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分卷阅读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 ? 书名: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文案 谁都知道,行政军总部不养废物。 然而总部的人都知道,方越是个废物。 …… 方越说:“他们想圈养我们、镇压我们、奴役我们早都不是秘密。如果不想被当成畜生,只有去反抗他们,把他们赶走,否则根本没有别的出路!那些所谓的‘无战平安区’根本就是个笑话,是养宠物的笼子。” 卓诗诗说,“你呢,你爱我吗?” 老调常谈的被众人误以为是叛徒的卧底故事。 虽然背景设定在未来,但实际上故事更偏向民国谍战,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自娱自乐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越,范正清,卓诗诗 ┃ 配角:李风,银狐 ┃ 其它:正剧,bg,男主视角 ================== ☆、叛徒1 2035年,北京,行政军总部。 行动部部长魏正义穿着一身厚实的风衣推开了门,窗外残阳如火,应当是个令人心情不错的好天气,可惜被他的脸色染上阴霾。 总部大厅内两侧有七八个中尉级军官在站岗,他们缄默而挺拔,听到声音纹丝不动,像一颗树,或者一个可以直立行走的死人。 情报部部长季明鸢笑脸相迎,拍着他的肩膀道,“恭喜恭喜,今天兄弟立了大功,来日定然不可限量,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情报部通讯组于四十分钟前获得信息,联合军反动分子打算在10月21号下午三点在新华饭店接头。他截获这个下重要消息,立刻将事情报告给副长,以此邀功。 副长对此事极为重视,若是得以成功逮捕,将形成对敌人巨大的威慑。 季明鸢看着他吩咐行动队迅速行动,知道这件事十拿九稳,对于自己来说只等着立功的嘉奖令。对魏正义来说,更等于天上掉下里的大功。 可季明鸢不解为什么魏正义此刻脸色铁青,一开始的兴奋劲退了一些,试探着问道,“魏兄?行动不顺利吗?” 魏正义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季明鸢你是怎么办事的?你手底下养的都是什么人!” 季明鸢被他骂的摸不着头脑,心跳露了半拍,忙道,“你什么意思。” 魏正义深吸一口气,推开他道,“废话少说,跟我去见副长。” 自宇宙人五年前占领地球开始,政府部门被正式取缔,并在他们的示意下设立行政军。 ‘行政军’字如其意,宇宙人为了好管理,理所当然的将军政归为一家。而他们坐镇其上,以地球人组成的行政军成了他们最好的傀儡。他们通过地球人对地球人施行控制,管束,杀害。让他们两厢内斗,以收渔翁之利。 外界的人有些称呼他们为新政府,更多叫他们‘叛徒’。 而这里,黄金招牌刻写的‘行政军总部’,就是叛徒窝。 …… 副长办公室外是扇双开的大门,进去之前魏正义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露出一身军装。发现衣服上有皱褶,尽力把褶子抚平。 他敲了敲门,三下,快而清晰,富有节奏。 大声报告道,“行动部部长魏正义参见副长。” 季明鸢跟着说,“情报部部长季明鸢参见副长。” 秘书过来开门,彬彬有礼道,“二位长官,副长有请。” 行政军总部是个政权集中地,下设行动部,情报部,党务部等十二部门,二十四科室。共涉军队,政治,财务,税务,外交,通讯,水陆空运输等众多要务。 而整个总部最大的长官只有两个,一个是时常不在总部坐镇的总长陆撼天,另一个便是副长范正清。 此刻魏正义和季明鸢站在范正清办公室内,这间办公室大而考究,上到一桌一椅,下到一只水杯都能说出名堂。但细看之下,雕刻着胡女起舞的木质屏风让人哭笑不得,副长桌上的一只红玫瑰也跟偏于严肃的环境格格不入。 只是现在进来的二人都没有欣赏环境的闲情逸致,心中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范正清正面容肃穆的低着头查阅文件,一手按着右上角,然后缓缓翻过一页,接着往下看。 他看似随意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杀伐狠辣的意味,让人惶恐不安。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秘书退入隔间的秘书室,厚实的木门紧紧关上,确保他们在这里说的话一分一毫都漏不出去。 魏正义对他敬礼,目不斜视的道,“报告副长,因情报有误,行动部第一小组,第二小组抓捕任务失败。” 季明鸢心脏狂跳,急了,大声道,“报告长官,明鸢敢保证,这个情报绝对属实,没有任何问题。” 范正清皱了皱眉,对他们的表现非常不满,说道,“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就滚出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他说话的声音算不得重,偏偏能化成一把刀插在人的心口。停了一下,又道,“现在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魏部长,你说。” 魏正义额上划下冷汗,道,“是,长官。” 他们对这位顶头上司的性格拿捏的并不十分准确,你上杆子巴结讨好,他嫌弃你奴颜婢膝,你清高,他嫌你不够知情识趣,你安安分分的做事情,他可能还要怀疑你别有图谋。喜怒无常,非常难以讨好。 被训斥之后魏正义已经收敛了怒气,尽量条理清晰的说,“根据季明鸢给的情报,卑职率领行动部门第一小组和第二小组在新华饭店围捕联合军的反动分子12人。我们在外边等了很久,一直没有见到有人进出。卑职不放心,打算进入饭店抓捕,这才知道整个饭店的人加起来来的也没有12人,只有两名联合军的人接头。被发现之后,两人奋起反抗,其中一人脱逃,另一个挟持了方越做人质,卑职……” 听到这,范正清忽然站了起来,“什么?方越被挟持了。” 魏正义连忙道,“是的长官,方越肩膀中弹,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范正清摔了笔,高声道,“张秘书备车,去医院。” 指着魏正义,说,“你跟我去,将详细经过跟我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魏正义跟在范正清身后,看着面色不虞的季明鸢,心神大定,道,“卑职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好早好早之前就写完的一片……小短文。 或者小中篇? 最近整个人过的犹如一条咸鱼一样,蓝瘦,特别蓝瘦。 放出这篇,希望有人能喜欢吧。 ☆、叛徒2 二人到医院的时候,方越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范正清对魏正义打了个手势,两人退到特地空下来的院长室,他道,“方越是怎么被劫持的,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 当时的情况,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告诉我。还有,你说为什么对方不抓别人,偏偏抓了方越呢。” 魏正回想片刻,义一五一十的回答,“当时我们的人分别堵在新华饭店的前门和后门,可惜联合军份子狡猾,早算好了一有不测,将要撤退的路线。一人走正门,一人走侧门。我们的对话比较少,我只说让他不要逃跑,束手就擒。随后,他们就抓住了方越。” 他见范正清点头,继续道,“方越当时跟一组的人站在一起,至于那个男的为什么选了他,大概是一组的人距离饭店门口更近,方越又是一组的组长,就更近了。况且方越虽然挺高挺……呃,但他……” 魏正义支支吾吾的,范正清明白,道,“但他那副白面小生的德行,一看就是软柿子,比别人更好控制,不抓他抓谁。” 能在总部当差的人身体素质都是百里挑一的,像方越那样废柴的还是独一份。 范正清了解方越,也知道他不学无术,让他六点起床跑个步还不如杀了他简单,更别提要给他安排什么别的训练了。稍微勾起嘴角,无奈道,“这欠揍玩意。” 魏正义相当厌恶自己部门被安插进来这个空降组长,除了整日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什么也不会,更气这次都是因为他被抓才导致任务失败!不然他绝对有机会把那两个反动分子抓住。但他不敢当着范正清的面给方越穿小鞋,含恨道,“方越被抓,未免对方狗急跳墙将他打伤,我们只好对峙,不敢付出行动。” 范正清扬眉,面色很沉,道,“那他的伤是怎么回事。” 魏正义道,“是方越自己挣扎的太厉害,对方给了他一枪,不过他也还了一枪。” “结果呢。” 魏正义回答,“联军的那个当即毙命,紧跟着方越也昏迷了。” 范正清皱眉,“人是方越杀的。” 魏正义道,“没错。” 范正清点头,略微排解了心中疑虑,道,“好了,你出去问问,手术还有多久结束。” …… 一个小时后方越被推了出来,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睁开眼睛。 这时天色已经暗极了,病房内只开了一个床头的小台灯。方越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范正清,一直觉得他神色寡淡,现在眼睛一闭,更冷的跟僵尸一样。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范正清睁开眼睛,道,“醒了啊。” 方越打了个哈欠,嘴唇苍白的不见血色,“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范正清将检查报告放在他眼前,道,“中弹部分是肩膀,不算太严重。” 方越知道自己伤势情况,听见范正清瞎说也不拆穿他,抱怨道,“二哥,你说魏正义那些都是什么人啊,见我被抓了一脸我很碍事的表情。就算我不被抓别人也会被抓,我被抓了还得怪我吗?” 范正清心想你要是稍微有用点,现在就不会被嫌弃了。骂了一句,“受伤也堵不住你的嘴。” 方越眼睛一闭,“那我睡觉了。” 范正清阻止,“别睡,还是多说几句话我才安心。” “真难伺候。”方越撇嘴,问,“我那枪打死人了吗?逃跑的那个家伙抓没抓到?” 范正清观察他的表情,“其中一个被抓之前自杀了,你最后那枪打到了那名联军分子的左胸,一分钟断的气。” 方越先是笑,看到范正清脸色阴沉,尽力做出可惜的样子,“你看,有时候枪法太准也不行,不然能从他嘴里问出不少信息呢。” 他嘴里说着后悔的话,表情还挺得意。范正清知道方越枪法是个半吊子,打靶永远五六环开外,现在办砸了事,说不定心里正为一枪致命沾沾自喜。 他摇了摇头,之前是真遗憾死了个能审问的敌人,现在反而不在意了,叹气道,“好啦,你放心。打死联军分子也算有功,回去我就帮你写申请报告,再亲自给你盖章通过。” 方越指着自己的弹孔说,“那我这算工伤吗?” 范正清眼睛瞪了起来,“不治你的罪就偷着乐吧,还敢得寸进尺。” 方越刚想反驳,他又道,“就凭你挣的那点工资,都不够你在酒吧混一夜。算工伤也好,我给你出钱也罢,你就不用操心了。” 方越想了想,“那敢情好,上头有人过的就是舒坦。……我这伤多久能出院?” 范正清道,“你这是中弹,又不是摔了一跤,怎么也得老实给我躺半个月。” “半个月?”方越差点跳起来,顿时疼的呲牙咧嘴,道,“我可不干,医院里什么都没有,不得憋死我。” 范正清摆摆手让他别乱动,皱眉呵斥道,“你记着点你受着伤呢,不要这条小命了是不是。” 方越像是看不到范正清寒气逼眼的样子,嚷嚷道,“你让我在医院窝这么久就不是要我的命了?你这是想闷死我,是谋杀。” 范正清从来讨厌他不讲道理的样子,但是现在看人蔫蔫的窝在病床上,脸白的都快跟床单一个色了,不便驳斥,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那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跟我讲。” 方越表情顿时变的狗腿,道,“我要手机,电脑,游戏机……” 范正清打断,“你这是在做梦。” 宇宙人与地球人交战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坏手机电脑等科技产物,切断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流的通道。他们炸了世界大部分科技公司,捣毁了互联网,正是这个举动大大提高了他们控制地球的速度。 直到今天,电视都成了管制产品,想使用固定电话的条件更加严苛,需要层层审核才能安装。 七年的战争,五年的占领,他们却让地球科技足足倒退了八十年有余。 方越扯了几句就觉得力不从心,慢慢闭上眼睛。 范正清也觉得有些累,他昨天在总部忙了通宵,今天又被方越进医院吓了一番。心智大为疲乏,脸上却不显。拍了拍床对方越说,“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就把你从行动一组调到我身边,免得再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 方越懒洋洋的不说话,范正清终于想起一个常识问题,“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徐林记的鸡汤,行吗?” 对方没答,他瞧了眼时间,估计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很久了,起身离去。 等关门声响起以后方越才睁开眼睛。 室内还是只有淡淡的、暖黄色的微光,麻药劲逐渐过去了,肩膀上扩散的疼痛烧的他撕心裂肺。可闭上眼睛根本睡不着,脑中浮现的还是五个小时前的场景。 方越的脸色犹如死灰,直愣愣的看着头顶那片雪白的墙壁。 联合军在平安区的接头地点被发现,天要塌了。 自五年前政府军被打散,易永康将军集结了各地势力,重新建立了新政军,以他为首,进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 行反抗宇宙人等地下活动。 可在三年前的一场战役中,易永康将军重伤失踪。传说他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只是因为战事紧迫,战友没有时间分辨尸体给他收尸。或者正因为没找到尸体,众人还怀着一丝希望,只说他是失踪了。 不管事实如何,易将军失踪后新政军苦撑了一段时间,最终因权力斗争四分五裂。其中秦之绿继承部分军权,额外招兵买马,成立组织联合军。以琴岛为根据地,继续筹谋对抗宇宙人和附逆为奸的行政军总部之流。 另外分割出去的两份势力其一是由易将军的副官带领的忠义军,现在盘踞在南方。其二是由他亲兄所带领的新政军残部,现在已经越来越听不到踪迹,传言说已经被宇宙人剿灭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宇宙人素来视此等反动势力为肉中刺,他们虽然表面说已经占领地球,实际上除了少数被他们真正占据的几个平安区,大部分土地都在开战。 这占领,名不正,言不顺,是个天大的谎言。 前几日听说,上海已经沦陷了,这让方越感到心寒。 五个小时前,新华饭店。 方越是行动部一组组长,在行政总部只是一名堪堪数得上名号的小官。 他素来不肯好好穿军装,领口吊儿郎当的解开两个扣子,帽子歪带,烫好的头发露在外边一半,手上还带着塑胶手环。 饭店内阳光大盛,透过碎彩的玻璃照的室内五色斑斓,落在他身上,显得本就身娇肉贵的青年更矜贵优雅。他行为轻浮,眼神却很凝重,站在一楼靠近侧门的包间门口敲了敲门,等人开门之后挟持住他拐到洗手间,压低声音道,“嘘,行动部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现在被发现等于送死。” 那人心中一惊,停住挣扎的动作,双眼往外一看,的确有很多不明的人影憧憧。 他心里清楚在座的人都是联合军分布在各地的精英,地位只高不低,若是被抓到,联合军付出的代价将极为惨痛,立刻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方越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保密级别为a级的见面地点会泄露,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想了,他们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道,“有办法,但有牺牲。” 对方道,“我们随时做着牺牲准备。” 行动部的人已经快要布置完毕,他可用的时间不多,这人的话让一路走来心中都充满犹豫的方越眼前闪过一丝亮光,他大脑逐渐清晰起来,道,“一会儿你回去让里边的躲进地下室,记住,让其中一个人从后门走,你要从正门出来,然后动手劫持我做人质。” 那人听后速说出疑点,“他们会不会派人进入饭店搜查?我劫持你有用吗?” 方越道,“因消息来的太突然,行动部来不及多做准备,只带了部分留在总部内的队员,加在一起只有十几人。他们分别埋伏在前门和后门,按照魏正义的心性,潜伏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他会命令所有人冲进来,此时我们的人大部分躲在地下室。你要装做正好出门遇见我们的样子,趁机挟持我往大门外走,尽量走的让他们看不见饭店内部情况。然后第二个人要在他们搜查的时候从房间内往出跑,同样跑的越远越好。” 那人明白,“这样我和你在前门,另一部分已经追着人从侧门跑的远了,能为其他人暂时争取出逃跑的时间。” 方越道,“若是这样还有人留在饭店内搜查,遇见了,杀!” 那人道,“明白。” 方越最后叮嘱,“让他们分散逃往湖北饭店,众享咖啡,和闸北路三栋二楼,这些地方有人接应。” 那人一一记住,回到包厢内传递信息。方越迅速回到岗位,压下身子潜伏起来,慢慢挪位到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饭店内,聚集的众人听了计划,立刻有人反对。 他们所有人,没有人愿意见到同伴牺牲。 那人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要再为这种无意义的事争吵。” 一名女子站了出来,看着他说,“那让我替代你,我去拖住行政军的杂碎,你们离开。” 那人道,“不行,必须是我。” 女人不解,“为什么?” 方越的身份在组织内属于最高机密,刚才他未自我介绍,便说明了这点。后来又意有所指的说他们需要牺牲,也是旁敲侧击的证明了这点。他见过他的脸,未免出现纰漏,肯定不能把命留下了。 谁都知道,死人,才是秘密的最终去处。 那人没有解释,干脆不提关于方越的一个字,先出去探测了地下室的位置,又引走了守在地下室的库管,让联军的其他人躲进去。 容貌清秀的女人一直跟在他身边,等所有人安顿好了,说,“一会儿我从后门走。” 地下室的众人对着他们敬礼,二人还礼。男人握着女人的手回到刚刚众人聚会的房间,将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消除。他握上金属的门把。时间快要到了,两人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随时准备配合演出。 ………… 做戏要做全,为了遮挡住后门的声音,男人对方越开了一枪,方越还了一枪,引起现场的骚乱。 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可在当下,他别无选择。 方越握着枪的手明显的颤抖着,掌心冒出虚汗,也许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慌张到遮掩不住了,好在他被劫持的时候声嘶力竭的呼救,就算此时非常害怕,别人只当他胆小懦弱,不会疑心他是舍不得下手。 作为一名行政军的走狗,他必须心狠手辣,就算再痛苦,也必须开下这一枪。他对自己说,你做的是正确的。 他告诫自己,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敌人,不是战友。 男人肺部受创倒在地上,对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说,“抱歉,我的枪法不准。” 方越捂着受伤的肩膀,看着这个最好的战士咳着血,慢慢停止呼吸。 一切都结束了,他被人抬到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新华饭店逐渐空了下来。 有人死了,更多人得救了。 这应该是坏兆头后的最好结果,可是方越心中沉甸甸的。车子越行越远,将新华饭店抛在身后,他逐渐感觉脑中一片眩晕,眼前越来越黑,终于,彻底陷入昏迷。 ☆、新世界1 半个月后,假期结束。方越难得穿好了军装,晃晃悠悠的进入总部。 站在大厅的管理员小姐把签到本给他,笑嘻嘻的道,“休息了半个月的人跟我们就是不一样,本来都长的够精神了,现在就更好看了。哎,真是一点都不顾人,把我们全都比得灰头土脸的。” “哪有啊。”方越写上自己的名字,打趣道,“要夸我就好好夸,别把别人拖下水。你瞧,季部长不高兴了吧。”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 排在他身后等着签到的季明鸢瞪了他一眼,黑着脸道,“听说方少中弹了,现在看来身体是好了。” 方越把本子还回去,还对着管理员笑一下,道,“最近新开了个吉祥居饭店,大厨手艺非常不错,今晚我请客,诗诗姑娘能否赏个面子?” 卓诗诗开心不已,连连说好,“方少的面子谁敢不给,等下班之后我换身衣裳就跟你去。” 一句话的功夫,方越已经想清季明鸢脸色为何这么难看。当初新华饭店的任务若成,就是大功一件,可惜自己被当人质,以失手杀了那名联军告终,季明鸢到手的功劳飞了,现在估计恨不得张嘴将他撕碎。 他微微一笑,道,“瞧季部长面色发青,头筋明显,这是肝火旺,平时要多吃点清热去火的东西。” 不等季明鸢生气,卓诗诗惊讶的道,“方少还会看病啊?” 方越正色道,“略通医术而已。” “方越,刚出院你就不能老实点,省省你那油嘴滑舌。”