丫头最是眼尖,来给我瞧瞧,这儿是不是有什么字?”

梧情一听,也跟着彤情凑过来,两人看了又看,都觉得很是稀奇,“可不是嘛,就是有两个字,特别小,跟米粒一样。”

“快瞧瞧,这是什么?”

两人又看了半晌,“呀,是‘婵娟’二字,婵娟?那不是主子的”,彤情说到一半忙住口了,年秋月的表情突然晦暗不明起来,婵娟,知道自己小字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到底是谁呢,郭廷翼是不可能泄露出去,那么就是宫里的人了,宫里......她顿时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会不会是......”,带来的丫鬟最小的就是雪薇,她眨眨眼,见几位姐姐看她,抿抿嘴,她才继续道,语气越来越小,“方才十四阿哥来了,会不会是他。”

年秋月突然将手里的炭笔给摁断了,脸色特别不好,“都止住吧,这个问题别说了,除了让人打听的还打听,其他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别让爷知道了。”

“是”,彤情几人对视眼,都觉得自己不小心说到了不该说的,主子和十四阿哥.......主子曾经在宫里的,那几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不是......十四爷喜欢上了主子?呀,这可不就是兄弟相争吗,不过,主子这般有才有貌的女子,十四爷喜欢那也是不稀奇的。

年秋月也不去看这几个丫鬟,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方才十四阿哥说的话,“爷从没有想过要和四哥争什么,除了......”,除了什么,莫不是除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心不静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倒台

年秋月在寺庙里解煞的时候,孟氏则在年羹尧的带领下回了京城,到了那胡同里,将人给接了出来,又从年家年遐龄的书房找到柱子,三人目的明确地到了京兆尹府衙,击响了堂鼓,京兆尹王大人按照规矩升堂,听到是和钮钴禄府上有关,当即就很明智地将此案压下候审,连人都没有关在大牢里。此案就直接转到了刑部大人的桌案上,刑部当天是鸡飞狗跳的,皇上才将钮钴禄家的二太太的案子给转交过来,这才多久啊,竟然又是告钮钴禄家的,钮钴禄家到底都干了什么事啊,这都第几起了,刑部尚书刘大人望着桌子上的案子就开始恼火,老王他就是个滑头的,这一看是告钮钴禄家的,就都不问不审理,有一个算一个的给滴溜到了这儿,瞧瞧这三教九流的都有,刑部什么时候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往常怎么的也都是各地方的大案子啊。

纵然心里再不乐意这京兆尹,刘大人还是不得不应着头皮一个个看状子,安排下面的小官吏去询问情况,将审理后的卷宗再交给自己判决,如此,审理完毕就已经是两日过去了,刑部的小官吏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这京兆尹府衙也太不会办事了,瞧瞧,这趁火打劫的、冷蒙拐骗的可给参合进去了,没的浪费咱们的时间。

判决过了皇帝的目后就发了出去,陷害皇子侧福晋及皇家子嗣主谋的张佳氏斩立决,张佳一族诛三族,念及果毅公为国效力的份儿上,钮钴禄一族免其诛族,发配伊犁。三日后驱除出京。

告示被贴出来时,孟氏望着人群中央的那张纸,竟然不察觉地落泪,柱子看着她,也是无言。

三日后的京城门口。看热闹的有,钮钴禄家的仇人旁观的也有,孟氏就是其中之一。她早早就来到了城门口。因着自己是年家人的关系。更是不费气力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观看位置,当初钮钴禄家和年家的恩恩怨怨,稍微有点儿八卦的都知道。那年家小格格当初可不就是欺负惨了嘛。出于同情和看热闹的心理,很多人都很朗利地让开位置。

是以,孟氏的视野很是开阔,当一群官兵带着素衣的钮钴禄家大大小小向城门走来时候。她看得一清二楚。城门就在眼前,那些衙役看在果毅公的面子上倒是没有像对待其他犯人一样地吆三喝四、动、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但也不大客气就对了。走到城门处时,人就更多了,就见一女子挤开人群,“姑父。这不讲情谊的要休了我,姑父,你得给我做主啊。这可是你以前属下的儿子啊。”

“这女人是谁啊?”人群中立即爆发了一阵的讨论,“不晓得。没看钮钴禄家都这个样子了,她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人家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有能耐顾住她啊。”

“听说是要休了她,别是她做了什么没有脸面的事儿了吧”、“有可能”、“谁知道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根本不知道避讳,市井之间的小市民们哪里有热闹看哪里聚集人就多,这不,说话间就有人陆续过来。

钮钴禄凌柱那叫一个头大,更多的是作为一个读书人的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难堪,他自初生起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大家子弟,钮钴禄家那可是开国元老,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何曾被人这么指指点点的,娶的媳妇儿虽说不是很满意,却也是大家之女,熟料眼下都这个局面了,正常人都想着抓紧离开才对吧,这张佳家的人怎么这么不知事儿啊。他阴沉着脸:“休了你?好好的人家怎么会休了你,我说话他就会听吗啊,今时不比往日的。”

张佳紫琉闻言,涨红了脸,“姑父不是他的先生吗,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姑父让他不要休我,他定然是会听姑父的,那会儿姑父让他娶我他不是很高兴的就娶了吗?虽说现在姑父是暂时倒了,但钮钴禄家还是根基牢固啊,不是还有果毅公一脉吗?”

不提还罢,提起来钮钴禄凌柱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了,旁边就有好事者嚷嚷,“我说这位啊,你是真不知道果毅公府宣布此后和这家没有关系了,还是假不知道啊,人家都说了,这等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人家有违果毅公当初遗留下的家训,果毅公家不容这样的人家。”

“啊”,张佳紫琉瞪大了眼,下一秒,她回头,怒视自己的丈夫,“殷丰仁,我可算明白了,难怪昨天你说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那么早,问什么你都不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你说还不如娶那个孟长歌,你...你...你忘了当初是谁举荐你到礼部的吗?你个忘恩负义的。”

殷丰仁冷笑道,“是啊,我是早就知道了,张佳家三族都被诛了,算起来,你爹娘也在内,我是怕你难过,才没有告诉你,但老、子忍你很多年了,受够你了,整日都是你姑父当年对我殷家怎么怎么,没有你家的帮忙,我苦读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凭着自己本事谋个官位吗!”殷丰仁长得是那等有几分清秀的人,这么一副狰狞的样子,看起来生生让他多了些邪气,这番话更是说起来就透着一股怨气,孟氏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听着就觉得心里冷冰冰的。

张佳紫琉更是接受不了了,整个人都崩溃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水平,考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考不过的人,你还好意思说凭什么自己的本事,你还真有脸说出口啊,想休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休了我,不就是看上了东头那个俏寡、妇,怎么,嫌我碍事了。”

孟氏眉头皱了起来,殷丰仁则脸色开始赤红。这可是揭老底啊,生生戳伤疤,他气道,“都说娶妻当娶贤,我娶了你这么个悍妇是有多倒霉啊,休了你也好,免得你带坏了我儿子。刚好休了你也可以娶我那青梅竹马了。那才是个贤惠的人。”

有那等多闲事、喜欢看热闹、甚至喜欢挑唆人的就开口了,“你那青梅竹马是哪位啊,当初怎么不娶啊。”

殷丰仁也是个奇人。竟似乎听不出这人的讽刺之意,“当初不是这悍妇在吗,不然我铁定纳她为小妾了,不过也是我没有娶。人家才会做年家格格的嬷嬷,何等风光啊。说来,她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她能有今日的风风光光?”

孟氏这会儿气得脸都青了。这个混蛋,自己不仁不义,还有脸说该谢谢他?!

“我说。这位官爷,你说那个青梅竹马就在这儿啊。你不是想让人家谢谢你吗,喏,就那儿”,还真有人指了指孟氏,张佳紫琉率先望过去,见真是孟氏上着一身紫色旗装,看那料子得一两银子一匹,再看那头上,小两把头式,上面粗略数一数就有近十个朱钗簪子的,样式新颖,材质竟一多半都是金饰,看得张佳紫琉眼热,暗骂了一声:阴魂不散的小贱人过得还不错。

殷丰仁看得眼都直了,心道,乖乖,这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啊,瞧瞧这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得有十两银子吧,果真是富贵了,他眼珠一转,竟然上前,眼眶红着,那眼泪是说来就来:“长歌啊,我对不住你啊,是钮钴禄大人当年逼我的,不然我也不会毁了婚约啊,长歌啊,你可要原谅我,这些年我心里面可是只有你一个啊。”

这一出让大家伙儿都有些傻眼,那些看客们觉得没白来一场,瞧瞧这多么刺激啊,现实版的戏目啊,多过瘾啊。

孟氏心里却是恶心到了极点,这男的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冷着脸,“撕毁婚书的是你,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你说我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贫贱女子,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如今你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会儿和我说这些话,光天下日的,你也不嫌害臊?!”

殷丰仁到是还真的不嫌害臊,张佳紫琉上前,“殷丰仁,你和我说的都是假的?姑父让你娶我时你不是满心欢喜,说娶到我是你的福气嘛,你现在却这么说,不就是看着我娘家倒台了吗,这小贱、人跟了个好主子吗,你也不想想以前怎么对人家的,还想人家一门心思对你,别做美梦了?!”

殷丰仁脸色铁青,“你个贱妇住口,当初要不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引诱我,还让自己娘家为威胁我,我怎么会愿意娶你这个贱人”,他专向孟长歌,“长歌啊,你千万别相信这个贱人的话,这人就是嫉妒你,你也知道我自年少就有很多女人心悦我,那就肯定会嫉妒你啊,我对你的心那是日月可见啊,”

钮钴禄凌柱看着眼前乱成一片,肺都快气炸了,但是兵丁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的,他开口催促大家走,那兵丁脸色一变,“吵什么吵,没见爷正高兴着呢!”

钮钴禄凌柱咽下这口气,只好继续看着这场闹剧,孟氏冷着脸,“够了,殷丰仁,当年咱们的婚约是双亲给定的,你既然给撕毁了婚书,不管怎么,就是背信弃义,就是毁约,小人一个,我已经在佛前发誓此生不嫁了,也在主子面前表态了,这辈子为主子卖命了,今日就是来看看仗势欺人的钮钴禄家是个什么下场,不是同你说这些过去的事情的。”

“长歌,别啊,咱们两家可是过命的交情,我知道是我错了”,殷丰仁竟然跪在了地上,去抱孟长歌的大腿,“我知道是我不对,长歌你才说这样狠绝的话,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吗,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听旁边一声嗤笑,大家看去,就见一个年岁有二十梳着自梳女发式的女子,“好个不要脸的,孟姑姑,格格说了,你办完事就快些回去,她还等着姑姑给做酥饼呢,格格的身子最是要紧,好在怀远大师一出手,这总算是想吃东西了。这等没脸没皮的,再赶纠缠,就让人押解到王大人那儿去,这不是祸害良家女子嘛。”

“胭脂,你怎么来了”,孟氏心里正觉得恶心,一见是胭脂,顿时觉得救命稻草来了。

胭脂撇嘴,‘可巧格格想吃城里李记的肘子,就让我出来买,走路上就听见这儿说热闹,隐约还能听见年家的字眼,我就好奇,赶忙来瞧瞧。‘胭脂瞪着殷丰仁,‘我给你说,你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我们年家的人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你就别那么死皮赖脸,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格格出门前就说了,你若是识相,也不追究你那事了,你若是还是找事儿,咱格格可是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的。‘

殷丰仁表情变了几变,张佳紫琉在旁边冷哼道,‘你瞧,你掂量别人是傻子,别人可是心里清楚着呢,得了吧你。‘

‘你个贱、人,我过不好你有什么好处,回去再收拾你。‘殷丰仁气得甩袖子离开,张佳紫琉看了眼孟氏,也跟着离开了,只是眼里怨恨颇深。

胭脂看了眼钮祜禄家的人,‘咱家格格心善,听说你们全家要去伊犁,这一路上艰难险阻的,格格让我给你们送五十两银子,路上打点打点也算是好过点儿。‘

就有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觉得年家这位格格可真是菩萨心肠,人家都这样对她了,还能在落难时候伸出手,人比人,真是差别大啊。

钮祜禄一家人脸上都觉得刺啦啦的,但却无话可说,今日时局不比平时,钮祜禄凌柱和他哥哥凌泰没脸伸手接,郑佳氏无奈,叹口气,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年侧福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冯格格

有句诗言“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年秋月这一呆就是整整四十九天,等到夏日池塘青蛙叫声此起彼伏时候,她也该回去了。说来也是巧,四爷从她来到寺庙起就被皇上安排了差事,竟然一个多月时间里都没有来见年秋月,这让伺候的几个丫鬟都不大高兴,觉得四爷肯定是被哪个人给绊住了。但虽说没有来看年秋月,四爷却还是按时来信,几乎是一隔一天的会收到一封信。丫鬟们这才不再吐槽了。

离开这天,王贵亲自驾着马车来接侧福晋,几个丫鬟坐上了后面的马车,年秋月则坐在了前面那辆,但她一上车,就觉出了不对,“王贵,这车......”

四爷府自然不只是一辆马车,虽然外表上看是一样的,但内部的规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年秋月的那辆比起格格们常用的那辆是多了两三层的垫子的,还有小茶几和可以收起放下的小榻,放下来与原有的坐处合起来就是个卧榻,哪里是眼前这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坐处。是以,年秋月和孟氏立即就发现这个不是她每次出门用的那个。

王贵面色有些尴尬,“主子,您那辆被...张格格用了”,见孟氏瞪他,王贵忙解释,“奴才给她说过了,那是侧福晋您的,可是,张格格不听,说是侧福晋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就借她用用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您说,奴才就是个总管,哪里能管住她一个主子的事儿啊。”

“哦?她用我的马车去做什么?”年秋月看起来并没有太生气的样子。

“张格格要回娘家,已经回禀过福晋了。福晋准许了,今日大清早就离开了。”王贵回答。

却见面前的女子冷哼了声,“王贵,你说的是真的?你若是胆敢有半句谎言,挑唆主子间的关系......”

“哎呦,奴才万万不敢啊”,王贵忙指天发誓。“奴才要是有半句谎言。让奴才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我只是说说。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传出去还当我这个做主子的怎么威逼你呢。”年秋月眨下眼,这才放下来马车的帘子,“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再晚些城门就要关了。”

王贵忙应声。让车夫打马而行,他舒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汗,年秋月在车内则是冷着脸。说什么做奴才的不敢管主子的事儿,谁不知道这内院两个总管,连不得宠的格格都不敢得罪。不过是看四爷这么久没有来过寺里,还以为是自己失宠了呢。这些奴才还不都是看人下菜的主儿。她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却很是冷的。孟氏在旁边也是满是嘲讽,这王贵以前看起来还是精明的,好歹也是跟着四爷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有眼力价啊,还没有前瞻性。

到了府门口,年秋月踩着脚蹬下了马车,王贵想了想,又腆着脸上前,“主子,您是回院子还是?”

“不回院子去你那儿坐坐啊?”年秋月好笑地看着他,“别是我的院子也被人给占住了吧”,她似笑非笑的,王贵心里一激灵,忙笑道,“主子说笑呢,您那院子怎么有人敢占啊。”

年秋月只是笑笑,就走进了府门,有丫鬟来来往往,看见年秋月,纷纷投以惊讶的目光,好久没有见到侧福晋了,看那脸色,好了很多啊,几个丫鬟就对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年秋月进入院子,恰遇见云屏气呼呼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云屏没有看见年秋月,正在气道,“好个柳婆子,竟然给我脸色起来,都说了主子今天回来,竟然说主子回不来了,看我不耳巴子呼她。”

年秋月皱眉,“有人给你难看了?”

云屏一听这声音,先是吓了一跳,“主子,您回来了?太好了,您可算回来了”,她左右看看年秋月,“主子气色好多了。”

“恩,你先告诉我,柳婆子是谁?”

云屏扁扁嘴,“柳婆子是冯格格的娘家人。”见年秋月蹙眉,她又接着解释,“冯侍妾是半个月前入府的,是皇上赏赐的,主子不在府里,四爷在后院的时候常去她那儿。”

“哦,冯家的人?”年秋月点点头,“那就好办了,云屏,传我的话,赏那柳婆子十板子,理由不用我给你找吧?”云屏面色一喜,“谢主子为奴才撑腰。”

年秋月一摆手,“我累了,呆会无论是谁求见,都给我拒了。”

“是!”

年秋月休息后,就不知道外间的情况了,那柳姓的婆子挨了打,怎么可能甘心,自然是告到了主子那儿,冯家的冯淳媛一听,顿时火气就大了,带着人就要求见侧福晋,却被梧彤院粗使的丫鬟给挡在了门口,“主子说了,她累了,需要休息,格格请回吧。”

“你......你叫你家主子出来。”

“放肆,不过一个小小的格格,仗着爷宠你几日,你就敢大呼小叫,惊扰了主子肚子的孩子,你担当得起?”孟氏听到人传报说冯格格来了,立即出门,她看得出来主子离开久了,是想借着这冯格格立威来着,做嬷嬷的怎么也要和主子一道儿的。

“你是谁?”冯格格眯了眯眼睛,孟氏这才看清楚这人长得什么样,说好看倒是没有亏说,只是比着自己主子那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倒是身材长得真是前凸后翘的,有几分资本。

“奴才是侧福晋的嬷嬷,这位是冯格格吧,侧福晋休息了,您还是退下吧,等主子休息够了,若是想见你,自然会让人通知你。若是冯格格执意不走,那也好,来人啊,给冯格格摆上桌椅,让冯格格歇着。可别让人说咱们侧福晋院子里出来的人不体贴。”

冯淳媛气得脸色铁青,“好,今日我才算知道侧福晋的架势有多大了,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的,改日再来拜见侧福晋,我那不长眼的奴才没有眼色,耽误了侧福晋。我在此替她给侧福晋道歉了。”

“那可不敢当。这是主子下的令,就是道歉也该是主子受着,冯格格的话奴才会转告给主子。”孟氏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松就揭过这件事。两句话就将事情给磨个水平,冯氏气急离开。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各个主子那儿,除了回娘家还没有回来的张氏,其他人都听说了。武氏在院子里大笑,“还真有不长眼色的。也不瞧瞧,侧福晋那是没有在府上,在府上连一天她都蹦跶不了,爷就多去了她那院子里三次。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正好在武氏院子里做客的尹格格则是抿嘴一笑,“要说武姐姐,你才是好手段。咱们都想收拾这冯氏,你却让她蹦跶。故意纵容她,让她以为咱们都怕她,这下好了,侧福晋回来第一天她的人就上杆子找事儿了,那侧福晋心里能舒服吗,瞧瞧,这不是先赏了十板子吧,等着吧,晚上就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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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没有等到晚上,尹格格说的晚上那是以为四爷还和以前一样回来这么晚,谁知道这才太阳西斜,府上就传来消息,说是四爷回来了,武氏、尹氏还有宋氏等人都开始等着看情况。

却说四爷急匆匆回来,身后跟着四个太医,这让王贵看着就觉得好奇,遂悄悄问了苏培盛,苏培盛却对他摆了摆手,王贵只好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正要离开,苏培盛又对他招手,却是要他一起跟着,王贵自然乐意,忙跟着去了梧彤院。

四爷来到院门口,却有些诧异,往常年秋月身子好的时候,都是自己在门口等着他,身子不好后也是让丫鬟等着的,这次却是反常地很。他带着疑惑进去,本以为久没有见面的丫头肯定是热情满满地待他,不是有个说法叫做“久别胜新婚”嘛,但是却见到,那丫头一见是他,把脸一扭,竟然装作没有看见他。

他顿时稀奇了,爷得罪这丫头了?他想了又想,爷按时给她寄信了啊。莫不是谁给他气受了,四爷给苏培盛使眼色,苏培盛就给王贵使眼色,奈何王贵看不懂,直气得四爷心里暗骂这奴才没有本事,自己上前,“爷带了太医,汗阿玛特别交代的,要不先把个脉?”

年秋月这才点头,却是没有看四爷,而是看向了为首的方太医,“方太医,你来瞧瞧我这脉象如何,在寺里这段时日,怀远大师也不让太多人进去,连个汤药也不让喝,我心里也没有谱儿。”

方太医就上前,梧情在年秋月手腕放上一个帕子,方太医最先把脉,脸上瞬间笑了,点点头,换了另一个,四个太医依次把了脉,都是脸上多些喜色,四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由方太医做代表给四爷回话,“回四爷,脉象很好,没有什么问题,侧福晋的身子虽说前段时日亏空,但做些调理会很快恢复过来,在生产前只要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刺激,就不会有大问题。”

年秋月点头,心里安心了,却听方太医继续道,“恭喜四爷,侧福晋一进四个月了,可以把出脉象,乃是极为少见的龙凤胎,一子一女,大吉大喜之兆啊。”

“真的?”四爷听到这句话竟然高兴地站起身来,看向方太医,“此言当真?”

“臣怎么敢在这等事情上说笑话,还要回去给皇上回话呢”,其他几个太医忙都跪地恭喜四爷,四爷乐呵呵地让苏培盛给这些太医赏赐,“爷这下竟然儿女双全,丫头,你可真有福气。”

“是啊,有福气得很,方一回府,就被你那新宠的娘家人打了脸面。我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恩宠在下人们眼里都是跟水流似的,这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我显而易见的失宠了。对了,爷,等会儿你别忘了去看看冯格格,好好听听她哭诉我怎么欺负她的娘家下人了,不听怎么知道我有多么跋扈呢。”年秋月摸了摸肚子,“我就和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在这屋子呆着,等着爷为那新宠惩罚我们娘儿仨。”

“你这话,酸溜溜的”,四爷被损了也不生气,“那冯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看在汗阿玛刚赐进府,爷多去了两日,你这醋坛子都翻了。”

“你爱去哪儿我也不吃醋,只不过我可不想因着这就受了委屈,爷知道我的脾气,那是打小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的,这一受委屈吧,我心里就不舒服,就开始赌气,给爷难看的话你别怪我。”

四爷有意要哄媳妇儿,但是太医等人还在,四爷眼风就扫过去了,这些太医都是老油条,立即都纷纷跪安告退,“臣等还要回去复命,臣等告退。”下人们也纷纷跟着太医离开。

眼见得屋内没有外人,四爷无奈地道,“丫头,你受了什么委屈爷不给你撑腰啊,不过就是个格格,她那娘家下人是谁,撵出去就是了。至于冯氏,什么新宠不新宠的,那算是那根葱蒜啊,你也犯得着和她计较?!再不知道轻重就禁足面壁思过去,爷等会儿就让苏培盛下令去。”

“那好啊,让苏培盛去,我要让她抄写经书为孩子祈福,倒要看看你忍不忍心?!”年秋月回头,虎着脸,很是不快,四爷笑了,“你这丫头,爷要是心疼还会让你动她,真是越发孩子气了”,他顺手就在年秋月挺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爷也是栽在你这丫头身上了,苏培盛,传爷的话,冯氏冲撞侧福晋,罚抄经书十遍,明日拿来给侧福晋过目。”他回头看她,“怎么样,爷明日给你撑腰,这下子满意了吧,快让爷摸摸。这肚子越发大了,还真是双胎的样子,来,爷摸摸自己的孩子。”

“美的你”,年秋月白他一眼,却还是任由着四爷摸上了圆圆的肚子,当父亲的,最好还是时刻关注着孩子,这样才更有感情。(未完待续)

ps:漠暄是亲妈,给秋月双胞胎,补偿下她曾经流产的打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磨 镜

这厢四爷正和年秋月甜甜蜜蜜的,就有那不长眼的凑过来了,苏培盛在门外敲门,“爷,冯格格嚷着要见爷,现在就在梧彤院门口呢。”

年秋月的笑容不变,“这都今日第二次在院门外要见我了,莫不是我真的长了三头六臂的,和旁的人长相不同?”

四爷蹙眉,“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三头六臂的那可不就成了哪吒了?”他对着苏培盛没好气地开口,“你就说爷没空见她,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去。”

年秋月却一把拉住四爷放在自己肚子上轻柔的手,起身,“苏培盛,给她说,让她等着,爷自会出去见她。”

四爷瞧她,年秋月已经喊人开始给自己梳妆了,四爷看苏培盛看自己,顿时气就来了,“看爷干嘛,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去说。”

于是,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在门外等得都有些疲累的几乎支撑不住的冯淑媛就见面前始终关闭的门终于打开,她眼睛一眨,立即恢复了精神,却见四爷和一个华服女子一起走了出来,竟然是一起?!冯淑媛心里暗暗吃惊,这简直是在挑战规矩,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也是要在丈夫身后半步远的,何况是皇家?这女子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

接着,她将视线转移到女子身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好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一身淡紫色的斜纹锦衣,外罩白色绣牡丹马甲,团团簇簇的牡丹花很是亮眼,但是丝毫不压女子的气度。上衣与下裙相连,下着凤尾裙。裙子外面加饰绣花条凤尾,每条凤尾下端垂小铃铛。许是因为在府的缘故,并没有穿得那么正式,没有带龙华,头上也没有带那么多首饰,只是梳了简单的旗头,扁平的小两把左右各垂一个紫玉流苏。右侧是朵绢花。薄薄的牡丹花片浓淡有别,甚为栩栩如生。左侧几个绯色的玉石制成的珠花,大大小小的。组合起来多了几分精致。

这便是年氏了?好个美人!冯淑媛心里凉了半截,这桃眼杏腮柳叶眉的,冰肌玉骨的,看着有些羸弱了些。但听说是因为前些日子身子不好,生了一场重病的缘故。这若是再有些时日,她身子补回去,岂不是比现在好看得更多了。

这么想着,冯淑媛眼里就闪过了嫉妒与敌意。年秋月看得真切,待到过门槛时,四爷习惯性伸手去扶她。年秋月也不矫情,将手就放在四爷手中。借了几分力。有气力可省她何必难为自己呢!就这么抬脚的时候,冯淑媛眼尖地瞧见了衣服下年侧福晋的鞋,这是一双平底绣花鞋,上面绣着飞凤展翅,顶头凤嘴里衔着一颗明珠,这明珠可不是绣的,竟然是龙眼大的南珠。

还真是气派,冯淑媛看得眼红,继而她和年秋月刚进府时候其他女人反应一样,开始心里不平衡起来,四爷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温柔?

年秋月身后跟着的孟氏看到冯淑媛的表情,心里冷笑了下,还是这么不识时务。

见四爷出来,冯淑媛眨眨眼,眼里瞬间就落下了,年秋月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本来还以为当年的钮祜禄冰凝是个做戏的高手,没想到强中还有强中手啊,她眨下眼,竟然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把冯淑媛身后的婢女巧梅给愣住了。

四爷眼角余光瞟见,心里直乐呵,这小丫头片子,瞧着这模样,跟方才屋里要罚人的不是她一样,还玩儿上了。他也不拆穿,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冯格格无声落泪了会儿,顿时觉得不对了,四爷怎么不闻不问啊,这年氏也怎么不理啊。她拿下帕子,微微抬眼,这一看,肺没给气炸,年氏她一个侧福晋竟然……竟然真敢不要威严地,自降身份的和她一个格格比委屈。

若是这会儿心理能交流,年秋月一准儿啐她一口血,凭什么这装委屈的招数只准你你这格格用,侧福晋怎的不能用啊。招数还分人吗?不要威严?威严这事儿吧,哪里是你说有就有的,还得是有人给撑起来才是。比如她现在这般做戏,等出门,倒要看看哪个奴才敢在她面前放肆!

冯氏见四爷不理她,遂也不哭了,上前两步,“贱妾给四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爷吉祥,侧福晋吉祥。”她一张口,这特点就出来了,声音很是空灵,年秋月禁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倒是有副好嗓子,起来吧。”

岂止,冯氏却丝毫不动,年秋月眉宇间就多了丝煞气,好个冯氏!自打她有孕来这脾气就不是很好,因此她看了眼四爷,四爷也很不悦,“没听见年主子的话?还不起来!”

冯氏委委屈屈地起来,看了眼四爷,四爷却根本不看他,年秋月在一旁开口,“这位是冯格格吧,爷,你也真是的,那么多封信没有一封提到冯格格,害我从寺里回来才知道家里多出个格格来。”

“爷忘了。”四爷随意回答,说出的话却是也不管会不会打击到冯氏,冯氏听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年秋月则一笑,“爷,你这话说的,冯妹妹听了多伤心啊。对了,冯妹妹,听说你今天已经来过我这儿一次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年秋月一副“我不知道,求解答”的无耻样子让冯氏气得牙根都是痒痒的。

“贱妾是来给姐姐赔罪的。贱妾的娘家带来的人未曾见过姐姐,不是有意冲撞姐姐,还请姐姐原谅则个。姐姐素来宽容大度,莫与妹妹一般见识。”冯格格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敢过多表现,笑得很是腼腆,一副真心赔罪的样子。

“我根本没想与你一般见识”,年秋月说话那叫一个刀子戳人心,“只是带进来人的时候,妹妹是不是该把眼睛睁大点儿,瞧着眼睛也是不小啊。怎么就分不清好歹呢?!”

冯格格心里直扎小人,脸上越发尴尬。

年秋月本就没有多想损她,见此,就开口,“爷,不是说带我去吃李家酒楼的菜,咱们快些去吧。在寺里这么久。买个菜回去都凉了。还要再热热,那味道就不大一样了。又不能在寺里杀生。实在是让人抑郁。”

“那走吧,苏培盛。速去备轿子,软垫多垫几层,细心点儿,检查仔细了。”

“喳。奴才这就去办”,让苏培盛办这件事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但苏总管脸上却没有一丝不乐意,反而是有几分高兴地去做,这让冯淳媛的带来的丫鬟们都有些变了脸色。

年秋月离开,冯淳媛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等到人都走了,她也阴沉着脸回去。贴身丫鬟巧梅上前半步,“主子。您这经书……”

“哦,怎么。我要亲自写?”冯淳媛回头,笑容里透着一丝冷意,看得巧梅一缩脑袋,“当然不,奴才几个都是会写字的,主子睡一觉,明日就将抄好的书给您。”

冯淳媛满意地点点头,巧梅在后面无声叹口气,和另一个跟来的丫鬟巧兰相视苦笑。

但第二日,这苦笑就在心里化成了哭笑不得,侧福晋这次倒是让冯格格带着丫鬟进了梧彤院,只是……却是到了阁楼。这阁楼说来冯格格挺有运气的,是府上除侧福晋外第一个登上这阁楼的。冯格格听翠薇说这句话时心里其实是很堵的。

这阁楼有两层高,登上来能看到府外的景色,能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轿子和人马,还有再远处些的小商小贩的。就近的话,可以看到府内丫鬟婆子的各种形态,冯淳媛登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年侧福晋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一侧大一些,一侧小一些,上面镀金雕刻祥云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就听侧福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哎,那边儿”,那边儿,爷,有两个丫头打起来了,看着好像是尹妹妹的丫头和大钮祜禄氏的丫头,雪薇,你这丫头最是机灵,去打听打听,发生什么口角了。‘

“哎,这就去”,就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应声放下手里的碟盏,下了楼去。梧情上前,“爷,主子,冯格格来了。”

年秋月回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彤情,“仔细些收好,这西洋镜我还要用呢。”

原来那东西就是西洋镜?听说进贡上去的不过五个,这年氏竟然得了一个,还真是……冯家是内务府的包衣,虽说算不上顶头的大户,也是有几分家世的,知道些情况也是正常的,冯淳媛这么一想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四爷还真是偏心,他都进府这么久也没听说有这么个玩意儿啊。铁定是瞒着消息留给年氏的!

其实,她还真冤枉了四爷,这望远镜是太后向皇帝要的,觉得年丫头可怜,皇家对不住她,给她些稀罕玩意儿也算是一种补偿方式。

梧情还没有说话,四爷就笑了,这是冯氏第二次听到四爷的笑,头一次是在她进门的时候,听到黄昏四爷在门外和十六阿哥说笑了两句,甚是清朗,她也曾想让四爷多笑笑,至少对着自己笑那也是极好的啊,熟料竟然是一次也没有,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这笑都给了一个人。

冯氏心里怅然的同时,年秋月已经坐好了,彤情将茶水和参汤分别放在每个人位置上,年秋月喝了一口,“冯妹妹看来在家中是时常写字了,这昨夜里说的事儿,这才不到卯时,竟然都送到了。”

冯氏笑了下,“不比侧福晋,侧福晋可是大清的第一才女,还是太后亲封的,贱妾哪里比得上啊。”

“那就拿来让爷瞧瞧吧,爷,这可是你罚的,自然该你亲自审查。”年秋月慢条斯理地,冯格格也不在意,就让丫鬟将一叠的纸张递上去,四爷翻了几张,勃然大怒,“这也是你抄写的经书?”他将纸张扬手一撒,呼啦啦撒了一地,因着临近栏杆,有一些直接飞下去了,呼啦啦甚为壮观。

冯氏有些吃惊,“爷~”

年秋月看了她一眼,这声可真是九转十八弯啊,韵味悠长,只可惜……

“这是你写的?说是鬼画符一点儿也不过分!回去一张一张好好得抄书,这字实在是不忍直视!弘时也比你写的好。”四爷语气很冷,冯淳媛咬咬下唇,“爷,这不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出来,“贱妾知道了。”她脑子转得很快,若是让四爷以为这是自己写的,几日后再拿来些练习得好些的,岂不是让四爷以为自己有这习字的天赋嘛!听说四爷最是喜欢柳体,一手字体是得了皇帝的赞扬的。人不怕没有喜好,最怕就是没有喜好,瞧着四爷喜欢年氏,那就说明是可以模仿的,年氏这种人接触多了总能知道是什么性格吧。

见她这样就没有战斗力了,年秋月垂着的眼抬起,看了冯淳媛一眼,冯淳媛还是笑着,只是这眼神……在打量自己?!年秋月皱眉,眼神凌厉了几分,还有没有规矩了,竟敢这般放肆!她霍然将茶杯向地上一掷,茶杯碎裂,四爷闻声看过来,眼里含着询问,“我好看吗?”

冯淳媛有些呆愣,没敢接话,年秋月则放大了些声音,“我问你,我好看吗?”

“贱妾……”,冯淳媛一咬牙,“侧福晋自然是好看的。”

“难怪你直勾勾地瞧着我”,年秋月起身,走到一直站着的冯淳媛面前,凌厉的眼神放出杀气,“莫不是你还是个磨、镜?”

冯淳媛愣了,磨、镜?她疑惑地看着年秋月,却见四爷眼神带上了一丝探究和厌恶,面前的侧福晋冷哼了声,“真是…恶心,你下去吧,看见你就心烦,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这么着看我,我还真是想扇你。”

“贱妾……贱妾”,冯氏眨巴着眼,很是着急,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见四爷摆摆手,苏培盛就上前了,“冯格格请回。”

冯淳媛无奈地跺跺脚,只好离开。(未完待续)

ps:标题漠暄怕被和谐,就这样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邱公公出现

“你倒是会说”,冯淳媛下楼,四爷就笑了,“什么词都敢从这张樱桃檀口里往外冒,也不怕被人听见笑话。磨、镜?爷看那冯氏根本就没有听懂,等回去找人问明白了,还不得气出病来?”

“爷心疼?爷放心,病不了,我瞧着冯格格比那几个多了些心思和手段,没那么承受不了打击。”年秋月起身,走到栏杆旁,“汗阿玛还真是会安排人,冯家……”

四爷眼神冷了两分,只是说了一句,“皇上就是皇上。”

年秋月回头,知道四爷这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冯家,是皇上的人,冯氏摆明了就是皇帝派到四爷府上的探子,四爷给她两分薄面,但如果这人敢说些不该说的,将一些不该让人知道的事情说出去,冯淳媛就会明白她这么做的后果了。她笑笑,走到四爷身边,拉着四爷往楼下走,“这天也不大好,闷热得紧,眼见得太阳就该顶上去了,爷回屋里坐着吧。”

两人下楼,丫鬟们跟上,遇上打探完消息的雪薇回来,雪薇就趁机给年秋月汇报了情况。

听完尹格格身边的柳柳和钮祜禄冰凌身边的红绡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年秋月就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倒是好笑。”

云屏掩口,“主子是出去久了,不知道,近来府里尹格格和钮祜禄格格那是隔三差五争执,主子间的矛盾自然是会影响到丫鬟的,还不是争执得很。像今天这领月银都是小事。”

“哦?看来我出去这一个多月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的都出来蹦哒了。”年秋月很有几分趣味,“他们怎么折腾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乐意瞧一瞧。”

“主子看多了听多了就该烦了”,锦屏在身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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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年秋月自然是要去宫里的,平时就不大耽误,眼下这龙凤胎的消息传过去那更是让功利老太太心急,她人还没有去,将到午时的时候,宫里竟然来了个公公接年秋月,说来这人可真是巧。竟然是当初的邱公公。

因着四爷在场。年秋月也不好多作表示,只是看了眼孟氏,见孟氏眼中含泪。就一摆手,“姑姑,你送这位公公先出去,我收拾下就出发。”

孟氏感激地给主子投了个神色。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年秋月则让云屏和翠薇伺候自己换了身宫装。浅黄色的旗装上绣着草书的吉祥如意,很有特色,袖口处有三层折叠,都是绣了祥云纹路。看起来很是有气质,又簪好首饰,年秋月出来的时候四爷只觉得眼前一亮。起身,“爷同你一起去?”

“听说去的各家的福晋、侧福晋的。你一个爷们凑什么热闹啊”,年秋月笑着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不过是皇祖母许久没有见我,加上有这两个小家伙儿的消息传来,她老人家高兴,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回来的。”

四爷这才作罢,“梧情,跟着你主子。”

“奴才明白,奴才会好好看着主子的”,梧情知道四爷的意思,怕主子在宫里有个闪失,如今不比往日,这宫里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安全,争斗大着呢。

年秋月出门,那邱公公还在和孟氏说着什么,年秋月眼神闪了下,姑姑和一个太监看对眼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但若被人知道了,总归还是世人目光狭隘,怕是姑姑将来收到的目光会是各色各异。

邱公公看见她,眼神也是闪烁下,见年秋月眼中目光依旧清澈,邱公公看了眼孟氏,心才算安定下来,长歌半生都是苦命,出了宫倒是跟了个好主子。

宫里考虑到年秋月的身子,派来的是一顶比较大的轿子,这内里垫了好几层的褥子,很是舒服,彤情伸手摸了摸,才放心,年秋月入轿,轿子很是平稳地前进,轿子外,邱公公小声和孟氏道,“宫里还是小心些,怕是有人嫉妒侧福晋,这轿子来之前检查的时候发现轿子横梁被人锯了,只要有人坐进去,走不到宫里,横梁就会断裂。”

孟氏心惊,“还好有你,这是你第二次保护我家主子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主子一定报答你的恩情,将来......实在不行,找个恩赦出宫,凭着这些年攒的银钱,也能好好过了。”

邱公公苦笑,“怕是不行,宫里混到我这把年纪的,谁不知道些隐秘的事儿,哪里会能安全,除非有位高权重的人能护住,否则哪里有安稳日子,就在宫里老死吧。”

孟氏叹了口气,却听邱公公又开口,“长歌,看你过的舒心,我就放心了,侧福晋是个有福运的人,太后今日还说,哪家能有媳妇像侧福晋一样一胎就抱全了,爱新觉罗家还是头回有这龙凤胎。皇上也是很高兴,最近天地会的人很是放肆,皇家有这吉兆还不是天命所归,解决了万岁的忧愁,侧福晋这孩子早不被确诊晚不被确诊的,恰恰赶到了这个时候,真是气运。”

孟氏笑笑,“我家主子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多少次我都替她捏把汗,她倒是轻轻松松挺过来了,这里里外外的,算计是一环扣着一环,光是刺杀她都遇到了几次,将来要是个气运更大的,我求求她,看在我的老面上,想来能给你找到了退路。”

邱公公笑笑,笑意却不深,“再说吧”。

孟氏也就只好不再说什么了,年秋月在轿子内隐约听到了两句,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有数的,邱公公怎么调到太后那儿还真是不知道,需要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准备利用自己或者就只是个偶然,当然,也是不排除有宫里的人想要讨好她年秋月,这些都不清楚。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将来四爷真的即位了,护住个邱公公也是很简单的事儿。这人帮了她几次忙,她年秋月记着呢。(未完待续)

ps:剧情将先转到乌金兰泽那儿。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见太后

轿子因为得了交代所以破例到了慈宁宫门口才停下,年秋月下轿,迎接上来的就是慈宁宫的大宫女平真,“侧福晋,您可算来了,怎么样,一路上颠簸不,身子可有不适?”

“还好”,年秋月扶着她的手走上了慈宁宫的台阶,这才松开,平真在前引路,年秋月在后,孟氏和梧情跟在最后,四人依次走进了屋子,上首的太后立即就开口了,透着一股子的热切,“来来,年丫头,快来哀家这儿来,哀家瞧瞧你,这气色看着还是可以,就是瘦了些,天可怜见的,这钮钴禄家的夫人也太黑心了,真是苦了你了。”

额尔莉立即在太后位置下方一点儿处安置了一把椅子,又特意垫了软垫,年秋月先是给在座儿的太后和几个福晋、侧福晋互相行了礼,这才坐下。方一坐下,就听诚亲王的侧福晋田佳氏开口,“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想当初我记得妹妹你还到我家景儿的洗三礼来玩儿,如今都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次该我去给你添盆儿了。”

年秋月害羞地笑笑,“小三嫂说笑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很好奇,从没有见过洗三,可算是长见识了。”

太后乐得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哀家都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前些日子说你患病,接着就去了釉云寺,哀家有心看你,这把老骨头可是不争气。好在你这丫头福大命大,这不但是自己命捡回来了,还给哀家添个喜讯,真是可喜可贺啊。”

“可不是”,富察凌蓉这时候开口了。“都说这丫头最有福,她还偏说人家看相看卦的都是看她穿得好才这么说,真是个牙尖嘴利的,瞧瞧这满座儿的,哪个跟她一样一次抱俩的。四爷这下子可是儿女齐全了,改明儿大家就得去让四爷请客,大喜事啊。”

自打十三阿哥被关在养蜂夹道后。十三阿哥府可以说是淡出大家的视线了。要不是老太太喜欢自己这个孙子,心疼十三府上的几个孙媳妇,隔三差五想起了会送去些东西。或是找十三阿哥府上的人来说说话,那可真是人走茶凉了。

年秋月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富察凌蓉,这一瞧,心里不由难过。从前富察凌蓉是个富态美人,看着肉呼呼的。软软的,现在可能是精神和生活上两重打击,瞧着这脸都消瘦下去一圈,她心里直叹气。若是真和历史上一样这一关就是十年的话,十三阿哥府上还真么活啊。她这想着,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连有人叫她都没有听见,直到孟氏悄悄碰了碰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就瞧见乌金兰泽面色多少有些尴尬又有些关切地看着她,她忙陪着笑道,“许是来的时候左轿子久了,有些恍惚,竟然没有听到,小二嫂方才说什么?”

外人面前,甭管两人私下交情有多好,这长幼有序的规矩也是要遵守的,乌金兰泽有些无奈,“我说你平日不是常画很多绣样子嘛,今日从宫里出去后我去你那儿坐坐,你让我挑几张绣样子,琨哥的衣服该做新的了,我想学着些。”

就有十四福晋完颜氏开口讥讽了,“小二嫂也要学着做衣服?你一个郡主还用自己动手,吩咐一声,就有人给做了,要什么绣样子没有,还非要找小四嫂拿,还真是关系好啊。”

这话涵盖的意思就多了,年秋月立即变了脸色,“十四弟妹慎言,不过是好朋友间要几个绣样子,弟妹的话我可有些听不懂了,这前朝不管怎么样都是爷们儿之间的事儿,和咱们女人可没有什么干系,哪家的爷还能把这些事儿参合到后宅里不成?!”

完颜氏脸色青青白白的,几番变化,“小四嫂误会了,只是昔年四爷和二哥是兄弟里交情最好的,弟妹这不是一时间想岔了。”

“嗯,我家爷和二哥关系再好能好过和十四阿哥,这才是亲兄弟的,十四弟妹要是吃小二嫂的醋就尽管说,我该日也送你几张绣样。”年秋月眼里满是讽刺,话却说的很是漂亮,堵桑得完颜氏只能讪笑。

乌金兰泽眼神闪烁了几下,从塞外到皇宫说起来已经几年了,她的变化也是很明显的,知道这两人方才已经明里暗里交口了几个回合,老太太只是在上面看着,显然这兄弟之间的分歧老太太也是不打算管的,看来朝中的风向的确变了啊。

见对方不再接话,年秋月也就不再针对完颜氏,她转头对着老太太笑道,“皇祖母,多日不见,我可是回来就听说你近段时日都没有好好吃饭,还没少吃那甜食。”

老太太脸一板,“谁说的,哀家没有多吃几口”,老太太早两年被查出患了消渴症,也就是今天所说的糖尿病,太医嘱咐是要少吃甜的,可老太太就好这一口,扭起来谁都管不了,年秋月刚才在门口就听到平真在担忧太后的身体。

“您还是少吃些,我又得了几张食谱,这次给您带来了,甜口的点心吃多了腻,这咸口的其实很不错,我啊,是偷偷跟釉云寺的师傅学的。”年秋月眨眼,一脸俏皮样子。

太后就惊奇了,“胡说,哀家不糊涂,釉云寺的那些伙房师傅根本不外传手艺,你这丫头又哄哀家这老婆子。”

“我是和师傅们换的食谱”,年秋月撇嘴,“三张换一张,这些出家人比市井上的奸商都会做生意。”

“你这丫头”,老太太这才相信了,“午间就拿你这方子试试,你现在还不能吃下东西?”她担忧地看着年秋月的肚子,年秋月笑笑,“早好了,您就是上十道八道菜的,我也能吃得差不多。”

“哟,这么能吃,能吃是福气啊,哀家这乖重孙子前些日子可是跟着你饿坏了,该好好补补了”,老太太听到年秋月能吃东西了,很是高兴,立即吩咐下去,午间要准备些养身的美味佳肴,好给自己这个怀着双胎的孙媳妇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乌金求助

年秋月饭后就去了御花园转悠消食,老太太要午休,富察凌蓉要回府里处理一些事情,其他的皇子福晋、侧福晋的自然也不会去凑没趣,因此,去花园的只有年秋月和乌金兰泽两人,孩子留在了慈宁宫歇息。

说是转悠,其实午间的天不大好,有些热,因此,两人稍微走了一会儿就找地方,歇着了。丫鬟们则在亭子外侧也坐下来,只有孟氏和阿依木站在两位侧福晋身后伺候。

方一坐下,乌金兰泽就叹了口气,“许久没有见你了,格桑花,我还道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没想到你竟然也中了奸人的暗算。”

“是我防备意识还不足够高,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年秋月撇嘴,“你近来可好?我听说二阿哥这几日情绪倒是好多了,也能坐下看看书了,莫不是死心了?”

乌金兰泽摇头,“他能死心?我看未必。从前也不理会福晋,整日的鬼混,没想到真的一倒台,那些个舞女歌姬的都被皇上给拉出去后,他竟似变一个人一样,也不怎的去其他人院子里了,倒是十回有八回进了瓜尔佳氏的屋里歇着,我是瞧不懂怎么回事,但总觉得透着股神秘。”

年秋月笑笑,不死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做着能登基为帝的美梦,,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人还废被囚禁起来,要她是废太子她也接受不了。

“那瓜尔佳氏对你现在怎么样,还是一脸的敌意?都这个时局了,总该收敛些了吧,孩子怎么样,没有什么端倪吧?”

提起这。乌金兰泽叹口气,“发现倒是发现不了,二阿哥根本就不来我这院子,孩子都没有看过。哪里能发现什么。福晋看孩子不受宠倒是不计较了,甚至有时候还很大度地多送点儿东西来。”

年秋月点头,“你前几日给我送的信是什么意思,你确定真要这么做?”

“确定。我没有办法。现在孩子小,眉眼没有长开,看起来还不大明显。等再大些,眼尖的就该看出来了。二阿哥宽脸盘儿,剑眉大眼的,可冯瑛却是清秀书生的样貌。相差甚远,我为了保全孩子只能尽早打算。”乌金兰泽表情很是忧愁。说起这事语气里就是浓浓的担忧。

年秋月点头,想想废太子的面容,又想想那孩子的脸,也觉得乌金兰泽说的很有道理。“乌金,此事的确迫在眉睫,我会尽快为你想办法。但是,这事却是急不得的。必须有个万全之策才对。而且......你们瞒天过海逃出去后必须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不能被发现,否则大清会倾覆全国兵力找到你们,冯家和你们乌金家族也会因此遭殃。”

乌金兰泽点头,“我和阿瑛已经商议好了,我们打算去彩云之南,那里是白族人的地盘,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们,找个山脚住下,换个名姓,我们可以过上几年男耕女织的渔猎生活,等到到了时机,我们再回来。”

“白族人的地盘?”年秋月想了想,点头,“也是可行的,那里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的事儿,只除了土司有些蛮横,但是若是你们持有一些特殊的物件再加上给土司送礼,倒是可以安安稳稳在那儿住下,还是可以的。”

“是啊,等到”,乌金兰泽看了看左右,凑近,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了几个字,就见年秋月的瞳孔骤然一收缩,“可不可乱说”,她压低了声音,“这话可是说不得的,被人知道了可是心怀不轨、有意造反、妄图揣测圣意等几项重罪,乌金,你......”

乌金兰泽又凑近说了两句话,就见年秋月面色很是微妙,“你说的是真的?”

“嗯啊,那还有假?今日我去的最早,皇祖母拉着我说的,我猜着她是知道我和你最是要好,定然会告诉你,这是故意借着我的口给你喜讯的。”

“是个喜讯,但是对四爷来说还不知道是悲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悲”,年秋月双手交叠,手肘支在桌子上,远远看去,颇有几分惫懒的感觉,她眨眨眼,“希望汗阿玛这次没有另行变卦,他老人家一向是今日这明日那的,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刚来京城的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高深莫测,这天可汗的心思可不就是高深莫测嘛,跟我们那儿的腾格里的天气一样。格桑花,我的生死存亡可就全靠你了。”乌金兰泽似乎是极为信任年秋月,“你有了准确的可行的计划时,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虽说现在别院的戒备森严,但冯瑛还是知道你的,会给我们传递消息的。”

年秋月点头,乌金兰泽身后的阿依木突然开口,“年格格,我家格格最是信任你,这满京城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家格格,奴婢在此谢过你了,今生无以回报,来事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她说着,就要跪,但孟氏立即拦住了她,“你疯了,这宫里人来人往的,看见了还不是会多想,真要谢谢我家主子,也就记着好了,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真需要你们主仆帮助的。”

阿依木没有跪下去,想了下就道,“年格格,虽说我阿依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用的上我,但是只要有我能做到的地方,你就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推辞。”

乌金兰泽笑笑,“阿依木,你真是平日聪明机灵,这会儿倒是犯迷糊,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了,我可是内扎萨克镶蓝旗旗主的女儿,你是佐领的女儿,咱们背后站的可是草原的支持。”

“你这做女儿的”,年秋月伸手要拍她,“我要是你阿玛,指定无奈,竟给家里惹麻烦,好好的扯这些做什么,真当我给你客气,现在我是用不上你们乌金家的势力,没准过几年就该用上了,你只要记着今日的话就是。”

乌金兰泽缩缩脑袋,避开年秋月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消息

年秋月回府后就显得心神不宁的,孟氏没有听懂主子和蒙古那个郡主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因此只能是空着急,梧情和彤情并几个丫鬟都因此轻手轻脚了许多,屋内安静地没有一丝动静,只有茶壶在银炭炉子上发出咕咕的声音。

四爷回来的时候走到门外就觉得不对,往常总能听见屋内那丫头和几个丫鬟说说笑笑的声音,有时候是在读书弹琴,这次却是安静地什么声音都没有,四爷很困惑,莫不是在睡觉?他走近,孟氏无声行礼后就退到了一旁,四爷更是纳闷,这丫头是怎么了?

走近屋子,在主厅没有见到人,走到茶桌处,发现桌子上是泡好的茶水,冒着茶香,丫头却呆呆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想得颇为出神,四爷童心忽起,走过去轻轻拍了她一下,年秋月吓得大叫一声,而后拍着胸口直呼“魂归来兮”,见是四爷后,就白了一眼,“爷这是做什么啊,吓死人了。”

“你这是做什么啊,爷回来就见你这么呆坐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四爷的话让年秋月有些不知道怎么接口,想了想,才开口,“爷,若是......若是娘娘不是你的额娘了,你会怎么想?”

四阿哥脸色变了,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儿,脸色铁青,“你......”,他似乎想发怒,但看到年秋月的肚子,又想到这是自己平日捧到手心的丫头,还是忍了下来,“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爷真是平日太纵容你了。越发无法无天了。”

年秋月叹气,“我没胡说,皇祖母给乌金传了话,乌金就转述给我了,爷,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会怎么想?”

四爷这次真的知道不是玩笑话了。抿了抿嘴。喉头动了几下,坐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门外几个丫鬟还以为四爷回来了,主子总该不会再这么憋闷了吧,谁知道初始屋内还能听到说话声音,没两句后竟然比先前还安静。丫鬟们都纷纷看向孟氏,嬷嬷。怎么办?

孟氏也很无语,你问我,我还想问怎么办呢?

彤情就走过来,指指屋内。声音甚为小,“要不,嬷嬷。你去看看,是不是......主子惹着四爷了?两人僵着了?”

孟氏嘴角直抽。“主子和四爷都不是那忍着气不发的人,不会,倒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一样。过会儿看看吧,实在不行,就以询问膳食的名义看看。”

屋内此时还是安静,四爷小口抿了两杯茶之后才开口,“皇祖母怎么说?”

年秋月看了看他,也看不出多大的表情变化,但是从自己善解人意的技能来感觉的话,他心情比方才更不好了,她幽幽道,“汗阿玛和皇祖母说,要等孝懿仁皇后忌日时,将你的皇家玉牒给改了,改到孝懿仁皇后名下。”

“皇额娘?”四爷显然没有想到,他猜测了好几个可能,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一个,是以,他本人很是吃惊,竟然惊呼出了声音,年秋月点头,“恩,是皇额娘。”

四爷长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怅然道,“当年,皇额娘待我极好,若不是后来额娘有次在我下学的时候扮作宫女偷偷见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汗阿玛他......娘娘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否则宫里不会如此平静”,年秋月听他说出了个“娘娘”,心里就平静下来了,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心里是多么波澜起伏,但只要四爷这么说,就说明这个消息他接受了。乌雅嫔要是知道自己作着作着将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给作到了自己旧主子名下,彻底丢了,也不知道会多难过呢!

外间一直在偷偷听屋内动静的孟氏脸上也放下了忧愁,对着几个丫鬟小声道,“有动静了,好了。”

彤情几个才松口气,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见门开了,四爷竟然走了?!这是几个意思啊?孟氏等几人面面相觑,雪薇就立即进去,见年秋月神色如常地坐在茶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她才安心了,“主子,爷怎么走了,都这个时辰了.......”

“没事”,年秋月能理解四爷,这个消息他看起来是接受了,但心里怎么也得别扭一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堵着气,又不想对着自己发泄出来,这下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奴才该遭殃了,唉。谁能那么轻松就接受自己换个母亲呢?这可不是简单的喊喊,而是留在史册里了,后世人研究资料,看到这皇家玉牒,等同于后世族谱一样的东西,都会以为四爷是孝懿仁皇后的子嗣。

“主子”,孟氏进来,脸色不是太好,“爷去了冯氏那儿。”

年秋月点头,“知道了,备饭吧。”她的语气竟然没有一丝波动,孟氏看了又看,仔细确定主子没有生气,这才下去让人准备了。

事实上,年秋月还真的没有生气,冯氏是皇上在四爷府设立的一个探子,四爷怕是想去套话了,冯格格若是知道一二到可以让四爷心里更踏实些,若是怎么套话都没有个一二三的,呵呵,那就有趣了。

冯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以为四爷对自己的新鲜劲儿还没有下去,因此,在四爷和她感慨自己当初和孝懿仁皇后的一二三以及自己对乌雅嫔的心酸与母爱的渴求时,她还以为四爷是喝多了,毕竟一来就开始叫酒,眼见得喝得都开始迷糊了嘛。

于是,冯格格就温柔地哄着,劝着,本以为自己这么温柔惬意了都,加上酒的刺激晚上定然是被翻红浪,起料四爷啰嗦够了,絮叨够了,竟然起身摇晃着往外走了,这可都近子时了啊,冯氏欲留,四爷却挥开她的手,高喊着苏培盛,苦逼的苏总管只好在冯格格想杀了他的眼神中撑着四爷酒醉的身体离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被调戏

年秋月已经睡了,被丫鬟摇醒听到四爷来了的消息,她很是不耐烦地一个翻身,装死,“大半夜的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去冯氏那儿了吗,真是,让苏培盛伺候着就是了,我困死了。”

梧情忙劝道,“主子,不行哎,你可得醒醒,四爷喝多了,正闹着呢。您不去咱们可是镇不住场子,爷能把您那些个摆件都给砸了。”

年秋月忽的坐起来,清醒了,“你说什么,喝醉了在闹,还要砸我的摆件?”她下床,将外袍一罩,登上拖鞋就出了卧室,迎面就见四爷举着一个泰景兰的瓶子要砸,旁边彤情和苏培盛都在劝着,屋里弥漫着一股酒气,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捂着鼻子的手也放下了,“砸,爷您倒是砸啊,心里不顺尽管拿着这些死物件出气。这都子时了,你一身酒气的回来,扰得人家睡了都睡不好,这还便罢,我这些物件儿是招你还是惹你了,好些个还都是御赐的呢,您砸,砸完明天我就去找皇祖母再讨要一批。”

四爷瞪圆了眼,直喘粗气,“你......”,年秋月上前,一点儿气势都不输人,“大晚上您嚷嚷得满院子都知道了,您心里不舒服我知道,可您也得注意点儿,这传到宫里去,还不是得说您喜怒不定,坐下,梧情,让小厨房做些醒酒汤来”,她将四爷给拉到沙发处坐下,劝道,“这人在世上,本就是冷暖自知的,运气好些的,能得到个慈爱的父母,还有一个知心人。运气差点儿的,也得只得一方,再次些的,那可是父母不在,知心人没有,爷,您就是苛求的太多。什么好处都要给您不成吗?汗阿玛他一国之君。何等威风了,不还是没有个知心人吗,打从前边儿几位皇后去世。对他本身重视超过皇帝这个位置带来利益的人也就全没了。爷,汗阿玛尚且如此,你以为你又有何能耐比他还要幸运?”

四爷怔怔然,许久。也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年秋月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您的知心人,但爷,您已经比起很多人幸运多了。大阿哥被圈禁了,二阿哥被禁足了,十三阿哥关在养蜂夹道了。您至少还在替汗阿玛做事。您玉牒改了,但您身份其实被提高了。等这个消息真的被公布了,爷,八爷他们指定会起心思。您若是这样......说句不大好听的话,我还是趁早找个男人托付下我和孩子的后半辈子吧,斗败了好点儿的和二阿哥一样,不好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四爷就怒喝道,“你住口,不要再说了。”

年秋月起身,冷哼了声,“爷若不肯面对现实,也随你,梧情,伺候我歇息,让爷一个人在这儿静静。”

年秋月说完,也不搭理四爷,四爷就眼睁睁看着这丫头从嫁进来起第一次不搭理自己,将自己落在这外室内,自己一个人去内室了,许久,四爷才干巴巴来了一句,“实在太放肆了!”

苏培盛和几个丫鬟在旁边想笑也不敢笑,心道,还不是您给宠得。

四爷以为年秋月就是说说,哪知道他喝完醒酒汤沐浴后回了屋子一看,那妞竟然真的睡着了,四爷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真的傻眼了。孟氏上前,“主子累了,毕竟怀了孩子的女人一向嗜睡,王爷您别介意。

四爷哪里真的和她介意,只是觉得无奈。他摆摆手,“下去吧,爷知道了。”

观察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觉得他应当是没有生气,孟氏这才放心下去。四爷自己除去外衣,自己上了床,叹息了口气,合上了眼。

年秋月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躺下,就习惯性地靠过去一些,环住了四爷的一个胳膊,将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四爷一瞬间满肚子的火气都没有了,摸了摸这丫头的头。罢了,罢了,改玉牒什么的他都只能认了,这辈子他好歹也不算是那最可怜的人,至少还是有个知心人在身边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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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清早醒来四爷已经离开了,孟氏见她睁开眼,凑上前,“主子,您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这么和四爷生气,好在四爷没有生您的气,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年秋月笑了笑,“我都不急,你们倒是比我还要担忧,四爷不会怎么的我的,我也是为了他好,他不会不知道的,不过,姑姑,吩咐下去,晚些备些酒菜,我给四爷赔罪。”她唇边噙着一抹笑,看起来很是蛊惑,孟氏不大相信,“您该不会是又想了什么招式吧?”

“没有,就是真心的赔罪。”

孟氏将信将疑地下去了,年秋月对着镜子编了辫子,也不换衣服,就穿着身轻便的家居服,坐在了桌子前翻阅书籍,脑海中却还是在掂量乌金兰泽的事儿该找谁行个方便。这人必须是和她交情很深的,能为她保守秘密的,而且还得是有一定势力的人,至少要调动兵马向相反的方向去找,按照年秋月初步的打算,是先将孩子给掳走,然后索要重金,根据废太子和瓜尔佳福晋的思维,这高额的赎金她们是会一拖再拖的,那么......孩子伪装成被撕票,还能黑八阿哥一手,报复一下当初他屡次想要自己性命的暗杀,冯瑛也在追查孩子下落时不幸死亡。继而,因为丧失爱子而悲伤焚火自尽的乌金侧福晋就可以离开了。

那么,关键就只有一点,就是皇孙失踪后,第一时间封锁城门负责搜寻的人得和她一心,让“绑匪”能顺利带着乌金兰泽的孩子出城。

这个人手。要么是四爷的人要么是九爷,九门提督隆科多是四爷党,九福晋的娘家阿玛最近也是管京城巡逻的,年秋月拿炭笔在纸上写了个四和九,拿着笔开始犹豫,最后,她还是在九字上画了个圈。而后叹了口气。

午间时分。街上除了不得不摆摊赚钱的商贩和不得不出门的一部分人外,很少有人的,但这时。却有一顶马车出现在了街上,马车内,梧情皱眉,“主子。您真要见九爷?”

“是啊,我特意给他传信儿。怎么能不见”,年秋月拿着小镜子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好在她平日的脂粉都是自制的,宫里内务府配给的那些含铅的粉她从不用。胭脂也是自制的,这才敢给自己上了淡妆。为了不惹人注目,她特意换了身汉家妇女的衣服:上穿滚银边白色偏襟上衣。下配杏黄金缕月华长裙,外罩一件一色樱子红对襟绡沙新衣。腰间坠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头发拢结,挽结成大椎在椎中处结丝绳,状如马肚,堕于头侧或脑后,乃是汉家最常见的堕马髻,发髻处是一朵整块玉石雕刻的花朵,奇的是所用的玉石是黄粉不均的,花朵便呈现出花瓣颜色各异但整体甚为和谐的感觉。另有流苏簪子几支簪在右侧作为陪衬,在娇柔的气质中平添几分活泼。

马车在京城有名的那家酒楼停下,年秋月下马车的瞬间就吸引了来往人的注意,若不是她系着面纱,想必是足够有能耐引起一番慌乱的。饶是如此,主仆两人在进入酒楼后还是遭到了调戏。那家是满族的老姓了,传闻那家和皇家一位王爷家有姻亲关系,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王妃去世前却是留下遗言,言明要将自己剔除皇家的族谱,年秋月是小时候听西林觉罗氏和某一家的夫人交谈时听到的一二,她不想去打听里面隐藏的私密,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那家酒楼在京城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来这里的都是八旗里有头有脸的人,或者是汉家比较有地位的几个人家。

年秋月带着梧情方一进酒楼,就遇到了一个人,这人是京城贵族圈子里出名的混日子,仗着自己姐姐是十阿哥府的格格,为十阿哥生有两女一子,听说现在还怀着孩子,很是得十阿哥喜欢,而京兆尹又是她的叔叔,因此很是嚣张,平时没少欺男霸女的。遇到不敢惹的人,倒是老老实实的,但今日一见年秋月进来,此人先是看了看年秋月身上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件,而后看是一身汉家女子打扮,就认定是一般人了,虽说轻纱覆面看不清面容,但这前凸后翘,丰胸细腰的,就知道是个绝色美人,此人就有些贼心蠢蠢欲动了。

“美人哪里人啊?”王家王浮德摇着扇子上前,挡在了年秋月前面,准备开始诱骗。

“我有夫君了,也有身孕了”,年秋月面纱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她和九爷约定了时间地点,眼见就到了时候,这从哪儿冒出来的不长眼的狗挡道儿,今日可是自己求别人办事,莫不是还要迟到,那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啊”,王浮德还真没有看到年秋月的肚子,这么一说,他细细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只顾猜测脸了,这么一个明显的大肚子竟然没有瞧见,他心里觉得晦气,竟然找到了个吃不着的美人,转身就要离开,这方才走了两步,脑海里浮现出这女子的气质和身材,又觉得不舍,邪念一起,记起狐朋狗友里面有人说过,这大了肚子的女子玩儿起来别有一番韵味,那.......这一想,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了反应,干脆又回头,再次拦住了年秋月主仆,“有了身孕也是无妨的,这喝喝酒什么和大不大肚子没有干系。”

年秋月皱眉,“你是哪位?”

“这你可问到正点儿了,我是王家的公子,京兆尹王大人是我本家的叔叔,十阿哥是我姐夫。怎么样,我的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吧?”王浮德哪里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只管炫耀,却听美人冷笑了声,“情儿,打出去,别挡住本夫人的路。”

“是”,王浮德还在感慨这女人说话真是悦耳,下一秒,就觉得肚子一痛,竟是被那俏丫头一脚给踢到了远处,那丫头竟然还不停止,上前就又是一脚,踢得王浮德觉得自己内脏都要出来了。趴在地上,看见那丫头的鞋离开,王浮德的狗腿子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见主子、哥们儿被打,这才都起身,却听那美人冷冷开口,“爱新觉罗胤禟,你还要看多久?”

呵!大家齐齐吸了一口气,爱新觉罗,可是皇家的姓氏,爱新觉罗胤禟,那可是当朝九阿哥的名讳,莫不是这王浮德终年**,今日竟然看走了眼?那些狗腿子们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却听楼上传来笑声,“嫁了人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冲,爷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办,哪里会真不管你?”

回应他的是一声鼻音,九阿哥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年秋月这才上楼,梧情跟在她身后,等主子进了屋里,就守在门外,王浮德被人扶起后,想了又想,也只好先咽下这口气。这是哪儿来的美人?京城哪家有这么个美人啊,能和九爷认识,必不是常人啊,这到底会是谁啊,他左思右想,也是心里堵桑,叫来个下人吩咐了两句,下人应声出门,过不多久回来,却是摇了摇头,“少爷,那马车上什么标记都没有,奴才认不出来啊。”

“看来不是一般人啊,王兄,你还是认了吧,这撞上贵人了”,旁侧一个男子小心劝道。

王浮德擦掉唇边溢出的血,“不是一般人,总得有个名号啊,这哪家有个这么厉害的女人啊,真是,我瞧着这满身除了料子还算不错,也没有什么可以识别身份的,本以为是个商户女子,如此看来,是内有隐情,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哼,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他恨恨地开口。

“王兄,你可别冲动啊”,这人看王浮德表情不大好,忙开口劝道,他其实是怕王浮德真得罪了不可一世的人物,那可就坏了,他们一伙子人不都得被牵连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李氏来访

镜头转到屋内,年秋月进了屋子,就将面上的轻纱给去下了,九阿哥近乎于有些贪婪地看着她,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清减了许多。”

年秋月愣了一下,苦笑了下,“也是正常的。”

“后悔吗?”

“怪不得别人”,年秋月抿抿嘴,“跟了谁都免不了的事情又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九爷,今日约你在这酒楼见面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诸位阿哥里面我最信任的也就是你,有些事儿我能让你帮忙却是不敢让其他人帮忙。”

“四哥也不敢吗?”九阿哥竟然颇为犀利,年秋月怔怔地,“哪里敢,四爷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办起事来公事公办地很。”

九爷突然笑了,“你嫁人时候,爷一直都对自己说,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爷就行,现在爷总算可以心里舒服了。

年秋月叹口气,没有说话,九爷见此,垂下眼帘,将凳子拉开,年秋月坐下,他又亲自给年秋月倒上参茶,“我喝酒,你喝茶,说说吧,你找爷有什么事儿?”

年秋月看了看他,对上九爷幽深的眼神,竟然不敢直视,慌忙将视线移开了去,简单将事情说了下,却没有提乌金兰泽的孩子不是二阿哥的。

九阿哥听完表情甚为有趣,“你让我帮忙把老二的孩子给偷偷放走?那可是皇家的子嗣,凭着这个孩子,乌金郡主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竟然想和冯瑛那个闷棍私奔?!老二自诩天下所有美人不管看上钱财还是官位,都会死心塌地对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侧福晋竟然跟个侍卫都不跟他。还不气死他啊。”

“可千万不能告诉他”,年秋月皱眉,急道,“依着二阿哥的性子,他赶直接告诉皇上,到时候,大家可是通通摊上事了。”

“你当爷傻啊”。九阿哥冷笑道。“过上几年,爷再想办法告诉他,二哥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这多大的一个笑话了。爷一定得看看。”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没有记到心里过,你求爷办的事。爷又几时没有办到,你放心。只要你的人到时候拿着这个,我调动的人马会往相反方向追,还会帮助你们引开其他人手”,九爷从怀中取出一个精铁打造的环扣。有三根指头宽,上面刻着奇奇怪怪的纹路。

年秋月接过,拿在手上看了看。这才点头,收起来。“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九爷也笑着,见事情谈完,他用力拍怕手,门外的九阿哥的小厮小卓子就传话让酒家上菜,陆续的各种菜肴就进了厢房,楼下观望的人中王浮德暗暗了一句,“九爷真他、娘、的有钱。”

旁侧人胳膊肘碰碰他,指指小卓子等人,王浮德很识趣地闭嘴了。

这句饭吃完就已经是将近未时,年秋月重新又带好面纱,正要离开,九阿哥却做了个让人诧异的动作,他竟趁着年秋月在整理面纱的时候,手一伸,将她头上的珠花给拔了下来,年秋月吃惊地抬眼去看,见是那朵整个玉雕琢的珠花被九阿哥给拿去了,顿时变了脸色,“还来,这是四爷送的,若是被知道了,我该何处解释去?”

“要还给你也可以,那就将你手腕上的香囊给爷,作为交换”,九阿哥听说是四爷给的,心里也不大高兴,年秋月听得气急,“你这奸商,说什么换啊,还不都是我的东西!”

“那你给还是不给,你若不给,爷可就将这珠花拿走了,这么大一整块的南玉给雕刻成了花,四哥待你也是不一般了,若是他知道.....”,九阿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年秋月就一把将手上的小香囊给解下扔给他,“给你,你怎的还是这么赖皮,珠花还我。”

“哎,你别动,爷给你簪上”,九阿哥听到说他赖皮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非要给年秋月带上珠花,年秋月只能别扭地站着,让他给戴上了珠花,等他一戴完,就冷哼一声,出了门,正要将门摔上,九阿哥已经出来了,“爷送你。”

“不用”,年秋月白他一眼,提着裙摆下楼,梧情疑惑地看了眼九爷和自己主子,也跟了上去,九爷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无声笑了下。

底下的王浮德依然没有离开,见着年秋月主仆离开,他手一动,两个狗腿子就出门了,许久,方才回来,“少爷,马车七拐八拐,后来进了雍亲王府。”

唉呀妈呀,王浮德一听,这心里就直扑通,那个冷冰冰不讲人情的阎王?一个九爷就够有权势的了,竟然又牵扯出了个铁帽子的亲王,这个女的何方神圣啊,王浮德之所以混了这么久都还在四九城内晃荡,最好的一个特性就是极为有自知之明,惹不起的人他从不去招惹,因此,他熄了想要报仇的心思,但有个问题却是从此在他心里种下了,还在后来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一个事端。

年秋月此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跟踪的。她回去的时候,四爷依旧还没有回来,换下衣服,将环扣收好,年秋月坐在榻上还觉得有些懊悔,自己应该再强硬些的,这怎么可以留个香囊在九阿哥手里,万一......那香囊虽说没有绣上个什么名姓的,但熟悉点儿的都能看出来自己的绣技。她沮丧地敲敲脑袋,真是一孕傻三年,竟然还真的没有多想,这九爷哪回能真的扭过自己,装一装哭什么,他怎么也不会不欢珠花的。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翠薇来报,说是李侧福晋来了,年秋月叹口气,收回所有不相干思绪,“打的什么由头?”

“说是来看看您”,翠薇答道。

“那就带到厅堂吧。我这就来”,年秋月起身,虽说在自己院子里,也不能就这么着见客吧,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简单的真丝睡裙,还是无袖的呢,这也就只能让自己院子里二等以上的丫鬟和四爷瞧见。旁的人哪里能看见。若是这么见了李氏,明日整个王府都会传开自己毫无礼数,行烟色媚行之举。

彤情进来帮她简单收拾了下。年秋月穿着中衣,外面罩着比较宽松舒服的长袍,头发挽住,斜斜地簪了个簪子就来到了厅堂。李氏看见她这样愣了下,“妹妹这身打扮倒是稀罕。”

“我这身子越发沉了。平日在自己院子里都是随意拾掇拾掇,怎么舒服怎么来,倒是让姐姐见笑了。”年秋月笑笑,坐在了主位上。云屏已经上过茶了。

“这怀了身子可不就是这样吧,到后来是越发沉重,都不想动一下。怀一个当初就让我累得够呛,走路都是丫鬟们扶着走的。何况说妹妹这肚子里可是个双胎。说来,还是妹妹有福气,家世好,相貌好,身段娇,若不是姐姐早生出来些年数,这后院里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更不用说弘时的出生了。”

“姐姐可不要夸我了,我的福气能有多少,这不才从危险里走出来,入府这么长时间了,以我之见,还是姐姐有福气,弘时阿哥聪明伶俐,静筠格格体贴温柔,姐姐这儿女绕膝的,看得谁不羡慕,就是我这孩儿生出来,也不知是府上的四阿哥还是五阿哥呢,还不是得叫弘时阿哥为哥哥。说来这,姐姐可要回去好好教导下弘时,将来可要多多照顾下我家孩子,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府上不还是他们兄弟几个亲近嘛。”年秋月自来是很会揣摩人心的,更别提还有个善解人意的技能,这可是金手指,打从她进来坐着,就开始发动技能看李氏的想法。这么一看,她还真想笑,李氏的思路可真是放的远啊,竟然想着开始帮弘时夺取世子之位了,想来探探自己的口风,话说,这也想得太早了点儿吧,世子之位谁要啊,要争也是争将来的太子之位啊。

年秋月的这番话让李氏心里很舒服,看来年氏还是没想着对弘时怎么样的,她想着,就又开始出招,“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说到了我的心里,弘时是现在府上唯一的男孩儿,若是耿格格和妹妹的孩子依次出来,弘时也是个当哥哥的,当然要对弟弟们照顾些。就是弘时身子骨不大好,昨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竟然肚子疼起来,请了太医才知道是孩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可把我心疼的啊,妹妹现在估计也能体会我的感觉了,孩子可是做额娘的命根子。”

年秋月眯了眯眼睛,心道,可真是打盹就有人送枕头,她做出几分紧张和疑惑的样子,“好好的怎么会吃坏肚子,这哥儿的吃食可都有人看着呢,姐姐回去可要好好查查,弘时怎么也算是爷目前的长子,眼热姐姐的定然多了去了。想我还没有孩子就能被人恨成这样,就不要提姐姐了。孩子可是娘的宝贝,我听说弘时是打小身子不大好,姐姐是日日忧心,可不是姐姐的命根子嘛,不过也要顾及静筠格格的心情,那可是个将来嫁出去的格格。说句实在的,弘时将来就是娶妻了也是距离姐姐不远的,可这女儿就不一样了,不过,和咱们最贴心的其实还是爷。我都想过了,等我这孩子生出来,女儿就养在身边,男孩儿长到六岁就给送到前院先生那儿去,先生可比我有才干多了,我也不求别的,将来孩子无论文武都能有些本事,挣个功名的,别长废了就成。”

李氏震惊得看着她,“妹妹你可真不心疼孩子啊,六岁就给送前院去?白日里去读读书便罢了,你这是认真的?”

“啊”,年秋月点头,“论起长幼尊卑,我这孩子什么都不是,还不如借着个龙凤呈祥的彩头,将来只要有几分能耐,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再加上王府的庇荫,这辈子也是没用什么忧愁的了。姐姐如今是王府长子的亲生额娘,又有个二格格,也是王府的长女了,姐姐何用忧愁啊,妹妹却是不行的,只能仰仗着四爷还有娘家了。”

李氏哪里知道年秋月在给她画陷阱,还觉得年秋月分析得很有道理,心里越发舒服了,“难怪太后娘娘那么喜欢妹妹,和妹妹谈天心里就是舒服,妹妹可真会说话。说来,人各有福气,姐姐比不得妹妹的家世,还有爷对妹妹的宠爱,也就是还好有个弘时,就是顽劣了些,实在让我犯愁。”

“小孩子哪个不顽皮啊,瞧姐姐说的,还好这是与我说说,要是给其他人说,没准儿出了门,人家就啐你,大些就该上进了。”年秋月还是笑着,孟氏在她身后在心里鄙视死李氏了,这是出门显摆来了?

李氏哪里是真的说自己孩子啊,还不是就是谦虚谦虚,听完年秋月的话就大笑,“你啊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都说你是个谨慎的,我瞧着啊,你可是最胆大的。就这张嘴啊,可真是厉害。”

“我说的也是实话。”年秋月笑笑,一点儿也不生气,李氏就点头,“是实话。那我也和妹妹说个实话,前些日子,钮祜禄妹妹来我那院儿了,给我说了几句话,我瞧着她那表情可不大好。”

“姐姐说的是.....佛堂那个还是......”

“佛堂那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了,可能是遇上钮祜禄家的事儿,准她回去看了看。”

年秋月反应很快,“她回去看了看,回来时候却到了姐姐的院子,怕不是几句话的事儿吧,想拉拢姐姐一同对付我?”

李氏也不觉得尴尬,“妹妹就是聪慧,姐姐没有答应,府里都知道你身后咱们爷是一直站着的,姐姐有儿有女的,爷看在孩子份儿上也是不会忘了我的,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姐姐是想着,在我这儿行不通,在其他人那儿......”

“姐姐言之有理,我这儿谢过姐姐提醒。”年秋月对着李氏行了半礼,李氏忙闪开身子,“可不敢当,就是随口的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四爷发怒

转眼,距离李氏来已经又过了四五天,年秋月中间去了趟关押废太子及其家属的宅子,也想进入屋子,却是没有成功,冯瑛拦住了她,年秋月只好退一步偷偷将书信给了冯瑛。

今天是李氏来之后的第七日,年秋月收到了冯瑛的回付,计划已经同意了,就这样做。年秋月看了看手里的书信,其上还有乌金兰泽的蒙语答复,眼都不眨一下就将书信对着蜡烛烧成了灰烬。

计划是定在七月里乌金兰泽生辰这一天,出于太后对乌金兰泽的喜爱,当天是一定会让乌金兰泽抱着孩子去宫里的,只要在路上劫走孩子,一切就成功了一多半。有句话说的好,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冯瑛是个好男人,对乌金兰泽很好,套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的话,冯瑛就是个暖男,但暖男也是有弊端的,比如说暖男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暖,很不巧,冯瑛就是个对家人也很暖的人。

想到要离开家,冯瑛心里多少就有些愧疚,这种心理负重感随着时间日益退后愈加严重,终于,在七月五日,离着离开只有三天了,冯瑛怎么想都觉得该给家里说一声,于是,这日,晚,冯瑛敲开了大哥冯鞅的书房门。

冯家的嫡子只有冯鞅和冯瑛两个人,其余就都是庶子了。冯鞅和大哥相差了五岁,算起来也是不小的了,可以说冯鞅是冯瑛打小的榜样,毕竟冯鞅是个很勤奋的人,科举考试也是一路畅通地考过去的,冯家有这样一个嫡长子,冯夫人的正妻之位可以说是稳稳的。有这样一个兄长,冯家根本就不用担心嫡次子的教育问题。

冯鞅此时已经晋升为户部右侍郎,不过想再晋升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户部一向比较忙碌,冯鞅也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过自己这个亲弟弟,今日一见到冯瑛竟然亲自敲门找自己,自然是有几分高兴另外有些好奇的。“阿瑛怎么有时间来见我。今日不在废太子那儿守卫?”

“一日不在也不是大事,林小二会好好看着的”,林小二是林家的人。是副的侍卫长,是冯瑛的下手,也是冯瑛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兄弟,排行老二。冯瑛常戏称他林小二。

听说有林家老二看着,冯鞅倒是放心了。“改日得请他来家里坐坐,摊上了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兄弟,他也够受累的。平日你也不来我这院子,今日怎么不用喊自己跑来了?”

冯瑛进屋坐下。有下人端上来茶水,冯瑛多少有些纠结,这么一直踟蹰着。久了,冯鞅就看出来不对了。“你是有什么事儿,莫不是搅和进去什么事儿里了?”冯鞅的脸色大变。

冯瑛忙摇头,“不是,不是,弟弟我一向很有分寸,知道对很多事避着走,只是......”,他低头,有些不敢看大哥的眼,“哥,以后爹娘就有劳你多担待了,家里也需要你多看着点儿,别让族人走错了道儿。”

“阿瑛你在说什么”,冯鞅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对方要杀你灭口?”

“哪有这么严重”,冯瑛抬头,视线却是看着自己的茶杯,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说了下,就见冯鞅气得将杯子一摔,“你还是不是冯家人,我自小教你什么,为着个女人你就要不要冯家,不要爹和娘,冯家养你这么些年,比不过一个才来京城两年的蒙古女人?你太伤我心了。”

“哥,你先别急着生气,过几年风头停息了,我还可能回来呢,冯家离了我还有你,我打小什么都不如你,你才是冯家的顶梁柱,冯家没有我,除了爹和娘会难过,其他人一点儿影响都不会有,但离了你,冯家就是一盘散沙。但郡主不能没有我,废太子现在还想着利用瓜尔佳家族的势力复起,郡主她斗不过瓜尔佳珑妍,何况,还有孩子,那是冯家的孩子。”

“你说什么”,如果方才是生气,那么现在冯鞅就是震惊,“你再说一遍,你也敢,那是.....你呀,你......瞧瞧你做的混账事儿”,冯鞅气得又是抬手碎了一些瓷瓶,“这件事你让我想想,容后再议,你先回去吧,别再给家里惹事了。”

“大哥”,冯瑛突然抬眼,眼里满是坚定,“大哥,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商议,我已经决定了,就是来通知你,从小到大,都是你和爹在给我做决定,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拿主意。”说完,他竟然自己离开了,留下冯鞅气得干瞪眼,最后,呼呼啦啦地,书房一地狼藉。

前头说了,冯鞅是户部的人,户部的头儿是谁?是四爷,怎么都想不通也不能接受的冯鞅最后是将一肚子的火儿对准了四爷的侧福晋年氏,是的,你没有看错,年秋月是躺着都中枪。按照冯鞅的思路,乌金郡主和四爷侧福晋是交好的,乌金郡主的事儿侧福晋肯定知道,别忘了阿瑛还说是侧福晋想的主意,侧福晋是他的恩人,恩什么恩人,分明是冯家的祸害,竟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阿瑛从小到大哪里是个这么有主意的人,这次竟然异常的坚定,竟然还说什么通知,定是年侧福晋和乌金郡主二人撺掇的,乌金郡主一个蒙古人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还不是那个素来有才女之称的年侧福晋,女人书读多了果然事情就多。

年秋月哪里知道自己好心帮助朋友还落得个这么的骂名,四爷更是不知道自己亲亲丫头竟然背着自己玩了这么一手,冯鞅给他说的时候,四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九弟?丫头找九弟商量这事却一个字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这是几个意思啊?

说心里话,四爷心里最忌讳的就是九爷,不是因为太子位置的竞争,纯粹就是从年丫头那层面说,毕竟。虽然当时三爷给送过书,十四阿哥带着一起玩儿,但最会哄女人的还真是九爷,这在皇子阿哥里面也是出了名了,所以,四爷知道年秋月被赐婚给自己的时候心里放心还很满足但还是有一丝丝的担忧的,怕年秋月并不是心甘情愿。嫁进来前后看年丫头对自己的态度。四爷这点儿担心才去除了,但所有恋爱过的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从此就成了雷区,比如,四爷的雷区就是九爷。

是以,四爷现在还是一副平日的冰山脸。但心里已经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了,好在冯鞅是四爷的人。说话也是多少顾忌一下主子的脸面,而且莫忘了年侧福晋那个红颜祸水有多得主子的心,他还是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的。

冯鞅一离开,四爷就将自己身边的树枝给别断了。吓得苏培盛心里直扑腾,第一反应就是快给侧福晋送信儿,谁知道苏培盛才走了两步。四爷就回头,眼里冒火。“你往哪儿去,给你年主子通风报信儿,爷倒要看看今儿个谁敢?”

苏培盛忙端起笑,“爷说笑,奴才是去给您端茶去。”他心里暗道,年主子哎,奴才对不住你了,你节哀自便吧。

四爷冷哼一声,也不戳破这奴才的谎言,而是招手将这奴才喊过来,“你去打听打听冯鞅说的,李家酒楼九爷和你年主子见面的事儿,给爷打探清楚。要是敢给爷有所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四爷很少这么狠戾地给人说话了,苏培盛心里一激灵,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迭声的应道,“奴才知道,这就去,一字一句地说给爷。”

四爷这才摆手放他去办事,眼中的火气却是丝毫没有消除,他走到无人处,却是唤出了鹰一这个贴身的暗卫,将同样的命令又给下了一次,显然,苏培盛已经让四爷怀疑了。其实,这便是四爷,真实的四爷,一个很不信任的、疑心极为重的男人,好吧,说好听的话,也是可是说是他在乎年秋月的,你瞧,传闻钮祜禄冰凝和郡王爷私下有说法的时候,四爷就没有这么暴躁,不是吗?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镜头转向年秋月,梧彤院里是一派和谐宁静,丝毫不知道风雨已经袭来,年秋月已经养回来气色和一部分的肉肉了,至少看起来又恢复了那好身材,增之一分则显丰腴,减之一分则略纤弱,此时正是气色很棒,只除了一个肚子稍微大了些,看起来很有重量。五个月大的肚子有已经有了胎动,前几日才发现的,只是不大频繁,是以只有几个亲近的丫鬟感受了下。

年秋月此时正在绣一件衣服,但那布料一看就不一样,料子大小都不是给孩子的,瞧那暗紫色就是给四爷的,梧情正在笑话她,”主子也真是的,爷在的时候还不愿意绣,非要背着爷,说什么给爷个惊喜,奴才看啊,爷看见也不惊喜,没准儿还得训斥奴才们不看好您,不劝劝您,累着您了。”

年秋月抿嘴一笑,“训斥不到你们头上,有什么都有我顶着呢,这件衣服可不能让他看见,这可是送给他的礼物,过几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什么特殊日子,爷生辰还早着呢。”彤情纳闷。

年秋月却只是笑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彤情和雪薇相视撇嘴,不满主子竟然卖关子,但却识趣地没有说什么。

年秋月这一绣就绣了很长时间,直到孟氏看不下去提醒她该休息了,她才停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要去歇着,却这时,门外传来四爷的怒喝:“混账东西,没见爷正在这儿呢,急慌慌就往前走,还有没有礼数了!”

年秋月皱眉,不对劲儿,四爷怎么这么大火气?最关键的是四爷平日就算有火气也没有对着自己院子里的人发火,这么做的唯一原因怕就是这次惹着他的人是她,年秋月想到这儿,第一反应就是调转方向,向着门的方向走去,迎面就见云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年秋月也不敢给她求情,反而是毕恭毕敬地给自己行了个礼,“见过王爷,爷吉祥。”

“爷一点儿也不吉祥”,四爷虎着脸,见到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秋月的错觉,竟然觉得四爷一瞬间眼神如同虎狼,他在压抑着怒火,这个是不用猜都能看出来的。

年秋月也没有接话,四爷冷哼了声进了屋子,竟然也没有叫起,这让梧彤院的人都很是诧异,年秋月起身,云屏和随后而来的锦屏几人就小声询问,“主子,这......”

“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没传召莫要接近正房”,年秋月敛起笑容,随后进了屋子。就见四爷正坐在方才她一直坐着的窗台前的椅子上,见她过来,指着还没有收起来的衣服,“这是给谁的?”

“给您的啊”,他正在气头上,年秋月虽不大想告诉她,但还是觉得安全起见的好,却见四爷脸色不带一丝和缓的,“给爷的?爷可从没有见你动过针线。”

“我想给你个惊喜,过两日初十那日也算是爷的大日子,就当送您的一件礼物。”

“不用了,爷见你前几日带的那个香囊就不错,挂在手上很是别致,不如送给爷吧,虽说爷无法带身上,但也是可以放在怀里,时时看一看的。”四爷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年秋月,话语更是冰冷冷的,年秋月听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件事,她特意找了个酒楼和九爷见面,就是想着人来人往的,应该避讳些,谁知道.......谁告的密?她脑子告诉旋转起来,嘴上却只好先应付四爷,“爷都知道了?”

“爷该知道什么?还是爷不该知道?”四爷冷冷地反问。

“爷要听我解释吗?”年秋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走最平常的方法,若是说解释,恐怕下句话就是,“解释什么解释”,她不能演狗血的琼瑶剧,这个时候她的脑子竟然异常清醒。

“解释?那好,爷就破例听听你给爷什么解释,你最好能说的毫无破绽。”四爷心里也很不好受,语气却更显得冰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莫要小瞧女人

年秋月上前,第一句话就是“爷,乌金怀的不是废太子的孩子,和您说消息的人说这件事了吗?”

四爷瞪圆了眼,“好大的胆子,谁敢混淆皇家血脉?”

“瞧,爷,您激动了吧,难以控制自己情绪了吧,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敢和您说这些,且不说这满朝的文武都知道雍亲王六亲不认、铁面无私,就冲这件事情,我也不敢给您说,毕竟说到底,这属于乌金的事情,关系着乌金和她孩子的事情,甚至关系着冯家的事,我若是什么都不想地与您说,乌金混淆了皇家的血脉,还要与人私奔,爷您会怎么做,您会不会立即进宫和皇上说这件事,那么乌金、孩子、还有冯家就全完了。皇上若问您怎么知道的,好了,我也完了。”

“说这些,你还是不信爷,你竟然宁肯信老九都不信自己的相公?”四爷目眦尽裂,表情很是阴沉。

“我信,若是自己的事情,我一万个放心爷。只是,这样是非曲直其实很难说的时候,我宁可相信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爷,也不知道您知道、还是不知道,乌金为什么会嫁给了废太子,我欠了乌金一个天大的人情,倘若爷将我放在心上,那我就斗胆说一句,您也欠了乌金一个人情,我不能让自己朋友的性命有任何一丝危险,爷,您是我相公,所以我才了解您,我才更担心,若是我一说,您执意要告诉皇上,或者您不帮我,我又该任何办呢?”年秋月泪眼婆娑地看着四爷。“那香囊并不是我真的愿意给九爷的,他抢了那个夜半私语的珠花,为了拿回珠花,我只好同他换了下,并不是有意给予他的。”

四爷表情依旧不见太多变化,只是脸上的狰狞收起来了,面色却还是不好。“老九他惯会哄人。你别不是被他哄了吧,他哪里比爷好,那么多人。你竟然去求他,他还不得意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啊。”

年秋月内心这会儿真的是沉默了,我先前解释得不清楚吗,就是因为他唯利是图啊。但她这也只能在脑海里想想,敢这么说四爷绝对是会暴走的。

“三爷迂腐。五爷常年在宫里,其余几位爷哪位能靠得住啊,爷,若是这是我的事。哪里还用让九爷帮忙,自然是全部仰仗爷了”,她上前。试探性地拉着四爷的胳膊晃了几下,“爷到底是气什么。气我帮了乌金还是气我找九爷帮忙,还是气我没有告诉您?您告诉我,我下次改。”

“还敢有下次?”四爷眼神眯了起来,年秋月低头,“不敢了,再有下次,任爷处罚。”

“那那个香囊.....”

“恐怕不好要回来了,九爷那个奸商”,她扁扁嘴,“我给您绣十个?”

“省省吧,就你这身子”,四爷瞪她,“绣十个你还歇不歇息了,忘了自己还怀着孩子了!”

正当年秋月想夸赞他一声真体贴时,就听四爷道,“爷先给你记着账,等孩子生下来你补给爷十个荷包。”

年秋月瞬间塔拉下了脸,四爷摸了摸她的头,“这次念在你怀着身子的份儿上,爷放你一马,若是再有下次,你最好别让爷知道,否则......爷一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让你长长记性,恩?”

年秋月听得一个激灵,忙点头,“妾身谢爷恩典。”

“真乖。”

年秋月泪牛满面。

等四爷用了饭菜开始办公务时候,年秋月在外间的茶厅,就将苏培盛给喊来了,“苏总管,坐吧。”她指着一旁的凳子。

苏培盛忙欠身,“奴才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就是个位置,苏总管的胆子越发小了,这样还怎么在爷身边当差了,也不怕被嫌弃了?”年秋月笑着,白玉般的手指端着茶杯,都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手、哪里是杯子了。

苏培盛揣摩着年主子的心思,笑着道,“不是奴才胆子小了,是有些话不敢说啊,奴才这脑袋只有这么一个。”

年秋月抿嘴一笑,“我问的也不多,今儿四爷都单独见了谁啊?”

苏培盛想了下,“只单独见了一个,冯大人。”

“冯大人?哪个冯大人啊?”

“冯鞅冯大人”,苏培盛小声地说,而后加了一句,“主子可别告诉爷,是奴才告诉您的。”

年秋月笑着点头,眼神却冷了下来,冯鞅?冯鞅!好个冯鞅!竟然说给了四爷,看来我猜对了,冯鞅说了很多,却没有告诉四爷,那孩子是冯家的,话说冯瑛是个傻子吗,什么话都能和家里说吗,啊!

年秋月觉得自己非要被冯家兄弟气得内伤,这时,苏培盛却又小声开口,“爷还审问了一个人,就是王家的王浮德,那个秀才。”

年秋月抬手让苏培盛止住话头,心里颇为感伤,甚至有些难过,她也不是真是是那十五六的天真女子,以为四爷这是爱她护她的表现,分明就是那变、态的占有欲还有那到达一定程度的疑心病作祟。不爱自己倒是不难办,可这......年秋月觉得很是无语,先前只是见四爷有些小心眼,听二哥说他这人有些疑心,她还从没有见识过,今日就给她上了一堂课,往后再行事可要小心些了。

年秋月吃了这个亏怎么可能对冯鞅没有气恼,第二日就让人给冯瑛递了一封信,言明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了,让冯瑛先将家里的哥哥搞定了再说,否则她都会被冯瑛给拖累,她一个后宅的女人,靠的更多是男人的宠爱过活,若是冯鞅再敢给四爷那儿说些什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冯瑛看到信时很是吃惊,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很是崇拜的大哥竟然去找一个女人的不痛快,在冯瑛的心里,他是很感激年秋月的。如果没有年侧福晋,乌金该怎么办,依着乌金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没有能耐躲过曾经太子宫里的那些明枪暗箭的。

因此,冯瑛第一次对自己大哥有了不满,是以,晚间。他就再次来到了冯鞅的书房。这次,兄弟两个就无法像上次一样和谐了,两人之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吵得连冯父冯母都知道了,冯家的夫人要来劝架,却被冯父给劝阻了,“孩子都大了。他们亲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的,也就是吵吵。瑛儿一向没有什么主见,这次能和鞅儿吵成这个样也算是不容易了,这孩子总算有自己的想法了。”

冯夫人想了想,这才没有去。若是去了,冯家的平静定然是被打破了,二老还不得被吓得当场昏厥过去啊。

冯瑛因着乌金兰泽的关系比自己大哥要了解年侧福晋的多。年侧福晋外表是个温柔甚至有些柔弱的女子,但实际上。这个女子比很多男子都有才华,因此,出于兄弟的情谊,冯瑛还是提醒了下自己哥哥,“哥哥还是小心些好,一个大男子竟然对着一个女子出手,向四爷告状,弟弟甚为不耻,你这么做侧福晋是一定会知道的,四爷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对侧福晋有多大脾气,至多也就是冷着几天,但侧福晋怀着龙凤胎,只要她一生下孩子,四爷回心转意,侧福晋知道是哥哥背后多嘴,定然是不满哥哥的。何况,没准儿侧福晋因着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四爷有多在乎这个侧福晋,咱们可都是不知道的。”

冯鞅却是冷笑了下,“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四爷知道了乌金侧福晋生的孩子不是废太子的,也知道了年侧福晋要帮你们私奔,依着四爷的脾气,侧福晋的计划定然是作废了,为着一个女人就抛弃整个家族,我才是为你感到不耻。若是你那蒙古的小情人不能成功出逃,你放心,咱们冯家的孩子,我是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了,至于那个红颜祸水,哼哼。”

冯瑛听他大哥这么说,气急,“道不同不相与谋,大哥,你且走着瞧,我和乌金郡主定能携手江湖。”

“那就等你们携手江湖再说也不迟。”显然,冯鞅是很不相信的。

两兄弟不欢而散,彼此再没有见面,更不用谈说话了。如此,就到了七月初八这天,也就是乌金兰泽生辰这日,令冯鞅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真的被人劫走了,而且负责搜查的除了九爷的岳父董鄂七十带的人之外,连九门提督隆科多大人的人都没有抓住传说中反清复明的党羽。

冯鞅这下傻眼了,继而反应过来追着查这群歹徒同时找寻孩子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他脸色白了又青,坐在自己位置上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同僚中有一位还以为他是忧心自己弟弟办事不利会被处罚,还特意安慰他,“冯老弟,没事的,你那弟弟一向是武艺高强,追几个毛贼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是没有找到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皇上也不会怪罪的,天地会和朝廷作对都多少年了啊。”

冯鞅怎么能和此人说实话,心里憋屈,还要笑着谢谢这人的安慰,直把他憋屈的都快吐血了,眼见着四爷进来,冯鞅忙凑过去,请了安,小声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四爷却和他作糊涂状,“什么怎么回事啊,你还来问爷,爷倒要问问你,那孩子是谁家的种?”

四爷的话让冯鞅脸色刷白,嗫嚅半天没有答话,又唯唯退了下去,心里这下总算明白了,侧福晋告诉了四爷真相,也不知道是为了自保还是报复,他只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下好了这女人就是厉害,仗着怀有身孕就也没有什么顾忌,这下完了,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弟弟是回不来了,冯家的孩子肯定也是打水漂了,乌金郡主......要她一个女人有什么用啊!年侧福晋果然是个人物,四爷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人竟然也为她破了例,这是得多舌灿莲花啊!

事情的真相其实简单到让冯鞅能吐血,打动四爷的自然不是年秋月认错求情什么,而是耍赖,是的,很无耻的招数,耍赖,年秋月当晚知道是冯鞅告密后是哭得都停不住,也不多解释,只说自己惹了个祸端,这告密的人摆明了和她过不去,告诉四爷的都是自己的错,没见连孩子是谁都没有说,这么个长得和冯瑛这么像的孩子留着迟早是个祸端,冯家人心疼子嗣,根本就不心疼自己和四爷的命,这到时候出了事儿,四爷府里上下保命是没问题,但是孩子怎么办,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以排除危险,偏有人就是死脑筋,还想借刀杀人。年秋月这种耍赖似的哭法和理由让四爷啼笑皆非,但笑过了却忍不住多想了下,最后竟然举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这孩子留着就是个随时有可能炸开了的爆竹。

冯鞅从四爷这儿是落不着什么消息了,却不敢回冯家,回去爹娘问起来怎么说,弟弟没两天“追踪时被流箭射中同时不幸坠落悬崖”的消息一准儿是会传出来的,这可怎么办啊,二老还不得崩溃啊,可是又不能说实话,两位老人根本就不是那能做戏的人,愁得冯鞅坐立不安,一时间更是对年侧福晋羞恼到了极点,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留了个烂摊子,还狠狠在自己的高傲上扇了一巴掌,瞧瞧,自己不是正得意的吗,人家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自己,四爷也阻止不了这件事,一切都还在按照她的计划行进,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冯鞅在气鼓鼓的时候,年秋月正在笑,冯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不用多加打听就探听出来了的,倒是有些本事的男人,也算是少年得志了,只是仕途太顺就难免傲气了些,不大明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不要忽略女人的能力,想想历史,多少英雄栽在了女人身上。依着年秋月的意思,冯鞅他活该栽一回。(未完待续)

ps:这个月又快要完了,觉得很累,还有种日子很慢的感觉,一回家就有这种感觉,还是快快开学吧。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见阴谋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乌金兰泽在初九这日,得知自己孩子被撕票了,当场昏厥在地,瓜尔佳珑妍面色凄婉,但眼底却是藏都藏不住的笑容,至于废太子,一瞬间的难过后,竟然也释然了,而后带着瓜尔佳珑妍离开,阿依木气得脸色铁青,当几人一离开,她就怒道,“好个没良心的,还在做着春秋大梦,也不想想这辈子他就别想崛起了,还好格格不用跟着他吃苦了。”

乌金兰泽笑笑,“我早看透了这人,当初就是为了还格桑花救我阿爸的恩情,也想着亲眼看着太子倒台,如今两个都已经实现,我此生也就无怨了。”

阿依木看着乌金兰泽,“格格的意思是......”

“准备准备,明日是孝懿仁皇后的忌日,也算是格桑花他们府上的好日子了,等过两日咱们给她道过喜,咱们就该离开了,那些大的笨重的就不用管了,只拿些金银细软的就好,好在我前几日就借口给格桑花的孩子送礼的由头将一些大的珠宝摆件给她送去了,你家格格我总算是聪明了一回,那些东西放在这儿恐怕还要落到瓜尔佳手里,不如给了格桑花。”乌金兰泽提起瓜尔佳珑妍,眼里满是不满。

“那个女人,哼”,阿依木冷哼着开口,“瓜尔佳氏和年格格的关系也不是顶好,听说瓜尔佳氏和八福晋关系一直也算可以的,当初可是同八福晋同流合污,没少给年格格难看。我看啊,格格,这女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

乌金兰泽只是笑笑。

初十这日。孝懿仁皇后的忌日,宫里面所有的妃嫔媵嫱,宫外面所有的阿哥和福晋,连同侧福晋一起祭拜先皇后,年秋月大着肚子也是不能避免的,李氏早已经出来了,站在府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眼里流过一丝可怜,说起来这丫头可真是没有自己有福气。自己怀着的孩子那可都没有小产,护得紧实着呢,瞧瞧这个,今日还要求跪太庙。人来人往,三跪九叩的。也不知道肚子能不能受的住。

年秋月出门,和李氏上了一辆马车,四爷家的人才算出发,期间。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在自己的马车里连个头都没有露,李氏就小声地道,“妹妹是没有看见。福晋如今和一个菩萨一样,不怒不笑的。如同一件摆设,我这看着心里就毛毛的。”

年秋月心里一惊,“姐姐此言当真?”

“等会儿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你自己瞧瞧,我还能骗你不成“,李氏一手拎着帕子角,给自己扇风,眼角带着痛快的表情,年秋月多少也能理解她,李氏是曾经的德妃娘娘赏给四爷的,是最早伺候四爷的一批人,乌拉那拉氏是随后嫁进来的福晋,那会儿四爷还没有出宫开府,这在自己院子里,有这么个得宠的妾,隔几日去永和宫给那位请安,那位肯定是不用猜就知道,必然偏心李氏,打乌拉那拉氏的脸,这久了......两人的矛盾可是比自己和福晋的矛盾大的多了。

马车行得倒算是平稳,毕竟四爷府都知道里面坐着个怀着身子的侧福晋,吱吱呀呀地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年秋月掀开帘子瞧时,发现已经到了皇宫附近了,却这时,听到马车外传来九阿哥的声音,“四哥,你今日怎么这么慢,往日你不是兄弟几个来的最快的。”

“这还不是因为有你小嫂子”,四爷见到九阿哥,眼里的锐利光芒闪了下,“要是你府上那几个有个身子的跟过来,爷肯定你至少也得再晚上一盏茶。”

“那几个哪里能和小嫂子相比呢,四哥娶了咱们大清的第一才女,也是京城第一的大美人,那自然的关爱有加啊,要是弟弟娶了,还不得藏在家里啊。”九爷皮笑肉不笑地说,听得四爷皱眉,“你小嫂子哪里是藏在家里那种,没的埋没了才华。”

兄弟两个边聊天,边走,马车和马都没有慢下来,如此,就到了皇宫的大门处,自有侍卫守在门口,所有人下马、下车,各家留了人看着马车,大家进入宫门。

九福晋董鄂氏自然是和四福晋一起的,李氏只是挑挑眉,就亲热地挽起年秋月的胳膊来了,“妹妹,咱们姐妹俩一起走,我多少扶着你,你这身子越发重了。”

“多谢姐姐”,有人愿意帮自己承担些重量,年秋月也是很乐意的,至于孩子......李氏是聪明人,她们一起若是出了事儿,李氏可是免不了怀疑和处罚的。

两人带的丫鬟就随后跟着。

队列前面,四爷和九爷一起领头走着,没走多久,一行人就遇上了八爷和八福晋、十阿哥和十福晋等人,很是出人意料,本该和福晋们一起走着的十福晋却走到了年秋月这儿,年秋月眸光闪了下,就见对方微微一笑,“小四嫂。”

年秋月点点头,“十弟妹。”

“听说小四嫂的蒙语特别好,我的满语一直不是很为流利,就想和小四嫂一起,让小四嫂和我聊聊,这有些稀奇事,也是图个乐子。”十福晋笑得很是腼腆。

年秋月面上表情不变,这心里却是一紧,她才不信十福晋的这话,虽说侧福晋和嫡福晋通常不怎么聚在一个平台上,但十福晋却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她看了眼李氏,李氏也是狐疑,两人却只能点头。

待到一起走过了两条路,迎面来的人让年秋月眼前一亮,“乌金——”

却是乌金兰泽,这是被禁足的废太子府唯一一个让皇家比较放心的人,也是皇家唯一一个允许进宫来的人,自然,这里面是有照顾太后的因素,乌金兰泽走过来,年秋月就笑了,“十弟妹。小二嫂和你一样是草原上嫁过来的,你们更能沟通。”她冲乌金兰泽一眨眼,乌金兰泽就多少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上前,挽着十福晋走到了一边儿,连给十福晋多余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年秋月这才松口气,李氏撇嘴。“这八爷又打的什么注意。连十阿哥家的福晋都算计上了,说来,妹妹。你也真是让人感慨,好好的怎么八爷也得罪了。”

年秋月苦笑,“姐姐,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我好好的呆在府里,或者就是来宫里给太后请个安。招谁惹谁了?”她心里明白,李氏这就是看热闹、看笑话的心思更多,既然对方想看自己笑话,那就让她看。多少还能拉点儿同情值不是。

李氏果然很是同情,她心里的不舒服就多少被这些抹平了,瞧瞧这年氏虽说在府里得宠。这外面算计她的可是成群结队,这得罪人的功力丝毫不低啊。说来,这皇子阿哥间的争斗越来越明显,四爷不那么宠自己也很好,这仇恨都被年氏一个人给拉走了。她却没有想想,为什么同样都是侧福晋,年秋月却比她招人争抢,甚至得不到宁可毁灭。

再往前走,走过太和殿和保和殿,阿哥们和府上的女眷就分开了,四爷特意走过来叮嘱了下梧情要小心谨慎伺候,这才离开,这一举动惹得七爷府上田佳侧福晋掩嘴偷笑,继而打趣年秋月,“瞧瞧你家爷,这是生怕自己一回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你又打趣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七爷平日那可是把你都捧到天上去了,刚刚还往姐姐这儿瞟呢”,田佳氏大了年秋月许多,因此,虽说她是七爷的侧福晋,年秋月却不愿在口头上占她便宜的,这个女人也是不简单,能在七爷的后宅争斗中从独宠到渐渐失宠再到夺回宠爱,这么些年了,虽说年龄越加大了,但是受宠的程度却是和早些年一样,说到底,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田佳氏不是那脸皮薄的,就啐了年秋月一口,“瞧瞧,我们打趣你也就是了,你这做人小嫂子的也来打趣妯娌,我都这把年纪了,孙子都有了,让人听见岂不是笑话。”

“这有什么”,李氏笑着开口,“姐姐和七爷是恩爱有加,少年的情分,比不得旁人”,年秋月眼神闪了下,田佳氏微微蹙眉,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李姐姐说的是,少年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年秋月看了眼田佳侧福晋,田佳氏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暗自讥讽李氏,少年情分不一般,那也得是有情分啊,这自来不是什么时候情分不一般,而是情这个字。可笑李氏竟然这么能自欺欺人,莫不是以为自己得了府里的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几家府上的世子是长子的?

各家府上的女人就三五一起进了慈宁宫,准备等通知,老太太见这么多人聚集在她的宫里,很是高兴,热热闹闹的,多好。乌金兰泽一进门,老太太就先招手将她叫到身边,“你也莫要伤心,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你瞧瞧年丫头,这距离上次也就是半年,这不还是怀了,可见佛祖还是庇佑咱们的。”

乌金兰泽擦了擦眼泪,“皇祖母说的是,也是那孩子和我没福,被长生天给带走了。”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能想开就好,这哭多了伤身,孩子,长生天会再赐给你个孩儿了。”

“恩”,乌金扬起一抹笑,“倒是让皇祖母看笑话了。”

这会儿,年秋月也进来了,她一进门,大家伙儿就往那肚子上瞧,年秋月也不在意,“哟,我这才晚过来一会儿,怎么就哭上了,乌金,擦擦泪,莫让大家看笑话,好在今日二福晋没有来,不然你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你这丫头,这张嘴是让人爱不得也恨不得,来让哀家瞧瞧,怎么又瘦了?”老太太点点她,很是无语。

年秋月上前,“皇祖母,哪里瘦了,你看看,这都胖了一圈儿了,再胖下去改明儿四爷要是不要我,皇祖母您可得给我做主。”

“又在耍滑头”,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他怎么会敢不要你,你可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功臣。”

“这可就抬举我了”,年秋月抿嘴笑笑,自有人给她备好了位置,她坐下来,拉着乌金兰泽也坐在一边儿,在慈宁宫这儿,一向就是坐得比较随意,不是老太太不重视规矩,只是大家都是鬼精灵,都是要讨太后高兴,当然太后喜欢的人就默认地坐在了离着皇太后最近的位置,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等太后和这两位说完话了,其余人才接上话茬,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热闹,乌金兰泽也趁机和年秋月小声嘀咕几句,”过上两日,我就准备实行计划,你说那药已经送到我手上了,你前几年送我这儿的丫鬟,我这几日送回年府去,总不能留在这儿被瓜尔佳给迫害了。”

“送我这儿就好,我放小厨房去,送年家的话,万一被我哪个侄儿什么看上,我额娘一准儿会给了侄子,可惜了,那丫头是个烈性的,还是留我身边给她找个好人家是好。”

“那也好。”乌金兰泽点头,想了又想,“阿瑛呢?”

“已经安置好了,怕冯家的那个坏事的给找事儿,我给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还有孩子,地址等下悄悄给你。”

听到冯瑛和自己孩子已经没事,乌金兰泽才算松口气,这一直多少有些忐忑的心才算安定了,“我走了之后,你可要好好保重。”

“会的,你走后,头两年就不要和我联系了,京城的水日渐浑浊了,这明里暗里的势力都在折腾起来,怕是......”,话还没有说完,年秋月就惊呼了一声,“啊——”,她身下的椅子竟然断了一个腿儿,她自己更是控制不住地像下摔,梧情一直在她身后,见此忙将腿向地上一伸,阻止住主子的下坠趋势,同时手臂快速将她抱起,这么电闪雷鸣的时刻完成了这些动作,梧情也是一身的冷汗,但好在年秋月总算是没有直直摔在地上,否则这么重的身子一摔,怕是......

老太太惊得从椅子上起来了,“这是怎么了。快去叫太医,所有人都呆在自己位置上不要动,哀家倒要看看谁又在慈宁宫里搞阴谋诡计。”(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圣旨颁布

太后一迭声地让叫太医,慈宁宫坐着的一群女人正想上前看看情况,听得太后的话也不敢乱动了,只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老太太看着年秋月捂着肚子,慌忙问,“丫头,怎么样,肚子疼得厉害?”

“还好,肚子有些抽疼”,年秋月的脸色都变了,额尔莉姑姑立即让人抬了软软的藤椅来,将年秋月移到内室,继而太医就快速赶来,跑得满头是汗的,看着就狼狈,黄太医连擦一把汗的功夫都不敢耽误,就立即去了内室,老太太忧心年秋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到了内室,外间就只有平真大宫女在守着,防止这些皇子福晋、侧福晋们出现其他什么事儿。

里间现在是一团乱,大家都急出了一头的汗,外间却是很是悠闲,除了几个跟年秋月平日比较熟的人还面带几分担心,但更多的人都是眼底藏着幸灾乐祸。很多福晋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平真注意到八福晋郭络罗氏的眼里藏着痛快,她眼神闪烁了几下,暗暗记在心里。

太医诊断后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动了胎气,年秋月就不得不呆在慈宁宫里歇着,太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额尔莉姑姑也可以安心开始去查案子了。屋里也静了下来,年秋月摸了摸肚子,看着梧情,“梧情,今日谢谢你,要不是你反应够快,我今日这么一摔,怕是一尸三命了。”

梧情腼腆地笑笑,“主子别和奴才这么客气,奴才就是为了保护主子的,奴才要是今天再多长个心眼儿,主子兴许就不会跌一下动了胎气了。主子都这么大月份儿了,不知道谁这么可恶。”

年秋月眨眼,也是疑惑,四爷被改了皇家玉牒的事儿定然是还没有宣告出去,那么谁和她能有这么大的仇?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八福晋郭络罗曦莜自打被太医诊断出来失去了生育子嗣的能力后,就只剩下了一个福晋的名头。府里还有降下小阿哥的妾室。久而久之,郭络罗曦莜的心理已然变态,她已经看不惯所有怀了孩子的女人。她嫉妒这些女人,尤其是年秋月这种一怀还是龙凤胎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运,不过就是个做妾的贱、人。八福晋是左思右想都不舒服,早就谋划要除了年秋月的孩子。这倒是和八爷不谋而合的,八阿哥和四爷一样没有嫡子,在兄弟之间一直对比其他人跟少些什么似的,何况。八阿哥的母妃良妃毕竟是地位低下,当年康熙皇帝怒骂的那句“辛者库贱、人之子”一直萦绕在八爷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八阿哥一直很有心理安慰。你看,四哥不是和爷一样没有嫡子吗。就算是再怎么得汗阿玛信任,这皇位将来也落不到他手里啊,和爷不是一模一样吗。但是,八爷怎么也没有想到,很快,自己四哥竟然这么有福气,一个妾室竟然怀了龙凤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四哥和自己不一样了,这可是吉兆啊,是上天的恩赐,自来,这些龙凤呈祥都意味着上天对此人的满意和福泽,意味着这两个孩子如果诞生,完全可以弥补四爷没有嫡子的缺憾,毕竟没有嫡子又不是没有男孩儿!

八爷很震惊,八爷很失望,八爷很嫉妒!这个孩子一定要除,是四哥自己福泽不够要不起这两个孩子,最近争太子之位已经争斗到水深火热的八阿哥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忌恨的心,联合上了十阿哥,商议借着这个祭祀的机会,让十福晋想办法绊住年氏,找人推一把什么的,让孩子流掉,一尸三命那是再好不过了,四哥失去了年氏,那就是剜掉他心头的一块肉,得一段时日恢复不过来呢,趁你病要你命,这可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八爷的计策失算了,但这个男子也没有想到自己福晋和他想的一样,而且还得逞了。毕竟,这凳子......还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有几个人会在长辈的宫里看看对方婢女递过来的凳子有没有问题的,这可是不敬。

年秋月躺在床上歇息,等安胎的药一端上来,她喝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因此,她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乱糟糟一片了。

皇家的太庙就在紫禁城内廷的东侧,今日是孝懿仁皇后的生辰,这个女子毕竟是康熙皇帝的表妹,是皇帝自小的青梅竹马,和康熙皇帝的感情那自然是非比寻常的,若非当时出于朝政稳定的缘故,当初第一任的皇后也不会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了。

奉先殿是供奉皇家历任皇帝和各位皇后画像和神位的宫殿,前殿主要供陈设宝座用,宝座均为木雕罩金漆,设有坐垫和靠背,在举行一些祭祀活动时,须将供奉于后殿的已故帝后牌位移至前殿,这些牌位即安设于宝座的木座上,故宝座数目与后殿所供牌位数相一致。此时,前殿的门前空地上站了一群人,男子在前,女子在后,皇室在前,大臣在后,妃嫔在前,福晋在后,命妇次之。大家已经祭拜完毕,这是重新汇合在一起的。

此时,康熙皇帝面对着众人,李德全刚刚念完一张圣旨,这张圣旨此时方才交于还没有起身的人手中,这人正是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圣旨也正是改皇室族谱的旨意,这张圣旨可谓是扔进油锅中的水珠,瞬间沸沸腾腾的。莫说大清建国也不过才几任皇帝,清军入关也才经历顺治、康熙两帝,就是数数前朝那么多年,也没有听说有皇子成年这么久了还要更改皇家子嗣玉牒一说,当然过继子嗣另外算。倒是有那小孩子还嗷嗷待哺的时候被抱走,顺便改了生母之说,可是这雍亲王府的格格都要出嫁了,还改玉牒,皇帝这.....是想干什么?

大臣们看不懂意思,皇子们也不大明白的,但有一点儿做皇子的却是反应比较快的。那就是四爷这个兄弟竟然成了嫡子了,孝懿仁皇后的儿子,那可不就是和现在关押的废太子一样是嫡子了嘛,汗阿玛这是几个意思?反应快的几个皇子,比如三爷、八爷、九爷、十四爷都纷纷投以复杂的目光。

皇帝将最后的圣旨一下,就让各位离开,而他自己。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张圣旨带给大家的冲击有多么大。就潇洒地离开了,皇帝一走,大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三爷眯着眼、摇着折扇,“恭喜四弟了,从此以后这身份可就和咱们兄弟不一样了。”

四爷瞳孔缩了缩,拱拱手。“三哥说哪里话,咱们兄弟情分怎么不一样了。弟弟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见..乌雅嫔娘娘”,他顿了顿,似乎是差点说错话。

十四阿哥刚走过来就听见了这句话,当即就冷哼了声。“额娘根本就不愿意见你,谁知道你做了什么,竟然连自己亲生额娘都能抛弃。真是大不孝。从此以后咱们两兄弟恩断义绝。”

“十四弟,你...额娘总归还是生我的人。我怎么会抛弃额娘,十四弟你这话真是句句带刺,如同刀割,皇额娘本就是我的养母,待我一直很好,我从没有想着因着皇额娘就不要自己亲生额娘。”

“哼,这会儿倒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十四阿哥冷着脸,“额娘还在禁足中,就有这样的消息,我劝你最好老实些,莫要去在永和宫门前显摆,否则,我定不饶你。”

四爷没有说话,十四阿哥拂袖离开,倒是一旁一直挂着笑容的八阿哥僵硬地笑了下,“四哥,真是好福气,这等气运弟弟拍马莫及,四哥府上今年可真是喜上加喜啊。”他眼底的阴沉的难以遮掩住的,四爷看着心里就觉得厌恶,一拱手,“八弟府上也是喜上加喜啊,听说两个格格又都有孕了,怕是没几个月我们都能见着侄子了。”

这话说得八福晋郭络罗氏是心里怒火直烧,蹭蹭地向上蹿,“四哥还不知道,方才在慈宁宫,小四嫂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从椅子上摔了下,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呢,哎呀呀,莫不是四哥的气运太好,其他人都受不住了?”

四福晋的脸色变了变,欲要张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有说话。

四爷脸色瞬间很是难看,袖子里的手都攥紧了,乌金兰泽此时上前了,“八弟妹,四爷的气运好不好我也不敢定论,但年小弟妹的气运那可是汗阿玛亲口说过的,是小十八的福星,都是福星的,这气数哪里是咱们可以说的,没见这多少女子都怀不上的龙凤胎,人家都安安稳稳的,要我说啊,这气数和命数一样,都是天注定的,是羡慕不来的,不如放宽心,多做些善事,没准儿佛被感动,还会赐人些福运呢。”

乌金兰泽的话意有所指,气得郭络罗曦莜的脸都红了,但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啊,她又不能如此就和乌金兰泽急眼,因此只能吞下一肚子的火气,“我看你那气运那不好,不然怎么好好的生辰倒成了孩子的忌日。”

旁侧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五福晋忙拉一下郭络罗曦莜的衣角,古往今来,中国人都有一个观念,死者为大,人家刚丧子,你就这么说,传出去未免显得刻薄。

乌金兰泽果然被气红了眼眶,“八弟妹慎言,我和我那苦命的孩子没有多少缘分,我自己也知道,但还不用你来提醒我,八弟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积攒个气运,要个孩子再来说教我吧。”

乌金兰泽说完,就转身气呼呼走了,四爷看了眼八爷夫妻,也转身离开,要去慈宁宫看自己的丫头,四福晋随之跟上,李氏这才敢从旁边走过来,跟在四爷身后,苏培盛看了眼李侧福晋,在心里暗暗摇头,这李侧福晋比起年主子实在是差远了,方才主子在这儿和人较劲儿是时候躲得倒是远远的,若是年主子在,定然是和这些女人唇枪舌战,尤其是八福晋这种泼妇。但是李侧福晋......还不如福晋呢,福晋至少还和爷站在一起表示一个立场,李侧福晋除了弘时阿哥还是个筹码,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和年主子抗衡的尺码了,前些日子还和年主子暗示世子的问题,真是蠢不可及,有这样的娘,弘时阿哥的世子之位,哎呦,我瞧瞧,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苏培盛看明白的事情,四爷怎么不知道,他心里对李氏是失望到了极点,方才圣旨刚下的时候,李氏那震惊后喜悦的表情怎么可能没有落入他眼中,等自己被老八夫妇、十四弟夫妻等人围着各种说道的时候,李氏正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借口和人说话看着这儿呢,见自己走了,匆匆跟着了,不出力只想着占爷的好儿,能同甘却不能共苦,哼,天下的女子多是如此,当然,自己的丫头是特别的,没见当初爷都病得要死了,丫头还是不离不弃嘛!

四爷的心里自我安慰完毕,这才算舒服些了,继而想到年丫头那肚子,好好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傻子都觉得有问题,是丫头得罪谁了还是雍亲王府得罪了谁?四爷一时间还真判断不了是不是自己连累了她,毕竟连累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了。

四爷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丫头,按说,亲王的宠妃了都,怎么也是吃香喝辣的,结果这倒好,不是暗杀就是暗算,这都遭了几回罪了?他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将来.....一定好好补偿这丫头和她肚子里跟着一起遭殃的孩子,只要,孩子不是那等扶不起的阿斗,这位置吧.......当然,这还要等自己能不能拿到汗阿玛的欢心和信任才是,如若不然,斗败的人下场怎么样,大家都是清楚的。

李氏在身后半步跟着,瞧瞧看着四爷的脸色,但是四爷走得却是越来越急,她渐渐跟不上了,最后不得不出声,“爷,您慢些,妾身穿着花盆底,妾身跟不上您了。”

四爷回头,怒道,“喊什么喊,不认识路吗,爷先前头走,你和福晋一起去慈宁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太后的决定

李氏很委屈,但四爷却没有管她,倒是福晋乌拉那拉氏晃悠悠从后面上前,“你越发没有规矩了,咱们爷可就只对年氏一个人不讲究规矩,本福晋劝你一句,莫太自以为是了。”

李氏看了福晋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鼻音的轻哼,“妾身记着了。”

四爷迈开大长腿赶到慈宁宫时,老太太一见他,颇有几分不大好意思,“老四啊,哀家对不住你,让月丫头在这儿受惊了。”

“皇祖母这话折煞孙儿了,都是那等恶人容不下孙儿和丫头,不怪皇祖母。”四爷请安后,安慰皇太后,太后娘娘却还是叹口气,“哀家知道你是怕哀家心里难过,这都第几次了,哀家是太后,却护不住自己的孙媳妇,哀家自己都觉得愧疚先帝啊。”

“皇祖母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孙儿和年丫头心里该过不去了,是孙儿连累了那丫头,让皇祖母的颜面扫地,是孙儿对不住皇祖母,孙儿堂堂一个亲王,却连自己的孩子都险些护不住,孙儿这心里才是惭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孙儿这家都没有齐,今日奉先殿都觉得无颜面对皇额娘。”四爷叹气。

老太太宽慰他,“你皇额娘当年就爱和哀家一起坐坐,她常说自己是个俗人,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就想着你能平平安安的,将来找个知心的人一起过,生几个孩子,儿孙满堂的,她也就满足了,你也没有什么不能面对她的,毕竟那丫头也是个命大的。孩子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只除了需要喝几天的安胎药,你去看看她,回去后也莫让人扰了她,歇息几日,这双胎啊,最忌讳的就是受惊遇吓的。”

四爷点头。“孙儿明白。孙儿这就去瞧瞧。”

四爷离开,额尔莉才开口,“格格。线索断了,今日从外面搬椅子的两个小太监方才都发现吊死在了自己屋里。”

太后皱眉,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真是罪孽,看来对方是存心断了线索啊。用心歹毒,手段老道,继续查,看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再精明的狐狸都有不小心留下爪子印的时候。”

“哎。格格,您也坐着好些时候了,要不先去歇歇。佛祖都怜惜那丫头,就只是动点儿胎气。索性是没有什么大碍。”额尔莉小心劝道。

太后叹了口气,起身,“额尔莉啊,哀家真是老了,这什么人都敢算计一下了,这慈宁宫也成了斗来斗去的台子,这么着吧,以后啊,哀家就不经常召集她们了,免得给她们添乱啊。你去找人叫皇帝来,哀家去寺庙里住住去,清净。”

“格格”,额尔莉声音都急促了几分,“格格说的是真的?”

“恩,哀家累了,自己斗了半辈子,等先皇驾鹤西去了,还有个佟太后,熬过了佟太后,又是这么多年,这妃嫔们看皇帝对哀家孝敬有加,又争先使出手段来讨好哀家,这慈宁宫就从没有消停过,哀家掂量着到了孙子这一辈儿了,找两个看着顺眼的丫头来陪陪哀家,哀家也老了,没几年了,顺心度过也就是了,瞧瞧,额尔莉,这慈宁宫只要有哀家在就不能消停啊,咱们都老了,还是找个清静地方歇歇,聊聊小时候的日子,聊聊草原,聊聊家。”

最后一个字,太后说得极轻,轻飘飘的话却让额尔莉红了眼眶,重重点点头,“奴才这就去找皇上。”

太后叹气,摆了摆手。

前殿的事儿后殿的人不知道,后殿的事儿前殿的人也不清楚。年秋月此时还在昏沉中,椅子腿儿断裂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受到了惊吓,太医开得安神调养的房子里有辅助睡眠的成分,人在睡梦中多少还能宁静些,四爷进来时,梧情正守在床边,看见四爷,正要行礼,就被四爷的手势给示意出去,梧情蹲身行了一礼,而后退下去了。

四爷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人,看见年秋月哪怕是已经陷入睡梦依旧双手放在肚子上护着肚子的动作,无言叹息了声,走近前,手附在了年秋月细嫩的手上,古铜色的大手将年秋月的手覆盖,四爷眼睛里的光都柔和了几分,这丫头......

突然,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动了一下,四爷惊得眸子都收缩了下,在意识到是什么产生的动静后,他惊奇地看着年秋月鼓起的肚子,手动了下,摸了摸,方才有动静的地方,但是却是什么都没有。

四爷就这样盯着年秋月的肚子,等了很久,眼睛都邓酸了,也没有再有一丝动静,他扁扁嘴,很是无语。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是李氏的声音,“我和福晋来瞧瞧你家主子,你让开些。”

“爷在里面。”

声音顿了下,“我知道爷在里面,我们只是来瞧瞧你家主子今日跌的一下怎么样,福晋的路路你也敢阻拦了?”

接着,就听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响起,很是木木的,“既然爷在,我就不进去了,妹妹若要进去,就尽管去,只是莫要打着我的名义。”

四爷皱眉,起身,走到了门口,猛然一拉房门,门外的女人愣了一下,李氏收起脸上的尴尬,表情转换极快,“妾身见过四爷,不知年妹妹怎么样了。”

乌兰那拉氏闻言瞟了李氏一眼,不带掩饰的嘲讽,“爷,我累了,就先回去了,年妹妹身子好些的话,爷再陪着她回府吧。”

四爷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乌拉那拉氏转身,一丝留恋都没有,李氏看了这一幕,竟然心里突然有了危机感,福晋莫不是突然有了新招数,这是打算欲擒故纵,走起了冰山路线?该不会......真有效果吧,看看四爷的表情,她越发觉得有可能,这心里就开始扑腾起来,脸色也就很是精彩了,梧情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有趣,这李侧福晋是想哪儿去了?怎的脸色跟那戏台子上的戏子一样,这般诸多变化的,着实也是个人才了,反正她梧情是做不到。(未完待续)

ps:漠暄下章出现的内容大家恐怕会震惊,当然,不要吐糟,漠暄承认,自己写的文很是天马行空,元素涉及比较多。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四福晋“重生”

李氏哪里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离真相真的很近了,福晋乌拉那拉氏不全是什么欲擒故纵,而是重生了,说重生不大确切,说穿越倒还可能更贴切些。

话说乌拉那拉之卉在四爷因着年秋月中术法一事怒斥自己后,四爷一离开,乌拉那拉氏就气急吐血了,随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牡丹院里就一直没有断过药味儿,直到三天前,服侍乌拉那拉氏的丫鬟离开,屋里只有乌拉那拉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乌拉那拉之卉竟然一口气没有接上来,晕死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却不再是乌拉那拉之卉,确切的说不是这个时空的乌拉那拉之卉,而是另一个时空已经死了的乌拉那拉氏。

醒来后的四福晋看身边服侍的丫鬟都不是熟悉的人,自然的心惊的,三番五次打探却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四福晋更是不安,但好在知道了一个消息,就是这些丫鬟是换了没多久的,这心里多少就平静些,对年氏反而有几分感谢,要不是年氏突然遭了难,自己也不会换了丫鬟啊,这个地方虽然也是雍亲王府,可这很多地方都不一样啊,也不能保证自己性格什么就和曾经的四福晋一模一样,还是伺候时间不长的丫鬟好,看不出来这换了个芯儿。

说来,这就是也巧合了,某一个平行时空的皇后乌拉那拉氏死了,却在另一个时空醒来,还恰巧遇到丫鬟婆子都换了遍儿,丈夫由几乎不来这正院,这就给了乌拉那拉氏不被发现的机会。是以,秉承着又得了一命要珍惜生命的原则。四福晋小心翼翼,在方才也就更不敢说话了,苍天大地啊,这种四爷突然变嫡子的消息就已经让这位得到新生的人够震撼的了,别提什么都不大肯定的人开口帮腔了。

四福晋鄙视李氏那是一定的,这个时空的李氏听打听的小道儿消息说是早些年还很得宠,年氏一进门那就是很快速度失宠了。看这李氏今日的架势。那可是妥妥的不知道收敛,怕是还在做着将弘时推上世子之位的美梦的吧,若是知道弘时最后被四爷刺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疯了?哦,那个时空是这个样子,这个地方.....怎么样谁知道呢,不过这年氏却还是四爷的最爱。还真是阴魂不散,四福晋出了门就开始心里泛起嘀咕。年氏今天早上倒是见了。可惜没有怎么注意,看着这么轻松就中了招动了胎气,怕也没有那么难以对付,之前在那个地方她能害的年氏几番小产或者是孩子夭折。那么.....换个地方,她乌拉那拉氏一样有这样的能耐,只是.....那时候四爷是敬重自己这个福晋的。怎么这个地方四爷和他那舅舅隆科多倒是一个德行,宠妾灭妻的主。这倒是不好办了,年氏有四爷、太后甚至皇上护着,可不好动手啊。

四福晋很是纠结,开始思量怎么夺回四爷的宠爱,好吧,就算不是宠爱,就是敬重也是可以的啊,只有夺得府上的大权才能做很多事情,比如.....下黑手,要她说,之前那个乌拉那拉氏实在是个笨蛋,不得夫君的喜爱变罢了,反正没有几个嫡妻真和八福晋一样和八爷两情相悦的,但这当家主母的权利怎么能让几个老奴才给把持住呢,实在是有失体统。

但这是四爷定下的,这个时空的四爷具体是怎么样的,四福晋还不大清楚,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一样无情,看钮祜禄家出事就知道了,不过倒是很迷糊,前世钮祜禄冰凝不是很厉害吗,最后还给年氏下了毒,毒死了年氏,在这儿怎么这么没本事,而且还弄出来个姐姐?

四福晋左思右想都觉得一团复杂,还是先看看情况,最好挑拨一下,让人出手对付年氏,看自己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了,那年氏现在可是怀着双胎的,只要出了什么事儿,早产那是一定的,这双胎的身子早产之下能有几个活命的,说来,年氏怎么还是这么好孕?这一般人要个孩子难得堪比登山,这位在这儿怎么也是这样,跟个母猪似的,在这儿竟然还能一次抱俩?

被称作母猪的人此刻才刚刚苏醒,就见四爷的手一直在自己肚子上摸来摸去,她一把打下去,“干什么呢!动手动脚的!”

“爷给孩子打招呼呢”,四爷乐呵呵地,“他刚才踢我了!”

“不就踢你一下,又不是第一次”,年秋月撇嘴,“一个月前就和你说了,你那会儿正在看奏折,估计没有听到,我也就没有再说过了。”她打了个哈欠,“没的大惊小怪的,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四爷白她一眼,“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儿,你还不给爷多说两遍,害爷和孩子都晚了这么久才见面,该罚。”

“罚,整天都把罚放在嘴边,你要怎么罚我?”年秋月斜睨他一眼,眼角微挑,端的是魅惑,四爷看得心神一阵荡漾,将年秋月按在床上就是一阵狠亲,直把年秋月弄得气喘吁吁,要将四爷推开,四爷抹了下嘴,“让你这丫头挑衅爷,这不就是惩罚,若是再敢挑衅爷的威严,爷还有更厉害的呢!”

年秋月直喘气,却也不认输,“说什么挑衅啊,还不是爷自己不讲理,偏要说什么是我,还不是寻思我说不过爷?”

“你说不过爷?也不知道哪个小猫不把爷的话听进去,整日胡作非为,今日的事儿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坐下来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是没过多久,就觉得坠坠的,就突然身子重量发生变化,从椅子上栽了下来,还好有梧情,不然我都这么大的肚子了”,年秋月想想都觉得心里一阵后怕,四爷忙拍拍她的背,“没事儿了,爷会查清楚的,谁想害你都得付出代价。”

“恩,查到了爷要告诉我,我要知道是谁要害我。”年秋月气得浑身发抖,在四爷的安抚下才平静下来。(未完待续)

ps:当一个全新的、隐忍的四福晋出现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耿氏难产

时间一晃其实很快,年秋月因着肚子越来越重不得不乖乖呆在了院子里,加上老太太又真的去了皇家的寺庙,她连宫里都不用去了。只是隔几日会听到宫里的消息,乌雅嫔听说气得都吐血了,乌雅家族更是被震惊地当场不愿意认这个娘娘,哪有这样的家人,偏心到了极致,让皇帝都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一个亲王被推给了佟家,乌雅家还仰仗着四爷和十四爷两个皇子将来飞黄腾达呢!

又听说乌雅嫔解了禁足令,她亲自去了乾清宫,跪了两个时辰皇帝都没有见她,听说当天天气还不大好,到后来还下了场暴雨,直把这位娘娘的妆容冲得花了一片,皇帝只让李总管传了一句话出来,“这个孩子本就不属于你,别忘了你怎么爬上的龙床,若不是你主子求情,你以为你能有老四这个孝顺的儿子,既然你不稀罕,朕的儿子也不稀罕你这样一个额娘。”

乌雅嫔当场就傻在了乾清宫门口,听说是被人给搀扶着回宫的,好些个妃嫔去看望她,当然,是真的想安慰还是想看笑话就得看交情了。

转眼距离七月的那个重要日子又三个月过去了,这日,年秋月正在小院子里散步,梧情扶着她,快九个月大的肚子大得吓人,因此走着也就特别慢,跟乌龟爬几乎有得一拼了,只是却没有人去笑话她,梧彤院的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主子,这肚子.....实在由不得人不担心。

忽然,有丫鬟匆匆而来,“主子,云烟院传来消息。耿格格发作了。”

彤情蹙眉,“她发作就发作呗,绯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咱们主子这月份也到时候了,也不怕惊吓住了主子。”

年秋月停下脚步,“无妨。下次小心些就是。这般莽撞可不是好习惯,还得磨磨性子。”

绯桃跪地磕了个头,“谢主子饶过奴才。奴才是因为听说那边儿情况不是大好,听说各院儿的主子都陆续赶过去了,也已经派人给爷送过信儿了。”

“是吗?”年秋月语气有些飘忽,似乎是心思都不在这儿。但下一秒,她却冷笑了下。“我还道我保了她这么久,也该有些长进了,莫不是还是这点儿能耐,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还是说。她已经习惯了我护着她了?”

“主子是说耿格格?”孟氏开口,“奴才觉得耿格格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后宅里嫉妒她怀着孩子的多了去了。且不说别的,奴才看福晋就不是真的那么大度。”

“我知道。她怎么会大度”,年秋月开始转头往小花园的门外走,“倒是有一点儿我很奇怪,听说她近两月开始打探各院的情况了,这倒是不大正常,前些日子不是生病了,虽说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这神来一笔倒是奇怪,我还当她和太后娘娘一样归心向佛了,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走吧,姑姑,既然大家伙儿都去了,我们也去瞧瞧,这耿格格我虽说也不大喜欢,但还是这后宅里面看着最顺眼的一个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招人眼,她肚子里那个小阿哥我倒还真是保定了。”

“主子......您真的这么想?真要去保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个郡主,那可是个哥儿”,孟氏皱眉。

“我知道是个哥儿啊”,年秋月看了眼孟氏,眼睛里透着奇怪,“姑姑不觉得她生下哥儿也比李氏再生一个好吗?”

孟氏无言。

年秋月一行人脚步不怎的慢地来到云烟院,刚来到院门,就听到守着院子门的粗使丫鬟粗着嗓门大声道,“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声音大的有些异样,年秋月皱眉,“你声音太吵,吓到我了,来人,拖出去,打二十个板子。”

那丫鬟吓得面色都白了,正要求饶,就有眼疾手快的膀大腰圆的婆子给堵住嘴就拉了下去,这一出让院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本就是个小院儿,二进的院子,在院门口发生的事儿里面也能听得清楚,是以,年秋月方一进门,就有人语气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年侧福晋可真是威风,这丫鬟可是耿妹妹的,该不会侧福晋心里不舒服,有心跑这儿撒撒气来了?”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耿妹妹还没有说什么,你跑出来替她打抱不平来了?我改日还给耿妹妹一个就是了,这丫鬟这么大嗓门嚷嚷的我心里直扑通,万一病了什么的,谁担当得起,莫不是宋妹妹你能担当这个责任?”年秋月手摸着肚子,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眼神却是极其锐利。

宋氏忙移转了视线,“贱妾可没这么说,贱妾只是在替耿妹妹觉得有些委屈,耿妹妹如今人在里面生死未卜,侧福晋却在外面收拾她的奴才,说出去未免让人胆寒,要知道平素耿妹妹可是常跟着侧福晋身边的。”

年秋月白她一眼,就不再理会这人,倒是目光在一直未开口的福晋身上逗留了许久,看得乌拉那拉氏心里有些怪异,“妹妹这般看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对?”

“这倒不是,只是几日不见,姐姐似乎更多了几分贵气”,年秋月笑着说,眸子深处却还是压制着疑惑,奇怪,一个月前莫不是自己看错了,明明在院子外的小道儿上看见的人身上的气质不是这个样儿的,在那阁楼上也不是一次看见福晋往这个方向看了,难不成自己眼花了?

“妹妹说笑了”,乌拉那拉氏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带着一贯的端庄,只是看着却有一些不一样。

年秋月就笑笑,招手将尹格格给唤到了身边,“里面什么情况了?”

尹氏蹙着眉头,“情况不大好,两个产婆忙里忙外的,福晋就让备着的另外两个预备产婆也进去了,但听说耿妹妹有些体虚。使不上力气,怕耽搁久了.....”

年秋月眨眨眼,瞧了一圈儿周围大家的表情,冷哼了声,“王贵,让产婆都先出来。”

王贵总管愣了下,年秋月皱眉。“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这.....年主子。不是奴才没听见,而是里面在生孩子,您别闹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奴才哪里敢做决定?”

“是啊,年侧福晋,虽说您怀着孩子。可这生孩子您不懂,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儿坎儿。半只脚都跨过鬼门关的,您这么着让产婆都出来,那耿妹妹怎么办啊,弄不好可是一尸两命啊。”宋氏立即跟上话。

钮祜禄冰凌也跟着开口。“年侧福晋,您和贱妾们在一旁等候着就是了,这秋后的天正午还是闷热得紧。您别中了暑气了。”

武氏上前,指着那已经摆好的椅子。“侧福晋,您去歇着就是,实在不成,您就是回去也没有人会怪您的。”

“你们是都觉得我说的不对咯?”年秋月也不生气,语气还是浅浅的柔和,但熟悉的人却知道她是生气了,比如尹格格,她皱眉,“侧福晋可是有什么贱妾们不知道的深意?”

“耿妹妹的身子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她那身子骨若还是虚弱,这满府几乎没有身子康健的女眷了,怀胎十月都没有什么问题,偏偏这一生产就遭了罪,说出去你们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是一点儿也不信,出门前,我让人去宫里请了太医,还调了一队爷的亲兵,今日我把话给撩这儿了,我若是查出什么,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我也是没办法,眼见我的日子也在即了,若是也和耿妹妹一样在这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人惜命的很,今日委屈各位了,来人,请太医们进来,挨个检查大家的穿戴服饰等物件,另外,让黄太医进去瞧瞧屋子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将产婆和婢女们都带出来。”

“侧福晋,你.....”,宋氏瞪大了眼,“你太放肆了吧,福晋还站着呢,你就敢这般,你这是以下犯上。”

“捂住嘴,绑住了放一边儿去”,年秋月厌恶地看她一眼,继而开口,“还有谁想说什么?尽管说来,我洗耳恭听,福晋,不是妾身不将您放在眼里,只是,大家谁不惜命,前几日耿妹妹在我那院子里还顺带请了个平安脉,方大人说的好好的,她定能母子平安,今日我却突然听到说是不大顺利,我这人一向比较谨慎,今日得罪了,过后我给您抄十遍《女戒》赔罪。”

乌拉那拉氏深吸了一口气,强自笑道,“不必了,妹妹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理解,只是这后院的事儿爷是交给几位嬷嬷管理的,妹妹这么做,爷回来会不会不大好?”

“这就不牢姐姐担忧了,爷那儿妹妹自会请罪,如果妹妹真的查出了什么,爷恐怕还要谢谢妹妹救了他的孩子呢。”年秋月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乌拉那拉氏,见四福晋眼睛都不带闪一下的,她心里笑了下,福晋果然是不一样了,昔日若是被这般看着,早就眼底带上不耐烦了,今日倒是沉得住气。

年秋月收回视线,一拍手,立即有太医上前,有侍卫守住了院子,乌拉那拉氏吐了口气,这年氏果然和那个世界年氏不一样,那里年氏就是个飞扬跋扈的被宠坏的孩子,哪里有这般气场和果断的决策力?!

太医将所有的女眷身上佩戴的饰品挂件都给检查了个遍儿,又有医女将女眷们的衣服熏香都给亲自闻闻看看,这才退回去,向年秋月表示没有,这时候从屋里里出来的产婆丫鬟们也被集中到了一处,年秋月竟然亲自起身走了过去,孟氏欲要阻拦,众人只见到年氏的嬷嬷不知道说了什么,被年氏给伸手阻止了。

年秋月上前,将四个嬷嬷给绕着走了一遍,直看得几位嬷嬷心里很是不舒服,但主子看做奴才的还能有什么说的,最后,她摆摆手,示意丫鬟上前,几位嬷嬷松口气,方才迈步两下,就听那位长得很是好看,但气场很是强大的大肚子女子开口,“那个穿紫衣服的,站住。”

嬷嬷愣了下,回头,“主子有什么疑虑?”

年秋月上前一步,抿唇一笑,很是好看,犹如突然绽放了一朵花,嬷嬷看得有些呆,大家却只是看见年侧福晋突然拽住了这嬷嬷的一个衣角,那是褙子里面罩着一件衣服的一个角,“太医,来瞧瞧这有没有问题。”

嬷嬷瞬间白了脸,太医则凝重地上前,仔细看看,“回侧福晋,这衣服角落浸泡了几种药材水,能让产妇失去力气,无法顺利生产,产妇无法用上气力,孩子将很有可能胎死腹中。”

“这谁这么狠毒,太医,速速检查了其他几位产婆,这位婆子捆了关在柴房。”太医的话刚落,乌拉那拉氏就生气地开口,语气很是严厉,但年秋月没有回头的脸上却滑过一丝嘲弄,福晋真当自己还是福晋吗?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何必自取其辱?!

果然,乌拉那拉氏的话说完,也没有人动,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知道自己这个福晋权利被架空了,但没有想到这么是非分明的事情下,还没有按照她说的做,但见年氏一挥手,方才还没有动静的奴才们竟然动了。直把乌拉那拉氏鼻子都气歪了,心里却更加明白年氏是一定要除的,只是不能轻举妄动。要知道四爷都成了嫡子了,只要稍得皇上的心,那皇位就是稳妥的了,自己就还是威风的皇后,福晋可以没有多少实权,皇宫的事务那么多,自己总该有点儿实权了吧,到时候.......

乌拉那拉氏自己宽慰过自己后,这心里的不平静才算缓和了下,这时候,太医也将剩余几个嬷嬷给查了个遍,倒是没有其他问题了,屋里的黄太医也出来了,“回侧福晋,屋子里角落不知道谁放了几个药丸,竟然在散发气味,里面用了几位禁药药材,是让人气血亏损,血流不止的。”

大家脸色都变了几变,年秋月的脸也是黑了,据她了解,耿氏不是那么没心眼的人,至少这内室可是控制很严的,却出现了这等药物,说明了什么?云烟院中的耿氏的心腹被收买了?!那么,自己呢,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秋月助产

年秋月目光冷冷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人群,在王贵身上着重停留了几秒,王贵只觉得头上瀑布汗,不一会儿就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王总管,安排几个人,将耿妹妹换个房间,黄太医,开副方子,让耿妹妹喝了,解了那毒素,你们几位嬷嬷给我听好了,耿格格和肚里孩子的命现在和你们是一条绳上的,倘若能顺利生产,我定然有赏,若是再出什么岔子,你们几条命可是不够给雍亲王府小阿哥赔命的。”

王贵忙应下,快速让人收拾屋子去,几位嬷嬷也忙表态,年秋月这才满意地点头,让跟来的一个丫鬟跟着嬷嬷一起去看着场子,这丫鬟就是曾经被送到乌金兰泽身边的丫鬟,回来后已经被改为自己的名字木槿。

嬷嬷们也都知道这个丫鬟肯定是侧福晋被安排过来监视她们的,因此虽然无奈,却只好接受。

耿氏在屋子里就能听见年侧福晋在外间井然有序地调度,她忍着自己肚子的疼痛,挤出一抹笑,“映红,替我谢谢侧福晋。”

“主子,您先顾住自己吧,大恩不言谢,等小阿哥生出来您再亲自给侧福晋道谢。”映红擦了把汗,“您先省省力气,忍一会儿,等会儿换了房间,就安全了。”

耿氏点头,被抬上竹塌送到了隔壁铺好的床上,嬷嬷们随机进去,热水、银剪等物被送进去,门又被关了起来,不多时就传出来耿氏呼痛的声音,梧情看了眼年秋月,“主子,不如您先回去歇着。耿格格这是头胎,怕是需要些时辰,您也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累着。”

大家闻言看向年秋月,就见她摇摇头,“我再守一会儿,还不累。”

乌拉那拉氏笑了下。“年妹妹对耿妹妹可真是好。这儿有这么多姐妹守着,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年秋月看她,乌拉那拉氏心里一惊。好在脸没有变,年秋月眯了眯眼睛,“妹妹可不是不放心”,乌拉那拉氏的表情刚和缓。却听年氏再度开口,“妹妹是放心不下。我相信姐姐大度,自然不是那等害人子嗣的阴德小人,但其他人我可确定不了,不然。耿妹妹屋子里的魑魅魍魉从何而来,不过,姐姐若是累了。尽管回去歇着,您是当家主母。您若是有了什么问题,咱们可是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乌拉那拉氏气得脑门都是疼的,这个小贱、人在鄙视自己,说什么当家主母,这是故意在损自己,哪家的当家主母会连丫鬟都使唤不动,还不如一个侧室有威望!她气急还要维持自己的形象,“耿妹妹还在里面辛辛苦苦地为咱们府生育子嗣,我这做福晋的怎么能离开呢?”

“那倒也是”,年秋月顺着她说了一句,就眯着眼睛没有再说话,彤情给他扇着扇子,她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可能睡着,屋里面耿氏的尖叫声可是一点儿都不弱呢。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外传来动静,四爷官服未除就匆匆过来了,院子里的女人忙陆续请安,年秋月却只是懒洋洋睁开眼,四爷无视这些请安的人,径直走到了年秋月身边,“怎么又这么大阵势,耿氏生产有这么多人在呢,你怎么就不能少费些心,没见李氏就没有来。”

“爷为何骂我,爷不是应该感谢我护住了您的小阿哥,这么多人又能怎样,不过都是摆设。耿妹妹在里面难产的时候可还有人在说我风凉话呢”,年秋月这才从老爷椅上起身,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来,咱们府上孩子也是生了不只一个了,福晋也不是经历一场两场了,都是这般不管事吗?”

乌拉那拉氏一口气开始提不上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几个意思啊?她嘴唇蠕动了下,“爷,不是妾身不愿意做,只是”

四爷看她一眼,“不用解释”,他对着年秋月道,“爷瞧着你就是和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非得折腾出个事儿不可,梧情,带你家主子回去。”

“我不走”,年秋月嘟起嘴,“我走了耿妹妹怎么办?”

似乎是印证她的话,映红匆匆从屋子里出来,看也不看其他人,眼中只有年侧福晋,“侧福晋,不好了,您快救救主子吧,嬷嬷说主子宫口都已经全开了,但是孩子却还是不出来,我们家格格因为先前药劲儿没有下去完,几乎使不上气力,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年秋月冲着四爷努努嘴,喏,瞧吧,四爷脸都黑了,“太医呢,太医都是吃干饭的!”

映红这才注意到四爷也来了,忙行了一礼,“太医们也没有办法,格格先前吸进去了太多药物,解毒也是需要时间的,只是孩子却是不等人的。”

四周的几个妻妾相视了下,好些人眼中幸灾乐祸的神色一闪而过。年秋月深吸了口气,“我去瞧瞧。”

四爷一愣,继而怒了,“你去瞧什么,你又不是太医,别忘了你肚子还有两个孩子呢,不要命了,那也是你能去玩儿的地方?!”

“爷怎么总以为我这么爱玩儿”,年秋月叹口气,“您就等着谢我吧,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只是爷您不知道罢了,您瞧着吧,若是我救了耿妹妹和那孩子,爷可要想好怎么向宫里给我讨赏”,她摸了摸肚子,安慰了下动了几下的孩子,就在人搀扶下向房间走去,宽大的衣服袖子在走动间晃动,牵动着四爷的心,同时也牵动着后院其他女人的心。乌拉那拉氏在心里恨得直咬牙,这年氏是吃错药了吧,费劲心思要保住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还是个阿哥,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也干?莫不是真的爱四爷,而后爱屋及乌?

不管屋外的人怎么想,屋内此时已经一团糟了。忙碌得已经急出一头汗的嬷嬷们见门被推开,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你这丫头去找人决策要不要剪开取出孩子,怎么现在才过来?”

“剪什么剪,我怎么和你们说的,耿格格和孩子两个只要有一个出了事儿,你们都得给付出代价。都给我闪开。让我瞧瞧。”

几个嬷嬷一听这声音,腿肚子都软了,乖乖。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祖宗怎么又出来添乱了,她们苦着脸,其中一位大着胆子。“侧福晋,奴才求您了。您就出去吧,您是头胎,您又不懂生孩子,就出去等着吧。”

“我是不懂生孩子。但我懂些催生”,年秋月也不理会这些嬷嬷投过来的眼神,径直推开一个嬷嬷。走到了床边,看了看。皱眉,“没有力气,孩子会憋死在里面的,耿妹妹,你怎么说?”

床上的耿氏苍白着脸,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眼眶都是红的,“贱妾...实在使不上力气,求侧福晋....按照嬷嬷说的...救孩子,贱妾...死不足惜,只要...能让孩子活...活下来,贱妾..相信侧..侧福晋..会...会护着这孩子..的。”

“耿妹妹,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我这儿有个老方子,能让你暂时使出气力,只是,怕是孩子生下来你得昏睡个几日几夜的,此后会不会落个病根儿我也不知道,这毕竟是没有人试过的法子,但好歹能留条命看着孩子长大,你愿不愿意用?”

“愿意,只要..能让贱妾...看着孩子长大,哪怕是...折寿几年...贱妾也..心甘情愿。”耿氏本就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孩子的心理准备,在古时候遇上这等事情,通常用的法子就会是挤压孕妇的腹部,推宫将孩子推出来,但后果很可能造成孩子出来了,但孕妇却大出血,即为俗称的血崩,难以保全性命。普通人家也是孩子比女人重要的,何况天家,今日让丫鬟出去问问也是看年侧福晋对这耿格格护得很,否则一个格格而已,这产婆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好,来人,取太医的银针来,另外,抓药,照着这个方子熬两剂药来”,年秋月迅速在纸上写下了两个方子,交给映红,“这上面的一个先煎好,速度端来,下面的一个等孩子一生出来就端来,千万不要记错了,你亲自看着药锅,一刻也不能放松,梧情,让锦屏跟着给这丫鬟帮把手。”

“是,侧福晋”,“哎”,两个丫鬟分别应下,出去,外间看热闹的人立即望过来,“侧福晋可有什么高招,说给咱们听听,咱们也长长经验”,张氏目光带着嘲讽,显然不相信一个从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大家闺秀也能有对付生孩子的妙招,这不是可笑嘛!

映红和梧情都没有理会她,一个去找太医拿药材,一个去找锦屏交代主子的话,黄太医是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方子,亲自配了药,四爷府堂堂一个亲王府自然是有药房的,都是府上重要的主子有疾病的时候应急用的,各种药材却都是齐全的,是以,药很快配齐煎好送了来,四爷手负在背后望着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突然回头问孟氏,“你家主子会岐黄之术?”

孟氏心里一突突,忙笑道,“侧福晋略懂些岐黄之术,年家大爷医术尚佳,主子年幼的时候多少学了几天,但主子喜欢看书,大爷藏的医术主子都翻看了个遍儿,想必都是看书那会儿记住的东西。”

“恩,也对,你家主子的记性可以称之为过目不忘”,四爷想了想,语气里就很有几分自豪,这么优秀的女人是自己爱新觉罗胤禛的。

药被送到屋里,年秋月之前已经给耿氏扎了穴位,现在喝下,嬷嬷们都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看着耿氏,但一会儿她们眼睛瞪圆了,“脸色好些了啊”、“看着有气力了”、“奇了”,几位嬷嬷不可思议得看着床,年秋月皱眉,“都楞着干什么,我可不会接生。”

一语让几位嬷嬷清醒过来,三人忙聚在床边,开始井然有序指挥起来,耿氏的胎位其实很正,只是没有气力,因此,在药物作用下,一炷香的功夫,孩子头就冒出来了,嬷嬷们总算松了口气,“出来了,出来了,谢天谢地。”

耿格格自己也喜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嬷嬷的引导下继续使力,不多时,守在门外的孩子就听到屋内传来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彤情高兴地一拍手,“太好了,主子成功了。”

“侧福晋真会接生?!”几个太医互相望望,觉得不可思议,乌拉那拉氏暗骂了一句傻瓜。

门被打开,一贯气质清冷的年侧福晋看起来有些疲惫,身后跟着的嬷嬷抱着个孩子,两人走来,四爷看了眼孩子,就收回了视线,“抱回去吧,让奶娘好好看着。”他转头看向年秋月,“丫头,爷替爱新觉罗家谢谢你,爷陪你回去歇着。”

年秋月点头,四爷亲自扶着她向外走,不料刚走出院子,嫉妒得眼里都泛着红光的女人们就听见外面传来侧福晋的呼痛声,“哎呦”,接着是她那嬷嬷孟氏的声音,“不好,这是破水儿了,主子这是要生了。”

“啊”,年秋月身后的梧情不由呆了,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快快,竹塌,竹塌,主子要生了,快回梧彤院”,孟氏也忙补充,“快,云屏,你速速回院子,让那几个嬷嬷做准备,咱们主子要生了,那些预备的布匹什么都给拿出来,让小厨房烧水。”

“哎”,云屏应了一声,撒腿就跑,四爷白了脸,看着扶着的人霎时间觉得晕乎乎的,“这就要生了,这孩子怎么竟添乱,出来还不看看时候。”

年秋月哭笑不得,“爷,你怎么,哎哟”,她话还没有说完就不由捂着肚子抽气,“爷,好疼”,四爷头上开始冒汗,“苏培盛,快喊太医啊,没听见你年主子都说疼了!”

苏培盛一脸黑线,主子哎,你的英明都跑哪儿去了,对着奴才撒气,他真是命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龙凤胎出来

年秋月毕竟是一个侧福晋,还是雍亲王府很得宠的一个侧福晋,同时又是太后娘娘和皇上那里挂上号的人物,内务府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这安排的人也是早早就精挑细选来的,还是冯夫人亲自把关后的人,四个产婆都是个中好手,又早早安排在了梧彤院,禁止她们外出,防止她们与她人接触,从七个半月大的时候就准备上了,四位嬷嬷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在梧彤院呆着,这一听说传回去的消息是侧福晋破水儿了,四人一个激灵,立即麻溜地吩咐下去准备各类东西。

同时,有机灵的小厮则忙不迭地跑去年府报信儿,西林觉罗氏正在看年遐龄教导清姐儿,听到这个消息,从椅子上直接起来,高兴道,“好,是个好消息,胭脂,快快,看赏。”年遐龄也立即停止了教课,“夫人,可是囡囡要生了?那快将那四个奶嬷嬷也送去。”

“急什么啊,我呆会儿带着那几个人一起去就是。”西林觉罗氏白他一眼,“你一个老爷们儿的瞎急啥,看好清姐儿就是了。”

西林觉罗氏匆匆赶到的时候,年秋月已经安置好进了产房,孟氏这会儿就体现出来她的能力了,指挥着众人将整个房间给收拾个利落,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以最快的速度给检查了个遍儿,几个嬷嬷也被安排重新沐浴、更衣,一切都按照年秋月早早就交代好的注意事项去办,尽然有序,四位产婆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位身份尊贵的侧福晋竟然正在屋内被人扶着走来走去,那眼都瞪圆了,头次见到这么淡定的产妇!

见到她们几个进来。年秋月一指椅子,“嬷嬷们坐吧,听太医说这破水儿离生产还早着呢,不急。”四个嬷嬷对视了下,三个坐了下来,留一个看着侧福晋走路,时不时指导一下怎样在保存体力的同时还能做些有助于生产的活动。

西林觉罗氏进来时候见到的场景就更诡异了。孟氏和梧情、彤情三人在一旁站着。三位嬷嬷坐着,一个嬷嬷在扶着自己女儿走路,她走过去。“囡囡,额娘来了,额娘陪着你。”

“哪个快嘴的把您给惊动了,该打”。年秋月见到自己母亲,嘴里这么说着。眼眶却是红了,西林觉罗氏一见就知道这丫头其实没有表面那么镇静,她忙拍拍自己女儿的背,“没事的。别听嬷嬷们说的那些事儿,生孩子没有那么难,你看。额娘不是平安生下了你们兄妹三个,你放宽心。听这几个嬷嬷的,等会儿按照嬷嬷们说的,额娘在这屋里陪着你,会平安的,额娘还等着看小外孙儿呢。外面四爷也守着你呢,还有那些个太医,咱家囡囡自小就是个有福的,别慌啊。”

西林觉罗氏絮絮叨叨了好久,年秋月的心才安静下来,孟氏开口,“主子,您放宽心,咱们爷怕那些个女人太多,都聚集这儿聒噪,通通都给轰出去了,这院子里外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屋子也是奴才看着清查过了,都按照您之前交代的全弄好了,这酒什么都备好了,银剪子也都用烈酒泡了泡。”

年秋月点头,深吸了口气,这时,又有人将煮好的鸡汤给端上来,这是用来滋补元气的,趁着现在宫口还没有全开,还不能生产抓紧喝点儿,也算是呆会儿补充气力。

年秋月喝完,就接着小步走走,累了,就歇会儿,如是,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嬷嬷们的语气才紧张起来,“好了,七指了,扶侧福晋上床上,歇会儿,很快宫口就会全开了。”

年秋月被她们的口气弄得也有些紧张,她看了眼西林觉罗氏,年夫人朝着她笑笑,她才觉得好多了,被人扶着上了床,里外已经换了一新的床铺此刻铺好了白布单子,年秋月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在医院的错觉,很快肚子剧烈的疼痛让她从错觉里走出,这痛是她两辈子以来受到过最痛的了,难怪医学上说女人分娩的痛是第十二级,她疼得忍不住叫起来,脸都要变形了,西林觉罗氏忙上前,“快,拿软毛巾来,她一疼等会儿该咬嘴唇了。”

彤情忙将软毛巾递过来,年秋月咬住,嬷嬷们也忙安慰,“侧福晋忍忍,省些气力,呆会儿一并使力。”

年秋月点头,心里直想骂娘,太疼了,她眼泪汪汪的,孩子在肚子里面直扑腾,似乎是不满意再继续在肚子呆,年秋月疼得一边吸气,一边儿暗自骂道,都给老娘等着,出来再揍你们,都不能安分点儿!

宫口终于全开了,年秋月听到嬷嬷让她使力时候只觉得心里一松,总算不用忍着疼,连叫都不让叫了,这两个小坏蛋,她配合着嬷嬷们的引导开始使力,刚开始并不能很准确,是以只觉得用了很大的力气却没有多大成效,后来许是熟悉了,气力也知道自己用了,但这会儿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了!

“侧福晋,快使力,隐约能看见头了,加把力,您胎位很正,比很多人都好多了。”

年秋月翻个白眼,对于这种不知道真假的话.....她还是相信吧,所以她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把吃奶的力气都给用尽了,才听见嬷嬷们高兴的声音,“出来了,头出来了。”

她心里一喜,自己孩子总算出来一部分了,头出来,这余下就稍微不那么费力了,她很快将第一个孩子生了出来,嬷嬷们一瞧,“侧福晋,出来的是个小阿哥儿。”

其中一个嬷嬷接住孩子,剪去脐带,熟练地将孩子收拾好,裹在红布绣花的小棉被中,西林觉罗氏忙伸手接过,嬷嬷们就放心地给了年夫人,西林觉罗氏抱着孩子,“囡囡,出来一个了,孩子特别像四爷。稍微歇会儿,喘喘气,等姐儿一生出来,你就可以好好歇着了。”

听到孩子很像四爷,年秋月心痒痒的,很有几分好奇心,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只好深呼吸。放松,深呼吸,放松。如此调整几次,继续使力气,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急着出去看外面的风景还是心疼自己额娘了,总之这小格格倒是没怎么费力气就出来了。洗好包好,年秋月累得有些睁不开眼。却还是强忍着没有睡,“孩子呢,抱来我瞧瞧。”

西林觉罗氏和孟氏就一人抱着一个走到床边,将孩子放低。年秋月一瞧,这眉头就皱起来了,“好丑。皱巴巴的。”

“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嫌弃自己孩子丑。这没两天啊,你就知道了,好看着呢”,西林觉罗氏瞪她一眼,“你歇着吧,孩子我抱出去了,我住这儿几天看着你,彤情她们会给你收拾利落的,等会儿就将你挪回你那屋子,可不准偷着沐浴,让人给你打热水擦擦就是了。”

“奶娘.....”

“奶娘是额娘给你找好的,额娘的本家旁系的人,你尽管放心。”

“不是这”,年秋月产后真的很累,但却不大放心,“四个奶娘太多,挑其中两个,将她们的孩子接来,这院子大,不怕没有地方住,留着孩子也是个人质,还能让她们安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怕是不知道得睡几天了,额娘,劳烦您多住几日,等我醒了,身子好些了再回去,可好?若是,洗三我还没有醒,孩子的洗三礼还得额娘操心,我担心,有人会使坏。”

西林觉罗氏看自己女儿那苍白的脸就心疼,抱着孩子满口保证,“你放心,你什么时候醒了,好些了,额娘再说回去的事儿,清姐我将她接过来就是,你这院子总归是自己单独的,额娘也没有那么多顾虑。我将孩子抱给四爷瞧瞧去,你有什么想给他说的.....”

年秋月笑笑,“额娘且说一句就是,让他护好孩子,别让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孩子。”

“这......”,西林觉罗氏皱眉,但她信任女儿,“好,额娘与他说就是。”

年秋月这才放心,心神一松,这一支死撑的意识就开始迷离,她陷入昏昏沉沉的入睡中,她不知道外面已经是黎明了,也就是说,孩子特别赶巧,下午开始破水儿,断断续续的阵痛,磨磨蹭蹭,等到出生,已经是第二天,两个孩子没有和耿氏的孩子出生在同一天。

很好的结果,若是同一天,还不知道谁压住谁的风头呢,大家心里都不会舒服。这样错开,刚刚好,耿氏也不想和年侧福晋抢风头,年秋月肯定也是不愿意自己孩子的风光被他人给占住了。本来还想看笑话的诸位格格只好感慨,这年氏可真是好福气,不单单救了耿氏和四阿哥一命,竟然还凑巧地让太医守着她生了孩子,真是造化。

宫里得到消息已经是当天皇帝起床后了,听说龙凤胎生在了旭日东升的时刻,皇帝很高兴,“此乃吉兆,是好消息,年氏那丫头有功,赏,李德全,按照宫里往年的规矩,再加三成,赏给那丫头,孩子过两日记着让老四抱来给朕瞧瞧。”

“皇上,过两日抱来瞧瞧还不如洗三儿那天您亲自瞧瞧,龙凤胎皇家可是第一出,又是紫气东来的时候出生,这两个孩子可真是有福气。奴才听说几位王爷可是都等着洗三儿那天去沾沾喜气。”

“哦?是吗?”康熙皇帝捋捋胡须,“这几个可是想沾朕的孙子喜气,那怎么成,朕的孙子的福气可没有那么好沾的,非得让这几个抠门的心疼心疼,朕也去凑凑洗三儿的热闹。”

“奴才这就给内务府和雍亲王府传旨。”李德全躬身应下,垂着的头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当李德全带着赏赐和皇上口谕来到雍亲王府时,整个王府上下都震惊了,从来没有哪个侧福晋生孩子能得这么重的赏赐,耿格格也跟着沾了一把光,府里嫉妒的目光都快将梧彤院给扒了,继而各家开始来这儿送礼,礼物之重,让人惊叹,四爷却只留下了女人和孩子用东西,过分贵重的就以孩子小、未必压得住,压不住反而害了孩子为由退了回去。这些年秋月都不知道,她真的和她说的一样,睡了好久,耿氏睡了一天一夜都醒了,年秋月却还在沉睡中,若不是太医把脉确定她真的是累住了,还以为此人昏迷了呢。

这一睡,年秋月足足睡了三天,这么一算,还在孩子洗三礼之前醒了过来,但她醒来后一听几个新生儿的名字,脸色就变了,“你说...耿氏那孩子叫什么?”

“皇上随手给圈了个弘历的名字”,梧情不解自己主子因何变了脸色,但还是回答。

年秋月瞬间捂住心口,弘历,怎么叫弘历,想想历史上的乾隆,她就整个人不好了,不是看中皇帝那个位置,而是......这个位置,弘历.....担不起!不过,她转而一想,当年是年贵妃生的孩子没有一个活久的,耿氏的弘昼比较活宝,加上康熙喜欢弘历,这也没有其余阿哥可要选择了,皇位才落到了弘历手里,现在可不一样了,有她在,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夭折了,那么......一切皆有可能,钮祜禄冰凝都已经基本等于领盒饭了,弘历又不是她生她养了,历史早就被蝴蝶翅膀给忽闪地不知道成什么样了,也没有那么糟。

见她脸色和缓,梧情继续说,“皇上给两个小主子也赐了名,五阿哥叫弘昕,小格格叫虹娴。”

“弘昕?”年秋月念了两遍,不是很喜欢,但也不是很讨厌,长辈赐的名字,也算是皇帝的一番心意了,就这么着吧,她想了又想,“孩子小,起个小名儿吧,弘昕就叫小汤圆吧,小格格就叫小棉袄。”

“啊”,梧情和彤情等人都瞪大了眼,“主子,您是认真的?”

“是啊,你没看汤圆那么圆滚滚的,肯定在肚子里没少和小棉袄抢东西吃,就叫他汤圆吧,小棉袄不好听吗,不是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吗?”

“可是......”

“爷的儿子怎么能叫小汤圆?”四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己不着调的丫头在给儿子女儿起小名,这起的什么名字啊,太没有霸气了,当即出声反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传说中的李四

“那也不成,爷的儿子喊这么个小名还不得让他叔叔们给笑话,不成,爷可不应。”四爷虎着脸。

“爷~”,年秋月一见四爷这般表情,忙声音放柔了几分,甜腻腻的,“人家费这么大力气才把孩子生出来,大名轮不上我这做额娘的也就算了,连个乳名您都给我抢,孩子大了就不叫了嘛。老人家都说孩子乳名不能起太贵气了,草根儿点好养活,您就从了我吧。”

若不是场合不对,四爷一准儿笑出声音,当下他就黑着脸,“你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该不会又是**吧,爷真拿你没法子了,以后这种书禁止看,免得教坏了孩子!”

年秋月吐吐舌头,“爷若应了我,孩子的乳名就叫这两个,以后我就不看了。”

四爷看了看左右无人,下人们都很有眼色地退远了,他坐在床边,压低了声音,“爷若应了你,有什么好处?”

年秋月早就知道他私底下就这个德行,因此只是翻了个白眼,“爷要什么好处?”

四爷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就见年秋月一撇嘴,“爷,您还好意思说我看杂书,您可比我看书还杂得多。”

年秋月微红着脸,却一本正经地教训四爷,四爷看着心里就更觉得痒痒的,这丫头最惹人的就是这点儿,清纯中总是带着妩媚,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一颦一笑都让人目光移转不开。

“爷可没有看杂书,汗阿玛让爷负责收缴**,爷就顺手翻了几本。”四爷似笑非笑,年秋月嘟嘟嘴,“爷您这是假公济私。”

“那你应还是不应?”

“自然是应了。爷都不怕小汤圆长大不愿意你,我有什么害怕的”,她俏皮地一眨眼,四爷看着眼热,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年秋月慌忙推开他,“爷也不嫌脏。快出去吧。这满屋子的味道,亏您还能受得了。”

四爷起身,“有吗。爷怎么没觉得,定是你鼻子有问题了。爷先去看看孩子们,然后去处理些公务,你好生休息。”

年秋月点头。四爷走后不久,孟氏进来。“爷逗弄了小阿哥和小格格后就离开了,但是放向却是牡丹院。”

年秋月沉下了脸,“我原以为会是武氏抓住这个机会,没想到竟然是福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

“四爷许是有事情,福晋毕竟是名义上的主母,很多事情需要福晋的名义去做的。咱们这位福晋又是那佛一样雷打不动的人物。爷许是让她松口的。”孟氏思量道。

年秋月神色稍有和缓,但那股子冷意却还是没有消除。四福晋最近很不对,这让她多少有了些危机感,她从不认为哪个女人能笨到什么招数都不会用,其实,任何女人逼到绝境的时候都是能爆发出自己的潜能的,皇家给选的福晋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何况,这些年看着李氏风光,却也拿到的都不算是什么大便宜。

年秋月没有多想那么多,主要是因为自己精神什么都不济,毕竟是月子里,身子还是很虚的。她相信一点儿,无论福晋怎么使手段,这一个坐月子的时间的不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的。

有了孩子,就能增添很多欢乐,年秋月醒来的时候是傍晚,第二天就是孩子的洗三礼,梧情和彤情一直来往于前院后院,孟氏负责看着孩子的洗三礼,按照梧情的说法是,洗三礼办得很是风光,比昨日弘历阿哥的洗三那都不是一个层次的,福晋主持的这个礼仪,年秋月因着这句话提心吊胆了好半天,锦屏见她脸色不好,忙安慰她,“主子,奴才悄悄打听的,爷昨夜去牡丹院就是为了找福晋商量小阿哥、小格格的洗三礼,毕竟您要做月子,若是小主子们的洗三礼交给了李侧福晋去办,就多少有些落了王府的面子,万一福晋不肯配合,称病什么的,她面子上是不好看了,可是小主子们的面子可就更不好看了,毕竟皇上可是说了要亲自来看小主子们的。”

年秋月点头,“前头福晋的状态怎么样?”

“福晋喜气洋洋的,和各家的福晋、侧福晋都是有说有笑的,奴才瞧着,那样子跟她自己得了孩子一样。”锦屏笑笑,年秋月却觉得有些窝心,这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女人主持了如此重要的礼节,真是......哼,她闭上眼,不去想这些,“你们仔细瞧着,孩子小,别出了什么岔子,皇上还没有来,若是赶在皇上来的时候出了事儿,那就是打咱们雍王府的脸了。”

“奴才们明白,爷都交代过了,几个总管爷也都一个个敲打过了,连苏总管都使唤上了,可见爷对咱们小主子有多么重视。”

年秋月这才笑了,“他那是缺孩子缺的,想孩子都快想疯了。”

云屏噗嗤笑了,“主子,爷还好没有在这儿,不然一准儿不愿意您,奴才看啊,这还不是主子给生的孩子,瞧瞧耿格格生的四阿哥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爷只是每日去瞧上一瞧。”

年秋月抿嘴,“就你嘴甜,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会说话,如今跟着彤情那丫头可是好的没有怎么学,倒是这马屁拍的越发娴熟了。”

“主子笑话,奴才们能让主子笑笑就是奴才们的职责了。”云屏手脚利落地换好熏香,“奴才脑子笨,也没有多少能耐了,能和彤情姐姐学学说好听的话也是一项本事了,至少主子高兴了,赏奴才点儿什么,就够奴才一辈子吃穿嚼用了。”

年秋月闻言笑了,“我看你也就这点儿志向了。”

绯桃在门外叩门,“主子,洗三儿的一些夫人想见您,头一个就是佟家隆科多大人的妾室,李夫人。”

李夫人?李四?年秋月皱眉。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请她进来。”

李四是隆科多的妾室,不管怎么说,隆科多也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办事能力又不错,很是得皇上赏识。佟家只要不惹事。不夺权,不贪权,哪里会少了他们家的荣华富贵?这人还是得见上一见的。何况,年秋月很是好奇,李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又为何要见自己?

年秋月怀着好奇心等着李四进门。但当李四真的进门后,她还真的很是无语。隆科多就喜欢这一口?!

只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走进来,身上红艳艳的衣服夺目的很,头上更是滴溜溜的珠宝首饰,看着就让人有种想抢下来的感觉。看那脸庞,倒是长相周正,标志得紧。只是气质俗了些。年秋月稍加打量,就给床边的催我比了个手势。翠薇点头,眼里带笑,年秋月本以为此人应该会给自己行礼,谁知道李四竟然还真的会行事,她一开口,年秋月就有种想抽出自己身后枕头扔她脸上的冲动,“外甥媳妇儿,你刚生了孩子,这身子不大方便,就不用多礼了,躺着就是。”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给你行礼了?!年秋月头上只觉得有一群乌鸦呱呱地飞过,很是不理解李四的观点,出于很好的礼貌问题,她只是笑笑。

“外甥媳妇,大外甥还真是疼你,和我家爷有一拼了,瞧瞧这满屋子的摆设,可都是精品啊。”

年秋月仍然笑笑,这次倒是开口了,“自是比不得额克出(满语,意为舅母),那克出(满语,意为舅舅)对你那可是四九城谁人不知道的啊。”

李四似乎没有听出这话的讽刺意味,“外甥媳妇,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其实多少也知道外面怎么说的,不过呢,我不在乎,人生在世,不还是为自己活吗,不是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这人,从小就没有怕过什么,我舒舒服服过个大半辈子就可以了,外人怎么说,嘴又不在我身上长,都由着他们去就是了。起初我是嚣张得过,等我生了孩子,那还真由不得我了,我不继续嚣张,孩子们落在赫舍里氏族人手里,那哪里还有活路啊?”

年秋月眼神眯了眯,李四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和自己说这么是做什么?她看着李四,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粗俗,但这番话却是颇有几分意思,她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去,这才对着李四笑笑,“舅母好端端的和我说这些是为何,莫不是舅舅最近欺侮了你,你才找到了我这儿想让我评评理不成?”

李四展颜一笑,“我去宫里,见着的人都夸你聪慧,外面街坊酒肆的也都夸你才华横溢,要我说,其实咱俩一样,不过是你混的是才名,我混的是骂名。”

年秋月笑容一僵,“舅母说笑。”

“别喊我舅母舅母的,我也大不了你太多,至多也就是个五六岁,你喊我四儿就成。”李四潇洒地一挥手,“我知道你疑惑我怎么会好好的来找你,之前咱们连见过都没有见过,说来倒是我冒昧。我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今日来找你,也就是找你做个交易。”

年秋月动了动,靠得舒服些,“什么交易。女人间的交易还是男人间的?”

李四眨眼,这么一看,竟然有些灵动的感觉,年秋月唇角勾了下,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这事儿说来是男人的事儿,只不过,男人们却不好说。”

“爷们儿都不好说,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后宅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小女人罢了,管不了那么多事儿。”

“哎,相夫这词可是用对了,我就是为着这来的”,李四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丝毫不见外,“皇上将四爷的族谱改了,合着我们佟家到了这一代又出了个皇子,依着我家老爷的意思,皇子哪里是个尽头,瞧着皇上这些年暂时也不会立太子了,这一来二去可就年数大了,你不想为着孩子谋划谋划?”

“听着是有些心动,不过,四儿”,年秋月根本不和李四客气,你丫进门就没有和我客气过,占了本姑娘这么个一个便宜,她笑笑,“废太子那下场可是放着的,佟家该不会打了什么不该有的主意了吧?”

“那怎么会呢,你可别忘了,皇上可是佟家的姑娘肚子里出来的,佟家可是和皇上一心的”,李四扇扇风,见年秋月瞪她,忙收起来扇子,“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在月子。怎么样,考虑下?”

“佟家想支持四爷上位?”年秋月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是啊,佟家素来有佟半朝之说,我们老爷说了,佟家需要有人保证一代一代能稳稳当当享着富贵,我也想为着我的孩子谋划一番,尽管我不想承认,庶子还是比嫡子身份上差着呢,不谋划一番孩子怎么办,有赫舍里这么个大家族在,我斗得过赫舍里氏,却是无法斗过赫舍里家族。”

“这么大的事儿,隆科多大人为何不与四爷商量?”

“男人间接触多了叫结党营私,女人间至多就是个手帕之交。”

“说的倒也是,我不过是个侧室,府上还有个福晋呢,四儿,你怎么不去与她谈谈,洗三礼你不是也见着了吗?”

李四撇嘴,“你家福晋比着赫舍里氏的确是有气势了很多,不过吧,这女人空有气势有什么用,没有什么权利在手,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手和势力,在府上根本没有威望。我和她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些做嫡妻的,都看不起做妾室的,我何必去自讨其辱。就像四九城没有人不知道我李四是佟大人家暗里的掌家夫人,这京城谁人不知道你们雍亲王府的福晋身子不好,又不大得宠,精通消息些的还知道这位福晋曾经做了些不好的事儿,要我说,你可比我精明多了,你是名利双收,四爷待你那可真是用心了。”

年秋月笑笑,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按照历史,四福晋的名声那可是杠杠的,毕竟是牵扯到皇家的声名,没想到.....她眨眼,“没准是其他什么人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知道呢。”

李四挥手,“咱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访客

“答应,这也算是好事,我为什么不答应”,年秋月看着李四,“就算我不答应,旁人也会认为四爷府和佟家也是一条绳上绑着的,只是,有一点。”年秋月顿了顿,李四将眉毛一挑,“你说。”

“佟家和四爷府看着不能有任何一丝变化,佟家是皇上信任的人家,四爷也是皇上信任的皇子,若是被人看出来两家有了过深的交情,我相信隆科多大人也明白后果有多严重,四爷是清冷的性子,自来对谁都不热络,四儿,你可明白?”年秋月眼神很是有深意,李四愣了下,“我还当是什么呢,这点儿我们老爷早就交代我了,只是四爷以前从未当自己是佟家出来的阿哥,我就奉命来探探你的口信儿,至于同盟,也是我私心为孩子所图的。”

年秋月点头,“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点到为止。”

李四嫣然一笑,“我也是,不用装样子。得了,今日来我可是给你带了重礼,只是好像我这礼物准备得有些早了,两个孩子还用不上。已经让你家的丫头给收起来了,我就不多呆了,好像蒙乌吉家的少夫人还等候着见你呢。我就不招人嫌弃了。”李四施施然起来,那加上跟在自己地盘上似的,悠闲地很,年秋月看着只觉得好笑,这隆科多到底怎么会好上这一口儿的,这人出门得多给佟家拉仇恨值啊。

李四离开后没有一会儿,就见许久没有见面的董鄂依情进来了,“我来瞧瞧你还有没有好好活着。”

“放心,死不了。”年秋月知道这位说话一向就是这个样子,也不计较。而是笑着开玩笑,董鄂依情见她气色还好,心里才放下心,“外间都说你半死不活的,我还怕见着一个活死人,看着这气色,还是可以放心的。我还至少能跟在你后边享几年福。”

“半死不活的?”年秋月笑了。“倒没有想到盼着我死的人有这么多,好在今日没有再添上你一个。”

董鄂依情撇嘴,“你还说呢。不知道哪个说过些日子来看我,我在家里是天天盼着你的大驾,好让我那破屋也蓬荜生辉一把,谁知道这盼到了今日。还是我来瞧瞧你。”

“哎呦,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毛骨悚然的。”年秋月故意摩挲下胳膊。“我倒是想去瞧瞧你在蒙乌吉家有多么的顺风顺水来着,这不是一直在泥潭子里挣扎,哪里有那时间。”

“哪有外面说的顺风顺水,嫁是嫁了个嫡长子。这麻烦也就多。”董鄂依情白她一眼,“上有公婆,下有小叔子和妯娌的。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堆事儿,还有那些个不懂事的丫头。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听你这口气,怎么,咱俩换换?”年秋月笑着调侃。

“哪个愿意和你这倒霉鬼换,三天两头不是中毒就是摔跤的,我看你是越活越倒着了,想当初在宫里不是顶威风的,借刀杀人、嫁祸东墙、指东打西那是玩得顺溜着呢,出了宫怎么这么不济了。”

“高手自在民间”,年秋月抿唇一笑,看起来很是无辜,董鄂依情却连着翻个两个白眼,“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在装可怜。”

“这个真没有。”

“这个真的可以有。”

“这个真的是差点我就丧命了”,年秋月收起了笑容,“我从前还不觉得你们这些老姓人家有多深的底蕴,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都有家底儿呢。可怜我一个包衣起身的年家,那就是夹缝里生存,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帮忙。”

“那倒也是”,董鄂依情若有所思,“说来,我看到你信的时候还真的不敢相信,你也有今天?”

这话若不是相互了解的人听了没准儿以为是撕、逼呢,但其实董鄂依情却没有半分嘲笑的意味,而是笑着道,“以后有事儿你就尽管开口,当年还要多亏你帮我收拾了金家那个小贱、人,这份儿情我记着呢。我董鄂依情一向是恩爱情仇分得分明。”

“谁和你客气,如今你可是包衣世家的当家少夫人,我和你客气那就是浪费了多大的好处啊。”

两人说笑了几句,董鄂依情才很严肃地开口,“秋月,你家福晋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啊,今日这洗三礼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她亲生的呢,那笑容满面的,偏偏却看不出一丝虚假,倒是个会收买名声的,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小心她把孩子抱养了?”年秋月冷哼了声,“她倒是试试看啊,我虽不想手染鲜血,但不代表不能手染血腥,有些领域那就是禁区,她若真想试试,我成全她。”

“那倒不是,我担心她让你出个什么意外,或是让孩子出个什么意外,前者是你出事了,她名正言顺帮助你照顾孩子,后者是孩子不适合和你在一起,她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看着孩子,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乳娃娃,有奶便是娘的,这三两年的,到时候......”,董鄂依情点到为止,“我今日瞧着你家福晋看着那孩子的眼光,可是柔得吓人,跟看着自己孩子似的,说不是动了什么心思鬼才相信。”

年秋月眼神都阴冷了,“我没法去外间观礼,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七爷家的侧福晋开玩笑说你家福晋越发有气度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最近想来过得不错。你家福晋竟然扯到了孩子身上,说是四爷府又多了两个阿哥,这等喜事她有荣与焉这话她也不觉得虚假,真是越发能装了。可笑她竟然还想着抱孩子,要不是你那嬷嬷,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寻常人被拒绝也多少有些尴尬,你家福晋却是一点儿尴尬都没有,很是自然就收回了手,我瞧着,竟然跟变个人一样。这涵养和水平竟然能提高这么多,你是怎么刺激她了?”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年秋月心里扑腾了一下,变了个人一样?莫不是也被穿了?可是不对啊,前些日子说起早些年的事情时,福晋可是样样都没有说错。据牡丹院的人说。这喜好也和往常一样啊。年秋月只是略微一想,就将念头抛弃到了一边儿,怎么会呢。这穿越的还能是跟赶火车似的,一辆接着一辆啊。因此她只是笑笑,很快找到了理由,“兴许是孩子刺激住她了。她都丧子多少年了啊。”

“倒也有道理”,董鄂依情想想觉得有可能。就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丧子久了的看着其他人抱孩子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只要小心就是了。我进门时候遇上了隆科多家的那位李夫人,她怎么会也来瞧瞧你。素来可是架子摆的比宫里的娘娘还大。”

一听这年秋月就知道李四肯定得罪过董鄂依情了,看吧,自己方才才说李四那性子放出门就是惹祸的料儿。她点头,“性子着实是不讨喜。在我这儿跟她自己屋子里一样,一口一个的外甥媳妇儿,还真是不见外。说是来给孩子贺喜,顺带瞧瞧我这从没有见过面的小辈儿。”

“哟,这话倒是埋怨你从没有给她请过安了,还真是她一贯的作风,从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没有几分见识就只会摆架子,还好和你们府上的侧福晋不是一个本家,否则.......哟呵,四爷府都能因着她闹出一场风波来。”

年秋月只觉得一头黑线,想想李四的性子竟然觉得董鄂依情的话很有道理,不由忍着笑点头。董鄂依情接着开口,“你恐怕是还不知道,她昨日进宫了,就牵扯住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要不是佟家有能耐,皇上又给面子,恐怕就是横着出来了。”

“啊”,年秋月低呼了下,“出了什么事?我这两天都在沉睡休养,可是睁眼一片黑。”

“良妃娘娘中毒了,最关键的是活不了几日了”,董鄂依情开口就是一个炸弹,杀伤力颇大,“听说是李四和仁嫔在一起,遇上了出来散步的良妃娘娘,两人帮着娘娘一起收集桂花,娘娘就好心邀请两人回咸福宫一起品尝刚做好的桂花饼。没想到,这饼还没有吃完一个,良妃娘娘就倒下了。”

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好生凑巧,怎的娘娘就恰巧遇上了这两人呢,况且,仁嫔和隆科多大人的妾室竟然同行,也是好巧。”

“对啊,更巧的是,李四那天摔了一跤,把衣服弄脏了,附近最近的就仁嫔的宫殿,就前去借个地方换件衣服,换完衣服,两人就结伴出了门儿。据仁嫔的丫鬟交代,李四和仁嫔幼年的时候曾经一起在寺庙住过一段时日,那会儿两人就认识了。”

“然后呢?”年秋月听得起了兴致。

“相关的人都交给内务府了,过两日才能知道。反正我觉得很快就有结论了,而且还是个很荒唐的结果。”董鄂依情笑得极为神秘,年秋月撇嘴,“你家就是内务府举足轻重的人家,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情况了,不说就算了,过两日总能出结果的,你倒和我卖起关子来了。”

董鄂依情只是嘻嘻一笑,“我知道的只是皮毛,何必说这些没有定数的事儿,皇上到时候怎么定论还很难说呢,我只知道这事儿没准儿最大的获利者当属永和宫那位。”

“你是说.....”,年秋月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是啊,真是阴魂不散”,董鄂依情点头赞同,“我们内务府世家也是这么觉得,对付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女子可比对付一个在皇宫里呆了小半辈子的女人要简单多了,乌雅家想要的太多了,可不能让这么狼子野心的人拥有太多。”

“你们几家打算动手?”年秋月忽闪了下眼睛,却见董鄂依情摇头,“现在不行,皇上最近许是觉得将四爷改了玉牒,对永和宫这位多少有些歉疚,那丝不满也随着乌雅嫔最近常去佛堂给消散了些了。到底是跟着皇上这么些年曾经盛宠一时的人,对皇上的了解那可是比咱们细致多了,具体的也打听不出来,总之是听说前些日子乌雅嫔在太清池边儿感慨了什么,被皇上给恰巧瞧见,好像说了什么,皇上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是当夜却没有按照原本说的宿在魏答应那儿。”

“许是说的什么感动了皇上,或者是让皇上理解了?”年秋月也觉得乌雅嫔真是很有些本事的,都失宠了还能买通人拿到皇上的消息,拿捏圣意揣摩圣意那可真是有一套啊,这么着还能翻牌?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要知道康熙皇帝是个重情义的,却同时可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端看能不能让他心里的坎儿过去了,如此看来,乌雅嫔多少让皇上迈过了这个坎儿。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儿却是真的,四爷的玉牒是怎么也不可能改回去的了,纵然她说上一百句一千句的,这改玉牒的事儿却不是儿戏。皇上当初口口声声说了绝不更改,怎么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乌雅嫔说再多,算计太多,这个儿子也是挽不回来的了。我反正是怎么也不相信她会不再偏心。”

“皇上想来也不大相信,只是年纪大了,似乎就更希望看见大家其乐融融的场景”,年秋月多少有些头疼,乌雅嫔能改过自新,别开玩笑了,她可没有忘记四爷府所有女人都有她赏赐的特殊首饰布匹,还有弘时阿哥身边那次教唆的人,毒蛇就是毒蛇,怎么可能改,但四爷会不会和皇帝一样宁可相信她改了,这却是重要的事儿。她得从此防着些,毕竟现在情况不一样,她有两个孩子,任何一个都是她的弱点儿,孩子又是弱势群体,容易被算计,董鄂依情带来的消息对她来说不是个很好的消息,但至少可以提前防备。可以想象,如果良妃中毒的事情背后有那个狠毒的女人,她必然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自己在做月子,万一宫里谁要见孩子,自己可是不能跟去的,那变数可就大了。年秋月的脸色变了又变,看得董鄂依情也跟着揪心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是这个人

董鄂依情是个急性子,一看此人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这个样子,就皱眉,“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个反应吧。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就揪心。”

年秋月白她一眼,“你不懂,过上几个月你就明白了。总之,我这一个月是不能出门,孩子进宫那是免不了的,还要拜托你们蒙乌吉家多加照顾。”年秋月简单明了的话让董鄂依情明白过来,“你放心,蒙乌吉家能帮多少我们就帮多少。”

年秋月点头,心里却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坐月子时候可以想象的出来,宫里要见孩子的话肯定是福晋乌拉那拉氏带着去,最近福晋的举止都透着一股奇怪,她倒不是太担心孩子跟着福晋会出什么大事,怕只怕乌拉那拉氏哪天思维一走进死胡同,摆明了不救场,恶人也没有对当,孩子还出了事儿。

董鄂依情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因为前面传来消息,皇帝微服私访的轿子已经到了胡同口,她走后,年秋月叹口气,喊来了梧情,交代了几句,梧情点头,出门去了,留下年秋月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当天皇帝来到后和双胞胎玩儿了一会儿,很是高兴的样子,临走还赏赐了两个小孩子一些玩意儿,都是些小巧的很适合孩子的东西,看得好几位阿哥都是眼热不已。因着皇帝有公务没有忙完,很快就离开了,他一离开,压抑的气氛就消弭了,九阿哥拿着个镶金缀玉的拨浪鼓逗弄孩子,“小汤圆。汤圆,看这儿。”

十阿哥闻言笑得直不起腰,“四哥,你怎么能给小侄子起这么个乳名,汤圆,哈哈,爷都可以想象到孩子长大些的表情。”

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也是闻言轻声笑。倒是十八阿哥皱了下眉。“爷倒觉得挺有趣,别家的都是什么哥儿姐儿的,再不就是瑾啊、玉的。四哥家的侄子乳名倒是颇有野趣,不用说也是年姐姐出的主意。”

“这倒是,四哥怎么也不像是这么玩儿孩子的。”九阿哥看了四爷,意味不明。“四哥好福气啊,咱们一没有个好额娘。二没有个贤内助,三还没有这一对宝贝,爷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哟。”

八阿哥和十阿哥对了个眼色,都没有说什么。十四阿哥则皱眉,脸色变了下,“九哥这话定不敢在宜额娘面前念叨。小心宜额娘揪你耳朵。”

老九笑笑,“额娘自己都说羡慕四哥家有这么一对孩子。话说五哥我们两个不争气呢。”五爷有些无奈地看看自己亲弟弟,用眼神示意他别太过了。

说来倒是很有意思,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挺买九爷的账,四爷要抱都不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阿玛的怀里,偏九爷抱着倒是眉开眼笑的,让四阿哥心里那个堵桑啊,还不能说什么,九爷就更加得意了,抱着孩子也不撒手,十四阿哥忍不住笑道,“九哥那么喜欢孩子,还不回去再生几个来,自己亲儿子都不见你这么爱不释手。”

大家都知道九爷当年狂追年秋月这个美人儿的事儿,就都报以看笑话的心理附和着笑笑,九爷也不在意,反而挑衅地看了四爷一眼,“四哥,你这女儿认给爷当干、女儿吧。”

“休要胡说,你是做叔叔的,瞎搅和什么”,四爷脸色难看得很,“爷的儿子女儿谁都不给认。”

周围的阿哥们就都笑笑,十六阿哥笑着冲九爷比个大拇指,“九哥,好胆色,都知道四哥对女儿那不是一般的护犊子,何况还是小嫂子生的孩子,你还敢开口,四哥没把你轰出去都是给你面子了。”

大家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女眷们过了洗三礼就去吃些东西去了,孩子本来该抱回去的,但这几位爷却个个都不提这事儿,孟氏只好陪着奶娘一起看着。最后还是四爷看不下去了,“老九,把孩子还给奶娘,你小嫂子还在院子里等着呢,一早就交代过了,孩子小,不能在外太久,怕吹着风着凉了。”

九爷有些不舍,但听说是年秋月交代过了,就只好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给奶娘,孟氏忙带着奶娘离开外厅,返回梧彤院。

但回去路上,却出了个小小的岔子。

沿着青石板路正在回去,迎面却走过来了一个人,着一件素色的烟雨图外衫,外罩了一件玫红的绣缠枝石榴的褙子,梳着旗头,脚下踩着花盆底,面容倒是娇好,“这是年秋月生的阿哥和格格?”

孟氏看了看此人,见衣服料子华贵,首饰也都不是一般货色,但眼前人是谁她却是没有见过的,因此只好浅浅行了一礼,“这是四格格和五阿哥。”

此人走近,走到两个奶娘面前,孟氏忙上前一步,“贵客,小主子们睡了。”

“我就只是看看,你这般防备做什么?”女人皱眉,又走近两步,孟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看着她,女人走到奶娘身边,掀开包住孩子的被子,瞧了一眼,眼神就柔和多了,“可真像四爷,这脸庞、这眼睛”,她又看了看小格格,眼里闪过厌恶,和年氏那个贱人长得一样,好看是好看,看着就厌烦。

女人将手收回,奶娘忙将孩子给重新包好,孟氏行了个礼,几人离开,三人走远了,那女子才慨叹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年氏竟然有这般气运,还这么好福气地生了一儿一女,真是造化弄人。若非有人点醒,我还不真没有想到我和瓜尔佳那个短命鬼竟都是中了她的算计”,她眼神满是嫉妒和恼恨,回神,怒骂自己婢女,“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告诉我,年氏什么时候嫁给了四爷,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次家中有事,你们是不是还想一辈子都瞒着我啊?!”

丫鬟哆嗦了下。“回福晋,不是奴才们有意瞒着您,是郡王爷他不让告诉您啊,告诉了您奴才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女子恼怒地冷哼了声,拂袖离开,丫鬟们对视一眼,忙起身跟上。

孟氏虽然不知道这位女子是谁。但还是将遇见这女子的事告诉了年秋月。听到对方非要看自己儿女,年秋月也觉得纳闷,但孟氏描述的不清不楚的。根本猜不到是谁,她只好揉揉脑门,“若是哪次遇上了这个人,姑姑你且给我说说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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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距离年秋月的孩子洗三礼已经满半个月了,这天。宫里传出话来,皇上许久没有见到这两个孩子,今日公务没有那么繁忙,想见见这两个孩子。随着传话的人来的还有两顶小轿,年秋月听着门外小元子公公的话,皱了下眉。却还是嘱咐了孟氏和奶娘几句,这才让她们离开。

小孩子一走。年秋月也闲着无事,起初前两日的时候下面还有些疼,肚皮也有些不舒服,这些天这些症状总算是和缓了些,她也就偶尔下床走动走动,也重新拿起针线开始给孩子缝制衣服。

因着小孩子的皮肤比较嫩,年秋月也不敢在衣服上绣太多东西,布料也都选柔柔的棉布,保暖性能很好,除了......富贵人家没有人用棉布做衣服!年秋月刚提出来的时候从四爷到梧彤院里的丫鬟个个都反对,最后她强势地决定,就用棉布,不过为了不显得那么难看,就只用棉布做里衣,众人这才勉强接受了。

在给孩子缝制衣服时候,年秋月习惯性地在衣服角落处绣一个花体字的秋字,一个字还没有绣完,她就一针扎到了自己手指头上,惊得彤情忙拿着她手指看了又看,又取来软布吸去血,取了药膏来要给年秋月涂,这会儿她主子似乎才清醒过来,抽回了自己手,“没那么金贵,彤情,速去打听宫里今日都谁进宫请安了。”

“啊,现在?”彤情疑问,见年秋月点头,她才放下东西出了门,年秋月则捂住自己的心口,手指都是颤抖的,“系统君,你确定我孩子不会有大事?”

“安啦,都说了是一劫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就是些小病小痛的,人家就没想要你孩子的命,就是看你女儿不顺眼。”

“我女儿?我女儿满月都没有满月,招谁惹谁啊”,年秋月脸色铁青,看着屏幕上正在打游戏的系统,气得直想揪他过来揍一顿,这时候了还能悠哉悠哉打游戏,不知道她都急得头上冒火了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丫倒是告诉我是谁啊。”

“这可不行,有规定的,其实本系统只负责告诉你这个任务,我连还没有发生的事儿都提前告诉你了,我已经算是很负责了。是吧?”

“是你妹啊,你以为我在皇宫里啊,还能拯救一下孩子,你这是让我干着急,我感谢你祖宗啊”,年秋月气得直接切断联系,不和这无良系统继续说话了,简直是火上浇油。

接下来的时光里你按秋月真的是坐立不安,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奶娃娃会得罪谁,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得罪人了,可是,逻辑理论来说,如果自己得罪人了,小汤圆也是自己生的,不是也该被人看不顺眼才对吗?!

她纠结了好久,直到彤情进门,她下一秒就急切地开口,“打听出来没有,今日都谁进宫了?”

“主子,今日进宫的多了去了,八爷和八福晋要去咸福宫看重病的良妃娘娘,五爷和五福晋、九爷和朗格格、十阿哥和郭络罗格格还有康郡王妃进宫了。”

年秋月皱眉,将这几个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儿,停在了十阿哥和康郡王妃身上,“彤情,这康郡王妃是哪位?”

“难怪主子您不知道了,主子您那会儿在宫里,这康郡王妃就是郭络罗家的格格,宜妃娘娘的侄女,和主子同一年选秀的郭络罗以蘅。她被送出宫没有几天,就听说康郡王世子亲自向皇上递了折子,求娶这位格格,皇上就准了,两家就开始议亲,没过多久,郭络罗格格就回南方外婆家备嫁去了,主子您选秀出宫的时候,她都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么急?”

“可不是嘛”,彤情笑道,“四九城那会儿谁不知道郭络罗家这位格格寻死觅活地要嫁给四爷,郭络罗家也是没辙了,皇上下令免了她的资格,那就是不想让她进四爷府嘛。她这般寻死觅活地不是让皇家难看嘛!”

“打住,彤情,先别急着说,你是说郭络罗以蘅当年出了宫还要寻思嫁给四爷,被郭络罗家迅速找了人家嫁出去了,而且还嫁的很远?”

“是啊。”

“那半个月前汤圆和小棉袄洗三的时候,她来了吗?”

“来了,听说是郭络罗家一位很有威望的长辈病了,还病得很严重,要见一见很是疼爱的康郡王妃,这才通知了她,从凤阳府那儿回来了,恰巧赶上小主子们的洗三,她也就来了,还往金盆里放了很贵重的首饰呢。”

年秋月点头,这心里却开始思量起来,郭络罗以蘅是个没有多少脑子的,当初选秀时候和瓜尔佳珑溆争四爷两人可是明争暗斗了许久,自己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挑起了他们的争端,本来以为不在于他们对四爷感情有多深,而在于两个家族脸面问题,现在看来,估计也不全是这样,莫不是郭络罗以蘅真的很爱四爷?

年秋月被自己这个猜想给雷住了,转而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四爷这种闷骚型是外面冻死人那种,没准儿就有女人很喜欢这种酷酷冷冷的范儿呢,再说了,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英雄救美之类的狗血戏码在里面隐藏,也是难说的啊。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郭络罗以蘅?

年秋月越想越觉得存在这种可能,倘若郭络罗以蘅真的爱上了四爷,那么对自己有敌意也是正常的,对自己孩子有敌意......也说的通,但是,为毛对小汤圆没有敌意?明明汤圆是个男娃儿,在古时候不是重男轻女吗?她怎么想都觉得不明白。(未完待续)

ps:郭络罗以蘅的出现是漠暄之前埋过的一个伏笔,亲们接着看吧。会很精彩哟。

正文 二百八十三章 孩子中招

年秋月在这儿心悬着,孟氏在宫里也是揪心得很。皇上今天似乎真的没有太多事,早早就下了朝到了长春宫,因此当孟氏一行人带着小阿哥和小格格来到皇宫的时候,就有人通知要带着孩子到长春宫来。

孟氏只好带着奶娘来到长春宫,宜妃娘娘一见到两个奶香团子抱来,很是亲切,“皇上,您看,多可爱啊。”

“恩,抱来朕瞧瞧”,皇帝似乎很高兴,奶娘忙抱着孩子上前,皇帝接过小阿哥,逗弄了几下,奶娘紧张兮兮的,唯恐弘昕小阿哥再不给面子地哭了,落了皇上的兴致,小阿哥若是以后不讨喜就遭了。

索性弘昕还算乖巧,被皇帝捏捏鼻子,揉揉脸的竟然也不哭闹,还笑嘻嘻的,不时吐出个泡泡,倒是虹娴小格格不是很高兴地皱着眉,看着很是有趣。

下面几个人就跟着笑闹,宜妃逗着孩子对自己儿子开始又一轮的数落:“胤禟啊,不是额娘说你,你瞧瞧你四哥多孝顺,你都不把孩子经常抱出来给本宫瞧瞧。小孩子多可爱啊,瞧着昕儿跟你四哥小时候几乎一样,除了比你四哥好像爱笑点儿,倒是这小丫头却冰着张脸。”

九爷笑着打哈哈,“额娘,儿子哪里没说不给您抱来孩子,儿子府上孩子也不少,您要想带着玩儿,明儿就给您送来。”

九阿哥的话刚落,郎格格脸色就不大好了,变得紧张起来,宜妃在上面宝座上看得真切,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罢了。本宫都年岁大了,抱不动孩子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吧。”宜妃心里却满是不满,本宫还能害了自己的孙子不成?防本宫跟防贼一样?!

这时候,底下一直坐着的一个女子开口了,“姑爸爸,您怎么会老了呢。姑爸爸和以蘅站在一起分明就是一个姐妹花呢。”

“你这孩子。又变着法儿往本宫脸上贴金呢,还不忘捎带着你自己”,宜妃笑笑。“本宫也没有问你,都嫁过去这么久了,肚子里也没有个动静?”

郭络罗以蘅强笑了下,摇了摇头。“姑爸爸,孩子的事儿……”

“你也别急”。宜妃见她表情,还以为她是自己不好意思,也心急,反而宽慰道。“这个人自有缘分,该来的总会来的。”郭络罗以蘅点头,“姑爸爸。四爷小时候也和这小丫头一样板着张脸吗?”

宜妃以为这丫头不想大家继续说这个话题,就笑着道。“可不是嘛,那会儿老四才多大个人啊,做事却一板一眼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一点也不可爱,但看见的人却都想逗逗。皇上,您说是吧。”

康熙皇帝将手从弘昕小阿哥嘴边抽出,锐利的眼先是看了眼郭络罗以蘅,这才开口:“朕还记得那会儿,你们几个最爱逗老四,就想看看谁能将老四给逗笑,还是朕最有本事,老四一见朕就笑了,朕现在都还记得那会儿你们的样子。”

“老四毕竟还是和皇上亲,这点儿我们是没有办法,您到底是他的汗阿玛,汗阿玛只有一个,额娘宫里却是不缺的,我们哪里能比不上您。”宜妃和孝懿仁皇后关系还不错,虽说和乌雅嫔之间有些旧恩怨,但现在四爷不是不属于乌雅嫔的儿子了吗?

康熙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宜妃,“瞧瞧,这又醋上了?!”

宜妃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孟氏这才知道这位女子竟然是郭络罗以蘅,她心里就多少明白了,先前选秀那会儿宫里的事儿她们多少都知道,主子回来住那三天也说了一二,至于主子再次返回宫里,她们可是实实在在听了一场笑话。这位可是以绝食相逼着要入四爷府的,如此说来,这位郡王妃……该不会还爱着四爷吧?不然怎么会还是处子之身?总不能说是郡王爷不爱美人爱娈童吧?郡王府听说都有一个庶子了!

孟氏越想越觉得惊悚,尤其是当看到郭络罗以蘅扫过小格格的表情时,那心里就更是扑腾了,眼底的焦虑也愈加沉重,因此,没有注意到弘昕小阿哥眼角扫过来的光也很是锐利!

皇帝说是看看孩子,其实也就是年纪大了的人最常有的心思,真正哪有那么好的精神头,逗孩子可是很好体力的一个活儿。因此,没多久,孩子就重新回了奶娘的怀抱里。奶娘的心总算能收回肚子里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小祖宗们,总算是没有哭没有闹,还很配合。

宜妃看着时间,见孩子有些困了,就让奶娘抱着孩子去偏殿歇着,孟氏也跟着行礼退下,郭络罗以蘅却跟着出来了,并且喊住了她,“你这奴才,你等等,我有几句话问你,我和你家侧福晋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近来怎么样啊,这两年我也不在皇城。听说四爷最宠的就是她,几乎达到了专宠的地步?”

“郡王妃说笑了,奴才的主子哪里有这般本事,四爷只是看着年家的面子上多少照顾下主子。”孟氏知道她是谁知道,就开始防着这位,哪里会告诉她实话。

郭络罗以蘅却勾起一个冷笑,“这会儿知道我是谁了,和你主子一样聪明,只可惜,是个奴才。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氏心里一惊,“郡王妃请明示。”

“明示?第一才女身边的教养嬷嬷就这点儿本事,呵,回去问你主子去吧,当年她将我骗得可真是好苦,我以为只有瓜尔佳珑溆这么一个情敌,原来最大的一个竟然在暗处,可恨我还以为她是个无害的绵羊,哼,告诉她,欠我的我一定会让她还回来!”郭络罗以蘅气得咬牙切齿。

“奴才不明白郡王妃在说什么”,孟氏索性装傻,心里却觉得如同打鼓,扑通通的。

“你很快就明白了”,郭络罗以蘅转身离开。身后丫鬟立即跟上,孟氏这才发现不好,郭络罗氏在里面时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奴才,现在却只有一个了,她下意识就拔脚向偏殿冲,几步外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

孟氏慌得连形象也顾不上,急忙跑过来。进门就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嬷嬷,小阿哥和小格格不知道什么原因啼哭不止,奴才们怎么哄都哄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其中抱着虹娴小格格的奶娘魏氏急得头上直冒汗。

孟嬷嬷慌忙上前,“可有仔细检查过了,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都查过了,奴才们方才抱着孩子过来。为了解衣服给孩子喂奶,就将哥儿放在了床榻上。差人要了温水擦洗了身子,哥儿就开始哭个不停,奴才们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开始哄,可是”。魏氏焦急地解释,她和陈夫人是本家,能奶小格格全是年侧福晋信任陈家。买陈家的面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可就没脸见陈夫人了。

“都没有问题?”孟氏疑惑,上前将孩子衣服都给查了个遍儿,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又将床上给看了个遍儿,“奇怪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啊,你们方才有没有给小主子用过什么茶水之类入口的?”

“两口水”,另一位奶娘开口,魏氏的脸白了,孟氏脸黑了,“这宫里的水你们也敢随便用?”

“奴……奴才自己试了试,发现没事,这才……”,另一个奶娘甄氏慌了,“奴才没有想到,长春宫里…这,奴才”

孟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还不去喊太医?!你们……真是气死我了,回去怎么跟主子交代,小主子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只怕连我都得拿命来抵。”

两个奶娘脸上开始出现冷汗,跟来的丫鬟则飞奔出去找太医,不一会儿,长春宫上下都轰动了,宜妃和皇帝急急忙忙赶来,孟氏等忙跪下请安。

皇帝一见两个孩子哭得脸都涨红,瞬间就怒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才不过出来一会儿,就成这个样子了?通通拖出去重打。”

“皇上”,宜妃忙开口相劝,“此事也不能怪她们,是臣妾治理长春宫不严谨,让人钻了漏子,她们是年丫头和这两个孩子身边伺候的人,责打后岂不是没法继续伺候主子们了,小孩子们都已经熟悉这两人了。”

皇帝这才和缓了下脸色,“既然宜妃给你们求情,朕就先给你们免了刑罚,先好好伺候主子,若是再敢出了什么事,你们的脑袋就不用在头上待着了。”

“是,奴才谢皇上金恩。”几人忙争先谢恩。

太医听说长春宫出了事那更是急急忙忙赶过来,都是消息灵通的主儿,皇上今天不是下朝就去了长春宫吗,听说九爷、郡王妃、还有四爷家的两个小主子都去了,哪个出问题都是不得了的事儿啊。

没进门就听到孩子哭声,太医就头大,孩子出事儿最可怕了,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哭,他们对视一眼,赶忙进去,礼都没有行完,皇上就免了,让他们赶忙上前去给小主子诊断,诸位太医很有默契,齐齐退了一步,就将院判方大人给凸显出来了,方太医心里暗骂这群人不人物,只能上前,看了孩子口鼻舌头等,又努力把脉,没办法,孩子扑腾地很。

好一会儿,方太医收回手,“回皇上”,皇帝一摆手,“别说那么多废话,快说,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

“什么?!”皇帝脸都变色了,“你们几个,也去诊治,朕要知道具体情况。”

几位太医看看,互相推搡着上前,好一会儿,才纷纷回话,“回皇上,是中毒了”、“回皇上,臣等需要商议一下怎么用药”、“皇上,虽是中毒,好在毒性不大”

“那你们还不快点商议”,皇帝虎着张脸,太医们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许久,还是太医院的院判方大人下笔开始开方子,孟氏担忧地看着小主子们,又是过了很久,才有药被煎好送过来,拿小碗儿给盛好,奶娘们忙小心喂好药,小阿哥倒是还算配合,只是小格格却哭闹地很,奶娘喂完药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但好在小主子总算是不再哭了。

众人这才平静下来些,皇帝这才看向太医们,“给朕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小阿哥和小格格应该是喝了加有青藤汁的水中毒了,索性对方怕看出来,没有加多大计量,喝几天药想来就可以了。”方太医回答。

“好好的青藤汁,怎么会混进来,宜妃,你可得好好查查。”皇帝脸色很不好,“这次是青藤汁,要是夹竹桃什么的,朕的孙子岂不是呜呼哀哉了!”

“臣妾知罪,定会好好查验。”宜妃敛起笑容,严肃地说。

皇帝又看了看孩子,见脸色已经好了,这才放心了。孟氏趁机提出要回府去,皇帝有些颓废,只好挥手放人离开,似乎是为了补偿,还赏赐了一堆东西带回了府里。

年秋月本就是一直忧愁,听到传报说是她们回来了,忙起身,“快,让孟姑姑过来,我有话问她。”

云屏忙去传人,孟氏心里一咯噔,苦笑了下,见魏氏和甄氏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她挥挥手,“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去给主子回话,你们等着一会儿把小主子抱进去给主子瞧瞧吧。”

孟氏走到门前,却顿住了脚步,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而入,“主子,奴才先给您请罪。”

年秋月皱眉,“请罪?孩子出什么事儿了,现在怎么样了?”

“主子,您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给我简单说说,孩子怎么了?”年秋月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孟氏听着就心里一抖,忙长话短说将最重要的给说了,顺便将郭络罗以蘅的话重复了一遍,话还没完,孟氏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她一哆嗦,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的事情啊,主子真的很暴怒啊!

漠暄在此稍稍给大家留个悬念,你们猜一猜,弘晗小阿哥是谁重生的?这个可是颇有意思的答案哦。(未完待续)

正文 二百八十四章 弘晗的心思

年秋月扔完手边的瓷器才怒道,“好一个郭络罗以蘅,竟然敢拿我的孩子来威胁我,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孟氏小声将自己看出来的情况给说了,年秋月瞪大了眼,“姑姑,你可别看走眼了。”

“奴才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这位郡王妃可是真真切切的姑娘身子,奴才因此才防着她了,却没想她竟然有如此神通,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人上了混有毒物的水。”孟氏也不敢推脱自己的责任,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算起来,也有两年了,竟然……还真是痴情啊”,年秋月冷哼了声,对着孟氏道,“这件事先放一边儿,去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太医开的药方也给我拿来。”

孟氏点头,出门对着奶娘们点点头,“侧福晋让你们抱着小主子们进去。”

魏氏压低了声音,“主子瞧着…怎么样啊?”

孟氏轻微摇摇头,“你们说话小心些就是。”

两个奶娘都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走进了房间,“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起吧,吉祥什么啊”,年秋月声音压制着不悦,“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今日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但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我希望你们提高警惕心,你们照看的是皇家的孩子,皇家有多水深你们自己知道。”

“奴才们明白”,魏氏和甄氏对视一眼,都低头认罪,年秋月先接过女儿仔细瞧了瞧,许是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熟悉的气息。毕竟每天年秋月都是要隔段时间看一看、抱一抱孩子的,小棉袄在年秋月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继续睡了,年秋月因此得以轻松给女儿诊了脉,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有些不好看。

将小棉袄放在身边,孩子离开母亲的怀抱。多少有些不安稳。年秋月轻轻拍了几下,孩子才动动嘴唇,又睡了。年秋月这才将小汤圆接过来。掀开裹着的小被子就开始全身检查,弘晗小阿哥惊得瞪圆了眼睛,有些羞涩,蹬着腿就开始扑腾。脚都差点蹬到年秋月脸上。年秋月轻轻拍了他一巴掌,弘晗小阿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慢了半拍,才不再挣扎,年秋月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对上小汤圆乌溜溜的眼睛。她又收回疑惑,好像自己眼花了,孩子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方才那一瞬间看到的羞涩是怎么回事?

年秋月把完脉就觉出了不对,“甄氏。汤圆好像没有棉袄中毒深啊,喝的不多吗?”

“回侧福晋,是的。”甄氏谨慎回话,“小阿哥自己抓着勺子不放,喝了好些才松开。留给小格格的就不怎么多了。”

年秋月皱眉,“只送了一小碗儿水?”

“是的,就只送了一碗水,传话的说的还是糖水。”甄氏不觉得奇怪,糖水送那么多干嘛!

年秋月秀眉皱得就更紧了,心里开始有了揣测,宫里送水哪里有只送这么一小碗的,又不是缺水,给主子们用的只能多不能少。这是……有人挖了坑,只想坑小棉袄一个人。

又是只有小棉袄一个人?!郭络罗以蘅怎么总跟自己女儿过不去!年秋月看了眼自己身旁睡得香甜的闺女,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跟个苹果似的,明明长得很可爱,怎么就不招人喜欢呢!

她又看了眼小汤圆,“你这孩子……倒是比你妹妹有福气,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偏你就不招人厌。”

这是说什么话,弘晗小阿哥蹬着小短腿踢腾,额娘这是希望自己也和妹妹一样讨人厌?算了,额娘就是想不开。

其实,很简单好伐,郭络罗以蘅那就是纠结呗,跟自己一样,郭络罗以蘅纠结的是自己虽然是额娘生的,但却是和阿玛一个样子,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阿玛一样呗!但却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这就像自己纠结重生了,很诧异很惊喜,突然发现生在了年侧额娘这儿,这就悲剧了,想自己不幸跌落假山那会儿府里还没有年侧额娘呢,都是李侧额娘比较得宠,可是自己重生后听到的消息无不表明自己现在的额娘才是最受宠的。

最关键、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不是这,而是……原来额娘竟然不是他平日见到的那样,那些贤惠淑德竟然都是笑话。想到这,弘昕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就开始皱一起,下人们说话从不会避讳孩子,额娘竟然对自己此生亲额娘那样……

弘晗小阿哥很是纠结,他甚至想到了以后,貌似这辈子的额娘也不是个善茬,万一两个额娘起了争执……他该帮谁?

这个念头在听到年秋月接下来说的话时就更加强烈了,“姑姑,我记得你那天与我说,你在后院见到了郭络罗以蘅,她一个来参加洗三礼的客人怎么会到后院来,此中肯定有猫腻,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谁这次成了她郭络罗以蘅的军师!无论是福晋还是哪个格格,我都要让她付出代价。汤圆,棉袄,你们看着额娘怎么给你们讨回公道。”

纠结的汤圆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年秋月却一直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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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直到饿了才醒来,而后就开始哭,奶娘们喂了奶后,两个孩子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这时候,彤情推门进来了,“主子,王总管传来消息,说四爷在前院宴请宾客呢。”

“宾客?”年秋月疑惑,“什么宾客?”

“听说是几个外地的学子,是爷手底下的幕僚,爷似乎想让他们之中的一两个将来给小阿哥开蒙。”

年秋月不高兴,“开蒙?你是说……汤圆?”

再次听到自己额娘嘴里吐出这么个乳名,弘晗小阿哥望天无语。听到阿玛在给自己选开蒙的先生,他顿觉日子都灰暗了,禁不住想起前世额娘逼着自己看书、背书、习字的苦日子。

却见自己温柔的额娘见到丫鬟点头后顿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汤圆才多大啊,就想着开蒙,不成,彤情。你去和爷说。那些个古板的、满口教条主义,就会之乎者也的给我全部靠边儿站,还有。要开蒙,也要过了六岁,别给我整什么三岁就不是孩子了的想法。”

“主子”,彤情很是无奈。“奴才们哪里敢和爷这么说话,小主子开蒙还早呢。您有的是时间,不急。”

年秋月撇嘴,“哪里不急呢,我听说之前福晋生的弘辉阿哥。那是嫡长子,爷当继承人培养的,三岁就开蒙了。五岁就开始联系射箭了,我觉得那细胳膊细腿的。连个弓都拿不稳。偏福晋也是什么都依着爷,为了让小阿哥能得到爷一句赞赏,那更是拼了命地教导自己儿子,要勤学上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何必那么加压呢,爷本来就是那吝啬夸奖的,福晋就是太自私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孩子这样……唉”,年秋月叹口气,“儿子最后没了,福晋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主子您就是什么都要多想想,弘辉阿哥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您还要拎出来说说,福晋也是个苦命的,规矩可是实在着呢,奴才瞧着可比您守规矩多了。”孟氏笑着开口。

年秋月却嗤之以鼻,“笑话,规矩是人定的,还能被规矩给匡死了。”她拍着孩子的背,“我怎么瞧着汤圆比刚才更有精神了,玩累了不是应该困吗,瞧着棉袄眼都眯起来了。”

“等会儿就该困了”,奶娘笑着说。

年秋月点头,继续道,“姑姑,你跟我这么久了,莫不是还没有看出来,规矩这东西,就是个大框架,只要没有出圈,随你怎么折腾。福晋总以为自己是府上的女主子,一举一动都要有威严、守规矩下人们才会敬重,呵,下人们才不会因为这就尊重做主子的,宫里始终失宠的就不是守规矩的主儿了?还不是看你得不得宠。四爷宠我,下人们就要巴结我,同时还会畏惧我,因为我说话的分量和我的地位有直接联系。她们的荣辱悲欢和我的话又有直接联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主子英明”,孟氏笑笑,“奴才瞧着可不就是这样,福晋现在是连里子都不剩了。本来爷还顾全她的面子,谁知道她竟然对皇家子嗣下手,这可是自掘坟墓了。”

弘晗小阿哥突然大哭起来,年秋月忙抱着孩子开始哄,小汤圆却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的。

弘晗小阿哥其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他明明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和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呢,说哭就哭了,可是……真的想哭,由心底升起的心酸,有一种这样才应该是做额娘的感觉。额娘好疼孩子,以前的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自己的小叔叔,密贵人从来没有像额娘逼自己一样得去让十六皇叔读书习字,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额娘望子成龙。但现在经过这世额娘的解释……弘晗小阿哥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弘晗小阿哥因此哭得稀里哗啦,哄着都费劲,年秋月觉得心疼,但和孩子有时候沟通……好费劲儿啊,不是饿了、不是尿了、也不是哪儿碰住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久久想不到问题的年秋月在惊慌之余也忘了去掩饰,竟然就直接开始给儿子把脉,奶娘这会儿也正在忧愁,哪里会像以前一样把头低下,于是,几双眼睛就那么直刺刺地看向侧福晋年秋月。

“也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年秋月自言自语,“那这是怎么了……甄氏,魏氏,汤圆这种情况你们遇见过没?”

两人忙从惊讶中回神,纷纷摇头,“奴才们从没有遇见过孩子无故啼哭的状况,奴才有罪。”

“起来,又不是在怪罪你们”,年秋月挥手,“你们快想办法。”

两个奶娘赶忙开始出主意,孟氏也跟着出主意,年秋月却忽而开口,“姑姑,该不会是我这屋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快快,彻底搜查。”

“可是,主子,您这屋子都是每天检查过的,若是再动人手……可不是简单的,外面每天都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没事儿,顶多说我也就这点儿能耐,我不怕他们说,一时间丢一点儿面子算什么”,年秋月微微一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

弘晗小阿哥这会儿却不哭了,小肉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竟然朝着年秋月伸出了手,那样子竟然是想要抱,大家很是惊奇,“主子,不哭了,不哭了。”

年秋月这才松口气,“可算不哭了,你们还是得查,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是”,听她语气坚定,几个丫鬟也只好应下,年秋月对着魏氏和甄氏笑了笑,“你们两个出去后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说话吧。”

“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小阿哥哪儿有些舒服,哭了几嗓子”,两个嬷嬷快速对视一下,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是聪明人”,年秋月颔首,“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和我儿子女儿一心,我不会亏待你们,要知道四个嬷嬷我只留了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你们也知道。”

“奴才们明白,小主子就是奴才们的天”,魏氏脸上一喜,忙表态。甄氏也忙跟着说,“奴才知道主子的意思,奴才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您就看好吧。”

“恩,我也不喜欢那些只说不做的人”,年秋月有些疲惫,就挪下了些,孟氏几个看着她有些累,就纷纷退下了。年秋月这才休息了。弘晗小阿哥出屋子前还回头看了自己额娘一眼,感受到他的视线,年秋月还回了一个笑容。

亲们看出来了吧,弘晗是弘辉的重生转世,如此古怪的组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未完待续)

正文 二百八十五章 四爷酒醉

年秋月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将消息打听出来了,郭络罗以蘅那天在后院是应了冯氏的邀请,但在后院却是依次遇见了李侧福晋的丫鬟良辰、宋格格的丫鬟清菊、钮祜禄冰凌的丫鬟红缎,还有钮祜禄冰凝一直这个佛堂的格格。

“慢着,郭络罗以蘅是郡王妃,小钮祜禄氏又一直在佛堂里,这两人是怎么遇上的?”年秋月蹙眉。

“奴才听着也觉得不对,就细细问过了,小钮祜禄格格今天从听雨轩去佛堂的路上与这位遇上了。福晋前些日子不是说觉得钮祜禄家倒台,这钮祜禄两姐妹甚为可怜,那佛堂又清冷,就让人在佛堂后修建一个屋子作为小钮祜禄格格的居所,这不还没有建起来嘛,就先在那儿住着了。”

“哦~,是吗,福晋可真是心善,这么点名声也要,姑姑,你继续说下去,这些人中都谁和郭络罗以蘅说话了,或者是接触了。”

“怪就怪在这儿了”,孟氏也觉得诡异,“没有一个人和这位郡王妃有过交谈,都是擦肩而过。而且,奴才也仔细询问过了,这几日除了爷,还没有人送信件什么出去呢,后门和小角门也都没有什么夹带出去。”

年秋月眉宇间出现了一抹笑意,却是嘲弄的笑,“这倒奇怪了,莫不是这是见了鬼了,还真是稀罕,装神弄鬼也得有个蛛丝马迹啊。”

“是啊,可是现在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明显的线索,奴才大胆推测,是不是有丫鬟打着出门为主子采办物件的名头偷偷给郭络罗郡王妃通了信儿。”

“那姑姑顺着这个线索可有什么收获?”年秋月眨眼,靠着大枕头。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奴才最终还是怀疑福晋身边的安乐和二格格的大丫鬟采荷,还有一个人也让人怀疑,是耿格格的丫鬟冬雾。”孟氏很诚实得说出自己的想法。

年秋月立即摇头,“不会是冬雾。”

“主子,您对耿格格就这样信任,后宅里可是要不得这种姐妹情分的。”孟氏误会了,忙开口劝诫。“多少人前姐姐妹妹的。亲亲热热,背后就捅刀子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主子。”

“我知道,姑姑放心就是,冬雾和映红都是爷的人,不会背叛四爷。也不敢背叛四爷。不是我信任耿氏,我和她也就算是一个阵线上的。算不上姐妹的。我是相信四爷。”

孟氏这才了然,“那其他几个……”

“再查吧,我现在即便想给汤圆她们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好在就剩半个月了,待到月子坐完,哼。我要郭络罗以蘅的好看,不是说什么要让我付出代价吗。尽管放马过来,我还要他为我孩子受的苦付出代价呢!”年秋月揉揉有些胀痛的胸,孟氏忙开口,“主子可是又涨奶了,奴才把小主子抱来?”

年秋月点头,她一直没有喝太医开的那些回奶的药,如今只要时候久了,胸口就会胀痛,她只好隔一段时间就将奶给挤出来,或者是赶上孩子饿了,就刚好可以喂喂。

起初孟氏和两个奶娘那神色跟见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样,但见年秋月坚持,她们也只能默许,不然能怎么样?这整个雍亲王府,除了四爷能治住主子,还有谁有这本事啊?!奶娘们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乐意的,侧福晋喂孩子,她们就能省些奶、水,就能多奶自己孩子,都是做娘的,谁不心疼自己孩子啊。

弘晗小阿哥被抱来的时候都已经麻木了,这是和自己以前额娘一点也不一样的额娘,他得习惯,上辈子都过去了,这辈子人都换了,什么都重新来过了,额娘不讲规矩也是正常的。哪家侧福晋不是注重身材和保养啊,谁家会亲自喂孩子啊,他真算长见识了,老天给了他一个四九城独一无二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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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查,就查了半个月,主要范围出了雍亲王府,扩展到了四九城,又是牵扯到一个已经几年不在京城,嫁人都两年的郡王妃,郭络罗以蘅身边的人都是从凤阳带来的,不怎么好打听出来。这么一天天一耽搁的,年秋月就出月子了。

好不容易可以洗洗澡,洗洗头,而不是只能擦洗身子了,年秋月早早就让人将热水备好,撒入专人调制的精油,撒了花瓣,美美的泡了澡,屋子里里外外也都重新整了一遍儿,这内外的铺的、罩的,盖的用的,都换了个遍儿。年秋月这边儿泡着,那边梧情和彤情指挥着云屏锦屏几个收拾。

年秋月洗完裹着厚厚的浴袍出来,屋子里地龙烧着,碳炉点着,暖洋洋的,丫鬟们进出都需要脱掉外面的厚氅,见她出来,彤情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指挥云屏帮忙,自己则净手后走过来,“主子也不喊咱们一声,这卧房离净室虽说只有一个门,您也不能就这么湿着头发就出来啊,着凉了怎么办。”

“暖和着呢,我听你们在这儿忙里忙外,就想着不用喊了”,年秋月毫不在意,彤情拿过大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好不容易换了几条毛巾,这才不向下滴水了。她这才去了浴袍,换上了冬日的寝衣。年秋月让人按照图纸做的寝衣有些类似于现在的睡袍,微微加棉的衣服把整个人都给裹得严实,在地龙很旺的屋子里一点儿也不冷,她就窝在炕上开始看书了,看的还是幼儿的启蒙书。

她看得入迷,因此外面传来苏培盛的通传声音时,她也没有听到,而是在炕几上翻阅三字经的解读书籍。是以,四爷脚步匆匆携着一股冷气而来,一把抽走她的书扔在地上时,年秋月楞了。瞪得圆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四爷,“爷,您干什么啊。”四爷眼睛如同鹰一般,直勾勾看着她,年秋月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觉得头晕,“爷,您快去洗洗。这酒气熏天的。谁这么死命灌您酒啊。”

回答她的不是往日四爷起身去浴室,而是衣服上盘扣被一个个解开,年秋月有些慌了。“爷~,四爷~,胤禛,等等。停下,先去沐浴。”

四爷动作顿了下。“你嫌弃爷?”他的眼底开始有暴风酝酿。

这是抽哪门子的风?年秋月很敏感得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我不是嫌弃你……”

“那就够了,证明给爷看”,四爷低头。准确地噙住了那抹樱唇,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轻触、吮吸、研磨。辗转年秋月被他激情四射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这不正常啊。她几次想要推开四爷,都被狠狠按压住,年秋月最后只好放弃,管他是抽风什么,等下再说。

见身下的丫头不再推拒,四爷的动作就轻柔了几分,绕是如此,他的头抬起时,年秋月的唇已经有些红肿,“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心里的人是老九?”四爷摩挲着她的唇,力度似乎有些大,年秋月觉得有些轻微的疼痛,她拿来他的手指,“谁给爷瞎说的,爷也信?”

“那你为何要绣荷包给他?”,四爷的语气很冷,年秋月一愣,“我从来没送给九爷什么荷包,他要走的也都是些丝线编制的小玩意儿。”

“苏培盛,将爷那荷包拿来,让侧福晋自己瞧瞧。”四爷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在了炕几的另一面。

一直在门外的苏培盛这才进来,将两个荷包小心放在了炕几上,有些同情得看了眼年秋月就退下了,年秋月心里更是纳闷,看了眼荷包的图案,“这不是我绣给爷的那个荷包吗,怎么还有一个?”

“是啊,怎么还有一个,爷也想知道。这可是个巧合,两个宫女路上等候汗阿玛的仪仗过去,走时却拿错了食盒,其中一个回去后发现了这个荷包,而另一个却是长春宫的宫女。”

“那这可真是个巧合”,年秋月听到这儿就多少明白了,“这拿错食盒的我若没有猜错,是康郡王妃吧。”

四爷没有说话。

年秋月却冷哼了声,“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夸您,四爷,纵然这绣法仿得再好,连这秋字都一模一样,您却还不相信我?九爷?是,我承认九爷那会儿为讨我欢心做的事儿的确很多,我是有些感动,可是您……”,她起身,下炕,从自己针线篓子里掏出个剪子,在四爷半是疑惑半是震惊中两剪子下去,两个荷包全都烂了,“您自己瞧吧。”

她随手就将银剪子扔在炕几上,头也不回走进了卧室,四爷先是有些薄怒,真是反了!继而看到两个荷包时,他才恍然大悟。

两个荷包外观看起来无论是颜色还是丝线都一模一样,但是这一剪子剪开,就能看出端倪了,里面的丝线接头根本就不一样,一个是整齐有序,一个是杂乱无章的,显然,对方虽然模仿出来绣法了,但是却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至于荷包内的填充物质,那就更不一样了,一个是冰片之类的醒脑药材,一个是熏香粒,根据自己对这丫头的了解,这丫头最不喜欢在荷包里放熏香,最多放干花。

四爷表情复杂变化了几下,忽的起身,走向卧房,进门就见那丫头自己在无声垂泪,四爷叹口气,上前,欲要伸手去揽,年秋月却将身子一扭,不理他。

“丫头”,四爷唤了一声,年秋月也不应。

“爷今天喝多了,听到人说你选秀那会儿心悦老九,爷一时间没有忍住火气,错怪你了。”

“爷可不是第一次了”,年秋月抹了把泪,“既然爷不信我,索性把我锁在这屋子里得了,也来一个金屋藏娇。”

四爷有些尴尬,他哪里哄过女人,干咳了几声,才道,“你又不是那霸道的阿娇,爷锁你做什么,爷是觉得自己比其他兄弟有福气,当初宫里就有这么一句话,年氏芳华,绝代佳人。兄弟几个谁不想娶到你,爷是……”

年秋月回头,眼睛红红的,“是什么?”

“你这丫头”,四爷脸红了,也不知道是酒气熏的还是害羞,“爷不说你也知道。”

“爷总说我是个醋坛子,今日我算才知道,你就是个醋缸子。”

四爷捏了她光滑的脸一把,“你这张嘴,可真是得理不饶人,爷算怕了你了,将来小棉袄可千万不能向你一样,不然你们娘俩儿岂不是要了爷的命。”

“我们娘俩哪里有这样的能耐”,年秋月努努嘴,看着却不大生气了,“爷您才是得理不饶人,不然为何今夜这么大火气杀进来,还不准人解释,您可知道郭络罗以蘅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她将郭络罗以蘅说的话重复了个遍儿,四爷闻言暴怒,“好大的狗胆!爷的孩子也敢算计,爷看她是不想活了。”

“哟哟,这会儿您倒是气了”,年秋月的口才一向很好,这会儿马力全开,“人家哪里是狗胆,分明是色胆。您怎么想我是不管了,棉袄和汤圆可是您的孩子,就看您这做阿玛的了。”

“爷定要她好看!爷也是她这路货色可以窥伺的?”四爷又气又怒,年秋月却闻言嘲笑,“我也相信,爷拿出方才的威风,足以蔑视一切,郭络罗以蘅还不自刎于您面前啊。”

“丫头,你给爷留点儿面子。”四爷无奈,凑上前,“爷脸皮虽然不厚,你打两下出出气?”

“一个爷们儿这样,爷也不害臊”,年秋月一把推开他的脸,“臭死了,一身的酒气,孩子们待会儿还会抱过来的,别熏着他们。”

四爷抬起衣袖嗅了下,顿时一脸嫌弃得去浴室了。她离开,年秋月的笑容顿时全无,冷着张脸,十足的冰美人,郭络罗以蘅,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儿大礼(未完待续)

正文 二百八十六章 对话康郡王

冬日里的天很是冷,但年秋月还是出门了,厚实的大帷布将寒风挡在了外面,年秋月在马车里抱着个银色暖炉暖着手,梧情跟在身侧,“主子,您真要约见康郡王啊?”

