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综治档案录》 分卷阅读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 《社区综治档案录》作者:四_少 文案: 一个看得见鬼的社区综治员一个看不见鬼但总被鬼点名求帮助的警察一个不着调的捉鬼天师的鬼故事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越,何川海 ┃ 配角:李恩,隋沐,等 ┃ 其它: ================== ☆、楔子 刘越是个社区工作人员。通俗点说,就是居委会大妈在改革之后的接班人。 三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照理说不该埋没在这份没前途也没钱途的工作上。刘越却每天【】朝九晚五的觉得挺满意。 改革后的社区居委会再不是原来那种一群大妈带着红袖章拿着大喇叭到处大着嗓门吆喝的样子,新型的社区更年轻化,位置重要的社区甚至要求最低大学专科文凭。而且组织的结构也更完整和细致。比如刘越,就被分到负责综合治理这个活。 名字听起来很玄乎的综合治理其实是一项非常接地气的工作。官方的说法是配合公安机关开展社区的各项工作,直白点的说,主要就是“吵架我劝,打架我拉”,解决各种鸡零狗碎的事件以及调解家庭矛盾。 刘越长得就一副人畜无害的普通人样子,斯斯文文带个黑框眼镜,平白看上去小了好几岁,跟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似的。所以许多居民看到他倒不好意思市井流氓一样骂街,反倒能心平气和的抱怨完就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偶尔碰到几个不依不饶的,刘越也是顶着一张“哎呀,您说的真对,可我们没有执法权实在是爱莫能助,要么您去报案吧”的脸,把人往派出所忽悠。一般来说,普通老百姓天生都对衙门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的畏惧,所以听到刘越这么说,大多数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于是,刘越他们社区主任对刘越简直是和颜悦色得其他人忌妒的地步,除了快退休的老主任对刘越仿佛看自己儿子一样的眼神,就是因为自从刘越接受综合治理这个工作,就一直保持着0矛盾0调解的记录。也不知道老主任是知道刘越特殊的“调解调技巧”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压根不知道这倒霉孩子老把社区居民往派出所忽悠的事。 总之,日子就在鸡毛蒜皮里慢悠悠的过着。 有天,老主任带来了一个男人,跟刘越介绍:“小刘,这位是派出所新分来的社区民警——何川海。以后你们就要一起开展工作了,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互相多帮衬。”刘越忙偷偷关了电脑上的小游戏,堆满了一脸的“职业微笑”对何江海伸出右手,一边偷偷打量这个新工作伙伴。 何江海是个看上去很严肃的男人,板寸头发一根根的看上去就扎手,即使现在平和着一张脸,也总觉得他眉间隐隐的拧着一个“川”字。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从上到下扣得严严实实。何川海跟刘越的握手只维持了三秒,然后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就放开了。 刘越有种莫名其妙被讨厌了的感觉。 虽然说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但是其实社区民警只是一个组织机构的必备配置,换言之,基本就是挂个头衔,既不在社区坐班,平时开展工作也并不在社区。像上一个社区民警,刘越就是在年终的派出所慰问饭局上才把他的脸记熟的。没办法,前任基本就只是非常偶尔才来社区露个面,而且交代完工作立马就走,绝不耽误。这让刘越一度以为此人是下一任国家主席。好在平时有事还可以电话联系。 所以,何川海每周都会抽一天出现在社区办公室让刘越非常的不适应。特别是因为社区民警配备的临时办公桌在刘越办公桌的背面。总让刘越有一种被监视的被害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已经写完 请放心食用 ☆、1 最近市里要开人代会。这是刘越除了过年过节最讨厌的时间。谁规定综合治理在过年过节要值班,而市里开会要安抚特别人员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记得刘越才到社区的时候,上一个管综治的总是笑眯眯的大姐的带过刘越一个月。刘越深深的震撼于大姐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芝麻绿豆大的家庭纠纷都能写一分好几千字的调解报告,所以刘越深深的怀疑大姐是中文系毕业的。 那个月正好赶上市里要开一个小型的经济论坛。于是老主任分派刘越跟着大姐去一户居民家安抚。刘越还没想明白为啥要去居民家里,就跟着大姐去了那户人家,一呆就是一个星期。每□□九晚五。刘越简直不明白这是在干嘛,就每天一副便秘的表情看着大姐跟那家人唠嗑看电视。 大姐后来跟刘越说,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这家人在开会期间去闹事,影响会议的召开。刘越囧着一张脸在心里吐槽开会跟去不去闹事有个屁的必然联系。 后来,刘越跟社区干计划生育那个小子聊天才知道,大姐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除了帮居民解决纠纷,人家之前去那种因为有遗留问题而爱去投诉的人家里,曾经是住都住在他们家,每天还给他们好酒好菜伺候他们。所以,有几个特别麻烦的,过得不痛快了就喜欢到社区来说自己又要去市里反应情况,就为让大姐给他买烟买酒,去他家陪他聊天。 刘越心里开启了满屏的“卧槽”弹幕,简直要以为菩萨转世的大姐拿的工资单位是美元。 正说着,就见计生那小子冲还发呆的刘越挤眉弄眼。刘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正走进社区服务中心的接待大厅。 “燕子姐高升了?怎么好久都不来看兄弟我啊?” 计生的小子趁着男人跟人说话,压低声音对刘越说:“说曹操,曹操到。这家伙就是燕子姐最头疼那个。所以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刘越一脸无语的看着男人在别人的介绍下走向自己,深深的思考自己是不是换一份工作比较好。 男人名叫张嘉。刘越曾经在大姐留下的奇厚的一沓卷宗里看过这个人的档案。刘越依稀还记得档案上那张登记照上是一个和蔼微笑着的男人。而现在正向自己走过来这个人,如果不是有人跟他说,刘越绝不不会觉得他跟那张登记照有一点关系。 张嘉穿着半旧的皮夹克和西裤,脚上的皮鞋倒是擦得锃亮。头发半长不短的纠结在一起,脸上泛着一种灰黄的颜色,好像没有洗干净似的。他的眼睛仿佛对不准焦一样飘来飘去,仔细看,眼白上还又许多深深浅浅的褐红色血丝。张嘉笑嘻嘻的朝办公室的老人要烟,一伸手,食指跟中指上是长期抽烟熏出的黄褐色,咧嘴一笑,一口黄牙。 张嘉走到刘越面前,顿时一股混合着烟酒和发酵的古怪味道从鼻腔直冲刘越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 脑门。 刘越揉揉鼻子,笑着对张嘉说:“张大哥你好,我是新来的负责综治的刘越。不知道张大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刘越拉过把椅子,翘着脚坐下,吸了一口烟,贪婪的把烟吞进肺里,停了好几秒才恋恋不舍似的从鼻子里喷出来。这才丝条慢理,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刘啊,我的情况你也了解,大哥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最近张大哥可是过得真不好啊,饭都快吃不上了。这不看电视说又要开人代会了,我就寻思着,我是不是也该写个横幅去大礼堂找人大代表喊喊冤。人大代表为人民嘛。你说我的事情都出了这么好些年了,还不给解决,我是真的过不下去,都揭不开锅了。” ☆、2 张嘉的记录在大姐的卷宗里占了很大的一个部分,厚厚的十几页。在张嘉平时卖力的宣传下,本社区上至主任下至平头老百姓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来,在这样一个老旧居民小区那也确实算得上轰动一时的大事。 张嘉早些年是工厂的一个司机。干了半辈子,工厂关了门也就下了岗。用积蓄买了一辆康富来小巴,加入了私人公交车的行列。 九几年那会,本市的公交还属于公私混营的一个比较混乱的阶段。除开公交公司垄断的几个老的热门线路,后来的私人公交车也组队拉大旗的开辟了一些路程不长,但是通往新商圈的新线路。 张嘉的车就是跑其中一条热门线路,从一个老文化区,经过一座跨江大桥,开往新的经济区商圈步行街。 新商圈步行街修的相当气派,led大屏幕,满街的霓虹彩灯,更何况还云集了许多之前并没有引进市内的品牌。于是,每天无数人乌泱乌泱的往那边赶,不买也爱去看热闹。 所以,头几年,张嘉的生意风生水起。资本积累之后又连着买了两台车,自己也不亲历亲为了,雇了司机白天黑夜的跑,自己真正的当上了光收钱的甩手掌柜。 后来却出了震惊全市甚至全国的那场车祸。 也合该是张嘉倒霉,平时好好在家打牌睡觉,那天也不知道什么风吹的,想起去亲自“视察工作”。瘾头上来了,还把一个司机赶去吃饭,准备自己重操旧业,玩一把速度与激情。 那个时候,私人公交车因为是不同老板,于是就算同路队,也私下竞争激烈。所以也不排队等车,都是售票员在车门口大声吆喝,乘客来了,看自己喜欢哪个上哪个。为了利益,把自己后面车次上的乘客转运到靠前的车上,也就成了私人老板们为了节约成本提高效率的一个通用手段。 那天正好是国庆节第一天,张嘉把车上的二十几个乘客都赶到了自己前面的那辆马上出发的车上,满意的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人,仿佛在看一车的钞票。 谁知,看着车开出去,还没把新点的一根烟抽完,就听到车队调度在喊,出事了出事了,刚刚开出去哪个车从桥上冲下河了。 张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叫了个出租车就往河边跑。到了引桥,发现已经堵上了,又急忙下车往桥上跑。 事实上,公交车并没有掉下河,而是不明原因的在引桥阶段就横贯了整个跨河大桥,从左边去车车道直接穿过右边来车车道,然后撞断了护栏,掉到了桥下的滨江路上。 张嘉疯了一样从下桥的阶梯一路朝滨江路狂奔。脑子一片空白。跑到车旁边的人行道上就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拉住了,张嘉费力的打量着变形的公交车车牌。 就是张嘉那辆车。 张嘉顿时汗就下来了,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这次事故总共造成了三十人当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并且一半都是重伤的特大事故。 张嘉之后很多年都没有想明白这次事故的原因。驾驶员老李是老司机,不说从来没出过事故,也是至少身上没有带着人命,甚至剐蹭事故都少的一个清白人。张嘉找的司机也都是有定期体检的,那种有心脏病高血压等像□□一样病的司机张嘉还真不太敢用。而且,那天张嘉还在发车之前跟老李嘻嘻哈哈的聊了会天,也没见他有什么身体异常啥的。那天确实有点下雨,但是c市这个天气,但凡入冬都一个月有半个月雨。就算道路湿滑,这跑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也该习惯了。何况,横贯四车道,还撞破护栏飞出桥面,怎么都想不通什么样的情况能让老李做出把方向盘几乎打了360的反应。 张嘉琢磨,难道是车有问题?虽然张嘉的车也有在规矩的年检,但是年检也都是找关系交钱通过。而且公交车使用率太高,平时这样那样的毛病有不少,很多都是司机自己琢磨着在修。 肯定是车的问题,张嘉想,这下完了。 警方很快就介入了。但是,出乎张嘉的意料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大肆宣传,甚至本地报纸都只是发了一段寥寥数字的通稿,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张嘉一头雾水。但是又心存侥幸。 然而,上天并没有眷顾张嘉。 虽然事故不知道是像网上流传的因为要申奥所以被捂了下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张嘉作为车主被关到派出所了几天,反复的被询问自己的营运资质,司机的聘用信息,公交车的年检信息等杂七杂八又无关痛痒的事之后,没给任何交代,甚至连出了事的车都没见到,张嘉就被放了出来。 之后,张嘉倾家荡产的赔偿了老李的家属和死伤乘客家属。 张嘉顿时产生了一种茫然的感觉。他直觉这事肯定没完,可张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情况。 事实上,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老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事故之后,全市整顿所有私人运营公交车。所有的私人公交线路都被公交公司接管,运气好的得到一笔赔偿金,而像张嘉他们这种重点整治对象,跑不了车就算了,张嘉甚至不知道到底自己的三辆公交车去了哪里。 公交公司说压根没见过,警察局的回复是事故车辆已经报废所以送了废车场,其他的不知道,警察不管车。可张嘉明明记得是事故之后某个政府部门来统一把他们那条线路的车都拉走的。诡异的是,当时乱作一团,张嘉去他们车队到处打听,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到底是哪个部门来办的这件事。 本来已经一无所有的张嘉还指望把剩下的两辆车卖了继续过日子。但是经过几个月的东奔西走,他绝望的发现,这竟然都成了奢望。 贫穷和舆论的压力,导致张嘉的老婆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离开了他的生活。张嘉也开始每天借酒浇愁。 后来,在别人的教授下,张嘉开始了漫长的找人评理的生涯。一开始他也是真的以为可以靠不停的一级一级反应情况来找回自己的车,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 是他渐渐发现,不管接待他的人摆出多么真诚的表情,做出怎么走心的承诺,都只有一个结果,不了了之。 张嘉不知道到底其他人的诉求最终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解决没有。他只知道,他最远甚至去了北京,那些和蔼可亲的接待员转头就打电话找来了社区的燕大姐和社区民警把自己接了回去。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张嘉后来也想通了,车估计这辈子是找不到了,但是抓住这个借口,他可以很好的过完下半辈子。逢年过节必须给他送慰问品,平时社区有的福利补助也必须有他一份。张嘉甚至有些飘飘然的觉得,自己仿佛高人一等,看人都不由得把头抬得高了几分。 ☆、3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刘越摇摇头暗暗心里想。 那天把张嘉打发回去之后,刘越就把情况汇报给了老主任。老主任对此也很头疼,一脸为难的让刘越跟何川海商量着去张嘉家做维【】稳工作。 刘越心里再不愿意跟何川海打交道,也不得不郑重的给何川海打电话,约了个时间在办公室见面,商量后续的工作开展。 看着刘越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计生小子一脸奇怪的问刘越:“你丫平时挺好说话,人何川海也没得罪你,为啥你提起他就一脸便秘的表情?” 刘越皱着眉看着他说:“八字不合这个答案不知道八卦小队长你满不满意?” 计生小子低着头偷偷笑。 刘越想到要去张嘉家里整天呆着就头疼,何况有可能要还要面对何川海。他无论如何都脑补不出来三个人共处一室能有什么话题可以聊。最大可能就是三人大眼瞪小眼。想想刘越就觉得尴尬,更别说听主任的口气,就算不带慰问品,估计还得管张嘉的吃喝。刘越是不指望何川海这种真正吃公粮的人会掏这份钱了。想到即将受伤的钱包还有苦没处诉,刘越就只有自己跟自己运气。 所以何川海来社区见到的,就是刘越黑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何川海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刘越,他心里就有一种微弱又莫名其妙的烦躁。 好在何川海虽然职业习惯导致喜欢追根究底,但是说到底只是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也没想过深究。心里想着除了工作少跟刘越打交道也就是了。 刘越虽然心里疙疙瘩瘩,但是事关工作,也没多说什么,就把张嘉的卷宗拿出来,在何川海看的时候顺便把前几天张嘉来社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何川海翻着卷宗,习惯性的皱着眉。 撇开张嘉现在这种拿着鸡毛当令剑的行为不谈,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要知道,虽然以前的机构有职能重叠和工作拖沓等一些毛病,但是这种没收财产不给赔偿就算了,连说法都不给的情况真的不太常见。 结合当年的互联网并不发达,而公众舆论都对事故采取了一种刻意模糊的态度,何川海几乎断定这是上面有意的在捂盖子。这件事肯定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理由。 但是,不管怎么想不明白,这件事也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去细查,不仅不可能,何川海觉得就凭张嘉闹事或者他甚至加上刘越都不可能有能力办到。所以他合上了卷宗,问刘越:“这种情况以前社区是怎么办理的?” “……去他家里□□。就是他吃着我们看着,他坐着我们站着,他上厕所我们跟着。” 何川海虽然知道刘越在鬼扯,但是还是被刘越的口气噎的够呛。 于是,在不太和谐的气氛下,刘越跟何川海商量决定人代会开始就去张嘉家里“维【】稳”。 因为考虑到一个人值班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说不清,容易被张嘉倒打一耙,何川海否定了刘越一人半天的提议,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两人一起行动。 ☆、4 还没到人代表开幕。刘越还在为社区人大代表选举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某个加班的傍晚,就听到居民代表来说张嘉又在家里大吵大闹,说他要去喊冤。 刘越唬了一跳,赶紧给主任说了一声,又给何川海打了个电话,就让居民代表带着路往张嘉家方向赶。 张嘉的家在刘越他们社区一栋老旧居民楼里。九十年代的楼梯房,总共八层,每层四户。张嘉家在三楼。 刘越从社区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跑到张嘉楼下,就看到何川海也开着警车亮着灯但是没鸣笛的出现。 “什么情况?”何川海还穿着警服,一边往上走一边问刘越。 刘越喘着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跟着何川海往楼上跑。 敲开张嘉家大门,张嘉穿着睡衣笑得很得意的说:“哟,小刘来啦,快进屋。这位是新来的社区民警吧,别客气,进来坐进来坐。” 刘越看他这副好像欢迎朋友到家里吃饭的自来熟样子,跑了这么远憋的那一口气没倒上来,顶得值打嗝。 “哟,看来小刘今晚吃了不少啊,我这都还饿着呢。所以还是政府机关好啊,一看就是吃肉吃多了不消化啊。”张嘉的脸在他家的白炽灯下显出一种怪异的颜色,嘴角的笑容显得居然有些瘆人。 张嘉住咋在刘越他们社区一个旧的居民楼。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之前社区专门在楼道给安装了声控灯。在有点晃眼的灯光下,泛黄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一样墨绿色的痕迹,斑斑驳驳,形状各异。 走进张嘉的家门,刘越不舒服的抿紧了嘴唇。屋里一股烟酒混合的古怪味道,满满当当的堆着各种有用没用的物品。没有女主人的房间,拥挤又脏乱。而更让刘越觉得不舒服的,是进屋就感觉到的一种湿冷。 c市因为地处盆地又两江交汇,所以终年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中。但,就算是这样,刘越也没见过三楼的房子,房间潮成这样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川海皱着眉开了口。 到底是人民警察有权威,一直对刘越嬉皮笑脸的张嘉收起了嘴角的笑,对何川海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不晚上天寒地冻的,就想找你们来喝点酒。你说这个季节,北京下雪了没。过几天人民代表就要去开会了,你说我现在坐火车去还来的及跟他们说说我的事情不?“ 在张嘉的经验里,只要他说要去北京,那就等于孙悟空喊:吃俺老孙一棒“。可这次他的算盘算是没拨响,对面的这个警察明显就不吃他这套。 何川海:“我告诉你张嘉,你有诉求,你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去寻求解决。但是像你现在这样靠威胁社区工作人员来满足自己的物质要求,是肯定不行的。甚至金额达到一定数额,我们可以依法逮捕你……” “逮捕我!???……好啊,你们现在就逮捕我!!反正我又不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 没进过警察局!!!我的车没了,钱也不赔给我!!老婆嫌我穷也跑了,你们还要逮捕我!!来啊,你们来啊!!反正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一条贱命,惹急了,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张嘉打断了何川海的话,两个眼睛瞪得仿佛要飞出眼眶,眼角泛着赤红,对着何川海大吼,口水从嘴角流下来都仿佛没有察觉。 饶是何川海这种部队呆了好几年转业当警察的人,也被张嘉莫名的气势逼退了一步。 一直没有动静的刘越这时候却大力的拉了何川海的胳膊一把,然后一步跨上前去,站在了何川海身前,挡住了张嘉看何川海的眼神。 “张哥你说哪里话,哪就到这个地步了。老何是新来的,不了解你的苦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口没遮拦的。这么着,就让老何去楼下小卖部买几瓶啤酒……好好,白酒,就当老何给你的赔罪,大家就当不打不相识了。”刘越换上了常年挂在脸上的“职业笑容”,声音比平时说话更低,语速明显比平时他说话更慢的说着。 说完,对何川海使了个眼色。就转头拉着张嘉坐在了沙发上。一边还在继续更张嘉低声的说着。 何川海一脸不悦的下楼买了两瓶白酒,进门看到张嘉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在刘越的示意下何川海跟着进了厨房,刘越寻摸着酒杯,何川海在一边开酒瓶。 “这个人有问题,你别跟他多过话。他如果激你,你就当没听到,千万别跟他起冲突。”在水槽里洗酒杯的刘越悄悄对何川海说。 “呵,我还怕他?他还真敢袭警?”何川海不满的说。 “不是这个意思……这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刘越对何川海的油盐不进有点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压低声音对他继续说。 何川海狐疑的转过头看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电视的张嘉。也不知道是灯光还是因为刘越的暗示,何川海总觉得张嘉的额头中间看上去隐隐的显出一种灰败的黑色。 何川海一脸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着刘越。 刘越正洗好了杯子往外走,看到何川海回头看他,微微皱了皱眉,在何川海耳边小声说。”你最好听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川海觉得刘越最后那一眼格外的意味深长。 酒桌上,何川海一边瞄着张嘉发黑的额头,一边看着刘越跟张嘉推杯换盏。何川海一直没说话,也推说自己开了车,不肯喝酒。 刘越这个小子看上去有点愣头青,但办事说话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一边附和着张嘉对全世界的各种不满抨击,一边见缝插针的找着各种理由劝着张嘉喝酒。不一会,张嘉就摇摇晃晃的一副要醉倒的样子。 刘越虽然是打着偷偷灌张嘉的主意,也还是跟张嘉哥俩好的干了不少。脑子也有点糊涂。看着张嘉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就酿酿跄跄着往厕所走,打算去洗把脸,醒醒酒。 刘越刚走进厕所,还在客厅看着张嘉的何川海就听到刘越喊了一声:“谁?”,随即就是哐的一声响。何川海跑到厕所门口,令他震惊的一幕停止了他的脚步。 刘越一脸痛苦,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紧贴在墙上,脚尖堪堪跟地面接触在一起,就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把刘越大力推到了墙上,又用力的掐住脖子在往上提。 何川海急忙跑过去,刘越却像被丢掉了一样从墙上滑了下去。何川海赶紧扶住他的身体:“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刘越干呕了好几声,借着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对一旁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何川海摇摇头表示没事。 “咱们走。”刘越一把气喘喘匀了,就一边说,一边试图站起来。何川海抓住摇摇晃晃的刘越的胳膊,不明所以的照着刘越说的往外走。 厕所这时却刮起了风。最开始只是微微的空气流动,慢慢的,风变大,刘越有点长的额发都轻轻的飘动着。何川海反射性的回头去看窗户,窗户却关的严严实实的。 来不及思考屋里的风从何而来,刘越扯了一下何川海的胳膊,说:“别回头,赶紧走。“ 明明那么小的厕所,何川海却觉得他们的步伐像被按了慢动作,怎么也拉不近和门的距离。 这时,厕所的湿意越来越重。瓷砖的墙壁上甚至滴滴答答的开始有水珠往下滑。地上也渐渐的有薄薄的一层水,走上去甚至有点滑。 何川海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当他看到刘越使劲抿着的嘴唇,鬼使神差的,也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 又走了几步,刘越突然用力的攥了一把何川海的胳膊,大声说:“冲!”说完,扯着何川海就朝门口跑。眼看到了门口,何川海却感到脚下一滑,跟刘越两个往地上一扑,刚好扑出门去。 刘越拉起地上的何川海,对着睡死在桌上的张嘉说:“那今天就这样,张大哥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喝。”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何川海离开了张家。 ☆、5 “喂,你是现在给我解释一下还是明天酒醒了我再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川海开着警车,问副驾驶座上揉着太阳穴的刘越。 “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啊。“刘越吊儿郎当的说。 “屁,没事你自己掐着自己脖子把自己提到半空中?“何川海忍不住吐槽他。 “咳咳,”刘越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好吧,其实我是政府特别部门的工作人员。张嘉家里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在秘密调查。”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你就算敷衍我也请你走走心。“何川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种只要跟刘越在一起就会有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刘越隐瞒了什么,还是敷衍他的态度让他心情格外不好。 “有烟吗”沉默了好一会,刘越突然冒了一句。 何川海一言不发,只是趁等红灯,摸出烟和打火机扔给了他。 又沉默了一阵,何川海突然听到刘越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何川海乎地转过头转过头看着刘越,一脸说不清是震惊还是“你神经病还没好?”的表情。 这个城市在政府的大手笔投资下大力推广灯光工程,就算是快午夜,街道还是闪耀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何川海看着刘越的脸在飞速向后奔去的光影明明暗暗的变化,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呵呵,忘了你是党员。无神论者吧。“刘越轻轻的笑。他打开车窗,把没抽完的一节烟用手指捻灭了,然后扔出了车窗,“前面右拐直走,走到头就把我放下车。” 何川海回到家,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他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大脑能处理的范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 很多的不明白,甚至可以说就没有一处明白的地方。 一言不合就暴怒得好像要杀人的男人,厕所里刘越那几乎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独立摆出的造型,突然刮起的风,莫名其妙累积着的水……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旋着刘越的这句话。何川海试图把这句话转化成自己的声音,问自己。 其实,何川海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他也并不是有神论。就跟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对鬼神之说始终处于一种懵懵懂懂,但又觉得遥不可及到不需要去仔细思考的态度。 但是,今晚发生的事,似乎,除了有鬼,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何川海翻了个身,回想着晚上发生的种种。一幕幕,最后都变成在了刘越在霓虹灯下变幻莫测的脸,以及下车之后头也没回的挥手告别的背影。他的镇定,或者假装镇定,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故事? 再去社区找刘越谈一谈吧。这样想着,何川海渐渐的睡了过去。 ☆、6 过了几天,何川海找了个空拐到到社区,却没有看到刘越,主任说刘越去居民家入户去了,有事可以给刘越打电话。计生小子自来熟的悄悄跟何川海说刘越其实溜号了。 何川海有点尴尬的走出办公大厅,给刘越打了个电话。 “哟,何警官,正好,你把车开到xx街xx路xx居民小区门口接我一下。”接通之后,刘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着,还自来熟的把何警官当成了车夫。 本来就不多话的何川海沉默了两秒钟,才答应了一声。何川海觉得自己想了一早上怎么才能跟刘越不烦躁又不尴尬的起个话头然后把话题引到那天的事情上的自己就是一个傻逼。 何川海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接了刘越往社区开,一边开一边好奇刘越放着正事不做,工作时间跑到这么远的小区来干嘛。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他跟刘越没有熟到过问私生活的地步。 刘越似乎心情不好的主动开口打破了车里的沉默:“你可别给主任打小报告说我翘班……啊,要不是这个时间滴滴溢价太离谱,我也不会劳烦您老人家。” 何川海:“……现在去哪?回办公室吗?” “都这个点了,先去吃饭吧。”刘越靠在椅背上,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最后还是去了刘越社区的一个炒菜馆。环境一般,但是物美价廉。 过了饭点,小饭馆里没什么人。刘越他们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说吧,有啥想问的?”刘越点完菜趁着厨师炒菜又点了一只烟。 刘越突然这么开门见山的一问,何川海居然一时想不起自己思考了好几天的“审问流程”,只好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说:“你捡着重要的说吧。哦对,就从你到底是干嘛的开始。” “我就是个社区居委会综合治理人员啊,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政府特别部门的吧?”刘越憋着笑,“只是从小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已。” 何川海:“……” 正好菜上来,两人沉默着开吃。 刘越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的扔下筷子又去摸烟盒。 何川海看了他一眼,说:“少抽点。“ 刘越挑了挑眉,悻悻的放下烟盒,说:“大男人居然闻不得烟味。”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却没停。 “那就边吃边聊吧。我从小就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可能是遗传,我爸好像也能看见。“ “什么时候确定你能看见那些……的?“ “小学吧,我看见屋里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还是穿的民国时候那种长衫。我给我妈说家里有两个叔叔,我妈吓得抱着我就哭了。“ “你不害怕吗?“ “小时候可能怕过吧,记不清了。现在也习惯了,假装看不见就是了。哈,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想的那么多鬼。什么满世界都是鬼都是小说电影编出来骗傻小子的。“刘越没忍住,还是抽了只烟出来点燃。 “……那,鬼到底是什么样子?“何川海感觉出刘越的不自在,分享这种秘密犹如在剖析自己,所以何川海看到刘越不太自然的表情,却突然的放松了心情。 “没什么特别的,有的就是个人样子,有的就只是一团黑影。反正我没见过那种满脸血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刘越没有抽那只烟,而是在手指间转来转去。 “那……张嘉家里那个是什么情况?“ “是那次车祸死亡的司机。他说他在事发现场丢了个东西。要你帮他找回来。“ “我???为什么???“何川海一脸吃惊。 “我怎么知道?“刘越翻了个白眼,”我本来想假装看不到也就算了。可他一直吼着要你帮他。我有点担心如果放着不理,他会对你不利。”刘越有点心烦的把烟在桌上捻来捻去。 “那个司机从出事到现在一直缠着张嘉,所以张嘉才会越来越激动易怒,做事也会越来越没有逻辑性。通俗的说,就是脑子做不了主,也失去了做主的功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鬼殊途。“刘越说着还耸了耸肩。 “那他怎么不自己出去找?“ “他好像走不出那个厕所。一进门我去就发现屋里不对劲,但是我们在客厅划拳吃酒闹了这么半天,他都只是躲在厕所,直到我进去才发现他。所以我猜,他肯定因为什么原因,只能在厕所那个小范围使手段。“ “每个鬼……都这么……法力高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越被何川海的”法力高强“逗得眼泪逗笑出来了,直到何川海都要翻脸了才止住笑,嘴角上扬的继续说:”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大概是等了太久,怨念特别深吧。“ 说完刘越就叫了人结账,两人并排着往社区办公室走。 “那,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找个时间去现场看看,之后再看怎么搞他。”刘越轻松的说。 “那你最后怎么把那个鬼弄走?” “我又不是捉鬼天师,我就一能看见鬼的普通人。”刘越嘿嘿的一脸奸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纸:“不过不怕,我这不是去拜访高人去了嘛。何况,我还拿了好东西。“ 何川海大概瞄了一下,好像是电视里茅山道士那种画的符。何川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看刘越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没有反驳他。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高人请去张家走一趟。”何川海一阵见血的说。 刘越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的说:“这不是高人刚刚好不在么。” “高人没在,你怎么拿的这些……好东西?”何川海突然想起来。 “我用药店的会员卡刷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 的门。现在房地厂商统一装的防盗门只要不反锁,十有九个一刷就能开,分分钟的事情。”刘越有点得意。 何川海:”……“在一个警察面前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入室行窃真的好吗?好在偷废纸应该不算犯罪。何川海阿q的这么安慰自己。何川海回头想想,觉得自己一直坚守得挺好的底线,在刘越这每次都形同虚设。 ☆、7 拐到菜市场去买了点卤味,刘越又对比了半天,选了两瓶便宜的白酒,才跟何川海肩并肩的往张嘉那栋楼走过去。 “又把张嘉灌醉?……话说,白天,也有……鬼?“何川海有点摸不清刘越的路数。 “没办法,我们都跟张嘉不熟,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离开那个房子又放我们进去。你要不介意帮我守门,我们倒是可以试试蹲点等张嘉走了我用卡把门刷开。“刘越一脸不以为意,“鬼只有晚上出来都是骗小孩的,何警官,党员可要不传谣不信谣啊。” “……”党员还是无神论呢。何川海心里暗暗的吐槽。 一顿好吃好喝,总算把张嘉哄得眉开眼笑的。也不知是因为酒便宜,还是因为这次有何川海分担着,刘越喝得比上次少。两人合力把张嘉灌趴下只花了半顿饭的功夫。 确定张嘉又人事不知之后,刘越起身就往厕所走。 何川海有点忐忑。他觉得作为一个普通人跟过去不太合适,但是让刘越一个人进去,他又有点不放心。大概是职业病,警察叔叔总是替人民群众着想的。 刘越转过头看还在屋子中间站着的何川海说:“傻站着干嘛,跟着来啊。人家可是指明要你帮它。” “啥?我也要去?”何川海一脸不敢相信的提高了嗓门。 “可能你们公安的广告打得好,‘有事情,找警察’嘛。”刘越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 何川海怀疑刘越只是又在瞎扯,但还是壮着胆子跟在了刘越的身后。 厕所里静悄悄的,除了因为老房子的采光问题有点阴暗,完全看不出那晚发生过那么诡异的事情。 刘越点了一支烟,靠在门边,慢悠悠的开口:“好了,我们又来了,你详细说说吧。“ 何川海觉得这个情景很诡异,有一种在看神经病发病的既视感。 等了好一阵,刘越才点了点头:“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但这个事我们管不了……你别激动,不是我们不帮你,第一,这件事已经这么久了,不说沧海桑田,那附近也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要去那找东西谈何容易。第二,这事本来就不归社区和派出所管,就算我们好心帮你去找了,找得到找不到两说,你翻脸不认或者干点其他别的啥,我们也拿你没办法。你看,你还掐过我脖子,这说明现在我们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 “ “除非,”刘越斯条慢理的抽了一口烟,“你答应我,我们努力去找,找到了,你就得走,离开张嘉。如果实在找不到,我找朋友来想办法送你离开……” 突然间,厕所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厕所顶上的灯啪的一声打开,白炽灯泡从暗到明,然后发出刺眼的光,砰的一声爆掉。洗手台前的镜子哗啦一声就整片碎落了下来,紧接着,厕所那扇用于通气的玻璃窗突然就吱嘎吱嘎的大幅度的开合起来,最后大概是因为承受不了大力的摇晃,木制的窗框哐当一声掉到厕所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耳边又想起了风声,也不知道是心里暗示还是什么,何川海总觉得这诡异的风声中夹杂着类似野兽的嘶鸣。 “给脸不要脸是吧?不给你点颜色你以为爷真怕你是吧?”刘越一声大喊,从兜里掏出那把黄纸,随便抽了一张就往前扔。 何川海期待着能看到什么影视作品里才能看到情景,恶鬼突然浑身燃烧,或者冒出青烟,最不济也应该有狂吼现身。 然而什么都没有,甚至风都停顿了两秒,好像鬼也没明白刘越到底想干什么的样子。 “喂,你的好东西到底管不管用?”何川海觉得额头的青筋都要紧张出来了。这算什么?魔术师说“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结果手一晃还是一双空手? “操,我又不认识鬼画符。我这还这么多,总有个会管用的吧。”刘越也有点心虚,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 刘越狠了狠心,把剩下的符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何川海思考转身就跑是不是更靠谱。 谁知,丢过去的某一张符,仿佛慢镜头一样悬浮在半空,明明没有任何火源,却自燃了起来。然后,嘭嘭的炸出两团小的火焰,才缓缓的飘落到地上,灭了。 “……你,你把鬼杀了?”何川海一脸震惊,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处于这种状态很久了。 “我哪有那么残忍,只是给他个小警告而已。”刘越看自己扔的符有效,又恢复了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这样的符我要多少有多少,更何况,对付你,办法多得是……话说,还喊吗?还打碎玻璃吗?你家里人给你烧的纸钱够不够买玻璃赔给人家?” 何川海虽然看不到,但是明显感觉屋里的压迫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行吧,一人退一步。我们去帮你找你掉的东西。但是你保证不在扰乱张嘉的思维,也不能伤天害理,不然我就找高人打得你永世不能超生。” 和鬼谈妥了条件,两个人看着一地的狼藉,大眼瞪小眼。最后,刘越想了个办法,把张嘉拖进厕所,假装是喝醉了自己发酒疯弄的。 来不及顾及这套说辞到底管用不管用,两个人赶紧离开了张家。 ☆、8 借着去张嘉家“维【 】稳”的借口,刘越带着何川海光明正大的在上班时间翘班。 两个人先是去实地看了一下。当年的事发地已经早已经找不到痕迹,旁边还修建了好几个大型的居民小区。两人又顺着路往桥下逛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 顺着路往河边走,何川海突然发现有一点奇怪。之字形的下河路的某个转角处,看似没有可以通往的地方,却有一条模糊的被人踩出来的土路。何川海往远处看了看,感觉就是一片长满荒草的河滩,为什么会有一条看上去经常被人踩踏的道路呢? 刘越和何川海交换了下意见,决定还是去看看。顺着路走过去,居然发现了一个修在半山坡的破烂小庙。 正经的庙门都没有,也不知是哪时候建的。也不像其他的庙,还会有碑文或者简介,这个庙简陋得就只有靠着山坡的山石上有几个雕刻的石像。和尚都是住在旁边自己搭的一个土木结构的房子里。旁边倒是有香烛燃烧之后剩下的灰烬,看来香客还不少,有个菩萨上还不伦不类的批着几块红布。 何川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 海没有宗教信仰,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供着什么菩萨。但是他总觉得这里雕刻的几个菩萨跟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但是要他具体说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太出来。 刘越转了一圈,甚至还去借着买香烛找和尚聊了聊天。 和尚也说不清这个庙的来历,说是只负责平时的打扫,初一十五和观音诞带着信徒们念念佛经,做做放生的功德。 刘越东拉西扯的想问问和尚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平常的事,和尚也只是摇头。 见问不出什么,两个人点了香烛,鞠了躬,也就离开了。 何川海说:“这庙给人感觉挺怪。“ 刘越难得的同意了他的意见:“这几个根本就不是平常庙里供的那些什么观音文殊地藏菩萨。虽然我也不太懂,但看上去这几个菩萨的法相给人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祥和,反而有一种震慑的感觉。” “所以是啥意思?” “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猜测,要么,这是那次事故之后才修的庙,为了超度。”刘越顿了顿,才继续说:“要么就是已经修了很久,为了镇邪。” 听了刘越的话,何川海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那次的特大事故,从发生,到最后的盖棺定论,无一不透露出古怪。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地方有需要用隐蔽的庙来镇压的邪,似乎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浪费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两个人决定还是先去做点功课。刘越去街道的档案室翻当年那个事的相关资料。何川海回警察局去碰运气,看能不能调到当年的案件记录。 结果不好不坏。何川海那边几乎是无功而返,只要问起那起车祸,要么新来的表示没听过,而老民警则态度暧昧的表示并不知道档案在哪,更别说借阅。何川海有点恹恹的,倒是刘越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街道的档案室存放了那个年份的报纸,刘越把事发当天本地的好几份报纸都专门找了出来。虽然报道的语焉不详,但是每家都还是按照规定有发图配文。除了主流的那几家报纸看得出是统一了口径发的通稿配的同一张照片,但是,有一家现在已经倒闭了的小报纸不一样,他们放的,是一张自己记者拍的图。 刘越把报纸偷偷夹带出来,指给何川海看:“你说,这个反光的是啥?“ 照片上正是老李开的那辆张嘉的公交车。现场一片狼藉,车身已经严重变形,车身扭曲得跟麻花一样。车窗玻璃全部碎裂,在地上散落了很大的一片面积。那个年代,还没有给图片打码的意识,所以照片上还能看到散落在旁边地上的人的尸体和残肢,以及大片的血迹。 而刘越的关注点显然不是这起惨烈的车祸。他的手指放在离公交车好几十米的一个靠近镜头路边花坛的某一点。 在滨江路的路灯下,其实整张照片显得比较阴暗。而且可能是怕太负面,照片是黑白的。恰恰是因为这两个因素,导致那一处很微弱的反光变得明显。很小,如果按照照片的比例预计,也就是个硬币大小的物体。 “话说,那个司机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何川海习惯性的皱眉,要他分别这个物体是什么实在太考眼力,他甚至有点怀疑刘越指着的细小的光点只是报纸印刷上出的问题。 “银戒指。据说是他妈妈留给他的遗物。“刘越拇指跟食指搭在一起形成一个圆:”这个反光的大小刚好符合。” 据老李对刘越的说法,老李是个孤儿,他的养母在捡破烂的时候在垃圾桶捡到的他。两个人相依为命,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本来就过得不太好,却也是想方设法的把老李拉扯大,还省吃俭用的让他学了驾照当司机。好日子还没过上,就在捡破烂的路上摔了一跤,磕破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到底没能熬到那年春天。 老太太一辈子没有给老李留下什么,就只有一只手指上一直带着的银戒指。老李葬了老太就找了根红绳串着戒指,挂在了脖子上。谁知道那天,怎么就突然绳子断了,飞了出去。 “就为个银戒指?“何川海有点不能理解。 “他说,没有这个……“刘越叹了口气:”他怕他下去了,他妈认不出他。” ☆、9 虽然刘越的这个推论有点牵强,但有目标总比漫无目的好。 刘越又跑回街道档案室去找资料。何川海想了想,跑到了民政局的社会事务和民间组织管理科。 这次,明显何川海更靠谱了一些。这个名字特别长的科室有一项工作是记录管理区域内的地貌名称,风土人文。于是,何川海假公济私的要到了那个时候的过江大桥下的反应当地居民生活情况的老照片,还有当年的市政道路规划图。 于是两个人拿着手机里翻拍的照片跟报纸上的照片又跑到了大桥下,一边溜达一边对比找位置。 时过境迁,滨江路还是那个滨江路,但是从规划到建设,都完全改变了样子。车道从原来的两车道变成了四车道,隔离带再加两边的人行道的拓宽,就算拿着图纸,两个外行还是一抹两眼黑。 两人一边看一边走一边争论,刘越还找了个不小的树杈子,时不时的路边的花坛里拨两下。 何川海觉得刘越有点魔怔了。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弄得格外认真。且不说那个白点真的就是那个戒指还是只是印刷的问题。就凭两张照片来找丢失了十来年的一个戒指,真的就好比在大海里捞针,还是绣花针。 但是自己这种放着正经班不上陪他疯又是几个意思? 何川海觉得自己心里有很多想法,很多疑问,很多的不理解和不以为然。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吐槽自己,更吐槽刘越。但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行动上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那个看上去就不太靠谱的人的步伐,一直向前。 那种若有似乎的烦躁又一次出现,何川海忍不住又皱起了眉。 “喂,你看那是啥。”走在前头的刘越突然回头朝他喊了一声。 刘越举着树杈子指着的是横向的滨江路和纵向的过江大桥的交叉处,有一节从大桥下到滨江路的石梯。而石梯的最下面,若隐若现的有火光。 何川海和刘越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朝石梯下头跑去。 走近了才看清,靠近角落的花坛里,居然是两只还燃烧着的蜡烛和三根还冒着青烟的香。仔细看,旁边的泥土里还有烧过纸钱留下的灰烬。 今天并不是什么清明或者中元节,而时间也是傍晚六七点,天都还没有完全黑。到底是谁在这里烧纸钱呢 何川海拿过刘越手里的树杈子,把纸钱的灰烬拨了拨,里面居然是厚厚的好几层。何川海想了香,说:“从痕迹看,这并不是有人偶然在这里烧纸。这下面还有被雨水泡成团的灰。而最上面这个是干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 ” “你说是什么原因让人在一个虽然人少但是车来车往的马路边烧纸钱的?“刘越笑了起来。”如果要我说,因为今天是这个人的生祭或者死祭。而这个地方,就是这个人死亡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 两个人很快决定把手机上的电筒打开,以烧纸钱的地方为中心扇形往两边的花坛里找。 直到刘越饿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示再也干不动了,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何川海质疑刘越这个思路就有问题,一切都是在巧合下的臆断猜测。 “巧合?“刘越也不怕脏的坐在泥巴地上,喃喃的重复着何川海的话。 “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你碰巧在街道找到一份当年的报纸,又恰好报纸上有个白点,然后我去民政局刚好找到规划图,而今晚这里刚刚好有人在烧纸钱……”何川海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小去。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就有点暧昧了。 “无巧不成书。“刘越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如果这无数的巧合是冥冥中注定,那你猜,戒指会碰巧藏在哪里?下一个巧合,会是什么?“ 话音刚落,角落的蜡烛颤颤巍巍的燃烧到了生命的尽头。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刘越嘿嘿嘿的笑着从何川海手里拿过树杈子,指着蜡烛说:“如果戒指不是在这里,我就直播吃翔给你看。” 何川海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亮,看着刘越把蜡烛杆子拔起来,用树杈子粗的那头在地上开始刨。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看刘越直播吃翔,但是他也觉得十有八九这戒指还真就在这儿了。 可是,刘越又是刨又是筛的弄了半个多小时,把每一块挖出;来的大点的泥土块都捏散了,也没有找到疑似戒指的物体。别说戒指了,连个除了石头泥土之外的垃圾都没有。 何川海看着有点泄气的刘越,干脆把手机递给他,自己拿过树枝开始刨。 不知道想到什么。何川海突然停了动作,抬头看了看刘越,说:“也许,戒指不在蜡烛底下……” 不等刘越反驳,他转头指着纸钱的灰烬:“而是,在这里?“ 也没有等刘越发表意见,何川海直接把灰烬都扒拉开,刨了起来。 明显老天更眷顾何川海,大概埋头挖了十来分钟,就见他捏着一个满是泥土但是仍然看得出是个环状物的物体问刘越:“你说,这玩意就是老李戒指的可能性有多大?” 刘越接过戒指,一边小心翼翼的扒拉上面的泥,一边说:“我比较关心,如果我把这玩意拿到首饰店让人清洗,他们是会狮子大开口敲我一笔竹杠,还是直接让保安把我拖到门口打死。” ☆、10 戒指是早年间很流行的自己打的银戒指的样式。粗粗的戒圈,面上是几个像眼睛一样的图案,一个一个连在一起。洗干净的银戒指发着白光,反而少了应该有的年代感。 刘越沉默的把戒指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的把玩,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何川海开着借来的车,也习惯性的沉默着。 “今天怎么不开警车啊?”刘越突然转过头,笑嘻嘻的跟何川海搭话。 “公车私用被抓到是会开除的。”何川海皱着眉毛说。 刘越摸了摸鼻子,难怪何川海还特意把制服换了。 没错,这两货又翘班了。 一边往上次接刘越那个小区开,何川海一边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堕落了。 两人来到一个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的房间门口,何川海突然有点激动,这就是刘越说的高人住的地方。 刘越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答应着。啪哒啪哒的拖鞋声音由远及近,门打开了。 开门的年轻男人脸型瘦长,脸颊凹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神却很清澈。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是,男人略长的头发全部束在了头顶,扎成了一个仿佛现在流行的丸子头的样子。 “哟,贵客上门啊。”男人笑嘻嘻的把刘越和何川海让到了屋里。 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或者烟熏火燎,这就是一间普通的民居的样子。何川海忍不住四处张望,期待鹤发鸡皮的高人的出现。 “别找了,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这就是我说的高人。“刘越出声打破了何川海最后的期望。 “你好你好,我叫李恩,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解签100,看手相200,测字300,合八字500,超度亡魂800,驱邪1000,寻人寻物1500起,按照物品价值乘以系数,其他业务具体商议。熟人介绍可以给你打八五折。“男人笑眯眯的对何川海说,还随手递上了一张名片。 那是张黑色的小卡片,上面用金色的颜料印着:李恩,道家李家道派xx代传人。还有一行小字—测字批命,驱鬼请神。 何川海捏着名片有点犯嘀咕,这么年轻的高人,到底实力行不行。更何况……“道教还管超度亡魂?”何川海这么想着,于是也就这么开口问了。 “哎呀,看来小哥还是个内行。“对何川海明显不太信任的质问,李恩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说:”道法同源嘛。一通百通,一用百用的事儿。“ 何川海没说话,抬头看向李恩的眼神里写着“你在逗我“四个字。 “行了,别瞎扯了。今天是我找你。“刘越不耐烦的打断了那两个人的眼神交流。 把张嘉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抓了抓头发,恼火的说:“你也知道,我也就只是能看到。如果到时候那个老鬼答应自己走了还好,就怕他到时候说话不算话,出其他什么状况。所以我想着还是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你看着点,我也放心。” 李恩笑眯眯的听完刘越的话,仿佛思考一样微微偏着头,好一会才说:“要我去也行。可你知道,我可是很忙的。如果推了其他生意帮你,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小钱。“ “我没钱!“刘越警觉的打断了他的话:”要钱没有,命有一条也不会给你!“ “我要你命干什么?”李恩还是那副仿佛天生就长在脸上的微笑:“除非你答应,给我好处……” “他不会给你好处,但是你不答应会有个坏处。”一直没说话的何川海突然皱着眉出声:“我会以你进行迷信活动的罪名逮捕你。对不起,我是警察。”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名片,金色的字体闪闪发光。 李恩的笑僵在了脸上。 “传说,我妈在怀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抱着一个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大胖小子,然后,看到天边有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天上传来了一个庄严的声音说:‘东方有龙——李恩,一飞冲天。” 坐在何川海的车后座,李恩特别装逼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 的说。 “我这么大个人物,居然被警察威胁去免费去给社区居委会的办事。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说着,李恩还一脸惆怅的单手托腮,手肘放在打开的车窗上,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何川海转过脸问刘越。 “……虽然我很赞同你的看法,但是,我见过他给人做法式,确实把亡灵超度走了。”刘越叹了口气,有点头痛的说。 “说起来,那还是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呢,小越越。”被窗外的风把丸子头吹的摇摇欲坠于是关了车窗的李恩转过头说道,一脸怀念。 你全家都是小岳岳!!!你全家的主打歌都是“五环”!!! 刘越努力抑制住要暴打李恩的心情,回答道:“嗯,如果下次再看到你在我们社区做法事我就打电话叫何警官把你抓走。“ 李恩有点怵的看了何川海一眼,悻悻的闭了嘴。 一路无话。 ☆、11 这次没有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去给张嘉灌酒,刘越敲开张嘉的门,告诉他自己特地来告诉他社区在发选举人大代表的礼品,张嘉千恩万谢的赶紧去了。 刘越满脸“职业微笑“,回头就用卡刷开了张嘉的防盗门。 李恩转过头看何川海:“你为什么不抓他。“ 何川海一脸正气:“为什么抓他他又没行窃。“ 被噎了一跟头的李恩气哼哼的跟着刘越进了门。 刘越对李恩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厕所,然后率先走了过去。何川海也跟着走到了厕所门口。 李恩好像没在意刘越的暗示,反而径自在张嘉的客厅转来转去。 “老李,我把你要找的东西带来了。”刘越冲厕所里面喊,边伸手从兜里把戒指逃出来,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洗手台上。 什么都看不见的何川海只觉得屋里的气压变得很压抑,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浓稠的悲伤的气息,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行了。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了,你可以拿着你的戒指安生的上路了吧。”刘越说。 沉默了好久,刘越才皱着眉开口道:“……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他要干什么?”何川海问。 看了何川海一眼,刘越说:“他要你替他伸冤。“ “伸冤?他有什么冤可伸的?”何川海一头雾水。 “他说事故明明是因为张嘉的车辆老化,又不维护。车子早就有问题,还不肯花钱去维修。事发的时候,车子出了故障,完全不受控制才冲出大桥的。可张嘉却到处散播是他操作不当才出的事。”刘越顿了一下,又转过头对厕所里说:“冤不冤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事早过了追诉时限,也超过了我们能管的范畴。毕竟张嘉也好,你也好,都只是一面之词……” 话还没说完,厕所里骤然发出剧烈的咆哮声,刺耳的好像利爪在沙石地上抓挠的声音随之响起。还有粗重的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喘息声,仿佛身后就匍匐着未知的庞然大物,随时准备在人转头的那一刻咬穿咽喉。 而更让何川海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厕所里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开始摇晃,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何川海一直信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就算看到刘越在厕所摆过奇怪的造型,符纸在厕所自己燃烧过,从最心底来说,他都还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 而现在,不止亲耳听到诡异的声音,还看到明明没有人碰却摇摇欲坠的晃动着的瓶瓶罐罐,何川海有一种不合时宜的颠覆三观的感觉。 “傻站着干嘛,跑!”刘越对何川海大喊一声,推着他就往客厅跑。 何川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朝客厅飞奔而去。 抬眼看到李恩还是那副欠揍的笑容,手里却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朝何川海和刘越背后扔过来,随即大吼了一声:“嗬!” 符纸犹如长了眼睛一样朝厕所飞过去,在门口悬空停住,炸出一个小火花,发出明亮的火光,开始燃烧。 刘越赶紧拉着何川海跑到李恩身后,找了个角落试图躲起来。 符纸的燃烧持续了持续了十来秒,熄灭之后,原本一直平静的客厅也开始了晃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地板都开始微微的震动了起来。 “你不是说这货不能离开厕所吗?“何川海总觉得这么躲起来很没面子,于是恼火的冲另一边的刘越嚷。” “我怎么知道,都说我是猜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刘越翻了个白眼。 “因为他的‘念’已经化解,现在只剩下‘怨’了。”李恩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有空给两个人科普:“怨念怨念,一是怨恨,一是牵念。” 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震动,李恩扯了扯嘴角,瘦削的脸上泛起一个讽刺的笑,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就你这点手段也想跟我斗,也不去厕所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说着,李恩撩开外套,从腰间系着的一个布包里抓出一把手掌大的玩具一样的剑,煞有介事的用手握住,剑尖冲着厕所对着客厅的那扇门的位置。 “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道爷我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李恩说。 不知道最怕他妈不认识他的李恩明显又踩到了老李的雷区。这次,不只是微微的摇晃,整个客厅的物件都开始移动。柜子这样沉重的物体都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而轻一点的,像茶几上的烟灰缸,遥控器,都一股脑的腾空而起,笔直朝李恩脸上砸了过来。 李恩灵巧的躲避着眼花缭乱的朝自己飞来的杂物,眼神越来越冷:“给你脸了是吧?做鬼做腻了,我成全你!” 收起脸上笑,李恩的气势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那个总是漫不经心的嬉皮笑脸的李恩消失不见,眼前这个身材修长清瘦,衣袂翻飞的站在客厅中间的年轻人,仙风道骨,正气凛然。 他站直身体,左手平放胸口,拇指无名指小指握拳抓住小剑剑柄,食指中指竖起紧贴剑身。右手放在左手前方,手指不停,拇指仿佛飞花一般变换着位置,嘴里念念有词。 一套手诀完毕,嘴里大喝一声:“雷!”隐隐听到屋里响起隆隆的雷声,仿佛是越来越近的趋势。 顷刻间,雷声密集并且震耳欲聋的响彻耳际。“阴魂不散,雷静乾坤!”李恩边说,两只手边化了一个弧线,拿着剑的左手“呼”的指向前方。 “轰!”隐忍不发的雷终于落了下来,闪着寒光劈向虚无的老李。 “赫呀!”众人耳边传来清晰而凄厉的嚎叫,雷诀奏效了。 李恩俯视地上的一团黑影,握剑的左手背到身后,说:“服不服?” 黑影颤颤巍巍的伏在地上,发出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 “赫赫赫”的气声。 李恩眉头一挑,就准备继续出招。 “行了,他又没做啥伤天害理的大事,你还真打算钟馗伏魔啊。”躲在一个单人沙发后面的刘越出声喊到。 李恩回头看了看蹲在地上尽量把身体缩在小沙发的靠背后头的刘越,顿了顿,说:“行。” 转头又看着老李:“看在你也算是我本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乖乖被我超度,转世投胎。要么,我再喊一道雷,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 老李发出一阵呜咽,最终点了头。 李恩双手合十,把小剑夹在手掌中间。手指快速的互相搭在一起,形成好几个古怪的造型,嘴里也不闲着的念念有词。 房间的空气仿佛水波一样流动开来,一股时而温暖,时而阴冷的而的气息如同海浪,从李恩身边弥漫开来。并不让人恐惧,仿佛初始,又仿佛终结,反而让人有一种心神安静的感觉。 默念完,李恩双手背到身后,说:“前尘已矣,好自为之。” 地上的黑影越来越淡,最终仿佛被阳光照射过的露水,消失不见。 赫然在地上摆着的,一个明晃晃的银戒指。 李恩弯腰拣起戒指,回过头,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看着狼狈的刘越和一脸惊恐的何川海,俏皮的眨眨眼,说:“搞定。“ ☆、12 面对一屋狼藉,众人感到一阵头疼。 头两次都借着喝醉了不小心的理由把张嘉忽悠过去了,于是在李恩管杀不管埋的耸肩和何川海一脸严肃一语不发下,刘越自己拿了主意,就说张嘉家里闹了贼。 经过刘越和李恩的热烈讨论,多方修改,一个“社区工作人员发现小偷在居民家中入室行窃,及时机智报警,同闻讯赶来的警察叔叔勇斗歹徒”的故事火热出炉。 刘越和李恩还假模假式的把张嘉家里不多的值钱的物品都收集到一起,摆到桌子上,装作小偷被他们发现,仓皇而逃,东西被他们舍命夺回的样子。 何川海黑着脸,看两人兴致勃勃的知法犯法,却又无可奈何。难道要他打报告说张嘉家里闹鬼,房子被请来驱鬼的高人弄得一副台风过境的样子?何川海揉着太阳穴,除非他想别人觉得他是神经病。 事情过了好几天,刘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总是觉得忘记的什么事:忘了问老李为什么非要找何川海替他伸冤这茬。但是,再去追问老李是不可能了。也只能当老李是真的对人民警察有着非常浓烈的信任情绪。刘越不负责任的想。 何川海还是每周来社区一天。比起以前两人除了公事,基本不过话的交往模式,小字两人的交往明显更亲昵了一点,偶尔还会一起在办公室门口抽烟聊天。 “张嘉最近好像消停了。”某个阳光很好的半上午,刘越和何川海在社区门口抽烟,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他的事情有进展了,自然没心情来找你麻烦。”何川海表情都没变,理所当然的样子。 刘越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有进展了?” “我把张嘉的记录打了份报告交上去……” “然后就有用了?这也太扯了吧。张嘉闹了这么多年,连点头绪都没有,你就这么一个报告,事情就有进展了??”刘越一脸不可置信。 “哪有这么容易。运气好吧,我找到一份当年张嘉的公交车事故记录。事故车当时被拉回来做过检测,大大小小的毛病很多,按理说不经过一番全面维修,是不可能过年检的。但是,找不到车辆之后的维修记录,而车管局当年确实让他们过了检。” “所以呢?”刘越听得有点糊涂。 何川海白了刘越一眼,说:“所以,不出意外,顺着这条线走下去,能找到事故是因为车辆问题的证据。或者说,如果真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隐情,查到这,上面也会用赔偿来塞住苦主的嘴巴了。” 刘越听完,盯着何川海的脸,半晌没说话。 “你瞅我干啥?”何川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啥老李第一次见你就点名要你替他伸冤了。”刘越把烟摁灭,扔进了垃圾箱,逗何川海:“你不好奇,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上头把这次车祸这么藏着掖着?还有那个庙,你不觉得透着古怪?” 何川海摇了摇头,说:“我没能力弄明白,就尽量让自己不要有要去弄明白的想法。” 听了何川海一本正经的回答,刘越笑了:“也对。未解之谜就让准备拯救世界的人去操心吧。走,我请你吃饭,老地方,管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到这里的亲 ☆、1 冬去春未来,每年的年头都是一副百废待新的状态。刘越他们社区也是人人一副节后综合症的懒洋洋样子。 c市的冬天总是阴雨绵绵,一个星期有至少五天的阵雨,不下雨的天也是阴暗着。这样阴冷的天气,居民也很少来社区走动,办事的也不多,于是一群人端着杯子在办公室唠嗑。 管低保的黄大哥是社区的老人,在大家的要求下,兴致勃勃的给刘越他们几个新来的讲本社区的老典故。 “我们社区有两个危险分子。如果碰到男危险分子,就直接打110,但是如果碰到女危险分子,你们不止要打110还要打120。” “为啥为啥?”一听八卦就来劲的计生小子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黄大哥喝了一口水,说:“男危险分子是个酒篓子,天天喝,喝完就闹事。这好办,打110,抓进去关一晚上,醒了酒就行。女危险分子就比较麻烦了,你得打110抓她,还得打120把她送神经病医院。” “啥?咱们社区还有神经病住这?”计生小子一脸震惊。 负责城市管理的王大姐一脸不赞同的看了黄大哥一眼,说:“老黄你说话积点德,人家赵怡也是个可怜人。” 然后王大姐就给大家讲起了这个本社区第一危险分子的过去。 赵怡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清甜可爱,说话轻声细语,性格也温柔。于是,刚成年,来说媒的就踏破了她家的门槛。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赵怡最后选择嫁给了一个百货公司的保安队长,一个有着国字脸的浓眉大眼的高大汉子,而不是家里早已经相中的国企的科长。 父母为此大发雷霆,扬言和赵怡断绝关系。而有情饮水饱的赵怡怎么会想到,她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这么快就成为了她一生的噩梦。 那张平时正直英俊的脸庞,居然会变得如此狰狞恐怖。温柔交握过的手原来那么强硬有力,身上和心里的疼痛,跟记忆里那些相处时的甜蜜交替出现。赵怡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深处地狱的水生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 热之中。 经过无数次的殴打,忏悔道歉,再殴打,赵怡的神经渐渐的麻木。她有时候甚至觉得,生活也许就应该是这样吧。就好像她的父母一样,打打闹闹,也过了一辈子。 转折点出现在赵怡有了孩子。 新生命的到来,给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气。赵怡原来晦涩的脸庞,在老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对新生命的到来的期待中,渐渐恢复了神采。 她时常微笑的抚摸着隆起的肚皮,觉得自己终于被老天眷顾了一次。 然而,命运又一次给赵怡开了个玩笑。 她甚至不记得是哪里又惹恼了那个有了孩子之后就变得温柔的男人,耳光拳头又像雨点一样的落在了身上。男人最后甚至不管不顾的用脚踢打怀着身孕的赵怡。 一直努力护住肚子的赵怡,在感到剧烈的疼痛伴随身下一片止不住的温暖湿热的时候,意识模糊的想,她的幸福,又离开了。 赵怡曾经不止一次的设想,她一定会对自己的孩子像阳光一样温暖,像春风一样和煦。为他笑为他哭,尽力让他不要在活成自己这个样子。让孩子把自己一直追求却总也摸不到的幸福牢牢抓住。 压死赵怡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医生对她说的一番话。因为伤势,医生不得不切除了赵怡的子宫,她永远的失去了做妈妈的权利。 赵怡平静的听着,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不去想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院的老公,也不去理会来过一次也只是对她当初的选择冷嘲热讽的父母,赵怡积极的配合着治疗,很快出了院。 回到家的赵怡,仍旧勤劳而有条不紊的操持着家务,甚至脸上偶尔还会挂上淡淡的笑容。只是,没有人会知道,如此温柔文弱的赵怡,是怎么扬起榔头,对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砸了几十下。 警察到的时候,赵怡擦干净了脸的血迹,安静的坐在尸体旁边,把尸体的头部抱在怀里,微笑着,抬头对破门而入的警察说:“看,多英俊的脸,他终于不会再变了,他终于不会再伤害我们了。” 这件事为社区居民的茶余饭后的闲磕牙提供了长时间的谈资。大家乐此不疲的把赵怡和保安队长的爱恨情仇翻来覆去的讲。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八卦版本流传不息。每个人都同情着赵怡,但是也都用“变态杀人犯”代替了她本来的名字。 所以,当赵怡由父母陪着,再次出现在社区的时候,大家都感到惶惶不安。 大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杀人犯,进了趟医院就变成了精神病患者。精神病难道不应该是街边的流浪汉那样神志不清,脏兮兮的样子吗? 回到家的赵怡还是那副安静文弱的样子,甚至因为关起来这段时间,皮肤显得分外的白皙。 大家为此还找社区反应过好多次,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杀人犯住一起。 社区对此也无可奈何。 赵怡被关进看守所就被发现经常自言自语,大部分时间安静的坐着,偶尔却会跟发疯一样嘴里骂骂咧咧,暴力的损坏东西。看守所的警察觉得赵怡的行为实在有点夸张,就打了报告把人送到医院,最后医院研判是精神分裂外加狂躁症。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看守所无奈也只有把人放了。而赵怡的父母则表示,我们没钱把人送精神病医院,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把人接回来,领回了原来赵怡住的地方,也就再也不管了。 赵怡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一直在老房子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 也已经写完了 每天更新1800左右 ☆、2 大概是同为女人的同情,王大姐讲起赵怡的往事的声音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感同身受般的忧伤。那天的谈话不了了之,大家在听了这么沉重的故事之后,也都没有了再聊天的兴致。 但是生活不会因为心情的艳阳高照或者阴雨绵绵就停下它或轻或重的脚步。 某天,因为上头要来检查,刘越他们全部都被派拿着扫把簸箕,带着红袖章,去街上做清洁。这也是刘越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规定。为啥有检查就必须去街上扫落叶,捡烟头?领导是不是每个都洁癖强迫症?到底哪里的领导这么见不得地上的落叶和角落的烟头? 好不容易主任说让刘越回办公室去拿工具,刘越打算顺便回去摸下鱼。 为了方便居民来访,社区办公大厅也没有关门,刘越走进去,冷不丁看见自己座位旁边站了个女人,还吓了一跳。 女人专注的看着刘越座位边柜子上立着的一块岗位介绍牌,仿佛嫌上头贴的登记照太小看不清,还把头伸得很长,微微的眯起眼睛。 听到刘越的脚步声,女人转过头,冲他微微的笑了笑。 “请问,你找谁?”刘越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开头问道。 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有着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齐耳短发显得简洁利落。她带了一副黑色的金属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干净而柔和。她穿着还是好多年前流行的样式,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脚上甚至是一双带袢的圆头黑布鞋。但是有些年头的衣裤却洗得干干净净,黑布鞋也没有沾上一点灰尘。 女人翘起嘴角,对刘越说:“我是社区的居民。听说社区来了好多新同志,我就想着说来看看。不过你们这块展板放的太高了,我站在柜台外头看不清,就自作主张走进来想看清楚,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吧。” 刘越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温和而有礼貌的女士了,一时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喃喃的答应着,还搭着凳子把展板从柜子顶上拿下来,让她看清楚。 展板上是社区新一届从领导班子到所有委员的职能介绍和照片。女人看得非常认真,认真得仿佛在研究什么文学巨著。刘越觉得哪里有点怪,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这时,外头传来了众人劳动归来准备吃午饭的欢声笑语。女人也终于看完了似的抬起头,对刘越礼貌的笑了笑,说:“我看完了,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不过我想提个小建议,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这个做的这么好,用处又这么大的展板还是放到显眼的位置比较好。”说完,也不等刘越回答,笑了笑,就离开了。 刘越一边踩着板凳把展板往柜子上放,一边就听见刚进门的黄大哥说:“这人到社区来干啥来了,刘越。她没对你做啥吧?” “啊,刚刚有个居民说咱们的工作介绍的展板放太高了,不方便群众看。怎么了?”刘越问。 “赵怡跑来社区就为了看我们的新展板?” “啥?她就是赵怡??”刘越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简直跟他想象中的人天差地别。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 黄大哥喝了口水,看了眼刘越,说:“虽然赵怡的确很可怜,但是你想想,长着这样一张善良的脸,却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眼都不眨一下。我有时候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神经病。你能想象一个神经病表现出她这个样子吗?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的神经病,呵呵。” 黄大哥最后那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刘越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也没有去纠正神经病跟精神病有着本质不同的事实。 黄大哥好像没有察觉刘越对这个话题的不感兴趣,继续说着:“你们就是单纯的站在同情女人,同情弱者的立场看待问题,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被她伤害的人?她有次发病,拿着刀说楼下别人养的鸡吵到她睡觉,要把鸡杀了。养鸡的老太婆去拦,她真的就提着刀要去杀老太婆,吓得老太慌不择路的掉下堡坎,头破血流,腿都摔断了。就因为她是个神经病,也不用赔钱,责任都不用付,连对不起都不用说。那你说,那个老太就不可怜,就不无辜?” 刘越被黄大哥说得哑口无言。 人总是在同情弱者,可弱者的定义原本就是相对的。所以,这个同情这个事情,本身就代表着不公平。 “你可能要说我我对赵怡有偏见,但是,我坚持同情本身就是一种偏见。打个比方,干我们低保,服务的对象都是所谓的可怜人,但是,世上可怜人那么多,并不是每一个符合享受低保的条件。如果我们工作中带着同情可怜人的心态,放宽享受条件,那么,就是罔顾法纪的在浪费国家资源。往大了说,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往小了说,很可能就是让一个不符合条件的可怜人占有了原本应该属于另一个符合条件的可怜人的福利。而打着同情幌子的我们,就是帮凶。” 黄大哥说完,拍了拍刘越的肩膀,抱着水杯就走了。 刘越默不作声的坐回座位上,反复的想着黄大哥的话。 如果说,刘越到社区上班之前,别人问他对社区的印象,应该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在看报纸闲唠嗑,偶尔管管闲事。而在社区上班之后,刘越觉得社区就是一个什么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芝麻绿豆都要过问的草台衙门。而今天,黄大哥的一席话,仿佛又给刘越上了生动的一课,不管别人怎么看待社区的工作,不管这工作是多么让人觉得可笑而又被人瞧不起,都有人在尽心尽力并且全心全意的干着,就好比调走的燕子姐,眼前的黄大哥。 ☆、3 经此一番,刘越觉得自己应该端正自己的工作态度。就是,与生俱来的懒性子倒是一时半会改不了。最多少把居民往何川海那忽悠,刘越心里想。 又是一个忙碌的午后,刘越正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编着工作计划,就看见居民代表火烧屁股一样跑进来,喘着大气,拉着他就往外跑。 “欸欸欸,王婆婆你这是干啥?”刘越一脸懵逼的跟着王婆婆往外跑。 “不,不好了,赵怡又发疯了。”王婆婆也不知是憋的还是吓的,一张老脸煞白煞白的,别提多瘆人了。 刘越也是心里一咯噔。虽然跟赵怡是打过照面,看着赵怡也还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能被封为本区第一危险分子,这疯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刘越还真有点心里发怵。 听到王婆婆的话,办公室有一点慌乱的样子,连黄大哥都带着计生小子跟着往居民楼跑去。 刘越一边跑一边给何川海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说是他先过去看看,如果实在严重就还是直接打110。 跑到赵怡家楼下就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的烧什么东西的味道。一群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跑上楼,没来得及把气喘匀,就看见赵怡右手举着把明晃晃的砍刀,左手还拿着一支点燃的白蜡烛,正试图引燃隔壁那户门上挂着的门帘。 众人一阵慌乱,想去抢赵怡手上的东西,有不敢轻易靠近。 “赵姐,你这事干啥,有事咱们好好说,你先把东西放下,好吗?”刘越放缓语速,降低声调,试图放松赵怡的情绪。 “干啥?我干啥了?我什么都没干!他们还吵我,天天吵我!!还在家里敲锣打鼓,让我每天都不能好好休息!!我跟他们好好说过好多次,好多好多次,他们听过吗??听过吗?我好好说他们不听,那我只有让他们把门打开,我把他们的锣鼓都烧了,他们就吵不到我了!!再也吵不到我了!!!”赵怡一边说,一变挥舞着手上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砍柴刀,一下一下的往隔壁的门框上砍。 “赵姐,赵姐,要不这样。你看我们说了这么半天,他们也没动静,肯定是家里没人,要么我们进你家里去等他们回来,再去找他们理论,你看行不行?”刘越示意黄大哥他们把楼道口看热闹的群众都疏散下去,一边开口想把赵怡往屋里引。 赵怡却明显不吃刘越这套,她看向刘越,愤怒的说:“我认得你,你是社区的,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每次都想把我骗进山上的神经病医院。我才不去!!我才不去!!那里面都是疯子,他们绑着我,不给我饭吃,还打我,给我灌药。我没病!!我才不是精神病!!!我才不吃药!!你们就想药死我!!你们这些坏人,你们都诬陷我!!你们想害死我!!!” 说着,赵怡就挥着刀朝刘越跑过来,作势就要往刘越身上砍去。 刘越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后退着闪躲。但是,老房子的过道也就两米左至右的宽度,刘越眼看就没地方退了。心里却不由得想,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就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烈士,能不能发点奖励上个电视啥的。 正乱七八糟的瞎琢磨,刘越突然感觉自己后背撞到了一堵有温度的墙。眼一花,有一只手拉着自己的手腕,朝下使劲,把刘越拉得一个趔趄,堪堪好躲过赵怡挥来的刀,另一只手做手刀状,迅速的朝赵怡拿刀的手腕一砍,砍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是警察,是好人。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何川海严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趁着赵怡没反应过来,何川海夺下了赵怡手上还握着的蜡烛,扔到一旁,顺势拿出手铐铐住了赵怡的手腕。 刘越一屁股坐到地下,后知后觉的怕得话都说不出来。 “胆子这么小还冲这么快。”何川海一脸鄙视的看着双腿无力的刘越,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哪知道她疯成这样,还拿着刀。”刘越说话有气无力的,任由何川海拉着他,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何川海轻轻笑了声,凑到刘越耳边小声说:“鬼都不怕,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这出息。” 刘越听了他的话,回头白了何川海一眼,然后皱起了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 “怎么了?”看到他表情的何川海疑惑的问。 刘越摇摇头,看着被黄大哥还有一群人簇拥着往社区走的赵怡的背影,说:“说不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先回社区问完话再说吧。” ☆、4 刘大姐买了一大把栀子插在办公桌的水瓶里,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一种甜丝丝的香气里,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平静。 赵怡的情况很特殊。无亲无故,也不能送到派出所,所以每次也都是综治员跟社区民警来善后。 刘越找主任要了一间空的会议室,把赵怡领了进去。 赵怡一路上一直很安静,跟刚刚发疯的样子判若两人。就是看何川海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赵怡,你说邻居敲锣打鼓吵到你,但是其他邻居并没有听到什么锣鼓声,而据我们了解,你隔壁的邻居家里也没有锣鼓……”刘越习惯性的有开始做调解工作。 “我不跟你说话,我要跟那个警察说。”赵怡一直盯着何川海,连个正脸都没有给刘越。 刘越气的不行,合着自己口干舌燥的说半天,命都差点交代了,就换了一句“我不跟你说话”。刘越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精神分裂了,他甚至都觉得赵怡其实是双重人格。要不,那天到社区来跟自己说话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女的,其实是赵怡的双胞胎妹妹? 何川海跟赵怡面对面坐下,说:“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是警察。”赵怡眼神还是直愣愣的,脸上的表情呆滞中仿佛带着欣喜。说话也是没头没尾,让人摸不清头脑。 刘越心里有点嘀咕。他没跟精神病患者打过交道,倒是不知道别的精神病是个什么状态,但是,他总觉得赵怡哪里不太对劲。到底有什么自己忽略了,刘越思考着。 “对,我是警察。你有什么可以对我说。”可能是赵怡的娴静的气质真的很能激起男人的心底的好感,何川海虽然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说话的声调放的很和缓。 “你是警察,你为什么不来救我?”赵怡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朝何川海怀里撞去,手冲着何川海脸和脖子一阵挠,嘴里还大声的喊着。 何川海被赵怡这突然的一出闹得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抓住手铐中间的连接处,拉着把赵怡扯离自己身边。就算这样,脖子上还是被赵怡的指甲挠了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刘越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把赵怡摁在凳子上。 赵怡“呜呜呜”的哭起来,嘴里还大声的说着:“为什么不来救我。他打我,他把我的孩子都打死了,那时候你就不来救我,没人来救我。现在也不救我。他不放过我,他不肯放过我。” “赵怡,你的药呢?你的药在哪,吃点药你就没那么难受了。”刘越紧紧的压着赵怡,问。 “呵呵呵,你想毒死我,我才没疯,我才不是精神病,我不吃药。你们都想毒死我,你们都想我死。我才不,我不吃药,一定不能吃药。”赵怡翘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全是疯狂的怨毒。 “我终于想明白我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了。”刘越眼神冷了下来。 “什么?”何川海解开警用衬衫的上头两颗纽扣,用纸擦着微微渗血的伤口。 “我之前在书上看过,精神病治疗的药物大多含有激素,副作用就是快速的长胖。如果按照赵怡的发病时期算,她应该服药好多年了。但是你看她,哪有一点吃过药的样子。” 何川海看了看赵怡瘦削的身材,点了点头:“但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我根本就没吃药,因为我没病。”赵怡脸上一直挂着那种怪异的笑容,安静的听完刘越和何川海的对话,自己总结道。 刘越和何川海对看了一眼,都有点摸不清,赵怡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发病的胡言乱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如果没病,你就是完全的民事行为人,那你就该为当年的杀人案去坐牢。”何川海扔掉手上的纸巾,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 “呵呵呵,”赵怡还是在笑,眼神几近疯狂,说话却冷静得可怕:“坐牢?坐牢有什么可怕?能有精神病医院可怕吗?呵呵呵,那里就是人间地狱。” 楼下办公室的栀子花香被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风,送进了二楼这间会议室。明明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味道,却化不开这一室的沉重气氛。一时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 刘越去隔壁用纸杯泡了三杯茶,一人手边放了一杯,包括已经安静下来的赵怡。 何川海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问:“你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装疯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说出来。” “我说了,我不怕坐牢。按照我当年的情况,有过错的是我的死鬼老公,我杀了他,也算是情有可原。我不会被判死刑,如果运气好,我甚至不会被判太久的刑,我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一个精神病来逃避这个责任。逃避几年的牢狱,却要背上一辈子精神病的标签,我并不觉得这合算。”赵怡恢复了刘越第一次见到时那副自信又淡定的样子。说完,吹开杯子上漂的浮沫,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 “那你什么意思?”刘越觉得赵怡的逻辑有点混乱,但她太镇定,反而让人对她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服。 “因为我的死鬼老公一直缠着我。他不肯放过我。”赵怡的脸上又爬上了愤恨的表情,好像瞬间成为了另一个人。 “我要你帮我。”赵怡抬起铐在一起的双手,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食指,指向何川海,“你能帮我。” ☆、5 又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是点名要找何川海。刘越觉得很诡异,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何川海也是一头雾水。活了二十五六年,一直挺正常的。怎么一到刘越这,就总遇到奇奇怪怪的事件。他一不能见鬼,二不会捉鬼,甚至还算是半个无神论,怎么这些妖魔鬼怪就上赶着老是点名要他帮忙。 再说,如果是活人的事,何川海勉为其难还能想想办法,这死人的事老找他,他真的有点笑不出来。 “她现在情绪也稳定了,咱们先把她送回去吧。”刘越打破一时的沉默,对着何川海说。 何川海看了他一眼,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把手铐打开。 赵怡揉了揉手腕,右手把有点散乱的齐耳短发拢到耳后,说:“你们不怕我骗你们,其实我就是个真疯子?” 刘越笑着说:“如果真的有病能让人疯得比我这个正常人还逻辑清晰条理分明,那我也愿意疯。” 似乎觉得刘越是在恭维自己,赵怡很是满意的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率先走出的会议室。 赵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 怡的家住在刘越他们社区的一个旧工厂的宿舍楼。当年赵怡就是他们工厂的一支鲜花儿,就是谁也想不到最后这支鲜花落得这么个下场。 进了屋,刘越越觉得自己对赵怡的判断没错。 家具虽然不多而且显得有些年头,但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柜子上还放着一些虽然有点过时,但是干干净净的花瓶陶瓷娃娃之类的小摆设。整个屋子虽然说不上纤尘不染,也是窗明几净,有条不紊。 这不会是一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的房间。夸张点说,刘越这个正常人租的房子有时候都没收拾得这么有条理。 刘越不顾何川海频频的侧目,在赵怡的屋里一边称赞赵怡收拾得当,一边四处溜达。好在赵怡家也就两室一厅,连卧室厕所厨房都溜达了一遍的刘越,终于心满意足的决定告辞。 临出门,刘越笑着对送到门口的赵怡说:“既然你说你没病,我们也相信你,那你是不是最近就不要再找事儿了?” 赵怡淡淡的笑着,说:“这我可说不好,那个死鬼逼的我太紧,我可没办法。你与其叮嘱我,不如早点让何警官想想办法帮帮我。早点找到解决它的办法,大家都早解脱。” 刘越也不说话,拉着心情复杂的何川海对赵怡胡乱道了别就离开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又回了小会议室。 “她身边有鬼?”何川海皱着眉,苦大仇深的问。 刘越摇了摇头:“没有,不止身边没有,连她家里也没有,鬼影子都没有。” “那她说她老公不肯放过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何川海有点烦躁。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奇怪,就是我总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气。时隐时现的,说不清是啥。”刘越也有点烦,不管赵怡疯了还是装疯,这事都不大不小的归他管。想到自己的工作对象是赵怡这种定【】时【】炸【】弹,刘越就觉得自己是拿着卖菜的钱操着拆弹专家的心。 “那怎么办?这人只要还在你们社区,今天这样的事儿就少不了。你有几个脑袋够她削?”何川海把冷了的茶倒了,又去接了两杯热开水,递给刘越了一杯。 刘越白了他一眼,接过水,说:“你还是操心你那脖子上的道道怎么跟你女朋友解释吧。” 刘越上次逛街看到何川海在一个商场跟一个时髦的女孩子手挽手的进了电影院,后来一问才知道何川海居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刘越从此看何川海有了一种看阶级敌人一样的情绪:一个眉毛中间带皱纹的“闷嘴葫芦”居然都有女朋友,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计生小子对此的评价是:单身狗的怨念。 没有理会刘越的嘲讽,何川海是真的有点担心。如果赵怡有精神病,那她这个病的表现形态也太特殊了。而如果她没有精神病,何川海有点不敢往下想。 何川海甚至觉得,经历了这一切,赵怡疯了,才是最能让人接受的结局。 “有什么好操心的。没弄明白之前我躲着她不就得了。”刘越也想开了,再危险也就是一个工作对象。惹不起就先躲着呗。 更何况,既然赵怡说她发疯跟她死了的老公有关,要是这样,可比赵怡是个精神病容易解决多了。毕竟,捉鬼再不济还有个李恩,要刘越现去淘换个精神病医生来治不配合的赵怡,他还真宁愿选择她就是撞了鬼。 “要不,你还是去把李恩叫来看看吧。”何川海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毕竟不管赵怡是真撞鬼还是假撞鬼,对于要面对她的人来说都不安全。尤其是刘越,干着这份工作就绕不开这个人去。 “行吧,我空了给他打电话。”刘越不是太上心的说。 “你说他们……怎么总是说我能帮他们啊?我真有点想不明白。”何川海对赵怡最后的话耿耿于怀。上次张嘉家里那个老李,他反正看不见,还没这么大感觉。赵怡这次真的有点让他觉得心里忐忑。职业原因也好,性格原因也好,何川海对未知的不确定的人事物都会产生一种烦躁感。 “别说你,我都想不明白。也没见你你长得多慈眉善目啊,怎么个顶个妖魔鬼怪都哭着喊着上赶着点名找你?要不你下次拿200让李恩给你算算命,看看你是不是唐三藏托生得了。”刘越看着何川海不痛快就心情舒畅,忍不住的满嘴跑火车。 何川海瞟了刘越一眼,决定以后还是少对他操点心,说不定赵怡这样的给他脑袋来一下,他会变得没那么嘴贱一点。 ☆、6 本以为找到李恩,甚至不用自己再去忙活,就能把这件事解决。谁知道,刘越还没来得及去找李恩,就又接到了王婆婆的电话。 刘越把手机举老远都听到王婆婆的大嗓门在喊:“刘越啊,不得了了,赵怡又发疯了!!你快来啊!!” 刘越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说好的等他们想办法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好在也大概摸清了赵怡的状态,估摸着她也就是为了催他们在演戏。所以刘越也没有太着急,先给何川海打了个电话,那头的何川海听完也一阵气闷。刘越心满意足的感到难兄难弟也被搞得不开心,就开心的往赵怡住处走去。 刘越还劝住了打算一起去帮忙的黄大哥和计生小子。刘越心里盘算着这俩去估计也帮不上啥忙,他们在反而不方便跟赵怡说话。 黄大哥一脸的担心,他是亲眼见过赵怡拿刀砍人的疯样子。刘越这小子太年轻,太轻敌。真跟个疯子干起来,刘越未必能赢过赵怡那种看上去文弱的女人。 刘越只好哄黄大哥,说已经叫何川海带着家伙来了。真有事就警棍,辣椒水伺候。吃不了亏。 听说何川海也要来,黄大哥才放心的让刘越走出了办公大厅的大门。 刘越愤愤不平。 凭什么老主任黄大哥都对何川海这么无条件信任。不就长得老相点吗?刘越也是后来才知道,何川海居然比自己还小两岁。一想到开始不知道何川海岁数的时候自己一口一个“老何老何”的叫,何川海也从不反驳,就一种自己被占了大便宜的吃瘪感。 于是,何川海开着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刘越蹲在赵怡家楼下,叼着支烟,黑着个脸盯着他。 何川海吓了一跳,以为刘越被赵怡打了。 刘越默不作声的看了何川海一会,才站起来,示意何川海上楼。 何川海沉默的看着刘越抽风。觉得这货是离正常人的道路越来越远了。 两个人爬到赵怡家楼层,看到王婆婆正躲在楼梯转角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还时不时伸出头去打探一下情况。刘越走过去拍了王婆婆肩膀一下,差点没把王婆婆吓得坐地上。 “这是怎么了,把见多识广的您老都吓成这样。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5 ”刘越一边把王婆婆扶住,一边带着歉意的问。 “死孩子哟,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啊。”王婆婆捶了刘越好几下,才顺过胸口那口气:“赵怡又发疯了,在屋里打自己呢。哎哟,我的天,我想进去劝,她那个凶哦!!简直想要把我杀了!!我赶紧跑出来躲在这给你打的电话。” 打自己? 刘越和何川海交换了个眼神,赵怡又玩出什么新花样了? 把惊魂未定的王婆婆劝回去,刘越和何川海往赵怡家走过去。 赵怡家的门大大的敞开着,赵怡跪在一个大衣柜上头嵌着的穿衣镜前头,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抽着自己。 那“啪啪”声响得刘越听着都觉得脸颊疼。 何川海皱着眉冲赵怡喊:“住手,你这又是干什么?” 赵怡猛地回过头,冲何川海“赫赫”的吼。 刘越明显感到不对,一把拉住青筋直冒,打算直接上去动手拉人的何川海:“不对劲。这不是赵怡。” “啥??”何川海一脸你吃错药的表情,回过头看着刘越。 “嘻嘻嘻,嘻嘻嘻。”赵怡又转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狰狞的笑,手上扇自己耳光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跟以往清亮又温柔的女中音不同,现在赵怡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格外尖锐,甚至有些刺耳。 “她……她这是怎么了?”何川海明显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赵怡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眼神里都是狂躁,而不像一个带着情绪在做戏的正常人。 “鬼上身。”刘越压低声音。 “……她死了的老公?”何川海问。 “应该是吧。我又不认识她老公,我从哪去知道。”刘越翻了个白眼。 “那现在怎么办?”何川海觉得他俩在这一边看赵怡自己扇自己耳刮子一边唠嗑有点不忍心,但是他又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平凡人处在这种情况该干点什么好。 刘越搔了搔头,也有点手足无措。 “不管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人,先制住她再说。总不能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脸给硬生生打烂吧。”眼看赵怡嘴角都裂开,鲜血顺着嘴角翘起的古怪弧度往下流,何川海有点着急。 刘越也只好点头同意。 何川海上前,拉住赵怡还在往自己脸上扇的右手腕。赵怡却反应神速的就着何川海拉住自己手腕的姿势,手臂整个往下使劲,把何川海拉得差点摔到地上。 趁着何川海摇晃着试图保持平衡,赵怡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张口就冲何川海还拉住自己的手腕咬去。 “放手!!”一直在一边仔细看着的刘越眼疾手快的抓住何川海的衣领往后就是一拉。 何川海没防备,被刘越拉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躲过了赵怡的血盆大口,脖子被衣领勒得何川海咳嗽个不停。 赵怡一击未中,也不恼。还是“嘻嘻嘻”的笑着,好像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样,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何川海。 何川海被一嘴血,露着白牙,又笑得无比天真无邪的赵怡吓得一个激灵。 刘越抢一步上前,站在何川海和赵怡之间,皱着眉问:“你到底是谁?” ☆、7 “……嘻嘻嘻,嘻嘻嘻……”赵怡只是笑,也不看刘越,甚至偏着头去看被刘越挡在身后的何川海。 “……”刘越心里想,我这是被一个鬼完美无视了么?这年头,连鬼都喜欢何川海那种闷骚装酷的类型了? “说话,少嬉皮笑脸的,你到底是谁?想要干嘛?”刘越有点不高兴,说话也格外不客气。 何川海站起身,解开了衬衫领口的口子,悄声问刘越:“你有没有把握啊,没把握是不是别惹她比较好。” 刘越忍不住翻白眼:“大哥,说要制住她的是你啊。“ 何川海这下可以肯定赵怡不是在装疯卖傻了。表情神态行为都可以自导自演,但是刚刚赵怡拉他的力量之大,绝对不可能是靠一个女人凭演戏演得出来的。 “嘻嘻嘻,嘻嘻嘻。”看着低声聊天的两个人,赵怡不甘心似的从地上站起身,吃吃的笑着,摇摇晃晃的朝何川海走过来。 刘越条件反射的左手把何川海往身后一护,右手就准备去拦住越来越近的赵怡。 赵怡却完全好像完全看不到刘越一样,仍旧笔直的朝何川海走。 “喂,你听不懂话吗?让你别过来。”刘越生气的抓住赵怡的手臂就想推开她。 赵怡这才有感觉似的瞪向刘越,眼睛睁得滚圆,嘴张得奇大,鼻梁都被挤出了一道道皱纹,对着刘越大声的吼叫着:“赫呀!!”话音未落,就见赵怡扑向刘越,把没有防备的刘越扑倒在地,顺势骑在了他身上,左手压着刘越的脖子,右手顺势就给了刘越脸上一拳。 顿时,刘越鼻涕眼泪一齐飙了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颊都没了知觉,只感到一阵阵发麻。脖子上赵怡的手也压得很紧,刘越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瘦弱女人掐死。 这时,何川海反应迅速的整个人撞向正准备往刘越挥出第二拳的赵怡。专注的狂揍着刘越的赵怡没注意,被他撞得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一旁的电视柜,歪倒在地。 “你没事吧。”看刘越半天没起身,何川海也不知道他伤到哪,有点担心的问。 “……妈蛋,劳资破相了。”刘越摸了一下脸,看着一手血,啧了一声。 看刘越还能开玩笑,何川海总算放了心。抬头看,对面赵怡也已经站起身,摇了摇头,一副意识不太清醒,人都站不稳的样子。 “喂,你好歹是个警察,还是个退伍军人。你敢不敢露两手,直接擒拿格斗拿下啊。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被个女的放倒,传出去可丢人丢大发了啊。”刘越摸着越来越肿的脸,对何川海说。 “我没打过女人。”何川海一脸纠结。 “一个女人能把个大男人一拳打成这样?”刘越指着自己正朝猪头发展的脸,怒其不争:“你要搞清楚,她现在身上可能时她杀死的老公,那可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怜香惜玉你也分清对象好不好。” 眼看着赵怡又朝两个人走过来,刘越冲何川海嚷:“你行不行,要不我还是打个110算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我可没活够。” 何川海被他烦得够呛。只得站起身子,摆出一副防御姿态,紧紧盯着赵怡。 赵怡楞了几分钟才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下,也不冲何川海乐了,呲牙咧嘴的就冲何川海扑过来。两只精瘦的手掌张得像九阴白骨爪,眼看是又要冲着何川海的脸挠。 几秒钟的时间,何川海却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想找个什么杀伤性小,又能控制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6 住人的招式。眼看赵怡冲到眼前,也顾不得什么格斗路数,右手把赵怡伸过来伸臂一挡,顺势抓住手腕就往她身后一别。 这算是最基础也最温柔的控制招数。谁知,动弹不得的赵怡却像发疯一样疯狂的扭动身体,试图脱出钳制,嘴里发出“赫赫赫”的不明意义的吼叫,动作大得何川海居然有些拿不住。 “搞毛啊,抓紧她啊。我去找根绳子把她捆起来……”刘越急得也顾不上脸上疼,一个挺身起来就带算翻箱倒柜的找绳子捆人。 突然听到“喀”的一声。何川海回过头,有点尴尬的说:“不用了……她把自己扯脱臼了……” 就算这样,赵怡也没消停。垂着胳膊,张嘴就打算啃放开了她,正手足无措的何川海。 “别放开她!得找个东西把嘴也堵上。”刘越找了个毛巾,不由分说的塞进赵怡张大的嘴里。 两人一阵忙活,总算把赵怡堵住嘴,捆坐在了椅子上。 何川海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刘越,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捆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说,你能不能收起你的怜香惜玉。”刘越对何川海的态度非常不满:“我都被打成这样你还要我想办法,怎么没见你同情同情我。” “大男人这么点伤也算事儿?”何川海看着刘越磨磨唧唧的就觉得蛋疼。 “你这叫性别歧视!凭什么男人就该不怕疼?书上都说直男就是怕疼,不怕疼的那是gay!”刘越冲他嚷。 “……所以,到底怎么办?”何川海不理他的胡搅蛮缠,明智的转移这种无聊的话题。 “能怎么办?只有找李恩。”刘越想到李恩干什么都满嘴离不开钱就不舒服。如果刘越是个钱串子,李恩就是掉进钱眼子。明明应该臭味相投,但是因为李恩占了刘越的上风,所以李恩格外的不爽:“我先说啊,他要钱的话就你上。威胁也好,怎么都行,反正我没钱给他。” 何川海真是服了刘越对钱的执着劲儿,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8 李恩一改往日拖拖拉拉的清高姿态,何川海一个电话就把他召唤了来。 “哟,今天这妆化得不错啊。”李恩进门就调侃往脸上擦着药水的刘越。 “对哟,来让我给你也化一个。”刘越看着李恩穿纯麻对襟唐衫套了个看上去就不便宜的羊毛大衣就来气,这小子不知道平日坑了多少民脂民膏,居然有脸每次还问他这个穷苦老百姓要钱。 李恩也不跟刘越一般见识,看了一眼绑着还“呜呜呜”哼着的赵怡,又往房里四处看了看,挑了处没被波及的沙发,装模做样的拍了拍垫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冲刘越问:“说说吧,这又是咋回事?又有啥事要求哥了?” 刘越耗子念经一样在心里反复跟自己建设了半天,才能稍微心平气和的把赵怡的故事大概给李恩复述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她那个暴力狂老公上了她的身?“李恩斜了一眼赵怡,不以为意的说。 刘越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我只能看到她身上隐隐约约重叠着一个灰影,只不是鬼我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我更说不好。” 李恩微笑着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没托大。” “……你什么意思?“何川海觉得李恩的说法有点奇怪,于是出声问了一句。 “这根本不是她老公,也不是鬼上身。”李恩对何川海摊了摊手,又转过头对刘越说:“这是婴灵冲体。你看不见它的形体,只能看到一团灰色,是因为,这个婴儿还没完全成形就已经死了。” 何川海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赵怡被打流产的那个孩子在缠着她?” 李恩笑得好像慈祥的长者在看考了100分的孙子,对何川海说:“孺子可教。” 在何川海眼力,李恩一直的标签就是“会捉鬼的神经病”,所以也没太介意他的抽风。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她弄清醒。老绑着她警察叔叔有意见。”刘越擦完药,说。 李恩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食指跟中指捏着,往赵怡脑门从左至右轻轻一抹,赵怡顿时停住了吼叫和挣扎。 在李恩的同意下,何川海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捆住赵怡的绳子,还把赵怡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赵怡一直没有动弹,面无表情的任由何川海摆布。 “啵”的打了个响指,刘越收回故意抬到赵怡眼前的两根手指:“怎么样?要不要把刚刚□□的话给你重复一遍?” 赵怡仿佛这才回魂似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刘越一眼,激动的说:“你们实说,那不是我的死鬼老公?是我的孩子??那不可能!!那怎么可能??” 何川海这时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这是她的孩子,不是她老公,可为什么它暴力倾向这么严重?照理说,它妈妈跟它无冤无仇,它不应该报复她啊?” “你跟一个还没成型的婴儿有逻辑可讲?”李恩换了个坐姿,深深的窝进沙发里:“如果要我说,遗传基因,或者言传身教,你们可以选一个喜欢的。” “你的意思是,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感到了它爸爸对妈妈的暴力相向,所以……模仿?”何川海继续追根究底。 李恩笑着没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赵怡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 刘越也沉默不语。一个不明事理的婴灵,一个命运坎坷的女人,他被打都不知道该去怨谁。更何况,现在的这个局面,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如何收场,更成了乱麻一团,毫无头绪。 “咳,不管相不相信,现在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刘越摸着鼻子,对赵怡说:“让大师帮你……” “帮我?怎么帮?”赵怡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李恩。 李恩对屋里的一片狼藉视而不见,一副瘫痪在沙发的造型,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位置,笑着说:“驱鬼800,看在熟人介绍,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驱鬼?”赵怡一脸茫然,仿佛没听懂的重复着。 “对,驱鬼,就是把你身上的鬼赶走。”李恩好脾气的解释着,脸上的笑意渐浓。 “不!我不会让你们把我和孩子分开!!!那是我的孩子!!”赵怡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声喊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滚落眼眶:“我这辈子,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现在它和我在一起,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它在分开了。” 说完,赵怡双手捧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啥?你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拜你那个婴孩所赐,你还想要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刘越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这问题解决不了,等于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7 他就还随时抱着个□□在上班,他可操不起这份心。 “那又怎么样?”赵怡擦了一把眼泪,说:“我不在乎。只要能跟它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刘越急得一脑门汗,浸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女施主,你的的执念太深。”李恩闲闲的在一旁不伦不类的搭话:“你从最初选择跟你老公结婚,就是太偏执,后来宁愿杀人也不愿意放下,现在,还要为了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存在而执迷不悟。” 李恩并没有质问赵怡,而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赵怡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不止一轮的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回忆起她的生活,明明只走过不到一半的路程,却仿佛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眼泪再一次蓄满了眼眶,低声的自言自语:“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连它也要失去么……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看着赵怡,众人心里也都不好受。 刘越不忍心看的转头对着李恩小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有。”李恩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刘越准备说出口的疑问:“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人鬼殊途。老实说,这个婴灵跟了她这么多年,我连打包票说能完整的送它去投胎都不行。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让它魂飞魄散。” “不行,不行不行。”赵怡听到李恩的话,一脸的失魂落魄。她的孩子,还没有享受过这个世界带来的一分温暖。一点善意,就要魂飞魄散,她怎么可能答应。 “不行?”李恩又笑了,说:“也可以啊。你就保持这状态,总有一天,要么它活生生的打死你,要么在它的意识存在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弄死。这么十几年,我看它也没啥长进,除了学会了走路,打自己的妈妈,其他也四六不懂的。出门被车撞死,或者直接从楼上摔下去,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恩明明长着一张与世无争的脸,却说着格外残酷的话。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尴尬的沉默着。只有赵怡低声啜泣的声音,在屋里回响。 ☆、9 “咳,当然,我是个好心人。”李恩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尽管试试,帮你把这孩子全须全尾的送去投胎。但是……有可能会损伤到你的魂魄,你要想清楚,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赵怡抹着眼泪,仿佛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李恩。 “你跟婴灵纠缠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本来你们就是血亲,羁绊就比普通关系来的紧密。所以,现在要把你们剥离,我只能保证一个灵魂完全没有损伤。” “如果有损伤,会有什么后果?”何川海问。 “后果就是,三魂六魄不全——要么痴傻,要么疯癫。”李恩微笑着说。 不知道是不是刘越的错觉,他总觉得李恩每次面对何川海都格外的和颜悦色,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我的孩子成一个疯子傻子……”赵怡的眼泪好像止不住似的不停从脸颊滚落。 这一生,她已经不可能再拥有一个自己的血脉继承,而如果她最后的选择是让孩子完整的离开,她就会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一直疯傻而孤独的过下去。 何川海不忍心看似的别过了头。这个世界上,太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即使知道赵怡不管怎么选,都无法两全,也都不会有人责怪。但是,太痛苦了,作为旁观者都感到喘不过气,更何况,要这么一个身心都遍体鳞伤的柔弱女人来做出这样残酷的选择。 一时,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在等,等赵怡做出决定。 刘越摸出烟,递给何川海了一支。 何川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两个人走到窗前,靠着窗棂抽烟。 窗外,黄葛树老叶灰绿一片,被连绵了好多天的雨水洗刷了这么久,仍旧看不出绿意。枝丫的尖端,隐隐看见一点新绿,却幼小到让人担心是否能够熬过这凄风苦雨。 赵怡的眼泪仿佛终于流干一样,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个第一次见面甚至会让刘越觉得脸红的女人,此时却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一种从内心渗透出来的凄凉爬上了她的眉梢眼角。连眼角的细纹,都好像盈满了绝望。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毕竟也不是太容易做出的决定。但是,希望你不要用太久的时间。时间越久,损害越大。如果最后两个都保不住,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李恩站起身,做出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拍了拍屁股:“我改天再来。“ “不用了。”赵怡抬起头,甚至微微的抬了抬嘴角:“我已经被当作疯子十几年。别人的鄙视,伤害,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想到要我的孩子再这样遭受一切,我宁愿是我继续疯下去。” 赵怡的表情,明明那么痛苦,却有一种解脱了的快乐:“也不用改天了,今天就让一切结束吧。” ☆、10 在赵怡的要求下,她走进厕所洗了个脸。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服服帖帖,脸颊两旁的头发也利落的别再了耳后。还是那副刘越第一次见的样子,清秀瘦削的漂亮中年女人。 只是,她虽然嘴角还是含着一抹微笑,却已经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到当初。 李恩还是不慌不忙的坐在沙发上,甚至还抽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开水,也不喝,握在两只手中间,看着热气袅袅升起,然后消失不见。 看到赵怡收拾妥当走出来,李恩回过头,问她:“你想好了?我开始,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赵怡一脸淡然,说:“你说的很对,一直都是我太执着。执着得盲目。爱也好,恨也好,一直都是我自己的放不下才让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说我舍己救人也好,自作自受也罢,怎么都好。至少这一次,我能保护它,能让它有拥有幸福的机会。这就够了……” 明明眼里闪动着泪光,赵怡却一直在努力的微笑着。 李恩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说:“好,能想通前几十年想不通的事,也算是好事一桩。” 说着,李恩让赵怡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自己围着她慢慢的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忍不住,赵怡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落眼眶。她紧紧的咬住嘴唇,压抑着自己怎么都忍不住的呜咽声。 绕了好几圈,李恩站到赵怡身后,从大衣掩住的布腰包里拿出一个黄铜的法器。法器巴掌大小,形状又像是碗又像是杯,口大肚小,周围都铭刻着繁复的花纹。 李恩把自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8 己刚刚倒的热水倒进法器,摸了摸,水已经凉透。把法器左手摊平托住,李恩右手又从包里摸出一支带着叶片的柳枝。 照理说,冬未净,春未至。也不知道李恩哪里找来的的,柳枝绿意盎然,枝头的新叶仿佛还带着露珠,嫩的能掐出水。也不知道这支柳枝在包里呆了多久,一点失去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刘越和何川海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点诧异。 李恩目不斜视,把柳枝在法器的水里沾了一下,绕着赵怡的头开始化圈,嘴里念着:“杨枝洒净业垢,解除尘秽于无形。”反复做这一套动作,赵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仍旧只是流泪。 比划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何川海小声的对刘越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小子不会哑火吧。” 刘越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虽然他一直叫李恩高人,那也仅限于他跟李恩不多的几次交道李恩却是是有点本事。但是,到底李恩是一瓶老酒,还是半瓶子醋,他还真不敢说。看李恩那个架势,平时出去招摇撞骗的事也肯定干了不少,到底有多少真本事,刘越心里没底。 李恩挑了挑眉,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把法器里的水水往地上一泼,说:“你要是油盐不进,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啊。” 说完,把两样东西收进布袋,又摸出一根细麻绳,递给何川海,然后指了指赵怡,说:“绑起来。” “啥?”何川海拿着麻绳一脸问号。 “快点,你刚刚又不是没绑过。”李恩似乎有点被抹了面子的不耐烦。 于是,刘越和何川海又只有搭着手把赵怡绑了起来。赵怡本来想反抗,在李恩再三保证会遵守约定平安把婴灵送走之后,也默许了。 绑好赵怡,李恩又围着赵怡转了两圈,确定赵怡被绑好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伸手往布袋里摸。 刘越悄声的对何川海说:“你说他那个兜里怎么揣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玩意儿啊?他都不觉得沉么?欸,你说,他坐地铁怎么过安检啊?” “我不坐地铁,我打的。”李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手里赫然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十厘米见方的正方形物体,非石非玉,通体黄褐色,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几面都雕着诸如八卦,异兽,符咒之类的图案,底下则阳刻着几个篆体的字。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李恩嘴角翘起一个古怪的弧度,明明是笑,却根本没有笑意出现在眼里:“法印一出,邪祟亡灭。” 李恩把法印五指抓牢,冲着赵怡的头就要印上去。 “咿呀!!”赵怡突然脸色一变,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全身也剧烈的挣扎起来。 “哼。”李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说:“你在阳世偷生十来年,已经是法理不容。还想纠缠留连,我岂会容你。” 说着,就要把法印盖上赵怡的额头。 “不要啊!!!求求你,放过它!!!”赵怡仿佛突然有了意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李恩皱着眉,冷冷的说:“我给过它机会。” 刘越想替赵怡说情,何川海却拉了他一把,摇了摇头。 “啊啊啊啊啊啊,”赵怡失控的大叫,扭动着身体,生怕李恩靠近,伤害她的孩子:“孩子,你快走啊,快走啊……” 突然,停止挣扎,目光呆滞的打量着李恩。 李恩举着法印,缓缓的往赵怡的脸靠近。 赵怡一脸惊恐,脸颊偏向一边,身体剧烈的颤抖,一副及其恐惧的样子。 “怕么。“李恩笑得阴恻恻的,把法印拿到挨近赵怡印堂的位置,把脸贴近赵怡的耳朵,说:“怕就自己出来。这个贴上会非常痛,非常非常痛,就好像你曾经经历的那样,忽冷忽热,忽明忽暗,最后,什么都没有,再也见不到你妈妈,再也没有光明。” 李恩好像在自言自语,用类似心理医生催眠的语调缓缓的再赵怡耳边说着:“你很害怕,你不想再痛了,你也不想离开妈妈。但是,人都要长大,每个人都要自己走自己的路。你妈妈已经不能再跟你一起了,你得自己离开。” “不要害怕,你看,那边有个哥哥,你恨喜欢他对不对,你走到他那里去,他会保护你。”李恩指着站在一边的何川海,对赵怡说。 何川海一脸生无可恋。这又是什么意思,他算不算躺枪?叫个鬼到自己这来,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害怕啊。 李恩还在继续蛊惑着赵怡身上的婴灵:“那个哥哥那里很温暖,你跟他在一起就很舒服。他是好人,他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快,去他那里。去吧……” 刘越看到,赵怡身上出现了一团灰色的雾影,慢慢扩大,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然后,看到它摇摇晃晃的,向身边的何川海走过来。 “喂。”刘越叫了一声。这家伙不会是要上何川海的身吧。 李恩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根很细的麻绳,仔细看,绳头上被细细的遍成了一个小巧的龙头形状,甚至有鼻子有眼,连嘴边的两根龙须都清晰可见。绳尾则有一节小小的木制手柄。李恩手腕一动,龙头像长了眼睛一般,笔直的朝灰影飞去。 又见李恩手一松,手柄脱手,绳子把灰影整个缠绕起来,牢牢捆住。 “来!”看见法术奏效,李恩说了一句,就见绳子带着灰影朝李恩伸出的右手飞来。体积也越缩越小,到掌心,俨然就只是一个柚子大小的线团。 李恩把线团往从兜里掏出的一个瓷瓶里一放,轻轻晃了晃,说:“别担心,会送你去一个比那个哥哥还要温暖的所在。” 然后,李恩又转过头,对一直看着自己的赵怡说:“往事勿追,来事勿念,漫漫前路,各自前程。” 最后,李恩用手指沾了赵怡脸颊的一滴泪,滴进瓷瓶,盖上了盖子。 ☆、11 李恩临走的时候,给了赵怡一块看上去就很低劣的玉牌。玉牌乳白色,夹杂着绿色和黄色的杂质,上头雕刻着许多复杂的铭文。顶端打了一个孔,用一根红绳穿起来,晃晃悠悠的挂在了赵怡的脖子上。 “虽然是让它自己离体,把伤害降到了最低,但是,你跟它呆了太长的时间,始终魂魄有损伤。我送你一块玉牌,你带着,不可离身,能保你魂不离体,外邪不侵。” 赵怡好像还沉浸在再一次的丧亲之痛。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其他三个人也不忍心打扰她,默默关门离开。 “哎呀,可累死我了。刘越,你管饭啊。”一下楼,李恩就笑眯眯的开始嚷饿。 何川海最佩服李恩的,不是他能捉鬼,而是他不管何时何地,总能一瞬间把自己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9 前一秒塑造的深不可测道貌岸然的高人形象毫不留情的打碎。 刘越明显兴致不高,也没跟李恩抬杠。 在李恩的坚持下,刘越只好又把人领到了他常光顾的那家小饭馆里。 李恩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点了一堆自己喜欢吃的菜,笑眯眯的把菜单还给老板。还回头问刘越和何川海:“欸,你俩要喝点啤酒不。” 见两人也不理他,李恩也不恼,还是笑眯眯的,用桌上的茶水涮着自己的碗筷。 刘越还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没话找话的问李恩:“你干嘛让那个鬼孩子去找老何。万一真出点事,你也不怕警察叔叔请你去喝茶。” 虽然知道何川海比自己小,但刘越“老何老何“的叫习惯了,怎么都改不了口。赶上现在心情不好,更是忘记了这茬。 李恩笑嘻嘻的看了何川海一眼,说:“难道何警官不是天生就特别招这些东西的类型儿么。” “你少嬉皮笑脸的。”刘越本来心情就不好,李恩再一不正经,他就特别来气,说话也愈发不客气:“上次就忘了问你,那个老李也是,这次这个孩子又是。他们都总提到要找老何,到底是为什么?” 李恩斯条慢理的打量了何川海好一阵,才开口:“因为他面善?” “我这是问你,你问谁呢。”刘越感觉自己眼角的筋都被李恩气得直蹦:“再说,就他还面善?他这张冷脸跟电视里的黑社会被人抢了老婆似的。” 何川海觉得刘越平时就不怎么着调,跟李恩在一起之后就是越发的嘴贱得招人恨。但是,警察叔叔觉悟高,大人不计小人过,横了他一眼,仍旧酷酷的喝自己的茶水。 “其实吧,我也只是一种感觉。要不我给何警官批个命,找找原因?“李恩笑眯眯的说。 “不用。“何川海想也没想的断然拒绝。 没算命,他前二十来年也好好的过来了。都这把年纪了,还算命,还是个人民警察,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可笑。 “你让他给你算算吧,他轻易不给人算命的。再说,最近着两件事真的有点古怪。反正听着玩,不准你就当听了个故事。”刘越难得的站在李恩那边,劝着何川海。 何川海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毛不出声。 菜陆续的端上来。李恩每种都尝了尝,就罢了筷。然后很有兴致似的一边看着刘越何川海吃饭,一边用手指插在空茶杯里把茶杯立在桌上滴溜溜的转。 突然的,他对何川海说:“何警官,你小时候被送到庙里当过和尚?” “噗。”刘越一口汤正喝在嘴里,听了这话,没忍住一口气全喷了出去。 何川海看了一眼满桌的汤汤水水,放下了筷子。 “恩,小时候被家里人送去少林寺学过几年武术。”何川海淡淡的,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那就对了。”李恩微微一笑,把茶杯捉住,倒扣在了桌上。 “什么意思啊?你怎么知道老何当过和尚?”刘越用纸擦了嘴,忍不住好奇的问。 “面相在下也略知一二。”李恩有点得意。 “那你还看出啥?”刘越兴致勃勃的问。 “何警官命格特别,所以鬼喜欢他。”李恩说。 “可我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什么怪事。”何川海还是不太相信。 “那是你没碰到你的那把钥匙。”李恩笑得一脸奸诈。 “这又是什么意思?”何川海还是不明白。 “那你问问在遇到你之前,刘越总共遇到几个鬼跟他找过事?”李恩突然点名刘越。 “从来没有……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刘越完全没闹明白李恩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想要表达什么。 “……你的意思是,一切是因为我跟刘越认识了。”何川海试探性的总结了一下。 “所以说,还是何警官一点就透。”李恩显得很高兴:“你俩也是够奇葩的。一个阴身阳命,有鬼想亲近却看不到;一个阳身阴命,鬼避之不及偏偏能看到鬼。平时一个都难见到的命格,一次见俩,你们还两个凑到一处。不出怪事就奇怪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工作?”何川海一脸正经的问刘越。 “……你怎么不干脆帮我找个富婆包养我算了。说得谁好像愿意跟你一起见鬼一样。”刘越一脸郁闷。 李恩特别开心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愁云惨淡。 “那你有啥办法没?”刘越问李恩。 “没办法,除非改命。不过这么高深的法术我可不会。就算会我也不敢。今天我这都是因为高兴,已经说多了。”李恩笑得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要我说,你们这样不是挺好,功德无量啊。” “那又有你什么事,你跟这吃了蜜蜂屎一样。”刘越翻了个白眼。 “咳,贫道夜观星象……觉得我下半生的幸福跟何警官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只好继续跟你俩瞎混呗。”李恩的意思很明显,这俩分开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哦~~”刘越坏笑着,眼神在何川海和李恩之间来回转:“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啊。”何川海还没开口表态,李恩就被刘越暧昧的语气惹得炸了毛:“我的意思是我女朋友肯定是何警官的熟人。所以我得密切留意他。”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刘越一脸“我这么正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真龌龊”的表情。 何川海额头三条黑线的看着这两个活宝说相声,每次都觉得有一种智商和情商上压制性的优越感。 最后,这顿饭还是李恩付的钱。虽然他非常不满,但是又因为处于劣势,敢怒不敢言。 ☆、12 跟还要上班的刘越告别,何川海开着车送李恩回家。 何川海其实觉得有点尴尬,对他来说,李恩就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除了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道士,其他几乎一无所知。本来他就是个不太善于言谈的人,所以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但是,明显这种安静对话痨李恩来说就有点难受了。 在副驾驶上东扭西扭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没话找话的撩何川海:“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恩。我是河南的。” “难怪说是去少林寺学过武术。那你很能打吧?”见何川海肯搭理他,李恩瞬间来了劲。 “……强身健体而已。”何川海一副不是太喜欢聊自己事情的样子。 “哦……”感觉到何川海的不想多谈,李恩也有点蔫蔫的泄气。 “……你跟刘越怎么认识的?”既然李恩起了话头,何川海也从善如流的问出他的疑问。 “……额,就是有次他们辖区有人去世,他们家人请我去超度念经来着。然后刘越就来说辖区不能摆露天灵堂,差点被家属打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0 了。后来就认识了。“说起这事,李恩就有点讪讪的。 当时李恩才开始出来自己”闯江湖“,空有一身本事,一点人脉都没有。为了争一口气,要闯出名堂给家里看,什么活都接。就为他一个嫡系的正经道士出来抢和尚的活给人超度念经,他至今都被刘越嘲笑着。 “那你为什么还跟刘越混一起……我的意思是,你们看上去不是一类人。“何川海比较好奇这个。虽然刘越能见鬼,但听他的意思,以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需要李恩出手的事件。而这两个人的交往,看上去也并不是太和谐。就感觉是两个磁铁的正极,互相排斥,还非要凑一起。 李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仿佛在思考什么。沉默了好几分钟,他才开口: “你跟刘越都属于命格很特殊。一般人都是阴命阴身或者阳命阳身,就是俗话说的命轻命重,但是你俩都是各半阴阳。当然,虽然说特殊,但也没到说独一无二世间少有的程度。不过,刘越很特别。他能看见鬼。我批过他的八字,他的八字硬得可以说神憎鬼厌,偏偏有一个阴身。这也罢了,就像你,同样命格特殊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刘越却能见鬼。而且,他并不是像我们这样靠修习练成的天眼。他眼里的另一个世界,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看着何川海听的一头雾水,李恩笑了笑,解释起来:“这么说吧,你知道众生百相是什么意思吧。其实见鬼也是这样,我虽然能见鬼,但是我看见都是他们的恶相。也许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在我的心里,鬼根深蒂固就是一个恶之存在。但是刘越不同,他看到的是他们的本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笑有哭。他甚至能跟鬼直接对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也不说我学了十几年本事,跟鬼沟通只能靠他们点头摇头。我估计如果学扶乩通灵那一派的人看到刘越就想直接打死他。人家几十年辛苦修行,也许还抵不过他命好。” “所以呢?“何川海觉得李恩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李恩又停下了话,想了想,说:“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应该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我也很好的坚持着这个信念。但是遇到刘越之后,遇到的事,却越来越让我觉得,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错的。刘越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比我认识的许多行里人对待鬼神的态度更客观而准确。明明跟他各种三观不合,又被不自觉吸引,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总还想看看,他能干出什么让我感到新奇的事。” 