一名高大男人从后面走了进来,他的皮肤蜡黄,眼角有深刻的皱纹,眼睛却非常锐利,能看的人打哆嗦。 他来了也不签名,伸手扇了一下方越的脑袋,命令道,“走,跟我去办公室。” 在场的人全都站的笔直,腿和背绷的像一杆标枪,齐声道,“副长早。” 范正清随意挥了挥手,瞪了浑身不正经的方越一眼,率先迈步上楼。 等进了办公室,方越接过范正清脱下的外衣,挂在衣橱里,然后歪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吸引他注意力,假装正经道,“好久不见。” 范正清正在倒茶,闻言一愣,“我不是前天才去医院看过你吗。” 方越道,“你能不能浪漫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没听过吗?”他皱眉从怀里拿出一朵玫瑰花,将它插到范正清桌上的笔筒里,摇头道,“算了,浪漫的事也指望不上你,以后这种活还是交给我吧。” 范正清由着他胡闹,道,“又是哪个小姑娘送你的。” “我身边的小姑娘可多了,记不住。”他语气混蛋,道,“不过我看楼下的诗诗姑娘不错,是真的很不错,开朗又温柔,是我喜欢的类型。” 范正清阻止,“在外边随便你怎么玩儿,总部的人不能动,小心踢到铁板。” 方越之前就怀疑卓诗诗的身份,趁机问,“那卓小姐是铁板吗?” 范正清往自己头上指了指,道,“你说呢。” 他的意思是跟他的顶头上司有关系,方越想到经常不在总部的陆总长,但也有可能是宇宙人的眼线,故意打岔道,“说什么,头发是挺白的。” 范正清早年在塞北生活,那地方无比京城,吃了不少苦。现在正面看的时候,皮肤始终带着营养不良的干枯,方三十多岁的年纪,头上已经零星冒出白发。 他道,“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方越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少来诬赖好人。我跟你说啊,丈夫四八筋骨隆,肌肉满,最是壮年。五八阳气渐堕,意思就是四十之后肾气易衰,你可得小心点。” 这下范正清真快生气了,“你是到我这卖弄本事来了,还是讽刺我呢。” 方越嘿嘿一笑,道,“我哪敢讽刺长官,您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他规矩下来,道,“二哥,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调职,是要调到哪去,定了吗?” 范正清道,“外边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先留在这里当秘书吧。进来的时候看到外边多的那张办公桌了吗?特意为你留的,高兴吧?” 方越脸上哪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不情愿的道,“真当文员啊,我还以为你就随便说说呢,当你秘书肯定特别忙。咱们得提前讲好,你不许控制我人身自由。” 范正清知道他生性懒散,并不强求,道,“保证让你跟在一组的时候一样随便混日子,滚吧。” 方越起身要走,范正清嘱咐一句,“十分钟后开晨会,你跟我一起去。” 方越应了一声,说,“明白。” …… 总部每日晨会时会总结前一天的工作成果,并定下一整天的目标。 方越面无表情的听着各个部门干部汇报,驻扎湘南的忠义军大败,宇宙人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整个湘市。联合军近期动作频繁,通讯组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水路等各方面都要严加排查,宁可错杀,绝对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可疑分子。 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制定计划,对付联合军和忠义军的都是他们的同胞。被杀的是他们的同胞,杀人的也是他们同胞。 这个世界□□已灭,像法渐起,今时恶业增加,来时不知要如何结算因果。 老师曾经说过,他将深入敌营,那里看似富贵平静,实际上是吃人的怪物,比血雨纷飞的前线更能令你痛苦。 方越心中浮现一层阴影,可他必须忍耐,因为他相信,一切都值得。 其他人汇报完毕,范正清起身说话。 他道,“诸位,在步入正题之前,容我问一个问题。” 如此神来之笔,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范正清的话素来犹如一炳刀,快准狠,往往一句话就致命,绝不多说一字,鲜少遇见今天这种情况。 他问,“大家觉得,这里,行政军总部,是什么地方。” 没人敢答。 “宇宙人占领湘市,宇宙人给我们插手水陆空的权利,宇宙人设立的行政总部。”范正清先提出这三点,语气忽然加重,“所以请各位千万不要忘记,站在行政总部上面的是宇宙人!”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微微低下头。 范正清眼神如漩涡深海,令人不敢窥探。可是下一刻,他声音忽然变的柔和起来,像是谆谆善诱,“说白了,我们只不过是他们获得有用信息的一个渠道,在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管管皮毛小事。他们真的在乎我们吗?不用我说,大家心知肚明。我们是安抚地球人,打击地球人的一种手段。大家不要怪我,活的浑浑噩噩当然幸福,但是今天,我必须让你们明白一件事。” 他道,“手段有用的时候,他们不介意提供权利让我们为其效劳。万一有一天这种手段不再管用,我们就是他们下的一局废棋。而你们,还有我,就成了棋局中的弃子。” 在场众人未曾想到等来的不是雷霆之怒,反而是一顿深刻的警醒。以最近行动失利的魏正义为首,听完这番话之后心中一紧,开始反省自己对工作的敷衍,更多的是生出对范正清的尊敬和畏惧。 将安抚的话说完,范正清早料到他们的反应,严肃道,“适当的歌功颂德我是支持的,但各位设身处地的想想,将一举取得湘市这种废话上报,宇宙人会是什么反应?记住,你个人可以是个叛徒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5 ,也可以是畜生,但行政军总部必须是宇宙人旗下最快的一把刀!这里不养废物,我们必须拿出实绩,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前程而已。” 他说完,不去看在座诸位的表情,坐回了椅子。 室内静了一刻,季明鸢站起来道,“报告,属下明白了。” 范正清简洁的道,“讲。” 季明鸢道,“除去宇宙人获胜的战役,一个星期前联合军攻打下了张店,忠义军不断骚扰宁夏等地区,宇宙人不胜其烦。此外宇宙人放入‘老新政军’的‘钉子’也被拔了出来,让他们变的不再耳聪目明。” 联合军与忠义军合称‘新政军’,众所周知,他们分裂于相同的系统。宇宙人此前甚至为成功杀害易永康将军而庆祝,完全没料到失了一个易永康的确让新政军的军队乱了一段时间,可紧接着,就像两只脚的敌人变成了八只爪子的螃蟹,那些狡猾的地球人分散了,不再强壮有力,却更加难缠。 宇宙人并非是战无不胜的,否则根本不用设立行政总部为其分忧。 忠义军像潜伏在暗处的雄狮,联合军像打不死的苍蝇,随时准备将宇宙人吞噬入腹,他们必然对其充满忌惮。 这一切,范正清自然清楚,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宇宙人排忧解难。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小心马屁拍到马腿上。” 方越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办公室的也有其他人也跟着微笑。 范正清面色冰冷,“笑什么,好笑吗?” 方越见他看着自己,赶紧摊了摊手,道,“我只是为自己有这么英明的老大感到开心,这么值得庆祝的事连笑一笑都不让,也太不人道了吧?大家说是不是?” 谁敢附和? 方越讨了个没趣,自己又笑了出来。 范正清瞪了他一眼,眼看总部官员如被沾了水的黄花菜,一个个蔫头巴脑的,心中对方越这个活跃气氛的举动颇为赞同,无奈道,“今天就说到这里,散会。” 方越跟着范正清回到办公室,鼓掌道,“二哥你今天的发言可谓掷地有声,小弟佩服,佩服。” “少来这套。” 方越眨眨眼,脸上忽然堆起笑容。 范正清狐疑看着他,道,“想干什么?” 方越期期艾艾,“闷了一整场会议,烦死我了。” 范正清这里没什么事需要他做了,放行道,“去玩吧。”提醒,“如今你职位不同,以后在外边说话要管好自己的嘴。” 方越态度随便,道,“我的嘴可听话了,特别是在跟女孩子接吻的时候。” …… ☆、新世界2 他请假回到家中睡到下午,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总部门口接了刚下班的卓诗诗,二人一起前往吉祥居。 卓诗诗穿着半长的大摆裙,高跟鞋咔哒咔哒的敲打地面,裙摆跟着步伐一晃一晃,夕阳之下,像是一朵在走路的花朵。 她是个开朗的姑娘,荷叶领口的大衣将她的脸显得更加秀气端庄,笑着道,“之前我都不晓得,还是信息部的芳姐跟我说才知道的,吉祥居的位子很难定吧?听说天天客满,火爆的不得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饭店,方越道,“生意这么火,其实全赖老板经营有方。” 卓诗诗好奇,“你还认识这里的老板。” 方越笑了笑没答话,将菜单推过去道,“看看喜欢吃什么。” 卓诗诗接过菜单,饭店经理就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对方越叫了声,“老板,今日怎么得空。” 女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瞪圆了大大的眼睛,惊叫道,“什么,你就是老板?” 方越叹气,“棋差一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原本还想之后给你点惊喜呢,这下全毁了。非但不能博佳人一笑,反而像我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卓诗诗笑道,“已经够惊喜的了。”索性将菜单反推回去,耍赖的说,“不点了不点了,省的点不好闹笑话,你做主吧。” 方越对经理点了点头,经理懂事的离开,为他们张罗饭食。 他将提前由服务生奉上的果茶给卓诗诗倒了一杯,透明的水晶杯,果茶上飘着一片花瓣,方越道,“请,这里的特色饮品,一直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错,精致的小菜逐渐上齐,茶也变成了低度数的酒,暖黄的小灯照耀之下,氛围很容易让人放松。 他们开始变的不那么生疏客气,卓诗诗脸颊生晕,大约是有些醉了,眼神流转着缠绵。 方越问,“听口音,卓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卓诗诗在他受伤的前三天才来上班,两人之间只有点头之交,彼此并不熟悉。 可就算彼此不认识,谁又抵挡得了一名风度翩翩的青年对你献殷勤呢? 卓诗诗看着方越给她倒茶,布菜,他好像能很快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那些她喜欢的东西总会不知不觉跑到她触手可得的位置。 那个青年吃东西慢条斯理,说话之前总会喝上一口水,确保不会有失仪态。细看之下,他的西装口袋里还装着手帕,一派贵公子的做派。 卓诗诗心中渐渐去了因为同事闲言碎语而对方越的偏见,跟着卸下的还有心防,“别小姐不小姐的叫了,你叫我诗诗就好,小卓也行。” 方越点了点头,道,“那敢情好,能直呼佳人芳名,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 卓诗诗被他捧的晕陶陶的,开心的道,“我爸妈都是北京的,但是我出生之后一直在南方生活,最近两年才回来。” 方越道,“说来我的情况跟你差不多,早年一直跟家人在北京生活,后来到外地上学。我回来的比你还晚,直到今天才一年零八个月。” 卓诗诗好奇,“是刚回来就来总部上班了吗?” 方越的身世所有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大方的道,“我回来之后就投靠了范正清,那时候他才刚当上副长,正需要帮手。” 卓诗诗道,“一直听说范副长为人严厉,对你却一直青睐有加。” 方越笑道,“亲兄弟嘛,他得让着我。不过我刚来的时候他可看我特别不顺眼,接二连三的赶我出门,这事整个总部人尽皆知吧。” 卓诗诗第一次听到这些,好奇道,“这么凶?为什么现在不会了?” 捂化范正清的过程并不容易,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是范正清被父亲过继给在塞北的亲戚家,少年时一共没见过几次,感情并不亲厚。 多年后范正清从塞北回来,也只在家里呆了一年,两人岁数差的太多,方越又年少调皮,几乎两看两生厌。 他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相处久了混熟了而已。”毫不客气的说范正清的坏话,“你们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6 看他正经严肃,实际上棱角可比我多多了,如果他不是长官,绝对是总部里最大的刺头。” 卓诗诗可不信,但并不妨碍她被逗的哈哈大笑,感慨道,“还好我的哥哥都很好哄,要是我被赶出家门,肯定无法在平安区活到现在。” 方越低头吃菜,并不过分挖掘她的秘密。 卓诗诗其实是故意透露自己的情况,见他不问,对他的好感不由又多了一重。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天色已经大暗,方越主动提出送卓诗诗回家,卓诗诗欣然同意。半个小时后,他为卓诗诗打开车门,目送娴静的女孩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微微眯起眼睛,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小区叫京华新区,远近闻名的后起之秀,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能住在这里,卓诗诗的后台必然是陆撼天无疑。 她在吃饭的时候提及住在哥哥家里,估计也就是这里了。 其实这条信息并不能代表什么,方越完全是下意识的去探查清楚身边每一个人的底细。他觉得即使是细枝末节的情报,总有能排的上用场的一天,即使那天并不是今天。 ☆、反水1 接下来一段日子比较平静,方越时不时上班,更多时候泡在各个会所和酒吧。仿佛回到了之前的一年的生活,将一切暗潮涌动掩盖在虚伪之下。 他有多清闲,范正清就有多忙。 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方越知道他在进行一件秘密任务,但具体是什么,以他的级别根本触碰不到。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件事绝对非同小可,不然他不会整日坐镇行政军总部。 “方少,饭菜都准备好了,您是现在送过去还是等一会儿啊?” 范正清的家同在京华新区,一开始偌大的别墅跟样品房并无二致,连床都没有第二张。方越是少爷脾气,平时连口冷水都不肯喝,自然受不了什么都没有的生活,自作主张的填了一个婆婆和两个小丫头。范正清乐得回家有口热饭吃,并不责怪他自作主张。 今天方越惦记着范正清在办公室的时候频频皱眉,估计他头痛病又犯了,到家后吩咐下人开始炖药膳,现在正好出锅。 婆婆笑道,“还是方少知道关心先生,到底是兄弟,跟旁人就是不一样。” 方越低下头整理衣服,心中不大自在。 丫头将食盒送过来,道,“可是关心人也得是凭本事的,药膳那么麻烦的东西,方少张口就能说出来该怎么准备,多厉害!要换做是我可记不住,估计只会让先生去吃镇痛片了。” 方越摇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笑我只会说不会做,可是我会说就够了。” 小丫头大笑出来,几人闹几句话,他接过食盒打算离开。 这时,位于客厅的电话忽然响起起来。 婆婆擦擦手准备去接,方越的脚漫不经心迈出一步,脑中一下子闪过半年以来电话响的时间和频率,忽然觉得这个电话非常蹊跷!回头道,“刘姨,等一下。” 婆婆怔了怔,退开道,“是,方少。” 他绷紧嘴角大步流星的走到桌旁,接起电话道,“你好,这里是范副长家。” 那边的人静了一下,道,“我是泉水。” 怎么会是琴岛方面的人? 方越头皮发炸,头看一眼不远处说说笑笑的下人,心中一阵后怕。尽量不动声色开口,道,“我没想到你会把电话打到这里。” 对方说,“不得已,出事了。” 方越的心提了起来,“具体情况。” 泉水道,“戚闻兴反水,趁着出任务的时候潜逃,按照他行走的路线应当是奔向北京,按照时间推算,还有几个小时就会进入平安区。” 方越脑中飞快提取出关于戚闻兴的身份信息:男,45岁,从新政军开始就从事反抗事业,至今已经干了七年。位高权重,现在负责河南地区人员与总部的联络,跟琴岛总部通讯频繁。 想的再多,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方越说,“我该怎么做。” 泉水道,“此人走之前带走了诸多机密文件,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落入行政军手里,此外他可能认得你的脸,联络银狐,不惜一切代价对他进行灭口。” 方越道,“我有多少时间。” 泉水道,“三个小时。” 方越将食盒放到桌子上,组织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他没有机会思考太久。可他必须在一片混乱中理清思绪,想出一个可行的行动方案。 两分钟后,他又打了个电话,随后离开京华新区。 方越敲了敲门,进入范正清的办公室,献宝一样把保温餐盒往前一推。 范正清正在接电话,嘴里说着,“好,加强警戒,一定要谨慎行事。”眼神从方越滑到食盒,挑了挑眉。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电话,说,“今天什么情况,良心发现啊。” 方越心中有事,说,“我知道,你抽屉里的药都能开药店了,懒得管你。饭你先吃着,我走了。” 范正清诧异他的干脆利落,道,“不再坐一会儿?” 方越对他笑了笑,道,“朋友等着我喝酒呢,谁要陪着你一个老光棍。” 他离开办公室,凭着刚刚听到电话中的寥寥数语,几乎能确定他们说的就是戚闻兴的事。范正清最近之所以会这么忙,大概就是为了这条立场翻转的大鱼。 对方城府太深,未免引起他怀疑,方越在范正清面前没有做丝毫试探。规规矩矩的去,老老实实的走,不管是心中焦虑,还是有苦难言,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兄友弟恭。 他离开之后直接去了行动部,总部分工明确,负责押送和保护任务的正是行动部。方越需要掌握负责保护戚闻兴的人数,车辆,出发的时间等等细节。 战前信息永远知道的越多越好,也许最终的结果就出自这里。 晚上八点二十,跟其他部门的大门紧闭不同,行动部内灯火通明,留守的小职员歪着头打瞌睡,桌上的案卷铺散的乱七八糟。有一些上面盖着鲜红的‘作废’字样,有一些是明天要上交的报告。 方越靠在门框敲他的桌子,道,“加班时间偷懒,想扣工资啊。” 张龙睡得迷糊,哈欠连天的回道,“我们又不像您是太子爷,有后台。上班时间说走就走,一个月请半个月假工资照发。像我们这种小虾米偷个懒都不行,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方越微微一笑,真带着些公子哥的浪荡和纨绔,摊手道,“怨气这么大,看来副长这次派的任务很重啊。”他走到窗口看着外边漆黑如墨的夜色,道,“刚刚我上来的时候发现总部被四组围的跟铁桶一样,要不是我知道最近咱们这里太平,还以为关了什么重要犯人呢。” 张龙摸起桌子上的凉咖啡提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7 神,说,“这次你没以为错,是有个重要任务要来了,不过他可不是犯人。” 方越道,“哟,是谁啊,值得搞这么大排场。” 张龙道,“只知道是个大人物。嘿嘿,排场是挺大的。部长部署任务,新来的那些废物一概不用,之前休假的那些精英都给弄了回来,那叫怨声载道。你不是说四组有人在外边看门吗,另外还有二组和三组的人都被派到平安区内警戒,一组的去接人了。说起来从我到行动部以后,还从来没见过为谁弄出这么大动静呢。” 他憋了半宿,现在打开话匣子,什么都想往出说。 方越暗暗心惊,接着套话,“你们什么时候下班啊,不会通宵吧。” 张龙往桌子上一趴,有气无力的说,“谁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就看老大什么时候回来了,这都去了四五个小时了,估计也快。到时候等他一发话,我们全员轮休,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已经走了四个多小时,从平安区出发到北京边界,如果一路畅通无阻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到了这个点,他们百分之八十接到戚闻兴了,应该正在往回走。 方越在脑中描绘地图,刚才张龙说行动部整整两个小组分布在平安区各处,等他们真正进入平安区,自己将完全没有动手机会。也就是说,必须在戚闻兴进入平安区之前将事情解决。 如果是戚闻兴自己跑来总部,路线相对更加难算,但既然是行动部的人去接他,一群保镖浩浩荡荡,路线就明显了。 方越心中有了计较,谨慎起见,特地去车库转了一圈。除了军用卡车全部离开之外,魏正义的座驾也不在,这样一来戚闻兴坐的哪辆车也就出来了,他百分之百会跟职位最高的魏正义坐在一起。 他确定想法之后本想离开,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回头看了过去。发现一直停在角落那辆车牌27705的车也不见了。那辆车平时很少出动,因而被戏称为总部里的大爷。 有狙击手。