“那可不,我人都已经出现马上要到西城门了,不去难道还要倒回去?”年秋月神色间划过一丝逗弄,“听说康郡王长相不是很好,性子却是很不错,梧情,你要不考虑一下,看能不能将那郡王妃给挤兑到一边儿去?”

梧情没有看见主子戏谑的表情,还以为年秋月是说认真的,忙摇头,“主子,这可不行,奴才打听了,康郡王对小郭络罗氏那可真是痴情,听说两家小时候就距离不远,那时候,老康郡王还没有外放出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年,老康郡王突然就上了折子,说是要带着福晋和世子离开京城,皇上留了几次,但老郡王实在坚持,就让他们去凤阳了。

年秋月闻言点头,“功课做的不错,消息探听的还不少。”

“奴才哪里有主子您用心,三日前您就让人去打听了。主子您出手,那必定是手到擒来啊。不如和奴才说说,这老郡王为什么非要离开京城啊,天下哪个地方能比得上这皇城繁华呢!”梧情眨巴着眼,很是疑惑。

年秋月就抿唇笑了,“说来啊,就是一个字,情。古往今来,情字最伤人,我让人多方打听,当年那会儿,郡王世子都已经十一二了,而郭络罗以蘅也已经十岁,有一次。两人带了人一起出去打猎,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只有郡王世子自己一个人被抬回来的,还是血淋淋的,个中缘由没有人清楚,只听说是似乎是两人遇上了危险。很快,郭络罗氏也在当天入夜被人送了回来。她倒是命大。竟然毫发无损。但没过几天,就听说两家要议亲,但不知道怎么说崩了。郡王世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直到第四天,才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向当时的郡王爷请求离开京城。”

梧情也不是那笨人,当下脑子一转。就贼兮兮笑了,“主子,怕是这郡王当年英雄救美不成不说,还受了情伤。一时间想不开,就要离开。这还真是个情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年秋月淡淡说了一句。而后却一笑,“不过。我觉着这郡王还真挺痴情,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帮他一把,也算是助人为乐、成人美事了。”

梧情看她那表情,嘴角抽了抽,心道,主子,您这笑还真是挺奸诈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成人美事的感觉。

马车在鱼香阁停了下来,这是京城方开了没有一个月的地方,年秋月下了马车,她这才倒是没有蒙面,哪家满族姑奶奶嫁了人还蒙面的,那都是汉家女子所做的事,她今日又没有穿汉服,何况,见的人是康郡王,她根本就没想着避讳。

梧情陪着她一进来,四座都安静了,连说话的都不由压低了声音,年秋月皱了下眉,有伙计机灵地跑过来,“这位贵人,您是要点儿什么,本店什么都有,楼上就是厢房,您请。”

“康郡王来了没?”年秋月轻飘飘问。

伙计咧嘴一笑,“原来是侧福晋,您能来咱们小店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奴才让掌柜的亲自带您上去,郡王已经等了一盏茶了。”

“还真是心急,看来真是很在乎郡王妃”,年秋月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身后的梧情说话,伙计一溜烟将掌柜的请过来了,掌柜的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过来后就是实打实的一个打千,“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免了,这四九城出门没两步就是贵人,随手一抓都是和皇亲沾亲带故的,掌柜的,前面带路,康郡王在哪间?”

“哎,郡王在采荷间等您,奴才给您带路”,掌柜的陪着笑赶忙在前先上了楼梯,年秋月随后跟着,她们一走远些,下面就热闹了,“侧福晋,哪家的侧福晋?康郡王家的?”

“哪的话啊,我看不是康郡王娶了郭络罗家的女人,郭络罗家哪儿有贤惠的,让郡王娶这么个侧福晋,我瞧着啊,这一身的气度和容貌,整个皇城就一家。”

“哪家?”

对方比了四根指头,其余人才点点头,觉得推理很是正确。

“原来是四爷府的,那可就是了,都说四爷娶了个大美人,当年出嫁的时候那嫁妆也是满当当的,抬嫁妆的扁担都压得弯着,不过.......四爷家的侧福晋来找康郡王......”,说话的流露出半是好奇半是古怪的表情,一桌吃饭的其中一个就嗤了他一下,“瞧你那样子,侧福晋是那样的人吗,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郭络罗家那位嫁人前的事迹?”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猛点头,“是咯,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明白了”,稍远些的几个也笑笑,“感情是因为这,四爷还真是好本事,娶了这么个天仙,还能让人家的心都记挂在自己身上,这位爷可真是有本事。”

“说来,四爷就是有本事,冷冰冰的,也不懂怎么讨好女人,偏竟有那么多女人挤破头皮要嫁到四爷府里,尤其是这位侧福晋进府后,那就更多了。”

“这是何解,这么个举世无双的女人在府上,其他女人还要削尖脑袋进去,和这么个人争宠……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有人摇头晃脑。

“嘿,这你就不了解男人了,你总想着有这么个女人就知足了,四爷他们这种天潢贵胄,女人见多了,还能吊一棵树上。这侧福晋美则美矣,还能漂亮一辈子?”

一群人在下面聊的热火朝天,雅间内却是一片沉静。年秋月入门。将厚披风放在一边儿,梧情就站在了门口,康郡王的侍卫也站在了门口。

“这位是小四嫂?”熬了许久,见对方很沉得住气,康郡王只好开口,而他的视线也移向年秋月,初看时他愣了两秒。笑了。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一旁,“不知道小四嫂怎么会约了爷?”

“因为你媳妇”,年秋月慢条斯理地开口。她的话方一落,对方就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哟,这你就沉不住气了?”年秋月撇嘴。“我和你媳妇说来也不是一两年的交情了,说交情可能可不对。是孽缘?前几日我身边的人带着孩子去了趟宫里,你猜她发现了什么?”

康郡王眯了眯眼睛,“小四嫂想说什么,不妨明说。”

“明说?成啊”。年秋月歪着头,笑道,“要说郭络罗以蘅可是个美人啊。你竟然能忍了两年没下嘴?”

康郡王的脸色有些黑了,年秋月却咯咯一笑。似乎没有看到对方阴沉的脸,“我说,康郡王,你该不会……不行吧”,康郡王瞬间将茶杯一摔,“小四嫂说话注意点,爷怎么可能…”,身为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把那两个字给说出来。

“哦,那就是人家死活不让你碰,我听说,她出嫁前都寻死觅活的,要说你俩可真是绝配,竟然都这么痴情,哎~,康郡王,你难道都不想那什么吗?”

康郡王咬牙,“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啊,听说八大胡同有个醉春楼,里面有个秘药,叫春华露,红楼里有句俚语,一两黄金一两春,效果很是不错,还有个和别的药最不一样的效果,用过后对方会对第一个人产生一种依赖感。可惜只对女人有效,还真是让人遗憾。”年秋月说完还叹口气,似乎很是哀怨。

康郡王眼神闪烁了几下,很明显有些心动,“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好吧,如果你真的以为是帮你,那就这么以为吧,事实上,我是想帮我自己,你家郡王妃前几日在宫里可是干了件了不得的事,你回去可以问问她身边伺候的人,凤阳府的人应该都听你的吧,我这也算是给她的回礼,来而不往非礼也,郡王应该很清楚这句话。得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出来也有好一阵子了,就不待了。”

“小嫂子慢走”,康郡王笑笑,年秋月方走两步,就又听康郡王道,“嫂子,四哥的脾气我也知道,若是以蘅得罪你们了,还请高抬贵手,稍加惩戒就是了,也算卖小弟一个面子。”

“你让我满意,我就尽我的能力。”年秋月只是淡淡一说,对方拱了拱手,“如此,多谢嫂子。”

梧情见谈完事情,就当先将门拉开,让年秋月出去,康郡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年秋月主仆一离开,门关闭,他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猛子,你说,爷该不该按照年侧福晋说的做?”

门口的侍卫嘴角抽搐了下,“奴才相信爷自有论断。”

“去给爷买吧”,康郡王叹口气,“爷也给她两年时间了,爷待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再这么折腾折腾,康郡王府的脸面都让她给丢尽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猛子应声去办,康郡王握紧了拳头,在桌面上锤了一下,这才起身,“爷去别院,你办完事去书房。”

“是。”

这边儿,年秋月离开,梧情犹豫道,“主子,康郡王会像您说的那样去做吗?”

“会!”年秋月很是肯定,“一个男人越爱一个女人,这种占有欲就越强,他能忍上两年已经到极限了,我又给他出了个主意,他肯定会心动。”

“哦”,梧情点头,“主子您说的那药真的那么神?”

“有期限的,半年吧,不过……”,年秋月诡异地一笑,“半年时间,郭络罗以蘅几乎日日都要缠着康郡王,以她那么自傲的女人,还心有所属,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半年后,她也该死心了,就算不死心,孩子也该怀上了。”

梧情倒吸了口冷气,“主子,这样的药在八大胡同出售?”

“怎么可能”,年秋月一耸肩,“那药啊……独一无二。”

梧情默默低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奴才真心觉得,惹谁都不能惹您,惹上爷最多一死,惹您……生不如死。”

“话可不能这么说,没准儿我还送了郭络罗以蘅一段好姻缘呢”,年秋月笑着说,梧情却心里不以为然。开什么玩笑,郭络罗氏那样的性子,会以为得的好姻缘,若是知道主子算计了她,岂不是会泼了命也要主子好看!

回到四爷府后,奶娘就忙赶过来,“主子,小主子一直哭闹,想来是想侧福晋了。”

“是吗?”听到孩子想自己,年秋月很是高兴,就顺手接住了孩子,虹娴小格格抓住自己额娘的衣服揪啊揪的,旁边小阿哥就伸手拍去,小棉袄委屈地咧咧嘴,好在没有哭出来。

抱了一会儿,年秋月有些累了,就递给了一旁的孟氏,孟氏小心接过,“主子今日办的事怎么样了?”

“还挺成功”,年秋月笑笑,“郭络罗以蘅等着水深火热吧”,她捏捏汤圆的脸,无视儿子不悦的表情,“我的孩子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汤圆,额娘替你们出气了,你高不高兴,笑一个,来。”

汤圆无语,他真心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但自己额娘好恶劣,竟然把自己的脸蛋捏来捏去,揉来揉去的,他气恼地要咬年秋月,咬到指头了才发现自己没牙,他就更无语了。

这个举动倒是让年秋月觉得好笑,但笑过后她却眯了眯眼,这孩子……表情好丰富啊,有些过头了……她按下自己心头的疑惑,没有说什么。

“主子,您一直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大钮祜禄格格又把丫鬟派出去了,打的名义却是给自己购置丝线。”彤情这会儿才从外面回来,开口就是个爆炸新闻。

郭络罗以蘅的悲剧漠暄准备下一章详细描述一下。另外,漠暄目前正在策划下一部文,不过应该好久后才会开,是玄幻女强的,应该是大家喜欢的类型吧,非穿越,但是有惊喜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以蘅的噩梦

康郡王虽说离开京城许久,但曾经的康郡王府还是在的,目前,凤阳带来的人就都居住在这儿,康郡王回到府里的时候,郭络罗以蘅不知道又去了哪儿,还没有回来,倒是她的婢女并没有带去完,康郡王就让人将这剩余的几个婢女都叫到了书房里,他不大清楚四哥的侧福晋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所以他心里忐忑不安,四堂哥是个顶顶记仇的人,记得八哥和九哥、十弟曾经将他最喜欢的京巴毛给剪掉完了,这三人可是被四哥记了两年,每次见面都是冷着脸。

康郡王毕竟是王府的男主子,稍稍一威逼,下人们就将实情给说出来了,康郡王的脸当时就变了色,挥手让人都退下,他打开桌上笔筒里的一个卷轴,展开,看了看,叹口气,“以蘅,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要怨恨也就恨着吧。我给了你两年时间,你还记着四哥,四哥有什么好,不就当时恰巧出现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忘了是我替你挡了一剑?这些你都忘了吗,不过是我长相不好,你偏要嫌弃我,把咱们青梅竹马的情谊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以蘅啊,你怎么还是认不清现实呢,都已经嫁到康郡王府了,还奢望着能进四哥府里,别天真了!”

郭络罗以蘅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天色渐晚的时候才回来,沐浴后才开始用餐,这时候,婢女传报康郡王来了,郭络罗以蘅脸色一变,“把他赶出去!”

“奴才们不敢”,几个婢女对视一下,眼里都是惶恐,郭络罗以蘅就看向自己陪嫁的丫鬟。“轻烟,轻云,你们去抄家伙,把人赶出去。”

“奴才们不敢,夫人前几日吩咐了,奴才们若是再敢犯上,就将奴才们杖杀。”轻烟两人瑟缩着回话。郭络罗以蘅皱眉。“既然你们都不敢,那我就亲自去。”

“去什么?”正说着,康郡王就进来了。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忘了今日什么日子了,十五爷若是不进福晋的屋子,明日就该有多少人知道你郭络罗以蘅颜面扫地了。”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郭络罗以蘅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真的忘记了日子,她是个要脸面的人。这两年,每逢初一十五,康郡王都会来到主屋,在旁侧的小榻上休息。是以,还没有人清楚他们夫妻二人真实情况下是如此过日子的。

“与爷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若是在凤阳,也便由着你。爷转身就离开,但是这四九城,爷是要顾忌康郡王府的颜面。咱们就和往日一样,爷只是用顿饭。”

郭络罗以蘅这才收起了不悦的表情,“来人,给郡王爷加一副碗筷。”她低头继续吃饭,根本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康郡王和往日有什么区别,更没有看到康郡王脸上那没有深入眼底的笑,其实有些阴狠。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爱之深,恨之切,当一个人的爱迟迟得不到回应时候,有些人的爱将会发生变质,这个人很可能会由爱转恨,而康郡王就是这么一类人。

饭菜一道道送上来,有郭络罗以蘅最喜欢的鸡蛋玉米羹,看到这碗汤,康郡王的脸色不大好,隐隐的透着一丝诡异,可是郭络罗以蘅讨厌康郡王已经到了极致,根本不会注意对方。其实,郭络罗以蘅之前是不喜欢喝甜汤的,但自从那次意外后,康郡王想到这儿眼底就快速闪过一丝怨气。

倒是一旁的轻烟看着不对,想要提醒一下自己主子,却被康郡王看过来的一眼给惊吓到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用完汤,郭络罗以蘅就要稍加歇会儿,于是,拿了个书本看了起来,康郡王看了看塌上她的凹凸有致的身体,眯了眯眼睛,转身出去了,郭络罗以蘅也不在意,管他做什么呢!这时候,那轻烟才敢上前,“主子,奴才觉得郡王爷今日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郭络罗以蘅视线都不带从书里移动出来的,“轻烟,那你肯定是看错了,他从小就一个样儿,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长进。”

“奴才担心爷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这气若是撒在了主子身上.......”,轻烟皱眉,郭络罗以蘅却是嗤之以鼻,“我就是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主子是不是太过肯定了,这话可是不能说太满的”,郭络罗以蘅的另一个大丫鬟轻云也觉得有些不对,是以稍加劝慰。

“不是我太肯定了,他从小就怕我,尤其是怕我生气,怕我恼上他、不理他。我瞧着他也就这点儿胆子了。”郭络罗以蘅对此很是不屑,丫鬟们见她如此肯定,也就不再多说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出去的康郡王却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水气,还有微微还在滴水的头发,郭络罗以蘅有些诧异,“你怎的又回来了,旁边的厢房不是已经给你备好了被褥床铺?”

“这是爷的府,爷爱去哪儿还用你操劳?”康郡王仔细看了看郭络罗以蘅的拿着书的手,那白皙的手指甲盖儿竟然异常发红,他邪肆地笑了下,以蘅,别看你现在这么烦爷,呆会儿你定然会求着爷。

“是,这是你的府,除了我这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郭络罗以蘅也不和他多说那么多,继续看自己的书,康郡王则收回视线,看向几个丫鬟,“你们通通都给爷退下。”

几个丫鬟互相看了看,纷纷退出了屋子,郭络罗以蘅这才意识到不对,“沣德,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和福晋你好好聊聊”,康郡王在卧榻上坐了下来,“说来,自从你听说要嫁给爷后,咱们两个见面就只有吵架,从没有好好说过话,今日,不如索性好好聊聊。”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郭络罗以蘅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动了下,继续看自己的书,康郡王有些不悦,将书一把抽走,“那你和谁能好好聊,四哥?”

“你.....你不是知道我心悦四爷吗。我倒是想和四爷好好聊聊。只可惜除了那天能巧遇上说了两句,四爷根本不见我。”郭络罗以蘅说着就觉得自己身子有些发热,很是不舒服。就扯了扯衣领。康郡王看在眼里,有些讥讽,“莫不是这屋里地龙烧得太旺了,福晋。你竟然出汗了,不如。爷帮你宽衣,清爽清爽。”

“沣德,少将你对红楼女子那套用在我身上,你别恶心我。我说过这辈子你就别想碰我,你要想要女人,出了院门。西边就是。”郭络罗以蘅听他口气,有些愠怒。脸上因为气愤更是添了一抹红晕,看得康郡王眼底开始有些小火苗蹿起。

“爷知道啊,不过.....福晋,你确定呆会儿不需要爷帮你?”他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不舒服吧,很热对吧,是不是还有一丝丝的空虚啊。以蘅,你那么聪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郭络罗以蘅瞬间脸色都白了,红晕退得一干二净,“你个混蛋,你竟敢给我下药,你卑鄙无耻下流!”

“对,我是卑鄙,那也是被你逼的,你知道这药是谁给我的吗,是你心里最念念不忘的四哥”,见郭络罗以蘅一脸不可置信,他撇嘴,“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吗,你对四哥家的孩子做了什么,你又怎么威胁四哥心尖子上的侧福晋的,你以为人家不给侧福晋出气吗,别傻了,以蘅,曾经这个世上只有爷对你才是真心的,爷才是把你捧到手心上的,结果你呢,你做了什么?”,见郭络罗以蘅的脸色再度红起来,开始冒汗,他嗤笑道,“以蘅,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四哥把东西给我的时候说了,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冷水就可以解除的,你现在还有些意识那是药效还没有发挥完,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我不信,我不相信...四爷...他会...会这样做,肯定是...是..你骗我的”,郭络罗以蘅明显有些支撑不住,脸红得发烫,身子也开始绵软无力,早些时候支撑她身体的胳膊早已经颓然倒下,她整个人都躺在了榻上。

康郡王眼底的火焰就更加明显了,郭络罗以蘅此刻已经完全看出来此人是真的对自己有了不轨心思,就咬牙道,“沣德,你别让我恨你,你要是今天动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回应她的是对方停顿一下后的笑声,“以蘅,你以为现在的我还在乎你恨不恨我,你一直没有喜欢上过小爷,小爷以为就算是个石头,也该暖热了,可是你呢,两年了,你还没有忘掉四哥,那天明明是爷给你挡的剑,你却只记住了四哥,你把我置于何地?”

郭络罗以蘅没有说话,在康郡王的手摸上她衣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你放过,沣德,你想要什么女人找不来啊,四爷府上的年氏可是举世无双的美人,你又何必找我?”

一直被家人宠着、惯着的郭络罗以蘅根本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一个为爱疯狂的男人的心思,她的话更像是火上浇油,只听刺啦一声,康郡王撕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了里面水红的牡丹肚兜,康郡王的眼都直了,这可是好几年自己日思夜想的场景,如今竟然真切的发生了。郭络罗以蘅愣了下,身体的难受和理智上的不愿意让她整个人都纠结起来,她慌忙去挡自己的胸口,却是没有多少气力,那手轻轻一拨,就被康郡王给拨弄到了一边儿,康郡王的手更是放肆地开始游走,郭络罗以蘅这一刻才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她恨得咬牙切齿,却抵挡不住身体自发地回应,偶尔抑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的零星呻、吟更是让她几欲昏死过去。渐渐的,她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开始不自觉地回应,康郡王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却是一瞬间而去。

外间的几个婢女自然是能听见屋内的声音,轻烟几个对视了下,都自觉退后了几步,让人去备水了。作为郭络罗以蘅的陪嫁奴才,刚开始的时候她们为主子感到不值,但随着康郡王的作为,她们几个也是觉得康郡王是真心喜欢主子,这样的人也好,主子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因而,这件事情她们心里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屋内的声音初时还小,更多的似乎是痛楚,但过了会儿,声音就变了,几个奴才都羞红了脸,好不容易停息了,里面却没有主子叫水的声音,不多时,就又有特殊的声音传出,轻烟几个看了看,暗自佩服两位主子的战斗力,但都自觉退下去等了,只有康郡王的贴身随侍还老实呆在门口守着。

郭络罗以蘅初时还很抗拒,奈何她在药物刺激下几乎没有什么气力,只能任由康郡王为所欲为,后来......郭络罗以蘅只能在心里骂研制这个药的人,春药就算了,她郭络罗以蘅认了,只当是狗咬了,可是.....为什么她的意识却是十分清醒的,只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样更让心高气傲的郭络罗氏感到耻辱,承欢于一个没有什么感情、还很让自己厌烦的一个人身下,郭络罗以蘅只感到无尽的绝望,没有了清白的身子,她等于没有了任何一个进四爷府的可能,她好恨,她从那一年就爱上了四爷,就梦想着能嫁到四爷府,纵然福晋是做不成了,可是侧福晋她也不介意啊,现在呢.......四爷竟然亲自将她送上康郡王的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不,不会的.....定然是康郡王骗自己,想让自己死心!

昏迷前的郭络罗以蘅就是这么想的,康郡王见她晕了,也就抽身不再折腾她了,反而喊了人来,让丫鬟好生伺候着郭络罗以蘅洗浴,他自己,却是穿上衣服就离开了,剩余几个婢女相视觉得奇怪,郡王爷似乎变了,这对主子来说是好还是坏呢?(未完待续)

正文 二百八十八章 四爷的话

第二天,郭络罗以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睁开眼那一刻她还有些迷糊,但马上昨夜的回忆映入脑中,她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轻烟和轻云小心地快看着主子的脸色,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许久,才见郭络罗以蘅回过神来,却是抱着枕头大哭起来,两个丫鬟劝都不知道怎么劝,只好一个递帕子,一个小心给她拍着肩。

哭了好一阵子,郭络罗以蘅才抬起头,眼都红肿了,这一天,她哪儿也没有出去,都是闷在了屋里,一则是心里想不开,二则是腿间难受,不大方便踩着花盆底走来走去。

入夜,天才微黑,郭络罗以蘅就让丫鬟们关上了院门,几个丫鬟听她歇斯底里地喊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依着她的命令去办,当康郡王来到院子门口,小厮一推院门打不开时,康郡王也不生气,而是纵身一跃,竟然跳进了院墙,守院门的婆子吓得跪地直哆嗦,康郡王也没有理会她,这位小爷也不进屋,反而站在了窗子边儿,就那么听着屋内的情景,直到听到里间细碎的隐约的呻、吟声还有丫鬟们劝解的声音后,他唇角才浮起一抹诡异的笑,这才进了屋子。

屋里,三四个丫鬟都是手足无措,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方见家里男主子出现了,顿时有一种等到了救星的感觉,纷纷一行礼,就都退出去了,约半盏茶功夫,又进来几个粗使丫头,抬着浴桶和水,放下就离开了。训练有序,稍大些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郭络罗以蘅这会儿真的是气哭了,“沣德,你就是个贱人,你还要给我下几次药?”

“就一次,只是这药嘛......越是有价无市的药就越特别,以蘅。你就从了爷吧。这样的日子,还得一阵子呢”,康郡王抱起虚弱的郭络罗以蘅小心放进浴桶里。郭络罗以蘅颇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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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除了那几日特殊的日子,郭络罗以蘅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其余时候。只要一入夜,她就觉得难耐。起初是又气又怒,继而是气急了要绝食抗争,但没有用,就算白天她什么东西都不吃。晚上的时候她就由不得自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郭络罗以蘅这么个高傲的女子折腾到最后已经自甘堕落了。院门也不锁了,爱怎样就怎样吧。药效总得有个时间限制吧,过了这时间.......

一个月过后,似乎是知道药效已经过了,以福晋的脾气自然是不准自己再进入屋子,康郡王竟然也不来了,就在正院的丫鬟们颇有种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郭络罗以蘅早起竟然吐得稀里哗啦的,坏事了,以为自己福晋吃坏了肚子的下人们慌忙叫了太医,得了消息的康郡王再次来到正院,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耐人寻味。黄太医一把脉,乐了,“恭喜郡王,贺喜郡王,福晋这是有喜了,已经有一个月多几日了。”

“是吗?”康郡王纵然心里早有猜测,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乐开了花,“黄太医,福晋的胎怀相如何,需不需要开些安胎的药物?”

“怀相还是可以的,不需要单独开药,过上一些日子再看看,如果不是必要,最好还是不要用药的好。”黄太医一本正经地回答,康郡王也不大懂这些,总之就是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丫鬟们倒是围着问个一二三的,倒是福晋郭络罗以蘅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康郡王在屋子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到最后郭络罗以蘅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就要离开,康郡王忙使起身要跟上,郭络罗以蘅回头,冷冷道,“你给我滚!”

康郡王愣了下神儿,没有说话,只是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跟着,自己叹息一声离开了。

郭络罗以蘅气恼之下出了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走到路途的拐角处,她才指了指一个路口,“就去那儿吧。”

“福晋要去花园?‘

‘恩,去花园走走‘,郭络罗以蘅摸了摸肚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轻烟看她的动作,小心道,‘福晋,要不要通知太太,您毕竟……这可是大喜事。‘

‘喜事?‘郭络罗以蘅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你们觉得是喜事吧,回去报信儿吧,我拦着郡王府就没人去报信儿了?但是你们回去说清楚,给我查明白了,郡王这几日都见着谁了,我倒要知道是谁这般阴险,毁了我这一辈子,我要他付出代价。‘

‘若是四爷呢?‘

‘不可能!‘郭络罗以蘅回头,目光如同狼一般狠毒,‘不会是四爷,四爷当年能救我,心里多少就是有我的,你休要胡说,再胡说休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

见她发怒,轻烟就象征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主子息怒,奴才错了,奴才不胡说了,奴才这就派人回府去报信儿,主子您注意身体。‘

郭络罗以蘅这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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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以蘅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原因无他,郭络罗府早就急了,四九城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不止一次地询问她家女儿的事儿,这嫁出去两年还没有个喜讯的也是少有。如今,她家也算能扬眉吐气了,洗脱闺女没法生孩子的不好名气。

年秋月自然也是得了外间的消息,她那会儿正在将孩子放在炕上。看着孩子睡觉,听到梧情说的话,顿时笑了,‘有喜了?是个好消息。‘

‘好什么好!‘旁边四爷正在看一个折子,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些不高兴,‘爷觉得一点儿都不好。郭络罗以蘅敢对爷的孩子出手。爷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年秋月眨眼,明白了四爷的想法,‘爷。不用这样,这样有损阴德。‘

‘你信这个?‘四阿哥颇有几分好笑,‘爷怎么不知道你信这些?‘

‘我是不大信,可是……爷您信啊‘。年秋月忽闪着大眼,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那神色却还是和小女孩儿一样,只是又增添了几分妩媚,反而更好看了。

四爷一时间看得晃了神儿,‘爷怎么觉得你最近更迷人了。‘

‘谢谢爷夸奖。不过,您跑题了,我这正和您说康郡王两口的事儿呢。‘年秋月走过去。伸手盖住那摊开的奏折,‘其实。我觉着那肚子里的孩子不用动。‘

四爷眯了眯眼睛,捉住年秋月正在捣乱的手,握在大手里,摩挲了两下,‘爷其实觉得……咱们先不用管他们两口儿,先说说咱们的事儿吧。‘

‘我们的事儿,我们没什么事儿啊‘,年秋月纳闷,四爷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开始慢慢上划,年秋月这才察觉他的意图,‘你又不正经‘,她拍了下四爷的手,小声道,‘孩子们还在炕上睡着呢,奴才们也在屋子里呢,爷您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四爷收起脸上的笑,眼神扫视了下奴才们,轻咳了两声,孟氏等忙低头望地,两个奶娘也一个人抱起一个小主子,晃着拍着就往外走,年秋月瞬间被臊得脸都红到脖子上了,轻捶了四爷一下,‘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四爷顺势抓住那细滑软若无骨的手,捏了两下,‘说来,你坐月子坐了一个月,加上调理,还有汗阿玛交代的公务,爷已经很久没碰你了,说,你想不想爷。‘

年秋月被他这无赖流氓样惊得哭笑不得,‘爷,您最近看什么话本子了,怎的……别闹‘,她另一只手推了推四爷凑过来的身子,‘白日宣淫可是要不得,爷您要不要这张脸面了?‘

四爷凑过来亲了一下,这才道,‘这府里只有爷想传出去的消息,没有爷压不住的信儿。‘

年秋月被他说话的霸气语气和话里隐藏的内容给震惊了,‘爷,您什么时候……汗阿玛的……‘

四爷只是一笑,将年秋月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趁着年秋月震惊时候就麻利地将年秋月的外袍细带给解开了,露出里面艳丽的小衣,他眼眯起来,瞧了眼年秋月,‘虽然爷很讨厌那两个孩子总是和爷抢这个,不过……爷还真得说一句,爷更满意了。‘

年秋月白他一眼,正想说什么,下一秒,却是低呼出声,‘你……‘

‘总不能都归孩子吃吧,爷也尝尝‘,四爷抬起头,嘴角还有些白色的痕迹,年秋月半是震惊半是羞涩地看着四爷,接下来,她的那些话就更不用说了,屋外的奴才们只能听见里面传来让人脸红的声音。

许久,声音才消停,年秋月声音有些绵软,‘爷,你…明明我们在说正事,你怎么……‘

‘恩,这不是不急嘛,现在爷有心情了‘,四爷*过后心情似乎很好,‘先前你说不用,爷可不相信你是那等菩萨心肠,给爷说道说道。‘

‘爷,问你个问题,你说郭络罗以蘅现在接受这个孩子吗?‘

‘八成不会接受‘,四爷鄙视地说,继而有些阴靡地笑了下,‘你是想过几个月……‘

‘你猜错了,我没想要这孩子的命,只不过……‘,她凑近四爷说了两句话,四爷竟然突然爆笑起来,‘真有你的!‘

‘那是‘,年秋月将头靠在他肩上,换个舒服的姿势,‘说来,爷,都是你惹出的桃花债,你打算怎么补偿汤圆和小棉袄?‘

‘你这是又吃上醋了‘,四爷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年秋月却是张口要去咬他手指,他忙缩回来指头,‘这是说都说不得了,你呀,怀孩子时候脾气大,现在脾气就更是了不得了。‘

‘爷你还说‘,年秋月撇嘴,‘郭络罗以蘅这么些年都不忘爷,这现在更是恨上了我和两个孩子,不就是您惹出来的债,偏要我们娘仨儿替你还。‘

四爷看她有些发飙的架势,忙安慰,‘是爷的失误,爷也没想着当时顺手救了这人会给自己惹出这么个麻烦。郭络罗家的女孩儿可都是不是个善茬,还都是麻烦精,又个个都是妒妇,比你还醋坛子。‘

听到说她醋坛,年秋月也不反驳,‘我本来就不是那大度的,爷又不会因为这烦了我,多少人都等着拆穿我这美人皮下的阴毒呢。‘

四爷嗤之以鼻,‘跟爷不知道她们皮子下的阴狠似的,不过,丫头,你可得好好巴着爷,没了爷,这后宅的女人还不撕扯了你啊。‘他顺手将年秋月额头的碎发拨到一边儿。

年秋月娇笑,声音都故意柔弱了两分,‘那可不是,我倒了不要紧,身后还有两个孩子呢,所以,爷,您的大腿我可得好好抱紧,谁要夺了我的宠,我可是会使劲手段的。‘

四爷听了心里一阵愉悦,这丫头心里还是很有爷的地位的,没白宠她,他摸摸年秋月的头,‘你不负爷,爷必不辜负你。‘

‘爷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年秋月语气里的认真让四爷愣了半晌,才认真地回应了声,年秋月唇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四爷这个人吧,不说就是不说,你怎么哄都不会给你保证的,虽然说了也不一定真的有一辈子的保障期,但至少五年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五年时间,孩子都长大了,无论弘晗是不是真的不一般,他们娘三个也能稳稳占据四爷心中的位置,如此……也就够了。今日能趁此机会套出四爷几句心意,已经十足不易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抓到小辫子

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郭络罗以蘅很久没有出门,年秋月安排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去抓把柄,这么一拖就拖了两个多月,钮祜禄冰凌的丫鬟回来时在后门被人给拦了下来,拦着她的婆子也不说什么,直接给连人带东西给送到了梧彤院。

出去的不是红绡和红缎,而是一个看起来颇为老实的一个小丫头,这丫头被带到梧彤院的时候,小棉袄还没有睡醒,倒是汤圆很是乖巧地窝在奶娘怀里,两只大眼睛忽闪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年秋月朝儿子瞥了一眼,也没有让奶娘带着孩子离开,就这么当着儿子的面开始问起话来,“你哪个院子的,伺候谁的,叫什么?”

“回侧福晋,奴才是妙影院伺候凌格格的,奴才贱名春儿。”

“春儿?我听说凌格格身边有几个二等三等的丫头,分别叫春夏秋冬的,你就是其中一个?”

春儿不大明白面前这位王府人人看着脸色行事的年侧福晋想要做什么,只好老实回答,”是,奴才就是春儿,是凌格格身边的二等丫鬟。”

“平日负责做什么啊?”年秋月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册子,春儿也不认识字,看不懂对方看的是什么。

“奴才平日保管凌格格的衣物首饰。”春儿小心回答。

“家生子?”

“回侧福晋,钮祜禄府倒的时候,奴才是凌格格从牙婆手里赎回来的,就进府伺候了,福晋也是点了头的。”春儿说完,忙去捂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那一直在翻看册子的主子抬起了头,春儿倒吸了口冷气,侧福晋真是个天仙一样的美人,但对上对方凌厉的眼神时,她忙低头。

“福晋点了头的,我若是没有记错。福晋已经不管府务几个月了吧。莫不是我记错了?”

见对方开始瑟缩,年秋月又继续开口,“也罢。进个人也不是个大事,进府了也就进了,不过......”

春儿小心抬眼,也不敢直视主子了。心都跟着提起,才听年主子道。“你今日去做什么去了?”

“奴才..奴才去给凌格格买丝线去了”,春儿小心回道。

只听一声怒拍桌子的声音还有旁边丫鬟小声劝慰的声音,“主子何必动怒,小心身子”、“手怎么样。肯定是红了”,春儿的心都颤抖了几下,这才听到那和黄鹂唱歌一样婉转动听的声音再度开口。“大胆奴才,买丝线?次次都用买丝线做借口。你们也不嫌腻味?”

“奴...奴才...奴才真的是买丝线去了”,年秋月的话让春儿身子都抖了抖,但她还是很坚定地回答。

年秋月嗤笑了声,摇晃了下手上的册子,“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方才与康郡王福晋的对话,一字一句全写在上面呢,你还不老实交代?”

“奴才只是遇到了康郡王福晋,康郡王福晋问了问我家主子的事儿,没有其他的了,侧福晋的意思奴才不懂。”春儿立即找到了理由。

年秋月知道对方为何这么有恃无恐,还不是觉得只是些写在册子上的话,一则没有认证物证的,几句话可以说是捏造啊,二则春儿是铁定以为自己定然没有办法解释哪里来的人手监视她,所以,最后只能放她走,只要她牙关够紧即可。

她想到的问题,年秋月自然也是考虑清楚的,不过,这丫鬟却肯定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其实就是四爷的人,但是这点却是不需要说的,她扫了眼这丫头,“你家格格曾经就是个丫头,康郡王福晋问起她,这话说的有些假了,若是钮祜禄冰凝,我倒还相信几分。攀上这么个高枝儿,难怪你家格格近来在女工上造诣更深了,除去这两个月外,之前可是两天一出门呢,改天我给四爷说说,去你主子那儿坐坐,回来时候带回来俩荷包让我学习学习。”

春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年秋月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抱着小汤圆就直接走到了春儿带的篮子处,翻了翻,只有一些各色的丝线和白色的素绢帕子,余光见春儿的表情在自己拿起帕子后出现紧张,但很快释然,她眼珠一转,对着梧情吩咐了两句,因着声音不大,春儿也没有听清,就见侧福晋又转回来了,她忙收回视线。

“春儿是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老老实实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命,若是这节骨眼儿上还要欺骗我,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年秋月走到春儿面前停下了脚步,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凌格格做了什么,先前两姐妹不是还你死我活的吗,怎么,家一没有了,见面恨不得捅死对方的两个人竟然真的姐妹俩好了不成?这才竟然密谋在了一起。”

“奴才不知道侧福晋在说些什么。”春儿心神一荡,但很快稳定下来。

“行,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呆会儿知道就可以了。”年秋月点头,“你这丫头的脾气倒是很对我的胃口,机敏护主、口才不错,只可惜......就是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圈儿。”

梧情这会儿回来了,带了些东西,年秋月对着她点头,丫鬟们就将小盆儿准备好,倒上水,将手帕放了进去,围着盆的绿桃几个小丫头不由得惊讶出声,小汤圆也是瞪圆了眼睛,立即看自己额娘,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再看那春儿,脸色都变了,牙一咬,起身就往树的方向去冲,梧情一撇嘴,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手一扬,对方就惨呼一声倒地了,梧情上前,扣着她的下巴很是利落地就将下巴给卸掉了,“主子,好了,她不会咬舌自尽了。”

“气节可嘉”,年秋月嘴里赞叹着。只是那口气怎么听都有几分嘲讽在内,手帕被绯桃给捞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年秋月坐下,看了看上面写的字,第一张手帕上的字年秋月很熟悉,是钮祜禄冰凝的,写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话。通通都是骂年秋月的。继而就是告诉郭络罗以蘅年秋月自小就瞄准了四爷府侧福晋的位置,心思甚为阴沉云云。年秋月看着却笑了起来,春儿此时已经被压到了亭子里。年秋月的笑让她皱眉,“侧福晋开心什么,这些又不能证明是我家格格做的,奴才一力承担就是。”

“你到钮祜禄家几年了?不知道当年你家冰凝格格做过的事儿吗。冰凝格格的字迹只要认识字的现在京城哪个不知道,要怪也只怪她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次的事情都过多少年了,我正瞧着她都有些淡忘于江湖了,谁知道这次又自己跳出来娱乐大家了。彤情。当年那个荷包我卖了多少两银子来着......你瞧瞧,这年纪大了。记忆也不好了。”年秋月扬着手上的帕子,“彤情,你说这帕子卖给书坊那些好事的掌柜。能得多少银子?”

“主子,您那荷包那次卖了大概有百十两银子。这次这个应该更能赚银子,奴才觉得没有一二百两是不用出手的,不过,主子,这东西交给皇上不是更有价值吗,小主子们不能白白被算计了啊,总得出口气啊。”彤情隐约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配合主子开口。

春儿的脸色变了几变,这送皇上那儿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侧福晋这龙凤胎皇上有多看中大家都知道,要是被皇上知道自己主子联合康郡王福晋算计这两个小主子,康郡王福晋怀着孩子,还能逃过一劫,主子怎么办啊?

春儿的脸色变化没有逃过孟氏几个人的眼,也没有逃过弘晗小阿哥的眼,小汤圆看了看这丫鬟,又看了看自己额娘,就见自己额娘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交给皇上就有些兴师动众了吧,康郡王福晋还怀着孩子呢,为着积福,也没有必要送到皇上那儿,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的,这太麻烦了。依我看,不如这样,梧情,你走一趟妙影院,将凌格格还有已经搬到厢房的凝格格都给请过来,就说我这遇上了点儿难题,让他们帮忙出谋划策一下,记着,动静大一些。”

“是,主子。”

春儿抿唇,没有说话,年秋月手边放着的恰巧有一个折扇,这还是四爷送过来让画扇面的,她就拿起扇子,挑着春儿的下巴顺势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瞧着也是个美人儿,送到八大胡同可惜了,只是这规矩可是不能坏,实在是为难呢。”

锦屏看着自己主子这幅模样就想笑,侧福晋就是这样,自打小主子们生下来后,这脾气是能控制住了,不爱发火了,只是却变得说话越发笑里藏刀了,还总爱演,这眉眼看着颇为忧愁,心里只怕早就决定好怎么处置这奴才了。

果然,下一秒,年秋月叹口气,“不如这样,春儿,我也觉得你是个够义气忠心的人,我还挺佩服你,我听说八大胡同有四个楼最是红火,你自己选一个?你要是也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呢,就做几个竹签子,抽签吧,若是知道一二呢,就刚好自己给自己选个归宿,再若不然,你家主子马上也要到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自己让你主子给选一个也好。这么护主,你家主子应该很感动吧,会给你找个最好的落脚地呢。”

春儿骇得压根开始咯咯打颤,弘晗小阿哥忍不住心里叹气,这个额娘好生厉害!他对自己这个额娘充满了好奇,明明府上那么多女人,娇柔的有、貌美的也有、体贴的、识文断字的都有,为何只有自己额娘能入阿玛的心呢,而且.....看额娘的行事手段,她可从来不避讳这些,似乎是从不怕阿玛知道她这一面,真是奇怪呢!

孟氏见春儿全身颤抖,却还是咬牙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主子,这看起来应该是有天大的恩情,这么忠心主子,还真是可惜了。”

“她主子还不知道哪位呢,可惜什么,没准儿两个钮祜禄格格中的一个还愿意保下她呢。”年秋月似笑非笑,“我瞧着姑姑是心疼了,我也心疼,可我这无辜的孩子差点命丧长春宫的时候,谁替我心疼,这奴才还是姑姑你?”她凌厉的眼光直刺孟氏,孟氏忙收回视线,“奴才明白主子的心,小主子的委屈不能不讨回来,这丫头....奴才只是觉得那八大胡同实在是个魔窟啊。”

“对啊,是个魔窟”,年秋月起身,手摩挲着亭子四周围住的厚厚帐幔,“这么着吧,我给她一个机会,待会儿若是两个格格,无论是谁,愿意给她求情,我可以不让牙婆卖去那肮脏的地方,但是.....若是那两人都只顾自己”,她在春儿面前蹲下身,“那就怪不得我了,这府里我早让总管们说过,进府的奴才们主子只有四爷和阿哥、格格们,如果是害他们,连我的命令都可以不管。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吧。”

弘晗整个人都震惊了,额娘她...她竟然...这个命令实在是震撼,哪家培养奴才都是为了自己,哪个女人有了孩子后不是为了孩子和自己算计,甚至不惜伤害其他子嗣,额娘她却.....难怪她从不掩饰自己的狠辣和心计,阿玛却还是信任她,还是心悦她,这样的胸襟......就算上辈子是自己嫡亲额娘的福晋也是做不到的啊。

弘晗震惊的表情被年秋月看得真切,她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有深意地对着儿子笑笑,小阿哥忙收回自己的表情,傻傻回以一笑,但是已经晚了,自己亲亲额娘已经走过来,从奶娘手里接过自己,看似是凑近在自己脸上香了一下,事实上小阿哥欲哭无泪,“小子,装得蛮像嘛,你额娘我差点被糊弄了,回头再收拾你。”

弘晗小阿哥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额娘,对上对方的笑,他总觉得不怀好意,低头,玩起自己手指来,摆明了装傻,年秋月见此,抿唇一笑,小子,还挺精!(未完待续)

ps:漠暄想了又想,这两日发的顶多算是肉汤吧,应该不算违规内容吧......默默面壁思考中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姐妹相争

钮祜禄冰凝和钮祜禄冰凌这两人来的倒是很快,冰凌来的最早,前脚刚一跨进二门,那步子就不由停顿住了,“这......”,见年秋月的丫鬟们在亭子处冷眼瞧着她,她只好再次向前,挪到了亭子里,给年秋月行了礼,年秋月也不难为她,直接叫起,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铺了厚厚垫子的石椅子,“坐吧,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年主子请问”,钮祜禄冰凌也不敢坐实了,只将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随时准备起身的样子,年秋月扫一眼她的坐姿,“这丫鬟是你院子里的?”

“回年主子,是贱妾院子里的,不怕侧福晋笑话,贱妾小时候在钮祜禄府伺候时,没少挨打挨罚的,都是这丫头悄悄给贱妾送些吃食,贱妾也是感念她的这份恩情,在钮祜禄府倒台后就想办法把她买了回来,您又怀着小主子们,身子不大方便,贱妾就没有敢惊动您,想着就是个奴才的事儿,这样的小事儿给几个嬷嬷报备下就是了。”钮祜禄冰凌小心地搜索词汇回答年秋月的问题。

“这样,我说这奴才怎么对你这么忠心呢,被抓到和康郡王福晋一起密谋算计我和小阿哥、小格格,就一心求死,真让我这一院子的奴才们也跟着长长见识,培养一下这些人的忠心素养。”年秋月说话间向桌面上一个小炭炉里又添加了一块儿银炭,彤情要帮忙,被她的手势给阻拦了,她亲自将小茶壶放上,摆好了一应的茶具。看着这架势竟是要自己煮茶。

钮祜禄冰凌脸色变了,“年主子,您方才说......这丫头和康郡王福晋密谋算计.......这怎么可能呢”,她瞪大了眼,看起来很是无辜,“这丫头从进府就一直伺候贱妾,从没有听说她和康郡王福晋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个罪名实在不小。年主子可要明察秋毫啊。”

“你意思是我有意冤枉你?”年秋月看都不看钮祜禄冰凌一眼,摆明了没把这人放在心上,钮祜禄冰凌急得额头冒汗。“贱妾不是这个意思,贱妾是说.....”,她看了眼春儿,“贱妾虽说和这丫头有些交情。可是......贱妾却是不能保证这丫头一定是向着贱妾的,毕竟......您也知道。贱妾是从一个丫头成为主子的,保不齐......”

年秋月一抬手,钮祜禄冰凌忙止住了话头,就看见孟氏对着她笑笑。“凌格格,这些话就先不用说了,急什么。还有人没有来呢,等人来齐了。您再说也不迟。”

钮祜禄冰凌抿抿唇,没有说什么,心道,没有来齐,在等谁,莫不是康郡王福晋?她心里忐忑不安时候,就又听见脚步声音,她也不敢贸然回头,等到人走进亭子,她才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嫡妹郭络罗冰凝。

“贱妾给侧福晋请安。”郭络罗冰凝许是因为念佛已久的原因,一身的张扬已经收起来了,穿着都素淡了几分,失去了钮祜禄府给是经济支撑,只余嫁妆和月银的情况下,首饰也没有那么富贵了,整个人倒是比以前顺眼了许多。

“免了,坐在那儿吧,你们姐妹两个坐一起”,年秋月指着钮祜禄冰凌身边的位置,钮祜禄冰凝点头,坐了过去,“不知道侧福晋让贱妾过来有何吩咐?”

“我这儿有几个帕子,这字迹怎么看都是凝格格你的,但这丫鬟却是凌格格的,你们两个人好生看看,我这脑子不大够用,怎么就判断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呢。”年秋月看着火,慢条斯理地说,彤情将帕子递到了两个格格面前。

刚才看到春儿的一刻,钮祜禄冰凝心里就知道恐怕又被年氏这个狡猾如狐的人给抓到了什么马脚,这会儿一见帕子,她的心就一沉,那帕子上蓝色的字体明晃晃的,分明就是自己写给郭络罗以蘅的信,这......她看向春儿,目光透着恨意,不是让这丫头给烧毁吗,怎么还在这儿?!

“这不是凝妹妹的字吗”,一见手帕,钮祜禄冰凌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诧异,立即惊讶地开口,“年主子,这.....怎么会有凝妹妹的字迹,而且.....这话....”,她捂住嘴巴,一副震惊到极致的样子。

“胡说,我根本没有写这些个东西”,钮祜禄冰凝立即反驳,“敢问侧福晋,这些帕子是从哪儿找到的,这分明是诬陷,贱妾每日吃斋念佛,向佛祖忏悔,请求佛祖原谅贱妾之前的所作所为,怎么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这定然是谁知道贱妾曾经和您不和,想要置贱妾于死地!”

“哦?是吗?”年秋月这时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更是慢悠悠熄火,将壶里的水拿来泡茶,一股碧螺春的香气瞬间布满整个亭子,“这手帕还是从春儿今天带回来的篮子里找到的,若不是我这人从小爱看些杂书,一时间还想不到这等秘术,这不是想着试一试看嘛,竟然发现了这个秘密。这字体.....凝格格,我想没有人不认识这是你的字迹吧,莫不是.....从那次事件以后,还有人模仿你的字迹?”

“侧福晋英明”,年秋月的嘲讽并没有让钮祜禄冰凝生气,反而让她脑子里一瞬间有了一个想法,“翠翎曾经服侍过贱妾那么多年,跟着贱妾读书习字,一直临摹的都是贱妾写的字,能模仿出贱妾的字迹自然是轻轻松松,我们两人之间又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她定然是报复贱妾,侧福晋要明察啊。”

年秋月愣了一秒,突然笑了,“你意思是这东西不是你写的?”

“不是,贱妾敢对着佛祖发誓,绝不是贱妾所为,否则让贱妾五雷轰顶、天打雷劈!”钮祜禄冰凝有板有眼地发毒誓,速度快得让一旁的冰凌格格看得傻了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钮祜禄冰凝的誓言已经发完,梧彤院的奴才们目光就都落在了凌格格身上。

“年主子,你要相信贱妾啊,贱妾..贱妾也敢发誓,贱妾敢拿未来的孩子发誓,如果贱妾做了这事儿。贱妾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就是有了也保不住。”

这个誓言也算是毒辣了,大家又看向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冰凝气得心里直骂冰凌的娘。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一直坐着的年秋月站起了身,而后,转头了。之前钮祜禄冰凝一直看不到她正脸,这一转头就看个正清楚。钮祜禄冰凝忍不住心里泛起嫉妒的波浪,这年氏是多有福气啊,谁家怀孕不都长几个斑斑点点的,她这脸怎么还和当初一样的水嫩?!

“既然你们都说的这么狠毒。我也没办法判断啊,不如这样吧.....你们都一个个得赌咒发誓,都以佛祖发誓。那也就交给佛祖吧,我给你们做两个生死签。你们各选一个,选中死的那个就自己去庄子上吧,我记得府上有个庄子在承德,也算是个好地方,只除了.....下人少了些,但是也够生活了。”

“年主子”、“侧福晋”,两人都愣了,不由低呼出声,头都抬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年秋月,摆明了想看对方是不是说真的,等到见年秋月一副认真模样,眼里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时,钮祜禄冰凌一咬牙,“年主子,庄子.....贱妾虽说是个奴才上位的,如今也是府上的格格,送庄子.....何况,贱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贱妾是跟着凝格格学的习字,早期也是习的凝格格的帖子,可是后来,贱妾就从没用过她的帖子了,贱妾怎么可能模仿她的字?”

“怎么不可能,春儿从你在府上时候就没少照顾你,为着这,你还特意将她从牙婆手里买回来,连同她一家子都给赎身另外安置了,春儿听你的陷害我也是情理之中的。”钮祜禄冰凝一听要抽签发配到庄子上去,心里就有些急了,一两年没有宠爱,她可以等时机,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她可以抱养,但是.....离了府,她就什么都没有了,钮祜禄府已经倒了,她本就没有了依靠,除去钮祜禄这么一个姓氏,她甚至连宋格格都不如。

“你这是混淆视听,我有什么动机害年主子,倒是你和年主子一直有仇,从前我在你身边伺候时候,你言语里就嫉妒年主子,讽刺年主子以色侍人,只有一张脸,如今倒是在这儿栽赃起我来,谁不知道你和年主子那是恩怨久远了,打一开始被年主子摆了一道时候,你就在我身边说过,有朝一日要让年主子生不如死,跪在你面前求饶,凝格格,若不是你今日一直想要陷害我,我也想顾及几分曾经的主仆情谊和姐妹情谊的。”钮祜禄冰凌说完,对着年秋月道,“年主子可要彻查啊,可不要听她胡说,凝格格是一门心思要置您于死地,她定是恨您当年灌了她红花才想要害死小主子。”

年秋月目光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冷冷看着这二人在狗咬狗,她听完,却是看向了一直跪着的春儿,“这春儿到底是你们谁的人?”

“自然是凝格格安插到贱妾身边的奸细,不然怎么会背着贱妾和康郡王福晋密谋”,钮祜禄冰凌的话刚说完,一直注意春儿神色的年秋月就发现春儿的眼底划过一丝绝望和痛楚,她心里了然,那厢,钮祜禄冰凌的话刚落,凝格格就扯着嗓子道,“胡说,春儿的老子娘都在你手里,她怎么会听我的!”

“春儿,你自己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年秋月有些痛惜地看着这个女孩儿,“你自己说吧,你也瞧见了,这两人就是这么互相推诿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也算佩服你的忠心,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说出来,我送你去庄子,八大胡同就不让你去了。”

“奴才...奴才不会说的”,春儿看了看年秋月,“侧福晋,你是个好主子,奴才跟了这么个主子,是奴才的命,奴才是不会说的,去哪儿奴才认了。”

“那好吧。”年秋月一时间很是感慨,她回头,“既然春儿也不说,我也判别不出你们的话谁真谁假,就还按照我原本的主意办吧,或者...民间还有一种抽草根比长短的方法,给你们个时间,你们自己商议吧,好在也是姐妹两个的,没准儿哪个心疼一下对方,这就好解决了。梧情,点上一炷香,一炷香之后,你们若还是给不了我一个交代...我就让奴才们替你们抽签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倒是钮祜禄冰凝先开口,“侧福晋,贱妾和凌格格可不可以去一边儿商量?”

“可以,亭子外的地方,你们自己去吧,记着,别踩坏了我种的花草。”年秋月很是随意地开口,弘晗小阿哥这会儿还是兴致勃勃的,之前那会儿的紧张已经全没了,小爷不会说话,额娘你想找小爷的事,小爷也只是个奶娃娃,小爷先潇洒一阵子。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放在年秋月身上就是煮出几杯茶的功夫,许是离的比较远的缘故,两人的说话亭子里并不是听的很清楚,只是听到两人在争执什么,香即将完尽,才见两人进来,钮祜禄冰凝一脸的淡定,但是凌格格却是有些不忿,孟氏看了看两位,“两位格格商量出个什么结果了没有?”

“贱妾...贱妾”,钮祜禄冰凝看了眼凌格格,钮祜禄冰凌一咬牙,“贱妾愿意去庄子自省。”

“哦?”年秋月满含着深意的目光瞧了瞧钮祜禄冰凌,“是吗?你可知道,你这一去可是再也回不来了,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事,怕是你连命都保不住,你确定?”

“贱妾.....这都是贱妾”,话还没有完,就听外面传来通报,“福晋到,主子,让不让福晋进来?”

“福晋?”年秋月突然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分外动听,她看了看两人,见两人眼底都很快闪过喜色,心道,果然水深着呢,竟然还有福晋!

“请进来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福晋吃瘪

因为乌拉那拉氏的到来,年秋月就暂时停止了对两个格格的追问,复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直到福晋走进院子,来到这亭子处,才见年氏起身,草草行了一礼,那礼节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见过福晋”,她行完礼就径直起身了,孟氏、甄氏魏氏也都跟着行礼,弘晗小阿哥有些恍如隔世的看着乌拉那拉氏。但这孩子毕竟真的不是只有几个月,他敏锐的发现乌拉那拉氏看见自己时候眼里闪过的一抹恨意。弘晗心里一惊,原来嫡额娘对这些庶子根本没有他曾经见到的那么体贴关心,兴许.....当年是为了塑造她的大度形象顺便还能为自己赢取到弟弟们的情分吧。

弘晗这一刻有些心酸,他回头看了眼自己额娘,回忆起那天耿格格抱着弘历来的时候额娘的神色,一瞬间觉得悲凉,难怪阿玛不喜欢嫡额娘,阿玛最是英明了,这些个伎俩怎么可能瞒过他?

“妹妹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院子出了天大的事儿呢”,乌拉那拉氏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失礼,笑着走到桌子前就坐了下来,见有刚刚煮好的茶,她笑了下,“哟,这倒是真是惬意,闻着这手艺就是好的,茶香四溢啊,我倒是赶了个凑巧。”

见对方也不询问这一直站着的两人,年秋月也就一笑,“福晋来的时候可是刚刚好,我前几日才从爷那儿讨了些御用的茶叶,今儿才取了坛雪水煮了,才刚沾沾嘴,您就来了,要不巧合。我还真觉得福晋您注意着我这院子里有什么好东西,好来蹭些呢。”

这话说的就有几分意思了,乌拉那拉氏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下,笑了,“你这院子里好东西多着呢,惦记的也多,我倒是不缺些茶叶炭灰的。只是在屋里时候听说了两个格格被妹妹给请来了。我心里好奇是什么难为人的事儿难住了你这大才女。”

“还真是难为人的事儿”,见对方开始提到这事儿,年秋月也坐下来。“福晋有所不知,几个月前我这姑姑带着两个孩子去宫里时候中了毒,吃了半个月的药才算好透,这事情本就透着古怪。汗阿玛让查也只是查到一个死了的太监头上。福晋也是做过额娘的,也该明白这出了意外。我们这些做额娘的心里能这么就算了吗,我就继续查下去,今日才算抓住了铁石证据!”

乌拉那拉氏拍了拍心口,“妹妹你可真是执着。处置了几个奴才你也该消消气儿了,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会不会以为妹妹你不信服皇上的决策啊。”

年秋月当即冷哼了声。“福晋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要说福晋。您可是府上所有孩子的嫡亲额娘,怎么着,咱们四爷府的小阿哥、小格格受了委屈,险些被毒害身亡就该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不可?福晋这话说出来,也不觉得脸上发臊?还好当初爷没有应了福晋的说法,将这两个孩子送到您院子里去,否则,说句难听的,我今日恐怕就该给我这苦命的孩子陪葬了”,年秋月说着,竟然落泪,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旁边的小阿哥弘晗下意识就伸手要去擦,甄氏忙将孩子凑到年秋月身边,“主子,您莫落泪了,小阿哥心疼您呢,看,都伸手要替您擦泪了。”

年秋月心道,好孩子,忙接过彤情的帕子擦拭了下泪,拍了拍孩子,弘晗小阿哥乖巧的窝在年秋月怀里,两只大眼睛时不时瞧瞧乌拉那拉氏,时不时看看年秋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妹妹误会了,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乌拉那拉氏话说完就有几分后悔了,这年氏从来不是个善茬,嘴皮子更是伶俐地可以噎死人,自己怎么一时间就忍不住说了气话呢,这......年秋月冷冷看着她,“那福晋是几个意思,听说当年弘辉小阿哥去世其实就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清,福晋只查了一个月就不让查了,说是没有什么可查的了,如此可以看出,福晋你根本就是怕事之人,为着自己的名声就可以置整个王府孩子的安危于不顾,你就是枉为嫡母!”

“年氏,你放肆!”乌拉那拉氏被对方提起自己的忌讳冲昏了头,弘辉是她毕生都无法过去的一个槛儿,当年发现孩子去世似乎还和几个爷争斗有关,废太子似乎也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时,她退缩了,怕查到最后连累到王府,更怕自己惹怒了当时的太子,孩子没有了......算是福薄,以后还可以再要一个,但是...自己命没有了,哪里还有孩子,乌拉那拉府都会失去了四爷这个依靠。

弘晗冷不丁听到这个秘闻,对他来说噩耗更确切些,他的脸色当时就白了,甄氏还以为小阿哥是被福晋给吓坏了,忙将小阿哥给抱自己这儿,转身就要离开这亭子,但是弘晗却是又哭又闹、又踢又打的,甄氏只好由着他,抱着弘晗呆在了亭子一角。震惊中的弘晗没有见到自己额娘瞟过来的神色还有眼底一瞬间的惊愕。

“放肆?”年秋月看完自己儿子后,顿了下才慢慢收回自己的震惊,重新聚拢精神,“福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心里的伤痛了?福晋,如果不是你意图指责我不该彻查此事,我又怎么敢对您如此放肆,孩子是我的命,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今日您来也罢,不来也罢,两个钮祜禄家的格格必须为我的孩子受到的伤害付出代价!”

“你.....你不过是个侧福晋,却要这般咄咄逼人,我听说你要把人发到承德的庄子上去,这两人犯了什么错?即便这两人就算犯了错,也该由我这个福晋处置...”

“福晋,你已经没有管家的权利了,爷全部交给嬷嬷们了”,年秋月打断她的话。一句话噎得乌拉那拉氏面色通红,“即便本福晋没有管家权利了,那也得交给嬷嬷们处置,你在这儿兴师动众的,分明是扰乱府上的秩序。”

“你以为我怕?”年秋月冷哼一声,“来人,请四位嬷嬷们来主事。”她看向乌拉那拉氏。“福晋听到两人来我这儿就急匆匆赶来。如今又还没有清楚什么事,就心急火燎给我安上罪名,意图救她们二人。我倒是大胆猜测一番,莫不是福晋很清楚她们二人所为,甚至.....您还和她们合谋了?”

“真是血口喷人!”乌拉那拉氏指着年秋月开始怒道,“因着四爷一直宠着你。我给你几分薄面,你这样分明就是以下犯上。本福晋若是在皇上或是各位宫中主事娘娘面前参你一本,就是至少十廷杖的责罚,你真是不识抬举!”

“看来福晋从病好后就多了个爱好啊,开始研究宫规府理了。福晋莫不是忘了,读书这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读的,宫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学过。谋害皇家子嗣,一律处死。身为皇子福晋,参与谋害子嗣或是意图谋害者,家族一律三族处以极刑,五服之内永世不录,福晋以宫规说事前,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年秋月一拍手,彤情就递上一张纸,这是方才让锦屏抄写的手帕上的一些内容,乌拉那拉氏匆匆浏览完,就一脚踢到了钮祜禄冰凝身上,“本福晋什么时候给你说这些话了,是谁给了你好处,死也要拉本福晋下水?”

钮祜禄冰凝吃了她一脚,只觉得被踢处火燎般疼痛,心里当时就一肚子火起了,你这福晋不过就剩下空架子,这个时候还想将责任都推给旁人,没门!她怒道,:“福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是侧福晋刚有身孕时候您说的吗,虽说只有咱们二人在,福晋也不能如此背信弃义,要知道,天地可以为证的。”

听到时间,乌拉那拉氏一口血被生生憋回了肚子里,总算明白过来了,那时候的她怎么知道,她那时候还没有到这个莫名的鬼地方,看着梧彤院里的奴才们都瞧着她,她气得手开始颤抖了,“你.....你在胡说,我在府里连什么权利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给你这样的许诺,你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信我说的?”

钮祜禄冰凝脸都绿了,“福晋是要矢口否认了?”

年秋月这会儿鼓掌了,“福晋,我觉得您今天真是凑热闹来错地方了,这把您自己都给搅和进来了,得,还想让您评评理呢,咱们还是都坐着等吧,等大嬷嬷们来了再说。本来凌妹妹自己都已经同意了要去庄子上赎罪呢,现在可好,重新判决吧。”

乌拉那拉氏脸色很是不好,“那就等大嬷嬷吧,我相信爷找的人定然会秉公处事的。”

这话说的?年秋月禁不住就浅笑了下,秉公不秉公她不知道,但她的目的达到了,这样就好,至于谁去庄子?对她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很快,四个大嬷嬷也赶过来了,这四个人身高长相气度各自不同,阮氏目光如火,锐利得很,吴氏乃江南人士,徐娘半老却还风韵犹存,燕氏常带着笑,看起来很是和气,华氏却总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四人先是给各位大小主子行了礼,乌拉那拉氏叫起后她们才起,阮氏先开口,她是四个嬷嬷无形中的领头者,“奴才来时候听说侧福晋要打发一个格格去庄子,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我一直怀疑有人联合了外人想害咱们府上的人,就一直在找证据,今日被我抓到了铁证,这才要轰走一个人,几位嬷嬷请看吧”,年秋月进府这么久还真没有和四位嬷嬷交过手,对方是敌是友她还真的不大清楚,遇事都是苏培盛和王贵给办的,四个嬷嬷只有梧彤院的丫头们领月银时候打打照面。

彤情上前,将帕子递给这四位嬷嬷看,“嬷嬷,这都是从春儿带回来的篮子里发现的,咱们主子觉出了不对,让梧情姐姐打了盆水来,这才发现了不对。”

四位嬷嬷对视了眼,其中燕氏突然开口,“这水........”,见阮氏瞪她,她才闭口不说了,但是年秋月等人却听个真切,年秋月的眼眯了起来,“这位嬷嬷,有什么话尽管明说,这说一半藏一半的,倒是显得我的人有什么不对了。”

燕氏嗫嚅了下,“侧福晋,奴才只是一时间愚钝,奴才相信侧福晋的为人,是不会在水里动手脚的。”

年秋月目光瞬间火辣辣直直刺向几位嬷嬷,“勇气可嘉,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妹妹,这嬷嬷也是秉公办事,怀疑你身上也是情有可原,妹妹就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了。”乌拉那拉氏柔柔开口。

年秋月轻哼了一声,“情有可原?福晋看来是对我心存不满啊,那就请太医来吧,我年秋月自来行得正坐的直,不像有些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在背后算计着害人性命,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的汤,偏还要装出那无辜的模样。”

乌拉那拉氏气道,“你.....妹妹慎言!”

“福晋这么气做什么,我又没有说你,是不是啊,钮祜禄冰凝格格。”年秋月这话让乌拉那拉氏心里暗骂一句,脸上也掩盖不住得流露了一丝杀意,真是个贱、人!

弘晗小阿哥心里顿时一阵的抽痛,嫡额娘......他眉头紧皱,小脸都挤成一团了,年秋月看在眼里,顿时深思起来。

燕氏现在是骑虎难下,吴氏只好笑着上前,“年主子,奴才觉得不用劳烦太医,这是不是纯水奴才们还是能判断出来的,请太医咱们四爷府面子上就不好看了,您说呢?”

这倒是个会说话的,年秋月抬眼看了她一眼,“不请太医我身上的嫌弃怎么摆脱,不成,还是要请的。”

“奴才有一个主意,牵一条狗过来,让他喝一下这水就是了“,吴氏瞪了眼燕氏,陪着笑说。

“哦?”年秋月笑了,“万一再有人说这狗我也做手脚了怎么办?”

“这......”,吴氏也为难了,忙看向阮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凌格格离府

阮氏暗骂一声燕小晴是个笨蛋,只好上前安慰,“年主子,您的为人那是宫里宫外都知道的,燕晴她不是故意的,狗都不用牵,设这么个局就为了两个没有地位的格格?这说出去不是个笑话吗,您放心,这件事奴才们一定给您查个清清楚楚,还请主子请出个人给奴才们说道说道。”

“我坐这儿听了这么久,总算有个明白人了。彤情,将事情给几位嬷嬷详细说清楚吧,姑姑,你也把宫里那天的事儿给一五一十说个明白,免得几位嬷嬷年纪大了,话再听不清楚了。”年秋月的话让四位嬷嬷黑了下脸,但这位是什么人物,有着怎么样的地位,她们都是清楚的,只好忍了。

孟氏和彤情就一板一眼地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倒是丝毫油和醋都没有添加,年秋月就坐在一边看着四位嬷嬷,阮氏听完,陪着笑:“这么说,小阿哥和小格格就不是单纯的在宫里吃错了东西,而是有人联合了外人下毒,这可了不得,年主子可有禀报给王爷知道?”

这是套自己话来着,年秋月嗤笑道,“你觉得这么大的事儿你家主子不知道,好歹也是先皇后留给你家主子爷的人,怎么......还来问我这等问题?”

阮氏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奴才就是确认一下,比较王爷怎么和您说,奴才也是不知道的,都是主子间的事儿,奴才们就是个管事的,也不好处理,若是爷有什么吩咐,倒是好办了许多。”

“你家爷还真没有什么吩咐。怎么,你该不会给我说,你们几个就是奴才,管不了主子,还是等四爷回来再说吧?”

“这......”,阮氏被年秋月的话这么一堵,还真没有这么说了。只好看华氏。华氏就上前一步,“年主子消消气,主子爷曾经和奴才们交代过。您说的话就等于他的吩咐,奴才们听您吩咐。”

“哟”,这更是个了不得的,年秋月起身。看了看华氏,“你贵姓啊?”

“奴才贱姓华。”华氏不明白这位主子又是怎么了。恭敬地回话。

“华?倒是个不多有的姓氏,华嬷嬷,王爷真的这么说?”年秋月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满是笑容。华氏连连点头,“是的,奴才听的真真切切的。打从您入府没有两个月,爷就吩咐下来了。”

“大胆。华氏,你竟敢信口胡来,编排主子,你这话是要置福晋于何地,将这恃宠而骄的罪名扣于我头上又是何意,爷最是重规矩的人,福晋和我身子都不好,李姐姐不通这些,这才让你们四个管了府务,没想到却助长了你们的野心,什么话都敢信口开河!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咱们雍亲王府?”年秋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找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此事若不是牵涉到了福晋,何须找到你们来明辨是非,你们倒好,拿个鸡毛当令箭了不成?话里话外都透露的意思都是我有决策权。”

“年主子,奴才们不是这个意思”,阮氏一听,心道不好,这年侧福晋看来是对开始燕小晴的话不满了,这是有心找事了,忙解释,“奴才们只是见证据都已经确凿了,本来该福晋对这事做出决定,但福晋如今却是无法摆脱嫌疑,这才让年主子决策,没有其他意思,奴才们嘴笨,不会说话,年主子千万别和奴才几个计较。”

年秋月见这四人脸上开始冒汗,心知道这四人此番定会长长记性,这才放过这几人,“原来是这样,几位嬷嬷请坐吧,此事还有几个疑点,手帕上的话映射了福晋也参与其中,但是这点儿我却是不大相信的,凝格格素来是一件小事也要攀咬几个人才是。几位嬷嬷没有来之前,钮祜禄家的两位格格已经商量完了,凌妹妹将这件事的责任给担下来了,这字体却是凝格格的,所以我被这么一搅合也给弄糊涂了,几位嬷嬷怎么看?”

阮氏几个互相看了看,这次也不敢随意开口了,“奴才觉得...两位格格怕是都逃不了干系,年主子以为如何?”

“福晋怎么看?”年秋月却是突然转头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的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自己,愣了下,才勉强笑道,“钮祜禄家的家风自来还是很好的,总不能两个格格都.......依我看,应该是凌格格模仿了自己姐妹的字体,毕竟是打小服侍凝妹妹的。”乌拉那拉氏说着就开始皱眉,哪里来的又一个钮祜禄氏,还是个丫鬟,四爷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也能升为格格了?

年秋月听到她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乌拉那拉氏果然还和钮祜禄冰凝之间有关联,看来这二人是打算一个阵营走到黑了,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手中无权的福晋、一个不得宠爱整日在佛堂吃斋念佛还不能生育的格格能整出个什么花样来,她眼中寒意一闪而逝,看向梧情,对着梧情指了指春儿,此时春儿这丫头已经满脸呆滞了,这.....翠翎她怎么会.....这不应该啊。

梧情上前,将脱臼的下巴又给春儿安上,春儿疼得脸色刷白,但还是急忙开口,“侧福晋,奴才有话要说,是凝格格,都是凝格格的主意啊,我家主子根本不认识康郡王福晋,都是凝格格自己的主意。”

年秋月对着梧情使了个眼色,梧情了然地点头,一摆手,有两个粗使婆子立即堵了春儿的嘴拖下去了,下去前,还听见侧福晋年氏的声音透着几分惋惜,“我早让你开口,你不愿意说,现在开口.....晚了,人这一辈子,时机很是重要,有些人、有些事,一步错那就是步步错。”

乌拉那拉氏的眉头皱了下。隐约觉得年氏这句话似乎暗示了什么。

处理完春儿,年秋月连余光都没有给钮祜禄冰凌,就看向阮氏,“这位嬷嬷,凌格格......”

“年主子放心,奴才们会派人送凌格格去承德”,阮氏忙开口。

钮祜禄冰凌这会儿整个人的脸色都完全白了。没有一丝血色。惨淡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钮祜禄冰凝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恨意,“好妹妹,你以后会后悔的。我不是那么好威胁的。”

钮祜禄冰凝皱眉,“你有本事就先从庄子里回来再说,奴才就是奴才,穿了主子的衣服这辈子也摆脱不了为主子牺牲的命。你放心,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你那娘家舅舅一家子我会给你送庄子上的。”

“你若是敢违约.....也别小看了我的能耐,我自有办法让侧福晋对付你,钮祜禄冰凝,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留了一手想对付我,不然这让烧了的帕子怎么还存在,被年氏给抓个正着。你有这下场也是自己找的!”

两人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旁边的人也就看着她们二人说。年秋月的丫鬟还不知道从哪儿端出了盘瓜子,年秋月就这么嗑着瓜子看着二人嘀咕,如果不是这二人表情都很难看,还以为这二人是在说悄悄话呢!

四个嬷嬷看着年侧福晋那架势不约而同地嘴角抽搐了下,这侧福晋.....颇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啊,再看一眼福晋,那眼底的阴沉是压都压不住啊,话说回来,福晋不是病了好久,也不理事了吗,似乎是任凭这侧福晋折腾了,看起来就像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感觉,怎么这次......难道乌拉那拉家的大人最近得了圣宠不成?可是听说的都是年家那个二爷近来在任上业绩倒是不错,皇上还夸奖了他,莫不是自己消息过时了,回去可要好生打听打听,这府上主子们干架,做奴才的没个几斤几两的还是躲着比较好。

燕氏抽完嘴角就忍不住撇嘴,瞧见那装瓜子的碟子时更是惊诧,这年侧福晋装个零嘴竟然用景德镇的贡品瓷器,这.....走主子爷的账就是不一样,一个侧福晋身上能捞着多少油水他们几个嬷嬷最是清楚不过了,看着这你年侧福晋石桌上的摆设,哪一件如果走王府的内宅账目,都是可以捞个肥油的.....现在...她心里隐隐还是不忿。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表情,阮氏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些,这年侧福晋可不是没有根基的李侧福晋,今日要不是你不会说话最初得罪了她,咱们姐妹几个会这么麻烦地说来说去,陪着笑脸拍着马屁?!

燕氏低头,忙收起视线,年侧福晋这会儿才又开口,“你们姐妹两个这么着看感情可真是好,似乎方才互相推诿那个不是你们二人一样,叙旧话别够了吗,够的话......钮祜禄冰凌,你也该上路了。”

这词用的可真够损,钮祜禄冰凌气得浑身直颤抖,忍不住抬头看年秋月,在看到对方眼神和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却愣住了,那是.......她差点跳起来,身子颤抖了几下才平静下来,侧福晋原来什么都知道!

她怎么知道?!

她既然知道,为何....?一瞬间,钮祜禄冰凌的脑海只觉得跟炸开一样,嗡嗡地直响,因此,在婆子将她给半拉半扶着离开梧彤院的时候,她也没有挣扎和反抗,只是看着年秋月,那眼神看在钮祜禄冰凝眼里只觉得对方是恨死了年氏。乌拉那拉氏隐隐觉得眼神很怪的,但却觉得是自己理解错了,凌格格应该只是恼恨和不忿。

春儿和钮祜禄冰凌都离开了,几个嬷嬷见事情已经风平浪静,就纷纷行礼离开,年秋月看向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本来还想着多呆会儿,多观察下年氏的下人和院子情况,毕竟平日这梧彤院跟年氏的乌龟壳一样,整日梧彤院的人都几乎不出去,她都来到这身体里这么久了,却还是不熟悉梧彤院的人,还有什么比不熟悉敌人更让人懊恼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这人都不和大家会面,去哪儿知彼啊!

年氏的眼神一扫过来,乌拉那拉氏也不好意思久待,只好也带着丫鬟离开,她前面走,丫鬟流光回头看了眼梧情,做个个手势,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是梧情的眼却眯了眯,主子爷风卫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有事要和自己商量还是要怎样?

梧情眨眼,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有机会见见这个丫鬟,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流光她不是没有见过,但这是头一次给自己这个手势。

所有人都离开,年秋月的院门重新关闭,门外,阮氏有些气愤地看着燕氏,“小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以为这是捧着你的李侧福晋?这可是主子爷都捧着的人,你还想让她捧着你不成?”

“阮姐别生气,我这不是多少有些不平嘛,咱们这几年多少油水没有捞到啊,这后院里,咱们姐妹那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就这一个侧福晋,什么都是走爷的账目,搞什么特殊啊。”燕氏撇嘴,阮氏脸都黑了,“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就是不明白,这权和钱什么该你得吗,都是主子爷松松手给的,你知道什么,真是这两年舒服日子把你惯糊涂了,你懂个屁!”阮氏气得都开始爆粗口了,“主子爷曾经想让年侧福晋管事,只是被年主子给推拒了,你知道这位什么人吗,那可是打小在年府打理庶务的,真要让她管事,你一个子儿都落不到手里,说是主子爷松松手露出来的,还不如说是这位松手给你露的!”

“她有这么厉害?”燕氏平日是不大爱打听八卦的,基本就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做好自己的事儿就好了,还真不知道年侧福晋的底细,听阮氏这么一说,她脸色都变了,“那我今日岂不是把这位得罪惨了?”

“你才知道?”华氏叹气,“要不是你得罪了,我也不会这么难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哄这位,唉。”

“那...”,燕氏苦着脸,刚说一个字,阮氏就看向她,“你以后注意些就是,我瞧着今日这位主子也没有多想计较,否则,她真耗到爷回来,咱们姐妹都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母子交锋

院子内,此时也是一阵愁眉苦脸,奶娘甄氏眼睁睁看着侧福晋将小阿哥给抱到了自己屋里,又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甄氏看了孟氏几眼,忍不住开口,“姐姐,这......主子这是.....”

孟氏也很好奇主子要干什么的,但在下人面前她是要维护年秋月主子的形象的,哪里容一个奴才质疑呢,因此她脸一沉,“主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小阿哥可是主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主子还能害了自己孩子不成,你把这份仔细用在其他人身上几分,咱小主子上次也不会出事了。”

甄氏被她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提到之前的事儿更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小主子和主子,只能唯唯称是。

里面,年秋月将孩子放在特意制作的婴儿床里,看着小汤圆,笑得很温柔,但汤圆童鞋却觉得一阵的凉意,嬷嬷快来救小爷,额娘好恐怖!他呜呜哇哇了几声,甄氏却是不可能出现的,倒是他那美丽得惹人嫉妒的额娘开口了,“小汤圆,你不用啊啊了,装疯卖傻是没有用的,方才福晋进来,我瞧着你很是关心,平日看你额娘我那眼珠还能几转呢,方才看福晋那可是眼都不眨一下,要不,你比个手指头告诉我,你是谁?”

小汤圆瞪圆了眼,抓住年秋月伸过来的手就往嘴里塞,年秋月心里直笑,这都是自己当年用过的招数了,这小子.....她抽回自己手,“小子,别给额娘装傻,额娘都仔细瞧你几天了。没有个定论你额娘我会屏退了所有下人和你单独聊聊吗?”

聊?小爷都不会说话聊什么聊?汤圆鼓起腮帮扭过身子,决定不理自己额娘,年秋月却是稍加用力,就将他扭了回来,“哟,你这是生气了?额娘给你说啊,小孩子没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的。别忘了你才三个月。要不我让嬷嬷把小棉袄给你抱过来,你仔细瞧瞧,也好学习学习。”

嘎?正在咬手指努力模仿小孩子的汤圆童鞋瞬间呆滞了。额娘说什么?他愣了下,指头都忘记从嘴里抽出来了,年秋月戳戳他的脸,“你流口水了。”

小汤圆第一反应就是拿小短胳膊去擦。衣袖刚碰到自己嘴,他瞬间整个人都石化了。不好,中计了!他抬眼去看自己额娘,果然,额娘笑成了一朵花。他两个肩膀都耷拉下来了,好沮丧,额娘太奸诈了。

“被我发现这么大的秘密。你还不准备和我说说”,年秋月不知道从柜子哪儿给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木匣子。还是雕花上红漆的,打开,小汤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太贼了,额娘做事考虑得也太周全了.......那里面竟然是一个一个的薄木片,工匠已经将四角给打磨圆润了,雕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字,就像是比较薄的阴刻印章,一个个字深深烫烙在木片上面,年秋月将字片通通给倒在了地上铺好的一个厚垫子上,又将弘晗小阿哥给抱了下来,似乎是明白了年秋月想要做什么,小汤圆死命揪住自己小床上的被单子,被年秋月连人带单子一起给放在了地上。

“知道你还不会说话,我连字片都给你准备好了,来,我问,你拼字,你最好别耍赖哦,汤圆,不然.......”,看小汤圆开始看自己,年秋月一笑,“我就告诉你阿玛你的不寻常之处了,你也知道,他人比我可是精明多了,你连我都没有瞒过,你以为你还能瞒过他那只老狐狸?”

汤圆有些惊悚地看着自己额娘,见对方表情很是认真,忙伸手拉住年秋月的袖子,可怜巴巴看着她,年秋月被他的表情逗着大笑,弘晗小阿哥却是欲哭无泪。额娘看起来还只是想知道情况,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儿子还能这么淡然地逗自己,但阿玛那小心眼的可就未必如此了,恐怕知道自己是弘辉转世也不一定能信自己,万一找个道士什么的,岂不是更恐怖,再往深处想想,皇爷爷知道了.......一个当政者知道人有可能重生,那......他扑闪着眼睛看年秋月,见对方但笑不语,只好从一堆字里扒拉出来了一个“好”字。

见这小子彻底妥协了,年秋月嘴角勾了起来,心道,小样儿,还治不了你,看这样子就能收拾了他,这小子应该年岁不大,心眼不多,想起儿子对乌拉那拉氏的反应,她心中就有了几个人选。

“额娘问你,你是乌拉那拉家的人?”年秋月慢悠悠地说道,弘晗翻了个白眼,扒拉出了个“否”字,还累得直喘气。年秋月脸色几不可见得变了下,“姓爱心觉罗?”,为了让小汤圆省些气力,她还特意将“是”、“否”两个字都放在孩子面前,弘晗的小手点了点“是”,年秋月脸色没有丝毫和缓,说话似乎有些费力,几乎一字一顿了都,“爱、新、觉、罗....弘.....辉?”

弘晗脸色也不大好看,有些心虚地低头、点头,不敢看年秋月的脸色,只听见桌子碰撞的声音和茶盏落地的声音响起,外间守着的人忙进来,就见主子从地上坐起来,揉着脑袋,脸色很难看,小阿哥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主子,梧情忙将年秋月扶好,“主子,怎么了?”

“没事”,年秋月摆摆手,“蹲得久了,起身头有些晕,素娘,将小阿哥抱回去歇着吧,我有些累了”,弘晗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了几分,有些沮丧地让甄氏给从地上抱了起来,又听年秋月吩咐道,“晚点儿记着将小主子们给抱过来,爷那会儿也该回来了,让小主子们陪着一起吃个饭。梧情,去给门口的人交代一声,我猜着福晋会派人在门口守,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就让守门的门丁等四爷进门就说我这儿有事儿找爷。总之,不要给福晋告状的机会,虽说爷不信,但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我要抢占先机。”

“那要不要奴才给他们交代下,福晋的人不要靠近二门?”梧情说出自己的建议,年秋月抿唇一笑。“不用。免得别人说我飞扬跋扈,连福晋的人都敢明着欺负了。由着她去,如今她能有几个人手呢。”

“就这几个人手还三番五次想要害主子呢。要不是爷上次恼怒之下将”,彤情在旁边愤愤不平,被年秋月的眼神一扫,立即闭口不说了。弘晗眼里这才又有了光泽,额娘看起来不会不理自己。那就好,他方才真的提心吊胆的,唯恐额娘会因为自己上辈子是福晋的孩子就......其实,一辈子是一辈子的事儿。只要额娘不要了福晋的命,他其实.也是能看开的,那毕竟曾经是他额娘。而这辈子,眼前的女人才是自己的额娘。谁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呢,想自己当初在那个世界孤魂得飘荡了几年,小十八皇叔不是早死了吗,这怎么还好好的?!佛家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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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有些擦黑,四爷就回来了,最近事务还不是那么繁忙,许是因为刚过年关的缘故吧,老百姓们还在热热闹闹地过年,年前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新的事物还没有积压太多。他刚在二门口下了轿子,迎面就是阮氏在回廊那儿等着,因着这几个人是孝懿仁皇后出阁前伺候的几个贴心人,后来被四爷给规划到自己这儿了,四爷多少还是给两分面子的,就示意阮氏上前回话,门房的小厮有些傻眼,福晋的丫鬟是派了个,四爷这么神来一笔,自己怎么完成年主子交代的事儿啊。

阮氏上前,将今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当然,这越是简单,措辞就越有技巧,阮氏因为今日燕氏得罪了年主子的原因,措辞上是下了功夫,将自己几个摘个干净,话里再有几分替燕氏请罪的意思,几句话说的破有水平,四爷却是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年主子那还不叫生气,不可再有二次,下去吧。钮祜禄冰凌的事儿爷知道了,就按你年主子说的办,伺候的人也不用派过去了,她自己伺候自己的本事那是必然有的,你下去吧。”

阮氏行了一礼退去,心道,主子爷待年侧福晋果然是不一样的,先不说那身段和声音,就说有这对龙凤胎,年主子的宠就不会断了,哪家女人这么会生啊。更不用说年家那个二爷,那可是和当年的年家老爷一样得圣心啊,今日这事儿看来自己是判断对了,福晋......得罪了虽说有些不妥....不过,自己也不是那没权没势的小丫头,怕她做什?

见阮嬷嬷离开,门房才敢上前,将侧福晋派人交代的话说了下,四爷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打起了鼓,这丫头,这是想爷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

四爷来到梧彤院,才方走到二门,就见年丫头走到了院门,见到他,就迎上前,很是随意地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四爷皱眉瞧了下自己胳膊,没有说什么,走到门口,丫头将帘子挑起来,年秋月就松开了他的胳膊,径直走了进去,四爷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竟然有一种方才还不错的感觉。

甄氏和魏氏接着就抱着小主子们来了,难得的小棉袄这会儿没有睡觉,年秋月将四爷的披风和外袍给除去,里面就是一件单袍了,接过丫鬟递来的大步毛巾,年秋月给四爷铺在腿上,将小棉袄给递了过去,直接塞在了四爷的怀里,真的是塞的。四爷一时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开始哄自己女儿。

好在满人只是抱孙不抱子的习惯,当阿玛的还是抱女孩子的,四爷曾经在静筠格格小时候抱过,如今虽说不大习惯了,但还是有些经验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小汤圆看着自己妹妹被阿玛给抱住后,有些不大自然地看了眼自己额娘,就见年秋月将他接了过来,往自己怀里一放,小汤圆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年秋月一挑眉毛,他就老实呆着了。

饭菜还没有端上来,四爷索性就逗着孩子和年秋月说说话,他是个忙人,很多时候几乎不在府里,有时候即便在府里,也还是要在前院和人商议要事的,因此,一旦闲下来些,他就喜欢来梧彤院里呆着,和这丫头聊聊天,一则是放松心情,二则是自己真心喜欢年丫头,也觉得对这丫头多有亏欠,四爷府和年家是老交情了,年家这个女儿有多爱玩儿、多会玩儿那是早有耳闻,如今跟着自己却被困在这一方小院儿里。三则,这丫头总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一语惊醒梦中人,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多少还是不一样的。

“爷方才回来,遇见了阮氏,阮氏和爷说了今天的事”,四爷刚一开口,年秋月眉头就动了下,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继续看着四爷,“钮祜禄冰凌既然送到庄子上就送去了,你不用有所芥蒂,果毅公根本就不理睬这一枝,不如将那个钮祜禄氏也给送去庄子上?”

年秋月的眼神和缓了下,“这可不成,送走了两个旁人怎么看我就不说了,汗阿玛看您身边人一下子少了两个,还不得赐到府里三个四个的啊,这院子方才消停了,又该再度起乱子了,爷您就是瞧不得我闲着。”

四爷瞬间失笑,“你这醋坛子,小钮祜禄氏可是没少找你麻烦,你竟就因为这个饶了她?有爷给你撑腰,别说三个四个了,就是进个十个八个的,你还怕了不成?”

“自然是怕了”,年秋月撇嘴,“双拳还难敌四手呢,爷您也太高看我了,争来斗去我倒是不怕,只是”,她叹了口气,“孩子还小,哪里有那么周全呢,况且,爷,进来十个八个的姐妹,我不嫌吵闹,您自个就得焦头烂额了,一个小钮祜禄氏而已,在我这儿蹦跶这么些年,不也没有出太大的乱子?倒是......”

她眉头一皱,四爷就了解了她的顾虑,“你是在担心福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触发坑爹任务

年秋月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却是说明了一切,四爷先是给自己女儿一个大的玩具铃铛,接着道,“福晋,她说什么你就不用理她,若不是爷府上需要一个人在这位置上坐着,她这些年又还算是没有丧尽天良,爷非要……”

年秋月低头看了下自己儿子,弘晗小阿哥果然脸色都变了,她拍了拍小汤圆的背以示安慰,“爷,您这么说我心里可就寒心了,福晋怎么也是您的结发之妻,这么些年了,您却……其实,她只要不动什么心思,我还真心当她是福晋,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她叹口气,“总之,就这样吧。”

四爷看了看她,“爷总归让你受委屈了,以你的家世,做嫡福晋都绰绰有余,又是才华横溢、美貌过人,朝中上下都说我福运好,爷也这么觉得。”

“做福晋又如何,还要端着个架子,我才不稀罕呢”,年秋月撇嘴,“还好我是给爷做小的,如果不是,爷说不定和我还不是这样和乐的相处模式呢。我现在想任性就任性、想耍小性子就耍小性子,多好。”

她越是这么说,四爷心里越发觉得对她亏欠,“也是,也就爷收了你这惹祸精,没事那麻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只要你没捅破天,爷都替你兜着。”

年秋月笑笑,这时候,锦屏他们进来摆饭了,年秋月就将孩子交给嬷嬷,自己和四爷一起用了饭菜,期间,四爷随意地将菜夹到年秋月碗里,弘晗小阿哥瞪圆了眼。阿玛他.....继而他心里隐隐有些发酸,阿玛当年从来没有给自己夹过菜.....怨念好深......小汤圆吸吸鼻子,很是哀怨地看着两人,年秋月在四爷没有注意的时候冲着小阿哥挑了挑眉毛,看得弘晗小阿哥更是酸楚了,额娘她这是显摆,绝对绝的。

年秋月心里知道这一幕在小汤圆眼中应该是具有一定的冲击力的。她不是没有和四爷一起参加过府上的家宴。四爷表现的跟现在感觉绝对不是一个人,那一副拽气冲天的样子,简直想让她当众翻白眼。这位大爷也就在她这儿能表现得跟正常的普通的夫妻父子一样了。

饭后,孩子们被奶娘给抱走,四爷又特意让年秋月拿出今天找到的证据仔细看了看,那脸色黑得几乎能和屋里炉子里的炭灰一样了。年秋月在旁边看着好笑,“这会儿气成这样了。我还以为爷有多淡然呢。”

“爷方才那是没看到这些,这么光明正大、朗朗乾坤的就算计起爷的孩子来了,郭络罗以蘅她该死!”

“消消气儿,爷打算怎么做?这里面可是牵涉到福晋呢。您要是拿给了汗阿玛......可不见得有多好。”年秋月走到他身边,将纸从他手里抽出,已经皱巴巴得了。她放在桌子上,随意地就坐在了四爷的腿上。“郭络罗以蘅如今怀着身孕呢,那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嗣,这自来,没有事儿的比起没有出生的还真不占便宜。”

四爷阴沉着脸,“不一样,弘晗和虹娴是汗阿玛的孙子孙女,而郭络罗氏怀着的只是宗亲子嗣。”

“老康郡王还在呢”,年秋月似乎一点儿也不受他身上冷气影响,“爷,您不如先忍下这口气,但咱们也不能白认栽了,将康郡王夫妻约出来谈谈,咱们四个坐一起说说,今日这样的事儿动静也不小,汗阿玛若是以后问起来,您也卖给康郡王一个面子,反正,该报的仇也已经报过了,将来孩子生下来长几个月发现是个傻子,也够康郡王府受的了。”

“那太便宜那个贱妇了”,四爷有些不大满意,年秋月撇嘴,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四爷脸色才和缓,突然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爷发现还真是娶回了个了不得的军师!”

“那可不敢当,有戴先生他们我哪里敢比肩啊,爷脾气就是太急了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年秋月先是被四爷突然的举动给惊住了下,继而咯咯笑了,四爷长声一叹,“爷不是脾气急,是这几日事情有些多,十三弟还被关着,谁给汗阿玛说这事都会挨骂,爷和十三弟自来关系很好,如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爷希望汗阿玛放出来十三阿哥?可是...如今汗阿玛正在气头上,并不好办啊。”年秋月刚说完这一句,系统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了,在屏幕上直蹦跶,“有办法,妞,有办法啊,请听新任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解救爱新觉罗胤祥,奖励值五分加抽奖一次,并可激活时政分析技能。”

四爷就见到正皱眉的年丫头突然额角的青筋似乎是跳了下,事实上,如果年秋月在屏幕上也有一个虚拟小人的话,一定能看见q版年秋月要打死系统君,你以为是你上下嘴皮一动我就什么都解决了,你当我多啦a梦啊。康熙皇帝正在气头,谁开口谁给自己找事儿,你.....谁又开启的任务啊?

“你自己”,系统君淡定地在给扇子上画图,一边上色一边回答,“谁让你和你们家四爷谈论到了十三阿哥,目前就这一个是难题。”

年秋月正要继续吐槽,就听四阿哥道,“丫头,丫头,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该不是着了凉了吧?”

她关闭屏幕,将四爷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拿下,“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兆佳姐姐和富察姐姐,宫里那些人就是看人下菜,十三爷府没有了男主子撑腰,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过两日解决了康郡王妃的事情后我得带上孩子去瞧瞧他们。”

四爷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爷一个爷们儿也不好去瞧瞧他们,你去了给他们些银两和贡品,内务府那群狗奴才可是连主子的银钱物品都给以次充好的。”

“这点我还真的深有体会”,年秋月笑笑,“想当初四爷你重症的时候,我不在府里,等回来才知道那一个月我这院子里跟着您都分配了些什么物件。”她讥讽地道,“那群欺软怕硬的,真是一群势力的小人,最好别犯到我手里,否则,我要他们好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陌生男子

三日后,城北郊外的一处观音庙有场庙会,人来人往的,四爷和年秋月换了便服出来了,这日正是休沐日,他们打听过了,康郡王要带着郭络罗以蘅出来散心,似乎是郭络罗以蘅要在这儿还什么愿。

四爷他们来的很早,苏培盛一下马车就带着任务去找寺庙的主持去了,两位主子就带着伺候的人逛起了树林,这个寺庙这几年方才有些规模,是民间的人多来的地方,因着寺内有一片早桃而出名,这二月里桃花就已经半开了,苏培盛去了一盏茶功夫方才回来,见两位主子正在兴致很好的指着桃花说着什么,就也没敢上前打扰,倒是年秋月转身时候看见了他,招手示意他上前,“事情可办妥了?”

“回年主子,已经和主持说好了他会引着康郡王和福晋到那间厢房去,主子您等会儿早到些就是了。”

四爷挥手让他退下,对着年秋月道,“他办事,你放心就是。爷瞧着前边那枝开的不错,走,瞧瞧去。康郡王那小子带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走不快,这寺庙又在半山腰上,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

年秋月白他一眼,“您说的有理,可您也不能让苏培盛给主持说这桃林今日不准进外人吧,也太霸道了。”

“爷和自己女人来欣赏这桃花,其他俗人进来难免污浊了这花儿”,四爷哪里会说自己是不想让外男看到年丫头的这张容颜,那些个凡俗子弟,见了还不得眼都直了。

年秋月撇嘴,“您这么一整,谁都看出有问题来了。若是康郡王觉出不对,一甩衣袖离开了,您今日这戏台子就算白搭了。”

四爷不大乐意地冲苏培盛打了个手势,苏培盛叹气,又忙不迭得跑腿儿去了,过了没一会儿,这桃林里开始三三两两的进人了。有带着四方帽的学子。有甜甜蜜蜜的小两口,有短打衣衫的人,还有锦缎衣服的富家公子。没一会儿就开始热闹了,年秋月自来是自己在家喜静,出门在外就喜欢热闹,因此她很开心。但四爷脸色却是开始黑了,这些男人是往哪儿看呢。再看爷剜了你们的狗眼!

被四爷带着杀气的眼神一扫,很多男人都缩了缩脖子,这些年秋月一无所知,她正在凑近了仔细观察哪支桃花开得好看。好摘一枝带回去养在盆里。等她终于挑好了那支,却觉得有些高,就回头找四爷。让四爷帮忙的时候,她愣了下。“爷,你这是怎么了?”

四爷没有给出解释,因为他正在和一个男子对视,那名男子五官比较立体深邃,不像是汉人,倒像是蒙古人或是其他异族人。被四爷冷的眼神看到也不像其他人一样退缩,反而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年秋月,年秋月这才觉出了不对,看了眼那男子,又拉扯了下四爷的衣袖,“爷,莫理会他,将这支花帮折下,咱们就该走了。”

听到年秋月说要走,四爷才收回了视线,看了看那支花,正要行动,那男子却上前了,“这位姑娘,在下替你折吧。”

“我不是姑娘,我已经嫁人了。”年秋月愣了两秒,余光瞧见了四爷黑的冒烟的表情,心里直乐,“这种小事儿就不用劳烦公子了,妾身的夫君会为妾身折花的。”

“中原人有句话叫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姑……夫人是这个意思吗?”那男子被拒绝竟然也不生气,反而性质又高了几分。

年秋月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笑着退后了一步,梧情和彤情会意地一左一右扶着了年秋月,整个动作训练有序,颇为有大家之气。

四爷瞧了眼,脸色表情不变,但心里却是颇觉颜面有光,就亲自取了那桃花,交给了年秋月,两人离开,这男子愣了下,朗声笑了,“真是个妙人!”

“主子笑什么?”

“此次阿爸让我来京城,我还不大乐意,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女子,克塞,你瞧那女子是不是长得比那图画上的仙子还要美这性格也是泼辣得紧,是个带刺的,有趣。”

“爷,她嫁人了,王爷让您求娶的是个郡主或是公主,不是个嫁人的女人。”克塞有些无语自己这个脱线的主子。

“那又如何,咱们草原上的汉子还计较这些?”这男子满不在乎得一笑,“只要能生孩子,管她嫁人还是没嫁,看那男子冷冰冰的,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主子,人不可貌相,那男子带了这么多的随从,还有婢女,看那衣服,虽然没有什么标识,也是绫罗绸缎,价格不低啊,应该是非富即贵。”

“想来就是个商户,没准儿和什么人家有些关系,我都让人打听过了,这儿就是些老百姓来的地方,京城那些人都爱面,去的都是戏园子、茶楼的,来这儿还怕被笑话呢。”

“可是小王爷咱们从没来过京城,这些都是听那些人说的,具体真不真的……”,克塞还要说什么,就见自己主子已经大踏步要去追那对儿夫妻,忙快步赶上前,拦住他,“京城人重规矩,小王爷您这样上前可是会挨骂的,不如打听打听这女人是谁,再做打算啊”,克塞忙给身后的随从使眼色,大家上前你一句我一句总算劝住了这位爷。

克塞看自己主子不再追着那两人了,总算松口气,他是眼尖的人,方才看那男子通身衣服没有什么纹饰表明身份,但跟在身边稍远些的人,面白无须的,分明是宫里的太监,这对夫妻,怎么也得和皇家有些关系,奈何王爷只有这一个儿子,小王爷从小娇惯着,虽说骑射武艺和诗书也都不差,就是拗了些,让人愁,好在不是那听不进劝的。

四爷也很烦,方才那男子竟然还想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哪家的少年郎放出来了啊?!成亲的女子也这么肆无忌惮地勾搭,真是……真是气煞人也。他这厢也给手下打手势,让人去查,这是谁这么胆大,蒙古人入关连个消息也没有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唇枪舌战

年秋月和四爷出了林子,迎面就有苏培盛上前禀报说是厢房已经给备好了,就等康郡王和福晋了,四爷阴沉着脸也不答话,苏培盛心中不解,就悄悄看年秋月,年秋月给他一个手势让他前面带路,自己看了眼四爷,无声笑了下。

两人一路上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到了厢房,苏培盛偷眼瞧了两位各一眼,眼珠转了转,将门给关上,才敢悄悄问彤情,得知缘由后,他嘴角抽了几抽,没有再说话。

门一关,年秋月就不可抑止地笑出声来,惹得四爷直瞪她,她还是坚持到底地笑完,直笑得都直不起腰来,看四爷脸上的黑线愈加浓郁,她也不敢再继续笑了,止住了笑,捂着肚子,“爷,你刚才实在太有趣了。”

“看过瘾了?”四爷阴涔涔的问,年秋月下意识就想摇头,瞧见四爷的脸色忙换成点头,“爷都在想,以后要不要出门就让你戴上面纱,或者是.....索性就不让你出门了?”

“您可千万别”,年秋月连连摇头,“我已经很不经常出门了,府里那么闷,爷还不常回来,再不让我出门,爷是要憋死我!”她摇晃着四爷的衣袖,“爷,您可千万别介,我以后不笑话您了。”

四爷“恩”了一声,音调扬得很高,年秋月一听,坏了,这是拉不下去面子了,方才定是觉得丢面儿了,她忙陪着笑脸,“爷——,爷——,人家知道错了。以后出门我不随意笑了,绝对不和外人说一句话。”

四爷眼底深深隐藏了笑意,正要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两人听到声音都回头,就和推门而入的夫妻二人打了个照面,年秋月腾一下就从四爷怀里蹿了出来。立即正襟危坐。看得康郡王和郭络罗以蘅都是变了脸色,康郡王是强忍笑意,郭络罗以蘅则是张张口低声骂了句贱、人。

“四哥怎么在这儿?看来我们夫妻二人走错了房间。我们这就离开。”康郡王回神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拉着郭络罗以蘅离开,不然也不知道这女人见了四哥和小四嫂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走什么,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刚好爷也有些事情要找你们商量。”四爷本就是让主持故意把人给引到这儿来,见着了人又怎么会放他们离开?

康郡王顿了下。只好进了屋子,郭络罗以蘅随之跟进来,丫鬟想要进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拦住了。“屋里都是主子,你和咱们一样在外面候着就是。”

门再度被关上,康郡王扫视了眼屋内桌子上的几盏茶杯。眼神缩了缩,“看来四哥是早就知道我们两口会来啊。这是专程等着咱们呢。瞧这桌子上,竟然还摆放着两个空茶盏。”

见被识破,四爷朗利一笑,“爷就没想着能瞒过你小子,你可是精明得很,不错,爷是故意让主持引着你们夫妻来的,爷有事情找你们商量。”

康郡王脸色变幻了几下,“什么事情?”他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不仔细听还是听不出来的,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就看了看郭络罗以蘅,又看了看年秋月,四爷就皱了下眉。

年秋月却是回以一笑,“康郡王,你瞧瞧这些个东西。”她从身后拿出了个盒子,推到康郡王旁边,郭络罗以蘅皱眉,“这里怎么会有你的存在,你有什么资格坐这儿?”

四爷有些薄怒,“阿沣,管好你媳妇,爷要不是看在你嫂子的份儿上,今日就不是坐在这儿好好说话了,而是在南书房对峙了。”

康郡王匣子还没有打开,就听到四阿哥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忙瞪一眼自己媳妇儿,“以蘅,你收敛些,莫对小嫂子无理。”

郭络罗以蘅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鼻音,很是不屑,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瞪了眼年秋月,年秋月丝毫不退缩,反而对着她嘲讽地一笑,指了指那匣子,郭络罗以蘅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凑近一扫,脸色当即就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小声喃喃道,“怎么会....这..”

四爷冷冷开口,“这个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阿沣,你怎么说?”

“这...四哥,我...我没想到以蘅她..她怀着孩子竟然还这么......我替她给您和小嫂子道歉,为小侄子和小侄女陪个不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只要你别对以蘅出手,她还怀着孩子,那也是四哥你的侄子啊。”康郡王有些急躁,说话都有些乱七八糟。

“你四哥没想着要她的命,如果想要,今日怎么还会想法让你们来这儿坐着谈事儿。”年秋月这才开口,“康郡王,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只能尽力,如今你瞧瞧.......我那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碍着你们的事儿了。”

“这事儿不关他的事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少在那儿撺掇完四爷又来蛊惑沣德!”郭络罗以蘅皱眉,语气不善地开口,“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

四爷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却是说明了一切,年秋月听得觉得好笑,“一人做事一人当?郭络罗以蘅,你以为你自己多少本事,你以为就你那点儿心眼能玩儿过谁,不是你身边这男人给你撑腰,就你自己?”

郭络罗以蘅黑了脸,“你个毒妇,我当初还以为你是那软弱好欺负的,只看了瓜尔佳氏那个短命的,谁知道.....你个小娼、妇,那个时候竟然将我们二人耍得团团转,倒是被你得了利!”

“郭络罗以蘅,注意你的措辞,如果我是娼、妇,那你这个嫁了人还对别人的夫君这么念念不舍的女人又算什么!”年秋月眼底运起怒气,口气也凌厉了几分。说的话更是戳中了郭络罗氏心里的伤口。

她脸色一变,怒道,“若不是你这贱、人捣鬼,我怎么会嫁给了别人,你还有脸对我指手画脚!”

“技不如人,奈何他人”,年秋月冷哼一声。“郭络罗以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倒是先和我说说,这张纸上的证据怎么办。四爷原本想呈给皇上,被我给阻止了,你不用瞪我,我知道你定是觉得我假好心。你可以用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想出手。递给皇上,皇上暂时不处置,我也自有法子让你付出代价。说实在,你动我孩子的事儿我还一时间真的想杀了你。不过我也是母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就饶了你一命。今日本来可以见康郡王就可以了。想了想,我还是想和你见一面。”

“你见我做什么?”。郭络罗以蘅是一点儿情分都不肯承,“为了在四爷面前装好人?还是为了让我感激你?”

“都不是,是想告诉你,都快有了孩子的人了,还是好好过日子吧,难道你要将来告诉孩子,你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他阿玛,甚至根本就不想生下他?”年秋月似乎平静下来了,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郭络罗以蘅手不自觉去摸小腹,触碰到腹部那一刻她陡然就惊了一下,如同触电一般倏地就将手收了回去,接着似乎就跑神了。

年秋月低头,无言翻个白眼,康郡王讪讪得看了看她,“小嫂子,以蘅她……”

“你不用替她说话,她根本就不稀罕”,年秋月看了眼从郭络罗以蘅进来后就一直在喝茶的四爷,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她自恃家境不错,相貌姣好,不过是不甘心没有嫁给皇子阿哥,只是跟了个郡王,刚好年少时期爱慕过一个人,这是多么好的借口啊,人人都会以为她痴情”

“你胡说”,年秋月话还没完,郭络罗以蘅突然开口了,她似乎从自己的思维里走了出来,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才不是因为这个,你懂什么,四爷他是我心目里的英雄,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哟,感情四爷是菩萨”,年秋月冷哼一声,“你说的是你小时候遇见歹徒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郭络罗以蘅眼睁得贼大,“你怎么知道?”她皱眉,看向四爷,“他连这些都告诉你?”

“真是糊涂”,年秋月本来还有些生气郭络罗以蘅的执拗,如今听了这话,瞧见康郡王如同吞了一口翔的神色,她竟突然释然了,反而大笑起来,“连真正是谁救了你都不知道,真是个傻子!”

“你……你说谁是傻子!”郭络罗以蘅有些气愤,但当她看见四爷露出怜悯神色时,她心慌了,“难道……难道……不是…四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一团糟。”

四爷实在看不下去了,“阿沣,你还是自己和她说吧,真是蠢得到家了。”

康郡王苦笑了下,年秋月对着四爷挑眉,“我可总算明白爷您这朵烂桃花为何这么执着了,感情英雄救美后这英雄还能被美人调包?”

“那也说不定,如果这美人够蠢,英雄够舍己为人的话”,四爷是朝中出名的毒舌男,说话那是哪里是伤口就向哪里去砍,康郡王越发苦笑,郭络罗以蘅则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康郡王,“是你救了我?”

康郡王没有说话,郭络罗以蘅皱眉,“你说话啊,是不是你救了我,你是不是爷们儿啊,敢不敢当啊?”应该是打击太大,她说话都半吼了,歇斯底里的,康郡王终于点头,“是我救的你。”

“那……那怎么会……”,郭络罗以蘅还是不肯相信,“你们合伙在骗我对不对,一定是你们商量好了骗我,我不信,他又不是武将他怎么会保护我?”

“所以爷凑巧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血流不止昏厥在地了,那些个匪徒也都死得不能再透了,爷只好就近把他放在医馆,让人通知了康郡王府,结果这傻子中间醒了一次,就说了一句话,还是让送你回府,这小子这辈子估计是唯一一次敢使唤爷的了。”四爷慢悠悠接话,话里的讽刺浓重到傻子都能听出来,郭络罗以蘅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可能……这…”,她突然起身,要往外跑,不料,才跑两步,她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还好康郡王反应快,地上又铺着厚厚的毯子,她这才没有被磕住。

康郡王白了脸,“这……四哥,这…”

“没事,她那杯有少量的蒙汗药”,年秋月勾了勾唇角,“我了解郭络罗以蘅,她现在必然会很受打击,冲动之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一早就在那茶盏上抹了药,算算时间,也该起效了。她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许过段时间就能接受了,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接受,她永远走不出自己的阴影。”

“嫂子,四哥”,康郡王得知郭络罗以蘅没有什么事后松了口气,却带着哭腔喊了年秋月和四阿哥一声,“扑通”一声给他二人跪下了。四阿哥一直淡然的脸隐隐出现龟裂的样子,“阿沣,你……”

“康郡王这是做什么”,年秋月皱眉,“您是郡王,你这样做大家脸上都难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四哥,从小我就跟在你后面长大,我什么脾气您知道,您什么性子我没准儿比嫂子还清楚,以蘅她做的事儿我对不起您和侄子,对不住嫂子,她就是个傻子,我前些日子还恨她,也想冷着她,但是发现还是做不到,我们相敬如宾,这几个月来许是因为孩子,竟然还能说几句话了,我很满足。所以……四哥,有什么不满,您和小嫂子对我说,打我骂我都可以,以蘅她……你们就放过她吧,她不懂事,也是郭络罗府上惯的骨子里还是好的,就是嫉妒心强了些,那也是对四哥的……”

“滚”,四爷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茶几踢了几步远,“为一个女人,你竟然……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你给我滚,这次就算了,下次,谁劝爷都要了郭络罗氏的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神秘人身份

康郡王起身,看了眼年秋月和四爷,眼神可怜巴巴的,年秋月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先离开,摆明了四爷被气住了,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愿意理他?康郡王遂起身拉着自己媳妇儿离开了,郭络罗以蘅回头,目光里透着一种绝望,年秋月多少也能理解她,她一直以来支撑的精神支柱倒塌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绝望?这会儿没有崩溃就是好的了。

两口子离开后,年秋月也没有劝四爷什么,而是等着他自己渐渐平息下来,如此就过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最后,四爷起身,“回府!”

年秋月在心底叹口气,好不容易能出来玩玩儿,这一天的好时光又泡汤了!

两人带着丫鬟和侍卫回去,还真是巧合,走到寺庙门口时候又遇上了那个蒙古男子,四爷刚刚才回到红润的脸瞬间又黑了,上了马车,苏培盛一看这架势,忙让车夫快速赶车离开,年秋月挑开窗口处的帘子,就瞧见那男子竟然还痴痴地看向这里,她抿唇笑了下,又放下了帘子,这人.......看着年纪也有十七八了,怎么行事这么莽撞,跟那初次心动的少年郎似的。

年秋月本以为除了这次在寺庙的偶遇,之后和这男子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谁知道这才不过半个月,在宫里就遇到了这个男子。彼时,四爷并没有跟来,年秋月应了宜妃的邀请来给宜妃描绣样,谁知道这人还没有到内宫,在太和门那儿就遇到了这男子。

见到这人时,年秋月秀气的眉毛就皱了下,转身想离开却想到此处去内宫只有一条路。她只好眼睁睁看着这男子上前,“美丽的姑娘,又见面了,真是巧。”

“请叫我夫人,谢谢”,年秋月礼貌地点头应声。对方笑眯眯道,“我让人查了好久也没有查出来你是哪家的夫人。敢问你是谁的夫人啊?”

“我家主子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你这人好生无理,堵在路口,让人怎么过去?”孟氏皱眉。不悦地斥责道。

对方蹙了下眉,看了眼孟氏,眼里满是不满,但他还是压住火了。“我是外扎萨克正黄旗的世子,叫我雅图就是。”

年秋月皱眉。“姓阿纳呼占?”

对方眼睛一亮,“你听说过我吗?”

年秋月古怪地笑了下,“听说过,没准儿你将来还得叫我一声额娘。”

“噗嗤”。后边跟着的孟氏和梧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阿纳呼占雅图眨眼、再眨眼,回头问自己的侍卫克塞。“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王爷,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就是雍亲王府的格格,这位是雍王府的侧福晋。”克塞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还是开口给出了解释。

阿纳呼占雅图傻眼了,“这........这怎么可能,腾格里这是在要我的命啊,这...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了,这..克塞,你不要告诉小爷这是真的。”

“小主子,这的确是真的”,主仆二人的对话让年秋月和身后的人笑了,阿纳呼占雅图和他的侍卫明显是误会了吧,以为她是李侧福晋了。真是......年秋月并不想解释这些,因此,她就趁着这对逗比主仆还在嘀咕时候,示意梧情推开阿纳呼占雅图,三人离开。

直到走了很远,阿纳呼占雅图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放她们离开了,小爷还有很多事儿没有问呢。”他斥责自己的侍卫克塞,克塞也很无语,“主子,是您被那侍女推开的,不怪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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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以为,这下这个蒙古汉子总算该死心了吧,谁知道几日后雍亲王府竟然来了一位客人,这客人就是阿纳呼占雅图,而且...最好笑的是陪着这客人的竟然是自家四爷。得知消息的时候年秋月正在看着汤圆小同学费力翻身,小汤圆很努力的好不容易地翻过来了,她却又将他推回去,没几下,汤圆童鞋就愤怒了,张着没有牙齿的嘴也要去咬年秋月。

梧情敲门进来说这个事儿时,年秋月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说谁...阿纳呼占小王爷....哦,你说那个傻乎乎的蒙古人?”

“就是他”,梧情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小王爷竟然说服了皇上,让皇上答应他来咱们王府坐坐,还让主子爷陪着,主子您去瞧瞧,咱们爷现在脸都黑得可以演包青天了。”

“是吗?”年秋月来了兴致,“我觉得爷自从遇上了这人后好像诸事不顺的样子,走,咱们瞧瞧热闹去”,她起身要走,甄氏忙上前要抱弘晗小阿哥,不料弘晗小阿哥的手竟然抓住了年秋月的裙摆,还死不撒手,她为难了,“侧福晋,这......”

这小子看来是要跟着啊,年秋月眼神闪了下,弯腰抱起了汤圆,“走,额娘带你一起瞧瞧热闹去。”

“侧福晋,小阿哥还小,这么抱出去......”,甄氏很为难,年秋月眉毛一挑,“我的孩子没有那么娇弱,堂堂一个男子汉的,别养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甄氏闭嘴。

一行人来到花园时候,远远就见四爷在一旁站着,一个蒙古男子在指着种的兰花说着什么,走近了方才听到,“我说四爷,你们怎么总种这些看着弱不禁风的玩意儿,这要在草原,大风一吹不就完了?”

四爷已经不想理他了,眼角余光瞧见年丫头带着自己孩子来了。只觉得眼前一亮,忙开口,“看这些花做什么,世子总之也看不上这些花花草草,咱们京城人喜好这个,世子也就喜欢骑射打猎的。来来,瞧瞧爷的儿子。这小子闹人着呢。”

“儿子?”阿纳呼占雅图不理解这四爷的思维跳跃到哪儿了。明明方才不还正在说花草虫鱼嘛,怎的这突然就听跳跃到了孩子身上,但他回头的时候愣了。这一身紫色绣白莲的女子不就是让自己痛心疾首的女人吗?再看她怀里,阿纳呼占雅图有些傻眼,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奶娃娃?李侧福晋生的阿哥不是已经很大了吗,这女人....不是李侧福晋?

接着。花园里的奴才们一致的见礼声音让阿纳呼占雅图彻底明白过来了,“奴才见过年侧福晋。侧福晋吉祥。”阿纳呼占雅图眨巴了下眼,觉得这个消息更打击人,京城里提起雍亲王府,连王爷都没有年侧福晋出名。因为这是深受皇上、皇太后喜欢的一个女子,可以说通杀后、宫各路妃嫔了,除了钮祜禄家。还没听说哪家和她有多大仇怨,哦。对了,还有个不起眼的马家。

“你是年侧福晋?”阿纳呼占雅图有些傻傻得问。

四爷这会儿心里才舒服了,“是啊,这是爷的侧福晋,秋月,见过小王爷。”

“小王爷,又见面了”,年秋月笑笑,“听说你来了我们王府,我特意出来见见,还想着问问你,咱们静筠格格可是早听说了小王爷的威名,真是一桩良缘啊。”

这下轮到阿纳呼占雅图黑了脸,他再不知礼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人家地盘上说什么“小爷看不上你家格格”的话吧,他笑都笑不出来,只能闷闷道,“都是皇上英明。”

四爷心里暗爽,面上却严肃地摆出一副岳父说教女婿的架势,“爷的这个女儿,有些小性子,毕竟府上就她一个成人的女孩儿,爷难免就宠溺了些,但是该懂的诗书骑射那是都不错的,庶务府务也是可以的,你以后只要不嫌弃她、好好过日子,爷心里就满足了,不管怎么说,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你要是胆敢对她不好,皇上不说什么,爷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会呢,爷您就是吓唬人”,年秋月适时地开口,“小王爷的名声那是鼎鼎有名的,骑射武艺都是拔尖的,四书五经也是熟读的,怎么会和女子斤斤计较,哪家的姑娘不是娇养的,妾身还不如静筠呢,想当初妾身在娘家的时候,那才是折腾得四九城谁不知道年家宠女儿,不还是得了爷这么个好夫君。”

两口子这么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生生说的阿纳呼占雅图无言以对,“京城不是都说四爷宠女儿那是出了名的吗,四爷还舍得把女儿嫁的那么远?”

四爷刚刚那丝痛快立刻没了,这厮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以为爷舍得啊,还不是......皇上金口一开,那就是圣旨,真是......混小子!

弘晗小阿哥在年秋月怀里眯了眯眼睛,这男人.....是姐姐要嫁的人?嫁给这么个......一看就是脾气不大好的人,而且....貌似总是看自己额娘啊,该不是......咿——小汤圆嫌弃地看了看阿纳呼占雅图,对自己岳母起心思,这人人品真差劲儿!

阿纳呼占雅图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引起岳父大人和小舅子的深深不满了,他也很委屈,小爷千里迢迢来这儿为了满蒙的联姻,谁知道......要娶一个是方是圆都不知道的人,这不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难得的少男怀春一下下,结果...是自己未来媳妇的庶母,这...简直就是腾格里在跟自己开玩笑!

这时候,花园又传来了通报,竟然是李侧福晋也来了,年秋月唇角上扬了下,很快就垂下,这是丈母娘得了消息来看女婿了?!她微微欠欠身,行了一礼,退到了一边儿去看花园最近刚移植好的牡丹,过段时间就到花期了呢,阿纳呼占雅图的视线忍不住随着年秋月的身影转过去,四爷咳嗽了一声,他才收回视线,略微有些尴尬。

李侧福晋这时候才刚走过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走近了福身行了礼,看了眼一身蒙古服饰的阿纳呼占雅图,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这小伙子长得还是很英气的,虽说是蒙古人...远是远了些,但是...论起家世、论起相貌,还是可以的,而且,听说只是有几个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静筠嫁过去稍微收整一下,收收这个男子的心...应该不是难事。

这么一想,李氏再看阿纳呼占雅图就更加觉得不错了,瞧着这身板,应该是武艺不错的,能保护静筠啊,那丫头总是不安生,还脾气挺大,有个人能制住她,保护她的安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听说阿纳呼占老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真是静筠好福气,没什么世子之位的争夺,还没有妯娌间的麻烦事儿,将来妥妥的一个王爷福晋,再生一个儿子,哎呀,这可就稳稳当当享福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氏毕竟见识短浅,这些年蒙古与大清联姻的女儿没几个长命的,她竟然只看到爵位,没想过女儿是否能过得高兴,蒙古和大清若是说不拢什么崩了怎么办之类的……到时候联姻的女子可不好过。

况且,即便满蒙一直交好,草原比起京城,地域性差别也是不小的,举目无亲,远离故土,蒙古族的很多习俗又特别粗野……这些都是不容易习惯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家的……李氏身后跟着的嬷嬷看着主子唇角满意的笑心里就为自己小主子觉得哀伤,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和纳喇星德在议婚吗,怎么……会变成了蒙古的小王爷?听说格格都在屋里哭几天了,唉,真是造化弄人。

四爷见到李氏,先是皱眉,继而想到她作为静筠的亲生额娘,听说准女婿来了,想看看也是正常的,脸色才和缓了,也不说话,脸上还是一丝笑容也没有,和李氏形成了强烈对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回娘家

皇上决定过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儿回环的余地都没有,这点儿所有相关人员都清楚,比如静筠格格、阿纳呼占雅图、李氏和四爷。因着女儿的亲事定下,四爷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在梧彤院里住宿了,都是在李氏的蘅芜苑,起初第一天和第二天,年秋月还是能够接受的,四爷一共只有四个女儿,夭折了两个,还有一个就是小棉袄还小,女儿要远嫁他心里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的,到李氏那儿坐坐说说话,那也是可以谅解的,但随着第四天四爷依然还在蘅芜苑那儿过夜的消息传到梧彤院,年秋月心里也不舒服起来。

李氏再怎么心里不舒服,孩子出嫁还有半年呢,怎么,打算半年都呆在蘅芜苑了?那也成,没准儿静筠格格出嫁没多长时间,四爷还能再多出个女儿来。呆就呆了,爱几天是几天,可是也不能她越想越气,那表情让传信儿的锦屏有些害怕,大气都不敢喘※≥wan※≥书※≥ロ巴,a∧ns↖≥m,悄悄拿眼神看彤情,彤情就冲着她挤眉弄眼,两人刚眉来眼去两三个回合,就听主子开口了,“来人,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带上小汤圆和小棉袄回年家。”

“主子”,梧情想说什么,被彤情甩过来的眼色给制止了,遂应声和其余几人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出了门,梧情就不解地看着彤情,“你不让我说是为什么啊,主子这摆明了是吃醋了,这生气时候做的决定不一定理智。万一回神了后悔”

“切,梧情姐姐,你怎么还不明白。主子不是生气四爷不来咱们这院子,是为小阿哥和小格格打抱不平来着。”

梧情更是疑惑了,彤情颇有些无语地道,“姐姐你平日那么精明,怎么今日竟然转过不来弯儿来,我问你,四爷这几日可有来咱们梧彤院?可有问过小主子们的吃食和睡觉?可有送什么小玩意儿过来?”

“哦——”。梧情这才反应过来,“这么说,主子是觉得四爷再怎么心疼二格格也不能忘了咱们这儿的小主子们。所以才生气了?”

“那不明摆着的吗,主子就是让李侧福晋十天半个月,李侧福晋最多再生个孩子,这宠却是夺不走的。”彤情很是感慨。“要说四爷也真是的。还好小主子们还小,不然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阿玛,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梧情沉默。

第二日一早,年秋月当真让人将准备好的各种用品打包成一个个的箱子和包袱,往马车上一放,带上几个丫鬟和孩子们的奶嬷嬷就离开了,王贵急得在门口直擦汗,因着之前的事情他再不敢小看这年侧福晋。别看主子爷最近连续几日对这位不管不问了,那是二格格的事儿正急着头呢。等这事情过了,还不得想起来侧福晋和两个小主子?!

年秋月让人赶着马车过了几个胡同来到年府时候,年家的门丁还真是傻眼了,姑奶奶回来了?他忙一迭声地向府里传话,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正在用饭,桌子上摆好了两素一荤的菜和养生的粥,还没有动筷子,就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愣了,还是年婉清反应最快,“姑爸爸回来了,玛法,是姑爸爸回来了。”

年遐龄这才放下碗筷,夫妻两口并肩出院门,迎面就见自己女儿脚步急匆匆地当先走着,后边丫鬟和嬷嬷们几乎有些小跑得跟着,年遐龄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囡囡,你慢些点儿,走这么大的步子,仔细你待会儿心口不舒服。”

“就是,多大的人了,都当额娘的了,还这么不注意。”西林觉罗氏跟着嘟囔,“你回来就算了,这么冷的天,将孩子也折腾回来,你也不怕冻着他们。”

“没事,裹得严实着呢”,见到自己阿玛额娘,年秋月窝着火的心情才算好些了,“你们怎么出来了,这家里我还能不熟悉路吗,快进去,我回来的早,还没有用饭,快让厨房备饭,咱们一起用些。”

“没吃饭就这么急匆匆回来?”西林觉罗氏这才觉得不对,“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和四爷置气了?”

年秋月冷笑了下,“谁稀罕和他置气。”

看来真是置气了,西林觉罗氏立即肯定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吃过饭和额娘说说,不是额娘说你,回来是不是福晋和四爷都不知道?”

“用他们知道?”年秋月口气里满是嘲讽,“一个早就不管府里事情了,一个哼,只顾哄静筠格格呢,倒忘了自己还有其他儿子和女儿。这些糟心事就不说了,额娘,咱们先用饭。”

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对视了一眼,年遐龄皱皱眉,饭菜很快又端上来几道,小汤圆被年秋月给抱在了怀里,最近一段时间他呆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床就是额娘的怀抱,这实在不怪年秋月,是这小子对什么都要好奇,都要听几句。

“怎么吃饭还抱着,交给嬷嬷带上去睡会儿”,西林觉罗氏皱了下眉,“这孩子也太黏你了,这可是个哥儿,莫要太惯了。”

年秋月冲着小汤圆挑挑眉毛,“不碍事,这孩子乖,不闹,还小,过几年就是想惯我也惯不成了,由着他吧。”

西林觉罗氏想想也是,过上几年,这孩子就该念书习武了,现在还小,孩子小时候黏人也是正常的,黏着自己闺女总比黏着嬷嬷强。这么一想,她就默认了孩子窝自己闺女怀里了。

奶嬷嬷们就退到了门边儿,小棉袄被年遐龄接着正在逗孩子,做个鬼脸儿、晃晃孩子的,年遐龄将虹娴小格格逗得咧嘴直笑。西林觉罗氏也不理会他,只是招呼着女儿和年婉清吃饭。年秋月看见年婉清在,这才想起了一件事,“二哥新娶的媳妇儿怎么说。清姐儿一直在京城?”

“有来信说让清姐回去,不过清姐说不大想回去。”

“最好还是回去”,年秋月夹了口菜,“我听说二嫂有孕了,若是等生下来孩子,二哥的注意力估计会被迅速转移,局势对清姐会不利。虽说二嫂的人品是大家都说不错的,有了自己孩子难免会偏心,婉清。若是你嫡额娘这次生个女儿,你再不在府里,过几年你和这女孩儿的地位可是很不一样的。你阿玛虽说还没有回来,但外放的官员怎么可能一直在任上。回来后你可是一定要回去住的。到时候你自己好好考虑下,若是你回你阿玛那儿,嬷嬷丫鬟什么都可以自己带着这批人。”

年婉清闷声应了下,表示会再考虑考虑,年秋月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虹娴那丫头已经睡了,魏氏将她抱走。甄氏也接了小阿哥一起去休息,年遐龄就起身去遛鸟去了。屋子里只余下年秋月和西林觉罗氏母女,西林觉罗氏让人上了两杯清茶,“这下你该好好和额娘说说了,你和四爷到底是怎么了,之前还不是好好的。”

年秋月撇嘴,“也不是多大事,最近额娘应该也听说了,蒙古的人来了,来带走皇上每年答应给的粮种和米面,同时送了马匹来,来的有个外扎萨克的小王爷,求娶大清的格格,皇上没有适龄的格格,就想到了孙女儿,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下旨,将我们府上的二格格赐婚给了这小王爷。四爷心里想来不痛快,李侧福晋也是难过,静筠更是在屋里闭门哭了几天了,四爷就去安慰,这一去,昨个都第四天了,我的女儿和儿子可是四天连他们阿玛的面儿都没有见到过。我心里不舒服,索性带着孩子回咱们家住几天。”

“打算住几天?”

“什么时候四爷想起我们娘三儿了,自然会来找我们”,年秋月摇着西林觉罗氏的胳膊,“额娘,您该不会是不愿意收留我们娘三个吧,那我们可就没地方住了。只能住客栈了,客栈又破、地方还不好,人还杂的。”

“你这丫头”,西林觉罗氏用力点点她额头,“我什么时候说不留你们了,只是你这么着可是和往日耍小脾气不一样,四爷若是恼了,可怎么办?”

“我还恼呢,该出嫁的那个是他宝贝女儿,我的女儿就不是府上的格格了?小棉袄这才刚开始有印象,以前睡之前总是要和四爷闹一阵子才去睡,现在好了,头一天没见到,哭了好一会儿,累了才睡着,第二天总是往门口去看,第三天才算是不看了,我瞧着心里就来气。”年秋月脸色沉了下来,“谁的闺女谁疼,李氏心疼她女儿,我还心疼我儿子呢,我让人请四爷都被那娘两个给绊住了,好!既然不愿意来,那我和闺女还不稀罕了呢!”她翻个白眼,“这距离出嫁可还有半年呢,瞧瞧这架势,还得闹腾半年呢,我若是什么表示都没有,额娘,小汤圆和小棉袄怎么办,看着那母女心情好了让四爷来瞧瞧?我女儿才不稀罕那点子施舍呢!”

西林觉罗氏抽抽嘴角,“不会,你是想多了,四爷这就是一时间有些心理不舒服,跟你阿玛当初看你出嫁一样,早几个月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那是你不知道。过不了多长时候,劝好了静筠格格,他还是更关心汤圆他们兄妹两个,比较二格格都大了,你那两个还小呢。”

“那也不成”,年秋月冷哼一声,“四爷若是在想不起来这个女儿,棉袄再过几天肯定认生,额娘,你闺女求的不多,静筠心里不舒服四爷每天去瞧瞧,用饭什么都可以在蘅芜苑用,我没有意见,就不能每天来瞧瞧这两个孩子,抽出半个时辰陪陪他们就可以了。我想起昨天棉袄时不时往门口那儿瞟我就心酸。”

西林觉罗氏叹口气,“孩子,女人多了不就是这样吗,他不来,你可以抱着孩子去李氏那儿啊,山不过来我过去嘛!”

“我才不要”,年秋月脸一拉,很是不悦,“我去看什么,看静筠哭还是看她们三个甜甜蜜蜜的啊,请走了跟打她们母女脸一样,请不走那就是打我脸了!”

“你这丫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你这么没信心啊,请不走?你抱着两个奶娃娃还请不走四爷?”

“那可说不定”,年秋月扁扁嘴,“总之,额娘,你也别劝了,我就在这儿住几天了,反正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住了,虽说咱们家离着雍亲王府不过就是几个胡同的距离,我也没有回娘家住过,孩子们也没有逛过这儿。我就歇歇,瞧瞧四爷什么时候能想起还有我们娘三个。”

“成成,你就硬气着吧”,西林觉罗氏无奈地说。

年秋月笑笑,陪着西林觉罗氏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芙蓉居从年秋月出嫁后就还一直留着,派了专人定期打扫,如今什么都还维持着年秋月以前住的情况。孟氏几人带着甄氏几个来的时候,弘晗小阿哥的眼就滴溜溜转起来,这是额娘出嫁前的闺房?得好生看看,但仔细打量后,他有些傻眼了,这和梧彤院很多地方都很相似啊,这是怎么回事?

年秋月回来,这院子里自然是现场里外换新下,因此,进门时候看到的自然是一应的一色地毯、垫子、纱帐等,彤情笑着道,“主子,这是您那会儿留在家里的几套铺陈,瞧着就有种您还没有出嫁的感觉。”

年秋月笑出声,“你家主子我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哪有,主子就会自己埋汰自己”,彤情将垫子在地上铺好,让年秋月坐下,甄氏好魏氏这才将小主子们放下,小汤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默默低头,和额娘屋里一样的感觉,似乎是一个人设计的,该不会雍亲王府的梧彤院都是额娘自己折腾的吧,可是没听说额娘大兴土木啊。

年秋月看他打量四周,眯了眯眼睛,这混小子又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四爷来

今日在皇宫皇上提起了府上的双胞胎,四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日没有去看她们了,心里就多少有些内疚,从宫里一回来就向梧彤院跑,不料梧彤院最外面的门都关上了,四爷很是疑惑,喊开了门,绯桃将事情一说,四爷就傻眼了,“你年主子回娘家了?”

“回爷,主子带着两个小主子一早就回娘家了”,绯桃很是恭敬地回话,“主子说,可能要住上一段时日。”

四爷愣了下,回头,看苏培盛,苏培盛忙摆手,“奴才不知道啊,主子,许是侧福晋想家了。”

四爷点头,“那就让他们娘三个在年家小住几日也好。”

四爷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年秋月生气了,还以为真是想回家看看了,但在三日后对方还没有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对。因此,他决定去年家瞧瞧。

当他来到年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不祥预感是真的,不只是年丫头不理他了,连自己孩子都不愿意他抱,四爷才将手指凑近小汤圆的脸,就见汤圆童鞋直接一转头,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他又去抱自己女儿,小棉袄踢着腿不愿意让抱就算了,竟然还扯着嗓子开始大哭,年秋月心疼女儿,上前就将孩子从他怀里抱走,“小棉袄认生,爷别吓着她。”

这一句话堵得四爷嘴张开了又合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只有两个大字,认生.......认生......认生!爷的女儿对爷认生!

似乎是嫌打击还不够,年秋月接下来的话又在四爷心口插了一刀,“汤圆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爷了。认生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丫头认生比其他孩子长一些,爷若是天天让她见到,十天半个月的,她也就让您抱了。毕竟孩子小,没有几天就缓过来了,要是再大些。就难了。最近九爷倒是经常来。我瞧着,这是两个孩子小,还不会说话。不然说不定您今儿来就是听到的叔叔。”

四爷黑了脸,许久说不出话来,西林觉罗氏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面上却板着脸。“你这孩子,都当额娘了还这么瞎说。四爷就是太惯着你了。”

“额娘,我真没瞎说,九爷不就是常来嘛,小棉袄一见他就要他抱着。我都愁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还不回去?”西林觉罗氏给四爷搭梯子,年秋月却一撇嘴,“我在哪儿都一样。额娘,那府里缺了我照样转。在这儿我还能陪陪阿玛和您两位老人家,在府里能有什么意思,除了孩子,没有人需要我,孩子我这不带在身边了吗?”

四爷这才听明白了原因,“爷前两日去梧彤院才知道你回了年家,想着呆上几日也好,你这是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的是爷您”年秋月有些压制不住上蹿的火气,“爷,您去哪儿我管不着您,可是静筠是您的女儿,棉袄就不是您的闺女了,还是您觉得她还小,无所谓,您今日也瞧见了,孩子几天没有见到您,都和您生分了,我不求您能想起来我,但求您能看到静筠的时候想一想您还有个女儿。”

四爷没有接话,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这让西林觉罗氏多少有些心忧,自打太子被废后,阿哥里数四爷、五爷、十四爷、十六十七几位阿哥最得皇上信任,四爷还是个王爷,女儿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但是年秋月自己却很清楚四爷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愧疚,她就见好即收,“梧情,去收拾东西,既然爷想起来我们娘三个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西林觉罗氏忙抓住机会,“囡囡,我给你做了身衣服,还放在屋里,你来试一试,看合身不?”

母女二人离开,四爷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女儿,弘晗小阿哥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眯了眯眼,阿玛这次太过分了,上辈子时候也是天天看自己的,虽说一样疼姐姐,可也没有这么宠溺,额娘说的对,不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心疼一疼,他就不会记住。四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儿子的婴儿车旁边,“这是侧福晋让人做的?”

“回四爷,这是侧福晋画的图纸,被九爷给看见了,就拿走让工匠做了出来,今天才刚送到的。”魏氏小心回答,毕竟四爷脸色好吓人。

弘晗小阿哥又撇撇嘴,阿玛还不如九叔对自己和妹妹上心,实在是伤心,只关心姐姐要出嫁了,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几个儿女,切——!

虹娴小格格毕竟是真的乳娃娃,哪里有她哥哥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自己在抓抓这里,摸摸那里的,只除了四爷一将手伸过去,她就打,明显不准靠近,折腾得四爷最后只好无语得站在一边儿。

那厢,出了芙蓉居的西林觉罗氏眉毛一竖就开始斥责自己闺女,“你说话就是太刺耳,这么和四爷说,也太不留情面了,四爷不是那么宽心大度的人,你也不怕他心里不舒服了,以后不还是你自己过不舒服。”

“额娘放心,四爷心里至多有些不是滋味,不会生我气的,回去夜里哄一哄也便罢了,我也是气急了,你说这都又三天了,加起来可就七天了,他才想起我们娘三个,我替孩子打抱不平,这种事儿我也不会常做,赌气回娘家这次就是为了让四爷印象深刻些,这样以后不管是李氏再整什么幺蛾子,或是谁又添了孩子的,也不会忘了我这儿的两个孩子。”

“可四爷也不会忘了其他孩子啊”,西林觉罗氏皱眉,年秋月却莞尔一笑,“额娘,不一样,是忘不了其他孩子,可是我本来就没想着打压其他孩子啊,耿氏以后肯定会因着这事儿感激我,四爷心里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对府上的子嗣可是几乎一视同仁的啊。”

“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西林觉罗氏拍拍自己闺女的手,“罢了,就这么着吧,男人还是喜欢你这种不伤害子嗣的女子,但你可千万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法的,该防着的一定得防着。”

“我晓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章 去十三爷府

年秋月被四爷“接”回府(府上大众传言版本)的当晚,四爷自然是宿在了梧彤院,这让李氏的蘅芜苑里丫鬟婆子都愣了好久,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四爷一直都在蘅芜苑,这使得蘅芜苑上下、从主子到奴才都膨胀了野心,毕竟当年的时候年侧福晋还没有入府,这后院是咱们主子的天下,如今主子不是终于又争回来这片天地了,谁知道......年侧福晋不过离开了几天,又将局势给搬回去了,这局面又似乎转了。

年秋月院子里的人倒是对这个反应不大,咱们主子是不想争,真想争,动动手的功夫四爷还不是就回来了?有这两个小主子,咱们主子那是绝对的不会倒台。

年秋月带着孩子回府的第二天,就又带着孩子出门了,这次是去十三阿哥府,四爷府的人上下都很无语,年侧福晋这是出门出习惯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年秋月还是在一炷香后到达了十三阿哥府,刚下马车,她就愣了下,十三阿哥府的门前竟然真的能用“门可罗雀”这个词来形容,门上的那个铜环都已经有些青色的铜锈了,看来是没有人来,下人都懒散了。

梧情上前敲门,好久,才有人来开了门,一见门外站着几个衣着贵气的人,对方惊讶了下,才道“几位是......”

梧情皱眉,“我家主子是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要见你家福晋和富察侧福晋,请速去禀报。”

对方唯唯诺诺地应声,慌忙跑去通报,没有走好。跑了二十来步竟然还摔了一个跟头,又忙站起来继续向里走。过了不多时,就见兆佳优璇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是富察凌蓉,不用走近年秋月就能看出来她们二人身上的衣服颜色都有些半新不旧的样子了,她在心里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看来十三阿哥一被关。这两人过得的确很不好。

“年妹妹。怎的你来了?”虽说年秋月嫁给了四爷,按说是这二人的小嫂子是,但私下里。这二人却还是习惯性得喊年秋月妹妹。

“来瞧瞧你们”,年秋月示意跟来的小厮将马车里带的东西都交给十三阿哥府的人,“兆佳姐姐,来时候我想了又想。才带了这些东西,也不是太多。多少都是一些心意,十三爷不在府上,我家四爷来多少有些不大方便,就让我给带了些银票和物件。这些你们都收下。不准和我客气。那些虚话我也不说了,咱们姐妹几个也相识多年了,可不要和我说那些见外话。”

兆佳优璇看了看不断往下搬的物件。多少有些难为情,还为年秋月担心。”你这么着往我们府上搬东西,不怕你家福晋心里不舒服,或是...难为你?”

四爷府的情况外面是没有人知道的,毕竟雍亲王府的规矩那是经过多番整顿的,年秋月也不好实说,就只是抿唇笑笑,“这都是我家爷的吩咐,福晋是不会管的,走的账目也是四爷的私账。”

富察凌蓉睁大了眼,“还可以这样?”

“一家一个情况嘛”,年秋月俏皮地一笑,“两位姐姐,也不请我去屋里坐坐,这还拖家带口呢!”

兆佳优璇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只顾着叙旧呢,快请进,让我瞧瞧这两个孩子,我还是洗三儿那天看到的,这有几个月都没有见着了。”

甄氏和魏氏就忙抱着小主子们凑到两个主子那儿,富察凌蓉和兆佳优璇更是一句接一句的夸年秋月福气好,这一生就是两个,还儿女都齐全了,孩子长得还那么好看。

年秋月则只是笑,并不说话等到了正厅,下人们上了茶水退下,兆佳优璇才笑道,“年妹妹,你今日来就只是来送东西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若只是为了给我们府上送吃穿用度,哪里用着你来,派彤情来就是了。”

“就知道瞒不过姐姐,姐姐一向玲珑心思。我今日来是想和两位姐姐商量一事,你们想让十三爷出来吗?”

此话一出,富察凌蓉和兆佳优璇均是变了脸色,相视看了看,这才谨慎地开口,“妹妹说的是真的,四爷想出法子来了?”

年秋月摇头,富察凌蓉脸色就一下子暗淡下来,倒是兆佳优璇凛了神色,“可是妹妹有了什么主意?”

富察凌蓉立即抬头看向年秋月,眼睛又亮闪闪了。

“也不是很有把握,只是有个想法,听说汗阿玛最近有些病痛,四爷本想侍疾来着,却被汗阿玛给拒绝了,人这一生病通常就想得多,更渴望亲情些,若是.......我只问兆佳姐姐一句话,为了十三爷,你愿意牺牲吗?”

“我愿意,只要爷能出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妹妹但说无妨。”

年秋月深吸了一口气,“孩子!只要弘暾病重,汗阿玛应该就会松口。”

“妹妹确定?”兆佳优璇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开始犹豫,“让那孩子受些罪倒也无妨,毕竟是为着他阿玛,也算是孝心了,只是.....我只怕孩子苦受了,十三爷却.....”

“如果太医诊断孩子有八成概论活不了呢,汗阿玛再狠心也不会不准十三爷见自己嫡子最后一面吧?”

富察凌蓉怒道,“年妹妹你说什么混账话呢,什么最后一面不最后一面的!”

“你先别急着发怒”,年秋月看她一眼,“太医诊断的又不一定准确,你怎么还这么急性子,这要在别家府上,你这性子早出事了。”

兆佳优璇也看了富察凌蓉一眼,“妹妹别急,听年妹子说完,我相信她。”

富察凌蓉一跺脚,只好又坐了下来。

“我有法子让太医诊断不出来脉象,这时候,只要院判和黄太医说什么,那些太医就都会应声称是,他们不在乎查出的结果是什么,但他们不能无果。”年秋月攥紧了拳头,“只是这样一来,弘暾必须受一次苦,就算不是真生病,也是要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至少药是要吃一些的。这些药一吃,他肯定咳嗽、疼痛难受,姐姐,这点儿,你要仔细考虑考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计谋实施

“没什么好考虑的”,兆佳优璇深吸一口气,“只要十三爷能平安回来,不过就是让孩子受些磨难,作为十三爷的孩子,这是他应该做的。”

“年妹妹”富察凌蓉皱眉,“皇上不会让十三爷回来,然后三阿哥一没事儿,就还将我家爷给关进去吧。”

“怎么说呢”,年秋月叹口气,“我只是猜测应该不会,十三爷都出来了,再关进去就显得太.....”,她拉扯出一抹强笑,“如今,谁又敢肯定皇上的想法呢?”

“说的正是”,兆佳优璇跟着叹了口气,“汗阿玛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富察妹妹,不管怎么说,只要爷出来了就才能有希望,汗阿玛往日还是很疼十三爷的,我一直想办法要去养蜂夹道见见咱们爷,却是都只会说没有圣旨不准见,爷过的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想来那地方....能有多好,汗阿玛若是见了爷的样子,许是会心软,哪怕就是...就是禁足在府里,那也总好过那处地方啊。”

说到最后两句,兆佳优璇的声音隐约已经带上了些哭腔,年秋月心里叹气,兆佳姐姐是个要脸面的人,从进门到现在看来都是强撑着,怕被人看出来不好意思,这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了,这毕竟是古代,还是皇家,是非太多,世态更炎凉些。这么一对比,她就觉得今日这场面还真是他们四爷府对不起这一家子,若不是十三爷重义气,为四爷顶了包,否则....依着那天几个阿哥的阵势,恐怕如今被关着急的该是他们雍亲王府了。哦,不,恐怕王府都称不上了。

她想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握着兆佳优璇的手,“兆佳姐姐,你放心。十三爷只要能出来。我和我家爷定用尽全力想办法让他能留在府上,留在孩子们和你们身边。那鬼地方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好妹妹,你和四哥的心意我们领了。咱们两个府上是什么交情,你们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只有四哥不倒,最好再....我家爷甚至我们全家将来的日子才有指望。不然...一个被皇上关押论罪的人能有什么好?”兆佳优璇用手帕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徐徐开口。说出的话让年秋月瞠目结舌,“姐姐...”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兆佳优璇表情有些哀伤和嘲讽。“四哥曾经有一次在宫里遇到我,还说都是他连累了我家爷,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夸大了。是我们家爷招了忌恨,自打敏妃娘娘去世。汗阿玛对我家爷就很是关照,这不...端不平的水迟早得洒,我想了这么几个月了,也想开了,现在失了汗阿玛的宠也是好事,后头的风波才是更大呢。妹妹,你和四哥才要多加注意才是,皇祖母和汗阿玛都很喜欢你,若是个嫡福晋多少还...更不用说你..恐怕你比你家王爷都招人恨呢。何况...如今就这么几个王爷,四哥还改了玉牒,我是真心替你们捏把汗啊!”

富察凌蓉一直垂着的头这会儿也抬起来了,“妹妹,说真的,我们开始前几日的确对四爷有些怨言,但后来也想开了,平日我们家爷多亏有四爷护着,才没有吃那么多亏,敏妃娘娘去的早,我家爷还多亏了四爷,不然早被九爷、十阿哥给欺负惨了。这点儿我们该感激四爷才是,何况,姐姐说的对,爷那么得皇上宠,被人嫉妒报复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年秋月被这二人说的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许久才道,“我之前还担心姐姐们不愿意见我,如今我总算是能放下心了。宫里这些年越发不平静了,早些的时候,我还愿意去宫里,如今皇祖母去了寺庙,这宫每次我进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了什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四爷被改了玉牒后,我就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府上很多人还羡慕我,其实我倒是真想和她们换换。兆佳姐姐、富察姐姐,这些日子我要常来你们这儿了,最近因着你家孩子一生病,这风波又该起了,交代好你们府上的下人吧,我担心...不会有人那么容易让十三爷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十”,兆佳优璇的话还没有完,就让年秋月做出的“嘘”的手势给堵住了话,“有些人吧,知道就好了,还是不要说那么明显了,免得府上有那些人的奸细。我听说,自打十三阿哥被关后,你们府上的下人换了一批,从前伺候的有三成都被换回了宫里,那些人..想必就是汗阿玛的人。”

“你意思是...”,兆佳优璇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后,眼神里的震惊就被自嘲给代替了。年秋月见她神色变化就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过来了,皇上派了人监视了十三阿哥府却还是执拗地将罪名扣下来,其实就是平衡几个儿子间的势力以及关系。

富察凌蓉反应没有兆佳氏那么快,但过会儿也明白过来了,那神色更是受打击。年秋月也不说话,等着二人慢慢接受,好一会儿,兆佳优璇强笑了下,“我明白了。年妹妹,不知道...你说的那用的药...不会对弘暾有其他什么影响吧,而且...不怕妹妹笑话,如今没有几个太医买我们十三阿哥府的账了。”

“姐姐不用担心,这药方我已经问过黄太医了,你放心,黄太医是可以信任的人。方子我已经记在了脑海里,呆会儿写给姐姐。姐姐尽可以悄悄去外间的医馆找大夫看,这方子除了会让人脉象特别乱、体虚冒汗、呕吐难受外,不会有其他作用了。”

兆佳优璇这才松口气,“不用,你的记性那是过目不忘,又是这等大事,自然是不会出岔子的。”

年秋月叹口气,扯出一抹似乎是自嘲的笑,“姐姐还真是信任我。你放心,我回去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将太医院的院判给请到府上去,我自有法子让王大人和我合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求人诊病

年秋月离开后,兆佳优璇就去了家里的小佛堂捡佛豆去了,这是十三阿哥被关押后她养成的习惯,连府务都交给了富察凌蓉去处理,她是一丝心情都没有。

年秋月写下的那个方子她到底还是送去兆佳府让府上的大夫给看了,发现真的没有其他作用后,她一方面觉得放心,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怀疑年妹妹是有些小人之心了,有些内疚。药第二天就给自己儿子喝了,怕看到这一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兆佳优璇还是等儿子睡了才敢去瞧瞧,恰巧弘暾这几日有些轻微发热,弘暾的奶娘还以为这是福晋找人给小阿哥开的去热的药,也就没有多想。

三日后,十三阿哥府翻了天了,小阿哥高烧呕吐、看起来很是可怜,在怎么请太医都说人手不够的时候,十三福晋兆佳氏向宜妃递请了牌子,请求见宜妃娘娘一面,宜妃娘娘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就宣她进殿了。孰料,这十三福晋要说也是个皇子福晋了,结果进门就对宜妃娘娘跪下就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磕得宜妃娘娘立即变了脸色,“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怎么也是一府的福晋,你这样可是着实失礼了。”

“宜母妃,求宜母妃救救弘暾,臣妾也是没主意了,弘暾如今呕吐不止,着人请太医,却得到回复说宫里太医人手不够,只派了个医女去了,那医女能有几分本事,现在还在府上慌神呢,再不诊治弘暾可怎么办啊,小孩子的、本就是身子虚,若是撑不住再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可以不活了。”兆佳优璇起初有些做戏,但后来一想到自己见到的孩子躺在床上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真的眼泪开始哗哗得下。

宜妃听得心里一跳,“那孩子怎么了,好好的这是犯什么病了?那得抓紧请太医啊,映星,快。拿我的牌子去请太医来。最好多请几个一起,你陪着几个太医一起去十三阿哥府。十三家的,你先回去。呆会儿映星就带着太医去了,孩子发病了肯定不舒服,没准儿这时候正嚷嚷着要找自己额娘呢。”宜妃这会儿说话甭提有多温柔了,一则这十三阿哥都那个样了。十三府根本就不是个威胁,不如卖个面子。还能得个名声;二则,万一那孩子没有福气有个什么事儿的,皇上心里心疼了,那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啊。

十三福晋见目的达到了。这才擦擦眼泪,眼还红着,“臣妾谢过宜母妃。等弘暾病好些了,臣妾再带他给宜母妃磕头跪谢。”

“这就不必了。本宫好歹也是个做祖母的,孩子好彻底了带来让本宫瞧瞧就是了。本宫也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他了。”

十三福晋再次拭一把泪,点头,跪安离开。她一走,宜妃都松了口气,“总算离开了,这是什么事儿啊,映月啊,等映星一回来你就仔细问问,看那孩子得了什么病,太医院也真是的,怎么也是个小阿哥,不管不顾的,真出了事儿皇上还不得砍了他们!”

“真出事儿,那也是出过了,太医院总能有一千个说头呢。”映月撇嘴,“十三阿哥府毕竟不如以前了,这宫里还不都是人走茶凉的,瞧着就让人心酸。如今这宫外面几家,最紧着护着的不就是三爷府、四爷府和十四爷府,宫里头紧着的就是十六爷、十七爷和十八爷了。其他人....”映月发出一声冷笑,宜妃唇角的笑僵住了,“别和本宫说这个,密贵人最近可是风光着呢,若不是因为是个汉人,哼!”

“奴才嘴笨,一时间说错了人,惹了娘娘不快。”映月心里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嘴上忙补漏,“娘娘,密贵人最近不过是沾了儿子的光,连个汉军旗都不是,您根本不用把她放在眼里,眼下宫里是您主事,原来还有个乌雅嫔,如今皇上不过刚解了她的禁足,也不怎的去永和宫,还有个仁嫔和她不对付,您就放宽了心就是。”

宜妃这才觉得心里熨帖了,没有再说什么。

长春宫的人以为映星不过是陪着太医去瞧瞧,不多时就回来,结果左等右等映星怎么也不回来,宜妃就皱起了眉,“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自有人跑出去跑腿儿,不多时竟然慌慌张张回来了,“娘娘,映星姑娘去乾清宫回话了,听说是和几个太医一起的。”

宜妃脸色凝重了几分,“具体情况怎么回事,可有打探出来?”

“回娘娘,有太医院跟过去的药童吐露说……十三阿哥家的那位阿哥,怕是熬不过几日了。”

宜妃愣了下,“那与映星何干?”

“太医们怕担责任,就拉着映星姑娘一同回话,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去时候就已经那个样子了。”

宜妃摆摆手让人下去,叹了口气,“真是福薄,还好本宫及时出手了,救不了就实在没办法了。”她又想了想,招手让映月凑近,“去给本宫准备个素色的衣服,不要太素的,多少淡雅些就是了,本宫去乾清宫瞧瞧去。”

“奴才这就去”,映月点头应下。

此刻,十三阿哥府,兆佳优璇松了口气,“我还怕年妹妹办不好事,这毕竟一个不好就是欺君,还好目前一切顺利。”

富察凌蓉看了眼床上的弘暾,太医开的药她们并不敢让这孩子喝,都悄悄倒了。如今情况自然是没什么好转,瞧着脸都红着,偶尔醒了就是吐得一塌糊涂,真是苦了他了。“年妹妹办事自来是靠得住的,她的人脉似乎极好,除了几个福晋外,几乎没人不买她的帐。这也难怪,她嘴甜会说,又一手满天下都没几个的绣活儿,得她一个绣作那真是价值千金,又得汗阿玛喜欢,大家当然宁交好不交恶了。”

“还有一点儿你没说”,兆佳优璇笑得有些诡谲,“她可是有恩记心底,有仇也记心底的人。”

富察凌蓉失笑出声,“是了,是了,我倒是忘了。她这人让人又恨又爱,偏还百般能耐。对了,不是说今日还会来吗,怎的……”

“天色还早,快了,我猜着,她定是在等四爷,真是个精明丫头,难怪四爷疼她”,兆佳优璇一句话转了几个音调,听得富察凌蓉禁不住嘲笑她,“咱们爷也疼姐姐,等出来了,姐姐定比年妹妹还幸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拜访佟家

当天都入夜时分了,四爷他们才来到,马车在十三阿哥府停下的时候,四爷愣了一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神色看起来却很哀伤。苏培盛敲开门后,年秋月发现这守门的人换了,四爷等人带着东西进门,富察凌蓉和兆佳优璇忙迎出来,“才说着四哥定会陪着这丫头一起,我果然是说中了。”

富察凌蓉撇嘴,“我也只是想着四爷最近比较忙,觉得应该不会,得,这赌局我算是输了。”

年秋月撇嘴,“你们两个,竟然有心情拿我打赌,快,赌注是多少,兆佳姐姐,你得分我一半。”

“财迷,能有多少,你还看上我那点儿银钱”,兆佳氏开口笑着说,四爷在旁边看着她们姐妹之间笑闹。

好一会儿,见她们笑够了,四爷才清清嗓子开口:“弘暾怎么样了,今日爷奉旨商议户部赋税问题,结果在乾清宫见到长春宫的大宫女和几个太医求见汗阿玛,说是弘暾出事了,当时爷就觉得头上直冒汗,十三弟已经够受累的了,若是这孩子再....等十三弟出来,爷就没脸见他了。回府了才知道....这丫头就是太胆大。”

年秋月吐吐舌头,兆佳优璇和富察凌蓉忍不住对视了眼,没有敢笑出声。

“爷,这些您就别和我计较了,眼下我们还需要您呢,这出戏怎么的,戏台子我也已经搭好了,您不跟我们一起唱下去...那就收不了场了。”年秋月笑笑,颇有几分俏皮样,让四爷着实无语,“爷倒真想甩手不管你。汗阿玛明天一定知道爷来了十三阿哥府。明日他若是问起来,爷照实说便是。”

“爷您真英明”,年秋月夸赞完,背着四爷时候就对着兆佳优璇和富察凌蓉二人挤眉弄眼了下,两人憋得脸都红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年秋月和四爷来的时候再次来了一批东西,不过就以药物为主了,所谓做戏是要做全套的。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以药材为主。他们离开的时候很晚。期间,四爷一直没有说什么,除了见到床上躺着的弘暾的时候忍不住瞪了眼年秋月。摆明了是觉得这丫头让太医下药太重。年秋月连个眼神都没有回给他,下药这个问题.....不下够量苦肉计能效果好吗?

两人在十三阿哥府并没有多呆,这个时刻,呆久了难免引人多想。皇帝这些日子是越发猜忌了,很多情况都必须考虑进去。

出了十三阿哥府。四爷就叹了口气,“丫头”

“啊”,年秋月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宫一趟,渲染一下气氛。冷不丁听到四爷叫一声,愣了下才回答,“爷有什么事?”

“你说...汗阿玛会放了十三弟吗?”四爷有些惆怅地说。但年秋月张口正要回答时候,他却又道。“算了,爷真是急糊涂了才问你这种问题,汗阿玛的心思爷都猜不准了,别提你了。”

年秋月嘴角轻微抽搐了下,但在夜色里并没有人看出来。直到马车马上就到了雍亲王府,她才开口,“爷,汗阿玛其实应该是会放十三爷出来的,只要劝的人不多,而且说到点儿上,我觉得...爷最好去见见恭亲王。”

“见五皇叔?”四爷脑子转了几圈,“你说的不错,自打二皇叔离世后,五皇叔在汗阿玛的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我明日下朝后喊上五皇叔说两句。”

年秋月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想,也不怎的确定,爷若觉得这主意可以就完善下,我这脑子最多就是想到了哪儿说一说。”

四爷瞥她一眼,“随口说说?你给十三弟妹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怎么不和爷随口说说?”

年秋月默默低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四爷看着却觉得好笑了,“爷又不是怪你,你这幅样子是做什么,爷只是说你为何不先同爷商量商量,爷也有些准备。”

年秋月抬头,“我错了,我只是觉爷太忙,每天披星戴月的,这些事情....”

“你这丫头,爷早说过,你的事情,爷即便再忙,爷也是要管的。”四爷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年秋月乖巧地点头,心里却在吐糟,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句话?

“明日你去趟佟家,找...就找舅舅的小夫人吧”,四爷说话很是无奈,想来也是很无语隆科多的这种将宠妾灭妻到极致的做法。

年秋月睁大眼睛看着四爷,摆明了还是不大清楚,四爷继续解释,“佟家.....在汗阿玛心中还是很特别的,其他人宠妾灭妻成这样子,只要被弹劾,汗阿玛必定严惩不贷,但唯独舅舅,汗阿玛从来就是说他两句就是了。根本没有动过真格。”

年秋月这才明白,“爷的意思是....找隆科多大人在汗阿玛面前...劝汗阿玛放出十三爷?”

“不”,四爷扬起了一个颇为深奥的笑容,“只要舅舅想办法和汗阿玛一起去一趟十三弟的府里,根本什么都不用说,而且...舅舅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说话。那李氏...也是个主意多的,难怪赫舍里家的那位夫人如今那个样子。”

年秋月被四爷最后一句话的口气惊得很是无语,话说四爷这种半是佩服、半是嘲讽的口气是几个意思啊?一边暗自无语,一边应下这件事情,年秋月觉得自己带着一种很奇特的心情回到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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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李四,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年秋月还是无语李四的装扮。本以为那天见到她的时候她那身金光闪闪的衣服首饰就已经够不懂得什么叫做低调了,谁知道今日一进佟家,进了李夫人的屋子,她就更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真的是一个词,瞠目结舌。李四看到她这个表情,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我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喜欢这些金子做的东西,金闪闪的。手里握不住钱财我就觉得不踏实。”

年秋月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吸了口气,“真是够特别的,我要是出名的江洋大盗。一定哪儿都不去,只要往你这儿走一遭,我这后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李氏抿嘴笑起来,“你这人。说话还是这么逗趣,哪家的江洋大盗敢往我们佟府来偷啊。要丢了那也是内贼。话说起来,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莫说我这院子,就是我们佟家。向来也是只见四爷、不见你啊。”

“四儿莫不是不知道我这人重,一般人抬不动”,年秋月说着笑话。“只那金童玉女都足以压倒好些个请人的轿夫了,今日是真的有要事。你这么聪慧,还不知道你们佟家其实是谁都能拜访,唯独我们四爷府的人最是难把握度?这来的少了是没情谊,来的多了就是....”,她颇有几分自嘲的感觉,“我哪里像你,活得肆意潇洒,当真是让满城女人又恨又妒。”

“哈哈”,李四闻言大笑起来,“你这话乍一听是损人,细细品来却像是恭维,我就索性当做恭维听了。今日来是为了什么要事,四爷竟然将你也给派来了”,李四收起了脸上的笑,看起来也认真了几分,“该不会是...朝堂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年秋月见她脸色都变了几变,笑笑,“你莫瞎猜,是有一件事,十三阿哥府的嫡子得了重病,太医给诊断了,说是怕是不好。”

“不是吧?那孩子我记得我见过,看起来十三福晋养得还挺结实啊,反正比你们府上那个弘时都看着气色好。”

年秋月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下,白她一眼,“好好的你扯我们府上人做什么。”

“不说就是了”,李四在嘴里塞了一块儿点心,“你继续说,我听着。”

年秋月看着她那随意歪在玫瑰雕花椅上的七扭八拐的身影,顿觉自己无视掉才能继续讲话,不会忍不住敲她的腿,她遂转移自己视线,又发现满目都是金灿灿的,只好低头,“四爷的意思是,让你和舅舅说说,能不能让舅舅想想办法,让皇上一起去十三阿哥府看看。那府上现在该修整的也没有修整,丫鬟婆子的衣服都是破旧的,孩子如今躺在床上烧得脸通红、又时不时吐的.....”

“你们想让皇上看着心里不舒服,想想十三阿哥,没准儿还能将十三阿哥给放出来?”李四突然做直了身子,“谁出的主意?”

“主意?”年秋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很精明啊”,李四笑笑,“定是你家四爷的主意,将算盘打到了我家老爷的身上。这事儿旁人还真不好办,我家老爷还有几分可能。得,看在咱们一条绳上的份儿上,这个忙我帮了。”

年秋月笑了下,“那好,我回去就好交代了,隆科多大人一向脾气不大好,我可是不敢亲自和他商量,这种情况下还是要麻烦四儿你了。”

“客气,咱俩谁跟谁啊”,李四一摆手,“我这人就喜欢简单明了将事情给说了,你轻松我也轻松,呆会儿也别急着走,我们府新找了个厨子,你给品品这菜色,我知道你这人嘴最刁钻,不行的话我就辞了他。”

她这么大爷的话让年秋月低头,默默收起来自己想要外露的情绪,抬头就是笑,“我这人在你嘴里怎么成了刻薄的感觉,我就是爱吃的些。你家厨子今日只将最拿手的菜上来就成,不过,我话可先说在前面了,呆会儿我要是说话太刻薄,你可别说我找事儿。”

“你尽管挑,我给你说,我刚查出来有了身孕,还不满三个月,也就没有声张,这厨子你就吹毛求疵吧,连我家大人在内都是你越找事儿我们越高兴。”

年秋月瞪大了眼,“这可是喜事,我那儿有本册子,是四爷找了几个有声望的太医一起写成的要注意的册子,等会儿一回去我就给你拿来。”

“那敢情好,自打你生了龙凤胎,整个京城有些头脸的人都说你是送子观音那儿记了名姓的”,李四笑得眉开眼笑的,“你可一定给我送来,我等着沾沾喜气的,不说也生两个,就是一个大胖小子都成。”

两人说起孩子倒是比起方才来自然多了,一来一去的,就说到了饭点儿了,李四因着要见客,穿得格外正式,这到用饭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累赘了,在年秋月笑话声里还是去换了便服,等一出来时候,倒真是让年秋月愣住了。

“四儿,我觉得你平日这么穿就好,干嘛非要挂那么累赘的装饰,衣服素些其实更合适你。”

李四叹口气,脸色先是沉了下才缓和回来,“你是不知道,是我家老爷让这么着的。我是爱金子,可也没......谁能没有个毛病的?那是圣人!圣人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因为太假。我这么着的人老爷隆科多还能护得这么紧,皇上才能放心。”

年秋月眨了下眼,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我以为...你们不用这样,谁知道.......”

“我正要劝你这呢,你就是今日不来我们府上,我可要去找你了。我家老爷也有话要交代你家四爷。”

年秋月立即严肃起来,“你说。”

“回去想办法给自己找一些无伤大雅、但是多少有些毛病的爱好或者是习惯,种种田啦、古玩字画啊、摆弄些工匠啊的什么,随你家四爷去找,只要....别那么圣人就是,你家四爷虽然有冷面无情这么一说,但如今皇上就是冲着这一点儿去信任他,这点儿信任很容易就被什么事给冲散了,我家老爷说,还是不足够让人放心。”

“可是...我不就是弱点吗?”

“切”,李四嗤笑了声,“你想得太简单了,女人是弱点?你以为是吴三桂啊,咱们皇上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个了吧。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我不和你说这些,回去给你家爷说去。”

年秋月看了眼梧情,梧情差点儿笑出声来,主子这表情可真是委屈,主子这是被人鄙视了呢,倒是头一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章四章 皇帝松口

年秋月回来的时候四爷已经回来了,正在沉思着什么,脸色不是很好,她走过去,直到走近了,四爷才方注意到她,“回来了?李氏怎么说?”

年秋月坐下,将李四的话给说了个遍,四爷脸上的冰冷一丝改变都没有,只是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伤痛,直到年秋月说完,许久,他才道,“舅舅说的有理”,继而,他开始盯着年秋月看,看得年秋月心里隐隐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爷在想....爷的压丫头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好名声了,也不介意再增加一个吧”,四爷眼神很是深邃,深得看不清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

年秋月皱眉,“爷的意思是.......”

“听说八弟妹自己一直在让人施粥,反响还不错,毕竟济东泰武临道那儿发生了冻灾,不少人出来讨食了。”四爷眯了眯眼睛,“八弟妹那个毒妇都能出来赚名声了,你也不能落后于人家吧,过几日,爷给你安排好施粥的棚子和护卫,再给你安排几个演戏的人混进流民里,你到时可是顺利成章地回来劝诫爷务农,研究粮食,咱们也归隐田园了。”

“爷归隐田园?那敢情好,一定是‘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结果”年秋月笑得前仰后合,“爷,我怎么觉得你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这个事情,只是隆科多舅舅和你计划刚好不谋而合了?”

四爷但笑不语。

这件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暂时就搁置了,转到了隆科多那儿,但是两天后。雍亲王府却迎来了李德全这个大总管,彼时,四爷正在和年秋月一起逗孩子,弘晗虽然不买四爷账,耐不住还有个虹娴这个棉袄,这小棉袄如今似乎不是年秋月这个做额娘的贴心棉袄,倒像是四爷的小袄了。和四爷妇女两人玩儿得不亦乐乎。

听到李德全来了。四爷清清嗓子,起身,理理衣服。立即恢复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让小棉袄小朋友很是不满意,扁扁嘴,似乎要苦出来。四爷皱了皱眉头,看了眼门。很是为难,年秋月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音来,忙抱过自己闺女,亲了两下。又轻轻拍拍手,吸引着闺女注意力,这才让小棉袄的注意力不再继续放在自己阿玛身上。年秋月余光瞟见一样冷着脸充大爷的四爷似乎舒了口气,她在心里狂笑了两声。

李德全来得匆匆。走得更是匆匆,只说了两句话,传达了皇帝的口谕,着令四爷和年秋月两人接圣谕后立即赶往十三阿哥府,年秋月看了眼两个孩子,在四爷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小汤圆和年秋月母子两个悄悄对了个神色。

年秋月和四爷离开,带了苏培盛和梧情,孟氏和彤情自然是留下来顾着孩子,毕竟主子离开,小主子们就是最重要的。

李德全是乘着小轿来的,看那轿子外的布料,都有些陈旧了,应该是十三阿哥府的轿子,四爷和年秋月则也各自上了轿,这让两人没有办法进行沟通,年秋月在轿子里忍不住皱眉,想了想,还是招手将梧情唤道了身边,就在轿子比较快的路上主仆二人说了几句。好在古时候即便轿子行的急,那也是人抬着的,脚力好些的还真能完成传话这个任务,何况梧情是个习武的,苏培盛是常年跟着四爷练出来的功力。因此,四爷在下轿子时候听到了苏培盛小声说的话,点了点头。

年秋月一直注意着四爷,见到苏培盛和四爷说话,她提起的心才算落下。来到十三阿哥府,消息就比较灵通了,十三爷府上的人见着年秋月时候一边带路一边就将情况极其小声地说了个大概。年秋月默默听完,笑了下,“给你家福晋说,莫要慌了神,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也别多说,只无声哭就是了。”

“我家福晋说了,她明白,只是希望年侧福晋能在皇上面前适时地说两句,我家爷能不能出来全看您和四爷的了。”

年秋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进入屋子,屋里很是压抑,十三福晋兆佳优璇在擦眼泪,皇帝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床上弘暾那孩子躺着,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太医跪了一地,进门以年秋月的角度那是只能看到头顶的花翎。

说实在的,若不是这是十三阿哥府上的事儿,年秋月又是个知情人,她才愿意进来了,否则,要是其他府上看见这个阵势,她是能撇多清就撇多清。

李德全进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皇帝这才抬头,“老四和年丫头来了啊?”

“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年秋月标准地蹲安礼,规规矩矩的,这时候别找事,规矩着能不找事儿就不容易了。四爷也忙请安,皇帝一摆手,“起吧,朕听说前几日你们来了十三这儿?”

“回汗阿玛,儿子前几日听说弘暾生病了,心里不放心,来瞧瞧怎么样,谁知道....儿臣...”,四爷说话都一副吞吐的样子。

皇帝叹口气,“朕方才也看了那孩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红得看起来就骇人,招了几个太医来,谁知道....”,皇帝突然激动起来,“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治不好,朕要他们何用,啊”,他因为情绪激动,牵连肺部,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急得太医们忙请罪,“臣等有罪,请皇上息怒”,李德全也忙为皇帝顺气,四爷也上前帮忙。

年秋月忙开口劝道,“汗阿玛,您息怒,太医们也是尽力了,弘暾这孩子发现病情得晚,都拖出重病了,实在怪不到太医头上啊。”

“是啊,皇上,太医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臣听说。都已经不大好治了”,隆科多看了眼年秋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竟然附和起这位来。

“朕不怪他们,能怪谁,他们就是一群没本事的废物,只知道看死书。朕用到他们时候。一个个都说臣无措”,皇帝气息顺畅了,就继续开始骂。“朕的孙子躺在床上那个样子,他们连一个法子都没有,真是气死朕了,隆科多。你说朕不怪他们怪谁?”

“怪...年丫头,你说怪谁”。隆科多哪里能说出来具体怪谁,立即踢起皮球来,年秋月愣了下,见皇帝和四爷等人都在看她。她忙开口,“怪...怪十三爷!对,就是怪十三爷”。她脑海思路此时方才顺畅,“若不是十三爷和二阿哥联合起来。有了不轨心思,怎么会落得那个下场,让十三阿哥府的人举步为难,出门都会有人指点,不是大病症哪里会好意思请太医,免得给汗阿玛增添麻烦。”

她给隆科多使个眼色,隆科多特别精明,这会儿也多少明白过来这年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了,立即开口,“就是,皇上,要不是十三阿哥自己整出这事儿,十三福晋也不会这么拖着孩子病情,只找了个大夫,这民间的大夫哪里有那么高本事,这不就出大事了?虽说有人说二阿哥当时是急了随意诬陷的人,想将四爷和十三爷都给一揽子打下了,那不是也没有什么凭据吗,谁信啊,喝多的都说自己没喝醉。”

“朕信”,皇帝怒道,“你们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还在向老十三身上推卸责任,十三家的,弘暾生病那会儿你怎么不请太医啊。”

年秋月立即给兆佳优璇使眼色,兆佳优璇擦了下泪“回汗阿玛,媳妇想着只是有些发热,不用请太医,宫里贵人多,太医已经很是忙不过来了。何况,还要备案,万一惊动了汗阿玛,就是弘暾这孩子的不孝顺了。”

“胡闹!”皇帝拍案大怒,“朕的孙子生病了怎么能用惊动这个词儿呢,太医院再忙还能找不出个人啊。”

年秋月在旁边撇嘴,“汗阿玛,人是找出来了,药童有用吗?”

皇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怒道,“朕没问你,再敢乱说话,朕先治你罪。”

“媳妇知罪”,年秋月这才闭嘴,隆科多偷偷冲她笑笑,年秋月却不鸟他,他只好对着四爷撇嘴。

“事已至此,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方润~”皇帝被年秋月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也没办法问罪十三福晋了,炮筒就开始对准太医了。

“臣在”,方太医心里暗骂年秋月,嘴上却只能恭敬应话。

“你们太医院怎么办事的,朕的孙子有病你们太医院就这样应付,老十三即便被朕关了,弘暾也还是朕的孙子!”皇帝怒气冲冲地,方太医心里暗暗叫苦,“皇上恕罪,事出有因,实在是事出有因啊,太后娘娘玉体欠安,太医院派出去了五六个太医,荣妃娘娘、乌雅嫔、潘常在不舒服,又叫走了些太医,良妃娘娘那儿每日都不少于四个太医,还有兆祥所的阿哥们头痛脑热的……”

他还没说完,皇帝就气得摔了杯子,“够了,怎么生病还都赶一起了,这事朕现在就不论你们罪了,小阿哥的病怎么说,你们总得给朕拟出一个方案来。”

“臣这就去商议。”方太医臣这就去商议。”方太医立即退回去,召集几个太医去偏厅讨论去了,皇帝叹口气,“隆科多…”

“臣在”

“明日你带人去趟养蜂夹道,将老十三放出来吧,让他回来见见自己儿子,万一……也没个什么遗憾了。”皇帝语气都低沉了几许。

隆科多应声,“臣领旨,皇上,要不要看完还送十三阿哥回去?”

皇帝气得想抬手拿杯子砸他,但手伸过去才发现自己杯子已经砸过了,正在尴尬,手边又递过来一个,他定睛一看,年秋月正睁着俩明亮的大眼看着他,皇帝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接了杯子也不砸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机灵?!”

“儿媳尽力而为。”年秋月的话让皇帝气得指着远处,“你给朕滚远点儿。”

“儿媳领旨。”年秋月麻溜得走了过去,隆科多悄悄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她笑笑。四爷忙跪地,“都是儿臣管教不严,惹了汗阿玛r如此气愤,儿臣有罪。”

皇帝压根理都不想理他了,“让那群太医给朕滚进来,商议出来个章程了没啊?”

方太医在侧厅听个一清二楚,忙带着一干太医回来,一字一句回话,将方才商讨出的法子和药方表述清楚,心里直忐忑,若不是因为皇帝在这儿,他一定要找年侧福晋问个仔细,这是哪位高人开的方子啊,若不是知道这小阿哥没事儿,他还以为……这孩子要去见佛祖了呢!就这还让他急得满头是汗。

皇帝也就是稍稍懂一些医理,稍微复杂些就不明白了,听完一点头,“那你们就快些去抓药、熬药、针灸,留两个太医住在十三阿哥这儿,日夜守着,李德全,派人时刻注意着,给朕汇报这孩子的状况。”

“嗻”,李德全忙应下,太医们也忙开始忙活,诸位太医又很不厚道的将院判方大人和针灸最好的黄太医给留下来了,两人相视,均是无奈。

皇帝起驾回宫,大家都松口气,还在面壁角的年秋月也得以解放,四爷瞪了她一眼,“竟瞎胡闹,汗阿玛若是有心治你罪,你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我倒觉得这丫头胆大心细”,隆科多摸摸下巴,“推脱责任虽说过后皇上定能发现,那也是木已成舟了,何况……皇上似乎也有想放了十三爷的心思了,只是没人搭一个足够合适的梯子。这丫头有胆子,还有谋略,四阿哥,你可是给佟家找了个好外甥媳妇啊。”

“舅舅过奖”,年秋月笑了下,“还是舅舅接话接的好,搭的梯子不高不低。”

隆科多很满意年秋月的识抬举,笑笑。这时候,兆佳优璇顶着红肿的眼睛来给几人道谢来了,过来就是要行拜礼,年秋月忙拉着四爷避开,隆科多倒是受了她一礼。(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十三阿哥归来

隆科多也是知道夜长梦多的,因此第二日就极速地带着人去了养蜂夹道,虽然预见到了十三阿哥的惨状,但当十三阿哥真的被人搀扶着走出来时,隆科多震惊了!这可是皇帝的儿子啊,天之骄子啊,在这里呆了一年半载的,竟然……骨瘦如柴!

十三爷却是对着他笑了笑,“佟大人来了,爷能得佟大人亲自来接,实在是有幸。”

“我奉命来接十三爷,还请十三爷上马车,我将十三爷放在府门口后就要去向皇上复命,十三爷切记,过几日皇上召见时一定要坚持从前的态度,只是说话软和些。”隆科多让自己的小厮扶着十三阿哥上马车,他在一旁小声叮咛。

十三阿哥愣了下,“爷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敢问大人……汗阿玛怎么会…怎么会松口让爷……”

“你回府便知道了”,隆科多叹口气,还是不忍心告诉眼前如此虚弱的男子不好的消息。这人已经够受苦的了。

十三阿哥眼神波动了下,上了马车,隆科多隐隐在马车外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气。他也很是感慨,经过这次风波,从前洒脱的十三阿哥也变得敏、感起来了,挺让人惋惜的。

马车行驶得很稳,自然也并不十分快,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路上发出“隐隐何甸甸”的声响,十三阿哥忍不住掀开马车窗口的帘子向外望去,入目的是两旁的树林,叶子都掉光了,满目的萧索。向后看一看,隆科多大人带了十几个士兵跟在后面,整齐有秩序。除了行进的声音,竟然听不到其他杂音,这些人是汗阿玛的人还是佟家的人?十三阿哥扯了下嘴角,苦笑了下,从进去就没想过自己会出来,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外面的天地,汗阿玛是念及了人伦亲情还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者。四哥出事了?汗阿玛急需要一个人来平衡朝中阿哥们的势力?

车行了一路。十三阿哥也就猜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那一声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才猛的惊醒过来,马车壁传来三声轻扣的声音,接着帘子被挑开,十三阿哥的视线立即清醒了。他的视线似乎是清晰的,又似乎是模糊的。他看到自己福晋带着几个侧福晋站在府门口,双目对视的一瞬间,她似乎哭了。

十三阿哥心里一瞬间也是百般心绪汇集在心中,只觉得脑子都混沌不堪了。隆科多带来的几个小厮看看十三阿哥,又互相瞧了瞧,才有一人上前。“十三爷,十三爷。到了。”

兆佳优璇也不顾什么形象了,使劲儿抹一把泪,“快,接爷回府。”她忙招呼着身后的奴才们。

十三阿哥府的人就忙上前,管家指挥着几个人扶着十三阿哥下了马车,隆科多表情都有些掩饰不住,一脸的慨叹让兆佳优璇忍不住眼泪又盈满了眼眶,曾已何时,十三爷是多么英姿飒爽,骑在马上能弯弓无一虚发,笑容灿烂得足以和阳光媲美,而今呢……

富察凌蓉也是双眼噙泪,却是上前半步小声道,“姐姐,不能哭了,万一被有心人瞧见了……”

兆佳优璇狠狠抹一把泪,“爷能回来就好,扶进去,我去和国舅爷道声谢。”

富察凌蓉点头,接手指挥大家将十三阿哥扶进屋子,伊尔根觉罗氏和瓜尔佳氏等人这个时候也算是识趣,没有赶过来献殷勤,当然,是不是想献殷勤被福晋和富察凌蓉的人被挡住了就无处得知了。

十三福晋方才走到隆科多身边,隆科多就笑道,“十三福晋,回去照顾十三爷吧,他受苦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呆了。”

“佟大人……我…”

“那些话都留着吧,都是为着四爷,上次你也道过谢了,我隆科多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我不为别的,就是看在四爷面子上,你家十三爷因着四爷受委屈了,作为四爷的母家人,帮个忙也是应当的。”隆科多说完就转身上马,动作很是潇洒快速,兆佳氏的话就卡在了嘴边。

马飞驰而去,十三福晋叹了口气,转身回府,等到了正厅,一见十三阿哥,两人四目相对,兆佳优璇的泪那是汹涌而出,“爷…”,她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的声音,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十三阿哥握住了她的手,“苦了你了,爷对不住你们。”他的声音也多少有些含糊,显然情绪也忍不住外露了。

兆佳优璇摇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才擦擦泪,“爷回来了是喜事,来人,备些好酒好菜,咱们晚上家宴好好庆贺一下。”

下人们忙应声去办,十三阿哥却是等奴才下去后,才敢问到底是怎么了,兆佳优璇环视了眼四周,十三阿哥立即挥手让几个侧福晋和格格都回去了,兆佳优璇也让丫鬟们都散了,这才敢将实情道出。

她才说一半,十三阿哥就腾地站起身来,“弘暾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会病重,难怪爷心里一直扑腾,汗阿玛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放了爷出来。”十三阿哥一急,也忘了自己腿部近来有些不舒服,抬腿就要迈步,却是扑通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爷,你冷静些”,兆佳优璇急忙上前,扶起他,“妾身还没有说完呢,您先别慌张,弘暾没什么大碍,这都是秋月和四哥给出的主意,找了太医,一起演的一出戏。”

十三爷迷茫地看着兆佳优璇,兆佳优璇扶着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慢慢道,“咱们暾儿没什么大事,只是看起来吓人了些,脉象古怪了些,这都是秋月找人开的方子,吃了几服药的结果,其实一点儿病都没有。秋月觉得这样汗阿玛才会放您回来。”

十三爷瞪大了眼睛,声音小了好几分,“你们...你们这是欺君。你们知道吗?四哥就由着小四嫂?”

“四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木头都已经做成模具了。”兆佳优璇很是无奈,“我们也是没用办法了,爷,自打废太子下台,您被牵连,这都有一年的时候了。您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妾身倒是想去见见您,可是没有汗阿玛的手谕,连个大门都进不去。妾身和妹妹们整天都是忧愁满面,今日见了您...您这...都瘦得只剩下皮骨了,真是...还有这腿...这腿怎么...”,十三福晋禁不住泣不成声。

胤祥拍了拍她的背。“爷没事儿,就是跪的太久了。腿积了寒气,不大灵便了,请太医诊治诊治就没事了,优璇。你不用担心,爷没事,爷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儿爷顶着。”

因着这句话,兆佳优璇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的。恨不得将这近一年的委屈都化成眼泪全部哭出来,十三阿哥看着只觉得心酸,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许久,兆佳优璇哭够了,用手帕拭了拭泪,“爷,您去瞧瞧暾儿吧,他是个好孩子,为着爷也算是尽孝了。秋月说做戏得做全套,这孩子还有几天罪受呢。”

十三阿哥叹气,喊来人扶着他一起去了弘暾小阿哥的房间,进门,看见孩子躺在床上还没有多大感觉,等真正见到床上人的脸色时,他身子都晃了几下,这孩子脸色红中透着紫,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真以为这是.....他禁不住脚步都急了些,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握住孩子的手,摩挲了几下,扶着十三爷的奴才眼尖地发现十三阿哥的泪掉落在了被子上,这奴才的眼神眨了几眨。

“都出去,让爷自己静一静,福晋留下。”十三阿哥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颇有些压制情绪的感觉。

“嗻。”

大家退下,十三爷嘴唇嗫嚅了几下,才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优璇,暾儿他...他真没有事儿?”

“没有”,兆佳优璇慈爱地看着孩子,“爷,只是看着吓人了些,秋月说找人开药的时已经交代过了,这样也是正常的。”

“可是...爷看着..”,十三阿哥目光透着害怕,兆佳优璇叹口气,“爷,汗阿玛都亲自来看过暾儿了,如果不是看着真实,汗阿玛怎么会松口答应爷回来呢,您是没有见当时的情景,佟大人和秋月是一唱一和的,说的话让妾身都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唯恐惹怒了汗阿玛,谁知道汗阿玛竟然亲口承认了您是被废太子拖下水的。当时妾身都喜极而泣了。”

十三福晋将当时的情景细细叙述了番,十三阿哥感慨良多,“真是兵行险招,小四嫂真不愧是才女子,这兵法用得爷都自叹不如。”

兆佳优璇也是啧啧称赞,“可不是嘛,妾身看佟大人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秋月冲着他挤眉弄眼,他这才明白过来,佟大人也真是个人才,本来吧,很多话旁人都不能说,也不敢说,但他好歹是国舅爷,皇上还能听一听,这不就松口了。爷可真要好好谢谢秋月和佟大人,等您稍好些了,定要备上礼物好好拜访他们二人。”

“那是自然”,十三阿哥点头,“要说爷最佩服的兄弟是四哥,最佩服的女人却还是属小四嫂,把握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准了,汗阿玛早些年的心思就不好猜测,这几年却是更加深沉了,连四哥都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还要被训斥几句,唯独小四嫂,似乎从没有触及到汗阿玛的底线过,优璇,你和小四嫂也认识时间不短了,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若说是那些人家复杂的,爷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年家的人口已经算是四九城里比较简单的了,怎么养出个女儿这么的懂得看人眼色?”

“爷问的正是妾身最不解也是最佩服秋月的地方,许是有些人天生就对这些比较敏感吧,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爷应该觉得庆幸的是,这丫头嫁给了四哥,四哥和您又是交情最好的。”

“是啊”,十三阿哥起身,“暾儿的药用吃吗?”

“太医说不需要,是院判方大人和一名姓黄的太医说的。”

“那就可以放心了,方大人是四哥的人”,十三阿哥抿嘴一笑,“你这么一说,爷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落下了,四哥那么谨慎的人,就算是给小四嫂擦屁股,那也是会做的干净利落,毫无破绽的。”

“爷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兆佳优璇皱眉,“那叫圆场子,什么擦不擦....比以前更荤素不忌了。”

十三阿哥苦笑了下,没有说什么。他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变化,总不能告诉自己福晋自己整日对着圣旨跪着背圣训,时不时还能听到外面那些阉人的混话,这还算是文明的了。他若是这么给自己福晋说,优璇还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呢,十三阿哥是个疼媳妇的,两人感情特别好,这些话他当然只能一笑代过了。

当天夜里,十三阿哥府是破天荒得多做了三四道菜,庆贺府上的男主子——十三爷的顺利归来,十三阿哥看着桌子上的菜色时,眼底深处却是有一丝幽暗掠过,就像府上的人不是没有预想过十三爷过得有多么糟糕一样,十三阿哥在养蜂夹道也是预想过自己府上的人没有了自己这个依靠后会过得多么艰苦,但都是预想的比实际还是美好那么一些的。

十三阿哥默默向自己碗里夹菜,脑海里却不受控制想起了自己当年母妃刚刚去世的时候,在兆祥所里吃的、用的、穿的、盖的......样样不都是这样吗?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自嘲,呵,离开了自己的十三阿哥府不就和离开了敏妃的爱新觉罗胤祥一样吗,都是一样的无依无靠、受人欺凌,纵然四哥解救了自己,但只要四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群奴才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就还是不将自己这个主子放眼里!

这是近一段时日里,十三阿哥府最丰盛的一顿饭菜,也是十三阿哥府最压抑、最沉默的一顿饭,说来是喜事,但现在...真是一丝喜悦的气氛都感觉不到了。(未完待续)

ps:累死漠暄了,马上要开学了,走了两天的亲戚了。晚上回来拼命码字,因为不想断更,好努力的。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风波乍起

十三阿哥被放出来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内就传遍了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府上,可以说在皇城又刮起了一场风波。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可是皇上关了人之后第一次将人放出来,从曾经的辅政大臣鳌拜开始,到曾经的平西王吴三桂、曾经的直郡王、曾经的太子.....这一二三的可都是地位不低的人,被关押后可以说是一个词——等死了,如今,却有一个特例出现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心软了,大阿哥、二阿哥也可以被放出来了?

这么一想,早些年的直郡王党和太子党就禁不住燃起了希望,诚亲王、八爷、九阿哥之类的却是黑了脸。汗阿玛今日能将十三给放出来,改日就能将老大、老二给放出来,万一哪一天看老二再觉得心疼,将老二再给重新立起来了,他们岂不是白做了无用功!

这么一想,十四阿哥觉得心里很不爽,就去了永和宫,出来时候眼底就有了笑容。额娘果然是额娘,这么一个简单的主意,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四哥啊四哥,你改了玉牒,某种程度上倒真是便宜了我。十四阿哥回府就喊来了幕僚,派幕僚去了八爷府、九爷府还有朝中几位大人那儿了。

翌日早朝,就有人弹劾说是十三福晋故意让儿子生病以图博取皇上的同情心,从而让皇上放了十三阿哥这个与废太子同流合污的人。这么一说,皇上的脸色就很不好了,将那折子直接给甩了下去,要说皇帝这一手也是绝了,从高高的龙椅上就这么一甩。折子就旋转着从上而下,直接就重重落在了地上。那官员被这动静给吓了一头的汗,就听皇帝在上面怒骂,“十三阿哥府的嫡子都那个样子了,朕亲眼见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择手段、还不思进取。整日就只会盯着别家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御史台是要监察百官是否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你们倒好,竟然只盯着朕的儿子府上的那些事。真是尽忠职守的好奴才啊。”

“皇上息怒”,御史台的一干官员忙跪地磕头,那上折子的人更是将头磕得梆梆响,皇帝这才消了几分气。“都起来吧,念在你们平日还算是忠心的份儿上。朕不与你们多计较了,朕不是那不明是非的君王,十三阿哥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朕已经派人查清了。尔等不用再以关心朝廷安危为由劝诫朕了,那些个真正有不轨之心的朕是不会放他们出来祸害百姓、愚弄朝纲的。退朝吧,今日就到此为止。老九、十四,你们随朕去南书房。朕有事情交代你们。”

“儿臣遵旨。”九爷和十四阿哥对视了下,都不知道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两人在南书房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方猜才出来,门外稍远处,十阿哥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了,见两人肩并肩走出,忙凑上前,“汗阿玛找你们说什么事儿呢,说老十三?”

“不是”,九阿哥没好气地说道,“不干老十三任何事,汗阿玛让爷和十四弟一起去查两广总督伙同手下贪污一事。”

十阿哥愣了下,眉头也紧皱在一起了,“这......不如,九哥,你和十四弟查一圈儿说没有这事算了。”

“放、屁!”九阿哥勃然大怒,“你说的轻巧,汗阿玛让查那一定是逮着了什么证据,没准又是四哥的人抓到了什么把柄,我就不信他的人就都不贪?!这下怎么办?”

十四阿哥脸色也很阴沉,他策划了一手的好戏,等着看汗阿玛发怒,牵连十三阿哥府,结果....真是好,竟然说什么冤枉的?呵,冤枉也是汗阿玛自己亲自定的罪,现在到来说什么好话了,还不是觉得愧疚老十三了!查什么贪污,两广总督才刚孝敬了自己一箱白花花的银子,现在却要舍了这棵摇钱树,真是.......他深吸了口气,“九哥,事已至此,无毒不丈夫,将两广总督想办法栽赃在十三弟头上最好,实在不行...三哥也行,这件事要给汗阿玛一个满意的答案才是。”

“这么一个..就这么扔了?”九爷想到银子就有些心疼,“找个巡抚、道台之流顶了罪名也就是了,何必.......”

“九哥!”十四阿哥从昨晚上就有些不顺的气息终于爆发,“莫要因小失大,不过就是个总督,地方的官员是一人还没有走就已经安置好了接任了,不缺孝敬你那点儿银钱,你把目光放长远些,眼下十三哥回来了,我听说模样可是凄惨的很,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只要汗阿玛见了他,哪怕就是不哭诉,汗阿玛心里也是觉得愧疚的,到时候.....定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如果我们这时候再让别人抓到了把柄,你以为还是小时候罚抄书那么简单吗?”

九爷点头,“爷知道,爷分的清什么重什么轻,不就是一个总督吗,关键这总督和舒家还有些干连,舒家是三哥侧福晋的母家,这一扯二、二扯三的,这奴才没有那么容易任人摆布,好歹也是个一品大员,你以为说出事就出事啊?”

十四阿哥做了个手势,九爷迟疑了下,“这样....把握吗?”

“把握!他身边有我安插的人手,保证处理的万无一失,何况...咱们去了先安抚好他,趁他不戒备时候,趁机.....”,十四阿哥表情很冷,这时候从侧面看过去竟然有几分像四爷了,九爷想了又想,这才点头,“也成。”

十四阿哥冷冷道,“咱们快些出发,早点儿办完事,我瞧着汗阿玛这是故意支开咱们,接下来他老人家肯定有大动作,咱们可不能错过了时机,想给十三哥和四哥好处,那可没有那么容易。咱们哥儿几个可都在这儿杵着呢!”

“呵?好处?”九爷明显不信,“能有什么好处?也就是些赏赐什么的。爷都不稀罕,总不能是立太子吧,那也看他服不服众了!”

十四阿哥沉吟半晌,“太子倒是不会,但是若是将那油水重的、得民心的活儿计都分了四哥这些人,咱们回来就只能喝稀粥了,再说...”。他比了个“八”的手势。“还有咱们这位哥哥也看着呢,良妃娘娘都拖了这么久了,没些时日了。若是临死前还记得为儿子求些什么.....那也是说不准儿的。”

九爷脸色变化了几下,忽而笑了,“爷当是什么,十四弟你原来担心的是这个。果然是心大了啊,这些爷都没有想过。哈哈,你放心,哥哥不和你争,哥哥想要的只有两样。只要你同我抢...哥哥全力支持你。”

十四阿哥看着九阿哥许久,都没有说话,两人眼神交流了几个来回。看得十阿哥很是不耐烦,这才见十四阿哥笑出了声。“九哥要的,我明白,不和你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本以为康郡王就够痴情的了,原来这儿还有个九哥。”

九爷只是笑,并不再接话。

两人在外说说笑笑的同时,不知道南书房此时已经没有了人,皇帝方才说完事就让李德全备好了车马,再次来到了十三阿哥府。

说实在的,康熙皇帝当时一怒之下将十三阿哥关起来后就多少有些后悔了,有时夜深人静、有些睡不着觉时候,康熙帝总是会想起敏妃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这个词真的是没有虚夸了敏妃,这个女子也是宫里面的一个传奇,比起曾经的德妃、如今的乌雅嫔来说那更是诸位宫女心中的梦想。因为她是短期间内就从宫女爬到了庶妃位置上的,只是逝去太早了些。提起这位女子,宫里年长些的阿哥们都会表情晦暗不明,一方面,他们多少都受到过敏妃娘娘的恩情,另一方面,敏妃的得宠也曾经让他们的额娘以泪洗面。

皇帝每次想到敏妃之后就会想起自己的这个序齿十三的儿子,这个儿子更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心有抱负、文武精通,又与人交好,很有气度,但他身上的气质更像敏妃,有那种春风一般的舒适感,因此皇帝心里多少就有些哀伤,这么一个最喜欢的儿子被自己关了,上对不起敏妃、下对不住这孩子,明知道是阿哥们之间的争斗,也要平衡一下几个阵营的势力。

这也是皇帝这么容易松口就要十三阿哥回来的原因,毕竟....几个阿哥间暂时并将很长时间内可以达到平衡了,这个孩子也该出来了,一个被关押了许久的、有造反同流名声的阿哥基本上也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势力了。

皇帝来到十三阿哥府之前在马车里还预想了自己和这个近一年没有见面的儿子之间可能出现的种种会面可能,但当他踏着小苏哈的背下了马车时,他整个人都惊住了.....这是自己那个英姿飒爽的儿子吗?怎么......瘦骨嶙峋这个词用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如今一点儿也不夸张,脸颊都是深凹进去的,看起来连一丝肉都没有,脸色更是蜡黄,一看就知道受了很大的磨难,这...........皇帝怒了,转头开始对着李德全开骂:“朕问起十三时候,你给朕说了什么?你说一切都好,这叫哪门子的好?”

李德全跪地那叫一个利落:“皇上容禀,奴才真的什么的都不知道,您让奴才派人去瞧瞧,奴才派去的人的确是和奴才这么说的,奴才回去就收拾那欺君罔上的人,实在是该千刀万剐,奴才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三爷会是这个....”

“汗阿玛”,十三阿哥这会儿开口了,“不怪李谙达,养蜂夹道的奴才根本就不让外人入内,整日都是拿着汗阿玛的口谕说事,也算是忠心的奴才。儿臣也没有什么大碍,养几日就没事儿了。”

皇帝回头,有些不悦,“这怎么可以,你站都站不住了,还逞什么强,李德全,快滚回宫里将太医都给请过来,一个一个给十三爷看看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领旨。”李德全那是立即牵了侍卫的马就快马加鞭回宫,一路上也不考虑是否惊动百姓了。

皇帝扫视了一下站在府门前的人,眉头就几乎看不出来的快速皱了下,“老四,你和年丫头也在这儿?”

四爷出列,“儿臣听说十三弟回来了,特意来看看十三弟,而且,想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

年秋月也跟着回答:“回汗阿玛,儿媳陪着四爷一起来瞧瞧,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汗阿玛。”

“你这丫头”,皇帝指了下她,“你这话可是越品越意味深长啊,朕前几日就被你给绕了进去,真是越发会说话了。”

“儿媳谢汗阿玛夸奖”,年秋月笑眯眯地接话谢恩,皇帝愣了下,才哈哈笑来了起来,“老四,有这样的媳妇儿,朕也挺为你愁的,当初朕就想着你性子闷,才将年丫头指给了你,如今朕怎么瞧着,你那性子还是这么闷,倒是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活脱了?”

四爷和年秋月对视了眼,“儿臣也不知道。不过汗阿玛有一点儿真是英明,儿臣有时候是拿这丫头没有办法。儿臣觉得整个府都因为这丫头活跃了不少。真怕将来虹娴再随了这丫头的性子,母女二人怕是要将儿臣的府给掀翻了。”

康熙随着年龄大,有时候也有些老人共有的性子,闻言倒是哈哈笑了起来,“那朕可是等着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朕自来见到的都是你冷着脸,还没有见你因为孩子的事忧愁过,不过啊,这做了阿玛啊,才知道养孩子不是个简单事,朕记得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子,似乎什么时候没有注意,就开始整日板着脸了。”

四爷多少有些尴尬,看了眼年秋月,皇帝笑了,“别看你媳妇,年丫头对这些事儿,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这是不好意思了?”

四爷干笑了下,“汗阿玛.....”

皇帝连连点头,“朕明白,朕明白,朕就不说了,免得你脸上挂不住,年丫头,咱们进去。”

“哎”,年秋月忙上前,虚扶一下皇帝,大家跨进了十三阿哥府的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神医出现

大家进入院子,按照长幼尊卑顺序依次落座,四爷却将自己位置让给了十三阿哥,皇帝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满意的。无论任何时候,兄弟姐妹间和和睦睦都是做父母的所希望看到的。

太医很快赶到,方太医最近觉得自己很倒霉,牵扯的多半都是和十三爷有关,关键十三阿哥现在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一般这种人物牵连的**和事儿也就多了些。

‘奴才参加皇上‘,方太医礼还没有行完,就被皇帝给阻止了,“别啰里啰嗦地走这虚的一套了,快来给十三阿哥瞧瞧这腿是怎么了,有没有什么温和的法子?”

方太医一听心脏就加快跳动,十三阿哥的事儿满朝文武谁不知道∑,a√nsh♀uba.啊,听说他走路都需要人扶着时候,太医院的这些老油条们就一个个开始推三阻四了。到处都是些“聪明‘的,知道什么水不能溏,如今好了,自己不得不给同僚们试一试水有多深。

仔细检查中,方太医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心里更是暗暗叫苦,十三阿哥的身体空缺得太狠了,双腿更是寒气入骨,估计若是再不治疗,过些日子就要废了。

方太医把完左手脉后又换过了右手,如此一交替诊治,四爷和皇帝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皇帝黑了脸,沉着脸倒是没有说话,但那低气压让方太医心里更是忐忑,手都隐约开始颤抖起来,良久。就在年秋月觉得皇帝的耐性即将耗尽的时候,这位太医院多年的院判大人才开口了,“皇上。十三阿哥的病这个….这个…得需要些时日才能有所恢复,而且…”

“而且什么,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不好明着说的,朕要你实话实说。”皇上脸色几乎和夏日突变的天色一样的灰,四爷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太医,连十三福晋都是愁容满面地看着方太医。那样子简直就是祈求和控诉的结合了。

方太医吞咽了下口水才开口,“而且…奴才不敢保证十三爷能和从前一样骑马射箭英姿飒爽,这腿….即便调理一段时日。也是会多多少少留下些病根儿的,一到阴雨天,恐怕……”,他又开始沉吟。四爷有些怒了。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等皇帝开口就问起话来:“恐怕什么,你这奴才怎么今日总是吞吞吐吐,好不利落!”

方太医多少有些哭笑看了眼年秋月,年秋月忙加以衬话:“爷别急躁,听太医说完,看看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四爷抿抿嘴没有再继续开口,皇帝挑了下眉毛,目光掠过这一对儿。又重新转回到太医身上,“方润。你说,恐怕什么,再给朕藏着掖着,朕治你个大不敬的罪过!”

“皇上,不是奴才藏着掖着”,方太医也很为难,他看了眼十三阿哥,颇有些为难,十三阿哥倒是一笑,“方太医,你也不必避讳我,我自己的腿我自己知道,毕竟是长在我的身上。”

他这么一说,方太医倒是有些尴尬了,只好笑了下,皇帝倒是颇为不是滋味地道,“你也不必瞒着他,朕的儿子没有那么脆弱。”

方太医这才点头,“嗻,皇上,十三爷,奴才的意思是一到阴雨天会将酸楚难忍,骨头里如同有蚂蚁爬过一样,甚是难熬。”

皇帝的脸又暗了几分,倒是十三阿哥自己似乎是很不以为意,竟然咧嘴一笑,“我还以为自己是不能动了,这样结果还是好的了,能接受。不就是阴雨天难受了些,爷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还能受不住这点儿疼啊!”

皇帝看了他一眼,对着方太医道:“用好药好好治疗,是不是可以减轻些症状,或者即便效果不好,阴雨天太医院有没有法子能让十三阿哥好受些?”

“这…回皇上的话,用最好的药材也只能是恢复期短一些,药材的治疗作用大一些,稍微减轻些痛楚,十三爷阴雨天还是有这些症状的,至于寒气入体,使得阴雨天骨头酸楚,这个…请皇上恕罪,太医院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都是些老办法,臣等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朕总是说养了一群废物,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皇上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朕的孙子的病你们就只说学艺不精,到朕的儿子了,你们还是只会说皇上恕罪,你们真是罪该万死,换个人,看看十三阿哥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

方太医立即退后,身后的太医苦着脸上前,自然是一个一个都没有法子,不知道是谁,在面对强大压力时候突然开口了,“方大人曾经和奴才夸赞过一个神医开的方子,许是那个神医会有法子。”

此话一出,年秋月的心就立即沉了下去,这是躺着也会中枪的节奏啊?她目光变了一变,方太医也是一惊,皇帝的注意力立即被从太医身上转移了,“哦?此言当真?方润,你为何不曾和朕说起过这个神医?可是不想让宫外的人抢了你的风头?”

方太医一听这问罪的话,立即就跪地了,“皇上息怒,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神医啊,那方子是非常妙,可是人奴才却是不敢肯定的啊。”

“那人…你没见过,你是怎么找到方子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方子啊,能让你这太医院的招牌都自叹不如?”皇帝眯了眯眼睛,眼底开始有了疑问。

“这人…这”,方太医有些为难了,眼神不由开始飘向年秋月,皇帝的目光也就顺着扫过来了,“朕问你话,你不回答,看年丫头干什么,恩?……该不会是….年丫头你认识这神医吧?”

年秋月暗暗叫苦,四爷也开始看向年秋月。年秋月深吸了口气,“回汗阿玛,臣媳的确是认识这位神医。不过是这位神医经常云游他乡,臣媳和他结实也是一场缘分,他留给了臣媳几个方子,只因为臣媳自来记性较好,加之年幼时期记的东西更是印象深刻,是以才一直记着,当时十三弟的孩子病情一直不大好转。臣媳见十三弟妹忧心忡忡,人都消瘦了两圈儿在,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方子交给了方太医。”她说完。看向方太医,根据她对此人的了解,方太医是不可能将自己欺君的事情说出来的,他只可能是告诉对方。这方子是为了小阿哥治病用的。

果然。那名出声的太医也点头,“是也,皇上,方大人当时就是对臣赞叹方子巧妙,能减轻小阿哥的病情,如今小阿哥已经不发热了,实在是个奇迹。”

“我看不然”,年秋月皱眉。此人说话用意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句话就是几个坑。奇迹?这话意思是很隐晦了,他在暗示皇上小阿哥的病可能是一场戏,或者说神医实在太妙了,那么就要找出这个神医,有如此医术高超的人皇上生病却没有举荐……四爷、十三爷等等可能知道的人都是什么居心?!

是以,年秋月立即开口反驳,“司马迁在书有云,‘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孩子生病的时候思念父母那是情有可原,十三阿哥不在身边才影响了小阿哥的病情,在医学上说也是有道理的,见到父母双亲,得以安心了,病情得到和缓那是很有可能的,这和医术的高明与否关系并不十分重大,对不对啊,各位大人?”

年秋月的这句话可以说是为太医院的各位太医挽回了一些颜面,大家自然是连连附和,“侧福晋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是啊,民间的大夫有些的确是有些本事,只是药开的也有些重,贵人们的身子和那些人怎么能一样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话让方才开口那个太医脸色有些不大好了,抿抿嘴想要说什么,皇上却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谈话,“都别说了,年丫头,给你一段时间,你能否找到这个神医,但凡有一线希望,朕都不想放弃。”

“汗阿玛给儿媳多长时间?”年秋月很是认真地说,四爷在旁边皱了下眉。

“半个月,你觉得如何?”皇帝回话的口气听起来也是很严肃,年秋月思考了一下,“儿媳恳请再多给五日,二十天,儿媳说话一向直白,找寻神医说来也不是件太难的事儿,但是媳妇怕……”

皇帝的眼神锐利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又恢复正常了,“好,朕就多给你五天,你务必要给朕找到神医,请他来瞧瞧胤祥。”

“是,儿媳一定尽力”,年秋月的话音刚落,十三阿哥就开口了,“汗阿玛,不用那么强求,有时候越是强求就越是难求,儿臣觉得一切还是看缘分的好。”

四爷立即感激地看向十三阿哥,也跟着开口,“是啊,汗阿玛,神医都是那些神出鬼没的,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丫头是仁心孝顺的,宁可自己累着忙着、愁着也是要让您放心,这才一口应下了,这办不到就是欺君了啊,汗阿玛。”

“朕没有打算因为这就治你媳妇儿的罪”,皇帝将眉头一皱,“朕相信年丫头为了小十三那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你不用现在就套朕的话。”

四爷嘴角抽了一下,年秋月则笑了,“汗阿玛英明,爷,您就是太小心谨慎了,汗阿玛还能因为妾身找不到神医或是出什么岔子要了妾身的命不成?”

“儿臣知罪”,四爷欠欠身表示歉意,皇帝一摆手,“老四,你有时候就是太认真,太严肃,真不知道年丫头平日是怎么受得了你的,罢了罢了,朕不同你计较。以后你得注意了,朕这阵子都收几个弹劾你的折子了。”

“是”,四爷应声,皇帝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几个太医,“你们太医院可要全力配合雍亲王府去寻找神医,如有懈怠,朕定然治罪于你们。”

“臣等定谨遵圣旨。”太医们快速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回答。

皇帝总是政务很是繁忙了,今日也是听说十三阿哥腿脚不灵便,一方面是有些疑心,一方面是有些心疼,这才亲自赶来了,现在问题解决了,腿脚也看到了,自然是要处理那些国家大事了。

他一离开,大家都觉得空气都不凝滞了,头顶的乌云立即移开了位置,但这个大家却是不包含年秋月的,因为她此时正被一群人给看着,四爷皱眉代表大家开口了,“爷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遇到了位神医?”

他一开口,十三福晋兆佳氏也跟着问:“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没有听说过啊,你这丫头嘴巴可真是紧。”

恐怕不是嘴巴紧吧?四爷在心里暗暗猜测,这丫头到底是有什么瞒着爷,年羹尧那个缺心眼的可是什么都几乎不瞒着爷的,从来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有什么神医,依着他的性子,这么传奇的事情怎么也是要说上两句的啊!

四爷很是稀奇地打量了年秋月几眼,看的年秋月心里多少有些毛毛的,但是好在四爷没有说什么,她就先松了口气。

见四爷没有开口,年秋月就将自己注意力放在了如何看十三阿哥腿的问题上,方才太医都是让小厮将十三阿哥扶到侧厅处去看的,只除了把脉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可是……把脉谁不知道都是把了才知道啊!

神医的问题….说实在,年秋月倒不是太担心,这个好糊弄,从外地找一个有很大声名的老医生就是了,只要…自己知道十三阿哥的病情就是了,实在不行,也可以说神医是找到了,但是对方不愿意跟来京城,只是让十三阿哥去治疗,这就更好掩饰了,可是…还是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怎么知道十三阿哥的病情!!!

年秋月盯着十三阿哥开始死命地纠结着看,四爷更是觉得诡异,因此,他也就跟着看年秋月和自己十三弟,倒是看得十三阿哥心里觉得古怪了。

ps:亲们,不好意思,漠暄昨日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没有及时更新,对不住大家,今日的奉上,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八爷来访

因着在十三阿哥府的缘故,四爷自然是不说太多的,但是两人方离开十三爷的府,四爷就语气如常地问道:“那神医姓什么名什么,你出说来没准儿爷还认识呢。”

这话一听就是在损她了,年秋月嘿嘿笑了,“爷,哪里有什么神医啊,我也没有预料到今日的情景,否则我怎么也不会说什么神医了。”

四爷冷哼了下,“爷就知道有鬼,天底下有些本事的大夫几乎都被太医院给收拢了,只除了那些淡漠名利、或者说是沽名钓誉之辈,哪里还得那么多神医,还恰恰被你给遇见,也是汗阿玛急于求成,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才想着让你找到神医,若是其他事儿,你根本别想今日瞒过他老人家。”

年秋月知道他的意思,抿了抿唇,“我错了——”

“你这是欺君你知道不知道,怎么总是做这些惹是生非的事儿,爷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爷”,年秋月的声音软软的,“我也是看不下去了,您瞧瞧,十三阿哥这才被关了一个年头,出来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若是再多关些日子,那两条腿…..我这才从几本书里凑出了一个方子,拿给了太医,谁知道方太医那个人怎么那么不靠谱儿,竟然还给人说了这个方子…..我也是骑虎难下。”

她撅起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现在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单纯娇柔的气息,四爷只好叹口气,“爷没有说不帮你,眼下最好的办法只能接着演下去了。爷从别处给你找出个人来,装作神医。”

“爷找的这个人可一定要看起来仙风道骨一些啊,不然怎么能称得上神医呢?!”

四爷一笑,“那可不一定,太仙风道骨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大隐隐于市呢,越是普通其实越是有可能是高人,汗阿玛要找的是能为十三弟治病的人。不一定是仙风道骨的人。”

年秋月点头。“四爷说的有理。我又不管这件事,我找的人哪里有您找的更能糊弄那几只狐狸。”

“这个说法挺对”,四爷笑了。“那几个可真是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而且,嗅觉可真是灵敏。爷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快的消息。”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但当他们下了马车。看见门口的人时候,两人的笑容就收敛了几分,八阿哥看见四爷的马车停下,立即笑了。对着八福晋郭洛罗氏笑道:“来了,总算没有白等。”他迎上去,“四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可是让弟弟好一番苦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四爷也就没有那么冷着脸,“怎么不让奴才通知我,我也好早些回来,这群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就让你在这门口干等着,也太不像话了!”

“哎,不怪奴才,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听说四哥去了十三弟那儿,本来弟弟我也是想去的,但是又听说汗阿玛也去了,还给十三弟请了太医,就不便去打扰了,我改日再去就是了。十三弟的腿脚怎么样?我听说….不大好?”

四爷默不作声和年秋月对了个神色,瞧瞧,爷怎么说来着,这群狐狸是又嗅着味道了!

年秋月笑笑,“八爷的消息可真是精通,可不是吗,太医都没辙了,汗阿玛在十三阿哥府上那是大发雷霆,我这心肝儿啊吓得直扑腾。”

“汗阿玛大发雷霆?”八爷正色道,“那可真是了不得,能让汗阿玛大动肝火的事儿如今是越来越不多了,小四嫂没有经历过,害怕也是难免的,当初十三弟被汗阿玛给关的时候可把我们兄弟几个都给吓坏了。”

提起这事儿,四爷眼底的笑收敛了起来,“那可不是吗,我次次想起来都是觉得后背发凉,你说二哥也真是的,自己做出的事儿还要拉几个垫背的,这可真是不像他风格,别是被那个包藏祸心的给挑唆了吧,那这人也就太可恨了。”

八爷笑笑,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他,也看不出来他听没有听出来四爷的意思,“唉”,他叹口气,“四哥,如今不比早些年,那会儿兄弟几个至多就是打闹打闹,哪里到这种明争暗斗的地步,都是身不由己,好在咱们兄弟两个从前做的是邻居,关系一直还好,尤其是四嫂和我家这位那就是看着跟姐妹一样,那会儿咱们兄弟还经常一起骑马打猎的,谁知道这一晃就过了几年,大家就成了这种状态,弟弟我是想起来就心酸啊。”

四爷脑海开始高速转起圈儿来,将最近朝廷的事儿给想了个遍儿,才得出几个可能,面色却是依旧波澜不惊:“那会儿兄弟们都还年轻,都没有参与处理政事儿,哪里和现在一样,三哥喜欢书本策论,五弟喜欢蒙古的文化,八弟你喜欢与人会友,谈天说地的,我却是喜欢喝茶论禅,不是不想和从前一样,而是已经说不到一块儿了。”

八爷的笑僵硬了一下,“也不全是吧,四哥,你这么说就有些虚了,明明是…..弟弟就不用说的那么直白了,你还不知道吧,十四弟和九弟一起去两广了。”

四爷心里惊了一下,面上不显,“哦?可是去两广办差了?我这人一向消息晚,近几日又在为十三弟的事儿忧愁,来回找太医和京城的名医,还真不怎么去清楚。”

“小四嫂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九弟不是近来总是来瞧弘昕和虹娴两个孩子吗,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和您提到过,甚至走都没有道别吗?”八爷依旧是笑着,他的笑容可以说是他的招牌,任何时候似乎都是在笑着,年秋月很不喜欢这个人,因为这种将自己情绪完全掩饰得看不出一丝的本来情绪….实在让人不爽,特别虚伪。何况…….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八爷很不喜欢她。每次说话似乎都有些别的意思在内,比如..方才刚刚说的话。

因此,年秋月脸一绷,“八爷这话….似乎意思很多层啊,原谅我这人读书少,听不明白。您要不然说直白些,这说话吧。还是和什么人说什么话得好。比如我这种没看过几本书的人,您就用市井俗语、直言明说就是了,九爷的事儿。说真的,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爷们儿间的事儿,我觉得还是不管的好。有些时候吧。想人缘好,就少管些事儿。我记得九爷、十四爷和您关系不是更好吗,您也不知道?”

八阿哥的脸色出乎意料的转了个色,这才笑道,“小四嫂您可真是会开玩笑。爷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奉了汗阿玛的旨意去查贪污了,当然。我来找四哥和您可不是为着这事儿,而是另有其他事儿。”

“哦?”四爷挑眉问道:“很少有事儿能难得住八弟你啊。难得,说来听听。”

“四哥这话可是抬举弟弟了,我也就是个凡夫俗子,这遇到些难事儿也是正常的”,八爷看了看左右,“这门外人来人往的….不如…..”

年秋月一笑,“真是,只顾着说话了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八爷您了,这一高兴,竟然没有请您进去,爷,咱们快请八弟他们进去吧。”

四人进门,走到了正厅,下人们很有眼色地将茶水给端上来了,又退下去了。八爷这才小声道,“四哥,这事儿说来挺有些难为情的….这个…听说,小四嫂认识个神医?”

年秋月和四阿哥极其快速地对视了一眼,四爷给年秋月使了个眼色,年秋月就正正表情,“八爷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这世界上最好的大夫不都在皇家的太医院吗,外面那些都是些水平一般的人了。”

“小四嫂,咱们关系谁跟谁啊,不瞒您说,弟弟要不是有了详细准确的消息怎么会找到您府上呢?”八爷笑笑,:“虽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也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这不是你八弟妹身子….早些年太医曾经诊断说是难以..这事儿谁不知道呢,不过是..也不能说是没有一丝希望是吧,听说您认识个神医,我们也就厚着脸皮求到了小四嫂您这儿,我听说神医比院判方润方大人都有些本事,没准儿他能有法子。”

四爷黑得深邃得看不清楚内容的眼看了年秋月一眼,那意思别人兴许瞧不出来,但是年秋月却是明白的,这是一个意思:你看,你又给爷和你自己惹出一个麻烦吧?!

“八爷…我也不瞒你”,年秋月皱了下眉毛,“既然您能得到消息,那您肯定是知道神医出门远游去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再说….八福晋的身子…太医都这么说…神医也不一定把握吧。”

“您考虑这些我们也都考虑了,小四嫂不是要为十三弟找神医吗,无论是需要人手还是需要银票,您尽管张口,只要能将神医找到,弟弟真是万分感恩,至于神医怎么论断病情…..小四嫂就不必再为我们费心了,能不能治病我们也都能够接受。”把阿根和郭洛罗氏对视了眼,郭洛罗氏眼底满是哀伤,看了看年秋月,咬了咬下唇,最终嗫嚅着开口,“小四嫂…以前的事儿,多少有些…对不住,你别和我计较,都说你最是大度容人….”

见她如此艰难开口,年秋月在心里暗自讥笑了下,这会儿说话倒是客气了,以往的时候不是很硬实吗,还想着害了人性命,这会儿…真是可笑!她嘴上却是温柔着道,“谁没有个不懂事的时候啊,好歹我也是做小四嫂的,虽说是个妾室吧,那也不能什么都和小一些的计较,显得多没有教养啊。”

这话真是噎死人,八福晋一瞬间想要发怒,但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了下来,只能笑着点点头。

真是能屈能伸啊,莫不是真是为了孩子?还是…..另有所图,而且价值会更高,不然就以郭洛罗家族的家教,这人怎么会软下来,真是稀奇事儿。

四爷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年秋月敏锐地发现四爷的眼神闪了几下,她笑了下,“八爷,人手这方面吧,其实还真是有些紧缺,汗阿玛只给了二十天的期限,这神医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小,身子特别虚弱,得了他的调理才好了很多,只是已经多年不见,只知道当年他的相貌,如今又这么些年过去,四海之内又是如此之大,不如这样…我明日画出个人像,拓印出来一些,咱们两个府都一起找这神医,早些找到汗阿玛也能高兴些,八福晋和十三弟都能得以好好治疗。”

“小四嫂的提议真是太好了,您那一手的画技可是大师级别的,连汗阿玛都赞不绝口,您能画出来那自然是好找了许多,咱们两府都将人像分发出去,定然能很快寻找到神医,这神医就算再怎么隐居,也是需要买些日常用品的吧,总要到乡镇集市的。人一多的地方,就眼杂。”

“就是这样”,年秋月顶着四爷的压力点头,没坐一会儿就麻溜地找个准备饭菜的借口闪人了,八福晋也就去找四福晋了,她还是和四福晋能说一会儿,因为在心底深处,年秋月还是个妾,无论她到底有多少本事和能耐,认识多少能人,这身份上…还是接受不了,何况….方才那几句话已经让她颇为不舒服了。

年秋月出了正厅回自己院子后,让翠薇去府上的厨房交代了一些事宜,自己看着两个孩子,觉得舒服了太多,八爷的目的性太强,说话都有些让人不大愉快,那笑根本就不达眼底,简直就是皮笑肉不笑,真真看着就让人觉得虚假恶心。好吧,其实别人可能还不是这样,但是年秋月这个是很真心觉得“善解人意”这个技能好想屏蔽,太清楚感觉别人的心理深处感受有时候真是太….那是一种将感觉放大了好多倍的感觉,对方好感很强、很和善还差不多,怒也能接受,只是…这虚伪的不成人样的时候,就觉得全身都是不自在的,骨头深处都是不自在,跟蚂蚁啃咬一样的。

ps:八爷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觉得呢,真是为了孩子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出事

年秋月根本没有想到如今消息竟然传得这般快,似乎就像是有谁在身后推动着信息的流通,她这边儿才在皇上这儿放话没有三天时间,就收到了年家的来信,年遐龄让她回府一趟,这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存在的,因为年家从她嫁过来就没有说过请她回家,这可是第一遭。于是,年秋月带着孩子就回了年府。

西林觉罗氏一见她,就苦着脸抱怨:“你这丫头,你是在外面说了什么了啊,这两日咱们年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裂了,一个个的都是要找什么神医,额娘和你阿玛往哪儿去给找出个神医来?!”

年秋月一听,就望天翻白眼,“怎么又是找神医?”

西林觉罗氏白她一眼,“你问我?我还正要问你呢,我说没有什么神医,不认识什么神医,一个个的都说我是故意藏着掖着,说什么你在皇上那儿都保证找出来神医了,还说十三阿哥府上小阿哥的病都是你认识的神医给治好的,你这丫头,真是没有说你,你整出个神医来,怎么不和你阿妈和我通个信儿,害我只能推脱说你的确是身子有段日子好了很多,但是具体怎么样我们都不清楚。”

“额娘英明”,年秋月对着西林觉罗氏笑了下,“女儿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个意外”,她苦着脸,将事情说了个遍儿,西林觉罗氏立即就开骂了,“这方太医,和你阿玛那也是多年交情了,怎么说话都不注意些呢,定是又喝多了说顺嘴了。回头你阿玛见了他也得说他。这不是搅和出一堆的事儿嘛!”

年遐龄在旁边也是叹气,“夫人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几日总是在戏园子遇到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说我养个有福气的好女儿,这把年纪了身子还这么硬朗,我现在可算是品出味儿来了。我看咱们年家就闭门吧。”

“阿玛。不妥”,年秋月陪着西林觉罗氏和年遐龄一边儿向着正院走,一边开口。“那天我就觉得那开口的太医有些问题,结果我和四爷还没有回到府上,八爷那儿就得了信儿,如今咱们年家这几日又颇不平静。我瞧着....怕是有人故意捣鬼。既然如此...阿玛、额娘,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此人的目的不是为求自己身子康安,就是瞧着四爷最近太过顺利,咱们年家也跟着得了些许方便,心生忌恨了。不管是哪一遭,都是要多加小心的。咱们索性统一了口径,阿玛和额娘你们两位老人家也好和那些老友交代。四爷和我也暂时给了外人一个说法。”

两人看着年秋月,示意她继续讲。年秋月就将她和四爷商议好了说法给叙述了一遍,又细细交代了几句,年遐龄就笑了:“闺女,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真是颇有乃父之风啊,哈哈,让那些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没想到都是我闺女棋盘上的棋子,真是痛快!”

年秋月有些黑线得看着他,最终还是出声打断了他的笑,“阿玛,这不全是我的主意,这主要还是四爷想的,我过两日还要布施,这些事情就需要阿玛您多注意着些了。”

“布施?”西林觉罗氏皱眉,“布施什么?给谁布施,不是给那些个流民吧,那得多乱啊,怎么非要你去布施,万一有个...呸呸,我这嘴啊,你们府上不是有福晋的吗,为何是你去布施?”

年秋月微微一笑,“四爷不让福晋去,说是外间福晋的名声都臭了,即便布施怕也有人说我们雍亲王府沽名钓誉,就将这机会给了我,额娘,这是好事一桩啊,累虽然累了些,可是不过几日就能在百姓心中赚个好名声,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而且....万一...额娘,你别瞪我,我只是个假设,万一我以后有个什么三....”,见西林觉罗氏抬手要拍打她,她忙避开,“我这不是为孩子和自己都争一条活路吗,我将福晋的很多事儿都做了,万一哪天四爷厌弃了我,或是怎么的,看在名声的份儿上我至少也能保住个命。”

西林觉罗氏的手突然颓废地垂了下来,年遐龄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正色道,“休要胡说,自来这内外院都是一体的,年家在你就不会有一丝半点的事儿,你就放宽了心吧,少在那儿瞎想,不过名声确实是要赚的,就拿乌拉那拉家来说,费扬古那老匹夫最近听说很是低调啊,还不是因为女儿连累了整个家族,处处都被人盯着,御史台的眼睛那几乎一大半都是集中在他们府。”

“这可真是不是好事儿”,年秋月见他笑,反而忧愁起来,“御史台盯着乌拉那拉家,纵然是让我在府上压力少了不少,可是到底费扬古大人也是四爷的岳父,和雍亲王府也是连在一起的,不好,真有个什么事儿,四爷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我这是帮忙也不行、不帮还不行!御史台怎么会开始盯着乌拉那拉家了,前些日子不是在盯着乌雅家族吗?”

年遐龄嗤笑了声,”那还不简单,这个好分析的很,不是说仁嫔娘娘有孕了吗?”

“啊...近日喜讯可真是不少啊”,年秋月突然笑了起来,“有趣,仁嫔娘娘有孕按照惯例岂不是该升为妃了,怎么也没有.....难怪我说最近十四阿哥怎么突然和乌雅家族走得不那么近了,前些日子十四福晋还总是请乌雅夫人一起赏玩珠宝.....阿玛,哎——我突然发现...你怎么比额娘都关心这些内宅的事儿啊?”

“你这丫头”,年遐龄脸先是一红,继而有些生气又有些尴尬得道,“你阿玛我是为了谁啊,这么一把年岁了还要转弯抹角打听各家的琐事,你这丫头倒还不领情,真是气煞我也。”

年秋月嘻嘻一笑,“不是我不领情。实在是您老费心了,按照四爷的话说就是,我这女儿让您二老费心了,嫁人了他还得费心,我从前还没有那么觉得,今日和您这么一说,这才发现果然如此。阿玛。以后这些事情您就少费些心思,多养养身子,虽说以后这是越发动乱了。可是....鹰大了总要自己学会飞的。您这样...我心疼。”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眼眶都红了,西林觉罗氏在心里叹口气,嘴上却训斥年遐龄。“你这老头子,我就说这件事交给我去打听吧。你非要自己揽着,真是...一个老爷们儿的,也不怕别人骂你嘴碎。我都说了闺女已经大了,内宅的事儿你还不一定明白。以后啊,这事儿还是我的。”

“额娘,您也少操些心。陪着阿玛一起做做五禽戏,走动走动。过上两年,孩子大了,那是肯定要缠着您二老的。”

两位老人笑笑,年秋月将孩子放在她们身边,两位老人就陪着孩子嬉戏起来,也就没有注意到年秋月的目光沉了下来,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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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回年家得到的讯息,年秋月已经明确了一件事,有人已经针对这个神医一事开始兴风作浪了,而且...此人肯定还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也不想让四爷府安宁,不然.为会将自己承诺皇上找神医的事儿变成自己答应了皇帝一定要找到神医,这两句话听起来似乎是一样的,但绝对是不同的!

这件事困扰了年秋月好几日,但是确是无法确定具体是谁,实在是谁都有可能。这种感觉很让人烦恼,同时也很让人无奈。

在二十天的期限只剩下五天的时候,四爷将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带回了府,因着为了做戏的逼真,这段时日,平均每天都会有三四个人被带回府,府上的下人们从开始的稀奇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因此也就和没有看见一样,因此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年侧福晋的梧彤院传出来此人确定了身份,就是神医时候,整个王府的人都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好长时间后,下人们才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消息传出去时,皇宫是兴奋的,十四阿哥府是低气压的,十三阿哥府是半喜半忧的,但是有一个府,看起来是很兴奋的,竟然第一个来道贺了,但是怎么看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年秋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怕是敏感词,就隔开了,不是强调哦),但是四爷那儿却是没有一丝感觉。年秋月为此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八爷这次没有带着福晋,一来就对着神医献殷勤,同时对着四爷和年秋月大加感谢,甚至带了重礼,礼单之重让年秋月默默在心底咂舌,两方约定了等神医给十三阿哥看了病就去八爷府上,八阿哥这才满意地离开。他人刚走,四爷就冷哼了声,“他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真是解气!”

年秋月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看了眼这位找来的据说很是可靠的大夫,见对方没有多余表情,她的心稍稍放心了些,但是还是觉得不大自在。她呼唤系统君,但系统再一次不知道跑到了何处,没有应答。

当晚,年秋月并没有睡好觉,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四爷就让人将年秋月给喊醒了,年秋月睁开眼时候,吓了彤情一跳,“主子,您昨夜没有睡好,这眼红得....全是血丝。”

年秋月笑了下,“许是没有睡太好,不停做梦,睡得有些不大踏实。”

彤情点头,有些心疼地开口,“若是往日,主子爷肯定也不会让奴才们喊醒您,不过,爷说今日一早他要带着神医去早朝,皇上应该会在早朝后去十三阿哥府看望十三阿哥,让您早些做准备,莫晚了,奴才服侍您洗漱吧,先拿热毛巾敷敷眼,想必能好受些。”

“也好”,年秋月揉揉自己的头,立即有云屏很有眼色地上前给她按捏起头部来,几个奴才一齐出力,很快将年秋月给伺候好了,梳妆完,天色才刚大亮,年秋月瞧了眼天,心情就觉得有些压抑,古时候没有天气预报,都是看星象和云来判断一天或者一段时日的天气的,今日的天,应该是太阳升起的时候了,却还是阴云密布的,怕是要下雨,瞧着远处的云黑得和那没有洗净的笔一样,似乎还正在一点一点向着这个方向移动。

“这天怕是要下雨啊,彤情,出门时候记着捎带把油纸伞,莫要主子被淋到了”,孟氏也瞧了眼天,嘱咐道。

“哎,我记得了”,彤情脆生生应下,几位丫鬟又陆续上了简单的饭菜,服侍着主子用了,年秋月这才去了十三阿哥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等到四爷和皇帝过去,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一向爱笑嘻嘻的十三阿哥也皱起了眉,想了又想,又熬了一盏茶功夫后,索性派出人手去宫门口打听消息。

这出门的人走到一半就回来了,脸色都白了,“不好了,李总管带了一群大内侍卫来了,看那架势,不妙啊,主子。”

年秋月的脸色也白了,之前心里的那丝不安已经扩大到了极限,十三福晋兆佳氏和府上其他几位女眷的脸色这会儿都不是简单的白了,瞧着若不是因为教养和规矩问题,这会儿有些人该哭了。

李德全很快赶来,看了眼年秋月,有些歉意地道,“年侧福晋,咱家也是奉旨,眼下四爷和您都有欺君的嫌疑,八爷上了折子参了您和四爷一本,如今人证都有了,皇上有旨——”

年秋月定了定神,跪地,恭恭敬敬地听李德全念道,“皇上口谕,着令雍亲王府侧福晋年氏入慎刑司等候审查,即刻带走,十三阿哥府有串通欺君嫌疑,念及府中病人病情严重,特暂且禁足。”

“臣媳听旨”,在外人眼中,年秋月看到了自己此时的平静,兆佳优璇和富察凌蓉的眼神都满是惊惧和担忧,但年秋月此时竟然有一种想要笑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了刺激的缘故,因此,她起身时候,只;来得及和身旁一起跪着的兆佳优璇说了一句话就被带走了,兆佳优璇直到她的身影不见了,耳边还一直回放着这句话,“你记着,无论如何,咬死了牙关,没有欺君,一切都是陷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入狱

见到年秋月被带走,彤情和梧情都傻眼了,梧情立即要跟上去,李德全却笑眯眯地开口:“慎刑司的规矩,除非有嫌疑的,其他任何人不能陪同,姑娘请回。”

梧情顿住了脚步,彤情的脑袋转得却是极快,“李总管,奴才是一直伺候侧福晋的,侧福晋的事奴才不敢说知道全部,但是却是知道八成的,几乎所有事儿奴才都有参与,您让奴才跟去吧,奴才也算是嫌疑犯之一了。”

李德全笑了,面白无须的脸上浮起一丝兴味,“那好,把她也带走,若是王爷若想审问,还可以一并问个清楚。”

王爷?年秋月想了想,不是说恭亲王已经不管慎刑司的事儿了吗,莫不是这次案子慎刑司觉得事情大,又将恭亲王给请了回来?

这个猜测在年秋月进入慎刑司的大门后,见到正厅坐着喝茶的恭亲王时得到了证实,见到她,恭亲王苦笑了下,“本王可真不想在这儿见到你和老四,无奈皇命在身,丫头,请吧。”

“给五皇叔请安”,年秋月淡淡笑着,行了个礼,“侄媳妇也不想在此处见到五皇叔,无奈争斗纷扰,谁人能得个清净呢,还望五皇叔还侄媳妇和四爷一个清白,这欺君的罪名实在是泰山压顶。”

这丫头.....恭亲王看了眼四周的奴才,心里一笑,倒是个聪明的,这四面都是皇兄的人手,这话是借着这些人的口传入皇兄的耳中啊。

“本王会明察的,只要你们是被冤枉的,本王一定不仅还你们清白,更要查出那幕后扰人清静的始作俑者。严惩不贷。”

“如此,多谢五皇叔。”

两人简单几句话后,年秋月被慎刑司的内侍领到了牢房内,因为是王爷的侧福晋,又是平素很是得宠的人,慎刑司内部的人也不敢多加得罪,这又不是天牢。进来就出不去了。万一将那位主子得罪惨了,人家一出去...哟呵,还是贵人。但自己还是个奴才,到时候不就完蛋了!因此,年秋月被安排和四爷住在了一间稍大些的牢房。

年秋月进门的时候,四爷正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牢房。她顺着目光一瞧,眼神闪烁了下。竟然是那个所谓的神医,她正要开口,就听四爷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爷这次是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瞎了眼,老八个好样的!”

年秋月的心突突跳了两下,“爷您指的是....八爷...”

四爷将手指在嘴唇边示意了下。年秋月忙压低声音,凑近道。“爷,我这心里到现在还是乱的,一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怎么......”

“这奴才反嘴了”,四爷恨恨地看着对面的牢房,那中老年的“神医”对上四爷的眼神,下意识就回避,四爷冷冷道,“今日早朝上,汗阿玛让这奴才去十三弟府上给十三弟诊脉治病,这奴才竟然说...”。想到这儿,四爷的表情很是恐怖,“这奴才竟然说自己不是神医,一切都是爷和你设好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十三弟顺利出来还能够让汗阿玛心里愧疚,他根本不会治病救人,汗阿玛当庭就怒了,责令爷说个明白,爷说什么他都给堵得结结实实,汗阿玛本就是个多疑之人,这几年更是越发的疑神疑鬼,当下就发了雷霆怒火,将爷给关起来,并让李德全带人关押你,你怎么样,那群奴才有没有不知道分寸?”

四爷回头看年秋月,年秋月摇了摇头,“哪里敢对我怎么样,至多就是稍微言语上不恭敬些,我不计较这,眼下最急的是,咱们如何出去。爷,这奴才不是您找好的人吗,不是多年的手下吗,怎么......该不会是他....一直都是八爷的”,见四爷点头,年秋月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良久,才喃喃道,“真是好深的城府!”

四爷眼神暗了几分,“你出来前有没有来得及交代几句?”

“我只来及和十三弟妹交代一句,什么都不要承认,不可能欺君。”

四爷点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句话也就够了。爷不担心这,即便爷呆在这牢房里,外面还有邬思道他们几个操持呢,何况还有个十三弟,爷只担心孩子们。”

年秋月也沉默了,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很担心孩子,小棉袄还小,有孟氏和魏氏哄着,小汤圆又是个不一般的孩子,知道情况后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定还会让他更早成熟,更能明白一些事情,毕竟...弘辉死的早,九龙夺嫡还没有开始,如今的时局.....那是争斗惨烈的没有硝烟却足以要多少家族性命的战争。

见她沉默,四爷反而有些担忧起她来,“你放心,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没有不放心爷,爷的手下没有那么没本事”,年秋月扯起一抹笑,“我只是不明白...八爷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势力了,我听说九爷和十四爷都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跟着他、听他指挥了,怎么会......”