李恩很难得的显得很正经。虽然说的很笼统,却情真意切。何川海虽然不能对他的说法感同身受,却有一种很能理解的感觉。 “刘越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爸爸?他爸爸自学了周易还有算命和一些我们成为野路子的玄学,也许就是他们刘家真的都命格奇特,居然真让他研究出一套自己的看相算命的办法。而且还很准。这让他爸爸当年红极一时,传说他只需要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能把一个人从出生算到死。” 何川海想了想,刘越有时候会说起他妈妈,却没有一次提过爸爸这个词。 “所以我也很好奇,想看能不能见识一下这么牛逼的人物。” “你怎么不直接去跟刘越说?”何川海问。 “因为,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李恩笑得很有深意:“原因不明,行踪成谜,生死……未知。” “……”何川海看不懂李恩的这个笑容,仿佛透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苍凉。 “而且,我的下半生的幸福还得靠你啊何警官。话说,何警官,你有姐姐妹妹吗?表姐表妹?堂姐堂妹?或者你家还有什么适龄的漂亮妹子吗?小一点的我也无所谓。” 何川海:“……” ☆、1 有个周六,李恩还在被窝里,就被一阵高过一阵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闭着眼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才抓到手机,一划开,就听到刘越跟打了鸡血一样语调都高了八度的声音:“喂,快点快点,今天何川海请咱们吃饭。机会难得啊,别说哥哥有好事没想着你。政府官员的白食,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吃到的。老何肯定是中彩票了。” 李恩抓了抓还不太清醒的脑袋,习惯性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本黄历,上面写着:诸事皆宜。是个好日子,李恩笑着抓了抓睡成炸毛狮子狗一样的脑袋。 c市是个位于盆地边缘的城市。两江环绕,终年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雾气里。夏天享受天然桑拿,冬天则是内裤一个星期都干不了的湿冷魔法攻击。所以c市人都嗜辣,而且还特别偏爱众人都避之不及的麻辣。 本草纲目有云:花椒,散寒除湿,解郁结,消宿食,通三焦,温脾胃。于是,常年活动在依山傍水的c市人早早的发明了一种文明海外的食物——火锅。 c市人喜欢吃火锅。牛油,干辣椒,老花椒,郫县豆瓣,葱段,姜片,蒜瓣,小茴香,香叶,三奈,草果,讲究的还会添上醪糟,白糖,兑上高汤,大油大辣的一锅,色重,味浓。小磨细研的芝麻油,清亮亮的盛在碟子里,只点缀一点擂钵手工舂打的蒜蓉。滚汤里捞起来的菜,往油碟里一滚,去燥,降温,增味。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一咬,满口留香。 何川海把请客的地点定在了一个破烂的小楼房底下的小店里。c市味道最好的馆子,总是这么出其不意的坐落在毫不起眼的犄角旮旯。 “李恩,来来来,坐这。”刘越看到李恩过来,老远就站起来大声说着的冲他招手。 李恩看过去,刘越他们那张方桌已经坐了三个人,除了刘越何川海,还有个女孩子,正朝自己看过来。 叫女孩其实有点不恰当,看上去她也至少有个二十几岁,步入社会的小白领样子。女生脸圆嘟嘟的,留着最近流行的空气刘海,齐耳的短发,发尾烫了几个大卷卷,显得又时尚又可爱。160不到的个子,穿了一件白色小碎花的水洗蓝棉布衬衫,随意的塞进牛仔裤里,脚上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干练又不失妩媚。 李恩冲三个人一笑,赶紧落座。 刘越自来熟的给李恩介绍:“这位美女是何川海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隋沐。是不是很唾弃老何?这么块木头居然有女朋友。这让相亲路上越挫越勇的你怎么想?” “哈哈哈哈,刘大哥,你不夸我今天也是我给钱,你放心啦。”女孩很开朗的推了一下刘越的肩膀,看得出心情很好。还边说边伸出右手跟李恩握了一下,说:“你就是李恩吧,你好你好,我叫隋沐,你可以叫我皮皮。” “皮皮?这个小名还停特别的。”每次有女性在场,李恩就会一改平日的神经病没治好样子,连头上的道士髻都显得比平时扎得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1 齐。 “哈哈哈哈哈,因为我叫隋沐(水母)嘛,我大学同学都叫我海蜇皮,所以小名就叫皮皮了。”女孩毫不介意的大声笑着说。 一桌人听完都笑得不行,连何川海都难得的露出了个笑模样。 有一个性格豪爽的女孩子一起吃饭,三个大男人都显得兴致很高。几个人吃吃喝喝,完了还不尽兴,隋沐又提议去喝咖啡,继续聊天。 美女提议,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于是一行人又溜溜达达的找了一个咖啡馆,隋沐找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几个人点了各自的饮料,坐了下来。 隋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抬头看着李恩,说:“其实……今天找你们出来,是我有件事情想请你们两个帮忙。” 李恩心想,我就知道今天这饭不能白吃,但表情还是没变,微微笑着好像在鼓励隋沐继续往下说。 “你有什么事要找刘越李恩帮忙?我怎么不知道。”听到何川海的文化,才知道隋沐这是连何川海也一起瞒着。刘越这只单身狗瞬间觉得心里有一种别样的窃喜。 刘越做出一副不介意的样子,问隋沐:“到底啥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瞒着自己男朋友。” 隋沐一脸歉意的看了一眼何川海,说:“我最近不是刚刚找到个工作嘛,其实就是工作上的事儿。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嘛。” “都跟你说了现在社会上骗子多,你这是找了个什么工作?还要求别人帮忙。”何川海拧着眉训隋沐。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找的是个正经的工作啊,网站的网络编辑,只是这期的主题特别了点。听你说了刘越他们的事,我觉得他们可以帮我一下而已嘛。”隋沐低着头,撅着嘴,一副心虚的小样儿。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俨然就是一副你再凶我随时哭给你看的样子。 刘越兴致勃勃的看对座的两个人的你来我往,捅了捅李恩的胳膊,小声的说:“欸,我说,我怎么觉得这像是爸爸在管女儿啊。老何口味挺重啊。” 李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川海,才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说出来我们也好看看到底能不能帮到你。” ☆、2 然后,隋沐就把她的事情给大家汇报了一遍。 原来,隋沐出于对记者这个职业的热爱,大学读完新闻系,就立志非要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谁知,人才市场跑断了腿,简历也投了一大堆,面试也面试了不少,最后都是石沉海底,毫无回音。 隋沐不死心,决定降低要求,不能成为主流纸质媒介的从业人员,咱就先从互联网媒体入手呗。 于是,她很顺利的成为了一个地方门户网站的网络编辑。 本来,找到工作,甚至还是自己喜欢的行业,隋沐应该很高兴。但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小网站为了博眼球,内容都很噱头大于实际内容。什么没根没据捕风捉影的事情,只要是网友喜欢看,都敢往上写。标题要多耸动有多耸动,内容要多八卦有多八卦。因为这,小网站虽然不出名,在本地居然还真的拥有一大群死忠粉丝,甚至还有人专门在论坛爆料线索,等着网站派人去采访求证,写成稿件发上来。 这次,隋沐就被总编分派了一个活,只是这个活让隋沐惴惴不安了好久,想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何川海提过的能看见鬼的刘越和能捉鬼的李恩身上。 到底是个什么事呢?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本地论坛小范围火起来的会算命的年轻女孩。 起先是最大的本地论坛有人发帖,内容非常夸张而又详尽的介绍了她被朋友介绍去找了一位会算命的女孩。她起初看到女孩非常年轻,感觉不太靠谱,结果女孩只是拿出一副扑克牌,让她抽了一张,就说出她最近运气不好之类的事情。楼主确实是因为最近不太顺利才动的找人算命的念头,但是,接下来的事就很诡异了,女孩说,她还会继续倒霉下去,当天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结果,楼主回家发现租的房子的钥匙丢了,想着坐车去房东那拿备用钥匙,可谁曾想,因为想着已经到家,结果在楼下把最后的零钱都买了第二天要吃的菜,于是,钱包空空如也,连两块钱的公交车钱都没有。这还没完,女孩千辛万苦的走路走到了几站外的房东家里,发现房东家居然敲不开门,打电话,房东说突然有点急事出去,让她稍微等一下。楼主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各种又冷又饿饥寒交迫日子难过。好不容易,房东回来了,拿了钥匙,房东还赞助了车费,回到家,却发现,钥匙明明就在手袋的夹层里。 真要说,其实也都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甚至刻薄点说,就凭自己粗心造成的事故来说自己就倒了霉或者占卜有多准,真心有点太牵强。但是,楼主文笔优美,题目极具爆点,故事写得一波三折,阅读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这下,居然还有不少跟帖的也表示他们也有类似经历。找了这位年轻女占卜师,都是依靠一张扑克牌就说出来问卜的人的吉凶,而且非常准。 这下,这个帖子彻底火了。问女占卜师地址的,咨询具体收费的,讲述自己经历的,质疑真实性的,怀疑是托儿在打广告的,把个帖子人工置顶了好几个月。最后实在是吵得有点过了,论坛版主介入,封贴了事。即使这样,都还有人在不停的发帖问这个事情。 于是,隋沐他们的小网站很快就接到了网友的爆料。不仅把当时的帖子事无巨细的截图传上来,居然还搞到了女占卜师的地址联系方式。 隋沐虽然有一颗成为战地记者的心,骨子里还是一个对鬼神充满敬畏的普通女孩子。如果要她单纯采访一个占卜师,她也不是不敢去。只是,那个帖子被删之后,有一个人的发帖让所有人都觉得瘆得慌,也就是这个事件最后被设置成关键词搜索都不行的原因。 那个引申贴是个长贴,楼主洋洋洒洒,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证明了那个女占卜师并不是真的在占卜,而是养了小鬼,并且指使小鬼按照自己的占卜做出相应的事件。这个回帖人也是个会讲故事的,不仅说得有鼻子有眼,还穿插了一大堆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恐怖图片,胆子小点的女生愣是脑补得半夜不敢睡觉。 那个曝料人也很尽职尽责,这个帖子也专门从头到尾的截了图,一起发到了隋沐他们网站报料台。隋沐把内容找出来给刘越还有李恩看。帖子内容撇开不提,里面的配图真是在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在渲染恐怖的气氛,全部都是黑暗色调配上血淋林的各色人物或者怪物,还有干尸腐尸的特写,刘越看得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2 直皱眉,连李恩都觉得有点过了。 “所以,你想我们陪你去采访?”刘越忍着心里一阵阵的恶心,问隋沐。 “……我们主编的意思是……让我假装成一个要去占卜的人……”隋沐不太敢看众人的眼神,喃喃的小声说着。 “不行!”何川海想都没想的提出反对:“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怎么回去跟要我好好照顾你的你爸妈交代。” “这也是工作嘛,谁工作没危险?你还是警察呢,你怎么没想过我怎么回去跟你爸妈交代?”几次三番被何川海当着旁人反对,隋沐是真的有点生气。她一脸不高兴的又跟何川海吵了起来。 “……那能一样嘛,我是大男人。你一个小女生拿什么跟我比?”何川海被隋沐的态度气的眉毛比平时还拧得厉害。 “有什么不一样?你歧视现代女性。”隋沐气鼓鼓的,本来有点圆圆的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 刘越觉得隋沐有点太高看何川海了,他一个小片警,最危险也就是把打架斗殴的居民扭送派出所了。 “我知道你只是因为我家里要你照顾我,所以觉得要负责任。你从来就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都管着我。你其实外头早就有人了吧,上次你脖子上还有被其他女人挠的印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隋沐每次跟何川海有分歧都觉得两人不在一个频道,完全沟通不了。于是也不管刘越李恩还在场,不管不顾的提高嗓门大声的冲何川海嚷。 “呃”刘越顾及着有女士在场,嘴里的咖啡好悬没喷出去,呛得自己眼泪鼻涕直流。赶紧扯过纸巾,擦了半天,才说:“你这可是真冤枉老何了,那是个阿姨抓的。” “你要阿姨都不要我?”隋沐其实也就是找个理由想跟何川海闹,于是接着演“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戏码,瞪大了眼睛盯着何川海。 “不是,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那是有次工作,老何被一个精神不正常的阿姨挠的。当时我也在场,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刘越尽力的给隋沐解释。 “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也要支持我的工作。”隋沐白了何川海一眼,趁何川海被她闹得哑口无言,拍板决定。 ☆、3 行动派的隋沐当即就说好第二天就去找钱冰——传说中的神算女孩。 按照约定时间,四个人在钱冰所住的小区碰头。刘越还职业病的发现,这个小区居然还属于他们街道的范围,只是不属于他们社区管辖。 根据隋沐拿到的资料,众人敲开了位于一栋居民楼里的钱冰的住所。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脸色蜡黄,因为眼皮一个单一个双,所以显得大小眼很明显。她的人中很深,嘴唇却很薄。 她只把门打开了一个巴掌宽的缝,里头的锁链还搭着,冲外头的隋沐说:“你们找谁?” 隋沐陪着小心,装出一脸纯真的笑,回答道:“阿姨,我们找钱冰……” 话还没说完,中年女人就“砰”的关上了门,声音从门口传来:“找错了,没这个人。” 隋沐吃了一惊,看了看手机上存的地址,确认了一下,又不死心的继续拍门:“阿姨,您开开门。我们是朋友介绍来找钱冰的。” 门再一次被打开,女人还是透过打开的门缝看着外面站着的四个人,问:“找她干嘛?谁介绍的?” “就是有个网友,叫记忆封存的,以前在钱冰这算过命,说算的挺准,才让我来的。”隋沐努力的扮演着一个着急找大师指点迷经的迷途少女,有点着急的说:“我是真的最近挺倒霉,想找钱大师替我算算,多少钱我都愿意给的。” 隋沐自觉自己的演技说不上当个一线明星,至少去演个本土情景喜剧问题不大。谁知,中年女人还是不肯开门。 “你有事找钱冰,干嘛跟这么多人?”中年女人一脸的警惕。眼神锐利的在隋沐身后的三个男人身上来回打量。 “我们是她的朋友,也是听说这里有个人算命很准。可我不是太相信,所以想来见识一下。如果准的话,我们也想找钱大师算一算。特别是这个朋友,他想找一个失踪了好几年的亲人。“李恩突然□□来,回答了女人的问题。末了,还手指一伸,指了指站在后头东张西望打酱油的刘越的脑袋。 刘越一头雾水的看着李恩,反倒是何川海,想到那天跟李恩在车里的闲聊,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恩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到刘越的反应,一时有点神色复杂。 女人警惕的盘问了他们几个人好一会,才把门打开,把人让了进来。嘴里还不是太走心的说着:“不好意思啊,最近有太多莫名其妙的人来打扰钱冰了。特别是有人在什么网上说了我们钱冰的事,最近一直有记者什么的来说要采访,烦都烦死了。” 莫名其妙的隋沐有一种膝盖中了好几箭的错觉。她一边“嘿嘿嘿”的傻笑着,一边问:“阿姨,那我们今天可不可以请钱冰大师给我们占卜啊?” “今天不行,排满了,你们得预约。”女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俨然就是钱冰的经纪人。 “啊,还要预约啊?那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钱大师啊?”隋沐有点着急。这倒不是装的,毕竟总编给的期限并不是太宽裕。 “那我可说不好,等我翻翻记录本。”女人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很厚的硬壳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名字电话和日期。 女人翻了好一阵,还拿笔写写画画好半天,才最后点了点头,说:“最早是下下周二下午四点之后了,你看你能来不?” “生意这么好啊?”李恩吃惊的脱口而出,这钱冰的生意也太好了,他甚至觉得有点忌妒。同是干这行的,为啥别人生意火爆成这样,他却清淡到要假扮客人。 女人似乎被李恩这句发自肺腑的马屁拍得很高兴,居然有了个笑摸样:“有真本事的哪能跟外头那些只会骗人的一样,我们都是做口碑的。” 李恩被这女人无心的话呕得够呛,刘越在一旁看着偷偷乐。 “那我们能见钱大师一面吗?”隋沐不死心,作为一个有伟大志向的媒体人(伪),她始终有一种走一趟就一定要挖点什么资料出来的使命感。 “钱大师每天十点见客到晚上五点,现在还没到时间。”女人一脸不耐烦的说:“你到底约不约,不约就赶紧走,我们可是很忙的,哪有功夫跟你在这逗着玩。” “约!我可是特别诚心要找钱大师的。”隋沐生怕女人反悔,着急的说。 “那行,定金,你的名字,电话。时间我给你记下了,就下下周四,二十八号,下午四点。我可先说好,过时不侯。”女人一边说一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她叫隋皮皮。隋朝的隋,皮皮虾的皮皮。”李恩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3 很突兀的赶在隋沐回答之前开口说了一句。 隋沐看了李恩一眼,虽然不明白李恩的意思,还是明智的没多说什么。掏出钱包交了钱,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行了,我都记下了,你们回去等着吧。”女人一刻也不愿耽搁的样子,起身送客。 四个人看也没什么办法再打听出有价值的信息,也就告了辞。 上了何川海的车,隋沐转过头问李恩:“为啥你要给我报个假名字啊?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李恩摇了摇头,说:“没有。至少那间屋子是干净的。” 说完,李恩还看了刘越一眼。 刘越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为什么?”隋沐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叫你有点警惕心。你都不知道她到底好人坏人啊?随便就把名字电话告诉别人,不安全。”全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何川海一边开车一边说。 “这算是原因之一。”李恩没有反驳何川海有点迂腐的论调,笑着说:“还有一点,我们这行的惯例,是不会随便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别人的。” “这又是为什么?”隋沐简直觉得在听不传世的武功秘籍,格外兴奋的问。 “道家作法用的最多的,叫做‘咒’。而最古老的‘咒’,其实就是’名’。现世流传的只剩半部的《白泽图》里对各种鬼怪和怎么消除他们有很详尽的介绍,而驱除他们的办法,很多仅仅就是叫出它的名字。这就是最古老的‘咒’,也是咒术的起源。” 隋沐听得目瞪口呆。连刘越都一副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过,这也许只是我多心了。”李恩微微笑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耸了耸肩。 刘越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李恩,到底又是不是这个人的真名?他的真名,又到底是什么? ☆、4 本来,四个人说好都想办法把28号下午空出来,再去会一会这位大师。结果,刘越还没来得及烦恼怎么跟老主任找个什么借口请假,就接到了何川海的电话。 “刘越,钱冰那边出事了。” 何川海没头没脑的电话听得刘越直犯嘀咕。钱冰不是占卜大师吗?能出什么事? 两个人碰了头,刘越才知道,钱冰这次还真是摊上了个不大不小的事。她的一个顾客,在去她那占卜之后,居然出了车祸。更寸的是,肇事车辆当场逃逸,地点还是个监控盲区。据说伤者还伤的不轻,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拉进了icu,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同去的朋友惊魂未定的给伤者的家人说了情况,家属抓住钱冰曾经说伤者会出意外,不依不饶的找到钱冰,楞说是被她诅咒才会出事故。 后来,又有好事的,把那个说钱冰养小鬼的帖子找出来给伤者的一个年轻朋友看了。这下更是炸了锅。家属找钱冰闹了半天,被那个中年女人冷着一张脸骂了出来,居然还一气之下把钱冰告到了派出所。伤者家属里也有机灵的,其他的一句没提,只是跟接警民警说有人传播封建迷信,让派出所去把神棍抓进监狱关起来。 好死不死,何川海他们派出所跟刘越他们街道是对口的,也就代表着,伤者家属大闹的就是何川海他们派出所。 虽然不是何川海接的警,但是家属那大闹水晶宫的阵势,连派出所楼下的小饭馆都有人来看热闹,何况何川海这个小片警了。一众警察叔叔又是劝,又是安慰,又是立军令状一定严肃处理,好说歹说才把哭天抹泪的家属打发走。转头,何川海就给刘越打了电话。 其实这件事真论起来,跟钱冰的关系还真的不大。小情侣吵架还爱说“你去死”呢,这钱冰说一个“最近你得注意安全”,你就把自己出车祸的原因归到别人身上也有点太牵强了不是。关键就是,人家家属举报的是钱冰搞封建迷信活动,这个还刚刚好是事实,又正好归警察管。 于是,新来乍到的何川海就被老鸟们热情的叫上了,好听的说叫学习经验,其实,主要是因为警察叔叔也很八卦也爱逛论坛,养小鬼那个帖子也被他们工作之余深入讨论过,所以多一个人壮胆,总是好的。 何川海一是因为是工作没办法,第二也是觉得好歹钱冰跟隋沐的工作有点关系,也就默默的穿上装备跟着去了。只是走之前,总觉得不踏实的给刘越通了个气。 刘越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了一上午,一会想着上次何川海跟着去过一次钱冰家,被发现的话不知道钱冰会不会对何川海不利,一会又想着何川海他们好歹一大群人警察叔叔一齐出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停的看手机,就怕何川海突然拨过来。到中午好歹也没消息,这才放下心,开始干手头的事情。 何川海那边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何川海熟门熟路的走到钱冰家门口,压低帽檐敲开了钱冰家的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中年女人,虽然她百般狡辩,但是在一群警察的面前,到底不敢闭门不见,不情不愿的把何川海他们放进了客厅。 何川海也顾及着这个女人见过自己,所以进屋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师兄们身后,拿着执法记录仪。 警察叔叔开门见山的说:“有人告发你们从事封建迷信活动。” 中年女人仿佛被捏住脖子的母鸡一样大声尖叫:“他们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我们要告他们诽谤。” “我们找的是钱冰,请问钱冰在哪里?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钱冰不在!我是她妈!我有代表她回答问题的权利!”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今天会发生的这一切。连她的每句回答,都显出深思熟虑之后的考究。 何川海无视了屋内的争吵,把执法记录仪对钱冰母亲,眼睛却悄悄打量着这间屋子。 很普通的住房,三室一厅的格局。只是,除了厕所,还有个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 “那间关着的屋子里是什么?”何川海压低了声音,打断两方的高声争论,突然的问。 “对,麻烦你打开这间房间让我们看一下。”师兄也发现了异常,指着那间从门缝里就看出一丝光亮都没有的房间,说。 “希望你配合调查,不然我们可以告你妨碍公务。”另一个师兄伸长手臂拦住企图跑过去挡住门的钱冰母亲,用眼神示意何川海去开门。 身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师兄悄声的说:”这……这不会就是养小鬼的地方吧?” 众人一阵静默,连何川海都紧张得有点呼吸不畅。 稳了稳心神,何川海一手还举着执法记录仪,一只手握上了卧室的门把手,准备把门用力推开。 谁知,他的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门就从里面突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4 然的打开。何川海差点没一个重心不稳摔进去。 “我就是钱冰。”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站在门口,不卑不亢的说。 ☆、5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年纪非常小,留着齐刘海,扎着个长马尾,穿的是一个衬衫领的白色长袖连衣裙。看上去跟一般的初中女生没有什么区别。她的眼睛非常有神,挨个打量着眼前的一群警察,眼里却没有一丝慌乱。 何川海悄悄的站到了一边,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很精神很有朝气的钱冰,让何川海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钱冰身后不通风的屋里飘出一股焚过香的味道,只是这个香味很奇怪。最初闻上去很像青草的味道,仔细闻,还好像带着一股木头和树叶的香味。明明应该是很清新的感觉,却被一种腐败发酵的气味杂糅在一起。几种味道一混合,变成了一种让人有些作呕的怪异气息。 “你就是钱冰?”一个师兄有点疑惑的问。 不怪师兄起疑,所有人都以为神乎其神的“钱大师”应该是个成年女子,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钱冰笑了笑,说:“对啊,我就是钱冰。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钱冰只是在回答师兄的问题,却给人一种她的气势更胜一筹的感觉。 大概是少于见到没自觉到这么自然的被调查人员,警察叔叔们也有点吃不住劲:“那个,有人举报你们在家里从事封建迷信活动,我们来调查一下情况。希望你们能配合。” 听了警察叔叔例行公事的话,钱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显得很得体的微微一笑,从门口向客厅走了几步,转过身对警察说:“你们可以搜查,我们家不止没有从事封建迷信活动,连跟封建迷信有关的东西都没有。我们也很希望警察叔叔能秉公办案,还我们一个公道。” 何川海有点诧异的看着这个女孩子。他想不起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遇事待人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很肯定,绝对不是钱冰这样。 一个人的行为表现,很大程度是跟人生阅历相关。小孩的天真幼稚,成年人的圆滑老成,都是因为岁月和经历在慢慢的沉淀和改变。而一个初中生究竟要经历什么,才能在警察上门调查自己的时候这么毫无畏惧,稳重自然?而且,还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警察叔叔们也没纠结到底钱冰态度怎么样,一个人负责跟钱冰在客厅谈话,另外两个就跟何川海开始在几个屋查证。 开着门的几间房都没什么大问题,刚刚打开的那间漆黑的房间就成了他们重点查看的对象。 进到屋里,那股奇怪的味道越发浓郁。厚重的遮光窗帘把阳光全部挡在了窗户外头,屋里一片黑暗。何川海打开了屋里的灯大家才发现,这间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个巨大的办公桌样式的桌子,两边各放了两张椅子,靠墙还有一个立柜。本来就不大的一间房,愣是显得空荡荡的。摆设也基本都没有。 师兄们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也只找到一个画着一些奇怪线条的作业本,几支笔,和一副扑克牌。 “警察叔叔,打牌不犯法吧?”钱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问话,站在门口问。 师兄他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明显因为她的态度感到有点生气。 何川海皱着眉四处打量,半响才想起,这屋里并没有香炉,那么,那古怪的味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再次在本来就陈设不多的屋里转了一圈,何川海敏锐的发觉那个立柜有点问题。立柜最顶层的设计是对开门的小柜子,下面都是抽屉。而跟基本都空着的抽屉不一样,顶上对开门的柜子是锁上的。 “把这上面的柜子打开。”何川海指着立柜,对钱冰说。 钱冰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冲门外的母亲点了点头。钱冰的母亲面色不善的拿出钥匙,打开了锁。 何川海伸手打开柜门,里面有一个小香炉,那股浓郁而怪异的气息显然由此而来。定睛一看,里面有一个非常小的案几,最里头是一个红布遮住的被供奉起来的东西。 “小鬼?!”看过帖子的师兄惊呼。 “呵呵呵,警察叔叔真爱开玩笑。”钱冰主动走过去,伸手小心的揭开了红布,说:“只是供奉了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物件,供奉祖先不犯法吧,警察叔叔?” 何川海皱着眉冲里头看去,里面是一个二十多厘米的三角形物体。看上去很坚硬,泛着石头或者说骨头那种白色。 “这是什么?”一个师兄皱着眉问钱冰。 “就是个石头啊。”钱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叫供奉我们就供奉咯,就当是祖先的牌位了。警察叔叔,这不是封建迷信吧?这可是遵循祖制,不是老号召我们要尊重中华传统文化吗。” 虽然钱冰表情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味道,但是从她何的微表情和重复着的神经质的细微动作,川海判断,她很紧张。她在反复的强调这个东西很普通,他们不是犯法,恰恰说明这东西一定有古怪。 但是,无凭无据,也不能就凭一个怀疑就没收别人的东西。警察叔叔们也只有到处看了看,反复的叮嘱着“不能从事封建迷信活动”,然后打算收队回营。 隋沐的母亲打量了何川海好半天,悄悄把钱冰叫到一边耳语着什么。 钱冰一边听着,一边眯着眼,神色不虞的看着人群中的何川海。最后,她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了一个没进到眼睛的笑模样,点了点头。 ☆、6 何川海下班之后就把刘越和李恩约到了一起。三个人简单吃了点,就跑到了刘越租的小屋开会。 何川海把今天去钱冰家的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给刘越和李恩讲了一遍。 刘越倒没什么表示,李恩却一边听,一边紧紧的皱着眉。 “你是说,那个钱冰是个小姑娘。表现却很老成?”刘越觉得挺吃惊。在他的认知里,看相算命的除了李恩这种根正苗红的,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这钱冰居然连成年人都不是。 “对。而且她好像早知道我们会去,一点都没觉得奇怪或者害怕。”何川海想到钱冰的表现就想皱眉,钱冰的所作所为远超过了一个被调查人的正常表现,甚至就是普通的成年人,都没有她这种处事的冷静。 李恩好像一直没听他们的对话,突然的问了一句:“那个供起来的东西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吗?越详细越好。”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就是有点奇怪。形状是个上尖下宽的三角形,质地很坚硬,灰白色的,看上去像是石头,就是比较光滑。”何川海努力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5 的回忆着那个如果撇开放的位置特殊,外观上真的是一点特色都没有的供奉物。不过,何川海也觉得有点奇怪,依他看,钱冰比那个石头看上去有研究的价值多了。 “你说是石头?那有没有棱角或者孔洞?有花纹吗?光泽度呢?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给你留下印象的地方。”李恩思考了一会,接着问。 何川海又仔细的回想了半天,才谨慎的说:“你这么说,我好像看到,执法记录仪转过去的时候,那个石头有点反光。如果这么看,那应该是一个有保护膜的光滑的东西,不是普通石头。” “反光?”李恩低头想了想,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能亲眼看一看就好了。” “可以啊。“何川海听了李恩的自言自语,说:“我去找值班的同事把执法记录仪的视频转录给我就行了。” 打了个电话,又等了十来分钟,何川海就收到了同事发来的视频。 执法记录仪的效果比较一般,但是,何川海拿得很稳,再加上他一直对那个柜子有怀疑,所以虽然时间并不长,但还是把里面放的东西拍得很清楚。 就像何川海的描述,一个三角形的厚重的类似石质的物体。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看完视频,李恩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笑着说:“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刘越一脸好奇,李恩到底从这段时长不过几十秒的视频看出了什么。 “我总算想通整件事情——真相只有一个!”李恩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在下巴下面摆了个八字,一脸贱笑着说。 刘越脱下脚上的拖鞋就要打算往李恩脸上拍。 “不闹了不闹了。”李恩一边笑着躲,一边说:“这玩意不是什么传家宝,这是‘件’齿。” “啥玩意?”刘越一副你又在鬼扯什么的表情。 “中国从古代就流传着很多记录上古妖怪的图鉴。上次还说到了现世只存了半部的《白泽图》,而‘件’是《山海经》和《搜神记》里面记录的一种妖怪,人面牛身,能口吐人言,人们能根据它说的话占卜吉凶。传说雌‘件’的预言百分百准确,但是,都是不详的。而雄‘件’则会教授人们躲避灾祸的办法。”李恩难得正经的把自己以前学习到的知识详细的解释给刘越他们听:“钱冰供的应该是‘件’的牙齿。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得到了这个玩意,但是她能占卜吉凶,肯定跟这个东西脱不了干系。” “光凭有个妖怪牙齿就能摆摊当铁口直断?”刘越有点不是太赞同李恩的看法。 “肯定没这么简单。我也不相信就凭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知道《山海经》和《搜神记》里的典故,还活学活用得这么好。”李恩想到钱冰的门庭若市和自己的门可罗雀就不爽:“欸,钱冰别是个长着娃娃脸的成年人吧,天山童姥那样的。听何警官描述,感觉挺腹黑,哪有个小闺女该有的样子。” “我回警局之后查了一下,钱冰确实就是个初中生,还不到十四周岁。”何川海对此也有点想不明白,所以一回派出所就打开电脑查了户籍资料。 “那还真是有点意思了。”李恩摸着没有的胡子,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改天一定得去会会她啊。” “话说,那个车祸的事出了,你们警察今天又去这么一闹,钱冰那边估计最近不会开门做生意吧。”刘越若有所思的推测着。 “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再找个借口去钱冰那看看,看还有什么疑点。”何川海说:“不过这事你们别跟皮皮说,她一个女孩子,胆子又小,别吓着她了。” “秀恩爱!老何你居然对着我们这两只单身狗秀恩爱!!!!你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一点爱护小动物的意识?”刘越一声怪叫,指着何川海一副“我看错你”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恩也跟着笑,一边也跟着打趣何川海:“欸,何警官,你那到底有没有资源啊。我这可是等得好心焦啊。关爱单身狗从我做起啊。” “说起来,你说的你女朋友跟老何有关系到底什么意思啊?”提到这茬,刘越突然想起来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你会算命你自己算不出到底你女朋友是谁啊?” “你当我是神仙啊?我看相算命也就我捉鬼的一成功力。能知道我未来媳妇跟老何脱不了干系已经属于机缘巧合超水平发挥了。再说,你没听过‘医者不自医‘吗?没哪个算命的能给自己算准的好不好。”李恩一脸丧气。这个刘越每次都能发掘他的短板,戳中他的痛处。 “那你有脸看相算命收别人好几百?你也不怕说不准别人拆你招牌?”刘越知道李恩有时候不太靠谱,只是没想到不靠谱到这个程度。 “怕什么?看相算命都有套路的,必定是生活不顺遂,遇到挫折麻烦的人才会找人算命。见碟下菜就行。我们还有套路和行话,虽不中,已不远亦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多说几句,那些人就会自己脑补成自己的遭遇往自己身上套了,哪有什么不准的情况会发生。”李恩在刘越他们面前也没顾忌,把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的都说了。 刘越一脸鄙视的看着李恩,连何川海都一脸“我对你很失望”的表情。 反正刘越就算找我也不会给钱,何川海找我我也不好意思收钱。有啥不敢说的,李恩破罐子破摔的想。 ☆、7 还没来得及走一步看一步,隋沐就给几个人分别打电话,说钱冰那边在问预约有没有问题。意思就是你们几个该请假的请好假没。 刘越虽然诧异钱冰居然胆子大到敢顶风作案,但也还是想了个借口,跟老主任请了半天假。 几个人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钱冰家楼下。刘越看到何川海,从背包里摸出一个自己的旧的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架,让他带上。 何川海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刘越的意思,从善如流的带上了镜框。 “你可以把头发也抓一抓。”李恩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对何川海笑着说。 何川海看了不着调的李恩一眼,指了指自己的板寸。意思是:你来给我抓出个新发型试试? 刘越在一边偷偷笑。 隋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三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笑闹结束,李恩对其他三个人说:“记住,不要说自己的真名,不要钱冰给自己算命。不用担心,凡事有我。” 刘越和何川海了然的点了头,隋沐虽然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也还是乖巧的点头表示明白了。 交代完毕,四个人上楼敲开了钱冰家的门。 这次,钱冰的母亲并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问东问西,只是用一种看上去不太让人舒服的眼神打量了四个人一圈,才把人领进了屋里。 钱冰的母亲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6 指了指那扇散发着古怪香味的屋子,说:“钱冰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然后,就自顾自的进了另一间卧室,还关上了门。 四个人对看了一眼,最后,隋沐壮着胆子打开了钱冰房间的门。 众人因为突然的黑暗,习惯性的眯了眼睛,半响才模模糊糊的看出屋子的情形。 钱冰仍旧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脸上带着微笑,一动不动,好像一个被摆得端端正正的人偶娃娃。 “你们好啊。”钱冰脸上的笑很灿烂,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活力:“随便坐吧。” 隋沐被钱冰的年轻吓了一跳,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钱大师你这么年轻啊?” 钱冰仿佛被称赞得很开心,甚至发出“呵呵”的笑声,对隋沐说:“隋皮皮小姐,你可真会说话。” 隋沐听到这个名字,才仿佛恍然大悟一样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赶紧在钱冰面前的椅子上坐好,还悄悄的挺直了背:“是这样的,钱大师。我最近很倒霉,所以想请你帮我占卜。最好是能帮我想想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钱冰脸上的笑容不变,看了看隋沐身后一直都没开口的三个男人,说:“不急,不是说你还有一个朋友也想占卜么?请问是哪位?” 隋沐不太明白钱冰的意图,但还是回过头,给身后的三人打眼色。 李恩指了指身边的刘越,回答道:“我们这个朋友也想占卜,但是要先看看您到底给皮皮说得准不准。” 钱冰看了刘越一眼,点了点头,说:“那好吧,隋女士,我们现在开始。请你先从我这副牌里随便抽一张。” 说着,钱冰从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看上去跟平时玩的牌没有什么区别。钱冰玩□□一样,把扑克平推成平行的一行,示意隋沐抽牌。 隋沐手指点着选了半天,最后抽出一张,递给了钱冰。 钱冰翻过牌,一张方片j。 “这代表什么意思?”隋沐急切的问,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钱冰看了一眼隋沐,慢慢眯上眼睛。伸出右手,张开五根手指,隔空在方片j上来回移动,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嘴里还不时的在喃喃自语。 这时,刘越发现,从锁住的立柜们里,飘出一股黑色的烟一样的物质,慢慢的在钱冰身后凝聚。本来屋里的光线并不好,但是这股气颜色深到刘越看得非常分明,是相当浓厚的纯黑色。 刘越回头看了李恩一眼,李恩冲他微微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看着李恩一脸轻松,刘越也放下了心。 钱冰还在装模做样的表演,隋沐很紧张的盯着钱冰,何川海一直站在众人身后降低存在感,李恩带着笑容在等待好戏开锣。 刘越看着那股黑气慢慢聚成了一个有着巨大身形的四蹄着地的牛的样子。最后,黑气散尽,眼前是一只有着漆黑皮毛的壮硕牛身,头上却鼻梁高挺,嘴唇小巧,俨然一张女人脸的怪物。 饶是李恩之前给大家科普过,刘越还是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察觉到刘越的异状,何川海询问的看了刘越一眼。刘越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示意何川海没事。 此时,钱冰也睁开了眼睛,对隋沐说:“你是来问事业的。” 隋沐不住的点着头:“对啊对啊,我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啊。” “方片代表的财富和事业,你的这张牌,说明你虽然最近可能不太顺遂,但是这个坎很快会过去。而且,我还从牌上看出,你的事业的奋斗方向是没错的,你可以继续坚持走下去。” “哇,钱大师你真的说得好准。我特别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只是有时候真的太困难了。经常加班,工资也不多。简直是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隋沐一说起工作辛苦就收不住。 李恩心里翻了个白眼,带着男朋友来占卜算命的可不就是工作有问题么,这钱冰倒是把这里头的道道摸得清楚。 “你要记住,坚持本心,凡事都不会成为障碍。”钱冰笑眯眯的听着隋沐的絮叨,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那个,钱大师,我还想问问感情。”隋沐瞟了一眼何川海,小声的红着脸对钱冰说。 钱冰笑容不改,好像在感应着什么。 刘越看到钱冰身后一直很安静的”件”左右的缓缓的左右晃起了脑袋。 “你现在的这位男朋友好像并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啊。不过你也别伤心,不是都说下一个会更好吗?” 钱冰笑意更深的瞟了一眼一直站在最后头没说话的何川海,说:对不对,警官。” 听到钱冰的话,隋沐和刘越都吃惊的转头去看何川海。 李恩却皱紧了眉头,盯着仍旧笑得得意洋洋的钱冰。 ☆、8 “你什么意思?”刘越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钱冰。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么?”钱冰的笑容这时候才慢慢的冷了下来,眼睛里闪着狠毒的光:“我只是用我与生俱来的特殊才能来回馈社会,你们却想来搞破坏。” 众人愣是被钱冰气势强大的反驳堵得说不出话。 “你这根本不是与生俱来的才能。”论拆台,李恩绝对是一把好手。本来钱冰就让他不爽,李恩自然不会放过拆钱冰台的任何机会:“我不知道你哪里搞来的‘件’的牙齿,但是你以为,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盗取了‘件’的能力,就凭你个普通人,能不能善终都难保证,还想以此赚钱,你也真是有想法的小妹妹。” “什么‘件’?什么盗取能力?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钱冰的表情有点慌乱,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锁住的立柜。 “你不知道?行,那哥哥今天就给你好好上一课。”李恩翘起一边嘴角,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才斯条慢理的说:“‘件’是古代的一个怪物,牛身人头,会说人话。它说的话非常灵验,所以古人就用它的话来占卜吉凶。我是不清楚你哪去搞到的‘件’的牙齿,并且窃取了它的预言能力,还以此牟利,但是我知道,这玩意绝对不会是所谓的你家的‘传家宝’。因为如果真的是你祖上的东西,你家早就死绝了。” 刘越觉得李恩每次说到鬼神生死之类的话题,就会变出另一幅面孔。表面上明明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内心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冷硬残酷。 钱冰被李恩突如其来的骇人言论惊得背后汗毛直竖。 钱冰还是不死心的反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恐吓?” 李恩却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你以为我在骗你?要知道,古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件能言,言即死’。哥给你翻译一下,就是‘件‘占卜完了,就会立刻死去。你觉得,如果你祖上就知道并且借助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7 ‘件’的能力,今天还能有你?” 钱冰还想说什么,李恩不耐烦的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说:“难道你没有感到最近情况已经开始失控了?或者这么说吧,之前来的人只是小打小闹的丢东西摔跤,但是这次是有人出车祸。你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你会发现,接下来的巧合会越来越多,你越来越无法把握。因为,你的所谓占卜,其实,是诅咒。” 所有人都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占卜,是对会发生的命运的预测,诅咒,是原本命中不会发生的事被人为强加进去。”李恩好心的给钱冰解释了一下“业务知识”:“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轻易给人占卜的,因为这叫泄露天机,会减福减寿。而诅咒,往大了说,叫逆天改命,更何况,还是给人使绊子。所以,‘件’才会‘言即死’,而你这样的,你猜最后会怎样?” 李恩阴恻恻的笑着,眼神一寸一寸的在钱冰的身上移动。 这时,钱冰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自信,惨白着一张脸,青涩的脸庞表情惨淡。 但是,她沉默了半响之后,还是倔强的咬了咬嘴唇,声音颤抖的说:“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只是一个有占卜天赋的女孩子。什么‘件’,什么诅咒,我不知道。” “是吗?”李恩冷笑一声,也不反驳,就这么老神在在的坐着,看着钱冰。 “喂。”刘越拉了拉李恩的衣角,冲他朝钱冰身后怒了努嘴,说:“那家伙在哭。” “什么?”钱冰听到刘越的话,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蹦起老高,迅速的闪身到桌子的另一边,浑身发抖的问:“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又想故弄玄虚吓唬我?” 隋沐也被刘越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不由的跑到何川海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件’在哭?”李恩挑了挑眉,问刘越。 “恩。它一直在摇头,还不停的在流泪。”刘越觉得看到‘件’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阵莫名的难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虽然李恩眼里的‘件’就是一头赤眼黑毛满目凶光的大牛,他还是面朝它,问到。 “它好像跪下了……在朝你……磕头?”刘越不确定的描述着‘件’的动作,心里揣测着它的意图:“它,这是在……求你?” “件”满眼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吓得跑到刘越身后瑟瑟发抖的钱冰伸出头,发出 “哞哞”的叫声。 而这叫声,除了刘越,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隋沐吓得把脸贴在何川海的背上不住的发抖,何川海也脸色铁青。 “这又是什么意思?它在冲钱冰叫。”刘越侧头看了下拉着自己衣角的钱冰,问李恩。 李恩其实也不知道,但是为了不在钱冰面前露怯,只好也一声不吭。 钱冰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听到凭空发出的“哞哞”叫声,吓得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紧咬住的牙齿也都碰撞得“嗑嗑”作响:“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在冲我叫?你们不要吓我!我好害怕!!你们是不是骗我的?你们肯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看着这个时候还在嘴硬的钱冰,李恩止不住的冷笑。 还是刘越一贯心软,看着钱冰吓得够呛,出声安慰她:“没事,你别怕。我看它对你没有恶意。” “呵呵,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件‘吗?在你身后那个就是。你不是说从来不知道这玩意么,那它怎么跟着你,还冲你叫唤?”李恩跟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样,还没等钱冰因为刘越的安慰稍微放松下来,就又挑战她神经似的解说了一番:“你说它是不是太寂寞,等着你去跟它作伴啊?” 钱冰脆弱的神经终于被李恩带着嘲讽的最后一句绷断,“啊啊啊啊啊”的狂叫着,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崩溃的哭了起来。 ☆、9 看着哭的收不住的钱冰。刘越翻了个白眼,看着猪队友李恩,说:“好了,把一个初中生吓哭了,恭喜你,真能耐。” 被钱冰的魔音洗脑了半天,李恩也有点讪讪的。虽然说是半个同行看不顺眼,钱冰也确实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说她急功近利也好,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好,说到底也是年轻气盛的缘故。而李恩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这么吓一个小姑娘,就算占理也显得不厚道。 饶是李恩这样脸皮厚的,在何川海和刘越的双重责备的眼神注视下,也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你先别忙着哭。把你哪弄来的’件’齿,还有怎么开始做这生意的事说说吧。”李恩挠了挠脸颊,语气和缓的对钱冰说。 钱冰还想哭,李恩虎着脸说:“你要再哭,我可走了,到时候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帮你。” 钱冰这才停止了哭嚎,抽泣了好半天,才开始说起前因后果。 钱冰从小就对灵异古怪的故事感兴趣,《聊斋志异》等鬼怪小说算是她识字后的入门读物。从小到大,钱冰都处于一种期待亲历这种玄幻的故事的情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天赋,她发现,现实发生的一些事情曾经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也因为这,她更坚信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成为看过的故事里那样的主角。 从那开始,钱冰就开始接触塔罗之类的占卜的东西。她很惊喜的发现,她是真的很有天分。在和同学的交往中,她往往都能通过神奇而准确的占卜受到大家的关注和艳羡。要知道,连那个她暗恋的男生,都会阳光的笑着,对她说:“钱冰,你可真厉害。” 这让钱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受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盗墓题材的影视作品影响,钱冰还有一大爱好,喜欢去逛卖古玩的地方。虽然一个普通家庭的初中生,也没什么零花钱去淘换什么玩意,但是她总期望着在古玩摊上捡到真正的宝贝。 c市的古玩一条街在一个著名礼堂的旁边。真真假假的各色货物堆满了不长的一条街。摊主们多半都脖子上挂着粗大的各种材料车成的佛珠链,手上不是盘着手串就是把玩着手把件。钱冰每次去都只是看,店主们也不恼。生意清淡的午后,还会跟钱冰兴致勃勃的唠点道听途说或者自己杜撰的的自家货物的传奇身世。 某天,钱冰照例在没有课的周末跑到了古玩一条街。本来应该门庭若市的摊位上,却都看不到人,连守着摊子的老板们都不见踪影。 钱冰好奇的边往里头走边打量,最后才看到,在最里头的一个摊位上,一大群认识不认识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正围着什么,还兴致勃勃的高声吵嚷着。 爱凑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钱冰仗着自己人小,又是女孩子,奋力的挤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8 进了人群。这才看见,是个陌生面孔在卖东西。 那东西似玉似石,但一群摊主又摸又敲,都摇头说这既不是石头更不是玉。而形状也是个直不楞楞的三角形,既没有花纹,也没有铭刻。众人一时都说不清这是个什么,于是各抒己见,争论一声高过一声。 卖东西的是个獐眉鼠目的中年人,身材瘦小,蹲在角落,听着大家的讨论,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只是说,这是自己祖传的东西,家里遇到变故不得已才拿出来换钱的。此外,不管别人再问什么,他都只是摇头,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东西既不是什么器物,又看着跟祭祀用品也不沾边,更不是什么工艺品。大家伙讨论了一阵,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问男人价格,男人开口八百,一群人一哄而散。一个来历不明的破石头卖八百,大家都只当是这个人穷的失心疯。 一个摊主边走边跟另一位摊主不屑的说着:“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指不定就是个吃粉的,不知去哪偷来个破烂石头,还想着到这地方来骗肥羊换药钱。” 那男人也不气馁,仍旧蹲在那,等着人去询问。 钱冰总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看那块东西好像隐隐的有什么光彩在里面流动,一闪而逝,过一会又会再次出现。就好像那个东西是有生命的一样。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之,经过讨价还价,钱冰最后花光了自己存了好久的五百块钱,在一众摊主同情的眼光中,毅然买下了那个不知名的物体。 卖东西的男人告诉她,这东西不能随便放,要好好供起来。还给了钱冰一个电话号码,说供奉这个石头要一种特殊的熏香,只有电话号码的主人会做那种香。 钱冰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不仅花了对她来说一笔天大的数字买了一块破石头,还依照男人所说的,认真的记下了那串电话。旁边的店主看到这一幕,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小姑娘平时贼精贼精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这亏本生意才做完,后续的坑都被人挖好推着跳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钱冰的言听计从,把石头用一块红布包好,看钱冰抱在胸前,跟她一起走出古玩街之后,才对钱冰说:“小姑娘,你是个有造化的。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就有了铁口直断的本事。记得好好的利用它。” 说完,男人也不等钱冰做出反应,衣袖一甩,大步离去。 钱冰愣了好几分钟,才想明白男人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止不住心脏疯狂而剧烈的跳动,钱冰紧紧的抱着那块石头回了家。 而直到今天,钱冰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怪兽——“件”的牙齿。而那天她看到的流动的光影,则是“件“一直不曾消逝的灵魂。 ☆、10 “件”听着钱冰的述说,一直涕泪横流。刘越皱着眉看看它,又看看“件”一直注视着的钱冰,思考着他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李恩也没说话。他在记忆里努力寻找,有没有出现过一个样子猥琐的瘦小同行。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都没有过这个人的印象,甚至连听人提过都没有。这人到底什么来路,李恩又好奇,又有一点隐隐的不安。 何川海轻轻拍着惊魂未定的隋沐的背,对她来说,今天这一场经历的信息量太大,远超过了她脑袋那部处理器的负荷。 钱冰呆坐在地上流着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这间屋子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打开。一直没有出现的钱冰的母亲仿佛这才发现了屋里的不对劲,焦急的边往里走边嚷:“怎么这么久还没……钱冰,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哭???” 女人跑到钱冰身边,搂住她的身体,愤恨的盯着何川海他们,说:“你们对我们钱冰做了什么?警察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跑到别人家里随便欺负人吗?我要去告你们!!告得你们倾家荡产!!!” 刘越突然灵光一现。钱冰的故事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并没有交代清楚。她是买到了“件”齿,但是不管她是怎么把这个能力通过男人的几句简单的话付诸实现,都只是小孩子的游戏。而钱冰能成为红极一时的“钱大师”,凭刘越的直觉,一定跟这种情况下还三句话离不开钱的钱冰母亲脱不了干系。 “吼!!!”一直只是安静待着的“件”却在见到钱冰的母亲之后,整个气场都变了。它突然怒目圆睁,张开大嘴,口沫横流的冲钱冰的母亲发出一声悠长而震撼的狂吼。 “这是什么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凭空传来的“件”的怒吼,钱冰的母亲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紧紧的抱着瑟瑟发抖的钱冰,声音有些颤抖的质问何川海他们。 “你女儿拿到这块不详的石头的时候,你怎么没问她怎么回事?你就没想过这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可以碰的玩意?”刘越的语气严厉而尖锐: “她是未成年人,考虑事情不周全可以理解。但是你作为她的母亲,有尽到一个监护人责任吗?现在钱冰为了名利眼看就被鬼怪缠上了,你却来问我们怎么回事?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是听了刘越的话,还是怎么的,“件“的叫声越发急促而凄厉。 何川海有点着急的问刘越:“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先把她们几个带到隔壁去避一避?”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直看着戏的李恩要笑不笑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钱冰和她妈听着李恩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的话,心也随之也来越往下沉,眼看是女声哭嚎要变成二重奏。 到底是刘越心软,看了看一直用前蹄刨着地,喘着“呼呼”粗气,一副随时要冲钱冰母亲顶过去的“件”,冲何川海点了点头。何川海一手搂着隋沐,一手拉起抱在一起的钱冰和钱冰母亲,把她们送去了隔壁房间。 刘越问李恩:“我说这货怎么就突然疯了,你有没有把握能制得住它啊?不行我看我们也先躲出去再说吧。” “它要是个怪物,我还要犹豫一下。但它现在就是个鬼魂,我还能怕了它?”但凡有人质疑李恩的专业素质,这货就炸毛。说着就要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家伙跟“件“干。 “我说你能不能别说风就是雨的?鬼里头就没个好鬼了?”刘越一脸无语的表情,拉住了李恩的手 李恩挑了挑眉,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看了刘越好一会,才收回伸往口袋的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那你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要跟它交流,然后感化它啊。” “我意思是,至少咱们得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吧?”刘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了想说:“难道你们行业里就没有个什么杀错好人……不是,杀错好鬼,会扣绩效的机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29 制?” 李恩双手摊开,耸了耸肩:“并没有。因为在我们这行里就没有不该杀的鬼,所以何来‘杀错的鬼’一说。”刘越一副“虽然你脑洞清奇,但是我表示很遗憾”的表情。 “现在怎么办?那个怪物现在什么情况?” 返回屋里的何川海问道。没办法,就他最苦逼,什么都看不见,两眼一抹黑。 出乎刘越的意外,“件”并没有追上去,甚至在几个人离开之后,情绪反而渐渐稳定了下来。 “它现在安静下来了。”刘越看了“件”一眼,说:“可它不说话,我们怎么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敢说话么?它一说话就得出祸事。它可是‘件’,说完话就死。几个字没说好,说不定自己就灰飞烟灭了。”李恩想的通透。 “那怎么办?”刘越觉得有点进退两难。放着不管,不符合他居委会工作人员好管闲事的职业素养。但是这事怎么管还真是难住他了。 李恩好笑的看着试图说出各种可能,然后靠“件”点头摇头来推测剧情的刘越,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何川海说:“你说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他是打算就这么跟‘件’耗到退休吗?” 何川海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太靠谱,于是一脸黑线的问李恩:“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啊。你想帮忙就有。”李恩笑得一脸奸诈。 何川海皱着眉盯着李恩,每次李恩这么笑就没什么好事。 “扶乩听过没?想不想试试?”李恩凑到何川海耳边,带着笑意的悄声问。 “你别框他,他一个普通人,出点意外怎么办?”听到他们说话的刘越回过头,不赞同的看着李恩。 “……没事,能帮上忙就试试吧。”何川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李恩的提议。 李恩拍着胸脯,笑得一脸灿烂:“有我在,能出什么意外?那就走着,今儿哥们给你们玩个新鲜的。” ☆、11 李恩从“百宝袋”里倒腾半天,摸出了一根香,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木盘子,一节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枝,最后还去厨房里装了一大碗米。 李恩解释说:“我只是以前学过理论,扶乩我还真没玩过,还好这是在民居,不然我还得去超市买米去。” 何川海有点紧张的坐在钱冰平时一直坐的位置,看着李恩忙进忙出。 刘越还是一脸担心,忍不住反复问兴致勃勃的李恩:“到底行不行?你自己不靠谱也别把老何坑了。要不还是我来吧,反正我被你坑习惯了。” “这活你还真干不了。何警官也就凑合试试,成不成不一定。”李恩根本不理刘越的碎碎念,自顾自的在桌上东一样西一样的摆东西,还强迫症的把木盘子的边缘调整得跟桌子边平行,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警官阴命阳身,天生就自带吸引鬼神的体质。只是,按道理说,还是阴命阴身的人更适合当乩身。所以我也只能说姑且试试,只是我预感能行。”李恩笑着看了何川海一眼,又对刘越说:“你这种命硬的就算了,他们看见你不跑都是给了何警官面子,你想当乩身只有下辈子,算着时辰投个好胎。” “……”刘越心里用各种没下限的话吐槽了李恩一百遍,一副“你是精神病,我骂了你你打我不犯法”的表情。 “哎,别难过嘛。这又不是你的错。”李恩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闭嘴,干你该干的活。我谢谢你。”刘越实在没忍住,开口打断李恩的胡言乱语。 李恩得意的笑笑,掏出火柴把香点燃。一股混合着檀木还有花草的香味慢悠悠的弥漫开来。比划了好半天,李恩才选定了一个满意的位置,香座放好,把香插了进去。之后,他把那袋米倒进木盘里,用手把米摊开,刚刚好铺满木盘。 然后,李恩站在何川海身后,叫他闭上眼睛,双手虚虚握拳,正反相扣。最后把那支小指头粗细的树枝□□了他交握的两手中间形成的空隙,悬空静止,只让枝头跟盛满米的木盘稍微接触了那么一厘米。 一切完毕,李恩对着“件”捏了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刘越看见“件”仿佛被一根从李恩手指伸出的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往何川海身边走去。最后,跟何川海的身影重叠,就不见了踪影。 何川海猛的一低头,额头“啪”的一声重重磕在了桌子上。奇怪的是,他的手还是好好的举在空中,并且维持着刚刚李恩教的奇怪姿势。 刘越有点担心的看看何川海,只见他又慢悠悠的抬起头,甚至睁开了眼睛。只是,这时的何川海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瞳孔非常大,大的几乎看不见眼白。 李恩抬眼看了看刘越,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你……你有什么想说的?”踌躇了好久,刘越才问出第一个问题。 何川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没有听到刘越的话。但他的手却好像由另一种力量控制,自己动了起来。 “奴本田间牛,能言成神迹,贩奴三千里,故乡梦中思。授奴以歌谣,并吟古人诗,片刻入者数,观者人如织。老来形枯槁,体弱困顿时,常常鞭绕骨,日日乞无食。死后不得安,剥皮烹肉炙,锯齿供欣赏,挫骨作配饰。为谋金银利,致奴苦如斯,轮回无门入,只得留于此。 有女复如奴,不忍相离弃,见卿如见子,盼卿步阳关。其母如奴主,奸吝且贪婪,眼中唯金银,使卿入泥潭。坦途起变故,来客伤而逝,官差常相扰,实非奴本愿。但求高人助,卿能渡难关,奴愿永消逝,消散离恨天。“ “还是个文化牛。”李恩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何川海写的乩文念给刘越听,刘越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下来。 “啥意思?中文系的高才生给翻译翻译。”李恩挠挠头,似懂非懂的看着这么一大篇半文不白的东西。 “简单点说,就是它以前被人卖去展览赚钱,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挨打。死了还把它挫骨扬灰,吃干抹净,所以它死不瞑目。这又碰到跟它境况相似的钱冰,所以要我们帮她。”刘越翻了个白眼,笼统的给李恩归纳了一下中心思想:“钱冰那其实也好办,就是这个祖宗怎么办?它说它入不了轮回,你有办法没?” “好办啊,跟我回去就行了呗。“李恩不以为意的说:“我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把个入不了轮回的魂魄渡走,但我家那群老家伙肯定有办法啊。实在不行,就跟着我呗,说不定我还能靠这个赚一大笔。” “……我跟你说,它最恨利用它赚钱的人。你不怕你的客人来一个死一个你大可以试试看。”刘越简直不能理解李恩的脑回路,现在是该思考赚钱的时候吗? “那好吧,它要是愿意我就把它带回去给我小叔叔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0 看看。”李恩认真的想了想,一脸致富之路眼看就要荒芜的悲痛表情。 “你愿意跟这个师傅走吗?他能替你想办法。”刘越对何川海身体里里的“件“说着。 只见何川海呆滞的眨了眨眼,非常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就又“呼“的垂下头。刘越看到”件“慢慢的出现在何川海身后,微微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就回到柜子里去了。 何川海揉着额头,一副睡觉才醒的样子,问刘越:“发生什么了?事情解决没有?为什么我头这么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  恨他 就让他编乩文 ☆、12 何川海把隔壁惊魂未定的三个女人请到了客厅。刘越简单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李恩不说话,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钱冰和她母亲。 中年女人早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盛气凌人,只是颤抖着嘴唇,搂着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 钱冰听完刘越的话,思考了很久。最后抬起头,对刘越说:“大哥哥,我懂你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接触这些鬼怪神奇的事情了。我妈……我妈虽然爱钱,但是我相信她也是爱我的。那个牙齿,你们带走吧,我也希望它能够有一个好结局。” 众人都有点惊诧于钱冰的早熟,钱冰的母亲更是泪如泉涌,紧紧抱着钱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李恩说让何川海去太阳地底下晒晒,到底是被鬼上身,得吸收太阳光的正能量,再去去霉气。说着,打着要尽快去把“件”处理干净的幌子,叫了个出租车就打算走。临了,还没忘了把仍旧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隋沐也顺带捎走了。 刘越只好陪着何川海去人民公园,坐在台阶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老头老太太们跳舞抽陀螺。倒不是不能去人多点的地方,只是刘越觉得两个大男人坐在步行街凳子上晒太阳,有点傻。虽然两个男人在公园坐着也挺傻,但至少看见他们犯傻的人比步行街少。 眼看就要到夏天了,树木也终于开始有了繁茂的样子。 刘越没话找话的对何川海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要不要把李恩叫回来给你弄点符水喝喝啥的。“ “不用。我没事。“何川海其实压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睡了一觉。唯一的不适就是在桌子上把额头磕红了一大块。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刘越才又开口问何川海:“你说,那个钱冰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她的爱好也好,待人接物也好,都有点太超龄了。 “ “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们家经济条件一直不太好,所以她很小就开始捡饮料瓶子卖钱贴补家用,据说还因此受到同学的嘲笑。所以,钱冰小时候性格很孤僻。看她母亲也并不是好相处的样子。在这种缺爱又缺钱的环境下,再加上外界和来自母亲的双重压力,钱冰应该是很早就不得不自我成熟起来了。 “何川海难得的说了一大段话。 “……你怎么知道的?“刘越一脸诧异的回头看他。 “查资料的时候在警局的一份档案上找到她家的情况介绍。她曾经是我们派出所定点帮扶的一户贫困家庭。“ “单亲家庭就一定性格怪异么?呵呵,也对,我的性格也挺怪异的。”刘越莫名的冒出一句。 何川海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李恩那个大嘴巴没给你说过么?我其实也算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爸爸很多年前失踪了,其实在他彻底失踪之前,我有爸爸也跟没爸爸没什么两样。”李恩从包里摸出了最近尝试戒掉的烟,点燃叼在嘴角。 他摸了一根递给何川海,何川海摇了摇头。 “你家什么样?”刘越吸了一口烟,吞进肺里,问何川海。 “没什么特别,普通人家。我妈是医生,我爸是警察。从小两人都不怎么着家,我一直跟着奶奶长大。谁知道,我大学也考进了警察学校,最后还真干了这行。”何川海描述着自己的家庭,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事,所以讲得干巴巴的。但是,刘越却听得很认真。 “你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刘越看着广场上欢声笑语的老人们,说:“我觉得,一定是和睦而美好的家庭,才能养育出你这样让人感到温暖的孩子。” 何川海没有接话,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我爸以前算命很厉害。曾经有一个很出名的医生被我爸算过命之后,送了我爸一个称号——‘活神仙’。呵,’活神仙‘,算得再准又怎么样呢?再好听的名头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被人提着□□找上门。“刘越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也呼出了一口悠长的气:“那会我才刚上小学,本来我爸妈感情就不太好,常年都在吵架。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我妈直接带着我回了娘家。从那以后,我爸性情大变。整天怨天尤人,说好人没好报,天道不公。最后,终于不知所踪。外面都传说我爸因为泄露太多天机而不得善终,死了。” 刘越的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头在地上画着线条,歪歪扭扭的延伸向前。“我其实特别能理解钱冰。中二病那段时期,我也和钱冰一样。总觉得自己能看见鬼,再加上我爸是大师,我肯定就是天定自带金手指那种救世主。可结果,除了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什么都做不了。后来我爸失踪,我们家算是彻底散了。呵呵,真可笑。我爸这么牛逼,他到底有没有算到自己会妻离子散?他总说,算命也是在帮人,可是,那些被他帮的人,最后用的□□来感谢他的帮助。” 黑黄色的烟灰最后被刘越画成了一个简单的笑脸,刘越脸上,却没有了平日那种或是戏谑或是公式化的笑容。 “我想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温暖和善意,内心却又偷偷的以最大的恶意看待着这个世界。这大概就是我的家庭给我最深刻的教育。就像钱冰,家庭对她的影响远比她自己想的大。但是这样的成长,到底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而像‘件’,再是怎么法力高深又怎样?照样要经历生老病死,死后居然还会因为觉得钱冰跟自己同病相怜而舍不得离去,比人还优柔寡断,却比人更有情有义。” “你很好。”刘越说完,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天,何川海才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刘越有点忍不住的“呵呵”笑起来,眼睛里却还是一片冰凉的目光。 ”何川海抬头看了看太阳,又因为阳光太过刺眼,微微眯上了眼睛,说:“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这种人。做事吊儿郎当,说话油腔滑调。但是,慢慢接触,我发觉,你并不是平日里你自己塑造的那个样子。不管你是怎么样在看待这个世界,但你还是阻止了李恩不分青红皂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1 白的消灭鬼,也愿意倾听死去的人不肯离去的原因。这让我佩服,所以愿意跟你做朋友。” “李恩曾经说过,你能看见最真实的鬼。我想,你一定是拥有强大而干净的内心,才能够这样。”何川海伸出手,揉了一把刘越的头发,说:“所以,你很好,别怀疑,别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节 皮皮说看出了腐朽的恋爱气息 然并卵 我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搞了两三天 答应我 你俩别谈恋爱了行吗 ?_? ☆、1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有一个有点绕的地方 主人公是三兄弟 老大 马建国 老二 马建民 老三 马建强 在此先告知一下 c市的夏天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生存极限。四十多度的气温能持续一个月左右。刘越站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大厅里,一边啃着冰棍,一边看外头太阳底下晒得蔫蔫的树。 “这个天气真的太不给活路了,我的视线都被太阳晒弯了似的,看着外头的东西都是扭曲的。”计生小子一脸痛不欲生的端了个凳子坐在空调前头抵着吹冷风。没办法,胖子都怕热。 这样极端的天气,室外的人少得可怜,不得不出门的人也都苦着一张脸,行色匆匆。 这也是社区工作的“淡季”,有时候一天都没几个人来办事。都说天干物燥,心情不好,刘越却无比庆幸,那些爱找事的也怕热,也都识时务的都晚上太阳下山了才开始在烧烤摊大排档之类的地方集聚。至于之后是吵架还是动手,都不是刘越这种朝九晚五的小社区工作人员该操心的问题了,头疼的应该是何川海。 啃完冰棍,刘越恋恋不舍的把啃了半天的冰棍棍子扔进垃圾桶,回到座位打算偷摸玩游戏。 社区接待大厅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股热浪随之涌了进来。 “哟,马大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坐门口的黄大哥抬头看了一眼,赶紧招呼起人来:“快进来快进来,进来赶紧把门给关上。” “呼,你们这里头可真凉快。外头热的都人都要化了。”社区居民马老头抹了一把额头上跟雨似的流着的汗,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塑料口袋放在了黄大哥面前的桌子上。 “哟,这还带了礼物来看我们啊?”王大姐笑着探过身子打开口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一边还开着马老头的玩笑。 “哈哈哈,小王你就爱拿我讲笑话。”马老头是个有点财迷的小老头,老伴去世之后就经常一个人四处溜达,看哪家超市的东西打折,哪家菜场的菜便宜。人不坏,也爱来社区跟工作人员们唠嗑,所以彼此都很熟悉:“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这次还真是给你们带礼物来了。” 马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糖,还有一包瓜子花生,每个桌子都捧了一大捧,笑眯眯的说:“这不是我家老小要结婚了,我给大家提点喜糖来尝尝,大家也跟着沾沾喜气。” “哟,马建强终于舍得把那个漂亮媳妇娶进门了啊?是不是您老又要当爷爷了啊?”黄大哥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马老头开着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这样才好哪,双喜临门。”马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边跟黄大哥说着笑话,一边听着大伙跟他道恭喜。 要说,马老头也不容易。马老头的老婆生了三个儿子之后撇下一大家人,撒手人寰。马老头当爹又当妈的把三个小萝卜头都拉扯成了壮实的大小伙子。看着看着,老大马建国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老二马建民也子承父业的在国企谋了份稳定工作,找的女朋友又勤快又温柔。老三马建强更是争气,考上了美术学院,还说是有画廊出钱收了他的油画作品。 马老头以为日子说不上苦尽甘来,好歹也该像笼屉里的馒头——蒸蒸日上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很突然的,某天就传来了马建国倒在了工作岗位上的消息。马老头和马建国的媳妇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么年轻健康的马建国怎么说病就病了,而且这一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脑出血很快夺走了马建国年轻的生命。马老头好几年都没有缓过丧子之痛的劲。谁知,几年过后,马建国唯一的女儿又被查出很严重的哮喘。还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就这么一命呜呼。马老头搂着孙女瘦小的身体,嚎啕大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一再发生,让这个坚强的老头差点崩溃。 直到马建民的儿子出生,马老头才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慢慢的有了笑模样。 送走了马老头,社区的一群人又凑在一起听黄大哥讲马老头家的老黄历。 “哎,这马老头家也真是够倒霉的。”计生小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有点惋惜的说。 “一个人吃多少用多少都是注定的,没听过吗,贪图口舌之欲和骄奢淫逸的人,就是因为把自己的定额提前用完了,所以多半死得早。”刘越不负责任的瞎扯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看来的小道消息。 计生小子一脸愤恨的瞪了刘越一脸,说:“你这是歧视我们饭量大的人士。”说着,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正准备往嘴里送的花生米。 “哎呦,你不吃我吃了啊。正好我最烦剥花生。”刘越喜滋滋的抓起计生小子剥了半天,攒了一小堆儿的花生仁,一口全塞进了嘴里。 “有你这样的!?”计生小子痛不欲生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去追打刘越。 其他人笑呵呵的嗑着瓜子看两个小年轻闹,黄大哥却看着日历皱了眉:“马老头说的是几号请客来着?” “下个星期六,八月八号吧。怎么了?”王大姐凑过去问他。 “还真有人在农历七月办喜事的。这老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黄大哥有点不赞同的指着日历摇着头。 “我当什么事呢。”王大姐剥了个糖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那还有讲究这个的。而且吧,现在酒席可难定了,啥好日子歹日子都是爆满,早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黄大哥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凝重。 ☆、2 相比刘越的无所事事,最近何川海就是真的过的有点烦。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各种电话,各种寻衅滋事的报案。每次都是下班刚到家,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接到所里电话给叫回去。现场一出,调解半天,不行还要把人带回派出所。往往搞完都是后半夜了,就算铁人也经不住这么白天晚上的折腾。 巧的是他们又赶上派出所响应上级号召,开始搞什么警容警风整顿,四十多度天气还要求当班的都把制服穿整齐,连风纪扣都要一个不落的全部扣好。整个派出所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于是就算何川海这样的老实人也学会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2 在不忙的白天溜号。但凡是有机会,何川海就开着车往刘越他们办公室跑。晒死都比捂死强。 有天,何川海来到社区接待大厅,就看到刘越那边围了一大堆人。走近才看到,是一群夜巡队员在围着刘越领这个月的补助。 刘越看到何川海,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继续对着名单点着钱。 夜巡队是社区下面的一个民间组织,顾名思义,主要就是晚上在社区治安亭值班,分几个时间段到社区各处夜间巡逻的队伍。夜巡队员大多都是社区里家庭条件一般,身体还算强健的中年男人,街道每个月给他们发一定的补贴,也算是扶贫助困。 夜巡队算是综治下辖的部门,所以刘越也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何川海有点好笑的看着刘越一个小年轻板着脸对一群叔叔辈的训话,什么居民来反应哪天夜巡队没有按时喊话,又什么时间被谁谁看到他们夜巡路线没有按规定走,逛了两条街就抄小路绕回了岗亭。 夜巡队长是个五十出头的半老老头,名字叫孙树新,满脸堆着笑,从衣兜里摸出一包专门敬给熟人的好烟,抽出一根递给刘越,边跟刘越解释:“那什么,不是这么回事。那天其实我们都是按路线走完了的,只是往回走的时候老廖说他要上厕所,所以我们就抄了个小路。喊话绝对是每天都喊了的,最近宣传的那些创卫资料我们可是都在喇叭里录好的,每天都在放,不信你去问王婆婆,她肯定每天都听到了。” “谢谢,我戒了。”刘越对摆了摆手,说:“我也不是要难为你们,真要论我还得叫你们一声伯伯叔叔。但是有居民往主任那反应情况,我也是真没办法。只能拜托你们每天注意着点,我也不想两头难做。” 刘越恢复了平时的职业笑容,拍了下孙树新的肩膀,说:“这也发钱了,哪天约一顿饭,咱爷几个好好喝一盅。” “一盅哪够。小刘你可是出名的千杯不醉,怎么也得来一瓶。”看到刘越恢复平时好说话的模样,夜巡队员也都来了兴致,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拍着刘越的马屁。 “何警官也一起来吧,咱们都是aa制,吃点火锅喝点小酒,权当放松了。”孙树新高兴的邀约坐在一边的何川海。严格说何川海也算是他们的上级,只是还没机会一起吃吃喝喝联络感情。 “他哪有时间跟你们混啊,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等何川海拒绝,刘越出声调侃了起来:“也就我这种孤家寡人还能陪你老几个喝酒聊天了。话说,这饭也没少跟你们吃,酒也没少陪你们喝,怎么没见你几个给我介绍个漂亮侄女啥的。你们也真够狠心的。” 刘越插科打诨的本事一向都很高明,几句话就把一群人的话题引到了介绍女朋友上面。 何川海偷偷舒了口气。他一向对一群人吃喝应酬没什么好感,除了不得不参与的场合,都是能推就推。偶尔闲聊也跟刘越提过这茬,这小子当时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重心长的教育了自己一大堆诸如“交际是人际交往的一个重要环节”,“好的人际交往可以推动工作的顺利展开”之类的大道理,背地倒是悄悄放心上了。既帮何川海拒绝了孙树新,又没有伤两边的面子。何川海看着撸着袖子跟人争论谁家闺女更俊的刘越,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好不容易打发走一群老哥哥,刘越瘫坐在椅子上,一副被妖精吸干生气,生无可恋的样子。 “之前‘件’的牙齿,李恩搞定了没有?”何川海倒了一杯冰水递给刘越,随口随便找了个话题。 刘越接过水杯,一口把水喝干,随手用手背擦了下下巴上的水珠,摇着头说:“最近没跟他联系。一到夏天就是他的‘旺季’。不知道最近又跟哪坑人钱呢。” “夏天就生意好?还真奇怪。”何川海拉过椅子坐下。他俩的座位在办公室的最角落,所以聊天也没什么顾忌。 “你没听说‘七月半,鬼乱窜’?每年到农历七月附近,不该出现的‘朋友’就尤其多。”刘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所以,现在这么热的天,还满大街都是……?”何川海一想到那画面就有点鸡皮疙瘩直冒。 “都跟你说少跟着皮皮瞎看恐怖片了。”刘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着:“平时属于难得一见,农历七月也就稍微多那么一点而已。而且对他们来说,一年就能回这么一次‘娘家’,都着急着往自家去,哪有功夫在大街上随便溜达。” “希望最近别在碰到什么事了。”刘越喃喃的说:“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找你们领导给你换个辖区?” 何川海一脸无语的看着刘越又开始鬼扯,说:“你当我多喜欢跟你一起见鬼呢。” “哇呀呀,孤英雄盖世,却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苦哇~~”刘越装出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打开电脑,美滋滋的开始摸鱼打游戏。 ☆、3 也不知是不是刘越最近还学会了特技“乌鸦嘴”。之后没过几天,刘越吃过饭,打了一晚上游戏,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我明天要上班,我不能这么腐朽堕落,因为我起不来床”,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关了电脑,在床上培养睡觉的情绪,忽然就听见手机响。 刘越正迷糊着,被手机铃声吓得一个激灵。抓过手机,一看,居然是孙树新。 生怕是错过什么急事,刘越赶紧接通电话。 “小刘,不好了。马老头家老二——马建民家招贼了。”孙树新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刘越有点好奇,照理这种事应该直接打110,再不济也应该打电话给何川海,这孙老头给自己打电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先别着急。贼抓到没有?报警了没?丢了啥重要东西?你慢点说,不是啥大事。”虽说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刘越还是赶紧翻身起床,单手开始穿衣服套裤子,打算还是去看一趟。 “我们来压根没看见贼。”孙树新吞了下口水,缓和了下情绪,才继续说道:“情况还挺复杂,马老二打电话给我,说是自己儿子看到后窗外头有贼,但是我们前前后后都找过了,鬼影都没有。那孩子正生病,烧得厉害,马老二两口子着急上火的正准备往医院送。可我觉得这屋子要真被贼盯上了,他俩这一走不是正好让贼钻空子了么。” 刘越有点欣慰,自己的队员总算是没给自己丢人,还有点防范意识:“报警了没?警察来没?” “这到底有没有贼都说不好,怎么报警啊,要是只是那孩子眼花,我们这不成了报假警了吗?”看来孙树新还想得挺长远:“但是我给何警官打电话了,他应该快到了。” “那行吧,你们把情况跟马建民他们说下,叫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3 他们把钥匙留下再走。我一会就到。”说着,刘越已经走到玄关,换好鞋,准备关灯出门了。 刘越打了个车到马建民家的时候,何川海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刘越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孙树新他们,何川海解释说:“我让他们都回治安亭了,万一还有什么事,居民也找得到人。” 刘越点了点头,然后问何川海:“到底有贼没贼啊?咱俩不能真就这么傻等着吧。” “孙树新说他们来得挺快,但四处找了都没看到有人。但是那个孩子坚持说后窗外头的土坡上有贼,说的是个跟爸爸差不多岁数的叔叔。”何川海跟刘越进到马建民家,两人坐在沙发上,何川海给刘越介绍自己之前听到的情况。 马建民的儿子今年也有个五六岁了,刘越经常见着马老头带着他在社区的院坝跟人显摆,说自己孙子多有礼貌多聪明。那孩子的确有点过人之处,从小见人就奶声奶气的打招呼,一口一个爷爷好奶奶早,哄得一众人合不拢嘴。小小年纪就把三字经背的滚瓜烂熟,入门的唐诗也是张口就来,大家都夸这孩子将来能有大出息。这么想来,也不太像是孩子调皮或者害怕去医院,随口胡说的样子。 马建民的家就是马建民子承父业那个国营厂子的职工宿舍,最开始算是租用,只需要每个月象征性的给点租金。后来国企改制,厂子也倒了。作为安抚,房子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原职工。 八十年代的职工宿舍,青砖混水泥的结构,结实倒是结实,就是设计上显得很过时。这种老宿舍跟现在的房子不一样,都是两家共用一个厨房,一层楼共通一条走廊。虽然感觉上私密性不太好,但是邻里关系倒是比现在的高楼大厦亲近多了。 也不知是住惯了舍不得,还是贪图这房子交通便利,马建民两口子始终没有搬离这里。连后来真的在绘画上走出一条道路的马建强都仍旧住在这里。不过马建民住的是自己工作之后分的一套,在二楼。马建强跟着他爹住在四楼,马老头的当年还在职时分的房子里。本来因为结婚,买了房子打算搬走。但是因为还没装修好,所以还是把旧房子当的婚房。 刘越在这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四处溜达,还走到窗口撩开窗帘看了好半天。照理说,马建民家在二楼,窗外是不可能有人的。但是这栋楼背后靠着一个堡坎,理论上是可以站人。只是上次下大雨的时候刘越去排危,重点看容易垮塌的地方,还自己爬上这个堡坎去看过。坡度虽然不大,但都是松散的泥土,并不好站人。 “欸,你说。”刘越站在窗口,回过头对何川海说:“虽然说站在堡坎这个位置刚刚好能看到马建民家,但是堡坎离房子还有这么两三米的距离。真的会有贼从这入室盗窃的么?” 何川海也走过来看了看,又思考了下,才说:“理论上是有可能,但是一般的贼估计办不到。” “算了,或许就是小孩看错了也说不定。”刘越耸了耸肩膀,朝客厅走过去。 “开个电视看着,等一会马建民两口子回来了咱们也就能撤了。你要顶不住,就自己窝沙发上睡会,我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刘越一边开电视,一边对何川海说。 “不用。”何川海也坐到沙发上,只是抢过刘越手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台从正放着热播电视剧的某卫视换成了cctv5:“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容易得老年痴呆。” 刘越没想到何川海在这个事情上居然拆他的台,于是一脸便秘的表情,瞪了何川海半天,还是妥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边默念着“哥比他大,让着他不丢人”,一边跟着何川海看重播的天下足球。 ☆、4 在刘越打着呵欠,第n次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马建民两口子终于回来了。 马建民一脸疲倦,抱着昏昏欲睡的孩子。马建民的老婆对刘越和何川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抱着孩子的老公进了卧室。 刘越其实还想问问马建民的儿子具体情况,但看这架势是没机会了。于是,关心了一下小孩的病情,叮嘱了一下今晚多注意下安全,两个人也就离开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刘越去主任那点了个卯就又不放心的去了马建民家。 到马建民家敲开门,才发现何川海已经在里面了。 刘越笑着拍了下何川海的肩膀,说:老何不厚道啊,居然抛下我自己来了。” “我这算是出现场,有你什么事。”何川海装得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刘越,最后没忍住,还是翘起了嘴角。 征得了马建民的同意,两个人进到卧室。马建民的儿子马小白还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靠在床头让妈妈给喂稀饭。看到刘越和何川海走进来,细声细气的对两个人问了好。 刘越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你也好。还难受不?可以跟叔叔聊聊天不?” 马小白看了妈妈一眼,得到默许之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可以告诉叔叔吗?”刘越微笑着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语气柔软的问马小白。 “就是,昨天我看到窗帘后头有一个叔叔站在那里。我就告诉爸爸妈妈,那里有小偷。可是爸爸妈妈说没有。可我明明看到那个叔叔就站在窗户外头,还在冲我笑……”马小白细声细气的说着,脸上还带着一种不被认同的委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何川海转过头问站在一边的马建民。 “应该是晚上十二点多。那会他烧得正厉害,又哭着喊着说后窗有小偷。我们给他撩开窗帘看了,明明没人,他还是说有。非要他爸打电话叫警察来抓坏人。最后哭得狠了,吐了一地。他爸这才给夜巡队的孙叔叔打的电话去。后来我一量,都烧到四十度了,这才着急的给送医院去了。”马建民的老婆昨晚基本没睡觉,年轻的脸庞也难掩一脸的倦容。 “那小白能跟叔叔说说,长什么样子吗?”刘越笑眯眯的看着马小白,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什么样子?就是叔叔的样子啊。”马小白年纪小,不太能理解刘越的意思。 “那个叔叔跟其他叔叔有什么不一样?跟爸爸谁比较高?有没有胡子?带没带眼镜?穿了什么衣服?想的起来么?”何川海虽然没有真的跟小孩做过笔录,但是好歹学过书本上的标准理论,虽然语气生硬,但明显问题更专业。 刘越安抚性的摸了摸马小白的手,微微笑着对因为何川海的问话有点害怕的马小白说:“小白乖,帮警察叔叔好好想想。警察叔叔是好人,可以帮小白抓坏人,对不对?” 刘越虽然不懂问讯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是安抚民众那是熟能生巧的高手,几句话说得马小白连连点头,认真的边歪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4 着脑袋认真回忆,边说着:“那个叔叔比爸爸高,带了眼镜,脸白白的,没有胡子。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对了,那个叔叔他不爱干净。” “小白为什么知道那个叔叔不爱干净呢?”刘越有点奇怪的问。 “他的脸都没有洗干净呢,眼睛旁边还有一大块黑黑的东西……” “别瞎说!”马建民脸都白了,突然一声大喊,打断了儿子的话。 “妈妈,我才没瞎说。”马小白被爸爸一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拉着妈妈的手,带着哭腔着急的说:“我看到那个叔叔真的眼睛旁边又一块黑黑的,就是这个地方。”说着,还用手指着自己右眼靠近太阳穴的位置,用手划着圈,比划着。 “行了,就问到这吧。孩子他妈,你给小白吃了药,带着他再睡一会。”马建民紧皱眉头,对刘越和何川海说着,转身自己先出了卧室。 刘越和何川海对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马建民到底为什么突然表现这么激烈,但还是依言走出了卧室。 马建民关上卧室门,对刘越和何川海说:“麻烦两位了。其实就是小孩子昨晚看花眼了,没什么大事。” “马二哥,到底咋回事?”刘越摸出烟盒,递了一支给马建民,帮他点上火,关切的问:“你开始可不是这反应啊。” 说着,刘越把马建民让到了沙发上,坐他身边继续说:“有什么事说出来,多一个人替你想想办法也比一个人憋着好啊。” 马建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又犹豫了半天,才眉头紧锁的说:“我大概知道小白昨晚上看见的人是谁……那可能是我死了快十年的哥哥——马建国。” “什么?”刘越吃了一惊,马小白看见的不是人,是鬼? “我哥死的时候,我跟小白他妈都还没认识。家里为了怕我爸睹物思人,把我哥的东西照片都收拾好留给了我大嫂。所以别说小白,连小白他妈都不知道我哥长什么样子。但是,刚刚小白的描述,分明那就是我哥。”说着,马建民从电视柜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铁盒,又从铁盒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头装了一本影集,马建民翻了半天,从夹层里掏出一张三个男人的合影。指着其中一个说:“你们看,这就是我大哥——马建国。” 马建民手指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马小白的描述一样,男人白净的脸皮,带了付金丝眼镜。个子比站在旁边的年轻时候的马建民高出半个头。而最吸引人视线的,是男人的右眼角到太阳穴,有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胎记。 看到照片,刘越和何川海吃了一惊。如果说只是长相相似,胎记都同样地方未免也有点太巧合了。 “你打算怎么办?”刘越想了想,昨天他来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马建国的踪影。这本来又是一家人,马建国也不应该会对自己兄弟或者侄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试探性的问着马建民的想法。 “能怎么办?我一会去买点香蜡纸烛给他烧去呗。总不能去找个道士捉了自己亲大哥吧。”马建民把烟按进烟灰缸,皱着眉说:“你们也别到处说去,特别是我媳妇,别吓着她。” 刘越和何川海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马建民拐到菜市口的门脸买祭祀用品。刘越和何川海并肩往社区办公室走。 “我怎么觉得这事还没完呢?”何川海若有所思的说。 “别!可千万别没完了。”刘越一脸痛不欲生的看着何川海,说:“我跟皮糙肉厚的你不一样,我还想今天晚上早点睡觉呢。别再有什么事儿了。欸,我说,你呸三下,重新把话说一遍。哎,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 ☆、5 也不知到底是哪位“乌鸦嘴”显了灵,晚上刘越就又接到了电话。不过不是孙树新,打电话的居然是马建民。 “小刘,拜托你个事儿。你有没有上次给老欧家做法事那个道士的电话。我听别人说好像你俩认识。”马建民着急得很,话都不带喘气的说着:“小白又不好了,我看真得找个有能耐的来看看才行。” 刘越安慰了马建民一番,挂了电话就给李恩打了过去。 谁知,打了好几个电话,李恩居然一个都没接。 刘越寻思了一下,一方面觉着马建国无缘无故的不像是要对自己亲戚做什么,另一方面,自己虽然说没什么本事,但是劝服一个没有恶意的鬼别吓着孩子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刘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叫上了何川海。说不上怎么想的,就觉得多一个知情人壮胆,心里踏实。 到了马建民家门口,就看到马建民正着急的在门口张望。 马建民看到刘越跟何川海过来,往他们身后看去,却再没看到第三个人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生气:“小刘你帮我找的人呢?我这着急上火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当回事放在心上。” “马二哥你别急,我打过电话了,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先让我进去看看小白到底什么个情况,我也好帮你转述啊。”刘越三两句话,就平息了马建民的怒气。 三个人一起往屋里走。却听到马建民媳妇声调都变了的哭喊声:“小白,小白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三个人赶紧冲进卧室,只见马小白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单,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窗户外头。 马建民媳妇大声的哭喊着,还两手抓住马小白的两只小细胳膊使劲的摇晃。马小白被大力的摇得整个人都晃来晃去,但还是像老僧入定一样,只是眼都不眨的看着窗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马建民看到这情形,吓了一大跳,赶紧的跑过去,抱住几乎要昏过去的自个儿媳妇,着急的问。 “不知道啊。小白刚刚又烧起来了,我去拿了个退热贴,回来就看见他这样了,怎么都叫不应。到底该怎么办啊?”马建民媳妇泪水跟下雨一样往下掉,声音也哽咽的不成样子。 “嫂子你别急,我先看看。”刘越一边安抚着马建民两口子,一边走到马小白面前,去看孩子。 马小白就像是个玩具娃娃,小小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头朝向后窗,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刘越也尝试着叫了他几声,还掐了掐人中虎口,马小白还是没有一点回应,眉都不皱一下。 刘越也是一筹莫展,要不怎么说隔行如隔山呢。以前看着李恩都是随便手指一翻,扔张黄纸就能解决问题,真到没了他,刘越还真是有点抓耳挠腮的想不出办法。 这时,跟马建民家共用一个厨房的那户突然开了门,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探了个头,问到:“马二娃,你们这半夜不睡觉,又在干啥?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但是不能打架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5 啊。有话好好说,晓得不?” 马建民媳妇“哇”的一声大哭,对着老太说:“郑婆婆,哪里是我们打架啊?小白中邪了啦,我怎么喊都不应,你快来帮我们看看吧。” 郑老太唬了一跳,赶紧披上外衣,一路小跑进了卧室。 马建民媳妇在一边哭喊,马建民烦躁的骂着媳妇让她闭嘴,就是这么乱糟糟闹哄哄的环境,马小白都仍旧一副泥塑娃娃的样子,在半夜的时间,马建民家因为光线不好显得有点阴暗的卧室,显得格外瘆人。。 “莫哭莫哭,我来看看。”郑老太走到床前,两只手指捏起小白的一边眼皮,翻开来,仔细的瞧。 老太眼神不好,看了好半天,刘越和何川海却是一眼就看见,马小白的内眼睑上,明显的发着青色。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吃惊。 郑老太看完左边,又把右边的眼皮翻开看了看,然后抓起小白的手掌,把手指捋平直,然后抬起来,凑到亮处,又开始观察起虎口的位置。 那里也有一条明显青筋,一毫米粗细。像是静脉血管,可是颜色上不像静脉血管的深红色,而明显的泛着青黑色。 “孩子这是掉魂了。不妨事不妨事,婆婆来想办法。”郑老太拍了拍马小白的头,和蔼的对着一旁抽泣的马建民媳妇说:“二娃媳妇,去把小白吃饭的碗拿出来……哦,对,再拿一根筷子,再找几张红纸,一只黑色墨水的笔,莫哭了,快去快去。” 马建民媳妇见郑婆婆真有办法,赶紧抹了把眼泪,指挥着自己男人去拿碗筷,自己去找纸笔。 郑老太还是一下一下的摸着马小白的头发,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小白乖乖,莫怕莫怕”之类安慰的话。 刘越摸了摸鼻子,到底是老人家见多识广,难怪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只是,老太太说马小白是丢魂,可他刚刚进屋之后就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 “丢魂?”何川海显然没听过这个说法,询问似的看着刘越。 “小孩子三岁之前,魂魄不稳,所以容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容易因为受到惊吓魂魄离体。所以遇到夜间哭闹的小孩,民间就有叫魂的说法。只是,我也只是听说,这倒是第一次见。“刘越想了想,把以前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话转述给何川海听。 “小刘倒是个有见识的。”郑老太回过头,冲刘越笑着点点头:“现在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还瞧得上我们这些老古董,许多的老办法你们早就不知道咯。” “哪能啊。我们这不是等着郑婆婆给我们开开眼呢嘛。”刘越夸张的做出滑稽的表情回应着,把个老太逗得合不拢嘴。 ☆、6 很快,东西就找齐了。 郑老太拿过纸笔,趴在饭桌上,因为老花眼头离纸很远,仰着身子坐在凳子上,一字一划的写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路过诸君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对马建民媳妇说:“二娃媳妇,把这个抄六张,一共七张。写好了给二娃,让他带着小刘和何警官出去贴。记住,出门第一个路口开始,一路往右,贴满七个路口再回来。我们一会干的事情不好有男人在场。男人阳气盛,怕惊着孩子魂魄。魂魄回不来就麻烦了。” 马建民媳妇依言赶紧的接过纸笔开始抄写,郑老太又把路线朝马建民嘱咐了一遍,说一定不能走错,而且贴完了马上就要回来。 说完,郑老太也不再啰嗦,亲自颤颤巍巍的去到厨房,在马小白的饭碗里倒了半碗热水,又去接了半碗冷水,兑在一起,用筷子搅匀,搁在了客厅的饭桌上。 做好了这一切,马建民媳妇的纸条也都写好了,她从冰箱里找出了昨晚吃剩的米饭,装了一小袋,让马建民拿出去贴纸条。 三个男人一起出了门,按照郑老太的吩咐,一路走一路贴。 其实何川海内心觉得这个办法到底能不能行,他不太看好。总感觉是民间流传的一些以讹传讹的落后习俗,作用有限。到底是李恩那种真正学过道法的比较靠谱。 但是刘越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边走一遍还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何川海好奇的问。 刘越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马建民,悄悄的对何川海说:“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叫魂的,所以还真有点好奇能不能行。欸,你说,马小白既然丢了魂魄,为啥我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怎么知道。”何川海一脸黑线。还以为刘越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感情是好奇。 “我还有个疑问。”刘越又看了一眼前头,确定马建民认真的在看着路,没有注意他跟何川海,才小声的说:“你说,既然马小白的魂魄是被马建国吓出来的。为什么没看见马小白的魂魄就算了,我也没看到马建国的鬼魂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何川海真的问住了。按理说,马小白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有个原因,如果是真的看到马建国,那为什么刘越却看不见。可除了这,何川海有个更大的疑问:为什么马建国总是出现在马建民家,要知道,他结婚前跟马老头住的四楼,结婚之后更是搬了家。就算是鬼月回门,照理也不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各有所思,一路无话。 好不容易贴完七张纸条,马建民急冲冲的就往家走去。他其实也不确定到底贴几张纸条是不是就能让小白好过来,但是就算是急病乱投医,心里始终也盼望着奇迹。 快到旧职工宿舍楼下的时候,刘越灵光一现,拉住何川海,对马建民说:“马二哥,你先回去,我跟何警官去附近转转,万一是真有小偷想入室行窃呢。巡逻一圈,我们也放心一点。” 马建民只当他们是不信封建迷信这一套,打算回家。所以也只是胡乱点了头,抬脚就往家走。 刘越等马建民上了楼,才对何川海说:“我始终觉得有哪不对,我们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马建国问问清楚。” 何川海倒是没多话,跟着刘越就开始附近溜达。 刘越想了想,觉得既然马小白说是在后窗看到的马建国,那么宿舍背后那个堡坎能找到马建国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于是,两个人绕到后面,刘越让何川海用手机灯给他照亮,说着自己就要撸袖子往堡坎上爬。 何川海在手机灯范围有限的光线里,有点惴惴不安的看着刘越不太敏捷的身手。他倒是想自己替刘越爬上去,可他上去倒是没问题,问题是他上去也没用。 前几天下了暴雨,堡坎的泥土本来就松软,现在更是一踩一个坑,还不住的往下打滑。刘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深一脚浅一脚的爬到二楼马建民家后窗的位置。一边手撑地上低着头,喘着气,一边想,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6 明天就给街道打报告,一定要把这个地方做上水泥硬化,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堡坎上爬上爬下了。 还没把气喘匀,刘越就看到眼前有一双黑色的皮鞋。 虽然说是来找马建国的鬼魂,但是真的看到双鞋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刘越差点被吓得掉下堡坎去。 马建国果然是马小白形容的那个样子,穿了一身说不出什么样式的黑色衣服裤子,脚上穿了一双皮鞋,不伦不类的。 何川海不明所以的看着半天不动的刘越,喊了声:“喂,你没事吧。“ 刘越也不理何川海的问话。第一次跟一个鬼这么近距离接触,而且刘越还摸不清马建国到底想干什么,心里一时百转千回,脑补了一百种恐怖故事主角因为好奇去作大死的情节,最后还是没忍住,抬头看着马建国,问:“你就是马建国?你为什么要吓唬小白,那可是你亲侄子。” “你能看见我?”一直站在一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刘越的马建国一脸吃惊的表情:“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刘越翻了个白眼,回答道:“你说呢?话说,礼数上讲,是不是应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并没有吓唬小白。我只是站在窗口看看他们。但是那孩子不知道怎么看见我了。我就想冲他笑,谁知,就把他给吓得丢了魂。”马建国说着,似乎有点无奈。 “那你这一天天的都站窗外是个什么意思?一,这不是你的家,二,你要真有事你干嘛不进去?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我能看见你,就能收拾你。更何况,你把自己亲弟弟一家搞得鸡飞狗跳的,你就不想补救?……或者说,你就没有话想对你弟弟说?”刘越面色不善的说着。 他平时一直秉承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并不是出了事情视而不见的那种人。既然今天马小白的事被他碰上了,他就有把事情管到底的决心。 ☆、7 马建国沉吟了一会,仿佛很艰难似的,开了口:“其实,我的确隐瞒了一个秘密……到死我也没敢告诉建民……其实……我一直都对不起他……所以,我根本没有脸面对他……” 看着表情有点伤感的马建国,刘越无奈的开了口:“我说,建国大哥,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你倒是可以漂,我是真的站得很辛苦啊。” 于是,一人一鬼来到了房子附近的一个路灯下头。刘越有点庆幸还好叫上了何川海,不然如果被人看到半夜三更他一个人在路灯下头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觉得他是疯子多一点还是觉得他撞邪多一点。 何川海看到刘越屁滚尿流的连摔带滑的从堡坎上下来,开口想问他到底有没有找到马建国。谁知,刘越古怪的抬起眼皮斜了何川海一眼,打断了他的问话,然后缓缓的闭上眼。 何川海一看他这表情,脑子里一转,福灵心至的明白了刘越的意思,并且猜到,马建国一定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越要隐瞒自己看不到鬼的事情,他还是装模做样的对刘越点了点头。一来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二来,让马建国弄不清自己的深浅。 “行了,就这说吧。”刘越站在路灯下头,对马建国说。 马建国仿佛很为难,微微皱着眉,眼光落在二楼还亮着灯的马建民家的窗户,纠结而忧郁。 “我们家自从我妈死之后,就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我爸白天上班,下班还要照顾我们哥三个,又当爹又当妈,累得半死,但是家里还是一团糟。那时候,我才八九岁。我每天最不愿意就是放学回家,我不想看到一个一片狼藉的家,也不想面对两个饿的只晓得哭的弟弟。”马建国脸上有苦笑,也有淡淡的怀念。 “突然有一天,我爸比平时更早的下了班。我放学回来看到他已经坐在家里的小矮凳上,嘴里叼着烟,地上还有一地烟屁股。那天,本来应该已经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建民和建强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在。我拿了扫把扫地上的烟头,就听见我爸问我:‘老大,咱家如果只能留一个弟弟,你说留哪个?’”马建国收回了一直飘在远处的眼神,抿着嘴,目光低垂:“我当时懵懵懂懂,好像明白我爸的话,又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我只想到,比起只知道哭着嚷肚子饿的建强,从来都不帮忙做家务,每天只知道跟同学打架惹事的建民让人讨厌多了。所以……我回答我爸:‘建强。‘” 刘越想不明白的问:“你说你爸把马建民送人了。可他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吗?” “建民被送走一个星期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他哭着怪我,说我恶毒,骂我爸狠心。”马建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刘越说:“所以后来,我打听到我爸把建民送的大概地址,就一家一家的去问,终于把他找了回来。我去的时候,建民正被养父母打。说是他不听话,光是哭闹,还把准备的饭菜都扔了。我抱着他,跪着求了那对夫妻好久,他们才终于松口让我把建民带回去。” 刘越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又一次提出疑问:“既然你说当年是你千辛万苦把马建民找回来的,那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 “可是,建民那会小,还不太记事。他只知道是我把他找回来的,压根就不知道其实本来就是因为我,他才会被抱养出去。”马建国的眉头紧锁,一种说不清的愁苦写满脸颊。他说:“从那过后,建民像变了一个人,也不调皮捣蛋了。表面上看上去是因为怕被抛下,变得乖巧听话,可暗地里他可以说是性情大变,性格变得极端又偏激。他总说我是他一辈子的恩人,不仅自己把所有能弄到的好东西都先给我,甚至把读高中的资格都让给了我。要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只有读书才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出路。他这么做,可以说是把自己的未来都让给我了。后来,建民去接替爸的位置,在国营厂子找了个工作。结果厂子垮了,他年纪大又没文化,只能在外头打零工……这么多年了,他还住在这个烂房子里……” 马建国把眼镜摘下来,撩起衣角擦着镜片,低着头,说:“活着的时候,我一边心存愧疚,一边又享受着被建民对我的言听计从。我那时候觉得,虽然我隐瞒了事实,只要我在物质上对他好一点,经济上给他补偿,其实也是一样的,并没有亏欠他太多。但是,我却这么突然就死了……我有时候在想,这说不定就是我的报应……” “当初我把脸面看的这么重干什么呢?争强好胜一辈子,到最后还不只是能装满一骨灰盒。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投胎,一定是因为我欠了建民太多。”马建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刘越看着马建国,心里却一片平静。他理解不了马建国的这些情绪,甚至会觉得小题大做到有点滑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7 稽。所以,刘越捡着自己关心的地方,语气有点刻薄的问马建国:“你的意思是,马建民最初被送人就是因为你。你心里有愧疚。那你干嘛还老站在他家窗户外头吓唬马小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错得太离谱的缘故,连我的女儿——琪琪,年纪轻轻也去世了……我想见她……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但是,我还是想等一等。”马建国提到女儿,脸上露出一种身为父亲的慈爱。他的眼神里写满期待,说道:“如果她也还没有投胎,应该会回来的。” “不是。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刘越皱着眉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的问:“你说你对马建民有愧疚不敢进屋见他,我理解。你说你想见你女儿,我也理解。但是为什么你想见你的女儿要站在马建民家外头?就算是七月回门,你们不是应该在四楼你曾经住过的地方那等着相见吗?你在这等着有什么用。” 马建国扶了扶眼镜,疑惑的对刘越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婚冲’?” ☆、8 “咳咳。”刘越掩饰尬尴的假装咳嗽了两声。要知道,他其实心虚得要死。叫何川海不出声的站在身边除了能唬住不明真相的马建国,更多的是壮胆的意思。谁知道,装了这么半天,在这个地方露了怯。但是,不死鸭子嘴硬一下也就不是刘越了,于是他强装出痞痞的笑容,说:“不知道什么叫‘婚冲’很稀奇吗?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我知道怎么对付你们这样的就行了。” “呵呵,其实你根本不会法术。”马建国用的是肯定句。他笑得有点小得意的说:“你不用吓唬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到底会不会捉鬼。我只不过想看看我弟弟过得好不好,顺便看能不能见到我女儿……要真是无缘再见,过几天时间到了,我也就该走了。” 打断马建国的絮叨,刘越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还是先把‘婚冲’到底是什么说来听听吧。” “老话有一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两句话是说人一生中两个最得意的时刻,说白了,就是一个人的人生最高峰。而在处在这个世间阶段的人,有老天庇佑,自带强烈的气场,百鬼勿近。所以,就算七月半是定好的我们回家探亲的时候,我还是有家归不得。”马建国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的带着点半文不白的味道,不伦不类:“但是我想,说不定我女儿回去的时候发现进不去,也会到建民这里来。毕竟当年,建民非常疼爱琪琪。所以,我才只能在建民家徘徊,舍不得离去。”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想在这里等你女儿?那你能不能稍微呆远点。要是不吓着你侄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咱们在这喂蚊子这事。”刘越扣了扣胳膊上的蚊子包,忍不住的抱怨。顺便也希望能说服马建国,说不定他真就靠一张嘴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蚊子又叮不着我。”马建国“呵呵”的笑着,说:“而且,相逢即是有缘。你听了我的故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刘越抬了抬眉毛,说:“你都说了我只是个假把式,我哪能帮你什么忙。” “我相信缘分,既然我能碰到你,既然你能看到我,说明,冥冥之中注定,你就是可以帮我解开心结的那个人。”马建国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给建民说出前因后果,还有一句’对不起’。至少,这样对我的人生也算有了一个圆满的交代……” “你们还没走啊?站这干嘛呢?” 马建国的话还没说完,刘越就听到宿舍楼大门口传来马建民的声音。 刘越看了马建国一眼,转头对马建民笑着说:“这不是刚刚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人,正打算上楼吗。话说,马二哥,小白好点了么?你怎么又下来了?” “有烟吗?”马建民紧紧的皱褶眉头,表情十分疲惫。接过刘越递过来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才说:“郑老太还在给小白叫魂,说是男人在场会把回来的魂又吓跑,就把我赶下来了。但我看她这么折腾也是没什么用,你那个朋友到底能不能来?不行我再找人问问门路去。” 刘越安抚着马建民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马二哥你放心,郑婆婆见多识广的,一定能把小白救回来。只是没那么快。人生病吃药也不能立竿见影就痊愈的不是?”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马建民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出来,好像在呼出他胸中郁结的浊气:“一直就过得不顺,好容易有了小白,又三天两头生病。这还丢了魂……小白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我……” 骂了一句脏话,马建民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抽着烟。烟头的的红光在暗黑中忽明忽灭。 马建国在一边焦急的催刘越:“快说快说,你倒是快说啊。” 刘越翻了个白眼。马建国是不是脑子有病?现在这情形这气氛,合适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吗? 也不知马建国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怎么,不止一直催刘越要他给马建民把事情说清楚。到最后,甚至还开始生气。 “你到底帮不帮我?”马建国瞪着眼睛,一脸不悦:“你要是不帮我,我自己来。你那个朋友反正也一副容易被上身的样子,说不定我还能借尸还魂。” 说着,马建国就作势要往何川海身上撞。 “你别乱来!”刘越汗都被吓出来了,冲马建国大吼了一声,用力的把何川海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虽然他觉得鬼上身绝对不是电视演那样撞到人身上就行,但是,何川海毕竟也是李恩都说了容易招鬼的体质。要是真的让马建国误打误撞的对何川海干了什么,他真心有点怕对隋沐没法交代。 “你在说什么?谁乱来?”一旁的马建民看到刘越突然的怪异举动,不解的问。 刘越看了一眼在一旁抄着两手笑得洋洋得意的马建国,总算明白了,他这哪是要鬼上身,他就是逼刘越不得不给马建民“讲那过去的故事”。 冷笑一声,刘越回了不明所以的何川海一个没事的眼神。狠狠的对着马建国说:“你要我讲你的故事是吧?我就好好的讲讲你的故事!!” “马二哥,你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被家里送出去吗?”刘越用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隐藏着自己心里对马建国的不满,转过头对手上还举着着烟屁股,却因为刘越怪异的行为惊异得忘了把烟送到嘴边的马建民问道。 说着,刘越转过头,阴阳怪气添油加醋的开始把马建国阴暗而矫情的故事从那天的一地烟头开始,给马建民讲了起来。 ☆、9 “你踏马放屁!” 马建民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8 惊,变成了之后的不敢相信,到最后,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等刘越说到马建国回来吓得自己儿子失魂落魄,只是为了等自己的女儿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扔下手里早就烧完的烟头,顺势一拳带着风声就往刘越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嘴里还吼着:“我叫你踏马的诬赖我大哥!你个狗【】娘【】养的。” 刘越一边讲,一边还在设想马建民听完故事之后的各种反应。喜悦也好悲伤也罢,愤怒也行原谅也行,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对着刘越发脾气这个可能性啊。我只是个传话筒啊。刘越心里在大叫,脸上却是一片菜色。 关键时刻,刘越无比的庆幸叫上了一直打着酱油,存在感微弱的何川海。 只见他右脚向前一滑,迎着马建民的拳头就凑了上去。时间短得让刘越惊呼还刚刚卡在喉咙,何川海已经两手握拳,一上一下交叠着,硬生生接下了马建民挥来的拳头。 马建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干的都是搬砖运水泥的力气活,一身腱子肉。他这拳又是因为太生气,不管不顾的使出了十分的力气,打在何川海的右小臂上,“啪”的一声闷响。刘越听着都觉得肉疼。 马建民看自己一击即中,脸上正泛起得意的笑容。谁知,何川海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招式,交叉的两臂死死的夹住了马建民的拳头。还用极快的速度,矮身从马建民因为挥拳,右手和身体形成的空隙一冲,脚步一变,借力就把马建民摔倒在地。 因为事出突然,在场的另外那两人一鬼愣是半天没醒过神。 “卧槽,老何牛逼啊!”逃过一劫的刘越完全忘记了被马建国设计的不开心,兴奋的对何川海嚷。 何川海撩了他一眼,把马建民的手臂从身后扯着把人拉了起来,习惯性的就要摸手铐给马建民带。 “行了老何,邻里邻居的开玩笑,哪还真的有把手铐拿出来的道理。”刘越对何川海使了个颜色,旁边马建国还在呢,打狗都要看主人,何况挨打的还是这位鬼叔叔的亲弟弟。 “马二哥,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不信,以为是我在编故事骗你。虽然有点匪夷所思,可我说的真的就是事实。”刘越看了一眼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一直只是呆呆看着马建民的马建国,说:“马大哥,你倒是说个让马二哥相信的事,就你俩才知道的秘密啥的。” “马麒麟。”马建国喃喃的说着:“我跟建民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管我俩谁生了儿子,名字就叫马麒麟。” 刘越把这个典故对马建民一说,马建民一脸震撼,但是这个只有他跟马建国才知道的秘密,彻底证实了刘越所说的一切。 “马大哥对你心存愧疚,所以才一直都没能转世投胎。”刘越亲热的替马建民拍着衣服上蹭到的灰,说道:“二哥,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和马大哥都何必再这么耿耿于怀的……” 你知道个屁!”马建民挥开了刘越的手,顺便狠狠的瞪了何川海一眼,边揉着手腕边说:“当年就不安好心,骗了我这么多年,死了还要为了等自己女儿祸害我儿子,这踏马是人能干出的事吗?还有脸在这跟我谈亲情……我就问你,是你,你能原谅?” 刘越做惯了调解矛盾的工作,几乎不用考虑就想明白了马建民话里的意思,试探的问:“所以只要小白能好,你就原谅了马大哥呗?” “人都死了,还讨论之前的对错有什么意义?小白好了也就算了,但是我告诉你,小白今天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是把我在这现打死,我也不能原谅他!”马建民梗着脖子,冲何川海嚷嚷着。 何川海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这样打架光靠力气大的他一人能打倒一群。 倒是刘越对马建民有点改观,如果每个人都有这么“分得清是非抓的住重点”的正确的三观,他得少调解多少居民纠纷啊。 “那哪能随随便便就打打杀杀是不是?其实马大哥也并不是故意的,大家都还是想小白好的……”刘越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打算好好的跟马建民掰扯。 “小白!!!!!”突然,楼上传来了马建民媳妇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 马建民立刻朝家冲去,刘越和何川海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跑上楼。 刘越还回头阻止了想要跟上去的马建国。他帮不帮得到忙还不一定,但是再把马小白吓出个好歹,他就真的这辈子别想再得到他兄弟的原谅了。 跑到二楼,推开门往里走,只看见马小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浑身抽出,嘴角还有白沫不停的往外渗。马建民媳妇哭得像是要断气一样,全部身体压在马小白身上,试图阻止他。 马建民跑上前去想要帮忙,但也是一头大汗,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不知道怎么帮忙。 “他这是高烧惊厥。”何川海冲马建民媳妇说:“家里有什么退烧药,赶紧喂孩子吃下去。再找个毛巾来。” 说完,何川海让马建民小心的按住马小白的肩膀,自己快速的去洗了个手,然后直接把手伸进了马小白嘴里。 “你这是干嘛!?”马建民看着儿子的难受劲,着急的冲何川海吼。 “防止他咬到舌头。”何川海接过马建民媳妇递过来的毛巾,用手从马小白嘴里掏出不少的污物,用纸巾擦掉之后,把毛巾塞进了马小白咬紧的牙关里。 “他这样吃不下去药,你去找有没有屁屁栓。没有就出去买,再找个退热贴给他贴上。”何川海走到水池,一边洗手一边对马建民媳妇说:“如果还烧,最好还是送医院。高烧惊厥会反复,而且容易变成顽疾。” 马建民媳妇一一应了,赶紧找药去了。 刘越皱着眉对马建民媳妇喊:“顺便弄个碘酒来,何警官手被小白牙齿挂破了。” 这边,马小白好容易结束了一次抽搐,软哒哒的躺在床上。马建民半搂半抱的拥着他,眼泪似乎闪着泪。 ☆、10 里面屋闹得沸反盈天,郑婆婆在客厅也没闲着。一直一头大汗的在客厅捣鼓。 “这个到底怎么个意思啊?”卧室的情况稍微稳定之后,刘越又溜达到了客厅,看郑婆婆好像过家家一样的行为。 饭桌上摆着马小白的饭碗,碗中装的应该就是开始郑婆婆准备的半冷半热的水。郑婆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一边不断的把筷子树立在水碗中央。但是,不管她怎么尝试,筷子还是在她松手的刹那就按照惯性倒了下来。 郑老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这就是叫魂。小孩子丢魂多半是受了惊吓,现在是农历七月,我估摸着是小白火眼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可也不知道为啥,怎么叫都没反应。现在你们一群大老爷们都在这凑着,怕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39 是更不容易叫回来了。” “这个怎么叫啊?成功了又是什么表现?”刘越兴致勃勃的跟郑老太打听。 “就是叫吓着小白的鬼的名字,叫对了筷子就能立住了。”郑老太指了指水碗,有点泄气摇着头的说:“我这都忙活了这么久了,只怕是……哎……” 刘越听了,笑嘻嘻的对老太说:“要不,我来试试呗?” “这猴孩子哦,你以为这是玩游戏哦。”郑老太敲了刘越的脑袋一记,认真的解释着:“这个本来就是女人干的事情,女人属阴,而且八字太重的还干不了。你瞎凑什么热闹哦。” 刘越灵光一闪,坏笑着把何川海叫道跟前,对郑老太说:“郑婆婆,何警官八字出了名的轻,要不让他试试。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本来也算是带着点玩笑的心情,刘越就想看一身正气的何警官干于自己身份不搭轧的活。叫不回来很正常,毕竟不专业。要是碰巧弄好了也算功德一件。刘越在郑婆婆把方法给何川海复述了之后,又把何川海叫到一边,悄悄的叮嘱他,叫马建国的名字。 何川海点了点头,出乎刘越意料之外的认真的开始按照郑老太的吩咐一步步的照本宣科。 “马小白,别害怕,赶紧回家。马建国,快点放马小白回来吧。”把这段话默念了三遍,何川海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的把筷子尖□□水碗。让筷子跟碗底接触之后,何川海看了刘越一眼,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指慢慢的离开了筷子。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筷子稳稳的立在了水碗中间。 “!!!”刘越大气都不敢喘,何川海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两人都回头去看郑老太。 郑老太也一脸震惊,来回看了何川海和立起来的筷子好几眼,才想起来指挥着两个面面相觑的年轻人进行下一步:“小刘赶紧把大门关了。小何,你等小刘把门关了,赶紧对着筷子吹一口气,筷子倒了就行了!” 刘越听了,赶紧跑了两步,把马建民家的大门关上,然后对何川海点了点头。何川海看了,对着筷子用力吹了一口气,筷子立刻就倒下了。 卧室里,马小白很快的在马建民的怀里睁开了眼睛。他把嘴里的毛巾扯了出来,对马建民说:“爸爸,我嘴里怎么塞了张毛巾啊?” 马建民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清醒过来的儿子,紧紧的抱住他,喃喃的喊着马小白的名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刘越和何川海搀着郑老太也挤进卧室,看着马小白真的就神奇的苏醒过来,刘越和何川海都感到有点不敢相信。 倒是郑老太,坐到床沿上,摸着马小白的头,说:“好了好了,回来了就好了。” 又安慰了马建民两句,郑老太就精神不济的打算回屋休息去了。 刘越扶着老太太往自己家走,用轻松的语气数落着郑老太:“老太太,您这可不好,老年人都讲究早睡早起,你看谁家老年人还跟你一样,半夜不睡觉,听隔壁人家动静的。” “你这个死孩子哟,乱说什么呢。”郑老太被气得直乐,打了一下刘越的手,才笑着说:“我这都睡了一觉了。但是刚刚梦到小白奶奶进了我家,还捧了一大堆糖给我说,说是有喜事,我这才醒了。听到二娃媳妇哭,我还以为是老太太把小白吓着了,但是,怎么叫她的名字也不顶用。倒是何警官本事好……” 刘越心里想,能顶用吗?吓着马小白的是他大伯。 不过,刘越也大概猜出了,其实刚刚来二楼的不止马建国,应该还有马老头的老婆——马小白的奶奶。只是老人家到底有点见识,虽然也到了二儿子家,好歹没有出来吓人。 刘越把老太太送回家,安顿好,还细心的锁好门,想着是不是跟马建民说几句,然后下楼跟马建国交代一下,今晚就可以算下班了。谁知,刚走进马建民家客厅,就听见卧室里的马小白在说:“爸爸,为什么有个小姐姐进我们屋里来了啊?是我们家的客人吗?” 刘越跟何川海赶紧往卧室走。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旗袍褂子的小女孩,正拿着什么东西,背对着门,站在梳妆台前捣鼓着什么。 “马琪琪?”刘越尝试的喊出了马建国女儿的名字,就看到小女孩慢慢的转过了头。 ☆、11 马琪琪看上去也只有八九岁的年纪,脸上还有尚未脱去的婴儿肥,脸蛋像一个饱满的大苹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喜欢。她微微歪着头,眉眼弯弯的冲刘越笑着说:“叔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刘越也笑着,对着马琪琪招了招手,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啊,当然知道你的名字。琪琪告诉叔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马琪琪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来到刘越身边,说:“我来看二叔叔,奶奶还说二婶婶生了个小弟弟,我想跟他一起玩。但是奶奶说,小弟弟被吓到了,我不能进来,小弟弟会害怕。叔叔,为什么小弟弟会怕我呢?琪琪长得不可怕啊。“ ”还有,我有礼物想送给弟弟呢。”马琪琪指了指梳妆台,刘越看到上面有一张黄色的条幅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刘越好奇的问马琪琪。 “是礼物啊。”马琪琪一脸天真的看着马小白,对刘越说:“我送给弟弟的礼物。我准备了好久呢。” 刘越走到梳妆台前一看,条幅上写着七个字,但是字体是小篆,他一个也不认识。于是他问马琪琪:“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琪琪能告诉叔叔吗?” “嘿嘿嘿,这是秘密。”