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跟泉水给的三个小时还差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他还要赶路,动作必须要快一点。 方越刚走出大门没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司机从车窗内探出头,道,“方少,副长让我送您回家。” ☆、反水2 方越刚走出大门没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司机从车窗内探出头,道,“方少,副长让我送您回家。” 他顿了顿,回过身道,“谁跟他说我要回家了?” 司机赔笑道,“是我说错了,副长知道您不爱开车,让我送您一趟。您要去哪?旁露酒吧还是卡斯兰特会所?” 方越仔细看他的眼神,里边并没有试探和防备,估计真就是范正清派来送他代步的。他又看了眼时间,道,“那行,你送我去卡斯兰特。” 二十多分钟后,方越下车走进会馆大门,熟门熟路的进入二楼一间休息室。里边正有个人在睡觉,听到声音醉醺醺的坐起来道,“谁来了。” 方越用他的座机拨号,接通之前笑着对他说,“我,方越。等会我要出去一趟,帮我准备一辆车放后门。麻烦了。” 那人打着哈欠摆手,道,“都是自己兄弟,麻烦个屁。” 他离开,关门声之后电话也接通了,方越道,“猎杀计划正式开始,由黑方小组协助我执行。对方一共25人,六辆车,90分钟后他们会进入平安区,平安区出入严格,在这之前他们会经过三道检查程序,三道程序中间有较为严密的升降栏,在他们到之前,务必让这三道检查程序都变成我们的人。戚闻兴和魏部长都在一辆车牌为90059的车里,将这辆车跟其他车隔开,进行远程击杀。若不成,随机应变。另外,注意他们的狙击手。” 那边回,“明白。” 方越放下电话,这个时候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或许他明白,如果任务失败,众多来不及转移的联军战士将成为宇宙人的鱼肉,而他也极有可能暴露身份。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后果他也承受不起,所以无论如何,这趟任务必须成功。 很快,那个醉鬼回来了,跌跌撞撞的带着方越他走向后门,得意的道,“玛、玛莎拉蒂,够意思吧。” 方越瞪着眼前模样风骚的跑车,摇头道,“真是够了。” 让醉鬼回去醒酒,青年揣了钥匙用铁丝撬开停在路边的鸿途,开着一辆面包车上了马路。 一个多小时后,方越到了地方躲到不起眼的角落将车灯灭了,车后座有原主人留下的衣服,他找了个帽子带上,然后打开车窗盯着距离他最近的检查站,那是他们要展开行动的地方。 又过了七分钟,收费站的灯牌突然灭了,隔了三秒钟又亮了起来。这是信号,方越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们的人控制整个检查站。 还有十三分钟。 方越看着表,耐心的等待。乌黑的□□被他拆卸检查一次,然后重新安装起来。他完成这项作业的时候手很稳,心很沉,仿佛不是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真正碰过枪,仍像过去天天与其为伴一样。 又过五分钟,灯牌再次闪烁,说明‘黑方’小队已经准备就绪。 方越微微放心,打开车门让自己融入黑暗,不知去往何方。 …… 室内很安静,带着口罩的女人打了下手势,道,“猎物已经进入猎场。” 位于入口处的的检查站是对平安区‘安全’的基本保障,这里分别检查车辆,人员和随身物品。共三道程序,是宇宙人设定的硬性规定。不过在有些时候,再硬性的规定,也可以视若无物。 魏正义一行人带着戚闻兴这样危险的转变者,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不想在路上浪费一点时间,更不想去理会所谓的检查。 司机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证件,跟离开平安区的时候一样孤身进入检查站内,并且说明拒绝检查的理由。 好在站点的人识趣,没有过多为难。司机回到车上继续开车,魏正义松了口气,眼看已经进入平安区,到了里边就是天罗地网,他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在他的车通过第二道管卡之后,面前的检查站的升降杆忽然齐齐落下,司机下意识刹车,后方同样是一堆兵荒马乱的声音。 魏正义心中一紧,始终精神紧张的戚闻兴大叫,“有埋伏,不要停车,快走!” 黑方小队要的就是他们这一瞬间的混乱,他们早已经锁定车牌90059,在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枪射穿了大脑。 戚闻兴还好,同在一辆车内的魏正义被喷了一脸血,模样看起来非常可怖。 戚闻兴尖叫起来。 黑方小队的人集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8 合在一起,他们一共五个人,一名梳着三七分头的年轻人道,“打中了吗?” 口罩女人说,“死的应该是司机。” 经历刚刚那一枪,行动部的人反应过来,不再去管车辆如何,迅速下车举枪还击。 密集的子弹朝一号监察室袭来,几人卧倒躲避,口罩女人大喊,“不好,老匹夫要逃。” 三七分男人接连几枪逼得想开车溜走的魏正义趴下不敢妄动,还打爆了车胎。 女人道,“干得好,接下来怎么办。” 她看着一行人的首脑,银狐。 银狐道,“任务是不惜一切杀了戚闻兴。口罩,榆树,你们几个掩护我。” 一击必杀已经失败,就不能再有下次失败。 枪声如雷,似雨,夹带着血腥的甜味。 榆树和口罩从怀里掏出枪,银狐在二人的掩护下不断前行,随着离车牌90059越近,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好像浑身的每个汗毛孔都张开了,好像以此向大脑传递一个信号:危险! 银狐瞳孔紧缩,忽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荒林。 另一边,方越单手拎着两杆枪,站在树下吹了声口哨,道,“范正清真大方啊,三个狙击手。嘿嘿,真给面子。” 他手上有两杆枪,证明已经解决了其他两人。 潜伏在树干上的狙击手怕了,甚至忘记自己已经瞄准了敌人,调转枪口要瞄准树下,高声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越迟迟没有得到黑方小队的成功信号,知道他们肯定遇上了麻烦,不欲与此人多纠缠,在他瞄准自己前已经开了枪。 他看着狙击手摔在地上的尸体,道,“聪明人都会选在同一个地方动手,我想找不到你都难。” 不过瞬间,刚刚那种致命的危险忽然消失了。银狐的心脏重新落回胸膛,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苍鹰。 这里是供他们厮杀的战场,猎物就在前方,可在他们捕猎的同时,也在被别人猎杀。 口罩中枪了,倒下之前吼了一声,“银狐。”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跟她平时喜欢玩弄的水晶珠子一样亮,银狐看到从后方赶来的榆树帮她合上眼睛,他转头朝90059开枪,他们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90059的车门开了,从里边探出黑洞洞的枪口。 远处作为支援的小队逐渐跨过升降栏不断逼近,银狐没有办法,转头对榆树说,“准备撤退。” 榆树看着车里的戚闻兴,不甘心。 银狐吼道,“他还没有到叛徒总部,我们还有机会,要是都死在这里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榆树看着死去的口罩,并不听话。他执意往前冲,宁可把自己冲向死亡的终点,也不愿意放弃这片战场。 不远处忽然响起轮胎声,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闯入众人视野。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猫着腰打开车门,对缩在90059里边的魏正义说,“快点上车。” 魏正义勉强抬头一看,是熟人,并不信任。再一看,是方越,副长的亲信,想来是副长神机妙算,派人来接应。 他惊喜道,“戚先生,这是我们的人,快走。” 戚闻兴被一阵阵贴着车体飞走的子弹震的头晕目眩,脑中嗡嗡直响,他只觉得自己死定了,现在得知还有一线生机,二话不说开始换车。 他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举动,让自己完全陷入死途。 方越一直小心着不让一组的人看到自己的脸,压低声音道,“两位坐稳了,要上路了。” 眼看着戚闻兴被人救走,榆树无可奈何的撤退,银狐对榆树说,“你们开车引开追兵,我去追他们。” 榆树不敢再放肆,匆忙中说了声‘是’。 检查站闹出这么大动静,行动部的增援很快就会到。方越尽力提高车速在黑夜中奔驰,过了很久魏正义艰难的从刚才的生死一线中镇定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质疑道,“方越,你这往哪走?这不是回总部的路。” 方越手握方向盘,镇定的答道,“我绕了一下,你不怕回去的路上还有联军人的人等伏击你着吗。” 理由听起来毫无破绽,可魏正义已经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怀疑一通。后来想方越只是一个凭借后台立足公子哥,在行动部的时候连日常训练都完成不了,这么的娇生惯养,根本不足为惧。 他粗着声音说,“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方越笑了笑,“我能耍什么花样,魏哥,我看你是被联军的人打怕了。连我都信不过,你可以跳车了。” 魏正义冷哼一声,慢慢松开紧紧握住的枪。 深夜,郊区没有一丝光亮,这让方越想到国内很多曾经繁荣的地方都成了荒无人烟的死城。他以前为了任务去过那样一座城市,里边的寂静令人颤栗,足以把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吞噬、逼疯。过后他总忍不住想,那里边的人都哪去了,可惜这件事被宇宙人列为机密,不管是当初联军的探查,还是后来自己进入行政总部,都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周围怪石嶙峋,方越暂时甩掉了身后所有的尾巴,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上来,所以他动作要快。 青年像一名正在捕猎的猎手,经过漫长的潜伏过后,在魏正义的眼前张牙舞爪的露出狰狞面目。刹车,举手,开枪,动作干脆利落,似乎连瞄准都不用,戚闻兴被一击毙命。 魏正义双眼发直,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越,他知道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要是不想死,就必反击。 方越刚开完一枪,那边魏正义的子弹就向他袭来,他打开车门闪躲下去,可还是被擦伤了肩膀。 魏正义疯了,怒吼道,“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 方越说,“错了,你才是叛徒。” 一组的人随时可能过来,若是在这里被发现,他肯定暴露无疑。疼痛的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来,方越心想魏正义必须死,行政总部需要一个‘叛徒’,所有人都看到是魏正义让戚闻兴上车的,他就是那个‘叛徒’。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殊死拼搏。方越想办法卸下魏正义的枪,抓着他的头发狠狠撞击地面。 魏正义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只会花天酒地的人还有这一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越明白自己爆发力还可以,面对魏正义这种老将,一场打斗如果超过十分钟,他就稳输。 魏正义头晕目眩,口鼻流血,挣扎的过程中手上忽然碰到一块硬物,是刚刚脱手的枪,他想开枪,被方越飞起一脚踢中手腕,枪再次脱手而出。同时方越终于抓住机会制住魏正义,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死。 人死了,但这件事还不算结束。 方越喘着粗气捂着肩膀,他脸上青了好几块,最难解释的还是枪伤,带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9 着这样的伤回去,肯定瞒不过范正清。只要他稍作排查,轻易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方越看着自己流到地上的血,先把魏正义的尸体摆到驾驶的座位,再将死不瞑目的戚闻兴拖下来,让他的血盖住自己留下的血迹。 这个现场很像魏正义和戚闻兴打斗了一场,戚闻兴死,魏正义要驾车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远处的车灯越来越近,方越发现来的并不是行动部的统一用车,而是黑方小队之前跟他约定好的大众。 于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脚踩下油门,灰色的面包撞上路边的大石头,车头顿时瘪了。方越被撞的想吐,跌跌撞撞的从车里滚下去,跪在路边不断喘气。 银狐到了。 他从车上下来,看着被自己用枪指着依然故我的青年,试探道,“苍鹰。” 方越行动之前带上的白手套已经全部被血染红,疲累的道“是。”吩咐他,“我们需要让这辆车爆炸,快点。” 在他来之后一组的车也跟了上来,好在银狐动作很快,在他们到之前一阵火光冲天,两人已经窜出去老远。 方越看着银狐甩开后面的追兵,脸色苍白的闭上眼睛,将刚才从面包车上救出来的□□扔给银狐,嗓气虚弱的道,“战利品。” 银狐想到之前被子弹瞄准的感觉,再看□□,嘴角微抽,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方越问,“有牺牲吗?” 银狐道,“……有一个。” 北京平安区被管制的最为严厉,也最难安插人手,方越心痛刚刚失去的人命,也心疼就这么失去了还未曾见面的战友,说道,“其他人都走了。” 银狐说,“我已经吩咐他们撤退。” 方越思考一番,黑方小队一共五人,每个人都家室显赫背景清白,失去任何一个都是对他们的打击。可逝者已矣,他把注意力放在眼下,道,“送我去一个地方。” ☆、反水3 晚上九点半,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行政军总部依旧宁静平和、固若金汤,直到一通电话打到副长室,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翻了一切表象。 检查站被控制,遭遇伏击,一组和四组人员来不及支援,戚闻兴身亡,魏正义坐在车里被烧成了干尸。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范正清,五楼以下窃窃私语不断,五楼以上噤若寒蝉。 一组回来了几个人,他们脚步杂乱无序,仿佛火烧了屁股,眉间一片愁云惨淡,如同丧家之犬。 办公室内范正清静静望着窗外,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办公室的空气干的厉害,方越前些日子放下的花还不等烂已经变脆了,像是风化的标本。他用牙齿咬下嘴唇上一块干瘪的皮,这样的日子有些难熬,特别是还有人喜欢雪上加霜。 任务失败的报告回来之前,总部响起列队的声音,在外执行任务的陆撼天恰巧在今天到了总部。 范正清起身穿上大衣,起身走向会议室。 不用他伸出双手,张秘书替他打开门拉开椅子,范正清没有坐下,弯下腰对陆撼天道,“见过长官。” 陆撼天身量不算太高,四五十岁的年纪,三角眼,鹰钩鼻,颧骨很高。这样的长相偏于凶悍,像是有勇无谋,但范正清知道,此人从来不乏智计,要是小瞧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撼天坐在主位上,呵呵一笑,道,“听说范副长今天晚上办了件大事,我愿闻其详。” 范正清脸色一僵,暗骂老匹夫存心讽刺他,紧接着笑道,“死了个转变者,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还没来得急勘察。属下在此保证,一定竭尽全力,势必将此事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陆撼天和范正清素来不和,见他失手,心中大为快慰。只是表面上还得做着样子,震怒道,“珍贵的转变者已经死了,你早干嘛去了。范正清,你是怎么办事的,通往平安区的路那么多,对方能埋伏在正确的检查站,说明他们对你的行动了若指掌!如今成了这样的结果,你难辞其咎。” 范正清大声道,“是,长官。” 陆撼天欣赏他认错的姿态,叹气道,“正清啊,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为了联络和保护这个转变者付出了很多。这些总部的人都看在眼里,我们很清楚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宇宙人不会管这些,他们只是要一个漂亮的结果。换言之,所谓转变者并不重要,他们看中的只是此人能带来的情报……”他试探道,“正清,听说你跟他联络已久。虽然人没有回来,如果你已经得到一部分情报,宇宙人倒也不一定会怪罪你。” 范正清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早不耐烦跟他在这绕圈子,叹了口气,头痛的道,“戚闻兴这个人非常狡猾,为了自己保证自己的价值,什么都没跟我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把他接到总部。” 这句话是真的可能性很大,陆撼天手指敲了下桌子,遗憾道,“那好吧,我尽量在宇宙人面前给你说说话,你知道他们脑子的构造跟我们不一样,能听进去多少可不一定。先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范正清一脸严肃忠诚,道,“属下准备先去现场探查情况,如同总长说的一样,对方能这么清楚我们的人员排布以及行动路线,绝对不寻常,我会认真排查有无内鬼。而且跟着戚闻兴牺牲的还有行动部的魏正义,这也需要调查。” 魏正义是陆撼天的人,他闻言一愣,皱眉道,“好,你去吧。” 这个魏正义也死了,他没有预料到。 范正清对他敬礼,然后走出会议室。跟张秘书吩咐道,“备车去事发地点,告诉四组的人封锁总部,外边的人可以进,里边的人不能出。如果总长问起,就说是为了配合工作。你给我查清楚今天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擅自离岗,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入总部,若是有,立刻向我报告。另外通知在平安区潜伏的两个小组回来,一一问话,任何泄露行动的可能性全都要给我盘查出来。” 张秘书记下了,道,“明白。” 范正清道,“你去吧。” 他火急火燎的赶往事发现场,到的时候,记录人员手中已经有了基本报告。报告一共有两张,一张是戚闻兴的,一张是魏正义的。 “戚先生死于头部中弹,瞬间死亡。没有挣扎痕迹,应该是在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下被打中的,随后尸体被扔下了车。” “魏部长死亡原因不明,现阶段只知道他身上没有弹痕,其他得做深度检查。” 范正清看着两份报告,上面的东西太简单,无法获得更多东西。他将两张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道,“一组的副组长现在是谁,过来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0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他有些害怕范正清,脸色青灰的说,“属下吕三,见过长官。” 范正清道,“废话少说。” “是的长官。”吕三刚从伏击下捡了一条命,对当时的情况印象深刻,详细的说了一番,最后道,“……总之老大他们的司机死了,他独自保护戚先生,非常的英勇。可惜三拳难敌四手,人肉不敌子弹,一直没有得到反抗的机会。我们尽量过去救驾,无奈敌人太过无耻,直接打爆我们的车胎,我们的车多人也密集,被车胎近距离爆炸波及,伤了好几个人。”他见范正清听的认真,鼓起勇气继续道,“当时的现场非常混乱,后来我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就是这辆鸿途飞驰过来,然后老大就跟戚先生一起上了这辆车,再之后,他们就这样了。” 吕三看着车的残骸和地上的尸体,打了个寒颤。 现场用来照明的是几辆开着引擎的汽车的车灯,一组的人围了保护现场,远远站成了一圈,法医和范正清,还有吕三站在尸体旁边。 范正清听完之后挑了下眉,道,“发生伏击,魏正义的司机死了,魏正义携带重要的转变者上了陌生的汽车。转变者死了被丢下来,他却还在车上,若不是车祸,很可能毫发无损。”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惊,几条信息被简单总结过后,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就像……就像,魏部长有意带走戚先生一样。 范正清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在附近的草地上慢慢走了起来。他看到地上有轮胎印,其中一个地方痕迹明显,是因为那辆鸿途在这里紧急刹车过。 同样也是这里,草地微乱,他蹲下用手电筒照着,果然,有干草丝被鞋底捻烂的痕迹。