“是不听他指挥了,所以老八这次是恼羞成怒了,鱼死网破也要扳回一句,汗阿玛对爷失望了,他才有可能重新受到重任,他前些日子接了内务府总管的职位,但是内务府却没有人肯听他的,他这是急了。”四爷看了眼年秋月,眼底是晦暗不明,“你们都被他十四弟给骗了,他不打算听老八的是一出,合不合作可是另一回事了。爷比谁都了解他,毕竟是爷的亲弟弟呢!”

他话里满是嘲讽,年秋月的嘴角扯了下,却是挤不出一丝笑容,四爷拍了拍她的肩膀,”瞧着吧,只要咱们一口咬定了神医被威胁的,不出五天。这奴才定然会再度变卦,这奴才的医术虽然是有一手,但是开出的方子也是一般。丫头....”

“恩?”年秋月疑惑地看向四爷。

“爷问你,十三弟的病情你有没有可能...开出一个方子来?”四爷很是认真地问。

年秋月想了又想,“开个方子简单,我是看了不少的书,也记得一些。只是...这方子是不是有很大的效果。我实在是不敢把握。”

“那就足够了”,四爷凑近一些,嘴巴几乎都贴紧年秋月的耳朵了。这才小声说了几句,年秋月连连点头,四爷说完,她眼睛都是亮的。“爷,您真是神了。这主意您都能想出来,可是...方太医万一看不出是谁开的方子可怎么办啊?”

四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真是个笨丫头,爷自有办法让他知道你用了几味药材。慎刑司又不是铜墙铁壁,还传不出去几个消息?”

年秋月摸摸脑袋,点头。想了下,这才将自己打算开几味药。什么写在第一个,给四爷说了,四爷听完,眯着眼睛看了年秋月好久,看得年秋月觉得自己心里都开始发毛了,他这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爷记住了。”

年秋月嗯了一声,刚将视线瞟到远处,就听四爷这边儿幽幽道:“丫头,你说爷若是让人看看兵法,你是不是还能去领兵打仗啊?”

“啊”,年秋月吓了一跳,回神后笑了,“爷您可真是抬举我,这我可不行,倒是我二哥挺喜欢看兵书,我一个女孩子家的领兵打仗?爷您就笑话我吧。”

四爷也是一笑,“爷就是随口一说,有时候,真觉得你投错了胎了,这要是个男子,定然是才华横溢、名满京城的才子。”

“我现在就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年秋月有些摸不清四爷这突然来的这一出是做什么,只好跟着打哈哈,要知道,四爷的疑心比起皇帝来可是不差多少的。

她这么一说,四爷倒是笑起来,“也是。多少人都夸赞你,莫说九弟十三弟了,连五叔都夸赞你是个妙人。”

年秋月只好回以淡淡的笑容,四爷眯了眯眼睛,“所以说啊,爷这次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怎么说十四弟和九弟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八弟将你给牵连下水的,说不定眼下正在回京的路上呢,虽说爷这心里怎么都不舒服,但不得不说,爷这次多半是沾你的光了。”

一瞬间,年秋月的心跳都停了,四爷这话.....她只觉得头疼起来,也顾不上去仔细观察四爷的表情,就先自己去揉太阳穴。四爷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忙叫太医,守卫的人也是被惊住了,也不敢隐瞒,更不敢和对待那些低级妃嫔一样呵斥,只好喊来了头儿,也就是最高指挥者恭亲王。

恭亲王要喊太医,但太医却是来不了太快的,就有内侍指着那神医开口,“王爷,对面不是关押个神医吗?”

年秋月皱眉,忍着疼痛道,“不可...他虽说曾经是我的恩人,但如今谁知道是不是被人收买了,也不敢承认自己身份,万一真被谁给收买了,这会儿再要了我的命可怎么办,疼虽然疼,可是我还是能忍住,五皇叔,还是让太医来吧。”

恭亲王一瞬间愣了,半晌才回神,“啊...啊...丫头啊,不如先让这人给你看看?”

“不用了”,年秋月揉揉太阳穴:“当年,老先生曾经说过,我这就是旧疾,如果受了刺激就是这个样子,过上半晌就好了,五皇叔不用担心,我死不到这牢里。”

恭亲王爱新觉罗常宁这回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看着年秋月这么难受,又坚持不让对面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神医诊治,只好看向对面,那中老年的“神医”也是呆愣地看着这一边儿,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恭亲王看他,他微微一笑,“王爷,侧福晋这是怎么了?”

常宁心道,爷还想问你呢!嘴上却道:“你不是神医吗,没看见她这是老毛病犯了,你快说说有什么法子治病,减轻痛楚也是行的啊。”

“老朽根本不是神医,能有什么法子”

“五叔,你都看见了吧,他这会儿已经变了,人心不古啊,我自己忍忍也就是了,等太医来了,让太医在姐穴位处施几针也就是了,这还是老先生当年说的法子,我之前犯病时候都是府上大夫给救治的,很是见效。”

常宁瞪了对面这人一眼,看了眼身边奴才,“听见了吧,还不快去催太医去。”

那内侍忙快速出门了,四爷皱着眉头看着年秋月,“爷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又瞎想了什么,突然这样的。”

“你就别训斥她了,出了事儿,她担心也是正常的,你一个爷们儿的,这时候还训斥什么,在你出事儿时候能关心你的能有几个,丫头啊,你也别多想,本王会好好查清楚的,这人为何不肯承认自己身份,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用急,皇上也不是那不分是非的人,安心呆上几日就是了。”

“多谢五皇叔”,年秋月苍白着脸笑笑,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不久,太医来了,来的是黄太医,一看年秋月这个架势,就皱起了眉,“侧福晋,不是奴才说你,这病可是老毛病了,怎么还是不注意一些,不是说老先生说你不能再轻易动怒了吗,瞧着这次怎么更严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取出针在年秋月的手上针灸了几下,就见年秋月的脸色渐渐和缓了,开始有了红晕,黄太医这才擦了把汗,收拾起东西,跪安告辞,正要离开,看见了对面的人,愣了下,顿住了脚步,“侧福晋,这位是不是....”

见年秋月点头,他拱手敬了一礼,“老先生,久仰大名,侧福晋的病症多亏老先生的办法,不然我们这些晚生的本事还真不知道每次怎么救她。请受晚生一拜。”

说完,他就行了一礼,那中老年的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行完礼了,他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四爷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下,但笑容却是很快消失了。

年秋月也看见了这一幕,眨了下眼,这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吗,起码...应该是个爱慕名声的,之前没有看到这声名之下的威望和利益,如今似乎看到了一些了,那么.......她无声笑了。(未完待续)

ps:这一月又要过去了,明天漠暄就要开始上课了,真快。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唇枪舌战

年秋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来到牢狱的一天,尽管这件牢房还是整个慎刑司规格最高的一间的,但是也还是有些太简陋了,莫说没有热水什么了,连饭菜都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看着米汤稀得只有几个米粒,馒头又是发硬的,菜和里面唱的一样:“菜里没有一滴油”,年秋月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想吃的**了,倒是四爷竟然还吃了两口,见年秋月跟见鬼一样看着他,四爷自己一挑眉毛:“吃不下去?”

年秋月叹了口气,“是有点儿。爷,您怎么吃下去的,这饭……”

“这比爷跟着汗阿玛当年行军打仗那会儿强多了,那会儿有时候连饭都没吃。怎么,你很惊讶?”见年秋月摇头,拿起馒头要啃却是苦着脸,他笑了下:“你没吃过苦,吃不下去也是正常,不要勉强自己,至多你就是饿一顿,十三弟就该给咱们送吃的了。”

年秋月无精打采地点头,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这饭……她还真是咽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饿得已经到了感觉不到饿得年秋月迎来了第一个看她和四爷的人,但是却不是十三阿哥,而是佟家隆科多的小夫人李四。

李四还是那身走路上就容易吸引人来抢的装扮,见到年秋月就笑了:“你倒是挺能折腾,这回竟然到牢里了,怎么样,这地儿不错吧。”

年秋月苦着脸,“你莫打趣我了,这里其实也不那么差,如果饭菜能让我,下咽的话。给我带了饭菜没有?”她眼睛亮亮地盯着李四丫环手里提的那个食盒,那馋猫一样的样子看得李四忍不住发笑,“你这样子看起来可真不像个声名远噪的才女,知道你肯定没法吃这儿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给你带呢!”

丫鬟将食盒打开,年秋月坐在桌子旁边吃了起来,四爷则看了看李四。两人对视一眼。李四将一个纸条偷偷塞在了稻草下,四爷点了点头,“告诉舅舅。爷很好,不用担心,清者自清。”

“四爷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老爷已经开始见过了皇上。皇上心里还是相信您的,只是……”。她一手在桌上画了个八字,嘴里却道,“这事情总要查清楚才能都安心,您也只能受委屈了。”

四爷眼神眯了眯。很是不悦,年秋月的眼角也瞧见了这个字,这会儿已经不那么震惊了。反而有一种怀疑被确立的释然。四爷抿了抿唇,“爷明白。告诉舅舅,爷会安心等着的。”

“那老爷就能放心了”,李四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一口一口吃菜的年秋月,“秋月,听说九爷和十四爷已经通过驿站给皇上报了归期,三日后抵达京城。”

年秋月正在吃饭的筷子瞬间掉在了桌子上,皱了下眉,“恩”一声,四爷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那两人不是出去办差了,倒是回来挺早。”

李四笑笑,“这也没办法,听说四爷您和年丫头一起入了狱,九爷那是当天就八百里加急了封奏折,为这丫头平反,皇上就发话了,准其办完手上的事儿回京参与此案,为这丫头说话。”

四爷又瞧了她一眼,年秋月默默低头,降低自己存在,心里那叫一个委屈,不怪我啊。

“九弟和十四弟若是回来的话对爷来说就是个好消息了,只是…也不知道这案子的审理会不会等到他们回来。”四爷这话瞬间就将八爷给推到了一个阴谋家的地位上。

李四笑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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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四爷的想法是很正确的,还没有超过两天,就有人将年秋月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进入,里面坐在主位子上赫然是八爷。四爷的瞳孔缩了缩,八爷一见到他们进来,就摆了摆手,屋内的人竟然全部都退下去了,年秋月的眼神这会儿也变了。

“四哥,小四嫂,坐吧。也没外人,爷和你们聊聊。”

四爷看了眼年秋月,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了下去,“八弟想聊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劝四哥一句,事已至此,四哥你们老实说出来,还可以痛快些,至多也就是个禁足,二哥那谋反的罪名都能留一条性命,小四嫂你们这种欺君的罪名总不至于灭族,汗阿玛还是很仁慈的。”八阿哥笑得很是和气,四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八弟这话是想给强行给爷带个高帽子?”

“非也,非也。”八阿哥温和地道,“弟弟我只是劝劝四哥,弄出个假神医来欺骗汗阿玛,四哥你可真是胆大,汗阿玛是何等人物啊,岂是你能蒙骗的。”

“八爷,汗阿玛不在,你用不着这时候还在拍马屁,我可记得你和身边人曾经说过,汗阿玛骂你辛者库贱妇之子,那是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有朝一日你定要良妃娘娘位比西宫,说明你内心对汗阿玛那才是真心不满。”年秋月这会儿冷静下来,立即反唇相讥。她是个细心的人,从八爷的话里她敏感地感觉,皇上此时应该就在屋内,那么咱们大家就互相挖坑好了。

果然,八阿哥黑了脸,“你这是胡说,你有什么证据,爷说你欺君是有人证的,你说这话却是信口开河。爷好心劝你们,你却如此污蔑爷。”

“人证?”年秋月笑了下,“什么人证,那个被收买的神医?”

“那根本不是神医”,八阿哥冷哼了声,“那是你们找来糊弄汗阿玛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还说你通过威胁或是利诱让神医按你说的去做,因为你有足够的动机想要我和四爷的命。”年秋月的声音突然锐利了很多,竟然有些刺耳,八爷气得拍案大怒,“你血口喷人!”

下一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被年秋月带着话题走,就平静了些,坐了下来,“爷不和你理论这废话,你不过是想着九弟和十四弟要回来了,定然能为你开脱,但是你忘了。你就算说的天花乱坠。可是还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大哥年希尧是知道你是否真的遇到神医的,他已经成堂作证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你遇见过神医。”

年秋月心里一沉,差点失态,若不是四爷见状不好,示意了年秋月身后的彤情掐了她一下。她还真的愣在了当场,大哥!大哥他竟然……年秋月这一刻真的怒了。回神后也不顾掐痛的地方,拔高了声音,“我自小居于湖广,我大哥在京城。他肯定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但八爷若是说他无事不知,那才真叫做强词夺理!对一个女人如此费如此心思。八爷不愧是朝中的贤王!”

八阿哥笑了下,“小四嫂这么激动。爷倒是真觉得怀疑了。”

“哟,我若是说了,良妃娘娘哪天和八爷您说,你福晋不能生是她下的药,八爷您不激动?作假请做真一些,我大哥若是作证,那么年家满门都是欺君罪,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年秋月眉毛一扬,笑得特别贱,红唇一开一合,吐出的字眼让八阿哥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四爷在旁边听得也是咋舌,这丫头,这张嘴能活活将人气死!八阿哥几乎是从嘴里一字一句蹦出的话,“小、四、嫂,请慎、言!”

“也请八爷慎言”,年秋月根本就不怕他,“八爷先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在等九爷和十四阿哥回来搭话救我,且先不说你在暗示什么污蔑我闺誉,就只说一点儿,八爷你为什么觉得这两位阿哥一定会帮我而不是帮你……要知道,你们兄弟三个不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吗,感情岂不是好得让大家羡慕?”

未等八爷回答,年秋月就自问自答起来,“哦~我知道了,是因为八爷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你第一次难为我了,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得不说,连最亲近的两位兄弟都看不下去了,您这罪名是有多么牵强附会啊。通过手段威胁一个大夫有意思吗,让别人不得不违背悬壶济世的初衷,老先生当年曾经和我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愿天下人人得以少病少痛,何其伟大高尚。八爷,你不是一口咬定此人是假的吗,那么被买通的神医是定然不愿意好好治病的,他若好好治病了还怎么证明自己是被威胁的,对吧?”

八阿哥恼怒道:“早听人说小四嫂伶牙俐齿,在府上能逼得四嫂闭门不出,今日算是领教了。”

“过奖”,年秋月眯眯眼,“我这人属兔子的谁惹急了就咬谁,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福晋自己身子不好就无法怪到我头上了,八爷不用处处都针对我吧。”

八阿哥又碰了个软钉子,一口血憋在了喉咙里,“爷哪里针对你了,好……你说。”

“那八爷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年秋月扫了一眼四爷,“其实本来不该问和你这儿理论,不过四爷这人虽说办事能力还好,,但是在言语上比着八爷就差劲多了,连哄女人开心都不会,为了防止我这条小命被他给拖累,只好我和您说了。八爷觉得神医会治病吗?”

“他都不是神医,怎么会治病”,八阿哥有些抓狂,“他不过是个普通大夫。”

“哦~”,年秋月笑了,“八爷这么肯定我就放心了,老先生,不如咱们将当年你赠与我的那个方子一起写下来如何,您若是不是神医,那自然是不知道方子的,对吧?”

所谓的神医没想到这位尊贵漂亮的女子会和自己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就点了头,年秋月立即对着八爷一,笑,“瞧,神医点头答应了,八爷还硬要指鹿为马,若是一般的大夫有胆子应下吗?”

八爷这会儿真的恼羞成怒了,“既然如此,来人,备笔墨纸砚。”

四爷这会儿眼底开始出现了笑意,八弟啊八弟,枉费你自以为高人一等,如今日从头到尾,竟然几乎处处都在被爷的女人牵着鼻子走,等你晚上回府反应回来,岂不是要气得吐血,今日之事爷若是没有猜测错,定是汗阿玛看在良妃娘娘的面子上给了你一次机会,如此步步紧逼,汗阿玛明着应了,心里定然会对你不满,你太急于将爷给拉下去,其实是在给自己挖坑,真是可笑!

年秋月也笑了,要说八阿哥的心思绝对是一流的,不然也不会让四爷栽了,但这样的人不知道其他时候如何,但现在却一定会放松了,因为他自以为就要成功了,所以警惕性就降低了,以为到手的猎物很快就要面临死亡,岂不闻猎杀也可能变成反猎杀。只是一直有一个问题……恭亲王在哪儿?明明是恭亲王负责的案子,为何八爷竟然今日会玩儿这么一手,恭亲王不是个温和的人若不是有事,应该不会让人经手他的案子的啊。

恭亲王现在确实在忙,根本不知道八阿哥给自己设了个障碍,绊住了他的脚步后又说服了皇帝来诈一诈四爷和年秋月,更不知道八阿哥本来以为好诈呢,谁知道竟然如此麻烦!

恭亲王目前正在焦头烂额,宫里一夜间死了五六个宫女,全是离奇死亡,疑似中毒,皇帝一早听到就怒了,将这摊子扔给了恭亲王,毕竟皇宫的人都已经惊慌失措了。恭亲王努力查询这六人,结果发现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六个人的有用的信息,常宁就暴躁了,调出档案却只是些籍贯信息,唯一的线索就是所有人来自于一个地方——金华,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了。

常宁当天焦躁了许久,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因此,他暂时停止了查探,将相关人员全部带到了慎刑司,迎面就看到了从外面拿了文房四宝的内侍,眉头就皱起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争执

“这是什么?”恭亲王喊住了这端红板的内侍,内侍一见是他,忙行了一礼,“奴才见过五王爷,这是里面要的文房四宝,说是年侧福晋和神医写方子用的。”

“写方子?”恭亲王愣了,“写什么方子?”

“奴才也不知道,八阿哥要的文房四宝。”

“八阿哥?”恭亲王更是疑惑了,想了想,指着屋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八阿哥在里面?”

这奴才哪里知道恭亲王不清楚八阿哥在里面,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了,也就闭上嘴不再吭声。恭亲王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问,大踏步就进了屋子。闭合的门被猛然推开,八阿哥抬头,看见是恭亲王入内,就起身站起来行礼,恭亲王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环视了下四周,见年秋月和四爷都站起来行礼,皱了下眉,“这是案子已经开审了?”

八阿哥笑笑,“五皇叔说笑,哪里是审案子啊,是侄子想和四哥和小四嫂聊几句,就将他们喊来坐在一起说说话。”

年秋月嗤笑了声:“是啊,说几句话,就是这聊天聊的不大愉快就是了。刚好五皇叔您来了,也给评评理,看看我们谁说的对,谁说的错。”

八阿哥的笑容僵了下,恭亲王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老八,你今日怎么会想起来和你四哥四嫂聊聊,这倒是稀罕事儿,本王查的线索表明你和这事儿是脱不开干系的,按照咱们大清的律法,你是该避嫌的啊。”

“是..”八爷笑着开口。“是这样,侄子是同汗阿玛请了圣旨来的,侄子掌握的证据是小四嫂有欺骗汗阿玛的嫌疑,特来和小四嫂对簿公堂”,他一手指了指屋子屏风后面,那意思就很明显了,恭亲王眼睛顺着他的手看了看屏风后。了然地笑了。这是拿皇上压本王来着,他哪里会怕,当即朗声道:“原来皇兄也在。不知道皇兄怎么认为?”

屏风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接着一身黄袍的康熙帝出来了,身后跟着李德全,年秋月和四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满满的“果然如此”,四爷眼底还多了几丝嘲讽。皇帝看了眼恭亲王。“皇弟处理完事儿了?”

恭亲王颇为沮丧:“没有,臣弟隐约可以抓到些线索,但是又不是很清晰,遂暂且搁置了。已经着令将嫌疑人都收押了,择日再审,本来想来慎刑司这儿翻翻找几位大人商议一下的。结果在门口就听说八阿哥来了,就想瞧瞧怎么回事。”

“那就一起瞧瞧吧。你这人素来在查案方面精明,朕方才听了年丫头和八阿哥的话,尚且无法做出判断,正好你来了,一起听听。”

“那.....臣弟这算是..审案子?”恭亲王挑眉。

“也算”,皇帝笑着说,八阿哥的表情瞬间变了,五皇叔一来...汗阿玛瞬间就变了,这从聊天就变到了审案子,自己也就变成了被审理的人,这种感觉...真是不舒服,有种瞬间局势会变的感觉,他看了眼那个“神医”,心里才安心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人可是自己早早就安排下的钉子,有他的配合,四哥和年氏根本就翻不出波浪来,今日就给他们两口坐实了这欺君的罪名。

恭亲王和皇帝就依次坐了主审和副审的位置,四爷、八爷和年秋月依次在下首坐下,那神医也被赐了座位,却是单独一个椅子。

人员坐下完后,恭亲王才收起一脸笑容,整个人都气场变了,年秋月也收起一贯在脸上淡淡的微笑,也严肃起来,“方才本王在外面听到人说,八阿哥要笔墨纸砚,说是给年丫头和神医写方子用了,八阿哥给本王解释一下吧,这是做什么呢?”

“如五皇叔所见,这是小四嫂和神医要写下当年神医留给小四嫂的几个方子,神医的意思是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神医,是小四嫂让他装骗来骗取汗阿玛信任的,故而我觉得他定然是不知道这些方子的,小四嫂却说神医自己开的方子自己清楚,两人才要各自写下方子来做对比。”八爷不知道为了让这位神医更显真实,四爷曾特意让年秋月将那方子写了下来,让这位大夫背了下来,故而他还很镇定。

恭亲王闻言看了眼年秋月,又瞟了眼神医,笑了,“听起来是有两分道理,那就先写来看看吧,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给叫来一起瞧瞧,这方子开的是否合理,是不是一样,这些还是要专业的大夫给作证的。”

皇帝也点头,对着李德全吩咐了下去,李德全立即让手下人去跑去太医院传唤人来,这边儿奴才去传召,这边儿屋里两人都摊开了纸张开始默写方子,等停笔后,太医还没有来,这两张不一样笔迹的纸张就先传到了上座两位贵人手里。

皇帝的脸色变了下就又恢复了平静,恭亲王的眉毛挑了下,笑了,却是没有说话。

太医很快来到,总共是五个太医,除了已经很是熟悉的方太医、黄太医外,还有三位年纪已经不小的太医。五人给在座儿的几位行了礼起来后,方太医和黄太医一瞧坐着的这位,就笑了,出于对医学上的有才之士的尊重,方太医还对着这位比他年龄还小些的神医拱了拱手,“这位就是给侧福晋治病的神医吧,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其他几位一瞧,连院判大人都给这位神医行礼了,不管内心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佩服还是不服气,也就都拱手示意了下,年秋月的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这太医院的院判大人还真是医痴啊,无愧他的名声,这可是间接帮了她的忙。

太医一来,恭亲王就让人将这两张纸传下去,递给各位太医浏览了一圈儿。并说明了让他们来的原因,方太医仔细瞧了瞧,看了看上首的皇帝和恭亲王,“不知道皇上和王爷想让奴才们说什么?”

“能说什么,你们就说说这两张方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吧,到底哪一个才是更准确些的,朕瞧着两张方子除了细小的差别外几乎是一模一样。朕和恭亲王又不了解这医术上的问题。你们就仔细瞧之后说个一二吧。”皇帝慢条斯理地说,但细看,那眉眼间隐约有些狐疑。

知道主子要知道什么了。方太医和一干太医就都松了口气,还是方太医先开口了,”奴才仔细瞧了瞧这两张纸,上面一共是三个方子。这头一个两张纸是一模一样,第二个只有黄芪的用量不同。第三个方子倒是差别稍微大了些,有三味药都有所不同,而且一味药是用量不同,两味药是药材都不一样。奴才斗胆。凭着自己对医药的了解,认为这左手的那份儿比右手的这份儿更精确些。”

“左手那份儿是谁的?”皇帝蹙眉问道。

就有内侍上前瞧了下,“回皇上。方大人左手那份儿是侧福晋的笔迹。”

“哦?”皇帝挑眉:“年丫头,你不是说你那方子是当年神医留下的吗。怎么会不一样,莫不是你真的在欺骗朕?”他的声音似乎隐隐透着怒气,八阿哥听了,心里暗自觉得痛快,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透着谴责,“小四嫂,你怎么可以真的欺骗汗阿玛呢,这是欺君,罪不可赦!”

“八爷这么武断?”年秋月嗤笑了下,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子,“汗阿玛,儿媳请汗阿玛同意方太医将当初向儿媳抄走的方子拿来一起瞧瞧,就知道谁故意欺瞒了。”

皇帝点头,“方润——”

“臣从侧福晋那儿讨来的方子一直随医药箱子带着呢,就在外面带着。”方润立即接口,李德全一挥手,就有小元子去取,不多时就拿着一张纸回来了,李德全接过,呈给了皇帝,皇帝看了眼方润,李德全就很有眼色地将那两张纸又给要回来,一并放在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皇帝和恭亲王凑上前仔细瞧了又瞧,年秋月收回视线,看向已经额头开始冒汗的神医,道:“先生,当初秋月遇到先生的时候,先生不是说已经无家可归,此生没有其他愿望那个,只想悬壶济世,让天下百姓减轻些痛楚吗?为何今日竟然....秋月实在是心痛。”

神医的眼神闪烁了下,皇帝抬起头,夸赞道,“倒是个有心胸的人,朕此生最敬佩的就是把百姓装进心中的人,心忧天下黎民,丫头啊照你这么说,这位先生也不是个平凡人啊,怎么会...你给朕老实交代,在何处遇见的这位先生?”

“汗阿玛,儿媳要说了,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动怒,怒伤肝的。”

皇帝眼底快速飘过一丝疑虑,“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儿媳是在扬州遇到的这位先生,当年秋月身子不好,有人给出了个主意,可以去杭州的灵隐寺去求一求,很是灵验,就在这扬州城中,先生在坐堂诊病,秋月曾和先生聊过几句,先生每三年都会回扬州一次,给扬州的百姓义诊,因为....”,她看了眼上面的皇帝,“扬州是先生的故乡,先生的全家人都是死在扬州十日的动乱中的。”

皇帝的手此刻已经重重按在了桌子上,那老先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震惊,但是没有说话,“你继续说”,皇帝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八阿哥顿觉不妙,“汗阿玛,没准小四嫂在骗您,她这人说谎成性,她..”

“放肆,朕让她继续说,你给朕闭嘴”,皇帝怒瞪八阿哥,八阿哥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皇上,只能闭嘴,但是看着年秋月的眼神很是不善。

“先生曾说,他是在襁褓里被人托付给一位大夫的,若不是这位大夫好心,他怕是根本活不大,因此他也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不管天下怎么动乱,大夫总归是能救治人的。先生还说一时的动乱不可怕,只要出现明君,百姓的生活还是会过得很好,因此,秋月也不大明白今日他怎么就....秋月这条命是先生救回来的,还给先生也是无妨,只是...先生,您真的确定哄骗您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最正确的人吗?”

皇帝的脸色终于暗了下来,八阿哥此时才终于意识到年氏的可怕,只要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她就有办法颠倒黑白,他一见皇帝的眼神都狠戾了,忙开口道,”汗阿玛,你莫听信年氏的信口开河,她全是为了脱身胡说八道的,神医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被人收买,这人分明就是个假神医啊。”

“是不是真假,一试便知”,一直似笑非笑的恭亲王终于开口了,他这一开口,连皇帝都看了过去,“皇弟有办法?”

“有一个想法,只有八成可行性,但还是可以一试的”,恭亲王看了眼底下的一干人,“既然是神医,自然是对十三阿哥的腿伤有些办法的,何不一试?皇兄,让这神医开个方子给老十三瞧瞧,用上几日瞧瞧有没有什么效果,我记得,八阿哥曾经说过这神医是假的,年丫头是和十三阿哥府做戏,方子就是年丫头瞎说的,说是跟着年希尧自小看医术,那正好,再让这丫头瞎扯一张方子出来,让太医院判断一下这两张方子哪个可行。”

皇帝想了想,很久才点头,嘴里却是道,“年丫头熟读诗书还好,这医术却是门深奥的学问,若真是她开的方子,这丫头莫不是打娘胎里就读的医术,真是笑话,老八真是越来越小性子了。”

“汗阿玛,不是儿臣心眼小,实在是...儿臣不得不说,小四嫂若是个男子,定然是少有的学士,汗阿玛,您和五皇叔都被她骗了,为了公正,儿臣请求他们开的方子单独找人誊写后再让太医阅看。”

年秋月皱眉,“八阿哥,谢谢您的夸赞了,我自小还没有被人这般夸过,真是受宠若惊。汗阿玛,既然八阿哥这么说,儿媳斗胆,请汗阿玛同意,也是还儿媳一个清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十三爷夫妻至

年秋月的话音一落,皇帝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既然你们二人都这么说,那好,方子等下就让李德全抄写一遍再交给太医,老八,这下你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吧?”

八爷没有说话,那些文房四宝还没有收起来,两人就准备写方子,这时候,一直处于沉默的四爷开口了:“汗阿玛,五皇叔,儿臣觉得...自来就有望闻问切一说,神医开方子难道就不用将十三弟喊来,把脉、观相的?”

“哎,皇兄,老四说的对啊,这方子不还是给十三治病的吗,这没有人怎么开方子,怎么知道什么药对十三才是最好的啊,这么着吧,不如把十三阿哥也给叫来,让两人都看看,不是更能证明年丫头和老八到底谁的话是真的嘛!”恭亲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跟着开口。

皇帝笑了下,看着四爷的表情竟然颇有些“你总算有点儿心眼了”的感觉,四爷默默低头,皇帝这才开口,“那就将十三阿哥给叫来吧,将十三福晋也同时喊过来,一方面照顾着十三,一方面,也算是做个证人,看到底当初那方子是不是年丫头给的,又是怎么说的。”

李德全领命,出去找人去办此事,大家就都坐着等着,直到十三阿哥夫妻两人到达慎刑司,皇帝才重新坐直了身子,“十三阿哥来了,皇弟,那...咱们开始吧。”

恭亲王应了声,“年丫头,你和神医谁先来啊?”

年秋月苦着脸,“五皇叔,您这不是难为侄媳妇吗。我也就看了几本医术,胡扯一个方子也就算了,这..把脉....没有拜师学艺过的人怎么会嘛,您要不就别难为人了,我就不把脉了吧。”

恭亲王抿嘴一笑,根本不愿意放过她,“都说你这丫头是学什么都很快。更是学什么像什么。不如这样,你先看老先生怎么把脉,学着些。然后试试,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老十三愿意让你诊脉,你也不必担心治病治出个什么问题来。这几个太医都给你看着方子呢!”

年秋月扁扁嘴,“非治不可?”

“非治不可!”

“必须把脉?”

“必须把脉!”

她耸耸肩。“那好吧,那我就先凑近瞧着些”,她起身,“先生。您先请,让我这笨丫头学着些。”

“神医”看了她一眼,也就拱拱手。“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年秋月笑笑,两人就一前一后到了十三阿哥坐着的椅子前。老先生将手指放在了十三阿哥手腕上,这时候,年秋月也低头去瞧,皇帝和恭亲王见到这一幕相视而笑,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十三阿哥的嘴蠕动了几下,“神医,八哥早将你的亲人都杀死了,爷的人刚将尸首带回来。”

年秋月离得最近,唇角勾了起来,见神医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忙按住了,“是这样放吗,就是这个位置吗,先生,脉象好找吗?”

她的动作成功将老先生的颤抖的手给掩饰住了,神医也因此凝神了,“我不信!”他的声音还是颤抖的。

十三阿哥抬眼瞧了眼上面,见恭亲王还在和皇帝说话,就又小声开口,“你们村都被屠了,唯一一个证人都被爷的人给带回来了,不宜多说。”

年秋月又换了个位置,跑到神医右侧,歪着脑袋看起来像是有疑惑在思考问题,八阿哥本来有些狐疑的目光只能一直游动,他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又看不见什么,年氏将他视线很好阻隔了。

神医此刻脸都白了,年秋月故意掩饰:“先生,十三弟脉象如何啊,你别只顾着自己看啊,不妨说个一二,我也能根据书籍上的话找几个药材。”

皇帝是又觉得气又觉得好笑:“年丫头,认真些,这是朕的儿子,不得随意应付。”

“汗阿玛,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儿媳也想认真,绣花、作画也便罢了,这...诊病儿媳是想认真也不懂啊。”

“小四嫂是谦虚的吧”,八阿哥闪烁了下眼神,不管你是不是真不懂,但是今天也要给你安一个欺君的罪名,不懂也是懂!

年秋月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无奈,叹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直起了身子,等待神医诊脉完毕。

神医这会儿哪里有心情诊脉啊,也就是跑神着马马虎虎看完坐回了位置,年秋月那就更是马虎了,苦着脸找脉象,指头挪了好几个位置都找不到,看得皇帝都觉得嘴角抽搐,老八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这会儿都跟一个女人计较起来了....要不是看在良妃撑不过今晚上的份儿上,怎么他都不愿意让老八一试。

年秋月的速度那是更快,起身擦擦汗,就回了位置,下笔很是艰难,差点都去咬笔头去了,一张方子那是写了划掉、然后再写、再划掉,最后交上去的是一张乱乱的纸张,李德全在皇帝身后皱着眉看了又看,“侧福晋,您这真是难为老奴。”

“谙达,本来想给您再誊写一遍的,无奈八阿哥催促得紧,这也是没法子了,您老凑合看吧。”年秋月很是尴尬。

皇帝瞧了瞧,“字还是不错的,就是这纸张已经没个样子,李德全,拿去抄吧。十三家的”

兆佳优璇在十三阿哥身后应了一声,“汗阿玛”

“八阿哥说你们十三阿哥府和雍亲王府合伙儿哄骗了朕,先前那方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开的,都是这丫头不知道是自己开的还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你也是走投无路,就冒险一试,这事儿是真的吗?”皇帝的声音是不怒自威,透着一股压迫感。

好在兆佳优璇不是那胆子小的,当即就跪了下来,“汗阿玛,媳妇不敢欺瞒汗阿玛,走投无路冒险一试的确是真的,但媳妇万不敢有欺瞒汗阿玛的心思啊,方子是小四嫂拿出来的,也说了是偶然所得,不知道能不能行,儿媳和小四嫂商议了下,为了以防万一,就让太医看了看方子。”

皇帝点头,“原来是这样,朕也觉得你们没有那个胆子欺瞒于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挑明话

李德全很快就将方子给抄写了出来,两张一样笔迹的纸张被送上了皇帝和恭亲王的桌子,两人看了看,就将纸张传给了太医们,方太医和黄太医拿到方子时候心里就一清二楚了,黄太医先是开口,:“方大人,我觉得这张开的方子更是准确些,这用量中等,药性间也没有冲突,十三阿哥身子虚,目前不适合太烈的药,这方子把握得极为巧妙,边补身子,边去除寒气,相比而言,那张方子也有效果,但是有几味药的药性却是冲突了,想来是侧福晋还是不能精通药理,开出来的方子不大尽人意。”

“老夫不知道哪个是侧福晋开的,不过,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老夫也是觉得这张方子更好些,先前几位同僚在讨论十三阿哥病情的时候,一直不敢下药,就是怕药性不好,虚不受补,没想到这方子竟然能想到以体内的火气卸除寒气,老夫觉得很是不错。”

“院判大人客气了”,就有一位太医开口道,“您老其实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顾虑重重,没有敢用罢了,我也是赞同这个方子的。”

剩余两位也是嘀嘀咕咕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最后,方太医出列,“皇上,臣等讨论后一致认为这张方子更是巧妙些,另一张方子也通了几分医理,但是粗糙了些,有些弊端,想来治病也成,却是会再形成其他问题。”

“哦?”皇帝对李德全示意了下,李德全走过去瞧了瞧,“皇上,这方子是那位神医所开的。”

皇帝脸上没有一丝意外,“老八。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汗阿玛”,八阿哥不可置信地看向神医,又看了看年秋月,“这定然是小四嫂怕露馅,没有好好开方子,要不然就是太医们故意...”

“够了”,皇帝怒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道。“你莫不是想说朕这太医院的人都被你四哥给买通了不成?还是你觉得你四嫂一介女流之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能自学出一身的医术?还是你以为朕真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傻子?!”

“儿臣不敢”,八阿哥低头。

皇帝压制着怒火道:“朕平时一直教导你们兄友弟恭。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无故参你四哥欺君罔上,却是拿不出证据,和朕说什么当堂对峙。你就是这么对峙的,真是荒唐!”

“儿臣有罪。儿臣真的是有证人,先前这人说了自己是被四哥给威逼利诱着欺瞒汗阿玛的,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会....”

“八阿哥,你口口声声说我欺瞒汗阿玛。如果我当真是神医,为何我不能将自己身上的病症给治好,前几日我在牢狱中犯病的样子你是没有见过。那种痛楚你又何曾尝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神医反口的,前些日子明明你还说要一起找到神医给八福晋治病。怎么,莫不是八福晋真的没有治好的可能了,你才这么恼怒。要我说,孩子这事儿本就是天意,我们家四爷不也没有嫡子吗,也没有像你一样强求啊。”年秋月走到八阿哥身边,“朝中人人都夸赞你,称赞你贤明,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如此一个贤王,为何总要和我过不去,当年你福晋就看我不顺眼,我以为她是误会了,认为我勾、引你,所以几次罚我,我可以理解,那么八阿哥你呢,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惹上了你,几次想要取走的性命,今日当着汗阿玛的面,请你给我解释清楚,一次两次三次的,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自尽了,你就心里舒服了。”

年秋月的话带着怒气和悲凉,听的在场的人都很是动容,皇帝的眼神闪了下,“老八,说一说这是为何吧,朕知道的也不只一次了,朕看你四哥和这丫头也不都不同你计较,也就一直没有问,今日既然年丫头开口了,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说什么亮话啊!八阿哥这会儿人都想疯了,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嫉妒四哥娶了个才华横溢、既可以做女人还可以做军师的人吧。他脑子高速旋转,竟然真给他想到了一个理由,“汗阿玛,这都是误会,其实是儿臣的一个手下和小四嫂有仇,儿臣又很是信任他,不知道他私下做了这些事,等儿臣知道的时候,已经酿成了大错,至于今日的事,都是一场误会,儿臣听人举报说四哥从山西找了个人来装作神医,儿臣怕四哥做了错事,这才向汗阿玛递了折子。”

“误会?”年秋月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四爷,四爷也是蹙眉,很是不悦,皇帝冷哼了声,“老四,你怎么说?”

“八弟妹真的没有法子救治了?”四爷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似乎不大相干的话,八阿哥被噎了下,良久才点点头,“那良妃娘娘呢?”

八阿哥继续点头,四爷这才道,“汗阿玛,那儿臣就可以理解八弟了,不过,儿臣觉得此事怎么八弟也有错,儿臣这次实在是寒心了,儿臣和秋月好心为十三弟治病,没想到竟然被人误会,儿臣也不想说谎话,儿臣以后不可能再和八弟毫无芥蒂,儿臣恳请汗阿玛让我们夫妻离开,八弟似乎自己也知道错了,儿臣不想再多加追究,但若有下一次,儿臣请汗阿玛谅解,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儿臣下次定不会再这样轻易原谅他。”

“老四!”皇帝怒喝了一声,年秋月叹了口气,“汗阿玛,儿媳觉得四爷说的没错,儿媳如若没有记错,八阿哥这是第三次想要儿媳的命了,儿媳的命虽说是不值钱,但是如今儿媳还有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们需要儿媳这个做额娘的,为了孩子,儿媳也是这句话,儿媳绝不会再做退让,还请汗阿玛原谅,只要八爷不再继续惹是生非,儿媳觉得两个府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这关键在八爷,不在儿媳和四爷身上。”

皇帝怔了下,继而也是叹了口气,对着八阿哥道,“老八,从今以后,好自为之,你记着,你和你四哥都是朕的孩子”,他又看了看四爷和年秋月,“朕知道了,你们跪安吧,老十三,你将这位神医带回府上,治病最为重要,朝中的事儿你就暂且不用费心了。”

“儿臣、儿媳领旨”,几人分别领旨告辞,依次出了屋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撕开脸面

所有人依次出了门后,屋外,八爷脸上一贯的笑容终于不见,看着神医阴狠地道:“你竟然反悔,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爷手里。”

年秋月有些疲惫,用手捂着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口,颇有几分慵懒的样子:“他的家人不是死了吗,尸骨都被运回京城了,怎么,八阿哥不知道吗?”

可以说,两家这次真的是撕开伪装,拉下所有脸皮了,八阿哥愣了下,冷哼了声就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要离开,年秋月却是笑了一声,任由他大踏步在前,先离开了,那老先生就缠着十三阿哥问自己家人,四爷深深看了眼年秋月,“丫头,你这次受苦了。”

“爷,以往总是爷连累我,这才总算是扯平了,爷这次被我给拖累了,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才是。”年秋月眨眨眼,笑了下,“这次虽说有惊无险,可是和八阿哥也算是彻底撕开了脸面,八阿哥身边还有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爷,会不会......”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老八身后没有几个能用的人了,老九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再听他的,这次他豁出去背水一战也没有扳回什么局面,必然心里恼怒。爷才不信他能没有什么动作,等着吧,接下来的事儿怕是更复杂。”四爷不在意得说,看了眼十三阿哥身后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丫头,那人...留着就是个把柄,一定不能留。”

年秋月顺着四爷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位神医,她笑了下,“这您放心。这人爱慕虚荣,渴求名声,既然敢和八阿哥一起设计了这么一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这儿早想好怎么收拾他了,四爷,您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只是。爷”她看了眼四阿哥,“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我大哥的事儿,能不能交给我处理。八阿哥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能也不敢相信大哥他竟然......”

四爷叹了口气,“爷其实早就知道他和老八勾结在了一起,只是..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蠢笨!”

年秋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四爷见此。也就没有说什么,出了宫门。看见八阿哥人站在马车前,大家都觉得很是诧异,却见八阿哥已经面若无事,见他们走过来。还笑了笑,”四哥、小嫂子,今日真是对不住了。”

年秋月皱眉。看了眼四周,了然地一笑。“八弟知道错了就好。”

“十三弟,哥哥有一事相求,能不能请神医到府里一坐,给你八嫂看看身子?”八阿哥拱手,很是谦卑,十三阿哥却是眉头皱了下,十三福晋兆佳优璇见此,上前:“八哥,给嫂子看身子也不急于一时吧,我们家爷的腿....不如这样,过几日神医愿意去自然就会去的,如何?”

年秋月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八阿哥这是不死心,还是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八阿哥笑笑,“那也好,改日爷再去你们府上请神医。”

他率先上了马车,十三阿哥忍不住怒道,“真是脸皮够厚的,转眼竟能跟没事人一样,小爷真是服了。”

年秋月皱了下眉,“他是做戏给汗阿玛的人看的,十三弟慎言。回府再说。”

几人依次上了马车,年秋月在四爷之后上了车,坐定,四爷才开口,“丫头,十三弟的腿....”

年秋月心里一紧,“爷还真当我精通医术不成?”

“不是吗?”四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汗阿玛不知道你多少能耐,爷可是你相公,年家的事儿,爷有几件不知道的?”

年秋月的呼吸停滞了,一时间也拿不准四爷是真知道些什么还是诈自己,怔怔地看着四爷,只觉得四爷的眼神能穿透人内心,她苦笑了下,“有时候,我还真想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了,一个人最无奈的就是医治不了自己。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四爷收回了视线,“几日前的事,老八不可能平白弄出这么一出,爷就让人去查当初的事儿,你别忘了,当初时疫的时候,可是你去侍疾的,总不能一丝线索都没有留吧,只要爷有心,那些奴才还不是知道多少说多少。”见年秋月眼底对自己瞬间开始出现防备,四爷拍拍她的手,“你放心,爷没有生你气,你瞒着爷也是应该的,这后院瞬息万变,今日这个中毒了,明日那个被下药了,你怕人知道爷也是可以理解你的,虽然...”

年秋月刚放下一些的心又提起来了,紧张地看着四爷,四爷见此,觉得有些好笑,“这么紧张做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爷是觉得你竟然不信任爷,真是该罚,爷不是早说过,爷不信任其他女人,但我唯独你,爷是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爷的事儿的。”

年秋月面上舒了口气,心底却是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说这话过几年会不会被你自己推翻个彻底?

四爷摸摸她的脑袋:“八弟妹的身子...你做的手脚?”

年秋月立即瞪向他,“谁说的,明明是她们郭络罗家的女人互相争斗的后果,与我何干,爷的意思该不会是八阿哥因为这恨我的吧?”

“以前不是因为这,以后...怕是有这个因素了。”

“那我得多冤枉啊”,年秋月鼓起了腮帮,很是不满,好吧,她是当年做了些手脚,可是即便没有她动手,八福晋也必然会绝育,她只是催化了下。

四爷眯了眯眼睛,“即便不是这,咱们两府也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以后小心谨慎些,爷怕他们对孩子们下手,老八这人看着心慈,实际上下手可是比谁都狠毒。笑里藏刀,说的就是他!”

年秋月点头,四爷的话说中了她的心底,她不怕八阿哥对着她和四爷出手,他们能应付得来,但是若是对着孩子出手...那可就真是触到龙的逆鳞了。她眼神也掠过一丝狠戾,快得几乎让四爷觉得是错觉。(未完待续)

ps:漠暄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师布置的文学剧本,忧愁,什么都没有思路,觉得自己这两天卡文了,好想拿脑袋撞墙,要不要进程推快些呢?这是个问题。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弘历魔障

经过这件事情后,整个宗亲皇室似乎又安静下来了,年秋月在后院只是听说恭亲王查皇宫的案子,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查到了三阿哥身上,但是以诚亲王的为人大家又相信这事不该是他做的,因此皇帝阴沉着脸以证据不足为由,只是罚了诚亲王一年的俸禄。接着,皇家沉寂了,宗亲间却因为神医起了一桩的丑闻:某位皇亲国戚的孙子找神医治病,为了贿赂神医竟然选在了八大胡同里见面,结果......神医当天因为误食了某种药物,春风一度后再也没有起来。当天晚上,梧彤院的人很是纳闷,为什么蜡烛一夜没有熄灭,只听见里面隐约传来自家主子求饶的声音,“爷,我再也不敢了,那药真不是我配的,我发誓”,这求饶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喘息,几位奴才哪里敢多听,纷纷退下了。

年秋月在回府第三天去了年希尧的府上,一反常态的在年希尧府大发脾气,但年家却没有人敢说一句什么,都是震惊地看着年希尧,连一直都和年秋月不怎么对盘的年浩、年宇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头一次站在了自己姑姑年秋月的这一面。至于年希尧,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自己妹子温温和和、一副无害的样子,第一次见到自己妹子如此霸气的一面,真是震惊到了极致,听到妹妹一句一句往外说一些事情,整个人到最后都成了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年秋月训斥完,甩袖离开,他才瘫软到了椅子上,对着一旁的张氏道:“这真是咱们年家的姑娘?”

张氏白了他一眼。只留下了一句话,“老爷,你长点儿心吧”就离开了,年宇和年浩对视了一眼,让媳妇离开,自己却是留了下来,父子三人在书房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此后年希尧就几乎淡出了八爷幕僚们的视野。倒是也没有去和四爷靠近,看起来似乎中立起来了。

转眼,距离这场牢狱之灾已经过了大半年。马上就到了四爷府两个孩子的周岁,四爷近些日子在朝中的存在感似乎不大,倒是对田园之事热衷了许多,名头用的很是有理有据。说是自家侧福晋施粥行善时候,发现只要田地里产出实在太少。加上赋税和交给地主的,若是风调雨顺还能勉强糊口,但凡是有个天灾*的,那就全家颗粒无收了。因此,她就奉劝四爷多多关注些农田,找些种子什么。看能否改进些粮种。这本就是户部管辖的,四爷就将户部的官员都给调度起来。忙这些在其他官员眼中瞎折腾的事儿,皇帝对此倒是大加赞扬了一番,还将年秋月给表扬了一番,是为贤内助,特意赏赐了很大一批的金银珠宝,在年秋月看来,多半都是她和四爷那场无妄之灾的补偿,所以她就高高兴兴收下了。

年关将近,京城的喜气就重了许多,出门时候,就发现各处都开始张灯结彩起来,十三阿哥的腿已经有些好转了,听说因为这件事九爷、十四爷和八阿哥吵了一架,具体吵到哪种程度就不知道了。

年秋月本来是在屋子里看着孩子玩耍的,如今两个孩子已经能将话说的比较顺了,虽然都是些组合词汇,但是比起半岁大的时候那种发音已经好了许多,弘晗小阿哥说话比起小棉袄就更是流畅了,年秋月觉得这和汤圆前世的经历有关。两个孩子正在屋里的地毯上翻滚玩耍,当然多半都是小棉袄玩得不亦乐乎,汤圆在旁边看着。

这时候,就听绿桃在外面禀报,说是耿格格来了,年秋月就让她进来,耿氏带着一身的寒气进门时候,倒是很有眼色,先在门口的碳炉处暖和了会儿,才走进里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你我之间这么多礼做什么,快起来”,年秋月看了看她,见她没有把孩子给抱来,笑了下,“怎么不把弘历给抱来,还能陪着棉袄一起玩。”

耿氏闻言,竟然开始吧嗒吧嗒掉泪,让年秋月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了”,她一边出声询问,一边悄悄给彤情使眼色,回应的却是彤情茫然的神色。

“侧福晋,贱妾就是为着弘历来的”,耿氏抹把泪,“弘历他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年秋月这下真是有些傻眼,“弘历可是咱们府上的四阿哥,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他”,她眼神闪烁了下,忽然变了脸色,“该不会是....弘时?”

耿氏边拿帕子抹眼泪边点头,年秋月一下子觉得头都大了,“这是为何,弘时那么大的孩子了,怎么和弘历.....”

“都怪贱妾,弘历往日一到申时总爱出去玩,往日都是贱妾跟着一起,今日贱妾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让奶娘跟着去了,谁知道在路上竟然遇见了弘时阿哥,弘历这孩子也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间对弘时阿哥又抓又咬的,一群奴才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事儿,历儿就当真咬伤了三阿哥,三阿哥哪里肯吃亏,就打了历儿,贱妾心中害怕,就来找侧福晋,李侧福晋这会儿也不知道听说这事儿没有,依着她那护孩子的架势,贱妾可怎么办啊。”耿氏急得直哭。

年秋月这会儿真觉得这消息有些消化不动,“你说...弘历对着三阿哥又抓又咬?”

耿氏苦着点头。

年秋月皱眉,“可有请太医?”

“请了,这会儿还没有到府上。”

“那...他还咬人吗?”年秋月说完,瞪了眼自己儿子,示意他看好自己妹妹,弘晗小阿哥缩缩脑袋,忙心虚地将自己妹妹的手从嘴里拿出来。

“已经睡下了,倒是不咬人了”,耿氏拿帕子拭泪,声音有些哽咽,年秋月微微叹了口气,“梧情,派人去请四爷,爷现在不在庄子上就是在户部,请他速速回来,就说府上出事了,这事儿我没有办法拿主意。”

梧情忙应声出去,年秋月揉揉脑袋,看耿氏还在那儿掉泪,不由三分怒气就起来了,“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爷马上回来了,李姐姐来了也不能怎么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罂粟花粉

耿氏被她这么一说,吓得也不敢说什么了,也不敢哭了,只是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看着别提有多可怜了。年秋月看着更觉得无奈,“算了,算了,你想哭就哭吧。”

耿氏哪里还敢再哭,只是时不时掉泪,再拿帕子擦拭了,声音是一点儿也不敢发出来了,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小棉袄时不时的喃喃声,年秋月对着魏氏使了个眼色,魏氏就将小棉袄抱了出去,戚氏要去抱小汤圆,汤圆急得直蹬腿,不想被抱走,年秋月就看领路眼戚氏,“你和小阿哥就留在这屋子吧,看好他就是。”

“是”,戚氏也不明白侧福晋到底是怎么想的,小阿哥才多大啊,也是不愿意出去,莫不是母子间情分有这么深?

屋子里的安静没有持续住一炷香,就听院门外传来李侧福晋尖锐的声音,“耿氏,你给我出来,躲在梧彤院做什么,你儿子为什么打伤我儿子?”

耿巧琦的脸色一变,看向年秋月,年秋月皱眉,“彤情,出去将李侧福晋请进来,都是有身份的人,别在院子外大呼小叫的,大家都不好看。”

彤情出门,过了一会儿,年秋月的阁楼一层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声音之大让汤圆忍不住蹙眉,年秋月抬眼,“姐姐好大的怒气,我这门还好是足够结实,否则岂不是要让你出资给我换扇门了?”

李氏柳眉一竖,“我今日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笑话的,耿格格可是在你这儿”,她目光扫视过一周,看见耿氏那一瞬间。年秋月觉得她眼睛都是迸发出怒火的,“耿巧琦,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弘历虽说是个小儿,也不能对我家时儿又抓又咬的,我方才去瞧,时儿的脸上都是抓痕。渗着血。甚是吓人,你倒好,躲在这梧彤院。是掂量我不会找来与你算账吗?”

“李姐姐想岔了,耿妹妹不如姐姐扛事,这不是心里害怕,跑我这儿问询来了。依我看,此事另有玄机。姐姐且先息怒,喝杯茶静静心,爷稍后就回来,自有爷给你们主持公道。”年秋月示意锦屏上茶。

李氏哪里有心情喝茶。冷哼了声,“年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定然向着耿妹妹。毕竟从你入府,和耿妹妹就一向姐妹情深。只是今日之事我是一定要为三阿哥讨个公道的。不是我说,都是做额娘的,妹妹你若是见到五阿哥被人伤了定然比我还要生气。既然你说爷等下要回来,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咱们一起等爷回来。”

年秋月笑笑,“李姐姐,我和耿妹妹确实是关系比较好,但我却不是偏颇,实在是弘历那孩子对人又抓又咬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姐姐也是养了几个孩子的人,哪家的孩子会无故这般对人,我是担心咱们姐妹三个争执不休的、甚至怒骂厮打,别让外人平白看了笑话。三阿哥受伤姐姐作额娘的,心里不高兴我们都是省得的,我这儿有一瓶宫里御用的九幽凝露,姐姐先让丫鬟拿去给三阿哥涂抹了,虽说男子不那么重视疤痕,脸上若是落疤了终归不好看。”年秋月的话音刚落,彤情就脆生生应道:“侧福晋,奴才这就给三阿哥取来。”

李氏冷冷道:“不用了,我那儿也有爷赏赐的,已经给三阿哥涂抹上了。”

彤情有些尴尬地看看自己主子,年秋月对她摆摆手,让她站回了原位儿,也是淡淡道:“既然姐姐有,那就不用妹妹费心了,自己院子里的东西用着也放心。姐姐可有请了太医,三阿哥的伤可要看看,我倒是觉得稀奇,即便耿妹妹没有跟去,三阿哥、四阿哥两人加上带的奴才可是少说要有一二十人,怎的....四阿哥只对弘时那孩子.......”

李氏变了脸色,“妹妹几个意思,莫不是以为我使了苦肉计?”

真是猪脑子!年秋月脸色也不好了,要不是你们都跑到了我这梧彤院,你以为我喜欢管你们这出事儿!

倒是耿氏反应极快,忙陪着笑,“李姐姐,您误会了,不是这意思,贱妾和年侧福晋都觉得...是不是..谁在两个孩子身上下了什么......”

李氏脸色变了几变,阴沉了下来,“倒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太医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检查后再说,若是没有什么事,耿妹妹,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到时候可不要说我欺负四阿哥一个孩子,如果...当真有人想一石二鸟,我也不是吃素的,定要找出个究竟。”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年秋月的。

这下子,让年秋月三分火气瞬间升为了七分,冷下了脸,“姐姐这般看着我是做什么,莫不是觉得是我在后面做了主使,既然如此.....我也不为自己辩驳什么了,我若说自己从不对府上孩子下手,姐姐定然觉得我虚伪,那咱们就都等候着爷回来了主持公道吧。”她冷哼了声,弘晗小阿哥扑腾着要往她怀里钻,戚氏有些担忧地看看年侧福晋,又低头瞧自己家小主子,一时间也不敢将孩子送到侧福晋怀里。

倒是年秋月余光瞧见了,就收起了身上外露的寒气,伸手将小汤圆接了回来。李氏一时间也觉得尴尬,就讷讷道:“妹妹误会了,姐姐不是怀疑你,姐姐是一时间心情焦躁,你莫往心里去。”

回应她的是年秋月的一声冷笑,屋里又安静下来,弘晗小阿哥在年秋月怀里眯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四爷是和太医们一起到的,他脚步匆匆进来,就让苏培盛和王贵各自带着太医去两个阿哥那儿诊治,自己则来到了梧彤院,一听到传报,李氏就腾一下直起了身子,四爷人还没有进来。年秋月就瞧见她那眼泪已经开始酝酿,下一秒似乎就要哭出来。她冷笑了下。

果然不出所料,四爷人刚刚出现在门口,下一秒,李氏的眼泪就跟不要银钱似的汹涌而出,“爷,您可回来了。您可得给时儿做主啊。”

年秋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细微的声音只有身边的人听到了,弘晗小阿哥扁扁嘴,小声道。“还是这一套”,年秋月揉揉他的小脑袋,心里却道,原来前世李氏就是这一出啊。估计这孩子没少见识,她实在是觉得不屑。哭是有技术的,不是什么时候你一哭就都可以奏效的,再美的女人哭多了,眼泪一旦不值钱。反而就会有反面效果了。尤其是....你当着另外两个女人面哭,这两个女人还和你一个夫君时候...啧啧,即便想护你。也不一定护那么名目张胆吧。

四爷皱眉看了看李氏,“你先起来。什么都没有弄明白时候哭什么哭,爷又没有说不给弘时做主,弘历现在还躺着呢。”

李氏很是委屈地起身,“四阿哥一个小孩子,一天不得有几个时辰都在睡觉啊”,见四爷瞪她,她这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年秋月让开了主位给四爷,自己自然地坐在了一旁,李氏本在旁边坐,按照她的主意,自然是想挨着四爷最近坐,好哭诉一下自己孩子的委屈,这么着一坐,倒是将她给挤到了下首,李氏自然有些不大乐意,她可是坐着将来自己儿子是世子的美梦呢!于是,她暗暗瞪了一眼年秋月,年秋月却不理会她,而是对着四爷道,“爷,我听说太医跟您前后脚到的,已经去给两个小阿哥看病去了?”

弘晗睁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四爷,四爷皱眉,也没有回答年秋月的问题,就先指着弘晗道,“汤圆怎么在这儿,给抱出去,这事儿也能让他听?”

小汤圆立即回头可怜巴巴看着自己额娘,“不走,不要离开额娘”,四爷脸色就更黑了,“小小年纪就粘着额娘,那怎么成,长于妇人之手....”,年秋月皱眉,看了眼四爷,乌黑发亮的眼满满都是不满,四爷的下句话就卡住了,年秋月笑道,“还没周岁呢,爷至于这么严厉吗,他爱呆着就呆会儿,小孩子能听懂什么,即便懂了,早些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好事。”

“妹妹未免太娇惯孩子了,爷就是太惯着你了,咱们做女人的,自然是夫为妻纲,爷让抱走五阿哥,也是为五阿哥好,你们这群奴才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五阿哥带出去。”李氏一副自己是女主子的样子,让年秋月心里很是不高兴,“姐姐,这是我梧彤院的阁楼,我的奴才就不劳姐姐教训和使唤了。”她看向四爷,头一次在人前露出了私下撒娇的样子,娇娇软软道,“爷,你就让汤圆待一会儿,我瞧着他也不想走。”

四爷皱眉,甚为无奈,“真是慈母多败儿。”话虽说是训斥,但是却没有再让弘晗离开的意思,小汤圆一喜,对着年秋月的脸颊就是浅浅啄了一口,这还是跟着年秋月学会的,年秋月笑眯眯摸摸他的头,四爷却是黑了脸,暗道,成何体统,这小子现在这么大一点儿就和爷抢这丫头了,再大些岂不更是恋母,不成,得早些请个先生,送去前院习文学武才是。

太医很快回来,依旧是老熟人,方太医先回话,“奴才去瞧了四阿哥,脉象倒是平和,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莫不是被魔怔了?!”

黄太医跟着开口,“三阿哥身上抓痕和咬伤的齿痕倒是无碍,四阿哥人小,没有气力,抹上了药过几日就好了,只是三阿哥身上隐隐有一股药粉的味道,像是大烟花粉,闻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但奴才有一事却是想不明白,倘若三阿哥身上真有此类邪药,三阿哥才应该是首当其中的受害者,不知道为何会是四阿哥癫狂了。”

李氏冷哼了下,“那还用说,肯定是耿氏为了给四阿哥洗脱嫌疑,刚放在三阿哥身上的那什么药粉。”

年秋月却是皱起了眉,四爷怒瞪了眼李氏,“闭嘴,休要胡说,一切还没有弄清楚!”

李氏扁扁嘴,很是不高兴,看了眼耿氏,耿氏瑟缩了下,年秋月的视线就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两圈,眯了眯眼睛,真是怪事,大烟花粉,那不是罂粟花吗,怎么会有这东西出现在王府,还被用在孩子身上,弘时怎么会没有反应......莫不是真是耿格格为了洗脱嫌疑弄的,还是....她眼眨了下,想到了另一个怀疑,“黄太医,给三阿哥把过脉吗?”

黄太医一愣,李氏在这儿开口了,“把什么脉啊,三阿哥只是被抓伤的,看看伤口就是了,何须把脉?”

年秋月笑了下,“三阿哥年岁也不大,这四阿哥突然发狂,免不了会不会被惊吓到,黄太医,您说呢,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是有这种可能,是奴才的失误,没有考虑这方面”,黄太医要跪下请罪,年秋月忙制止了他,“黄太医,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快起来,爷,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三阿哥,我也是不放心这孩子,四阿哥平日指甲也不知道是剪了没有,这伤得也不知道重不重的。”

见她似乎是在向着弘时和李氏说话,耿氏有些心急,下意识就想开口,却被年秋月凌厉的一眼给堵住了话,只好闷闷不吭,李氏自然是巴不得四爷去瞧瞧自己孩子伤得有多重,虽然她很不乐意还有年氏跟着,因此就开口,“是啊,爷您是没有瞧见,那伤口别提有多长了,透着血迹,妾身看着就觉得心寒,也不知道四阿哥是怎么忍心下那么重的手的”,说着,她瞪了眼耿氏,耿氏低眉顺眼没有说话。

四爷轻微皱眉,“黄太医,方太医,劳烦跟着爷去给府上的三阿哥细细瞧瞧,要不要开个安神汤安安神魂”,他看了眼年秋月,眼中带着疑惑和询问之意,“秋月和耿氏也一起去吧。”

李氏有些不高兴,却没有说什么,在四爷起步后,第一个上前,跟在了四爷身后半步远,年秋月嗤笑了声,看了眼耿氏,示意耿氏安心跟着,几人向蘅芜苑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熊孩子

几人来到蘅芜苑,弘时正在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许是丫鬟给涂药涂得重了些,弘时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丫鬟的胸口,同时他气得怒骂:“混账笨手笨脚的,疼死小爷了,给小爷滚出去,换个人来。”

那丫鬟忙起身退了下去,也顾不上喊疼,只是咧咧嘴,疼得倒吸冷气着退出屋子,方一出门,就见到几个主子过来了,忙又行礼,四爷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很紧,挥挥手让她起来离开,就对着屋内的弘时怒道:“爷看你的架子真是越发大了,对着个奴才倒是威风得紧,男子汉大丈夫的,一点儿疼痛都受不住,还有何能耐做成大事!”

“阿玛”,弘时一惊,忙起身请安,李氏在旁边心疼得眼眶都是红了,“爷,您就少说两句,弘时还受伤着呢。”

一旁年秋月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幕,只是随着越发走近弘时,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好浓的罂粟花粉味道。当然,若是其他人可能不一定闻出来,但是年秋月毕竟是有神农百草技能,这点儿罂粟味道足以让她充分感知。

想到弘时身上的伤,四爷的眼神柔和了两分,:“伤得严重吗,让阿玛看看。”

弘时扁扁嘴,似乎是要哭出来,想到阿玛的手段和训斥的话语,终是将眼泪给忍住了,移开了手,只见那脸颊和脖子上有好几条抓痕,透明的药膏根本遮挡不住,看得格外分明,耿格格在年秋月身后看得分明,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心里暗自为自己儿子担忧起来。

四爷脸色就更不好看了。“怎的伤得这般重,方太医,你给把把脉,看三阿哥有没有被惊吓到。”

此言一出,弘时突然脸色变了,看着似乎是有几分惶恐,年秋月的眼神就锐利了几分。上前柔声道:“三阿哥。还是让太医瞧瞧,莫要讳疾忌医才是。小孩子受了惊吓可不好,要知道恐伤肾。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小爷没病,不用看太医”,弘时带着愠怒开口,“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和小爷说这些个道理,你能懂个什么!”

年秋月的脸色不好看了。“我是什么也不懂,还是让太医与你说吧。”

李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眼弘时,“时儿。怎么可以这样和你年额娘说话,年额娘是你长辈,劝你也是为你好。”

“那她也是个奴才。额娘不是说,奴才的话不用听。除了阿玛,我才是最大的,都得听我的才是。太医也是奴才,额娘你跟他们说,我不要诊脉,我没有什么事儿。”弘时振振有词地开口,李氏被噎得一句话也没法接,四爷见此冷哼了下,“李氏,你可真是将爷的孩子教好了。”

太医默默低头,心里哀叹这雍亲王府的三阿哥可真是骄纵。

李氏心里一寒,忙上前去哄弘时,“时儿,让太医把把脉是好事儿,你若是没有什么病,额娘和你阿妈也就都放心了,你说是没有受到惊吓,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家的,偶然被人袭击,怕是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还是让太医瞧瞧,额娘也好安心。”

“额娘,你实在是太烦人了,不用太医看就行,我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弘时很是不高兴,四爷的脸色已经趋于黑暗,李氏很有眼色,忙一边给自己儿子使眼色,一边悄悄看四爷,奈何弘时才八岁,不大看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执拗着不肯,四爷终于怒了,“弘时,好好坐着,让方大人给你诊诊脉。”他这会儿也觉出了不对,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这个孩子实在是太骄纵成性了。

弘时愣了下,闷闷坐了下来,方太医这才上前,“三阿哥,这人生病了是要看大夫的,有什么问题才好及时调理,您且坐下,老夫给你好好瞧瞧。”

“小爷都说了没事”,弘时嘟囔了几句,见四爷瞪他,他瑟缩了一下,老实了,但那眼底却是泛着一丝不安。

一屋子的人都静下来,方太医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良久,收回手,起身,“四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四爷脸色变了一下,点点头,“方大人,这边儿请,秋月,你也过来。”

“她过去做什么?”李氏觉得自己儿子身子即便是出了问题,怎么也不能是年氏跟去,怎么也该是轮到她这个做额娘的跟去才对啊,顿时觉得不平了。

四爷停住脚步,眼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李氏咬咬牙,“爷,弘时的事儿,妾身能不能也跟去听听?”

“你会知道的”,四爷看情况是不愿意她跟去,李氏心里更是觉得不忿,暗骂年氏是个狐狸精,迷得四爷都晕头转向了,却也只好恨恨地、老实地跟着。

出了门,走了几步,几人停了下来,四爷才开口:“方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三阿哥的身子.....”

“四爷,奴才不敢瞒您,想必侧福晋也看出了不妥,三阿哥的脉象的确有很大不妥”,方太医叹口气:“奴才仔细给三阿哥把了脉,起初还不敢确定,如今是可以明确了,三阿哥有服用过御米壳的迹象。”

年秋月的心这会儿反而平静了,果然是这样,自己方才猜测得一点儿也没错。三阿哥真的服用了御米壳,只是不知道服用了多久。

四爷看向年秋月,“果真如此?”

年秋月点头:“弘时身上有很浓的御米壳的气味,我方才也有此怀疑,只是不知道他服用了多久,方太医,你观其脉象,情况如何?”

“服用得并不多,只是这东西量稍微大一点儿变会使人产生依赖之感,久之则上瘾成性,三阿哥不知道是几日服用一点儿,奴才也不敢定论,只是依照三阿哥的脉象觉得并不是很久。”方太医谨慎地回答。

四爷的脸色极其难看。跟一团墨汁泼到脸上一样,声音更是阴郁:“方太医的意思是....弘时服用了这御米壳,身上可能会有残存的粉质,偶然遇到了四阿哥,被四阿哥吸入了些,小孩子身子弱,当即就反应出来了。这才癫狂了?”

方太医看他脸色不好。立即踢皮球,“这点儿很有可能,年侧福晋熟读医书。想必也是知道的,这服了御米壳会有什么症状。”

年秋月心里暗骂一句这老狐狸,见四爷目光扫视过来,忙淡淡但是很是认真地解释:“我觉得方太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爷不妨将李姐姐叫来询问下,看李姐姐知情与否。李姐姐总归是三阿哥的生母,应该知道这件事,想必也是有些线索的,一个*岁的孩子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服用这等药物吧。”

四爷回头对着不远处的苏培盛下令。让李氏过来,李氏出来时候脸色还不是很好,听了四爷的话后那是花容失色啊。脸都白了,“御米壳粉?不可能。爷,弘时怎么可能服用这东西,定是诊治错了。”她也不是那蠢笨之人,听到御米壳的时候就觉出了不对,倘若真是自己儿子偷偷服用这御米壳,不只弘时这次身上被抓被咬都是白挨了,自己恐怕还要给耿氏道歉,四阿哥可就是自己儿子连累了,这一切可就都翻个了个儿了!而且...弘时服用那禁药?打死她她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诊治错了?”四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方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判,是太医院的顶梁支柱,能诊治错了?李氏,你真是让爷失望透了,作为一个额娘,你连弘时服用这等禁药都不清楚,你配做人额娘吗,你?!”

李氏身子晃了晃,嚎啕大哭,“爷,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弘时他怎么可能用禁药,定然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奴才给教唆的,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啊,爷,您可得救救弘时啊”,她看向方太医,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方太医,你一定要救救三阿哥,我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要有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啊,这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四爷被她震天的哭声吵得头疼,心里那叫一个怒啊,儿子用了禁药你做额娘的一无所知,出了事儿你就开始哭天抢地,没有一点儿担待,亏得还是爷的侧福晋,真是丢人!他气得一挥手,“苏培盛,让人将侧福晋请进屋子去,将黄太医叫出来,看好侧福晋,别让她添乱!”

苏培盛也觉得头痛,看一眼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李侧福晋,那叫一个为难啊,只好叫来几个婆子,连哄带劝得将李氏给弄回了屋子。黄太医也是忙从屋子里出来,迎面就和被人架起来的李氏走了对面,他忙低头,心道,怎么如此惨?

等听完四爷的话,他嘴巴都成圆的了,“这这..这...方老儿,您看....”

方太医看向年秋月,发现年秋月正在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候,方太医嘴角抽了下,“四爷,您也知道,这染上御米壳之瘾的人一向是难以自制的,用药倒不是太难去除那些毒素,也可以调理回身子,只这一点,没有强大意志力的人恐怕难以控制自己,会忍不住去用御米壳粉,如果在治疗过程中再度接触到禁药,那可是神仙都没有办法治愈好的。”

“秋月,你怎么看?”四爷看向年秋月,年秋月低下头,笑了下,“爷,您问我做什么,我说出了法子,李姐姐就会依了我了?保不齐还以为是我害了三阿哥呢!”

四爷皱眉,“爷信你就成了!”

“那好,送三阿哥去庄子上去,找一群死忠的奴才守着,不管三阿哥怎么吵骂,都不要给他御米壳粉,看紧了他,实在管不住时候准许那些奴才用绳子捆起来三阿哥,毕竟...弘时他用了多久这药着实不清楚,未免他上瘾了自己伤了自己,我倒是建议奴才们权益行事。就看爷肯不肯了。”她眉毛一扬,状似挑衅似的笑了笑,四爷却是叹口气,“爷知道你意思,爷半分怀疑你的心都没有,弘时的诊治全部依你说的,只要能还爷一个健康的阿哥,爷就算是磨练他了。”

方太医也跟着点头,“侧福晋这法子倒是可行。”

“是可行,不过,爷,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撺掇三阿哥用药的人,此人用心可诛,三阿哥一个孩子哪里知道这药物的厉害,说是自己误用了都说不通。若是查不出此人,爷,难听话可是要说在前面的,弘时即便治愈好了,回头那人再挑唆几句,三阿哥一时间没有忍住诱惑,将会更加难治。”年秋月的话也很是尖锐,直接刺中了四爷心里深处,四爷脸色沉得足以挤出水,“爷觉得和上次那事儿脱不开多少干系,苏培盛,将伺候三阿哥的人通通都给送到刑房去,仔细地审问,爷就不信撬不开一个人的嘴,上次差一点儿就找出那人了,结果还是被他给溜了,这只狡猾的狐狸.....爷还不信了!”

年秋月没有接话,两个太医也是沉默,苏培盛闷声应下。

几人返回屋子,李氏还是呆愣愣的,弘时已经被送回了屋子,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他的怒骂:“凭什么抓小爷的奴才,都给小爷放了,通通都给放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阉人,也敢和小爷叫板,他们都是伺候爷的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继而传来苏培盛有些冷冷的声音,“三阿哥,奴才也是奉了主子爷的命令,这些人有谋害主子的嫌疑,您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去问主子爷!”

“狗奴才,小爷要是能去问阿玛早就去了,不过是看着阿玛疼爱了年氏那个贱、人的野、种,就敢对小爷指手画脚起来,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奴才,你给小爷等着,小爷肯定让你后悔!”

四爷再也忍不住自己怒火,抬手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声音,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宝贝儿子那嚣张的言辞,登时又气又急,眼一番,竟是昏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李氏撒泼

四爷冷着脸道:“苏培盛,不用理会三阿哥,立即换一批人跟着三阿哥去庄子上养病,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弘时讷讷道:“阿玛..阿玛没有走啊。”

“爷若是走了,岂不是见识不到你威风的一面了?”四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那是愤怒到了极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年秋月愣了一下,忙带着人也跟了过去。

回了梧彤院,四爷很是无奈,年秋月煮好的茶他举杯欲品,却是又放下了杯子:“弘时这孩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年秋月聪明地不接话,那是你儿子,你说可以,我却是不能说的,否则...依照你那护犊的性子,日后想起来岂不是要给我记上一笔账。

四爷本就不是想让她开口附和,只是径直自言自语道:“越发骄纵了,简直一个纨绔子弟,爷真是后悔应了李氏的请求,没有将弘时放在前院。”

年秋月继续沉默。

“李氏个不懂得教孩子的,爷好好的阿哥都被她惯坏了,当年弘辉在福晋那儿也不是这个样子,实在是让爷痛心疾首。”

提到弘辉,年秋月总算有个一丝反应,“既然福晋那么会教养孩子,爷将弘时也送到正院好了,我猜想,福晋整日无聊,有个孩子教养想必生活也就多了活力,她定然也会高兴的。”

年秋月敏锐的发现四爷的眼神闪烁了下,她心底冷笑了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养别人已经*岁的孩子,爷你还真以为福晋的心能那么大吗,还是你觉得福晋如今缺孩子缺到不去抱养耿格格的。而愿意接手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此事再议吧”,四爷眼神最终平静下来,淡淡地开口,年秋月也就顺手将煮好的茶给他递上,这件事就此暂停。

当天夜里,四爷没有宿在梧彤院,也没有宿在前院书房。而是在冯格格的院子里。听说是冯格格的奴才在前后院的门那儿截胡到了四爷,年秋月笑笑,并不生气。弘晗小阿哥眨眨眼,觉得很是不理解自己额娘,当年福晋听说四爷去了李侧福晋或是其他女人那儿时,虽说一样面无表情。但是细看还是可以发现心不在焉的,为什么额娘就这么平静呢。她都不生气、不心酸吗?

年秋月感受到自己儿子的目光,笑了下,揉揉他的脑袋,看向孟氏。“姑姑,再次盘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孟氏点头,“奴才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咱这院子里一直也就没有人举报过谁,但是今日才出了三阿哥的事儿不久。就有绯桃悄悄来给我汇报,说是绿桃近来有些奇怪,做事总是出岔子也就罢了,昨日伺候三阿哥的那一干人一被抓,她知道消息后当即脸色就变了,因此她特来禀报。奴才就将绿桃叫来细细问了,这才知道”,孟氏顿住了,年秋月看向她,示意她只管说来。

“三阿哥房里有一个丫头,唤作紫荷,年方十二,和绿桃是一个地方被卖的,算是老乡,两人有几分姐妹情谊,只是入府后就渐渐淡了,前些日子紫荷突然来找了绿桃”,年秋月点头,孟氏继续道:“紫荷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只是跟托孤似的央求绿桃将来若是有事,能为她年年送些纸钱,绿桃怎么询问,都没有说清楚,含糊间只是提到了冯格格,绿桃害怕,也没有敢和任何人说,等到紫荷他们都被抓到牢里,她更是心里畏惧了。”

“姑姑这话似乎在给绿桃求情?”年秋月抬起头,问道。

孟氏哽了下,“绿桃毕竟一向做事勤快,也算是忠心,奴才觉得她是个还算可靠的,是以...算是为她求情吧。”

年秋摆摆手,示意孟氏可以离开了,孟氏抿抿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但她方才走了两步,就传来自己主子的声音:“我也没有说要治绿桃的罪,不过你告诉所有人,有了什么事儿,不管是自己亲人的还是好友的,都可以让姑姑和梧情、彤情说给我,只要我这做主子的能帮到的,都会尽力去帮忙,再有这样的事,早早说来,兴许还能找个法子,今日的事儿索性发生在蘅芜苑,若是咱们自己的院子,绿桃她该当如何,责任她可担得起?”

孟氏脚步停了,继而笑道:“主子所言极是,奴才这就告诉所有人。”

弘晗眨眼,正想要说什么,就有梧情脚步匆匆而至,“主子,那边儿招供了。”

“恩?招供就招供了,你这么急做什么?”年秋月有些纳闷,甚少见到梧情这样急匆匆失态的样子。

“可是”,梧情叹口气,“主子,招供的是您啊,主子,说是您指使的。”

年秋月正在喝水,一口水还没有咽下去,瞬间就呛住了自己,这怎么才刚问出了个苗头,蘅芜苑的那群奴才就招供出自己,真是....梧情忙上前给自家主子拍背,见主子气息顺畅了,这才继续道:“这是王总管方才让人给奴才传的话,主子爷现在还不知道。”

“谁供出的我?”年秋月拿手帕擦拭下唇角的水渍,慢慢问。

“紫荷。”

“谁?”年秋月瞪大了眼,很是不可置信,听见梧情又重复了一遍,这才笑了,“真是有意思,紫荷她是不打算让人收尸了吗?”

梧情有些听不懂,啊了一声,年秋月摇了摇头,“梧情,你去找一趟孟姑姑,告诉她这个消息,没事,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是谁又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了。”

梧情应声,她倒不是很担心有人往梧彤院泼脏水,只是多少有些不安心,主子爷是很信任主子,可是...如果是自己孩子出事了,主子还能这么被信任吗?

她离开。弘晗拽了拽自己额娘的袖子,“会是谁做的?”

年秋月瞬间失笑出声,“这我可不知道,耿氏?冯氏?福晋?或者是李氏自己做的?现在可不清楚,总归不是我做的就对了。”

“你不怕?”弘晗小阿哥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不解。

“你阿玛会信我的”年秋月摸摸他的脑袋,“这么晚还不睡觉会长不高的,我让嬷嬷抱你回去睡觉。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瞎操心。没多大事儿。”她扬声将戚氏从外面叫进来,让她带着小汤圆出去。

弘晗小阿哥还是有些担心,从书房出去时候还三步一回头的看年秋月。年秋月一直微笑着看他离开,等戚氏和小阿哥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她脸上的笑容才冷淡下来,府上有人和外面人勾结起来了。这是肯定的!才刚出了欺君之事,就又有了这罂粟一案。真是一环扣一环,此人是一定想要了自己的命,是谁这么狠毒地藏在身后,府上到底又是谁给他做了内应?

年秋月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可靠的想法,这四爷府人说多比着九爷那如花美眷那定然是少的,但是毕竟也是个亲王府。里里外外、主子奴才的也有百十号人,谁知道是谁做了内应。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勾结外人的人绝不是那无名小卒,和冯格格也必然有一些联系。

年秋月不是那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一时间想不出来也便罢了,在这府里的总能显出苗头的,再者说了,还有四爷的人也肯定在查呢。

这么一想,她就安心睡去了,早起还没到自然醒的时刻,就听见门外传来吵闹声音,年秋月皱眉,“谁人在外喧哗?”

“主子”,彤情的声音响起,“惊扰主子了吧,李侧福晋找上门儿来了,正在门外叫嚣着要找主子理论,梧情姐姐已经出去了。”

年秋月只觉得头都是疼的,“她来做什么?”

“这……还不是因为三阿哥的事儿,现在外面不知道哪个快嘴的已经传遍了,都说是主子指使人给三阿哥下药,若是被奴才找到是谁,奴才非撕了她的嘴不可。”彤情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年秋月这才想起昨夜的事儿,不禁以手扶额:“请她进来吧,我洗漱后就去见她,也莫到主院,西暖阁就好,若是她再气急控制不住,摔了我这满屋子的珍奇古玩,我向谁讨要去?”

彤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主子关注的重点不对吧,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吗,怎么会先关心的是摆件?明明库房还有一堆的瓷器珠玉没有地方摆出来,主子真是区别常人啊,彤情一边多想着一边出了门。

但当年秋月穿戴完毕后,彤情又去而复返了,一脸为难:“主子,李侧福晋她不进院子,非要和您在院门口儿理论,说是您是心虚,不知道想什么招数想息事宁人呢。”

年秋月这次是真被气笑了,“真是有理有据啊,得,这是想将我军不成?彤情,搬个椅子,备好茶水,我们和她理论理论。”

“主子真要和她理论?”彤情皱眉,“会不会太……门外已经有太多看热闹的人了。”

“各院留一个,其他人都让王总管赶走,有些热闹是需要人看的,有些热闹看了是要人命的。”年秋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彤情瑟缩了下,“奴才这就去传话。”

年秋月从屋里出来时候,院子外瞬间安静了,所有奴才都眼睛瞪圆了眼睛,等着看两个侧福晋撕|逼大战的开始,李氏也的确没有辜负这群奴才们的期望,年秋月方一现身,她就开始怒骂起来:“年秋月,你还敢出来,你这人怎么这般恶毒,平日里装出来一副喜欢孩子的样子,我们大家都被你这假慈悲的模样给骗了,弘时他怎么得罪你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啊,为何对着孩子出手,算什么本事,你们让开,我非要教训她一顿不可!”

“原以为姐姐能做到侧福晋也不应该只是育子有功的缘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姐姐还真是胸大无脑,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三阿哥?”见对方说话这般狠,年秋月也是怒了,李氏就是个没脑子的,平日看着也不是这样啊,这孩子一有事怎么跟疯狗一样,连点儿头脑都不带了?

“那还用想,当然是为了争世子之位”李氏也不知道是气糊涂还是怎的,竟然这样嚷嚷,年秋月看她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头一次觉得权利这东西可能真会让人迷失方向和判断力,她叹口气,“姐姐说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莫说我家汤圆只是个庶子,单单只年岁一说,爷正当壮年,福晋兴许还能再生出个嫡子,这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去肖想。”

“傻子才信你说的!”李氏咬死了对方是因为世子的缘故看自己孩子不顺眼,哪里肯信年秋月的话。

谁知道她的话竟然是和一个男中音同时响起的,“爷信!”这声音最是熟悉不过了,李氏当即脸色就红了黑,黑了白,甚为可笑,四周的奴才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笑的,当即都跪下请安,“给王爷请安,爷吉祥。”

四爷冷着脸走过来,身边还陪着冯格格,想来春风一度有助于平息闺怨,冯格格脸色红润,那是满面春风。四爷看着李氏怒道:“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呢,还要脸面不要,堂堂一个侧福晋却跑到别人院子门口撒泼,难怪弘时会被你教成了这样没有规矩的人,滚回自己院子去!”

这话可真是说很了,李氏当即泪就下来了,四爷是一丝的情面都没有给她留,这样的训斥四周的奴才可是都瞧见了,她一时间有些郁愤,指着年秋月不管不顾地开口:“妾身知道爷疼宠年氏,可也不能是非不明,爷分明就是偏颇年氏,只是可怜了时儿,被爷送去荒凉的庄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住下去。”

蠢货!四爷气得额头开始冒烟,真是被人当卒子使的料儿,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这时候,冯氏开口了,那声音一出就是柔柔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尾音还上挑着,“两位姐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这么大动干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母弑父之仇呢。”

她一出现,年秋月的目光就咬了上去,她一开口,年秋月的眉头就蹙起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谁人设局

不只是年秋月皱眉不悦,李氏更是毫不客气地开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我和年氏的事儿不用你来说教。‘

年秋月也是冷嘲热讽地道:‘冯格格这是了来劝架来了,奉了福晋的命令?‘

冯格格讪笑了下,‘贱妾听说两位接姐姐吵起来了,担忧姐姐们,特意求爷带了贱妾来瞧瞧,原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竟然这样严重。都是自家姐妹的,姐姐们这动静因何而起啊?‘

她的表情看着很是关心,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内心是幸灾乐祸的,年秋月也就冷冷笑了声:‘说来,这事情还和冯妹妹有几分干系呢,冯妹妹知道有个叫做紫荷的丫鬟吗?‘

⊕□,♂anshu■ba.紫荷?冯格格心里一惊,年侧福晋竟然查到了紫荷身上,着实不简单,只是,她会承认吗?冯格格笑了下,‘紫荷是谁,听起来是个丫鬟的名字,这是哪个院子里伺候的人?‘

她的反应在年秋月的意料之中,倒是李氏若有所思起来,脸色很臭,‘紫荷原来是我院子里的人,年妹妹你这是几个意思啊?‘因为四爷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再直呼年秋月的名字。

‘姐姐恐怕还不知道,我院子里有个二等丫鬟,和姐姐院子里的这个叫紫荷的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前些日子紫荷来找了她这位好姐妹,可是说了不少东西。‘年秋月的话成功让冯格格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也让李氏的目光复杂起来,看着冯淳媛的目光逐渐不善起来。冯格格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年侧福晋。府上谁不知道李姐姐一早上来找你就是因为三阿哥的事,你莫不是看中了淳媛做你的替罪羊。淳媛刚来就被侧福晋如此说,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说完,她看了眼四爷,想看四爷是个什么反应,这一看还不如不瞧,四爷脸色很冷,眼中寒意几乎可以实质化,冯格格不自觉地开始发凉。

李氏的目光在年秋月和冯格格身上转了两圈,终于还是放在了冯淳媛身上。那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冯妹妹,你怎么解释?‘

‘李姐姐不信淳媛?‘冯格格满目吃惊,‘往日淳媛不少拜见姐姐,咱们姐妹说不上情深意重,那也是异常和谐,淳媛为何要害三阿哥,淳媛又没有自己的孩子,三阿哥那般可爱。淳媛喜欢还来不及呢?‘

‘你怎么没有动机了?年秋月几乎不给冯格格喘息的时间,就接口道:‘你动机还不小呢,冯淳媛、冯格格,咱们王府的规矩。妾室有了子嗣一定要给当家主母汇报,听说福晋一向很喜欢你,你们才是真正能称得上姐妹情深的。不知道福晋清楚这件事吗?‘

‘你‘冯淳媛睁大了眼,那素来都带着几丝妩媚的眼睛此刻只有惊诧和惶恐。看这情况,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还能有不明白的?李侧福晋的眼神瞬间从冰冷、怀疑变成了狠辣,四爷的眼神就很微妙了,看着冯淳媛的肚子竟然很是复杂。

‘李侧福晋,你说,一个是没有成型的孩子,还是没有公布出消息的,一个是**岁的孩子,我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去找弘时的麻烦?‘年秋月抿嘴嘲笑了下,‘再者了,那边儿还有个四阿哥呢,这几个人对比起来,哪个容易害,哪个麻烦你还不清楚吗?‘

李氏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弘时最有威胁,谁不知道四阿哥比着五阿哥那待遇是迥然不同的。‘

年秋月的脸沉了下来,看了眼四爷:‘爷,有人为五阿哥打抱不平呢,妾身是不好说话了。‘

一直闷闷看看着年秋月和其他几个女人口舌之争的四爷这下子是不得不开口了,‘李氏,为何说弘时最有威胁,有什么威胁?‘

李氏哪里敢说是因为世子之位,正要看开口,冯格格却抢先说了,‘爷,李姐姐可是一直坚定弘时阿哥才是最合适的世子人选呢。‘

‘你住嘴,休要瞎说,为什么时候说过 这样的话,竟然找爷面前侮辱我的名声!‘李氏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下意识就下上前掌攉冯淳媛,冯格格哪里会让她给打着,当即就一闪,灵巧地躲在了一边儿,‘李姐姐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其实姐妹们也能理解,毕竟三阿哥最是年长嘛!‘

‘李氏,你给爷祝寿,冯氏,你也老实些‘,四爷见已经乱做了一团,脸色铁青,‘都像什么样子,一个个做主子的,竟然当着奴才们的面吵吵闹闹得。‘他扫视了四周一圈,那些奴才们忙聪明地低头、默默闪人。转眼,此地就只余下这几人和贴身伺候的奴才。

四爷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口的第一个词就让李氏心凉了半截:‘世子?‘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鄙视和恼怒,‘你们都这样想?‘他的目光中三个女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下,但是重点在李氏那儿多停了下,李氏的心都提起来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冯格格也是不敢接话,可以说这会儿基本上谁接话,谁是四爷的出气筒,因此,冯格格立即将目光看向年秋月,意图将四爷的目光和注意力也转向年侧福晋,年秋月带着寒意的目光直直地和她对上了,冯格格一瞬间觉得全身不自在,不由抱了抱双肩,引来年秋月无声的笑。

‘我对雍亲王世子之位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年秋月的话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听起来却让人觉得信服,事实上,她也没有说谎啊,不过是个亲王的世子,谁稀罕,真要争抢也该是将来四爷走到那一步之后,那可不是世子之位。四爷点头,冯格格瞪大了眼睛。这就完了?四爷他信了?李氏悄悄松了口气,‘爷。妾身也是没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四爷眼底带着嘲笑地瞥他一眼,轻飘飘的。李氏的脸色却白了,冯格格正想跟着开口,四爷却盯着他,道:‘冯氏,你两个月前回娘家是为了见谁?‘

年秋月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冯氏回娘家另有目的?李氏的目光也是看过去,‘该不会是见野男人了吧?‘

‘你给爷闭嘴,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四爷正在气头上,闻听此言。回头,那目光跟狼一样,刺得李氏紧紧闭住了嘴巴,眼神却闪烁起来。

冯氏带着怒意的眼神直扫李氏,‘李侧福晋慎言‘,她转而看向四爷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就委屈了很多,‘爷也是和侧福晋一样不信任贱妾?那贱妾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孩子出来也是个不讨喜的贱妾‘

四爷眯眯眼:‘爷没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冯氏立即抬头眼底满是惊喜。‘贱妾就知道爷还是相信贱妾的,贱妾只是想念家中额娘,才回了趟冯家,除了家中兄嫂和额娘。贱妾没有见其他人,爷可以过问跟着贱妾的奴才们。‘年秋月在旁边挑了下眉毛,不对。四爷的真实情绪不是这样的。

按照一般剧情,这会儿冯氏眼泪汪汪的。四爷是不会真的将奴才给带走的,但是有时候事情发展总不跟着剧本和常理走。四爷竟然一挥手,真示意苏培盛带走那群人。

李氏忍不住嗤笑了声,引得冯淳媛恨恨的目光和四爷警告的眼神。

‘冯氏,昨夜爷旁敲侧击你却和爷耍心眼,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爷告诉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爷可以改改原有的想法,给你三日时间,你仔细考虑考虑要不要说出同你合谋的人的名姓,倘若你说出来,爷可以绕你一命,毕竟还有孩子,倘若你不说‘,四爷冷笑了下,‘孩子的生辰就是你的祭日!‘

冯氏正在酝酿的眼泪瞬间凝固在眼角了,看起来很是可笑,她踟蹰了下突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爷,贱妾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不信贱妾啊,贱妾对您是一心一意啊,爷,年侧福晋是信口开河,爷,都是您的女人,您千万别被年氏给糊弄了啊,她才是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孩子要害三阿哥不成,前几日还派人在贱妾的饭菜里下堕胎药,若不是贱妾胃口不好,只吃了三两口,贱妾的孩子必然保不住啊,爷‘,冯氏跪了下来,就要拉四爷的衣角,那样子看起来还真不大像是做假,李氏和几个丫鬟已经悄悄投来了怀疑的眼光,年秋月气得脸色发红,胸口一起一伏的,却还是耐心地等冯格格哭诉完毕。

四爷看一眼年秋月,示意她可以给自己解释了,年秋月这才起身,走到冯氏身边,蹲下了身子,颇有压迫感的目光直直钉在冯氏身上,‘你说什么?我派奴才给你下药?你是怎么确定下药的一定是我的奴才做的?‘

‘我点菜的时候只有你的丫鬟凑巧去了厨房,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瞒得那么紧,你怎么知道的?‘冯氏愤怒地质问,‘府里谁不知道你年侧福晋一应用度都是爷给的,又有个能干的厨子,几乎从不在大厨房要菜,若不是有鬼,怎么会去嚷奴才去大厨房?‘冯氏恼怒之下连自称都忘记换了,就这么直刺刺地问道。

‘呵呵‘,年秋月直起身子,笑了,‘既然知道我不去府上厨房,那必然大家也都知道我喜好咱们府上的一道菜,酒槽鹅掌,而这道菜是每五日我要吃一次的,那个时候我遣了奴才去大厨房最是正常不过了。你又凭什么怀疑是我,仅仅凭我的丫鬟刚巧那个时候去厨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真想知道你点了什么菜,只要有银子,大厨房那些婆子会为你保守这个连秘密都不能称得上的消息?‘

‘你休要诡辩,为你自己找借口,我不过葵水方晚了五日,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怀有身孕?定然是你发现这事后,想害我儿性命!‘冯氏早已经肯定了是年秋月害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口,当下也不顾尊卑之别了,指着年秋月就开始大声嚷嚷:‘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哼‘,年秋月袖子一甩,带起一阵风,‘好个糊涂的人,不过才刚确认,月份如此小,你也敢大量用安胎药,药味儿根本就遮掩不出,你以为涂脂抹粉的就能掩盖这些气息?但凡稍微接触过草药或是服用过的都能闻出那安胎药独特的味道,还以为能瞒住人?‘

冯格格不可置信地嗅嗅自己身上,年秋月见她动作,更是讥讽:‘你喝了也有几日了吧,整日闻这味道,你早已熟悉,还能闻出来?你若不信,凑近了李侧福晋,看她能否嗅出淡淡的药味儿?!‘

冯氏自然是不可能凑近李氏的,她不信任李氏。她抬头,目光已经有些茫然,‘如果不是你,会是谁?‘

年秋月根本不回答她这个愚蠢的问题。四爷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攥住椅子扶手,青筋已经能看到,李氏嗤笑出声:‘这后院谁有个身孕那几乎是整个府里女人的公敌了,任何人都值得怀疑,尤其是那惯会拉拢人心、巧言令色,尤为会哄人的。‘她看了眼年秋月。

冯格格眼神清明了几分,年秋月忍不住刺了下李氏,‘如此说来,李姐姐也是有怀疑的了,不如这样,这事交给爷的人去查好了,我对这人很是好奇呢,下了一手的好棋,三阿哥、冯格格腹中的孩子,这么一牵扯,可是一连串的人,获利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我倒觉得冯格格孩子掉了,我被怀疑了,你除了三阿哥,倒是也没有多少伤害!‘

李氏如同野猫被踩到了尾巴,神色瞬间凄厉了几分,“三阿哥是我的命,什么叫做没有多少伤害,谁知道那个挨千刀的获利了,你是府上最受宠的,冯淳媛是府上最新的,我是府上从前最受宠的,除去你我三个之中任意一个,恐怕她们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年秋月冷笑,“你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团乱

李氏抿抿嘴,没有说话,但是神色清明了许多。冯格格也是若有所思,没一会儿,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事情开始时候轰轰烈烈,结局却是这个样子,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小心留意事态变化的奴才们觉得很是戏剧性,宋氏几个格格也是觉得搞不懂这三人这是做什么。

三天后,冯氏终于松口了,但是她只愿意给四爷一个人说,于是,四爷当日回府后就去了她那儿,但是入夜十分,却是黑着脸回来了,进门那拍门的声音让年秋月觉得整个房子都晃了下。

“爷这是怎么了?”年秋月手上动作顿住,起身下榻,走到他身边,目光透着关切。四爷心里一暖,声音有些沉闷:“爷没有想到,竟会是他!”

他?还是她?年秋月哪里知道这是说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爷自己让下人上了些下酒菜,温了两壶酒,坐着开始自斟自酌起来,这让年秋月很是诧异,四爷在她这儿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他发怒过、笑过、认真做事过,但是从没有自己喝闷酒过,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弘晗小阿哥正在看自己妹妹玩积木,看见这一幕也是满目掩饰不住的诧异,看向年秋月,年秋月对着他摇摇头,让魏氏和戚氏抱走两个孩子,自己走到了四爷身边,拿起白玉细嘴壶给四爷倒了一杯,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爷,我陪您喝两杯。”

四爷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杯子。如此。三四杯下肚,四爷终于开口,“丫头,爷是不是做人很失败?”

“爷为何这样问?”年秋月酒杯停在胸前,“在我心中,爷很伟大,真的。”

“那为何连爷亲弟弟都会这样对爷?”四爷叹口气。

“十四爷?”年秋月这才明白过来这个人指的是谁。“爷是说三阿哥...是十四爷他....”

“是啊。爷想到了很多人,老三、老八,连平素笨拙的老十都给猜测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他,弘时可是他亲侄子,怎么也忍心下去手,怎么忍心”。四爷一拳头砸在了梨木桌子上,年秋月看着就觉得疼。忙抓住四爷的手,看了看,这才带着心疼和怒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爷这就觉得不能接受了?别忘了当年乌雅嫔还能对着自己孙子下手呢。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位置罢了。”

四爷苦笑下,“当年那也不是.....算了。都过去了,爷只是痛心冯氏说的话。十四弟竟然从小就开始恨着爷,爷的亲弟弟竟然从小恨着爷,现在更是恨不得爷死,那是亲兄弟啊,一个位置就有那么大的魔力?”

“有!”年秋月喝下一杯酒,“怎么没有?后院里为着一个福晋位置还能斗得你死我活,何必说朝廷呢,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十四阿哥还没有那么大能耐让爷成这个模样吧?”

四爷冷笑了下,“一个十四还不至于让爷如此伤心,爷寒心的是和十四联合的人”,他眼底一层寒冰结成,“爷一直在查那个和老八联合的人,没想到......到头来不是被收买的丫鬟,不是安插的钉子,而是爷的福晋,爷是有多失败,能让自己这么些年的结发夫妻也要想要自己的命!”

这话真是吓到了年秋月,“福...福晋?这...会不会是误会?”她不是为乌拉那拉氏开脱,而是...乌拉那拉氏嫁给四爷已经多少年了,纵然夫妻间没有那么恩爱,但是也不是仇人啊,何况,乌拉那拉氏已经嫁到了四爷府做福晋这么多年,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和四爷府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四爷倒了,王府崩塌,乌拉那拉氏莫不是以为自己作为福晋能单独活命吧?退千万步讲,保全性命的乌拉那拉氏必定会失去四福晋这个尊贵的身份,这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个好买卖,又不是个傻子,这点儿利弊都分不清吗?

“误会?”四爷眼底隐约出现红光,“爷也想说是误会,可是乌拉那拉氏亲口说的话还能有假?”

年秋月的酒杯失手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她更是惊叫出声:“福晋自己承认的?福晋她怎么可能自己.....”

“清醒状态下不可能,药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四爷诡异地笑了,“丫头,除了你,爷可是给所有女人赏赐了些东西,还要感谢你给方太医的那本小册子,他才试验出了一个新药物,爷也是想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没想到...没想到啊”

年秋月脸色瞬间雪白,嘴唇颤抖着没有说出一个字,四爷却以为她是怕了,带着酒意凑近了年秋月,酒气喷了她一脸,年秋月这才发现四爷今日喝的绝不只有这么一点儿,她一时间心思万千,“我...方太医...那方子.....”

“我知道你写的方子不是这用意,都是些治疗的方子,方润他只是将曾经收集的古方和你写的十几个方子融会贯通了,这才凑巧研究出了胭脂醉。”四爷眯了眯眼睛,“爷这一天真是接连受刺激,丫头,你若是爷,看到那一张张纸上的内容,自然就理解爷的打击,丫头,你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爷的事儿,可千万要藏好掖好了,爷如今只有你这一个清净的地方了,若是你也让爷失望了.......”,四爷勾了勾唇角,年秋月看着却觉得心寒了。

许久,她才开口,干巴巴的,带着一丝苦涩,“爷为何..没有对我用那胭脂醉?”

“爷怕”,四爷将酒壶举起,对嘴就开始灌酒,醇香的酒液没有完全咽下,很多都顺着下巴流到了衣领里,一壶完尽,四爷才继续开口。爷一直都相信自己的丫头是最干净的,是一心为着爷的,但爷却不敢去赌,爷怕爷真成了孤家寡人,高处不甚寒,当年皇额娘最喜欢高处不胜寒,说是这句词最能表达她的内心。爷如今也理解了。”

年秋月看着桌上的酒菜一言不发。

四爷起身。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慎刑司这地方爷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去过,那时。爷就在心底告诉自己,爷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出卖了爷,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如今发现。这个代价还真是不简单,难怪汗阿玛总是查贪污、受贿、卖官卖爵的时候总是不让爷查到最后。可是....爷不后悔”。四爷扶着旁边的椅子,“爷不能忍受身边人的欺骗,爷不像汗阿玛,老了。怕背叛和伤害,谁背叛了爷,那就做好心理准备。不付出一定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年秋月叹了口气。“爷说的对,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后院如今加上我一共才八个女人,福晋背叛了您,冯格格应该也背叛了您,那些个人至多也只是为自己谋了些利益,爷总不能全部.....”

“冯氏?”四爷眼神清明了几分,“你知道?”

年秋月被四爷紧盯着,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四爷冷冷道,“冯氏和那个贱种都不能留,至于其他人.....爷没打算要她们的命,只要她们老实些,压下那些对爷子嗣动手的念头,爷不介意养着她们。”

年秋月默,想起早上四爷看着冯氏时眼底的杀意,觉得冯格格自己真是作死,说来,冯氏也是她来到这个时代见识到的第一个给人带绿帽的人,还怀了孩子.....她神色也复杂起来。在心里无声理顺下条理,福晋和八阿哥联合要让自己背上欺君之名,十四阿哥和冯氏有了奸|情和孽种,甚至可能不只是想要三阿哥的命,没准儿还有其他什么法子想害死四爷,这么说来,四爷还真是...挺可怜,难怪今日这么受刺激,兄弟和媳妇都想要自己命,换做谁都会受刺激吧?

她低头,掩饰下眼底对四爷的同情,免得刺激了四爷。脑海里觉得乱糟糟的,从三阿哥出事她就有一个念头,她总觉得这和福晋也脱不了干系,冯氏只是个身前卒,毕竟....福晋她的诡异她已经注意很久了,也猜测很久了,如果真是和弘辉一样转世的,那么一切逻辑就都通畅了,就是不知道冯氏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出福晋,看四爷愤怒这会儿说的话,也没有提及这一点儿,莫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猜测的方向是错误的?福晋想解决了四爷,自己独大,而不是大的小的一起解决,只留弘晗或者是弘历?

四爷见她久久不说话,眯了眯眼睛,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在怕爷?”

他的声音透着十二分的不悦,年秋月吸口气,抬头,“我又没有做对不起爷的事儿,我怕什么,只是有一个疑惑,冯格格害了三阿哥就是为了嫁祸给我是不是牵强了些?她的孩子.....”

“爷派人做的。”四爷是何等聪明的人,年秋月张张口他就明白她的想法了,“爷也没想到冯氏那荡|妇竟然会误会你,说来倒是你受委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年秋月看了看走路东倒西歪的四爷,叹息了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上前扶住了四爷,“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爷对我们娘仨儿朵般宠爱,惹来忌恨也是难免的,我从来没有怪过爷,也没有怕过这些算计,只是觉得可怜了弘时那孩子,纵然李姐姐没有将那孩子教好,也不过是个孩子,却要受那罪。”

“这笔账爷会找十四讨要的,既然不把爷当兄长,那爷此后也就当他只是个政敌”,四爷虽然这么说着,年秋月却能觉出他真实的情绪,那种受伤的伤痛,说真的,觉得感同身受,为四爷觉得心疼。这和当初知道年希尧和八阿哥联合起来不顾她的死活是一样感受,兴许可能还比不上四爷这种痛,毕竟年希尧和她不是一同长大的,年岁差距也太大了,和这兄弟两人感情是不一样的。

当天夜里,四爷似乎是怒火没有消去,在床上一改往日温柔的样子,力度大到年秋月有些承受不住,但是她还是硬撑着配合着四爷,直到最后昏了过去,四爷才从暴戾状态下回神,看着床上的人,眼底显出懊悔和怜惜,亲自抱着年秋月洗漱后又给她上了药,年秋月都没有什么意识。四爷出于担心又让人请了大夫来瞧了这才放心,梧彤院自然因为这事也都惊动了,奴才们半夜被叫起来忙活,梧情和彤情不敢明着怒视四爷,都在偷偷心里腹议和不满四爷的不怜香惜玉,这些都没有瞒过四爷,但是他却没有生气,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弘晗小阿哥也被惊动了,哭着要找额娘,戚氏哪里敢让小主子这个时候见侧福晋,只好哄着才让这小祖宗消停了。

好一会儿,戚氏和魏氏见两个小主子都睡着了,这才凑在一起小声感慨雍亲王府的一二三,但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弘晗小阿哥的不同,更没有发现原本已经熟睡的小汤圆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听到了全部,那眼底满是震惊和愤怒。许久,更是无声落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戚氏和魏氏知道这一点儿,想必再给她们个七八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当着小主子的面儿八卦起来了。

翌日将近午时,年秋月才醒来,但是却是一动却觉得全身痛,彤情在旁边撇嘴,满是心疼,“主子,您也由着四爷,昨晚明明都喝醉了还....奴才瞧着您身上的伤就觉得心疼,四爷也太.....”她嘟囔着,却也是知道分寸,没有多说。

年秋月躺在床上,想起昨夜里的事儿,叹了口气,“最近府里会不平静,你交代下去,都给我长几个心眼,爷最近憋着一股子火儿,都给我小心着,惹出事儿的,别怪我这做主子的没有提前交代,什么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大家都心来有数,和那几处,尤其是福晋和冯格格那儿,莫要太近了。”

彤情神色一凛,认真应声。(未完待续)

ps:四爷是个复杂的人,好吧,其实每个人都很复杂。这个男人狠辣起来足够狠辣,但是骨子里其实是重情的,只是那些感情,有时候都被磨得没有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冯氏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雍亲王府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狗跳,先是冯格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力挺年侧福晋,声名年侧福晋必定是被冤枉的,继而曾经伺候三阿哥的奴才中有人招供指认了福晋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鬟,福晋就坐不住了,亲自去求见了四爷,据说离开时候,福晋的脸色是近乎于绝望的。

在所有奴才的观望中,三阿哥中毒一事竟然以福晋院子里一位奴才恼怒李侧福晋买通了外面的大夫买了药物结案了,所有人都觉得是一场闹剧,福晋乌拉那拉氏因为管教不利闭门自省了,李侧福晋咬碎了一口银牙,也不能找福晋撒泼,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

没有几日,风头正盛的冯格格因为怀胎不稳险些流产,无奈向四爷提出要回娘家养胎,大家都猜测四爷不会同意,但现实又让一群人跌掉了眼镜,当然,前提是奴才也配有眼镜的话。冯格格带了两个丫鬟是得了批准的当夜就离开了雍亲王府。

雍亲王府的奴才们还在看大戏之余津津乐道的时候,那离开了王府的冯格格竟然又出了事,距离府上三位小主子刚过了不过一个月,冯格格竟然被人发现在冯家和十四爷相会,事情传到雍亲王府的时候,那是满王府人震惊失色啊。彼时耿格格正在年侧福晋处喝茶,两人谈笑风生的,云屏刚把事情说完,耿格格是失手就掉落了茶盏,“这...这怎么....”

“王爷请主子去冯家一趟,按说此事该福晋去处理,可是福晋闭门不出已经多日,王管家也没有请动她。主子,奴才服侍您更衣吧,这事去晚了人就更多了。”云屏将苏总管的意思表达清楚,自己低头也不敢去看主子的表情。

年秋月叹口气,起身,“也罢,雪薇呢。让她来服侍我换衣。咱们即刻赶往冯府,消息还没有泄露吧?”

“这个...怕是已经泄露了,据苏总管的意思。冯家发现不对就即刻散了宴席,只是今日来的宾客还算不少,那丫鬟一声高呼已经吸引了很多女眷的注意,想来是保不住消息的了。”

年秋月皱眉。四爷是想做什么?除掉冯氏肚子里孩子的方法有那么多,怎么会用如此掉脸面的法子?她急速换了衣服就带着梧情和彤情来到冯家。进门看见四爷时候,她更是疑惑了,看四爷那副黑着脸想掐死冯氏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莫不是这一出不是四爷安排的?她投过去一个疑惑的表情,四爷气都哽了下,这丫头。为着个冯氏,爷会那么不要脸面吗?!

屋子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只有冯格格的额娘和阿玛还有十四爷、十四福晋,见着年秋月,十四阿哥一瞬间脸上有些不大自在,那样子竟然有一种出去偷吃被自己娘子给发现的尴尬,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年秋月被自己的感觉恶心住了,瞪了眼十四爷,十四阿哥忙回过视线。

冯家的二老一见年秋月来了,忙先给年秋月行礼,年秋月也不为难她们,即刻就叫起了,坐在四爷身边后。四爷让冯大人和冯夫人退下后,年秋月看了眼四爷,四阿哥清清嗓子,跪着的冯格格心立即就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看年秋月,目光里竟然有着祈求,年秋月差点儿觉得是不是自己眼瞎了,定定神儿,发现还真是祈求,她就无奈了。

“既然秋月来了,十四弟妹也来了,咱们也可以好好说说这事儿了,秋月,来的时候苏培盛给你说过这事儿了吧?”

“妾身已经知晓了,不知十四弟妹是否知道?”

十四福晋完颜氏脸色臭臭的,心里暗恨自己爷薄情,要是放在其他场合,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偏自家爷真是有本事,偷吃竟然吃到了别家来,还是自己亲哥哥府上,一个破鞋而已,也下得去嘴?十四福晋自然是护着自家男人的,看向冯淳媛的表情甚为不善,定是这贱女人勾|引了十四爷,不然府上不算侧福晋,还有几个格格和七八个侍妾呢,怎么就吃到外面女人身上了!

她重重吐出胸肺间的浊气,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我也知道七八分了,不知道四哥想怎么办?”

四爷语气很冷,“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你我两个府的脸面都不好看,奈何今日冯家宾客众多,怕是拦不下消息,十四弟妹意味如何?”

“这....四哥,小四嫂”,完颜氏看了眼自己爷,“妾身一向听我家爷的,不如问问十四爷的意见,虽说四哥换了身份,身子里和我家爷流着的还是一样的血脉,万事好商量。”

十四阿哥皱眉,“四哥,是冯氏这个贱人不甘寂寞,勾|引了爷,但我也知道,此事我也不可能没有责任,四哥一向有本事,不如咱们兄弟合力压下这丑闻,免得哪个碎嘴的传到了汗阿玛的耳朵里,咱们两兄弟在汗阿玛那儿就不好说了。”

“爷也想压下这消息,可是,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日之事看见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怎么压下消息?”四爷整个人的气息都透露着爷很不高兴。

十四阿哥蹙眉,看向了年秋月,“小四嫂......”

年秋月挑眉,“十四弟有何见教?”

十四阿哥顿顿摇了摇头,“四哥,今日这事定然是谁在给你我兄弟使绊子,不然怎么好巧不巧得我多喝两杯歇息竟然遇到了衣衫不整的冯氏,偏你这位格格还.....弟弟喝多了,一时间没有把持不住,是弟弟的错,这冯氏比毕竟还身怀六甲的......四哥,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秋月,你觉得呢?”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四爷将皮球踢给了年秋月,十四阿哥抿抿嘴,心里觉得很是紧张。

年秋月瞧了眼冯氏。突然开口问十四阿哥:“十四弟,和冯格格有多长时日了?”

“啊”十四阿哥有些茫然,继而脸色变了,十四福晋完颜氏脸色也变了,怒道:“小四嫂说什么呢,这话可是想强赖上我家爷?”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年秋月有些惊诧。似乎才发觉说错了话。忙用手掩口,见完颜氏瞪她,哂笑了下:“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府上谁知道了,故意将这件事给捅破了,好逼迫我们将冯氏给处置了,看来不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这就好办了。十四弟,冯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怎么可能是我家爷的”。十四福晋若不是自幼家教好,规矩好,这会儿恨不得蹦起来和年秋月急眼:“小四嫂别是想打压冯氏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将这脏水往我们十四贝子府泼吧?”

年秋月只是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十四阿哥:“我也没说一定是啊。十四弟妹急什么,这事儿还得十四阿哥最清楚。”

“秋月,不得胡说。那可是爷的子嗣,事关重大。怎可由你胡言?”四爷表情晦暗不明,看不出是还是不信,这时候,从年秋月进门起就不发一言的冯淳媛突然抬头,眼中恨意恨不得化成有型的刀子,刀刀刺到年秋月身上,“侧福晋,贱妾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污蔑贱妾,贱妾肚子里的孩子即便出生也不过是个格格的子嗣,贱妾又不是个得宠的,威胁不到五阿哥,您竟狠毒至此吗?”

“是吗?”冯氏的话半分没有激怒年秋月,也没有让四爷目光变化一丝,她反而笑了,“冯淳媛啊冯淳媛,枉费你在王府这么些日子,竟然不知道我年秋月从来不会妄加揣测、信口开河吗,我所开口,必然有一定依据,皇家子嗣何其重要,我怎么会胡言乱语,因着你一个格格生的孩子赔上我自己的声名?”

十四福晋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很不好看起来,闪烁了几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年秋月在宫里宫外的名声,这位小四嫂做人可是精明着呢,从不会捕风捉影,说出的话即便只是猜测,也是知道些什么后才会开口,不知道的别人怎么套话也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是以,十四福晋不由转头看向自己夫君,坐在一旁的十四阿哥,却发现十四阿哥苦笑了下,她的心顿时开始砰砰直跳起来,觉得自己出面就是个笑话。

十四阿哥禁不住苦笑,对上四爷怀疑的目光,他闷闷道:“小四嫂都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年秋月眯眯眼睛,“本来此事是不想在这儿说出来的,按说是我雍亲王府的家事,但没想到十四弟竟然如此不小心,恐怕过几日就是满城风雨,为着我们四爷府少掉些颜面,我也只好不得已捅破这层窗户纸。还请十四阿哥给我们府上一个交代。”

“交代?”十四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没什么好交代的,爷也不是那藏头露尾的人,孩子..的确是爷的,只不过也的确是你家这位格格勾|引爷的,谁让兄弟几个中爷和四哥长得最像,血脉一样呢!她想要个孩子,又不能和太不相像,爷可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嘛!”

年秋月愣了,她以为是冯氏觉得十四阿哥更加年轻,四爷平素又总是冷冰冰的,更加心悦十四爷,谁知道竟然是因为孩子!

冯氏此时脸都涨红了,“十四阿哥,你这是和年侧福晋一起诬陷我,难道你已经如此心悦年氏,到了可以为了年氏不要自己名声的地步了吗?”

四爷眼中陡然燃起怒火,十四阿哥脸色变化几下,怒道,“爷诬陷你?爷堂堂一个贝子爷诬陷你一个奴才?说出去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怕什么”,冯氏怒道,“既然十四阿哥如此绝情,也就不要怪我说些不该说的话了,你若不是心悦年氏这个假清高的,为何会在醉酒后喊着年氏的闺名,分明是心里有鬼,四爷,你们都被年氏给骗了,她才是个荡|妇,勾|引了九阿哥还不够,如今竟然连十四阿哥都神魂颠倒了。枉费她读了那么多书,连个女四书都没有读透彻!”

“此话当真?”十四福晋完颜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竟然不顾形象地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冯淑媛身边,拉着她的衣领就是怒意十足,“你说十四阿哥饮酒多了就喊着年氏的名字,此话当真?!”

“原来十四福晋根本就不知道啊”,冯淑媛此刻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斜睨了十四福晋一眼,眼中满是鄙视:“枉十四福晋贵为嫡福晋,却也是拉拢不住爷们儿的心,年氏可是当初在宫里呆了几年的,听说那会儿几个阿哥都想要求娶呢,只是碍于九阿哥势头最大,其他阿哥为了兄弟情分就没有表现那么明显,怎么,十四福晋不知道吗?”

完颜氏颓废地一松手,自己跌坐在了地上,回头,看向年秋月的目光带着怨毒,年秋月心里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冯氏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咬了下嘴唇,她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是在宫里呆过,和几位阿哥也是相交不错,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分,在你这等灰暗之人口中到成了品德有失,说来不过是看自己已然失势,就想让爷也恼上我,真是恶毒心肠。”

四爷这时候也开口了,“你说这些爷都知道,冯氏,倘若秋月真是不尊礼数之人,宫里那么多人,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相反,皇上和各宫的主子娘娘都很喜欢秋月,你这不过是临死前的反扑。爷不想听这些,孩子既然是十四阿哥的,爷送你去十四弟的庄子上好生养着,等孩子生出来,爷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十四弟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完颜氏瞪大了眼,“她说是我们爷的就是了,万一此人不只是有一个....我们爷岂不是平白多了个不知名的野种!”(未完待续)

ps:漠暄在加快推动故事进程,到了九龙夺嫡的纷争最厉害时期,进程会出现时间的跳跃,特此提前告知亲们。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李氏抗命

十四福晋即便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效的,至多就是让冯格格不去十四爷的庄子上养胎,其他的都得等孩子生出来再说。

这样的结果十四福晋怎么会心甘,回府就召集了全府的女眷,这样惹人心烦的消息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呢,是吧?要不开心自然是大家一起不开心,毕竟都是爷的女人嘛!果然,她一开口,十四阿哥的女人们就都震惊了,一个个跟雷劈到了一样,十四福晋也不理会她们心知会如何想,将消息和大概情况一交代,就让人群散了,只是私下让府里的奴才多多留意下大家的动静。

大概不过是一个月左右,冯格格那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她不知道怎么的跌了一跤,竟然把孩子给掉了,冯氏当场失声痛哭,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命保不住了。那孩子可以说是她暂时的护身符,如今孩子一流掉,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毕竟给堂堂雍亲王带了绿帽子,四爷怎么可能容忍的下她没了孩子,十四阿哥那就更不会理会她死活了,冯氏感觉自己的天空都坍塌了。

消息传到梧彤院的时候,弘晗小阿哥停下了手里正在拿的木板,回头,板着脸很是郑重,“额娘,她会死吗?”

年秋月点头,“皇家不会让这样的女人活着。”

“那...嫡额娘呢?”弘晗小阿哥的表情很是纠结,既有忧愁又有厌恶,年秋月被他的问话给问愣了,想了下才开口:“额娘不知道。”

她这话没有骗小汤圆,她是真的不清楚四爷和皇家会怎么对付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依着爱新觉罗家的人一贯的作风。年秋月不相信皇上不知道乌拉那拉氏这次做了什么,而这是每一个家庭都不能接受和容忍的事情,子嗣是一个家族的根本,男主子是一个家庭的核心,而今作为妻子的乌兰那拉氏继当初害人子嗣后又背弃了家族,想要自己相公的性命,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了。哪家能够容许这样一个嫡妻的存在?

弘晗阿哥眼中的光芒暗淡了几分。想了好久,才开口:“额娘,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要死了。能不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年秋月叹口气,轻轻点了点头,“你也不必多想,你阿玛他现在不会动她。这时候若是她死了,可是要换福晋的。府里该动荡了。”

弘晗怔怔地看着她,“阿玛不将额娘扶正?”

年秋月苦笑着摇摇头,“你见过哪家有侧室扶正的?会乱了纲领的。”

弘晗似懂非懂地摇摇头,巴掌大的脸上显出凝重的表情:“三哥能治好病吗?”

“你很关心他?”年秋月挑眉。“我可是听说他很不喜欢你和弘历。”

这让弘晗小阿哥有些不大高兴,抿抿唇,“毕竟他也是阿玛的儿子。只要他保持本心,我....还是想兄弟和睦的。”

近来他说话多了。也总算能凸显出他比别的孩子的不同之处了,但还好弘晗这孩子知道分寸,只是在年秋月这儿多话,旁人处,即使是他亲亲阿玛,也是和小棉袄一样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年秋月也多少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她虽然没有见过弘辉,但也是听说了不少的,乌拉那拉氏从小就教给弘辉阿哥如何做哥哥、如何做世子,所以这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挺好的,她还怕这孩子凉薄了情分,如今这样正好,说明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三阿哥的病不好治,如果用心克制自己,定然会痊愈回府的,额娘只怕李侧福晋那儿按捺不住焦虑,跑去了,那可是会起反效果的。”小汤圆这才放心了。

不得不说,年秋月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李氏将弘时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一样,算算时间,都一个月的功夫没有见到的,她实在是坐不住了,也不顾丫鬟的劝告,在四爷不在府里的时候,竟然威逼利诱地找了马车带着自己去了庄子。

四爷知道的时候,就忙让苏培盛去庄子上看,并将李氏给接回来,但是李氏却以死抗争得不愿意回来,苏培盛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家爷的意思:“李侧福晋,主子爷说了,您若是不回来,就不要回府了。”

李氏瞪圆了眼,一时间有些犹豫,但被折磨得狠了的弘时拉着她的手痛哭流涕,“额娘,你别走,你也不要我了吗,额娘”,李氏的脸色就变了,咬紧了牙关,“苏总管,你不必管我,三阿哥这个样子,我这做额娘的着实狠不下心将他自己丢在这儿。”

“有奴才和大夫会照顾三阿哥。”苏培盛想再劝。

李氏却被这句话激怒了,咆哮道:”照顾?这算哪门子的照顾!你瞧瞧三阿哥如今这幅模样,瘦骨嶙峋的,他得受了怎样的折磨才成这般模样啊,一群狗奴才,这般对待主子,都该杖毙了了事,苏总管,你来回庄子和王府之间,三阿哥这般模样为何不报备,是掂量我们娘俩都失势了是吗?”

“奴才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着呢”,李侧福晋这会儿是一肚子的火气直直冲向脑门,“我告诉你,三阿哥可是王府的长子,和年氏的儿子一样都是爷的孩子,你竟敢这样不上心,我回府了定要你好看。”

苏培盛也有些怒了,他是打小伺候四爷的,谁不给他两分面子,平日里除了在主子爷那儿,就是在年侧福晋那儿,对方也会看在爷的面子上给两分薄面,像李氏这样大声吼叫都不曾有过,别提李氏如今还在威胁他!他跪地行了一礼,“既然侧福晋不愿意奴才,奴才也无法为您做主,奴才这就回去给爷回话,侧福晋好自为之,您觉得奴才怠慢,等您回府了亲自同王爷说,奴才在府上恭候您的大驾。”

这话真真将李氏给气得全身哆嗦,好个奴才,好个仗势欺人的!看着苏培盛拂袖离开,那架势十足,她气得将牙磨得咯吱咯吱响,苏培盛,你个狗仗人势的,你给我等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四爷遇刺

对于李氏的勇气,年秋月真的很佩服,但对于她回府的下场,年秋月就表示定然会相当惨烈,毕竟苏培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很清楚的,给四爷回话那定然是加了料儿。

因着这个事情,四爷府突然平静了下来,余下的几个都是聪明人,这架势还不明白吗?年侧福晋独宠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又不是那没本事的,得罪了或是算计了能得到好处,这算计不好可就丢了性命了啊。

因此,年秋月觉得生活突然平静了,往日那些拈酸吃醋的话也没有了,福晋禁足了,连请安都不用了,日子还是很美好的。

自来有句话叫做,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过才半个月,庄子那儿出事了,回来传信儿的小厮根本不敢直接见王爷,就求了王贵王总管请求见一见年侧福晋,年秋月心情正好,就纤手一挥,同意此人进院子了。

若是往日他还有心情仔细欣赏这据说整个王府最有滋味、最神秘的院子,但是此刻这奴才心情是差劲到了极致,脚步匆匆地梧彤院的人看着都觉得事情很严重。

“奴才见过年主子,年主子吉祥。”

“起吧,庄子出什么事儿了,让你这么急切地要见我?”年秋月也不是那浪费时间的人,在处理正事上,她一向是喜欢单刀直入。

“回年主子,是三阿哥他...他”

年秋月皱眉,身后的锦屏瞪了此人一眼,“吞吞吐吐什么,主子面前还不快些将事情说了。”

“是”,这奴才深吸了口气。“年主子,三阿哥病又发了,嚎叫撕扯得,样子甚为吓人,大夫都束手无策,奴才几个人只好捆住了他,但李侧福晋她...她不愿意。若不是要给三阿哥松绑被咬到了。此刻定然已经放出了三阿哥,奴才回府请示,三阿哥该当如何啊?”

“蠢货”。年秋月瞪他,“都是些会拳脚的人,不知道先将三阿哥给打昏过去啊,你们去之前太医怎么交代的。都给忘了?”年秋月白他一眼,“彤情。速速持四爷府牌子去太医院求助,让派出两个太医去庄子上看看三阿哥怎样,梧情,你也跟着去庄子上。他们下不去手,你就动手。”

侍卫低头,差点被自己蠢哭了。听到年主子的吩咐后,一脸的感激。“有梧情姑娘跟着,定然会好上很多,奴才谢过年主子,只是...主子,李侧福晋她..她还在,定然会上前阻止的。”

“不用理会她,太医去了自会告诉她。好好的,三阿哥怎么会这个样子,我听说前些日子不是好多了吗?”年秋月疑惑道。

提到这,侍卫就很憋屈:“还不是李侧福晋,见三阿哥样子难受,咱们都说了大夫的话,她偏不信,话说什么王府有的是银子,不过是些玩意儿,供着三阿哥吸食即是,她竟然偷了些御米粉,趁着咱们没有注意塞给了三阿哥,前些日子治疗的效果这下全没了。”

年秋月听得哭笑不得,这李氏,是爱自己孩子还是害自己孩子的啊,这玩意儿用了可不只是上瘾这么简单,那是会死人的!李氏到底是无知还是太“爱”孩子了?

这个问题年秋月思考是没有意义的,四爷当天晚上听到这事时候气得摔碎了半个屋子的瓷器古玩,看得年秋月觉得心痛不已,爷您想要摔就去书房摔啊,这些都是她很喜欢的摆件啊!

心里心痛,面上还是不能显示出来的,年秋月还得去安慰:“爷,别生气了,三阿哥体内的毒素不是被控制住了吗,只是又需要些时间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听劝,爷能害了自己儿子?!”如果有漫画感,四爷此刻额角定然是跳跃的,年秋月叹息口气,李氏这次是真的惹住了四爷,她要不要求情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四爷就转了话题,“近来边境又不大太平了,也不知道汗阿玛会派谁去处理这事。”

年秋月倏地就抬起头来,“爷的意思......”

“瞧你紧张的,汗阿玛的意思越发不好猜测了,想来应该不是爷。”四爷眼神很深,这可是军功,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兄弟,但最近自己一直研究的户部,要给人的印象是与世无争,是万万不能去的。

年秋月点点头,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十四爷!想来就是十四爷了,只是……印象中,明明十四阿哥出征是几年后的事情,如今怎么提前了?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也太大了吧?

“秋月,过几日收拾下行礼搬去圆明园住吧,带上孩子们,爷收到信儿说是八弟最近有些动作,你避一避,爷收拾利落了,你再回来。”四爷冷不丁地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年秋月愣了下,继而点头,“危险吗?”她的眼里透着关切。

“不用担心,爷能应付”,四爷语气很淡,听起来让人很安稳,年秋月点头,想想八阿哥的手段,速来也不是那般有本事,她的心才放下了。

是以,五日后突然听到四爷遇刺的消息时,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四爷遇刺了?你们怎么保护爷的,不是说已经知晓对方阴谋诡计了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苏培盛苦着脸,“奴才也没想到八阿哥竟然声东击西啊,那些个舞姬没有带匕首,但路上却埋伏了很多人,那些人看着毫无破绽,一见京兆尹衙门的人来,就都逃窜了,伸手极好,奴才怀疑是江湖上的人。”

年秋月冷笑了下,“江湖?我看是谁把咱们爷的行踪透露给了反清复明的人吧,这件事要细细去查,一定要查出谁是奸细。”

“主子哎,没那么容易,爷身边跟着的人都是老人物了,恐怕……很难。”

年秋月带着鄙视的目光直直扫视苏培盛的脸,“爷真是白培养你了,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你附耳过来。”

她说了几句,苏培盛眼前一亮,“年主子英明,真是高啊,奴才佩服。”

“拍什么马屁,还不快去四爷身边伺候着。”年秋月瞪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各有心思

出了这事儿,年秋月自然是不能在圆明园继续呆着了,带着孩子们迅速赶回了雍亲王府,回府见四爷果真只是轻伤,她这才放下心来,原本在四爷屋子里伺候的尹凝一见这位回来了,倒是很聪明地告退了,年秋月很满意她的识时务。

“这便是爷说的没有什么危险,八阿哥莫不是疯了,刺杀我倒算不得什么,怎的这次对准了爷?也不怕汗阿玛知道了治罪于他?”

“他的确是该疯了,前些日子九弟和十四弟和他闹崩了,听说九弟断了他的财力支持,没了九弟做后盾,以他一个阿哥的俸禄,还有个生活奢靡的福晋,加上往来应酬,他哪里能有闲钱去拉拢手下,这不就被逼紧了?”四爷靠着床头,慢慢地解释,“说来,丫头,你也真是爷的福星,自从你嫁给爷起,爷就基本上一帆风顺,老八也节节败退,经过这次这一遭,呵,爷倒要瞧瞧他还有什么可以翻身的。”

年秋月嘴角抽了下,“爷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哪里是我的功劳,分明是八爷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他是看不清局势,这个时局了还不老实些,偏要蹦跶出来,瞧着吧,汗阿玛一向雷霆手段,只是不知道他会将谁推出来做挡箭牌了。”纵然受了伤,也掩不住四爷的好心情,这让年秋月不由开始猜测,莫不是这是四爷的苦肉计?

既然回府了,一时半会儿年秋月也不打算回圆明园,近来小棉袄那小丫头说话也顺溜了,要不是性子比较内秀,年秋月真会被这兄妹两个折腾得头大。总归四爷受伤了也不会去上朝。索性将小棉袄交给他哄两天,她也能看两天笑话。

四爷受伤,自然是大小官员和皇亲国戚都会来探病,这些来拜访的人的帖子都由年秋月负责处理了,私下有没有人会有意见年秋月也是没用心情管的,反正现在有四爷在后面给她撑腰,何必理会这些个人?

只是有一人年秋月是不得不理会的。那就是刚刚回府的李氏。毕竟和年秋月是同级别,纵然年秋月更得宠一些,手里权势也更大些。但是面子上却是必须过的去的。

这不,李氏又来瞧四爷了,进门就瞧见年秋月又在翻着帖子一个个瞧,然后分门别类整理好。排好时间,以便将那些不好拒绝的帖子答复回去。李氏就心里又泛酸了。“妹妹又在忙了,都好些日子没有和各位姐妹们坐坐了,昨儿姐姐遇见宋格格,宋格格还说过几天姐妹们一起聚聚。大家都同意了,唯独妹妹拒绝了,她也不敢来问妹妹。就顺嘴和我说了一句,莫不是妹妹眼里是越发没有大家了?”

这话说的。年秋月心里发笑,面上却是不显山不漏水的:“瞧姐姐说的,我怎么会眼里没有大伙儿,都是自家姐妹的,我这不是近来比较忙,我这身子骨又不大好,就想着不去了,怎么,姐姐不去庄子上看三阿哥了,算算时日,宋妹妹设宴那日不是该姐姐去庄子的日子吗?”

李氏前几日从庄子上回来后,那是雷打不动的三天去一趟庄子,许是四爷怪罪了她,又或者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倒是不在庄子上给人添乱了,但是心里还是担忧自己儿子,就改成了如今几日去瞧上一次的节奏。

本来年秋月的话是没有其他意思,偏李氏这人自己多想,这话在脑子里绕了两圈,她就多误会了,以为年秋月是损自己不顾儿子安危,偏要享乐,脸色一沉,口气就不好了:“我过上一日再去瞧,去了也是瞧不着三阿哥平日的状态,那群刁奴也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授意竟然对主子那般模样,听说妹妹近来协理府务,姐姐倒是想在妹妹这儿讨个公道了。”

这厢屏风后的四爷醒了有一会儿了,一直也没有出声,听到这儿,就有些不耐烦了,“李氏,弘时是爷的儿子,没人敢对他不敬,你不懂就不要添乱,前些日子的事莫不是还想再来一回?”

年秋月看着李氏的脸色不好,也没有开口劝慰,而是淡淡道:“姐姐,三阿哥的病症本就不是那伤风发热的,自然和别的治病法子不一样,姐姐若是信不过乡野大夫,不如自己去问了太医,若是那群奴才真的是拿了鸡毛当令箭,咱们府上的阿哥怎么也不能让个奴才给欺侮了,我自然是不会轻饶了刁奴。”

李氏心里骂了一句假惺惺,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那就好,听说妹妹没出阁就在府上操持府务,那定然是很会办事的,姐姐心里就放心了。”她又转向四爷方向,语气轻柔,似乎方才那被训斥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样:“爷,您误会了妾了,妾身不是找妹妹的事儿,前些日子的事儿妾也知道自己错了,误会了那些奴才,更不该偷着给弘时吃那玩意儿,妾这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一时间心软险些害了时儿,妾自己都恨不得以命赔罪。”

这下轮到年秋月在心里鄙视李氏了,真是虚伪,明明眼里还是不相信我,这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绝了。

四爷根本没有心情与李氏计较,“你知道就好,弘时这病要想治好只能狠下心来,没事儿你就不要多往庄子上跑了,见着了你,他又该闹了。”

李氏心如刀割,顿觉受到了很大伤害,咬牙应下,“妾身知道了,爷身体怎么样,要不妾身给您上药吧?”她状似要向内走。

四爷语气很清冷,“不用了,这等粗活儿,交给奴才们就行。”

李氏本就是做个样子,闻言就顿住了脚步,“那妾身就不多打扰爷了,妾身告退。妹妹,可要好生伺候咱们爷。”

年秋月轻轻皱了下眉,话说李氏这种女主子的作态是怎么好意思摆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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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伤口还没有养好,那边儿出征的人选就定下了,不出年秋月的猜测。正是十四阿哥,四爷听到消息后,脸色好半天没有回过来,还好年秋月早有猜测,也想好了怎么安慰他,故而知道了消息后就来到了书房,“爷。怎么这般脸色。莫不是爷想去争这份儿军功?”

四爷看了眼年秋月:“负责粮草的是你二哥。”

年秋月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当即脸色也变了,“我二哥?”

四爷点头。“爷真是不知道汗阿玛到底怎么想了。”

的确,上次的事儿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四爷和十四爷两个兄弟崩了的事儿皇帝应该是一清二楚,为什么会将粮草这活儿交给自己二哥呢?莫不是试探四爷在国家大事和个人感情上的抉择?年秋月的表情也是几番变化。倒是四爷看她纠结,反而笑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跟着爷一起忧心这个事儿了,哪家的女人不是珠宝首饰、看戏赏花的,爷的事儿若是让你也跟着忧心忡忡,倒是爷这做男人的不对了。左右爷也不会耽误了大事儿。说给你听是让你给你二哥写封信,提醒一下他凡事以大局为重,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让他上些心。这封信汗阿玛定然会派人截,你心里有数就行。”

年秋月这才明白。也就收起了忧愁的脸色,“那就好,这事儿爷尽管放心就是,我二哥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十四阿哥去领兵打仗也是风险和利益并重,爷也想开些,凡事都有个变数呢。”

“爷明白,只是那群人未必能拎得清局势,近来你要多小心了,上次的事儿,十四弟妹可是恨上了咱们四爷府,如今十四封王拜将的,朝里朝外汗阿玛必然给她们府上几分脸面,虽说十四只是个虚的将军王,但眼下大家都会当成了个实打实的王爷看待,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四爷面上说着明白,眼底的光看着却不是想开的。

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四爷这话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什么十四福晋恨上四爷府了啊,分明是只恨了她一个人,天地良心的,她真的没有勾|引十四阿哥,她的委屈去给谁诉说啊。

“我明白”,年秋月苦笑了下:“十四福晋那儿我会注意的,不会让爷难做的。”

“你放心,你今日受到的委屈,他日爷都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奉还回来,爷捧到手心里的宝贝容不得他们这些人践踏!”四爷眼神暗了几分,想到十四爷今日来时说话的表情,就很不爽,说什么丫头跟了自己就受了委屈,若是跟着他,定然能许给她嫡福晋的位置,丫头除了没有被成为福晋外,如今在府里有自己护着,已经位比嫡妻了,总比老十四府上完颜氏过得舒心吧,那些个妾室可都是身份不低,还有子嗣的。

年秋月只是见到他脸色不好,从技能那儿感觉到他心里很是恼怒,但也不清楚四爷到底是因为什么恼怒,但四爷这句话真的让她心里很是感动,因此她笑了,“爷对我真好,没事儿,那些个人也不能让我怎么样,至多就是两三句酸话,我受的住。”

四爷不大高兴,觉得自己的情谊付诸流水了,还好下一秒年秋月的话让他心里舒服了,“爷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不想爷为难。”

果真是爷宠着的女人,心里面也有爷”,四爷心里舒服了,这丫头没让爷白疼她。

两人这边儿温情温语的,十四阿哥府却是哭声一片,完颜氏家境一般,又没有受过那么多的教育,眼界不高,哪里能体会到十四阿哥的野心,听说自己家爷要去打仗,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十四阿哥府女眷自然是个个哭成了流泪的喇叭,一个个都想让十四阿哥感觉到她们的爱意和不舍,“爷,你可要小心,妾身会日日给您诵经祈福,保平安的”、“爷要好好的,妾身会想着爷的”、“这是贱妾给爷求的平安符,预祝爷旗开得胜”、“那还用说,爷必然会凯旋归来的”,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哭完了,就开始表示自己的心意了,一个个还带着泪珠就开始又相看两相厌了,十四阿哥很是心烦,就一个个接了,找了借口就离开了。留下一屋子女人开始拌嘴。

完颜氏冷冷看着这群人在争宠,心里冷笑,争什么,十四爷马上就要走了,没了爷,本福晋倒要看看你们这群贱|人还有什么可嘚瑟的,爷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们,还能斗成这般模样,本福晋从前还觉得你们可恨,如今只觉得是可怜,就由着你们先自己窝里斗吧,本福晋得先解决了那个最可恨的贱|女人!

年氏!十四福晋想起这个女人就恨到了极点,她一直以为十四阿哥对府里女人都没有多少真心,也就是看谁好看些就多宠着些,不过是一群玩物,谁知道.....原来是心思根本不在府上,难为爷藏得够深啊,她还真没有看出来过,如今知道了,再瞧这群女人,其实眉目、身材的,不一定哪处还真是有那个贱|女人的影子,没想到十四爷竟然和九爷一样是情种,真是可笑!爱新觉罗家这一代竟然几个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就是不知道这件事被汗阿玛给知道了,会怎么想,皇家能容下这么个女人?汗阿玛最是忌讳兄弟离墙,别提理由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了.......完颜氏心里想着,面上表情自然是变化多端,这表情落在底下女人眼里,都是各有所思:福晋在想什么鬼主意,莫不是想等爷走之后对付我们?福晋这是想做什么,爷要走,她接受不了疯了不成?福晋看着瓜尔佳侧福晋是做什么,她得罪福晋了,那可就好了,有福晋收拾这家伙,我可一抓着机会踩一脚了,..,,,

年秋月以为完颜氏也就是自己收拾她,给她脸色看,还真没有想到以完颜氏的智商会想到借刀杀人一说,是以,当几天后,宫里来人通知说乌雅嫔要见她时,她愣了好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威胁

说实在的,年秋月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乌雅嫔,因此,她在进宫前就先让宫里的探子给仁嫔递了个信儿,与仁嫔达成了一致。

年秋月进入永和宫时候,就见到乌雅嫔在主位上,表情看不出来高兴与否,带着一如既往的和善,但是年秋月却是不敢放松了,毕竟她在来永和宫的路上收到的线人的消息,说是十四福晋今日来,婆媳二人可是交谈了好一会儿。

“年丫头来了啊,本宫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瞧着这气色还是那么明艳动人,莫怪那么多的人都向你讨方子保养了。”乌雅嫔见她走进来,笑眯眯地招手,很是温和。

年秋月一时间也不明白她葫芦里是要卖什么药,也就笑着走过■,a±nsh∷uba.去,行了一礼,乌雅嫔自然是不等她蹲下去就叫起了,“好孩子,听说你们府上近来事情可是不少,累着了吧,都瘦了。”

“娘娘真是关心臣妾”,年秋月回以一笑,“可不是瘦了,腰身都小了两寸,近来府上是一件事接着一件,把人忙得焦头烂额的,不比娘娘,十四爷孝顺,十四福晋和娘娘也是亲若母女,娘娘日子过的舒心,臣妾瞧着气色别提有多好了。”

“这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嘴巴跟抹了蜂蜜一样”,乌雅嫔乐呵呵的笑着,手却是打着手势让一干奴才都下去了,这才收起了和乐的笑容,“本宫哪里没有事情忧愁啊,小十四不日就要出征。本宫心里哪能不忧愁呢,这战场上自古以来都是危险重重的,本宫这做额娘的。却也不能说阻拦了孩子的前程,更何况,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年秋月带着淡淡的笑容等着她说正事,这一看就是个引子,“娘娘忧心的是,十四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回来的。”

“那本宫就承你吉言了”。乌雅嫔眯眯眼,继而叹口气,“你说你若是本宫的儿媳那救好了。这么一个机灵懂事的丫头,那是让人打心眼里疼啊,本宫到现在都遗憾十四没有这等福气娶到你。十四家的那个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年秋月的笑容就有些尴尬了。“臣妾是皇家的儿媳妇。论辈分儿喊您一声乌雅额娘,虽说臣妾和十四爷没有缘分,却也是娘娘的儿媳,十四福晋臣妾是不敢评说的。”她在心里暗暗鄙视,纵然四爷改了宗谱和玉牒,那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想认?

“嗤”,乌雅嫔从嘴里嗤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就是圆滑,看样子还想给十四家的说好话?你是不知道方才她在本公子这儿说什么吧。她方才可是在本宫这里好一阵的控诉,说是要在皇上那儿参你一本。”

“参我?”年秋月的惊讶真是不是装出来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十四福晋为何要参自己?要说本朝的律法,做皇子福晋和大臣嫡妻的是有权利上折子,但多数都是呈递给皇后的,因为命妇是归于皇后娘娘的管辖范围的,如今皇帝已经许多年没有再立过皇后了,是以这折子也就基本上是废除了,形同虚设,这十四福晋是想现在拿起这条律法做什么?

“可不是参你嘛”,乌雅嫔脸色写满了无奈:“本宫也是吓了一跳,问清楚了才知道原来是场误会,不知道哪个刁奴竟然撺掇主子,说你和小十四的闲话。你和小十四的关系,别人不清楚,本宫作为十四的额娘能不清楚吗,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罢了。说来,本宫这儿媳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这外人瞎说的话也能当真啊,定然是谁看你二哥和十四要一起合作打仗,想着破坏两人交情来了,真真是邪恶的心思。”

年秋月没有接口,心里却开始思量开来,听着乌雅嫔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啊,在暗示什么?她红了眼眶,很是委屈:“娘娘明鉴,臣妾和十四爷、九爷都是知己,娘娘可要和十四福晋好生说说,莫让她误会了。十四爷即将出去,她心里不舒服,若是还有这个心结,恐会胡思乱想,那会儿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本宫也是这么说的”,乌雅嫔见她似乎上当,心里暗道果然是还小着呢,好哄得很,勾引我儿子的事儿先给她记上一笔,待得日后我儿凯旋归来,再与这人算账也是不迟,都已经嫁人了还这般不老实。眼下只能先哄着这小丫头,毕竟年家那小子还管着粮草,这粮草于行军打仗最是重要,万一这丫头心里不舒服了,给年家写信告状,年家那是出名的护短,坏了儿子的事儿就是因小失大了。

年秋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乌雅嫔似乎是不准备现在给十四福晋撑腰,也自然不会故意让他们现在找事儿,就有些感激地看着乌雅嫔,就听乌雅嫔接着开口道:“老四家的,你哥哥现在可是了不得,你们年家倒是会培养人,当初你阿玛就得皇上信任,很有能力,如今那你二哥也是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改日本宫召见你额娘了一定得问问她,怎么教出了这么一双好儿女。”

“娘娘过奖了,二哥只是为国效力,是他应该尽到的职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年秋月心里揣测着,莫不是乌雅嫔想为十四阿哥拉拢自己二哥?她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吧,二哥和四爷多少年的交情了,能是轻易调转了阵营的?

见年秋月如此不咸不淡,乌雅嫔心里多少有些不悦,“说来,这次也是十四和你们年家第一次一起共事,本宫也知道你二哥和老四走得一向很近,但你们年家一向忠心,本宫相信你二哥定然会和平日一样好好办差的,你也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十四福晋,她必不敢也不会对你怎么着,什么上折子啊也就是吓唬你罢了。”

年秋月心里冷笑。这话说的,绕了半天合着是怕年家在后面给十四阿哥使绊子,也太小看年家的人品了,赈灾什么的兴许可能添了乱,这可是打仗!说什么上折子是吓唬我,这话反过来听不就是如果年家敢怎么样,这封折子就不是吓唬。而是实打实递交上去了,哼!她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带出来。而是不卑不亢:“娘娘说笑,我二哥分的清轻重,自然不敢拿这么大的事儿儿戏,十四福晋还得指望娘娘多加说教。臣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当初在这皇宫里过活,娘娘和诸位主子们都是知道臣妾的品行的,十四福晋有娘娘在旁点醒,想来也是不会做错事的。”

乌雅嫔脸上笑意收敛起来,这丫头这话倒是真不害怕?她仔细打量了年秋月,年秋月也大大方方让她看,待看出年秋月是真的不害怕时,乌雅嫔心里冷笑了两声。真是年轻气盛,不知道这三人成虎的危害。既然如此,年羹尧老实便罢,若是不老实,就先拿这丫头开刀便是!

这厢外面来报,说是仁嫔来了,年秋月眼睛一亮,乌雅嫔的眼神却是阴暗了几分,忙让人请进来。

仁嫔如今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子,须得人扶着才能行走,她挺着肚子来时,乌雅嫔的眼睛是直勾勾盯着仁嫔的大肚子,直把仁嫔看得很是不悦:“姑姑看着我这肚子是做什么,听说十四阿哥府上有妾室有了身孕,过段时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姑姑又能抱上小孩子了,莫不是现在就想着了?”

说来这两位也是可笑,按辈分说,乌雅嫔是仁嫔的姑姑,该仁嫔给她行礼,但依着宫里的规矩,乌雅嫔没有封号,而仁嫔却有,反而是仁嫔更加尊贵些,但是让乌雅嫔给仁嫔行礼,她却是万万不愿意的,因此也就特意避开不和仁嫔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但当对方来到了自己宫里,乌雅嫔却是避让不开了,只好草草地行了个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仁嫔看着对方行完礼,眼底闪过讥讽,“我这身子重,就不给姑姑见礼了,姑姑莫怪。今日来姑姑这儿,是听说姑姑将四爷家的这位给叫来了,我最近正寻思着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两身衣服,可巧这手巧的来了,即便不动手,给画个花样子,设计个衣服样式也是极好的。从姑姑这儿将人借走,姑姑那般大度,想来不介意吧?”

仁嫔说话是客客气气,但是口气就不大好了,听的乌雅嫔心里跟猫抓过一样,直想一巴掌扇到眼前人脸上,面上却只能笑着:“姑姑和你介意什么,我也就是找这丫头来说两句话,十四家的今日与我抱怨了两句,我想着给她二人调解调解,既然你有正经事找她,便领去吧,如今你月份大了,后两个月要多加小心,这宫里多少姐妹是在后三个月出了事儿,你要仔细身子,咱们乌雅家族才能又多了小阿哥做支撑,将来有个亲王做后盾,也是没有人敢欺负呢。”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年秋月都能笑岔了气,“这是多么不盼望着这孩子出来啊,话里话外意思都是诅咒,偏乌雅嫔还要做出一副关切是样子,真是虚伪到了极致。再看仁嫔乌雅醉心那表情,真是恨到了骨子里,当即就冷冷道:“多谢姑姑关心,额娘已经找好了人,不日就送到宫里来,都是会两三分医术的,一般的调理身子定然是成的,听说姑姑近来身子也不大好,要不要人一来我就带来给姑姑瞧瞧,这女人家身子是根本,尤其是姑姑这般岁数的,养不好就像那位一样了”,她扇子的方向朝向咸福宫的方向,乌雅嫔当场就变了脸色,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诅咒她向良妃一样早逝,真是气煞人也。

年秋月在旁边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姑侄二人斗嘴,听到此时方才开口,“是了,仁嫔娘娘这句话说的在理,咱们女人家的身子尤为重要,娘娘,若是你那女大夫到了可要与臣妾说一声,臣妾这身子打小不好,生了弘晗和虹娴后越发觉得气血不足,精神都不济了,找了几个大夫一直觉得医术都不大好,正巧沾沾娘娘的光。”

仁嫔笑笑,倒是很关切的样子,“哎呀,这可是大事情,你怎的不早与我说,这几人都在我娘家养着呢,呆会儿你回去时候我与你修书一封,你让丫鬟带着手书就能从乌雅家将人请回去瞧瞧了。有病可是不能耽搁,你这丫头怎么不当回事呢,女人生孩子最是容易落下病根,若是和姑姑一样可就惨了,现在还是有些病症没有养好呢。我还指望着你将来再生两个娃娃来与我家的作伴,该有多热闹啊。”

这话年秋月隐晦地看向乌雅嫔,果然见她气得鼻子都歪了,由着仁嫔再说会儿,怕是这乌雅嫔能掀了桌子和她们急,她忙开口道:“臣妾是不想劳烦了娘娘。娘娘不是说想做几件衣服吗,臣妾看天色也不早,不如咱们早些回去,也好做得快些?”

仁嫔瞧了眼乌雅氏,“那也好,姑姑,你好生将养着身子,十四阿哥这一去可是不知道多久,他吉人自有天相,又带了那么多的人手,怎么也不会让他一个做主子的冲锋陷阵的,左右只要不是他执拗着打前阵,定然是带着军功平安回来,就是不知道他那一点就着的性子能不能收敛些了。”

乌雅嫔在袖子里笼着的手此刻都握成了拳头,“不劳烦你大着肚子还为小十四费心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做衣裳吧,当初我怀着十四时候,太医都说是个格格,我做了十几身的衣服到最后都没有用上,你还是两种都给备上的好。”

这是咒她只能生个格格了?明明太医都说是个阿哥,仁嫔心里不高兴,脸上也没有显出多少,只是淡淡道:“那自然是该都备上了,即便用不上,赏个奴才也是好料子。孩子这事儿太医哪里能说的准,还是那些老嬷嬷更准些。时候不早,我就不打扰姑姑休息了。老四家的,随我走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转瞬两年

年秋月恭敬地随乌雅醉心出门,离开永和宫的地盘,乌雅醉心就收起了架子,“我那好姑姑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听她口气不屑,年秋月淡淡一笑:“今日倒是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只是话里话外威胁我们年家呢,如今十四爷出征在即,皇上却将押送粮草的事儿交给了我哥哥,她还怕年家坏了十四阿哥的事儿呢。”

乌雅醉心几不可闻地嗤笑了声:“看来姑姑还坐着美梦呢,也是,近来十四阿哥看起来越发得圣心了,我要是她,没准儿也做白日梦。说来,今日我来的还算及时吧?”

年秋月点头,她和乌雅醉心因着德妃的事儿关系是一次好过一次,这量变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可不】∟,a★nsh⊥uba.就是质变了?

“呆会儿到了我宫里你可要好生与我瞧瞧,近日来我这肚子有些不大好受,旁人我是不敢信任了,也唯独你我利益一致,我还敢相信你。”乌雅醉心摸摸自己的肚子,看左右人都退在身后十步外,她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年秋月凤眼在她肚子上瞟了下,“我早与你说了,这孩子不好保住,如今月份大了,可不就是受罪了?”

“不好保住也是有一些希望的”,乌雅醉心苦笑了下,“这孩子是我后半辈子的希望,你可不能帮忙帮一半,我知你本事有多高,还望你再费心一把,便是再艰难,我也在所不惜。”乌雅醉心手在肚子上滑过。脸上显出三分哀愁和七分恨意,“只要这孩子生出来,我就也有了和乌雅家深深的牵扯。这样你才不必担心乌雅家全部站在十四阿哥身后,是吧?”

“你倒是越发精明了,只是”,年秋月瞧了眼她,“眼下十四阿哥风头愈加旺盛,你当真不会转了主意?”

“呸”,乌雅醉心偷偷啐了一口。“他也配?若是他成事了,依着现在我和永和宫的关系,我就不得善终了。这你还不放心,真是越发谨慎了。”

这话听她口气可不是夸赞,年秋月也不和她计较,而是笑着道:“你就被损我了。左右不过是想说我越发胆小了。你也不想想,有了孩子的人还能和以前一样肆意,等你孩子生下来你比我费心。”

乌雅醉心扁扁嘴,见迎面走来一队宫女,也就暂时不说了,两人并肩走回了乌雅醉心的住处,自有丫鬟端茶送水的。乌雅醉心累坏了,坐下来屏退了下人就毫无形象地瘫软在了椅子上。连连揉自己肚子:“真是越发疲累了,我的人听说十四福晋可是在永和宫好一阵的哭诉。你也不想知道哭诉了些什么?”

“想来就是我勾|引了十四阿哥,还能是什么”,年秋月嘲讽道:“即便没有我,她以为她那十四福晋的位置就稳当了,府上的女人就少了,瞧着吧,皇上这一手牌撒下去,十四阿哥府就等着继续进人吧。”

乌雅醉心点头附和,“完颜家这位也不知道怎么教养的,竟然养出了个这样小家子性的姑娘。皇上不止一次话里透露出不满了,十四阿哥即便此次平安争得军功回来,有这么个福晋,也是坐不上那位置的,就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乌雅醉心比了个手势,年秋月愣了下,继而扯出一抹笑:“且看着呗,甭管怎么折腾,现在是不会变天,你坐好,我仔细给你瞧瞧。”

乌雅醉心自然是依令坐直了身子,将胳膊放平,年秋月也收起了说笑的表情,仔细把了脉。要说医术这回事实在是偶然,乌雅醉心怀胎有五个月时候,有次不知道为何,竟然跌了一跤,太医都说怕是保不住了,若是一般女人早就死心地痛哭了,偏这位不认命,也不知道怎的竟然想起了入宫的年秋月,让丫鬟将这位给请了来,乌雅醉心生生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年秋月手里,并且承诺和年秋月结盟,这才换得年秋月出手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

“如何?”乌雅醉心见年秋月一直不说话,终是忍不住,就开口询问起来。

年秋月收回手,“近来都是谁给你诊治的?”

“还是胡大夫啊”,乌雅醉心不是傻子,这话刚一说完,就觉出了不对,“可是我这身子有什么变故?”

“胡大夫不是你们乌雅家的人吗?”年秋月皱眉:“此人你还是不要信了,换个大夫也好,开了药不喝也好,左右你这身子,即便我出手,也不可能养到足月生产了,最多也就是二十天。”年秋月沉下脸色:“你们乌雅家想来也不是一心,你自己多保重。”

乌雅醉心的脸色煞那间几度变化,“这”,她自己想了会儿,再抬头,眼底已经是清明了,“看来我低估了那群老不死的对权势的渴望了,莫不是认准了十四阿哥一定会难怪永和宫那位近来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还倒是看不上乌雅家的势力了,谁知道到头来我是个傻子。”

年秋月明智地不接话。

乌雅醉心摸着肚子,冷笑了下,“你放心,纵然乌雅家那几个手伸的太长了,我也有法子让她只得个外壳子,我这孩子胎像如何?”

“还好,只是你需急速做准备了,你若信我,重新将稳婆再审查一遍,接到你这宫里来安置吧,宫里其他人怎么说不要理会,平日多加注意,能让孩子多在肚子里养两日最好。”

“那他出来呢?”乌雅醉心听了忍不住揪心。

“较之一般婴孩儿体弱,需从小仔细看护。待得长大些就会好些。”年秋月也不瞒着她,照实话说。乌雅醉心闻言登时身子一向后,就歪在了椅子背上。以手挡脸,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细碎的声音自牙关发出。“胡大夫呵,我定要他们好看。”

成功升级了乌雅醉心和永和宫仇怨的年秋月表示今日即使进宫不大高兴,此刻总算觉得扯平了,乌雅嫔敢威胁她,不过是看着十四阿哥近来如鱼得水,自己家族又给了助力,倘若这助力不过是虚的呢。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她说话可是没有这么打太极的。再说了,这还真怪不着她。胡大夫是乌雅家的钉子都已经好些年了,如今在乌雅家姑侄之间做出了选择,没准儿人家还觉得自己是为乌雅家着想,巴结看起来前途似锦的主子呢。得罪了另一个。也不是她出谋划策的。

这么一想,她就心平气和地陪着乌雅嫔用了一顿饭,两人又交流了一下关于十四福晋会不会甘心的事儿,得了年秋月好处的乌雅醉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自然是尽心尽力,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控诉一下年秋月的委屈,防备着十四福晋那个不着调的也在旁人那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今日这次会面可以说两人皆大欢喜,年秋月带着乌雅醉心明为赏赐、实为感谢的大包礼物回府的时候,四爷见她就皱眉了。“今日如何,可有人为难你?”

这个人自然是指的永和宫那位乌雅嫔。年秋月是个聪明女人,自然不会真和四爷说,你老妈为难我,而是笑了下,“没事,乌雅额娘只是找我聊聊天,说说十四阿哥不日出征的事儿,做额娘的不放心儿子去战场也是情理之中,我二哥掌握的可以说是十四爷打仗的命根子了,她叫我去就是谈谈这个。”

“真是糊涂,自古后妃不可妄议朝政”,四爷早就从探子那儿知道了今日自家丫头去宫里的种种事情,此刻年秋月很懂事得不提在永和宫受到的委屈,心里半是感激她给自己留情面,半是心疼这丫头的懂事,遂难得地对乌雅嫔的举动说了两句不满。

就这样年秋月心里就乐了,四爷是个念旧情的不假,可是这念旧情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一旦被伤透了心,那就彻底完了,那人在他心目中将做什么都有错。所以,千万别觉得一个人记吃不记打就好欺负、好忽悠,一次两次到了一定次数,那就是火山喷发般的毁灭 性下场——

分割线——

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没有过多少时日,宫里传来报喜的,仁嫔乌雅醉心吃了永和宫送来的糕点后腹痛难忍,竟然提前发作了,似乎有些难产迹象,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才生出了个瘦弱的阿哥,可巧,婢女在熏香里发现了药丸,和胡太医新近制作的养身丸很是相似,就让院判大人给瞧瞧,这一瞧之下,可了不得,竟然发现这药丸里有不该存在的成分,听说皇帝当时脸色阴沉下来,院子里来看热闹的妃嫔都自顾不暇地跪倒了一地。

再后来,审理胡太医的结果出来后,皇帝自己看完就命人烧掉了,但是却是下令腰斩了这名太医,圣旨刚下,皇帝就来到了永和宫,这回倒是没有出现禁足事件,皇帝反而在永和宫一连住了十日,乌雅醉心怎么想都是气不过,悄悄遣了丫鬟来找年秋月哭诉,等丫鬟带着四爷府年侧福晋的话回去后,咸福宫的下人们发现新入住的这位仁庶妃娘娘火气瞬间消了,这群奴才们才得以喘口气,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四爷府的年侧福晋身上,暗道此人有本事,听说当初咱们这位娘娘那可是和年侧福晋仇怨深深,如今竟然也关系甚好了,主子间的世界真是奇怪。

年秋月倒是很淡然,皇帝这可不是宠着乌雅嫔,一连十日,她拿到的准确消息可是乌雅嫔住侧殿的,可见皇帝对这位根本就没有兴致,最大的可能是看在出征卖命的十四阿哥面子上给些荣宠,何况荣宠?整个皇宫的怒气和怨气都能将皇城给遮住了,真不知道是宠爱乌雅嫔还是害乌雅嫔呢,恐怕现在所有女人都集中了火气对付这位吧,连着乌雅醉心刚生产的孩子都给护住了。没见这么明显的把戏,皇帝还护着永和宫吗,可见仁妃生下那个随时可能夭折的孩子不得圣心,连给受委屈的仁妃撑腰都没有。

看明白、想明白的毕竟一直都是少数,永和宫的乌雅嫔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只除了气愤胡太医倒了、自己侄女竟然爬到了庶妃的位置,其余还是很舒心的。

这样的舒心日子乌雅嫔是足足过了两年,到了她这个孙子都可以绕膝的年纪,皇帝让不让侍寝已经不重要的,给些脸面就足以让她们风光了,皇帝别的也不需要,只隔三差五地到宫里坐一坐就足以保证底下的奴才不会变了风向,这就可以了。

这两年里,让大家不可思议的是,仁妃那个看起来活不下来的孩子竟然还真被她养得似模似样的,只是终究落下了病根,孩子遇到凉的、花粉、细小的东西会喘息不止,仿佛后世的哮喘,这也就意味着这孩子身子不好,和那个位置肯定无缘,后宫有头脸的老人物也就乐意卖给仁妃面子,样样都按着阿哥标准配置高两成的份例走,逢年过年多给小阿哥些吃的玩的,反正也不是竞争关系了。

仁妃自己倒是想的开,宫里成年的阿哥太多了,一个个地争来争去,怎么也和自己儿子无关,她只有一个愿望,不管是那位将来有本事拿下那个位置,只要不是十四阿哥就成,当然,四爷还是可以的,虽说也是那位生的吧,关键和那位处关系跟仇人似的,谁怕啊,四爷要是真成功了,她那好姑姑不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啊。

这二年,京城的水的确是越加浑浊了,事情乱杂在了一起,有时候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但是这么浑浊的环境下,连三爷那样的书呆子都被人拿住把柄参了一本挨了训诫,四爷府却是平安无事,原因无他,四爷躬耕田野,几乎不理会朝政,旁人哪里容易逮着错处啊。

ps:漠暄这么一跳,就是三年,实在是这三年没有什么可写的,弘时养病、李氏因着孩子暂时没有那么多精力,乌拉那拉氏掌不了权,卧薪尝胆着呢,其他几个格格,哪里有胆量蹦跶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养儿愁

这两年里,倒是还真让四爷带着手下的幕僚折腾出了一些成果,将大清的粮种给改良了一番,还为四爷赢得了些好的声名。四爷顺心了,那自有八爷不顺心,谁让他手下那群笨蛋急功近利了,竟然想着插手打仗的事儿,皇帝正疑心愈加重的时候,偏这位还想趁机抓权,掂量其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是以,皇帝一个不痛快,就让八阿哥管刑部的旧案宗去了。

时光如此飞快,弘晗和虹娴兄妹俩如今已经年过三岁,有着弘晗这个做兄长的做模范,小棉袄自然很是乖巧听话,倒是没有让年秋月多费心。

但是孩子小总归是事情比较烦乱的,又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喜欢学话也喜欢十万个为什么,是以,有时候会让年秋月哭笑不得。

&∷∧wan∷∧shu∷∧ba,a◎nshub○a.nbsp;这日,年秋月正在看着,就见小棉袄哭着跑了进来,两眼跟核桃一样,“额娘,额娘,什么是通房丫头?”

年秋月从书本前将头抬起来,“你这是又在哪儿听到了什么?”她这女儿不爱哭也不爱闹,这点儿倒是挺好,只是有一点儿,也不知道像谁,有些八卦和话唠,小时候还不明显,随着说话越来越顺溜,会的词语越来越多后,可不就这样了?

“方才经过花园,听见有两个丫鬟提到的,说什么李额娘要给三哥挑选通房丫头了,额娘,你还没有告诉娴儿什么是通房丫头。”虹娴小格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年秋月,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话说没有李氏在那儿捣乱。三阿哥弘时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总算戒掉了毒瘾,回到了府里。因着这件事,他这做弟弟的甚至没有赶上做姐姐的出嫁,还是十三阿哥府的一个阿哥将二格格送上了马车,在弘时没有回来,自己女儿又出嫁的那段时日里,李侧福晋是难得的消沉,也不找事了。年秋月过了段轻松的时日。

年秋月禁不住扶额,这要怎么给女儿讲啊,这么一犹豫就见到一身青衫的四爷进来了。眼睛一亮,“问你阿玛去”,她手一指,恰是四爷的方向。刚进门的四爷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见小女儿纵身一跃。扑向四爷,四爷忙伸手接住自己闺女,“你慢些,也不怕跌倒。”

跟着四爷进来的弘晗小阿哥撇撇嘴,阿玛又偏心,若是自己这样做,还不得拿规矩和自己说事啊,换做小棉袄就一脸宠溺了。

“阿玛。我好想你,你总算回来了。你都”,虹娴小格格开始搬着自己手指头数数“一天、两天、三天你都三天没有回来了。”三天在孩子眼里已经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阿玛,虹娴小盆友很是不满。

四爷笑笑:“阿玛也想小棉袄了,阿玛不在府上这几天你有没有听你额娘的话,没有气你额娘吧?”

虹娴小格格听到阿玛说想她,很是满意地凑上前在四爷脸颊上亲了口,“虹娴很乖,才不会惹额娘生气呢,倒是哥哥又调皮,额娘又训他了。”小丫头手一指,汤圆童鞋瞬间石化,这小丫头,小爷白疼她了,又告状!

四爷斜睨了眼自己儿子,汤圆忙向亲爱的额娘投去求助的目光,年秋月笑笑,“爷快把这丫头放下,近来她可是又吃胖了,抱着沉,你又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小棉袄,下来,让你阿玛好生歇息了再带着你玩儿。”

“哦”,小棉袄很是乖巧,就蹬着腿儿要下来,四爷的确有些累了,就顺势将她放了下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方才你们娘两个在说什么呢。”

他这么一问,小棉袄又把刚才见到阿玛后抛到脑后的问题给重新想起来了,就走过去,靠着四爷,抱着腿站稳了:“阿玛,什么是通房丫头啊,我听见有丫鬟说李额娘在给三哥挑通房丫头。”

四爷脸色沉了下,看了眼年秋月,见年秋月扬起一抹促狭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这是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和小棉袄解释了,恰巧自己进来了,就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他只好清清嗓子,找个词汇,道:“通房丫头就是屋内伺候的丫头。”四爷觉得这样总该可以了吧,不带任何桃色边儿,还简洁。

“那这么说,柳儿就是我的通房丫头喽?那还挑什么,三哥屋里和书房里不都有丫鬟服侍吗?”小棉袄觉得阿玛的解释很明白,立即现学现用,顿时,年秋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虹娴小格格就不解了,疑惑得看向自己额娘,“额娘,我说错了?”

年秋月示意她问四爷,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睛又开始盯着自己阿玛,神情很是认真。小汤圆在一旁悄悄笑了下,年秋月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了,别露馅了。

“柳儿是你的大丫头,通房丫头是爷们儿专有的”,四爷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才再度开口。

“哦”,小格格有些不高兴,嘟起了小嘴,“又是爷们儿专有的,那是不是四哥像三哥这样大的时候也该有通房丫头了?”

四爷愣了下,“这个到时候再说,让你哥带着你出去玩玩儿,我和你额娘有些事儿要说。”

小棉袄撇撇嘴:“又这样,阿玛和额娘总是背着我和哥哥”,嘴上不乐意,她却是懂事地随汤圆出去了,奶嬷嬷魏氏和甄氏立即跟上去。

两个孩子一离开,四爷也就不需要维持他这严父的形象了,登时就松了架子,整个儿人没形了,瘫在雕花玫瑰椅子上,“真是累死爷了,十三弟急着回府看弟妹,一刻也不愿意在庄子上多呆,让奴才把那马车赶得就要飞起来了。颠簸得爷全身骨头都是酥的。”

年秋月笑笑,心里为自己闺蜜高兴,“十四弟妹发作眼见就是这几日了。他能不急吗?!那爷躺着,我给你捏捏按按。”

四爷就在卧榻上趴下,由着年秋月给他按摩,他心情放松了,跟着身子也放松了,自然就有心情理会一些事儿了,“李氏在给弘时选通房?”

年秋月正在给他捏肩的手顿了下。“可不是嘛,折腾两天了,还说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就去宫里求哪位娘娘赏赐两个宫女。”

“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四爷没有说明白,年秋月却是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翠薇的事儿。李姐姐就想着给他选两个通房,他兴许就收着心了。”

四爷很不高兴,“真是丢爷的脸,爷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儿子,吃喝赌的,真是气死爷。”

年秋月默默翻个白眼,你养?你有养过吗?

四爷回头看她,“翠薇”

“爷想都别想。翠薇是在外面许了人家的,我想着过几年还她良籍。放她出府嫁人呢,甭管您怎么认为,三阿哥那样的人,我可不认为是良配,谁求都不成,看李姐姐的样子,也是不高兴自己儿子看上了我这院子里的丫头,左右蘅芜苑里丫鬟多了,就算找不出来合意的,还有其他院子呢,我相信这么偌大的一个亲王府,还是有不少愿意跟着阿哥的丫头的。” 年秋月表情很是认真,四爷叹口气,“不过一个丫鬟,你这护短护得也太厉害了,连爷的儿子都嫌弃上了。”

“那又如何?”年秋月将他的头给扭过去,“躺好,正给您按着呢,被乱动。”

“爷能耐你何,左右不过是个丫头,过上些日子弘时也就忘了。只是这弘时整日不念书,倒是斗蛐蛐、斗鸡、遛鸟的,爷真是眼不见心不烦,总不能次次都拿板子揍他把。”

“那依着您的意思,我将这翠薇送给他做通房,他就能收了性子安心读书了,得了吧,我的四爷,您什么时候也这般自欺欺人起来。再说了,一个爷们儿,看上自己长辈屋里的丫头,还有没有规矩了?”年秋月杏眼一瞪,四爷立即乖乖躺好,叹口气,“爷也是关心则乱,爷最近一直寻思着将这小子扔给你二哥,让你二哥好好操练他一番,你看如何?”

“只恐怕那边儿李姐姐会哭天抢地的,保不齐还会以为我又嫉妒她的宝贝儿子”,年秋月手下用力,口中的话软绵绵的,却是满带不悦。

想起李氏那个脾气,四爷顿时觉得头大,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次次他前脚教训了弘时,后脚李氏就来梧彤院门口闹腾,久了,秋月都不愿意和自己谈论弘时的问题了,“李氏你就不必理会她,事关弘时的前途,由不得她胡闹。”

年秋月在四爷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李姐姐哪里愿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跟着我二哥受苦,粮草押运来回奔波,风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提防那些小人算计。爷若是想让三阿哥锻炼也未尝不可,只是千万要和李姐姐说清楚了,跟着我家二哥那个不大守规矩的,定然是吃苦头的,她若是不放心也就罢了,莫要您前脚离开府,后脚她就来我这儿说酸话,让满府的人都看了笑话。”

四爷嘴角抽搐了下,“你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真是让爷又爱又恨,李氏来哪回你吃了亏?”

“费心,小棉袄如今越发大了,开始问东问西的,我可没想让她现在就接触这些里里外外的纷争,孩子小时候就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李姐姐若是隔上几日来闹一闹,我怎么和女儿解释?!上次的事儿我就磨了三天嘴皮子,才没有让这丫头继续问下去了,你家这闺女可真是磨人精,鬼精灵,可不是好骗的主儿,不然四爷您老每次负责解释这些事情?”

提到自己闺女,四爷蔫吧了,这丫头的脾气扭,奈何虚岁四岁的一个孩子,有些问题磨破嘴皮你也很难解释清楚啊,他点头应下,“爷自有法子让李氏不再撒泼胡闹。早年是为了弘时的面子,以后不会了”,他在心里暗道,弘时一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李氏这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也该清醒清醒了,弘时那性子再不下功夫打磨,往后怎么办,莫说是做正事了,就是不惹事那就是好的了。

四爷是个有野心的,心里很清楚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汗阿玛心里那是齐头并进地,都是很重要的,眼下他做到了孝心、忠心,办事很尽孝都是不错的了,只是这孩子却还是比起别家的孩子差了些,想想八阿哥府、十阿哥府、十三、十四阿哥府的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再看看弘时,四爷只想拿东西挡住自己的脸,爷不认识这熊孩子,想他一个在朝堂朝外都是守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教养了这么个孩子,放在汗阿玛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连儿子都管教得如此失败,定然也管理不好一个国家。

四爷想到这儿心里很不好受,但他转而想到自己另一个儿子,他心才舒服些,别看汤圆才四岁,一举一动可是规规矩矩的,人又聪明好学,这才像他胤禛的孩子,不丢脸面和士气。说明爷也不是不会教孩子,都是李氏那个慈母养残了自己儿子!

四爷想到弘晗和虹娴,眼中就多了几分柔情,突然翻身,一拉年秋月的手,就让年秋月跌倒在了自己怀里,年秋月有些薄怒,“爷这是做什么,还没有按完呢。”

“不急,丫头,咱们再生个孩子吧!”四爷眼里满是热切。

年秋月皱眉,“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青天白日的”,她狐疑地低头看了眼四爷的某处,四爷本来没有其他意思,被她这么一瞧,那脸色就变了,眼底慢慢蕴起了欲|望。

很快,屋里传来了让外面丫头脸红耳热的声音。四爷可真是疼爱主子,这大白天的,也不还好王府严密,传出去两个主子还要不要脸面了,真是羞煞人也。

ps:李氏该找事了。主要还是四爷不会哄女人,说话有些直白了,打破了这位的希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李氏绝望

四爷是在第二日的晚膳时候来到蘅芜苑的,而且事先并没有让人提前通报,是以,李氏得了消息就开始急,“哎呀,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伺候我将这身衣服给换了,趁着爷还没有过院子二门,抓紧的。”

“主子莫急,奴才们这就伺候您将衣服给换了,再给您梳个好看的发髻,简单些的话,主子爷进门咱们就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了。”打从采荷、采莲嫁给了管事做了管家娘子后,新进的秀儿和环儿见主子慌神,立即一边安慰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主子更衣梳妆,恨不得将再生出两只手来,就这样,在四爷刚进门的时候,也才堪堪地将主子收拾出了个样子。

李氏纵然不是很满意,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就迎上前:“给爷请安,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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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喀吧”,四爷随口叫起,走到了屋里,坐下来,扫视了一下李氏,眉头就轻轻皱了下,“爷今日来是有事情和你商议。”

“什么事儿?”李氏见四爷冷着张脸,心里就惴惴不安的,东想西想的,一时间脑子里就有三五个念头转过:莫不是又为了年氏那个告状的贱|人讨公道?还是知道了自己训斥宋氏的事儿了?

“弘时的事儿。”四爷接过李氏递过来的茶,抿了口:“还不错,茶味挺醇的。”

听见事情关乎自己儿子,李氏先是明显松口气,继而重新提起更高。:“不知道时儿怎么了,可是又犯了什么错?”

“倒不是犯了错”,四爷放下茶盏。仔细看了眼李氏,如今李氏的年岁正是有韵味的时候,一身淡紫色衣衫,袖口绣了铃兰花瓣做花边,外罩一个淡黄色的比甲,上面青花瓷的暗纹将衣服衬托出了几分典雅的气质,配上一条十八幅的百褶裙子。还是很有韵味的,只是一想到李氏的一些作为,四爷就觉得什么性质都没有了。“听见你在给弘时挑选通房?”

李氏愣了下,点头,”时儿也大了,前天伺候他的奶嬷嬷悄悄同妾身说了这事儿。言道该给时儿选两个丫头了伺候了。妾身就想着给他张罗张罗挑两个称心如意的。”

四爷含笑问道:“称心如意?是如你意还是如了时儿的意啊?”

李氏一愣,讪笑了下,“自然是我们都满意才是,不怕爷笑话,先前时儿也同妾身说过,想纳了年妹妹房里的丫头,妾身想着这阿哥看上侧额娘府上的丫鬟说出去对谁都不好听,就想着补偿补偿他。这不才这么较真,闹得府上人尽皆知的。”

“爷倒是没有因着这怪罪于你”。四爷顿了下,“虽说爷们儿纳个小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弘时毕竟还小,爷相信他定力差,反倒更让他收不住心,不如过些日子,两个丫头倒是可以选,也交给你这做额娘的去挑,只是过两年再收了最好。朝中这账一时半会儿也是摸不明白,我寻思了几日,决定将弘时给年羹尧去带上一个月,也好磨磨性子。”

“这怎么行”,果不其然,李氏一听四爷要将自己宝贝儿子“发配”到那战乱之处,立即就焦急了,一急就将规矩都给忘了,霍地一下就起身道,“弘时虚岁才不到十二,又是个惯会惹事生非的的,跟着年二爷恐怕会误了大事儿啊。”

“这倒不会”,四爷就知道李氏定然不情愿,就截了话头,“年羹尧只是负责个粮草,连个监军都算不上,弘时不是个不知道分寸的,眼见着他就大了,再这样游手好闲,满京城都知道咱们雍亲王府出了个不学无术的三阿哥,爷这张老脸往哪儿放,他将来如何立足于皇家?”

“不还有俸禄的吗”,李氏心里不愿意自己儿子去受苦,就小声嘀咕,却被四爷听个真切,脸色瞬间沉了,“皇家的俸禄能值几两银子,这四九成只是来往应酬就不知道有多少银子要花出去,你以为他是静筠,给些嫁妆铺子就足以站稳脚跟?爷们儿在世不能建功立业、为国效忠就是枉为皇家男人。”四爷眼一斜,“你素来就对弘时放任,爷一直对此不满,几番说教也是无用,今日爷就不和你这没有眼光的人那么多,总之,弘时必须放出去锻炼,爷也是为了他好,你休要多言,只记得将那行礼为她收拾好了,三日后跟着年羹尧的人去西北。”

李氏傻眼,愣了半晌,突然坐下来开始哭,将那帕子都给哭湿了,“爷,妾身不是不想让弘时有出息,只是咱们皇家的人用得着去和那些人一样,小小年纪就去战场吗,刀枪无眼的,让人惊恐。不如过上两年再让弘时去,或是在京城给弘时找些个差事锻炼锻炼也,好过去那西北营地里啊,那年羹尧和年妹妹一母同胞,不是妾身背后说年妹妹的坏话,实在是两人都是一样的臭脾气,年羹尧可不定当三阿哥是主子,若是再可让妾身怎么活啊!”她拿着手帕擦擦泪,哭得梨花带雨的。

四爷最不耐烦她哭,当下就黑了脸:“年羹尧没有那么小心眼,你这分明就是不信任年家,若是弘时愿意读书习字也好,爷送去翰林院也让他学些东西,他那一拿起书本就头疼的毛病爷只能带到武将那儿。”

“可”,李氏还想说什么,四爷就伸手阻止了她,“你莫说了,爷主意已定,你是要违抗爷的命令不是?”

“不,妾身不敢”,见四爷发怒,李氏也不敢执拗下去,只好暗自恼怒,定然又是年氏那个贱|人在爷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爷才要打发时儿出去,真真是恶毒的心思,时儿一走。这满府就只剩下她年氏的一双儿女,四爷还不是就只对她的儿女有感情了?!

四爷看她住嘴,表情却很是不甘心。眼神冷了,“李氏,爷还没有出宫你就跟着爷了吧?”

李侧福晋不知道四爷想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妾身和宋妹妹一起被赐给爷的,可以说是跟着爷最久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知道爷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事儿,爷不说不代表爷不知道,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了”。四爷起身,走到窗子旁边,“爷还年轻力壮着呢,这世子之位不是尔等可以肖想的。你应该知道爷最痛恨自以为是的人。弘时出去学些东西。立下军功也好,雍亲王府将来的世子可不能是不通文墨的人,若是他再不另辟蹊径,他将如何立足?!”

这话将李氏打击得惨了,“爷爷的意思是”

“爷什么意思你李氏也能明白,你好生想想,想明白了就给弘时收拾东西,想不明白爷自会让苏培盛给弘时收拾行李。”四爷说完就离开了。李氏本来见他起身,也跟着起来准备伺候。如今也一受打击,一屁股跌倒在了地毯上,眼睛都是木讷的,连点儿神采都没有。

她的陪嫁嬷嬷霍氏吓了一跳,忙凑过来,“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嬷嬷,这是怎么了?”

李氏抬头,眼里空落落的,“嬷嬷,你说,四爷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霍氏有些不忍,抿了抿嘴,“主子,四爷也许不是那个意思呢。”

李氏冷哼两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异的声音,“好,真好,为了那娘仨儿,竟然将这话都给说出来了,四爷可真是情种啊!”

霍氏忙去捂她的嘴,“主子哎,你可千万被胡说,隔墙有耳啊。”

“都这样了,嬷嬷以为我还会怕吗,谁能听见?听见了又能怎么样?”李氏很是伤感,语气里带着一种绝望,听得霍氏心里很是酸楚,忍不住抱住李氏长长叹了口气,“我的主子哎,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呢,四爷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偏心呢,都是自家的儿女,这”,她说到这儿,也是再也说不下去,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哭够了,李氏起身,脸色冷冰冰得不带一丝人气,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的奴才,秀儿和环儿对上她的视线忙缩了缩脖子,“奴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奴才是侧福晋的人,和侧福晋荣辱与共。”

李氏的目光这才从两人身上移开,落到了那两个三等丫鬟身上,“嬷嬷,这两人处理了,莫让今日的话传出这院子里。”

“奴才知道。”霍氏目光也是毒辣地看着两个丫鬟,会意得点头。

两人吓坏了,忙跪地死命磕头,“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求侧福晋饶命,奴才是侧福晋院子里的人,侧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对天发誓,今天的话奴才定然不和外人说一个字,否则,否则,叫奴才奴才不得好死”,两人怎么说,李氏都没有心软,仍是挥手让人拖下去,这才转头看向霍氏,“嬷嬷,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进的府,爷当年宠的也是我,如今这年氏我本想退让,给她三分面子,但现在看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了。”

霍氏也是面色不好,“主子比起年氏来,身段相貌也是不差什么的,只是差了些家世”,她叹口气,“那年氏的父亲当年就是二品大员,深受皇上信任,如今这兄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是朝中重臣了,即便四爷提携了老爷,这家世也是差了几个档次。”

“是啊,她年氏在王府这么横行霸道不就仗着有个好娘家吗,知道咱们爷看在年家的份儿上也会捧着她,又有个好名声,惯会哄人,真是狐媚子!我倒要看看如果她没有了好家世撑腰,还敢不敢如此放肆,四爷不愿意将我的时儿立为世子,可不就是想着她的儿子呢,若是没有了年家,那个黄毛小娃娃有什么资格和我的时儿争位置,真是个笑话!”李氏眉宇间尽是狠辣,生生将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弄成了夜叉气质。

霍氏眼珠一转,已经理会了主子意思,“可是年家的根基说深不深、说浅也是不浅的,要想那么容易弄垮可是不易的。”

李氏闻言轻蔑地冷笑了下,“往常是不容易,现在可是简单的很,不是说要时儿跟着年羹尧锻炼吗,可以!这可是现成的好机会,只希望爷日后莫后悔了今日的决定,好个贱|人,竟然撺掇了爷将我儿子送去如此危险之地,还说什么为了时儿好,当我不知道她有多恶毒吗,既然如此,就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来人,将三阿哥给叫到我这儿来,就说我为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饭菜。”

秀儿听得害怕,听到李氏吩咐,立即快速应下差事去找三阿哥,走路那腿都是颤抖的。

霍氏见状,眯了眯眼,“什么胆量!”

李氏笑了下,“不过是个小丫头,已经可以了。嬷嬷,我现在是想开了,从前你劝我的都对,我一心以为避让些爷会念些旧情,弘时也可以四平八稳坐上世子,如今看来都是额一心妄想,人家根本没有领情呢,那就敞开了斗,大家为了自己的儿子,都好好斗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有本事,这后宅里从来不是有了爷的宠爱就能安安稳稳,享尽荣华的,不是说年氏也很有能耐吗,一个丫头片子,也就和静筠一样大,都是大伙儿捧着、避让着,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霍氏笑了,“奴才早就说主子应该拾起当年的那份架势,当年您能将福晋打压得势头全无,她一个被哄着长大的丫头能有多大本事,还不都是爷护着她,替她摆平了些事儿,不然早就不知道埋在哪儿了,您有什么主意尽管吩咐,奴才等着给您办事呢,好看看那位的下场。”

“嬷嬷是大本事人,我这儿自然是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有些事儿哪里刚让丫头去做,还得嬷嬷亲自出马”,李氏伸手示意霍氏凑近,吩咐了几句,霍氏听得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其他人却不知这主仆想什么主意来害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弘时离开

李氏在蘅芜苑暗暗算计着,年秋月根本不知道,她还在为自己女儿准备过几日去寺里看太后的衣物。许是因为太后离开了皇宫,在寺庙里过着清闲的日子,老太太比历史上记载的活得久多了,年秋月也不会去想是不是蝴蝶翅膀到的,她宁可相信是老太太调理身子的好处。

年秋月第二日就带着宝贝女儿去了釉云寺,她一贯是要小住几日,陪陪太后的,小汤圆很是委屈地看着自己额娘带着妹子上了马车,伸出手挥了挥,表情甚为可怜,于是,他妹子就看不下去了::“额娘,要不我们还是勉为其难带上哥哥吧?”

“不行,你哥哥要跟着先生念书。”年秋月摸摸女儿的头,“这是你阿玛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你阿玛的脾气,他若是生气了你去哄他?”

小棉袄顿时蔫了,看了看自己哥哥,“五哥,我爱莫能助,你还是乖乖和先生一起读书吧,阿玛不好哄。”

小汤圆弘晗小朋友刚刚生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年秋月在一旁大笑,这对儿女太可乐了,本以为小女儿应该会给自己兄长求情,毕竟两人关系很好,而且棉袄哄四爷比自己去哄效果还好,谁知道就这么抛弃了自己哥哥,她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汤圆就郁闷了,“额娘,你们哪一次去寺里都不带着儿子,儿子也想曾祖母了,你就让儿子去吧。统共就是不过十日,我带着书呢。先生说您是出名的才女,还教不会自己儿子吗?”

正在笑的年秋月啊了一声卡格了。这混小子也太精明了,女儿小棉袄拒绝了哥哥正在忧愁中,一听那眼睛立即就亮了,“额娘,五哥说的对啊”,年秋月瞬间觉得炯炯有神,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沙僧的话。“师傅,大师兄说的对啊!”,她止住笑。看了看闺女,见女孩儿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好叹口气,“也罢。你们两个小讨债鬼。还不快趁着你阿玛去户部与几位大人议事去了,不在府中,咱们快些出发,免得你阿玛呆会儿一回来,就将你困在了府里。”

“那先生那儿”,汤圆皱眉。

“傻儿子,不是有管家吗,五福。你去给王管家说一声。六顺,你还不快去给五阿哥收拾行李。怎么还站着不动,一点儿眼力价也没有。”

年秋月的话刚落下,就看见弘晗明显松了口气,她在心里叹口气,这孩子,还是不够有心计,有些太淳朴了,都怪前世乌拉那拉氏太不会教育儿子了,未来无论是四爷府的世子还是将来的那个位置,怎么也不能是一个淳朴的人坐啊,还不得被人坑死啊!看来,有必要让他多接触些事情了,若真是三四岁的孩子,这样子倒是正好,明明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有十一二了,怎么孩子这般单纯?

被训斥的两个小厮忙行了一礼,各自去办,不多时就将两个酸枝木头的箱子抬上了后面的马车,年秋月几人离去。

府里,得了消息的李氏皱起了眉,“出去了?多好的机会啊,竟然出去了,哼!莫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霍嬷嬷撇嘴,“这次算他们好气运,老奴还不信五阿哥能一直这么好运气,等他们回来再动手也不迟,左右那东西现在还没有带进府里呢!主子,半个月后小主子就要去边关了,奴才觉得您不如趁着这几日年氏那妒妇不在,您好生哄了四爷,最好再怀上一胎,格格嫁人了,三阿哥也要出远门,您也好有个人让四爷挂念着,将来还又多了个依靠。”

李氏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摆件苦笑,“哪里这么容易,那贱|人虽说走了,可爷也不一定来我这儿啊,连弘时爷都给带到前院住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四爷出的馊主意,生生让我们母子分离着,几日才得见上一面的。”

“主子,没有了那个在府上,留的又是不得宠的、没了姿色的,主子您还怕什么,大不了”,她凑近了在李氏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李氏面色变了,羞红里透着一丝怯弱,“嬷嬷,这于理不合吧。”

“哎呦喂,我的主子,咱们又不是那正头娘子,你何必介意理不理的,这些年,四爷坏规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院子管严实些,谁知道您用了什么,奴才可是偷偷打听过了,城东有家积善堂,里头卖的就有这种,绿豆一样大的颗粒,放在香炉里,也没有什么味道,这点子量能有什么啊,也就是小小的助情,再者了,这也是防备用了,主子这么貌美,爷说不定不用这就宿在蘅芜苑呢。”霍嬷嬷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这起子话还是背着人的好。

李氏有些心动,“嬷嬷,这什么药的可靠吗?这要是一个不好,可是伤害皇子的大罪,咱们可是担不起的。”

“可靠,不瞒主子”,霍嬷嬷有些尴尬,“这是太太亲自试验过的,她听人嘴碎说是主子不如梧彤院那位受宠,就偷偷给奴才说了这药,偶尔用个一次两次的不伤身子。”

李氏有些惊诧,但她好歹也是有一定阅历的人了,没有表现得那般明显,只是嘴角多少有些抽,“你是说我母亲她她那既然如此,嬷嬷,你去安排吧,要偷偷的,仔细千万不能被人知道了,不然我这张脸就没处放了,还得连累了三阿哥。”

霍嬷嬷点头——

分割线——

一路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盗匪什么小说上出现的情节。毕竟王府女眷出行,提前领了人在前方查探过的,又带着一干护卫护送着。母子三人平平安安到了寺庙,陪着老太太好生住了几日,把老太太逗得直乐呵,到离开的时候更是眼泪汪汪的,年秋月笑着逗她,“皇祖母,不如您也别在这儿礼佛了。汗阿玛一直念叨着您,不如您随我回王府,不然就是园子里也是好的。人少,清净。”

“哀家不去你们王府,掂量哀家好骗不成,老四府上虽说是哀家几个孙子里人最少的地方。那也是纷争不少。不然你家福晋为何还在病着,哀家人老了可是心没有老,在那儿哪能清净呢,还不如这晨钟暮鼓的,倒是园子你们那园子哀家去过,还是蛮清净的,过上俩月,天气热了。哀家就去避暑去。”

“那敢情好,到时候就只有我们娘仨儿陪着您。那些烦乱的就呆在府上就是了。”

太后指着她笑了。

离开寺庙回来没有几日,就是给三阿哥弘时的送行宴,除了病着的年秋月和被发到庄子上的人,府上的人都齐全了,李氏眼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但是却还硬气着,对刚明着褒奖按理嘲笑的宋氏回击,“去跟着跑动下也好,锻炼人能力,左右跟着年家二爷,也是府上的亲戚,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年妹妹的兄长还能害了三阿哥不成?”

这话说的年秋月在旁边神色暗了下,“我哥哥怎么会害三阿哥呢,三阿哥是主,我们年家是仆,姐姐这话可是话里藏着话,莫不是三阿哥路上真的有了什么头痛脚疼的,还要都怪到我哥哥害了他不成?”

李氏脸上表情一僵,她还真没有料到这话年秋月竟能真就这么刺啦啦得说出来了,按照一般的教养,即便你心里这么想,也要委婉地表达出来啊,她愣住了,霍嬷嬷忙在身后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角,她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开口:“妹妹说笑,姐姐没有这个意思,妹妹的脾气真是越发大了,姐姐是越发不敢开口了,这都要句句是错了。”

年秋月一丝笑容都没有,“姐姐统共这才和我说第一句,怎么就句句是错了,妹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方才姐姐那话容易引人多想,我就多说一句,毕竟整日在府里,头疼发热还是常有的事儿,更不要说出门在外了。丑话自来都是说在前头的,我也怕姐姐到时候又来我这院子里砸门,虽说我院子门是杨木做的,一般情况是砸不开的,但是姐姐若是真急了,拿个斧子砍,我这就死的太冤屈了。”

一句话噎得李氏什么都说不出,四爷不得不打圆场,“秋月,李氏也没有别的意思,府里谁不知道你是最不屑于对着孩子出手的,来,坐下来吧,席面都要上了。弘时啊,敬你年额娘一杯,出门跟着年大人好生学习武艺,你十四叔也在军营,你不是自来喜好这些,不爱那读书习字的,阿玛也算是给你找了个适合的地方。”

弘时低头,弱弱应了一声,起身给年秋月端了一杯,:“弘时敬年额娘一杯,谢过年额娘给儿子的这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跟着年大人学习,不辜负阿玛的期望。”

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这孩子眼神和李氏当真不一样,莫不是爷将他接到前院后让先生狠狠教育了一番,这是幡然醒悟了? 还是在庄子里那段时日经历多了,自己明白了?她也不去多想,只是举起酒杯抿了口,“你不用谢我,都是你阿玛的安排,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二哥这人可不会因为你是主子就对你客气,该做好的你必须做好。”

“是,儿子明白,阿玛告诉我,我去就不是享福的,我是去学本事的,年大人对我严厉那是为我好。”

“你明白就好”,四爷在旁总算觉得有些欣慰了,这小子总算有些长进了,没白费那些先生的谆谆教导。

李氏在旁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偏宋格格还投来嘲讽的目光,李氏暗自恼恨,这弘时,今日是吃错药了?怎的对年氏这么客气?罢了,兴许是讨他阿玛欢心,只有对年氏客气了,四爷才会心里舒服,那就让这贱|人风光风光吧,只要弘时一离开,找对了时机,她就她暗自想着,手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那几次怀上了没有?兴许是应该怀上的,到时候再弄死了那小崽子,就不信世子能给一个死人!

她的动作恰被张氏给瞧见了,“侧福晋摸着肚子是为何,莫不是有了?”

李氏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主座那儿传来干呕声,几人转头,却原来四爷将菜一道一道夹给年秋月,当一筷子鲈鱼送到碟子上时,年秋月觉得有些不舒服,胃里翻腾来翻腾去,忍不住背过脸去,难受得要吐。四爷愣在了那儿,张氏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是年侧福晋怀了。”

年秋月这会儿正在难受,也没有理会张氏,身后彤情忙端来水,自有旁边侍奉是丫鬟端来痰盂,年秋月漱口后才觉得嘴里舒服了,这才转回了头,宋格格第一个站起来,“贱妾恭喜四爷、恭喜姐姐。”

年秋月嘴角抽了下,“宋格格这句恭喜早了,我这是胃里不舒服了,怕不是有了。”她心里直嘀咕,我不是一直在喝避免有身孕的汤药吗,怎么会

“贱妾瞧着也是怀了,过几日让太医瞧瞧就是了,贱妾在此也提前说一句恭喜了。”尹格格也起身笑着说,至于心里能不能笑出来那就另说了。

李氏手在肚子上轻微挪动了下,眼神闪烁了下,也起身,“恭喜妹妹。”

张氏根本不让她消停,“哟,贱妾恐怕还得恭喜李姐姐,方才看李姐姐的动作,怕也是怀了,赶明儿年姐姐请了太医就索性您也顺着请脉,没准儿咱们王府今年喜上加喜呢。”

张格格的话让大家的眼神都转了过去,带着怀疑和隐藏的嫉妒,宋氏笑着开口,“那感情好,贱妾正说三阿哥一离开,李姐姐该觉得空落落了,若是真有了,李姐姐也有了伴儿。”

“可不是嘛,三阿哥就该有个兄妹了。”

坐在年秋月身侧的小棉袄嘟着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忍不住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衣角,“额娘真要有小宝宝了?咱们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母子分歧

小棉袄话刚说完,就被自己哥哥瞪了一眼,“什么我们怎么办,真是傻。”

“可是我听说,额娘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咱们了。”棉袄嘟着嘴,眼神有些哀伤。

弘晗小阿哥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哪个人又哄你玩儿,额娘只讨厌不听话、捣蛋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不信等会儿散了回去你亲自问额娘。”

得了自己亲哥哥的保证,小棉袄总算是心里平衡了,点点头,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向额娘要个保证,弘晗小阿哥这才松口气,心下道,这是哪个奴才没事儿在主子面前碎嘴,说了哪家的闲事儿,没的惹了自己妹子瞎想,不知道小孩子一向听风就是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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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出了这事儿,在座的各位心情是无比复杂的,但是三阿哥的送行宴席怎么也不可能提前离席,大家就都强撑着笑容,总算结束了这个难熬的宴席。四爷和年秋月是最先离席的,大家目送他们离开走远,李侧福晋率先忍不住开口,“年妹妹还真是个好生养的,各位妹妹都得加把劲儿了,不然岂不是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到时候怕是见咱们爷一面都难喽。”

宋氏第一个开口:“其他几位妹妹努力就是了,我这身子几年前都没有指望了,还好爷仁慈,没有将我赶了出去,我是什么也不想了,伺候好两位姐姐和爷就是了。”她心道,李氏可真是会打算盘。这是想将后院的怨怒都集中到年侧福晋那儿呢,也不瞧瞧你不也是怀上了吗,那年侧福晋有爷宠着。谁傻了才去触霉头,想借刀杀人也不换个高明点儿的法子!

耿氏腼腆的一笑,“贱妾有四阿哥一个就知足了,天色不好,李姐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是真的有了,那才要好好休息呢。免得累着了,贱妾就先告辞了,几个姐姐慢聊。”她起身。抱着四阿哥就离开了,身后奶娘和丫鬟忙跟着,直把李氏看得目瞪口呆,这胆小鬼的。还真是年氏的狗腿子。偏尹格格一见耿氏要走,立即也起身,“耿妹妹,我同你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儿。”

张格格听了李氏的话心里正不舒服着,但是她也不是个容易被撺掇了的,一见大家对李侧福晋的话避之不及,也起身离开了。如此,女眷就只有李氏和一应仆人还在。男子就只有弘时这么个半大孩子,还正在疑惑地看着她们。

李氏顿时那个肝疼,“一个个的真是好样的,我说什么了,不过是让她们努力些,生个孩子,这话有什么不对的。时儿,额娘同你说,去了边塞可要万事小心谨慎,那年家的人可是不可信的,要留个心眼,仔细年羹尧暗里耍什么阴谋诡计,额娘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是你有什么事儿,额娘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弘时皱眉,和李氏比较相近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悦来,“额娘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李氏愣了下,有些尴尬,“还没有确定呢,瞎说什么,跑了喜气怎么办,额娘倒是想给你再生个弟弟,将来和那边争也多个胜算,谁知道那边儿竟然比我消息还早,看来是要早作打算了。”

“争什么?”弘时眉头紧紧蹙起,“额娘,我出去这段时候,你安分点儿,阿玛没有你想的那么不理府务,虽说这府务是你和年额娘一起打理的,别忘了上头还有四个嬷嬷呢,那可都是精明的主儿,你要是动了年额娘肚子里的孩子,年大人知道了该不好好教我了。”

李氏闻言,气得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往地上摔,脸色都狰狞起来,“你个笨小子,你这是教训起额娘来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阿妈打的什么主意你当真没有看明白?打发你去年羹尧那儿就是给那边儿那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铺路呢,你倒是真把年羹尧当个先生了,不过是一个奴才,我给你说,你将来是要当世子的,额娘等着靠你给额娘长脸呢,到时候让南院儿那个贱人看我的脸色,也算是给额娘出了这口恶气!”李氏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气恼地交代自己儿子。

岂料弘时低头看了看碎裂一地的杯子,眉头蹙得更很了,都成川字形状了,“我没想过当世子。”

“你你说什么”,李侧福晋只觉得气得胸口都是闷的,“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怎么可以这么窝囊废,争也不争就要拱手相让不成?!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儿子,你真是气死我了”,她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都要透出血丝了,伸出的指着弘时的手都是颤抖的。

霍嬷嬷忙上前相劝,看了眼弘时,“三阿哥哟,主子也是为你好,这自古以来都是争斗不断的,你不争那就是没有活路,不单是自己没有了好前程,就连主子都没有活路了,到时候那边儿得了势,还不要了主子的命啊。听嬷嬷一句劝,主子是您亲生的额娘,怎么会害了您呢,您都要离开了,莫要气主子了,也让主子宽心些。”

弘时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按照古时和现在的年龄换算,正是青春期的时候,一见这主仆这般样子,顿时就有些又气又心疼了,怎么也是自己额娘,他也狠不下心,只好皱着眉道,“额娘,阿玛不会害我,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阿玛给儿子安排这路也不是随意就找的,这段时日跟着那些先生,儿子觉得自己脑子清楚了很多,您也别跟着犯浑了,阿玛是府里的主子,父为子纲,阿玛虽说是偏心弘晗些,毕竟弘晗还小啊,当年阿玛不也是偏心儿子嘛,二哥还在的时候就总不乐意这个。亲兄弟间还磕磕绊绊的,别说别人了。我现在安安稳稳的,跟着年大人跑跑。赚个军功,也好将来将额娘接出去荣养啊,若是现在就争来争去,恐怕最后的这点儿父子情分、兄弟情义也要耗尽了,到时候找人帮个忙都无法开口。额娘瞧瞧十四叔和阿玛,如今都成什么样儿了,莫不是额娘想儿子将来和府上几个兄弟也闹到这个地步。再退一步讲。年额娘不是个好欺负的,额娘明里暗里的,哪次占了便宜了。我倒是想让您听儿子一句劝,别多事。”

李氏将这话听完,那是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听到最后忍不住落泪。“嬷嬷你听。这可是我自己十个月拼死生出来的孩子呢,竟然这样这样教训自家额娘,我可是一点儿活头儿都没有了啊,这是要我的命啊。罢了罢了,你如今大了,听了那些个酸秀才的话,竟然是连额娘的劝都不听了,左右也是要跟着年家学习本事的。不如你趁着还没有走,去梧彤院巴结那位吧。喊个额娘,人家没准儿就真当你是自己儿子了,还能给你个好前程呢,何必跟着我这个过了气儿的人呢。”

弘时见他额娘的样子只觉得头都大了,“额娘,你别哭啊,儿子没说不要你啊,儿子就是随口一说,儿子明日一早就要走了,往后也不能天天在您面前尽孝,这不是想让您好好的吗,儿子也能放心了。您别哭了,被人看见了丢您侧福晋的威严和脸面”,他怎么劝,这边儿李氏那眼泪跟水珠子一样一串一串地掉,急得弘时脸都憋红了,“额娘,行了,我答应您,好好学些本事,回来再和弘晗争位置,啊,你别哭了。”

“当真?”李氏帕子放了下来,红着眼看自己儿子。

“儿子都答应您了,您还不信?”弘时很是无奈。

“那好,我给你说,去了军营”,李氏见儿子总算听自己的了,就一句一句交代起来,听得弘时方舒展开的眉头皱得比方才更紧了,“额娘,你这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这可不能听您的,吃了败仗大家都要吃罪,没准儿连咱们王府都要牵连住了。”

“你别吓唬我,我又不是真什么都不懂”,李氏皱眉,“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弘时退后两步,“不行,额娘,这个儿子就是自己去死也是不能答应您的,您要执迷不悟,儿子现在就去禀报汗阿玛,此事责任重大,由不得额娘儿戏。老祖宗有言在先,妇人不可插足政事,额娘,你越俎代庖了。”

“什么组什么袍的,你别和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听不懂”,李氏一撇嘴,“看来你是不答应了?”

霍嬷嬷这会儿听出些名堂来了,忙上前道:“主子,三阿哥说的也有理,这孩子大了,就不比小时候,逼不得啊。主子不如好好养身子,这些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她一边劝,一边给李侧福晋使眼色,李氏只好作罢,心里却是不甘心的,将年秋月恨到了骨子里,连带着四爷一起恨上了,将弘时带去前院,恐怕就是那个贱人挑唆的四爷,四爷也太偏心了,什么都听那个狐狸精的,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啊,弘时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张嘴闭嘴都是什么礼数、规矩的,越发像四爷了。

李氏放了弘时回去休息,自己回蘅芜苑后左思右想心里都不顺畅,还是霍嬷嬷哄了她,说是过几个月哥儿在外头吃了苦头就知道主子对他好了,就该不排斥这些了,看多了、经历多了阴私,就没有那么心善了,李氏这才心里舒服些,纠结累了就睡下了。

年秋月这边儿却是不知道大家依次离席后的事情,她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怀孕?进了屋子后,她就招手唤来了梧情、彤情两人,“我每日喝的药你们确定没有假手他人?”

早在她干呕的时候,两个婢女就觉得不妙,那会儿就对好了眼神,如今听得主子问了,两人就什么都不说,先跪下了,年秋月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么看那药确实有问题,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梧情咬咬嘴唇,没有说话,彤情抬头看看自己主子,见年秋月脸色难看,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年秋月脑海里转了几圈就明白过来了,“四爷怎么知道的?我不是让你们小心些吗?”

彤情低头,“奴才也不是故意的,那天方太医恰巧来给四阿哥诊脉,奴才正在熬药,他闻到了,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奴才也没有多想,谁知道”,她不再说下去,年秋月扶额,很是郁闷,那还用想啊,方润是四爷的人,却不是她的人,定然是他发觉了什么告诉了自己主子,四爷就让他想个法子瞒着自己换了药呗。她这会儿明白过来了,难怪近来吃药时候都是那两个孩子在身边玩儿,这是四爷故意让自己费心些,不怎么注意药的变化的,真是她甚为无语,那技能也是自己有意才能察觉的,又不是随时随地自己开外挂检测的,这一不留神竟然被四爷给坑了,也是自己太自信自己的医术和院子的严实了,竟然忘了这个世上还有意外这个词汇。

她摸摸自己肚子,看了眼地上还跪着的丫头,“起来吧,这次有爷的原因,我就不怪罪你们了,下不为例,若是爷再威胁你们或是怎的,你们也要记得同我说,我是护不住你们还是怎的。”

梧情默默点头。

彤情抬头,很是羞愧,比起梧情,她是年秋月的陪嫁丫头,这才却没有站在主子这一面儿,她多少内心是惭愧的,见她神色,年秋月眉毛一挑,“你这丫头,你是我的陪嫁,四爷能将你怎么样,你却还瞒着我,真是该罚。”

“奴才奴才也是觉得多子多福”,彤情很是委屈,别家都是恨不得多生几个,怎么自家主子却要避孕,这小主子们都已经三四岁了,也该再要一个了。

年秋月眼一瞪,“别你觉得、你觉得的了,我才是主子,再有下次我给你发配庄子上去。”(未完待续……)

ps:李氏是不会死心的,她家世一般,又是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多少远见卓识,也没有多少文化。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花

弘时阿哥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四爷送他送到了城门口,这让弘时很感动,就想将自己额娘的事儿说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儿,却还是止住了,他怕自己阿玛将额娘发配庄子上去,就想着年额娘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自己额娘什么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因此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

四爷见他欲言又止,还以为是记挂李氏,就拍着儿子的肩膀,“你好好去学本事,别丢王府的脸,你额娘在府里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她。”

弘时只好点头点头,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弘时走后不过七日,太医来例行诊脉,得出了结论,年秋月再度有孕,而一直想要w,■ansh≮uba.孩子的李侧福晋也得偿所愿,脉象隐有孕像,只是不大确定,通常太医这么说,那也就是真的有了,是以,四爷很是高兴,当天,将王府上下的下人都赏了银钱,整个四爷府都是欢欣鼓舞的。但是蘅芜苑里,李氏却是笑不达眼底,看着前院方向,暗道,年氏,你给我等着,且让你高兴几日,先收拾了你那被夸赞神童的儿子,就不信你那弱身子骨,伤心之下不流掉肚子里那个,她看着窗台前坐着的霍嬷嬷,“东西准备好了吧,寻个法子,妥当地送进府来,过几日那小崽子不是要去前院跟着先生念书吗,你”,她交代完。霍嬷嬷愣了下,“不再过些日子吗?小主子才出去了几日,四爷正将这份儿离别之情分到四阿哥、五阿哥身上。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再过些日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安稳住了,我还怎么一石二鸟,现在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谁又能算到我的头上?那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恭亲王府的世子妃当年不还是打了喷嚏孩子就掉了,怨不到什么人头上去。”

霍嬷嬷这才明白主子的打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主子好毒的心思!

李氏见她明白了,就摆手让她出去办,她自己则拿了小银剪打理起房间的几盆兰花来。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剪刀剪的不是花,而是她的敌人。

这厢,梧彤院里喜气洋洋,奴才们都聚集在主院门口来恭贺主子。年秋月就让彤情拿银子赏给大家。她一向对忠心的奴才很是大方,大家都高兴才是最好的。棉袄见连奴才都是乐呵呵的,心里就不痛快了,拉着年秋月的衣服角惴惴不安,“额娘,你有了小弟弟、小妹妹也要疼棉袄才行,不然我会生你气的。”

年秋月看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甚为萌,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口。“额娘当然会疼小棉袄,小棉袄多乖啊。等肚子里孩子出来了,棉袄就是姐姐了,平时你不是总说你哥哥欺负你吗,到时候你也有人欺负了。”

“真的?”年秋月的话让屋内伺候的丫鬟瞪圆了眼,觉得不可思议,连汤圆都圆溜溜地看着自己额娘,还能这样?倒是小棉袄振奋了,觉得自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眼睛都亮了。

“真的,不过得等你弟弟或是你妹妹到你现在这个年纪才行。”

一听还要几年,小棉袄皱了下眉,“这是为什么?”

“你刚生出来时候你哥哥也没有欺负你吧,刚生出来的小孩子等你见了你就明白了。”年秋月继续忽悠自己女儿,棉袄觉得很有道理就点头,“那我等她和我一样大了再欺负他,额娘,我是好姐姐,肯定不会像哥哥一样欺负人那么很的。”

年秋月忍不住笑场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欢逗两三岁的孩子,实在是太可乐了!

在场的丫鬟听这对母女对话都觉得世界观都要崩溃了,孩子是玩儿的?是被哥哥、姐姐欺负的?她们觉得自己足以预见未来小主子的悲催生涯了,小汤圆在旁听到这儿忍不住接话,“额娘,我没有欺负妹妹,那是她不听话。”

棉袄童鞋立即瞪过去,“你瞎说,阿玛说我最乖了,说你总是不听话,惹先生生气,读书都会睡着,羞羞”,小丫头拿手指头在自己脸颊上刮刮,弘晗被臊得脸立即红了,“你怎么总是告状,这些也给额娘说。”

“额娘说了,我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说你太狡诈,让我看着你的,我这是听额娘的话,不叫告状”,小棉袄依着年秋月,振振有词,把自己哥哥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年秋月只在一旁笑着,母子三人气氛很是和谐。

但是不过十天的时间,梧彤院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一早,正在梳妆的年秋月听见魏氏的传报时手上的玉梳子砰然掉落,惊得屋内的五六个丫鬟的心都是一颤,“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魏氏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抖着声音又说了一遍,“侧侧福晋,格格格格她发发热,好像是出了疹子了。”

年秋月豁然起身,“带我去瞧瞧。”

“主子”,魏氏忙拦在了门口,“主子哎,不能去,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呢,万一真是疹子,您会被感染上的,主子,让太医去,太医看了将情况给您说,您如今千金的身子,莫要去瞧了,奴才奴才替您去瞧。”

年秋月只盯着孟氏,那眼中的寒意和四爷发怒时候可以相媲美了,阴郁得很,“你让开!”

“主子,您冷静些,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头三个月不稳啊,主子”,孟氏急得全身冒汗,忙给梧情、彤情使眼色让她二人帮自己,梧情只好也上前,“主子,先让太医瞧瞧,是什么个病症。看看好医治不,您再去瞧,让魏姑姑 先去伺候着。”

年秋月看了眼梧情、彤情和孟氏。这才回了自己位置,“速去请方太医来,让他仔细诊断了,不论结果怎么样,都不得欺瞒我,汤圆呢,他怎么样?”年秋月这会儿才稍微冷静些。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若真是疹子,兄妹两人整日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奴才来之前已经问过甄姐姐了,说是小阿哥很精神,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看着一切都好。”魏氏忙开口。

年秋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就好。告诉汤圆,先别靠近妹妹”,年秋月皱紧了眉头,“梧情,你去前院找王贵,告诉她格格生病了,打从现在起,前院、后院。整个王府都给我看仔细了,任何人不得带东西出去。一根针都不准带出去,盯紧些。”

梧情依言去办,孟氏上前,”主子的意思是有人害了咱们格格?”

年秋月苦笑了下,“那谁知道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格格只是体弱,染上了什么,便罢了,姑姑知道我一向心思重,免不了多想些,我这两个孩子虽说是出来时候看着瘦,可是身子却是随了四爷的,不像我,打小就是病歪歪的,这冷不丁的孩子生病,我这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方太医一听是四爷府出事儿,那是气儿都 没有顺匀称就坐了轿子来到雍亲王府,把完脉,连口水都没有喝就匆匆来禀报,进门就给年侧福晋使眼色,年秋月的心立即就提起来了,这看架势莫不是真的有问题,自己还真没有多想?

她挥手,奴才们很有秩序地退出去,方太医瞧一眼年秋月 这披头散发的样子,也不敢再看第二眼,只低着头道:“侧福晋,奴才方才给格格瞧过了,奴才觉得三格格怕是得了得了”

“得了什么,你快说,我撑得住,就是天花我也能接受”,年秋月见他吞吞吐吐就来气。

方太医猛地抬头,“侧福晋,您去瞧过了?”

年秋月的心一咯噔,这话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圈儿,脸色立即变了,“还真是天花?”

方太医顿时就疑惑了,这侧福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他点头,“奴才有八分把握,就是天花。”

年秋月叹口气,在现代这天花根本就不可怕,孩子打小都注射过疫苗了,可这古时候那就说不准了,她声音不自觉就低沉了,“那依方太医看,我家棉袄能挺过来吗?”

“这”,方太医也犹豫起来,想了想,“格格的身子骨还是可以的,只要能忍过病发几日,发过了也就好了,只是侧福晋也知道,这病的确不好治。”

年秋月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够了,我知道了,你去给五阿哥一起把个脉,瞧瞧他身子怎么样,两个孩子整日一起玩儿,也不知道怎样,会不会有潜伏期也说不定,我去瞧瞧三格格。”

年秋月起身,方太医急了,“这侧福晋,您还是不要去的好,如今您怀着孩子,身子不那么结实,若是有个万一的,奴才就没法给四爷交代了。”

“不用,我自个儿给他交代”,年秋月很是坚决,“我小时候也发过天花,那滋味儿可难受了,还好挺过来了,我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去陪着她。方太医去瞧瞧五阿哥,我想知道 这病到底是怎么引起的,按照你之前给我说的话,我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意外,这两年身子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方太医脸色一僵,“奴才这就去给五阿哥把脉,早日找出病因。”

“那就是了,你若说是其他疹子,我倒还不觉得有问题,这天花经过皇上的治理,早已经减少了很多发病率,皇家都已经几年没有出过这病死人的了,我的孩子怎么也不会那么没有福气,你说是吧?”年秋月的眼底犹如古井,幽深得让人几乎要迷失进去,方太医忍不住心里发寒,喏喏应声,心道,好可怕,这女娃子现在身上越发有皇家人的贵气了,这气势最好可不要是什么皇家内宅的争斗,老头子我还想多活些年头呢。

年秋月的话外间的丫鬟们都听见了,孟氏急得一头汗,直给两个大丫鬟使眼色,彤情这次却没有理会她的眼神,而是上前了一步,“主子,奴才小时候也是得过天花的,不如奴才陪着您一起去瞧瞧小格格,若是小格格真的要 出府治疗,奴才求主子带着奴才一起去,您怀着小主子,也是需要人照顾,奴才跟着也能搭把手,让您省些心。”

彤情一说完,就又有绿桃、绯桃站了出来,“主子,您带上奴才一起吧,奴才也是出过都豆的,不怕被染上。”

年秋月眼神柔和了几分,“依着老祖宗的规矩,三格格怕是要移到庄子上去诊治的,我就谢过各位了,这病旁人躲还来不及,你们真是忠心为主的,等小格格好了,我必好好重赏你们。”

“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奴才本就是伺候主子的,主子这么说折煞奴才了”、“奴才的老娘若不是得了主子给的银钱,如今坟头的草都有半人高了,奴才就是拿命换小主子命也是值得的”,几个丫鬟一人一句的,梧情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年秋月余光瞧见她,笑了下,拉过她的手,“梧情,我记得你小时候没有得过什么疹子、豆儿的,你就在院子里好好看家,我方才和方太医聊了,都觉得棉袄这病来的蹊跷,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能碍着谁的路,怕是存了其他心思,你替我好好瞧着,有不老实的,只管逮了。”

“奴才明白,奴才不能随主子去,心里有愧主子,定然守好院子”,梧情这才松了口气,她是大丫鬟,府上丫鬟奴才们之间竞争也是很严重的,她不能跟着主子一同度过难关,免不了主子会多想,若是因此丢了自己在主子这儿的地位,那就太可惜了。眼见主子并没有因此嫌弃她,她总算能放下心来,因此下定决心,要好好查这件事,当下就应了去找王贵总管,看有没有什么人有了动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初现端倪

年秋月带着人来到小棉袄居住的暖阁的时候,未进门就听到里面自己女儿小声的撒娇,“嬷嬷,我热,很难受。”

魏氏忙安慰她,“过会儿吃了药就好了,小主子先忍忍。”

“嬷嬷,我要额娘,我想额娘了。”

年秋月的眼眶瞬间热了,在外面立即接口,“棉袄,额娘来了。”

她话音刚落,伺候虹娴小格格的几个奴才忙开门跪地请安,小棉袄听见额娘声音就要起身,年秋月眼一瞪,“给我老实躺着!”

 £,a+ns⊙@m;“额娘您凶我”,棉袄扁扁嘴,“我都生病了您还凶我……”

年秋月方才涌出的心疼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扶额只觉得头疼,“你给我老实点儿,都哪儿都不舒服?”她凑近,仔细观察了女儿的脸色,红得吓人,她将手放在闺女手腕上一把脉,心里就扑腾起来,脉相很乱。

但闺女一直看着自己,她就只好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儿,不过是小病,去了热你就好了。”

小棉袄乖巧地点头,“额娘晚上陪我吧?”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看着很是殷切。

年秋月心里叹气,“额娘就在外间睡,你就安心吧。”

棉袄抿嘴一,笑,“额娘真好。”因为一直高热,她的精神不是很好,强撑着和年秋月聊了两句就渐渐声音小了,后来就又睡了,吓得年秋月还以为闺女是昏了,忙伸手去探脉。这才松了口气。

嘱咐了几句魏氏,年秋月离开纱帐,绕过屏风。来到了外间,脸色很是不好,让一群偷眼打量年秋月的丫鬟都提了一口气。

“格格近日有没有接触什么不熟悉的人,或是去了什么杂乱的地方?”年秋月青葱的手指在梨木桌子上敲了好多下,丫鬟们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才开口问。

几个丫鬟悄悄对了个神色,伺候虹娴的大丫鬟若兰就只好顶着大家殷切的目光上前一步。“回年主子,近日格格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也就是在府上转转。除了五阿哥,格格也不爱和旁人玩儿。”

年秋月皱眉,“平日都是你伺候的?”

若兰脸色变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回年主子。都是奴才伺候的,有时候花儿、朵儿也会搭把手。”

“屋内是谁洒扫的?”

若兰看向身后其中一人,那小丫鬟就颤抖得身子上前,行了一礼,“回主子,是奴才。”

“近日可有发现屋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譬如破衣服、不认识的荷包什么?”

这丫鬟想了又想,急得一头汗。带着哭腔,“没……没有什么特别的。”

年秋月也不为难她。挥手让她下去,若兰则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年主子,说起荷包,格格前几日倒是看上了五阿哥的一个荷包,软磨硬耗得要了来,今日格格要带却发现找不到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年主子瞧过来的目光给惊住了,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说下去了,“奴才……奴才”

“你家主子的荷包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哪个偷了主子的东西,自己站出来”,年秋月目光凌厉,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奴才,这些都是小丫头,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目光,当时就一个个都低下头,有些胆子小的,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不肯承认是吧?那好,那荷包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们,你家格格发了天花,不管是不是那荷包的古怪,你们也都出不去这院子了,谁拿了荷包其实也不是大事,想来接触了、藏起荷包的也撑不过多久,等发病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话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脸色更白了,扑通一下竟然昏厥了,四周的丫鬟被惊到,尖叫起来,彤情上前一步,喝道,“嚷什么嚷,格格还在里间躺着呢,还有没有规矩了,再叫通通都发卖了你们!”

三四秒后屋子安静下来。

年秋月这才满意了,对若兰道:“作为格格的大丫鬟,你却没有看管好主子的物件,论规矩该罚,只是而今情况特殊,且暂给你记着。你去五阿哥那儿跑一趟,问问这荷包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后速回来回话。”

若兰闻言一喜,磕了两个头就匆匆跑了出去,年秋月瞧着地上跪着的四个小丫鬟还有地上躺着那个,“都起来吧,有谁熬过了天花,站到一旁来。”

有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站到了旁边,剩下那一个站着的就惶恐不安了,“侧福晋,奴才……”

年秋月看了眼她,“你家格格如今病着,还是这等病症,府里怕是留不住咱们,这时候也不能放你去其他院子,都知道你是在格格身边伺候的,没人敢这节骨眼要了你去,为今之计,你只有跟着你家格格去庄子上去,单独住一个屋子,若是没有事儿算你福运好,若是也发病了”,她见小丫鬟要哭还不敢哭的样子,皱了下眉,“死不了,跟着格格一起治病就是了,瞧你那窝囊样子。”

“奴才……奴才害怕,侧福晋恕罪”,小丫鬟吸吸鼻子,磕头谢恩,“谢主子恩典。

“好了,你们心里指不定现在怎么想呢,轮着回去收拾东西,两个时辰后出发。”年秋月手一挥,根本不想看这丫鬟世界末日的表情。

“主子,这个……”,彤情指了指地上躺着那个,年秋月厌恶得皱眉,“拖出去泼醒了,问问是不是她偷的荷包,为何会偷荷包,最关键的是,将那荷包交出来,好让太医好好查查。”

“奴才明白。”彤情很淡定地喊婆子来拽走这丫鬟出去了,过会儿回来。将手帕包着的荷包小心放在桌子上后,她小心翼翼回话,心里为那丫鬟捏一把汗。果然,就见自己主子冷笑了下,“怎么,家里人生病了不给嬷嬷们汇报,却想偷主子的荷包?说来还是家生子呢,家里怎么教的规矩,给她开两幅防病的药。让她老子娘领回去。”

彤情默默为这丫鬟叹口气,应声带着这丫鬟走了,这小丫鬟自然也听到了屋内主子对自己的宣判。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想要哭着求情却是不敢的,打小学的规矩让她明白她此刻若是恭敬地领了主子的发配兴许还能有个活路,但是大吼大叫。就是彻底没了规矩。还会惊动小主子,怕是回去亲娘就会打死自己。

年秋月这厢拿起那荷包看了看,眼神就跟数九隆冬天的雪花似的,这图案绣的倒是别致,花样是明月高悬,下面一片水花,一条大红鲤鱼高高跃起,似乎是要越过龙门一样。难怪自己闺女相中了,小孩子家不就喜欢这些红鱼、胖娃娃、虎头之类的嘛。她放下荷包,决定等会儿拿起给太医瞧瞧,因为她自己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草药的味道。

彤情离开没一会儿,那出去的若兰就回来了,“年主子,五阿哥说,是前些日子福晋房里的腊梅姑娘托人给四爷送的荷包,被五阿哥给瞧见,就假说给四爷,要了去,转手本来准备烧了,却被格格给看中讨要了去。”

“腊梅姑娘?”年秋月脑海里将牡丹院的人想了个遍儿,脸上浮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听着就是个机灵的人,好好的做她的通房丫头不就是了,若不是福晋亲自给的脸面,其他丫头还没这福气呢,这是还不满足呢!”

若兰低头,只看自己的脚尖,装聋子。年秋月起身,“爷回来了吗?”

“回年主子,还没有,需要奴才去请四爷吗?”外间侯着的一个小厮忙机灵地接话。

“不必了,将王总管请来一趟。”

“嗻。”

不多时,王贵就带着一身汗来了,听了年秋月的话,额头直冒汗,连声应是,末了,忍不住道,“主子,您真不等主子爷回来了再走?您这么带着小格格离开,还怀着身子,这……奴才回来还不得被主子爷给打死?”

“是吗?”年秋月冷冷道,“你若是现在不去办事,我现在就打死你。”

王贵谄媚的笑瞬间僵硬,讪讪道,“奴才说笑呢,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他转身,刚走到门口儿,迎面梧情就将他撞到了一边儿,他刚要怒,发现是梧情,一口气又不得不堵那儿了,但却停了脚步立在一边儿等着看是怎么回事。

梧情这么急,年秋月自然也是瞧见了,眉头就挑了下,“主子,五阿哥也开始发热了,方太医正在给诊脉,主子去瞧瞧吧。”

王贵浑身一僵,转头脚步就快了两分,坏了,年侧福晋的两个宝贝都病了,现在铁定火气大着呢,他得跑快些,免得殃及池鱼。

他前脚刚离开,后边就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他心都颤动了,脚步更快了。

年秋月这边儿来到西暖阁就见自己儿子坐在椅子上,方太医正在写方子,她上前,将那荷包放在案几上,“方太医给好好瞧瞧,这荷包有什么问题没有。”

弘晗小阿哥瞥了一眼,看向自己额娘,眼里满是疑惑,这不就是那荷包吗,怎么,有问题?

我等会儿再给你算账!年秋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弘晗默默低头。

到底是经过了顺治朝宫斗的老太医,方润仔细瞧过后就让人拿了剪子来剪开了荷包,布料摊开时,从两层布料中间就掉落了些东西,年秋月正一眼都不敢眨地瞧,当下气得浑身都是颤抖的,那些掉落的小小的东西得过天花的都不陌生,竟然是那些掉落的豆痂,孟氏也是变了脸色,“这主子,这谁这么恶毒,这分明是要小主子们的命啊!”

“福晋屋子里的腊梅姑娘,我那次瞧的时候,嬷嬷还说看着就是个伶俐的,可不是伶俐吗,这心思都用到主子身上了!”年秋月气得脸色都红了,一扬那里层的布料,“瞧瞧,这生怕不见效,用的夹层都是贫苦人家的破布,只怕是得病的孩子身上穿的破衣服,真是欺人太甚!”

她一甩衣袖,走到正座上坐了,“方太医,还望方太医在此多留一会儿,待四爷回来好生将此事与他说个明白,我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庄子上养病,这天花不比别的,待在府里只怕有那看不得我们娘三个的人会多嘴。”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孟氏,“姑姑,院子就拜托姑姑了,王爷那儿也要靠姑姑给讨个公道了,过几日事情有定局了姑姑再去庄子上与我会面。”

孟氏想了想才犹豫地应下。

方太医却是开口,“侧福晋,那庄子上如此冷清,不比府上,奴才伺候也未必尽心,您还是带着小主子呆在府上吧。”

“不必了,方太医好意我心领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府上住了两个染了病的孩子,不说我们府上人怎么想,就是外面知道了也会说的,闹得人心惶惶的就不好了,庄子上虽然条件差劲了些,但胜在天然,我早想带她们见识下民生疾苦了,这次也是凑巧算是个机会。”

方润只好不再出声。

小汤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额娘,你是说有人故意想让我和妹妹染上这病?”

在皇室间,天花并不陌生,顺治帝就是死在这个病上的,如今在位的康熙皇帝幼年也是差点死亡,这个病症在皇家算是很有“威名”的一个病症了,是以,听到有人故意让自己生病时,弘晗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害怕。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就不怕死亡了,但是有时候,失去后才更懂得珍惜,死过一次才会更惜命,弘晗的眼神年秋月尽收眼底,她叹口气,“没事儿,你看你玛法不是都没有事儿吗,我相信我从小就好运气,几次都抗争过了疾病,我的儿女运气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听到自己玛法,弘晗小阿哥想了想,又鼓起了勇气,是啊,自己都能重活过一次,还能熬不过一个天花,他点点头,“额娘说的对,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一定会扛过去的!”(未完待续……)

ps:福晋亲自给抬举的丫鬟才算是特殊了些,不然王府的侍妾也不会是她这么个丫鬟能做的,也因此让这个女子有些不识抬举了,以为四爷应该是对她有几分感觉的,不然怎么会点头同意,根本没有去想她不过是个标志,代表福晋大度,四爷没有宠妾灭妻,给外人看的,仅此而已。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冲冠一怒

安慰完自己孩子,年秋月就让戚氏指挥着丫鬟带上小阿哥要用的一应东西,母子三人带着十几个丫鬟坐着马车离开。

四爷傍晚回来觉得府里冷清得异常,往常自己女儿是一听外院传报就会跑到二门去接自己,今日却没有那小丫头的身影,四爷觉得奇怪,喊了丫鬟问道,“三格格呢?”

小丫鬟毕恭毕敬地回答,“回主子,年主子带着三格格和五阿哥去了庄子。”

四爷皱眉,看向苏培盛,“你年主子昨儿说这事儿了吗?爷怎么没有印象?”

苏培盛摇头,很是肯定,“侧福晋这几日都没有提过~≥,∽ansh≧uba.庄子的事儿。”

“把王贵叫回来问问。”四爷吩咐。

王贵此时正在往这边儿快走,走得很急,一头的汗,苏培盛眼尖,瞧见了,一指他,“主子,王贵那厮来了。”

王贵快走到跟前时,就见苏培盛给自己使眼色,他不大明白,忙行礼,就听自己主子不耐烦地道,“免了,你们年主子怎么去庄子了呢?”

王贵这才明白苏总管给自己使眼色的原因,忙组织下语言,“回四爷的话,府上三格格和五阿哥得了天花,年主子带着两个小主子去庄子上养病了。方太医还在正厅等着给爷回话。”

“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不告诉爷!”四爷瞬间炸毛,“你们年主子还怀着身子呢,就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还不快去将他们追回来!”

“主子爷,走了俩时辰了”,王贵弱弱地开口。

四爷瞪他一眼。苏培盛忙开口劝慰,“主子,明日再去也好,年主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您,谁能将她请回来,您还是先见见方太医。听听小主子们的情况怎么样?”

苏培盛说完,就在心里叹息,好好的两个小主子怎么就得了这么凶狠的病症呢。真是福薄。可怜年侧福晋第一个孩子没保住,这龙凤胎也要夭折了不成?!真是夭寿!

四爷听了苏培盛的话这才不继续训斥王贵,而是加快了脚步到了前厅,苏培盛在身后跟得直喘粗气。王贵更可怜。本来他就近乎于小跑来到这儿,现在又要小跑跟着四爷,累得他走两步就不顾形象地拿袖子擦擦汗,过往的丫鬟倒是看得心里痛快。

方润看见四爷时就知道他必然心急,就长话短说地将问题说了遍,并将那荷包拿给四爷瞧,就见四爷一脚蹬在了案几上,实木的小几被他一怒之下给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唬得苏培盛脸色都变了,“主子息怒。当心身体啊。”

“去把腊梅给我拖来,还有送荷包的丫鬟一并捆过来,谁敢阻拦,一并绑了。”怒急的四爷表情反而看起来很是平静,但苏培盛看到他放在身侧握紧又松开的拳头,禁不住打个寒噤,拔腿就去办事,王贵慢了半拍,也不敢和苏培盛抢,只好苦着脸站在一角,努力把自己虚化了。

但四爷显然没有忘记这儿还站着一个,就看了眼方润,“侧福晋去庄子上养病,劳烦方太医回去后找两个擅长治天花的太医来。”

“四爷放心,太医院有几个得过天花的太医,医术也是不错的。奴才回去就将人派过来。”方润一见四爷这架势开始处理家事,就想离开,故而四爷刚一递梯子,他就迅速搭话闪人。

四爷瞪一眼角落的王贵,“还愣着干嘛,还不送方太医出府?!”

王贵心里一跳,忙上前,“方太医,请——”

方润依着规矩跪安离开。

厅堂都没有人了,四爷才冷笑出声,捏着那荷包反复看了,又重新摔在了桌子上,冷着脸坐在了主位儿上。厅堂门口处待命的丫鬟和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被迁怒了。

“主子爷,人带来了”,苏培盛带着小厮压着两人进门,小厮们毫不手软,将腊梅和那丫鬟杏儿向屋里一推搡。两个女子不过是娇养的女儿家,没什么气力的,被小厮们这么一推,就跌倒在了地上,痛得腊梅娇呼了声,四爷冷哼了声,腊梅只好忍着痛,再不敢做作了。

“跪好!爷问你,这是不是你的荷包?”四爷将荷包扔在了腊梅面前,腊梅看了眼,垂首,带着抹娇羞,“是奴才亲手做的,五阿哥答应了奴才转交给爷的,怎么会……”

话还没完,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飞出去了,胸口更是五脏六腑都是翻腾的,她在众人又惊又惧的目光中飞了出去,重重落地,强烈的撞击让她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想说什么,张口却是一大摊血吐了出来,吓得杏儿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牙关之间明显打颤。

“你的?以你的份例问题能用的上杭绸?你当爷是傻子?”

“是……是…福……福晋赏的”,挨了四爷一脚的腊梅痛得全身直冒冷汗,颤巍巍、断断续续地回答。

“那这里面的布呢?贱婢,你竟然有如此恶毒心肠,在荷包里不止夹层了天花病人的痘痂,还用了恶臭肮脏的破布,怎么?你就拿这些送爷?”四爷厌恶地看腊梅一眼,就坐回了位置。

苏培盛和王贵偷着对了一眼神色,腊梅长相也是不错的,虽说比起府里两个侧福晋是差了些,但比起已经色衰的宋格格和姿色一般的耿格格来说,腊梅是个俏丽丰腴的女子,但如今看看……跟个破布一样瘫软在地上,头发散乱,发髻都歪了,珠环玉翠更是碎了一地,嘴角溢血,面色苍白,因着冷汗脸上妆粉都花了,那样子……一个词,惨不忍睹。

腊梅惊呆了,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她说的急了,咳嗽了几下,又吐出了些血。“四爷,奴才没有做这些……这荷包……是针线房……针线房的人做的。”

四爷冷笑了声,“不是说你亲手做的,如何又成了针线房的活计,看来不吃些苦头你是不肯说实话,王贵,掌嘴二十!”

“不!”腊梅瞪大了眼。强撑着身子就跪着膝行向前,“爷饶了奴才,奴才没有说谎。是针线房,真的是针线房”,她喘口气儿,压下嘴边儿的血腥味儿。“方才是奴才想让爷怜惜。才……才说谎的。”

“哦?”四爷起身,皂底黑面的靴子踩在花色地毯上,木板发出咯吱声,让人心底发寒。

“你是觉得爷好骗,还是觉得看爷对年侧福晋好脾气就觉得,爷对所有人都是好脾气,恩?”四爷拉长了尾音,听得人心里一颤一颤的。“奴才……奴才”,腊梅纠结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挤出一句,“奴才不敢。”

“不敢?”四爷走到她面前,停住了脚步,“爷以前也觉得你看着是个胆小的,就答应了福晋的交换条件,现在看来,你若是个胆小的,天底下怕是没几个人胆子小的了?”他上前一步,靴子直接踩在了腊梅嫩白的手指上,用力碾压了一下,“这手从今以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废了”。

十指连心,腊梅疼得连声惨叫,声音刺耳难听,外间的奴才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本想探头瞧瞧,听了这惨叫,头都不自觉缩了缩。

“疼吗?”

腊梅愣了半晌才弱弱开口,“疼”

“知道疼就好,那就老实告诉爷,你都知道些什么。”四爷声音其实很有磁性,然而此时腊梅却只觉得全身都是冷的,从骨子里透着寒意,就连在一旁等着用刑的小厮们都觉得冷,从来没有见过四爷这个样子。大家印象中,四爷只是重规矩,整日冷着脸,不喜多言,哪里见过如此凶残的一面!