马琪琪俏皮的一笑,并不回答刘越的问题。 何川海习惯了倒没什么所谓,和他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的马建民被刘越的自言自语差点吓死。何川海眼神严厉的阻止了他想出口的问话,于是他只能使劲的抱紧马小白,冷汗直流。 倒是无知无畏的马小白看着自己爸爸奇怪的举动,疑惑的问:“爸爸,姐姐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呀?你认识吗?” 马建民一把死死捂住了马小白的嘴,脸色苍白,好像随时就能昏过去。 刘越看这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就跟马琪琪说:“琪琪,今天小白弟弟生病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马琪琪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马建民,撇了撇嘴,对刘越点了点头。 下了楼,就看见马建国还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突然的,刘越想到一个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可马建国是鬼,连影子都没有。 “爸爸!”看到马建国的身影,马琪琪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去。 马建国呆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一样,紧紧的搂住马琪琪。颤抖着声音说:“琪琪……琪琪……爸爸好想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0 你……” “爸爸,我也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找琪琪呢?”马琪琪用小小的手臂尽量的环住马建国的身体,用力的蹭着爸爸的胸膛。 “爸爸怎么会不找琪琪呢……爸爸找了好久,想了很多办法都找不到琪琪……爸爸以为再也见不到琪琪了……”马建国双眼通红,豆大的眼泪不不住的滚落。 “爸爸别哭啦,这不是就找到琪琪了吗?”马琪琪小大人一样拍拍马建国的背,笑着说:“爸爸,我也想妈妈,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妈妈好吗?”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看妈妈。”马建国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眼泪,笑着对马琪琪点着头。 说着,马建国抱着马琪琪站起身,有点踌躇的问刘越:“我弟弟……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我觉得,马二哥其实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事情再不想也已经发生了,谈什么原不原谅也改变不了。再说,你们是亲兄弟,哪有什么隔夜仇。你……既然都已经去世了,就不要对世间的人或事太执着了。有时候,太纠缠,反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刘越斟酌着词语,慢慢的开导着马建国:“马二哥把你的照片一直藏在家里,他一定是真的很敬爱你这个大哥……” 马建国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放下。最后,他笑了笑,说:“对,不应该太执着。对他来说,我已经是过去了。而且,我见到琪琪了,我应该没什么放不下了。” 说着,马建国对刘越和何川海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爸爸,等一等,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呢。”马琪琪“咯咯咯”的笑着,从马建国身上爬下来,转身就朝刘越他们跑。 “叔叔叔叔,你蹲下来,我有个东西送给你。”马琪琪边跑边从衣服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跑到跟前,马琪琪指着一边的何川海,嫌弃的对蹲着的刘越说:“不是你啦,我要送礼物给那个叔叔。” “为啥你给他送礼物不送给我?”刘越不满的问。 “叔叔是好人啊,他还帮忙把弟弟喊回来了。而且叔叔帅,看上去还很温暖。”马琪琪笑嘻嘻的说。 何川海不明所以的听刘越指挥蹲了下来,伸出手。然后,马琪琪笑嘻嘻的掏出一张跟放在马小白家梳妆台上相似的条幅。刘越仔细看了看,大概三指宽,也用小篆字体写着七个他不认识的字。 刘越努力的辨识着条幅上的字,问马琪琪:“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跟小白弟弟那张一样的?” 马琪琪可爱的笑着说:“才不是一样的呢。” 然后,把条幅放在了何川海摊开的手掌上。眨眼间,条幅就不见了踪影。 刘越正感到诧异,马琪琪手上又多了一根红色丝线一样的东西,边“嘿嘿”的笑着,边说:“叔叔帅,我还送你一个好东西。” 说着,就把红绳系在了何川海的手腕上,她手指一离开,红绳也消失了踪影。 “喂,小朋友,你到底送给这个叔叔什么了?我也很帅啊,你怎么光送他不送我。”刘越看的一头雾水,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不由得开口问道。 “因为琪琪喜欢那个叔叔啊。”马琪琪不为所动,既不回答刘越的问题,也不理刘越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完,笑嘻嘻的跑回马建国身边,冲刘越和何川海用力的摇着小手说了再见,就跟马建国一起不见了踪影。 刘越抓过何川海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手掌和手腕,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何川海自己也把手翻来翻去看了看,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完全不懂刘越在看什么。 “马琪琪送了我礼物?”何川海问。 “恩,一个条幅一根红绳,放到你手上就不见了。”刘越心事重重的说。 “既然是礼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别担心了。”何川海想了想,开口安慰着眉头紧锁的刘越。 ☆、12 两人回到马建民家,看了看已经睡熟的马小白。马建民媳妇不住的感谢着何川海的帮忙,倒是马建民,一言不发的站在窗台抽烟,显然并没有对刚刚出去买药不在家的自家媳妇说出全部的实情。 看到这个情况,刘越何川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便扯了两句就告了辞。 临出门,刘越还是不放心的回过头,把马建民拉到一旁悄声的说:“马二哥,逝者已矣。我也不劝你什么不介意不计较,但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别因为太在意过去的小事,而影响了今后的生活。毕竟,你还有小白,还有未来……” 看着马建民若有所思的表情,刘越觉得自己也算对这两兄弟仁至义尽了。于是他叹了口气,跟何川海一起离开了马家。 出了门,刘越越寻思越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赶紧给李恩又打了一个电话,想寻求场外求助。 谁知道,之前怎么打都没人接的电话,这次响了两三声就接通了。 “喂,除了请吃饭其他都没空。”李恩语气很冲,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吃吃吃,你属大象的啊,就知道吃。你赶紧过来一趟,刚刚我跟老何碰到个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越说,刘越越是觉得这事情有点细思极恐。事情如果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反而没这么着急。一想到何川海可能因为自己的逞能而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刘越就觉得后背发凉。隋沐小姑奶奶到时候要他陪个男朋友给她,他可真不知道哪去淘换一个长得像何川海的木头疙瘩。 听出刘越的着急,李恩也没再多说什么。约好了去刘越的狗窝见面,刘越和何川海就直接回了家。 李恩赶过来得很快,进了门就直奔厨房,拉开冰箱刨出一堆零食,抱到沙发上开始啃。 “我说,你这是被饿死鬼上身了?”刘越被李恩的蝗虫过境的气势震得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李恩是去非洲支援国际建设去了吧,饿成这个熊样。 李恩喝了一大口饮料,才缓过劲,一边还在桌上翻翻拣拣挑着爱吃的,一边说:“有事启奏,没事朕可要去吃御膳了。话说你这都是些什么啊,一点不填肚子。” 刘越看着桌上一堆空包装袋,气得直咬后槽牙。好半天才忍住这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李恩讲了一遍。 本以为,李恩会跟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吐槽几句,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李恩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等刘越说完,劈头盖脑就对着刘越一通骂:“卧槽,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特牛逼啊?什么事你就赶往自己身上揽。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喜煞’啊?要是新娘的八字跟你俩哪个不合,分分钟就招惹到煞气好吗?何况现在还是农历七月,你俩一个福薄,一个命轻,还敢去管阴间的闲事,都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给社会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1 造成负担了是吧?” 一气说完,李恩又猛灌了一口水,才意犹未尽的继续数落听得一愣一愣的刘越:“再说,你再无知,你也该知道别人的礼物不能随便收吧,何况还是鬼送你东西。也真是胆儿肥,你就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先问问。” “我给你打了百十个电话,你不是没接嘛。”刘越被训得有点讪讪的。本来还觉得自己挺能耐,没有李恩也把事情磕磕碰碰的处理了,谁知道,还是被人瞧不上。 “你还有理了。”李恩瞪着刘越,说:“刘越不是我说你,平时你老做出一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鬼样子,我管不着你。但是你自己不管不顾的也就算了,何警官可是跟你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坑人家,你就不会心里有负担?你就没想过问问他愿不愿意?” 李恩这话是真的说得有点重。刘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起来。 可能这么说有点矫情,但是因为有了这一双看得到鬼的眼睛,刘越对生死的看法就一般人越来越不一样。套句不太恰当的俗话,刘越觉得生命其实也是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东西。生并不是起点,而死也并不是终点,而今生的不如意,反而或许可以在来世全然改变。既然这样,又何必敬生畏死呢? 而家庭的不幸福,让刘越学会了又一个道理,既然有的东西注定留不住,就不要太强求。所以,他确实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在对待生活中的一切,吃喝也好,工作也好,甚至对人接物,他都带着一些自暴自弃的淡然。 除了在金钱上,刘越有着一定的执着,从某种层面上讲,他还真的是个随波逐流,无欲无求的人。 但是,何川海不一样。他有幸福的家庭,有女朋友,有大好前程和未来的无限可能。每次刘越想到他可能因为自己而身处险境,就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我愿意。”刘越还在努力的自我反省,就听到何川海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噗。”李恩一口饮料全喷在了刘越脸上:“我说,何警官,你这像是同意求婚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何川海也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对李恩说:“刘越他并不是盲目的在逞英雄,而只是想帮人……帮鬼罢了。更何况,他并没有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不然,他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就算了。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明哲保身,他一个普通人都能路见不平,我作为警察,进点微薄之力帮帮忙,没什么坑不坑的。” 刘越一边擦着脸上的汽水,一边心情很复杂。虽然跟何川海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交往也不算太深,何川海却是看似泛泛之交的身份下,把自己看得最透的人。 “行行行,你俩自己觉得合适就行。”李恩一脸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问起刘越正经事:“你说那个小姑娘送了何警官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详细的描述一下。” “大概这么长这么宽的一个黄色的纸条,上头红笔写了七个字,小篆体的,不知道是啥。”刘越用手给李恩比划了一个三指宽,一个多手掌长的长方形,说:“还有一根红色的线,栓到老何手上就不见了。” 李恩皱着眉,摸着下巴认真的在记忆里思索,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么个东西,总觉得听上去挺熟,但是具体是什么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得回老屋的书房去找找,看有没有书上有这个的记载。”李恩挠了挠头,一脸疲惫的说:“最近忙的头昏脑胀的,还真想不起我在哪见过这个玩意。” “对了。”说着,李恩在从不离身的布口袋里找了半天,掏出两个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纸符,递给刘越何川海一人一个,说:“我们家的护身符,你俩先带着,应该可以保证暂时不出乱子。等我抽空回去查了典籍再来找你们。” 说完,三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人说老何除了开车就剩下酷了 于是我在努力的给他加戏 有人说 李恩的戏份太多太抢镜 于是这一章 我让他去吃鸡腿盒饭了..... 本章完结 祝我生日快乐 ^_^ ☆、1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看着 自己也快写了十万字了 很感谢对我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 然后 每天都在为小刘老何这对闹心 你说都写了一半了 你俩怎么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我还想早点看到你们赶紧he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啊 叹气 好吧 加快进度 于是 这一章因为增加了很多想交代的日常所以写成了上下 心好累....还是觉得他俩不在一起省事 ...... c市是个兼容并包的城市。c市人既有北方人的耿直豪爽,又有江南水乡的细腻温柔。文化上更是杂学旁收,体现在生活中,就是c市人酷爱一种国粹——修长城。 c市的麻将馆虽然不像隔壁的某市一样遍地开花,倒也是星罗棋布的散落在各个起眼或者不起眼的街道上。也有自己约上三五好友,酣战一场的,也有忙里偷闲,来打发休闲时间的。特别是许多老年人,辛苦了半辈子,饴儿弄孙之余,也都爱到家附近的麻将馆来打打小牌,唠唠家常。 所以,李恩其实也是个麻将爱好者。只是苦于家里属他辈分小,逢年过节的家庭麻将几乎轮不到他上场。就算是碰巧差角儿叫他凑数,他也不敢下狠手去赢钱。同年龄的有共同爱好的又是几个小姑娘。李恩跟她们打了几次,就彻底不敢再约她们了。这群姑奶奶在牌桌子上,要么叽叽喳喳的聊自己男朋友的八卦,要么就半撒娇半认真的怪李恩赢了她们钱,要他请客吃饭。李恩每次赢个两三百,还不够事后请她们去吃一顿小龙虾的。于是,这个爱好也就这么搁下了。 所以,听刘越说,隋沐周末约了一个牌局,顺便给他介绍女朋友,李恩就觉得双手发痒,牌瘾发作得排山倒海。同时觉得,隋沐这女孩是真不错,就冲她这热心劲儿,看来自己的个人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隋沐约的地方是一个茶楼。既可以喝茶聊天又有机麻包房。李恩在家里倒饬了好久,连头上的啾啾都反复扎了三五次,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邪魅一笑,满意的出了门。 所以,他华丽丽的迟到了。 推开事先被告知包厢号的门之后,李恩看到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除了隋沐,何川海,刘越,还有个正低着头玩手机的姑娘。 听到门响,一群人都朝门口看来。不等李恩说话,隋沐先就站起身冲李恩说:“哟,李先生,架子挺足啊?打麻将都迟到,还有没有一点敬业精神?” “他又不是职业麻将选手,要什么敬业精神?”刘越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2 一脸疑惑的看着隋沐。 “对麻将事业的热爱啊热爱!!!一定要对麻将之神怀着敬爱之心,才能大杀三方啊!”隋沐“哈哈”笑着拍了拍刘越的肩膀,大声的说。 刘越一脸无语的看了一眼何川海,问道:“你给她吃什么耗子药了,这风抽的。” 不得何川海说话,隋沐冲着刘越脑袋就是一巴掌:“说什么呢?你才吃错药了。别教坏我家川海哥。” 刘越做出一脸“我被闪光弹闪瞎双眼”的痛苦表情,捂着眼睛怪叫一声,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咳咳,我说,你们的戏先停一停,有没有哪位好心人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新同学啊。”李恩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一下,笑嘻嘻的对隋沐说。 “啊,差点忘了。这是我的同事——周舞。”隋沐拍了下脑袋,想起了正事。给李恩介绍完,又转过头对周舞说:“这就是我说的朋友——李恩。” 周舞长了一张长长的鹅蛋脸,五官都有点小小的,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也不知道怎么跟性格直爽还深谙撒娇耍赖之道的隋沐混到一堆的。 周舞看了眼李恩,客气的点了点头,连个笑脸都没露,看样子是在为一个男人还迟到有点介意。 李恩倒是不介意,好脾气的对着周舞笑了笑。 隋沐拉着何川海站起来,一边说:“哎呀,这样干巴巴的介绍有什么意思,牌桌子上一过,就都是朋友了。” 说着,几个人陆续坐落下来,撸起袖子开战。 都说每个人在麻将桌上的表现能看出他的性格。 李恩在牌桌上一直是不紧不慢,赢了也不会表现得特别兴奋,输了也只是微微一笑。隋沐打牌则很快,输了就恨得牙痒痒,着急的起牌准备下一局,赢了更是手舞足蹈,开心的对在一旁观战的何川海炫耀。跟隋沐相反,刘越打牌很慢,也不像隋沐爱做大牌,他大小通吃,平胡清一色来者不拒,有时候为了不放炮,还会把牌拆散了打。所以一场牌下来,往往刘越居然是最后的赢家。而第一次参加的周舞打牌虽然也很快,但是输了就皱着眉,一直要到赢回来,才会缓和表情。 不会打牌的何川海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几个人的表现,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欸,我说老何,上次你怎么对马小白那个什么发烧什么这么熟悉啊?你跟皮皮背着我们养了孩子?”刘越趁着打牌的空档,想起上次自己还有个疑问没解开。 “刘越,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隋沐红着脸冲刘越娇嗔道:“川海哥家里人口多,他从小就帮着照顾孩子,他懂的可多呢。” 看着何川海点了点头,刘越才相信了何川海这种冷面帅哥居然还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啧啧啧,简直想象不了。一只手就撂倒一个大老爷们的何警官居然是个金牌奶爸,想想他抱着孩子喂奶换尿布我就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怎么破?”刘越摇着头,一脸惋惜的说。 “你滚啦。”隋沐羞得不行,忍不住抓起面前的牌扔刘越。 “哎呦,我又没说你。你害羞个什么劲。”刘越躲过隋沐扔过来的牌,继续不怕死的逗隋沐。 何川海一头黑线的看着他们笑闹。 李恩倒是一边看着手里刚刚抓起来的牌,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我倒觉得刘越说得对,说不定皮皮会踹了何警官另外觅得乘龙快婿呢。” 隋沐一下脸色都变了。要知道,刘越这么说是纯开玩笑,可话从神棍李恩嘴里说出来,就远不是拿玩笑看待这么简单了。 看到隋沐的表情,刘越在桌子底下踹了李恩腿一脚,一边拿话圆场道:“人家皮皮跟老何这么多年青梅竹马,还能说分就分了?皮皮可是老何他妈定下的童养媳,不嫁给老何,难道还能嫁给你?” 李恩也知道说错了话,只有赶紧告饶。 这时,周舞却在一边突然的插嘴问道:“请问,李先生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李恩连忙得体的笑着,从兜里掏出了那张黑色的烫金名片。 ☆、2 那天,到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 隋沐倒是一个劲的跟李恩道歉,说自己事先没给周舞说好,搞得最后那么尴尬。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周舞这么大反应,把李恩当成招摇撞骗的神棍了。隋沐是真的挺内疚,好心想给李恩介绍女朋友,最后买卖不成,还闹得大家不愉快。 李恩倒是不介意,只说缘分天定,强求不来。那姑娘只不过不是自己命中注定那个人罢了,跟隋沐没关系。 本来,事情过了也就算了。谁知,没过几天,隋沐又接到了周舞的电话。电话那头,周舞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竟然问起了李恩。 隋沐有点不太理解的问周舞:“你那天这么急赤白脸的把人家一通骂,现在又来问他做什么?” “谁能跟一个神棍过日子啊。”周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隋沐有点起急:“人李恩人挺好的,长得也还行,脾气还不错。而且,人家是真有本事,怎么就不能一起过日子了?” “那不是,我害怕嘛。”周舞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低:“我没你胆子大,我连跟警察谈恋爱都害怕。万一哪天他掏枪打死人,还回来跟我一起,想想就恐怖。” “嘿,说你呢,怎么又扯上我们家川海哥了。”隋沐皱着眉,有点不高兴:“你有事说事,没事我可挂了。” “哎哎哎,你别生气啊。”周舞有点着急的冲着手机喊:“我是真有事。那个,李恩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捉鬼啊。我们家最近遇到点事,想找个大师替我们看看。” 听到这个胆小又无神论的周舞主动说要找人捉鬼,隋沐来了兴趣,催着周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周舞是本市人。家里盘了个老居民区的临街门脸,开了个小小的麻将馆。接待的也都是附近的老头老太太。每天中午吃过饭,周舞的妈妈就站在麻将馆门口,一边打毛线,一边把来的单个的老头老太太们安插到一桌。时间长了,也有几桌自己约好搭子,吃过饭就自己来打牌的。周舞妈妈就靠收个茶水费和台钱,补贴家用。 本来,因为顾客大多都是中老年人,所以连吵嘴打架的时候都少见。谁知,这次居然还就出了个大乱子。 有天,照例大家有的四人一桌打得乐呵,有的坐在旁边的长条沙发上聊天等搭子,还有观战的,等着一局完了自己去接替的,热热闹闹的一屋子人。 有一桌牌局完了,放炮的站起身,却没看到接替的人走过来。于是几个人哄笑着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牌搭子——吴老头说:“吴老头,该你了,别睡了。” 哪知,吴老头还是垂着头,一副睡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3 得很熟的样子。 众人都说吴老头老糊涂成这样,还怎么打牌。说着,放炮那个唐老太就笑着走过去推吴老头,打算把他推醒好打牌。 这一推力气也不大,吴老头却像个破布娃娃,直接往旁边歪倒了下去。大家这才发现不对头,走近一看,吴老头脸色青紫,一动不动。闻讯而来的周舞妈妈撞着胆子伸手探了下吴老头的鼻息,才发现,老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气。 众人一阵恐慌,打电话报警的,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打电话给吴老头家人报信的,还有吓得直吃速效救心丸的,乌泱泱乱成一片。 后来120的车来,看了看直接就走了。说这人都死透了,他们来没用,让直接给殡仪馆打电话。 警察和家属也很快就到了现场,家人都说吴老头是有心脏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死在麻将馆。警察来了看了看现场没什么可疑,法医初检了一下尸体,同意了心脏病发致死的死因。看着家属们不没事找事,不闹着要麻将馆赔偿,警察叔叔们也就乐见其成的开完死亡证明之后,开着车走了。 家属干脆的叫来丧葬一条龙,把尸体直接拉往了火葬场的安乐堂。摆开阵势,把灵堂布置了起来。 虽然事情是尘埃落地了。大家感叹一阵生命无常也就没了更多的话。可周舞妈妈却愁得要死。 也不知是谁多嘴,去给吴老头家递了点子,说吴老头这叫暴毙,得找法师来做法事,老人才能转世投胎。结果,法师走到周舞家麻将馆,举了个一米长的桃木剑,里里外外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嘴里也不知念着什么经,还煞有介事的拿出黄纸撒了满地。一套做完,擦着一脑门的汗,对吴老头家属歉意的说,吴老头变成了厉鬼,他道行尚浅,对付不了,让他们另请高明。 吴老头的儿子再三挽留,法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说好的2000块钱都没拿。 这下,周舞家的麻将馆是彻底开不下去了。每天别说是来客人,就差没被假装路过实际来看热闹的邻居的口水淹死了。 周舞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家里一副愁云惨淡,自己的心情也格外郁闷。有天晚上翻手包找东西,突然摸出忘记扔掉的李恩的名片,思前想后了半天,才给隋沐打的这个电话。 周舞打电话的时间是傍晚,听完周舞的故事,隋沐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补过度,感觉寒气一阵阵的从脚底下往头上窜。 “行吧,我明天打电话问问李恩。”隋沐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别啊,皮皮,我这都着急死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呗。”周舞是真的着急。开不开麻将事小,最不济也就是把门脸转出去,另外找个地方重做生意。可,如果真的是像那个法师说的一样,他们家麻将馆有厉鬼,会不会影响她妈妈,会不会影响他们这个家。 每次这么一想,周舞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整宿整宿的梦到一个脸色青紫的老头坐在客厅沙发上。这也是实在熬不住了,才急病乱投医的想了找李恩帮忙这条路。 ☆、3 隋沐是在微信群里给李恩说的这个事情。自从李恩跟周舞相亲失败,隋沐就建了这个群。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实际上她是打算如果再有目标,先拉进群大家考察一下,免得像上次那样冒冒失失,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李恩倒是没什么所谓,只说时间要看下记录才能确定。倒是他答应下来之后,立刻问了刘越要不要去。 刘越一副状况外的样子,问:“人家给你找的活,你叫我干嘛?我是去帮你拉横幅鼓劲,还是帮你分钱啊?” 李恩一副吊儿郎当的语调:“你真不去?这可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不管闲事不舒服斯基嘛。” “……李恩,你这么嘴贱,活该单身一辈子。”刘越被气得牙痒痒,关键他还反驳不了。一方面对这个事情有点好奇,第二个,还是那句老话,一个社区工作者的职业素养。 “呵呵呵呵呵呵,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李恩完全不怕刘越的怒气。每次这俩一聊天,不出三句就开始互怼,有时候真说不清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姑且当作是他们特殊的交流方式好了。 “一句话,去不去?” “……去。” “对嘛,这不就结了。说这么半天,还不是要去。” “……”刘越在劝诫自己,现在一定不要打个车去李恩的住地暴打他一顿,这样会显得他很幼稚,不符合他塑造的成熟稳重的形象。 深吸了好几口气,刘越才想起来问:“老何,你去不去?” “嘿,你还真是什么好事坏事都忘不了何警官。你俩是海尔兄弟啊?跟连体婴似的。”李恩虽然一直对何川海说不清是敬重还是害怕,一直都毕恭毕敬的,但是也没有放过任何调侃刘越的机会。 “你才裸体穿裤衩到处跑!“刘越一直搞不懂李恩是真拿自己不当外人还是怎么,现在好歹也算半个公众场合,也还真敢什么都往外说。 “欸,为什么小越越你叫川海哥老何啊。你年纪不是比我们都大吗。”在一旁听两人逗闷子半天的隋沐忍不住插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他看上去老成啊。哪像我,虽然年届三十,但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哪像老何,虽然也就二十四五吧,看上去长得跟四五十的一样。”刘越不要脸的瞎掰着:“我说皮皮,你要不真的把老何踹了另外找吧,免得出去人家说你是图老何的钱。” “小越越,你嘴巴真是越来越坏了。”知道刘越在开玩笑,又听出他变相夸自己年轻漂亮,隋沐倒是没生气,笑嘻嘻的说。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李恩似乎是查过了记事本,语气正经的说:“下周二我有时间,刘越何警官有没有问题?皮皮你就别去了,既然那个法师钱都没拿就走了,说明要么是那个鬼老头真的有点厉害,要么就是有人找了他恶意去抹黑周舞家的生意。不管是哪个原因,都不安全,你还是别跟着掺和的好。” 隋沐听话的表示接受李恩的建议,倒是刘越有点犯嘀咕:“我说,能不能下班再去,我再跟你们这么混下去,三天两头的请假,我就该被开除了。” “就你事多。那行,晚上六点周舞家麻将馆见。”李恩好说话的同意了刘越的建议:“所以说还是公务员好,朝九晚五的准时上下班,哪像我们这种赚辛苦钱的,经常白天晚上的干。” “滚你的蛋吧,我连正式编制都没有,是个屁的公务员。”提起这个刘越就有气,他每天从两口子吵架管到防火防盗,居然只是个连合同都没得签的临时工:“再说,老何倒是正经公务员,只是没见有几次能准点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4 下班的。” “喂喂,你俩能不能不在我面前比惨?我每天熬更守夜的改稿子写新闻,薪水少不说,还每天被使唤得跟个陀螺一样。我都没叫唤,你俩一个坐办公室吹空调的和一个到处坑蒙拐骗的,哪来的自信在我面前唱‘卖炭翁’。”隋沐提到工作也是一肚子牢骚。只是平时还不好跟人说。对何川海说了也没什么大反应,跟家里人说了也只会让远在他乡的亲人担心。这下可算是找到组织一起申讨老板都是资本家吸血鬼了。 “我没问题。”何川海突然冒了一句。 几个人都好几分钟没说话。 “我去,老何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刘越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何川海是在回答开始李恩问的他周二能不能去周舞家的事情。 “你别说,何警官这么突然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还挺吓人的。”李恩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僵硬。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恩你不怕鬼居然怕老何。”刘越在一旁笑得打跌。 “喂喂喂,你俩别欺负川海哥啊。打你们哦。”隋沐也是个护短的。 “那就说好,周二晚上六点。皮皮你事先给周舞通个气,免得一会产生什么误会。”李恩总结发言。 “对了,你去查到马琪琪送给老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刘越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未解之谜。虽然何川海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但是刘越总觉得不搞明白心里不踏实。 “……有点眉目,但是不确定。而且对这事我也有没想明白的地方,哪天空了找个时间碰头细说。”李恩似乎有点不太想谈这个话题,随便敷衍了两句,也就不再提了。 几个人又不轻不重的开了几句玩笑,也就各干各的去了。 ☆、4 星期二的晚上七点,刘越搭着何川海的便车出现在了周舞家的麻将馆。 “哟,两位排场比我还大。”李恩等得脸都绿了,臭着一张脸说。 “大哥,你听过什么叫晚高峰吗?我们五点十五就出发了,可我们不会飞啊。”刘越虽然有点歉意,但是他也是真无奈。 好在李恩也没太纠结,还体贴的一人扔了一个便利店买的面包,说:“先垫垫,搞完了再正经去吃饭。” 刘越撕开口袋大口大口的咬,没办法,他是真饿了。不过,就这样,他嘴也没闲着,还不忘跟李恩斗嘴:“哟,李大铁公鸡今天怎么舍得拔毛啊,天要下红雨啊这是?” 李恩白了他一眼:“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何川海看刘越一副饿疯了的样子,无言的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他,自己又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 “啊,刘越和何大哥到了吗?面包够不够,我再去买两个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周舞说道。 “她怎么也在?”刘越对李恩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这场下来,这俩是不是有戏啊。 李恩一头黑线,从上次不欢而散,他就知道这心高气傲的姑娘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他倒是几次劝周舞赶紧回去,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因为觉得过意不去还是缺心眼,非要说陪着他等人。还鞍前马后的又是买水又是买面包,本来李恩对女人就没辙,现在更是重话都不好说出口了。 “那行吧,人也来齐了,天也不早了,周舞你把钥匙留下还是早点回去吧。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说不准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回吧。”李恩有点不自然的抬头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色,对周舞说。 周舞只得点点,掏出钥匙,叮嘱着:“那我就先走了,那个,你们也小心点。” 好不容易打发走周舞,李恩松了口气,对一旁啃着面包笑嘻嘻看戏的刘越说:“别傻笑了,干正事。” 刘越赶紧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来,接过何川海递过来的水,灌了一口,问道:“我说,我还没想明白,你为啥要把我和老何叫上啊?我俩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叫的是你!是你把何警官拖下水的。”李恩走在前面摸钥匙开门,头也没回的说:“你不是眼神好嘛,哥这是叫你来帮着掌掌眼。” 说着,也不等刘越跟自己抬杠,李恩“哗啦”一声拉开了麻将馆的卷帘门。 因为是居民楼一楼的改建门脸,所以都是安装的落地式的卷帘门。可能因为使用年头也不短了,卷帘门被李恩拉上去的时候闹出了不算小的动静。 按照周舞的说法,她家麻将馆也有一个来月没有开门做生意了,门一打开,除了因为门窗紧闭导致室内空气味道难闻之外,甚至还能看见空气种飞舞着灰尘。 三个人都半掩口鼻,陆续往里面走。 这是一个把一套三居室全部打通做成的门脸,除了屋子里原来的承重梁因为不能打掉,所以屋里有一些弯弯拐拐的地方之外,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一间大通室。不算大的90个平方左右的面积,见缝插针的摆满了电动的非电动的麻将桌。过道上有一个旧的长条沙发,旁边还垒着一摞塑料凳。 标准的麻将馆的风格,虽然因为现在天色渐渐晚了,显得有点阴暗,但至少李恩和刘越看来,很干净,一点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李恩回过头看了刘越一眼,刘越冲他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看到。” 李恩自言自语的说:“这不应该啊?如果没鬼,那个道士钱都不拿就跑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白要都不要,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刘越翻了个白眼,自己往屋子另一边转了过去。 可是,本来就不大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什么死角,站在屋子正中,原地转个圈就能看完。所以,不管刘越怎么转悠,屋里确实半个鬼影都没有。 李恩看着有点失望的刘越,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寻思什么。过了一会,只见他从布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罗盘,托在手心里,往屋里的各处走。 这个罗盘做的很是小巧精致,似乎是什么金属做成,整个闪着黄铜样的光。似乎因为使用了很多年,所以罗盘上星罗棋布着一些黑色的斑痕。正中间不是一般罗盘那种指针,而是一个晃晃悠悠的勺子。也不知道这只勺子是什么材质的,一直在罗盘中间状似不稳的晃荡,但是就是不见掉下来,勺头勺尾的位置也不管李恩怎么在屋里行动,都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 李恩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有什么收获。最后跑到屋外,举着罗盘,围着这栋楼转起了圈。 刘越随便拉了根凳子坐在门口,看李恩老驴拉磨一样的转悠,心想,还好这会大家都在吃饭,不然人家指不定觉得李恩是哪个精神病院围墙垮了跑出来的病人呢。 无聊的刘越没话找话的对何川海说:“欸,老何,我突然想起来,李恩对你说过,我能看到真实的鬼,到底啥意思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5 啊?” 何川海其实对那天的有点太过煽情的谈话始终有点迷之羞耻,刘越突然提起这茬,何川海只有木着一张脸回答道:“他说他眼里的鬼都是恶相,你看到的是又哭又笑的真实的。” 何川海这话也是没头没尾,刘越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越往下细问,何川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刘越只好自己坐在一边瞎琢磨。 何川海本来话就少,一时,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李恩也许是转累了,带着一脸想不通的表情,紧皱着眉转进屋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刘越瞄了他一眼,想提醒他这可是坐死过人的沙发。转念一下,李恩一个捉鬼的估计也不用忌讳这个,所以也就闭了嘴。 看了一会李恩在那纠结,刘越百无聊赖的在屋里瞎转悠。走到窗口,想了想,嫌空气不好,就给推开了。 一阵穿堂风扑面而来,李恩不悦的转头冲刘越吼:“瞎动什么东西呢,我发型都给吹乱了。” “就你那丸子头,还发型呢。”刘越不屑的说着,就打算关窗户。 “别动!”李恩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朝刘越冲了过去。 跑到窗口,李恩探出头朝窗外看了看,然后一脸诡异的笑容,几乎把整个身子半探了出去,抬头看了看天空,最后就着自己怪异的姿势,举起罗盘,对着刚刚升起的月亮,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 ☆、5 看到李恩似乎有点眉目,刘越来了劲。 跑到窗户边,学着李恩的样子东看西看,眼里都只有对面的两栋房子和天上一个月亮。 “啥意思?你看出点啥了?鬼老头呢?”刘越伸长了脖子到处看,还是看不出有啥特别之处。 “谁跟你说有鬼?”李恩小心翼翼的把罗盘收进布包里,得意洋洋的看着刘越,说:“你们这种外行就能看看热闹,我这样的内行才能看出的门道,能让你随便就看懂?” 刘越一看李恩这副嘴脸就条件反射的想跟他怼,但想着自己还要等他解释,所以挣扎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说,卖什么关子。” 李恩倒是没有继续跟刘越拌嘴,爽快的回答起刘越关心的问题:“这屋里确实没有鬼,但是为什么会突然死人的原因找到了。我就说这屋气场怎么那么奇怪,原来从这窗户看出去,正好是个‘刀锋煞’……” “啥?又有啥煞?”经过上次马建民家的事情,刘越现在听到煞这个字就有点过敏。 “都叫你有空别老玩游戏,多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李恩一脸鄙视的看着刘越,说道:“这是风水里的‘煞’,跟撞‘煞’的那个‘煞’不是一个概念……” 李恩手指着窗户看出去林立的两栋楼,对刘越说:“看见没,这个方位看出去,周舞他们麻将馆这栋楼刚刚好是被对面两栋房子夹在缝隙中间的。这种‘两刃交夹,凝聚不发’的就叫‘刀锋煞’。这个煞位属金,主死伤。住在这种房子里,发生莫名其妙的伤亡事件很正常。” “属金那不是应该是被金属东西弄死弄伤吗?”刘越问。 “都叫你多读书。”李恩对刘越外行的问题惹得有点毛,口气不善的说道:“别望文断意好不好?金字的含义多了,怎么就单单是被金属损伤了?‘刚固如金,不弯不折,凝而不散,不催自鸣’。就是说,这个煞威力大,存在时间长,而且不需要什么特定条件就能轻易触发。” 刘越听了个一知半解,倒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哎呀,往深了说你也听不懂。总之,这屋子,应该说这栋楼,在风水上就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也不知道现在修房子的到底怎么想的,请个风水先生又要不了多少钱。”李恩摇着头,惋惜的说:“买了这楼的人也是够倒霉的,这就是不信老祖宗的经验造的祸。” “这么严重,那你那相亲对象这咋办?”刘越看着李恩似乎打算收拾东西走人,有点好奇的问。 “好办啊,要么搬地方,要么在楼后面买俩石狮子坐着,实在不行,自己屋朝背后这两栋楼的窗口摆两狮子,桃木剑,八卦镜啥的,就行了。”李恩一派轻松的说:“不过得是正经玩意儿,工艺品店那种没用。” “不过这没鬼,你怎么给周舞交代啊?”刘越说来说去,就是不让李恩把话题从相亲对象身上转开。 “该怎么说怎么说呗,本来就没有,难道我还能给她现找一个?”李恩推了一把刘越,警告着他:“少瞎问了,我跟那女的没可能,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说着,三个人往外走,决定去找个地方吃饭。 “啧,挺可惜的,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牛逼的鬼呢。”刘越有点意犹未尽。 “你赶紧给我远远的滚蛋。”李恩白了刘越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紧点,不知道什么叫‘言灵’啊?” 何川海问了一句:“那不是日本的东西吗?” “哟,老何还知道‘言灵’是日本东西?”刘越笑嘻嘻的逗何川海。 “小日本儿的啥不是跟着别人学的?”李恩一脸大派大家嫡传弟子的优越感,拽得跟什么似的:“也就把咱们各家各派的皮毛学了去,编个自己的名字瞎琢磨而已。” “行了行了,属你牛逼行了吧。”刘越眼睛一转,顺着李恩的话拍着马屁,心里想着怎么框李恩把这顿的饭钱结了。 “说起来,刘越,你最近还接活不?”李恩一边打量着路边的饭馆,一边突然的说。 “接啊?啥活,钱多不?”刘越回答道。 “还是上次那个酒吧,最近天气也凉快了,生意比较淡,他们有个驻场的乐队去隔壁省参加个什么比赛了,要找人顶两个星期。”李恩想了想,说道。 何川海一副疑惑的样子,问刘越:“接什么活?” “警官,我可是正经找兼职,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刘越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只是没维持几秒,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把搂住何川海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哎呀,最近缺钱嘛,就偶尔做点兼职。保证合理合法,何警官可不要去给我们主任打小报告,等我赚了钱请你撸串啊。” “你哪个时候不缺钱过?”李恩一脸鄙视的看着刘越:“我这是要为了证明给自己家里看,所以玩命赚钱。你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把钱看这么重,活该单身一辈子。” “哎呀~别这么说啊。”刘越一个飞扑,整个人挂到了李恩脖子上,差点没把李恩扑个狗吃【】屎:“你看咱俩都这么爱钱,算是有共同爱好吧,实在不行咱俩在一起算了,还为地球人口太多做了贡献。” 李恩反手伸出五个指头就往刘越脸上一推,把刘越整个人从脑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6 袋推离自己,一边嫌弃的说:“你走开,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还等着何警官给我介绍大胸细腰萌妹子,然后结婚生儿子呢!!” “我受伤了……”刘越作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转身趴到何川海身上假哭:“呜呜呜,我被李恩拒绝了,除非他请我吃水煮鱼,不然我的心灵的伤害一定很久的不能愈合。” 何川海看着这对活宝扯皮,居然配合的拍了拍戏瘾正浓的刘越,还用一种谴责的眼光看着李恩。虽然,不专业的嘴角带了笑。 “海尔兄弟,你们赢了!!!!”李恩看着他俩,崩溃的说道:“我请还不行吗?刘越你也是个真奇葩,我李恩都算是出名的铁公鸡了,也就你每次还能从我这拔毛。” 三个人笑闹着,吃了一顿晚了不少的晚饭,各自散去。 ☆、6 李恩后来给隋沐打了个电话,详细的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还让何川海把钥匙带给隋沐,还给周舞。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算过去了。谁知,没过几天,周舞直接找上了李恩。 李恩本以为周舞是突然转念想跟自己继续发展,所以想着当面委婉点拒绝比较有诚意,也就答应了周舞在咖啡馆的碰面。 谁知,李恩一踏进约好的那间咖啡馆,就看到周舞坐在门口不远的一个卡座上,面前一杯没有动过的咖啡,眼神发直的愣在那。脸色即使化了淡妆还是掩饰不住原本颓然的黑灰色,表情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恩皱了皱眉,几天不见,周舞仿佛憔悴了很多。虽然跟这个姑娘缘分不够,李恩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看着周舞坐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怜惜之情。 李恩假咳了一声,唤回了周舞不知道神游在哪的思绪,坐在了她的对面,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周小姐,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我想我们可能不是太合适……主要是我配不上你……” 李恩有点纠结的说着自以为得体又不伤人的拒绝人的话,周舞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内容,一把越过桌子抓住李恩的双手,一边激动的说:“李师傅,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妈妈!!!!” 有点尬尴的收回自己的手,李恩不自然的端起自己的水,喝了一口,问道:“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我记得当时我去你家麻将馆看过,确实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刀锋煞’我也让皮皮转告过你们解决的办法,照理说,不会还有什么问题了。” “可那个鬼跟到我们家来了!!”周舞一脸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浑身发抖,低声抽泣起来。 李恩顶着一头黑线,抗住了四周投过来的“那有个渣男把自己女朋友弄哭了”的视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周舞:“那个,周小姐……你别哭了……那什么,你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要不,你先把事情给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好不容易,周舞抽抽搭搭的止住了眼泪,带着鼻音说起了李恩他们去过麻将馆之后发生的故事。 原来,隋沐把李恩的话都转达给周舞之后,周舞他们一家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特意去本市有名的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道观请了一面八卦镜,恭恭敬敬的挂在了后窗上。 即便如此,重新开业的麻将馆生意还是难有起色。 周舞妈妈看着附近几家麻将馆门庭若市,自己的门可罗雀,心里也暗暗着急。经常很晚都能听到她的叹气声。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周舞妈妈觉得自己有点感冒,于是吃了感冒药,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周舞妈妈做了一个梦。 开始,这个梦都还正常。就像每天的固定作息一样,周舞妈妈早上挎着个菜篮子去到菜市场,买了一堆肉菜,走回到自家楼下,跟在楼门口晒太阳的邻居闲聊了几句,就打算上楼回家。 走到二楼还是三楼的拐角,低着头的周舞妈妈撞到了一个人。 “欸,撞死人了!怎么走路的这是。”周舞妈妈眉毛一拧,就要骂人。谁知,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有些岁数的老头。 眼见老头颤颤巍巍的对着自己笑,好像有些面熟,应该是邻居,周舞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 周舞妈妈拍了拍在墙上蹭到灰的衣袖,有点不满的说:“您老路都走不稳,还走得这么急干嘛。真是的,要是你撞着我,倒把你自己个儿给摔出个好歹,我还真就说不清了。” “周家媳妇,走啊,一起打麻将去啊,我们差人,你来凑角儿啊。”老头一点也不介意周舞妈妈有些不太礼貌的话,微微笑着对她说。 麻将馆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牌局差人,都是麻将馆老板自己顶上,然后有晚到的客人来了,自己再让位。 所以,这老头这么一说,周舞妈妈还真的差点条件反射的就答应了。转头一看自己手里还提着的菜篮子,又只好对老头说:“凑什么角儿咧,我这饭还没做好呢,你先去着吧。我弄完手上的事情就来。” 谁知,老头却好像听不懂周舞妈妈的话,嘴里一边说着:“快,走哟,麻将要开始了。我们缺人呢,你来凑角儿吧”,一边还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周舞妈妈的手腕,打算拖着她就往楼下走去。 周舞妈妈有点生气的甩开了老头的手,不高兴的说:“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的。都说我事情还没完呢,哪有闲工夫给你凑角儿。你找别人先玩着吧。” 说完,也不管老头什么反应,转身就朝楼上走了。 只是,她心里也在琢磨。这老头面熟是面熟,但好像并不是自己的邻居。但不是邻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这栋楼?那自己又是在哪认识他的? 边这么寻思着,周舞妈妈边习惯性的回了下头。 楼道空荡荡的,原本颤颤巍巍的老头完全没有了踪影。 周舞妈妈皱着眉,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 心里还在想:“这老头可真够奇怪的,刚刚站在那里都一副要摔倒的样子,下楼梯倒挺快。转个身就没见了。” 越是这么想着,周舞妈妈越是感到心神不宁。不敢再细琢磨,周舞妈妈只想着赶紧到家就好了。 可是,走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到自己住的六楼。 周舞妈妈突然心慌起来,更是脚步不停的往上爬着楼梯。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熟悉的自家大门始终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倒是因为跑得太急,脚下一滑,一步踩空,她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 被吓得不轻的周舞妈妈抚着胸口,坐在床上喘着气。 突然,她脸色变得煞白。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梦里的那个老头,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7 明就是已经死去多日的马老头。 ☆、7 听到这,李恩端起服务生刚刚送来的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优雅的把杯子放下之后,翘起了二郎腿,才说道:“周小姐,恕我直言,在我看,这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你想听我的建议,我觉得你可以给你妈妈买点安神助眠的药。”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周舞双手紧握咖啡杯,情绪激动的冲李恩嚷道:“我以前可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上次找你都只是为了让我妈妈安心。你认为就我妈妈的一个梦,我能被吓成这样吗?” 原来,周舞妈妈第二天惊恐万分的把自己的梦在早饭桌上给全家人复述了一遍。 周舞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妈妈因为自己麻将馆死了人,最近生意又不好,所以压力大,才会自己做梦吓自己。所以敷衍的安慰了自己妈妈几句,根本没把这事当真。 周舞妈妈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不信自己说的,于是她挽起袖子,露出左手手腕,伸到周五面前,说:“你看看,你看看,我手都被他抓成这样了,你还会说我只是在做梦吗?” 周舞妈妈手腕上,印着一个有六只手指的指痕,淡青色,格外清晰。 “吴老头就是个六指儿!”周舞妈妈生气的对自己女儿说:“这样你还觉得我只是在做梦吗?你倒是说说,是我自己做梦的时候自己掐的还是磕的?又怎么弄出的这六根手指的抓痕?” 那天的早饭,周舞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周舞妈妈坚称自己是撞到了吴老头的鬼魂,最后饭也没吃,就收拾收拾去庙里拜拜顺便去晦气去了。周舞的心情也有点复杂,她科学的信念解释不了妈妈手腕上伤痕和六指的巧合,但是,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有所谓鬼的存在。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周舞都有点淡忘这件事件的时候,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昨天下班回家,周舞打开门,看到屋里一片漆黑,还以为妈妈没在家。谁知,打开灯一看,妈妈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 周舞被吓了一跳,语气带着责备的对自己妈妈说:“妈,你搞什么?在家你也不开灯,我以为屋里没人呢。” 周舞妈妈一脸木然,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茶几,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周舞皱着眉,慢慢的走到她身边,凑近了听了半天,才听出她是在说:“死了……死了……” “妈!你说什么呢!?”周舞听得心里怪不舒服,有点生气的对自己妈妈吼道。 周舞妈妈仿佛这时才看到女儿,她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周舞说:“小舞,死人了。那天跟吴老头一起打麻将的陈老太死了……” 也不知是被自己妈妈诡异的表情,还是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吓着,周舞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连手指都有一种被冻僵到无法屈伸的错觉。 但是,看到自己妈妈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周舞还是壮着胆子组织语言,安慰她:“妈,妈,你别想太多。说不定着就是巧合。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有个三灾两病没有挺过来很正常。你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陈婆婆就是自己想太多,把自己给吓成这样的。” “不是……不是的……”周舞妈妈脸色一丝血色都没有,惊恐的神色终于爬上了她的脸。她抓住周舞的左手,指着手腕,声音颤抖的说:”我今天去吊念的时候,看到了……吴老太的手腕,这里,也有一个指痕……也是六根手指儿!!!!” 周舞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妈妈手里扯回了自己的手。仿佛被烫伤一样,周舞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妈,妈,你别乱想。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周舞胡乱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内心一片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小舞,我就要死了。我还没看到你结婚,我还想给你带外孙子呢……”说着,周舞妈妈终于忍不住,抱住跟前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 周舞好不容易把几乎崩溃的母亲哄睡着,当晚就给李恩打了电话,约了今天的见面。 “李……□□,我知道我最开始的态度不好,我不认识其他大师,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周舞语无伦次的道着歉,又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低声哀求着。 “哎,你别哭。我没说不帮忙啊。”李恩本来就是一个对女人格外另眼相看的主,面前一个妙龄女子梨花带雨,还真弄得他难得的有点手足无措。 “真的,真的有办法救我妈妈吗?只要你能救救她,我多少钱都愿意给……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周舞也不知道是真替妈妈担心,还是脑补了诸如恶霸强占良家妇女的狗血苦情戏,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流着。 李恩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一脸无语的对周舞说:“周小姐,我希望你首先明白一点,我,对你,没有兴趣。第二,那天我们去你家麻将馆看过,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不信你可以问当时也在场的刘越和何警官,并不是我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情。最后,我是看在你是皮皮的朋友,才帮你的忙,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是先给你把我的收费标准说一下的好。” 李恩想着自己反正也被人看成了仗势欺人的神棍,不如直接谈钱,还不怕伤感情。 周舞面色难看的答应了李恩的各种要求,问李恩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她家看看。 李恩想了想,闪到门口打了两个电话,才微笑着回到座位,对周舞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8 李恩嘱咐好让周舞一家人在外头凑合一晚,找周舞拿了钥匙,然后叫了个滴滴,直奔刘越他们社区办公室而去。 李恩到的时候刘越和何川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李恩看着刘越和何川海坐进车后座,然后笑嘻嘻的对滴滴司机说:“大哥,麻烦去江南火葬场。” 滴滴司机估计纵横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去火葬场还这么高兴的,不由得把车开出了个s形。 “去火葬场干嘛?不是去周舞家?”刘越不解的问。刚刚正上着班就接到李恩的电话,刘越听完李恩的转述,寒毛直竖。难道吴老头是跟着周舞的妈妈回了家,还打算害周舞的妈妈?即便这样,也应该先去周舞家看看吧,也不知道李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句话把三个人拉到殡仪馆来。 “这不是都还没吃饭吗,今天这顿我请了。”李恩也不解释,笑嘻嘻的转过头对后排座上的两人说。 “……”滴滴大哥一个没把持住,车又在路上走了个s型。不怪他,就算刘越每天社区网上都泡着,什么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8 八卦都不放过的人,都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吃饭是在火葬场的。 大哥一路踩着油门把三个人送到了江南火葬场,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见着三人脚一沾地,一溜烟儿就把车开走了。 “哎,这大哥性子怎么这么急,我车门都还没关严实呢。”李恩扇了扇被喷了一脸的尾气,不满的说。 “得了吧,我看大哥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刘越翻了个白眼,说:“脑洞大点的都该怀疑咱们仨是不是活人了。在火葬场吃饭,亏你想得出。” “嘿,谁说火葬场就只有死人有饭吃?你们这也太狭隘了。”李恩摇着头,领着刘越何川海就往里走。 从写着大大的“江南火葬场”的牌子下走过,就进到了火葬场园区里。c市有好几个火葬场,江南火葬场是最大也是最老的一个。刘越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园区图,感叹着这殡仪馆规模还真不小,占地起码都是几千平方。除了以前的单一的火化间,现在还新增了骨灰寄存处,安乐堂。每部分都是单独一个建筑小群,骨灰寄存处还别具一格的依山而建,搞得古色古香的。 整个园区也并不是刘越想象中阴暗冰冷,反而道路宽阔,绿树成荫,还没落山的太阳从树荫间点点散落,树丛里还会偶尔听到不知道种类的鸟叫声。 “第一次觉得来火葬场跟逛公园似的。”刘越跟何川海是找了借口提前下班的,本以为又要管什么棘手的闲事,谁知道居然被拉来逛像公园的火葬场。 “现在这早改名叫c市殡仪馆了。”刘越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说:“现在的殡仪馆可是油水丰厚的机关单位。人家一个普通员工工资都能甩你三五条街,环境当然好。” “欸,我说你要逛公园就正经找个公园,你把我们叫到火葬场到底要干嘛?你倒是把话先说清楚,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刘越虽然经常见到李恩间歇性的抽风,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习惯。刚刚有外人在,不好细说,现在就他们三个,有什么还是先说开的好,免得李恩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啊,找到了。”李恩也不多说,一直顺着林荫小道往前走,一直走到安乐堂那栋楼,才一间间的开始看上面的名牌。最后,停在了3号安乐堂的门口,笑着说。 “找到什么了?”刘越一脸疑惑的凑过来看名牌上的字,只见上面写着:“陈丁吉”。回头又去看李恩,见他微笑着偏过头,小声的说:“陈老太。”刘越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周舞妈妈口中的第二位死者。 李恩也不理刘越一脸的问号,昂首挺胸的就往里走。 刘越看了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何川海,咬了咬牙,也跟着李恩走了进去。 何川海看着刘越一副“死就死了”的表情,心里有点好笑的也跟了进去。 李恩走到门口的宾客签到台,摸出一个白包,递给收礼人,一边嘴上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一边接过笔,在旁边的到访记录上签下了“李越海”三个字。 刘越一脸尬尴的跟着李恩冲迎客的人点头,何川海仍旧一张扑克脸。 寒暄了几句,李恩施施然的往大厅里面走。边走还边小声的评论:“啧啧啧,这么宽敞明亮,还有专门烧香烛纸钱的地方,居然还有环绕音响专门放哀乐,啧啧啧,冰棺也是新款的,耗电低噪音小,真是舍得下血本。” 刘越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自己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就专人递来了一杯热茶。 何川海拉过凳子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问:“你没事吧?” “嗯?啥意思?”刘越一头雾水。 “你……不是能看到鬼吗,来这种地方,会不会看到特别多?”何川海有点好奇的问。 “额,还好,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刘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还在安乐堂四处溜达到处打量的李恩,有点无奈。 “你说你眼里的鬼就是普通人的样子,那你怎么区别谁是普通人谁是鬼?”何川海其实对李恩说的,刘越看见的是“真实的鬼”一直很好奇。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仔细跟刘越研究。 “唔,其实很好分辨,总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怎么说,就像你们警察一眼就能看出小偷那种……职业特技?”刘越组织了半天语言,还是把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明明是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刘越觉得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就是没办法好好的用语言描述清楚。 听了刘越语焉不详的解释,也不知道是听懂没听懂,何川海只是“哦“了一声,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刘越看着李恩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兴致勃勃的还在那转悠,这会儿已经参观到了放冰棺的地方。 刘越看着大厅朝门那面正墙上挂着的陈老太的巨大黑白遗照,突然,像是打通了什么关窍,刘越张着嘴,“忽“的站起身,甚至差点碰翻了桌上的茶水都没察觉。 站在冰棺旁边瞻仰着易容的李恩回过头,看着一副痴呆状的刘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9 李恩、刘越、何川海三个人坐在一个圆桌前吃饭。桌上摆满了十来盘各色的家常菜,虽然卖相一般,但是分量还算足,味道也无功无过,饿了的三人也不多话,都在埋头苦吃。 因为桌上还坐了不认识的其他七八个人,不快点吃还真怕菜不够。 原来,李恩参观完安乐堂的各个角落,心满意足的叫上刘越和何川海,来到了殡仪馆的食堂。 三个人自来熟的找了个还有空的桌子,坐下就一顿吃。菜上桌之前,李恩还特别不要脸的跟对面坐的一个不认识的大叔自来熟的侃起了大山,交流着对“房价增长太快,路上私家车太多,贫富两级分化严重”之类的民生问题的痛心疾首的担忧。 吃完饭,天色渐晚,三个人也没有再回到安乐堂。从食堂的后门出来,穿过一片树林,绕到来时走过的大路,直接离开了殡仪馆。 直到走出殡仪馆大门,刘越才皱着眉,对李恩说:“不对头,我没看到陈老太的鬼。照理说,她现在一定会守在自己尸体旁边才对。” “不止这个。”李恩还是那副好像长在脸上的笑容,语气轻快的说:“刚刚我看了,陈老太的右手确实有一个明显的六指抓痕,不止如此,她脸上虽然被涂了厚粉,但是,那表情,简直可以说恐怖。也不知道她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被吓成这样。” “你的意思,陈老太是被吴老头的鬼魂吓死的?”好学生何川海尝试着作出总结。 “我怀疑,陈老太是被吴老头抓了替身。”李恩耸了耸肩,仿佛是在谈论明天的的天气。 “抓替身?就是找替死鬼的意思?”刘越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李恩点了点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49 头:“可以这么说。其实替死鬼是个民间约定俗成的说法,真要说其实这个说法就不对。因为就算鬼找了人做替死鬼,自己的现状也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说,找了替死鬼,一不能复活,二反而因为犯了律,下辈子十有八九连投胎成人的机会都没有。这种赔本买卖,换你你做不做?所以说,找替身的鬼大多都是那种脑子有问题,心胸狭隘,然后死得突然,怨念大的。” “□□再给我们科普科普呗。”刘越也是个爱听故事的,狗腿的拍着李恩的马屁。 “其实吧,横死的鬼都有条件去找替身,但是大部分鬼都忙着排队投胎,哪有功夫来找替死鬼?”李恩被刘越的马屁拍得心里很舒服:“外头流传的很多关于抓替身的说法也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什么某个地方老出车祸就是有鬼抓替身啦,什么只有自杀的才找替死鬼啦,什么水鬼不找替死鬼就上不了岸啦,都是瞎扯淡。“ “那,被害者找凶手报仇也算吗?”何川海比较关心跟自己专业有关的问题。 “那个不一样,那个要分好几种情况。下了阎罗殿奏准了许他报仇的,会给令牌,这种就算是同意你去‘合法’报仇了。但是这种情况很少,因为除非是血海深仇到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不然就算有命案,也只会记录下来。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报应,就算这辈子逃过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呢。人在做,天和地其实都在看着的。”李恩觉得殡仪馆食堂的饭菜味道是不错,就是他口轻,吃着就觉得咸。所以他走进路边的小卖部,大方的一人买了一瓶矿泉水,边扭开盖子咕嘟咕嘟的狠灌了几口,边给何川海解释:“也有那种油盐不进,不管不顾非要自己动手,不手刃仇人就不解气的。这种不成功还好,最多就是被抓回去打一顿,关一关,也就老实了。那种真碰巧被他把人杀了报仇了的才麻烦,轮回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安分的躲着还好,碰到阴间的和阳世我这样的,它就只能灰飞烟灭。” “当然,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被找来当替死鬼的。就吴老头那个情况看,他的对象应该是他平日的麻将搭子。我说这老头也够瘾大的,这是活着麻将没打够,打算把人都带走去阴间凑一桌啊。”李恩不负责任的开着玩笑。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去周舞家找吴老头的鬼魂?”刘越问。 “我估计周舞她妈当时没被带走,肯定就问题不大了。”李恩摸出手机叫了个滴滴,喜滋滋的说:“但是还是去看一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毕竟去一趟就赚1500,唔,还要除开白包的200,还有水钱,唔,还有滴滴钱,哎呀,也算小赚了。” “等等,我想起一个事。”刘越突然面色变得很难看,对李恩说:“照理说,现在这个时间,陈老太的鬼魂应该还守在她自己的尸体边的,可刚刚我并没有看到。她去哪里了?” “你才见过几个死人?”李恩不以为意的摇着头:“也有那种死了暂时留在事发地点的,也有趁着还没被鬼差抓走去留恋的地方走走或者去看放不下的人的,可能性多了去了。” “我始终觉得不太对。”刘越并没有因为李恩的解释而放下心,紧皱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哎呦,放宽心,这不是凡事都有我在呢嘛。”李恩吊儿郎当起来就跟个二流子一样,连头顶的道士髻都显得那么不正经:“只要找到吴老头的鬼魂,一切就解决了。哥这是带你见世面,你要实在害怕可以就此别过,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跟你一起去。”虽然也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总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心的刘越还是决定跟李恩一起去。 “我也去。对付鬼不行,万一碰到人,你俩合起来还不如我一个。”何川海看了一眼瘦不拉几的李恩,在想起每次有动手必然是挨打那个的刘越,一脸的不放心。 “哎呀,你俩别搞得咱们要去闯龙潭虎穴行吗?”李恩有点受不了的看着他俩,调侃道:“气氛搞得这么紧张,搞得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几个人说着,来到马路两边,等了一会,滴滴司机就到了约定地点。 三人上了车,报了周舞家的地址。油门一轰,车朝目的地驶去。 ☆、10 周舞家境不错,家里的房子是个正经小区的高层。四室两厅的商品房,装修得也是简单舒适,从摆设上看,也是低调中透着奢华。 “哟,□□,看样子傍上女大款了欸。在c市买这种大房子的可不多。”刘越但凡说起男女问题,就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不管对象是何川海还是李恩。 “我跟她没戏。”李恩几个屋来回转着,压根没把刘越的话当回事。 “为啥?那姑娘长得不错啊。”刘越什么都没看到,也就安心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有个人叫月老,有种东西叫红线吗?那姑娘不是我红线另一端的那个人,我跟她就算在一起也最多算个露水姻缘,长不了。”李恩头都没回,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研究,还是单纯的在参观。 “为啥我感觉这么牙酸?”刘越假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这么正经我真不习惯,还是你平时那个逗逼模式我看着比较顺眼。“ “不贫了,这屋里看着挺干净,至少现在挺干净。”李恩笑着走到刘越旁边,一屁股挨着他坐下,说:“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说,吴老头是去哪里了?” “是不是跟着周舞妈妈去了?”刘越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想皱眉。 “不可能。”李恩老神在在的说:“如果真的是,周舞早就打电话来叫救命了。” “再说,我在周舞身上使了点手段,多大威力不说,吓跑个鬼老头还是问题不大。”看到刘越和何川海不赞同的对自己瞪眼,李恩赶紧解释了一句。 “那怎么办?感情你把我们叫这来就是来消食儿来了?”刘越第一次觉得李恩这么不靠谱:“就算这样,你收了周舞的钱,至少得把吴老头找到吧?” “找个鬼还不容易?”李恩坐直身子,开始从他的“百宝袋”里掏东西:“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都睁大眼睛别眨眼啊。” 说着,只见李恩手里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他把符纸放在茶几上就开始折了起来。 刘越皱着眉问何川海:“他这是在干嘛?” 何川海认真的看了看李恩的步骤,回答道:“他在折千纸鹤。” 刘越嘴巴张成了个o型,也不知道是为李恩折千纸鹤吃惊,还是为何川海知道李恩是在折千纸鹤感到吃惊。 正说着,李恩果然就折出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放在摊开的手心里。 “……惨不忍睹。”刘越忍不住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0 评价道。 “好不好看不重要,好用就行了。”李恩面子上有点绷不住,语气有点凶的说。 只见他小声的对着千纸鹤念了几句什么,然后冲纸鹤吹了一口气,手一抖,把纸鹤一抛,就只见一个黄色的影子一闪,朝窗外飞去。再一看,李恩手上空空如也,千纸鹤早已不见了踪影。 “卧槽,这是变戏法吗?”刘越眼睛瞪得溜圆。虽然见过李恩干的不少封建迷信的事儿,但是这种类似耍把戏一样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 于是,李恩跟何川海就看见刘越跟个孩子一样,也拿了李恩一张黄纸,折起了千纸鹤,但是不管他怎么折腾,千纸鹤还是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你傻不傻?”李恩好笑的看着刘越难得的这么孩子气的行为:“重点不是千纸鹤也不是纸好吗?我这是对这门不感兴趣,当初学得马虎,所以非得弄个载体。不然,像我小叔叔那样道行的,随手撕个有翅膀形状的就能飞出去办事。” 折腾够了的刘越自暴自弃的坐回沙发上,不高兴的说:“不是有你□□在,一切都没问题吗?你也有承认自己学艺不精的时候。话说,什么时候能有消息,我们坐别人家里傻等一只千纸鹤回来报信算是怎么回事?” “很快。”李恩白了刘越一眼,说:“有点耐心行不行。” 正说着,就看见李恩折纸鹤裁下来的半截剩纸“呼”的自燃起来。一朵小小的火花之后,黄纸变成了一堆小小的灰烬。 李恩扬了扬眉毛,站起身,说:“行了,现在走吧。” “往哪走?”刘越一脸迷茫:“干嘛去?” “找吴老头。”李恩走到门口,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黄纸灰,才继续开口道:“还有陈老太。” 刘越和何川海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话,紧跟着李恩出了走出周舞家的大门。 本以为会又打车去一个莫名的地方,谁知,李恩好像装了导航一样,从周舞家小区出来,沿大路走了一段,就拐进了小路,再绕了几条巷子,就在刘越已经彻底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他们却站在了周舞家麻将馆的门口。 “???怎么到这来了?”刘越觉得越来越糊涂。 “周舞家本来就离麻将馆不远,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吴老头,陈老太,还有下一个会被他们找上的人,都不会住得太远。”李恩一脸理所当然:“这种麻将馆的顾客本来就是附近居民区的老头老太太。” “那现在那俩鬼在哪?”刘越突然就觉得气氛有点莫名紧张。 “下一个会被他们找上的老人家里。”说到推断案情,没有谁比何川海更专业。 李恩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那我们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周舞妈妈当时牌桌上有那些人,家住哪里?”刘越指了指李恩装手机的那个衣兜。 “你忘了,我放了那个?”李恩伸出两根手指上下晃了晃,比出一个飞飞的动作。然后手指一伸,指着麻将馆不远处的一栋旧楼房还亮着灯的一间房,说:“就是那了。” ☆、11 一边往那栋房子走,刘越还在一边跟李恩研究,到底用什么借口才能让对方同意他们这群陌生男人登堂入室。 经过激烈的争论,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是,让何川海以权谋私,说有人投诉他们家大晚上不睡觉噪音大,他接到报警来查看的。 何川海看着兴致勃勃并且无比认真的讨论着的不靠谱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明明三人中年纪最小的自己是在带两个有着成年人外表的孩子。 走到亮灯的那户的楼层,就发现,他们磋商了一路的说辞根本派不上用场,那家门户大开,屋里早已经乱作了一团。 门口还有个年轻男人在朝外张望,看到刘越他们三人,赶紧跑出门,急切的问:“你们是医院的吗?快点快点,病人在里面。” 说着,拉着刘越就着急的往屋里走。 “欸欸欸,你别拉我,我们不是医院的。”刘越被男人拉得趔趔趄趄,被何川海扶了一把才没一跟头摔下去。 “那你们干嘛的?”男人警惕的甩开刘越的手,看着他们。 “过路的。” “警察。” “捉鬼的。” 三种声音,三个答案。 刘越有点尴尬,何川海没表情,李恩一脸得意。 “我算出你们家今夜有难,所以特意前来相助。”李恩摸了摸最近开始留起来的几寸长的鬓角,微笑着说。 “你……神经病。我们家没鬼要捉。你们赶紧走。”年轻男人的面色变得很难看,着急的把刚刚才领进门的三个人往外赶。 “小伟,医生来了吗?你在门口跟谁说话。”屋里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没等被叫做小伟的年轻男人回答,李恩率先高着嗓门说道:“你们家要真没有解不了的祸事我就走了。只是,你们可别后悔。我今天就把话说这了,医生救不了屋里那个老太太。” 小伟听了,生气的打算跟李恩动手,就被屋里跑出来的中年女人叫住了:“小伟,别动手。大师,请你进屋给我妈妈看一看。拜托了。” 李恩笑得很是嚣张,一甩手就往屋里卧室走。 刘越和何川海也无视了屋里尴尬的气氛,赶紧跟了上去。 卧室里一片狼藉,一个老太太正痛苦的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在脖子附近抓扯着,好像喘不过气一样,呼吸急促,双眼突出,四肢不由自主的挣扎颤动。 床边有个中年男人正手忙脚乱的试图抓住她的双手,防止她把自己抓伤。 可是,在李恩和刘越眼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一个瘦小的老头正跨坐在床上老太的身上,双手用力的掐住了老太的脖子,面露凶光,一副不掐死她不罢手的架势。 刘越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谋杀现场,吓得脸色发白。 李恩倒是很镇定,大声冲老头喊:“住手!吴老头,你不要一错再错。” 吴老头动作缓慢的转过头,眼神阴森的看着李恩。表情诡异。一种说不清是嘲笑还是欣喜的笑容慢慢的从嘴角延伸到了整张脸上。 “小子,别得意。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吴老头声音低沉,从胸腔发出一种带着共鸣似的笑声。他慢慢的转过身体,好像要朝李恩走过来。却突然的伸出手,穿过老太的身体,狠狠的朝她的胸口伸进去,使劲攥了一把。 老太仿佛被被人突然捏住脖子的老母鸡,发出一声高亢而尖利的嘶鸣,痛苦的捂住胸口,甚至上半身从床上一弹而起,双手抱胸,蜷缩成了一团。 旁边的中年男人本来还因为李恩的突然闯入又胡言乱语,正不悦的等着他。看到老太情况突变,也赶紧收回目光,焦急的搂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1 住老太,大声的问:“妈,妈,你怎么了?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然后又回过头,对李恩说:“你是谁,跑到我家干什么?请你出去!” “大叔,能帮你母亲的还只有我了。”李恩面色不善。当着他的面还敢对人下手,李恩觉得吴老头简直是众目睽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也不再跟中年男人多解释,李恩伸手就往布袋里掏。抓出那把袖珍的桃木剑,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左手作出剑指手势,往桃木剑刃上一抹,右手一伸,就要把桃木剑朝吴老鬼射去! 这吴老鬼居然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闪身就往床上老太身后躲去。明明一副病入膏肓行动迟缓的样子,此时却出乎意料的身手敏捷。 眼看桃木剑直奔老太而去,刘越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想去挡那桃木剑。 但是,且不论他肉眼凡胎能不能抓得住李恩一直倚重的法器,就他平时疏于锻炼,常年在办公室养出的一副小身板,也是绝不可能办到的。 倒是站在刘越身后的何川海,一看刘越这架势,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也没多想,左手把整个身体前倾的刘越往后一带,右手借力往前长长伸出,右脚一点地,向前一扑,还真给他抓住了桃木剑的手柄。 只是,何川海一握住袖珍剑柄,就感到手上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一分神,木剑掉在了床上,何川海好容易稳住身体,没有因为惯性摔倒。张开右手,手掌心俨然被烫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印,隐隐的要起水泡的架势。 刘越没想到一个看着跟玩具一样的木剑有这么大的威力,愣了一下,才抓起何川海的手把他拉到厕所去冲冷水。 嘴里还不忘埋怨李恩:“我说你能不能靠点谱,你这是打鬼还是打人呢?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能不能自己看好,误伤你赔医药费不?” ☆、1 李恩一是没想到居然会有鬼不怕法器,平时的鬼看到这类的东西都是吓得瑟瑟发抖,这鬼老头居然不仅不怕,还敢往生人身后躲。二来自己也是被鬼老头的话激到了,想着反正吴老头这种伤了人命的鬼是一定留不得,所以下手也就没留余地。再着,他是万万没想到,出手的法器居然被一个普通人给抓住了。所以,信息量太大,李恩一时居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桀桀桀桀桀。”吴老鬼笑得好像偷到米的耗子,也不理呆住的李恩,两只枯瘦的手臂从背后绕过来,又一次掐住了老太的脖子。 看着老太一会胸口一会脖子的折腾,中年男子也终于看出了不对劲,特别是一个玩具木剑把一个大男人的手掌烫伤的情景震撼了他。于是,看到老太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皮肤,使劲挣扎,脸色越来越紫,眼看就要缺氧窒息的样子,男人对着李恩大叫:“大师,救救我妈妈!!!!求求你,快点救救她!!!!” 李恩这才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眼神比刚才更加冰冷:“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不怕我的桃木剑,但是,你成功的惹毛我了。” 说完,不再啰嗦,右手往后腰一摸,凭空抽出一把铁尺,握在手中。 仔细看,铁尺通体乌黑发亮,闪着凛凛寒光。尺上以中国尺寸为刻度,表明尺长三尺三寸,尺身还阴刻着日月星辰,三星北斗等一系列图案。 李恩右手握尺,左手食指中指在尺上轻轻一弹,微微一笑,好像在跟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打招呼。竟然听到铁尺发出嗡嗡共鸣,经久不息,仿佛在对李恩的亲昵举动作出回应。 吴老鬼警惕的盯着李恩手上的铁尺,一副忌惮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很多。 “咤!”李恩出其不意的收回握住铁尺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却手指翻飞,几个动作后,嘴里大喝一声,食指中指并作一出,往前一伸,挽了个花往回一收,只见,窗外一道黄色光影,朝吴老鬼背后撞去。 居然是那只李恩折的黄纸纸鹤! 纸鹤沾到吴老鬼的后背,立刻迸烧出一朵火花,火光却是幽幽的蓝色,仿佛吸收了老鬼的鬼气,甚至有越烧越旺的架势。 “嗷!!嗷嗷嗷!!!”一直淡定的吴老鬼被李恩这招声东击西搞得措手不及,背后的火苗仿佛灼伤着他的灵魂,摄魂蚀骨的疼痛激得他哀嚎连连。 这下,屋里的人都听到了瘆人的“鬼叫”声,中年男女,包括从门口跑进来的年轻男子,都吓得整张脸煞白。 “快点把人带出去,赶紧送医院。”李恩祭出铁尺,尺身微微倾斜,尺面朝外,指着吴老鬼的方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只是嘴上还不忘提醒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老太儿孙。 中年男女回过神来,赶紧把奄奄一息的老太半拖半抱的朝客厅运送出去。年轻男人面朝卧室,倒退着护住身后的父母和奶奶,虽然步伐凌乱,倒是显得孝心拳拳。 吴老鬼满地打滚也弄不灭背后的火苗,索性大吼一声,从地上挣扎而起,席地而坐,也不知道使出什么办法,奋力一挣,附着身上的皮肉簌簌而落,露出猩红色的筋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一股血的腥甜混杂着腐肉一般恶臭的恶心味道。 不放心李恩的刘越带着何川海回到卧室,第一眼就看到这副恶心的情景,再加上从鼻腔钻进肺里萦绕不去的恶臭,忍不住一阵干呕。 倒是跟着出过命案现场的何川海闻着突如其来的莫名腐败气味,还能保持镇定,拉着摇摇欲坠的刘越的胳膊,问李恩:“怎么回事?” “敬酒不吃,我就送他一杯罚酒。”李恩脸上说不出的冷酷,平日那个跟刘越斗嘴玩笑,经常不着调的李恩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此时的李恩,更像是书里写的道长,不食人间烟火,舍离六欲七情。 “放心,我应付得来。你们先走。”李恩眼睛死死的盯着不成鬼形的鬼老头,头也没回的说。 “走?有那么容易?” 刘越跟何川海正准备依李恩所说,赶紧离开,以免成了拖累。谁知,一个口气不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越一惊,扯住看不见的何川海往旁边一拉,背对着李恩大声喊:“这里还有一个!” 李恩回头一看,居然是本应该守在自己灵堂的陈老太的鬼魂。 看着堵在门口咄咄逼人的陈老太,刘越和何川海也只有退回屋里,和李恩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逃出无门。 “怎么办?”刘越是真的有点害怕。在他不多的和鬼打交道的经历里,鬼几乎都是无害的,而李恩在那极个别需要动手解决的鬼面前,也基本是无往不利的。而这次不同,李恩不止失了手,而且表现出的冷漠和疏离,让刘越莫名的恐慌。 “我堂堂一个李家道嫡传,还会怕了几个魑魅魍魉不成。”李恩冷笑一声,手腕一转,把铁尺在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2 空中挽出个花。铁尺凭空发出一阵自鸣,不怒自威。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多管闲事?”陈老太面色不虞,似乎忌惮着李恩手中的铁尺,又不甘心就这么被李恩恐吓。 “跟他们费什么话?死也死过了,我还能因为个半吊子小儿给威胁到不成?“面貌全非的吴老头一张口,嘴角就因为没有皮肤的约束开始朝耳朵方向开裂。浓稠的组织液混着血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看的刘越又一阵干呕。 “小道士,我们素不相识,又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事你就当没遇上,我们也就当没见过面,你看怎么样?”陈老太想了想,作出一副和蔼的表情,跟李恩打起了商量:“真动起手来,两败俱伤,你就算道行再高,还能同时护得你两个手无寸铁的朋友毫发无伤不成?” 刘越心想,还真有跟道士讲条件的鬼,真是大开眼界。可是,刘越不知道,一脸阴郁的李恩压根听不到鬼说的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男一女两个老鬼面目狰狞的在冲他们咆哮。 “哼,得寸进尺,也好,你们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道爷今天就收拾一双!”说着,李恩把铁尺往左手一抛,右手一挥,就见一根串满铜钱的红线结成的软鞭从他袖口飞出,径直朝吴老鬼面门击去! ☆、2 眨眼间,李恩就吴老头缠斗起来。 金钱鞭被李恩舞得虎虎生风,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绕开吴老头的正面,专门从背后攻击着。 吴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好像一直处在下风的一味闪躲,但仔细看,他不仅受伤有限,还一边躲避李恩凌厉的攻击,一边居然寻着机会朝李恩步步逼近,伺机而动。但凡找到一丁点机会,每每都出其不意的伸出利爪,露出獠牙,朝李恩发动攻击。 李恩身上被它抓破好几处,虽然都是皮外伤,到底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于是怒意更盛,步伐不停,加快身形转换的速度。但是,毕竟是在老旧民居的卧室,面积又小,杂物又多。几番下来,双方居然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各有胜负。 另一边,陈老太看到李恩跟吴老头开始动手,也不再摆出言和的姿态,眉头一皱,伸手就朝刘越和何川海方向抓过来。 看着就是普通人的一只手,却好像每根手指都是极其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的刘越眼睁睁看着看不到鬼的何川海手臂被陈老太一捉,瞬间就多了一个三寸左右的伤口,呼呼的往外冒出鲜血。也是何川海反应快,感到手臂一疼的时候立刻右手一甩,刚好把陈老太的一爪躲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越脑子一转,跑过去抓起床上那把李恩的桃木剑,也来不及考虑会不会像何川海一样被灼伤,双手攥紧就朝陈老太刺了过去。 陈老太没想到刘越会来这么一手,眼看刘越握着剑冲到面前,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剑身,企图阻止刘越的进一步动作。谁知,看似儿童玩具一样的桃木剑,一接触到陈老太的手掌,立刻烫得她一阵哀嚎。只见她握剑的右手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而去,不一会,整个手掌皮肉落尽,白骨森森可见。 刘越也没想到这个搞笑似的桃木剑威力这么大,吃惊之余,想起何川海,赶紧把何川海护在身后,给他介绍了现在的情势:“你没事吧?这屋里现在两个鬼,李恩跟吴老头打起来了,陈老太想对付咱们。你小心点,尽量躲在我后面。“ 何川海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拖后腿就算是帮忙,所以也不多话,点点头,握紧还在流血的伤处,站在刘越的身后。 李恩跟吴老头本来就势均力敌,看到何川海被陈老太伤到,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把刘越和何川海置于了险地。但是,这个时候,他已是自顾不暇。虽然他有信心对付得了两个鬼,但是还要保护刘越和何川海的话,他的确感到力不从心。 心神一乱,被吴老头偷袭得手好几次。于是,心里更是烦躁。 “你认真的打你的架,我俩没事。”刘越看自己的出击有效,也放心许多。一边安慰着李恩,一边把桃木剑伸出去,对着陈老太一阵乱挥。 陈老太的脸色可以用黑得滴水来形容。她本来还丰腴富态甚至可以说看上去就很和蔼的脸上现在一片冰冷,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睛也眯缝成一条,里面却向刘越射出小蛇般冰冷阴毒的目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刘越拨皮抽筋,生吞下去。整个脸上的肉因为面无表情而向下耷拉着,说不出的瘆人。 刘越看着陈老太也不做声,也没动作,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老鬼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这时,陈老太眼珠一转,身子一跃,嘴里一声大吼,就作势要朝刘越扑过来。 刘越被陈老太的气势一压,虽然说占了先手,也还是感到害怕,于是只有闭上眼,更加迅速的挥动桃木剑,想象着自己无师自通,把桃木剑挥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以保自己和何川海周全。 哪知,陈老太只是前跃了一步,就朝右一闪,右手骨爪一曲,就朝正专心跟吴老头缠斗着的李恩后背插去! 刘越睁眼看时,已经太迟,连陈老太都露出了一副稳操胜券的笑容。 “啪!”只听得一声脆响,一个黑长铁尺狠狠的打在了陈老太的手上。借助惯性,李恩回手一甩,铁尺轻盈一转,直接击上了陈老太面门。 这铁尺是李恩抓周时就紧握在手的本命法器,自然跟平时讨生活的那些玩意有本质的区别。如果说,袖珍桃木剑之类的震慑的意味大过实际作用,那这把铁尺,就是实实在在的驱魔打鬼利器。 陈老太原本想着李恩跟吴老头用金钱鞭缠斗,必然会无暇顾及其他。再加上,自己这次偷袭如此突然,必然会一击得手,就算不能把这个小道士置诸死地,也绝对会让情势转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哪知,李恩不仅没被自己所伤,反而因为自己冒险近身到了铁尺的守备范围,被打个正着。 铁尺上仿佛隐隐浮动着一层幽蓝色的火焰,没有烈焰的灼热,反而散发出一种极致寒冷的感觉。陈老太一声惨叫,手掌齐腕而断,脸上更是笼罩在蓝色火苗中,被烧得焦黑一片。不仅如此,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样,迅速的蔓延开来,不一会,陈老太就整个被冷冷的火焰包裹其中,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陈婆!”吴老头一见这架势,也慌了神,不管不顾的就朝陈老太扑过去。 李恩照准机会,金钱鞭一舞,破空一声脆响,狠狠的打在吴老头背心处。 吴老头扑倒在地,还挣扎着往陈老太方向爬过去。 “别……别碰……”陈老太躲过吴老头伸过来的手,费力的说着:“赶紧……走……别管我……” 顷刻间,陈老太就在众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3 目睽睽之下,被烧成了一片黑灰,转眼就没了踪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吴老头一声大吼,眼角崩裂,流出血泪,恶狠狠的转头盯着李恩。 “赫呀!!!”吴老头双手握拳,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爆喝。就只见他整个身形慢慢变成漆黑的一团,最后,崩裂开,变成一股股的黑气,直奔李恩而去! 李恩把铁尺贴面竖立,嘴里念着御咒,黑气却根本不像他想的一样想窜入他的七窍,而是直接附上□□在外的皮肤,转眼就渗了进去。 一瞬间,李恩的皮肤就开始变黑,他本来想开口说什么,一张嘴,却喷出一口黑血,跟着就失去了意识,仰面栽倒在地。 ☆、3 刘越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了李恩的鼻子下头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看人死没死要摸劲动脉。”何川海在一边纠正。 “现在怎么办?两个鬼倒是都不见了。但是李恩这情况,送医院怕是也不好使吧?”刘越看着黑漆漆的李恩,有点着急。 “先把他带回家,然后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吧。”何川海想了想,说道。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李恩抬到楼下,叫了个出租车,把人弄回了李恩的房子里。 刘越这时才看着半个袖子都是血的何川海,皱着眉让他赶紧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李恩一直好像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出租车司机打量了刘越和何川海好几眼,眼神带着审度,似乎把他们当成了歹人。 刘越叹着气,从李恩的衣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掰起李恩的指头开始指纹解锁。一边试,刘越一边无比庆幸现在的科技够发达,不然,要他猜李恩的锁屏密码,他觉得自己能立刻死过去。 翻开李恩的通讯录,乱七八糟的也没个分类,刘越皱着眉找了半天,看到一个标记为“小叔叔”的号码。想起李恩似乎提过这个人几次,听上去关系还不错,刘越赶紧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奇怪,并不像很多中年男人说话那么低沉,李恩小叔叔的声音即使在这个是人都睡了的深夜,也显得清醒明亮。 “那个,叔叔好,我是李恩的朋友,李恩他出了点状况,您能不能来看一看。”刘越清了清嗓子,斟酌着措辞的说着。 “哦?好。谢谢你了。”说完,也不等刘越再说什么,小叔叔直接挂了电话。 刘越心里还想着,这小叔叔怎么这么冲动,连问都不问李恩在哪就把电话挂了。 正纠结要不要再把电话打过去,就听到有人敲门。刘越还在想,不会这么神吧?这就飞到了?结果开门一看,是何川海。 何川海手上缠了圈纱布,对刘越的询问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然后,他对刘越说:“刚刚那个老太也死了。” 原来,何川海去医院,刚巧碰到了今晚老太家里那个年轻男人。两人都感到诧异之后,一问才知道,老太心脏病发引起多器官衰竭,刚刚才转院了过来。 还没说上两句,年轻人就被一个护士匆匆叫走。何川海好奇跟上去一看,就看到抢救室里哭成一团的中年男女,而老太脸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刘越和何川海一时没有说话,心里都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关注下失去生命,刘越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点沉重。 在他的认知里,鬼其实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现在很多人喜欢说的,鬼就像是生存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的人,也会老病,也会消亡,也有感情,也有思想。 所以,除了头几年年纪还小,会感到害怕之外,刘越对鬼神,一直是一种平常心在看待。就好像路边的石头,你在意,它可能成为打破人头的武器,你不介意,它就只是你前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点缀。 但是,这次不同。跟前三十年他碰到的都不一样。原来鬼真的可以是有攻击性的,而生命真的轻到,就是可以白布一盖,说没就没了。 刘越突然觉得有点冷,双手握在一起用力而缓慢的搓动着。 何川海看了他一眼,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他手上。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米白色斜襟麻布长袍,米白色中式布裤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四十多岁年纪,头上也有个道士髻,鬓髯过腮,下巴上留着整齐的山羊胡。长相上,跟李恩有着三分相似,也是清瘦身形,只是比起李恩时常挂在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男人面上的笑让人觉得温暖和煦,好像冬日的阳光。 “叔叔,你赶紧给李恩看看。”刘越放下手里的水杯,赶紧站起身,把今晚的事情给李恩小叔叔说了一遍。 小叔叔没有说话,伸手翻开李恩的眼皮看了看,顺手打散了李恩的发髻,手掌在李恩头顶一拍,轻轻按住几秒。只见,手再放开时,李恩的头顶冒出一丝丝的黑气,而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让你们见笑了。”小叔叔转头对刘越和何川海微微颔首,说道:“这孩子从小没什么朋友,同辈中也因为嫡子身份,都相处得生分。今天,看到他有你们这样对他上心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刘越搔了搔脸颊,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问道:“李恩没什么事吧?” “并无大碍,也算是给他个教训。学艺不精,过于轻敌。”李恩小叔叔回过头看了床上的李恩一眼,话说得严厉,脸上却带着慈爱的笑容:“休息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右手比了个剑指,在李恩额头轻轻抹过,嘴里念了句什么。李恩原本有些痛苦的表情也平静了下去。 跟李恩平时捏诀念咒比起来,小叔叔做得更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其自然,仿佛所有的符咒手势早已深深刻入脑海,融于血肉。 刘越不知道其他的道士是什么样子,但是小叔叔的形象完全符合了书里对道家高手的描述:细眉凤眼,目如星辰,身长步稳,道骨仙风。 刘越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李恩每次都牛掰哄哄的说自己是高人,其实跟他小叔叔比起来,他就是个战五渣。 “有劳二位费心。”小叔叔从床沿站起,转身对刘越和何川海说:“这次全仗二位,小侄才能有惊无险,也算是我们李家道欠了二位一个人情。” 小叔叔看到刘越一脸有点“这也太言重了”的表情,顿了顿,说:“这样吧,我看二位也有些过人之处,平日必定也会遇到不少古怪的事情,我送二位一个小物件,可保二位平安。” 说着,小叔叔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个红丝线编的手环,上面都坠着一个细小的铃铛。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4 只是这铃铛形状古怪,铃铛尾部多了个像手柄一样的的山字形分叉。 刘越摆着手,对小叔叔说:“这怎么可以。本来帮李恩就是朋友间应该做的,无功不受禄。何况,他上次送过我们平安符了。” “这个跟我上次给你们那个对外卖的附身符可不是一个段数的,赶紧谢谢小叔叔。”床上的李恩醒转来,听到刘越说的话,撑起身体,皱着眉,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却之不恭了。”听到李恩的话,知道小叔叔所赠是真的好东西,刘越也不再推辞,从小叔叔手里双手接过手环。 这手环是一个中国结的双联结式的结尾,套在环头的缝隙里,才算戴好,刘越想了想,先帮手伤不便的何川海带上,再自己单手弄了半天,后来还是何川海帮忙,才带好了。 小叔叔看着刘越和何川海,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等他们带好手环,才转头对李恩说:“既然醒了,好歹跟我回去住几天。一来好好养养,二来,也见见你父母。” 李恩嘴唇开合几次,好像想说什么。在他小叔叔严厉的眼神注视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4 李恩被小叔叔带走,已经是后半夜了。刘越和何川海这才放松下神经,感到疲惫不堪。 “干脆你到我那将就一晚算了。”刘越坐在出租车上,眼皮直打架,一边还不忘邀请何川海去自己那间离他们上班地点都近的狗窝凑合一晚上。 毕竟上班族,经历再怎么惊心动魄的事件,还是要回归到第二□□九晚五的魔咒里。 何川海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了刘越的建议。 两人到家,简单冲了个澡。刘越也不跟何川海虚客气,找出备用的被子枕头,对何川海指了指沙发,走进屋里唯一的卧室,直接倒上床睡死了过去。 何川海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认床,还是困过了劲儿,反而一时睡不着。 多年的习惯,让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不算大的沙发上,因为无所事事,所以何川海开始闭着眼睛,脑子里漫无目的的想事情,试图酝酿睡意。 忽然,也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何川海感到贴着耳朵有人在吹气的感觉。 蓦的睁开双眼,身边却空无一人。何川海坐起身,看了眼连门都没关的卧室,刘越睡意正酣,跟个裹着被子的毛毛虫一样,一动不动。 掀开被子起身下地,何川海轻手轻脚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本来就不大的一室一厅,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屋里除了他自己跟睡得死猪一样的刘越,确实没有第三人。 皱着眉,想了想,何川海又躺回到了沙发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他始终觉得屋里有人。所以,何川海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一直保持着神智清明。 把感觉全部倚仗听觉之后,反而比用眼看世界时感觉灵敏。何川海用师傅教的方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仿佛“看见”漆黑的屋里有一个更黑的人影,正朝刘越房间走去。 忽地坐起身,何川海朝刘越里屋张望,仍旧别无他人。 何川海皱着眉思考,到底是今晚经历太多,让他神经崩太紧,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屋里。 转念想到刘越说的,两个鬼都已经消灭,应该还是因为近距离接触了人鬼之战让自己有点神经质,何川海心想,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胆子大。 再次躺下,闭眼尝试让自己的呼吸调整到睡眠的节奏,何川海慢慢的睡了过去。只是,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黑色的人影真的走进了刘越的房间,然后刘越手腕上的才戴上没多久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黑影仿佛感到非常惧怕,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第二天,各自早起洗漱上班,略过不提。 何川海因为没休息好,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但是派出所毕竟是对公众的基层单位,鸡毛蒜皮的事情每天都少不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何川海赶紧的回家打算好好补个觉。 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受了昨晚的梦的影响,何川海总觉得耳边有若有似无的铃铛声。 何川海一边洗澡,一边把手腕抬到视线齐平,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铃铛。这玩意看着并没有用来敲击发声的弹丸,照理说是不可能发出声响的。 那总是萦绕在自己耳畔的到底是哪来的铃声? 甩了甩头,何川海决定想不通的事情先放一放,睡一觉,养足精神,要么就能想通想不通的问题,要么就能解决莫名其妙的耳鸣。 躺到自己床上,何川海觉得自己简直一秒就要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何川海耳边又响起了“叮铃叮铃”的声音。何川海困得睁不开眼,于是皱着眉,抓过枕头盖住脑袋。 但是,铃铛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耳朵的遮盖而变小,反而有越来越急促的趋势。 何川海有点烦躁的想取下手上的手环,谁知,刚刚把绳扣打开,手环还握在手上准备扔到床头柜的抽屉,何川海就感到左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 掀开睡衣的衣袖,何川海看到自己手臂莫名棋妙的有了一道红印子,还隐隐有点要肿起来的意思。 思考了一下,何川海确定并没有磕碰到这个地方,这突如其来的伤痕确实有点匪夷所思。难道跟取下了手环有关?可自己以前也并没有戴过此类的东西,也一直都过得挺平静。 想了想,何川海决定还是把手环带上,但是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办法成功的把绳扣单手扣上。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把手环压在了枕头底下,全当作也是在保佑自己了。 何川海有点好笑想,半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却已经坦然接受鬼神之说到了这个程度。也不知道是说自己适应性强,还是说自己意志不坚定。 这么想着,何川海再次躺在了床上。 这次,甚至没有等到他即将入睡,就有一股明显的力量,压迫到了何川海的脖颈。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用力的掐住了何川海的脖子。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何川海强打起精神,一边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一边伸出手,摸向了枕头下的手环。 “叮铃叮铃”,手环上的铃铛在没有摇动的情况下发脆阵阵脆响,何川海脖子上的力气顿时减了去。 何川海把手环握紧,右手朝前伸出,期望着小叔叔给的手环真的有足够大的威力,来保护自己。 用极小的幅度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手机,何川海想也不想的打给了刘越。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何川海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大的恐惧,面对现在这种未知又无法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5 掌控的局面,让何川海从心底里感到一种绝望。 “喂,老何你啥事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吃宵夜我可不来啊,我最近减肥。”刘越精神奕奕的,一听就是夜猫子惯了还没睡。 “刘越,我家有鬼!”何川海的声音有着不自然的颤抖,很轻微,但是刘越还是一听就听了出来。 “你赶紧跑!!那啥,我去你家找你!!”刘越吓了一大跳,抓起钱包就朝门口跑:“老何,你听见没,赶紧跑!喂,老何!!老何???何川海???” 可不管刘越怎么叫,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了回音。 ☆、5 刘越赶到何川海家的时候,看到大门微掩,拉开门,就看见何川海趴在门边,一动不动,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开放性创口,何川海的睡衣被流出的血染成了深红色。 刘越慢慢的伸出手指,却发现自己在发抖。用力的握了握拳,感觉好了点,刘越再次对何川海伸出手指。食指搭在何川海的脖子侧面,感受到那里还有强烈的搏动,刘越两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感到背后发凉,一摸,一头冷汗。 赶紧摸出手机,打了120。刘越在屋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看有没有医药箱。好不容易找到放药的地方,可里面的药品实在对付不了这种非常状况。刘越只得找出一卷纱布,扯出老长,堆堵在伤口处,试图阻止出血。 刘越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是他做不到什么都不做,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一定会疯掉。 救护车来的很快,刘越帮着把人抬上了车,跟着爬上了车。他其实感到很慌乱,但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何川海的家人不在本市,皮皮一个姑娘家也不好随便通知,怕吓着她。刘越使劲的掐自己的手指,这个时候他一定要顶住,何川海去医院还有一大堆后续和手续需要他去处理。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刘越低着头坐在一旁。他不敢看医护人员的动作,也不敢看担架床上趴着接受治疗的何川海。 刘越这辈子没有这么自责过。小叔叔说李恩过于自大,谁不是呢?他不过见过几次鬼是无害的,就以为所有的鬼都不会对人有威胁。明知道何川海是容易被鬼盯上的命格,为什么自己总是要拖他下水?如果一开始就不把何川海卷进来,他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无神论的小警察,就算需要上救护车,他也只会是因公负伤,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医生询问病人受伤原因,旁边的刘越都只能摇头。 刘越用力得紧握的指关节都犯了白,牙关咬的死紧。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刘越紧握的拳头。 刘越抬头一看,居然是何川海。醒过来的何川海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看着他,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刘越的拳头。 何川海的情况并没有看上去的严重。 在给刘越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从背后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掀翻在地,他爬起来就往外跑,只是刚跑到玄关打开门,就被第二次的冲击撞到了玄关的墙壁上,这才晕了过去。 何川海觉得自己其实挺福大命大,但是醒了却看到旁边的刘越一副如丧考批的表情。何川海突然觉得有点释然,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刘越也会害怕,所以自己之前的胆怯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 “我没事,别担心。”何川海慢慢的对刘越说。 “谁担心你?我担心钱不够。”刘越换上一副僵硬的笑脸,嘴硬的说。 “没事,我有医保。”何川海没有拆穿他,反而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到了医院,等到听完医生对何川海的病情介绍,刘越就给隋沐打去了电话。 隋沐赶过来的时候明显是哭过了,眼圈红红的,我见犹怜。但是,隋沐着急的找医生问了何川海的情况之后,还是对刘越露出了一个微笑。 刘越抱歉的对隋沐说:“隋沐……对不起,不是我,老何也不会弄成这样……” “打住吧你。”隋沐习惯性的打了一下刘越的手臂,笑着说:“说的好像你绑着他去的一样。川海哥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如果他自己不愿意,你拿枪逼他,他也不会同意参与。” 隋沐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盯着何川海清创缝合的手术室,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刘越挨着自己坐下。 “最开始,川海哥家里并不希望他当警察。钱不多,还辛苦,可他也不解释,执意考了警察学院。”隋沐回忆起往事,脸上带着一种怀念的微笑:“后来我考大学,非要报有新闻专业的学校,家里希望我就留在本地。我爸妈劝不住我,鼓动了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到我家里教育我。当时,我差点就要放弃了。谁知道,有一天川海哥跑来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价值,做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问心无愧就行。人这一辈子,如果连坚持自己喜欢和愿意做的事都做不到,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我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的话。而他也是当时唯一一理解我的人。”隋沐的眼睛里,有一种对英雄的无限爱恋和崇拜:“所以,从他当警察起,我就知道,他会受伤,甚至会因为陌生人牺牲。但是,我得支持他。” “你知道吗,小越越,其实我很羡慕你跟李恩。”隋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可以跟川海哥一起并肩战斗。我想,他肯定也为能跟你们站在一起,为保护需要保护的人出哪怕很微薄的一点力,而感到骄傲吧。” “……”刘越看着隋沐,突然觉得,这个姑娘眼眶红红,还努力安慰自己的样子,真是无比可爱。就像一个邻家妹妹,明明自己摔破了膝盖,还要憋着眼泪,告诉大人,自己不疼。 “所以,别乱想了。”隋沐有点不好意思,故意粗鲁的撞了一下刘越,笑着说:“欸,你们南方男的是不是都这么娘们唧唧的啊?我来的时候看你那样子,啧啧啧,好像一副抢了我老公的小三害我老公住院,要以死谢罪的样子。” “……”刘越一头黑线的听着隋沐的奇葩比喻,耐着脾气跟她解释:“我们这古时候叫西南蛮夷,蛮夷你懂不懂?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那种。” “哈哈哈哈哈,还蛮夷咧,还威武雄壮咧。”隋沐用力的拍着刘越的胸口,被刘越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我要告诉老何你对我什么骚扰。”刘越一脸郁闷,护住胸口,对隋沐说:“说正经的,以后我给你们儿子当干爹吧。” “瞎说什么呢刘越,找死呢是吧?”隋沐每次对着正经不过三秒的刘越都只有完败的下场,但凡开她和何川海结婚生孩子之类的玩笑,腼腆的姑娘就羞得满脸通红。 “我说真的,哎,你别打我。欸,我说,你还真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6 的打啊?” ☆、6 何川海被送进病房之后,就把隋沐打发了回去。刘越在一边看着何川海对隋沐僵硬的态度,心里想:这老何也不知道何德何能,有了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女朋友,还这么不知道珍惜。 好容易帮着劝走了隋沐,刘越帮趴着动不了的何川海换病号服,嘴里不忘数落他:“我说,你怎么每次对皮皮都跟爹训女儿一样啊。你就不能温柔点?皮皮这么好的女孩,被你气跑了你可不好再找第二个了。” “有你什么事?”何川海一向是个不爱跟人讨论自己私事的,于是也梗着脖子说。 “嘿,不会听好赖话是不是?”刘越用给何川海擦身的毛巾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 去厕所拧了一把毛巾,回来刘越问何川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应该是前晚死的那个老太太。”何川海想了想,小声的说道:“我在你家住那晚,就老觉得屋里有人。我还梦到有个黑影进了你屋里,然后铃铛响了,它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她从医院就跟着你?”刘越想了想,大胆的推测。 “应该是。”说完,何川海想起什么,条件反射的想起身,但是麻药劲没过,抬起了个肩膀,又栽倒在床上。 “欸,你干嘛?”刘越吓了一跳,感觉跑过去扶住他。确定伤口被没挣开,才放下心,一脸不悦的责备道:“你有病啊,不知道自己不能动啊。” “我的手环呢?”何川海比他还着急:“我从在你那晚上就开始老听见铃铛响,后来睡迷糊了,给摘下来了,才出的事。我手环呢?我记得我抓手上了。” “别着急,在这呢。”刘越听了,赶紧从裤兜里掏出何川海的手环。原来,救护车来了之后,一大堆人忙着搬抬何川海,忙乱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环掉在了地上,被刘越捡起来揣在了兜里。 刘越小心翼翼的给何川海带上手环,恨得牙痒痒的说:“你也是个不省心的。我说你手怎么这么欠呢。这玩意带上以后别随便取下来了。” “那老太跟我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来害我?”何川海不解的问。 “我怎么知道?”刘越翻了个白眼,有点泄气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会伤人的鬼。如果知道真的有这么危险,当初我们就不该掺和进来。” “那李恩说不定会死。你也不介意?”何川海脑子转得很快,反问刘越。 刘越哑口无言。 的确,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进来,何川海不会受伤,但李恩很可能就会因为以一敌二,被吴老头舍得魂飞魄散的一击重伤,最后因为无人施救而死。 这样想来,现在,反而是损伤最少的状态。 “玛德,但是还是很不爽!”刘越愤愤不平的踹了一脚墙,生气的说:“也不知道这些人变成鬼了是不是就脑子不正常,好好投胎不行吗?非要想着杀人。把毫无关系的人杀了对自己又没有好处,真是有病。” “人鬼殊途,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何川海看着刘越发脾气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平时的好脾气也是装的:“也许就仅仅是一份无脑的执着。” “你提醒了我。”刘越转过头,脸色煞白的看着何川海:“如果真的就是执着的要凑一桌麻将,并且清理掉阻碍他们这份执着的人。那,现在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要死!” 压住又想爬起身的何川海,刘越接着说:“叫你别动,听不懂是吧?就算你现在能起来也帮不上忙,好好躺着养你的病。我想想办法,我想想办法。” 然后,何川海就趴着看着刘越在病房里皱着眉转着圈。何川海想,还好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不然别人还以为这位也是病友呢。 直到何川海都看累了,刘越还在老驴拉磨一样的转悠。 “别瞎琢磨了,打电话给李恩,找他小叔叔帮忙。”何川海打了个呵欠,对刘越说。 “对对对,一着急把这茬都忘了。”刘越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着慌成这样。 刘越刚刚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却突然响起了来电。刘越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抓紧一看,居然是隋沐打来的。 刘越一脑门问号的接通,听到隋沐着急的声音传来:“刘越,不好了,刚刚周舞打电话来说,他们那又死了一个老太太。就是那天跟死的那个老头一起打牌的!” “什么?又死了一个?”刘越不自觉的提高嗓门复述了一遍隋沐的话,说完,皱着眉看了一眼何川海。 何川海也一脸凝重。这真的是今晚听到的最坏的坏消息,就好比办案,警察费尽心力找到嫌疑人,却还是被他杀人越货逃出生天,简直让人灰心丧气。 刘越安慰隋沐说:“没事,死了四个人,一桌麻将也凑够了,应该也就完结了。叫周舞别担心。” 挂了电话,刘越和何川海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像从青春期过度到成年人那个阶段,第一次感到现实的残酷和自己的渺小,原来仅靠一腔热血和一己之力真的很多事情办不到也改不了。那种深刻的挫败感,让刘越和何川海都陷入了沉默。 给何川海喂了药,盖好被子。刘越也爬上陪护床,闭上了眼睛。 医院外头就是大马路,车辆像不知疲惫一样的川流而过。两个人其实都没睡着,但是也都不想说话。因为这,路过的车声反而显得屋里格外的安静。 “不对!老何,不对!”刘越忽然从陪护床上蹦了起来,激动的对何川海喊:“第一个死的吴老头是死在沙发上的,说明他是在等人放了炮,他接替,这么说来,那一桌一共有五个人。还有一个!还会死一个!不对,我们还能救一个!!!” 刘越的眼睛在漆黑的病房里,熠熠生辉。 ☆、7 重新找回斗志的刘越赶紧开始给李恩打电话。接电话的果然是李恩的小叔叔,磕磕巴巴的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遍,刘越委婉的请求小叔叔的帮忙。 小叔叔很爽快的答应了。 刘越思考着怎么给小叔叔约见面的地点,就看到何川海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是一串地址和门牌号。 刘越一脸诧异,还是按照何川海的指示,把手机上的位置报给了小叔叔。 挂上电话,刘越惊喜的问何川海:“这就是第五个人的门牌号?你怎么弄到的?” “你打电话的时候托小沐找周舞问的。周舞妈妈只知道第五个人的名字和大概住址,我找当班的同事查的户籍资料。”何川海的麻药劲有点过了,背上火辣辣的疼让他皱了眉。 “行啊,老何。关键时候还真帮得上忙。”刘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7 越高兴的一拍大腿,站起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叮嘱何川海:“我说,你早点睡,有什么事自己按铃叫护士,我那边一完就回来继续给你守夜。” “赶紧忙你的去。“何川海作出一副嫌刘越啰嗦的样子,催着他快走,看刘越走出门,也不忘嘱咐他:”你注意点安全。” 刘越笑着对何川海挥了挥手,转身下楼。 小叔叔比刘越先到。看到刘越气喘吁吁的跑来,笑着对他说:“你们还能查到事主的住址,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刘越一边跟在小叔叔身后往楼上走,一边说:“我们这要怎么才能进去别人家里啊?上次那个老太太都被鬼吓出心脏病了,我们赶去说帮忙,还差点被人家打出来。” 小叔叔笑了笑,说:“该来的还没来,我们这算是先到了。所以也不必着急,时辰到了,自然会有人来请咱们。” 说完,小叔叔话锋一转,又开始夸起了刘越:“亏得你们想到了还有一个苦主。过了今晚,只怕此人也是凶多吉少。到底是虎父无犬子。” “你认识我爸?”刘越停下了脚步,皱着眉,看着李恩的小叔叔。 “算是旧相识。”小叔叔似乎并不介意刘越的态度变得生硬,仍旧微笑着说。 “我并不喜欢谈这个人,小叔叔不要再提了。”刘越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对小叔叔说。 李恩的小叔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扬了扬眉,算是答应了。 从约定地点,走到第五个麻友——冯老太家楼下,小叔叔停住了脚步。 看到刘越疑惑的看着自己,小叔叔微微一笑,指了指月亮,说:“时辰不到,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坐着等等吧。” “坐哪?”刘越左看右看,老旧居民区的标配,老房子,老小巷,别说坐的凳子,就是靠的树子都只有一棵要死不活满是枯枝的细瘦梧桐。 c市在几十年前,全市都栽上了俗称泡桐的一种梧桐树,这种树四季常青,也不怎么掉叶,当时清洁工都感到万分高兴。只是过了几年,大家发现,这树种看着粗壮,实际木制非常松脆,夏天风雨大点,第二天折断的枝丫就能摆满一条街。后来,就渐渐用其他树种代替了这种行道树,现在也就只有有年头的老小区能看到这种树的身影。 小叔叔也不解释,捡了几只地上掉的泡桐树的树枝,最粗也不过手指粗细,对刘越扬了扬,说:“就坐这个。” 说完,挑出一支手臂长的树枝,跟一根稍微短一点的搭在一起,头尾相连,摆出个阿拉伯数字7的形状。左手捏在连接处,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并拢,从嘴唇上缓缓移过,同时,嘴里说了一句“合”,最后,右手搭在左手上,轻轻一抹。 做完这套动作,小叔叔左手小心翼翼的放开,没有一点粘合剂的树枝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了一起。小叔叔结合成了7字形的两条树枝立在地上,保持7字那一横与地面水平之后,低头对着树枝说道“顶”,两手放开,7字树枝牢牢的立在了水泥地上。 “试试坐坐。”小叔叔指着树枝,回头对刘越说。 刘越心想,你这是在逗我还是在整我?就这么个脆枝子就算被你施法立在了地上,还真能承住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不成。 虽然心里万般不信,刘越还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心态,颤颤巍巍的把屁股往树枝凳子上方移。他心里想,实在不行我就蹲个马步呗,就是希望冯老太那边快点,他觉得自己真心坚持不了多久。 等他好不容易对准了位置,正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好摆“马步”的时候,小叔叔突然手指一弹,一节树枝好像石头一样打了刘越的肩膀一记,刘越正专心的在“坐”着,完全没有防备,“哎呦”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刘越发现自己真的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树枝上。感觉上来说,就跟坐在公交车站设置的不锈钢简易座椅的感觉差不多,除了屁股有点硌,稳定性和牢固性那是相当的强。 “我……去!这也太牛……了。”刘越艰难的发出自动消音的感慨。 小叔叔依样画葫芦的又“做”了一个凳子,下摆一撩,施施然的坐下,微笑着说道:“雕虫小技而已。” “听李恩说,你眼里的鬼魅跟常人是一样的?”跟刘越面对长辈的尬尴不同,小叔叔的聊性很高。 “恩,难道你们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刘越想着那就陪长辈聊呗,就当帮李恩尽孝了。 “我们并不是天生的天眼,而我们这种后天修习的识鬼之术所见的,多是鬼的恶相。毕竟,他们对我道家而言,是对立而需要消灭的存在。”小叔叔饶有兴致的给刘越科普:“而且,据我所知,许多天生阴阳眼的人看见的,大多也不过是黑影或是鬼气,你这样能看到它们生前情貌,甚至能对话,倒是真真有趣。” 刘越不太喜欢小叔叔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在讨论什么新奇玩具一样。 “既然人有善恶,鬼有美丑有什么好奇怪的?”刘越有点不太高兴的发表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世间万物都是有对有错有善有恶,鬼也不例外,我能看到它会哭会笑有什么奇怪,你们看不到才奇怪好不好?” 听到刘越的反驳,小叔叔倒也没恼,反而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你这说法倒是着实新颖。《三藏真诠》里有云,修道之法,只一个‘反’字。没成想,倒被你个外人点破在此处。难怪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或许你还真是个有点机缘的。” 小叔叔这一大篇,刘越是每个字都听得懂,就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好在小叔叔这番话也不像是要刘越掰开揉碎了多做讨论的样子,只是坐在树枝上慢慢捻着胡子自己想得出神。 刘越看着小叔叔没有因为自己有不同意见而生气,也就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机。 ☆、8 没等上多久,就看到二楼冯老太家亮了灯,嘈杂的人声也从二楼的窗口隐隐传了下来。 小叔叔想了想,从怀里随手一摸,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唰唰”几下,撕出个三角形带尾巴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吹了口气,就见掌心的纸片变成个麻雀模样,扑棱着翅膀,朝冯老太家飞了去。 刘越张着嘴巴,心想,小叔叔变的戏法可比综艺节目上的好看多了,也不知道李恩是不是傻,把这手学好了去假扮个魔术师不比起早贪黑的捉鬼来钱快,而且还体面又拉风。 “走吧,现在是时候该咱们出场了。”小叔叔说着,站起身,衣袖一挥,树枝立刻倒在地上,分作两节。一如被捡起之前的样子。 刘越来不及感慨这一幕,就赶紧跟着小叔叔向楼上走去。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8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刚走到二楼,就看见冯老太家大门打开,一只麻雀“咻”的飞出来,绕着小叔叔的头顶一直盘旋,嘴里还说着人话: “神仙在这此,神仙在这此。” 来不及感慨这纸麻雀居然会说话,听到麻雀嘴里说的话,刘越就憋了一肚子的槽想吐。这小叔叔看上去一副谦谦君子样,骨子里居然有把自己称为神仙的恶趣味。 麻雀身后,门口还站了好几个冯老太的家人。 原来,这家人也是倒霉。之前就听说跟冯老太一起打麻将的死了好几个,老太太心里害怕,生生把自己给吓出了病,好几天时间,在床上躺着也不起来,不说话,也懒得吃喝,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做了个十成十。孝子贤孙们哭的哭劝的劝,好说歹说才让绝食等死的老太太每天进点汤水。 今晚大家刚歇下,就听见平时早就睡了的冯老太在屋里整出挺大动静。赶忙进屋一看,老太手舞足蹈的在屋里边唱边跳,吊稍着眼神,歪着嘴,口水把衣襟打湿了都不知道,一副中了邪的样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咕哝,说屋里好多人,她都住不下去了,她得走。 众人好一阵折腾,居然都不能把个饿了好几天,脚步虚浮,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给按回床上。老太太像是大力神附了身,全家人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都几乎制她不住。 正乱着,又见到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一只麻雀,也不怕人,绕着老太一直飞,赶都赶不走。飞就算了,嘴里还说着话,什么“神仙在门口,神仙能救人。” 这家人差点被说人话的麻雀把心脏病给吓出来。 有个胆大的,想着怪事也不怕多这一件,所以壮着胆子跟了麻雀出来,结果真的看到门口有个道士,这才赶紧的上前来请人进门。 小叔叔的气质和气势跟二把刀的李恩都不是一个档次,伸手让麻雀飞到自己手上,五指一合,再张开,就只见手心只有一张形状奇怪的纸片。冯老太家人一看这架势,真就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活神仙,毕恭毕敬的把人往屋里请,只说求求他救救冯老太,其他一切好说。 小叔叔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先把老人家请到隔壁书房去等一等,免得打草惊蛇。如若不然,鬼魅见了我跑了,我一走,他们只怕还会回来对老人不利。” 冯老太家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于是赶紧让两个妇孺劝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老太去了书房。听说屋里真有鬼,其他人也不敢再跟进卧室,小叔叔也乐得没人打扰,只让他们都在客厅等着。 交待完毕,小叔叔这才慢悠悠的走进老太太的卧室。刘越跟在身后,进屋一看,果然看到了头晚才见过的那个死在医院的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刘越他们进门,转身就想从窗户跑。 小叔叔又岂能让她轻易从眼前逃走之辈。右手一挥,一张符纸飞出去,贴在老太太背后,立刻化做一个绳索,把她连胳膊一起像捆粽子一样,把上半身捆了个死紧。 紧接着,小叔叔嘴里一声爆喝:“住!” 接下来这一幕很是滑稽。想逃的老太像是在演默剧:两脚还做着往前不停奔跑的姿势,身体却从绳套部位开始被无形的力量拉了个牢实。就像坐上了一辆被硬生生逼停的正在运行的公交车,老太太因为惯性,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新死之鬼,居然还存了害人之心。也不知该说你心实,还是愚蠢。”小叔叔摇着头,走到老太太的跟前,两指捏了一张黄符,就要往老太太脑门上拍。 “欸欸欸,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动手?”刘越出声想打断小叔叔的动作,却已然来不及。那老太被黄纸一贴,发出一声凄厉长啸,转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有什么可问的?自古以来,鬼就不该存在于阳世。流连于世只会遗祸人间。”小叔叔收了势,眼神锐利的看着刘越:“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非不分,因她年迈,要我放她一马?”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越被小叔叔盯得后背发凉。那眼神并没有包含太多的感情,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冰冷。 “我只是觉得,鬼也应该有善恶之分。不应该一言不合就出手伤……鬼。”刘越吞了口口水,在小叔叔的气势威迫下,艰难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更何况,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是要替她求情。” “鬼乃人死残存的一缕阴魂,有魂无魄,心智不全,因一己执念,不肯离去,只会造成阴阳失衡,损人不利己。”小叔叔看着刘越,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不管有什么理由,鬼都不该在人世间任意逗留。作为修道之人,我自然有责任送它上路,何来什么一言不合。” “可是……”刘越还想分辨,却感到伶牙俐齿的自己居然有些词穷。 “世间太多你这样怀有妇人之仁之辈,才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祸端。”小叔叔衣袖一挥,两手背在身后,冷冷的说:“心存善念是好事,但是好心要用对地方。” 刘越虽然心里不服,嘴上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耶?人都去哪了?为什么走了个短头发的,又来了个穿长衣服的?” ☆、9 刘越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转过身看,才发现,本来在书房的冯老太不知道怎么又悄悄跑回到卧室门口,边朝里走,一边嘴里还没闲着。 旁边的家人着急得不得了,但是又碍于小叔叔事前交待不能进卧室,都只是站在门口干着急。 小叔叔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他们才一脸忧心忡忡的站在虚掩的门边继续等待。 另一边,刘越和小叔叔顺着冯老太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卧室的窗帘后面,还躲着一个黑影。