这两样能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可是刚才法医说了,戚闻兴被一枪毙命,没有挣扎痕迹。 那么在谁这里打架? 范正清继续往前走,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叛徒魏正义和另一陌生人坐在车上,戚闻兴已经被吓破了胆,刚刚放松就吃了一颗致命的子弹。之后他的尸体被抛弃,车上的两人有了分歧,因此换成魏正义开车,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汽车爆炸。另外一个人随之逃跑,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这是相对合理的解释,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魏正义会上这个人的车,那么一定非常信任他,既然相信,为什么这两个人还会打起来?但若不相信,又怎么会上他的车? 还有就是对方的身份,如果魏正义是叛徒,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敌人。可是,万一魏正义不是叛徒…… 范正清忽然觉得浑身疲惫不翼而飞,如果魏正义不是叛徒,那么这个被魏正义相信的这个人,肯定可能才是真正的叛徒!此人利用自己毫无破绽的身份取得魏正义和戚闻兴的信任,带走二人,然后杀了戚闻兴,与发觉不对的魏正义搏斗,最后成功脱身。 假设事情是这样,这个人想办法获得了总部的行动信息,然后杀了狙击手,知道来回的路线和时间,联络敌人占领至关重要的检查站,然后趁所有人不备进行这场猎杀计划。 要知道,人员的具体布置情况,除了自己,连魏正义都不全然知道。如果真有一个人真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推理猜出完整的计划,并且他就作为敌人潜伏在总部之中,那太可怕了。 范正清喊道,“吕三。” “是!”吕三站直。 范正清道,“一组的人配合法医工作。你去拿纸笔,记录好你们小组八个小时内的全部动向,彼此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人曾无故离队。办得好,给你升职!” 吕三欣喜,大声道,“是!”随后他期期艾艾,看了范正清一眼。 范正清不耐,道,“说。” “报告长官!因为我们的那辆车是最快赶到现场的,当时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受伤了,一直捂着肩膀。我看到他们上车之后立即向他们追去,可惜后来跟丢了……属下不知道这算不算重要信息,请长官分析。” 范正清心中有了计较,“哦?他受伤了。” 吕三瞧他表情高深莫测,不敢再看,大声道,“是。” 范正清起身离开,“送我回总部。” ☆、疑虑!疑虑!1 范正清回到总部之后首先受到了陆撼天的责难,当然不是由那个老狐狸亲自开口,他已经提前离开了,听说态度十分气愤。这些话由他的秘书转述,年轻人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可气势却不弱,开口道,“总长说副长官威好大,保护不好转变者,转而保护起他来了。不过他命弱福薄,受不起副长大人的抬爱,就先走了。” 这是怒他没有告知长官便令人锁了行政军大门进行排查拷问,不给上司面子。 范正清态度真诚的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等明天一早,下官亲自去向总长请罪。” 秘书道,“总长说不必劳烦副长。他明天会去宇宙人驻军面见‘三察长官’,就算副长去,恐怕也是空跑一趟。” 他的态度分明,就是故意不见。范正清并嘴唇稍微一扬,道,“那就算了。陆秘书,天色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陆秘书迟疑一下,摇头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个陆秘书正是总长陆撼天的弟弟路憾文,同父异母,听说感情不怎么好。不管什么得罪人的活,苦活,累活,陆撼天都不吝于赏给他。 范正清想的却是被如此劣待也不肯离开总长秘书这个位置,这个路憾文不知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管他的如何拒绝,还是让司机将他迎了进去。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范正清背对着众人整理一下领口,举步走入总部之内。 辛苦了一晚上,回来之后又被调查。行动部的成员都像风干了的黄花菜,一个个或是垂头丧气,或是坐立不安,甚至有人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楼大厅的灯光有些刺眼,这样的光彩夺目,照的一群行动部汉子更满身颓废,狼狈的无所遁形。范正清看到这尸横遍野的场景,心中有气,冷道,“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睡得舒服吗?用不用把我休息室的床给你们搬来。” 长官发怒,整个大厅内像内通了电。躺着的人迅速‘弹’了起来,坐着的人站了起来,敞开军装的人扣好扣子。一群人战战兢兢的站好队,军姿挺拔的直视前方。 范正清沉着脸坐下,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厅毫无声响,大概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回响。这时张秘书匆匆带着文件下楼,走到范正清身边道,“副长,这是他们的口供记录,请您过目。” 这次行动牵连人数众多,整个行动部的人员半数都在名单上。范正清接过一目十行的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1 过去,道,“所有人都排查过了?” 张秘书道,“因为一组还在维护现场,所以没有他们的口供。” “一组的不用管,说说你这里的,有没有什么收获。” “当时负责在平安区辅助的人员一共50名,分别两两结伴融入人群之中,其中二组有三个人中途离开超过40分钟,三组有一人离开超过一个小时,直到您召集众人归队才被找回来。此外三组还有一个人请假了,说是急性胃肠炎,在医院。” 范正清道,“去医院把人找回来,不老实的话,按违背军令处置。其他的几个分别是谁,出列。” 张秘书开始念名字,“阳乐安,沈英光,荣式,袁扬,出列。” 范正清发现这些都是熟面孔,抬了抬手道,“先压入审讯室。” 带有重大嫌疑的四人中有两个比较惊慌,一个茫然,另一个却面带怒意。 范正清将他们的反应全都记在心里,对其求饶和叫嚣充耳不闻。等人被拖拉走远,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继续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张秘书道,“今晚来总部的陌生人不多,除了三个送外卖的,就只有四组队员路博文的老婆来看过他一次。” 范正清面无表情,“将这些人全都带回来调查。” 此话一出,本就精神紧张的路博文当场失态。他有太多话要说,想辩解,但才说出一句“副长,我妻子……”便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范正清的眼神很冷静,也很无情。其实他向来如此,说话的语气越温和谦卑,心中就越冷酷,像个精神分裂的病人。 他道,“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在总部呆了三年了,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我知道你爱你妻子,想说她只是来看看你,你什么都没跟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路博文低下了头,羞愧于自己的冲动。 范正清道,“话不用多说,你也跟我一起去审讯室。”离开之前他吩咐,“跟刚才一样,今晚总部只许进不许出,这帮人要是饿了就在食堂起火,困了就找地方睡吧。” 在今夜之前关于戚闻兴的任务一直被列为总部最高机密,除了参与活动的行动部,连情报部都不知情。范正清庆幸自己之前做了保密计划,至少让现在的排查固定在一个范围之内。 他想,既然已经损失了戚闻兴,作为给联军的回报,这个卧底,他势必要给揪出来。 …… 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审讯室内鬼哭神嚎,仿若炼狱。 里边关着的人全部从人变鬼,沈英光的鼻骨已经断了,两边脸颊被刀割的血肉模糊。他瞎了一只眼睛,用一边眼珠流泪说自己只是去偷了个懒而已,实在不知道范正清要的答案是什么。季明鸢摆手让下属退开,拎起一旁的鞭子抽在刑架上的人身上,笑道,“你这么说,就不是副长要的答案。” 随着启明星升起,范正清心情逐渐变的焦躁。吕三等人已经收队回来了,并且带来整理好的报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组的人行踪明确,有三个人肩膀中弹。他也让张秘书检查了,总部没有其他人受伤。 一组的人经过伏击枪战,中弹无可厚非。 总部这边没人受伤也正常,难道是当时天色太暗,吕三看错了?或者受伤的不是叛徒,而是叛徒的合作者? 范正清觉得不是这样,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嫌疑人一共十人,其中已经有六个人排除嫌疑。剩下的四个可以分成三组,其一是那对夫妻,他们有足够的机会向外传递情报。其二是这名叫沈英光的队员,他是态度最桀骜不驯的那个,也是他离队最久,作案时间充裕。其三是一名外卖员,他的供词前后一,破绽最多。 可是如果真的是此人做的,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机密情报? 范正清第一次觉得宇宙人太过该死,这群自大的家伙毁了地球大部分先进文明,而他现在急需一台测谎仪,那会省下很多麻烦。 敲门的声音响起,他道,“进来。” 外边的人大声道,“报告副长,有您的电话。” 范正清抹了把脸,回了办公室。 如他所料,致电方是宇宙人,这些家伙学习力惊人,短短几年已经掌握了地球文化,外貌模样又跟人类没什么两样,总有一天人们会分不清彼此的差异。 三分钟后,范正清放下电话,坐在办公室沉思。 张秘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再过几个小时其他人也该来上班了,副长,还不让行动部的人走吗?” 范正清手搭在一方模样的精致的食盒上,脸色阴的吓人。 张秘书怕打扰到他,想要离开,范正清忽然道,“给我查。” 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张秘书不解,道,“查什么?” 范正清道,“我们都忘了一件事,昨天晚上,方越也来过总部。” 张秘书吓了一跳,他在怀疑方越? 上司的心思难猜,跟方越又是自己家兄弟,平时关系最为要好。 所有人都知道,行政军总部不养废物,但行政军总部的人都知道,那个方越就是个废物。 看他停了三秒没说话,范正清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刚才宇宙人在电话里说只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务必给一个合理的交代。他想,自己也许用不了这么久,冷哼一声,“你现在去查清楚,昨天方越来了之后都干了什么,然后下楼把司机叫来。” 过了一会儿,张秘书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司机和一名行动部成员。 张秘书回禀道,“报告副长,方少昨天八点多过来给您送饭,从您这里走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转而去行动部见了张龙。大约十多分钟后出了大门,被司机送往卡斯兰特会所。” 范正清问留守行动部的张龙,“方越都你说了什么。” 张龙想象了一整夜刑讯室的惨叫,此时被带来只觉腿软如泥,丝毫不敢隐瞒,带着哭腔道,“是,属下知无不言。方少问我外边怎么围的那么严,我说有大人物要来,他就说排场真大,还问我什么时候下班,我说不知道。” 范正清皱眉看着他,张龙不明白。 范正清不可思议,“然后呢?这就没了!” 张龙赶紧道,“我还跟他说了一组,二组,三组的去向。” 范正清心中如同被尖锐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不知道,方越能凭这个外围人员的简单几句话猜出所有行动部署吗? 如果能,那该怎么办。 他转头去问司机,“昨天晚上是你送他,方越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司机回答,“他表现很正常,聊了聊家里,又聊了聊女人。说再过阵子就要过年了,想要添些衣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2 还说您……呃……” 范正清道,“说。” 司机偷看他一眼,道,“他说您一套军装过365天,实在太老土了。今年过年跟您玩牌的时候要玩个大的,一定要剥下您身上这层皮。” 办公室静了一刻,范正清微微睁圆眼睛,其他三个人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范正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倏然起身道,“回家,你们跟我去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这道伤!” 司机连忙问,“那要是方少不在家呢?” 范正清静静道,“他最好在家,并且有人证明他一直在家。不然,他的身份就非常可疑了。” 京华新区355号,范宅落座在这已经三年之久。 凌晨五点,范正清带人闯入自己家大门,张秘书一夜没睡,进来之后不小心踢倒了一个凳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守在客厅的女仆醒被惊醒了,慌慌张张的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范正清并不理会她,直接往楼上走,大声问,“方越呢,他在哪。” 女仆认出闯入者之一是自己老板,松了口气,跟着他往上走,诧异的道,“方少?他昨天不是去找您了吗?之后没回来啊。” 范正清此时已经打开方越的房门,里边床铺规整,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他心中一沉,只觉浑身一片冰凉。 ☆、疑虑!疑虑!2 此时之前,还是夜里。 银狐一边开车一边去看向方越,“需要去医院吗?” 方越最近命途多舛,常见血光之灾,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道,“你嫌我死的不够快。” 银狐艰难的在车里找到一卷绷带,递给他。 方越低头给自己止血,发现自己肩膀上的擦伤不算太深,若有所思。银狐皱眉道,“你今夜回家吗?我们不能保证追兵没有看到你受伤,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身上的伤,你该怎么解释。” 方越道,“有些人肯定会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最聪明的解释就是不解释,而是让人自己揭晓谜底。你说呢?” 银狐并不明白,但他已经知道,这个看似年轻的苍鹰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简单。或者说不愧是秦先生的学生,深不可测。 方越脸色苍白的委顿在车座上,“你等会把我送到卡斯兰特。” 银狐道,“然后呢?” 方越看着他,淡淡的道,“然后去做另一件事。我要这件事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 “方少离开的时候大约是七点半左右,走之前接了个电话。因为那个电话本来是要刘姨接的,但是方少给接了,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接完好像又给别人打了一个,我没看清……再细节,哦!方少之前心情不错,可是接完电话脸色就变了。走的时候看起来还好,就是有些走神。” 听了女仆的说法,范正清立刻吩咐张秘书让人去通讯组调出昨夜自己家所有来电信息。几人启程赶往总部,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通话记录刚被打印好放在他的桌子上。 范正清让其他人退下,亲自一条一条核实号码。 他思维很乱,飞快确定异样号码拨打过去,那边的人接起来,用公事公办的嗓音说,“您好,这里是方宅,请问您找谁。” 范正清怔住,道,“方雪公家?” 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个名字,顿了一下,声音多了一份忌惮,“老爷很多年前就离家云游了,方家现在是方柏先生当家。” 7点30左右是家里打电话给方越,才会让他变的魂不守舍? 范正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诈他一句,“你昨天8点把电话打到我家了,对吗。” 对方回答,“很抱歉,昨天晚上我并没有用过电话,八点的时候电话是闲置状态,方先生在7点30左右倒是在打电话。” 时间对上了。 范正清手指不安分的敲了下桌面,挂了电话开始打第二个号码,这次电话那边的人接电话的速度很慢,不耐烦拖长了浑厚的声音,“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扰人清梦,活腻味了吧!” 范正清不以为杵,客气的道,“打扰了,李先生。” 对方不解,“你是?” 他道,“行政军总部,范正清。” 卡斯兰特会所内,醉鬼顶着一头鸟窝发型打了个喷嚏,赶紧改变态度,“原来是范副长?我这刚起,不是有意冲撞,实在不好意思。” 范正清走怀柔路线,“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好。不过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也是关心情切,身不由己。司机说方越昨天去了你那里,可是今天还没有回来。敢问李先生,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在你哪吗。” 李风似乎很不解,斟酌着语气道,“他昨天是来了,可是您不是派人接他回家了?” 范正清重复一遍,“我派人接他。” 李风回忆,“昨夜他在这儿跟我喝酒,中途应该是喝醉了,叫我给他准备车想跑路。后来还怪我给他找的车太高调了,您说这人,我帮他的忙他还一直挑我毛病,多讨厌。” 范正清皱眉,李风原本是平安区着名的混混,最近几年走运发了家,被道上称呼一声李爷。方越回来之后别的没干,狐朋狗友倒是交了不少。他平时并不在意方越的交友状况,现在却觉得心烦,这都什么玩意儿,十句话一句都不涉及重点,不耐的道,“他中途走了?” 李风道,“没,他嫌弃我的车破,一直跟我站在门口吵架,然后您的人就来了,再之后方越跟着上车了。” 范正清停下动作,道,“他们当时说了什么?” 李风思考一下,道,“嘿,咱们行政军就是人才济济,您派来那个人,一个人长的比外边两个都大,真带劲儿!那家伙很霸气的说,‘先生让您回家’。这人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主,浑身带着一股子煞气,方越瞪了他一会儿,没坚持多久就跟着回去了。” 一个人比两个人都壮硕,这样的人不管在何处都算特殊,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范正清脑中浮现一道影子,那人来自方家,世代追随家主,忠心不二。 难道方越是被方柏带回去的? 范正清又问,“昨天晚上七点半左右方越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你们都说了什么。” 李风又吹捧他,“副长真乃神人,这都知道。他跟我说备好酒,要跟我不醉不归,一醉解千愁,酒壮熊人胆。这小子舌巧如簧,骗我拿许多进口好酒,结果都被他撒的撒,摔得摔,倒是没真正喝几口。” 范正清缓缓放下电话,没有得出丝毫破绽。 他呆坐片刻,让秘书备车,想去一个地方。 卡斯兰特会所三楼,李风神色自然放下电话,然后狠狠舒了一口气。 昨夜7点31分方越来过电话,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3 不过不是让他上酒,而是让他处理一条7点26打向他家的电话号码,把这条通话记录改成另一串数字。 8点多的时候方越的确也来了,但他没留多久就走了,只打了一通短暂的电话,还抢走了厨房用来采购的面包车。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将他带走,他是十点多带了半身血回来的,匆匆忙忙的吩咐他如果范正清来电话该怎么说,小至来的人数和司机的相貌都描述的很清楚,又让他派人送他去一个地址。如同方越说的一样,早上才不过六点,范正清的电话就追来了。 此时李风的眼中没有一点醉态,他有些担心,就算方越安排的天衣无缝,但他的确受了枪伤,范正清又是老谋深算的人,这样致命的证据,方越得怎么才能给自己脱罪呢? ☆、疑虑!疑虑!3 范正清本名方冲,后来被父亲方雪公过给表妹一家,改名柳云山。待养父母死后,他自己外出打拼,用了母亲的‘范’姓,名字则取自少时的字号,正清。 当用上这个名字那一刻,范正清觉得自己终于脱胎换骨,不再受那个方姓的束缚。对于一个将自己送人的父亲,一个漠不关心的大哥,他是毫无感情的,心中更没有所谓‘家’的概念。 他能理解方越害怕被大哥发现加入行政军的心理,但也清楚,同在一个城市三年而不回家,自己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想回去。 