腊梅想哭都哭不出来,这一刻,她只后悔自己怎么就当时听了那针线房小丫鬟的撺掇,觉得这个荷包好看,四爷必然喜欢,她哽咽着将那,小丫鬟给招供出来,四爷手一挥,苏培盛带着几个男仆就离开了。

腊梅见四爷脸色阴沉,绞尽脑汁翻记忆,总算又给她想起了一点儿,“奴才想起来了,那天……奴才给爷送荷包,还遇见了李侧福晋身边的美景,端着汤。”

四爷皱眉。

苏培盛很快带了十几个丫鬟让腊梅来认,这群丫鬟见到丫鬟中自来嘚瑟的腊梅成了这般模样,都心里突突的。

但此地却没有那个丫鬟了,四爷黑了脸,“所有丫鬟都在这儿了?”

针线房管事的姓张,张氏哆嗦着上前一步,“都在这儿了,只除了前几日有几个辞活儿不干了。”

苏培盛挑眉,“张管事,你可记得这几人都是谁?”

“记得,记得,一个是门房老吴家的儿媳妇,有了身子了,一个是……”

四爷伸手,一个粉彩细颈瓶就碎了,吓得张氏立即闭嘴。

苏培盛是个聪明的,“你莫说那些个废话,我只问你,有没有一个十三四的,脸圆圆的,嘴角有个痣……”

“有,有一个”,张氏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了,但看这架势也知道出了大事儿,她也不敢废话,忙开口,“这是府上买进来的绣娘,身契只添了三年,四天前她哥哥说攒足银子给她赎身了,已经离开了,是杭州人余县人。”

四爷眉宇间显出烦躁,“苏培盛,找出府上记录的信息,带了人去找这个绣娘,把这贱/人拉下去,别让她死了。将万和安给爷叫过来。”

“嗻”,苏培盛躬身领了令下去,四爷又看向王贵,“你去将几个管事嬷嬷请过来。”

“嗻”,见自己被派了任务,王贵才悄悄吐口气儿,转身去喊人。

如此,大概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王府都被惊动了,三格格和五阿哥被人害了,四爷正在查到底是谁下的手。听说四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气势和手段是前所未有的狠戾,整个王府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谁知道这火下一步该烧到哪儿了?

往日那些喜欢跑动的丫鬟婆子们更是紧闭了房门,不敢乱跑了,唯恐牵涉到这个事件里去。

耿格格听到消息时,叹了口气,“是谁那么……不知道三格格和五阿哥这是龙凤胎,非同训寻常吗,有大事儿那是皇上只怕都会被惊动的,真是……”

旁边正在做客的尹格格挑眉,很是不屑,“耿妹妹,姐姐好意提醒你一下,我这种没有孩子的倒还好,一般怀疑性不大,但是……”

耿氏脸色白了,“尹姐姐,你别吓我,这事儿谁沾染上一辈子就完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我只是随口一说,妹妹你和年侧福晋一向关系交好,你不用太担心,咱们又没有做坏事儿,何必担心,倒是那做了的该提心吊胆了。”

“姐姐说的是”,耿氏脸色这才好了些,“我们是不用那么揪心的,爷今日这么个……府上该有多少做噩梦了,听说针线房那些丫鬟回来,个个面色如雪,吐个一塌糊涂。”

尹氏苦笑了下,“爷都好些时候没有发过这么大脾气了,我记得上次还是大阿哥没了的时候,也没有亲自动手,侧福晋何其幸运啊。”她的话里隐隐带着艳羡和对自己的感慨,耿格格抿了抿嘴,“侧福晋是个好人,也是该得了,没有她,我这孩子定然护不住。”

“妹妹倒是有指望了,我却还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尹格格叹口气,“比起病着的福晋,我倒更担心侧福晋的身子,她还怀着,虽说我这心里不好受,但还是希望她好好的,只有她好好的了,咱们才能好好的。”

耿氏闻言也是一声长叹,没事的,姐姐宽心,爷虽说独宠年侧福晋,却还是能在她小日子里偶尔来咱们院子里坐坐的,只要姐姐养好身子,孩子总会有的。”

她这话让尹凝心里一刺,更是恼恨福晋。人只有在有对比的时候才会惦念另一个人的好,她如今就觉得年秋月人比福晋乌拉那拉氏好了很多,至少从来没有下黑手。听说还会两分医理呢,却没有用这些害人,独宠就独宠吧,至少还有命,还有可能怀了孩子有了指望的希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火苗乱蹿

庄子里,两个孩子还不是病得很严重,是以还都有些活力,喝了药,就在窗户边儿看外面农田里的风景,府里只有几块而试验田,她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因此很是稀奇。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屋子和一应设施,只是那些地方人比较集中,不如临近田间的这个小楼,是年秋月那会儿特意搭盖起来用来稍作休息的。

土地上种植了各种果蔬,更有简易的大棚,这让双胞胎们很是兴奋,若不是因为生着病,年秋月相信这对皮实的兄妹早就跑到田地里玩耍起来了。

虹娴到底是身子比弘晗弱一些,吃过药没有一会儿就有些困了,趴回床上歇着了。小汤圆看她难受的样子,皱眉,“额娘,我和妹妹会没事儿的,对吧?”

 ≠±wan≠±shu≠±ba,■ansh□uba.;“会没有事儿的”,年秋月点头,额娘能生下你们这对龙凤胎,就是咱们福运好,你这又不是什么不能治的,不让你们在府上是额娘有自己的顾虑,只要你相信额娘,配合额娘,额娘保证你们两个都会好好的回去,让那幕后的人机关算尽也是一场空!”

“可是这病会留疤的,以后”,弘晗叹口气,“儿子是不是和世子再也无缘了?”

“不会”,年秋月想到这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她背对着小汤圆,所以汤圆没有看到,“有额娘在,一点儿疤痕都不会有,只要赶在你们这痘儿发出来之前控制住病情。就不会有疤。”

弘晗点头,“额娘,你会医术!”他的口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和惊诧。

年秋月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去床上歇一会儿吧,额娘出去安排些事儿。呆会儿记得哄着你妹妹喝药,她年纪小,不知道天花的厉害,你同她说也是说不明白的。”

弘晗点头,“儿子会让她好好吃药的。”

年秋月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是停下来脚步,回头。认真地问自己儿子,“晗儿,你是真的很想要世子这个位置吗?”

小汤圆愣了下,斩钉截铁地点头回答:“是。儿子真的想要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本就该属于我的!我也相信,没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

“好”,年秋月点头,“额娘知道了,你想要的,额娘可以帮你拿到,但你要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你要想比其他人更适合。你就得时刻严格要求你自己,要知道在进步的不只你一个。”

“儿子会的!”

年秋月出门。走远了,才长叹了口气,她没有想到弘晗对这个位置那么执着,也不知道这孩子想明白没有,这才事儿根本就不简单,对方是在致他们兄妹于死地,没准儿就是这世子之位引起的,否则四爷府经历上次事儿早已经被四爷用铁血手腕整成了个铁桶,不是夺嫡之争造成的,那就是府上人内斗造成的了那世子之位的原因将成为最大的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儿子真的想要,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他,只要他肯为之努力,努力使他自己具备成为一个世子的能力,能有这个担当,那这位置为何要让出去呢?她自己已经够树敌的了,若真是让其他女人的孩子得了这位置,若是自己离开得早倒是看不见什么难看的事儿了,若是自己在四爷之后才恐怕他们娘两个将会过得很惨,那些怨气冲天的人还不要将自己薄皮抽筋啊!

年秋月自问自己也不是那怕事儿的人,因此她稍稍想了下这个问题,就将孟氏给喊到了身边,细细交代了几句,孟氏听了,脸色那是骤然放晴啊,“主子,您说认真的?真的有办法?”

“你莫要声张,让阿玛和额娘悄悄去办,顺便让府里咱们的人好好留意着府上的动静,哪个敢借机捣乱的,也别客气,该反击就狠狠反击回去,我虽带着孩子离开府上了,这威严却是不容质疑的。”年秋月眼里寒光乍现,“这次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老实的,将心思都动到了孩子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管是谁,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孟氏点头,“主子说的对,想来最近府上太安静了,有些人就想跳出来挑战一下主子的地位。奴才这就去太太那儿说一声,这东西也好找,只要 去京城附近村子里多走走,定然有。”

孟氏离开,彤情凑上前,“主子,有没有什么该奴才去做的?”

年秋月看看她,“我这儿给你写个方子,你让和风去按照方子抓了药来,这方子看完就要烧了,仔细莫要被太医给瞧见了,可要记清楚了。”

彤情点头,“奴才晓得。”

年秋月这才让她离开,她又喊了几个丫鬟去找太医开些预防天花的方子,煮了药茶来给大家喝。

小汤圆的身子比较好,一直没有烧起来,倒是小棉袄的烧却是始终不退,这让年秋月渐渐开始着急起来,眼见得棉袄脸上开始出现小点点儿,若是再不抓紧治疗怕是要发出痘儿来了。

此时已经又过了三天,四爷来了又被劝走了,年秋月摆出来的理由让他无话可说,只好堵着气离开,出了庄子打马就到了皇宫,将事情原原本本给康熙皇帝说个清楚,皇上是又怒又觉得欣慰,怒的是有人对自己最喜欢的双胞胎下毒手,欣慰的是自己儿子有事儿第一个能想到给自己说,说明在他心里自己这个汗阿玛还是很有地位的,证明自己宝刀未老,在儿子心目中依旧是智慧和能力的象征,皇帝于是派下了人手协助四爷找到疑犯,毕竟龙凤胎的出生代表的不只是一个王府的幸运,还有满族政权得来是天意的象征。没见自打龙凤胎出生起,江南天地会那群反清复明的人嗷嗷的声音都少了几分嘛!四儿子府上那个人这么不懂事,竟然对皇家子嗣动手。还是对这有着特殊政治意义的子孙动手,江南再生事端是你一个妇人能担当起的吗?逮着了谁,必然严惩不贷!

皇帝发话后,满朝文武才知道原来四爷府出了大事儿,八阿哥一边儿幸灾乐祸一边儿急着将自己摆清,他可没有这么笨,对着这兄妹二人动手。但他担心皇帝和自己这个明眼人一看就怒火中烧的四哥误会了,于是自告奋勇要帮忙,四爷心里对八阿哥不是没有怀疑的。但他对自己前段时日整治府里的手段更加放心,于是就爽快答应让八阿哥帮忙。

有了八阿哥的人手参与进去,江南那一带盘查起来就容易了许多,很快。不到十日。就有十几号人被押解到了京城,这些是和画像很是相似的人,当地的县令还怕那人是不是改了名姓,索性一股脑全给压到了京城,让人认,还有对方的亲人。不是没有想到过让腊梅跟着一起直接认了,但是自打四爷踢了那一脚,将腊梅的肋骨都给踢断了。腊梅重伤之下又受了惊吓,生生发起高烧来。人也迷迷糊糊的。负责审讯和关押、看管病人的金奴老太监也很无奈,只好整日拿汤药吊着这腊梅的性命。

这批押送来的人经由府上的人给认了后,将那些无罪的人赏了几两银子就送了回去,倒是平息了这些老百姓的怨气。至于那个叫草儿的小绣娘就 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送到了雍亲王府的大牢,金奴老头儿等了这么长时间才等来这么个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怜惜,当下就开始动用手段审讯起来,这小绣娘又不是什么硬骨头,也不是府上的家生子,没有什么主子要效忠的,没动两下刑罚就和盘托出的,她说出的人是针线房的管事娘子,娘家姓吴,人称春生家的,是耿格格的陪房。

耿格格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等尹格格一推她,她哇一下就哭出声来,吓了尹格格一跳,旁边丫鬟们也忙开始拿帕子拭泪,四阿哥弘历听到自己额娘哭声,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嗷嗷起来 ,一时间这云烟院里哭声把旁边几个院子都给惊动了,旁边住的张格格和武格格也是坐不住了,只好来看看怎么个回事。

这一问,也是惊住了,倒是那武氏平日最伶俐,先反应过来,“耿妹妹怎么知道的,我们几个姐妹们可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张格格也是连连点头,“是啊,我还以为四阿哥怎么了,吓得我忙跑了过来,我这刚午间睡了一会儿,头发都没有梳好ne !‘

大家一看,可不是嘛,张格格的头发还是披散着呢。

耿巧琦抹一把泪,“我和年侧福晋素来亲近,是以那王总管也多少卖些面子与我,方才就是他使个小丫鬟悄悄告诉我的,诸位姐姐,这可怎么办啊,你们都知道,我和侧福晋是一心的,我怎么会害她和三格格、五阿哥呢,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没有胆子做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张格格心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但她却很聪明地没有说话,武格格苦笑了下,“莫说你吃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若是其他人我都不觉得惊奇,但是说是你害了两个孩子我是头一个不信的。”

尹格格看了眼她,两人交流了个神色,尹凝开口了,“耿妹妹,你也不要太担心,虽说那是你的陪房,可是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你进府也有些年头了,这奴才是不是变心了也难说,只要爷信你,甭管这奴才说什么,那都是个虚话,你好好想想,这奴才平日是不是有些可疑,还听你的吗?”

耿氏想了想,苦着脸回答,“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老实的,在府上分管这些府务时候,就将她派到了针线房,原本想着姐妹们都有自己丫鬟,又都有一手好绣活儿,也没有几个人会用到府上的针线房,是非少些,也能安稳些,就将她派了过去。她素来也是恭恭敬敬的,我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祸从天降啊!”

大家对视一眼,都觉得事事变化莫测,耿氏的想法是没有错的,的确府上没有几个主子会用到针线房,针线房平日最多的就是奴才们一年四季的衣服,要么就是府上送到外面的绣品礼物,要说是比厨房都安稳的,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个事儿出来啊!

武格格叹了口气,“不如你去求见四爷,看在年侧福晋面子上,爷兴许会给你个辩白机会,只是你这奴才怕是保不住了。”

耿氏期期艾艾的,“我这主子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提什么奴才,况且,若这真是真的,怕这奴才也早弃了我这儿另外攀上了高枝儿了”,她苦笑了下,看了眼自己孩子,将目光转向尹格格,“尹姐姐,万一我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若是还请你多多照看这孩子。”

“说什么混账话呢”,尹格格皱眉,“咱们四爷不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你这话也恁不吉利了,给我收着,安安稳稳的去,好好说明白了。”

见耿氏眼神凄楚,她才叹口气,“得了,你若是真没有福气,这孩子我会好好照看着,想来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孩子的,若是你真有个不测,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弘历迷迷糊糊在旁边听着,到底没有听个明白,眼神甚为迷茫,看着让人心疼。耿氏的嬷嬷王氏哭着道,“格格,你会没事的,小阿哥还有奴才呢,奴才就是泼了命也会好好护着她的。”

张格格禁不住翻个白眼。

耿氏这才放心,稍微梳妆了下,看着不邋遢了,这才带着丫鬟离开,弘历见了要跟着去,被王氏给哄住了。

张格格见事情暂时被平息了,撇撇嘴,“尹妹妹倒是好心肠,这是想捡一个便宜儿子呢?往日也不见你们如此姐妹情深,也不觉得牙根都是酸的”,她撂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身后武氏和尹氏神色各异。(未完待续……)

ps:李氏其实很聪明的一个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和福晋斗得旗鼓相当了,亲们继续看就是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坑娘的孩子

年秋月让人孟嬷嬷年家传的事儿引起了年家的极大轰动,年家上下暗中派出了十几个人手,没过几天就找到了年秋月想要的东西,派了人手将东西给送到了,庄子上的管事看那头牛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但是好在这是年秋月的陪嫁庄子,负责庄子的是老管家年利一大家子,所以他们稍稍平复下震惊的心理后就赶忙将牛赶到了后山上喂着。

此时,小棉袄的病情也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就算年秋月加大了药量,她脸上也还是出现了零星几个水泡儿,看着触目惊心,好歹孩子还小,不是很看重自己的相貌,但年秋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听说牛送到了,她也不顾自己这几日操劳得多了有些不舒服的身子,还是起身去了后山,待到亲自检查完了这牛,她这才放心了,将和风和彤情、孟氏叫到一起,将自己下一步的安排给说详细说了,和风眼睛都亮了,“主子,∞◇wan∞◇书∞◇ロ巴,∷anshu≠ba.这法子倒是稀奇,只是小主子们千金之躯,能行吗?”

年秋月叹气,“如今就是想拿哪家的孩子试上 一试也是没有时间了,不行也得行了,眼见棉袄的痘儿已经开始发了,若是不抓紧进行,怕是很快整张脸都会发起疙瘩,她过两年到了年岁,看到别人脸上都是清清爽爽,自己脸上却有些痘痕,指不定怎么想呢,我怎么能让自己女儿受到她人的指指点点!”

和风无言以对,彤情开口,“主子。那太医院的几个太医”

“他们素来也只是把脉开药,其他都不管,照原样就是了。该他们探视时候就放他们去瞧一眼”,年秋月冷笑了下,“也没有几个真心伺候的,若不是汤圆和棉袄得了皇上的青眼,他们只恐怕避之不及了。”

“主子不是说只要给小格格她们用了您的法子,是要熬上三天的,让奴才和嬷嬷们一起伺候吧。奴才会两分医术,主子也好放心呢。”和风在旁自告奋勇,出于紧张。手都紧紧抓着自己衣服角。

“不了,我打算自己守着她们,你给我搭把手就是了。”

“主子,让和风去守着吧。您这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又是头三个月里,您怎么这么不上心呢,今日奴才回年家,太太和老爷还责怪奴才由着您的性子,万一您肚子里这有个什么好歹,奴才没把给太太和老爷交代,也没有办法给四爷交代啊。”孟氏一听急了,忙看一眼和风。开口相劝,“您都想好法子了。这心也能安上一两分了,和风的医术比起太医院的小太医来说也是不相上下的,有什么事儿她会立即通知您的,还有戚氏和魏氏两个,小主子们有个什么事儿,那是要她们的命呢,她们岂敢不用心伺候着?”

和风忙上前一步,“主子,奴才的医术虽说不如您,也是能应付一二的,您就放心,奴才绝不逞强,真有什么情况奴才一准儿请示了您。您就看在咱们做奴才的不容易,您这肚子里的小主子真有个万一,梧彤院上上下下只怕除了孟嬷嬷和两个姐姐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咱们怕都会被四爷给砍了,王爷什么脾气您比咱们都清楚,发起脾气来真是不管不顾的,您就怜惜一下奴才们吧。”

梧情也跟着相劝,“主子,小主子们有您这样的额娘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儿了,谁家的额娘这么待孩子的,就拿早夭的二阿哥来说,生病时候李侧福晋就不愿意见一见,唯恐怕沾染上了自己,您这样已经足够尽心了,小主子们这么好福运气定能平安无事的,您就歇着吧。”

年秋月总算肯松口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全了?”

“都准备好了,您画的样子也找最好的铁匠铺打造好了,都给您备好了。”

年秋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那好,棉袄还迷迷糊糊着呢?”

彤情是伺候两位小主子的,忙接口,“吃了药已经昏睡了。”

“好,那咱们开始吧,姑姑,你去准备我说的东西 ,和风,你去按我说的法子取那些液体,仔细自己别沾染上了。”年秋月从荷包里取出清凉提神的膏药抹了点儿,让自己清醒起来,径直走到了屋里,将自己儿子喊醒,仔细交代清楚了。

弘晗听得一愣一愣的,“额娘的法子就是这样吗?”

“恩”,年秋月点头,“你敢试一试吗,可是会疼的。”

“额娘莫不是真将儿子当做了那三岁孩童?有什么不敢试的,小爷可是将来要建功立业的,怎么能怕这么一场病呢!”弘晗听到自己有七成几率得救,心情范松了很多,竟然和年秋月开起玩笑来。

年秋月笑笑。

过了会儿,孟氏和和风将年秋月要的东西拿了来,其实也就是现在的注射器一样的东西,细长的针管自然 不可能是塑料的,而是玻璃的,还要多亏了这个时候有很多舶来品,比如一些各种造型的玻璃器具,虽说没有注射器这种东西,但耐不住古人也很聪明,年秋月将所要的东西给画出来后,自有琉璃场的人从运来的东西里想办法捣鼓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其实费时间也就费在这儿了。

这玻璃注射器已经在热水里过了下,也交代了要放在干净帕子上放干,针头在热水里煮过了,在干净帕子上擦拭干净,那些从牛痘里提取出来的液体也已经收集在了小碟子上,年秋月就这样用最简单的法子完成了疫苗注射,弘晗觉得很怪,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棉袄在被针头扎住那一瞬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好在没有醒也没有哭。

在现代社会很简单的事情,在这个时代、这种条件下年秋月却累出了一头汗。出了门,她长出了一口气,吩咐了和风和彤情好生看着孩子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她才觉得肚子很不舒服,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忧心忡忡下竟然已经几个时辰没有吃东西,忙让人将做的饭菜端上来吃了些,这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分割线——

四爷这厢很烦躁,耿氏在他面前哭诉了好长一通,她说的四爷也不是不相信,但要说完全相信依着四爷的脾气也是不可能的。他就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就让耿氏离开了,耿氏也不知道四爷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也只好离开了。

还好。耿氏的丫鬟比较机灵,冬竹在旁边安慰道:“主子,您也不用太担心,奴才听说府上那个金奴老宦官。那可是审讯上的一把手。没有人能瞒过他那双眼,若是春生家的媳妇真的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儿,一准儿能被问出幕后人来。

诚然,冬竹在说这话是时候春生家的还真就在地牢里被审讯着,大户人家的丫鬟从伺候人起就吃住不差,这奴才又跟着耿氏当了陪房,在王府里伺候人,吃住比起之前又上了一个档次。做了管事娘子后,还有底下人孝敬着。养的是白胖白胖的,哪里受得住刑罚,几棍子没有打下去就全都招了,但是招出的这人却是半个月前失足落水的一个丫鬟,还是个不起眼的三等丫鬟,四爷得到消息时将金奴给骂个狗血喷头,“这样的事儿还要

爷来教导你啊,金奴你莫不是这些年安逸日子过惯了,连办案都不会啊,继续审下去啊,丫鬟死了不还有她老子娘吗,不还有兄弟姐妹啊,这人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

金奴面带愧疚,“主子,不是奴才不会办案,只是这丫鬟是打小被卖到王府的,因为不是家生子,这才没有给安排重要的活计,连主子身边儿都不让她凑,您给奴才再宽限几日,奴才肯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四爷挥挥手,“你快些,你年主子如今怀着身子,金贵着呢,在庄子里呆久了也不知道这身子能养成什么样子,爷不肃清府里就不能安心,皇上那儿还等着知道结果呢,你手脚麻利些,脑子机灵些!”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查她素来和谁交好,有没有什么能注意到的”,金奴擦一把头上的汗,只觉得压力山大。

“滚下去!”四爷摔了一个笔洗。

王府再度动荡起来,耿氏心里总算能安然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把火会冷不丁烧到人,人人自危。

三日后,有消息放出来,说是已经查到了那丫鬟生前和谁交好,听说她生前曾将部分东西交给过一个手帕交,是远房的亲戚,被卖到了礼部侍郎府做了丫鬟,那丫鬟手里应该有些个证据。大部分人松了口气 ,但是蘅芜苑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却黑了脸,脸色最不好的就是李氏了,她手里拿着的是弘时跟着八百里加急军情一起捎带的家书,上面竟然质问是不是他不答应害年家,李氏就自己动手了?

李氏拿到家书时候是很兴奋的,大有自己家孩子还是和娘亲的感觉,但是拆开看完,手都是颤抖的,表情更是激愤难耐,“嬷嬷,你看你看,我这儿子可不就是白养了,枉费我从小把他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怎的竟然成了这个样子,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离着有媳妇还有个四五年呢,就已经忘了我这个额娘。你说前院那个狐狸精到底是什么妖怪托生的,迷了四爷便罢了,如今连弘时都被她给迷惑了,她有什么好,竟然质问是不是我害了他的弟弟妹妹,那算是他哪门子的弟弟妹妹,我这肚子里的才是她弟弟或是妹妹!”

霍嬷嬷很是傻眼,“哥儿怎么能这么说呢,实在是不懂事”,她上前,却是提醒李氏另一件事,“主子,三阿哥这么着一封信,不避讳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还真是小孩子办事,不牢靠,眼下怎么办?”

李氏这才反应到这个事儿,气得更是难受了,“真是子女就是做娘的上辈子欠下的债,这是要害死我!赶快,赶快烧了去!”

“慢着!”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蓝衫青衿的人,腰间的环龙佩显示出此人身份,李氏的脸当即就白了,“四爷——”

霍嬷嬷第一反应就是拿起纸要塞自己嘴里,苏培盛却是快步两步上前,向她背上一拍,她就吞咽不下去了,苏培盛有些恶心得将纸从她嘴里拿出来,摊在桌子上,李氏这会儿整个人都是吓傻了,见四爷看这信,她才反应过来,眼泪当时就出来了,“爷,弘时竟然怀疑是妾身害了三格格和五阿哥,真是拿刀子戳妾身的心啊,那两个孩子那么可爱,妾身怎么忍心呢,都是爷的孩子呢!妾身平日也是当做自己孩子疼爱的。”

“是吗?”四爷看完眼神就如同刀子一样锐利了,盯着李氏似乎要把李氏看出一个洞来,李氏心噗噗跳动得极快,“是是啊,不信爷问年妹妹,妾身是常看这两个孩子的。”

四爷收回视线,“那弘时怎么会怀疑你呢,你可是他额娘,是除了爷以外他最敬重的人,怎么会这般说你呢,再者,你来同爷说说,弘时话里这句是什么意思”,他指着那句‘年家乃是阿玛之重臣,额娘实不该起害年大人之心思,儿不应母,莫非母亲对侧额娘之子下手?,目光如寒冰,声音也加大了几分,“你就是这样教导弘时的,年羹尧是爷的左膀右臂,更是汗阿玛的肱骨之臣,你竟如此歹毒,还好弘时在前院住了一年,得了夫子教习,否则定然被你这样的人教坏了。你还怀着身子,不依操劳,从今天起,好好闭门养胎吧,来人,将这奴才给带到地牢,好好审一审,看这样恶毒的奴才到底教会了主子多少不应有的手段!”

“爷‘,李氏瞪大了眼,“爷,爷你饶了霍嬷嬷吧,嬷嬷是妾身奶嬷嬷,是一直伺候妾身的,妾还怀着孩子,离不开霍嬷嬷啊!”

“离开这狗奴才,莫非你还能掉了孩子不成?真是笑话,带走!”四爷冷冷地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绝境下的对策

霍嬷嬷被带走后,李氏整个人都崩溃了,四爷转身离开的早,并没有看到李氏那狰狞的表情,伺候李氏的几个丫鬟倒是看了个仔细,只是瞧上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实在是太恐怖了,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姣好的面容,分明就是一个夜叉。

霍嬷嬷是李氏的奶娘,自然是对主子十分忠心的,金奴老太监怎么审问,霍嬷嬷也是咬死了一点儿,主子只是嫉妒年侧福晋,因此一时间想岔了,并没有做出什么,问及一以前的事情,霍嬷嬷是闭口不言,最后,金奴只好派了自己徒弟请示四爷要不要用方太医当初研制的药。四爷很快给了回话,“不过一个奴才,还用来请示爷,真是越发不会办事了!”

金奴看自己徒弟眉飞色舞地学了四爷的口气说话,当即就敲给他一个脑蹦儿,“混小子◎∫wan◎∫书◎∫ロ巴,◆ansh≧uba.,怎么和师傅说话呢,还不快去准备!”

李氏和霍嬷嬷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种药,霍嬷嬷见也不用刑时还以为自己挺过了这一点儿,哪知道对方不过出去了半个时辰,竟然端上来一种和绿豆一样大小的药丸,也不多,不过七八枚的样子,霍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人物,有一定的敏感性,当时就觉得不对了,“这是什么?”她的目光开始有了畏惧。人对于不知道的事务往往天生就具有畏惧感,霍嬷嬷自然也不例外。

金奴笑了下,他已经年龄不小了。牙齿都掉落了好几个了,这一笑就露出了带有窟窿的牙床,看起来有些渗人。“这可是好东西,咱们主子往日都不舍得用了,你可是有口福了。”

金奴的徒弟是个孤儿,跟着金奴有些年头了,随了金奴的姓氏,人称小金头儿,小金头儿嘿嘿笑笑。“这可是吃了能说实话的东西,甭管你有多厉害,多嘴硬。吃了之后可就不由你了,吃一粒倒是没有什么事儿,只可惜不能吃多了,若是一次吃个五六粒的。虽然连小时候几岁尿床都能说出来吧。可惜两个时辰后人就傻了。那些人研制时候也没有多用些心,真是白瞎了主子扔进去的本儿。”

霍嬷嬷听得傻了,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我是服侍侧福晋的嬷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侧福晋不会饶了你们的。”

金奴撇撇嘴,没有说话,他徒弟讥讽地一笑。“这可是主子爷亲自下的令,要给你用药。侧福晋算是个什么东西,咱府上谁不知道,只有年主子才是四爷心尖子上的人,她的人我们动一下还是要好好想想的,至于你你家主子又不是个护短的,指望给你报仇,行啊,我们爷俩儿等着她给你报仇。”

“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奴才,你们又何必对我下这般毒手?”霍嬷嬷心知自己今日怕是逃不过了,心一狠,当即就要咬舌自尽,旁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不好,立即有人拿住她的下巴,手下一用力,疼得霍嬷嬷神色都扭曲起来,却是那人将她的下巴都给卸了。

“你不想变成傻子啊?”金奴吸一口眼袋儿,眯了眯眼,神色看起来很是享受,“那也不是没有法子,你老实交代了,咱家也能放你一条活路。”

霍嬷嬷抿抿嘴,金奴一看就知道她心动了,就再接再厉道,“你说你为了你主子都卖命这么多年了,也该为你自己想想了,李侧福晋能给你带来什么,不如弃暗投明,你老实交代了,主子爷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活路,比如给你在庄子上找个管事做做,你也可以安享晚年了,都这个年纪了,还整日提心吊胆的,那滋味也不好受吧?”

霍嬷嬷没有说话,神情却更为松动了,金奴也不说话,继续吸着烟袋儿,小金头儿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酒壶给自己和师傅倒酒,师徒两个都仿佛将霍嬷嬷给无视了,越是这样,霍嬷嬷其实心里更没有底儿。

偏这对师徒很是过分,两人喝着小酒竟然开始讨论起小金奴的儿子来,说是马上小孩子就生辰了,他这做师公的也该送些什么当礼物,两人说的很是高兴,霍嬷嬷却听得越加不舒服,想起了自己的孙子,终于忍不住了,“我也可以说,只是我那儿孙都在李家做奴才,我说了不当紧,只怕一家子都要不得好死了。”

金奴抬眼看看她,“只要你说的满意,我去和四爷禀报一声,向李家要几个奴才,李家还敢不给吗?”

霍嬷嬷咬咬牙,终于开口,“三格格和五阿哥这次得天花根本不是偶然,是侧福晋做的。”

金奴眼睛一亮,“当真?”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可谓身经百战的嬷嬷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师徒虚无的保证,他们也是觉得霍嬷嬷家里有孩子,拿来做个跳板兴许有用,但也是没有抱着太大希望的,谁知道竟然真的奏效了!

“我只能说这些,其他的你将我的儿子和孙子弄出李家,我就都告诉你。”霍嬷嬷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忽悠了,这不开始提条件了?

小金头儿到底沉不住气,登时就怒了,“还讨价还价,这儿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金奴抬手打断他,“霍嬷嬷到底是霍嬷嬷,和那些个人就是不一样,你这话我做不得主,我还得禀告了主子爷才能知道怎么办,你就先歇着吧,想好了该告诉咱家什么。我这就去回了主子爷。”他走了几步远,又停了下来,“我方才回来时候,听到庄子里的人给主子爷回话,两个小主子的病情好转了,你家侧福晋的心思又落空了。按咱家想的,有山珍海味吃着。绫罗绸缎穿着,珠宝首饰带着,还不满足。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霍嬷嬷的表情变了几变,小金头儿看到这儿,这才明白了自己师傅的意思,暗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霍嬷嬷竟然还没有死心,师傅都能看出来,我却是没有瞧出来。真是水平还不到家。

霍嬷嬷这厢被打得皮开肉绽,虚弱无力,李氏在蘅芜苑屋子里也是急得直冒汗。霍嬷嬷服侍她这么久了,怎么的两人也有些情分的,但是这种情分有多深,主仆二人怎么看就很难说了。李侧福晋想了好久也觉得心里不安。霍嬷嬷也到了一定岁数了。在金奴那老变态手里也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会吐露多少东西。她左思右想,都坐立难耐,就起身换了衣服要出门,不料刚到院子门口,就有几个小厮堵住了门,“侧福晋请回,奴才奉了主子爷的命令。要看着侧福晋,不准侧福晋外出。”

“你们当真不让开?”李氏皱眉。指着自己肚子威胁,“若是你们不让开,我就撞到你们身上,到时候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我就说是你们这群奴才推搡的,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赔得起!”

就有一着褐色衣服的婆子冷笑了下,从小厮们身后走出来,“侧福晋倒是真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儿?这些小厮们不知道您,奴才还能不知道您吗,您肚子里的孩子您自个怕是比谁都看中,您只管撞,孩子真掉了谁又说的准儿呢,头三个月里掉个孩子哪家当个事儿啊!”

她一出来,小厮们都退后了两步,行了一礼,“见过吴嬷嬷!”

吴嬷嬷点点头作为回礼,看向李氏,“侧福晋,请吧!”

李氏气得全身都是颤抖的,“你你你个狗奴才!”

“奴才是不是狗不是您说了算的,奴才就算是狗,也是主子爷养的狗,侧福晋请回,莫要为难这群小厮,否则,别怪奴才用了非常手段控制了您!”

“你敢!”李氏眼一瞪,“你这刁奴,竟然对主子如此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奴才就是依着规矩才和您如此说话,按照主子爷交代的,只要不让您伤害了孩子,不出这院子,什么法子任由奴才的,那奴才早就将您给绑起来了,只说您自己要撞掉孩子就是了。”作为四大嬷嬷之一的吴氏是什么段位的,哪里会害怕李侧福晋。若不是四爷太宠着年侧福晋,她们几个怕是连年秋月都不放在眼里的。

李氏听得越加愤恨,只好转身回了院子,丫鬟们无奈地跟着回去,却被李氏给赶出了屋子!采荷和采莲相视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走远,只好呆在门口儿,搬来了个小绣墩,坐着绣花。里面只听见李氏噼里啪啦摔碎了一地的东西,两人更是觉得无奈,怕李氏划伤了自己,只好进门瞧瞧情况,心里觉得李侧福晋就是和丫鬟们过不去,总是找事儿,哪里有年侧福晋随和,真是女怕嫁错郎,奴怕遇错主啊!

李氏发泄了一通后就冷静下来,想到了新的法子,她要见娘家的人,却再次被吴嬷嬷给阻止了,吴氏只说府上这段时日是禁止外人进入进出的,任何人都不例外,把李氏堵桑得怒道,“我还就不信府上没有采买的人出去了!”

“有是有,都是几个嬷嬷亲自去的,王爷说了,如今还没有查清是谁给三格格和五阿哥下了毒手,府上并不安全,万一 哪天这人不弄天花了,改投了毒药,整个雍亲王府还不是一锅端了?为了各位主子们的安全,查清之前,就只准奴才几人出门,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不能出府。”

李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侧福晋不信了就亲自问四爷,瞧瞧奴才有没有瞎说哦,对了,奴才差点儿忘了,您现在不能出院子,那也不当紧,爷什么时候来了,您再问也不迟,不然”,吴嬷嬷眼神变了下,锐利了些,“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儿,奴才可是怀疑您有问题的。”

李氏气得直接拂袖又回去了,吴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眨了下眼,神情很是凝重,对着几个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们点头表示自己会加强防备。

但是出乎吴嬷嬷的意料,李侧福晋安分了好几日,直到第四日天色尚早,采荷才慌着到了院子门口儿,说是侧福晋不知道为何,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也出了些血。

吴嬷嬷吓了一跳,心道,这李侧福晋当真有这么狠,往年不是属她护孩子跟母狼似的,今日莫不是真是意外?出了这事儿她也不敢耽搁,当即就让请大夫,不是没有想过请太医,关键太医到来得需要一定时间,而且因两个小主子的原因,很多太医是要去庄子上轮值的,还是双关齐下的好。

见吴嬷嬷面色急了,李氏反而嘲讽起来,“哟,怎么嬷嬷这会倒是着急起来,急什么,四爷若是知道了,您只说是我自个儿撞墙撞得不完了吗?”

吴氏脸色沉了下,“侧福晋倒是沉得住气,这会儿还不紧不慢的,看来是奴才瞎操心了,小主子在您肚子里想来问题不大。”

“那是”,李氏笑容很是讽刺,“我的孩子我怎么也不会真让她出事,只是不知道四爷信不信是我自己弄的了?”

吴嬷嬷的脸色瞬间很不好,“侧福晋慎言,太医会查出来的。”

“是啊,会查出来麝香。”李氏摩挲着肚子,“虽说量不大,不会真的小产,关键是那香里每一段都有着麝香,嬷嬷你说,四爷会信你还是信我呢?”

吴嬷嬷脸色开始白了,“侧福晋真是玲珑心思,也真是能狠得下心,奴才佩服!”

“只是佩服?”李氏挑眉,“嬷嬷若是答应替我办件事儿,我就不说出这香的问题。嬷嬷若是执迷不悟那就不怪我了。”

吴氏思索后终是低头,“侧福晋先说来听听。”

“你去”,李氏小声将话说了,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你若是办好了,今日咱们这事儿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吴氏犹豫了下,终是接过了信放在了自己衣袖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弘时被掳

吴氏毕竟是掌管府务这么多年的老嬷嬷,又是四爷打小的奶嬷嬷之一,没有知道李氏让她办的事儿之前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但是得知是要送信,并且信件都到了她的手里,她就不必担心李氏会怎么样了。于是,前脚她送大夫出门,后脚她就找上了正在试验田里忙活的四爷。四爷正在和几位户部的人在说着什么,苏培盛就负责和吴氏交谈了两句,知道什么事后那表情分外有意思,“你先回去吧,主子爷在忙,等会儿寻了合适时机咱家就告诉爷,一有什么情况咱家就让人去给你传信儿。”

“那苏总管你可得快些,我可是怕李侧福晋再找了我去。”

“你就说,府上只有采买时候准进出,需明日才能再出去不就成了?”苏培盛甚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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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这才满意了。

四爷忙完休息时,苏培盛才将信递交了上去,将吴氏的话学了一遍,四爷冷着脸将信件打开,却发现只是普通的询问家中事务的信,四爷想到霍嬷嬷说的话,怎么也觉得不应该如此简单,李氏冒了这么大风险,威胁了吴嬷嬷,就只为这么一封家书?他将信件扔个苏培盛,“拿给金奴和他徒弟,让他们想办法撬开了那奴才的嘴,问清楚这封信有没有暗藏什么玄机。”

苏培盛应声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办。

大概一个时辰后,金奴竟然亲自来回话了,原来这封信当真有玄机。霍嬷嬷看到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看完竟然失声痛哭,接着就要撞墙自尽。还好地牢里的人都时刻注意着,金奴和小金头儿觉出不对,就给霍嬷嬷灌了一碗有些让人情绪迷糊失控的药物,至于上瘾不上的,就不要去考虑了,没听主子爷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让霍嬷嬷开口吗?

等诱导了霍嬷嬷说出这封信的秘密,识字的小金头儿一瞧。脸色也变了,忙拿了纸笔将暗文给写了出来,原来。李氏素来有大情况写家书的时候,都是将真正要说的话隔上一个、两个、三个字这么藏进去的,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但将这些字抽出来后。赫然就是李氏让家里人将霍嬷嬷的亲人给另外安置了。若是霍嬷嬷背叛了,就让这些人跟着霍嬷嬷一起下地下,若是霍嬷嬷以死效忠了,就让李家好好养着那些个奴才,也算全了霍嬷嬷的情分。

李德全拿到这张破译好的纸时,笑了下,“李侧福晋倒是好有魄力,这多年的奴才了。说舍弃了就舍弃了,弃卒保车用的可真是让人心寒啊。”金奴老太监也是感慨颇深。“府上都说咱家心狠,那是没有见到这些个主子们心狠的样子,咱家最多也就是个打打杀杀的,这些个人可是死了还能再利用一番的主儿,难怪那霍氏见了信就要自戕。”

“哎,那这霍嬷嬷最后肯开口了吗?”

“你说她醒来后啊”,金奴撇嘴,“不清醒的时候都说过了,要死也该早死了,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总算不肯耍花招了,咱家出来时候正在供认她和李侧福晋一起办的事儿呢,想着咱们主子爷看在她老实的份儿上能不能救救她儿子和孙子,这咱家也不能给她保证,得看爷心情了。”

苏培盛讥讽地一笑,“这会儿还想这呢,李侧福晋肚子有保命符儿,她这儿可只有催命符了。”

苏培盛说完,就进了书房,不一会儿,金奴就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金奴默默摇了摇头,主子爷这些年脾气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小呢,不一会儿,苏培盛擦着额头的汗出来了,对着金奴说了几句,老太监呵呵笑着点点头,看着一点儿也没有府上传言的那么凶的样子。交代完金奴老太监,苏培盛又亲自去了吴嬷嬷那儿,将主子爷的命令给传达了,吴氏总算是心里不翻腾了,笑着应下,表示自己定然不会露馅。

申时,一封信从雍亲王府到了驿站,五天后被送到了三阿哥弘时的手里。接到自己阿玛信件的弘时很是兴奋,那是一种孩子对于父亲的孺慕之情。但当他看完,又扫视了那同一个信封里出来的另外几张纸时,他傻眼了,整个人都有种惊吓过度的感觉。旁边年羹尧正在看文件,还在和弘时说着事情该怎么处理,没有听到弘时的回话,皱了下眉,看了过去,恰看到弘时眼圈红红的。疑惑的年羹尧就走过去,刚拿起那张纸,就被弘时给抢夺了过去,偏年羹尧拿的也紧,只听刺啦一声,那张纸就成了两半,年羹尧低头,看到自己手里那一半的内容,脸色黑了。

弘时这会儿也知道坏事了,他来这儿的这几天,年羹尧对他很不错,并没有因为他是李氏的儿子,是他妹子情敌的儿子就怠慢他,也没有 因为他是主子而过分恭维他,这让弘时觉得年羹尧人很好,是个好先生,心里 也是有种敬意的,如今出了这事儿弘时有些呆滞,反应过来后,将自己手里一半的纸狠狠拍在桌子上,就跑了出去。

年羹尧给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忙跟着跑出去找弘时阿哥,年羹尧就看到了全部的信件,包括四爷的家书,他眸色沉了几许,怒道,“这么大的事儿,月儿都不告诉我一声,还当不当我是她哥哥了?”

三贵在旁边小声劝道,“姑奶奶自小就有主意,是个让人省心的,许是怕主子为了她的事儿分心。”

“这懂事是好事儿,也不能太懂事了,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年羹尧白了三贵一眼,“知道你家姑奶奶没少给你好处,就不用替她说话了,爷回去再收拾她。”

三贵默默在心里吐糟,回去您就舍不得了。训斥估计都不会训,到时候姑奶奶小小撒个娇,您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爷,您就承认吧,您和姑爷一样被姑奶奶吃的死死的。

年羹尧正沉浸在妹子养大嫁人后就和自己这做哥哥的疏离了的郁闷中,之前跟出去的几个侍卫之中一个就气喘吁吁跑回来了,“二爷,大事不好了,三阿哥骑马跑出了营帐。看样子是朝着京城去了。”

年羹尧豁然起身,“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来人,备马,带上十几个人,如今到处都是叛军。三阿哥也太冲动了。万一出事了,爷怎么和四爷交代!”

“方才已经追上去几人了,属下是回来报信儿的,只是二爷,十四爷的人也瞧见了,属下觉得要不要去和十四爷禀报一声?”

年羹尧只觉得添乱,十四阿哥是将军,是营帐的最高统领。没有命令擅自出营帐那是坏了军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他瞪着跪着的侍卫,“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大将军禀报啊!”

侍卫起身,忙去将军营帐禀报,十四爷还多问了两句,听到弘时是因为府上家书到了,不知道写的什么受了刺激,他倒是大度地加派了人手去找,侍卫一转身,他就将自己亲卫喊到身边,嘱咐了几句,那人点头应下,出了营帐,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回来了,在十四阿哥这儿说了几句,一身软甲的十四阿哥大笑起来,“都说雍亲王府后院最是和睦,爷就说那是假象吧,只不过是平日遮掩得密实,这不后院起火了!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年氏这次该有多伤心。”

他口气里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和对年氏的那丝担忧让手下的将领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由着他自言自语。

十四阿哥回过了神,招呼了人继续看着军事图研究策略,自己却出了营帐,跑到了练兵场,舞起了大刀。手下的小厮最是了解自己主子的心思,“爷这刀今日舞得都更有了几分气势,可见爷心情不错。”

十四阿哥眯着眼看看天,“你小子说的不错,这叛军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撑不过几个月了,爷到时候回京那可是凯旋回京,带着一身的军功回去的,到时候整个四九城谁还敢小看了爷,咱们大清本就是马背上得的天下,汗阿玛平日常说爷最像他。等爷带着军功回去,那可不就是胜券在握了。”

“爷恐怕不是因为这才这么高兴吧”,小厮笑得格外暧昧,十四阿哥拿刀背轻轻打了他一下,“就你小子总是放肆,整日揣度爷的心思,也不怕哪天真拍错了地方?”

“奴才也就是瞧着主子今日心情正好,才和主子开两三句玩笑,放在平日,哪里有这胆子。”

十四爷笑笑:“爷还要回去和几位大人一起商议军机大事,你仔细注意着年羹尧的动静,看爷那不省心的侄子是不是安全被送回来了,替爷去问候几声,别失了礼数。”

小厮呵呵笑着应下,见自己主子离开,他笑得更是猥琐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当真是个国色天香,瞧瞧这都几个阿哥惦记着了,话说这年氏还真是个尤物,都嫁了人生了孩子反而更是有韵味了,也难怪自家爷看着是不上心了,实质上是已经压在心底深处了,若是将来真的这年氏恐怕还得被自己主子给弄到宫里雪藏起来吧,哎呀呀,得讨好了年大监军,年家有这么个女儿,看来是不管这几个有实权的阿哥谁上位了,将来都能富贵啊。

被小厮惦记着的年羹尧此刻正在快马加鞭地找弘时,好在他们这些侍卫之间都是有联系方式的,一路上那先前追去的侍卫匆匆忙忙地也留下了简单的讯息,到不至于追丢,只是瞧着这走势,年羹尧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这是走偏了啊,若是没有记错,此处可是有几个山寨的。此地民风彪悍,劫匪甚多,朝廷来这儿作战都是和这些劫匪井水不犯河水的。若是落到了这群劫匪手里年羹尧不敢想象就弘时那性格,会不会惹怒了人被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年羹尧追到一个山脚下时,脸色真是黑到了极致,跟身上的铠甲都快一个颜色了。几个侍卫下马仔细勘测了下,硬着头皮禀报,“二爷,马蹄印已经不见了,此处还有打斗痕迹,好在血迹不多,咱们跟着三阿哥的有五六个弟兄,想来是没有大事儿,三阿哥应该是被掳走了。”

年羹尧深吸了一口气,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事儿!留几个弟兄在这儿守着,看那些个人会不会来传讯息吧,其余人,跟爷回府,向十四爷借人吧。”

“二爷不如搜查下附近?”

“搜查什么啊,附近都是山匪,你们分散开估计没有搜查出就被人给掳了,先回去,这些个山匪掳走人也多是求个钱财,三阿哥衣着富贵,想来也不会被砍了,他们应该会拿他换些银钱,咱们军队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就不信他们不知道,若是他们不想惹事,就不会对三阿哥动手,走”,年羹尧黑着脸,一别马头,率先回营去了。

几个侍卫商量了下,留下了两个在此地看着,约定好了明日来换班儿,其余人也跟着年羹尧调转马头回营。

一路上,年羹尧是憋着一肚子火快马扬鞭的,侍卫们也不敢说话,只能催着马快走,奈何他们骑的那马和年羹尧骑的马品质都不一样,只好吃力地跟着,到营地时候还落后了几十米,个个都是灰尘满面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年羹尧的人回营帐歇息,十四阿哥派去的人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只能叹息着去给主子汇报,十四阿哥此时还在等候消息,听到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你说什么?被山匪给掳去了?那群山匪不长眼睛吗,看不到侍卫身上的官服吗?真是添乱!年羹尧那儿怎么说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压寨夫君?

侍卫将年羹尧的分析和安排说了后,十四阿哥皱眉,让此人下去洗洗去了,这厢他就将幕僚叫到帐子里商议了下,出现这种事儿他作为叔叔辈儿的自然是不能不理会的。

于是,第二日,十四阿哥就找上了年羹尧讯问情况如何,要将怎么解救弘时,派出大量的军队剿匪那是不可能的,一旦大量军队从城里出去,城外二十里外的那些叛军们就敢进攻,但若是不管不问,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毕竟是皇家的子嗣。两人商量后最终决定派人去当说客,看能否将弘时给赎回来。这个人选经过甄选,落在了十四阿哥的手下胡应麟身上了。至于要不要上报朝廷方面,十四阿哥和年羹尧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暂不上报,这点儿两人是很快达成了一致,一个是怕四爷怪罪自己,一个是怕皇上那儿有过激反应,总之,两人都想将事情给私了了。

胡应麟可以说是有些忐忑地到了那山上,这个地方也是找了向导打听过的,共有十八个主要的山寨,这些山寨根据人手和能力、兵器等排了名号,昨日掳走弘时阿哥和几个护卫的应当是这十八寨的领头老寨,寨主是个一身武艺的大汉,人称金刀奎万天,手下有三四个兄弟,都是当年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弟兄,后来做了二把手、三把手的,昨日有打猎的人看见了这老寨的人掳走了一个小公子和几个侍卫。

胡应麟还没有走到老寨的界限处,就被老寨巡山的人给抓了捆上了山,这些个人哪里听他解释那么多啊,直接绑了就弄上山去了,他以为自己应该会见到一个彪形大汉。谁知道这些个喽喽将他扔进一间屋子后,上面坐着的竟然是个十一二的姑娘,“姑娘,就是这人要见咱们大寨主。”

“你要见我爹?”小姑娘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有几分姿色,兴许是因为在匪窝里长大。身上带着几分野气和活力。手里晃着条马鞭,“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爹?”

“我是军营里的人。要见大寨主好赎个人。”胡应麟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奎万天的女儿,就不想得罪这小姑娘,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位小姐。你们昨日掳走的人是朝廷的人,朝廷在此处打仗和你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们也不想惹麻烦,到时候反而便宜了那起子叛军,就想着私下处理就是了,我们出银子。将你们掳去的人赎回去,你可否带我们见一下大寨主,好好谈谈这事儿?”

小姑娘眉头一皱。却是不高兴了,“你要赎那些人回去?”

胡应麟不解。点头,“那是自然的,我们的人留你们这儿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让我们带回去。”

小姑娘脚一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谁说没有用?!那些个人你赎回去也就罢了,那小哥儿却是不行的,我还要留他做我相公呢!”

胡应麟脸色变了,房间内的几个汉子就笑了起来,“姑娘,你还这么小就开始给自己找汉子了,真是比咱们都急啊!”、“姑娘都十二了,也该找婆家了,我老三支持姑娘!”、“去去去,你这话在大寨主那儿说去!”

胡应麟的话就这么被这几个汉子的吼叫给湮没了,那小姑娘被调侃了也不害臊,反而笑道,“你们也都见了,那哥儿长得可真是俊俏,我看这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出来一个,我就要他了!”说完,她就拿着马鞭指着胡应麟,“你听见了吧,回去给你主子说清楚了,我们寨子不缺这点儿银子,就缺个压寨相公,你们要是答应了,让他给我写个婚书来,我自然就放人,不光放人,我们还帮你们打退叛军,助你们早日凯旋回去。你们若是不答应.....”,小姑娘将马鞭一甩,在半空里甩出一个花儿,“那我就强扣着这人与我成亲了,你们尽管来攻寨子,我们可不怕朝廷,此地易守难攻,你们尽管放马来!”

四周的汉子顿时起哄起来,“好,说的好!”、“姑娘真有大寨主的威风和魄力!”、“就是,朝廷算个鸟!”........胡应麟脸色很是不好,“这位小姑娘,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寨主同意你这么草率地决定自己婚事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们这是山寨,哪里那么多的规矩,我爹一向宠我,不过是给他找个女婿,我自己看对眼就是了,又不是跟他过日子!”小姑娘不耐烦地跺跺脚,“你们朝廷人就是屁事多,你回去好好说,我有的是时间,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商量好了再来说,别今天这、明天那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磨嘴皮子!”

“可是那是我们王爷的阿哥,不是....”胡应麟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小姑娘身后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啐了一口,道,“王爷的阿哥怎么了,就是皇帝的儿子,我们家姑娘只要想要,照样嫁的起。我们姑娘可是这十八个寨子里最俊俏能干的,多少人等着娶呢,你也不看看那个瘦小子,连我们姑娘都打不过,好意思说是王爷的儿子!”

大汉们哈哈笑起来,笑意里满是嘲讽,胡应麟臊得满脸通红,那姑娘也微微有些害羞了,看一眼自己婢女,“瞎说什么呢,还不把这人送走,让他早点儿回去传话去.....对了,走之前从前门过,让他听听那小哥儿的声儿,别以为咱们把他给害了。”

“哎”,丫鬟脆生生应了声,指着几个大汉,“姑娘都发话了,你们几个叔叔还不快些送客,这可是贵客,小心着,别又手下没个轻重的!”

“那是,这可是未来姑爷的娘家人,咱们几个粗人还是懂的这礼数的”,有个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开口,一指门口。“请吧,该不会等着咱们几个送的吧。”

有两个人就走到了胡应麟的身后,那架势摆明了胡应麟若是不走,就要动粗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迈步离开,心道。荒唐。真是荒唐,说是拿银子赎人,没想到这寨子里的小土匪竟然瞧上了三阿哥。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压寨相公?!

胡应麟不用费力想就知道营帐子里那两个最高统领听到土匪要求时候的反应,果不其然,当正在稍稍喝些酒的两人听到胡应麟的话时。那是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爷没有听错吧,一个女土匪要嫁到爱新觉罗家?十四阿哥那副样子跟见鬼似的。

胡应麟叹口气,纠正道,”十四爷。不是嫁,恐怕是要三阿哥入赘啊!”

“放肆!”年羹尧怒道,“不过一个草寇也敢大放厥词。真是井底之蛙!”

十四爷瞟他一眼,隐约有些嘲讽的意味。“十八寨可是控制了足有一境的地方,这省府的衙门都拿他们没有法子,敢大放厥词也是有底气的,只不过.....亮工,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告诉爷那刻板的四哥?”他冷笑了下,“爷倒想知道四哥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年羹尧咽下一口气,“若是禀报给了四爷,那朝廷上下可就瞒不住了,十四爷当真确定如此?”

“那爷能有什么法子,爷总不能真的不管这场交战,跑去剿匪吧,不是爷高看了那寨子,十八寨打下来恐怕比咱们评判都麻烦,亮工你也是个人才,莫不是看不出来?”十四爷品口酒,慢悠悠说。

年羹尧只觉得窝火,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最后只好闷声道,“我明日带上些银两东西去走一趟,看看,若是能说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十四阿哥其实心里也不想惊动上头,就点头应下,“那就劳烦亮工了。”

年羹尧心骂一句“狐狸!”,闷闷不乐喝起酒来。

第二日,天刚亮,他就起来收拾了,在城里买了些牛羊的,带上酒上了庄子,这么一呆就呆了大半天,天色渐黑才回来,却是脸色相当难看,十四爷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肩膀上的伤口,“这是那帮子人打的?”

年羹尧“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山寨能人倒是不少,武艺高强的也不在少数,倒是我小瞧了他们!”

十四阿哥沉默了半晌,“既然你都没有法子,那就只好联系四哥了。”

年羹尧想了想,也很无奈,“奴才这就去写折子。”

“恩,爷也得写请罪折子。”十四阿哥也很无奈,出了这事儿,其实本来和他关系真的不大,他却是必须要向皇帝请罪的。

京城里是八百里加急收到了折子和信,四爷最近刚刚平息下来。他让手下人模仿了李氏的字迹和手段写了一封信件给李家,成功将霍嬷嬷的家人给弄到了庄子上看起来了,只等着李氏生下孩子了再秋后算账,那厢得了消息,说是两个孩子也都挺过来了,再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调理就能回府了,结果还过几天舒心日子,就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四爷觉得火气蹭蹭上蹿,忙召集了谋士开始商议对策。

皇上看到信件也是怒气直往上涌,五十多年的帝王生涯,已经将他锻炼成了凡事大局为重的处事方法,他当即就有了初步的想法,召集了几个大臣权臣开始商议怎么样才是最有效的,因着是傍晚时分八百里加急到的皇宫,入夜时分被传召的大臣们不得不从家中爬起来,赶往皇宫,其中就有隆科多、陈廷敬、四爷、八爷等人。

这件事一直商讨到了凌晨,大家才敲定了方案,皇帝见已久这个时间,不好让大家回去了,就破例在保和殿的后殿收拾了几间屋子让大臣们凑合着歇息会儿,但大家过了平日睡眠的时间,却是一时半会儿不好再睡着的,就两三个一起坐着聊聊,也算是秉烛夜谈了。

陈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有些累了,但是看着四爷眼里的阴郁还是叫住了四爷。说实话,对于这么一个结果,四爷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一个草莽之辈的女儿,嫁给自己儿子,就算很大可能只是一个口头上的说法,一个缓和之计,对于四爷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谁愿意自己儿子和一个匪徒的女儿曾经有过婚约啊,京城哪家儿子会找一个山匪之女啊?他雍亲王还要不要这张脸了,雍王府还要不要脸面和名声了!

四爷很委屈,虽然面上一贯冷着的脸看不出来,陈廷敬很是同情他,“四阿哥,老夫那孙女儿怎么样了?”

见是德高望重的陈廷敬给自己说话,四爷也就收回了自己思绪,“那丫头来消息说是过几日就回府了,到时候我让她去瞧瞧您。”

“那敢情好,老夫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听说她怀着身子去了庄子,老夫就心里不舒服,做人长辈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孩子呢,倒是老夫那儿媳妇看得开,哪家孩子不得过自己日子呢,是不是,护在暖房里的花儿怎么也经不起风霜雨打,丫头早些日子送给老夫那牡丹,好看是好看,就是丫鬟们不小心,没有关好窗子,冻着了,这几日看着蔫吧的啊,怕是不成了。”

四爷定定神,知道老爷子这是开导自己,就笑道,“您老说的有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人家也要好好顾着自个儿身子,年丫头总说您是得了好的画作就废寝忘食,那可要不得。”

“哎,是这理。”陈廷敬见四爷虚心受教,欣慰地点点头,“你也放宽心,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不影响那孩子到时候的议亲,实在不行,还是有佟家、乌拉那拉家这些姻亲家族的,老夫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这些其实不用你一个爷们儿去费心思,老夫那干孙女不是三阿哥嫡母,老夫却相信她会愿意去为你分忧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拒绝放人

四爷心理觉得对不起自己儿子,却也只能将这决策写成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边境年羹尧手里。年羹尧得了书信那是长声叹息,随书信而来的是一封盖了四爷私印的婚书。

十四阿哥让手下去集市上买了两只大雁,年羹尧带着婚书并一应简单小定礼再度来到了老山寨。

十四阿哥和军营里所有将领都是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年监军应该会带着三阿哥一起回来的。结果,年羹尧回来时候的脸色比上次还难看,唯一好的是这没有带伤回来。

十四阿哥很惊奇,“弘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nb⊥wan⊥书⊥ロ巴,a≈ns○⊥msp;年羹尧马鞭随手扔给一个小兵,那小兵忙小心翼翼接了,跟在几个将领身后,“别提了,一群土匪,真是没规矩,那大寨主的千金不肯放了三阿哥,说什么以后就是亲家了,她既然要嫁给三阿哥,两口子自然是要有感情的,她要留三阿哥住寨子上三两年的,培养培养感情,这不是……”

十四阿哥和身后一干将领都傻眼了,好一会儿,十四爷爆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弘时这是真的成压寨夫君了,这是谁家怎么教养的姑娘,竟然能这么想。”

年羹尧看十四阿哥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有些恼怒,索性直接回了帐子,写折子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又传到京城几个重量级人物耳朵里,彼时。年秋月已经带着孩子回了府里,也知道了是谁要害自己孩子。不是没想对李氏动手,奈何李氏肚子里如今有个护身符。依着年秋月的性子还真不愿意这会儿对这孩子出手,万一让四爷知道了,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得知三阿哥弘时被一个山寨寨主之女逼婚了,说实在,年秋月心里是很痛快的,也是挺想促成这件事的,当然。她也明白自己这是不合实际的一个想法,皇家怎么也不会出现一个这种身份的女人的。

四爷带着一脸的恼怒来到梧彤院的时候,年秋月眼睛扫一眼他右手的书信。就明白这人不高兴什么了。她也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让丫鬟摆了饭菜,四爷将那书信扔在桌子上,“秋月。你瞧瞧。”

“我瞧什么。这信?上面可是有军营的火封呢”,年秋月不想提起这事儿,就装糊涂。

梧情端来银盆,四爷就这洗了手,擦干水,“爷让你看你就放心干,你一向鬼主意多,没准儿能替爷想出个法子来。”

年秋月心道。四爷您可真是看得起我,莫说我也没什么可行的主意。即便是有,就李氏干的这事,她也不会尽心尽力地去为李氏的儿子做打算。因此,她就拆开来匆匆看了下,“爷,汗阿玛不是说了假应以拖延嘛!”

“那是汗阿玛以为他们应该会放了弘时,谁知道……他们竟然…竟然真敢……扣着人不放,真是目无王法!”

“王法是什么,在这群土匪这儿,能吃吗?”年秋月将书信放一边儿,也净了手,坐在了桌子前,“这群土匪精明着呢,我瞧着,这想嫁给三阿哥的姑娘就很聪明。”

四爷皱眉,“你说说看。”

“三阿哥是被掳去的,对这姑娘印象怎么会好,若是此刻被放回去,得知和这小姑娘有了婚约,岂不又羞又愤,对这姑娘也会恨上怨怒上。但是只要留了三阿哥在山寨上住上一阵子,不说多了,只要半年,三阿哥定然对她改观,毕竟日久生情呢!”年秋月给四爷布了菜,笑意盈盈,“别看这些都是草寇,人粗俗,脑子可不粗。朝廷眼中,只要三阿哥不出事儿,在个山寨上住个把月儿,也就是条件差些,又不会吃什么亏,他们的度把握得好着呢。”

四爷黑着脸将菜夹嘴里,“那你意思是汗阿玛会同意?”

“左右是锻炼孙子,在哪里不是锻炼,一个训练有素的寨子,可学的也是很多的,只要三阿哥用心,留心,从寨子里回来还能给朝廷很多招安的突破点呢。”年秋月见四爷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就知道他其实也明白,只是拉不下脸面,觉得三阿哥是他儿子,当老子的竟然让儿子当了人质,好是皇家的子弟沦落到了这境地。

因此,她就扫了左右一眼,丫鬟们无声退了下去,“爷,三阿哥只是少年心性,瞧见了个漂亮姑娘,情动了多讨好一阵子也是长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见多了莺莺燕燕被个野雀吸引了目光谁不理解?”

四爷的目光晦暗之间来回几番变化,最后筷子一指桌子上的菜,“用膳吧,明日爷进宫见见汗阿玛。”

年秋月嗯一声,两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用了膳食。

饭毕,四爷离开梧彤院去了前院,锦屏将打听来的消息报告给主子,“主子,爷去了书房。”

“恩”,年秋月点头,“三阿哥和五阿哥呢,在做什么?”

“在咱们院儿书房玩儿认字游戏,三格格瞧着已经有些困了,魏嬷嬷说一会儿就哄了她去睡。倒是五阿哥听到爷走了后,说要一会儿来主子这儿瞧瞧。”锦屏恭敬地回答。

年秋月手上的书卷顿了下,才点头,“我知道了,都用过药了?”

“一刻时辰前用过了。”

年秋月这才放心,继续翻阅起手上的书来,等着自己那已经好些日子没和自己好好聊天的儿子来。

弘晗并没有让年秋月等多久,就来到了年秋月主屋内的书房,小心的人板着脸有板有眼地行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年秋月一见他这个模样就有些头疼,好好的孩子跟个小老人似的,真是不可爱。“免了。不是在外面,怎的还是这么多礼。”

“阿玛说,任何时候礼不可废。免得有了不好的习惯,被人抓了把柄,君子当自律。”

年秋月瞬间无语了,摆摆手,“随你们爷俩儿吧,棉袄都去歇息了,你怎的还不去睡?”

弘时抿抿嘴。“额娘,我听说……这次……是李侧福晋背后算计的,是为了世子之位。是吗?”

年秋月将书倒扣在了桌子上,看着自己儿子,“谁又多嘴多舌了?”

“是儿子收买的阿玛屋里的人说的,儿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弘晗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在他老子屋里收买了探子。让年秋月瞪圆了眼珠,好半天才揉揉自己额头,“莫让你阿玛知道了,任何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奴才被收买了。”

“所以儿子才来问额娘啊,额娘在阿玛那儿的人比儿子多的多吧?”弘晗小朋友眨眨眼,笑得很是奸诈。

“我可没收买人手,是他们自己偷偷说的”,年秋月招手将小汤圆喊到自己身边。“你小子,幸亏是问到了我这儿。怎么?当时不是在我这儿信誓旦旦一定要拿下世子之位的吗,现在反悔了?”

“额娘你说什么呢”,弘晗一撇嘴,“才不是,只是觉得三哥挺可怜,他都和我说过,世子之位他没什么念想,还特意拜托我,若是李侧福晋做错了什么事儿,让儿子看在他面子上在额娘这儿求求情,可是……知道是李侧福晋害了我和棉袄,就觉得实在开不了口,以后怎么对李侧福晋都不知道,还请额娘解惑。”

“哦?”年秋月眯了眯眼睛,“弘时他真这么说?”

弘晗点头,“我答应三哥时候,是想着李侧福晋最多就是又来额娘院子里闹一闹,没想到她竟然能有这么大胆子。”

“汤圆”,年秋月笑了,伸出手移向汤圆的脸,弘晗却敏感地后退一步,“额娘,你又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年秋月有些遗憾地收回自己的手,“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怎的生了一场病变笨了许多,这事儿你阿玛都没有声张,李氏那边儿还以为自己没有露破绽,你说你该怎么对她?”

“可是让儿子和平时一样对他敬重着就太”。弘晗不乐意,“额娘,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年秋月似乎都不在意,“你是说我该哭一场还是绝食、厌世的,你阿玛会给咱们娘三个儿一个公道的,李氏如今不过仰仗她肚子里那块儿肉,能护住她几个月,还能护住她一辈子不成?”

“有三哥在,阿玛不会怎么李侧福晋的”,汤圆扁扁嘴,“额娘,儿子不甘心。”

年秋月眸色沉了几分,认真看着自己儿子,“你不甘心?你不甘心你现在还能怎么样?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是时机二字,没有好时机就冒然出手那叫做无用功甚至还可能自寻死路”,她神情一改往日的嬉笑,看起来很是严肃,“李氏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哥”,弘晗认真回答,见年秋月没有说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世子之位。”

“对,那如果你三哥自己告诉她,她不要这世子之位,而你阿玛又告诉她,这个世子之位不可能是她儿子的,你觉得她会好受吗?现在即便她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我们去问罪,莫说她有你三哥和你二姐护着,就是将来对你三哥,你也不好面对,不如大度一点儿,等时机到了,自然有她不顺心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你阿玛和你三哥打击她,若是你肯说两句好话,更是平白换个好名声,还有你三哥的好名声,在李氏那儿,她只会更觉得难堪,你说是不是?”这是年秋月第一次很认真的教导自己儿子,前提是因为这个儿子的真实年龄已经到了一定年纪,否则年秋月定然是不会教他这样的厚黑学。

弘晗想了想,点头,“儿子受教了,时辰不早了,儿子告退。”

“恩,你好好想想,李氏已经被禁足了,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碰上她的,但是若是真的遇上了,还是要多留个心的。”

“儿子明白。”弘晗严肃地应下。

她离开,年秋月才叹口气,身后彤情疑惑,“主子因何叹气?”

“这孩子到底是经历事了,也开始变得不单纯了。”

“奴才到是觉得挺好的”,彤情笑着开口,“这后宅里恼怒主子的多了去了,毕竟主子您分去了四爷在后宅的一多半时间,还有小主子们又分去些时间,往日您就是再玲珑心思,总也难免有所疏漏,如今小阿哥经过这么一劫后比以往看着知事了许多,您就可以少费些心了,小格格也多了个人保护。”

“你不懂。”年秋月摇摇头,“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才是,在皇家却从来不是省事省心的,这事儿可不担是我和李氏间水火不容了,怕是弘时回来两兄弟间也该复杂了,皇家最忌讳兄弟分墙,如今咱们府上怕是要开始分阵营了。李氏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孩子动手,这是逼着我对弘时有所举动啊。”

“可是主子您并没有这么做啊,谁不知道主子心善,奴才瞧着李侧福晋就是吃准了您不会对四爷的子嗣动手,有恃无恐呢!”

年秋月冷笑了下,没有说话,而是让彤情开始磨墨,她要给年羹尧写封信,一封任谁劫走了去瞧都是对弘时很关心的一封信。

这一夜,四爷的书房灯亮了半宿,梧彤院的主屋内蜡烛也是亮到了天明。彤情看着自己主子写完信还不休息,很是焦急,但是怎么劝主子都说没有睡意,她也只好作罢,陪着主子看了大半宿的书籍。

事实上,年秋月的确是睡不着,她方从系统那儿知道了一个消息。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玩儿失踪玩儿上瘾的系统不知道问什么半夜冒了出来,告诉年秋月了一个让年秋月真的很幸灾乐祸的消息,是关于李氏和弘时母子的。年秋月一想到李氏过段时日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反应,就觉得痛快。系统的这个消息也成功打消了年秋月想对弘时做些什么,让弘时这辈子因为身体的某些原因彻底和世子之位无缘的想法。(未完待续……)

ps:最近网上清网,漠暄都有些郁闷,大家都有些搞不清这个界限,很多人说连亲亲都不让写,真是醉了。大家记得李氏是怎么怀孕的吗?吃了药物后坏上的孩子请自行猜测。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李氏死胎

系统告诉年秋月的消息还是提前了很多,直到两个月后,李氏的肚子竟然偶尔出现疼痛,这让李氏慌了神,她一向是将自己肚子看得很重要的,因此,她就疑神疑鬼起来,硬要说府上有人害她,看不得她好,几番闹到了四爷那儿,四爷无奈,只好将太医院的两名太医请来,这已经很是给她面子了。

李氏见了太医就开始哭诉,将自己怀疑暗示到了只差没有明着说,年侧福晋害自己孩子了,太医们皱着眉,他们这些人,没有进宫前就明白贵人们的家事儿等闲不要参与,因此一个个也就打着哈哈说诊断完再说,把李氏气得脸都是红的。

四爷在一旁很是不耐烦,若不是因为弘时的事儿他觉得有愧于李氏,这个时候他早就拂袖离开了。

太医诊脉后脸色变了下,两人互相看了下,对了个神色,“四爷,出去说。”

“在这儿说,我为什么不能听听孩子的事儿。”李氏皱眉,出于一个母亲的直觉,她心慌了,忙站起来,“你说,太医,你说,是不是我这孩子不好了,是不是谁下了药害了我?”

李氏这么一抓,四爷原本三分的怒气瞬间涨到了七分,“李氏,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放开太医?”

李侧福晋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急了,忙松开手,又给太医福身草草行了一礼,算做赔罪,“对不住,我一时心急,失礼了。”

老太医心理不悦,也不能明着说。只好讪讪道,“侧福晋关心孩子,臣等理解,理解。”

“李氏,你就在这儿歇着吧,不是说肚子疼吗”,四爷瞪一眼那几个没有眼力价的奴才。“还不服侍你家主子卧床休息?”

“不。不,爷”,见丫鬟们要来搀扶自己。李氏急了,“妾身这几日下边已经开始见红,妾身有些怕,太医。你如实告诉我,我这孩子是不是遭人陷害。动了胎气?”

老太医很是无奈,“没有人陷害,侧福晋多虑了。”

“你这人怎么不说实话,是不是谁收买了你。我前些日子找的大夫来瞧可是说我这肚子里胎儿不稳,想来有人冲撞了,怎的到了这儿说的就不一样了?”李氏皱眉。很是不相信,眼神里就有了些质疑。

这才来的是一个脾气不是大好的。但是家族里已经三代为太医了,平日硬气一些大家也都知道他脾气,老太医当即就有些生气了,“那些个民间的大夫,医术不过是一般,侧福晋若是信他们不肯信太医,又为何要请了臣等来府上诊治,老朽念及侧福晋为母之心,不忍侧福晋知道孩子实际情况,不料侧福晋竟然如此不领情,那就休怪老夫说话难听了。”

老太医对着四爷行了一礼,“四爷,侧福晋这肚子里孩子已经死了,臣还正要和四爷商量,侧福晋孩子的脉象已经全无,可以肯定是死胎,而且已经有个几日了,奴才的意思是这样的死胎在母体里对侧福晋的身子也是不好,按照医理应当开一副打胎药将那死胎堕出来才是,请四爷示下。”

四爷听了也是震惊,不可思议地回头看李氏那有些显怀的肚子,“这....华太医,李氏这肚子已经有三个月多了,照理不是已经.....这怎么会......”

李氏比四爷更是震惊,当场就如雷轰顶,腾腾后退了几步,被丫鬟扶住了才站稳了脚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这几日还觉得他在我肚子里偶尔动一下的,怎么可能,你在骗我,你这庸医”,李氏眼中冒出红光,大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丫鬟,踉跄着上前,对着太医阴涔涔道:“你定然是和谁勾结了,要害我,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好好活着,你竟然要我堕胎,你个狠毒的,不配做太医!”

华太医脸黑了,“四爷,这....请恕老夫无礼,侧福晋不信任老夫,还诽谤老夫,老夫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骂名,花家三代做太医,为了专心医术,历来不担任院判职位,可以说是太医院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侧福晋另请高明吧。”

旁边一直当布景的黄太医忙上前劝道,“老先生,李侧福晋也是气话,她一个做母亲的,怀着孩子快四个月了,得知孩子死在肚子里了,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老先生莫气,当心自己身子,不如.....先生先回去,我来给她开方子。”

华太医有了面子,这才不大高兴地离开了。

黄太医则叹口气,“四爷,这华老头儿自打年纪大了就一直歇着在家指导孙子,孙子马上要进行太医院的应试了,素来也不怎的到太医院来,今日是凑巧了,又听说您这儿找太医,奴才就带着一起来了,谁知道.....哎,他人虽然拧了些,但是医术却是杠杠的,您看......李侧福晋这肚子......”

黄太医拿眼瞟李氏那肚子,李氏警觉地护住,“你做什么,我说了我没事儿,只是动了胎气,爷,您别听这些太医的鬼话,他们指不定是得了谁的好处,寻思害死我这孩子。”

四爷叹气,“她莫不是疯了?”

黄太医细细看了,摇头,“奴才现在拿不准儿,许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刺激住了,过些日子兴许就好了,只是侧福晋不配合的话,那孩子在她肚子里一直呆着,怕是过上几日该出现问题了。”

四爷皱眉,回身,对着那几个丫鬟婆子道:“你家主子累了,带你家主子回去歇息。”

李氏挣扎,不愿意回屋子,一直嚷嚷着有人要害她,她胎气才不稳。如今又伙同了外人要她孩子性命,丫鬟们都很同情地看着她,暗自都道,这李侧福晋经受不住打击,这莫不是疯了?

年秋月听到消息时冷笑了下,看着彤情这丫头还在看着自己,显然要等答案。她嘴角抽搐了下。“李侧福晋经历丧子之痛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说那已经夭折了的二阿哥,和没有序齿的哥儿姐儿。就是肚子里没有生出来的我听说也有一两个,她疯了?彤情你是在逗我玩儿吗?”

彤情想了想,觉得主子说的有道理,“那......主子的意思是.......她装疯卖傻?”

“没。我可没有这么说”,年秋月剪子下去。将绣好的图样的线头剪去,拿在手里看了下,这才开口,“她只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好好的就在肚子里死了,一时间不能接受,让雪薇那小丫头再去打听打听。看这孩子为何胎死腹中,还有。嘱咐下去,她那肚子里孩子出了事儿,没准儿会乱咬人,都给我仔细说话,莫给人留了什么口舌上的把柄去细细歪想了。”

彤情应了声,退下了,孟氏进门,一进门就瞧见年秋月在看刚做好的小衫,“侧福晋又在忙活了,仔细累着,太太要是知道了,定然责怪奴才没有好好伺候您儿,府上不是有针线房吗,费不着主子的气力。”

“这不是想着给小汤圆做一件衣衫吗,姑姑你瞧,这绣图样子可以吧?”年秋月举着做好的衣衫让孟氏看,孟氏笑笑,“主子做的,和针线房就是不一样,小阿哥一向精明,怕是不用说,一瞧就知道是主子的手艺,定要在格格那儿显摆了。”

“这不是有棉袄的吗,我这次可是学聪明了,做就得两个都顾着了,免得念叨我偏心这个那个的,这到时候肚子里这个再出来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孩子会不会又集体嚷着我偏心弟弟妹妹了?”

“额娘,那怎么可能呢”,小棉袄从外面走了过来,着了一身粉嫩的衣服,绣着花草鱼虫的,很是活泼,梳着两个总角,很是可爱,“我们不会和小弟弟争的。额娘,我和哥哥来给您请安了。”

身后小汤圆跟着进来,皱眉看着自己妹妹扑到年秋月身上,“棉袄,下来,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呢,又这么冒冒失失。”

被自己哥哥训了,棉袄多少有些心虚,乖乖爬下来,站好,“额娘,我没有碰坏你吧?”

“没有”,年秋月摇头,“我听说你阿玛开始让你练字了,写了几张大字了?”

提起这个,小棉袄甚觉委屈,“昨日才习了三章,额娘,你教我好不,阿玛的字帖有些难,我还是觉得额娘的字更好看。”

“嘘”,年秋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你小点儿声,想学额娘的字没问题,你也不能说你阿玛的坏话啊,若是你阿玛知道了你嫌弃他的字,他生气了可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棉袄一听,忙用手挡住嘴,“我不说了,额娘,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对不对。”

年秋月被自己闺女逗笑了,“可是额娘听见了怎么办?”

“忘了”,小棉袄皱皱眉,“额娘,你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我都什么不记得了。”

旁边小汤圆顿觉无语,偏棉袄又想起了他,偏头,“哥哥,你方才什么也没有听见,是吧?”她眨眨眼,小汤圆瞬间也起了玩心儿,“那怎么办,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又不像额娘,我记性可是很好的。”

棉袄就皱起了小脸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哥哥,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儿糖,“给你糖吃,你别在阿玛那儿告我状,好不好?”

年秋月看向自己儿子,示意莫把这小妞逗哭了,适可而止,小汤圆就果断接受了贿赂。这下,棉袄满意了,痛快地出去玩儿了,弘晗也要去前院学习自己功课了,梧彤院里又安静下来,这场安静一直到雪薇叽叽喳喳回来报告消息,“你们知道李侧福晋那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死在肚子里了吗?”

“因为什么?”一群奴才们很是好奇地凑前问这丫头。

“哎呀,我不告诉你们,我先回禀了主子再与你们说。”

几个丫鬟就瞬间无语了,看着这丫头去回禀主子,年秋月在窗边看个真切,雪薇一回来她就笑了,“你这丫头,又逗着几个姐妹玩儿,当下她们真恼了你。”

雪薇就笑了,“才不会呢,几个姐姐平日只喜欢和奴才开玩笑,哪里会真生气。”

“我方才听见....你消息打听出来了?”

“打听出来了”,雪薇凑前,小声道:“主子,奴才问明白了,这事儿根本就没有背着王府的人,许是爷生气了,也就没有压下消息。”

“哦?”听到四爷生气,年秋月眼神闪了下,“为何生气?”

“还不是这孩子来得不光明”,雪薇撇撇嘴,“主子,您听奴才给您细细说,您还记得您带着两个小主子一起去庄子上吧?”

“记得。李侧福晋那孩子算算时间不就那些日子前后怀上的吗?”年秋月说到这儿时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三分怨,自己孩子命在旦夕,四爷竟然有心情和李氏滚床单?算一算那也不是李氏的安全期,竟然也能怀上,岂不是没有滚几次吗?

“正是,太医说李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人害死的,是用了某些药物,说是前些日子到现在,京城流行一剂方子,是南边儿传过来的,说是什么助兴助孕的,前些日子好些个人用,不是正规方子,如今那些个用的几乎九成孩子都胎死腹中了。”

年秋月听到这儿多少明白了,“你是说....李氏给四爷用了那样的药?”

雪薇点头,“可不是嘛,如今下人们都传遍了,都说侧福晋瞧着也是个大家闺秀,虽说没有那么好的家世,那也是得了嬷嬷教养过的,谁知道竟然做出这样狐媚人的事儿,实在是让人唏嘘感慨,李侧福晋怕是这次大没脸了。”

“四爷可有把脉,他身子有无大碍?”年秋月想到李氏用这法子,顿时就开始忧心起四爷来,这带着春|药性质的药物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男子有什么伤害?

ps:李氏这是自己作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李氏跪求

雪薇摇摇头,“主子,四爷没有什么大碍,李侧福晋有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用些对四爷有危害的药的,那可是大罪。”

年秋月这才点头,“那边儿现在怕是一团糟了吧?”

“可不是嘛”,彤情端着一盘子的水果进门,“主子您是不知道,蘅芜院现在那是哭声、骂声的,别提有多热闹了,李侧福晋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这会儿正要寻死觅活呢,奴才觉得她是想让四爷去瞧瞧去劝劝,没成想失算了,爷根本就没有去,奴才回来时候遇到苏总管,苏总管还与奴才说,李侧福晋才被丫鬟们救了下来,这会儿正在屋里哭呢,他奉命去瞧瞧。”

“哟,这倒是稀罕”,年秋月心道,莫不是李氏这生了几个孩子了,反而得了孕期焦虑症,那可真是什么事儿都有。她坐直了身子,彤情将水果放在她面前,雪薇和翠薇两人洗了手给年秋月削水果,彤情则在一旁找个绣墩儿坐了下来,“主子,您猜,苏总管还和奴才说了什么?”

“你这丫头,还让我猜什么猜,到底怎么了?”

“苏总管和奴才说,不知道谁那么嘴快的,说溜了,李侧福晋就是知道了三阿哥要娶一个山匪的女儿,一气之下要拿白绫吊死自己的,说是这辈子她没什么指望了,苏总管是奉命给李侧福晋传话的,四爷说了,若是这李侧福晋再这么不识趣地闹闹,他就奏禀了皇上,将侧福晋打发庄子上静养两年去。”彤情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丝愉悦,这让年秋月很是无语,白她一眼。“你是唯恐别人听不出你话里的幸灾乐祸,你呀,想太简单了,李氏哪里是真的要自尽,她是想让四爷心里内疚呢,本来她这孩子没有保住,按照宗室里的说法。就是她这侧福晋失职。是要责罚的,何况还是这么说不出口的原因.......四爷若是真要罚她,她可就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了。索性这不是不知道谁多嘴,没准儿是想让她伤心难过的,倒是无意中给她递了个台阶,四爷只要因着三阿哥的事儿心里有愧疚。她这事儿就完全可以当成个意外处理。”

“哦——”,几个小丫鬟这才明白了。纷纷瞪圆了眼,“主子,李侧福晋实在是太狡诈了。”

年秋月笑笑。

结果刚笑完,就听见云屏在门外禀告。声音有几分焦急和震惊,“主子,李侧福晋在咱们院门前跪下了。”

“什么?跪下了?”年秋月很是吃惊。李氏是一个何其骄傲的女人啊,给自己跪下了?这是开玩笑吧。她二人职位是相等的,她这么一跪,王府不得传成什么样子呢,年秋月当即就变了脸色,起身出门。身后梧情、彤情和孟氏立即跟上。

刚到院门口,就见李氏带了一个丫鬟一起跪在了地上,一见到她,眼眶都是红的,竟然砰砰磕了两个头,年秋月心道,吓死宝宝了,忙给梧情使眼色,“李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折煞妹妹。还不快将侧福晋扶起来?”

彤情点头悄然离开,梧情忙将李氏给搀扶了起来,李氏倒是不愿意起来,只是比不得梧情那练武之人的力气,只好心里暗恨地顺着起身,“妹妹,姐姐求求你了,你和爷说说,替弘时那孩子求求情,怎么能娶一个山寨土匪的女儿呢,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年秋月皱眉,“姐姐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堂堂王府的三阿哥怎么会娶一个山匪之女呢,即便真娶,这女子也不会以山匪之女的名义嫁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爷回来,我问问再说。”

“妹妹,你莫要敷衍我,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弘时前两年也做了不少不地道的事儿,都说妹妹菩萨心肠,对府上的哥儿姐儿的都很用心,妹妹就帮帮弘时吧,让年大人救救他,那些土匪残暴无良,弘时被困在土匪窝里指不定被自己毒打虐待呢,爷最听妹妹的,妹妹的话一句比上我们说十句,我求求妹妹了。”李氏说着就要再次跪下,年秋月忙伸手挡住,“不是我不愿意救,李姐姐,这是朝廷的决定,我兄长来信说,三阿哥很好,派去看的人都见到三阿哥了,没有你所想的受伤,精神头也很好,你就放宽心吧。”

“妹妹是不愿意帮我?”李氏泪眼婆娑的,“对你来说,不过是两三句话而已,妹妹你就不愿意在四爷那儿说两句?要知道咱们爷最是疼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爷都愿意给你摘下来,不过就是这么个小忙,妹妹你也敷衍我?”

年秋月只觉得头疼,心道,彤情你怎么还不快些,爷,您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姐姐说的太夸张了,爷没有那么不分轻重,此事涉及到朝政上的事儿,咱们女人家是不能过问的,能知道三阿哥现在的状况因为我二哥,若不然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切都只为了拖住山寨,姐姐莫要说什么就信什么、听风就是雨的。”年秋月好言劝慰。

“我没有说什么就信什么”,李氏的表情很是不好,显得有几分狰狞,“如今出事儿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急,你一双儿女都长在身边,和和美美的,我呢?我女儿远嫁草原,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了,儿子如今也不在身边,本以为是建功立业去了,谁知道又落了山匪的手里!肚子里若是有一个也能让我心里有些安慰,可是如今也没有保住。倒是你,过得有滋有味的,年秋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血,说什么你菩萨心肠,都不过是蒙骗四爷罢了,我可是听弘时是在你兄长的营帐里突然跑出去的,鬼知道是不是你们年家人......”

“够了”,四爷大踏步走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看丫头一张脸气得发青,立即阻止了李氏继续胡说下去,“你那孩子怎么保不住的,你自己知道,还要爷亲自与你说一遍吗?弘时是为什么跑出去的,爷念在你之前有身孕,这才没有告诉你。你可真是会编故事啊。这是又疑心到秋月身上了,你想知道,爷就告诉你。苏培盛,清场。”四爷的声音寒气逼人。

李氏闻言心里有些不安,她突然有一种不想让四爷说下去的冲动,眼底开始出现畏惧。

年秋月蹙眉。“爷,李姐姐刚没有了孩子。心里有些不痛快,您还是别说了。”

李氏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当即深吸口气,身子挺直了些。“不用你说这些漂亮的场面话了,我能撑得住。”

四爷冷哼了下,示意苏培盛。于是,苏培盛一躬身子。行了一礼,“侧福晋,奴才就实话实说了,当日,三阿哥知道了您在府上做的事儿,一时间觉得对不住年大人和年主子,于是悲愤之下跑出了营帐,策马出了军营,年大人的人立即跟在了三阿哥身后追出去,一并被掳去了,说来其实是您自个儿害了三阿哥。”

“苏培盛,别说了”,年秋月看李氏整个人都傻那儿了,忙让苏培盛闭嘴,苏培盛看一眼四爷,见四爷没有出声让停,就继续道:“李侧福晋,您设计五阿哥和三格格的事儿被三阿哥知道了,三阿哥平日和几个兄妹间情深意切,若不是您刺激了他,他何故奔军营,快马加鞭的,让侍卫都险些追不上?”

李氏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神情都呆滞了,很久,才对着苏培盛吼道,“你胡说,这不可能是真的。”

苏培盛退后,退至四爷身后,没有理她。

“爷,这不可能是真的,您告诉我,不是我害了弘时,对不对,不是我害了他?”李氏眼神都是空的,见到四爷,才稍微聚焦了些,但是看起来很是狼狈。

四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她,那神情就说明了一切,李氏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年秋月叹息了一声,“爷,她也是个可怜人,刚落掉了那死婴,身子定然是虚的,让人送她回去养着吧,其他事.......”,她紧了紧拳头,“过些日子弘时没有事儿了,再说吧。”

四爷拂袖离开,苏培盛旋即跟上,年秋月看了眼狼狈的李氏,想了想,蹲下了身,“爷从来都没有爱上过你,你若安安分分的,哪里有那么多的事儿,今日看你可怜,刚小产了,我不同你计较,落井下石的手段我也不稀罕用在你身上,你回去吧,记得,你害我儿子和女儿的这笔账,我还没有同你清算。”

李氏抬头,眼神都是空洞的,年秋月示意彤情让她找人送李氏回去,自己起身进了院子,四爷方才已经进去过了,若是等久了,怕是又要多想自己与李氏在外面做什么了。

她离开,彤情冷哼了声,不大高兴,还是按照年秋月的示意让李氏的丫鬟近前带李氏离开,却不料李侧福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主子什么意思,四爷什么意思,他们都说是我害的?”

彤情厌恶地挣脱了李氏,“侧福晋,您就别装了,霍嬷嬷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您干嘛非要和我家主子过不去,这次可不是我家主子和您过招,那是四爷同您过招,您以为您的手段比得过咱们四爷?”

这话打击住李氏了,自来女子之间宅斗,何时有男子参与了?要知道这后宅是女人的战场,朝堂才是男子的沙场,这倒好,年氏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让四爷帮她对付后院的女人们,那还斗个什么啊,有什么好斗的了啊?李氏觉得很憋屈,更多的是阴谋论,”莫非你主子知道了,这才对弘时下手?”

“侧福晋,您脑子被门夹过了吧,我家主子为何要对三阿哥下手,有您这么一个额娘,您以为三阿哥还能坐上什么位置?不出手还能让爷觉得我家主子大度,您以为所有人都跟您一样?”见李氏被丫鬟们扶起来了,彤情转身离开,“侧福晋慢走不送,奴才回去伺候主子了。”

被彤情讽刺了一把的李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年氏真的没有对弘时出手,莫不是真是自己害了弘时,若是自己没有做这样事儿,弘时就不会气急出去,就不会被掳走?莫不是这就是佛家说的因果报应?自己对别人的孩子下手了,就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的?李氏只觉得全身很冷,抬头看看天,莫名觉得冥冥中是不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加快了脚步,暗道回去就要设个小佛堂,给弘时祈祈福。

这厢年秋月进门,就见到四爷正坐着喝茶,见她进来,皱了下眉,“怎的就这样出去了,为着个李氏,你莫不是还要让自己染上风寒?”

年秋月低头瞧一眼自己只穿着薄衣,不好意思笑了下,“听闻李侧福晋跪在了院子门口,我这不是惊吓到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呢,一时间着急,就没有注意。”

“你这些奴才呢,也太散漫了,莫不是以为你这做主子的好性子就欺到头上了?”四爷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说出的话让屋子里伺候的和在屋子门口站着的下人们都觉得全身一凉,心都提起来了。

“爷您就是小题大做”,年秋月在他身边坐下,“没事儿的,大家只是都被李侧福晋给惊吓到了,都没有注意,彤情倒是拿了披风出去,只是给忘了,回头我说说他们,给他们紧紧弦儿就是了。这些奴才跟着我也有几年了,都是些忠心的。”

“你就是太好脾气”,四爷还是有些不悦,却是没有再同她计较,“坐吧,李氏的事儿...瞒不住汗阿玛,从上一次的阴毒手段,到这次的死胎,动静太大了,爷得写个请罪的折子,怕是她这侧福晋位置保不住了,你说,爷是再抬上来一个还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杨家秀萍

年秋月心里一紧,再抬上来一个?还是.....这还是莫不是指的等选秀时候赐婚?她自然是主张抬上来一个没有根基的,但是这话却不能由她来说,只好挂着一贯的笑容,“这个....我怎么能做主呢,爷您自己思量吧,离下一次选秀还有二年,这要看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四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也好,此事爷自己决定也就是了。”

李侧福晋跪求年侧福晋却被拒绝,后被四爷怒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王府,大家都叹息李侧福晋是不是因为失去孩子受了刺激,有些疯癫了,很多人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但是李侧福晋却闭门不出了,据说是最近爱上了礼佛,还挺有诚意的。

如此,不过十日,李氏不得不出门了,因为皇宫里来了人,传圣旨,整个王府的主子们都是要聚集一起,摆设香案,等候宣告旨意的,年秋月看到小元子公公时候,心里就多少明白这圣旨大概是说什么了。果不其然,一共两封圣旨,头一个是废除李氏侧福晋之位的,次一个是将耿氏扶为侧福晋位置的,年秋月唇角勾起一抹笑,这样的结局,挺好,耿氏是个野心不那么大的,纵然升为侧福晋,也是知道自己的手段的,想来不会起什么心思,即便真的.......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手段扳倒自己了!

大家叩头接旨,宋氏几个人面上带着笑,眼底却是藏着嫉妒,纷纷给新上任的耿侧福晋道喜,耿氏倒是个聪明的。却先走到年秋月身边,福身一拜,“妹妹谢过姐姐的提携之恩。”

“谢我做什么,你有孕育子嗣之功,这位置你该得”,年秋月笑笑,对着小元子道。“天色还早。元公公不妨喝杯茶,用点儿点心再回宫,也是不晚的。”

小元子眯了眯眼睛。笑着点点头,“那就劳烦侧福晋了。”

两人相视一笑,彤情领着这位年轻的内侍向梧彤院走去。

一路上,彤情都在小声和小元子公公打探消息。待到到了梧彤院,她就已经大概明白了宫里的人都知道些什么。

来雍亲王府吃过饭的人都知道梧彤院年侧福晋这儿的伙食最是好吃。小元子就不和年侧福晋的人客气,好好吃了一顿,当然,也没少说些有价值的信息。比如皇帝最近对十四阿哥很是心疼,倒是对弘时阿哥失踪的责任没有过多怪罪于别人,因着李氏的原因。都怪在了李氏身上。可以说,李氏是这件事大家公认的责任承担者了。

小元子公公一离开。彤情就来到年秋月身边开始叽叽喳喳说消息了,年秋月听着就嘴角勾起了,“李氏还真可怜。”

“她才不可怜呢”,彤情撇嘴,“侧福晋,您就是太心善,这事儿能怪谁,咱们小主子是有福气,不然谁替咱们院子难过。”

年秋月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弘时被掳,可以说是爱新觉罗家的丑事了,皇族现在正心烦呢,李氏恰碰到了枪口上,还真没法说什么。

过了五日,边疆那儿再度传来消息,说是派了人又去了寨子,这次和弘时阿哥碰上面了,但是弘时阿哥说过些日子那姑娘才会放他回去。看着弘时阿哥精神不错,人也结实了些,说是山寨的人教了他武功。

皇家的人知道后很是无语,皇帝将四爷召到宫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候年秋月悄悄打量四爷脸色,看表情不像生气。

李氏也知道了消息,但是却没有反应,王府的人就都说,李氏是受了打击,已经麻木了。

如此,弘时阿哥的事儿,就没有人再提了。直到又过了五个月,边疆的战事已经一面倒了,那十八山寨也起了不小的功劳,京城年秋月的胎儿也已经将近七个月时候,年羹尧带着弘时阿哥和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回来了。

她们到四爷府的时候年秋月刚刚睡下,梧情将年二爷领到会客厅,“二爷,主子睡下了,您先坐会儿,奴才这就去喊主子。”

“不用了”,年羹尧摆手,“与你说也是一样的,三阿哥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是山寨寨主的女儿,那寨主老奸巨猾,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让人将那婚书刊印了张贴得满城都是,如今,不出多久,天下都知道三阿哥要娶一个山匪之女,我还要去皇宫复命,你记得同你主子说,这个女孩要以礼相待,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真的成为皇亲国戚。”

彤情应声,“奴才等主子醒来就同主子说,二爷真的不坐会儿?”

“我还有事儿,就不坐了。”年羹尧哪里有心情坐,交代了事情就忙不迭走了,年秋月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彤情就忙将年二爷来的事儿说了个遍儿,年秋月皱着眉,“那姑娘呢?”

“嬷嬷们将她给安置在了厢房里。”彤情想起让锦屏出去打探的消息,忙开口。

“同嬷嬷说,将这姑娘挪到我这院子里阁楼住下,你去给孟姑姑交代一下,一应摆设不必太过华丽,但也不可失了王府的气派,将那阁楼的暖房给收拾出来,里面过分华丽的摆设拾掇出来,嘱咐伺候的丫鬟,要小心仔细伺候,别因为人家是山寨里出来的就甩脸子,挑人时候找两个机灵的。”年秋月仔细交代下去。

“奴才明白”,彤情点头,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三阿哥当真要娶一个土匪的女儿?”

年秋月扫她一眼,她立即住嘴,“奴才明白了,奴才会让底下人恭敬地伺候着。”

年秋月这才收回视线,起身走到了自己梳妆台那儿,翠薇立即走过去,伺候着主子洗把脸开始给主子梳妆。

“不必太过庄重繁华,只要看起来端庄大气就是了”。年秋月打开自己五六层的首饰匣子,取出了几件来,“就这套吧,也不别梳什么两把头了,今日我不穿旗装,也轻便轻便。”

翠薇应下,开始给自己主子梳头上妆。不多时。一个华美的女子就出现在镜中,雪薇则伶俐地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套衣服,“主子这身衣服从制好后就没有上过身儿。难得今日不梳那小两把,不如穿这套十八褶的石榴裙吧。”

见她手里拿着的衣服,年秋月笑笑,“就这件吧。雪薇的衣服搭配一向不错。”

两人服侍着年秋月梳妆打扮好,彤情在旁边看着。等着主子其他吩咐。这时候,就有丫鬟绿桃儿来回话,“主子,那小姑娘的东西拿来了。来拜见主子。”

“请进来吧”,彤情收到自己主子的示意,忙开口。

门帘被挑开。绿桃儿躬身对着那姑娘行了一礼,“姑娘请进去。主子在里面等您,奴才按规矩是不能进去的。”

那小姑娘也不怯场,应了声,就迈步进去了,倒是她身后有个小丫鬟要进入,被绿桃儿给挡住了,“主子没有让姑娘带丫鬟进入,妹妹还是呆在外面等着你家姑娘吧。”

那小丫鬟有些不大高兴,就见那姑娘回头,“春柳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那丫鬟这才作罢。

小姑娘进入屋子,自有门口云屏领着她进入,“姑娘请跟着奴才走,主子在琴房等您。”

“琴房?”小姑娘眼睛亮了下,“你们主子还有琴房?莫不是还是个才女子?”

“姑娘说笑了,奴才的主子是太后御封的第一才女,有个琴房又算什么?”云屏提起主子,很是自豪,小姑娘眼睛就满是崇拜了,“是了,我记起来了,弘时说过,他侧额娘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小姑娘一路上小心跟着,忍不住左右瞧瞧,虽说认不出这一路的摆设,但是却觉得入目都是好看的东西,那些个古玩字画的,她虽说不懂,却也是能看出来是名家画作,很是不凡,忍不住心里咂舌,这侧福晋可真是个才女子,这屋子里的摆设透着一种书香气息,可不是自己爹那种应充才子的感觉。

等进了琴房,就见一个美人背对着门口,正在古琴边儿看着一本书,手指偶尔拨动几下琴弦,虽然不成调子,却是隐约有种什么规律在内。

“主子,杨姑娘来了。”云屏的话让正在拨动琴弦的女子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转过了身,杨秀萍瞬间愣住了,好一个美人儿,她真是平生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那杏眼桃腮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万千情绪,别提有多惹人眼了,她忍不住开口,“侧福晋真的好美。”话说完,她就先脸红了,“是我莽撞了,我在这儿给您道声万福金安了。”

年秋月听见她这话,笑了,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过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了,京城见到的女子多数都含有功利之心,说话做事已经都隐约带有算计了,夸赞人也没有这么直接的,更别提脸红了,看着这表情,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杨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年秋月指着座位儿,“杨姑娘来到京城,怕是不怎的习惯吧,这一路上以我哥哥的行事,怕是赶路很快,有没有累到姑娘?”

“侧福晋叫我秀萍就好。”杨秀萍觉得不好意思,就笑着道,“其实也不是很累,有弘时陪着,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她说着,就有些脸红。

“弘时那小子一向比较贫嘴,有他一路上定然是热闹,说来,他今日回来我还没有瞧见他呢,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记得给我带上礼物。”

“有,我们给府上的人都准备了礼物,有您和两位小阿哥和小格格的,只是不知道您会不会喜好,毕竟我比不得京城的女子有那么好的教养,在礼物上未必衬您心意,但都花了秀萍的一番心思,还望侧福晋莫要嫌弃才是。”杨秀萍小声道。

“这倒不必,古语有云‘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我怎么会嫌疑你费心思准备的礼物?府上那些奴才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回来时候恰巧我有些困乏,毕竟有了身子的人由不得自己,那些奴才无处请示,就将你先安置在了厢房,好歹我知道得早,打今儿起,你就先在我这院子里住下,我已经安排好了丫鬟伺候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同我这丫鬟讲,彤情,我素来有些忙碌,未必那么清楚,你记得多多照看杨姑娘,此次十八山寨在打击叛军方面是立了大功,杨姑娘就是贵客,自当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

“是,奴才记着了。杨姑娘,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奴才说”,彤情冲着杨秀萍笑笑,很是客气。

杨秀萍忙回以一笑,“侧福晋,虽然您看起来很是年轻,同我姐姐似的,不过您终究是长辈,让您这么费心思,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若是有什么帮忙的,您尽管说,我虽然粗俗了些,但是有一把气力,您也甭怕使唤坏了。”

“你这姑娘”,年秋月忍不住发笑“哪里有人说自己粗俗了,真是谦虚,让彤情领你去阁楼屋子瞧瞧,如是哪里不满意,尽管说。你就把我这儿当成自己的家,莫要客气。三阿哥虽然不常来我这儿,但是也是要隔几日请安一次的,你就不用担心见不到他了。”

“侧福晋”,杨秀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才没有担心这个,侧福晋您好生歇着,我这厢告辞了。”她道了个万福,起身退出去了,出了门儿,脸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

她出门,孟氏忍不住叹息,“这姑娘瞧着倒是很有灵气,只是到底是乡野出身,规矩差了些。”

“没有嬷嬷特意教导,自然是和京城的贵女有些差别,倒是身上那野趣味儿挺让人稀罕,不做作,提起弘时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柔情和几分娇羞,我瞧着是真心喜欢弘时。姑姑,待会儿彤情回来,你问问,瞧瞧这姑娘对那满屋子的摆设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

孟氏皱了下眉,主子这么问......莫不是这样一个姑娘还真能嫁到皇家?

ps:国庆呢,祝大家国庆假期快乐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李氏见杨家女

李氏之前是没有反应,因为她沉浸在侧福晋位置丢了的沉痛中,自觉短期间内无脸面见人,但是知道了自己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女子一同回来,那女子就是那个同弘时有婚约的山匪的女儿时候,李氏坐不住了,思量后,终于还是想见那个毁了自己儿子前途的人的心思占了上风,她起身让丫鬟服侍自己换了身衣服,就来到了梧彤院。

梧彤院的下人们倒是没有同王府其他人一样狗眼看人低,对待李氏依旧如同往日,只是见到李氏时候有些不大自然,“李格格来了啊,奴才这就去给主子禀报,格格可是为了三阿哥而来?”

李氏听到人喊自己格格,表情有些僵硬,已经几个月了,她不愿意出门多数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称呼,但是她品了品这话,又觉得不对,什么叫为了三阿哥而来,她当即就黑了脸,“三阿哥在这儿?”

守门的奴才心道,坏了,不好,这是说错话了,别是李格格根本不知道三阿哥在咱们主子这儿吧?忙嘿嘿笑了下,“刚来不久,说是谢过年家二爷的教导之恩。”

李氏脸色这才好了些,没事儿,如果是为了答谢年家,儿子回了府没有先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些了,站在一边儿等着下人去回禀了年氏。

不一会儿,就有一绿衣女子袅袅婷婷走来,腰间系一个绣花的腰封,“李格格,侧福晋请您进来,奴才奉命给格格带路。”

李氏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主院。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有笑声传来,这声音很是熟悉,可不就是她儿子弘时的声音吗,李氏瞬间激动起来,想起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了,除了开始收到的那封信。就没有再收到过信。她心里很是心酸,儿子竟然这么对待自己........反倒是和年氏听起来越来越亲近了,年氏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四爷宠她,连弘时都更黏她?

绿桃挑开门帘,“李格格请进。”

李氏深吸了口气,收回自己的心思。进入了屋子,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没想到侧额娘还记得弘时最喜欢喝六安,侧额娘这一手泡茶的手艺真是绝了,弘时佩服。”

“三阿哥这张嘴是越发甜了,我看啊。出去这苦没有白受,比以前壮实了不少,这人情世故上。瞧着也精明了些。难怪我二哥说你有悟性,你阿玛还没有见到你吧。若是见了,想来也是满意的。”

李氏的心里隐隐泛酸,说什么苦没有白受,合着受苦的不是你儿子吧,这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

“在宫门口时候见到了阿玛一面,只是没有多说。阿玛一向严格,怕是回来还是要训教儿子的,若是严重了,怕不得还要侧额娘去解救儿子。”弘时笑着道,“毕竟儿子险些连累了整个平叛战争,若不是杨家带领人帮忙,儿子的罪过就是大了。”

“说来可是虎父无犬女,杨家姑娘方才表演了剑舞,我瞧着真是飒爽英姿,英气逼人啊。”年秋月对着杨秀萍笑笑,对方很是自豪但又有些小女孩儿被夸的羞涩感,“侧福晋过奖了。”

“侧额娘一点儿也没有夸错你,秀儿,你的剑法那可真是棒,我都打不过你。”弘时在旁边很是赞赏地看着杨秀萍,年秋月的眼神闪了下,看情况,三阿哥对这姑娘......李氏此时也走到茶房了,闻言脸色不是大好,果然是山匪的女儿,旁的大家闺秀都是会琴棋书画、管理庶务,这倒好,舞刀弄剑?谁家要个舞刀弄剑的媳妇儿,又不是打仗去,连自己儿子都打不过她,那岂不是儿子都要被压一头?呸呸,弘时才不会有这么个媳妇。她真是气糊涂了。

见李氏进来,伺候的下人们忙行礼问安,弘时也忙起身,还不忘给杨秀萍示意起身,杨秀萍心里一激灵,听到丫鬟口中李格格,也反应过来这是弘时的亲娘,忙起身,见弘时行完礼,也跟着道了个万福,李氏的眉头皱了起来,年秋月见此,就知道这是不满杨秀萍是个汉人,行礼也是汉家的礼节,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李氏黑着脸让两人起来。李氏这才看向一直坐着的年秋月,心里叹息一声,往日她哪里用给年氏请安啊,只需要行个平辈姐妹间的礼节也就是了,她心里多少有些发堵,但还是规规矩矩给年氏行了一礼。

年秋月也不晚为难她,就叫起来了,而后让云屏再添了一张椅子,“李妹妹坐吧。”

杨秀萍是汉人,不明白满人贵族间的规矩,一时间很是奇怪,这年侧福晋明明比弘时他娘看起来年轻了太多,怎的却眼喊这人为妹妹呢,她想要问,想到方才李氏的皱眉,还是忍住了,想着以后问小丫鬟便是了。

“时儿,快让额娘看看,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的?”李氏很兴奋,看着儿子,眼眶止不住红了。

弘时笑笑,“方才和年大人一起去了宫里复命,刚回来,正要等下就去额娘那儿瞧瞧。”

李氏点头,目光逐渐转向了一旁坐着的杨秀萍,“这位姑娘是......”

杨秀萍有些不安地笑笑,眼神飘向弘时,李氏的目光让她很不喜,她却不能表示出来,毕竟这是弘时的额娘。

“哦,她是此次平乱有功的杨家的女儿。弘时,你去宫里,皇上怎么说,杨家是论功行赏还是......”,年秋月见这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见弘时悄悄投过来的求助目光,也就张口问道,算是给这两个小年轻解围了。

李氏不怎的高兴年秋月为她二人解围,但是却没有办法说什么,她如今毕竟已经降为了格格,和年氏不在一个平面上了,是要注意一些的。更别说她之前对年氏孩子动手这个事已经人尽皆知,她更怕的是年秋月的报复。

“皇玛法说等十四叔带领军队班师回朝后论功行赏,杨家此次为平乱出了很大的力,皇玛法似乎有意想让张佳大人认了秀儿为义女。”提起这个,弘时扫了一眼杨秀萍,隐约带着一些愉悦和不好意思。

年秋月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眼底光亮一闪而过。“若是真让张佳大人认了杨姑娘为义女。那岂不是同我是亲戚了,张佳大人是我嫂嫂的兄长,算下来杨姑娘也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还真是呢”。弘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下才转过来了,“怪道我觉得张佳大人好生熟悉,一时间竟没有想到和侧额娘是亲戚。难怪年大人让侧额娘多多照看着秀儿,想来是早得了消息。”

李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脸色不大好看,“认了张佳大人为义女,这杨姑娘怕是还是汉人啊,这满汉自来不通婚......”

“额娘”。弘时眉头蹙了下,“我听皇玛法的意思,是要让秀儿入汉军旗的。到时候就可以了。”

“那也至多只能做个妾,你见到皇家哪家的主母不是满军旗籍的“。李氏心里更加不悦了,看来自己儿子还真对这个掳走自己的仇敌的女儿上了心,那怎么可以了,她还指望着儿子娶个家世好的女儿,让岳家提携一下,有了家底深厚的岳家提携,还怕没有好前程啊?!

“大皇叔当年娶的继福晋就是汉军旗的人,我听说十八皇叔的婚事皇玛法也是找的汉军旗的人家,额娘,您是不是不喜欢秀儿?”弘时再愚钝也觉出了不对,睁大眼睛问李氏,李氏笑了下,脸上根本看不出对杨秀萍的不喜欢,“怎么会呢,额娘也是根据皇家的规矩这么猜测,额娘是为你担心,我瞧着你对杨姑娘很上心,为你二人思量罢了。”

年秋月在心里冷笑了下,只是让锦屏去将她的一个梨木匣子抱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头面,赤金红宝石的,“秀儿,既然你要认张佳大人为义父,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侄女了,我这做姑姑的总不好意思不给你个见面礼,你且收着,这头面不失活泼,你这小姑娘家带正好。我瞧着你今天一直拘束,想来是觉得客居我这儿,心里过意不去,如今你我既然成了亲戚,你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杨秀萍就是再不懂宅斗,也是能看清楚人的脸色的,是以,立即明白这位侧福晋是在给自己撑场面,就笑笑,“秀儿谢谢侧福晋的赏赐。”

那厢李氏脸面有些挂不住,“侧福晋,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先急上了,万一爷回来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大家都很难堪?”

此话一出,弘时的脸色都不大好了,看向年秋月,“侧额娘,阿玛......”

“你阿玛最是孝顺,若是你皇玛法决定的事儿,哪个会反对啊,那可是抗旨,你额娘近来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想来最近焦虑多了,思虑一重,火气容易大,这脑子就有些糊涂了,你做儿子的可要多注意,莫惹你额娘生气,那些烦心事就不用叨扰她了,只管同苏总管说也就是,若是不想惊动你阿玛,说与我听也是可行的。”

年秋月的话那是明目张胆扇李氏的脸,弘时自然也听出来了,抿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嗫嚅道,“我晓得了,侧额娘,我娘她身体还好吧?”

“太医说吃两幅药下下火就是了”,年秋月看着李氏一字一句道,“李妹妹,我在医药上读过两部书,略通一二,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两天清清火。”她的眼里暗含警告。

李氏只觉得窝火,闷闷道,“不必了,不是什么大毛病,歇息两日就好了。”

“那就好。”年秋月淡淡开口。

杨秀萍看着两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皱了下眉头,心里对未来开始感到不安,她在山寨哪里见到过女子之间如此言语说话,一时间她只觉得弘时那句话说的没错,‘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是真的要跟了我,怕是你以后有的是苦要吃’。她咬了下嘴唇,还是不愿意放弃。

李氏和弘时没有呆多久就一起离开了,他们母子二人数月不见面,自然是彼此都有一堆话要给对方说,年秋月让彤情送二人出去时,给彤情做了个手势,彤情回以一笑,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奴才已经交代好了,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知道三阿哥和李格格说了什么。”

年秋月点头,回头看向杨家小姑娘时,忍不住笑了,这姑娘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年秋月,见对方发觉,她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秀儿,来,咱们两个好好聊聊”,她让梧情端来一些糕点,“你也瞧见了,弘时的娘可是并不很喜欢你。”

“为什么?侧福晋,是秀儿不好吗?”杨秀萍满腔的委屈终于压制不住,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不,你很好,是个真性情的姑娘,我很喜欢你,只是......”,年秋月叹了口气,“弘时他姓爱新觉罗,是皇家的子嗣,李氏一心想给自己儿子找一个京城的贵女,你的身份太低了些。”

杨秀萍忍不住咬下唇,“可是.....他说了要娶我的,王爷也写了婚书。”

年秋月点头,“是,这事是不假,所以李氏才不喜欢你,我只问你,秀儿,你很想嫁给弘时吗?”

“恩,很想,侧福晋,不怕你笑话,我山野长大的姑娘,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只知道,打我第一眼见到他,那会儿他策马扬鞭的,我就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我从没有见过这样气度的人。”

“那是你小,又在边境,京城比弘时好看的,气度卓越的男子多的是了。”

“可我只认他一个,侧福晋,我娘是苗疆女子,她告诉我,苗族的人爱上一个便是一辈子,是不离不弃的。侧福晋,我看你不讨厌我,才敢与你说真话的,侧福晋莫不是也在逗弄我?”杨秀萍的眼里开始出现浅淡的怒意,脸色也不大好了。

ps:李氏恼这姑娘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怕自己儿子真娶了这么个没有后台的女子,那就彻底和世子位置无缘了,但她忘记了,有她这额娘做的事儿,其实已经无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误会

“我才不是作弄你”,年秋月叹息了声,“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想想,纵然我们雍亲王府在外是皇家内宅比较和睦的一家,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安稳,秀儿,你在山寨的日子不说我们都能猜到,听说你爹对你娘很好,你们山寨的男人也都没有纳过妾,所以,你不晓得女人之间的争执,你如今年纪小,看准了一个人便觉得这辈子就非他不嫁,怎知以后不会后悔?”

杨秀萍的手不自觉就捏紧了帕子,“侧福晋的意思我明白,我比弘时还大了两岁,过两年就该谈婚论嫁了,我爹许我自己挑选相公,但我却始终没有找到让我心动的,我小时候读话本儿,最是喜欢那里面一见倾心的感觉,我曾想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这么一个人,遇到弘时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想要的相公是什么样子,您说的我爹娘也同我说过,可是我不后悔,即便日后弘时真的负了我,那也⊥≌wan⊥≌shu⊥≌ba,≌ans∧↗m是我没有这个福分。我到时候自请下堂也便是了。”

“若是你有孩子呢?”年秋月素手慢条斯理却很有步骤地煮茶、洗壶儿、取茶叶看起来很有美感,“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弘时有告诉你她额娘为什么会降为了格格吗?”

杨秀萍茫然地摇头。

“他不说,想来也是怕在你面前丢脸,或是怕你厌恶了她额娘”,年秋月将茶水放在这小姑娘身边,“尝尝我品的茶吧。有些事儿,你自己应该考虑清楚。你若真的想好了,决定嫁进来。我自然会尽我一个做长辈儿的心,好好照顾你,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特别有活力,这样很好。”她抿了口茶,“安心在我这院子里住着。过不了两个月,你爹就应该和十四爷一起回京了,到时候。皇上怎么决定这件事就该有个结果了。”

小姑娘点点头,想了想,犹豫地道:“侧福晋大不了秀儿几岁,一点儿都不老。”

年秋月笑笑。示意云屏陪着这小姑娘。自己去休息了,月份儿大了,她越发觉得累了。

四爷晚间回来时候,在阁楼前遇到了杨秀萍,小姑娘个子挺高,不是那瘦弱的,看起来挺健康,见到四爷时候。还很好奇地打量了两眼,云屏忙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这是谁。小姑娘这才受了惊似的忙福身请安,四爷皱了下眉,这才叫起,视线转向云屏的时候,眉头依旧松开了,“你主子呢?”

“主子正在屋里看书。”云屏甩了帕子行礼,恭敬地回答。

四爷点头离开,走了十几步,这才问身后半步的苏培盛,“那是哪家的姑娘,怎的在这院子住?”

“是随着年二爷和三阿哥回来的姑娘,姓杨,是十八寨领头寨主的女儿。”

四爷“哦”了一声,想起这姑娘行礼的规矩,禁不住摇头,苏培盛在后面看得真切,心里明白这位爷怕是瞧不上这女子,眼神闪烁了下。

“孩子怎么样,今日有没有闹你?”四爷的好脸色似乎永远只对着一个人,苏培盛看着自己主子进屋后变柔和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还是年主子有福气,也有本事,旁人哪里享受到主子爷这般温和的关切。

“今日倒是很乖,许是知道他阿玛来瞧他了”,年秋月听到人传报就知道这位爷来了,“爷今日回来的倒是不大早,棉袄等不到爷,困倦了,就去睡了。”

“汗阿玛有些事儿找爷商量,路上又去了你二哥府里一趟,这就回来晚了会儿”,四爷张开双臂,由着年秋月为他除去外衣,换了常服,这才舒舒服服坐下来,“爷方才在门口遇到了杨家那姑娘,府上这么大地方,怎的让她在这儿住下了,你身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为她费心劳力的?”他很是不悦,“打发几个嬷嬷安排好了人伺候着也就是了。”

“我二哥说这小姑娘,汗阿玛有意让张佳家认成义女,到时候可不就成了我的亲戚,何况她没有什么依靠,那起子看人下菜的奴才若是怠慢了,也不好,若真是将来指给了弘时,大家面上因为这就不好看了。”

“偏你多想,能有什么不好看?嬷嬷们安排的丫鬟肯定会好哈伺候,汗阿玛已经同爷说了,是有意指给弘时,毕竟杨家让整个边境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场婚事,皇家也不好悔亲,再者这次十八寨对战事也有功,因此才想着给她安排个身份,到时候弘时娶了嫡福晋,就纳了这姑娘做侧福晋,也算对得住他们杨家了。”四爷很不屑,“一个山匪的女儿,礼数也不周全规矩,若是冒冒失失、不小心再冲撞了你,该怎么办?她心里是弘时,若是李氏在一边儿挑唆两下”

“爷多想了,今日李氏来时候,见到那小姑娘了,我瞧着不很喜欢。”

“那也不行,一点儿威胁都不能存在,爷再不想听到你和孩子们再出什么事儿了,杨家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全都是山匪村民的,过两日爷让宫里送来个嬷嬷,找个院子,让这姑娘住着,让嬷嬷教了规矩,也免得将来丢了咱们王府的人。”四爷冷冰冰地严肃地说。

苏培盛也赶忙劝,“奴才让人给安排得离年主子您这院子近些就是了,您若是真喜欢她,就多召见几次。小姑娘离了家,自己一个人住想来更自在,您是她长辈,她若住在这院子里指不定还要整天留意这那的,也不一定舒服,您说是吧?”

年秋月还能说什么呢,这主仆二人都把话说满了,她只好点头,“罢了,我瞧着这姑娘虽说规矩不好。性子还是挺好的,一时间也没有想那么多,都说一孕傻三年的。可不就脑子都不灵光了,依着爷您的,苏培盛,你可得安置妥当了,莫让奴才们因为这姑娘的出身看低了她。”

“年主子您放心,奴才心里有数,您好好养着身子就是。全府上下都等着您再生个阿哥,大伙儿等着领主子的赏钱呢!”苏培盛乐呵呵地说。

年秋月就被逗笑了,“别的奴才想要赏钱倒是真的。你苏培盛哪里缺那点儿银钱,整日跟着四爷,还会短了你的好处?”

“银子多了谁也不嫌少,奴才想要的倒不是赏钱。是那赏钱背后代表的福分。谁不知道年主子您福运深厚啊,连皇上都夸赞您是福星呢,若不是出宫不易,皇子课业多,十八爷还不是要整日往咱们府上跑啊?”

苏培盛这奴才最是会说话,年秋月听了也就是高兴下就是了。

翌日一早,年秋月还没有醒,杨秀萍和丫鬟就搬家到了一处小院子。吴嬷嬷陪着笑脸说是王爷的指令,侧福晋月份大了。姑娘不方便住这儿,免得打扰了侧福晋休息,杨秀萍也只好笑着看着奴才们帮忙挪东西,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等年秋月一觉睡醒的时候,得知杨秀萍已经搬到了一个叫桂院的地方,点了点头,想了想,带着丫鬟去瞧了瞧那院子,见虽然院子不大,但还是很精致,也就放心了,她这举动倒是安慰了杨秀萍有些忐忑的心。

年秋月走后,春柳有些不悦地道,“小姐,奴婢看这侧福晋可真是虚伪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和年大人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高兴您嫁给三阿哥也不能把您给赶出来啊,这搬来搬去的,别人该怎么看咱们啊。”

“春柳”,杨秀萍瞪她一眼,“我瞧着侧福晋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胡说。她身份尊贵,就是对我不管不问的也是情理之中,但她还是管我了,尽管出了这岔子,可是今天她得知消息不还是来看我了吗?”

“小姐您就是太好骗了,她还不是为了和三阿哥关系好些,卖给三阿哥个人情。我听说,三阿哥可是将来的世子,她一个侧福晋,又不是正妻,若不趁早和三阿哥拉近了关系,将来怎么办?”

“你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莫要胡说!”杨秀萍瞪她一眼,“什么世子不世子的,你一个丫头什么时间也懂这么多了?”

春柳扁扁嘴,“小姐,你忘了,我从前不就是因为家里妻妾纷争的,才被卖了,这些自然是知道一二的,这才寨主让我陪着您,没有让春兰跟着,不就是怕您在王府被人欺负了嘛。”

杨秀萍想了想春柳的身世,这才记起这丫头是个富商家的庶出小姐,因为姨娘被人诬陷通奸母女二人被赶了出来,为了给自己姨娘治病才卖身的,这么一想,她也对春柳说的话开始起了疑心,莫不是侧福晋真是因为三阿哥才对自己示好的?她抿抿嘴,若有所思,“春柳,你替我打听打听,三阿哥她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贬为了格格的?”

“好嘞,小姐,三阿哥没有告诉过您吗?”

杨秀萍眼神暗了下,摇了摇头,“他不怎么告诉我王府的事儿的,你也知道,在山寨那会儿,我也只是讨教个读书习字,他来同我切磋下武艺,每次问到他家里的事儿,他总是岔开话题。”

“兴许是他在府里过得不大舒心。”春柳又开始瞎猜测了,“小姐,您昨日也瞧见了,李格格身上穿的戴的,比着侧福晋穿的用的可是差了不是一两个层次,怎么说三阿哥的母亲当初也是王府的侧福晋,和年侧福晋是平起平坐的,即便如今不是侧福晋了,也该有当初的珠宝首饰的,两人也不能差别这么大吧。”春柳曾经是做过小家碧玉不假,关键那是商户之家,商人在古时候是最没有地位的,那规矩也是最让人鄙视的,在稍有些底蕴的家族里,都是会鄙视商家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最是坏规矩,最是没有规矩。这丫头哪里知道在皇家,这个天底下规矩最严苛的地方,什么人什么身份对应什么样的穿戴,那都是有讲究的,衣服上绣多少朵花都是有定数的,哪里和商家一样,爱怎么穿怎么穿。莫说李氏自身家底不好,当初也是宫女身份赏过去伺候四爷的,比不得年秋月的家底和嫁妆,所有好的首饰都是四爷给的,就说李氏如今被皇帝一个圣旨下了不只一个级别,从前那些个衣服首饰也是不能再用了的。

杨秀萍不懂,因而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那他该多可怜啊,明明弘时才是王府最年长的阿哥,不是说母凭子贵吗?”

“可那也有子凭母贵的啊”,春柳振振有词,“我看侧福晋的孩子应当就是子凭母贵类型的,若不是年纪太小,这世子的位置多半不会是姑爷,这么看来,姑爷还真是可怜人,好在以后有了小姐陪伴。”

“浑说什么呢”,春柳这话让杨秀萍臊红了脸,“让人听见了笑话,还以为我多么恨嫁呢,这又不是山寨,京城规矩大,你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了!”

春柳忙低头,“是,奴婢知道了”,她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神,那里面满是嫉妒,只是杨秀萍一心只顾着害羞了,哪里注意到身边丫鬟的心思。

主仆二人此番对话是在室内进行的,下人们也被她们给找个理由支开了,倒是不知道,否则年秋月一定会知道这姑娘身边有这么一个居心不良的丫鬟。不过没有几日,这春柳就因为她的没有规矩吃到了苦头,因为四爷从皇宫要的嬷嬷来到府上了。内务府听说是给弘时阿哥将来的侧福晋请的嬷嬷,就没有很用心,苏培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对内务府的人说了,要个大小规矩都标准的,内务府就决定将宫里闻之变色的阮嬷嬷给派来了。

这主仆二人,主子是山寨寨主的女儿,打小野性,丫鬟曾经是商户的庶女,会的规矩也就是汉人的,两人半斤八两的,倒是都吃足了苦头,不过三天,年秋月就听到梧情的消息:杨姑娘对阮嬷嬷动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春柳死

四爷正在看着自己女儿描字帖,小棉袄一笔一笔地在宣纸上描摹,孩子年纪小,力道有些软,但看起来已经有些字架了。四爷在旁边指导着自己女儿,什么地方要多用些力,什么地方要怎么样写才能显示出骨架,父女二人看起来很是和谐,而年秋月则靠在榻上在翻阅一本小册子,时不时还要对身边的梧情说上两句,梧情则在纸上写着什么,屋里非常宁静和谐。

正这时,云屏敲门进来,“主子,桂院那边儿出事儿了,杨姑娘打了阮嬷嬷,几个嬷嬷也过去了,却劝阻不了杨姑娘,眼见得要出人命了都!”

四爷闻言,回头,眼神冰冷,闪过一丝厌恶,“侍卫呢,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姑娘都治不住?”

云屏吓得一哆嗦,“那院儿来传消息时候,侍卫也已经赶过去了,现在情况如何奴才也不清楚。”

年秋月揉了揉太阳穴,“我瞧着那姑娘好好的啊,怎么就对宫里的嬷嬷动手呢?”

云屏低着头回话,“听说是觉得阮嬷嬷太过严厉,她说自己本就是乡野女子,三阿哥还夸赞她灵性,不死板,那些个贵女扭扭捏捏的,一个个看着就觉得做作,她不要学。”

“放肆”,四爷气得一拍桌子,小棉袄被吓到了,扁扁嘴就要哭,年秋月忙起身过去哄她,瞪一眼四爷,“发脾气去那边儿发去,看把孩子吓得。”

四爷回头,眼里有些歉意,“棉袄乖,阿玛不是凶你。”

小棉袄点点头。却是不大高兴,有些委屈地抽抽小鼻子,年秋月就招手唤来魏氏,让魏氏带着小格格去玩儿,又哄了小棉袄去跟着魏氏出去,等自己闺女离开,她这才松口气。眼神却有些不悦。“带我去瞧瞧。”她心道,这姑娘看起来虽然野性不脱,但也不像是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啊。莫不是之前都是在自己面前装的?

四爷看年秋月要去,自己上前一步,两人并行而去,一路上四爷的眼神都不自觉瞟向身边人的肚子。眉头紧紧皱着,显然心底其实不大乐意她去桂院。

两人穿过王府的大道。走过抄手游廊,一路上,遇到的奴才们无不恭敬地行礼,四爷却都没有理会。苏培盛就很好得尽到了一个大主管的职责,帮自己主子叫起,顺便拉住一两个询问了下情况。

等到了桂院门口儿。还没有进到院子里面,就听见里面杨秀萍的声音拔得很高:“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这奴才有什么打不得的,瞧瞧我身上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学规矩就学,这哪里是学规矩,分明是奉了谁的命令要给我穿小鞋,你们放开,谁让你们抓我的,男女授受不亲。”

“杨姑娘好大的排场,连宫里的嬷嬷都敢打,岂不是往后真做了三阿哥的侧室,连我们这些个嬷嬷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宫里出来的人代表了宫里的主子,你如此下狠手,是要置咱们雍亲王府于什么境地?还说什么不学规矩,规矩是你说不学就不学的?”

“华妹妹你说这些干嘛,咱们亲王府什么时候能让一个没有规矩的人做了主子,不学就不学,且待咱们禀报了王爷,让王爷定夺就是了。”燕嬷嬷白了一眼正在挣扎的杨秀萍,很是不屑。

四爷迈步进门,杨秀萍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这一幕,但是几个嬷嬷院子里站着的奴才却是瞧见了,忙请安,杨秀萍的丫鬟春柳瞧见了四爷来,顿时有了底气,叫道,“你们还不放开我们,没见到王爷都来了,王府就这么待客的?”

“客?”四爷薄唇一掀,冷冷道,“爷要是没有记错,你也知道将来会赐婚给弘时,此时还当自己是客?”

刚刚被侍卫松开桎梏的杨秀萍僵了下,忙行礼,行的却是这几日方才跟着阮嬷嬷学会的满族蹲安礼,四爷见此,眼底更是讥讽,“怎么?不是说不学规矩吗?一个土匪的女儿,竟有胆子要挟朝廷嫁给王府的阿哥,得了婚书不息事宁人,还敢据不放人,如今进了京,杨姑娘可更是嚣张啊,打了内务府配给的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四爷渐渐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弘时虽然并不是很得他宠爱,但也是自己的儿子,平白被掳走逼婚已经让四爷有气无处出了,这土匪竟然将婚书公示于众,让四爷的怒火更是遇到了柴油,烧得格外旺盛,这便罢了,这姑娘还在自己地盘上叫板皇权?!

年秋月在旁边没有说话,而是细致地打量面前的主仆,许是方才打架的缘故,这二人都有些狼狈,身上有挣扎造成的细微伤口,被四爷训斥了,杨秀萍有些尴尬和羞愧,但是那丫鬟微微撇了的嘴角却显示了她很不满,只是眼底对四爷有些畏惧。杨秀萍察觉到有人看她,抬眼,和年秋月的眼神相遇,闪过一丝厌恶和羞恼,这让年秋月心里有了疑惑,这姑娘厌恶她?为何?要知道从她进四爷府,自己对她就很关照了啊,为何会厌恶自己?

“秀儿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这嬷嬷实在太狠毒了”,杨秀萍快速收回视线,有些委屈,伸手竟然将自己袖子卷起来了,旁边的侍卫和奴才们禁不住有些骚动,男子都很快转过了身去,四爷脸色更加铁青了,春柳也变了脸色,忙小声提醒了自己主子,“小|姐,女子肌肤不能外露的。”

但是已经晚了,这姑娘已经露出了半个手臂,上面的确有些红痕,她有些委屈,“王爷,这嬷嬷拿藤条抽人手臂,宫里嬷嬷都这么教导人规矩的吗,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防火的大错,在我们山寨,只有坏了规矩的人才会被打。”

“你觉得自己没有坏了规矩?”四爷眼底满是风暴。

“秀儿自认没有什么过错,学规矩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谁可能短短几日就都会了这么难的东西?”杨秀萍毕竟是山寨寨主的独女,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自认为委屈得无处可说。

四爷眯了眯眼。张嘴就要说什么,年秋月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开口,“秀儿,你不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本就是严苛,这院子里站着的人哪个没有像你这样被嬷嬷教训过。这教习规矩的嬷嬷就好比是私塾里的先生。严师才能出高徒。”

“侧福晋莫要哄秀儿了,秀儿知道你不喜欢弘时阿哥,肯定不会喜欢秀儿。就不要这么虚假了,你装着难受,我看着也难受。”杨秀萍想到这几日来都没有见到弘时阿哥,每次问起来都说内院和外院是不能相见的。就觉得定然是这侧福晋不想让弘时阿哥多见到自己,她可是听阮嬷嬷说了。皇家每个男子都会有很多个女人的,什么侍妾啊、格格啊、侧福晋啊、庶福晋啊的,而且很多都是长辈赏赐的,这样的人地位和其他女人多少会有些不一样。春柳和她就分析了,定然是侧福晋年氏想将自己的丫鬟塞给弘时阿哥,这样为了让那个贱人和弘时阿哥感情更深。那必须要打压自己,减少自己和弘时阿哥见面的机会的。

年秋月哪里料到自己劝慰对方竟然得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就愣了,连春柳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主子竟然这么....这么得....“天真无暇”,这样的话是可以直接说的吗?真是蠢死了!春柳在旁边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这样蠢笨的主子自己怎么跟了呢!

“放肆!怎么和侧福晋说话的,阮嬷嬷,你教了这么几天的规矩就是个这样的结果?!”四爷勃然大怒,指着杨秀萍开始毒蛇起来,“难怪阮嬷嬷会对你施以刑罚,你以为王府是你打小住着的山寨吗,就这样的规矩还想嫁给弘时?你是想让弘时、想让雍亲王府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吗?爷告诉你,别以为有了婚约你就真的可以得逞所愿,不想你嫁到王府的人多了去,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醒醒脑子,再把三阿哥喊来,让他好好告诉这个泼妇什么是三纲五常!”

旁边一直站着的奴才立即上前,熟练地挪长椅、堵嘴、绑人、除外裤,就要开打,杨秀萍是个娇惯了的野孩子,当即就有些呆了,“还说不是给我穿小鞋,我不过说了实话就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了,春柳,你不是说妾只是个奴才一样的东西,我将来是主子,我说的话才是有用的吗?”

四爷的眼神立即如同刀子一样嗖嗖就射过来了,“原来是有这么个刁奴,来人,立即杖毙了这狗奴才!胆敢教唆主子,真是反了!”

年秋月听到要打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还抚着胸口,只觉得气闷异常,却还是开口,“这孩子不过是什么都不懂,一时间被人蛊惑了,爷饶了她好了,好在杨寨主对朝廷也是有功的,此刻对他女儿这样,传出去,也有失四爷您的威望,莫要坏了汗阿玛的大计。”她看着杨秀萍,多少有些悲悯,想到收到的年羹尧的信,只觉得造化弄人,这么个姑娘,也要沦为皇权路上的牺牲品,说什么爱情,这在皇家基本上就是个奢侈品,可怜这丫头却对弘时有那么深的坚定。

“她都这样骂你了,你还.....”,四爷愠怒,看着年秋月难受的模样只好作罢,挥了挥手,示意放了杨秀萍,“看在你是被丫鬟蛊惑了的份儿上,爷今日饶了你,好好跟嬷嬷学习规矩,若是再惹出什么事儿,爷的王府容不下没有规矩的儿媳。”

杨秀萍此刻真的是被吓住了,呆呆愣愣地没有回话,四爷看年秋月着实不舒服,忙扶着她向外走,一边喊人去请太医,随着这二位而来的一干奴才也撤出了院子,四个嬷嬷冷冷地看着杨秀萍和那已经被绑在了长椅上的春柳,脸色很是不好。

宫里来的阮嬷嬷更是揉着自己被踢到的腰,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对这杨姓女子恼恨到了极点,但想到来时内务府总管的话,只好咽下一口老血,上前一步,“杨姑娘,奴才也是奉了圣旨行事,皇上嘱咐老奴必须教会姑娘各种规矩,令尊过些日子回来,那是要开庆宫宴的,到时候姑娘是要出席的,满朝文武都在,姑娘也不想给三阿哥丢脸吧。”

想到弘时,杨秀萍脸红了下,闷声应了下,“你说我要参加庆功宴?”

“那是自然的,令尊帮助十四爷平定叛乱成功,那可是功臣,皇上已经定下了,只要十四爷凯旋回来,当天就要开庆功宴的,到时候满朝文武和后宫的娘娘们都是要参加的,姑娘作为杨家的女儿,也在名单之内的,不然皇上将奴才派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姑娘将规矩练好?老奴也知道姑娘已经不小了,学起来有些吃力,还望姑娘配合。”阮嬷嬷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拳头,心里更是恼到了极致,真是土匪的女儿,没有规矩,说不了两句竟然动手!

杨秀萍这才笑了,“三阿哥也去吗?”

“三阿哥也参与了平乱,自然也是要去的”,阮嬷嬷其实不知道弘时阿哥会不会去,但是看眼前女孩的样子,对三阿哥是很喜欢的,不如利用了这番心理也好让她乖乖学这规矩,她也好过些。

果真,得知三阿哥也会去,杨秀萍高兴了,被阮嬷嬷打的气也消散了,“那好,我会好好配合嬷嬷。”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不容易愉快了些,结果响起了春柳的惨叫声,杨秀萍瞬间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险些叫出声,阮嬷嬷忙做了个手势,就有人拿了软木塞堵住了春柳的嘴,“姑娘还是不要看了,免得被吓到了,这奴才挑唆主子,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姑娘现在不明白,等完全知道了皇家的规矩,就明白这奴才今日是置姑娘于不孝不义之地了。”(未完待续)

ps:这姑娘其实本心不坏,只是野惯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十四归来

两个月后,大军终于凯旋,年秋月此时肚子已经九个月大,圆滚滚的,但是比起当时怀着小棉袄和小汤圆时候还是要小些的,许是她已经有了经验,她这次倒是不那么担心了,但是西林觉罗氏还是毅然决然地搬过来陪着闺女,四爷对此很赞同,他最近领着户部的人实验出来的一批大棚蔬菜眼见就可以食用了,总是早出晚归,有岳母在府上陪着这丫头他也能放心些。

十四阿哥率领人到达京城时候,康熙皇帝下旨让所有的阿哥和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在京城迎接,很多命妇也都到了,年秋月倒是可以得到特赦不必前往,四爷府就让耿侧福晋去了。当然,因为这才回来的还有杨寨主,所以,弘时就得到口谕带了杨秀萍一起在城门等着。当天,所有人从寅时就开始等着了,一直站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十四阿哥带着一众将领抵达城门,皇城的人们很多来凑热闹,城门∞,¤ans≦√om虽然有侍卫守着,依然人山人海。十四阿哥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频频对四周的人们拱手示意,是赚足了风头。

四爷和一众阿哥在迎接的人流最前方,看着十四阿哥风光无限,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四爷一向耳朵比较尖,听到了八阿哥小声的叹息,显然很是感慨,其实,他也很感慨,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十四阿哥如此风光归来,带着一身的军功,着实让人难以沉得住气。他扫视了下自己的哥哥弟弟们,唯一一个还领着政务的兄长诚亲王笑着。只是多少有些僵硬,于是,四爷心里舒服了。笑了,恰巧十四阿哥瞧过来,两人相视而笑,十四爷下马,朝着这厢走来,以三阿哥和四阿哥为首的一众人也迎上去。

“十四弟真是好样的,此番打了个大胜仗。那可真是大快人心。”诚亲王心里不爽,但是面上该有的吹捧还是有的。

四爷就上前一步,拍着十四爷的肩膀。“老十四,干得不错,汗阿玛得知你要回来了,那是圣心大悦。瞧着你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快快回宫复命,还能去府上洗洗风尘,你那府衙汗阿玛早就命人建造好了,还是工部的尚书亲自设计的图纸,你回府了就晓得了。”

十四爷笑笑,心道,一个两个都还是这么能装,他拱手。“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可把弟弟累个够呛。咱们就快些进宫吧,我也想早些见到汗阿玛,让这群人论功行赏的,就各有各的住处了。”

“得了,三哥,四哥,咱们就不要缠着十四弟叙旧了,十四弟妹还在后边儿等着呢,人家老口子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啊,不比你们,整日和自己家侧福晋感情好到让人嫉妒。”,九阿哥上前,呵呵笑着,口中提到的人却让几个爷都变了脸色。

十四阿哥眼中眸光闪烁了下,他方才骑在马上就没有瞧见自己想见的人,这会儿听到九阿哥提到,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莫不是年秋月这么不乐意见到爷,还是四哥不让她出来?

四爷见此,心里冷笑了下,“说的也是,爷许久没有见到十四弟,这一时有些激动,十四弟,弟妹还在后边儿呢,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叙旧了。咱们快些回宫复命,爷还想早点儿回府呢,你小四嫂眼见得快要生了,爷不大放心她。”

这话说的,十四阿哥眨下眼,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原来小四嫂快要生了啊,恭喜四哥了,定然是和小四嫂一样漂亮的侄女。”

诚亲王的旁边想说话,听到这句,一时间卡词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哪有这开口就表达自己想让人家生女孩儿的想法的?他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什么。

四爷愣了下,扯起了一抹笑,“秋月倒是也这么想的,觉得弘晗那小子太皮实,倒是虹娴一直嚷嚷着要一个弟弟,爷倒是无所谓,只要是秋月生出来的孩子,爷都高兴。”

十四阿哥没有打击住四爷,反而被四爷这话说得心里满是酸涩,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女眷那儿,完颜氏见到十四爷那一刻就眼泪汪汪的,此刻见十四爷走过来,旁边的几个福晋就笑着,很识趣地离远了些,让出空间给这夫妻二人。

杨秀萍在人群中见到自己爹,瞬间激动万分,若不是旁侧一直有新配给的丫鬟春竹一直在念叨着规矩,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饶是如此的,当杨寨主走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扑过去,被杨寨主一把揽住了。身后很多命妇和福晋留意到这一幕,都瞧瞧摇了摇头,小声说些什么。杨秀萍余光倒是瞧见了,可是她不在乎。

弘时阿哥在旁边看得清楚,心里叹息了下,没有说什么,暗道秀儿实在太不会克制自己了,这可怎么办啊,阿玛最是重视规矩,哪怕再宠着侧额娘,人前也是规矩极为严苛的,今日回去,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说秀儿呢,她可要怎么融入圈子啊。

杨秀萍哪里知道弘时在为她担心这些,只是亲昵地和自己爹说着什么,因着彼此要叙旧,大家到宫门口时候,已经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弘时想要杨秀萍和自己回府,但是杨秀萍却执意要在宫门口等候着自己爹,弘时只好自己先回去了。但直到天色渐渐有些晚,晚宴就要开始,也没有见到杨秀萍回来,弘时有些疑惑,差人一问才知道,杨家被皇帝赐了一栋寨子,杨寨主更是被封为了一个从四品的将军,杨秀萍就随着杨家人去了新的府第。弘时叹息了声,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小厮柳一见他闷闷不乐,就劝道,“杨姑娘只是暂时住在咱们府上,如今有了自己的家。自然是要回去的,不然一直住在咱们府上就显得没有规矩了,爷。晚点有晚宴,自然就见着了,爷还是快些换衣服吧,待会儿王爷该喊了。”

弘时这才作罢,让小厮们进来服侍自己换衣服。

梧彤院里,年秋月没有多少精神地也在让人服侍着梳妆,西林觉罗氏在旁边看着。见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开口,“额娘知道你嫌弃这些东西累。可这不是大宴吗,你作为王爷的侧福晋,府上福晋又一直病着,你可不能不去。去了可千万别这幅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可是把柄,会生出事端。”

“额娘,我知道,彤情,不要那个,那个太重了,换一个。”年秋月看着彤情手上拿着的飞凤簪子就头疼,忙指挥着让换了一根。她看着镜子里西林觉罗氏在拿着首饰对着她头比划,忍不住挑眉。“额娘,您歇着吧,有这么多人呢,还怕伺候不好你闺女?”

西林觉罗氏终于挑拣出了自己满意的首饰,放在了梳妆台上,示意彤情等会儿用这些,她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眼见得就要生了,宫里今日人多,来来往往的,你要小心点儿,别被人撞着碰着了,吃食上也仔细些,别吃了不该吃的,带着梧情去就是了,她会功夫,能帮上忙。我今日瞧着那杨家姑娘对你可不是善意,你可心里存着点儿,别看人家小就放松了戒心。”

“额娘,我心里有数。”年秋月对着镜子看已经梳妆好了,就问云屏,“差人去看阿哥、格格那儿了没有,他们两人可有收拾利落了,若是收拾好了,就领过来,让我瞧瞧。”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一听这么活泼就知道是棉袄又蹦跳着来了,年秋月绽放一抹笑容,“额娘的小宝贝儿来了,来,让额娘瞧瞧,今日打扮得好不好看?”

“锦屏姐姐手巧,那自然是好看的”,小棉袄进门走到年秋月身边时,就放慢了步子,看着自己额娘大大的肚子,忍不住又问了不知道第几遍了,“额娘,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快了”,西林觉罗氏招手将棉袄唤到身边,“小棉袄,你额娘一向不怎么听话,没有棉袄乖巧,你答应郭罗妈妈,今日去宫里替郭罗妈妈好生看着你额娘,怎么样?”

听到夸她乖巧,棉袄童鞋很高兴,“好的,郭罗妈妈,可是要怎么看着额娘才是啊?”

“不要让你额娘喝酒,不准吃生冷的,凉的也不要吃的,若是你梧情姐姐说不能吃的,劝不住你额娘,你要制止了你额娘,遇到什么事儿要记得及时喊人找太医。你阿玛和你哥哥到时候不和你们娘俩坐在一起,若是有事,你要快速跑去找你阿玛。”

“这个简单”,棉袄听完笑了,“郭罗妈妈,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看好额娘,您放心。”

年秋月甚为无语地看着西林觉罗氏和自己女儿,这算什么事儿啊?!

半个时辰后,雍亲王府参加宫宴的人终于启程,因着怀有身孕,年秋月坐的是马车,其他人则坐轿子。四爷上马车时候,年秋月愣了,“爷怎么”

“今日就不骑马了,在马车里陪你一会儿,呆会进了宫,男女就要分开了,不过你放心,爷已经交代了十三弟妹和几个熟悉的人,会替爷好好看着你的。”

怎么也是这句,看什么?年秋月十分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皇祖母也回来了,我都几个月了,能有什么事儿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十四弟带着这么大军功回来,爷担心有人会对他和十四弟妹不利,你今日又坐在完颜氏身边,若是不小心被波及了,可不是好事儿。”

“恩,我会小心的。那些饭菜我都不吃。”

“点心还是可以吃的,爷已经交代过了,若是小元子带的人给你上菜,你尽管吃就是,若是皇祖母或是汗阿玛赏个你的菜,你也放心吃,只是十四弟妹桌子上的菜,以防万一,你还是一口也不要尝的好。”

“恩,好。”年秋月听了四爷的话,忍不住皱了下眉,莫不是四爷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马车徐徐向前,到了宫门口,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年秋月下了马车,就有内侍上前一步,“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吧,奴才是太后娘娘派来的,您请上步撵,太后娘娘交代了,您身子特殊,还是不要走过去了。”

年秋月看了下这小太监,“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奴才是新来的,本来不该奴才领这个差事的,只是平真姑姑临时有些事儿要办,就让奴才过来了。”小太监陪着笑解释,年秋月摸摸肚子,想了下才点头,“走吧。”

四爷在旁边看了下,还是让人检查了下步撵,才点头,见他这么小心,那小太监的笑容僵硬了下。

步撵离开,四爷带着弘时从另一个方向向大殿走去。

梧情跟着步撵,一路上都是揪着心,直到平安无事到了慈宁宫,她才松口气,赏了小太监一个荷包,这内侍接过荷包时候手悄悄捏了下,摸到碎银子几个,面上就笑开了花,心里那丝不悦也就跑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年秋月进门,老太太一见到她,笑容立即就绽放了,“丫头,来,走了一路,累了吧,快坐下歇歇,不急,等会儿你和哀家一起去就是了。”

“哎”,年秋月就顺从地坐下。

“哀家听说那杨家的姑娘也来参加宴会?”老太太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杨家这才立了功,又和弘时有个婚约,那姑娘就要跟着参加今晚上的庆功宴。”

“哀家怎么听说那姑娘礼数有些不大好?不是请了嬷嬷了,怎的还是没有学出成效?”老太太扁扁嘴,有些不大高兴,“到底是土匪窝里出来的,今日哀家可是听说在城门口,这姑娘可是丢了脸面,唉,若不是皇帝答应了,哀家是定然不愿意的,怎么能纳这么一个没有规矩的呢?就是做戏也是不成的。”(未完待续……)

ps:漠暄对昨日有事断更了表示歉意,十月份儿漠暄比较忙,要考证,还要参与拍摄微电影的作业,漠暄担心十月份不能按时更新,特此给亲们解释一下。请谅解,漠暄绝对没有弃坑的意思。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宫宴事故

年秋月闻言笑了下,“我瞧着弘时还是很喜欢这姑娘的。”

“你呀,别以为哀家不管事就是真聋了,这姑娘在府上如此不给你脸面,你倒好,还为她说话。”老太太指着年秋月,很是无奈,“就是入了门,怕是和她婆婆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了,有的是给你添堵。”

“孙媳妇知道皇祖母您是疼我,不过是个小辈儿,我就没有想着和她计较。左右也是个可怜人。”年秋月捻起银签子要吃苹果,就被棉袄给阻止了,“额娘,郭罗妈妈说了你不准吃凉的。”

年秋月默默地放下银签子,很是无语。

≤▼,a≡nshu≡ba.“你这丫头就是心善”,太后在平真的搀扶下起身,“罢了,哀家老了,也不管你们这些小辈儿的事儿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娘儿几个也该 去赴宴了,小棉袄,来,到曾祖母这儿来。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小小年纪就知道照顾额娘了。”

太后娘娘朝着小棉袄招手,棉袄就乐颠颠跑过去,“曾祖母,我扶着您”,她看了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儿的,最终还是放弃了,“还是算了,我太小,扶不住您,我就跟在您身边好了。”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让太后失笑出声,“你就陪在哀家身边就是了,待会儿也坐在哀家身边,你可是哀家的活宝。”

几人一起前往大殿,重量级人物一般都是出场比较晚的,是以。太后领着年秋月和小棉袄到的时候,是在大家的瞩目之下进的殿堂,还好小棉袄并不怯场。依旧笑嘻嘻的,一袭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有几分福娃的感觉,看得好几位贵妇人都心动不已,年秋月在自己位置坐下,旁侧诚亲王的福晋就笑着道,“弟妹,你家孩子养得真好。瞧着我都心动了,想再要一个闺女了。”

“那敢情好,再要一个就能和我家棉袄做个伴儿了”。年秋月笑着道,“今年怀上,明年生,还是个好年月呢。坐月子也不那么难受。”

“承弟妹吉言了。到时候她们姐妹两个做伴儿,也算是有个玩伴儿了。”三福晋看起来有些微胖,很是有富态,笑起来颇有喜感,看着很是慈眉善目的,比起一旁有些暗藏忌恨的十四福晋来说,那可真是不一样的感觉,年秋月只觉得自己两边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日。

虽然她很不想和十四福晋说话,但是坐在这儿。皇家女眷的位置和朝廷命妇们不一样,是在大家注视之下的,又是一张一张的小桌,年秋月只好对着十四福晋也笑笑,“恭喜十四弟妹了,十四弟一回来,你们夫妻团圆,再不必受那离别之苦了。”

十四福晋收起眼中的敌意,“小四嫂这话可就有些臊我了,多让人不好意思。我家爷昨日还说苦了我们这些守在家里的人,有他这一句话,我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了。小四嫂好像月份在即了,还要小心才是。估算的什么时候生啊,我可是准备好了礼包。”

“太医推断说怕是下月中旬,府上已经备好了稳婆和奶娘,我这次怀相还好 ,只希望孩子能顺顺利利下来 ,我也少受些罪,我这人娇气,没有十四弟妹吃苦耐劳,我家爷就总是夸赞十四弟娶了个好媳妇儿,我就不是那管家的料儿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儿槛儿,迈过了一切皆好,迈不过啊,那可就只能认命了”,十四福晋完颜氏说完,忙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呀,瞧我这张嘴,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是针对你的,你别往心里去,你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连汗阿玛都说你是个好福气的。”

这话还不如不说,三福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想要说什么,想到十四爷刚带着战功回来,十四福晋跟着水涨船高,如今正是风光时候,就不要搀和这两家人的斗嘴中了。

“没事儿,我没往心上去”,年秋月笑笑,“生孩子本来就是听天由命,太医说了,只要没有人动手脚,以我这次的胎位,应该是没有事儿的。”

十四福晋的笑容僵了下,笑笑,“那是必然的。”

“若是真有人动手脚,想来我若 真有什么,我家爷也会为我讨个公道的。这点儿我倒是不担心。”年秋月笑笑,很是坦然,十四福晋眯了眯眼睛,低头开始看手上刚涂好的甲蔻,年秋月见此,转头看向三福晋,“哎,三嫂,听说你娘家侄子已经选好人要定亲了,还是我二嫂家的远房亲戚,定的什么时候办喜事儿?”

见这二人消停了,三福晋也松口气,“纳彩已经办好了,正头日子定的是半年后,到时候你可要一起去啊。”

“那好,我还想瞧瞧新娘子呢,我听说新娘子长得可是俊俏着呢。”

“再俊俏能有你俊俏”,三福晋看得很清楚,自己家王爷是别想着有一天能坐上那个位置了,身边都是书生,个个都靠笔杆子,四爷和十四爷可是有能力还有圣心,因此,她乐意吹捧着年氏和完颜氏。

“三嫂快别笑话我了,那都是大家看我年幼,哄我玩儿呢。”

这时候,宴会的主人也就是国家权力最高点儿的皇帝陛下终于出现了,大家都起身行礼,皇上免礼后叫起,让大家就座儿,先是说了两句场面话,夸赞了十四爷和诸位将领,年秋月的余光看到完颜氏止不住的笑容,神情得意万分。

等到夸赞完了,大伙儿也就跟着附和几句,女眷中几位福晋、郡王妃等就都举杯向十四福晋恭贺,年秋月跟着大伙儿庆贺,一时间十四福晋看起来真是风头尽出。

等第一轮祝酒完毕,大家重新落座儿。气氛就随意了许多。年秋月因着有孕的原因,就以茶代酒,虽然很多人来敬酒。但多是熟人,那些不大起眼的朝廷命妇们是不大敢来给她们这些风头正盛的福晋们敬酒的。但过了一会儿,却见一个衣着并不是很名贵的女子来到了这个桌儿。这让临近的姐桌儿的福晋都悄悄侧目过来了。

年秋月身后的梧情上前了半步,“主子,这似乎是杨家的夫人。”

年秋月点头,这妇人看起来就和京城的女子不一样,边境风沙比较大。不是很有财力和能力的女子是保养不到很好的,这女子显然稍微注意了些,但是依然看起来皮肤不是大好。显得有些老。容颜倒是不差,走过来行礼,礼节挺好的,很标准的汉家妇人礼节。但也更让人侧目。

“臣妇见过年侧福晋。侧福晋万福,小女先前多亏了侧福晋的照看,臣妇特来谢过侧福晋。”杨夫人笑着示意杨秀萍上前给年秋月行礼,杨秀萍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悦,但是还是上前行了一礼,也是汉人的礼节,这让太后和几位妃嫔身后的嬷嬷们变了脸色,太后自己更是瞬间不悦了。

年秋月心底叹息了下。面上淡淡微笑,“杨夫人。我也没有帮上什么,令嫒乖巧可爱,我甚为喜欢,还是杨夫人素来教导的好。”

“侧福晋就莫要夸赞她了,臣妇的女儿臣妇自己知道,素来被她爹给宠惯了,礼数上定是多有不周,如今要和雍亲王府结为亲家,臣妇心里是极为忐忑啊,日后还要侧福晋多多照拂才是。”杨夫人举杯,“臣妇敬侧福晋一杯,侧福晋怀着身子,不便饮酒,以茶代酒便是了。”

听到杨夫人说要和雍亲王府日后结为亲家,十四福晋完颜氏的嘴角撇了一下,“什么亲家不亲家的,一个 山匪之女不过做个侧室,也敢称亲家了,那皇城要多出多少个皇亲国戚啊。”

杨夫人举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两下,抿着唇道,“是臣妇口误了,这位是十四福晋吧,十四爷领兵打仗可真是有一手,臣妇的夫君可是对十四爷赞不绝口,真是大将之才。”

这句话本是夸奖,却是有些拍到马蹄子上的感觉,年秋月在旁边淡淡看着,见完颜氏脸色轻微变化了下,才又转回了笑容,“多谢杨夫人夸赞,杨大人才是有将帅之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乡野里出来的,杨大人是不是以前学过兵法?”

杨夫人的脸面这次真的是挂不住了,有些难看,年秋月这才开口,“十四弟妹,要知道有句俗语,高手出自民间,杨大人恐怕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杨夫人有人解围,脸色好转了些,不那么难看了。完颜氏看了眼年秋月,面色不悦,但是没有说什么。

杨夫人敬罢了酒,又挽回了些颜面,这才离开,杨秀萍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年秋月,也跟着离开。十四福晋等她们走后,才讥讽道,“也不是正经的儿媳,小四嫂这就护上了?”

“十四弟妹这话是误会了吧”,年秋月抿唇一笑,“虽说不是我的儿媳,也算是四爷府的人了,我不护着也说不过去,是吧”,她挑眉,“要说杨大人也是跟着十四弟在沙场上拼杀过的,你多少也得给他些脸面吧,免得有些难看了。”

“这个就不用小四嫂操心了,我可不像是小四嫂,为了些贤名什么人都结交,这些个土包子切”,完颜氏很是不屑,鄙视得看着年秋月,年秋月也不生气,笑笑,没有说什么。

完颜氏就得意了,以为自己戳中真相了,就得意地夹了口菜吃起来,年秋月看着她吃得不亦乐乎,眼神暗了想,想起了出门前四爷特意嘱咐的话,心底冷笑了声“傻子”,就转过了头,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饭菜和点心,想了想,示意梧情拿起筷子布菜,吃起了点心,这点心可是方才小元子带着丫鬟们来上菜时候,小元子亲自放在她桌子上的,想来是可以吃的。

她身后坐着的是耿侧福晋,见状眼神眨了眨,给自己带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于是 ,除了梧情夹给年秋月的饭菜外,耿侧福晋也没有吃什么其他的。年秋月余光瞧见了这一幕,只是扬了扬唇角,倒是没有说什么。

本来照着这样的想法,倒是不错的,只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不按着预想得走,年秋月这边儿正小口吃着,十四福晋就指着桌子上的一小碟菜对着年秋月开口了,“小四嫂,这菜吃的味道可真不错,都说你自己陪嫁进府的厨子手艺特别好,你且尝尝,看这宫里的厨子手艺比起你那厨娘来说哪个更好。”她说着,就示意自己的丫鬟将菜端过去。

梧情的脸色稍稍变了下,继而开口,“十四福晋,我家主子怀着身子呢,可巧不大爱吃鱼。”

“是吗?”完颜氏撇嘴,“那可真是不一样,我那会儿最好鱼了,那这样,还有其他很多菜呢,你是跟着伺候你家主子的,最是知道她爱吃什么,你看我桌子上那几道菜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动,你家主子好哪口儿啊?”

年秋月笑了,“我桌子上菜和十四弟妹你桌子上那是一样的,我想吃什么,让这丫头给我布菜也就是了。”

“怎么可能一样呢”,完颜氏抿嘴一笑,“宫里的规矩大,嫡福晋和侧福晋宫宴是差了一十八道菜呢 ,小四嫂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怀着孩子,最是重要,我瞧着你只吃那点心,点心再好吃也不是正饭啊。”

年秋月看了她一眼,不得已只好示意梧情夹了一道豆腐,想着这豆腐应该做手脚的概率低一些,见她吃了,十四福晋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又收起了疑心。

但是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见年秋月捂住了肚子,脸色刷白,梧情也有些急了,“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喊太医?”

年秋月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坐在太后身边的自己闺女跳下椅子,就往这边儿跑,“额娘,你怎么了?你看着好难受。”

见自己女儿被吓到,年秋月强撑着笑了下,想要说什么,却见小棉袄指着她的肚子,脸色都白了,声音颤抖,“血额娘,额娘,你你流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点心藏药

小棉袄哭得稀里哗啦得,让大家都震惊到了,年秋月这一出事立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皇帝目光扫视过来,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李德全,速速宣太医来。”

旁侧的几个福晋也都围了上来,年秋月只觉得自己下腹疼痛,有液体一股股涌出,更加痛苦了,太后娘娘也忙在平真的搀扶下起身走过来,一瞧之下也是变了脸色,三福晋颤颤道,“我瞧着这架势,似乎是要生了,皇祖母,弟妹好像都破水儿了。”

围着的几个女眷定睛一瞧,可不是嘛,那些出来的大片液体可不是鲜艳的红色,还真像是孕妇要生产时候流出的液体,太后念了一句佛号,“快来几个人,将这丫头移到后殿的屋子里去,别是真的要生了。”

&nb∵,a≧nshub︽a.sp;就有一位妃嫔站了出来,“皇额娘,儿媳的永寿宫离这儿倒是最近的,不如将这孩子移到儿媳那儿吧,若是生产后就不便挪移了,万一吹了风什么是要落病根儿的。”

太后看了她一眼,“荣妃说的有道理,不过哀家的慈宁宫倒是比你那永寿宫离这大殿更近些,就将这丫头移到慈宁宫偏殿吧,事不宜迟,趁着还没有发作起来,快去。”

荣妃抿了抿嘴,“皇额娘说的是。”

旁侧的宜妃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道,真会找准时机讨好太后娘娘,也是,没有了儿子在后面撑腰,失势了的妃子又如何。一样得看着内务府那帮子狗奴才的脸色过日子。

小棉袄在旁边咧嘴大哭,太后只好将她喊到自己身边,哄着。“你额娘没事儿,是要给你生小弟|弟了。”

棉袄闻言倒是不哭号了,只是一时间停不下来,还有些抽噎,“曾祖母说的是真的?”

见太后点头,小丫头拿帕子抹了把泪,“我还没有通知阿玛和哥哥呢。”

“哀家已经让人通知他们了。这殿地方虽然大,出了事儿也是很快都知道的,你瞧。你阿玛不是过来了吗?”太后指着不远处脚步匆忙从男宾客那儿走过来的人,“好孩子,别哭了,不然你额娘不舒服。还要顾着你。”

“恩。虹娴是乖孩子,虹娴不哭了,虹娴等着额娘给我生弟弟。”小棉袄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见到自己阿玛和哥哥,就走上前,抱着四爷,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四爷摸了摸她的头 ,弘昕忙上前拉开自己妹子。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小声说着些什么。小丫头渐渐止住了泪水,乖乖点点头。

这厢,年秋月被人扶着挪到了慈宁宫侧殿,太后自然是匆忙离席,几位福晋也跟着告退,那些朝廷命妇们对视一眼,都思量要不要也去慈宁宫守着。皇帝见出了事儿,就点了几个人在此彻查雍亲王府侧福晋突然早产一事,自己也离席了。除了被点到了名字的人,其他官员那是麻溜地带着妻女离开,聪明点儿的走之前还不忘对雍亲王府侧福晋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小汤圆将棉袄带离了年秋月身边,以免吓到了自己妹妹。宜妃很聪明地上前,哄了两个孩子跟着她去了长春宫歇息等着消息,倒是让皇帝很满意地看了看她。慢了一拍的仁妃只好暗自郁闷自己反应不快,痛失了很好的机会,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被宜妃带上了步撵。

太医们正聚在一起找了几个小菜品酒,想着今日是场大宴会,大家君臣尽欢,想来也没有什么事儿,他们这些人品级不在受邀之列,但也想热闹热闹,就只有两个滴酒不沾的人没有参与进去,其他人都围坐了一桌儿,正在畅饮,就见李德全派来的人小跑着进来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快,找几个太医,要对孕妇比较熟悉的,大殿那儿出事了。”

正在喝酒的几个人立即放下了杯子,就站了起来,“出事了?出什么事儿了,谁出事了?”

小太监喘口气,“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出事儿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些下腹出血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要生了。”

“年侧福晋不是还有一个月才生吗?”方润皱眉,“黄太医,安太医,快,你们带了药箱随我去瞧瞧。”

黄太医是没有喝酒的太医之一的一个,听了话就示意医童拿了药箱准备出发,安太医喝了几杯酒,有些酒性上头,嘟囔道,“怎么又是这年侧福晋出事了,我说,她是不是和宫里犯冲啊,怎的回回都是她有事了啊。”

方润瞪了他一眼,“浑说什么呢,喝了两杯黄汤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待会儿到了圣驾前你要还是嘴不把门儿,我可救不了你。”

听到圣驾,安太医才清醒过来,打了个激灵,打了自己嘴巴两下,“真是喝酒误事儿。方大人,下官晓得了,晓得了。”

两人忙带齐了东西,快步跟着内侍向宫内走,渐渐发现路不对,方润皱了下眉,“这是往慈宁宫的路啊?”

“可不是,侧福晋出事后哪里还能在大殿里呆着啊,太后娘娘就让奴才们将她挪到了慈宁宫的偏殿,看这架势,怕是生产后坐月子也是在宫里了,到时候还得各位大人跑动了。”小太监在前方领路,头也不回地说道。

方润点头,若有所思,安太医却是撇撇嘴,“都说这个侧福晋比宫里的格格都得宠,我还以为是传言,原来是真的啊。”

“那可不是,年侧福晋会做人,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呢,也不知道谁总和她过不去,方才我来之前瞧了一眼,吓得我都不敢看第二眼了,太后娘娘心疼得直落泪。”小太监在前方边走边说,瞧见慈宁宫走到了。就一躬身行礼,“到了,两位大人快进去吧。咱家要回去去复命了。”

方润点头,见小太监离开,他沉下了脸,“正言,你父亲托我将你安排到太医院,我就得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好好教导你,收起你那些小性子。宫里是非多,若不是你在医治妇人方面上颇有些能耐,今日我也不会将你带来。一会儿小心些说话,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能多说。这侧福晋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却出了事儿,显然里面另有隐情。指不定还能牵扯出来谁呢。”

安正言见他神情凝重。也就收起了稀罕和不屑的神情,他是从民间考进来的,还是托了父亲和方大人曾经的交情才没有被那些有关系的人给挤兑出局,少年郎一向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气,此刻见对方的表情不是一般严肃,他也意识到了此事责任重大,方才认真对待。

进了侧殿,一听太医来了。老太太松了口气,“方大人。快来给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不过是吃个饭,怎的一会儿功夫就开始出血了。”太后又开始看平真,“叫的稳婆呢,怎的还没有来,这都破水儿了,怎么这么慢,这是要急死哀家吗?”

“快了,太后娘娘,您别急,肯定在路上呢,您看,先喊的太医不是已经来了吗,那稳婆一定马上也就到了,说话的功夫罢了。”平真忙劝慰老太太。

方太医忙草草行了个礼,就进入了内室,他将一方洁白的帕子搭在年秋月的手腕上,刚一把脉,脸色就沉了下去,示意安太医,“你来瞧瞧,这脉象是不是食用了催生的药物?”

“怎么可能”,还没有等安太医接话,梧情瞪圆了眼,“我家主子吃喝平日注意着呢,怎么会吃这些个东西?”

安太医看她一眼,“也没有说是她自己主动吃的啊,没准儿是误食了呢。”他上前,把了下脉,脸色笑容不自觉收起了,方太医一瞧他神情就知道和自己判断一样,“正言,你开个方子吧,这药性烈,宫口收缩会比以往快上许多,母体现在却是在药物刺激下虚弱无力,怕是后继无力的话,孩子可就”

安太医凛然,点头,“我这就去开方子,抓药,只是方大人,年侧福晋到底是为何食用了这催生的药草可是需要好好查一下的,太后娘娘那儿”

“我这就去给太后娘娘回禀,你就不必操心了,开了药方,交给这位姑娘就是了,大殿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查到的证据。”方太医皱眉,神色不是很好。

安正言也知道自己不大会说话,对方太医的安排觉得很恰当,立即点头去开药方。

等他开好了药方出门儿,方润正等着他呢,也不多说,带着他就向大殿那儿走,到了殿堂那儿时候,皇帝和诸位大人都已经散了,但是宴席却是完封不动地摆放着,迎接他们的是李德全的徒弟小元子公公,见到他们,小元子公公就先笑了,“咱家留在这儿就是等候着两位大人的,皇上有口谕给两位大人,彻查这些酒菜和桌椅,如有不妥,立即禀报。”

“嗻”,两人领了皇帝的口谕就开始仔细搜查,安正言还是忍不住对着方太医道,“查这些有没有用啊,若是对方用了香粉什么下药呢,人一离开,证据不也就消失了嘛!皇上也不是太医,不懂这些,这圣命”

方润嘴角抽搐了下,“你小子,闭嘴,不知道隔墙有耳啊,圣上也是你我能议论的!干活!”

安正言应了声,不再多说,没过一会儿,他就举着一碟子点心嗷嗷起来,“有了,这东西里面有问题,还真有人这么明显地下毒啊!”

方润白他一眼,小元子也是眼睛一亮,“安大人,查到什么了?”

“元公公,这点心里面有东西啊”,安正言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一双筷子,用力戳开了一个点心,就能看见点心内部了,外面是糯米皮,里面是裹着的馅料,小元子哪里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还没有说什么,就见安正言竟然夹了一半儿点心往自己嘴里送去,“哎,哎”,小元子急了,“不是说有毒吗,你吃什么啊,安大人这是学神农尝百草吗?”

“没事儿,我说的有毒是指针对女性而言”,安太医笑笑,高兴地对着方润道,“大人,里面果然有肉桂和杨芍药,只是都被桂花的香味儿都遮盖住了。”

“哎,安大人,遮盖住了你是怎么尝出来的?”小元子公公甚觉奇怪。

“哦,我啊”,安太医笑了下,“我这人天生嘴刁。”

小元子笑笑,显然不相信,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既然查出来了,就请二位带上这盘儿点心和咱家一起去复命吧。”

两人点头,方润又让安正言去查了所有人桌子上的点心,这一查却又发现偌大一个大殿,却只有年秋月和十四福晋两人桌子上的菜有问题,但是都不是所有菜和点心都有问题,三十六道菜,各有十个有问题,但是可巧了,这有问题的菜还都是年秋月最喜欢吃的几道,这个结论得出来时候,小元子的脸色忍不住变了,想起自己师傅同自己说的话,他暗自咬牙,是谁走漏了消息,明明四爷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今日这菜自己去端的肯定都不会出问题,御膳房是怎么出现了变数的?

想到四爷知道太医查到事情时候会有的反应,小元子忍不住想骂人,但是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和气息,领了一众人带着有问题的菜肴来到乾清宫,皇上从出事儿后就回到了乾清宫歇息,但小元子却知道皇上肯定不会真的休息了,相反还会心事重重,定然是又在疑心什么了。

见到他带着太医回来,李德全也松了口气,但是和小元子刚对了几个神色,他脸色也不好了,等皇帝将太医叫进去,留他们师徒二人在外时候,李德全压低了声音,“查出什么了?”

“师傅,我完蛋了”,小元子只想哭,“出岔子了,也不知道怎的了,有问题的菜和点心都是年侧福晋爱吃的,还多半都是我端上去的,是不是走漏消息了啊,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产子(一)

李德全也没有办法解释到底是何处出了故障,就只好安慰自己徒弟,让他好生伺候着,以免在这个时候,主子们心情不好,受到了牵连。

屋内,稳婆看着年侧福晋的身体,都是一阵的头疼,宫口在催生药的作用下开得太快,而母体受到药物侵蚀难以使出气力,太医那边儿开的解毒药还没有煎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宫口七八分之前送进来,几个嬷嬷禁不住都愁容满面,伺候贵人们生孩子本就是个高收入高风险的活计,若是母子平安,那赏银是少不了的,但若是出了一丝岔子,怕是一家老小都要搭进去了。

梧情在旁边看着也是心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生孩子这事儿又不能代替。屋外,富察凌蓉和兆佳优璇两人小声嘀咕了下,继而,富察凌蓉走漏了出来,向太后请示≧wan≧shu≧ba,a▽nsh≠uba.了下,得到了允许这才净手进了产房,梧情见到她时候,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将几个稳婆的话说了,富察凌蓉听得忍不住拿帕子拭泪,走到床前,“年妹妹,你觉得怎么样了?”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丝气力都使不出来?”年秋月哪里想过自己会在这深宫大院里面遭了人算计,如今这全身无力的样子让她有些惊恐,若是往日使不住气力也便罢了,可是这生孩子上,自己没有气力,那就意味着孩子要憋死在腹中,是要一尸两命的啊,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要害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才能将孩子给生出来。

“没事儿,太医已经去开方子去了。你服了药,过会儿就好了,啊,我在这儿陪着你,兆佳姐姐在屋外陪着你,两个孩子也被宜主子给接到长春宫了,你尽管安心。攒足气力,我问过了,你这胎怀相很好。孩子也不是很大,应该不是太麻烦。”富察凌蓉的声音很温柔,年秋月听令却反而神更凝重了,“姐姐。你在撒谎。我是不是这次要不好了。对方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摆明是了策划许久的,不可能留我的命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多想。”富察凌蓉心里一惊,慌忙将话头转移开。

“富察姐姐,你一紧张说话就特别温和”。年秋月笑了下,却觉得下腹疼痛难忍。这笑容到了一半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姐姐,你给我说实话,稳婆是怎么说的,你和我说 实话,我才知道该怎么办。”

“这你被人下了药,现在很虚弱,但是宫口却会比平时生产开的快,怕是”,富察凌蓉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实情,年妹妹那么聪明,没准儿会有什么准备也不一定。

年秋月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果然,“姐姐,你快出去传话,让人将我院子 里那叫和风的婢女找来,要快,晚了就真的没有人能救我性命了。”

“和风?”富察凌蓉一听,高兴起来,“我就说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留后手,我这就去。”她出门,和额尔莉姑姑说明了屋内的情况,额尔莉立即 找来侍卫,快马加鞭要赶往雍亲王府。

屋子外守着的女眷们面色各异,十四福晋手里紧紧攥着帕子,许久,才开口问身边的人,“三嫂,你说她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的,汗阿玛和皇祖母总不会真相信是我做的吧?”

三福晋淡淡看了她一眼,“汗阿玛和皇祖母做事一向讲究证据,断然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作恶的人。你说是吧?”

十四福晋完颜氏脸色变化了几下,“三嫂说的对,我也相信汗阿玛一定能抓到幕后捣鬼的人。只希望小四嫂能母子平安。”她说着,忍不住向八福晋郭络罗那儿瞟了一眼,却见对方神色淡然地在和十福晋说话,就冷哼了声收回了视线。

过了很久,听到里面传来消息,说是年侧福晋宫口已经开了八指了,但是太医的药却还没有煎好,这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提起了一颗心,年秋月的人缘还是很好的,因此很多人真心对她表示关切和担心,也有不少命妇已经开始嘀嘀咕咕,看那架势竟有几分人还没有走,茶就凉了,位置就有人惦记上了。年希尧的妻子张佳氏眼睛眨了眨,忍不住有了些怜惜。

这二年来,张佳氏和年希尧的傲气都被京城来来往往的交际圈子给磨得没了,分家后他们家和年秋月之间不冷不热的情况大家也都看着,年遐龄被这个儿子伤了心,也并没有过多照顾 ,依着年希尧一个翰林院的清水职位,没有太多的油水,时日久了,尤其是皇子之间夺嫡到了炙热化阶段,这关系就显得很是关键,他们家终褪去了面子,不管是现实所逼还是情分上明白了,这个哥哥嫂嫂的姿态也算日渐摆正了,于是发现这妹妹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薄情,其实还是很顾着年家的。加上得来的好处,张佳氏是很不想让自己这个小姑子出事儿的,说不准儿四爷要真的登上那个位置了,年家指着这么一个姑奶奶就能飞黄腾达。

如今,见屋里出了这情况,她终于坐不住,也起身请示了太后,进了屋子。这时候,那和风也被侍卫带来了,还背着一个小箱子,跟出诊的太医似的。太后连让她去正殿给自己请安都免了,直接让进去帮忙去。

和风一进屋子,梧情的脸色就变了许多,“和风妹妹,莫不是主子真的只有用那个法子了?”

和风神色很凝重,上前看了看年秋月的情况,眼眶都红了,”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狠毒 ,竟然给主子下这样的药,梧情姐姐,如今这情况,怕是只能那样了,我这儿带齐了东西,还需要热水和烈酒之类,姐姐也见过我给人那般接生,还望姐姐搭把手,这些个嬷嬷尽管经验丰富,却是从没有剖腹产子的经验的,我只恐怕她们吓昏了过去,反而增添了麻烦。”(未完待续……)

ps:漠暄在此给亲们道歉,同时再度声明一下,漠暄十月份事情比较多,怕是不能如期更新,会出现断更现象,但并非弃文,建议亲们十月份不要太急,可以过几天看一次。漠暄对此表示很大的歉意,只是需要剧本创作、拍摄视频、剪辑和考证等。请亲们谅解。漠暄一年多来从没有弃坑,如今也没有这个想法的。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产子(二)

梧情听完和风的话,脸色一青一白的,“这....妹妹,我见识倒是见识过,只是,这....给主子破腹接生,我们能行吗?”

和风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也得行了”,她看向年秋月,“主子让人将我唤来,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年秋月点头,强忍着肚子的疼痛道,“梧情,当年我费劲心思才让和风拜了那吴老先生为师,就是怕自己或是年家人有个什么万一,本也想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现在看来倒是我为自己留了一手,你们...动手吧,我忍受得住。”

梧情是一个一向很坚强的女子,这么些年来年秋月从没有见到她哭过,甚至连眼眶都鲜少有红的时候,此刻却是眼珠在眼中打转,拿袖子一拭,她也明白过来,怕是主子今日不得不这么受次罪了。于是,她也索性豁出去了,“和风妹妹,我都听你的。主子,您且忍着些,等小主子出来了,您身子好了,这笔账奴才一定会好好查出来同幕后的人算算才是。”

“到时候奴才一定要让这人尝尝奴才新配好的药”,和风见年秋月虚弱地躺在床上,心里也是恼死了那幕后的人。

年秋月想扯出一抹笑,但是肚子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旁侧的四个稳婆忙上前想指挥着年秋月用力,和风却将她们都推到了一边,几人对视了下,脸色变了,梧情忙上前,开口道:“几位妈妈,你们且都在旁候着。端个水,递个帕子什么的就好,如今我家主子这情况几位也都见着了,很是不好,莫说太医送的药还没有送到,就是送到了也是赶不上了,还好主子还有我这个后手。几位妈妈此刻配合我一下。咱们都好过。如若几位不配合,我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几位妈妈也是知道规矩的。皇家的子嗣没有平安诞生,接生的人能有什么下场.....”

她还没有说完,为首的妇人就看了眼床上的年侧福晋,声音有些质疑。“姑娘能保证你家主子这胎定能母子平安?”

和风眼神眯了下,“用我的法子。我敢保证万无一失,只是几位妈妈要平心静气,到时候别被吓到了。”

“这几位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了,和风你就放心。务必使出你全身的气力来,这可是咱们的主子,不是你往常试手的那些人。”梧情皱了下眉。看向这四位稳婆的眼神里暗藏威胁,她曾经跟着那些暗卫执行过暗杀的行动。身上带着的气息一旦释放出来,那是和旁人有很大不同的,一时间,四位嬷嬷都被压得只觉得气息都喘不匀称。

她们四人心里其实也是担心这位侧福晋的,当然不是那种亲人的担心也不是主仆间的,纯粹是怕被牵连了,毕竟皇家,出了事儿都是奴才来顶罪,这年侧福晋的地位那是杠杠的,别看是个侧室,很多阿哥、郡王家的嫡妻都不如她讨皇上和太后的欢心,在四九城里混,尤其是在皇家混,身世什么并不很重要,是嫡是侧那也不重要,受不受宠才是最重要的。被喊来给这位侧福晋接生,她们几个本来都挺高兴的,在内务府里办差,常年给宗妇接生,她们对各家有孕女子的情况那是一清二楚,谁知道......来了才发现情况不对,若是出了事儿,砸了招牌倒是小事儿,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一说呢。

年秋月惯会揣测人心,听了其中这位嬷嬷的话,她就接口,对着四位道,“几位嬷嬷,和风是我的丫头,这法子也是我允了的,真出了什么事儿别的我不敢保证,四位能安然无恙我倒是可以保证得了了,我这会儿疼得厉害,就觉得自己气力一点儿一点儿失去,若不再快些,就是我这丫头怕也救不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几位若是再不拿主意,我可要让丫头将几位给打昏了去了,免得几位多嘴。”

她虽然虚弱,说出的话却是分量不减的,四人看了下,终于退后了几步,“两位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只管说,我们姐妹四个还是能帮些小忙的,只要姑娘能让这胎没有问题,那就是保全了咱们几个的性命。”

见这四人退让,和风和梧情也松了一小口气,立即麻利地开工,取了麻药来将年秋月大半部分都麻醉了,这才开始破腹,这一会儿,四位嬷嬷只恨不得方才没有被年侧福晋的丫头打昏,这眼睁睁看着鲜血淋漓的,人的腹部被划开一个口子,虽说看着那口子也不大长吧,可是这几位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见过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登时就有一位两眼一闭,身子一晃,竟是昏了过去。

另外三位状态也不好,一个眼都直愣愣的,状似被吓傻了,一个忙着去掐那个昏倒的嬷嬷的人中,只有一个虽然面色发白,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在和风喊着要酒、热水什么时候还能递上东西,虽说被吓得那步子都是一顺腿了吧,但至少还有存在屋子里的价值。

一盏茶功夫后,屋里屋外人都是揪心着,才听到屋内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和梧情惊喜之下的高声“好了,哭了,哭了,是个阿哥”,屋外的人立即有几个情不自禁念起了佛号,平真也长长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年主子真是福大命大,这下太后娘娘总算可以放心了。”

旁侧的三福晋就笑着道,“平真姑娘快去给太后娘娘回话吧,她老人家最是心疼四弟妹,此刻定然是坐立难耐,没准儿还在小佛堂呢,咱们可都等着她老人家的喜钱呢。”

平真笑着应了下,门刚一打开,她就率先上前了,“侧福晋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抱着孩子出来的就是唯一一个清醒的嬷嬷,她的脸色还是白着的,听到人问,忙回了神,“侧福晋一切安好,只是得休养些时日,诸位主子还是莫要前去打扰,待到洗三那日再来探望也不迟。”

大家一时间神色各异。(未完待续)

ps:漠暄现在由衷佩服参与拍摄的人,剧组每个人真的都很不容易。

给你们送上一更,漠暄就要继续改台本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红云缎

年秋月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得知自己还算是母子平安后,她神色和缓了下,梧情在一旁小心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道,“主子,四爷已经来看过主子了,见主子没有什么大碍就又去了刑部。主子您想要喝点儿什么?”

和风在旁边皱了下眉头,“主子说过,凡是剖腹产子的,没有过三个时辰,是连水都不能喝的。”

梧情没有说话,但是眉峰挑了一下,眼神一眨不眨看向年秋月,见年秋月点头才应道,“那奴才就吩咐御膳房的人,将那滋补的汤多熬几个时辰。”

年秋月点头,“你去安排吧。和风,可有人问询你的手艺?”

“是有太医院的人来问过两句,奴才只说是跟着吴老先生学的医术,没有吴老先生的示意是不能外传的,那些个太医也就不再吭声了。师傅的脾气在杏林里是出了名的,主子放心就是,没有什么麻烦上身。”和风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只是,主子,好好的您怎么就会毫无气力呢,奴才都问过了,您这胎明明不大,胎位还很正,若是正常生产,也就是一个时辰就能生出来了,怎的会.....”

年秋月的笑容也隐下去了,“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梧情,你去将平真请来,也别说那么多,只说我要见她就是了。”

“主子,平真姑姑此刻定然是在太后娘娘那儿,没准儿陪着太后娘娘礼佛呢,这........”

“你只管传我话就是,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她会找到合适理由来的。”

梧情只好应声而去。过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见平真跟在她身后过来了,还捧着一个盖了黄布的托盘,一见年秋月就喜气洋洋道,“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皇上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娘娘呢。听说您醒了。特意让人来瞧瞧您,奴才就接了这个沾喜气的活儿来给您送赏赐。”

年秋月作势要起,她忙上前两步。“侧福晋不必多礼,皇上交代了,您身子虚弱,不用谢恩。躺着就是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听说您为了皇家的子嗣挨了一刀,对您都是心疼万分。还叮嘱了奴才,要您好生在慈宁宫养身子,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太医院那儿的人每日都要来上一二个守着给您治疗伤口呢。务必不让您留下疤痕。”

年秋月眼神闪了下,看向那个托盘,平真见此。手一挥,屋内伺候的小宫女和内侍就有次序地退出了屋子。平真看向梧情和和风,年秋月笑了下,“她们两个是伺候我多年的人了,不必隐瞒。你且说说如今的情况。”

平真福身行了一礼,“是,主子。自打主子您出了事儿,皇上是大怒,当即让人彻查此事,大殿的所有饭菜点心和酒都查了个遍儿,只在您和十四福晋桌子上查出下了药,所有人如今都怀疑是不是十四福晋要害您,毕竟十四阿哥对您.....都有所耳闻的。十四福晋如今已经被禁足在了和妃的侧殿里,等拜托了嫌疑才能放出宫去。”

年秋月皱眉,“十四福晋?”

“是啊,十四福晋”,梧情也接口,“奴才和平真姑姑回来时候还听见小宫女在说闲话,说是十四福晋忌恨当年在宫里时候,十四爷和九爷都对主子您有心思,近来十四爷又有了军功,在阿哥里面也算是地位不一样了,十四福晋就仗着这想对您不利,即便被查出来也有恃无恐,平真姑姑当时就训斥了这些碎嘴的人。”

年秋月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平真,有这回事?”

平真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点头,年秋月的脸色就越发黑了,低声道,“看来宫里已经有了这个说法了,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啊。平真,我交给你的那些人,你速速交代下去,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我倒要瞧瞧,是谁在后面搞鬼。”

“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想来不日便有动静,和妃那儿要不要多派几个人手注意着十四福晋?”

年秋月挑眉看向她,“怎么,你也认为是十四福晋在幕后搞鬼?”

平真愣了下,讪讪道,“奴才起初也不大相信,后来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四福晋逆着大伙儿的思维了,若是她真的做了,再散播出谣言来,让人觉得她也是受害者,岂不是更......”,对着年秋月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平真终于说不下去,底下了头,“主子,奴才有错。”

年秋月这才收回眼神,“十四福晋多么要脸面的一个人,怎么也不会用这个法子,赔上十四爷和她的脸面来害我,只怕如今正气得在和妃宫里摔东西呢,你们且瞧着吧,出不过三日,和妃就会来给我说完颜氏的动静和反应。”

梧情、和风和平真俱都一惊,和妃来和主子说十四福晋的事儿?这.....和妃和主子之间....三人都很明智地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思量,主子的能力看来远比自己想象的大,倒是平真先回神,“左右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了,到时候定然能查出些什么来,主子安心养着身子便是。”

年秋月点头,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平真就很有眼色地上前,“主子,皇上给你赏赐的都是内务府今年刚整理的地方进贡的首饰,里面有一匹料子,是襄阳那儿有名的工匠织出来的红云缎子,进贡的不过只有五匹,这第一匹就送到了您这儿,其他的死匹皇上都还没有分配呢。您休息好了可以看看,等出了月子让人做身衣服,定然能在小阿哥满月宴上艳惊四座。”

这话说的就有些透了,年秋月眼睛眨了下,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知道了,你回去替我向皇上和太后谢恩,就说我这身子不争气,就不能亲自给他们叩头谢赏了。”

平真点头,她一离开,梧情就笑道,“主子,这红云缎子赏赐给您,我看是别有用意吧,这可是正红的呢。”(未完待续)

ps:大家看出来了没有,皇上赏赐这缎子是在安抚年秋月,同时在暗示年秋月,她在四爷府的地位其实是名为妾,实为妻的,毕竟那四福晋如今都是吊着命了。皇上留着四福晋是有深意的。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探望

年秋月听了和风的话,眼神闪烁了下,“你这丫头,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传出去被人听到了,那可是大麻烦。”

“主子,奴才不过是在自己人这儿说说,不会有人听见的。您歇着,奴才还要去太医那儿拿您新开的药。”

年秋月点头,梧情出去,彤情则在一旁忍不住抹眼泪,“主子,太太若是知道您遭了这么大的罪才生下小主子,定是要在屋内抹泪的,您打小顺顺畅畅的,几时受过这样的苦,奴才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想到西林觉罗氏,年秋月也涌出了感慨,西林觉罗氏生她的时候就不顺利,毕竟她出生那会儿西林觉罗氏在古时候也算高龄产妇了,足足用了一夜功夫才将她生出来,西林觉罗氏更是休养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她的眼神冰冷了许多,她生产时候赶得太巧,赶在了朝廷命妇都在的时候,想要封锁出消息根本就不可能,想来年家定然是知道了消息,自己额娘的脾气,指不定边抹眼泪边骂谁呢。

年秋月毕竟是做了个手术,古时又不比现代社会,在现代社会这也可以算上是小手术了,但在这时候,在人肚子上开个口子将孩子给拿出来真是件惊悚的事,看和风被康熙皇帝亲自给叫去询问就知道了。年秋月是好好的休息了几日,连洗三礼太后都特意下了命令,侧福晋身子不舒服,不能多打扰,大家就不用去贺喜了,将贺礼奉上也就是了,等孩子满月礼时候。再见面也就是了。

当然,这话阻隔不了所有的人,有些个特殊的人太后还是同意让来看自己孙媳妇儿的,比如年秋月的母亲西林觉罗氏,这位夫人一进屋子就小跑着到了床边,手一伸就要掀开被子,唬得年秋月忙伸手去挡。“额娘这是做什么?”

西林觉罗氏白她一眼。“起开,让我瞧瞧你肚子上的口子,天可怜见的。我自己捧到手心上的闺女竟然有一天会受着罪,早知道我就....”,西林觉罗氏气得咬咬牙,还是没有把那话说出来。眼眶都红了,“你放心。你干娘和我们都已经开始着手查了,你嫂子那边儿也在询问,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你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年家的姑奶奶也敢动。”

“在人家眼里,我算得了什么”,年秋月伸手拍拍西林觉罗氏的手。表示安慰,“额娘。是我不孝,这时候了还让您和阿玛为我费心。”

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没有就说儿女是父母前辈子的债,我啊,就是还你的债来的。听你的意思....是知道些什么了?”

年秋月摇头,“我这坐着月子,能知道些什么啊,所有消息都是通过别人的嘴告诉我的,只是听四爷说,抓到了庆功宴那天行事诡异的一个小太监,我估摸着啊,八层还没有问出什么来,这小太监就活不了了,宫里到处都在说是十四福晋,我倒是觉得不像是她。”

“额娘也觉得不是她,她没有这么笨,十四阿哥风光回来,她可就挣了个亲王福晋了,这节骨眼儿上收拾你,那到手的亲王福晋可就没了,西瓜和芝麻孰轻孰重她能掂量不清楚?”

“额娘,你女儿怎么就成了芝麻了?”年秋月很不高兴,“您说的对,太后娘娘昨日来瞧我时候也是这个意思,这设局的人本事不是太高,倒不像是外间朝廷人的手段,像是内廷的手笔,我估摸着左右离不了三爷、五爷、八爷九爷之流”,年秋月压低了声音,“我是没有什么力气去查,就全部交给我们家王爷了,额娘,您也不用那么费心,该抹平的人家早就抹平了,没有能耐抹平的,有点儿能耐的都能查出来。”

“额娘听说皇上特意把恭亲王请回来查这个案子?”西林觉罗氏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问句,年秋月就瞟他一眼,“您不都知道了嘛,五王叔办事,我放心,四爷放心,皇上更是放心,内务府如今还在八爷管理上,虽说只是挂了个名头,那也是有一两分权利的,这事儿谁都有嫌疑,也只能交给皇上那一辈儿的了。”

“你这丫头,额娘听着可不觉得你安心养身子了,听听,这说得头头是道儿的。”西林觉罗氏瞪她一眼,“四爷的能耐你知道,恭亲王办案的水平你也清楚,你这丫头可不能再多费心了,月子里谁家奶奶跟你一样劳心费神的,彤情,你可得看好你主子,万万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彤情看着年秋月笑了下,“太太,这些也不是主子费心的,都是太后娘娘让平真姑娘来给主子说的,怕主子放心不下,您可误会主子了。”

“你就和这丫头合伙骗我吧”,西林觉罗氏能不知道自己闺女什么样儿,哪里肯信,就又说道了一通,叮嘱了几个丫鬟,这才不舍地离开,宫里什么都是有着规矩的,如今年遐龄早就退下了官位,只是被朝廷荣养着,西林觉罗氏是个不正宗的官家太太,是不愿意破了规矩的。

她离开还没有一炷香功夫,就有乌雅醉心袅袅婷婷走进来了,进门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说你好歹也是读过医术的人,怎么还这么任性,这窗子是能打开的吗,瞧瞧你这脸色,苍白地我看着就觉得心疼。”

“我猜着你今天就会过来,怎么,完颜氏那儿你快压不住了?”

“别提了”,乌雅醉心帕子一甩,脸色就黑了,“我可不是她正经的婆婆,皇上偏要让我来看着她,这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这才三日功夫,我那侧殿可是换了五套茶具了,见了我就哭,你说和我哭有什么用啊。”

“哭就对了”,年秋月声音不大,但是乌雅醉心却是能听个一清二楚的,“她如今也只能哭了,我这事儿她即便不是主谋,怕也知道个一二分的消息,她这是心里有底,若不然,以她的脾气,早就嚷嚷着要见皇上了。”

“怎么?”乌雅醉心眉头挑了下,“你竟这般了解完颜氏?”(未完待续)

ps:幕后这个人真的会很让人惊讶的,亲们不妨自己心里想猜一个人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是她

“怎么不了解?”年秋月笑了下,几个妯娌里面我谁不了解,何况是这么个对我有着敌意的。这人吧,说多说少她都不信,我若是真的想嫁给十四爷,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倒是天天盯着我做什么?”说到这儿,年秋月白了一眼乌雅醉心,“你今儿来这儿就给我说这个的?”

乌雅醉心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很是有几分嘚瑟,“你瞧我这一套珊瑚玳瑁贝壳头面怎么样?”

“不错,很是贵重,汗阿玛赏赐的?”

乌雅醉心含笑摇头,”你再猜。”

“那就是谁孝敬的了。”年秋月知道依着乌雅醉心的脾气,可不是一个会对着自己炫耀首饰的人,因此,她就细细瞧了几眼,这一看,还真就给她看出了几分名堂来,“这贝壳......是高丽那边儿传过来的?”

“你倒是好眼光,正是高丽的货色”,乌雅醉心摇着团扇,“你就不好奇是谁给送的?”

“你若真不想说,也不会这么说了,哪家想巴结你的,这高丽的东西说来也不算太难弄,孝敬给你也算是有几分诚意了,求的是什么。”年秋月眯了眯眼睛。

“这可是蒙古那儿的人捎来的,就是李氏那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她可是特意让人给我带了十几套首饰,求的只有一点儿,不过我没答应她,也怪我,那会儿该提醒你一下的,唉.....”,乌雅醉心的叹息听起来有几分不大真实,年秋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俏丽的脸上此时一片冷冰。

“你是说....不是宛美人她....怎么...”

“那就要你自己查了。说来你是多能惹人恨啊,这李氏恨你我倒是能理解,怎么嫁出去了个闺女,这都多久了还对你这么念叨啊”,乌雅醉心顺手从针线篓子里拿出了个图样,“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吧,倒是好看。可巧我缺个肚兜花样儿。这个送我了,你慢慢想着,有什么再来找人问我。”

乌雅醉心扭着小腰儿走了。年秋月却是有些回不过神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静筠都已经嫁人了,听说过得还很不错。自己和李氏间也没有什么大的摩擦吧,即便有。一般嫁出去的女儿也不会管父亲房里的事儿啊。她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后将彤情叫到了身边,嘱咐了几句。彤情闻言点头,“奴才晓得了,这就派人给陈家太太传话,约莫没有几天就收到消息了。”

“恩。告诉干娘,此事不要走漏了风声。到底是四爷的女儿,真有什么一时间想不开,做错了事儿,也不能现在让四爷知道,至少绝对不能从咱们这儿知道什么。”

“奴才明白”,彤情顿了下,这才再度点头,“主子,您又想吃城西那家的桂花糕了?奴才这就出去给您带些”,她的声音陡然放大了两分,年秋月立时反应过来,收起了脸上凝重的表情,换上了轻松的笑容,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额尔莉姑姑的声音,“你家主子这是又嘴馋了?可真会挑嘴,太后娘娘也喜欢那家的糕点。别忘了回来时候带一盒的桃酥。”

“哎,嬷嬷,可是娘娘又打发了您来瞧我们家主子,我家主子今日胃口大开,比平日多用了半碗的汤呢。”

额尔莉就呵呵笑了起来,说不出来的欣慰,”那就好,能吃就说明已经大好了,太后娘娘也就能放下心了,我来就是说一声,小阿哥很好,娘娘说,等你家主子做完月子,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能回府了,再把小阿哥带回去“,额尔莉说着,声音压低了两分,隐约带着一丝笑意,“我听说侧福晋把小阿哥起乳名叫...包子?”

彤情就跟着笑了,“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我家主子爷刚一听见那会儿人都震惊了,只是皇上都发话了,主子九死一生才诞下了这么一个麟儿,乳名由着我家主子,主子爷也只能认了。”

“你家主子有时候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听到自己这个乳名,怕是不知道什么反应呢。”额尔莉说笑完,就摆手让彤情去办事了,自己走了进去,两人在屋子里说笑了阵子,但整个慈宁宫伺候的人却都发现,额尔莉姑姑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大好,虽然还是笑着,眼底却是冷了许多。

额尔莉离开后,年秋月似乎是什么都不受影响就睡了,留下十几个伺候的人面面相觑,各有猜测,宫里很少有完全干净的宫殿,这慈宁宫里探子也是只多不少的,不过是半天功夫,各宫各院就都知道慈宁宫似乎查到了什么。就连乾清宫那边儿也得到了消息,李德全更是当天慈宁宫摆饭前就悄悄来到了慈宁宫。彼时,慈宁宫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太后正在看着奴才们摆饭,不时地还要看着菜色,将一部分的菜吩咐送到偏殿去,听到李德全求见,老太太头都没有台,“让他进来。哀家正巧有话问他。”

李德全进来,刚请了安,老太太就不大高兴,“可是皇上有事儿让你来办?”

“皇上记挂太后您老人家,就差遣了奴才来瞧瞧您。”李德全瞧见老太太表情并不大高兴,就陪着笑道。

“皇上费心了”,老太太的脸色好了一些,忽而道,“哀家有事儿想问一问你,一个月前,是不是蒙古那边儿派了人来送贡品?”

李德全有些愣,继而想到老太太已经离开皇宫好些时日了,不晓得也是正常的,就笑道,“是有这么一件事,都是往年常有的贡品,皇上见您没有在宫里,就让人将东西收到内库了,说是您那份儿给你单独搁置着,兴许国事一忙,就给忘了,毕竟如今这时节,也是用不到毛皮的。”

老太太点头。“哀家也不缺那点儿皮子,让皇帝留着自己用吧。来的都是谁?”

“外萨克和内萨克的几个领主都派了人来”,李德全有些不大明白老太太意思,“太后娘娘问这些是......”

“哀家看着年丫头,想到了静筠那姑娘,也不知道这嫁进去这么久,怀上孩子了没。这女人地位再高。没有孩子也是不大立得住脚,有了孩子吧,哀家又担心她那身子骨。她随了四阿哥家的李氏,身子骨多少有些羸弱,哀家就随口问上两句。”

李德全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已经揣摩开了,等回了慈宁宫。和皇上这么一说,跟着一起听的恭亲王就禁不住挑眉,“你说....太后说担心静筠郡主?”

李德全称是,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诡异,开什么玩笑,老太太那是很不喜欢静筠丫头的。说是随了李氏的毛病,看着没有满族姑娘的大气。若不是还有些爱新觉罗家的贵气,那可当真是没有法儿说了。如今竟然想静筠了?

恭亲王脑子里转了几遍这话,神色就凝重了,“李德全,你将太后的话细细说来。”

李德全就“嗻”了一声,开始重复太后的话来,一字一句都不敢漏掉,如此他一说完,皇上也觉得不对了,看向恭亲王,“常宁,这......”

“皇兄,皇额娘的事儿就不用您费心了,依臣弟的敏锐性来看,怕是和年丫头的事儿有些关系,臣弟去处理便是,皇兄等着结果也就是了。”恭亲王虽说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一双眼眸依旧看起来很是有精神,说这话时候,那眼里的神气让康熙帝都愣了一下,这才道,“朕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本就是你一直在负责这件案子,还是交给你最为妥当。”

如此,大约不过十数日,就在皇宫里的人再度安静下来,以为没有什么大事时候,恭亲王竟然拿了皇帝的圣旨搜宫了,搜索的还是近来风头很大的婉常在和华答应的宫室,很多个妃嫔都在看热闹,以为会搜到一些什么毒药等禁品时候,拿出来的竟然只是一些首饰,守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众美人儿都有些匪夷所思。恭亲王却将这二人都给带走了,大家就更摸不清怎么回事了。

慈宁宫里,太后听了消息,忍不住就念了一句佛号,“那姑娘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如此上不得台面,还做了科尔沁的媳妇,真是.......”

额尔莉知道老太太这是说的谁,也不接口,只是默默给奶娘使了个眼色,那奶娘裴氏也是个伶俐的,立即上前,“太后娘娘,小阿哥这会儿醒了,您要不前去瞧瞧?也就这么一会儿愿意理人了。”

老太太闻言转移了注意力,“哟,醒了?这懒家伙总算是睡足了,真不知道随了谁了,哀家瞧着年丫头和老四都不是那懒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懒小子?”

“怕是像年侧福晋多些,四爷您是打小瞧着的,几时偷懒过,奴才听说,年侧福晋在娘家时候,那是打小娇滴滴的,身子小时候也不大好,总是吃了药就要歇息着,这样看来,小阿哥就随了他额娘了。”

说起这,老太太又皱起了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下,却只是叹了口气,额尔莉是打小伺候老太太的,心下立即明白这是心疼年侧福晋呢,忙招手喊过一个宫女,小声嘱咐了两句,见小宫女离开,她这才收回视线,“格格,咱们瞧瞧小孩子去?昨儿还见您乐呵呵的,这孩子是个不怕生的,天生爱笑,可见是个有福的。”

“哀家的重孙儿能没有福气嘛”,老太太高兴了,额尔莉也松口气,宫人们也都念了句“阿弥陀佛”,一时间倒是和乐起来,唯有那偏殿里气氛很是压抑,“真是她指使的?”

梧情叹口气,“事情已经确定了,恭王爷虽说还没有上报给皇上,却是已经找了主子爷,奴才本不该给您说的,主子爷也吩咐了不准在您面前多嘴,奴才想着既然是主子爷将奴才给了您,那您就是奴才的主子,这才来给主子通风报信儿。”

“这.....”年秋月忍不住摸了摸肚子,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凹凸不平的,很是不舒服,隐隐似乎更痛了,“四爷怎么说?”

“说是让恭王爷先不要将消息放出去,只给皇上传个消息便是了”,梧情说着,自己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儿,声音不自觉就压低了。

年秋月反倒是长出了口气,“那就好。”

彤情瞪圆了眼珠,心道,好什么好,主子,四爷这是不打算为您出这口气了,还说什么好....

倒是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和风眼睛眨了下,却还是沉默着将药茶送上,就默默退到了一边儿。

年秋月瞟了她一眼,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她摩挲着被子布料,嘴角勾起了抹笑容,梧情要么没有给自己说实话,要么.......这件事梧情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消息来源告诉她,静筠那姑娘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了,一个女人能狠下心的原因不外乎只有两点,爱人或是孩子,静筠如今还没有孩子,那么就只有一点.........她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委屈,一个女人生的貌美也是错吗?她真心没有有意招惹过谁,静筠的夫君...她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也万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发展。

良久,她将药茶一饮而尽,躺了下来,四爷没有说什么,也是好的了,一方面是女儿,一方面是自己这个刚给他生下儿子的女人,还夹杂了女婿可能看上自己女人这么一个天雷滚滚的剧情,四爷如今这个说法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四爷没有反应可以,但不代表自己是可以无动于衷的,一旦出现一丝变动,自己就很可能陷入尴尬的局面,这个并不是她愿意预见到的,年秋月闭上眼睛之前脑子还一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扭转这个局面。(未完待续)

ps:漠暄又回来了,亲们,晚安,漠暄今天做了一天的卷子,很累,回来又撑着码了一章,真心hold不住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四爷“逃避”

两日后,听说恭亲王将审查过的结果告诉了皇帝,年秋月有些忐忑,不知道恭亲王到底会说些什么,好在四爷及时给她安了心。四爷来时候很是平静,年秋月却在他目光中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两人两眼视线刚一交接,年秋月就低下了头。

“五皇叔没有和汗阿玛说什么不该说的,你放心”,四爷觉得好笑瞥了她一眼,就在床边坐了下来,“身子怎么样了,皇祖母说过些时日你就可以回府休息了,宫里虽说亏不着你,到底还是没有在府上舒服自在,你这性子这几日怕是被憋坏了。”

年秋月垂下眼帘,想了想,才开口,“爷,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养身子,将身子恢复好,汤圆和棉袄在府上都急得哭了,你养好了身子汤圆和棉袄就能见到你了。”

“恩“,年秋月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四爷,见四爷眼底深处有着柔情,年秋月心里才放下了几分心,“我也想她们了,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们两个了,棉袄还是那么淘气?”

四爷笑笑,“有汤圆看着呢,你不用担心,还有魏氏和那么奴才。”

年秋月点头,两人又继续聊了几下孩子,四爷还有公务在身,就没有多坐,年秋月目送他离开,房门再度关上,她眼底闪过一丝惆怅,放在被子上的手揪紧了大红团簇牡丹绸被,脑海里还是今早上额尔莉姑姑来时候的场景。

早晨时候,年秋月才刚刚睡醒,梧情指挥着宫人将饭食端上来,放在了床上的桌子上。还没有吃完,额尔莉姑姑就带着太后娘娘赏赐的燕窝粥来了,放好后就在旁边一坐,“侧福晋,太后娘娘特意让给您送来的。”

年秋月道了谢,等她吃完饭,额尔莉姑姑却还没有离开。年秋月就明白了。额尔莉姑姑这是有话对自己说,于是,她就打发了梧情和彤情收走瓷碗。去准备养身茶,等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年秋月才转头对着额尔莉姑姑笑道,“姑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不妨直言。”

“侧福晋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含蓄”。额尔莉苦笑了下,“太后娘娘让奴才来开导侧福晋,奴才一直在想怎么和您说,这还没有想好呢。您就开口了。”

“我在慈宁宫住过那么一段日子,和姑姑也不是外人了,姑姑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受得住。”

“那……奴才就直说了“,额尔莉叹口气。“方才恭亲王派人来了慈宁宫,案子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和静筠有关,这件事……皇上已经发话了,是世子身边的侍妾心生嫉妒,设了这么一个局,意图嫁祸到静筠身上。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侧福晋是受害者,这么着也有些委屈了您,只是…这样的事儿哪能声张啊。”额尔莉叹息道。

年秋月嘴角抽了下,“姑姑,我明白。就是平常的人家出了这事儿也不能声张,做女儿的想害庶母,这事儿若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也是全没了。我知道打我进府,李氏的日子和平常比就差了很多,那孩子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我没事,孩子也没有事儿。”

“知道你这丫头最是懂事”,额尔莉起身,“太后娘娘说了,这委屈皇家给你记住了,不会白让你受委屈的,那孩子远嫁去草原,离家这么远,又总归是爱新觉罗家的姑娘,太后娘娘也很为难。”

“姑姑,谁没犯过错呢”,年秋月浅浅微笑,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静筠毕竟是信爱新觉罗的,而且又是联系满族和蒙古族的一个桥梁。自己这次虽说九死一生,但这人吧……真的死了影响较大,伤了吧……也就那么一段时间能让人心里记挂下,比起大局来说,死人都改变不了,何况她伤了?这就是人性,古时候没有那么民主的法律,这种人性那是体现非常明显的。

额尔莉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让人心疼。”

年秋月回忆到这儿,嘴角忍不住扯起一个讥讽的笑容,懂事?连太后娘娘和额尔莉都知道自己懂事,四爷为何还要躲避这个问题,是怕自己闹起来吗?还是……觉得愧疚?她眨了下眼,没关系,不管是什么情况,既然不想说,那就先搁置吧。很多事情不是一时间占优势就好的。来到这儿,她最大的变化就是学会了忍耐和等待。

这会儿,梧情从外面回来了,进门就见到年秋月靠着大靠枕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神情有些呆滞,看起来似乎情绪不大好,她有些担心地上前,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瞧了瞧自己主子,就踮着脚尖出去了。

彤情这会儿才从慈宁宫的小厨房做好了一碟糕点,端着走过来,出了那件事后,年秋月的一应吃食和用度,都是他们两个亲自看着,一丝也不敢放松的。走到门前,就见梧情蹙眉站在门口,她有些惊诧,“你怎么不进去伺候着,主子爷走了?”

梧情点头,拉过彤情,小声道:“你说,主子爷来说了什么,我方才进去,见主子就那么坐在床上,神色看着很是不好,看着让人担心。”

彤情一听,手里的托盘就有些端不稳了,将托盘往梧情手里一塞,就要进去,梧情忙腾出来一只手,拽住她衣角,“别去,你还不如将仁妃给请来,我估摸着是和恭王爷查的案子有关,这还得让仁妃娘娘来劝导下,主子不一定愿意和咱们说这些。”

彤情的脚步就停下来了,有些犹豫,脚尖在地上摩擦了几下,“仁妃娘娘?那……可行吗?”

“试试看吧”,梧情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糕点,“这个我给端进去,放着,主子早起也没有用太多,过会儿该饿了,你快去请仁妃来,找个合适的理由,莫让慈宁宫的人多想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出事

两个丫鬟预想的很好,然而仁妃并没有来,她被皇帝给叫去御花园了,彤情最后只好失望地回来了,但好在她们的主子年秋月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抱着瞧瞧四爷能躲避这个问题多久的想法,年秋月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就这么着,过了一个月,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除了皇帝和太后分别赏赐了弘昼阿哥很多庄子、布匹、珠宝首饰,就再也没有后续了。

洗三礼时候,年秋月并没有见几个人,但是弘昼阿哥的满月礼上,她就不能再躲着了。于是,盛装出席的年秋月在赢得了众多命妇们的吹捧后,带了两三车的东西回了府。

马车停在府门口时候,就见到了耿巧琦带着丫鬟等在门口儿这让年秋月很是诧异,要知道耿氏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格格的身份了,和自己也算是平起平坐了,这天色渐黑了,不在院子里歇着,怎么会来到这儿等自己。

她下马车,耿氏就凑过来,亲亲热热挽住年秋月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秋月,你总算回来了,让我担心死了,府上出大事儿了,李氏被送庄子上养病了,四爷说是三个月后,二格格回来时候再放回来。”

“送庄子了?何时送去的?”年秋月诧异,偏头看向耿氏。

“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那几天府上闹得很,还好你不在,眼不见心不烦。”耿氏小声道,“你是不知道,李氏是又哭又闹的,连上吊这招儿都用上了,福晋也出面了。她倒是挺会看时间。你在府上那会儿是避着你锋芒,你这一不在府上,她竟然想将汤圆给抱到自己院子里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

年秋月的心猛地揪起来了,“你说什么,那汤圆呢?”

“汤圆和棉袄都被送到圆明园了,你放心。你留下的人那可是将院子整治得跟铁桶一样。四爷也不会同意让福晋看着孩子啊。这不,训斥了一顿,又换了一遍那院子的人手。”耿氏见年秋月着急。语速都加快了两分。

“那就好”,年秋月觉得自己提到嗓子里的心总算又放回去了,“李氏当真上吊了,怕是做戏吧。”

“当真。我去瞧了,那脖子上是深深的印子。听说是丫鬟发现及时,不然就真的……我觉得吧,她是不是想利用自己的死让秋月你名声上……倒是个狠角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能这么狠下心。这若是苦肉计……也是下血本儿了,不大像是她的做法”,年秋月秀气的眉毛蹙起。总觉得事情透着一丝诡异。

耿氏皱眉,“这我就不大清楚了。爷的手段你也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几个人有能耐知道啊。”

这倒也是,年秋月点头,却还是细细瞧了眼身边并排走着的耿氏,并没有从她神情中发现什么。这才收回来视线,“四爷呢?”

“爷一直在园子里住,隔上几日才会回来瞧一瞧”,耿氏苦笑了下,“不过今日你回来了,爷也该回来住了。”

这话说的……年秋月从里面听到了淡淡的酸涩,她没有说什么,酸就酸吧,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哪里会真正做到和睦呢,总不能要求人家心理上都不能有闺怨情仇吧。

耿侧福晋陪着年秋月回到梧彤院,就离开了,梧彤院的奴才们见主子回来了,都是兴奋异常,三等的小丫头们不敢围过来,那些二等的丫鬟们就都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不亦乐乎,对着一起回来的弘昼小阿哥那是溢美词汇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年秋月趁此就打听了一下府上的事情,发现和耿氏说的果真一样,李氏真的是上吊了,据说是四爷之前到过蘅芜苑,外面经过的人还听到里面有吵闹声和哭泣声,但具体是为什么却是不清楚的。

年秋月多少猜到了原因,看来李氏是知道了静筠格格做了什么了,“你们先下去吧,备好水和饭菜,我累了,先歇会儿,将小包子带下去,彤情,你好生安排,小包子的住处要收拾利落,裴氏,你好生伺候着小主子。”

“奴才明白”,裴氏立即接口,心里却完全没有表面那么平静,都说年侧福晋最是受宠,屋子里摆设的比有些嫡福晋都要气派,今日这么一瞧,果真如此,难怪当时自己被选为小阿哥奶娘时候,那么人会如此羡慕自己了。

裴氏和彤情一起下去,年秋月则在榻上歇着,看着自己屋子里的摆设,觉得真是久违的熟悉,在宫里呆了那么一个月,真的是浑身不自在。

她歇着,等着四爷,心道,等四爷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探探口风,李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等,却是等到了深夜,年秋月有些撑不出,“梧情,差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辰,马上就要三更天了,爷的消息怎么一点儿都没有?”

梧情也正纳闷,忙出门喊了小厮去打听,却是四爷深夜被皇上给叫到了宫里,怕是今夜无法回来了。

这消息一时间还真无法判断是好是坏,若是被留宿宫里,那自然代表着圣恩,但是康熙皇帝是个遇到事儿就比较较真,有时候能商量好几个时辰,若是这样……那四爷可就要累坏了。

年秋月只好自己睡下了,一夜却睡得不大安分,因此,早起一醒,她还没有洗漱,就问梧情,“四爷回来了吗?”

梧情摇头,“奴才差人去一直留意着了,只是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就派人先将汤圆和棉袄接回来,两个孩子整日在圆明园,四爷一进宫,留他们两个,也不是个事儿。”

“哎。”

去接孩子的马车还没有回来,从宫里探消息的人却回来了,还极其慌张,下马那一刻人脚都是软的,在门口儿等着的王贵一见这架势,心就开始砰砰跳,“慌什么慌,到底怎么了,宫里什么情况?”

“主子…主子被..被皇上关起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进宫打听

“你说什么?”王贵脸色瞬间就青了。

那小厮拍了一下大腿,“总管,这么大的事儿,您还不快些让奴才进去禀报,王爷被皇上给关起来了。”

小厮见王贵还愣在原地,叹了口气,也不废话了,径直就进了府,拔腿就跑,王贵这才反应过来,“你站住,往哪儿去通报呢?”

“王爷不在,此事当然是找福晋通报了。”那小厮的话刚说完,急急忙忙追上来的王贵就给了他一下子,“福晋?年主子都回来了,还找什么福晋,你傻啊你,难怪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跑腿儿的。”

小厮挨了一下,手捂着头,讪讪地应了下,这才调转了放向往梧彤院一溜烟跑去,王贵眯了眯眼,突然往地上啐了一口,“要不是这是个坏消息,老子怎么会让你去侧福晋那儿露脸,真是个笨的。”

年秋月正在念叨:“不是说昨夜里不安全,今早一早就收拾妥当了带主子们回来,这怎么这么慢,小的小的没回来,四爷也不知道消息,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我一两个月不在府上,吩咐什么连个面子情分都没有了?!”

“主子,您是关心则乱,小主子的东西除了衣物什么得有十几个箱子,哪里那么容易就收拾利落了,总得等两个小主子起了,用了膳食,收拾妥当了再回来啊,您睡前吩咐了不得夜里收拾行李,扰了主子们的休息,他们必然是只敢今早才行动起来的嘛”,彤情指挥着奴才们将十数个饭菜盘子放好,笑着扶了年秋月在桌前坐下。

“这么说也是。我是觉得自己有二年没有见到那两个小家伙了,一时间心里急,先用膳吧。”

梧情遂上前帮忙布菜,给年秋月盛了一碗鸡蛋羹,端给主子,年秋月才喝了两小口儿,就有云屏在门外叩响了房门。“主子。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主子爷的消息了。”

“那还不快让人进来回话”,年秋月眼底浮起一丝欣慰。

那小厮一进来。却是扑通就给跪下了,“侧福晋,皇上将咱们主子给困在宫里了,奴才听说已经关到慎刑司了。”

“大牢?”年秋月手里的汤匙瞬时就跌落在地上。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洒出的汤粥也渐在了她华美的衣摆上。

“奴才听说不是大牢。是单独的一间屋子。”

“可知道是什么事儿?”年秋月蹙眉,别提有多惊诧了,昨日是弘昼的满月礼,慈宁宫的太后娘娘亲自主持操办的宴会。怎么这一夜之间四爷就给看管起来了呢?

“奴才还不清楚,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好似是折子,应该是朝廷上的事儿。”小厮说话都是颤的。也知道自己传报的不是个吉祥的消息。

年秋月起身,“梧情。服饰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让孟姑姑看好咱们院子,将王贵给我喊过来,我有事儿交代。”

王贵是自打那小厮去了梧彤院就开始候着等候年侧福晋的召唤,等听了年侧福晋将整个府里的人员监管全交到了自己手里,顿觉责任重大,还有一种得了权势的欢心,连连保证必不让府里的奴才们惹出事端。

年秋月又仔细交代了自己院子里的人,这才坐了轿子去往皇宫,皇帝的乾清宫她是不能去的,她就依然选择了慈宁宫,顺便为了达到更好效果,又带上了弘昼小包子,宫里的人是不敢怠慢这位主儿的,不管雍亲王府出什么事儿,这位可是和好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干系的,更是和诸位皇子都交好,当然,八阿哥除外,不过八阿哥被皇上以“辛者库贱人之子”称呼,在所有人看来那是不可能有机会登上大位的。因此,纵然宫里人都知道四爷被皇帝给关了,但是对年秋月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的。

“年主子您慢些,太后娘娘一早就得知了消息,已经在屋里等着您了。”平真见她脚步匆忙,就在一旁好心提醒着。

年秋月点头表示明白,压低了声音,:“太后娘娘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乾清宫那儿的人嘴巴很严,太后派了郭公公亲自去打听,李总管他们几个人却都是一个字都不肯多吐露,只说是这次不大妙,四爷被人给下了套儿了,魏公公倒是小声说了两个字,说是太子。”平真的声音几乎不仔细听就听不到,嘴唇蠕动的幅度那是几乎没有。

年秋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子?太子早就废多少年了,如今哪里有什么太子?那是二阿哥又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朝廷哪个不长眼的又请立太子了?还是.......皇上又要自打嘴巴,重新将二阿哥滴溜出来再封太子?

不可能!太子谋反,皇上的性子怎么可能原谅了这事儿!年秋月边上楼梯边想事情,一时间脑子转得如同齿轴,没留意脚下,一个台阶没有上好,踩空了,差点摔倒,若不是平真一直留意着她,她恐怕是要狠狠摔伤一跤的。

“侧福晋,您小心,这都要到门口了。”

年秋月叹了口气,收起自己发散的思路,随着平真进了屋子,太后正在品茶,见到她,招招手,“丫头,来,到哀家这儿坐。”

年秋月行了一礼,这才坐过去,“皇祖母”,她的眼眶都红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的功夫,就........”

“哀家也不甚明白”,皇太后叹了口气,“说是朝政上的事儿,我们妇人家也不能多加过问,丫头,老四这孩子一向是稳重老持,这次想必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皇上也是一时间气怒,过些时日就好了,哀家已经让人去慎刑司打点了,不会有人难为他。”

“孙媳明白”,年秋月垂眸。“皇祖母,我这次进宫,也没想着就能让我家爷回去,我是担心......您也知道大哥被圈禁了,二哥也被关押了,我这心里扑通扑通的,只怕四爷那执拗的性子真惹怒了汗阿玛。我们都是离了宫的人。在外面没有宫里消息快,到时候还请皇祖母....您及时伸把手,千万要保住我们家爷。少受些罪。”

太后愣了下,想说皇上一向喜欢老四,老四又一向守规矩,必不会做出这样事。但想到曾经的直郡王、太子还有十三阿哥,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放心,哀家会看着点。多注意些,只要老四没有做那犯了王法的事儿,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哀家虽说老了,皇上也还算是给哀家些面子。”

年秋月看太后方才神色间的变化就知道方才其实这老太太心里也是忐忑的。心里更是叹息不止,看来这些年皇上的做法让这老太太心里也是不舒服了,那么多的孙子,一个个地被关押,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老太太哪里能高兴了,如今只要一个阿哥出事,大家就都开始风浪不止,毕竟只要任何一个阿哥被关,接下来十有*就是被关一辈子了,整个政坛的局势就要再变化一番。

年秋月带上弘昼就是怕冷场了,因此见两人之间没有话题再转移,就给奶娘示意,裴氏立即抱着孩子上前,“太后娘娘,瞧,不愧是在慈宁宫和您呆了一个月,这孩子一到这儿就又不打瞌睡了,一直往您这儿看呢。”

老太太果真乐了,“是吗?可见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念情,哀家照看了他一个月时间,这是还记得哀家呢。”她立即伸出手来,“快抱来让哀家瞧瞧,这才离开不到一日功夫,哀家就想着呢。”

裴氏立即将孩子抱过去,年秋月眯着眼睛看着祖孙嬉戏笑闹,就起身了,“皇祖母,我把弘昼放这儿,劳烦您先照看着了,之前仁妃娘娘说是给我一瓶去疤痕的,昨日人多,她就没有来,我去瞧瞧她去。”

老太太头也不抬,“你去吧,弘昼在哀家这儿,你尽管放心,哀家知道让你这丫头老老实实坐等消息你必也坐不住,不如出去走走打听打听吧,宫里买你账的人也不少,兴许你能知道了一二,也好想出对策。”

年秋月笑了下,这次是由衷从心里绽放的笑容,老太太不拦着自己就好,她就有信心比慈宁宫的人打听出更多的消息,困在这慈宁宫一方天地,她的人还怎么调度。

出了慈宁宫,没有走两步路,就有一个宫女给年秋月请安行礼,“奴才见过侧福晋,年主子吉祥。”

“起吧”,年秋月看了她一眼,扫见她腰间荷包上的图案时候笑了,手上似乎不小心,丝绢的帕子不小心掉了,那宫女很是机灵,立即拾起来了,“主子,您帕子掉了。”

“恩”,年秋月伸手接过,两人手指相接时候,随着帕子一起被塞到年秋月手里的,还有一个蜡丸。感受到手里的触感,年秋月心里平静了下,看来那群人还是办事比较靠谱的,回头事情了结了,要给予奖赏。

走到无人之处,年秋月这才打开手里的蜡丸,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团,展开,快速看了,而后揉成一团就要送到嘴里去,梧情忙上前一步,“主子,奴才吃了就是。”她从年秋月手里拿出纸团,一把塞进了自己嘴里,年秋月有些惊诧,“委屈你了。”

“不委屈,主子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有人传消息哪里敢让别人知道,纸团必须毁尸灭迹,有奴才在,哪里能让您吃这,万一吃出什么来,奴才可担不起,主子爷若是出来了,知道您为了他这样,奴才可是没法给主子爷交代。”

年秋月叹了口气,想起纸条上的内容,给自己整了整衣服,“梧情,你去密贵人一趟,就说我想向她讨两件十八阿哥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这穿成年哥儿小时候的衣服,会保佑孩子平安健康,她说了什么,你回来再给我禀报,我先去一趟仁妃那儿。”

“哎”,梧情明白主子安排自己去找密贵人是为了什么,立即接口,主仆二人分开,各自去往不同宫殿。

仁妃听到年侧福晋求见时候眼珠转了下,放下了手里的首饰,“请她进来,你们都下去吧,留风华一个人在这儿伺候就行了。”

其他几个宫女听见后不大高兴,但还是依次都行了礼退下了,年秋月进门时候正好和这群奴才走个正对面,几个宫人忙都蹲身行礼,却有一个宫女抬头看了眼年秋月,眉眼还算是个美人,只是那眼神却不讨喜,年秋月忍不住皱了下眉,看向身边的莫言,“这丫头是谁?”

莫言皱了下眉,觉得这丫头丢了主子的脸,堂堂庶妃身边伺候的人却如此不知礼数,但想到这是主子娘家人送来的,还和主子有些亲戚关系,怎么也得给两分薄面,就开口道,“是新进宫的一个丫头,喊咱们娘娘一声表姐的,侧福晋里边请,娘娘听说您来了,很是高兴,正等着您呢。”

听到和乌雅醉心有些关系,年秋月轻哼了声,因着四爷的事儿,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这丫头不懂规矩,正好触到了霉头,但对方既然和仁妃有两分关系,那就只好算了,“虽说是你家娘娘的亲戚,也是要守规矩的,下去吧。”

她进门,那小姑娘低头,和身边的人道,“这就是四爷捧到手心里的侧福晋,我瞧着也就那样嘛,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整一个狐媚样儿,上不得台面,也就是做个妾了。”

旁边听到她的话的宫女瞬间脸色都白了,哪里敢接话,脚步匆匆地走了,小姑娘白了她一眼,切了一声。

门口的动静乌雅醉心也听到了,抬眼看了下门口,莫言进门,她就看了过去,用眼神示意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言张了个口型,做出个“斐”的口型,乌雅醉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心里暗自恼怒自己的娘,怎么把这么个表妹给弄到宫里了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应对

乌雅醉心见到年秋月时候就笑了,“你倒是还有工夫,你家四爷都已经被关起来了,你不去瞧瞧,跑到我这儿干嘛来了?”

“打探消息来了。”年秋月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来意。

却见乌雅醉心蹙起了眉,“这你还真的找错人了,我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

“是吗?”年秋月眉峰挑起,“我可是听说皇上最近对你宠爱有加,因着二十二阿哥的缘故,没少在你这宫里住宿,这一来二去的,你确定……你和我知道的一样多?”

“皇上是在本宫这儿呆了几日,只是…”,乌雅醉心勾起一丝苦笑,很是酸涩,“那也只是因为我不过就是个没有多少根基的庶妃,比起宫里那几位巨头,更让皇上放心些,关于政事的事儿,皇上身边的人那是小心谨慎着呢。我也知道你能耐,还真希望自己能提供给你些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我知道的……实在不多。”

年秋月眯着眼瞧着乌雅醉心,乌雅醉心也平静地和她对视,忽而,年秋月笑了,“也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些。我再去其他人那儿问问就是了,不过,我这儿有一个疑问,你仔细想想,看能不能给我什么线索,李德全他们几个近身伺候皇上的人可有说过什么立太子的字眼?”

乌雅醉心手一抖,瞬间变了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你也敢……你不要命了吗!”她忙看向屋外,风华忙开口道,“娘娘,伺候的人已经被奴才找了理由打发出去了,不会被人听见。”

乌雅醉心这才舒口气。“真是要被你给害死。”她白了年秋月一眼,“立太子已经是朝廷的禁忌了,皇上都说过了,任何敢再提立太子的,一律要被斩杀的。真有人不要命了去说这些?”

“不知道”,年秋月叹了口气,并没有对乌雅醉心说实话。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年秋月才再度开口,“咱们两个之间的盟约还在,对吧?”

“那必然。我们母子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在你身上的,我怎么会背弃盟约!”乌雅醉心有些不大高兴,“你是在怀疑我?”

“不,我信你”。年秋月抬起头,眼神说不出的锐利。“我只是不信你们乌雅家族,十四爷此番带了显赫的战功来,未必你们乌雅家不会倒戈。对于整个家族来说,你姑姑能牺牲。你为何就不能辈分放弃?”

乌雅醉心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不可能”。她大声说道,声音大的几乎要是喊出来了。“我是阿玛唯一的女儿,我还有个阿哥。”

年秋月只是用讥诮的目光看着她,这目光让乌雅醉心心里很是不舒服,还有一种尴尬和难看,她声音不自觉就又压低了,“我不相信,我会自己去求证的,如果……如果他们真的敢放弃我,那我就……”

“你就什么?你所有的一切势力都来自于家族,如果真的被放弃了,你能如何?你阿玛一定会告诉你,十四阿哥也能保住你和二十二阿哥的安危和富贵,你不动容?”

“切,我动容?”乌雅醉心嘲讽地笑道,“我和我那好姑姑都已经你死我活了,我和你合作时候,我就没有退路了,只要十四阿哥坐上那最终的位置,我那好姑姑哪里会留下我的性命,我乌雅醉心也不是甘心求死的人。”

“十四阿哥带着军功回来,我可是听说,乌雅嫔不日就要恢复到德妃的位置了。”年秋月似乎是无厘头地蹦出来这么一句来,成功地让乌雅醉心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年秋月起身,“我今日来也不全是为了打听四爷的消息,不管宫里的人怎么想,我相信我家爷不会倒,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去打破这个僵局,你好自为之。”

她起身离开,乌雅醉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守在门外的莫言诧异地见到只有年侧福晋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屋子,也没有人送她,莫言只好上前跟在年秋月身后,将她送出宫殿。

她走后,乌雅醉心有些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去把莫言叫进来,我有事儿让她去办。”

风华眼神闪了下,出门了。

年秋月走出很远,回头,唇角扬起很有深意的笑容,德妃果然是个有谋略的人,一个后宫中不通文墨的女子也能想到利用自己儿子的势力,倒是个真有本事的女子。只怪她当初觉得到底是四爷的生身母亲,没有痛下死手,倒是给自己留了这么个隐患,都是自己的孩子,她怎么能如此偏心,这是要毁了四爷后半辈子啊!

她摩挲着手上的红玛瑙手镯,心道,德妃用了十四阿哥手里的势力,这么一招等于用了至少四五人的死来换来四爷被关押,十四爷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莫不是这次十四阿哥也在里面推了一把?人心实在太复杂了。她沿着宫道走着,似乎是漫无目的,身影却是越来越向着御花园走去。

到达御花园时候,远远就见到梧情抱着什么东西在亭子边站着,亭子里坐着一个美人,年秋月笑了,如她所料,密贵人果然亲自来见她了。

亭子四周已经被密贵人身边的太监给清场了,并没有闲杂人等,年秋月走过去,就有密贵人的婢女恭敬地行礼,然后引路,密贵人见到她,扬起一抹笑,她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笑起来如同春日里的风,似乎能吹来御花园的百花。

“你来了,事情办完了?”

“还好”,年秋月熟稔地坐下来,“娘娘就这么出来了,皇上会不会多想?”

“不会”,密贵人笑容很浅,但是很和煦,“十八小时候有些胖,比弘昼要胖上一圈。本宫和你这做额娘的一起改改这衣服,也是正常的,本宫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贵人,和你又一贯交好,此时避开了才会被人说成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皇上就是猜到你为了四爷来见本宫,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娘娘原来心里有数了”。年秋月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长话短说,永和宫那位这次真的出乎了众人意料。这次打了我们四爷府措手不及,我听说十八阿哥也被牵涉其中了,娘娘怎么看?”

“她毕竟是昔日的四妃之一,野心勃勃。本宫这次也是甚为气恼,她想着凭着儿子的战功上位没有什么不对。后|宫本就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的,可是实在不该对本宫的小十八下手,你今日就是不来见本宫,本宫也是会在皇上那儿给她穿个小鞋的。你有更好的主意不妨直接说出来。你是小十八的恩人,本宫愿意帮你,也是帮我们母子自己。”密贵人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愠怒。但是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年秋月在心里暗暗佩服。难怪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最后会登上妃位,这么些年在宫里还能平安无事,为皇上平安诞下几个孩子,还个个都得了康熙皇帝的宠,这个女人只这表情一点就能看出能耐。

“凭着儿子重新上位我觉得也能理解,只是她竟然对着自己另一个儿子出手,这让我实在不能忍受,我家四爷对她也算是恭敬孝顺,尽管被改了皇家玉牒,也是将她看做额娘的,她竟然……娘娘,我这儿确是有一个计策,但是……”

“你尽管直言。”

“我这计策怕是会让十八爷受些哭,这对十八爷来说有些不大公平,不过度过这一劫难,对于娘娘和十八阿哥来说将会有丰厚的回报,不是您至少被封为嫔就是十八阿哥能得一个爵位,娘娘,不知道您……”年秋月有些犹豫。

“劫难?哪种劫难?”密贵人听到和自己儿子有关,兴许会有些危险,有些紧张,“你细细给本宫说来。”

年秋月看了眼左右,密贵人就让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退到了亭子外,年秋月这才放心地开口,等她说完,就见密贵人神色凝重起来,“倒是兵行险招了。这事儿我也不敢应了你,我要和小十八商议下,如果小十八同意,本宫就不会反对。”

“好,没问题”,年秋月点头,“倘若十八阿哥同意了,还请娘娘往我府上送两件新找出来的衣服。”

“好,没有问题,只要小十八同意了,本宫就使人给你府上通个信儿。”密贵人说完,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你说永和宫那位怎么拗不过弯儿呢,莫欺少年穷啊。”

“有些人,记吃不记打”,年秋月听到了她的话,也笑了,“娘娘这么看得起我,倒让我受宠若惊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得起我的,我其实也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能让几个人看上眼儿啊。”

“你又谦虚起来了”,密贵人以扇子掩面,笑得很是娇媚,如此年纪的人,还能这般标志,倒也难怪这样的女人如此受宠了,有眼力价,会说话,还漂亮,生了些出色的儿女,在宫里是稳胜不败定了。

“你这丫头,得了,本宫就不夸你了。”密贵人笑着扶扶自己的发簪,“本宫将这些暂时找出来的衣服已经给你了,本宫也该回去收拾东西了,皇上今天还要来我那儿呢。”

“恭送娘娘。”年秋月笑着打千,逗笑了密贵人,“堂堂一个亲王侧福晋,还这般皮。”

密贵人离开,梧情上前,“主子,这些个衣服方才密贵人身边的人已经收拾利落了,奴才瞧了,都是很精致的衣服。”

“恩,你给收好了,咱们回慈宁宫”,年秋月看了眼天色,带着梧情回了慈宁宫。

老太太已经累了,去休息了,孩子被交给了奶娘看着,已经喝了奶睡了,见到年秋月,平真简单交代了事情,年秋月办完了事儿,哪里想多呆,也不吃饭了,带着孩子就离开了宫。

出门,年秋月并没有带着孩子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十三爷府,十三阿哥也正急着呢,宫里消息他也是有渠道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支的招,但是具体情况还是知道的,哪个天杀的上了奏折请立四哥为太子啊,这不是要害死四哥嘛!偏人家计谋还是不错的,没有单独请立四哥为太子,还有几个要立小十八为太子,有几个请立十四为太子,这真真假假的,反倒衬得四哥局势越发不利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见自己男人走来走去,就有些焦躁了,“爷,你就是将这书房的青石板给磨破了,也没有用,还是坐下来歇歇吧,四哥身边的能人也算不少了,四哥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您就歇歇,小四嫂那样性子的人也不会安分地等着的。”

“说的有道理,只是……爷实在静不下心。”

“老爷,门外四爷府的侧福晋递了门贴,见不见?”兆佳氏正在忧愁时候,就听见门外有小厮的通传声传来,总算能让十三阿哥的脚步停了下来。

“快将人请进来”,十三福晋瞬间高兴起来,“她必然知道四哥的消息,爷,你快坐下来。”

十三爷已经坐下来了,还吩咐人上了好茶,年秋月的身影刚出现,十三阿哥就急急忙忙开口,“小四嫂,可有四哥的消息了?四哥在慎刑司怎么样?”