因为老房子里装的是旧式的白炽灯泡,灯光昏暗,刘越和小叔叔在屋里半天都居然没发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它因为见到同伴转瞬之间魂飞魄散,吓得在窗帘后头瑟瑟发抖,也不会被老眼昏花的冯老太轻易发现了踪迹。 “哼,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小叔叔眼睛微微一眯,一副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别忙动手!至少让我先把事情问明白!”刘越抢在小叔叔出手之前,往窗边疾跑几步,一把撩开了窗帘。 窗帘后面是一个中年女人,五十五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条及踝的长袖连衣裙,流了一脸的泪,眼神惊恐。浑身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双手还死死捂住嘴,想是怕自己因为惧怕发出声音,被小叔叔发现。 “哎呀,这不是蒋大姐吗?”冯老太看到窗帘后不该出现的人形,也不害怕,说着就要走上去叙旧的架势。 刘越一方面怕冯老太被这蒋大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59 姐伤害,一方面还要防着小叔叔不分青红皂白就又抽出一张符把蒋大姐给消灭,只得站在蒋大姐身前,也顾不上细想自己这么做到底安不安全。 有个冯老太搅局,小叔叔也不好再贸然出手。只是看到刘越这副不听劝阻,执意要护着蒋大姐的架势,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小叔叔到底是个修行之人,没有跟刘越一般见识,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刘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一屋三个祖宗,偏偏他还哪个都惹不起。 “你到底是谁?怎么站在这?”刘越想了想,还是捡着要紧的先问了再说。看那蒋大姐的表现,也不像是个能在小叔叔眼皮底下翻起浪来的角色。 “我……我……”见到刘越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蒋大姐更是眼泪婆娑,但是刚刚眼见了自己的同伴被一张符纸化为灰烬,怎么都说不出个整话。 “你别害怕。这样,我问你,如果说得对你就点头,说错了你就摇头,你觉得行不?”刘越对付鬼不行,对付个把中老年妇女还是手到擒来的。换上营业性微笑,刘越一直温柔的看着蒋大姐,直到过了好半响,蒋大姐才缓缓了点了点头。 “你是蒋大姐?跟冯老太一起打麻将的?”刘越想了想,还是先把身份弄清楚再说。 蒋大姐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你也是跟着刚刚那个老太太一起来抓冯老太做替死鬼的?”刘越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把推测出的最大的可能性先说了出来。 “不……不是。”蒋大姐惊恐的摇着头,含着眼泪着急的说:“我,我害怕,我被……被刚刚被你们杀掉那个沈婆婆给抓来的,她,她还想抓冯老太,我让她别这么做,可,可我劝不住她。” 见蒋大姐愿意开口说话,刘越心里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容易办了。 “既然你不想害冯老太,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去转世投胎不好吗?”刘越轻声的问。 “我……我也不想来,可沈婆婆说,我们的麻将没打完,不许我走。她还想,还想抓了沈老太跟我们一起去,说,说是牌局不能差人。”蒋大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打牌了。可是沈婆婆凶得很。她昨晚突然满脸是血的跑到我面前,说要喝我的血,吃我的心……我害怕,我害怕……” “原来是被吓死的,难怪没那么重的戾气。”小叔叔若有所思的摸着胡子,插话道。 “那第一个死的吴老头也是自己就死了,怎么戾气那么重?”刘越回头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看着小叔叔。 “他暴毙必然是自己身体有不治之症,又因为死前挂念牌局未完,所以死后一心只想要把牌局完成,一念成魔罢了。”小叔叔找了个椅子坐下,继续说道:“鬼魂因为早已失去神志,最怕仍心存执念,听之任之,只会让事态朝不可收拾发展。” 刘越对逮到机会就给自己上课的小叔叔有点无语,但好歹解答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也没去反驳。 “那,蒋大姐怎么办?”刘越看着还在一旁眼泪婆娑的蒋大姐,和一心想要安慰蒋大姐的冯老太,一阵阵的发愁。 “好办。”小叔叔说着就要摸黄符,刘越吓得忙不迭的冲上去拉住他的手。 “我说,小叔叔就不能把她送去投胎吗?你看她也没干什么坏事,然后也不是自己想留在这里不走的。”刘越谄媚的笑着,讨好的对着小叔叔说:“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小叔叔就当日行一善了。“ “哼。”小叔叔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扯下腰上挂着的一个葫芦样的装饰品,托在掌心,对蒋大姐说:“你进这里面去,我送你回你尸身处,自然会有鬼差来渡你。” 蒋大姐只是哭,一脸惊惧的摇着头,不肯动作。 刘越和颜悦色的走上前去,对蒋大姐说:“蒋大姐,你既然已经去世,留在这里也只会惹上不必要的是非。不如跟了这位道长去,早日转世投胎,也算是重新启程。你别怕,道长修道多年,法力高深,答应了送你去投胎,一定会言出必行的。” 小叔叔听道刘越这看似安慰女鬼,实则是在要自己一个态度的话,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蒋大姐还在犹豫,一旁的冯老太说了话:“天黑了,你快走吧,早点回去睡,我们好明天再见呢。” 蒋大姐潸然泪下,知道事情也无可挽回,这才站起身,朝小叔叔走过去。 小叔叔念了一句咒,就见蒋大姐化作一缕黑烟,径直飘进了那个小葫芦里。 ☆、10 事毕,小叔叔把冯老太的家人叫进卧室,对他们说:“老太风邪入体,运势衰落,所以会神志糊涂。你们明日去药房抓点静心安神的药煎给她吃,近日切记不可带人去红白二事,好好饮食调养一阵,也就好了。” 众人连连称谢,把小叔叔让到客厅,就递上了准备好的红包,说什么也要小叔叔收下。 小叔叔一摆手,说:“方外之人,分内之事,不必做此虚礼。既然家慈之事被我碰到,也算是机缘巧合,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说着,小叔叔就率先朝门外走去。 刘越眼馋的看着那个不算薄的红包,一阵眼热。留恋的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跟着小叔叔出了冯老太家门。 月朗星稀,屋外是一个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的夜晚。 刘越有点尴尬的走在小叔叔身后。 刘越的亲缘很浅,自己跟家里健在的长辈们也一直都不亲厚。他想象不出跟长辈应该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气氛,同时,他又无法冷漠的对待帮助了自己的小叔叔,即使,他跟自己的世界观完全不同。 两人一路沉默着,小叔叔也不着急,慢慢的走在前头,刘越只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好容易,两人来到大路上,刘越抓了抓头发暗自松了口气,对小叔叔说:“那个,今晚的事情,谢谢小叔叔的帮忙了。天也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就不送你了。” “分内之事,你不需太客气。”小叔叔转过身,看了刘越好一会,说道:“知道你们年轻人嫌我们年长之人唠叨,但是,作为你父亲故交,我也勉强算你半个长辈。虽然你不爱听,我还是要多嘴说你几句。” 刘越听到小叔叔又提到自己父亲,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装出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 “你本不是福泽深厚的命格,凡事若还只凭年轻气盛,固执己见,逞一时之快,迟早会祸水东引,甚至引火烧身,殃及旁人。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是凡事要量力而行,切莫好大喜功,恣意妄为。”小叔叔顿了顿,接着说道:“说来,你父亲离家多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0 年,对你也很是记挂,你应当与他多联系,多尽孝道才是。上一辈的恩怨,也早过去,他再有不是,也是你血脉之源,你当对他多几分宽容才好。” 小叔叔这番话算是真的触及了刘越的底线。 本来他半是诅咒半是威胁的前半句,刘越虽然听着不爽不赞同,倒也能当作是长辈跟自己想法不同,好歹也是在未自己着想,不去太过计较。 但是,小叔叔这几次三番的提自己的父亲,还一副知情人的样子,要自己原谅,刘越不由得心里一声冷笑。 不再顾及什么重贤敬老,刘越张嘴就反驳:“既然小叔叔认识我父亲,估计也该知道我家的老故事。对外说,他是受了刺激,离家不知所踪。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这是飞黄腾达了,动了其他心思。想来,他的新家也应该是够幸福美满,不然也不会几十年都不曾回家看望我们母子一次。既然如此,他大可以再生十个八个,干脆的把我们娘俩彻底忘记才好。现在跑来要我这个儿子跟他扮演父慈子孝,不觉得有点太过可笑?” “再有,我承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哪怕我的力量再绵薄,我也愿意为那些缠绵世间的怨魂一尝夙愿。我从没想过要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是,难道非要降妖除魔才叫替天行道吗?就好像我的工作,鸡毛蒜皮,芝麻绿豆,难道就不算是为这个社会在做着贡献?”刘越弯起了嘴角,像是要做出个笑摸样,但眼里话里都毫无一点笑意:“我其实很胆小,也很怕死,这么多年,我一直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活着。我也知道现在我就是在逞能,但我能看见他们因为心愿未了而不肯离去,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在我看来,做这样的事,比让我去扮演床前孝子有意义得多。” “荒谬!”小叔叔没想到看着和和气气的刘越说话这么没轻重,被气的眼睛直瞪。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继续跟刘越说:“人鬼殊途,阴间的事岂是你一个混小子能随便管得了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管不了,但是我愿意去尝试。哪怕忙道最后,只是听到一个曾经的故事,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我只是能力不及,而不是因为冷漠,而选择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刘越固执的说。 “即使,因为这荒诞的理由,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也在所不惜?”小叔叔已有所指。 想到病床上的何川海,刘越有一点犹豫。但是想到隋沐对自己说的话,刘越又底气十足的说:“对。我会尽量的保全我身边的朋友,同时我也相信,他们会同意我的选择。” “呵呵,好大的口气。”小叔叔被气的直笑:“你说你不在乎舍命去给鬼提供帮助,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的亲人怎么办?你又有没有考虑过,因为你的莽撞冲动,你身边的人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父母家人会不会也能理解你这可笑的行为,又能不能接受由此造成的后果?你倒是可以冠冕堂皇的说自己不后悔,但是你有没有为你身边的人想过?比如你的爱人,那个还躺在医院的警察?” “啥????!!!”刘越本来正憋着劲跟小叔叔吵架,生生被小叔叔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把气放了:“我说,能不能靠点谱,我跟老何是普通朋友好不好,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有也是镜花水月,他跟你红线都绑在一起的,你看不到?”小叔叔斜了刘越一眼,无视他的一惊一乍,说道:“你们可以因为年少,说自己无惧生死,你可以因为父子缘浅,说不在乎家人眼光,但你想过你妈妈吗,你想过你朋友的父母吗?你看似在实行大爱,实际上,你的行为极其自私。” 刘越听完,几次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抿紧了嘴,呆立在原地。 ☆、11 刘越不记得那天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医院的。 何川海因为麻药劲儿过了,趴在床上睡着也紧紧的皱着眉。 这是一张很刚毅的脸,五官说不上多么出色,但是凑在一起,看上去却意外的和谐。 刘越轻手轻脚的爬上陪护床,觉得自己脑子里堵了一团棉絮一样,轻飘飘鼓囊囊的,却胀得自己怎么也睡不着。 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两个眼睛,偷偷的打量着何川海的睡脸。说是在看人,其实,眼神根本是飘的,到底在看什么,刘越自己都不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早到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和喜欢。 刘越还记得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秋天。因为家的附近种了很多桂花树,所以刘越总觉得秋天就是整个世界被泡在了香甜的桂花香味里,连心,都是甜丝丝的。 那天,刘越爸爸的心情很好,他刚刚开始在自己专注的易经周易上摸出一点门道,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开启了人生新大门的成就感之中。他把刘越叫到跟前,抱在自己腿上坐好,拉过刘越短肥的小手,笑着说:“小越乖,爸爸帮你看个手相,看看我们小越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大画家。” “不,我想当歌唱家。”小小的刘越其实听不懂爸爸说的话,只是听话的伸出小手,一边纠正着爸爸对自己志向的错误估计。 谁知,刘越爸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附和儿子的童言无忌,反而是眉毛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沉。 从手到脸,刘越爸爸的目光在刘越身上来回的端详了好一阵,才好像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难题一样,把刘越放到地上,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纸笔,不停的演算起来。 刘越趴在桌边看了好久,只看到自己爸爸画出许多古怪的符号还有许多数字,间或夹杂着几个小刘越还不认识的汉字。 爸爸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面色越来越凝重,书写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好几次把写好的一大篇演算全部用力划掉,在另一边重新来过。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才像是放弃一样,垮下肩膀,停了动作,转过脸皱着眉看着刘越,目光灼灼,右手一个用力,把手里的笔生生的掰成了两段。 “命如刃利,福比纸薄,亲缘如水,血脉无托,刚愎易折,曲高和寡,命途多舛,世间难容。”刘越爸爸一直喃喃自语,看着刘越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而怨恨。 刘越记得,从那之后,爸爸开始时常跟妈妈吵架,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冷漠和严厉。 自己把当时爸爸写的那张纸收藏了很久。小小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自己和蔼无比的爸爸,就以为一张看不懂的纸,就对自己变了态度。 直到有一晚,睡着的刘越再一次被父母的争执声吵醒,他听到自己的爸爸对着妈妈吼到:“别跟我提什么儿子!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一个变态!他以后会成一个喜欢男人的变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1 态,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此嘲笑和唾弃我们!” 这件事是在刘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动的对象并不是异性,而感到迷茫甚至绝望的时候,才偶然想起来的。 刘越承认自己父亲或许真的是很有本事,他也仿佛被父亲当年的那段话诅咒一样,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永远的打上了“变态”的烙印。 从此,他生活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他知道现在的社会比当年开放了很多,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大了很多,但是他不敢尝试,不敢坦白。他不敢试想连亲生父母都接受不了的“变态”,别人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扮演着一个想要女朋友的单身狗,嘲笑却暗自羡慕着身边幸福着的每一对。即使他没有真的想过交女朋友,连男朋友,也都因为他的过分小心而都不能长久。 刘越一直觉得自己很胆小,怕死、怕麻烦、怕人言可畏,怕孤单。而最怕的,大概就是有人发现自己一切的害怕,所以,他只能把自己表现得无比强大,才能掩藏住自己怯懦的内心。 小叔叔说,自己的姻缘红线的另一端缠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何川海。 喜欢何川海吗? 或许喜欢,但是又不敢喜欢。 刘越有时候分不清楚是喜欢何川海这个人,还是在喜欢着他跟隋沐那种让人羡慕,并且可以昭告天下的爱情。 但是,刘越否认不了,他对何川海有好感。只是,在今天以前,他以为这种好感会一直被寄放在心里的角落,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这样,或许在何川海结婚的那一天,自己还可以站到他的面前,由衷的对他说一句“祝你幸福”。 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刘越把右手伸出被子,举到眼前,仔细的看。 很普通的一只手,跟每个人的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刘越又曲了曲小指,也很正常,没看到小叔叔说的红线,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 突然想到什么,刘越忽的坐起了身。 他之前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红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小叔叔的一面之词,或许,这仅仅是因为自己跟他拌嘴,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来逗自己好玩的。 刘越转头看了一眼何川海,医生开的药里有帮助睡眠的成分,他虽然因为伤痛不自觉的皱着眉,但是睡得很沉。刘越看了一会,心莫名棋妙的就安定了下来。 就算是玩笑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不会改变,自己还是会跟他做同生共死好兄弟。如果运气好,自己会成为他的伴郎,看着他结婚生子。自己一生无法拥有的,看喜欢的人拥有,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刘越笑了笑,躺到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 加了一些日常 心里其实有点忐忑 不过 看着小天使一个个的增加 还是会窃喜 谢谢你们陪我走过的这一路 鞠躬 ☆、1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故事都是根据情节来断章 现在更多的是保证每次的更新都有2000字 因为想写感情线 所以不会像以前一样每个故事固定2w字左右了 新章开始 谢谢仍然关注的小天使们 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刘越觉得,自己虽然身为c市人,去有真心有点受不了c市的夏天。这里夏天总是炽热而漫长,一直到九、十月份,气温都一直居高不下。网上笑称,c市是一个没有春秋的城市,冬天过了没多久就是夏天,而夏天会跟冬天无缝衔接。 今年的夏天尤其难熬,眼看到了十月了,秋老虎还是盘踞在c市上空不肯离去。刘越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趴在办公桌上,这种天气比盛夏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温,闷热,让所有生物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烦躁感。 “铃……”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刘越有气无力的拿起话筒,如他所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电话是刘越他们辖区里一个还建房小区的物管经理打来的。说是他们小区有两拨人聚众闹事,眼看是要动手了。一群保安上去劝架,又怕两方真的动手了,保安夹在中间说不清,于是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到居委会,让刘越去调解。 刘越心里想,这么热的天,就不能好好的待着吗?还玩打群架?这不是广大中小学生才热衷的活动吗? 槽要吐,活还是要干。刘越忙不迭的叫上年轻力壮的计生小子就往事发地点跑。 到地方一看,好家伙,乌泱泱的聚集了好几十人。刘越和计生小子费力的扒开人群往里挤,好半天才挤到人群中间。 这群人分了两拨,正脸红脖子粗的争论着什么。看得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小伙子,旁边不时也有人附和或者抢白。大家情绪都很激动,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一度僵持不下。 物管经理急得一脑门汗,不住的劝着,但是效果甚微,谁也不肯卖他面子少说两句。 刘越给计生小子使了个眼色,先把两边领头的分别劝开,顺便让那些看热闹起哄架秧子的都赶紧散了,再准备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一边给点甜枣,多大的纠纷按照这个套路来,也差不多都能偃旗息鼓了。 谁知,这两人还真就不依不饶了。中年阿姨口沫横飞的不停数落着小伙子的不是,小伙子倒是没说话,就是憋得一脸通红,一副随时准备撸袖子就开打的架势。 刘越见状愁得没办法,问物管要了个大办公室,把两拨人里挑头的几个都请了进去,打算好好问问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兴师动众的。 对立的两方各占据了房间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刘越和计生小子赔着笑,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刘越摸出个本本,假模假式的开始做调解记录。 原来,这个小区虽然大部分都是原居民的还建房,但开发商挺良心,把房子修得不错,规划合理,设施齐备,绿化尤其做得出色,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慢慢的,附近的流浪动物在这里开始聚集,从零散的三五只,到后来一二十只,居然还成了规模。 本来,人跟动物相处倒也还相安无事,爱宠人士沈大姐——就是骂战先锋的那个中年妇女,还组织成立了流浪小动物的喂养小组,你一三五、我二四六的定时、定点给动物们带猫粮狗食去投喂。 而且,这群流浪动物确实挺有灵性,见到沈大姐为首的爱宠派,跟见到亲人一样,眨巴着大眼睛,摇着尾巴绕着人乞食,任你摸头或是挠下巴,都配合得不得了。而其他居民,平时也就偶尔见它们在草坪瘫倒晒太阳,想摸着它们的一根毛都不可能。 这种和谐的状态,在这个夏天被打破。 夏天,又到了猫狗一年一度的发情期。小区里经常见路边花坛里有交合的野狗也就算了,最多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2 是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宝妈们捂着孩子眼睛快走几步。 只是,猫发情的动静就闹得有点太大了。 白天还好,野猫们也就三五聚集在一起,守着发情的母猫,打打群架,或是喉咙里发出“吼吼”的恐吓对方的叫声。但是,一到晚上,野猫们好像就完全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总是嘴里发出类似婴儿啼哭一样的怪叫,在小区里到处乱窜,甚至有跳进窗户没关严的居民家里,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的情况发生。 这下,非爱宠人士就不乐意了。 本来,流浪小动物多,小孩老人就有被咬伤的可能,而且,或多或少会遗留一些排泄物在小区里,虽然清洁工倒是时不时都在清理,但是架不住流浪动物数量大,所以“走狗屎运之类”的事情偶有发生。再加上,任谁也不愿意白天上班累死累活一天,晚上还要被一声大过一声的凄厉叫声打扰睡眠。更何况,睡眠不足的第二天,顶个黑眼圈起床,却看到家里跟遭了贼一样,闹出个台风过境的灾祸现场,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于是,有个别激进点的居民,明着暗着就在半夜往楼下草丛里泼水。但是动物的本能,又怎么能被你三五盆水就改变呢?所以,日积月累下,不满的情绪范围扩大,人跟动物的积怨也越来越深。 矛盾的爆发,是某天,沈大姐发现有个陌生的年轻人在偷偷的喂流浪猫狗。沈大姐还想着这是好事,多了一个爱动物的好心人。谁知,观察下来发现不对劲,哪个好心人喂流浪动物会这么偷偷摸摸,一副怕人看到的样子?沈大姐上去多问了几句,小伙子就磕磕巴巴的说漏了嘴,这小伙子居然在猫粮里拌了耗子药! 这下,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爱宠人士斥责小伙子没有公德心没有爱心,也有说话难听的,直接就说他是刽子手,杀人犯。年纪轻轻就不干好事,长大了也只会成个劳改犯。 非爱宠人士听着听着也不乐意了,你们倒是只管喂不管养,野猫野狗数量越来越多,再这么躁动下去,伤人是迟早的事,虽然小伙子因为年轻,做事极端了一点,但是他这是在为民除害,你们说话这么难听,简直是泼脏水、是诽谤。 事情倒是挺简单,只是两边都把这个问题上升到了人生观价值观的高度,反而都因为下不来台,把事情搞复杂了起来。 ☆、2 给猫粮里下耗子药的年轻人叫杨季理,是个正在复读的准考生。 要说,这其实也是个老实孩子。成绩到不说多好,但是考个本科还是问题不大的。人还挺活泼开朗,兴趣爱好也广泛,平时见着邻居也都不忘主动有礼貌的点头问好。不是沈大姐抓了现行,街坊邻居都不太相信这孩子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 其实,杨季理自己也挺后悔。你说他这辈子干得最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数小时候掰蚂蚱腿扯蝴蝶翅膀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动了这么个歪念头。 杨季理把耗子药拌进猫粮里时就有点打退堂鼓,但是想到每天自己复习到半夜,好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就被窗外的怪叫吓醒,搞得自己本来就紧张的神经绷的更紧,整天都恍恍惚惚的,甚至好几次,走在路上头晕眼花的看错红绿灯,差点被呼啸而过的车撞死。最终,还是牙一咬、心一横,带上毒猫粮出了门。 也是他本来就心虚,再加上可能也没是真心就想要把猫给药死,所以大白天出门放药不说,还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被火眼金睛的沈大姐一下就给抓了现行。 最开始,杨季理是真心为自己做的这糟心事感到后悔,也就低眉顺眼的在听沈大姐训话。但是,围观的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本来他就因为一些原因高考失利,再被人无端的诅咒自己的未来,他就又有点气不过了起来。 沈大姐那边情绪一直很激动,杨季理这边也开始愤愤不平,刘越和计生小子劝了好久,才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大家的诉求得到平衡。首先,把流浪的动物尽量集中起来,然后找爱心人士收养,实在找不到领养家庭的,就送往流浪小动物收养机构。 这样,既解决了小区里流浪动物太多造成的不便,又能让动物们都能妥善安置。唯一的问题就是,捕捉动物需要人力物力,刘越头疼的想,又要给老主任卖萌讨经费了。 打完报告,又添油加醋的给主任介绍了一触即发的紧张对峙局面,刘越总算得到老主任的许可,拿着经费去买了一批二手的猫狗笼,这不算少的动物在捉齐之前,打算集中先安置在物业找的一个空地上。 何川海来社区就看到门前的小坝子上堆了老多还没运过去的铁笼子,还在想怎么社区开始改行搞动物养殖了,就听见刘越在给夜巡队的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帮着一起抓流浪猫狗。 计生小子给何川海招手,等何川海走到跟前把遇到的事情小声给何川海复述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笑得贱兮兮的点评到:“老刘拿动物最没辙,这活够他喝一壶的。” “韩江,造谣犯法你知不知道?你不要以为你长得胖我就不敢打你。”刘越挂上电话,咬着牙冲说自己坏话的计生小子放狠话。 “警察叔叔,有人要打我,快把他抓去关起来。”计生小子——韩江仗着何川海在,不怕死的继续挑衅。 何川海无视这两人幼稚的对话,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你没事了吧?”刘越放弃跟韩江每天八百遍的无意义的斗嘴,转头问何川海。 何川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痊愈了,顺便感谢了一下刘越前段时间的照顾。 自从听了小叔叔的话,虽然不明真假,但刘越始终觉得面对何川海有点莫名的尴尬。得找个时间找李恩具体问问,刘越暗戳戳的想。 “你们要去抓野猫?”何川海没话找话的问刘越。 “恩。”刘越点点头。 “用手?”何川海有点不敢苟同的看着刘越。 “……所以应该怎么搞?”刘越这辈子也就养活了自己,其他的,自从他把绿萝仙人球发财树芦荟通通养死一遍之后,就彻底绝了养东西这个念头。所以,说到怎么捉猫逮狗,他还真是不够专业。看着何川海似乎有经验,赶紧不耻下问。 “我们派出所有专门的网兜和钳子,你去打报告看能不能借来使。如果不行的话,你至少去找点厚手套或者大点的网子吧。”何川海说道。 “嘿,关键时候还是老何你靠谱!”刘越高兴的拍了一下何川海的肩膀,转身就又跑去找主任撒娇求帮助去了。 何川海看着刘越一步三蹦的往二楼主任办公室跑去,不自觉的摇头微笑。 老主任的不愧是老主任,各个关窍搞得门清。三两个电话一打,就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3 跟派出所所长商量好了借用工具的事情。说是维护治安也是警察的职责,所以还特意派了几个警察送工具下来,顺便来帮忙。 刘越听到有人帮忙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赶紧下楼招呼赶来的夜巡队员把笼子运到还建房小区的空地,赶紧的组装起来。 一阵忙活,眼看着太阳就偏了西。 刘越招呼大家都去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饭,就打算开始流浪动物捕捉行动。 派出所的调派来支援的民警加上夜巡队员,浩浩荡荡的小二十人,速战速决的解决了晚饭,就赶紧往小区走去。谁都想早点完事早点回家,何况都知道这活还不太好干。 刘越找物管拿来了小区的平面图,然后把人分成六个小组,根据面积大小每组三到四个人不等。交代完注意事项,大家分组领了工具就开始动手干活。考虑到发情期的动物都很暴躁,也不能排除有疯狗之类的存在,所以刘越还借来了派出所的对讲机,每组发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刘越跟何川海以及两个夜巡队员组成一组,主要负责小区一个角上两栋房子背后的一个夹角。那个地方区域倒是不大,但是据沈大姐说,是流浪动物出没密集的地方,所以也算是这次的工作重点。 ☆、3 天色渐渐变暗,流浪狗大多在找地方睡觉,而流浪猫则越来越躁动不安起来。 渐渐的,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其他组的报告,陆陆续续的捉到了一些野狗都送到了空地关进了笼子。 刘越他们负责这片的重点是一片绿化带。本来是种的一些低矮灌木,但是由于长年累月缺乏管理,半人高的杂草和杂乱的灌木长得极其茂盛,一看就是野猫喜欢的环境。 跟着刘越的两个夜巡队员,一个是姓朱的大哥,一个是姓尤的大叔。刘越让他俩从左往右一人拿电筒照亮,一人用棍子扒开草木寻找,找到就用网兜网住。他自己则和何川海绕到右边,跟朱大哥和尤大叔两面包夹。 刘越和何川海绕到绿化带右边,往齐腰深的草丛里走。但是很奇怪,听得到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却看不到有猫狗或者老鼠的身影。 正感到奇怪,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高昂的话语:“滚。” 两人抬头一看,绿化带旁边的院墙上站着一只黑黄白相间的三花猫,眼睛绿油油的正看着他们。 “猫说话了?”刘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何川海,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滚。滚出去。”这次,两个人都清楚的看到,那只体型并不大的三花猫,张开嘴,清楚的说出了人话。 “我去……猫成精了!!!”刘越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想把手里的电筒向猫扔过去。 “别冲动。“何川海一把拉住了刘越的胳膊,说:“有可能是巧合吧。我们先把它捉住再说。” 刘越定了定神,点头同意了何川海的意见。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慢慢朝围墙走过去。 那只猫立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刘越和何川海。杏眼圆圆的,瞳孔很大,在月光下闪着黄绿色的光。聚精会神的注视着草丛里两人的一举一动。 刘越一边小碎步往前走,一边小声对何川海说:“好像还真是我神经过敏,你看它现在也不说话了。” 何川海先刘越一步,走到墙根底下。现在的小区隔离墙其实并不高,一米七左右的高度,只是上面还围了一层铁蒺藜,假模假式的挂着个“有电危险”的牌子,说是防贼,吓唬人的成分更多一点。 何川海缓缓的伸出手,试图去够墙头上的猫。 “欸,你小心着点,一会咬你。”刘越看着何川海的动作有点着急。 “没事,我有数。”何川海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吓到了墙上的猫。 猫咪看了看何川海,微微伸出头,闻了闻何川海伸到自己鼻子底下,但是不再继续往前的手指。之后,居然还亲昵的用侧脸蹭了蹭。 “嘿,老何,看不出你还有这手。”刘越有点兴奋。他是真心羡慕能跟动物和平相处的人,因为自己缺乏这种能力,所以发自心底的对这种人感到崇拜:“赶紧的,趁现在,用网兜套住它!” 说着,刘越就伸手要去拿何川海手上的捕捉工具。 “咪呀!!!”刘越刚一动作,猫咪原本温顺的面目瞬间一变,整个身体毛发炸开,尾巴竖直,对着刘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尖叫。还弓起背,对着刘越发出了“咈咈咈”的警告的叫声。 看着刘越不再靠近之后,猫咪又对着草丛“喵喵喵”的叫。然后,草丛里跑出了好几只各色的野猫,嘴里都“喵喵喵”的叫唤着,转眼间就跑得没了影儿。 朱大哥和尤大叔听着声儿也跑了过来。尤大叔问刘越:“咋回事这是?我俩刚刚发现两只蹲那的野猫,结果你这边一声猫叫,把那俩都给吓跑了。咋把动静整这么大?不是说要温柔点,怕那群大妈说咱虐待动物吗?” “你俩是谁没注意踩了猫尾巴了吧?”朱大哥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不是,墙头上站了个野猫,是它叫的。就在那……”刘越指着墙头,说。 可大家一起顺着刘越指的方向看去,墙头空无一物。连跟猫毛都没有,更别提野猫了。 “……哪?哪有野猫?小刘你是不是近视度数加深了?”尤大哥压根不信刘越的话,以为是他自己出了纰漏在找借口。 “刚刚真有只野猫,可能被吓跑了。”何川海适时的帮着解释了一句。 刘越和何川海对看了一眼,都明智的隐瞒了那只消失的野猫不仅会招呼同伴逃跑,还疑似会说人话的事情。 眼看这片是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了,四个人只得去放笼子的空地看下其他组的情况。 笼子里关了不少动物,叫唤声挺远都能听到。走进一看,却大多都是一些野狗,野猫基本就没抓到。 刘越忍不住低声对何川海说:“不是这么邪门吧。” 何川海低头看了看笼子里的狗,说:“以前倒是看过新闻说猫会说话的,但是大多都是模仿主人的一些日常对话。这样好像有意识的说话的,感觉并不太合常理。” “常理……自从咱俩凑一起,不合常理的事还少了吗?”刘越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川海想了想,反而笑了:“既然每次都能过关,这次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愁这么大数量的动物,一天吃喝拉撒就得不少钱,主任给的预算不够啊……”但凡说到钱,刘越就愁的什么似的:“看这架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捉完啊。” “你是不是去请那些给动物喂食的人想想办法?”何川海想了想,试着给刘越出主意:“他们经验应该比较丰富,比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4 你们这样瞎碰运气应该效率高点。” “哎,对哈。不是一直说他们能摸到那些猫狗吗,让他们帮忙捉肯定靠谱。”刘越眼睛一亮。 “那现在怎么办?”何川海指着对讲机,表示还有一大群人在加班。 刘越想了想,说:“让他们先把狗抓走一批,明天白天我找沈大姐他们来帮忙捉猫,免得明天又是猫又是狗的工作量太大。“ 何川海点了点头,两人就又去其他组帮忙去了。 ☆、4 第二天一早,刘越赶紧给沈大姐打去了电话。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沈大姐,愿意找上几个爱心人士一起帮忙捉猫。 人都说猫有灵性,看来还真的是。 昨天猫对何川海的态度其实挺亲密,一听到刘越说要捉它,分分钟变脸不说,还招呼着同伴一起逃了。 今天沈大姐跟几个阿姨一边给猫喂猫粮,一边絮絮叨叨的说是要给猫咪们找好的归宿,让它们衣食无忧,不用再风餐露宿。刘越好笑的看着这个有点傻的场面,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猫能听懂?可没多一会,让他惊掉下巴的事情就发生了:猫咪们都乖乖的让沈大姐它们捉进了笼子里,虽然也都不安的在叫唤,但是沈大姐他们安慰几句,然后摸头挠下巴一阵安抚之后,居然都安静了下来。 刘越顿时对瘦小的沈大姐产生了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这跟驯兽师一样的手法是怎么做到的? 沈大姐安顿好猫咪们,皱着眉朝刘越走过来,似乎斟酌了一下语句,才说道:“小刘,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但是,我这并不是在帮你,而只是希望你是真的可以让它们都有一个好归宿。动物也是有灵性的,也是一条值得珍惜的生命。如果我知道你并没有像你承诺的一样给它们一个好的交待,我还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不要说我故意找麻烦。” 刘越虽然理解不了这种对动物狂热的爱,但是他倒也真心是打算给这些小可怜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他是一个大老爷们,但是哪条法律也没规定大老爷们不能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对吧。 再三发誓保证一定会善待这些动物,刘越才把沈大姐一群人哄得高高兴兴的走了。刚想说找人联系一下动物收养的事情,刘越就接到办公室电话,说是杨季理打电话来投诉,家里又进猫了。 刘越不知道该抱怨这些野猫不省事,还是这个孩子不省心。进猫了你赶出去不就完了,往社区打什么电话啊。然后又顺便为周末还要加班被个小孩子呼来唤去的苦逼的自己同情三分钟再顺便诅咒了周末在家休息的杨季理三分钟。 再怎么抱怨,刘越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杨季理家里。 杨季理一副等了好久的不耐烦样子给刘越开了门,然后直接把刘越往卧室里领。 刘越一边打量干净整洁的客厅,一边感到很奇怪。他的理解里面,猫进屋不是应该去食物多的厨房或者地方宽的客厅搞事么?为什么杨季理家闹猫闹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一看,同样的干净整洁,一点有外来物种入侵的痕迹都没有。 “我说,猫进哪了?”刘越有点不高兴的问,这小孩耍人玩呢。 “这儿,你看不见啊?”杨季理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指了指自己卧室的床头柜。 “啥玩意儿?”刘越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床头柜干干净净的,连个台灯都没有,一点也没有有猫肆虐的样子。 “这儿,你凑近点看,这有个猫脚印。”杨季理蹲下身子,指着床头柜靠近床的一个角,对刘越说。 “哈?”刘越也学着他,蹲地上仔细的朝杨季理手指的地方瞧。 你别说,凑近仔细看,确实有半个不明显的灰扑扑的猫爪印。 “……这说明啥?”刘越想了想,转头问杨季理。 “有个猫昨晚跑我家里来了!你们不管?还是你们非要等到它偷偷的进了屋伤了人才会管这事?”杨季理有点激动。 刘越觉得这孩子是读书读傻了吧,这都哪跟哪啊,被害妄想症吧这属于。 “这个,我看也就是昨晚因为有人捉猫,动静太大,所以它可能跑到你家躲了躲罢了。”刘越试着给杨季理分析可能性。 “根本不是,这猫进我家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后半夜等我看完书才来,不管我多晚睡,它都能掐着点过来。而且,我把门窗都锁了,它也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杨季理还是很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虽然我家里人都说没看到,而且它好像也没进其他屋,但是我敢肯定,有猫进了我屋里。” “既然你说没人看见,那你怎么肯定的?”刘越存心逗这个有点轴的孩子。 “我就是有感觉。虽然没看到,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杨季理一点没有为自己的话感到有什么不对,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刘越忍着笑,怕自己一笑,要把这个看似成年人的小朋友笑翻脸:“那你要怎么证明呢?就凭感觉,我也很难给上头交待啊。你也知道,就算我要处理这个事情,我总不能说因为有居民‘感觉’屋里有只猫半夜看他,就去打报告吧。” “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杨季理听出刘越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有种被轻视的恼羞盛怒油然而生,不由得生气的说:“我买了红外线的监控头,一定能拍到证据的,咱们走着瞧。” 刘越好笑的看着执着得有点傻气的杨季理,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有点可爱,所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行,我等你拿出证据,一定帮你好好解决这件事。” 杨季理一把打掉刘越在自己头发上乱揉的手,一边有点害羞似的站起身,朝外走去,嘴里还是不客气的说着:“既然不信,你走吧,等我拍到那只猫,一定会拿着视频去打你的脸的。” “哈哈哈哈哈,打脸就不必了,你到时候来办公室找我,我请你吃冰淇淋。”刘越站起身,跟着杨季理往外走,一边开着玩笑。 年轻,总是会干出许多成年人看来匪夷所思的傻事。成年人管这叫热血,年轻人却只会感到嘲笑自己的成年人冷漠。 ☆、5 隔天一早,刘越就开始发动所有身边的关系,找猫狗的寄养场所。c市倒是有好多私人的收养机构,刘越决定干脆都去实地看一看再做决定。 白天四处奔走,刘越差点累成了狗。 他搜集到的几个小动物流浪救助机构居然分布在c市的好几个不同的方向。刘越感觉自己这一整天除了在坐地铁,就是在荒凉而宽阔的饲养基地听狗叫猫嚎。好不容易看完了几个机构,刘越坐在地铁上一边看着拍到的图片资料,一边觉得自己的耳朵还有猫狗的叫声在萦绕。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5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刘越摸出手机一看,一个本地的没存过的号码。刘越本着反正接电话不要钱的原则,还是按下了接听,结果,居然是杨季理。 “我录下来了!我就说我家进了猫!你微信加我,我把视频发给你看!”杨季理很激动的样子,看样子是下午课才上完,就着急的来找刘越报告好消息。 刘越打开微信通过了杨季理的验证,立刻就收到了杨季理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看得出是用带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偷拍的,像素并不高,甚至有点不太清楚。但是,已经足够让刘越看完之后感到后背发凉了。 视频是从杨季理进卧室开了摄像头开始的,之后他把窗户和门都锁上,干脆的关了灯上床睡觉。这时候,视频上的时间显示的是晚上23:24分。 然后,视频直接跳到了23:55,只见从镜头外凭空走来了一只猫。夜视的视频总是显示出一种偏绿色的奇怪色调,但是,即便这样,刘越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只成年猫,黄黑白的色块均匀的分布在它的全身。 还没来得及感到惊讶,刘越就看到那只一直朝杨季理睡着的床靠近的猫,突然的扭过脸,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的方向。就好像它刚进屋就发现了杨季理在偷拍它。 刘越隔着屏幕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因为那只猫只是看了一会,然后就干脆的把头转了回去,眼神里说不清是探究,还是不屑。 之后,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现杨季理隐藏的摄像头,那只猫也没有再关注这边,而是继续自己的行动,走到床边,径直跳上了床头柜。 视频的时间跳到了02:00,那只猫还是一开始的动作,蹲坐在床头柜上,看着熟睡的杨季理,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就像是杨季理的床头摆了一个仿真的毛绒玩具。 刘越觉得有点不舒服,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在心里,让人难受。 忽然,视频里的猫动了一下。刘越还被吓了一跳。 但是,这只猫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仿佛这才确定了杨季理是真的熟睡了,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前爪,轻轻的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又等了好几分钟,看着杨季理只是轻微的打着鼾,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才又迈了一步。 就这样一步一顿,它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最后走到杨季理的枕边,伸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然后靠着杨季理的头,团成一团,慢慢的闭上眼睛,好像睡了过去。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刘越皱着眉,盯着手机没有动作。这只猫的举动真的太奇怪了。虽然没有威胁到人的财产或者安全,但是,让人非常不舒服。 它的所作所为超过了刘越对一只猫该有的智商的认知,就好像,它并不是一只猫在单纯的找睡觉的地方,而是一个人,在有意识的计划着什么。 虽然这个视频显得很诡异,但是硬要说是“一只猫找了一个觉得安全温暖的地方睡了一夜”,也并不是解释不通。刘越思考着杨季理那小子下一步会怎么出招,一边又有点隐隐的不安,这到底是不是那只说了话的猫?它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越正脑洞大开的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杨季理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喂,视频看完了吧?我说了我家进了只猫吧?你们赶紧来人把它弄走,不然我别怪我不客气,它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到我的安全了!我就算毒死它也是正当防卫!”杨季理的话说的得意洋洋,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做派,说着幼稚却想要表现自己成熟的话。 “它也没威胁你安全吧?我看也就是挨着你睡了个觉。”刘越抓了抓头发,说:“要不,你干脆把它收养了吧,反正看它也挺喜欢你的。” “你少开玩笑了!你别老拿我当小孩子打整,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杨季理被刘越逗得有点炸毛。 “我说你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急呢。”刘越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一点没有愧疚感的继续逗杨季理:“你说,这视频总结起来,也就是你家半夜进了一只猫,啥也没干,看了你一会,然后挨着你睡了一觉。怎么就威胁你安全了?哪就至于到要你去毒死人家了?” “可我门窗都锁了,它还能进来!它是会穿墙术吗?”杨季理非常不高兴,说话连嚷带吼的。 “也许人家聪明,会开门开窗户?现在的搞笑视频里不都有那种,那种猫自己开门出房间的那种?”刘越虽然心里也有点介意这个点,但嘴里还是没松口,继续跟杨季理东拉西扯的:”哎呀,要不这样,你多录几天,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再来找我……” “嘟嘟嘟……” 刘越话还没说完,那边杨季理已经气的挂了电话。 虽然一直找各种理由搪塞杨季理,刘越自己心里其实也有很多疑问,但是,跟一个毛头小子说太多也没用,只会让他担惊受怕或者以此到处宣扬,这都不是刘越所愿意见到的。 刘越又忍着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点开了视频,一边看,一边陷入了沉思。 ☆、6 第二天,刘越把自己头天跑断腿收集到的几家收养机构的资料做成了份报告,把沈大姐一群人找了几个代表,叫上主任,开了一个情况介绍会。 谁知,信心满满的刘越被沈大姐一行人打击得不行。不是说这个地方小,就是说那个设施差,还有挑剔说伙食开得不好,饲养人员太少的。刘越头疼得不行,心里想,我过得还不如那些基地的动物呢,好好的收养基地怎么就被一群大姐给嫌弃成这样。 虽然最后这个会开得可以说极其失败,刘越还是不屈不挠的继续发动身边的亲朋好友提供更多的资料。 翻手机的时候,突然看到隋沐的电话号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隋沐好歹是个记者,应该路子比自己宽,涉猎的范围也会比较广,说不定有这方面的靠谱消息。 拨通电话,隋沐的声音听上去却有点有气无力,虽然一口答应了刘越的请求,但是一副心情欠好的样子。 刘越的八卦之心又岂能轻易放过隋沐,好歹让隋沐答应了晚上出来跟自己吃饭,然后就又开始在网上找起了资料。 下班之后,刘越赶到跟隋沐约的小饭店。但是,刘越等了很久,隋沐都没有出现。 就在他看着菜单第n次忍着肚子咕咕的叫声对服务员说还要再等一会之后,隋沐终于姗姗来迟。 今天的隋沐化了一点淡妆,但是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倦色和藏不住的淡淡的忧伤。她穿了个适合工作场合的小西装,比之前看到的生活着装成熟干练了不少,却无端的让刘越产生了一种距离感。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6 压抑住心里的疑惑,刘越还是热情的招呼隋沐坐下,递了一份菜单给她,然后开始点菜。 一顿饭,到吃完,隋沐都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任刘越怎么装疯卖傻的逗她,也都只是勉强的笑笑,不肯多说一句话。 刘越也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老实说,虽然自己并不会对女性产生爱慕的感情,但还是很喜欢隋沐这个女孩的。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很率真可爱,也不做作矫情,让人觉得交往起来心情格外舒畅的一个女孩子。 哪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女孩忧愁的样子能铁石心肠?刘越觉得自己反正做不到。 “皮皮,到底咋啦,你这么一忧郁,哥还真有点不习惯啊。”刘越递给隋沐一杯饮料,甜甜的气泡果饮,适合心情不好的女生,也适合做聊天的补给。 “……最近,我们单位有个男的在追我。”隋沐接过饮料,用吸管搅了半天,踌躇了很久,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啥!?……不过也是好事,说明咱皮皮有魅力。”刘越倒是猜到隋沐这状态看上去是遇到了感情方面的问题,不过没想到是这个:“那啥,你给老何说了?” “没有……”隋沐低着头,仍旧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哎哟,有人追是好事,你咋这副表情欸。你要享受被人追的感觉,就继续端着。如果觉得麻烦,就直接把老何叫到你们单位接你下班,最好开着警车穿着警服,我看哪个混小子敢纠缠你。”刘越挤眉弄眼的出着馊主意。 “他没有纠缠我……但是……我……但是……”隋沐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跟她平时的率直洒脱简直判若两人。 刘越也不催她,也学着她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搅。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其实,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帮自己的情敌解决感情问题?挺没意思的。 “小越越,你觉得什么是爱情?”隋沐突然的问道。 “额……你问单身狗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虐待动物的嫌疑?”刘越扣了扣脸颊,对这个有点矫情的问题感到牙酸。但是隋沐问这个问题的表情却又无比认真,认真得让刘越觉得尴尬。 “我一直以为,我跟川海哥那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爱情……可是,从读大学开始,我就渐渐发现,我的朋友,同学谈的恋爱,跟我的完全不一样……一开始,我还能说服自己,恋爱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形式的……但是,上班之后,同事们的感情表现也跟我不一样……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和川海哥之间,根本就只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或者,仅仅是我的错觉……”隋沐好像豁出去了,一气说了一大段。话说完,虽然还是一脸很凄楚的表情,却感觉到自己心里郁结了好久的那口气,在慢慢消散。 虽然隋沐没有详细说她跟何川海的感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从平时偶尔看到的两人的相处,刘越还是能想象出隋沐一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何川海始终皱着眉一言不发的相处模式。也难怪这个单纯的姑娘在看多了身边爱秀恩爱的情侣之后,会有比较,然后嫉妒。 “我觉得吧,老何本来就是一个有点木讷的人,不太懂情趣大家也都猜得到。你跟他都谈了这么久恋爱了,你也应该早明白。”刘越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有点艰难的继续说道:“再说,谈恋爱都这事也是茹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谁说得清哪个好哪个不好不是?你俩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可我现在觉得不好……”隋沐低下头,有点茫然的说:“我越来越觉得川海哥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对他来说,与其说是女朋友,不如说是亲戚朋友托付的妹妹。” 隋沐这话,刘越没法接。他心想,岂止是哥哥妹妹,我觉得他就像你爹。 好在隋沐也就是缺个倾诉对象,也不是真心想在刘越这得到什么心灵指导,所以,她没落的笑笑,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话说你个单身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刘越不满的瞪着隋沐,说:“我好好的当你的情绪垃圾桶,你秀恩爱就算了还对我人身攻击?你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行了行了,又想套路我,这顿我请了行吧?我够自觉吧?”隋沐笑着从包里掏出钱包。 “你把我想得也太阴暗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请客?”刘越愤愤不平的说道:“要不,我们aa制吧。” “哈哈哈哈哈,小越越你就是个活宝!”隋沐那晚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7 后来,隋沐给刘越推荐的其中一个流浪动物收养机构终于入了沈大姐一群人的法眼。 刘越又跑了好几趟,跟那边把收养事宜确定了下来。 等他把这一切搞定,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刘越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号称找到证据要来找刘越麻烦的杨季理居然一直都没有动静。 考虑到他一个高四生,也许学业一紧张,就忘了这茬。谁知道,就在又一个晚上,收到了杨季理的微信消息。 还是一段微信的视频,这次的时长比上次被杨季理剪辑过的长上许多,而且是白天拍的。 视频的时间显示的是早上10:55,一个刘越认为全世界的猫都应该还在睡懒觉的时间。 主角还是是那晚上视频里的那只三花猫。因为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所以刘越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那晚在墙头上那只。 这次,它并没有去蹭杨季理的床,反而是在屋里转悠起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目标。最后,它跳上了杨季理床边的书架,仿佛能认字一样,在摆得满满当当的一架子书的空隙上来回巡视,不时的专注的盯着某几本书的书脊,那认真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在图书馆找书的小学生。 看了好一会,它才好像因为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放弃的从书架上跳了下来。 蹲坐在书桌上一动不动了好半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如果不是尾巴偶尔晃荡两下,刘越又要以为那只是一只仿真的摆设。然后,那只猫又有了动作,它跳到书桌前面的椅子上,伸长身子,费力的把前爪搭在书桌边沿,用尽的在捣鼓什么。 由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只猫的背影,刘越仔细的分辨了好半天,才发现,它是在开书桌的抽屉! 刘越感到不适的搓了搓手臂,皱着眉继续往下看。 这次的视频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给刘越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杨季理并没有做剪辑。所以,刘越看到那只猫起码捣鼓了一刻钟,才把抽屉打开,然后,它直接跳进了抽屉,在里面低头翻找起来。 不一会,它就从桌子里掏出一本影集一样的硬壳本子,然后蹲坐在一旁,一张张的用爪子翻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7 看起来。 这时候,刘越才真的感到毛骨悚然。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只正常的猫应该作出的举动。而且,虽然没有养过猫,但是在刘越的印象里,猫其实能在脸上表现出的表情并不多,但是,这只猫看那本影集的神情,专注得让人感到诡异。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顶着一张锚脸的人。 好像卡准了刘越的时间,杨季理的微信又响了起来。 只有一句话:“这次,你准备找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刘越皱着眉,既为这倔牛一样的倒霉孩子闹心,又为这事情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正反复权衡这到底是不是属于李恩他们处理的事件的范围的时候,杨季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你还会说只是一只野猫进了我家吗?你见过哪里的野猫会进别人家看别人书架,还翻抽屉看照片的?”杨季理的话还是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尖锐刻薄而不自知的语气。 刘越有点气短,于是他口气也不是太客气的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有只猫进你家了,翻你家东西了,你又要下耗子药毒猫了?” 杨季理估计也没见过刘越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一时居然有点语塞。顿了一下,他才又说:“我要去你们社区投诉,你们不是要把流浪猫都抓走吗?为什么还剩下一只?你这是工作没做好!” 说完,也不等刘越回嘴,立刻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刘越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呆立了好久,那只猫,明明已经送走了,它是怎么又出现在的杨季理家里的? 因为两次遇到的莫名棋妙的事件都跟三色花猫有关,所以这次抓猫的时候刘越特地留意了一下,小区一共有三只三□□。杨季理视频拍到那只因为四只脚爪都是白的,尾巴又是全黑,所以算是特征比较明显,刘越一眼就在笼子里众多的猫猫狗狗里认出了它。甚至到流浪动物收养机构把动物拉下车清点数目的时候,刘越还特意瞄了那只猫一眼,看到它被关进基地的饲养笼,才放心的走的。要知道,饲养基地离刘越他们所在的城区车程都是好几个小时,而且他们还是走的高速,如果考虑到那种寻主的猫狗走小路回家的情况,这只猫为了在杨季理家睡觉看照片,在没有走错路的情况下都得整整步行好几天。 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真的是猫成精了?还是,仅仅只是一只野猫的执念? 刘越有点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有点想不明白,到底该怎么介定这个事情,所以,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也拿不定主意。 思考了半天,决定还是给杨季理打个电话先,怎么样也先把这孩子毛给理顺了再说,不然按照他给野猫下耗子药的尿性,他真能干出去主任那瞎说的事。 本以为这孩子心高气傲的,一定不会接自己电话,谁知道,他不仅接,还接得挺快,就好像一直在等刘越给他打电话一样。 照例明嘲暗讽了刘越几句,杨季理才算是出了这口气,肯心平气和的跟刘越好好谈。 “所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之前在哪里得罪了这只猫?”刘越斟酌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我是小学生吗?没事折腾猫玩?”杨季理忍不住就要跟刘越顶嘴,说完,顿了好一会,才犹豫的说:“我,我可能知道这只猫是谁。” 刘越还在想,这倒霉孩子难怪落榜,这都是什么病句。杨季理却吞吞吐吐的约刘越周末找个地方谈一谈。他说有点话必须当面说,刘越被他神神秘秘的口气搞得莫名棋妙,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8 周末的早上,刘越打着呵欠坐在麦当劳,端着一杯咖啡,忍不住想打瞌睡。 杨季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出现,背上还背了个沉甸甸的书包。走到刘越面前,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就跑去前台买吃的。刘越看着盖都没盖好,里面的书有一种随时都要掉出来的书包,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季理回来看到刘越盯着自己的书包一脸感叹,歪了歪嘴角,露出过不屑一顾的笑,说:“本来今天要补课,但是我逃了。读书有什么用?考上大学也找不到工作。” 刘越虽然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主,但是好歹不能在个应届毕业生面前赞同他“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观点,所以只得低着头喝自己的咖啡。 看着杨季理自顾自的玩手机吃东西喝饮料一派悠闲,刘越忍不住问:“所以,你说那只猫到底是……谁?” 杨季理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手机,艰难的木着脸嚼着嘴里汉堡。好半天,才做好心理建设,开始讲他的故事。 原来,杨季理以前还算过得顺风顺水,但是,在高三的那年寒假,发生了改变他一生的一件事。 杨季理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圣诞节,很难得的是个周末。于是,他红着脸约了那个同样红着脸的女同学一起到肯德基看书。那天的天气很冷,应该说那年冬天都特别冷。杨季理兜里揣了一个从水果店里选了好久才挑中的苹果,红彤彤,圆滚滚的,杨季理觉得握着苹果的手却是热的,就好像是在握着自己一颗滚烫的心。 c市从来都不下雪,哪怕湿冷的让人觉得受不了,也总是见不到一粒雪花。 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是热的,就跟这里的人一样。杨季理有些文艺的想着,脑子里满满是心里那个姑娘一副副的画面,她笑,她害羞,她做作业,她看书,她上体育课,她上自习……各种样子的她,杨季理每每看到或是想起,都觉得心里有种酸酸涩涩又夹杂着甜蜜的感情。 就像这个苹果,杨季理心理悄悄的想着,酸甜可口,香气扑鼻,她一定会喜欢。 本来不远的路程,杨季理却坐在公交上觉得好像度过了整整一个世纪。眼看着还有两站路了,明明心都已经飞到目的地看到那个可爱的姑娘了,可车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杨季理的焦急,甚至前方还有堵车的迹象。 杨季理心里火急火燎的,虽然因为激动,自己早了半个小时出门,可眼看这车堵得毫无一点可以前进的迹象,杨季理还是有点着慌。 最后,他心一横,撒谎说自己要去考试,实在来不及了,求着司机开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一路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 杨季理跑得飞快,他只觉得眼前的行道树被自己不停的甩在身后。好不容易,步行街口的肯德基就在前方不远了。杨季理停下来开始大喘气,他不能这么气喘吁吁的去见那个姑娘,他应该像他平时在学校里表现的那样,衣冠楚楚,气宇轩昂。见面的时候自己要笑着对她说,嘿,你来得真早,作为我堵车来迟了的赔罪,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杨季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自发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8 笑,突然,他看到让他迟到的原因,原来在步行街的一个路口围了一大堆人,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 鬼使神差的,杨季理朝人群走了过去。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好可怜,好可惜”之类的话,杨季理却突然开始觉得心跳得厉害。 奋力的拨开人群,他看到了他一辈子的梦魇:那个有着苹果一样脸蛋,带着苹果一般香甜芬芳的女孩,躺倒在车轮底下,像一个烂苹果,身下一片刺目的鲜红。 她白色的羽绒服吸饱了女孩的血,就像一个红得发亮的苹果,饱满鲜红。杨季理站在原地,呆呆的想着。一瞬间,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杨季理张着嘴,叫着女孩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好像c市冬天的冷雨,浇熄了这个少年全部的热度。 那天之后,杨季理做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噩梦。他反复的梦到那个美丽的女孩在跟自己聊天散步,一回头,却看到她像个破烂的洋娃娃,浑身鲜血,还在冲自己微笑。苹果的芳香混杂着血腥味,像是缠绕旧建筑一样,一直萦绕在杨季理的鼻腔里,怎么都挥散不去。杨季理不知道自己该感到悲伤还是感到恶心,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甚至到后来,他开始自责,觉得就是自己的邀约,才害了那个姑娘一条命。 “所以呢?”刘越好久没听到这么纯纯又蠢蠢的爱情故事了,还是当事人自述,他觉得自己居然有点不自在。 “我怀疑……不是,我觉得,那只猫就是她,她附身在猫的身上,回来找我了。”杨季理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又种隐隐在担心的感觉。 “咳咳咳。“刘越一个没忍住,咖啡呛进了鼻子,引得一阵咳嗽。 杨季理一脸嫌弃,抓起盘子里的纸巾递给他。 好不容易,刘越才止住咳嗽,一张脸咳的通红,问杨季理:“所以,你是说,那只猫被你女朋友的鬼附身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杨季理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生气的问:“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打算嘲笑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越挠了挠头,心里想,我嘲笑你?我还怕说出我能看见鬼你嘲笑我呢。假装清了下嗓子,刘越接茬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凭什么说那只猫就是你女朋友?” “你看它的表现像是一只猫吗?”杨季理喝了口可乐,没好奇的反问。又顿了顿,才有点好意思的说道:“而且,它当时看的那本影集,里面都是……小琴的照片……有我们去春游的合影,也有……一些,偷拍的……” ☆、9 刘越一脑门黑线,不知道该夸现在的年轻人为了谈恋爱什么都敢干,还是斥责这孩子心眼多。 叹了口气,刘越最终还是没忍心多说什么。看着眼前的杨季理,刘越想起读书那会的自己。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性向,却又不敢表现分毫,或苦或甜的关注着暗恋的那个背影,小心翼翼的和喜欢的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都说每段爱情都是值得骄傲的,刘越却觉得,其实并不是。所以他总是很容易被各种的爱情故事打动,因为他很明白,两情相悦是多么难能可贵。 杨季理惴惴不安的看着刘越的表情变换,他其实心里非常忐忑。 起初,他只是因为赌气,想录到那只猫登堂入室的证据,打刘越的脸。可是,当他发现,视频里那只猫翻找出那本压在抽屉角落的影集,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 那只猫对着影集一张一张的看的很认真,杨季理注意到它甚至在看到某一页的时候,用爪子轻轻的触碰了某张照片。杨季理记得很清楚,那是为数不多的自己和小琴的合照,背景是一片春天的油菜花田。在小琴离开之后,杨季理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看着这张照片流泪,他隔着保护膜轻轻的的用指尖触碰着小琴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然后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早这么干。哪怕只是早点告诉她“我喜欢你”这句话。当看到那只三花猫用爪子抚过照片的时候,杨季理觉得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没有感到温暖和开心,杨季理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照理说,知道可能是小琴回来找自己,比起应有的兴奋激动,他居然并没有感到分毫的高兴。 那只猫的眼神,让杨季理的心里发毛。明明那么专注的眼神,却好像不带着一点感情,那种从心底透出的冷漠和淡然,让年轻的杨季理感到那么的陌生和恐惧。 它不是小琴吗?它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她回来又是要干什么?她是怪自己,所以要来报仇吗?越来越极端而可怕的猜测,让这个孩子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但是,他这个年级特有的骄傲,又让他无法坦然的对自己父母说出这匪夷所思的一切,所以,他才把陌生的刘越当成了快要溺水的那段浮木。 搔了骚头发,刘越决定先打电话问问李恩再给这个孩子答复,于是,又东拉西扯的先把杨季理安慰了一番,让他先回去等自己消息,这才给许久没有联络的李恩打了个电话过去。 自从上次失了手,李恩很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开始刘越以为他是在养病,也就没去骚扰他。可是过了好长一段,李恩都没有主动回归到他们的大部队,刘越就有点纳闷了,难道是因为在他们面前丢了份,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不好意思了? 李恩电话接的挺快,就是语气很急,所以显得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喂,啥事?” “……吃错药了你,说话这么冲。”刘越没怎么听过李恩这么不善的口气,觉得还挺不习惯。 “最近忙疯了,没功夫唠嗑啊大哥!咱们能不能有事说事,我这还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呢。”李恩也很无奈,他最近是真的焦头烂额,一点跟刘越抬杠的兴致都没有。 “哦,好吧。那啥,就是我最近遇到个事儿,好像是有个鬼附身在一只猫身上,然后……”刘越还在组织语言,以达到言简意赅的把杨季理的事情表述清楚的目的,结果,话还没说一半,就被李恩打断了。 “不可能,鬼附在人身上都的天时地利人和,你以为跟电视一样,往谁身上一扑就能鬼上身啊。附在猫身上就更不可能了,物种都不同。”李恩想也没想,一口就把杨季理的假设推翻了。 “那,那怎么解释有只猫,跑到某个人家里,还专门去翻一个死去的人的东西?”刘越觉得李恩有点武断,现在科学都进步了,说不定鬼也进步了呢? “我也不跟你辩,反正理论上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李恩顿了顿,说:“你要实在不相信,你去找个观花婆,端个水碗不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跟刘越废话,挂了电话,在微信上发了一个电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69 话号码,说是一个认识的观花婆的电话,让他们自己去见一见,也就明白了。 观花婆是西南方向对道婆的一种称呼,观花婆也分很多种,有观花丛的,有端水碗的,有请鬼上身的,也有问米的。总的来说,观花婆从事着类似阳间跟阴间沟通的桥梁的作用,好的观花婆不仅可以说出你之前的生平事迹,也可以给你预测之后的运程走势。 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说这类人都是养了耳报神,给自己通风报信,才能说出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是对于未来预测的准确,却一直处于各说各话,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状态。 刘越平时跟社区的老年居民打交道的机会多,倒是也听过不少关于观花婆神乎其神的故事。其中有一个让刘越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有点神奇的故事,说是有个老头死了,家里人都不知道他把存折藏哪,密码也不知道,后来实在没办法,找了个观花婆,一问,就把存折找了出来,还说出了密码。 但是,对于观花婆,刘越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活的,想到可以见李恩推荐的靠谱的观花婆,刘越觉得自己还有点小激动。 刘越先打了个电话给观花婆,电话那头是个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老太婆的声音,无精打采的问了刘越打电话去的目的,又悉悉索索的好了一阵,才告诉刘越,最早要到下个月初才有时间。 刘越不由得咋了咋舌,赶紧把时间确定了下来。虽然如此,刘越却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听声音,那个观花婆的年纪不轻,精神状态也并不太好的样子。这样的人,到底靠不靠谱?能不能帮杨季理解决问题? 考虑到是李恩介绍的,应该也不会太过不靠谱,所以刘越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给杨季理打去了电话,说清楚了时间地点,顺便叮嘱了一下这个浑小子,到时候不该说的别乱说,刘越才挂了电话。 ☆、10 跟观花婆约定的时间正好是个周末,刘越早早的拖上杨季理等候在了观花婆——许婆婆的门前。 这是一片比刘越他们社区还老旧的居民区,大多都是棚户样子的平房。刘越领着杨季理连问带猜的找了半天路,好歹是走对了地方。 许婆婆住的是一个泥瓦结构的平房。虽然从外面看上去破旧不堪,里面倒还都收拾的干净整洁。屋子有一个小外间,有着给等待的客人歇息的一张旧沙发和几把椅子。一个小茶几上放了一个保温瓶,和几个倒扣着的陶瓷茶杯。 从外间往里,穿过一个串珠做成的门帘,就是许婆婆的接待室。 面积挺小的一间屋子,满满当当的摆了许多不知道用途的东西。许婆婆坐在一个方桌后面,精神不济似的半眯着眼睛,靠坐的在太师椅上。只是那眯缝着的眼里却时不时的透露出格外精明的眼光,然后又分分钟隐藏在了许婆婆懒洋洋的神态里。屋里充盈着一股檀香的味道,看样子是才给屋子左边的供桌上盖着红布的神像上过贡的样子。 刘越清了清喉咙,提高嗓门说:“许婆婆,我们是预约今天来端水碗的。” “你跟李家道的李家有什么关系?”许婆婆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也格外轻,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刘越手腕上带的手环。 刘越看到手环,才恍然大悟的说:“啊,对。我认识他们的一个小辈。今天也是他介绍我来找许婆婆你的。” 见状,许婆婆缓缓的点了点头,问道:“说吧,想要问什么事?” 刘越看了一眼杨季理,这孩子估计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居然一直愣着没说话。还是刘越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犹犹豫豫的把事情向许婆婆说了一遍。 听完,许婆婆才仿佛有了兴趣,稍微改了改她懒洋洋的姿态,盯着杨季理问:“所以,小伙子,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要问什么?” “我……我想知道,小琴……小琴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是,我们已经人鬼殊途……但是,如果她要是真的怪我,我……我……”杨季理低着头,有些语无伦次。 刘越却有点理解这个孩子的纠结心情,一面是割舍不下的爱情,一面又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但是除了同情,以及尽可能的给他搭桥铺路,刘越却也实在再做不了什么。 “我懂了,别着急,让婆婆我来给你问问吧。”许婆婆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看杨季理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孙子。 说着,许婆婆看了刘越一眼,对他说:“去把我斗柜里的米装一碗端出来,再去厨房的缸里舀一碗水,快去。” 刘越一头雾水的听着许婆婆对自己的指派,心里想,这个婆婆还真是不客气,把个客人当仆人似的,但他还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把许婆婆要的东西都取了来,恭恭敬敬的双手放在了许婆婆面前的桌子上。 许婆婆也不说谢,招呼跟着自己走到供桌前。只见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对着红布盖着的神像鞠了三个躬,然后从神像背后抽出六根香,先取了三根,在神像前供着的长明灯上点燃,又默念了一段听不懂的什么话,才递给杨季理,让他对着神像拜三拜,然后□□小香炉里。 杨季理乖乖的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都做好了。许婆婆却转过身,对在一旁看热闹的刘越说:“愣着干什么?现在该你了。” 刘越想跟许婆婆说今天有事相求的是杨季理,自己只是个陪客,但看到许婆婆严肃的表情,刘越想着还是不要忤逆她比较好,于是也照着开始许婆婆的嘱咐,接过香闭着眼就打算拜。 这时,杨季理却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刘越睁开眼看了杨季理一眼,只见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三炷香。刘越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香,却发现,刚刚才被许婆婆点燃的香,转瞬之间已经熄灭了。 刘越有点尴尬的看向许婆婆,却发现她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皱着眉看了刘越半响,才又抽出三支香,点燃,递给刘越。 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刘越手里的香闪了一下红光,又一次的熄灭了。 屋里陷入了沉默。刘越是觉得有点尴尬,杨季理则是为目睹了这种不科学的现象感到震惊,而许婆婆,则是深深的看了刘越好几眼,才说:“算了,反正今天你也不是主角。”说完,自顾自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刘越心想,许婆婆不愧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这自找的台阶下得如此生动自然,简直要为她点108个赞。 许婆婆倒是没再管刘越的心潮起伏,她从一旁的小柜子摸出三支很短的香,用火柴点燃,然后把刘越舀来的水端到面前,把香在水碗上来回的转圈。 说起也奇怪,本来应该青云直上的香烟,却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一样,在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0 碗面上平铺开来,渐渐的笼罩了整个水面。这时,许婆婆把短香□□了米碗中间,这才开始在模糊的水碗上仔细的观察起来。 刘越也好奇的凑过去看,可不管他怎么睁大眼睛,甚至是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镜片,他还是只看到一碗清水,别说什么异象,连个波纹都没见着。 许婆婆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伸手就拧了站在自己身旁挤眉弄眼的刘越的手一把。刘越“哎哟”的一声叫唤,杨季理硬是在这紧张的气氛里没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 “少在那边做怪相。你的事还没完。”许婆婆头也没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刘越乖乖的坐了回去。 许婆婆又看了起码十分钟,眉毛也越皱越紧。 最后,她抬起头,对杨季理说:“你身边并没有鬼魂,你说的那只猫就是一只猫,并没有被谁附身。” ☆、11 “什么?”不等杨季理反应,刘越先惊讶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坐下,有你什么事?你激动个啥。”许婆婆靠回椅背,又恢复了她一开始那种慢条斯理的口气。 杨季理有点失控的对着许婆婆嚷嚷:“怎么可能?不是小琴?那……那为什么会……不,你到底靠不靠谱??怎么可能不是小琴回来找我。” 其实,别说杨季理接受不了,连刘越都有点想不通。 杨季理拍到的视频是铁证,而他对事情的推理也完全合情合理,没有一点破绽,但是,为什么李恩会断定不会是有鬼附身在了猫上,而许婆婆又说看不到杨季理身边有鬼?刘越皱着眉,无意识的摸着鬓角,太多想不明白,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但是杨季理却不这么想,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一把用力的推倒了刘越,然后,恶狠狠的对刘越说:“你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想帮我对不对?你找了这么个神棍想骗我对不对?我就说你根本就不安好心,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就是小孩子,都不把我说的话当真,更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说完,也不理会刘越的反应,径直跑出了门去。 “哎,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呢。”刘越被杨季理突然的一推给掀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苦笑,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不说,说话还净得罪人。 许婆婆却一副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仍旧眯缝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刘越。 刘越有点尴尬的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想了想,摸出钱包,打算结账走人。 许婆婆看着刘越递过来的钱,却没有伸手,反而目光又转回到刘越脸上,说:“不急,我们先来说说你的事。” 刘越心想,我能有什么事?但他还是好脾气的坐回了椅子上,寻思着也许是许婆婆是不是因为没给杨季理那说出什么,所以想赠自己几句以便收钱收得更名正言顺吧。 许婆婆没理会刘越的心潮澎湃,她又打量了刘越好一阵,才说:“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刘越听话的伸出左手。 许婆婆把手掌拉到面前,右手握住刘越的四根根手指,把它们并拢,然后有些用力的把手指握紧,把手掌朝手背方向微微掰出一个弧度,左手则把刘越的大拇指也用力掰开,紧握在手里,然后,仔细的端详起来。 越看,许婆婆的眉皱得越紧,然后,她放开刘越的手,自言自语的说:“没什么问题啊?那怎么会这样?” 刘越安静的坐着,也不多问,也不催她。他的工作和性格让他对老年人总是抱着一种特别宽容的态度,这也许还和他从小就只跟疼爱自己的爷爷亲近有关。刘越有点不着边际的想着。 许婆婆也顾不上刘越,只是反复的念叨着什么,一会从桌子里掏出一本封面都不见了,书页也辩不出颜色的旧书翻翻找找,一会又拿出一只笔抓过一张纸写写画画。 刘越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看着许婆婆忙活。他甚至有点好笑的想,李恩老了是不是也会这样。 “傻笑什么?”许婆婆也不知道捣鼓了多久,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皱着眉对刘越说:“你把出生年月写给我,阴历。” 刘越只好翻出手机点出万年历确定了一下自己的阴历生日,才听话的写在了纸上递给许婆婆。 许婆婆又把刘越晾在一边,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着什么,一边在纸上一通写写画画。好半天,才说不清什么表情的抬头看着刘越,又不说话了。 刘越挠了挠头,他是实在闹不清这个老太太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的命格很奇怪。”许婆婆皱着眉,好一阵才开口。 “我知道,阳命阴身。”刘越不甚介意的笑了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你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许婆婆叹了一口气。 刘越看着她,摇了摇头。一直听李恩这么说,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听李恩那个口气,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为什么到许婆婆这却这么凝重? “你的八字很硬,所以刚刚让你去给我家主神上香,才会点不燃。因为它们不愿意受你的香火。”许婆婆端过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如果光是命硬,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从你掌纹看,你却是个阴身,这就让你整个人是内而外的相克相冲,所以,你有奇遇,但是你的生活也会比一般人更艰难。” “自小,你家就不和美,所以长大了你也缺少家人帮助。你有能力,却没有施展拳脚的机遇。甚至可以说,你创业也好,在某一行奋斗也好,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你的福缘很薄,可以说是一事无成那种命。” 许婆婆顿了顿,看着刘越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脸色,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你内刚外柔,虽然看上去有一副好脾气,却也是个轻易不会改变自己主意的人。你这种性格,说白了就是容易吃闷亏。再加上前面说的,好事你也沾不上,我都有点替你心疼得慌。” 刘越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许婆婆说的这些他因为已经经历,或者早就听人说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许婆婆居然说心疼他。不管这句话是客套还是什么,刘越都有点点感动。 “你这孩子,除了身体还行,其他就是一塌糊涂。”许婆婆第n次叹气,看着刘越有点发愁的说:“你既然认识李家道的人,怎么没想过求他们想想办法,不说改命数,好歹多加点福缘也是好的啊。” “我都习惯了,什么命不命,灾不灾的,不也就是个活。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的,有工作,有朋友……对了!婆婆,我有个朋友是阳身阴命,他会不会也有什么需要主意的?”想起何川海这茬,刘越才突然变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1 了脸色,着急的望向许婆婆。 ☆、12 “你还碰到了这种命格的朋友?”许婆婆有的点诧异,然后格外无奈的说:“我说你也真够奇怪的,刚刚说你自己的事,你倒是一脸无所谓,说起你朋友,你倒这么着急。怎么,你跟这个朋友关系很好啊?“ 听了许婆婆的话,刘越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脸热,只好咕哝着糊弄了过去。 “你啊,自己的稀饭还没吹凉,还有心情着急别人家的事。”许婆婆摇了摇头,一脸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表情。 “他这种情况比你好多了。他算是后天弥补了先天的不足,你是先天就不好,后天又雪上加霜。”许婆婆语气很轻松:“既然你不自苦,我也就没什么多说的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听到何川海并没什么大事,刘越笑嘻嘻的就打算离开,却突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个问题。 “欸,我说婆婆,你是不是能合八字啊?”刘越扭捏了半天,才十分不好意思的问。 “哎呦,你这个厚脸皮还会不好意思啊?”许婆婆有点好笑的看着不自在的刘越,问道:“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想偷偷的跟人算姻缘?” “不是不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哪能是我啊,我可没什么女朋友,哈哈哈哈哈……那啥,就是我有个朋友最近感情遇到点问题,我这不是遇到您了嘛,所以突然想起来,看您能不能帮着给看看……哈哈哈哈哈……”刘越但凡一心虚,就老是“哈哈哈”的笑,他自己不觉得,倒是许婆婆看着他一副紧张又嘴硬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哦,朋友啊,我懂的我懂的。”许婆婆点点头,看着刘越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说:“把两个人是生辰八字都写下来,阴历啊。” 刘越又只好拿出手机,把偷看来的何川海的生日也换成了阴历。一边自我安慰,这只是为了判断小叔叔说的红线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的一个侧面求证,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心跳得飞快。 始终有点心虚的把两个人的生日都写好,递给婆婆,然后忐忑的等着结果。 许婆婆又是一番写写画画,最后,抬起头,笑着对刘越说:“告诉你……的这位朋友,这是一对难得一遇的好姻缘,让他不要错过了。” 看到刘越一副高兴的不行的样子,许婆婆好笑的想: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希望他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对象,让接下来的路能好走一点。 辞别了许婆婆,刘越满心欢喜的往家走。 刚准备去找个地方午饭,突然想起了杨季理,那闹心孩子还不知道去了哪,别受了刺激又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给杨季理打去电话,想着又要挨这孩子的刺,刘越却实在狠不下回嘴的心。真要说起来,这不算是个多么不可救药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感情受挫,自己的恋人还死在眼前,怎么想都是一道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叹了口气,刘越等着电话接通。 反复打了好几个电话,杨季理才不情不愿的接听了。 “我说,杨季理,许婆婆是真的有本事的,她又不认识你,平白没必要骗你。”刘越组织着语言,又要说服固执的杨季理,又不能刺激到他,刘越觉得心好累,好想赶紧去吃个盖浇饭:“而且,杨季理,你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你希望别人把你当成年人看,自己就要像成年人一样,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光凭一股冲劲,改变不了事实,还会给身边的人造成困扰,这并不是你所谓的大人的所为。” 杨季理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越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但是,他却不得不说:“小琴已经走了,你如果自责或者怀念,就更应该带着她的份好好的努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我听说你以前成绩挺好的,难道你不想考进跟她约定好的大学,替她看一看吗?” “她一定是小琴……一定是……”杨季理的话里带着轻微的哭腔,非常轻,但是刘越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也替他感到心里发酸。 “如果不是,那你怎么解释它的行为?”杨季理对视频里猫的行为还是耿耿于怀:“一定是小琴怕我知道她回来找我,怕我会害怕,所以观花婆才找不到她的。一定是这样。” 刘越不知道怎么劝,却又觉得,其实带着这种想法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前提是杨季理能从此振作,好好的向前走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刘越问。 “我……我不知道,我想去问问我妈妈能不能收养它。”杨季理的回答也带着迷茫,这种不能对外人说的灵异事件,他也只是在故事里看过,可哪本故事都没有讲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只要它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一直养着它。就像你说的,带着小琴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听到杨季理的话,刘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有迈过了这个坎,这个小孩才能好好的行走下去,虽然心里始终有一道疤但是,那只会是纪念,而不会称为梦魇。 “恩,挺好。”心情一轻松,刘越又恢复本性的开始逗杨季理:“欸,你不是说小琴是回来找你报仇的吗?你不怕啦?你还要养着它。你不担心它半夜趁你睡着干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你少吓唬我。”杨季理估计有点恼羞成怒,语速很快的说:“它进我家起码是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的事,如果它真的想要对我干什么,我早就没命了,哪还会有机会听现在听你在这鬼扯。” 刘越心想,这孩子是真的有几分聪明,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跟杨季理又插科打诨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13 很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刘越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没悠闲几天,刘越就又有点坐不住了,思来想去,打电话约上了李恩、隋沐、何川海,明着说是找到家好吃的梁山鸡找大家一起去拔草,其实心底里还惦记着隋沐和何川海之间的事。 在知道何川海跟自己是天作之合之后,刘越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不安,自己可是三观无比正直的人,小三上位什么的不要太狗血啊!一方面,看到何川海那张脸,刘越又觉得有点心里打鼓,这人一看就是笔直笔直的直男,所以,自己难道要去变性? 计生小子看着经常在发呆的时候盯着自己裤裆看,还一脸留恋的刘越,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暗暗唾弃到:“白日宣淫,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事。” 饭约在了一个晚上,快到点的时候隋沐才打来电话说有事不来了。刘越看着一副完全不介意的何川海,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一顿饭三个人,倒是吃得气氛不错。 刘越问李恩最近忙啥大业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2 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李恩倒是不藏着掖着,举着筷子捞着锅里的鸡,一边给刘越他们诉苦:“最近c市不太平,你们知道那座建得很早的跨江大桥吧?就是去年国庆节出那个公交车大事故的地方。前不久才又有一个跑车跟个出租车撞了。当时车就燃了,车里人一个都没跑出来。那地方邪性得很,现在又不知道哪个脑子有坑的领导说是要把底下的大礁石给炸了。那玩意是随便能炸的吗?下头镇了个几百年的东西,哦,对,旁边说是有个隐蔽的地方还专门修了庙,就为镇这个。这几年都眼看是镇不太住了,现在倒好,还有猪队友给对方帮忙的。” 李恩喝了一大口啤酒,才算是把越说越旺的心火给压下去。 “欸,那个庙我跟老何还去过。我还说呢,这么个地方修个庙,靠那点香火能维持下来也挺稀奇的。”刘越听到熟悉的地名,来了兴致,笑嘻嘻的说:“不过,这关你什么事?把你忙得跟个狗似的。” “我说你这怎么说话呢,谁跟狗似的。”李恩用筷子头戳刘越的脑袋,不满的说:“最近几家大点的世家都着急得不行,从上到下都在想办法,眼看猪队友是势在必行了,这下大家都着了慌,好歹拖着日子,都在想办法,我每天不是跟着家里的老辈泡在书房,就是跟着到处寻找厉害的镇邪法器。我今儿都是假装拉肚子,说要去医院输液,才跑出来的。” 李恩没说得太深入,毕竟刘越和何川海这俩外行也只能听个热闹。所以,三个人吃肉喝酒,又是扯出一些新近发生的时政要闻娱乐八卦一通大聊,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散席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三个人都有点过了量。看着吃饭的地点离自己住的地方近,何川海招呼着三个人去自己那凑合一晚上。 正唱着走调的歌,歪歪斜斜勾肩搭背的往何川海家走,李恩却接到了电话,说是有急事要他赶紧回去。李恩只得打了一个车走了。 “又剩咱们两个难兄难弟了。”刘越假装无奈的撞了何川海一把。 “好好走路。”三人里最清醒的何川海无奈的看着刘越借酒装疯。 到了何川海住的地方,第一次来的刘越有点咋舌:“啧啧啧,看不出啊,老何,原来你还是个土豪啊。” 何川海一边去打开窗户,一边看刘越顶着个羡慕嫉妒恨的小表情在屋里转悠。 “就一房奴,有什么土豪的。“何川海不以为然:“首付还是家里给的,我以后还要还我妈的。” 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刘越,何川海无奈的说:“赶紧洗了澡进屋睡,别在这打盹,一会该着凉了。” “哎,我说,老何,你这儿这么大,怎么还让皮皮在外头租房住啊?”刘越揉着眼睛,还不忘给聊何川海和隋沐的八卦。何川海买的是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足够给谈了这么多年恋爱的小情侣住了。 “你瞎打听啥,赶紧洗澡去。”何川海皱着眉往浴室赶,还找出了备用的睡衣和洗漱用品递给刘越。 刘越一边洗澡一边觉得自己真是心里龌龊。就算何川海最后跟自己在一起,也只能是在他跟隋沐分手之后。而这之前,自己不应该搅和才是对的。 但是,怎么都忍不住好奇,怎么都想关心。哪怕是被人觉得虚伪,他还是希望何川海最后能和隋沐好聚好散,一天不散,他就希望他俩能好好的过一天。小三十年都等过来了,他觉得自己等得起。 甩了甩头发,刘越想,还真是像许婆婆说的,自己的事情都没闹明白,就替别人瞎操心,还真是觉得自己闲得蛋疼。 洗完出来,刘越擦着头发,问倒了杯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川海:“喂,老何,你跟皮皮到底怎么了?” 何川海挑了挑眉,看着他,也不说话,一副等刘越继续说下去的架势。 “上次我见到皮皮,她好像很不开心。”刘越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坐到离何川海有点距离的沙发边,有点不自然的解释道:“你别怪我多嘴,跟女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哄一哄就算了。” “分手了。”何川海突然的说。 “什么??为啥啊?你俩这不一直都好好的吗?”刘越从沙发上蹦起来,吃惊的睁大眼睛。 “不合适吧。”何川海扯过刘越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小就帮着爸妈照顾自己弟弟妹妹,何川海这么做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完全没主意到毛巾下的刘越身体一僵。 “跟我在一起太无聊吧,入了社会,见识了更多,就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平淡无味。”何川海扯下毛巾,继续说道:“但是,我就是这么个人,再多的,我也给不了了。” 刘越的眼镜被水汽蒸腾得一片模糊,说不清怎么想的,他对何川海说:“老何……别难过。” 何川海没有说话,扯起嘴角露出个并不真心的笑容。 ☆、14 c市的夜景也算是挺出名,但是刘越却一直都觉得这个城市的夜晚太亮了,亮得让人因为分不清黑白,所以走错许多路。 迷迷糊糊的躺在客房的床上,刘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但是明明身在其中,却总觉得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一直没睡踏实的刘越无意识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客厅好像有什么动静。 一个激灵醒过来,刘越“忽”的坐起身,挠了挠睡得乱翘的头发,刘越有点闹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什么。 “叮当”客厅里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刘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两点半。他皱着眉想,都这个时间了,怎么着都不应该是何川海因为睡不着而在客厅玩变形金刚吧。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越想着去看看是不是窗户没关风吹着了什么摆设,但是他又想了想,还是在客房的衣柜拆了一根铁的晾衣杆下来,用拿棒球棒的姿势举在手上,既防身又壮胆。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刘越猫着腰往客厅走。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刘越吓得猛一回头,却看到是何川海用食指按在自己嘴唇上,做手势示意刘越别出声。 定了定心神,两个人慢慢朝客厅移动。走到过道口,刘越悄悄探出头朝客厅看。没有风,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但是屋里也空空荡荡,不止没看见小偷,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刘越皱着眉冲何川海摇了摇头,率先的朝客厅走了过去。 “你也听到声音了?”刘越回头问身后的何川海。 “恩。”何川海四处打量着,如果刘越摇头,说明不止没人,也没鬼。那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3 “哐当。”在屋里转悠的何川海一不小心,踢到一个东西,发出一声响。 刘越跑过去捡起来一看,一个金属的奖座,上面刻着“某年某月某日何川海获得了某某武术比赛金奖”。 “在这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刘越和何川海抬头一看,居然是一只猫,正站在客厅的一个装装饰品的立柜顶上,俯视着他们俩。它身边空出一个位置,看样子,刚刚被何川海踢到的奖杯就是被它故意推下来的。 “你……你就是杨季理视频里那只三花猫?!“刘越看到它的白爪黑尾,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那天墙头上的也是我。”那只猫动了动耳朵,骄傲的说。 “你会说话?”何川海摸了摸耳朵,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颠覆。 “废话。”三花猫翻了个白眼,从架子上轻盈的跳了下来。自顾自的跳上茶几,坐了下来,自顾自的舔着右爪。 刘越看了何川海一眼,把手里的晾衣杆藏在背后,坐到了沙发上。何川海也跟着落座。 “你到底想干嘛?”刘越清了清嗓子,假装着镇定。毕竟,李恩不在,面对这种情况,刘越还是挺心虚。 “我想请你们帮忙。”三花猫说着话,眼睛却看着一直还处于当机状态的何川海。 刘越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何川海,然后继续对三花猫说:“啥意思?我们能帮你啥忙?你都会二外了,我们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少说冷笑话。”三花猫不耐烦的斜了刘越一眼,还是回过头看着何川海,和颜悦色的问道:“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何川海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腰杆挺得笔直,不自在的说:“你,你说说看,能帮的话一定会……” “等一等!”刘越截住何川海的话头,看着三花猫,严肃的说:“你到底是不是小琴的鬼魂?我们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不可能轻易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听了刘越的话,三花猫仿佛在生气。虽然它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背毛有点微微的炸立了起来。它直勾勾的盯着刘越,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让人觉得心里发颤。 刘越怕何川海一个没留神答应了不该答应的,被这只猫算计,所以也不能怂,努力的睁大瞪着桌子上的猫。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一直僵持着。 何川海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想着最好自己能缓和缓和气氛,然后他居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那只猫的头顶。 刘越感觉自己心都要被何川海的动作吓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却看到三花猫好像很享受似的眯了眯眼睛,甚至低下头,让何川海挠自己的后脖子,嘴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刘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看着前一秒还气势如虎的三花猫,瞬间变成了一只hello kitty。 半响,三花猫才像被安抚到位了,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我怎么可能是被鬼附身,其实,我是一只猫妖。” 闻言,何川海正挠着三花猫下巴的手一僵。猫咪不满的叫了一声,用爪子扒拉了何川海的手一下,示意他继续。 在何川海继续手上的动作之后,三花猫妖这才满意似的眯了眼睛,甚至跳上了何川海的膝头,两个前爪在腿上踩了踩,找了个满意的地方,然后舒服的盘成一团躺下,才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并不复杂,据它自称,它本来是一只在修炼的猫妖。机缘巧合下,被杨季理救过性命。因为欠了杨季理的情,所以一直盘亘在他身边,想还了他的情,自己也好去继续修行。 “所以,你不是被鬼附身,也不是要害杨季理?”刘越试探性的问。 三花猫妖对刘越始终没个好态度,但是可能是碍于何川海,还是不耐烦的回答着刘越的问题:“我没事害他干嘛?为了修炼,我连耗子都不杀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去害他?” 刘越觉得这个回答简直无比真诚,所以他决定相信这只猫妖说的故事。于是他问道:“那你到底要我们帮什么忙?” 三花猫妖坐起身子,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跟小琴有关。” ☆、15 原来,自从小琴死了之后,杨季理可以说是大受打击。说不清是因为恋情无疾而终还是因为过度自责,以致产生了厌学厌世的情绪。书也不好好读了,成天就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三花猫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以前他是一个特别阳光的小男孩儿,谦和有礼,热心正直。我还记得他救我那天,因为天气太冷,我又因为断食,身体虚弱,所以就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里,躲避风寒。谁知,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挣脱不出来,急得直叫。 然后,我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他在附近学猫叫唤我,我就回应他。那个人就是杨季理。 他找遍了整个路边停车场,甚至爬到车下头,才最终确定了我被困的位置。但是,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没办法救我出来。所以,我听到他去找停车场的保安,然后被那个老头斥责,我还听到他打电话给警察,让警察来想办法。警察找到车主,想要打开零件,车主却不同意。杨季理求了很久,我听见他说话着急得都带了哭腔。 最后,我被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张就是杨季理的脸。 他脸上带着泥,脏兮兮的,呼出的热气却在冻得通红的鼻子上凝结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在停车场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即使这样,他还笑着摸着我的毛皮,轻声对我说:“别怕,别怕,没事了。’ 那是我听过的最温暖的人类语言,也是我见过的最灿烂的笑脸。” 这只三花猫妖说话的声音很像小孩,但是又不带着人类的感情,所以听上去一直让人有种在看惊悚的感觉。但是,这个故事,却让刘越和何川海听得很是感触良多。 刘越想象不出,杨季理到底是有多伤心,才会从一个故事里善良又热心的正直少年,变成了要给流浪动物下耗子药的愤世嫉俗的孩子? “所以呢?”刘越摸了摸鼻子,有点想不明白的问:“你一个猫妖都办不到的事情,我们俩普通人能帮到你什么?尤其是这件事情上,我不觉得我们劝他他就能听进去。” “就是因为知道他听不进去,所以,才想要找你们的朋友帮忙。”三花猫妖抖了抖耳朵,用爪子刨了下何川海手上李恩小叔叔给的手环。 “……我说呢,我们有什么可帮你的,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刘越笑着背靠上了沙发背,还顺便翘起了二郎腿。只要是对方有求于自己,他就觉得心里无比踏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4 实踏实:“可是,你堂堂一个猫妖,什么办不到?为什么还需要我们的这位朋友来帮忙?” “……”三花猫妖眯起了眼睛,胡子抖了抖,以一种看待对手的状态盯着刘越。 然而刘越根本不吃它这套,他悠闲的摸着下巴,若有似无的状似漫不经心的显摆着手腕上的手环。 最后,还是三花猫妖先妥协了。 若有似乎的叹了一口气,它开口说道:“我只是一个因为机缘巧合,才获得修炼资格的小妖。虽然修道已有一二百年,却因为无名师指引,又天资有限,所以,至今也只是最皮毛的阶段。能口吐人言已经是我的极限,但是,这点伎俩,显然不够医治杨季理的心病。” 刘越心想,这猫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为了报个恩,还得自揭其短,尤其是要它给一直看不顺眼的自己剖白,这么一想,其实自己还挺不厚道的。 摸了摸鼻子,刘越有点不自然的说:“其实,送我们手环的人跟我们并不太熟悉。” 顶着猫妖变得凌厉的气势,刘越赶紧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认识他的侄子,也是个有道行的道士。只是,他最近很忙,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来帮你这个忙。你看你要是不着急,就等我消息……” “不行,等不了了。”三花猫妖有点烦躁从何川海身上跳回茶几上,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现在已经开学了,可杨季理一点把学业放在心上的想法都没有。如果再这么拖下去,这孩子就真的被耽搁了。” 刘越有点好笑的看着一只猫妖在为一个人类的前途烦恼。 都爱说猫这种动物很冷清,没有人情味。可眼前这只看上去阴晴不定,性情冷漠的猫妖,却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线讲出了一个温暖人心的故事。而且,还在真切的为一个普通人的前途操心。 人不如猫啊。刘越在心底感叹。 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想摸一摸三花猫妖的头。猫妖却像被针蛰到一样,背毛甚至尾巴上的毛都全部炸了起来,“嗖”的一声跳到了何川海身上,还躲到何川海背后,警惕的盯着刘越。 刘越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不明所以的问:“这是啥意思?你这是怕我还是讨厌我?我没惹你啊?” “……你不知道你天生就是一副‘神鬼莫近‘的命格么?也就是你体质阴寒,所以我还能跟你说这么久的话,不然我早走了。不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三花猫妖的毛在何川海的抚摸下,慢慢的顺了下来,即使这样,还是显得毛发凌乱,整只猫气鼓鼓的:“你这种人,往好听说,妖鬼不扰,但是,你也不会有神佛庇佑。怕你?我觉得我同情你、可怜你还差不多。” “……”刘越觉得被一只猫妖可怜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他还不敢反驳。虽然猫妖说自己只能说人话,但是看它能轻松找到自己跟何川海,还认得出小叔叔的手环,再加上想到它能天天潜入杨季理锁得跟密室一样的房间,就觉得这只猫妖不容小觑。至少,一定不会像它自己说的那么有威胁。 “这样吧,你们尽快帮我找你那位朋友问问,尽量催催他。就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了。”三花猫说完,也不多话,几个起落跳到窗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窗户“咯噔”一声就开了。 “后会有期。”猫妖回头说了句,纵身朝窗外一跃,消失了身影。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冲到窗边,哪还能看到什么猫妖的影子。 “这可是十九楼……”何川海喃喃喃自语到。 ☆、16 出乎刘越的预料,李恩听完刘越的复述,一口就答应下了这件事。用他的话说:“好多没见过城市里有活妖精了,何况还是这么特立独行的。怎么都要见识一下。” 约定好了时间,李恩还笑着调侃了一句:“刘越你不错啊,连猫妖都碰上了。再努努力,你就是咱们这行的柯南了啊。” 刘越满头黑线的听着李恩鬼扯,突然想起了个问题:“说起来,那家伙真是猫妖的话,为什么不怕小叔叔给的红手环啊?我看见它还用爪子碰过。” “驱鬼跟捉妖是两个体系好不好。我们这行可是分得很细致的,像我这样的全才可不多见了。”李恩得意洋洋的说:“叫你没事少打游戏多看书,实在不行你看看《西游记》也行啊,菩提祖师教孙悟空本事的时候连求仙问卜,趋吉避凶、念佛诵经、朝真降圣都是分开的项目。没文化,真可怕。” 刘越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也不再跟李恩多废话。胡乱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但是,另一方面,怎么通知三花猫要,刘越却犯了愁。 按道理来说,猫妖应该还会在杨季理周围出没,所以通过杨季理就肯定能找到它。但是,听猫妖说起,好像不太愿意让杨季理知道这件事的样子,所以,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犯着愁在微信上跟何川海抱怨了几句,何川海想也没想的说:“晚上去上次那个草丛找不就行了。” 刘越拍了下脑袋,发现自己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先入为主。一旦思维走进了某个胡同,就很容易钻不出那个牛角尖。大概这就是他们说的“刚愎自用”,刘越自嘲的想着。 晚上,何川海下了班也跟刘越一起去到了猫妖出没的那个小区。何川海觉得,自己也算是参与者,就这样放任刘越自己一个人晚上去找猫妖太不厚道了点。再说他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从跟隋沐分手之后,他本来就不多的下班生活更是单调到了极点,所以也就干脆跟着去了。 “总觉得把刘越跟三花猫妖放到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谁吃亏还说不一定。”何川海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高兴的刘越,心里暗想到。 走到地方,却没有看到猫妖的身影。应该说,自从刘越他们把流浪动物大规模“抓捕”过一次之后,小区里的流浪动物几乎都消失了踪影。 “咋办?搞了半天,我们那只猫叫啥都不知道。”刘越坐在旁边的花坛上,有点泄气的说:“连想喊它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喊。” “我叫於菟。”三花猫妖突然在刘越背后说道,坐得端端正正的,轻轻摇着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呆了多久。 刘越吓得差点没叫起来。跳到一旁,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说:“我说,能不能不突然出声吓人。虽然知道你神通广大、神出鬼没,好歹你也顾及顾及我们平凡人的感受,哪怕是你说话之前先‘喵’一声儿呢。“ 猫妖没搭理刘越的控诉,径直站起身子,就朝何川海跳了过去。何川海反应也快,两手一揽就把它接住抱进了怀里。猫妖这才很满意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抬头问何川海:”你们来找我是找你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5 们朋友帮忙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何川海点了点头,刘越有点不满的看着面前一人一猫的良好互动。凭什么他就想摸一下都不行,老何却可以抱着它? “所以,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去跟我们那个朋友见个面。就是看你信不信我们了。”刘越不悦的看着何川海摸着毛头的手,带着满心嫉妒的说。 “我信你。”猫妖抬起头,看了何川海一眼,然后眯了眯眼睛,从何川海怀里站起身,轻盈的跃上他肩头,以一种俾睨天下的眼神瞥了刘越一眼,然后说:“走吧。” 把猫妖直接抗到了李恩的住所,一路何川海收获了无数惊奇、赞叹的眼神,还有旁边刘越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怨念。 进了屋,李恩一直饶有趣味的看着变得有些拘谨的猫妖,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别有深意的笑。 刘越走过去,一巴掌打在李恩后脑勺:“装什么大尾巴狼,好好说话赶紧办事,完了一起去喝一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李恩扶了扶自己的啾啾,不满的看了一眼刘越,才转过头看着猫妖,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猫妖不太自然的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忌惮着李恩的威慑,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开口说道:“事情的起因你应该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幻化成小琴的模样,去解开杨季理的心结。” 李恩但凡是对待非人间的东西,就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翘起二郎腿靠坐进沙发里,两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说:“哦?你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干?这么作的后果不需要我跟你多做解释了吧?而且,你确定,你幻化成小琴的样子,就一定能说服那个谁……杨季理?” 猫妖抿了抿嘴,牵动着胡子都跟着上下颤了颤,回答道:“除了这么做,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我欠了他的因,必然要还他这个果。成与不成,也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有点意思。”李恩挑了挑眉,两只手虚握成个拳头,抵在下巴上,仍旧似笑非笑的,问道:“拼了毕生修为去救一个凡俗之人,你到底是高尚呢,还是别有所图……比如说,动了凡心?” “什么?”刘越听到猫妖说要找李恩变化成小琴去开导杨季理,还觉得这只猫妖真是有情有义,但是听到李恩说,这么做居然会让猫妖百年的道行尽毁,不由得惊叫出声。 猫妖看了刘越一眼,转头对李恩说:“动物也好,精怪也好,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世间杜撰的志怪小说也只是把人间的痴嗔投射在妖怪身上罢了。我只知道没有杨季理,我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冬夜车底,所以,舍了修行渡他又如何?我只懂投桃报李,不懂爱恨情仇。” ☆、17 杨季理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拥有监护权的妈妈为了给他创造一个更好的条件,上的是连轴转的班,所以基本也不着家。之前杨季理还算省心,自己做饭上学,空了还做点简单的家务。出了小琴那码事之后,他也乐得没人管他,也不知道心思放在哪,就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所以,刘越三个人带着猫妖,就找了个周末的晚上,直接来到了杨季理家外头。 李恩看着在何川海后脖子上盘着的三花猫妖,又问了一次:“你想好了?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猫妖没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敲开杨季理家的门,这孩子关着灯正在客厅看恐怖电影,桌上一堆零食饮料,屋子一股食物的奇怪味道。 刘越暗暗叹了口气,对杨季理说:“我帮你找了个大师,他能让你跟小琴见面。” 说着,何川海脖子上的猫妖配合的“喵”了一声,从合川啊好i身上跳了下来。走到杨季理脚边,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杨季理愣着神,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看着猫妖说:“你……我……那个……所以,你真的是小琴?” “喵。“猫妖端坐在杨季理旁边,乖巧的扬起脸回应了一声。 杨季理慢慢的蹲下身子,颤抖的伸出手,仿佛在试探,又仿佛感到畏惧,最终,还是把猫妖搂进了怀里,潸然泪下。 “小琴,我好想你。” 没有回应悲伤的杨季理,猫妖转过头,看着李恩。 李恩笑了笑,从布袋里掏出一只短香,用火柴点燃,□□简易香座,随手放在了客厅中间的茶几上。 也不知道这香是什么香料制成,味道说不出的浓郁古怪。起初闻上去,甚至让人有一种气闷作呕的感觉。多隔了一阵之后,却又觉得味道格外的香甜动人,让人说不出的愉悦。 何川海疑惑的回头看了李恩一眼,看到他气定神闲的冲自己一笑,也就安下心来。 之后,李恩又从布袋掏出一个三清铃,样子跟刘越何川海手环上坠着的那个小物件类似,是一个尾部有“山”字形分叉的铜铃,比巴掌大一点点,铃铛里头是麻绳栓着的一个铜弹子,李恩手腕轻转,发出厚重的“叮当”声。 只见李恩手里铜铃轻响,嘴里念到:“天地玄黄,月华莽苍,但求天助,借阴还阳。未尽所愿,见而且休,前尘了却,切莫停留。” 念了几次,就看见杨季理怀里的猫妖不见了了踪影,而他身边则慢慢的显出了一个人影,又浅变深,最终,出现了一个眼睛大大,嘴角一个小酒窝的女孩子。 “杨季理。”她轻轻的说:“我来看你了。” 杨季理呆呆的看着她,没有鲜血,没有残缺,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腼腆的笑着,羞怯的不敢看自己的脸。 “小琴……”杨季理捂住脸,大哭出声:“对不起,小琴……对不起……” 猫妖小琴走到他面前,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说:“杨季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小琴……我……”杨季理的眼泪好像滂沱的雨,把他的后悔,失落和挫败感都从心里冲刷而出,从眼里流淌而去。 “杨季理,我一直没走,是因为我有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你。”清秀的女孩微红了脸颊。两手握拳,咬了咬嘴唇,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杨季理……我,我一直很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考进c大,一起在未名湖边看垂柳……虽然,现在我做不到了,但是,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杨季理激动的使劲点着头,眼眶通红,哽噎得说不出话。 “杨季理,我要走了,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像这样见面了。”看着杨季理的反应,女孩的眼眶也微微的发红,她低声的说:“杨季理,答应我的,你一定不要食言……还有……别忘了我。” 说着,女孩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细细小小,她很快的用手抹了去。却没有躲过刘越的眼睛。 女孩转过身,对何川海甜甜的一笑,说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6 :“谢谢你。” 然后转向刘越,微微一笑,说:“也谢谢你。” 最后,她抿了抿嘴,对杨季理说:“我要走了,杨季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带上我的份,好好的生活下去。” 说完,她不再看杨季理,只是红着眼冲李恩点了点头。 李恩见状,眼神一凛,左手捏了个诀,用力在三清铃上一弹,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屋里众人仿佛受到当头棒喝,双耳嗡嗡作响,再看时,地上躺着一只失去意识的三花猫,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恩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用两根手指把短香捻灭。走到窗边,开大窗户通风散气。 夜风微凉,让人郁闷的夏天终于走到了尽头。 杨季理跪在地上发了很久的呆。眼泪仿佛跟着负面情绪的排遣一起流干,他其实心里有万千的感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恩抱起昏迷的猫妖,对杨季理说:“我其实并不赞同她回来见你,更不看好你到底会为一次见面作出多大改变。只是,她已经走向她的未来,如果你还要继续沉沦在过去,不仅谁也劝不了你,你也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情谊。” “好自为之。”李恩收起短香香座,冲刘越和何川海打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杨季理……”刘越看了今夜的这一幕,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又有好多话,说与不说,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所以,他也只能叹了口气,跟着李恩走了出去。 初秋的夜风带着一点风雨欲来的水汽,刘越从李恩手上抱过仍旧昏睡着的猫妖,问道:“它……会怎么样?” 李恩看着小心翼翼的摸着猫妖皮毛的刘越,于心不忍的看了看天,回答道:“……大概是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成为一只会老会死的普通猫吧。” “值得吗?”刘越轻声的说,不知道是在问猫妖,还是仅仅是自言自语。 “也许在它看来,并没有所谓值不值得。”何川海适时的插了句话,也伸手轻轻的摸着猫妖的脑袋:“是人把事情想得险恶,而有时候,妖反而有人情味多了。” ☆、18 在刘越的强烈要求下,最终他收养了这只猫妖——或许现在只能叫它三花猫了。 刘越在网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猫妖曾经说过自己名字的出处。“於菟似虎。”刘越轻笑着,自言自语的说:“你的心软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哪里有一点点似老虎的意思。” 总之,刘越租的房子里多了一个活物——一只叫“小菟”的三花猫。 猫妖昏迷了一天之后,彻底的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猫咪,不会说话,不会飞檐走壁,也不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一切。 只是,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仍旧是看到刘越就炸着毛“喵喵”的狂叫,还经常把想要触碰自己的刘越挠出一道道的血痕,不管是它在睡觉,或者是吃着刘越讨好用的小鱼干的时候。 只有对何川海,它才会显露出温顺的一面,还经常翻身蜷着后腿,露出柔软的肚皮,享受何川海给它挠下巴的服务。 关于三花猫妖的命运,刘越之后还不死心的找李恩详谈过一次。他甚至还难得的出了次血,请李恩喝了个免费无限续杯的下午茶。 李恩端着杯子,假模假式的慢慢嘬着奶茶,不看的还以为他在品什么高档香茗。 “你问多少次也没用,结果都是不可能改变的。”李恩过足了戏瘾,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慢悠悠的说:“这路是它自己选的,后果也是它自己知道的。我觉得其实它这么选择也蛮对的,就算它想翻开这篇,撇下杨季理自己继续去修炼,第一次渡劫它也会被天雷劈死。尘缘未了,你以为因果这个说法是闹着玩呢。” “可是……”虽然知道李恩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刘越始终觉得不甘心。 “你也别可是了。”李恩对刘越这种拖泥带水感到很新奇。在他的印象中,刘越是个虽然有些时候会犯傻犯犟,但是一直都是干脆果断的人。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为了只猫,居然变得黏糊了起来。 “换个角度给你解释吧,你知道什么叫缘分吗?”李恩拿起根薯条扔进嘴里,边嚼边继续说道:“人和世间万物其实都有联系,这是老天在你出生前就给你设定好的,即使因为遇到转折变故让本该出现在此时的事情没有发生,也不代表就是改变了天意。因为它也许会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换一个形式发生。 回到猫妖这个事情上,杨季理救了它,就在它的命里种下了一个因,所以,即使今天它不是选择道行尽毁的代价来还杨季理这个果,它也逃不过要还杨季理这笔债的命运。说不定,还会为此丢了性命。所以,我才说,它做了最好的选择。” “但是,它做的这一切,杨季理根本就不知情。”刘越虽然听懂了李恩的解释,却始终耿耿于怀猫妖最后的那滴眼泪。 “看不出啊,老刘,这么多愁善感,情绪丰富的。”李恩笑着调侃到:“人家自己都说了,并不计较所谓的施与受,得与失,你一个围观群众这么斤斤计较的干嘛?皇帝都不急,你倒着急着想当太监啊?” 刘越听了李恩无心的这话,居然没立刻反驳,而是不知道怎么的,感到胯【】下一凉,心惊肉跳。 “可我不觉得它是真的像它说的那么想的。”刘越夹紧了两腿,仍旧不依不饶。 “所以呢,就算它口是心非了又能怎么样?小说里那种人妖相恋还能修成正果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有。违背天地纲常的东西,是不会受到老天庇佑的,说不定还会降下大灾祸,这种害人害己的事,何必执着?” 刘越被李恩一套一套的理论顶得哑口无言,但是心口发慌。明明知道他每个字都是在说猫妖的事,却总觉得他已有所指。 “对了,你们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来管闲事?我还以为你会一口回绝我的。话说,你小叔叔最近还好吗?”刘越脑筋转了转,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事情告一段落了,之后的事也不是我能够得上的了。”李恩终于憋不住本性,灌了一大口奶茶,继续说道:“小叔叔?挺好啊,就是还忙着。对了,他上次还说起你来着。” “说……说我……说我什么?”刘越心虚得厉害,说话居然结巴了起来。 “哟,你这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吧?这心虚的模样。” 李恩好笑的看着刘越,凑到他面前,说:“小叔叔没说啥啊,还夸你来着。说你有慧根,就是福缘不够,不然还能入我们门下什么的。” “就这些?”刘越眨巴着眼睛,判断着李恩这话的真实性。 “对啊,还能有什么?”李恩坏笑着靠到沙发背上,抬眉反问。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7 “哈哈哈哈哈哈哈,哪能还有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越觉得跟李恩这么说话,怎么这么心累。赶紧打着哈哈想岔开这个话题。 “哦,对,他还说了红线。”李恩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奶茶,戏谑的看着刘越,说:“老刘,看不出啊,你还挺时髦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这么招猫逗狗似的有意思吗?”刘越冷着一张脸。他不知道李恩这种戏谑的说法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让他非常不舒服。 “哎呦,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怕别人会当异类那么看你?”李恩大大咧咧的笑着,丝毫不介意的说:“你又没伤天害理,谁管得着谁被窝里的那些小心思。说起来,比起你的取向,我更好奇的是,何警官到底怎么个意思。他不是跟皮皮谈着恋爱吗?” “他俩分手了。”刘越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说不清有没有被李恩安慰到,但是松了一口气是肯定的。 “哦。”李恩随便答应了一声,开始跟刘越抢薯条。 “你都不惊讶一下?”刘越有点好奇李恩的反应,这也太淡定了。 “他俩长不了。”李恩舔了舔手指上的番茄酱,问道:“你忘了,当初‘件’就预言过他俩根本不合适。我看着他俩也就个兄妹缘分,谈恋爱差点意思。嘿,说起来,你有机会了啊,老刘,赶紧的上啊。” “……为什么就是我上?”刘越豁出去了,他跟何川海之间如果真要有什么需要人生导师的,也就只有李恩这个臭皮匠算是合适点的人选了。 “一看何警官就是个直的,你不去掰弯他还想怎么样?等着他突然自己开窍,主动上啊?”李恩翻了个白眼。 “咳咳咳。”脑补了不知道什么画面的刘越,一口水呛进鼻子,涨红着脸,咳了个半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算是过渡吧 写的很纠结 因为接下来的剧情会越来越狗血 所以增加一章正常点的铺垫了一下 其实就我个人来说 这种平淡又有点遗憾的才叫人生 any ;下章见 ☆、1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跟我说 为什么刘越不跟李恩学本事 为什么李恩这么菜 其实我想说 这本真的就只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的集合 所以没有大设定 大构架 刘越只是个能看到鬼的普通人 李恩在这本里也只是个年轻打酱油设定的小道士 我想表达的只是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 也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至少在这本里 我只想呈现一个简单一点的鬼怪世界 如果有下一本 或许会以李恩为主角写一本复杂一点的小说 当然 这只是如果的事 哈哈哈哈哈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新章开始 转眼间就到了年末,每年的年末都是各类案件的高发时段。因为警队进行了一些人员调整,所以区分局刑警队各种缺人手。何川海作为青年骨干,被暂时借调到了过去。 派出所的同事都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给何川海道喜,在他们看来,何川海这是要平步青云。 何川海很兴奋。但是并不完全是因为有所谓的升迁的可能。 大概每个男孩都曾经有个警察梦,而成为一名刑警,则是何川海就读警校之后的最大努力方向。