阔别多年,此时他再次敲开方家的大门,完全是以外人的身份。 林姓的管家打开门,看见范正清的脸先是激动,视线下滑到他穿的军服,皱了皱眉,强忍酸涩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范正清语气颇为冷漠,“方越呢。” 林管家想请他去客厅,闻言眼圈霎时红了,“方少在医院。” 范正清首先想到他是去治枪伤,又想人果然是被方柏带走的,顿时连门也觉得没必要进了,转身道,“他在哪个医院?” 方家主宅是套四合院,祖上传下来的,已经住了好几代人。只是现在方雪公不在家,方越和范正清当了叛徒,方家再无其他亲属,留在这里的只有方柏一个人了。 林管家站在门槛之内,范正清站在外边,分明只有一步之隔,却仿佛隔着山高水远,不可逾越。 林管家年纪大了,难免悲风伤秋,抹掉眼角的泪水叹气道,“人民医院。” 真相近在眼前,范正清让司机提高车速,心情焦躁的用五指敲着大腿,脑子里一会儿是该怎么应付宇宙人,一会儿是方越,一会儿是令人厌烦的方家。 其中想的最多的还是方越,如果那小子真的是叛徒,他要怎么办?杀了他?将他交给宇宙人? 或者,放了他? 不,范正清清楚,那绝不可能。 如果方越真是叛徒,他绝对会杀了他,胆敢背叛他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上午九点四十,人民医院白墙灰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司机问清楚了方越的病房号,范正清独自上楼去找他。 方越住的是单人间,室内消毒水味很淡,环境看起来还不错。范正清进门之后发现方越还没有醒,正在睡觉。他回手关好门,走到病床旁慢慢揭开他的被子,发现方越的上半身缠满了绷带。 不动声色从腿侧抽出匕首,挥手割断了他腰上的纱布。这个动作牵连到了伤口,方越低低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范正清盯着他的伤口看,方越没料到他会在这,发懵的叫,“二哥?” 范正清指着他身上,压着嗓子问,“这是怎么来的?” 方越翻了个白眼,道,“你说怎么来的?家法伺候呗,昨天差点被鞭子抽掉了半条命。”看他脸色不渝,又打趣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敢回来,胆子真够大的。” 范正清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只有鞭伤,并没有枪伤。神色缓和下来,紧接着怒上眉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方柏下的手?昨天是他让人带你回来的?” 方越不给他东拉西扯的机会,直接切入正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范正清观察他的表情,道,“正要跟你说,昨晚总部出了大事。” 他将事情大略讲了一遍,丝毫没有提及怀疑过方越这一点。方越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挑眉道,“啊?没了?” 范正清加重语气问,“你还想听见什么。” 方越道,“总部出了大事,你这个管事的还坐几个小时的车特意回来看我?二哥,这说不通啊。” 范正清没料到他会注意到这点,平时不着调,偶尔却会爆发出敏锐的洞察力和逻辑度,这的确是方越。 不过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方越很难缠。 青年眼神锐利的看着范正清,直言不讳的道,“为这么急着找我?原因呢。” 他的目的明确,必须让范正清把所有话在今天说出来。不然以范正清的性格,心中永远会记着这笔账,时不时拿出来质疑一番,如同地雷,不知道哪次就爆炸了。 蒙混过关不是对付范正清的好办法,方越的神情特别坦然,语气非常纯粹,甚至脱离了以往绣花枕头的形象,用双眼逼问范正清,好像在说:你在怀疑我? 方越指着自己身上散开的绷带,严词锐利的质问,“你一进来就查看我的伤口,你是真的提前知道我被大哥收拾了,还是想从我身上看到别的什么?二哥,我要听实话。” 范正清终于被他逼的恼火了,平淡的指出,“昨天事发前三小时,你在家里接了一通陌生电话,事发前两个半小时,你去了行政军总部,并且有足够的时间了解我一切部署。然后一直到事发时间,你独自在外,没有人能证明你那时在干什么。事发之后我排查了所有知情人员,当晚来总部的外人屈指可数,容易让人放松戒心的熟人倒是有一个,那就是你。之后我回家找你,你却彻夜未归,多方探查之下,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回了方家。” 他喘了口气,眯起眼睛,“但是,你既然很早就接到了电话,若是不想回去,为什么不跟我说,偏偏要去跟那个叫李风的外人不醉不归。你到总部将近两年,方柏这边一直安静,怎么这么巧,偏偏在昨天知道了你的消息,连夜将你带走。方越你平时翘班翘的比谁都欢快,怎么偏偏昨晚去了总部,你敢说去给我送饭不是借口吗?你自己说,不觉得这一切巧合太多了吗!” 方越冷冷的看着他,不解释,只问,“那你的答案呢。”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范正清也问自己,你的答案呢?方越毫无破绽,也许是自己一开始就想多了,叛徒只不过就一个魏正义而已。车旁那些解释不通的痕迹,说不定是他漏想了什么重要环节。 但范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4 正清看着眼前的方越,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范正清抬手接起电话,张秘书道,“副长。” 范正清道,“什么事。” 张秘书说,“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已经调查了那辆鸿途。一开始怎么查都是违法车辆,毫无登记信息,好像是凭空出来的。后来行动部的人带着车还原后的图片和车牌出去打听,终于在菜市场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哦?”范正清侧头看了垂着眼不说话的方越一眼,道,“结果呢。” 张秘书道,“我们让那个知情人引路,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他竟然带我们找到了一处忠义军的据点!只可惜,里边的人都跑了。应该是匆忙逃走,屋里留下不少证据。” 范正清不解,“戚闻兴是联军的叛徒,如果魏正义真是潜伏者,他想杀戚闻兴,那是联军内部的事。现在的结论却是前来接应他们的车是忠义军分子,你告诉我,联军的人是怎么跟忠义军扯上关系的。” 张秘书道,“也许是魏正义势单力薄,为了截杀戚闻兴说动忠义军的人双方合作,应当许给他们什么好处。但等暗杀行动成功,二人之间或许产生了分歧,才会导致魏正义车毁身亡,合作者中途逃跑。” 范正清感觉有一根线把自己脑中零散的证据一一串了起来,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魏正义是行动部的头头,一切情报最瞒不住的就是他。 他能在那么混乱的枪战中毫发无伤,还带走重要的转变者,单凭此点来看,这人就绝不清白。可以想见他之后是如何杀掉投诚的转变者,又跟忠义军的人利益分歧、动手、落败,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范正清茅塞顿开,认为自己找到了证据确凿的真相。放下电话,回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刚刚才醒,又要睡呀。” 方越心知银狐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布置好一切,张秘书查到了‘忠义军’的据点,范正清也相信了这次‘合谋’。早早松了口气,一脸不痛快闭目养神,道,“没有,我等着你抓我回行政军总部严加审讯呢,怎么敢擅自睡觉。” 范正清有些尴尬,坐在他床边,来一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是我不对,不应该随便怀疑你。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卡斯兰特的李先生也帮你作证了,你是无辜的。” 方越懒得理他,生着气不说话。 范正清将他的被子拉好,道,“是二哥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方越懂得见好就收,撇嘴道,“是总部那边有确切消息了吧。” 范正清赶紧道,“魏正义就是那个潜伏者。他联合了忠义军的人杀了戚闻兴,不过,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杀了一个叛徒,最后把自己也撘进去了。” 凭借他没有在二组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枪杀戚闻兴,就知道他不想就这么暴露,还想留下余地继续潜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没机会把命留下。 方越想了想,看着范正清,道,“按我说,魏正义和戚闻兴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范正清若有所思,笑骂道,“胡说八道。” 却不阻止,甚至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方越却非常不上道,眼一闭,张口就嚷嚷,“好好好,是我胡说,我要睡了,你自便。” 范正清毫无办法,不轻不重的骂了他两句。他晓得自己这个弟弟的,一身纨绔公子气,可也不是真愚笨,否则他万万不会将人放在行政军总部。 这个时候范正清倒是不在意衣服会不会皱了,更靠近他一些,道,“收一收脾气,说说吧,什么意思。” 方越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他道,“不说我胡说八道了。”范正清指了指他,他立刻投降,道,“不管魏正义是不是叛徒,他终归是陆撼天的人。行动部就是行政军的手脚,你的手脚用别人的大脑控制,身不由己,所令不受,滋味一定非常不好吧。” 范正清哼笑一声,并不否认自己遭受掣肘。 方越道,“现在魏正义死了,便给了你为手脚换脑袋的好机会。而且他死的这么难看,身份这么敏感,先不要怕你会受多大的牵,不是还有陆撼天吗。” 戚闻兴死,魏正义是潜伏者。范正清一是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二是魏正义的直属长官,出事之后理应受到责难。方越一席话点醒了他,就算他是这件事的负责人,但是魏正义跟陆撼天交往甚密,大可拿此点做文章。 范正清眼前一亮,笑着看方越,道,“真有你的。” 方越觉得自己得摸清楚他的想法,才好决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开玩笑道,“要我说还好戚闻兴半路上死了,不然这家伙带着一堆军事情报回来,虽说你策反有功吧,但总部内负责外战的还是陆撼天。到时候他靠着军功更加稳固位置,以后我们上班还得看他脸色,干活也不舒坦啊。” 范正清点头,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魏正义了。” 范正清是个极端的现实主义,没任何是非观。方越由他此句话猜想,也许他并不是真心投靠宇宙人,至少不是一心向着宇宙人,而是向着权利地位和金钱。 按照当下的情况,如果他是个市侩的人是一件好事。 一个真心向敌的叛徒令人唾弃,站在方越的角度,他希望范正清是有救的,即便这个机会太过渺茫。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人腰身宽阔,面孔阳刚方正,眉宇间格外有一股凛然之气。 他是方柏,方家现任的当家人。 外边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冬天的时候不会有雷声,轻飘飘的落下了针尖雪,风一吹,也是要刮的人脸生疼的。方柏进屋之后先按开灯,似乎早知道范正清在此,并没有丝毫意外神色,道,“咱们兄弟三人上次同在一个屋檐下,已经是多少年之前了。” 方越道,“快十年了吧。” 方柏点头,“是九年零三个月。”沉水一样的双眸看着范正清,语气略微讽刺,“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方冲,范副长?” 范正清不受其扰,一副不怒自威的官爷模样,从床边站起来,开口就是敲打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氏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资助联军的人,胆子真不小。你们千万记得好好藏住尾巴,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不管怎么称呼都没用。” 范正清低头看着方越,语气稍微缓和一些,道,“你养好伤就回来,别等我来接人。” 这般目中无人,何人能容? 方柏只觉物是人非,心中翻滚着怒气,道,“你觉得我会让方越继续当这个叛徒。” 十月的天,冷气森森。范正清穿着厚实的大衣,双手带着皮手套,黑色军靴擦的光可鉴人。他依然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5 长,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嗓音道,“大哥,现在你管得了谁呢。” 范正清走了,临走之前特地去了趟档案室查看方越的病历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身上都是鞭子造成的肉体损伤,没有中弹反应。 范正清这才真正放心,找到一种踏实的感觉。 病房之内只剩下方柏和方越两个人,方越让小护士帮他换掉剪开的纱布,诸事过去,迟到的激动终于用上心头,抓住方柏的手,叫,“大哥,我们很久没见了。” 自从方越出去念书,二人一别数年。最开始因为方柏忙,只能偶尔电话联系,后来方越进入特别行动部队,一切动向都需要保密,只能避而不见。再之后,开战了,方越的生活一下子翻天覆地,方柏多次想找出他都没有成功,曾有一度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弟弟死了,当时心痛难以言表,无比后悔自己将他送走。 然而这个‘死人’昨天幽魂一下出现在家门口,带着一肩的血。大半夜的,痛的有好几次濒临晕厥,挨鞭子时却连原因都不肯告诉他。 方柏闭上眼,脑中出现一副画面。那还是九年之前,当时方越才十五岁,方冲也刚从塞北回到家中。那是他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刚刚接手生意,每天回家的时候都精疲力尽,他看不得方冲那阴阳怪气的脸,也受不了方越闹腾不休的嘴。 方越和方冲好像每天都在吵架,从房间吵到客厅,从学业吵到游戏,烦人,讨嫌,却是这些年方柏总忍不住回想的温馨时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家,他的弟弟都变了样子?方柏有时会着恼自己倾注在他们身上的注意力太少,才导致家散了,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他现在必须知道,方越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小护士关门出去,方柏剥开方越的手,态度冷硬的道,“回京一年多,完全把我蒙在鼓里,方少好本事。” 方越看着自己的手怅然若失,拖范正清下水,道,“二哥回来三四年也没回家,多自立自强,我这是在向他学习。” 方柏对方冲有愧疚,父亲当初将方冲过继给别人,方冲不愿意,可父亲都答应了,他只能保持沉默,对儿时方冲的求救充耳不闻。 因为这件事,他至今在方冲面前抬不起头,闻言骂了句,“好的不学学坏的,什么自立自强,这叫叛国叛家!”冷冷道,“说吧,方少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记起方家这个小庙。” “家中有哥哥在,我怎么敢忘,既然没忘,自然说不得‘记起’。”方越讨饶。 一句话,点燃了方柏的怒火,“方越,你心里真有我这个大哥吗,半夜那副鬼样子回来,不清不楚的求着我打你。你知不知道我每打一下,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什么在外边惹事不敢让方冲知道才回家,我告诉你方越,你那些借口我一个字都不信。” 方越哑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他原本打算在卡斯兰特制造一场冲突,混乱中会有人开枪,结果就是不单是自己,其他人也会受伤,这样他的伤就合情合理了。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因果关系再合情合理也没用,只要自己受了伤,终究会引起范正清的怀疑,带来的只有后患无穷,不如以伤盖伤一劳永逸。 可他只顾着想着要怎么瞒天过海,却忘了顾虑方柏的心情。 愧疚道,“大哥。” 方柏问,“告诉我,你瞒着方冲做了什么。” 方越回家只是迫不得已,有关任务却是万万不能说的,甚至他的身份也需要保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他现在站在悬崖边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随时可能摔死,没必要再拖一个人陪着他一起承担这些。 岔开话题道,“做了什么说来话长,大哥想知道也不急于一时,我们这么久没见,难道不互相关怀一下吗?大哥,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方柏心头火直直烧到了眼睛,哈哈大笑道,“做了投奔宇宙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还敢跟我攀亲缘,方越,你好大的胆子。我今天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真心要当这个叛徒吗?你是主动去的行政军吗?说!” 即便早料到方柏得知他现在身份后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面对这样的逼问,方越难免难过,只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做个叛徒受万人唾弃,这就是你选的路。”方柏言语中一字一句透漏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失望痛恨。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你不能一直把你的意志强加到我身上。” “那你追求的是什么,金钱,权势?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偏偏不走正路,去当那种下贱走狗。” “大哥!现在是宇宙人当家做主,你以为方家还比得上以往吗?太天真了,太不识时务了。” “好好好,投敌灭己就是你的识时务,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这些年在外边你都学了什么东西,为了一点虚荣,连良心都丢了。” 方越道,“大哥,你别激动。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家终究是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有任何改变。” 方柏对他的态度深恶痛绝,绝情的道,“怎么没变,你这是在帮宇宙人做事!我给你两条路,离开行政军,不然我就当我没你这个弟弟。” 方越只好叹气,“大哥要是不能理解,那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柏脸上阴云密布,看他的目光像看一块垃圾,“这就是你的选择?” 方越几乎要投降了,想把一切脱口而出,可他除了是方柏的兄弟,还是一名战士。他想到自己的使命,硬生生的道,“是。” 方柏终于绝望,伤心,黯然道,“方家真的要散了。” 转身离去。 关门声响起,方越看着空荡荡的室内,疲累的闭上眼睛。 ☆、危机四伏 七个日升月落,一周过去。 范正清从车上下来,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工作之后他代表总部去参加一场宴会,三个多小时的交杯换盏,莺莺燕燕,换回了一身疲惫不堪。有时候他也会厌倦这样纸醉金迷的日子,这种时候一般发生在晚上,只要睡上一觉,醒了酒,没人会厌恶高高在上的生活。 他闻到屋子里传来饭菜的香味,方越原本坐靠在沙发上看书,闻声拎啤酒瓶对他说,“回来的真够晚的。” 大宅里的灯是黄色的炽光,看着有些暖,正是这丝丝缕缕,不找痕迹的暖,让这里平白多了一分‘家’的感觉。 范正清听着他的声音,烦躁不堪的心忽然就妥帖了,定了定神,道,“臭小子不要命了,还记不记得身上有伤,喝什么酒。” “别来念叨我了,你才是,这是喝了多少啊?按我说你就得找个女人结婚,让我二嫂好好管管你,看你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6 还敢这么不要命不。” 范正清摇头,“你嫂子福薄,死得早,我是不打算再找了。” 他口中的嫂子方越从来没见过,听说性格温婉,是个好女人,可惜在宇宙人进攻最猛的那几年被流寇杀死了。从那之后范正清好像再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范正清道,“不说这些,你又捣鼓什么古怪东西呢,挺香的。” 方越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是以前家里张妈研究出来的菜,我当时喜欢,就记下了菜谱。