“皇祖母已经打点过人了”,年秋月叹了口气,“我没来得急去看他,我是去宫里打听消息去了”,她扫视了一眼四周,十三福晋会意地屏退了众人,等着年秋月开口,年秋月却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行字,这行字却让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两口子瞬间失了脸色,“这……这是真的?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查到这个消息时候真的惊呆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年秋月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十三阿哥气得抬手就将杯子给摔了,“混账,还真敢!小四嫂,爷知道了。你放心,爷知道怎么做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十四也被看管

( )康熙五十四年,地方的官员并不知道朝廷中已经风云变化到了大家各求自保的地步,但是紫禁城中的这些处在权力中心的人们却是最深有体会的,一直深受皇上信任的雍亲王被皇上下令给关押了,还是在自己儿子满月礼的当天晚上。大家都以为雍亲王会和之前几位皇子一样,是要后半辈子被看管着度过了。一连两个月,皇上都没有提起过雍亲王,四爷党的人试探性地提到雍亲王,也都被皇帝给训斥了一番。皇上的种种行为让很多大臣开始心思涌动起来,原本属于四爷党的人有些开始犹豫着向十四阿哥靠近。

紧接着,大伙儿还没有从四爷被关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又被皇上新一个炸弹给炸昏了头,一贯得皇上喜欢,时常伴圣驾的十八阿哥被皇上给斥责了,连额头都给砸出了血,一贯胆小谨慎的密贵人听说后那是直接吓得昏了过去。三爷就是个编写书的,四爷被关,五爷腿脚不便,七爷平庸资质,八爷不得圣心,九爷经商混日子,十爷草莽之辈.......数数几个阿哥,倒是竟然只剩下了十四阿哥一个人是文武双全,又有圣心在身,十四爷府是一时间风头大盛。

尤其是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皇上打算封十四阿哥一个亲王,封号正在犹豫呢,至于十四阿哥的生母,曾经的德妃,皇上更是准备封为贵妃呢,十四贝子府因为这个消息是整日人来人往,尽管十四爷说了那是谣传,圣意不可妄自揣测,也不愿意多见朝中的官员,但是敌不过大伙儿巴结的心情太过热切啊,十四爷不想见咱们,没问题!东西您总得收着吧.......哎,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玩意儿,都是些小玩意儿。地方的特产,底下人孝敬上来的,不值一提。

政党间的风云变化直接性地牵动了女人间的社交,最开始还是没有人敢不买年秋月的账的。但是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四爷还是没有被皇帝给放出来,大家看着年秋月的眼光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但这一日,刚参加了十四福晋举办的菊|花会还在宴会上受到十四福晋完颜氏嘲讽的年侧福晋在大家或是鄙视、或是同情的眼光中刚一坐上马车,还沉浸在大家吹捧中的十四贝子府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同来的还有五十名只属于皇帝的御前侍卫。一时间,紫禁城的天更加乌云密布了。

在这么一个地盘,消息传播的速度那是比恶狗扑食还要快,年秋月人还没有到府,就收到了消息,喝了些酒显得有些红扑扑的脸上哪里有半分被给了难堪的恼怒,尽都是笑容了。

“主子,您到底给密贵人娘娘和十八阿哥出了什么招儿啊,怎么这一环扣一环的,十四爷府就真的被皇上给看起来了?”彤情在马车里看着自己主子得了消息就止不住的笑容。心里也是很高兴,同时更多的还是好奇。她是一直跟着主子的,也被主子安排去送过信儿、传过口信儿,之前十四爷府的风光那是杠杠的,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过主子安排的一切竟能有这样的结果。

“也没有什么。不是有人要立太子吗,咱们大清自来就是立贤不立长,贤明不贤明,总不能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吧,那就大家争辩争辩吧,十四阿哥少年天才。能文善武,又有这么多军功在身,十八阿哥虽然年幼,却也是各样功课都不输于其他阿哥。将来假以时日那必然也是国之栋梁,也不用刻意去说,只要让这些朝中的人来回夸赞对方的主子,皇上那种多疑的人心里怎么会舒服呢!十八阿哥再趁机哭诉一下咱们爷的人品,还有他自己的人品,话说的稍微露骨一下。皇上龙颜大怒那是必然,但是过了一两日,就会不自觉怀疑十四阿哥在后面动了手脚,先是害咱们家爷,继而害十八阿哥,一个是为他办事的阿哥,一个是最受宠的阿哥,费尽心思除掉这两个人.......谁会相信十四阿哥没有其他心思?”年秋月摩挲着自己的帕子,心道,跟着阿哥混日子的哪里有完全干净的,蜂拥而至的去巴结自己儿子,康熙这么个性情多疑的心理不打鼓才算奇怪了,乌雅贵人打的是一手好主意,想着只要扳倒四爷一个即可,那索性就将水搅浑了,每个阿哥都没有十四爷功劳高,偏巧十四阿哥的人只会夸赞别人,真是虚伪!

这虚伪很好利用了,倒是一件致命的武器。马车徐徐前进,年秋月心也算平静了下来,小十八倒也是个对自己能狠下心的,那番哭诉传出去恐怕能让永和宫几天吃不下饭去,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阿玛的面子,皇上那性子没有当场砍了他都是好事儿了,当初十四爷要护着八爷时候,皇上那可是拔了刀的.......这么些年过去,皇上终究还是老了,心也没有当年那么硬了,十四阿哥看来倒是可以脱身出来,真是便宜他了!胆敢对着雍亲王府下手,那就得付出代价,动不了受宠的儿子,难不成还动不了一个过了气儿的妃嫔不成?

马车中的年秋月眼神冷了几分,旁边伺候的彤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可怕,梧情姐姐,还是你来伺候主子吧,我觉得主子都有你身上的杀气了,冷飕飕的。

一夜之间,皇城的政局再度又发生了变化,十四爷党是瞬间傻眼,十阿哥是个莽撞的,做事一点儿也不考虑后果,清早就急乎乎在朝堂询问起自己十四弟的事儿,九阿哥在他身后气得直拍脑门,混账,说好了不要急,理智些,看看情况,这呆头呆脑的老十!

皇上根本就不和他废话,抬手将个一叠奏折给扔了下去,直直摔在了十阿哥的眼前,十阿哥拾起来一瞧,脸色就变了,“儿臣有罪。”

皇帝冷哼了声,并不多说这些,将话题转到了朝政上,商议了几个要事就宣布退朝了,但是在离开前却是下令将四阿哥放出来。回府反思。一时间,始终忠心的四爷党们绽开了笑颜,有些年纪大的那是笑得一脸的褶子,倒是十四爷党的人围住了十阿哥。个个都要看皇上摔下来的折子,等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脸色就铁青了,“又是御史台的人,这群老不死的怎么竟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话的老者哪里敢大声说。只是小声地嘟囔着,怕被御史台的言官们听到,随便参上一两本,虽说丢不了头上的官帽,也是不好受的。

其余几人就都叹气,互相勉励了几句,“皇上就是气头上,改明儿十四爷认个错的,过几日就好了,万兄莫急莫气。”

“是啊。皇上一向宠爱十四爷,这些个错也就是说大不大的,说小不小的,全看圣上想不想趁机处置人了。”

“你们说,是谁在后面捣鬼,好好的,这群言官怎么会对着十四爷挑刺呢?”

“这也说不准。”

几人议论纷纷,也没有议论出个什么章程来,只好各自告辞回府。

乾清宫内,皇帝却是又在翻阅今天的奏折。当然,还有大臣们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密奏。起初还是好好的,今日轮值的是梁九功,李德全那个滑溜的早就得了消息躲起来了。就见皇帝突然将笔一扔,溅起朱砂液一片,“混账,好一个乌雅氏!”

梁九功就哆嗦了下,这是说哪个乌雅氏呢?

“该死的,当朕这后宫是他们乌雅家的天下了嘛!塞一个不够。竟然还想故技重施!来人,去仁妃那儿传朕旨意,将那斐氏女子给朕逐出宫去。一个两个的,以为朕是什么!”

“斐氏女子?”梁九功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愣了一下。

皇帝不高兴了,“愣着干什么,不知道你不会去问你仁主子啊!”

“是,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一溜烟地走了,皇帝打算喝口水润润嗓子,消消气儿,结果刚一拿到茶盏,就又怒了,“今日是谁沏的茶,拖出去打十杖。”

小宫女想求饶都不敢,就被人给拖了下去,大家立即就明白过来,皇上这是不高兴了,该悠着点儿了,一个个是屏息凝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偏这会儿也不知道怎的,内务府管礼仪的公公又来了,“奴才叩见皇上,册封贵妃的金册金宝已经造好了,请您过目。”

“pia”一声,很是清脆,伴随着一声怒吼,“给朕滚出去,册封什么册封,哪门子的贵妃,都给朕毁了。”

“这……嗻,奴才遵旨”,见皇帝不高兴,最近一直在猛拍永和宫马屁的公公立即打千离开,速度快得跟身后有猛兽追她一样。乾清宫的侍卫就忍不住啐了一口。永和宫里乌雅嫔一早就知道那公公去了乾清宫请示皇帝了,谁让人家急着派拍马屁呢,这不早早就请宫去了。

于是,内务府司礼的总管刚一出乾清宫范围,就被永和宫的人给堵住了,“公公,如何啊?我家娘娘到底是何日举行典仪啊?”

“举办什么举?咱家差点就回不来了,皇上雷霆大怒,一听本公公提到这事儿,差点没砍了本公公的脑袋,回去跟你主子说,皇上发话了,没有贵妃。”总管是吓得脸色都白着,心里暗骂乾清宫的那群侍卫和小太监,皇上心情不好,也不给本公公提醒提醒?

“啊”,抢了差事来的小宫女脸色瞬间也变了,“这是为什么,皇上怎么会无端消了我家娘娘的贵妃之位,这……哎呀,我这回去怎么回话啊!”她本以为这是好消息,是会得到娘娘赏钱的,结果.....成这了?!

“咱家管你怎么回话?”这位总管心里不高兴,袖子一甩就走了,还是身后跟着的小徒弟性子好些,善良些,凑近了道,“我可是听说十四爷犯事儿了,今早上朝廷上有人参十四爷了,你家娘娘怕是被十四爷给牵连了。”

小宫女更是觉得日子黑暗得见不到明天太阳了,一个噩耗还不算,这十四爷也出事了,她回去只怕消息没说完,娘娘就要了自己小命了!

但是有了消息,这宫女自然还是不敢隐瞒的,只好含着泪回去回话了,乌雅嫔这会儿心里也忐忑,前边朝廷的事儿和乾清宫皇帝的消息她不好那么快得知,后|宫里的消息她还是相对容易些探听到的,之前听说那小贱人那儿的斐家女子被皇上下令赶出皇宫,她这心就开始扑通。

这会儿一听说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当即就让人来回话,小宫女将话颤巍巍说了,乌雅嫔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乒乒乓乓摔了一地的瓷器,门口儿就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哟,姑爸爸这是怎么了,不日就要做贵妃的人了,怎的还这般暴躁的脾气,也不怕皇上见了,会觉得姑爸爸你妇德上有亏损,废了你的贵妃位置?”

一听这声音,乌雅嫔就更是恼怒了,“你来做什么?”

“来瞧瞧姑爸爸你”,乌雅醉心在宫女的服侍下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满地的瓷器,“虽说你是本宫的姑母,这辈分儿上比本宫高了一辈儿,可这皇宫里,一直以来都是先尊卑后长幼的,乌雅嫔以后还是长些记性,别你啊你的,被人听到了可是以下犯上的罪名。”

“哼”,乌雅嫔冷哼了声,“仁妃娘娘还是顾着自己的好,这宫里头沧海桑田就是转瞬的事儿,凡事需留一线天,你这般行事未免太得罪人了。”

“这个就不劳烦乌雅嫔费心了,本宫就是来和你通知一声,前些日子托你关系进宫来的,本宫那表妹,方才被皇上派的人亲自送出宫了,你的如意算盘不小心泡汤了,真是不好意思。家族里那几位伯伯这下子定然很失望吧,还请姑姑你安慰一下了。”乌雅醉心说话笑眯眯的,看得乌雅嫔牙痒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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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乌雅嫔气倒

“是你做的?樱雪她是你的表妹,你竟然这般狠心阻她前程,你也不怕家族里的长辈对你失望之后做出什么来,单不说别的,只要家族不再给你人手,你就难办成事儿了。”乌雅嫔气势一点儿也不见减弱,看起来真跟过几日就是贵妃一样。

“姑爸爸这架势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时你是德妃的时候的样子,何等的气势啊,本宫这人一向没有多少长处,也没有多少能耐,但是本宫知道一点儿,本宫比姑爸爸你会看人。家族会不会再支持本宫,也很难说啊。若是姑爸爸你真的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十四阿哥也能成功封个亲王,那家族支持你们倒是意料之中了,可是......本宫这耳朵不好,莫言,你方才在路上给本宫说了什么来着?”乌雅醉心看看自己身后,一副真的没有听清楚的样子,别提有多气人了。

“回娘娘,奴才方才给您说,您的姑母,永和宫的乌雅嫔娘娘是做不成贵妃了,这是皇上亲口说的,如今想来已经传遍后|宫了。”

“哦——,瞧本宫这记性”,乌雅醉心恍然大悟道,“姑爸爸,这消息都已经传遍了,你一向耳目聪颖,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哪里还用得着我来说。”

乌雅嫔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永和宫伺候的宫女们面色也不大好,这宫里一直以来都是主子和奴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许久,乌雅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专程来瞧我笑话的?”

“姑爸爸这么说可就伤本宫的心了,本宫是来提醒姑爸爸的。可不是来瞧笑话的,本宫是那没有妇德的人吗?姑爸爸,本宫今日无意识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对姑爸爸来说很是重要,就特意亲自来走一遭,姑爸爸借着十四阿哥身边小顺子办的事儿可真是手段高明,就是姑爸爸不知道一点儿。这不。功亏一篑了,那一直和小顺子争权夺利的程扬可是皇上的人,姑爸爸你说。若是他得知了小顺子办的事,会让小顺子好过吗?要怪也只怪姑爸爸你自己了,一个阿哥身边一向只有一个大管事,您倒好。想来个制衡之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乌雅醉心手帕一起。掩住自己的笑容,不然她怕自己会笑得牙齿都露出来。

乌雅嫔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今日这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得她连一丝喘气儿的时间都没有。乌雅醉心的这句话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眼一翻,就昏倒了。顿时永和宫乱成了一团糟。仁妃娘娘一瞧自己姑母就这点儿能耐,眼中很是不屑。檀口一张,就尖叫出声了,“呀,姑爸爸,您怎么就晕了呢,皇上虽说制止了您的封妃大典,也没有说不给您晋位分啊,您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永和宫的大宫女脸色铁青起来,怒视乌雅醉心,“仁妃娘娘,我们家主子身体有恙,您请让让,奴才们还要去请太医,宫里只有这么几个人手,怕是没有人照顾您。”

乌雅醉心也不生气,斜睨了这宫女一眼,“倒是个忠心耿耿的,走了这么多人,你也还甘心跟着一个小小的嫔,莫不是还真指望她为你谋个十四阿哥格格的身份?只可惜啊.......跟错了主子,本宫这位姑母,可没有那么好心,你这姑娘本宫可是着实喜欢,不是乌雅家的奴才,还能这么忠心耿耿,本宫都为你觉得委屈。你啊,辛辛苦苦这么多,都是为了她人做了嫁衣裳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子外面,外面站了一位女子,正是乌雅嫔奶娘的女儿。

见面前女子脸色很是难看,她娇笑了下,“得了,本宫就不添乱了,本宫去外间坐坐,姑爸爸身子有恙,本宫这做侄女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传出去,本宫可真是没法做人了。”

仁妃娘娘神情如常,一如既往高傲地走了出去,这叫黄芪的女子神色渐渐深邃起来,为乌雅嫔把脉的手指也收了回来,“葛云姐姐,快来,娘娘昏倒了,我去给娘娘请太医,你好生看着娘娘。”

叫葛云的听到屋内动静正匆忙走来,听到黄芪的话急了,脚步也匆忙了两分,进门视线就往被黄芪扶着的主子身上看去,哪里留意到眼前的女子正在用思量的目光打量自己,“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大碍,我不过才出门去看娘娘要吃的桂花糕做好没有,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

黄芪的神色闪了下,“娘娘是气急攻心,我这就请太医来施以针灸,近些年娘娘的身体是越发不好了,这都快成旧疾了。”

“那你还不快去啊。”葛云忙喊着小宫女一起将乌雅嫔扶到床榻上,黄芪应了声出门,临走前却是警告地看了眼在屋内伺候的两个小宫女,小宫女瑟缩了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黄芪离开,走到外间的会客厅堂,目光和乌雅醉心的视线对了一下,就立刻低下了头,她快步离开,乌雅醉心笑了。

屋内,两个小宫女在葛云的询问下将仁妃娘娘和自己主子间的对话说了下,却只字没有提到仁妃娘娘最后和黄芪姐姐之间的谈话。黄芪是个略懂些医术的人,看名字就能看出来,宫里伺候主子的宫女地位低下,生病哪里有资格请到太医,有个头痛脑热的平日都是求了黄芪给抓两服药,自己偷偷煎了吃,也就罢了,黄芪心善,平日还会给她们遮掩些,毕竟带着病按照规矩,那是没有办法伺候主子的,被知道了,一般情况下就扔到屋子里自生自灭了,即便好了,养病的这些时日,哪里没有新人在主子面前露头脸呢?等好了,回去了,自己的位置还有没有就难说了。

因而,黄芪在永和宫的地位虽然明面上比葛云要低一些。葛云那是乌雅嫔封妃后从家族里托关系带进宫的几个人之一,一直很受信任。但是暗里,黄芪,却是更受宫女们尊敬的,乌雅醉心这一步可是走对了棋。

宫里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动一大批人,更别提是请了太医了,永和宫叫了太医的事儿是不过片刻就传了出去。连带仁妃娘娘那一嗓子的尖叫。更是将请太医的理由都给说出去了。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笑得肚子都痛了。

乾清宫里,梁九功挨了骂。胆战心惊的,觉得皇上今日心情实在不好,就想溜号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恰这时。李德全来给皇上禀报消息,就先和梁九功说了情况。让梁九功去传话,一听是永和宫的消息,梁九功在心里就暗暗叫苦,眼珠子就开始打转。心急,十分不想去,这一急。倒是让他找到了理由,“李哥哥。我这肚子有些不大舒服,我得去趟净房,哥哥您先替我当值一会儿,我过会儿好了就回来啊。”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走,唯恐晚了李德全再不高兴了,这烫手山芋就推不掉了。

李德全“哎”了一声,也没有叫回来这小子,骂了一句,回头来却是不动声色笑了下,看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浮尘一打,就进了里面,皇帝听了声音,一抬眼,见是他,皱了下眉,“朕记得今日不是梁九功当值吗,怎么,是有要事来给朕禀报?”

“回皇上,梁九功身子有些不舒服,去净房了,奴才就来接替他一会儿,方才内廷传来了消息,永和宫的乌雅主子身子有恙,请了太医。”

“请太医?为何?”皇帝皱眉,心里很是不高兴,任谁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听见自己女人有病了,还是自己方下了有关的令之后传出来的,由不得皇帝多想了下。

“听说是仁妃娘娘去看望乌雅嫔,刚巧永和宫打探消息的宫人在回话。”李德全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作为一个奴才,是不能议论主子是非的,那就让主子们自己去猜好了。

皇帝的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打探消息的人回话?打探消息?怎么那么没规矩,不安分些,想打探什么消息的?还不是何日封贵妃?也太心急了些,前些日子利用自己儿子干政,现在又急急想知道自己何日晋位?真是.......朕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她贤良淑德呢?

作为皇帝,雷霆雨露皆为圣恩,皇上喜欢你时候看你是哪儿都顺眼,皇帝不喜欢你时候看你那是哪都有错,康熙皇帝很是不高兴,“朕知道了,让太医给她开些安神静心的药,多休养几天,什么症状来着?”

“急火攻心。”李德全淡淡回答。

“那就多开些黄连,去去火气。”皇帝很是不高兴,吩咐下去。

李德全应声,出门就找了小内侍去给永和宫的太医传话,于是,永和宫再度成为了笑柄。

十四爷府里,十四阿哥在门口看着几十个带刀侍卫将自己府四周围得密不透风,真是有气也无处发,他若是胆敢有什么举动,他相信不到明天,皇上就知道了。于是,怒气之下的十四阿哥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谁都不让进。

这让一府的女眷都急坏了,女人们哪里有那么多势力可用,再者了,这刚出事儿,侍卫还围了满府,哪里有人出得去,有消息也是传不出去,也传不进来啊。以十四福晋完颜氏为首的一众女人也都聚集在了小厅里,个个都是满面愁容。

“福晋,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爷在书房是谁也不肯见,这都几个时辰水米不进了,妾身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就是啊,福晋,您和咱们不一样,您若是去劝劝爷,爷兴许就会用些东西了。这不吃不喝的,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受不住的啊。”

“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会派了侍卫包围了咱们府,该不会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会不会中了谁的圈套了?”

“呀,不是谁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了吧?”

一时间,那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完颜氏是听得头昏脑涨,脑门的青筋是突突直跳,终于忍不住怒了,将那青瓷杯子向地上那么一摔,呵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女眷们被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就闭上了嘴巴,十四福晋这才开口,“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像话吗?嚷嚷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爷在书房那是想对策呢,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爷都说了,谁都不见,爷要是愿意见本福晋,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儿见到我吗?一个个的不好好呆在屋子里,在这儿吵嚷什么,死不了人!都给本福晋滚回自己院子去,真要是担心爷,有心的就抄抄佛经...捡捡佛豆,替爷和咱们府祈福,别在这儿添乱。”

大家安静了下,很多人面色有些不高兴,很是不忿,想说什么却是没有敢说,大家依次告退了,但是出了门儿,离开完颜氏的视线,说什么那是止不住了。

人散开,屋子里的脂粉气儿却依旧很浓,完颜氏熏得很不舒服,忍不住骂道,“都是一群狐媚子,这时候了还不忘涂脂抹粉的,怎么?指望还能在这儿见到爷不成?就知道争风吃醋,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儿的玩意儿。”

身后的婢女低头,不敢接话。

“爷还是不见人?可有把饭菜送过去?”

“送过去了,是爷身边的顺公公接了的,只是......爷吃不吃这就不敢说了。”

“罢了,送过去就好,我去屋里歇歇,你好生留意着书房的动静,爷什么时候出来了你喊醒我,这么大的事儿我这心里也不踏实,我想找爷谈谈。”

“是,主子。”身后的一位嬷嬷福身应下了,见十四福晋离开,她眼神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四爷回

十四爷府忧愁满面时候,四爷府却是春光烂漫,原因无他,四爷回来了。

年秋月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就赶到了门口儿,门前的几个女人见到她都行了一礼,默默让在了一边儿,充分证明了年秋月如今在四爷府的地位。梧情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年秋月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其他他则默默站在后边,当孩子们赶到时候,弘历要往前凑,被耿氏给拦住了,年秋月回头,“让他过来吧。”

耿氏犹豫了下,小棉袄已经停下了步伐,回身,拉住了弘历,“四哥,不用听耿额娘的,和我们在一起等阿玛吧,站最前面。”

弘历被小棉袄拉着走的时候,还在回头看耿氏,耿氏只好冲着他点头,他这才放心地跟着走过去,站在了年秋月前面。

“额娘,阿玛真会今天回来吗,棉袄都好久没有见到阿玛了,《诗经》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两个手都数不过来到底几个秋了。”虹娴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十只手指都伸出来了,皱着眉。

旁边小汤圆忍不住就笑了,被自己妹子那圆眼睛给狠狠瞪了,忙屏住嘴不敢笑得那么明显。

四爷下马车时候就见到自己的孩子和女人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只觉得心里熨帖得紧。他刚下马车,女儿就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阿玛,棉袄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您去哪儿了。”

“阿玛有事儿去忙了”,四爷将棉袄给抱起来,举得高高的,“阿玛这不是回来了嘛。棉袄好像长胖了。”

“不可能。才不会。”一听到自己变胖了,爱美的小姑娘很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棉袄没有变胖,阿玛定是估计错了。”

“好好,是阿玛感觉错了。”爱女儿的四爷立即改口,哄着自己女儿高兴,见大家还都在等着。就让大家跟着一起进府。年秋月从四爷下了马车就开始细细打量他。见四爷气色还好,除了刚养胖的一点儿肉又没了,其他倒还是挺好的。

棉袄一路上都在缠着四爷。好在四爷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也没觉得烦,这让弘历很是羡慕地看着父女之间的互动,汤圆童鞋看到了他的神色。眼神闪烁了下,上前。“棉袄,回来,别一直缠着阿玛,给哥哥些和阿玛说话的时间。额娘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阿玛了,你也得额娘些时间吧。我记得......你今天的字还没有写吧?”

棉袄瞬间苦了脸了,“五哥。五哥,你怎么能这样拆台呢。”

“额娘说了。写字第一,你必须先去写完字,写不完字什么都不许玩儿。”汤圆一点儿都不让步。

四爷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年秋月,年秋月只是笑笑,“去,回去先写字去,把今天的字写完了,也就该用饭了。做了你最爱的板栗炖鸡,今天是给你阿玛除晦气的日子,你可不能缺席。”

“哦”,年秋月的话让小棉袄耷拉下了脑袋,但还是很乖的走了,“阿玛,我去写字了,等会儿吃饭时候见。”

见年秋月是个严母,四爷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点头,看着女儿离开,视线就对着自己儿子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好好跟着先生读书?”

“阿玛,弘晗没有偷懒,儿子和哥哥一起,都有好好读书。不信阿玛您明日考校儿子功课。”弘晗小阿哥笑着说,而后看向弘历,“哥哥,你说是吧?”

弘历愣了下,才点头,“恩,阿玛,弟弟说的没错。”

“好,没有落下功课就好,我明日考校你们。你们先出去,我和你额娘有话要说。”四爷很满意,觉得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儿子们还能这么用功,真是不错。

弘历有些失望,他还想和自己阿玛多待会儿,年秋月看他眼底的神色,笑了下,“弘历,你先带着你弟弟一起出去玩儿,让你阿玛也歇一歇,等过两日,你阿玛还要好好考校你们功课呢。还有后院那些试验田,你阿玛回来了,也该他领着你们一起干了。”

“恩,我们先出去了,年额娘。”弘历这才高兴了,两人一起出去,最小的阿哥弘昼也被奶娘抱着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年秋月和四爷两人。四爷叹了口气,“秋月,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年秋月靠在大枕头上,“我没觉得什么委屈,爷能平安回来,我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你做的事儿爷已经都知道了,十三弟已经都告诉爷了。爷没有为你和孩子撑起这片天,还要你为了爷去奔波,爷真是幸运娶了你这么个女子。还有谁能将自己爷们儿救出牢狱呢?”四爷一把抓过年秋月的手,在手里摩挲着,“真是难为你了,十三弟说得轻松,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但是爷明白,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爷不怪我一个女子参与到政事之中,我就已经很欣慰了。我知道,就算我没有出手,爷身边的那些谋士也不是吃素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十三弟也不会放着你一直在慎刑司里的。”年秋月笑笑,把事情说得很是简单,功劳这东西,别人知道,记住就好了,何须自己强调呢。

“你真是爷的福星”,四爷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出来,慢慢品着,“爷都好久没有喝到你煮的茶了,真是怀念。”

这话说得让人很是心酸,年秋月心里就是这种感觉,“爷,没事儿,以后您只要想喝,我这儿随时都给您备着呢。”

“恩,爷也这么觉得,这次的事儿也不会算了的。以后爷会注意,该防着的人是要防着了,有些人,不是你念旧情他就也念情份的。”四爷幽幽地说。

“爷知道这次幕后是谁主使的了?”年秋月挑眉,十三阿哥这个也和四爷说了?十三阿哥就不怕伤到了四爷?

“知道。虽然她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不过还不够,爷从没有想过真有这样的人,一丝母子情分都不顾了,要知道汗阿玛如此的情况,那是很有可能一气之下就要了爷的命的。大哥是汗阿玛第一个能序齿的孩子,二哥是嫡子。都不是爷能比得上的。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既然如此,爷也就不客气了。”四爷将杯子攥得很紧,看得年秋月揪心。生怕他一激动将杯子给捏碎了,那是要伤了人的。

好在四爷说完话后就将杯子里的茶喝完了,而后放下了杯子。年秋月才松了口气。

“秋月,汗阿玛将十四弟府包围了?”

“恩。五十个带刀侍卫围得严严实实的。”年秋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说了。

四爷点头。笑了,“额娘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肯定没有想到啊。”年秋月耸耸肩,“我都没有想到,我以为汗阿玛只会骂他一顿。谁知道竟然会包围了他们府衙。”

“汗阿玛派人包围他府衙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四爷起身,“十三弟让其中一个御史大夫上了一封奏折。说是十四阿哥府里藏了很多贡品,还有很多不属于他应有的东西。”

“这样啊”。年秋月明白了,“那些官员送礼时候有些是贡品,但是十四阿哥不知道,对吧?”

“每年的贡品虽然都有记录,但是像那些珍宝瓷器之类的,总是不一样的,十四弟还算是个老实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哪些是名单上的贡品,哪些只是底下人孝敬的普通东西呢?”

“十三弟不是号称要做一个侠王吗,怎么也会这么不厚道呢?”年秋月笑了,“他什么时候也这么腹黑了?”

“腹黑?”

“额,就是......面上风月霁光,但是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儿。”年秋月想了想,才用了四爷能听懂的词汇表达出来。

“这词倒是新颖,也贴切。”四爷点头,“你们就是太不了解十三弟了,他可比爷坏着呢。”

“那我可真不知道。爷,既然你成功脱险了,汗阿玛命你在府里反思,你就好好陪陪孩子们,一个个都是将你挂在嘴边儿,恨不得一天念叨你二三十遍儿。”

“应该的,爷没有好好尽到当阿玛的职责。”四爷提起这,有些愧疚,“爷作为阿玛,对不住他们,明日起就好好陪着你们。”

“我才不用你陪”,年秋月白他一眼,很是俏皮,“那几个孩子太皮了,我是看不住了,你带着他们几个,我看着弘昼就是了。”

“你确定不用爷陪?那爷今夜可就去云烟院儿了。”四爷一挑眉,摆明了要逗弄年秋月。

年秋月明知道她是在逗她,但是却还是皱起了眉,很不高兴,“我又不是爷的腿,您去哪儿我还能管得着啊,爱去哪儿去哪儿。”

四爷淡淡笑了,看在年秋月眼里却分明有种“你就嘴硬吧”的意味,但是却没有继续逗她。

两人在屋里说笑了会儿,就到了晚上家宴的时候,锦屏在屋外给里面的两位主子回话,许久,就在她以为二位主子是不是已经休息了的时候,才听见里面年秋月的声音,“知道了,下去吧。”

锦屏喏喏应声,退了下去,反正王府的家宴,除了四爷外,就属自己主子尊贵了,如今四爷回来,两人自然是要一起去的,晚点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是以,当大家都已经就座后,有一盏茶时间了,才见到四爷和年侧福晋姗姗来迟,看那样子,四爷头发都还有些滴水儿,张格格就忍不住心里面泛酸,该不是四爷和侧福晋方才.......这才叫了水洗漱沐浴了吧。她强压下自己心里的嫉妒,如今那个女人在府里已经无人能匹敌,又生了两个阿哥,一个格格,宫里面还有皇上和太后那么喜欢,她们是连说酸话的胆子都没有了。毕竟.......看李氏曾经那么风光的人,还有阿哥和格格,如今不也落到了这么个境地里,总之,后来若是有再进府的人,能和年侧福晋斗上一斗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斗不过,那也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怀着同样心境的可不只是一个女人,宋氏垂眸,心情也是很纠结,耿侧福晋则笑了一笑,只是有些苦涩,但是转头看向自己儿子时候,她又平静了下来,她就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长相只是清秀,唯一被皇上看中赐婚的理由还是因为看起来好生养,那就有个儿子,好好养好孩子就是了。她没有根基,没有家世,所有一切如今只能靠着四爷和年侧福晋。拿这次事来说,还好有年侧福晋在,若是自己,可是没有本事将四爷救出来,只能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了,紧紧跟在年侧福晋身边,好好的,安分守己的,四爷也不会为难她,将来弘历长大了,有本事了,还愁自己没有办法养老吗?

四爷在主位上坐下,示意年秋月在旁边就座儿,似乎没有一个人想起府上其实还是有个嫡福晋的,就连小汤圆弘晗也只是眼神稍微暗了下,想起乌拉那拉氏做的事,就觉得不可理解得厌恶。

“爷,我敬你一杯,庆贺你总算平平安安回来了,咱们雍亲王府的天又顶起来了,不会有人再敢笑话咱们了。”年秋月举杯,绕了桌子一圈儿,几个女人也纷纷举起杯子,由衷笑了,想起之前自己出门免不了受到的嘲讽和收到的白眼,她们都觉得心里一肚子气,现在有种郁愤总算能舒展开了的感觉。

四爷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怒气,这话.....看来那群狗仗人势的奴才们没少给自己府里人脸色看,甚至那么势利的人怕是没少冷嘲热讽,他举起酒杯,没有说话,但却让这群女人觉得很安心。

“额娘,我也要喝,为什么又只给我果汁,我也想尝尝酒。”大人们举杯,小孩子们就想跟着学,虹娴一见杯子里的液体,就忍不住撇嘴,倒是将屋里一时间凝聚出来的浓重给消散了许多。

ps:不好意思,漠暄更新晚了,有些事儿,没有及时更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葛云死

宴会倒是气氛挺好的,从开始到结束,大家都是乐呵呵的,尽管某些人心里可能也会不舒服,但至少面上总是显现不出来了,那样至少不会坏了气氛,也挺好。

晚宴后,其他人很识趣地自行离开回自己院子了,四爷定然不会去自己那儿,这是不用想的,没听到方才在宴席上四爷还对年侧福晋表示了感谢,咱们四爷是何等高傲的人啊,有朝一日竟然对一个女人表示谢意,可见是真中了年侧福晋的毒药了。今夜必然是要去年侧福晋的梧彤院的,她们就不自讨无趣了。

自从四爷回来后,府里的几个孩子是痛并快乐着,四爷在教导孩子学习方面那是一丝折扣都不肯打的,但是在领着孩子玩儿方面也是很放松的,做完当天功课,四爷是不给孩子多加学习进度的。这倒不是他不想让孩子多学点儿,只是有年秋月这么个穿越体在,四爷拗不过孩子她额娘,只好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在试验田理你劳作。

孩子们哪里知道这试验田的意义,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玩耍,因此倒是很认真地.......拿着小铲子挖洞填种子、浇水等等,玩儿得不亦乐乎。年秋月在旁边看着,偶尔亲自下下手,四爷府总体来说气氛还是很好的。

尽管四爷被勒令在府里反思,四爷却并没有老实地反思,府门一关,外面的人几乎是不知道里面人做了什么,四爷召集了自己养在府里的谋士,一起商议该怎么办,并作出了一系列的反击。

因此,十四爷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朝堂上的十四爷党在担惊受怕的时候还要经受来自四爷、十三阿哥、十八阿哥及其党羽的打击,每隔几日就有一两个人或被卸职,或被下狱,或被砍杀,而后就有新的官员替补上来,包围十四阿哥府的那些侍卫也在半个月后手持圣旨对府里进行了搜查,很讽刺的是。十四阿哥当时被皇上喊到皇宫问训了。十四福晋完颜氏那样见识浅薄的女子根本想不到要防备侍卫在搜查时候偷偷放上什么东西。于是........本来只是有一些不重要的违禁品的十四阿哥府里搜出来了藩国进贡的珍宝,可想而知,皇帝震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负责押送贡品的一众官员、礼部管理贡品的一众官员都被下了牢狱,等待审理后定罪。十四阿哥也被皇帝给杖责了二十杖,被人抬回了府,封王的圣旨还没有盖上玉玺就被撕个粉碎。还是当着十四阿哥的面儿,十四阿哥心里那个滴血啊。却是顾不上什么圣旨,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十四阿哥出宫时候是被人给抬回府去的,把府上伺候的人给吓了一跳,十四福晋更是刚一和十四阿哥打照面。就被屁股开花的十四阿哥抓起杯子正砸中额头,当时就血流一股,人直接昏厥了。两个侧福晋恨不得自己也昏厥了好。这么一个烂摊子,是谁接手都不好处理啊。于是,反应一向很快的伊尔根觉罗氏给自己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也是个激灵的,直接踩住了主子的宽大的裙摆,伊尔根觉罗氏华丽丽摔倒,正好磕碰住了额头,也昏倒了,动作慢些的舒舒觉罗氏气得直跺脚,暗骂伊尔根觉罗氏是个贱人,恨恨地开始吩咐下人请太医、恩威并施封口......

十四爷党在一定时间内那是消沉到了极点,准确地说,整个朝廷在这么几个月时间内都是死水一般的沉寂,没有人敢再多说话,不是十四爷党不想反击,而是十四爷都被关了,四爷也被勒令在府里,十四党又牺牲了好几个,余下的不敢轻举妄动。

年秋月曾经戏称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还很悠哉地在数着日子过这段难得的日子,毕竟四爷这种工作狂平日是不怎么在府里的,这可是奉旨在府。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黑暗在康熙五十五年的春节是过去了,但那只是两个阿哥之间的黑暗。元宵节刚过,天气还冷得伸不出手,连井水都被冻住了,负责打水的小太监们可就费事了,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凿开了井上的冰层,却是一声尖叫,几个太监四散而逃,“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

一声尖叫瞬间惊动了一伙儿人,很快就有管事的公公聚集了来,一见从井底捞出来的人,也都骇得后退了几步,老管事更是直拍胸口,“吓死咱家了,这是都冻成什么样了啊,哎呀呀,快去请于公公,咱家是没有这权利管这事儿。”

不过一日功夫,宫里人就知道了,死了个人,还不是一般人,是永和宫乌雅嫔身边的大宫女葛云。这葛云如今已经年方二十了,再过个五年就能被打发出宫嫁人了,像这种主子身边做大宫女的,只要主子肯给她做脸面,嫁个阿哥做格格、嫁个侍卫做正妻都是可以的,如今竟然死在了宫里,还是落水死的,发现时候尸体都已经被冻成冰人了,最好的杵柞也检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了。

内务府就纠结了,乌雅嫔怎么也曾经是做过德妃的人,皇上还险些将她封为贵妃,若不是儿子出事儿,怕是已经坐上贵妃之位了,如今她身边的大宫女死了,乌雅嫔怎么可能甘心,这怎么查就是个事儿了。

还好李德全及时来给他们带来了皇上的意思,大过年的出这事儿真是糟心,查,一定要彻查此案!

这一查,还真是让幸灾乐祸的年秋月知道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从葛云住的小单间里竟然找出了两件衣服,看那成色也是八成新了,布料是极好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奴才们能用得起的,顺着布料去查,竟然查到了雍亲王府年侧福晋的头上,那衣服是年侧福晋当年穿过的旧衣服,上面的绣图和设计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年侧福晋一个人穿,其他人的设计和绣图哪怕相似也是仿制的,顶多算是高仿版。

年秋月正在给小包子弘昼绣肚兜,听到消息时候是一针扎到了自己手上,鲜血直接晕染了绣图上的图案,这绣图就算是毁了,她却似乎没有感到疼痛。而是蹙眉。“你说什么?我的旧衣服?我的旧衣服多了去了,是哪件?”

“主子您那件缠枝石榴的,袖子边儿上坠了九条边儿。您吃饭时候被三格格不小心给打翻了菜,污了领子,就不穿了。还有您那件天青色的绣了江南西湖荷塘的,回年府时候穿了。结果不小心被划破了衣摆,有一细小的划痕。就收起来了。”

“那两件”,年秋月仔细想了想,她衣服一直不少,想了半天。才纠结道:“好像是有这么两件衣服。彤情,我记得我的旧衣服不是都被收起来了,一箱一箱装好了的。怎么会到了宫里葛云的房间,咱们人中是不是出了内鬼?”

彤情心情很是沉重。“主子,您的旧衣服没有什么损害的都赏给奴才们了,多半都是叠好装成箱子封起来了,早些年的那些因为放着占地方已经送到庄子上了。”

“哪个庄子?”年秋月听到这儿,总算有了表情上的变化,皱起了眉。

“主子陪嫁的庄子,位置在小汤泉那儿,平日偶尔主子您是要去小汤泉游玩两日的,那些个衣服多是主子您在庄子上侍弄花草之类时候穿的,这样就不会弄脏新衣服了。”

年秋月将针线篓子放了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凝起全部精神,仔细思考起来,手指更是无意识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几上敲击起来,有节奏的敲击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梧情和彤情两人对视了眼,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出声。

许久,年秋月的声音幽幽响起,“梧情,据你掌握的消息,宫里人怎么说?”

“这......”梧情脸色不大好,为难地道,“主子,奴才一向不说谎话,宫里....宫里如今有两种说法,多半说您是被陷害的,还有一部分却说...说主子您沽名钓誉,平日那些都是做戏给人看的,葛云定是为主子您办了不该办的事儿,才会被主子给灭口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年秋月冷笑了下,“皇上怎么说?”

“皇上什么还没有说,奴才暂时也不知道。”梧情低头,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我知道了,爷呢,知道了吗?”

“奴才觉得爷肯定已经知道了,怕是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主子,您不会有事儿的,皇上一向英明,定然能看出这是个阴谋,是陷害。”

“英明?”年秋月的口气很是讽刺,“梧情,去将孟姑姑喊来,我有事叮嘱你们,另外吩咐月娘子,好生给我做顿我喜欢吃的,我怕是有些日子尝不到她的手艺了。彤情,给我磨墨。”

“主子,您别说这话,不吉利,您会没事儿的”,彤情眼泪都在眼眶开始打转。

年秋月却笑了,“傻丫头,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笨呢。我会没事儿的,这是必然,我也不会过得太差,大事儿没有,小事儿怕是躲不过了。快去磨墨,别误了我的事儿,我得在宫里传唤我之前安置好所有事情。”

“哎”,彤情忙应声去做,没有看到自己主子冰冷的眼神。

年秋月在孟姑姑来之前写完了三封信,分别装在了不同信封里,并在信封上注明了给谁的,而后才停笔,甩了甩泛着痛的手腕,叹了口气。

孟姑姑来时,神色很是不好,看情况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了,进门行了礼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主子有什么尽管吩咐,奴才一定给您按照您吩咐得办好一切事。”

“那就好,姑姑,这是交给你保管的,我若是真的被传召宫里,入夜还没有回来,你就将这封信送到陈家。梧情,孟姑姑一旦去送信,你就将这这一封送到佟家李夫人手里,彤情,你在他们送信后的三天后将这信送到年家我阿玛手里。”

“主子”,梧情接过信,张张口,也只是喊了下年秋月,就不再说什么了。

“主子,奴才相信您。”孟姑姑很郑重地接下了信,“纵然真的不能洗脱这个冤屈,您也不会有事儿的,死的只是个奴才,命贱,只是永和宫的乌雅娘娘怕是会借此生事了。”

“她?”年秋月起身,“怕什么?我会告诉她,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主子是说....葛云是乌雅嫔杀的?”

“不一定”,年秋月走到炕上坐下来,“兴许是,兴许不是。不管怎么样,总会查出来真相,你们退下吧,爷回来了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

“是。”

年秋月走去了书房,随意拿出了一本书,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进去,那架势却是十足的。四爷带着担忧推开房门,年秋月却没有反应,四爷眉头就蹙起来了,“丫头?”

“啊?爷,你回来了。”

“恩,爷知道消息就想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旧衣服你没有处理掉?”

“这.......”,年秋月低头,“这些也怪我,总是不愿意焚毁了那些旧衣服,一件一件都收着,这才给了这些人可能。我实在是太大意了。对不起,爷,我........”

“别说了,爷知道了”,四爷眼神深邃,看不明白里面是几个意思,“爷会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内务府没有圣旨也是不会来找你的,若是汗阿玛真的下旨了,你也别怕,一切有爷呢。”

年秋月嘴角就勾起了,笑得很是甜,“恩,我才不怕。天塌下来不还有四爷您给我顶着的嘛,阴谋这东西,最怕的就是权势,爷如今穷得不就是剩下权势了嘛!”

“你这丫头!”四爷瞪她一眼,“看样子还真是不怕啊,这时候还打趣爷来着。坐好,爷给你说正事呢。”

“爷,您说。”年秋月收起嬉笑,严肃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宫里来人

( )年秋月坐直身子,很是严肃地等着四爷说事儿,但是四爷说完事后,年秋月却忍不住笑了,“爷,您给我说的正事就是这?”

“爷认为这也是正事。”四爷很是认真。

年秋月有一瞬间很是感动,四爷这话说明了他将自己的三个孩子放在了和朝政一样的地位上,对于这么个工作狂来说,真的是很不容易了。“爷,我没有想到你会……小包子的周岁还早着呢,不用这么急。”

“不早了,得提前准备,宫里现在是非太多,一日三变,那起子老油条都是看眼色下菜,还是早早就定下来,送到宫里去,这样即便拖沓,到时候包子的周岁礼也会是完美的。”四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遍。

年秋月想了下,近来事情的确很多,风云变幻的,拿今天的事儿来说,这好好的风波可不就又砸到自己身上了,内务府那群奴才……四爷的想法是明智的,“爷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事情繁多,怕是需要时间。”

“爷已经派了人专项负责这件事了,爷更多的是担心,孩子们的事小多杂,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这才来从你这儿要走人手。”

“彤情最是心细,交给她最好不过了。”尽管对于你年秋月来说,她现在挺需要人手,但涉及到自,己儿子,她还是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人给派给了四爷。

“爷再给你派来一个人手,有什么不方便做的她也能有办法做到。等事情了结了,爷再让彤情回来。到时候……”四爷顿了下,“一切就都了结了。”

听到给她派人。年秋月并没有觉得对方是在自己身边安插钉子,相反,她知道这些人的能耐,四爷肯派过来给她,她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至于那些不该让四爷知道的……有梧情在,会搞定新来的人的。

“好。”年秋月很乖巧地点头,四爷心里很舒服。还是丫头最懂爷,想当初往其他院子里明着安排人,一个个女人虽然不敢不用。也都放在了自己身边,但是像丫头这样用自己安排人的,整个府里只有丫头自己了。这说明了什么?那些女人心里有鬼!因此,他也就收回了明面上的探子。另外安排。

四爷对年秋月就更熨帖了。面上却是毫无变化,年秋月也是在听到系统提示好感增加了三分时候,才明白四爷的内心感觉。她笑了下,让人送来了小厨房里一直热着的汤菜,四爷就去用饭了,年秋月则趁机将彤情叫过来仔细吩咐了几句。

彤情听完,脸上表情变了几下,有些委屈。“主子,奴才会很快安排好小主子的一切事宜。早点回到主子身边的。”

“四爷问起人选时候,我想了想,选择了你,你心细,只是有时候未必想那么多。如今咱们府处于风暴之中,多少人都时刻不放松地盯着咱们,你不用急着回来,小包子的事更重要,一丝都不能放松。”年秋月神色很凝重,彤情咬了咬下唇,“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万分仔细的。”

彤情出门,门口就遇到了梧情,她直接就凑上去了,“梧情姐姐,我有事儿同你说”,两人就在一边说话去了。

按照梧彤院几个主要管事人的猜测,自己主子不可能那么早被请到慎刑司的,至少也得一两天之后吧。但是事情的走向总是不按照人的想法去发展的。这才刚到第二天的早上,天还雾蒙蒙的,就有小太监敲响了雍亲王府的大门。

四爷正要去上早朝,年秋月被苏培盛喊四爷起床的声音吵醒了,正懒洋洋看着四爷更衣,拿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一个头在外面。

四爷皱眉,“梧彤院的银炭不够用了?”

年秋月摇头,“慎刑司炭火不足,我觉得我该提前适应下,就让她们半夜熄了火。”

四爷脸色冷了下来,“慎刑司那帮奴才……他们敢?!你放心,爷会安排好的。”

年秋月正要说话,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主子,宫里来人了。”

四爷一脚踢翻了银盆,“混账,真是长胆子了!苏培盛,你去瞧瞧是谁来了,这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苏培盛!”,年秋月也很震惊,但还是及时制止了四爷,“爷,今时不比往日,我知道爷心疼我,宫里的人是奉了汗阿玛的指令来的,不可不给面子。梧情,进来伺候我更衣。”

四爷有些压制不住的愤怒,“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爷——”,年秋月匆忙间披上外袍就下了床,走到四爷面前,“这些委屈都是暂时的,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些个人虽然只是奴才,但如今这个时刻,这样的小人才是要慎重对待的。我不觉得委屈,我知道总有一天,爷一定会让我不受任何委屈的。”

四爷心里很舒服,面上却是眉毛一挑,“光着脚你就敢下地,梧情,还不快滚进来伺候你家主子!”

刚进门的梧情就这样遭受了无妄之灾,忙麻利地上前,将已经熏好香准备好的衣服送上来,和云屏、锦屏一起伺候年秋月更衣梳洗。四爷则出去看宫里来的人了。

年秋月起初还能听到苏培盛的劝导,“主子,您慢些,消消气,年主子一定会没事儿的”,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了。

“主子,宫里来人……”,梧情小声开口。

年秋月投以一个噤声的眼色,梧情只好闭嘴,“我不会有事儿,别忘了有太后娘娘在,他们不敢。”

云屏和锦屏对视了一眼,默默做事。不敢说话。

年秋月收拾利落来到会客厅时候,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人,是李德全的徒弟小元子公公。她瞧了一眼四爷,果然,四爷的脸色已经好了,看来小元子还是跟着苏培盛学了两分本事的。

“哟,元公公,怎么是你跑来了,大清早的还没有用饭吧。梧情,给元公公备些饭菜来。”年秋月很是熟络地招待小元子,李德全是四爷阵营的。他的徒弟自然是也是自己这一方的,那就好招待多了。

“真是劳烦年侧福晋了。”小元子笑眯眯地说,没有拒绝年秋月安排人送来的美食。

这话让四爷眼中的冰冷少了许多,年秋月也明白了。并不是皇上这么急着让人带她回去受审。怕是另外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爷,早朝要开始了,您快去吧。我这儿没有什么事,您就放心吧。”年秋月从袖子里拿出怀表一瞧,眼睛眨了眨,“误了早朝可就是大事儿了,元公公在,我和元公公好好说两句。”

四爷眯了眯眼睛。不大高兴,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呆了。只好离开,走之前还对着王贵交代了几句,王贵唯唯应声,见四爷离开,长出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天知道他刚才看见四爷气冲冲地过来时候,心有多悬,年主子一出事儿,四爷就不像四爷了,菩萨保佑,年主子可千万要平安无事啊,不然他们这些奴才怕是日日难过了。

四爷离开,年秋月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小元子公公神色就变了,“年侧福晋这是……”

“想向元公公打听些消息。已经没有外人了,这样才好说话不是。”

“年侧福晋想打听些什么?”小元子乐呵呵地,眼里的精光却表明了他不是那么简单。

两人在屋里说了几句,年秋月多少就知道了些情况,不说其他大的,李德全在宫里怎么也是个总管,那些个小道儿消息是相当灵通的。不说知道葛云到底是失足落水的还是谁害死的,但是单就今天他小元子为什么来这么早…年秋月还是能弄清楚的。

却原来乌雅嫔知道葛云死了,是不依不饶的,咬死了葛云不可能是自杀,定然是被谋害的,又听说葛云屋子里查出了有年秋月的衣服,那更是又哭又闹的,竟然跪在了乾清宫的门口儿,一跪就是两个时辰。皇上见情况这么严重,就点了头,同意彻查清楚,到底葛云是他杀还是自杀。

乌雅嫔是昨天傍晚就开始跪的,若不是天色晚了,恐怕乌雅嫔当天就要拗着让人将年秋月给带到宫里去了。这不一大早,就喊了人来,苏培盛也为难,只好中折了下,派了一向灵活的小元子去雍亲王府去了,李德全还是相信自己徒弟的办事水平的,也是给雍亲王府个人情。

年秋月听完,眼底就止不住的冷意。

小元子看着,也觉得乌雅嫔过分,但他身为一个奴才,很多话是不能说的。

“侧福晋,奴才随便用着,您回屋里收拾收拾,收拾好了您就要跟奴才回去复命了。奴才出门前,慈宁宫那儿得了消息,太后娘娘还特意派了人来,交代了奴才,您进宫了不急着去其他地方,先来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个安再说。”

“元公公就先用着,我收拾好了就同你进宫。”年秋月施施然出了门,刚出去,面上的笑意就消失了,招手将梧情喊到身边,说了几句,梧情气得脸色都变了,“乌雅嫔娘娘怎么又这么多幺蛾子,主子,您此番进宫得小心啊,葛云的死绝对内有隐情,永和宫是想将罪名扣在您头上啊。”

“我头上有那么容易扣罪名吗?”年秋月冷笑一声,“永和宫不过是为自己儿子出气,前些日子十四阿哥过得那个样子,风光不再,她心里怎么会舒服了?这事儿现在不急,一切都得等你们按照我说的方法,查出来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主动权就可以调转到我们雍亲王府这儿了。”

“奴才明白。”梧情收起怒气,“您说的,奴才都会按照您吩咐的去做的,只是……有什么变动的话……”

“找你们家主子爷。”

“那您的势力……”

“梧情,我有什么势力,我不都是用的年家、陈家的势力嘛,娘家为自己闺女出头儿…那是天经地义。”

“是奴才想岔了”,梧情明白过来,眼神清明了许多,“主子,奴才知道该怎么和主子爷说了。”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说话间,就到了屋里,孟姑姑已经指挥着几个丫鬟将能用得上的、好带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见到年秋月,就指着那些个东西一一给年秋月叮嘱,“主子,这是绑腿上的,奴才给你系上…这是手炉,您带上,慎刑司那儿作为主子,您是可以带着这些的,还有这厚实的貂皮大氅,这……”

“劳烦姑姑了。”年秋月神情已经平静,看起来很冷静,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年秋月进屋,彤情忍不住问孟氏,“嬷嬷,您……就不担心咱们主子?”

“不担心”,孟氏看了彤情,“主子经历的事儿也不是一两件的,这次的事儿看起来凶险,但其实并不严重。万事讲究平衡一说,咱们王爷和十四阿哥之间,如今是水火不容,皇上作为阿玛心里能好受吗,还不是要各打五十大板。咱们主子此番至多是要受些委屈,绝无性命之忧。”

“可是方才梧情姐姐说,乌雅主子她……”,彤情将梧情方才说的复述了一番,孟氏神色变了下,冷笑起来,“真是贼心不死啊,不用担心,乌雅氏如今不过是个嫔位还以为自己还是一宫的妃子娘娘呢,哼!”

“这么说,嬷嬷,咱们主子不会有大事儿了?”

“是个忠心的好丫头,主子不会有事儿,你若是放心不下,就多拜拜菩萨,保佑咱们主子早日翻盘儿。”孟氏看着彤情,很是欣慰,主子培养了几个好丫头,往日没有白疼她们。

孟氏和彤情的话并没有背着人,走过的锦屏、云屏、翠薇、雪薇几个都听到了,脸上的笑容就真实许多了,孟氏余光瞧见,笑了,自己这番话可没有白说,安了这些个丫鬟的心,效果还不错。大家心齐了,主子不在的日子里,才能保证内部不乱,主子的事儿才更好办妥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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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永和宫的夏常在

年秋月来到慈宁宫时候,老太太一直在安慰她,告诉她大家都是相信她的人品的,此次只是例行公事云云,年秋月笑着一一应了,老太太很是不舍,让平真亲自送她去慎刑司。

除了恭亲王和刑部的大人敢审问年秋月,那些个管事的总管都不敢在年秋月面前摆架子的,偏刑部等闲情况下是不插手宫里的事儿的,恭亲王又不是工作狂,还要负责其他朝廷事情,来慎刑司哪里会那般早。因此,年秋月到慎刑司后,总管不敢怠慢,命人再次将要关押年侧福晋的牢房打扫了下,亲自去查验后,才将年秋月请了进去。

年秋月也不为难他们这些奴才,进去后坐下来,就着亮堂的烛火翻出本杂谈就看了起来,见她这般从容,平真才放心了,“年主子您尽管安心在这儿住着,奴才会每日来瞧瞧您,太后娘娘吩咐了,您的事儿才是最重要的,奴才还要每日给她回话呢reads;。”

这话明着是说给年秋月的,实则是敲打慎刑司的人的,总管忙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着年主子,不会让年主子受什么委屈的。平真这才满意地离开,总管也就招呼奴才放好炭炉和一应用具,这才放心出去了。

年秋月在簇新的云锦床单铺好的床上坐下来,视线在四周扫视了周,就与斜对面一个女子的目光遇上了。

“你是年侧福晋?”

“我是。你是何人,能住在慎刑司这样的房间里的,可不是宫里的奴才。”年秋月迎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注视,面色不变。

“我是宫里的夏常在。”那女子神情凄楚,看起来内心似有千重愁绪。

“哦。你是夏常在”,年秋月在脑海里想了下,“我记得你是永和宫的人,曾经住在永和宫的侧殿,怎么会在这儿?犯了什么事儿了?”

“年主子不用和这人废话,她这人实在是恶毒,竟然想买通宫女给潘常在下毒。若不是潘常在恰巧去给乌雅娘娘送披风。被乌雅娘娘身边的黄芪给看出来了不对,潘常在怕是要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和夏常在同一间屋子的另一个女子撇撇嘴,不屑地说。

“你又是谁?”她一开口。年秋月的视线就转过去了。

“我是被她牵连的王答应。”这女子谄媚地对年秋月一笑,“年侧福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侧福晋和恭王爷说明真相。我是无辜的,要怪只怪我和她幼年曾经相识。就被那起子小人咬死了,说我必然也参与其中,脱不了干系。”

“我和恭王爷说清真相?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如今都自身难保。和你们一样身陷牢狱中,还能去管你们的事儿?”

“您和我们不一样,您至多也就是在这处呆上几日就出去了。宫里多半人都相信您是被冤枉的。不过是死了个奴才,给些银子安抚了家人也就了事了。说实在的,没准儿过几日太后娘娘为您做主,将乌雅娘娘的位分提上一提,乌雅娘娘就不追究了。”王答应笑笑,“我这一没家世,二不得宠的,是没的翻身了,就只能依仗侧福晋了。”

“死了个奴才事情可是说小就小,说大也是大,你说得倒是轻巧,此事可是关乎我的名声。我和那葛云又不熟,偏巧这次却说什么我害死了她,乌雅娘娘现在可是咬死了葛云为我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觉得我可不是呆一两日的事儿。”年秋月淡淡地说。

“侧福晋多虑了,我都在这儿好些日子了,也听说了一二,恭王爷可是正在盘查永和宫的奴才呢,您的衣服总不能从天而降吧。总得有个来头吧,乌雅娘娘只是一时间气到了,那葛云毕竟是她从家族里带进来的,和黄芪一样是她的左膀右臂,这死了一个,她心疼,过几日新的奴才凑上前伺候,她发现有人能替代葛云,这气儿自然就消了。毕竟只是个机灵的会办事的奴才,宫里这样的还少吗?又不是跟黄芪一样会些医术。”王答应看到年侧福晋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希望,如今是使出全身的气力也想抓住这一线希望出去。

年秋月笑笑,“我若是脱险了,倒愿意给五皇叔好好说说,查一查你的事儿,我看着夏常在也不像是那恶毒的人,没准儿说不定和你一样被冤枉了。你不是说你们二人打小认识嘛,难道还不清楚她的为人?若是个不好的,你会和她成为手帕交吗?”

王答应脸色尴尬了下,“反正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把我也搞糊涂了reads;。都知道她和潘常在不和,谁知道呢,没准儿她变了,嫉妒潘常在呗。”

话刚说完,夏常在就杏眼一瞪,怒视王答应,“王青,你竟然这样说我?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承认是我不小心牵连住了你,但是我也是受害者,谁知道是不是潘露那心眼多的使的苦肉计!”

王青撇嘴,没有接话。

年秋月闭上了眼,一副累了的样子,夏常在和王青互相瞪了瞪,都没有再说话。夏常在从王答应开口时候,就明白了王青是想抓住年秋月这个机会出了慎刑司,她虽然没有那么多话,但是心里却也是动了心思的,而今见年秋月累了,自然是熄了战火闭嘴了,怕惊扰了这个人,惹怒了对方。虽说恭亲王办案也是一把手,但是一般的案子是不会到那位爷手上的,就凭慎刑司那群奴才......她们二人十之*是要交代在这牢里了,纵然费劲时间后出去,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宫里哪里还有她们二人的立身之地?

年秋月看似是休息,实质上却是闭目在思考,这二人不止一次提到了黄芪这个宫女,倒是让她想起了些事来。黄芪和葛云作为乌雅嫔身边的两大红人,她在一段时间内是特意找了这二人资料来了解了的。和葛云不同,黄芪最初到永和宫时候只是个洒扫的小宫女。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祖父是一名乡间的大夫。宫里宫女之间争执也是不断的,黄芪为了能不受欺负,找了机会让当时是德妃的乌雅氏知道了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最终得到了重用。年秋月在脑海里想起黄芪的模样,瘦瘦高高的,相貌也就是一般的样子,倒是葛云长得的确是标志。会不会黄芪其实嫉妒葛云。杀了葛云啊?年秋月想想,就又笑了,怎么可能呢。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葛云和黄芪她们两人之间年岁差了有四五岁了吧,葛云都是快要放出宫的人了,这样的人一般是最受宫里侍女的喜欢的。黄芪也没有什么动机杀她啊。

这一天,年秋月都没有见到恭亲王。她也就该吃吃该喝喝,自己一个人看本书也是极好的,这点让王答应很是佩服,转念一想。这说明年侧福晋心里有谱啊,定然是会好好出去的,那么按照年侧福晋说的。她出去就会同五皇叔说自己的事儿,那自己也能快些出去了。这是好事儿啊。这般安慰了自己的王答应心里果然舒服了许多,晚饭竟然还多出了半碗,一直看着她的夏常在忍不住骂了她一句“猪”,她竟然也没有生气。

第二日,恭亲王总算是来了,也没有将年秋月带出去提审,而是让人在房间炉子上放上了小铜炉,煮上了水,泣上上好的茶叶,又摆上了棋盘,年秋月看到后忍不住笑了,“五皇叔这是又来求败了?”

恭亲王摸摸鼻子,“你这丫头,爷可先说好,你这次可不准让着爷,爷这些日子习了棋艺,比然是比以前强上许多的,兴许还能打得你落花流水。”

“那我就等着看五皇叔发大招了”,年秋月的口气似是不信,但那表情却是很认真,恭亲王生生被憋得无语了。

两人你落一子,我回一下的,一局棋竟让下了半个时辰,恭亲王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了,“痛快。”

“和五皇叔下棋,我也觉得甚是舒坦,皇叔的棋道儿还是这般大气。”

“行了,你这胜利的人就不要再逗爷了。爷今日来是想和你说,线索还在查,你在这儿好生住一阵子,本王会加紧速度侦破此案的,若不是永和宫那儿咄咄逼人,当日整了那么一出,皇上的本意是不想理会这事的。”

“皇叔,我不急,您慢慢就是,我相信清者自清,皇叔办案的能耐那是宫里宫外出了名的,我信你。”

“你不急本王急啊,本王原本在江南好好玩着的,要不是出了这事儿,本王至于被皇上一道圣旨给喊回来吗?”恭亲王瞪眼,年秋月忍不住就笑了,“骗谁呢,大过年您在江南玩儿,皇祖母才不会同意呢,我看啊,您是想出了正月去江南,至多就是这几日您去了小汤泉,乐不思蜀了reads;。”

恭亲王默,小丫头太不给爷面子了。

恭亲王离开,年秋月默默喝起了茶。王答应和夏常在对视了眼,犹豫了下,夏常在开口了,”年侧福晋,我这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昨夜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住在永和宫的低位妃嫔,那是每日都要给乌雅娘娘请安的,有时候还要陪着娘娘一起出去见其他高位主子们。平素娘娘若是还没有起,我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大宫女,我去正殿时候,多是那葛云伺候乌雅娘娘的,我曾听底下的小宫女偷偷谈起过,说是娘娘曾经说笑过,要将葛云赏给十四爷的,不想让葛云出宫了随便嫁个侍卫过苦日子。”

“此话当真?”年秋月的神色突然变了,严肃起来,手里的书也被她随手扔在了一边,“你可曾听到过乌雅娘娘亲口说过这话?”

“这我怎么可能听到呢”,夏常在叹口气,“我们这些低位妃嫔也就是在宫女面前算个主子,娘娘平日是连见到我们都是不耐烦的。这些话怎么可能同我们讲?”

“也是。”年秋月垂眸陷入了思考,不同这些常在答应讲,那会同谁讲?如果同葛云暗示或者明示了,葛云会不会告诉过其他人?那知道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杀死葛云的凶手?不对,夏常在说底下宫女偷偷谈起,那说明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也就是有动机的人就有很多了。

“夏常在,我且问你,你是何时起听到有人议论的?”

“有些日子了,我年前被关在了这儿,在此之前,我都听到有两三个月之久了吧。”

两三个月之久?消息传开得有一段时日,又不是光明正大传的,还是个宫女和阿哥之间的事儿,那就不会太快了,只是.......十四阿哥那会儿已经风头消停下去了,是谁关注了这事儿,故意传出去的让人都知道的,又用意在何处呢?

年秋月觉得很难猜测了,这可能是偶然知道消息的人八卦出去的,也可能是某位和乌雅嫔作对的妃子故意传出去想引起永和宫宫女之间的内斗,这个时代能当皇子的侍妾对于宫女来说也是很好的归宿了,是飞上了枝头了,亦或者......葛云自己传出去的,为的是虚荣心?

年秋月神色不是大好,夏常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悄悄看了看年侧福晋,没有敢继续说什么。

许久,就在夏常在猜测年侧福晋是不是睡着了时候,斜对面年秋月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深得看不透里面蕴藏着什么,“夏常在,葛云和黄芪关系好吗?”

夏常在愣住了,想了想才开口,“我瞧着还是不错的,葛云好像是将黄芪当妹妹看待的,平日也都护着些,很多活儿是主动为黄芪分担的。侧福晋该不会是以为......”

“以为什么?”年秋月似笑非笑。

“没什么。”夏常在不敢说出心里的话。

ps:今天双十一哦,亲们有没有觉得自己大出血?漠暄觉得自己下本月只能吃泡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鬼

年秋月在慎刑司大牢一呆就是三天过去了。若不是从窗口可以看到日夜交替,她是很难清楚今夕是何时的。

这天,年秋月刚刚用完平真送来的饭,平真收好碗筷正要离开,就见一宫装妇人带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年秋月抬眼一瞧,见此人竟然是永和宫主位乌雅嫔,只好起身给她行礼,平真也浅浅行了一礼。

见到平真,乌雅嫔脸色变了下,冷嘲道:“别人在这狱中都是凄凄惨惨的,你这日子过得倒是顺畅,还有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每天给你送饭,怎么,你也能心安理得吃得下去?”

“娘娘这话说得,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不能心安用饭了?”

“是吗?”乌雅嫔冷哼了下,“本宫今日来是想同你说,恭亲王已经查到了葛云的死因,你怎么这么恶毒,想让葛云死失足落水什么也就罢了,你竟然用那等的毒药,可怜葛云七窍流血而死,你就不觉得脊背发凉、良心不安吗?”

“毒药?娘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葛云是怎么死的,您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我今日连五皇叔的面儿还没有见到呢。”年秋月蹙眉,不是说那葛云是淹死的吗?

“你少在这儿给本宫装无辜”,乌雅嫔脸色铁青,“本宫可不是太后娘娘,被你三两句花言巧语就给蒙骗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外表清纯懂礼数,实则内心阴暗,嫉妒成性,四爷府里虽说比起其他阿哥那是伺候的人少了些reads;。自打你进府,到现在,还剩几个人了?不都是你这恶毒的女子给害的?”

“娘娘慎言”,年秋月脸色也变了,“我们府里的事儿娘娘您现在倒是撇得干净,内里面什么情况太后娘娘、汗阿玛和您可是都清楚得很。您若是这般说,我就要同您好好理论理论了。念及您好歹是四爷的生身母亲。我才受了委屈也从没有论起过您的过错。一件事归一件事,娘娘莫不是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你......”,乌雅嫔气急败坏。“本宫只是想为葛云讨个公道,她做了什么才让你这般不顾忌,用砒霜要了她的命?难道不是因为本宫和四爷提过让他纳了葛云?”

“您让四爷纳了葛云?”年秋月惊诧,眉毛挑了一下。“我怎么听说.......您是想让十四阿哥纳了葛云啊?”她说着,敏锐的发现黄芪愣了一下。

乌雅嫔皱眉。“那是本宫问过了你家爷,你家爷拒绝了。本宫这才问了小十四。你这般惊诧的目光是为何意,莫非当真不是你拈酸吃醋要了葛云的命?”

“娘娘,我若是真想要那丫头的命。为何要用砒霜,还会赏赐葛云旧衣服?我的衣服件件都是亲自设计的,即便不穿了。那也是会找人收好了的。娘娘能不能找事儿前先仔细想想,我知道葛云伺候您的时间长。和您主仆情谊浓厚,但也不能失去了理智啊。”

乌雅嫔脸色很是不好,“本宫不用你说教,恭亲王会查清一切的,到时本宫看你还能怎么巧辩?”

年秋月嗤笑了声,“我巧辩什么,这么着吧,我算着时间,马上就是葛云的头七了吧,听说死的冤屈的人,在头七夜会回去找人报仇,我是行事光明正大,坐得也正。我不怕什么,谁做了亏心事谁自个儿害怕去吧。即便葛云心善不找人报仇,那也没事,佛家不是说一报还一报吗,娘娘您肯定也明白。”

乌雅嫔被说得张口无言,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句话“你这是怪力乱神的话,触犯宫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拂袖而去。

年秋月瞧见黄芪似乎打了个寒颤。

她离开,平真皱眉,“侧福晋,这......”

年秋月扫了一眼斜对面睁得眼睛打量这边儿的夏常在和王答应,用视线制止了平真继续说下去,背对着两人,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快速地草草地写了几个字,平真神色一凛,点头,“奴才就先回去了,侧福晋好生歇着,乌雅主子的话您莫往心里去,恭王爷会还您清白的。”

“我相信,你回去莫要和皇祖母说今日的事,莫让她老人家担心。”

平真应下。

她离开,年秋月的眸光寒冷了许多,夏常在和王答应对了下神色,王答应犹犹豫豫地开口了,“侧福晋,乌雅娘娘好像真的很疼爱葛云啊,您.......”

“别的不说,葛云倒是跟了个好主子。”年秋月淡淡开口,“就是不长脑子。一个宫女,我害了她做什么,四爷总归是拒绝了,十四阿哥的女人与何干?”

“娘娘许是.......以为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才更不该动她,收拾一个宫女干嘛,阴谋永远不如阳谋用起来更大方自然,还不落人把柄,只可惜......很多人不能明白。”年秋月很是感慨地说reads;。

王答应和夏常在对视了一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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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嫔带着黄芪来了慎刑司大牢没有两天,就是葛云的头七之日了。乌雅嫔自然是听过年秋月的话就抛在脑后了,但是黄芪的心理素质并不是那么好。作为第一次杀人的黄芪,自然是纠结和害怕的。

夜幕渐渐笼天空,冬日的天色黑得很早,夜幕一降临,距离乌雅嫔要休息的时间就不远了,作为乌雅嫔身边唯一的一个大宫女,黄芪是不用守夜的,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黄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暖和了下身子,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入夜,黄芪洗漱后躺在了炕上。辗转反侧起来。天一黑,宫女的房间是没有多少蜡烛可用了,她就只好点上了油灯,看着屋子里有着光亮,她也心安了些,听说鬼魂是不能在有亮光的地方活动的,应该会没事儿了吧。

想起底下小宫女议论的说要不要给葛云烧些纸钱。她忍不住撇嘴。烧什么烧,宫里是严禁私下祭拜的,当她傻啊。这可不能干。年侧福晋吓唬谁呢,宫里这么些年冤死的人还少啊,个个要都能找人报仇,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葛云也别怪她黄芪狠心。一个没有什么能耐的人,不就是长得标致了些。哪里比得上她对十四阿哥的满腹真心,她求的不多,没想着娘娘的宠爱,就只想长伴在十四阿哥身边。偏葛云得了娘娘的信任和宠爱也便罢了,还要同她抢十四爷,那就怪不得她了。

黄芪初始有些睡不着觉。但后来困意渐渐袭来,终于是撑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渐渐合上了双眼,这时,好像平地里起了一股风,油灯竟然灭了。黄芪的困意瞬间全无,睁眼去看,屋里没了光亮,就那点儿月光,能看清楚什么。她摸索着起身,打起火舌子,点亮了油灯。

灯亮起来那一瞬间,黄芪汗毛都立起来了,那是什么?!

只见铜镜上面赫然有一行字,血红血红的:你还我命来!我要你不得好死!黄芪手一哆嗦,举着的油灯就怦然落地,屋里瞬间又暗了下来。

她慌忙告诉自己,是自己没有看清,自己吓自己,哆嗦着重新打起火,点燃灯,再举着看那铜镜方向,镜面一片光滑,哪里有什么血红的字。她舒了口气,回身,要去床上,就觉得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凉飕飕的。她吓得赶忙小跑到床边,鞋子都没有去,就钻进了被子里。只听得屋子里有一声冷笑,竟然是那葛云的声音!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谁在那儿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屋里笑声又起,似乎有一个影子闪过,浅蓝色的,黄芪想起来葛云死的那天.......好像穿的就是件蓝色小袄,她眼中有了恐惧,;拿起被子盖住了头。

“黄芪,黄芪——”,屋里声音很飘忽,前一句还似乎很远,后一句却似已经到了床边,黄芪将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她瞧见了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竟是那葛云的。葛云相貌里最出众的就是这一双眼,大眼睛尖下巴,明亮亮的,颇有韵味,如今却让黄芪觉得不寒而栗。

恐惧让黄芪感到了愤怒,猛地一掀开被子,“你是谁,装神弄鬼的吓唬我,用意何在?”

“黄芪妹妹,你不认识我了吗?”葛云一双眼睛里淌血,细看,那鼻孔、耳朵都在渗血,竟是七窍流血,分明就是砒霜中毒的样子,“黄芪妹妹,你好狠的心啊,那井水好冷,好冰,我在下面都觉得冰冷难耐,你来陪我好不好?”

“你滚开reads;!”黄芪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准面前的人影就狠狠刺了进去,下一秒,她眼底倒映出自己惊恐的面容,什么都没有刺到,都没有,簪子从眼前女子身影里竟然穿了过去,如同刺到了空气!竟然不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么........

黄芪尖叫出声,葛云却幽幽道,“妹妹,我在下面等你,过不了几日了,我等不起了。你等着,我过几天带你走。”

“啊——,有鬼,有鬼”,黄芪失声尖叫,凄厉的叫声引得小宫女们纷纷而来,拍门问道,“姐姐,黄芪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姐姐?”

十几个宫女聚集黄芪门前,不知道谁悄悄说了一句:“你们听,黄芪姐姐说的是什么?”

“好像说有鬼!”

“今天....今天好像是......”,一众宫女变了脸色,吓坏了,几个宫女看了看,不由后退了几步,只有两个平素和黄芪最要好的姑娘仍然在拍门。

“我没事儿”,黄芪听到拍门声才回神了,面色惨白,强自镇定。

“真的没事吗,姐姐,我们就住在隔壁,姐姐有事儿就叫我们”,见黄芪不肯打开门,两个小宫女对视了下,都很怀疑。

黄芪有些愠怒,方才的惊吓让她很是心力憔悴,“我真的没事,你们回去吧。”

两个小宫女离开,这件事却是传开了。

一夜,黄芪并没有休息好,她总觉得自己床边有人看着自己,半夜惊醒,不定时还会看见葛云,这让她整个人几乎崩溃。

闹鬼这件事是不敢在明面上说的,宫女们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一下,但是对黄芪的疑心却是都存有了,不然葛云不找其他人,怎么只找她黄芪呢?

第二夜,入夜时候,黄芪不由害怕起来,她想了想,去连哄带骗地哄了一个宫女来和她一起睡,然而,当夜,那小宫女是半夜踉跄地夺门而出,高声喊着“葛云姐姐回来了——”,把永和宫的宫女们吓得个个花容失色。

这么的的动静就瞒不住了,乌雅嫔得知后,看向黄芪的眼里带了审视和思量,恭亲王那儿一直注意着永和宫,发生这件事后更是直接带了人要带走黄芪,乌雅嫔纠结了两呼吸的功夫,就果断选择了不保黄芪,黄芪面色苍白着被带走了。

这倒是怪不得乌雅嫔,失去了一个大宫女,她自然是不想连黄芪一起失去的,但是......葛云的祖母却是乌雅族长的奶娘,葛云在乌雅家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婢女的,她死了,嫌疑人现在锁定了黄芪,乌雅嫔要给乌雅家一个交代,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芪若是真敢杀死了葛云,还是那么狠辣的手段,那么有朝一日........乌雅嫔的脸色冷了下来,黄芪会不会毒死自己呢?

人都是自私的,不过是一个宫女,乌雅嫔自然是更为自己的安危考虑。

黄芪被带走的当天,送饭的平真就来递消息了,夏常在自然也是能听到的,脸色变了一变,心道,这侧福晋果然是不同一般人。年侧福晋当初怀疑黄芪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瞎掰,现在看来.......凶手果然就是黄芪,难怪四爷府那群人斗不过这位了,太敏感了,一句话就能联系起来,这样的心思.......真是鬼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回府

黄芪被带走的第二天,就熬不住慎刑司的酷刑招供了,年秋月听到恭亲王的话时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下,“倒是我自己御下不严,这才被人抓住了把柄。若不是碰上了的..是个手上从没有沾染过鲜血的人,怕这次我是要认栽了。”

恭亲王撇嘴,忍不住问年秋月,“侄媳妇,爷是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你将那旧衣服一个个放起来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年秋月耸耸肩,“只是因为喜欢。未出阁前我额娘就曾经告诫过我,说这不是个好习惯,我也没有在意,我额娘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一定会教导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话倒是话糙理不糙。”恭亲王手里的折扇一敲手心,“你这丫头,经过这一遭,爷看你也该谨慎些了,那些个奴才,还是再审查一遍儿吧,虽说都是你陪嫁的人手,可也保不齐这几年过去了,就没有不生二心的。”

“多谢皇叔的教诲,我回去就处置那些个背主的奴才。只是有一点儿还请皇叔明示,黄芪不过是个小宫女,是怎么将我那旧衣服弄进宫里的,是谁在后面相助她?”年秋月摸着手腕上的十八珊瑚子串,疑惑道。

恭亲王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这......爷也不瞒着你,这事儿......爷也查了,只是按着黄芪的供词,是说御花园当值的一个太监找上了她,叫小安子,爷派了人去查时候,却是怎么也查不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reads;。”

“哦?查不到?”

“查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爷也正奇怪着。”恭亲王有些郁闷。

年秋月皱眉,“也罢,我知道了。既然查不到,那就算了,可见幕后的人手段倒是高明,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看来我以后是要当心了。”

“本王知道你这丫头素来胆大聪慧。但也要知道居安思危,如今的情况.......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不比往日。本王还是很喜欢你这个侄媳妇了,可不想再在慎刑司见到你了。出去吧,老四已经派了人在宫门等着接你回府了。”

“是。”年秋月起身,看到斜对面那巴巴观望的二人时。步子停了下,“皇叔。我有一事相求。”

“又是何事?”恭亲王不解。

“我在这呆的几日,承蒙对面这两位小主照顾了一二,不想欠人情分,她二人说是自己有冤屈。和那潘常在中毒一事相关。皇叔不妨卖给我个薄面,亲自过问两句,韶华不为少年留。还是大好的年华,若是在这牢里度过余生。也是可惜了。”年秋月不紧不慢地说,对着恭亲王笑得很甜,恭亲王甚为无语,“你这是临了还要给本王找个差事不成?行了,看在你这丫头素来孝敬的份儿上,本王给你两分面子,明日就亲自过问此案。”

对面的两人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年侧福晋的话至多就是让恭王爷知道这个案子,指派个靠谱些的人审理,没成想年侧福晋的面子竟然有如此大,恭王爷要亲自审理,那可真是意料之外。喜出望外的二人立即感激地跪了下来,“臣妾多谢恭亲王,多谢年侧福晋。”

“你们不必多礼,你们虽然位分不高,却也是汗阿玛的妃嫔,也算是我的长辈,这几日我对你们没有按着规矩和礼仪来,已经是我的错了,你们还给我提供了线索,该是我感激你们才是。皇叔审案时候,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们真的是无辜的,皇叔一定能还你们个公道。”年秋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土和尘埃,对恭亲王行了一礼,“皇叔,告辞了,您忙完了有空就去四爷府坐坐,我那儿别的没有,小菜还是会让您满意的。”

“不是看你那儿清净还有拿手好菜的份儿上,本王会给你这个面子,别贫嘴了,万一老四也在宫门口等着接你,你可就让他担心了,快出去吧。来人,送年侧福晋出宫。”恭亲王扇子复又打开,端得是风度翩翩。

年秋月一笑,又冲着夏常在和王答应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还没走到宫门口儿,远远就见一个婢女装扮的人在探头张望,见到年秋月,她瞬间兴奋起来,“来了,来了,主子出来了!”

马车上就跳下来了王贵,“哎呦喂,年主子总算是出来了,急死咱家了。”

年秋月出门,侍卫很恭敬地行礼,彤情则小跑着过来,将厚厚的白狐披风给年秋月换上,“主子,苦了您了,奴才瞧着您都清减了,衣服也脏了,出门前已经让小厨房烧上热水了,您回去就好好泡泡。”

王贵也迎上来,“年主子,马车在这儿,您请上马车,主子在府里和人议事儿呢,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就遣了奴才和彤情来接您回府。”

“麻烦王总管。”

“主子这话就是折煞奴才了reads;。”王贵脸上惶恐,“奴才是奉命办事,不辛苦。年主子您才是真辛苦,奴才算不得什么,车上已经备好了清茶和点心,您先用着。”

年秋月点头,踩着小脚凳上了马车,在软榻上坐下来,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声,看得彤情眼眶都红了,没有说什么,只是伺候着年秋月,倒上热茶水,摆好点心盘,“主子,这是来路上王总管下去买的,是您最喜欢的。”

年秋月拿起一块,小口吃起来,马车徐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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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收拾利落,就花了半个时辰,安慰了几个孩子,将他们哄好,一个个都去了前院听先生讲课后。年秋月脸色才沉了下来,“姑姑,将那二人带过来。”

孟氏神色一凛,应声出门,不多时,就有粗使的婆子带了两个人来。

年秋月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喝着养身汤。对下边跪着的两个妇人不作理会。这二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意思,面面相觑,想求饶又不敢开口。生怕再让主子更怒上了,那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许久,跪在下边年秋月左手边的妇人身子有些打晃,显然是有些撑不住了。她刚稍微挪动了一下,就听上边传来一声冷哼。脸色顿时就白了。

“不过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可见这些年我还真是养娇了你们。”年秋月重重地放下碗,浅蓝底面、白色梨花的瓷碗和那案几接触的声音让下面的两人心都震颤了一下。

“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那身子晃了的妇人被年秋月的这句话一刺激。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了。

“有罪?有什么罪?你且说来听听。”

妇人咬咬下唇,“奴才不该为了一些小利就将主子的旧衣物给卖出去,奴才对不起主子。”

“呵。小利?”年秋月冷笑了声,抬手将那瓷盏重重一砸。上好的瓷器就在妇人面前摔个粉碎,“五百两银子两件衣服是小利?可见这些年你贪墨了不少啊!我当初是怎么给你们说的?有了什么难处只管同主子说,我必然帮你们,但是我容不得背叛的小人!你们是我年家的家奴,我出嫁之前也是反复推敲琢磨的,觉得你们两家是年家多年的奴才了,一贯老实本分,这才将你们和年瑾他们都作为了我的陪房一并带进了王府,可是你们呢?你们就是这样给我老实本分的!”

“奴才对不起主子,对不起年家。”另一位妇人见年秋月怒了,忙跪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奴才只求主子看在奴才家这么多年没有的辛劳上,不要连累奴才的家人。”

“这会儿想起家人了?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在庄子上胡作非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还都上有老下有小?”年秋月语气冰冷,“我是什么脾气,别人不知道,你们都是年家的老人了还不清楚?你们都是我从湖广带回来的,我掌家那会儿三番五次强调的话你们是过了几年舒坦日子,都给忘个一干二净了吗?”

“奴才不敢,都怪奴才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奴才对不起主子,那人只说是主子福泽深厚,想买两件主子的衣服沾沾福气,主子的衣服又是京城引领风尚的,奴才就没有多想,将那早几年的旧衣服卖出去了两件,奴才死罪。”跪在地上已经止不住打颤的那名妇人想起湖广那会儿主子治家的手段,上下牙关都合不住,颤颤巍巍的说reads;。

“哦?沾沾福气?”年秋月更是气愤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有福气?在这富贵地方,我算得了什么,人家说两句好听的你就信以为真了不成,有没有脑子?你可知道我这次万一筹谋失策,从前精心谋划出来的好名声就全没有了,介时,别说福气了,什么都是过眼繁华了都!本来我一点也不想见你们,但是念在咱们主仆一场,就见你们最后一面。别以为犯下这么大的过错,你们还能保全自己家人,赵生家的,你家八十岁的婆母也活得够久了,你那整日惹是生非的小姑子也别做那攀上高枝的美梦,了不得再做出什么来,你家主子我的命就真被你们给折腾没了,至于你儿子孙子.......”,年秋月冷笑了一声,看向另一个妇人,“王二家的,好在你还没有孙子,痛苦应该比起她来小上一些。我给你们安排了一桌饭菜,待会儿一并和你们一起送到庄子上去,毒药就让你们亲自下到一家子的饭菜里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不孤单,别想着逃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死得痛苦些。”

两人吓傻了,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后,那赵生家的嚎啕大哭,头砰砰直往地上磕,“主子,求您饶过奴才的儿子和孙子吧,我做的事儿他们都不知道啊,主子,他们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啊,主子您明鉴啊。”

“饶?赵生家的,我凭什么要饶过他们?给自己留几个仇人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还以为我是当年的我吗?来人,押出去。派人给我好生看好了,她们若是出什么岔子,你们也去陪他们吧。让我知道哪个心软放了她们........”

“奴才不敢”,进来的几个婆子身子一哆嗦,纷纷保证会办好差事。

王二家的惨笑了下,没有求饶,看起来是真的认命了。

两人很快被拖了出去,年秋月闭上眼,叹息了声。

孟氏上前,“主子,奴才明白您是想杀鸡儆猴,主子您一向待下人不薄,她二人还敢犯下如此大错,您的决定没有错,以后想必再有奴才想要背主也会好好思量思量了。”

“五百两?真是好大手笔,我只是纳闷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为了让永和宫那位左膀右臂都断了,何必这么着绕弯子呢,宫里的手段不也有的是吗,为何要拉我下水?”

“主子,恭亲王没有查出这人吗?”

“这人隐藏得深着呢,皇叔并没有查到。姑姑,吩咐下去,以后咱们府的人来来往往要谨慎小心,凡事多动动脑子。那些登门求见的,除了熟人,其他就都推拒了。日子真是越发难过了。”

“是啊,这几日奴才见四爷从外面回来,脸色都是相当难看,听说十四爷和四爷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偏上面那位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姑姑慎言。”年秋月瞥她一眼,孟氏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另外找了个话题,“主子,您不在的时候,乌拉那拉家的大人来见了咱们爷一次。”

“费扬古?”

“正是福晋的阿玛,和咱们爷在书房谈了半个时辰才离开,爷也没有留饭,看出门时候脸色,还算满意。”

年秋月皱眉,“牡丹院那儿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一切如常。”

“怕是府里又要不平静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贴心的儿子

( )孟氏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年秋月的意思,但见主子面露疲惫,也就没有再说,伺候主子歇息去了。

翌日,年家西林觉罗氏和陈夫人魏氏前后分别登门,年秋月设宴款待了她们,席间西林觉罗氏忍不住掉泪,倒让年秋月好一番哄劝。

两位夫人临离开前,陈夫人在门口突然止住了脚步,“丫头,乌拉那拉家那位……你最好心里有个准备。”

“干娘,我心里有数。”

西林觉罗氏叹息一声,“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同家里说,如今,咱们年家,不怕他乌拉那拉家。”

“额娘,您放心,这委屈啊,指不定谁受着呢。”

两人想起从前年家没有乌拉那拉家强势时候,四爷府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均是心里有了宽慰,转身离开。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四爷对于乌拉那拉氏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年秋月也不难为自己,你不说,我也就不提,但是对于府里的庶务,她却是好好一番整改。

这日,年秋月正在屋内为小儿子做衣服,大儿子弘晗登门了。

“额娘,儿子一有话同你说。”小汤圆看起来有些纠结。

年秋月扫一眼梧情,梧情就识趣地让一屋子伺候的奴才**都退下了,她自己最后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上。

年秋月手里动作不停,“你说吧,这么郑重其事的。”

“儿子……儿子在阿玛书房,听阿玛说。想把嫡额娘放出来。”弘晗低头,“额娘怎么看?”

“先别说我怎么看,先说说你怎么看”。年秋月见自己儿子这么纠结,索性不绣花了,将手里活计往一边儿一放,“你说,我听着。”

“儿子……嫡额娘她这两年也的确过得……只要她安安分分,不起什么心思,儿子觉得。还是可以的。额娘你在府里的地位已经坐得稳稳当当,纵然嫡额娘出来,也是动摇不了什么的。”弘晗深吸了口气。“儿子其实不该对阿玛房里的事儿说什么,只是她……她毕竟不同,这么几年了,吃斋念佛的。她也该有所变化了。”

“你阿妈决定的事儿。晗儿莫不是以为我有能耐改变了不成?”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弘晗以为自己额娘生气了,抬头,焦急地道,“儿子听阿玛的意思,十四叔和阿玛之间争得你死我活的,朝堂上两派更是水深火热,乌拉那拉家如今虽然不那么得圣心。也是多少年的大户了,几个先生是想拉拢了乌拉那拉家。前些日子,乌拉那拉大人来府也是为了这事儿。”

“所以?”

“额娘”,小汤圆不乐意了,“儿子和您说认真的呢。阿玛交代了苏总管,说是那四个管事嬷嬷年岁都大了,是要放出去养老的。您若是不趁机安排好人,嫡额娘若是出来了再做些什么,那您怎么办?”

“你不是说她会有所变化了吗?”年秋月淡淡一笑,“那她应当有所收敛了才是。”

“额娘~”,汤圆童鞋鼓起了腮帮,“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儿子是聪慧,棉袄也懂事乖巧,但是包子还小着呢,为了弟弟妹妹,您也不能真什么都不管,放任她啊。”

“好好一个哥儿,把心思放后宅上干嘛,莫不是你当真以为额娘是个笨蛋?”年秋月拉过自己儿子,在身边坐下,“傻小子,你只要记得在前院多照顾你弟弟妹妹,当然还有你弘历哥哥,不要有什么事就是了。这后宅……你额娘有的是自保的本事。你阿玛何日与苏总管和几个先生说这事的?”

“有两日了。”

“才两日你就这般沉不住气了?”年秋月笑话自己儿子,“素来夸你稳重,看来是夸早了。”

“儿子不是担心额娘嘛”,弘晗不高兴地撅起嘴,“儿子遇上额娘,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在额娘身上,儿子觉得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孩子,您护着儿子,有时候竟能和阿玛争执起来,这在上辈子是儿子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儿子真心当您是亲额娘,这才”

“我都明白”,年秋月摸摸他的脑袋,“额娘只是想让你明白一点,后宅的事和后宅女人用的手段,你知道了解就行了,没必要牵涉里面。你只需要看着,将来不被女人的手段给迷了眼就是,杀鸡焉用牛刀,你将来是要为国为民出力的,不是闷在这个内宅里的。额娘很开心你能够心里关心着额娘,但适可而止,内宅的管事、奴才的安排什么你是不必那么费心的。”

“儿子明白了”,弘晗起初还有些不大高兴,听完才绽放了笑颜,“儿子以后不会紧紧盯着后宅了,儿子相信额娘会做好的。儿子在前院会护着兄弟姐妹的。只是儿子想求额娘一点。”

“你放心,只要她不过分,我和你阿玛看在乌拉那拉家的面子上也会留她一条命。”年秋月褪下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放在妆匣子里,“你额娘我一向有恩报恩,有怨说怨,不管怎么说,前世她也毕竟照顾了你几年,虽说在我看来做额娘着实不称职,但于你来说,也是有生恩养恩的,额娘也不想平白落你抱怨。好了,说完正事了,你也该回去了,你妹子那泼猴一样的性子,还得你替额娘看着点儿。”

“儿子多谢额娘,儿子告退。”弘晗小阿哥小大人似的恭敬行礼,年秋月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额娘吩咐厨房了,做了你最爱的饭菜。”

弘晗一离开,年秋月就将梧情、彤情二人喊了进来,两人见主子心情不大好,双双对视一眼。“主子”

“梧情,你去将耿侧福晋请来,说我有要事相商。”年秋月抬头。慢条斯理地吩咐,“彤情,你让厨房做上一桌酒菜,给四位嬷嬷送去,旁的也不用多说,只说我念她们劳苦功高,赏她们的。酒席格局不必太高,十菜两汤,再加两坛子梅花酒。”

“是。”

两人分别去办各自的差事。不多时,耿氏就跟在梧情身后来到了梧彤院。

“秋月,你找我?”耿氏多少有些不安,素来年秋月找她时候都是说得一清二楚的。像今日这般只说有事相商。如此模糊的倒还是近两年头一遭。

“耿姐姐坐”,因着耿氏也被提为侧福晋,和年秋月明面上是属于平级的,加上耿巧琦比年秋月大上几岁,是以才被年秋月成为姐姐,起初,耿氏是很惶恐的,坚持要称呼年秋月为姐姐。在年秋月一直坚持下,只好接受了这个称呼。

“这些日子。已经有三四个人提醒过一件事,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将姐姐请来坐坐才好。”

“什么事能让三四个人提醒?这”,耿巧琦眼珠子眨眼,半是疑问半是惊诧。

“福晋。”

“福晋?”耿巧琦的脸色这次是真变了,“当真?”

“当真,从前还是猜测,今日得了确凿的消息,爷已经发过话,做了决定了,只是还没有公布出来。福晋是真的要被解除禁闭了。”年秋月语气幽幽。

“妹妹,这福晋出来,头一个不好过的当要属妹妹,次一个怕是就要轮上我了,这可怎么办是好?身为正室,按着规矩整治妾室,那是谁都无话可说的。”耿氏想起福晋的为人,忍不住为自己捏一把汗,“妹妹你家世好,足以和福晋的娘家匹敌,可我”

“姐姐莫不是怕了?”年秋月嗤笑了声,“怕什么,担心自己的侧福晋位置坐不稳?”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这府里头论起模样、家世、宠爱,我是样样都拿不出手,若不是因为背靠着妹妹这颗大树,这侧福晋的位置哪里会轮上我去做,福晋若是解了禁,奈何不了妹妹,岂不是要拿我做个撒气的?”耿氏表示忧心。

“她解了禁,也只是个摆设,占着福晋的名头,却是不会有福晋的权利的。爷如今要和十四阿哥暗里争权势,明里虽说在府上反思,不理政务,一门心思扎在粮食种植上,暗里这二人早就斗个天翻地覆的,此番放她出来,也不过是安抚费扬古大人的心。我已经打探过了,费扬古那日来府里,恳求四爷放出她女儿,再三保证咱们的福晋是不会做什么错事,犯什么过错了,如果再犯,将不再认这个女儿。乌拉那拉家的闺女可不是只有她一个。”

“妹妹的意思是府里的庶务还在咱们姐妹手里?”

这话问的却是很有背景的,四爷府的庶务平素是四个嬷嬷打理的,但是这奴才打理总有不能做决定的时候,比如那给各家皇亲国戚逢年过节的礼品啊,和各家主母间的会面啊是以,四爷思考后就将这样的琐事交给了年秋月,年秋月日常又是个懒散的,只愿意做个总揽全局的甩手掌柜,哪里肯老老实实理会这些繁琐的破事儿,就将这些庶务分成几层,形成金字塔模式交到了耿侧福晋和几个格格手里。这些人得了管事的好处,又知道自己是争不过这侧福晋的宠的,索性就歇了争风吃醋飞心思,各自做好手里的事儿,时间久了,到是都很满意。其中,因着身份,耿氏是管着那几个格格的,除了年秋月,可以说是权利最高,得了好处,哪里愿意放手?

年秋月斜睨了她一眼,耿氏有些讪讪,“妹妹,我也没有其他意思。不瞒妹妹,虽说这府里关键处都是咱们爷的人手,动不得,但其余小地方诸位姐妹却都安插了人手,这些以妹妹的聪慧定是一清二楚。如今福晋出来,我这不是担心”

“不用担心,爷不会同意福晋掌权,若是这样情况下你们还能让她安插上人手,或者收买了人手,那我可是无话可说了。”

“有妹妹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她总归是福晋,做事时候你们圆滑些,福晋喜欢处处拿规矩说事,但这府里,四爷的话才是最大的规矩,你们只要记着这一点就是了。”年秋月眯起眼,“姐姐回去后好好敲打敲打某些人,莫以为福晋解了禁了,这府里就真的要变天了,打雷不下雨的情况也是不少的,都要掂量清楚了,不要站错了队。”

耿氏心里一突突,忙应声,“我明白。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定然是和你一个阵营的,福晋心里容不下孩子,为了弘历那孩子,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我信姐姐,姐姐从我入府就上了我这条船,如今即便姐姐想退,怕是也没有退路了。”年秋月语气淡淡,嘴角还带着笑意,耿氏愣了下,才笑了,“我从来没有想退过,妹妹的能耐,我是知道的。若不是福晋位置上已经有了人,咱们雍亲王府的王妃定然是妹妹你的,如今妹妹在这府里不是福晋,胜似福晋啊。”

“姐姐这话夸张了”,年秋月笑笑,“方才弘晗那孩子偷懒跑了过来,还同我说,弘历最是用功,他喊弘历回来歇会儿,用些点心,弘历都给拒绝了。要我说,姐姐,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自己儿子被夸,耿巧琦很是高兴,却还是谦虚道:“这孩子没有弘晗机灵,不多用功些是会被咱们爷骂的,咱们爷对孩子功课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的,我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心疼孩子。”

“爷对他们严厉些是对他们好,总比有些个府里养出的来不学无术的强,将来府里承袭爵位的指不定是谁呢,说句难听的,万一福晋真的老蚌怀珠,生下个哥儿来,将来咱们指望谁去,还不是自己孩子?”年秋月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道,生什么生,她怎么可能还生的出来,当初自己可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有乌雅嫔当年的那些个手笔,她倒是生一个瞧瞧啊。

耿巧琦却是将这话听进去了,当初为了皇家的面子,知道乌雅嫔一个做婆婆的给自己媳妇用药的人并不多,她皱起了眉,“妹妹说的在理。我先回去了,今日的消息还需和那几位商议商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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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解禁

年秋月不把福晋乌拉那拉氏放在眼里,府里其他女人却是不可能像她一样随意的。耿巧琦回去后左思右想,当天就把张氏、尹氏、武氏几人都叫到了自己院子里。

半个时辰后,几个女人脸色都不大好地离开了。

没有两天,府上的奴才们发现,几个主子突然变得不好说话起来。几个管事娘子更是被主子们分别拎过去好好说教了一通。下人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都看出来了不对,一个个地都越发小心起来。

就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雍亲王府下人再次被惊吓到,王爷突然发话了,一直因为疾病待在院子里的福晋乌拉那拉氏被王爷解除了禁闭。

这个消息一瞬间砸晕了雍亲王府的下人,以龙卷风的架势席卷了王府,不少心思活络的人立即明白了,前段时间几个主子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爷宣布这个消息时候是在饭桌上reads;。年秋月笑了下,不动声色,继续喝面前的燕窝粥,几个格格对视了一眼,明显手抖了一下。

“那感情好,爷,福晋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院子里呆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姐妹们如今这么和睦,福晋一定高兴见到府里现在这个样子。”年秋月咽下口里的粥,慢哟哟说。

这话一出,就有张格格忍不住低声轻笑,年秋月眼神扫过去,张氏忙用帕子掩口,不敢再发出声音。

四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身侧的年秋月,对方根本不在乎,抬眼瞟了一下。默默喝粥,四爷在心里暗暗叹气,“福晋的事儿,爷就交给秋月你了。”

“爷放心,我定然按着规矩办事。”年秋月接过彤情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特别做的。该准备的都已经预备好了。爷其实这次做的不怎么地道,怎么可以突然送我这么个惊吓呢。”

四爷嘴角几不可及地抽搐了下,低头的人并没有看到。年秋月却收到了眼底,冲他淘气地一笑。

四爷低头,苏培盛默默转头,不让人看到他在笑。

四爷离开。年秋月就开始指挥人,“耿姐姐。待会儿将所有的管事都集中起来,一个个都敲打敲打,福晋毕竟是福晋。虽然爷方才说了,她解禁了也不会管事。但身份在那儿呢,不可轻视”、“宋格格,福晋一向最喜欢你。待会儿就由你去和福晋说好了,有什么需要换的摆件什么。福晋有不满意的,都由你安排好,务必让福晋舒心”、“尹格格,你一向负责府里的奴才管教,就交给你了。福晋这么两年没有露过面,府里新来的那些人对福晋也不熟悉,你就将府里奴才都集中起来,教导一番,派几个得力的人手将咱们福晋的喜好厌恶都给普及一下,免得将来犯事儿了,让福晋为难。”

尹格格嘴角勾了一下,“贱妾明白。”

宋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侧福晋这话很有深意啊,这是说福晋出来,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连处置个奴才恐怕都会遇到阻拦……

年秋月看着宋氏挑了下眉,宋氏对上她的目光,低头。

年秋月又交代了几句,安排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关门前特意叮嘱了梧情。是以,四福晋那边儿宋氏刚按着四福晋的吩咐指挥着奴才们给乌拉那拉氏换各种摆设。

不是乌拉那拉氏要换,按照乌拉那拉氏的想法,她是想让四爷瞧一瞧自己这两年的可怜和心酸的,拉个同情值。但是宋氏这两年来瞧着年侧福晋在府里的风光,是不敢得罪年侧福晋的,就在乌拉那拉氏面前忽悠,说她一解禁,各府的福晋是定然来拜见的,总不能丢了王府的脸面,乌拉那拉氏只好同意。

不是说四爷真的宠妾灭妻,也不是说乌拉那拉氏的牡丹院各种摆设和用度很差。每一次换季,牡丹院的东西是从没有少过的,除了四爷的前院年秋月的梧彤院外,府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了牡丹院,只是乌拉那拉氏自己失败后,被禁闭这儿,心都死了,整个院子春光再好,也是透着一股死气的,看着就缺点儿什么。

年秋月来到时候,牡丹院已经焕然一新,那些无人打理的花卉盆栽也都被换成了新的。尽管是冬日,看着也是舒服的。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年秋月从不在外人面前落人话柄。她的行礼依旧恭恭敬敬,就像乌拉那拉氏如今依旧是雍亲王府的女主子一样。

乌拉那拉氏见到她,眼底闪过冷光,“妹妹请起,几年未见,妹妹气色是越发好了reads;。”

“多谢姐姐夸赞”,年秋月没有漏过她一闪而逝的目光,“姐姐的气色也不差,一晃这么几年就过去了,妹妹对姐姐很是思念,只是汗阿玛发话了,姐姐身子虚弱,要好生休养着,妹妹哪里敢打扰姐姐啊。”

这话让乌拉那拉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汗阿玛说的……哼,又拿皇上当靠山,实在是可恨。

“妹妹乖巧,自然得汗阿玛喜欢,只是……汗阿玛若是知道你其实是条美人蛇……你说,汗阿玛会怎么处置你?”

“美人蛇没有毒,但是姐姐这条五步蛇却是出手必死人,汗阿玛如果知道了,你说……是我们谁会……”年秋月根本就不怕对方的威胁。

“你……”,四福晋铁青了脸,“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本福晋累了,年侧福晋请回。”

“既然福晋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福晋,爷说了,留给你福晋的体面,还望你能守住这份儿体面才是。”年秋月回神离开,丝毫不眷恋。

气得乌拉那拉氏脸色极其不好,想骂又骂不出来,气很了将旁边的杯子向地上一摔,“好大胆子!眼里是真没有本福晋了!好。很好!等着。”

旁边伺候的婢女眼睛眨了眨,不敢接话。

当天夜里,年秋月就知道了乌拉那拉氏的这句话,她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四爷这天夜里是在牡丹院过得,府里女人也都猜到了这点,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年秋月早早就睡了。不去想那么多事儿。今天是福晋被解除禁闭的第一天。四爷怎么都会给乌拉那拉家面子。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第二天清早时候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四爷前半夜在牡丹院歇着的,后半夜却是被尹格格给叫走了,理由是尹格格突然旧疾发作了。四爷这番举动让乌拉那拉氏的脸真是丢尽了,一个格格都能和嫡福晋抢人了。偏请安时候乌拉那拉氏竟然还真忍下了这口气,竟然颇为体贴尹格格。“尹氏,听说你昨夜里突然发了旧疾,情况甚为严重,如今可好些了?真是逞能。身子不舒服,何必逞强来给我请安呢,自家姐妹。又不会怪罪于你,爷知道了。定然心疼,还要怪罪于我,说我没有照顾好你。”

尹凝心里一咯噔,忙挤出一抹笑意,“福晋这话就是折煞贱妾了,给福晋请安那是规矩,一点儿小病痛的,不算什么,不能误了给您请安的大事。”

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心里舒服了,瞧了一圈,愣了下,“这李妹妹呢?”

几人对视了眼,宋氏开口了,“李妹妹被爷下令送庄子上了,爷还没有准许她回来,说是等三阿哥生辰时候才能回府。”

“那不是也没有几天了吗,我算算时日,也就是不到七日时间了,本福晋做主,今日就将李氏接回来。”福晋下了决定。

年秋月却是一笑,“姐姐说这话有些早了,李氏的事儿是四爷下令的,福晋是想卖给李氏这个人情吗?福晋什么意思?是想让李氏从此留在府里吗?”

“李氏不是禁足反思了吗,这时日也已经不短了,本福晋觉得也是可以了,李氏会有所改观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福晋,我这人胆子小,您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咄咄逼人,只是咱们府上,爷的话就是规矩,都是依着规矩办事,您不想违背爷的意思,我们更不敢违背啊,您说是吧?我阿玛没有那么大本事,惹怒了爷,我若是被禁足了,失宠了,年家别说救我了,不被我连累就是好的了reads;。”年秋月抿口茶,品了品,“彤情,改日将咱们的碧螺春给福晋送来二两,耿姐姐,谁负责的府里东西分发,这茶好像不大对,查出来是谁,二十个板子,谁求情都没有用。”

耿巧琦正在看戏,哪里想到这火说话间就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无语了,愣了下,才讪讪开口,“是掌管库房的李婆子,等会儿请安结束我就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咱们福晋受了委屈。”

两人一唱一和地,让乌拉那拉氏的脸拉了好长,哼了一声,“我可比不得妹妹,是爷心尖子上的人,府里这些奴才看人下菜,还不是把那些差点儿的都送到了牡丹院来,好在姐姐好茶也是有的,乌拉那拉家昨日送来了几箱子的物件,倒是解了姐姐的燃眉之急。”

“姐姐的意思是府上出了刁奴,贪墨了姐姐的份例,这可是大事。”年秋月似乎没有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起来很为乌拉那拉氏打抱不平,“姐姐放心,如今府上的事儿咱们爷交给了我和耿姐姐管着,定然是要彻查的。”

四福晋半晌没有说话,想了想才笑道,“爷交给你们定然是信任你们,两位妹妹可不要辜负了爷的信任才是,毕竟两位妹妹还要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年妹妹,三个孩子那可是不容易的事儿,费心着呢。”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有病在身,才要时常注意着,免得再发作了。府上的事务虽然繁忙了些,起初刚接手的时候大家都忙乱了很久,但好在时日长了嘛,几位妹妹做得都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我啊,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年秋月脸上的笑容让乌拉那拉氏心里很憋屈,年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让乌拉那拉氏明白了这个贱人已经用利益将府上的女人捆在了一起,权利有多么诱惑人,身为嫡福晋曾多年打理庶务的乌拉那拉氏心里是门儿清,因此,更是愤怒。

这些权利毕竟曾经都属于她乌拉那拉氏,如今却是被分散得连个格格都能管理了,实在是煽脸。

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不能过了,只能忍气吞声,因此,她咽下嘴边的话,笑道,“早听说妹妹是个能干的,在娘家时候就能将整个年家的庶务打理得妥帖,如今又添了几位妹妹做助手,想必是手到擒来的活儿。姐姐就乐意做个甩手掌柜,享享清福了。今早上,我接了一个帖子,是十四福晋的,邀请我和诸位姐妹去赏梅,说是他们府后院花园里那梅林开得正好,我想了想,觉得带上年妹妹和耿妹妹最是合适。”

年秋月和耿氏互相看了一眼,耿氏开口了,“后日什么时候出发,还请姐姐给个却准的时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后日辰时二刻,我在门外等二位妹妹,莫要耽误了时刻才是,总不好让东道主多等咱们才是。”乌拉那拉氏的话完全占理,年秋月就顺着回话,“我们记下了,今年冬天的棉服是按照京城时兴的款式给姐姐做的,您瞧瞧合适不合适,不妥的地方可以找府上针线房做修改,首饰也是按着人口由内务府送来的,朱红的那套给姐姐留着呢,呆会儿我就让王总管给您送来,姐姐也好好看看,若是内务府做事偷奸耍滑了,我定要到宫里给姐姐讨个说法。”

“妹妹多想了,内务府的人虽然有时候过分了些,但是给咱们府上的东西我想,却是不敢做什么手脚的,他们还怕得罪了咱们爷,倒时候没有好果子吃。”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多想了。”年秋月笑笑,对乌拉那拉氏的训斥浑然不放心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为难(一)

这一天,是十四福晋设宴邀请诸位福晋和各大臣当家夫人的日子,年秋月早起,不慌不忙用了饭,好好梳洗打扮了,这才看看时辰,起身出了院子。

到达门口时候,就见到雍亲王府的大门前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看到前面那辆马车时候,年秋月的眸子冷了下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还真是变了,禁足禁了两三年,出来后竟然连那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从前几天起是一件件事,无论大小都要找下事儿的,从前她还忧心四爷会不会怪她,现在是一丝都不顾忌了,想来是心死了,一切都依仗娘家了reads;。

年秋月的表情变化让等在门边的耿侧福晋看个真切,她心道,福晋是越发不顾忌脸面了,这马车可是年侧福晋一直用的,里面的一应摆设和设计都是最舒适的,是哪个奴才不长眼还是站在了福晋的阵营?亦或是……福晋故意的?

“妹妹来了,快上车吧,时辰可不早了。”乌拉那拉氏听到丫鬟的声音,探出头来,对着两人招手。

年秋月冷哼了声,“时辰还有些。梧情,去把爷备用的那辆马车给我弄来,我要用,这个马车赶回去。”

“是!”梧情见到那辆马车时候心里就替自己主子不高兴,一听主子发话了,立即脆生生应声,转身就向内门走去,守在内门的王贵早起收到福晋的命令时候就知道不妙,是以这几个主子不离开,他是不敢离开的。一见梧情姑娘过来,就凑上前去,“梧情姑娘。年主子说什么了?”

“主子说了,将王爷备用的那辆马车赶过来,这后面的一辆撤下去。王总管,有件事我替主子问询一句,这马车.......”

“梧情姑娘哎,这马车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一早起来。牡丹院那儿就传话了。说是福晋交代的,要这辆天青色帷布的,其他的都不要。我让人特意回禀了福晋。福晋却说了,不是这辆马车,她今儿就不出门儿了,到时候晚了。十四爷府上的宴会砸了,咱们府丢了面子。她是不管的。”王贵一听头两个字,就知道梧情是问什么事儿,当即就撇清了自己。

“哦,这样啊。那的确是与王总管无关,我这就去和主子回话,王总管让小厮们快些。手脚麻利些。咱们主子等着呢。”梧情也不为难他,交代完事情就返回到年秋月身边。将王贵的话说了。

年秋月唇角一勾,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看向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蹙眉看向这边儿,“妹妹怎的不上马车,误了时辰可是不好。”

“姐姐先歇会儿,马车上暗格子里放得有新鲜的点心和茶叶,让奴才给姐姐冲壶茶水,就着点心垫垫底,我这儿有分寸,耽误不了宴会。”年秋月笑笑,“若是姐姐身边的人找不到点心,姐姐就让梧情去帮个忙也是可以的。”

乌拉那拉氏一愣,“就这么一个马车,找些点心和茶叶,哪里用得到梧情姑娘,我的丫鬟虽然笨了些,倒也不是这般无用的。”

年秋月含笑不语。

耿巧琦看着两人斗嘴,见乌拉那拉氏坐回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她凑过来,“秋月,昨日乌拉那拉府可是送来了两个婢女,我觉得,福晋可是又有了帮手。”

“不过两个小丫头,就是伶俐些,没有门路,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管是哪个府上送来的,只要进了咱们雍亲王府,就是咱们王府的人了,是要守着咱们府上的规矩的。”

“卖身契可是捏在乌拉那拉府手里的,我听说,连咱们福晋手里都没有这两个奴才的身契。这处置方面.......”

“那正好,不犯错便罢,犯了错,什么都别说,直接扭了胳膊,捆绑起来,送到京兆尹府上,丢的也不会是咱们王府的脸了,我觉得挺好。”年秋月看了眼自己一贯坐着的马车,笑了下,“姐姐,福晋一早就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今日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个手段等着咱们呢,姐姐可要小心才是reads;。”

“福晋最是恼恨妹妹你,那十四福晋更是恨你入骨,妹妹今天才是最要小心的,若是有什么事,就喊了我一起,咱们二人同行,至少有个照应。”耿巧琦知道自己和年秋月这根线是不可能断了的,不管是福晋之前的性子,还是依着这几日看到的性子,她都不会被福晋放过,她如今和年侧福晋一样是福晋眼里的钉子,她自然是希望年秋月不会有事儿的。

“也好。”年秋月心里也知道完颜氏是恼恨死了自己,若是她和乌拉那拉福晋联合起来,还不知道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耿氏愿意和自己一直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都知道如果一个人落单了中招概率是比两个人一起大上许多的。

新的马车驶出来,驾车的车夫下车,给年秋月打了个千儿,“请主子上车。”

耿氏有些惊诧地看着年秋月,她没有见到过四爷的备用马车,还以为定然是富贵逼人,谁知道......面前的马车比起前头四福晋抢到的马车可是小了一周,看起来也是朴实无华,“这....妹妹.......”

“姐姐尽管上车。”年秋月微微一笑,率先踩着脚蹬上了车,回神看了一眼耿氏,耿氏想了下,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帘一掀起来,她眼神闪烁了几下,看向年秋月的目光更是疑惑了几分。

坐好,她才开口,“妹妹此举何意?”

“顺子,去问问福晋,何时出发?”年秋月吩咐了车夫,这才回头,“她不过是想打压了我,给府里下人一个警示,想说自己还是府上的福晋。更想今日出席十四福晋宴会的人都瞧一瞧,她乌拉那拉氏解除禁闭了不说,还在府里过得不错,将我们给踩了下去。想要这个风光。我就给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能抓在手里了。咱们爷的这辆备用马车,看起来不大,外面看着也很一般,实质上金贵的全在里面的摆设上,可是比我那辆车舒服了太多。更重要的是,但凡京里有些声望和能力的人家。都知道爷们儿的马车都是带着府上的标记的。明面上似乎是我输给了她,但是懂行情的都能猜到怎么回事。这辆马车的标记是不起眼的,起码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若是真有那蠢笨的要和福晋一伙儿,和乌拉那拉家一道儿,你和我就瞧着吧。”

“爷还要用到乌拉那拉家,若是咱们姐妹受了委屈。爷会为咱们讨个公道吗,怕不是轻拿轻放吧?”耿巧琦皱眉。

“出了门子的。就该仰仗丈夫,福晋从解了禁来,一言一语的行为莫不是显示出来是要靠着乌拉那拉家了。如今费扬古大人的确还有些势力,但仗着这些势力就敢威胁咱们爷。逼得咱们爷将福晋放出来不说,更是派来丫鬟伺候福晋,明显是不信任咱们王府。依着咱们爷的脾气,这口气能憋多久?耿姐姐。你可是比我能忍的人,怎么?这两年风光下来,也变得不那么能屈能伸了?”年秋月语气带着对福晋的讥讽,“奴才就是奴才,哪个做主子都不会允许奴才爬到主子头上的。”

“妹妹看得可真通透,倒是我魔障了。不怕妹妹你笑话,我是好日子过舒坦了,就怕回到从前战战兢兢时候,妹妹的话宽了我的心。”耿氏蹙着的眉舒展开了。

“话虽然这么说,今日还是要小心才是。出了门咱们代表的就是王府的脸面和自己娘家的脸面,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就是爷都保不住哪个,还会牵连到孩子和娘家。我虽然不把福晋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咱们福晋的心机,还是重视的。”年秋月眼神暗了暗,“在姐姐面前,我说话也不客气,姐姐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不全是你自己的功劳,我不求姐姐一定报答我,但是万万不可背叛我。”

“这个妹妹尽管放心,我虽然胆小了些,但是却是知道好歹的reads;。没有妹妹你,我在府上可是什么都不是,妹妹你可不仅是我的恩人,还是我和四阿哥未来的护身符,说句心里话,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宁可牺牲了我自己,也是要保全住妹妹你的,没了我,不算什么,妹妹你还是会好好照顾弘历,但是没有了妹妹你,凭着我那点子心计,出不了二年,坟头草都能有半人高了。“耿氏是个明白人,连忙表态。

年秋月垂眸,“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马车到了十四阿哥府,当然如今是贝勒府了,因为之前的事儿,十四阿哥没有捞到亲王的位置,倒是封为了贝勒。十四福晋设宴,府门前是车水马龙,雍亲王府的马车一前一后过来时,眼尖的十四贝勒府管家忙亲自来迎接。

四福晋从马车上走下来,立时引起了一小片的轰动,谁不知道这位被禁足了,如今却是解禁了,消息灵通的几个相视笑笑,消息慢些的则大眼瞪小眼,思考是不是雍亲王府的风向变了。年秋月和耿氏随后下了马车,有一批瞧见了这马车,眼底一片了然,还有一批,却是晦暗不明的。

待到走到设宴地点时候,来自于四爷府的两辆马车的人已经形成了两个交流部队,让乌拉那拉氏心里很不爽的是,围绕着年氏那贱人的人竟然比自己要多了三成不止。她有些郁愤,瞧见十四福晋时候免不了就带出了一些情绪。

完颜氏也是个聪明的,顺着乌拉那拉氏偶尔瞥过去的目光就明白过来,她施施然一笑,离开围着自己说笑的人,朝四福晋走了过去,“四嫂,你可算来了。初时,给你送帖子,还怕你身子不舒服不来,你倒是给我面子。”

“弟妹设宴,做嫂子的怎么能不来呢?我还给你和侄子们带了礼物。”

“哎呀,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倒是让嫂子破费了,给那几个泼猴儿买东西,他们指不定多高兴呢,好长时日不见,他们也是挂念着嫂子呢。”十四福晋笑笑,目光转向乌拉那拉氏身后时候,脸色却是变了,“好好的宴会,我请的都是各府的嫡福晋和正头太太,姐姐带着两个妾室来做什么,我这儿可是没有准备她们的位置。”

四周看戏的人齐刷刷变了脸色,没有想到这位竟然这般不给人面子,这般直白地就要打地位不凡的年侧福晋的脸面,那可是连皇帝都称呼“儿媳”的年氏啊,好些人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想要远离这是非地方。

“我来带她们长长见识,没有布置位置也行,就让她们站着就是,也算是立立规矩。说来,打从她们入府,我这人心慈,也还从没有立规矩过,听说十四弟妹府上那是规矩甚好,妾室的规矩是数一数二的,正好让她们学着点儿。”乌拉那拉氏愣了下,下一刻却是笑了,目光扫向年秋月和耿巧琦时候,是止不住的恶意和得意交织。

耿氏脸色变了下,悄悄去看年秋月,却见年秋月面色一点儿也没有变化,“福晋既然想让妾身伺候,妾身恭敬不如从命。梧情,有我在,就不需要福晋的两个奴才了,你领着这两位下去吧,我和耿侧福晋今日是要做丫鬟的,要你们伺候就显得娇贵了。按照王府的规矩,梧情你是一等的丫鬟,福晋的这两位却是二等的,你领着下去时候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梧情垂手,“奴才明白,会好生看管二位妹妹的。刚好两位妹妹是从乌拉那拉府来的,也不怎么明白咱们王府的规矩,奴才今日和映红妹妹一定能教会两位妹妹的规矩。”

“那好,你和映红领着这二人下去吧。”见梧情领会自己意思,年秋月带着浅浅微笑点头。

乌拉那拉氏却是变了脸色,“慢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为难(二)

“福晋有什么吩咐?”

“我想了想,本福晋一向以仁爱称颂全城,犯不着为了你二人毁了自己的好名声。也罢,呆会儿在我身后给你二人设两张小椅便是了。”乌拉那拉氏几乎是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耿氏低头,掩饰自己想笑的面容,年秋月则丝毫不掩饰,带着讥讽的笑容道,“那妾身这儿就谢过福晋了,妾身就说嘛,姐姐自来都是仁慈贤惠的,都这么些年头了,还没有变,必然是姐姐的真性情,如今怎么会变呢,不过是下人们嘴碎,背后非议的话罢了。”

这话信息量就有些大了,在场的一些夫人眼神闪烁了下,有些熟悉的凑近了小声嘀咕几句,乌拉那拉氏毕竟脸皮没有那么厚,臊得脸都红了。十四福晋则冷冷开口,“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侧福晋这张嘴越发不饶人了。看来慎刑司的那群奴才还是没有教会你什么是规矩。”

“十四福晋这番话妾身就有些不明白了reads;。慎刑司什么时候还兼职了教导皇家媳妇儿规矩的任务了?说到慎刑司,我是真心为葛云觉得不值,说是嫁到十四福晋你们府上,这不是八字都没有一撇的吗,怎么就惹人嫉妒,被害死了呢,多可怜啊。不过呢...换个角度想想,这样死了也好,至少清清白白的,若是消息真的放出去,这说不定人没有进府就不知道怎么没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福晋一样贤惠,也不是所有的妾室都像我们四爷府这样各过各的,和和睦睦的。”年秋月笑意不达眼底,说着话还朝十四福晋挑衅似的扬扬眉毛。看得十四福晋心里气恼,真想一巴掌打在年氏那花容月貌上。

但她也只能是想想,哪里能真的一巴掌就打到年氏脸上呢,她恨恨道,“年侧福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次侥幸洗脱了罪名,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年秋月只是浅浅笑笑。并不接话。

到了午宴时候。大家依次就座儿,服侍的婢女端着托盘上来了,十四福晋突然又开口了:“年侧福晋。真是对不住你和旁边那位耿侧福晋了,府上不知道你们二位要来,准备的饭菜并不多。”

十四福晋身后一个俏生生的婢女笑了下,“福晋。咱们府上主子体恤奴才们,下人们的饭菜那是管饱儿的。不如.......”

“放肆,大小这二位也是主子,岂能和你们这些奴才用同样的饭菜?”十四福晋完颜氏假装训斥自己的婢女,但细看那眼神怎么都有几分得意和嚣张。

年秋月看向四福晋。却见对方调转了视线,不看自己,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因此。她笑了下,“府上没有准备我们两人的饭菜也是正常的。谁让我们二人没有提前给十四福晋您说呢。和奴才们用一样饭菜说出去毕竟丢皇家的脸面,这样吧,我让人去外面酒楼买些回来便是了。”

“那怎么好呢,这买好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到时候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两位才开始用膳,那多不好意思啊。”完颜氏说着,面上却丝毫看不出不好意思来。

就有一位夫人终于看不下去,起身,“年侧福晋用妾身的吧,妾身来之前用了几块儿点心,现在不饿。”

“多谢王夫人好意,抢了夫人的饭菜会让我内心不安,夫人不用担心,耽误不了。”她微微一笑,很是有深意,“梧情,你去城北的清音小筑走一趟,迅速备好十个菜来,莫让我和耿侧福晋久等了。”

梧情屈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四座哗然,这清音小筑可不是一般的酒店,设在一处大宅子里,这宅子最奇特的是内有温泉十数处,但不知是自有的还是别处引来的。寻常人家清音小筑是不接待的,只接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还需要提前预约好。倒是有不长眼的想仗势欺人,但是却都被人收拾了,之后也不见人有报复的举动,可见后台极为强硬。

清音小筑最出名的不是温泉,而是饭菜和院子的布置,清音小筑有三十个小院子,每一个院子都是只有一进的,别看空间比起富贵人家的院子来说不起眼,但那设计却都是各有特色。进入清音小筑的人,都不得带太多随从婢女,每个男子只准带一个小厮,女子只能带两个婢女。三十个院子被分为三大区域,是不能随意进入另一区域的,为的就是防止来住的女子被男客给骚扰了,夫妇被其他人搅乱了兴致等。

清音小筑的饭菜更是一绝,似乎各地最出名的师傅都被这宅子的主人给收拢了,想吃什么菜系都是可以的,每一个菜系都有厨子自己创造的新菜谱,这些富贵人家在吃上求什么,还不是求个味道和新鲜?

听到雍亲王府年侧福晋这般吩咐下人,大家都震惊了,上首的十四福晋也变了脸色,“年侧福晋,清音小筑可不是捧银子就接待的地方,你可别砸了自己的名声,牛皮吹破了可没有人给你补起来reads;。”

“这就不劳驾十四福晋费心了。妾身能不能吃到清音小筑的菜,你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纵然你能吃到,你现在让丫鬟去点菜,还不知道几时能送到,谁不知道清音小筑每天都是满客,这个时间又是用膳的时候,侧福晋未免太想当然了些。”

年秋月笑着开口,不紧不慢再次扔下一个炸弹:“这有什么,为了妾身这个主人,相信今日在清音小筑的那些客人都愿意多等一会儿,每个院子我送两道免费的菜就是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有些夫人更是不顾礼仪了,径直站起来,“侧福晋,这……清音小筑是您开的?”

“是啊。侧福晋,我们家老爷常说那是个仙境一样的地方,就是太难拿到名额了。”

“侧福晋好灵巧的心思,清音小筑我随我家老爷去住过十天,哎呀,真是乐不思蜀了。”

……

一时间,这些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把年秋月捧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让完颜氏气得脸色铁红,“年侧福晋竟然自甘堕落去经商,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年秋月笑了。视线忘九福晋那儿一扫,果然,九福晋董鄂氏脸色黑得难看,十四福晋这才反应到不好。忙讪笑道,“爷们儿做生意那叫正事儿。我们妇道人家的……就有违妇德了。”

在场的夫人们和几个福晋互相看看,均沉默不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在静默的气氛中,年秋月却笑了。“十四福晋这话还是在汗阿玛面前说吧,我也不过是个掌柜的,东家可是另有其人。”

完颜氏僵住了。被吓得脚步都踉跄了,“你……你…汗阿玛”

“哟。你这是激动的了?”年秋月不客气地抓住时机反击,“十四福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你的,若是不经意惹了你,我在这儿给你道歉。打从我今日来,也看出来了,您是特此针对我,一拨一拨地嘲讽,我虽然是个侧室,也是恭亲王府的侧室,你不过是贝勒府的福晋,按照等级,咱们也算是平级,你再这样,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免得回去我家爷知道了说我没本事,堕了雍亲王府的气势。”

“你……休要胡说,本福晋何曾针对你了?”十四福晋哪里肯承认自己针对年秋月,皇上一向喜欢兄友弟恭其乐融融,就是妯娌之间那也得和和美美的,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承认了看年氏不顺眼,那一顿训斥也是免不了的。

“是吗?”年秋月明亮的眼睛直视十四福晋,“十四福晋不肯承认便罢。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妾身的饭菜到了,十四福晋,诸位夫人们要用的饭菜可否上齐啊?”

完颜氏恨得牙根直痒痒,“本福晋不与你一般见识,诸位嫂嫂,各位夫人,咱们开宴。”

年秋月微微一笑,看着梧情领着几个丫鬟过来,将两个食盒放在案几上,从里面取出一道道的佳肴,她看一眼神色如今分外复杂的乌拉那拉氏,眼里分明写满了对乌拉那拉氏的不屑,这让以为凭着娘家可以把年氏踩下来的四福晋内心忌恨得直滴血,这贱人竟然这般得汗阿玛宠爱,实在是棘手reads;。

梧情将饭菜一道道端出来,那香味儿瞬间就飘散到了四周,引得坐在她旁边的几家夫人不时地往这边儿看,年秋月对梧情示意了下,梧情会意一笑,对身后两个婢女点了下头,这两人就又打开了自己拎着的食盒,梧情和年秋月对了对眼神,从食盒里端出几道菜来,走到了附近几个桌子上,“夫人,我家福晋请您尝尝这些菜。”

这几个夫人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样子,“谢谢侧福晋了。”

其余一些夫人就羡慕地看着这几个人,眼尖的发现,梧情在王夫人桌子上放的菜肴是最多的,联系到之前王夫人曾经为年侧福晋说了两句话,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十四福晋冷眼看着,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被喧宾夺主的感觉。

耿巧琦跟着年秋月倒是沾了光,两人一边品菜一边小声交谈两句。

“妹妹什么时候替皇上开始打理清音小筑的,倒是瞒得真严实,我都不知道。”耿氏笑着说。

“开始时候这不是我的主意,汗阿玛见国库银子不足,近来征战又多,难免有些吃紧,就想让九爷去想办法,九爷那人太懒,倒是把我给赶上了架子,就这么接了这个摊子。又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就瞒着了大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如今见清音小筑经营得不错,这才不怕人知道了。耿姐姐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我明白了,妹妹真的让我很佩服,一直知道妹妹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打理生意的能力,咱们爷真是好福晋,娶了妹妹这么一个才女,我若是男子,定然也要找妹妹这样的人做媳妇儿。”耿巧琦听了,表情有些复杂。

“姐姐这词可不敢说了,福晋听了,心里必然会不高兴的。”年秋月淡淡一笑,“姐姐尝尝,说实在的,若不是今日十四福晋这般咄咄逼人,我也不想让她这么难堪的。”

一场宴会吃得大家各存心思,饭菜用罢,大家去往戏台子那儿时候,年秋月身边的人就多了许多,除了那些四爷党的夫人们外,竟然有些十四爷党的当家夫人也抵制不住诱惑地在年秋月身边聚集过来,四福晋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戏台处坐下来,这次十四福晋倒是给年秋月和耿侧福晋留了位置。年秋月仪态万千地坐下,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但由她做起来,竟然是颇为好看,四福晋看到后,低头,苦笑。

今日是十四福晋设宴,东道主自然是十四福晋,点戏目的话,自然也是十四福晋先点的,但是十四福晋却将戏目本子给了旁边的四福晋,“嫂嫂,你先点吧。”

“还是弟妹先点吧,我看什么都行。”四福晋笑着说。

十四福晋也就是这么客套下,见四福晋推让,也就接过来点了两出,年秋月听到报戏名时候愣了下,冷笑了下,耿氏叹口气,“年妹妹,看来十四福晋是真的要找我们不自在了。”

“怕什么?”年秋月招手将戏班子的班主喊了过来,小声说了两句,班主愣了下,点头。作为戏班子,没有多少地位,京城任何贵人他们都是不想也不敢得罪的。十四福晋余光瞧到年秋月喊了班主,皱了下眉,没有放在心上,这戏目折子都是她亲自看过的,年氏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但是当十四福晋点的戏目唱完后,班主方一报下一个戏目,十四福晋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为难(三)

现代社会出名的戏目只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每一个朝代都有新的剧目出现,这些剧目有的能得到满堂彩,有些只有少的受众群体,风靡一阵子也就被新的剧目取代了。年秋月点的这出《金钗记》是一出新出的戏,讲的是青梅竹马的戏目,一般情况下这青梅竹马恩恩爱爱都是在一起的,但是这出戏.......青梅竹马在一起了是不假,但是没有感情,男子不爱自己娘子,因此,当在上元夜男子偶然见到一位女子时候,惊为天人,纳回了家,此后更是百般疼爱,妻子心里就不乐意了,使了手段毒死了这位女子。本以为男子也就是伤痛一阵时日,结果这男子却是一辈子郁郁寡欢。

整出戏目一波三折,看得各位夫人面面相觑,正想说什么,那锣鼓一敲,却是新的一幕又起了,原来那女子的娘家兄弟竟然高中了状元,打马游街,整个家族都步步青云,得了势的她们开始为女子的死报仇,最终,这嫡妻凄苦去世reads;。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真是太可怜了,这当家夫人实在太没有妇德了。这女子又不是青楼出来的玩物,也不是那贱妾,而是贵妾抬进门的,怎么能说毒死就毒死呢,有错了管教就是,这女子也不是那恃宠而骄的,这样都容不得,可见心眼极小。”

就有一位将军夫人大着嗓门,“王夫人你心眼不小?我怎么听说你前几日还罚府里那个小妾,这会儿倒充起大度来了?要我说,甭管什么贱妾、良妾的,给男人当姨娘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这位将军是十四爷党。自然是看四爷党的人不顺眼。她男人是村夫出身,有几把力气,战场上救了十四爷一次,得到了提拔,步步升了上来。这妇人年轻时候就是村子里出名的泼辣,无人敢娶,自从跟着自己男人享福了。被人一吹捧。更是泼了,什么话都敢说。

年秋月眼中一寒,“放肆!”

“哟。年侧福晋这就怒了,怎么,妾身踩到您狐狸尾巴上了?”

“梧情,给我掌嘴!自古以来先是君臣。后是夫妇子亲,李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辱骂宫中各位主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了?”年秋月冰冷的声音让周围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李夫人却懵懵懂懂的,“你才放肆。我哪儿辱骂宫里主子了!”

王夫人本来正气闷呢,一听年侧福晋的话,眼珠当即一转。“李夫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宫里有。除了当年的孝诚仁皇后,可都不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去的。李夫人这是想骂谁呢?”

“噗通”一声巨响,大伙儿一看,哟,方才还脸红脖子粗的妇人竟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大家讥讽地笑笑,十四福晋完颜氏默默垂首,心里叹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侧福晋这顶帽子扣得可真不小,她就是个粗人,没文化,没脑子的,做事说话都缺心眼,还能认真了不成?”十四福晋笑着说,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都说粗人有赤诚之心,没有心眼,才说的是心里话,或者是谁在她面前表示了这种意思。各家的夫人可都是有宫里的人特意教导了规矩的,这君臣之义就是个乡里小儿都明白的。十四福晋,听说你时常唤李夫人来说话,我瞧着李夫人比从前可是会装扮许多了,十四福晋莫非只教了衣着打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四福晋拍案大怒,“四嫂,莫不是你们府上的规矩就这个样子?”

“汗阿玛仁政,主张广开言路,十四福晋这是要拿权势压着万民之口?莫不是您忘了咱俩是一个品级的?”年秋月冷嘲热讽,丝毫不把十四福晋放在眼里。

“年氏!”四福晋终于出事,“你给本福晋少说两句!”

“是!”年秋月低头,“福晋既然发话了,妾身哪里敢不从。”她又回头,“耿姐姐,咱们这些做妾的就是活该,回头见了汗阿玛,我一定得哭诉两句,当初干嘛给我赐婚到四爷府,要是当初是十四爷或是九爷,我也是堂堂的嫡福晋,定然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姐妹,毕竟一起出去,代表的是一个府邸。”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脸黑了,十四福晋袖筒里手都握成了拳头。谁不知道当初九爷和十四爷都心仪这个女人,可是也没有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么打人脸啊。

四周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十四福晋脸皮终究没有那么厚,起身借口不舒服离开了。四福晋有些臊,十四福晋和年氏起了冲突,按照两府现在的关系,她是真的不该帮十四福晋的reads;。附近坐着的人口中的话让她更觉得面色发热。

四福晋也坐不住了,找个借口就要离开,她一走,年秋月必然也要走,一时间,大家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此地,至此,十四福晋的宴会算是彻底砸了。

听闻年秋月离开,十四福晋才觉得不那么堵心了,但脸色看着还是不大好,两个大丫鬟不敢上前,倒是旁边最新刚得到信任的小丫鬟如意笑着上前了,“主子,年侧福晋这样的人虽说窝心,可您想啊,她多长时间您才会见上一面啊,那四福晋可是要一天与她见上几回呢,躲都无处躲,那才叫憋屈呢。”

被她这么一安慰,一对比,十四福晋脸色和缓了些,“也是,若是我是四福晋,我非得折寿不知道多少年不可,这样的贱人在爷们儿旁边,那是能柔能刚,好生有手段。今日本福晋差点没让她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丢尽了脸面。”

如意就又笑了,站在完颜氏身后,为她松活筋骨,捏得十四福晋觉得周身都是顺畅的。舒服多了,“你这手法倒是不错,跟谁学的?”

“福晋忘了?奴才祖上是大夫,家里流传下来的有几手推拿按摩的手艺。比不得太医院那些医女,也是能为主子尽些薄力的。”

“你有心了。”完颜氏身子骨舒服了,这气息也就顺畅了,也好说话了。其余下人忙上前伺候。有些不大好的消息也敢开口了,“福晋,爷一早带了两个侧福晋出门去庄子上去了。”

完颜氏冷哼了声。“两个?”

“是的,两个侧福晋都跟着去了。”禀报消息的小厮心都是高悬的。

“倒不知什么时候她二人竟然也能够和睦相处的,这后宅院里是丝毫也不想留给我活路啊?十四福晋眸色都有些泛红了,“我在这儿给他费劲心思拉拢那些文臣武将的夫人。不惜得罪了年秋月这样一个水深的人,他倒好。带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去庄子了,还能去干什么?别以为本福晋不知道十四爷在庄子上修了个温泉,来人啊,替本福晋收拾东西。咱们也去庄子上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儿,十四福晋闹腾腾要去庄子。那厢雍亲王府,四爷回来后。径直奔梧彤院,年秋月听到通传声音,抬起头来,正要去迎接,下人已经掀开门帘,四爷进来了。门帘一挑开,就是一股子的冷气蹿进来,年秋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四爷就回头怒斥那挑帘子的小丫鬟,“笨手笨脚的,怎么伺候主子的?”

“行了,爷别骂她了”,年秋月给侍立在身边的云屏一个眼色,云屏就出门了,隐约能听到妹妹长、妹妹短的,四爷有些郁闷,“毛手毛脚的丫鬟,爷还说不得了?”

“小丫鬟毛糙些也是正常的,定是爷长得太好看了,让这丫鬟愣住了,忘记及时放下帘子了。”

“这丫鬟看着面生,你院子里换人了?”

“倒也不是,前几日翠薇家里老子娘生病了,她要回去伺候,担心我这儿人手不够,就让自己妹子来顶替她两天,我这儿怎么说,她都过意不去,非要这般做,我就由着她了,小孩子刚来,胆怯,但是她姐姐定然又嘱咐她了什么,就怯生生要求找活儿干,这不,打发她挑门帘了。”年秋月笑着说。

“没的添乱,什么都不会,你就是对你那几个丫鬟太好了,奴才就是奴才,你是越发没个主子样了。”

“四爷来就是为了训斥我不是个主子样?”年秋月眉毛一挑,似笑非笑reads;。

“你呀,爷听说你今儿给福晋难堪了?”四爷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年秋月头向后仰,也没有避开,生生受了一下,不高兴地撅起嘴,“爷是替福晋做主来教训我这个不尊礼数的妾室来了?”

“你这丫头.......”,四爷无奈,“爷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爷都已经知道了,事情很明显,福晋和十四家那个毒妇联合起来要让你丢脸,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

“那爷是什么意思?”

“清音小筑......”,四爷看向年秋月。

年秋月只是笑,笑得四爷越发没底了,“你给爷透个底儿,真是你开的?”

年秋月唇角一扬,“怎么,我看着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

四爷抚掌大笑,“好,好样的,丫头!你可真给爷脸上增光,以后啊,爷手里的铺子、庄子的,我让苏培盛整理出来,通通交个你去打理。”

“不干!”年秋月撇嘴,傲娇地哼了一声,“爷,我是娶回来暖床的,不是做掌柜的。管事的不都是福晋吗,您让福晋去打理啊。”

“这是怎么了,福晋惹了你生气,可不是爷惹的你啊?”

“爷,我知道”,年秋月叹口气,“我知道你和福晋结发为夫妻,结发之情本就比其他重,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现在您面前,不该认识您,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因为您喜欢我,就赐婚了,如今倒好,我一个二品大员家的姑娘,虽说比着皇家差了很多,但是除了皇家,我嫁到哪一家也不会这般气闷啊,做嫡福晋的个个都瞧不起我,却又嫉妒我,爷,您不如休了我吧,免得我受这迁怒的气。”

四爷愣住了,两人之间好久没有人说话,寂静如死,两人目光相对,却没有人先错开来,放佛交织在一起,许久,蜡烛的灯芯爆开了一个火花,发出不大不小的一个声音来,四爷才率先清醒,皱眉,“瞎胡说什么,爷知道你受了委屈,爷在心里给你记着呢,你放心,爷过几日定给你个交代。皇家虽说不会给你嫡福晋身份,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途径。”

“有什么其他途径,自来没有侧福晋再往上升的,也没有那嫡福晋死了,侧福晋成继室的,况且我也没想要福晋的命。爷还能有什么法子?当初福晋被关着时候,也没有人敢给我什么脸色看,如今她一出来......”,年秋月拿帕子拭泪,“说到底,还是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第一侧福晋是可以和嫡福晋平坐的,只要......只要皇家那些老王爷们能全部同意。”四爷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艰难地说道,看向年秋月的眼神这一刻很是复杂。

年秋月却突然笑了,“有爷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爷当我真想把福晋逼到那样地步?不过是想让爷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老规矩,能给福晋警告一下,让福晋心里有个数,别刚一解禁就想着对我怎么样,这样至少她可以老实一段时日......当然,也可能会起反效果”,她蹙眉,“那也无所谓,我也不怕她。”

四爷眼底的那丝顾忌顿时消散,一把将年秋月揽在了怀里,“你放心,结发之情爷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比不得这些年爷对你的情分,总有一天,爷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信爷,丫头。”

年秋月收起笑意,看着四爷,见他很是认真,就点头了,“我信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李氏回府

( )四爷不知道和乌拉那拉氏说了什么,第二天,听说牡丹院的下人们都不敢近前伺候四福晋,年秋月听完消息,吹了吹手里刚写完的书信,就让彤情送出去了。

没有几日,就有言官将前几日十四福晋设宴的事情捅了出去,还将那李夫人的话也写在了奏折中,皇帝很生气,竟然直接罢了李将军的职位,十四爷都不敢出声为自己的人说两句好听话,因为皇帝将李夫人的话直接说了出来,十四爷自己又不是皇后生的,手下骂了他的娘,他若是敢为手下开罪,那就是不孝。

因为损失了一员大将,十四阿哥很是不高兴,一直阴沉着脸,回府后,得知了消息的十四福晋忍不住讥讽道,“爷莫不是真以为那就是个美人?那就是朵毒蛇,怎么,如今自己人被她咬死了吧?”

“你闭嘴!”十四阿哥很生气,“你这个蠢女人,如果不是你在李二牛夫人面前说这说那的,她会在宴会上说错话吗?这下好了,爷好不容易在军营安插了那么几个自己人,因为你自作聪明折进去了一个。”

十四福晋哪里肯认这个罪名,“怪妾身了?明明就是那贱|人不对,不过是个侧室,却整日比正头娘子的派头都大,她以为她是谁啊,汗阿玛抬举她两分,那也就还是个妾。”

``“你再给爷多说一句试试,爷警告你,完颜氏,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若不是当年被四哥使了什么手段。她是爷的福晋,还有你什么事儿吗?汗阿玛愿意抬举她,那是她有能耐。你一个嫡福晋怎么不让汗阿玛抬举一下啊?那么多的正室,怎么不被汗阿玛抬举一下啊,偏要抬举她呢?”十四阿哥因为损失了人手很是不爽,说话口气很冲,直把完颜氏说得面色苍白,全身无力,几乎无法站稳。“爷,你竟然这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如今是你四哥的女人。”

“那又如何?”十四阿哥白她一眼。“你当咱们满人和那汉人一样讲究这个?姑侄同夫、寡妇再嫁,兄娶弟妻,弟娶长嫂,这样的事儿咱们满人会在乎?爷告诉你。完颜氏。你连她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爷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汗阿玛可真是偏心四哥,这么一个有容貌更有智慧的女子,当初哥几个同时求娶,汗阿玛宁可让她做了侧室,却也要给四哥,哼!爷倒要瞧瞧最后是谁赢了?汗阿玛看中四哥。就不代表朝中的臣子也认同了四哥,这些年。只四哥得罪的人都数不过来了,真不知道汗阿玛是不是真心向着他?”

完颜氏终于被彻底打倒,“你的意思是竟然要要不,我不同意,你让我这嫡福晋的脸面往何处去放?和乌拉那拉氏一样背地里被整个四九城的正头夫人一样被取笑不成?我坚决不同意!”

“你不同意?完颜氏,爷不和你说这么多,等到了那一天,哼!”十四阿哥摔了一个杯子,转身离开,独留十四福晋一个人在房间里,好一会儿,只听得里面传来嘤嘤哭泣声,门口的丫鬟对视了下,没有进去。

年秋月留意了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乌拉那拉氏做什么手脚,关于牡丹院人员的信息只有那两个丫鬟贿赂府上各个下人,年秋月一笑而过,置之不理,彤情就明白了,吩咐了下去。过了几日,伺候乌拉那拉氏的那两个小丫鬟很是挫败地给自己主子回话了,“福晋,奴才没有用,这些个人实在狡猾奸诈,竟然个个都只收银子不干活,拿银子时候一个个手伸的比谁都长,问起话来却都成了缩头乌龟,奴才无能。”

“倒也不奇怪,年氏这个人可不是个空有脸蛋的,年家培养的这个姑娘当年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做皇家的嫡媳妇都使得,她手底下培养出的一群奴才,若是如此轻易就被你们所贿赂收买了,那她也就不是她了。行了,收买不了就算了,我问你,我哥派去南疆的人回来了吗?”

“主子莫不是忘了,才将将去了一个月,说不定还没有走到呢。再说了,那南疆哪里有那么容易进去啊,南疆的人野蛮,怕是得费些时日了。”

“也是,说不定连地方都没有到呢。”乌拉那拉氏叹口气,“是我有些心急了。你二人今日前几日也看出来了,我在这府里也就这样一个处境,扳倒年氏以前,你二人要凡事小心,莫要留人把柄,那年氏正虎视眈眈想要找出你们的错来,可千万不要自己把把柄送上去了。再忍忍,等到我哥派去的人回来了,拿到了东西,到时候”,乌拉那拉氏攥紧了拳头,“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在我这儿猖狂。”

两个丫鬟忙表示自己一定会万分小心,内心则为乌拉那拉氏感慨,当初姑奶奶在府里时候多么贤淑的一个人,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可见嫁个不对的人有多么可怕。要说姑奶奶真是可怜,听说开始时候有个李氏压着,如今李氏被年氏斗倒了,倒是让年氏压着了,比从前压制得还更狠了,当初年氏进府时候,姑奶奶回娘家还说年氏懂规矩,是把好刀子,瞧瞧,这刀子好到压得姑奶奶几年禁足这四方小院儿里,真是

两丫鬟唏嘘感慨了会儿,各自去忙了。

日子似乎又平静下来,两天后,李氏被接回来了,弘时也从外面办差回来了。李氏自然是抱着自己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弘时却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见李氏还是止不住的流泪,终于开口,“额娘,莫哭了,儿子知道您日子过得不大好,好在阿玛松口了,同意您回府住了。您就在自己院子里好生歇着,只要不惹事,看在往日的情分啊。阿玛不会亏待了您。”

“你”,李氏闻言,泪水生生憋在了眼中,她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说,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她擦了下眼角,“时儿。额娘听说,你阿玛给你定好了婚期?”

弘时闻言不好意思地挠头,“恩。定好了,婚期就在两个月后。”

“你真要娶那个汉女?你糊涂啊,你是王府头一个阿哥,怎么能娶这样一个女子呢。耿氏家世也就那样。倒是四阿哥娶不了身份多高的媳妇,可年氏那两个孩子指定不会娶差了,到时候你连媳妇都比不过人家,你还怎么和人家争啊?”

弘时皱眉,:“额娘,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若是被人听到,还以为儿子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呢。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都给您说过了。我对那位置没有兴趣,阿玛那么英明神武,心里笃定有数,您要是多说,被知道了,又要把您送庄子了。”

听到送庄子,李氏有些惧怕,又有些不甘心,抿抿嘴,小声道,“那你是不管额娘死活了?”

“儿子怎么不管您死活了?”弘时不解道,“您在这府里吃好喝好,看在儿子面子上,那些奴才也不敢怠慢您,年侧额娘也不会苛待您,到时候等秀儿进府了,给您生个孙子,您就好好带孙子呗,日子过得多安稳舒心啊。”

“舒心?额娘天天看着你阿玛去那的屋子,额娘自己独守空房,再看着你那不让人省心的媳妇,额娘不气死就是好的了。”李氏怒气冲冲。

“额娘——”,弘时真心无奈了,“您就是不满意秀儿,秀儿有什么不好的,虽说脾气大了些,但是对您那肯定是孝顺的,儿子现在经常外出办差,不常在府里,有她替儿子在您面前尽孝心,儿子也能放心不是?至于阿玛,阿玛他去哪里,儿子还能管得着不成?儿子倒是想提醒您一句,当年您那般得罪嫡额娘,儿子听奴才们说,嫡额娘如今脾气性情是大变,您还是小心些好,莫受了气。”

“当真?”李氏才回来,自己的丫鬟还没有摸清情况,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个现状,“福晋她被放出来了?怎么会被放出来的呢?”

弘时叹气,“十四皇叔和阿玛之间现在争斗得厉害,儿子听说乌拉那拉家威胁了阿玛,以放出嫡额娘为条件支持阿玛,这才额娘,儿子看在咱们母子情分上才给您说的,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说,女子不能干政的,额娘仔细别在旁人面前说漏嘴了。”

李氏皱眉,“额娘省的,额娘没有这么笨,真是有什么都不如有个好家世!”

李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年秋月也正在和自己丫鬟小声议论这件事,听完翠薇的话,她就笑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都不急不躁,你们是急什么?乌拉那拉家是有家底,在皇上面前也是得脸面的,但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刚接到你家二爷的信,皇上打算动乌兰那拉家。”

“皇上打算动”翠薇惊讶地叫出声来,被年秋月及时一瞪给阻止了话头,忙捂住嘴,“奴才该死。”

“你那张嘴啊,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再不改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年秋月戳了她额头一下,“乌拉那拉家敢威胁四爷时候就注定蹦跶不了几天了,四爷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一个做臣子的,做奴才的也敢威胁皇家的人,这不是老寿星活腻了嘛!还用你们在这儿担心?”

“奴才们蠢笨,没有主子精明,嘿嘿,听了主子的话,奴才总算是放心了,奴才就怕主子因为福晋再受了什么委屈,那可是会让奴才们心里郁结多日呢。”翠薇嘻嘻一笑,凑上前开始说好话,“奴才这张嘴该打,总是惹事。”

年秋月笑笑,问梧情,“听说今儿一早,李氏回来了?”

“哎,王总管派了人去接的,说是福晋那儿提醒的,到了时候了,再说,三阿哥明儿就生辰了,过上俩月又是娶亲的好日子,李格格是三阿哥的生母,也该回府了。”

“恩,回吧。她一回府,得,等着看热闹吧。改明儿杨家那姑娘再嫁进来,那可有的热闹看了。”年秋月浑不在意。

彤情却不大高兴地道,“三阿哥真要娶那杨姑娘啊?就那样不懂规矩的主儿,娶进来指不定多少事儿呢,主子,杨姑娘可是不喜欢您,到时候她们婆媳两个再联手起来”

“我怕她们?这婆媳两个调和个俩月也调和不好,李氏野心那么大,娶这么个儿媳,等于断送了三阿哥的世子之位,李氏心里不知道多窝火呢,这杨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耳根子又软,若是陪嫁进来的是些个聪慧机灵的丫鬟还好,若是再出来个春柳”,年秋月不说了。

几个丫鬟却都笑了,想起那春柳,都讥讽地一笑,“那到时候奴才们几个可是有谈资了。”

孟氏在旁边给小阿哥做虎头鞋,闻言插嘴了一句,”万事都有个变数,虽说咱们主子不怕她们,但如今有几个小主子,你们几个啊,还是要多留心,该防着的都防着点儿。”

“那是,绝对不给任何心怀叵测的人一丝机会。”云屏在旁边斗志昂扬,“别以为咱们不知道,杨姑娘那儿还以为咱们主子给主子爷吹枕头风,不让三阿哥有出头可能,真是瞎了眼了,主子当初就不该对她那么好,都是白眼狼,得了便宜还不卖乖,是个狗,对它好些还会摇尾巴呢,这呢,就会咬人。”

“云屏”,年秋月小声喊她名字,云屏忙站好,低头,“主子,奴才错了,奴才不该这么说,让人听到了对主子名声不利。”

“下不为例!”

“是。”

“主子,三阿哥生辰礼和到时候给新媳妇的礼都备好了,您瞧瞧?”外间走进来绿桃,“这儿还收了几张拜帖,您一并看看?”

“拿来我看看”,年秋月示意绿桃上前,绿桃就打开了备好的乌木匣子,里面是上好的一方端砚,年秋月点头,“不错,明日就送它了,拜帖放那儿吧,我呆会儿再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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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弘时的生辰宴

( )弘时的生辰礼是耿侧福晋带着几个格格一起准备的,四爷已经交代了,其他闲杂人等就不必请了,只需将几个熟悉的交好的人家请到即可,当然,作为未来弘时妻子的杨家也是要请的。至于八阿哥、十四贝勒之类那还是免了。

说来,年秋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杨家的人了,自打杨秀萍说了过分的话后,想来也是不好意思再登门拜访,倒是耿氏还在节日时候负责接待了杨家的人,毕竟未来是亲家,杨家人也不会过分失礼。虽说杨大人一个土匪出身的人领了闲职,但不代表但以奎万天为化名叱咤了十八寨的杨华真的什么都不懂。

杨家这次来,负责接待的还是耿侧福晋,年秋月是个高傲的性子,别指望她会好心关注一个没有自己主见的,曾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女孩子。

宴席设在了雍亲王府一个暖房里,非常温暖,温室里花朵开得很好,年秋月是在最后时刻姗姗来迟的,同行的,还有四爷,这让李氏心里很是不悦,她以为今天是她儿子的生辰,是个重要日子,四爷怎么也要给她们母子一个面子,结果四爷竟然还陪着年氏进来了。

李氏恼恨得看了年秋月一眼,但她不傻,知道自己如今没有当年的优势了,府里自己如今是甚至还没有耿氏那个姿色平平的女人有优势。

四爷在主位上坐下,很自然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年秋月坐。年秋月却笑着摇头了,“爷,您又忘了福晋了。这个位置我如今坐并不合适。”

年秋月的话让四周的人都有些愣,大家才想起来,福晋还没有来。这也不怪她们,毕竟这几年来府上活动时候从没有福晋出现,大家都已经忘了,宴会时候四爷身边的位置该是福晋的,可见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四爷自己都有些讪讪。“苏培盛,将侧福晋的椅子搬到爷右手边来。”

大家又是一愣。

年秋月微微一笑,“这宴会就要开始了。福晋怎么还没有来?梧情,派人去瞧瞧。”

“不用了,多谢妹妹关心了,我已经过来了。”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出了四爷。其他人都起身了,四福晋面上不显,心里这会儿却是得意的,年氏,不管怎么样,你不还是要在本福晋这儿行礼请安。但是想到四爷对她说的那些警告的话,她的神色一暗,没想到年氏的狐媚之术竟然能这般厉害。迷得四爷回不过神儿来他,想当年当年。四爷纵然宠着年氏,也没有这样子啊。

大家只看到四福晋的神色变化了几番,很是古怪,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索性四福晋并没有摆什么谱儿,就让人起身了。

大家再次就座儿,乌拉那拉氏看了眼杨秀萍,“这位就是杨小|姐了吗?果真是个出色的孩子,我瞧着就喜欢。”

杨秀萍和杨家其他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雍亲王府的福晋,一直以来,皇家对外的说法都是四福晋身子不好,得了怪病,一直在小院子里养病。因而,杨秀萍就开口了,“奴才当不得福晋的夸奖,福晋,听说您身体不大好,如今怎么样?”

乌拉那拉氏笑容僵了一下,“已经大好了,不然四爷也不会同意我出来了。”

这话说的,年秋月忍不住讥讽地一笑,“那福晋可要小心了,有些病很容易复发,福晋不要再受了什么刺激复发了,那就不好了。”

乌拉那拉氏抓着帕子的手一紧,强笑道,“多谢妹妹提醒。”

见她忍下了这口气,年秋月挑了挑眉毛,很是怪异啊,福晋竟然没有发作,这可是新兆头,她是想到了其他什么法子以后再讨回来这口气还是真心学聪明了?不斗了?

那怎么可能!

这个观念一出,就被年秋月立即否决掉了,乌拉那拉氏若是真的死心了,怎么会频繁和乌拉那拉府联系呢?

杨家的人听了这一妻一妾的对话,眼神都闪烁了下,杨夫人的目光更是在乌拉那拉氏和年秋月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宴会是三阿哥弘时的生辰,但是从宴会开始,作为宴会主角的弘时却只是闷头只顾着吃,偶尔和未来的妻子杨秀萍对视一下,竟然沉默不语。

年秋月将礼物一送也就无视底下这些人了,只让梧情给自己布菜,她似乎是将自己暂时置身度外了,只是小口品着菜肴,十分惬意。

但是她这样惬意的表情落在某些人眼里就让人不高兴了,比如在杨家人眼中。

杨秀萍觉得年侧福晋这样大快朵颐是对弘时的侮辱,弘时是雍亲王府的阿哥,年侧福晋是什么?不是嫡福晋,那就是妾。她娘告诉过她了,在这样的关系里,弘时是主子,年氏、李氏这样的都不过是奴才,一个做姨娘的,也敢无视主子,太嚣张了!

杨秀萍这人太爱弘时,偏偏此人是头脑简单型的,理解能力也太怪,杨夫人是这么说了,但是杨夫人教育女儿时候说得很是明白,那是汉人家的大户人家里,在皇家,得宠的侧福晋所得到的权利不亚于正头福晋,但她女儿显然是听着忘着一部分了,只选择了自己要分析的去用,可以说这姑娘曲解别人话的能力无人能及。

许是杨秀萍的目光太“热切”,年秋月就是想不注意到都很难,所以,她抬头瞟了她一眼,见女孩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鄙视,她愣了下,继而低头,无视掉杨秀萍的表情。

杨秀萍本来只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年秋月的这个举动伤到了少女的玻璃心。杨秀萍不高兴了,“年侧福晋,三阿哥生辰宴会上。您作为庶母不应该表示什么吗?”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年秋月只停下吃菜的动作,“杨小|姐想说什么?”庶母的称呼让她皱了下眉,但对方这么说也不算多大错误,她就不和小一辈儿计较了。

弘时阿哥自然是也听到了杨秀萍的话,他警告地看了杨家那一桌一眼,杨夫人注意到了。悄悄拉了一下自己闺女的袖子,杨大人也注意到了,扫了自己闺女一眼。却没有觉得自己女儿说错了什么。让这么一个骨子里就不怎么守规矩的土匪明白满人贵族的规则,还真是有些难为他,况且女人家的事情在杨大人眼里,大男儿就不要搀和了。免得让人笑话。

“小女也没想说什么。只是觉得往年我们寨子谁若是过生辰,怎么也要请个戏班子来庆祝下啊,侧福晋给三阿哥准备的生辰宴会未免也太不周全了。”杨秀萍一个外人怎么知道这宴会是谁负责的,她堂而皇之地这么挑刺,倒是让耿氏有些不高兴了。

耿侧福晋正要说话,年秋月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她稍安勿躁。

杨姑娘说的有道理,不过杨姑娘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戏班子?”

“侧福晋若是准备了。为何现在不让他们表演?”杨秀萍振振有词。

立在年秋月身后的梧情笑了,“杨小姐。奴才听说您已经打跑了五六个嬷嬷,如今没有教养嬷嬷敢去杨家,对吗?”

“哼,做奴才的也敢骑在主子头上,我不打她们莫不是真要纵容她们奴大欺主?”杨秀萍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眉头一皱,就刺啦啦说出来了,杨夫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女儿就已经一口气说出了这话,气得她觉得自己额头青筋都开始突突跳了。

杨大人喝酒有些喝多了,张口就跟着道,“那些个嬷嬷我也见了,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我杨家的闺女只用知道忠君仁义这些就可以了,做什么用那劳什子的女则女戒约束人,没的让我闺女失去了原有的灵性。”

若不是场合不对,年秋月真要笑出声来,好个杨大人,真是土匪出身,这话说得可真是漂亮啊,瞧瞧,在场的不论男女,都齐齐变了脸色了吧。

福晋乌拉那拉氏也是愣了下,没有想到杨家能这么说。李氏则忍不住撇嘴,“杨夫人,杨大人爱护闺女也有些过了,想当初,我家静筠还没有出嫁之前,咱们王爷也是疼爱有加,该学的规矩却是一个也没有拉下的。也难怪你家女儿能询问出为何不让戏子开戏的话来,皇家宴会何时有边宴饮边让戏子逗趣的规矩?我劝杨夫人还是趁最后两个月抓紧让你家女儿好好学学规矩吧,到时候是要和弘时一起去宫里谢恩的,可别连累了我家弘时。”

杨夫人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看向自己闺女,“听见了没有,回去我必然花重金给你再请一个嬷嬷,你就给我好好学规矩,再敢和嬷嬷顶嘴,我可饶不了你。”

杨秀萍不高兴地“哦”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年秋月示意耿氏开口,耿氏很聪明,立即笑着道,“哎呀,说来这事儿都怪我,我应该提前问问杨小|姐的,若是早知道杨姑娘喜欢这样,我也能安排妥当了。如今连累年侧福晋为我白担了责问。年妹妹,姐姐对不住你。”

“耿姐姐何须和我这般客气。两个月后三阿哥大婚,起初爷说让咱们姐妹负责,如今福晋病情也好了许多,那咱们姐妹就将这事儿交还给福晋好了。杨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尽管提出来,毕竟是王府头一次娶媳妇儿,可不能让新媳妇心里不舒服了。”年秋月淡淡笑笑说,话里意思却带着嘲讽。

杨秀萍再怎么样,也是个姑娘家,姑娘家脸皮薄,说起婚事就脸红了,杨夫人见此,生怕女儿一犯傻,说出什么来,那就不妙了,哪里有姑娘家自己说起自己婚事的?她忙接口,“一切全凭王府做主。”

四爷一直默不作声看着她们,这会儿开口了,“秋月,福晋不过病情刚好一些,哪里有精神头去操办弘时的婚礼,这件事爷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李氏是弘时的额娘,让她从旁协助。”

听到让自己协助,李氏很高兴,做母亲的谁愿意自己儿子的大婚要另一个女人去处理,自己只能看着呢,她虽然不大满意这个儿媳,但好歹儿子要成家了,这是意义非凡的,儿媳不满意不代表婚礼不能办得满意啊。

“妾身谢爷恩典。”李氏盈盈拜倒,起身时看了眼弘时,眼中满是愉悦。

乌拉那拉氏却是低头,掩饰不住的失落,四爷这是防着她吗?怕她趁此埋钉子还是怕她趁机害年氏?真是偏心到了极致,马上要和隆科多一样了。

杨家的人默不作声,杨夫人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儿的婚事由福晋操办,更加名正言顺些,更能抬高女儿的威望,进门了也不怕被人欺负,但是现在罢了,年侧福晋看起来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不会在婚事上让女儿难堪。

杨夫人看向李氏时候,却是有些为难,李氏显然是不耐烦自己女儿的,听说和年侧福晋关系还很恶劣,也不知道会不会公报私仇,拖延了女儿婚事的各种准备。况且自己女儿不得未来婆婆喜欢,这可不是个好事,做婆婆的有多少手段能正大光明整治媳妇,她是很清楚的,雍亲王府门第又高,女儿受了委屈怕也是没法讨个公道,如今只盼着杨夫人视线转向弘时,只盼这未来的女婿能护着些女儿,在李氏和闺女之间能周旋些。

想到这儿,杨夫人有些不满自己丈夫,来之前和他说的什么?让他别光顾着喝酒,和未来姑爷好好说说,拉拉关系,暗示一下,结果呢?这厮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已经喝高了,还指望个啥?!若不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杨夫人真想一巴掌打在自己男人头上,打醒杨大人。

四爷发话了,年秋月只好应下,尽管她内心其实真心不想领这个差事。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给自己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苏培盛忍不住想笑,完了,主子爷晚上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年主子了,摆明了年主子不高兴主子将这事儿推给她。但这不关他一个奴才的事儿,对吧?他不厚道地悄悄回头笑了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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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通房有孕

( )虽然年秋月领了差事,但是年秋月是个懒散的,她第二日就将这事安排给了耿氏和几个格格,一人负责一项,李氏来找年秋月商量时候,年秋月轻松就将人给推到了耿巧琦和几个格格那儿,李氏想了想,倒也认了,让她因为儿子娶媳妇的事儿频繁往年秋月这儿跑,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就这么着,府上都在准备三阿哥娶亲一事时候,年秋月倒是悠闲地只需要每日照顾好自己的几个孩子和四爷就好,隔上几日去一次皇宫,陪老太太说些话。老太太年纪不小了,近来身子不大好,总是生病,太医诊断出来说是老太太患了消渴症,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病,在现代它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名字——糖尿病。

老太太被限制不准吃高糖分的,高油脂的,这让老太太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康熙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年秋月喊到宫里来,其他人不是没有考虑过,没有用。老太太要吃甜的时候,其他孙媳妇、媳妇的都哄不住她,一句说不好,老太太就愤怒了,“哀家一把年纪了,想吃点儿东西你们都不让,是不是想气死哀家啊,哀家死了你们才舒服是吧,哀家这把老骨头碍了你们事儿了”,诸如此类云云。

皇帝没有法子,慢慢就有经验了,起初只要李德全一禀报,“皇上,老祖宗又大发脾气了”,皇帝就无奈,“朕马上过去,你快去派人到雍亲王府传旨,让年丫头过来。”

时日久了,皇帝就会不紧不慢,“年丫头过去了吗?”李德全这边儿点头,“慈宁宫那儿一见势头不妙,就已经去请侧福晋了。”皇帝就会“哦”一声,“那就好,朕批了这两本折子再去也不迟。”

一个月后,年秋月也有些吃不消。索性在这一天,老太太被劝熨帖了,她也没有急着离开,将弘昼这孩子放太后身边。老太太很高兴地逗弄着孩子,奶娘裴氏在旁边看着,年秋月在下首第一个位置陪坐着。

“皇祖母,这都入春了,圆明园的花已经陆续开了。我瞧着您在宫里过得不大舒心,不如去园子里住上一阵子?”

老太太看看她,“去你们园子里?哀家怎么听说还不如那清音小筑住着舒服?”

年秋月就笑了,“哟,皇祖母,您这消息可真是灵通,连清音小筑都知道了?”

老太太一边将小包子的手从嘴里拿出来,“别看哀家老了,这该知道是可是一个都没有漏下,丫头你可是不诚心。请哀家去住还不找那最舒服的地儿?”

“皇祖母,您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不是觉得圆明园地方够大,侍卫也多,您住着放心,那清音小筑也就是个稍微大些的宅子,里面各个院子又不是太大,您住习惯了宫里,那地方怕您住不惯。”

额尔莉就在太后身后笑着开口了,“侧福晋。老祖宗是图个新鲜,院子小些也没有什么关系,奴才陪着老祖宗在寺庙里住的那阵子,院子也不大。前些日子皇上和老祖宗无意间提起了你那清音小筑,老祖宗就起了心思,想去见识见识。”

“皇祖母若是想去,待我和汗阿玛禀报一声,他只要同意了,我自然是毫无异议的。一准儿给您收拾出来个敞亮的院子。”

“给皇帝说?他必然不同意”,老太太有些不大高兴地说。

“我同他说。汗阿玛敬着您,还不是怕您离了宫,吃不惯住不惯的,他也没法时常来孝敬您。”年秋月很会说话,老太太听了就笑了,“你这丫头,真是成了精了,哀家还能不知道皇帝孝顺,你这是趁机为皇帝说好话。”

“说朕什么好话?”皇帝突然从外间进来,吓得老太太忙拍自己胸脯,“皇帝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哀家这心啊,冷不丁被皇帝给吓到了。”

康熙皇帝忙上前赔不是,“皇额娘,这都怪朕,听见里面笑声阵阵,怕扰了您的兴致,没成想倒是吓到了皇额娘,朕在这儿给皇额娘陪不是了。”说完,双手一拱,竟同那士子一样做了个揖,把老太太逗乐了,“皇帝快坐下来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虽说开春暖和了许多,外面还是有些寒气的。”

皇帝就依言坐在了老太太身边,看向年秋月,“丫头,方才你替朕说什么好话呢?”

年秋月抿嘴一笑,“汗阿玛,这替人说好话,就是为了讨好人,从孙媳嘴里再说出来可是打了折扣了,那可不成,还是让皇祖母告诉您吧。”

“又跟朕耍滑头”,皇帝指指她,很是无语,笑着去看老太太,“皇额娘,这丫头不告诉朕,您告诉儿子吧。”

老太太将孩子递给裴氏,这才开口,“哀家正同年丫头说,想去清音小筑住阵子,皇帝你定然不同意,这丫头说你也是一片孝心,担心哀家吃不好、住不好,瞧瞧,多会为皇帝说话。”

康熙皇帝皱眉,“皇额娘要去清音小筑?”

“哀家想去看看”,老太太对着年秋月挤挤眼,“丫头,你看,哀家说的对吧,皇帝肯定不愿意吧。”

皇上自然是将老太太的这番小动作收入眼底,顿时哭笑不得,“朕没有说不同意,皇额娘,您怎么可以一棒子定局呢。”

老太太眼睛都亮了,“这么说,皇帝你同意了?”

皇帝更是无奈,“朕若是不同意,皇额娘您怕是明天连饭都吃不下了。”

老太太有些尴尬,没有说话,皇帝适可而止,看向年秋月,“丫头,太后去清音小筑,你可要安排妥当了,朕让魏珠跟着,有什么问题你都找他。”

老太太一听,也不尴尬了,“皇帝,哀家是去住住,不用太过声张,人少些,哀家就是不喜欢宫里这么吵吵闹闹的,你若是再给哀家派三四十个人手,哀家这心也没法散了。”

皇帝挑眉,年秋月见此。忙开口,“汗阿玛,儿媳的意思是,皇祖母出宫不易声张。清音小筑有处院子,是儿媳平日给自己准备的,皇祖母住进去正好,和两个区域都不相通。另外在暗处安排些人手保护皇祖母就是。”

“你有多少把握太后不会出事?”皇帝很是严肃。

年秋月收起笑容,“汗阿玛。儿媳说句实话,也是可能会触怒您的话,只要没有人蓄意挑事以图让儿媳和四爷背上骂名,儿媳保证毫无问题。京城里一向森严,不会有大片的反清人士,有的只可能是内贼。”

“放肆!”

年秋月起身,跪地,不发一言。老太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想了想,“皇帝!”

康熙皇帝叹口气。“起来吧,朕迁怒你了,你说的是实情。这么着吧,朕给你五十个侍卫,以雍亲王府的名义护送在清音小筑四周,你带着孩子陪着你皇祖母住进去。”

年秋月应下,“儿媳谢主隆恩。汗阿玛英明。”

“少说好听话,朕可跟你说好了,朕把太后交到你手里,你可给朕伺候好了太后。不可有一丝闪失。”

“儿媳遵旨。”

“朕听说你们府上最近有些不太平,你带着孩子出来也是好事,不用搀和进去那些琐事里。”皇帝慢慢道,“乌拉那拉家朕知道你聪明。你且忍着些,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朕相信你会明白。”

“儿媳明白。”年秋月这才笑了,“儿媳都听汗阿玛的。”

康熙就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去和太后商议什么时候出宫去清音小筑住。年秋月在旁边听着,等着两人约定好时日,她也好去安排。

因为这件事,年秋月出宫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一出来,雍亲王府的马车车夫就一溜烟跑过来,“主子,您可出来了,爷方才都打发了人来问三遍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爷回府了?”

“爷一早去看了那十几块儿试验田,早就回府了。主子,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年秋月匆匆回到府里,弘昼小包子已经在马车晃荡晃荡中睡着了,裴氏抱着孩子,梧情跟在后面,一行人换了轿子一起向府里走去。

刚到二门,年秋月从轿子里出来,就见王贵在那儿直搓手,见到她,跟见到救星一样,“主子,不好了,您快去救救三阿哥,爷要请家法。”

年秋月愣了下,“三阿哥?三阿哥怎么了?”

王贵手一挥,换乘的流苏小轿抬了过来,“主子,您先上轿,奴才边走边和您说。”

年秋月就上了轿子,王贵跟在轿子旁边,边走边道,“主子,您今日去了宫里,不知道这事。这不是三阿哥要成亲吗,以前三阿哥房里伺候的那两个丫鬟按着规矩是要发卖的,耿侧福晋就吩咐人伢子卖了那两个丫鬟。结果其中一个竟然说是怀了三阿哥的孩子,这事不就大了吗?”

年秋月在轿子里开口了,“我记得那两个丫鬟不是从外面买的吗,不是灌了药了吗?”

“可不是。按照规矩是这样,耿侧福晋就下令查这件事,这一查,查到了李格格身上,这怀了身子的丫鬟叫红玉,当初给了霍嬷嬷十两银子,霍嬷嬷就偷着把她的药给换了的,但是两人却约定了,只要是这红玉伺候了三阿哥,就要喝避子药。”

年秋月忍不住嗤笑,“霍嬷嬷早就被处置了,没了霍嬷嬷,谁桎梏这丫鬟,怎么,如今怀了,三阿哥要护着她?”

“侧福晋可真是英明,三阿哥跪了一个时辰了,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王贵闻言道,“李格格也想着让这丫鬟生下来这孩子,如今僵那儿了。”

年秋月冷冷问,“四爷什么意思?”

“四爷说是留着这孩子咱们王府就没有脸面了,谁家的哥儿没有娶媳妇就已经有了庶子了?”

“谁家?咱们爷不就是嘛!”年秋月口气更冷了,“这会儿说什么规矩来了?四爷真是糊涂了。”

王贵擦了一把汗,讪讪看着梧情,不敢接这话,心道,年侧福晋实在是太胆大了,这话也敢说。

年秋月听轿子外没有了声音,也知道王贵是不敢接话,就冷哼了声,不说什么了。

还没有到地方,就听见蘅芜苑里一阵哭闹,年秋月眉毛就皱起来了,这李氏怎么还跟个泼妇一样,她下轿,抬脚进入院子,眉毛一挑,就怒道,“李氏,你给我闭嘴,好好的一个格格,学什么不好,撒什么泼,怎么,还觉得没有丢够脸面?”

李氏被她这么一吼,倒是愣住了,回过神来,也不敢哭喊了,只是拿帕子擦着泪,眼泪汪汪的看着四爷,“爷,您就饶了弘时吧,这毕竟是弘时的第一个孩子。”

四爷皱眉,“秋月,你怎么看?”

“爷问我?”年秋月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在腿上一放,端得是仪态万方,“您这话可是问倒我了。这两个丫头可是签了身契了?”

“回年主子,签了。”苏培盛在四爷身后回话道。

“那好,留着,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若是杨姑娘是个大度的,没准儿还用不着这么狠的招儿了。”

“秋月!”四爷愣了,有些薄怒,看向年秋月,那厢四福晋咳嗽了一声,“年妹妹,这样处置可不好,都知道咱们王府即将迎娶新妇,这节骨眼儿上传出丫头怀了身子,没的丢人。”

“哦?我若是没有记错,福晋您进门时候宋格格还怀着身子吧,只是后来福薄,没有保住。”年秋月说话真犀利起来那是直刺人心,“爷,这丫鬟怀的算是皇家子嗣,您若是让她打了胎,传出去,汉家的臣子是会觉得您重规矩,但在满族大户之家,谁家不是注重子嗣兴旺,咱们皇家的阿哥还用被那汉家礼法给束缚了?您若是不让这孩子生出来,传出去可是又添了一条狠毒的说法,我不觉得对您有什么名声上的添头?”

ps:漠暄今日突然发现之前把名字弄错了,有的章节里汤圆的名字打成了弘晗,有两章和妃打成了仁妃,漠暄对此表示歉意,会在以后慢慢改回去。亲们下次再发现漠暄打错名字请提醒一下漠暄。么么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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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处理

(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脸色阴沉了下来,“难不成就让这丫鬟坏了规矩不成?”

“皇上不会怪罪的,您代替三阿哥亲自上折子给汗阿玛请罪就是了,汗阿玛至多骂你们几句,不会多说什么的。今日妾身去宫里,皇祖母说了,几天后去清音小筑住段时日,由妾身带着孩子们陪着住,看在这件事上,汗阿玛也不会太发火。至于弘时的媳妇?呵,汉家女子不是最讲究贤惠大度吗?”

李氏心里不是很高兴年秋月替自己开口,但一见似乎能保下那孩子,就高兴了,“是啊,爷,这可是弘时的第一个孩子呢,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有个庶子的。”

弘时更是跪在地上,直起脖子,“阿玛,儿子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亲王的爵位儿子也没有能耐去承袭,儿子就是个富贵闲人,碍不了王府的声名,您就让红玉生下这个孩子吧。”

“弘时,你可想过,若是个女儿还好说,若是个庶子,该怎么办?”四爷语气依旧冰冷。

“是个哥儿就去母留子”,弘时还没有答话,李氏就已经嚷嚷起来,这一刻,她特别感慨年氏的聪明,你瞧,什么话都已经想好了。

“爷问的不是你。”四爷瞪向李氏。

李氏缩了一下脖子,乌拉那拉氏见此笑了下,幽幽开口,“去母留子到不至于吧,有个庶子也是正常的,依我看。留着这丫头的命最好,将来弘时的媳妇进门了,一见是个丫鬟生出来的。倒是心里不计较了,若是红玉这丫鬟真死了,怕是弘时念在他幼小丧母的份儿上,也要怜惜孩子,看在新妇眼里,不是扎根刺吗?”

年秋月在心里冷哼了下,暗道。好一个乌拉那拉氏,我在这儿做白脸,说去母留子。是想让四爷或是弘时做红脸,你倒好,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会儿出来做好人了?

“咱们这儿讨论得倒是欢快。还没有问过人家杨家意见呢。万一人家杨姑娘没有福晋您想得那么计较呢,福晋不要总是以己度人,没准儿杨家还同意去母留子,然后将这孩子记自己名下呢。”年秋月捏着手里帕子,“再者,去母留子也没有说非要了人命啊,远远地打发庄子上,或者是发卖出去。这一辈子只要红玉找不到她生的儿子,也就是了。何必说什么死不死的,怪吓人的。”

乌拉那拉氏一口气生生堵在了嗓子里,这年氏,竟然如此骂人!偏偏人家还没有带一个脏字,乌拉那拉氏是一肚子火气憋在肚子里不吭了。

四爷想了想,“杨家人能同意?”

李氏那边儿语带讥讽,“她敢不同意?就一个山匪之女,能嫁到咱们王府,已经是顶了天了。”

年秋月在旁边笑了下,不说话,四爷白了李氏一眼,李氏翻翻白眼,不敢再说了。

年秋月这会儿却开口了,“李格格说话虽然冲了些,但是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若这样,耿姐姐一直和杨家联系着,让她去和杨家说道说道,看看结果再说,也不迟。”

四爷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李氏闻言大喜,“时儿,你快起来吧,你阿玛松口了,你这孩子别扭着性子了。”

四爷怒道,“让他再跪一个时辰,长出息了,竟然能为了一个奴才顶撞长辈,这次要让他长长教训才是。”

李氏闻言心疼急了,就要给自己儿子求情,方往前一步,就见四爷冷眼看着她,她就不敢说了,将视线转到了年秋月身上,眼中竟然带着祈求。年秋月就乐了,李氏竟然还能用这目光看着她?真是不容易,她朝李氏挑了下眉毛,直接上前,将弘时给扶了起来,“爷,妾身听说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吧,三阿哥也该知道错了,这还微冷的天,跪在青石板上,也够了。”

四爷皱眉,却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弘时被年秋月扶起来,“多谢年额娘”,还想再说什么,李氏就已经大步走过来,抱着自己儿子又拍又打,替弘时拍掉身上的土,“不用和你年额娘客气,她是你侧额娘,应该的。”

年秋月气笑了,“原来是我应该的。”她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边角处的王贵,“王总管,你给我记好了,以后除了我亲生的孩子,还有四爷,别的什么和我无关的人不要来烦我,否则王总管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弘时看了眼自己额娘,“额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年侧额娘愿意帮儿子,儿子就该记着这份恩情,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额娘您这样就太让人伤心了。”

“她那么得你阿玛喜欢,为你说两句好话那是多容易的事儿啊,额娘不觉得是多大情分,不过是想让你记她一份儿人情,你这傻小子。”

“我不管额娘说什么,过会儿我就亲自谢谢年额娘去,还要替您给她道歉。”弘时皱着眉,“额娘,您就不能好好的,儿子还得为你费心。你看看耿侧额娘多会做人,您就不能收起您那些小脾气,好好和府里的几个额娘相处?”

李氏瞪他一眼,“你不懂,额娘的事儿你别管。”

弘时表示自己也被他额娘给气住了,硬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遂气急了,拉着地上的红玉就要离开。

年秋月也不理会这傲娇的李氏,带着梧情也离开蘅芜苑了,梧情出了院门就开始感慨,“还好主子让裴氏先回去了,不然小主子正是要学话的时候,听到了这些,还不是得学坏了。”

年秋月笑笑,“他能学到什么坏处,我是瞧着包子已经开始打瞌睡了,若是抱过来,就李氏那种动不动嗷嗷叫的。岂不是吓住了小包子?”

“那是一定会吓到小主子。”

主仆二人一路闲谈几句就走回了院子,进门却诧异地见到方才说要去书房的四爷竟然在梧彤院里坐着。

梧情被吓到了一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该行礼,年秋月跟着行了蹲安礼,身子没有俯下去,就起来了,显然只是意思意思。

四爷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

他这口气让年秋月皱了下眉,悄悄给梧情使了个眼色。梧情会意,手势一打,伺候的丫鬟们就都出去了。年秋月这才在四爷身边坐了下来。“爷不是去书房了吗?”

四爷抿了口茶水,“爷不那么说,依着福晋的性子,爷至少是要在牡丹院吃顿饭了。爷有事儿问你。”

“汗阿玛今天给我提到了福晋”。年秋月眨了下眼。“他说,乌拉那拉家,不会那么久了。”

四爷眼神波澜不惊,嘴角讥讽地弯起了一个弧度,“爷也这么觉得。今日的事儿,你当真这么看?”

“爷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吗?”年秋月笑笑,“爷以为红玉有了身子的事儿外面能不知道?她能当初买通霍嬷嬷,除了霍嬷嬷自己贪财之外。恐怕这女子心计也是不浅,那爷觉得她不会提前传出去消息吗?”

“她敢?”

“她不是家生子”。年秋月淡淡地说,“家里人把她卖了,她心里指不定多怨呢,哪里会为家里人考虑,做了大户人家通房丫鬟的,有老实本分的,但是有了孩子爷以为呢?”

四爷冷哼了声,“野心倒是不小啊,这样的女子就更不该让她生子。”

“她生不下来”,年秋月敲敲桌子,“杨家的人为了姑娘的名声会同意留着孩子,甚至可能大度地说留着红玉的命,只是那杨姑娘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年福晋进门,宋氏的孩子也就在肚子里多撑了两个月,爷瞧着吧,杨氏进门,我敢和爷打赌,您和我都不出手护着,那孩子也就一个月。”

四爷似乎没有听出来年秋月在给福晋上眼药,“爷不和你打赌,内宅的事儿,爷一向只知道了就可以了,只要没有人对你和孩子下手,爷才懒得理会。只是你提到皇祖母要去清音小筑,需要爷给你安排人手吗?”

“汗阿玛已经安排了人手,爷就放心吧,皇祖母我会照顾好的,府上的事儿就全交给耿姐姐和几个嬷嬷就是了,她们再管几个月,皇祖母回宫,我就放她们安享晚年。”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在皇祖母那儿替爷尽尽孝心就是了,爷估摸着,皇祖母住至少得两个月,这段时日里,京城会再度发生一番变化,首当其冲的就是乌拉那拉家。你和你阿玛通个信儿,他知道该怎么做。杨家女进府,府上也会不太平一阵子,你刚巧可以不搀和这些事儿。”四爷抿口水,“让彤情上菜吧。”

“恩。”年秋月应声,让彤情去通知小厨房上菜,两人从前厅移到了室内的餐厅。

饭后,四爷去了书房,年秋月将院子里三等以上的丫鬟都聚集在了屋里,做了一番部署,被点到名字的自然高兴,没被点到名字的诸如绿桃几个就撇嘴,“主子,那可是清音小筑哎,您别这么偏心嘛,您让奴才几个和绯桃她们换班儿也成啊。”

年秋月笑笑,“那也不能换太频繁,这么着,除了梧情、彤情,你们其余人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找出一份儿最妥当的换班儿方式来。”

绿桃瞬间高兴了,“多想主子,主子最好了。”

年秋月笑笑,孟氏上前一步,“主子,排班儿的话奴才就不用安排进去了,奴才替您在府上守着院子,有什么情况奴才也好及时给您报信儿,今儿的情况奴才也知道了,这杨家姑娘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出了事端,怕是以后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奴才不能让您出去了还不顺心。”

“有劳姑姑了。”年秋月顿时很是感动,“姑姑放心,这些丫头们换班儿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我会让她们给姑姑带回来。”

“奴才谢过主子。”

“前几日姑姑家里传信儿来,我听说姑姑的侄子已经考中了秀才,小小年纪倒是个有本事的,我同四爷已经过了,四爷答应给他写一封推荐信,姑姑到时候托人带回去,你家侄子就能进应天书院了。”

孟氏闻言大喜,面色都掩饰不住,“奴才谢过主子,主子真是对奴才太好了,奴才的兄嫂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回头来京了,奴才让他们给主子您叩头。”

“姑姑您也真是的,多大的事儿啊,我就是给四爷张张口的事儿,到你这儿,倒是成了了不得的恩德了。姑姑你这些年为我也做了不少事,这院子里要不是有你,还指不定让我费多少心思呢。这是姑姑该得的,姑姑不愿意嫁人,总得留人些还不起的恩惠,将来姑姑老了,才有人照顾。”

“奴才做的都是自己本分事情,当不得主子这样的恩典,主子实在太心善了。”孟氏感动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旁边几个丫鬟就笑着劝道,“嬷嬷,这可是好事,怎么还哭上了,主子恩典,您受着就是,以后更用心办差就是了。”

“哎。”孟氏擦拭了下泪,应声退下去洗脸去了,年秋月看了看这群艳羡的丫鬟,没有说话,孟姑姑侄子的事儿是她特意求了四爷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丫鬟知道,只要她们忠心用心,她就不会薄待了她们。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当夜,四爷并没有回来,年秋月让人打听后知道四爷去了耿氏的院子,她并不生气,笑了下,四爷这个人她已经摸透了,今日给耿氏这个脸面,必然是过阵子要让耿氏办很多事儿,怕是她这儿带着孩子奴才出去住,那厢耿氏就要担了管家权,和福晋站在对立面了。

这个消息对于一直低调的耿侧福晋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啊。年秋月合上手里的药材书籍,起身去沐浴去了。

明日还要去清音小筑一趟,太后要住下可不是件小事儿,一切都要重新检查一遍,安排妥当,还不能走漏了风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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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弘时大婚(一)

( )既然四爷想让年秋月避开这些事情,听话的年侧福晋自然是乐意照做无误的,年秋月在三天后就收拾了行李带上自己三个孩子住进了清音小筑。

太后娘娘在又两天后,年秋月表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才带了十几个人来到清音小筑后门处的特别的院落——陶然居。陶然居是当年年秋月设计院落时候特意留下的一处院子,最初本意是怕皇上会心血来潮地来清音小筑住,结果皇上没来,皇上他额娘来了。

太后来到陶然居的事情并没有惊动京城,对清音小筑其他院子的居住者来说,也只是认为年秋月自己来到了这儿居住。八卦当然是有的,都在猜测是年侧福晋和雍亲王闹了别扭……还是府上妻妾争得厉害了,年侧福晋惹不起躲到了这儿来。总之,是各有说法,在年秋月不知情的情况下,四九城的民众们又多了好几个说书的版本。

年秋月知道时候,还特意将这些话当做笑话和太后分享了下,逗得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你说,这京城里人真是闲得没事做了不成,都盯着别家的闲事。瞧瞧,什么都能说,也敢说。”

年秋月只是笑笑,“皇祖母,嘴长在人家身上,我可管不着,随他们说去,有人比我急。”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说<的也是,哀家也就纳闷了,说起来也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出闺女,怎么跟个小妇养的似的。除了处理庶务,其他还真是拿不出手。别看你汗阿玛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恼呢。这可是他赐婚的人。”

年秋月只是笑,心里却道,那也得看谁给汗阿玛提的啊,若是真是个顶出色的,乌雅嫔会甘心给了四爷?怕是当时就知道些什么。

太后感慨完,就又道,“丫头。委屈你了,怕是没少给你难堪吧。可怜你这孩子论家世论品行都是拔尖的,指给了老四当了个侧室。哀家和你汗阿玛就算再有心给你造势,怕是在有些人眼里,你也低她们一等。以侧福晋位置能和各家福晋夫人搞好交情,难为你了。”

“皇祖母。我不觉得委屈。除了个别两三个,没有人敢给我脸子。若不是有您和汗阿玛给我撑腰,我一个侧室哪里能这般有底气?您既然离了宫,就不要费心这些了,我啊,说这就是想让皇祖母您听个乐子,您若是这么多想,往后我可不敢同您说什么了。”年秋月努努嘴。一副小孩子不高兴的样子。

老太太就笑了,“哀家以后不说了。今儿个给哀家准备的什么,哀家吃着昨日的饼子就很不错。”

“那饼子是糯米做的,吃多了肠胃不舒服,您今儿只能用一个……您别不高兴,有其他好吃的。”

太后这才神色舒缓了,额尔莉姑姑也松口气,老太太近来太拗了,是真的不怎么好伺候。

年秋月出门去给老太太准备吃的了,自打老太太住到这儿,老太太的吃食都是年秋月一手打理的,恰巧两个大一点儿的孩子也正是挑食的时候,年秋月为了让她们老老少少都能吃好,倒是不厌其烦地一天几次往厨房跑。

清音小筑的日子是很清静的,因为这个地方虽说位置不大,但是规矩还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在这里居住的人是不会无事吵闹喧哗的,如果违反了规定,就等于上了清音小筑的黑名单,以后是不会再被接待的。

是以,这个地方大家一个院子一方天地,大家各自安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清音小筑就与世隔绝了,清音小筑允许各位主子带来的家奴每日派出两人去外面不论打探消息还是安排事情。

年秋月作为主人,自然不可能每天只派出去两人,她的消息也就是整个清音小筑最灵通的。

康熙五十五年三月下旬,太后娘娘住进了清音小筑,四月里,杨家姑娘和弘时阿哥在外偷偷会了一面,杨姑娘竟然将三阿哥给打了,李格格哪里肯让儿子吃这亏,竟然做主将聘礼减少了三分之一,以至于聘礼被送往杨家的路上,让京城有些头脸的人家笑话了一路。

杨家人哪里想到自己带着女儿去赔罪了还能被这样奚落,当着送聘礼的下人们面儿指桑骂槐地将李氏一通埋汰。婆媳之间算是埋下了深深的仇怨。

五月初,杨家来铺床,耿氏是个聪明的,提前一天寻找了个由头去了寺庙,说是为四阿哥还愿,回来路上,没走两步,马车又坏了,索性就留了一天。

这一留,经常里又出了个笑话,李氏在杨家铺完床后去抬妆时候,竟然派了人来点妆,点妆就罢了,还可以说是婆婆帮未来媳妇看着点儿刁奴,没成想,李氏竟然还有意无意地损了杨家嫁妆少。

这下把杨家人气恼了,杨家人可都是在山寨过惯了的,没那么讲究,来送嫁妆的嬷嬷二话没说,无视了李氏,人家直接要求见福晋,说是福晋才是自己家姑娘未来正经的婆婆,可把李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李氏一气之下,就把话撂下了,直说不认杨家女为儿媳妇,直言杨家攀龙附凤,当初若不是掳了自己儿子,逼迫儿子写了婚书,雍亲王府怎么会娶这么个儿媳!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吵到乌拉那拉氏拖着病体出来调解。这几日夜里风大,乌拉那拉氏不小心着了凉,正身子不舒服呢,就听到了这事,气得直接摔了药碗,“李氏她怎么这么糊涂,耿氏呢,不是她管事吗?”

“耿侧福晋去给四阿哥还愿去了,还没回来。”丫鬟小心回答。

乌拉那拉氏冷哼了声,“那就说本福晋病了,起不来。”

“可是……”

“可是什么”。乌拉那拉氏眼一瞪,“你是我的丫鬟还是王府的丫鬟?我虽有福晋之称,却没有管家之权。耿氏都避开了,我往前凑什么热闹?李氏自己作死,我瞧着就是了。”

小丫鬟被她一训,闭嘴不吭声了。

那厢等着福晋撑腰的杨家嬷嬷听完丫鬟的话,气得一口气没缓和,差点儿没昏过去,丫鬟们忙拍抚胸口。嬷嬷喘匀了气。噼里啪啦一顿骂,转身离开了。

年秋月得知后,一笑置之。等着吧,这才是开头了。

果不其然,五月中旬,杨家女进门了。年秋月算着时间。在迎亲队伍出发后才回到王府。老太太不喜欢杨家这姑娘,不高兴去,说是去了没的给这不省心的人长脸,嘱咐年秋月早去早回,就让年秋月去了。

皇上赐给杨家的府邸临雍亲王府还是不近的,再加上迎亲的一搬要绕城一周,年秋月就不急不慢的,在院子里坐着等。一边听着在院子里值班的绿桃讲述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李氏被四爷罚跪佛堂了。说是要给杨家一个交代,福晋也被四爷训了一顿。

绿桃和黄桃提起杨家都说是没规矩的,泼辣得很,都觉得自己主子不在府上真是好事,不用和杨家人打交道。年秋月只是笑,杨家是缺根筋吧?姑娘没嫁过来你也不能嚣张啊,不知道婆婆可以正大光明磋磨媳妇吗?你想给女儿撑腰?可以!找出人家对不住你女儿的地方啊,你总不能这样骂骂咧咧,传出去只会让人说,杨家就是土匪出身,做事蛮横。

年秋月这一刻很感谢太后,今日一过,她就可以不管这事了,等她回来,到底是李氏压倒杨氏还是杨氏压倒李氏,估计也已经成定局了。

在迎亲的人快要到来时候,年秋月才起身向王府的偏厅走去。新人还没有来,年秋月坐在那儿,有些无聊,就打量自己刚涂好丹蔻的手指,耿氏看她这样子,就笑了,“年妹妹这手指甲倒是真好看,颜色亮得很。”

屋内的女人闻言都去看,乌拉那拉氏皱了下眉,“本福晋若是没有看错,妹妹,你这染得是大红指甲吧?妹妹不怕御史台的人参你个逾矩?”

“这是皇祖母瞧着我手指甲上素净,将她宫里的丹蔻赏给我的,还是额尔莉姑姑给我涂抹的,说是嫌弃我用不好了丢人。”年秋月吹了下自己指甲,笑意盈盈,“我倒要看看哪个御史敢上折子,自己的事儿还管不好就整日盯着旁人家的琐事,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得死在这多事上。”

这话从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口中说出却让人不胜寒意,起码屋子里的几个女人都瞠目结舌了,连一向圆滑的耿氏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年秋月却浑不在意,“我说笑呢,又不是所有的御史都盯着我的手,人家有的是大事去盯着。”

“那是,那些宠妾灭妻啊、贪赃枉法、滥用职权什么的比妹妹你这手重要的多。”乌拉那拉氏慢悠悠说,话里意思却是很明确,年秋月只是一笑,并不接话。

旁边的几个女人自然是看着两位斗法,很明智的都不开口。

好一阵尴尬,好在有丫鬟及时来禀报,说是新人已经到府门前了,大家的精神都是一震,视线若有若无地都在李格格身上转了一圈,年秋月看向身后梧情,“四爷呢?”

“爷正在招呼诚亲王和几位阿哥呢。”

年秋月点头,“这女眷这边谁负责招待?”

“先头是耿侧福晋负责的,爷派了苏总管来了一次,说是待会儿让您去,耿侧福晋也是刚过来歇会儿,喝口水。”

年秋月就看向耿氏,“听说诚亲王福晋几个都来了?姐姐可安置好了?”

“四位嬷嬷都在伺候着呢,我也是来喊妹妹的,妹妹若是收拾好了,咱们就一起去?”

“福晋呢?”年秋月扫了上头一眼,“这大好的日子,她不去?”

“福晋不是着凉了吗,今儿就是走个过场,方才已经去过了,年妹妹不用担心,爷都已经吩咐妥当了。”

年秋月这才明白,起身,对着福晋乌拉那拉氏一鞠躬,“方才爷给妹妹传了话儿,今儿来的贵人不少,姐姐身子不适,妹妹就斗胆为您分忧了,李格格,今儿可是三阿哥的大喜日子,论理,你可不能躲着,咱们一起去前头女眷那儿瞅瞅?”

李氏没想到年秋月竟然给她这个面子,一时间有些纠结,想去吧,又有些抹不开面儿,最终还是对儿子的疼爱占了上峰,起身给年秋月行了一礼,“贱妾跟着侧福晋就是了。”

年秋月抿嘴一笑,对着耿侧福晋一点头,率先出了偏厅,乌拉那拉氏搅紧了帕子,想说什么,身子却不给力,剧烈咳嗽起来。

年秋月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笑意又浓了些,只气得乌拉那拉氏更是不舒服起来。

李氏不大高兴,“福晋,今儿可是三阿哥的好日子,您若是身子不好,大可以回院子里歇着啊,没有人说您不是的,左右新人请安敬茶也是明日一早的事儿,您不用急的。”

乌拉那拉氏瞪她一眼,心道,你儿子娶媳妇我急什么急?

几人离开,乌拉那拉氏也没有了坐下来等消息的兴致,索性回院子喝药去了,几个格格对视一眼,福晋走了,她们可是不能离开的,只好等着一会儿新娘子进屋了,还要去闹闹洞房,瞧瞧新妇才好离开。

再说年秋月和耿氏李氏出门,来到二门处,这男子和女眷自是分开的,年秋月她们负责的是各家来的夫人、阿哥的福晋还有世子福晋之类,倒不是没有不敢给年秋月面子的,只是今日是雍亲王府的好日子,多少都要给些面子,至多就是不多和这几个侧室、妾室说话就是了。

因此,年秋月招待这些人还是没有遇到什么难事的,只是有一点倒是让人头疼,那杨家来的,除了杨夫人还算态度良好,其余的多少都是说话带火儿的,年秋月也不气不怒,这么多家夫人都在,你们杨家不给面子,不要脸面,雍亲王府却是要的,好声好气的,客客气气的,若是你们还这么不识抬举哼哼,明日,四九城就又有了新谈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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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弘时大婚(二)

( )当日晚上,年秋月并没有留在府里住,老太太那边儿她还要去瞧瞧,四爷同她说了会儿话,亲自送她回了清音小筑,附带给老太太请了安,这才骑着马回府。

四爷一走,老太太就兴致勃勃将年秋月拉到身边坐下,就问起今日在王府的事儿,年秋月看了眼看似一旁伺候实则两个耳朵都竖起来的额尔莉姑姑,就笑了,她就知道自己府上那点儿事儿瞒得住别人,也是瞒不过老太太的。于是,她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仔细,老太太听了,撇撇嘴,“新媳妇进门了,你明日一早不是要回去吗?”

“皇祖母英明,虽说我不是正经的婆婆,却也是弘时的侧额娘,明早上按照规矩,新媳妇要敬茶,我若是不到场就是给你难堪了。”

老太太不大高兴,“就杨家这姑娘的做派,给她难堪也是活该。”

“皇祖母,这话您能说,我却是不能说的。该有的面子不都得给嘛,明儿个喝了她敬的茶,礼数一周全,我就回来陪您,这几日叶子牌做出来了,比您在宫里玩儿的要新鲜,我明儿陪您来两把。”

“那敢情好,哀家明儿就等着你了,可莫让哀家久等。”老太太很快就被哄好了。

年秋月笑了笑,待到出了太后娘娘的屋子,回了自己房间,就不再端着架子,喊了丫鬟备水沐浴,又让彤情给自己捏捏腿脚,去去乏气,这才舒舒服服睡了。

翌日一早,年秋月过问了三小一老的饭菜,自己简单用了些,就看着时间回了王府,进门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晚了,没成想一问,才知道那新婚的两口儿还没有起呢。她脸色就不大好,谁都不喜欢等人。尤其是这要等的人还是个小辈儿,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黄桃心疼自己主子,“主子,您今早上就该再睡会儿。这眼眶都黑了,粉都遮不住。”

绿桃更是撇嘴,“昨儿听说那坤泰园要了两回的水,奴才就猜着三奶奶今早上怕是起不来了,还没使人给您送信儿呢。您就已经回来了,奴才觉得,您不如在这软榻上眯一会儿,待那边儿收拾好了,奴才再喊醒您。”

因着弘时是白身,一不袭爵,二无功勋的,三缺正经官职的,杨氏也不能被人称为福晋,雍亲王府又没有分家。上头还有四爷的妻妾,她也不能被人称为夫人或是太太,下人们只好称呼一声奶奶。

而坤泰院是为了三阿哥新婚特意重新收拾出来的院子,分为两进,前边是三阿哥弘时的书房和住处,属于前院,稍微小了些,后边是新进门的媳妇杨氏的院子,属于后院范围,面积大些。又分为几个大小不一的院子,自然,不叫院,都是轩、斋之类的。这也是多加考虑后的结果。毕竟古时候讲究男女大防,三阿哥成亲了,自然和以前不一样,除了通房,将来还是要有妾室的,是该单独批出一片区域来让三阿哥和家眷居住。好在雍亲王府地方够大。像这样一套的院子还是有很多的,当初设计府邸的时候,就要考虑进去这些因素。

年秋月皱眉,“耿侧福晋那儿呢?”

“耿侧福晋今儿个起得倒是挺早,听到坤泰院那儿人还没有起,就嘱咐了大家将东西准备好,又派人通知了各院儿,说是等那边儿起了再去。主子爷昨夜里在尹格格那儿,听了消息,也还没有起。”

年秋月颔首,“那我也就歇着眯一会儿吧,马车上颠来颠去可把我累着了。”

她在小榻上躺了下来,却并没有睡着,心里对杨家这姑娘真是失望到了极点,原先看着是个心直口快的,除了脑子没有那么灵光,容易被人当枪使唤,怎的如今规矩都成了这个样子?不是杨夫人又给请了教养嬷嬷吗,怎么不进反退呢?

她不知道,教养嬷嬷是请进来了,但是杨家女的品行京城已经都有耳闻,好的教养嬷嬷根本不愿意来,你出多少束脩都不同意,左找又找,才找到了个贪财的嬷嬷,还没有成功和人家签成死契,人家只同意教养两个月,束脩还不便宜,杨夫人想了想,为了女儿将来不惹出事,咬牙同意了。嬷嬷进门,杨氏是没少给下马威,这嬷嬷也算是对得住良心,该说的都给交了,只是时间紧迫,她也不一样一样逼着杨秀萍去学,去记住,只要形似即可,至于那些御下、管教小妾等手段,那嬷嬷也教了,关键咱们杨姑娘那是左边听一句,右边忘半句的,留在脑子里的已经不多了,故而,这规矩真是学个半吊子,还加上自己的歪曲理解,那真是不知道歪到哪儿了都。

两个月时间一到,这嬷嬷就离开了,根本不管杨姑娘将来能怎么样,反正在她看来,也不会怎么样了,银子已经到手了,该说的也说了,再有什么,也只是杨姑娘自己没本事。

年秋月眯了好一会儿,从没有睡意到开始有些犯困,才刚闭上眼睛,就有奴才通报,四爷来了。她顿时困意也没有了,直起半个身子,看过去,见琉璃的珠帘被挑开,四爷进来,眯着眼就笑了,“爷怎么来了,不是在尹妹妹那儿吗?”

“知道你回府了,爷就过来了”四爷在她旁边坐下,一眼就瞧就见了她眼底淡淡的青紫,“昨儿还是太折腾了,你怕是没有睡好吧,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晚些回来也是可以的。”

“还不是怕误了时辰,结果....”,年秋月掩口笑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是早的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再睡个把时辰了,爷用过饭了吗?要不要让小厨房给你做些吃食?”

她这么一说,四爷还真觉得饿了,就点头应允了,自己坐下来喝了杯年秋月调好的润肠胃的茶,“你这一不在府里,爷还真有些不习惯,皇祖母是要在清音小筑待多久?一个月?”

“得等这阵子风头平静了,爷若真是想我,倒是可以偶尔去清音小筑住两日,与皇祖母说说话也是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汗阿玛最近可是没有给爷太多公务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汗阿玛最近没给爷太多公务,同样也没有给十四弟太多事情。爷瞧着,汗阿玛怕是对爷和十四弟起了疑心,倒是最近对十六、十八几个颇为器重。”四爷语气很是感慨,年秋月敏感地听出了里面的怅然。

皇帝年纪大了,越发忌惮起身强力壮的儿子来。虽说听着很搞笑,但看看之前那几个皇子的下场,可不都是让皇帝不悦了才有的事端,年秋月叹口气,“爷这话也就是在我这儿说说,发发牢骚罢了,汗阿玛近来身体欠安,爷旁的也不用顾着,都交给手底下人看着就是,只管在皇祖母和汗阿玛那儿尽孝就足以。十六阿哥和十八阿哥领的活儿都是琐碎的,瞧着是圣泉恩厚,让有些人眼红,爷都是个王爷了,还要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务,没得累坏了身子。”

她笑笑,见四爷似乎听进去了,“我倒觉得邬思道说的顶好,但凡家里有长辈的,到了汗阿玛这个年岁。岂不是都希望看到兄友弟恭、子孙孝顺,倒是不怎的重视人的能力,只要这人品行不差,又不是那蠢笨的就是了。”

“邬思道那老小子前几日还和爷说这些。爷听着也觉得有理。你这丫头,和爷说这些,也不怕爷给你个干政的罪名,冷落了你。”

“我是为爷好,爷若是这样小气性的男子,那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年秋月说完,将自己一转,就拿背对着四爷,四爷无奈,“你这还使上性子了?爷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呢。”

“等爷说什么了,可就晚了,我就连哭的地方都没了”,年秋月回身,不大高兴地喊着梧情,“梧情,吩咐厨房快些,呆会儿坤泰院醒了,你家主子爷还吃什么?”

她也不起身,只是做了个手势,指着门外,“爷快去用饭,我估摸着那院儿也该睡差不多了,我这一回来,怕是睡着的也该被奴才们喊醒了。”

四爷见她这样,也就不拆穿她傲娇的转移话题方式,拍了拍她,“爷去用膳,你且起来再梳整一番,好歹也是弘时娶媳妇,别让新妇看了笑话。”

远远站在一旁的云屏忙上前来扶着年秋月,又和锦屏一起伺候主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年秋月就又看着精神起来,四爷瞧了眼,点了点头,“新妇敬茶,爷不好多呆,但是杨氏的规矩实在欠佳,杨家也有些做事不顾忌,为了以后不给咱们府上惹事,你今日好好敲打敲打她。”

“敲打她可不是我该做的,上有福晋这个嫡亲的婆婆,下有李格格是三阿哥的亲额娘,怎么也不该我去扮这个白脸儿啊,爷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才不干”年秋月并不愿意应下。

“爷吩咐了,福晋身子不好,今日的敬茶就免了,改日让弘时领了杨氏去牡丹院敬杯茶就是了。”四爷慢条斯理地说道,“爷倒不是给你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没让你多训诫,该说的说两句就是了,算是爷给你的机会让你长脸。”

“只怕有些人不这么认为,爷想让我在下人面前长这番脸面,我倒是觉得杨氏带进来的那个嬷嬷呆会儿怕是能让我没脸。”

“她敢!”四爷顿时冷了脸,“有爷在,倒要看看哪个奴才这么胆大。”

年秋月没有接话,她昨儿就知道了杨秀萍陪嫁进王府的都是什么人物,那管事的嬷嬷可不就是铺床摆妆那天管事的嬷嬷陶氏,大丫鬟带了两个,叫什么春草、春桃的,还有两个二等的丫鬟,原先叫什么不知道,只听说改了名儿,叫红香、红袖,听这名字,怕是将来想抬通房的,否则做什么和红玉、红缳那两个丫鬟一样的红字。

四爷用了饭,前边偏厅那儿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坤泰院的两位主子起了,已经离了院子向前边儿走去了,年秋月笑了下,同四爷一道也出了院子。

快到偏厅那儿时,遇见了耿巧琦,耿氏规矩地行了礼,一行三个主子进了前厅的院子。刚坐下,还没将凳子暖热,就有丫鬟挑起帘子,屋内的女人们就坐正了身子,年秋月也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见到弘时和杨秀萍并肩走了进来,四爷的眉头就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然而喜气洋洋的杨氏根本就没有瞧见,倒是几个格格看到了,心里就开始嘲讽杨氏。

弘时见到自己阿玛旁边坐着年侧额娘,愣了一下,就回神了,袍子一撩,恭敬地给上首的两人跪了下来,“儿子见过阿玛,见过年额娘。”

他这话让下边包括耿氏的脸色都不自然了,倒是四爷眼底滑过一丝深意,并没有生气,两人下边摆放的是两个垫子,弘时久不见自己媳妇行礼,皱眉,回头看杨秀萍,杨秀萍愣了下,却没有跪,反而开口了,“阿玛,嫡额娘呢?”

这话一出,四爷眼底幽深了两分,苏培盛忙开口,“福晋昨夜受了凉,今晨风寒更重了,起不了身,三太太还是快些行礼吧,再耽搁就误了时辰了。”

杨氏有些不大甘心地咬了下嘴唇,这才跪了下来,“儿媳给阿玛、年侧额娘请安。”就有丫鬟捧着朱红的托板近前,杨氏举起茶杯恭敬递给了四爷,“阿玛请喝茶。”

四爷冷笑了声,这才接过,却是轻轻抿了下,就放回去了,年秋月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等着杨秀萍敬茶,岂料这杨秀萍就起身了,端着茶盏一鞠躬,“年侧额娘,请喝茶。”

年秋月并没有急着接,而是看了眼四爷,眉毛挑了下,您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四爷心里升起一丝愠怒,“怎么,你年侧额娘还担不起你跪着的一杯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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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府里敬茶

( )“这....”,杨氏不由去看自己嬷嬷。

陶嬷嬷忙上前一步,“回四爷,咱们主子是正经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奶奶,按理,跪着敬茶的只能是嫡亲的公婆,这年侧福晋虽然是主子,可是也不该......”

“放肆!”四爷将手边另外的茶盏猛地朝地上一掷,“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你这奴才插嘴的份儿,杨家怎么教的奴才,就这么懂规矩?侧福晋也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还是你家主子的长辈,爷说当得就是当得。”

杨氏不由有些委屈,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

弘时叹了口气,“阿玛,杨氏她刚进门,不知道府里情况,年侧额娘料理府务,照顾阿玛您,嫡额娘德行又有亏,年侧额娘自然担得起杨氏的礼,杨氏,你还不快跪下给年额娘敬茶!”弘时心里门清,别家宠妾灭妻早就被御史台的那群大人们骂成什么样儿了,自家府上的年侧额娘却是从没有被参合过的,还不是皇玛法那儿默许了吗?

早就同杨秀萍说了,府上和别家不一样,年侧额娘的地位那是整个四九城都默认了的,当年嫡额娘做的事儿虽然没有宣扬开来,有些地位的人家却是多少都知道些的,若不是乌拉那拉家还有可用的地方,皇家又不想让人知道这丑闻,哪里会留着这么个媳妇?

杨秀萍被骂了,心里不舒服,很委屈地看了眼三阿哥,弘时越发急了,他有些救自己妻子,但对方怎么就不上道呢,万一热怒了年额娘,年额娘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曾祖母那儿随口说两句,也就秀儿受的了。

弘时瞪了杨秀萍一眼,年秋月在上首看的一清二楚。笑了,“得了,弘时,你也别给你媳妇挤眉弄眼了。我看出来了,她觉得我不是她嫡亲婆婆,不愿跪着敬茶,也罢,梧情。替我接过来茶。”

杨秀萍脸色先是一白,听完脸色瞬间涨红,但是梧情已经走了过去,她举着茶盏也累了,有心不想给,无奈抢不过梧情,眼睁睁看着梧情将茶盏递给了年秋月。

年秋月接过,抿了一口,就放在自己身边小几上,眉眼一弯。就笑道,“不是你嫡亲婆婆,也不是你正经婆婆,也就这样全了礼罢了,待会儿李格格那儿可是你正经八百的婆婆,杨氏,你可莫要再拗了性子。”

杨秀萍咬唇不语,弘时看了她一眼,心下叹息,年秋月说完。对梧情使一个眼色,梧情从袖筒里取出了一个八宝簪,“主子有言在先,你无礼在前。她却不能一样堕了脸面,这八宝簪是给新媳妇的见面礼,三奶奶且收下吧。”

“媳妇谢年侧额娘。”杨氏觉得屈辱,面上就带出来了几分,四座的几个格格就都在心里暗暗摇头,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当不得大场面。

杨秀萍接着站着给耿侧福晋敬了茶,想了想,很是委屈地跪着给李氏敬茶,李氏一看就知道对方心有不甘,也不接,直让杨氏端着茶盏足足举了半盏茶,瞧着对方手臂轻颤,似乎是举不住了,才冷笑一声,接过了茶盏,却是不咸不淡道,“宋姐姐,现在的小姑娘家真是越发不济了,想当初咱们进宫那会儿,这茶盏一端有时候就是小半个时辰,现在……哼,茶我喝了,你起来吧,以后好好伺候弘时,为人妇,切莫善妒,弘时屋里八那个有孕的通房,你要好生照顾着,那丫鬟肚子里可是弘时第一个孩子。”

年秋月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日穿出来的衣服,低头时掩饰了她唇角讥讽的笑意。得,李氏不提醒,没准儿人家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这一强调,看吧,不出一个月,那孩子就得掉。

杨氏应声“儿媳谨听额娘教诲”,李氏这才在那托盘上放了一对镯子,看那玉质,也还算好。

杨秀萍起身,给另外几位格格行礼那就更简单了,只是把身子略微那么一欠,茶就奉上了,几个格格唇角笑意敛起,意思意思接了茶,放了赏。

见茶已经敬完,四爷朝年秋月看去,年秋月毫不客气翻个白眼,我不干,四爷再看,那丫头奖眼睛一闭,竟然不理人了。四爷险些被气笑,只好敲了敲椅子,苏培盛早将两位主子的小小沟通看在眼里,正准备着呢,见此,忙上前一步,“三奶奶,福晋今儿没有来,奴才代替福晋和四爷嘱咐您几句,咱们王府最是重视规矩,您既然已经嫁进来,就要守咱们雍亲王府的规矩,守皇家的规矩。”

杨氏皱眉,心道,有规矩你们就不会让个总管给我训话了!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腹议一下,面上恭敬点头。

李格格在旁边瞧着,心里很是不顺畅,这媳妇看起来可是非一般难以拿捏。但凡做婆婆的,都不喜欢媳妇太强势,尤其是古时候,那可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规矩一条条摆着呢,由不得你这做媳妇的蹬鼻子上脸。李氏作为婆婆,当然是想给自己儿媳妇立规矩的,但是看今早上的情况,连年氏都吃了个闷亏,自己如今连侧福晋都不是,怕是日后会让媳妇给难堪了。

不过......李氏看了眼自己儿子,好歹儿子是自己亲生儿子,虽说有时候气人了些的,但她已经发现了,只要不是对府上孩子出手,去惹年氏,儿子还是很听自己的,至少还有个孝道能压着这杨氏。年氏毕竟不是正经婆婆,这点儿,还是自己更占理的。

苏培盛说完这两句,清清嗓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年秋月却道,“苏总管,行了,少说两句,她俩今日还要去宫里见各位娘娘的。回头让李格格好生指点自己儿媳妇就是了,四爷,我还要去清音小筑陪太后娘娘,就不在府里多呆了。”

她起身,四爷也跟着起身,“爷今日不用去,先和你一起去给皇祖母请安,苏培盛,去备马车。”

四爷吩咐后,苏培盛立即去了。几个格格也准备离开,这时候,刚出炉的四爷府第一个儿媳妇,杨氏又办了一件蠢事。陶嬷嬷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彼时,四爷和年秋月已经走到门口儿,却听杨氏突然开口喊住他们,“阿玛。媳妇还没有见过曾祖母,今日去宫里请安,皇祖母也是不在宫里的,不知道儿媳和三阿哥能不能跟阿玛和年侧额娘一起去给太后娘娘敬杯茶?”

四爷闻言顿足,示意年秋月回答,年秋月回头,笑了下,很是温和,“太后娘娘昨日说了,她在清音小筑小住。不想见其他人,弘时,你注意着时间,不要误了请安的时辰,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想见你媳妇了,自然会说的。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让你媳妇多学些规矩,最好把宫规看一遍,你曾祖母的脾气,弘时你应该清楚。”

年秋月语气温柔。说的话却是极其不温和,杨秀萍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身子晃了晃,有些经受不住打击。看向四爷,却心塞地发现四爷根本不理她,已经走了。

年秋月说完,也跟着四爷一起离开。她们两个刚一走,宋氏几个就起身也要离开,耿侧福晋叹口气。“尹妹妹,去我屋子里坐会儿吧。”

“姐姐既然邀请,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巧姐姐屋里槐花做的桂花糕我还真是想得紧。”尹格格笑笑,高兴地说。

两人相伴离开,刚走两步,尹格格突然停住步子了,“三阿哥,贱妾提醒您一句,您瞧,你阿玛那么宠着年侧福晋,两人也几乎没有在人前并行过,你们就算是新婚夫妻,恩爱有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

杨秀萍的脸色爆红,很是不好意思,嗫嚅了好久,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弘时脸红着,却还是道,“多谢尹额娘提醒,是弘时孟浪了。”

尹格格说完,就被耿侧福晋给拽走了,宋格格几个似笑非笑看了眼这两人,也结伴离开了。

她们都一走,杨氏眼泪就开始在眼眶打转,气呼呼对着弘时道,“相公,几个额娘好像都不喜欢妾身。”

弘时的嬷嬷金嬷嬷就开始皱眉,“三奶奶,您不能称呼三阿哥为相公,要喊爷。相公那是汉人家的称呼,咱们满人皇族,不兴这个。”

陶氏眉头就皱起来了,“我家姑娘本就是汉人,称相公合情合理。”

金嬷嬷不高兴地道,“三奶奶,您别忘了您已进入了汉军旗了,还认了张佳老爷为义父,您这样的叫法若是被外面人听见了,怕是要让惹出一番事端的,您若是执意如此,奴才只能禀报了四爷,让主子爷定夺。”

杨氏不高兴,“行了,我知道了。”

见她如此说,金嬷嬷就闭嘴了,她并不想得罪杨氏,毕竟她老了,杨氏进门了,就是她的正经主子,得罪了杨氏这个奶奶她以后日子也不好过,只是杨氏的过错太明显,他不能不说。

好在弘时及时出声了,“金嬷嬷说的有道理,时候不早了,秀儿,该咱们该走了。”

杨秀萍其余话就被他压在了肚子里,赶忙让陶氏和丫鬟看看自己是不是收拾利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这才喜气洋洋和弘时一起出门儿,她才走了两步,想和弘时并行,但是一想到方才尹格格的话,这脚步就顿了下,落后了弘时一步。

两人这么上了马车,去往宫里。

马车刚走,耿侧福晋和那几个格格就得到了信儿,尹格格还在云烟院里坐着,忍不住啐了一口,“耿姐姐,你也瞧见了,往后咱们那日子啊,可是要精彩了,三阿哥新娶的这个媳妇也太不懂规矩了,摆明了觉得咱们身份低,连年主子都在她这儿碰了钉子,唉。”

耿侧福晋笑了,“尹妹妹,咱们不是人家正经媳妇儿,咱们不用那么气,你什么都不用管,看着就行,年妹妹不在府上,由着她去闹腾,时候长了,咱们三阿哥那点儿情分熬完了,她的日子就到头儿了。”

尹格格想了想,也笑了,“妹妹倒是糊涂了,还是耿姐姐说的对,那我就等着瞧好了。不过,姐姐,妹妹我就有些纳闷儿了,年主子不是那么好脾性的人,今儿怎么就这么容易放过了杨氏?”

“放过?”耿巧琦更是乐了,“你真觉得放过啊?今儿个年妹妹那行事可是没有认这媳妇,杨氏在府上奴才们那儿是一丝脸面都没有了,等太后娘娘回宫了,年妹妹没有其他事儿了,十个杨氏都斗不过年妹妹。”

“姐姐说这话妹妹还真是信,只是这杨氏身边的金嬷嬷从铺妆那天就嚷嚷妻妾什么的,是真不知道咱们府上那位形同虚设还是故意让咱们难堪呢?”尹格格很不高兴,任谁都不被对方整日“妾室是奴才”的念叨。

“妹妹,何必和这些认不清局势的人计较?”耿氏将手里针线活儿往身边一放,“早些年你受气不比现在多,如今日子好多了,气也少多了,你啊,也别多想,好好的伺候爷,早点儿有了身孕生个孩子傍身多好。”

尹格格羞涩地笑了,“妹妹也想,整日瞧着姐姐身边有四阿哥陪着,妹妹是看着心里真羡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福气。”

“快了”,耿巧琦拍拍她的肩膀,“福晋没有那么大权势,只要你有了孕,自己小心些,这次没有人敢动你的孩子了,虽说你以前伤了身子,但是也过了这么久,你这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孩子啊,肯定是快来了。”

“那就承姐姐吉言,上次是妹妹不懂事,这次我一定好好护着孩子,也不求其他了,是个姐儿妹妹就知足了。”尹格格手摸向肚子,放佛真的有个孩子一样,耿氏眼前一亮,“你这架势...莫不是真有了?”

“妹妹也不知道,妹妹这月事这两个月才方稳定些,这月是晚了两天,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喜事。”尹格格有些羞涩又有些期盼地说。

“那就过几日请个靠谱的大夫瞧瞧,我啊,等着听你好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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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官场风云

( )年秋月离开王府,就不再管王府的纷繁事务,但是王府的消息却是每天都要传到她这儿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王府新娶的媳妇杨秀萍的消息,话说杨秀萍当天和弘时阿哥一起进了宫,太后娘娘虽说不在宫里,但是宫里妃嫔可是不少的,有头有脸儿的都在宜妃的长春宫里候着了,来的多半都是好奇,这样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到底是怎样性情?

十四阿哥那年征战回来倒是见过这姑娘长相,只是当日发生了些事端,这不是没有仔细端详这姑娘嘛,刚巧今日就好生瞧瞧。

年秋月于是就知道了,宫里那天的热闹,杨秀萍的嬷嬷说的那起子妻妾之说有些人还是知道的,这些知道的妃嫔们面上是不显山不漏水的,但是心里自然是堵着一股子气的,别的不好弄,这说话时候没有看见你行礼也是正常的吧,这一不小心让你多跪了会儿那是宫里太平常的事了。在诸位妃嫔的同心协力下,杨秀萍当天可是加起来足足多跪了半个时辰,这还不算倒霉的,这姑娘是个脸上带话儿的,在场的都是人精,瞄一眼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宜妃是个泼辣的,说话行事一向是卡住规矩允许范围内肆意撒气,当场逮住个由头就好生训斥了杨秀萍一番,直把人家姑娘训斥得眼泪汪汪,想哭?娘娘们都在这儿坐着,你这么一哭,是不是想让外人以为宫里的娘娘苛待了你啊?还是你想御前失仪啊,别忘了你待会儿是要去面圣的?

这下好了。杨姑娘生生是红了眼眶,也不敢掉下一滴泪,出门见到三阿哥那时候眼泪都已经打转了。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说是娘娘们不体恤,一个个只会在底下身上耍威风,又说什么宜妃训斥了她,那做派跟她是皇后似的,皇后才有训斥命妇和儿媳的权利云云,这么一说。弘时是当场变脸了,忙伸手要去堵住她的嘴,却是已经晚了。这话毅然被人听了去。

于是,这二人好不容易到了乾清宫,皇帝连见都不见了,只让李德全传了两句口谕。杨氏女行为无端。于宫中妄议长辈是非,犯口舌之过,着令闭门思过,罚抄《女则》百遍。念及三朝回门,许可当日不用禁足。

要说杨家这闺女真是长歪了,这嫡庶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听的嬷嬷的训导,皇帝这番话让杨秀萍是真的被吓到了,当场就脚下一软。竟然跌倒在了地上,李德全心里止不住嘲笑。面上却是恭敬扶起来,弘时见自己媳妇这般狼狈,也不在宫里多呆了,就匆匆回府了。

所以,杨秀萍这番宫中之行那真是不愉快,弘时有心安慰,都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想了许久,才再度给媳妇叮咛,要谨遵尊卑孝悌,小心谨慎行事。

年秋月知道这个消息时候嘴角都抽搐了下,真心觉得杨氏自己在作死,索性也就不煽风点火了,只是看着事情发展。

杨氏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哪里肯服气,只是皇帝让她禁足,她也只能暂时乖乖抄书去了,她性子本就是活泼野道的,这让她坐下抄书,还真是难为她了,还好她娘曾经是个落魄的官宦女,教会了她读书习字,不然她会愁死。

杨氏被禁足抄《女则》,一时半会儿就是有什么打算都只能是想想了,好不容易呆了三天,到了回门这天,杨秀萍真是长出一口气,颇有种被关押久了,放风的感觉。

杨秀萍回门儿,尹格格就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新媳妇回门上借口出门逛逛,偷偷给自己找了个大夫,这一诊脉,还真是喜脉。回去后,尹格格就难掩喜色,在屋子想了好一会儿,要去找耿侧福晋商量,尹格格的嬷嬷就拦住了自己主子,夏嬷嬷很是紧张,“主子要去哪儿?”

“去给耿姐姐报信儿啊,耿姐姐一直等着我的确切消息呢,我还想从耿姐姐那儿问一问,她当初是怎么把四阿哥保住的?”尹格格停下脚步,看一眼自己嬷嬷的脸色,就笑了,“嬷嬷,不用这番如临大敌,我相信耿姐姐不会对我孩子怎么样,但是我不怎么信任其他几个,我想拉个同盟。”

夏嬷嬷讪笑了下,“奴才是为自己担忧,耿侧福晋毕竟也有自己的孩子,格格是不是对她太......”

“咱们府上有个年主子在,其他人有没有孩子除了有没有念想外,我还真没觉得有其他什么了,嬷嬷,耿姐姐如今负责管事,她比谁都怕我孩子出事儿,嬷嬷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尹格格拂拂耳边的碎发,“我知道嬷嬷是担心府上争风吃醋的,我会有什么闪失,以前是这样,如今啊......嬷嬷自己想想,比着早些年可不是平静了许多,这怎么争也不会有爷的宠,还不如抓住手上的那点儿权呢,麻雀虽小,也还是有些肉的。”

这话一说,夏嬷嬷就有些想笑了,她转念想了想,觉得自己主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就叹口气,“格格可要小心,虽说耿侧福晋比起那几个是可信些,但是还是要防着些的,您这么几年了才又有了身子,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我省的。”尹格格摸摸肚子,点头,眼底满是思量。

年秋月是通过一封信知道尹格格有孕的消息的,信还是尹格格自己写的,彤情拿给年秋月时候都觉得诧异,“主子,尹格格的信”,注意,这语调是上扬的。

年秋月挑眉,“这倒是稀奇,拿来瞧瞧。”拆开信,快速扫视完,她就笑了,将信凑近烛火边儿点燃,往烧废纸的盆儿里一放,“尹格格有孕了”,她看向屋里两个正好奇看自己的丫鬟。

“啊”,梧情愣了下。“主子,这不捂着消息还捅到您儿的,是想示威还是.....”。见年秋月鼓励的看着她,她撇嘴,“总不是让您帮她护着孩子吧?”

“呸”,彤情朝地上啐了一口,“想得美,自己孩子不自己护着,还想让咱们主子出手。当咱们主子整日闲得风花雪月的啊?有空替她挡箭啊?”

梧情敲她脑门一下,“瞎说什么呢,主子都还没有发话呢。你就在这儿抱怨起来了。”

彤情揉揉头,委屈地道,“奴才这是为主子鸣不平呢,姐姐还要打我。主子。依奴才看来,定然是主子那会儿帮了耿侧福晋,这尹格格才会想起来这事儿了,打起咱们主子的主意来了。”

年秋月抬手,示意彤情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没空护着她的孩子,梧情,你明日回府走一遭。传我的话给尹格格,太后娘娘这儿离不开我。若是她真想平安护着孩子,让她演出戏就是了,明日让她死活赖上耿姐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而后因为触怒太后,被发往庄子上反省,待到孩子八个月左右,府上派人再接回就是了。”

“主子为何要帮她?”彤情很不高兴。

“因为她构不成威胁,又不是那白眼狼一样的性情,我今日帮她一把,她这一辈子都要欠着我的人情,但凡她日后敢有任何对不住我的,不用我出手,流言也会让她和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生个姐儿也是内务府出嫁妆,生个哥儿,我也不怕,好好护住自己家孩子,教养好自己孩子,可比害其他人的孩子可靠地多。”年秋月从妆匣子底部拿出一个小银锁来,“这是当初太后娘娘在寺里时候让大师开光的宝贝,给了五个,梧情明日给尹格格带上,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

梧情点头应下,“奴才知道了。”

彤情挠挠脑袋,倒是也渐渐明白过来主子的意思,也就不吱声了。

第二日,住在清音小筑其他院子里的人或多或少就知道了些消息,一直以来怀疑是太后老佛爷居住的那个院子发生了争执和训斥,好像是雍亲王府的耿侧福晋带了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但是带来的人却惹怒了太后娘娘。

同日,耿侧福晋回府,府上的人也就知道了,早起时候死皮赖脸要跟去的尹格格触怒了太后,已经被年侧福晋发往庄子上了,说是反思些时日再接回来,对于她能不能回来,大家是各有各的说法的,但是今日见尹格格能去太后而起了心思的人却是都心里敲起了鼓,暗自庆幸自己脸皮还不够厚,没有跟着去。

四爷那儿自然是没有瞒着呢,苏培盛方一说完,四爷就停笔了,“你说.....你主子给住的这个主意?”

“正是年主子给出的主意,还说服了太后娘娘一起演了这出戏。”

“是了,府上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大胸襟”,四爷说了这么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书桌上的一个匣子,取出了一个乌木雕刻镂空游春图的细长匣子来,“你明日去清音小筑一趟,替爷将这匣子给你年主子,再给爷传个话,这是亮工让人带进京城的,亮工过些日子会回京会见皇上。”

“哎,奴才明白了,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爷过几日忙完手上这点儿事儿,就也住到清音小筑去,让你年主子给我提前准备好一应吃穿用度,屋子就不必单独准备了,爷和她一个屋子就是。”

“奴才省的了,年主子若是回了什么,奴才一定原封不动地学给主子。”

年秋月知道后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就让丫鬟给年家送了信儿,好让年遐龄和西林觉罗氏也高兴高兴,至于年羹尧要回京和皇上说什么,她是没有兴趣知道的。

六月里,四川巡抚年羹尧回京,六月半,皇帝一道圣旨下去,惊动了半个朝廷,原四川总督贪赃枉法,即刻脱官帽、除官服,押解入京,年羹尧就任四川总督职位。因原总督贪赃的赃款已经转移,查其账目和内大臣费扬古、内阁学士王临渊等人有些关联,特命费扬古等相关嫌疑人员暂且离职,居于府中待审,无诏不得出府。

年秋月听到消息时候手中正在抄写佛经的笔都掉了,这一页即将完尽的纸张就彻底废了,侍立在一旁的翠薇忍不住抽了口气,“真是可惜了,主子废了好一会儿功夫了呢。”

“不可惜,能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别说是一张纸了,就是十张我也高兴”,见纸张已毁,年秋月索性停笔不写了,洗洗手坐下来,让雪薇上一杯茶来,笑道,“明儿苏培盛再来,我非要问问这狗奴才,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瞒着我。”

雪薇端着盏茶进来,闻言咯咯笑起来,“主子,您也别问,苏总管那嘴啊,就跟蚌壳似的,难撬的很,主子爷要是说让瞒着您的消息,就是太后老祖宗都别想知道。”

年秋月闻言被逗乐了,“若是被苏培盛听到你这小丫头这样编排他,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奴才才不怕他,奴才有主子您护着呢,他不敢惹”,雪薇挤眉弄眼的,“主子,您不知道,方才您不是让奴才去年家送帖子吗,奴才听到了个消息,乌拉那拉大人怕是不得好呢,听说幕后的人还有几个老王爷,但是好像几个老王爷已经商量好了,要让乌拉那拉大人顶缸呢。”

顶缸这词雪薇还是跟年秋月学的,自觉很是贴切,时不时都要用上两遍。年秋月听完就皱了下眉,“你是从哪儿听到的?这样的消息年家的奴才还能传的满府都知道?”