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简直像是干涸了一万年的沙漠,恰逢雨季,他极尽所能的吸收着师兄们的办案技巧和审讯手法。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每天都充实得不得了。 虽然他属于面部表情稀少那种类型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每天带着热切的眼神跟着前辈们鞍前马后。 不知不觉中,何川海已经借调过来了一个多月,眼看是要到春节了。 因为资历浅,年纪轻,所以何川海很主动的申请了春节值班,把假期换到了年后。刑侦队一大群大老爷们对此感激涕零,都拍着何川海肩膀,盛意拳拳的表示放假回来会给他带年礼,还有说要找自己老婆给何川海介绍女朋友的。 何川海虽然笑着应承了别人的好意,脑子里却难免会浮现隋沐的身影。或许就像隋沐说的,自己对她的感情真的不如她喜欢自己多,但是,他也是真的想过就这样和她相敬如宾一辈子。只是,花花世界让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吃上一只自己买的冰棍就喜笑颜开的小女孩变了,她会比较、会不满足,然后,离开无聊的自己。 何川海自嘲的笑了笑,好在有忙碌的工作让自己没什么功夫想太多。换个角度想,总之是木已成舟,有想这些有的没的功夫,不如找刘越出来喝酒撸串呢。 刘越每年一到年底就忙得处于一种更年期和狂躁症并发,并且还是中晚期的阶段。所以,听了何川海借调的消息,他都只是淡淡的道了恭喜,居然反常的都没有嚷嚷着要吃老何的大户。 何川海也理解他年底又是写总结,又要各种加班参加各类的安全维护工作,工作不比自己轻松。看着日历算算日子,他俩竟然也有两三个月没见着面了。 年三十这天晚上,何川海打着呵欠在办公室看着电视。每年的春晚都是一出换汤不换药的热闹戏,虽然看的人怪腻歪,但每个中国人都还离不了。 何川海端着茶杯喝了口酽酽的茶,看着电视里的合家团圆其乐融融,心里想着晚点给家里还是打个电话,一年没见,也不知道爸妈身体怎么样。嗯,到时候也给刘越打一个,那个倒霉蛋春节也要值班,等这段过了再请他出来搓一顿好的。 突然,办公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何川海收回漫无目的的思绪,皱着眉接起了电话。 严格的说,正当春节假期这几天,其实跟平时的案件频发比起来,其实是相当风平浪静的。毕竟,犯罪分子也要过年。所以,这个时间有电话打到刑警队,一定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果然。电话是辖区内某派出所打来的。说是他们辖区里的某个小区的一栋居民楼下的临街门面发现了一具男尸,怀疑是坠楼。蹊跷的是,从报案到他们出现场,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却没有家属来查找,也没有接到相关的报警电话。 何川海一边拿过警帽冬季制服大衣往身上穿戴,一边给队长打了个电话。在外地的刑警队长想了想,让何川海先去,说会找一个待岗的师兄过去配合他。 何川海一时感到热血沸腾,思绪万千。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参与命案的侦破,一路上,何川海紧抓着方向盘的手都激动得有点哆嗦。他不得不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慌乱,不要被主观意识左右案情。 到事发地点的时候,何川海远远的看着只稀稀拉拉的站了三五个人,一个派出所民警、一个跟民警站在一起的疑似报案人的中年妇女、一个蹲在尸体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8 旁边收拾工具似乎初验完毕的法医,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区保安、警戒线外面还站了两个围观群众。何川海不由得心里感叹,果真是春节啊,连维护现场秩序的人手都省了。 环顾了下四周,如事先的电话所说,现场是一个临街商店的门外,抬头能看见商店上面是一栋高层住宅楼。毫无疑问,人就是从这栋楼坠下来的。但是到底是自己跳楼,还是谋杀案,就需要警察调查取证才能确定了。 没有看到队长说的师兄,何川海想了想,先叫过保安,让他去物管中心找管事的,再顺便把这栋楼的居民资料打印一份拿来。 交待完毕,法医也收拾完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医学生因为读书时间比别的学科长,所以法医很多都带个眼镜。他们还尤其偏爱那种冷金属的眼镜架,从里到外闪烁着一种冷冰冰的气质。 “新来的?没见过你啊。”法医口罩没有取下来,说话声音听着很是沙哑,也判断不出年纪:“典型的高坠致死,初步检查死因无可疑。找到家属的话通知一声,我想做进一步解剖,需要家属同意。” “不是死因没可疑吗?还需要进一步解剖?”何川海问道。 “尸体在这这个合家团圆的夜晚独自在楼下摆了快一个小时,本身就是疑点。”法医挥了挥手,从兜里掏出一副胶手套一双鞋套扔给何川海:“注意别把现场破坏了。” “……有什么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吗?”何川海问道。 “没有。钱包、身份证都没有,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法医回答得很快。说完,也不再搭理何川海,转过头让民警跟自己把尸体装进尸袋抬上了车。 没有头绪的何川海想了想,决定先听听报案人怎么说。 报案人果然就是那个大妈,她是一个24小时营业的药店的员工。据她说,本来她打算关门下班,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巨响,她还以为是旁边的一个电缆塔倒了,谁知,紧接着又听到一声闷响,这才觉得不对劲,出门查看,差点没被吓死。不远的地上居然趴了一个男人。她退休前在医院工作,所以本着医者仁心,壮着胆子去探了男人口鼻,发现已经死亡,赶紧哆嗦着打了报警电话。直到民警到了现场,她都惊魂未定的说不出个整话。 ☆、2 两声响动,一具尸体。这到底是报案人记错了,还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自己没有发现?亦或是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何川海掏出笔记本,记下了自己的疑惑。 穿上鞋套带上手套,何川海弯腰走进警戒线。 尸体已经运走,地下除了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的又以血迹为中心,扩大范围的转了好几圈,还是一无所获。 何川海皱紧了眉头。 这时候,保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是物管都放假了,资料在电脑里,只有春节假期结束才能调出来。现在大家都放假了,没有多余的人手,只有自己跟何川海去入户。 何川海看了一眼小鸡仔似的年轻保安,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叫他去找保洁把血迹先清洗了,然后过去找到派出所的民警——小曹,跟自己一起去楼上挨家排查。 之前法医说过,看尸体的状况,坠楼高度不会太低,为了保险起见,何川海和小曹先坐电梯上了楼顶,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两人开始逐层向下挨家敲门,寻找尸源。 c市近两年的发展非常迅速,新修的居民小区一个接着一个,大部分居住者都是外来人员。有的是落地生了根,有的则是为了工作选择就近租房。所以,这一到过年,c市居然显出了一副空城的状态,居民楼里更是十室九空。何川海跟小曹敲了好几户的门,才能见到有一家有人应门的。 敲开2716的门,何川海和小曹有点吃惊的发现这家还挺热闹,一大家人在其乐融融的准备团年饭的样子。说明来意之后,屋里人都斩钉截铁的说家里人都在这里,不可能是他们家的人出了事。 这时,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抬头问旁边站着的一个女人:“妈妈,可是爸爸没有在这里啊。” 女人皱着眉,不太高兴的扯了一下孩子的手,说道:“爸爸在卧室休息,一会吃饭就出来了。” “我看您还是进屋看一眼,你们也放心,我们也好继续去别家排查。”何川海耐心的做着工作。 女人瞪了小男孩一眼,才不情不愿的朝卧室走去。 打开卧室门一看,屋里空无一人。女人皱着眉走到卧室的厕所,一拧,门开了,还是不见人影。 见这情况,一大家人这才着了慌,在屋里四处寻找。可拢共就这么大个地方,很快大家就都提心吊胆的发现,小男孩的爸爸是真的从这屋里消失了。 女人这才慌了神,脸色煞白的抓着何川海的手臂,焦急的说:“警察先生,警察先生,我老公不见了,会不会……会不会……” 何川海说:“你先不要着急,说一下你先生的衣着和具体情况,形容下身高什么的。我们先对比一下,并不一定坠楼的就是你先生。” 女人这才定了定神,咽了口口水,说道:“今天他外头穿的青色的羽绒服,里头是驼色的毛衣,裤子是牛仔裤……啊,因为屋里开了空调,所以他的羽绒服脱了挂在屋里的……” 何川海看了眼相机里的尸体照片,又抬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说道:“衣服跟你说的对的上。麻烦你跟我回警局认一下尸。” 女人“吧唧”一声,瘫坐在了地下。 “小曹,你去把事发的那间卧室拉个警戒线。各位家属麻烦配合一下,不要破坏现场,一会我们的痕检人员会上来搜证。“何川海看着这家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落忍。大过年的,谁家摊上这么个事都觉得闹心。 到门口给痕检科的打去了电话,何川海感到人手有点不够,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队长打电话去问还没有到的师兄。 何川海给小曹反复的交待了一下,才领着女人坐车去了分局存放尸体的地方。 拉开冰柜,露出了一个像破烂娃娃样子的尸体。因为从高处坠亡,所以尸体的骨骼内脏都因为冲击碎裂,所以尸体呈现出一种软哒哒的状态,就像是人偶漏了气。 女人捂住嘴,大声的干呕着。泪水口水从指缝里“滴答”而落。 何川海有点不忍心的问道:“你还好吧?你可以判断出这是不是你丈夫吗?” 女人转过身面冲着墙壁,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控制不住一样,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时,法医走了进来,看了何川海一眼,用下巴点了一下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问道:“找到家属了?” 何川海点了点头。 挑着眉,法医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79 走到女人身前,说道:“家属你先停一下。是这样的,我们想进一步给尸体做解剖,希望取得你的同意。” “为什么?”女人抹了把眼泪,一脸疑问的看着法医:“我老公不小心掉下楼,为什么还要解剖?不是意外吗?” 何川海其实也觉得挺奇怪,且不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坠楼事件其实很常见,但是这种一直想要解剖的法医倒是不多见。 但是,鉴于这个法医本来就给人感觉怪怪的,所以何川海也没对此多发表什么意见。 “就是为了判断到底是不是意外,才要解剖。”法医的镜片在停尸房的灯光下,闪烁着奇怪的光,反而看不清他的眼神里的含义:“你也希望你老公能死得明明白白,对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皱着眉盯着法医,疾言厉色的问道:“你是说我老公死得不明不白?你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老公是我害死的?” “我没这么说过。”法医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何川海是真没见过这位法医这样说话不中听的,而且对象还勉强算是他的工作对象。也不知道这法医到底是凭借什么出众能力,才安然在工作岗位上呆到了现在的。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何川海流着冷汗好歹把那人劝到自己办公室,准备做询问笔录。 ☆、3 打开办公室门,却看到屋里有一个人,正开着空调,看着电视里的小品,笑得合不拢嘴。他看到何川海走进来,笑着打起了招呼:“小何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鬼天气,出勤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冷了吧,过来空调底下吹吹。” 何川海这才看到,原来是同事老严。这人眼看也是要到退休的年纪,平时也就能偷个懒就偷个懒,能摸个鱼就摸个鱼,也没人说他。 想到是老严跟自己搭档,何川海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需要单打独斗而叹气,还是为可以独立办案而高兴。 把女事主让到了屋里坐下,何川海体贴的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 这才拉过椅子,掏出本子,开始做笔录。 女人名叫施冉,今年三十六岁,是一名中学老师。坠楼的男人是施冉结婚十来年的丈夫,名字叫孔任志,比施冉大三岁,跟施冉同一个学校教书。施冉教语文,他教美术。他们还有一个四岁半的儿子,小名叫小新。 据施冉描述,自从儿子到了上小学的阶段,她就开始打算给孩子在重点小学附近买一套学区房。两个人东拼西凑,找所有能借到钱的人借了一大圈,才勉强凑够了首付。又因为房贷加上还债,经济就格外紧张。孔任志慢慢的因为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太大,居然有了抑郁症的症状。 施冉好说歹说,劝孔任志去看病,他也因为怕人背后说是非,始终没有答应。一直到某天在课堂上,他突然病发,一整节课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讲台上,盯着手里的颜料刀发楞。同学们在底下都感到莫名其妙,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然而孔任志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最后,甚至颜料刀往手腕上狠狠的划了下去。 同学们哪见过这个阵势,尖叫声,呼喊声,混作一团。有几个胆大的班干部冲了上去,却又不知道该拿这种情况怎么办。 后来,教导主任被一个学生叫来,也唬了一跳,赶紧找来绳子捆扎住孔任志的小臂上方,又把人拉到厕所把伤口冲洗了好一会,才拉着仍旧呆呆傻傻的孔任志去了医务室,顺便通知了施冉。施冉眼看纸包不住火,这才把孔任志疑似得了抑郁症的事情爆了光。 之后,施冉强硬的把孔任志带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结论却并不乐观,孔任志已经算是重度抑郁症,随时都会有自残甚至轻生的年头。 从医院回来,一手提着几大包药,一手挽住丈夫手臂的施冉感到一片茫然。 之后,教导主任跟施冉谈了好几次话,询问了孔任志的病情的同时,委婉的表达了让孔任志停职修养的意思。而更让施冉害怕的是,孔任志虽然看似听话的在养病,却经常偷偷的把药扔掉,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甚至发展到了对劝自己好好吃药养病的施冉动手的地步。 施冉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回来跟性情大变的孔任志吵架,感到自己越来越心力交瘁。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而她的出路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春节,最近的孔任志似乎平静了很多,除了不愿意讲话,喜欢一个人呆着,倒也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施冉难得的打扮了一下,带着丈夫儿子去参加家里的团年聚会。 施冉幻想着,温馨的家庭气氛感染到孔任志,就算不能让他痊愈,至少可以帮助他更好的配合治疗。 谁知,孔任志虽然顺从的来了,也只是躲在卧室里,不肯见人。施冉只好尴尬的跟亲朋好友解释,孔任志身体不舒服,想要多休息。 客厅的笑语宴宴仿佛一点都没有传达到孔任志的内心,他紧闭了房门,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直到何川海找上门,家里人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施冉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用纸巾擦着眼泪。 何川海听着,也觉得心情挺沉重的。他对抑郁症并没有多了解,仅有的一点理解,也多是字面上的望文生义。而生活中碰到这样鲜活的抑郁症患者,情况真的糟糕得远远超过了想象,而他们自己的痛苦和给家人带来的伤害,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何川海无论如何都无法设想,到底是怎样的心理过程才能选择在这么个合家团圆的日子,作出从别人家的窗户跳出去结束自己生命的决定。 虽然本着对弱者天生的同情心,何川海还是理智的对施冉介绍的情况存了一份怀疑之心。毕竟,孔任志的死还有解释不通的疑点,而在杀人案中,夫妻一方死亡,另一方是凶手的百分比是相当高的。 倒是一直在一边端着茶听故事的老严,听完很是唏嘘的样子。还热心的给施冉递了一包新的纸巾,安慰到:“哎,谁家都不容易,你也想开点。虽然这话不该说,你老公也是真不懂事,怎么选这么个日子。哎。” 施冉听了这话,更是止不住用纸巾捂住脸“嘤嘤嘤”的抽泣。惹得老严又是好一顿怜香惜玉的劝解。 这时,何川海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痕检科的小金打来的。 何川海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转身到隔壁审讯室才接听了电话。 “喂,小何,这个案子有可疑。”小金压低着声音说着。 “真的?!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况?”何川海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卧室的窗户开着,飘窗上有一只掉落的男士室内拖鞋,表面上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0 看着很符合不小心坠楼的痕迹证据。”小金吞了口口水,才接着说:“但是,我在滑窗上的铝合金边框上看到有衣服的纤维。我问过小曹,跟死者的衣服颜色是吻合的,那么就有问题了。” ☆、4 何川海听得一头雾水,赶紧追问到:“你别卖关子,解释清楚点。” “哈哈哈,看不出你还是个急性子。”小金的声音有点得意,毕竟发现一件伪装成自杀案或者意外案件的杀人案,是一件很长脸的事情:“假设死者是自己跳楼,飘窗上的铝合金滑窗的高度是90厘米,那他必须要脚踩在上面才能跳下去,留在窗框上的就不应该是纤维而是脚印。而且,那家窗户大部分是固定死的,能打开的只有四分之一扇窗户,我自己试了试,勉强能够让身体进出,还要侧身出一个角度才可以。那,你说,有谁会选择这么费劲的跳楼? 我们再假设,死者是不小心坠楼的,这个可能性更容易被推翻,我刚刚说过了,打开的窗户的宽度高度都是按照国家标准设计的,为了就是让人不会轻易因为失足掉出窗外。而且,如果他不小心摔出窗外,那留在窗框上的,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裤子上的纤维,而不是衣服上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谋杀案?”何川海把小金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把小金的意思全部领会清楚。 “我只是痕检员,我只能说我看到的和根据我专业只是推断的,其他的还得靠你们查。”小金假装着谦虚,声音里得意洋洋的那个劲儿简直让人想笑。 “那行,谢谢你啊,破案了请你吃饭。”何川海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声音里也带着笑,有突破点就是前进方向。 “小金,再麻烦你个事。现在放假,人手不太够,你帮着小曹把屋里的人都请回分局来,毕竟凶手应该就是当时在那个屋子里的人了。”何川海跟小金打着商量,一边思考要不要跟队长汇报一下,再找几个人来帮忙。 “行,我这边来了两个人,加上小曹应该够了,就是得去找个车。大大小小二十来口人呢。”小金也有点犯愁。 “没事,找一个七座的,让小曹多走两趟。”何川海顿了顿,皱着眉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说完,接着跟小金打人情牌:“小金,麻烦你了啊。我这得把死者妻子再去问一遍,实在走不开。” “瞎客气干嘛,行,你忙你的去吧。”正事说完,小金也不再啰嗦,干脆的挂了电话。 何川海坐在审讯室捋了捋思路,才拉了拉衣领,重新走进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看到施冉站起身,老严一副依依不舍要送客的表情。 “咳,不好意思。”何川海假咳了一声,打断了正说着要送施冉回家的殷勤的老严:“施女士你你还暂时不能走,案子有疑点,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你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受了打击,还是妆有点掉了,施冉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她语气严厉的说:“你是不是也要像刚刚那个神经病一样说我是凶手?你们警察是不是都脑子有问题,看谁都是杀人犯啊?” “不是。”何川海拍了拍施冉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语气和缓的说道:“只是刚刚痕检科的检查员打电话说了几个疑点,所以我有几个情况想补充问一下而已。”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你先生,就是死者孔任志先生,生前有没有跟人有矛盾之类的。或者是说有人说过要他的命之类的话。”何川海拿出一支笔,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做起了记录。 施冉大概觉得自己的反应也有点太过激了,于是掩饰尴尬似的用手拢了拢头发,优雅的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我先生生病之前脾气一只很好,不怕你们笑,结婚这么多年,他都凡是以我马首是瞻。在单位里,大家也都说他是个老好人,学生每次评选最受欢迎老师,他的得票都名列前茅。” “那,生活中呢?跟什么人有过矛盾吗?”何川海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继续问道。 “他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在家里上网。说句不好听的,这辈子也就这么个出息了。不懂交际,不会应酬。每天就是沉浸在自己的画室和书房里。”施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年轻的时候觉得这是艺术家的个性,其实呢?他只是单纯的性格孤僻,连跟人打交道都不敢。你说,这样的人,能跟人发生什么要他命的矛盾?” “那么,他生病之后呢?”何川海想了想,补充道:“我意思是,你说你先生生病之后,脾气变得暴躁易怒。在这个阶段,有没有可能跟人发生什么矛盾呢?请你好好的回想一下。” 看着何川海严肃的样子,施冉倒也没在多想,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摇着头说:“没有印象,或者有也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就算有人跟我老公有仇,也不可能在屋里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把我老公推下楼啊?” 这的确是目前案件遇到的最大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孔任志自己跳楼或者无意坠楼,痕迹证据却又不支持。但是,到底是谁又可能避开这么一大家人的视线,进到屋里实施犯罪,又悄然离开? 除非不是人干的。 何川海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随即,他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跟刘越混太久,什么事情都能往神神怪怪的方面去联系。如果真的想不通的案件都归结到鬼神上去,那警察也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见何川海话问完了,老严主动的把施冉让到了门口的椅子上去等待其他亲属的到来。 两人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小金送了人回来,来找何川海说话。 “死者的老婆问完话了?”小金探头看了一眼对着施冉谄媚不已的老严,关上门,进了屋。 “嗯,目前看来没什么可疑。”何川海又把施冉的笔录看了一遍,皱着眉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半响,才转头问小金:“屋里还收集到什么其他的证据或者可疑物没有,脚印上有什么发现?” “现场被很多人翻找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提取。”小金喝了一口热水,继续说道:“而且是室内,都是穿的室内拖鞋,脚印方面也没什么可参考的。” 何川海皱着眉,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5 给队长打去电话,申请支援之后。队长紧急调派了几个辖区派出所和待岗的刑警一起到办公室来给施冉的一大帮家人各自做询问笔录。 何川海反而闲了下来。 他在挤得满满当当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想着看能不能在大家的问话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突然,何川海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两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孔任志的儿子——小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1 新,正扯着衣角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何川海会心一笑,把他抱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抽屉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不知道哪个女生给的一个棒棒糖,递给小新。 小新看了看何川海肩上的警徽,又看了看棒棒糖,内心挣扎了好久,才为难的说道:“警察叔叔,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何川海看着小新说完这句话,咽了口口水,不由得被他可爱的举动逗得一笑,把棒棒糖塞到小新手里,说:“叔叔是警察,不是坏人。所以叔叔给的东西可以吃,你妈妈不会批评你的。” 听了这句话,小新眼前一亮,小声的欢呼了一声,剥开糖纸,仿佛怕何川海反悔似的,迅速的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何川海捏了捏鬼灵精怪的小新的脸,坐到座位上,把小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这孩子突逢家庭变故,一夜之间失去父亲不说,还因为家人都忙着做笔录,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何川海心里又多了一份对小新的同情。 “小新,你喜欢爸爸吗?”何川海看着小新认真的啃着棒棒糖的样子,跟他随便的拉起了家常。 “嗯,喜欢。”小新点了点头,又突然神色黯然的说:“喜欢以前的爸爸,就是不跟妈妈吵架,也不会打妈妈的爸爸。” “那是爸爸生病了,我们不要怪他好吗?”何川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亲昵的揉了揉小新的头发。 “嗯。“小新乖巧的点了点头,把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捏在手里,低着头,不安的说:”警察叔叔,是不是爸爸好了,爸爸跟妈妈就不会再吵架?妈妈也不会带我回外婆家了?” “爸爸跟妈妈经常吵架吗?”何川海有点心疼的把小新搂进怀里,轻轻的问。 “嗯。”小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妈妈是爸爸是大骗子,说要把我带走,一辈子都不让爸爸跟我见面。可是,为什么呢?爸爸一个人,会很可怜的。他会很想我,我也会想爸爸。” “小新乖,大人的事情小新长大就会懂。”何川海轻轻抚摸着小新小小的脊背,柔声道:“就算爸爸暂时不能跟小新在一起,他的心也一定跟你在一起,会一直保护着你的,对不对。” “你在干什么??”施冉突然的冲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小新,紧紧搂进怀里,激动的大喊:“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你还要套他的话?他能懂什么?” “我……”何川海面对暴怒的施冉,居然被她抢白得解释的话都说不完整。 “妈妈,你把我抱得好疼。”小新被施冉勒得脸色通红,大声喊到:“叔叔没有欺负我,叔叔是好人!妈妈坏,呜呜呜……” 施冉被小新的小拳头捶得一愣,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满脸眼泪的小新,脾气也上来了,把小新把往地上一放,冲着他吼道:“对!!你爸爸是好人!!这个警察也是好人!!!只有你妈妈我是坏人!!!你跟你爸爸都一样,都是白眼狼!!!” 小新被施冉的怒吼吓得直打嗝,憋着嘴忍着哭,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手里紧紧握着何川海给的棒棒糖,身体发着抖。 “吃什么吃!这么好吃!吃死你!”施冉不管旁边围上来的人的劝阻,一把抢过小新手里的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最终,也情绪失控的大声恸哭起来。 亲友们眼见施冉在警察局里这么失态,一方面也诧异于平时言谈举止都进退有度的施冉居然还有这么一面,一方面又格外的心疼这个刚刚才失去老公的可怜女人。 于是,大家劝的劝,哄的哄,还有两个阿姨辈的抱起了小新,走到办公室另一边,轻声的安慰着。 有个家里叔叔辈的男人,一脸歉意的走到何川海面前,替施冉给何川海道着歉:“警官,不好意思。她实在是因为今天受了刺激。平时小冉对小新都挺好的,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温柔的好妈妈。那个,我还代她给你说句对不起,她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实在是今天这事闹的,哎……” 何川海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然后,他问道:“施小姐跟死者的关系不太好吗?刚刚小新说爸爸妈妈经常吵架,他很担心。” “别人两口子的事,到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明白的。虽然作为亲戚,我们也不太好随便乱说。”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其实,起初两个人经人介绍结婚,还是很恩爱的。小冉虽然性子有点直,但是任志脾气好,两个人相得益彰,小日子过得也挺和美。结婚不久,就有了小新。” 男人摸出一支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何川海,然后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按了按眼角,有些疲惫的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两个人就有了矛盾。经常看到两个人起争执。但是,牙齿还有个咬嘴唇的时候,何况两口子。大家都只当是小夫妻有了摩擦,劝了劝,也都没往心里去。谁知,一向知书达理的小冉是一直不依不饶,最后,说是因为孩子还有房子的压力太大,任志居然还得了什么抑郁症,最后选了这么条糊涂路,哎,作孽啊。” 何川海皱着眉,听了男人的话,心里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一直一言不发。 一场闹下来,笔录工作眼看就做到了后半夜。 老严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问:“很明显就是一起抑郁症的自杀案子。明天把案结了报上去吧。今儿大年三十,咱们也算是守了岁了,小何你也赶紧睡吧。” 何川海把所有人的笔录都归到一起,调暗了台灯,胡乱冲老严点了点头,就一份一份仔细的看了起来。 ☆、6 第二天一早,换班的来的时候,看到何川海眼睛熬得通红,手边的一大缸浓茶喝得见了底,还紧皱着眉毛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 来的人笑着说:“小何你这也太拼了,别仗着年纪轻身体好,到老了可有你受的。” 说着,还朝在沙发上睡得打呼的老严努了努嘴。 何川海略微笑了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师兄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发现施冉说的跟其他人的笔录有一些有冲突的地方,而且还有一些地方我象不太明白。” 师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哪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你先回去洗个澡,美美睡一觉,把案子放一放,说不定,灵感就自己送上门了。” 何川海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于是点了点头,稍微收拾了下,也就下班回家了。 洗漱一番,何川海一觉睡到了下午,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他估计自己能睡到晚上去。 狠狠洗了个冷水脸,才算是把睡得头昏脑胀的感觉减轻了些。 何川海琢磨着大年初一能有什么地方还可以吃饭,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2 就听到手机响。 “过年好啊,老何。”电话里传来刘越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晃荡,听着还蛮热闹。 “你也新年好。”何川海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了笑意。本来还说三十晚上给刘越打电话,结果事情一来,全忘到了脑后。这次倒被刘越抢了个先。 “老何,今儿上班不?不上班咱俩凑一局呗。年前太忙没功夫,我们也好久没聚了。不过李恩要在老家挨家亲戚吃团年饭,估计是参加不了。”刘越声音里带着点过年的喜性,声调平白听着比平时高了几度。 “行啊,去哪吃?。我昨儿刚值完班,今天休息。”何川海说:“我说你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吵。” “今天哪哪都不开门,我们自己在吧。我想吃烤肉,正在超市买材料呢。”刘越在电话里大声嚷嚷:“你说这些人不好好呆家里过年,都跑超市干嘛来了,那人多得。我都快被挤成柿子了。” 何川海笑着问了刘越去的超市,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到超市门口,何川海就看见刘越提溜了老大俩口袋东西,脚边还有没拆封的烧烤架,环保木炭什么的一大堆。赶紧下车帮着刘越把东西都搬上车,得,后备箱居然都装不完。 好不容易把东西塞进车里,在刘越的指挥下,何川海把车开到了刘越口中的“烧烤圣地”——长江大桥下的礁石滩边。 迎着烈烈的寒风,何川海紧了紧领口,心里想,怎么就把刘越关键时候总是不靠谱的个性给忘了。 c市是出名的山城、桥都和雾都。一到冬天,整个c市都笼罩在浓重的雾气里,整个人都感到湿漉漉寒津津的。这个时候想到来河边烧烤,何川海觉得刘越也真的是一枚奇男子。 接收不到何川海的腹诽,刘越兴致勃勃的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拆出来放在地上,等着一会拼装。两人手忙脚乱了好半天,才算是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刘越笑嘻嘻的扬着手里的铁夹子,对何川海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刘大厨的手艺。我可告诉你老何,你这可是独一份的待遇,一般人可吃不着我弄的东西。” 何川海笑着把肉递给他,说:“你手艺怎么样我一会见识,反正你嘴上功夫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特别是王婆卖瓜,也是独一份的。” 刘越拿了根韭菜甩了一下何川海的脑袋,不服气的说:“爷给你露一手,保证好吃得你哭爹喊娘。” 看着刘越开始放肉刷料,何川海也没在跟他抬杠。拿起一罐啤酒,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喝了起来。 虽然说,冬天的河边真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但是,刘越选的这个地方还真的不太一样。两人从小路抬着一大堆重物七拐八弯的走着的时候,何川海还在想刘越是不是又不靠谱了。可穿过一片烂泥地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鹅卵石滩,再远处,紧连着就是满眼壮阔的江面,水天一际,茫茫无涯。何川海居然被这景色震撼得有一瞬间的晃神。而此时,喝着啤酒,仔细的打量着比平时流速更慢的河水,何川海一直乱哄哄的脑子和心,仿佛也渐渐的沉淀了下来。看着河面由窄变宽,又在天边变成了一条细线,何川海心中也生发出一种胸怀激荡的感觉。 “怎么样?景色不错吧?”刘越得意洋洋的递给何川海一盘烤好的五花肉,自己也提着一罐啤酒灌了一大口:“每次我心情不好就来这,吹吹河风,看看江水。我就想,这茫茫世界,江河都只能算是血管,我又算什么?烦恼又算什么?” 说着,刘越举着啤酒罐,对着天边若隐若现的一缕阳光,大声喊:“啊~~~~新年快乐!!!!!干杯!!!!!!!!” 喊完,一仰脖,一口把啤酒喝了两个干净,一抹嘴边的泡沫,大叫了一声:爽!” 何川海笑着看刘越发着疯,虽然他做不出对着夕阳大吼大叫的举动,倒也学着刘越,一口气喝光了瓶里的剩酒。 果然,胸中郁结了好久的、说不清是因为感情受挫还是对远方家人思念而产生的浊气,在江风和酒气的作用下,竟然也慢慢的消散了。 聪明如何川海,到这个地步,也不难想出,这是刘越为了失恋的自己特意安排了今天这一出。虽然冬天在河边冻得瑟瑟发抖,烤肉也分分钟就冷掉了,何川海还是打从心底生出一丝感动。 “刘越,谢谢你。”何川海捏着手里的铝罐,对一边叉着腰,一边用夹子翻着烤肉的刘越真诚的道了一声谢。 “咱俩谁跟谁啊。”刘越眉眼弯弯的笑着,拿着烧烤夹的手一挥,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度,说道:“我今儿可买了一大堆东西啊,为了报答我,你可得都给我吃完喝完咯。” 何川海淡笑不语,男人的感情,不在话里,都在酒里。 ☆、7 好好的修整过了的何川海,第二天又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案件里。 何川海把自己想到的疑点都列到了一个本子上 一 施冉的笔录里,她跟孔任志的感情是在孔任志得了抑郁症之后才出现问题的。但是其他人的口供里,都提到施冉跟孔任志在小新出生之后不久就出现了问题。 二痕检科在飘窗的铝合金窗框上发现了孔任志衣服上的纤维,得出的结论是死者不是自己跳楼,又跟意外坠楼的痕迹条件不相符,但是又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支持死者是被人推下楼这个结论。 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有凶手,他是如何到达案发现场,又怎么犯案之后离开的。 何川海看着不多的几条记录犯了难。 虽然说案件存在疑点,但是怎么看都不够充足到证明这次坠楼是刑事案件的地步。 “发什么愁呢?”带着口罩的法医悄没声的凑到何川海身后,越过他的肩膀看着何川海在本子上写的字:“看案子呢?正好,我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 何川海被吓了一跳,好悬控制住自己没有条件反射的给来人一个倒拐接过肩摔。 “你都不敲门的吗?”何川海口气不善的问。 “我敲了,你自己看得太入神,没听到。”法医耸了耸肩,把一份报告拍在了何川海的桌上。 何川海不置可否的打开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你不是怀疑死者死因有可以,我现在给你了证据,你怎么还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法医一边在办公室里转悠,一边问。 不理会法医不中听的说法,何川海把报告放在桌上,认真的问:“你的报告里说,死者的背部经过冰冻解冻之后,在后腰显示出一个生前造成的长条状瘀痕。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说明,死者是仰面朝天掉下楼的。”法医双手朝天,做了个半下腰的姿势:“你猜,会有几个人会选择这个姿势跳楼?”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3 “不能是意外吗?”何川海继续问到。 “我在过来之前,去痕检科了一趟。根据他们的记录,铝合金窗户的打开只有六十多公分,所以你来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用侧身的姿势意外摔出去?”法医靠在窗口,抬起一只脚,做出一副要掉出窗外的动作。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案件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何川海总结道。 法医挑了挑眉,一边朝外走,一边说:“我什么也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话说完,身影也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可是,如果是命案,那凶手不就只能是屋里的人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施冉,而考虑到其他人犯案的仇杀的可能性最大,那么,有必要挑出上次笔录里有有价值线索的人,再进行一次有针对性的问话。 何川海皱着眉,拿出抽屉里的众人的笔录,又研究了起来。 忙了一天,何川海挑出了几分笔录,准备找在岗的兄弟几个帮忙再补录一份问话记录。又想了想,打算还是再亲自找施冉问一次。 第二天,何川海把分别问话的事情交待给了小曹,让他帮着给弟兄们分派一下。正想着给施冉打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再接受一次问话,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气急败坏的推开办公室大门,冲到何川海面前,揪着他衣领就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同意家属把尸体领走了?!” 何川海楞了一下,才明白这就是那个法医,平日他都带着口罩,遮了大半个脸,这没带口罩的样子,冷不丁何川海居然还没认出来。 “我们这边没有出这个手续啊。”何川海皱着眉把衣领从法医手上扯出来,说道。 “那我办公桌上的是什么?鬼大爷给出的手续还盖了你们刑警队的章?”法医气的一张脸通红,不顾形象的在办公室大吼大叫。 何川海跟着他到法医办公室拿着文件一看,刑警队的鲜章,下面是老严的签名。 何川海有点头疼。给老严打去点去电话,对方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小何啊,我知道你这是立功心切,但是事情也不能这么搞啊。明显就是个自杀案,你非扣着人家尸体算是个什么事?中国讲究个人死灯灭,入土为安,人家家属要着急着给死者办丧事,我们也要体谅他们的心情啊。” 没听完老严的大道理,何川海挂上了电话,对着法医问道:“你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殡仪馆吗?我们赶紧去,还来得及阻止他们把尸体火化了。” “法医想了想,说:”是区殡仪馆的车,应该是那边,咱们赶紧走。” 两人一路小跑,开着车闪着警灯就往殡仪馆冲。 谁知,气喘吁吁的感到殡仪馆,在满满当当的安乐堂里,居然没有看到施冉的身影。问了一大圈,大家都表示刚刚还在,可能有什么事离开了。 怀着疑问,何川海让法医留在安乐堂,自己出门去找施冉。 走到安乐堂背面的一个小院的一个角落,何川海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着什么。仔细的辨别了一下,何川海听出女声似乎就是他要找的施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何川海一边慢慢靠近,一边尽量的把自己的身体躲进了茂密的树丛背后,从树叶间探出半个头,偷偷的打量着两人。 男人背对着何川海,看不清楚面目。何川海只能看到施冉不停的在对男人数落着什么。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还是偶尔会有“你怎么来了”、“不要脸”、“赶紧滚”之类的话传到何川海耳朵里。 这难道就是施冉跟孔任志感情破裂的元凶,施冉出轨的对象? 何川海来了精神,赶紧从树丛里冲到了两人的面前。 “警察!别动!两只手举起来,慢慢的转身!” ☆、8 男人慢慢的转过身,何川海却楞了。这人他居然认识,之前在某派出所实习的时候还带过他的一个前辈——吕辛博。 吕辛博是一个有着国字脸、浓眉大眼的汉子,四十多岁的年纪。据说以前还曾经是分区重点培养的刑侦苗子,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主动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这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升迁的可能。 何川海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才入职,什么都不懂,空有一身没处安放的热情和过剩的精力。是吕辛博给自己一点点的引领上了道,耐心的解答自己所有可笑的问题,陪着自己跑现场,做调解,手把手的教自己写各类文书。 吕辛博虽然话也不多,但是在何川海心里,他就是个亦师亦友的存在,现在,这样一个人,却突然成为了自己办案子的重要嫌疑人,何川海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一时居然说不出话。 “小何……”吕辛博看到突然跳出来的何川海,一时也有点尴尬。但是到底是老警员,很快恢复了镇定,问道:“小何,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何川海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瞄了站在一旁,铁青着脸色,一样不发的施冉,才说道:“我来查孔任志坠楼的案子,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跟死者的家属有什么关系?” 吕辛博说不清是叹气还是松了一口气,表情瞬间松懈了下来。 何川海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表情,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没有点破。 “小何,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死者的一个朋友,来祭奠一下。顺便,看望一下他的……遗孀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吕辛博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在很努力的选择措辞。 施冉听了,却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反而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也不想见到你。现在棺材里的你也见到了,心愿也该了了,赶紧滚吧。” 吕辛博没有因为施冉的刻薄话语而又任何反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到她手里,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给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呵呵,早干嘛去了?现在人死了想起来帮我了?”施冉两根手指拈着名片,仿佛拿着什么垃圾,一面冷酷的笑着说:“我所想到你能帮我最大的忙,就是立刻从这里滚,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吕辛博眼见多说无益,只得同何川海点了点头,无奈的走了。 何川海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两人的奇怪互动。 看样子,两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从给名片这个动作上分析,似乎又不是太熟。而且,两人躲到这个背人的地方吵架,也是值得玩味的事情。他们到底在争执什么,是何川海最关心的,但是,凭借何川海对吕辛博的了解,想要他开口说出隐瞒的真相是不可能的,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4 所以,只有从施冉方面下手找突破口。 何川海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明明对名片弃如敝履,却在纠结再三之后,还是收进了口袋里的施冉,心内一动。 何川海盯着施冉看了好一阵,一句话不说。 施冉从开始的镇定自若,慢慢的就有点心虚了起来。她避开何川海的眼神,微微侧着脸看着旁边的树干,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 “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何川海微微的扬了扬眉,微笑着说:“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人做了亏心事。” “我没这个意思。”施冉双手抱胸,强作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总之我没说过。” “是吗?”何川海笑意加深,双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的话却寸寸紧逼:“我刚刚明明听到你们在争执,内容嘛,我就不详细说了。看你对他的态度,明显是他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是什么事情呢?让你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背着所有人,悄悄跟他躲到这里来吵架?” 施冉嘴唇抿得死紧,一个字也不说。但是看得出,她很紧张,甚至有些愤怒。 何川海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个问话方向不对,于是干脆的改变了策略。 “你不想说也可以,我们大可以玩玩读心游戏。”何川海找了个花坛边的石凳,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斯条慢理的坐了下来,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施冉眼珠一直追随着何川海的动作,看着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虚。 “从你们的对话,我可以推测出,你跟吕辛博认识,但是因为某些事情,关系并不太好。从你们刚刚的对话推断,是他做了什么你并不乐见的事情,惹恼了你,才让你对他连见面都不愿意。但是,从吕辛博的表现来看,他不仅对你的恶语相向毫不介意,甚至把姿态放得很低的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说道这里,何川海技术性的停顿了一下,交叉的双腿换了一下方向,才微笑着说:“从上述推断来看,你猜我会觉得你们本来就相看两厌,还是在某件事情发生之后才关系恶化的呢?” 施冉皱着眉,仍旧死死的抿紧嘴唇,不肯说话。但是,她不知道,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和飘忽闪烁的眼神,早已经落入何川海的眼里,她此刻非常心慌,何川海一眼就能判定。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往日关系亲密的你们形同陌路。而且,不会是小事情,因为你是一个知识分子,能让你说出‘不要脸’、‘滚’之类的字眼,肯定是吕辛博做了一件不可挽回,而你又无法原谅的大事。”何川海笑了笑,用手指规律的敲击着石凳的边沿,继续说道:“是什么大事呢?大到让不该出现在殡仪馆的吕辛博不仅出现,还找到你。你说,我会不会觉得跟躺在冰棺里的孔任志有关呢?“何川海敲击石凳的频率随着语速越来越快,最后“喀”的一声脆响,终于敲断了施冉最后的心理防线。 ☆、9 出乎何川海的意料,施冉这一次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哭诉何川海冤枉了自己。她整了整自己黑色的衣领,脸上浮现出一种甚至可以说是狠毒的笑容:“你说了这么大一堆,无非是想告诉我,我跟刚刚那个男人联合起来,杀了我自己的丈夫。警官,我要告诉你,你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所有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包括我自己,所以,每个人迟早要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施冉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简直可以说有些残酷的故事。 施冉跟孔任志是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当时孔任志还是个才从美术系研究生毕业的小青年,没工作,没存款,施冉却被他腼腆而忧郁的艺术家气质深深吸引,不仅跟他谈起了恋爱,还帮他在自己的学校找了份工作。 两个人一个外向,一个内秀,一个喜欢高谈阔论,一个善于耐心倾听。施冉觉得孔任志简直是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和自己就是天造地设那样的般配。特别是有了小新之后,施冉更是觉得自己的日子可以说是圆满了。 一切都可以说是完美的,如果,没有那天看到的那一幕。 本来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的施冉,鬼使神差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本来想给亲爱的老公一个惊喜,却变成了一场惊吓。 自己的婚床上纠缠着两个男人的身体,□□裸,白花花的就这么呈现在了施冉充血的眼帘。 她失控的砸了家里一切可以毁坏的东西,让原本被她当作心灵港湾一样的家变得跟她现在的内心一样千疮百孔,才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大声的唾骂着两个无耻的男人,用所有她能想到的恶毒的字眼诅咒着他们。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在这场骂战中像个横扫全场的将军,也改变不了她成了感情这个战局中的输家,一败涂地。 “我想到我日夜睡在别的男人跟我老公相拥而眠的床上,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只觉得恶心。”施冉原本清秀的五官变得格外扭曲,嫉妒和愤怒仿佛让她变成了般若,她咧开红颜的嘴唇,冷笑着说:“一开始,我是恨不得他们都立刻去死。但是孔任志得了抑郁症之后,我改了主意。就让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多好?死?太便宜他了。” 施冉眼神里投射出的的怨恨、绝望、疯狂,让何川海不寒而栗。 “所以,你说,我会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跟我的情敌,还是个变态的同性恋,一起联手害死我丈夫?”施冉“嘿嘿”的笑着,近乎疯癫的咆哮着:“他们搞在一起又怎么样?我才是孔任志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有我才有资格为孔任志披麻戴孝,也只有我才能和他葬在一起。我死都不会把孔任志让给他!” “可是,按照你这个说法,你不是更有杀人动机了吗?”何川海皱着眉,虽然从道义上,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可不知道为什么,何川海对施冉却同情不起来。于是,他适时的出声,打断了施冉的话。 “我?我为什么要杀孔任志?他活着,我好歹还能拿着他的病休工资,他死了,我能得到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施冉笑着说:“何况,我都说了,我不会和他离婚,不会成全那对狗男男。孔任志得了抑郁症,我看着他痛不欲生,开心都来不及,我干嘛要害死他?再说,我宁愿背着同妻的名分,也不愿意有一个寡妇的名声。” 施冉拢了拢头发,自顾自的说:“你要怎么想,我管不了,你如果非要说我是杀人凶手,就拿出证据来直接把我抓去枪毙。警官,奉劝你一句,自以为是的我已经栽了个大跟头,你别重蹈覆辙。” 说完,也不管何川海作何反应,施冉转身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5 ,翩然而去。 何川海皱着眉,思考着。虽然自己用学到的问询技巧加上一点心理学的东西,诈出了施冉、孔任志和吕辛博的故事,但是,案件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明朗,反而更加复杂。 施冉有动机,吕辛博也有,谁的动机更明确不清楚,但是从手法或者说专业性上来说,吕辛博绝对比施冉更具备实施这起犯罪的条件。 他是个专业的警察,今天,何川海还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但是,吕辛博到底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个好人,何川海却再也不敢妄下论断。 何川海想着,死者为大,既然来都来了,好歹去给孔任志上一炷香,也好让他保佑自己早点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走到安乐堂,却看到施冉站在门口,红着眼睛,怒视着本应该离开,却恋恋不舍的站在冰棺一旁的吕辛博。 吕辛博没有说话,他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人声鼎沸的安乐堂里流露出过多的悲伤情绪。 在大家眼里,他只是孔任志的朋友。普通朋友,连亲朋好友都不认识的那种。生前,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透露出一点两人相熟的痕迹,现在,孔任志死了,吕辛博怎么都要维护他最后的颜面。那个人一直都是这么的懦弱,这么的好面子,所以,不在灵堂上破坏他的名声,成了吕辛博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吕辛博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冰棺上的玻璃,就好想在抚摸珍视着的孔任志的脸。他很想就这么站到天荒地老,可是,他没有资格。 终于下定决心,吕辛博紧咬着后槽牙,最后看了安详躺着的孔任志一眼,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 吕辛博跟施冉擦肩而过的时候,施冉“哼”的一声冷笑,回过头,冲吕辛博背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吕辛博身形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回头的离开了。 ☆、10 法医撒着泼跟施冉狠狠闹了一场,才阻止了她办完丧事就要把孔任志火化的念头。 “如果他真的是被害的,我比你们还想知道凶手是谁。”施冉冷着脸,说道。 何川海之后的几天脑子里一直重复播放着施冉说的故事。本来就感到纷繁复杂的案件,似乎又多了一个乱麻的线头子,但是,对于理出头绪,却完全没有帮助。 尤其是,吕辛博卷了进来,何川海想不到比一个警察卷进一件罪案更让人头疼的事。 把事情捋了好几遍,又把证人的口供看了很多次,做了完全的准备,何川海才去派出所找到了吕辛博问话。 跟吕辛博明明几天前才见过面,再看到他,却觉得他无端的老了很多,一种发自心底的疲惫,让他的鬓角残次不齐的长出了不少白发。两人没有呆在办公室,反而是走到了派出所的屋顶。 吕辛博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之后,吸了一大口,很是让烟气在肺里呆了一会,才慢慢的呼了出来。他目光空泛的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挂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对何川海说:“这么久才来找我,看你这些年,你沉稳了很多。” 何川海张了张嘴,却徒劳无功的又闭上了。他发现,无论他做多少准备,在自己的师傅面前,都显得很幼稚可笑。所以,他选择等吕辛博自己开口。 “想知道什么?施冉又跟你说了什么?”吕辛博漫不经心的笑笑,转过身,背靠着围栏,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能直视的太阳,眯了眯眼睛,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同性恋很恶心,不想再跟我说话?” “不是。”何川海飞快的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呵呵。”吕辛博好像被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睛,夹着烟的手,挡住了双眼:“真相是,施冉才是第三者,我跟孔任志好了快三十年了。” 吕辛博跟孔任志的故事发生在他们才十几岁的时候。三十年前,整个中国对于同性恋这个词语都是谈之色变的态度。应该说,直到今天,大多数对于同志都像施冉一样带着恶意的。 那个时候,刚刚发现自己性向的两人都既害怕又期待,阴差阳错的相识,顺理成章的相爱,偷偷摸摸的相处,两个人度过了十几年快乐又美好的时光。吕辛博做好了要跟孔任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打算,甚至因为年少气盛,考虑到自己工作会有曝光两人关系的可能,他主动放弃了进刑警队的机会。他也曾经想过,做这样的选择,许多年后,他也许会后悔。但是,他也知道,他如果不这么选择,会后悔得更早更快。 就在吕辛博为着两人的未来画下美好蓝图的时候,孔任志却越来越沉默。直到那天,吕辛博看到孔任志跟施冉坐在一个饭店靠窗的两人座上谈笑晏晏,他简直被那一幕刺伤了眼睛。 等孔任志回来的时间变得格外难熬,他坐在两个人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两个人吃了什么,又正在谈着什么,他们还会做什么。孔任志回来,看到沉默的吕辛博,仿佛心有灵犀,一刻就明白了吕辛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背叛。 他吞吞吐吐的述说着自己的压力,家人的压力,述说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述说着他需要一个正常人的家庭,一份工作。吕辛博茫然的听着孔任志带着哭腔的话,只觉得胸口生疼。 正常人的家庭?所以,他早已经把和自己相爱当成了不正常的关系。吕辛博一言不发,直到手上的香烟烧完,烟蒂灼伤了他的手指,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然而,哭又有什么用呢?吕辛博干脆的的离开了孔任志,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寄托在工作上,希望用工作把孔任志挤出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舍都舍得下? 也不知道是如何和好的,总之,两个人又不清不楚的走到了一起。即使后来孔任志结婚,又有了孩子,两个人都始终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 “很龌龊对不对?”吕辛博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又深又密:“我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我应该抽身离开。但是,没有用。我跟他在一起了三十年啊,哪怕是个用了三十年的物件,也没办法说舍弃就舍弃啊。” “可是,再怎么放不下又怎么样呢?”吕辛博揉了揉眉心,痛苦的说:“到最后,在他的生命里,我的介绍也只会是一个路人。我不能在他的葬礼上停留,不能为他哭泣,甚至手臂上戴上作为他未亡人的白色袖纱,都成了一种奢望。” c市的冬天鲜少能见到太阳,即便偶尔出现,阳光也总是柔柔的带着些微的暖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天下过几场雨,今天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何川海看着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6 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种,他好像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日光,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的错觉。 “我认为孔任志的死因有可疑。”何川海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害死的?”吕辛博皱了眉,看向他:“不可能。”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不像面对施冉那样用尽技巧,何川海觉得,面对吕辛博,开门见山是最好的选择。 “施冉是真的很爱孔任志,所以,虽然她嘴上说着恨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在治疗任志的抑郁症。”吕辛博想了想,说道:“而且,任志的病情早已经发展到自伤自残的程度,施冉真的要他死,放任他自杀比自己动手快得多。” ☆、11 被吕辛博有理有据的分析堵得哑口无言的何川海很是自信受挫了几天。 后来经过翻来覆去的思考,何川海总觉得这个简单的坠楼案,似乎被反转了太多次了。从自杀到他杀,嫌疑人和死者妻子和死者同性情人之间兜转。 所以,到底这次吕辛博的故事,又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可信度有几分呢? 施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口里的故事很明显隐藏了不少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那吕辛博呢?他的口供到底又会不会暗藏了什么玄机? 越是这么一想,何川海越是有种坐不住的感觉。他翻找了很多资料,甚至明察暗访了好几天,摸清了吕辛博的行动规律。何川海发现,吕辛博几乎每天都去一个据说是同志集聚地的酒吧。何川海想了想,打算跟着也去看个究竟。 晚上九点半,何川海把自己往不起眼里收拾了好一顿,才往酒吧赶了过去。 酒吧看上去很低调,门口挂了大大的一个“非”字,既没有炫目的霓虹灯装饰,里面也没有传来想象中震耳欲聋的high歌。往里走,虽然因为空气不流通,所以带着点憋闷的气味,但这个酒吧倒是比何川海设想里规矩得多。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酒吧里人还不多。何川海找了个角落,点了瓶啤酒,躲进黑暗里,悄悄的打量着四周。男人们三三俩俩的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笑,舞台上还有驻唱歌手拿着麦在幽暗的灯光里唱着何川海没听过的民谣。 不一会,果然看到吕辛博从门口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坐到吧台,问酒保要了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专注的听着歌手的演唱。期间有一两个人走过去跟他搭讪,吕辛博看都不看,摇着头把人打发了。 何川海皱了眉。看吕辛博的样子不像是诚心来喝酒,但好像也并不是要找艳遇,那他来干什么了? 本来,按照何川海的设想,如果吕辛博是犯人,那他最有可能找到共犯或者透露作案计划的地方就应该就是这个他常来的酒吧了。可是,吕辛博从头到尾几乎都不跟人交流,只是喝酒,发呆。甚至连何川海脑补的因为失去恋人酗酒哭诉,酒后吐真言都没有发生。 难道又是自己想错了? 一直耗到十二点过,吕辛博没喝几杯酒,也没跟谁多聊什么。干脆的买了单,起身离开。 何川海赶紧叫来了个服务生,给了两百块钱小费,指着吕辛博的背影问:“那人常来?你们认识吗?” 服务生看了一眼何川海手指的方向,了然的笑了笑:“哦,你说他啊。他基本上天天来,也不约人,也不接收邀约。你看上他?可不好办啊。” 何川海没有反驳服务生的误会,只是递了一支烟给他,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说他不约人,也不喝酒,那他来酒吧干嘛来了?” “他算是我们这的名人,大家都喜欢这种有男人味儿的男人。”服务生接过烟,狭促的冲何川海挤了挤眼睛:“只是,听老人说,这人以前都是跟他的伴儿一起来。两个人焦不离孟的,恩爱的很。当时很是出风头,谁说起来都说他俩是咱们圈子里的神话。” 服务生年纪并不大,只是脸上不知道乌七八糟的抹了什么,又勾了眼线,愣是一眼看不出实际岁数。他吐了个烟圈,仿佛很老成似的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幸福快乐一辈子的童话啊。后来,说是他的伴儿受不住压力,要结婚。两人分分合合的很是闹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消停了,那个男人突然又死了。” 服务生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之后,他再来就不怎么说话了。问他,只说睡不着,来喝两杯回去好睡觉。呵,骗鬼呢?不就是因为只有这么个能容身的地方,所以来找回忆么?” “那他除了他那个伴儿,都没有其他关系亲密一点的朋友吗?额……我的意思是,比较谈得来的那种。”何川海斟酌着语句。跟一个明明岁数不大,却强装着沧桑的人聊着自己的一个熟人的□□,让何川海觉得有点怪怪的。 “哈哈哈,你是想问他之后有没有对象?怎么,对他一见钟情啊?看不出你还挺浪漫。”服务生笑得很轻佻:“他以前倒是挺多一起喝酒玩笑的朋友,只是最近都疏远了。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估计还真得费点心。” 说完,状似亲昵的按了按何川海的肩膀,说道:“比起恋爱,及时行乐不是更好吗?” 说着,服务生冲何川海眨了眨眼睛,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何川海的衬衣口袋,顺手在上头拍了拍,然后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头,贴在脸颊做了个打电话的手指,扭着跨离开了。 何川海眉毛拧得死紧,有一种“这才是gay应该有的样子”的感慨,又同时夹杂着对这种类似被调戏的行为的恶心感,准备埋单离开。 这时,台上的表演却突然换了风格。 一直唱着轻缓民谣的主唱给身后的乐队打了个手势,歌曲换成了节奏明快的鼓点夹杂电吉他的前奏。何川海听着新奇,想着横竖没事,干脆又落座,打算听完再走。 主唱的声音并不太适合这种轻摇滚,但是却让人听得莫名舒服。这首歌何川海没听过,但是里头有几句歌词却被主唱唱得说不出的吸引。 总觉得这声音越听越耳熟,何川海纳闷的想着。 不知不觉,何川海又听了好几首歌。直到主唱换成了一个女的,浓妆艳抹的唱着一些骚情的靡靡之音,何川海才结了帐走出门,鬼使神差的绕到酒吧的后门,找了路灯照不到的盲区,躲了起来。 不多一会,就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个牛仔裤,上半身被羽绒服裹得像个球一样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的黑发有些长了,些微的遮住了额头。他搓着双手,把衣领又往上提了提,希望能遮住冬夜的寒风。 就算他只露出了不大的半张脸,何川海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刘越。一时,呆立在了原地。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7 ☆、12 那天晚上,直到刘越坐上车离开,何川海都没有办法开口把他叫住。他也冷静的想过。说不定,刘越只是单纯的在驻场,但是,另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刘越有可能是gay。 摇摇脑袋,快速的否定了这个想法。刘越只是去打工,他不是经常托人帮他找兼职吗?上次李恩也给他介绍过去酒吧唱歌的工作,说不定,这次也是李恩介绍的。何川海暗暗的想道。 不管有怎样的插曲,何川海的夜店之行都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想起刑侦队的前辈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如果案子怎么都想不通,那就全部打翻重来。把案件从头重组一次,发现新线索,找出新路径,总有能找出破绽的一天”。何川海决定从头开始。他拿出卷宗,从到案发现场开始整理起思路。 看到报案人的笔录,何川海突然想起,那个阿姨曾经斩钉截铁的说听到了两声物体坠地的声音,自己当时还感到过奇怪,可之后却因为头绪太多,反而忽略了! 发现新线索的何川海立刻赶往了事发现场。 事情已经过了十来天,很多上班早的人已经收假开始上班。何川海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地上有一片大红色的纸屑,一问才知道,孔任志陈尸的那个小店觉得晦气,连着在门口放了好几天的鞭炮。 何川海四处看了看,确定了孔任志当时掉下来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27楼施冉亲戚的家大概方向,在脑子里模拟出一个连接两点的抛物线,然后揣测着角度,倒退着脚步,尝试把那条抛物线的轨迹拉长。没走几步,脚后跟一磕绊,回头一看,是不远处的一个景观绿化带。 福灵心至的走进齐腰深的常绿灌木里,何川海仔细的寻找起来。 不一会,接到居民投诉的保安跑了过来。刚巧,就是那天值班的小保安。看到何川海,才知道居民口中破坏绿化的无良居民是分局的警察。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何川海笑着把小保安招呼到跟前,仔细的问了问。原来春节之前,这个绿化带刚翻新过,花木都是才种下的,所以居民们格外的爱护。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把办案的警官当成了坏人。 之后,倒霉的小保安被何川海抓了差,叫来了好几个保安,帮着一起在绿化带里帮着寻找可疑物品。 所以还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一个保安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何川海阻止了他试图用手去拿的行动,用一张餐巾纸,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糊上了泥的方形可疑物拿了起来。仔细的擦拭之后,何川海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看样子,这就是跟孔任志一起掉下来的东西。 一只手机。 一只可能有线索的手机。 总算峰回路转了。何川海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把手机交给了技术部的人,何川海居然有点心急如焚的感觉。这个案子拖了太久,而且越来越复杂。何川海甚至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 一直以来,觉得刑警就是又拉风又勇猛的代名词,谁能想到,真正干了这活,根本没有电视上那么轻松体面,往往是摸排暗访就消耗掉了大部分的精力。而大海捞针一样的筛查各种线索,排除无用的信息,又会烧死不少的脑细胞。还不要说碰到案情复杂的时候,案件重组会重复很多遍,才能最终梳理出被忽略的有效信息,这庞大的工作量,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是,何川海并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和感到抱怨。他享受着破案时所遇到的一切。虽然身体和脑袋累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但是和心里那种因为有进展,离真相又近了一步的喜悦相比,又都算不上什么了。 陪着笑脸求技术部的赶紧修复摔坏的手机,何川海趁着等待的空当,躺在技术部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就和衣睡了过去。 被人叫醒的时候,何川海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对打算送报告过去的技术员笑笑,何川海拿着一个u盘和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回到了刑侦大队办公室。 把u盘□□电脑,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黑乎乎的照片。一头雾水的拿起报告,何川海才知道,原来手机因为从高处坠落,又被水泡过,可以说是报废了,技术组之能是把里面的内容尽量还原出来,拷进了u盘里。 报告里也指出,通过手机卡的信息,可以确认手机的主人就是坠楼身亡的孔任志。但是奇怪的是,从通讯商那里查询得知,这只手机几乎没有过通话和短信的记录。 所以,这只被寄予厚望的手机的全部内容,只是一张像素模糊的照片,何川海感到一阵无力。难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何川海的倔劲儿也上来了,打开照片就各种捣鼓,希望能找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一片模糊的黑色,几个不清晰的光点,最下角似乎还有一片光斑。何川海绞尽脑汁,还是想不明白所以然。 “哟,这是谁拍的烟花?咋这么糊啊?”老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指着何川海的电脑屏幕,开着玩笑。 烟花?何川海尝试着把图缩小,人也整个重心后仰,拉开跟电脑屏幕的距离。似乎……真的很像是天空中散落的一点烟花的印记,只是因为拍得太模糊,所以才那么意识流。 “那这个是什么?”何川海指着照片上那块不明的光斑,问老严。 “唔……这个我还真说不好。”老严眯缝着眼,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好像……好像有点像是个人。” 说着,还走上前,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比划:”你看,这块的黑色跟旁边的不太一样,再加上这里的一片黄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自拍失败,只拍到了半个额头嘛。“ ☆、13 何川海到最后都没有看出老严言之凿凿的头发、额头到底在哪里。倒是队长找到何川海谈了次话,说是孔任志的父母跑来问过好几次,问什么时候能领回孔任志的尸体,他们打算把火化了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 何川海把目前工作的进展和自己找出的疑点都给队长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可队长却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从头到尾,你说的都只是你的推测。”队长曲起食指和中指,敲着办公桌上何川海整理的资料:“可你要知道,在法庭上,疑点利益是归于被告的。而谁怀疑,谁取证也是明文写进了法律里的。所以,就算我们提起公诉,就凭你这左一句可能,右一句应该,到时候上了庭,丢的也是我们刑侦队的脸。” “我要的是证据!证据!是能让凶手无法抵赖,只能低头认罪的证据!!”队长大掌一挥,拍的办公桌“哐”的一声响:“那个法医也是,二十几楼掉下来的尸体,从骨头到内脏都是碎的,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8 没凭没据就要进一步解剖,这不是瞎胡闹么。” 碰了一鼻子灰的何川海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低着头,一时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前所未有的挫折感让他有点沮丧。 “哟,干嘛呢这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金走到何川海背后,使劲拍了何川海一下肩膀:“假装忧郁呢?我可告诉你,现在忧郁小生可不吃香了啊,还是我这种阳光小鲜肉系的比较受欢迎。” 何川海还没说话,旁边的老严就把小金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你别去逗小何,刚刚被队长狠批了一顿,正不自在呢。” “咋啦?案子还没破呢?”小金也收起了笑脸,悄声跟老严打听着八卦。 “这才到哪啊,连点头绪都没有。”老严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家属还来催着要尸体,我看队长这意思,怕是咱们再找不到有力的直接证据,这件案子就得当自杀案给盖棺定论了。” 两人唏嘘了一阵,老严又拿出了孔任志手机照片的打印版,热情的给小金讲他最新的发现。 小金眼睛都要看成斗鸡眼了都领会不到老严表达的神髓。倒也是不是说老严就是在胡说,只是老严指的额头那一块面积太小,而他说的头发又跟背景的黑色夜空实在太相似。总的来说,辨识度实在太低。 老严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看事情的想象力都没有了,眼神还不好使。” 说着,老严又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何川海,不无遗憾的说:“哎,小何也是够倒霉的,大过节遇到这么个糟心案子。我看,除非死了那个自己爬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事情还真的只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任下去了。” “你说什么?”何川海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瞪着老严。把老严和小金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抽什么疯呢?”老严被何川海突然这一声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对何川海皱眉。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何川海也不理会两人责备的表情,盯着老严,又问了一遍。 “我……我没说啥啊。你这么激动干啥。”老严有点心虚的说。 “你说除非死人起来自己说案情,不然小何就破不了案。“小金在一边帮着腔:“老严你嘴太坏了,有你这么损小何的么。” 谁知,何川海却像被打通了关窍,高兴的拍了一把老严的肩膀,大声说了一句:“谢啦,老严。”就拿起外衣,一阵风似的朝外跑了。 留下的小金和老严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何川海这是又在唱哪一出。 此时的何川海,却早已经开车前往了去找刘越的路上。 虽然知道这么做其实并不符合查案的流程,但是何川海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冲动。无论如何,不能让孔任志枉死。哪怕用非正常手段,他也要找出真相! 到了社区,何川海直接先上了二楼找到主任给刘越请假,说是要他帮忙协查办案。得到获准之后,何川海直接跑进社区接待大厅,拉起刘越就往外走。 刘越见到何川海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挺诧异,毕竟自从何川海借调,他们能在工作时间见到面的几乎就已经等于0了。 一路踉踉跄跄才跟上何川海脚步的刘越被何川海不由分说的塞进副驾驶,安全带还没系好,何川海就把车“嗖”的开了出去。 赶紧抓住头顶把手的刘越一脸紧张的跟何川海耍着贫嘴:“老何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可还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这是要把我弄哪去卖了能不能先给我个准话?” 何川海也不跟刘越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对刘越说:“ 这次案子遇到点问题,我想请你帮我去问问死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了这话,刘越这才收起了调笑的意思,皱着眉问:“你办了什么案子这么棘手?连这办法都被你想到了。” “其实我也不想靠这么来查案。实在是因为新手上路,还没摸清门道,所以头绪一大堆,有力的证据却没两样。那边家属又来催着要火化尸体,我连证明这是凶杀案,要要求进一步解剖尸体的条件都没有。“何川海皱着眉,专注的看这前面的路况:”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为了想要立功受奖才来找你帮忙的,我只是想要弄清真相。“ 说着,把案件挑拣着重点给刘越复述了一遍。 刘越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我当然信你!那行,我就尽量帮你这一回。咱兄弟俩联手,办个漂亮的给他们看看。” ☆、14 何川海一路把车开到了分局的停尸房门口。推开门就往里走。 刘越跟在他身后,在走廊上左顾右盼的,还不自觉的摸着脸。 何川海有点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问道:“怎么,你不是见惯了鬼的,还会怕停尸房?” 刘越横了他一眼,故作镇定的把手□□兜里,偏着头嘴硬的说:“谁怕?我就是觉得空调开得太大,有点冷而已。再说,我看的都是跟人没啥两样的鬼,尸体我还真没见过。” 何川海也不拆穿他,只是揉了把他的头发一把。 办了手续,进到停尸间,何川海根据编号找到某个箱子,给了刘越一个安抚的眼神,右手一用力,拉开了柜门。 “……孔任志??”刘越习惯性的看了尸体一眼,接下来却惊呼了一声。 何川海意味深长的看了吃惊的刘越一眼,却没有说话。 刘越没有再看冰柜里孔任志并不算好看的尸体,只是小心翼翼的在停尸房转了一小圈,又四下看了看,然后对何川海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看的说:“没有。没看到他在。” 何川海皱起了眉。 “欸,我听说,死人很多会回到生前最留恋的地方,他是不是回家去了?”刘越抓着头发,问道。 于是,两个人开着车东奔西走,把孔任志的家、他工作的学校、甚至常去的那间酒吧,甚至连吕辛博的住处,两个人都悄悄的去转了一圈。但是无一例外,都都无功而返。 何川海心情越来越低落,倒是刘越因为算是第一次参与破案,显得兴致勃勃。 “欸,你说,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遗漏了的?”刘越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像你说的,他的生活很简单,那还有什么是他死了都还想再看一看的地方呢?” 听了刘越的话,何川海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孔任志最后的那张意义不明的手机存照。方向盘一打,拐了个弯,车子驶向了案发第一现场的那个小区。 停下车,何川海还没给刘越指方向,就看见后者径直朝孔任志坠楼陈尸的地方走了过去。 “孔任志。”刘越对着空无一人的人行道喊出了名字。何川海知道,这次,他终于蒙对了。 “终于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89 找到你了。”刘越刚应付完年底的各种加班,接着又跟年初的各种计划杠上了。虽然不像年底累得像条狗,但每天也是忙得团团转。今天白天给辖区旧房拆迁的钉子户做思想工作,说得口干舌燥不见成效,半下午被何川海不由分说拖出来基本上逛个了全城,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虽然说怀着当福尔摩斯的热情给自己打了鸡血,但刘越毕竟不是何川海那种体力型选手,这一天一夜的,实在累得够呛。 所以,也顾不上许多,刘越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花台上,这才跟孔任志搭起了话。 “孔任志,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想了想,也甭再讲什么策略了,刘越第一句话就开门见了山。 “……”也不知道孔任志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刘越沉默了一阵之后,神色异常古怪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何川海。而这一眼包含的意义太过复杂,自诩跟刘越很多事情上相当默契的何川海愣是没读懂里面的内容。 “所以,你算是意外?因为想拍窗外的烟花,所以探出去半个身子,却失足掉下楼摔死的?”刘越抚了扶额。 何川海听到刘越刻意给自己复述出口的真相,顿时有一种被噎的够呛的感觉。所以自己忙了这大半个月,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找出这么个乌龙的结局?何川海心情异常复杂。 刘越摸出一支烟,点燃,也不抽,只是放在身边的花台上,烟嘴朝外,烟蒂朝内。何川海只看见那只烟很奇特的以特别快的速度就烧完了,而刘越看到,孔任志的手指间蓦地就多出了一支烟。 “我说,你也藏得够深的。我跟警官跑了好多地方,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呆在这。”刘越抬起头,看着孔任志白惨惨的脸,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孔任志耸了耸肩,无奈的说:“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我其实更想去看看小新,或者是吕辛博。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心愿未了,不管我怎么兜兜转转,一回神,就又回到这儿了。” “所以,你手机里那张照片不是什么线索,也不是你有意为之?”刘越在车上就把何川海拷贝出来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他甚至脑补出柯南里的各种桥段,然而都解释不清这幅照片的含义。 “咳,没那么高深。”孔任志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说道:“只是突然看到空地上有人放烟花,就突发奇想的,想要跟烟花来个自拍,然后……发给吕辛博。” “……”刘越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果然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这位的脑回路也完全不是他一介凡人可以理解的。 “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我就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但是,那晚上,我神智很清醒。”孔任志眼神飘得很远,似乎还在为那天未完成的摄影作品感到惋惜:“其实死了之后,我对之前的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到底我为什么要拍照发给吕辛博,我是想跟他说烟花易冷,还是想告诉他我想跟他一起看烟花,我都记不得了。果真是人死如灯灭啊。也其实就是我自己跳下来的也说不定,呵呵呵。” “孔任志……”刘越叫着他的名字,却觉得好像如骨在喉,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别这样。其实我挺后悔的。早知道,怎么也别这么死啊。”孔任志貌似洒脱的朝夜空吐了个烟圈,然后又低下头,笑着对刘越说:“你要是不想活了,别学我跳楼。真他妈疼啊,而且摔得跟个凉粉一样,烂兮兮软哒哒的,真是难看死了。” “呸呸呸。”刘越瞪他:“你才要死呢。” “哈哈哈哈哈,我这可不就是死了吗。“孔任志不以为意的大笑着说:“其实你挺瞧不起我吧。我其实自己也挺瞧不起我自己的。怕别人发现,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撇下了吕辛博,选择跟施冉结婚。却又因为放不下,背叛了施冉,跟吕辛博纠缠不清。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每次都拖泥带水,最后作出错误的选择,搅得三个人都痛苦。现在想想,这又何必呢。“ 孔任志扬起脸,看着这个城市过分明亮的夜空,说道:“如果我在选择跟施冉结婚的时候,彻底的把吕辛博放下,那么,就算我会有一段很痛苦的时光,最终也应该能平淡的跟施冉过完这辈子,而且,一定会有一个人代替我走进吕辛博的生活。所以,这样撕心裂肺的死法是我的应有下场。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刘越觉得这几句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正想着,却突然听到附近的广场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颗烟花飞上半空,炸出了一朵五彩斑斓的光影。 “多美。”孔任志喃喃自语似的说着:“这么绚烂的东西,却又转瞬即逝。所以,从一开始就应该怀揣着对它的热爱静静的远观,而不是奢望把它握在掌心据为己有。不是吗?” 孔任志把烟叼在嘴里,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反向搭出一小小的长方形,抬手把一朵烟花框在里头,嘴里模糊的说了一句:“咔嚓。”然后,他就着叼着烟的动作,咧开嘴笑了。 ☆、15 刘越跟随孔任志的目光,看着烟花一朵朵在眼前熄灭,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 不自觉的,他的眼神飘向了一直安静等待在不远处的何川海。 何川海的脸在烟花的照映下,忽明忽暗。但是他炯炯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刘越身上移开。而这个眼神,让刘越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刘越逃避似的把眼神回到孔任志所在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路边空无一物,孔任志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消失了踪影。 “孔任志?”刘越条件反射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谁知,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抓住刘越的肩膀,大声的说道:“任志是不是在这里?你能看到他对不对?他是不是还在这里?他有没有话跟我说?” 刘越被制得毫无反抗之力,倒是何川海反应快,一个抓腕砸肘,来人吃痛,手一松,何川海顺势就抓着刘越的手腕往自己方向一带,就把刘越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背后。 两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居然是吕辛博。 吕辛博被何川海使出全力的一招打个正着,耷拉着个膀子,一脸痛苦。还不忘望着躲到何川海身后的刘越,着急的问道:“你是不是能看到孔任志,他到底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刘越看到是熟人,倒也放下了心。从何川海背后探出个脑袋,抱歉的说:”吕大哥,孔大哥已经走了。听他之前跟我说那个意思,他希望你能好好的过下去,再找一个伴儿……” 刘越的话还没说完,吕辛博却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跟我纠缠了几十年,他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0 怎么可能就这么无牵无挂的走了!!!” 吕辛博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虽然年过四十,却因为工作需要,加上注重保养,所以仍旧显得健壮阳刚。这一声爆喝,从胸而发,刘越居然觉得耳朵都被震得有点嗡嗡作响。 眼看着吕辛博又要朝刘越面前冲,何川海往前迈了一步,隔在两人中间,挡住了吕辛博咄咄逼人的视线。 好像两只雄性的狮子在对峙,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却也都分毫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刘越拉了拉何川海的衣服后摆,走到他身边,对着吕辛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吕大哥,死者已矣,你这又是何必呢?” “死者已矣?”吕辛博冷笑了一声,眼里的情绪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渴望:“如果他的死就真能一了百了,他为什么还每天晚上都出现在我梦里?他明明有话要对我说,可我却听不见!这样也叫死者已矣吗?” 刘越尴尬的看了眼何川海,希望他可以想点办法,说服想法已经有些癫狂的吕辛博。可何川海本来话就少,何况他根本也看不到孔任志,只有一脸爱莫能助的给了刘越一个抱歉的眼神。 “多可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为了一个没根没影的梦夜不能寐,我还到处找能通灵的人想办法。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 ”吕辛博也不在意两人的暗中交流,只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嘲的说着。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怎么知道刘越能看到鬼?”何川海因为看不到孔任志,反而是剧情代入感最弱的一个。所以,从头到尾,他好奇的只是,吕辛博的出现未免太巧了一点。 “我找过一个算命的,他说能帮我的贵人是熟人。他还说,自杀死的人会不断重复自杀的行为,所以,我每晚都会在这里呆一阵,就为了能再见见他。”吕辛博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可他真没什么话留下。”刘越有点愁,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吕辛博才会听进去。 ”是吗?”听到刘越再三的这么说,吕辛博才闭上眼,沉默了好一阵,才垮下肩膀,颓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往日的吕辛博总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可刘越发现,他眉间的皱纹好像盘根错节的树根,深深的把他的沧桑刻进了灵魂里。 吕辛博不由衷的笑了笑,说道:“他倒是干脆。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他太多,所以这辈子才怎么都还不完吧。” 之后,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吕辛博转头看着空地上随着烟花的升空而小声欢叫着的男男女女,刚毅的脸在烟花的明暗中看不清表情。 刘越却有点恍惚,刚刚用这种求而不得的眼神看着烟花的明明是另一个人,可转眼间,他们虽然不经意间做了同样的事,却也永远的错过了彼此。 吕辛博、孔任志、施冉之间的故事,刘越到最后也分不清到底谁错的多一点,谁又更可怜一些。其实三个人都有错,但好像又错不至此。可如果单怪孔任志的怯懦,未免又有点太残酷了。 每个同性恋都背负着社会这个十字架前行。刘越脑子里突然冒出不知道哪里看来的这句话,顿时有些黯然。 吕辛博抽完了一支烟,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刘越看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了一根,夹在手里,也不抽,僵硬着身体,顿了好一阵,才向背后的何川海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何川海没想到刘越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才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想了想,才说道:“我没有告诉你死者叫什么,你只是看了尸体就叫出了孔任志的名字。” “哈,好像是这么回事。”刘越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而且,前几天我在酒吧见过你。”何川海越过刘越肩膀,把烟从他手里抽出来,皱着眉塞进嘴里:“就是孔任志常去那个酒吧,名字叫做‘非’的。” “嗯。”刘越被抢了烟,也不恼。只是又摸出一根,点燃塞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又什么话向对我说吗?”何川海含着烟,话说得模模糊糊,刘越却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在了手心,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冷不丁一口烟窜进肺里,刘越弯着腰咳了半天。从中学那阵学会抽烟之后,刘越很久没有被烟呛过了,这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刘越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给辣了出来。 一阵折腾,刘越再抬起头的时候,空地上的烟花已经放完,围观的人们也已经散去。 刘越吐出一口肺里的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孔任志。他放不下的,并不是没拍完的那张烟花,而是像烟花一样猛烈燃烧却又什么都没剩下的爱情吧。 真是矫情啊。刘越心想。 然后他转过身,直视着何川海的眼睛,笑着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个同性恋。” ☆、16 刘越其实暗地里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跟何川海摊牌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他想破脑袋,都没有设想出,何川海在听到他出柜之后,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之后,何川海把别别扭扭的刘越拉到了一个小饭馆,点了一桌菜。刘越意兴阑珊的一边吃,一边给何川海复述着孔任志跟自己的对话。 大概是饿过了劲,刘越有点食不知味的用筷子戳着面前的鱼,一边说:“所以,这就算完了?怪没劲的。” 何川海皱着眉点点头,用笔在本子上划着道道:“现在的情况是三个直接关系的人……和鬼,都一口咬定孔任志就是自杀的。关键是,现有的证据跟孔任志描述的情形也都对的上,所以,除非有新证据,肉则,这案子只能到这了。” 刘越看着被自己戳得支离破碎的老干妈蒸鱼,有点犯恶心的扔了筷子。掏出一张纸巾擦着嘴,边说:“总觉得怪不得劲的。” 何川海没说话。其实他心情比刘越还复杂,自己的第一个案子居然最后会以这么个乌龙的情况结案。 何川海回到队里,打了一份报告,看到报告内容的法医差点没跟何川海打起来。还是小金勇猛的上前拦住了暴跳如雷的法医。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疑点,你就以意外结案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法医甩开小金,推了推眼镜,怒意未平的说。 “报告里已经写清楚了。根据死者手机里的照片可以判定,死者是自己把身子探出窗外跟烟花合影,突然滑倒才会坠楼。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明明不够宽的窗户为什么能掉出去个成年男人,同时,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腰上有瘀伤,因为他失足摔倒的时候,腰磕在了窗框,所以才腰上有瘀伤,窗框上有上衣纤维。”何川海耐着性子把报告内容现场又给人解释了一遍。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1 法医最后是愤愤不平的被小金拖走的。而小金最后留给何川海那个失落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整件事,最开心的莫过于老严。对他来说,多一事永远不如少一事来的好。 队长收下何川海报告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川海一眼,然后把何川海按在椅子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感到憋屈了?”队长难得的笑得很和颜悦色,把装着茶的纸杯递到何川海手上,斯条慢理的说:“自己负责的第一个案子结果是个自杀案,任谁都会觉得泄气。” 队长拍了拍何川海的肩膀,转回自己的座位上做好,说道:“但是,小何,你要明白。再多么离奇或者有疑点的案子,我们都只能跟着证据走。尤其不能带入自己的主观意识。如果每一个案子,在办案之前,我们都凭自己的喜好下了预判,那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么?” 队长端起茶杯,吹开浮沫,斯条慢理的呷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作为警察,我们应该做好的是证据的收集和嫌疑人的筛选侦讯,说严重点,连定罪都是法院检察院的事,我们凭什么根据臆断和揣测来给案件定性?” 队长扣了扣本来就贴着头皮的头发,一手把茶盅用力的放在了办公桌上:“你知道这次你错在哪了吗?从一开始,你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谋杀案件,所以你一直在寻找的是犯人,而不是事实的证据。甚至有了疑点的时候,你们几个小年轻都只会往凶杀上联想,反而让事件偏离了客观真相。” 看着垮这肩膀不吭声的何川海,队长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何川海,你知不知道,我们基层刑警所负责的死亡案件中,有很大比例的都不是凶杀案。也许你会觉得这很没意思,没什么查的必要。但是,你要知道,案件无大小,再小的案子都有人在等我们的调查结果给他们一个交待。” 说完,队长也状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着眉说:“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这点挫折算个屁,如果这也能把你打倒的话,我可是要看不起你的啊。” 旁边的老严笑嘻嘻的走到回到位子上准备重新打报告的何川海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哎,我说小何,别不开心。我可好多年没见着队长对谁耳提面授的讲破案技巧了。看来队长很器重你啊,你可得好好的干。我看好你。” 何川海看了眼用剩茶浇花的队长,笑着对老严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刘越忐忑了好久,都不见何川海为自己的出柜有任何反应。 跟李恩说起这事,那货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你就只是出了个柜?你就没想着顺便表个白,再把何警官顺利拿下什么的?” 对此,刘越很是不以为然。出个柜自己都差点被自己吓死,还表白?还拿下?李恩真以为这是去菜市买菜呢?何川海可是直男,虽然说跟自己是天定的缘分,但是一旦时机不好,或者一句话没说对,刘越真能想象出自己被何川海一个擒拿按倒在地一顿暴打的情形。 想想都觉得皮肉疼。 no news is good news。刘越鸵鸟的安慰着自己。毕竟掰弯直男已经成为gay圈的世纪大难题。所以,就算知道结果,刘越还是希望把跟何川海之间的每一步都走得更稳当些。 刘越想,何川海没有因为知道自己是同志而产生厌恶或者疏远自己,已经算是很好了。就把这当作跟何川海这场战役开始的第一步吧。这么想来,刘越对此居然还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欸,你说,真的不能再找到孔任志问问案情了吗?我怎么老觉得这案子有点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是出于要帮何川海,还是同情没有得到交待的吕辛博,刘越对这个案子始终有点耿耿于怀。 “没办法,三七之后上了望乡台,鬼就彻底进轮回了。除非他自愿留在人世当孤魂野鬼,不过我听你的描述,觉得可能性不大。”李恩想也不想的说到:“再说,不是都对得上吗?何警官结案报告都交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刘越有点悻悻的,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没过够当神探的瘾吧。 “对了,吕辛博说有人告诉他,自杀的鬼都会重复生前自杀的行为,这是真的吗?为啥我从来都没见过?”刘越突然想起吕辛博那晚的话,有点好奇的问。 “你都说你没见过了,当然就是假的。”李恩翻了个白眼:“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真假。自杀是很重的罪,死后去阴间会去某层地狱重复自杀的情形没错,只是被人以讹传讹,说成自杀的不能投胎要留在阳间,未免有点太可笑。” 刘越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一件事问李恩:“欸,你为啥知道我是同志之后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就接受了啊?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别扭?” “我要适应什么?你喜欢的又不是我。”李恩笑得贱兮兮的:“再说,你跟何警官搞到一块去之后,等于我的感情之路上少了两个竞争对手,我高兴都来不及,敲锣打鼓的巴不得你俩早点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哪还顾得上什么别扭不别扭。” 刘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这章有点忐忑 并不是想为形婚洗白 毕竟同妻是我觉得最可怜的一种人 但是 又特别感动于这个故事 所以不忍心改编太多 这个故事其实还有个小尾巴 以后会交代 总之 下章见~ ☆、1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新 其实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 可是后半段我很不满意 于是在打翻重写和大幅修改之间 我选择了干脆放一放 老实讲 最近没什么动力 本来小榜上有个名次每天还有一定的点击和收藏 现在看着每天几个可怜的数字 有点心塞 本想换个地方更接下来的几章 可又舍不得一直陪我走到今天的小天使 所以 还是继续吧 新章开始 谢谢大家 春天来了。春天是一个万物生长,到处都欣欣向荣的季节。刘越他们社区办公室附近有几颗黄角兰树,一到这个季节,洁白的黄角兰花就会在叶间盛开,浓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计生小子韩江最爱就是春季。在这样各异的花香里,吃着当季的各色水果,人生简直不要太完美。 但是,他现在却有点郁闷。 “我说刘越,你又是在哪寻摸的偏方,这是在配什么仙丹呢,这么腥?”韩江看着刘越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一上午,最后用棍子搅和出一碗红褐色,稀不稀稠不稠的糊糊。韩江好奇的凑近一闻,一股子奇怪的腥臭味。 “你懂什么?”刘越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手里搅拌糊糊用的棍子,不屑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2 的看了韩江一眼:“这可是我千辛万苦,问了好多人,求了别人好久,才拿到的独家秘方。人家可说了,也就是看在我‘三顾茅庐’的诚心劲儿才透露给我,换个人去,给钱都不卖的。” 说着,刘越把糊糊倒进一个垫了塑料纸的簸箕里,摊平放好,搁到了办公室门口的阴凉处。 “所以这恶心玩意儿到底是啥?“韩江捏着鼻子跟在刘越身后,忍不住好奇的问。 “饵料,钓鱼用的。”刘越推了一下韩江:“欸,你离远点,别把我东西弄坏了。” “嘁,我以为什么保命仙丹呢。这么臭的玩意儿,你求我我还不靠近它呢。”韩江嫌弃的对刘越翻了个白眼,说着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哎,我们这种高雅的爱好,你这种胸无点墨的死宅怎么会懂。”刘越假老练的摇摇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高兴劲儿,翘着嘴角用棍儿把摊好的饵料铺得更平整些。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只当刘越这个整天上班对着电脑偷摸打游戏,下了班回家还是蹲在电脑前不挪窝的宅男转了性,迷上了垂钓。其实只有刘越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牟足了劲在创造跟何川海的共同话题。 原来,何川海自从跟刘越去河边吃了一次烧烤之后,就三不五时的爱去河边散散步,吹吹风。溜达的次数多了,也不知怎么受了河边那排退休钓友的蛊惑,何川海迷上了钓鱼。但凡是有点时间,他都要去河边甩几杆。 刘越约了何川海好几次,都被何川海推掉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何川海因为自己出柜所以疏远自己,后来发现人家只是单纯的对野钓正狂热。 于是转头,刘越就把买好的电影票退了,开始泡起了钓友论坛。刘越美滋滋的做着笔记,心里设想着:等我俩老了,在河边一人一个小马扎坐着,钓得到鱼自己就现烤给老何吃,钓不到的话,光是吹吹小风,喝着小酒,看看星星月亮,聊一晚上天也很不错嘛。 只是,梦想总是丰满的,可现实总爱扇人大耳光。 刘越跟着何川海去钓了好几次鱼,甚至下血本买了专业的钓具。然并卵,他就是很神奇的一只虾都钓不起来。 他恼羞成怒的把原因归结在了饵料身上。这货好胜心也在不止一次的‘挂白板’的打击中茁壮成长了起来,于是才有了死皮赖脸的找了个“高手”要到独家配方,然后自己动手配置出一簸箕糊糊那一幕。 眼看着饵料慢慢的阴干成型,刘越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在“高手”那除了得到这个配方,还在聊天中偷学到好多实用的野钓技巧。刘越信心十足的暗暗发誓:这一次,还钓不起来鱼,他就把饵料都自己吃了! 刚到社区的居民代表王婆婆看着刘越撅着个腚在屋檐下对着个簸箕暗暗使劲,不由得开起了他的玩笑:“哟,小刘你这是在干嘛?回忆童年撒尿和泥玩呢?” 刘越一脸尴尬的正准备跟她解释,就听见韩江探出个头来对王婆婆说:“哪啊,王婆婆,他这是在做生态肥呢,鸡屎馅儿的。” 听了这话,刘越暴怒而起,戳了一坨鱼饵就去追着要往韩江脸上抹,韩江怪叫一声,满办公室逃窜。 “上班时间,瞎闹什么呢?”老主任推门进来,皱着们训斥两个不着调的小年轻,然后宣布让大家去会议室开会。 一个不长的会议,却开得全部社区工作人员心情沉重。街道把辖区里把某个公园推荐去参选国家级的一个评比,所以,整个街道的所有社区都要派人天天去公园保洁和执勤。 因为刘越一直以来“工作表现突出”,社区的纠纷维持了一年的“0调解”,所以他当仁不让的被主任钦点参加这次集体活动,而且还是项目负责人。这就意味着,刘越在评比完成之前,天天都要去那个公园守着。而且,周末无休,等评比完了再给他一次性补休。 这对刘越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的“老何追求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遇到了这么个大阻碍,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刘越跑到老主任办公室撒娇卖萌没取得成效,只好哭丧着脸接受了这个现实。 无精打采的回到办公室,刘越极不情愿的开始根据工作人员的近期工作开始排班。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愁云惨淡。谁摊上这种本职工作外的任务都开心不起来。刘越征求着大家的意见,赔着笑脸的安慰着都不情不愿的同事们。 韩江突然指着窗根下的饵料问刘越:“老刘,你这玩意儿怎么办?等你有空去钓鱼,只怕都放臭了吧?就算搁阴凉地方,我估摸着一晚上就被附近的野猫给你吃完了。要不你到时候再配一次?” “……我带回去放冰箱!冷冻室!”刘越瞪韩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后,刘越暗戳戳的以“体恤老员工”的名义,无视韩江的哀嚎,给他多排了好几天的班。敢瞧不起刘爷的秘密武器,简直是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好不容易让每个人都没太大意见的接受了自己做的排班表,刘越对着电脑叹了口气。出师未捷身先死,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2 “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花园里,看见红的花啊看见绿的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哩哩哩哩哩哩哩……”韩江带了个草帽,把个竹枝扫把杵在地上当话筒,声情并茂的开着演唱会。 “春你妹!!哩你妹夫!!!这么多落叶要扫到什么时候?”刘越带着手套,抓了一把落叶扔向韩江,恶狠狠的说。 公园的面积有250多亩,绿化覆盖率达到了76%。听上去很让人心旷神怡的数据,但是面对道路上厚厚的不知道淤积了多少年的新旧落叶,刘越只能感到满心惆怅。他到底是干了一项什么工作啊,为什么环卫工的活他也要抢着干还不干不行啊?? 刘越他们负责的是公园的西北角上的一块区域。面积说不上多大,但是除了几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就是各类灌木形成的绿化带。而刘越他们的任务,除了把陈年的枯枝落叶清运走之外,还有一项就是日常保洁:每天在区域内巡逻,阻止游人乱涂乱画乱丢垃圾。 刘越穿着个高帮的筒靴,踩在湿软的落叶上,用笊篱把堆积的腐烂叶子刨到一起,心里一肚子牢骚。 “年轻人,别这么心浮气躁的。”今天也在公园值班的管低保的黄大哥招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吐了个烟圈,冲刘越说:“来,抽根烟,上吊也要歇口气嘛。” 刘越摆了摆手,拒绝了黄大哥递过来的烟盒:“最近戒了。” 黄大哥一脸不置可否的笑,俩个大老爷们不拘小节的找了个台阶坐着休息。不抽烟又闲不住的韩江则是直接顺着一条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3 几乎被杂草掩盖住的小路,一路朝山坡上跑,一边可劲的撒着欢儿。 黄大哥回头看了韩江一眼,皱着眉叫他:“欸,小韩,赶紧回来,瞎跑什么呢你?” 过了一回,韩江才笑着跑回来,擦着脑门上的汗,说:“你别说,这个公园还真不错,空气都特别清新的感觉。就是旧了点,修了得有二三十年了吧。” “二三十年?这公园估计比你爸妈岁数还大。”黄大哥拿过一瓶配发的矿泉水递给韩江,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个公园是刚解放没几年修的。开始只是个小公园,后来扩建了好几次,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韩江灌了一大口水,坐到刘越身边,兴致勃勃的说:“刚刚我跑到那个土坡顶上,看到居然有个被围墙圈起来的地方,门口还有个旧铁门锁着,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黄大哥脸色一滞,抬手就敲了韩江的头一下:“叫你别乱跑不听,你以为啥地方都可以去的啊。” 韩江和刘越都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看着脸色变得凝重的黄大哥,两副求知若渴的小眼神。 黄大哥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下,才给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讲起了这个公园的老典故。 原来,修这个公园的时候,新中国才成立,整个国家都是百废待新的状态,基础建设更是跟不上。所以那是这个公园按照现在的眼光看,也就只是一片被圈起来的荒地。 后来,社会局势突然就动荡了起来,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到最后几年,斗无可斗的小兵们开始分派内讧。而且,冲突从一开始的文斗变成了最后大规模的武斗、械斗。杀红了眼的热血青年不管不顾的大规模加入了这场混战,一时可以说是山河变色,血流成河。 大批无人认领的尸体就被随意的丢弃在路边,不仅严重影响了生活,还让本来就不安的气氛平白多了几分恐怖气息。迫于无奈的政府机关召集了所有部门开了好几个会,讨论了好几天才最终决定把尸体都拉到更宽敞也更便于集中管理的c大,等待家属认领。又有不知道哪个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是正好c大医学系有个泡遗体标本的福尔马林大池子,把这些尸体都先放进去泡一泡,一方面阻止尸体太快腐败,免得家属不好辨认,一方面也可以减少尸臭味。 之后,c大简直成了人间炼狱。 无数的尸体就这么经过福尔马林的洗礼之后,码放在操场搭建的简易窝棚里。每天都有失去孩子消息的家属哭着找来,作着呕离开。有的尸体因为堆放时间太长,被反复的放进福尔马林池里浸泡,最后都变成了一条条腊肉干一样的东西。 旷日持久的动乱的结果,是c大的操场都终于摆放不下这不计其数的尸体。于是学校在政府的默许下,偷偷派人把久不见人认领的尸体连夜拉到了当时荒草丛生的这个公园,找了个地方就草草的掩埋了事。 再后来,动乱结束。政府在好多年之后扩建公园的时候才想起了这码事。于是,特意划出一片土地修成了一个陵园。公园几次扩建之后,这个陵园也渐渐被人淡忘在了这个公园的西北角上。 “这个地方很邪性。据说当年偷摸请了好多道士和尚,做了好大的排场都差点镇不住。你小子有几个胆子够被吓破的,不问个清楚就敢瞎跑。”黄大哥眉皱得死紧,指着听的目瞪口呆的韩江的鼻子训他。 “那个啥,我小时候也经常到这来玩,好像也没碰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啊?”刘越听完这个有年代感的故事,觉得心里有点不那么舒服。 “我也不是说就一定有鬼。”黄大哥又皱着眉抽了一口烟,才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这么说吧,我个人觉得鬼神这种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存在。但是,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我肯定相信,这里埋的那一群,一定就比普通的鬼更蛮不讲理,戾气也会更重。” 黄大哥把抽完的烟摁灭在台阶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不能体会到有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种整个社会都笼罩在躁动不安的空气里,人们除了毫无理智的大肆破坏,就是战战兢兢的苟且偷生的日子,我怎么都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黄大哥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的繁茂枝叶,目光悠远。半天才低下头,拍拍屁股站起身:“行了,故事也听完了,赶紧干活吧。” ☆、3 另一边,何川海最近也没闲着。某天日常上班的时候接到辖区某医院打来电话,说是接诊了三个昏迷的半大孩子,初步检查各项指标正常,所以怀疑是集体投毒事件。而且孩子们的身份也不清楚,说是某公园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何川海听完这个报案一头雾水,这个事件怎么听都有点前后搭不上,而报到了刑警队更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管怎么样,何川海还是收拾收拾,跟老严一起医院先看看在说。 到了报案的医院,问到了三个人的病房,何川海跟老严走进去,却只看到三个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年轻人。两女一男,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查看输液瓶的护士看着警察到来,指着空白的病人名笺说:“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尽快找到这三个人的家属,我们得问病史过敏史,不然不好下药。” 说完,公式化的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何川海跟老严商量了一下,老严留下守着病房看情况,何川海转身去了办公室找接诊的医生。 医生忙得团团转,好容易才找了个空给何川海详细介绍情况。 原来,这三个孩子是某个公园的一个守门人送来的。据他说,他早上去上班,就看到这三个小孩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把他吓得够呛,叫来同事把人都送到了医院,却发现三个人一直昏迷,怎么都叫不醒。 医院也把能做的基础检查都做了,出了报告的都显示正常,还有几项复杂点的毒理病理测试报告要下午才能出。 何川海皱着眉做着记录。这事情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是挺像集体中毒事件,但是,在公园里中毒?还是三个花样年华的孩子一起去公园服毒自杀?何川海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找医生要到送人来的公园守门人的电话,何川海回到病房征求老严的意见。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老严负责给三个年轻人拍照然后带回队里先看有没有相关报案,再比对户籍系统看找不找得到人,还不行的话估计得印发协查通报下发给各个派出所去走访调查。何川海则直接去公园找到那个守门人问问情况,再顺便去看看现场。 何川海根据电话里那个公园守门人的指引,往事发地点走,却差点在公园里迷了路。倒不是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4 说这公园有多大,只是这事发地点实在太偏僻,何川海一路问着人都差点走岔了道。 最后,走过一条被杂草掩住脚面的小路,爬上了一个土坡顶,才算到了目的地。 何川海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一个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上面挂了个簇新的大锁。那三个年轻人是怎么想起跑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来,最后还昏迷不醒的?何川海有点想不明白。 “哎呀,你是电话里的何警官吧,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事离开了一会,让你久等了。”一个中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何川海的背后,擦着汗,满脸堆笑的说。 何川海蓦的转过身,看向来人。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材瘦小,身高也不高。虽然他此刻满脸堆笑的看着何川海,但他脸上的奸猾猥琐气息却丝毫没有被掩盖住。 何川海皱着眉问:“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都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哈哈哈哈,你想事情太入神吧。刚刚被叫去了办公室一趟,这不着急赶回来,就忘了先给你说一声。吓着你了啊,不好意思哈。”面对何川海不算友好的态度,男人也不生气,赔着笑,解释着。 何川海没再说话,看着男人掏出钥匙把铁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何川海跟着往里走,刚踏进铁门内,不由得瞳孔骤然一缩。满眼都是半人高的墓碑,整整齐齐的挤满了这个被高墙围起来的院落。 忽然,一阵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卷起地上还没有烧尽的黄色纸钱,打着旋儿朝何川海脸上扑过来。何川海条件反射的抬起右手挡住脸,风却诡异的戛然而止,纸钱也直直的掉落在了何川海一步前的泥地上。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警官,早上我其实都扫过地了,这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落没扫走的纸灰,让你见笑了啊。”守门人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出一把扫把,把地上的纸钱扫到角落,就这,还不忘继续跟何川海唠着家常:“哎,这公园太大也没啥好,经常风吹着落叶纸片到处飞,可苦了那些做清洁的工人。” 何川海不出声,看着他忙活完,才掏出本子开始问正事:“那三个昏迷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的把发现他们的经过说下。” “我在公园主要是守库房,因为我胆子大,所以也兼着时不时来着做做清洁,逢年过节给没主的孤坟上个香啥的。”男人利落的把扫把簸箕收拾到一边,又拿出一块抹布,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擦着:“前几天不是下了雨吗,我就想着今早来擦擦碑上的泥水。谁知道,打开铁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三个小屁孩子,可把我吓得够呛,我还以为他们……那啥了呢。后来摸着还有气儿,我才打了120给拉到医院去的。”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何川海问道。 “嗨,警官你不知道。其实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有些自认胆大的年轻人就爱打听了这种地方来练胆儿。我要是碰上都是劝回去,这次我也以为只是三个人来夜游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所以就只打了120。”守门人一脸不解的回头看着何川海,问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警官?” “没有,随便问问。”不知道为什么,何川海总觉得这个地方以及这个人都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他不打算跟这个人多做谈论,开始转移话题:“话说,这个墓园到底是给谁建的?这么多墓,我看有的还没名没姓的,而且还修在公园里。” “这个陵园修了挺久了,说是埋的一些没人认领的无名尸首。”男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笑着给何川海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警官你自己看吧,我去库房上班了,有什么事你再打给我。你走的时候锁挂上就行,我下班来上锁。” “你每天都要来锁门?”何川海问道。 “不是,做了清洁就锁门。但是每天下班都要来看看门锁好没有。毕竟是这种地方,不好随便让人进来,你说对不。”守门人笑了笑,对何川海点了点头,径自离开了。 ☆、4 何川海在陵园里逛了快一个小时。其实这地方并不大,统共也就百来个平方。墓碑倒是修得高大,一水的花岗岩,整整齐齐的一个挨一个。只是,碑上的内容很奇怪,有的有生平,有的只有个名字,还有的就是一片空白,连个姓名都没有。 何川海一个一个的挨着看过去,不知道走到那个位置,突然脚下“喀”的一声,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个倒扣在地上的陶瓷小碟子。 好奇的把沾了些泥的碟子用纸巾包着捡到手里擦了擦,何川海发现这是一个素白色的浅口碟,很像是平时吃饭时放蘸料用的。只是,很奇怪,这种东西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了想,何川海还是用纸巾把碟子包好,小心的揣进了兜里。虽然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是有发现总是好的。 身边又开始刮起了若有似无的风,明明还不冷的天气,何川海却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见再没什么收获,何川海抬手看了看表,决定先回去看老严那边的进展情况。“吱嘎嘎”的把旧铁门拉上,何川海取下打开的旧式的大锁,抿着嘴打量了一下,才挂到了门锁上。 走到门口,何川海脑子一转,又围着陵园的围墙转了两圈,想着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围墙是普通的砖泥结构,只是修得很高,身高一米八出头的何川海居然都要踮着脚,视线才勉强能越过围墙,而且,还看不全里面的景致。在围墙的一个拐角,何川海发现了几个新鲜还带着泥的脚印,看样子这就是那几个年轻人进去的入口。找到答案的何川海也不多逗留,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沿着石阶就往回走。 因为是工作日的半上午,所以公园里的游人并不多。何川海边听着头顶上树叶沙沙作响,边思考着怎么查出这个陵园的历史,以及那三个孩子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个地方的。 如果跟隋沐还没有掰的话,倒是可以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最喜欢在网上瞎逛,尤其爱在乱七八糟的网站论坛的鼓吹下干出些惊世骇俗的荒唐事。何川海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隋沐是不是还在那个不靠谱网络公司上班,总觉得她这份工作挺不让人放心的。 明明才分手没多久,何川海却觉得现在想起隋沐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很难过的感觉。何川海很认真的思考过是不是真的像隋沐所说,自己对她不够爱。但每次他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成为隋沐所希望那种卖萌装傻,把爱和浪漫之类的词汇挂在嘴边的人。难道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干点各自喜欢干的事情,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就不是一辈子了?何川海想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5 不明白。 最近,因为工作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或许还要感谢刘越,虽然他没明说,但自己能这么快走出来也有他的功劳。何川海每次想到刘越陪着自己钓鱼,又每次一无所获的恼怒样子就好笑。没见过这么没钓鱼天赋的人,也没见过这么不肯接受现实的人。 弯起嘴角,何川海脚步轻快的顺着小路往公园大门走。 谁知,头顶一阵破空的风声,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径直朝何川海的头飞了过来。 何川海身手敏捷的一偏头,右手握拳,朝着来物就是一挥。只听见“嘎”的一声怪叫,来物虽然因为速度块,没被何川海打中,慌乱中也是一番挣扎,好容易稳住身形,却还是散落下好几根黑色绒毛。 何川海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通体黑色,只有喙是黄色的鸟。身量比乌鸦小一些,体型瘦长,黑色眼珠中闪着别样犀利的光,在空中盘旋了一小圈之后,又俯身朝何川海冲了下来,俨然是要进行第二次攻击。 何川海打小就是个招动物喜欢的,连他爸带回家,据说咬了好几个人的警犬,对他都格外的和颜悦色,总是摇着尾巴跟在他屁股后头要东西吃。没成想,到公园查个案,居然无缘无故就被一只怪鸟给缠上了,还一副不依不饶的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的架势。 何川海只得用手护住头,加快脚步,想着是不是自己侵犯了它的领地,早点离开了它也许就不会在追着自己。 谁知,何川海跑出去好几百米,那只鸟都一直跟着他,只要何川海脚步一慢,它就拍打着翅膀往何川海头上招呼。 何川海也耐不住性子,还击了好几次。甚至有两次都把怪鸟打得“嘎嘎”直叫。说也奇怪,即便这样,它都没有离开,一直再何川海头顶盘旋。被逼无奈,何川海只有右手护住头,埋头快跑。 本来就对公园不熟悉,一阵乱跑之后,何川海更是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只看见前面出现个人工湖,何川海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稀泥一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怪鸟瞅准了机会,箭似的笔直朝何川海飞来,对准何川海的眼睛就要啄下去。 何川海不假思索的抬起右手挡住脸,怪鸟却转移目标,两爪抓向何川海右手上坠着三清铃的手环,紧紧攥在爪中,鸟嘴也不闲着,对着绳结处就是一阵猛啄。 顾不上思考许多,何川海大力的甩动右臂,试图把鸟赶走。可怪鸟全然不顾何川海的动作,一心一意的攻击着手环,连何川海腾出左手打了它好几下,它都只是发出“嘎嘎”的惨叫,不肯放弃。 终于,怪鸟一番努力取得成效,手环的绳结被它啄松。接着它两爪用力,双翅一振,抓着手环朝天上腾空而去。 何川海顾不上手上被怪鸟又抓又咬弄出的一片血痕,拔腿就跟着追去。可是,任凭他卯足劲儿一阵狂奔,还是眼睁睁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园里茂密树林的繁盛枝叶之中。 ☆、5 何川海回到队里的时候,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观和嘲笑。老严好一阵干咳,才忍着笑问他:“你不是去公园查案吗?这是去阻止人家跳广场舞,被大妈们给挠了?” 不怪大家调侃,何川海这浑身是泥,脸上还有手上都是一道道的血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能打,今天这一副打架输了的倒霉样儿,大家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何川海也不解释,去厕所用水把伤口冲了冲,洗了把冷水脸就回到办公室,拉长个脸问老严进展。 老严这边总算是有了点好消息。他刚回来,就听到有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c大有四个学生失踪了。 原来,c大最近在整顿风纪,所以平时形式主义的查寝就成了重头戏。头晚上,抓到四个夜不归宿的,大家还挺高兴,可算抓到撞枪口上的反面典型了。谁知第二天这四个人也都没有在学校出现,于是,收到报告的校领导才着慌的报了警。 “不是只找到三个人吗?怎么报案说是丢了四个?”何川海翻着报案记录,不解的问。 “也许另外一个压根就不是跟这仨一路的呗。”老严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说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父母含辛茹苦的给送进大学,自己学不好好上,悄没声的出去旅游的,去外地见网友的,什么事儿没干过。现在倒好,还整出个去坟地夜游的,也不知道脑袋里都想的是些啥。” 何川海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别这么严肃。还是先去通知家属去医院吧。我看着报案记录上的照片,倒是跟那三个孩子挺像的,要真是他们,早点通知家属,也别叫人家担心。” 何川海心想,躺在医院里怎么都醒不过来,在他看就够让人担心的。 于是,两人就开始通知家长,询问情况,按下不提。 另一边,刘越觉得自己也够倒霉的。虽然在公园上长白班是挺让人郁闷,换个角度想,不用天天守在社区关心婆婆爷爷们的家长里短,也算是躲懒了。 谁知,没清闲两天,就被主任一个电话叫回了社区,说是出了大事,本辖区有个大学生失踪了。 虽然说,扩招之后,大学生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能考上一本的c大,在大家眼里也都算是光耀门楣事。刘越刚走到社区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神色愁苦的正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 刘越知道这就是事主了,赶紧把人让进办公室,关切的说:“大哥大姐,你们别着急,把事情慢慢的说了,我们好给你们想想办法。” 中年女人听了这话,抹着眼泪说:“我儿子叫陶涛,今年二十,刚考进c大。平时虽然平时不爱说话内向了些,但一直是个乖孩子。我们也想着这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就算离得并不远,还是让他选择了住校。只是,他每天晚上都会给我们打个电话报平安。谁知,前晚我等到半夜都没接到他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又没人接。” 说着,中年女人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她丈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给他们辅导员打去电话,才知道这孩子压根就没回宿舍。他本就不是这种不知轻重的孩子,但是老师们都说现在的孩子想法多,说不定就跟哪个去附近玩去了。我们也只好耐着性子。可谁知,第二天,一起没回宿舍的其他三个孩子都在公园里找到了,唯独没有我们家孩子消息……” 说着,男人也一时没忍住,转过脸,用手按住眼角,偷偷流泪。中年女人更是靠在丈夫怀里泣不成声。 刘越认真的听完,安慰到:“你们也别着急,说不准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6 孩子真就是一个人去附近哪个景点玩去了。你们把陶涛的资料照片留给我,我这边也帮你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点线索什么的。” 两口子千恩万谢的拿出准备好的照片,刘越仔细看,是个白净瘦弱的男孩子,也不知是照相紧张还是什么,冷着一张脸,僵硬着身子杵在镜头前。 刘越琢磨着,这孩子看上去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跟其他同学一起晚上去公园的可能性好像不太大。。 搔了搔头发,刘越思考着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这时,替补何川海的社区民警人称大魏的晃悠过来,看着刘越手上的资料,说道:“诶,前几天听说小何他们队接到报案有三个c大的孩子昏在了公园,今天你这又找不着的c大的孩子。