今天忽然想吃这一口,便让刘姨试着做了做,还别说,味道有八成像。” 范正清问,“在哪呢?” 方越嘲笑,“你在外边大鱼大肉没吃够,回来吃残羹剩饭来了。” “少废话,外边那是能吃饭的地方吗?回到家里就算残羹剩饭也是好的,别绕弯子了,快点给我找出来。” 方越撇嘴,“都给你留好了,谁敢真给你吃剩饭啊。” 下人们都睡了,饭厅里只有兄弟两人,明亮的壁灯之下,整个世界如同被静了音,唯独剩下范正清筷子时而碰到碗壁的声音。 范正清借着酒劲儿回忆起旧事。两年左右以前,方越来到他身边,那时他刚刚升职,风头正盛,很快就遭遇暗了杀。 不过也许是天不收恶人,他没死成,只是受了重伤。那时他满身是血动弹不得的被椅子压在遍布弹孔的车里,子弹打在身上的痛足以令人哭天抢地,可是皮肉的折磨已经唤不醒铁石坚硬的心肠,他看着自己的伤口,表情麻木,一心只想脱困,活下去。 也就是那时候,方越连个行囊都没背,软趴趴的出现在他面前,说,“你中弹了,我来的真是时候。喂,我是学医的,正好帮得上忙,我救你的话你没意见吧。” 从此之后他就把这个人带在身边,说是因为救命恩人也好,血缘兄弟也罢。两年以来,在总部众人的眼里,方越和范正清早成了等于号,说不上一荣俱荣一陨俱陨,也超不了许多。 范正清放下饭碗,道,“大哥真把你放回来了。” 方越困的眼圈发红,懒洋洋的道,“我今年又不是三岁,想去哪里都要跟家长报备吗?” 范正清道,“恩,长本事了。” 方越又道,“不用跟家长报备,但还是要对长官报备的。是吧,副长大人。” 范正清按了按太阳穴,鼻间闻着浓汤的香味,心情忽然大好。 时间过的真快,范正清问,“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吗?” “你忘了我都不会忘,不认得我算一件事,三天两头赶我回家算一件事。你自己算算,攒了这么多账,过年时候你得给我多少钱啊。” “滚蛋,多大了还要压岁钱。”范正清呼吸着热气,体温一直在上升,浓浓的酒气在他的血液中蔓延,唯独暖不起来他的心脏,让他荒诞又离奇的保持清醒,“再说,我那是为了什么啊?嫌弃大哥管你太严,骗他出去上学,结果跑我这来混日子了。欺骗家里,不好好工作,我还得帮着你吗?” 方越道,“我不好好工作不是有你罩着吗,等你哪天真不管我了,我就回大哥那去当米虫。” 范正清眼睛一瞪,道,“你敢。” 方越摸透了他的心事,笑的游刃有余又得意洋洋。范正清明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被方柏打成那样,凭方越那骄傲的心性,死也不会再回去了。可他还是威胁了他一句,甚至恨不得逼他发个效忠誓言。 “不敢,我记着呢,要是敢搞事情,你就一枪崩了我。”方越扯了扯嘴角,手指做枪状,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这句话是方越正式进入行政军的时候范正清跟他说的,曾经范正清势单力薄,陆撼天一家独大,他需要一双眼睛,方越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他将方越放到行动部,利用他带来的情报清除异己,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混迹在人群,千般模样,纹丝不乱,却心下生寒。怕有一天这样毫无破绽的伪装用到自己身上,便主动给他最大的自由,让他有花不完的钱财,希望他溺死平安区的纸醉金迷。 这里是烽火乱世的销金窟,金钱美女如同精神鸦片。若方越是真的人畜无害当然好,万一是带着□□的豺狼,长期浸淫于此,早晚自甘堕落,孤雁难还。 范正清眼神如无色的陶釉,像铜墙铁壁,折射不出一点光。幽幽叹了口气,状似亲密无间的拍着方越的后背,低声道,“知道就好。太晚了,你也早点睡。要是身体好了,明天就来上班吧。 两人各自回房。 结果当天晚上,方越做了个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画面偶尔抽成纤细的丝条,偶尔变的壮丽吓人。他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柔软的床铺,窗外太阳昏黄,落下了一半,映得一栋栋房屋像冥顽不化的怪物。 青年在一间房子里,说道,“范正清?” 这所屋子里有很多人,他们逆着光,脸上带有巨大的阴影。其中一个道,“是行政军新上任的副长,你认得?” 他对这个名字感到愕然,很快答话,“这次的任务交给我吧。这个卧底,我去做。” 范正清,他忍不住想笑,这个假名起的太着痕迹。分明是顾念旧情的人,还装什么抛弃过往。 一个月之后,青年回到了平安区。 又过不久,他就跟新任副长混熟了。有一天范正清问,“我的照片没有在任何媒体上出现过,你是怎么知道‘范正清’就是你二哥的。” 他就不客气的嘲笑,“思想多贫瘠,才会猜不到范正清就是方冲。” 他懂的理所当然,鄙视了这世上大部分蒙在鼓里的人。 范正清不知有没有认同他的说法,不咸不淡的笑着。 从来没人给过他的温暖,方越偏偏就给了,还给的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于是从此以后,方越的没大没小就成了坦白直率,公私不分便是少年气盛,偷懒耍滑也不算大事。他跟平安区每家酒店的姑娘都能扯上关系,耍牌,赌博,不务正业,一看就不是一个令人省心的主。 这些举动的背后正是因为他明白,他越是放肆,范正清越是放心。 方越抓住了这点,好比抓住了蛇的七寸。 但是,与蛇共舞,如同剧毒环伺。 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翻江倒海,就要做好被海水淹没的准备。 凌晨三点,方越自梦中醒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梦到自己最终跟范正清反目成仇,照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很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可他仍旧对此视为噩梦。 方越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被结痂的伤口痒的睡不着,干脆下床站在窗口开始发呆。 他很清楚,范正清喜欢他是因为他好控制,因为他是浊水之中一缕清泉,并非与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7 众不同,而是知根知底。 这里是富丽堂皇的龙潭虎穴,接头地点被发现是意外,戚闻兴反水是意外,上次侥幸救得了人,下次付出的代价或许就不是一颗子弹或一顿鞭子,而是一条性命。 方越摸着自己曾经受伤的肩膀,这一枪本该穿过肌肉组织,可惜差之毫厘,还是伤了筋脉,握枪久了手就会抖。 岌岌可危,命悬一线?随便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处境。 方越没有忘记过,他这次回来还肩负着使命:必须查明‘空城计划’! …… 早上七点,阳光已经很浓了。方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洗漱之后穿上国外空运过来的三件式西服,脚上踩着着皮鞋,迎着晨练回来范正清:‘滚去给我换制服’的声音充耳不闻,气定神闲的到餐桌上舀粥喝。 “昨天看你喝酒了就没问,魏正义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范正清坐在正位上,道,“还能怎么样,人死都死了,还得活着的人背锅。陆撼天被宇宙人调查,我被罚薪三个月。之后的日子你给我节省一点,别随随便便买一堆贵重的礼物去送给那些小明星,不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方越撇嘴,“不就是罚薪三个月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你是靠死工资过日子的人吗?”眼睛一转,奉承道,“这么大的失误都被你四两拨千斤的拨过去了,还把陆撼天搞宇宙人那里去了,厉害厉害。” 范正清冷笑,“有事没事就让那群喽啰给我使绊子,活该在这上面吃亏。可惜这件事定不了他的罪,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回到总部继续当我的顶头上司。” 方越道,“不管怎么说,这场仗你没亏就算喜事。说说吧,魏正义死了,新任的行动部长你属意谁?” 方越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该往上走一走了,如果他职位够高,这次戚闻兴的事他就能更早知道,能有充裕的时间想出万全之策,不至于再冒之前那样的风险。 范正清有些走神,方越专注的喝粥,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只见范正清眉间含着一丝笑意,说道,“我心中倒有一个人选。” 方越心下微凛,将半空的碗一推,懒散的道,“你眼光这么好,选的人肯定差不了。我只等着看是哪个人走大运,被你相中就成了。” 范正清挑眉,“被我挑中是走大运吗?只怕对方不愿意当。” 方越道,“是谁这么不识好歹,告诉我,我帮你去会会他。” 范正清道,“要是我说,我想选的人是你呢?” 方越道,“那我的回答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不必了,我留着命给你养老。” 哟。 方越表情一如往日,范正清玩味的笑道,“这次怎么这么听话,不怕那个位子太危险,不能让你继续到处野了。” 取信范正清,就像嘴里含了一把刀,这把刀时刻试探着割破你的舌头,准备挖出你的心脏。 只要得到机会,他不会丝毫手软。 方越道,“当然怕,所以你得多派点人好好保护我,以后每个月多给我开点钱。” 在行政军当差是件非常风光,也非常危险的活计。自从他们这个总部成立,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官员时常遭遇暗杀,光总长就换了三个,在魏正义上任之前,行动部的部长也是被远距离射杀死的。 范正清的语气很令人发憷,“就这么简单。” 方越敲了敲桌子,“另外不许妨碍我跟诗诗姑娘约会。” 范正清一下子笑了,当他有了喜欢的人有了上进心,道,“不是跟你说了,那是陆撼天的人,少打她的主意。” “她是陆撼天的妹妹,又不是他女人,哪能管得那么宽。” “真是胡闹。” “说真的,如果我追到卓小姐,咱们跟陆撼天也算联姻了,同气联枝,不也挺好的。” “乱讲话。这女人是陆撼天安排在总部的钉子,尖锐,扎人,碰不得。你别把祸水往家里引。” 这些方越都知道,但范正清明目张胆的这么说,证明他与陆撼天已经水火不容。一山不容二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吃完的时候方越觉得胃里依旧空荡的厉害,范正清让他跟着去上班,穿着西装去就行,到总部之后给他发新制服。 在路上,方越又从范正清口中听到这几日前线的消息,联合军政府如枯木开花,到处下崽子,在洛阳,甘泉,晋城等多个城市成立了新的反抗根据地。方越听着那些地名,在他的印象里洛阳是个开满鲜花的国度。宇宙人被旧政府军惹恼了,一边疯狂的反扑,一边开始对普通民众下手。他们相信,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打过去,总有全都打怕他们的一天。 外边开始下雪了,方越有些走神,范正清拍他脑袋,“你给我认真听着,以后就是行动部的部长了,要是连这些都不知道,可要闹笑话的。” 方越说,“别打别打,司机看着呢。” 范正清说,“有人看着怎么了?就让人看看你有多不争气。” 雪越下越大,想到在不知名的远方他的战友和同胞正在惨遭屠戮,方越的一颗心脏像是在热油里翻滚。他让司机停车,敞着大衣在寒风凛冽行走。雪花落在他的头发,眼眉,鼻尖,嘴唇,给灵台带来一丝清明。范正清跟着他下来,道,“大冷的天,你又发什么疯。” 他这么说,方越就笑他没情调。 范正清摇了摇头,方越道,“宇宙人有这么大的动作,我们这边不会毫无进展吧。之前抓捕反动分子,保护转变者的任务都失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真成废棋了。” 范正清没料到对方还能记得他在开会上那段棋子论,略觉欣慰,加之昨晚一夜好眠,精神抖擞的道,“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经过之前的事,平安区内的联合军份子都开始保持静默,一条手指都没给我露出来。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去抓他们的狐狸尾巴。” “想怎么做?”方越问。 “你有想法吗?” 方越的步伐很沉重,“别指望我,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范正清叹气,“什么时候你要是能给我拿主意就好了,算了,直接跟你说吧。我们一个月前锁定了一名疑似忠义军潜伏者,当然,后来已经确定他的确就是忠义军。我们跟踪他,通过他这段时间接触的人,于今天凌晨摸清了他们整个小组的活动规律。抓捕地点已经列好了,到时候你自己小心点。” 方越明白这是他把抓捕任务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问,“万一我失手了怎么办?” 范正清道,“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放他们走的。” 方越打消救人的心,道,“明白了。” 到了总部以后他换上新军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8 没有接受众人道贺,直接带了队开始在平安区横冲直撞的抓人。一个多月之前魏正义闯个新华饭店都得掂量着会不会得罪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方越仗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给人留面子,连宇宙人开的早春俱乐部都闯,直到他把人抓的差不多了,一些老板开始派人请他说话,套关系,才逐渐收敛动作。 很快,五名忠义军潜伏者都已尽数抓齐,方越将带血的外衣扔了,穿着单衣进入总部大门。 范正清走过来,大笑道,“旗开得胜,干的不错。” 方越眯着眼笑道,“那再给我升职啊。” 范正清道,“才升职一天就又想升了,这个副长干脆给你做好了。” 方越点头,“那敢情好,调令什么时候下来。” 周围的人都笑了,范正清揽着他的肩膀,道,“别贫嘴了,走,我有事情跟你说。跟我去办公室。” 在电梯里边,方越道,“抓回来那些人该怎么办?” “之前犯人都交由魏正义处理,现在,你说呢。”范正清的军装笔挺,双手下意识放在裤线上。 方越道,“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交给季明鸢吧。” 进入办公室之后,范正清说出此行目的,“又有人过来投诚了,你猜是谁。”方越猜不出,范正清笑说,“若不是上面下来文件,我也猜不到。这次来的人非同小可,出手也大方,直接带来了一支军队,送给总部作为增援。” 方越如同数九寒天被泼了一盆冷水,略微瑟瑟发抖。 范正清道,“来的人是易永康将军的直系亲属,哥哥易凤林,和女儿易兰。” ☆、突袭1 当天晚上,方越和范正清在吉祥居顶楼参加了他们的接风宴,在座的还有陆撼天和宇宙人三察长官。三察生的人高马大,眉目端正,乍看起来,跟地球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跟范正清说的一样,陆撼天好本事,没几天就从宇宙人手里出来了。 易凤林和易兰两兄妹最后到场,三察站起来拍手迎接,方越回头看过去,那两个人都风度不凡,易凤林年约五十,眉眼刚毅有加,看起来不大习惯穿西装,合身的衣服被扯的别别扭扭。易兰小鸟依人,眼睛大而圆,机灵可爱又不失小姐的娇气。方越想到的是多年前,那时候宇宙人没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方越还是一名学生,他跟易兰在同一名教官之下,易兰身上最常穿的不是蓝色的绣花裙子,而是灰土土迷彩的军装。 方越认为这个‘投诚’事件有蹊跷,比起当初刚正不阿的易永康将军,易凤林性格暴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会投敌的机率太小了。倒是易兰,从小就是个鬼灵精,不知道这趟来在打什么主意。 一整晚的时间,他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吃饭,听着他们言辞恳切,互诉衷肠,偶尔陪着交杯换盏,没有多朝易家叔侄看上一眼。 最后三察长官操着生硬的国语道,“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荣辱与共,福祸同枝。这样吧,撼天,让易家两位贤才去总部帮你,如何?” 陆撼天赶紧应承,道,“是,三察先生,之前行动部出了事,折损了不少大将,正值用人之际,二位来的及时啊。范副长,你意下如何?” 范正清笑意盈盈,道,“行动部的最高长官在这里呢,哪有我说话的份。” 方越正色道,“得易家军神相助,如添一臂,求之不得。” 行动部是先锋部队,最容易看出一个人忠心与否,若真心投靠,肯定拼了命立功表忠心。若是虚情假意,让包藏祸心的人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也很简单。 三察对他们安排的这个位置很满意,宴席散后方越和范正清坐车回家,范正清还算清醒,靠着椅背问,“对易家的两个人,你怎么看。” 方越道,“军队都送来了,只能说诚意备至。” 范正清哼笑一声,“你真这样想?” 方越道,“不然怎么想。” 范正清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方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没有漏掉范正清盯在自己身上仿若寒窖一般冻人的目光,就是这样的目光时刻提醒着方越:藏好尾巴,他在防备你。 过了一会儿,范正清道,“不管怎么说,你多长个心眼,给我盯紧这两个姓易的。” 方越道,“老的那个你自己盯,小的那个漂亮,我盯盯倒是无妨。” 范正清无奈,“没个正经。” 到了第二天,方越将两人介绍给行动部的全员认识,并让易凤林担任行动部四组组长,易兰是副组长。事后范正清教训他不懂事,应该将两人分开,才更容易摸清他们的底。方越装作听不懂,打着哈哈带过这个话题。 他从副长办公室出来,发现窗外又下起鹅毛大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晚,也比往年来的勤。易家这两个是真投诚还是假投诚?方越觉得自己像站在雪中的人,被盖住了眼睛,看不清真相。 卓诗诗上楼送文件,也将头转向窗外,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年的冬天冷的过分。” 女孩的脸色憔悴,方越猜她最近为了陆撼天被审查的事太过担心,笑道,“若两个人都这么觉得,应该不是错觉,是冬天实在太冷了。” 卓诗诗道,“还没恭喜方部长,刚升职就立了大功。” 方越叹了口气,道,“的确是大功一件。” 卓诗诗道,“说起功劳,那些犯人都被关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审没审出来什么。季部长一直泡在审讯室不出来,今早都没签到。” 方越不知道卓诗诗为什么要打听犯人的事,还没等想好怎么回答,易兰恰巧上来叫他,“部长,有您的电话。” 方越只好暂时放弃思考,跟卓诗诗告别。 他回到位于三楼的办公室,接起电话一听,是李风邀请他庆祝升职一事。方越让他帮着安排,自己肯定不会缺席。 李风是他到了平安区之后认识朋友,曾经在新政军任过职,后来新政军散了,他就到平安区做起了生意。这些年虽然不拿枪了,却一直有一颗通向前线的心脏。也是多亏此人的帮忙,方越刚回来的时候才能迅速站稳脚跟。 放下电话,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易兰眼珠一转,脸颊边旋出一抹梨涡,小声叫,“师兄。” 上次她叫他师兄,世界还不若今时混乱。 方越看着易兰,有些感慨,“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如果打不下去了,去投靠琴岛或者忠义军。不然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日子,不好吗。” 易兰道,“特别作战队出来的军人都流着斗士的血,你不会去当逃兵躲清闲,我也不会。” 九年之前方柏嫌方越太闹,托关系把他送到军校,阴差阳错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19 之下被选入特别作战队,接受特工训练。当初他们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秦之绿。 当然那时的秦之绿只是出色的一等教官而已,身份没有今日这么招摇。 通过易兰一句话,方越知道她投诚是假,潜伏是真,神情变的凝重,道,“你也太胡闹了,易将军就这么由着你?” 易兰道,“前段时间宇宙人那帮杂碎进攻的太厉害,我们武器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与其坐困愁城,坐以待毙,不如来一招釜底抽薪,多杀一个都是赚到。” “一支部队,两百六十三人,任何一个说漏了嘴,你觉得你还有命去杀敌吗。” “所以我没打算潜伏,就是要速战速决。” “就凭你和易叔两个人?” 易兰提起,“我们还有两百六十三战士。” 方越僵着一张脸,“两百六十三尸体。” 易兰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方越道,“昨天半夜陆撼天就调走了你们的部队,不出三天,你会收到他们在前线战死的消息。” 易兰不信,“我要去证实。” 方越阻止她,将调令的文件给易兰看。 易兰失魂落魄,“我本想今晚就动手,我已经算好了路线。” 方越叹了口气,安慰她,“留得青山在,至少你和易叔没事。