“不是,是二爷身边的三贵哥偷偷给奴才说的,不是奴才道听途说的。”雪薇努努嘴,“三贵哥说了,前几日有几个老王爷做东道主请了二爷喝酒,还送了两车的礼物呢,就是为了这事儿。”

年秋月点头,沉思了会儿,“雪薇,这事儿你给我说一遍就是了,任何人都不要再吐露一个字儿了,你可记好了,还有你们”,她指指屋里伺候的其他人,“半点儿风声都不能给我走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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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福晋想抓权

( )四爷府的女人以为乌拉那拉家的事儿应该很快有个结果,和福晋有过节的几个甚至盼望着福晋的娘家早点儿倒台,倒是事情却并没有如这些格格们所料,除了两三个四五品的官员被下了狱,或流放,或抄家,大头的乌拉那拉家却依旧只是紧闭。

迟迟得不到宣判其实更残忍,乌拉那拉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真是急得团团转,想出门求救各家姻亲好友,却没有办法出门儿,只能借助于出门买菜的婆子们,但这些婆子们知道些什么呢,不知道时局,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想法,只是个传信儿的。传信儿最麻烦的就是消息变化太快,跟不上京城各处的变化。也因为这,乌拉那拉家算是耽误了时机。

年秋月冷眼看着京城时局的变化,自己关起门过日子,每天监督着自己孩子养成良好习惯,看好老太太和自己孩子的吃住,其他都不去管。

九月里,暑气过了多半,老太太决定回宫了,年秋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陪着老太太回了宫里,将老太太安置好了,这才带着孩子回了府。

年秋月回府,就像是一滴水滴到了油锅里,本来因为四福晋娘家的事儿已经沉寂下来的雍亲王府再度沸腾起来,不是这些格格们多喜欢年秋月,而是觉得年侧福晋比自己有实力,没准儿更能扳倒福晋。耿巧琦比其他人都喜欢年秋月回来,近来事情很多,耿侧福晋真是有些心力憔悴了,她性子柔,很多时候更想和稀泥,但现在的局势她是越发无法好好当和事老了,年秋月的及时回来让耿侧福晋长出了一口气,当即表示将所有管家权交还给年侧福晋,年秋月笑了笑,推辞了。

耿侧福晋愣了。有些恍神儿的回了自己院子,想了又想,第二天又继续来到了梧彤院,再次请求年侧福晋接手庶务。年侧福晋笑了笑,表示大家做的很好,她不用费心,耿巧琦黯然离去。三日后,在大家一同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耿侧福晋当着诸位姐妹的面儿,第三次请求年侧福晋接手庶务,说是自己能力一般,打理府里事情还好,和各府各家打交道并不是太擅长。

这次,年侧福晋终于同意了,耿巧琦这心里松了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上首的福晋乌拉那拉氏突然开口了,“年妹妹的能力那还真是一顶一的,不然汗阿玛也不会将照顾太后娘娘这样的事儿交给妹妹你了。妹妹这次伺候太后这么久,可是一项大功劳。”

年秋月笑笑,“这是咱们做媳妇的本分,哪里敢居功啊。”

“你们年家人都是有本事的,妹妹就不要谦虚了。妹妹不在府上,姐姐就一直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年二爷高升了,恭喜妹妹娘家又强大了一步。”乌拉那拉氏皮笑肉不笑,看起来丝毫不像是这恭贺人,倒是像咬牙诅咒人。

年秋月笑容多了两分。“那可真是托了您的福气,若不是姐姐的娘家不争气,妾身的哥哥还真找不到立功的机会,您给妾身道喜。说真心的,妾身全身都不自在。”

乌拉那拉氏强逼出来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妹妹这话说的,出了阁的女人就不算娘家的人了,我虽然恼怒自己娘家被惹了嫌疑,但祸不及出嫁女是自来的规矩。妹妹若是打什么算盘。我趁早提醒一下你,不可能。”

年秋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罪不及出嫁女那是都知道的规矩,妾身可没有打什么算盘,姐姐这位置....妹妹要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姐姐家真的有什么不是,您也依然是咱们府上的福晋,能让您挪位置的可从来都不是妹妹我。”

她这话暗示的可就多了,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白了下,“我若是不这了,这一府的女眷,除了妹妹你,还能有谁有资格呢?”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福晋,您这话是想让所有姐妹都仇视妾身吗?自来就没有侧福晋扶正的先例,福晋是在说笑话吗?”年秋月见在场的女人脸色都变了下,心里知道乌拉那拉氏打的什么算盘,面上却依旧笑着,“皇家自来不准有这种情况出现,但凡是福晋驾鹤西去的,都是另娶了继福晋,还没有开过侧福晋升上嫡福晋位置的。若是有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乱了纲常,各家的嫡侧福晋之争就要愈演愈烈,自来家和万事兴,汗阿玛如此英明,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那几个女人都收起了表情,是啊,历来真是没有这事,如果真出了这样一个先例,那岂不是各家的侧福晋都要卯足了劲儿都要干倒嫡福晋,不管是毒死还是败坏了名声的,不都是为了能顺利升为嫡福晋吗?到时候就真的乱了,皇家怎么允许这样的事儿呢?

耿侧福晋眼珠转了下,“福晋,您这话可是让妾身和年妹妹都没脸了,妾身和年妹妹可没有这心思。妾身知道福晋手里没有主持中匮的权利,您心里不舒服,觉得是妾身和年妹妹存了大的心思,妾身和年妹妹也委屈啊,庶务是爷让姐妹们管的,年妹妹特意将中匮权利分成了几份儿,分给了诸位姐妹,大家相互监督,若是妾身或是年妹妹真的有野心,何必这样分权呢?”

说着,耿侧福晋更是直接跪了下来,拿出了帕子拭泪,“福晋这样扣帽子,妾身可不能认啊。”

年秋月瞟了眼跪在地上的耿巧琦,给梧情使了个眼色,又悄悄看了眼几个格格,接着也起身,一撩衣服,也跪了下来,“福晋,您若是真的这么想,妾身只能跪着给您请罪了。”

她们这两个侧福晋一跪下来,其他格格哪里敢不跪啊,立即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她们每个人都管着些事儿,手里都有些权利,若论起来,岂不是福晋也要给自己安上个什么罪名。看今日福晋这架势。是想要夺回管家权,得了好处的各位格格们怎么甘心交出来这点儿权利,自然是要站在年侧福晋和耿侧福晋这儿的。

“福晋息怒,贱妾们是万万没有这个想法的。”几个格格异口同声。乌拉那拉氏瞬间傻眼,她本意是想给年秋月拉仇恨值的,怎么就到了这地步,一群人全部跪下来,倒跟自己难为了这些妾室一样。

“你们你们快起来。本福晋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不过是咱们姐妹间说说笑话,问询两句,怎么这么大阵势,倒是把我给吓到了。”乌拉那拉氏反应很快,立即示意自己丫鬟去扶起当先的两个侧福晋。

年秋月哪里肯起来,小丫鬟就不自觉多用了两分力气,年秋月就哎呦一声叫,眼眶都红了,捂着自己手臂直倒抽冷气。“福晋,你你竟然下狠手,你这丫鬟....”

彤情立即跑过来,眼泪都掉下来了,“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她将年秋月衣服撩了起来,就见那白玉般的皮肤上出现了红印子,分明就是那丫鬟用力时候的指印。彤情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主子。主子”,她对着那丫鬟就伸出手,用力打了过去,“你这狗奴才。竟然敢对主子动手!”

那丫鬟有些惊慌,捂着脸颊,不由回头去看椅子上的乌拉那拉氏,她是想让年侧福晋吃些苦头,可是她那力度她自己知道,怎么可能就有红印子呢!

她们哪里知道年秋月那皮肤。只要力气有一点儿大,那皮肤上就会有红色印子,因为这,四爷平日亲热都不敢太用力气,唯恐那白嫩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印子,四爷心疼。

一见这架势,乌拉那拉氏也有些愣,她一边心里嫉妒年氏有这样好的皮肤,一边儿忧愁自己丫鬟不会办事,当即就怒斥自己丫鬟,“跪下,掌嘴,你竟然如此没有轻重,伤了主子,你就是万死都难逃其责。”

“怎么回事?!”这时候,门口传来威严的熟悉的声音,屋内的人都一瞬间噤声了,四爷!是四爷!

彤情反应很快,立即呜咽起来,起身,在四爷面前就跪了下来,“爷,求您给主子做主,主子她...她....”,她一指年秋月,四爷就紧张起来了,“你家主子怎么了?”四爷目光就直逼乌拉那拉氏,“福晋,你把秋月怎么样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她强压住自己身体的不舒服,“爷,都是误会,是妾身的丫鬟,平日里干粗活儿的,手底下没个轻重的,这不,要去扶年妹妹起来,没成想伤住了妹妹。”

四爷冷哼了一声,“来人,把这丫鬟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这么毛手毛脚。”

“四爷,这...这是妾身娘家送来的丫鬟,不是府上的。”

“怎么?不是府上的丫鬟就能不遵守咱们府上的规矩了?”四爷目光如火炬,灼灼逼人,“福晋什么时候也这般行事了?行,不是府上丫鬟,爷可以不动她,苏培盛,将咱们府上不是内务府奴才的、卖身契不在府上主子手里的,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还是管事嬷嬷,通通都给爷扔出府去。以后,这样不明身份的,通通都不准进府里。”

四爷说这话时候隐隐带着杀气,乌拉那拉氏离得最近,身子都不由抖了一抖,想了想,一咬牙,“慢着,爷,是妾身的不对,这丫鬟既然进了咱们王府,就要守着咱们王府的规矩,按王府规矩行事,苏总管,拖出去吧。”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最后都几乎听不到了,可见是真的心疼自己丫鬟。

也是,乌拉那拉家那次废了多大功夫才明着安排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如今因为这丫鬟的不小心就要二十个板子是,苏培盛那就是四爷的人,能不知道四爷的意思?二十二板子下来,怕是不死也残了。因为这,她看向年秋月的眼神里就满是怨毒,“年妹妹,姐姐对不住你,这丫鬟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妹妹。姐姐这这儿给妹妹陪个不是,是姐姐管教不利。”

年秋月此时已经被梧情给扶了起来,这一旁坐着了,屋里其他人也都起来了,站着看情况。

年秋月冷着张脸,“福晋,这样的丫鬟您也敢放身边伺候?也不怕一把蛮力伤了您?也是,您一把年纪了,皮肤没有我这般嫩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罢了,乌拉那垃家的丫鬟,我一个王府的侧福晋也没有资格计较,也不是福晋您管教的,我做什么要找福晋的不是呢,都是乌拉那拉府没有本事,这样的奴才也送到咱们王府伺候,可见京城的传言是可靠的。”

乌拉那拉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起了京城关于乌拉那拉家要败落的谣传,顿时气更不顺了,竟然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年秋月不由吓住了,后退了一步,“福晋,您别这样,您今儿先诬陷我要害死您好做继福晋,如今又吐血的,是真的要坐实我的罪名吗?您身子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您不能这么不仁义啊。”

她脸色都白了,泪眼汪汪地去看四爷,四爷明知道她演戏,却还是觉得心疼,“福晋身子不舒服,以后这晨昏定省就免了,苏培盛,明日拿爷的名帖,请方太医来给福晋看看。”他转头去看乌拉那拉氏时候,眼底都是冰冷的,“福晋,让秋月和耿氏负责打理府上庶务是爷的主意,也是汗阿玛的意思,你最好老实本分些,若是再有什么事端,爷还想念咱们夫妻感情,但是汗阿玛那儿扰乱家宅安宁的福晋,是不存在的。你给爷老实本分些,再有什么...爷不介意空出福晋的位置。”

ps:乌拉那拉家一定会倒台,快了,皇帝的身子也开始频繁出问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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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收拾管事们

( )“爷,你”乌拉那拉氏眼珠都瞪圆了,继而狂笑起来,“爷这心都已经偏得不知道到哪儿了,爷怕是都忘了当年对妾身说过的话了。年氏,你别得意太早了,爷今日能负了我,明日就能负了你。”

四爷因为这句话变了脸色,他怒气无法抑制,登时就踢翻了身边的椅子,“乌拉那拉氏,你还有脸提爷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爷警告过你什么,你怎么不看看你进府都做了什么?陷害妾室,残害子嗣,爷都懒得和你翻这些旧账。今天的请安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爷刚好和福晋还有几句话说。”

大家互相看了看,年秋月率先蹲安离开,梧情扶着她,耿氏看了眼年秋月和丫鬟离开的背影,也跟着行礼离开,快步追赶年秋月去了,她还有话没有和年妹妹说完呢,府上现在有些事儿,棘手着呢。

耿侧福晋追上年秋月后就协同年氏一行人来到了梧彤院,坐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开,看那神色,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然而耿氏离开,梧彤院里的丫鬟们却并不是很高兴,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天,都是觉得耿侧福晋不厚道,主子交给她的时候是多轻松的场子,现在还回来的是这么一个破烂场子。

年秋月看着这几个丫鬟,任凭她们去议论,也不去阻止,她其实心里也不是太高兴,但是她却是不能不接手的,谁让她也有野心,她不愿意这这个节骨眼将权利完全放开。何况这么一个场子看起来很乱,耿氏处理不了,但不代表她年秋月处理不住,耿氏是个和事老型,遇上杨氏这样一个容易被人挑唆的,难怪会成这样局面。

耿氏离开两个时辰后,年秋月派丫鬟将所有管事叫到了梧彤院的亭子处。让人上了热茶和果子点心,却并不急着赶过去,反而悠闲地看起手里的话本儿来。

足足一炷香功夫过去,她才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亭子那边儿怎么样了?”

“回主子,情况不大好,刚开始,她们还都能坐得住,见主子迟迟不过去。现在已经开始大声交谈起来了,听着声音,有些心里该是不高兴的。”彤情实话实说。

“哦?”年秋月起身,“不高兴?看来我不这在府上的这段时日,有些人心大了啊,走,喊上梧情,我们瞧瞧去。”

她带了两个丫鬟悄无声息地前去,路上遇见过路的丫鬟,要给年秋月行礼。都被梧情给阻止了,这么一路到了亭子附近,远远就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年侧福晋怎么还不过来,把咱们喊过来都已经有一炷香了吧,这是想给咱们下马威呢?”

年秋月眯了眯眼睛,“说话的这是谁?”

“是新的采办处的管事,三奶奶那儿的陪房。”彤情前阵子负责打听府上所有的状况,当然要摸清所有人的长相和声音、脾气等。一听这尖锐的嗓门,就冷哼了声。“主子,三奶奶这陪房可了不得,前阵子原先那个采买处管事被查出来贪墨了十两银子,以次充好。好像就有这位的手笔。”

“我怎么不知道府上新进门的奶奶也能安排自己人管事了”,年秋月冷冷开口,“先别说什么,咱们听听她们都说些什么。”

两个丫鬟就都不说话了。

就听那亭子处又传来说话声,“李家娘子,休要对主子不敬。什么下马威,做奴才的等等主子那是应该的,你怎么可以有怨言,年主子还给咱们上了好茶,没有让咱们站着等已经很是体恤咱们了。”

“不过一点儿好处,也值得你念着她的好儿?”那李家娘子冷笑道,“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一个侧室也能管着府上的庶务,耿侧福晋那能力也就是一般,可见有句话说的对,正头夫人受的教养那是铁定比当妾的强得多的,以色侍人的能有多少能耐?”

“李家娘子!”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再敢对我家主子不恭敬,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彤情眼睛一亮,“主子,是墨翠姐姐。”

年秋月扫她一眼,“我知道。”

“不客气?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李家娘子一点儿也不放这心上,“我哪句话说错了,侧福晋不是给人当妾的?”

“你”

年秋月从松树旁边探出了身子,“李家娘子?好个没规矩的奴才!梧情,赏她二十个嘴巴,让她长长记性,什么时候,做奴才的也能妄议主子了?”

她一出现,亭子里留跪倒了一个片,有四五个人慢了半拍,就显得很是突兀,年秋月看这眼底,手一指,“你..你..你...还有你,出来,站这儿,其他人起来坐吧。”

这四人就脸色难看了下,忍不住下意识对视了眼,这才站这了一边儿。梧情则毫不客气地将李娘子拖到一边儿,从腰间抽出一个板子就开始打了起来。认识这板子的都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掌嘴可是有说法的,拿手打,二十个巴掌打狠了也能养好,拿板子那就是照废了去打啊,这板子是慎刑司惩罚奴才专用了,五个板子以内那这脸是保得住的,超过五个板子,得着脸烂吧。

有两个内侍将一把雕花玫瑰椅往亭子中间一摆,翠薇和雪薇利索地铺上了垫子,送上做好的玫瑰酪,这才退到了亭子外。年秋月往椅子上一坐,“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站出来吗?”

几人垂首,目光私下交换了几下,才有一人上前半步,“奴才们不知,请年侧福晋示下。”

“你是哪个地方的管事?”年秋月胳膊支起脑袋,很是慵懒。

这媳妇一愣,“奴才是针线房的,专门管三奶奶衣服帕子的。”

“哦?针线房不是有大管事吗?你们三奶奶的衣服什么时候能单独有管事管着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府上有这么奢侈了?老吴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坐着的其中一个妇人忙站起身来,“回年主子,这三奶奶看不上咱们府上的衣服,就打发了自己陪房来,说是习惯了自己府上人的手艺,耿侧福晋就安排她做了个小管事。”

“放肆!看不上咱们府上的手艺让她领了料子回去自己做啊。就因为这安排进来一个小管事?知不知道管事是做什么的啊,针线房不是一直归你们张格格管着吗,这么说,张格格也同意了?”

“奴才主子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年主子,我家主子就是个格格,三奶奶那可是新娶的媳妇儿,是主子。您有所不知啊,知道主子不同意的当天。三奶奶的人就到院子里一通大骂啊,句句都是主子奴才的,奴才...奴才..”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说了,梧情,把苏总管请来吧,我要同他好好说说府上的规矩,不过是娶进来了一个媳妇,怎么。难不成是娶了个祖宗不成?”年秋月眉毛一挑,扫视了一角二十个巴掌已经挨完了的李家娘子,“我不过几个月不理事,竟然这样一团乱,我当初是怎么和你们说的,是不是都忘记了,那我就以实际行动让你们都记起来,梧情,一个个的给我问,哪个地方规矩乱了。哪个地方的管事撤职,将副管事提上来,这些乱七八糟设立的管事部门,都给我撤销。咱们府上何时因为一个庶子媳妇的穿用就要单独设几个小管事了?”

此言一出,就有七八个管事娘子变了脸色,更有人直接跪了下来求饶,“年主子,求您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听令行事,奴才知道主子定下来的规矩,奴才心里是从来不敢忘记的啊。”

“是吗?”不用年秋月开口,梧情就已经冷笑起来,“主子当初点了你们几个管事时候说了什么,有这样想犯了规矩添乱,你们还没有办法时候准许你们向主子说明,主子会给你们做主,可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方才说话的那人立即闭口不言了,脸上显出懊悔之色,她哪里想过年主子竟然真的会为自己做主啊,谁让自己亲主子都放弃为她们撑腰了,她们也不想让人分了手里的权啊。

年秋月端起酪,拿小勺子舀着,一口一口品了起来,“我不和你们废话,你们是真不知道我什么脾气?忘了告诉你们了,前几天,耿侧福晋三番五次请求我接任府务,我一直拒绝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为了要一个不慕名利的贤名,你们错了!我是在查人、查账!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需要我一条条给你们说吗?”

就有几个管事娘子低下了头,但是那几个杨氏的人却是依旧昂起脖子,“侧福晋,你一个侧室管家本就是乱了规矩,还给我们说什么规矩,不是可笑吗?即便福晋身子不好不能管事,那还有我们三奶奶呢,我们三奶奶是明媒正娶的奶奶,交给她管事才是正和道理。”

“看来还真有人看不懂形式?”年秋月放下碗勺,“这样的人,想来也和她说不通道理,我也懒得与你废那口舌,梧情,一碗哑药,灌下去,发卖了算了。”

梧情应声,还想说话的杨氏的另外的陪房人士立即捂住了自己嘴巴,不敢说什么了,彤情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怒道,“我们主子管事那是当今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允许的,你家主子?你家主子也不过是个庶子媳妇,三阿哥也不过是个白身,你家主子这儿充什么奶奶,你和你家主子一样,都是对规矩一知半解,我劝你们这些人,回去好好学学规矩,这次不过是发卖出去了,若有下次,怕是直接杖毙了。就算你告到皇上那儿,也是不占理数的。”

“彤情,这些人已经没有救了,和他们废话什么!苏总管来后,你和梧情好好和苏总管汇报一下前几天我让你们查到的东西,至于该怎么处置,我累了,交给苏总管了。”年秋月起身,走了两步,回头,“你们几个没有犯事儿的,就可以回去了。”

在场的人就都跪安恭送年侧福晋离开,方才挨了二十耳光的则用怨怒的目光看着年秋月,那被发卖的早已经被堵住嘴拖下去了,剩下的即使心有怨言怕是也不敢说了。

回去的路上,年秋月止不住叹气,翠薇在旁边安慰,“主子,也不是所有管事都这么怕事儿的,尹格格和武格格的陪房不是没有松口吗?”

“若是所有管事都这么容易松口,这么墙头草,这样的烂场子我怎么还会接手?”年秋月眼底一片冷意,“耿氏...她变了,是越发是谁都不想得罪了,哼,上了我的船,她以为她还能够下去吗?”

果然,苏培盛来之后,任凭那些犯了错的管事怎么求饶,苏总管也没有松口,该去掉职位的管事直接发配去庄子上,将副管事中的一个提正,耿侧福晋的陪房倒是给留了些脸面,提上来的副管事还是耿氏的人。

王府总共这么些管事,谁是谁的陪房那还不清楚吗?大家都私下议论,说是年侧福晋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刀斩乱麻,若不是耿侧福晋和年主子一向关系好,苏总管也不会还让那几个活儿依旧安排给耿侧福晋吧,不信你看,那几个新提起来的管事一多半都是内务府分配的人呢。

当然,明面上是这个样子,实质上,内务府分来的人就没有自己主子了?年秋月还是给这些一直管事的格格们些面子的,安排的人也都是她们自己的人,也算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宋氏、张氏等人知道后,也只能叹口气,把自己手底下人再耳提面命一番,便作罢。

杨氏知道后当即气急攻心昏了过去,醒来后一见床边陪房们哭得稀里哗啦,兔死狐悲的,杨秀萍直接将东西一收拾,回娘家了!看那架势,怕是得住一阵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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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杨夫人教女

( )杨氏前脚走,后脚年秋月就得到了消息,听到杨秀萍带了丫鬟和嬷嬷回了娘家,年秋月微微一笑,“让她回,都不要理她,告诉三阿哥,这样的媳妇儿可不能惯着,没的丢了皇家的脸面。杨氏这样的做法那是要将脸丢到外面去,可是咱们王府不能跟着一起丢着张脸。”

口齿伶俐的锦屏一甩帕子,“奴才明白了。”

年秋月慢条斯理继续喝茶,“梧情,外面的风声给我派人一直留意着,杨家是土匪出身,三教九流的手段那是什么都不忌讳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流言”

“奴才一定处理好,不会让流言危及到咱们王府的名声。只是,杨家到底是咱们王府的亲家,这”

“你不用顾忌这,若真是他们杨家放出不该有的流言,尽管反击回去就是。王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你主子我,三阿哥那儿你也不必多想,有这样的媳妇和岳家,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今有多深,到时候就有多恨。”年秋月翘起的那支腿放下,坐直了身子,“希望事情不会像我想的一样,我也不想做恶人。”

梧情蹲身行礼,“奴才这就去安排。”

年秋月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金色怀表,看了看时间,起身去浴室沐浴去了,彤情带了两个丫鬟跟进去+伺候,翠薇很是乖巧,“姐姐去伺候主子,我在这儿守着。爷若是过来了也好通报。”

“恩,好妹妹,你可机灵些。爷若是没有过来,你就派人去打听他今夜去了哪儿,这些事情心里得有数。”

“妹妹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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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萍这一回去转眼就过了三日,她本以为弘时必定会派了马车来接自己,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去了,因此回来时候她就没有告诉杨父杨母实际情况,只说是想家了。回来住一住。但是这三天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弘时或者管家来,杨秀萍就有些坐不住了。

杨大人和杨夫人也觉得不对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自己能不清楚?这三日来那张脸上就没有真正笑过,还说是想家了回来住住?哪家出嫁的闺女会嫁过去没有几天就回娘家小住?

终于,杨夫人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要同自己女儿好好谈谈。她就什么人都没有带。来到了自己闺女的院子,屏退了所有下人,母女二人坐下来好好说了一番,足足交谈了半个时辰。

谈完了,情况了解了,杨夫人一直压制的怒气总算忍不住爆发了,手往杨木桌子上一拍,茶盏都抖动得一阵响。“你给我跪下!”

“什么?”杨秀萍瞪圆了眼珠,她还以为自己娘是要为自己鸣不平。谁知道竟然会得来这么一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夫人,委屈极了,“为什么,娘,我做错了什么?”

见女儿如此桀骜不驯,杨夫人是痛心疾首啊,“你给我跪不跪,还当我是你娘不,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给我跪下!”

杨秀萍磨蹭了下,委委屈屈跪了下来,看向杨夫人的眼里却是很不高兴。

“你还委屈上了?”杨夫人是堵心窝火得紧,她知道自己女儿骄纵有些匪气,但是这些年她也算这对女儿下了好一番功夫教育,自以为闺女是知道人情世故,知道世俗规矩的,再加上有些小脾气,不容易被人欺负,两厢中和,是正好,谁知道今日一听,原来已经这般严重了!

“你出嫁前娘给你说了什么,你是全给忘了吗?娘让你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要对雍亲王府的长辈恭敬,不要插手府上庶务,晨昏定省要严守规矩,你是怎么做的?你你和你身边伺候的人竟然口口声声什么妻啊妾啊的,你以为是普通的乡绅人家啊?”杨夫人一张脸都气得扭曲了,“那年侧福晋是什么人物?十个你都不是她对手,娘早就让你派人去打听,你是不是又不把娘的话当回事?那是皇上都亲自默许掌事理家的人物,说白了,那是皇上都默许的雍亲王府真正当家女人!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娘,不是你给女儿说的,妾就是玩物,就是奴才,身份低贱,生的儿女都是主子,怎么”

“你就记得这了?那是娘以前想把你嫁给普通富贵人家当正头娘子时候说的,谁知道你竟然看上了个皇家阿哥,还逼迫人家写了婚书,娘知道后是怎么和你说的?娘让你忘了以前那些话,给你好好讲了皇家的不同,你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杨夫人气得再次一拍桌子,“来人,将陶嬷嬷给我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再将赵嬷嬷给我派到小|姐身边伺候。”

“娘,你这是做什么,陶嬷嬷对女儿很好,又有主意,是女儿必不可少的人,雍亲王府人多事杂的,没了陶嬷嬷女儿可怎么办啊?”

“屁!”官宦人家出身的杨夫人跟了个山匪也有些年头了,脏话也是学了些的,这一急一气的,竟然不小心骂了出来,将杨秀萍给吓住了,“娘,你”

“咳咳”,杨夫人尴尬地咳嗽两声,“陶嬷嬷是有几分心眼,但是心思不正,雍亲王府的事儿你娘我也知道一些了,全是这刁奴这撺掇你。你这丫头跟你爹一个样儿,瞧着有些精明,实际上笨到家了,谁给你说几句好听的,你就真以为对方为你着想了,陶嬷嬷的事儿你给我闭嘴,你娘我自有主意,这赵嬷嬷是我从外地找的一个教养嬷嬷,那家的小|姐病逝了。这教养嬷嬷就没处去了,要不然就你在京城的名声,我去哪儿给你找教养嬷嬷?!”杨夫人提到这儿就气恼。“都是你爹太宠你,我早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能总跟着他学什么骑马射箭的,还得知道内宅的事儿,你爹非说将来给你找个人口简单的人家,好好的算盘都给打好了,你个不争气的”

“娘”。杨秀萍好在没有傻到极致,这嬷嬷和自己娘之间当然是更相信自己娘,内心天平一倾斜。自然看陶嬷嬷就有些怒气,我说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都是这嬷嬷撺掇的,不然自己怎么会一冲动就赌气回娘家了呢。这下好了。三阿哥不来接我,我可怎么回去啊?要是自己灰溜溜回去了,那就真的丢死人了!

于是,杨秀萍就任由下人们将陶嬷嬷给拖了下去,陶嬷嬷哭着求情也不理会,杨夫人这才满意地看着闺女,“你这丫头就是缺心眼,偏还嫁到了心眼子最多的皇家。你是让你娘我一直为你揪心着啊,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她斜着眼瞧了眼外面噼里啪啦挨板子的陶嬷嬷,“陶氏前几天是不是还挑唆着你,让你出去散播雍亲王府年侧福晋的坏话啊,就说她磋磨媳妇儿,容不下儿媳妇是吧?”

杨秀萍点头。

杨夫人眉毛扬了扬,“你也这么觉得?”

杨秀萍察觉到自己娘的不悦,心道危险,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杨夫人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当即气得伸手这自己闺女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你这丫头,你娘我那么聪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笨丫头?”

杨秀萍讨好地对自己娘笑了笑,“娘聪明着呢,不然怎么能做咱们老寨的军师呢,只是女儿兴许随了爹,心眼直。娘,您就教教闺女,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可怎么办啊?”

“你现在知道为难了?当初回来时候不是挺潇洒得吗?你以为咱家是什么世家,人家捧着你怕着你的?你爹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小将军,在京城是什么都不算,没有家世自己又缺心眼,还不在婆家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进门没两天,上上下下得罪了个精光!”杨夫人说着就觉得脸上发热,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都怪他爹平日太惯着了,惯得缺心少肺的。

“娘,女儿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我这一个闺女,您要是不救我,那我可是真没救了。”杨秀萍耷拉着脸,颇为沮丧。

“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杨秀萍的头瞬间抬起,看向杨夫人,眼睛都亮起来了。

“求年侧福晋原谅你”,杨夫人的话音落下,杨秀萍眼神再度暗淡,“娘,您是在说天书吧,这怎么可能?我都把年侧福晋得罪个彻底了,他怎么可能原谅我?”

“早告诉你凡事得留一条路,你就是不听”,杨夫人训斥自己闺女,见女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心软了,“你也别这个样子,娘亲自去求年侧福晋,约上年家大奶奶,我看那年侧福晋也不是冷心肠的人,你得罪她还不算是太很,还有缓和的可能,娘舍了这张老脸去给你趟出个路,只是你以后万万不可这么任性了。”

“娘,你那岂不是要让你在年氏那儿伏低做小,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是觉得娘委屈?不委屈,年侧福晋可不是一般人物,京城多少有脸面的夫人都要在她那儿伏低做小,娘做得了什么,你爹才是个五品武官了,若不是你要嫁入皇家,娘连个诰命都拿不到。”杨夫人叹口气,“有些话,娘只能和你说一遍,你以后啊,要将年侧福晋当嫡亲婆婆对待,你只要老实本分,不惹是生非的,她就会好好待你,吃穿用度短不了你的,她只要对你流露出来两分在乎,府上、京城就没有几个敢拿你的身份说事,你在雍亲王府也能站稳了脚跟,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三阿哥,再生个孩子,这辈子啊,你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她真的有这么厉害?”杨秀萍有些不敢相信,“我听说她也不过才是双十年华,怎么就能”

“她要不厉害,你公爹能这么宠着她?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你瞧瞧年侧福晋,嫁给你公爹都七年了,这府上还是这么说一不二,连皇上太后都这么宠着她,能不是个厉害角色?娘早就告诉你,把那些妻妾什么忘掉,你这回可给我记好了。”

“恩”,杨秀萍点头,“我记住了。”

“记住了可要做到,你回去吧,娘让赵嬷嬷去你院子里,等你回王府了带着赵嬷嬷,有什么不懂的,问赵嬷嬷也一样,王府的情况虽然难打听了些,但你这位婆婆可是个风云人物,娘还是打听到了一些事,你回去让赵嬷嬷讲给你听,听完了好好揣摩揣摩怎么讨好你婆婆,你看看三阿哥多聪明,对自己亲娘都没有对年侧福晋恭敬,闺女啊,学着点儿吧。”杨夫人叹口气,不愿和女儿多说,挥手让闺女回去,又喊来了自己的丫鬟,好生交代了一番。

她闺女不懂事,她却不能不懂事啊,三天都没有一丝音信,摆明了王府是给自己女儿下马威,不然做媳妇的隔三差五回娘家,谁家都不会高兴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女儿的烂场子,也怪她,没看出陶嬷嬷的心思,竟然以为那是个忠心老实的,谁知道人家看着老实,肚子里打的主意却是想让自己闺女这婆家失宠,给春柳那小蹄子报仇呢!谁知道春柳那不安于室的丫头竟然是陶嬷嬷与人私通生的孩子,可见陶嬷嬷也是个心思不正的主儿。

杨夫人想想自己闺女方才说的话,就觉得头疼,想自己不算精明,也算是聪明了,怎么就没教会自己女儿些道儿道儿呢,连基本形势都看不透,好在孝顺听话,还有补救机会,要不然想想都觉得胆寒。

ps:杨秀萍是那种容易被蛊惑的人,但是优点是听话,这次看到自己娘这么做,心里愧疚,自然是会听她娘的,何况杨夫人给她找了个好嬷嬷,以后基本上不会起幺蛾子了,只是可能还是会被别人给利用了,毕竟性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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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杨秀萍回府

( )年秋月过几日收到了张氏的拜帖,她也同意了张氏来见自己,杨秀萍的心思也就是那样,没有什么恶毒的,就跟小孩子过家家斗气一样,她本就不想怎么样杨秀萍,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以后别那么多事就是了。如今各家皇子之间是明争暗斗,从阳谋到阴谋,是层出不穷,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去陪小孩子斗气。

两天后,年秋月出府了,在京城的稻香村酒楼的包厢里,杨夫人和这位闻名皇城的人物会了面,离开时候,杨夫人忍不住对着丫鬟感慨道:“就你家小|姐那脑子,人家卖了她,她都得替人家数银子。”

小丫鬟沉默不语,内心也是认同自家夫人的看法的。

回去后,得知了消息的杨秀萍巴巴得跑到了杨夫人院子里,“娘,娘,听说你今天和年额娘见面了,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杨夫人气笑了,“你这孩子,真真是女生外向,这就想着要回去了?你娘我刚回来,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你怎么不问问娘今天累不累啊?”

杨秀萍讪讪一笑,很是不好意思,杨夫人见此叹了口气,“行了你,放心地收拾行李去吧,明天三阿哥就会来接你回去,你那年额娘连理由都给你找好了,娘那儿不是有几坛子虎骨泡的药酒吗,你明儿回去时候带上一坛子,回去就送你年额娘那院子里去,别的也不用你多说多做,你年额娘都会给你安排好。你娘这辈子可是都不怎么说好话,今天为了你算是绞尽了脑汁。”

杨秀萍面色很是愧疚,她娘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如今为了自己却她点头,“娘,女儿知道了,以后会好好听赵嬷嬷的,不会再惹事了。”

“恩。有什么你记得和你那年额娘说,免得你这不知道的时候又被谁给利用了,只要她心里有数了,就不会怪罪于你。”

“哦”。杨秀萍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应下了,她本意是惹不起躲得起,但是自己娘却让她多和年侧福晋接触,那她就多接触几次吧。说实在。她不敢告诉自己娘,她是有些怕年侧福晋的,虽然那侧福晋总跟菩萨似的笑着,看起来很是好看,但关键是她收拾人时候也是谈笑间就要了人命啊!

第二天上午,杨秀萍在自己院子里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弘时阿哥的到来,急得她团团转,唯恐是弘时阿哥恼了她,不肯来。赵嬷嬷见此。心里忍不住叹息。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杨家这位小|姐以后的路太难走了,爱上了皇家人,可不是件好事。

赵嬷嬷好不容易哄住了杨秀萍,当天未时正时刻,三阿哥弘时才姗姗来迟,先是见了杨父杨母,解释了下自己来迟的原因。感谢一下杨父杨母这几天对自己媳妇的照顾,又去了杨秀萍的院子,问候了杨秀萍这几日在娘家的生活,而后慢慢悠悠说到了正题。“不是说回娘家来给阿玛拿虎骨酒的吗?酒拿到了,咱们也该回府了,坤泰院不能一直没有女主子看着。”

杨秀萍红着脸点头,招呼着丫鬟带上行李,这才带着一坛虎骨酒回了雍亲王府,杨夫人和杨老爷一起将女儿女婿送上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开,两口子这才松了口气,出嫁的女儿一直在娘家住着,那就是被休弃的意思了。这找了合适理由让姑爷来接,那就等于两家都能下台了。

杨秀萍回了府,先回了坤泰院将自己东西放下,就要往梧彤院走去,她记得自己娘的叮嘱,回府就要先去梧彤院见年额娘。这时候,留在院子里的丫鬟上前小声说了两句,杨秀萍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当真如此?那个爬床的贱丫头呢?”

“昨天已经被年侧福晋给发卖出去了”,小丫头小声回答。

杨秀萍眼神暗了暗,赵嬷嬷趁此劝解自己主子,“三|奶奶,您瞧,若不是有侧福晋在,您怎么也得惹着这口气的,最多也就是给这爬床的丫头灌一碗红花,不还留在身边天天膈应着,爬床都爬了几天了,都没有人发落这丫头,咱们太太方见了年侧福晋,这丫头就被发卖了,可见年侧福晋是原谅了您。”

“那就好”,杨秀萍握紧了拳头,“我才离开不过几日,就有这样的丫头,真是气煞人也。嬷嬷,看来之前陶氏口口声声对我好,都是嘴上的说头儿,以后我这院子就要依仗嬷嬷了。”

见杨氏信任自己,赵嬷嬷心里也高兴,当即就笑着保证替主子清理好院子。

年秋月在院子里听到通报说是三奶奶求见,她笑了,“把人领过来。”

“就领这儿?”彤情很是诧异。

“恩,就领这儿。”年秋月在秋千上晃着,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身后的锦屏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推着,杨秀萍进院子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院子里花草遍地,果树隔三差五没有规律地种在院子里,鹅卵石铺成的路蜿蜒曲折,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坐在秋千架子上,身后几个婢女站立,一个婢女在推着秋千,那女子偶尔回头说笑两句,气氛很是和谐。

杨秀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小步走近,屈膝恭敬行礼,“媳妇给年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这礼行的总算是有些模样了,起来吧,你身后这个就是你娘给你换的嬷嬷?”年秋月示意锦屏停止动作,待秋千稳了,搭着彤情的手下了秋千,将赵嬷嬷仔细瞧了个遍,这才满意点头,“不错,看着是个聪明的,坐吧。”

“您不就坐,媳妇不敢。”杨秀萍正想坐下,赵氏瞧瞧扯了下她的衣袖,她这才反应过来。

年秋月闻言,愣一下竟然笑了,“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回去了几日,倒是懂规矩了许多”,梧情在亭中椅子上搭上一方小垫子。年秋月坐下,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不是那拘泥于旧规矩的人了。”

“你阿玛前几日不小心抻了腿,难为你有孝心,还特意回了趟娘家,有些年头的虎骨酒可是不好找了。年秋月看她坐下,才慢慢说道。“近来京城四方云动,不大太平,你没事也不用多出去,有什么宴会跟着我就是。闲来多看,我知道你性子跳脱,但该安静的时候,是虎也得给我好好卧着。平日心思多花在弘时身上,别把手伸太长,你其他几位额娘都不会亏待了你,争取早日养好身子。有了身孕,你娘也就放心了。”

年秋月语速正常,语气也很舒缓,但杨秀萍却是听得脸色几番变化,最终红着脸小声“嗯”了声算是应下。

年秋月见此,面色不显,心里却还是满意的,看向身后,“梧情,打开库房。将前几日皇上赏赐给我的云纹锦给三奶奶两匹,就拿那玫粉和鹅黄的吧,颜色嫩,三奶奶的年岁也该穿亮点儿。”

“媳妇谢额娘赏赐”。听到云纹锦,杨秀萍止不住一阵高兴,这可是稀罕物,不是谁都能得的,听说宫里也就只得了三十匹,年额娘能给自己两匹。可见是愿意接受自己的示好,承认自己这个儿媳了。

“你回家几日,福晋那儿就错过了敬茶,秀萍,明日一早记得去给你嫡额娘敬茶,她身子不好,近来因为娘家的事更是忧心,寝食难安,你莫要多待,让她好好休息。”年秋月起身,“我方才瞧你一直看秋千架子,这是你阿玛让人为我建的,我累了,回去歇息,你若想玩儿,就自个儿玩会儿,让你的丫鬟给你扶着。”

“额娘慢走”,杨秀萍忙起身,行礼,年秋月微微颔首,带着丫鬟婆子离开,只留了云屏伺候着杨氏。

杨秀萍方才只是新鲜,倒不是真的想坐秋千,赵嬷嬷询问她时,她忙摆手,“不用,嬷嬷,咱们也回去吧,可把我吓死了。”

赵嬷嬷忙用眼神示意自己主子住口,旁边还有年侧福晋的丫鬟呢。杨秀萍忙闭口,出了梧彤院,才长出口气,“真是大气都不敢出,难受死了。”

赵嬷嬷笑了下,“奶奶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年侧福晋身上都是经年上位的威严,那风度都是融到骨子里的,奶奶是不习惯,时间久了,就好了。”

杨秀萍点头。

自此,杨秀萍是每隔两三日就来梧彤院拜见年秋月,同时也不忘去蘅芜院见李氏这个正经婆婆,这让李氏心里不舒服,却又挑不出刺来。

弘时知道了自己媳妇所做后,大为赞同,让杨秀萍大大松口气。

没有杨秀萍在那儿蹦哒,年秋月很快收拢了管事权,一番敲打发作,王府的事务才又重新归于正规。

福晋乌拉那拉氏最近病了,却是要挣扎着宴请宾客,年秋月也不和她计较,放手让王贵去问福晋宴饮宾客的一应事宜,乌拉那拉福晋只说等确定了名单再说。这一确定,就又熬磨了四五天,据王贵回话,福晋发出去的帖子是不少,只是没有几个人回帖,多数都称病称事推辞了。

但即便这样,乌拉那拉氏依旧在王府后花园开展了宴会,年秋月不想理会这些事,索性那天出门去了。到了晚间,回来,一听奴才们的汇报,当即就变了脸色,她是真没想到,自顾不暇的乌拉那拉氏竟然还有功夫给自己添乱子,真是一时没多注意,就给人添堵。

原来,这场宴会,正经的有脸面人家都没了来,怕乌拉那拉氏求救呗。来的都是小门小户的人物,这些人物倒也不是没有进王府门的资格,毕竟很多都是和宫里沾亲带故的。人说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这上门的多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结交的人家,乌拉那拉福晋这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请了这群人来。

酒足饭饱,戏也听了三四出了,大家慢慢聊到了正题,乌拉那拉氏将话题引到了自己娘家上,大家开始打哈哈,里头还真有人出个馊主意。谁家不贪啊,年家能干净了?就是不贪,只要有人指控,当今疑心重……

这说话出主意的是上辈儿老王爷的妾氏大嫂,议政王大臣会议在清初是很有权利的,虽说现在比起先帝时候削减了许多,但依旧有些权势的。最关键的是,皇帝削弱这些老亲王的权利,就在其他方面补偿了他们,喜欢钱财的,多赏些,喜欢美人的,多赐几个,这些皇亲们就游棉宿柳,遛鸟逗蛐,闲的无聊瞎闹出俩事,一点儿不觉得添乱。

年秋月听了只是冷笑,简亲王家的一个妾,娘家就敢这般算计年家?是傻了还是傻了,还是傻了,在主人家地盘上大谈怎么算计主人?

梧情默默在心底给对方点蜡,简亲王主子还会顾忌,一个妾,还得好好想想策略,但是当对方只是妾室的嫂子时候,那就不怕了!

年秋月听完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挥手让人都退下,自己拿出了信笺,洋洋洒洒就写了一脸张纸,这才停了笔。既然悬在乌拉那拉家头上的刀迟迟没有落下,那她就推一把吧。

送给年二爷的信这边儿送出去,那边儿四爷的人就先截到了,继而又是过了几个人的手。当年二爷收到时候,中间已经不知道都谁的人看过了。年二爷看到此信时候很是诧异,自己妹子平日什么做事风格他这做哥哥的还不清楚?什么时候把这样的事写在信上经驿站传送了?莫非……狡猾的年二爷眼珠一转,乐了,当即掀翻了桌子,大大发作了一场,撒完火儿就立即回了信,当夜就把回信发出去了。

这个反应真是不小,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那是没两天都门儿清了,大家各自相视而笑,每个人心里的算盘都噼啪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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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各处伤痛

其实,这封信内容也没有太多惹人戒心的,就是一个小妹妹在同自己兄长抱怨,说是嫡福晋竟然公然在府里算计自己哥哥,信里同时愤愤不平一下明明是嫡福晋自己娘家心存贪念,罔顾刑罚,自己哥哥只是遵旨行事。最后,又安慰了自己哥哥,说是之前乌拉那拉氏的嬷嬷背叛时候说过一些乌拉那拉府的事儿,费扬古大人受贿来的不义之财存放在某某钱庄和某某庄子里的密室云云。

四爷看到这封信的摘录版时久久没有说话,当年审乌拉那拉氏的嬷嬷时候,他是知道的,只是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他没有提供这个线索,他虽然心里万分恼恨乌拉那拉氏残害自己的子嗣,但毕竟是当年的结发夫妻,他就一直纠结着,但是这次被年丫头给捅破了这窗户纸......四爷第二天就向皇帝呈上了当初白嬷嬷的供词。

禁卫军当天就出动了,结果就不用想了,乌拉那拉府的当家主人费扬古当天就下了狱,费扬古的夫人见到自己夫君被带走那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半个月后,此案才正式开始审理,起初以为能逃过一劫的那些个亲王都被降了一级爵位,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沉重教训了。

八月桂花的芳香还没有消散,乌拉那拉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伴随着秋风中隐隐的桂花香,费扬古一家带着仅剩的行礼离开了京城,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站在长亭外,远远看见自己的家人,忍不住失声痛哭,稀里哗啦得那是形象全无。待到马车近前。乌拉那拉费扬古和自己的夫人下了马车走到亭子中,四福晋已经是满脸泪痕,她扑通一声就给自己阿玛额娘跪了下来,“阿玛,额娘,女儿不孝,女儿不争气。不能救救咱们乌拉那拉家。”

看着自己身子单薄的闺女。费扬古是长叹一声,“阿玛不怪你,你也救不了阿玛。”

乌拉那拉夫人则抱着女儿。泪水直下,“往后就剩你自己了,万事要小心,在王府里更要谨慎。没了家世,不知道多少人不把你放眼里呢。你这福晋的位置.....要好好的,额娘和你阿玛就算这乡镇也能过不差,你不用多记挂我们这把老骨头。”

四福晋听得更是伤心难过,这心里把年氏给恨到了骨子里。若不是年氏那个贱人,她乌拉那拉之卉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吗?四爷怎么会一点儿旧情分都不念,由着自己娘家贬为庶民?自己堂堂一个嫡福晋如今在王府还不如一个格格。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乌拉那拉氏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里的悲囿和费扬古夫妇二人道别。看着马车离开,她眸子已然成了血红色,“好!好一个年氏!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要除了我娘家,除了我,那就别怪本福晋绝地反击了,你不是仗着有两子一女就在府里横行霸道吗?好,本福晋看你没有了孩子会不会还这么精神焕发,没了孩子,你不得气疯了,啊?我这条命,也活到时候了,拿你孩子做陪葬,这笔买卖,值了!”

她说完,又咳嗽了两声,拿开那帕子,上面是猩红点点。惊得丫鬟脸色都白了,“主子,怎么这么严重了,太医说如果有一日主子咳血了,就要好生休养、放平心境了,主子你......”她想说,主子你莫要同年侧福晋争了,大家都说年侧福晋那是几辈子修来了莫大的福气,您福气没有这么大,还是好好过自己日子吧。但她没有说出口,自家的姑奶奶自己家的丫鬟最清楚,她们主子啊,伤敌八百自伤一千都是愿意的。

年秋月得知福晋去了城外,一反常态让人取了她放在酒窖里的梅花酒,上了两盘菜,自斟自酌自饮起来,还将下人都给屏退了。

她喝到第三杯的时候,有一个人坐在了自己身边,年秋月扫一眼,那小人朝她笑了一下,却是苦笑,“额娘,儿子陪您喝一杯?”

年秋月瞬间变脸,“一边儿去,才多大的孩子啊,竟然要喝酒?果子酒也不行。”

“儿子心里难受”,弘昕皱着眉,看起来很有几分小大人的样子,年秋月指指自己对面,“坐吧,酒不能喝,心可以谈。”

“额娘,乌拉那拉家的事儿是您做的吗?”弘昕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一丝挣扎。

年秋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算是吧。我加了一把火。怎么?为乌拉那拉家愤愤不平?”

“额娘,不是的,您误会儿子了”,小汤圆搔搔头,“儿子只是一时间怅然,儿子姓爱新觉罗,乌拉那拉家贪赃枉法、卖官鬻爵,儿子是很恼怒的,但是乌拉那拉家毕竟......儿子心里不舒畅。”

“恩,没白费了几个先生的心血,你始终记得你姓爱新觉罗。汤圆,这个世界上,人都得为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好还是坏,你姓爱新觉罗,享受着皇家的特权,那你就得为黎民百姓费心,这是皇家的责任。任何时候,都是大局为重,别说额娘添了这把火,即便额娘什么都不做,乌拉那拉府也不可能不倒。”

“儿子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乌拉那拉家是咎由自取,只是看嫡额娘近来因为娘家的事儿郁郁寡欢,儿子瞧着都没有人样了,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那你说怎么办?”年秋月眯了眯眼睛,闪过不悦和伤心,“她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把乌拉那拉家的荣耀还给她?你皇玛法能同意吗?把你额娘这府里的官家权还给她?然后等着府上不知道是你还是你妹妹、或者你弟弟,你三哥、四哥死在她手里?还是把你阿玛还给她?我进府那会儿她都嫁进来多少年了,不依然抓不住你阿玛的心?”

年秋月气得身子忍不住哆嗦,“弘昕,我为你费了多少心血,为了护住你的安危我费了多大功夫。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功夫可比棉袄和弘昼大多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该明白了,没想到......你只想过她难过与否,却没有想过你额娘我难不难过,你是拿刀子戳我心啊,你是我怀胎十月艰难生下的孩子。我现在发现我是在给别人养孩子。怎么?她哭几场。憔悴憔悴,你就觉得是你额娘我不对了?你怎么就忘了你得天花时候你额娘我还怀着弘昼去救你和你妹妹?你怎么就忘了在你之前我小产的那个孩子?我不可怜吗?”年秋月气急,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身子晃了几晃,心口只觉剧烈疼痛,让她身子都无法坐好。忙靠着柱子,手哆嗦着握拳。敲打自己心口,弘昕本来听着自己额娘的质问,只觉得愧疚到了极点,头都垂到了自己肚子上。忽然听到没有了训斥声,反而是痛苦的**声,一抬头。吓坏了,大呼起来。“来人啊,快传太医,额娘,额娘,你怎么了,额娘。”

亭子下不敢走远的梧情几个也忙跑过来,一见主子这番模样,眉头都皱起来了,主子这样子一看就是发病了,定是受了刺激,只是......好好的只有小主子,怎么会受刺激呢?莫不是小主子不听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么一想,几个丫鬟看向弘昕小阿哥的目光就带上了谴责。

弘昕就更加羞愧了,弱弱站在了一边儿,“额娘是怎么了?”

“主子犯了旧疾,五阿哥您是不知道,主子打娘胎里就有不足之症,这些年调养好了,又还算事事顺心,这才几乎不发病了,也不知道您和主子说了什么,竟然惹出了旧病”,彤情从身上荷包里取出了个小瓷瓶,倒出三丸药来,用桌上的米露伺候年秋月吃下了药,扶着年秋月在搬来的玫瑰椅上坐了下来。

年秋月看了看自己儿子,“我身子不舒服,就不留你了,汤圆,回前院去吧。今日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不妨再告诉你一个问题,你念着的嫡额娘倒是和你一样的特别,你若真觉得我这做额娘的心狠手辣,她是个可怜人,改明儿你和我说一声,我将你记在福晋名下,我只当这五年来我白养了你这个儿子。”

“额娘”,弘昕闻言,惊呆了,也不顾地面凉,直接跪地碰碰就是两个响头,“儿子错了,儿子今日糊涂了,额娘您别不要儿子。”

“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再说。”年秋月虚弱地说

梧情见自己主子这个样子,有些头疼地看看这对母子,只好上前一步,“五阿哥,您先回去,主子消气了再说,母子间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您看现在主子心情不高兴,气不顺,心痛就难以平息,您还是先回去吧。”

弘昕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额娘,儿子回头再来看您,您别生儿子气,气坏身子不值。”

年秋月冲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见他走了,她看了梧情一眼,梧情会意,“您放心,奴才一定让院子里的人嘴巴严实些,这件事不让府上其他人知道。”

太医很快赶来,四爷也很快赶来,梧彤院的人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但是四爷却不在其他人的行列里,因此,不多时,四爷就知道了年秋月方才说的话,眉头就皱成了川字。

方太医给年侧福晋把了脉,发现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旧疾,这才松口气,开了方子,才离开。四爷让丫鬟扶着年秋月回了屋子,屏退了下人,“你这身子还喝什么酒,是有什么想不开,憋心里了?”

“没什么”,年秋月淡淡开口,下一秒,就被四爷捏住了下巴,转过她的头,逼迫年秋月不得不和他对视,“丫头,你撒谎。”

年秋月沉默。

四爷松开手,想了下,“你是因为福晋的事不开心,为什么?”

这句话像是点开炸药桶的火星,年秋月的火气止不住就上涌,她语气冷冷的,“爷也觉得我该高兴?因为我将福晋最大的依仗扳倒了?笑话,有没有娘家,福晋在府里不都一个样儿,我算看明白了,所有人都觉得我对福晋的位置虎视眈眈,不止福晋自己这么觉得,连爷您也这样认为,弘昕他也这样认为。”

“爷可没有这么说,丫头,你多想了,爷是觉得乌拉那拉家一直是福晋的依仗,她才肆无忌惮,你不是一直忧心她仗着娘家再做什么吗,现在没了乌拉那拉家,你该高兴才对。昕儿,他.....你们娘俩是怎么回事,待会儿再说。”四爷见这丫头炸毛,忙出声解释。

年秋月用狐疑的目光瞧了他一眼,“福晋的身子怎么样,府里没有人比爷更清楚的了,您亲自下令下的药,您自个儿知道,我根本高兴不起来,我现在更担心福晋会破釜沉舟,豁出去这条命做出什么大事来。我心里担心这几个孩子,汤圆却觉得福晋可怜,话里意思倒是我害得福晋这个样子。”

“这小子......”,四爷有些急躁,“这个年岁了,怎么还这般单纯?平日读的兵法文史都读哪儿去了?丫头,即便这样依着你的性子也不该和汤圆置这么大的气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爷?”这么多年的陪伴,两人如今是很了解对方的,四爷敏感地觉得内有隐情。

“爷觉得这样还不够气我?我养的孩子偏偏向着福晋,我受的委屈倒是全被如今的风光给掩盖了,旁人为福晋鸣不平也就罢了,怎的我自己的孩子也......爷,是我做错了吗?我不打压福晋,不防着福晋,这府里怎么有几个孩子的活路?我机关算尽到头来倒是落个这样......”,年秋月怎么想都觉得委屈,忍不住扑到四爷怀里痛哭起来,她心里最深的委屈才是真正无处诉说,孩子带着记忆是好事,早慧聪明,教育起来也省些心,可是.....孩子他上辈子亲娘和自己是敌人,那就福祸难说了,瞧瞧,如今这情况,真是憋屈死人了,让她放手,将孩子给乌拉那拉氏?她是气急了说的轻松,她怎么能愿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负荆请罪

梧彤院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传出去了,毕竟请了太医,但是具体的原因其他人却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年侧福晋病了,还病得不轻。弘昕小阿哥最近都很沮丧,自打那天后,额娘虽然还是会派人询问他的起居学习事宜,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自己送过来,但是却再也没有亲自来过前院瞧瞧他。

这种诡异连他双胞胎的妹妹棉袄都发现了不对,特意问了自己哥哥,是不是惹了额娘生气了,又将自己哥哥训斥了一番。小汤圆由着他妹子噘着嘴不愿意他,他心里有些恐慌,前世今生两位额娘什么样他很清楚,他想要哪种额娘他心里自然也是门清儿的,那会儿是听了府里的议论,说是福晋又吐血了云云,他觉得福晋可怜,但是额娘的质问和训斥让他清醒了过来,这几日来细细思量,越发觉得对不起额娘。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搭这个梯子,好让他能下台来,因为这他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他的书童看不下去了,“爷,依奴才的拙见,什么法子都用不着,您只要跪在年主子面前,认了错,承认自己那会儿是犯了糊涂,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啊。”

“可行?”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可行不可行。”书童憨厚地一笑,“至多年主子恼了爷,打您两下,要不....您学学廉颇也来个负荆请罪?”

弘昕若有所思。

三日后,书童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看见自己小主子的举动,忍不住背过身朝自己嘴巴上抽了两下,让你丫多嘴。让你小子胡说。他抽完,又凑过去,“爷,您真准备这样去见年主子啊?”他眼角抽搐地看着自己小主子身上只穿件中衣,背后背着个擀面杖。没错,就是擀面杖!

弘昕叹口气,“爷找不到荆条。就用这个了。这次额娘是真的生气了,他若肯打我两下出出气,那便好了。走。跟我去后院见我额娘,我知道你小子嘴皮子滑溜,等下记着给我说几句好话让我额娘消消气,还有。派人给棉袄那儿通个信儿,就说我这做哥哥的求她了。帮我劝劝额娘。”

弘昕吩咐完,身后的小厮就自发去给三格格传话去了。

弘昕在自己院子里又走了两圈,深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一番去了梧彤院。

见到她。彤情就一个苦笑,弘昕心里一咯噔,“彤情姑姑。额娘还没有原谅我?”

彤情叹气,“五阿哥。您自求多福,奴才们也想给您求情来着,可是主子不准提起您,否则要杖责我们。”她说完,这才注意到弘昕的打扮,愣了下,“您这是做什么,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弘昕深吸一口气,笑得很是难看,往地上一跪,“劳烦姑姑给额娘通报一声,就说汤圆给额娘负荆请罪来了,额娘若是不原谅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了。”

“哎——,五阿哥,这怎么使得啊,您这样....您这样不是难为奴才们嘛”,彤情要去扶起汤圆,被弘昕给甩开了手,“不成,小爷今儿既然是来请罪的,就不能这么没有诚意,彤情姑姑,您快去禀报吧,弘昕自知当日说错了话,惹得额娘犯了旧疾,弘昕不孝,请额娘责罚。”

见此,彤情只能应下,回屋里给年秋月回话去了。

屋里,年秋月额头上搭着帕子,气息虚弱,“他真跪下了?”

“回主子,小主子这会儿就这门口儿呢,只穿了件中衣,还背着个擀面杖,说什么...负..负荆请罪。”

“擀面杖?”年秋月眼皮上翻,直接就是一个白眼,“负荆请罪还有背着个擀面杖的?这混小子....去,让他回去,别给我添乱。”

“这不成吧”,彤情为难地道,“小主子说给您赔罪,您若是不原谅他,他就长跪不起了。”

“哟呵,真长能耐了啊,连威胁都使上了。”年秋月咳嗽了两声,“那你跟他说,我不生他气了,我身子不好,让他回去,别过了病气。”

彤情“哎”一声应了,又出去回话。

弘昕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姑姑去禀报下,弘昕想见见额娘,听说额娘病得厉害,我这做儿子本该在病床前侍疾才是,怎么能这会儿离开呢。”

彤情想想自己主子的脾气,有些纠结,这时候,棉袄带着自己丫鬟过来了,“彤情姑姑,彤情姑姑,额娘今天怎么样了?”

“主子方才吃过药了,瞧着气色比昨日好了一些。”对着虹娴小格格,彤情严厉不起来,就笑着回答了。

“那棉袄进去瞧瞧额娘,哥,你这是跪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一起瞧瞧额娘去。”棉袄顺势拉起弘昕,“都是因为你,额娘才病倒的,你自己还在屋子里别扭着,你早该来看额娘了。咦?你后背上那是什么?”

汤圆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他示意自己书童解下来,虹娴一双大眼睛不眨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吃吃笑了起来,“你好幼稚,竟然和额娘来这么一招。”

弘昕默默无语。

见小格格要拉着五阿哥进去,彤情有些头疼,还是拦在了她们面前,“格格,主子不想见五阿哥。”

“安啦,有我这个贴心小棉袄在,姑姑怕什么,额娘不会生气的。”小棉袄嘻嘻一笑,淡定拉着自己哥哥的手进了屋子。

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和自己女儿的笑声,年秋月就知道是棉袄来了,铁定还把自己那惹人头疼的儿子给揪过来了,她有些无奈地闭上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额娘,棉袄来看额娘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棉袄今天都做完了。额娘,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胸口还难受吗?头还疼不疼了?”小棉袄跟小大人一样。进门就问东问西的,偏她眨巴着大眼,又长得像年秋月,看起来很萌,让人生不起她气来。

年秋月笑了下,“额娘今天好多了,头也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额娘。我方才在门口遇到了哥哥,他跪在那里好可怜,我就把他一起拉进来了。”棉袄趁机给自己哥哥使眼色。我可是已经把你带到床前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汤圆童鞋果然不负他妹子所望,忙跪下来磕了个头,“额娘。儿子错了,儿子真心知道自己错了。儿子不该大发善心,同情一个遭了报应的恶狼。”

年秋月不语。

“儿子那会儿是迷了心窍,只觉得福晋可怜,但是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儿子已经醒悟了。福晋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和额娘无关,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做了恶事被人知晓了。自觉伤了脸面,被夺了掌家权利。心里一直有怨言和不平,才会渐渐生了心病,这样的人何必别人可怜她。儿子...儿子念及那一点儿情分,一时间心软了,说错了话,让额娘伤心了,额娘若是气不过,就打儿子几下出出气,儿子绝不还手。”

“起来吧”,年秋月声音很小,“额娘那会儿怪你是喝了些酒,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教养你的,你妹妹和你一母同胞,同时出生,我只把她当个孩子,在你身上却是没有给你童年生活的,原因你很清楚。你念旧情很好,怕就怕在你太念旧情,她还在一日,所有人的安全就都有隐患,你以为她如今境况凄惨了,就不会再起什么心思了?你错了!她只会更恨额娘,恨府上的人,甚至可能连你阿玛一起恨上,我不敢保证她会做什么。”

年秋月的声音透着些迷茫,“伤了你们谁,那都是拿刀子剜额娘的心,自从你和你妹妹得天花之后,额娘是真的怕了,你其实不小了,你知道,咬人的狗通常不叫的,像府上当初整体嚷嚷着要额娘好看的钮祜禄姐妹,那根本就是别人手里的刀子,丝毫不难对付,可是......罢了,额娘不想说太多,伤了情分,你带着你妹妹回去吧,额娘方才吃了药,该睡会儿了,看好你妹妹,她太小,又不常在我院子里,难免有疏忽之处。”

弘昕点头,看了眼很是迷茫的虹娴,再次重重点头,“额娘,不管她是谁,只要敢伤了我最亲的人,那就是我的敌人。”

虹娴是被自己哥哥迷迷糊糊带出去的,出门被风一吹才清醒了,“哥,你和额娘你们说的是什么啊,弯弯绕绕的,为什么我听不懂?还有,咱们不是要看额娘怎么样呢,怎么就出来了?”

“额娘现在要休息,吸收药力,咱们就不要叨扰她了,先生布置的作业你还没有写吧?走,回去写大字去。”

“你这是过河拆桥”,棉袄小朋友很是不高兴,指着自己哥哥就开始嘟囔起来,“我才刚把你带到屋子里,让你和额娘冰释前嫌,你后脚就打发我去练字,太不仗义了。”

“最近你成语学习的不错啊,看来王先生没有白费气力”,对于妹子的控诉,汤圆表示压根不放在心上,看吧,不出一个时辰,她还得跑到自己这儿闹腾。

母子二人关系恢复让梧彤院里的人最高兴,这有利于主子病情康复啊,整日忧心着哪里能身子好转快些啊,整日不见温文有礼的五阿哥,还真是甚是想念。

其次高兴的要属府里的下人,最近四爷心情不好,年主子心情不好,连带着奴才们都得时不时被殃及到,挨训什么那是太正常了,现在年主子和五阿哥的摩擦解决了,至少主子们不会再这般气不顺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四福晋的病似乎更重了,也更加深居浅出了,仿佛乌拉那拉氏家的倒台让这位福晋失去了最后的活力,也没有了希望,府里都悄悄议论,说是福晋自己也明白,不可能斗得过年侧福晋,索性就当没有自己这个人了。

年秋月听到了一次这样的传言的,当即就将那议论主子的奴才给重重打了二十个板子,又亲自去牡丹院给福晋请安,但是乌拉那拉氏却没有见她,而是派了个丫鬟出来,说是她从没有怪罪于她的意思,她只是身子近来越发不好,才静养的,还让年秋月莫把那些奴才的话往心里去云云。

这让年秋月很是惊诧,耿侧福晋的意思是福晋心碎了,自知此生无望了,几个格格也是觉得福晋自己清楚娘家一倒台,又没有子嗣傍身,是毫无希望了,这是等死的节奏了。但是年秋月却总觉得不对,在她印象中,乌拉那拉氏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当年能对府里妾室暗中下药防止庶出孩子诞生的人,一个能暗中推动妾室斗争的人,一个三番五次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认命了?要知道这些年暗处的人喂给乌拉那拉氏的药用量也不少啊,暗里她不该活这么久的啊,但是她不依然挺到了今天,挺到了乌拉那拉府找到时机将她放出来,可见,她是一个求生意欲很强的人,何况....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是前世历史上那位,那可不是个蠢货!

因此,福晋越是低调,年秋月反而越是紧张和防备,一条暗处的毒蛇不知道她何时出手,这样真的很让人头疼,关键是你想灭了这毒蛇,人家窝在自己屋里,根本就不出来,抓个错你都抓不到,至于你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弄死再说?牡丹院的人是乌拉那拉府没倒之前她娘家送过来的人,府上的人福晋早就找个很好的理由送出来了,说是自己身子不好,如今就是个等死的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死活不用。从这一点,年秋月就敢笃定,福晋根本就不是这等死,更多的,恐怕是这蛰伏,等一个时机,到底是复出的时机还是害人的时机,这个就不确定了。

ps:福晋乌拉那拉氏是在等待时机,失去娘家的她基本上算是一无所有了,这个女人要实行疯狂的报复,足以毁灭一切的报复。她当初有多爱四爷,如今就有多恨四爷,当然,还好,这个女人对四爷的爱就那样吧,她更爱的,是福晋的称呼和权利。(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宫宴

四福晋低调了很久,久到年秋月渐渐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这时候,时间都已经到了康熙五十七年的四月份儿了。

年秋月觉得一个人蛰伏几个月那是正常的,可是若是蛰伏了两年,那就实在可怕了,两年的时间让她都有一种想法,乌拉那拉氏是真的怕了,所以不敢动手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个人在给自己打口水仗,自己都是矛盾的。

一直注意盯着牡丹院的几个钉子前半年还是很认真的,到五十六年的夏天时候,就真的松懈了,哪有女流之辈能这么能忍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几个?年秋月发现之后,敲打了下,又赏赐了他们辛苦钱,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这一年的四月,尤其闷热,四爷这种怕热体质的早早就要人给自己打起了扇子,空气里都是一种潮热,年秋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湿哒哒的,她不是很高兴,但是这样的场合她不能离开,谁让是宫里设的宫宴呢。

四福晋也来了,就坐在年秋月和耿侧福晋的前边,瞧着背影就骇人,那身子瘦的都已经皮包骨头了,脸色苍白,就跟体内没有鲜血似的,偏又眼窝深陷,眼下青紫,瞧着竟跟个骷髅一样,耿侧福晋近来很是信佛,看着乌拉那拉福晋就觉得不舒服,偏偏又在她身后坐着,耿侧福晋就忍不住低声说了两句。

“秋月。福晋她....怎的病得这么严重?”

“恩,近来她病得似乎比前阵子更重了。又不让请太医院的太医,我也是几个月没有见到福晋了。”年秋月对耿侧福晋投过来的眼神表示无视,怎么?都以为她做的,这是什么表情,害怕?还是厌恶,都无所谓。

“福晋看着是越发阴郁了。我还真怕她有一日会想不开。”

年秋月更觉得好笑了。耿氏莫不是真的吃斋念佛傻了不成?她微微一笑,“我倒觉得福晋的性子不会轻生,死之前她不拉几个垫背的那就不是福晋了。”

耿巧琦的脸色一瞬间就灰白起来,畏惧地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才小声道,“别胡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姐姐分明已经信了,不是吗?”年秋月看她胆小的样子,心里面直叹息。这女人的腰杆子在这时代想挺起来还真得是靠娘家靠儿子,耿氏的娘家官职不高,就是扶上了侧福晋的位置,也只能是形上有个尊贵的样子。骨子里.....还是不够啊。

这场宫宴足足开了一个时辰,年秋月对着桌子上凉的饭菜没有一丝食欲,好在她带了点心,藏在了袖子里,就偷偷拿出包着点心的帕子塞了几块儿,见耿巧琦看自己,就给了她几块儿。这侧福晋二人组方偷偷吃了点心。还没有擦干净嘴巴,就见乌拉那拉氏突然起身了,年秋月诧异地看去,就见四福晋在宫女的带领下出门了,想来是透透风。

年秋月不大在意,低头拿出新帕子给自己擦拭了嘴巴,却听身旁耿氏“咦”了一声,“那几个孩子呢?”

她心里一咯噔,抬头,看向小孩子们的席面,果然,雍亲王府的几个孩子都不见了,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三格格虹娴都不在席面上了,只有六阿哥因为还小,被奶娘看着,又是个吃货,倒是没有出去。两个当额娘的对视了眼,都觉得不大对劲,年秋月招手将梧情喊到身边,“去瞧瞧几个孩子去了哪儿了?”

梧情要离开,耿侧福晋不放心,让自己丫鬟映红一起跟着去了,梧情和映红在耿氏看不见的地方对了个神色,一起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梧情映红二人回来,各自在自己主子耳边说明情况,原来,几个小主子坐不住,出去玩儿去了,五六个大宫女都跟着呢,还有别家的同龄孩子,出不了什么岔子。

耿侧福晋这才放心,舒了口气。

年秋月却继续问梧情,“福晋呢?她去哪儿了?”

“听说是酒液不小心撒在衣服上了,要去换件衣服,奴才也没有见她。”

年秋月点头,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因为在宫宴上,来回有人说话敬酒,她不能过多跑神儿分神儿,只好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宫宴快结束时候,有一名宫女悄悄给梧情使了个眼色,梧情见此,离席和那人走到了寂静少人处,仔细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偷看偷听,这才和这宫女两人小声说了会儿话。过一会儿,梧情脸色有些不大好回来了,在年秋月耳边嘀嘀咕咕了会儿,年秋月的脸色隐约也开始有了变化,停下筷子,压低了声音,“你确定,福晋真的只是和几个孩子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确定,就只简单说了两句话,询问了几个阿哥今日吃好了没有,都是些寻常的话,没什么特别的。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几个可有觉得身子不适?”年秋月不大放心。

“没有见有什么不适啊。”

“那就好,想来福晋也不想做这么明显,万一他们有事儿了,她就惹了众怒了,里面还有如今最小的皇子阿哥,想来乌拉那拉氏也不会犯这个傻。”年秋月这才收起眼底的情绪,继续和旁边人谈笑,她这番举动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免得其他人多想。

好不容易宫宴结束,雍亲王府一大家子回府,年秋月虽然有些累,还是不放心地叫住了不和自己住一个院子的弘昕,“汤圆——”

弘昕小阿哥停下脚步,“额娘,什么事?”

“今日我听说你在宫里没有好好用饭。这脾胃受不了吧,先回额娘院子里。让人给你下一碗鸡丝面,吃了你再回去。”年秋月不想说实话,自打上次事件后,乌拉那拉氏似乎成了娘俩个的雷区,是不踩的,都避开了。就像这才她心里明明不放心四福晋。怕她在自己儿子身上做什么手脚,但她话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找着其他理由将孩子给弄到自己院子里,吃了饭,这不得一段时间,她再好好观察观察。

小汤圆还真有些饿了,就跟着额娘弟弟妹妹到了梧彤院,用了碗面才离开,期间年秋月虽然是坐着煮茶。目光却一直这观察自己儿子,直到儿子离开,她的心才有些降落了,瞧着自己儿子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梧情如今已经很是了解自己主子。“主子,奴才瞧着小阿哥没有一点儿事儿,您要是不放心,后日就是请平安脉的时候,您让方太医给几个小主子都瞧瞧。”

年秋月点头,“说的不错,到时候一把脉就知道了。兴许是我多想了。她一日不死,我这心就一天不稳当。去备水吧,我有些累了,让那丫头也早点儿休息,别大半夜的不睡,看什么话本子,明日再看也不迟。”

“哎,奴才这就去给格格那儿传话。”

梧情走后,年秋月躺在小榻上,有些疲惫,锦屏跪在来拿着美人槌给她捶腿,年秋月渐渐有些困意了,直到热水准备好,云屏才敢来喊醒了她,和锦屏一起伺候着主子洗漱完毕,瞧着主子睡下了,她们才敢到侧间的小屋里值夜。

一晃十天过去了,见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事,年秋月的心就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恰这会儿,太后娘娘突然病了,从后|宫的妃嫔到各家的福晋,那是都要去侍疾的,小品级的像常在答应之类的,还不要,宫里女人多了去了,什么人都能往太后那儿凑啊?

年秋月却是不能不去的,各家的福晋和阿哥那是都齐刷刷往慈宁宫跑啊,年秋月踩着花盆底跑得一点儿都不慢,四爷瞧着心里甚是感慨,皇祖母最是偏疼这丫头,孙媳和太婆婆间关系好得跟祖孙似的,连他看了都嫉妒,这是连形象都不要了,也不怕被人逮着了错处。

说话间,还真就有人抓住了年秋月的错,“年氏,宫廷之间,严禁奔跑,作为亲王的侧福晋,这是连宫规你都不放在眼里了?还真以为四爷有了嫡子身份,你就跟着水涨船高了,来人啊,给本宫掌嘴,今日就由本宫教教她规矩。”

说话的是谁估计大家也多少都猜到了,没错,就是乌雅嫔,如今该称呼一声慎嫔,两年前的连续事件让她失去了依靠儿子升为贵妃的资格,皇帝到最后只给十四阿哥升为了贝勒,赐给了她一个封号,不至于让她一直被人叫乌雅嫔了。这让她对四爷府的人恨得咬牙切齿,连带得对十八阿哥和如今的密嫔也是恼恨上了。

太后生病了,嫔以上的宫妃都是要到场了,慎嫔也只能收拾好自己出门,这眼见得要到慈宁宫了,被她瞧见了小跑着的年秋月,那真是瞌睡时候谁递了枕头,当即就抓着机会要教训人。

年秋月听到人喊她,很是诧异,在自己面前这么耀武扬威的人如今真不多了啊?她停下步子,站稳,一瞧,樂了,虚虚行了个礼,“见过慎额娘。”

见慎嫔身后的宫女要 上前打她,年秋月挑了下眉,“慎额娘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宫廷之中,岂能任由你放肆,还把不把皇家的规矩放在眼里,走路就是走路,你跑什么跑,犯了规矩就该责罚。”

“慎额娘,皇祖母身子不适,做孙媳的心里忧心,一时不察,急切了些。”年秋月淡淡开口,余光瞧见一个人的銮驾正在靠近。

“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真是巧舌如簧,太后身子不适,怎的就成了你触犯规矩的由头,拿太后做筏子你这是不孝!”

“慎额娘,儿臣知道做错了,儿媳不该如此慌张,只是,慎额娘当真要让你的嬷嬷打我?要知道,这宫里面如今拿着凤印的可不是当初的德妃娘娘了,执掌公务的,也不会是个嫔,娘娘您是不是在挑战宫规的权威呢?”

“你....”慎嫔变了脸色,颇有些恼羞成怒,“本宫今日就放过你,这件事本宫会着实禀报给宜妃娘娘,到时候是非论断,自有说头,你触犯了宫规就别想逃脱了责罚。”

“本宫已经瞧见了,慎嫔,你可当真有威风,太后娘娘在里面不舒服着呢,等着见老四家的,你在宫门前弄这一出是做什么?等着慈宁宫的人禀报进去啊,说你堂堂一个慎嫔为难一个小辈儿?”宜妃的銮驾停下,一身华贵紫色旗袍的宜妃走下来,拉住了年秋月的手,“你这丫头,知道的明白你是心里焦急太后娘娘的病情,不知道的可不就拿规矩说事儿吗,真是不让人省心,还不快随我进去,你若是去晚了,老太太可就不高兴了。”

“哎,宜额娘,还好您来得及时,不然今儿可就不好收场了,我听说皇祖母身子一早起就觉得脾胃不舒服,太医怎么说?”

“本宫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年纪大了,五脏六腑终究是.....你待会儿进去好好陪着太后娘娘,皇上说了,不管怎么样,太后娘娘治病期间,头一条,就是保证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

年秋月的心因为这句话紧了一紧,这话暗示的内容可不少,别是太后她老人家......她鼻子瞬间就有些酸,吸了吸鼻子,她把眼泪缩回去,应了声,“那儿媳可是得好好想想了,那些个笑话都俗套了,让皇祖母高兴说来也不件简单事,我一定好好费费心思。”

“恩,四爷人呢?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娘娘,我这不是急了些,跑着过来的,四爷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那不是天塌下来都得按着规矩来的,没有训斥我,我就得念一句阿弥陀佛了。”年秋月笑笑。

老太太听见外面说话声音,就有些急了,“年丫头来了?哀家听见你声音了,你这鬼丫头,说什么呢,连佛号都念出来了?”

“皇祖母,可不就是孙媳吗,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太后薨逝

老太太更高兴了,“哀家正念叨着你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呢,哀家吃这药吃的满嘴的苦味儿,蜜饯都去不掉,哀家不管,你可得快些给哀家想想办法。”

宜妃在旁边眼珠转了下,就凑上前了,“皇额娘,就算想办法也得让这丫头歇息一会儿,方才这丫头怕是受了惊吓了,要臣妾说啊,您有荣姐姐、和妹妹、惠姐姐咱们姐妹们就行了,像慎嫔妹妹这样的嫔妃来了也是没有地方,吵吵嚷嚷的,没的搅乱了您的清净,真有心的不如回去抄两本佛经,佛堂前供着,给皇额娘祈福。”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思就开始转了起来,看了下额尔莉,额尔莉凑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老太太眼中就有些不高兴,“哀家也觉得人太多了些,让妃位以下的都回去吧,哀家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看了下宜妃,贵气逼人的宜妃眼睛眨了眨,两人视线交接,个中意思都明了了。宜妃知道自己儿子跟十四关系很好,但是鸡蛋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她总要为自己和两个儿子留一手,这样的话,她和年丫头交好是顶好的,不管是十四还是老四即位,将来都有个退路。

年秋月是觉得,宜妃愿意和她示好,那至少保证了在宫里时候她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这点儿很好,在各自划分阵营的这个时候。交好总比交恶好,宜妃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有她愿意照应,那是好事。

因而,在这天,宜妃和年秋月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太后这一病,大家本以为也就是和平时一样的小病小痛,哪知道半个月都没有好转。反而瞧着越加憔悴了。康熙皇帝震怒了,一连发作了几个太医,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侍疾的妃嫔和皇子福晋索性排好了班儿,免得太后好转了哪位又因此病了。

但是这排班的人却没有年秋月,平日有多得宠,享受了多少特权,在特殊时候,就是要比旁人多付出多少的。这是不成文的生存规则。

年秋月每天清早就来到了慈宁宫,每日傍晚方才离开,隔上几日,领着几个孩子来给太后磕个头、请个安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太后的病突然严重起来,康熙皇帝因此罢朝了三日,日夜不停地在慈宁宫那儿侍疾,因为这,后宫的几个重量级妃嫔只好也跟着陪着一起侍疾,年秋月也因此不回府。住在了太后慈宁宫的偏殿里。

又两个月过去,在皇室成员的意料之中,太后薨了,太后病逝的当天,年秋月哭昏在了床前,皇帝也禁不住潸然泪下,四九城响起了丧钟,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贫苦百姓,都穿上了白衣,挂起了白灯笼,各家管事都将下人集中起来,结结实实训诫了一番,生怕有人会生出事端,太后薨逝,皇上正在伤心恼怒之时,那是谁碰上谁倒霉。

太后的葬礼轰轰烈烈进行着,年秋月伤心过多,悲痛之下彻底病倒了,但依旧撑着病体在太后灵堂上跪了几个时辰,直到昏厥在地,被人抬回了偏殿休息。皇帝见此,特意给了年秋月一个特令,许可她不必继续跪灵,只在出殡时候行礼就是。

年秋月高烧了三日,昏迷不醒,偏这时候,宫里竟然有人趁此机会要在药里动手脚,还好宜妃一直注意着年秋月,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事,皇帝震怒了,太后去世这才没有过七日呢,怎么就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动手脚了?

皇帝气恼之下,严查凶手,查出来是十四阿哥手下的臣子要对四阿哥实施报复,怒急之下,直接赐死了该名臣子的三族之亲。这一手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让臣子们瞬间熄灭了所有心思,再不敢在此期间找事儿。

皇帝再悲痛,太后的灵柩也是不能久停的,停足了时日,还是下葬到了陵寝中。宫里沉寂下来,年秋月也终于得以回府养病,也得以抽空来问问这些日子府里的情况。

因着这些日子的疲惫,年秋月有些昏昏沉沉的,就错过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福晋乌拉那拉氏在王府后花园遇见了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还将孩子都给喊到了身边,倒也没有多碰触,只是每个孩子都怜爱地赐了一个香包。年秋月只关心了下香包是不是都给收起来了,得知孩子们都没有带上,便放心了,累及了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去看看那香包。

是以,半个月后,四阿哥弘历率先出现了不适,一日起竟然只是间歇性地清醒四五个时辰,偏太医来把脉,却是脉象没有任何变化,急得耿侧福晋人都哭晕了。

后二日,五阿哥弘昕于先生授课时候突然昏厥,和四阿哥同等症状,年秋月听闻消息时候正在给四爷削水果,这手一抖,就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子,鲜血直接就流下来了,年秋月却似乎感受不到疼,“你说什么?汤圆他也昏倒了?”

四爷却是眉头一皱,“快取金疮药和布匹来,给你家主子包扎好,秋月,包扎完咱们再去看汤圆,你这手再不收拾还要不要了?”

梧情眼疾手快,忙将金疮药和布条拿来, 给主子包扎好,看到那条伤口时候,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主子,都深可见骨了。”

“没事”,年秋月没有受伤的手摆了摆,“一点儿小伤罢了,过几日不就长好了。”

四爷在旁边叹口气,“果然为母则强,爷记得你是最怕疼的。今日却不曾听到你喊一句。走吧,去前院。”

两人一起走到前院,汤圆院子里的苏哈已经叫过了太医。方润觉得很是头疼,太医院是最近惹上了哪位老神仙不成。先是留不住太后娘娘的命,这如今雍亲王府的阿哥一个两个的生怪病,这是不想让太医院存活了吧。

见到四爷和年秋月匆匆而来,方润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四爷是他真正的主子,主子家出事。自己管事的太医院却是毫无办法。实在是愧对了四爷的栽培。

“怎么样?弘昕他病情如何?”

“臣...臣等方才已经细细看过了,五阿哥和四阿哥的病情是一模一样,脉象都是相似的,但都是没有明显的问题。”方润说话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只觉得脸面发烫,丢人啊,竟然看不出生什么病。

年秋月秀气的眉毛一挑,多年来上位者的气息一瞬间就外放出来,“方太医的意思是我儿无病了?无病的人会无端昏厥吗?”

“还请侧福晋亲自诊脉”。方润讪讪道,“侧福晋的一手医术也是了得的,兴许能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爷有些惊诧,他早听说这丫头会几分医术。毕竟年希尧可是亲自修编了一本医书的,他还以为这丫头也就是看看杂书,通晓一些医理,看来还真是小瞧她了。

年秋月没好气地瞪一眼方润,却没有反驳,坐下来给自己儿子诊了下脉,这眉头就皱起来了。除了有些上火,汤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病啊,可是.....人总不可能无端端就昏倒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才是。

“方太医确定小儿和四阿哥一样的症状和脉象?”年秋月收手,严肃地问方润。

方太医拱手,“臣确定。”

“劳烦方太医同我走一遭,我们去瞧瞧如今四阿哥怎么样了。”年秋月眼帘一垂,看了眼自己儿子,“都给我好好伺候着,万不可消极懈怠了,留两个太医在这儿守着,其他人跟我来。”

四爷不放心,想了想也跟去了云烟院。

本来两个阿哥都已经搬到前院住了,宫里孩子是不可长于妇人之手的,女孩子便罢了,反正是迟早要嫁人,男孩子却不同,将来是要挑起重担的。但是因为这孩子病得蹊跷,四爷便准许了弘历回自己额娘院子里养病。

耿氏眼睛还是红的,见到四爷虚虚一行礼,就站在了一旁,年秋月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五阿哥方才在先生那儿突然昏过去了,太医说和历哥儿一样的症状。”

“啊”,耿氏全身一颤,“怎么会这样,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会都.....妹妹的意思该不会是这病...这病是恶疾?”

年秋月摇头,“说实在,姐姐,我也不知道。”

耿氏抬头,眼泪汪汪的,“妹妹,你可千万要想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也不活了。”

年秋月这会儿正心烦着呢,听到这话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你觉得是我怎么样了不成,我才没心思拿自己孩子做算计。

她心中不高兴,连理会耿氏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身就走向床边,“方太医,如何?”

方润这会儿正奇怪着,“不知道为何,前几日还好好的,看这脉象,如今竟然有了气血不足的微兆。臣正觉得不可思议,四阿哥即便是一日昏迷过多时间,这吃的喝的却断然不会少了什么,怎么就有些气血虚呢。”

年秋月也觉得怪异,自己走到床边,细细给弘历切脉,而后,脸色也开始晦暗不明起来,的确是微弱的气血不足脉象,可是怎么会呢?

“开方子吧,气血不足,就补上,若是没有效果,那必然有妖。”她眼神变得寒冷起来,“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否则,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让她好看!”

四爷拍拍她的肩,“爷去查,敢对爷的子嗣下手,我看他是不要命了!不管他是谁,爷都要将他挫骨扬灰了,方解心头大恨。”

年秋月有些古怪地看看他,挫骨扬灰?这会儿四爷就已经喜欢上这招了?

在耿氏这儿得不到什么线索,年秋月心里挂念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多呆,等方润开完方子就带着几个太医再度返回自己儿子那儿,本想将汤圆给接到自己院子,但是转念一想,又怕真是传染病,自己院子里还有个棉袄呢,好在孟氏这会儿毛遂自荐地出来 ,留在了五阿哥这儿,日夜看着,这才安了年秋月的心。

但没过三日,弘历那边儿的消息就更不好了,这孩子清醒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刚得病的时候还能清醒四五个时辰,如今竟然只能清醒三个时辰了,日夜轮番驻守在云烟院的太医更是心惊胆寒起来,这四阿哥的脉象是越发亏损了,人都瘦了一圈了。

年秋月这边儿比起耿氏来说,就更雪上加霜了,三格格虹娴竟然也昏倒了,脉象和他哥哥前几日一样,当天就移居到了弘昕屋子的侧院儿,至于五阿哥弘昕,已经初步有了血虚脉象,这让一向在人前淡然有礼的年侧福晋彻底崩溃,维持不住自己一贯的仪态,不过两日,就发作了四个奴才,一时间所有下人都夹紧了尾巴,小心谨慎,连梧情和彤情也不敢随意笑闹了。

雍亲王府的女人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再和往日一样笑逐颜开的了,没见四爷、年侧福晋和耿侧福晋都已经动了怒了吗,这王府的最有权势的三个主儿都已经这般样子了,你还敢嘻哈作樂?所有格格都备了礼物,亲自带了礼物探病,也很识趣地不多坐,不常来 打扰,倒是没有惹怒了几个脾气目前很不好的主儿。

宫里皇帝自然也听说了,当皇帝的,都疑心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亲自来到了王府探病,回宫后就派出了人手查探是谁对雍亲王府的子嗣下的手。首当其冲的,是李氏一家和几个阿哥。这也不怪皇帝多想,耿氏和年氏的子嗣出事了,偏弘时安然无恙,能不怀疑李氏吗?再者,往大了说,雍亲王府出事了,高兴的不就是争权夺利的几个阿哥吗?

ps:这算是某人濒死前的最后阴毒手段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牡丹院有古怪

有这样想法的何尝只有皇帝一个人,四爷和年秋月起初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李氏有几分手段是都知道的,查了下是一丝可疑之处都没有。爱玩爱看就来樂文小说网 xs520。毕竟近来李氏正忙着和新娶进门的儿媳妇斗法,倒还真就没有去管其他人。

雍亲王府的气压已经低落到了极致,年主子那儿平日有多热闹如今就会有多冷清,往日那些喜欢露脸的奴才们都聪明着呢,自发地只干活,再不敢去侧福晋那儿晃悠了,万一起了反效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太医院几个出名的太医几乎驻守在了雍亲王府,四爷派出了大把的人手去查这件事,但他依然还要顾忌皇帝会不会起疑心,但年秋月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她手里的人都是各家藏着的钉子,不是特意训练的死士,只要这些钉子留意自己主子有没有什么异动就好。

年秋月如今是头疼得厉害,看着两个孩子大多数时间跟植物人一样,她心如刀割,只想找出幕后的人来千刀万剐了她。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那么好,在半个月后,三个孩子怎么补气血都毫无效果时候,年秋月的精神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她不是没有想过系统,但是系统显示要升级,暂时联系不上,这雪上加霜的消息让年秋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始出现精神衰弱的征兆,夜里一丝动静都会醒来,不多久,就瘦下去了一大圈。以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经开始打飘。

四爷的精神状态也不好,皇帝见儿子这个样子。表示理解,就让四爷赋闲在家了,好好看着孩子。

查遍了几个有嫌疑的府,没有什么问题,年秋月再度将目光对准了自己府上,一共四个孩子。病了三个。获利的是谁?年秋月这会儿看谁都是有嫌疑的,几个格格敏感地发现年侧福晋目光不善,一个个就都龟缩在了自己屋里,小心当透明人,想以此证明自己清白。

两个侧福晋为了照顾孩子将管事的权利交了出去,张氏得不到她们的完全信任,宋氏那是根本不可能信任,尹氏在庄子上养胎,如今这府上最大的管事权只能放在了武氏身上。武氏是个有野心的。年秋月心里清楚,但是武氏的身子早就被四福晋的药给侵蚀坏了,这辈子有孩子的可能几乎为零,这倒反而能让年秋月放心些。没有子嗣的手下构不成威胁。自己又不是武氏最大的敌人,反而可以说是武氏的依仗,权利给她些日子又有何妨?

当府上的女人都缩在府里不再走动的时候,消息都开始从各院往外传递时候,反而更加清晰了。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儿。耿巧琦和年秋月乱了阵脚,但是武氏却是头脑清晰的。得了管家权利的武氏算是有了自己的大舞台,良好的教养让她起初忙乱了几日就开始上手了,武氏心里很清楚年侧福晋的想法,也就老老实实做事,但是心底深处却是恨死了害自己到如今下场的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份愤恨让她对乌拉那拉氏的牡丹院多出了几分的注意,这一注意,还真让她瞧出了几分不对。

乌拉那拉氏是生病了不假,但是府上是有大夫负责她的病症的,为何她的丫鬟还隔几日就要出门?出门去做什么?武氏起了疑心,暗中就派了些人去跟踪这丫鬟。结果发现这小丫鬟竟然是去药店买药材,这就更奇怪了。

武氏当即在门房处守株待兔起来,待晚点儿这丫鬟刚一进门,就被婆子给抓住双臂,制服住,武格格这才拿过那小篮子,翻开上面的针线布料,下面竟然是几根山参,还有些包好的药材,武格格眯起眼细细打量了这丫鬟,“你这药材是做什么的?”

“奴才最近赶上小日子,自来有血虚之症,就去买了些药材,想煎给自己服用。”小丫鬟不慌不忙地说,若是旁人兴许就信了她,但是武氏对乌拉那拉氏恨到了每日诅咒的地步,对牡丹院的丫鬟能如此轻易放过?

当即就扣押了这丫鬟,带着药材找上了府里的太医,打开药包查了这药,确实是补气血的,只是这药材的价格.....啧啧,绝对不是一个丫鬟能吃起的,武氏当即立断要禀报给了年侧福晋,让侧福晋定夺。

但是她来到梧彤院的时候,很是不巧,年秋月昨夜里起来了几次,去看两个孩子,这会儿困顿不堪,已然睡下了,梧情看武格格很是失望,就开口了:“武格格,咱们主子既然已经将府上的庶务都交给了您,那自然是相信您的,您去查吧,查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再来禀报也不迟,免得又是一场空,倒是让主子没有休息好了,就不值当了。福晋那儿,您的顾虑奴才明白,咱们主子说过了,这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只管打着主子旗号去行事,不用怕福晋。”

武氏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很是高兴地走了,彤情却皱着眉,不高兴,“梧情姐姐,你这么一说,她铁定事事打着咱们主子的旗号,这不是得罪人吗?福晋毕竟是福晋,这有什么情况倒是不说什么了,若是什么都没有,她不得闹翻了天啊!”

“她不会!”梧情淡定地解释,“谁不知道咱们府上三个小主子都出事儿了,主子担心些,紧张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凡有一丝怀疑都会去查个清楚的,福晋自己有前科,也别怪别人会怀疑她。”

彤情“哦”了一声,“那就好,如今府里事情太多,主子都已经够心烦的了。”

梧情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话。

那厢,得了梧情准话的武格格是卯足了劲儿对牡丹院动手。先是搜查了那小丫鬟的屋子,倒是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只是....说是在小日子的丫鬟屋子里却没有该用的月事带、草木灰之类的东西,倒是直接戳穿了小丫鬟的谎言,也给了武格格光明正大搜查牡丹院的借口。

乌拉那拉氏再落魄,也不至于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刚被制服住,牡丹院儿就得到了消息的。当即就将那些不该出现的药材之类都藏了起来。几个丫鬟商议了许久,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索性给偷偷挖坑埋了起来。

要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牡丹院如今人员混杂,自然是有想谋好出路的人去告密,武格格带着人气势汹汹进了院子,将屋子翻了个遍儿,都没有找出来什么,正在暗自恼怒时候。就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谄媚地笑着走出来了,“奴才给武格格请安,奴才有事禀报。”

“你有什么事要说的?”武格格很是不屑。

“奴才方才瞧见几个姑娘偷偷在树底下埋藏了一个包袱”,那婆子笑得眼都没了。“格格找了这么半天也没有找到,怕是被她们给藏起来的那个包袱里,就是格格要搜寻的物件儿了。”

武格格眼睛一亮,“带路!”

“奴才给格格带路那是应该的,只是奴才这话一说出来,在福晋这儿可就没有后路了,格格看.....”

“只要你消息准确。我做主,将你换到大厨房做杂务,别给我磨磨叽叽的,耽误了事儿,你可就不单单是活计没了。”武氏有些不耐烦了,她可不愿意和这粗使的婆子废话那么多,抓住福晋的把柄才是大事,若是耽误了时间,岂不是给了乌拉那拉氏转移东西的时间。

那婆子应了声,忙弓着身子给武格格一行人带路,在一棵柳树下找到了一个花色包袱,见到看起来松软的土质时,武氏的唇角就勾起来了,等那包袱被挖出来,她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直接笑出了声,“好啊,这明显是刚挖好的坑,是得了消息刚藏起来吧?打开瞧瞧。”

包袱被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包好的药包,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山参,另外有一些小瓶,从里面倒出来的是些不明粉末,武格格满意了,手一挥,“将这包袱带走,让四爷和两位侧福晋一起论断,再将那两个一直阻拦本格格搜查院子的奴才,一并带走。”

年秋月刚醒,还有些迷迷糊糊,就有梧情来报,说是武格格在牡丹院发现了些东西,请两个侧福晋和四爷一起去偏厅审理这件事。

她眼神瞬间变得难看,心里把乌拉那拉氏几个字念叨了十数遍,心情很是糟糕,也没有仔细梳妆打扮,就简简单单将头发用根金簪一挽,穿了件素色常服就到了偏厅。

进门,就见到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她的眉头蹙起,很是不悦,再往前走,看见一张小几上拜访了些山参、药包和瓷瓶,她忍不住在心里开始脑补起来,脸色越发青白。

过了没一会儿,耿氏也进来了,消瘦的身子在见到案几上的东西时候忍不住摇晃了下,看起来比年秋月还要受打击。

“武氏,那些是你从福晋那儿查出来的东西?”四爷的声音最先响起,看起来是要亲自问询这件事。

武格格恭敬地垂手,回话:“回爷,正是,贱妾去搜查时候,这两个贱婢百般阻挠,若不是有个婆子瞧见了她们将个包袱挖坑掩埋起来,贱妾还不一定能想到找找地上,可见这些个物件有鬼。”

年秋月给和风递了个眼色,出门前她是特意带上了这丫鬟,和风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下,这才回话道,“主子,查过了,那药包里是补气血的药材,瓶里的粉末是去腐生肌的药粉儿。”

“补气血?去腐生肌?”年秋月很小声地重复了下,冷笑了声,转向四爷,很是疑惑,“爷,我若是没有记错,福晋可没有什么外伤,亦不需要补气血。”

武格格抓住了时机,“爷,贱妾今日在门房那儿抓到了从外面出来的牡丹院的人,里面就是十几包补气血的药材,那奴才竟然说是为了自己小日子用,贱妾已经派人搜了她的屋子,根本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她是在小日子期间,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四爷眼神冷如寒冰,“你们两个,是自己说还是让爷想办法让你们开口?”

那两个小丫鬟对视了眼,双双变了脸色,四爷一瞧这变化,怒喝了一声,“混账,她们要自尽!”

年秋月闻言,眼神一凛,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盏,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脸颊就是重重一击,那姑娘的脸颊立即肿了很高,但瞧瞧她旁边挨了四爷那一击的人,顿时觉得这姑娘已经很是幸运了,被四爷顺手砸了的那个姑娘,且不说身上湿湿嗒嗒,茶叶茶水一身的,那脸颊已经泛紫了。

有了两位主子的一击,让这二人脸颊骤然吃痛,缓和了时间,自有王府的侍卫上前,卸了二人下巴,直接带了出去,想来是交给金奴和他徒弟去了。

年秋月这会儿脑子转过了弯儿,冷哼了声,“好大手笔,竟然送进来了死士!”

“爷自有办法让她们乖乖开口。”

年秋月没有说话,耿氏还有些惊魂未定,目光在这二人身边转来转去,默默无语。

出了偏厅,年秋月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带了几个人来到了牡丹院。牡丹院如今是一片狼藉,院子里椅子是倒地的,花草是杂乱的,屋内柜子是打开的,里面东西是在地上铺撒着的.....看着很是狼狈。年秋月却是面色都没有一丝变化,直接来到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的主屋,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怪味儿袭来,她忍不住抬起袖子捂住自己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啊!

梧情和风两个丫鬟也直接拿了帕子递给自己主子,年秋月接过,退出一步来,“来人,去把屋子里的窗户给我打开。”

自有奴才应声去办,年秋月秀气的眉毛都扭曲在了一起,对乌拉那拉氏的疑惑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是什么味道啊,**的、血腥的还有臭气,真是闻一下就让人作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蛊

这种不好的气味让人一接触就知道必然有问题,年秋月帕子在鼻子边儿扇了下,指着床对和风使个眼色,和风明白过来,上前几步,走到乌拉那拉氏旁边,对着四福晋很快行了一礼,“福晋,得罪了,奴才给您把把脉。本文由 。 首发”

乌拉那拉氏哪里肯,闻言就怒道:“本福晋不用你把脉,本福晋有自己的大夫。”

“福晋,妹妹可是为了你好。眼下这府里频繁生病,您身子本就羸弱,若是再感染上了什么,那就又多了个要费力伺候的主子,太医院的太医都忙不过来,还是让和风给你初步把把脉,瞧瞧到底怎么样吧。”年秋月听她声音虚弱,哪里放在眼里,语气虽柔,话里的强势却是很明显的。

乌拉那拉氏想给自己的丫鬟使眼色,但是却发现自己的丫鬟已经被年氏带来的人给带出去了,这屋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不是自己的人,她眼底就出现了愤恨的目光:“年氏,你这是要造反?我的丫鬟们呢,你把她们怎么了?”

“你说的是那两个会几下拳脚功夫的?梧情一个人把她俩都给撂倒了,这会儿怕是正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呢。福晋还是配合点儿,丫头们平时都是做粗活儿的,手底下没有个轻重的,别伤了您。和风——”

“哎”,和风应一声,直接掀开了乌拉那拉氏身上的被子,动作干脆利落,只是这一掀开,她就呆住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随着被子被掀开席卷了整个屋子,年秋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勾勾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身躯,许是有想到会有外人来,被子下乌拉那拉氏只穿了个肚兜和衬裤,按照一般人猜测该是一副香艳的画面,但是实际上却是一副骇人的样子。那裸露的皮肤上是道道的伤口,都已经溃烂了。颜色发暗,很是可怖。再看那胳膊,都已经没有肉了,皮包骨头似的。跟干尸一样。

和风忍不住想要干呕,年秋月也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你..你.....”

乌拉那拉氏只觉得难堪和耻辱,伸手拉扯过锦被给自己盖上,怒道:“看到了吧。满意了吧,年氏,你还想怎么样?”

年秋月拍拍自己的胸口,将涌到自己喉间的那股怪味压下去,示意和风把脉。

和风定定神,欲要上前。

却听乌拉那拉氏一声尖叫,分外刺耳:“年氏,你已经羞辱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再羞辱我不成“别忘了,我才是福晋!”

“福晋误会了。我是想让和风瞧瞧你到底是为何气血亏损如此厉害的。”空气不好,年秋月也不敢大口呼吸,强忍着不适小声开口。

“用不着你假惺惺。”和风要伸手,却被乌拉那拉氏挥手给打掉,听那声音,怕是下手不轻。

“梧情”,年秋月皱眉。

梧情上前,轻轻用力,便制服住了福晋,气得乌拉那拉氏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出不正常的红晕来。和风趁机给乌拉那拉氏把了脉,神色就变化多端了。

“如何?”

“回主子,的确是气血亏损,看脉象。也是服用了滋补温养的药的,比不得亏损的程度,而且,福晋的脉象显示,她其实已经油尽灯枯,全靠参汤吊着命。福晋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不像是自己亏损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蚕食了一样。”和风自己说着也觉得奇怪,“奴才跟随师傅那些年也没少把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脉象。”

“果然诡异”,年秋月点头,“将院子里丫鬟都给带走,从其他院儿拨过来两个丫鬟伺候福晋,月钱按双份儿给,左右也照顾不了多久了。福晋,我知道你的脾性,问你怕是一个字都得不到答案,不如让你丫鬟给我解答疑惑好了,你这样的情况,傻子也不会信是你自己病得时日久了,才会有的。”

乌拉那拉氏冷哼了声,“年氏,就算本福晋活不了几日了,那又如何?本福晋自己不过才一条命而已,我可是听说那几个孩子也活不了几天了,算是给本福晋陪葬了,算下来,本福晋这条病躯也死得值了。”

年秋月的眼神瞬间冒起了火气,脸色铁青,“福晋也信那些奴才胡言乱语,孩子们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生了小病,过些时日也就好了,还能赶上给福晋披麻戴孝。”

“年氏,你就逞强吧。小病?我可是央求了人从南疆找到的不传蛊毒,死了二十几个死士才带出来的几条蛊虫,本想弄死你的,可是我一想,你若是死了,依四爷的性情,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了,那可不行,我还等着看你红颜不再,失宠后的可怜样子的,怎么能如此便宜你呢,倒不如毁了那几个崽子,你若是一时间受了刺激,疯癫了,那可真是一场好戏了。”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很低,但是透着一股阴靡,听的人都觉得从里到外都是不舒服的,透着一股冷意,她的目光更是如同毒蛇一样,被她盯着全身都是阴冷的。

“果然是你!”年秋月虽然隐约有猜测,但是真正确定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想要杀了乌拉那拉氏,“你混蛋,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几个孩子下手,你真是丧心病狂!你个......”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乌拉那拉氏眼睛一眯,竟然好似有了精神,“你也没有比我高尚到哪儿去,除了不对孩子下手,你还有哪点儿可以拿到台面上的,不也一样争宠打压吗,说好听点儿贤惠容人,让耿氏那个笨蛋生下了孩子,实质上呢,不过是因为耿氏没有威胁罢了,生个孩子对你家弘昕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不然你会让耿氏生出来孩子,你不曾经还灌了钮祜禄氏红花吗?还不是怕钮祜禄家族会扶持孩子和你儿子争抢世子位置?”

乌拉那拉氏咳嗽了两声,鲜血就顺着唇角往下流,她也不管不顾:“年氏,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该让格木在那弓箭上涂更烈性的无解之药。”

“格木?”年秋月的目光闪烁了下。她有些惊诧,“格木竟然是你的人?”

乌拉那拉氏没有说话,只是剧烈咳嗽起来。

年秋月瞧着她咳出来的血,心里明白乌拉那拉氏果真是活不过几日了。她恼恨道,“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我,毒死了我,钮祜禄冰凝也活不了命,你可就除去了两个敌人。”

“这是本福晋毕生最后悔的举动。本福晋以为自己能掌控住全局,谁知道出了你这么个变数。”乌拉那拉氏气得咬牙切齿,“你进府之前,人人都知道四爷府的福晋贤惠大度,端庄有理,我在宫里宫外都是一顶一的好声名,可是你一进府,好好过自己日子不就好了,偏要多事去查,几年咱们府都没有清净过。年氏,你个搅事精!”

“是你自己心思不正,身为福晋,残害府中怀了身子的妾室,容不下其他孩子,怎么反倒有脸怪罪起我来!”年秋月只觉得好笑,“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口口声声吃斋念佛,背地里却行事如此狠辣,若不是你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弘辉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早早就夭折了,我可是听说弘辉阿哥平日骑马射箭,身子康健着呢。若不是你这做额娘的做尽了坏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怎么会让大阿哥出事呢?”

“你胡说,信口雌黄!”乌拉那拉氏脸色红润得根本不正常,这让四周看戏的人都涌出一个不吉祥的词——回光返照。

“我儿子是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了,怎么可能是我害的,若是这样说,本福晋还要说你这龙凤胎的儿女是你阴毒算计谋划。伤了阴德导致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巧言令色”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嗷嗷大叫,只是身子虚弱,声音这样子也是弱弱的。

“是吗?”年秋月看着她因为提起儿子脸色异常的脸,冷笑了下,挥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下去,梧情愣了下这才带了这些丫鬟出门了,“主子小心,有事叫奴才。”

“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和我说?”乌拉那拉氏似乎是抓住了年秋月的短处,嗓音都尖锐了两分。

“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有几句话想和福晋姐姐说一声。”年秋月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福晋,你只知道害了弘昕兄妹我会难过,会伤心,甚至可能会疯掉,但是你不知道,弘昕他...另有身份呢。”

“看在你即将死去的份儿上,福晋,我就告诉你吧,我若是没有猜错,福晋你这身子里的魂魄早就不是我们家福晋了,而是上辈子得了疾病死去的皇后乌拉那拉氏,对吗?”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颤抖了几下,张张口,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年秋月见对方点头,她嗤笑了一声,“这很简单啊,我们家弘昕,就是你那可怜的弘辉投胎转世而来的,你说,福晋,你这做额娘的是有多失败啊,儿子转世都不愿意再投生你肚子里,可见你这做额娘的也就那样了。”

“不可能!你在胡说!”乌拉那拉氏这会儿眼睛都直了,身子剧烈颤抖,骨瘦如柴的手伸出来,指着年秋月,直喘粗气,“你...你在胡说,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这皇后乌拉那拉氏都能重生,弘辉阿哥为什么不能再次转世?”年秋月语气甚为冰冷,带着一股杀伐之气,“你以为两个孩子出事了我会难过,会绝望,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一定能在?兄妹蛊毒发作前找到解毒的办法的,至于福晋你,你就带着对自己儿子两辈子的亏欠见阎王去吧。”

“你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弘辉,弘辉那么乖巧,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你在骗我,你故意的,你在故意让我难过,刺激我早死。”乌拉那拉氏怎么可能相信这个消息,眼神都是红的,若不是真的身子虚弱到了极致,怕是要从床上爬起来卡住年秋月脖子问了。

“你爱信不信,弘昕你也不是没有见过,正常的五六岁孩子是这么聪慧懂事吗?他看见你时候的眼神还是可以看出来不对的,用膳、走路、穿衣各种喜好......你好好想想,若是真的还念及你这个儿子的情分,就告诉我该怎么解蛊毒,若是真不信.....也罢,我的孩子,我自己想办法救,我还不信我和阎王争不过几条命了,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测,福晋,你们乌拉那拉家族还没有灭亡,我要你们整个家族给我儿子闺女陪葬。”

年秋月的威胁很是狠戾,但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乌拉那拉氏却并没有听到。她此刻是崩溃的,世界观是颠覆的,她不愿意相信年氏口中的话,但是只觉又告诉她这是真的,想想与年氏儿子弘昕见面的几次场景,又想想这对龙凤胎二人的不同,乌拉那拉氏的心凉了。

儿子弘辉的记忆那是刻录在骨子里的,她能不清楚?这么一对比,她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整个人都恍惚了,眼神都是空洞的,毫无焦距,年秋月见此就知道乌拉那拉氏终于发现不对之处了,但是已经晚了。她冷哼了声,转身离开,知道是乌拉那拉氏做的,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还需要知道是什么蛊毒才是。这就要顺着藤蔓一点点儿查了,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让人快些才是。

年秋月也想抽自己,好好的能想到李氏是嫌疑人,怎么没有早点儿意识到福晋也是个大的嫌疑人呢,耽误了多少功夫!

ps:福晋乌拉那拉氏即将可以领盒饭,挺悲催的一个人,漠暄同情他,但是漠暄是亲妈,真心给自己女主开金手指,娱乐一下看吧,见到有人说漠暄金手指开太大,不大喜欢,漠暄很是无奈,本来就不是想写虐文或者烧脑文的,这就是个甜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两个额娘的争执

知道是蛊毒后,年秋月悬着的心总算能落下两寸了,她回去就将太医们给聚集一起,直截了当,“你们谁知道蛊毒?”

“蛊毒?”太医们变了脸色,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也不敢多说,聊了两句,就把目光投给了太医院院判方润。.し

方太医心里暗骂一声“一群狐狸”,骂完他还得出列,“臣等不大明白侧福晋的意思,是巫蛊还是虫蛊?”

“巫蛊我还找你们太医做什么?”年秋月很不高兴。

“臣明白了,只是……蛊毒是南疆蛮人善用之毒,太医院也没有太多记载,臣……”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翻查书籍,去想办法。”年秋月不等方太医说完,就起身了,这样的答复并不能让她满意,她索性拂袖离开,出了门,忍不住抱怨,“太医院是养了群废物不成?提到蛊毒,就给我这个答案?”

她说完,依旧难掩怒火,“梧情,四爷在南疆有人吗?”

“没有,南疆历来排外,主子爷的人都是要来回传消息的,南疆只要发现有人泄露消息,都是直接驱逐境内的。”

年秋月驻足,有些无奈,“乌拉那拉氏临死前这一番反扑可真是一记重击,真是深谙斗垮一个人的精髓。”

“主子,小主子们不是没有救啊,您忘了,乌金郡主。”彤情突然凑上前。“乌金郡主和冯瑛不是去南疆了吗,这么些年了。主子也能和她联系了。”

“乌金?”年秋月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大声叫自己“格桑花”的艳丽女子,想起半年前的那封信,她眼中闪烁着幽光,“乌金她确实去了南疆,而且,也住了小一年了。只是……蛊毒一直是苗人不传的秘密。我们连是什么蛊都不知道,怎么解毒?”

彤情蔫了。

年秋月原地想了想,眼神闪过狠厉,“不行,我只给她六个时辰,若是福晋还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我不介意采取些特殊手段。”

“主子该不会是要刑讯吧?”梧情倒吸了一口冷气。

年秋月唇角勾起一抹笑,阴狠的笑容出现在娇媚的脸上显得很是诡异,胆小的彤情瞬间吓得一个哆嗦。还没压下自己要飞的魂魄,就听见自己主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我这样温柔的人怎么会刑讯?去将汤圆这两年习的字,做过批注的书籍送牡丹院几本。福晋吃了药会睡觉,不管你们用冷水泼还是用针扎,都要让她醒来,看完那些东西。”

“那是福晋啊,主子,会不会……人都要死了,这事儿被人知道了。对主子您的名声不大好。”彤情听到针扎,忍不住手都抖了几下。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孩子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年秋月柳眉一竖,顿时怒气止不住蹭蹭上涌,彤情忙应答一声“是”,和梧情离开去办事。

于是,就只余年秋月自己走回梧彤院了,在院门口时,远远看见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在院子处徘徊,年秋月触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近前时候,那丫鬟一见是年侧福晋,忙不迭行礼,“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年主子吉祥,可算等到您了。”

“等我?”

“可不是嘛,奴才主子听说您去了牡丹院,似乎还知道了些什么,主子心里着急四阿哥,就派遣了奴才来打听打听,可知道咱们府上几位阿哥格格到底中了什么毒?”映红说话声音都是急促的,可见真心着急。

待跟着年秋月进了梧彤院,大门一关,她的声音才正常了,“耿侧福晋就是有些心急,听风是雨的,见主子您突然去牡丹院这样反常的举动,就有些多想了,而且,她不知道从何处听说的,说是主子爷把情况给您说了。”

“给我说?还真是看得起我”,年秋月撇嘴,“牡丹院的可疑奴才可都带到府上地牢里去审问了,我能知道什么,她心急,我就不心急了,回去吧,告诉耿氏,福晋那儿的确知道了些消息,只知道是蛊毒,福晋动的手,具体哪种蛊毒我和她知道的就一样多了。”

“奴才明白。”映红一甩帕子,蹲身跪安离开。

年秋月冷哼了声,没有心情多计较,进了屋子就开始试图联系空间,但是看到那个进度贼慢的进度条时候,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you!”

联系不上系统,又不知道什么蛊毒,年秋月有些沮丧,她真心没有想过这么神奇的毒有一日会用到自己孩子身上,她前世听说过苗人巫蛊,她还以为就是个传说,毕竟21世纪已经失传了,谁知道穿越了几百年,竟然还能见识到了这样奇特的毒素,若不是因为用的地方不对,她还真心想好好研究下这种毒素。

年秋月一个人并没有在屋内待上多久,先是四爷来了,接着一壶茶水还没有煮好,四福晋要求见年秋月,四爷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她来做什么?!让她回自己院子里养病去,别给人添乱。”

这个时候,送到金奴和他徒弟手里的人还没有招供,四爷还不知道是自己结发的妻子给自己孩子下了这么狠毒的蛊毒,不惜以自己为养蛊的饲料,也要养出足够狠辣的毒物,报复和她争宠的年氏、耿氏以及薄情的四爷。

苏培盛正要传话,年秋月忙阻止了他,“爷,是我让福晋来的,我有事和福晋商讨,您先回避一下。”

四爷眉头一丝未缓解,“爷为什么要回避?”

“爷”,年秋月拉长了声音,“您就听完一回,求您了。我和福晋间真的有要事商议,您在场长的话。福晋一紧张,什么都不和我说怎么办。”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直觉有问题在内,他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年秋月,起身离开了,走到二门口,看到被人抬在竹床上的乌拉那拉氏时候。惊讶了下。没有说话。

年秋月见到乌拉那拉氏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乌拉那拉氏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是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滴水,发髻已经不成样子,蜡黄的脸上却是一阵诡异的兴奋,瞧着那眼神,看见年秋月那一瞬间,年秋月只觉得自己被狼给盯上了。

“福晋想见我?可是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

“弘...弘昕在哪儿。我要 见一见他。”乌拉那拉氏的目光透着一股诡异的兴奋,这让年秋月很不舒服。

“弘昕昏迷着,现在还不是清醒的时候。”

乌拉那拉氏的目光闪烁了下,出其不意开口。“蛊毒也不是不可以解除。”

年秋月看着水碗儿的视线立即直勾勾盯上去,“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解药”,乌拉那拉氏明显有些不乐意,“我是本意不想留有什么解药的,但是我兄长他主张凡事都留一线生机,将解药不知道给埋藏在哪儿了,你让我见一见弘....五阿哥。我让让带你去找我兄长。”

“你说的是真的?你既然执意要毁了几个孩子,毁了我的希望,又怎么会由着你兄长留下解药的存在,福晋,虽说我入府时日短,但是您的脾气我还是知道不少的。”年秋月眯眼,心里惊喜,面上却是持有怀疑态度。

乌拉那拉氏冷哼一声,“本福晋不稀罕骗你们,若不是为了...五阿哥,你以为本福晋会亲自来你这院子?”她扫视了眼四周,年秋月识趣地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奴才。

乌拉那拉氏这才开口,“你让人送去的文稿我看了,是辉儿的笔迹不错,里面有一两篇策论也是辉儿写的,没有让其他人看过。那练习的大字,也是他后来的笔迹,起承转合的小毛病也没有改,四爷注意倒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也可以肯定了,你没有骗我,那就快让我见见辉儿!”

“他不在我这屋里,在西厢那儿,让人抬着你去就是了,只是.....他昏迷着,如今一日醒来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你想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年秋月慢条斯理的,“即便他醒来,你以为他会原谅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上辈子为了能让四爷夸赞弘辉,你不白天黑夜让小孩子去写字看书,你怎么不想想一个孩子用得着这样揠苗助长吗?你拖垮了孩子的身子骨,还让孩子成功有个逆反心理,不然他能为了看个打架爬到假山上去吗?”

她说一句,乌拉那拉氏的脸白上一分,说到最后,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已经从黄转到了毫无血色,“我只是想让四爷多注意下他,多注意下还有这个儿子,你那时候后还没有进府来,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四爷有多宠着李氏,他又是长子,是将来继承家业的人,我能不严格些吗?”

“你这是在找借口”,年秋月说话一针见血,“你只是爱你那可怜的脸面,你从没有好好考虑过你的孩子需要什么,你只是从四爷的话去思考孩子怎么样才算对的,才会讨自己阿玛欢心,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别说什么继承家业的狗屁混账话,孩子就是孩子,不需要那么多加班加点儿的学业,你关心过他什么爱好吗,你知道他喜欢画画吗,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他最讨厌吃的就是青菜,那是四爷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他最喜欢的菜是板栗烧鸡!”

乌拉那拉氏有些怔怔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良久,才声音不大地道:“我只是想给他铺好路,我担心有弘时在,他的位置不一定保得住,只有他实力强大了,才不会因着四爷宠李氏就动摇他的位置。”

“是,你说的对,实力强大了那点儿宠爱动摇不了真正地位,但你怎么就不明白,不管是四爷还是弘昕,他们想要的都不是这些权利,皇家的人缺金少玉,缺地位和权利吗?没有世子位置他依然能荣华富贵。弘时在四爷面前就是个真正的孩子,渴望父亲关爱的孩子,你儿子呢?那是下属还是儿子啊?换我我也偏心。”年秋月已经无力吐糟,“你分明不是养儿子,你就是给四爷培养一个合格的属下,你做福晋失败,做母亲也失败,难怪你连李氏都斗不过,我告诉你,福晋,你最恨的是当时没有借着钮祜禄冰凝杀了我,我最后悔的事是上书求汗阿玛饶了你一命,我不想让四爷落个刻薄的罪名,不想让自己担上个逼死元妻的罪名,结果呢?我的儿子因为我的一时间犹豫而陷入了今天的境地里,真是讽刺。”

乌拉那拉氏嗫嚅了下嘴唇,想了想,才开口:“是我自己害了自己儿子!真是可笑!我回来的意义就是再次害了自己儿子吗?你怎么知道我和..五阿哥不一样的?”

“凭什么我事事都要告诉你,这个重要吗?比起这个,你还不如早些告诉我你用的蛊毒到底是什么,我也好早些让人找解药。”

“你让我见见五阿哥。”

“好,梧情——”,年秋月冷着脸叫来自己丫鬟,让梧情带着人抬着乌拉那拉氏去见弘昕,她并没有跟去,和四爷坐在屋子里等结果。四爷是搞政治的人,脑子极其灵光,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想明白了一些相关内容,脸色黑得跟炭似的,“是福晋做的?”

年秋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四爷暴怒,“这个毒妇!爷顾念夫妻情分,没有要了她的命,她竟然敢......没有了几个孩子,就弘时那点儿资质....哼!可恶,爷要乌拉那拉家付出代价来!”

“不用!”年秋月突然开口,“福晋也是个可怜人,感情的事,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多出来一个,都会有受害者产生,她也是个受害者,性子极端了些。乌拉那拉家这次还藏起了解药,可见安札心里还是不认同他妹子的做法的,福晋一个垂死之人,罢了。”

她难得的感慨口气让男人听得很是惊讶,许久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章 蛊毒冰舞

乌拉那拉氏去了屋子里呆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出来,四爷耐性都被耗尽了,“福晋在做什么?还没有从五阿哥房里出来?”

回话的锦屏有些尴尬,“回主子爷,福晋...福晋在屋里哭呢,还...还自己扇自己巴掌”,她有些不理解,莫不是福晋懊悔了不成?还是福晋疯了?虽然腹议主子是大不敬的,但是....悄悄看见的姐妹们都忍不住这么想,实在是太惊悚了。。

四爷挑眉,看的方向却是年秋月,那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里,看得年秋月有些心虚,但是还是强撑着没有转移开视线,其实心里早已经瀑布汗了,好在四爷没有太难为她,视线停留了一会儿就转移开了。

年秋月悄悄舒了口气,四爷却开口了,“此事看来有爷不知道的秘密,还是你和福晋的。”

年秋月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四爷却扫她一眼,“心放回去吧,你不愿意说的事儿,爷就是刑讯逼供也没有法子,爷暂时没有兴趣知道。”

年秋月心滑落下去,只觉得自己心忽上忽下的,这会儿真心感觉心累。

四爷也不为难她,“福晋说出来是什么毒后,派人给爷送个信儿,爷今日还要去庄子上一趟,不能久留,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通知爷。”

“恩”,他没有多问就已经让年秋月心里七上八下的了,这会儿巴不得他离开。她好瞧瞧乌拉那拉氏的状态去,本来就是濒死的人了。可别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挂了,她还等着知道到底是什么毒,也好派人找解药、想办法。

四爷似笑非笑地看看她,“你好像很盼望爷离开?”

年秋月反射性摇头。

四爷轻哼了一声,“爷就说有鬼,今日不和你计较了。”

四爷走出屋子。却沉下了脸。对着苏培盛道,“你这两天悄悄和梧情接触一下,问问福晋和你年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要知道你年主子到底想瞒着爷什么讯息。”

“嗻。”苏培盛应下。

四爷脸色依旧没有和缓,秋月,丫头,你可从来没有瞒过爷什么,莫让爷发现你也变了,福晋和你的秘密......可别涉及了阴私。爷不想对你失望。

里屋,年秋月神情也不大好,四爷这么敏锐的人发现了福晋的不对,是她意料之外的。她猜到福晋会过来,但是她没有想到四爷会突然过来,不是说武格格的哥哥来求见吗?怎么这么快就见完面了呢?依着四爷那多疑的性子,即便今日急着办事没有第一时间去查清楚,以后也是会去查的,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锦屏见自己主子蹙眉,还以为主子头疼。“主子,您这是不舒服了吧,奴才给您按按?”

“不了”,年秋月起身,“我去看看汤圆和棉袄去,今日太医可曾把过脉了?”

“还不到时候,看时辰也快来了。”

时间正好。年秋月心里算了下,出了自己主屋,就到旁边两个孩子临时安置的地方走去,进门,就听见福晋乌拉那拉氏嚎啕大哭的声音,年秋月皱眉,“福晋小点儿声,弘昕虽然昏迷了,听不见,可这还有来往的下人呢,这般没有主子的样子,可不像福晋做派。”

“做派?”乌拉那拉氏见她过来,擦擦泪,自嘲地笑笑,开口说话时候声音还带着沙哑,“还要什么做派,他都成这个样子了,是我害了他”,年秋月眼神一凛,对着下人们做了个手势,训练有素的奴才们立即轻手轻脚退出去,带上门。

乌拉那拉氏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对不起他,真是报应,我竟然害了自己的孩子,佛祖都不会原谅我。”

“福晋做过的事,几件佛祖肯原谅你的?”年秋月冷哼了声,很不客气地说。见乌拉那拉氏还坐在床边,她走过去,将被子角重新掖一下,“福晋也看过五阿哥了,该回去了,您这身子坐了这么一会儿,也是强撑着罢了,五阿哥该诊脉了,福晋且回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看着辉儿。”

“大阿哥弘辉早就去世了,福晋莫不是疯了?”年秋月语气很是讥讽,“福晋跑我这院子里和我争儿子,看来是真的疯了。”

“年氏,你知道我的意思。”乌拉那拉氏脸色很难看,“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我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是棉袄的双生哥哥。”年秋月在她吃人的目光中依然镇定,“福晋的辉儿早去世了,都已经投胎转世好久了。”

“你只是个侧福晋,你的孩子连个嫡子都算不上,你这是在委屈他。”乌拉那拉氏尖叫起来。

“福晋,你不过是强弩之末,莫不是还想临死前要走我一个孩子?四爷同意吗?汗阿玛同意吗?”年秋月厉声道,“弘昕她是我的孩子,这是不可更改的,即便他真的撑不过这次,族谱上也是我年秋月的生的。福晋,你该认命了,你以前之所以顺风顺水都是因为没有遇见我”,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乌拉那拉氏,“前辈子好像我死的很惨,在王府就频繁保不住孩子,不管是不是福晋你亲自下手的,福晋都有所参与吧?这辈子不一样了,福晋怕是不知道,这时间上想来有太多空间,你活过来了,但是却到了另一个世界,遇上了名姓一样却完全不同的人。不过....”,见乌拉那拉氏脸色惊恐,她笑了下,“五阿哥的魂魄的确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想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人世吧?蛊毒到底是哪一种,福晋还是告诉我吧,我也好去找找解药。”

“没有”。乌拉那拉氏掩面失声痛哭,“没有解药!我怎么可能要杀人还留下解药?”

“没有不会去找吗?”年秋月怒了。“至少你总该记得是什么毒素吧?”

“这种毒素也没有解药”,乌拉那拉氏突然颓废了,整个人的神色看起来很是癫狂,“我让人找的是南疆内部都密不可传的冰舞,本就是死蛊,没有解药。我若是知道.....知道...怎么会给辉儿荷包?”

荷包?年秋月脑海里一亮。算是想明白自己护那么严实情况下,两个孩子是怎么中毒的了,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你说明白些,是毒就该有解药,冰舞再怎么厉害也是一种毒,怎么会无解呢?”

“那是我用自己血肉养出来的蛊,是活的,已经进入辉儿身子里的。根本取不出来,只能看着它吸食血肉,最终气血亏损,吸干血液。这种蛊毒怎么可能有解药?!”乌拉那拉氏自己都崩溃了,一想到自己费尽了心计找到了这种蛊,用自己身体养了那么久,眼见得就要除掉自己眼中钉了,却知道自己儿子中了毒要没命了,这种落差她如何承受得了?她前世今生都只有弘辉这么一个孩子,这辈子的她没有看到。她也没有生养,但是上辈子弘辉却是她的命,年氏的话让她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落差,从得知自己孩子也重生了,到发现自己下毒要毒死的就是自己重生后的自己孩子啊。

年秋月跌坐在了地上,她最近一直在苦苦思考,怎么会整日补气血还气血亏损着,原来在这儿,她怔怔的,“福晋,你身上的伤口就是养蛊所划伤的?气血亏损就是因为这?”

“不然呢?本福晋自己划伤自己为了什么?我又不是疯子!”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年秋月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哪个人会用自己命杀人,这是多大仇恨啊,她怎么不知道的自己和乌拉那拉氏有那么大深仇大恨。

她忍不住怒视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咳嗽两声,拿帕子漫不经心给自己擦干净咳出的血,“你不用这么看我,因为你,我名声烂透了,被爷厌弃了,掌家权没了,又子嗣艰难,对一个女人来说,被一个妾室压在自己头上,落得这么难堪的境地,我没道理不恨你吧?”

“你......你就是个疯子!”年秋月怒道,“孩子有什么错,他们才是最无辜的,他们能知道什么,你恨我就冲我来,对着几个孩子下手.....就是因为你们都这个样,弘辉才被人从假山上推下去了,恐怕你至死都查不到是谁吧?”

乌拉那拉氏眼中泛起怒火,“怎么?你知道?”

“我只知道报应,你对别人孩子下手,别人能不恨你吗,能不对你孩子下狠手吗,只可怜我的孩子倒是被我给牵连了,老实说,还好福晋你没有子嗣,否则....我一定会弄死了你好好养着他,我从来没有对府上孩子起过什么不好的心思,然而今天.....福晋,我要感谢你,让我意识到了,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对孩子有善心的。”年秋月颇有几分伤感。

“哼,你这样心慈手软的人也能在这个府上活得这么好,全是四爷在护着你,你能想开也好,至少以后六阿哥你能护好了,可惜我命不久矣,不然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年秋月也开始对孩子下手的样子,到时候整个王府定然争斗得精彩。”

“你就算命还很长你也看不到”,年秋月讥讽地一笑,“怕是你得失望了,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在孩子身上会更加用心,我将几个孩子放在一处养,都放在前院四爷的眼皮下,虽说保不齐还会有人动手脚,但是至少有胆子的就少的多了,以后,几个孩子吃喝用度完全一样,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有这么大胆子和能耐能同时给几个孩子下毒,至少保证了下毒的不会是几个有了孩子的人。”

“就你这样,怕是还得出事”,乌拉那拉氏讽刺地笑了起来,结果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你这样的,真不知道四爷为什么看上了你。罢了,好在我儿以后也不用跟着你担惊受怕了,跟我走了也好。”

“哼,你想得美,不到最后时候我是不相信这几个孩子会有事儿的,他们一定能撑到找出办法的时候。”年秋月听到这句有些类似于催促自己孩子早死的话,彻底谈不下去,“梧情,派人送福晋回牡丹院。”

“我不回去,我在这儿看着辉儿,你们别想送我回去,我要和辉儿死在一起”,乌拉那拉氏似乎是快死的人什么都不怕,尖叫起来,年秋月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开始跳,“都死了不成,还不快些把福晋拉走,福晋得了失心疯,堵了嘴绑起来放在竹椅上送回去,封锁了牡丹院,牡丹院的人不得随意外出。”

“你敢?!别忘了我是福晋!”乌拉那拉氏扯着嗓子嚷嚷。

“动手!”年秋月脸一沉,梧情和几个婆子心里一激灵,利落出手要把乌拉那拉氏绑起来,但是乌拉那拉氏反抗得厉害,在她咬伤第二个人后,梧情脸色一变,手起落下,一个手刀劈昏了福晋,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梧情才吐出口气,旁边梧情院的粗使婆子已经看傻了眼,年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果然不一样,这气势,连福晋都敢打晕,果然厉害!

乌拉那拉氏被抬回去自己院子后,牡丹院立即被人看管起来,从外面落锁,不管里面人怎么喊叫,都不会有人理会,雍亲王府的下人不多时就都知道了,福晋疯了,总把年主子生的五阿哥认为是故去的大阿哥弘辉,嚷嚷着要和自己儿子去死。

年秋月刚写完几封信送出去,就听到彤情传报这个消息,当即就压不住怒火,额角青筋跳了跳,派了孟嬷嬷去给福晋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听说福晋安静下来了,不再瞎嚷嚷了,但是这个消息却是堵不住了,年秋月无语望苍天,就四爷那智商,怎么都不会相信是福晋疯了,该怎么样解释这个问题呢,找什么借口呢?

她觉得很是头疼,同时又担心找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冰舞的解药,一时间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两粒解药

好在四爷并没有问年秋月什么,不管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但至少她不需要去想什么理由了,这般奇异的情况下,是怎么想理由都有漏洞的,年秋月表示自己最近脑细胞消耗过大,有些后继无力。

发往四处的信陆续得到了回应,但是几乎都不是好消息,乌金兰泽那边儿也在十天后得到了回信,没有通过信鸽,是个家丁模样的人亲自来送的信,来到雍亲王府时候已经风尘仆仆、几乎不成人样了。

但是他的确带来了一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消息,随着信带来的是两丸药,看着乌黑乌黑的,很是让人质疑这药的能力。

“侧福晋,咱们夫人说了,不是夫人不愿意给您找那么多药,这药在整个南疆也是罕见的,若不是夫人和那南疆的公主有些交情,还要不来这两丸药呢,您不若请太医研究一下这药材,再配制出来一粒来。这药说是解毒也就是个引子,拿糖化开了,放在手下方位置,在指头上划开一个口子,过会儿,这蛊虫就自己跑出来了。”

“自己跑出来?”年秋月蹙眉,“那化开一粒药岂不是可以用在中同一种蛊的人身上?”

这人摇头,”侧福晋有所不知,这蛊虫一出来,不能用其他方式杀死,否则毒素会扩散开,唯有放在这化开药的水中,才会饮尽药水而亡,再投入火中即可,一粒药也就是一个虫的量。”

年秋月脸色难看起来。

这汉子经过几日的加急赶路。连番换马不换人,已经身形虚脱。年秋月也不忍浪费他休息的时间,挥手让人带他下去歇着了。

云屏负责领着客人去见王贵总管,在前院给安排住宿的厢房,人一离开,年秋月的眉头就紧紧皱在一起,许久不曾展开。

“派人给四爷送口信儿。就说解药有了。但是有个新问题,药不够,让他回府。”年秋月盯着桌子上盒子里那两枚药,乌黑的眼睛里甚为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梧情应声出去安排,锦屏正在给年秋月打扇,“主子可是在为五阿哥和三格格担心?药虽然只有两丸,太医院那些太医都是有本事的,定然能再配出一样的药来。”

年秋月苦笑了下。却没有锦屏那么乐观,南疆不管是在古时候还是当今社会,都以神秘著名,蛊毒在野史记载之中又是一个偏僻生冷的领域。并没有人涉及,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破解解药成分的话,南疆的蛊毒也早就不值一提了。乌金兰泽说从南疆皇室那儿讨要来的,说明这药在南疆就是禁忌,这蛊在南疆也是极为厉害的,对于太医院几个太医来说,她并不看好。

年秋月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丸药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很奇怪的味道,她眉宇间增添了愁色,这都是什么药材制作成的,说真心的,尽管系统内部升级完了,她在神农百草的技能下依然只能辨识出来那么五六种,更多的都是“?”,这真心不是个好消息,说明这解药里面药材用的并不多,还有些其他东西。

也是,南疆这种地方,蛊毒奇怪,解药古怪些也,也是正常的。

年秋月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也不管什么仪态万千了,很是颓废地半躺着,“系统,系统,你到底死哪儿了,升级时候不见人,如今升级完了,也该现身了吧?”

屏幕闪烁了几下,“呼叫无应答,呼叫无应答。你所呼叫的号码暂不在服务区内,您所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内。”

年秋月的拳头都握紧了,我去,还能有这,系统升级完怎么越发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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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回来时候,年秋月正在看着几个太医讨论,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阴郁的气质,瞧着几乎要到了发火儿的边缘。

四爷扫一眼就明白了原因,他的心沉了下来,正在争执不休的太医们一见四爷,立即暂停争吵,纷纷给四爷行礼,四爷让他们免礼,几个太医起身,在四爷目光下觉得很是不自在。

“爷听说解药不够,诸位讨论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吗?”四爷那张冰山脸一直都是不怒自威,这两年来,冰山倒是解冻了些,但在出事儿时候却还是足以冻死人。大家就开始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向院判方润。

方润在心里把几个同僚骂了个遍,“臣等罪该万死,还没有确定下来这药丸所用药材。”

他一开口,几个太医就纷纷附和。

“臣等有罪,这南疆用药甚为奇怪,奴才还需要些时日。”

“臣毕生所学竟然只能觉出两味药材,实在有愧。”

“臣......”

“住嘴!”四爷黑了张脸,“太医院养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二个如此废物,爷等的起,爷的孩子等得起吗?说什么还需要些时日,爷给你们几天你们才能研制出来?”

大家都去看方才说话的那个人,那太医已经瑟瑟发抖起来,往地上一跪,“臣该死,臣不敢保证。”

“一群废物!”四爷忍不住骂道,“据说都是杏林界的高手,却连个小小的南疆的毒都解不了,人家连解药都给找到了,让你们研制个一样的出来都办不到,我堂堂大清最有名的大夫莫不是还不如南疆的巫医?”

几个太医悄悄去瞟四爷身后的侧福晋,渴望这位侧福晋能给自己说句话,暴怒中的四爷那是连皇帝都要避让两分的,口才那是爆表得厉害。若是不阻止了,呆会儿能骂的他们老脸都挂不住啊。据说也只有这位侧福晋有阻止四爷发飙的能耐了。

年秋月看见这几人目光了,却是低头,默默无语,开玩笑,她想骂的话有人替自己骂了,出出气。她傻了才去阻止了四爷继续骂人。

“看什么看。都往哪儿看呢,指望侧福晋给你们求情?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行为,真是丢祖宗脸面!爷若是说错什么了,允许你们给自己辩驳。整日拿着俸禄却办不了事儿,遇见事儿就一个二个推责任,爷看你们就是徒有虚名。”

方润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在院判位置上坐着,其他人可以垂首当没有听见。但是他这院判这样只会被底下人瞧不起,他有些艰难地上前一步,“臣等定然竭尽全力救助几位阿哥格格。”

四爷叹气,“方太医。爷问你,依着你们今日把脉的情况,若是不用解药,还能撑几日?”

“不用解药,至多十日。十日后,怕是药石无用。”

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响起,屋里碎了一地的瓷器。年秋月被惊吓到了,小心翼翼避开碎瓷器上前,“爷,再给太医院三天时间,不管什么法子,保住棉袄的命就好。”她这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有几个太医悄悄松了口气,有这句话就好,侧福晋这样说就是心里已经有底儿了,有这解药在手,他们虽说研究不出来所有药材,也是能弄明白一些的,再加上其他法子,保住一个人的命应该是可以的。

大家以为侧福晋出声了,也该没事了,但是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年侧福晋第一次在四爷这儿吃瘪了,四爷蓦地回身,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是做额娘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棉袄,她是爷的女儿,爷留在身边的唯一一个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阿哥重要,爷的闺女也一样重要,在爷这儿,都一样是爷的孩子!”

年秋月忍不住痛哭起来,“爷,我能怎么办,您说我能怎么办,汗阿玛知道了会怎么选择,谁都知道,儿子是继承家业的,是撑起门户的,女儿向来是被舍弃的,您以为我甘心,您以为我愿意吗?”她瞬间全身被抽光了气力,倒在了椅子上,“我也不想,造化弄人,三个人两个解药,如果....如果真的要牺牲一个,哪里还用你我来抉择?”

四爷吼完,又见自己心尖上的女人哭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了气力,坐了下来,太医院那些老狐狸一见事态不好,不能再看下去,齐齐一打千儿,退出了屋子,然后就听见里面嘤嘤哭泣的声音,他们内心也很沉重,谁都不想是这个结局,年侧福晋真是可怜。

年秋月这一哭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从开始嚎啕大哭到最后的抽抽噎噎,四爷最后听不下去,直接拂袖离开了,年侧福晋惹怒了四爷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王府,听到的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但是又半个时辰后,绿桃来报,说是耿侧福晋求见时候,年秋月却有些不悦了,“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道,但是方才映柳一直在问绯桃,似乎想知道今天主子爷为何会不高兴离开。”

年秋月冷哼了声,“就说我心情不好,不见!”

绿桃应声行礼退下,年秋月忍不住怒气蹭蹭上涌,“好啊,都是狠心性的人,自己儿子还躺着人事不知呢,就上杆子又来打探消息,怎么?这是知道什么了还是不知道,四爷从我这儿怒气离开,是觉得我失宠了?还是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奴才觉得,耿侧福晋许是担心您,毕竟您若是失去主子爷的宠,她这依靠您的茧丝花可就更没有路子了,也或者,她是来询问今日从南疆来的人的,门房那边儿,铁定是存不住消息的,太医那儿也是存不住已经有解药的消息的。”彤情想了想,说道。

“那就更不可原谅了,,明知道有解药还来我这儿打听,是想看看我不得不牺牲棉袄成全她儿子的那份痛苦吗?”年秋月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不会让她生下孩子,我努力保住又亲自接生的孩子,如今竟然要抢了我儿的生机,我真是作茧自缚!”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不敢接话。

年秋月余光瞧见彤情似乎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没...没有。”

“恩?”

“奴才..奴才只是觉得,耿侧福晋兴许来安慰主子的,她平日里也算是本分的人,看主子笑话的事儿,她没这么大胆子吧,将来还要在主子手里讨生活的人,四阿哥还不成气候,她又不得四爷喜欢,主子是不是多想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见到她。”年秋月气恼地道:“除非这件事有了新的转机,否则我一瞧见她就想起我的棉袄要给弘历做出牺牲,我的心就堵得紧。她算个什么玩意儿,弘历也不过是个整日疯玩不求上进的。”

“主子慎言!”梧情瞬间变了脸色,“近些日子太医院的药童来往频繁,主子心中有气,也要注意一二。”

年秋月气得忍不住又砸了一个茶盏,慎言!皇家就是这样,处处都是坑,她一双儿女如今还生死未卜,她却连个牢骚都发不得,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真是一个外表辉煌的围成,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年秋月平静了会儿,觉得脑海里那些杂念消除了些,这才让人收拾了碎瓷片,径直去了书房将自己揣测的几位药材写了出来,让梧情亲自送到方太医手里,她坐在屋里,看着窗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从来到这个时代,她都活得顺风顺水,从来不曾有过今日这样让她绝望的心情,从不曾有过。她有金手指在身,又自来善于揣摩人心,家世还是数一数二的,嫁了个夫婿又是极为看重自己的,算是把这时代女子最幸福的几点都给占全了,可是......兴许自己太幸福了,让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整出了这么一出。

ps:漠暄是亲妈,绝对亲妈。棉袄会有救的。(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系统出现

耿侧福晋得知年秋月不愿意见自己后倒是默默回了自己院子,安安分分做起了透明人,四爷两日没有进到后院儿,府里都说是被年侧福晋给气住了,岂料哪个碎嘴了两句还被四爷给逮了个正着,当即就给重打了二十个板子,倒是让下人们都老实起来,也怪年秋月近来心思不在府里庶务上,府上出事后各处一团糟,武氏毕竟是一个格格,连个庶福晋都不是,有些老奴才就多少不大服管教。

四爷教训完几个奴才后,府上下人们间的风吹草动倒是小了许多,有些消息渠道的都知道年侧福晋近来脾气已经到了诡异的地步,梧彤院的下人们出院门办事时候就时常收到其他下人们同情的目光,这让梧彤院的奴才们瞧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府上住着的太医们比四爷府的下人们更是不爽,四爷只给了三天时间,若是三天还没有弄明白解药的成分,依着四爷目前几日的状态,他们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方润倒是想找年侧福晋讨论下药材,但是却发现年侧福晋精神很是不好,经常跑神儿,出于大夫的习惯,他出声劝慰了下,“老夫瞧着侧福晋眼睛里满是血丝,怕是连日来都没有休息好,侧福晋的身子本就有些弱,还是多多注意下,免得阿哥格格没有医治好,您就先倒下了。”

年秋月只是苦笑,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梧情送方太医出门。甚为无奈,“我们主子都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闭上眼睛总是做恶梦,我替主子谢过方大人的好意,只是.....唉,一日没有办法,主子怕是一日不能安心休息。”

“太医院也为难啊”,方润听懂了这丫鬟的意思。但是只能叹息。“那南疆的东西真是邪乎,我们几个费劲了脑子,试了又试,怎么都觉得不对,老夫觉得自己这几日头发都白了一二十根。”

梧情沉默,许久,才开口,叹道,“主子的命实在太苦了。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事。”

方润不好接话,摸摸胡须,保持沉默。

将方太医送走后,见自己主子又坐在了桌子边儿。梧情犹豫了下,才走了过去,就听自己主子幽幽道,“两天了吧?”

梧情一滞,“回主子,是第二天了。”

“都已经第二天了”,年秋月眼底浮现出嘲笑。“太医院还没有进展吧?”

梧情沉默,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一声没有出。

年秋月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答案,没有说话,眼角的泪无声落下。

梧情默默递上帕子,退出了屋子。

年秋月拭泪,越发觉得上天给自己开玩笑,竟然穿越到了这样重男轻女的时代,若是在现代社会,她怎么可能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哟,妞,你怎么哭了,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呢,真是丑”,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年秋月整个人都得呆住了,下一秒,她迸发出了惊喜,“系统,是你吗?你怎么才出现!”她的泪方止住一秒,就又喷薄而出,她觉得甚为委屈,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人。

这让系统有些傻眼,他见过年秋月撒娇卖萌、撒泼耍赖、甚至河东狮吼,唯独没有见过她哭得如此狼狈的样子,“出什么事了,你别哭啊,你哭也没有什么用啊。”屏幕上的系统君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才出现,你....你不是系统吗,你....不是...不是无所不能吗....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年秋月哭号着说,擦一把泪,让自己不那么难看,“我还以为你升级系统后离开了.....为什么我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却找不到你...你不是我的系统吗...你这是擅离岗位,我要投诉你。”

“别介啊”,系统一听,急了,“我就是开个小差,哪里想过你会出事?到底怎么了,你说,我保证给你解决。”

“真的?”

“比珍珠还真!”系统君举手做发誓状。

年秋月就将事情简单说了遍,说完红着眼睛看着系统,见系统皱眉,她就跟着变了脸色,“你说了保证解决的,不能反悔,否则,我...”

“我没说反悔啊”,系统君闹闹脑袋,“也不是没有办法,不就是缺一粒解药吗,商店万能的解药啊。”

“你这是废话,等于没说”年秋月直接暴走,“商店里的解毒丹要多少金币你没眼睛啊,我若是能办到还用苦苦等你出现,你会不会算数啊,我就只有这七次机会,你让我往哪儿凑五千万金币去,抢银行啊!”

“我说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见年秋月已经开始伸出手指要点屏幕下方的电话标识,系统君急了,飞扑过去挡住那一处按键,“息怒,你消消气儿,不要这么暴力,你可不能投诉 啊,你投诉了我的年终奖金就没有了啊,我老婆会扒了我的皮的。”

“关我何事!”年秋月眉毛一挑,“没有解毒丹我家棉袄连命都保不住,谁管你老婆生不生气,不过就是扒层皮,你死不了。”

“哎,哎,有话好好说,我有办法,你要相信我,我知道系统中心的漏洞,保证你能弄到解毒丹。”

年秋月即将触碰到那个绿色按钮的手指停了下来,系统的心才沉下来,嘴里夸张出口气,“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年秋月沉着脸看着他,“你还没有说什么办法。”

系统君甚为无语,“我给你说,这系统中心当时设定这个奖励转盘时候.......所以。这得靠你自己的数学推理能力,找出这里面的规矩。只要你真找出来了,我保准你每一次都能赚到一千万金币,七次机会你能赚到七千万,绝对够一颗解毒丹的价格。”

“你确定真的存在系统漏洞?升级后的系统还存在这种漏洞?别的系统都没有发现,怎么就单单你能发现呢?”年秋月蹙眉,眼中满是怀疑。

“那是我聪明!”系统君洋洋得意。却在年秋月的目光中低头。脚尖蹭着地板,“好吧,那是因为我老婆是是系统中心的操作智能程序。”

年秋月切了一声,“我去研究转盘”,她丢下这句话就直接切断联系,在桌子上铺好纸张,让彤情进来给自己磨墨,她则在纸上画出了转盘的分布格局,和每一个格子上对应的内容。

彤情很是奇怪自己主子画出来这是什么的。但是她很识趣,知道聪明的丫鬟是不该问那么多的,就只是看着自己主子另外拿了纸张来,写写画画。不多时,几张纸就满了,可是看主子那架势,还是没完,她继续磨墨,只是时不时会忍不住去瞟两眼主子写的什么,尽管看不懂那是什么。

一连坐了一个时辰。年秋月写写画画废了了一叠的纸张,废纸团落了一地。她脸色很不好,但瞧着比起这两天来说,却已经是好上了许多,她命人拿来炭盆,将废纸都塞到了炭盆了,看着废纸都被炭火烧尽,她才起身,“命人摆放进来吧,我饿了。”

接到命令的梧情很是惊喜,“主子,您总算能感觉到饿了呢,若是您再不用膳,奴才可是会挨板子的。”

“是啊,主子您都一天没有好好用膳了,主子爷那儿是一直都有派人来问您的,奴才都没有办法给主子爷回话了。”云屏端着饭菜进来,脸上满满都是为难。

年秋月敲敲桌子,“梧情,你去前院一次,让四爷找两个脑子灵光些的,最好是懂一些算筹的,解决我这儿的一个难解的题,关乎大事,但是我这脑子却跟锈了一样,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将一张纸从怀里递出去,“将这纸张给四爷瞧瞧,那二人也不必急着来我这儿回话,抓紧将这题给解出来。”

梧情接过来时候扫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大圆形的图案,上面标满了数字,底下有两三行字,她不擅长这些领域,索性就合上纸张,塞到袖子里,“奴才这就去见主子爷,主子还有什么话要捎带给四爷?”

“就说我不怪他。”年秋月淡淡开口。

梧情愣了两秒,这才应声,“奴才知道了。”

年秋月几乎是用塞的速度给自己填好了饭菜,就立即坐回了书房,对着同样的一张纸发呆,这纸上一样等分为了十二份儿,她怔怔然看着这图,似乎是第一次看一样,但事实上,她已经对着这张图看了两个时辰了。

四爷进书房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素来不曾唉声叹气的男子见此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将披风给她披上,“夜深了,露气重,别在这儿久坐了。”

年秋月一惊,回头见是四爷,才收起了防备的神色,看得四爷心里更是一番难受,“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爷也一样,你若是心里实在苦,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有些事情,爷也是无奈。”

年秋月苦笑了下,“我懂。”

“爷想了几日,若是...若是真没有解药,就当是爷欠你的,把弘历记在你的名下,以后,爷的孩子只能由你来生,爷唯一能想到补偿你的只能是这个了,汗阿玛那儿,不会允许爷牺牲了孙子救一个孙女。”四爷眼里流淌着哀伤。

这让年秋月很是震惊,蓦地起身,后退了两步,“爷怎么会这般想我,我从没有想过为了棉袄不救弘历。”

“可是爷这么想了”,四爷攥紧了拳头,“爷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爷没有想到过福晋会有这样反扑的举动,你说的对,两个人间的感情,只要掺杂了第三个人,就必然有受害者,只是爷万万不曾想过,孩子们会成为受害者。以后不会了,爷会好好护着你和孩子,爷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明天,爷就上折子,请求汗阿玛将弘历的名字改在你的名下。”

“不必了,我不信我的棉袄会活不下去,我明日就去濟雲寺,据说濟雲寺的香火很灵,我去跪求佛祖保佑棉袄,听说如果跪足三日,就能有奇迹出现。”

“秋月,你.....”四爷面色很是震惊,“你不是从来都不大信这些的,怎么......”

“我信!只要能让棉袄没事,我什么都愿意信!”年秋月的神色很是认真,“只是,我这一离开府,爷,求您答应我一件事。我这人心眼小您是知道的,我不知道耿氏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竟然在解药送来的当天求见我,我心里有一个疑惑,爷不妨放出了消息,让府上人都知道,解药只有两颗,我去濟雲寺求佛显灵去了,那两颗解药给四阿哥和五阿哥,您有意请折子将四阿哥玉牒改在我的名下。若是耿氏真的变了,她定然坐不住。”

“爷应你。”四爷皱眉,却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又道,“耿氏若是也养大了心思,爷自会打压得她歇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爷还是这样宠着我。”年秋月强扯起一抹笑,看在四爷眼中却很不是滋味儿,他伸出手揽过年秋月,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次,是爷害了你,怪爷,爷一辈子欠着你。”

“你别这么说,当初嫁给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若不愿意嫁您,有的是法子躲开赐婚,爷给了我万般宠爱,福晋心里不平也是正常的。我不后悔,若是没有了您的这份情,我才是嫁亏了。”

四爷没有说话,揽着年秋月的手臂却是更用力了,年秋月心里叹息一声,就听系统用严肃的语调通知,“许久未曾变化的好感值加五分,恭喜亲,距离目标完成更进一步。”想来没有吐槽的原因是刚被年秋月抓到把柄,这次系统难得的严肃认真了次。

ps:漠暄说了自己是亲妈的,这是很久以前就设计的情节,就是四福晋乌拉那拉氏领盒饭之前的疯狂报复举动,接下来,四福晋可以领盒饭走了。(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灵药

但是说实在,这会儿说什么增加好感值,年秋月根本就没有兴趣也没有什么心情,系统聪明地不多碎嘴算他识相,这会儿年秋月满满的都是心焦,脑子里全是一个个的小扇形,圆圈转来转去的,哪里会顾得上考虑其他。

年秋月第二日当真情去了寺里,当然,不是真的要在那儿跪求佛祖显灵,如果佛祖真的那么灵的话,世间哪里有那么多人家为难了。她只是找了个完美借口离开,也好看看耿氏的反应,她只需要去找个地方好好继续研究这个费尽脑细胞的题,找出来到底系统漏洞到底是什么。

年秋月在寺里待到第二天的时候,四爷那儿的人送来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三种可能,王贵看着年侧福晋冰冷的神情,心里抖了几下,陪着笑道,“年主子,这是主子爷那儿的几个谋士彻夜没睡解出来的答案,主子爷觉得这个答案对您很重要,结果一出来,就让奴才来给您送了。”

年秋月本不大高兴府上来人打扰她的思路,但是一听到说是她给的题被谋士们给解答出来了,当即就眼冒绿光,“真的?快拿来!”

她本人更是不顾形象地就上前一步,直接从王贵手里就拿过了那张纸,扫了一眼,高兴了,“赏你十两银子,大清早地跑这么远,也不容易。”

王贵整个人愣了下,听到有银子拿,乐得立即行礼谢恩。“奴才谢过主子赏,您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主子爷问起来,奴才也有话回给主子爷了。”

“是哪几个谋士解答出的这个题,替我好好嘉奖他们,待我回府,再行重赏。”年秋月这会儿是真心高兴,她似乎看到了哗哗的金币落到自己的账户里。她就可以拿下那枚解毒丹了。她的棉袄也就不用为了弘历舍弃自己了。

年秋月得了答案,哪里还能坐下来好好和王贵说几句,当即就不多说了,拿了纸张她当然想抓紧返回屋子,急着去试验哪个答案才是最终正确的。王贵见近几日一时阴郁的年侧福晋难得心情不错,自然是想多和她说几句,但是说了几句,就见主子面露不悦,忙告退离开。

他一走。年秋月就返回了厢房,遣退了所有下人,先是自己拿了笔墨纸砚试验了一番,发现果然三个方法自己前两次的转盘结果都是符合的。她蹙了下眉,想了想,若是她运气不好,前两次都不是正确答案,那她还有五次机会,第三种是对的话,是刚好五千万。不多不少是一个解毒丹的价格,但是.....若是三个答案都不对了呢?

这个想法让年秋月浑身一颤,打了个机灵,方才得了答案的高兴立即消去了大半,她纠结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试验一下,她已经研究了几天了,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一种,说明应该不会有个十种八种的吧,若是这样,系统就太 坑爹了。

年秋月咬咬牙,打开了系统抽奖面板,按照答案上的第一种算了下该怎么把指针拨在哪儿,怎么拨,然后点了下开始按键,按下那一刻,年秋月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紧张地脑门上开始冒汗。

很遗憾,听到系统里的通知音时候,年秋月扶额叹息,拿起毛笔在第一个方法上画了大大一个叉,而后看着手上这张纸,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再次开始了试验,她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屏幕,当看到那个指针指向唯一一个千万时候,她的泪夺眶而出,揉揉眼,她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屏幕,看到撒花时候,她才咧嘴大笑起来,“系统,你还算人物,总算没有骗我。”

接下来的几次,她的手是颤抖着操作的,难掩心里的激动,直到机会用完,看到那个可用抽奖机会“0”时候,她的心却是高兴的,她匆忙去了系统商店,兑换了一个解毒丹,但一枚泛着黑紫色的药丸出现在自己手里时候,年秋月泪还挂在眼角,但是嘴角却是上咧着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年秋月起身,跑着到了门口儿,打开房门,梧情一直守在门口,听到门开的声音,抬头看去,第一眼就是见到主子的奇特表情,她心里咯噔一下,主子不是受了刺激有些疯癫了吧,她小心翼翼开口,“主子,您....”

年秋月一把抱住了她,“梧情,棉袄有救了,我的女儿不用牺牲了,她有救了!”说着,她的手掌伸出,上面是一个被帕子包着的药丸,梧情离得近,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即惊喜地大叫,“主子,佛祖显灵了,这是神药?”

彤情和远处的几个丫鬟一听,立即跑过来,“什么显灵了,什么显灵了,怎么了,这是...”

近前,瞧见自己主子手上药丸时候,几个丫鬟都是狂喜,立即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佛祖保佑,阿弥陀佛,是主子的行为感动了佛祖,快将药送回府里吧。”梧情率先清醒。

“对,梧情你说的对,不过我不放心,先别把消息传出去。梧情,你去备马车,咱们两个带几个护卫悄悄回府,不要惊动任何人,消息万不可走露了。”

梧情神色一凛,立即明白了主子意思,“奴才明白,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定然万无一失。彤情,你和锦屏几人在此守着,要做出主子还在礼佛的样子,不可让外人起了疑心。”

“哎,梧情姐姐放心,姐姐要好生保护主子,要保证咱们格格早些脱险才是。”

“小主子安好后,主子定会派人来接你们回去,你们在此处安心等候。”

几个丫鬟们都应下,保证会和平时一样。让外人以为主子还在厢房礼佛,她们倒不担心什么。本来主子就说来礼佛三天,最迟也就是说明日回府,她们不过是晚回去一天,还能让主子记住自己的用心,还是很合算的。

四爷正在屋子里看着弘历、弘昕两个孩子,这二人的蛊已经引出来喝了那药丸化开的水死了。尸体被放在一个盒子里。准备交给太医院继续研究,孩子们解了毒,但是身体很虚弱,还没有醒来,四爷看着这两个昏迷的孩子有些惆怅,视线转移到屏风后那个女儿时,则是满满的愧疚,他自来不重男轻女,这些年生的女儿也不多。他疼闺女是出了名的,何况还是秋月生的女儿,然而......这次他却无力保住这个女儿,他心如刀割。

正这时。听到苏培盛来说年侧福晋已经悄悄从后门进了府,正在朝着梧彤院走来,四爷一愣,“你年主子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奴才也不知道”,苏培盛也很纳闷,他又不是万能的,他怎么知道。年侧福晋悄悄进门的,府上知道的都不多,更别提他还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还没见到年主子。

“爷去二门那儿迎迎她”,四爷坐不住了,不知道是什么事让秋月改变了行程突然回来,让疑心病重的他脑补了很多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女儿保不住已经够对不起她们了,若是这丫头再出了什么事,他是真没法接受打击了。

四爷在二门处遇见匆匆行走的年秋月时候,两人都是一愣,一个搞不清楚四爷想做什么,另一个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脑补得就更深了,脸色就更不好了,他这脸色一黑,年秋月也忍不住多想了,是不是棉袄怎么了?

两人都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年秋月最先忍不住,“棉袄她....她不是怎么了吧?”

“恩?不是”,四爷愣下反应过来,“棉袄她没其他问题,你怎么会突然...寺庙出事了?”

“不是,爷,我求到药了,棉袄没事了,她没事了,我急着回来救她,就先回府了”年秋月忍不住想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这个人自然是作为阿玛的四爷最懂她的心情,她语气都带上喜极而泣的哽咽。

四爷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有药了?有药了!”四爷的声音拔高了许多,“真是太好了,棉袄.....快,让太医来,检查下药,没有问题就给三格格用了。”

苏培盛节奏都慢了半拍,心道,开什么玩笑,莫不是说年主子福气大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竟然还真能让佛祖显灵,阿弥陀佛,真是奇迹。他过几日也要去那寺庙拜拜佛去,定然灵验。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还没有法现在就回去,一听说年侧福晋从寺庙找到了灵药,瞬间就打了鸡血,大家齐齐来到梧彤院,睁大了眼睛看那灵药,甚觉神奇,等到灵药到了太医院院判方润手里时,几个太医也不用那么眼巴巴了,都凑了过去,一个个拿起仔细看看,嗅了嗅,眼睛都直了,又一个弄不清成分的玩意儿?!

太医们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一个二个的都是浸淫在医书大半辈子里的人了,不能完全弄清楚南疆解药的成分就算了,怎么这灵药一味药都猜不出来?

太医们的脸色很是不好,方润见两个主子还一直盯着自己,他只好不舍得将药递还给年秋月,“回侧福晋,此药没什么问题,只是臣等愚钝,不能辨别这药材成分,但是闻这气息,却是药香四溢,想来会有什么奇特效果。”

四爷放心了,“那就快准备白水,让格格服下。”

年秋月不放心其他人,自己带了梧情亲自喂了女儿服用了药,又坐在一边儿,守着自己女儿,这药系统商店下面写着,二十分钟后见效,中毒的人会吐出毒血的,体内有些莫名毒物的,也会化为毒液随血液一起吐出,有些严重的,一次还排毒排不完,会分成几次体内毒素才会干净。有些除了吐毒血外,身体也会分泌一些毒素,需要及时清理掉才是。

她守在床边足足守了一个时辰,棉袄一共吐了三次,身上更是要不时地擦一擦,梧情看着三格格的两个丫鬟轮番伺候着给三格格擦拭身体,直到最后,三格格身上再也没有黑色物质分泌出来才作罢。

一个时辰后,年秋月给自己女儿把了把脉,长长出了一口气,让太医们进来,给女儿重新诊脉开方子,经历过这样蛊毒的侵害,三个孩子的身子都是不同程度地虚弱,气血严重不足,尤其是棉袄还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气血虚是很大的问题,太医们自然是叽叽喳喳议论了好一阵敢下笔,年秋月亲自看了方子,这才点头让人去抓药。

听到自己女儿没事了,四爷喜出望外,素来冷着的冰山脸也在太医们面前也消融了,“濟雲寺倒是真的灵验,爷明日就让人捐一千两香火钱,算是爷的一点儿心意,爷的闺女真是命大,此番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培盛,吩咐下去,几个小主子都脱离了危险,是府上的幸事,今夜在碧云台设宴,以作庆贺。阖府上下,各赏一两银子。”

“奴才替他们谢主子赏”,苏培盛见四周的奴才们都露出高兴的神色,忙率先谢恩,几个太医也找准时机开始对四爷、年侧福晋和几个孩子说起好话来,锦上添花谁不会啊,年秋月在旁边只是沉默不说话,四爷瞟见她神色,就知道怕是这丫头心里对太医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

四爷也很不高兴,但是他太清楚这些官场老油条的作风了,索性找了个借口让这些太医们回自己暂时居住的院子去歇着,待人都离开,四爷才亲自扶着自己媳妇,“你这么匆匆忙忙回来,又守了棉袄这么久,怕是早就累了,爷陪你小睡儿一阵儿,晚上还有宴会。”

“爷为何一定要今日设宴?风头有些太盛了。”

“爷高兴,谁敢多嘴!”四爷经历自己孩子的事儿,如今是火气比从前大了许多。

年秋月见此,也就沉默,两人回了屋子,年秋月确实累了,很快陷入了睡眠。(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白眼狼

夜晚,家宴前,年秋月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云屏在她身后边给她梳头边告诉自己主子这两日的情况,“主子您离开后,当天四爷就将几个格格和耿侧福晋叫到了一起,当众说了解药只有两颗的事儿,说是您自愿将三格格的药让给四阿哥,您亲自去寺里求佛祖显灵去了。所有女眷的脸色就都变了,几个格格是什么都没有说,耿侧福晋她......有些难以掩饰的兴奋,在主子爷面前将您好好给夸赞了番,还说要陪您一起去祈福,不过主子爷给拒绝了。”

年秋月眉毛扬了下,“然后呢,人散开后,就没有和自己丫鬟说上几句心里话?”

“主子英明,散开回了自己院子,这几人可是不同的反应。”云屏将发髻给年秋月挽好,退后了两步,仔细看了看,这才上前给她戴头饰,“宋格格最是沉不住气,出门还没回院子,就同武格格道,也不知道主子您心里会怎么想,当初护耿侧福晋时候那么用心,而今心里怕是懊悔极了,武格格并没有接话。”

“然后?”

“宋格格回了自己院子,先是嘲笑了一番主子,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同情起主子您来,说是三格格那么一个知心懂事的孩子,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又慨叹了一番自己早夭的大阿哥。”云屏给年秋月带上一个八宝簪,“武格格回了自己院子后,让人给咱们格格送来了些山药枣泥糕,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还有她平日宝贝的不行的八音盒,两个月前格格问她讨要都没给。”

“真是她亲手做的?”年秋月翻检出来一个凤头簪子,放在一边儿,那是她要往头上戴的。

“的确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云屏又拿起一个点翠的簪子,“张格格回院子后好一通嘲笑 ,说是耿侧福晋其实早就知道有解药了,早给她说过自己儿子定然无视,说耿侧福晋前两日吃了闭门羹后。同她说您心情不好是必然的,还好她生了个阿哥,若是个格格,此番定然是要牺牲她的格格的。张格格说您.....”。云屏犹豫了下,有些不敢说。

“说,又不是你说的话,我还能怪你不成”,年秋月眼眸一沉。觉得定然不是好话。

“张格格说您...您自从有了孩子后,也没有那么强势了,似乎是糊涂了,没有往日精明了,她询问了身边的嬷嬷,在耿侧福晋和您之间,她是不是要开始两边都拢住才对,说是万一您还是这样下去,耿侧福晋没准.....没准还能地位更高,您又不大管内院。她们以后会不会得在耿侧福晋手底下讨生活?”

“哼!”年秋月眼底开始酝酿起风暴,“我能抬起耿氏,就能打压下她。继续说下去,李氏和耿氏呢?”

听到耿氏这个字眼,云屏的眼神闪烁了下,看来主子对耿侧福晋是起了打压的心思了,往后和云烟院间的关系得好好把握了。她继续开口,“李格格的脾气主子您是知道的,她知道了这事儿,当夜高兴地喝了一壶酒。被主子爷知道了,当场一盆水泼过去,将李格格给泼醒了,而后主子爷将她痛骂了一番。至于耿侧福晋。她回了院子,就同映红姐姐说,以后要小心些,主子您若是失去了三格格,怕是心里不舒服,看见他们也会不高兴。让映红姐姐敲打敲打院子里的人,往后见了咱们院子的,要小心避让,一点儿争执都不能起。还说.....还说您最是爱孩子,此番失了三格格,说不定会心神大变,她的位置倒是可以坐稳了,四爷不会让一个情绪变化太严重的人管理府务。”

年秋月眉宇间开始出现怒气,但是她并没有发火,云屏自打年秋月进府就开始伺候她,自然也是熟悉了她的脾气,也就继续开口了,“映红第二天将耿侧福晋的话就汇报了上去,主子爷当天将宋格格、张格格和耿侧福晋叫在一起用膳,席间又说了要将四阿哥弘历的玉牒改到您的名下,算是补偿,耿侧福晋当时正在夹菜吃,筷箸当时就掉在了地上,她跪求主子爷,说是您宅心仁厚,对自己人最是宅心仁厚,定然是不忍心母子分离,主子爷勃然大怒,说是此事他自有定论,让继续用膳,耿侧福晋却退席了,张格格也跟着退席,倒是宋格格一直陪着主子爷将饭菜用完了。

“哦?张格格退席了,是去安慰耿氏了?”

“倒不是,而是回去找自己嬷嬷商量去了,猜测您和耿侧福晋到底谁能这局胜出。”

“是这样啊,那....耿氏回去后呢?”

“她大哭了一场,砸了好一通东西,还说.....说主子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好运能得了四爷如此爱宠,明明就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爱使小性子,就是个被宠坏的骄纵女子,还最会做戏,这才得了好些人的喜欢,说您是前辈子积来的福分,别人忙活半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偏您运气好,哭一哭闹一闹就有人捧着给您。而今不过就是没了个格格,不还有两个阿哥呢,偏要来同她抢孩子。”云屏自己说着声音都颤抖,心里暗骂耿侧福晋,眼瞎啊,主子什么样子你怎么就只看到了个表面呢,主子爷那样的脾气,是你撒个娇哭闹下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吗?还嘴贱,这样的话她怎么给主子学啊。

“恩”,年秋月抿唇笑了,“这话我爱听,我可不就是运气好吗,这要是也被人嫉妒上了,那我只能说,让嫉妒来的更多些吧。”

云屏心里一咯噔,坏了,主子这是气狠了,笑得这般灿烂,她弱弱道,“主子,还...还说吗?”

年秋月看着自己头饰已经带齐全了,又拿起了个匣子,从里面挑拣出晚上要带的镯子坠子,“说吧,我好好听听咱们这位侧福晋会说什么,看来是要把对我的不满一吐为快啊。”

“是。耿侧福晋还说,说四阿哥是她的命。她这辈子伤了身子,恐怕就这一个儿子了,谁同她抢,她都不会客气。”

“哟。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就她那点儿手段,若不是有我暗中护着,四阿哥和她早就不知道在哪儿躺着了。”年秋月讥讽地一笑,“四阿哥呢。咱们这位侧福晋就没有同她儿子说教一番,让她儿子以后防着点儿我?”

“主子您果然英明,这都猜到了。耿侧福晋哭的时候是抱着四阿哥哭的,把四阿哥的衣襟都给打湿了,哭诉着让四阿哥以后好好听您的话,要乖巧些,免得被您给责罚了,出了错她可是没有办法救四阿哥云云,说了好一通,四阿哥才听懂她的意思。当时就要冲出去找主子爷,被云烟院的人拦住了,耿侧福晋就哄了一番,四阿哥咬牙切齿的,说是他只有一个额娘。还骂了您,说您是狐狸精。”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年秋月叹息一声,“还不如弘时,至少弘时他知道好歹,我对四阿哥平日也是够意思了,没想到啊。母子二人从我这儿得了不少的宝贝,转头却是这般看我的,罢了,果然是逼不到一定程度某些人的皮是撕不下来的。说来。弘时和他媳妇对这事儿怎么看?”

“三奶奶人虽然耿直了些,但是性子还是很好的,从听到几个主子中毒后就让自己爹娘在江湖上找解药,但是却找不到什么能用的解药,她还同三阿哥长吁短叹了一番,说是实在无能为力。三阿哥还来看了咱们格格,坐着等格格醒来,同格格说笑玩乐了好一阵儿,最后留下了一些好药材才离开。得知您去了寺里,三奶奶猜测您是绝望了,对您满是同情,说您虽说脾气不好,但是还是很爱孩子的,等知道了主子爷说改四阿哥玉牒,她很震惊,说是皇家也有这样的事儿?她性子纯善,又替耿侧福晋唏嘘感慨起来,但是同时说从前她把您想岔了,您这样的宠爱若是有心害三阿哥,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怕同主子爷吹吹枕头风,整个王府就没有三阿哥的立足之地了。”

“看来云屏你很是喜欢三奶奶啊”,年秋月戴好首饰,起身,“话里话外可是没少替弘时的媳妇帮衬。”

“奴才不敢,奴才承认自己是真的对三奶奶很是喜欢,三奶奶没有那么大架子,还挺会玩儿,奴才....奴才”,云屏摸不清自己主子这会儿是生气还是怎的,跪地请罪,额头开始冒汗。

“起来,我又不是怪你,弘时这位媳妇,虽说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耳根子有些软,但是骨子里的确是个纯善的,做不住来大户人家里阴私的事儿,你们这些丫头喜欢也是能理解的,我对她也是又爱又气。时候不早了,去喊梧情和彤情,该去后头了。”年秋月住的院子是前后院之间的位置,自然是该去后头花园处的设宴点儿。

“顺便去告诉孟姑姑,带上弘昼那小子,近来我一直忙事情,倒是有些忽略了这孩子。”年秋月在云屏走到门口时候,又出声提醒。

“主子,宴会上人挺多的,带上小主子会不会......”,云屏皱眉。

“无妨,自己府上,出不了什么岔子,你还不知道孟嬷嬷的手段?”

云屏应声。

她离开,年秋月脸上的笑意顿时看不到了,她走出自己卧房,来到了会客厅,在椅子上坐下来,端着茶杯喝了两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冷笑了声,心道,耿氏,你就是个茧丝花,只会依附于旁人,吸取他人营养以供自己,我倒要看看,失去了我这课大树依附,以你的能力,你能护住你的孩子几时?我入府到现在,你一直依附在我身边,却是连我的脾气秉性都摸不清楚,还真是好样的,你儿子也是个好样的,都说三岁看老,你是怎么教育他的,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说我狐狸精!

真是安逸惯了啊,府上近些日子都没有出过什么妾室间的争斗,让你们看低了我的手段,还是......耿氏我护你太久了,让你从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就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就靠这张脸过活?

既然如此,那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的儿子我也不屑于抢,相反,我还会好好看着你教养她,以你这样狭隘的目光,养出来的孩子,能走多远,我很期待呢。据说历史上评价你,都是大智若愚这样的说法,养出的儿子也是个特别的存在,不过.....我好像高看你了,我以为你是历史上那个人,挺会藏拙了,现在看来.....啧啧,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武氏、尹氏。看来我来的时空不只是事情走向不同,人好像也不是一样的。

梧情彤情两人进屋子时候,就见到自家主子对着那双细腻的手看来看去,她二人很是好奇,“主子,您这是......”

“哦,无事。我看看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用不用再沾上一些,不过想想算了,杀鸡焉用牛刀,我若是直接出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梧情和彤情面面相觑,是谁惹了主子生气了?她们二人不解,就没有接话。

“孟姑姑呢,该走了。”年秋月起身,梧情打起帘子,“嬷嬷刚把小主子给带出来,正在门口呢,主子,夜里起风,万一等会儿喝了些酒,更容易凉着,您再加一件披风吧。”

“我去给主子拿”,彤情立即进了内室,“姐姐,您和主子先走着,我腿脚快,很快就能赶上你们。”

年秋月看看自己身上,默许了自己丫头的做法,她出了屋子,就见自己孩子被孟氏抱在怀里,登时就觉得心都软软的,“小包子这脸又吃胖了,瞧着更圆了,更像包子了。”

弘昼的嘴巴一憋,欲哭无泪,“真的又圆了?”他捏捏自己脸,“好像真是又圆了,嬷嬷,明日起我不吃那么多了。”

年秋月不厚到地笑了起来 ,孟嬷嬷瞪了一眼自己无良的主子,开始哄起弘昼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家宴

年秋月来到花园时候,再次是最后一个到的。然而却没有人敢说什么,除了四爷还坐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几个格格更是要蹲身行礼,年秋月却一摆手,“都坐着吧,不用这么多礼了,没的坏了气氛。”

“看来姐姐是心情很好”,武格格抿唇一笑,“贱妾在此恭贺年姐姐了,都说您是有福气的,难怪能让佛祖都被感动了。”

“那是棉袄有福气”,对于武氏,年秋月现在还是有好感的,也愿意和她多说两句,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武妹妹,我这两日跪在佛前,到底是太娇生惯养,这身子骨都跟散架了似的,不知道武妹妹能不能呆会儿屈尊给我夹夹菜?”

武氏愣了下,瞬间浮起惊喜的笑容,“能帮助年姐姐,那是贱妾的福分。”她施施然坐了下去,张格格和宋格格俱是诧异地看着年秋月,而后有些嫉妒地看着武氏。年秋月则警告地看了眼这二人,这两人立即收回目光。

耿巧琦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年妹妹,姐姐和你最是熟悉,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都是一清二楚,何必劳烦武妹妹?”

“我可不敢劳烦耿侧福晋,耿侧福晋还是伺候好咱们爷就是了,若是你给我夹了菜,怕是我都要折寿。”年秋月毫不客气地损道,“耿侧福晋可是府上唯二的侧福晋,福晋不可能出来赴宴。耿侧福晋那是要坐在爷另一边儿的,怎么能屈尊到我的下首呢。耿侧福晋想拿我刷一刷姐妹情深。也要看我愿不愿意配合,是不是,何况,堂堂一个侧福晋,咱们平级,我怎么能拿你当个丫鬟使唤呢。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我仗着爷的宠爱骄纵到连姐姐都敢使唤了。”

年秋月的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一干人等都瞪大了眼睛。这些年耿氏都是跟在年侧福晋身后的,哪怕是升职为了侧福晋,口中喊着年侧福晋“妹妹”,却是不敢真把自己当成姐姐的,名为侧福晋,其实实际上也就是个庶福晋的地位罢了。从没有见过年侧福晋对着耿氏说如此重的话,联想到此前四爷说的话,大家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年侧福晋心里因为解药的事儿不满了耿侧福晋。

耿巧琦是个奇葩,大家只敢在心里猜猜的事儿。这位竟然真的说出口了,“妹妹这么说真是让姐姐愧不敢当,不知道姐姐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妹妹如此不快。若是因为先前三格格的事儿,论理,我该让四阿哥给你磕个头,感谢妹妹的大仁义。只是如今三个孩子连下床都没有法子,待他好了,我一定领着四阿哥谢谢你。”

“不必了,怎么着四阿哥都该喊我一声侧额娘。耿侧福晋与我认识这么久,竟然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生你的气,实在让我心寒,我本以为除了咱们爷,耿侧福晋该是最了解我的,没想到 ,在你心中,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若不是我无意中得知你在花园抱怨了爷太宠爱我,抱怨了我要抢你的儿子,我竟和当初的钮祜禄冰凝一样被你蒙骗至今。唉,也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耿侧福晋别给我说什么都是丫鬟嘴碎,瞎扯的,你那是哄三岁孩子呢,我这人吧,有一点儿你还真没说错,我骄纵,那也是我有资格骄纵!我骄横,受了气也不想忍着,虚与委蛇地姐姐长妹妹短的,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费事是不是。”

耿侧福晋已经傻眼,“妹....”

“住口,休要喊我妹妹,我的姐姐远在江南呢。”

“年侧福晋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和你相交这么几个年头了,我就是个温吞的软脾气,何时说过府上人的坏话,那是一句都没有的,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的确,我是说了两句不好听的,却不是这样的话,我是心里念着四阿哥,听到爷要改了四阿哥玉牒,我心里难受,难免失控碎嘴了两句,却又不是骂年侧福晋的啊。”耿氏脑子转了转,立即做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年侧福晋也知道,四阿哥是我的命根子,当初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救了我,四阿哥怕是要憋死在我肚子里,我们母子二人都是感激涕零的,但是说要是把孩子让出去 ,哪个做额娘的心甘情愿啊。”

她说着,偷眼看四爷,却发现四爷的目光只在年秋月一个人身上,她顿时恨得牙痒痒,心里巴不得依着年秋月那样骄纵的脾气,说出什么后悔救了四阿哥之类的话,惹得四爷发火,她是很清楚四爷对于子嗣的重视的。

然而,耿巧琦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第一,她不知道这个后院四爷自己就安插了足够的人手,每个女人身边都有四爷人,所以她无论现在如何遮掩,也是骗不过四爷的,四爷早就知道了她埋怨的那番话,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不过是怕暴露了自己的棋子。第二,耿侧福晋从是耿格格时候就跟在年秋月屁股后面抱大腿,但是年秋月和她之间也就是一起品个茶,吃个点心,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涉及要事的耿巧琦压根就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年秋月只是略有两分心计,更多时候都是四爷在帮着她,毕竟年秋月没有进府,梧情就被四爷派过去保护是府上谁都知道的事。简单得说,她从未与年秋月交心,也从未与年秋月为敌过,她轻敌了。

“爷,你怎么可以这,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夺了别人的儿子,我去祈福前可是和您再三强调了的,太医院那些御医们解出了一半儿的解药,棉袄她以后最差就是个病秧子,我又不是养不起女儿,我不要别人生的孩子。您怎么就不听我的呢。”年秋月无视耿氏,反倒冲着四爷撒起娇来。“现在好了,我在府上平日也就耿侧福晋、武妹妹和尹妹妹不怕我,这尹妹妹去了庄子上,怕是还要几个月才回来,您这举动又让我失去了一个姐妹。”

“这样的姐妹,不要也罢。”四爷冷冷开口。让耿侧福晋整个人都石化了。当真是石化了,整个人都是保持着要喝水的动作静止不动了,若不是身后丫鬟瞧见了她身上污渍去擦拭,怕是耿侧福晋还不知道要愣神多久。

四爷这话让几个格格都吃了一惊,武格格的手一抖,准备往身边年秋月碗里放的菜险些掉下,还好她及时稳住了。宋格格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她想到了福晋和自己,福晋出入府的时候。风头正盛的李氏和福晋斗得不亦乐乎,福晋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和李氏争宠那是屈尊降贵,自然就看上了同为格格的自己。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从衣服料子珠宝首饰到用膳的菜肴,都从自己的份例里取出来赏赐给她,她跟着福晋也是没少沾光,但是福晋就是福晋,根本不是姐妹,也不是可以踩踏的垫脚石。后来府上进人越来越多,自己就只是福晋的一把刀,这刀钝了,也就只能歇着了。但是看耿侧福晋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地位,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才是最可怕的,耿氏莫不是以为四爷请旨晋了她为侧福晋,她就真跟年侧福晋比肩了,不过是年侧福晋想找一个没有本事又和他交好的人占了这个位置罢了,她耿巧琦坐总比以后进来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坐要好的多。

看清这一点儿的自然不只是宋氏一个人,李格格是目前几个女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人了,也是唯一一个用膳用得津津有味的,耿氏不是年氏身边的一条狗吗,怎么,今日这狗要造反了,要咬人了不成?真是一场好戏。

李氏咬了一口香酥排骨,想了下,忍不住想添上一把柴火,“年侧福晋,爷说的对,这样的姐妹不要也罢。贱妾这儿倒是有个段子,说给侧福晋听听。”

无视掉耿氏瞪她,李氏慢条斯理开口,“贱妾小时候家里住得偏,常有人家进山打猎,就是贱妾家里也是养了几条大猎狗的,为了保持猎狗的野性,时常是要以生肉喂食的,贱妾家里一般都是拿鸡鸭喂养。有一天,有户人家孝敬了贱妾家里一头小鹿,剔骨后厨房就把大的骨架给狗扔过去了,养狗的小子见那骨架太大,寻思着就给它剁开,好让它啃食,结果这狗以为是要同它抢夺食物,竟然咬了小厮一口 ,正中咽喉,一击毙命啊,贱妾的哥哥淘气,就在旁边,吓得大病了一场。可见,虽说这狗忠诚,养在身边也是要小心被反扑的,弄不好就是鲜血淋漓的教训,你说是不是,耿侧福晋?”

李氏在府上的地位比较特殊,她会忌惮年秋月的,但是绝对不怕这耿巧琦,她在府里横行的时候 ,这耿氏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耿氏从进府先是跟着钮祜禄氏,继而就巴上了年秋月这个得宠的人,在她看来就是个孬种,没什么本事还乱吠。

李氏这番话那是摆明了痛骂耿侧福晋,耿氏气得当场就白了脸色,眼圈红了,指着李氏好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人家又没有指着你鼻子骂你是狗,你还要自己对号入座不成?李氏见耿氏连一个字都敢说,洋洋得意地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继续吃自己的,她反正女儿早嫁出去不在身边了,儿子也成亲了,她就等着抱孙子了,至于四爷......她心早凉了,左右四爷也不是那绝情的人,每个月还是要来蘅芜苑几日的,若是运气好,她能再得一个孩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没这命,那她就等着将来养孙子。这样想着,她就往最末端自己儿媳妇肚子上看去,也不知道几时能怀上。 红玉那丫鬟肚子里有一个倒是,只是太医说十有**是个不带把的,庶出的孙女......李氏表示自己不喜欢。

知道自己没有地位插话的杨秀萍和自己丈夫弘时都是默默吃饭菜,杨秀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按照赵嬷嬷的提点,不去关注长辈间的争执,只一门心思吃饭,雍亲王府不愧是亲王府,这厨子做的饭菜还真是不错。她刚让丫鬟给自己又添了一小碗饭,就感觉有人看她,她愣了下,抬头,见是自己婆婆,吓了她一跳,只好笑笑,迅速低头。

耿氏这厢正瞪着李格格,却见李氏无视她,反而在看下首,顿时脸面更是挂不住了,“李格格看着三奶奶做什么,可是三奶奶又有什么不对的,让你看不顺眼了?”

李氏皱眉,“我看我儿媳妇,与你何干?”

年秋月忍不住笑了,“是啊,李格格可是秀儿正经的婆婆,纵然有什么不对,也不该咱们说,耿侧福晋说这话莫不是瞧见了她有什么失礼的,想让李格格训诫一番?”

杨秀萍听见话头扯到自己身上,有些茫然,抬头,眼神却瞟自己身后的赵嬷嬷,赵嬷嬷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但是却无法出声提醒自己主子,只能拿眼神示意自己主子只管跟着年侧福晋和李格格一个阵营,她心里暗道,今晚上这局势一看就是两个侧福晋杠上了,自己主子不是个傻的,应该知道往哪儿站队吧。

杨秀萍艰难地吞咽了一口饭,“额娘,是不是媳妇哪儿做的不对了,您尽管说,儿媳听您的。”

这话一出,年秋月默默端起了汤,果然是弘时的媳妇,向着自己夫君的额娘,这憨憨懵懂的表情加上这句话,那可真是扇了她一巴掌,这看着可真是下饭。年秋月心情很好,顺手夹了青菜到四爷碗里,“爷,您尝尝。”

四爷甚觉好笑。

ps:漠暄之前两章有些小错误,已经更正,这样逻辑就对了,服过解药的弘历虚弱,但是还会有清醒时候。(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李氏vs耿氏

耿侧福晋脸上难看,只觉得火辣辣得,臊得慌,但是这样的嘲讽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损,庶女出身的她可以说不练成厚脸皮都活不下去。是以,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李姐姐娶的这位儿媳妇可谓是极为伶俐的,三两年就学了京里女子半辈子的规矩,我瞧着跟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一样自然,并没有什么错,这样的好媳妇,我是做梦都想有一个的。”

李格格的脸色黑了,她这儿媳的出身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耿巧琦又拿话戳她心窝子,她脸色怎么能好。杨秀萍这姑娘没接触多少这样的环境,刚听时候还没有听明白,见自己婆婆脸色不好,又在心里琢磨了下,就也表情不大好了。

女性长辈间的摩擦,弘时作为小辈儿的男子不好开口,只好朝年额娘投以求助的目光,年秋月接收到他目光,却没有反应,只是笑笑。李氏那嘴皮子溜着呢,何必她开口解围?

“耿侧福晋想娶这样一个儿媳还不容易,你不好意思开口,贱妾在爷面前替您求一个儿媳妇,那武阳将军的幼女,年方九岁,贤淑有礼,又能打的一手好算盘,最是持家好手。况且,女大三刚好抱金砖,和四阿哥正是一段良好姻缘。”李格格红唇勾起,微微一笑,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语气都是上挑的。

耿氏虽说除了几个固定人员外没有人同她交往。但是也还是听说过武阳将军家的女儿的,这武阳将军有救驾之功。才被封为了将军,之前不过是校尉身边的小兵罢了。这家世……那是根本没法提,还不如杨秀萍家呢,好歹杨秀萍娘家还有些钱财,这武阳将军家,那是穷得叮当响。几辈儿都是靠土里刨食过活。若不是皇帝赏赐的有些金银财宝,这家连请下人的钱财都没有。

武阳将军升职做官儿了,苦了半辈子的他在京城富贵的地方自然抵制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纳了两个妾,又把府里好好拾掇拾掇,还将家里老母亲接进了京,听说是要往京城跟着儿子享福去,老太太将儿媳、孙女、孙子这些直系带来不说,还捎上了自己寡居的女儿、自己妹妹......一伙子人轰轰烈烈上京城来过富贵日子来了。到达京城的当天。就闹出了个笑话,也让武阳将军一家老小在京城家喻户晓了。

话说进城那天,武阳将军的母亲领了一大家子亲戚在门口被侍卫给拦住了,这是惯例的进出车辆检查。但是老太太不高兴了,出县衙城门都是县令大老爷欢送的,哪里有人敢检查啊,这倒好,连京城门儿都没有进就被堵住了,这多没脸啊,当即就骂骂咧咧的。直吵着要砍了几个护卫的头,还说自己儿子是京城的大官云云,京城守门的可不都是小兵小将的,有些个是大户子弟在此蹲着混资历等着过上半年往上调高位呢,谁稀罕一个没有实权的武阳将军,不过就是命好些恰巧为皇帝挡了个箭,哪里比得上他们家族里从龙功勋或是两朝元老之类的。

就有一个公子哥儿怒了,你武阳将军在京城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此喧哗,当即就怒斥了老太太一番,却被这些亲戚们上前,又抓又挠的,都破了相了,还是机灵的人给武阳将军报了信儿,这将军才知道自己家亲戚给惹了祸了,慌得急急忙忙跑到京城门口,将那公子送到医馆里好生诊治了,又将自己家的没见识的亲戚训斥一番,亲自带了礼物去人家府上赔罪,这才罢了。其实,若不是皇帝位武阳将军帮衬了几句,哪里能这么容易?

武阳将军的家人自此收敛了些,但是过了没多久,京城的风风雨雨还没有消停,就又爆出了新的段子,武阳将军醉酒后将一直寄居在府做客的表妹给睡了,这下好了,这表妹是不得不嫁了进来,为了平息自己姨母的怒气,武阳将军就将这表妹娶成了平妻,府上也是两个夫人的叫着。有人说是这表妹勾引的将军,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娘,也就是将军的姨母能理所应当地也住在将军的宅子里,至于真相,谁知道呢?

这表妹嫁进来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算是坐稳了地位,还隐隐压了那正经的元配一头,谁让当初武阳将军从军,离家早,又不得经常回来,这元配夫人嫁进来五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呢。又二年,元配总算生了个儿子,但是这抬上来的平夫人再度有孕,十个月后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才是上面李格格提到的,如今年方九岁的王莹,这女孩儿可是了不得,五岁就因为小事儿和兄长起了争执,将兄长给揍得几天没法见人,六岁因为脾气暴虐打死了房里的丫鬟而出名,七岁顶撞嫡母,就是那位元配夫人,八岁倒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传出但是名声已经坏了。

好了,话转回来,这耿侧福晋脑子里想起京城里对于武阳将军家的这位女儿的评价,那是恨得牙痒痒,“李格格怎么知道这姑娘贤淑有理,我听到的消息怎么不是这样的呢?”

“哦?那耿侧福晋听到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姑娘刁钻泼辣。顽劣不堪,难登大雅。”耿侧福晋眯眯眼,“李格格将这姑娘说给我们家四阿哥,我替我家四阿哥谢过你的好意了,四阿哥还小,还不用考虑这事儿,过几年选秀时候,爷在宫里求来一个便是。”

“宫里选秀的女子都是秀女,秀女是给皇上准备的,耿侧福晋说的倒是很轻巧,皇上不说给臣子宗亲赐婚,底下的人讨要那是和皇帝抢女人,你这是要让咱们爷备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啊,你儿子和玛法抢女人。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啊。他坏了名声,那就连累府上人都会受影响。你怎可如此自私?况且,你说爷会为了四阿哥进宫求娶女子,爷就会去了?你以为爷是你什么,那是你的天,你怎可如此说话,好似爷做什么都要听你的才对。”

“你信口雌黄。我何曾这样说过”。耿侧福晋平日偶尔离开梧彤院晚了,会瞧见四爷和年秋月之间的相处模式,加上年秋月平素和她交谈过程中,都是“和四爷说一声就是了”、“梧情,你记得给四爷说,我........”、“我改日给四爷说一声,让他.......”,听第一次时候,她觉得怪。听多了,倒是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如今受到影响说出来。可不就让李格格直接揪住了错误。

她脸色一白,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忍不住就去看年秋月,却见年秋月投给她一个嘲讽的眼色,那意思分明是笑她东施效颦,她年氏能说的话,她耿巧琦就不能说了吗?耿侧福晋有些不忿。但是肩膀却是不自觉垮了下来,她还真不能,四爷宠着年氏,但是不宠她,由得年氏放肆,却是不会容许她放肆一分的。

“你分明方才就是这么说的,一屋子的丫鬟都可以做证“,李氏抓住耿氏的错,哪里会愿意轻拿轻放,当即就撇嘴,“你贵为侧福晋,和年侧福晋平级,她年岁又不比小,往日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你,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没有人提醒就这般放肆吧,爷,您可得主持一下公道。耿姐姐是府上的侧福晋,若是她都不守规矩,不庄重的话,还怎么给贱妾和诸位姐妹们作则啊。”李氏的声音很哝,有着江南的绵软,即便是她年纪不小了,但是声音依旧很好听,撒起娇来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四爷抬眼,有些漫不经心,余光却去看身边的女人,见年秋月这丫头只顾品菜,还指挥着彤情将自己觉得不错的菜分下去,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不打算给耿氏帮衬了,想到这丫头方才说的话,想来也是知道耿氏暗地里不满的骂语了。既然如此,四爷就不用顾虑什么了,“耿氏,你说话欠考虑,有失体统,爷的行踪岂能是你能左右的?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耿氏惊讶地抬头,不可置信,她从没有被这样罚过,她抬头,见到的只是四爷冷漠的眼神,她低头,低声称是,甚觉这顿家宴丢尽了脸面。她吃不下去,但是家宴却是不能无故随意离开的,她想了下,给自己丫鬟使了个眼色,就有了菜肴不小心掉在了自己衣襟上的一幕,“奴才有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耿氏故作懊恼地离席,她方起身,就有李格格轻轻的低笑透着讽刺,“瞧,没有了年氏的庇佑,你什么都不是。”

耿侧福晋捏紧了拳头,眼里满是羞愤。

她带着丫鬟离开,年秋月才开口,“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秀儿,你且记住,无论什么时候,看清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李格格,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氏愣了下,忽而笑了,“侧福晋说的对,秀儿,你侧额娘的话那可都是真理,她的为人处世你若是学个一二分那就了不得了。”

这话一出,年秋月倒是有些愣,她呆了两秒,才莞尔一笑,“李格格又在调侃我了,我这人可是很厚脸皮的,李姐姐的夸赞我就笑纳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弘时此刻才第一次出声,“年额娘,我额娘可不是调侃您,那是真心夸您呢,您的能力,秀儿能学到个皮毛,将来也能把宅子给打理利落了。”

宅子?年秋月眼神闪烁了下,四爷的眼眸更深了,“你能这么想,就是极好的,没有白费了先生的教导,你媳妇不是个笨的,只要肯跟着你年额娘学,起码过年应付小黄门绝对是轻轻松松的。”

李氏心里叹口气,四爷这话的暗藏含义已经是极好的了,至少比她预想的要好,过年皇帝亲自派人送礼的可不是普通的人家,起码也是个贝子,四爷这是答应自己儿子,将来愿意给弘时跑个关系弄个功劳,挣个贝子的爵位。也挺好,她可以跟着儿子出府荣养,倒不用在年氏底下伏低做小了。

李氏垂首,“贱妾替时儿谢过四爷。”

四爷恩了声,算是回应,对于李氏他是有些复杂的,最初是少年习性,喜爱李氏的身子和那一口江南的哝腔,但是后来也便淡了,又因为静筠和年家丫头年岁相仿,就多关注了她们母女一些,等到丫头进府,李氏这个女人的价值就是殆尽了,她又不肯老实地教养子嗣,偏来算计丫头,这让他心烦,有心给她个教训,但是却不代表他厌弃了她,看在孩子的面子 上,他还是给李氏留些面子的。

四爷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念旧情的,相对于李氏,他对福晋的感情才是最不可言说的,少年夫妻,也曾幻想自己娶了一个知心的女人,谁知道......不过是镜花水月,他给她福晋的地位和权利,谁知道她竟然利用这份权利和信任去谋害自己子嗣,四爷真心不能忍,如今,这人不思悔改,又对着三个小孩子下毒手,还是几乎无解的南疆毒蛊,这是要把自己的前程抱负都给毁了啊,乌拉那拉氏是有多恨自己,四爷从李氏想到了如今被关起来的福晋,眼神就不由有些飘,年秋月坐得离他近,看得清楚,忍不住心里酸了一下,当她不知道她在想谁啊,还不是从李氏想起了福晋,到底是结发夫妻,总归是不一样,左右要死的一个人了,我大度,不与她计较。

年秋月低声哼了一声,并不大,起码沉浸在自己思维的四爷是没有听到,她小口开始喝汤,无视掉有些跑神的四爷,倒是李氏瞧出了不对,惊奇地多看了两眼。

ps:四福晋要领盒饭了,耿氏是个一路太顺的人,付出少 ,得到多,把别人当成傻子,以为自己很能哄人,就是聪明了,只是一些小利益,年秋月看不到眼里去(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福晋闹自杀

有时候,某些人你是想都不要想的,说不定,这边儿你刚想一下,她人就被提起了。

就比如现在,年秋月还没有吃完碗里的虾米粥,就有人慌慌忙忙跑过来了,“爷,年主子,福晋听说五阿哥醒了,吵闹着要见五阿哥,如果不让她见五阿哥,她要吞金自戕,奴才们也是没法子,这才来禀报爷和年主子。”

“吞金自戕?她一个病歪歪的人你们难道还不能从她手里夺走金子和各种利器?”年秋月被搅和了心情,口气自然不大好。

四爷也皱眉,“谁嘴巴不严告诉福晋的,自己去领罚,二十个板子。”

那来回禀话的奴才瞬间白了脸,“不是奴才说的,奴才就是个传话的。”

“爷,他也是个可怜人,估计也是不得已领了这个活计,就不要责怪他了,瞧瞧他人都已经吓傻了。”年秋月心里不高兴,但是却不愿意难为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她起身,“爷,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福晋去。”

“爷也去瞧瞧吧。”

“不用了,我觉得福晋今天不想见您,您和福晋之间可以再约,女人间的问题......,您就不用搀和了。”年秋月笑笑,说的话让四爷愣了下,周围的女人也都看傻了,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年侧福晋敢说了吧。

四爷很快反应过来 ,倒是很随和,“既然这样。爷就不去了。”

年秋月笑笑,转身离开。

四爷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一下。眸子闪烁了下。

年秋月离开,几个女人还是很高兴的,没有了这个最得宠的人在,能不能拢住四爷去自己院子,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这其中,最动心思的就是耿巧琦了。毕竟年秋月离开。她就是在座的位分最高的人了,按照四爷一般的习惯,最有可能的就是去自己的云烟院了。因此,她殷勤地给四爷夹道素菜,“爷,这是您最喜欢的溜云翠。”

李氏撇嘴,“爷最近不喜欢吃这样的菜了,他喜欢吃的是豆腐。”说着,她示威似的给四爷夹了一块儿豆腐。“耿侧福晋平日就是操劳府务太多了,放在爷身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

话刚落,武格格就开口了,“李姐姐这话我可不赞同。年侧福晋管府务时候,对咱们爷的喜好可是一清二楚的,可见,不是管事多了就会忘了其他的,这得看她心里什么事情最重要吧。”

耿侧福晋脸色变了,嗫嚅了下没有说话,四爷扫了她一眼。眼中的目光让耿巧琦心跳都慢了,就像是什么都被对方看穿了,她觉得很是难堪。

好在四爷并没有一直看着她,不然耿巧琦觉得自己一定会落荒而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年秋月那边儿,离开院子,她就冷了脸,“福晋那儿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已经嘱咐过了,所有带尖头的东西都给我收走,所有金银首饰都收起来,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奴才们的确是按照年主子您的吩咐给收起了所有不该放在屋子里的东西啊,但是福晋却在大家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藏的有金子,就在屋里的暗格子里,入府时候伺候她的人都不在府里了,从福晋娘家带进来的人也都不知道她还藏有东西,她拿出小金锞子时候,奴才们都看傻眼了。”这奴才也觉得憋屈,谁知道福晋会藏小金库啊,天知道她们有多努力,把房间各个角落都搜遍了,还真没有找到有个暗格。

年秋月听完,也觉得甚为无语,说的也是,乌拉那拉氏真有心藏什么东西的话,就这些隔上半个月就换的奴才还真不会知道她会藏在哪儿,她自己藏起来的重要东西不是也瞒着大部分的奴才吗?她叹口气,“行了,我不会责怪你们。以后仔细些,爷没有说怎么对福晋之前,福晋不能出事。”

“嗻,年主子体恤奴才们,是奴才们的福气。”那小厮原本还怕自己会因此挨打,听到主子这样轻拿轻放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是谁嘴碎的让福晋知道了五阿哥醒来的消息?”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被主子的问话给憋住了,“回...回年主子,是院子两个粗使的丫鬟为五阿哥高兴,多说了两句,没想到一直呆在屋里不出的福晋竟然会出了门儿,又没有人提醒,恰被福晋听个正着。”

“按照爷的吩咐,二十个板子,自己领罚吧,府上的规矩是怎么说的,福晋不出门就敢随意交谈了?”说话间,年秋月跨进了牡丹院的院门,守院门的婆子见到她,愣了下才忙蹲身行礼,“奴才见过年主子,年主子吉祥。”

年秋月心情不好,没有理她,跟在身后的梧情忙替自己主子道,“起吧,主子正担心福晋呢,顾不上你们。”

那两个婆子起身,就只能看见年主子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们哪敢有什么怨言,主子心情不好时候不牵连自己是好的了。

年秋月进入乌拉那拉氏的屋子时候,就见几个丫鬟紧张兮兮的看着靠在床边的乌拉那拉氏,她冷笑了下,“福晋可是最惜命的,当初身败名裂时候都没有想着自戕,这会儿拿吞金自杀来威胁人是不是太可笑了些?你们都退下,我和福晋好好聊聊。”

乌拉那拉氏的丫鬟有些迟疑,“可是福晋...福晋她....”

“下去,你主子要死早就死了,我人都来了她更是不可能自尽了。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这几个丫鬟才胆战心惊地退下了,乌拉那拉氏讥讽地笑了下,“你倒是懂我,我不这么说。你们怎么会理会我。我不和你废话,我要见辉儿。”

“我儿子方服用过解药。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身子状况也还不大乐观,你若是想见,也得等他好一些了,我问过了再说,若是弘昕不愿意见你。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尊重他的个人想法”,见乌拉那拉氏皱眉,她继续道,“当然,你这样的人也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想法,你一向喜欢拿身份压人,不管是对下人还是对自己儿子。下人便罢了,听令行事也已经是习惯,可是自己的孩子。是人不是你的附属。罢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咱们两个是相看两厌,我来也就是想和你说这些话。顺便看看你还能活几日。”

“你.....”,乌拉那拉氏气得连声咳嗽,嘴角开始流出鲜血,年秋月撇嘴,“你瞧瞧,你就这点儿气量怎么可以呢,我说上两句你就气得吐血。若是昕儿气恼了你不认你这个额娘,你是不是会当场气昏过去?”

“不可能,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气死我,我的辉儿最是懂事,怎么会不认我,我不过是误伤了他,若不是你隐瞒消息,我怎么会连自己孩子都害,他中毒分明是你导致的。”

“我见过信口开河的,还是头一次见脸皮这样厚,颠倒黑白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他若真想认你,还能等到今日?”年秋月起身,“福晋,你老老实实养病吧,多撑几日你没准儿还能让他认你这个额娘,若是你早早就撑不住了,那可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你放心,我的儿子谁也别想抢走。”乌拉那拉氏被年秋月的话给气到了,似乎全身又有了力气,将手里的金锞子一扔,向年秋月砸去,“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的辉儿还是孝顺的。”

“好啊,拭目以待”,年秋月看着那金锞子因为乌拉那拉氏的气力不足,还没有到自己身前就落在了地上,嘴角浮起笑容,转身离开,气得乌拉那拉氏又不住咳嗽起来,脸都咳得红了。

年秋月出门,门口两个丫鬟见到她出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年秋月轻轻哼了一声,就让这两个小丫鬟瞬间低头,不敢和年秋月对视,梧情迎上前,“主子,福晋她......”

“死不了,那金锞子她已经自己扔地上了”,年秋月看着伺候乌拉那拉氏的丫鬟,“以后可得小心些了,福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是落不到什么好儿的,以后你们最好还是把福晋看严实了。”

两个小丫鬟只能喏喏应声,她们比谁都怕福晋出事了。

两个小丫鬟见年侧福晋要离开,对了个神色,一个人送年秋月主仆三人出院子,一个人则立即进屋子去看自己主子怎么样。年秋月被恭恭敬敬送出门,那丫鬟才松了一口气,“都说年侧福晋和善,我怎么觉得被她看一眼都是可怕的,不过还真是有办法,她一来,主子就不寻死了。”

年秋月在牡丹院呆的时间并不久,是以,彤情就问她,“主子,是回院子还是回宴会上?”

“回院子吧,难得我离开了席面,也让那几个人施展一下自己手段才行,我倒是好奇今夜谁能哄得四爷去她院子里,耿氏这个人面像老实,心里却是算盘一直打着的,只是没有多少能耐,我思量着,她会弄巧成拙,你派人随时注意着,宴席散了把我走后的事情禀报来。”年秋月很是随意,让梧情皱了下眉,主子莫不是真没把四爷放心底,也不对啊,明明四爷大小事情主子都会注意二三的,那是.....怕被自己看到了,觉得尴尬?对,肯定是这样。

年秋月回到院子也就半个时辰,就有绿桃挑起珠帘进了卧房,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个一清二楚,包括四爷夜里去了蘅芜苑,年秋月点头,赏了她二两银子,“辛苦了,消息也不是自己蹦出来的,我总不能让你们自己掏腰包赏给那些人。”

绿桃福身行了一礼,“奴才谢主子,还是主子体恤奴才,花了二钱银子换来的消息主子一出手就翻了几番。”

年秋月笑笑,“耿侧福晋那儿以后多注意些,你机灵,雪薇嘴甜,这些打探消息的事儿交给你和雪薇我是最放心的。你们两个以后继续合作,把我该知道的都给打探个明白。”

“是,奴才一定不辜负主子期望,一定好好配合雪薇姐姐”,绿桃知道自己在主子心目中是比不过雪薇的,倒也没想争个高下,等梧情彤情两位姐姐过阵子到年纪嫁人了,她们这些人是都会提上一层的。到时候,就凭自己总能打探主子要的消息这一点,她也不用担心在主子那儿会失了宠。

年秋月见这丫头不急功近利,很是满意,点头让她退下去了。

“彤情,四阿哥可有挪回自己院子?”

“回主子,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已经挪回前院了,只有小格格还在咱们院子里,主子不在院子里这阵子,孟嬷嬷说,小主子醒了一次,吵着要见您,被嬷嬷给哄睡了。格格醒来吵着要吃东西,嬷嬷没敢让她吃饭菜,只给了她一碗粥,她还不乐意,不高兴了好一阵儿。”

“这丫头.......”,年秋月笑了,“病了这么多天还想吃饭菜,真是个贪吃的,嬷嬷做的对,就该给她喝稀粥,我去瞧瞧她,病了这么多天,真是苦了她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过什么苦,这次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偏四爷不发话,我还不能奈何福晋,真是可笑!”她的笑容收敛,“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活着,别以为活着就是好的,我等着她受不住自己自戕,皇家的规矩,自戕可是大罪。”

梧情和彤情在旁边默默听着,她们对此心里也是不悦的,福晋心肠那么歹毒,怎么配做一个主母,连占着这个名头都是让人不耻的,还不如她们这些丫鬟呢,她们都知道不能如此对待孩子,四爷不是很疼爱主子吗,为什么不为主子做主?明明皇上也是不满这个儿媳的,怎么就不肯为主子做主,废了这个福晋头衔也行啊。

年秋月不知道她的丫鬟在想什么,作为丫鬟,她们考虑不了那么多,也是正常的,说实在,她心里面明白四爷不想现在处置福晋的原因,但是她情感上却是不能接受的。她最终叹了口气,起身去看自己女儿了。(未完待续。(lwxs520。c0m))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弘昕探望四福晋

家宴转眼过了五天,几个孩子的身体也好了一些,至少是不用一直卧床了,皇上听说这件事,还特意让四爷和年秋月带了三个孩子进宫,自己亲自看了,又让太医给诊了脉,这才放心了。=

但是对于四福晋这个儿媳,康熙皇帝是真的怒了,气得在南书房里直接对着四爷骂,“朕当初要给她报病逝,你拦着不同意,现在好了,若不是几个孩子福大命大,此番你王府里五个孩子能一次折损了三个,你本就子嗣上有些艰难,若是这样的事儿真的发生,你让朕怎么放心把这事情交给你,你手下办差的臣子们又怎么会对你心服口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一个王府都整治不好,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是念及结发情谊,一时间心软了,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祸事,儿臣愚钝的,当初应该听汗阿玛的才是。”四爷低头,语气听着很是低沉。

康熙皇帝点头,“你这人就是太过良善,需知道有些人不能给他们悔过的机会,朕虽说现在老了,没有以前雷厉风行了,却也没有纵容那些个贪官污吏,不砍头也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和可能去鱼肉百姓。”

“儿臣知错了。”

“乌拉那拉氏过几天就让她病逝吧。”

“汗阿玛,这......”

“怎么,你又动了恻隐之心?”皇帝很是不悦。

“不。儿臣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只是乌拉那拉氏是已经重病吐血。太医说是活不过几日了,如今都是拿参汤吊着命,儿臣就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暴毙。”四爷见自己阿玛不高兴,忙摇头,继而解释道,“若是她身子康健。儿子定然是不准她在活在世间危害儿臣府里。只是想到她仅有几日活头儿,儿臣就想着让她苟延残喘几日。”

“那也好,朕至多给她十日,刚好可以用这时间放出消息,让各家都知道雍亲王府的福晋病重得快死了,十日后她若还是吊着命,朕就不容她了,一个重病的人即便死了也是正常的。”

“儿臣明白。”

“乌拉那拉氏一死,你的福晋位置算是空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皇帝状似不经意地问,四爷有些惊诧地抬头,却瞧见自己阿玛的眼里满是思量和怀疑。

他心里一紧,将自己早已经想好的答案说出来。“儿子没有什么打算,全凭汗阿玛做主。”

“你都这把年岁的人了,儿媳妇都娶进了门儿,很快就要抱孙子了,你的婚姻大事做阿玛的怎么也得和你商量一下,又不是小时候年幼,不懂相看人家”。皇帝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儿子纯孝,口气就和缓了许多。

“儿臣....儿臣只是觉得女人多了是非也多,这二年事情一直没有断过,儿臣府里有年氏和耿氏打理府务,孩子们又小,暂时不想娶继福晋,况且也没有合适的人家,儿臣一心忙于户部和府里,闲暇还要照看几亩试验田,对京城的女子也不甚了解,若是汗阿玛心里有属意的媳妇人选,儿子相信一定是个贤惠的人,儿子听汗阿玛的。”四爷似乎有些窘迫,颇为不好意思。

皇帝的脸上听到贤惠两字时候显出两分尴尬,天知道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他在心里自觉有多对不起自己这个儿子,给他赐婚了这么个面慈心狠的女人,他清清嗓子,“你这样想看来也是心里有数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朕这儿暂时也没有何意的人家,你府上年氏是个好的,只是咱们爱新觉罗家自来没有把侧室扶正的习俗,会乱了规矩。也罢,让你府上年氏暂行福晋之责,好好管理府务,莫要让朕失望。”皇帝说完,忍不住还是咳嗽了几声,惊得四爷忙关切道,“汗阿玛,您怎么了,快传太医。”

“不妨事”,皇帝摆摆手,“朕到底是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想到今年还有惯例的蒙古狩猎,朕这心里就不舒服,也不知道朕的身子能不能参加这场秋弥。”

“汗阿玛,您老身子一向康安,不会有事儿的,儿臣还等着看您在木兰围场上大展风采,杀杀那蒙古人的锐气呢。”

“朕老了,朕不能不服老,没有朕,你们这些个儿郎也是可以让那群蒙古人忌惮的,朕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爱新觉罗家后继有人,你们一个个如此优秀,也足以震慑这些蒙古人了。”皇帝拿帕子擦了擦嘴巴,“朕还有些折子没有看,你跪安吧,记得和年丫头说,雍亲王府朕就交给她了,朕许她同亲王福晋同等的权利,莫让朕失望。”

“嗻。”

四爷面带伤感的离开,他走后,李德全担忧地看着皇帝,“皇上,奴才给您宣太医吧,您都咳嗽好几日了。”

“不成,一旦宣了太医,宫里宫外就都知道了,不是每个人都恭敬孝顺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忠君的,老四的人还没有坐稳那几处位置,朕还不能惊动了内外。”

“皇上”,李德全甚为无奈,“那.....老奴给您悄悄弄些药丸?”

“恩。小心些,莫要走漏了风声。”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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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带着孩子进宫后的第三天,七月十四,盂兰节,雍亲王府不比皇宫那么森严不近人情,府上后山林子里是准许那些个丧亲里的奴才悄悄给自己亲人烧纸钱的。因此后山那处空气都似乎有股烟灰气息。

牡丹院那儿的人传话说是四福晋已经撑不过去了,这几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多少清净日子,年秋月听了,摸着自己儿子的手顿了下,将下人们辞退,她看自己儿子还有些了呆愣,就叹口气。严肃道。“你也听到了,汤圆,福晋撑不过去了,想来就是这两日的事儿,她前几日闹着吞金自杀,一定要见你一面,你怎么看?”

“她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汤圆皱眉,“额娘,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你中毒那阵子。额娘心里难受,一时间气不过就告诉她真相,那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个底子了,她是拿自己血肉养的巫蛊。莫说额娘没有办法救她,额娘就是有法子救她,额娘也不愿意出手。”年秋月并不想瞒着自己儿子,说得一清二楚。

弘昕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既有些惆怅伤感,还有些憎恶。“儿子........儿子........”

年秋月摸摸他的头,“你不用急着回答。想想再说,若是决定了去瞧她,就自己去吧,你们怎么也是有过母子情分的,我就不跟着去了,只是,切记,要将所有伺候的人都远远打发了才是。”

“不,额娘,你也一起去”,弘昕闻言,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直接开口,“额娘不是外人,有您在,有些话才更能说清,您不在,儿子怕局面会失控。儿子......儿子再世为人,其实本就该和从前完全断开,此番,儿子也想彻底和过去道个别,她.....儿子是想恨的,却恨不起来,那就把一切说明白吧。”

年秋月愣了下,好一会儿才点头,“好,你何时想去了,去梧彤院找额娘,额娘陪着你一起去。”她转身离开,眸子却柔和了许多。

晚点儿时候,弘昕一天的功课做完了,才来到梧彤院,他带着一脸决然而来的时候,那严肃紧张的神色让年秋月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素来弘昕这孩子就老成,但是最多时候就是面无表情,这样的严肃还不多见。

“额娘,儿子想好了,儿子现在去见她,儿子问过了,她一般就是这个时辰清醒上一阵子。”弘昕虎着脸开口。

“好,额娘和你一起。梧情,去牡丹院。”

梧情有些惊诧和疑惑,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要带着小主子去牡丹院,还是这个时辰去,她愣了下,“主子,天色不早了,主子爷马上就要回府了。您这时候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无妨,爷回来时候让他先用膳就是,我和汤圆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候。”年秋月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母子二人带着梧情去往牡丹院,见到年主子这个时辰来牡丹院,守门的婆子也很惊讶,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今日没有跑去打牌。

四福晋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她这几日真心有好好用饭吃药,只是身子已经完全只有个壳子了,空虚地根本补不回来了,她有心也是无力,她只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她甚至看到黑白无常站在床脚对着她笑,她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为什么该收的人你不收,那年氏夺人儿子,阴毒狡诈为何不去收了她的魂魄,自己虽说害了不少人,可是都是不得已为之啊,她得坐稳这个位置啊。她不甘心,她还没有夺回自己儿子,她不能这么就死了。四福晋挣扎着要起身,伺候的丫鬟看她这样,惊了一下,“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您身子虚,坐着没一会儿就会头昏脑涨的。”

“我还没有死,说话就不做数了吗?”四福晋眼神阴沉地看着婢女,“扶我起来,躺的骨头都要碎了。”

那丫鬟见她神色不好,眼中目光似乎要吃人,忙上前扶起了她,乌拉那拉氏刚坐好,就听门口有人挑起了帘子,“侧福晋,奴才给您禀报。”

听到侧福晋,乌拉那拉氏眼睛亮了一下,年氏?年氏她竟然又来了!看来是见辉儿的事儿有戏了。

随着年秋月进门,身后跟着的男孩儿出现在乌拉那拉氏眼前,纵然许久没有见到五阿哥,乌拉那拉氏一瞬间也认出了此人身份,这必然是自己的辉儿,她眼底出现狼一般的目光,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定然是要喊叫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伺候福晋”,年秋月见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大舒服地皱了下眉,遣退了屋里的丫鬟,见屋里没有人了,乌拉那拉氏一喜,高兴地开口招呼五阿哥弘昕,“辉儿,额娘的辉儿,快到额娘身边来。”她张开了怀抱。

弘昕却皱了下眉,跪在地下,给她磕了三个头,砰砰做响,一听就是用足了力气。乌拉那拉氏呆住了,“你这是做什么,辉儿,快到额娘身边来,何用行如此大礼?”

弘昕开口了,“儿子给嫡额娘请安,恭祝嫡额娘吉祥。”

四福晋彻底呆了,表情有些木然地转头看向年秋月,两个呼吸后,她的神情有些崩溃,“年氏,你这个毒妇,你教唆我儿子什么?”

年秋月在凳子上一坐,“昕儿,起来,你头磕完了,这前身的恩情也算是全了。”

弘昕起身,“是,额娘。”

乌拉那拉氏眼底开始泛起血红色,“年氏,你这个歹毒的人,辉儿,我才是你额娘啊,你怎么能认贼做母呢,你忘了我以前教你的礼仪规矩了,你书读到哪里去了?!”

弘昕退后一步,拜了一拜,“嫡额娘,我今日来见您,就是想和您说清楚的,昨日种种,譬如过眼烟云,死了就是死了,涅槃重生的都已经是新生,我是额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是额娘的儿子,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听说您身子不大好,特意来看您,顺便和您说清楚,您之前下毒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与您计较了,也不会让额娘报复回去,算是还了您此前的情义。”

乌拉那拉氏身子颤动了几下,抓着被子角的手青筋毕露,“你......你这个不孝子,我在你身上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把你教导优秀,没想到,你竟然会不认我,怎么,觉得我要死了,给不了你什么想要的了,就要另择高枝了?”

年秋月在旁边听着就觉得好笑,但是看见自己儿子那副哀伤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心里又忍不住叹息,小孩子都恋母,他一直以为自己额娘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没想到现实却让他一点点看清,再到现在亲自应对,怕是他内心如同刀割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福晋绝望

弘昕被乌拉那拉氏的话说的眼泪汪汪的,瞧着就可怜,年秋月实在忍不住,正要开口,却见自己儿子拿帕子将溢出的泪水一擦,“嫡额娘,您若是这样看昕儿,我无话可说,听额娘咱们二人的确是上辈子的母子情分,侥幸没有喝那孟婆汤已经是荣幸了,怎么能不顾念今生呢。.し额娘她对我极好,她从不逼我去读书习字,阿玛是严父,即便满意我的功课,也是不会说出口的,所以我只需要让先生满意即可,只需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从前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是极好的人,善良贤惠,还很爱我,可是......你确定你是真心爱弘辉吗?不是最爱的是您自己,不是拿弘辉去博取阿玛的喜欢?”

“你.....”,乌拉那拉氏气得胸口起伏剧烈,“怎么和额娘说话的,年氏,你是怎么教我儿子的,你恨我可以,但你不能这样教毁了我的辉儿!他将来是要继承王爷的爵位的,怎么能容你这样教导!”

年秋月被提及了,她冷笑一声,“福晋,我的儿子我愿意怎么教导都是我的事儿,昕儿天资聪颖,根本不用每日读书习字到二更天,我倒是想替他问问你,把儿子磋磨成这个样子,明明正在长身子骨的关键时候,你却让他每日那么晚睡觉,你意欲何为?一个真正的母亲,是要先把孩子的身体放在心里的。而后才是关注其他,你的功利心未免太强了。连自己儿子都要利用了。你以为孩子小,不懂对吗?福晋,弘辉阿哥死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八岁的孩子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依然配合你,若不是意外出事了。我说句刺耳的话。他能否活到弱冠都是个问题!”

“你胡说!我怎么会不疼爱他,他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人,哪里能和那几个庶出的子嗣一样,我用尽心思去培养他,就是为了将来能接替四爷的位置,可谁知道......我千防万防府上的那些个女人,竟然没有防备到外人也会害辉儿。”

“谁家过于优秀的承袭爵位的子嗣超过宗亲家族里一大截,都是容易引起忌恨的吧,何况是咱们四爷一直都不少敌人。福晋,我先头以为你就是不配做个母亲,怎么这会儿发现你连做个王府的主母都是能力欠缺的了。你目光短浅,只看得到府上这一亩三分地。看不到外面潜在的隐患,你只知道教导弘辉阿哥拼命读书习字,远离伺候的丫鬟,不得听信小厮教唆斗蛐蛐跳大马的,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可做不合乎身份的样子,这样四爷才会喜欢。他才会坐稳了位置,你怎么就不教教他怎么辨识人心,怎么不教教他如何应对明枪暗箭的算计?怎么,福晋自己一肚子的主意,眨巴个眼儿就是个局,是怕自己儿子学会了用来抵抗自己,就没法全面控制弘辉阿哥了?”比起床上坐着的大喘气的乌拉那拉氏,年秋月就显得轻松地多,声音里的质问一句一句打在四福晋的心上,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你....我....我只是觉得他一个男子,不该被内宅的这些弯弯绕给束缚,年氏,你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教我,你私下做的手脚少吗?谁害得钮祜禄姐妹二人去庄子上养病的,谁害得冯格格在庄子上暴毙的,又是谁跟个狐狸精似的霸占着四爷,不让四爷去其他姐妹院子里的,你在府上的敌人可是不少,你怎么就确定你能护着辉儿。”

“我?”年秋月忽而笑了,“汤圆,你自己同福晋说。”

面色不愉快的汤圆点了下头,道,“嫡额娘,我不用额娘护着我,我长大了,我身边有阿玛有额娘派给我的人,谁想害我,我自己就有法子让他不好过,为什么需要额娘去保护?额娘不可能一辈子守在我身边,内宅还能有额娘掌控,外面的应酬全得靠我自己才行,若是我能收拾得了,那就直接收拾了,若是对方不能当场收拾,三十六计,我总有法子,若是对方是长辈,我不好出手,我自可以回来告诉阿玛,阿玛最是护短,听到我受了欺负,定会为我讨个公道。”

“你....”,乌拉那拉氏捂着胸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的最是识大体、懂规矩,一副君子之道的辉儿怎么能这个样子了?”

“嫡额娘,大阿哥弘辉已经死了好些年了,如今只有五阿哥弘昕。嫡额娘,我一直想问您,您为什么在大阿哥面前一副慈善的样子,背地里却手段如此狠辣,您是觉得这样瞒着不会损坏您的形象?您可知,您害得大阿哥现在想想,都觉得当年对不起在自己面前说出实情的大格格,若不是他听了之后气急之下推倒了大格格,抢了大格格的荷包扔到了湖里,他这个姐姐也不会那么快就病死。你可知道我如今想想,心里有多痛。”弘昕的眼睛都是泛着红的,“大阿哥一直以为自己的额娘对孩子是极好的,极为关切其他孩子,谁知道......你这是欺骗大阿哥的感情。”

“弘昕,每个母亲都不想让自己孩子看到自己黑暗的一面,你注意情绪。”年秋月皱眉。

“是,儿子知道了。”弘昕深吸了口气,“儿子失控了。”

年秋月满意地点头,本被自己儿子问话问得哑口无言的乌拉那拉氏一瞬间像是找到了突破点,立即开口道,“年氏,你还说我不爱自己儿子,你看看你,连儿子的情绪都要管,你这是要他做木偶人不成?”

“不,嫡额娘,你还是不明白”,弘昕皱眉,“额娘不让我情绪过分外露的原因是现在局势紧张。我若是太容易让人看出想法,岂不是被那几个皇叔诈一下就知道一些消息了。对府里不利。保护整个府安全、不连累其他人是我的责任,这个你不懂。”

四福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歪理一通,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不认我这个额娘了?”

弘昕顿了下,摇头。“嫡额娘。前些日子在花园,我曾经问您一句话,你夸赞我长相俊俏,难怪我额娘得宠的时候,我问了您一句话,嫡额娘当初进府时候也是一样漂亮,您还记得那时候的模样吗?您还记得您当时的回答吗”

乌拉那拉氏呆住了,好一会儿,讪讪道。“我还以为那是你一个孩子家胡乱问的,罢了,我的儿子是真的不属于我了,年氏。你赢了,你不仅赢了四爷的宠爱,还将我的儿子给蛊惑去了,你果然好手段!”

“福晋应当庆幸我儿子前辈子和您有些渊源,否则,只凭你对我和我的孩子所做的,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放过乌拉那拉府。”年秋月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汤圆,和福晋拜别,今日一别,怕是以后你和她再也说不得话了。我瞧着,她这身子,不过两日。”

“年氏,你这手医术倒是厉害,的确,我活不了多久了,只恨我当初没有在你没有入府时候就杀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一届福晋,却被个侧室屡屡压在头上,就是到了下面,我也没有脸面见人。”

“福晋,这种事儿我以为你该是习惯了才是,前头不是有个李氏嘛”,年秋月嘴角一勾,颇为讽刺,噎得福晋一口气下不去,剧烈咳嗽起来。

五阿哥弘昕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跪下又磕了两个头,“额娘,您保重身子。”

福晋因着这一声额娘眼中荡起了涟漪,她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脑海中浮现起当初从进府到如今的一天天,她的泪似乎擦也擦不尽。

年秋月带着儿子出了牡丹院,瞧见自己儿子嘴角都垮着,蹙眉,“福晋她的身子已经没救了,那些蛊虫早将她吸食得只剩下一口元气了。你阿玛没有上折子夺了她亲王福晋的名号,她死后还是可以入陵的。”

“可是......额娘,你不想要她的位置吗?”

“呵,汤圆,你读书这么多,没有听到这么一句话吗,彼之蜜糖,他之砒霜。福晋这个位置可不好做,你额娘胸无大志,当个侧福晋最好了,只不过以后怕是过不了安生日子了,你皇玛法说了,你阿玛暂时不娶继福晋,以后府上的事务 都归我管,我的清闲日子算是没有了。”

“额娘,你明明心里面很高兴,还这样说,真虚伪。”弘昕毫不犹豫拆台,“阿玛不娶继福晋,府上就没有人能压在你头上,你名为侧福晋,实为嫡福晋,只是......阿玛只是暂时不娶继福晋,万一以后.......那额娘的位置就尴尬了,而且容易让继福晋忌恨上。”弘昕皱眉,“额娘,不如你做继福晋吧?”

“皇家没有这个先例。”

“没有侧室扶正的先例的,但是有立后的先例”,弘昕压低了声音,“额娘,这是最后的结局了。”

“你阿玛与你说的?”年秋月皱眉。

“不是”,弘昕摇头,“我猜的。”

年秋月拍他一下,“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各府上现在人员混杂,若是被人听去了,事情就大发了。”

弘昕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道,“是,儿子明白了。”

母子二人向梧彤院走去,好一会儿,弘昕才慢吞吞开口,“额娘,我一直没有同你说,那天,我觉出福晋的不对,只是,我看她重病的样子,心里可怜,就没忍住近前了,那荷包我转手就给了身边伺候的人,谁知道这样还是晚了。说来,是我连累了妹妹。我听说,原本只有两颗解药,额娘不得不将那一颗让给四哥,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对不起妹妹。”

“让给你四哥的确是我不得已为之,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我这番举动,我还真没想到这对母子是如此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一直认为耿氏就是懦弱了些,喜欢依靠别人一些,如今才知道.......”年秋月将这对母子的言行同儿子一五一十说了个遍,见弘昕脸色难看,她宽慰地一笑,“你只需要以后防备些就是,心里有数就是了,李格格虽然性子不大好,但是你三哥却是个没有野心的,也是个不得你阿玛欢心的,你这四哥,往日在我这儿花言巧语,我看他不过一个孩子,就如同对自己孩子一样待他,没成想.......你以后注意就是,当然,你若是觉得额娘挑唆你们兄弟,你尽管自己去想主意去试,没准儿他只是对我有敌意,对你还是当兄弟的。”

“额娘,儿子没有这个意思,儿子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从前儿子愚钝,在这方面是看谁都是个好的,得了额娘引导和先生们的教导,才渐渐明白了许多,但是儿子从来没有想过,四哥他一个实际年龄才七岁的人,竟然会这样的心眼,实在太可怕了。”弘昕瞪圆了眼睛,“儿子觉得他给儿子上了一课。”

“那挺好。”年秋月点头,“教你人心,还没收你束脩费。”

“额娘,你又打趣人。”弘昕脸色都红了。

年秋月这才严肃道,“这次的事儿怪我,竟然不知道福晋暗地里让自己哥哥找蛊这种近乎于失传的东西,更没有告诉过你们世间还有这样的玩意儿,并不怪你,你妹妹中毒不怪你,你别太过自责,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你阿玛也该回来了,在我院子里用过膳你就回去吧,这几日养足了精神,福晋若是一走,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是要披麻戴孝守灵的。我们这些人,意思意思可没有人说,做儿子的,到底是不一样。再者,人死为大,她纵然有再多不对,和你之间还有那段情谊,你比其他几人更要尽心守灵才是。”

“儿子明白。”弘昕的表情有些伤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皇帝病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四天后的夜晚死了,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若不是值夜的丫鬟在清早时候按照惯例去看看她,还不知道她已经去了。发现时候尸体都僵硬了。这丫鬟吓得一声尖叫,把牡丹院和临近的院子里人都惊醒了。于是,一大早,雍亲王府就开始闹哄哄地忙碌起来。

去各府报信儿,给宫里送信儿,给远在外地的乌拉那拉家的族人通过驿站传消息。雍亲王是皇上诸多皇子里如今地位不一样的皇子阿哥之一,他的福晋死了要说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如今算不得大事了,因为皇帝在两天前身子不适突然昏厥了。

要说乌拉那拉氏也是倒霉,死的也不是时候,这会儿去世,赶上皇帝不舒服,年秋月和四爷哪里顾得上她,因此,年秋月大手一挥,一通安排,将停灵送葬一系列事情都分给了几个格格和更侧福晋,还特意将李氏和耿巧琦两人设为了总的负责,这让耿侧福晋那张本就不出色的脸更加难看了。

李格格倒是很高兴,欣然接过了这个其实并不轻松的活儿,她一个格格身份也不用去宫里侍疾,在府里料理福晋的后事也是挺好的,她和福晋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了,如今还不是熬死了福晋?她是不理解乌拉那拉氏的,为了和年氏争斗也不至于用这么同归于尽的法子吧,还没有奏效,死得也挺冤的。

不过,死者为大,不管乌拉那拉氏之前的名声再坏,她的身份还是雍亲王府的福晋。丧礼还是按照规格一步一步料理起来,内务府和太医院一起忙活了起来,四爷和年秋月也开始忙活起来,每日必须晨起就进宫,夜里方才回来,披星戴月的,连自己最小的儿子都顾不上了。看着小儿子每天委屈的样子。年秋月眼珠一转,索性将棉袄使唤起来,任务是每天负责陪陪自己弟|弟。

棉袄见自己阿玛和额娘才两三天就熬出了黑眼圈。自然是心疼的,二话不说将这个活儿给接下来了,还不懂事的包子童鞋这才没有再吵吵闹闹地要缠着自己额娘。

皇帝一病倒,接下来事情就多出了好多。年秋月即便只是个内宅的女人,每日进宫也能感受到宫里不寻常的味道。各宫的妃嫔分外的殷勤。尤其是有子嗣的,更是每日汤汤水水的端来要给皇帝补身子,至于往府外偷偷送的信件纸条,那更是阻拦不住。

除了被关押的皇子。其他所有的皇子都陆续来皇帝床榻前表孝心来了,弄得年秋月都开始想要不要避一下嫌了。其中,诚亲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是来乾清宫最频繁的。皇帝倒是来者不拒。每个来的阿哥都一一接见了,年纪大些的阿哥会问些政务。年纪小的些则问问功课,看起来都是父慈子孝的样子,这一手让大家都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年秋月最近真心很累,她的身份在皇子间倒算是高的,但是比起后宫的妃嫔是根本就不能看的,她作为儿媳妇要注意的事情太多,要催促小内侍来回跑腿办事,要监督御前伺候的宫女煎药,还要应酬来回的人员。几天后,她就渐渐看出了端倪,宜妃是真心关心皇帝的,惠妃、荣妃、和妃来看了两天、了解下情况而已,慎嫔是每次带着十四阿哥来刷存在感的,关键慎嫔还总和自己过不去,明里暗里给自己穿小鞋。十六、十七、十八这三个年轻的阿哥是真心来侍疾的,九阿哥和十阿哥是连体婴儿似的总是一起出现的.......年秋月对此只是默默在心里叹气。

这一日,几个阿哥还没有来,宜妃已经一早在乾清宫呆着了,年秋月看着四爷送太医们出去,自己也忙跟着出去,却被皇帝给唤住了,“丫头,你留下,陪朕说说话。”

年秋月一愣,看了眼四爷,和四爷对了个神色,应了声,回到榻前,“汗阿玛,您想和儿媳说什么,儿媳陪您聊聊。”

宜妃在旁边笑了下,“皇上,臣妾出去看着那些人煮药。”这是每天必须有几个人要去看着的,皇帝的药虽然有专人试药,但是还是要谨慎上再谨慎的,毕竟试药的人用的碗碟和皇帝用的不一样,还是盯着点儿比较好。

皇帝点头,宜妃整理下衣服出去,年秋月有些忐忑地坐下来,“汗阿玛,您......想同儿媳说些什么?”

“朕看你每天忙里忙外的,连歇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那些来的人,朕都不能和他们多说,说的多了,还会让人引起误会。朕也就能和你多说两句了,朕若是不喊住你,你连坐着和朕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皇帝的声音透着一股慈祥。

年秋月的心却提起来了,“汗阿玛,您想说什么,儿媳陪您聊两句。”

“朕这几天也看在眼里,你和老四都是纯孝的人,朕心里都记着呢,难为你了。”

“汗阿玛,您说这话就是让儿媳心里惶恐了,这都是儿媳的职责所在。”

“你也和朕这么客套?”皇帝皱眉。

“儿媳不是和您客套”,年秋月微微一笑,“您是长辈,您若是有病了,给您侍疾是儿媳该做的,就是在寻常百姓家,儿媳给公公侍疾从常理还是从道理上说都是应当的,儿媳真不是同汗阿玛您客气。您生病了,四爷和我瞧着心里都不好受,太医说了,您这是积劳成疾,您付出太多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能为您做的不多,就这么一点儿,再不好好尽孝,我们也心里也过不去。”

“也就你和老四、小十八几个老实的这么想,那些在朕面前耍小心眼的,哼哼,朕都记着呢”,皇帝冷哼了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年秋月聪明地没有接话。

“朕这身子太医也不同朕说实话,你同朕说说,朕还得多久才能病体康复?”皇帝似乎不经意地问。

年秋月愣了下,“汗阿玛,这个问题儿媳不知道答案,儿媳的确是问过方太医。不过汗阿玛圣体的情况。太医们是不告诉任何人的。”

皇帝点头,年秋月猜测他心里应该是满意的。

“往后,有些人朕就不见了。朕这病啊,得好生休养。”皇帝歪在床头,“这几日时间已经够了。”

年秋月继续无语,这话没法接了。

还好宜妃及时带着丫鬟进来了。端着皇帝今日要喝的药,年秋月顺手接过。顺手就要倒出来试药,宜妃阻拦了她,“本宫来吧。”

“娘娘”,年秋月愣了下。这样的活儿往日四爷在的时候,都是四爷去试药的,今日四爷不在。宜妃要给皇帝试药,她.....她还真不能说什么。于是,她只好将药碗送了过去。

宜妃接了过来,将药倒出来,抿了一口,药很苦,宜妃的秀眉都皱起来了,年秋月在旁边无声看着,皇帝也面无表情看着,心里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宜妃试药,自然接下来是要服侍皇帝吃药的,年秋月不好在旁边再呆,就默默退出了屋子,恰遇到四爷回来,看了眼她,“怎么是宜额娘去盯着人煮药的?”

“汗阿玛留我说了两句话,宜额娘正在里面伺候汗阿玛用药。”

四爷听了这话,眼神闪了两下,识相地没有问皇帝说了什么。

宜妃伺候完皇帝用药,没一会儿,往日每天必来的慎嫔带着十四阿哥又来探望皇上了,年秋月恭敬地给慎嫔请安,慎嫔的眼神依旧不善,年秋月只当没有看见,皇帝在屋里,她总不会这么没有眼色地找自己麻烦。

但是慎嫔并没有径直进去,反而在四爷面前站住了,“四阿哥,你府上福晋去了,也没有个管事的人,本宫这儿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慎嫔娘娘,儿臣的婚事,汗阿玛已经有了安排,汗阿玛已经同意儿臣这两年暂不娶亲了,此事就不劳烦慎嫔娘娘费心了。”慎嫔话还没有说完,四爷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年秋月在旁边当布景板。

十四阿哥闻言,凑过来,“汗阿玛同意四哥暂时不娶妻?”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很快,他下一句话就说出了他的意思,“四哥坐着这个位置,府上没个正经管事的,那怎么可以,各家来往事务那么多,单四哥府上没有个当家主母,面子上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各家的夫人会不会觉得怠慢了她们。”

年秋月在一旁皱眉,就听十四阿哥又道,“四哥,你该不会是为了某个人才这样请命的吧,汗阿玛虽说无奈答应了你,怕是也被你气得不轻吧。”

这话......年秋月心里忍不住来气,但她还没有说话,慎嫔就眉毛一挑,自觉抓到了面前两人的把柄,“真是个红颜祸水,四阿哥也太让人失望了,怎么能为了个女人把自己阿玛气成这样,四阿哥你这是不孝。”

“慎嫔娘娘,有些话不是这样随便就能说的,汗阿玛当时也是赞同儿臣这个想法的,

还亲自传了口谕,让秋月暂时代理福晋的职责,和各家夫人往来应酬,这样的口谕都下了,儿臣想,不会有不识相地觉得我们王府落了她家的面子吧。”四爷眼神很冷,说话语气虽说平淡,但是却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冰天雪地

的感觉。

四爷的话让面前两人都有些尴尬,慎嫔没有说话,十四阿哥却绷不住了,“四哥,我额娘说的话没有其他意思,你们千万别介意。”

“我说话也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话,只是,十四弟,不要随便就给人扣帽子,捏造罪名,未免有些折损咱们兄弟间的情谊。”

“四哥说的是,咱们兄弟间的情分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十四阿哥笑笑,只是那笑意却是到不了眼睛深处的。

这时候,见到几人去禀报的李德全出来了,“十四阿哥,慎嫔娘娘,皇上吩咐了,打今儿起,您二位就不用来了,皇上要静养,不用那么多人侍疾。”

两人的表情僵硬了,慎嫔有些不可置信,“皇上,他......他当真这么说?”