最近这c大是不是被诅咒了?” 刘越斜了他一眼,无语的说:“你也不怕人家告你诽谤。现在这社会,哪天不找不着几个人,别说c大这么大个学校了,就我们社区都每天有人偷偷出去玩,熟人邻居没看见人影来打听消息的。哪就什么被诅咒了。” 大魏拍了下刘越的脑袋,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呢?我这是说诅咒吗?我这是说你跟何川海是两个倒霉蛋。” “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我好像更不开心了。”刘越没好气的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打下来。 “话说,你跟何川海关系不是挺好吗?你没听他给你报喜?”大魏大大咧咧的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跟刘越说着八卦。 “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报啥喜?他中彩票了?”刘越在电脑上敲着字,漫不经心的问。 “他这不是借调期快到了吗?我那天听所长他们在说,好像刑警队那边想把他留下。这不是大喜事么,这么年轻就当刑警了,前途无量啊。”大魏羡慕的说着。 “……是么,那还真是好事。”刘越敲出一大段文字,又一股脑的都删掉了。 刘越觉得心里有点乱,他仿佛看到“时不待我”四个加粗的大红字突然出现在半空中,还不停的闪烁着亮瞎人的光。 本来跟何川海见面的机会就少,这下工作都见不到面,他们真的就要这么渐行渐远了? 刘越犯了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发现之前过审的章节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锁了好几节 如果有新来的小天使发现可以告诉我 我去重新审一下 谢谢 么么哒~ ☆、6 何川海和老严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把几个孩子都交还给了家属。只是,一直在医院里沉睡着的三人和家属隐隐发红的眼眶,何川海看在眼里,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落忍。 各种检查的报告都显示孩子们生理特征一切都正常,但是,他们好像被巫婆诅咒的睡美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甚至有家长请来了和尚道士来做法式。可不管怎么闹腾,孩子们的状况都没有一点好转。 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孩子跑到那种地方到底去干了什么?又是什么造成现在这种昏迷不醒的状态?何川海皱着眉思索,习惯性的去摸右手腕上的手环,手指落空,才突然想起手环也莫名其妙的弄丢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烦乱。 几天没头绪的工作之后,何川海觉得自己真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于是这天下了班,他回家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倒头大睡。 半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束强光,穿过窗户玻璃射进了何川海的卧室,直直的打在他的脸上。何川海闭着眼挣扎了半天,觉得闭着的眼前一片血红,好容易才醒过来,坐起身。 来不及摸出手机看到底几点,何川海皱着眉看着窗户,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累,居然忘记把窗帘拉上。只是,半夜还有这么明亮如足球场射灯一样的灯光也是太夸张了一点,也不知道是对面那栋楼的哪家人这么没有公德心。 被无端打扰睡眠的何川海不爽的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去喝口水。 谁知,他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却看到床尾正对着的卧室门边蹲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蹲在门边的是一个小男孩。头发剪得极短,露出青青的头皮,在强烈的灯光下反着亮晃晃的光。他整个身体靠在门上,两手揽住自己并拢的双腿,头埋在手臂里。 好像是感觉到何川海的视线,小男孩慢慢的抬起头,回望向何川海。只是,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的抬头动作,他持续做了很久。刺刺的发茬、宽大的额头,依次缓慢的出现在何川海的视线里。不过,不管他怎么抬头,他的脸上都是一片平滑,直到他的嘴和下巴出现,何川海才愕然的发现,这个小孩并没有完整的五官!整个脸上除了一张红艳艳的小嘴,什么都没有。应该长着眉毛、眼睛、鼻子、耳朵的位置,都是一片平整的皮肤,加上一张正笑吟吟的嘴,显得格外突兀。 面对这么诡异的情景,何川海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或许应该这么说,当一个人恐惧到极点,反而感觉不到害怕的情绪。何川海脑中一片空白,连最起码的尖叫或者逃跑都忘记了。 小男孩看身量不过六七岁上下,身材瘦小,头却很大。好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大头蘑菇。他看到呆滞的何川海,笑容越来越大,嘴角越咧越开,最后,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开口说道:“找到你啦。” 何川海僵硬着身体,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 但是,他脑子还是飞速的转着。 这个场景太不合理了,自己家里怎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小孩?还这么瘆人的五官缺失?这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何川海做了一个看起来极度可笑的选择。他倒下身体,用被子盖住脑袋,强迫的暗示自己道:“这是在做梦,都不是真的。” 谁知,就在他默念了三五次之后,强光突然消失,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何川海也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天亮,何川海猛的坐起身,不由自主的就去看卧室门。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分不清到底昨晚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起床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何川海看着镜子里不算好看的脸色,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到底是累的,还是最近这个案子有点太无厘头,何川海觉得自己是不是都有点神经衰弱了。看了看空荡荡的右手腕,又有一种从心底透出的不安的情绪萦绕不散,何川海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跟刘越他们混得太紧,自己遇到事情都有点疑神疑鬼了。 用力拍了拍脸颊,何川海打起精神,出门上班。 想着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麻痹自己的何川海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噩梦不仅没有停止,内容反而像连续剧一样持续而且发展了起来。 梦里的主角都是那个五官不全的小孩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7 ,何川海每次都像一个旁观者,近距离的观看着他从五六岁,长大到十几岁的过程。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在梦里,他很少出现在学校之类的场所,而都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在空地,公园甚至一些废弃的工厂里无忧无虑的疯玩。然后,每次都镜头一转,十五六岁的孩子仍旧那么瘦骨伶仃,却开始跟不同的人发狠斗勇。从小规模的打架,发展到后来的大规模斗殴。从赤手空拳,逐渐演变成群体械斗。 何川海在一旁胆战心惊又无可奈何的看着。从最开始的焦急万分又束手无策,到最后,只感到一阵从骨头里渗透出来的悲凉。那些孩子身上带着的凶狠决绝,他们对着无辜的对象挥动的拳头和棍棒,那些四溅的鲜血和凄厉的哀嚎,让何川海仿佛置身于地狱,刺骨的冰冷和灼伤灵魂般的热量让他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每天早起,看到镜子里自己逐渐浓厚的黑眼圈,何川海都忍不住皱着眉。这个梦已经不能单纯的归于噩梦的范畴了,就算自己工作压力大,但是绝没到会持续做噩梦导致神经衰弱的地步。一定是哪里不对。 何川海摸了摸空荡荡的右手腕,心里想,也许是该约刘越和李恩吃个饭,好好谈谈最近的事情了。 ☆、7 说来也巧,何川海当天就接到刘越的电话,说是打算晚上找李恩和何川海去去酒吧听个小型演唱会,顺便喝两杯,放松一下。何川海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晚上下了班,三个人先在一个陕西菜馆碰了头。何川海爱吃面食,所以刘越他们隔三差五也陪着这个在c市顿顿被大米饭荼毒的可怜孩子吃吃陕西菜。 刘越一边胡噜着羊肉泡,一边摸出手机递给何川海:“我上次听人说了一个水库,离主城区也就两三小时车程,说是老多大鱼了。环境又还好,旁边都是翠竹。咱们找个机会去看看。我带个锅去,要是钓上来鱼我就炖个鲜笋鱼汤。嘿嘿,想想就美。” 何川海嚼着面条接过手机,看着帖子上的地图标识和攻略,思考着出行的可能性。 李恩倒是在一边吐槽道:“快拉倒吧。你倒是钓起来过一条鱼儿没?别人何警官去钓鱼,你这是要演个跟着御驾亲征的厨子?” “去去去,你哪懂我们垂钓客的乐趣。”刘越鼓着腮帮子翻了个白眼:“我享受的是垂钓的过程,过程懂吗?我这可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情怀,咳,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也不稀得明白你们这些老年人爱好。”李恩摊了摊手。他从小就被要求七分饥饱,所以一直对吃不是太感兴趣,只好看着刘越他们大快朵颐,变着翻儿的没话找话说:“诶,我说刘越,今晚是个什么演唱会啊?有大胸长腿妹子穿很少伴舞的我可不看啊,我是个正经出家人,看不得那些迷失本我的女施主在苦海沉沦。” “得了吧你,前几天我还看见你在酒吧跟一个穿超短裙的妹子喝酒来着。”刘越擦了擦嘴,一脸不屑的反驳。 说完,悄悄的瞄了认真看着手机的何川海,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那个啥,今晚我也要上去唱几首。李恩我可警告你啊,你敢给我喝倒彩我敢让你把晚上全场的酒水钱都结了,你信不信?” 李恩“切”了一声,顺着刘越看向何川海的那个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说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忙啊,居然有时间去酒吧泡美眉。”刘越不太自然的开始转移话题。 “嗯,还好吧。你也知道,我们这行现在本来就不景气,本来鬼怪就少,招摇撞骗的倒是满街都是。最近我都闲得快长草了。”李恩拿起根筷子戳着碗底,百无聊赖的说着。 “说起来,我最近遇到个案子有点奇怪。”何川海把手机还给刘越,想起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哪个案子?三个大学生昏在公园陵墓那个?”好几天过去了,陶涛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外头都在传陶涛的失踪跟仍旧昏迷在医院的三个同学有关系,但是,一切都是未知。陶涛一直没找到,三个半大孩子也一直都昏迷不醒,刘越一直想说从何川海这弄点内部资料,但是最近工作多又忙着练歌,就给混忘了。 “嗯。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去到那个陵园我就浑身不舒服。查完案出来,还被不知道哪飞来的一只黑鸟把我的手环给叼跑了。”何川海想起这茬就觉得不可思议。要说,有的鸟喜欢叼亮闪闪的装饰品回去做窝他倒是听过,但是手环上的三清铃是老铜打的,颜色是深沉的褐黄。何川海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体积又小颜色又暗的手环是哪里吸引了那只怪鸟的注意。 “还有这种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刘越有点担心。 李恩也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寻常。不过不打紧,我回去再找小叔叔要个就是了。我自己倒是有一些护身符,但毕竟小叔叔是正经诵经祈福出身,做的护身符跟我那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命格特别,我也不确定我那些玩意到底遇到你这种情况管不管用,还是回去找小叔叔要一个比较好。” 刘越听完,有点不放心的说:“要不老何先把我这根带着吧,我反正命硬,也不怕这些。” “你行了啊,少不懂装懂。”李恩倒了杯茶水递给刘越,说道:“你光听说自己‘神鬼不近’就觉得自己牛逼了啊?告诉你吧,这也就是个好听的说法。真要准确点翻译,应该说鬼神都看你不顺眼才对。平时不搭理你那是人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你跟何警官同时惹到什么鬼事,鬼绝对先找你麻烦你信不信?” 刘越抖了抖,有点心虚的说:“不是吧,我以前没手环也没碰到什么怪事啊。” “那是你运气好,而且你当时不认识何警官。”李恩翻了个白眼:“再说,你以前也没这么爱管闲事,你不是但凡遇到什么事情不是逃跑就是直接无视么。也就这两年年纪大了,管的越来越宽了。” 刘越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吃完饭,聊了天,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去了酒吧。 酒吧里到处贴着小型演唱会的广告,刘越给李恩和何川海找了个靠近舞台的沙发,点了酒水小吃,自己就跑到后台去候场去了。 何川海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是个正常向的酒吧,灯光昏暗,红男绿女三两落座,低声的在震耳的音乐声里谈笑。 “这也是你给他介绍的兼职?”何川海好奇的问李恩。 “嗯。”李恩也不否认,干脆的点了点头:“刘越这个钱串子好像打了不少工,就连他平时玩的游戏好像都是在倒卖装备还是什么的。不过我介绍的可都是正经工作啊,警官不信可以去查。” 何川海其实想问的是刘越在“非”吧卖唱是不是也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8 是李恩介绍的。但想着这关系到刘越的性向,也算是刘越的隐私,如果李恩其实一直不知情,自己这么一问反而把刘越给暴露了。所以虽然话到嘴边,何川海还是咽了下去。 ☆、8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众人的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 不得不说,酒吧里搞的演唱会,卖点从来都不是技巧和唱功,吸引人的反而是那种演唱者跟观众之间的近距离互动,热烈的气氛,浓烈的感情传达,让大家都跟着台上的乐队嗨了起来。 一个学生乐队唱了两三首民谣之后,主持人请上来了一个披头散发,肚脐眼上扣着钻石钉的女歌手,几首怀旧的摇滚把整场气氛推向了□□。连何川海这种对音乐并没有多大造诣的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接着,灯光一暗,聚光灯下,刘越抱着把吉他走上了舞台。 他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刚刚跟何川海吃饭时的牛仔蓝色衬衫和牛仔裤。调整了一下话筒,刘越拉过旁边的高脚酒吧凳,坐了上去。 主持人介绍说刘越是今天的特邀嘉宾,来参加这次演唱会是有一个小目的。 刘越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今天我上这个台,其实可以说算是献丑了。但是,今天有我朋友来到现场,而我,正好有歌想要唱给他听。第一首,《兄弟》。” 说完,刘越也不理台下的起哄,转头对身后的乐队点了下头,鼓点就响了起来。 刘越把这首歌做了一点改编,他的声音没有原唱低沉浑厚,所以在编曲上特别加入了清新的吉他,而更明快的鼓点节奏,让听众们有一种唱在了人心上的感觉。 “逆流的鱼 是天生的宿命 … 不是我不够坚强 是现实太多僵硬 …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 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台下的人都好像被歌声触动一样,跟着刘越一起小声合唱。 何川海认真的听着,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应该是在唱友情,却又有一点说不出的奇怪。 李恩却撇着嘴角心里吐槽:钙圈名曲啊,刘越也是胆子真够大的。 一曲唱罢,众人掌声热烈。 刘越腼腆的笑了笑,手握住话筒,说道:“下面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想告诉他一句话,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对他说——《love to be loved by you》,送给他。” 这是□□裸的告白啊!现场一时掌声,口哨声四起,大家的目光都在全场巡视,到底哪个人是这个幸运儿。 何川海一头雾水,没听说刘越有喜欢的女孩儿啊,怎么平白来了这一出,太让人意外了。 倒是李恩,淡定的喝着手里的啤酒,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刘越说完话,就深深的闭上了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有点发抖的手指,拨动了琴弦。 明明是一首表白的歌曲,甚至歌词描述的是一个婚礼现场,可这首英文歌的曲调却有一种奇特的忧郁。 胆小,怯懦,却还是想要爱,刘越每次听到这首歌,都觉得像极了在唱自己。连好好的表白都不敢宣之于口,只能羞怯的说“我愿意你爱我”。 自己到底有多爱何川海,刘越说不上来。但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并且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的念头却日渐强烈。 但何川海是直男,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只会觉得是出于哥们情谊。刘越却不再满足于这种关系。他喜欢跟何川海一起喝酒撸串的放松畅快,他欣喜于跟何川海不用多余话语交流就能有的默契,他想要跟何川海一起干别人眼中很无聊又很愚蠢的事情,并且甘之如饴。他不再希望自己是何川海结婚时的伴郎,他想成为能跟何川海并肩前行的那个人。 刘越反复的吟唱着副歌的那句歌词,慢慢的睁开了一直微微颤抖的眼皮。 头顶的灯光那么亮,刘越明明应该看不到台下坐在幽暗里的人们。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何川海。然后,两人的目光交汇,纠缠在一起。刘越歌声不停,眼里饱含热情,眼睁睁的看着何川海从镇定自若慢慢张大双眼,表情变成了不可置信。 “baby, tell me ho;i tell you that i love youhan life show me ho;i show you that i’m bli. &oubme i btoubyou to find out the dream is true io be loved i need, yes io be loved io be loved by you. yes, io be loved by you.” 何川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记得当他看到刘越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神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开了窍。 他慌乱的转头看了一眼李恩,却发现,李恩端着酒瓶,也笑着扫了一眼自己。那个笑容里包含了明显的“了然于胸”和“心照不宣”,何川海心里一乱,随便找了个借口,慌乱的从酒吧大门仓惶的离开了。 刘越唱完歌坐回座位上的时候,看到只有李恩一个人在吃着爆米花。 招了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点了一个能填肚子的三明治,刘越抓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大口,说道:“咳,唱个歌口渴就算了,居然把我唱饿了,也是够奇葩的。” “……”李恩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倒是挺镇定。何警官歌都没听完就跑了。你真够可以的,突然袭击啊,你是没瞧见刚刚何警官的样儿,吓得小脸煞白,跟活见了鬼似的。”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刘越苦笑了一声,瘫坐进沙发,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射灯:“我前几天去派出所打听过了,老何这次借调完回来不出半年就会正式到分局刑侦队去上班了。本来我俩就指着个工作还能稳定的一周见一次,他真要是调走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个‘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同事’了吧。” “哎,我说你俩谈个恋爱怎么感觉这么费劲呢?”李恩又拿过一瓶酒,递给刘越。刘越却摇了摇头。 “你别笑话我,我这可能是把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这件事情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99 上了。”刘越抹了把脸,露出了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你可得给我当坚强的后盾啊。” “我倒是想给你当后盾,可你把人都给吓跑了,你也不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恩有点怒其不争的拍了一下刘越的头。 “没事,跑了咱就追呗。”刘越拿起服务员端来的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大口:“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把他拿下。但总要迈出这第一步。我可不想我做了这么多,在他心里只是出于哥们感情,而且我特别怕有一天他挽着老婆抱着孩子来让我给孩子当干爹。” 李恩看着刘越没有心灰意冷,反而一副胸有成竹,自己打趣自己的模样,也就放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一月一度 一天想弃坑八百次的日子了 同志们且看且珍惜吧 ☆、9 何川海那晚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之后,他都还感到心里怦怦直跳。 到底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刘越这是在跟自己表白吗?他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我之后应该怎么面对他? 何川海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有一种被震惊到有点无法面对现实的感觉。 一直到了何川海洗完澡上床,他才惊觉,自己忘了把晚上离奇的梦境告诉李恩和刘越。 只有再找机会。可要找李恩肯定绕不过刘越。何川海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境没有受到告白事件和何川海不安的情绪的一点影响,还是自顾自的犹如每天播放的连续剧一样拉开了的帷幕。 只是,这次的前情要提更加简略,反而从之前的结局上接续演了下去。 那个五官缺损的少年俨然成了少年派系中的头头,他每天穿着绿色的仿制军装,手臂上套着个红袖章,在大街上,胡同里,甚至是陌生人的家里耀武扬威。他经常领着他的小手下们到处破坏各种物品,甚至冲进一些民居,把一些年纪比他还大上许多的成年人五花大绑,套上个又尖又高的纸帽子,拉到公众场合去游街。 经过这些天的旁观,何川海也大概猜出了这是一个动乱时期的梦境。只是他不明白,对此段历史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他,为什么会每夜都梦到这个时期的场景,而且身临其境到好像经历过一样。 少年跟人打架的规模越来越大,参加的人越来越多,手上拿的武器也越来越具有杀伤性。所以,当少年被不知谁高举的一个铁榔头从背后敲翻在地的时候,何川海居然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有一刹那间,梦境里一片血红。仿佛是被鲜血糊住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变得猩红而扭曲。等何川海回过神,就只看见少年脑袋破了一个大洞,浓稠的鲜血汩汩的喷涌而出。他吃力的想要起身,却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侧身躺在地上,无奈的被蜂拥的人群踩踏和殴打着身体。何川海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似乎想要呼救,却最终在一片扬起的尘土和飞溅的血肉之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何川海眼前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与之相随的,是仿佛胸口被大石压迫一般的剧痛,和空气流失后肺部产生的火烧一样的灼热。 何川海奋力的试图让自己醒过来,却惊恐的发现不管他是吼叫还是企图指挥身体产生动作,都完全没办法做到。他就像被放逐到了深海,只剩下疼痛,只剩下孤寂。 “咪!”何川海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与此同时,黑暗和窒息的感觉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何川海双眼猛然一睁,从睡梦中醒来,坐直身体,大口的把新鲜空气吸进缺氧的身体。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噩梦了。何川海心有余悸的想,如果不是那声古怪的猫叫,自己说不定就睡死在这个梦里了。 何川海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紧紧的抿起了嘴唇。 比起何川海的水深火热,刘越这边倒是过得挺惬意。 工作上总的来说按部就班。虽然心里还惦记着陶涛的失踪,但毕竟这是警察的工作范畴,刘越充其量叫配合走访。他虽然还是每天在公园值班,倒是嘱咐了韩江有空就关注一下陶涛父母的动态,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感情方面,刘越打算晾何川海几天。得给老何点思考的余地,刘越美不滋儿的盘算着,有了第一步就不怕没有第二步,不都说烈女怕缠郎吗,自己豁出脸去拿下个本来就跟自己注定是一对儿的烈男应该也不在话下。 倒是何川海说的手环丢的事情让刘越有点介意。 且不论何川海办的案子跟手环的丢失有没有联系,一个大男人手上戴的东西被一只野鸟叼走就不可能是个随便能发生的事儿。刘越虽然想不明白里头到底有什么关窍,但是他想,至少我可以想想办法,看在公园里能不能把手环给老何找回来。 于是,刘越最近工作很是热情,每天都拿着个扫把在公园里瞎转悠。他也顾不上被杂草划伤手脚,专门往草笼子里钻。用扫把拨开杂物,一寸一寸的搜索。虽然这有点像大海捞针,但是刘越一边扣着脚上被蚊虫咬出来的一个个红包,一边想,就这么什么都不干,自己有点不甘心。 又一天,刘越又照旧把扫把抗在肩上四下乱晃。走到一个岔路口,远远看见土坡上有个年轻人正打量自己。因为离得远,刘越这个近视眼也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人,只能从穿着猜测是个年轻男孩。 刘越正感到奇怪,就听见他冲自己说话:“喂,我看你在这附近转悠几天了,你在干嘛呢?” 感情不仅是个逃课的,还是个好奇心重的。刘越也学着他的样子,远远的对他说道:“我找东西呢,你见没见过有个红色的手环?上面还挂着个小铜铃的。” “你是说挂着三清铃的红手环?”男孩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一颗粗壮的大树说:“我前几天看见有只乌鸫鸟叼着这么个东西飞进这棵树上的窝里了。” 刘越心想,你小子还挺懂行啊,连三清铃都知道。 谁知,在他确定完是哪颗树,转头准备跟人道谢的时候,那个少年却已经消失了踪影。 这小子腿脚够麻利啊。刘越腹诽到:眼神也是挺好,就是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走到男孩指的那棵老树下头,刘越仰头分辨了半天,才确认了树冠处的一个分叉上确实有一个鸟窝。但是隔得远,角度又不好,实在不能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何川海的手环。 刘越咬了咬牙,把扫把扔在地上,冲自己手心啐了口唾沫,撸起袖子,打算开始爬树。 ☆、10 说到底,刘越还是高估了自己作为一个电子产品癌症晚期患者的身体素质。灰溜溜的找到公园管理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0 处要了一个梯子,谢绝了别人要来帮忙的提议,自己抗到树下,打算再次进行尝试。 这也不知道是棵什么树种,树干笔直光滑,只在三五米高的顶端有几个分叉。那个鸟窝就在这个分叉的地方。刘越感叹了下,这鸟还真是会挑地方。 虽然有梯子的帮忙,刘越却总觉得胆战心惊。他倒是不怎么恐高,但是他有点后悔拒绝了别人的帮忙——没人扶的梯子真的感觉让人好没有安全感啊! 好不容易爬上了树冠,刘越探头往窝里一看,别说,东西还挺多。杂乱的一些不知道什么鸟类的绒羽,几个反射着太阳光的小亮片,几根金属丝,还有几个小的玻璃球。 刘越用手轻轻的拨开面上的杂物,一眼就看到了何川海的红色手环正好端端的藏在底下。 刘越高兴的一把抓起手环,趁着大鸟没在窝里,赶紧顺着梯子就往下爬。眼看快要到底的时候,刘越却一脚踩空,从一米来高跌落下来,结结实实的一个屁敦儿摔在地上。 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刘越看了看手上身上被刮破的伤口,又揉了揉屁股,心想:还好这树是栽在花坛里,这要是行道树,自己非摔得尾椎骨骨折不可。 找了个水龙头冲了冲伤口,刘越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坐下检查从树上摔下来都紧握在手里的手环。刚刚在树上光着急着下来,都没仔细看,刘越这会才发现,手环和三清铃上都染上了红褐色的印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刘越想了想,把手环拿到水龙头底下仔细的冲洗了一番。痕迹味道倒是洗干净了,可刘越却始终觉得心里有点没底。又在阳光下把手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刘越心一横,把自己手上的取了下来,想着干脆来个偷龙转凤。 之后刘越明着暗着约了何川海好几次,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推脱了。刘越倒是设想到了何川海最近不会乐意见自己,但是想到那天吃饭看到何川海脸色就不太好看,眼睛下头还淡淡的泛着青,刘越就老是觉得跟丢了手环有关系。这么一想,刘越更是感到有点着急。 好歹打着去跟进陶涛失踪事件的幌子,刘越给主任知会了一句,就擅自跑到了何川海借调的刑侦队。 刘越也知道这事办得不地道,跟自己工作直接对口的是分局下的派出所,但是想到是为了何川海,刘越还是硬着头皮跑到了分局办公大楼,陪着笑问了一大圈,才确定了何川海的办公室。 刘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到何川海正对着一份资料皱着眉。 “嘿”的叫了一声,刘越笑着拍了一下何川海的肩膀,调侃道:“老何这是干嘛呢,这么用功,要考研究生啊?” 何川海被刘越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刘越,有点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刘越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握在手里晃了晃,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何川海接过刘越扔到他手上的东西,张开五指一看,居然是坠着三清铃的手环。 “你哪来的?”何川海皱着眉问。 “我最近不是在公园值班吗?我就寻思反正我也每天都在那附近转悠,就顺便帮你找找。结果你说巧不巧,正好有个小年轻说看见有鸟把你手环叼回了窝。我寻思这跟你说的刚巧对得上,就找了梯子爬树上去给你拿回来了。” 刘越得意的把手环从何川海手里抽回来,拉过何川海的右手,一边打算往上带,一边说:“我看我给你打个死结算了,免得你又给弄丢了。下次再丢了,可没这么好运气有我给你找回来了啊。” 谁知,何川海却不自然的抽回了被刘越捉住的右手,僵硬着脸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带上。” 刘越楞了一下,才讪讪的笑着,把手环放回到何川海办公桌上,说:“哦,那行,我给你放这儿。”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刘越扣了扣脸颊,眼珠滴溜溜一转,指着何川海刚刚在看的资料转移话题道:“你这是看什么这么严肃,又有什么古怪案子让你想不明白了?要不要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还没有侦破的案件,按规矩不太方便给其他人透露。” 何川海看了他一眼,顺手把资料合上,指着第一页上的照片说:“不过,这个案子你应该比我早听说,好像就是你们社区的,有个叫陶涛的大学生的失踪案。” ”那孩子还没找到吗?”刘越皱着眉看着资料上的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他也见过的陶涛父母提供的一张登记照,后面几张好像是监控视频上截下来的,色彩不甚清晰的几张截图。 “从监控上看,那孩子是在3月6日下午跟他同学——就是医院还昏迷着的那三个——一起进的公园,但最后在陵园却只剩下三个孩子。而公园里的监控因为分布和角度问题,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离开的。”何川海指着几张监控截图,给刘越解释到:“所以有一个可能,陶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藏匿在公园里。” 刘越的注意力却好像完全没有在何川海的话上,他盯着资料上的照片看了半响,甚至不顾何川海的“规矩”,把资料拿到自己手上,又皱着眉研究了好半天。 最后,他神色凝重的抬起头,看着何川海说:“这个人我见过。我给你找手环的时候碰到过他,这就是告诉我你手环被鸟叼上树的那个年轻人。” “你确定?”听了刘越的话,何川海吃了一惊。这未免有点太过不可思议。他们费劲找了好几天没找到的人,这么容易就被刘越碰到了。 “那天他离我其实有段距离,我并不能很真切的看清楚他的样子。”刘越想了想,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可你说这是他失踪那天的监控截图,那我就可以肯定是他。因为给我指路的那天他也穿了这么一件t恤,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会穿个这种鹅屎黄色的衣服,看这照片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反光材料制成的,所以你们截取的照片里他身上有点发光。” 何川海认真的看了看照片,然后回过头看着刘越,说:“我们去把你碰到他那天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就能知道到底你碰到的是不是陶涛了。” ☆、11 谁知,何川海和刘越赶到监控室,根据时间调出了监控视频,却怎么都只看到刘越对着一个视频盲区外的小土坡说了一段话,然后就径直跑到一棵大树下,开始爬树,掉下来,爬树,掉下来的重复行为。 刘越瞪了一眼旁别憋着笑的守监控的保安,气愤的说:“什么破监控,该拍的拍不到,光拍些没用的。” 何川海看着视频里正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刘越,心情却有点复杂。之前看他说得这么轻描淡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1 写,谁知道是费了这么大的劲。如果这件事搁以前,何川海最多也就感动于刘越为兄弟两肋插刀,也就过了。但是,经过演唱会事件,何川海怎么都不能不把这事往其他方面联想。 转过头,何川海指着刘越手肘上的擦伤说:“摔下来蹭的?” 刘越点了点头,拉着衣服试图遮掩。 “以后少干点这么不过脑子的事,实在要爬高你也找个人帮你扶着梯子。”何川海扭过脸,刻意的无视了刘越微微泛红的脸皮。 刘越心想,替你拿手环还骂我没脑子,什么人呢这是。转念一想,还好监控没拍到自己把手环跟何川海偷换了,不然他还指不定怎么挤兑自己呢。 在监控室一无所获之后,两个人还不死心的又在公园里转了半天。刘越把何川海领到那天碰到疑似陶涛的地方,又把过程复述了一遍。何川海边听边皱着眉,虽然他相信刘越的说法,可拿着照片问了附近跳广场舞的和散步锻炼的大爷大妈们,他们都一口咬定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何川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感到事情似乎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总的来说,那天两人算是乘兴而来,无功而返。 两人一路往公园门口走,一边两厢沉默。刘越一方面悬心着自己碰到的人到底是不是陶涛,一方面又有点不习惯跟何川海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模式。 他俩这层窗户纸到底算是捅破还是没捅破,刘越心里有点没底。 刘越看着何川海眉头紧锁,一副不痛快的样子,有心调节下气氛,于是语气轻松的对何川海说:“诶,老何,你啥时候休假啊。上次说那个地方钓鱼去啊,我连架子木炭都打包好了,你喜欢吃烤鱼还是山笋炖鱼啊?” 何川海瞟了刘越一眼,说:“最近案子碰一堆了,周休都取消了,没时间。” 刘越看见何川海愿意搭理他,兴奋的说:“没事啊,咱们可以等案子结了,找个凉快点的日子去。希望这个案子快点了结,再迟下去可能笋就老了。不过听说那边野菜也不少,看到时候能挖点来吃不……” “刘越。”何川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表情格外的严肃。 “?”刘越好久没见到何川海用这种表情面对自己了,居然有点不太习惯。于是收起笑脸,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我想,你不用勉强自己再陪着我去钓鱼了……反正,你也忙……而且,你也钓不上……不是,反正你对钓鱼也不是多大兴趣,你可以去超市买了鱼自己在家做了吃。”何川海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心里却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说出口的话其实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可是,看着刘越兴奋的脸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却觉得每一个字都那么的难以启齿。 “我并没有觉得跟你钓鱼是在勉强自己。”刘越的眼镜有点反光,导致他整个表情有点看不太清楚。刘越努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若无其事的微笑,可心里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你……” 刘越话没说完,何川海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何川海做了个手势,急忙的接起电话,侧过身跟对方说了起来。 刘越听到何川海同事的大着嗓门在电话里嚷:“小何啊,上次说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医生,你有兴趣没有啊。你现在反正也该下班了,干脆就今晚xx见一面吧。” 然后,他看到何川海瞭了不远处的自己一眼,回答了一声:“好。” 刘越笑了笑,无声的冲何川海用口型说了句:“你忙吧,我走了。”然后挥挥手,转身往外走去。 看来,这窗户纸是捅破了,只是世道变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是现代人喜欢的方式。 何川海这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了吧。刘越突然很想抽烟,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袋才想起,自己因为何川海说不喜欢烟味,所以戒烟很久了。 刘越抓了抓头发,有点忍不住的心情烦躁。果然,戒烟这种事情还真是有点太勉强了。 走进公园附近的小卖部,刘越转来转去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只买了一根棒棒糖。撕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刘越叼着棍子一边走一边暗暗想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得再努力努力。 眼见刘越落寞的离开,何川海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和高兴。 他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很久。 凭良心说,跟刘越的相处很轻松也很愉快,两人之间那种默契更是他在跟其他人相处都没有遇到过的。他也感动于刘越为自己的细心安排,他也愿意为抛开自己的一些固有的原则底线帮他的忙。 但是,这并不是爱情。虽然和隋沐分手,让他一直以来信奉的爱情定义受到了前所有为的冲击。但是何川海坚信,自己想要的平淡如水并不会改变。不过,何川海烦躁的“啧”了一声,他都从来没有设想过,相濡以沫的对象会是男人。 手机亮了一下,何川海头痛的看着手机上同事发来的今晚的相亲地址。 他肯定是要拒绝刘越的,但不应该是这种用另一个无辜女人做挡箭牌的方式。叹了口气,何川海打算今晚去吃过饭,就跟相亲对象说抱歉。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刘越离开前那个强作镇定的笑,何川海心情复杂的皱起了眉。 ☆、12 刘越双手插兜,晃晃荡荡的往家走。最近他很少接乱七八糟的兼职了,因为家里还有个喵主子要伺候。 要说,三花猫妖变成普通三花猫之后,算是道行尽毁。可刘越总觉得它还是跟普通的猫咪不太一样。但具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又觉得说不好。也许是私心里还希望它能够再一次修炼,然后希望这一次它可以顺利的修成正果吧。 铲屎官刘越加快脚步往家里赶,走着走着,却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头。 他突然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去。 很平常的一条背街小巷,因为每天从这里抄近路回家,所以刘越对这条路可以说非常熟悉。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是因为位置偏僻,所以只有偶尔的过路人。 但是,至少现在看来,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就有点奇怪了,因为刘越却明明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晃了晃脑袋,刘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心情太糟所以出现了错觉,于是抬脚准备继续往赶路。谁知一回头,刘越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正在自己前方不远处跟自己同方向的前行着。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刚刚自己明明没看见前面有人,回头的时候也并没有人超过自己啊。 刘越狐疑的边走边寻思,却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点眼熟。出于好奇,刘越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那个人走着走着,忽然侧身蹲下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2 开始系鞋带。离他十米不到的刘越看到,突然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反光材料的衣服!难怪自己一直觉得眼熟,这个人是陶涛! 由于自己一向有点脸盲,刘越决定还是先去正面确认一下再做打算。 考虑到这孩子看上去完好无损,却这么多天对家人和警察的寻找避而不见,刘越决定装作陌生人问路,既然不打草惊蛇,也可以近距离和疑似陶涛的年轻人正面接触。 快步走上前去,刘越作出一副腼腆又讨好的笑,对年轻人说道:“那个,请问一下,你知道xx小区怎么走吗?我好像迷路了。” 年轻人抬起头,一张肤色偏白的脸,整个人因为瘦弱,显得有点病歪歪的。他看了一眼刘越,咧开嘴露出一个微笑,说:“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对附近并不熟悉,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个地方。” 这个人就是陶涛!可明明他们在公园就照过面,为什么他却矢口不提?而且,刘越在和他对视之后,居然莫名的觉得心里发毛。陶涛是个看上去是个有些阴郁的人,但他的此刻身上偏偏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于是,刘越压抑着心里的异样,胡乱点了点头,冲陶涛说了句“打扰了”,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表面上,刘越维持着表情的镇定,步子虽然快,倒也每步都走得沉稳。可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剧烈心跳似乎想告诉刘越,有危险,而且很危险。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远离那个人! 刘越越走越快,疾走了两百米之后,甚至开始小跑起来。 眼看他要离开这条巷口,刘越只听见耳边逆向吹来一股劲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长条形物体破空发出的“嗡”的一声响,刘越感到自己后脑连着脖子一阵剧痛,眼睛一黑,朝前扑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等刘越醒转来的时候,他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自己被人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后脑勺钻心的痛,伴随着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刘越猜测自己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轻轻晃了晃脑袋,除了沉重感,头发还有点湿乎乎的,大概是流血了,刘越心里暗暗骂了句娘。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陶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刘越抬起头,却赫然发现,陶涛正曲着一只腿靠坐在一个墓碑前面。目光朝周围转了一圈,刘越惊骇的发现,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坟墓——这是一个陵园! 刘越脑子冒出一个有点惊悚的推断结论:难道陶涛从头到尾就一直藏在这个陵园里? “你听过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吗?”陶涛看着面色凝重的刘越,笑吟吟的说道。 “你是……陶涛?”刘越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陶涛从坟头上拍拍屁股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侧躺在地上试图立起上半身的刘越。 “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失踪,你知道你家人有多着急吗?”刘越还是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的,于是放弃了挣扎,靠在旁边的台阶上,尝试着跟陶涛讲道理。 “你可真够有意思的,都现在这个情况了,你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着不着急。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有人替你着急不。”陶涛两边嘴角朝耳朵方向咧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刘越冷眼看着,总觉得他再开心一点就能把嘴角直接咧到耳朵根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刘越也不再走怀柔路线,冷着脸问陶涛。 “我想请你帮我把你的那个警察朋友叫过来。”陶涛挑了挑眉,又坐回了起先的那个坟墓上。 “什么警察朋友?我没有警察朋友。我只是个社区综治员。社区你懂吗?就是以前的居委会。”刘越听到陶涛突然提起警察朋友,心里一“咯噔”,虽然他认识的警察并不少,但从陶涛给自己指路找手环那件事来看,刘越直觉他说的肯定是何川海。 这个人有古怪,不能再把老何卷进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刘越就像刚刚看到陶涛就想逃离一样,本能的抗拒着陶涛要自己叫何川海来的提议。 “跟我不说实话是吧?”陶涛阴恻恻的笑着,抬起右腿一脚踢上了刘越的左肩:“你为了帮他找手链,摔得跟个弱智一样,你跟我说你跟他不是朋友?” 刘越没防备,或许应该说,被捆成粽子似的,想防备也防备不了,于是被陶涛一脚踢个正着。惯性使刘越的后脑勺磕在了台阶上,一时眼前金星乱闪,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快要裂开。 接着,陶涛从伏在地上闭着眼睛粗喘不止的刘越牛仔裤兜里掏出他的手机,说道:“给那个警察打电话,叫他来,现在。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13 何川海和相亲对象刚从餐厅出来,还没来得告别,就听到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刘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何川海有点心虚的冲身边的相亲对象抱歉的笑了笑,走到一边才接起了电话。 谁知,自己“喂”了好几声,对面都没有人说话。只是听到电话里零零碎碎传来一些的物体接触发出的闷响,隐忍却粗重的喘气声,和偶尔的一两声模糊的闷哼。 有点怀疑是不是刘越那边误按了电话,何川海一头雾水问:“刘越?你在干嘛?” 电话里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何警官,你好啊。” 何川海立刻冷下脸来,厉声问道:“你是谁?刘越呢?” 何川海听到手机里,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然后笑声渐小,紧接着是一声物体接触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哼,然后就是刘越喘着气的大叫:“何川海你别听他的,千万不能来……” “怎么样,何警官,你要是三十分钟不能出现在公园的陵园,你的好朋友可就要被我打死了。”陶涛把电话从刘越嘴边拿回自己耳边,笑嘻嘻的说:“你最好别叫人。我其实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朋友怕不怕。” 说着,陶涛又一次把电话放到刘越嘴边,一只脚狠狠踩上了刘越的背。 刘越却咬紧嘴唇,不肯发出一丝□□或是呼痛。到这个地步,他也知道何川海是一定会来,那自己能做的,就是一定不能让他因为知道自己正挨打受伤而自乱阵脚。 随着陶涛一脚接一脚的猛踩,刘越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嘴唇似乎也被自己咬破了,嘴里一股铁锈味。 好半响,陶涛才终于因为一声不吭的刘越感到无趣而停止了动作。他甩了甩头发,发现刘越的手机早就因为没电关了机。 “啧,真没劲。”陶涛一把把手机扔在了刘越身上,又坐回了那个墓碑上。 刘越刚才还只是头疼,现在却是浑身都疼得受不了。歇了好一阵,刘越才悄悄的动了动手脚,确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3 认了没有骨折,又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内脏并没有受伤。看来陶涛此刻还并不是太想要自己的命,刘越偷偷的舒了口气。 不敢再跟喜怒无常的陶涛搭话,刘越只好费劲的翻转过身体,躺在地上,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陶涛。 公园里没有市区那么明显的光害,陶涛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白光。明明是个白净瘦弱的孩子,却那么喜欢暴力相向。跟四个同学一起夜闯陵园,却扔下昏迷的同学独善其身。甚至此刻,把年长的自己绑架殴打,只为了叫来自己之前避而不见的警察。刘越有点摸不着这个孩子的脑回路。 冷眼看了半天,刘越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陶涛光洁的额头上,若隐若现的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往外冒。眨了眨眼睛,刘越目不转睛的仔细打量着陶涛的额头。那里似乎有一股黑色的气息在流动汇集,并且慢慢的凝聚成一个尖角的形状,慢慢顶出额头。不仅如此,刘越还惊恐的发现,那个角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在按照心脏搏动的频率一鼓一鼓的搏动。 这孩子一定有什么古怪。刘越心里有点着急,但是碍于自己现在动弹不得,也只有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偷瞄了一样仍旧像个雕塑一样坐在墓碑上看着天空的陶涛,刘越不露痕迹的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刘越看着陶涛额头那个古怪的犄角,心里想,不管这人怎么回事,也不提这个犄角有什么含义,提早规划一个退路一定是没错的。 没多一会,只听到一声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哐”的一声车门响,陶涛站起身,恢复了一张笑脸,看着陵园门口说:“来了。” 果不其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何川海出现在了陵园门口。 因为跑得急,何川海有点喘,但是,当他看到刘越一身血污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突然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了下来。他整个人头皮发麻四肢冰冷,连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直到远远看见刘越冲自己悄悄的眨了眨眼,他才感到血管里的血液开始重新循环,为自己的身体带来一丝热意。 “陶涛!!??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罪!”何川海也顾不上看陶涛的反应,一个健步冲上去,扶起刘越,努力的解开把刘越绑成个粽子一样的绳子。 “我要是你,我就先担心自己。”陶涛也不阻止何川海,反而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何川海把刘越解开之后检查刘越的伤情。 “有什么我们回警局去说。你的爸爸妈妈都快急疯了。难道你不想回家吗?”确认了刘越只是表面上看上去血肉模糊的,实际上并没有伤太重,何川海放下心来,皱着眉看着饶有趣味观察着自己的陶涛。 “家?”陶涛眨了眨眼睛,从左到右看了一眼陵园里密密麻麻的墓碑,笑着说:“我早就没有家了。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十年,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是不是疯了?”何川海把刘越扶到旁边,让他靠坐在墙边,这才皱着眉打量着胡言乱语的陶涛:“你知不知道我们出动了多少人在找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同学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你爸妈每天班都不上满大街发你的寻人启事?你到底有没有点脑子?玩什么不好,还绑架百姓到这里来装神弄鬼。” 何川海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又夜不能寐。看到这个半大孩子这么不着调,不由得是真动了气。 刘越却适时的拉了拉何川海的衣袖,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沉着脸问道:“你不是陶涛,你到底是谁?” ☆、1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放暑假 我想放暑假 我想停更放暑假!!!! 你们不留言 你们不留言 你们怎么做到不跟这么话唠的我留言的!!!!! “你很聪明。”陶涛赞许的看着刘越,从墓碑上跳下来,慢慢的走过来,笑着说道:”但是你知不知道,聪明的人一般死得早。“ 刘越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还真实谢谢你的赞美。 何川海往前一步,插到两人中间,挡住了陶涛看向刘越的视线,冷着脸说:“回答问题,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早就见过我了吗?”陶涛微微笑着,自顾自的在墓碑间散起了步:“你为了不跟我梦中相会,不是都恨不得把睡觉戒了吗?” 何川海一脸惊愕:“你?你就是我梦到的那个小孩?” “哈哈哈哈,小孩?按年纪说,你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叔叔。”陶涛又转回了一直坐着的那块墓地,背对着何川海他们,仿佛恋恋不舍似的用手指一寸一寸的触摸着光滑的花岗岩墓碑:“哦,对,名字。其实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叫魏向东还是魏向南又有什么区别吗。最后还不是只落下一块无字碑,其他,什么都留不下。” 刘越和何川海这才注意到,那个墓碑上除了既定格式的几个“之墓”之类的字,死者名字,生卒年份和生平都一无所有。 原来,假陶涛真名叫魏向东,是黄大哥口中陵园历史的当事者之一。也是何川海今日噩梦连连的元凶。 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原本有家人,尸体却在c大操场放了了半年多都没人来认领。最后,只得拉到这里草草掩埋。而且,因为陈尸时间太长,他又反复的被放进福尔马林池浸泡,最后一些皮肤都因为保存不善而腐烂脱落,连面目都分辨不出来了。 这也是何川海梦里的魏向东一直是一个有嘴没有脸的模样的原因。 就像何川海梦里发生的一样,魏向东当年凭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狠劲,可以说是本地的一霸。除了和他敌对的几股势力,魏向东对于普通市民,基本就是个闻风散胆的存在。 大约是树大招风,他最后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被他瞧不起的几个小规模的小兵集团,居然私下达成了一致,推选出一个小头头当诱饵,约魏向东出来打群架。哪知,魏向东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轻了敌。饶是自己人多势力大,也架不住好几个小团体集合起来的疯狂围剿。他们不仅把打架区域的出口都守了个严实,还约好全部右胳膊上带上了醒目的红袖标。魏向东等人被追打得犹如丧家之犬,才想明白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魏向东还记得自己被不知道哪个瘪三用铁榔头敲中了后脑。然后他整个眼睛充血,眼里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最可怕的并不是剧烈的疼痛,而是风光一时的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群跟自己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下着死手。最后,因为殴打踩踏和流血过多,自己躺在地上,痛苦的死去。 本以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哪知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魏向东的鬼魂却一直没有离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旁的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4 尸身越来越多,但是其他的魂魄都只是短暂的停留之后,有的自己回了家,有的被家人来带走,自己却始终无处安身。怨恨之心日益加深。 后来,一片荒地收枯骨。魏向东跟一群素不相识的孤魂野鬼全部被拉到这个公园草草掩埋。魏向东这才好像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凭借能打和敢打的优势,魏向东成了他们的领袖,一呼百应,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而且,魏向东在凭着想象练着力量灵气的情况下,不知怎的,额上居然冒出个鼓包。一个有点见识的小鬼拍马屁说,这是练出了犄角,魏向东已然是修炼成了独角鬼王,离成为鬼仙指日可待。魏向东喜不自禁,仿佛就真的下一刻就能位列仙班一样。 后来公园扩建返修陵园的时候,魏向东领着一众小鬼很是威风了一番,折断工人的工具,中断电力供给,损坏施工车辆,甚至晚上还在工人休息的窝棚弄出鬼哭鬼火,搞得人心惶惶。 迫于无奈的园方请了好几拨的和尚道士,各凭本事的念经做法,都不见成效。最后还是有个毛遂自荐的年轻人,拿着罗盘绕着墓地走了好几圈,拿着纸笔又是写又是画,最后把一张图纸交给施工队,说要按照这个图纸修建,开工前要在哪几个方位点香,哪几个方位钉桃木钉,之后就可以百无禁忌。 说也奇怪,照着他的指示一番动作之后,不仅工程顺利启动,诡异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园方和施工方都把年轻人当成了活神仙,他却在竣工前夕,拿着罗盘又是一番寻找,在某个地方挖了个深坑,把一个锁死的木匣子放进去填上土夯实,然后许诺的报酬也没要,消失了踪影。 而另一边,魏向东等人在那个年轻人出现之后,就莫名的感到了一种让他们恐惧的气息。谁知,想着陵园建完,自己仍是一方鬼王的魏向东怎么都没想到,年轻人把那个木匣子埋进土里的那一刻,仿佛是开启了一个神秘的机关,他和他所有的手下,都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扯着回到了自己的墓穴之内,动弹不得,出逃无路。 ”我就这么被关了六十年!”魏向东面目狰狞的嘶吼着:“你们能想象吗?整整六十年,我只能躺在一片黑暗之中,既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我明明已经死了,可每天还要感受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窒息和孤独,我受够了!!” 刘越和何川海面面相觑,知道这位有故事,没想到这故事也真够一波三折的。 何川海想得长远。这下坐实了魏向东是个鬼,还是个鬼王,而且他不惜打伤刘越来引出自己,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还可以逃跑或者放手一搏,可眼见刘越伤成这样,他们唯有智取,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15 “既然你说你被困住,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而且还能控制陶涛的身体。”刘越抢白道:“别以为我不懂,鬼上身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办到的事。” “看不出,你倒是有点见识。”魏向东歪着头笑了笑,一副赞许的口气:“这个,就得谢谢那天晚上来这里的四个年轻人了,没有他们,我还不知道要这么不生不死的呆在土里多少年呢。” “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刘越看魏向东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 “……这件事是不是跟一个碟子有关系。我上次来的时候捡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碟子,看着跟这里有点不搭,我就拿回去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何川海插了进来。 “碟子?瓷的?他们是在这里请碟仙?”刘越想了想,惊讶的睁大了眼。 “你小子果然有点小聪明。”魏向东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越和何川海研究案情,也不解释,也不阻止。只是听到刘越的结论,赞许的斜了刘越一眼。 刘越翻了个白眼,觉得现在大学生也该每天都布置做不完的家庭作业。在坟地玩碟仙——这得闲到什么程度才能想得出这么馊的点子。 “既然你已经逃了出来,甚至还占据了陶涛的身体,那你还把刘越绑架到这里来干什么?”何川海看着刘越被血沾湿的头发,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意。 “这个嘛,其实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何警官。”魏向东手指□□嘴里,一个呼哨,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伴随着“嘎”的一声叫,一只全身漆黑,只有嘴是黄色的鸟拍着翅膀停到了他的肩膀上。 “跟老熟人打个招呼吧。”魏向东用手指点了点黑鸟的嘴,指着何川海,调笑的说。 那鸟也奇怪,真就冲着何川海方向,抬起脑袋,朝天发出”嘎嘎”的叫声。 何川海冷着脸,看来,魏向东还真是没说错,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连手环丢失都是他从一开始就下好的套。而刘越,反而是因为帮自己找手环,被魏向东盯上,给自己当了垫背。 刘越这会看到那只鸟,也能猜到何川海的手环丢失就是拜它所赐。这么说起来,魏向东的目标是何川海的说法就不是在扯淡。 只是这样一来,顾及到何川海的安危,自己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他也许帮不上多大的忙,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成为何川海的拖累。 刘越看着魏向东额头越来越明显而且硬实的犄角,趁着魏向东的注意力在那只鸟身上,悄声的问何川海:“你真就这么一个人来的?没叫上你的兄弟们或者通知下李恩?” 何川海看了一眼用手指逗着怪鸟的魏向东,表情不变的学着刘越,压低声音回答道:”来不及,接到电话直接从餐厅赶来的。” 刘越这才想起,何川海今晚是去相亲去了。于是尴尬的笑了笑,不自然的说:“打扰到你相亲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何川海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刘越自讨了个没趣,也悻悻的闭上了嘴。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不咋呼着要我交待到底找何警官要干嘛了?”魏向东逗够了鸟,转过头看着刘越和何川海,调侃道。 “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呗。我们又不能逼你。”刘越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魏向东挥了挥手,怪鸟从他肩膀上飞起,在他头上盘旋着。然后他动了动肩膀,把脖子朝左右两边拉伸。颈骨传来两声清脆的“喀喀”声,魏向东用手揉着脖子说:“原本以为有了副身体会方便很多,谁想到是这么个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壳子,白费我一番功夫。” 说着,魏向东看向何川海,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倒是何警官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强壮,健康,还是个警察,八字又轻,简直是一个完美的载体。所以……你就安心的去,我会好好的帮你使用这具身体的!” 话音未落,魏向东就飞身朝何川海扑了过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5 来,何川海一惊,把刘越往旁边一推,喊道:“自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来!” 刘越深知自己帮不上忙,也顾不上忌讳,躲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墓碑后面。 虽然魏向东是附身在了陶涛身上,但是到底是个鬼,何川海顾虑到自己的手环虽然失而复得,但是对付魏向东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所以,何川海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躲避着魏向东的攻击。既不敢还手,也不敢跟他有贴身接触。 魏向东虽然仗着是个鬼,速度快,力量大,但怎么说也不是何川海这种练家子放在眼里的对手。所以看似他是压制着何川海在打,实际上却根本没讨到半分便宜。 渐渐的,魏向东的攻势越来越弱,最后,他微微喘着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孱弱的身体反而成了我的负担。还是何警官好啊,缠斗这么久,连滴汗都没流。” 何川海心想,就这强度也就跟当兵时候的负重拉练差不多,当年的负重跑还是跑来回呢,这才到哪。 魏向东看出了何川海眼里的不屑一顾,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何警官,你可别得意的太早,我这也还只是才开始呢。” 说完,只见陶涛的身体一震,然后睁着眼,眼神发直,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 而因为不放心,所以偷偷探出头观察着局势的刘越看到,有一个脸上只有一张嘴的无脸人正慢慢的在陶涛身后由黑气凝聚成人形,而他锃光瓦亮的脑门上的犄角,在月色的照映下,迅速的变尖变长,甚至上面还长出了稀奇古怪的纹路。 “何川海,快跑!”刘越一着急,从墓碑后头站起身,冲着看不见鬼的何川海大叫,甚至全然不顾何川海之前的叮嘱,着急的向看不见鬼的何川海身边跑去。 ☆、16 然而,刘越又怎么能比得上鬼魂状态的魏向东的速度。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向东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朝何川海飞身扑去。 明明是一个极短的瞬间,刘越却觉得好像是在看一个一帧一帧放映着的影片。眼看着魏向东的利爪就要撕破何川海的胸膛,刘越感觉自己瞠目欲裂。他紧要着牙关,也顾不上什么动脑子想办法,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何川海有危险!自己要去保护他! 谁知,就在魏向东裂开大嘴,露出胜利的微笑的时候。一声仿佛炸雷一样巨大的“叮当”声凭空而发,何川海感到自己右手腕一麻,但见手上的手环不摇而动。三清铃仿佛有意识一样自己晃动着,一声高过一声的铃声响彻这个陵园的上空。 魏向东听到铃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捂住耳朵瞬间退出好远。身上还冒出一丝丝的白烟,一副被灼伤的样子。 何川海看不到魏向东的鬼魂,只是莫名其妙的感到手环震动,之后就是一声尖叫,所以一时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环发呆。 刘越心急火燎的跑到他跟前,也不多做解释,拉着何川海就往陵园铁门方向跑。 魏向东却不肯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他顾不上附着全身的灼烧感,心念一动,又回到了陶涛身上。站起身,手指扣进嘴里,吹出一声呼哨,只见四面八方飞来七八只先前站他肩上的黑色怪鸟,冲着刘越何川海就飞了过去。 那鸟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明明魏向东没有说一句指令,它们却好像无师自通一样纷纷拍打着翅膀飞到刘越何川海面前,有的用翅膀扇着两人的脸,有的直接就用带着钩子的爪子往两人头上眼睛上抓去,甚至还有几只,一直围着两人的脚边低空盘旋,让两人本来就凌乱的脚下更是举步维艰。 几个回合间,魏向东已经来了了刘越何川海的背后。眼见跑不了,刘越和何川海也只得破罐子破摔的转过身,面对着魏向东,看着他还有什么后招。 魏向东看着仗着有三清铃手环保护的刘何二人毫无畏惧的看向自己,不由得怒极而笑:“上次在梦里,你有猫妖灵志庇护。这次我明明用污物破了你手环上的咒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再弄来一条。我倒是低估了你们。” 魏向东嘴角咧开老长,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接着说道:“只是这次,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救得了你们!”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伸手,一只黑鸟就朝他手心飞去。他把黑鸟一把握住,也不理鸟爪抓破手指,右手径直抠进鸟腹中,一阵翻找之后,掏出黑鸟小小的嗉囊,一把撕破,就着黑鸟本身的血水,朝何川海扔了过去。 何川海被这血腥暴力的一幕震惊的够呛,又见怪鸟残肢向自己径直飞来,于是他想也没想,抬起右手挡住脸。 哪知,魏向东要的正是这个结果。黑鸟胃里的腐肉和不知名的粘稠液体加上腥臭的血水,顿时就把何川海右手上的手环击个正着。手环本来萦绕着的淡淡亮光顿时暗淡了下去,一直不曾停歇的清脆铃音也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乌鸫鸟以腐肉为食,血肉灵魂都早已被污物侵蚀,就算你有再厉害的祛灾阻邪的法器,也只能乖乖变成凡物。”魏向东心中狂喜,仰面朝天一阵大笑,这才低下头,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刘越何川海:“来啊,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今天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们的命!” 说完,也不动作,就用虎狼看猎物的眼神盯着面面相觑的刘越和何川海。 “等一等。我还有话说。”刘越摆了摆手,冲着抬腿打算往自己这边来的魏向东说:“医院那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清楚。他们一直醒不过来也是拜你所赐吧?” 魏向东眯了眯眼,笑着说:“你确实很机灵。对,他们醒不过来是因为丢了魂。只要在生魂还没被抓走之前,叫回身体,他们就能苏醒。只不过,我看你俩也就属于有点机缘的,还真没这样的真本事。” “那陶涛呢?他的生魂叫回来是不是也可以恢复神志。”刘越契而不舍的不耻下问。 “他?他就没这么好运了。”陶涛漫不经心的抬起手,举在眼前里外端详:“他算是被我‘夺舍’,生魂早已经被我打散。所以,就算我舍弃了这具躯壳,他也不会再有醒转来的可能。” 魏向东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谈论一件不合身即将被扔掉的衣服,而刘越却面色凝重,陶涛父母中年失怙,如果他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十万个为什么,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魏向东扬了扬眉,笑着对刘越说:“你尽管拖延时间,我倒是挺期待你还能出点什么幺蛾子。” 看魏向东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刘越也闭上了嘴,面色不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6 善的看着魏向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怎么?把戏玩完了?”魏向东看刘越吃瘪,“呵呵”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既然你们没什么想问的,那可就该我表演了。你们安心上路,放心,不会痛太久的。” 说完,魏向东一声怒吼,拔地而起,飞身向刘何二人袭来。 何川海带着刘越往旁边一滚,把刘越推向一边,然后调转方向,迎着魏向东就冲了上去。 还是一场1v1的单打独斗,只是这次,情势发生了逆转。魏向东打架虽然没有什么招式技巧,但胜在没有了顾及,每一击都用尽全力,势如闪电,拳拳带风,把何川海打得只有招架的份。反观何川海,一是害怕魏向东还藏了古怪,二来又悬心着刘越会不会被波及,反而落了下风。 魏向东心知自己用陶涛这副羸弱的身体,只能用爆发力速战速决,于是,他一声爆喝,右手凭空一抓,赫然握住了一把硕大的铁质榔头,冲着何川海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何川海一直用身体格挡着魏向东的拳脚,没料到他突然变出一把武器,眼见近身肉搏变成了械斗,何川海用尽力气偏头闪躲,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榔头飞速的向自己挥来。何川海知道躲闪不过,心道糟糕,只得闭上眼,准备硬受下这一击。 ☆、17 谁知道,刘越不知什么时候从角落窜了出来,用肩膀死命的朝魏向东的胸膛一顶。 魏向东一直专注于跟何川海的打斗,一个没防备,居然被像个炮弹一样冲出来的刘越撞个正着。一下没控制住平衡,魏向东整个人朝旁边摔去。 他恶狠狠的盯着刘越,想着在这居然被这么个存在感为0的家伙坏了好事,一时怒从心起,奋力把手上的榔头就朝刘越扔了过去。 只听得“嗵”的好大一声闷响,铁榔头砸中了刘越的后背。刘越一声闷哼,被打个正着。榔头力大,刘越由于惯性,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了旁边的围墙上,摔倒在地。感到满嘴腥甜,刘越呕出一口鲜血,终于扛不住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何川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转瞬之间,本该重伤倒地的人从自己变成了刘越。何川海从一开始的错愕,很快变得极其愤怒,就算是他少年不懂事时,跟人争勇斗狠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向要将对方暴打一顿的情绪。 他一声怒喝,冲到摔倒在地的魏向东面前,一个抬脚,踹上了他的侧脸。魏向东闪避不及,脸上顿时印上了一个脚印,还因为不小心舌头被牙齿刮破,唇边流下了一丝鲜血。 何川海动作不停,把学过的武术技法和擒拿招式一股脑的往魏向东身上招呼了过去。起先他还考虑到毕竟是陶涛的身体,所以用的力道稍有收敛,这个时候,被无名火烧得胸口滚烫的何川海脑子里再也顾不上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为刘越报仇! 魏向东这个时候才明白,练家子跟半吊子到底有多大的区别。盛怒之下的何川海好像一个浴血的夜叉,凌厉的招式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蜷成一团,努力的护住身上的要害。 另一边,刘越悠悠转醒,肺部一阵麻痒,他忍不住又咳出好几口带血的口水。 何川海听到刘越弄出的声响,才回过神一样,停下动作,跑回刘越身边,一把扶起他,皱着眉问道:“你疼不疼?伤哪了?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刘越整个胸腔巨疼,猜测自己是伤到了肋骨或者肺,于是也不说话,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 何川海躬下身子,打算把刘越背起来,这时,却传来了魏向东的声音:“想走?有那么容易?” 魏向东满脸是血,眼睛肿起老高,嘴唇也破了,露出的皮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眼里流露出愤恨的光,盯着何川海和刘越,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的说:“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谁说今天没人能走出去?爷今天就带着他们走给你看看!”一个穿着月牙白麻布长衫,脚踩玄色布鞋的瘦长身影出现在了陵园门口,一边口气不屑的说着:“这破地方还真难找,刘越你除了偷摸打电话就不会微信发个定位啥的?” 靠在何川海身上的刘越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道:“你个路盲有脸说。你死哪去了,你干脆等我们坟头草八丈高了再出现好不好。” 来人也不恼,反而笑着说:“我倒是看你俩不是平凡之辈,祸害遗千年你俩是够不上,但是活个七老八十的问题不会太大。” “李恩,你到底能不能行?能不能分分场合再贫嘴。”刘越一说话就喉咙和肺都又痛又痒,但是他听到李恩的话就忍不住想吐槽。于是,喘着气说完,又是一阵咳。 原来,来人正是刘越先头躲在墓碑后面就打电话搬来的救兵。他一直跟魏向东东拉西扯,也就是为了争取多点时间,等李恩的到来。可谁知道,因为陵园地势偏僻,李恩找来花了这么多时间。 “这场合是不怎么好,没想到这个公园里居然还有这么个晦气的所在。”李恩咋着舌,边四处打量边说:“不过跟你抬杠还分什么场合,我们不是每次见面都是这个调调吗?” 李恩耸了耸肩,看着一边蠢蠢欲动的魏向东,冷笑了一声:“我说老刘你也不怎么靠谱嘛,你光说有个鬼上身的,怎么没说还是个脑子有包的?” 魏向东气得青筋直冒,但碍于李恩这副狂傲无比的态度,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恩的目光在魏向东额头的犄角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眼神一凛,语气冰冷的说:“孤魂野鬼夺舍生人,居然还妄想修成独角鬼王,我倒要看看,在你道爷我跟前,你做不做得成这春秋大梦!” 说完,覆手而立,右手背后一摸,抓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尺,在空中挽出个剑花。铁尺破空,发出一阵嗡嗡的自震共鸣,好似一位将要踏上战场的嗜血战士,冷峻中带着兴奋。 “你是什么人?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你要趟这趟浑水?”魏向东忌惮的看着李恩手里的黑铁尺,虽然心里已经有点发慌。但是又自视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作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跟李恩讲起了道理。 “我辈修道之人,且不论你今日是否伤的是我的朋友,就凭你无故占人身体,还妄图继续残害他人,我就留不得你。莫说这是浑水,就算赴汤蹈火,这个事我也管定了!”李恩迎着夜里微凉的春风,手握铁尺背于身后,衣角微摆,一副风流倜傥,仙风道骨之态。 刘越却不买他的帐,按着胸口,白着一张脸偏头对何川海说:“他这是最近什么狗血仙侠剧看多了?怎么说话一股子酸腐秀才硬拽八股文的味儿。” 何川海皱着眉看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7 着刘越一副硬撑着插科打诨来保持清醒的样子,心里格外着急,板起脸训道:“你别说话好好呆着,一会李恩收拾完那个谁就带你去医院。” 刘越还没来得及回嘴,就看见被晾在一边的魏向东怒不可遏的一声大喊:“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今天我就跟你们拼了!大不了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说着,浑身一震,魂魄离开陶涛的身体,又以那副无面人的姿态现于人前。不仅如此,他大喝一声,两手握拳用力,扎马步似的端在腰侧,也不知用了什么技法,只见四周一股股黑气朝他涌去,魏向东原本头大身小的瘦弱样子立刻膨胀变大,好似从一个瘦削的瘾君子一下子变成了个浑身肌肉的健身达人。 吼完一嗓子,感觉自己重获新生的魏向东咧开脸上唯一的器官——一张血盆大口,怪异一笑,挥着手中不知何时变出的榔头,就朝李恩击去。 ☆、18 眼见魏向东攻势凌厉,刘越和何川海都捏了一把冷汗。 谁知李恩却好似压根没察觉,仍旧嘴角带笑,看着魏向东奔到自己面前,右手一挥,铁尺轻松挡住了来势凶猛的榔头,发出一声爆竹似的声响,还迸出一朵火花。 李恩眉头一挑,露出一点赞许的意思,说道:“没想到你无人携领,居然还学会了隔空抓物的本事。只是,空有慧根,却不走正途。” 说着,李恩右手一转,用铁尺把跟自己角力的魏向东甩出去丈多远,而后冷冷一笑,说道:“你刚刚说错了一点。你,已经死了。而我,会让你知道,天罗地网,永不会破!” 语毕,李恩也不再端出那副假模假式的清高姿态,脚尖一点,就朝魏向东方向奔去。两人也不再过话,直接缠斗了起来。 魏向东跟李恩过了好几十招,一点便宜占不到不说,反而被铁尺打中好几下,浑身皮开肉绽,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四散开来。越是处于下风,魏向东的心情越是急躁,好几次使出昏招,甚至被李恩的铁尺击中额上尖角,一时痛得涕泪横流。 “心术不正,还想修鬼仙。”李恩眼神清冷,端着铁尺直指魏向东面门:“我不知你是怎么机缘巧合才练出独角,但是,为了百姓安危,我留它不得!” 只听得“喀当”一声脆响,李恩的黑铁尺如利刃一样贴着魏向东的额头划过。说也奇怪,铁尺并不像刀剑,虽然轻薄坚固,到底是无刃的法器,可与看上去坚硬如石的鬼角一对上,明明看着李恩也没用多少力,鬼角却犹如瓜菜一样被轻松的一削两段。 魏向东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捂住额头,痛得在地上翻滚。 李恩冷眼看着,嘴里念了句咒,剑指往铁尺上一抹,就打算上前了结了魏向东。 谁知,一开始攻击刘越何川海的那七八只乌鸫鸟不知从那里飞了出来,“嘎嘎”的叫着,围着李恩一阵翅扇抓挠。李恩不堪其扰,啧了一声,从布袋里掏出金钱鞭,朝空中一阵狂舞。几只乌鸫鸟应声落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虽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却为魏向东争取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他忍住剧痛,爬起身。转身就朝陵园深处跑。 李恩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说着,不慌不忙的提着铁尺,朝魏向东逃跑的方向追去。 魏向东鬼角已断,力量大不如前。再加上身上被铁尺削出不少伤口,此刻更是痛得他几乎要昏过去。咬着牙跑到自己的无字墓碑边,魏向东突然脚下一绊,径直摔倒在了墓前。 看着自己的墓碑,魏向东心里百感交集。 为什么?每次都是眼看就要愿望实现,最后却反而功亏一篑?他生前就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却没想到折在了小人伎俩上,死后好不容易获得修成独角鬼王的机会,却被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封印。而现在,自己终于重获自由,却眼见要被个半路杀出的野道士坏了修行。不甘心!!!他怎么都不甘心!!!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魏向东一声哭号,如泣如诉,引得附近的夜鸟都发出尖锐的叫声,扑腾乱飞。 李恩走到跟前,看到伏在坟前的魏向东居然眼里流出血泪,一时被镇住,立在了原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啊啊啊啊!!!!”魏向东一跃而起,仰头朝天发出一阵阵哀嚎。 忽然,只见附近的墓碑仿佛感受到了魏向东的绝望,纷纷轻微的开始震动,众人瞠目结舌间,只见墓群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宽,最后,整个陵园的墓碑都开始共振。 李恩脸色一沉,倒也没说话。 魏向东一看这副光景,却是欣喜若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助我!!!” 说着,跳上墓碑高处,双手挥舞,大声喊道:“我的兄弟姐妹们!!革命道路上的闯将们!!快些出来,我们要完成未完成的革命战斗,我们要让革命的旗帜屹立不倒,插遍全球!!!” 随着魏向东不伦不类的口号,四周刮起了一阵风,仔细听来,风声里夹杂着期期艾艾的呜咽,就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同时哭泣一般。 慢慢的,一个个身影出现在了或是有字或是无字的墓碑旁边,他们有的表情呆滞,有的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不停的在流泪,有的张着血盆大口在笑,面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衣衫褴褛,影影绰绰,仿佛赫然间出现了无数的行尸走肉,都摇摇晃晃的朝魏向东走去。 “怎么样!你想不到我能峰回路转,起死回生吧!”魏向东脸上露出嚣张的笑容,得意的大叫:“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我魏向东注定是能成大事的!!” 说着,魏向东嘴里一声怪叫,指挥着那群鬼魂,如潮水一样向李恩所立之处涌去。 李恩一声冷笑,处变不惊的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就以为能翻了道爷我的浪?看来道爷不给你露两手,你不知道见到了真佛!” 说完,李恩从布袋里迅速掏出一叠黄纸,撕出个“大”字形状,右手剑指一划,口里默念咒语,而后,对着黄纸吹出一口气,随手一撒,只见黄纸落地,立刻化成了一个个身穿铁甲,手持九节铁鞭的卫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鬼魂群走去。 两兵相接,高下立见。虽然李恩的纸人军队数量上并不占优势,但是正规军跟乌合之众的区别在对阵那一刻就分出了高下。 魏向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脸愤恨关注着局势。 李恩两手环于胸前,嘴角含笑:“都这会了,还妄想靠匹夫之勇当枭雄,我今天就彻底绝了你这个念头。” 说着,李恩把黑铁尺插到后襟,从布袋摸出一卷麻线,双手几个翻飞,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8 不时便结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绳结网,李恩把网握在掌心,两手合拢,手指飞快的变换着位置和姿势,结出一个个手印。几下之后,李恩神色一凛,嘴里大喝一声:“缚”,掌心绳结网随声抛出,在半空中像是吹了气一样迅速变大,整个笼罩在了陵园上空。看到法术奏效,李恩眯眼一笑,从后襟抽出铁尺,握在手中,抬手一挥,指着绳结网,叫到:“雷来!” 顷刻间,雷声渐响,一道道闪电犹如长了眼睛一样,接连劈到了魏向东招来的鬼魂身上。众鬼发出凄厉尖叫,顿时化作一股黑烟,在风中散去。 魏向东此刻深知大势已去,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用尽全身力气,打算给李恩使上最后一击。 “不自量力。”李恩面露讥讽,提着铁尺飞身迎上,几个回合就把魏向东打倒在地。李恩用铁尺指着他的脸说:“你有些机缘,我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苟活,只是,你劣性太深,不思悔改,实在是留你不得。”说完,剑指抚上铁尺阳面,口中默念咒语,然后举起铁尺,击向魏向东面门。 魏向东发出刺耳尖叫,在地上几个翻滚之后,化为了一团灰烬。 ☆、19 何川海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恩施法,虽然看不见鬼魂状态的魏向东,但是陵墓晃动,凄厉鬼叫他都尽收眼底。不由得既紧张,又害怕。等局势明朗,何川海才蓦然发现,自己一直紧紧的抓着刘越的手。他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准备对刘越说“再忍忍,现在就送他去医院”,低头却发现,刘越煞白着一张脸,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李恩留下来收拾残局,何川海黑着一张脸,闯了好几个红灯,开车把刘越送进了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刘越除了背后那一榔头把肋骨砸骨裂,肺有点轻微损伤之外,其他都伤在皮肉。虽然听到医生再三保证,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何川海还是一直没有展开皱了一晚上的眉头。 李恩赶来医院,看到刘越一时半会不会醒,也就离开了。 何川海担惊受怕了半宿,也实在熬不住,趴在刘越的床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刘越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李恩坐在自己床边削苹果。皱着眉指挥他给自己喂了点水,刘越忍不住四下张望。 李恩“咔嚓”一声,啃的苹果汁水横流,嘴里含糊的说:“别看了,何警官说回去洗个澡,怕你醒了没东西吃,顺便再给你熬点稀饭,一时半会来不了。” “我还以为我会活生生被疼死。”知道何川海不在,刘越瞬间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试着动了动身体,刘越只感到身上从里到外没一处不疼。 “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轮的上你啊。”李恩拉过一把椅子,坐上去抖着腿,一边嚼着苹果。 “我哪知道这么凶险啊,我要是知道这鬼这么厉害,我就不……” “你就不?就不什么?”李恩怒其不争的点了下刘越的头,截下了刘越的话头:“你要是知道这么凶险,你早就把跟和何警官的手环换了八百年了。我说呢,丢手环的明明是何警官,受重伤的却是你。感情你这是为爱牺牲了,够伟大的啊老刘,你家何警官到底知道你这么无私奉献不啊?” “你个大嘴巴,别什么都往外瞎说。”刘越有点脸红:“我这真是歪打正着。魏向东的目标本来就是老何,我带不带手环的关系都不大。如果不是最后这一榔头,说不定我还能帮着你跟他打架呢。” “你就吹吧。”李恩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就是脑子不好使,干什么不好你玩英雄救美。你也不看看你这天天坐办公室的小身板儿到底有几斤几两。人家何警官挨那一下,说不定就只是个轻伤,你倒好,上赶着去挨这么一下。也就是你命硬,阎罗王不爱收,要是你是正面挨这么一下,断了肋骨戳穿肺叶,大罗神仙都救不活你。” “咳,我那不是一着急,就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吗。”刘越脸越来越红,不太好意思看李恩的眼神。 “得,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你都为他这样了,何警官看了是不是特别感动,然后就以身相许了啊?”李恩瞧着刘越害臊,有心逗他。 “你不提这事能死啊?”刘越有点起急:“倒是你,最近跟哪偷学‘九阴真经’去了?本事见长啊?收拾魏向东跟什么似的,本来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又临阵哑火,没想到居然被你办得还挺漂亮。”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李恩难得听见刘越夸自己,得瑟的头上的啾啾都一颤一颤的:“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久的将来,等我成为一代宗师,有得你崇拜我的时候。” “你就吹吧。”刘越笑着吐槽他,心里却有点相信。李恩好像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单单是说他的身手技法,还有他面对对手的游刃有余和随机应变,都无不显示着,他已经离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捉鬼天师不远了。 “话说,医院还昏着三个孩子,魏向东说是魂魄跑了,你看怎么想想办法给弄回来。老何那边还等着结案呢。”刘越想到陶涛父母的脸,心里就忍不住叹气:“还有陶涛,就是那个被‘夺舍’的年轻人,你看有没有办法救一救。” 李恩翻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你怎么跟个居委会大妈似的……得,算我没说,你本来就是居委会的。昏迷的那三个我到时候找人做法,只要没被鬼差拘走倒是问题不大,那个被‘夺舍’的就麻烦点。而且我看那个什么魏向东的风格,十有八九是已经把魂魄打散了,叫回来的机会不大。” “如果找不回来呢?人会死?”刘越有点着急的问。 “死倒是不会,植物人是没跑了。”李恩耸了耸肩膀,继续啃着苹果:“命该如此,多说无益。” “什么就‘命该如此’啊。我现在对你们这些什么命中注定的说法表示深深的怀疑。”刘越有点生气的说:“你小叔叔明明说我跟老何是什么红线连在一起的,结果呢?他现在看到我就皱眉,今天魏向东给他打电话要他来救我,指不定他心里怎么不高兴我坏了他的相亲呢。还以身相许……屁。要不就是你小叔叔根本就是在玩我。” “我小叔叔不是那种人。”李恩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拿起纸巾擦着手:“红军长征还走了二万八千里呢,你这走出第一步就想把革命干成功啊?你也想得太美了你。不过,昨晚上你没看见何警官心急火燎把你往医院送那个样儿。我觉得你要是当时死了,他能立马哭出来。就凭这,我觉得他就算谈不上跟你心意相通,但是对你绝对是有点意思的。” “真的啊?”刘越听了李恩的话,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他怎么给我鞍前马后的啊?你怎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09 么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的啊?你给我说说……” “哎呦,我这么一大清早就提着苹果赶来看你,你就想这么空手套白狼的听故事啊。”李恩挤眉弄眼的挤兑刘越:”这种没羞没臊的故事我是讲得出口,你也真听得下去啊?” 刘越脸上一赧,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整话。 两个人在屋里谈笑风生,却没注意到门口何川海拎着一个保温桶,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1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开始 狗血出没 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正式进入倒计时 感情线会成为侧重 对搞对象不感兴趣的同志可以当做已经完结了 鞠躬 校稿的妹子说这一章很拖沓 可我已经竭尽所能的少说废话了 停更的两天也是因为做了大幅修改 总之 剩下的都是我觉得不得不交代清楚的内容 谢谢各位 初夏,夜啤酒生意开始红火了起来。c市气温高,大家都喜欢在太阳落山之后走出家门,跟三五好友吃点江湖菜,喝点冰啤酒。在占道经营被大力整治之后,宵夜摊都开进了小门面,吹着空调吃着菜,顾客倒是更络绎不绝了。 刘越伸长筷子从大碗里捞出一块璧山兔吃了,抬起左手就着酒瓶灌了一大口啤酒,呼出一口热气,大喊了一声:“爽!” 坐一边的李恩夹了一筷子巫山烤鱼,放到碗里把刺剔干净了,才放进嘴里,细细的嚼。 刘越看着他吃饭这磨蹭劲就有瘾,每次都要调笑,于是挥着筷子指着他说:“你这是没出格的大闺女吃饭呢,这么秀气。” 李恩也不生气,把饭菜都咽下去了,才开口道:“你那叫吃饭?你那吃喂牲口。我们家吃饭从来都是只吃七分,而且食不言寝不语。你要是生在我们家,早被我爹的棍子打残废了。” “那样活着有什么劲儿。”刘越咕哝着,也迅速抢了块烤鱼,边吃边说。 “你倒是有劲,你有本事别找我要护身符啊。”李恩擦了擦嘴,从兜里掏出两个红绳项链,上面挂着的却是两个指头大小的瓜形的东西,递给了刘越。 刘越接过来,拿在手里颠了颠,有点怀疑的问:“这俩癞瓜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你可别弄那些糊弄人的玩意给我。我倒是无所谓,老何可还等着护身符保命呢。” 李恩有点生气的拿筷子敲刘越的手:“你识不识货就瞎说。这叫桃役,桃木雕的,上头都是符咒,专管祈福壤灾的。我小叔叔说你俩都是倒霉蛋,一般的辟邪物不好使,所以特意加持过的。癞瓜?我看你才是个傻瓜。” “真的啊?那你替我谢谢你小叔叔呗。”听了李恩的解释,刘越眉开眼笑的赶紧把项链收进了兜里。 “说起来,你跟何警官怎么样了?你俩啥时候能有点谱啊?”李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居然是地方特产的苦丁茶,李恩一脸高兴的又喝了一口。 “别提了。”说起这个刘越就直皱眉,有点泄气的放下筷子,说道:“我这简直是脸都豁出去了,天天明着暗着献殷勤,可是,人家压根不接招。” 李恩难得看到刘越这副吃瘪的样子,居然没幸灾乐祸,反而关心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刘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一抹嘴,笑着说:“能怎么办?继续追呗。这点打击算什么?反正老何跟我的红线只要还牵着一天,他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哈……” 看着瞬间变得志在必得的刘越,李恩却并没有露出宽慰的表情,反而不说话,面色凝重的想着什么。 一顿吃喝完毕,两个人吹着夜风,趁着天还没有真正热起来,在街上溜溜达达的消着食,散着酒劲。 两个人本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实证足球游戏什么的,但是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李恩意兴阑珊的,最终是住了口。 刘越叼了个棒棒糖,也不多问。自从刘越戒烟一来,就添了个习惯,只要是烟瘾上来,就往嘴里塞一个棒棒糖。到底能有多少安慰不见得,反正叼个东西在嘴里就心里就好受很多。 李恩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刘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撇开我小叔叔提起红线这茬,你到底对何警官是什么想法?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因为喜欢而跟何警官表白,还是因为红线才……”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刘越把棒棒糖咬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笑着说:“老实讲,但凡是我认命一点,得了我爸给我批的字,要么离经叛道,混成一个油盐不进的地痞流氓,或是借着阴阳眼的天赋,跟随他的脚步,混成一个神棍,怎么都比现在混在社区强吧。但是老何这件事情上,我不想再口是心非的为了所谓的认不认命,而放任他离开了。一个人活一次,怎么都要为个由头,有个想要冲动一次的时候。我想努力一次,哪怕最后是失败呢?” 说完,刘越“嘿嘿”一笑,狡黠的说道:“再说,有红线这个保险,实在不济也就是我多等等呗。等他千帆看尽,总会有陪我看细水长流的那一天。” 听他这么说,李恩好歹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拍了拍刘越的肩膀,说:“行,我等着你俩事成之后请我喝谢媒酒了哈。”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刘越有点不好意思的啐了李恩一口,然后眼珠一转,坏笑着说:“你想喝谢媒酒也不是不行,那得看你结婚红包包多大。哈哈哈哈……” 李恩笑着跟刘越打闹,之前那些欲言又止就这么随之而去了。 另一边,何川海却没有这么悠闲的心情。 自从偷听了刘越和李恩的对话,他震惊至于,心里居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如果在以前,有人告诉他,人和人的姻缘,真的靠红线来维系,而他的有缘人还是一个男人。他不仅会嗤之以鼻,还会当那个人是个疯子。 但是,认识刘越之后所经历的这一切,又用事实证明,不仅世界上有鬼,还有太多他以前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东西。 只不过,颠覆三观也好,重塑三观也罢,何川海是怎么都不能想象,朋友变情人这种狗血桥段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朋友还是同性。 自从刘越在酒吧里不清不楚的告白之后,何川海以为只要自己不同意,久而久之,刘越也就会知难而退。可谁曾想,又冒出个什么红线。 何川海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脑子里一团乱麻。拒绝是肯定的,但是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到两人之间原本的友情,这个问题,难住了我们一向杀伐决断的何警官。 ☆、2 夏至未至,最近社区的工作很清闲,擅长折腾的刘越也没有在社区搞点吸引人眼球的创造发明,而是每天埋头躲在电脑后头悄没声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0 的玩游戏。 计生小子韩江背着个手,在办公大厅的走道上踱来踱去,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沉的说:“最近太过风平浪静,老夫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此事必有蹊跷。只怕是天有异象,恐有不详的事情将要发生。” 管低保的王大姐啐了一个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子,点着韩江的头,恨恨的说:“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呢?我看你是皮痒了,太平日子过的不舒服是吧?等明儿个我们发低保金的时候就把你叫上帮忙,专门让你对接那些有犯罪记录的和吸□□的,看你还嫌日子平淡不。” 韩江这才赔着笑脸跟王大姐告饶,一副“我年纪轻,没见识,你别跟我一般计较”的小样子,把个王大姐逗得咯咯直乐。 刘越藏身于显示器后面,嗤笑道:“乌鸦嘴。” 正热闹着,就看见居民代表王婆婆领着一个四五十岁,一脸焦急的中年妇女,风风火火的走进了接待大厅。 “王婆婆,您有啥事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韩江主动充当了接待员。 “是这个大姐找你们有事。”王婆婆回答完,又转头对中年妇女说:“你别着急,把你的事情跟他们说清楚,社区的同志会帮你的。” “我是x栋x单元42家谢老太的女儿。这不,我去外地帮我媳妇带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可怎么都敲不开我妈家的门。我这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没见着人不说,周围邻居都说好久没见过我妈了。我想找个锁匠开门,但是王婆婆说,这个事得跟你们一起去才合规矩,我才跟着王婆婆来找你们。”中年妇女一脸焦急,说话语速很快,三两句介绍完情况,看得出平时也是个干练的人:“我有点担心我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请你们找个人陪我一起去看看。你们看行吗?” 看着着急的妇女,王婆婆还特别热心的补充道:“谢大姐的这个姑娘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份没有问题。小刘你赶紧帮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刘越关上电脑,收拾收拾东西,让韩江给主任报备一下,又打发了王婆婆,才自己就跟着来人去入户。 “大姐,你贵姓啊?“一边走,刘越一边跟中年妇女拉起了家常。 “哦,我叫邹义珍,你就叫我邹大姐吧。”邹义珍爽快的笑着回答道。 “邹大姐,你这是多久没回来过了?平时您跟谢老太都怎么联络的啊?”刘越社区里有许多的空巢老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着。看多了他们有事无事跑到社区只为有人陪着说说话的情景,刘越本能的对邹义珍有种不信任感。 “哎,这事说来就话长了。”邹义珍叹了口气,皱着眉说:“没去给我媳妇带孩子之前,我隔三差五都会回来看看我妈,给她买点水果保健品,帮她做做清洁啥的。可架不住生了孩子没人带,我也就只得跟了过去。起先我也经常打电话问她的情况,可是她爱出去遛弯,时常也不在家。小孙子一出生我事儿又特别多,后来就没怎么打了……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刘越面上堆着笑,附和的点着头。心里却总有点不详的预感。一个老年人,一个人在家,既联系不上,邻居又说一直没见到人……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老太住的是一个90年代末的典型的家属楼,之字形的楼梯连接着一层四户的住宅。没有电梯,过道阴暗,头顶上的灯也是时明时暗。两边的墙壁上除了各种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就是各色还没来得及清除的小广告。 刘越跟在邹义珍身后,闻着楼道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所产生的霉味,皱起了眉。 到了谢老太家门口,刘越看到已经等着的开锁匠。刘越冲邹义珍点了点头,开锁匠才抄起工具开始下手。 三下五除二的把门打开,开锁匠收了钱爽快的走了。刘越看着虚掩着的房门,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当邹义珍推开那扇门走进去之后,整个人呆立了一秒钟,然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刘越赶紧快步走进去,却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一副还剩下些许组织的白骨,正靠坐在窗前的一把木头椅子上,身体前倾,头微微伸向窗口,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窝朝向窗外,好像在期盼着谁的到来。 在骸骨坐着的凳子上,还有它的脚下,以及刘越和邹义珍所站的门口,一大片深色的污迹绵延开来。虽然已经干涸,但还是微微散发出一种古怪的臭味。残存的人体组织黏附在白骨上,一些追寻而来的苍蝇在上面欢乐的起舞。仔细看去,那些血肉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藏身在此处,正享用所剩无几的大餐的蛆虫。 刘越强忍住心里的骇然和胃里翻腾着的恶心感,把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的邹义珍拉出了房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拿起电话,给辖区派出所打了过去。 派出所的人来的很快,只是在看到何川海的身影的时候,刘越还是吃了一惊:“你借调完回来了吗?” “嗯。”何川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刘越,边往事发地走,边问道:“情况很糟?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刘越摆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艰难的开口说道:“本来还好,但是她一边哭一边吐,我实在是有点……“ “那就别乱跑,就在门外好好呆着。”何川海皱着眉,冷着脸说道。说完,一矮身拉起警戒线,走进了屋。 ☆、3 不用何川海说,刘越也没胆子再走进那个屋子。只好陪着一直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邹义珍,心神不宁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安慰的话。反而是出来看热闹的隔壁邻居,搬出椅子让邹义珍坐下,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打听八卦问个不停,只是邹义珍从屋里出来滞后,光忙着吐了,不管邻居怎么问,她都只是害怕的摇着头。 刘越看着已经吐无可吐,还是在不停的呕着酸水的邹义珍,忍不住想起屋里的那具骸骨,胃里也生理性的一阵止不住的翻涌。 “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房里出来的何川海,扔给刘越了一个塑料包装的小零食。 刘越接住一看,居然是话梅。 “法医给的。说是这种环境吃点这个比较舒服一点。”何川海也没多看刘越一眼,径直走到邹义珍跟前,做起了笔录。 刘越“哦”了一声,站在一边,傻笑着撕开口袋,把话梅塞进嘴里。话梅不外乎是咸津津酸溜溜的,可刘越却像味觉失灵了一样,愣是吃出了甜味。边含着话梅,刘越边喜滋滋的想:这牌子的话梅真好吃,回头我也去超市买点。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是什么时候?”何川海看着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的邹义珍,问道。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1 “应该三年多前了。”邹义珍抹着眼泪,说道:“我儿子媳妇在外地工作,在当地安了家。我媳妇怀了孩子,所以就把我叫过去伺候月子顺便带孩子。这不是孩子上幼儿园了,我才有机会回来处理点事情顺便看看我妈。谁知道……” 何川海看着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的邹义珍,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本来是应该同情这个失去母亲的女人,但是三年间对亲生母亲不管不顾、不理不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做女儿的所作所为。 “能介绍一下你家的情况吗?我的意思是,你的母亲一直是一个人独居在此吗?“何川海翻开另外一页写了下自己的疑惑,又回头继续问邹义珍。 “自从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妈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我其实跟她说了好多次,让她搬去跟我住,但是她不肯。”邹义珍抽抽搭搭的说着话,脸色又青又白,一副随时就要昏过去的样子:“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我想去医院……” 何川海想了想,留下了邹义珍的电话和住址,就让她先离开了。 旁听完了全程的刘越看着邹义珍的背影,对何川海说:“我总觉得她话没说全,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何川海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之后,说:“所以还需要从邻居那里补充侦查。这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办公室吧。” 刘越觉得这老何脾气也是怪,还没一言不合呢就又要赶自己走。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嬉皮笑脸的说:“反正没啥事,我留这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毕竟这块我熟。” 何川海斜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说来也好笑,谢老太的邻居门见着穿着警服的何川海来找自己问话,都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自告奋勇的敲开另一家门的刘越,堆上一张笑脸,跟开门的老太太拉起了家常。 被刘越哄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太太很是高兴的跟刘越从某家摊贩的水果新鲜程度谈到了菜市场卖面条的男人在外面的小三找上了门,刘越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了谢老太的家事,还没切入正题,就看见老太太立刻变了脸色,一边准备关门,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怎么好说?本来就是不好相与的人,再是知道我背地里给警察说了啥,更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嘟囔完,老太太也不管还谄媚笑着的刘越,推说自己灶上炖着汤,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 刘越只得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对何川海摊了摊手。 “也不算没收获。”何川海在笔记本上写着字,一边说道:“至少听她的意思,谢家确实有什么是邹义珍没说清楚的。只是他们碍于情分,不肯说。” 刘越却灵机一动:“我想起来谁能帮到我们了!” 说完,刘越带着何川海一路小跑往办公室走,半路上就碰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居民代表王婆婆。 刘越一把抓住王婆婆的手,说:“王婆婆,你来的正好。老何有事要找你。你不是说是从小看着邹义珍长大的吗,你给我们说说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被唬了一跳的王婆婆听到为这,才放下心来,作为居民代表,那是有职业素养的,于是,也不用刘越何川海怎么提点,就把谢老太家的旧事揭了个底掉。 原来,谢老太这辈子结了两次婚。第一次嫁了个姓喻的,还生了个儿子叫喻奎。只是这姓喻的不争气,好好日子不过偏喜欢在外头跟不三不四的人混。谢老太哭也哭了劝也劝了,一点用没有。后来狠了心,跟姓喻的离了婚。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同病相怜,没过多久就跟住在附近的鳏夫——也就是邹义珍的爹看对了眼,没多久两人就结了婚。喻奎当年跟了他爸,于是邹义珍的爹带着嗷嗷待哺的邹义珍跟谢老□□心的过起了日子。 为此,喻奎就记恨上了他妈。说了些什么“脱离母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就真的再也不肯跟他妈见面。邹义珍的爸爸死了之后,谢老太跟着继女邹义珍过了一段时间,但是上了年纪的谢老太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管在邹义珍那得了钱也好吃食也好,都要偷偷给爱答不理的喻奎送过去。久而久之,邹义珍觉得自己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也就淡了做个好女儿的心思。邹义珍没多久就又自己回了跟邹老头住的这间房子,然后到死也没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别人的小说都好多盆友留言 我的读者都是我最爱的高冷范儿 心情好复杂…… ☆、4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邹义珍三年都没跟谢老太联系,也没有回来见她。”刘越总结发言道。 何川海点了点头,看了看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继续问道:“可刚刚邻居们都避而不谈这个事情又是为什么?” “咳,还不是因为邹义珍那孩子,人是不坏,就是性子急了点。本来也不是啥坏事,可架不住谢老太是个脾气和顺的。所以那些个背后爱嚼舌根的都悄悄说:都只见过继母打孩子的,没见过这孩子大声骂后娘的。” “所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何川海挑了挑眉,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谁知,王婆婆却摇起了头:“那倒不至于。你想想啊,谢老太一个退休老太婆,还能有什么东西贴补儿子?还不是邹义珍给的。平时给的零用钱给那对她不闻不问的儿子也就算了,连邹义珍给个三瓜俩枣她都偷偷给儿子送去,这才把邹义珍整寒了心。” “可邹义珍为什么要隐瞒这些呢?”刘越有点想不明白的问道。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王婆婆见刘越何川海都认真的听自己汇报情况,心里很是有点为“社会做出了贡献”的自豪,笑眯眯的说:“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俩还有啥不明白的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可要去谢老太那看看,不然其他居民问起这事我这居民代表可不能一问三不知。” 刘越吓了一跳,心想我一个大小伙子都差点吓吐了,你一个老太太去了,要是有个好歹,谁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好说歹说,总算满足了王婆婆的好奇心,又拿着警察封锁了现场,谁都看不着当幌子,把人给劝了回去。 问完话,何川海就因为还要继续跟进,返回了现场。刘越倒也没有再跟着,自己溜溜达达的回了办公室给主任汇报情况去了。 何川海回到办公室,拿着法医和痕检的报告,看得一脸平静。 法医的报告上说,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死者基本不具备解剖的条件,但是从遗骸上看,死者生前并没有伤及骨骼的伤口,反而有一些啮齿类生物在死后留下的齿痕。同时,因为内脏缺失,病理毒理测试也只能从骨髓里提取物质来做,所以后续资料需要时间。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2 痕检的报告就很简略了。屋里没有翻动或者外人入室的痕迹,大门除了新的拗痕并没有什么可疑。只是,报告里特别指出,死者抽屉里有很多心血管疾病的药物,初步推断死者应该有这方面的疾病。 从这两方面看上去,这很像是一个独居老人因病失救死亡或者是寿终正寝无人发现。但是,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进一步的询问调查。 何川海合上报告,心里跃跃欲试。 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边收拾东西,边取笑着何川海:“我说小何,你这八字是不是有点硬啊?我们辖区可是好多年没出过命案了。你在刑警队忙着破案就算了,怎么把命案还给带回我们派出所了啊?” 另一个师兄则说:“诶,你们会不会说话,张嘴就瞎说。你们自己混吃等死,还不许别人老何努力上进啊?” 倒是有个小组长看不下去了,指着这帮不着调的说:“你们几个够了啊,干活没见你们几个这么积极,光是挤兑人的时候来劲。” 说着,他绕到何川海桌前,问道:“小何,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是我老婆同事的妹妹,说是人挺好,照片我看了,感觉跟你挺配。据说姑娘那边反馈过来说愿意进一步接触,我老婆特意派我来问问你什么想法。” 何川海有点头痛的想,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说起这个相亲对象,倒真的像小组长所说,是个美人,身材高挑,面容精致,不同于隋沐的天真可爱,姜黎黎——也就是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烫着一头大波浪的知性美女。 那天的晚上,何川海到了地方,就委婉的表达了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这个意思。姜黎黎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翻脸或者拂袖而去,反而是微微的一笑,问道:“要不要吃了饭再走?反正菜已经点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何川海也不好再拒绝,只得落了座。没想到的是,本以为会很尴尬的一顿饭,居然在姜黎黎的调停下吃得格外的和谐。 不得不说,姜黎黎是一个相处起来,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愉悦的人,她的谈吐,她的见识,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教养良好且有丰富阅历的女士。她起的话题不仅让何川海或是觉得新奇有趣,或是能产生共鸣,而且,在她巧妙的表达下,何川海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刻意。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并且俩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定下了找个机会一起去博物馆的约定。何川海本来还是想拒绝,但是姜黎黎一脸坦然的说:“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当是多交个朋友吧。毕竟,一个人去逛博物馆,总觉得会被人投以怜悯的目光啊。”说完,还不知真假的叹了口气。 见这情况,何川海也只得应了下来。 虽然说是作为普通朋友交往,何川海还是看得出姜黎黎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如果这事放到以前,何川海应也就应了,一来不伤害姑娘的面子,二来自己也老大不小,该是谈恋爱结婚的年纪。但是,自从出了刘越这码子事,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何川海但凡每次稍微动点想答应姜黎黎的念头,就会莫名感到心虚。 所以,今天小组长问起,何川海是嘴唇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的说:“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绿晋江又抽了吗 为什么今天的更新点不开? 重新发了一次貌似好了 真是忧愁…… ☆、5 小组长也没在意,只当是何川海脸皮薄,又或者是才分手没走出那股伤心劲,所以也没再多劝。倒是姜黎黎,反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对何川海那么感兴趣,隔三差五的就对他进行各种邀约。 何川海拒绝了好几次,每一次姜黎黎倒也不恼,只是隔不了多久,就又仿佛没事人一样开始又一次邀请。这么几次下来,倒是何川海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姜黎黎也真是个奇女子,起先何川海还以为她约自己逛文化展或是听川剧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个性,谁知道,人家是真心喜欢这些东西。用她自己的话说:“听惯了病人的负面情绪,自己就特别喜欢来这种能沉淀心灵的地方走一走。这个世界上太多的浮华才让现代人多出这么多的心理疾病,其实偶尔慢下来,换个角度看事情,一切都会不一样。” 何川海这才知道,姜黎黎居然还是个心理医生。 何川海最近正对犯罪心理学感兴趣,这下,两人的话题就又多了一个。两人经常是一个人拿出案例一个拿出病例做讨论,虽然有时候科班和非科班会有一些观点上的冲突,两人倒都觉得这样挺好,有了思维上的碰撞,反而能开阔自己的思路。 一来二去,何川海派出所的人就都从小组长那知道,前途无量的何大警官有了个革命道路上的红颜知己。但在小组长的授意下,大家都只是暗地里调笑,没有再去开脸皮薄的何川海的玩笑。 有一天,何川海难得下了早班,开车去医院接姜黎黎。两人之前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听一场小型的古琴演奏会。姜黎黎那正好碰到一个难缠的病人,所以何川海就坐在了走道上,玩着手机等她。 “你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何川海抬头一瞧,居然是刘越。 “额,我,等……等一个朋友……你怎么在这?”何川海立刻站起身,有点局促的看着刘越。 “哦,我来复查。上次说肋骨的骨裂位置总觉得有时候还有点不舒服,所以来拍个片。”刘越反手摸了摸自己后背,跟何川海解释道。 “我好了,咱们走吧。”这时,姜黎黎拿着手包从诊室走出来,看到正跟何川海说话的刘越,笑了笑,走过来,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啊?不介绍一下吗?” 刘越看到一个气质美女熟稔的走到何川海身侧,停在了一个亲昵又不会显得不庄重的位置上,冲自己笑,心里突然就是一沉。 ”啊,碰巧遇上了。我就是一个路过来看病的。美女怎么称呼啊?”刘越心里有点慌,甚至尴尬得有点脸发麻,腿却怎么都迈不动。他听到自己在说话,脑子却不停的再叫自己住嘴。但是,没有用,心里一乱就会不过脑子嘚吧嘚的毛病暴露无遗:“你是这里的医生吧?诶,美女,我去照胸片,报你的名字能打折吗?” 姜黎黎被刘越说得掩着嘴“咯咯”直笑,回答道:“打折估计不行,让你插个队什么的或许能办到。” “听起来也不错啊。是不是以后就算是蹭上医院vip了啊?”刘越继续笑,实际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哎呀,你可真逗。”姜黎黎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特别的楚楚动人。刘越看着,心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3 里有点酸。 “哎呀?姜医生跟何警官你们还没走吗?”门里又走出一个年轻女孩子,穿着护士服,对着姜黎黎挤眉弄眼的说:“演奏会可是七点,再晚可就没时间吃烛光晚餐了啊。” 姜黎黎脸上染上一抹微微的红,明明是个看上去成熟的职业女性,此刻却又作出一副有些害羞的小女儿姿态,而且,那么自然,自然到让人无法排斥:“小戚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有烛光晚餐啊。就是普通吃顿饭。” 小护士却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笑着说:“好吧好吧,是不是烛光晚餐我是不知道,反正这场演奏会有个人可是期待好久了。那我就识相的告退,不当电灯泡了哈。” 对姜黎黎眨了眨眼,施施然的走了。 “你们忙吧。”听完小护士跟姜黎黎的一席对话,再看到姜黎黎那副欲说还休的表情,刘越不用怎么想,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感到有一点慌乱,只能是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说了句“我号快到了,不打扰你们了”,然后快步离开。 姜黎黎抬了抬眉毛,看着刘越离开的背影,对何川海说:“你这个朋友真有意思。诶,他连名字都还没说呢。” 何川海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直僵硬的站在原地,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两个人一如以往的吃过晚饭,来到了演奏会表演地点,欣赏了一场虽然说不上多高水平,却让人耳目一新的古琴表演。 散场的时候,姜黎黎有点小兴奋的说:“哎呀,在c市真是很难得能碰到这样的古琴表演呢。我上一次看都是好几年前了。今天真是开心,谢谢你陪我。” 何川海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姜黎黎,郑重的说:“黎黎,我们,毕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好像现在我们这样,容易让你身边的朋友误会,这样是不是会给你造成困扰……” “你别说了。”姜黎黎果断的截下了何川海的话头:“至少现在这么好的气氛下,别说什么‘觉得我们不合适’这种拒绝的话。我其实心里清楚你的意思,只是想,先做做朋友,看最后是你先投降,还是我先放弃。这样,也不可以吗?” 姜黎黎的眼睛在霓虹灯的照映下,闪闪动人,似乎带着水光。不知怎么的,何川海想到的却是,在医院里,刘越听到小护士说自己要和姜黎黎约会之后,刘越眼睛里那看到自己而燃起的兴奋的小火焰,就这么熄灭,沉寂进了漆黑的眼眸。 “对不起,我想,还是不行。”何川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闭眼说道:“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个朋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不是针对你,而是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和任何人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又抽了…… ☆、6 要去社区坐班的头天晚上,何川海在床上很是辗转反侧。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觉得自己居然有点怕见到刘越。如果他问起那天的事,自己应该怎么说?如果他不问,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弃?他说是去医院复查,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早知道应该先让姜黎黎走个后门,找个好点的大夫。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何川海才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何川海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走到社区接待大厅,刘越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跟他打起了招呼。 刘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问李恩要的护身符,一边递给何川海,一边说:“你看我这记性,一直忘了把新的给你了。这次是个项链,应该没那么容易丢了。” 何川海接过来,也不多看,直接带在了脖子上。 刘越又说:“你别看这个玩意不怎么起眼,据说可是个好东西。你可千万别再手欠取下来了。诶,你们警队许你们带首饰吗?” 何川海还没回答,倒是旁边的韩江扑哧一笑:“你以为警局是部队啊?不让带首饰,结婚戒指怎么办?” 突然听到这话,刘越和何川海都是一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都各怀心事的移开了眼神。 刘越有点悻悻的瞪了不明所以的韩江一眼,乖乖坐回椅子上,闭上了嘴。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吵嚷的声音,刘越起身一看,居然是之前那个邹义珍跟一个陌生男人正因为什么事情争论得面红耳赤,两人一边唾沫横飞的说着,一边还脚步不停的往社区走来。 一看就是自己的活,刘越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邹义珍一进门就直接对着刘越哭开了:“小刘啊,你可要给我评评理?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见不着人,现在人走了,就突然跑出来争房产。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 男人倒是没这么激动,只是涨红着一张脸,瓮声瓮气的说:“那是我妈跟我爸留下的房产,本来就该属于我。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权利跟我争?” 众人见他俩眼见是要动手,赶紧一拥而上,把两个人分开两边,各自劝了起来。 老太太的案子其实没多久就有了定论。不管是现场还是尸体本身都无可疑,考虑到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结合她抽屉里放着各种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所以判定她死于疾病。只是因为独居,亲属又失察,所以尸体才会在室内存放成了白骨状。 关于这一点,何川海后来还特意又去谢老太那栋楼走访了一次。在小组长的建议下,何川海把楼栋的老居民都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一场七嘴八舌的讨论之后,大家这才回忆起,三年前,有好一阵子,整栋楼从谢老太那层往下,都流淌着一股带着恶臭味的水。当时因为没找到原因,大家只当是谁家下水管漏了,轮番的清理了好多次,接连对着不知名的缺德鬼骂了好几个月,那股水流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这么一说,大家才都惨白着脸色面面相觑,感情大家不止跟一具尸体同住一栋楼了三年,还早在三年前就淌了几个月的尸水上下楼。 所有疑点都解开之后,这案子就算彻底的尘埃落定。 只是,处理完谢老太后事的邹义珍怎么都没想到,喻奎这个时候却冒了出来。 作为老太太的亲儿子,喻奎端着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敲开了谢老太家的门,一边自来熟的往屋里走,一边冲着正在收拾谢老太遗物的邹义珍说:“你尽快的搬走吧,这房子我要卖了。” 邹义珍一听这话,立刻炸了锅:“凭什么?这是老太太留给我的房子!“ 为此,两人一番唇枪舌战,最后,实在是闹得太难看,两人才一起来了社区,找刘越他们评理。 “为什么喻奎说房子是老太太留给他的?老太太生前立了遗嘱吗”刘越一边给邹义珍递纸巾,一边好奇的问。 “这房子是我亲爹跟亲妈的。她想要房子?她算什么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4 东西?”听到刘越问话的喻奎一脸的不屑,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哎呀,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邹义珍一听这话,又捶胸顿足的大声哭闹起来:“我好吃好喝的服侍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当亲妈一样供着。她爱吃什么多贵我都买,平时还给她零花钱。就算她偷偷拿东西贴补你,我都只当是没看见。临了就得了这么个要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天哟天哟,你倒是开开眼哦!” 这么一说,刘越一边用指头掏着被邹义珍的魔音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一边总算是理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越给黄大哥使了个颜色,让他借着给喻奎散烟抽的机会,把喻奎领到了室外。 然后,他又抽出一张纸,递给擤着鼻涕的邹义珍,压低声音说道:“邹大姐,真不是我不帮你。但是这事真的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您别哭,听我说。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是有人能帮你。我一会去给你找一个街道的法律援助顾问的电话,你把你的情况给他说一说,让他给你出出主意。我个人是觉得,看喻奎那个样子,协商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法院起诉,让法院还你一个公道。” 邹义珍抽抽搭搭的看了眼在外头跟黄大哥高谈阔论的喻奎,知道刘越说的也是事实,只得默默的应了下来。 刘越赶紧查到要的电话号码,又好一阵安慰,才算是送走了这两座瘟神。 看着两人各自离开的背影,刘越自言自语道:“一个对亲生母亲不闻不问的儿子,一个对继母不管不顾的继女,为了个房产闹成这样,这算怎么个事儿啊。” ☆、7 何川海一直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越一边安慰着邹义珍,一边打着眼色指挥众人调停着局面。 跟一般人一样,虽然一周会到社区坐班一天的何川海应该更了解社区的工作,可是,这种混乱嘈杂的现场,何川海还真没碰到过几回。 何川海作为执法者,每次遇到纠纷,大多可以很快的让当事双方偃旗息鼓。可作为社区工作者的刘越不一样,他不仅没有执法权,也没有警察所具有的身体素质,说得直白点,他的工作就全凭一张嘴。让暴躁的喻奎抽烟冷静,给情绪失控的邹义珍不停的递上纸巾,或许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刘越却巧妙的用这些不起眼的举动让两个人停止的争吵,开始理智的思考问题。而他给邹义珍出的主意,虽然能不能帮到忙并不一定,但是,至少他是尽自己的可能在帮助他心目中的弱者。 以前自己心里那个不是满嘴跑火车,就是吃吃喝喝打游戏的刘越,似乎又立体了一点。何川海喝了口水,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突然,何川海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老家打来的,何川海有点不明所以的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二哥吗?我是小江啊。你现在放不方便听电话?”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何川海更是感到纳闷,只得走到一边的树荫底下,回答道:“有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妈最近咽喉炎犯得厉害,在家里看了一圈都不中用,于是想去c市的大医院看看。我给她定了过两天的机票,特地给你说一声。”何川海的四弟——何宸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 “妈身体不好?严重吗?“何川海有点着急的问。 “哪啊……”电话里,何宸江顿了好一会,才捂住话筒,鬼鬼祟祟的说:“二哥我跟你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听说,好像妈知道你跟沐姐姐分手的事儿,气得不得了,这是要找你算账去了。你可千万做好心理准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可我从下周开始就要出差。”