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们入行动部吗?军人唯命是从,你是我的部下,你们的手下也是我的部下,他们想调动这些人直接通知我就行,根本不用告诉你。” 易兰哭了,心中忽然非常慌忙,道,“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方越道,“你用兵大胆,很有你父亲易将军的风格。只是你不够了解陆撼天,他狡诈多疑,不会给你任何威胁他的机会。” 易兰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我之后该怎么办。” 两人站到窗口,在他们看清外边的瞬间,一道人影从楼下大门口闪身躲起来。易兰抿了抿嘴唇,方越敲着窗户道,“看到了吗?那是来监视你们的人,以后要谨慎行事。” 他们站在行政军总部的白墙之内望着外边,大街上人烟稀少,不得不走这条路的车纷纷降慢速度,维持在特定的快慢。雪花淡淡的飘着,天空也是灰色的白。 易兰逼迫自己停下哭泣,美艳的眼神露出一丝凶悍,是诉说,也是宣誓,“我要杀了陆撼天。” 方越看着眼前无限风光,“以后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成,可别再说出来了。” 易兰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兄,他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最出色的学生。后来宇宙人打来,他们开始浴血奋战,那个代号‘苍鹰’的少年越飞越远,即便她是易永康的女儿,也无法爬到与他并肩的高度,只能坐在总部从一张一张纸上寻得他的身影。 她罕见的结巴,“我都不知道,你、你为什么会在平安区。” 方越果然说到做到,说有些话只能在心里说,嘴上便一丁点都不肯透露。嘴角挑起来,问她,“你在这里还有其他暗部吗?” 易兰迟疑一下,道,“……有。” 方越道,“放心,我不打探你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最好先不要动这些人,他们接不到命令,自然知道你们这里出了问题,找地方潜伏起来。” 易兰点头,“明白。” 方越怀疑的看着她,“你们最近不会有其他动作吧?” 易兰在嘴上拉上拉链,道,“有些话在心里说说算了,不告诉你。。” 方越无奈了,“你真听话。” ☆、突袭2 晚上的那场聚会,方越记着范正清让自己盯好易兰他们俩,再者他真怕易兰急于报复,决定带上他们二人。 范正清知道他的决定后哈哈大笑,看着留在他办公室开小差的方越,道,“把易凤林带去你们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怕气死他。” 方越回道,“不怕。” 当时他们谈了很多,从失踪的易永康谈到易凤林,易凤林在宇宙人入侵之前就是中将军官了,扎扎实实用功绩堆上来的军衔。但是自从打仗之后,易永康开始彰显军事才能,不到一年的时间,远远盖过其兄的风头。又过三年,易永康下落不明,新政军四分五裂,到了今年,烈性的易凤林将军竟然会来投奔宇宙人。世事无常,在这烽火狼烟之中,又有谁能料得到自己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范正清道,“气节,名声,这些都是虚的。当初和平的时候,上面的人谁不捧着易凤林?几年之前,他们提到易永康就像提到了□□字,把他当做救世主。可是你看,现在呢?易凤林成了你的手下,易永康连具尸体都找不到,所以呀,只有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方越用一半的心思听范正清的话,另一半心思放在审讯室中被季明鸢严刑拷打的忠义军战士身上。听说季明鸢敲开了一个人的嘴,把卓诗诗叫去帮忙录口供了,血淋淋的场面把小姑娘吓得不轻。 他想,范正清最会用他那套现实主义者的思维找出别人身上的弱点,击垮一个人的精神。那些被抓来的将士在季明鸢手下最多受皮肉之苦,要是落到范正清手上,不知道又变成什么样子。 七点过了十分,方越带着易兰和易凤林到了李风的会所。李风早早的在门口等他了,看到易兰,打量着哼笑一声,道,“这是携带家属了?” 方越道,“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行动部四组组长和副组长。” 易家两位在世亲眷投靠宇宙军的事情被大肆广为告知,引起不小的动荡。忠义军表态:怒其不争。联合军表态:静观其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此举恰犯众怒,下次见面便不再是友军,而是仇人。 李风将他们请进去,酒茶过半,方越说去洗手间,拍了拍易凤林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青年的步伐轻飘而缓慢,就像在跳一曲华尔兹,充满香槟与玫瑰的气味,华贵而不切实际。在易凤林的记忆中,方越跟任何一名特种军人没有任何不同,他们都在在泥里摸爬滚打,所有的时间拿来训练和学习,每日晒得像块黑炭,一点就着,也生机勃勃。 易凤林很好奇,行政军总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将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变成一尊花瓶。 卡斯兰特的洗手间也装修的像是温柔乡,方越知道李风为了今天晚上的聚会已经对会所进行清场了,但仍旧四处检查一番,确定了没有外人,才递了一根香烟给易凤林,笑着说,“长官,请用。” 一路上易凤林心思百转,越看方越越觉得忐忑不安,他尚且没有想通方越是敌是友,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若是怀疑别人,也会如同信任别人那样一直到底。 方越这是在向他示好?难道是想从他口中套话?易凤林额头上冒出冷汗,默不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0 作声的接过烟。 他想,要是方越趾高气昂的对他,他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方越若是想攀交情,探他虚实,他就虚与委蛇。方越若是假装同是潜伏者同志,向他套话,他就将此事报告陆撼天。不管是真是假,让他们狗咬狗,巩固地位。 易凤林做好心理准备,任由方越给他点烟。方越见那一点红光已经亮起,收回了火机,自己并不抽,低声道,“易兰都跟我说了,两位能忍辱负重,让我钦佩。” 易凤林呛了一口,他做好了所有打算,没料到方越的开头竟然会是:易兰跟我说。 方越道,“她同样跟我说,思虑不周一次就够,不会有第二次。可这话我并不相信,你们今晚有动作吧,我劝您停手。”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易凤林想反驳也反驳不了,震惊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言一出,等于承认了今晚的行动,后悔晚矣。 方越自然不是凭空猜测,他在方才的交杯换盏间发觉了易兰的异状,她好像很不安,两只手交换着摸着耳垂,看表时间超过五次。方越很了解那个女孩,胆子比天大,要不是真有大事,决计不会是这个表现。 同样正是因为很了解她,方越知道现在去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不如去撬易凤林的嘴。 他猜想,这两个人才刚刚到平安区,不会有事业和人际问题。死了部队,又被人盯着,没时间搞小动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在今天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让留在平安区的暗部自主行动。 易凤林自然是说不过方越的,三两下被问出了经过。不出所料,他们的确安排了人去袭击陆撼天和范正清,就在新华饭店。经过昨日的晚宴,他们得知二人今夜会在那里参加一场宇宙人举办的酒席。 方越道,“你们派去多少人?” 易凤林道,“平安区审查太严,我们没法安插太多人手,一共有十三人。” 方越心道联合军在平安区只不过有六人,十三人已经不少了。 易凤林又道,“今天晚上他们会血洗新华饭店,在那样的场合,会消灭不少宇宙人,可惜我无法亲眼去看那样痛快的场景。” “宇宙人在的地方外边肯定会围成铜墙铁壁,你的人能行吗?” 易凤林骄傲一笑,昂然道,“当然行,他们可是特种二组的精英人员。” 方越一下子明白了,特种二组,是当初易将军的直属部队,能在那里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怪不得他们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平安区。 紧接着他的汗落了下来,精英二组的人出手,范正清能从他们手下活下来吗?有宇宙人和陆撼天在,想必二哥不是二组的主要目标,希望他能借此保下一条性命。 他们回到了热闹的酒桌上,方越坐了一会,感觉心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却没有再喝任何一滴酒。 那边易凤林将两人的话说悄悄传递给了易兰,易兰顿时心虚,差点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起来,大眼睛扫向方越照常嬉笑怒骂的脸,摸不准他是纵容,还是快气疯了。暗悔自己没有按照约定收敛行动。 她承认这样的做法太冒险,很容易牵连到自己,也承认今晚硬拉易凤林跟方越来喝酒,就是为了让他给自己二人做不在场证明。同样承认她没有让二组的人静默下来,是因为怒火中烧,想除掉陆撼天和该死的宇宙人,丝毫不想顾忌后果。 她太冲动了。 易兰想,如果让自己现在去考一场临战心理测试,她会被判定不合格的。 半个小时后,行动部一组组长吕三狂奔到卡斯兰特,张口就喊,“长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您快跟我来。” 方越豁然站起来,道,“出了什么事。” 吕三对易凤林和易兰打了声招呼,火烧火燎的道,“新华饭店出大事了,长官们遇袭,现场正乱着呢。” 方越震惊的道,“什么!遇袭?”张开手臂呼喊,“征用卡斯兰特的电话,易兰打电话去总部,让还在那里的兄弟都赶往新华饭店支援。吕三,易凤林,我们先去现场。” “是,长官。” “好。”易凤林是不肯叫方越长官的,他还有自己的骄傲,觉得实在叫不出口。 他们到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新华饭店被宇宙军封锁,三人出示证件进入饭店,方越飞快的环视了一番杯盘狼藉的饭店,走到范正清身边弯下腰,道,“你没事吧?” 范正清脸色阴沉,外表看不出来有没有伤,问,“你觉得是谁动的手。” 方越道,“还没调查,我怎么会知道。” 范正清瞥他一眼,“今晚易凤林和易兰都和你在一起?” 方越道,“怎么,你怀疑他们啊。” “我谁都怀疑。”范正清起身,冷冷的道,“一共死了五个宇宙人。三名长官,两名护卫军。陆撼天为了保护新长官胸口中弹,我命大,只是擦伤。宇宙人对此非常愤怒,勒令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件事要是办不好,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方越琢磨一下,“宇宙人又愤怒了,遇袭愤怒,对战打输了愤怒,卧底被掀出来愤怒。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好果子吃?自己一倒霉就拿我们撒气。” 范正清嘴角一挑,“那你想怎么样,忍着吧。” 杀死五名宇宙人的代价是付出八名特种二组战士的性命,方越去查看那些尸体,发现里边竟然有自己当初的同学,他帮那人闭上眼睛,蹲在地上叹气,“这些人都做好了送死的准备,衣服是在杂货店新买的,枪,大路货色。身上没有任何军牌,或者任何有辨识度的东西,棘手啊。” 范正清也这么觉得,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无法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信息,让行动部的人去搜查逃掉的人,要是一直到天亮都追不到人,就收队吧。” 方越道,“就这样?那你到时候怎么跟宇宙人说啊,别到时一怒之下把你撸下来。” 范正清摇头,道,“宇宙人,懂得论功行赏,也明白数罪并罚。我对他们也算劳苦功高,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拿我开刀。” “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遇袭的事要是你范副长有罪,他陆撼天就该死了。” 范正清点头,“但愿宇宙人讲理。” 经过几日调查,报纸媒体争相跟进之下,这件突如其来的刺杀终究以不了了之画下句点。行政军的政府代表开了记者招待会,痛斥了这样的行为,称这是恐怖袭击,凶手应该遭到民众的谴责,并且处以死刑。宇宙人也召开了类似的招待会,深刻的陈述了对死去军官的哀吊,并且呼吁地球人应该与他们和平相处,而不是互相残杀。 总部行动部部长办公室内,关于会议的重点的新闻不断播报,方越细细听着,易兰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1 暗磨牙,模样乖巧的低下头,道,“师兄,人我都交代好了,绝对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方越道,“这次死了五个宇宙人,其中三个都是有头有脸的长官,战绩挺好的。” 他这么说,易兰更觉得愧疚,“我知道这次范正清他们没有怀疑到我,都是因为师兄帮我们掩护,帮我们作证不在场。而且,要是我肯小心计划,说不能以更小的伤亡换来成功,二组元气大伤,我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方越感慨,“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有所耳闻,易将军尚在时把二组人员当成宝贝。” 绝对舍得不得像她这么用,都成敢死队了。 本就不是同一方势力,方越对易兰的行为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到即止。嘱咐她以后多跟各部门的走动走动,可以试着沉下心,以后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陷害1 卡斯兰特举办的拍卖会快要开始了。 方越走过狭长而宽敞的走廊,范正清让他拍下一件玩物送给陆撼天。其一作为他受伤的慰问,其二作为最近起冲突的歉礼。他深谙官场之道,不管私底下再怎么明争暗斗,不到撕破脸那一天,双方都会尽力维持表面的和平。 李风见方越来了,招呼道,“方哥来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他其实要比方越大上个三四岁,一开始叫方哥是因为好玩,后来叫顺口了,干脆就不改了。 “什么人啊,能惹风少这么在乎。”方越一步三晃的跟过去。 李风笑而不语,带他走到一房包厢门口,敲了敲门,进去之后恭敬对坐在里边的人说,“思明先生。这是我兄弟,方越。在行政军总部当值,现在任行动部部长,非常年少有为。” 对着方越介绍,“方越,这位是春花堂的督察长,咱们这里的贵客。” 春花堂是宇宙人设立在春花路第三弄的一处管理点,专门负责监视地球政府,和对新政府传递情报的工作。督察长又是春花堂最大的官员,惹不得。 方越赶紧给他敬上一杯酒,笑道,“思明长官,久仰久仰,听说您刚从日本调任回来,还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思明眯着眼打量他,用生硬的中文说,“不错,我很喜欢,卡斯兰特。” 方越没机会跟他见面,对于他身份的基本信息倒是知道一些。 世界各地都充斥着战火,这个思明原本是负责日本军事的一名将军,三个月前受了重伤,养好之后宇宙人为了保护他的生命安全,将他调到了北京平安区任职。才到这里不过一个星期,正巧发生了众人在新华饭店遇袭的事,之前的督察长被撤职,他直接从副官成了正级。 李风笑道,“长官喜欢卡斯兰特可是我的荣幸。” 思明对方越比了个坐的手势,道,“我认识,你们的总长,和副长。都是有能力的,忠勇之士。特别,是陆撼天。他救了我的命。” 方越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陆撼天就只为了救他受的伤,立刻道,“哪里哪里,那帮前来暗杀的恶徒丧心病狂,不管当初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站在陆总长的位置,都会做跟陆总长同样的反应,竭尽全力保护各位长官的安全。” 思明对这句话很满意,冷蓝的眼珠泛起一丝波光,道,“李风先生说,方先生年少有为,果然,前途不可限量。” “长官们给饭吃而已。”方越又敬给思明一杯酒,外边有人敲门,李风去开,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颇为不屑的看了李风一眼,点头哈腰的对思明笑道,“长官好,我是星辉工业的老板左衡,我……”他转眼看到了方越,顿了顿继续笑的一脸油腻的道,“陆撼天是我姐夫。” 思明听见陆撼天的名字瞬间来的兴趣,笑道,“你姐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快请坐。” “听说今天这场拍卖会卡斯兰特已经筹备了一年,想必有不少好东西。不知长官看过策案没有,可有心仪之物。” “宝贝,次要。主要通过这些,可以见识一国文化,不错。” 思明督察长的话磕磕绊绊,听地人格外心累。方越并不在意他们说话自己受了冷落,怡然自得的翻弄着介绍册,有些走神。 平安区,看似平安,实际上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在场充斥着北京各帮的黑势力分子,维护治安的警察,行政部的伪军,避难的外国人,商人,还有无孔不入的记者。 方越思考自己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经过此次升迁,从小虾米变成小鱼一条,已经够吃一顿了。 他想,只要自己还在这里一天,就只能是一条随时会被人烹饪的鱼。 或者被总部的人揭穿,以儆效尤。 或者被对抗宇宙人的政府军诛杀。 他们几人所在的包厢位于会馆二楼,装修风格符合时下审美,面前的窗口有一道帘子,只要拉开,就可以看到拍卖会的全貌,是个绝佳的位置。 左衡道,“家姐今天早上来电,姐夫已经快要出院了,多谢长官关心。” “上次宴会,令姐也在场吧。”思明想起一名落落大方的美貌姑娘,她的脸就像春花堂的名字,娇如新春之花,艳有白雪之色。蔓蔓清香,毫不俗媚,一颦一笑都令人印象深刻,感叹道,“你姐姐长的很美貌。” 左衡暗道他姐姐素来不已容貌见长,想了想,道,“姐姐身体不好,一般在家里养着。长官在宴会上见到的应当是姐夫的妹子,叫卓诗诗,也在行政军上班。” 思明恍然,拍腿笑道,“没错,当时她自我介绍,是这个名字。” “都是在一起上班的同事,方长官应该对诗诗很熟识吧。”左衡忽然扯出方越,他看出思明对卓诗诗有些意思,但他自己对那姑娘不了解,只能开口求援。 方越本不想参与他们这个话题,现在只能道,“一般情况下,我对女人都很熟,唯独这个女人,我可不敢熟。” 男人发起情来的模样大多相似,思明尽力安奈着自己的迫不及待,饶有兴味的问,“怎么说。” 方越道,“漂亮的女人总会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但若是这个漂亮女人的背后站着一头雄狮,还是这头狮子的掌中宝,就足够令人望而生怯了。” 于是思明知道了,这个卓诗诗是陆撼天的宝贝,要是他只是想玩玩——陆撼天在平安区根基深厚,建功诸多。他需要再三掂量,为了一个女人值不值得跟一位得力的下属生分。 他大笑着拍了拍方越的肩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道,“好,很好,我就喜欢聪明人。” 方越这样的身份在将军级别的宇宙人眼中就是个小蚂蚁,可以随便碾死,他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怕,笑道,“哪里,我可不是什么聪明人,整个总部的人都知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2 道,我只懂女人而已。” “只懂女人都能做到行动部部长的位子,老弟的意思是范正清观人不明,还是陆撼天御下无方啊。”左衡是陆撼天的亲信,平白担着老板的名字,其实只是代陆撼天管外边的生意。这些年他做的不错,陆撼天颇为信任他,有时会跟他说起总部的事,一来二去,导致左衡深深厌恶陆撼天的绊脚石范正清,跟着也憎恶范正清的走狗方越。 方越并不接招,笑了笑,道,“两位快看,拍卖会开始了。” 他早打算好要拍物件,一幅画,唐代传下来的,不是这场拍卖会的主角,但价值不菲,送给陆撼天算投其所好。 确认交易的锤声频频落定,从李风不断露出贪财的笑脸可以看出他今晚收益不错。左衡一直关注思明的表情,分别以高价拍下三样拍品赠予他,可惜思明神色寡淡,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晚上十点,最后一件拍品找到主人,人逐渐散去。 从人声鼎沸到冷冷清清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方越规规矩矩的送走思明。等他的车融入夜色,和左衡收起敬礼的手。方越缩了缩脖子,想要回到卡斯兰特。转身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了左衡怀带恶意的目光,眉头一皱,道,“左先生,我很好奇。自夸的说一句,平时人缘不错,记得没得罪过你才是。” 左衡原本只是因为陆撼天而排斥他,但是经过刚刚的拍卖会,方越整场看戏,偶尔从眼中流露出的骄傲更显得围在思明身边团团转的他像一条狗。 没人喜欢这样鲜明的对比,特别是不堪的那一方。 