“奴才可没有胆子假传皇上的口谕,那是要掉脑袋的。”李德全蹙眉,“慎嫔娘娘这话是何意?”

慎嫔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本宫只是有些惊诧。”

“皇上的口谕,娘娘就是惊诧也得从命的,娘娘,您和十四阿哥谢恩吧。”

慎嫔脸色不好地跪地行礼,觉得自己面子全丢光了,这种不爽尤其是回宫后得知皇上单独和年秋月说了几句话后就飙升到了一定高度,他认定肯定是年氏这个贱人和皇上说了什么,不然皇帝为什么会不见自己和小十四呢?这样的口谕若是传了出去,宫外的大臣们会怎么看呢,会不会认为自己皇儿不得圣心?慎嫔很不高兴,将这股子怨气都齐聚在了年秋月身上。

这些年秋月并不知道,在她心里,慎嫔就是个小角色,连自己侄女都斗不过,不过是仗着十四阿哥有军功,这才横了起来,十四阿哥一倒台,她就没有什么仰仗了。

除了十四阿哥和慎嫔母子外,另外还有七八个人都被皇帝下了禁止探望令,这一消息瞬间就传到宫外,引起了后续的反应,皇帝生病在年轻时候就只是个小事,若是到了一定岁数,当朝者病得无法上朝就是国事了,是四方人马都会开始打算盘的,从龙之功是每个臣子都想要有的,那可是意味着经营好的话,是会惠及子孙后代的。哪怕是破落家族们,选择好的话们,也是能崛起的。因此,京城各家的人开始走动得频繁起来,紫禁城再度不平静起来。

ps:四福晋领盒饭了,皇帝病了,这一病,其实算是让他加深了心里的想法,也为四爷以后登基打下了基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年希尧出事

年秋月现在最厌烦的就是那些夫人用尽各种方法要见自己,见面说些不反感的问题也行啊,硬要隔三两句正常话就问些不该问的,不知道她不能回答啊。最让年秋月恼怒的就是自己大哥竟然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然在年秋月要回府的路上将年秋月给截住了,年秋月见到她大哥身边的小厮时候就皱眉,一听说是自己大哥在茶楼厢房已经安排好了,年秋月一肚子的火气彻底憋不住了,“告诉大爷,他不是跟了八阿哥了嘛,要么现在好好跟着八阿哥,要么,就每天只做好自己的事儿,不要瞎搀和,更不要瞎打听。”

“格格,您真不去见见我们家老爷?”那小厮苦了张脸,“您若是不去,奴才会被老爷给训斥的啊。”

“你把我的话学给他,若是他还听不懂,出了什么事儿我至多也就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护着他的命,其他的,我不管,反正他糊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年秋月从马车里探出来身子,把话说完,就又回去了,“走,回府。”

车夫应了一声,马鞭一甩,马车就又开始行进,那小厮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回去了。年秋月犹不解气,回府又派人给自己大嫂下了帖子,邀她明日来府里见面,她大哥那样拎不清形式,总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不隔几日敲打一番,他就会给闹出笑话来。

年秋月现在最讨厌这样给自己添麻烦的人,要知道她有一堆的事要考虑,这个时候还要兼顾自己那个总是犯傻的哥哥,她真是没有耐性了。

张氏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出门时候那张脸就已经阴沉得跟天色一样了。回府之后两口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年希尧竟然告病了!听到消息时候,年秋月微微一笑,派了两个丫鬟带着一批东西去年府探病了,算是认同了年希尧的做法。

但是平静的日子方才过了六七天,年秋月正在庆幸最近只有自己该办的事儿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候,年家又来人了。年秋月这会儿才刚从宫里出来。正在哄着自己小儿子睡觉,听到绿桃的话只觉得头疼,她起身。很是无奈,“请进小厅。”她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包子,乖乖的。让嬷嬷陪着你,额娘出去处理些事。”

“额娘。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六阿哥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额娘,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你皇玛法生病了,额娘很忙。额娘不是故意的,这几天额娘将故事给你写下来。让人念给你听,好不好,过了这几个月,事情平静了,额娘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庄子里的桂花开了,额娘让人给你送来,好给你做新鲜的桂花糕,好不好?”年秋月的声音特别温柔,怕是四爷听见了,都得撇嘴,毕竟最近年秋月火气已经大到对他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要说年秋月福气还是好了,养的几个孩子都不皮实,还都是很懂事的。六阿哥听完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是却还是松开了紧紧抓住年秋月衣摆的手,“好,额娘,拉钩钩,你答应包子了,过些日子你一定得带我去庄子玩儿。”

“好”。年秋月柔柔一笑,转身出门后,语气就带着怒气了,“大爷府里来人干嘛,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奴才还不知道”,翠薇见主子心情不好,说话都是心惊胆战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只是见那小厮表情,是很焦急的,想来是不小的事儿。”

年秋月冷哼两声,进门就拔高了语调,“老实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闻言立即就给跪下了,“求姑奶奶救救我家老爷,老爷出事儿了。”

年秋月眉头一皱,心道,混账,老娘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消息,她往椅子上一坐,往后面的垫子上一靠,“你长话短说,别给我说那些废话,大爷是怎么出事的,出的什么事,如今人在哪儿?”

“嗻,回姑奶奶,大爷如今人在顺天府的大牢,是喝花酒被抓的,一同被抓的还有几个五六品的京官。”

“混账!”年秋月抬手就砸了一个茶杯在跪着的人脚边,“我前几日怎么说的,怎么给你们家奶奶叮咛的,我人嫁出去的说的话就是放......洒出去的水是吗,这时候被抓了,天还没有完全黑呢,急什么急啊,府上的侍妾还不够他睡?!”

小厮垂首,默默无语,不敢接话,心道,都说年家的姑奶奶最是嚣张,训斥人时候连老爷都能被训个大红脸,他是从庄子上到府上的,从前还是将信将疑,这会儿算是真的信了。

“得了,这个时候早出门跟晚出门有什么区别,你且细细跟我说说,你家老爷今儿为何会出门吃花酒吧,不知道皇上还病着啊,不知道朝廷明文规定不准官员嫖|娼啊,官妓这个时候都不好意思去,他倒好,还去商家开的青楼楚馆,犯什么事儿被抓都还好说,偏偏是这样没脸的事儿,谁下的帖子邀你家老爷出去的?”年秋月这会儿真是气笑了。

“奴才不知道”,小厮很无辜地摇头,“老爷出门时候连一个人都没有带。”

“滚下去,你家老爷出门你连个大致情况都不知道,平日里怎么伺候你家老爷的,要你做什么。”

小厮羞愧地低头。

年秋月无语,“梧情,将王贵给我请来。”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这么晚去京兆府将自己哥哥赎出来,天色这么晚,还是因为这事情,她是要脸面的。

王贵来时候,年秋月给他交代事情都觉得脸上发烫,还好王贵很识趣,一言不发,从头到尾低头,直到听完年秋月的叮嘱。才喏喏道,“年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顺天府的牢房,将年大爷弄出来,偷偷送回府去。奴才办事,主子您放心。”

“你办事我放心”,年秋月觉得很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是我的娘家连累了王府,王贵,你办事时候权益行事。一定要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奴才明白,年主子也别这么说,谁家没有个惹祸精呢,年大爷这事儿。奴才看啊,怕是谁故意针对年家呢。目的没准儿就是咱们的王府,您也别太自责了。”王贵语气平和地说,一丝情绪都没有露出来,这让年秋月很满意。

王贵领着那小厮离开。年秋月气得砸了一通的东西,“混账,我才不信几个小小的六品官员没有人指使。就敢这么做,分明幕后还有人要算计年家。算计我们王府,来人,去将四爷请来,再喊过来一个跑腿儿的,我写一封信,将这信紧急送往年府给我阿玛。”

梧情在旁边应声,和彤情二人立即分别去往不同地方。

四爷来时候脸色有些发黑,年秋月觉得他必然是被气着了,年秋月有些内疚,四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政务上的事儿,要知道最近朝政上官员战争是很复杂的,结果自己娘家这时候又扯后腿,想想都知道明天朝廷上那必然是要针对自己大哥轰炸一番的,十四爷那拨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让你大哥自己上折子请罪吧,最好是自请卸职还乡。”四爷捏捏眉心,“爷觉得这是最好的事儿了,今天一起被抓的,是一个都保不住,爷若是没有猜错,明天就会有人提议全部按照规矩处理,这事是人家挖好了坑,牺牲几个无足重要的棋子扳倒你大哥,你二哥最近风头太盛了,他们是想给年家、给爷找些不痛快,最好让汗阿玛以为爷太纵容你们年家,让汗阿玛因此对爷不满。”

“我明日就进宫在汗阿玛面前请罪”,年秋月叹口气,“怪只怪我大哥蠢笨,明知道是坑还要跳进去,他也不是那么笨的人啊,怎么会.......我如今只想知道对方是拿捏住了我大哥哪点儿命脉,能匡得他做下这样的事儿。”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栽进去了,你阿玛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了年希尧这样的,我瞧着你和你二哥都是个人才,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也会差别这么大。”四爷皱眉,“爷定能查出来的到底是谁在后面设局,虽说你大哥所在的位置也不是重要位置,但是这事是面子问题,爷总要讨回来。”

“是要讨回来,我年家的人就算是笨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年秋月觉得气闷,“说来,也是这些年他太顺风顺水了,初始有我阿玛帮衬着,后来有爷照顾着,他的位置也是个稳稳当当的,没什么大风波,就让他更自大了,难怪都说太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就容易出事了。”

“汗阿玛的身体这几日好了许多,已经能坐起来批批折子了,偏那些不知道真实情况的,竟然上折子请立太子,今日就只这一件事,汗阿玛就杖责了五个官员,想来会消停一阵子的,但是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弃,你以后要更加谨慎,得不到消息的人可能会在言语上使绊子,这时候,只要有一句话说错了,被人抓到了把柄,就都不是件容易了结的事了。”

“我看着像是那么容易就掉人家挖的坑里的人吗?”年秋月贼嘻嘻一笑,“我倒是想趁机套套,看看哪家这时候做出了变动,倒是听说福家内部起了争执,有些个人想转而支持四爷您呢,福家的三奶奶今日在宫里还隐晦地拿话暗示我,不过被我给三两句扯开了话题,爷,您觉得福家........”

内宅的女人自来是和外面男人们是一条线上的,很多不方便男人处理的事儿都会交给女人家打交道,所以一个聪明的主母很重要,娶亲当娶贤不是单单指的内宅,还有外面的应酬。

“吊着她就是,福家自己内部都不统一,别是存了两边儿都投靠的意思,那就是把爷当傻子了,杨家夫人你这两天抽个时间见一见,爷收到消息,杨家最近有几拨人都去了,这是要抢人的节奏,虽说杨家爷不在乎,但是也不能成为别人手中的人,杨家女儿还是咱们王府的儿媳,杨家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别人所用,免得一时间不察,成了别人手里的匕首。”

“爷放心,杨家不可能依靠其他人,前几日杨秀萍来给我请安,我问了,她这月小日子已经晚了好几日了,若是不出意外,弘时的媳妇可是有孕了,爷,没准儿您就要抱孙子了。杨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就不信他们府上拎不清形式。我来大胆猜一猜,去杨家的应该有八阿哥的人吧,想来也会有十四阿哥手下府幕僚,拉拢不了人没准儿反间计还成功呢。”

“你若是个男子,定然是爷的肱骨谋士”,四爷眼里透出笑意,年秋月则一撇嘴,“我才不要当臭男人,做男人太累了”,她将身子埋在自己大大软软的垫子里,“就这每日和各家夫人扯道这扯道那的,我有时候还不耐烦呢,何况是做男人,爷是不知道,小包子已经不止一次不高兴我了,说是我不陪他,我都觉得对这个孩子亏欠了许多,当初棉袄汤圆都是我时常陪着的。”

四爷忍不住叹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爷都明白,是爷在这个位置上连累了你,只是,高处不胜寒,爷已经下不去了,到了这个境地,只有两个结果了,成为王败为寇,为了咱们府和跟在爷身后的那些人,爷都不能后退。”

“爷没连累我,我都明白,自来夺嫡都是艰难的,我只求爷好好的,一步一步谨慎些,收敛些您的暴脾气,我、孩子和您都是一条船上,都下不去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也得上前了。”年秋月叹口气,“罢了,这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了,只能以后多补偿些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夺权(一)

但是事情并没有向年秋月所想那么容易,王贵出马并没有将年大爷带回府,是以王贵回来时候那表情很是不好,觉得自己没有办好差事的,担心四爷会埋怨他。年秋月听完王贵的话就气笑了,“你说你连京兆尹的人都没有见到,就只有个师爷给回的话,说是事情已经惊动皇上了,他家老爷已经不能做主了?”

“回年主子,是的,那师爷就是这么说的,说是他们也是因为有人击鼓报案才不得不去抓人的,抓人回来时候一路上还遇到了九爷从自家铺子里出来,同行的可都是些有声望的大人们,他家老爷没法儿做主将年大爷给放了reads;。”王贵将责任猛往其他人那儿推脱,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落了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不是。

年秋月沉默,好一会儿笑了,“罢了,你下去吧,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这事也怪不得你,既然有人做局,不想让我大哥脱局而出,那必然是会方方面面都安排好的,你办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王贵应一声,“年主子慈悲心肠,奴才多谢年主子的体恤。”

四爷瞪他一眼,嫌他废话,王贵忙麻溜退下了。

四爷则招手喊过苏培盛,“你来,给前院那几个人通个信儿,今夜哪怕是不能睡,都得在天明前给爷仿造出来一封请罪折子,自请离职的那种,措辞仔细斟酌,要有那种忏悔中夹杂点委屈的意思。

苏培盛眼珠一转,”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找几位先生。”

年秋月此刻也明白了四爷的意思,“这.....可行吗?我大哥在狱中,还能自请折子?”

“爷让苏培盛去京兆尹府上走一趟的消息是瞒不住那么精明的人的。京兆尹那老狐狸虽然避重就轻,倒是也让苏培盛进了牢房,从牢房里带出个折子由爷代为呈上去,也是情理之中的,那群小人不是想抓爷的错吗,爷不如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知道爷就是以权谋私去探监了,又能怎样。”

年秋月不是古代什么都不知道的蠢女人。她眼珠转动了两圈就已然明白了。一个过分优秀的人反而不真实,谁可能真的没有过错呢,像八阿哥处处要拔尖。装圣人,得了个贤王的名号,名声有了,却是失了圣心。不如让皇上以为自己四儿子是个性情中人,一个不触及大规矩的性情中人。自然比刻意营造好名声的儿子更显淳朴,也更显得没有野心。

她点头,也就不再继续和四爷说这个事,两人都有些累了。吹熄了蜡烛就休息了。

天刚显得朦朦胧胧的,四爷就已经又起床了,年秋月有些迷茫地看看他。咕哝了两句,就又闭上眼睡了。四爷让苏培盛进来,伺候他更衣梳洗,而后出门,期间都没有惊动年秋月。

等年秋月醒的时候已经卯氏了,皇帝已经能下床走动,再不需要那么多人侍疾,年秋月就没有上杆子卖乖,而是两三日进一趟宫,不惹宫里侍疾的娘娘厌烦。她索性让人将六阿哥弘昼领来,又唤来了汤圆和棉袄,母子三人静静用了早膳,两个大的孩子要去前院学书,小的要去花园转转,年秋月却是不能闲着的,她还有管事的娘子们一个二个的来汇报家务,她要一个个听了,将问题指出来,这才是主母的职责。虽说有孟氏和几个格格,但是她并不想和从前一样完全甩手了,至少她必须在所有管事心中树立下最高领导者是她年侧福晋之后才能松懈一些。

管事们来之前,年秋月将几个格格和耿侧福晋请到了自己院子里,几个格格对视眼,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耿侧福晋则看了看底下的管事,“年侧福晋这是......”

“前阵子福晋去世,宫里皇上病了,我这来来往往的侍疾,也顾不上查账管事,这好不容易皇上身体大好,我自然是不能不管不顾府上的庶务的,皇上的口谕可是要我好好暂代福晋的职责,替爷打理好府里事情的。今日既然不用去宫里,我就将姐妹们请来,一同处理府里的事务,毕竟这些日子都是你们在操劳,你们最清楚这些事reads;。”年秋月脸上依旧挂着她招牌似的笑容。

李格格闻言挑眉,对着耿侧福晋露出了一抹很有深意的笑容,看得耿巧琦心里直突突,脑海里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让这难缠多事的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她却没有想出来,只能安慰自己是李格格又在故弄玄虚。

年秋月将李氏的笑容收到了自己眼底,眸子里流光一闪便消失不见,她看管事们来齐了,厅里很是安静,就笑着道,“开始吧,一个个来,先说些轻松些的吧”,她抬手拿过了最上面的账本,“针线房先说。”

“回年主子、耿侧福晋和几位格格,针线房这半个月来开支算是府上近二年来最大的一笔开支,府上所有下人主子做孝服共计二百套,其中除了大丫鬟用的丝绢,其余都是用的白布,共计四十两银,年主子的素服五套,耿侧福晋的素服四套,用的都是未染色的云锦,因为没有着色,并不好买,是以两位侧福晋共计用了五十两的银子,几个格格的素服是一人两套,用的是未染色的绸缎,每个格格用了十五两银,另外往王府的庄子铺子上各送五两银子命其自己采购供品和白布,此外,往庄子上送了一批物资,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

年秋月点头,看向武格格,武氏忙起身,“年侧福晋,这管事批条子领银都是贱妾负责的,贱妾也确实查看过这些布匹料子,这管事娘子并未偷奸耍滑。”

“恩”年秋月翻翻账本,“的确如此,账目是很清晰的,赶上咱们府上白事,开支大些也是正常的。你负责的事务还是很清晰明了的,做的不错。”

“都是贱妾应该的,年侧福晋愿意让贱妾帮忙分忧,是看得起贱妾,贱妾自然要好好做事。”

年秋月笑笑,看向负责厨房的管事大妈,“说说你们大厨房的账目吧。因为比较琐碎。我也就不让你一一报了,我这儿有几个问题,你给我一一解释一下。为什么最近六七天这菜价是一模一样,肉价只见长而不见跌呢?”

“侧福晋有所不知,近些日子京郊常来送菜的那家家里婆娘病了,他就有意抬高了菜价。是以这价格就涨了上去,变成了现在的价位。奴才原本也是想换一家的,只是这一来几位主子吃惯了这一家的,二来也算是体现咱们府上仁慈的一面,就没有换成另外的人家。这肉是近来附近那屠夫不干这生意了。听说是回乡伺候二老去了,盘下他铺面的那人是连番涨价,说是快过节了。肉卖的多,每日杀的猪都不够卖的。奴才这是因为府上要的多,这才以这样的价格每日采买足量的肉。”那婆子似乎早就猜着年秋月会问这问题,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地回答。

年秋月方才账本,唇角笑容更大了,“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侧福晋管的都是大事,哪里知道这些柴米油盐的。”

“柴米油盐?是了,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儿忘了,你这柴火什么时候变成一百文一捆了?你这油用的也比上半个月快了好多,你这盐......”,见那婆子紧张地看她,她一笑,“你别紧张,盐价格倒是没有变化”,那婆子几不可见地肩膀松了下,却听年秋月悠悠道,“只是我听丫鬟们碎嘴,埋怨最近饭菜里的盐粒都大到能嚼出来了,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咱们府上下人们的饭菜也这样敷衍了。”

“这怎么会呢,定是奴才得罪了哪个小心眼的丫头,在背后编排奴才,奴才做饭买的盐都是官家卖的精盐,可不是那井盐。”

“哟?你这奴才还知道井盐?”年秋月还没说话,李氏就已经笑出了声,“你倒是和我说说,啥是井盐,井盐和关盐有什么不一样?”

年秋月只是笑,并不打断李氏reads;。

管厨房的婆子脸色变了,却强自笑道,“奴才知道井盐那是早些年当差时候,曾经听其他人家的厨娘说过,私家出的井盐比寻常官盐要便宜许多,只是那颗粒大些,不均匀,有时候晒不干净,还有凝成小块儿的,里面有时候还有些杂质灰尘的。李格格出身官宦人家,哪里吃过这样的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哦,这就是井盐啊,我前几天让丫鬟去浣衣处送衣服,恰巧赶上那儿的丫鬟在用饭,我那丫鬟淘气,尝了两口,可把她齁德够呛,我可是听说她吃出了一小团的盐粒,里头还有小沙粒,你怎么解释?”李格格细声细气地说,没等那婆子开口,就又道,“年侧福晋,贱妾看怕是这婆子贪墨了府里的银钱,还在这儿花言巧语蒙骗你,说什么那送菜的婆娘病了,他婆娘病了就能哄抬物价了?把咱们府当成什么了?菩萨啊?这样的刁民还买他的菜做什么?左右不都是青菜,哪家的不能吃了?还猪肉不够卖,我看你这婆子偷懒,不肯带人去再远些的市集找卖家。”

“侧福晋明鉴啊,奴才办事一向是牢靠的啊,从来不为自己私利啊,让李格格这么一说,奴才还怎么做人啊,侧福晋可一定要还奴才一个清白啊。”那婆子闻言就开始哭诉,“侧福晋,您制定的规矩,奴才这些管事们是三个月换一个岗位管事,奴才还想着每三个月的考察能得到主子的嘉奖,到时候就能得到赏赐了,怎么会做出贪墨的事儿呢,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啊。”

年秋月看向耿侧福晋,“耿侧福晋,这厨房这月归你管,你怎么看?”

“这人是府上的老人物了,从没有犯过错,想来说的也是实情,凑巧了而已。”

李格格冷哼了声,“你当是说书啊,耿侧福晋,还凑巧了而已,跟谁没管过事儿一样,这种事摆明了是拿主子们当傻子哄,若是里面没有问题,我把脑袋给拧下来!”

“李格格,这玩笑话可是说重了”,年秋月有些不悦地看向有些幸灾乐祸看好戏的那婆子,“你可是做主子的,怎么能因为一个奴才说这样的话,不过你说的对,这样的事必然有问题,不是那管家一二年的也能瞧出来的问题,我看耿侧福晋是有意包庇这奴才,想来,耿侧福晋,这奴才贪墨是你指使的了?”

“有可能,厨房可是耿侧福晋管的,没准儿是主仆合谋呢,就是法子笨了些。”李氏一见年秋月帮自己说话,心道,就说年氏这人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何况耿氏那蠢货好像还得罪了她,她逮着机会就立即接口。

耿氏就有些挂不住脸面,毕竟这里那么多的管事,她被这二人明里暗里的一通夹桑,以后还怎么管事?她就讪讪开口,“我也只是觉得她这人一向老实,就没有怎么管这事儿,谁知道她竟然利用我的信任。”

“哦?这刁奴好生过分,耿侧福晋也太善良了,这样都能被骗。”年秋月似笑非笑。

“只怪我太信任于她。”耿氏以为这是不打算追究她的问题了,就做出一副痛心样子,却见李氏和武氏都一脸讥讽地看着她,她心道不好,就听年秋月开口了,“耿侧福晋这般容易就被手底下奴才给忽悠了,可见实在不是一个管事的料子,以后就歇着吧,一心照顾四阿哥便是,我听爷说,近些日子四阿哥的功课可不是太好。”

耿氏一下子傻眼了,“这......你是要夺了我的掌家权利?”

ps:要夺走耿氏手里的部分权利,接着耿氏委屈向自己儿子抱怨,弘历该找事儿了,这货是个不着调的,我一直不喜欢历史上的乾隆,败家玩意儿,还自恋,切,弘历粉儿别喷,不喜可以不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夺权(二)

“耿侧福晋这话说的,掌家权利只有年侧福晋才是名正言顺,她手里有皇上的口谕,我们不过是她找来分担些的,既然你能力不够,那就自然要让贤给我们,这才对嘛,怎么能说年侧福晋夺了你的掌家权利呢,这话让人听见了,传出去,那是你对皇上的不敬。”李氏拿帕子挡住嘴,呵呵笑了起来。

耿侧福晋脸色很难看,年秋月不在乎,你脸色好不好与我何干,她看一眼那婆子,“我耐心一向不大好,尤其是近来我事情比较多,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你废话,你真不打算说实话?”

“奴才.....奴才没有什么可说的”,这婆子犹豫下,看向耿侧福晋,见耿侧福晋不理会她,她心里明白自己成了废弃的棋子,眼神有些黯然,几口茶的功夫后,她突然眼里迸出一股决绝,“侧福晋,奴才没有贪墨几两银子,您要真为了那几两银子发卖了奴才,可就不值了,为了奴才毁了您自己的名声可是不好的reads;。”

“你在威胁我?”年秋月眯了眯眼睛,“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哪里敢威胁主子,只是听说年大爷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清早就传的风风雨雨了,奴才想着您总要更注意些名声的吧,奴才是为您考虑。”

“我的名声一直都是两面化吧,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没贪墨几两银子?你以为我不会去派人细查吗,你一共贪墨的加起来得有二十两银子,这才是半个月的时间,够你在京城买一处三进的院子了,这才只是几两银子?来人。堵住嘴拖到柴房,联系牙婆,她们一家子都给我发卖了。”

“侧福晋,你”,那婆子傻眼了,她没有想到年侧福晋竟然真的不在乎名声,她看向耿侧福晋。“耿侧福晋。你给奴才说了,侧福晋近来事情多,不会查账。就算真查了,她要名声,不会真发落了我们,奴才是听了你的吩咐去办的。贪墨银子最多的是你,侧福晋救我。”

耿氏脸黑了。“你胡说,我又不缺银子,我何必指使你做这犯法的事,你休要在这儿诽谤我。”

“我就说嘛。一个婆子哪里有那么大胆子贪墨府上的银子,还这么不遮掩,合着背后有人撑腰啊。那就不稀奇了。”李氏一向是得理不饶人型的,当即朱唇一起。讥讽地开口。

“李格格”,年秋月看她一眼,“事情还没有定论呢,没准儿是这婆子反咬一口,耿侧福晋的月例银子可是不少,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那么多地方花银子,怎么会贪墨府里的银子,你说是吧?耿侧福晋?”

“这婆子自己罔顾府上的规矩贪墨银子,还将脏水泼到自己主子身上,实在是可恶,若是不惩治一番,以儆效尤,就会有更多的奴才不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里,不过,她也是府上伺候多年的人了,发卖了会不会有些难堪,万一她们一家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咱们府上的消息透露出去......”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么着吧,先别急着喊牙婆,出门找大夫开两剂哑药,灌哑了再发卖,就不怕她们瞎说了,我记得她家人有个会写字的,那个就不发卖了,直接乱棍打死。”年秋月笑眯眯地对着耿侧福晋一点头,“还得谢谢耿侧福晋提醒,我最近忙糊涂了,这都忘了。”

那婆子闻言,狠戾的目光就直视耿巧琦,虽说毒哑的命令是年侧福晋下的,但是在这些多年为奴的人眼中,耿侧福晋这样的做法就有弃卒保车还用那么阴狠的法子嫌疑,若不是耿侧福晋提醒,年侧福晋的法子对于她们这些干了半辈子管事的人来说,怎么会没有法子脱身,拿银子从牙婆手里给自己赎身就是了,但是若是被灌了哑药,赎身了全家都是个哑巴,何况......年侧福晋口中提到的会写字的可是自己的孙子,指望着将来在小阿哥身边做个伴读什么的,将来有出息了没准儿还能让主子放了他们的奴籍呢,现在好了,耿侧福晋三两句话,毁了他们全家的希望。

管厨房的婆子牙一咬,你不人物,就别怪我不义气,她猛地一使力,挣脱了拉扯她的粗使婆娘,怒吼道,“耿侧福晋,你这人也太恶毒了,先头可是你给奴才画好了饼子,奴才出事了你倒是躲得远远的。年主子,这一切都是奴才太相信人了,耿侧福晋说您就那点儿能耐,不足看,管不了事儿,让奴才放心大胆的,她肯定在这段时日说服了你拿下府里总的管事权,奴才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还说您就是个靠脸吃饭的,不是靠脑子,不足为惧,奴才以为她和您最是熟悉,就相信了,若是知道这样,打死奴才都不和她合作啊reads;。”

年秋月似笑非笑地去瞧耿侧福晋,耿氏心里一惊,“年妹妹,你可别听这婆子的连篇鬼话,她就是个破皮破烂户,说话不把门儿的,这是离间咱们姐妹的情谊啊,我什么时候都没有说过这话,我敢赌咒,若是说了让我不得好死。”

“哦?耿侧福晋若是敢拿四阿哥赌咒,我自然是信得过你,若是不敢,那便是这婆子说的实话了。”年秋月眼底都是讽刺的笑意。

耿巧琦一愣,“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四阿哥是爷的子嗣,我怎么能随意拿四阿哥做赌咒,这也太欺负人了。”

“妹妹?看来耿侧福晋的记性不大好,我早说了,我只有一个远嫁的姐姐,没有其他姐姐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姐姐的,我当初不想和你计较,看你年纪比我老,这才喊了你几声‘姐姐’,这可不代表什么,你可莫要当真了。你若再敢和我提姐姐二字,我可不客气了。”

耿侧福晋的脸色顿时很是尴尬,“不提便是”。她的话显得很是无力,李氏忍不住已经偷笑了。

“耿侧福晋,立赌咒吧,我这儿等着呢。”年秋月抿口茶,茶杯盖和茶杯之间发出很小声的碰撞,但在现在安静的时候却显得很是清楚。

“你.....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能拿四阿哥做赌咒。”耿侧福晋咬牙道。

“年主子。您看。耿侧福晋不敢赌咒发誓,奴才敢拿自己孙子去赌咒,奴才说的话句句是真的。否则奴才的孙子不得好死,死后不能转生。都是耿侧福晋蛊惑的奴才啊。”

“你闭嘴,主子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开口!”年秋月怒瞪那婆子,梧情上前。伸手拿破布堵住了婆子的嘴。

“耿侧福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蠢笨。全靠一张脸吃饭?怎么,你不用脸吃饭用屁.....哦,不,这样说太不文雅了。你用臀部吃饭?”

李格格忍不住爆笑出声,见年秋月眼神扫过来,她压住大笑声音。“贱妾不是有意的,一时没有忍住。还请侧福晋莫怪。”

“年侧福晋,你我同为侧福晋,还请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年秋月将茶杯向地上一砸,“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样?若不是李格格恰巧犯了错,我念及往日情分向四爷开了口,这侧福晋位置上能坐着你?怎么,耿侧福晋这是位置还没做稳当的就想过河拆桥了不成?!我今儿把话放这儿了,我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能怎样?!”

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或多或少受过耿巧琦委屈的李氏和宋氏这一刻心里暗自叫好,耿氏的出身不高,自身又没有多少能耐,坐上侧福晋都是抱着年秋月大腿得来的,还不得四爷宠,这些人哪里肯服气她,当即或多或少露出了嘲笑的笑容,看得耿氏更加觉得憋屈。但这些格格却同时感慨良多,紫禁城这么多女人,几个能像年氏这样嚣张得喊出“我就是嚣张了,你能怎么样?”除了年氏,怕是只有隆科多的那位小妾了,这都是足够得宠的人才敢喊的话,像他们这样一般的人,只能依着规矩小心翼翼行事了,这之中,数李氏最是感慨,当年她甚为得宠时候,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年氏真是仗着自己里外都招待见还家世威武才这样有底气。

年秋月说完这句话,自己觉得心里的郁闷之气舒缓了很多,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又见到下面奴才们面面相觑暗藏敬畏的眼神,更觉得今日目的达到了多半,见耿巧琦那憋屈的样子,她又加了一句,“耿侧福晋,你若是觉得不服,等爷回来了,你就去爷那儿告状,我等着爷来评理看咱们谁做的不对,只要你不怕爷下了你的脸面reads;。”

耿巧琦“.......”,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年秋月丝毫不觉得自己仗势欺人有何不对,她看了眼台下被堵了嘴的婆子,“全家发到庄子上吧,不去府上庄子,发到我的陪嫁庄子上。”接着,她无视那挣扎着被拖走的人,又拿过了账本开始对账,一看她拿账本,那些个管事娘子的心都提起来了,方才那阵势都见了,可不是说的玩儿的。

顿时有两个做了手脚的开始发虚汗,最后都被降职处理了。

一场早上的对账并安排事情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才算处理完,临走时候大家是面色各异,方一出门,李格格就对着耿侧福晋不掩饰自己的嘲笑,“耿侧福晋,我奉劝你一句,你曾经看做跳板的这位可是折进去了三四个对手了,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有头脑了,她若是真想对付你,你的侧福晋位置就该腾给我了。”

“你做梦!”

“我做梦?你若是再多折腾折腾,我觉得我就真不是做梦了,瞧瞧,今日你不就被轻松拿去了厨房的管事权,要我说,你就是自己作死,放着安稳日子不好好过,儿子没养大,自己凳子都没有坐稳,就开始蹦跶,真是自不量力。”

耿巧琦黑了张脸,“怎么,你是想合作?”

“合作也不会和你这样笨的人合作,会被连累了。再说了,现在合作扳倒年氏?我又不是傻子。”李氏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冷哼,道,“我只是看你实在太可笑,忍不住提醒你一下,我们看戏的都觉得无趣,她若是你这样肤浅的手段就能对付的,我们能一二三地折在了她手里?皇上能让她代理福晋处事?”

说完,李氏转身离开,耿巧琦目光则晦暗不明地变化了很久,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离去的方向却不是后院自己的云烟院,而是前院的位置。

年秋月发了一通火后影响还是很大的,梧彤院的小丫鬟们悄悄和孟嬷嬷禀报,说是自己如今出去,整个王府的奴才都不敢给他们脸色,那厨房的更是殷勤,有时候还悄悄给她们院子下人的饭菜碗底下埋两块儿肉,可见是怕她们给主子面前说哪儿不好。

年秋月这些都不知道,也不会在意,四爷从苏培盛嘴里听到了年秋月的话时候皱了下眉,苏培盛本以为年侧福晋这是太嚣张了,让四爷不满了,岂料四爷开口却是,“耿氏当初爷就不让捧起来,你年主子却说什么让耿氏站住这个位置比以后皇上再赐婚一个侧福晋要好,爷掂量她是吃醋了就没有说什么,现在看来那会儿还是应该阻止她这想法,耿氏的心是有了孩子后养大了,这样的女人......哼!”

“年主子顾念她刚进府时候耿侧福晋那点儿情分,一直以来耿侧福晋也是一直跟在年主子身边的,才多照拂一些,年主子只是忘了人心都是会变的,这不还有主子您给她顾看着些的嘛!”苏培盛嘻嘻笑着。

“爷看她根本就不用爷顾看着,你听听,她的话何等嚣张霸气,这是吃定了爷向着她呢。”

“年主子也没有做错,耿侧福晋毕竟指使了人贪墨了银子,依奴才看,年主子是确定主子您知道了真相不会怪她。”

四爷点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弘历告状

四爷是个严父,对孩子们的功课是定期抽查的,对女儿没有那么严苛,但是对儿子就很严厉了,学问上是不能有一点儿应付的,他如今有四个儿子,三阿哥弘时已经开始办差了,也就不说什么学问了,四阿哥、五阿哥正是被他严格要求的时候,至于小小的六阿哥,年纪太小,也先不做考虑。

四爷毕竟忙,不能时常检查孩子功课,因此也就每逢休沐时候问询两句,这日又是休沐,四爷趁着拜帖上时间还早,一早就到了孩子上课的地方,教书的两位先生见他进来,行了个书生的礼仪,就自发退到了一边儿。

“儿子给阿玛请安,恭请阿玛康安。”弘历是个嘴甜的,也是如今上家学的三人之中最年长的,是以他先开口。跟着两个双胞胎兄妹请安,“儿子见过阿玛”、“棉袄见过阿玛。”

话音刚落,四爷还未开口,弘历那眉头就皱起来了,“弟弟妹妹怎么能如此随便行礼,对着阿玛也该是恭敬地行跪安礼才是,怎么能这般随意地就行礼呢reads;。”

汤圆眯了眯眼睛,低头不语,但棉袄一向得宠,又因为是个姑娘家,很是娇贵,自然不乐意四哥训斥她,当即撇嘴,“四哥,嬷嬷告诉我的,在外面,也就是就寝处外的所有地方,遇到地位辈分高者,要行见过礼,我没有做错,四哥你近两日为何总是看不惯我和五哥?”

有一个词说“童言无忌”,棉袄带着委屈的话让汤圆心里乐开了花,他早听身边的小厮说了,耿侧福晋不愿意攀附着自己额娘了,和额娘之间起了几次摩擦。他也问过自己额娘了,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头一次四哥开始找茬时候,他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后宅女人之间的争斗波及到了他们兄弟之间,他开始是有些痛心的,他从前辈子到这辈子都是以继承者身份接受的教育。想的自然是比较多的。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也没有那么鼠目寸光,但是他没有想到大家一起接受的夫子的教育。怎么这个四哥就长歪了呢?没错,就是长歪了,兄友弟恭、感恩孝悌,他一句都没有记心里。反而处处喜欢拔尖,跟个小娘们儿似的。瞧瞧。这不,把那后宅女人间的手段都使到了兄弟之间,实在是让人失望,让他看不起。

“四哥可不是看不惯你们两个。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四哥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做的不对。将来被人笑话了,四哥忘了你是女孩子。和我们男孩子的礼仪是不一样的,棉袄做的很对,是四哥错怪你了,四哥给你赔不是。”四阿哥弘历心里一咯噔,余光瞧见自己阿玛眼神看过来,隐约透着不悦,忙退后一步,要给自己妹子赔不是,棉袄却避开了,“你是哥哥,我不能受你的礼,为弟为妹者要尊敬兄长,不可逾越了规矩。”

汤圆这会儿看足了戏码,这才开口了,“是啊,妹妹说的不错,四哥,都是弟弟的错,我一向和阿玛随意惯了,阿玛常说自己家里就不用那么拘泥礼数,就没有想那么多,倒是不如哥哥守规矩,弟弟受教了。”他躬身拜了一拜,动作快得让四阿哥来不及闪躲,只好作罢。看在四爷眼底倒是弘历这小子理所当然受了这礼,还不知道回礼,顿时就有几分不悦。

“好了,你们都坐好,咱们父子自己在家中不用行大礼,弘历,你就是规矩太死了,以后在官场上,要看人下菜,和关系好的性子洒脱的切不可拘泥于礼数,你看阿玛和你十三叔,什么时候这样死规矩过。”

“儿子受教”,弘历应声,心里却很不高兴,阿玛就是偏心,额娘说的没错,阿玛心里中只有年侧福晋那只狐狸精和她生的两个小狐狸,哪里有我的存在,这两只马屁精,惯会讨阿玛欢心。

汤圆看到了他来不及及时收起的神色,眼睛眨了下。

“阿玛听说你们最近在学《论语》,是也不是?”

“回阿玛,正是。”弘历抢先回答,棉袄张张嘴,却发现答案已经被四哥说了,只好闭嘴,有些不大高兴,汤圆对着他摇了摇头,她点头,熄了和四哥继续争抢的心思。

“阿玛来考考你们”,四爷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正是《论语》,随手翻开一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弘历,阿玛问你,何为时习?”

“回阿玛,周秦时代,‘时’意为‘在一定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在适当的时候’。但朱子在《论语集注》一书中把‘时’解释为‘时常’。儿子比较赞同朱子的说法。‘习’,是温习、实习、练习的意思连起来就是在时常温习的意思。”

“恩,这句话的意思呢?作何解?”

“这句话意思是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是孔老夫子告诫世人以学习为乐事,做到人不知而不愠,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注重修养、严格要求自己reads;。”弘历说到最后,语调虽然没有变化,那表情却有一种“阿玛我说对不对,快来夸赞儿子”的感觉,四爷却自动无视了。

“说的还可以,弘昕,《论语》为政篇第二?则,是什么?”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弘昕不假思索的回答。

“何解?”

“意思是说,孔子说:‘周朝的国君以道德教化来治理政事,就会像北极星那样,自己居于一定的方位,而群星都会环绕在它的周围。’这段话是说孔子“为政以德”的思想,具体说是。统治者如果实行德治,群臣百姓就会自动围绕着你转,孔老夫子主张以道德教化为治国,用德治国,而不是严刑峻法。”

“那你怎么认为?”四爷继续发问。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意思是用政令来训导,用刑法来整治,老百姓知道避免犯罪。但并没有自觉的廉耻之心;用道德来引导,用礼教来整治,老百姓就会有自觉的廉耻之心并且心悦诚服。儿子认为这大概就是儒家治国理念与法家治国理念的区别吧。儒家主张德治,用道德和礼教约束民众;法家主张法治。以政令、刑法驱遣民众。德治侧重于心,法治侧重规矩和制度。儒、法并行才行。秦王以法为政,导致刑法过于严苛甚至残暴,以致失民心,失去天下。而其他帝王尊儒。国运昌盛,从实际出发,并行儒家和法家极其诸子百家的理论才是最妥当的。显然还是卫文子德主张比较行的通一些。”

“不错,有些见地。没有死读书。”四爷点头,看向自己女儿时候表情和缓了许多,“棉袄,阿玛问你,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孔子说:‘花言巧语,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这种人的仁心就很少了。’”棉袄歪着脑袋,很是可爱。

“恩,夫子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做花言巧语?”四爷眯眯眼睛,说出了一句让棉袄很是茫然的话。

许久,棉袄苦着张小脸,“夫子说的一串,我听不懂。”

四爷朝着两位做鹌鹑状的夫子投以不满的神色,转头,对着女儿道,“没事儿,以后再有听不懂的话,你回去问你额娘去,你守着你额娘呢,阿玛偷偷告诉你,你额娘可是满清的第一才女,她不会给你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话。过会儿你去陪你额娘用膳的时候你就用这个问题考考她。”

棉袄很是惊诧,“阿玛,我额娘是第一才女?那岂不是很有学问,棉袄会不会考倒她?”

“不会。你放心去拿课业上的问题考你额娘去吧。”四爷笑着对女儿说完,回头,看向自己两个儿子,见弘昕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日子听懂了自己为什么让女儿去问额娘,他看向自己另一个儿子,眼里满是警告,“你们兄弟之间学问要比你妹妹高深些,平日要多多互相帮助,兄弟姐妹之间要团结友爱,切不可心存二心,将来你们兄弟之间是要互相扶持的,你们可有记着?”

“儿臣谨记在心。”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

四爷则和两位先生对视一眼,“你们二人出来,爷有事情交代你们”,他起身要往外走,显然今日事情多,不准备多在考察孩子功课上耗费时间reads;。

但四爷还没有出屋子,就听弘历开口了,“阿玛,儿子有事情求阿玛。”

四爷皱眉,但还是停下了脚步,:“何事?”

弘历跪在了地上,“儿子想求阿玛开恩,给年额娘说一说,莫要再为难我额娘了,额娘一直以来都是跟在年额娘身后的,年额娘说什么就做什么,万不敢有其他心思,只因为前些日子那毒药的事情,年额娘似乎误会了额娘,这些日子更是频繁刁难,阿玛,您不管内宅的事儿,儿子几次回内宅,都见到额娘在吃一些剩饭菜、硬点心,额娘也是您的侧福晋,也是皇家玉牒上记名册的侧室,怎么能如此被糟蹋呢?”

虹娴有些呆愣,她听前两句还没明白,等又了两句,就已经怒了,脸色都红了,就要上前去和四哥吵,但是却见自己同胞哥哥瞪了自己一眼,她自来怕这个哥哥,只好驻足气呼呼看着这一幕。

弘昕则脸色黑了下来,讥讽地看着四阿哥,四爷面色不变,似乎在认真听自己这个儿子说话,于是,弘历就以为阿玛是听进去了,阿玛看在自己面子上还是承认自己额娘的侧福晋身份的,同样都是侧福晋,自己额娘却被这样对待,阿玛怎么也该给额娘讨个公道吧。

于是,他起先有些忐忑的心就平静了些,“阿玛,额娘前些日子被夺了府里管家的权利,如今是连个奴才都敢欺负到云烟院的人头上,各方面都怠慢额娘,儿子瞧着心疼,不敢同年额娘说,儿子怕额娘的日子更加难过,只好求阿玛为额娘做主,年额娘看在阿玛面子上,怎么也不会再做的这般难看。阿玛,年额娘已经说了,她就是这么嚣张,额娘能耐她如何,额娘一向不得您喜欢,又怎敢有什么怨言?求您给额娘做主。”

“说完了?”四爷淡淡地开口。

“儿子说完了。”弘历有些捏不清自己阿玛的想法。

“既然你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说完了,也该爷说了。”四爷也不往外走了,索性走回来,在先生教书的椅子上一坐,把戒尺往桌子上一摔,“弘历,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为人子嗣,句句说长辈不是,是为一罪,为男子身,目光狭隘,专注内宅妇人纷争,此为二罪,为君子,听流言蜚语,不能明白是非,此为第三罪。你服不服?”

“儿子....不服”,弘历皱眉,“阿玛,额娘吃的膳食儿子都是亲眼见到的,儿子为人子,见到自己额娘受委屈还能心安理得,那才是不孝。”

“你还敢狡辩!爷让你心服口服。你回去好好问问你额娘,看她告诉你的是不是实话,你若是问不出什么来,就找王贵王总管去问清楚,你额娘对自己儿子都不说实话,可见虚伪到了极致,她为什么吃这样的饭菜,你自己去问清楚,一个男儿身,不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课业学问上,反而将目光放在内宅的争斗上,还给爷说什么孝道,你当你阿玛和你娘俩一样是个傻子不成!爷且问你,当初你年额娘将解药让给你时,你们母子可有向她致谢,是不是觉得你妹妹是个女孩子,解药不足时候先给你那是应该的?你们不致谢不说,背后又是怎么议论你年额娘的,还用爷一一给你们说明不成?耿氏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爷今日没空教训你,给爷滚回去问你好额娘去!”

ps:某些事情上,耿氏骗了自己儿子。弘历就是个好大喜功、喜欢嘚瑟的熊孩子,但是其实也是个渴望父爱的孩子,所以,其实偏心真的要不得。顺便说一句,有兴趣的可以搜素四爷批的折子,说话还是很犀利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耿氏忽悠儿子

四爷怒气冲冲的离开,两个先生才松口气,见底下自己的三个学生都各自呆滞,也就索性不讲课了,让他们各自散学回去。

先生刚一散学,棉袄就蹦跶到了自己哥哥面前,“哥哥,阿玛为什么问棉袄这个问题?《论语》那么多则,为什么单单就问了这个?”

汤圆正在收拾自己文具用品的手一顿,“阿玛不是说让你回去问额娘吗,你待会儿回去问额娘就是了,哥哥也不知道。”

棉袄点头,有些失望地“哦”一声,退到自己位置上。

弘历看了眼这对兄妹,冷哼了一声,“就会在阿玛面前卖乖,和年额娘一样会装!”

弘昕皱眉,停下动作,“四哥,你把话说清楚,谁装了,什么叫跟我额娘一样会装,我们母子三人怎么装了?”

弘历撇嘴,“怎么装了?你额娘惯会在阿玛面前装贤惠,她若真的贤惠,怎么会让夺了我额娘的管事权利,怎么会暗地里指使丫鬟婆子欺侮我额娘?还不是会装,往日在我额娘面前装的是大度体贴,现在不愿意做戏了,就这般对待我额娘,一点儿都不掩饰,真是无耻!”

“你再给我说一句?reads;!”弘昕眯了眯眼睛,“我额娘怎么对不住你额娘了,四哥回去问问耿侧额娘,看她明不明白我额娘为什么突然不愿意理会她了!四哥说话好没有良心,打从我记事起,烦耿侧福晋额娘带着你一起来梧彤院,我们兄妹的吃喝玩乐的东西都是以你为先,逢年过年衣服鞋袜有我们兄妹一份儿。就少不了你的一份儿,除了来梧彤院时候你穿在身上过,其他时候你何曾穿过,还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额娘害了你!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要接了那么布料,我额娘在外应酬各色人等。有时候难免还会挨骂或者看人脸色。去宫里若遇到了对王府有敌意的,没有人解围,那腿回来都是青的。所得的奖赏以前哪次没有想到你们母子过,你额娘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我额娘费劲心思的东西,不感恩便罢,竟然这般看我额娘!怎么。我们母子就该当那冤大头,任你们母子算计?!四哥。你额娘不承情我倒可以理解,毕竟她可能吃阿玛对我额娘的好的醋,但是你呢?别忘了没有我额娘,根本就不会有你的出生。你很可能就和你额娘一尸两命了!”

弘历的脸色很是难看,偏棉袄在旁边也听明白了,嘟着嘴不高兴地上前。“四哥哥,你太让棉袄伤心难过了。棉袄是拿你当亲哥哥的,你怎么能这样说额娘,额娘是最好的人了,你往日和棉袄夸我额娘的话都是假的喽?你竟然骗棉袄,怎么可以骗人!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丫头一扭身,将自己东西一收拾,“哥哥,我们走,不要理他了,他是坏人,说额娘不好的都是坏人!”

弘昕应声,看了眼黑着脸的弘历,“四哥,你好好想想,本来这事儿不该我们做男孩子的人去思考,但是我只想告诉四哥一声,阿玛为何将我们从后宅里挪出来,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因为自己额娘间的摩擦争执的,顺便提醒四哥一句,我和棉袄是真的把你当兄长的,现在看来,你被耿侧额娘影响的太深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会认你这个哥哥。你对我们已经有了敌意,这样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相处了。”

两兄妹离开,屋子里就只有弘历和他的伴读了,弘历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喜子,你额娘会骗你吗?”

小名叫喜子的伴读年纪不过比弘历大了一岁,他挠挠头,有些为难,“四阿哥,这.....奴才的娘是不会骗奴才,但是...也说不准,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之前的确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弘历立即回头,速度快到让喜子吓了一跳,“四阿哥,你.......”

“你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快说来听听!”

“这.....就是些很琐碎的话,有些碎嘴的丫鬟说,说是耿侧福晋背后指使奴才贪墨了咱们府上的采购银子,被年侧福晋发现了,还说.....”,喜子悄悄抬眼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还说当初解药只有两颗的时候,耿侧福晋心里知道肯定有主子您一颗,还故意去给年侧福晋添堵,那时候大家都想着三格格怕是活不了了,都不敢去触霉头,就只有耿侧福晋天天不顾及年侧福晋的感受,每天都要去梧彤院要致谢还要安慰年侧福晋。”

弘历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喜子,“额娘说是她求了年额娘才有的解药,怎么会这样。”

喜子不说话。

弘历一把抓过自己的东西,“走,跟我去见额娘,我要问个一清二楚。”

喜子却麻利地跪在了地上,“奴才不去,求主子饶了奴才一命吧,耿侧福晋若是知道是奴才给您面前说了这些话,奴才可就完了,奴才就是个庄头的儿子,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人考虑,您放奴才一条活路吧。”

“额娘最是明理之人,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还有小爷在呢,小爷护住你和你家里人的命reads;。”

“奴才求您了,爷,之前的阿云就是违背了耿侧福晋的命令,这才房子起火,一家十五口都被烧死了,奴才怕死,求爷饶了奴才一命。”

“阿云不是一家子要回乡,这才走的吗?”

喜子一把捂住嘴,脸色惊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让你嘴快!让你嘴快,迟早得死在你这张臭嘴上!”

“你给小爷说清楚!”

喜子猛烈摇头。

“你若是不说清楚,爷就去给额娘说五弟欺负我时候,你不帮腔。”

“别,爷,奴才说。”喜子急了。“奴才给您说还不成吗?耿侧福晋要阿云每天给她汇报主子您的一言一行,阿云不愿意,这才.......”

“这么说,小爷的一言一行,你都给额娘汇报了?”弘历敏感抓住重点。

“奴才....奴才挑拣着说的”,喜子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奴才总要活命。耿侧福晋想让主子和五阿哥争一争将来世子的位置。就想尽办法在王爷面前给您增加印象。又不想让您和五阿哥之间的关系太好,将来怕您和三阿哥一样自己放弃了,这才......奴才全给您说了。主子您饶了奴才一命,奴才命贱,但还是很惜命的。”

弘历嫌弃地看看他,“滚边儿去。小爷自己去找额娘。”

喜子磕了两个头,“奴才谢谢主子。谢主子大恩。”

弘历一路急匆匆来到云烟院,守门的婆子和一路上遇见的丫鬟行礼都不理会,直奔他额娘的屋子,“额娘。你为什么骗我?”

耿侧福晋正在给弘历做衣服,冷不丁自己儿子突然冲出来,冲着自己就是一声质问。她手一抖,差点扎住自己。“怎么和你额娘说话呢?”

“儿子错了,儿子只是想问您些事,阿玛让我问额娘的。”

耿侧福晋愣了,将手里的活计放下,“你阿玛让你问我什么?”

“额娘为什么整日吃剩菜、吃放得硬邦邦的点心,这真是年额娘故意让厨房这样给您下绊子的?”

耿侧福晋怔怔的,“你为什么这么问,你不信你额娘?”

“阿玛就是让我这么问您的,儿子今天跪在阿玛面前要替您讨个公道,却被阿玛训斥了一番,他说儿子不知道真相还要替您讨公道,儿子只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侧福晋愣了,“你.....谁让你去问你阿玛了,额娘可没有让你讨什么公道,你年额娘一向得你阿玛的宠爱,她说的话你阿玛是从不起什么疑心的,你哪里有本事能给额娘讨个公道?”

“额娘,你撒谎。阿玛说您对儿子没有说实话,您若是不肯告诉儿子真相,儿子就去问王总管了。”

“你阿玛......他竟然这样对你说?”耿侧福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我何时骗过你?你阿玛这是要离间咱们母子的感情。”

弘历皱眉,“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

“额娘不是第一次告诉你了,你阿玛想让弘昕将来继承他的位置,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帮衬弘昕,为弘昕卖命,你额娘从年氏进府就一直为她卖命,怎么能让自己儿子将来为她儿子卖命呢reads;!你阿玛是想你们兄弟间情分多些,这样将来弘昕才好顺顺利利就继承了王府。额娘只是想护住你,替你争得你该有的,你三哥资质愚笨,按照长幼顺序,自然是该你继承王府才是,你还小,不懂得为自己谋划,额娘帮你,你好好念书就是。”

弘历茫然,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古时候七岁男女不同席,代表着孩子已经长大,但是实际上依旧只是个孩子,他不明白自己阿玛和额娘各有各的说法,到底是哪个人说的才是对的,他歪着头,“额娘没有骗我?”

“我是你的亲额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阿玛现在却有四个孩子,难免不能一碗水端平,你怎么还是不信额娘呢?”

“儿子错了,儿子不该怀疑额娘。”

“你怀疑额娘也是正常的,哪个男孩子对父亲没有濡目的情怀,何况你阿玛在朝政上是个很有本事的,听了他的话你怀疑额娘额娘也能理解,但是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了,额娘将你额娘的真面目拆穿来不是为了让你给额娘讨公道,她出了气后自然就不这样对额娘了,一直这样做她也脸面上过不去,额娘是怕你被她那副模样给骗了。”

“哦”,弘历点头,“额娘,今天弘昕同我说,那次解药的事儿不是额娘向年侧额娘求来的,是年侧额娘主动给您的。”

“开什么玩笑,她宝贝那对龙凤胎的态度谁不知道,连你皇玛法都是很喜欢那兄妹二人的,一个聪明,一个娇憨,看着就让人喜欢,你年侧额娘平日连个狠话都不肯训斥他们,这人命关天的时候,她能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弘历有些沮丧,“这么说,弘昕在骗我,太可恶了!儿子还内疚了好一会儿,这不过都是他们做戏而已,太奸诈了!”

“行了,额娘给你说不是让你难过的,你是大男子,不该把注意放在这些事上,用了饭菜去温习书吧,你阿玛今儿是不是考你们了,你答得怎么样?”

“儿子答得自认为还是可以的,阿玛似乎有事,就没有多问那么多,阿玛也觉得儿子答得可以。”弘历表情里隐隐带着骄傲。

耿侧福晋笑了笑,“你阿玛问你的什么问题”,还没等弘历回答,她就摆摆手,“算了,你同额娘说额娘也不懂,额娘不比你年额娘,什么都懂。”

这哀婉的语气让弘历立即有些不高兴了,“额娘,不管您懂不懂这些,在儿子心目里,您都是最疼爱儿子的额娘,儿子才不要年侧福晋那样的额娘,虚伪。不过,阿玛今天也提到让棉袄有问题可以回去问年额娘,额娘,年额娘真是满清第一才女?”

“是啊,那是当年先太后亲封的,年氏她阿玛当年的湖广巡抚,她大哥曾在翰林院就职,她二哥更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四川总督的位置,额娘的娘家没有家世,额娘只能靠你给额娘撑腰的,若是额娘母家强势一些,额娘何至于这些年看她脸色过活?”

“额娘放心,儿子一定好好努力,将来给额娘您撑腰,儿子以后倒要让年侧福晋仰望着您,让府里不长眼的奴才明白,您才是他们最该敬着捧着的人。”被耿侧福晋这么忽悠,小小的弘历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额娘会骗自己,当即举起小手表态,要努力念书,将来让自己额娘能够扬眉吐气,让年侧福晋好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年氏教女

耿氏在教育自己儿子时候,年秋月也在询问女儿具体怎么回事。

“你阿玛让你问我这句话怎么理解?”一向端庄的年侧福晋此刻瞪大了眼珠,很是不可置信,“你阿玛不是说不让我插手你们兄妹的学习吗?”

“可是阿玛说以后棉袄在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回来问额娘啊,还说额娘是大才女。”棉袄坐在专属于她自己的小椅子上,“额娘,您别管阿玛为什么让我问您了,您就先告诉棉袄,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啊,阿玛为什么问棉袄这个问题?”

“对啊,你阿玛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年秋月坐正了身子,“额娘怎么知道,你阿玛问你们之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棉袄手拖着脑袋,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四哥教训棉袄和哥哥!”

“恩?”年秋月目光立即从女儿身上转移到了一直在旁边安静坐着的儿子身上,那目光透着一股“我就知道有事儿”的意思,让汤圆童鞋的心肝立即一紧,忙挺直背,笑笑,“额娘,真不怪我们。”

“你妹妹性子软,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年秋月淡淡开口。

“没有,绝对没有”,弘昕果断摇头,“额娘,您是没见,妹妹虽说呆萌了些,但是说出的话可比儿子说的话有杀伤力多了,妹妹就委屈了一下,阿玛那脸色就变了。说来,妹妹的话也是很真实的,四哥最近的确很针对我和妹妹,话里话外挤兑不说。还总在先生教习课业时候压制住其他人,不让其他人回答,处处以兄长的身份说教,有些过分了。”

“是啊,额娘,棉袄今日真的觉得委屈,您和阿玛都没有说过棉袄的什么规矩。棉袄的规矩都是跟魏嬷嬷学的。怎么有错了,他这几日都几番挑刺,棉袄是哪里惹住四哥了吗?更过分的是。四哥时常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到额娘身上了,棉袄看在他是兄长的份儿上不予计较,今日都第三次了,按照额娘说的reads;。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前两次算是让着他。今日总得让她知道棉袄不是听不懂他的话。”

“哦?那你和额娘说,你四哥的话,你听懂了多少?”年秋月眯眯眼,将不悦的情绪藏在眼底。

“四哥说棉袄和哥哥的规矩不对。就是在暗示额娘教导得不好,子不教,父之过。他在骂额娘!不能忍!”

汤圆笑了下,“原来你听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每次笑眯眯的那是没有听懂呢。”

“额娘,你看,哥哥又欺负我”,棉袄往年秋月怀里一扑,“他在说我笨。”

汤圆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下,心道算你狠!

“恩,额娘的棉袄聪明着呢,哪里笨了。你同额娘说,你表示完委屈后你四哥怎么回答你的?”年秋月拍怕自己女儿的背,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儿子瞪了一眼,汤圆摸摸鼻子,默默无语,额娘偏心,额娘偏心妹妹,额娘根本不知道妹妹是个小魔头,精明着呢,最擅长的就是装娇憨呆萌,而后告状,这一招是以不变应万变,好用得很。

“他......”棉袄想了想,将话重复了一遍儿,忽而觉得不对,“四哥他说是为了我们好,那他为什么还要不止一次地找茬?”

“对啊,为什么呢?”

棉袄摇头,年秋月一直觉得她小,又是个普通孩子,对这对兄妹一直以来除了学业外都是分别教育的,但是看今日这架势,她以后对自己女儿的教育也该加入下一个环节了,过两年女儿就该有自己的社交圈了,要参加女孩子间的宴会,举办自己的宴会,不说算计什么了,至少也得先保证她有辨识人心的能力和自保的能力。从更深一步讲,大人的争斗很快就会波及孩子,不管府外还是府内,她也该有这些能力了。今日四爷让她来问自己这个问题,看来就是想告诉自己这一点。

“你四哥说是为了你好,他又是兄长,他说完这句话,你还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无话可说,若是我反驳了就是不领情了,嬷嬷说如果长辈或者兄长姐姐之类说教我只能听着,若是反驳别人就会说棉袄不孝或者说棉袄不尊重兄长姐姐,就是不悌。”

“对,你瞧,你四哥这么一句话,就把你给难为住了吧,因为他这话似乎占了理,对吧?”

“对。”

“那额娘再问你,你觉得你四哥找茬,那是不是每次他都是这么说的,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失了礼数或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将来丢咱们府上的人?”

“额娘,你怎么知道?”棉袄眼睛冒光,“额娘,你好聪明。”

年秋月温柔笑笑,眼底更加冰冷,“这就是巧言令色,也就是花言巧语。傻闺女,额娘跟你讲个故事,如何?”

“有故事听?额娘,快讲。”棉袄拍手,很是兴奋。

年秋月心底叹口气,她似乎真的将闺女教的过于单纯了些,虽说是有些小聪明,可是这样怎么能够应付宅斗的手段呢?

“额娘当年在湖广时候,有这么一户人家,家里有五个孩子,两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当阿玛的特别喜欢小女儿,但这两个女儿却不是一个额娘生的。”

“就像咱们几个哥哥一样吗?”

“恩,就像你四哥和你哥哥reads;。大女儿见自己阿玛总是偏心自己妹妹,心里就很不高兴,她就去向自己亲额娘告状,她的额娘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年秋月警告地看了眼自己女儿,”额娘正说话呢,你仔细听着,额娘说完你再问。”

“哦。”

“她额娘告诉这个女孩儿,以后在你阿玛面前。咱们母女都要对你妹妹加倍地好,你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要向着她,如果她看中了你什么东西,你就大方地给她,平日里更是要夸她漂亮、知礼云云,总之,各种好听话要说尽。要让你妹妹觉得她什么都比你强。她就会慢慢骄傲起来,也会渐渐不遵守那些规矩。当然,你若是实在做不到。看她不顺眼,憋不住气,那也有法子,她要的东西。你不愿意给就算了,她若是动手抢。或者是搬出你阿玛压制你,你就让她抢走,心里不高兴就训斥两句,左右你是个做姐姐的。说是为了她好,为了府上好,这是大义。她不敢说什么的,说了什么那就正好。没有多久,整个城里都会知道咱们府上你那妹妹有多么跋扈不讲理。”年秋月瞧了一眼自己女儿,“你觉得这个额娘出的主意怎么样?”

“额娘,您先告诉女儿,这做妹妹的在姐姐说时候反驳了吗?”

“恩,反驳了,所以所有人后来都知道她抢自己姐姐东西,平日跋扈嚣张,还不尊教导。”年秋月轻飘飘地说。

就见棉袄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额娘,这个做姐姐的就是因为不高兴自己阿玛更喜欢妹妹,她额娘就给她出这个主意?怎么能这样?”

“这个主意不好吗?”

“不道德,不是君子之道。”

“你就告诉额娘这招有效不?”年秋月摸摸她脑袋。

“有效。”

“你觉得和你四哥这几日用的法子一样不?”

棉袄沮丧地点头,“额娘,那.....女儿怎么办,女儿没有抢四哥东西,女儿只是看他小厮从外面带来的点心很好吃的样子,开口讨要了两个,四哥看起来没有不高兴。”

“那你看额娘现在高兴不高兴?”年秋月展开一个笑容,艳丽地连一直默默看戏的汤圆都看直了眼,棉袄更是猛点头,“额娘好漂亮,额娘看起来很高兴啊。”

“那你哥哥那张脸,你能看出来高兴不高兴吗?”

棉袄转头,很是认真地看自己哥哥,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了好一会儿,很不满地回头,“哥哥那是木头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不就得了?”年秋月拍拍自己女儿的手,“额娘其实现在很不高兴,额娘一直以为你还小,该让你快快乐乐的,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如今看来,是额娘错了,额娘以为自己有能力让你一直高兴着,现在却发现这一切只是额娘自己一厢情愿,别人不配合,额娘就永远做不到让你像一个孩子一样生活。以后,你每天上午跟着你哥哥去先生那儿做功课,下午,你就跟在额娘身边吧,额娘一点一点儿教你,有些东西,你该慢慢知道了。”

“恩?”棉袄愣一下,高兴了,“好啊,好啊,先生讲的功课太枯燥了,棉袄有时候听不懂,额娘您来教女儿那就太好了reads;。”

年秋月却暗藏着怜悯地看看自己女儿,汤圆也用同情的目光瞧自己妹妹,但是棉袄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额娘今日先教你第一点,以后,你四哥若是再明着找茬,还说什么为了你好,你就告诉她,你的规矩是跟魏嬷嬷学的,魏嬷嬷曾经是先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你问你四哥,他的话是不是在说先太后的规矩教导的不好。”

“这样说吗?哦,棉袄知道了。”

年秋月点头,“今日也累了,你和你哥哥先去饭厅,额娘随后就到,你们先去。”

两个孩子行礼退下,年秋月眼底的寒意才彻底显示出来,“将三格格的伴读给我叫过来,我有话吩咐。”

云屏应声,不一会儿,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安,“奴才给年主子请安,年主子吉祥。”

“我记得你叫珠儿?”

“回年主子,奴才贱名正是珠儿。”

“你可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何?”

珠儿眼神闪了下,“奴才不知。”

“不妨大胆一猜。”年秋月的声音让珠儿听不出来她心里是悲是喜。

珠儿顿了下,才道,“奴才斗胆,奴才猜测,是为了三格格在学堂的事儿。”

“不错,是个胆子大的,打今儿起,你不用跟着三格格去学堂了。”年秋月声音刚落,珠儿的身子就颤了颤,忙磕头,“奴才求主子莫要撵走奴才,奴才知道错了,只是四阿哥是主子,奴才有心为格格鸣不平也无法开口,奴才求主子饶了奴才一命。”

“别磕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不让你去学堂也是暂时的,打明儿个起,你跟在孟嬷嬷身边,我会让她好好教你一段时日,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该学的手段给学到了,等孟嬷嬷说你差不多了,我就将你调回三格格身边做大丫鬟,每日依旧陪着她读书习字,但是,有一点儿你要记住了,你若是学习地慢了,或是资质愚钝,不堪大任,等你学完时候,三格格身边还有没有你的位置,可就说不准儿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女儿,不缺使唤的丫头。你若是愿意,那明日起就跟着孟嬷嬷了,若是不愿意,我给你十两银子,赏你些绸缎,回庄子上去吧。”

珠儿一听之下大喜,她原以为自己是要被打发出去,原来是个大造化在等着自己,忙磕了几个响头,“奴才愿意,奴才谢主子大恩,给奴才这个机会,奴才一定好好跟着嬷嬷学本事。”

“恩,你只要记得你的主子是我女儿,你的任务是护着三格格,不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当然,我知道她现在单纯得有些让人头疼,不过我也不让你太难做,我的女儿我自己会让她学会她该会的东西,你这做丫鬟的,到时候就是要配合自己主子,主子不能说的话,你要替她说出来,主子不能做的事,你要有眼色,该怎么为主子出气要学会忖度判断,这些我就不和你说了,让孟嬷嬷一一教你,你主子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吩咐就是,不用说那么多。退下吧。”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ps:性格决定命运,很多矛盾,不是你想避开就避开的,当你处于风暴深处时候,你无处躲藏,只能迎战。(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看望杨秀萍

自此之后,虹娴小朋友的生活就从上午跟着先生学功课,下午跟在年秋月身边听自己额娘从一件件小事里分析很多人的想法,比如那丫鬟为什么这么说,那件事为什么这么办,那个管事娘子撒谎了,怎么判断出来的.......这是在自己院子时候。

如果年秋月出了院子,那就更了不得,虹娴小朋友的功课里还要加入更多因素,比如夸人技巧,比如怎样说话是真心夸人,怎样说话是明褒暗贬云云,没有两天,虹娴小朋友就觉得头都大了。

“额娘,额娘,棉袄能不能不跟着您了,棉袄想回去了。”

年秋月看了眼对面正在向她回话的庄子上的庄头的媳妇,对方立即住嘴,年秋月这才看向自己女儿,“为什么想回去?”

“我觉得太恐怖了,很多事情和额娘以前讲的故事都不一样,和先生说的君子之道也不一样,棉袄怕。”棉袄揪着自己衣服角,很是不安。

“你不用怕,既然不想呆你就先回去,魏嬷嬷会慢慢给你讲明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有阿玛和额娘,不用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多少人能有胆子害你,魏氏。”

“奴才在。”一直在旁边当布景板儿的魏嬷嬷闻言出列。

“带三格格回去,将你该说的给三格格讲明白,我们王府的格格以后岂能因为害怕就不出门与人社交了?”

“奴才明白,奴才会好好教格格。寻常公卿人家也是这个年纪开始教格格们这些东西,格格现在不早不晚,正好,前几日难免有些抗拒reads;。过段时日就好了。”

“我知道你的本事,我信任你,将三格格就交给你引导了。”

“奴才必不辜负年主子的信任。”魏氏忙表态,看向三格格的目光含着心疼,宗亲人家的格格看起来尊贵得很,实际上远没有寻常人家的姑娘活得快活,好在三格格还有个有本事的额娘。很多时候还能护着些。但愿将来能一辈子顺遂,少劳心费力些吧。

年秋月等女儿离开,才对着这媳妇儿道。”你是说,尹格格最近胎位稳了,庄子上不适合她养胎,她打算回来?”

“是这个意思”。这庄头的媳妇腆着脸笑道,“年主子您也知道。庄子上的环境哪里是安胎的地方,吃的喝的都比不得府里,为了王爷的子嗣,奴才们更是费劲了心思。把好吃的好用的都孝敬了尹格格,但是这眼见胎坐结实了,到这时候也正是孩子长身子的时候。这胃口就大了,脾气也涨了许多。奴才们有些吃不消,这可是个活祖宗,不是奴才不愿意伺候,实在是奴才们伺候不起啊。”

年秋月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可找了大夫把过脉了?”

“把过脉了,孩子健康着呢,奴才们可没有偷懒。大夫说了,是个姐儿,奴才也没敢告诉尹格格,只说是乡间大夫没有那本事,不知道男女。”这媳妇也是个机灵的,“年主子,您和耿侧福晋之间的矛盾奴才也替您在尹格格这儿打听了,听说是您二位起了摩擦,不和,尹格格说了,她回府只是安胎,不会和耿侧福晋搅和到了一起去,还说她肚子的孩子多亏了您的安排,她才能在庄子上安胎,她不是那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她也知道自己的轻重,您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年秋月眯了眯眼,“你倒是个机灵的,连这消息你都告诉了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耿侧福晋不和的?谁告诉你的?”

这媳妇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奴才没往外说,除了尹格格,再没有人听见了,奴才也是全靠着家里有亲戚在府上伺候主子们,这才知道了这消息,本想着替主子您分忧,倒是奴才多嘴了,奴才的错,求主子原谅奴才。”

“得了,别卖乖了,你们两口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总是自己揣摩主子的心思,若是哪一天揣摩错了,你们可就笑不出来了,这次我就不责罚你们了,回去后告诉尹格格,我会在这两天安排人去接她回来,安心等着就是,回府后我不指望她帮我对付耿侧福晋,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呆在院子里养胎就好,最近是非越发多了,能不惹事我就已经很欣慰了。”年秋月想想昨天娘家送来的信,就觉得头疼。

这庄头媳妇闻言大喜,“奴才知道了,奴才回去就转告尹格格。”

“恩,梧情,赏她二十两银子,这一个多月以来照顾尹格格她也没少出力,我一向有功就行赏。”

“奴才谢年主子。”得了一笔不小的赏赐,这媳妇高兴坏了,忙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这才喜气洋洋跟着梧情离开。

年秋月则收回视线,起身,“彤情,走,去坤泰院一趟。”

“去三奶奶那儿?”彤情有些惊诧,“三奶奶这会儿怕是在睡觉吧,她这段日子奴才听说没少睡呢。”

“所以说怀头胎的人都没有经验,这每天吃了就睡,睡醒继续吃,也不知道走动一下,到生产时候该有的是罪受了,我刚好有点儿事儿要找她,就这个时候去吧,带上厨房今天刚做的红烧肘子。”

“哎,奴才听说三奶奶打有了身孕后就格外喜欢吃肘子,只是,主子,送这吃食真的好吗,李格格派过去的嬷嬷在吃食上管束极为严苛呢,您的好意只怕是打水漂了reads;。”

“我这小厨房出的吃食可不是谁想吃就能有的,李格格派的嬷嬷连这都要防着,那就太没有眼力价儿了,只管带上,总不好空着手就去,带那些珠宝首饰也是虚的,她现在一不能带那么多首饰,二不能穿好看的衣服,等生下来孩子,这时候送过去的衣服首饰就都过时了。还不如这些吃食。”

“是。”

彤情拎着食盒,跟在年秋月的身后。主仆二人来到坤泰院,赵嬷嬷一见是这位主子来了,立即迎上前,“奴才给年主子请安了,您是来看三奶奶的?”

“恩,来瞧瞧她。我听说这几日她害喜严重,是什么都吃不下。唯独这肘子还能咽下两口。就让厨房做了些,带过来让她用些。”

“奴才替奶奶谢过年主子,只是您来的不巧。三奶奶方才睡下了,奴才去喊醒主子。”

“嬷嬷,是谁来了?”里间传来虚弱的声音,赵嬷嬷愣了下。“看来是没有睡着,年主子。您请。”

年秋月笑笑,走了进去,就见杨秀萍躺在卧榻上,身上盖了一个羊绒毯子。脸色有些蜡黄,年秋月皱了下眉,“打从你有了身孕。我就免了你各处的请安,才多长时日没有见你。竟然瘦了这么一大圈儿,怎么,害喜竟这般严重?”

“让年额娘挂心了,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也不知道怎的,竟是什么都吃不下,小厨房也没少费心思,有时候想吃什么了,吩咐下去,还没端上来,就又不想吃了,我都觉得是折腾别人。”杨秀萍毕竟是小门户养的,没有那么强的等级观念,说着脸都红了。

“有什么折腾不折腾的,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下去,做好了尝两口就是对他们的肯定,即便不吃,做好的东西赏给下人那也是她们的口福。不管是什么,你只要想到了,想吃,就让人去做,乡下的那些小吃食厨子也是会做的,可不能再这么委屈自己了。”年秋月瞧着就觉得可怜她,这个时代的女子比起21世纪来可怜了太多,年纪轻轻就嫁人生子了,杨秀萍是弘时的媳妇,又不是那些和她争抢丈夫的女人,她自然是尽可能对她好些,没有利益冲突,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杨秀萍红了眼眶,“谢谢年额娘了,只是我这心里一直不安稳,几位额娘对秀儿这么好,若是秀儿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孩子,岂不是对不起几位额娘,对不起三阿哥?”

“你这丫头,该不是因为焦虑这才吃不下去东西吧?”年秋月眉头皱了起来,“真是瞎想,生个女孩子又怎么了,民间不是有先开花后结果一说,这胎不是个哥儿,你们可以养好身子再要一个。”

杨秀萍嗫嚅着,没有说话,年秋月就觉出了不对,“除了赵嬷嬷,其他人都给我退下。”

屋内的奴才们就都应声退出去,年秋月这才开口,却是对着那赵嬷嬷道,“李格格给你家奶奶施加压力了?”

赵嬷嬷心里一突突,忙摇头,“没有,李格格说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三阿哥嫡亲的孩子,她和年主子您一样的想法,生个姐也是好兆头,先开花后结果就是。”

“那......”年秋月想了想,“你家奶奶的娘说什么了?”

赵嬷嬷继续摇头。

年秋月蹙眉,有些失去耐心,“那是谁在挑事?”

赵嬷嬷抿抿唇,“回年主子,是红姨娘reads;。”

“红姨娘?”年秋月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哪里记得这个小人物,“她是谁?”

“回年主子,就是三阿哥之前那个有孕的通房,奶奶嫁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三个月身孕那个,叫红玉。”

“哦,是她”,年秋月这才想起来,“还没生下孩子,就已经抬为姨娘了?谁做的主?”

赵嬷嬷拿眼睛瞟杨秀萍,年秋月就明白了,叹了口气,“真是胡闹,还没生孩子就抬为了姨娘,你不是一贯很有脾气吗,怎么就在这个事上犯了糊涂,赵嬷嬷,你怎么不阻止你家奶奶?”

“这.....奴才.....”赵嬷嬷有口难辩。

还是杨秀萍给她解了围,“年额娘,这是我的主意,我娘说正室夫人要大度,咱们王府不比一般人家,更要贤惠,千万不能和去世的福晋一样坏了声名。所以,我才........”

“真是糊涂!红玉就是当年为了教会三阿哥敦伦事时李格格才赐的两个丫头,身份低贱,不慎有孕也是我们没有管好府上的丫鬟,她串通了人倒了避子汤,知道时候已经晚了,这件事按说我该早点儿和你解释,这丫鬟心思太大,为了孩子才留着她的命,本来我们打算的是去母留子,没想到.......”,年秋月甚为无语,“真是造化弄人,我那会儿忙久了,忘记了这个丫鬟,谁知道你竟然抬了她为姨娘。”

杨秀萍变了脸色,“我.....我也是听说了些闲言碎语,红玉的丫鬟说是当初三阿哥为了她不惜顶撞了几位额娘和阿玛,这才做了这个决定。”

年秋月扶额“那是为了孩子,看来红玉身边伺候的也不是个省心的,得了,我既然来了,就替你解决了这个祸害,但是赵嬷嬷,你以为得好生提醒你主子,她得学会处理自己院子里的事情,才是真正立起来。”

“奴才明白。”

年秋月看看瘦得尖下巴的杨秀萍,心里生出几分怜惜,这杨家的二老真是疼宠这闺女,连红玉都收拾不了,真是.......她可不能让女儿将来也这般下场,连个丫鬟都蹬鼻子上脸。

“秀儿,红玉那丫鬟从前说了什么,你通通给忘了,她十句话里面怕是八句话都是骗你的,你只管好好的安心养胎,这些人再敢蹦跶,直接打了撵出去就是。”

“撵出去?我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闺女,这些人有的都是府里沾亲带故的老人物了,撵出去会不会........”,杨秀萍看向赵嬷嬷。

年秋月皱眉,“你只要找好了理由,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赵嬷嬷,这点儿事儿你该不会办不好吧?”

“奴才明白年主子的意思,任何人有危害奶奶肚子里孩子的动机,都是能堂而皇之的撵出去的。”

“恩,知道就好”,年秋月点头,“秀儿,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听说你父亲要到西北驻守边关,你同你父亲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大哥随行一起去西北,职务不用多大,能发个月俸让他吃穿不愁就是,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有什么厚待,我就是让他去西北吃吃苦头。”

“啊?”杨秀萍傻眼,赵嬷嬷也愣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嗜吃病症

年秋月见她们这个表情,笑了,“怎么,觉得我这个做妹妹的太狠心了?”

这两人忙摇头,速度快得把年秋月逗乐了,“看来就是这样的想法了。得了,你们别多想那么多,我大哥如今赋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我阿玛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就厚着脸面来找秀儿你来了。”

杨秀萍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笑了下,“原来是这样,年额娘打发个人来同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还不是恰巧听说了你身子不舒服,就来瞧瞧你。”年秋月笑眯眯的,“什么事你都不要多想,好好养胎就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你们院子里多呆了,免得我一直在这儿让你不自在,得一直拘着礼数。”

“年额娘说笑。”杨秀萍讪讪笑笑,不大好意思,“我送送年额娘。”

“你坐着就是,让赵嬷嬷送我便是。”年秋月对着赵嬷嬷颔首,赵嬷嬷忙按住自己主子,“奶奶您坐着歇着,奴才送送年侧福晋。”

赵嬷嬷跟在年秋月身后,走出院子,才正色道,“年主子有何吩咐?”

“赵嬷嬷,你也是宫里出来的人了,该知道规矩,那些尾巴翘上天的万不能由着她在主子面前嘚瑟,如红玉这样的人物,你赵嬷嬷还收拾不了吗?你就是顾虑太深了,忘了你主子肚子里揣着一个宝贝呢,往后切不可再这般畏手畏脚了,虽说弘时不是嫡福晋出的哥儿,但是咱们府上的几个阿哥都是一样的,可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你家奶奶站在这么一个位置上,若是还畏手畏脚,难免被人看低了去,赵嬷嬷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赵嬷嬷低头,“奴才明白,奴才之前顾虑太多,想着红姨娘肚子里有着孩子。担心收拾不好给奶奶惹了麻烦。是奴才安逸久了,也开始束缚了手脚,往后再不会这样了。”

“你知道就好。我把彤情留给你。协助你将那几个无视规矩的丫鬟处理了,罚红玉十个嘴巴,算是替你主子出一口气,终究是你们自己的院子。我一个做额娘的,总不好将手伸到儿媳妇院子里收拾人。何况,我还不是你家奶奶正经的婆婆。总得你们主仆立起来才是,尤其是你,秀儿怀着身子reads;。很多时候未必想的到,又要顾忌着新妇的名声,这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奴才明白。奴才往后一定下功夫辅佐奶奶将院子给收拾好了。”

年秋月点头,看向彤情。彤情忙颔首,“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您放心。”

年秋月这才离开,走之前又道,“杨夫人和杨将军那儿若是有了信儿,派个丫鬟给我说一声,我也好心里有数。”

“奴才到时候亲自给您说。”赵嬷嬷忙应声。

年秋月这才满意离开。

下午时候,去庄子上接人的王贵来给年秋月回复差事了,“奴才已经将尹格格给接回府里了,尹格格已经先回妙影院了。奴才带去的大夫也已经仔细看过了,尹格格的胎位很正,胎儿也很健康,可以看出来庄子上伺候的人极其用心,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尹格格的。”

“用心伺候就好,回头好好赏赐他们一番,上上下下都不要忘了。王总管,辛苦你跑一趟了,尹格格肚子里怀着的是爷的子嗣,其他人我不放心,这才让你走了一遭。”年秋月直觉觉得怪怪的,这句话,但是想了下,也想不明白哪儿不对。

“这是奴才该做的,不辛苦,为主子办差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那是奴才的福气,主子肯信任奴才,真是奴才的荣幸。”王贵谄媚地笑道。

年秋月笑笑,示意云屏递上一个荷包,“这是小玩意儿,听说你家孙女快一周岁的,送给她添添喜气吧。”

王贵接荷包时候手一捏就知道里面是做成花样的锞子,估摸着得有二两重,看来是金锞子了,他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儿,“奴才替家里的小孙女谢过主子看赏,改明儿会走路了让她给您磕头。”

“恩,过上两年,能说会道了带来给我瞧瞧,过几年三格格身边的丫鬟也该换一批了。若是个机灵的,倒是可以陪陪三格格。”

这可是个大恩典了,王贵瞬间乐呵了,“奴才一定让儿媳妇好生教导这丫头,将来若是能伺候三格格,那就是她的大造化。”

年秋月看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这个时代奴隶的生存状况,真是让人叹息。她挥手让王贵退下,王贵也识时务地跪安了。

这会儿,彤情也从外面回来了,年秋月听到声音,抬头瞧见是她,愣了下,“怎的这会儿才回来,不是只收拾两三个碎嘴的丫头吗?”

“别提了”,彤情一脸的不高兴,“这几个丫头可不是个善茬,这一个个牙尖嘴利的,奴才才知道原来咱们府上还有这么尖牙利齿的丫鬟。奴才本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结果她们竟然吵吵闹闹,嚷得附近几个院子里都知道坤泰院出事儿了。”

“然后呢?”

“李格格那儿听了动静,带着丫鬟来了。”彤情很是无语,“那红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跪在李格格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主仆几个话里话外都是说三奶奶在您面前告状,容不下红玉姨娘,奴才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一直在一旁听的锦屏好奇地问,年秋月也示意她继续说。

“李格格听完那几个丫鬟的话后倒是好一通损,直说的红玉姨娘当时就眼泪汪汪的,奴才觉得地上若是有个地洞,她一准儿得钻进去,奴才听着就替她觉得臊得慌,李格格那话可是把红玉的心思全给说清楚了reads;。”

“这你就觉得是好戏了?”年秋月很是无语,“李格格那是唱念打坐样样精通,那三个丫鬟呢。最后怎么处理了?”

“一个人二十个嘴巴,打完后人就被李格格带走了。”

“哦,带走了?”年秋月笑笑,“这样的奴才,李氏带走了?为何?”

“奴才打听了,里面有一个是李格格曾经赐给红玉姨娘的,所以。可能是这个原因才会带走这三人。”

“哦。不错,彤情,都知道发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了,有进步。”年秋月赞同地的说,彤情被她说的面上一红,“主子。奴才也是会越来越能干的。”

“恩,我相信。”

彤情高兴地笑笑就出门去歇着了。眼看得主子这儿并没有多少事,她也就偷会儿懒,但是她刚出门,就遇到梧情。“我刚回来,遇见尹格格在院子门外,要见主子。”

“王总管不是说她回院子里休息去了吗?”彤情疑惑。

梧情皱眉。“我不知道啊。我去给主子禀报。”

年秋月也是疑惑了下,“尹格格求见?让她进来吧。”

尹格格很快进门。绯桃挑开门帘时候,年秋月瞧了一眼,有些愣,面前这人是曾经瞧起来活泼可爱的尹格格吗?这脸上长斑,身体发福走样的是谁?

瞧出了年秋月的震惊,尹格格有些尴尬,“贱妾.....贱妾给年主子请安”,她吃力地要躬身行礼,年秋月的心就紧了一下,忙抬手示意梧情去将尹格格扶起来,“你身子重,快别这么多礼,梧情——”

梧情忙上前扶起尹格格,将他扶到位置上。

“尹格格,不过一两个月不见,你怎么这么....圆润了?这样可不好,孩子太大可不利于将来生产。”

尹格格的表情很是微妙,“大夫也是这么提醒贱妾的,只是贱妾”,她摸摸自己肚子,“贱妾总是忍不住会饿,吃的也就多了些。”她的声音很是难为情,年秋月皱起了眉,“你在庄子上喝的安胎药可有让大夫检查了?”

“检查了,说是毫无问题。”尹格格很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大夫有问题?”年秋月越发觉得事情诡异,谁家有孕不到五个月这人都胖成这幅模样?

“贱妾觉得也不会吧,庄子上的人不是都是四爷的人吗?”

“我让人查一查一直给你把脉看诊的大夫有没有问题。你这肚子,会不会也是双胎?”

“大夫从没有这样说过”,尹格格摇头,“贱妾发现不对后就一直想要回府,本以为会被阻拦,但是没想到庄子上的管事媳妇竟然毫不拒绝就答应了,贱妾觉得事情很是怪异,这才回来换了衣服就来找侧福晋。”

“的确诡异,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月份这么大的肚子”,年秋月蹙眉,“梧情,派人去请太医来”,她看向尹格格,“庄子上可有人说过什么怪异的话或是做过什么怪异的举动?”

尹格格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reads;。”

年秋月真的沉默了,“等太医来了看看再说吧。”

尹格格应下。

梧情在一旁也一直听着,表情和所有人一样,说不出的困惑和迷茫。

两人坐在一起等着太医的到来,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年秋月就随意和尹格格交谈着,询问她这两个月在庄子上的生活状况,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听着听着,年秋月觉得有些不对,尹格格是到庄子的半个月后孕吐结束后开始正常吃东西,然后就吃的越来越多,那么出现问题的只能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但是再问,年秋月却发现问不出来什么了,她只好作罢,说话时候她都不好意思往尹格格那儿多看,实在是惨不忍睹,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直视,她觉得看得多可能也会让尹格格不舒服。

太医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让年秋月和尹格格都觉得很是难熬,尹格格若不是实在无法,是绝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她从内心里觉得丢人。

年秋月也很尴尬,看人丢人不是她所喜欢的,她的眼睛也不想遭到荼毒啊。

两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直到太医来了之后这种尴尬才解除,来的是太医院的黄太医,进门那一刻还在笑着,但是看见尹格格那一瞬间,年秋月眼睛贼尖地看见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年秋月很不厚道的在想,若不是时间不对,她一定会笑场。瞧着黄太医那表情,实在是太可乐了。

黄太医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给.......”他顿住了。

“她是尹格格。”

“奴才给尹格格请安”,黄太医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是哪位主子身体不舒服?”

“尹格格有些不舒服,黄太医你给她把下脉,仔细诊治诊治,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是有腹中饥饿的感觉。”

黄太医愣了下,“尹格格,臣给您诊脉,您伸手”,他将枕垫放在桌子上,尹格格配合地伸手,黄太医仔细把了下脉,回头,有些茫然,“臣看这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除了尹格格最近有些上火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孩子还是很健康的,只是看这肚子,似乎有些大了些,臣提醒一下尹格格,不管用什么法子,还是要克制住自己的食欲,不能吃那么多了,否则对您自己的身子不利。”

尹格格很是尴尬,“我.....我也想克制,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饿得难受,不让吃东西连睡觉都会睡不着,实在是......”

“那就只能少吃些营养过重的东西,还有少吃发胖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控制饮食的欲|望。慢慢地,就会好些了。”

“黄太医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她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地要吃?”

“臣也没有见过,之前有些书籍里面有记载,明万历年间有一妇人,孕期突然患上了嗜吃的症状,最后难产而死,嗜吃这种病症也不是第一例,很多都是受了刺激后慢慢养成的习惯,敢问,尹格格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ps:人的胃口其实很奇怪,胃是能被撑得很大的,尹格格的病症是有原因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武氏起心思

尹格格愣了下,想了下,摇了摇头,年秋月见她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大抵说的也是实话,就只好对黄太医道:“她这身子,能用药物调理一下吗?”

黄太医想了想,“倒是也可以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但是尹格格肚子里怀着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多喝药水才是。”

尹格格摸着肚子想了下,“既然这样,贱妾还是不要喝药了,贱妾自己克制一下,应该会有些成效。”

年秋月也只好依着她。

黄太医最后只能用针灸的法子给尹格格针灸了一番,而后才离开,年秋月的丫鬟送了黄太医出去,回来时候就见尹格格盯着自己主子面前的点心,看起来是饿了,梧情很是诧异地看着尹格格,差点绷不住。

年秋月很是无语,尹格格察觉到屋子里丫鬟若有若无的目光,只好收起了自己的视线,却是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这下年秋月真是忍不住笑了,“你啊,真该注意一下,这肚子可真是不小了,你不克制可是不行的。”

尹格格有些尴尬,“贱妾知道了。”

年秋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面前的尹格格聊天了,因为尹格格的话刚落,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了,这让人很尴尬,尹格格自己很显然也不好意思,就起身告辞了,年秋月看她走路时候的笨重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下,“尹妹妹,没事还是每日走动走动,生孩子是要有体力的reads;。”

“贱妾多谢年姐姐提醒”,尹格格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感激的说,而后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她走后。梧情忍不住感慨,“主子,您真是心善,尹格格就是吃准了您的脾气,才来求助您,她那身子看起来可真是让人心惊,主子您搀和了这事。她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您恐怕会被波及。”

“不会”,年秋月淡然一笑,“我提醒的也是太医们会说的。尹格格做到做不到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我是觉得她那身子骨如今太差劲,将来生产时候定然是一个劫难。我进府也有些年头了,如今和她们几个也算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说来一条命,我是不想看着她因为生子而出事。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样的难槛儿。”

“所以奴才才说您是心善,万一再是一个......那样的”,梧情撇嘴,“奴才觉得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每次受了气您就不高兴,最后不是惹急了您,您依然不会怎么样她们。”

“每个人都有一个底线吗。太过狠心的话,人就没有作为人的本性了。守得住本心才行。”年秋月笑笑,“你家主子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仗着你主子爷宠溺我,不把这些个人放在眼里。但是.....”,她放下手中的茶叶罐,“你主子也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算计的。”

“奴才受教了”,梧情这才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想法,她笑眯眯上前,将主子已经用过的罐子收好,取出一坛子玉泉水,“主子,这是您常用的玉泉水。”她将小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年秋月看了眼,专心煮起茶水来,等茶好了,才擦了一把汗,“将这茶派人给四爷送去,顺便我这儿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你去查........”,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梧情点头,“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吩咐人去打听,只是,奴才觉得不一定能查出来什么,这事虽然透着诡异,可是尹格格也不是性子单纯的那种人,却是一丝问题都没有发现,奴才不确定能做好这个差事。”

“我心里有数,这人用的计谋是阳谋,努力查就是,查不出来也罢。”年秋月浅浅一笑,“我只是想搅乱了一池水,有时候打草惊蛇也是一种方法。”

“奴才明白了。”梧情是个聪明的丫鬟,听完就放心了,她的话也是为了怕自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主子会怪罪,如今听到主子的意思,她算是安心了。-

尹格格回府的消息对府里几个女人还是影响很大的,主要不是尹格格这个人有多大影响,纯粹是肚子里那个孩子轰动了众人,当然,众人不包括两个侧福晋,她们都是知情人。

尹格格挺着个大肚子回来的消息瞬间让几个格格们震惊了,蘅芜苑里,李格格瞪圆了眼睛,“你说,尹氏回来了,而且身段圆润,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奴才瞧着那肚子,怕是得有四五个月的样子,只是,那身材的圆润非同寻常,已经走样了。”

李格格愣了,“走样了?四五个月也不该身材走样啊,至多就是胖一些而已。”

霍嬷嬷拿手在自己周身比划了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有这么胖。”

李格格手里的勺子瞬间掉地,“嬷嬷,你在说笑不成?”

“是门房咱们的人看见的,怎么会有假?”霍嬷嬷也很震惊,“奴才已经打听过了,方才梧彤院那儿请了太医,黄太医的口风是很严谨,只是跟着的那个小药童还是有些单纯,很容易就被套出来话了,说是黄太医出院门就在那儿纳闷,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得了嗜吃症,虽说奴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病吧,但是听这个名字,似乎是很爱吃,还是有病态的那种爱吃reads;。”

“嗜吃症?”李氏稀奇了,“还有这种病?真是长了见识了。尹氏既然回来了,我这几日必然能见到她,我倒要瞧瞧患了这个病症的人是什么样子。也挺倒霉的,从前也是个娇小可人的美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以后怕是爷连近身都不想了。”

“那尹格格也挺倒霉的,先是得罪了先太后娘娘,被送到了庄子上,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得了这奇怪的病症。往后若是成了这般样子,岂不是咱们府上的笑话?”

“我倒是觉得她不是得罪了仙逝的太后娘娘,嬷嬷,你莫不是忘了当时尹格格是和年氏一起见太后时候被送到庄子上的,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年氏又在贤惠地发善心,要护住尹氏的孩子,哼。也不怕将来又出了一个耿氏。还不够给她添堵啊!”

霍嬷嬷一愣,“嬷嬷说的有道理,您说。会不会是她扶持了尹格格是要对付耿侧福晋,不然怎么早不送回来,晚不送回来的,偏偏耿侧福晋刚和年侧福晋起了摩擦。就将尹格格给接回府了呢!”

“管她呢,我只管看戏就是。尹氏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有弘时的媳妇肚子里的金贵,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说起这个来,那三个小贱人处理妥当了?”

“都已经打发她们老子娘来领回去了。”

“那就好。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从我院子里出去的丫鬟也能眼皮子这么钱,真是白瞎了我让人教导她们的心思。说是看着红玉,倒是被红玉给撺掇收买了!还丢人丢到了年氏那儿。又差点儿害了杨氏肚子的孩子,那红玉可真是个搅和精,蛊惑人心的本事也不小。真是留不得了。”

白嬷嬷敛起神色,“已经早早就备好了接生的稳婆,只要主子一声令下,自然能顺利地去母留子,只是,主子,听说红玉肚子里只是个女娃儿,也留不得吗?”

“这样善于蛊惑人心、收买人心的妾室留不得,将来怕是搅得三阿哥整个后院都不得安宁,我的时哥是要做大事的,哪里能让后院给耽误了前程?不过是个丫鬟,还是个不安分的,处理了就是。”

“奴才明白了。”

“记得莫要让红玉那丫鬟和稳婆接触,免得再被蛊惑了去,我不希望再有事情了。”李氏的声音很是冰凉,让霍嬷嬷心里一咯噔,“奴才记住了。”

李氏这儿倒是淡定,但是张氏那儿却唏嘘感慨了好一会儿,第二天宋氏就红肿着眼无法出门了。

若不是武氏来到了张氏的院子给她送料子,还看不到宋氏这幅表情,武氏垂着眼帘,“姐姐昨夜哭了吗?”

张氏眼神闪烁了下,“昨夜里做了个噩梦,不小心被吓到了。”

武氏恩了一声没有说话,将东西放下就要离开,张氏却喊住了她,“武妹妹”

武氏顿足,回头,“姐姐想说什么?”

“妹妹和年侧福晋一直关系不错,尹妹妹的孩子真是年侧福晋保住的吗?”

“妹妹也不清楚,想来是的,毕竟当初年侧福晋保住耿侧福晋孩子这事是有前例的,具体的,也不能去问年侧福晋啊reads;。”

张氏眼眸闪烁了下,“这么说,应该是真的了?”

武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姐姐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姐姐也有了,想求年侧福晋出手帮助?”

“我哪里有这福气”,张氏苦笑了下,“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运气的,爷都许久不曾来我这院子了,我不比妹妹年轻漂亮,妹妹兴许还有机会能求得侧福晋护着孩子,我不过是做做梦罢了。”

她语气幽怨,但是武氏却从中听出了渴望,武格格嘴上安慰道,“姐姐莫要灰心丧气,姐姐的身子无病无痛的,只要时运到了,定然能心想事成的。”她心里却道,莫说爷不愿意去你院子里,就是你真有运气怀了,年侧福晋也不是什么人的孩子都愿意保住的,你这样两边倒的墙头草,年侧福晋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愿意帮你,她又不是真的善良到没有脑子!

武氏施施然离开了,心里却免不了也起了心思,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当年重的毒清理干净了没有,没有孩子傍身就是没有底气,瞧瞧耿氏,当初跟在年侧福晋身边跟条狗一样,如今有了自己孩子不是也傲气起来?这女人啊,有没有孩子就是不一样。听说尹格格得了怪异的病症,如今全身胖得不成样子,很有可能难产,若是.......她岂不是可以收养了那孩子?到时候,自己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虽说没有想像耿氏那样和如今形同福晋的年侧福晋对立,但也不用这样没有底气了啊。

这个念头生出来就去除不了,在心里就开始生根发芽,武格格的眼睛光芒越来越亮,她眯了眯眼,看看头顶的太阳,吩咐了自己丫鬟几句,转身调转了方向,走到另一条道路上去了,看着,是往尹格格的院子里的方向。

走到一半儿时候,又遇到了一身秋香色旗装的宋氏,武格格有些吃惊,宋氏的方向看着也是往尹格格那儿的,莫不是她们二人存了同样的心思?武格格心里有事儿,免不了看着宋氏就多想些。

“武妹妹,这大热的天儿,我瞧着你都出汗了,这急匆匆的是往哪儿去啊?”宋氏率先开口打招呼。

武氏也不好不回答,就打着扇子摇了几下,“可不是天热吗,我之前去了张姐姐那儿,看着她神色不好,说是昨夜被噩梦吓着了,就把料子一放就回来了,走到一半儿,突然想起来尹妹妹回府了,我还不曾去看过她,这就转道儿去瞧瞧,瞧完尹妹妹后,我回去就可以好好歇着,等这白日的暑气消散了。”

原来是这样,张妹妹一样胆子小,做个噩梦怕是一夜都不会睡好,看着神色不好也是正常,我也打算去瞧瞧尹妹妹去,咱们姐妹两个正巧同路。你可有听说,尹妹妹如今得了病症,发福了许多,待会儿可不能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免得尹妹妹伤心才是。”

呸!口无遮拦的一向是你好不?武格格在心里啐了一口,面上惊诧道,“姐姐听谁说的,我只听说尹妹妹身子不舒服,怎么会是生了病了?那可如何是好,她还怀着孩子呢,真是苦了她了。”

你装?你就装吧!我才不信这么一夜了,你不知道。宋氏忍不住低头悄悄翻个白眼,很是不耐,“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真假,这才冒着这热烘烘的天来瞧瞧,咱们姐妹快过去瞧瞧吧,这天热得难受。”=

ps:古时候没有孩子的女人是很可怜的,丈夫不可能日日和你在一起相处,靠着女工什么也不能一直打发日子啊,还是孩子能给些心理安慰。(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尹氏投诚

两个格格去了尹格格那儿自然是被吓了一大跳,毕竟耳朵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是很不一样的,还好两人都是有修养的,倒是没有做出或是说了什么不该做、不该说的话,饶是如此,刚见到尹格格时候两人的表情还是让尹格格觉得难堪。

武氏笑着安慰了尹格格,心里却是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于是,越发心满意足,看着尹氏的身材眯起来眼,想到几个月后这样身板的尹氏生产时候怕是凶多一少,语气就越发温和了,“尹妹妹不用担心,年侧福晋是个心慈的,定然一早就开始准备好稳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不是,就算妹妹头一胎生,有些不大顺,咱们府上年侧福晋可还是会两分医术的,当初四阿哥不是年侧福晋接生出来的吗,妹妹要放宽了心,我听到妹妹身子不舒服可把吓坏了,咱们府上好些时候没有听到好消息了,这也是个大喜事。这庄子上哪里比得上府上,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怎么不和府上禀报呢,早早地接你回来养着身子。”宋氏的语气有三分嗲怪,倒像是真的为尹格格着想一样。

武氏却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宋氏,打从福晋越来越没有地位后,宋氏就独自一人整日窝在自己那小院子里,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这莫不是想顺着尹氏巴上年侧福晋?还是.......也是为了尹氏肚子里的孩子?

但宋氏的话却提醒了武格格,年侧福晋可是会给人接生的,万一到时候尹氏难产了,年侧福晋再一发善心从尹氏肚子里取出个孩子来,她的算盘可是全部落空了。那可不行。但是她又不能做了年侧福晋的主啊,不能替年氏拿主意,唯一的办法就是.......尹格格得罪了年侧福晋,这样年侧福晋才不会出手救人,年侧福晋的脾气这么久大家也都知道了,她若是不愿意做的事,四爷开口都没有办法。年侧福晋有的是法子推脱。

这么一思考。武格格面上笑着,眼底的笑意却是渐渐消散了。宋氏很奇怪地看了武氏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两人在尹格格这儿没有多呆就回去了。出门儿道了别各自离开回自己院子,武格格这次倒是没有走到一半儿又离开,而是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宋氏回了自家院子后,就派了个丫鬟去蘅芜苑通风报信儿。却原来,宋氏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再巴上年侧福晋了。还不如跟在李格格身后,若是三阿哥将来能做上了世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即便不然。瞧着四爷的架势,也没有想着放弃自己这个儿子,将来想来也是有一番成就的。若能让李氏承了情,将来多少关照一下自己。依照三阿哥将来的成就,她晚年也不会孤苦无依了。她不比尹格格、武格格,当初中毒浅,调养上几年还有可能有孩子,她当初从福晋入府就一直跟着福晋,不知道吃了、穿了、带了多少有问题的东西,太医都检查过了,她的身子是没有什么恢复健康的可能了。

宋氏很是悲哀,她若干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有福运的,一个宫女能服侍四爷,得了格格的名分,那是多少宫里伺候人的奴才都盼不来的福分,结果......怀的孩子生不下来小产的有,生下来夭折的也有,她才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上天眷顾的那一个,她没有李氏得宠,不得不依附于福晋,结果福晋却是个笑里藏刀的恶毒主母........宋氏回以起以往,都觉得心如刀割,不愿意再去想,她索性让人拿来布料,继续给四爷缝制衣服。

看那绣图的样子,可真是好看,旁边伺候的丫头在心里哀叹了下,却没有再继续劝诫,有什么用呢?格格心里一直都有四爷,但是四爷却鲜少来到格格这儿,她们做奴才的能怎么说呢?

李格格那边儿听了宋格格派去的人,笑了下,就没有再说什么。四爷府得了消息的几个女人去见了尹格格后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只除了一个人,所有人都平静下来时候,这个人却跑得勤快了很多。

这人就是耿侧福晋。

耿侧福晋一天要去尹格格的院子两三次,勤快到,满府的人都觉得怪异,武格格几人更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年秋月一听这个消息就知道耿侧福晋是有了什么主意,她倒是很不在意,派人将自己儿子送来陪着儿子玩儿布偶、堆积木,全然不放在心上,六阿哥弘昼难得见到自己额娘有大量的时间陪自己玩儿,而不是一有人禀报事就不理自己了,乐得眉开眼笑的,一句一声“额娘”的,喊得年秋月都觉得肉麻了。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儿子给哄睡了,年秋月才得了一些空闲,刚要给自己煮点儿茶,看两本书,就听见有人在外面传报说是尹格格又来了。

年秋月闻言诧异,“她那身体,从自己院子走到梧彤院来,想来也不容易,真是难为她了,我估摸着能让她这么跑来,怕不是好事。”

“可是,她人都已经到院门儿了,奴才瞧着,那汗流浃背的样子,着实吓人了些,奴才怕不把尹格格请进来歇一歇,她可走不回自己院子里去。”

“我何时说不让她进来了,请进来吧,慢些走,不急。”年秋月蹙眉,心里猜测着这才几日功夫,尹格格找自己来做什么。

等尹格格坐下来一开口,年秋月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年侧福晋,想必您也知道了,耿侧福晋近来经常来贱妾的院子,贱妾此番来是给您表态来的,您也知道,此前您和耿侧福晋间关系亲密,若不是因为耿侧福晋,您恐怕还不愿意理会贱妾呢。只是,如今您和耿侧福晋起了间离,贱妾是好生为难。今日来是怕您对贱妾起了误解。要知道,贱妾一直觉得您才是最有才华的。”

“哦?”年秋月诧异地一挑眉,“尹妹妹这话,也不怕将来耿侧福晋听见了,心里不高兴?她虽然脾气一向很好,可也不是那温吞的人,你可要注意了。”

尹格格笑容僵了下。“贱妾相信您这儿的伺候的人不是那碎嘴的。何况,您既然肯护着贱妾的孩子,对贱妾可是一个大恩。贱妾怎么能不顾您的大恩呢,侧福晋也会护着贱妾的,对吧?”

年秋月闻言,眼眸闪烁了下。“我这儿的丫鬟倒是口风严谨,只是不知道你的丫鬟会不会碎嘴。总之,出了事儿,我能护住你一部分,却未必能护住你所有。你要知道,耿氏和我如今面和心不合,仗着的是她的子嗣和身份。我纵然比她受宠,可也不能随意挑事。让人败坏了名声,对吧?”

尹格格愣了下,“年侧福晋,您的名声哪个不长眼的敢败坏,连皇上都要夸赞您一句,其他人哪里敢随意乱言,那样岂不是在质疑皇上的话嘛。侧福晋,贱妾一向崇拜您,贱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只能靠您了。”

年秋月连笑容都没有展现出来,“你之前和耿侧福晋可是关系甚好,姐姐长妹妹短的,如今翻脸倒是快得很,我如何信得过你?”

“贱妾也明白侧福晋不会轻易信了贱妾,只是,侧福晋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为母则强,贱妾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要为自己和孩子打算的,其他人,贱妾顾不上了。什么姐妹情深的,不过都是大家自己骗自己罢了。”

年秋月眨眼,心道,果然都不是善茬,这一个个的,可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她微微一笑,“你这理由,我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虽然不够人物,可是宫里宅里的,没几个人物的。”

尹格格愣了下,“怎么会没有呢,侧福晋就是贱妾这些年见过的最有善心的人了,贱妾对不住侧福晋,在您入府前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往您身上泼了脏水,您却不计前嫌,反而愿意如此帮臣妾,贱妾真是满腔的愧疚。”

“过去的事儿就别说了”,年秋月也想起了从前尹氏小产那件事,她眼眸沉了下,“我不过是看在孩子面子上,不管女人之间多少争斗,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做不来对稚子下手的举动,算我心软好了,你今日来的目的我也知道了,你的孩子也是四爷的孩子,是咱们王府的子女,我会尽我最大能力护住你的孩子,但你也莫要以为我真的是个傻子,今日你说的话,你自己要记心里了,你若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我这人也还没大度到护着一个仇人的孩子。好了,你出来了好些时辰了,也该回去歇着了,我也刚好歇息一会儿。”

“贱妾明白,贱妾今日的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贱妾告退,侧福晋要保重好自己身子才是。”尹格格这话听起来很是有几分诚心,但是看那脸盆一样的脸,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诚意。

年秋月只是点头,待尹格格一出门,她就冷笑了一声,“合着我帮了人一次,就都以为我该帮着府上有孕的人了。”

“主子,您那是第二次了,之前您帮尹格格瞒着时候就是一次了。”

年秋月瞪向方才说话的彤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敲敲桌子,“梧情,将尹格格来我这儿的消息给放出去,包括那些话,我倒要看看是耿侧福晋给尹氏出的主意还是尹格格真的打算为了孩子和耿氏决裂开来。”

“主子,若是真是耿侧福晋出的主意,两人很可能一起唱双簧啊。”梧情出言提醒。

“她们就算是唱双簧,我也要让这二人假戏真做了,你家主子是那种任人占便宜的人吗,一个耿氏我已经恶心了好久了,还能再出一个尹氏?再说,耿氏除了给我添了一些堵,可是一丝便宜也没有占到。”年秋月眯眯眼,眼底满是冷光流转。

“主子说的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查,一个时辰左右也就会知道了。方才外面有人传了消息,说是宋格格给三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缝制了两套衣服,很是精致,用了不少心思。”

“宋氏的手艺也算是好的了,送衣服就送了,不是什么事,以李氏的精明,定然会查一下衣服就放着,孩子长大都不会穿上身。”

“关键是一同送到浣衣局的时候,还有给咱们爷做的两身中衣,琼娘子说那绣工没有两个月是绣不好的。”

“哦?衣服洗好送回去之前,先拿来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宋氏是不是绣功见长了,若是真的不错,那就送到四爷那儿去。”

“恩?主子,这不大像是您的作风啊。”

年秋月眼风扫过去,“我该是什么作风?”

“没”,梧情哪里敢说出真心的话来,只好讪讪笑着,彤情倒是敢说,“主子,梧情姐姐是说您不是一向吃醋吗,今儿怎么这样大度?”

年秋月瞬间瞪向自己丫头,彤情缩缩脖子,“奴才说的是实话”,她忙退后几步,“奴才还有事儿,就不在这儿碍主子您眼了。”

年秋月看着她离开,忍不住蹙眉,“这丫头,越发狡猾了,溜得还挺快,梧情,待会儿回来同她说,我要吃桂花糕,要她亲手做的,味道要正宗。”

梧情忍不住笑了,“主子,您这是要了她的命啊,彤情什么都能干,唯独不会这厨艺,她今夜怕是睡不着觉了。”

“让她跑,连主子都敢调侃了,真是太宠她了。”年秋月抿嘴,“最近才刚日子清闲一点儿,她骨头都松散了,我让她忙活忙活,算是松松骨头。”

梧情无语。

“对了,你也别闲着,让你查的事情你还没有查到,我可是等着知道到底是谁用的阳谋让她吃成这般模样呢!”

梧情的笑瞬间僵硬了,就知道看戏不会看爽快了,这不,到自己身上了。

ps:漠暄最近在期末考试,有些忙乱,脑子也有些混沌,亲们请谅解(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四爷吃醋

梧情后来果然将消息给查到了,但是却是没有任何消息表明尹格格来是耿侧福晋给出的主意,年秋月就索性暂时当做尹格格是真的为了孩子而投靠了自己。她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纠结在尹格格身上,近来各家的事情多了许多,年秋月手上只接到的帖子就有十几个没有回复了。

两个月后,忙活了这段时日后,年秋月才将注意力再度放到了府里,却惊愕地发现尹格格依然没有瘦下去多少,看那架势,生产定然是一大难关,年秋月甚为惊疑,“孟姑姑,尹格格怎么会还是这个体型?”

“奴才不知道,听说是她这两个月没少饿自己,但是效果不大,奴才也问了太医了,说是这嗜吃症的患者一旦患病过一定时日,将难以克制自身,不是说想不吃东西就能不吃的,不是那意志力极为强大的人,根本管不住自己。伺候尹格格的奴才又不能真的用强硬的手段禁止尹格格进食。”

“这么说,尹格格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足以让她有强大的意志?这尹氏还真是让人高看不起来。罢了,我有心就她,她却自己扶不起来,那就由着她自生自灭吧。”

“奴才觉得近来武格格的举动甚为奇怪,没隔上两日,武格格就会带上各种美食去见尹格格,尹格格意志力本就不是那坚定的,加上武格格的诱惑,就更难以抵制住了,这两个月,奴才觉得她没有再胖起来已经是愿意走动的用心之举了。”

“说来,尹氏这人就是容易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这次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孟嬷嬷讥讽地一笑。“她把主子您当菩萨了。主子,奴才总觉得武格格对尹格格太上心了些,往常从不见她对什么人如此费心过,听说送去的美食都是武格格费劲了心思找来的,从京城的酒楼里买的有,让府上厨子做的有,甚至有她亲自做的。其他几个格格见武格格这般关心尹格格。也不想让尹格格误会只有武氏自己一个人关心爷的孩子。也就跟着送东西。这些时日,府上的人都已经看腻了几个格格轮番往那一个院子里送东西,奴才猜测着。武氏怕是动机不纯。”

“恩,这个好理解。嬷嬷不用管,且让她们自己折腾着,尹氏若是真的一有了身子。就变笨了,自己往陷阱里钻。其他人可是救不了她的,我答应的,只是护住她的孩子,只要那些女人别整什么下药、推人等手段。伤害尹氏肚子里那块儿肉,也就是了。”

“哪里用那么麻烦,看尹格格的肚子。只要到时候在生产时候动个手脚就行了,奴才估摸着几个格格打的都是这个主意。不痛快的推一把手,看热闹的不管不顾就行了。”孟嬷嬷很是不屑,“自来都是这些招数,倒是稀奇的是,耿侧福晋竟然没有去劝着这个好姐妹,该不是知道尹格格投奔了主子把?”

“哦?倒是稀罕,耿氏一向想做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会儿竟然没有去拉拢尹格格的心,莫不是也打了同样的主意?”

“奴才不清楚。”

“不用费心思,只要不牵涉到咱们身上,看着就是。九爷府上侧福晋昨日在宫里昏厥,查出来有了身孕,嬷嬷去准备份贺礼,送去,富察姐姐那儿产期也是这两个月了,未免出现意外,这贺礼也是要先准备好。明日佟府有场宴会,李夫人那儿早就下了帖子,嬷嬷还要去瞧瞧棉袄那儿衣服首饰准备好了没,明日她也要随我去的。”

“魏嬷嬷那儿怕是已经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儿应该是正在服侍三格格换衣服,奴才去瞧瞧,咱们的小主子可一定得穿扮漂亮些,这次算是咱们府上小格格第一次出现在京城的宴会上。”孟氏的注意力立即被这件事给吸引了,匆匆忙忙就出门了,年秋月笑了下,继而又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粉色旗装,梳了包包头的棉袄同学蹦跳着进来了,走到门口,却又清清嗓子,故作端庄,“额娘,女儿来看您来了,您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年秋月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又调皮了是不是,别以为额娘没有瞧见你在门口停了脚步,还整整衣服,倒是像个小淑女了,先前谁跟个猴儿似的,魏嬷嬷白教你这些天规矩了。”

“额娘,女儿这不是在您院子里吗,这才放肆了些,若是其他人,女儿定然是不会丢了您和阿玛的脸面的。”棉袄嘟起嘴,撒起娇来,“额娘,明天不是要带女儿去赴宴吗,嬷嬷方才给我瞧了三套新衣服,我挑了其中一件,您看,是不是好看了许多啊?”她转了个身儿,跟个花蝴蝶一样蹦跳到了年秋月身边,“您看,额娘,我现在是不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越发不害臊了,哪有人自己夸自己最好看的?”年秋月点点她的鼻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装扮,“倒没有辜负额娘平日教导你的,这身衣服挑的还不错,是你自个选的?”

“嗯啊,额娘常说去别人府上参加宴会,不能压了主人的风头,但是爷不能堕了咱们王府的气派,我瞧着这身衣服最是合适,虽然颜色不是太艳丽,但是样式却是额娘亲自设计的,整个京城,可是独一无二的。”棉袄在年秋月屋子里的水银镜子前照了照,“额娘,还是您这屋子里的镜子够大,我屋子里那一块儿是不是小了些,都照不到全身。”

“额娘已经派人给你去找了,这是西洋的玩意儿,额娘屋子里这么大的一面是你阿玛当年给我寻的,越发爱臭美了,连镜子都开始嫌弃上了。”年秋月伸手将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珠花拿了过来,给自己女儿戴上,镜子里,棉袄笑了起来,“额娘。这珠花真是太漂亮了。”

“送你了,就知道你个小丫头爱美。额娘嘱咐你一句,明日宴会上多听魏嬷嬷的劝诫,这些时间额娘除了去赴宴,可是处处将你带到身边的,你听到的见到的也不少了,现在也比从前清醒多了。不那么混了。以后可不能那么没心眼了吧?”年秋月笑着,明日早起她未必有那么多功夫教育自己女儿,只能趁着这个时候抓紧训诫几句。

“额娘又笑话我。我那不是之前不明白人心的险恶嘛”,棉袄拉着年秋月的手摇晃了几下,“额娘,女儿前些日子在宫里已经吃了苦头了。这次啊,我一定防着十四叔府上那几个姐姐。再说,明日去佟家的不是只有十四叔家一个姐姐吗,女儿会小心些的。”

“还好意思说之前的事儿,不知道谁家的姑娘都被欺负到哭鼻子的地步了?额娘之前没教你这些。你也没有看够那么多,经历过那么多,上次宫里吃了苦头也该你长长心眼儿。看你还会不会见着谁喊姐姐,腻得如同亲姐妹一样。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了?”

“额娘不就想告诉女儿,要防着人吗,我已经吃亏了”,棉袄抿嘴很是不高兴,“额娘都不给女儿讨公道,还是阿玛更疼棉袄,阿玛已经说了,找到机会定然让十四叔家那几个姐姐好看。”

“哦?”年秋月挑眉,“你去你阿玛那儿告状了?”

“您不是告诉女儿了吗,受了委屈自己讨不到公道时候,就要学会告状。”棉袄眨着一双大眼,“棉袄做的不对吗?”

“越发机灵了”,年秋月笑着点点她的鼻子,“行了,穿成这样不累吗?回去换身常服吧。”

“不换,这身好看,一路上好些个人夸赞我呢。”

“明天会有更多人夸你,在咱们府上,你就是穿个丫鬟的衣服,大家也都会夸你。”

“那不一样”,棉袄歪着脑袋卖萌,看自己额娘挑眉,她耷拉下脑袋,“好吧,其实这身衣服的确不方便,可是好看啊。”

年秋月皱起了眉,脸上笑容凝住了,她从自己女儿的这句话里发觉了问题,自己闺女从来不缺漂亮衣服首饰,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为了面子上好看就宁可不舒服的人,虚荣的性子在皇家说小也不小,说大却也不那么严重。只是,在她看来,这是个不能养成的毛病。

她想要开口训斥,但是瞧见女儿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很是得意的样子,又不忍心扰了女儿的性子,眉头就慢慢舒展开了。

恰巧有绿桃来禀报说是要用膳了,棉袄的注意力顿时被美食给吸引住了,见女儿高兴地出门,年秋月叹口气,招手将翠薇给喊了过来,吩咐了几句,翠薇皱眉,“主子,这样真的好吗,格格又不是汉家女子,需要缠足束脚,这样会不舒服吧?”

“你尽管去做,其他你不用管。”年秋月眉目间笑容一收敛,翠薇就立时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做。”她领了差事就要去,年秋月却又突然开口,“不用在府上绣房去做,去京城找间口碑好的绣铺,过几日图纸会送过去。”

“奴才知道了。”

外间正在餐厅用膳的棉袄童鞋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惊得伺候的人都变了脸色,唯恐主子生病了自己落不到好。

棉袄则很不在意,“我只是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无碍。”

吃的高兴的棉袄童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额娘给算计上了,就因为一句话,她就被额娘抓到了内里的思想问题,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若是知道,她现在恐怕不会这么高兴地吃饭菜了。

棉袄吃完饭还不乐意回去,又凑到自己弟弟那儿去玩儿,姐弟两人玩游戏是堆得很和乐,四爷进门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姐弟两人坐在地毯上,两人中间是一堆积木,姐弟两个嘻嘻哈哈的。

听到声音,姐弟两人抬头,见到是四爷,顿时高兴了,弘昼还小,不知道礼数,棉袄乍一见是自己阿玛,高兴地要上前去扑,突然反应到自己应该行礼,跑了两步突然顿住,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给阿玛请安。”

“棉袄和阿玛之间怎么越发生疏了,往日不是见到就往阿玛身上扑着求抱吗,怎么现在开始拘于礼数了,总算知道规矩了,还是你额娘又训斥你了?”四爷挑眉,忍不住逗弄起自己的女儿。

”阿玛怎么知道“,小姑娘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阿玛,也不是额娘训斥,是因为棉袄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懂规矩地往您身上扑了,会被人笑话的。”

“倒也不用这样,在自家府上不用那么多礼数”,四爷摸摸自己女儿的头,这才发现女儿换了漂亮的衣服,“这身衣服倒是好看,谁给你做的?”

“嬷嬷说是额娘做的,额娘自己说是只画了个样式”,棉袄扬了扬衣服,“阿玛,好看吧。”

“爷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四爷嘴上哄着自己女儿,心里却有些不大痛快,他今日才收到了宋氏给自己缝制的两件衣服,倒是精致,但是绣功比起丫头来说还是差了许多,只是,算一算,他已经许久不曾接到过丫头送的东西了,别说衣服了,连个荷包都没有见过了。倒是自己几个儿女,可是一件一件的衣服,他怎么觉得自己在丫头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面目一直冰冷着的四爷怎么会让人看到自己吃醋的样子,连自己女儿都没有看那出来,棉袄得了自己阿玛的夸奖,很是高兴地又陪自己弟弟了,四爷则进入了内室,就见自己正在心里不满的丫头又拿着一张纸在写写画画,凑过去,呵,是张绣鞋的图样,得,不是给她自己的,就是自己女儿的,四爷心里就更不高兴了,清清嗓子,年秋月却只是扫了他一样,“爷,您回来了?瞧瞧,我方才听见棉袄又在炫耀自己衣服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赴宴途中

“可不是,怎么也是你这个做额娘给做的新衣服,那小丫头自然是要嘚瑟一下,他们兄妹两个,不是都是得了你给做的物件就要显摆显摆,明日你要带着她去佟府?”

“佟家下了帖子,总不好拒绝了,棉袄一只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宴会,我看她这些天难得的规矩学的不错,带她瞧瞧热闹去。”年秋月将手里图纸放下,走到四爷面前,四爷两臂张开,年秋月服侍着她将衣服给换好了,四爷皱眉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都旧了。”

“还好,爷若是觉得旧了,不能穿了,明日我便吩咐府里的针线房给您做一身,常服还做成蓝色,如何?”

“针线房的手艺也就是勉强能入眼。”四爷对着镜子看了看。

“那......我明日从库房去了料子,亲自给您做,左右这换季的衣服已经给几个小的准备好了,总不能缺了您的。”年秋月眼波流转,心里发笑,面上却是严肃地说,“这处给您换个样式,京城已经满大街了,我瞧着不好。”

“这些女人家之间的事,你看着办就是。”四爷得了年秋月的话,心里高兴了,面上还是一副淡然样子,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还是昭示了他的好心情,遂拉着年秋月去净手品茶去了。

棉袄见阿玛回来,也就不再多耗在自己额娘屋里,带着几个丫鬟和自己弟弟回自己屋子去了,六阿哥弘昼也玩累儿了,不哭不闹地回屋子了。

年秋月和四爷一起用了饭菜,考虑到明日年秋月要去赴宴,要早早赶去佟府。四爷就没有闹腾什么,两人一起好好歇息了,一早四爷就离开了,年秋月难得的和他同时起床,倒是让四爷身边伺候的苏培盛几人诧异了许多。苏培盛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年秋月给瞧见了,年秋月瞪了她一眼。“苏总管。怎么,一早看见和四爷一起用早膳,很是诧异?”

苏培盛愣了下。忙道,“奴才是为主子爷高兴,往日里没有年主子您陪着,主子爷自己一个人用膳可没有今日用的饭多。”

这下换成四爷瞪他了。苏培盛缩缩脖子,将自己隐藏在了屋子角落。四爷这才不再吭声。

年秋月则慢条斯理用了一碗红豆粳米粥,这才道,“苏总管这是在为爷您不平呢,恐怕觉得是我这侧福晋太懒散了些。以后我注意些就是。”

四爷闻言勾勾唇角,苏培盛忙腆着脸凑过来,“年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主子爷是心疼您。奴才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没有别的意思,奴才给您赔罪了,奴才这嘴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年秋月笑笑,“得了,苏总管,你那张嘴啊,说起好听话来可是无人能及的,我也就是瞧着你这人开得起玩笑,与人说笑两句。下去吧,四爷用完膳自会叫你,你若是真的没有事做,就去三格格那儿瞧瞧,她可用好饭了?”

“哎,奴才这就去看看三格格。”苏培盛自然是知道主子跟自己开玩笑,拿自己取乐的,但做人奴才的,怎么也得配合主子们的恶趣味才是,要讨主子们欢心,插科打诨是什么都要用的。

苏培盛出门才一小会儿,就回来了,也没有进屋子,而是站在门口儿,垂手道,“回年主子,三格格已经穿戴好了衣服,也已经用完膳了,如今正在门口儿等着您呢。”

“这丫头”,年秋月笑了,“真是在府里被束缚惯了,不过出个门儿就这么急了?好了,这丫头性子急,若是让她等久了,怕是会蹦蹦跳跳的。梧情,咱们也准备出发。”

“还说棉袄性子急,我看你这性子也没有安稳多久,将棉袄喊进来,你们母女好好用了膳再说,别家的饭菜能和咱们府上的比吗?去参加了宴会又不能好好吃饭,到时候饿了有你们难受的。”

“给她带几块儿糕点就是了”,年秋月很是随意地说,“你让她现在吃东西,她可没那心思去吃,等饿了就知道下次该怎么做了。你家姑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倔着呢。”

四爷闻言笑了,“性子还不是像你,你既然有了主意,带着小丫头去吧,下次她就不会这么急了,佟家虽然人员不多,今日去参加宴会的人也不是太多,但你们还说要小心,爷得到消息,十四弟府上那个闺女性子可是养得极为刁钻,心思狠毒,爷倒是不怕你,但是你要嘱咐了棉袄,小心着那个姑娘。”

“你是说舒舒觉罗氏生的第二个姑娘吧,她那两个女儿可都是七窍玲珑心思。爷莫要担心,棉袄虽然性子单纯,但是还是肯听进身边人的劝告的,那小姑娘的心眼再多也比不得魏嬷嬷在宫里浸|淫多年,她若不出手便罢,若是出手,我可是不会顾及十四弟和您之间的兄弟情分的,到时候只怕要让爷收拾烂摊子了。”

她眼睛一眨,眉眼间的那丝算计也显得狡黠了许多,看起来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有几分淘气的感觉,四爷抿口漱口水,咕嘟了下,吐到丫鬟捧着的银盆里,才开口,“谁敢对你们出手,尽管收拾回去,不用怕场子太乱,爷都能给你们兜住。”

年秋月闻言抿嘴一笑,起身,“有您这么一句话,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她福身行了一礼,“爷,我先带着棉袄告退了,听小五说,您要考验他们功课,您可别太严厉了。”

“慈母多败儿,爷心里有数。”四爷瞪她一眼。

年秋月不在意地笑笑,心道,她还不是怕四爷对弘历太严苛了,让那个总是歪解人意思的孩子又以为自己在背后撺掇了四爷,专门找她们母子的不快。不过就是查验一下功课,自己功课不好,还以为四爷总给汤圆放水,也不知道耿氏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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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佟家路上。棉袄童鞋是止不住的兴奋,起初还是从轿子里往外掀开帘子偷偷看一眼,但是刚掀开来,却是再也不愿意放下帘子了,那小手就一直放在窗帘子上,“额娘,那是什么......额娘。那个是小面人吗。哥哥给我的就是从这摊子上带的吗......额娘,额娘,你看。你看,那儿可热闹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年秋月瞟一眼,“那是一个摆摊儿的。大家都在那儿买东西。”

“哦——,不是有商铺吗?”

“恩。还有这样的摊位,商铺是要付租金的,外面摆个摊位却是能省下好些个银子,一般的人家这样自然是省些本钱。”

棉袄点头。自己又凑到窗前看热闹去了。但方过了一会儿,就又嚷嚷起来,“额娘。额娘,我看见十四叔家的马车了。马车停在了一处铺子那儿。叫什么,珍宝阁。”

“恩?”年秋月睁开眼,“你十四叔家的马车?停在珍宝阁?”

“是啊,您瞧,可不就是十四叔的马车吗,虽然那标志不显眼,但是我眼尖啊,额娘,你看,我没撒谎。”

年秋月凑过去瞧了一眼,顺着自己女儿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十四阿哥的马车,她皱眉,“停车,将马车停在一边儿,不要让十四阿哥府的人瞧见。”

车夫依言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儿,年秋月对女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凑过去细细观察了下,恰巧珍宝阁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子,挺着个肚子,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每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匣子,年秋月起初还以为那女子是十四阿哥府上的伊尔根觉罗侧福晋,但当对方一转头,她诧异了,竟然不是十四阿哥府上的女人,她掀开帘子,对着在马车外坐着的丫鬟道,“梧情,派两个人跟着去,查明这个人的身份,我怎么从没有在各家宴会上见过这个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看着也得有五六个月了,坐着十四阿哥府的马车。倒是奇怪了。”

“奴才这就去安排,主子稍等。”梧情跳下马车,打了几个手势,人群中有两个貌不起眼的人迅速散开,一个去往珍宝阁,一个则跟在了马车后面,梧情则返回了自家马车上,“主子,已经派了人了,咱们也不能在这儿久待了,再不快些就晚了。”

“走吧。”

马车又起,去往佟家,棉袄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额娘安排人,但是却很聪明地没有开口。

马车很快到了佟家,佟府的管家早就在这儿候着了,见到四爷府的马车,赶忙将身边的人给送进去,迎了过来,“年侧福晋,先前府上给您下了帖子,奴才还以为您不会来的,没想到您还愿意给佟家这个面子,我们佟家今日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年秋月笑道,“佟管家这话谦虚了,今日往来的客人这么多,哪个不比我有脸面,我不过就是仗着跟佟家有些亲戚,这才厚着脸皮来了。佟管家,宗亲里面我算是比较勤快的了吧,可有谁已经到了?”

“年福晋到的可真是早,宗亲里面还没有人比您更早呢,我们家李夫人可是一早儿就盼望着您呢,现在时辰还早,您不如先到李夫人那儿歇息一下,过上一个时辰,这宴会才会开始呢。”

“管家说的有理,只是佟家我才来过一次,对你们庭院可是不熟,管家找个人来,领我去李夫人的院子里。我也好些时候没有见你们家夫人了。”

“那是应当的,灵儿,请年福晋到李夫人院子里去。”管家立即招手唤来了一位丫鬟,这女子一听是给年侧福晋带路,顿时笑容满面,“奴才灵儿,给年侧福晋领路,年侧福晋请,小格格请。”

棉袄这时候已经收起了在家里时候的那份散漫,看着倒真是有些贵女的样子,胖乎乎的小脸上浅浅带着笑容,跟在自己额娘身边,但是那丫鬟方一转身在前领路,棉袄就凑近了自己额娘,“额娘,佟府的丫鬟可真好看,比咱们院子里丫鬟好看多了。”

“你这话可不要让额娘院子里的姐姐姐听见,她们真是白疼你了。”年秋月笑笑,心里却道,还是孩子单纯,看见个美人第一反应是好看不好看,哪里会想到这些颇有姿色的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还不是为了笼络今日来府上的各位大人。

棉袄吐吐舌头,“额娘,我只是随口说的,梧情姐姐也很漂亮”,她对着身后梧情笑了笑,梧情面无表情。

棉袄回头又一本正经地跟着自己额娘一起向佟府内院走去,瞧着很是像模像样的规矩,但是细细看来,却是时不时偷偷瞧一眼四周,不多时,看到和自己家的宅院一样的装饰风格时候,她才撇撇嘴,收回好奇的目光,和家府上一样的亭台楼阁,还不如额娘的院子里舒服呢。

年秋月余光只是扫上两眼,见女儿这样,笑了笑,“待会儿你去的院子倒是大不一样,还有小妹妹可以陪你玩儿。”

“真的?那太好了”,有些不高兴的棉袄瞬间眼睛亮起来。

母女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李夫人的院子,小丫鬟按照规定是不能再继续走了,年秋月示意梧情赏给她一个荷包,小丫鬟谢过转身离开,自有李夫人院子里的一个标志的姑娘走出来,“年侧福晋,您可来了,主子一大早就念叨着您呢,说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您了。”

“这可不赖我”,年秋月帕子掩口轻笑道,“你家主子这段时日窝在院子里也不出去,我在各家的宴会上可都没有见到她,她倒是转性子了?”

“主子有些糟心事,就没有出门,倒把主子闷坏了,直说度过了这段时日就要好好找您聚聚。”

“糟心事?”年秋月一听话外音,眼睛一眨,“你家朦姐儿呢,将我家这丫头送过去,两个小丫头一起玩儿,我同你家主子好好叙叙旧。”

“格格在自己屋里呢,听说侧福晋带了个小姐姐来同她玩儿,可高兴了。”丫鬟一招手,有一个绿衣的女子就凑了过来,“姐姐有何吩咐?”

“带四爷府的格格去咱们格格院子里,好生伺候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出谋划策

自己女儿这边儿刚一走,那丫鬟就提起一抹笑容,“侧福晋,我家夫人若不是不方便,早就到四爷府上拜访您了。”

年秋月皱眉,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棘手啊,李四连门都出不了了吗?

她进门,就见一向容光焕发的李四此刻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正歪在贵妃榻上,瞧着很是难受的样子,脸色也很是不好,这让年秋月诧异了,“才几日不见,姐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唉”,李四叹口气,“妹妹有所不知,姐姐这次真是遇到难事了。愁得我吃不好睡不好的,可盼着妹妹给我解决了这个麻烦。”

“李姐姐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能把姐姐给难住了的问题,我自认为自己是没有把握解决的。”年秋月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看姐姐的脸色,白得不正常了些,姐姐这脸也没有涂脂抹粉,那必然是身子失血过多了些,还没有养回来,可是近几日没有听说姐姐受了伤,那就是......”,她突然伸出手,几根手指按在了李氏的脉搏上,“果然是小产了,怎么从未听姐姐说起有了身子的消息?”

李四苦笑了下,“这不是最让我难受的消息,我想拜托妹妹的是另一件事,我家中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前些日子母亲让她来府上陪陪我,家里的意思是给她找一个好夫婿嫁出去,谁知道她竟然存了别的心思。”

年秋月没有说话,但是手却无意识摸上了自己手上的红玉戒指。

李四见此,反而笑了,“你别误会了,不是我这妹子害我小产的。我愁得是我和老爷给她找了一二十家人家,她都看不倒眼里,最后我急了,要把她送回去,她才肯告诉我真正的想法。”

“不会是想嫁给我们家四爷把?”年秋月警觉地问。

“比这还糟糕,她要进宫。”李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气怒,“其他人不了解宫里便罢了。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那是个大染缸。皇上......的确是天下最富贵的人,可是做皇上的女人可不是件好事”,李四很是头疼。“那丫头近来一哭二闹的,可把我愁死了。”

“她想做宫里的娘娘?”年秋月觉得无法理解,“姐姐可有告诉她,依着姐姐的娘家势力。封她一个常在就是顶天了,汗阿玛也不可能看在佟家的面子给予照付。佟家自己的女儿还不愿意纳入宫里,别提姐姐家的人了。”

年秋月这才明白了李四为何是这个样子,小产后不能得到好好休养,还要劳心费神。这般狼狈也是情理之中。”

“姐姐何尝不知道,况且,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有些苦闷。凑近了来,嘴巴都贴到她耳朵上了,这让年秋月有些不舒服,稍微避开了些,听了李四的话后,却是僵住了,“姐姐从何而知?”

“自然是我家老爷那儿知道”,李四叹气,“妹妹,你说,这样的情况,怎么能让我那傻妹妹进这吃人的地方?可是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我用了各种法子,可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用,我又不能将实话告诉她。可她从吵闹到如今绝食,已经三天都没有进食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子,打又打不得,骂也没有用。”

“姐姐的烦恼,我明白了,只是......”,年秋月扬了扬眉毛,“姐姐为何称呼你那妹妹傻,莫不是姐姐这次不小心掉了胎儿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你家妹子?”

“妹妹果然是聪慧过人,我三两句话就让你瞧出了不对。”李四挪动了下自己的身子,还没有继续说话,她的丫鬟就已经愤然开口,“若不是二小|姐,我家小|姐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孩子都已经两个月了。”

丫鬟的声音都带着一些哽咽,但是却被李四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但那神色间却满是愤懑不平,年秋月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姐姐是想让我做什么,这可是姐姐的嫡亲妹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法子虽说是老套了些,但耐不住对关心他的人来说,最是好用,百发百中。”

“妹妹的话不错,但是妹妹也说了,是对于关心他的人来说好用,不在乎的人那里,哭闹算什么,所以,姐姐是想厚着脸皮求你一次,让我那妹妹在你们府上呆上一段儿,让她死了这个心。”

“这可不是好法子,我倒是觉得,姐姐不如将你妹子送到宫里喝妃娘娘那儿,做一个二等的丫鬟,伺候和妃娘娘一段日子,时间也不用太久,一个月,足够了。我虽然最近不大往宫里去,但是该知道的却还是都知道的,宫里的争斗已经闹到了炙热的地步,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看清皇宫了,一个月后若是她还是不改变自己想法,姐姐,你索性哄哄她,告诉她在下次选秀会帮她弄到一个名额,下次选秀能不能进展可是说不定的。”最后一句,年秋月似乎只是动了动嘴唇,若不是李四距离她很近,怕是听不到她的话。

但是这句话却让李夫人惊住了,她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竟然直接坐了起来,惊得伺候的丫鬟低呼了一声,忙扶住她,在她身后放上一个大的靠枕,“主子,您怎么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李夫人却不在意,而是惊讶地对着年秋月道,“我竟然没有想到,枉我以为自己聪明”,她又转念一想,皱起秀气的眉毛,“可是,她若是在宫里一时间把持不住自己,或是被人骗了做错了事,可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啊。”

“和妃是一个足以信任的人,也是个有手段的人,这么和姐姐说吧,当初乌雅家是要让她进四爷府的,若不是慎嫔娘娘和和妃姑侄之间出了问题,让她入了四爷府,怕是我如今的日子没有那么顺溜。姐姐。我若是没有猜错,你家妹子见过汗阿玛吧,而且还不止一次,甚至......她和汗阿玛之间还可能闲聊过几句,汗阿玛对待小辈儿的姑娘很是和蔼亲切,但身上又有一种上位者的气魄,我斗胆猜测一下。你家妹妹少女怀情了。辜负了这一腔情怀,不然这小姑娘家家的,不是家里的决定。偏要削尖了脑袋进宫,我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皇上前些日子来府里和老爷商议了几桩要事,这才......妹妹既然说和妃可信,那便是足以信任。还请妹妹想法子牵一条线儿来,让和妃娘娘知道这件事。这样我也好放心。”

“我后日要去宫里同宜主子说一些事情,恰巧可以顺道拜见一下和妃娘娘,只是姐姐的妹子可是要好生哄好了,入宫就算背后有人。这丫鬟也是要装模作样地像个样子才是。娇惯的小|姐脾气可是要不得。”

“姐姐明白,她若是听到能去宫里见识一下,怕是高兴得不得了。莫说让做个二等丫鬟了,就是个烧火丫头。她都会乐开花,真真是女生外向。我如今只怕她按捺不住春情,往皇上身边凑,若是让皇上自己注意到了,岂不是赔了.......”,李四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出口,忙闭嘴了。

“姐姐警告一番就是,我会同和妃娘娘提前说清楚,姐姐只管告诉她,有法子让她进宫,自然能轻松让她出宫,谁都不会喜欢一个爬床的没有规矩的丫头,若是她有了什么不好的心思,第二天她就会抱病在床,被送出宫去。”年秋月语气如同清水一般淡淡,李四轻轻打了自己一下,“瞧我,最近真是糊涂了,连威胁都不会了。”

“姐姐不是糊涂了,是关心则乱。我方才给姐姐把脉,姐姐这身子可是要好生调养了,佟大人那身子骨,姐姐养好了身子,明年兴许还能让我来给姐姐道喜呢。”年秋月调笑了一句,“若我这话让佟大人听见,怕是要在我家四爷面前给我安一个礼数不明的过错了,姐姐可莫要告状,我可是为了姐姐好。”

“他若是听见了,头一个训斥的必然是我,本该喊舅母的,偏我拗着让你唤我姐姐,总把规矩提到嘴边的人,有时候最不讲规矩反而是他们,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年秋月笑笑。

李夫人让人重新上了茶水点心来,年秋月捏了一个,“倒是灵巧的心思,这点心看着可真是好看,只是姐姐可不能多吃,吃多了积寒气。”

李四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年秋月眨下眼,觉得自己可能一句话不小心戳中了什么黑幕,她默默吃下这指甲盖一般的点心,没有说话。

李四脸色很快和缓过来,但是那手却是将薄被抓得很紧,“既然是容易积寒气,妹妹拿两块儿解解馋便罢了,可不能多吃。”

见她这般样子,年秋月心里明白,怕是自己间接性帮李夫人找到了钉子或是背主的奴才,她笑笑,“我也就是图个新鲜,尝尝,我就爱这一口儿,难免贪嘴些,呆会儿要用你们府上的饭菜,可不能吃多了。这次你们府上的宴会我接的帖子却是不像是你之前的风格,是何人负责主办的宴会?”

“赫舍里氏,除了她,还能有谁”,李四轻蔑得道,“我倒是小瞧了她,她就跟个软柿子一样,哪里像是赫舍里家的人,没有一点儿赫舍里家族的气势,但她毕竟是老爷原配的夫人,我身子不适,她料理府务是理所应当的,谁都不能说了错去?但她若是想趁着我不舒服,就换了人,重新拿回掌管府务的权利,那可是不行的。”

“赫舍里氏我倒是见过两面,皮肤挺白,身形瘦小,看着和和气气的,赫舍里家可是出了皇后的家族,当真能养出这么个绵软的人来?”

“切,赫舍里家是出过先皇后,可是妹妹,先皇后是怎么死的,百姓们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家还能不知道?赫舍里家教养闺女可都是有个毛病,女四书读坏了脑子,张口闭口都是那四书里的规矩,可不是你府上那个曾经的装出来的贤惠福晋,这个是真的贤惠。”提起赫舍里氏,李四是满满的鄙视。

年秋月见此,只好把嘴巴的话咽下去,她好意提醒了,只是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不是赫舍里氏真的太会做戏,那就是李四真的觉得无害,她作为一个姐妹该做到的已经做到了,再多说,怕是有误会了。但是提到赫舍里先皇后,孝诚仁皇后,年秋月的眼底闪过一丝叹息,虽然说她没有见过,但也多有耳闻,那可真是个贤惠的嫡妻,只可惜人啊,真的不能太善良了,好心一些没有问题,但是不能纵容那些对自己不轨之心的人啊,当年若是孝诚仁皇后不起那丝同情怜悯的心思,抓住把柄那会儿收拾了惠妃,她最后能落到血崩的结局吗?内务府的人因为利益关系没有告诉皇帝,被瞒着的恐怕也就只有皇上和几位皇子了。

见年秋月久不说话,李氏还以为她是想到了已经去世的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继续的道,“我也不是有意提起伤心事让你不开心的,左右那人也故去了,不会再找事了,你啊,还是抓紧了手里的权利,我听我家老爷偶尔提到过一句,说是有意给四爷再找一个福晋,但皇上也是只提了那么一句,谁知道是真有这想法,还是一时间想到了随后一说。”

这话让年秋月瞬间没有了其他心思,脸色严肃起来,“姐姐,此话当真?皇上属意的是哪家的格格?”

“这个倒不知道,皇上喝多了之后随口的一句话。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多想,京城适龄的女儿家不多,年岁够的家世也未必可以,你们年家近几年是风头大盛,不是功勋侯爵的人家皇上是不会赐婚给四爷,这么一算,京城也没有几个人选了。我是看在咱们姐妹情分上,偷偷给你说一句,算是提个醒。”

年秋月苦笑了下,“谢谢姐姐的提醒,我心里有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位置问题

李四本就是为给年秋月卖个人情,自然是不想结情不成反而结怨,当即就转了话题,,“我听人说,你带了你闺女来了,不准备再藏着了?”

“再藏着,她在心眼上可就落后京城的贵女们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年秋月叹了口气,“就不说其他人,你家情娘虽说年纪上比我闺女小了一岁,但是却是更像是姐姐,反而我家闺女,说话做事跟妹妹一样。”

“姐姐早就劝着你,京城的贵女们都没有一个是你这样的教女儿的法子,若是你这样教,到最后也是让家虹娴吃亏,你偏不信,说什么快乐的童年,现在不还是好改回来?我看啊,你前两年没有严加管束,虹娴怕是会养成了野性,再教什么手段规矩的,不会太容易了。妹妹没少头疼吧?”

“可不是,好在生了个听话的,若是再是那皮实的,妹妹岂不是头疼难忍。”年秋月无奈地道:“这事儿上是我想得简单了,我本以为自己当年一路走过来甚为艰难,就不想让她过这样的生活,却忘记了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来的。”

“姐姐知道你心疼女儿,谁不心疼自己闺女,正是心疼,才更不能教得少了,那是害她,她将来过得怎么样全看能耐和手段,只要本心不坏,其他最好还是灵活些是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梳洗打扮了去宴会上,妹妹稍等姐姐片刻,我们一道儿去。”李四说着,抬手拿出了怀表,看了看,眉头蹙了一下。

年秋月凑过去瞧了一眼。“的确时辰不早了,时间还挺快。只是,姐姐这身子......当真要赴宴?这一场宴会可不是片刻时间就可以结束的,即便姐姐要因身子不舒服离席,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之后了。”

“不能不去,今日这场宴会看似喊的人物不多,但是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老爷正在拉拢那些可以拉拢的人。我不能落了到场客人的面子。好在宴席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凉性的不会送到我的桌子上,妹妹的好意我知道。我心领了。”

“你自己安排过就好”,年秋月见对方执拗坚持,就没有再说什么。

李四被人扶着,进了内室。好一会儿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华服。但是却没有用脂粉掩饰自己苍白的面容,经历过的女人仔细瞧两眼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四这是不准备瞒着这件事?让今日来的人瞧见她这幅模样,是何打算?要知道李四每次出现在人前时候都是一种艳光四射的形象。鲜少这样子让人看到。年秋月低头,看似抿茶,却将所有的情绪都收藏在眼底。

待她放下茶杯时候。又是一副笑容,“姐姐这衣服很是好看。通身的气派尽显无疑。”她的眼光在李四身上的大红十八掐丝旗袍上扫了一遍,抿唇笑了笑,“姐姐今日是想在大众瞩目之下打赫舍里氏的脸啊,待会儿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自然是有好戏看的,我的孩子没了,我心里不痛快,若不是她没有本事还硬要管事,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李四提起孩子咬牙切齿,年秋月在心里叹气,李四落胎这事儿看来心里是窝了一肚子火儿了,这火气最大的头儿还忌恨在了赫舍里氏身上,不管赫舍里氏有没有参与,她这回都躲不过去了,想起梧情今早路上给自己说的那句话,出发前四爷让苏培盛给捎的那句话,她在心里为赫舍里家族点一根蜡,要怪就怪赫舍里家的当家人物拒绝了四爷党吧。

“姐姐收拾利落了,咱们就走吧,这时候,赫舍里氏应该已经将各家来的人都给安排好了。姐姐有什么计划,路上再说给我听,该我配合的,我必全力支持。”年秋月脸上是标准的笑容,看不出真实的想法,李四瞥她一眼,“这是佟家的家事,你若搀和了,那些什么事儿肚子里都要十八绕的人可不一定绕到哪儿了,你还是歇着吧。”

年秋月不语,李四又扬声喊着丫鬟,“情姐呢,快派人去喊来,还有雍亲王府的三格格,时辰不早,该去戏台子那儿。”

佟家今日打的旗号是请了昆曲的大戏班子,自然是要搭起了戏台子宴请客人。这宴会的主场也是要放在戏台子那儿的。

年秋月和李四是并排走到宴会场子的,一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两个大人两个孩子走在一起,是四个大小的美人,瞧着很是养眼,但是来参加宴会的人可都是女眷,美貌在她们眼中不有震撼性,这些当家的夫人们看到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身份,该怎么说话。

是以,年秋月和李四刚一走进院子,在场的女人们就互相对对神色,但几个夫人的样子似乎要站起来,但是看到站起身来的赫舍里氏时候,其他人只好先等着。

赫舍里氏此时脸色是很不好的,若是只有年秋月自己领着孩子进来,她必然是会很热情迎上来,但是旁边却是还有李氏那个狐狸精陪着,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觉得年侧福晋是在下她面子。她在心里舒口郁气,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并不谄媚,也不强势,看着很是温和,“臣妇给年侧福晋请安,年侧福晋吉祥。”

“赫舍里夫人免礼”,按照辈分说,赫舍里氏是隆科多的正妻,隆科多又是孝懿仁皇后的兄长,四爷如今玉牒上写的是孝懿仁皇后所生,就是隆科多的外甥,年秋月就该称呼赫舍里氏一声“舅母”的,但是赫舍里家拒绝了四爷,年秋月自然要听四爷的话。赫舍里氏自称“臣妇”而不是奴才,便是为了拉近关系,将自己摆在长辈位置上,但是年秋月的这一句话、一个称呼就表明了雍亲王府的态度。

年秋月的话音落,大伙儿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赫舍里氏的表情也有些崩塌,“侧福晋肯给佟家这个面子。光临佟家,真是佟家的福分,位置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就在戏台子正对的方向,您喜欢听昆曲,那个位置最是看得清楚,听得真切。”

“赫舍里夫人有心了。”年秋月仍然是不咸不淡。见赫舍里氏一指那个位置。她就径直走过去,见这二人招呼打完,其余的命妇们也便纷纷起身行礼。同辈的、晚辈的、地位低的、地位平等的,大家依次行完礼,这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年秋月这才坐好了位置,见赫舍里夫人走过来。她皱了下眉,“赫舍里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我身边这位置难道不是李夫人的吗?你们府上其他人我可是都不熟悉的。”

赫舍里夫人这次是真的震惊住了,她没有想到年侧福晋竟然这么不给人面子,她想要说话,李四却扶着丫鬟手就过来了。“姐姐,既然侧福晋想要和我坐一块儿,这儿就由我陪着了。免得侧福晋不自在。”

赫舍里氏嘴角的笑几乎撑不住,“老爷说了要好好招待年侧福晋的。你一向说话没心没肺,自己府上姐妹不会同你计较,年侧福晋虽然是咱们的亲戚,但是也是王府的侧福晋,要敬着的,你可不要犯傻。”

“瞧赫舍里夫人说的,跟我是个瓷瓶一样,一碰就碎。我就喜欢李夫人的性子,率真直爽,赫舍里夫人不用担心,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吃了李夫人不成?”年秋月的话柔柔的,似乎在撒娇,但是眼神却明显有压迫感,让赫舍里氏的心跳都停了一下,心里骂道,谁说年侧福晋是个温柔讨喜的女人的,我怎么觉得这么恐怖呢,莫不是跟着四爷久了,整个人也都冷酷了?

“就是啊,姐姐,我和年侧福晋一直都是相见恨晚,侧福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姐姐多虑了。”李四根本不把赫舍里氏放在眼里,径直推开赫舍里氏,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一瞧两个椅子之间小几上的茶杯和点心,那眉毛就皱到了一起,“这是谁拿出来的杯子,真是丑死了,怎么配得上侧福晋的身份,换了。”

李四身边的丫鬟立即收起来这套茶具,年秋月只是看着,并不说话,赫舍里氏眼睁睁瞧着白玉瓷器被收起来,只觉得四周瞧过来的目光甚为火辣辣,让她脸色禁不住泛起红色。

“妹妹,这可是邢窑的白瓷,哪里差了?我可是听说侧福晋不喜欢那些花里花哨的东西,才从库房里拿出的这套茶具。妹妹却......”,赫舍里夫人一副痛心委屈的样子,李四却只是撇撇嘴,“姐姐,我做的都是为了府上好,年侧福晋来到咱们府上,那自然要事事都顺心才是,我曾经见过她喝茶,用的杯子可是四爷私窑里出的绫白瓷,咱们就不要自找难堪了,与其贵重的,还不如看起来雅致些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赫舍里夫人的美意,夫人找位置坐吧,我有李夫人招待就足够了。”

赫舍里氏暗咬一口银牙,心道,你让我往哪儿坐,眼下第一排的位置都已经没了,我总不能坐到第二排吧,那可是在这狐狸精的后面了,自家关起门丢人便罢了,为了孩子忍忍无妨,若是这么多的贵族在内,我还是被她三番五次落了面子,往后孩子出门应酬都会被人看不起。

赫舍里夫人心里暗自愤懑,却见十四爷府上来的一位侧福晋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一品大员的夫人就会意起身,“佟夫人,您坐妾身这儿吧。”她说完,就在后面一排找了个熟人身边坐了下来。

年秋月眯眯眼睛,十四阿哥的人?难怪,怎么,看着架势,起了拉拢赫舍里家的心思了?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赫舍里家的族长如今打的是保全家族的算盘,可不想要什么从龙之功。不过......当着她的面儿就想挖墙脚,未免有些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舒舒觉罗侧福晋,许久不见,你气色看起来还是挺好的,前些日子在宫里还不小心听到十四阿哥在宜主子宫里抱怨,说是府上姐妹之间争斗太厉害了,一个二个太会哭了,把他烦得直求九阿哥收留他一阵子,今日瞧着你的眼皮竟然一不红二不肿的,可见用的法子极好,不如和我说说,免得我们府上那几个格格因为被四爷落了面哭得没法子见人。”年秋月坐在戏台子正中央,左边就是十四阿哥府侧福晋的位置,她头一转,不用大声,就能让舒舒觉罗氏听个真切。

这些大家女眷都是精明的,一见气氛不对,就都纷纷压低了声音,只敢小声嘀咕两句,大多都是存了看戏的心思,必要时候可是要帮腔的。于是,一个两个的,看似在聊自己的天,却是都暗中盯着这儿瞧着呢。

舒舒觉罗氏的脸色不变,“年侧福晋说笑了,那定然是我们家爷又在宜主子面前插科打诨地逗乐呢,当不得真。”

两家自从闹得狠了之后,女眷们除了在宫里还称呼什么“小嫂子”“弟妹”什么,其他时候是连一点儿面子工作都不愿意做了。

“是吗?那十四弟可真是童心未泯,什么玩笑都拿来开,真是的,也不怕落了你们的面子,这自家打情骂俏、争风吃醋的事儿还是自己乐呵吧,舒舒觉罗侧福晋回府了可要劝着点儿,还好那日是我不小心给听见了,若是皇上恰巧到了宜主子那儿,十四弟还不知道怎么挨罚呢!”年秋月的段数哪里是让她这么就能给推开话题的,立即抓到了新的话柄,瞧,这可是你自己说十四阿哥开玩笑的,这样子的玩笑都说出去了,可见要么是不在乎女眷的名声,要么就是不成熟的表现,这哪一样都不好啊!

ps:漠暄总算考完了,好讨厌理论性极强的东西,漠暄擅长文学史之类,着实不大会美学之类的。元旦快乐,提前祝各位要考试的亲们考试顺利。(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落水(一)

年秋月是特意这么说的,她的话音落下,自然是让舒舒觉罗侧福晋的脸色不好到了极致,嘴唇嗫嚅了几下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她在心里痛骂,四爷府怎么有这么一个女人,真是伶牙俐齿得想让人撕了她的嘴。她为自己爷开脱的话也被这年氏曲解了。

真是可恶!余光瞧见四周各家夫人们往这边儿瞧,还互相聊上几句,舒舒觉罗氏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些当家夫人们会怎么想十四贝子府,她怒瞪了年氏一眼,索性也不理会年氏,径自坐了下来,赫舍里氏想了下,还是在舒舒觉罗氏身边空出的位置坐下了。

舒舒觉罗氏身后半步的一个稍小的椅子上坐着的小姑娘眨巴了下眼,将目光投向了年秋月身后半步位置的棉袄身上,这女人竟然敢惹额娘生气,本格格让你惹额娘生气,本格格收拾不了你,还欺负不了你女儿了?别以为本格格不知道,嫡额娘和额娘之间偷偷交谈时候本格格偷听到了,这女人还是个狐媚子,,曾经勾引阿玛,阿玛这才不喜欢在府里待的。

爱新觉罗沁芜看着虹娴的那双眼睛里透着几分恶意,虹娴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那些台上的不时地出现的穿着戏服的人,倒是她身边坐着的另一个女孩子给瞧见了,李四的女儿情娘丹凤眼此时眯了一下,收回目光瞧了一眼傻傻看着台子的棉袄,心道,和额娘关系挺好的这女子瞧着是个厉害的,难怪额娘总夸她,怎么养了个女儿好不像她,不过。这位小姐姐的性子还挺好,既然额娘也嘱咐了要多照看一下这个姐姐,那她就多注意注意。

此刻,棉袄同学还不知道自己被挺厌烦的十四叔家的熊孩子盯上了,也不知道李姨家的妹妹也做好了选择。

年秋月虽然关注女儿,但是在这种宴会情况下,她没有十足的时间的精力时刻关注女儿。同时。为了让女儿得到锻炼,她也必须让闺女自己经历一些波折。

年秋月此刻正跟李四商量怎么回事,“你这是要和赫舍里闹翻?这次落面子落得可不清啊。”

“就是闹翻。我家老爷说了,要逼迫得赫舍里家族知道利害关系,别跟个老鼠一样藏着,今日这一出出就是为了逼迫赫舍里家。大家都看出来赫舍里家族和四爷没有关系时候,那群人必然不会放过机会。可是那老贼最是谨慎,怎么可能随便就同意加入皇子夺嫡的战争中,结果只可能被皇城孤立。你瞧,方才舒舒觉罗氏不就想卖给我那傻姐姐一个人情嘛!”

“赫舍里氏是那么好拉拢的?”年秋月不屑地道。“既然赫舍里家打定了主意要中立,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承人情,四爷府这些年对赫舍里家虽说不够亲厚。但是也是给了不少便利和好处的,结果呢?你说的不错。今日的确是有好戏看的,而且,这好戏才刚开始。”年秋月的眼光在瞧见一个丫头放下来的一盘菜时候唇角勾起,“我本以为今日是你和赫舍里氏过不去,是单方面的,现在看来,是双方都不想让对方好过啊。”

“你什么意思?”李四皱眉,看见年秋月目光注视着桌子上的菜,第一反应就是震惊,“你是说这菜有问题?”她拿起筷子夹根菜凑到嘴边儿,“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若是不信,尽管入口,这盘菜你吃上三口,晚间时候你若是不血崩,算你身体好。”年秋月说着恐怖的事儿,语气却依旧淡然,似乎不知道那盘菜里放了至寒的药。

李四夹着菜的手抖动了一下,但她还算是镇定,又将菜放到了手边儿的碗里,“这菜谁做的,看起来就没有用心,去给厨房说一声,再端出来这样水平的菜,通通都给撵出去。”

“奴才给您撤走?”上菜的丫鬟有些踌躇。

“不用了”,李夫人朝身后人递了一个神色,她的婢女是个聪明的,立即会意,“这菜放着吧,听说年侧福晋一向喜欢青菜,没准儿她会喜欢。”

那婢女应了一声,退下了。

年秋月对于李四和她的丫鬟打着自己名头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笑笑,继续和李四说起事情来。

旁边虹娴小朋友对戏子的衣服的兴趣很快就没有了,尤其是昆曲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时候,小朋友们就坐不住了,情姐一看棉袄开始觉得无聊,就忍住想笑的冲动,“姐姐,这戏甚为无趣,不如我们一起去后花园玩儿吧。”

虹娴眼睛亮了,“好主意,我和额娘说一声。”

年秋月很不在意摆摆手,“注意安全,万事要小心,带上你的嬷嬷和伺候的丫鬟。”

虹娴连连点头,众人只见她和年侧福晋说了什么,而后年侧福晋和李夫人的女儿一同起身离开,爱新觉罗沁妩眼珠转了一转,跟舒舒觉罗氏告知了一声,连嬷嬷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也起身离开了。

宴席外围有丫鬟一直候着,见到自己府上的格格时候,没有理会,无论是出恭还是玩耍,格格自己是识路的,无须领路,见到十四阿哥府的格格时候,笑着上前,“格格是要去净房?”

爱新觉罗沁妩的丫鬟无法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主子起身要做什么,沁妩眼睛一眨,“坐久了有些疲累,本想找你家格格一起玩耍,谁知道我起身慢了两步,两位妹妹没有等我,你可知道你家格格带着四爷府上的格格去了何处玩耍?”

丫鬟不疑有他,“奴才家格格带着四爷府的格格一同去了后花园,说是喂锦鲤去了,前几日我家老爷从外地弄回来了数十条的花鲤,想必就是喂这些稀罕物去了。”

“原来如此,你们府上这般大,我也不认识路,不如由你给我领路。我也去瞧瞧这稀罕的花鲤。”

听到这位格格要她领路,小丫鬟顿时高兴了,给这些外来的格格主子们领路,那可都是出手大方的主儿,少不了她几两碎银子的赏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当下喜气洋洋答应下来。领着沁妩就往后花园方向走去。

丫鬟在前面带路。并不回头,自然看不到沁妩格格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和狠辣。

到了后花园处,沁妩给自己丫鬟使个眼色。递给了这领路的丫头一块儿碎银子,把小丫鬟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哎哟哟,这跟着皇家人伺候的就是不一样。这出手可是有五两银子呢。她笑眯眯离开,却不曾听见沁妩格格的丫鬟不大乐意的声音。“不过是领个路而已,格格何必赏赐她这么多银两,五两银子足够她买个好的首饰了。”

“你是吃醋了不成?不过是五两银子,格格我看在她帮了个大忙的份儿上。大发一回。快去瞧瞧,那两个贱丫头去哪儿玩儿了?”

小丫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个贱丫头指的是谁。见自己主子眼风扫过来,打了个激灵。这才明白过来了,应了一声,左右开始观望起来,“那儿呢,在湖边儿的亭子那儿呢。”

沁妩看过去,两个格格带的丫鬟嬷嬷可不都在亭子四周站着的吗?她立即提着裙摆走了过去,“两位妹妹在这儿玩儿呢,看着这物件儿,是在喂鱼?”

虽然棉袄不喜欢十四叔家的几位姐姐,但是却是不能没有礼数的,棉袄和情姐行了抚鬓礼,作为东道主的情姐开口道:“正是在喂鱼,阿玛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些花鲤,就养在了这小小的湖里,戏台子那儿太过无趣,咿咿呀呀吵得人不舒服,姐姐也是坐不住了吧?”

“昆曲虽说雅致,但是我却是不爱,我还是喜欢咱们京城的戏班子。”沁妩跟主人似得往旁边一坐,就拿起了那鱼食,往底下一撒,立即有一片的鱼聚拢来争抢食物,好不热闹。

但是情姐却是皱起了眉,十四阿哥府的这位姐姐是有意还是无意,怎的恰巧坐在了她和棉袄姐姐中间,将她二人隔离了开,这下她可看不见棉袄姐姐了。

好一会儿功夫,情姐对这位不请自来的沁妩姐姐都是带着提防心理的,但是直到丫鬟拿来的鱼食都投放完毕,这沁妩姐姐也没有什么动作,情姐的防备就渐渐消失了,兴许是自己多心了。

棉袄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坐了会儿就有些闷,见没有鱼食可投喂,她就起身走出亭子,站在湖边儿往下面看,她眼睛贼尖,竟然瞧见了浅滩处有些小鱼苗在游动,当即就来了兴致,急吼吼拉了情姐来瞧小鱼苗。情姐虽然心里觉得靠近湖边不好,但是看带了丫鬟嬷嬷,加上从没有见过湖里鱼儿自己结合生出的小鱼苗,被勾引起了兴致,也就一起看了起来。

棉袄见了鱼苗,就起了心思,喊着要拿最细的鱼网捞出几条来带回家养,小孩子见了这些总是都有这样的心思的,情姐不好扰了她的兴趣,只好让自己丫鬟去府里找最细密的网子来。

这下子,在湖边儿伺候的就只有棉袄的丫鬟和沁妩格格的丫鬟了,嬷嬷们都在几步外站着的,网子还没有拿过来,沁妩格格就又开口了,“这捞起来小鱼可是没处放置,还得找来个器皿才是。”

情姐就只好再让自己嬷嬷去找器皿,这下子,作为东道主的佟家的丫鬟都被支开了,至于远处那些花园里的丫鬟?那都是不得宠,说不上话才被安排到这花园伺候的,站得远,又都干的是自己的事儿,没有主子喊,谁会注意这儿?

棉袄看得兴起,站着有些不大清楚,站久了还有些累,她就蹲了下来,还往前走了两步,若不是情姐一直拉着,她怕是现在就要脱了鞋袜在浅滩上捞捞试试,看能否捞出鱼儿来呢。

沁妩看着棉袄的动作,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虹娴妹妹真是小孩子性子呢,这穿着长裙的,怎么能去水边儿呢,裙子定会湿了的。”

棉袄很不在意,“不能穿就再做好了。”

“你额娘可真疼你,这云锦的料子做的裙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换了我额娘,非要骂我败家不可”,沁妩嘴上这么说,身子却还是上前移动了,只是两手在腰间提着衣服。

情姐和棉袄都没有注意她的动作,她们正一个人忙着伸手捞水,一个正劝着对方等一会儿让下人捞,棉袄的丫鬟倒是一直注意着四周,但是沁妩格格的动作也是很正常的,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格格想凑近看一看,合情合理啊。是以,珠儿这丫鬟只是目光停顿了下,就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主子身上了。

沁妩的目光一直都有悄悄留意着四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她对着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神,朝着年秋月的方向努了努嘴,丫鬟凝起神色,点了点头,意思自己已经明白了。沁妩眼神闪烁一下。自己反而又向前两步,手也伸出来碰了碰水,“这水可真凉,娴儿妹妹还是起来歇着吧,过会儿丫鬟们回来了,让她们捞鱼吧,这儿游来游去也只有不过零星的小鱼儿,要捞到些鱼苗,恐怕要往前,水可就深了。”

沁妩身侧半步后的丫鬟也开口了,“可不是,主子,您也别多呆了,奴才试过了,这水有些凉,待会儿还是让奴才给您捞鱼好了。”

棉袄却是不高兴地撇嘴,“那可不成,我得亲自捞才好玩儿,也不往里多走,再走两步,杆儿长一些就是。”她指着前方一片儿的水域,“姐姐,你瞧,我已经看过了,那处的小气泡儿最为繁密,到时候伸出网子在那儿捞就是了。”

沁妩格格的丫鬟见三个主子和四爷府格格的丫鬟都往那处瞧去,心里一喜,正是这个时机,她手微微一动,就有几个丸子大小的珠子从水中滚到一旁,这丫鬟本就是蹲在主子身后的,先前主子感受水的时候,她的手也伸下去了,如今还没有伸出来,加上她是个会些拳脚的,那主子在巧劲儿下,恰巧停在棉袄脚前方的一小片位置。(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落水(二)

佟家后花园的湖浅滩上修的都是一块块板子,经过湖水的冲击,上面凹凸不平,下脚并不怎么滑溜,珠子也不会滑到一边。

沁妩格格的丫鬟将珠子撒好,就不再理会了,显然是在宅斗方面很有水平的,她因此也没有让人给看出来什么。

棉袄哪里知道前面已经给自己挖好了坑,她没有多想,在她的目光里,面前的小鱼很有吸引力,棉袄瞧了瞧左右,十四叔府上的沁妩姐姐比她还往前,证明前面还是可以下脚的,她就放心地向前迈了一步,只这一步,她就踩到了三四个珠子,当即身子不稳,重心后移,尖叫一声,惊得旁边众人都吓了一跳,珠儿赶忙伸手去拽,但是只抓住了一个衣角,没有什么作用不说,反而不小心被拽了下去。

“扑通”“扑通”两声,虹娴和珠儿先后跌入了湖里,因为珠子很滑,两人都向前移动了许多,前方的水就深了许多,突然落水的惊恐让虹娴失去了一贯的理智,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入眼鼻口耳之中,更让这个孩子害怕了,开始在水中扑腾起来。

情姐愣住了,“快来人啊,快救人,四爷家的格格落水了,快来救人。”

情姐看看四周,这个时刻才发现嬷嬷丫鬟都被自己指使去办事了,远处的那些仆人们喊不过来,她急得忍不住跳脚,“沁妩姐姐,怎么办啊,你的丫鬟可会浮水,棉袄姐姐落水的地方水可深得很,这下怎么办啊?”

“妹妹别急,伺候的人就要来了。姐姐有心无力,我这丫鬟从没有学过浮水,我是爱莫能助啊。”沁妩格格眉眼间似乎都是着急,似乎真的很紧张落水的棉袄。

情姐咬牙,放大了声音喊其他人,远处渐渐传来了声音,有丫鬟和小厮们赶来。此时棉袄和珠儿已经浮沉间似乎撑不住了。渐渐的手脚不在伸出来。此时,在看昆曲的年秋月骤然觉得心口一疼,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李四瞧见,有些疑惑,“妹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突然觉得心口疼痛”,年秋月脸色很是不好。但她以为自己是旧病复发,梧情见她这个样子,忙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年秋月忙用水吃了药,但是也没有得到缓解,她的异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几个四爷党的夫人凑过来问询情况,一个个都劝年秋月去歇着。年秋月也随之起身。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休息,就有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了眼赫舍里氏,又瞧了瞧李夫人,继而走到了李夫人面前,小声说了几句,李四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一贯的冷静终于维持不住,“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是却很急促,“你们怎么伺候人的!”

年秋月正在她的旁边,听到后身体禁不住晃了晃,李四忙回身扶住她,“妹妹,你别急,花园里都有人守着呢,不会出事的,我们现在抓紧过去。是姐姐对不住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年秋月此刻已经按捺不住急切的心理,她看了看身后的梧情,“你速去花园,去看看情况,若是棉袄还没有救出来,你就下水救人。若是已经救出来了,你记得将现场所有情况给我看清楚了,好好的怎么会落水。”

梧情应声,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武功,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就飞身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人前了,惊得一众夫人齐齐低呼出声,看向年秋月的目光有所不同了。但梧情的举动同时也算是暗中告诉了在场的人,佟家出事了,看年侧福晋如此失态,必然是四爷府年侧福晋的女儿出事了,没见年侧福晋身旁的丫鬟都不带掩饰自己的武功了,必然是事情很着急。

在座的十几个夫人对视一眼,大家不约而同起身,跟在了李四身后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一个二个都是小声说着话。

年秋月赶过去的时候,扫一眼心就沉了下来,只见梧情、珠儿和自己亲亲的女儿都是全身湿透,水滴滴答答直往下流,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她的心就紧了紧,目光如火炬,扫过在场的所有丫鬟婆子和小厮,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心里发寒,低下了头。

年秋月终于开口,却是冲着珠儿而去的,“我出门时候怎么交代你的,你就是这样伺候格格的,若不是梧情来的及时,你家主子是不是要把小命交代在佟府了?我到时候杖杀你三族,都不足以为我女儿抵命!”

珠儿闻言身子禁不住颤抖,跪在地上砰砰止不住地磕头,很快,额头就青紫了一片,年秋月没有开口,珠儿是不敢停的,身上滴水的丫头跪地上不停磕头,看起来很是可怜,不少夫人止不住回头不再往这边儿看。

年秋月终于才开口,“起吧,回府了再按照规定罚你,今日在佟家我卖佟家一个面子,不在佟家打杀了你。”

“奴才谢主子恩典,奴才伺候主子不利,理应受罚,还请主子给奴才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奴才不求主子能饶过奴才的罪责,还请主子许可奴才伺候格格,待格格好了奴才自己去总管那儿领罚。”

年秋月冷哼了声,看了眼自己脸色难看,全身在湖边风的吹拂下止不住颤抖,尽管有毯子裹着她,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李夫人,佟家可有什么厢房,能让我女儿歇息一下?”

“来人,带雍亲王府三格格去翡翠院休息,让厨房熬几碗姜汤,给所有落水的人喝上一碗,再备好热水,让三格格好好泡泡,去去寒气。”李四忙指着几个丫鬟吩咐下去,自有李夫人亲近的几个丫鬟上前,扶着落水的人离开,梧情似乎有话要说,看了眼年秋月。年秋月则安慰地一笑,“先去歇着,有什么以后再说。”

“是。”梧情点头应声离开,经过年秋月身边时候,和锦屏擦肩而过,两人手指接触,一个东西就被传递到了锦屏手中。

锦屏见众人之中没有几个注意到自己。就快速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却见只是一个圆润的琉璃珠子,她皱了下眉,将珠子塞到了随身的荷包里面。

年秋月目送着自己女儿离开。收回眼光,“今日的事情,赫舍里夫人、李夫人,虽然四爷府和佟府关系一向良好。但是这件事却不能够轻易就揭过去,你们佟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当然,我也不是不论理的人,事情发生在你们佟家,这才让你们佟家人去查。但是如果事情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在后面做了什么手脚,那就是和我们雍亲王府过不去。就是我们雍亲王府的敌人,自然也是我年家的仇人。不管四爷怎么做,首先,我年秋月必不会放过她。我女儿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有女儿的,你们拿女儿的命来赔,若是没有的,也没关系,拿儿子的命来赔也是可以的。”

此句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没有人想到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竟然说话如此肆意,当即有人忍不住怒道,“年侧福晋,你也太过分了,竟然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此威胁在场的诰命夫人,莫不是你以为有四爷给你撑腰,你就只手遮天了不成?”

“这位说话的是谁?”年秋月眼睛一眯,“威胁?你也配我威胁你?你哪句听到我是威胁了?本福晋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们谁对我女儿出手了,我才会为女儿讨公道,这位夫人,你这般激动,口口声声都是说我过分,说我威胁,说我只手遮天,莫不是我女儿这次落水和你有关?”

“你信口开河!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年侧福晋,你要注意你的言辞。”那位夫人哪里知道对方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这般打人脸面,当即就黑了脸。

“本福晋女儿落水,险些死亡,没有心情给你注意言辞,我倒要提醒你一句,你算什么身份,也敢三番两次顶撞于我。我告诉你,虽然我这个人一般都是比较温柔,但是有些特别的时候,我是一点儿也不介意直接挥鞭子打人的。”她眼睛里透出一抹威胁的冷光,让说话的夫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说话,只是有些气恼地道,“你....你,妾身不过是好心提醒,既然侧福晋不给面子,那侧福晋改日被御使大夫弹劾时候,可不要怪妾身没有提醒过你。”

“多谢了。”年秋月说话很是冷淡。

那妇人气呼呼的,往后面一站,不再说话了。

年秋月则看向其他人,“你们对于我的话,还有谁有异议?”

见她如此气势咄咄逼人,其他人哪里敢说话,纷纷静默。

年秋月则继续道,“赫舍里夫人有什么要说的?”

赫舍里夫人此刻已经全然没有笑容,讪讪道,“年侧福晋说的对,三格格既然是在我们府上出事的,自然我们佟家是要给您一个交代的。”

“李夫人觉得呢?”

“侧福晋给佟家三天时间,佟家必然给侧福晋一个结果。”

“那就好”,年秋月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在十四阿哥的女儿沁妩身上停留了一下,唇角勾了勾,没有说话,“既然我女儿出事儿了,我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看戏了,我先去看看女儿,之后就回府了,各位夫人继续玩乐吧。”

年秋月说完,转身离开,看也不看其他人,端得是傲气得很。有些气性小的夫人脸色已经变了,舒舒觉罗氏几不可见地笑了,这样的局面是她喜闻乐见的,对十四阿哥府最是有利。年氏这时候离开,是再好不过了,她可以趁机拉拢了这些傲气的夫人们。

年秋月离开,快步走到了翡翠院,见到自己女儿脸色依旧有些不大好,她坐在了床边,嬷嬷正在给棉袄擦头发,年秋月走过去坐下,“可有喝了姜汤?”

“已经喝过了。”

“好好的你怎么会落水?”年秋月皱着眉,“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

棉袄想了想,才道,“本来走着挺稳的,突然脚底下滑了下,感觉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年秋月叹了口气,将锦屏方才递给自己的珠子放在自己女儿面前,“瞧见了吗,这就是害你落水的东西。”

棉袄愣了,伸手拿过那个珠子,在手里看了看,“琉璃珠子?额娘的意思是...谁在故意害我落水?”

“还不算太笨。”年秋月拍了拍女儿的背,“傻闺女,都不知道防备着人吗?”

棉袄的头耷拉下来了,年秋月再度开口,“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差一点儿就没有命了,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经过这一次,你也该长点心了,姑娘。”

年秋月见女儿神情沮丧,就回头看向珠儿,目光严厉,“你家格格没有防人之心,你也没有吗?”

珠儿跪地,神色愧疚,“奴才...是奴才的失职。”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让你跟着孟姑姑学习,你就学成了这样子?今日这局,不过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点儿小心眼,你竟然都没有护住自己主子,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将格格交给你护卫!”

“奴才有罪,奴才不该放松了警惕,让人抓住了空子,奴才有愧于主子的期望。”

“回去后自己跟总管说一声,去庄子上吧,我觉得你该跟庄子上那些女孩子斗斗心眼了。”

“奴才......遵命。”珠儿的眼睛已经满含泪水,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有脸面求主子开恩了,今日格格差一点儿死在佟家,这是天大的罪过,主子没有罚自己家的人,就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

ps:棉袄经历过这次后必然是要有所成长的,其实,成长的代价有时候是真的很残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回应

回了王府,年秋月的怒气也没有丝毫的平息,冷着一张脸,瞧着就知道是在气头上,想上前讨巧的奴才们躲还躲不及,哪里会往前凑。

年秋月的状况很快被机灵的小厮汇报给几个总管,还有些则回去告诉自己主子,不多时,府里上下都知道了年侧福晋从外面赴宴回来脸色很是难看,不少人在心里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弘昕正在习字,听到伴读说是自己额娘脸色不好地回府了,马车也直接从侧门驶进了王府直走到梧彤院门口才停下来,他就知道事情大了。

弘昕阿哥将笔一扔,也不顾自己正在练的字了,当即就来到后宅梧彤院,进门就听见自己额娘虽然温柔但是却泛着寒气的声音,“舒舒觉罗家不过刚出了一个舒舒觉罗通彦,就嘚瑟起来了,养出个闺女也是个拎不清的,小小年纪就敢如此歹毒,以为自己能成固伦格格吗?今日小姑娘送了你家格格这么一份大礼,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才对。翠薇,你觉得呢?”

“主子说的是,奴才听说弘春阿哥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这些天舒舒觉罗侧福晋没少邀请京城的贵女去府上。”

“算算年纪,我记得弘春是四十二年的生辰吧?”

“主子英明。”

“既然缺媳妇儿了,咱们送他一个就是”,弘昕听到自己额娘的声音越发柔和了。

他进门,翠薇忙蹲下行礼,弘昕也给自己额娘见了礼,在年秋月身边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额娘。儿子在外面听到你们在议论弘春堂哥,今日在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秋月扫他一眼,“不是好事。”

“儿子知道,您脸色不好得回府,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婆子早就悄悄传个遍儿了。儿子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你妹子落水了”,年秋月眉目凌厉,弘昕的脸色变了几变。“十四叔家的哪个堂姐做的?”

“*不离十”。年秋月带着护甲的手在案几上敲了敲,在场的只有你李姨的闺女、爱新觉罗沁妩,还有你妹妹。你说,会是谁?你别和我说你妹子自己不小心落水的,珠儿那丫头从地上找到了琉璃珠子,可见是人为。”

弘昕的眸子深了深。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看起来有些像是个小版的四爷。翠薇瞧着就觉得心肝儿颤颤的。

“额娘,沁妩堂姐对棉袄出手是舒舒觉罗氏的意思还是十四叔的意思?”被四爷和年秋月单独开小灶儿补习政治思维的弘昕思考角度立即转向了深层次意义上。

“不是沁妩自己生出的想法就是舒舒觉罗氏,不是你十四叔。”

“额娘为何如此肯定?”弘昕皱眉,同时有些疑惑不解。

年秋月有些尴尬。她总不能告诉自己儿子当年那段绯闻吧,“额,你十四叔一直想拉拢年家。怎么会对棉袄有如此歹毒的想法!”

“也是,每次在宫里遇见十四叔。他棉袄的态度也不像是做戏,也就是说,舒舒觉罗侧福晋的主意了?”弘昕目光冷下来。

“也许”年秋月眼神有些飘忽,明显在思考问题,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弘昕就没有出声,怕打扰了额娘思考,好一会儿,就见年秋月对着他绽开了一抹笑容,弘昕立即全身汗毛立起,“额娘,您有话好好说,别打儿子主意。”

“额娘有事需要你去做,这事儿其他人做不合适。”年秋月笑眯眯地,“额娘要你想办法接近田佳家族的嫡长孙,记住,要不引人注意地接近哦。”

“额娘,三叔侧福晋娘家那个?”

“不”,年秋月诡异一笑,“我说的是把闺女嫁到七阿哥当侍妾那个田佳家族。”

弘昕脸色瞬间黑了,下一秒,他从椅子上弹起,走到年秋月身边,“不要啊,额娘,那个田佳家族很恐怖啊,我不要接触田佳家的嫡孙少爷,沾上就甩不掉了。他家还有个孙女儿,更了不得,京城有钱的少爷几个没有被她勾搭的啊。”

“对啊,我说的就是这一家,你也不用太费心思,你找个机会在田佳家那个孙少爷面前露露面,稍微表露出一丝意思,他就自动上钩了,额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额娘,能不能不这样啊,您这样坑儿子真的好吗?”弘昕苦着脸。

年秋月语气坚定地说:“为了给你妹子,你就做出一些牺牲吧,田佳家的妹子也不会打你主意,你又不是十四五的翩翩少年。”

弘昕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额娘,“额娘,你偏心,你就是吃准了儿子心疼妹妹。”

“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十天时间,想办法办成这件事,我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不把田佳家的这个女儿塞给弘春,你额娘可是会不甘心的。我一不高兴,你们就都等着倒霉吧。”年秋月笑眯眯的,弘昕却打了个寒噤,“儿子明白了,额娘,儿子保证办到。”

“那就好。”

四爷在外并不知道情况,等他刚忙完一脚跨进府里,王贵就颠颠地跑了过来,“爷,出事儿了。”

四爷最讨厌听见的就是这三个字,眉毛当场就皱起来,“出什么事了?”

“年主子带着格格去佟家,没有过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三格格在佟家湖里落水了。”

“什么?可有大碍?”

“没有见叫太医,想来问题不大,主子爷若是担心,不如去瞧瞧,方才五阿哥已经去了。”王贵说话很是严肃。

“去梧彤院”,四爷一听,严肃地对着苏培盛发出指令,随机大步去梧彤院。

四爷来到梧彤院时候,迎面就是自己耷拉着脸的五儿子。他面上不显,内心却有些疑问,“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持仪态,怎可这样不顾样子?”

被自己阿玛给训了,弘昕心情更是低落了,他忙收起自己的囧样,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儿子知错。”

“恩。从你额娘处过来,可有见到你妹妹?”

“已经睡下了,额娘说若是夜里不发热。那就没有什么事了。”

“恩,回去读你书吧,你妹子这儿会有你额娘一直注意着的”,四爷语气一如既然严肃。

“儿子告退。”

年秋月的丫鬟远远见到四爷过来。就急忙汇报,年秋月闻言。眼睛眨了眨,随机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锦屏在心里默默同情一下四爷,主子这样的笑容。定是心里算计上主子爷了。

“见过四爷,爷吉祥”,年秋月走出自己屋子。福身,脸上却带着不悦。

四爷扫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心里不高兴。“王贵方才和爷说了,棉袄在佟家落水了,佟家怎么说?”

“李夫人说三天之内给我一个交代,爷,我心里不舒服,咱们府上对佟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日棉袄落水时候,若不是我让梧情用轻功快速赶过去,等我的速度过去时候,只怕只能给棉袄收尸了。”

“怎么说话的!”四爷语气不悦。

“我说的是实话”,年秋月在椅子上坐下,脚放在踏板上,“爷,棉袄落水时候,佟家的丫鬟小厮都是摆设不成?梧情与我说,若不是她将棉袄从水里救出来,又按压出了腹中的水,棉袄还在佟家湖里扑腾呢。我不管,爷若是想轻描淡写过去,我可不依。佟家虽然不是主要责任,但今日事情佟家定然有鬼。”

“赫舍里氏!”四爷听年秋月说完,那脸上恐怕倒杯水都能凝成冰,“佟家能指使丫鬟小厮如此行事只可能是赫舍里氏。你方才说佟家不是主要责任,那……”,他目光看过来,很是冰凉,若是一般女人,怕是早就吓得哆嗦了,但是年秋月却绽放出一个毒美人标准的笑容回应四爷,“你知道是谁动手了?”

“不确定,但是只要爷您愿意出手,我就一定能确认。”年秋月白腻的手掌伸开,掌心是一个圆润的琉璃珠子,“棉袄出事时候旁边只有李夫人的女儿、十四爷的女儿沁妩,还有沁妩的丫鬟,最大的嫌疑就是沁妩自己做的,或者是指使丫鬟做的,爷悄悄将那丫鬟给掳来,严刑拷打一番,必然能问出真相,即便那丫鬟是家生子,有金奴和他徒弟在,我相信依然可以问出来。”

“小事一桩,只是……若是那丫头做的,你当如何?”

“爷要出手?”年秋月瞧着四爷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

“爷的女儿差一点丧命,爷若是不为她讨个公道,爷还算是当阿玛的吗?”

“爷愿意出手,我就替棉袄谢过爷了。”年秋月福身行礼。

四爷无语。

目的达成的年秋月嫣然一笑,“爷,去瞧瞧棉袄吧。”

“爷去看看。”

“爷顺便哄棉袄把防风寒的药汤给喝了。”年秋月笑笑。

四爷点头,却有些头疼,哄自己女儿吃饭多艰难,他可是见识过的啊。

四爷离开,年秋月笑容收起,喊了几个人进来,各自领了一个任务去办,安排完后,她脸上才总算有了真实的笑容。舒舒觉罗氏?爱新觉罗沁妩?你们等着。

五天后,汤圆高高兴兴跑到梧彤院来,“额娘,成了,田佳武邀请儿子过几天狩猎去。”

“那好,这是第一步,我告诉你第二步,你接下来……”,年秋月笑眯眯将话说完,汤圆打个寒噤,“额娘,你太狠了。”

“我这算盘田佳家那姑娘知道了做梦都得笑醒,她想做成的事,照她们家的家底来说,可是难得很,有我帮忙,可就简单多了。”

汤圆点头表示赞许,“额娘说的对,我这就去给他答复。”

又五日,京城人发现四爷府的五阿哥和田佳少爷关系似乎还可以,虽然田佳少爷死皮赖脸要巴着五阿哥,但是五阿哥却没有跟其他京城贵公子一样唾弃田佳少爷,偶尔还能一起去玩玩儿。

大家对于这件事好奇了下就过去了,丝毫没有引起京城的风波,但是不过半年,却突然出了一个爆炸性问题,还是和田佳家族有关。田佳家那位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儿在宴会上和十四阿哥府的大阿哥弘春在厢房里被人给瞧见了!

这消息把舒舒觉罗氏给气得正在宴会上就直接吐血了,但是这个并不让人惊诧,没两天,这个消息还没有消停,十四阿哥府的沁妩阿哥又被人发现在一个庵堂里和四五个男子做苟且之事,舒舒觉罗氏当即病情加重,一蹶不起了。

年秋月听到这两个消息时候在房间里笑了好久,“开库房,找些值钱的东西,咱们去十四阿哥府慰问慰问舒舒觉罗侧福晋。”

“主子,咱们这样不会被轰出去吧?”锦屏有些颤颤地说。

“我们是去慰问的,又不是嘲笑的”,年秋月手托着腮,“她们若是把我赶出去,面子上说不过去啊,舒舒觉罗侧福晋和闺女出事,不代表整个十四贝勒府丢脸,十四贝勒府福晋和侧福晋这会儿不知道多高兴呢。”

“主子英明”,锦屏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锦屏和云屏捧着东西来了,“主子,这些是药材,这些是珠宝首饰,主子,真要把这些红珊瑚首饰当提前恭贺弘春阿哥的新婚礼物送?要不,换个名义吧?”

年秋月眼光一扫,锦屏低头,“奴才逾越了。”

“主子”,孟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方才传来消息,十四贝勒被皇上传唤到宫里了。”

“盯着点儿,瞧着十四爷等会儿出宫门时候是什么表情,另外,派个人去佟家,喊上李夫人,就说我要去十四贝勒府,问她是否同去。”

“哎,奴才这就安排人。”孟嬷嬷应声离开,不多时,有几个小厮就出府去办事了。

ps:有亲觉得漠暄的小说写的太长了,但是漠暄必须将事情说清楚,不过,也快了,漠暄会尽量在寒假将这篇文儿给完结,加油。(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探病

李夫人回话说是府里有事,暂时就不去了,却将一个婆子派了过来,说是让这婆子和年秋月一起,算是代表佟家的意思。年秋月看了看那个婆子,点头让人去安排,过了会儿就带着丫鬟一起去了十四阿哥府。

十四阿哥府的门房一见到是四爷家的马车,就立即变了脸色,将管家给直接请了过来,十四阿哥府的管家一瞧见下马车的人,当时就愣住了,年侧福晋?十四阿哥府出名的得力属下对于年侧福晋这个人情绪是很复杂,当年还以为这位会进府成为女主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谁知道一转眼人家嫁入了四爷府。还以为这位一个侧室定然会在雍亲王府过得不如意,到时候还不得念念咱们主子的一片深情啊,没想到人家混得整个皇城都知道这么一位人物,在雍亲王府更是压得正头娘子喘不过气来。

如今见了这位主子,管家的脸色变了几变,才端起了笑容,“今儿个吹的是东风吧,把您这位贵人给刮来了。”

“管家还是这么会说话,我算什么贵人啊,听说贵府上舒舒觉罗侧福晋生病了,沁妩格格和弘春大阿哥也有些不舒服,我特意来瞧瞧她们,佟家如今的当家夫人听说后本想一起来的,但是因为府上有些事情,顾不上,就派了一位嬷嬷带了些礼物来探望她们。管家不会不欢迎吧?”

十四阿哥府的第一管家刘管家闻言笑得一张老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怎么会不欢迎呢,不欢迎其他人,还能不欢迎您吗?奴才给您领路,我们家福晋今日没有出去。就在院子里呢。”

年秋月笑笑:“管家,麻烦了。”

“不麻烦,侧福晋,您请。”

年秋月人还没有到十四福晋的院子,完颜氏就已经知道她来的消息了,当即就蹙眉,“年氏来做什么?”

“回福晋。说是来瞧瞧舒舒觉罗侧福晋。”

“那领她去舒舒觉罗氏那儿不就是了?何必来我这儿。本福晋不愿意见到她。”

“那可不成”,她的嬷嬷立即变了脸色,“如今年侧福晋是雍亲王府的当家夫人。雍亲王府与其他人家的诸事交往都是由年侧福晋出面的,她代表的不是年家,也不是她自己,如今她身份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却代表了四爷府的面子,那可是皇上亲自派人传的口谕。福晋。您若是当她是一般的亲王侧福晋,那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为了咱们贝勒府,您也得亲自见一见,应付应付。”

完颜氏这才很不高兴地道。“罢了罢了,就这样了。让她进来吧。”

“您也别吊着一张脸,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您这样反而让她心里笑话”,嬷嬷又继续劝慰。

完颜氏不高兴地瞟一眼自己的奶嬷嬷。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因此,年秋月来到完颜氏的院子时候,倒是惊诧了下,竟然没有见到完颜氏拉长着脸的样子,改了性子了?

“小四嫂来了?”完颜氏脸上带着笑,让年秋月觉得有些古怪。

“十四弟妹身子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府上舒舒觉罗侧福晋被气病了,两个孩子也不舒服,十四弟妹也该要注意身子。”

“让小四嫂为我们府上费心了,实在是舒舒觉罗氏自己不会教养孩子,倒是让我们府沦为了京城的笑话,小四嫂也是听说了才来探望病情的吧,该不会是想亲自瞧瞧我们府上如今有多么可怜的吧?”

瞧,果然是三句话就露出了真面目,年秋月在心里嗤之以鼻,“十四弟妹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是真心来瞧瞧舒舒觉罗侧福晋还有两位侄子侄女,前些天听说弘春该娶亲了,舒舒觉罗弟妹还同我说笑,想同我二哥的一个远方的侄女议亲,我那会儿不好回复她,就推辞了,说是打探打探那家人的口风,谁知道这回信还在路上,弘春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和年家通信儿了。”

年秋月的话让十四福晋完颜氏震惊了下,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你说舒舒觉罗氏要和你们年家议亲?”

“十四弟妹这话是看不起我们年家吗?怎的口气如此怪?”老戏骨的年秋月当即拉下笑容,“怎么着我们年家如今也是出了一个一品大员,虽说我那侄女娘家不富贵,也是我们年家的一员,怎么就不能和舒舒觉罗氏商议婚事了?”

“小四嫂误会了”,完颜氏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可没有半点儿看不起年家的意思,年家是新贵,如今是汗阿玛眼中的红人,谁敢瞧不起?小四嫂不是要去探望舒舒觉罗氏吗,我让人领你去,只是沁妩和弘春如今都在禁足中的,倒是不好让你去瞧。”

完颜氏说完,就忙让人给年秋月带路,等年秋月离开,她才气得摔了杯子,“我说舒舒觉罗氏前几日怎么那么不服管教,我还以为是十四爷多去了她院子里几次,谁知道还有更深的意思在内,原来她是以为自己儿子能傍上年家,那就是为爷拉拢了年家旁支的支持,就能让爷刮目相看了!想得美,虽然不知道谁出的手,但是收拾了弘春和她那耍心眼的沁妩,可真是痛快!”

“福晋慎言!”嬷嬷忙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才开口道,“福晋怎的如此信年氏的话?她会不会是骗您的?”

“其他事我倒是不相信她的话的,但是婚事上,她怎么可能将年家旁支的女儿声誉置之一边,要知道她虽然做了四爷府的侧福晋,在家族里也不过是个地位高一些的女人,损害家族声誉的事,我就不信她有那胆子去做!”

嬷嬷动了动嘴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年秋月这厢晃荡着来到了舒舒觉罗氏的院子,舒舒觉罗氏听到人传报时候惊吓到了。“我不见,让她走人。”

“这是福晋下的令,奴才没有办法。”传话的奴才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了年秋月的声音,“舒舒觉罗侧福晋这是要赶我出去?”

舒舒觉罗氏不用去看也知道这是谁,人都进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当即就不悦地道:“年侧福晋都已经进来了。我还能让你出去不成?”

“这不就对了,听说你病得很是严重,我就来瞧瞧你。佟家的李夫人也派了人跟我一起来探病,要我说,你也该想开些,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人在做,天在看。有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家闺女长得真是标志,特别像画里的人物。”

李夫人派来的嬷嬷此刻才开口,“年侧福晋指的是金童玉女?”

“不。我说的是《山海经》里的美女蛇。”年秋月说话分外不客气,“舒舒觉罗侧福晋平日教导女儿可是用心良苦,讲的都是不择手段的方式。你可知道,一个姑娘家如此歹毒。可是落不着好的,这京城的人家之间有个摩擦,可不只是女孩子之间的小争斗,你女儿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能和各家的夫人比?今日污了这家女孩子的裙子,明日绊倒了那家女孩子,后日又害得人落水,你说,这京城里讨厌沁妩的有多少人家?你家女儿能留一条命已经让我诧异极了。”

“你.....你这么说,沁妩这次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的?说话是讲究证据的,你女儿还不值得我耗费精力,你女儿惹的又不是我家的姑娘,我为何要对你女儿出手?舒舒觉罗侧福晋为什么这么说?”年秋月一脸的无辜加不屑,让舒舒觉罗侧福晋气得血压上升,“你...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年秋月挑眉,“知道你女儿的这些肮脏事?那不稀奇,舒舒觉罗侧福晋卧病在床,不知道京城如今的风声,你家女儿做的那些事如今各家茶馆都在说书呢,听说那些受害的姑娘以前不敢吱声,现在可都声泪提下得控诉沁妩呢。没准儿过几日十四阿哥在朝堂会收到御史大夫们不知道多少的指责呢,子不教父之过也。舒舒觉罗侧福晋还是想想怎么和十四弟交代吧。”

“你.......”,气量狭小的舒舒觉罗氏忍不住一口血吐出,床榻上立即一片血污,年秋月“啧啧”了两声,“舒舒觉罗侧福晋,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她近前,舒舒觉罗氏的丫鬟警惕地挡在床榻前,年秋月一个眼神扫过去,梧情立即上前将那丫鬟拖到一边儿,年秋月凑到舒舒觉罗侧福晋耳边,小声道,“我女儿落水的时候,你家沁妩怎么就没有想过我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舒舒觉罗侧福晋身体颤抖了一下。

年秋月则继续开口,“没错,弘春的事儿是我设计的,沁妩的事儿也是我家爷设计的,你的一双儿女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我们四爷府做的,你能耐我何?你有本事就让十四贝勒为你和你的儿女报仇啊,我听说他去皇宫了,你说,皇上能和他说什么?等他出了皇宫,听到外面大街小巷都是你女儿干的好事,你说他会怎么对你?”

“你....你恶魔,你个恶毒的女人!”舒舒觉罗氏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却换来年秋月绽放的笑颜,“没错,我的确恶毒,但我*岁时候可没有你女儿歹毒,你女儿将来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还想告诉你呢,你家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儿若是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你就先想想,我们家爷有什么手段了。当然,我家四爷做出什么,可不代表我就原谅你那闺女了。”

“你.....”舒舒觉罗氏已经没有话可说,但是眼睛气得都红了,跟兔子似的,年秋月只是不屑地讥讽地一笑,“弘春是个可造之材,希望你不要因为女儿把他毁了。”

“毁了他的是你!”

“不,是沁妩,男子和女子之间是相连的,兄妹之间的前程是有相关的,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但是你没有想到,真会有人如此做,这次我来是给你一个警告,有些人是不能惹的,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舒舒觉罗氏气得捏紧了拳头,“你..你别落我手中,我必然让你不得好死。”

“不,我劝你最好还是一击必中,死了了事,否则,我不倒,年家不倒,四爷府不倒,就会是舒舒觉罗家、你女儿沁妩、你儿子弘春,一个个地按照顺序不好过。当然,你的挑战我接下了,很久没有人敢挑衅我了,日子都有些无聊了。我等着你养好身子报复回来,不过....有没有机会可就说不准儿了,我听说四爷已经开始查你家那个唯一的支柱了,希望舒舒觉罗家好运。”

“你......”,一句话没有说出,舒舒觉罗氏眼睛一翻,竟然昏了过去,年秋月甩甩袖子,“真是无趣,这样就气昏了?梧情,把贺礼和看病的礼物放下,咱们走,回府。”

“我们佟家也将礼物一齐交给舒舒觉罗侧福晋”,那嬷嬷上前,将匣子往桌子上一放,“年福晋,我家夫人说了,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赫舍里夫人已经被我们老爷给禁足了,也收了管家的权利,若不是因为赫舍里家身份特殊,看在元后的面子上,他定然要上折子请求休妻,对于上次的意外,佟家表示抱歉,改日再邀请您和三格格来府上玩儿。”那嬷嬷恭恭敬敬的,前后态度差异明显得让舒舒觉罗氏的丫鬟横眉怒目,就差没有拎着扫帚赶走她们了。

年秋月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倒是没有怨你们佟家,佟家是我们家四爷的舅家,咱们两家关系怎么能因为一场意外就有什么变数呢,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嬷嬷也别急着回去交差,先在我们府喝杯茶再回去也不迟。”(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十四爷的反应

年秋月一行人离开后,十四福晋完颜氏就知道了舒舒觉罗侧福晋被年秋月给气得昏过去的事,若是平日里十四福晋必然是爱着面子不高兴年秋月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会儿十四福晋正在厌烦着舒舒觉罗氏,也就听过就不作理会了。

十四阿哥在乾清宫里被皇上给骂得狗血喷头,出了宫门时候整张脸还是黑着的,伺候他的小厮是刘管家的大孙子,最是机灵,见到十四阿哥如此表情,心里暗自叫苦,面上却堆起笑容,“爷,回府?”

“不回府去哪儿,去你家啊?”十四阿哥白他一眼。

小厮嘿嘿一笑,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腆着脸,“奴才家里脏污,主子可无处下脚,没的污了主子的尊贵的身子。”他凑上前,“爷,您在宫里时候,四爷府的年侧福晋去了咱们府上。”

十四阿哥挑眉,“她去了?为何?”

“听说是看望舒舒觉罗侧福晋。”刘大瞧了眼自己主子的脸色,瞧见主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心里常出一口气,爷爷真是亲爷爷,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可算是暂时让主子的心情好了些reads;。

十四阿哥沉着脸上了马车,”火速回府。”

刘大“嗻”应了一声,纵身跃上马车的车辕,对着车夫道,“火速回府。”

然而十四阿哥的马车到达府门时候,恰巧与四爷府的马车擦肩而过,刘大脸色瞬间耷拉了,“爷,四爷府的马车,走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十四爷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蠢货,早说让你们火速回府,竟然还没有赶上,进府。”

十四阿哥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做出什么有违背礼教的举动,何况自己刚因为府上的事儿被汗阿玛给训斥了。更是不能再被人给弹劾了。他自己清楚四哥手下那群人都死死盯着他,等着揪他的错的。

十四阿哥快步进府,瞧见刘管家时候。速度放慢了许多,他眼风一扫,刘管家就知道为什么了,很是自觉。“爷,今日年侧福晋来咱们府上了。先是见了福晋,后去了舒舒觉罗侧福晋的院子,带着佟家李夫人身边的嬷嬷,走时候舒舒觉罗侧福晋那院子里传来传唤大夫的声音。听说是侧福晋被她给气得吐血昏厥了。”

“吐血昏厥了?”十四阿哥的声音透着疑惑,刘大悄悄给自己爷爷使眼色,主子会生气吧。是不是得为舒舒觉罗侧福晋讨个公道?

刘管家瞪他一眼,笨。跟了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主子的为人,看着吧,等下主子说的话能让你小子惊诧到下巴掉了。

“可有吓到年侧福晋?”十四阿哥终于开口说出了这句让刘大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的话语,刘管家却很淡然,他从十四爷没有出宫建府就在宫外为主子打理所有的产业,能不了解这位爷?说白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一个样儿,薄情又专情,对待入了自己心的女人那是骨子里惦念着,对待其他女人自然就显得薄情寡义了,那没有办法,谁让你们自己愿意嫁给这些皇亲贵族呢。

“年侧福晋走时候瞧着很是淡定,想来是没有受到惊吓。”刘管家瞧一眼自己主子,语气淡定。

“那就好,可知道年侧福晋是为何气昏了舒舒觉罗氏,两人说了什么话?”

“奴才不清楚”,刘管家低着脑袋,很是恭敬,“舒舒觉罗侧福晋说话时候,屋子里只有绿翠一个丫鬟伺候其他人只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并不知道说了什么。”

十四阿哥想了想,“刘大,去枫院。”

“嗻。”

舒舒觉罗氏听到传报说十四爷来了,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想到了年秋月今日同她说的话,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带着一丝惊恐,握着自己丫鬟的手掌心都直冒汗,“爷是不是来算账的?”

要知道,从弘春和沁妩出事后到现在,十四阿哥都只是传了话让两人禁足,并没有来过自己院子,这不得不让舒舒觉罗氏心里惶恐不安。

绿翠心里没有把握,但是还是安慰自己主子,“没准儿爷是听说了年侧福晋将主子您给气昏了,心里不高兴年氏,来安慰主子您了。”

“是吗?”舒舒觉罗侧福晋眸子里都带着怀疑。

绿翠坚定地点头,至少面上看着是很坚定,这让舒舒觉罗氏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reads;。

十四贝勒跨进房门时候,舒舒觉罗氏窝在床上徐徐欠身,“妾身给爷请安。”

十四阿哥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舒舒觉罗氏没有听到他让免礼的声音,也不敢起身,不一会儿,就有些难受了。

“你有病在身,不用多礼了。爷听说四哥府上的年侧福晋来你院子里看你来了,发生了什么,竟然将你气昏了过去,你是身子不适没有撑住,还是她说了什么,让你承受不住?”十四阿哥在主座上坐下,绿翠忙端上茶水。

舒舒觉罗氏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十四阿哥的意思,犹豫了好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绿翠在十四爷身后悄悄打量十四阿哥,见十四阿哥脸上还是耀眼的笑容,心里揣测没准儿十四爷是真的在为主子觉得委屈,若是问罪的,还能是这个样子?

“怎么,她真敢仗着如今的身份,说话如此难听,竟然让你学都学不出口不成?”十四阿哥皱眉,听着像是不高兴年氏的作为。

这话让舒舒觉罗氏真的心情放松了,心道,看来四爷府和十四爷之间的矛盾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听爷的意思是不满意年氏的嚣张,也是,依着爷的聪明劲儿,难道还猜不到弘春和沁妩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和四爷府有关?

舒舒觉罗氏这才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委委屈屈地道。“爷,您是不知道,四爷府的年侧福晋实在太欺负人了,她与妾身说,说是弘春的事是她做的,说沁妩落到这样的境地也是四爷设计陷害的,爷。妾身的一双儿女就因为四爷府被毁了。咱们贝勒府的名声也因此被毁了。爷可得为弘春和沁妩讨个公道啊,您有所不知,那年氏今日威胁妾身。说是妾身若是要报复回去,她等着,还说要........”

她瞟一眼十四爷,见十四爷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心里一喜,看来十四爷也被激怒了。“她还说要让舒舒觉罗家、春儿、沁妩还有咱们贝勒府,依次不得有好下场,她实在是太嚣张了,不过仗着四爷对她的宠爱。就敢这般放话,这是在挑衅咱们贝勒府啊。可怜春儿和沁妩还小,就被两府的争斗给连累了。春儿本来该议亲的,妾身都看好了钮祜禄府的一位格格。没成想如今被搅合了,田佳家是咬死了要让春儿给他家一个交代,妾身可怎么办啊。”

“她当真这么说?”十四阿哥的声音似乎透着不悦和恼怒。

“妾身句句说的是实话,爷若是不信妾身,妾身也无话可说。”

十四阿哥忽而笑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舒舒觉罗氏,年氏这人是从不肯吃暗亏的人,你还是跟爷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

舒舒觉罗氏身体颤抖了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十四阿哥,“爷,您怎么这么说呢,妾身和年侧福晋无冤无仇,纵然心里不满四爷府,妾身一介女流之辈,也是不敢和四爷府作对上的,分明是年氏这些年被人宠着惯着,养大了野性,又或者是四爷在身后指使也说不定呢,毕竟春儿是咱们府上的大阿哥啊。”

“哦?那爷在汗阿玛那儿怎么听到了沁妩做的桩桩了不起的事情啊,舒舒觉罗氏,爷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有这能耐,颠倒黑白时候脸色都不带有什么变化的,改天也教教爷吧,免得爷在被汗阿玛质问时候说不出一句话来。”十四阿哥说这话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傻子都听出来他已经愤怒了。这就是他与四爷最大的区别,四爷的面瘫脸,极少露出什么笑容来,他的笑容似乎都给了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十四阿哥很多时候都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年轻时候很是阳光,再大些,笑容没有那么阳光了,但是看上去却是和善的,如果说八阿哥是温和的君子,十四贝勒就像是慈善的富贵少爷reads;。

“爷...妾身..妾身养的女儿妾身自己知道,沁妩虽然有些骄纵了些,却是知道是非的人啊,不可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来,定然是谁在皇上面前污蔑了咱们贝勒府,爷,您要相信沁妩。”

“相信沁妩?”十四阿哥叹口气,似乎很无奈,“爷也想相信自己女儿不是那心狠手辣的,可是舒舒觉罗氏你可知道,你曾经百般心机堵住的事情都被那些人家的女儿给控诉到御史台了,如今整个紫禁城都在议论爷仗着皇上的宠爱,仗着自己身上的军功,纵容女儿为非作歹,沁妩身边的那个丫鬟呢?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翡儿?”舒舒觉罗氏有些惊诧和疑惑地将目光转向自己丫鬟,却见绿翠也很茫然。

十四阿哥脸上笑容越发地大了,“就这样你还敢和她斗?都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女人,连对方有多少能耐都不清楚就敢使绊子,那翡儿如今在顺天府的大牢里蹲着呢!”

舒舒觉罗氏的表情彻底崩塌了,整个人都跟傻了似的,眼神空洞,十四阿哥看了看身侧的刘大,“爷有时候真是嫉恨四哥,同样都是汗阿玛的儿子,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前些年时候爷还在安慰自己,爷媳妇娶了,儿子生了,又有了自己的势力,也该知足了,现在看来,啧啧,这样的庸脂俗粉,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这样是对她的埋汰和侮辱。刘大,传令下去,舒舒觉罗侧福晋病情加重,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修养,明日起搬到小汤泉的庄子上去,向四爷府递个帖子,爷明日去拜访四哥。”

“嗻”,刘大看也不看屋里已经面容失色的女人,转身离开,出了屋子,还能听到屋内的声音。

“爷,妾身错了,妾身不该纵容沁妩去犯错,您别把妾身送到庄子上,福晋会害死妾身的,春儿...春儿该娶亲了,妾身作为额娘不能不出席啊。”

“你想出席?算爷求你,你别出去给爷丢人了。”

“爷,妾身去了庄子就再也见不到沁妩和春儿了,妾身不能没有他们啊。”

“你不说爷差点儿忘了,你明日带着沁妩一起去庄子上去,她反正也嫁不出去了。”

“爷.......”

“舒舒觉罗氏,爷没有让你暴毙已经很有情分了,这事若是出在了其他府上,早就该给你收尸了,你给爷惹出了事儿,爷还得给你收拾烂场子,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屋内没有了声音,刘大叹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舒舒觉罗侧福晋就是总爱把人当傻子,爷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平日里只是懒得跟她计较,毕竟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在爷心里都是一个平台,都没有什么特殊地位,爱怎么斗爷是不管的。可这次,偏偏涉及了那位,说来,爷已经很顾念情分了,若是放在雍亲王府,舒舒觉罗侧福晋坟头的草都得有一人高了吧,四爷府上打从那位进府,都已经死了几个了啊。

刘大出门就去见了自己爷爷,老刘管家听说了舒舒觉罗侧福晋院子里的事儿,又听说了主子的安排,一边儿派人去安排马车和人手,一边儿则对着自己孙子耳提面命了好长时候,一改往日的散漫,认真听了自己爷爷的说教,恭恭敬敬的样子让刘管家很满意,这小子总算发现姜还是老的辣了。

ps:十四爷在四爷府上会遇到年侧福晋,汤圆同学也会第一次发现自己十四叔对额娘的特别。(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变相表白(一)

十四阿哥的帖子直接和其他人的帖子一起送到了年秋月的手中,年秋月打开来一瞧,脸色都不变一下,“去将这帖子送到前院四爷书房去,这帖子已经超出了内宅的处理范围,不归咱们管。”

梧情悄悄瞟了一眼帖子上的内容,一眼瞧见的就是十四阿哥的私印图样,她缩了缩脖子,从自己主子手里接过帖子,去往前院。

苏培盛正在书房外来回溜达,见到梧情过来时候,眼睛都亮了,“年主子让你来给主子爷送吃的还是用的?”

梧情摇头,苦着小脸儿,“是帖子,十四贝勒府送的帖子,我瞟了一眼,还是十四爷亲自下的帖子,盖的是十四贝勒的私章。”

私章这东西算是比较私密的东西了,苏培盛一听,脸上刚有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变脸极快,“啥?十四爷亲自下的帖子?哎呦,梧情姑娘啊,你这是要咱家的老命啊,这东西要是拿到爷面前看,咱家不得被爷一脚给踢得远远的啊。”

“我也是奉命行事”,梧情对他皱着的脸庞丝毫不动容,“主子让送过来的,我还能怎么着,苏总管还是快些送进去吧,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reads;。主子说了,这不是内院的事儿。”

苏培盛哀怨地看了眼梧情,很是不情愿地接过帖子,敲开了书房的门儿,过了一会儿,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儿地出来,“主子爷说了,这帖子回复过去,准了,让年主子安排安排,明日十四爷来时候好生招待。”

梧情听完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眨眨眼,“主子爷真这么说了?交给我们主子安排?”

“你是在质疑主子爷?”

“不,我在质疑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梧情掏掏耳朵,“既然苏总管这么说,看来真是这样了。我这就回去复命。让我家主子早些做安排。”

年秋月听了回复倒是很自然,“既然如此,翠薇。通知各处吧,明日十四爷要来咱们府上,所有管事都看好自己手下的人,尤其是厨房那一块儿。绝对不准出现什么问题,丢了咱们王府的脸面。设宴地方选在后花园的湖心亭,四周拿轻纱围住。”

“奴才明白。”翠薇在屋子香炉处应声领了差事,梧情却还没有离开,“主子。十四阿哥要来,可不是旁人,您这架势是要亲自接待?”

“不可以?”

“您不需要避嫌吗?”

“梧情。我发现自从你和爷身边的护卫确定了婚事后,你就跟着学会了婆婆妈妈的性子。这样不好,还好我对身边人足够宽容和善,不然早打你板子了,有什么好避嫌的,你主子我是四爷府的侧福晋,十四爷如今贵为贝勒,身份和从前大不一样,他来了,爷若是不在,我总不能让个格格去招待他吧?你别杵在这儿了,去前院找一趟五阿哥,明日让他一同赴宴,招待他十四叔。”

梧情这才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安排,立即变得高兴起来,“奴才又低估了主子的英明,被主子训斥一点儿也不冤枉,奴才这就去找五阿哥,五阿哥一定乐意陪着主子您招待十四阿哥。”

年秋月啐了她一口。

翌日午时,十四贝勒府的轿子停靠在了雍亲王府的门前,王贵王管家早就得了消息嘱咐过了门房,是以轿子没有到达府门口,王总管就知晓了,忙不迭地来到门前,恰巧赶上了十四爷从轿子落下。

王贵忙上前,“十四爷可总算到了,您帖子上也没有说清楚是何时来府上拜访,奴才的主子一早就命奴才安排了机灵的人守在门前,唯恐不长眼的怠慢了您。”

“王总管可真是勤快,看这额头上的汗,想是从府里小跑儿过来的吧,啧啧,该让四哥给你加月银,爷府上的管家比起你来可就差劲儿了。”十四阿哥笑着道。

王贵一边儿将人往府内迎,一边儿乐呵呵道,“得了十四爷这句夸赞,奴才就是不长月银心里也是知足的,十四爷您里边儿请,年主子已经在花园的湖心亭里摆好了场子,就等您一来就可以开席面了。”

听到“年主子”的称呼,十四阿哥眼神闪烁了下,“怎么?四哥不在府上还是四哥难得大方了一回,肯让你们年主子招待爷了?”

“瞧十四爷说的,我们家爷今日去户部查账簿去了,没有时间招待您,主子爷若是在府里,也该咱们雍亲王府的男女主子一起招待您这个客人啊。”王贵的话说完,就引得十四阿哥一声轻笑,“王总管就是会说话reads;。”

“当不得十四爷的夸奖。”

“爷可不是夸赞你”,十四阿哥抬眼看了王贵一眼,“之前爷也不是没有来过你们王府,是哪个口口声声说你家四爷说了,年侧福晋是内眷,爷是外男,内眷不能见外男的。莫不是爷记错了,不是你王贵王大总管?”

王贵脑门上的汗开始滴答下落,“奴才...十四爷您也知道,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何况这本就是礼数上的问题,那会儿王府还有福晋这个正头女主子在呢,年侧福晋也不好代表福晋见其他人是吧。”

十四爷“呵呵”笑了下,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爷以前来四哥府上时候,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个湖心亭?”

“您之前不知道是正常的,这湖心亭是前阵子才建好的,是年主子的主意,处于湖的正中心,想上去还得坐小船,盛夏时候最是好玩儿,乘船过去那舟是从荷花丛中穿行过去的,瞧上了哪朵荷花,还能直接采了。如今虽然秋天了,但是我们府上种的荷花有庄子上养育出来的晚开的那种,就种在湖心亭周围,十四爷您依然能见到荷花。那些开败的荷花现在都是莲蓬,划船过去时候您若是想吃,奴才还能让人给您采些来。”

“是吗?倒是有几分野趣”。十四爷的脸上笑容更深了,“也是你们年主子闲的无事捣鼓出来的吧,她最是闲不住,喜欢捣鼓些玩乐的花样。”

“十四爷真是聪慧。可不就是我们年主子想的,说是想体验什么‘浮萍一道开’的趣味儿。”王贵在十四爷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几人说笑间就来到了花园的湖边,习武的人眼睛都很尖,十四爷远远就瞧见湖中央清风拂过。轻纱飘起。坐着一位身子曼妙的女子,他眼神瞬间凝聚在湖中央女子身上,连王贵询问的话都没有听到。刘大忍不住清清嗓子,这才换来自己主子不悦的一眼,王贵有些尴尬,又将话再说了一遍。“十四爷是自己划船还是让府上的奴才伺候?”

“爷自己来就行”,十四爷指着湖边那艘小船。“就那个吧,找三两个奴才一起伺候着,爷待会儿若是累了,再让他们划就是。”

“十四爷您请”。王贵带着十四阿哥和刘大上前,湖边一直等着的翠薇上前,先是蹲身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十四爷,十四爷吉祥。主子让奴才在这儿候着,等候您来,让奴才伺候您上船。”

“你家主子倒是想得周全。”十四爷抢先上了船,看了看四周,“这小船倒是有些像江南的乌篷船。”

“十四爷好眼力,正是江南最常见的乌篷船,主子说了,这样的船才有意思。”翠薇笑着跟着上船。

船出发,年秋月就在湖心亭上瞧见了,微微一笑,“弘昕,瞧,你十四叔就要来了,你可要记好额娘的交代,只要你十四叔提到沁妩做的错事,想要道歉或是赔偿,你就装可怜,哭诉你妹妹有多可怜凄惨,被害得差点儿没命,你十四叔最是好面子,要让他不好意思继续开口求情才是。”

“儿子记住了,只是.......十四叔真会为沁妩堂姐求情?他会不会只是单纯来赔罪的?”

“切,谁信”,年秋月瞪儿子一眼,“沁妩做的事足以让你皇玛法收回对你十四叔府的所有好感,你十四叔若是想挽回名声,这求情是必可避免的,不然为何他会如此紧急地来咱们府上,你阿玛个狡猾的,不想面对自己弟弟,倒将这个局面扔给了我,这是要让我当恶人呢。”年秋月撇撇嘴,对四爷很是不满,“不过,我也不打算轻拿轻放,恶人就恶人了reads;。”

弘昕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额娘。

十四爷的船走到一半儿时候突然停了,弘昕有些惊诧,“额娘,十四叔的船停在一半儿了,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瞧瞧看。”

却见十四阿哥从船上探出半个身子,竟然是为了摘几个莲蓬,弘昕有些吃惊,“十四叔怎么这么有童心,跟阿玛一点儿也不一样。”

年秋月并不说话。

十四爷的船只停留了片刻,再度向前,这次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稳稳当当停在了小岛上,随机十四爷带着刘大上了岛,走上了亭子,刘大在亭子外站住了,只有十四爷一个人走进了亭子。

十四阿哥上了岛才注意到年秋月身边有个孩子,仔细一瞧,是四哥的儿子,也是年秋月的儿子,他看见弘昕时候有些不大高兴,年秋月却抢在他开口前道,“十四弟,弘昕这孩子听说您要来,就想见见您,我就让他也过来玩儿了,恰巧他今日休息,不用读书习字,也算是放松放松,玩乐下,十四弟该不会不高兴吧?弘昕,快给你十四叔请安。”

弘昕上前,很是端正地行了一礼,把十四爷想说的话都给憋在了嘴边儿,只好道,“弘昕侄子免礼,自家亲戚哪里用这么多礼数,小四嫂,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爷瞧着你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看来四哥待你是真的挺好。”

“你四哥人虽然冷了些,脾气有些暴躁,但是对待女人还是能收起冷气的,今日本该由他来招待你,但是不巧,有些公事,就让我负责招待你,毕竟你如今也不是等闲人等,哪里能怠慢了呢。”

“秋...小四嫂说话越发呛人了,这是寒掺我呢,比起四哥来,我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汗阿玛总是夸四哥有将相之材,我就是个顽劣的富贵闲人了。”十四爷说话时候眼睛直勾勾瞧着年秋月,汤圆同学默默眨眨眼,总觉得有些不对。

将相之材?这话很有深意啊!年秋月笑笑,她一笑,似乎整个湖里的荷花都失了颜色,让十四阿哥一时间忍不住失态,看呆了,他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瞧着这个女人了,这举手投足之间的媚态让他忍不住心酸,从当初活泼灵动的一个女孩儿到现在妩媚动人的女人,都是四哥给造成的,而不是他,十四爷忍不住嫉妒起自己哥哥来,什么好处都是他的,汗阿玛给他改了玉碟,四哥如今是嫡子,而自己只是个嫔的儿子,四哥有这么一个美艳动人的女人,而自己身边只有只会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

年秋月眼眸变了一变,“十四弟一路坐船过来,觉得我们王府的景色如何?”

十四爷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回神,“甚好,此处从前爷来时候还觉得一般,如今却觉得添了多重野趣,颇为有意思。”

“我看十四弟中间还停了会儿船,采了几个莲蓬,莫不是馋嘴了?怎的跟弘昕一样,弘昕还说你童心未泯,跟四爷一点儿也不像。”

十四阿哥有些尴尬,“爷怎么会是童心未泯了,爷是想起来早些年住在宫里时候,也曾湖面泛舟,采些莲蓬剥来吃,自从开衙建府后,就鲜少再这样了,终究是不一样了,忙碌起来了,爷是甚为想念那时候无忧无虑啊,小四嫂难道不也这样认为吗?”

他的眼眸中散发出的灼灼的光芒让年秋月有些失神,但她转眼回过神来,微笑道,“那会儿在宫里,这会儿在府里,于我而言,就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地方采莲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兄弟间争执

年秋月说是只喝两杯,但是四爷回来时候,却发现这小女人喝多了。正歪在塌上,眼神迷茫,水汪汪的,透着一股子媚态,四爷瞧着眼眸深了,“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年秋月瞧他一眼,四爷觉得自己喉咙干渴难受,他伸开双臂,彤情看一眼自己主子,就要上前帮四爷除去外袍,却不料年秋月眸子冷凝起来,看得彤情手都抖起来,“退下!”年秋月踉跄起身,彤情有些委屈地福福身离开。

梧情在一旁看着,忙出门去找彤情。

四爷伸手扶住站不稳的年秋月,“这是连你自己贴身的丫鬟的醋都吃,真是个醋坛子。”

“我说过嘛,在我这院子里,伺候爷除了苏培盛和小厮,任何丫头都不可以。”尽管站不稳要靠在四爷身上才行,年秋月还是一点儿也不弱了气势,“爷是我的。”

“还是这般贪心”,四爷也不指望这醉醺醺的人能伺候自己了,一把横抱起她,走向室内,往床上温柔地一放,自己除了外袍换了身常服,见年秋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看着他,饶是已经在一起这么久,四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今日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也就是大半坛子的桃花酿。”年秋月眯眯眼睛,很是满足,“好些时日没敢喝这么多酒了,那桃花酿我还唯恐时候早了,不够味道,没想到还是不错的,今日和十四弟聊起曾经的事情,我才发现一晃眼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四爷的眼睛里黑色浓郁,“你很怀念从前?”

喝多的年秋月有些混沌,她并不知道自己和十四阿哥之间的对话已经完全让四爷知道了,她只是倦怠得打了个哈欠,“还好,那会儿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我所担心的只是如何在宫里活得好好的。如今。我却要头疼一堆的事情。”

四爷摸了摸她的头,顺手将她的发簪取下,年秋月一头的青丝披散下来。她将头发撩到一边儿,“今日和十四弟说不通舒舒觉罗氏和沁妩的事情,十四弟似乎执意要护着她们,爷。你说,什么时候这关系走到这一步了。我实在痛心。今日也算是一场告别,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成了这局面。”

年秋月的话让四爷心里也不好受,“人在世上。身不由己,尤其是皇家。沁妩的事以后全部交给爷,舒舒觉罗家如何处理你也不用费心了。喝了这么多酒,爷让人给你端上来醒酒汤。以后无论高兴还是难过,切不可再饮如此多酒。”

年秋月跟个猫一样弱弱应了声,她在酒精刺激下,困了,之后的一切就不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睡了,没有看到四爷眼底的温和尽数消失,四爷出了屋子,“十四爷呢,贝勒府还没有将人给接回去?”

“十四爷喝多了闹着不要走,要住在咱们王府。”梧情很是为难得说。

四爷的脸就更黑了,“他在哪儿,带爷去见他。”

王贵从角落里出来,“奴才领爷去。”

“奴才等恭送四爷。”

四爷离开,梧情看着彤情,“主子在里面,你去将醒酒汤送进去,过上半年你就要嫁出去了,别让主子在最后时候烦了你。”

“姐姐放心,今日是我逾越了,忘了主子的禁忌,我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绝没有起那爬床的心思。”

“主子也是明白的,不然不是瞪你一眼的事儿了。你和郝侍卫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好好调教翠薇和云屏,往后你出嫁,主子肯定给你一个体面。”梧情笑着说。

彤情脸上一红,“姐姐还说我,你出嫁可比我还早上一个月,到时候妹妹给你添妝。”

梧情微微有些脸红。

四爷离开梧彤院,在王贵带领下来到花园里,远远就见十四爷在长椅上坐着,手上还拿着酒壶,正在往嘴里灌酒,四爷的眉头立即皱成川字,“把他酒壶抢下来,撤走。”

王贵愣了,“奴才怎么敢去抢十四爷的酒壶?”他很是为难。

“去!”

王贵无言上前,腿都是颤抖的,苏培盛看了不耐,“咱家来。”

王贵很是高兴,终于不用去抢十四爷的酒壶了,十四阿哥可是在战场上征战许久的人啊,身上都有一股无形的杀气。

苏培盛上前,用力拿走了十四阿哥的酒壶,“十四爷,奴才主子来看您了。”

酒壶被人拿走,十四阿哥不高兴了,“滚,还爷酒壶,狗奴才!”

十四阿哥的骂让苏培盛脸色赤红,还好天色晚,不大看出来。

四爷伸手让苏培盛退下,“十四弟,已经喝了不少了,就不要喝了,爷安排人伺候你在厢房歇息。”

“不,爷还没喝够”,十四阿哥抬眼,眼神迷茫,“不如四哥陪弟/弟再喝一会儿,先前喝的时候,你还没回府,弟弟和年侧福晋一起喝酒总是没有和自己兄弟一起畅快。”

“是吗?爷可是听说你喝得很是痛快,一个人喝了两坛子酒还觉得不够啊。”四爷在他旁边坐下,“都这样了还叫喝不痛快?”

“爷怎么听着四哥心里不大痛快啊”,十四阿哥也不抢酒壶了,将折扇往腰间一收,“四哥,真的不必如此,我和小四嫂又没有做什么。”

他不提年秋月还好,一提,四爷的表情就有所变化了,黑了脸,“十四弟还是收起你那副散漫的假性子,爷和你之间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真性情?”

十四爷脸上笑意一收,严肃起来,“四哥是想说什么,弟/弟不过是在你们府上住一晚,四哥巴巴赶来是怕我做什么?四哥的胆子怎的如此小了?”

“放着自己贝勒府不回去,爷怎么也不相信你是对我这王府有兴趣。你想做什么?”

“四哥别那么紧张,弟/弟不回府也没什么别的用意,只是想咱们兄弟之间秉烛夜谈一番。”

四爷眼睛眯一下,“好,既然如此,爷让人收拾地方,咱们兄弟两人书房里交谈。”

“乐意至极。这花园的确有些冷了。”

两人一番收拾后。坐在书房,苏培盛上了醒酒汤,十四阿哥端起来喝了一口。很是怅然,“我都好久没有喝到这个味道的汤了,想必是四嫂院子里那个厨娘做的,甚为怀念啊。”

四爷看向苏培盛。苏培盛顿时蔫了,他还真不知道底下人这么笨。虽然主子爷吃的喝的平日都是从梧彤院端的,可这次不一样啊,谁那么笨?

十四爷瞧见后,笑了。“我原以为四哥这辈子都是公事公办的冷情样子,看来她真的很不一样,让四哥都有了情绪。我还真是忍不住嫉妒四哥。”

“她如今是你四嫂。”四爷眼神如冰刀。

“那只是如今。”十四阿哥将喝完的空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十四弟。你喝多了。”

“弟/弟喝没有喝多可不是四哥说的,我自己清楚。四哥。我不是九哥那个没本事的,输了也就认了,如今,咱们之间输赢可是没有定数的。汗阿玛的身子愈加糟糕,昨日训斥我时还咳出了血来,我知道以四哥的能力,自然也知道了,生死由天,可不由己,咱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也快有了结果了。”十四阿哥示威地一笑,“我可不会坐以待毙。”

“你想说什么?江山美人都要得到?爷不妨告诉你,没有到最后一切都有可能,爷也不会让着你,有多少能耐,尽管使出来,秋月是爷的侧福晋,现在是你嫂子,日后也一定还是你嫂子。”四爷的手攥紧了杯子。

“是吗?”十四爷唇角微扬,“当初我不敢争,也没有能力争,如今可不一样了,四哥要小心了。”

“爷对她很有信心,你注定只能让她不停失望,她的人和心,都是属于我的,你们当初只是朋友,将来会连朋友都不是。十四弟,你今日的说法才刚让她失望,又哪里来的自信如此放大话?”

十四阿哥的笑容微微一收,“四哥从来都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是脸不改色,真是难为了一干的手下,能猜出你的心思。汗阿玛令四哥查前些年的账本,可是要让四哥得罪不少人的,四哥还没有看出来你不过是个将才,替弟弟我铺平道路的。”

“你今日既然如此说,看来是很有自信,爷不同你说这些废话,爷只看结果,天色不早,十四弟还是快些回府,我瞧着你也没有喝得烂醉不起,就不要在我的府上久待了。她今日喝了不少酒,爷不放心,就不奉陪了,告辞。对了,你府上的舒舒觉罗氏,还有你那好女儿,爷不妨告诉你,想护着她们,不可能!”四爷说着起身,潇洒离开,背影很是冷酷无情,让十四阿哥的眸子深了许多。

说话的对象离开了,刺激人的目击也达到了,十四阿哥也满意了,终于不在雍亲王府久待,王贵安排人送他回府。

这些年秋月都不知道,她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时,才头痛欲裂地起了床。

彤情见她醒来,忙伺候着洗漱,“主子,主子爷今日没有出去,吩咐您醒了去见他,奴才方才问过了,五阿哥和三格格一早都去书房练字了。”

“恩,我待会儿去看看,昨夜我喝多后回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十四阿哥吵着不肯离府,还是爷回来后给说走了,其他倒是没了,今早上耿侧福晋来了一趟,听说您没有起来,就回去了,守门的婆子说,耿侧福晋似乎是想回娘家看看,这才来找您请示的。”

“她来时候爷不在吗,怎的没有人回复这事儿?”年秋月捏捏眉心。

“爷说这件事得有由您决定。”彤情见自己主子捏眉心,就知道她是不舒服,忙给她按压头部,“爷可真是疼您,门口儿的人说,耿侧福晋听完爷的话,当时脸都黑了,她可不想求您,也不瞧瞧如今您在府上的地位,不求您能行吗!”

“她为什么要回娘家,耿家怎么了?”

“奴才不知,她带出来的两个丫鬟嘴巴太紧,奴才打听不出来。”

“罢了,让人传话,我同意了她回娘家,但是你暗中多派人注意些,瞧瞧她想做什么。四阿哥呢,一起回去?”

“四阿哥还有课业,并不回去。”

年秋月点头,让彤情下去歇着,喊了翠薇给自己梳洗打扮,这才去了前院。

路上,遇到了苏培盛,见他捧着一个匣子,年秋月有些愣,“这是什么?”

“爷让给几个格格的首饰。”苏培盛不敢看年秋月的脸色,低头恭敬得说。

“打开我瞧瞧。”

匣子被打开,里面是五六件首饰,瞧着成色和做工都是宫里内务府制造的,她眼神毫无波动,“送去吧。”

“嗻。”苏培盛盖上盖子,离开,年秋月则收回视线,“翠薇,找个机会,打探打探,昨夜四爷回来后和十四爷之间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不对,爷的性子冷得很,怎么会想起来给后院的女人送首饰?”

“奴才知道了。”

年秋月见书房就在面前,遂敛起自己多余的情绪,端着笑容敲门而入,棉袄最是坐不住,听见声音激动起来,“额娘,阿玛,额娘来了。”

年秋月看着一脸喜悦的小姑娘,半是责怪半是调侃道,“你这丫头,又坐不住了吧,练字是不可懈怠的。还好有你阿玛治你,这要是在额娘院子里,你现在都蹦到我面前了。”

“额娘~”,棉袄吐吐舌头。

四爷深深瞧了眼年秋月,“弘昕,带着你妹妹去歇息会儿,用些点心,阿玛有事儿同你额娘商量。”

弘昕有些怪怪地看看年秋月和四爷,应了一声,领走了走了不明所以的妹子,屋里,就只余年秋月和四爷了。

年秋月这会儿也肯定了,昨夜必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气氛才会是这样。

ps:四爷其实吃醋了,傲娇的四爷吃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撒气。(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耿家惹事

“爷要同我商量什么?”年秋月见伺候的奴才也都下去,才率先问道。

“商量佟家的事儿。”出乎年秋月的意料,四爷说出的不是私事,而是公事。

“爷,您说详细点儿。”

“汗阿玛最多也就是半年的事儿,这个消息佟大人既然能得知,想必在朝中其他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们那儿也不是秘密了,而今十四弟已经和咱们彻底崩裂,想必两方都要开始拉拢中立的人手。”四爷很是严肃,语气带着诚恳和认真,“爷想和你们年家还有佟家谈一笔交易。”

“爷该找我阿玛和我二哥去谈,找我做什么?”

“佟家需要你去说。”

年秋月眨眼,“哦?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爷想怎么交易?”

四爷低头,在她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年秋月蹙眉,“爷开出的筹码可真不低,只是……您对佟家竟然达到如此信任吗?”

“爷是佟家唯一能把握未来的赌局。”四爷带着笃定开口,年秋月一瞬间被这男人身上的霸气给惊呆了,四爷身上最特别的就是一身的气度。

见她有些晃神,四爷眼底闪过自得,自己爱的女人能对着自己犯花痴,这说明很多问题啊,让十四弟在那儿给自己添堵,丫头根本就不喜欢他,四爷的不高兴被这样被治愈了。

等年秋月回神,她不免有些尴尬,低着头,不让四爷看见她的表情,“爷,我觉得佟家会同意您的提议。只是您最近在查户部的账目,佟大人收买人心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这儿入手,爷的性子……”

“你想说以前爷查账时候不依不饶,而佟国维会给对方瞒下来一笔账目?”