何川海头痛的捂住额头:“一个外地老太太,跑来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怎么放心留她一个人?你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先问一下?靠回谱行不行?” 那边何宸江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的说:“大不了你找个朋友帮你照应两天呗。咱妈又不是那种爱逛的人,让你朋友偶尔帮着送点新鲜瓜菜去就完了。她这也就是生你气,去了见着你,数落几天,气消了也就回来了。” 何川海冲着电话直瞪眼:“你说得容易,我上哪去找个有这么多时间的朋友?” 刚说完,就看见刘越凑到他面前,一边兴奋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边用口型说着:“我啊,我啊。” 何川海一头黑线,用空着的右手按住刘越的脑袋,手腕一转,把他掉了个头,对着他屁股轻轻踢了一脚,示意他赶紧滚蛋。 虽然踢走了偷听的刘越,何川海最后还是迫于无奈,让刘越好歹帮着照看几天。倒不是没有其他的朋友,只是何川海作为一个外地人,朋友大多就是以前和现在的同事。都是警察系统的,大家都忙,关系也就那样,何川海也不好意思太麻烦别人。想来想去,还真的只有刘越这个可以忙里偷闲的人最合适。 所以,何川海开着车带着刘越去机场接自己的妈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场景怎么这么诡异? 将要见婆婆的假媳妇刘越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何川海若有似无投注到自己身上的复杂眼神,他光忙着兴奋了。这可是何川海他妈啊!他是真想见识一下到底怎样伟大的女性能生出这么一大块人形木头。 从国内到达口走出来的何妈妈有一张跟何川海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她的五官更加柔和许多。拎着简单的行李,何妈妈远远的看到冲自己招手示意的何川海,眼神一凛,本来平和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面孔。 何川海有点头痛的看着他妈的变脸,耳边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越再问:“诶,老何,你妈怎么看到你就拉长个脸啊?难道其实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何川海拍了一下刘越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说:“你少瞎扯了。” 说着,走上前去,接过了何妈妈手里的行李,介绍到:“妈,这是我朋友刘越。过两天我要出差,就让他陪着你到处逛逛。等我回来再给你找医院检查。” “诶?阿姨您身体不舒服啊?没事,我认识的人多,到时候帮您找个专科的医院瞧瞧,肯定没什么大问题。”刘越听到何川海说的话,狗腿的向何妈妈献着殷勤。 “有你什么事?你就在我出差的这几天把我妈看好别丢就行了。”何川海皱着眉训刘越。 “哎,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不是?咱俩谁跟谁啊,你妈不就是我妈,你媳妇……不还是你媳妇嘛。”刘越本来想着说点笑话,缓和缓和这看着不太对头的气氛。 谁知,话一说完,就听见何妈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斜了一眼何川海,说道:“他要是能顺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5 利点找个媳妇,我这一趟也就不用来了。” 说完,也不理两个年轻人,径直就朝门口走去。 何川海瞪了一眼刘越,咬着牙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越吐了吐舌头,这才想明白,原来老太太是在为这事生着气。 转念又想到何川海明明已经又有了个有颜值有身材的女朋友,刘越一边跟着何川海心情复杂的往外走,一边想,到底是为啥,他没有把这个喜事汇报给何妈妈呢? ☆、8 就算再怎么不放心,工作还是要摆在前列的何川海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出差去了。只是临上火车还在一旁偷偷给刘越打电话,反复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并且警告他别再搞些别出心裁的鬼点子。他妈身体不好,经不起他的折腾。 一起出差的同事咧着嘴笑:“哟,跟女朋友感情这么好呢?就几天见不着都这么粘糊。这是好事将近啊?到时候喜糖可别忘了我那份啊。” 何川海一头黑线的挂了电话,深深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要说,何川海这次还真是冤枉刘越了。刘越是谁啊?新型居委会工作人员啊!每天服务的对象都是带着麻烦来的大爷大妈,就这,刘越都能把怒气冲天的老头老太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离开。对付个本来就是知识分子的何妈妈,还不就跟玩一样? 没了何川海,何妈妈单独面对刘越的时候,脸色和缓了很多。本来就是个知书达礼的老师,除了唉唠叨一点之外,还真是个挺好相处的小老太太。 刘越只把平时对付中老年妇女的功力拿出两三成,何妈妈已经哄得眉开眼笑,拉着刘越的手嘘寒问暖,就差没认下这个干儿子了。 于是,刘越得空就带着老太太逛c市的景点。知道何妈妈岁数在这,也不稀得凑那些热门景点的热闹,就自己租了个自行车,后座上带着何妈妈就往那些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却游人不多的地方跑。 何妈妈久居中原地区,见惯的是一马平川的大地,突然被刘越带着看那些峡谷险滩,或是山林竹海,还真是觉得新奇又有趣。 特别是,自己家几个小子都随了何爸爸的性子,一个赛一个的话少,遇到刘越这种嘴甜的话痨,一口一个“姨”的叫着,带着自己看还住着人的吊脚楼,陪自己泡茶馆听川戏。何妈妈觉得,真有个儿子像这样,自己也就满足了。 特别是刘越还经常干出点出人意料的事。比如说,脸颊流着汗水,蹬着自行车把自己带到山顶,再两脚悬空从山上滑下去,一边嘴里还嚷着“姨,你搂紧我腰,我带你玩把漂移!”。又或是带着快退休的何妈妈偷偷潜进自己读过的大学,一番介绍之后,两人来到学校里很出名的一条开满各色花卉的路上,刘越捡起一大把落花,从背后偷偷撒到何妈妈头上,一边逃跑一边笑道“下雨咯!”。何妈妈愣是感觉自己找到那么点当年跟何爸爸谈恋爱的感觉。 所以,给何妈妈打电话问情况的何川海,就被本来就对自己儿子正不顺眼的何妈妈很是数落了一顿,末了,把刘越带着自己干的事细说了一遍,最后不忘加上句“你看看别人家孩子怎么那么贴心懂事,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 电话那头的何川海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带自己妈妈去山顶玩自行车?刘越这人是没长耳朵听到自己走之前的叮嘱,还是根本就没长脑子?他妈快六十的人了,本来身体就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再一想到刘越这么对着自己妈妈无事献殷勤,只是因为对自己动了龌龊心思,何川海就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想也没想的给刘越打去电话,也不等刘越得意洋洋的打算汇报自己这几天的丰功伟绩,劈头盖脑对着刘越就是一顿数落:“刘越我告诉你,你那点小心思少动在我妈身上!你这么上赶着装乖有意思吗?我妈也不可能因为你这装出来的表现就放任我跟你在一起!是,之前我是想着怕伤了你的面子,所以没有说明白,那我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咱俩不可能!你别再在我妈身上瞎动脑筋了,没用!” 刘越本来看到何川海主动联系自己,猜是何妈妈说了好话,自己要被何川海的另眼相待,却不想一腔热忱被何川海的一席话说得犹如兜头一桶冰水泼满全身。 说实话,对何妈妈这么热情,肯定是有看在何川海面子上的成分。但是,刘越从小就是个亲缘淡薄的孩子,跟何妈妈的相处中,还真的咂摸出一点母慈子孝的味道。所以,他把一直想跟母亲一起分享的行为,安排在了何妈妈身上。看着何妈妈或是开心的大笑,或是嗔怪的看着自己,刘越的心里沉甸甸的,感到分外的满足。 只是,原来在何川海的眼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另有所图。 “老何,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刘越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对你妈好,是因为我真心把她当成长辈,想要跟她分享快乐。跟你,跟咱俩的事,都没关系。” 说完,刘越也不管何川海怎么回答,说了声晚安,就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刘越出现在何妈妈面前的时候,一眼就被她看出来自己的异样。何妈妈拉着刘越的手,皱着眉问:“小越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眼圈这么黑。” “没有。就是昨天玩游戏玩激动了,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我脸色很难看啊?早上走得匆忙,我都没来得及认真看镜子。”刘越咧嘴笑了笑,用手使劲的揉了揉脸,说道:“没事,别看我看着萎靡了点,精神绝对好。今天我带你去湖广会馆看民俗表演,据说不仅有变脸,还有川江号子什么的,你应该会喜欢。” 何妈妈却一脸担忧的说:“要不,今天就不出门了吧。你好好休息休息,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也是够难为你的。反正小海说是明天也就回来了,你也就不用再操心我了。这些天,还真是多谢你了啊,小越。” 原来何川海要回来了。刘越一阵苦笑,原本说是一周的出差时间,五天就要回来了。大概,还是因为心里在防着自己吧。想到这,刘越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顺了何妈妈的意思,把她安排妥当之后,离开了何川海的家。 ☆、9 刘越为了给何妈妈当导游,算是连请假带翘班,才把时间都腾了出来。所以一回去正经上班,就先被主任拉到办公室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老主任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刘,你是我们社区最有潜力我也最看好的年轻人之一,甚至隔壁社区副主任要退休,我都已经提早把你当成接班人推荐了上去。可你看你,请假,还无故不来上班,这是一个优秀的社区工作者应该做出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6 的事情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刘越自知理亏,只得低着头认真的听训,最后痛心疾首的承认了错误,还举着手向主任很是表了一番决心,才算是把这篇翻了过去。 刘越从二楼主任办公室下来,抬头却跟到社区来坐班的何川海不期而遇。两个人眼神相遇,却是各自尴尬的转开了去了。刘越皱着眉“啧”了一声,挠着头发继续低头下楼。 突然,刘越脸色一变,快步走向何川海。何川海诧异的看着刘越紧张的走向自己,也条件反射有点紧张的看着他,谁知,刘越直接跟他擦肩而过,对着他身后说道:“你是谁?跟着他是要做什么?” 何川海这才反应过来,刘越行为动作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转过身,如临大敌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身后,何川海心有余悸的伸手就拉住了刘越,说道:“别过去。” 刘越回头冲他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是个老太婆,看着挺和气的,问题应该不大。” “那你也别靠太近。”何川海手没放开,反而因为想起了之前的鬼老头把李恩都撂倒过一回,心里更是不放心起来。 刘越笑着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回过头,跟那个鬼老太继续攀谈。 谁知,听完对方的叙述,刘越沉着脸,顿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是前几天才去世的谢老太?那你一直跟着这位警官是想要做什么?” 谢老太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原来,被邹义珍扔在家里不管的这几年,老太太起先为了讨儿子的欢心,几乎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给喻奎送去了。谁知,人家东西倒是收,就是收完东西连句“留下来吃饭”都舍不得说,总是冷着个脸就赶谢老太走。 直到有一次,天雨路滑,谢老太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却看见不远处的儿媳正掩着嘴笑,被黑着个脸的儿子拉了一下衣袖,两人才转身回了屋里。那天之后,谢老太大病一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谢老太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上赶着怎么都换不回亲生儿子的真心。 病好以后,谢老太再也没有登过喻奎家的门。这才开始怀念起被邹义珍伺候的妥妥贴贴的旧时光。虽然邹义珍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厉害人物,但是对自己也是真的好,说不上多无微不至,但是嘘寒问暖,端茶送水都是做得滴水不漏的。每每对比起这次生病自己一个人面对医院冰冷的墙壁和之前自己生病,邹义珍虽然黑着脸,但总是给自己一口一口喂完软烂的菜粥才把开的药和温水递给自己,谢老太就都要好一阵流泪。 所以,她也养成了个新习惯,除了每天遛弯买菜,就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痴痴的看着窗外,期待着哪天就能看到邹义珍突然回来。 谁知道,这一等,没等来日夜期盼的继女,却等来了死神的光临。 刘越有点头痛的看着哭得抽抽搭搭的谢老太,他来社区的时候这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所以没有打过交道。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老太太除了脑回路不正常,说话还这么啰嗦,这一大通扯下来,还是没讲到重点。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跟着这个警官?”刘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还顺带多解释了几句:“他只是个普通人,又跟你没仇没怨。你这么跟着他,对你对他都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可是,前几天我家那两个孩子又为了房子吵到社区来。我,我怎么能走得安生。”谢老太抹着眼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可他只是普通人,你跟着他又能帮到你什么呢?”刘越指着何川海,无奈的说。 谁知,刘越说完,一直絮絮叨叨的谢老太居然停了嘴。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悄悄瞟了何川海一眼,又想了想,最后偏着头,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我开始想,我能不能直接上他的身,然后写个遗书啥的。但是,看着他一副容易亲近的样子,我却怎么都上不了他的身。而且……他这两天还带了个护身符,我连离他太近都不敢了。” 刘越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看一边等着自己给解释情况的何川海,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说这老太太有点太天真。 “不过,我这不就是因为跟着他,碰到能传话的你了么?”谢老太有点小得意的说:“所以说我的直觉还是不错的。” 刘越心里腹诽:您老要是直觉好,还能闹出儿子女儿争房产这出事?换个人,早把自己那混账儿子腿打断,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老太太,你听我说。”刘越想了想,才郑重的开口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跟着他。这样不止你的心愿来不及完成,对警官的身体也不好。人鬼殊途,懂吗?您先别哭,听我说完。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或许可以帮到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要自己回自己家里等我的消息。不然我就不帮你这个忙了。” 刘越连哄带吓的试图说服谢老太。可谢老太却一脸嫌弃的摇起了头:“我……我不敢回去。我在那亲眼看着自己烂得淌水,还被苍蝇叮,被蛆吃。那种地方我可不想回去。” “……那你也不能再跟着警官走。”刘越拉长了脸。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去。我家还有只猫,不都说猫能看见鬼,我平时不在家它或许还能给你做个伴。” 听完这话,谢老太很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何川海两眼,才最终点了点头。 ☆、10 听完刘越复述的事情经过,何川海直接表示了反对:“你怎么想的?让个来路不明的鬼跟着你回家。真要这样,还不如让她继续跟着我呢。” 刘越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房子方向发呆的谢老太,压低声音对何川海说:“就咱俩这个情况,跟着我总比跟着你好吧。再说,我看这个老太太没什么恶意,最多也就是个心愿未了。我一会就给李恩打电话,帮她想办法弄个遗书就算完事了。说不定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跟不跟回家的问题呢。” 看着何川海还是一脸的不同意,刘越笑了笑:“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想想,她跟着你倒是没事,可你家现在还有你妈在。一会谢老太弄出个什么动静,把阿姨吓到就不好了。” 听刘越这么说,何川海才脸色一变想起了这茬,又思考了好一阵,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刘越的提议。 “不过,真的弄来遗书,就能解决问题吗?”何川海有点担心的问。 “我看是够呛。”刘越看着谢老太单薄而孤独的背影,有点感慨的说:“可这大概是她能为邹义珍做的唯一的事情了。怎么都要试一试,就当是给她了个心愿吧。” 本来挺好的计划,谁知下班之后,刘越给李恩打去无数个电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7 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一直响着忙音。刘越一方面觉得有点点背,平时哪哪都能见着的人,真有事却怎么都联络不上。一方面又有点为李恩担心,别是又遇到了什么危险。 无奈的对何川海摊了摊手,刘越还是只得把谢老太领回了家。 开车把刘越送回家的何川海却因为不放心,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刘越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叹气的准备做饭的时候,何川海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何川海看了下手机,皱着眉往阳台走。刘越在厨房冲他嚷:“谁来的电话?诶,你吃茄子还是吃土豆?” 何川海头也不回的冲他摆了摆手,走到阳台才按下了接听键。 等何川海从阳台出来,刘越已经安排好菜单打算开始做饭了。何川海看了看正在洗菜叶的刘越,开口道:“别做了,出去吃吧。” 刘越挑了挑眉,倒是没多问,只是听话的关上了水龙头。 一路上,两人也没说话,一个沉默的开着车,一个假装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心里在琢磨什么。 何川海熟门熟路的把车开到了一个最近挺火的餐厅。刘越还挺纳闷,这木头怎么突然有了来这种逼格大过味道的地方吃饭的觉悟。谁知,何川海直接对门口的领位员说了有预定和一个座位号,人家就笑吟吟的把俩人往里领。还没走到地方,刘越就看见姜黎黎和一个妹子冲着这边在微笑,顿时脸上一僵,总算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刘越还是迅速换上了一张笑脸,边走边对姜黎黎说:“我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呢,老何居然请我来这么高档的馆子,原来是背后有隐情。这老何也真不够意思啊,美女有约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歹换身帅气点的衣服啊。” 何川海侧头看了一下刘越的脸,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这副八面玲珑的样子,突然心里就烦躁起来。就好像回到了他们当初才认识那时候,刘越就总是这么笑着跟自己说话。那时候以为的外向又健谈的刘越,此刻再看上去,却显得陌生又遥远。 要说,今天这事儿,刘越还真是误会了何川海。 自从跟姜黎黎说开之后,两人基本就断了联系。所以今天接到姜黎黎打来的电话,何川海还觉得有点诧异。 姑娘也很干脆,开门见山的说,今天这通电话不是为了你,是上次我们部门那个小护士看上了那天来医院复诊的你那个朋友,所以托自己牵线搭桥。于是打电话来,希望何川海能帮着成就一段好姻缘。 何川海挂上电话之后,在阳台思来想去了很久,最终还是叫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刘越,赴了这顿鸿门宴。 只是,此时此刻,何川海感到深深的后悔。 一顿饭,看似吃得其乐融融,刘越说着最近网上炒的火热的一些趣事,逗得两位女士“咯咯”的笑个不停。反倒是何川海却像是一个局外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姜黎黎看了眼被刘越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的小护士,对刘越说:“刘越啊,你平时肯定很受欢迎吧?有女朋友没有啊?我看你俩倒是挺投缘的,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们戚姑娘啊?” 小戚红着脸轻轻推了姜黎黎一把,嘴里发出状似责怪的娇嗔,其实也竖着耳朵等着刘越的回话。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啊?我也就是平时废话多了点,就这还是我在单位练出来的。这不,姑娘们听到我在居委会工作,拿的那点死工资,都吓得拔腿就跑了。”刘越笑嘻嘻的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瞟了小戚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倒是跟小戚姑娘挺谈得来,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这硬件条件啊。” 之后,又是一阵天南地北的谈笑。何川海冷眼看着明显没有之前热络的气氛,突然就觉得心里挺憋闷。找了个借口,走到洗手间去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眉头紧皱的自己,何川海心情有点复杂。自己这干得到底叫个什么事?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的何川海从厕所走出来,谁知,却看到刘越靠着墙等在门外。看到自己出来,笑着走上前来,微笑着问道:“每次有不喜欢的人跟你表白,你都会给他介绍对象吗?” 何川海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刘越却笑了笑,推开洗手间的门,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下次别这样了,挺伤人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11 刘越给李恩说起这事的时候,怄得不行:“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总这么一个甜枣一巴掌的,我就是再是铁打的决心都要被折磨没了。” 李恩在电话那头也不知道干着什么,好半天没说话。 “你知道吗?我问他,他妈到底哪不好,想说帮他找个对症点的医院托托熟人什么的。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跟我说‘谢谢,不用了,这事黎黎会想办法’。”刘越也不在意李恩的反应,好容易逮到个可以吐苦水的,干脆一次性说完,自己也痛快:“黎黎。叫的真是够亲热的。我也是个贱,明知道他找了个医生女朋友,还上赶着寻这个晦气。” 李恩听了半天,都是刘越在絮叨自己的坎坷感情经历,于是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这心急火燎的找我,就为了跟我诉苦?我说你是不是闲得蛋疼了一点?有事启奏,无事我可就退朝了。最近我忙得脚不沾地,等我空了再跟你听八卦。” “诶诶诶,你别这么着急啊。我这儿真有正事找你。”刘越听李恩一副要挂电话的意思,赶紧把谢老太的事情简要的给他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事能不能整啊?是又要找老何来鬼上身?” “没那个必要。”李恩想也不想的回答到:“你问问老太太能不能写字,能的话我得空把纸笔带过来,让她写了,一烧就完了。” “还有这种操作?不是活人给死人才烧东西吗?”刘越听着挺新奇。 “一个意思。反正就是个渠道。”里头的弯弯绕绕李恩也没多解释。 刘越扭脸问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看着小菟玩球的谢老太:“老太太你会写字吧?不然我给你找来人帮了忙,最后也没办法证明你的遗书是真是假啊?光凭嘴巴说可不行啊。” 谢老太一副很鄙视的样子,斜了刘越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我不会写字的话找你帮啥忙呢。” 刘越摸了摸鼻子,赶紧给李恩回了话。 李恩查了下备忘录,才跟刘越敲定了三天后的碰面。 眼瞧着看猫都看得津津有味的谢老太,刘越觉得自己有一大筐的疑问。但是千头万绪,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时间一晃到了约定的那天,李恩来到刘越家,看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何川海,不动声色的冲刘越挑了挑眉:“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8 你俩还真是海尔兄弟啊?你这是离了何警官就不会办事了是不是?” 刘越还没反驳,倒是一向不参加刘越跟李恩斗嘴的何川海抢着发了言:“这是我办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案了,但怎么我都应该知道个结果才能安心。” 面对何川海的解释,李恩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把这页揭过去了。 谢老太一直有些局促的看着刚刚进门的李恩,两只手扯着衣角站在角落,一脸的恐惧。 刘越只得走上前安抚道:“你别怕,这是我朋友。我虽然能看到你,但要帮你还得找他。你按他的要求做就是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李恩也不废话,从布袋里掏出一张黄褐色的纸,有点像才学毛笔字时用的那种毛边纸,但是整个纸质明显比毛边纸硬上许多。又一摸,手上多了一只笔。说这是笔,这玩意又不似毛笔有毫,也不像现代的笔有芯儿。只是一端被磨出了个尖头,另一边又做得圆润,像是个方便手握的样子。只是这中不中西不西的,让人看不出里头的门道。 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李恩才招手让谢老太走进,说道:“你把要说的话都写下来,我自有办法让你的儿女能看到它。” 谢老太唯唯诺诺的道了谢,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那只笔。说也奇怪,明明应该碰不到阳世间物体的鬼老太,居然感到伸出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惊喜的一把抓起那只古怪的笔,谢老太几乎要激动的流下泪来。 正打算用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遗愿,刘越却抢上前来,一巴掌盖住了桌上的纸。一脸甚至可以说有些冷峻的表情,开口问道:“你别忙,我还有点事想问问,这遗嘱你打算怎么写?” “我……我打算把房子给喻奎……这房子本来就是当年我跟喻奎他爸的产业……而且,喻奎一直身体不好,平时花销也大……”谢老太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睛里写满了无可奈何:“我知道这么做,义珍会怪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喻奎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义珍虽然跟我母女一场,到底是个外人……” “外人?你也不怕邹义珍听了这话寒心。”刘越的眼神冷冷的,跟平日常见那个总是带着无所谓的微笑,说话轻言细语的刘越简直判若两人。 “那又能怎么样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谢老太眼看是又要抹眼泪。一旁的李恩有点看不下去的拉了拉刘越的袖子,示意他打住。 刘越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顾李恩的阻止,继续发难:“孙艺珍照顾你几十年,就比不上一个狗屁的血缘关系?你连给她一点念想都不愿意?” “她……她不最后也说不愿意给我当女儿了,还把我扔家里了么?既然她觉得我对不起她,还霸着我的房子做什么?”谢老太被刘越逼问太急,也不由瞪起眼睛气鼓鼓的跟他争辩起来:“我自己的房子,我愿意给谁就给谁。邹义珍平时对我说话尖酸刻薄那股劲你怎么不说?说是对我好,说不准她图的就是我死了好跟我儿子抢这套房子呢!” “呵呵。谁真心向你好都分不清,活该你孤零零的……”刘越嗤笑了一声,冷着脸说道。话出口,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后半句说出来,然后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了句“下楼买瓶水”,就走出了房门。 ☆、12 等刘越在楼下坐了半天才回楼上的时候,谢老太已经不见了踪影。李恩手里拿着那张写着遗言的纸,正认真的看。 刘越问李恩:“搞定了?” 李恩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纸片说:“算是完成了一半吧。” 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可奇怪的是,明明瓶子封得严严实实,但是里头却有一团幽蓝的火焰正在燃烧。 李恩又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布袋、一把镊子,用镊子从布袋里夹出一小团火绒一样的东西,这才轻轻拧开玻璃瓶盖,把镊子伸了进去。火绒见火即燃,李恩小心翼翼的用燃烧的火绒引燃了谢老太的遗书。只见一直燃烧得很平静的火团好像碰到了什么助燃物,“呼”的就引燃了整张纸。而更神奇的是,原本泛着黄色的纸,在沐浴过火焰的洗礼之后,整个变成了一张普通a4纸的样子,洁白光滑,仿佛上之前的那张黄纸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你变戏法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刘越看着李恩熟练的动作,啧啧称奇。 “你现在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李恩拿着谢老太的遗书在空中扇着风,降低纸上燃烧过的热量,一边说:“我说你跟别人家的老太太置什么气?真是居委会大妈干上瘾啦?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我都要以为你这是在为自己争房产了。” “我没房产争。”刘越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塞了一根棒棒糖进嘴里:“话说这玩意怎么放老太婆家里去啊?好像邹义珍目前还住在那,而且随随便便放个地方,当初喻奎来要房子的时候两方都不拿出来,现在随便让他们谁拿出来这事都不对啊。” “这还不好办?找个人悄悄的给喻奎那边寄过去不就得了。那房子怎么也值个五十万出头吧,喻奎到时候闹上法院,再请个笔记鉴定,也花不了几个钱。”李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看他握着一手好牌,会不会打了。” 刘越听完,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最后这件事被李恩揽了下来,用他的话说,也就算“送佛送到西”了。 事情已毕,三人各自散去,不提。 没过多久,刘越在某天上班的时候,听一群人闲磕牙说起,喻奎真的跟邹义珍闹上了法庭,为了面子上好看,给谢老太来了一场风光大葬。 “你们是没看见那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富翁家死了亲眷。安乐堂租了个两层的,没那么多宾客就硬是用钱请来一群人守着棺材哭。啧啧啧,有这会假扮孝子贤孙的功夫,早干嘛去了?他要是早点想起再他妈面前尽孝,哪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前来八卦的居民一脸的不屑,唾沫横飞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加入讨论,刘越却一反常态,脑袋埋在电脑显示器背后,一言不发。 另一边,何川海约了姜黎黎下班后见面。 虽然说是已经拒绝了这个姑娘,但考虑到人家帮自己妈妈介绍了医院,还托了关系找了个专科主任接诊,虽然何川海也不想再跟姜黎黎这么纠缠不清,但这顿饭却是不得不请的。 因为有事耽搁,所以何川海到的时候姜黎黎已经等了好一阵了。何川海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着歉,请人吃饭还迟到,怎么看都不是太礼貌的事,但姜黎黎只是笑了笑,问了句“警察是不是都这么上下班不规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何川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拿着菜单照着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19 贵的招牌菜点了好几样,还是姜黎黎说已经够吃了,才罢了手。 边吃饭,何川海边反复的跟姜黎黎表达自己的谢意。 姜黎黎一边小口的往嘴里夹着菜,一边说:“你跟我不用客气成这样吧?一晚上都说了多少个谢字了。而且,阿姨身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职业原因加上现在的气候,咽喉炎容易反复发作。我倒是听说国外好像对此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等我找到了那个资料再告诉你。”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何川海听了姜黎黎的话,一脑门的汗,还不敢随便去擦,总觉得姜黎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说的每一个字,都别有深意。 “哎,咱们真的不可能?我倒是觉得你跟我挺合适的。”姜黎黎似假还真的说着,笑吟吟的看着因为尴尬,所以只好埋头苦吃的何川海。 听了这话,何川海赶紧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才回答道:“那个,我觉得主要是我的原因。总感觉,好像还没有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准备,如果跟你这么不清不楚的,那不是耽误你么?” “我觉得,你不是没做好准备,是心里有人吧?”姜黎黎端起杯子浅酌了一口葡萄酒,有点遗憾的说:“虽然被你这样拒绝有点不甘心,但好歹你能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也算是有眼光了。” 何川海第一次见姜黎黎这样说话,吃惊得差点没被饭噎着。再加上姜黎黎提到什么心里有人,也不知怎么的,何川海突然就想起了刘越那天在酒吧里唱的歌,忍不住脸上有点发热。转念又一想,这事最多算是刘越心里有自己,怎么姜黎黎提起自己心里有人会把这事给想起来,脸上又不由得有点发白。 姜黎黎饶有趣味的看着何川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甚是好看,不由得打趣的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当着刚刚被拒绝的我的面就想着自己的小情人儿,这样真的好吗?” 见何川海脸上似乎有不好意思的神色,姜黎黎也没有再多调侃,只是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抿着嘴说:“是不是我这一款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啊,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呢?” 何川海只得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都是自己的原因,姜黎黎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之类的话。 姜黎黎却噗嗤一笑,眨着眼说:“逗你玩呢,傻小子。” ☆、13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主线基本完毕 但是还有一半的长度在讲感情线 避雷针都准备好哈 ●﹏● 相比何川海那边的其乐融融,刘越最近却是脾气暴躁得厉害。在家里连小菟都受到他低气压的影响,自觉的把性子都收敛了很多。 这一天,刘越居然没窝在电脑前,反而是把之前积压的工作都拿出来做了。还一会嫌电脑破,一会说网速慢,对着什么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韩江悄悄的问黄大哥:“刘越最近这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还是更年期到了?” 黄大哥敲了一记这个不着调的小子的头,叹了口气,也小声的说:“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少去惹小刘,一会点炸了没人救你。” 韩江只得吐吐舌头,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越第三次打电话给宽带的投诉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扔下手机出了办公室的门。 今天的天气其实挺好,有阳光,气温却因为前几天的降雨所以并没有升得太高。 刘越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努力长着新叶的头顶的大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又到了这个时候了。 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可乐,狠狠的灌了一气。那种从头顶到内脏的冰凉感,让刘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他才感觉好了很多。 “刘越,你电话。”韩江从办公室跑出来,把手机递给刘越,又一溜烟跑了,一副生怕刘越找自己晦气的样子,惹得刘越一阵发笑。 接起电话,报了自己的详细地址,刘越在原地等着。不一会,一个印有幸福蛋糕logo的摩托车驶到刘越面前。两人一手钱一手货的完成了交易,刘越这才提着蛋糕盒子进了办公室。 “耶?老刘,今天你生日啊?”韩江看着蛋糕盒子印的字,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这个牌子的蛋糕可不便宜,而且还被炒得很红,特别不好预定那种。刘越这个铁公鸡肯定舍不得买来送人。 刘越胡乱的点了点头,也不开口搭话,只是把蛋糕随意的放在办工桌上。坐下之后,想了想,又把蛋糕往桌角推了推。仿佛摆在刘越面前的不是一个透过盒子都能闻到香甜气息的蛋糕,而是一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刘越磨磨蹭蹭的收拾停当了,才抱着蛋糕离开了办公室。 叫了个出租车,一路驶向目的地。刘越看着环山而上,越来越偏僻的路,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到了地方,刘越抬头看了看头上那块熟悉的招牌——爱之家疗养院,忍不住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似的发沉,整个人从额头到脚底都有一种发麻的感觉。刘越忍不住笑了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就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是抑制不住这种从心底里根深蒂固的恐惧。 深吸了一口气,刘越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迈步走了进去。 接待人员很熟练的核实了刘越的身份信息,请他在沙发上稍等之后,就开始打电话询问情况。 刘越手指绕着蛋糕盒子上系着的彩色包装绳,按照以往的惯例,不一会,接待员就会挂上电话,然后抱歉的告诉自己,对方并不愿意跟自己见面,再然后自己只需要把蛋糕留下,就可以离开。 谁知,接待员挂上电话之后,冲自己甜美的微笑着说:“刘先生,您的家属最近的情况一直很不错,刚刚我们征求了她的意见,她也表示非常想见你。所以,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听了这话,刘越怔在了原地。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疼痛感又像潮水一样向他袭来。 在工作人员无声的催促下,刘越机械的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门前。刘越站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敢触摸那个门把手。 里头的人似乎正在唱歌,一首有些年头女声独唱传进了刘越的耳朵里,熟悉的声音,悦耳而欢快。歌声的间隙还掺杂着两个人的说笑声。这一瞬间,刘越觉得有些恍惚。时间似乎还没有那么悄无声息的流走,一切都还像记忆里那样,只有欢声笑语,只有鸟语花香。 直到一曲唱罢,刘越才扯着嘴角笑了笑,跟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右手微微颤抖着搭上门把,顿了一下,才拧了下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而温馨的房间,一个铺着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0 浅绿色碎花床单的单人床,一张田园风的布艺沙发,圆形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盆非常逼真的仿真花,墨绿色的龟背竹上似乎能看到露水在闪烁。打开的窗户两边各挽着一束亚麻色的窗帘,窗外的山风吹起了窗帘的一角,仿佛把山林的气息也带进了这间小屋。 一个中年女人正靠着窗户跟身边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谈笑。两人听到门响,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站在门口的刘越身上。 刘越迎着女人有些灼热的眼神,越发的感到局促。摆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刘越把蛋糕放在了面前的小茶几上,对女人说:“我来看你了,妈。” 原来,这人正是刘越的母亲。 刘妈妈仿佛这才认清来人,赶紧走到刘越身边,握住刘越满是汗水的手,笑着说:“小越,你来啦。妈妈好久没见你,都快认不出来了。” 刘越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实在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跟母亲见面了。自从父亲离家出走之后,母亲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从最开始的以泪洗面,到后来演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边哭边骂,甚至发展到后来,刘妈妈的精神出了问题,她开始殴打还没有成年的刘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她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感受到手背上母亲手心的温度,刘越却本能的觉得浑身疼。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和颜悦色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对着外人笑意盈盈的母亲,一旦关上房门,就变成了挥舞着棍棒的恶魔。她诅咒着抛弃她的丈夫,诅咒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诅咒着刘越:“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跟你那个爸爸离婚,有了自己的幸福!是你说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结果呢!我却因为你这个变态被他抛弃了!你这个扫把星!你只会折磨我!你以后还会成为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变态!变态!”那时候的刘越分不清如雨点般落下的棍棒让身体更疼,还是母亲尖刻的话语让他的心更疼。只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刘越都会在偶尔的午夜梦回,想起那个时候,那种痛苦和绝望,让他每次梦醒,都不知被汗还是泪打湿枕巾。 ☆、14 感受不到刘越的暗潮汹涌,刘妈妈笑得如沐春风。她慈爱的拍了拍刘越的脸颊,说道:“你好像还胖了一点。对不起啊,当年妈妈是生病了才会对你不好。不过以后不会了。” 说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欢呼了一声,走到蛋糕跟前,开心的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我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等你长大了,每年生日都会给我买我喜欢吃的蛋糕。其实之前每年我都有吃到你送来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呢。” 听到母亲的话,刘越几乎要滚下泪来。原来,她还记得跟自己的约定,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的母亲,是真的好了吧。 忍着眼里的酸涩感,刘越笑着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买蛋糕吃。只要你喜欢,不只我的生日,你的生日,像平时过节,甚至不用管过节,只要你想吃,我就给你买。” “那你可要被妈妈吃穷了。”刘妈妈“咯咯”的笑着,染成栗子色的头发轻轻的晃动着。 一边的女护士打趣的说:“你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跟儿子回去住了。我们这的费用可不便宜呢,这笔钱省下来,什么蛋糕你吃不起啊,上头贴金箔的都能吃。” 刘妈妈只是掩着嘴笑,眼睛注视着身旁的刘越,眼神温柔。 “只要我妈要吃,我卖血也给她买啊。”刘越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颊,说道:“好啦,不开玩笑了。这个蛋糕据说挺好吃的,妈你赶紧切了跟护士小姐一起尝尝。” 小护士挽着刘妈妈的手,走到桌前,说道:“哎呀,你儿子可真有心呢。这家蛋糕最近可火了,不提前两个月预订根本买不到。我今天可算沾光了。” 刘妈妈的笑容里多了点得意的意思,指挥着刘越在蛋糕上点上蜡烛然后许愿。 老实说,刘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正经过过生日了,更不要提什么吹蜡烛许愿之类的活动。在刘妈妈的要求和护士小姐的起哄下,刘越十指交叉握拳,闭上眼睛,做了这辈子最诚挚的一次祈祷:希望这一刻的美好能永远持续下去。 睁眼,吹灭蜡烛。刘越把塑料蛋糕刀递给了刘妈妈,让她替自己切蛋糕。 刘妈妈高兴的接过刀,却在切蛋糕的时候用力过猛,硬脆的蛋糕刀“啪”的一声响,应声折断了。刘妈妈尴尬的看着刘越,说:“这……我不是故意的……” 刘越赶紧把断了的塑料刀柄接过来,拿了张纸擦着她的手,说:“没事,我去问人再借一把刀来就行了。” 小护士自告奋勇的揽下了找刀的活,开门走了出去。 刘越背对着刘妈妈收拾着桌子,一边说:“等护士小姐回来还是我来切吧,一会把你手弄脏了……” 话还没说完,刘越却感到自己后背上一热,一股尖锐的疼痛渐渐扩大。猛的一回头,刘越看到自己妈妈正站在自己身后,她的短袖连衣裙上沾染了一片红色,而她手里握着的一把有个尖头的塑料牙刷柄,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也就是此时,原本一脸慈爱的母亲,正面目狰狞的挥着那个牙刷柄,朝自己的脖子划去。 刘越条件反射的朝一边躲避,却还是被锋利的牙刷断面划破了脖子。温热的鲜血飞溅开来,甚至喷上了刘妈妈正露出诡异笑容的脸颊。 “你!你以为假装给我送毒蛋糕我不知道?你想要我死!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我才不会如你的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一刻还极尽温柔慈祥的刘妈妈,此刻像一个魔鬼,脸上漾起狰狞的大笑,手指因为握牙刷柄太用力而关节泛白,她沾了点血的嘴唇不停的开合,把积攒在心里多年的怨恨一并宣泄了个干净:“你真是跟那个老东西一模一样!想把我一个人扔下!你们做梦!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们不是都盼着我死吗?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给我垫背!你这个变态!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的错!” 刘越用手用力的捂住伤口,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头晕。他闭上眼,感觉又仿佛置身于当年的旧房子,阴暗,冰冷,让他恐惧。 努力的睁开眼睛,他尝试着和几近疯狂的自己的亲生母亲解释:“妈妈……我……不是要留下你一个人。你……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医生说,你有狂躁症和轻度的精神分裂。我……我是不想送你进精神病医院,才找到这个地方……他们有专门的医疗团队,照顾病人也很专业……”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不等刘越说完,刘妈妈一脸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以为我疯了?我告诉你,我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1 心里清楚得很!你就是遗传那个老东西到了位!你个白眼狼!喜欢男人的死变态!老的乱搞男女关系,小的还要跟男的搞!你们全部都是变态!变态!你们想抛下我自己快活!没门!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哈哈哈哈……” 刘越两耳嗡嗡作响,因为流血过多,他感到浑身冰冷,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昏迷过去。 刘妈妈却好像非常满意刘越此刻的状态,她得意的笑着,举起手里的牙刷柄,说道:“你不是认为我疯了吗?你说疯子能不能想出偷藏一把牙刷来制做武器的点子?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机关算尽的想要把我关一辈子,最后还是要栽在我的手心里。” 刘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意识也渐渐飘远。他感觉还有好多话要说,比如告诉院长,他的银【】行【】卡密码是他的生日,里面有二十万,可能不太够,但是希望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尽量多让他妈妈住两年。还要告诉小护士,他是自己不小心被断了的蛋糕刀划伤的,跟其他人没关系。他还想跟主任说,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上进,让她失望了。 最后的最后,刘越看到眼前有一张总是皱着眉,抿紧嘴唇的脸。刘越笑了笑,心想,自己终究是等不到那天了。 在折回来的小护士的尖叫声中,刘越终于失去了意识。 ☆、15 似乎有人在说话,窗外隐约还有鸟叫声。 身体很沉重,连睁开眼睛似乎都很困难。刘越心里想,原来人死之后是这种感觉,还真是挺新奇的。 “病人运气很好,背后的伤口并不深,所以没有伤到内脏。脖子因为血管多而密集,所以看着出血量很大,但万幸没有划破大动脉和气管。再加上你们的急救止血措施做得很到位,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慢慢调养就可以痊愈。”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着。 原来自己还没死。刘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努力的动了动手指,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刘越才微微的抬动了眼皮。 医生旁边的中年妇女观察到了刘越的动作,赶紧招呼医生给刘越做检查。 一阵忙乱之后,医生微笑着说:“患者已经醒过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中年女人赶紧给医生道谢,然后送出门口,这才回身看着刘越,神色复杂。 “咳,别这么看着我啊,苏院长。我就是不小心把自己划伤了。”歪着头看着疗养院的院长,刘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俏皮的笑容。 “……傻瓜,我们院里有监控。”苏院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刘越,心里有点发酸。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刘越,他还在念大学。拿着疗养院的资料找上门来,问自己能不能收留自己精神出了问题的母亲。听到疗养院高昂的收费之后,还是半个孩子的刘越凝重着一张脸离开。却在不久之后,真的凑齐了钱,把人送了进来。 刘妈妈最初的状况一直不太好,她像祥林嫂一样,每天都焦躁的跟所有能接触到的人讲述他们家的故事。于是,整个疗养院都知道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有一个出轨的老公和一个把正常母亲关进精神病疗养院的儿子。 苏院长曾经有一度对此也产生过怀疑。因为刘越在入院资料上写的刘妈妈具有的攻击性这么多年并没有出现。所以即使刘越总是很频繁的带着各种慰问品来看望刘妈妈,苏院长都一直对他持着保留意见。 一直到护士一脸慌乱的通知自己,刘越被刘妈妈刺伤失血过多晕倒,刘妈妈疯狂的试图伤害围观的人群,苏院长才想起,记忆深处那个年轻人,从少年到青年,一直被自己妈妈拒绝见面之后,对工作人员笑着说的那句“再见”有多么落寞。 “刘越……还有个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苏院长吞了口口水,一脸不忍心的表情,艰难的开口道:“你母亲……在刺伤你之后,跳楼自杀了……我们尽力了,但还是没有救回来……所以我们报了警……” 刘越听到这话,脑中一片空白,笑容僵在了脸上。 何川海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第二天了。 看资料的何川海听到,对着电脑的同事突然对他说:“诶,小何,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刘越啊?他还有个在疗养院的母亲昨天死了?” 何川海一怔,猛的站起身,凑到电脑前。 屏幕上是一个警情通告,内容是另一个派出所发的,写着辖区某疗养院发生伤人事件,病人捅伤自己儿子之后跳楼自杀,死因无可疑云云。 明明知道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何川海还是感到背后发凉,赶紧拿起手机拨打刘越的电话。 手机明明通着,可何川海拨了好多次,都始终没有人接。何川海有点着急的给刘越社区打去电话,那边却说刘越请了假没上班。听到这话,何川海心里“咯噔”一下。 从出事派出所那里要到了疗养院的地址,何川海也顾不上请假,开着车就往山上赶。他突然觉得很心慌,脑子里乱哄哄的也理不出个头绪。明明知道有可能并不是刘越出了事,但还是感到担心。 到了疗养院,亮明身份之后,才从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听到刘越受伤住院,何川海攥紧了拳头。直到听到疗养院里别人口中的复述,何川海才惊觉,自己对刘越,是多么的陌生。 问了刘越入院的名称,何川海飞车赶去,却还是扑了一个空。一向彬彬有礼的何警官,此时也忍不住在楼梯拐角捶着墙,狠狠骂了句粗口。抹了把脸,想了想,何川海给事发派出所打去电话,问到了拉走刘妈妈尸体的殡仪馆的名称。 哪知道,到地方一问,才知道,刘越根本没给他妈妈办丧礼,而是直接火化,抱着骨灰就走了。 何川海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自暴自弃的扯开了领口的纽扣,颓然的坐在台阶上。 管火化的老头看了他这副样子,于心不忍的说:“你问那个人是你朋友还是犯人啊?我开始听他讲电话,好像说是要去xx陵园买墓地。警官,你看,这算不算是有用的线索?” 何川海“忽”的站起身,一脸兴奋的跟老头道了谢,赶紧驾车离开。 何川海在路上奔波了一天,每次都觉得下一步就可以找到刘越,却总是棋差一招。是不是老天在暗示什么?何川海忍不住边使劲踩着油门,边心里瞎想。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车窗上印上了密集的雨点。何川海打着远光,开着雨刮,把车往山上的陵园开,心里却不住的往下沉。自己一个体格健壮的警察,这么一趟下来,都觉得饥肠辘辘,人困马乏,刘越还受着伤,他到底吃不吃得消……用力的握紧方向盘,何川海有点不敢往下想。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2 到陵园找到工作处,何川海亮了证件,心急火燎的要求他们帮着查资料。 巧的是,刘越还真在这里,并且大家都有印象。因为大概一个小时之前,他才花了一笔巨款,买下了陵园里最大最豪华的墓地。 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何川海在一排排的墓碑间快速行走。因为已经临近午夜,空旷的陵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越来越大的雨点打在松柏上的噼啪声,和风吹过后,雨水从树上落下来的滴答声。 沿着台阶一直往上,何川海突然听到不远处居然传来吵嚷的声音。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却看见刘越站在一个硕大的墓地前面,正被一群打着伞的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愤怒的几乎用手指贴着刘越的鼻子指责道:“这可是你亲妈!你非说她是神经病把她关起来这么多年,现在把她逼死了你居然连个葬礼都不给她办。你还是不是人?你以为你偷偷的把人埋了就没人知道你干的缺德事?你……你真的是畜生都不如。” 相对于义愤填膺的人群,刘越却显得很平静。也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他浑身湿透,淌着水的刘海贴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对,她是我妈,所以就算我再怎么恨她怕她,就算她从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她死了,我还是要让她入土为安。可舅舅,当年我妈把我手打断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求你借我钱送我妈进疗养院的时候,你是怎么宁肯把钱买基金也一分都不肯借我的?这些年我咬紧牙关,到处打工赚钱就为了负担她高额的住院费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我缺德?舅舅,你们这个时候来假装正义之士,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内容的时候差点没被医生朋友骂死 …… 二哈二哈二哈 ☆、16 眼见着那群人被刘越的话戳到痛处,一副说不过要动手的架势,何川海赶紧跑上前去,站在刘越前面,假模假式的从兜里掏出纸笔,问道:“有人报警说你们这里有人寻衅滋事,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你们都跟我回警局走一趟?” 对方见到有警察介入,都悻悻的咕哝着“一场误会”之类的话,转身离去。 何川海回过头,把伞伸到刘越头顶,才发现,刘越脸上一点血色的没有,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何川海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越眼神发虚,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何川海,反而神色木然的转过身,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平静的说道:“你总说我亏欠你,现在我把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大房子,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是不是满意了?说到底还是你赢了,你死在我前头,我无论多么不情愿,还是要为你披麻戴孝,如果昨天死的是我,可能连帮我把骨灰撒进河里的人都没有,呵呵……” 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墓碑,刘越仿佛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了好一会,才微微一笑,说:“我不欠你了。” 说完,也不理何川海,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何川海一只手举着伞遮在两人头顶,一边加快步伐跟在刘越身后。可刘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管天雨路滑,只是一个劲的朝前疾走。饶是何川海身手敏捷,居然都渐渐因为道路泥泞,能见度又低,而被刘越甩在了身后。 一着急,何川海跑了几步,一把抓住刘越的胳膊,气急败坏的说:“你跑什么?等我开车送你回家!” 刘越转过头,两眼失神,好半天眼里才有了焦距,又看了何川海半分钟,才笑了笑,说道:“是你啊……我早就没有家了,又能送我回哪去?……这条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走,你又能送我多远呢……” 明明是没头没尾,甚至毫无逻辑可言的一番话。何川海却为之一震。在何川海,甚至可以说所有人眼里的刘越,都总是一脸无所谓的笑,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办事很可靠的人。可此时,他虽然脸上在笑,话里却满是浓重的绝望和疏离。 何川海紧紧的抓住刘越的胳膊,仿佛不这么做,下一刻就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刘越一直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何川海把车开得飞快。他的脑子一直在飞速的运转,今天一天,从各处获得的零散的信息拼接在一起得出的真相,让他难以置信。 看到刘越这个状态,何川海想着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所以径直把车开回了自己家楼下。 进门的时候,对起来看动静的自己妈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让她自己先去睡。刘越却笑了笑,说:“没事。阿姨,天太晚了,我在你家借住一宿,你不会赶我走吧。” 刘妈妈哪见过刘越这副失魂落魄又强装没事的样子,赶紧满口答应道:“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赶紧去洗洗,把湿衣服换下来,可别弄感冒了。今晚你住下来,就在小海床上挤一晚得了。” 说着,就进屋去给刘越找洗漱用品去了。 何川海指着刘越的脖子,有点担心的问:“你行不行?” 刘越却一脸笑容,答非所问的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然后拿着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等何川海在另一个浴室洗漱完毕,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刘越坐在飘窗上发呆。 何川海一把用浴巾盖上刘越还在滴水的头发,动作轻柔的揉搓,嘴里说着:“没事,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好的。”大浴巾下的刘越笑着说:“你怎么老觉得我有事呢?我真没事……习惯了……” 听着浴巾下刘越发出的“呵呵”的笑声,何川海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两个人也不再说话,擦干头发之后,各自躺下就寝。 刘越安静的躺了一会之后,开始不停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他很小心,翻身的动作也很轻。但警觉性一向很高的何警官还是在半梦半醒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刘越的夜不能寐。 看到何川海询问的眼神,刘越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烟瘾犯了,睡不着。我还是去客厅睡沙发吧。”说着,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想起他在自己和妈妈面前努力做出的不在乎笑脸,何川海觉得心口有点发闷。于是,他想也没想,伸长手臂,拉住刘越的胳膊一用力,把跌回床铺的刘越的头用被子一罩,紧紧按进自己的胸口,僵硬的拍了拍,低声说:“没事的,有我呢。” 刘越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好一阵,何川海感到自己胸口的衣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渐渐沾湿,并且扩散开来。 直到这一刻,何川海才感觉自己胸口一直搪塞着得郁气开始消散,也渐渐的放下心来。哭出来就好,比起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3 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宣泄情绪的眼泪才更让人安心。 只是,直到半梦半醒间,他也没想明白,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被冰泪的泪水烫得生疼。 何妈妈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起了床。 轻手轻脚的走到何川海的卧室门口,看到屋里一片漆黑。透过门缝,看到床上的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已经睡去。 何妈妈只好压住自己的担心,小心的把手搭上门把,准备替屋里那两个粗心的小子关上房门。 也就是在此时,何妈妈看到床上的刘越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只见他抬起头,看着熟睡中何川海的脸,慢慢的凑了上去。四片嘴唇若有似无的接触到了一起,刘越在下一刻却迅速的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何妈妈被自己无意间偷窥到的这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呆立了在原地。又等了好一会,确定屋里的人真的睡了,何妈妈才格外小心翼翼的转身,回了卧室。 ☆、17 何川海起床的时候,发现刘越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有张刘越留下的纸条,说是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了。 抓了抓头发,何川海回想起头晚自己的举动,有点心情复杂。怎么都有点太暧昧了,也不知道刘越会不会因此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 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何川海一边起身去洗漱。 昨天的事情有点太过超出何川海的想象。一直以来,刘越总是努力在塑造着一个爱满嘴跑火车,对什么事情都得过且过,看上去很豁达坚韧的形象。可原来那个人总是毫不在乎的笑容背后,背负的是这么沉重的过去。 于是,何川海这一天的班上得都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想着下班之后打电话给刘越叫他一起吃饭,谁知道快到点却接到了姜黎黎的电话。 姜黎黎在何川海面前一直表现得成熟而优雅,所以第一次听到她慌乱的声音,何川海居然觉得挺新奇。在姜黎黎再三保证是真的有事相求,而且是急事之后,何川海也只得把拒绝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开车去了姜黎黎的医院。 刚把车停好走到医院门口,何川海就看到姜黎黎正跟什么人在拉扯。 何川海朝两人走去,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却被眼尖的姜黎黎发现,快步向自己走来,还边挤眉弄眼的打眼色。走到何川海身旁之后,不由分手的把何川海手臂一挽,侧身对身后跟着的男人说道:“我有男朋友了,我们现在要去吃饭看电影。你现在可以死心了。” 跟姜黎黎纠缠的是一个穿着正式套装西装的男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年纪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他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何川海,脸色阴沉。 “你倒是说句话啊。”姜黎黎双手搂紧何川海的手臂,用力的扯了一下,半是娇嗔半是着急的说。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骚扰我女朋友了。”想了想,何川海还是顺着姜黎黎的意思说了她希望的台词。 男人一脸愤怒,但还是有涵养的转身离开了。姜黎黎看着他的背影,垮下了肩膀。 “既然舍不得干嘛还要演这出戏?”何川海看出姜黎黎眼里的不舍,好奇的问。 “看破不说破啊。”姜黎黎恢复了平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顾盼生姿的拢了拢头发,说道:“‘男盆友’,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请我吃个晚饭吗?” 何川海也跟着笑了笑,两人就着挽在一起的姿势,往停车场走去。 晚饭是姜黎黎喜欢的日本菜。何川海点了份拉面,三两口吃了,就坐在一边看姜黎黎对着米饭和鱼生细嚼慢咽。 “看来咱俩真不合适。”姜黎黎摇着头,有点遗憾的说:“吃都吃不到一起,以后过日子得多难过。” 何川海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颊。 “你不好奇刚刚那个男人的事吗?”姜黎黎喝了口茶,半真半假的笑着道:“之前认识的,原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却发现人家早就有原配。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想重新洗牌,哪知,又遇到个再三拒绝我的你,我的命可真是苦。” 何川海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只好尴尬的笑。 “所以啊,如果遇到有缘人,可得好好把握,别让他跑了。”姜黎黎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 “……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也不知道怎么的,听了姜黎黎的感慨,何川海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跟刘越的红线,想了半天,还是支吾着开了口:“我……有个朋友,好像被一个同性表白了。” “然后呢?”姜黎黎说完心事,倒是心情好了不少,拿起筷子夹了个寿司,一脸漫不经心的问。 “没……没有然后啊,难道不会很奇怪吗?”何川海看着姜黎黎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觉得很诧异。 “为什么奇怪?你朋友恐同?”姜黎黎把寿司一口放进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说。 “什么叫恐同?同性恋……不是心理……有问题吗?”何川海在脑子里斟酌了半天遣词,才磕磕巴巴的说。 “没想到你看上去古板,实际还真的是挺古板。”姜黎黎咽了饭粒,喝了口茶,正色道:“同性恋在很早就已经排除于心理疾病的范畴了。根据现在的科学研究,这种同性间的爱慕行为,反而更多的是跟基因和后天成长环境有关系。换言之,这个并不是通过医疗或者其他手段可以改变的疾病。早期的同性恋治疗方法是通过建立对同性的生理厌恶的条件反射来阻断他们对同性的冲动,这种治疗的后果也只有三种,要么治疗成功,结婚生子——但据报告表明,这类大部分是先天的双性恋;要么因为痛苦而半路放弃治疗;要么,从此对异性和同性都无法产生冲动。在我看来,这样的方式根本不能成为治疗,反而更像是把人当成了盆景,为了自己的喜好,扼制他们的天性。” “可是,他这种行为,给我……的朋友……造成了困扰。”何川海听得有点一愣一愣的,姜黎黎这番解释对他来说有点信息量太大,他甚至有种世界观被刷新的感觉。只是,想到自己跟刘越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何川海有点病急乱投医的继续咨询着专业人士。 “这有什么好困扰的。你朋友要是也喜欢对方就答应,如果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同性谈恋爱跟异性谈恋爱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就跟爱吃寿司和爱吃烤串的人都是人一个道理。”姜黎黎笑眯眯的问何川海:“你哪个朋友啊?我认不认识啊?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可以当面来问我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打折啊。” 何川海默默的流下一滴汗。 也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姜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4 黎黎的性格使然,她的笑总是透着点看透人心的优越,她的话又总是让人认为暗藏玄机。姜黎黎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这样的女人可以做朋友,但想到要跟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何川海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18 李恩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对着一堆典籍犯愁,从小不爱读书的孩子最大的特质就是,就算成年之后,看到印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的东西还是会习惯性头痛。 “喂,大事启奏小事延后没事麻溜给我滚蛋!”正好撞到枪口上的倒霉蛋被李恩无差别的撒气一顿炮轰。 “……你吃错药了?还是大姨夫来了?说话这么呛。”刘越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问道。 “是你啊?我以为又是骚扰电话呢。”听到刘越的声音,李恩不知道为什么,气焰一下子矮了下去。语气和缓的问道:“又是遇到啥事要我帮忙,直接说。我最近是真忙,等我闲了再跟你慢慢白扯。”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看到红线?你确定你小叔叔不是在诓我?”刘越的声音没什么精神,只有种自暴自弃后的颓丧。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李恩合上了书,不由自主的坐正了姿势,问道。 “……你别管我为什么问,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刘越似乎有点着急,语气里透着那么点不耐烦和不确定。 “.……其实,我确实看不到红线这种东西。但是我也相信我小叔叔不会无缘无故的骗你这个后辈。”李恩认真的说。 听完李恩的回答,刘越沉默了好久。就在李恩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手机里传来刘越前所未有的沮丧的声音,低声说:“……何川海,好像又交了女朋友了……李恩,你别骗我……如果真的不是那么回事,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而且,我也不想因为个乌龙,破坏别人的好姻缘……” “何警官亲口告诉你他有女朋友了?”李恩有点吃惊的问:“不能够啊。我看平日里你俩就是焦不离孟的,你这是什么时候又被人截胡啊?” 刘越苦笑了一声,抬头看着难得一见的清澈天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才叹息般的开口说道:“李恩……我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从认识之后就没见过这样没有朝气的刘越,李恩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看了眼手边的书,李恩想了想,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本来,这事我不该说。但看你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也就算为你破个例了。其实最近我正忙的这事跟红线有点关系。现在人都喜欢说红线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其实红线最多能算姻缘的表现形式,真正定姻缘的是一本书——鸳鸯谱。” “鸳鸯谱?俗话里乱点鸳鸯谱那个?”刘越又听到一个新名词,突然来了兴致。 “对。那个上头才是对姻缘的记录,就有点类似阎王的生死簿。”李恩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天花板,有点泄气的说:“这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等等,这话啥意思?这种东西还能丢?”刘越听得有点惊异,说话声音都提高了。 “本来鸳鸯谱有两本,正本是在月老那,副本在阎王殿放着。世间所有的结缘和断情都是在月老那本正本里进行,副本只是为了人死之后的查阅。很早的时候,阎王殿那本副本就在一次大火里被烧毁了。但是,据说,其实月老的正本也早已经遗失……”李恩仿佛终于找到个倾诉对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慢着,这个跟我和老何有什么关系?”刘越对李恩的说法倒是觉得新奇,可架不住心里还惦记着“正事”,于是出言打断道。 “你听我说完啊。”李恩对刘越的打断有点不高兴,于是语速更快的说:“你没发现最近这几年,大家的感情生活都有点乱糟糟的吗?结婚离婚跟过家家一样,小三跟苍蝇一样成群结队,还有那种迟迟等不到命定对象的,我怎么想这都跟鸳鸯谱的遗失有关。” “所以呢?”刘越这次学了个乖,等李恩把话说完了,才开口问道。 “所以,你跟何警官的事,我相信不是我小叔叔信口雌黄,而是因为鸳鸯谱,才会这么曲折反复。”李恩从小就对器宇轩昂、文质彬彬的小叔叔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所以他坚信小叔叔不会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 “.……你的意思是,我跟他其实并没有缘分 ,是因为鸳鸯谱丢了,所以被人乱点的呗?”刘越理了半天思路,才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你怎么不认为是因为鸳鸯谱丢了,所以你俩之间才会多了那么多烂桃花?”李恩揉着眉心,有点佩服刘越的脑回路。 “.……你这么一大篇说下来,不跟没说一样吗?”刘越有点无奈,自己打这通电话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其实,我倒觉得你就该撇开红线这一说。喜欢就上,不够喜欢就撤。大老爷们,连个追求喜欢的人都勇气都没有么?”李恩每次听到刘越跟何川海之间的纠缠就觉得牙酸,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你不懂……”刘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西西索索的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说道:“我是害怕。我这种人走的道儿不比你们,如果不是知道我跟老何是老天注定,我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一定会拉他下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听出刘越的意志低沉,李恩也没好意思再打击他,只是简单的问道。 “怎么办?继续等呗……等到他再分手,等到他肯回头看到我的那天……”刘越嘴里含着棒棒糖,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很模糊。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天在医院门口看到被姜黎黎挽着胳膊的何川海对一个路人说“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的样子,觉得嘴里心里都有点发苦。 李恩听着这有些矫情,却饱含了刘越所有无奈的话,也只是幽幽一声叹息,再无多言。 ☆、19 刘越没过两天就把脖子上的纱布给拆了。嘴上说着有碍观瞻,影响了他帅气的外形,其实就是不想再被人问起伤口的由来,搞得大家都尴尬。 在镜子里,刘越第一次看到这个伤疤。并不深,也不太长。刘越有点庆幸那把塑料牙刷并不真像电视电影里那么好使,不然,伤口再深一点或者长一点,伤了大动脉或者气管,自己也就真的交代了。 伤口被缝合得很好,已经能看到逐渐在愈合的趋势。刘越找了一大块纱布剪了个长条,然后用胶布贴上,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跟社区告了丧假,所以刘越很是偷得浮生几日闲。他想着反正也没事干,干脆去何妈妈那看有什么自己帮得上的地方没有,如果何妈妈愿意,再带她去北边新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5 修的公园溜一圈。 于是,刘越买了好些个特产,还顺带稍了几瓶饮料,兴冲冲的敲开了何川海家的门。 谁知道,开门看到是刘越,本来还有个小模样的何妈妈,立刻垮了脸,倒说不上多不高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大包小包的刘越,好一阵,才侧身让出路,对刘越说了句“进来吧”。 刘越看着这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子,又摸了摸脸,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弄对,不合了王母娘娘的意。 好在刘越也不是太在意,只是笑嘻嘻的把塑料袋放在了厨房的餐桌上,一边把东西分拣出来,一边背对着何妈妈大声的说:“姨,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没?要不要我带你去逛公园啊?北边新修了好几个公园,都是又大又漂亮的,而且人还少。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赏赏花。” 刘越自顾自的说完,却发现何妈妈好半晌都没有回应。好奇的回过头,却看到何妈妈就站在厨房门口,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啦?”刘越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拉着何妈妈的手让她坐到餐桌边,语气轻快的说:“又跟老何生气呢?姨,你还不知道他?说话硬邦邦的,但是心里软,他要是知道你为他操心闹得自己不愉快,可不得后悔死。” 何妈妈看着刘越,心情很复杂,看上去挺好的孩子,怎么……怎么就是这么个人呢? 咬了咬牙,何妈妈狠下心,还是开了口:“刘越,阿姨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要骗我……” 刘越看着何妈妈一副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开玩笑的样子,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好奇的问:“什么事儿啊,姨?你这整的我都有点紧张了。” “我就问你……我就问你……你……你跟小海……你们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何妈妈吞吞吐吐了好半天,还是碍于面子,没把那让她难以启齿的几个字说出来。 “什么啊?哪个?我跟老何就是好哥们,好得穿一条裤子,恨不得有同一个妈那种。阿姨你说的是哪个?”刘越听到何妈妈的问话,心里一沉,面上还是带着笑,嘴里还滴水不漏的打着哈哈。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何妈妈眼见刘越想跟自己打马虎眼,心里不由得就来了气:“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小海他是有女朋友的!他跟小沐分手是不是也是你在中间撺掇的?你好好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刘越看着何妈妈气得脸通红,知道这事不是打哈哈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只得也摆正了姿态,跟何妈妈解释道:“阿姨你误会了。何川海跟隋沐分手是隋沐先提的,而且是据说因为有了新的追求者,然后嫌老何不够情趣。我还劝过隋沐,可她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听不进别人的话……我跟老何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怎么……怎么……怎么亲小海?”何妈妈听着刘越滴水不漏的解释,知道这事再不说清楚,又得被他忽悠过去,索性心一横,拉下脸,把那晚看到的情景挑明了。说着,心里的气也上来了,想到之前还觉得这孩子不错,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人物,不由得话也越说越重:“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怎么能做出这么下流的事情?这是变态啊!你自己不要脸不要紧,小海可一直都是个正常人,他的志向一直是当一名好警察,你这样,不是害他吗?你自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小海呢?他会因为你,连工作都丢掉!你不只变态还很自私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海可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拖他下水?你也是妈生爹养的,你就从来没有站在父母的角度上想过这个事情吗?今天我豁出去脸也不要了,我求求你行吗?求求你放过小海!” 刘越听着何妈妈歇斯底里的话,看着这个一直端庄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诉得头发都散下了鬓角,脸色从红变白,最后一片铁青。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似乎真的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在流逝。而此刻,何妈妈似乎给了这个眼看就要干瘪的名为“勇气”的气球扎上了最后一针。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坚强的人,刘越一直以来也都是选择了趋利避害的生活方式。只是,可能一辈子一次的勇敢,好像真的用错了地方。 自嘲的笑了笑,刘越对何妈妈说:“阿姨……你别说了……其实一直都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何川海……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还不知道吧,何川海现在又处了一个女朋友,是个心理医生。长得可漂亮了,又高气质还好,跟何川海特别配。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们两个手挽手的去吃晚饭来着……” “真要是这样,那就谢天谢地了。”何妈妈对刘越的话其实半信半疑,但眼见他脸上虽然挂着笑,但一张脸煞白,说话时嘴唇还在发抖,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小刘,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一个期待抱孙子的母亲的份上,别再跟小海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 差不多虐完了 写完还在想 我挖这么多坑给刘越 这特么不是在给自己找事情吗 但是又一想 毕竟不会写那种莫名其妙两个男的就都钙了就世界大同然后双向暗恋还靠脑电波交流就知道对方心意就告白成功并且全世界det知道还支持了的文(突然觉得这波地图炮打击范围好广……) 所以 不破不立吧 ☆、20 李恩接到刘越电话去到酒吧的时候,看到刘越坐在一个角落里正抱着一瓶啤酒连瓶吹。 赶紧走过去,一把把酒瓶拖过来放桌上,李恩皱着眉问:“怎么了这是?上次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玩起借酒浇愁了?” “你那只眼看见我借酒浇愁了?我这是有喜事,今天请你喝个痛快。”刘越笑嘻嘻的,招手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一打啤酒。 “什么喜事说来听听,我可不陪酒疯子没由头的买醉。”李恩看着刘越这副状态不太对,又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看刘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多年的欠债一朝还清,我也终于不用过得跟个乞丐一样了,这还不值得喝一杯?”刘越今天换了副隐形眼镜,整张脸看上去跟平时很大不同。 李恩判断着他话里有几分可信,倒是没有一口反驳,只是要来了两个杯子,给刘越跟自己一人倒了一杯,说道:“真要是这样,也确实算是喜事一件,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刘越咽下一大口冰啤酒,眯着眼打了一个酒嗝,一脸满足的说:“你是不知道,我可是真高兴!要不是今天嗓子不好,我都想上台去唱一曲了!你说唱啥呢?我觉得唱《解脱》倒是挺应景的。” 李恩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个高兴的样子,所以也没接他话。只是自顾自的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6 拿起桌上的餐牌打算点点什么小吃来下酒。 觉得没趣的刘越只好开始找话题:“话说,你上次说你正在忙的关于鸳鸯谱的事,有下文了吗?” 李恩头也没抬,一副不打算深谈的样子,敷衍道:“算是有点眉目,不过这事不小,所以也轮不上我,自然有管的人。” 刘越却一副不愿意放弃这个话题的样子,继续问道:“那天你说的那一套大道理,老实说我没太听明白。你倒是详细给我解释解释。” “你想我给你解释啥?”李恩合上餐牌,挑着眉看向刘越。 “就那什么,你上次不是说,什么鸳鸯谱,什么红线,什么世间的姻缘乱了之类的?”刘越抓了抓头发,努力的试图把自己有点混乱的想法表达清楚。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有红线不代表两个人就一定能走到一起,但是一旦这两人走到一起,一定是最完美最般配的。当然,现在世间的纷扰太多,诱惑太多,所以也有红线两端的人还没结缘,就被烂桃花截胡的情况发生。只是,没有红线牵引的两人,有可能相敬如宾,但绝对没有红线两端的人在一起契合。”李恩想了半天,尽量用简单点的方式跟刘越做着解释。 “那这红线有个屁用啊?”刘越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苍白,他皱着眉,忍不住吐槽道。 “谁说没用?就这就好比有证婚姻跟无证婚姻,能相提并论吗?”李恩翻了个白眼,对刘越这种态度很是不满。 刘越听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阵,才突然又抬起头问李恩:“那,既然说反正有红线也不一定能在一起,那有没有那种把红线解开的办法?或者是改系上其他人。” “什么意思?你想把红线剪了?”李恩听他这么说,不免吃惊的问。 “哪啊,我就好奇。学术讨论懂不懂?”刘越给李恩把杯子倒满,满脸堆笑的说。 “把红线改到旁人身上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就说了,这种更改得在鸳鸯谱上操作。倒是把红线剪断是有可能的,我家老宅都还供着这么一把‘忘缘剪’。”李恩最近也是被鸳鸯谱的事闹的心烦,所以刘越给他倒一杯,他就仰脖喝一杯的节奏。 “你家还藏了这么高大上的玩意?你带我去开开眼啊。”刘越又不着痕迹的给李恩续上一杯,心里暗戳戳的指望把李恩灌个半醉,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行啊,哪天有时间带你去呗。又不是啥特殊东西,那玩意我都好多年没见了,用得上的机会太少。”李恩一副不介意的样子,一口答应道。 “还什么哪天啊?择日不如撞日啊,现在时间也不晚,咱俩赶紧去呗。”刘越一脸急切的样子,甚至站起身推李恩的胳膊让他赶紧一起走。 李恩倒是想到刘越最近不顺遂,也就没多说什么别的,只当是陪着心情不好的刘越发次疯。 结完账,两人叫了个出租就往近郊的李家老宅赶去。 李家的人注重养生,所以都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个人到的时候,整个房子一片漆黑,看样子是都已经就寝。 李恩蹑手蹑脚的带着刘越在老宅里穿行,半晌才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李恩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屋里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到底有啥。 李恩掏出手机照亮,在一个大柜子的抽屉里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一把古怪的剪刀,得意的小声说道:“就是这了。” 刘越接过来一看,说是剪刀,可这东西居然用什么植物的藤蔓编制而成,空有个剪刀的样子,连个刀刃都没有,于是狐疑的问:“这就是什么‘忘缘剪’?看上去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你懂什么?这是用黄豆藤做的,黄豆又叫‘忘缘豆’,传说能够让人忘情弃爱的东西,做‘忘缘剪’离了这个还不行呢。”李恩翻了个白眼,面对外行的白痴问题,总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那这玩意怎么用?”刘越继续不耻下问。 “就对着绑着红线的左手小指旁边这么一剪就行了。”李恩举起手,对着刘越一顿比划。 “就这样?”刘越拿着剪刀,贴近左手小指外侧的皮肤,笑了笑,一抿唇,合上了刀锋。 “你这是要干什么?”眼见刘越的动作,李恩三分的酒意顿时被吓醒,顾不上旁人听见,大声的呵斥刘越。 可是,刘越早已麻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动作,嘴里发出一声呼痛,眉头一皱,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裳,缓缓的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21 何川海本来打算下班之后就到医院取何妈妈的检查报告,谁知派出所有点事情耽搁了,等他下班到医院都快深夜了。好在医生值夜班,于是何川海一脸抱歉的笑,在医生的办公室听他的病情分析。。 本来都还好好的,何川海却突然感到左手小指头一阵被勒得血液不循环似的发胀,还没来得及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紧跟着,他感到自己心脏仿佛被一股力量在使劲拉扯一样,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医生被何川海捂住胸口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倒一旁的沙发上靠好,询问他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何川海却两眼发直,剧烈的疼痛过去之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感觉。等他回过神,却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这事跟刘越有关系。 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慌,何川海告诉一脸担心的医生自己没事,然后快步走到楼梯口,拨通了刘越的电话。 电话接通,何川海劈头盖脸的问道:“刘越,你在哪?” 没成想,接电话的居然是李恩,他的声音里有点不自然的颤抖,深吸了几口气,李恩才开口说道:“何警官……刘越……晕倒了……” 何川海飞车赶到刘越住的医院,推开病房门,看到刘越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房里还站着李恩和他的小叔叔,李恩耷拉着个脑袋,正被一脸不悦的小叔叔训斥。 看到何川海到来,小叔叔也只是目光扫了他一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着自己的训话:“刘越不懂事,你也跟着分不清里头的轻重?剪红线,往小了说是坏人姻缘,往大了说是违抗天命。你俩到底有几个胆子,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剪红线?”听了小叔叔的话,何川海瞪大了眼睛,右手不自觉的握住了似乎还隐隐作痛的左手小指根。 “你一点都不意外?看样子,你早已经知道了里头的故事。”小叔叔背着双手,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川海一眼。 “我……”何川海动了动嘴唇,却感到口干舌燥,一时有些语塞。 “你俩的事情,要说也是因为我多嘴引起。不过,既然刘越已经做出了让步,你大可当做从来不知道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7 这回事。虽然不会再有天作之合,但以后找个姑娘,相濡与沫还是可以的。”小叔叔看出何川海的窘迫,解释道。 “他……为什么会昏倒?”比起考虑小叔叔的建议,何川海更担心仍旧没有苏醒的刘越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刘越最近是接二连三的进医院,每次都还不是小问题。 “……剪断红线,无异于心头剜肉……用情越深,难免会更撕心裂肺一些……”小叔叔的语气很寻常,跟讨论天气和今天的晚饭吃了什么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就是这淡淡的话,何川海听完,却好似被惊雷劈中,脑中一片空白,双手不自觉的握得死紧。 “今晚就让李恩留下来守着,你先回去吧。顺便,把我的话好好想想。”小叔叔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替屋里的人做了安排。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直接拍了拍何川海的肩膀,让他跟着自己离开了。 李恩眼见病房的门关严实,才拉长个脸,对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刘越说:“人都走了,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刘越这才颤着睫毛,慢慢睁开眼睛,一脸歉意的笑着,偏头对李恩说:“对不住啊兄弟,连累你挨骂了。”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突然这么一手,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这么倒下去,我心脏病差点被你吓出来。”李恩还是黑着张脸,语气里带着愤怒:“到底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选这么极端的方式。上次不是都劝好你了吗,这又是抽什么疯?” “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了。”刘越把目光投向医院洁白的天花板,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也是一时兴起。如果你早跟我说,红线两边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我从一开始就不去招惹他了。”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李恩听完,眉毛一挑,就要动怒。 “哪能啊?哈哈哈,”刘越似乎想表现自己并不在乎,可他的笑声却干巴巴的没有温度:“这条路太难走了,李恩。我一直以为我足够坚强,可以撑到有一人跟我搀扶着继续走下去的一天。但是我真的有点累了,每次好不容易感觉前进了一步,立刻就会莫名其妙的被推着后退两步。这样的路,我真的没什么信心走下去了。我是没得选,只能在同性恋这条道走到黑,但是何川海不一样。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又怎么忍心逼他放弃阳关大道,陪我过这个没有退路的独木桥呢?” “所以你就大义凌然的决定牺牲自己了?”听完刘越的话,李恩心里也不太好受,但是还生着气,说话始终带着刺。 “哪能啊?我那不是不知道这么一剪有这后果吗?大不了下次我换个方式。”刘越笑嘻嘻的,只是脸色煞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还下一次?你以为红线是蚯蚓啊,剪了还能长成两个,这玩意说没就没了。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自己红线另一端的人,你俩倒好,遇上了,有感情了,还非要剪断了……妈的,要不是你是病号,我真的要好好的揍你一顿。”李恩明显不觉得刘越的玩笑好笑,反而越说越生气起来。 “别这么说,我这也是成全我自己。反正没红线又不是不能谈恋爱,你人面广,帮我介绍个父母双亡,有车有房的好基友呗。实在不行我就吃点亏,以身相许,当做吓到你的补偿你看怎么样?”刘越知道李恩说是被吓到生气,其实是真的在替自己担心,不免也觉得心里有点感动,于是,更加口没遮拦的开起了玩笑。 “滚,老子喜欢胸大腰细声音甜的萌妹子,你少觊觎我的美色。”李恩见着刘越服软,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白了他一眼,拉过板凳坐在了床边。 “……听说何警官的妈妈过来了?她找过你?”咂摸了半天刘越的话,李恩心里一动,突然有点明白了那句“父母双亡”的含义。 刘越笑了笑,也没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好似根本没听见李恩的问话,然后困急似的闭上了眼睛。 李恩叹了口气,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得爬到隔壁的陪护床上,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 不会写搞对象啊!!! 这一节为了写感情线 故事弱化了很多 于是我一边等着喜欢看故事的人骂我越写越废 一边等着喜欢看感情发展的人给我寄刀片 心好累... 就在这里完结可好? ☆、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早就答应写给窝窝同志的番外 其实这事应该派出所管 但是被我硬加到刑警队了 在此对老何三鞠躬表示抱歉 感谢窝窝工作之余还帮我校稿 感谢你在我思维混乱的时候帮我理剧情 可以说没有你的一直支持 这篇文走不到现在 总之 爱你 么么哒 这是老刘老何两人在一起之后的一个小故事 故事为主 撒糖为辅 所以你们可以看在番外的份上不骂我是后妈不 tat 刘越升职到了另一个社区居委会做副主任之后,比起做综治员空闲了很多。至少每天能按时上下班,还有机会去超市买点打折蔬菜,做个饭等着一定会延迟下班的何川海回来一起吃。 这天,何川海下班回到家,看着屋里灯也没开,桌上饭也没有,就知道这刘越又是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眼看是要闹妖。 心里忍着好奇,何川海把外衣脱下来挂好,一边松着衬衫领上的扣子,一边满屋子找人。 走到阳台,才看到刘越正一手抱着一脸愤怒正咬着他手指的小菟,一手顺着小菟炸起的背毛。眼神放空,看着栏杆外的灯火辉煌,一脸的忧郁。 何川海好笑的把小菟从刘越手上解救过来,问道:“怎么了?刘主任,工作遇到不顺心了?” 刘越在阳台吹了半天风,看着何川海的车开进车库,掐着点在阳台摆了半天poss,可算是有了回报。于是一脸愤恨的转过头,瞪着何川海:“你说说,凭什么没结婚的就不能喜欢小孩?虽然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有孩子了,但是我有一颗爱孩子的心啊。如果是我有儿子,我一定能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哺育成一个行如风站如松的大帅哥,比你还高还帅的那种!” 何川海挑了挑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知道刘越是阵发性【】爱抽风的类型,所以也不急着吐槽,反而,热心的警察何川海同志对一脸悲愤的刘越同志展开了一系列的悉心慰问开导,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刘越他们办公室有个女同事休完产假回来上班,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带小孩,所以偶尔也会把孩子偷偷带到办公室,让奶奶休息一下。开始,这个事情还背着领导包括刘越这个平时跟同事也算打成一片的副主任,可后来到底纸包不住火,成了公开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8 的秘密。 主任倒也理解她的难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刘越却不这么想,那可是个粉嫩嫩白生生的娃娃啊!活的!软绵绵还带着奶香味。他每天看着一群女同事这个抱一下,那个逗一把,也忍不住想要抱着玩。可一旦他表示也想跟奶娃娃亲近的意思之后,都会获得白眼一对和一阵数落:“你?你也要抱?你行吗?你会吗?你连婚都没结,一会没个轻重的把孩子弄哭了我们可不给你善后。”然后施施然,抱着孩子就朝一边走开,边走还边晃着孩子嘀咕:“宝宝乖,宝宝睡觉觉,咱们不理那个怪蜀黍。” 刘越给馋得抓耳挠腮的,但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腔怨气没处发,回家想着抱抱毛乎乎的小菟求个安慰,还遭到了无情的反抗,和一手的爪印牙印,终于悲从中来,演起了苦情剧女主角。 何川海笑着揉了揉刘越的脑袋,把摸顺了毛的小菟往刘越腿上一放,说道:“行了,别唱‘小白菜地里黄’了。明天去好好跟人说说,就说你在家里猫都抱得好好的,抱个孩子不在话下。” 说着,卷起袖子往厨房走,拉开冰箱对刘越说:“今天就凑合着随便吃点,周休的时候带你去吃好的。” 听了这话,刘越才算有了点笑摸样,心满意足的抱着小菟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第二天何川海值夜班,又碰上下雨,刑警队倒是没什么事。一起值班的小警察对着电脑聚精会神的跟网友撩骚,何川海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里想: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明天怕是干不了了,也不知道刘越那小子这会睡了没。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小警察不情不愿的往那边走,嘴里还咕哝着:“都这时候还有报案电话,真是够倒霉的。” 抱怨归抱怨,接完电话,小警察还是一脸严肃的对何川海说:“师兄,有人报警说辖区某车站的绿化带花坛里发现了一个弃婴。” 两人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开着警车就往现场赶去。 到了地方,看到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何川海抬起手腕一看表:一点二十,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人夜生活可真够丰富的。 报案的是一个私家车司机,据他描述,因为天雨路滑,所以他车速比较慢。路过这个花坛的时候,听到有哭声,赶紧下车查看。在绿化带一番寻找,才发现了这个灌木丛里的小孩。于是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小师弟给目击者一一的做着笔录,何川海却和一边帮着抱孩子的大妈形成了对峙局面。 大妈满脸都写着“你这个小年轻你行吗”的怀疑,何川海一脑门黑线,也不跟大妈多做解释,把小孩接过来,熟练的抱在了怀里。 因为从小就帮着父母照管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何川海对孩子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他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约莫两三个月大,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体爬服,正闭着眼握着拳使劲在哭,尿不湿也已经湿透,圆圆的脸上有一个个的小红点,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蚊虫咬了的样子。 c市一向雾气重,又正赶上下雨,小婴儿的衣服整个都湿透了。何川海想了想,一咬牙,把爬服给婴儿巴拉了下来扔到一边,又把自己身上的警服衬衫脱了,给孩子包好,也顾不得什么警队形象,光着身子搂着孩子在一边踱步。 大妈见这个年轻警察居然抱小孩的姿势还挺专业,更奇怪的是,一直哭闹不止的小婴儿睡在他的衣服里,居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不免感到啧啧称奇,然后忍不住指着正把小拳头塞进嘴里“叭叭叭”啃着的样子,热心的嘱咐道:“看样子是饿了,才刚有几个热心的宝妈送来点奶粉,你们拿回去记得给她喝。还有,我看她一脸疙瘩,怕是有什么病,你们最好也给带医院去看看。” 何川海点了点头,对大妈表示了感谢。然后提着好心人送的奶粉尿不湿上了警车。 小师弟做完笔录上来,就看到一向以酷著称的和大警官,光着上身,搂着孩子轻轻晃,不由得有点震惊,顺嘴就开起了玩笑: “师哥,看不出,铁汉柔情啊!” 何川海斜了他一眼,对他说:“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开车,先把孩子送医院。我刚刚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身上还有蚂蚁在爬,估计脸上也是被蚂蚁给咬的,得先去处理一下。” 小警察这才吐了吐舌头,赶紧发动警车,朝医院开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来得及商量个处置小婴儿的办法,就接到报案室电话,说是有人发现辖区内有个长阶梯旁的排水渠下面发现了一具男尸,怀疑酒后失足,需要他们赶紧到现场去处理。 小警察暗暗的骂了句“卧槽”,回头看向何川海,一脸一眼的询问。 何川海也有点头疼。分局刑警队里一向人手不够,一看时间,已然是晚上三点多了,按规矩这孩子该移交福利院,可明显这个时间点上不合适,但是他们此刻还真就找不出能带孩子的人手。何川海眼珠转了转,让小警察先开着车去现场,就在医院门口给刘越打了个电话。 刘越打完游戏睡得刚迷糊,就被何川海的电话铃给吵醒了。说了两句,挂上电话,坐在床上还没把脑子里的一团浆糊搅和开,就看见何川海开门进了屋。 初春的天气,气温并不高,何川海却光着上半身把淡蓝色的长袖警制衬衫团城一团抱在怀里,刘越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应该先流口水还是先询问情况,何川海不由分说的把那团包着什么东西的衣服和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塞进了刘越手里,说了声“好好看着”。去衣柜翻了件备用衬衫穿到身上,就头也没回的又坐车走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越搔了搔睡得凌乱的头发,这事万年木头何川海想起给自己送宵夜了?可这个时间点不太对啊?而且这堆衣物又是什么鬼? 也不多想,刘越把何川海的衬衫团朝沙发一抖,一个肉呼呼圆滚滚的团子就“吧唧”一声掉在了沙发上。也不知是真困了还是怎么,刘越搞了这么一出,那个小女婴都还没醒,仍旧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刘越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了婴儿这个地球上最神奇的物种。刘越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又暖又软,好像一坨嫩豆腐,又摸摸她的小脚,又小又短,好像一坨棉花糖上粘了五粒糖豆豆。刘越还想捏捏她的小手,小婴儿却不耐烦了,”哇“的一声大哭,一滴滴的眼泪像滚珠一样流了下来。 ”欸欸欸,你别哭啊,我我我没怎么你啊。”刘越一脑门汗,先是退了一大步,嘴里还辩白着,后来想起他说什么这小娃娃也听不懂,赶紧一拍脑门,走到跟前,手忙脚乱的把她裹在何川海衣服里抱进怀里,一边在在屋里转悠,一边嘴里哦哦的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29 哄着。 但是,小女婴明显不买账。越哭是声儿越大,一张脸胀得绯红,头发都被汗水弄湿了。 “哎呀,小祖宗你别哭啊,你你你,你到底想要干嘛啊?”抱着哄也哄了,拍了拍了,刘越把在社区看人带小孩的招数都用尽了,小女婴还是一点停止哭闹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也急得一头大汗。 实在没办法,刘越把孩子放在腿上,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万能的百度给出的答案是小孩哭闹无非是吃喝拉撒。于是刘越信心满满的开始给小婴儿弄食粮。 两个月的婴儿一顿要吃150ml的水加3勺奶粉,可一勺是多大的勺子?水是滚水温水?刘越皱着眉,在厨房摸出一个汤勺,跟做化学实验一样小心翼翼的舀着奶粉,掺了水进去又发现好像有点太浓了,跟办公室那个小孩吃的奶粉比,好像颜色有点太白。想了想,刘越又往里加了点水,捣鼓好半天,终于满意了,才把奶瓶塞进了已经哭的没力气的小女婴嘴里。 孩子也是饿狠了,鼓着腮帮子“吧嗒吧嗒”一阵猛吸,奶瓶瞬间就见了底。打了两个嗝之后,把奶嘴往外一吐,憋着嘴就又哭了起来。 刘越把奶嘴又往孩子嘴里塞,可这次怎么都不奏效。小女婴用舌头把奶嘴使劲往外顶,哭得声音越来越大。刘越急得一脑门汗,又只得放下奶瓶把孩子抱着满屋晃。然而孩子并不买账,还是一个劲儿的哭。把本来睡着的小菟也给闹醒,起床气甚大的前猫妖呲牙咧嘴的威胁了一番,无效之后,立着爪子顺着刘越的裤管就往上爬。刘越腿被爪子挂得生疼,一边呵斥小菟,一边又要柔声安慰怀里的小东西,突然感到手上一热,低头一看,好嘛,吐奶了。 ☆、中 何川海一直悬心着家里这一大一小,处理完手上的事,赶紧回了趟家。进屋一看,刘越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跟看救星一样的看着自己,嘴里还说着:“老何老何,救命,她怎么老是哭啊,我都要疯了。” 何川海接过孩子,在刘越殷勤的目光注视下,先摸了摸孩子肚子,圆鼓鼓的,然后摸了摸后脖子,温温的,最后一拍屁股,一大包,提起来闻了闻,一股酸臭味。“她这是拉了,不舒服了。”何川海熟练的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脱下她的尿不湿,指挥着刘越拿来湿纸巾,给孩子擦屁股,然后换了个新的尿不湿。孩子左右扭了扭,似乎终于满意了,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闭上了眼睛。 “哎呦我的妈啊,可累死我了。”刘越看着何川海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差点坐到小菟,惹得它咧着嘴,又是一阵“嘶嘶”的咆哮。刘越有气无力的摸了摸它的头,给了一个敷衍的安慰,小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抱到怀里轻轻的啃着泄愤。 “我刚刚明明还查了,说这么小的孩子只用关心吃喝拉撒,怎么还是忘了看她尿不湿满没满。”刘越眼皮直打架,还不忘给自己辩白。 “行了,你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何川海有点心疼的看着刘越,本来就爱晚睡,今晚还这么一阵折腾,明天估计刘越得顶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了:“你赶紧去睡,我一会把她抱办公室去算了。” “我还没问你呢,这是哪来的私生女?隐瞒得够深的啊,何警官。”刘越一脸调笑,半眯缝着眼睑,看何川海哄孩子。 何川海看着刘越这副慵懒模样,心里有点痒痒的,好歹用警察叔叔的意志力控制了自己情绪,清了清嗓子,把之前捡孩子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刘越看着睡熟了的孩子,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细细软软的胎毛,叹息的说:“哭起来跟个恶魔一样,睡着却像个天使……她家大人怎么舍得啊……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按照程序是先送福利院,然后找家属。实在找不到就只有在福利院生活了。”何川海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心里也有点不落忍。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遗弃案的发生都是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所以找到当事人的机会很小。而且,即使找到人,孩子因为既定原因,被再次遗弃的可能性也很高。想到这一层,何川海不由得也有点替这个孩子担起心来。 第二天一早,何川海在交班前就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办完手续离开福利院的大门,直到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何川海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何川海随便找了点零食垫了垫肚子,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填补空虚的冰箱。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刘越这时候应该午睡起来准备上班了,何川海给他播了个电话:“喂,晚上想吃啥,我一会去超市买。” “晚上想吃水煮肉片,你给我买点里脊再搭点黄豆芽。其他的你看着买点你爱吃的就行,家里还有大骨汤,丢个番茄进去熬了给你下点面条,汤也有了主食也有了。”刘越咂了咂嘴,噼里啪啦一通安排。 俩大老爷们,自从好上之后,也没怎么矫情就住到了一起。平时因为刘越上下班相对固定,而且相比之下,厨艺稍微好一点,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管吃喝这一块。何川海从没提过房租,刘越也没提过菜钱,倒是默契。 何川海边答应着,边想:刘越最近老爱吃辣,干脆顺便买点菊花金银花啥的泡水喝,降火去燥。 刚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何川海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队里打来的,说是有个男人报案说丢了孩子,一比对,才发现是昨晚那个弃婴的父亲。队里接待了找来的男人正准备往福利院领,谁知弃婴的母亲找了来,又是哭又是闹,整得不可开交。于是只得打电话来叫何川海回去,一方面他是办案人,这是他的职责,另一方面,再详细研究下,怎么明明是弃婴,报案人却说是丢了孩子。 挂了电话,何川海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晚饭又吃不成了。 还没走进办公室大门,就听到有个女人正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那是个妖怪啊!我亲眼看见的!留不得啊!警察同志,你们不是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吗?我们现在都要被妖怪吃了,你们怎么还说我犯罪呢?” 走进去一看,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珠,一脸恐惧的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还在呜呜的哭诉。 “怎么个情况?”何川海看着那女人行为跟拍电视剧似的,偏偏表情还真是那么回事,一点看不出演戏的成分。于是皱着眉,悄声问身边的同事。 “这事有点玄乎。”同事抄着手在旁边看了大半天了,正好何川海问起,赶紧兴奋的说起了八卦:“昨晚那孩子就是这女人丢的。她还是孩子的亲妈。你知道她为啥要丢孩子不?她说她亲眼看见那孩子变成了一条蛇!你说是不是有意思?” 经过这几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0 年跟着刘越李恩混的时光,何川海还真的做不到听到这种事情可以一笑置之的地步。 于是,他只得耐着性子,把嘤嘤哭着的女人和一直怒目瞪着女人的孩子父亲都叫进了隔壁的审讯室,一人倒上一杯茶,问起了情况。 原来,就如刚刚的师兄所说。面前的一男一女就是弃婴的父母,两人都是近郊村里出来打工的农民。被遗弃的婴儿现在也只有三个多月。而这位母亲说起遗弃孩子的原因,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据她信誓旦旦的称,她在某天做完饭进屋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正在睡觉的孩子不见了,而是一条又黑又粗的蛇盘在孩子应该睡着的床上。 “你也看到了吗?”何川海并没有对女人的话多做评论,只是一边做着笔录,一边问孩子的父亲。 男人摇了摇头,一脸厌恶的说:“我当时在上班,并不在家。我看就是这个女人疯了!非要说自己孩子变成了蛇。简直莫名其妙!” “真的!我亲眼见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生气的朝男人吼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何川海敲了敲桌子,制止了两人进一步的争吵,抬眼看了看女人,问道:“你说你亲眼看到她成了蛇?但你明明说的是你进屋没看到孩子只看到床上有条蛇。” “那个地方本来就放着孩子,孩子不见了,蛇出现了,不是她变成蛇是什么?”女人被何川海问得有一点蒙,但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自信,气鼓鼓的说:“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她怎么变成的蛇,但我千真万确看见她从蛇变回人了啊?” 何川海挑了挑眉,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这个女的有点精神不正常,还是真就发生了诡异事件。他转着笔想了想,让小警察把女人带去隔壁,自己单独对男人进行进一步询问。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妻子平时也是这样……额,我是说,也是这样喜欢说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吗?”何川海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你直接问她是不是神经病就行了。”男人一晚上没见到孩子,心情也不好。说完,又叹了口气,才缓和下情绪的说:“我倒是希望她是个神经病,这样至少知道她是在胡言乱语。但是,她一直是个正常人,封建迷信那些说不上多信,但是也不是不信。我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非要说孩子是妖怪,要吃人。我没理她,她居然还自作主张的把孩子扔了……” 说完,男人痛苦的用手捂住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到底这个男人是多了个突发性精神病的老婆,还是会在蛇和人之间自由变换形态的女儿?何川海有点吃不准,但还是按照程序,把情况报上去之后,给女人申请了一个精神鉴定。 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又给刘越打去了电话,自己躲出办公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口说道:“喂,刘越,你那晚单独跟那个弃婴呆一块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平常的事情?” “什么意思?”刘越被问得有点懵,认真了回想了一下,虽然自己一直手忙脚乱,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于是抓了抓头发,不是太肯定的问道:“那晚,除了那孩子一会饿了一会拉了,总是哭,其他好像没啥啊。你突然这么问,到底是咋回事啊?” 何川海把弃婴父母的事情给刘越复述了一遍,总结道:“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如果你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的问题。” “可是……”刘越有点犹豫的开口说道:“我也就能认个鬼,但如果不是鬼是妖怪呢?” 何川海一时语塞,两人陷入了沉默。 精神鉴定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那个女人虽然有点偏执性人格的特征,但是精神方面是没问题的。 何川海翻着报告,另一只手的手指“哒哒哒”的敲击着桌子。 这事看来还真有古怪。 何川海先给刘越发了个短信让他找李恩,然后拿起帽子,领着小师弟又去了弃婴父母家。 不管两人怎么询问,弃婴的母亲都一口咬定,她遗弃孩子事出有因,就是孩子变成了蛇,会威胁他们两口子的生命安全。小师弟在一旁一边做记录,一边偷笑。也不怪他不严肃,任谁看到这个女人这么一脸严肃认真的描述着怎么进屋,怎么看到蛇,最后蛇怎么在她的注视下变回一个孩子,都会觉得她得了失心疯。 何川海却越听脸色越凝重,不管她的描述多么离奇多么难以置信,但是何川海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描述跟第一次的口供没有一点出入。包括何川海特意在她讲得兴起的时候刻意提出一些问题打断和扰乱她的思路,她都仍旧能分毫不差的把当时的情景描述出来,并且毫无二致。 在这种情况下,何川海对女人的说法更信任了两分。要知道,不管心理素质多好的案犯,在反复的询问之后,都会因为事实是自己编造的,而产生不同的描述。但这个女人,不仅把这个离奇的故事描述得细致入微,而且在被问起各种细节的时候也回答得滴水不漏,这可以说是一般犯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问得差不多之后,何川海领着师弟打算告辞。正好弃婴的父亲下班回家,看到穿着警服的两人,男人一脸愁容,走上前询问道:“警官同志,是我这婆娘不懂事,我们并不是想要遗弃孩子。我想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能把孩子领回来啊?” 何川海听他这么一说,也怀念起女婴被自己抱在怀里那种暖烘烘沉甸甸的滋味,于是清了清嗓子,公式化的回答道:“等这个案子查清楚,你们来办好手续就可以领回来了。” 说完,也不多耽搁,直接转身走人。 ☆、下 李恩最近正好不忙,接到刘越的电话之后,直接打了个车,去找刘越详谈。谁知,这事刘越也只是一知半解,两人只得挨到下班时间,才一齐去找何川海了解详细。 何川海见到两人,也不二话,直接开着车去了福利院。到地方,找到女婴住的房间,却听到她正扯着嗓子干嚎,一边左右晃着脑袋,怎么都不肯把奶嘴含进嘴里。 见状,何川海把警帽往刘越手里一塞,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袖子一挽,就从工作人员手里把孩子接过来抱进怀里,然后倒了两滴奶瓶里兑好的奶在手背上试了温度,这才一边轻轻晃着孩子,一边把奶嘴轻轻的塞进了她的小嘴。 说也奇怪,哭得小脸通红的婴儿,被何川海抱着就慢慢的停止的哭闹,而工作人员想尽办法都喂不进的奶,却好像被何川海施了法加了蜜,孩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吮吸,一瞬间就下去了大半。 女工作人员啧啧称奇,直夸何川海有能耐。刘越一脸得意的笑,好像自己被表扬了一样。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1 李恩在一旁看得辣眼睛,凑到刘越耳朵边上悄声说:“你美什么?你还能给何警官生一个?” 刘越这才拉长个脸瞪了他一眼,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一番折腾,好容易把小祖宗喂饱哄睡,放进了婴儿床。何川海转头询问似的看了看一直在屋里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的两人,谁知,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默契的摇了摇头,何川海看到,眼皮一跳,找了个借口,三人告辞了出来。 “没有蹊跷?”何川海发动了车,有点不太相信的问道。 “不止没鬼,也没怪。”李恩坐在后座,翘起二郎腿,自信满满的说。 “……接下来怎么办?”刘越看着何川海越发沉重的脸色,好奇的问。 “如果孩子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可能就是孩子他妈了。”何川海一脚油门,车向着弃婴父母的驻地驶去。 到了地方,李恩下车站定,背着两只手四下看了一眼,饶有兴味的扬了扬眉。 “有问题?”刘越瞧他这样,知道李恩是看出了点什么,立刻狗腿的走上前探听消息。 这地方偏僻,除了几个外地务工人员聚居的窝棚,就是青山绿水,环境倒是挺好,就是过于人迹罕至了一些,何川海从市中心开过来,加上堵车的时间,愣是整整开了快两个小时。 李恩抬眼看着不远处茂密的山林,摸了摸下巴,说道:“叫你没事多看书,《西游记》里不是有说过吗‘险峻之间生怪物,密林深处有妖精’。” “.……不卖关子直接说重点行不行?”刘越对李恩这种跟自己见面不出三句,必然开始斗嘴的个性很是深恶痛绝。但是现下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 “总的来说,就是有古怪,但是有我在。”说完,李恩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道士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以你有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刘越耐着性子问。 “并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事我肯定搞的定。”李恩回答道,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刘越顿时对李恩厚脸皮的程度又加深了一个档次。 何川海没有理会两个人的你来我往,率先带路往弃婴父母的驻地走去。 敲开门,弃婴母亲一脸诧异的问:“怎么又是你?你再问多少次我也是这么说,不是我不要孩子,那根本就不是孩子是妖怪!” 没等何川海开口,李恩伸手把他往身后一揽,侧身走到女人面前,笑吟吟的说:“你前段时间到山里去过?” 女人虽然好奇李恩的身份,但还是好脾气的点头回答道:“我经常去那边山林里去挖点野菜捡点菌子改改口味,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没有。你在看到孩子变成蛇之前,是不是进过山,而且是去了之前没去过的地方。”李恩也不解释,而是带着笑容继续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天我看见有个野兔子,追着就跑远了些。后来还是碰到个好心人指路,才没迷路走了出来。你们不知道,那片山里头的树子太茂密,多走一阵,还真分不清东南西北。”女人有点诧异的打量着李恩,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都差点忘了的事情。 “那就对了。”李恩笑眯眯的两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不是你家孩子变蛇,是你进山遇了精怪。它闻出你身上的孩儿香,设局想吃了你的孩子才对。” “什么?”女人被李恩的话唬了一大跳,出来看情况的男人也被李恩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半晌,回过神来的男人才颤抖着声音说:“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就算要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说着,就要跪下去给李恩磕头。 李恩微微一侧身,顺势伸手拉起了男人的身子,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给点车马费就行,大礼就不必了,我可受不起。” 说完,走进屋里,让女人找了件孩子平日穿过的衣服并抱被,摊开放在床上,又从腰间布袋里摸出一根细针,对女人笑道:“要用我的办法,还要借用你一滴指尖血才行。” 说罢,用针扎破女人伸出的手指,挤出一滴血,点在了一张空白的黄纸上。 一套做完,只见李恩收了细针,把黄纸用剪刀剪成个简单的人形,放在孩子衣物包裹之上,祭出剑指,按于唇上,低声吟出一串音调怪异的咒语,然后剑指一挥,那黄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变成了女婴模样,正衣衫整齐,躺在包被里眨着眼笑。 夫妻二人被这出大变活人吓得不轻。 如果说起先是看在何川海这个警官的面上,对一起前来的李恩半信半疑。此刻,他们对李恩的手段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并且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李恩抱起假孩子,如此这般的一阵吩咐,然后把孩子放进了何川海怀里,夫妻二人点头允诺,一场好戏即将开锣。 不一会,何川海领着刘李二人朝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刻意亮开嗓门,大声的说道:“孩子我给你们送回来了,如果下次再被我们抓到你们把孩子扔了,可就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三人乘车离开。 抱着孩子的男人训斥着自己老婆道:“都是你惹的祸,把孩子给我好好照顾着,再有什么坏心思,看我不把你捶烂。” 女人嘴里辩驳着,两人关门进了屋。 傍晚,天色将黑。之间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从窝棚里出来,鬼鬼祟祟的就朝山林里走去。 刚刚升起的月光照映下,分明就是弃婴的母亲正抱着熟睡的女儿在草木里穿梭。 没走多久,女人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皱了皱眉,站了好几分钟,才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孩子往大树根的草丛里一放,转身朝原路折了回去。 没过多久,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了半天,才走到大树下,把再次被遗弃的女婴抱了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亮光从旁边直直照向了那个黑影。只见李恩举着自己开着电筒功能的手机,笑嘻嘻的说:“抓到你了。” 黑影见到凭空出现的三个人,顿时着了慌,抱着婴儿就朝深山方向跑。谁曾想,就在此时,怀里的女婴却“呼”的变成一团火球,把个紧紧把女婴抱在胸前的黑影烫得吱哇乱叫。李恩负手在一旁看得有趣,黑影却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转身就想继续跑。 李恩又岂会让猎物轻易逃走,右手一伸,手腕一转,金钱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黑影飞去,瞬间就粑它从头到脚捆了个牢实。黑影又急又痛,躺在地上发出“叽叽”的叫声。 刘越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一个身体像矮小的人类,面目却似猴形的怪物。 李恩从它后脖处把怪物提溜在手里,笑着说:“我可是好多年没在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2 城市里见过山魈了,今儿算你倒霉,碰到了我。不过,栽在道爷我手里,你倒是不亏。” 看着一头雾水的刘越何川海,李恩笑着做起了科普。 原来,这是山魈,精怪的一种,最爱就是模仿人的说话行事,然后获取中意的猎物,供自己生吞活啖。 李恩看了一眼手里垂头丧气的山魈,说道:“这货也是有点意思,不仅修炼出了似人的形态,还知道扮成路人给弃婴母亲指路,又施了障眼法,让她以为自己孩子是妖怪,从而等她因为害怕扔了孩子,自己好坐收渔利。只是,这般处心积虑,只为伤天害理,我断断留你不得。” 说完,右手捏了个诀,中指拇指捻成一个圈,轻轻朝山魈身上一弹,就见一团黄色火焰朝山魈飞去。沾上皮毛,立刻扩散开来。不一会,就听得山魈痛苦的哀嚎,并着皮毛烧焦的“吱吱”声愈大,不久之后,火势渐小,最后的火光一闪而灭,山林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弃婴的父母办好手续去福利院接孩子那天,刘越和何川海都去了。 看着夫妻俩怜爱的抱着孩子,眼里含着泪,对工作人员和何川海刘越千恩万谢的样子,刘越心里有点复杂。 等人走之后,刘越溜溜达达的跟在合川还是身后,扭捏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老何……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啊?我看你对孩子这么熟练……” 何川海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于是揉了揉他的头发,真诚的说:“我从小就帮着带我弟弟妹妹,后来家里人说我心细,小孩带得好,还把表弟表妹什么的都往我家送,让我帮着照看。说实话,我真的是怕了。会带孩子是一回事,可我是真不想再带孩子了。” 说完,看着刘越明显好转的心情,轻笑了一声,接着说:“就算是当年,我也打算结了婚不要孩子。跟你在一起,倒是真让我不用再操心这个问题了。所以,别胡思乱想了,我带着你这个大孩子都够烦心的了,哪有功夫再给自己整一个麻烦来。” 说着,转身就朝停车场走去。 刘越红着脸感动了半天,越想越觉得何川海最后的话不是在夸自己,于是皱着眉,边追着何川海的背影往前走,边大声的问道:“诶,我说老何你什么意思?谁像孩子啊?我比你还大几岁呢!……诶,你别走那么快……今晚你想吃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你们都对我无f**k可说呢? 话唠表示憋得好难受……_(:з」∠)_ ☆、1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 大修了一部分 差点赶不上更新 这几天问了几个朋友 为毛都看不惯老何 因为我个人觉得其实老何挺好的 但是有个人的评价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老何太磨叽 不够君子的君子 毕竟是我亲儿子 所以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的看下去 争取为我亲儿子平反 鞠躬 谢谢各位的陪伴 何川海很快的被刑警队征召入伍。因为跟社区的综治员算是半个上下级关系,所以社区民警的更换并不需要提前给社区知会,何川海甚至没有跟刘越打上照面,就接到了调令,直接去分局报了到。 比起派出所工作的繁琐,刑警队的工作让人更多感到的是忙碌。何川海初来乍到,虽然曾经短暂借调过一阵,但真正成为刑警,需要学习和适应的地方更多。于是,他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每天或是深夜或是清晨回到家,甚至累得澡都不洗,直接躺到床上,三秒就开始打呼的程度。 队长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么勤奋好学,倒是很欣慰。只是看着何川海不是忙前忙后,就是挂着个黑眼圈皱着眉发呆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心疼这个傻小子。 看到手边刚发下来的文件,队长寻思了一下,做了个决定。 何川海中午从食堂回来,就看见一个师兄一边冲自己挤眉弄眼,一边招着手。不等何川海走到跟前,他性急的直接三两步走到何川海身边,一脸怪笑,神神秘秘的冲何川海说:“小何,队长叫你去办公室找他,有好事关照你。” 何川海不明所以的往队长办公室走,就听见身后老严问那个人:“什么好事?怎么队长没优先考虑考虑我?” 师兄诡异的一笑,从老严稀疏的头顶,打量到他穿着老人鞋的脚底,嫌弃的说:“就您这条件,估计轮不上这次的‘好事’。这‘好事’的‘劳动强度’挺大,主要是怕你身体受不了。” 老严还想再问,师兄看了一眼何川海正敲门的背影,跟老严说起了悄悄话。 随着何川海走进队长办公室,外面的老严听完传话也炸了毛:“啥?叫小何去帮网警审簧片?这不是整他呢么?” 原来,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网上的信息爆炸化也愈演愈烈。很多别有居心的人在网上发布了数量巨大的不良信息,给网络环境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于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c市也开始了集中整治这种乱象,开展了一系列集中活动,主旨就是净化网络环境。 队长本来是好意,一是想到何川海最近有点太过废寝忘食,让他去跟着网警那群小年轻上山网,也算是放松一下。二来,何川海年轻,对电脑和网上的操作更熟练一些,比起队里那些只会看新闻和手机斗地主的老古董,何川海去说不定真能帮得上点忙。 只是,队长作为过来人,完全忘记了小何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去干这活,不费心,就怕伤肾。 何川海倒是没什么表情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转头就去网警那边报道去了。 其实,师兄和老严还真的误会了。“净网”行动包括了很多内容,包括非法和不良网页查找,内容审核,组织者身份追踪等等,鉴黄只是其中包含的一小部分。 开了会之后,划分了小组,各自对着电脑开展工作。看着一办公室整整齐齐的电脑,总有一种误入网吧的错觉。 何川海虽然也有过沉迷网络的少年时代,好歹没成为刘越那种网瘾青年。所以虽然每天对着电脑,倒是真的能静下心安静的干活,反观旁边跟自己一起被指派来的一个师兄,坐不了多久就跑到审核不良网页内容的小组那边,一边两眼放光的看,一边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感叹,间或跟着人群一起发出惊叹的哄笑。 何川海有点好笑的回头看了那边热闹的人群一眼,摇了摇头,又继续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虽然手上机械化的一直滚动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何川海的心思却飞出去老远。 刘越好了没有?他又为什么要剪断红线?是终于想通了要跟自己一刀两断?还是因为家庭变故的一时冲动? 明明应该就像小叔叔说的那样,当一切都没有发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3 生过,自己从不知情,然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但何川海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耿耿于怀。 甚至某天一个同事开他的玩笑,说他最近这是哪得了个新毛病,一得闲就捏着左手小指根部开始神游太虚。何川海这才猛然发觉,说到底自己还是在意。 小叔叔说了,刘越是因为剪断红线之后,用情太深,所以活生生的疼晕过去的。那自己呢?明明打定主意要拒绝他的自己,为什么也会在那个时刻突然心如刀绞? 皱紧眉头,何川海不敢深想下去。只得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眼角,让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工作上。 谁知,工作还没多大进展,就听见旁边的“鉴黄组”方向集体发出一阵笑骂,一个快嘴的同事一边往自己座位走,一边笑着说:“卧槽,还以为有精彩画面,居然让我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东西!怎么里面还有两个男人的片儿啊?我的钛合金狗眼都要瞎了!” 何川海听了一耳朵,倒也没怎么在意。谁知,不一会,就听见一起被派来的师兄满是疑惑的声音传来:“诶,我怎么觉得这男主角有点面熟啊?……我是在哪见过这人吗?” 这句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一群人也不管手里的事,都围到那个师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都语气暧昧的让他仔细想想,到底是他的哪个熟人这么有爆点。 师兄也不理大家的调侃,硬是本着职业精神皱着眉盯着那段视频来回看了好几次。最后一拍脑袋,冲还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的何川海喊:“诶,小何你来看看,这人像不像你那个朋友。就是上次来办公室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姓刘的。” 何川海“噌”的站起身,几步走到跟前,拨开人群,向显示器看去。 电脑上正播放的是一段时间并不长的视频剪辑。白花花的两具男性的躯体纠缠在一起,实在有点挑战警察叔叔们的神经线。只是,里头的某个露脸的镜头被刻意的点下了暂停键,何川海看着那张像素模糊,但仍与刘越有七分相似的视频画面,脸上一片铁青。 师兄还一脸贱笑,拍着何川海的肩膀说:“看不出啊,你这朋友还挺不简单啊,这么高难度的姿势他都会。不过你回去可别忘了提醒他,下次再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录个视频自己欣赏就算了,传到网上刺大家眼可就不对了啊。而且这可是犯罪,他这不是让你难做吗?哈哈哈。” ☆、2 后来,整个分局都知道了一个事实。刑警队那个新来的看上去很严肃,话也不多,但是性格挺好,能吃亏也让得人的小警察,其实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他相当重情重义,如果拿他朋友开太超过的玩笑,他可是真能翻脸外加撸袖子跟人干的。 何川海推开劝架的同事们,指着电脑屏幕冲那个师兄说:“你看看清楚,这人哪里像?我朋友脖子靠近耳根这儿有颗痣,这人没有,根本就是两个人!” 师兄也知道自己嘴贱,开的玩笑出了格。但何川海挥出的拳头虽然被他自己硬生生半路收了回去,却是实打实的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他也只得梗着脖子说道:“我又跟你朋友不熟,我怎么知道他哪哪有疤,哪哪有痣。一个玩笑也开不起,跟你说话真没劲。” 何川海向来不是个嘴上能占便宜的,于是也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那师兄嘟嘟囔囔的转身走向了门外。然后,憋着也不知道从哪生起来的一股邪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场不算大的插曲过后,大家反而都熄了玩笑的心思,埋首自己的工作,此处不提。 何川海直到回到家洗了澡躺上床,都在莫名其妙的生闷气。何妈妈看着自家儿子一晚上都拉长着一张脸,以为他是工作不顺利,也没敢多问。 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川海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什么梦,只是因为睡眠质量不高,所以光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个假觉,也没去细想。 第二天照常上班,谁知中午休息的时候,何川海居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川海哥……是我,隋沐。”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何川海却在听到的一刹那觉得有点恍如隔年。 清了清嗓子,何川海习惯性的柔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你……”隋沐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有个事情想求你帮忙……你能跟我见个面再细说吗?” 何川海听出她的尴尬,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说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两人约好时间,这才挂上了电话。 何川海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明显的一愣。 并不是多久没见,但眼前的隋沐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舍弃了原本清丽可爱的装扮,隋沐穿着一条时下流行的一字肩小洋装,留长的头发烫成了妩媚的大波浪,记忆里或是古灵精怪,或是俏皮可爱的她,此刻却一脸腼腆的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步步的靠近。 “你,变了很多。”何川海坐在了隋沐对面的沙发上,起了一个让两人都不会太尴尬的话题。 “是吗?是好看了还是难看了?”隋沐眯着眼微微一笑,脸颊微红的反问道。 “好像……更有女人味了。”何川海见她不像之前电话里那样局促,心情也放松了很多。毕竟是分手的前男女朋友,这个时候有事相求,想必的确会很难开口。只不过,一直把隋沐当成妹妹多过爱人想法的何川海,此刻倒是没有多少不自然的感觉。比起以前,反而觉得现在这样相处让他感到轻松自在很多。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何川海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问道。 “我……其实这事……有点难以启齿……”隋沐蹙着精心修过的眉毛,欲言又止的说:“其实,我是怀疑我的……男朋友身上……发生了什么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 何川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隋沐这么吞吞吐吐,是这个缘故。 相比起隋沐还在担心前男友会不会愿意帮现男友忙,何川海却觉得很淡然。虽然也有过一段时间因为失恋而意志消沉,但是自己的确是很快的就走了出来。而现在面对隋沐,何川海觉得自己真的就只是在看一个妹妹,再无半点情绪波动。 在何川海鼓励的眼神下,隋沐这才详细说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原来,隋沐在跟何川海分手之后没多久,就接受了同事潘宇的追求。 这个潘宇跟隋沐同校毕业,更巧的是,算起来还是隋沐同系的学长。此人虽然没有何川海长得高大英武,但走文艺清新那一路线,倒也算得上是一枚帅哥。 潘宇是一个对女生体贴入微,并且热衷制造浪漫和惊喜的男人。本来因为一时赌气,隋沐跟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4 不知冷知热的何川海分了手,是真的挺伤心。面对潘宇的追求,倒也几次三番的拒绝过。但哪个女孩又能招架得住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天天对自己献殷勤呢?何况,潘宇还具备了隋沐心中设想的理想男朋友的一切条件。 总之,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蜜里调油,过得很是滋润。 只是,潘宇有个爱好。从大学开始,他就喜欢在假期的时候一个人去驴行。几年下来,目的地也从一开始的近郊古镇,扩大到了几个邻省交界的一些小村寨。每次他都只是背一个背包,挂一个相机,说走就走。他一直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有去感受了藏于世间的宁秘,才能更好的安于繁华的生活。 于是这次,他攒够了休假,跟隋沐知会了一声之后,再次背起行囊,向着早就计划好的一条路线,迈出了步伐。 隋沐想给他留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印象,所以,虽然不舍,倒也是暗自压抑了情绪,目送潘宇上了路。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半个多月后回来的潘宇,除了皮肤晒得黝黑,身上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前女友撒了半天狗粮的何川海,耐着性子听了好一阵,总算等到隋沐讲到重点,于是问了一句。 “我……我觉得潘宇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隋沐白净的笑脸上泛起愁苦的神色,低着头,带着哭腔说:“如果不是实在心里害怕,我也不会这么不要脸的来找你……确实是,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3 伤心了好一阵,隋沐才抽抽搭搭的接着讲了下去。 原来,潘宇回来之后,一边整理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跟隋沐说自己这趟走得多么的值。风景如何如何秀丽,风土人情多么多么的淳朴纯真。隋沐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又这么高兴,也总算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就在那天晚上,两个人小别重逢,很是有种缠绵的味道。于是去买了牛排红酒,想要浪漫一把。谁知,菜还没吃下几口,潘宇却突然的冲进厕所一阵呕吐,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走路都是晃晃悠悠,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他酒量不好?”何川海好奇的问。 “怪就怪在这里。”隋沐手指不自觉的扣在一起,用力□□,皱着眉说:“以前公司聚会他也是喝过酒的,虽然说不上多能喝,但绝对不会是那种几口红酒就能醉到呕吐的人。” “或许他只是那天身体不舒服才会这样?”何川海思考了一会,给出了一个自己的推测。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仅他醒来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同样的情形又发生了好几次。”隋沐说着就一副要掉眼泪的架势,最后还是觉得不太合适,用力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继续说道:“而且,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从前虽然说不上壮,但好歹还是能徒步往西藏走的人,现在……突然就瘦得不成样子了……”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是不是先带……你男朋友去医院看看?”何川海觉得隋沐是不是有点太神经过敏,这事虽然听上去玄乎,但还没到就往鬼神方向扯的地步。 “去过了,可医院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说他身体状况不太好。你说,一个人会在短短两三个月就突然从一个徒步几百公里的旅游,变成‘营养不良,极度虚弱’的病号吗?” 听隋沐这么一说,何川海也觉得是有那么点不对劲。但毕竟一没见着人,二对这些方面也不了解。所以,看着愁容满面,情绪不稳的隋沐,何川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低头端起了水杯。 隋沐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激动,拢了拢自己头发,喝了口水,掩饰似的笑着问何川海:“说了这么半天,还没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行,就那样。”何川海一向不太喜欢多谈论私生活,所以虽然最近过得犹如一团乱麻,但也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话到这里,隋沐才算是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一脸怀念的说:“一开始,我说分手,更大程度上是赌气。但回头想想,其实我们分手也是必然的吧。你的眼睛里,从来都不是爱我的样子。撇开我父母托付你照顾我的责任,你对我,更像是在对待一个妹妹。” “额。”何川海有点受不了这么快节奏的话题改变,也觉得人前聊什么爱不爱的,对象还是前女友,透着那么点诡异。 “这么说是不是特别矫情?可这真是分手之后,我想了好久才想通的问题。”隋沐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有欲望不一定是爱,但没有欲望一定不是爱’。你看,我们交往了这么久,都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这其实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何川海一头黑线,这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基因突变,这么就能把话题带偏到这个程度。尴尬的假咳了几声,何川海刻意的转移了话题:“你男朋友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去帮你问问李恩那边,你等我的消息吧。” 之后,随便的寒暄了点无关痛痒的话题,两人散了,各奔东西。 虽然应下了隋沐的请求,但是事后,何川海皱着眉想了半天,觉得这事怎么都绕不过刘越去。不由得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晚上回到家里,左耳进右耳出的照例听完自家妈妈的一顿数落,何川海洗漱完,身心疲惫的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都说女大十八变,自己跟隋沐不过是几月不见,她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说不清这变化的好坏,何川海反而在意的是,难道自己真的太故步自封了? 胡思乱想间,何川海渐渐睡了过去。 然后,何川海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还是高中生的模样,而那时候的隋沐追在自己屁股后头“川海哥、川海哥”的叫,扎得高高的马尾在她蹦蹦跳跳的追逐着自己的脚步下一晃一晃的。 何川海有一瞬间的混乱,她怎么还跟自己这么热络?自己不是已经被她甩了吗? 可看着年轻的隋沐追上自己,脸颊泛红的握紧书包的背带,问自己能不能放学之后陪她去书店然后一起回家。何川海忍不住心里一软,揉了揉她的头发,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弟弟小江脸上还沾着不知道哪里蹭到的泥,正眼巴巴的抬头望着自己,手指塞在嘴里,语焉不详的表达着自己也要一起去的意愿。 何川海蹲下身子,轻轻的弹了一下他鼻子,用手指擦掉他脸上的黑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小江一声欢呼,跳进哥哥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脸口水。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5 何川海笑着容忍了弟弟的胡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把小江背到背上,转头却看见隋沐黑了一张脸,对自己说:“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妹妹!”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何川海赶紧追了上去,却见隋沐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亲昵的抱着他的腰就开始哭。感觉挺诧异的何川海走上前去,觉得这个男人很面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男人冲何川海笑了笑,没来由的,何川海觉得心里一阵烦躁。正纳闷,就见他搂着隋沐走进了一间酒店。何川海张开嘴想制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于是也只得跟着跑进酒店。好不容易确定了房间号,何川海一脚踹开房门,看着床上纠缠的两具身体,血直往脑门上涌。 习惯性的往后腰摸手铐,手却摸了一个空。正觉得奇怪,却听到耳边传来“嗤”的一声轻笑,就看见那个眼熟的男人从床上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而从凌乱的铺上裹着被单起身跑出门外的,根本不是隋沐,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何川海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却也就在这发楞的几秒钟里,他被那个始终想不起姓名的男人一拉,两人双双躺倒在了酒店宽大的床上。 然后,何川海全身僵硬的看着男人的脸越靠越近,那人弯着嘴角轻轻一笑,侧过头,脸颊几乎贴着何川海的脖子,就那么低下头去。何川海正犹豫该不该推开对方,就感觉一截湿热柔软的舌头极尽□□的舔了自己侧颈一下。何川海瞪大了双眼,一时居然忘记了反抗。回神的时候,只看见男人有点长的头发搭向一边,露出了一段修长的脖颈,以及耳根处,一颗若隐若现的黑痣。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看到一个说法 禁欲就是 帅 但是内敛 不苟言笑 不会调情 直接推到 全程无话 器大活好 完事后你提起这事他会脸一红然后赶紧岔开话题...... 我觉得何川海符合这里面的一切描述 捂大脸 脑补一万字的小黄文....... ☆、4 第二天早上,何川海起得比平时早。明明已经睡足了时间,他却脸色比平时值了夜班还要难看上几分。进厕所也不知道捣鼓什么,好一阵之后,何川海脸色更黑的带着一身潮气走出来,早饭也没吃,“哐当”一声砸上门,脚步跺得山响的下了楼。 一直稳重的何警官甚至把昨晚离奇的梦怪罪到了和隋沐进行了太过无厘头谈话。到办公室对着电脑皱着眉生了好一阵闷气,何川海才算是平下了这股邪火。这才开始认真的思考隋沐所提到的问题。 在他个人来看,把这个事情简单的归到灵异事件,毕竟还是有点太牵强了。虽然并不是专业人士,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事可以从生理或者心理角度给出一万个可能性。 何川海皱着眉,盯着显示器脑子里来回整理了半天思路,最后还是一握拳,闭着眼在心里承认,经过昨晚,他现在是真有点怕跟刘越打照面。 正想得出神,却听到耳边传来不知道那个同事的嘀咕声:“也不知道如今这世道怎么了?怎么这些有心理问题的人都扎堆出现啊?这还真是什么都敢在网上说啊,我看着都膈应,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得出来……” 何川海却灵光一现,既然潘宇去医院检查了身体说没病,那是不是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他这种情况属不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 于是,姜黎黎刚下班,手机掐着点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还挺新鲜,居然是何川海。 电话接通,何川海也不啰嗦,直接说已经到了医院楼下,有事想要请叫姜医生。 姜黎黎揣着好奇把何川海领到医院食堂,打好饭,一边吃,一边对何川海说:“捡着要紧事赶紧说,我一会吃完还要回去睡中觉呢。” 何川海看着她就打了一份饭,心安理得的举着筷子大嚼着,还一副“有话快说”的表情,一时居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姜黎黎看着他一脸傻样,举着筷子敲了敲碗边,说道:“你说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你有主动找过我一次吗?结果拒绝我了才想起来我的用处。我还需要端着那副跟你搞对象的架子接待你?我不收你咨询费都是看在你上次替我解围的份上。好了,闲话少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何川海尴尬的笑了笑,隐去自己跟隋沐的关系,把潘宇的状况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他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是心理疾病造成的?” 收起玩笑的心思,姜黎黎托着腮想了好一阵,才摇着头,慎重的说:“不太可能。心理疾病造成生理反应的情况是有,但是这么特定的喝酒就出状况的情况不太多见。如果硬要说,他的表现有点像多重人格,但是我感觉上又不太像,毕竟他并不是出现了第二种完整的人格,而更多的像是酒后失态。真的要说,我感觉跟电视电影里演的那种特定催眠很像,可这种一喝酒就被催眠的情况,连想象力丰富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吧?思路也太科幻了。” 何川海听了半天,似懂非懂不说,好像姜黎黎的一席话,自己一点重点都没抓住,于是只好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根据你的描述,我个人觉得他并不是心理问题造成的现在这种状况。不过我也挺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姜黎黎放下筷子,感兴趣的反问道:“所以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你朋友还是调查对象?有可能的话让我见上一面啊,说不定真是什么新型的心理疾病呢。” 何川海虎着脸搪塞了几句,道了谢,就开车回了分局办公室。他一边开始一边还在想:还见面?如果告诉你这人可能是撞鬼了,把个心理医生吓出心理疾病,自己这孽就做大了。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跟刘越是不得不碰面了。想到这,何川海不知是喜是忧的叹了口气。 刘越给李恩打电话:“诶,你说我是不是找你小叔叔给我算个命?祈个福什么的。我总觉得我最近过得是不是太惨了点?” “我小叔叔哪有功夫管你这些闲事。”李恩一副不屑的口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倒是前段给你简单算了一卦,你最近会有些坎坷,过了也就一片坦途了。” “过不了呢?”沉默了一阵,刘越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这么句。 “别瞎想了,就你这么个祸害,我估计三五十年,阎王都瞧不上。”李恩一副不以为意的口气:“对了,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按约定时间准时去,别给我丢脸。” “……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怎么觉得这么扯呢。”刘越抠了抠脸,尴尬的说。 “算个屁。我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6 都帮你给对方说好了。扯什么扯,男女相亲就不扯了?又不是逼着你跟他结婚,就见个面,多个朋友。”李恩眼见刘越又要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噼里啪啦一顿数落。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别一副逼婚父母的口气行不行,我听着瘆得慌。”刘越一脑门汗。 这李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就把自己那晚在医院的玩笑当了真。不久之前给刘越发来一张照片,说是给刘越物色的相亲对象。刘越哭笑不得的表示没那必要,就每次被李恩一阵炮轰。 实在是拒绝得没词了,刘越破罐子破摔的想,见就见吧。反正都是带把的,自己也不能吃亏。再说,实在不行就见了面表示不合适也就完了。怎么说,虽然事情是扯了点,好歹是李恩的一份心。 都说,忘记一段恋情的最好办法是开始一段新恋情,虽然自己跟何川海根本没有开始,但要忘记一个人,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办法吧。 想起自己快死的那一刻,浮现在脑海里的何川海的脸,刘越忍不住的泛起一丝苦笑。虽然自己剪红线是一时冲动,但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何川海已经去了刑警队,自己跟他又这么不尴不尬,以后大概都不会联系不会见面,然后,就慢慢忘了吧。 正跟李恩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电话里的插播提示响了起来,刘越跟李恩说了声让他等一下,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居然是何川海的名字。 刘越手忙脚乱的准备按接听,却一个手滑,把手机扔出去老远。小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炸着毛,露着虎牙,冲刘越“嘶嘶嘶”的咆哮起来。 ☆、5 何川海、刘越、李恩、隋沐,四个人坐在嘈杂的店里。明明是跟很早的时候类似的情景,现在看来,却恍如隔世。 刘越举着筷子想夹红亮汤水里的小芋头,无奈他从小拿筷子的姿势就不对,芋头在添了中药熬制的特制汤汁里又炖得恰好,一个个滑不溜丢,他在大鼎锅里搅了半天,怎么都弄不进碗里。 李恩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没好气的说:“别搅了,一锅都被你翻遍了,别人还吃不吃?” 刘越气鼓鼓的收回筷子,却突然看见面前的碗里多了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芋头,正带着汤汁散发着热气。转头一看,何川海的筷子还悬在自己碗沿儿,脸上一副行动快过思维之后的脑袋空白的表情。刘越看着面前这个烫嘴山芋,强做了一副乐不可支的神色,用勺子舀起来就是一大口,嚼在嘴里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李恩看了这一场戏,似笑非笑的扫了两人几眼,倒是闭着嘴没发表意见。 隋沐却有了个笑模样,看着他们说:“看着你们还是跟当初一样好,还真是让人羡慕。” 说完,顿了顿,才又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我先谢谢你们……我男朋友的命,就全靠你们了……” 何川海没开口。刘越作为半个混饭吃的也没答话的资格。李恩微微一笑,说道:“到底什么情况见着人再说,现在就说谢谢,太早了点。” 隋沐张口刚想回话,就看见一个瘦弱的男子朝他们这桌招手,叫着她的名字,走了过来。 站起身,把来人让到自己旁边坐下,隋沐堆起笑脸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潘宇,跟我是同行。潘宇,这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何川海。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刘越,李恩。” 四人打过招呼,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添了碗筷,又边吃边聊起来。 刘越善于聊天,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话题引到了驴行上。潘宇一听,兴奋的放下筷子,把上次驴行的见闻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潘宇唾沫横飞的说起自己这次走到了云贵川交界的一个小村落,森林如何如何繁茂,气候如何如何宜人,村里人们如何如何淳朴。反复感叹,也只有这些未经开发的地方,还能找到如此宁静祥和的去处。 刘越听着平常,张口想细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却被李恩一声咳嗽打断。不明所以的看他,却只见他仍是只顾吃喝,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道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也只是附和着潘宇的话,不再多言。 好不容易等到潘宇去厕所,刘越赶紧转头问李恩:“啥意思啊?我看着他没啥古怪,你让我不问问细节,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李恩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抬手叫过服务小妹点了几瓶冰啤酒,这才说道:“不忙。虽然看着不像鬼怪作祟,但我也已经有了点想法。再说,不是说他每次都是喝酒之后才发作吗,哪有不先‘望闻’就直接‘问切’的诊治道理。”说完,夹起一块煮得软烂多汁的鸡肉,放进嘴里细嚼起来。 刘越虽然觉得李恩是在鬼扯,但到底找不出个让人反驳的点,也只得悻悻的闭上嘴,拿过杯子一人倒了一杯。 潘宇确实是个爱跟人打交道的,回来看到面前有酒,也不多话,举起酒杯,高兴的说:“今天能认识各位,我很高兴。沐沐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沐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多的不说,都在酒里了。” 说完,举起酒杯一仰脖,“咕咚”几口,一饮而尽,还对着在座几人亮了个杯底:“我也不知道各位酒量,所以,我干杯,你们随意。” 其他人见他这么说,也都笑着喝了起来。 正热闹,就见潘宇脸色一滞,转身就往店门外跑。隋沐见这情况,也一脸担忧的跟着跑了出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是要开始了,于是结了账,也跟着出了店门。 潘宇弯着腰扶着路边一棵行道树正哇哇大吐,隋沐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给他顺着后背,递着纸巾。 李恩不慌不忙的走到跟前,瞧那潘宇光是作呕,基本没吐出什么东西,不由得抬了抬眉,然后说道:“我说潘宇,你这酒量可不怎么样啊?都是自家兄弟,不能喝也别逞强啊。” 潘宇抹了把嘴巴,回过头,看着跟出来的三个人,脸上露出个恶狠狠的表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靠着大树才稳住了自己。看着摇摇欲坠的一个人,却在挥手甩开隋沐伸出来扶他的手的时候,把隋沐整个人甩出去一米多远。 三个大老爷们哪见得这个,都几步跑到隋沐跟前,着急的看她有没有什么事。隋沐在何川海的搀扶下坐起身,流着眼泪说着自己没事。可几个人看着本来就娇小的隋沐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也都顾不得潘宇到底是怎么突然性情大变,都撸起袖子就要跟潘宇打。 何川海动作最快,一个健步冲上去,也不直接跟潘宇面对面对峙,直接侧身闪到他背面,一把捉住潘宇的手,往后一使劲,把手反剪到了他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7 身后。 隋沐一副要哭的样子跑上前,叫着潘宇的名字,往他身边凑。这潘宇却好像是真的醉大发了,手被何川海抓得牢实,居然张嘴就想咬隋沐。刘越唬了一跳,赶紧一把把隋沐拉开老远。 不想,就是这么电光火石间,潘宇硬是不知道怎么,一口咬上了挡在两人中间刘越的手臂。 眼见着是流了血,何川海眼睛都红了。一个手刀敲上潘宇的后脖子,后者吃痛张开嘴,就见何川海右手往他下颌骨连着耳朵的位置一使劲,硬生生把他下巴掰脱了臼。这还没完,何川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这拉住潘宇双手的姿势,手腕一抖,又把潘宇的两个胳膊卸了下来,这才对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说:“这下不用担心他再伤人了。” 接着,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何川海拉起刘越的胳膊,皱着眉看了看,说:“先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剩下的事有李恩。”说完,对李恩点了点头,拖着一脸呆滞的刘越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烧鸡公.... ☆、6 见着这一团混乱,旁边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李恩挥了挥手,冲着渐渐增多的围观者说:“没事没事,一起的朋友喝大了。” 然后,在隋沐的帮助下,两人架起潘宇,到不远的一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把一直咕咕哝哝不知道说着什么的潘宇绑住双腿,扔在了床上。 之后,李恩只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就把隋沐潘宇留在屋里,自己下了楼。 李恩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打完针回来的刘越何川海,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到底没说什么的推开了房间门。 潘宇手脚都不能动,还是在床上不消停的使劲扭动身体挣扎着,隋沐一直在一旁担心的看着,见到三人出现,这才放下心来,求助似的看向李恩。 李恩把手上提的东西放在小桌上。大伙这才看清,李恩去买的居然是一瓶c市很流行的小瓶装高度数白酒。 大伙瞧着稀奇,也都没多问。又见李恩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黄色块状物体,放进了倒在酒瓶盖里的一口白酒中。 看着东西在酒里化开,李恩伸出食指搅了搅,然后沾出一些,点在了潘宇的额头。 说也奇怪,只见潘宇跟被人取了电池的玩具,瞬间就软倒在了地下,抽抽了好几下之后,从他半张的嘴角爬出几只透明的小虫。白生生肉唧唧的在枕头上蠕动。 李恩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潘宇,把枕头扯起来往地上一抖,一脚跺了掉落在地的肉虫子,小虫儿们应声被踩了个稀巴烂。 顾不得呆若木鸡的几人,李恩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拍拍两手,说道:“看来是这么回事了。” 不多会,潘宇就悠悠的醒转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群人,虚弱的开口想说话,却因为下颌骨还脱着臼,咿咿呀呀说不出个整话。 何川海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这才走上前去,托着潘宇的腮帮子,“卡卡”两下,就把他的下巴颏接了回去。然后又抬平他胳膊转了转,朝上一送,把胳膊也给接了回去。 潘宇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脸,虚弱的问道:“这是哪?……我……我这是怎么了?” 李恩也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一屁股坐在小旅馆双人间的另一张床上,翘起二郎腿,问道:“你刚刚昏过去之前的事还有多少印象?” 潘宇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求助的看向隋沐。隋沐却也只是一脸愁容的看向李恩,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李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拨了拨开始留长的鬓发,说道:“你这次出游,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事的主角是一个女子,而且和虫有关系,对不对?” 潘宇吃了一惊,在隋沐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不敢相信的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好像没有对你讲过啊……” 李恩一脸得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只是要你把当日的情形复述一遍,越详细越好,否则,放任这么下去,只怕是你的性命也就能拖过这一二年了。” 潘宇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李恩确实说出了他未出口的见闻,再加上隋沐在一边含着泪殷切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安,总算把自己心里的疙瘩讲了出来。 原来,潘宇去到目的地之后,算了算时间,开始每天以自己借住的村寨为中心,朝附近的一些小村庄去探访。在潘宇的观念里,人始终是群居动物,所以比起单纯的游山玩水,他更喜欢去跟小村子里的村民同吃同住,领略别样的风俗。 某天,他吃过早饭,背上装备,朝着计划好的路线出发。走到半路,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浇了个措手不及。眼见是不能再往前走,潘宇只得在附近找了一棵树冠挺大的树下等待。那个季节的山里总是爱下偏东雨,潘宇想着实在不行等雨过了,再原路返回就是。 山里的风雨来的快也去得快,不一会功夫,雨收云散,太阳露了脸,洒下一片日光,远处山头甚至有若有若现的两道彩虹。潘宇看得稀奇,赶紧拿出相机一阵猛拍,脚下也为寻找更好的角度,不停的换着位置。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某片山的山顶,更稀奇的是,他还听到了不远处似乎传来若有似无的乐声。 这里的山民多好歌舞,潘宇又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于是挂上相机就寻着声音朝前走去,只以为是有什么独特的民俗活动,正好让自己增广见闻。 哪知,走到地方,才发现根本没有聚集了人群。只有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少女,正在一块大石板上坐着,专注的吹着葫芦丝。 潘宇对音乐并没有多深的造诣,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少女所吹是首什么曲子,只是觉得听了之后,整个人心里有种欢欣鼓舞,想跟着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的感受。 好一阵,少女才停止了吹奏,看着一脸陶醉的潘宇,吃吃的笑。潘宇这才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又问起少女的身份姓名。 可这少女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回话,仍旧只是看着潘宇,一脸笑容。潘宇心里暗想:这小姑娘别是个聋子哑巴?还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这个地方的少数民族不少,也许自己这是碰上个不通汉语的小姑娘了。 于是,潘宇又试探的问:“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你一个人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这次,少女有了动作。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棵起码要好几个成年男人才能围抱住的大树,然后又指了指手上的葫芦丝,最后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潘宇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走去,直到跟前,才发现,这棵大树的某根枝干上有古怪! 那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8 根不知从哪生出的枝丫的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条正吐着白丝的虫。那虫子样子像蚕,只是从身体两侧为界,背部锃光白亮,腿和腹部却是一片漆黑,泾渭分明,甚是奇特。而它们每一只的嘴里都吐出一根白丝,并且摇头晃脑,一副正在愉悦的作茧自缚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根本没进展啊.... 哎....每天都好困..... ☆、7 潘宇看着这小东西跟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家蚕一个模样,倒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走上前,捻住一片树叶,仔细的看起来。 那片树叶上的虫子一如其他同伴,使劲的扭动着身体,晃动着嘴里丝丝冒出的白线,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始终没能把线绕成团,做出个茧囊的样子。 潘宇看着它这副呆蠢的样子,觉得挺可爱,轻轻晃了晃树叶,看它扭动得更厉害,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转头问那个紫衫女孩:“美女,我看你养的这虫挺有趣,不知道可以送我一只吗?” 本来只是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潘宇想着最不济也就是被人家翻脸拒绝,试一试说不定还能得个新奇宠物。哪知,那姑娘还是一副笑模样,既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 又问了一次,紫衣女子还是没点反应,潘宇起了点逗弄的心思,边直接上手,把肉虫子捻起放在掌心,边开玩笑的说:“诶,你不反对,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 还没等潘宇看女子反应,就感到自己掌心一阵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那虫子竟然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掌,眼见着一个绿豆大的伤口,已经丝丝的冒出血来。 潘宇一惊,手一挥,那虫子掉落在地。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潘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躺在一个附近村民的家里了。户主只说在放羊的时候看到路边晕倒的潘宇,就给救了回来。至于问起什么树,什么虫,他一概是一脸茫然的摇头以对。 潘宇这才想起,此处终年潮湿闷热,毒虫蛇蚁经常出没,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名堂,莫不是个养毒虫的?这么一寻思,他也有点害怕,赶紧到村里有名的赤脚医生那去看了看。医生看了说是伤口小,颜色鲜红,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但还是给心有戚戚的潘宇开了点清热解毒的药,好让他吃了安心。 回来之后,潘宇想着这事有点太无厘头,所以对谁也没说起。虽然也意识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但在隋沐的坚持下去医院做完检查,又说没什么大碍,潘宇也就放下了心,只当自己是这段太劳累伤了身,调养调养就好了。没想到,今天一顿酒,却喝出了未卜先知,还被吓唬着说出了自己这段倒霉事。 李恩听完,也不着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皱着眉,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见李恩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开口。只是隋沐看着潘宇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有点埋怨的看了看何川海。何川海也有点气恼,明明来之前想好了跟刘越要做到君子之交,可眼见刘越吃亏,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刘越则坐在李恩旁边的沙发上,抠着手上硬是被何川海要求包上的绷带,也低着头看不到个表情。 李恩沉吟了好一会,才皱着眉看着刘越,说道:“我见你那手也就被挂了个口子,至于包成个猪蹄子吗?解开来我看看,也不怕天气大,捂臭了。” 刘越一脸尴尬的笑,朝李恩伸出手:“你寻思这么半天就为了看我的手?你别是脑子有问题了吧?” 李恩也不解释,拉住刘越的手就把纱布三下五除二拆了个干净。的确像他先前所见,虽然潘宇失去心智没个轻重,但好歹刘越离他还是有点距离,再加上何川海反应快,所以刘越的伤口看着乌红还带着肿,但是真正破皮的也只有几个小点儿。 但就算这样,李恩也没展开皱了一晚上的眉。 又想了想,他再次沾了一点已经被混成土黄色的白酒,在刘越的伤口处画了一个圈。 刘越被酒凉得“嘶”了一声,不确定的问李恩:“你这给我抹的啥玩意啊到底?一会不会我也吐出虫子来吧?” 李恩打了一下刘越的头,没好气的说:“你个乌鸦嘴,你可想点你自己好吧。这是雄黄,雄黄干嘛的不用我多说吧。” 屋里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变了脸色。 看着刘越的伤口并没有变化,李恩算是暂时放下了心。这才站起身,对潘宇说道:“你是隋沐男朋友,我也就跟你有话直说了,你这是被人下了蛊,如果不及时解除,只怕挨不过两三年去。我只是个道士,对巫蛊这一套还真是不太精通。所以,你要是信我,就让我先回去翻翻书,想想办法,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 事到如今,再加上看到地上的虫子尸体,潘宇早就被吓得没了主意。好在隋沐是知道李恩底细的,千恩万谢之后,叫上何川海帮忙,才扶着仍有些打晃的潘宇离开了。 等他们脚步声远去,李恩才用胳膊肘捅了捅刘越,问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何警官这么暴力。他跟你去医院到时候说了啥没有?他这是不是心疼你啊?你俩别是要旧情复燃吧?” 刘越苦笑了一声,捏着手指说道:“哪可能啊?我们什么也没说,我看也就是他心情不好,又看到隋沐也挨了打才这样的。你可别再瞎说了,我跟他……没可能了。” 李恩心想,要单为隋沐,何川海直接就动手了,还能等着见到你别人咬这一出?再说,就刘越这副表情,活脱脱就是个“旧情难忘”的死样子,偏嘴硬说不可能,这到底是骗人还是骗自己呢? 考虑到刘越剪红线这么出格的事都干了,也许是真的伤了心,所以李恩也没再吐槽他,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虽然不都是gay吧,但至少有一小撮是你的狩猎范畴的。我跟你说,我给你介绍那个,绝对的极品,肤白貌美大长腿,你一准儿喜欢。” 刘越对李恩转换话题的速度感到极度无语,但在李恩卖力的吆喝下,还是勉为其难的再三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对这次相亲引起重视并且好好对待,争取一举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李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老怀甚慰的拍了拍刘越的肩膀。两人各自散去,不提。 ☆、8 没见着刘越还好,何川海这次跟刘越碰了面还一起吃吃喝喝顺便给隋沐男朋友的事理出个头绪之后,每晚的梦境那是愈发精彩纷呈。 这天早上,何川海又一早起了就直奔厕所,冲了一场冷水澡,还是降不下心里的燥热。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直是个重情不重欲的人,不然也不会跟隋沐谈了这么多年恋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39 爱,都一直办家家酒似的停留在拉拉小手和亲亲小嘴的阶段。 所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能每晚都做出这么……下流的梦?何川海皱着眉,坐在马桶上低头看着自己冲了冷水仍旧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喉咙里一口老血哽着,硬是憋得胸腔都泛着一股铁锈味。 知人善用的刑警队长火速的把新进队员小何调回了本部。主要是谁看着小何同志每天一脸便秘的表情再加上他日益浓重的黑眼圈,都会觉得……嗯,这个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不太适合这种“精神压力太大“”的岗位。 何川海倒是没那么多心思顾忌别人怎么想,因为他连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都没搞明白。 只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啊!再任由这梦发展下去,限制级小黄片都该向猎奇向、重口向发展了。何川海一咬牙,给姜黎黎打去了电话。毕竟,要说心理问题,咨询专业心理医生肯定比自己瞎琢磨靠谱。 姜黎黎接到何川海的电话挺高兴,给护士小戚做了个手势,看到她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接了起来:“喂,何大警官又有什么好事关照啊?” 何川海也是被自己的心病折磨狠了,想着隔着电话反正见不着人,所以也不讲究那些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破罐子破摔的说:“你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到底什么是爱情?我之前一直觉得爱情就该是两个人相敬如宾,可我前女友却说,这种平淡根本不是爱情,然后跟我扯什么欲望?所以,如果对一个人有欲望那就是代表我爱他?这也太荒谬了!” 姜黎黎第一次见沉默稳重的何警官说这么一大篇话,既是私生活,而且还因为情绪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但作为一个多年从事心理问题干预的工作者,她还是很快的收起了自己的八卦心思,就这何川海的话整理出了个思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呢,你的问题得分开看。情跟欲肯定不能简单的混为一谈,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又没办法完全单独当成独立个体来看待。人有了七情六欲,才构筑出了完整的人性。情,是心理层次的情感表现,而欲则是生理活动的一种需求。归结起来就是,没有无情之欲,也不会有无欲之情。” 停了好一会,姜黎黎才走到窗口,微笑着说:“这种理论上的东西,听上去很有哲理,却是纯书本多过实际。归纳总结起来,你是感情方面遇到了问题。虽然作为心理医生,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只能说是‘医者不自医’。但是,如果想听我的个人看法,我会说,爱情也好,欲望也罢,都是一种冲动。不管脸上怎么表情,嘴上怎么掩饰,心里都会像揣着一团火,既让人温暖,又让人疼痛。” 何川海先是被姜黎黎的一通大道理说得晕头转向,然后又被她突然的话锋一转搞了个猝不及防。姜黎黎的话听进去多少不知道,但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从一开始,自己都只是在因为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而拒绝刘越的追求,他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越过性向这个问题,仔细的想过,自己对刘越,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不是厌恶,不是唾弃,反而是心疼,是……情不自禁。 而为什么会有今天这通电话?为什么自己的欲望和对爱情的质疑的对象,会是刘越? 答案,不言而喻。 姜黎黎很快的结束了这个电话。 “.……一颗甜美的糖果,好不容易被我剥开糖纸,却径直飞到别人嘴里……这么一想,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姜黎黎叹了口气,垮下肩膀,嘴里咕哝着不明所以的话,坐回椅子上,继续开始工作。 相比何川海这边的曙光乍现,刘越却正一脑门官司。 按照李恩的嘱咐,他在说好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你别说,还是个老地方,就是刘越曾经驻唱过的gay吧。 刘越熟门熟路的走到吧台,要了一杯啤酒。在酒吧嘲笑的眼神中拉了拉身上的衬衣衣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李恩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人,相亲就相亲吧,非说怕两人认错了,要刘越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还必须得配黑西裤,搞得刘越跟特务接头一样。 等了好一会,正主没等到,倒是看到吕辛博也走到吧台边,点了一杯酒,坐下静静的喝了起来。 感受到刘越的目光,跟刘越坐着有段距离的吕辛博回过头,看了一眼。见是刘越,他倒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又转回头,看起了台上的节目。 擦着杯子的酒保见两人居然有互动,有点八卦的凑到刘越面前问:“你居然认识他啊?那他最近的新闻你听说了没?据说他之前一直对自己死去恋人的老婆嘘寒问暖,被人打着骂着都上赶着去献殷勤,后来还闹到派出所去过呢。” 刘越听完,心里一惊,不由得好奇的问:“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怕被自己单位知道?”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酒吧一脸的不敢恭维:“说是心里愧疚吧,这事还真说不上他有多大错。但就算是为了赎罪,闹得这么大,说不清工作都没了,值得吗?” 说完,酒保看了一眼好像对被人背后说闲话完全没有察觉的吕辛博,才继续说道:“只不过,好像说是那寡妇最近也开始软化了,偶尔还让他带着孩子去小公园里散个步啥的。不过我看这也是他给人介绍了个新男朋友的功劳……啧啧啧,这狗血的人生啊。” 八卦完,酒保又继续擦着光洁如新的酒杯,转身跟别的客人聊起天来。 小舞台上今天是一个原创摇滚乐队在表演,唱的好像是一首新作,刘越之前并没有听过。 “.…… 人人都是背负着十字架的行尸走肉 谁的路又会比谁的更泥泞难走 能救赎心灵的从来都不是诗歌和酒 步履蹒跚也想去看彼岸的绿洲 即使已佝偻……” 咂摸这几句副歌,刘越觉得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于是跟着仍在反复嘶吼的主唱的声音,刘越也哼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其实我也是可以很有文化的 比如给主角取名叫嬴苏 尹修 宇文阊 再比如写几句无病□□的歌词这种事情我也是干得出来的...... ☆、9 李恩打电话问起刘越对相亲对象的看法的时候,刘越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人家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又身材,还符合你‘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条件,怎么就入不了你老人家的法眼了?”李恩气急败坏的说着。眼见着何川海跟刘越还是有点那么藕断丝连的味道,他有点起急。 “.……他根本就忘不掉他的前男友,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刘越一头黑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0 线,这李恩未免有点太着急了。他总不能告诉李恩,自己跟对方“型号”不合适吧? “我说你到底怎么认识的那个人啊?我这第一回‘相亲’就碰到个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还带耍酒疯的,我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你知道吗?”刘越想起那晚的闹剧就有点头痛,但好歹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把哭闹完的相亲对象拖进了附近的酒店,还垫付了房费才回的家。于是,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半真半假的说:“我看这事也就在这打住吧。我知道你是心疼兄弟我,但我真不着急。不都说‘世界上只有剩菜剩饭,没有剩男剩女’么?我这也就是不愿意将就,不然找个男朋友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李恩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心急,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李恩也只得算是默认了刘越的说法。 “对了,你最近没什么吧?被潘宇咬过之后,有没有哪不舒服,或者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李恩想到这茬,始终有点放心不下。他最近有时间都窝在老宅的书房找资料,可毕竟隔行如何隔山,虽然老宅的各色典籍五花八门都有涉猎,但到底不是专业研究这个方面的,所以虽然李恩花了大把的时间精力,还是没有找到潘宇形容那种虫子的记载。 “没事啊,能吃能睡的。”刘越最近倒霉惯了,听出李恩这意思,还真有点害怕。但想着自己最近走背字,不由得也有点后怕的问:“要不,你也给我头顶点个那个什么黄点儿试试?” “那是雄黄,你个文盲!”李恩对刘越这种关键时刻总是有点二百五的性格很无语:“那玩意也就能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中了虫蛊,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心里没着没落的。” “那怎么办?人隋沐男朋友可还等着你的消息呢。”收起玩笑的心思,刘越正经问道。 “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只有去实地看了。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到给潘宇下蛊的那个女的,怎么也能问出点线索。”李恩一向心高气傲的,第一次碰到这么个说不上多大,却让自己束手无策的事情,还真有点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但是,毕竟人命关天,他也学会了撇下优越感,设身处地的替当事人着想:“还有,潘宇每次发作都是喝了酒,所以我让何川海给隋沐带了话,让潘宇最近离酒远点。为了以防万一,你也给我把酒戒了!免得又惹上麻烦。” “我也要去?”刘越点头算是表示听进去了,又想了想,听出李恩要让自己一块跟去的意思,心里有点怂。不是他不讲义气,只是觉得第一自己帮不上忙,还可能成为拖累,第二,李恩说过他最近有个坎儿不好过,说不定就应验在这儿,所以也有点担心。 “潘宇是被虫子咬中的蛊,我没有把握到底你被传染上没有,所以,你也得去。没有的话你就当是旅游,如果中了招,就找到蛊主一起给你解了。”李恩也能想到刘越的顾虑,但是他是真的不太放心。 “哦,这么说好像也对。”刘越摸了摸已经结疤的手,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何川海也正被隋沐叫到小咖啡馆见面,为了询问李恩那边的情况。 有点抱歉的告诉隋沐暂时还没有进展,李恩说如果再查不到办法,就可能要去实地再走一趟。隋沐轻轻的叹了口气,反而放下心似的笑了笑,说:“每次他独自出门,我都既担心,又有点羡慕,这次,总算是可以跟他一起去了。” “你也要跟去?”何川海有点诧异的问。 “嗯。”隋沐微笑着抿了一小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玻璃窗外形形□□的路人,悠悠的说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瞎担心,还不如陪着他一起去。能好,就当是一场旅行,不能好……至少我一直在他身边,会陪他走到最后……” 如果说上一次见面,何川海觉得隋沐的变化来自衣着打扮,那这一次,何川海觉得现在隋沐给自己的感觉,简直是脱胎换骨。 何川海眼神,总算是把隋沐逗笑了。她拢了拢头发,歪头笑着问:“怎么?这么看着我?是后悔当初没挽留我吗?” 被她俏皮的表情逗得一笑,何川海这才感慨的说:“总觉得,你比以前成熟,也比以前坚强了。如果是以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一定是手足无措的大哭吧。” 隋沐淡淡的笑着,手指在咖啡杯沿轻轻的画着圈:“我最近很喜欢一句话,‘爱情,就是让人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每个人在最困苦无助的时候,都会希望自己的意中人能身披圣衣,脚踏祥云的出现吧。而这次,该换我当他的盖世英雄了。” 直到晚上回到家躺上床,何川海脑子里还是被隋沐的话塞得满满当当。 突发奇想的,何川海试图换位思考,把隋沐跟潘宇带入成自己跟刘越。如果,真如李恩所担心那样,刘越被潘宇一咬也惹上了蛊毒,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 忽然,他看着天花板,笑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连想象刘越有可能会因此受伤或是有生命危险,他都不愿意。 摸了摸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得到刘越那串始终没有在自己面前流下来的泪水的温度。何川海把两只手枕在脑后,心里想:所以,自己胸口的热气,到底是姜黎黎说的那团火,还是因为刘越烙下的那滴泪呢? 觉得自己有点矫情的何川海抿了抿嘴,接茬想到:没关系,反正以后,不管人前人后,自己也不会给他流泪的机会了。 这种想法很奇妙,但感觉并不坏。何川海心里想。就好像一直悬在心里的一团尘埃,总算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让何川海弯起了嘴角。 何川海心情愉悦的裹着被子闭上了眼。想到即将到来的梦境,他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一星期 看完五分钟 我需要充电器...... ☆、10 归队之后的何警官也没闲着,赶上“净网行动”的第二步——“秋风行动”,于是苦逼的何警官被队长大手一挥,又扔回了派出所,配合他们扫黄。 何川海在工作上倒是一向没什么二话,到地方亮证件开灯进屋抓人,一群大老爷们呵斥着包间里衣衫不振的红男绿女赶紧穿好衣服包头墙角站好,就见到一直在门外的行动队长皱着眉走过来,悄声把何川海和另外一个民警叫到了外面:“刚刚接到报警,隔壁有个酒吧有人寻衅滋事,你俩过去看看吧。” 两人应了声,赶紧问了地址和酒吧名字就往地方赶。哪知,到地方一看,何川海心想,这也有点太巧了。这地方居然是之前见到刘越驻唱的那个gay吧。 推门进去,就见着一个穿着短上衣,露出大半截细腰,一个大v领差点没开到肚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1 脐的男青年,正跟另外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扭打在一起。旁边的沙发桌子东倒西歪,酒瓶渣滓碎了一地。 跟同事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边一个把人拉开。同事甚至因为矮壮男人试图反抗逃跑,一脚踹上了男人的膝盖后头,男人跪倒在地之后,还趁着给他带手铐的机会暗暗给了男人一肘子。 何川海冷眼看着,倒是没说话。他抓着的这个男青年,也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打架劲儿用大了,此刻眯缝着眼睛,一副没力气的样子,直往下出溜。 正打算往外走,就看见门口风风火火冲过来一个身影,扶起走路都快走不动道的男青年,抬头对何川海说:“警官,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麻烦你行个方便。” 何川海一低头,愣了下,居然是刘越。 “这会求情晚了!”同事把矮壮男人推搡着往门口走,嘴里不耐烦的说道。 何川海想开口问刘越怎么回事,却见刘越一副压根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赔着笑跟在同事身后,边絮絮叨叨的道着歉,边递烟点火的说着好话。 一行人回派出所,值班的同事抬头问何川海两人:“什么情况?” 一起去的同事一脸鄙夷,语气不屑的说:“两兔子,在酒吧打架。啧,碰上这么个事儿,真晦气。” 矮壮男人进了派出所倒是老实多了,这会更是舔着脸对别着自己胳膊的警察说:“都是误会,我俩闹着玩呢。” “少跟我来这套,你说你们好好的躲在暗处搞你们的玻璃就是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打架,生怕没人厌烦是吧?你也别跟我再多说什么了,好好想想一会通知家属给你送生活物品的时候怎么解释吧。”同事推了矮壮男人一把,脸上挂了个幸灾乐祸的笑。 在何川海控制下,一直意识不清的男青年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猛一转身,拔高嗓门就是一顿嚷:“我们怎么了?我们不伤天不害理,去酒吧认识同道中人,怎么就见不得光了?我们这是正常的谈恋爱!你这是歧视你懂不懂,我可以去告你的!” “你狂什么狂?”一个民警本来就看不惯这群打扮得妖魔鬼怪似的二椅子,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敢在派出所里跟警察叔叔叫板,算是彻底触及了他的底线。不由分说的吼了一声,然后几步走到男青年跟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就用力把人往地上摁,嘴里还生气的说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死人妖瞎嚷嚷的地方吗?还正常?还谈恋爱?就属你们这种人最不要脸!还有脸告我们?” “住手!”一直默默跟在人后的刘越,目不斜视的越过何川海,几步冲到那个男青年身边,一把推开了把人死死按在地板上的警察。然后把男青年拉起身,这才冷着脸回过头说:“不管你是用怎么样的龌龊眼神看待我的朋友,但你作为一个警察,在派出所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民做出这种行为,我都可以质疑你的行为过当!” 那个警察被刘越这么一吼,回过神来。眼神在刘越和正趴在刘越肩头一脸委屈的男青年间来回溜了好几转,这才一脸古怪的笑着说:“你是他的朋友?那你也是个同性恋吧?你们这种人最爱乱搞,早晚得上脏病而死,还需要我怎么看待?” 刘越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寒冰,他一向口齿伶俐,却实在不想跟这种狭隘偏见的直男癌多做争执,但是,他觉得眼睁睁看着这种无耻的人这么嚣张,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又忍不住咬紧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把对方狂揍一顿的念头。 “你把嘴放干净点!”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翁动了半天嘴唇却始终没有说话的刘越身前,既挡住了众人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也阻绝了对方有可能对刘越造成进一步伤害的可能。 对方却在一愣之后,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反而梗着脖子瞪着何川海说:“有你什么事?我嘴巴怎么就不干净了?……你到底站哪头的,干嘛帮这群死玻璃讲话。” 何川海皱着眉,盯着那个本可以称之为并肩的战友,此时却格外粗鄙可憎的同事:“他是我朋友。按照你的说法,他是玻璃,我也是你嘴里的‘死玻璃’,你是我的同事,所以你也是。” 不管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的同事,何川海半垂下眼睑,表情格外严肃的说:“再说,就算他不是我认识的人,就你今天的表现,你有一点作为一名在岗公职人员的觉悟吗?如果有人把今晚的事情拍下来发上网,你倒是说说看,是骂你的人多,还是夸你的人多?” 看着虽然表情还是不情不愿,但到底气焰上被压下去的同事。何川海转过身,对着被自己的滔滔不绝惊得目瞪口呆的刘越说:“去那边,我给你们办手续。” 坐到角落的办工桌前,刘越压低着声音对何川海说:“你傻不傻?我都装作没看到你了,你出来瞎掺和什么?” 何川海没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填着表。 刘越却被这个眼神撇得有点心惊,正感到奇怪,就听到何川海头也没抬的问道:“你要保释那个你是朋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出事不是自己家人来保释居然是你来,看来你们关系还真是挺不一般。” 考虑到刚刚何川海的态度,刘越觉得他这句话肯定不是在暗讽什么。但是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太奇怪,奇怪到刘越会觉得何川海……是在吃醋。 摇了摇头,刘越试图甩掉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象。简直太惊悚了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反抄袭事件闹得很大 每天看着微博就会很气愤 虽然知道我是不会有被人抄袭的一天 但作为一个码字的 还是会感同身受 希望大家都尊重每一个原创作者辛辛苦苦码出的字 爱你们 比心心 ☆、11 何川海心情很好的看到刘越找对方要了钱包交了罚款,这才跟一旁的行动组长说了一声,走上前去,帮着刘越架起了闹完又迷迷瞪瞪东倒西歪的男青年的另一只胳膊。 一用力,把男青年整个人扯到自己肩膀上挂着,何川海把车钥匙塞到刘越手里,对他说:“先去开门,我送你们回去。” 直到何川海把男青年扔进车后座,然后问了地址把车开出去,刘越都没明白今天的何川海为什么明明帮自己解了围,却让自己感到瘆心里得慌。 一路无话的把车开到了男青年家楼下,刘越眼见着何川海熄火关门,又走到自己面前,一扯,把男青年半抗到自己肩上,然后说:“带路。” 一直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刘越抠了抠脑袋,才根据刚刚在派出所做记录时留下的男青年的地址率先上了楼。 把人扛上楼,从他兜里掏出钥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2 匙开门进屋。何川海鞋都懒得脱,直接把人拖进卧室,扔到床上,拍拍说手:“好了,走吧。” 刘越一头黑线的看了看床上的男青年,又看了看已经往门外走的何川海,最终还是跟着出了门。 到楼下,何川海打开车门等刘越进去,却看见刘越站在楼门的阴影里,说:“今晚……谢谢你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何川海“砰”的一声把副驾驶的门甩上,走到刘越跟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走要干嘛?” 刘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楼上那货喝了酒自己姓什么都搞不清楚,我怕他半夜醒了去洗澡把自己淹死。我这可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你得给我送锦旗啊,警察叔叔。” 其实刘越是真有点想一走了之,毕竟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相亲对象,而且两人还互相都没看对眼。刘越看着他因为失恋,成日借酒浇愁,还一喝大了就惹事,心里既是不落忍,又实在有点看不上。只是,本着同是天涯失恋人的心情,刘越帮真就父母双亡的他收拾了好几次烂摊子。以至于,这次他跟人干起来没多久,刘越就接到了酒吧那边的电话。只是没成想被好事的人报了警,还碰上了何川海。 看不清刘越一脸的纠结,何川海此刻满脑子只剩“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八个大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最近的“晚间电影”带得有点歪,所以一向正气凛然的何警官脑补出两个不穿衣服的男同志抱着睡在一起,然后觉得气得肝儿疼,也就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在何警官脑子里总结成了两个句话:“两个男同志晚上在一起能干嘛?”以及“刘越居然宁愿跟那个穿得跟个妖精一样的男人过夜都不愿意跟自己走!”。 刘越却也没心思猜测何川海的想法,想着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于是对何川海挥着手,回身就要上楼。 哪知,何川海不仅不是也转身离开,反而是一把抓住了刘越的手腕,皱着眉说:“不许去!” 被何川海拉的一个趔趄,刘越有些不明所以的回过头看着何川海的脸。 何川海眉头皱得死紧。他知道刘越这会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心理和行为。于是他只能僵硬的拉住刘越的手,嗓子发干,但还是机械的重复着:“不许去。” 刘越只当是何川海见着相亲对象跟人上演了全武行,怕自己上去吃亏,所以虽然心里隐隐有点古怪的想法,最终也只是扯出了一个嬉笑的表情,吊儿郎当的对何川海眨眨眼,开玩笑的说:“啥意思啊警官?你这样,我可要误会了。” 何川海却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刘越一旦摆出点亲近之意的姿态,就被吓得逃之夭夭的意思,反而是更用力的握紧了刘越的手,张口就接话道:“没有误会……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刘越一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结合何川海今晚的反常行为再加上他这副明显就是吃醋的反应,虽然何川海这句话到底因为不好意思说得含糊,刘越却还是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里五味杂陈,刘越面上却始终一片平静。 “可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刘越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右手用力一根根的把何川海的手指从自己手腕上掰开,才抬头笑着说:“挺晚了,我朋友还需要我,你妈妈也还在家等你吧。恕不远送了,何警官。” 转身,脚步不停的往楼里走。刘越心里却一团乱麻。 这代表什么?是不是说明何川海也终于对自己有了感情?胸口酸甜苦辣混成一潭,几乎就变成了眼泪涌出了眼眶。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也曾经奢望何川海可以成为自己的最后一块浮木,可事实是,就算何川海现在跟自己算是两情相悦,自己也再不敢回应他半分。 何妈妈最后的话虽然重了些,但是句句都戳到了刘越的心窝子里。而且,不管她出于自身的涵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至始至终虽然愤怒,却都没有对让儿子误入歧途的自己破口大骂或是拳脚相向。所以,自己又怎么舍得,让这样一位母亲伤心呢。 一切都会会过去的。 时间长了,何川海就会忘了这一段荒唐的人事,然后回到正途。 至于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也都活得好好的,一切眼前仿佛无法跨越的沟壑,最终都会被时间轻描淡写的涂抹成过去时态。 一定会好起来的。 用力的咬紧后槽牙,刘越在相亲男门口平复了好久,才开门进了屋。 何川海一直站在楼下,一动不动的看着楼上那间刚刚离开的房间亮了灯,然后熄了灯。 不是不想立刻抓住逃跑的刘越,像所有狗血的电影电视和小说一样,把他拥进怀里然后吻下去。 但是,善于分析案情的何警官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刘越提到自己妈妈还在等待时,那一抹轻微痛苦的神色。 所以,刘越的心结是在这么? 不过,不管刘越是因为母亲的不幸而心灰意冷,还是顾虑到自己妈妈的情绪,总之,自己一定要先为两个人的未来踏出第一步,才会有跟刘越再在一起的机会,两人才会有一直走下去的可能。 这么想着,何川海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黑暗的窗口,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开车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是写一点发一点的状态了..... 好在也快完了..... 今天人差点累死 在床上挣扎了半天还是起来放稿子 求安慰求表扬....嘤嘤嘤嘤嘤...... ☆、12 李恩把大家召集齐,准备去小山村一探究竟的那天,刘越很惊奇的发现,何川海也在。只是他低着头站在那,背了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脸上却有着好几道伤痕,额头还有一块青紫色的淤伤——这也是他一直偏向一边低着头的原因。 刘越看在眼里,有点心疼。但又实在闹不明白何川海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隋沐见到何川海这样,也是吓了一跳,也不顾男朋友在一旁,关心的问起何川海伤势的由来,最后也只是被何川海虎着脸搪塞了几句,到底没问出个原因。 李恩倒是不管这些,看人齐了就招呼着一起进了长途汽车站。 上了车,刘越悄声的问坐在身边的李恩:“他怎么也跟来了?” 李恩顺着刘越的目光,看了一眼单独坐在一边的何川海,挑了挑眉,说到:“我怎么知道?也许是隋沐不放心才把他叫上的。” 刘越皱着眉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大巴也平稳的向着三省交界的目的地驶去。 一大清早出发,大巴到了小县城的时间是半下午了,一行人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填了填肚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3 子,就接着准备找车往村里去。 折腾了一整天,到潘宇当初落脚的那个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只得买来方便面填了肚子,赶紧睡了继续明天的行程。 刘越晚上跟李恩睡的一间房。刘越从小就有点容易晕车,碰到这种山路全靠晕车药挺着,这会沾着床就爬不起来了。说是困极了,但是因为第一次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虫鸣没有一点声音的地方过夜,刘越居然睡得不怎么踏实。捱到后半夜,总算是觉得身上的乏散了些,就想干脆起来洗个澡再睡。 蹑手蹑脚的走进小旅馆的厕所,打开灯走到洗手台,抬头的那一刹那,刘越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 从洗手台上挂着的镜子里,刘越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骨瘦如柴却目光如炬,通身穿着深蓝色的对襟粗布衣,头上还包了一圈蓝色头巾的矮小老头,也正直勾勾的从镜子里盯着自己! 使劲咽了口口水,刘越才压抑住了自己几乎就在舌边的惊恐的叫声。他一边若无其事的打开水龙头洗着手,一边脑子里飞速的运转:不管这个老头跟着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能躲过自己和李恩的眼睛,肯定就不是一般的鬼。最好的选择就是无视他,否则真有什么意外,隔壁睡着的隋沐潘宇还有何川海,一定会跟着遭殃。 强做镇定的跨进淋浴间打开花洒,却听到老头突然说道:“你眼镜还没取。” 刘越习惯性的去摸鼻梁,却脊背一凉,听到老头阴沉沉的说:“还想假装看不到我。” 刘越在心里权衡再三,想着李恩还在外间,再不济拖延时间让大家逃走应该没问题,于是只得伸手关了花洒,转身朝向老头的位置,想着跟他套套话。却在回身的那一刻,又呆立在原地——前一秒还在说话的老头,又不见了身影! 他目光一转,却在镜子里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明明就站着那个老头。刘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也算是见鬼多年,这么诡异的场面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悄悄的把目光在镜子和老头所在的位置转了好几圈,老头终于不耐烦的问:“别瞎琢磨了,我现在就是一缕散魂,你能在镜子里看到我已经是我的造化了。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刘越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站在了一个侧身能从镜子里看到老头身影的位置。讲真,见鬼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凭空听到有人说话,还真的是有点心头发毛。 老头也不甚介意的看了一眼,说道:“我虽然暂时没死,也是时日无多了。但是心里还有心事,我怕我做鬼也不能安生。所以才着急找人帮忙。本来,我看上的是隔壁那个小伙子,但他不仅看不到我,而且身上有个护身符,我想稍微靠近点都不能。” “我我我……我也有护身符啊。”刘越手忙脚乱的从领口拉出红绳挂着的桃役,挡在自己前头。 “.……所以,我本来是想找外头睡着那个,谁知道,看得到我的居然是你这个看上去最让人觉得不靠谱的。”老头倒是很坦陈的样子,只是表情一变,突然就垂下眼,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我等了很久,原以为只能带着不甘堕入轮回,没想到能遇见你们,所以,怎么都不愿意轻易放弃。小哥,算老头我求求你,看在我黄土掩脖子的份上,帮帮我……” 刘越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安抚老头老太太情绪,同样,最大的弱点也就是见不得老年人有什么为难。虽然心里还是很忐忑,刘越还是犹豫了一阵之后,开口道:“你先把你要我帮你的事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帮不了你呢。”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白天听你们说,你们不也是有朋友疑似中了蛊吗?这个人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的忙。”老头听到刘越答应自己,两眼放光。 刘越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虽然半夜跟个看不见的鬼聊天,心理上有点受刺激,但有了更快捷的解决潘宇身上的蛊,这算不算也叫因祸得福? 刘越翻出了手机里的地图,让老头详细的把要找的那个人的位置确定了好几遍,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突然又想起,疑惑着问了一句:“我们明天要是找到人,我怎么知会你?又怎么跟人说啊?” 老头心知他还是有顾虑,于是说:“我会一直远远跟着你们。你要是想找我,就找个镜子四处照照,就能看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边写边发 所以可能有错字或者情节上的bug 全部更完之后应该会重修 大家先凑合着看吧 哈哈哈哈哈(被乱棍打死) ☆、13 第二天起床,刘越犹豫着还是把头晚碰到的事情给李恩讲了一遍。末了还好奇的问道:“什么叫散魂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原来普通人见鬼就是这个感觉啊,还真是够让人害怕的。” 李恩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却一直都表情凝重的不知道思考着什么问题。刘越好奇的又问了一遍之后,他才表情严肃的解释道:“人都是三魂七魄组成,通俗点讲,魂就是灵魂,主要代表人的思维和精神层面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不同;而魄则可以理解为体魄,是人生存的物质存在。按照你的叙说,那老头应该是处于离魂的状态,虽然不常见,但也确实有。我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还有,他只说了让你去找人,却只字未提急切需要帮忙的内容,我总觉得里头有什么蹊跷。” 刘越一开始只觉得是助人为乐,听李恩这么一分析,又觉得心里有点没底。 于是他不确定的问:“那……这事你看怎么办好?” 李恩眯眼咧嘴,做出一个邪性的笑脸,说道:“蛊的事情我一知半解,但不管生魂死魂,道爷对付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既然他有事相求,哪有不说清楚的到底?我这就‘请’他好好给我们说说情况,我们也好有的放矢不是?” 说着,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一小束干稻草,三两下功夫梆出了一个有头有四肢的小稻草人放在桌上。然后又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空白黄纸并一支书法钢笔,拧开笔盖就熟练的在纸上画出了一片粗细不一,痕迹凌乱的古怪线条。 末了,还用指甲弹了弹笔尖,漫不经心的说:“还是用这玩意画符最方便。就是朱砂研得不够细,容易卡墨水。” 刘越来不及为这么“高科技”的“古老民间艺术”发表个人看法,就又见李恩把鬼画符贴在稻草人上,右手祭出剑指,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是打算请鬼上身。 可刘越看着似有微风吹起了符纸的边角,却始终没有其他的动静。念了一阵咒的李恩也发现了不对劲,皱着眉停止了动作。 “你告诉他,我只是三魂中的一缕,微弱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4 到他根本请不出来不说,就算我俯在了娃娃身上,他也感应不到,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老头的声音突然传到刘越耳中。被吓了一跳的刘越赶紧给李恩复述了老头的话。 “哦?”听了这话,李恩倒是没有过多反应,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那也行,反正有同声传译,您老就给我们说道说道,这到底怎么个故事,让您这都快身形俱灭了,还这么放不下吧。” 刘越心想,这李恩确实是成长了不少,要是这事搁以前,他的包袱没响办法不灵,他早就满世界找理由给自己找补了,哪像现在,这么云淡风轻,端得跟这事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被李恩的虚张声势唬住,老头沉默了一阵之后,还是把先前没说的缘故讲了出来。 原来,这老头以前也是个养蛊高手。大约高手高到一定程度,就会对自己的实力不满意,想要达到层次上的进阶。好死不死,老头不知从哪里听说, “炼虫为蛊,以人为器,则威力数倍于虫蛊。此谓之‘人蛊’,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身形巨硕,行动敏捷。乃蛊中之首”这么句话。于是,痴迷于此的老头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炼“人蛊”上,不仅单凭几句模糊的语句就开始做引虫,还把各种失败和成功的案例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哪知,也不知这“人蛊”太过违背天理人伦,还是炼蛊之时出现了反噬。老头的老伴儿,甚至儿子儿媳都接连暴毙。老头经历几次至亲离丧,这才幡然醒悟。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孙女,把所有于蛊相关的器物付之一炬。只有那本心得笔记,实在狠不下心烧毁,只好在院里老树下挖坑埋了。 结果,老头的孙女一天天长大,却莫名其妙的就对巫蛊产生了兴趣。听闻自己爷爷曾是蛊主之后,经常跑来问些关于巫蛊的相关问题。老头先是含糊其辞,后来每每都厉声呵斥,甚至到最后,把一直疼爱有加的孙女好一顿打骂,才消了她的念头。 可老头不知道的是,小姑娘阳奉阴违,越是不让她接触,她越是对此兴趣浓厚。直至老头发现她某天夜里捧着自己那本破旧不堪的心得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用手指逗弄着自己都没见过的蛊虫,老头才知道大错铸成。一时不是是愧是怒,气血翻涌,话都没说出一句,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我也知道这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躺在医院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我应得的下场,但是我孙女小耿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步了我的后尘。”老头一席话讲完,早就是老泪纵横:“所以,我恳请你们去找本代的蛊家继承人,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就回我孙女这条命……” 老头所说的继承人的住地在所住村子的另一头,一人高的围墙围起来的前院带后屋的土房子,在附近的二层小楼的对比下,不知道该说是寒碜还是有古意。 刘越亮开嗓门站在门口问里面有没有人,却一直没人应声。最后抬手准备拍响门板,却听到“吱呀”一声,木门应声打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恩拍板,决定进院子看看再说。 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角落里摆着几个小土坛子小瓦罐之类的容器,看得出主人家很勤快,都收拾得一尘不染,那酱油色的坛子上可以说光可鉴人。 刘越又高声问了几句,确定了屋里没人,两人才退了出来。摸出临出门问旅馆老板娘买的一块小镜子,刘越背过身跟老头说道:“人不在,看这冷锅冷灶,人走了也不是一两天了,啥时候回来更是没定数。我们有急事,要不你在这等着,我们那边完了再回来帮你传话。” 老头脸色阴沉,到底没有反对,最后微微点了颔首,算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小调查 你们在完结之后是想先看番外还是直接看下一本小说呢 下一本小说是继续写李恩的故事还是干脆换个类型呢 emmmmm......... ☆、14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一行人重新上路。好在潘宇能确定,上次遇到阵雨的地点,一群人找过去并没有多花什么时间。 潘宇带着一行人,凭着记忆往见着那棵大树的方向走。七弯八绕的好一阵,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那棵大树。 潘宇有点激动的喘着大气朝前跑了几步,指着十米开外的一棵树荫几乎遮住半个日头的古树,颤抖着声音说道:“咬我的虫……虫子就是长在那棵树上。” 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大家决定,潘宇跟隋沐留在原地。李恩刘越何川海先去树下看看再说。往前走的时候,何川海偷偷的把刘越往身后拉了把,低声的说道:“你小心着点。” 三人小心翼翼的围着大树转了好几圈,仰得脖子都酸了,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都没找到潘宇所说的怪虫。那棵树郁郁葱葱,别说虫,叶片上连颗虫子屎都没有。 刘越转累了,一屁股靠着树根坐在了地上,锤着自己的腿冲潘宇嚷:“喂,我说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我看这样的大树这里到处都是,你别是认岔了。” 潘宇言之凿凿的指着跟隋沐倚着的大石板说:“绝对没错!当时我看到的那个女的,就坐在这块石板上吹着葫芦丝。我记错树有可能,总不能巧到我记错的树边也有这么大一块石板吧。” 刘越听他说得在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有点赌气的站起身,踢了脚边的泥块一脚,嘴里咕哝着“出师不利”之类的抱怨。 一直偷瞄着刘越的何川海见了,却一把拉住了刘越的胳膊,把他往身后一带,盯着泥块飞出后剩下的一个小坑,说道:“这个地方是被人挖开重新盖的土。” 说着,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把折叠工兵铲,打开之后,把土坑上的泥挖开了十来厘米,铲尖就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发出了“咯”的一声响。何川海把铲子扔到一边,改用手刨,不多会,一个圆形的土罐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一阵沉默之后,刘越抖着声音问:“这……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李恩却在另一边沉着声音说:“你想的哪样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肯定没想到,这玩意不止有一个……” 刘越和何川海回头一看,李恩蹲在地上,面色很是难看。而他面前的土坑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半埋在其中。 三个人这是才觉得有点害怕起来。 虽然说是要来给潘宇讨说法,到底一群人里就看着李恩有点本事,却对巫蛊之类的几乎一窍不通。他说是走一步看一步,到底出发前还是回老宅请教了对此略知一二的叔伯,也带上了对付毒物常用的朱砂、雄黄之类。只是,谁也想不到,以为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5 只是意外中蛊的潘宇,能一个萝卜带出这么大一坨泥。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刘越咽了咽口水,首先认了怂。 “挖了我的坛子还想走?”一个声音传来,众人急忙回头一看,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上身穿着一件浅紫色扎染了繁复花纹的右衽上衣,从腰上垂下一条素色无花的深紫色及膝百褶裙。她的脖子手腕甚至脚踝上都挂着不少银制的首饰。但就是这样,她的突然出现居然都没被在场的人发现。想到这层,大家都面上不太好看。 “姑娘,我想这里头有点误会。”刘越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我们是那边那男的的朋友,今天冒昧打扰,也只是想替他给你道个歉。之前他不懂事,冒犯了姑娘,还请你高抬贵手,解了他身上的蛊。毕竟他也是无心,希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回。” 在场的岁数都比这小姑娘大上不少,刘越这么再三再四的道歉,自认为是把姿态放得够低了,这小姑娘也该是借坡下驴,把潘宇身上的蛊解了就完了。 没成想,这姑娘压根不接刘越的茬,反而是小脸一仰,鼻尖冲着刘越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他自己惹了我的虫子,被咬是他活该!你们想要我救他?除非你们先打赢我!” 说着,少女娇憨的一笑,右手一直握着的葫芦丝在指尖一转,抬到嘴边,起唇就吹出了一支悠扬婉转的乐曲。 几个人赶紧朝着隋沐潘宇的方向靠拢,抱团站在一起。正好奇这人要使出什么手段,就听见四面草丛里“唰唰唰”一阵异响。定睛一看,一群身长像蜈蚣,腿却像蜘蛛一样的虫子首尾相连的从四面钻了出来,齐刷刷的就朝刘越他们一群人的方向而来。 “卧槽,这什么玩意?这么恶心!”密密麻麻的黑虫行走时发出“西西索索”的脚爪刨动泥土的声音,刘越都忍不住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爆了粗口,团队里唯一的女性隋沐更是早就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潘宇的胳膊被他抱在怀里。 见势不妙,李恩赶紧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雄黄混合了其他驱虫药调制的粉末,冲着近的几只草虫就扬了过去。那虫子被粉末袭中,纷纷翻倒在地上状似痛苦的翻滚。 李恩见有效果,喜不自禁的就要继续,却被何川海一把抓住了手腕,阻止道:“你有多少药粉够这样撒?再说,这办法治标不治本,留着遇到万一报名用吧。” 说着,何川海右手握着工兵铲在地上用力划了个半圆,把又围过来的一圈怪虫拦腰切成了两半,各自在地上扭动了半晌,才算是死透了。 李恩见何川海暂时能应付过来,也赶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把药粉分作四份,分给了除何川海外的四人,正色道:“都振作着点,听指挥,别拖后腿。我们这么大群人还搞不定个小姑娘,我还不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恩啊 你还别不信 隔行如隔山啊 哎..... ☆、15 好在这些怪虫都是从紫衣少女的方向过来,刘越一群人背靠着那块大石板,倒是没有出现被包围或者腹背受敌的情况。 只是,虫子接连不断的涌来,何川海虽然全神贯注的为大家筑起了一道屏障,到底力有不逮,时不时就有小虫钻着空子朝人群里冲。剩下的几个人连跺带踩,好歹是没让虫子真的爬到人身上来。 刘越心里有点着急,虽然现在双方势均力敌,但到底何川海也是肉身凡胎,虽然只是站着不动挥舞着工兵铲,但这种高专注力下的行动其实相当消耗体力。而一旦何川海体力不支,单凭自己或者李恩,绝对不可能护得住其他人的周全。 这边刘越还没想出个解决的办法,那边,紫衣少女却不满于久攻不下的局面,气息一变,手指加快了动作,葫芦丝所奏的曲子顿时变换了风格,节奏明快急促,曲调却凄厉空灵起来。 伴着诡异的曲子,刘越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仔细听来,似乎有一大群飞虫正由远及近,振翅而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就见黑雾般的一片虫云聚集于少女头顶上空。刘越把眼睛都要揉花了,也只看出了似乎是一些似乎比蜜蜂大又比马蜂小的蜂子,心道不好,这下怕是真的要吃亏了。 正乱着,就听见紫衣少女吹出一个长长的高音,蜂群听音而动,“嗡嗡嗡”的拍打着翅膀就朝刘越他们蜂拥而来。 何川海想朝天用工兵铲去拍,却被怪虫找准机会钻过来好几十只,甚至有几只爬上了站得靠前的刘越的鞋面。刘越一阵蹦跳加双脚互踢,才把怪虫甩回地面。用铲子又拍又铲的把虫弄死之后,何川海也只得专心的对付地上的这群入侵者,再不敢分心去看头上的空袭大军。 忽然听得头上破空一声脆响,只见一条长鞭舞出一抹虚影,鞭子的力道连带着产生的气流,硬生生打落一片飞虫。李恩全神贯注的盯着半空,手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条绳鞭在他手里,好似一尾长眼的游龙,每每直奔目标而去,且绝不空手而回。 刘越看着局势稍微稳定,心里却越发感到不安。于是,他回头低声对隋沐和潘宇说道:“我看那女孩子此刻还是面上带笑,只怕是还有后招。你们留在这里,怕是容易成为那人首先攻击的目标。一会看情况,你们瞅准机会偷偷往来路退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既保全自己,也让老何李恩能安心应战。” 隋沐还想分辨,潘宇却抱着她摇了摇头,然后扭脸对刘越说道:“我知道我们俩留在这里也只能是拖累,所以一会我会找机会带沐沐走。你放心,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沐沐安全的。” 刘越知道有点对不起何川海,却不由自主的觉得隋沐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能托付终身的对象,并为此感到高兴。 这边何川海和李恩的汗水濡湿了衣背,那边紫衣少女却气定神闲。 眼见牵制住了何川海和李恩,她单手按住葫芦尾部的竹管,另一只手往袖子里一缩,再伸出来时,手心赫然蹲着一只鸡蛋大小的蛙,还鼓着腮帮子,发出了“呱”的一声鸣叫。 这不明来路的蛙看上去着实有些古怪,皮肤金黄,两颊却个有一抹红色,样子倒是看上去讨喜,只是张嘴时看到里头的舌头乌黑,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手一抖,怪蛙顺势落到了地上。少女吹出几个音符,就见怪蛙眼睛一转,朝着刘越就跳了过去。仿佛是刻意表演给人看,怪蛙边行进,边伸出舌头把自己过路碰到的草虫都勾进了嘴巴里。那些看上去凶猛无比的虫子,一被怪蛙的舌头黏住,立刻会发出“嘶嘶”的悲鸣,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的硬壳从怪蛙的舌头接触的地方开始起泡溃烂,只是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6 ,还没等它们被毒液折磨死,怪蛙就舌头一卷,把它们活生生的咽进了肚。 刘越看得瞠目结舌,那怪蛙却好似根本不着急,闲庭信步一样蹦蹦停停。最后在大家都没想到的时候,突然发力一跃,蹦出老高,朝刘越径直飞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在刘越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眼角处只见一道绿光闪过,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青绿色的东西就擦着刘越的侧脸飞出去,跟怪蛙撞在了一起,落地之后,两厢缠斗起来。 刘越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蛇,这蛇青背白腹,鳞片在日光下泛着白光。只见它一口咬住了怪蛙的半个头,任凭对方如何挣扎扭动,它都只是死死咬住对方,并且顺势跟着在地方翻滚。怪蛙最终力气耗尽,不再动弹,青蛇便颌骨一松,几下吞咽,就把怪蛙整个食入腹中。 原本十分让人忙骨悚然的画面,却因为那青蛇吃下怪蛙之后,鼓起老大一个包而显得有些可笑。那蛇还似乎是吃噎着了,眨巴着小眼睛,长大嘴又咽了好几下,这才满意了似的吐了吐信子,拐个弯,又朝后爬去。 顺着蛇的方向,大家这才注意到,有一个穿着样式简单的深蓝色布衣布裤的年轻男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年轻男人笑着弯腰冲着脚边抬着头邀功似的小青蛇伸出手,那小家伙一改懒洋洋的样子,迅速的爬到男子手心,头靠着拇指,身子顺着手腕绕了几圈。不仔细看,还以为男子手上带了个蛇形的手镯,只有它偶尔伸出的一截蛇信,才能窥见其真实身份。 “原来你躲在这里,真是叫我好找啊。”男子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一脸阴沉的紫衣少女,状似熟络的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写 一边鸡皮疙瘩掉一地 想想一地虫子就觉得这场面真够混乱和恶心的..... ☆、16 “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好事?”少女却根本不卖帐,停下了吹奏,冷着一张小脸,看着走到刘越他们身边的男子。 “我叫叶檀。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莫再冥顽不灵,否则只会害人害己,又是何必呢?”叶檀年纪并不大,也就不到二十五岁的模样,现在板起脸做出一副说教的样子,居然显出一副老学究的做派,让人明知道不合时宜,还是有点想发笑。 紫衣小姑娘本来就是个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最是听不进人劝的年纪。对叶檀的话,她不仅一点没听进去,反而是被叶檀的高姿态惹起了一肚子的火气。 “叶家大公子嘛,久仰大名!”紫衣少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插着腰傲慢的说:“你别以为你们叶家是养蛊世家,你就能仗着继承人的身份压我。想要我听你的,除非你本事比我大,让我心甘情愿听你的。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少女也不管叶檀作何反应,直接把葫芦丝放到唇边,嘴唇一抿,吹出了一个高亢的长音,紧接着一串指法变换,就见和着曲子的古怪节奏,之前安静下来的草虫怪蜂都好像疯癫了一样,全然不在乎何川海和李恩的阻挡,加快速度前赴后继的朝这边冲来。 叶檀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但好歹随即掏出一只竹笛,深吸一口气之后,心无旁骛的吹奏起来。 不多时,在叶檀的乐曲声中,草丛里爬出一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空中也纠集了一群蛾子蜻蜓一类的飞虫,跟紫衣少女的虫子们缠斗在了一起。 叶檀的笛子也不知是如何制成,看上去青翠欲滴,仿佛匠人才从林间伐下好竹,临时赶制而成。跟他腕上的青蛇凑到一处,仿佛是一套而铸的器物。 刘越见紫衣少女皱眉闭眼,一副全神贯注跟叶檀斗法的样子,又看了眼面前乱哄哄打做一处的各种毒虫,赶紧冲潘宇使了个眼色,并且悄悄的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挡住了潘宇和隋沐向后挪动的身影。 叶檀来了之后,李恩和何川海倒是轻松很多。只是,看了看叶檀招来的品种各异的毒虫,再加上紫衣少女唇角志在必得的笑容和叶檀鬓角开始低落的汗水,李恩总有种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紫衣少女突然吹出了一串连贯而圆滑的高音,又在一个停顿之后,立刻转换了节拍并且吹出了一段如泣如诉的低音。本来一直屏气凝神的按照自己思路在演奏的叶檀彻底被打乱了节奏,气息一乱,笛音戛然而止。 紫衣少女面露微笑,又吹了一段欢快的音符之后,才把葫芦丝从唇边移开,嚣张的对叶檀说:“都说叶家下一届当家是个草包,我只当是有人因为嫉妒而造谣,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就你这半罐子水,还想管我的闲事?也不拿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叶檀被她一顿讥讽,脸上居然露出点羞愧的表情。但好歹是大家出身,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反而是继续好言相劝:“我此行不是来和你比试,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了解了你的故事,才想着劝一劝你。在我看来,你也只是少时困苦无依,又无人正确引导,才走的歪路。你要知道,当年就是因为你爷爷执意炼什么‘人蛊’才落到妻离子散的境地,我想,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重蹈他的覆辙。” “你少跟我这么多废话!”紫衣少女柳眉一横,骄纵的用葫芦丝指着叶檀的鼻子就骂:“你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跟我讲大道理?我不知道什么歪门邪道,我只晓得,只有能把敌人打倒,自己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说罢,她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脸,冷笑着说:“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就当是老天送我的礼物了。打败你这个蛊家大少,我怎么也算一战成名了!” 话音刚落,紫衣少女身上一抖,就见一只巴掌大、又像壁虎又像蜈蚣的东西从她的衣襟里钻了出来,直径顺着她的脖子爬到脸颊,甚至状似亲昵的用头在少女嘴角轻点,一副调皮索吻的样子。 刘越李恩一行外行人,看着这种冷血动物在人身上游走,生理性的会产生一种浑身发麻皮肤发痒的条件反射。可科班出身的叶檀,此刻却变了脸色。 少女见状,笑容越发灿烂异常。手指轻点了那怪物的脑袋,这才轻慢的看了叶檀一眼,开口道:“看来你倒是个识货的,我今天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等我把你打翻在地,脚踩在你的脸上,再听听你还有什么大道理要讲!” 语毕,少女重新吹起葫芦丝,那怪虫迅速从她身上爬下来,行动异常敏捷的朝叶檀窜去。 叶檀不由得后退一步,双手张开做出个保护的姿势,表情凝重的急声喊道:“大家都小心,这是域。注意千万不要让它靠近,或是被它口里的气流喷到身体或是影子,否则就有大麻烦了。” 何川海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7 听完,转头对李恩说:“不能让它近身,否则吃亏的是我们,你用鞭子先阻止它靠近!” 李恩闻言,赶紧重新转动手腕,把个绳鞭舞得呼呼作响。域几次想要突围,却被鞭子抽中身上的甲壳,发出噼啪脆响。它又弓起身体喷出好几股气流,也被鞭尾在地上带起的沙土挡了回去。于是恼羞成怒,一口咬上了一节绳头,被李恩一个巧劲甩上半空,狠狠的落在地上。 原以为这么一来,这怪东西怎么也该非死即伤了,却不想,它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又翻过身来,晃晃头上的草屑,又冲了过来。 李恩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口里抱怨道:“这玩意也太邪门了,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摔不死!真是够恶心的!” 说完,仍旧全神贯注的使鞭迎战,不敢有分毫差池。 正在此时,葫芦丝乐音又起。那紫衣少女仿佛嫌不够,又以乐曲号令一干毒虫毒蜂朝众人袭来。 叶檀心下一骇,也只得奏起长笛,操纵各色虫子应战。 一时,声音嘈杂,尘土飞扬,局面更加混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了看 整本十个故事 大概有八成都是真实事件或者新闻事件 想想也是蛮有成就感的 其实随便拿一个故事出来 都可以扩写成二三十万字的小说吧 但是本着我自己喜欢看故事性强而且语言简洁一点的小说 所以也就这么写了 希望可以遇到臭味相投的读者朋友 如果之后心情好 大概会大修一次之前讲的太含糊的地方 嗯 只是如果 ☆、17 此时刘越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不明的局势,心急如焚又一筹莫展。只能暗自安慰,好歹隋沐跟潘宇是跑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剩下的这群人到底能保全几个。 刘越格外怨念的看了一眼眉眼普通,性子未免也有些过于柔软的叶檀。心想,能半路出来救场的不都应该是绝世高手吗?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的都是半吊子的水平? 正这么一边担心一边胡思乱想,刘越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趁蛊还没炼成,赶紧去树下找一个黑色的瓦罐,把你们那些克制毒虫的药粉撒进去,看能不能阻止它。赶紧去!” 刘越这才想明白,原来叶檀就是老头让他们去找的人,而眼前这性情古怪的紫衣少女就是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孙女。 抬眼看了一下前面的战局,刘越心知虽然此时看上去倒是势均力敌,但从之前情况来看,叶檀怕还真不是这个女孩的对手。虽然心里也对老头抱有怀疑,但刘越最终还是咬咬牙,打算依言行事。心里还自嘲的想:如果今天真的交代在这里,跟何川海死在一处,也不知道是赚是亏。 悄悄挪动着往树下走,刘越以为存在感极低的自己做得够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立刻就被何川海拉住了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去哪?” 刘越见瞒不住,只好说道:“你别问原因,我得去树下挖一个黑色的坛子。虽然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但如果不赌一赌,今天咱们只怕是谁都走不了!” 何川海大概思考了两秒,旋即说道:“我帮你。” 说完,慢慢蹲下身体,一个侧滚,然后屈身几步跑到大树背后,确定没被注意,才对刘越招了招手,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过来。 刘越看着何川海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尴尬的心想:臣妾踏马的做不到啊!但还是依样画葫芦,笨拙的来到了树后。 何川海也不多话,轮着膀子就卖力的刨。刘越赤手空拳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等何川海挖出一个罐子顶,在用手把浮土扒开确定是不是老头说的那个。 两人也顾不上观察到底有没有被发现,只是一门心思埋头一个挖一个看。可何川海挖了半天,刘越也没找到老头描述的那个黑色罐子。 眼看着背后的一圈挖得差不多了,何川海已经在朝正对紫衣少女的那边移动,刘越心里干着急,又实在想不出办法。 果然,紫衣少女很快发现了树下的刘越何川海。眼见自己辛苦炼制的蛊虫要被破坏,少女终于露出了点慌张的表情。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吹出一段绵长而婉转的音符之后,紧接着手指纷飞,音阶好像一条断裂的项链上的串珠,一颗颗迸落四散,掷地有声。伴随着乐声,毒物们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不仅全都视死如归的集体冲锋,甚至连被叶檀所操控的虫子咬断身体,还没死透的残肢,都抽搐着跟着大部队向前扭动。 最可怕的是,仿佛听懂了紫衣少女的心思,有一队怪蜂甚至越过了叶檀飞虫们的屏障,朝着刘越何川海方向,气势汹汹而来。何川海赶紧用工兵铲使劲快刨了几下,挖出几道浅坑,然后立刻起立转身,背对着刘越做出防御的姿态,对刘越说道:“我掩护你,你赶紧挖。别用手,掰个树杈子。” 事到如今,刘越也顾不上多想,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撇下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蹲在地上,奋力的蛙了起来。好在何川海先把面上实土刨开了许多,刘越用这并不趁手的东西挖起来倒是并不多么费力。 刘越手上不敢怠慢,耳朵里却听着何川海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及偶尔吃痛所发出的隐忍闷哼,心急如焚。他被何川海的影子笼罩在树下,好几次想回头,都被何川海适时的发现并且阻止:“别回头,赶紧干你自己该干的。放心,有我在!” 刘越咬着牙,抹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汗水,用力的握紧树枝,继续挖了起来。 忽然,他一声欢呼,扔下手里的树杈,用手快速的在地上挖。不多时,一个不同于其他土黄色土坛子的黑色大肚窄口罐子被刘越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端起放在了一边。 就在刘越哆哆嗦嗦的从衣袋里掏出驱虫药粉,以为自己这一倒就能尘埃落定的时候,紫衣少女也看出了刘越的意图。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后,少女把葫芦丝朝叶檀一扔,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之后,居然全然不顾满天满地的毒虫,径直朝大树方向冲来。 何川海一惊,碍于小姑娘身份,也不敢随便用武器打,只得略微狼狈的一转身,拉起身后的刘越,往旁边让了一步。 刘越却眼见紫衣少女冲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蛊虫而来,怎么都不肯轻易放手。于是,虽然被何川海拉着躲开了少女的一撞,还是稳住身形之后朝黑罐子扑了过去。 何川海再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拍掉罐子上的泥封,伸手从罐子里捏出一只上白下黑的家蚕样的蛊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勒住刘越的脖子,另一手用捏着的蛊虫,抵在了刘越的嘴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众人。 叶檀一脸惊慌失措的大喊:“你别乱来!你这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8 么做,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紫衣少女此刻却是满脸寒霜,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说不清是怨毒还是痛苦的表情:“我不要什么余地!从小到大,我的生活经历只告诉我,只有站直身子把敌人踩在脚下,才有让人仰视的可能!现在,我就要炼成‘人蛊’,以后就算你们叶家也要高看我三分,我还怕什么没有余地?简直笑话!” 说着,她面目狠绝的用力捏住一动不敢动的刘越的喉咙,打算迫使他张开紧闭的嘴唇,就把蛊虫喂进他嘴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竹虫其实蛮好吃的..... btw 其实一开始写的时候 也有很多人说什么签约之类的 我并不是不喜欢钱 但是 思来想去 最后还是放弃了被推广的可能 一直没有入v 每天好几次刷新 就为了看每天增加的十来个甚至几个的点击量 老实说 有一度很心塞 但是 不管怎么样 还是坚持下来了 所以 真诚的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小天使们 最后 不要脸的恳求你们 如果觉得本文还不错 就替我给志同道合的亲友们喂点安利 害羞捂脸逃走..... ☆、18 “住手!”何川海忌惮着少女手里的蛊虫,倒是没有上前,但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还是第一时间出言阻止。 “呵,你一个普通人,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紫衣少女一脸不屑的瞥了何川海一眼,满脸讥讽之色。 “我并不是要命令你,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一个你只赚不赔的买卖。”何川海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果断的把自己的想法坦白了出来:“我跟他换,我让你做人蛊。” 这下,别说刘越李恩,连叶檀甚至紫衣少女听完都是一怔。 刘越因为有蛊虫贴在嘴边,所以一肚子“卧槽”说不出口,一旁的李恩则心直口快的说出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声:“何川海,你疯了?!” 压根不接李恩这茬的何川海目不斜视的盯着紫衣少女,继续做着她的工作:“你要做人蛊,我身强体壮,比起细胳膊细腿的他,不是更合适吗?” 紫衣少女“嗤”的一笑,对何川海把自己当做大人看待,还要跟自己做交易的说法感到很是满意,于是和颜悦色的问:“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要很好奇的问一句‘为什么’。要知道,我一旦把蛊虫给你喂下去,你就会变成人蛊。那时候,与其说你是个人,不如说你是一具能行动的尸体,没有心智,不能言语,失去记忆。就这样,你也愿意?” 少女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沉默了的何川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刘越看着陷入思考的何川海,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只感到喉咙发紧,眼框一阵阵发热。 都说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川海在危难关头却不假思索的愿意替自己做人质。不管他是不是只是一时冲动,哪怕他此刻说出反悔,刘越都有一种死而无憾的心情。也许,自己一直想要的也就不过如此吧,不是什么天长地久的承诺,而只是在危急关头有一个哪怕只有一瞬,也愿意陪自己一起万劫不复的对象。 “我是警察,保护每一个公民的人生安全是我的责任。”何川海思索了好一阵,才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看到少女面带讥讽,一副并不相信这番说辞的样子,何川海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而且……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这句话信息量过于巨大,以至于围观的叶檀直接当机,李恩目瞪口呆一时无言。刘越明明看到何川海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哪怕一秒,却有种整个人都被他深情凝视的错觉。 “哈,这还真是有意思了。”紫衣少女一脸惊奇的来回打量了何川海和刘越好几圈,然后“嘿嘿”一笑,对何川海说:“你说服我了,我同意跟你做交易。但是,你也别想骗我,你先把武器扔了,再把背包放到一边,然后把外衣外裤都脱掉,不然,我是不会让你靠近的。” 何川海一边按照少女的指示进行着动作,一边快速的思考着应对的办法。他不傻,从头到尾他就没打算让自己单纯去送死。只是这少女比他想象的更机警,所以,他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既安全救出刘越,又保全自己的性命? 直到把自己弄得完全合乎了少女的要求,何川海都没有想出个完全的对策。他只好咬着牙,想着,至少先把刘越解救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跟这个危险的毒女来个鱼死网破。 少女看着光着身子只穿着个大裤衩子的何川海,居然露出那么点欣喜的表情——这可真是个做人蛊的好材料,自己一旦成功,虽然说不上呼风唤雨,只怕以后是再也没人敢因为她无父无母,又贫困无依,而起伏她了。 “可以了。”看着何川海的配合,少女满意的笑着说:“只不过,不的个子太高,而且身强体壮,我让你轻易这么走过来,只怕是要吃亏,所以……你跪着走过来,然后转身背对着我,我才会放人。” 听完这话,李恩把鞭子凭空甩出一声脆响,生气的说:“你别欺人太甚了!” 何川海却在少女满不在乎的笑容中,膝头一弯,跪在地上,慢慢的朝少女膝行了过去。 刘越看着眼前姿态低到了泥里,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何川海,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而他一腔怒火,满肚子狠话,却在看到何川海的眼神之后,立刻消散了去。 何川海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刘越,眼皮都不眨一下。刘越在这个眼神里,看到的却并不是所谓浓情蜜意或者生离死别,而是一种安慰,一种坚定。这一刻,刘越才醍醐灌顶般的领悟到,何川海一定是想到了办法。而他的凝视,是告诉自己,他并不是要赴死,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仿佛是为了渲染此刻悲壮的气氛,天空中渐渐由远及近的响起了雷声。遮天蔽日的乌云越积越多,原本日头老高的艳阳天,眼见就是要下雨。 何川海缓慢的跪行到了少女面前,然后转过了身。少女急切的把刘越推开,一把捋住何川海的头发,就要把蛊虫往他嘴里送。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越转过身,大喊了一句:“闭眼!”然后右手一挥,把捏在手心好久的虫药对着紫衣少女的眼睛就撒了过去。何川海依言偏头一避,少女却因为事发突然,条件反射的就用手去挡。可这粉末又岂能是手掌能挡住的东西,姜黄色的药粉糊了她一手一脸,眼睛也被辣得泪水直流,几乎睁不开来。 见刘越得了手,何川海低头朝少女身后就地一滚,两手握拳,拇指顶出拳头,对准少女颈部两侧的大动脉,使劲的击打了下去。 紫衣少女只感到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49 脖子一疼,眼前发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轰隆!” 一道白色闪电转瞬即逝之后,几声闷雷滚滚而来。 只听得“噼啪”一声巨响,埋着蛊皿的那棵百年大树被雷劈中,枝叶立刻就被引燃,火光熊熊,转眼,整棵树就被笼罩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 我已经出去玩去了 嘻嘻嘻 所以有可能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留言 但是有网了一定会看的 爱你们 么么哒 ☆、19 刘越被这诡异又震撼的场面惊的楞在原地,何川海眼见火势借着风力越来越大,知道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于是纵身一跃,朝刘越方向扑过去,把呆若木鸡的刘越搂在怀里,一手护住他的后脑勺,一边朝外滚去。 那紫衣少女虽然眼睛火辣辣的疼得直流眼泪,脑袋也因为何川海的一击有点缺血发懵,但仍旧心心念念着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炼成的蛊虫。于是也不逃走,反而伸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着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的蛊虫。 那蛊虫因为何川海的一击,被紫衣少女慌乱中摔落在地,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正立起上半身,嘴上两只螯肢朝着半空中不断开合,一副随时要进攻来犯者的架势。 眼见着目不能视的紫衣少女的指尖就要触碰到蛊虫的时候,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迅速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紫衣少女胡乱摸索的双手。却不曾想,那蛊虫口中吐出几道白丝,长了眼睛一样对准来人的手背就扎了进去。一声呼痛,鲜血瞬间就从伤口四溅开来。 见状不好,李恩赶紧跑上前来帮忙。无奈实在是术业有专攻,所以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把虫药一股脑的抛洒在了蛊虫的身上。 本以为就算不能一招制敌,好歹能有点诸如让蛊虫麻痹或者畏惧的效果。哪知,这蛊虫不仅不怕药粉攻击,还反而因此被激起了斗志。仿佛蓄力一般,浑身轻颤,整个身体大了一圈不说,皮肤也绷得锃亮,好似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正用力的捂住流血伤口的叶檀,却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是神色凝重的抬头看了看一直雷鸣不诀的天空。随后,他用力的把紫衣少女半拖半抱起身,对李恩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离开这棵树的范围才是。” 李恩也只得放弃对蛊虫的关注,帮叶檀架起紫衣少女,快步的朝远处跑去。 几乎同时,一道炸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打在蛊虫身上。那小东西顿时皮焦肉烂,连吱都没来得及吱一声,就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残骸。 这还没完。那雷仿佛终于积攒够了能量,接二连三的向大树四周的地面击去。只见火光的照应下,一片尘土飞扬。装着蛊虫的罐子“砰砰”爆裂,场面诡异又震撼。 “天谴……”逃到一旁的叶檀看着这副情景,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天色越发阴沉,狂风呼啸,雷电隐隐,可好像随时就会降下的雨,却始终没有出现。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棵百年大树连同紫衣少女的全部心血被付之一炬,都感到心情复杂,一时无话。 一切尘埃落定,叶檀才回过头,看着颓丧的坐在地上,满眼泪痕的紫衣少女,语重心长的说:“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渴望着登峰造极的本领,都不应该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我还是坚持,蛊,并不是坊间所传那样,单靠残杀吞噬来制做。” 顿了顿,叶檀看着似乎毫无反应的紫衣少女,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还年轻,难免走错路。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人能看不起你,觉得别人看不起你,只是因为你看不起你自己。强大不仅仅只是表现在能使出狠辣的手段,而更重要的是要练就一颗无坚不摧的内心。你走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听他这么说,李恩却一把拉住紫衣少女的胳膊,出言阻止道:“慢着,你要先把你和我朋友身上的蛊解了,再立下个重誓,绝不再犯,才能离开。” “你朋友中的蛊,我就能解。而这个蛊虫的毒,我推测,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解除的办法。还是让她走吧。”叶檀轻轻的摸着手背上仍旧冒着血珠的伤口,无奈的笑着说道。 闻言,李恩这才放开手,看着紫衣少女失魂落魄的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刻意用她能听到的声音的说:“哼,你倒是大方,就这么把人放走。可我看人家并不领你这情。依我说,你这半吊子的水平,也不一定就能解得了自己身上的蛊,干脆你就好人做到底,让她把你炼成人蛊算了。” 叶檀一脸苦笑:“虽然老话说生死有命,可我也并不是轻易就要舍身成人的菩萨。只是她家跟我家有些渊源,我这也算是命中该有此劫吧。” 紫衣少女身形一顿,但到底没有回头,还是低头离开了。 李恩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找到躲在石板后头的何川海跟刘越,四人又一起在来路旁的一个灌木丛后头遇到了藏身在此的潘宇和隋沐。自此,总算是都安然无恙的重新集合到了一起,虽然都狼狈不堪,也都没有人有心情再调侃什么了。 叶檀给潘宇号了脉,又让他含了一把豆子在口中。 半晌之后,潘宇吐出豆子,众人却惊骇的发现原本黄绿色的圆豆子,此刻都变成了黑色。凑近了还能闻见上头微微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叶檀也不嫌脏的拿起一颗豆子,在指尖捏碎,仔细的看了看,甚至又闻了闻,这才拍拍手,从衣兜里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又拿出一小瓶自酿的白酒,让潘宇用酒服药。 不一会,吃了药的潘宇就面色难看的跑到旁边的一颗树下大吐特吐。吐出的东西又黑又粘,并且恶臭难闻。不仅如此,仔细看去,还有不少透明的肉虫子在里头翻滚挣扎,让人鸡皮疙瘩落一地。 吐了起码十分钟,潘宇才在隋沐细心的喂了好几口水之后,总算缓了过来。 叶檀又拿出几个黄豆大小的药丸,递给潘宇,说道:“这几日,你大概还会又吐又拉。你记得把这个药每日用酒送服,大概一周就能痊愈。只是我看你中蛊的时间不短,身体怕是要调养上好一阵子才能恢复。” 潘宇和隋沐连声道谢,叶檀笑着表示举手之劳,然后一群人互相搀扶着,朝寨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说...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 何川海没穿衣服何川海没穿衣服何川海没穿衣服!!! 在我没这么提醒之前 你们也察觉到的有几个 举手我看 ☆、20 结局 何川海好歹从背包里找了件换洗衣物,才没沦落到光着身子去坐小巴回旅馆的地步。 刘越看着他毫不介意的随便掸了掸膝盖上被石头瓦砾磨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50 出的伤口上的灰土,就把脚伸进了裤腿,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乡间的小巴破旧而逼仄,买了水回来的刘越上车的时候,发现李恩已经跟叶檀坐在一起并且相谈甚欢,一时居然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 李恩斜了他一眼,没好气朝后头努了努嘴,说道:“傻站着干什么?这有人了,自己坐后边去。” 刘越只好磨磨蹭蹭的走到全车唯一的空位——何川海的身边,然后看着何川海把帮他占着位置的背包挪开,这才别别扭扭的坐了下去。 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 乡村的土路看似平坦,但路面石子、坑洞都很多。刘越一直皱着眉,双眼紧闭的靠在椅背假寐。一方面,是实在觉得跟何川海这么单独相处有些尴尬,另一方面,则是在用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不要丢人的因为晕车而吐出来。 一股混着辛辣的香甜气息突然蹿入了刘越的鼻腔,睁眼一看,何川海拿着一包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姜糖,正放在刘越鼻子下头晃。 “吃个姜糖,没那么难受。”何川海见他睁了眼,毫无恶作剧被抓包的自觉,面无表情的把糖塞到刘越手里,就把脸转向了窗外。 刘越捧着那袋糖,思想斗争了好一会,才捻起一块塞进嘴里。 老姜的热辣和饴糖的甜蜜恰如其分的混合在一起,刺激的味道让刘越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并且感到脑子里那股昏沉的感觉淡了许多。 看着一车被颠簸得都有点昏昏欲睡的乘客,刘越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想笑。特别是在他回过头看到何川海微微泛红的耳垂,笑意越发的浓厚。 “你说,那个叶檀是不是有点太逊了?不说也是大家子弟吗?怎么这么没用?就这水平也敢单枪匹马的出来闯江湖,他们家也不怕丢面子。”刘越一边感受着舌尖甜蜜舌面上微辣的感觉,一边起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 “我倒是看他不错。”何川海很难得的没有符合刘越的看法:“虽然并不知道里头的门道,但他有个观点我很赞同,蛊不应该是毒害人的东西,如果他能这么想着走出一条不同的道,那就算他实力不济,也不能轻看他。” 刘越听了,若有所思的没说话。 何川海见了,继续说到:“而且,那个鬼老头让你找叶檀救孙女,肯定也是知道叶檀宅心仁厚,是个真君子,才这么决定的。” 刘越却面带讥讽的笑了笑:“我看其他倒是有限,那老头只怕也是知道叶檀心软,如果碰到不可控的局面会做出这种只有傻子才肯的为个陌生人舍己救人的举动,才找的他。他让我去挖蛊虫,我后来仔细想想,总觉得也是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想要我替她孙女被雷劈,或者就是送我去给她当人蛊……” “你啊,总是该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不该乱想的时候乱想。”何川海叹息似的打断了刘越的话:“说起来,那个老头呢?” 刘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说:“不知道,大概是跟着他孙女儿去了吧。” 眼看是又没什么可说的了,刘越抬眼看了看正你侬我侬的隋沐跟潘宇,调侃似的对何川海说:“前女友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感觉不太受吧。刚刚找到他们的时候,隋沐以为我们是敌人,一副豁出去要拼命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刘越以为他会不搭这茬,没成想,何川海居然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表情说到:“当初她找到我,跟我说要保护潘宇,我听了只觉得她是意气用事。这次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 刘越见他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有点讪讪的。 何川海斜了他一眼,说到:“不过,她这种要给另一半当盖世英雄的说法也不也不全对。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比起把某一方当成温室花朵,单方面的保护,还是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长远些。” 刘越看着何川海严肃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舒婷的那首《致橡树》。而自己一直渴望的,不就是这么一个能在欢乐的时候互相分享,苦痛的时候相互依存的对象么? 一时感觉有些脸热。于是又拿了一颗姜糖嘴里,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来的时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何川海却像没听到一样,头也没回,两眼盯着窗外变幻的景色,一言不发。 就在刘越又吃了好几颗姜糖,嘴里都有点发腻的时候,何川海冷不丁的说:“我跟我妈说,我要跟你在一起,她打的……” 刘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川海的后脑勺。 姜糖里的辣味好像突然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大到几乎要辣出刘越的眼泪。 这时,何川海才转过头,看着表情呆滞的刘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怜的语气说道:“我跟她说,如果她能接受,就会多一个孩子,而她要是接受不了,就只能当少生了我这个儿子了……” 刘越把装着姜糖的口袋一下扔向何川海,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哭腔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混蛋!阿姨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怎么办?……她还等着你给她抱大孙子呢……” 何川海一把把刘越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胸口,轻轻拍了拍,轻声说道:“我家人多,少了我,我妈还有我姐和弟弟妹妹。而且,我看得出,她喜欢你……所以,你现在只需要想,如果我被赶出门,你愿不愿意跟我相依为命?还有,如果我妈认下你,你是打算还管我妈叫姨,还是改口叫婆婆,就行了。” 原本甚至有些伤感的气氛,愣是被何川海的一席话弄得有些好笑。刘越一肘子打在何川海的腰上,嘴里骂道:“滚你的蛋!” 这之后,刘越跟何川海竟然也一时无话。 刘越眉眼弯弯的继续吃着姜糖,何川海又耳朵红红的看向了窗外。 只是,也不知是谁的手先伸向了谁,也不知是谁的手先握住了谁,总之,在汽车的发动机声中,在一路的颠簸行进中,在通车旅客的谈笑声中,有两只手,悄悄的在座位下搭在了一起。 先是手指跟手指的触碰,然后是手心跟手心的相贴,最后,十指紧扣,再也不肯放开。 正文完 小剧场 一 刘越:不对啊! 你说你额头上的包是躲你妈扔的东西,自己磕柜子上的。但是为什么你身上更多的是抓痕? 何川海 :……吵完架我没敢回去住,在单位宿舍被蚊子咬了包,自己抓的…… 刘越: ………………………………………… 二 何川海:小沐要跟潘宇订婚了 刘越:然后你要去抢新娘吗?我可不会帮你 何川海: …… 她说我有对象了一定要带给她看,我答应了 刘越: ………………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社区综治档案录 作者:四_少 分卷阅读151 ………………………………所以呢? 何川海:所以你今晚有空吗? 三 订婚宴 李恩:怎么样?看别人幸福羡慕了吗?当初要不是你非要一时冲动把红线剪了,你俩可能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后悔了吗? 刘越(懊恼的绷紧嘴唇): ………………………… 何川海(握住刘越的手):没事,当初有红线不也没在一起,所以现在没红线也就不代表我们不能在一起。 李恩: ……………………(这对狗男男居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小叔叔说的何川海手腕有根多的红线,说不定能跟刘越重新系上的事情,他俩近期都别想知道了!) 分卷阅读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