“爷也知道自己不依不饶啊,您查出来江南曹家贪污五十万两白银,汗阿玛不也只是警告了一番,您不但没要回来银子reads;。还把曹家得罪了个彻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年秋月翻个白眼,“您这次又负责查账,佟大人可是揪心着呢。”

“这起子蛀虫。怎么能放过?”四爷冷冷道,“其他爷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但是贪污绝对不能纵容。”

“我没说让您纵容啊?秋后算账成吗?”年秋月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了。“您不是最擅长这了吗?”

“恩?”四爷拉长了声音。

年秋月识趣地不说第二遍了。

四爷敲了敲桌子,“行。爷这次听你们的,暂且放他们一马,等您事成之后,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那我就知道怎么和李夫人说了。”年秋月心里也松了口气。四爷在这方面是出乎意料地轴,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做王爷和做皇帝时候是不一样的。难得四爷这次能听进去劝,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小人的。

康熙皇帝早年时候还是大刀阔斧惩治贪污。但人老了,心软了,更注重德这个字,这时候四爷若还是那么严苛,弊大于利,真是出力不讨好,倒不如心里清楚什么人贪污了多少,等坐上了那个位置,以这批人拿下励精图治的名声。

年秋月得了四爷的准信儿,这才满意了,李四他们前几日还坐在一起谈论了些时局,若无四爷今日这番话,她这两日也是要找四爷商量的。当天,她就给佟家发了帖子,邀请李夫人带着女儿来圆明园玩儿。

李四很快回话同意明天去圆明园住两天,年秋月遂开始安排人去园子那儿做准备。

傍晚时分,耿侧福晋竟然来到了梧彤院,年秋月有些诧异,看了眼四爷,四爷不作理会,她遂道,“让她进来。”

耿侧福晋不一会儿扭着细腰走进了屋子,“妾身给王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四爷不咸不淡地说。

耿氏悄悄揪了下帕子,曾几何时,对着她,四爷还能温和地说话,自打她和年秋月闹翻,她在四爷这儿就成了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爷心里的地位,不该沉不住气,这么早和年氏翻脸。

“妾身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打扰了爷和年妹妹用膳。”耿氏瞧了眼桌子上的六菜两汤,样样都是精致,果然跟着爷账目走就是不一样。

“耿侧福晋又不是不知道爷什么时候用膳,我倒觉得你掐着点儿来了,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赶你走。梧情,添一副碗筷,耿侧福晋坐下来一起吃吧。”年秋月扫她一眼,眼里带着讥诮。

“妹妹似乎不欢迎我来?”

这眼药水上的,年秋月淡淡道,“我的确不欢迎你来,谁用膳时候喜欢看着不喜欢的人,难以下咽。”似乎是这样刺激还不够,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彤情忙将漱口水递过来,她含了一口,咕嘟了两下,慢慢吐到翠薇端着的银盆里,如此三次,彤情递上条新的帕子,她擦拭了嘴巴,起身,“我吃好了,爷,你们继续。”

四爷皱眉,看了她一眼,继而瞧向耿氏,眼里满是不悦,“这个时候不在你院里用膳,有什么事?”

耿氏觉得心寒,早知道爷心里只有年氏一个人是宝,其他人全是草,如今爷却是一点儿都不带掩饰了,年氏到底有什么好的?娇纵、脾气大、嫉妒……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爷,妾身娘家出了点儿小事,本想明日妾身回娘家自己解决的,但是情况似乎有变,妾身求爷出手,救救妾身的兄长reads;。”

走到屏风处的年秋月顿了一下,继而面无表情离开。耿家出事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给餐厅口站着的云屏使了一个眼色。

云屏颔首表示明白,继而出门向苏培盛打听去了,过了一会儿,来到饮茶处,凑近年秋月。小声说了几句,年秋月点头,摆摆手,她就乖巧退到一边儿了。

年秋月端起茶抿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真是添乱,才说正要处理户部银子的事儿。耿家就给闹出了个破事儿。也怪四爷,一直以来都是分文不少地收账,谁都不能例外。得。耿氏他兄长借了户部十万银子,现在听说四爷查账,急了,竟然借钱借到了九爷那儿。九爷是有钱,可相当一部分都是给了十四爷啊。他的银子哪里好借?这不,人家让给他办件事,耿氏的兄长也就因为这事得罪了睿亲王府,这人是脑子进水了吧!

谁不知道睿亲王护犊子得很。若是好惹,九爷自己受气了为何不自己去找场子!年秋月已经可以想到四爷现在心中暴怒面上却还冷着脸装严肃的样子,她忍不住翻白眼。耿家一贯的识时务和低调是被狗给啃了吗?

左右不是自己该费心色事,年秋月想完就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专心冲泡起茶来,一壶茶煮好,就听见耿氏告退的声音,随后,就见四爷大步走过来,端起一杯茶,到嘴边儿又放了下去,只这一个动作,年秋月就知道他恼怒到了极点。

他不说,年秋月自然也不开口提这事,两人坐在一个软塌上,却是一个不语,一个抿茶。

许久,四爷似乎想明白该做什么,起身,烧一句话也没说,竟然直接出去了,年秋月只是看了看他,招手将锦屏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这才自己去了屋内。

三日后,年秋月自圆明园回来,又将年夫人西林觉罗氏请到了雍亲王府。虽然福晋已经去世好久,但是年秋月并没有总将西林觉罗氏请来,总请自己娘家人到府也不好,如今局势紧张,任何举动都会被人给阴谋化,皇上最忌惮的就是结党营私,不仅仅限于男子之间的聚会,还有女人间除了宴会的别样相聚,如今凡事都得有个由头,年秋月喊自己亲娘的由头就是西林觉罗氏近来肠胃不舒服,喊她来亲王府让太医诊治一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病请太医的。

西林觉罗氏来到梧彤院,一路上都是雍亲王府的下人毕恭毕敬伺候着的,她心里很是欣慰,这代表女儿在王府过得好了,尤其是奴才们一口一个的“年主子”,和“年侧福晋”听起来伺候一样,但内里意义完全不同,她心里一边儿高兴一边儿担忧,女儿如此盛宠,将来四爷再娶的继福晋可是头一个容不下她。

“额娘,你可总算来了”,见到西林觉罗氏,年秋月很是高兴,翠薇雪薇几个年府出的丫鬟更是齐齐围上前,云屏锦屏这些王府的丫鬟识趣地往后站。

西林觉罗氏先是打量了自己女儿,见她气色很好,才放心了,“瞧着脸色红润,只是似乎比上次见你,瘦了一些。”

“可不是瘦了,中间出了这么多事,主子能不瘦吗?”孟嬷嬷领着弘昼走过来,身后跟着伺候的嬷嬷和丫鬟。

“奴才给太太请安”,孟氏行了一礼,西林觉罗氏不在意地免礼,视线已经完全被小包子给吸引住了,年秋月看着她同小包子之间玩耍,等孩子累了睡了,她才让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去reads;。

“囡囡要和额娘说什么,如此严肃。”西林觉罗氏一见这阵势,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事,顿时也严肃起来。

年秋月反而温和地笑着,将事情详细说了,西林觉罗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她听完就点头,“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吗?”

“恩,额娘回去后把我今日的话如数说给阿玛,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额娘,这是一个契机,从龙之功年家已经做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步了。”

“额娘明白,即便你没有嫁给四爷,你二哥也早就跟着四爷了,年家是变不了的四爷党,你的这番安排,额娘会让你阿玛去做,只是……”,西林觉罗氏欲言又止。

“额娘想说什么?”

“额娘听说宫里在给四爷选继室,你在府上如今俨然是女主子样子,将来……”

年秋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凑到西林觉罗氏耳边,“额娘,这件事不可能,皇上……”,西林觉罗氏的脸色几番变化,“这……难怪,原来……”

年秋月点头,“所以说,额娘多虑了,即便真的赐婚了,那女子也是不可能在这半年嫁入府的,等……又要守孝,期间变数大了,何况……皇上根本没有这个念头,女儿已经打探清楚了,不过是那些看我过得太舒服的人心里嫉妒,酸出的话。

“那额娘就放心了。”

“额娘这是关心则乱”,年秋月笑笑,“女儿很感动,额娘,再过些日子,咱们年家也不用被人瞧不起了,那些世家贵族,个个背地里议论的话,我心里清楚得很,一朝天子一朝臣,京城的天也该变了。您什么都不用管,近来风言风语不少,层出不穷,您别听风就是雨的,管好府上的人,别跟耿家似的添乱,四爷嘴上不说,心里都一笔笔算着帐呢。”

“耿家?耿家做了什么?”西林觉罗氏好奇。

年秋月将事情说了下,西林觉罗氏就瞪圆了眼睛,“原来前些日子睿亲王府嚷嚷着要为孙子讨公道,是耿家干的?”

年秋月点头。

“果然是胆子大,耿家也是被你和四爷养肥了胆子,忘了身份了。”西林觉罗氏很是严肃,“回府我就得给那群奴才紧紧弦儿,免得关键时候拖后腿儿。”

“额娘管家的能耐我是信得过的,但也不要费太多心思,免得伤身。额娘的身子最近怎么样,可有让小刘大夫详细检查过?”

“诊过脉了,脾胃不大好,调理一阵子就好了”,西林觉罗氏不甚在意。

年秋月却皱眉,“额娘可要注意身体,您这个年纪不能疏忽了身体。”

“额娘明白,额娘自己会注意。额娘有件事问你,你前些日子通过你嫂子娘家往宫里送了一个人,你干娘想不明白,就让我问问你怎么回事。”

“干娘又多想了吧”,年秋月低语解释几句,西林觉罗氏嘴角抽了下,“皇上这个年纪了还能让小姑娘喜欢上,额娘没法评价。”

年秋月噗嗤笑了下,“额娘,你回去给干娘解释一下就是了,没什么大事。太医等会儿就到了,额娘休息一会儿,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山雨欲来

西林觉罗氏离开后一个时辰,四爷从外面回来了,脸色一瞧就是难看的,想来正在气头上。梧彤院里的奴才们就很聪明地不往四爷面前凑。

但是年秋月却不可以不理人,她服侍着四爷将衣服换了,又用了些茶点,就在一旁一坐,继续看自己的账册。

四爷瞧了她一眼,见对方不理会他,他有些不高兴,“秋月~”

年秋月瞟他一眼,“爷有事儿?您说”

她这态度让四爷有些噎得紧,“没事儿就不能和你说了?”

“能啊”,年秋月放下手里册子,“梧情,过会儿爷说完了,你把账房先生给叫到外边小厅里去。”

梧情在旁边也不敢出声接话,只能以点头作表示。

“爷火气很大,不是去办事去了,莫不是不顺心?”

“睿亲王就是个老顽固”,四爷语气很是不好。

“再难啃的骨头蚂蚁都能啃动”,年秋月走过去,将手搭在四爷肩膀上,“爷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拉拢住的。爷不妨问问府上几位先生,请他们可不是只给几个孩子教书的。”

四爷眨了下眼,“没想到,你对那几个人还挺看好。”

年秋月只是一笑,“爷,我去处理府上的事了,爷请便。四爷点头,饮下杯子中的茶,起身也离开了。

这一夜,四爷并没有回来,年秋月让人去打听了情况,四爷外院的书房一夜蜡烛未熄灭。年秋月笑了下,哪几个先生的水平她不是太清楚,但是有史书上的记载。四爷很多点子都是这几位先生推敲出来的,可见是很有头脑的,她不是不能给四爷解答问题,但过于敏感的朝廷问题她一个女人还是不能说的。

十天后,这件事情有了定数,耿侧福晋的哥哥被罢免了官职,年秋月闻言不语。很明显。四爷和睿亲王府达成了解决办法,算是平息了睿亲王府的怒气。

年秋月听说耿侧福晋在院子里哭了好一会儿,她摆摆手。让传消息的绿柳下去了。这些消息都是她不关心的,从宫里传出去的消息,皇上近来已经频繁召集太医,这时候各家各府的消息更让人注意。至于府里。她只关心自己孩子。

半个月后,佟家李夫人派嬷嬷送来一套首饰。庆贺年秋月的生辰,但是首饰盒里却藏了一封书信,年秋月拆开,刚一扫称呼。就收好了,“梧情,送去四爷书房。和爷解释清楚,信上没有写明给谁。我才拆开扫了一眼。”

“奴才明白。”

梧情走后,年秋月吩咐下去,关闭院门,除了四爷,其他人求见都给推掉。她要思考一些事情。

方才她虽然只是一扫,但还是看到了一些明显触动人心的字眼,真的这么沉不住气吗,怎么能想起这种办法?关于这段历史,到底是如何记载的,又有哪种才是真的史实呢?她觉得头疼。

夜深时候,四爷依旧没有往后院里来,年秋月听闻书房依旧秉烛夜谈,她熄了蜡烛,自己先睡了,临睡前,依然还在思考自己三个孩子应当怎样安全些。

两日后,年秋月将四爷喊到了自己院子里,秉退了所有的下人,和四爷谈论了足足半个时辰,屋外的梧情和彤情只能听到屋内先是窃窃私语,继而有低声的争执声,其后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音,让几个丫鬟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均有不安。从未见过四爷和自己主子之间有过如此大争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要不你借口送茶水瞧瞧?”彤情蹙眉,出言试探。

梧情摇头,“不妥,主子吩咐了,没有传唤,不得有人进去。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

几个丫鬟抓紧了帕子,都带上了愁容。

里面声音更加大了,隐约听到了哭声,梧情几个真的吓住了,主子是仙子一样的人,除了那个孩子小产时候落过泪,还没有见她哭过两回呢!这次……

彤情沉不住气了,想推开门,却被梧情给拉了回来,“你疯了,主子爷发起怒来,可不管你是伺候谁的,几十个板子下来,会要了你的命的。”

“可是主子哭了,事情得多大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主子什么样的人,你得对她有点儿自信才是啊。”梧情拉住她,“相信我,我伺候主子爷多少年了,主子爷对侧福晋是特别的,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

“你要相信我”,梧情语气严肃。

彤情似信非信地点头。

就在这时,听到有脚步声,门被大力推开,两人抬头,就见四爷大步流星离开,脸色很是不好,梧情和彤情行礼都慢了一拍儿,眼睁睁瞧着四爷离开,忙起身冲进屋内,就见自己主子正在拿帕子拭泪,见到她们进来,反而展颜一笑,“怎么,你们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主子,您……”,彤情瞪圆了眼,眼睛还是红的,“您吓死奴才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和四爷间意见有些不和,如今已经解决了”,她招手将云屏喊到身边,“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于你,此事极为重要,你可有信心?”

“主子交代的事情,奴才豁出命也会办到。”云屏神色一凛,严肃认真地说。

“好,你和翠薇两人……”,年秋月仔细说完,不顾几个人变了色的面容,“如此,你们可能做到?“能。只是……主子您为何要……小主子们在您身边不是更安全吗?”

年秋月摇头,“翠薇知道京郊的庄子里所有密道,你们二人一定要护住五阿哥和六阿哥,此事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收拾收拾,你二人连夜去年家。明日我就将两个阿哥送去年家。我本以为还有许多时日,这两日才明白,时不我待。”

“主子是因为两个小阿哥和四爷起了争执?”彤情蹙眉,“奴才瞧四爷方才出去时候的脸色,可是骇人的很,四爷该不会恼了您吧?”

“这倒不会”,年秋月笑笑。“四爷是起初想不明白。如今已经做好了决定,你们需要在年府住上半个月,之后年家自然有人互送你们悄悄转移到庄子上。凡事小心,事情严峻,你们能办好这件事,就是立了大功。我和四爷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奴才一定以死相护小主子们。”云屏和翠薇严肃表态,“主子。如果奴才有个万一,还请善待奴才的家人。”

“也没有这般严重”,年秋月扯起一抹笑,“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想来在四爷万全之策的准备下,不会有你们以命护主的一天。”

两个丫鬟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做奴才的也是怕死的,她们可以为了主子牺牲自己的命。但如果不用这样,那自然是极好的。

她们离开,年秋月松了口气,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人传到四川总督府。

“主子,奴才怎么觉得这心都慌慌的。”彤情这几日也发觉不对了,她免不了心里毛毛的。

“静心,你们做大丫鬟的若是慌了神,其他人怎么办。”年秋月脸色变了,所有的笑容全都收了起来,“你们万不可自乱了阵脚,无论京城过些日子怎么闹腾,府里还是安全的。”

“奴才明白。”见主子如此严肃,两个丫鬟也收起了各种思绪,出门时候,就又是平时的状态了。

听说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最近生病了,病情有些严重,是以无法很好照顾孩子,就将两个男孩儿送到了娘家年家,让年家的夫人帮忙照顾着。

有些好奇的想打探情况的人借口探望来到年家,发现两个孩子真的都在年家住着,年侧福晋还将自己得力的丫鬟和嬷嬷派过来伺候着,大家这才打消了疑虑。

虽然也还有几个府不大相信,但是太医院的院判方太医都做了病案,又有几个夫人瞧了,那年侧福晋旧疾发作,脸色不好,身体虚弱,想来是真的了,有怀疑之心的人渐渐放心了。

如此,二十天后,庄子上往年家送产出果蔬的马车走时候悄悄带走了几个人,根本没有引起人一丝怀疑。

又二十天,皇帝在朝堂突然昏厥,吓坏了大臣们和宫中的妃嫔们,也彻底搅动了一池浑水。

除了有病在身的年侧福晋,其余各府的福晋和阿哥们都进宫侍疾了,各大臣府的夫人们开始来回串门,事情越发多了起来。

皇帝病重似乎是一个导火索,将几个夺嫡的党派之间和平的假象彻底撕开,已经严重到了每一个决定都会有几派的臣子们各执己见,不肯退让。

这个时候,四爷却突然收起了所有的锐气,无论十四阿哥怎么挑衅,四爷都只负责给皇帝端汤送药,不理会十四阿哥的话,如同一个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十四阿哥被噎得脸色赤红,不发一言。

皇帝虽然病得起不了床,但是对于所有官员的安排,却似乎心里都有数,这不,隆科多从宫里侍卫统领转移到了九门提督位置上,八阿哥从工部挪到了礼部,十四阿哥兼职了兵部的事务,内务府被十八阿哥给接管了……

这一番安排让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完全忘记了揣测圣意是大罪,反而乐此不疲。有高兴的,有愤怒的,有沮丧的,还有跟死了爹一样哀伤的。

京城里的风起云涌让老百姓都感觉到了,更不用说当官的了,信鸽最近用的都多了许多,年秋月还让人抓了几只,从信鸽脚旁边竹筒里找到了些小纸条,她看完就让人将那些信鸽给烤了,连同纸条一并送到各个院子里,经此一事,王府里所有人都消停了。敢不消停吗?再不老实些,下一个被烤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丫鬟了?

两个月后,皇帝病情已经严重到太医院都无法掩饰的地步了,皇帝本人似乎也不打算遮掩了,开始频繁召见所有的朝中重臣,隆科多、陈廷敬、恭亲王……京城的天空都开始变色了。

本来大家是想等这几位大臣出宫询问,不料,皇上竟然连他们在宫里的住所都给安排好了,竟然是不准备让他们出去了。

大家更是纳闷皇上属意的继承人到底是哪位,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一直被皇上夸赞的十四阿哥,但是也不一定对吧,不然皇上怎么会频繁召集九门提督大人呢?

年秋月最近也是心焦,三爷、四爷、九爷、十四爷……这几位阿哥最近也是没出过宫门,宫里的情况已经完全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了,想到佟家那个信,她越发纠结了。

偏这时候,还有人给她添乱。黄桃传报说是尹格格要生了,在那儿嗷嗷叫得要让年侧福晋去,年秋月听了就头疼,“让她先省点气力,这会儿叫什么叫,待会儿生孩子时候没了气力怎么办?”

“可是……她还喊着要四爷也来。”

“四爷在宫里呢,她想让爷去,爷就能去吗?”年秋月正在头疼,四爷那儿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她已经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了。如今又听到尹氏在那儿吵闹,她真是一点儿耐性都没有。

“滚去通知他,爷不可能来,让她省些气力。”年秋月愤怒。

“是,奴才知道了”,黄桃怯生生应声离去,梧情忍不住笑了,“主子,您把她吓坏了。”

年秋月斜眼过去,“别笑了,你去给我盯着那边儿,我过会儿过去,别让人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哦”,梧情笑声立即止住,这差事谁想去干啊,她顿时苦了脸,郁闷得出去了。

年秋月则继续喊人去送信给陈家,怎么能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呢,到底是谁在封锁消息,还这么有手段。

ps: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封锁消息,年秋月并不知道是谁,对方也不知道是谁在努力探线索,正在努力查情况。大家可以猜测下,当彼此都知道怎么回事时会如何傻眼,彼此毕竟太熟悉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尹氏生产

年秋月来到尹格格院子里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到院内的主屋房间,就听见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年秋月皱眉。梧情见自己主子来了,忙上前,小声道,“方才问过稳婆了,说是胎儿过大,怕是生不下来。”

年秋月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的耿侧福晋和几个格格,“她们几个怎么说?”

“耿侧福晋倒是什么都没有说,武格格和宋格格几个一直在喊着让您来做决断,李格格人根本就没有来。”

“是吗?”年秋月心里暗道一声聪明,对几位格格甚为无语,恰巧几人见到年秋月进来,一齐给她请安,年秋月就不冷不淡道,“起吧。”

武格格一门心思巴望尹个格格生下这个孩子后就一命呜呼,眼下一见年秋月这个能做主的人过来了,立即凑上前,“年主子,里面尹姐姐的情况似乎不大好,但是爷已经几日不在府上了,年主子只怕要早些做决定了。”

似乎是为了感应她的话,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两个婆子走了出来,视线在四周一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年秋月身上,“给年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屋里尹格格肚子里孩子太大,胎位还有些不正,方才寤生了,奴才们又将孩子脚给塞回去了。如今情况危机,再耽搁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有问题,奴才斗胆问侧福晋,保大还是保小?”

此话一出,大家都露出了“早就该这样”的表情,武格格的眼睛更是亮了,年秋月眨了下眼,“不能都保住吗?”她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扫了眼武格格。

“奴才无能为力。能保住一个都要奴才几个姐妹费劲气力、使劲手段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们”,年秋月话语停顿了下,大家的目光都或者明显或者隐晦地往这里扫视,年秋月冷笑了声,“按照常例处置吧。”

武格格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耿侧福晋一直焦急的面容龟裂了。她怔怔看着年秋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稳婆行了一礼,“奴才明白了。”

“莫要让尹格格听到这项决定。让她最后的时刻走得安心些。”年秋月叮嘱了一句,回头见耿侧福晋一副控诉的目光,她眼神一凝,“耿侧福晋可是对我的决定表示不满?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爷入宫前就吩咐的了。看耿侧福晋现在这幅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尹格格有多么姐妹情深呢。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耿侧福晋,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安慰尹格格好生养胎,一边儿悄悄让人搜集了尹格格所有喜欢的菜肴,不分顿次地让尹格格多吃呢。你心里都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大家立即向耿侧福晋投去怀疑的目光,耿氏脸色微微一变,“我和尹姐姐关系一向很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年侧福晋虽然管着王府的事也要注意自己说出的话。不可随意冤枉了好人。”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爷也知”,年秋月冷着脸孔,活脱脱一个冰美人,“你不肯承认便罢了,爷既然不想给尹氏讨个公道,这肚子里又是个格格,我何必去凑趣儿。”

耿侧福晋彻底变了脸色,维持不住脸上的血色。

年秋月说完就真的不理会她了,将目光紧紧放在人来人往的屋子里,只能听见里面嘈杂一片,听不清都是谁的声音。年秋月在小厮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合上眼睛,似乎是不耐烦看着面前的一幕。

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呼叫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传来孩子啼哭的声音,年秋月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生了!

武格格不可自已地上前了两步,遇见年秋月冰凉的目光,讪讪地退了回去。

门再度打开,屋内的血腥气味儿飘散出来,不少人都浮现出兢惧的神色,还是方才那个嬷嬷,“年侧福晋,尹格格生了个小格格,只是她身体虚弱,产后血崩,仅仅剩下不足一炷香时间了,您若是有什么想和她说的,或是哪位主子和她姐妹情深,想听一下她的遗言,还是尽快吧。”

听到“姐妹情深”这几个字,年秋月忍不住想笑,她给耿侧福晋一个鄙视的眼神,“多谢嬷嬷,梧情,几位嬷嬷劳苦功高,各赏五两银子的包红钱,尹格格为王府诞下了四格格,院子里伺候的奴才们这月的银钱番上一番。”

呼啦啦跪下的都是尹格格院子里的奴才们,他们都听到了稳婆的话,此刻各有表情,有担忧主子落泪的,有因为赏钱高兴的,有忧愁未来去哪儿当值的……放佛百态图,年秋月尽收眼底。

“谁随我进去送尹格格一程?”年秋月声音低沉,看向所有的人。

大家看了看地方,最后却只有武格格迈步上前了一步,“贱妾愿意和年主子一道儿。”

“你随我来。”年秋月叹口气,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一眼就瞧见了放在床上的大红棉被裹着的婴儿,武格格眼光立即黏了上去。年秋月轻轻咳嗽了两声,武格格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

继而看到的是尹格格一双带着哀伤和怨念的眼睛,见到年秋月走到床边,她眼睛里的不甘心越发明显,她竟然伸出手来,狠狠抓住了年秋月。

然而,年秋月并没有受到惊吓,她只是目光有些冷漠又有些冷酷地扫了眼自己的手腕上一双手,“松开!”

尹格格不但不肯松开,反而越发用力了。手指甲似乎要深深插入年秋月的手腕里,然而年秋月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你不该怨我,我也无奈,是四爷亲自发的话。不过,你也不该怪四爷,要怪就怪那个害你控制不住自己食欲的人。爷的意思是让你听天由命,若不是你信了那人,吃了带秘药的食物。又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尹格格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她的手颓然松开,“我恨!是谁,你让我死个明白。”

“是耿氏。”年秋月朱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却让尹格格的眼睛瞪到了最大,“不、不可能!”

“的确是她,爷已经做过实验了。尹家是前朝就有的家族。本朝落败了,秘药也就无人得知,巧的是武格格娘家有个打小伺候的丫鬟。后来放出府自行婚配了,找的是尹家的管事,若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知道竟然是她在幕后搞鬼。谁让最初的两个月太医无法确定孩子是男是女呢。”

“为什么,爷为什么不救我?”尹氏身下血液汩汩流出。她的生命力也随之渐渐消失,她的气息越发弱了。

“你阿玛老眼昏花,暗中投靠了十四爷,四爷最恨的就是欺诈和背叛。你……我救不了,是我食言而肥。”年秋月眼底闪过悲凉,夺嫡路上如尹氏这样被牺牲的女人或是家族太多了。

“我……不恨……恨你。孩子……让我看……看一眼,求你。”尹氏眼中淌出泪水。

年秋月示意武格格上前。武格格有些不情愿,但看对方即将咽气的份儿上还是抱着孩子凑到了尹格格脸庞,“尹姐姐,是个姐儿,眉眼还是想你多一些,你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以后她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视为己出。”

年秋月瞪过去一眼,武格格闭嘴,乖乖将孩子放下,退到一旁。

尹氏的泪水无言而出,年秋月忍不住叹气,“武格格的身子此生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调理好了,你放心,这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对待,换做张氏她们这些软弱圆滑的,不一定为你孩子费心劳神,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族谱上你还是她的额娘。”

“多谢侧福晋。”尹格格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年秋月却心道一声不好,“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说与我,如果条件允许,我替你了了心愿。”

尹格格含泪看了自己孩子一眼,“我只求……只求武……妹妹能……能好生抚养她长大,将来……找个好……好夫君,莫要……莫要像我一样。”

年秋月瞬间怜惜起她来,“会的,有我在呢。爷恼恨你们尹家,但这孩子毕竟流淌着他的骨血,爷不会冷了她的。”

“那我就放心了”,尹格格绽开一抹笑容,凄美动人,“若有来世,我只愿托生一个平凡人间,嫁一个普通百姓,白头…偕老。侧福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侧福晋,耿氏不是个好人……你要小心,莫要为她假象迷惑,心软,她就是……就是个个软刀子。”

年秋月点头,“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尹格格又将视线移到武格格身上,“妹妹,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孩子,如今……你心愿达成,你答应我,无论……无论你以后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你都会好好……好好对我的女儿。你……你发誓,你若做不到,你死后……死后无葬身之地,不得超生。”

武格格见她面色凄厉,吓了一跳,加上新得了个女儿,她心里高兴,就忍下那一丝不痛快,“姐姐放心就是,我向你发誓,不管我以后是不是有自己孩子,我都待姐姐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如违此誓,我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不得超生。”

尹格格这才满意点头,算是了无牵挂了,想了下,她道,“侧福晋能把耿氏叫来吗,我想单独同她说说话。”

单独?年秋月眉峰微微动了一下,“可以。”

她给武格格使了个眼色,武格格还算不笨,会意地将被子收拾一下,裹好孩子,跟在年秋月身后走出了屋子。尹格格看在眼中,只是落了两滴泪,一句话也没有说。

年秋月出门,不理会神色各异的人,“耿侧福晋,尹格格想单独和你说两句,算是最后的告别。”

“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尹格格心目里你还是那个热心肠的姐妹,自当与你算最后一番道别,要知道,此后就阴阳两隔了。耿侧福晋当真如此绝情?”年秋月挑眉,话里带着压迫。

耿氏咬牙,“那我就送送尹妹妹。”

看着她进入屋内,年秋月诡异地笑了。

大约十几个呼吸后,只听凄厉的一声尖叫,“啊~混蛋,你竟然毁了我的脸,你个贱人!”

年秋月对着梧情做了个手势,梧情忙和在门外的耿侧福晋的丫鬟一起冲进屋内,只听得两声惊叫,两个丫鬟跌坐在了地上,梧情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来个乖乖,尹格格这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了吧。

宋格格身子颤抖了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氏撇嘴,“想来年侧福晋告诉尹氏实情了,尹氏临死前反扑了耿侧福晋呗。”

几个格格暗道一声反扑得漂亮!耿侧福晋毁了容,这侧福晋位置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侧福晋是要出席皇家各种宫宴活动的,一个毁容的女人会丢尽皇家的脸面的。,耿氏若是治不好脸,就等于毁了。

一时间,张氏几人眼底忍不住泛起了快意。年秋月看在眼里,冷笑不断,这就是皇家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停止的争斗,唉!

耿氏是被无梧情扶着出来的,准确说,是驾出来的,她已经全然失态,全身绵软无力,她的手上满是血,想来是方才触碰到的,脸上、衣襟上也全是血液,右边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眼下方直到颧骨,深得都外翻皮肉。

这伤不可能好了!大家瞟一眼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像张氏这样藏不住情绪的已经忍不住偷偷背过去笑了,今日可真是一桩好戏连着一桩啊。

又有丫鬟出来,“禀年主子,尹格格去了。”

“吩咐下去,准备葬礼。另外,差人去请太医。”年秋月目光一眨不眨看着那可怖的伤口,让宋氏的心都颤了下,这位可是个狠角色,这样骇人的伤口都面不改色,可见心狠手辣,莫忘了方才耿氏进去前可是她见了尹氏的。宋氏默默退后了两步,将自己藏在张氏身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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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年二爷回来

耿侧福晋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不去急着回院子去看太医,反而却站在原地,捂着脸怒视年秋月,“年侧福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方才和尹妹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对我,丝毫不分青红皂白,拿了簪子就要扎我,若不是我反应快,这簪子就直接戳到我的胸口上了。”

“随你怎么说,谁做的事儿谁自己清楚,尹格格不过是在临死前给自己讨个公道罢了,至于公道是否有讨得住,就不是我的事儿了。耿侧福晋若是心里有什么冤屈,你随意,爷过几日就该回府了,想说什么随你的便。”年秋月很是随意得说。

一句话噎得耿氏偃旗息鼓了,气焰顿时全无,在她的丫鬟劝说下离开,热闹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愿意多呆,自然是也跟着一并离开。

年秋月看了眼还在自己身边的武格格,“你为何还不回自家院子里去?”

“贱妾还有话要对侧福晋说”,武格格对着年秋月一行礼,“侧福晋今日的大恩贱妾铭记在心,孩子贱妾会努力护住,只是,侧福晋今日也见了,耿侧福晋受了如此大刺激,想来是再也装不下去了,贱妾怕她恼怒之下会恨上贱妾和您,以及这个孩子,所以……”

“你希望我出手护住这个孩子?”她没有说完,年秋月就已经接过话头儿。

“是”,武格格愣了一下,“贱妾正是这个意思,贱妾请求侧福晋伸出手拉贱妾一把。”

“我有何好处?”年秋月不为所动。

武格格咬牙,“自然不会让侧福晋白白劳神费力,只要贱妾能办到的,贱妾都全力为侧福晋去办。”

“哦?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办到?若是你明明能办成此事。因为代价太大或是费事就谎称办不到,我能耐你如何?”

武格格卡词,半晌后她开口,就是从牙关里往外挤出话了,“贱妾……贱妾将侧福晋最心动的几个死士送给侧福晋,以后她们的主子就是侧福晋您了。”

“你还真是下了血本儿了,我若是收了。你可不要背地里哭鼻子。等会儿将卖身契交给我。我保你七年,孩子七岁后,也就知道了些好歹和手段心眼了。”

武格格有些不甘心。但是触及到对方森冷的目光,她只好咬牙,年秋月见她识趣地认了这笔交易,收回不悦的目光。“你也莫要不高兴,我做事从来都是有几分道理的。往后你就知道了。七年时间,你不亏。”

武格格似信非信,也只好认了。

年秋月回了自己院子,想起方才尹氏濒死之际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捂着自己彭彭直跳的心脏,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雍亲王府新增加了一名成员,但是洗三礼并不隆重。谁让皇帝病重呢,武格格心里不高兴自己闺女洗三礼应付了事。但是却只能自认倒霉。武格格这种心情在看到杨秀萍生的大胖小子满月礼时候飙升到了极点,她向年秋月抱怨,被年秋月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这是弘时的嫡长子。”

嫡长子三个字让武格格把所有委屈都吞下了肚,暗自感慨杨秀萍好命,年侧福晋的青眼有加并不好得到,出手相互更是难得,弘时娶这个破落户的媳妇儿到底哪点儿让年氏看顺眼了,帮忙让红玉死在了产房里,留下另一个性子软弱的通房抱养了那女孩子,这洗三礼都尽量办得像个样子。

武格格只好安慰自己,自己养的姑娘是四爷的孩子,是长辈儿,代表的是四爷的脸面,弘时的孩子也就是大家乐呵乐呵,没有多大意义,毕竟弘时还是白身。

事实上,年秋月真不是偏心,之所以给杨秀萍儿子一个像样的洗三礼是因为那孩子是王府第一个孙子辈儿的,算是长孙了,而且杨家最近是频繁立功,算是少数皇帝肯用的人手,虽然从弘时的角度考虑杨家一定是四爷党,但是该给的场子和脸面却是不能少的。

半个月后,年二爷回来了,这让年秋月有些傻眼,四川总督从任上调离了?瞎闹吧!见到自己哥哥时,年秋月还没有回神儿。

“看来妹子最近过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我是偷偷给你传信儿的,一连快二十日四爷都没有回来住,你怕是忧心忡忡了吧”,年二爷话是好的,但是能不能不挤眉弄眼地调侃,让年秋月臊红了脸颊,“二哥,你说不说?”

“说”,年二爷嘴巴咧得很大,手指却沾着茶水在桌子上飞快写了几个字,成功让年秋月的眸子瞪得圆滚滚的,“你说,皇上他……他”,年秋月用口型说出了那几个字,年二爷赞许得点头,又写了几个字,年秋月端着茶杯的手剧烈抖动起来,“若是找不到呢?”

“捏造三个呗。”

“说得容易,若是已经送出去送到不知道谁手中了呢?”

“妹子,你想多了,所有进宫的人都不能出宫去,出门采购的奴才到一边儿换了新的衣服,才能出去,四爷把宫里守得严实着呢,佟国舅又守着京城的九个门,不准士兵进入城中,这是掉脑袋诛九族的大事儿,爷几个都上着心呢。”

“爷什么爷,二哥,你正经些。”年秋月气得想吐血,“你们还真敢,佟家怎么就这么……不行”,她起身,冲到内屋翻箱倒柜起来,年二爷疑惑地看着她,“妹子,你做什么呢?找什么呢?”

好一会儿,出了一身汗的年秋月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出来,瓶子很是普通,跟所有习武之人带的跌打药一样,但是年羹尧一看自己妹子的表情就知道此物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做什么用的?”

“让人意识不清用的,服用了这药的人会整个人脑子混乱,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二哥,你拿去后让自己人悄悄给……用了。我不放心你们的办法,我觉得遗诏应该早就到了谁的手中,比如张廷玉或者恭亲王,如果……如果真的事情有异,诏书和我们想要的太不一样,联合所有人说是持诏书者明知道皇上神志不清还诱惑对方立下不明真假的诏书,心怀不轨。二哥。此药不能让四爷知道。”

“妹子。你可真胆大,不过……为何不让四爷知道?”

“你……你怎么这么笨,这是无色无味让人神志不清的药。四爷若是成事,这时候感激你,过阵子一想,二哥你就有生命危机了。哪个皇帝喜欢臣子手里有危险的东西。毒药、兵权、民心,这都是大忌。”

年羹尧神色一凛。猛拍自己脑袋,“二哥糊涂了。”

“二哥你是要气死我,刚好你被调回来当内大臣了,以后就不要离开京城了。免得你又犯了糊涂,可没有人像我一样说话不客气地点醒你。”年秋月翻个白眼,“阿玛和额娘娘岁大了。大哥又跟着杨将军走了,我是一个出嫁了的女儿。有心照顾也不能事事周全,还得嫂子和你看着额娘和阿玛。”

“二哥本来就不准备再出去了,你最小的侄子都要娶媳妇了,年家如今是一大家子,京城还是比外面更繁华的。”

年秋月点头,给了四爷一张名单,“你想法将这几个人透露给四爷,就说是你早年的钉子,我如今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蒙面抓瞎一团糟糕,让四爷松松口。”

“这是你的人?”年羹尧顺手接过,扫了一眼,“七八个,可真不少啊。”

“我的人和干娘的人,都交给你了。顺便替我转告四爷,尹氏生的女儿现在还雪雪地叫着,没有大名呢。”

年二爷皱眉,“尹氏?尹家女儿生的孩子你费什么心!”

“尹格格死了,孩子如今是武家的闺女养着。二哥,你只管传话,别理会其他,还有,佟家李夫人昨天给我传了封信,让把她妹子弄出来,说是替她相看了衮古尔的弟弟,若是可以趁着没有国丧举行婚礼,晚了要守孝三年的。”年秋月白一眼自己二哥,继续碎碎念。

年二爷诧异看她一眼,“爷天仙一样高冷的妹子去哪儿了,四爷这些年怎么把你养成了这么多事的管家婆,李夫人的妹子成婚怎么也归你操心啊?”

“哪一家的女主人不都这样!”年秋月暴怒,“我不管事难道让耿家那个管事,若是她管事,你妹子这两个月早就被喝血啃骨头了。”

“她欺负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耿家也敢跟我们年家的姑奶奶叫板!”年羹尧抓不住重点,一听耿侧福晋欺负自己妹子,瞬间火蹭蹭上升,“他等着,爷让耿家好看!”

“二哥!”

年二爷闭嘴。

“我说的你可记好了,别给我忘了,我还等着回话呢。”

年二爷点头,擦一把汗,“脾气越发暴了,还养成急性子了,也不知道四爷怎么吃得消的。”

年秋月瞪他,年羹尧乖乖离开,彤情忍不住噗嗤一笑,“主子,您和二爷的感情真好,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么几年没见就生疏了。”

“你二爷怕我”,年秋月微微一笑,“他一怕我告状,二怕我哭闹,三怕我不理她。说来,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二哥陪我玩儿的,感情好也是正常的。”

彤情笑了,“可是主子爷是醋坛子,连老爷都醋都能吃,二爷的醋岂不是吃的更多了!”

年秋月眼神瞟过去,彤情忙用手堵住嘴巴,不再说话。

一天后,年二爷才得以出宫,见到年秋月,第一个反应是低头,年秋月蹙眉,“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儿?”

“那张纸我还没有扔,被四爷给拿到了。”年二哥抬眼看一眼自己妹子,低头,认错态度良好,“早知道我就在你院子里背会人名再离开了,都是二哥的错。”

年秋月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目光看向年羹尧,“二哥,你好样的!”

“妹妹,哥错了,哥真不是有意的。”

年秋月摆手,“罢了,罢了,我还是抓紧想好以后怎么和四爷解释吧。你先回府吧。李夫人妹妹的事,四爷怎么说?”

“不出三日,必然遣送回佟家。还有尹氏生的女儿的名字,四爷说随意,交给你们决定了。”

年秋月点头,招手喊来雪薇,“去同武格格说一声,四格格的名字交给她拟定了。”

傍晚时候,武格格却拿了一张写了七八个名字的纸来到了梧彤院,让年秋月拿主意,年秋月知道她这是讨好她,表示孩子以后要仰仗她年氏,她也就看了下,圈了一个名字,武格格凑上前一看,虹璟,这是唯一一个用虹字起头的名字了,可见年侧福晋还是愿意给自己闺女这个脸面的,武格格遂满意而归。

许是知道了暗中打探消息的人是谁的人,这次,年秋月的人终于顺利传出了宫里的消息,皇上已经放话了,如果自己有个万一,传位的事找张廷玉、恭亲王、陈廷敬、隆科多、福亲王。

年秋月的眉毛看到字条时候忍不住挑了挑,这人选……明显偏颇于四爷啊,莫不是真的是历史上记载的,汗阿玛属意四爷,一直以来抬举八爷、十四爷等都是为了磨练四爷?

又两天,传来消息说是十四阿哥在乾清宫门外痛哭,话里话外意思就是四爷是个薄情的,若是他继位,兄弟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云云,年秋月听到后暗叹一声,十四真的眼很毒。但是为时已晚,此时康熙皇帝已经喝下那碗加了料的排骨汤有一个时辰了,他已经状似昏迷,神志不清了,十四爷最终还是被人给扶起来送回了自己暂居的地方---永和宫的一处屋子。

慎嫔听完儿子的哭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能!皇上明明夸你像年轻时候的他,那一句“大有乃父之风”,本宫可是听得真真的,定是奸佞小人作祟,本宫这就去找你汗阿玛去。慎嫔急急忙忙就要走,十四阿哥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什么。(未完待续。)

ps:相信各位亲们已经发现,漠暄这本书已经将近尾声,感谢一路陪我走来的亲们。请继续坚持最后的一二十章。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山陵崩

也许是自己一心奢望着那个位置就是自己的,所以才不阻止了额娘吧。十四爷如此想着,他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所有的心绪,不让人瞧见自己的心情。

一个时辰后,永和宫的殿门传来茶盏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十四阿哥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额娘也失败了。

慎嫔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这个老四,太过分了,本宫看他都忘了谁是他额娘了吧,竟然不让本宫进去,派了两个太监拦住本宫,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还没有定数就这样的做派,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没良心的,丧尽良知的,不孝不悌,算什么东西!改日本宫要他好看!本宫一定要让满城的百姓都知道老四是个白眼狼。”

十四阿哥突然有些悲哀,为自己和慎嫔觉得悲哀,汗阿玛会不会早就猜到额娘以后会是这个样子了,这骂街一样的泼妇是自己额娘?他真心不想承认!他得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嫉妒四哥,发疯一样得嫉妒,汗阿玛兴许就是发现自己额娘这个样子,这才早早就给四哥改了玉牒。他看着发髻凌乱的慎嫔,忍不住出声讥讽道:“额娘莫不是忘了,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他是孝懿仁皇后的儿子,您的儿子只有爷一个了。”

慎嫔娘娘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用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落入十四阿哥眼中,却觉得慎嫔娘娘是后悔了,他更是觉得心里堵得紧,再度开口:“额娘是后悔曾经的偏心了吧,若是额娘当初稍稍对四哥好一些。或是谨慎些,不让汗阿玛知道你对四哥不好,如今额娘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说不定额娘过些时日就是太后了,如今倒好,也不知道连个太贵嫔捞到捞不到,若是儿子再连累了你。额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额娘是不是想想都觉得心痛,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对四哥好一些。偏心一下四哥才是。

慎嫔娘娘这次是真的傻眼了,满心的受伤:“胤祯你怎么能这样和额娘说话呢?额娘什么时候也没有后悔过,在额娘心目中,你才是额娘最疼爱的孩子。事情不还没有定局呢。你怎么能如此垂头丧气,皇上的遗诏乃是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三道遗诏都要加盖国玺,只要你汗阿玛属意的是你,其他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皇上指定的五个人可都是忠心耿耿的。即便隆科多一个人想偏向你四哥,也得看其他人是不是愿意,大臣们再不靠谱。也还有两个亲王呢,皇上留的这一手可是彻底断了其他人伪造圣旨的后路。你汗阿玛不是不止一次表示要将位置留给你了吗,你又何必担心呢?

“额娘,你不懂。”十四阿哥只想说鸡同鸭讲,最后只能无力地叹息一声,不说什么了。

慎嫔娘娘依旧很伤感,觉得自己儿子变了,理解不了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一腔的苦心。她用这种期期艾艾的眼神看十四阿哥时候,十四爷忍不住起身告辞,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怒,他都已经够头疼了,额娘不给帮忙就算了,何必做出这个样子让人堵心。

十四阿哥和慎嫔娘娘先后到了乾清宫要见皇帝被堵在了乾清宫的门外,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年秋月的耳中,年秋月微微一笑,喊来了王贵,从手边一叠的拜帖里找出了三张来:“王总管速速将这三张帖子送去恭亲王府上、张国老府上还有福亲王府上,此事是头等大事,你手边其他事情都放在一边,这三张帖子必须由你亲自去送,听清楚了,是你亲自去送!”

“奴才听明白了,这三张帖子奴才一定亲手送到三家府邸里,中间绝不停留。”王贵一听这三个地方,周身的毛孔都立起来了,当即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他明白,这事儿上自己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以后跟着四爷了,就是自己的命都留不住。

年秋月这才将拜帖递给他,王贵双手捧着,恭敬地接了,这才弓着身子,退了下去。年秋月看着他离开,这才又叫来了雪薇,“你最是机灵,我前两日让你悄悄去二爷府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主子,想必是十拿九稳了。”雪薇凑近了年秋月,“奴才在二爷府里认识了一个小姐妹,奴才许诺给了她一点儿好处,她给奴才说了一件事情,二|奶奶想让自家表妹将来给四爷作妃子。二|奶奶是何许人啊,那可是宗室辅国公的女儿,主子,您可得心里有个防备了,耿侧福晋毁了容,咱们这府里如今是主子您一家独大,您得早作打算啊,奴才跟着您进了宫还想继续威风呢。”

“你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年秋月点点她的鼻子,“吃准了主子疼你,成了,我心里有数的,接下来,咱们就慢慢熬吧,低调地熬上几日,换来高歌一曲凤还巢,也是很合算的。你放心,如果有这么一天,你主子我可以放心许诺你,在不违背宫规的情况下,随便你怎么威风。我可等着到时候把你给棉袄做个掌宫的姑姑呢。”

“那敢情好”,雪薇最是活泼,年秋月又一向宠着她,是以她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奴才学不来翠薇姐姐的弯弯绕,奴才也就会调|教一下新进的宫女,挤兑一下不长眼的低位妃嫔。主子可真是疼奴才,给奴才找了这么一个合适的活儿。”

年秋月嘴角抽搐了下,摆摆手让雪薇下去了,她今日一早派了雪薇去送东西就是打的让雪薇这个丫头去看看自己二嫂的动静,不同于纳兰嫂子,这苏燕的闺女是年二哥去四川后定下的婚事,成亲也是在四川省内举行的,这么些年姑嫂二人之间除了书信和来往的礼物,并没有其他什么接触,对这个嫂子,年秋月自己知道姑嫂间的问题大着呢。尤其是这嫂子一回来会发现:阿玛额娘还有二哥真的是将满族姑奶奶这个戏称贯彻得彻底,这矛盾眼下只是被大局给挤到了不显眼的位置,一旦大局已定,矛盾一定会激化,只希望这宗亲之女能有宗亲的眼界,到时候才有的磨合。但是眼下根据雪薇探来的消息,并不很理想。

眼下这个时刻不是计较这个事情的。年秋月就轻拿轻放了这件事。打算以后事情平定了,再想办法让自家二嫂明白怎么看待夫家和娘家的问题,她自有法子让二嫂明白嫁到年家就要以年家为第一位。莫忘了她生的儿子和女儿将来的前程和婚假都握在四爷的手里,相当于一大半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二嫂她最终还是要妥协的。即便辅国公非要往皇宫内塞人,她年秋月还怕一个小姑娘争宠不成?

在年秋月的意料之中。那三家均在一天之内给出了回帖,这足以让年秋月吃了定心丸。这昭示着一个消息,四爷是皇位继承人的概率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为百分百了,毕竟这些老臣子都是滑溜的很,有危险的事情是一丝都不肯沾染的。这样敏感的时候。都怕将来被新帝给算旧账,他们三个如此快回复帖子,可见丝毫不担心。更有几分借此透露意思的意思。

年秋月从接了拜帖后才算是真的放心了,接近一个月都处于猜忌思虑之中。她放松下来,才觉得分外的疲惫,让丫鬟给自己按了按脊背颈肩,她沉沉睡了。

她睡后不久,从院子外匆匆忙忙走进了一个人,想要敲门,却见到梧情在门外站,她愣了下,“梧情姐姐,主子休息了?”

“是啊,绯桃,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主子?”

绯桃撇嘴,“姐姐不知道,那厢又脑起来了,也不知道从何处得知的消息,说是十四贝勒府有个侍妾手里有秘药,那侍妾曾经跌倒在地,划伤了脸,若不是自己家祖传的秘药,也不可能复原。现在吵着要出府去十四贝勒府找十四爷的侍妾呢。”

“荒唐!若是有这样的事儿,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宫里头只这毁了容的主子每年都要有两三个,从未听说有哪个治好了脸,都是传言罢了,定是谁又在故意嚼舌根了,没准儿....”梧情眼神冷了下来,“没准是十四爷在咱们府上的钉子在捣乱,先让人阻止了耿侧福晋,就说主子吩咐过,最近是非常时期,府里禁止外出。”

“这样可行吗?耿侧福晋论级别是和咱们主子平级的。”绯桃有些迟疑。

“你只管吩咐下去就是,那群人精明着呢,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哪怕对方是耿侧福晋!”梧情肯定地说。

绯桃这才乖巧应声去办,但是不到半个时辰,梧彤院外响起了耿氏的叫骂声,这让彤情眉头皱得紧紧的,忙进了房间悄悄看看主子是否还在安睡,见到主子还没有被吵醒,彤情放心了,和梧情对对眼色,带着嘴皮子最利索的锦屏来到了院子外,几番唇枪舌战后,耿侧福晋连说了三个好字,呼吸粗重得脸上面纱都起伏大了许多,看得几个丫鬟唯恐耿侧福晋的呼吸将面纱吹起来了,那可是会吓到人的。

耿氏扔下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之后就离开了,彤情不淑女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液,“我呸,本姑娘等着,你有本事就跟四爷告状啊!”

年秋月睡醒后,彤情更是将方才事情一五一十给吐露出来,“主子,她让奴才等着,明明是她自己惹事生非,这时候能往外跑吗,她倒是亏心事做得多也不怕什么,您可得找个机会让耿侧福晋明白这个道理,嚣张什么,感情从前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这一受了伤,反倒是什么都显示出来了,呵!”

“你这丫头,耿氏的苦头可是在后头呢,你何必怕看不到她的下场?倒是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你这样和她明着对着干,倒是明面上是你的不是了。”

“主子,奴才也是气不过,反正奴才都要嫁人的人了,谁能怎么找事儿,耿侧福晋又找不来撑腰的人,她若是找您理论,奴才相信主子的能力,定能让她自己憋屈得一口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彤情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让年秋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转眼就又是半个月过去,窗外昨夜下了霜,清早起来白|花|花一片,天气越发冷了。许是等得久了,年秋月的心反而沉静了,如同往常一样,她让人将府里的管事集中起来处理庶务,但这次,方才进行一半,远方突然传出来了悠长的钟声,当第一声钟声响起的时候,屋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和声音,一声、两声、三声.......足足十二声,年秋月眨了一下眼,转头时候觉得头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响了几声?”

“主子,整整十二响。”最近的一个管事娘子声音颤巍巍的说。

“来人,吩咐下去,去掉府里所有的亮色摆设,门口挂上白灯笼,所有人都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白衣,套在身上,去给耿侧福晋说一声,皇上驾崩了,待会儿要去宫里,让她给我安分些,别整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谁都报不住她。”

立即有小管事行礼出门,高呼着“圣上驾崩”,出了院子,四爷府和京城其他府宅一样开始忙碌起来,年秋月则跌坐在椅子上,有些恍惚,这些天的等待和煎熬可总算是过去了,一个皇帝的死亡,将换来另一个世界,至少她以后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王府就摊上事儿了,她不用为自己儿女的安全再忧心忡忡了。

“主子,您也该换衣服了”,梧情垂手立在门边,身上薄薄的袄子已经换成了月白色,年秋月扫了一眼过去,发现她表面上神情悲哀,但是眼底深处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大概自己也是这样吧,她有些怅然。(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进宫守灵(一)

然而,等一切都准备好,耿氏却依旧没有等来宫里的人来通知。焦躁的耿氏等不来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派了丫鬟去梧彤院打听情况,却得知宫里的确来人了,却是让四爷府的人都不用急着去宫里守丧,不用那么着急守灵,耿侧福晋一听就知道出事儿了,再问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对方急了,还撂了一句话,“侧福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肯给您说这就已经是违背了年主子的命令了,您就饶了奴才吧,放奴才一条生路。”

说完,对方就一溜烟小跑离开了,让耿氏想问什么都没有办法继续问,把耿侧福晋气得脸色铁青,想去问年秋月怎么回事,抬腿走了几步,却还是转身了,“将四阿哥给我喊来。”

丫鬟应声去请四阿哥弘历,耿氏在自己院子里生闷气。

没过一会儿,那小丫鬟就有些畏惧地走进了屋子,但是却不敢近前来,“回主子,四阿哥已经被接到宫里去了,和王总管一起进的宫。”

耿氏一记白眼过去,丫鬟吓得身子抖了两下,“奴才...奴才....”

“滚下去!”

“是”,小丫头如释重负地应声,小碎步就要离开,却被耿氏又喊住了,“滚回来!”

小丫头身子颤动了下,又转过身,“主子有何吩咐?”

“三格格、四格格进宫了没有?”

“回主子话,四格格还小,没有去,三格格也已经随着王总管进宫了。”

耿侧福晋脸色阴沉,但好在没有发火。小丫鬟连忙脚底抹油,飞快离开了。

耿侧福晋心情抑郁,梧彤院那儿年秋月也不高兴,她看着手里的纸条直叹气,“四爷怎么能这样做呢,把几个阿哥和福晋都关起来不是更容易惹人口舌,二爷也是糊涂。怎么能由着他呢!”

“二爷是奴才。主子爷若是执意如此,除了主子您,还有谁能劝他改变主意?”梧情将她繁重的发饰给去下。“您先歇会儿,主子爷总不会一直关着八爷、九爷等几位阿哥的,先帝的灵堂还要所有阿哥守灵呢,少不了任何一个。”

“话是如此。可那几位都是有些人手的,还没有登基就得罪了几个最有能力的阿哥。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话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那也至少得半年才稳定下来,四爷就是太任性了。”

梧情笑了。“主子爷听见您这句话一准儿不乐意。主子,朝堂的事儿咱们女人就不多费心了,您不常说。主子爷养那些谋士可不是吃闲饭的,总得干活儿。眼下不正是那些个人忙活出力的时候嘛!”

“你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年秋月叹口气,“也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四爷总是拿朝堂上的事儿烦我,都让我费神习惯了,这些劳心费神的事儿就不该我做嘛,你主子我的目标就是吃吃喝喝、养养孩子,做个宠妃就好。”

“主子说笑呢,您若是宠妃,宫里可就没有人敢做皇后了”,梧情闻言更是乐了,“您如今的地位,咱们府里已经悄悄议论上了,都说您一定是皇后,没有人能越过您的。”

年秋月挑眉,“都是一群迂腐的,皇后有什么好的?要管理整个皇宫的事情,还要负责后|宫的雨露均沾,每天都有一群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上门儿,为了一个名声豁出命地忙活,一点儿也不值当。不干!”

“您这说法倒是新鲜,仔细一想,竟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奴才看啊,用主子爷的话说,主子您啊,一肚子的歪理。”

“好啊,敢调侃起主子来了,这要做官太太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年秋月扬眉调侃梧情,梧情笑着出门去给主子端汤去了。

年秋月闭上眼睛休息了,方才苏培盛悄悄来过王府,只是乔装打扮了,没有几个人认出来,苏培盛带来的消息除了那张纸条还有自己两个儿子的消息,已经都平安送到宫里了,悄悄安排到了一处宫殿里,和二十五阿哥一起养着,宫殿的门已经封闭了,伺候的人也都是能放心的人。

年秋月总算是悬着的心能放下来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自己儿子被夺嫡之争给牵连了,如今得知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她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年秋月算着时间,四爷最多关这伙阿哥们不超过一天,守灵不是小事儿,尤其是给皇帝守灵,她不敢多休息,唯恐误了皇宫里的事儿,合上眼不过两个时辰,她就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宫里:“里边怎么说?”

“回主子,里边儿说今夜第一夜守灵,您身子骨弱,就不用急着去了,四爷给您找好了理由,说您旧疾犯了,准您歇息一夜,明天一早您还得去的,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连夜给您准备好小垫子,绑在您腿上。还有带铜热片的地垫也得给您备好了,白天还不大冷,夜里寒气可重得很,明日到了宫里您在让孟嬷嬷给您找人填上细小的炭块。”彤情伺候在一旁,见主子翻了两次身就知道她快要醒了,忙拿来常服,伺候年秋月起身,“主子您起来用些膳,厨房已经备好了,只等您醒来就可以吃。”

“彤情,不用备地垫,明日守灵自有人准备,哪里有自带地垫的啊”,年秋月甚为无语。

彤情一拍脑袋瓜,“哎呀,真是糊涂了!奴才这就去告诉她们不用做了。”她麻利地跑吃去,年秋月叹口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点儿也不假,还好我身边还有几个机灵的能用,不然非要好好让你们再学一次规矩。”

“主子心善,体恤奴才们,必然不会让奴才们再学一次规矩,奴才们不是也想着要离开主子了,才放开了自己的真性情。您不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底嘛!”梧情给年秋月戴高帽子,惹得年秋月微微一笑,“了不得,连一向冷漠的梧情都会说好话了,这嘴巴也跟涂了蜂蜜一样,一点儿也不像你了。”

“能让主子高兴就好。”

年秋月眯眯眼睛。“主子高兴。梧情是大功臣,这珠花赏你了。”她随后拿了自己妆匣子里的做工精致的一个攒珠牡丹珠花递给梧情,“收好了。主子赏你的添妆礼。”

“奴才谢主子赏赐。”梧情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主子真是大手笔,这珠花可是内务府敕造的。可不是外面能买到的,代表的都是荣耀。将来到了婆家,只这一个珠花就能让婆家上下高看自己一眼,更不用说不长眼的想讨要走了,主子到时候可是皇后娘娘。娘娘赏赐的东西其他人哪里敢问自己讨要?

许是大局已经定下来,年秋月的心情好了许多,见梧情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芒。她心里也觉得高兴,连晚膳都多用了半碗粥。

翌日清早。年秋月方用过早膳,梳洗罢,就有人传报说是苏培盛来接年主子了,年秋月眉毛忍不住上挑了一下,“哦?这么早,还是苏总管亲自来的?”

雪薇笑得整张面庞都是笑容,“正是苏总管亲自来接您的,奴才都觉得不可思议,主子要现在就见苏总管吗?苏总管今天和往日可是大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了?”

“他竟然笑着和奴才说话,喊奴才姑娘,他方才笑眯眯的说雪薇姑娘,咱家求见年主子,劳烦姑娘给咱家通报一声,主子,太恐怖了。”,雪薇眼睛瞪得贼大,只拍胸口,学苏培盛说话时候那口气可真像。

一屋子奴才都被逗笑了,年秋月正在漱口,险些被呛到,彤情笑着道:“你在这儿拿苏总管开涮,小心他以后给你穿小鞋。”

雪薇吐吐舌头,“他不会知道,各位姐姐听个乐罢了。”

几人笑笑,见主子已经收拾完毕,以梧情、彤情为主,几个丫鬟拥着年秋月出了院子门。

苏培盛正在树下百无聊赖地转悠,一见院门打开,立即一激灵,“怒斥给年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年秋月一扫他身上的衣服和脚下的靴子,登时笑了,“看来宫里头没有什么大事儿,苏总管这身衣服都穿上身儿了,我是不是该称呼一句苏大总管?”

“主子这是开奴才玩笑呢,奴才跟着皇上才有了今天,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奴才在您面前就是伺候您的,可不敢称呼谙达,那都是小黄门儿喊的。”

“皇上?”年秋月快速抓住了敏感词,“大家已经这么叫了吗?几个阿哥呢?”

苏培盛闻言擦了擦头上的汗,“主子,您去了就知道了,新帝登基定在了半个月后,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几位元老大臣们商议后的结果。”

“看来十四爷他们几个还是有所不服,也难怪,先帝是突然去的,只见了皇上一人,他现在一定很头疼吧?”

他?苏培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年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皇上,不由想扶额大哭,年主子,您这半是调侃半是看好戏的语调是怎么回事?奴才回去怎么回话啊?

“这……”

“得了,我就随口一说,苏总管不用回答。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等等”,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叫,年秋月皱眉,耿氏?她来做什么?

“苏总管,可是来接我们去为先帝守灵的?为何不接我就要离开?”耿氏小跑过来,顾不上大喘气,就急急忙忙质问起苏培盛,这让苏培盛心里暗暗不高兴。

“咱家只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接人,皇上只让年主子一个人去,并没有提到小主。”

“小主?”耿氏皱眉。

苏培盛更是不悦,“新帝尚未继位,更不会有册封典礼,府上诸位主子的位分都没有定下来,自然称呼您小主。”

“那为何称呼她为主子?”耿氏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咱家已经说了,奉命行事!耿小主若是有事见了皇上您亲自问。”苏培盛终于维持不住微笑的表情,怒了。

“你……”,耿氏气急,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了苏培盛,只好挤出一抹笑容,“我也只是心里焦急,担心皇上,一时间失态了,苏总管别在意。”

“咱家不敢。”

年秋月在旁边只是微笑,活该,没眼色!

“年主子,咱们走吧,诸位福晋都在等着呢。”

年秋月笑离开,彤情回头,给了耿侧福晋一个不自量力的鄙视表情,耿氏气得握紧了拳头,暗自记在心里。

旁边伺候的丫鬟身子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耿侧福晋自打脸上毁了容性子就越发不好了,似乎是受了毁容的刺激,其他人不知道,她们这些伺候的却是最清楚的,她们如今连告状都不敢了,谁知道耿侧福晋知道后又会怎么折磨她们?

似乎察觉到了丫鬟的目光,耿氏回头,眼神如同毒蛇,“看什么看,是不是很羡慕在年氏身边伺候的奴才,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你们生是我的奴才,死也是我的鬼,别以为能逃脱了我去!”

“奴才不敢。”小丫头颤颤地说。

“我谅你也不敢!回去!”

年秋月不知道自己身后有怨毒的目光注视了自己一会儿,她出府坐上轿子,上轿子前还特意看了看上面的黄色流苏,宫里一般不常用的轿子呢!这是给皇贵妃还是给皇后用的来着,记不得了,曾经也只是学宫规时候听了两句,实物这是头一次见,毕竟康熙朝已经许多年不曾有皇贵妃和皇后了。

轿子平稳地起来,年秋月闭上眼睛,默默思考起事情来,如今这个时候去宫里,用度上委屈不了自己,但是,要面对那群皇子福晋……委实不是个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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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进宫守灵(二)

年秋月来到宫里时候,从宫门口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停灵的保和殿,按照规矩,一般轿子在宫门口就要停下轿子,人下轿步行走来的,这让她挑了下眉,隔着浅黄色的轿帘问苏培盛:“苏总管,这样可不合规矩。”

“主子,这都是皇上的命令,为着是待会儿给那些贝勒爷、贝子爷福晋下马威,让她们知道宫里如今谁是主子。”

年秋月的嘴角抽搐了下,好在是在轿子里,没有人看到。四爷这真是熬了这么久,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儿呢,速来是个能装腔做样的闷骚脾气,这一下子解放了,真性子直接就露出来了。她甚是无语,若是他知道这个时代都已经被自己这蝴蝶扇动得歪了不知道多少,他比起历史上记载的足足早登基了四年多,会怎么想?她敢打包票,若是真如历史所写,自家爷能在皇帝驾崩的那一天就干出很多让人惊讶的事情来,之后绝对比现在更任性。

轿子在保和殿的拱门处停下,年秋月从里面走了出来,此处距离殿门还有一小段路程,她索性慢慢走起来,苏培盛在她身后一步开外的地方,梧情和彤情恭恭敬敬跟在苏培盛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许是因为先帝驾崩,皇宫里到处都挂满了白灯笼,宫人们脚步匆匆,脸色严肃,见到一身白色锦缎为底、上绣落雪赏梅图的年秋月时候,均是一愣,继而俯身屈膝行礼,“给年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起吧,你们去忙吧”。年秋月的实现不着痕迹在他们捧着的食物上掠过,“苏培盛,这是给谁准备的吃食?”

苏培盛眼神闪烁了下:“回年主子,怕是紫痕姑娘准备的。”

“紫痕姑娘?”年秋月眼眸有些疑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先帝身边的御前女官?”

“回年主子。不是御前女官。是御茶房的侍女。”

“御前奉茶的?之前在乾清宫伺候的?”

“是。”

于是,苏培盛就只听得见年主子冷笑了一声,“皇上的日子真是舒心。我本以为宫里这段时间明枪暗箭,我为之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原来......苏培盛。回皇上那儿去吧,给皇上带句话。我最近有些疲累,恐没有精神头儿为他摆平那些皇子福晋,给先帝爷守一会儿灵我就去歇息了,其他的。他自个儿想办法。想让马干活儿,就得给马喂草,是这个道理吧?”

苏培盛心里一咯噔。“年主子,您可别。您这样奴才可没有办法给皇上回话啊,奴才求您了,您可怜可怜奴才。”

“苏总管,我入府多少年了?”

“回年主子,八年了。”

“都已经八年了啊”,年秋月的语气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很是怅然,苏培盛正想说些软话,却见对方转脸变了个脸色,“八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吗?莫说从其他是四爷,只是个亲王,如今他就是皇帝了,我不愿意做的事,除非他下旨命令我”,说的有些急了,年秋月不小心喝了一口凉风,登时便咳嗽起来,梧情忙上前帮她拍背,忍不住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苏培盛,“苏总管,爷不在府里这些日子,我们主子要管理府上的大小事务,要应付不时找事的耿侧福晋,还要应对各个府上门的管事,每天回一二十张帖子,又挂念主子爷,夜里时常惊醒,奴才忍不住要说一句,爷这样未免让人太寒心了。主子什么样的脾气苏总管您还不知道吗,主子什么时候对爷服过软了?苏总管请回吧,大殿就在面前了,奴才扶着主子过去就是了。”

苏培盛用埋怨的眼神看了看梧情,你这丫头不是添乱吗?他继续看向年秋月,“年主子,那毕竟是皇上。”

“苏大总管是准备拿还没有坐热的椅子就来吓唬我吗?我身子不好,如今这些天又日夜焦心,现在就是一个风寒都能让我卧床不起,我有没有说假话让皇上一问方太医就知道了,女子不可干政,这是后|宫多少年的规矩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那些福晋们我能怎么劝?说浅了听不明白,说得深了就有干政的嫌疑了。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从前我不注意也就罢了,在自己府里没有不长眼的敢找事儿,可这是宫里,一丝错处被抓到,我就落不到好。苏总管,你把我的话一五一十给皇上重复一遍就是了。站这儿久了,有些冷,你跪安吧。”

苏培盛真的傻眼了,看年主子一脸的坚决,他只好打千跪安离开,好在他多长了个心眼儿,临去养心殿时候折了一趟太医院,将方润也给带上了,路上询问了下,年主子说的还真是实话,他不由更是头疼,看来这话这责任还不能往年主子身上推拒,还得往那几个不长眼的宫女身上推,紫痕姑娘如今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收到后|宫里,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方润不理解苏培盛为何喊自己,听到问起年主子的身子,才慢慢明白一些,“年主子进宫了?”

“皇上让咱家给接进宫里了,要给先帝守孝,而且三格格、五阿哥都在宫里呢。”

方润发出“唔”的一声算是应声,捋了捋胡须,又开口,声音里满是忧心,“年主子的身子可是守不了多久的孝,寒气入体多了,没准儿撑不住,先帝还没入陵寝,这边儿就该倒下了。”

“待会儿给皇上禀报了,再说吧。”

苏培盛率先进入养心殿,行了礼起身时候眼神稍微一飘,就看见了皇上下手位置坐着十三阿哥,四爷见到他,放下笔:“把你年主子安顿好了?”

“这......”,苏培盛为难了,他一迟疑。四爷就皱起了眉,“出了何事,说!”

“回..回皇上话,本来已经进了宫,在保和殿门口儿,遇见了几个宫女,年主子见了她们端着的饭菜。顺口问了一句。奴才答了,年主子一听是给紫痕姑娘的,就翻脸了。把奴才赶走了,自己进了先帝的灵堂。”苏培盛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四爷的脸色。

“她说了什么?”四爷的眉头皱得更紧。

苏培盛的心提起来了,将话一句一句学了一遍。四爷还没有说话,坐着的十三阿哥就笑出了声。“嫂子还是这么有趣!四哥,嫂子有句话可是很有理的,和韩愈的《马说》一个道理,不是弟弟说你。四哥,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嫂子不是之前的乌拉那拉氏,她是个真性情。人家在府上帮你做事,里里外外给你收拾得妥妥帖帖。你在宫里还整出了个紫痕姑娘,四哥你是在拿刀子戳嫂子的心。”

“太医怎么说?”四爷瞪了十三阿哥一眼,继续问苏培盛。

“奴才路上恰巧遇见了方大人,皇上您还是自个儿问方大人吧。”

“传方润。”

方润很快进入室内,得知四爷要问的内容后,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个清清楚楚,末了还加了一句:“年主子不让奴才告诉您,说过阵子事情定了,将养些时日就行了。奴才也只能开些药给她,但恐怕不会有太大效果,都是心病。”

四爷的脸色变了几变,十三阿哥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他算是很了解四爷的人了,当即就知道,方才四哥心里的那点儿不愉快现在已经消失了,剩下的估计是内疚了,他一直很感激年秋月当年的照拂,因此趁热打铁道:“四哥,那紫痕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什么功劳?那四哥你将她放出宫,赏赐一段好姻缘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不是。”四爷蛋蛋说了一句,十三阿哥眨了眨眼,既然不是有功劳,那就是红颜知己了,这紫痕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要知道守着四嫂这样天仙一样的美人,还能让四哥小小动心,这紫痕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

四爷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苏培盛,安排几个人去保和殿,伺候好你年主子,如果她身子有什么不适,就去后殿收拾好的地方歇息着,她身份上只是个侧福晋,即便守灵没有守完,礼法上也说不出错来。”

“嗻。”

“另外,派人将紫痕先送出宫,找个宅子安排人伺候着,过些时日再说。”四爷继续吩咐。

“嗻。”

十三阿哥似笑非笑地看了四爷一眼,心下打了主意改日一定要想办法见识见识这紫痕姑娘,却不知年秋月此刻也在打这个算盘。

苏培盛往保和殿急匆匆赶去,年秋月正在保和殿面对一腔怒火的慎嫔。

事实上,她刚上完楼梯来到大殿门口,就有李德全的徒弟元公公迎了上来:“年主子来了,奴才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位置,您这边儿请。各位大臣和几位爷都在灵堂正中央跪着,女眷们都在侧殿守灵,两边儿设了两个小的灵堂,您这边儿请。”

“两边?”

“这边儿是宫里的妃嫔和皇子福晋,那边儿是各家有诰命的夫人们。”元公公详细得解释。

“你师傅李谙达呢?”年秋月好奇地问,却见元公公瞬间红了眼眶,年秋月心一凉,还以为四爷把李德全给杀了或是先帝让李德全陪葬伺候去了,下一秒听见元公公解释道:“师傅他老人家病了,皇上恩慈,让他在自己屋里养病,还派了两个奴才伺候着。”

年秋月的眼中笑意不见了,四爷这是把李德全变相囚禁了,说什么生病了,没准儿病着病着人就没了。她见小元子眼底隐藏着惊惧,知道这是被吓到了:“我这身子不景气,等歇息两日先皇的灵柩入了陵,各个主子也该入宫了,到时候我准备把你师父调到我宫里当个掌事总管,你见到你师傅了,帮我转告他。”

小元公公立即高兴起来,“嗻,奴才一定转告师傅。”

年秋月淡淡一笑,却是苦笑,瞧瞧四爷都让宫里成这么样了。没了李德全给他收整宫里的人手,真把自己当骡子使了?哼!不是有那什么紫痕姑娘吧,让她收拾烂场子啊,凭什么对方撒撒娇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忙,那明明是她的特权,一个宫女而已,想抢她年秋月的男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得看自己有几分能耐了!

四爷登基,没有多久自然要扩充后宫,可以!进来妃嫔她不阻止,但哪样的人能进来,哪种女人不能进来就要看她能否点头了。她的儿子还没有长到足够挑梁子的年纪,那些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绝不能进宫,生下皇子和弘昕争夺太子的位置!

年秋月边想边走进偏殿,她一进门,迎面就是两个小太监要抬走昏倒的妃嫔,见到他,小太监们放下竹床,行礼,屋里的女人随之纷纷忘了过来。年秋月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慎嫔乌雅氏,这不是因为她好认,事实上,慎嫔娘娘气色很不好,只是年秋月一直注意的就是她,防着的也是她,毕竟她在血缘上是四爷的母亲,她可以不把慎嫔当婆婆看,但也不能只当作一个普通的太嫔。

她看慎嫔时候,慎嫔也在打量年秋月,见对方虽然眼底有些挡不住的黑色,但是气色还是可以的,简单带了两件首饰却都是珍品,衣服料子更是贡品里极好的料子,她有些不舒服,“年家这丫头不是会些半吊子医术吗,让她给婉常在瞧瞧。”

年秋月几不可见蹙了下眉,这话怎么听都不舒服,年家丫头?正常情况应该称呼她老四家的,顾忌到四爷身份,也该称呼一位年小主,她冷着脸:“慎太嫔也说了,我就是半吊子的医术,这不是误人性命吗,这不是误人性命吗,赶紧抬出去!”她手一挥,几个小太监立即起身去抬竹床。

“年丫头长脾气了啊,当初在本宫这儿恭恭敬敬,如今身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这主子的架子都已经端上了。”慎太嫔语气不悦。(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进宫守灵(三)

“我的身份会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慎太嫔娘娘的身份是不可能再有变化了。”年秋月对这样这样无力的挑衅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笑眯眯的口气让慎太嫔堵得无话可说,冷哼了一声,慎太嫔跪坐在垫子上,默默闭上了眼睛。

年秋月则看了眼四周其他的妃嫔,荣太妃对着她笑了笑,年秋月点头示意,宜太妃娘娘跟着点头微笑,还比了个九的数字,年秋月只是一笑,宜太妃就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协议还是有效的。宜妃就放心了,回头继续专心念诵膝上放着的经书。

和太妃指着身边的位置,喊年秋月让她到那儿跪着守灵,慎太嫔一见是自己侄女开口,方才消停的怒气又蹿上头了:“咱们这儿边儿都是先帝的妃嫔。她一个小辈儿,不在侧福晋那堆儿里猫着,怎么能跪坐在你身边,和太妃也不怕先帝瞧见了气昏了头?”

和太妃和慎太嫔这对姑侄也算是斗了多少年了,是以说是姑侄,反倒不如说是敌人,和太妃眼神都没有往慎太嫔那儿瞟:“先皇在世时候最是喜欢这丫头,跪在这儿离先帝近一些先帝怎么会气昏了头,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慎太嫔自己不得先皇喜欢,就不要阻止小辈儿在先皇灵位前尽孝。”

“你...我也只是依据宫里的规矩说事,和太妃总不能将祖宗的规矩置之不顾吧?”

“若是依着宫里的规矩,姑爸爸,你该称呼本宫为一声‘和太妃娘娘’,该自称臣妾,可见姑爸爸的规矩也不怎么样。还整日拿着规矩说事,本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和太妃眼一斜,眼角带着的不悦让慎太嫔气得身子发抖,“欺人太甚,你们别忘了当今皇上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玉牒上写着呢,先帝第三位皇后孝懿仁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姑爸爸是魔障了不成。先帝灵堂上也敢如此说话做事,不怕夜里被先帝给召唤过去伺候去?”和太妃此话一出,若不是场合不对。怕是很多人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年秋月笑点高,倒是没有什么笑意露出来,而是眯眯眼。开口了:“和太妃娘娘为我着想,真是让我感激不尽。只是这灵堂守灵自来有些个说法,皇上已经给我安排了位置了,两位娘娘就不用争执了。我就坐在十三福晋旁边就是。”

本以为这样说,慎太嫔该识趣一些。不要再说什么了,谁知道慎太嫔竟然眉头一皱:“老十三家的旁边都是各家的福晋,你一个侧福晋就该跪在你该跪的地方去。怎么能够乱了尊卑?”

“尊卑?!”年秋月这次真的被激怒了,她好心退让。这老妖婆竟然还敢退一步进三步,如此不给人脸面,她本就头疼难受,先是被四爷给气了一顿,这又被慎太嫔给堵桑一番,再也忍受不住,柳眉一竖,就愤怒道:“论起尊卑,你一个太嫔本不该跪在灵堂上为先帝守灵,就该在永和宫的大殿上摆放了香案,派一个嬷嬷盯着你每日跪足了五个时辰,可如今呢,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才为你破例了一次,此处不比正堂,摆放有暖炉,相对还暖和一些,你不领情分不说,还屡次刁难于我,我倒要问问,你是何用意?”

“本宫只是依着规矩办事,不能让你搅乱了先皇的规矩。”

“此处众多太妃,何时轮到你一个太嫔训诫起规矩来,可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怪当初踩着先太后的肩膀爬到了妃子的位置,怎么没有继续往上爬啊?哦,对了,我险些给忘了,你生了两个儿子,却只把一个当成儿子,另一个当成敌人之子,身为奴才,不念主子的恩情,身为母亲,不尽母亲的仁义,身为乌雅家族的族人,对自己侄女狼子野心,你不孝不仁不义,我若是你,我都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可笑你还在这儿同我讲什么规矩,你不过是自认为皇上未曾登基,潜龙时候的府邸旧人都不能得到封位,我便不能同你呛声,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笑!我年秋月何时是那样畏手畏脚的人!你连敌人都摸不清楚,就张牙舞爪要找事,实在可笑。”一番话说得年秋月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抚着胸口,身子摇晃了几下,随侍在身侧的梧情忙伸手扶着她:“主子,您小心。”

苏培盛进来时候就看见的这一幕,他脸色陡然一变,方太医的话在他脑海中瞬间掠过,他忙上前,“年主子,您怎么样了?不然宣太医来瞧瞧,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奴才可没法儿给皇上交代。”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几番变化,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更加热切的,有儿子的见四爷这两日作风唯恐四爷不念兄弟情义,没有儿子的更是担心自己晚年凄凉,能在这大殿里守灵的身份都不低了,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新帝大笔一圈,给先帝陪葬,她们更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时光如何度过,是被发往皇家寺庙修行还是在宫里的一角得过且过。

年秋月脸色不是很好:“不用叫太医了,老毛病,我去一边儿休息一下就是。劳烦苏总管又跑了一趟,趁着你还没有走,你不妨告诉慎太嫔一声,看我是该在何处守灵,是去侧福晋那儿还是在十三福晋身边。”

苏培盛立即明白过来,得,感情惹毛这位的是慎太嫔,他不由有些心烦和头疼,这位是皇上的亲生额娘,这宫里谁都知道,如今却是谁都不敢提这句话这件事,皇上对这位慎太嫔也是情面上过去即可,谁让当初慎太嫔自己说没有这个儿子呢!稍稍一加思索,苏培盛冲着年秋月一躬身子,“年主子,您这不是说笑话的吗,皇上不是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位置吗。就在十三福晋旁边,这偏殿的正中央呢,那可是领头的位置。”

“你和我说可没有用,苏总管你若是晚来一些,我恐怕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呢,方才慎太嫔警告我了,别忘了皇上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瞧瞧。苏总管啊,这话可不是说给和太妃听的,也不是说给我听的。这是想借着我的口说给皇上听呢,你回去后可要学给四爷听,我才知道先帝下的圣旨随着他一翘辫子就成了一张废纸了。”

“主子,您慎言!”苏培盛听的一哆嗦。下意识往灵位上瞧。

“怕什么!!”年秋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你把我说的话告诉皇上就是。我近来就是太好脾气了,一个二个都不能安分些。”

“皇上也知道您辛苦,方才还训斥了方太医,说是不顾您的身体。该劝您好生用药呢。”苏培盛说着好话:“年主子,您累了,就先歇会儿。您不说,奴才哪里知道您身子不舒服呢。皇上方才还在后悔把您接到宫里来守灵,若是您再病了,皇上身边可就没有知心人了。”

“哟,苏总管,你这话说的,皇上身边怎么就没有知心人了,就她年氏是知心人?皇上登基后多选些人伺候,还怕找不来几个可心的?之前本宫见的那个宫女模样就很不错,还懂得规矩,是个好的。”慎太嫔根本不把苏培盛当回事儿,老四之前不是还特意来灵瞧了瞧她吗,可见在老四心里,自己这个额娘还是有些地位的,好歹自他六岁起也就回了永和宫,自己待他也不算苛刻。这时候拉拢了关系就行了,还能让老四给十四安排个好的差事。

年秋月扫一眼就知道慎太嫔这种藏不住心事还满腹算计的老女人想的是什么,她拿出帕子掩口打了个哈欠:“我听都听累了,慎太嫔这是又想告诉我什么?皇上身边多了个美人的事儿我知道,慎太嫔这般夸赞莫不是......那美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该关注的事儿你比我还上心,奇了怪了。”

一句话噎得慎太嫔连连咳嗽:“本宫的儿......本宫就多瞟了两眼。”

“瞟了两眼就知道懂规矩,若是一般人我还相信她这句话,不过这话从慎太嫔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怪怪呢,慎太嫔,年纪大了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儿,不该费心的事情不要管,吃好喝好就是了,若是执意让大家闹个不痛快,吃亏的怕还是慎太嫔你。苏培盛,我浪费了半天的口舌,口渴得难受,安排人给我准备了垫子、茶点,我要先给先皇磕个头,守上一个时辰。”

“可是,主子,您的脸色瞧着不是大好,您莫硬撑着,不舒服了可要歇息。”

“死不了。”

“主子,这词忌讳,说不得啊。”苏培盛苦着张脸,年秋月倒是无所谓。

看了一会儿好戏的人也都纷纷转移了视线,十三福晋兆佳氏起身,“四嫂挨着我身边坐吧,我还能照看照看。”

完颜氏撇撇嘴,但是很识趣地没有说什么。

自有元公公送了热热的垫子来,看起来很厚实,梧情接过时候手捏了一下,赞许地对元公公笑笑,年秋月跪在地上,膝盖触及到温热的垫子时候她心里顿时明白,这垫子里四角定然是加了铜球,里面是小块儿的炭块。她对着小元子微微颔首示意。元公公默默退了下去。苏培盛又招呼人送了碗热茶,年秋月喝了,苏培盛才放心地退了下去。

十三福晋微微往这边儿挪了下身子,小声道:“秋月妹妹,四哥怎么舍得让你来守灵了?”

“汗阿玛去世,四爷府也是要按照规矩来守灵的。他老人家一向疼我,我也该来送送他。”

“方才你没有来,十四弟妹小声同我说,让我求四哥将十四弟放出来。”十三福晋兆佳氏叹口气:“这事儿我哪里知道,十四还被四哥给关着?”

年秋月闻言惊诧:“不可能吧,今日是正式守灵的第一日,各位阿哥是该在汗阿玛灵前跪齐的,最小的二十五弟都不能少的。”

十三福晋用担忧的眼神看了眼年秋月,年秋月蹙眉,十四福晋似乎听见了两人在谈论自己的丈夫,悄悄挪上前一点儿,“四嫂,之前是我不对,我做事不讲情面,您别同我计较,四哥最是听你的劝,我们家十四爷脾气拗了些,但是本性不坏,还请您求求情,放十四爷出来吧。即便不看我的面子上,也得看我们家爷当年和您的交情上啊。”

年秋月皱眉,但没有发火,“十四弟还被关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奴才悄悄往大殿那儿去了一趟,九爷身边的人说的。”十四福晋完颜氏的声音里满是忧心。十四爷的脾气她身为结发的妻子怎能不了解?夺嫡失败,十四爷也不知道心里有多恼火呢,若是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他们十四贝勒府上上下下可怎么活啊?!眼下见到年秋月,她放佛见到了救星,哪里还敢心酸年氏是自家爷心中求之不得的刺,只盼望着年氏能开口为自家爷求求情,放他出来,总关着谁知道会不会就.......

年秋月还真没有想到四爷会干出这样的事儿,她看向跪在福晋人群外的丫鬟,这些丫鬟们一直都有注意着自己主子,见主子看过来,梧情膝行着过来,“主子,有何事?”

“你去大殿那儿看看,可否有十四爷,还缺的有谁?”

梧情应了一声,微微起身,后退着走到殿门,这才转身离开,不多时,她慢慢回来,“主子,问出来了,的确没有十四阿哥,除了十四爷,还缺了十阿哥,听说两人被罚在屋里跪着诵读经书给先皇祈福。”

年秋月这一刻真的是内心是崩溃的,四爷您都多大的人了,今年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能跟个孩子一样.......她叹息一声,“十四福晋,你先别急,我待会儿休息时候想法儿见一见皇上,问问情况。”(未完待续。)

ps:漠暄之前曾经想写玄幻,但是大纲并没有写多少,目前正在犹豫这一本完结后,到底该开什么文,末世?玄幻?种田?实在惆怅。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先帝入陵

但是直到年秋月在后殿休息完毕也没有见到四爷,也就是当今皇帝。苏培盛说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十四福晋完颜氏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只剩下了绝望。年秋月对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不说之前的那些恩怨,十四福晋如今就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小女人而已。

时间在守灵时候总是过得很慢,第一天时候人还很多,第二日就少了一小半,少了的人都是跪久了昏厥过去了,不能再来。年秋月看着少了这么多的人的偏殿,眨了眨眼:“慎太嫔呢?”

“慎太嫔呢,身子不适,也在寝宫休息了?”

“回主子,并没有休息,而是被皇上勒令在自己宫里守灵了。”梧情小声解释。

年秋月惊讶地挑起眉毛:“如此,她怕是心里头恨死我了。”

梧情并不答话。

转眼,七日的守灵很快结束,皇帝的灵柩要移到陵寝里去,第七日刚过,一直没有出现的十四贝勒第一次现身了,却是被四爷直接发配去守灵,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十三阿哥旋即就为十四弟求情,然而皇帝不管不顾,坚持己见。

永和宫的慎太嫔还正在收拾东西,为挪宫做准备,先帝的妃子们要将东西六宫给挪出来让新帝王的妃嫔们住,奴才们来禀报时候,慎太嫔尖叫一声,就出了门,直冲养心殿。

年秋月这时也刚得了消息,将自己小儿子哄住,让他玩儿拼图,她乘着步撵匆忙来到养心殿,因为暂时局住的位置离着养心殿近一些。她倒是比慎太嫔娘娘早到了一步,当她赶到门前让苏培盛去通报时候,慎太嫔正在上台阶。

苏培盛出来时,慎太嫔走完了阶梯,来到了门前,看到了年秋月,很是没有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

年秋月不回答她。她没工夫跟这样处处找事儿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较劲儿。她看向苏培盛,“皇上是否同意让我进去了?”

“回年主子,皇上准许您进去。”说着。苏培盛让开了位置,慎太嫔眼睛一眯,上前两步就要进去,苏培盛正在和年秋月说话。不提防对方竟然如此行事,见此有些急了。却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小声阻止:“慎太嫔娘娘,您不能进去,奴才还没有通报。”

然而。慎太嫔已经大步走进了屋里,苏培盛心急却也只能作罢,他不敢随意进去养心殿里。他有些问难地看看年秋月。年秋月回以讥讽的笑,在苏培盛期望的目光里开口:“既然慎太嫔娘娘已经进去了。我就不打扰皇上了,我在外面等着。”

苏培盛有些傻眼,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年主子,他发现年主子就是一本书,读不透,每当你以为你看懂了这本书,翻开一页,就又发现不一样了,当然,这么文绉绉的话苏培盛是说不出来的,这是皇上念叨时候让他听到的。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主子,外面凉,您还是进去等着吧。”苏培盛陪着笑容。

年秋月撇撇嘴,“这屋檐下倒不是太冷,我还可以等一会儿。”她似笑非笑,苏培盛只能住嘴,但是却竖起了耳朵,等着听里面到底怎么样。

年秋月的手收在暖笼里,抱着一贯用的那个手炉,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也在听里面的动静,似乎是慎太嫔不知道说了什么,里面传来霹雳巴拉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很是刺耳。

年秋月和苏培盛对视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又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四爷的声音大了许多:“当初你怎么不和十四弟说朕是他的兄长,自小亏待了朕,如今再来说这些,你当朕是傻子不成,若不是汗阿玛为朕做了主,如今朕是不是要百般受制于你,你是不是还要朕把这皇位让贤给十四弟才是好的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前些时日和十四弟悄悄说的话,慎太嫔,你也算是宫里呆了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行事还如此不知事!你回去收拾东西迅速搬到太妃太嫔们该去的地方,朕不想再见到你。朕已经很念旧情了,你不妨派两个心腹奴才去问问十四弟,看他是怎么与朕说的,年氏是朕的女人,死了也是朕的女人,你养了个好儿子,竟然之前还打算登基了封他四嫂为皇后!你教他的仁义礼智信呢,被狗吃了吗!”

苏培盛的心咯噔了一下,坏了,听到不该听的了!年秋月的脸色也变了,坏了,就不该这个时候来!她第一反应就是离开,但旋即反应过来不对,四爷已经知道自己在外面了。她扶额只觉得晦气。

里面还能听到嘤嘤哭泣声,继而是四爷的骂声:“你若是还不滚,朕让人进来叉你出去了!”

门被打开,慎太嫔红着脸走了出来,看见年秋月时候,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年秋月自己都正不高兴呢,就没有理会这人。见她出来,看向苏培盛:“还不进去收拾东西,若是皇上不小心被划伤了,你的责任就大了。”

苏培盛无奈,进门时候腿都是微微抖动的。年秋月只是冷眼看着,直到他收拾完毕,出来,她才迈步进入养心殿,她的内心是不悦的,这是她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迈步进入养心殿。之前,都被四爷拒绝了,这由不得她想多。

她此次是来给十四阿哥求情的,但是方才听到的一番话让她无法开口,她不能不揣测是四爷故意让她听到的,她在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似乎没有r听到方才四爷在里面摔茶盏嗷嗷叫:“臣妾给皇上请安,恭喜皇上心想事成。”

“怎的和朕也生分了?”年秋月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四爷叫起,她的心沉到了底部,四爷这是为何,卸磨杀驴?耳听到脚步声靠近,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起。鼻间萦绕的熟悉的味道,年秋月的鼻头猛然一酸,多日来的委屈登时就全部涌现出来了,她靠在四爷怀里,头枕在四爷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来,不一会儿。四爷的肩膀湿了一片。

这让四爷有些心疼。伸手拍拍她的背:“委屈你了,过阵子爷给你补偿。”

“什么补偿?”年秋月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拿出帕子擦拭了眼泪。有些嫌弃地撇嘴:“硌人。”

四爷有些无奈,爷的肩膀都被你哭湿了,你还嫌弃硌?真是被惯坏了,莫名的。四爷觉得很是骄傲,是爷惯坏的。爷能惯坏了这丫头,说明爷待自己女人比娘家人也是不差的。

“皇后之位怎么样?”四爷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年秋月。

年秋月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这时候,她的脑子似乎转得也比平时快,她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回答。嘴巴却已经率先说话了:“不好!”

“为何不好?”四爷眯起眼睛。

年秋月已经想好了理由:“就是不好,还不如皇贵妃呢。做了皇后只要不是元后,以后逢年过节祭祀都要给福晋的牌位执妾礼,我才不干,她险些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挖出她的尸体扔到荒野已经算是很人物了。皇后又如何,当不当皇后,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她看着四爷,眼中满是认真,她知道,她必然让四爷看到这份认真和无心,看到她无意于皇后的凤座,看到她无意让年羹尧做上国舅的位置,康熙皇帝信任隆科多,信任佟家,但是其实一直也在压着佟家的人,不让佟家人把持太重要的位置。这个道理,适应于任何一个有脑子的皇帝,四爷如今是皇帝,年秋月在这方面很是清醒。

四爷笑了,眼底深处那抹猜忌也随之消散,“既然你不乐意,朕就封你为皇贵妃好了,连封号都省了,其他几个人呢,你觉得该给什么位分?”

“皇上,这些费脑子的事儿您还是自己想吧,我近来身体疲惫,一动脑子都觉得头痛欲裂,您可怜可怜我,左右什么位分都越不过了我去,我才不关心。”她敲敲脑门,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四爷见此,果然不再坚持,反而露出了忧心的神情:“方润是干什么吃的,朕养他就是让他好好给你治病的,怎么还这般无用!”

“我这都是老毛病,这身子弱,四......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方才慎太嫔被你那般训出去,脸面可是丢尽了,看样子是恨上了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免得她欺负了我。”年秋月眨眼,看起来是在撒娇,其实是在想办法将话题引到十四阿哥身上,不说多求情了,说上一两句话就是了。

四爷是一个听一句话能想十句的人,闻言扫了眼年秋月,“朕若是没有猜错,你来这养心殿是为十四求情来着,除了最初两日你来了两趟,让彤情和梧情分别来了两趟,之后就再也没有到朕这养心殿来,今日却再度过来,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年秋月的系统立即发出警报,“善解人意”的技能立即提示四爷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低谷,四爷不高兴了!年秋月心底叹气,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口中有几个名字是不能说的,十四爷、九爷等,好吧,只要是男子,四爷都不不会太高兴,尤其是九爷。

年秋月眼珠一转,环住四爷的腰身:“爷,我都嫁给你多少年了,我和十四爷之间是不是清白您hia不知道吗,只是当初在宫里时候,十四爷没少利用年幼受宠帮助过我,若不是他的缘故,就慎太嫔当年那性情,我是断然落不到好的。而今他被你发配去守灵,未免会让大臣心寒。当初跟着八爷、十四爷、三爷的各处都有人手,这些人不收整了自己用未免太可惜了。”

四爷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年秋月叹了口气,松手,跪地,娴熟地行了一礼,“臣妾妄议国事,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

“果然都不一样了,十三弟比以前拘泥礼数了,连你这丫头也开始揣测朕的心思了。”四爷甚为感慨地说。

年秋月在心底忍不住问候了一下四爷的娘亲,恭敬道:“臣妾只是害怕,四爷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了,您现在是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圣恩,生杀大权在握,您如今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命运,您的一念甚至可以让紫痕姑娘从地位低下的宫女瞬间顶替了臣妾的位置。可以顷刻间让年家九族全灭,不留一人,臣妾只是个小女人,之前还敢仗着爷宠爱肆意一些,而今若是还那样,只怕爷该厌弃了。”

“你不必这样,朕说过,丫头,你是不一样的,朕准你和从前一样肆意,那样才是你,这样的你......朕比你还要不安。”看着低头恭恭敬敬的年秋月,四爷神情变化几番,终是叹息道。

年秋月在心底悄悄舒口气,总算插科打诨过去了。还得以后慢慢找机会,总不能让十四去守灵,太大材小用了,若是......若是十四认个错,依着四爷那种大男子主义,应该能让他回来吧。前提是......不能有小人捣乱,那些奸佞的小人绝不能在后面搅合。她低垂着的眼帘挡住了所有的情绪,她起身,对四爷展颜一笑,“爷如今是皇上,说话可是相当于圣旨的,臣妾领旨谢恩。”

四爷挑眉,“朕怎么觉得你在这儿等着朕呢。”

“皇上您多虑了。”

年秋月在养心殿参观了一番便离开了,四爷让她给自己选地方时候,她圈了翊坤宫,四爷只是笑笑,便同意了,翊坤宫是早年时候宜太妃曾经居住的地方,后来因为偏殿失火就搬迁了出去,之后修建好后也只是侧殿被人住了,主殿不知是因为什么一直被空着,年秋月选择这个只是因为喜欢这个宫殿的各处布置,当然,这个宫殿曾经作为宠妃的住处,收拾得还是很舒服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修复感情裂痕

出了养心殿,年秋月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尽管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心底明白,就像是现代人所说的“七年之痒”,四爷和她之间的感情随着身份的变化开始出现了危机,准确说,是这么几年紧张而充满争斗的生活淡化了她和四爷最初的那种相处方式,所谓乱世治世,盛世无为而治,这样的相处模式在那阵子烦乱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对,还挺好,但是如今平息下来,还维持这样的相处必然出大问题。

这两年她可以做半个军师,但是现在她必须认清现状,认清自己的身份,女人,自己即将是后|宫的女人,根据方才的情况看,四爷说什么皇后多半都都是试探自己的,以后这样的试探会更多,她可以一如既往嚣张,但依旧要避开四爷的雷区,她其实也更应该嚣张起来,给四爷造成一种错觉,自己乐意被他宠着,乐意借助他这个皇帝的势。

年秋月叹息一声,将梧情给喊到了身边:“安排一下,我要见李谙达。想办法让李谙达到时候送到翊坤宫当总管,如果苏培盛打探原因,你就说我心里害怕,李谙达在处理事情和管理人手方面都是一个人才。”

梧情不大理解主子口中的害怕是什么意思的,但是主子既然这么说了,她就要听。

年秋月回了自己目前暂时居住的漱玉轩后又坐在椅子上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派人将自己儿子从书房叫了回来,她仔细和弘昕说了半个时辰,弘昕出门时候脸色也是凝重的。

自此,年秋月再度沉静下来。四爷每次问苏培盛,得到的消息只有一点儿,“年主子在绣中衣,是明黄色的棉布。”

时间久了,四爷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的,但是却开始将各种好东西再度赏赐到漱玉轩。

第三次的时候,苏培盛终于有话回去禀报了:“皇上。年主子让奴才给您捎带句话。”

“哦。她说什么?”

“她说,您送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但是有些未免太大了。改明儿她挪宫时候不好搬。”苏培盛在心里暗暗不解这位主子,但是皇上却很高兴,“这都不算是事儿,多找几个人帮着挪宫就是。也就是四五日的事情了。苏培盛,王贵安排的怎么样了?”

苏培盛见皇上笑了。心里敬佩年主子,面上恭敬回话道:“回皇上,已经收拾好了,王府里面随时可以接几位小主进宫来。”

“那就明日都接来吧。也让你年主子的东西开始慢慢挪动,宫殿的位置都安排好了,此事交给王贵去办就是。朕这里另有一件事要交个你去做,你去大行皇帝的陵墓那儿去瞧瞧。十四贝勒可有尽心守陵。”

“奴才领旨”,苏培盛眼眸闪烁了下,应下来,出门却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可怎么说呢?

五日后,年秋月挪宫成功,入住翊坤宫。

当天夜里,皇上驾临后宫,听到外面传来净鞭的声音,年秋月眼神一凝,将手中的册子往桌子上一放,就穿着常服出了宫,直接在宫门口儿等着四爷。

即便是常服,皇贵妃的常服也是和其他妃嫔不一样的,只那鹅黄色的料子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四爷看见单薄的身影屈膝给自己行礼时候,眼神眯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了御撵伸手拉起地上的女人时,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指,四爷的脸色变了:“怎么伺候的,主子的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拿个手炉?”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早年时候有爷...皇上给暖着,皇上不在的时候,就抱着孝懿仁皇后用的那个手炉,方才听到人传报您来了,我这一急,就忘带了,不怪梧情她们。皇上久日不曾踏足后|宫,我有些想..您了。”她说着,脸上晕起一丝红晕,四爷听了心里高兴,面上却是端着脸色:“又胡说,这样不害臊的话也就你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了。”

“她们听不见”,年秋月微笑:“谁敢把这话传出去,不要小命了吗?爷,我煲好了汤,您尝尝,我这几日都觉得这两年有些忙,没有下过厨,这手艺都退步了,总觉得汤味儿不大好。”

“什么汤?”

“一道是排骨汤,一道是乌鸡汤。”

四爷的眼神闪烁了下,年秋月继而道:“前几日苏培盛和我说过一句话,说是紫痕姑娘当时奉了大行皇帝的命令照顾爷,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爷,既然是大行皇帝的旨意,那就等选秀时候一起参加选秀吧,不过.......”

她斜睨一眼四爷,“爷要知道一点儿,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和生存法则,她若是个好的,我一定和护着府里那几个一个护着她,包括将来有了身孕我也会护着她生下孩子,不管男女,但是有一点儿,爷,她若是个面慈心狠的,我可饶不了她。”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你不一样。”四爷说完就觉得不对,有些尴尬地去瞟身旁的女子,年秋月心里震惊,眼神很是悲哀,但她还是强扯出了一抹笑,转过身拿帕子悄悄擦了险些溢出的泪,回头道:“是啊,她和我不一样,她只是个宫女,只是个包衣女子,而我是年家的人,我知道,有人开始说年家的坏话,说年家功高震主,我一直怕的就是这。皇上,年家是否忠心臣妾不想说什么,臣妾是否是那面慈心狠的,臣妾也不辩驳,留与后人评说吧。臣妾的第一个心愿已经了了,臣妾的第二个心愿就是照顾着三个孩子平安长大,其他的事儿,臣妾累了,您若是想让臣妾分些忧,臣妾自会尽心帮忙,您若是不想,臣妾绝不插手一步,臣妾这宫中所有的人手余生都只是臣妾护住孩子和自保的手段。皇上,您抬抬手,就不要拔掉这些人了,否则,这深宫里,各家人手都有,您就是逼死臣妾和几个孩子了。皇上这句话让臣妾明白了。君恩似海。宠着你的时候,有手段那是聪明果断,厌弃你时候。有一丝手段都是恶毒,可是”,年秋月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美人垂泪。梨花带雨,“臣妾若不是出身年家。若不是有些心眼,臣妾哪里还能生下三个孩子,您忘了我肚子里第一个孩子怎么没了的吗,四爷。”她泣不成声。哭着哭着突然就昏厥了。

四爷此刻表情是很复杂的,见到面前女人昏倒,他赶忙伸出手臂去接。年秋月落到了他的怀里,梧情默默缩回自己的手。看着怀中女子昏倒后还蹙着的眉头,四爷陡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丫头这两年笑容少了许多,方太医说她思虑过重,早年调养好的身子又再度慢慢回到原样,若不好好调养,怕是要红颜薄命了。四爷这一瞬间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把对年家的猜忌和忌惮牵连到一个女人身上,年家不是还没有做什么的吗?他叹息一口气,让人叫太医来,他则将年秋月放在床榻上,起身出去了,临走前,他告诉梧情,“待你主子醒来,同她说,朕说过了,年家是年家,她是她,她待朕心不变,朕亦不会变。”

梧情应声“是”,心里暗暗叫苦,哎呦喂,这话是能让奴才们传的吗,皇上还说主子不害臊,他自己又好到哪儿了!

四爷的身影方一离开翊坤宫,年秋月就睁开了双眼,她这次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而是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眼底满是慨叹,到最后却化为了一抹清明,她清晰地听到了四爷的那句话,也同时听到了系统提示好感加十的提示,然而她不开心,她很不开心。她知道四爷对自己的心结解开了,但是她年秋月却有了心结,她曾经认为四爷不是登上皇位就会变了的那种人,而今,她不确定了。

若不是她发觉了不对,采取了符合自己性子的怀柔示弱却有保持世族大家骄傲的风格,若不是之前她有系统这个作弊的器具,若不是她从开始认识四爷就一步步谋划,她是不是已经和历史上的年妃一样,该开始抑郁,该开始被舍弃,而后被后|宫虎狼一样的女人们给蚕食。她心凉了,四爷认识到错误愿意弥补,她不能拒绝,但她不愿意再傻下去了,更加严酷的战争在后面等着她,她的儿女还没有长大,她不能失去四爷这座靠山,但那她真的也该像那群土著女人们一样了,只是......她得精明一些,不能让四爷发现自己变了,守住最底层的本心,其他的,她要和从前一样,四爷啊四爷,作为男人你根本不会知道,女人也是会三十六计的,女人的尔虞我诈和计谋也不只是对付女人的。

年秋月虽然坐了起来,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在不断变化,这让梧情也不敢上前,直到年秋月身上气息平稳了,她才上前,“主子府,方才皇上离开前说......”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是。”梧情觉得自己主子变了,她下意识有些胆怯,但是十几个呼吸后,她发现,主子又变回去了,她将头低着更低,主子......是真的不一样了。

年秋月看了她一眼:“李谙达明日来翊坤宫,他一来你就将他请进来,我有事儿要他去做。梧情,你附耳过来,我也有事要你去做。”

待梧情离开,年秋月笑了,紫痕,不过一个小小的包衣女子,若真是和雪薇当初一样是个单纯的,她倒是不介意宫里多出个这么一个妃嫔,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有这么个人物也是挺有意思的,若是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莲,那就更好了,她期待皇上发现白莲花是个黑心莲的样子,她这人记仇,此次非要打一打皇上的脸不可,好一句“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你不一样”,她要让四爷瞧瞧,她年秋月对待情敌已经很是有仁义了,紫痕当然和自己不一样。

年秋月的眸子一瞬间浮现的狠戾让伺候的人都不约而同吓了一跳,她们都是梧彤院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主子是什么样的,心里都不由慨叹,皇上这次是真的让主子受了刺激了,主子一旦变成武氏、耿侧福晋那样的,其实更恐怖,这后|宫该有大的风云了。好在她们是伺候主子的忠心的人,倒不怕被主子怎么样。

年秋月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拿出了纸笔,勾勾画画起来,许久,她笑了,怎么忘了还有个最好用的人,耿氏不是自诩聪明吗,如今毁了容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对不起她耿氏的价值。

年秋月的这番作为耿氏根本就不知道,她正在景仁宫里试穿封妃典礼上的衣服,妃子的衣服都是绣得分为华丽的,她瞧着都爱不释手,“可有打听出来其他人都封的什么位分了?”

“已经都打听出来了,武格格封了宁嫔,宋格格封了懋(mao)嫔,李格格封了齐妃,张格格封了谨嫔。西院那一堆侍妾里郭氏封了贵人,李氏封了贵人,其余人就都是常在了。”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回答,他是刚被分到裕妃宫里的,听说裕妃脾气不好,他很害怕。

“年氏呢?”

“年..年侧福晋如今是皇贵妃。”小太监咬牙回答。

裕妃娘娘正在翻看衣服的手顿住了,镶金的长指甲套还停留在衣服上,伺候的奴才们生怕她一怒一下毁了这衣服,一个二个都紧紧盯着裕妃娘娘的手。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赏钱也没有关系,不挨打就行。

他退下,裕妃娘娘阴郁的表情久久也没有消失。那小太监倒是逃离了苦海,伺候的宫女们却是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ps:紫痕姑娘是漠暄这本小说里描写的最后一个被年妃给宫斗败了的女子。漠暄已经快要冻成狗,依然坚持的打字,家里空调坏了,可怜。(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分封大典

新帝的登基典礼举办得算是一切从简了,但是年秋月看来依旧很盛大,从没有见过国家领导人交接,来到古时候,倒是见识了一场皇帝更迭的礼仪,年秋月在稍远处看着四爷一步一步走上最高处,看到所有的大臣不论甘心还是不甘心都要跪在地上,三跪九叩地行礼,她抬眼望了望天,今日天色还算不错,冬日里难得有太阳,算是没有扫了四爷的兴致。

皇帝的登基大典一旦举行完毕,跟着就是对各位大臣的加封和对后|宫妃嫔的封妃典礼,年秋月作为如今宫里册封最高的妃嫔,是第一个举行册封大典的,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几乎可以堪比皇后了,毕竟皇贵妃位同副后。年秋月早早就被梧情给喊醒了,彤情在一旁最后一次将册封要穿的衣服和要用的首饰给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了。

年秋月还有些朦胧,她还没有从睡眠中清醒过来,方润最近开的药有些安眠作用,睡不够一定时间起来会特别难受。

她收拾完后,女儿跑了进来,“额娘好漂亮啊。”

年秋月为她整了整衣服,“你的新衣服也正在做,过几日就好了。额娘这衣服看起来好看,穿着一点儿也不轻松。”

棉袄笑笑,“可是真的好看。”

“额娘改日让他们给你做一件小的,到时候可别说沉。”

棉袄就笑眯眯了,很是高兴,“额娘真好。”

棉袄小朋友就是每日过来瞧一瞧自己额娘的,瞧过了就该离开了。甄嬷嬷带着虹娴离开,年秋月这边儿也该启程了。她起身。身子晃了两下,梧情忙上前一步,扶着她,将她大半部分的重量给移在自己身上,年秋月头戴朝冠,薰貂材质,上缀朱纬。顶三层。贯东珠各一。都承之以金凤,装饰东珠各三枚,珍珠各十七个。上衔大东珠一个。朱纬上四周缀金凤七只,饰有东珠各九,猫睛石各一,珍珠各二十一;后金翟一。饰猫睛石一,珍珠十六。惟翟尾垂珠。凡珍珠一百九十二颗,三行二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一,东珠、珍珠各四;末亦缀珊瑚,冠后护领。垂明黄色绦二,末缀宝石,青缎带。整个朝冠。富丽堂皇,然而年秋月只觉得头顶上压了个石头。她苦着脸。梧情在一旁安慰道:“主子,皇上已经命令一切从简了,您忍着点儿,很快就过去了,一辈子就这一次的大典,您得撑着。”

“这身朝服累人,这金约耳环和朝珠也都重量不轻,本宫今日都要让你受累了。”年秋月看起来威严了,但是十足地每走一步都在郁闷中,若是没有人扶着,她相信自己一定重心不稳,这身衣服受累,可是却又是祖制,改不得。

她出门时候,宁嫔武氏已经在宫殿门口候着了,见到年秋月一身正装走出来,她惊艳得睁大了双眼,愣了下才赶忙甩帕子行礼,“嫔妾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起吧”,年秋月走出门儿时候,李德全就迎了上前,梧情很识趣地退后,李德全恭敬地搀扶着年皇贵妃走下了台阶。

“你来的倒是挺早,可有用了早膳了,五格格安置好了?”

“回娘娘的话,嫔妾早起就用了些点心,五格格也已经交给奶娘好生照顾着了,嫔妾不敢误了娘娘的好时辰。”

“什么好时辰不好时辰的,本宫这典礼过去半个月,也就该你们的册封大典了,这典礼说清楚了不过是给人看的仪式,只不过是大家都把它当做是一个脸面,捧着罢了。”年秋月笑着看看武氏。

宁嫔陪着笑,“听娘娘说话总是这般风趣。嫔妾来这么早其实是有些事想单独问问娘娘。”

“你说。”

“嫔妾听说......听说,朝中大臣们提议,说是过了年,开春就要选秀了,不知道娘娘可有听过这事?”

“你是指这件事啊”,年秋月望了望前殿那边儿,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历来是和前朝脱不了干连的。皇上登基,那些从龙之功的大臣们自然是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咱们皇上不好女色,宫里如今就这么零星几位妃嫔,空缺多了去了,打这些主意的人多了去了,本宫昨日还在看名帖,不妨告诉你,宁嫔,你们武家也出了一位姑娘,就在那名册上,还是个旁支的嫡女,也算是下本儿了。”

“这么说,此事当真了,娘娘可否告诉嫔妾,武家出的姑娘是谁?”武氏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眼里压抑住的满是愤懑。

“本宫明日就让各位妃嫔的娘家人入宫来探亲,你们该问什么就都问明白吧,本宫再告诉你们一个你们会更感兴趣的事,皇上在名册上亲笔勾画了一个人,大行皇帝当年御茶坊的一个奉茶宫女,紫痕,出自乌雅家,本宫还真是佩服这位姑娘,皇上有多厌恶乌雅家本宫和你都是知道的,大行皇帝当初有多不喜欢乌雅家族也是人尽皆知的,偏这位姑娘当时就让大行皇帝赏赐给了皇上做婢女,本宫也猜不出大行皇帝的意思,到底是让皇上看清楚乌雅家的女人还是觉得这女子不错,赏了做侍妾的。然大行皇帝已经归天,没有人知道他老人家的意思,皇上他给本宫的名单上唯有这紫痕姑娘画上了圈儿,本宫还真是想会一会这个不一样的女子。”

“娘娘”,武氏的表情真的维持不住了,“乌雅家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娘娘,这样的女子入了宫岂不是........”,宁嫔脸上显现出了惊慌。

“本宫又岂会不知道,然此女心机狡诈,本宫不过方说一句,皇上就与本宫翻脸,反而指责本宫面慈心狠”。年秋月的心放在了心口上,一副痛心的样子,“本宫对府里的人怎么样,大家都知道,本宫对孩子怎么样,全王府上下皆知,如今本宫却被皇上指责心狠。本宫的心.......罢了。本宫成也年家,败也年家,这女子将来入宫了老实一些。不挑衅本宫,本宫就容她去邀宠过活儿,至于你们,好自为之吧。”

宁嫔真的傻眼了。“连娘娘您也因为她受了皇上的训斥,这也太......娘娘您比起之前的福晋已经性子很好了。却也被皇上如此评价,皇上这话是打了后|宫所有人的脸面啊。您都落了这样的下场,嫔妾以后怕是更难在宫里过日子了。”

年秋月不语,她的目的达到了。依着宁嫔的性子,这么重要的消息她一定会最快速度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乌雅紫痕这个能装样子的女人将成为整个后|宫的敌人,除了慎太嫔那儿应该欢迎她。

年秋月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和太妃乌雅醉心来牵制乌雅紫痕。但是首先乌雅醉心已经退出了后|宫争斗的舞台,皇帝都已经换了,乌雅族长也会找新的联系家族和皇上后|宫人选,而且乌雅紫痕的父亲和乌雅族的关系已经很淡化了,都出了五服了,牵制效果不大。

她前阵子在李德全的帮助下,还真是查到了这位乌雅紫痕,标准的小白花,年秋月猜测此人已经做到了演戏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将自己都给骗过了。乌雅紫痕长相楚楚动人,眼角一颗泪痣让她整个人瞧着一直都是悲伤的气质,放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是查到的资料却显示,此人阿玛早逝,母亲改嫁,跟着舅舅舅母生活,但五年后,乌雅紫痕十五岁那年,其舅舅舅母归家途中被土匪给杀害,调查无果,但有怀疑是这女子在幕后捣鬼,因为她舅母对她不好,舅父不常在家。

年秋月问过李德全,说为什么皇上拿不到这个消息,李德全只是苦笑,“乌雅紫痕之所以调到御茶坊,是十四爷在后面使力的,知情人已经尽数被灭口了。”

“所以说,她是十四爷的人?”

“只能说之前是,但是先帝宾天后,奴才就敢肯定了。”

年秋月边走边回忆起当时和李德全的对话,她可以肯定,这个叫乌雅紫痕的人不是寻常哭哭啼啼的女子,她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很好,似乎......似乎就像是训练过或者说学过?但是除了知道乌雅紫痕曾经和表哥似乎有一段暧昧外,这女子真的没有什么外露的破绽了。

这样滑溜的人,其实反而证明有问题,但是四爷如今却是一点儿也不肯相信他有好感的女子有问题,这让年秋月不是很高兴,她想通过阳谋手段,但是四爷的架势却在逼着她用阴谋。

她用眼神悄悄示意李德全,安排你办的可办好了?

奴才已经全办妥了,第一道不成,她入宫后也有致命的圈套等着她。

那便好,本宫有耐心布局,莫说几个月,就是几年,本宫也等得起。

李德全低头,他的心里是很感慨的,这个皇宫就像是张大了口的魔鬼,吞噬了多少女子的天真善良,瞧,素来只防着人,不主动害人的年主子,当年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如今也开始主动设局害人了,因为可能有威胁,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除掉这个人,这个人可能就会有一天害死了你,那么,在她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毁了吧,年主子从当年入宫选秀时候他李德全就在猜测什么时候她会成长到这一步,如今。真的成长了,他却觉得无尽的悲凉。

年秋月不知道李德全在想什么,她扶着李德全的手,偶尔和心不在焉的宁嫔聊上两句,到了地方后等候着时辰开始典礼,她去时候除了裕妃耿氏外,其他女人已经到齐了,见到她身上的衣服,免不了眼里闪过艳羡,年秋月心里叹息,这便是女人,这便是后|宫的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的宠爱,争夺权力,争夺珠宝首饰,最初是不得不争,后来就是自愿去争,何其可悲可怜。

她觉得自己越发怀念现代那个靠自己奋斗女人依然可以活得很精彩的时代了,然而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感慨,让自己脸上绽放笑容,一个高傲但不冷漠的笑容,回应这些女人们。

一连串琐碎的礼仪在人到齐后开始了,年秋月整个人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忙得晕头转向,直到最后朝廷命妇们跪拜皇贵妃后,整套礼节才结束,年秋月离开,顺便带走了自己的额娘西林觉罗氏和自己的大嫂,但是却没有理会自己的二嫂,这让年羹尧的妻子、辅国公苏燕的女儿苏氏脸色有些尴尬,但随即想到自己娘家安排的那个姑娘,她就将年皇贵妃对她的不愉快给放在一边儿去了,她没有注意到,皇贵妃娘娘没有将全部的婢女给带走,还留下了个云屏呢。

年家两位夫人高兴地离开宫后,云屏就给年秋月回话了,年秋月一听自己二嫂很高兴地和娘家的嫂子商量选秀的事情,还打了算盘让自己照顾那姑娘,瞬间嗤笑出声:“照顾?我这嫂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不成?梧情,让孟嬷嬷收拾收拾,去年家传本宫的话,本宫要训斥年夫人,让她跪着听孟姑姑提点她,什么叫做妇德。”

“是。”

结果,两天后,皇帝倒是来到了翊坤宫,“秋月,你二哥今日来给朕哭诉,说是你那嬷嬷训斥得太狠了,把年夫人都给训斥哭了。”

“哭了?那说明她诚心悔过,那就今日训完第三日后,就让孟姑姑不用去了,且看她的表现。”

“亮工不敢来见你,他觉得你有些太落年家的面子了。”

“我也是为了年家好,如今年家处在风头浪尖上,多少人瞄准着呢,若是骄纵了出什么大的乱子,可就麻烦了,还让皇上您为难。”年秋月笑得很是真诚,“我瞧着爷这些日子眼皮子底下都青了,我除了能送些汤水给您补补身子,别的只能束缚住自己家族人不给爷添乱了。”

“你有心了。”四爷很是感慨,年秋月将头埋在他怀里,没有让他看到她真实的表情。(未完待续。)

ps:乌雅家族的女人其实真的很能揣测帝王心思啊,历史上的德妃漠暄本人是极度佩服的,但不是喜欢。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年宴

因为疗养身体的缘故,年秋月没有管理选秀的事情,而是让齐妃李氏去负责了,但是也直接说了内定的人选,齐妃点头很是高兴地接过了这活儿,她觉得这是拉拢新入宫秀女的大好机会。对于年皇贵妃不愿意忙活,她表示挺好,年皇贵妃那傲气的样子,再加上撂场子不干这事儿,将来入选的秀女得不得圣心都会记住她齐妃的恩情。

是以,齐妃是风风火火着手办理这件事,年秋月见她干劲儿十足,就一并将过年的宫宴一起交给了李氏,又将宁嫔一并派过去给齐妃当助手,她索性全心全意养病养孩子了。

但即便如此,宫里的人也不敢小觑了这位深入浅出的年皇贵妃,毕竟武氏这样的皇贵妃党是每日雷打不动来翊坤宫给年皇贵妃请安,尽管皇贵妃娘娘早就免了宫里诸位的请安。

宁嫔武氏年秋月还是愿意给她两分脸面的,对于识趣的人,年秋月都愿意给她们一些方便,但若是像裕妃耿氏一样,那她年秋月也不怕。

说起耿氏,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只听说不停找太医治疗她那张脸,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新年,年秋月见到内务府派人送来的衣服时候,皱了下眉:“这是什么时候吩咐的衣服,本宫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回贵妃主子,这是皇上特意让奴才们赶制的年宴上的礼服,今日才做好了,尚宫让奴才送来给主子过目。”

年秋月颔首,却是狐疑地瞧梧情和彤情,两人均是表示自己很无辜。自己也不知情,她又去瞧李德全,李德全默默低头,待将这送衣服的小内侍给打发了,李德全才请罪道:“不是奴才不告诉您,是皇上嘱咐了奴才,若是奴才敢走漏了消息。他砍了奴才的脑袋。”

“起来吧。本宫又不是怪罪于你,皇上有心给本宫个惊喜,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方才只是有些惊讶了,没有回过神来,你怎么又跪着请罪去了,倒是吓住了本宫。”年秋月淡淡笑着。李德全这才敢起身,“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生怕再被娘娘给厌弃了,就多想了。”

“你对本宫忠心,本宫就不会厌弃了你。”年秋月微微一笑,“你下去歇着吧。顺便将本宫前阵子收到的贡品都给收拾收拾,那些有问题的,通通都给本宫记录下来。待会儿呈给本宫看。”

“嗻。”李德全打了个千儿,离开。

年秋月则让梧情拿来针线篓子。她的荷包还没有绣完,过年时候各宫给皇上敬献年礼,她也得拿出手东西才是,而且,包子最近又长高了一截儿,前几闹着要一个她亲手做的小袄,她还没有绣好衣服前襟的绣图。

二十天时间转瞬就过去,这天正是年宴,早早的,汤圆领了弟弟妹妹来年秋月宫里讨赏,“儿子给额娘请安,恭祝额娘新春大喜,来年事事如意。”“女儿祝额娘开开心心”““包子祝额娘笑口常开!”三个孩子一排地站着,给年秋月请安,个个裹得跟个熊一样,年秋月笑着招手,包子看了看自己哥哥姐姐,这才跑到自己额娘怀里,“包子想额娘了,包子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见额娘了。”

“又说傻话,你昨天不是才见的额娘嘛”,年秋月将他身上佩戴的玉给他理好,赞许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裴氏,这配的玉选得还不错,正好衬她给儿子做的袄。裴氏收到年秋月的眼神,心里长出一口气,更多是感慨,没想到小阿哥自己挑的玉竟然让贵妃主子这么高兴,小阿哥虽然人小,这眼光可是顶好的,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儿子想额娘了嘛,一会儿不见额娘儿子都觉得是好久了。前几日夫子还在念叨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包子觉得甚为形象。”

年秋月笑了:“你才跟着夫子学了几天学啊,就开始咬文嚼字起来了,陪你哥哥坐会儿,额娘和你姐姐过会儿就好。”

棉袄一听眼睛就亮了:“额娘,您化妆这次还带上我?”

“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年秋月轻飘飘扫了一眼过去。

棉袄立即高兴地跟上:“别啊,额娘,您妆面的功夫谁也比不上,女儿还没有学几手呢。”

“小小年纪,不画也罢。”

“趁着小才要好好学,若是大了,还画不好,可是要丢脸的。”棉袄鼓起腮帮,使劲儿卖萌,她知道额娘最吃这一套,这还是跟着弟弟学的。

果然,年秋月笑了,“少卖乖,还不跟上?”

最后,母女二人出来时候,汤圆愣了,包子手里正在吃的点心也脱手了,睁圆了眼睛,“额娘,好美啊。哥哥,你一定要给我找这么漂亮的一个嫂子。”

弘昕一个爆栗子砸在他的脑袋上:“说什么呢,从哪儿听来的混话!”

包子有些委屈地吸吸鼻子,看向自己姐姐:“明明是你和姐姐开玩笑时候说的。”

年秋月看得直乐:“弘昼,你哥哥当真这么说?”

弘昼重重点头,换来弘昕的怒视,棉袄在旁边看笑话,汤圆于是悲愤了:“额娘,弟弟说笑话的。”

“这句话就是个笑话,你额娘我这么貌美如花,你想找到和我一样的,怕是难了”,年秋月扬起笑容,看得大家都是一呆,屋外冷不丁传来了四爷的声音:“想找到一个如秋月一样容貌的女子,朕看翻遍整个大清的领域也是难寻第二了。”

大家一惊,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话头,纷纷行礼,连最小的包子也只是慢了一拍,但也恭恭敬敬地开始打千儿。

四爷几不可见皱了下眉,年秋月因为技能的缘故分外敏感,她皱眉,佯装有些不高兴:“都起来。瞧瞧你们那些夫子,一个个自己迂腐就罢了,本宫好好的儿子女儿都给教导得迂腐了,我平日怎么和你们说的,这是你汗阿玛,但是外人面前才是汗阿玛,在这翊坤宫里。他就只是你们的阿玛。用这么恭敬疏离吗?”

三个孩子起身,年秋月给弘昼使了个眼色,三个孩子里面。弘昕老成,虹娴已经有些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往四爷身上扑,最合适的只有自己这个小儿子。弘昼接收到额娘的信息。眼睛一眯,跑上前就抱住四爷的大腿。“阿玛,包子好想你啊。”

听到这句话时候,弘昕小朋友习惯性去看自己额娘,年秋月眼神一扫。弘昕乖乖收回视线。

“爷怎么这时候来了?”年秋月上前,将儿子给抱起来,往四爷怀里一塞。三四岁的孩子已经不轻了,四爷接住就觉得沉了许多。弘昼在四爷怀里笑得很甜。年秋月在旁边看着:“爷是来接我们娘三个的?”

“是啊,朕看要到宴席时间了,你一向又喜欢磨蹭,梳洗打扮的时间总是耗上好久,如今又加上一个棉袄,朕算着时间来接你们。”

“那咱们走吧”,年秋月示意几个孩子的奶娘,带上各个主子该用的东西,跟上,她率先走出了屋子,四爷愣了下,继而嘴角轻微动了下,抱着儿子快步两步跟上,两人并行走在积雪的道路上。

来到大殿时候,免不了引起了一阵的骚动,年宴不比往常的宫宴,这是要朝廷大臣们一起参与的宴会,就连十四爷也被从小汤山接了回来。本以为年家最近风头已经够盛了,当年的湖光巡抚年遐龄被封了一等公,而今见了盛装出来的皇贵妃,才知道年家这个姑娘在皇上的后|宫里竟然如此有地位,有些个家里姑娘在选秀名单上的大臣和妻子开始心里拨动起了算盘。这位皇贵妃可是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自己女儿进宫了有这么一个有家室、有美貌据说还很聪明的女人做对手,女儿怎么活啊?

年秋月对此只是微笑,尽可能最大限度展示自己的美貌,后|宫中的其他女子,除了裕妃耿氏外,其他女人虽然嫉妒,但是却也会意地将自己独特的一面表现出来,虽然压不住皇贵妃的气质吧,但至少也得让那些女人瞧瞧,咱们这些妃嫔也不是吃素的。

西林觉罗氏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着女儿随四爷并肩而来,心里很是欣慰,当初她听女儿说了那个梦,如今还是提心掉胆的,好在看今日这架势,似乎还是不错的。

年秋月不知道自己额娘正在想什么,她的目光在下首一个女子身上顿了下,那家好像是乌雅家族的族长啊,旁边那个姑娘.......她将目光转向太妃席位上的乌雅醉心:和太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和太妃苦笑着回了一个笑容,年秋月眨眨眼,收回视线,走到自己位置上时候,她想要停下来,四爷却回头:“皇贵妃,到朕身边坐。”

一语哗然,年秋月愣了下,“臣妾遵旨。”皇上愿意给她长脸,她何必矫情。

年秋月施施然上了台阶,坐在了四爷身边,似乎是无意,她往乌雅家那儿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女子的脸色变了一下,眼底有了波动。她勾起了唇角,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让十四阿哥看痴了,也让四爷表情复杂了下,等下,你是不是更波动了呢,来吧,本宫期待着你尽快入宫。

宴席开始,四爷为了表示恩爱,夹了年秋月平素喜欢吃的鱼肉丸子放在了年秋月的碗里,年皇贵妃嫣然一笑,要起身谢恩,四爷按住了她的手:“皇贵妃不必多礼。”

“臣妾谢过皇上”,皇贵妃在不知道多少人的余光里夹起了鱼丸,递到嘴边,嫣红的红唇不知道让多少男人心底忍不住艳羡了一下皇帝,但是下一刻,皇贵妃的脸上浮现出了难受的表情,她背过身,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四下再次哗然。

大行皇帝已经过世两三个月了,皇家不比民间,若是守孝三年皇家的子嗣还怎么繁衍壮大,因此,皇帝守孝只需一个月即可,自有替身为他守着。这时候皇贵妃有个身孕并不是什么忌讳的事情,按理还是喜讯的。

于是,几个最机灵的臣子夫人立即起身道喜:“奴才瞧着皇贵妃娘娘怕是又有了身子,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年秋月冷眼瞧着,最先起身的就是乌雅家的族长,目前内务府八个部门之一的管事,年秋月冷笑了下,这样子急着恭贺可见包藏祸心,万一自己不是有了身子,而只仅仅是吃坏了肚子呢?岂不是让皇上难看,自己更是落不到好去?

但这时候,近两年都和年秋月过不去的裕妃耿氏开口了,“这都没有宣太医看诊呢,就急着恭贺了,也不怕空欢喜一场?这肚子里孩子有多大也是不知道呢,谁知道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年秋月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但是面上却是脸色一白一红变化了几遍:“耿氏你住嘴,身为皇上的妃嫔你应有的素养哪儿去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什么样也由不得你来质问!”

此话一出,便是承认了肚子里的确有了,那乌雅族长身边的女子乌雅紫痕脸色白了下,年秋月对她投以一个讽刺的笑容,那妞的身子竟然晃了晃,年秋月眼角瞥见四爷脸色不好看了。哎哟哟,这位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刻表示出受了辜负和伤害的小女子形象呢?四爷平日该是吃这一套的,但是现在却不行的,子嗣比女人重要的,傻姑娘!别急,等你进了宫,本宫亲自让你认清这个现实。

弘昼一直是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从没有体会过做哥哥的感觉,一听人们议额娘有孩子了,立即坐不住,频频往主座上瞟。年秋月看得有趣,招手让他过去,他乐颠颠就跑了过去:“额娘,我要做哥哥了?”

ps:年氏总算是见到了这位紫痕姑娘。亲们猜一猜,孩子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选秀

对于自己萌萌哒的儿子,年秋月还是很有耐心的,她点头:“过上几个月,你就可以当哥哥了,你可要做一个好哥哥。”

“恩,我一定不会像四哥和五哥一样的。”

四爷来了兴致,“你四哥和我哥怎么了?”包子距离年秋月和四爷近,他们之间的对话其他人进听不到,是以在裕妃耿氏身边的弘历没有听到弟弟弘昼的话:“五哥总喜欢逗我玩儿,儿子又不是玩具,四哥更可恶,总是背地里骂儿子。”

年秋月的脸色变了,“这些你怎么从不和额娘说?”

弘昼低头,手指头互相绕了绕:“儿子......儿子不想让额娘为难。嬷嬷说额娘最近身体不大好,儿子说了,额娘会为儿子费心。”

“额娘为你费心是应该的,额娘之前不知道,现在明白了,额娘会更难过。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再受你四哥的欺负了。”她眼中寒气一闪,四爷看在眼中,在旁边道:“此事交给朕便是,若是朕所言还是不能让他幡然醒悟,朕便将他移除皇族。”

“好,臣妾听皇上的。”年秋月看了四爷一眼,眼底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却还是信任他的,四爷心里一暖,看向裕妃母子的神情就不对了。但是裕妃母子此刻正在交谈着什么的,到是没有看到四爷的眼神。

四爷当年在潜邸时候就曾经将人手建成了一个组织,如今成了皇帝就更加行事无忌讳了,裕妃母子哪里会想到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伺候的人其实就是皇帝组织中的一个人手,事实上,这场年宴伺候的人都是四爷的探子。是以,年秋月特意让梧情开始就端着酒借口皇贵妃赐给年家酒传递了这个讯息。

当天晚上,大家喝得都有些高了,免不了多说了几句,月上中天,年皇贵妃率先撑不住,要回去休息。皇帝起身随着一起退席。年皇贵妃和皇帝同乘御撵回了翊坤宫,当夜,四爷以为年秋月已经睡了。暗卫来禀报消息时候就没有出去说。

裕妃和儿子的话让年秋月听到了。

“额娘,儿子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年氏都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若是让她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将来说不准儿是三个还是更多的人欺负你一个,你还想不想要皇位了。莫不是你和你那没出息的三哥一样,存了让位的想法?”

“不是的,额娘,可是让儿子把药下在弘昼身上。未免有些太.......额娘,六弟他还只是个孩子,万一.......”

“有个万一也是他命不好。你若是不帮你额娘这一把,咱们娘俩就等着你汗阿玛在世时候被年氏母子欺负。将来你汗阿玛归天,依旧被欺负吧,瞧瞧你十四叔你就知道这争不过后的下场了,本宫可告诉你,弘历,你阿玛的位置本宫会竭尽全力帮你,让你当上太子,本宫先收拾了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等新的秀女入宫了,再想办法让宁嫔几个和新入选的女人相斗,从中得力,你放心,只要本宫还活着一天,本宫就要铲除一切阻止我儿当太子的人。”

“额...额娘,这......”

“你不敢?!”

年秋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也摸上了自己肚子,四爷回眸,有些惊讶,下一秒,却回头:“你继续说。”

年秋月的唇角笑容绽放,倒是出乎了她自己的想象,四爷竟然不防着她?可见,四爷心底的人选该是弘昕。

那暗卫继续复述,弘历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答应了自己额娘裕妃娘娘。年秋月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四爷挥手让人下去,转身时候看年秋月如此举动,将她手拿下来,握住:“你放心,朕答应过你,朕会护着你。”

年秋月乖巧点头,心里却是讥讽,四爷方才是没有听到暗卫重复的话中,提到了那个乌雅紫痕吗,说是乌雅紫痕承诺了乌雅家族长,将来生下一个男孩儿,只要乌雅族长愿意辅佐那个男孩儿,将来为太后定然不会薄待了乌雅家族。怎的四爷还有闲情雅致来安慰自己?

事实上,四爷的心绝对没有他现在看起来那么冷静,他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就像是一个本身沾满血腥的人,他渴望干净的纯粹的人,纯粹的感情,有时候听到什么,他会自我选择性屏蔽这些不好的消息,实际上,他听到了,而且记住了,深深埋在了心底,只待伤透了,被逼到了一个境地,所有的美好一崩塌,也就可以了。

年秋月再度醒来时候,四爷已经离开带着儿子去练习射箭了,她笑笑,见到梧情端来的药,她眼眸一闪,指了指那屋内角落的盆栽:“倒那儿吧,过两天让人将它和院子里种的那一株小芭蕉给换一换。”

梧情点头:“主子,皇上走之前吩咐了,以后太医院的方太医会三日给您一诊脉。”

“知道了,待会儿赏赐方太医一些金银细软,算作是本宫提前给他的谢礼,本宫的孩子日后要靠他照顾了。”

“娘娘真要这么做?”梧情的声音里有些不忍。

年秋月的手指顿了下:“梧情,待这件事一了,若是本宫这孩子真没了,本宫过了小月子就打发你和彤情出嫁,若是这孩子命大,本宫以后几个月都要再让你们费心些了,将来你们两个谁先有了孩子,谁来做他的教养嬷嬷,可好?”

彤情正在收拾衣服,听到这句话放下手里的活计,“主子,奴才不急着出嫁,只是这法子......这法子实在风险太大了,主子您........”

“本宫当年还不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宫之前算好了还准备弄个假的出来,没想到上天都在助我一臂之力,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彤情,你随本宫出嫁来到四爷府。而今又入了宫,这么些年走来,你也看到了,本宫.....本宫也是无可奈何了,不让四爷意识到这些女人的可怕,未来的年岁里再出现什么紫韵、红痕的,本宫怕是不知道得废多少心血。本宫如今抓到了紫痕最大的把柄。若是以这个孩子为代价,让四爷心底对我年秋月的防线彻底垮下,加上那把柄。四爷以后对女人怎么都要掂量掂量了,这么多年了,本宫从没有见过四爷对除了本宫之位的女人特别过,不料出现如斯女子。还好有了她,让本宫能有了警惕之心。否则,这深宫里,本宫就是哪一日突然死了,也是不瞑目的。”

“主子您别这么说。大过年的,不吉利。”梧情忙劝道:“您的意思奴才明白,奴才也是从您未入亲王府就伺候您的。说句大不敬的,奴才和您算是家人了。奴才们帮您。主子您也要养好身子,这样也多了几分留着孩子的胜算。”

“奴才觉得您还不如弄个假的。”彤情撇嘴。

“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有悟出这个道理,男人不是傻子,戏这个东西,得把自己先骗过了,才能骗得别人,假的怎么有真的更让人痛?”

彤情默默无语了。

正月一过,选秀的宫女们就从各地赶往京都,从紫禁城的八个城门奔赴皇宫,年秋月不管这些事情,安心养胎,期间不断传来裕妃耿氏和四阿哥弘历的消息,听说皇上在裕妃的住处大发雷霆,训斥的字眼极为难听犀利人,让耿氏最后失声痛哭,皇帝更是责令四阿哥抄写四书,还将主要教习四阿哥的先生斥责一番,更是在半个月后将四阿哥弘历召到养心殿好好训导了一番,年秋月得到的消息是四阿哥本来是还虚心接受先生的教导的,但是四爷训诫后,反而内心逐渐向着裕妃娘娘的教导靠近了,年秋月明白,按照现代的科学的说法,四阿哥弘历这是进入叛逆期了。

年秋月不管这些事,她已经仔细敲打过裴氏了,裴氏也已经保证过了,绝对不会让小阿哥再被欺负了,弘昼小包子来翊坤宫时候也都是换过衣服,被孟嬷嬷给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才会被准许接近包子。

好在包子很懂事,没有不满意孟嬷嬷这么做,他不哭不闹得,很是乖巧。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转眼秀女们经过了初选,被送出宫了一半儿左右的人,剩余的人就安排住到了储秀宫,恰巧距离储秀宫最近的宫殿就是年秋月住的翊坤宫。因此,方才不过十日,就有四五个人要来求见年皇贵妃,都被人给拒绝了,秀女中就有传言说是皇贵妃霸道跋扈,年秋月知道后不管,只是由着她们去说。

秀女们之间的争斗年秋月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持以观望态度,张氏第一个沉不住气,传出了内定的几个人选,除去几个有家室的大家表示理解,这乌雅紫痕就成了最让秀女们嫉妒的人了。

年秋月冷眼看着,不过是待选的一个月,除去最初的时日,加上张氏等待的五日,这剩余的半个月内,针对乌雅紫痕的招数竟然平均下来一天有两个之多。年秋月看戏一样去瞧着这些女子的争斗,同时在名单上圈圈画画,当这一个月接近尾声的时候,她也基本上将名单给勾画好了,至于记这些人自己画的什么结果的任务,就交给了李德全。

当殿选的一天到来,年秋月不不急不忙,最后时刻才悠哉到达,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秀女们心里有怨言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年秋月带着李德全出席时候,人群中的乌雅紫痕惊呆了,她以为李德全已经死了,谁知道......年秋月上一次并没有带李公公,乌雅紫痕心底有了波澜,宫里知道她的底细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完了,只剩下这个李公公她没有本事解决掉......紫痕咬咬下唇,没有说话。

年秋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四爷并没有来,这让很多秀女脸上都同时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既然皇贵妃娘娘已经到了,臣妾就可以将此事移交给娘娘了。”齐妃李氏深深福身,行了一礼。

“本宫是来看热闹的,有个太医给本宫说,瞧瞧美人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将来长相会更好。本宫不管这些烦心的事儿,齐妃你主持吧。”

“臣妾遵命。”

第一组人员开始上场,年秋月听着唱名,凭借自己的印象发现没有什么自己圈中的人,就懒洋洋看着齐妃、裕妃等人对台下的女子评点,最后齐妃看向年秋月,“皇贵妃娘娘,臣妾等诸位姐妹觉得柳家的那位姑娘还不错,您觉得呢?”

“身段太瘦,抱着硌人。撂牌子”年秋月头抬起一下,直接说。

一句话让那柳姓女子白了脸,险些哭出声来,齐妃愣了下,李德全已经开口了:“皇贵妃主子有言,柳姓女撂牌子。”

立即有内侍上前,将柳姓女子的木牌给收回。

“那......其他人......”

“这组人全部撂牌子。”

齐妃摆手,这一行六个人就被撂了牌子,六人眼泪汪汪地离开大殿。

接下来秀女们就发现了,年皇贵妃看似很慵懒地在椅子上一靠,也不怎么看这些秀女,但是决定权却掌握在这位皇贵妃手里,于是,大家的心忐忑起来,但好在年皇贵妃只对一小部分人感兴趣。

就这样,选秀总算结束了,一共入选了十二个人,其中就有乌雅紫痕,轮到这位姑娘时候,大家注意到了,年皇贵妃头都没有回:“皇上已经说了,这位姑娘早就已经被他定下了,留吧,入了宫能混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一句话将乌雅紫痕给推到了所有宫妃加上入选秀女的头号敌人位置,甚至比年秋月还让她们有斗志,因为年皇贵妃的战斗力她们这些世家出来的女子都是知道的。已经不做她想了。乌雅紫痕只是浅浅笑着,心里却是哽得慌。(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毒

殿选完毕,入选的秀女们要留在宫里,撂了牌子的被送回府,储秀宫剩下的就都是等待被册封的小主们了。各宫的妃嫔们也开始陆续召见中选的小主们,然而翊坤宫一如既往地沉静,没有召见任何人。小主们摸不清年皇贵妃的脾气,也都不敢自己送上门拜见,没见之前那一个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给打发走了啊,多丢人啊。

年秋月的孕吐很厉害,四爷那边拟定的封号和位分都送过来了,年秋月按照惯例一个个看了下,加盖凤印,看到乌雅紫痕的那张时候,她挑了下唇角,哟,谁之前还在说什么会被封嫔,瞧着不过也就是个常在,看来四爷还是会顾及到朝廷势力的。看看封号,珍,倒是个好封号,不错,将来知道白莲花的本性时候,这个珍可是会更打四爷的脸。

她果断得在圣旨上盖了凤印,“行了,让人去储秀宫宣旨吧。”

李德全应声,接过了所有的圣旨,出门找人去宣旨了,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新入宫小主的位分,乌雅紫痕正在慎太嫔那儿喝茶,她是被慎太嫔宣过去陪伴的,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她想要离开,但是碍于慎太嫔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她不敢不给脸面,对方不让她跪安,她就得硬陪着,还好有了这张圣旨救场,她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慎太嫔就问了身边人:“这乌雅氏是什么位分?”

“回娘娘,听说是个常在。”

“其他人呢?”

“除了这位珍常在,也就只还有两个常在了。”

“珍常在?哪个珍?”慎太嫔敏锐地发觉到了问题。

“回主子,珍宝的珍。”

“哈哈”,慎太嫔大笑出声。觉得自己一肚子的郁结终于消散了,“皇上这封号拟定得有意思,本宫倒要看看这次那翊坤宫的狐媚子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乌雅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样的。”

翊坤宫那位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年皇贵妃对这位新鲜出炉的珍常在和其他宫里妃嫔一样,晨昏定省之外。几乎不与其他人见面。但是珍常在却是喜欢来翊坤宫,说是见了皇贵妃娘娘,甚觉亲切。年秋月推拒了三次,第四次后让人将她请了进去,此后,珍常在和宁嫔、齐妃一样成了翊坤宫的常客。看好戏的诸位新妃嫔们暗自咬牙,直骂这珍常在是个狡诈的。

而这被人称为狡诈的珍常在心里也暗自高兴。这年皇贵妃和传说中可是大有不同的,都说怀了身子的女人会比较傻,这皇贵妃莫不是脑子笨了不少,还是自己伪装真是到了家?只要让皇贵妃以为自己是个好的。皇上又经常来,也会看到自己对皇贵妃有多好,若是皇贵妃只是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嫉妒。到时候发了火儿,皇上看在心里,定然会更心疼于我,怎么算都是利大于弊的,可行。

珍常在得意之中,从没有注意到皇贵妃娘娘面对她时候,眼底最深处永远都是凉的。

渐渐的,珍常在开始给年皇贵妃做些吃的,皇贵妃的孕吐过去后,胃口很好,天气转暖,厚重的衣服脱去,年皇贵妃的肚子开始显得突出了许多,珍常在看到那肚子时候总觉得如鲠在喉,偏翊坤宫上下关于这皇家子嗣问题一天能说个十几遍,谁让皇贵妃有些任性呢。每次嬷嬷们提醒年皇贵妃不能吃凉、不能晚睡、不能不午休等等时候,珍常在都会暗暗嫉妒,有时候,手会不自觉摸上自己肚子,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继而扬起笑容。

年秋月看在眼底,她开始一反常态在皇上面前夸赞珍常在淳朴,并提议将珍常在的位分提上一级,四爷有些诧异,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年秋月被珍常在给感动了,皇帝就很自豪:“朕的眼光还是很好的,朕就说紫痕入宫了你们能成为很好的姐妹。”

年秋月笑笑,心底却是猛扎小人:“皇上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不然怎么会找我做皇贵妃呢,紫痕妹妹除了偶尔有些小姑娘的小性子,其他都是极好的,还特意给我做糕点吃,红豆糕味道还是很独特的。”

皇帝就笑了。

翌日,封宁嫔为宁妃,封珍嫔为珍妃的旨意就传遍了六宫,宁妃来向皇贵妃表示感谢时候,忍不住叹息:“娘娘,这珍妃包藏祸心谁都能看出来,娘娘您何必给她长脸?”

年皇贵妃摸了摸肚子,“快了,十日,最多十天,宁妃,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本宫布局,从来不在乎时间长短,但是一定要一击毙命。”

她的动作让宁妃娘娘吓得白了脸,“娘娘您竟然是......娘娘,您......”,还有两个字,她不敢说出口,“您变了”,变得狠辣了,娘娘,您比从前更让人心悸了。

年皇贵妃素着脸面,但是依旧美艳,她的眸子看过去,宁妃闭口不言了。

“本宫知道本宫在做什么,乌雅紫痕她该死,谁让她姓乌雅呢,谁让她好死不死入了皇上的心呢,皇上的心里,之前只有本宫一人女人,之后也只能有本宫和孩子们,宁妃,本宫允诺你,若是你助本宫事成,他日低位分妃嫔有了儿子,本宫抱养给你,去母留子还是更改玉牒,本宫都助你一臂之力,你帮本宫铲除一个妃嫔,也算是为你自己铲除一个敌人,还能换来一个儿子,这个买卖很是划算。”年皇贵妃的话让宁妃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得。

一个女儿只是一个寄托,一个儿子却意味着在宫里此后地位稳固,不管皇上有多少个妃嫔,有子嗣和无子嗣永远都不一样,将来儿子长大,还可以跟着养老。就像现在的宜太妃一样。宁妃承认自己心动了,她抬头,斩钉截铁,“娘娘怎么说,臣妾就怎么做。”

年秋月点头:“不错,宁妃还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你回去吧,等什么时候听到本宫这儿出事儿了。火速赶来就是。你的能耐。本宫心里有数。本宫这次帮你升为宁妃,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屈于一个刚入宫不久的新人手下。”

“臣妾谢娘娘的大恩,没有娘娘帮助。皇上怎么会想起给臣妾升一升位分,娘娘的恩情臣妾心里铭记着呢,万万不会像裕妃妹妹一样不识时务。娘娘看似疲倦,臣妾先行告退了。”

宁妃心情很好地出了翊坤宫。

两日后。本是午后,正是炎热的时候。宫里的女人都有休息一会儿的习惯,宁妃不过才睡下,就被自己丫鬟给摇醒了:“主子,不好了。快起来了,娘娘,听说翊坤宫那儿出了大事儿。连皇上都被惊动了,太医院几个太医都是一路小跑着前去的。”

被“翊坤宫”三个字一激。宁妃武氏立即清醒了,“快伺候我更衣,我们速去翊坤宫。”

宁妃急匆匆赶到时候,就见翊坤宫已经慌乱成了一片。隐约听到“娘娘出了好多血,怕是保不住了”等字样,武氏的心里一咯噔,就要我往殿内走,被梧情给拦住了,“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太医正在给主子诊断,宁妃娘娘请在偏殿坐等。”

宁妃试图给梧情使眼色,梧情却毫无动静,这让宁妃心里有些没底儿,不知道这是不是年皇贵妃自己安排好的,直到梧情回身,她见到梧情头上戴着的是一个百合花一样的簪子时候,她的心才终于可以放下,年皇贵妃没有伤及到根本,这是一个计谋。但她的脸色却依旧是焦急和不安,在原处转了两圈,她才去往偏殿。

同样的,宋氏、张氏、乌雅紫痕、和太妃、慎太嫔、惠太妃等诸位前朝今朝的宫妃来时候,都被请到了偏殿,只有四爷一个人被请进了内室,进门就是浓重的血腥气味,四爷的心紧了一紧,看向梧情:“你主子可有大碍?”

“回皇上,奴才还不知道,太医还在用针。”

“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的胎位很稳,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皇帝有些震怒。

梧情往地上一跪,“求皇上为主子做主,严查此事,太医说是主子吃进去的点心有毒,主子却说定是点心在送过来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点心,送过来?谁送的点心?”四爷知道翊坤宫自己是有小厨房的,年秋月极少吃别人送的东西,能让她如今放心入口的就那么几个人送的东西了。

“是......是珍妃娘娘身边的小午子。”梧情低头,只觉得皇上身上直冒寒气。

“放肆!”

梧情磕了个头,“皇上息怒,主子也说不可能是珍妃做的,珍妃娘娘待主子如同姐姐一样尽心,奴才也是不信的,这宫里人多眼杂,怕是其他人忌恨主子和珍妃娘娘,才想出这样狠毒的招数。”

“你起来,好生伺候你主子,朕会彻查这件案子。方润,皇贵妃身子可有大碍?孩子怎么样?”

四爷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全无血色的年皇贵妃,只觉得心都揪得生疼,她看起来似乎没有生命的气息,四爷有些急躁,忙上前两步,握住年皇贵妃的手,方润的眼角抽搐了下,他忙低头:“回皇上,皇贵妃中了慢性毒药,应是误食了细辛这种草药,细辛食用一点儿能利于身体的排毒,但是若食用过量,则会让胎儿畸形甚至滑胎。细辛味道极淡,若不是直接食用,不容易发现,即便是精通草药,若对方捣碎加到还食物里,也是难以辨识出来的。”

最后一句让四爷皱起的眉松开了一些,“孩子怎么样?”

“索性贵主子自身熟悉药理,平日身子多有调养,这才没有积压过量毒素就反应出来。若是那平日不曾拿草药调理身子的寻常人,对细辛不会那么敏感,怕是就真要母子皆亡了。皇上,恕奴才直言,对方是要贵主子和皇嗣的命啊。”方润语重心长。

皇上的脸色已经黑了:“你们好生伺候皇贵妃,朕现在就去审理此案,方润,你开好了方子随朕来,辅佐朕彻查案子。”

“嗻。”

一行人出去,彤情在床边抹泪,梧情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索性主子没有大碍,真是菩萨保佑。”

屋外,四爷将皇贵妃中毒的事情一说,裕妃娘娘就冷冷道:“她自己就会医术,保不齐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放肆,裕妃对皇贵妃不敬,以下犯上,夺去妃位,降为裕嫔,再敢多言,掌嘴二十!”

裕妃耿氏傻眼了,想要跪地求情,想到皇上的话,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裕...嫔不过是无心之举,她说的不错,年氏的医术可是出名的,谁知道.......”

“慎太嫔是想陪着十四弟一起去守给先帝守皇陵不成?”

慎太嫔乖乖闭嘴。

“朕让方太医与你们说,皇贵妃如今身子虚弱,幸运的是勉强保住了孩子,你们一个两个不关心皇贵妃的身体,反而在此说出如此锥心之语,你们可真是天下妇人的好榜样!”皇家的女子自来是天下妇人学习的榜样,一言一行要按照规矩来,皇上这话说得很是讽刺,当时脸皮薄的就红了脸。

方润将话一说,大家的眼神就开始往乌雅紫痕那儿瞟,年轻气盛的新入宫的新人婉常在更是酸溜溜道:“皇贵妃挑剔得紧,嫔妾们送的吃的她可是从不收的,只吃珍妃姐姐和宁妃姐姐送的点心,还喜欢珍妃姐姐烹制的茶。”

“皇上,臣妾.......”,小白花珍妃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开始看向皇帝。

宁妃在心底冷笑了下,起身,跪地,脊背挺得笔直:“皇上,既然婉妹妹怀疑臣妾,臣妾甘愿接受慎刑司的审查,希望能借此证明臣妾的清白。”(未完待续。)

正文 第迪拜四十七章 紫痕的身份

同样都是妃位的人,她这么一说,珍妃若是不表态就说不过去了,即便这样,她也是慢了一拍的,不比宁妃更坦荡,四爷的眼底开始出现了狐疑。

珍妃心里一惊,赶忙开口:“皇上,珍儿也愿意和宁姐姐一样,接受内务府的审查,以证明珍儿的无辜。”

宁妃心底的笑意就更深了:“为了表示臣妾的清白,臣妾自请搜查长春宫,臣妾身边的奴才,不论品级亲疏,只要有疑问,即可带走便是,臣妾绝无怨言。”

珍妃咬了咬下唇,更觉得恼恨,但是四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她不得不咬牙开口:“臣妾同宁姐姐一样。”

她本以为四爷不会任由人将她的大宫女和管事太监给带走,谁知道,四爷下一秒道:“两位爱妃真是识大体,苏培盛,将珍妃和宁妃的宫封锁起来,所有伺候的宫人全部带走。其他的宫,也都派人密切看管,任何有异动的,都给逮捕到慎刑司。传令怡亲王进宫,彻查此案。”

“嗻。”苏培盛应声。

珍妃的笑容终于凝固,她突然想起了懋嫔宋氏前几日的话:“娘娘,嫔妾提醒娘娘一句,有些人,是被放在心里想着的,有些人,只是被放在嘴上说说的。皇贵妃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过,这点儿嫔妾等潜邸的人早就看透彻了,娘娘还小,不服输也是可以理解的,总有一天,您会明白嫔妾今日的话的。您不过是皇上生活里的调剂品,皇贵妃却是皇上必不可少的,已经是皇上身体的一部分了。”

当时她怎么做的?哦。她赏了懋嫔两个耳光,珍妃这会儿却觉得皇上让人打了她两个耳光。

这些还不够让她心碎,更让她心碎的是半个时辰后,方润检查完毕,从床下的暗格子里拿出来的正是细辛,今日皇贵妃吃的点心经过检验,也有少量细辛。皇贵妃宫里的宫女经过把脉。多少都有服用过细辛的脉象,有这样脉象都是皇贵妃平日吃不完点心后赏赐的受宠的宫女。一时间,珍妃只觉得皇上看过来的目光咄咄逼人。似乎要冻死她。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做,皇上。”珍妃有些急了。抬头去看皇上,试图唤起皇上的同情。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冰冷的眸子。

“臣还有发现”,怡亲王看了眼四哥,心底叹息,手里拿着三封信。其中一封还是烧得剩一半儿的。

“说!”四爷看着那信,眼眸乌黑。

“臣弟的人进去永寿宫时候,珍妃娘娘带进宫的另一位婢女正在往火盆里扔信件。臣只抢下了三封,其中一封还是一半的。臣已经让大学生看过了,这信.....信是......”怡亲王抬眼看自己四哥。

“说下去!”

“是,回皇上,信是一种地方方言所写,经过破译,是给天地会的,汇报的都是朝中的大事。”怡亲王的话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一语哗然,妃嫔们按耐不住自己的惊诧,纷纷嘀咕起来,四爷震惊了:“朕不信!朕的后|宫妃嫔中怎么会混进去朝廷的反党,齐妃,你怎么组织的选秀,人选都不知道审核清楚吗?”

齐妃李氏暗自叫苦,跪地道:“皇上,这是您亲自圈画的内定人选,臣妾不敢为违抗圣旨,就没有让人去查。”

一个茶杯在她眼前掠过,掉落地上,齐妃的身子抖动了下。

四爷震怒,十三爷让苏培盛递上大学生已经翻译好的文字,四爷一目十行,看完后,眼睛一闭,再次睁开时候,整个眼眸都是血红的:“来人,将珍妃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永寿宫上上下下,一并打入慎刑司,如无过错,发配浣衣局,有过错的,均按照宫规处置。”

“皇上!臣妾是满人,臣妾是乌雅族的人,臣妾怎么会同那些汉人一起谋反呢,皇上,这是有人嫉妒臣妾受您的宠爱,故意陷害臣妾的啊。”珍妃娘娘此刻是崩溃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儿会被查出来。

四爷看了一样李德全,摆摆手:“拖出去,朕不想看到她。”

李德全远远对着四爷低头,皇上,咱家说时候你还不信,说没有证据就都可以是编造的,皇上,咱家都说了先皇是故意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往外传消息的,您如今......信了吧?

于是,被拖出去的珍妃娘娘知道了,还是这个老太监害死了自己,她没有找到机会弄死这个老太监果然是个错,可是......跟个乌龟一样缩在翊坤宫的李德全,她怎么逮到机会!李德全是跟着先帝的老人物了,宫里多少人都承过他的情,她没有十足把握根本没有办法动他啊。

乌雅家族出身的两个女人此刻正在傻眼中,根本顾不上理会珍妃,慎太嫔此刻生怕家族被牵连,乌雅醉心则担心自己阿玛额娘和哥哥被牵连。姑侄两个此刻对视一眼,又别开去。

“皇上是不是决定得太仓促了,我们乌雅家族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乌雅紫痕虽然是旁支的姑娘,却也是正宗的满人姑娘,天地会是和朝廷为敌的,乌雅家的姑娘怎么和天地会搅和到一起呢?”慎太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四爷冷目光嗖嗖地就射过去了:“朕还没有和你们乌雅家算账,你们乌雅家族竟然有个女子嫁给了汉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皇贵妃身子不适,肚子里孩子怎么样也不知道,朕今日没有功夫和你们乌雅家算账,都跪安吧,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不要随意出宫门!”

“臣妾遵旨”,所有女人都在心底艳羡这年皇贵妃,能得皇上一片真心相待。

诸位妃嫔退下,四爷的脸色却始终没有和缓过来,他看向李德全。目光里透出了杀意。李德全默默跪地。

许久,四爷起身,直接离开了,李德全被翊坤宫的丫鬟们扶起,拿帕子擦拭了下自己头上的汗,叹道:“伴君如伴虎,还好有年皇贵妃在。咱家又捡了一条命。”

梧情也是松口气:“谙达。方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皇上真要杀了你。”

“万幸有主子。”李德全擦完汗:“主子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来。”

“姑娘去守着主子吧,醒了主子的身子也是要静养上些日子才能下床的。”

梧情和彤情依言回了内室,接替了孟嬷嬷的活儿。守在床边伺候着。待到入夜时分,年秋月才醒来,她方一睁眼,彤情就惊喜起来:“主子。您可醒了,奴才给您叫皇上去。”

“皇上?”年秋月看一眼室内点燃的蜡烛。皱眉:“几更天了?”

“回主子,二更天了。”

四爷进来时候,年秋月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爷了。”

“朕进门时候见你那样子,朕心都凉了半截。朕才知道朕绝不能没有你,还好佛祖保佑,你没有大事儿。”四爷一只手握着年秋月的。另一只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孩子是个命大的。也没有事儿。”

“都是我不小心,我检查过没有问题,以为没有事儿,早知道除了梧情和彤情送来的吃食,其他的我都不能尝的。”

四爷的眸色沉了下:“怪朕,朕不该以为李德全的话是你授意于他,朕以为他是在骗朕,朕不该放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在宫里,还好你和孩子没有大碍,这次目标是孩子和你,下次恐怕就该是要朕的命了。”

四爷,你还是这么大男子主义,还真会想。年秋月心底讥讽,面上却是吃惊,伸手去堵四爷的嘴:“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爷,紫痕妹妹那么一个天真浪漫的人,真是......我当初时候查过她,说是年幼体弱多病送出去养过一阵子,难道.......”

“那个时候她就不是原来的乌雅紫痕了。”四爷眼底是一片黑雾,年秋月作恍然大悟状。

“你放心,爷已经将她移交到慎刑司了,以后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四爷安慰了年秋月后第二天离开,李德全去了慎刑司奉皇上的命调查“乌雅紫痕”,见到是李德全,“乌雅紫痕”惨笑了下:“李总管是来送本宫一程的吗?”

“咱家是来审理你的。”李德全黑着脸,“咱家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大行皇帝在的时候就查清了你的底细,你若是实话实说,还能免受些罪,你曾经做了御前的宫女,自然是知道慎刑司的规矩的。”

“本宫不说,你能怎么样,慎刑司又不能打成招,皇上只是在气头上,才恼了本宫,如今皇贵妃的孩子保住了,皇上仔细查查就知道事情不是本宫做的。”

“怎么不是娘娘做的呢?伺候娘娘的婢女都已经承认了娘娘指使她所做的事情,之前先帝爷跟前伺候的人也都可以作证,娘娘曾经佩戴过有细辛的荷包,娘娘是知道细辛的。都这个节骨眼上娘娘还要嘴硬,对您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李总管是要强行给本宫安上罪名了?本宫要见皇上。”

“皇上正在忙着哄贵主子用药呢,贵主子的性子有时候跟少女一般纯真,这您也是熟悉的,您不是常模仿贵主子吗?皇上这会儿没有功夫理会您,咱家劝您老实些,皇上已经特意嘱咐过了,对您,必要时候可以用刑,只要能找到宫里天地会的同伙儿。”

“什么!”珍妃娘娘惊愕了。

李德全却不理会她的表情,只是让人将审讯的一套器具备好。

两个时辰后,李德全叹息一声,走出了慎刑司,旁边的慎刑司的一个管事太监哈着腰跟在他身边:“李总管不愧是当年先帝爷身边的红人,这审讯也有一手,奴才佩服。”

李德全斜睨他一眼:“这审讯就要抓到对方软肋才是,对于女人,不是孩子就是家人,若是没有孩子也没有家人的,情郎是她的突破点儿,所以女人不如男人啊,女人只要一沾上了情字,就跟喝了毒药似的,离死不远了。”

“李总管说的是。”对方哈着腰陪着笑,送了李德全离开,才直起身:“老子什么时候能混到跟他一样的地位呢!这可真是个人物,古来什么时候有先帝归天了贴身伺候的人还能活着的?”

李德全不知道后面的人怎么说他,他往回走没两步,竟然遇见了年二爷的妻子,他愣了下,还未行礼,对方却热情地上前:“是苏总管啊,娘娘近日忙吗?我想见见她。”

“娘娘出事了,夫人您不知道?”李德全很是诧异,对方闻言有些尴尬,却做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样:“娘娘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我也未曾听到老爷说什么,李总管,娘娘可有大碍?该不是耍性子惹怒了皇上吧?”

“夫人说笑,是宫里有人谋害皇嗣,索性皇嗣福大命大,保住了。夫人想见娘娘是有什么要事?”

年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选秀时候我娘家一个妹子二选时候被送出宫了,眼下过了选秀这么久,都不曾有人来提亲,眼见姑娘家到了年岁,若是再这样,怕是只能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了。所以,来求娘娘........”

“夫人怕是此时不宜拿这些事情叨扰贵主子,皇上下旨,让娘娘好生静养,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让娘娘心烦,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夫人娘家府妹子......”,李德全讥讽地一笑:“夫人怕是不知道,这姑娘擅自议论主子是非,还不知道听了谁的撺掇,竟然在皇上回养心殿的路上试图勾引皇上,此为大罪,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救她,咱家劝夫人还是让娘家亲戚找个好些的寺院吧。”

年二夫人傻眼了,还想说什么,李德全却堵住了她的嘴:“咱家还有事儿要回禀皇上,咱家告退。”

ps:漠暄一月底将本文完结暂时不打算写番外(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反扑

宫里人最近很安分,因为皇贵妃病了,前阵子极为受宠的珍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听说还是个反清复明的分子,都说皇上是拿她引诱那些同党,这才没有立即处死她。

冷宫里,珍妃娘娘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想害您,臣妾的母亲虽然是前朝的郡主,但是前朝早就灭了,臣妾不过是个弱女子,汉人讲究以夫为天,您就是臣妾的全部。臣妾更没有害贵妃姐姐的孩子,您常和臣妾说,贵妃姐姐是唯一一个对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能宽容大度、一视同仁的女人,臣妾一直记在心里,您说的每一句话臣妾都是记在心底最深处的啊。皇上,您就算让臣妾死,也得让臣妾死个明白啊,贵妃姐姐那么聪明,她一定知道了是谁要害她,臣妾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不是臣妾做的,如果不是其他妃嫔做的,那就是贵妃姐姐自己要舍了孩子也要害死臣妾!”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贵妃对别人生的孩子尚且关爱有加,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四爷愤怒地一脚踢了过去。

珍妃吐了一口血:“皇上,臣妾是女人,女人更了解女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做到那么大度,只要她爱这个男人,她就一定会吃醋,臣妾看见皇上的阿哥格格们心里都是酸涩的,贵妃姐姐却能做到待她们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女,可见,她心里没有皇上您,她心底只有自己的位分,只有自己的富贵。”

四爷的眼眸闪烁了下。珍妃敏锐地发现,哭喊道:“臣妾不一样,臣妾是爱您的,臣妾也没有多好的家世,臣妾依仗的只有皇上您。您若是不信,就将贵妃姐姐唤来,您躲在暗处。可以细细听听。贵妃姐姐对您到底是什么心思。事到如今,臣妾也不指望皇上能饶了臣妾一命了,若是真如臣妾所说。皇上您就赏臣妾一具全尸吧。”

“朕......和你赌了,若是贵妃真如你所说,朕饶你一命,发配你到岭南。若是不然。朕将你压到西区集市上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臣妾谢皇上。”

年秋月听到珍妃想见自己一面时候。愣了下,厌恶地撇嘴:“本宫不见!”

“皇上的圣旨,让您临终前见她一面。”梧情小心提醒,年秋月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皇上的圣旨?”

梧情点头。年秋月望向李德全:“谙达,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奴才猜测,许是珍妃娘娘临终前的愿望。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见娘娘。”

年秋月葱白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伺候本宫梳洗打扮,将那套月白色的绣金鲤鱼的衣服拿来。”

“是。”

年秋月梳洗后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因为有着身孕没有涂脂粉,就这样素颜乘着肩舆到了冷宫,还没有到达冷宫门口,系统突然传出声音:“通知,前方有坑,亲触发了最后一个隐性任务,粉碎女配珍妃的反攻之计并借此赢得最后的好感值,友情提示,目标人物在暗处。友情提示,目标人物在暗处!目标人物在暗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用谢。”

跟在肩舆旁侧的梧情姑娘惊讶地发现自己主子突然脸色狰狞了一下,抓着肩舆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了许多,青筋都起来了:“主子,您可是身子不舒服?肚子又疼了?”

梧情尽职尽责地问,这样即便路过的人偶然瞧见了,也会往别处去想。

“还好,有些不大舒服,但是现在好多了。”年秋月的表情和缓了许多。

抬肩舆的几个太监真是心跟坐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了下,这才停下了,哎呀,妈呀,还好不是皇贵妃主子肚子里的龙胎出事儿了,不然他们可是倒八辈子霉运了。几条贱命根本不够给皇嗣陪葬的。

肩舆停下,梧情扶着年秋月下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冷宫,冷宫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此处位置偏远一些,位于东六宫的偏僻处,距离皇帝的宫殿很远,少有人住,才有了这个名字。

因为人少,进入宫殿就觉得有种森凉,年秋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守冷宫的姑姑没有看到年秋月身上有身份标识的东西,拿捏不住对方身份,“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她觉得这么说应该很稳妥了。

“这是皇贵妃主子,来看珍妃,姑姑请带路。”

“当不得姑娘一声请字,奴才老眼昏花,不认识贵主子,该死。主子,请这边儿请,犯错的珍妃在那边儿屋子里呢。”那姑姑吓了一跳,心道今儿个怎么一个二个都是尊贵的主儿来瞧珍妃,不是说珍妃到冷宫是等死来了吗?

年秋月颔首,随着这位老宫女的领路来到了一处屋子,进门时候她忍不住蹙眉,梧情忙递上帕子,年秋月捂住鼻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姐姐来了?”珍妃紫痕斜靠在一个破烂的床榻上,见到年秋月也不行礼,那老宫女就皱眉:“大胆,见到皇贵妃娘娘竟然不知道行礼,该当何罪?!”

“你退下”,年秋月不悦地看向那宫女,“本宫有话同珍妹妹说。”

“奴才遵命”,如同被突然卡住了脖子的鹅,那宫女脸憋红了,讪讪地应声退下去。

年秋月目光怜惜地看了看珍妃,在屋内找了个看起来有些干净的地方铺了帕子坐下:“珍妹妹可好?”

“姐姐觉得呢?”

“定然是过得不如意的。”年秋月语气淡淡的:“那日我醒来知道妹妹是为何被抓走后着实心伤,本宫待你也算是不薄了,没想到,竟然又养出了一只白眼狼来。”

“姐姐说谁白眼狼呢?”珍妃冷笑了下:“姐姐,此处又没有外人。你我何必说这些虚的呢,姐姐其实恨我入骨吧?这时候还能惺惺作态,也算是真本事了。”

年秋月愣了下,忽而笑了:“妹妹说的倒是有些浮夸了,恨倒是说不上,但是不喜欢却是真的”,珍妃心里一喜。对方却悠悠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家夫君的其他女人的。珍妃妹妹。你在本宫面前伏低做小、装巧卖乖,眼底却是对本宫的不服气和嫉妒,本宫也是明白的。”

“姐姐说的是。妹妹嫉妒姐姐,姐姐有皇上的宠爱,有年家的支持,姐姐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了一个让人羡慕的所有。”

“什么都不用做?珍妃妹妹。我想你从根本上就错了,皇上是个慢热型的人。你只有向他走进几步,让他明白你是爱她的,他才会肯向你靠近,我的确是因为年家、因为我二哥和皇上早年接触过一些。但皇上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女人是不是真的对他上心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不公平。你觉得你做了那么多,皇上心里最重要的却还是本宫。是也不是?”

“是!我嫉妒你,你说得倒是简单,我入宫这么几个月,我根本不曾见到你为皇上做过什么,当初皇上给先帝爷侍疾时候,每个阿哥的福晋都入宫了,你在哪里?皇上辛苦密谋时候,你又在哪里?皇上登基后,你倒是凭借年家一举成为了皇贵妃,之后你只顾自己孩子,你根本没有想到过皇上,我是为皇上觉得不值。你爱的明明是皇贵妃的位置,爱的是五阿哥、六阿哥和三格格,皇上在你心里占据什么位置姐姐你一清二楚。”珍妃娘娘双眼含泪:“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为皇上做的?”年秋月甚为讥讽:“我让你知道了去学我吗?珍妃,从入宫前你就在悄悄模仿本宫,穿衣打扮到说话做事,你曾经旁敲侧击问翊坤宫的奴才们,本宫的喜好,你当本宫不知道吗?王常在刚学会了一道新菜,想让皇上尝一尝,借此邀宠,不料你恰巧去拜访她,瞧见了,偷偷向伺候王常在的宫女要走了方子,谎称是自己研制出来的,王常在因此惹怒了皇上,你心里不愧疚吗?本宫陪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一直能让皇上舒心,那是本宫用心了,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真是个傻子,本宫什么都不管你,由着你在那儿挑事儿,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皇上还没有厌恶你,本宫对你再多不满也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压制一二!你以为本宫看到你整日去翊坤宫本宫心理不恶心吗?”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恶心我,所以才不惜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也要弄死我,你要毁了我在皇上心里的形象,你太恶毒了!”珍妃变了脸色,她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么不明显的事情竟然还能让皇贵妃知道。

“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本宫牺牲孩子扳倒你!”年皇贵妃眼神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耍几分心机,很会演戏的人,本宫纵然坐视不理,依照你这几个月越发嚣张的行为看来,皇上迟早会发现你的小动作,何况你是反清复明的党羽。本宫倒是想问问你,本宫虽然不高兴见到你,可是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也算是对你足够了,你为何要对本宫的孩子动手?又不是不下蛋的母鸡,自己生一个就是了?莫不是你狼子野心想要害死所有的阿哥,将来扶持一个有前朝血统的人做皇帝不成?!”

年秋月平日里气场都是收起来的,但当她真的放开时候,珍妃恍然间发现,自己和她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她有些颓然,倒在地上:“皇贵妃娘娘,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年秋月笑容收拢起来:“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真的不是你?那本宫就要费心查一查了,留着这么一个敌人,本宫睡都睡不安稳了。”

珍妃看她那样子只觉得气息不顺,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莫不是真的不是皇贵妃狠心了一把?

年秋月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凑近了对方:“珍妃,你把本宫想得太简单了,把你自己想得太聪明了,这是大忌。”

珍妃姣好的面容瞬间变了,她怒视年秋月:“我从来没有把姐姐想简单过,我现在倒是觉得我一直以来还是不够重视姐姐,才败到如此境地,姐姐为何不能饶我一命,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姐姐有娘家、有儿女,姐姐的地位依然不会动摇。”

“你到这种程度还不忘给本宫挖坑,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对本宫的孩子下手了,你对本宫的忌恨到了本宫无法想像的地步了。珍妃,没有人不放过你,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没有皇上的宠爱,我就算有年家、有三个孩子,还有肚子里这个,那也不一样,孩子永远不能替代丈夫,你懂吗?算了,你不懂,你若是懂了就不会这么说了。你口口声声指责本宫不爱皇上,是要表达你有多爱皇上吗?本宫怎么觉得你才是最爱孩子和权利的,在你的思维中,有孩子傍身、有娘家支持似乎就可以了?女人的一生没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你不觉得是可悲的吗?罢了,本宫不对牛弹琴了,如果你见本宫只是为了说这些,本宫已经听完了,本宫不浪费时间了。”年秋月甩甩袖子,转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回头:“其实,珍妃,本宫一直没有告诉你,本宫穿白色衣服比你好看的多,你又为什么非要告诉皇上,说是本宫不让你穿白衣服的呢,明明是你自己在翊坤宫说白色的太素了,皇上赏你的那匹白绸子献给本宫了。本宫有时候真的不想和你说那么多,跳梁小丑,不过是皇上乐意捧着你,大家就都同你演戏罢了,可悲。”

珍妃的脸色一红一白,甚为精彩,年秋月已经离开。

屏风后传来了一声叹息,珍妃的身子颤抖起来。(未完待续。)

ps:漠暄发现上一章标题不小心弄错了,不好意思。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朱氏女死

四爷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候,眼神是极为冷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珍妃一脸不可思议:“皇上,皇贵妃应该是知道您在里面躲着,这才没有和臣妾说实话。”

“你当朕是傻子?”四爷大怒:“朕特意封锁了消息,皇贵妃怎么会知道朕在里面躲着,分明是你巧言令色,贵妃有句话说的对,相对比她,朕看你才是将权利和子嗣看得最为重要的人,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哄朕高兴了给你升位分。你仗着朕宠溺你,你就兴风作浪,贵妃有年家做依靠,也没有抢夺过低位妃嫔的功劳。你这个虚伪至极的女人,骗得朕好苦,你看着朕被你哄骗,心里是不是很得意!”皇帝一怒,后果很严重:“苏培盛,废除珍妃的封号,将“乌雅氏”看管起来,三日后推到市集斩首示众,尸体悬挂城门外曝晒十日,以儆效尤,罪名是谋害皇帝。”

“皇上,您........”珍妃....哦,不,“乌雅氏”看着四爷冷冰冰的目光,绝望地倒在了地上。年秋月那边儿听到系统“叮铃”一声,“恭喜亲,完成任务,目标人物好感度加七,恭喜亲达成终极目标,目标人物好感度圆满,亲的各项技能值还未满点儿,请努力练习,争取早日结束人物,介时可解绑系统。”

年秋月嘴角抽搐了下,招手将李德全唤道肩舆旁:“珍妃的下场你记得打探打探,得到消息后再通知本宫。”

“嗻。”

两日后的夜晚,暮色降临,四爷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要批阅奏折,夜里就不回去了。年秋月眼眸一闪,带着熬好的汤来到养心殿看望了四爷。离开养心殿后,她命彤情穿了自己的披风回宫,而她本人,则带着食盒,在梧情的陪伴下再度来到了冷宫。经过安排,冷宫的姑姑已经被人喊去打叶子牌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年秋月于是顺利来到乌雅氏的屋子。

披风一取下,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乌雅紫痕”眼睛瞪大了:“皇贵妃娘娘那么繁忙。怎么想起来看望我了?”

“来送你一程。”年秋月示意梧情将菜肴和酒摆在桌子上:“这些天来你也没有好好用饭,总不能饿着肚子上刑场吧,死也不能做一个饿死鬼啊。”

“用不着你假惺惺!”曾经的珍妃娘娘如今头上的发饰都被冷宫的人给取走了,头发只用一个竹棍挽了个发髻。斜斜扣着,但是瞧着已经脏乱了很多。她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怨念。

“你若是不吃,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宫里的人什么样子,你最是清楚。你若是想饿着肚子赴刑场,尽管不吃。”年秋月在一旁坐下,喘了几下。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来了冷宫,她又是都是急促地走着。肚子有些吃不消。

挣扎了下,“乌雅氏”还是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末了,又喝了两杯酒,放下酒杯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年秋月看着她只是浅笑。见她喝完,年秋月用眼神示意梧情将东西收拾利落,直到屋里没有任何碗碟之类的器物,她才开口:“怎么样,酒是你最爱喝的酒,菜是你平日最喜欢的菜,只可惜,以后你再也吃不到了,朱玉林,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在外面嫁给青梅竹马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顶着别人的名头进宫寻死呢?”

朱玉林闻言苦笑:“我本帝王女,奈何成庶民。朱家的子孙怎么甘心,我倒是不想进宫的,可是朱家留下的人也不过是傀儡。皇贵妃娘娘,如今做到你这样的位置上,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况且”,她唇角溢出了一丝轻笑:“皇上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吗?”

年秋月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明日就是要死的人了,你还在和我说这些刺人的话,你是想死也留给我一些哽吗?可惜啊,要死的人了,我还怎么会同你计较?皇上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点儿本宫早就知道了。你是个很有实力的对手,这点儿本宫也早就明白了。你有一个身在皇家教养的母亲,你在人心上的把握的确很有一套。”

“然而我却败在了你的手里。”朱玉林眼神里都是不甘。

“你很聪明,在最后还不放弃,还要利用自己最后的价值想从本宫嘴里套出来一些真相,很不错。只是........不巧,本宫知道皇上就在屋里,放眼这四壁光光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两把椅子,一架屏风,皇上能藏的只有那屏风后了,我说的对吗?”年秋月的目光在那架三折屏风上转悠了两圈儿,唇边儿是讥讽的笑容,看在朱玉林眼里,满是打击。

“我就说......”,朱玉林的眼里渗出泪水:“我就说你知道,你知道皇上就在这里,呵呵,皇上以为自己控制了整个皇宫,外戚......外戚的势力永远是君王的大敌。”

“不,不是外戚”,年秋月摇头:“是本宫一直在防着你,本宫不敢去说实话,本宫不敢去赌。这宫里处处都是陷阱,本宫不是孤身一人,败了也就失败了,本宫后面还有几个孩子,还有年家,本宫必须赢,所以,你.......不能留。不说你是反清复明的前朝后人,只说你在皇上心里已经留下了痕迹,你也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即便是死,你也要背着污名去死,只有这样,你才能在皇上心中永恒留下一道疤,提醒他这宫中只有本宫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朱玉林愣住了,半晌,她仰天长笑,笑得眼泪夺眶而出:“原来如此,哈哈,枉费我柔情似水,枉费我得宠后几度装蠢卖傻,生怕引起你的注意早早将我除了,谁知道.......谁知道你一早就防备着我,皇贵妃娘娘。我一个将死的人了,你索性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猜那孩子是你自己使的计谋,对吧?”

年秋月颔首,凑近了对方:“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有心计,你让本宫起了戒备,本宫不是戏本子上那些蠢笨的人。不屑于打压低位妃嫔。硬要对方站稳了脚跟儿才开始争斗,那都是傻子,本宫不容许任何人成长成本宫的对手。若是真的能装,那就不妨装的彻底点儿,不要让本宫看出来你演戏的能力。”

她说完,就退后了两步。和朱玉林保持正常的距离,朱玉林苦笑了下:“娘娘。您就不怕我再次把皇上喊到了这屋子里来?”

朱玉林本以为会看到皇贵妃变色的脸庞,哪知对方竟然只是一笑:“本宫方才先去了养心殿,皇上正在同怡亲王商议正事,这会儿不可能来。你明日安心去吧,若是有人肯劫法场或是救你的尸首,皇上应该会满意些。早些将你放下来,若是没有。那你可真可怜,从头到尾都是棋子。”

朱玉林身体一震:“娘娘说话好狠!”

“本宫做事更狠。”

“败给娘娘这样的对手,我心服口服,一直以为娘娘只是个长得好的,皇上也多次说他护着娘娘,我还以为认为娘娘不过就是被男人护着的女人,好看但是没有能力,原来.......一直错的人是我。娘娘能来送我一程,玉林很是感激,说来,这宫里头,也只有娘娘知道玉林的真名字了,可否请求娘娘一件事,待玉林死后,若是无人为玉林收尸,可否请娘娘出面,收敛了玉林的尸首,给玉林一处地方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这墓碑上什么也不用写,只提上这‘朱玉林’三字足以。”朱玉林这时候也明白了所有,她擦干了泪水,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娘娘是个好人,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头一次愿意使出这样的招数,可见娘娘本心纯善,比玉林强上许多。娘娘走吧,我如今这般模样,被你这样瞧见,也够没有脸面的了。”

年秋月见她这样,心里反而不好受起来,好一会儿,她扯了下嘴角:“你是本宫见过最有心思的女人了,这时候能坦然面对现实,着实是个聪明的女人,若是你我不是敌人,本宫真是很欣赏你。你放心,将来真是无人为你收尸,本宫安排人安葬你,但凡本宫还在,每逢清明、盂兰,本宫让人给你烧纸钱。”

她说完,转身离开,朱玉林看着她离开,苦笑了下,这样的女人........美貌、智慧、气运都具备了,既生瑜何生亮!

年秋月再度回到翊坤宫时候,梳洗罢,将李德全单独喊进了屋里,仔细叮嘱了几句,李德全点头应声:“奴才知道了,不会让皇上知道的.......即便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皇上知道了,那也是曾经受了珍妃娘娘恩惠的小苏哈做的........皇上对这样报恩的事儿,不会计较的,连累不住小苏哈。”

年秋月一夜没有睡好,不断做梦,梦中朱玉林衣袂飘飘跟自己道别,一脸的解脱,让她惊醒了,守夜的是云屏,听到声响忙起身凑前:“主子,您怎么了?”

“本宫........”,年秋月心有余悸,“速召李谙达来。”

正说着,就有内侍在外叩门:“娘娘,冷宫传报,庶人乌雅氏死了。”

“如何死的?”

“听说是偷藏了一锭金子,吞金自杀的。”外面小苏哈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估计是半夜传报死人消息,吓得。

年秋月无力靠在了靠垫上:“死了?”她竟然有些恍惚:“本宫去后可有其他人去看过她?”

“奴才不知。”

“退下吧。”

“嗻。”

年秋月后半夜自然是无法入睡了,她索性拿了一本诗书看起来,却是看不进去东西,丫鬟们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主子。

清晨时候四爷那边儿知道了消息,震怒,也不用去集市了,但是人却是直接拉到城外吊了起来,告示也直接贴在了各个城门口,年秋月听到李德全传回来的消息,叹了口气:“妃嫔自戕是大罪,人活着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这皇宫又有什么好的,却还有这么多的人削尖了脑袋要进来,真是一座围城。”

梧情和彤情:??主子在说什么?

年秋月也没有指望她们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转头看向李德全:“皇上还说什么了?”

“皇上让人查乌雅庶人的金锞子是从哪儿来的了,想来最后是查不出什么的。”

“知道了,裕妃那边儿什么反应?”

“裕妃娘娘听说乌雅庶人死了,很是高兴,在宫里没少说不该说的,倒是没有为难她宫里住的几个常在和答应。”

“按照计划,过几日将此事泼到裕妃头上。”年秋月语气淡漠,似乎是说一件小事儿。

“嗻。”李德全听命,梧情眼神闪烁了下:“娘娘,今晨奴才遇到了三阿哥随身伺候的人,三阿哥说想要拜见您。”

“拜见本宫?”年秋月皱眉。

“娘娘,出嫁蒙古的二格格知道消息比较晚,得了消息再往京城赶路是需要时间的,这几日该到了。”云屏在一旁提醒。

年秋月闻言明白了:“他是想给二格格求情?这孩子,又多想了吧,怎么都是四爷的女儿,没有出嫁之前皇上对她可是百般疼宠,她作出那事也有皇上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得了,你逮着机会给三阿哥说,二格格的事儿我没打算追究,让他放心就是。想见本宫也可以,抱着孩子来就是了,本宫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家小子了。”

“奴才明白了。”

“主子说话如今越发老气横秋了”,雪薇端着药走进来,俏皮地开玩笑,年秋月瞥她一眼:“本宫如今不年轻了,虽说这张脸还有些欺骗性,但是不比新进宫的那些小姑娘水嫩,说这话怎么就老气横秋了?”

ps:渐渐接近尾声,漠暄反而不知道怎么写了,有些囧,没准儿可能真得写两篇番外,漠暄再思考思考吧,有些犹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百章 大结局(一)

“主子过谦了,您若是不说出年纪,奴才保证没有人猜出来您的年岁,您看起来还是貌美如花,新入宫的那些个答应常在哪里有主子的气度。您的安胎药端来了,快喝了,凉了就失了药性了。那乌雅庶人真是天杀的,主子待她跟亲妹子一样,她竟然还要害主子,实在可恶。”

年秋月和身边几个知情的人对视了一眼,梧情就瞪了一眼雪薇:“得了,越发嘴碎了,把药端给主子就是了,叽叽喳喳的,等明日我和彤情不在主子身边了,只你一个,就等于养了几只麻雀。”

雪薇吐吐舌头,退下了,年秋月爽快将药喝了,就有内务府六司的人来禀报事情,虽说宫里如今多数事情都是齐妃李氏和宁妃在打理,但是每隔半个月还是要向皇贵妃娘娘汇报一下情况的,更有些重大的事儿,是必须加盖凤印的,如今凤印在皇贵妃手里,不找她找谁?

这些年秋月也不排斥,左右大多数的事都已经推出去了。

宫中再度平静没有多久,负责查皇贵妃中毒一案的怡亲王终于将各宫被牵连进去最后洗脱了嫌疑的宫女们放出了慎刑司,却是个个都已经脱了一层皮一样凄惨,回宫了发现自己的地位已经被下边的其他宫女顶上来了,对这些人更是一种打击。

很多低位的妃嫔松了口气,怡亲王如此做,应当是事情了结了,凶手找出来了,宫里也不会再战战兢兢了,岂料,怡亲王的奏折是一重磅扔下来。裕妃的宫殿被重兵围住了。裕妃娘娘阴沉着脸,站在宫门口,听苏培盛苏大总管宣告了她的罪名,全身止不住颤抖:“分明是有人陷害本宫,本宫虽然和皇贵妃不睦,却在宫里毫无实权,怎么可能买通人手让乌雅庶人的宫女下药。一派胡言!皇上未免太偏颇年氏了。为了年氏高兴,就把本宫给推出去抵罪,让她高兴。”

“裕嫔娘娘慎言。此事是怡亲王彻查数日才有的结论,人证物证确凿无疑,裕妃娘娘还是莫要狡辩了,皇上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没有将娘娘打入冷宫。只是降了位分,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您若是再胡言乱语,奴才可是要据实禀报皇上的。”苏培盛说话很是傲慢,气得已经降为嫔位的裕嫔红着眼睛:“好,很好。你给本宫等着,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苏培盛闻言冷笑,转身离开。宫门被紧紧关住,伺候裕嫔的宫女们互相看看。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悲凉,跟着这个主子真是不幸,如今连宫门都被关闭了,不知道皇上是想关主子多久的紧闭,希望四阿哥能为了主子多多求情,早日让阖宫解禁才是。

但是四阿哥却似乎忘记了有这样一个额娘,在裕嫔禁足期间不仅没有探望,还频繁和夫子发生争执,让四爷极为恼怒,更是传口谕斥责裕嫔作为母亲,不好好教养四阿哥,连基础的尊师重教都没有教给四阿哥明白。三阿哥弘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正在母亲齐妃宫里,母子二人相视苦笑,许久,齐妃才开口:“时儿,你说的对,额娘是真的明白了。你放心,即便是为了你们一家子,额娘也不会再犯傻了,你妹妹回来后额娘会好好和她说,她也是个聪明的,会明白的。”

弘时欣慰而感激地点头:“额娘,皇贵妃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您渐渐就会明白了。”

齐妃苦笑,没有说什么,儿子走之后,她才无言落泪,她没法儿告诉儿子,她知道了一个秘密,皇上喝多后无意中的话让她知道了,当初她李菲蕊以为自己入了四爷的眼,才被四爷那样宠着,女儿也被四爷捧在手心里,她以为是女儿可爱,直到那一夜她才明白,皇上是想让女儿成长得和年氏一样聪颖,皇上那时候就该是对年氏有了好感,后来,渐渐变质了而已。她掩面而泣,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而悲哀。爱新觉罗家的女人啊,真是痴情种,只爱那么一个,其他人都是尘埃,都是可以肆意践踏的,年氏何其幸运能成为那个人!她不得不任命,她觉得委屈,但是这个年纪的人,委屈能有什么用呢?

齐妃想到如今被关在屋里的耿氏,忍不住嘲笑了两声,傻子!本来傍上了年氏的大腿,还不抱紧些,就不过是有一个儿子就以为自己能怎么样了?她李菲蕊这辈子为四爷生了多少个儿女,侧福晋说没有不就没有了!儿子算什么,都说什么母凭子贵,那是一个儿子都没有的时候,孩子多了,子凭母贵才是真理!

齐妃看看天色,想了想,还是起身更衣了,这时候年氏该起身了,这些个事情还得由她定夺才是。

齐妃、懋嫔得这些在府里时候的女人的变化年秋月都看在眼里,既然对方肯安安分分的,她也不想找事儿,她很忙,没工夫玩儿这些心眼儿,皇上的后|宫里既然不可能没有女人,不如就留些肯守本分的,她给她们位分和物质,她们老实地过日子,将来有新的女人进宫了,最开始瞄准的必然不是皇贵妃,毕竟要一级一级往上爬啊,这些当初的人都成了宫里的老人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让那些新人爬到自己头上,她只需要在上面的位置看着下方的争斗,必要时候将那些过于出色和攻心的人收拾了就是了。

这种事情算是互惠互利,年秋月还是很高兴看到这种局面出现的。因而,新入宫没多久的在皇贵妃中毒事情平息后再度聚集一起时候,她们有些惊诧地发现刺头没有了,年皇贵妃的气质越发高贵了,也越发不食人间烟火了,等闲的事情人家根本不管不问,但是你若是想找事儿,头一个出手的反而是一直跟个布景板一样的懋嫔,懋嫔处理不好跟着就是裕妃、齐妃等等,只要你有本事。你尽管出手找事儿就是。新人脚跟都没有站稳,哪里有能耐,呛声了两回后都学乖了,宫里再度宁静起来。

年秋月的眼光除了自己儿女身上外,关注最多的反而是前朝,倒不是想干政,她只是提防自己二哥犯错。如今年家最大的权利忠心就是年二爷。想起史书上的记载,年秋月不得不为年二哥担心,四爷是个念旧情的。但是也是个极为不念旧情的人,很是矛盾的性格偏巧在这个男人身上,年秋月害怕自己二哥做了什么大事惹怒了四爷,到时候年家就真的完了。没看到八爷管了内务府后是频繁被四爷挑错吗?前阵子逮着过错连爵位都给八阿哥摘了。十四阿哥在皇陵那儿跟扎根儿似的,年秋月几番求情都没有用。还险些将皇上给惹怒了。

九爷被训斥后乖乖打理生意,什么都不敢做了,十阿哥是个草包,那是人尽皆知的。如今是个闲散的王爷,整日遛鸟斗蛐蛐的,很是悠闲.......种种迹象都能看出来。四爷因为之前的十二日恼着这些人呢,怕是要好生磨一磨他们的性子了。

年秋月最近整日听李德全传这些消息真是越发头疼。她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四爷消消火气时候,自己儿子弘昕又来了:“额娘,不好了,汗阿玛要八叔休了八婶儿。”

“你阿玛又想做什么?”

“阿玛说八婶是个毒妇,爱新觉罗家族容不下这么个儿媳,丢祖宗脸面。”弘昕将自己汗阿玛的话学出来,年秋月听得连连皱眉,总觉得不该是这个理由。

“额娘管不了这事儿。”

“额娘,您是皇贵妃,宗妇命妇的事儿都该归您管才是啊。”弘昕很是不解,阿玛为何抢了额娘的活儿。

“你汗阿玛是皇帝,额娘都归他管,还分什么事儿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弘昕,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你管不了你老|子,随他折腾去吧,自有大臣们劝告。”

然而,第三日,却传来了让年秋月惊呆了的事情:“你说什么?八福晋上吊自尽了!”

“是,主子,八福晋留下了一封血书,是给您的。”梧情呈上来一封信,能看到白色绢布上面的点点血痕。

年秋月手有些忍不住地发抖,接过来,打开,看完,震惊了,她手一滑,那白娟就落在了地毯上,血红色的字让人忍不住去瞧。梧情扫视了两眼,就不敢看下去了,字里行间的怨怒让人不忍直视。

年秋月叹息一声,起身:“来人,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养心殿见皇上。”

“主子,这个时候去养心殿.......不大妥当吧?”彤情看一眼西洋座钟:“皇上这个时候怕是正在批阅奏折,孩子这时候去........”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去准备!”年秋月心烦意乱,忍不住口气就不大好了,彤情忙闭嘴,乖乖去拿衣服。

彤情没有瞧见那封血书,但是梧情却是看到了一两行的,当即就给对方使眼色,两人手脚麻利地将主子给收拾妥当了,喊了肩舆来,仔细检查了没有问题,才让年秋月坐上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宫女,见到皇贵妃的依仗,都有些惊讶,年皇贵妃自来是深居浅出的,听说是为了安胎,今日怎么就出了翊坤宫呢?

然而不会有人回答她们心里的小疑问。

肩舆在养心殿停了下来,苏培盛去通报,四爷一听皇贵妃求见,诧异了,停笔:“让她进来。”

年秋月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直接走到御案前,才停下脚步:“臣妾给皇上请安。”

“没有外人,月儿不必多礼,这时候来养心殿,莫不是想朕了?”

“可不是想您了吗”,年秋月上前两步,来到四爷身边,将自己一直握在手心的书信放在了四爷的案桌上:“皇上您瞧瞧,八福晋死前留给我的血书。”

“朕看过了”,四爷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你想给朕说什么?”

年秋月叹息一声,依靠在四爷身上,“皇上,收手吧。”

“朕之前答应过你,有朝一日要她好看,朕是在给你出气,朕一直记得那次抱你进宜妃宫里时候你的样子,脸色苍白,全身是汗,脸都晒红了,脸上巴掌印红肿明显,朕那时候就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朕要让郭络罗氏尝尝心碎的滋味。”

“爷,我很感激爷一直记得我的委屈,可是........八福晋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实在不必如此,她没有子嗣,又有几个妾室添堵,八爷被您整日挑刺早已经没有耐心和从前一样哄着她,对于她来说,早已经生无可恋,唯有一个八福晋的名头还能撑着她了,爷却要让八爷休妻,爱新觉罗家哪里出过休妻的事情,您把她最后的支撑都给抽走了,我的爷,够了。您再这么下去,挨骂的可都是我了。”年秋月凑上前,揽住四爷的脖子:“爷,您都记着我在宫里受的委屈,我真的很感动。很多账,我都一一讨回来了,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不好吗?”

四爷目光如火炬:“朕听着你不是在为八福晋一个求情啊?”

“八福晋已经死了,求情有何用?皇上您英明,我是在为几位爷求情,前几日慎太嫔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十四爷,这事儿您肯定知道,您却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爷,您到底想做什么?若说是磨磨这几位爷的性子,也够了。”

“磨性子?朕是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气?皇位?”年秋月娇笑出声:“爷,枉费您那么聪明,您怎么还不明白,先帝爷自废太子后一直属意的不就是您吗?有些话那些老阁老没有法子给您说,我如今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信您改日问我义父?”

“朕不是因为这。”四爷有些咬牙切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年秋月愣了:“那是为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大结局(二)

“老九和十四都想娶你,这你知道吧,月儿?”四爷突然侧一侧身子,转过身,手臂一用力,年秋月就落入了他的怀中,惊得她一声低呼。脸上也浮起了红晕,但是听了四爷的话后,她脸上红色瞬间消失:“爷几个意思?”

“朕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任何人窥伺都是有罪。”

“爷”,年秋月笑了:“窥伺这词用的不对,九爷和十四爷不过是当初年少,我又未嫁人,才有了想法。我家世好、长相好、身段窈窕,他们两位爷有想法也很正常,可是我不是嫁给您了吗?爷问问,哪个人百姓不知道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就是皇贵妃年氏了。”

“朕不准,你是朕的皇贵妃,朕不准有人用爱而不得的眼神看着你”,四爷语气带着酸意:“十四既然不肯任命,就陪着汗阿玛吧。”

“爷,十四爷和九爷不过是有些表示便让您如此对待,天底下知道我貌美的人多了去了,先帝爷当初没有把我赐婚给您时候,宫里宫外,往年家打听的儿郎多了,照着您的意思,是把这些人都杀了?”

四爷怒瞪年秋月。

年秋月照着他的薄唇处印下了一个唇印:“爷,且不说我,您贵为皇上,万人之上,无人敢忤逆您,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要进到宫里来,每三年一选秀就有不少女子仰慕您,想要入宫为妃嫔,每一年的包衣选秀,几乎所有的包衣女子都怀有下了龙床着凤袍的梦想。我心里还直泛酸呢,我能怎么样?把这些女子都弄死吗?您就是再大的气。看到我整日围着您一个人转悠,也该消了。我嫁给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心难道只有挖出来您才知道?”

年秋月几乎没有和四爷说过如此煽情的话,四爷听得稀奇,心里更是熨帖极了:“朕就知道你心悦朕。”

年秋月一瞬间差点没绷住:“爷,您再这样可没有法继续说了。”她嗲怪地瞪一眼四爷:“先帝爷养几位爷可都是费劲了功夫,请的都是名师。连废太子那样荒诞的一个人。也是琴棋书画、骑射策论无一不通,可见爷的兄弟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真这么闲置着可惜了?都说上阵父子兵。养了这么些年的人才,还不如笼络了让他们为爷卖命,事情一多起来,也就没有心思去风花雪月了。爷。您也落个好名声,也给我一个好的名声。成吗?我这么好面子的人,可不想后世评说时候冠上‘祸国妖妃’的罪名,着实丢人。”

四爷仔细看了看她,眼睛都不带眨的。年秋月被他直入人心的目光盯得心里不安,但是却还是撑住了。

良久,四爷一手托住她的脑袋。狂风暴雨般啃咬了一番,才恶狠狠道:“朕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明知道你是为老九他们求情,偏朕一句话也说不出,年氏,你赢了!”

“爷说过不唤人家年氏的”,年秋月嘴唇上被四爷啃破了,一说话就有些微微疼痛,忍不住吸一口冷气:“爷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臣妾还是先回去吧,臣妾已经备好了莲子粥,爷注意身体。”

四爷眼眸乌黑,似乎有些懊恼:“滚回你的翊坤宫,晚上朕让你好看。”

“臣妾怀着身子呢!”年秋月听他口气就知道他没有生气,俏皮地眨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后笑着离开了。

方一出屋子,年秋月的笑容就止住了。她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今日四爷心情不是太差,如今看来四爷是答应让那几位有实力的爷返回朝堂了,这样就好,是人才就要用嘛,哪能跟历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平行空间的时空,改变了那么多,那就再多改变一些吧,救一救九爷和十四爷这几位朋友,至于八爷?年秋月冷哼了一声,当初还想派刺客杀了自己的人,自求多福吧。

屋子内,四爷在年皇贵妃走后久久没有打开一本奏折,他的手在唇上划过,突然笑了,好在屋里没有伺候的人,否则非要被吓一跳。罢了,朕也知道秋月曾经和九弟之间有过几丝暧昧,但朕——爱新觉罗胤禛已经给生生掐断了所有可能,如今这个美丽的女人属于自己,九弟和十四弟这辈子都不可能给抢走了。朕就仁慈一些吧,也免得那个小女人难做。瞧瞧,不过是想收拾一下郭络罗氏给月儿出口气,对方就做出这样的举动,倒让那不明真相的百姓将账算在了那丫头身上,倒是不值了。

不就是几个兄弟吗?汗阿玛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所有的儿子,不就是为了让兄弟间相互扶持,只要朕好好平衡了他们的权利,倒是可以做出很多实事的,将来这些都是朕的功业,想想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四爷心情平静了,这才拿出奏折继续批阅,一边看内容一边思考什么样的任务该给自己哪个兄弟合适。户部那烂账给老九合适,兵部那几个痞子将军给十四收拾更好,今年的科考给十六弟负责........

年秋月在外面也平复了心情,梧情上前扶着她,主仆二人上了肩舆,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晚霞在天边浮现,整个皇宫都萦绕在落日的余晖里,显得不那么冷清了,看起来倒是有种风雨后宁静的魅力。年皇贵妃的肩舆就这么迎着美景向着翊坤宫的方向行去,梧情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养心殿,宫殿前守卫的一个护卫似乎有所察觉,也将头转了过去,两人四目交接,梧情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爱情,其实很美好。

<全文完>

【后记】

史册后来记载:雍正二年,皇帝听从皇贵妃建议,将十四阿哥从皇陵接回,封为勇郡王。同时封九阿哥为恪郡王,十阿哥为顺郡王。封十六阿哥为庄亲王、十七阿哥为果亲王,十八阿哥为睿郡王。复封八阿哥为廉亲王,十二阿哥为履亲王。同年,皇贵妃年氏诞下七皇子弘旸,皇帝大喜,罢朝三日,普天同庆,赦免狱中非死罪者。

雍正四年,四皇子弘历忤逆君父,试图害其弟五皇子弘昕,帝怒,夺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被与其母裕嫔耿氏送往耿家宗庙。

雍正七年,八月皇帝秘密历下太子,将诏书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后,命史臣记载此事,待大行后方取出。同年,帝封三皇子弘时为勤亲王,五皇子弘昕为怀亲王,六皇子弘昼为宝亲王,七皇子弘旸为端亲王。

雍正八年,皇贵妃重病,帝罢朝十日,然贵妃体弱多病,太医深感无奈,帝悲伤落泪,时身边伺候的人皆垂泪。皇贵妃年氏劝帝处理政务,实乃贤妃。

雍正八年年末,皇贵妃病重不起,帝拟旨,封皇贵妃年氏为皇后,于正月初举行封后大典。

雍正九年元宵佳节,皇贵妃经封后大典成为皇后,因帝在潜龙时四皇子妃乌拉那拉氏德行有亏,帝与诸位大臣、王爷商议,夺去乌拉那拉氏名姓,皇后年氏为帝元后。

雍正九年七月初十,皇后年氏薨。

雍正十年二月,帝驾崩,诏书令曰“怀亲王皇五子弘昕,秉性仁慈,居心孝友,雍七元年八月朕于乾清宫召诸王、满汉大臣入见,面谕以建储一事,亲书谕旨,加以密封,收藏于乾清宫最高之处,即立弘昕为皇太子之旨也。其后仍封亲王者,盖令备位藩封,谙习政事,以增广识见,今既遭大事,著继朕登极,即皇帝位。仰赖上天垂佑,列祖贻谋,当兹寰宇乂安,太平无事,必能与亿兆臣民共享安宁之福。”(未完待续。)

ps:接下来是番外,时至今日,漠暄总算将这本书给完结了。很不容易,自己都没有想到坚持了下来。感谢亲的各位支持。

总觉得写得很不好,很多地方还是要以后修改的,本想塑造出一个不一样的四爷和不一样的年妃,但是效果似乎不是太好。漠暄起初还是注意系统的出现的,但是有亲曾给漠暄留言,说漠暄出系统就是为了凑字,后来索性更改了,让系统偶尔打个酱油好了。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文,但是还要感谢亲们,如此砸了的文亲们竟然还陪着漠暄走过来了。结尾有些仓促,但是再展开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就留给亲们一些遐想空间吧。

漠暄一直有一个观点,人生来就是善良的,但是不断被伤害,我们就开始学会保护自己,当伤害到了一定程度,为了我们要保护的人,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也是可以理解的。身在后宫大染缸里,我们的女主这样已经很不易了。

正文 十四爷番外

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是跟着九哥去的,爷其实不愿意去,不就是八嫂罚了一个女人吗?太正常了。

进门时候九哥一见那女人的脸就一副心疼的样子,爷真的受不了,忍不住刺一下九哥,真是太没出息了,在皇家见到的美人太多了,至于一副刀子剜心的样子吗?但这个女人转头的时候,爷看到了她另一半完好的脸,果真是绝色!但是绝色也不至于这样子啊。

爷很无聊,在她屋里乱看,竟然发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爷顿时来了兴致,一番搜找,还真找到不少好玩儿的玩意儿,果断带走!

爷觉得这个女人知道的还挺多,爷忍不住去宜母妃那儿去瞧她,是个有趣的人,恭敬中很有尺度,至少让爷觉得她是个合格的玩伴。很能玩儿,很会玩儿,一个女人能和爷掏鸟窝、烤鸽子,真是痛快!

爷喜欢玩儿,但是爷不是没有脑子的,九哥总往这儿跑,九哥是对这个女人上心了,爷觉得很正常,九哥喜欢美人喜欢到了只要有脸有身材就行了,年美人还是很漂亮的。好吧,绝顶漂亮,爷得承认这一点儿。

爷最近有些不对劲儿,晚上做梦梦到了这个女人,清早起来看到衣服上那摊水渍爷面色发烫,爷似乎该去找额娘安排的侍妾了。爷最近兴许憋得久了才会这样,爷才可能和九哥喜欢上同一个人!

九哥和十哥打赌,爷才知道这个女人箭术也是不错的,倒让爷刮目相看,爷突然想到那天去庆丰司,这女人竟然让爷自己去射鹿。她明明有这么高的箭术!这个可恶的女人。

九哥的妾太不懂礼数,竟然给了这个女人这样暴露的衣服,不过,还真是很魅惑,爷最近一定是憋得很了,怎么会........爷悄悄挪了挪身子,夹紧了腿。这样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了。九哥很愤怒。他把衣服脱下来给年美人盖上,爷觉得这样很对,十哥还在这儿呢。年美人一个女人怎么能让人占了便宜?

汗阿玛说要去秋弥,爷很高兴,九哥整日往年美人那儿跑,去了塞外。九哥还怎么和爷抢年美人的时间?但是,八嫂怎么又罚了她。她得了风寒,就她那样的身子骨,这下子坏了,爷和九哥、十哥一起去瞧。她还昏迷着,爷觉得心疼,爷真的对八嫂很不满。

九哥从没有伺候过人。这次竟然拿毛巾给她敷额头,可见年美人在她心里地位已经不是一般的美人了。莫不是他一直以来表现的是认真的?爷不允许!九哥对女子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爷和九哥起了争执,爷知道额娘不喜欢她,但是没有关系,额娘最是疼爷,爷只需要磨一磨就是了。

她这一病就是好久,爷这一次也不用去秋弥,爷就和九哥干上了,爷是一定要赢得美人心的,但是爷真的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爷很苦恼,爷几乎是看着九哥和她之间的关系慢慢变了,但是爷不死心,九哥哄住的都是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眼皮子又浅,这个女人她不一样,别问爷怎么知道的,这女人若是个笨的,根本不可能让陈家那老头子松口认为干孙女!她若是个笨的,就不会把八嫂的孩子给弄掉了,切,宫里那些人什么本事爷很清楚,他们若是查出来了,那就奇特了。爷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觉得就是她脱不了干系。

这就是个小狐狸,但是爷很满意,爷是要娶回去做主母的,又不是抬回去做菩萨,这个女人的家世和品行很是合爷胃口,事情没有定下来,爷就不会放弃!但是二哥他怎么能如此无耻,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去得到这个女孩子,真是狠狠打了汗阿玛的脸,他教养出的太子就是这个作为?爷感谢蒙古的郡主,她救了爷的洛神,没有落到二哥手里。

爷都不知道九哥什么时候让宜母妃去给汗阿玛说娶年美人的,但是结果更让人恼怒,为什么是花落四哥家?四哥那样的人不配爷的洛神,爷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陈思王,爷很不满。

她婚礼那天,从轿子里下来,爷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实在太美了!爷越发嫉妒四哥,四哥好像也发现了,竟然装醉逃脱宴席,真不爷们儿!爷鄙视他!

但是鄙视又能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任由额娘和汗阿玛做主娶了完颜氏,其实总有一天完颜氏会知道爷不爱她,她会不会恼怒爷就不管了,谁让她自己乐意给爷呢!

爷一直留意着四哥府上的消息,听她最初遇到挫折,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渐渐站稳了脚跟,爷很欣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爷知道她会用尽办法让自己过好的,四嫂是个能装的,但是爷看上的女人却不畏惧她玩儿这些损招,证明爷的洛神比四嫂有本事的多。

爷心底是一直不想和她成为对手的,但是那个位置只有一个,爷身不由己,何况,爷想夺了那位置,爷就能从四哥那儿抢她回来了,跟了四哥她还是委屈了,跟了爷,爷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小产、孩子中毒、被人讥讽........爷会给她爷所有的爱。

但是爷失败了,爷不甘心,爷看到四哥的目光很冷,他和爷兄弟这么多年,他一定知道爷的想法的。但是四哥竟然将爷派到皇陵那儿守皇陵,爷就知道四哥不会安好心,但是他是皇帝,爷得认命。

爷已经守着汗阿玛很久了,爷觉得朝夕之间越发难了,但是爷这时候却接到了口谕,封爷为郡王,让爷回宫?爷有些愣了,偷偷打探了消息才知道是她劝说了四哥,爷只能叹气。爷不想欠了她人情。

爷回去后再度被四哥打发出去,爷知道,四哥不想爷在京城里晃荡,不想爷在各种宫廷宴会里见到她,爷第一次知道四哥竟然这么能吃醋!这样也好,说明四哥也爱上了她,那就对她肯上心了,爷更能放心她的安全了。

爷这一走就是多年,爷再次回来时候是收了九哥的信,信上只有几个字“她重病,速回”,爷想,这次四哥竟然不会堵着不让爷回京了吧?爷回来了,四哥似乎没有心情理会爷,爷顺利进京见到了她,爷愤怒了,四哥是怎么照顾她的?她为何这么瘦削?爷不顾四哥是皇帝,爷狠狠揍了四哥,爷骂了四哥一顿,但是四哥竟然头一次没有还手也没有发怒,他心里看来也很难受。

爷留在了京城,爷要陪着她最后一程,虽然爷很不想承认御医们的话。

她走的那天,爷在宫里,九哥也在,她气息微弱的时候,四哥让爷和九哥进去了,四哥的眼眶是红的,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爷的眼是热的。她还是笑着,她总是这样,几乎不让自己难看的一面露出来,爷很心疼。

她对爷和九哥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们喜欢我”,那一刻,爷看到九哥落泪了,四哥也转身了,爷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哭了,其实,哭不丢人,喜欢的人爱的人已经留不住了,哭算得了什么?

她走了,爷觉得整个紫禁城冰冷了很多,爷也觉得自己该离开了,爷向四哥求了一个旨,这个地方爷不能留了,没有了她,这个地方徒留伤感。爷走了,去西北,那个地方其实更适合爷现在的心境。

愿你在天上安好,我的洛神,这一生我没有争过四哥,下一辈子,我会努力。(未完待续。)

正文 九爷番外

爷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

那天,爷要去宫里给额娘请安,远远的就见到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爷有一个毛病是大家都知道的,爷爱美人,不是一般的爱美人,所以爷怂恿八哥快些走过去,去让爷瞧瞧正脸。

没想到八哥和爷才刚刚走到那姑娘身边,那姑娘自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不稳,险些摔倒,爷那会儿心里不是太高兴,该不会又是哪个想攀上高枝的宫女使美人计吧,但是八哥是个君子,即便是宫女,也是不忍看到跌倒的,所以八哥扶起了她。

她站稳,离开八哥的怀抱,红着脸行礼,爷才瞧见了正脸,真的是一个词汇“惊为天人”,爷没有瞧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额娘那醋性子不可能在自己宫里放如此好看的女子,爷想起了映星的话“小主”,爷明白了,这不是个宫女,爷忍不住问她的名字,映星的话透出了一个姓“年”,宫里姓年的小主能有几个?爷一下子就明白了。

爷却故意去问八哥,爷想看看这女子会怎么说。

她很谦虚,也很单纯,爷抢了她的帕子,她的脸就红了,爷故意损她不老实,八哥却再次为她解围,爷有些遗憾,没看到她急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爷将帕子还给她时候她谢谢爷高抬贵手,但那口气却真不是恭敬的,爷心里知道,这丫头是个嘴巴伶俐的。

爷和八哥走了,却不知道此番交谈给她带来了打骂,爷其实是知道八嫂曾经责打额娘宫里的婢女的,但是她毕竟不同。她是小主,八嫂总该忌惮一些吧。谁知道.......爷得知消息后赶过去,看到的却是很凄惨的样子,爷那会儿心里很不舒服,好好的一个美人被打成这样,也就只有女人间能这么狠了,爷就调侃了一下八哥。

十四弟一见我这样子就开始调侃。爷不在意。爷就是在乎美人。十四还是小,瞧瞧来到美人屋里,竟然注意的只是些小玩意儿。不过还真是精致,爷的目光不自觉就被吸引了,其实八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只不过他爱面子。他不会承认的。

打那之后,十四总是去年美人那儿。爷知道他是小孩子性子,但是爷心里有些担忧,十四除了通晓人事外,还从没有对女孩子动过心。但是年氏是个很容易让男人动心的女人,爷不想兄弟相争。所以爷干脆也总去额娘那儿,做儿子的去探望母妃是很正常的。

久了。额娘觉出了不对,试探过爷的话。也曾向爷透露了皇祖母的意思,爷不高兴,五哥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爷心里知道,年大美人根本不符合他的审美,跟了他两人就是怨偶。爷不高兴,爷软磨硬泡让额娘同意从中调解,劝服皇祖母,若是五哥没有意思,不如将年美人给了爷。

爷如今觉得最重要的不是皇祖母,而是打消五哥对年美人的意思,同时培养年大美人和爷之间的感情才是,所以爷带她去打猎,爷有信心拿下任何一个女人,爷太了解女人了。爷一方面故意探出五哥的意思,在年美人面前提示她,五哥有一个极为受宠的妾,另一方面喊了几个兄弟一起打猎,十弟一向看不上女人,竟然和爷打赌,爷敢打包票,他输定了!爷追求女子,从来都是要把她的爱好给查出来的。

但是爷没有想到年大美人竟然还要和爷讨价还价,真是个财迷,哦,对了,爷忘了,年美人还因为钱财和爷名下的霓裳阁做过交易,美人就是美人,在衣服首饰方面真的顶有天分。爷笑了,四六分就四六分,只要她能高兴。

但是爷没有想到爷的妾竟然给爷弄出了这么大的难堪,是眼瞎了吗?年氏是很美,但是那气度也不是外面青楼楚馆里的女子啊!爷是要追求这个女子回去做主母的,董鄂氏的家世太低了,过两年一个暴毙就是了。这不长眼的却.......爷得费多少气力将美人哄回来啊!这么一个有家底、有美貌、有智慧的女子,并不好遇见啊。

爷承诺送她衣服做补偿,爷还隔三差五给她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爷带她去宫里少人的地方去玩耍......爷将各种追女孩子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她总算态度上有了不同,爷由衷地高兴!爷从最初对她的美貌和家世动心,到现在爷觉得自己渐渐爱上了这个女人。她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洒脱,也不是轻浮,和她在一起会让人很放松。

然而,秋弥到了,爷知道汗阿玛准备带她去,皇祖母年岁大了,不能去塞外,汗阿玛等着她画出图册让皇祖母解闷儿的。爷觉得以她的性子去了塞外肯定高兴,她不喜欢呆在屋里。但是八嫂又将她给罚了,她再次病了,这一次,额娘都没有办法再替八嫂遮掩了,八嫂被罚了。爷很生气,八嫂收拾自己府上的妾室不关爷的事,但是这样一直为难这个女人........实在过分!爷第一次和八哥急了,八哥和八嫂感情深,爷瞧出来了,他不在意。爷内心愤怒,爷敬着八嫂,那是因为看在八哥的面子上,但是八哥如此行事,分明是不把爷放在心里,爷既是他兄弟,又是他的支持者,爷觉得自己一腔敬意被八哥碾压在了土里,爷以后对八哥绝对不会在那么尽心了。

十四弟果然在爷的预测中对年美人的感觉不一样了,探病那一天爷和十四弟终于站到了情敌的一面,我们约定各凭本事,美人,是个爷们儿都免不了有几分想法的,爷可以理解,爷同时肯定自己一定能赢过十四弟,十四就是个孩子,哪里有爷懂女人心?

第二年,爷和年大美人间已经渐渐有了苗头,爷就很放心让她去秋弥了。不是爷不想跟着,但是汗阿玛又没有让爷随行,爷知道,汗阿玛心底一直觉得爷经商是自甘堕落,他不喜欢爷,但爷为此放弃自己喜欢的经商,爷不乐意。爷就是这么轴。汗阿玛行事不考虑儿女的幸福的。爷只能认了。

但是爷没有想到二哥他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年大美人是朵带刺的花,二哥他有了那么多美女。为何还要对年美人下手?汗阿玛那么偏心他了,每次的选秀都会给他留几个最漂亮的,他竟然还!他以为天下就是他的吗?汗阿玛还在呢,爷第一次发现没有权利就没有叫板的立场。爷果断和十四弟站在一条线上。

爷听说年大美人被汗阿玛指定坐在了四哥那儿,爷心里惊慌了。爷有不祥的预感,汗阿玛做事从来都是有深意的。爷去问额娘,额娘劝爷放弃,不。怎能如此就放弃呢!爷跪了一个时辰,额娘哭着答应去帮爷去争取一下,爷回府后一直忐忑不安。爷很害怕,爷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府上那几个不懂事的妾室还来烦爷,爷一怒之下将她们几个都给罚了,爷的气儿才算顺了。

第二天一早,爷醒得很早,但是消息传得也很早,汗阿玛......竟然把年氏赐给了四哥!凭什么!四哥那个冷冰冰的人怎么配得上年美人这朵儿娇花!爷苦笑,喝得酩酊大醉,吐得稀里哗啦,十四来看爷,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喝闷酒,汗阿玛是君,我们是臣,爷不可能违抗圣旨。

大婚那天,爷和十四看着那轿子真的是心痛,这样一个特别的美人,从此之后属于四哥了,还不是正妻的位置,只是个侧室!她那么天真浪漫,在后宅里没有人护着岂不是跌得头破血流?四哥薄情寡欲,听说只爱着那个矫情的李氏,虽然年大美人这样的人,四哥爱上只需要一些时日,但是爱之前这段时间呢,她又会受多少委屈?

爷和十四痛心疾首,大碗灌四哥酒,但是四哥竟然卑鄙地装醉!太可恶了!

她嫁人了,爷心痛,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嫁了人的女人若是再传出什么绯闻,对她就是大灾祸了,爷和十四不约而同克制了自己的情感,只是会免不了去探听她的处境,听说她很得宠,爷心酸,听说她小产了,爷心痛,听说她将四哥府上几个女人给收拾了,爷震惊了!莫非爷真不够了解她?

爷和十四谈论过这个问题,十四笑了,爷才知道这个女人只是看起来很柔弱,身子骨柔弱,但是爷那一瞬间还是心疼她的,听说年家很宠她,她却是如此性格,看来她的美貌没少给她带来麻烦,爷同时也松口气,有这样的心计,她在四哥府里也会好过很多,即便四哥不护着她,又能如何?

一个女人,如果嫁人了,基本上就淡出了很多领域,爷如今见她都是兄弟里哪家有了红白事,爷以前很烦这些事,但是爷现在却次次都去,爷乐意做散财的财神,爷不差钱,只要能让爷多见她一次。但是爷每次见她,心里都会悲喜交加,她身上很多首饰爷知道,都是四哥从内务府做的,听说很多都是四哥自己画的,四哥在这方面上也有天赋?可能十四说的是对的,他们之间有爷不知道的事情,年家是四哥的家奴,年美人没准儿早就和四哥认识了。爷不想去深想。

渐渐的,局势紧张,四哥府里如同铁桶,爷查不出来多少消息了,听说全是她在管府务,这就是她的手段吗?爷果然没有完全了解她。

十四和四哥之间水深火热,爷也不明白年美人算不算其中一个因素,爷现在害怕那一天到来,也期盼那一天到达,然而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候,爷才发现,很轻松。四哥如今护她跟自己眼珠子一样,当了皇帝应该也能如此吧?爷知道四哥小心眼,爷觉得自己该去找个寺庙出家,这样四哥应该不会清算什么了吧,只是出家了就红尘了断了,爷不想以后她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

近来大家日子过得都很糟糕,爷觉得度日如年,头顶上那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下来?

爷以为就要这样糊涂过日子了,四哥竟然愿意将十四给放回来,将爷兄弟几个封了爵位?四哥他想开了?

后来,爷才知道,是她去劝了四哥,爷就知道,她是不一样的存在,四哥这样冷冰冰的人也被暖化了吗?很好,爷总算能知道她的情况了。她过得好,爷觉得自己也就好了许多。日此就这么过着吧。

爷以为日子这么过也很好,爷渐渐习惯了从他人口中知道她的情况,爷知道她在后|宫无人能比,爷既心涩又欣慰。但是.......她竟然重病了,她身子一直不好,一直有吃药调养,宫里那么多的太医,这次却是再也无法救她了,爷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爷觉得什么都失去了颜色,无色无味,满是黑暗。

爷给十四偷偷送了信,爷觉得十四一腔的爱意应该有个宣泄的口儿,她若是明日离去了,十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情谊,那是人生的一大遗憾。然而,十四弟一回来就打了四哥,爷愣了,这一刻,爷佩服十四弟,他比爷有胆子,爷平生第一次佩服这个弟|弟,四哥没有还手,爷觉得他是内疚。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内疚能有什么用?爷觉得甚为讽刺。

她被封后了,典礼很盛大,但是爷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爷只觉得心痛。

她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爷,爷再也不能知道她的消息了,爷抬头望天,但是依旧不能让眼泪缩回去,你骗了爷,你说一个让如果想要落泪,就抬头看看天,但是爷现在脸上的是什么?下雨了吗?

十四再次去了西北,爷去送他,他只说了一句话“没有了她的京城,就什么都没有了”,爷得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京城了?如果离开,爷该去哪里?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容身之地,只因为没有了你。你在那边儿要好好的,爷会去的。到时候,你当爷是朋友也好,当爷是情人也罢,爷都不在意,只要有你在,什么都好。(未完待续。)

正文 四爷番外

漠暄一直在思考该不该写四爷的番外,想了想,秋月进府前四爷出镜率并不是很高,有些心理还是要描述出来的。

爷第一次知道这个丫头时候,是年羹尧那个荷包吸引了爷的注意力,太活泼了,爷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见到这样不庄重的荷包,爷免不了起了好奇心,亮工能戴着这个猫滚绣球的荷包,倒是奇特。一问,才知道是他妹子做的,爷感慨一下小姑娘的绣工,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很乐,真是小女孩儿性情,这荷包绣得也这般有意思。

爷由此想到了自己闺女,李氏好像将她教的太规矩了些,女孩子不比男孩儿,幼年时候该活泼些才是。

亮工靠的名次还不错,爷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凑合,至少年家很高兴。乐极生悲有时候还是会发生的,年家被卷进了科考案中,爷不是没有办法,但是爷想看看年家人值不值得爷去奔波,但是.......爷头一次惊讶了,爷没有想到这个烦扰了几乎整个朝堂的事情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破了!爷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不,女孩子,她的智慧超乎了很多的人,爷感慨,她若是个男子,该是爷最大的助力。

爷赏赐了年家这个丫头极为贵重的首饰,她的举动让苏培盛很惊诧,爷觉得很有趣,年遐龄那样古板的人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女儿?着实有趣!

爷开始有意识关注这个丫头,才发现年家这个娇养的姑娘和传言一点儿也不一样,家人娇养但是这女孩儿对自己却很是苛刻,这是个律己的丫头,很合爷的胃口。但凡能成大事者,都是这样的,可惜是个女子。

爷一直都是只闻消息,但是从不见此人,直到年遐龄告老还乡,爷奉了汗阿玛的命去办差,在驿站时候爷见到了这个女孩儿。果然是个美人。这样年幼都能有此相貌。爷是一个男人,爷得承认,此女单只相貌一方面就足以让很多男子振奋。何况。她很聪明,真的很早慧,她回眸时候,与爷正对眼神。她很羞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本该有些怪异,但爷却觉得很美,是她相貌太漂亮才会有这种感觉的,一定是的!

爷又一次见她是在打猎途中。爷知道她在学射箭,但是爷没有想到她会惊马了,爷赶过去还是因为听到了亮工的声音。没想到救了她。看到她小小的人落在爷怀里,爷竟然很满足。爷一定是疯了!

她的惊马是人为的,这让爷很愤怒,是谁对一个孩子下手?爷第一反应是跟着爷出来的钮祜禄氏,毕竟之前她曾经和丫头有过不愉快,查到的人也和钮祜禄氏没有逃了干系,但爷敏感地觉得不对,钮祜禄氏不可能笨到在箭上下自己府上的毒药,爷怀疑是府上哪个女人,爷让苏培盛去查,但是线索渐渐断了。爷记住这件事了,总有一天,爷会查出来的。

这个女人聪明、漂亮,还有能力,爷觉得让其他人得到了是爷的损失,明明是爷旗下的人,为何要便宜了其他人?但是爷有些犹豫,她是个很好的主母人选,而福晋做主母也没有什么过错。两虎相斗,不是好事。

她要参加选秀了,爷挺想她落选的,这样爷就多了时间考虑要不要纳了她,但是.......她中选了,爷没有想到她会引起皇祖母的喜欢,她的绣工爷一直知道绝妙,但看到皇祖母放在宫中大殿上的图时候,爷还是惊叹不已。这个女人.......爷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送了爷一个荷包,莫不是也对爷有意思?爷这么一想,挺高兴的,爷虽然看着冷,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后来,爷才知道,爷被她算计了!爷有些无奈,爷战过沙场,斗过官员,爷竟然被一个女孩子给利用了?是啊,她打小聪明,爷怎么给忘了?

明明很精明的一个人,却被八弟妹欺负成那样,爷心情很糟糕,爷是护犊子的一个人,这丫头爷觉得该是爷的人,爷没有护好,爷心里不高兴。尤其是九弟竟然拿她当做了下一个寻欢的目标,爷有种自己养大了的童养媳被人抢走的感觉,这不可以!

爷要查的事情总算有结果了!竟然是福晋,爷真的没有想到,爷好像找到了纳了她的理由,爷的心总算能定下了。

但是十四弟近来的变化让爷觉得事情不大妙,这丫头太能招惹桃花了,怎么样才能让她明白,她该是爷的,爷写了四个字“窈窕淑女”,她那么聪明,该是明白的吧。

但是爷似乎高估了自己,她竟然收了九弟给的衣服,她怎么能收九弟的东西呢?爷有些暴躁,爷将自己手里最贵重的布料给了她,爷也暗中点拨了她,九弟那样的人,其实最是薄情,对毫无过错的发妻都能狠心,别说其他人了!爷知道她听明白了,她眼神清明了许多。

爷交代称心一些事,但是被她和九弟瞧见了,那一瞬间,爷有些不自在,爷有些尴尬,她看过来的眼神很平静,让爷心里很不舒服,她都不吃醋吗?

爷气闷,爷好些日子没有理她,爷告诉苏培盛,关于她的消息爷不想听到,爷觉得自己再跟自己赌气,她生病时候,爷忍不下去了,八弟妹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一个空余的名号有什么嘚瑟的,爷总有一天要她好看!爷在外面听到了十四和九弟之间的话,爷早知道他们对丫头不怀好意,想要抱得美人归,还要看爷同意不同意了!

秋弥时候,爷觉得大哥和二哥之间很不对劲,爷一直担心她会被牵扯进去,但是爷没有想到八弟那个阴毒的,竟然想要她的命,爷救了她,除了爷,也没有人能救她了。这是爷第一次在她脸上发现惊慌。她总算展现了一个小女人的柔弱,爷很享受她依赖爷的那短暂时刻,没关系,未来她会慢慢明白,她依赖的只能是爷。

爷不知道汗阿玛为什么会让她坐在爷旁边,但是爷是心动的,十四眼睛直冒火。爷都瞧着呢。爷心里真的很高兴,那一晚上有她斟酒,爷多喝了几杯。

爷一直不喜欢二哥的。爷只是尊敬他的身份,爷算是做给汗阿玛看的,可他竟然污蔑丫头,丫头是爷的。汗阿玛的意思很明确了,二哥这是要做什么?真以为太子就能为所欲为吗?爷知道时候砍坏了营帐的家具。爷的怒火也没有宣泄出去,爷要二哥失去他能仰仗的一切,不就是太子之位吗?爷之前没有想过,但是现在。爷想坐上那个位置了,爷若是做了太子,谁还敢这样对爷的女人?!

二哥被废了。二哥的位置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着呢,尤其是大哥。他是长子,他比兄弟谁都不满,爷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邬思道他们劝告爷别急,汗阿玛还没有心死,爷觉得有道理,爷得沉住气。

丫头终于被赐婚给爷了,爷虽然有所准备,但是真的接到圣旨那一刻,爷的心才不再起起伏伏,爷恨不得对天下人喊,爷娶到了这个一直想要的女人。

爷想到丫头会被府上的人围攻,但是爷没有想到那个在命妇和宗妇心中名声很好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丫头识破了她们的诡计,爷很高兴,但王府却成了京城人口中的谈资,爷想对她发火儿,她不知道爷最是爱面子吗?但是对上她可怜兮兮的脸,爷又无话可说,是爷府上的人对不起她在先,是爷对不起她,本来年家的家世做个福晋也是足够的,却给爷做了妾。

府上女人们闹得越发凶了,竟然要毁了她的闺誉,找什么郭家人出来,爷知道郭家老|二,在湖广时候和丫头是青梅竹马,但是丫头心里没他,爷是清楚的,这群女人以为这样爷就会被蒙蔽吗?爷等着看丫头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爷的意料,她每次处理事情的手段总让爷惊叹,竟然让李氏和钮祜禄氏自食恶果了!爷有些不舒服,郭家老|二看来很是心悦丫头啊,为了她,能不顾自己的名声,郭家这个不是上京应试的吗?出了这可是要被罢免资格的。

丫头再次被陷害时候,爷忍不下了,爷出手教训被警告了这群女人,这才安分了些。爷近来听府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要崩溃了,爷的府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福晋口中之前的姐妹和平分明都是忽悠爷一个人的!爷最讨厌被欺骗,爷要好好整顿府里,她入府时候爷要给她一个相对安全的生活环境。

她总算嫁给了爷,洞房花烛之夜,酒不醉人人自醉,爷痴迷了。这个女人,能让男人自愿死在她身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爷总算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宫里宫外事情都很多,爷能护住多少就护住多少,好在她聪明,爷不用那么费心。爷不排斥她用心眼,不会用心眼的女人就是个拖累,爷不要那样的女人。

丫头小产时候爷是伤心的,爷一直期待着那个孩子,爷对府里再次清扫了一遍,爷同时剥夺了福晋所有的权利,福晋太让人失望了,爷不能再姑息她了。爷知道丫头心里难过,但她没有表现太多,爷很心疼,无论是谁做的,爷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朝堂的事情越发难处理了,爷总是烦躁得回府,但是只要一见到她和几个孩子,爷就觉得轻松不少,爷因此喜欢往梧彤院跑,爷知道有其他女人很盼望爷去,但是爷烦,她们关心的从来都是衣服首饰和权利,爷没有心情陪她们演绎情真意切。还是这丫头让人省心,不闹事还能替爷安排好很多事。

汗阿玛病了,爷住进了皇宫,汗阿玛安排了一个女人伺候爷,很特别的一个女人,爷觉得她有些像丫头,爷渐渐有些动心了。爷都多久没有再对一个女人心动了?看来丫头影响了爷太多了,爷是要当皇帝的人,爷不能让一个女人霸占了自己的心。

汗阿玛驾崩了,爷要成为帝王了,这丫头却给爷撂场子不干了!没有了你,爷难道还能不成事?真是宠坏了她,竟然敢给爷叫板了!紫痕说是丫头有年家做支撑,很有底气,爷也开始这么想,年家近来风头很强,会是第二个佟家吗?

朕试探了丫头,她不在意皇后的位置,说出的理由让爷觉得好笑,那就给她贵妃的位置吧。

丫头要保下李德全,朕不大高兴,李德全知道太多秘密了,但是为了一个李德全和丫头再闹出矛盾就有些不值当了,最近因为紫痕朕觉得和丫头之间已经隔阂了很多了。朕和李德全单独说了些话,他说出的事情让朕震惊,朕不信这阉奴说的话!朕要做个试验,朕笃定这是丫头给朕使心眼,朕偏不上当!

丫头中毒了!这件事带给爷的冲击不亚于朝中谁叛变了,她的手段爷是知道的,怎么会中毒了?爷赶去时候看到她那副样子,很是柔弱,几个孩子哭成了一团,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是要害死她还是害死孩子?爷问了太医,竟然是要一尸两命!

朕的子嗣一直稀薄,之前是因为福晋,之后是朕对其他女人不起兴致,任何人对朕的子嗣下手都是找死,朕让十三弟去查,一定要查清楚才是。这一查,竟然查到了珍妃头上,证据确凿,李德全说的句句属实,朕觉得这些供词就是在往朕脸上呼巴掌,朕很没有面子!朕要珍妃不得好死!

珍妃说丫头一直在骗朕,朕很想知道是不是这样,朕同意了,但是结果却让朕感动了。朕就知道,丫头是唯一一个爱朕这个人的,不是爱朕带来的权利的,朕发自内心愧疚于她,她这样全身心对朕,朕怎么能怀疑她呢?

朕和丫头感情越发好了,朕很知足,她想让十四他们回来,那就回来吧,朕给个职位,打发得远远的就是了。朕用些虚名换来她高兴,还是值得的。

丫头病了,不是寻常的小病,朕第一反应是谁又在下毒?查了却发现什么都不是,只是丫头身子一直不好,那些年为朕操劳了很多,养不回来了,朕心里只觉得内疚,朕愧对年家愧对她,朕当初对亮工说了,朕对他妹子会很好,然而.......十四竟然敢揍朕,朕第一反应是要砍了他,他指责的话却让朕失神了。朕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能救救她?

她走了,朕的心空落落的,宫里有的女人竟然敢露出笑颜,是以为皇后走了她们就可以得宠了吗?呵呵,那就试试吧,看朕会怎么对付你们!

十四弟走了,九弟也远去了,十三的身子也垮了,朕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朕这阵子酗酒,朕觉得自己爷没有多少日子了,丫头,你走慢些,朕很快就能赶过去了,朕得赶在九弟和十四弟之前追上你,这样,下辈子你也是朕的,朕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未完待续。)

ps:至此,漠暄要和大家告一个段落了,兴许是三月开学漠暄才会开出下一本,毕竟假期漠暄要好好构思一下,下一本写什么,怎么写,最好还要存一些稿子。亲们,后会有期。漠暄提前给大家拜年,祝大家新年新气象,新春愉快,猴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