左衡感受这寒冷的冬季,系好大衣的最后一粒扣子,慢慢道,“我看你们还能风光几时。” 左衡走了,他的一句话却让方越起了疑心。 李风叼着雪茄出来,叫他,“方哥,你东西还没取,冻着好玩吗。” 方越回神,道,“走吧。” 李风的手下把包装好的画给他,又额外给了他另一个礼盒。 方越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打量他。 李风比了个数字,笑道,“这是这幅画的底价,刚刚拍卖会的时候我看你对那把佰金枪感兴趣,就让人给你留下来了,正好够价差。这东西射程和破坏力都是绝佳,十年前是上层人玩的东西,五年前被宇宙人列为管制物品,到了现在,连你们都搞不到。” 李风得意洋洋的说,方越拍着他的肩膀道,“谢了,兄弟。不过画是范正清要我拍的,你这是帮他省钱了。” 李风作势要把枪拿回来,方越一躲,挥着手从大门走了。 第二天他将拍来的画交给范正清,问,“你觉得左衡这个人怎么样。” 范正清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回想一下,道,“有多懂事就有多蠢笨,是陆撼天会喜欢的人。” 方越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让他最近注意着点陆撼天,担心他会搞什么小动作。 陆撼天最忌惮范正清功高震主,而新来的督察长明显对陆撼天非常有好感,这让一直很想取而代之的范正清很头痛。 他在纸上写下思明,左衡,陆撼天的名字,最后把笔一扔,烦躁道,“多事之秋啊。” 这番话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深夜,方越被一通电话惊醒,他听过后呆呆想了一分钟,立刻连线已经去了上海的范正清,开口道,“忠义军的救援人员劫囚,带走了犯人。” 来营救的人选了个好时候,陆撼天在家养病,精力有限。范正清正巧离开,去协助宇宙人建立上海平安区。原本计划要在那里留五到七天,上午刚刚才走。 刚刚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方越脑子里想到很多东西,他觉得忠义一定在总部留有潜伏者,是这个人给了足够的情报,他们才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安排救援计划。 可这个人是谁呢?还是很大的悬念。 范正清在旅社休息,目光长长久久的看着白纸一般无暇的屋顶,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道,“你能撇清自己吗?” 方越道,“差不多,我把人抓回来之后就全权交给季明鸢了,审出来功劳是他的,捅娄子也是他的。最多我担一半,没太大危险。” 这下范正清不着急了,甚至是带着笑意开口的,“抓人的情报是我得来的,动手的人是你,但是,却在我离开之后,总部以陆撼天为最高长官的情况下被人劫走的。你说,这次陆撼天会担多大的责任。” 方越琢磨一下,“那我还用去现场吗。” 范正清道,“样子还是要做的,到时候装的着急像点,别太假啊。” ☆、陷害2 方越放下电话,觉得范正清的想法很有意思,显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权利地位,而不是忠义军救人与否,或者这场关乎存亡的战争。 大头的长官都不在,行政军总部乱了套,有些人追着忠义军跑了,有的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大厅,陆撼天拖着枪伤赶到总部,即刻命令封锁整个平安区,势必让敌人有来无回。 封锁平安区是大事,他下完命令转头去打电话,对宇宙人报告。 过了五分钟左右,方越终于慢悠悠的从轿车上下来,吕三凑到他身边,“部长,您可算来了,刚刚总长差点气死,您是没亲自感觉他的雷霆之怒,可吓人了。” 方越道,“犯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抢走,要我是总长我也愤怒,等明天这事传出去,行政军就成笑柄了。” 吕三苦着脸,“那可怎么办啊。” 方越道,“什么怎么办,我跟你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你怕什么。” 吕三若有所思。 方越道,“今天是你值班吧?跟我讲一下当时的情况。” 按吕三所言,季明鸢用尽全身力气也掏不出他们的话——本来已经快说动一个了,结果那人身体太虚弱,犯病没救过来。已经折腾了这么久,总长认为没有再继续审问下去的意义,批准了死刑令。今夜是尚且没被打死的四名潜伏者被执行枪杀的日子,40分钟前被送往庆林公园,中途路过弓山区的发生了爆炸,之后一阵混乱,再之后人就被劫走了。 方越带了一部分人前往现场,弓山区过分偏僻,特别是经过特意的安排爆炸之后,地上都是滚落的大石块,非常不好走车。 他踢了踢脚下烧焦的土地,根据空气中经久不散的气味判断他们是用火药制造的爆炸。现场痕迹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由此可以看出来营救的人不但计划已久,而且身手不凡。 保家卫国的战士得以逃生,方越不可能去追究,他只是担心,下过封锁令的平安区犹如牢笼,他们真的逃得了吗? 吕三冻的缩手缩脚,跟在方越身边,哼声道,“您说这帮政治犯真是没事闲的,暴露的潜伏者还剩多少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3 价值,他们非得整这一出,不是存心给我们找麻烦吗。”又觉得纳闷,“忠义军的人早在前两天被我们打压了一番,就算有漏网之鱼也应该保持静默,怎么就这么高调呢,真不怕死啊。” 跟吕三说一样,暴露了的潜伏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方越猜测不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和再次暴露的危险救人的意图。 也许是那边有一个可爱的人在做傻事吧。 他有些天真的认为,可能对方想救的不是战友,而是一条条人命。 在总部这两年,他经历过太多同伴从活生生被抓来,到被严刑拷打直至死亡。他在这个备受折磨的过程中忘了很多侠骨柔肠,不知不觉就变的麻木不仁,被磨练的越来越冷酷。这不是好事情,所以这件事在他看来虽然有些愚蠢,到底还是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一夜过去,听说行动三组曾经追到过逃犯一次,交战一番又被人逃了。紧接着行政军总部开始进行内部调查,能在恰巧的时间定制这么周密的计划,一定有内鬼。陆撼天的清查行动搞的如火如荼,路憾文带着外勤人员在平安区走街窜巷进行搜索,检查,逐一排除。方越被叫去总长办公室谈话,待自己排除嫌疑过后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他总觉的陆撼天目的不纯,那只老狐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找出逃犯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陆撼天亲自审问了总部的二十几个部长,和几名要员的秘书,最后将怀疑的人锁定在张旸,吴慧霞,余丰城三人身上。 范正清现在已经到上海了,方越给他打电话,老神在在的感叹,“陆撼天这次是不搞死你不罢休啊。” 范正清疑惑,“你什么意思。” 方越道,“张旸,你的张秘书被列为此次劫囚的嫌疑人之一,已经被陆撼天秘密看管起来了。哎,你说张秘书会不会咬出你。” 范正清脑中一个激灵,心中暗道糟了!真让张秘书说出点什么,宇宙人多疑,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纵使他心思百转,现在人远在上海,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方越道,“让你之前用魏正义拖累陆撼天,你瞧,把人惹毛了吧。” 范正清懒得理他的风凉话,很快,狠下心,决绝的道,“知道张秘书被收押在什么地方吗。” 方越道,“我问过,情报、总务等几个部门都不知道这些人被关在哪里。行动部当然也不知道。之后我又去档案室查阅了咱们总部的几个收押地点的记录,那些地方这两天都没关入过犯人,张秘书他们不可能在那里。所以我想,这次关人的应该是新的地点,陆撼天找的。” 范正清道,“有眉目吗。” “我又不会算命,不然我肯定帮你卜一卦,看看他把人关在哪了。” 范正清沉着脸用手指敲打桌面,心里忙的发慌,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方越能干的成什么! 不管他开不开口,这个局方越都得想办法帮范正清度过去,如若不然,范正清倒台,他也跟着完蛋。 “总部这里交给我把,你别太担心。”方越说道。 范正清无法选择,语重心长的道,“哥哥可就把这条命交到你手里了。” 方越撂了电话,嘴角慢慢挂上一丝笑意。 既然早已经猜出陆撼天图谋不轨,他当然做了防备,从进入总部那一刻开始,便派人守在外头,随时监视着陆撼天的一举一动。 方才他们传来讯息,陆撼天命人把犯人带到了自己家中。 方越跟范正清一起去陆撼天家中送过画,现下闭眼回想他家中的格局,用笔画出草拟的地图。京华新区的房子大同小异,他住在类似的地方,清楚这样的别墅里一定会有地下室。范正清家的地下室都被他装军火了,陆撼天会放心的把人关到家里,很有肯是把地下室改建成了牢房。 知道了关押地点,方越即刻动身,命令吕三带人跟自己走。美名曰为总长分忧,亲自带队捉拿无法无天的犯人。让他们敢挑衅总部的威严,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一番振奋士气的话下来,吕三心情非常激动,方越一声令下,他们一哄而散,没一个理会方越的。 方越喝道,“吕三,回来。” 吕三不明所以,“是,部长,有何吩咐。” 方越带队的时候永远在后方观战,一年以来,游手好闲的形象深入人心,吕三他们早就习惯了,根本不敢妄想他跟着大家一起东奔西走。 方越有些哭笑不得,道,“一组的人分成两队,一队由副组长带路,你跟我带另一路。” 吕三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勤快,不过老大说的话就是命令,立刻去安排了人员和车辆。 上车之后,方越忽然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我走吗。” 吕三开着车,战战兢兢的回答,“我脑子笨,不知道。” 方越动之以情,“从我在一组当组长的时候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也是一样。” 吕三咧嘴笑了,“能得长官信任,是属下的荣幸。” 方越点了点头,“魏正义不懂信任人,又专横跋扈,副部长的位置已经空缺两年多了,但是我跟他不一样,我需要有人帮我分忧。你觉得,在整个行动部里,这个能为我分忧的人应该是谁呢?” “请、请长官明示。”吕三心中砰砰直跳。 方越已经知道上次在戚闻兴事件中发现自己中弹是谁,吕三最先到达现场,有一定的行动力,观察力也不弱。因此有心拉拢他,故弄玄虚的道,“哦?我说的不明白。” 要不是双手握着方向盘,吕三一定跳起来给方越敬礼,兴奋的道,“属下多谢部长厚爱,从今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您分忧解难。” 方越摆了摆手,“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你知道,我能当你的头儿,不是因为能力强,是因为我跟对了人。” 这件事整个平安区的人都知道,吕三傻乐一声。 方越给他梳理现在的情况,“简而言之,范正清有饭吃,我才有饭吃,我安然无恙,你的前途就一片光明。” 吕三大声道,“是!” 方越道,“所有,如果现在有人想对副长不利,你该怎么做。” 吕三一愣,恍然道,“难道有人想要害副长?那不行啊!” 见人上道了,方越靠在椅背上问,“知道陆撼天为什么要将张秘书秘密关起来吗,你很聪明,一定清楚张秘书对宇宙人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私自放走忠义军的事。既然他清清白白,为什么陆撼天非得抓他呢。” “是因为总长想用张秘书拖副长下水。”吕三一下子明白过来,气愤道,“总长怎么能诬陷副长,我们到春花堂去告发他!” 方越笑了一下,不再跟他兜圈子,语气转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4 为命令,“现把车开往京华新区,之后该怎么做,我会交代你。” ☆、陷害3 上午的京华新区笼罩在一片光明中,吕三将车停在大门口,方越下车。他们后面还跟着两辆相同的车,一组的人都在车里。 第二辆车的司机打开车窗问,“组长,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方越给每辆车扔了包烟,道,“什么组长,哥哥我早就升职了。叫我组长不是诅咒我再降职吗,你小子嘴真臭,大家听好了啊,今天的烟没他的份。” 车里边传出嘻嘻哈哈的应声,司机赶紧赔笑,“别管组长还是部长,您不都是我老大吗,不差这一句话。” “恩,这句倒是说的不错。”方越皱眉靠在他的车门上,指着吕三忙忙碌碌的背影,道,“车坏了,他检查一下。” 过了一会儿,吕三浑身是机油味的走过来,苦着脸道,“部长,不行啊,缺工具,修不了。” 方越道,“有工具就能修上了?” 吕三点头。 方越道,“正好到了京华新区,这是我的身份卡,你进里边到副长家找刘姨,她知道工具在哪。” 吕三答应一声,小跑着走了进去。方越打了个哈欠,冷的颤了颤,道,“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 等待的时间过的格外慢,十五分钟过去,司机抻长脖子往小区里看,纳闷的道,“吕三这是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 方越手肘撑着车的门框,低头看着他道,“着急了?” 司机摇头,“看您说的,我有什么可着急的。可您看,吕三这还不出来,咱们还得去抓犯人呢。” 方越笑了一声,“我见过不怕死的,但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怕死的。你们都听说了没有,昨天三组的人只跟那群亡命徒打了个照面,一下子没了四个、伤了七个。那七个现在可都在医院躺着呢,怎么?你们和他们兄弟情深,也想去作陪?” “没有没有,谁想去那鬼地方。”司机惊得连连摇头。 方越啧了一声,“那现在有清闲给你躲还不老实呆着,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又过五分钟,司机忽然惊叫起来,方越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没好气的道,“见鬼了啊。” 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指着京华新区里边,大叫,“老大你看,那边好浓的烟,会不会是出事了?” 方越抬头看过去,叫道,“这个方向不是总长家的位置吗?快上车,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用行动部证件令门卫打开大门,走到一半的时候黑色的车身和提着食盒的吕三擦身而过,方越浅浅一笑,事已经成功一半。 无疑,冒出浓烟的地方正是陆撼天的家。他家门口现在站着几个佣人,方越查看完现场,一丝不苟的道,“快去问问佣人知不知道起火的原因,房间里有电话吧?我们现在需要打电话叫消防车过来支援。” 有人为难的道,“老大,不知道里边火情,现在进去太危险了。” 方越环视一周,忽然道,“卓诗诗不是请假在家养病吗?她怎么没出来?” 佣人道,“哎?小姐……小姐好像出门了。” 另一个佣人道,“我怎么记得小姐在屋里睡觉?”又絮絮叨叨的说,“还好夫人和朋友去逛街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 那个佣人说,“但是小姐怎么办,哎呀,我原本以为她也出门了的。” 方越心中明白这场火只是虚张声势,他不清楚吕三能力究竟如何,过一会儿这火是能烧起来,还是干脆灭了。在外边拖得久了不是办法,闻言立刻喊着:‘诗诗,你不能有事’冲了去。 司机见状惊叫一声,焦急又不敢跟着往里闯,咂舌道,“情种啊,真不要命了。” 他有些疑惑,方越为什么会知道卓诗诗在总长家? 不过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搞不好就是人家姑娘亲口告诉他的呢,方越哄女人向来有一套,知道对方家庭情况有什么稀奇的。 方越进屋之后需要在最短时间找到张秘书所在的位置,他捂着口鼻,眼睛仍然被浓烟呛的有些睁不开。 地下室的门打不开,如果不是反锁,就是里边有人。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暴力破坏,扯着嗓子喊,“里边有人吗?着火了,再不出来要被烧死了。” 过不了几秒钟,里边传来开锁的声音。锁扣崩开的一刹那,方越一脚踹开门,厚实的木门撞得看守的人头晕眼花,他趁机解决了室内的两名守卫。 方越没料错,张秘书等三人当真被关在这里,他们被手铐牢牢拷住,方越拿起桌子上的供述看了一遍,没想到张秘书这么快就撑不住作伪证了,心下有些为难,哂笑道,“范正清通敌?张秘书,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诬陷!” 张秘书才刚刚招供不久,负责看守的人还没来得急将供书送给陆撼天,就发生起火这样的事。他亲眼看到地上二人的死状,恐惧的瞪大眼睛,颤巍巍的道,“方少,我这是没办法,我不这么说,他们就打我啊。你看,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我这都是逼不得已,你快救救我。着火了,我们会死的。我不想死,看在我为副长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我。” 另外两个仿佛看看到了救星一样,惨叫着,“方部长救命,我们不是叛徒,救命啊。” 方越当着他们的面烧了那张口供。 张秘书已经招供了,势必不能活着出去。他既然会为了自己活命说一次谎,以后就会说两次,只要他还活着,随时可能连累范正清。 方越叹了口气,他要让这场假火,变成真火。 这场火会烧掉一切,口供,证人,尸体,一切将不复存在。 一分钟后,整个地下室再无活人。方越去厨房取了油,一部分倒在尸体上,一部分淋到桌椅和窗帘上,当打火机落下的瞬间,焦臭味瞬间传递出来。 他怕卓诗诗被被场火熏出个好歹,跑到二楼叫着,“卓小姐,你在哪里。”检查过一间一间房屋,可当他需要再打开一间屋子的时候却忽然停手。 方越盯着眼前红木门框上的指印状血迹,后退一步,以手做扇装扇开眼前的浓雾,果然在地上看到很多凌乱的脚印。依照这些印记来看,这是一群男人的鞋印,并且来过这里的人在四到六人之间。 陆撼天家中很讲究,两位阿姨每天都会把地板擦的很干净,正常情况下外人进屋是要换鞋的。不管怎么说,他家的门框上绝对不该有血迹,地板也不该怎么脏。 这个场景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讯号透过这些信息传递给方越的大脑,他吸了口气,被呛得咳嗽出来,大力敲门道,“诗诗小姐?你在里边吗?” 卓诗诗穿着睡衣打开门,惊慌失措的道,“怎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5 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烟。” 这间带血指印的竟然真是卓诗诗的房间,方越的心更乱了,下意识往里边看了一圈,床铺很凌乱,也许卓诗诗刚刚还睡在里边。不过,也有可能这只是她装出来的假象。 方越看向她的窗户,大冷的天竟然没有关严,衣柜的底边露出一截花花绿绿的布料。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在下面弄出的动静卓诗诗有没有听见,勉强镇定道,“起火原因还不知道,现在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走。” 这场火熊熊而起,后来牵连了室内的煤气和电路,几声爆炸之后,火越烧越大。到后来五辆消防车一起洒水,仍然无法缓解火势。 卓诗诗穿着一身睡衣站在外边,冷的瑟瑟发抖。方越将外衣披到她肩上,吕三早就过来凑热闹了,大惊小怪的叫,“部长为了英雄救美真是不要命了,那么大的火就冲进去,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又心虚的道,“这场火也太大了,怎么会这么大。” 方越嘴角一动,低下头看着卓诗诗的脸。 司机调侃,“吕三这你就不懂了,老大这叫患难见真情,命算什么,有诗诗小姐重要吗?咳,老大您也是的,一直盯着人家看,卓小姐要不好意思了。” 卓诗诗心脏砰砰直跳,缩着肩膀不说话。她有直觉,方越绝对没有对她动心,那不是一个男人看情人的眼神,反而好像是在审视什么。 他是在审视什么呢? 方越有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过了很久,慢慢笑了一声,彬彬有礼的道,“诗诗小姐,外边冷,去车上坐吧。” 吕三凑过去问,“部长,我们还在这等吗?” 方越最后看了看这场完全由自己搞出来的大火,道,“安排他们留在这里协助消防人员。诗诗小姐受了惊吓,你去卡斯兰特给她开间房间,别忘了去商场给人家买套能穿的衣服。我就不跟着你们了,还要回总部向总长报告。” 方越率先离开。 他清楚他搞了件大事,陆撼天现在必然怒极,范正清不在,他必须亲自收场。 ☆、空城1 他在回程的路上整理思绪。 当想通第一个关键点后,之前所有的细节竟然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抓回忠义军人那天卓诗诗神情异样,憔悴的太过明显。 她曾经主动向自己打探过犯人的消息,可惜当时被李风的一通电话打乱了节奏。 她协助季明鸢对犯人进行审讯,对犯人的处理结果非常熟悉。 忠义军被劫时她在家养病,借此撇清嫌疑。 昨天到今天,大半个总部的人都出动了,这些人力足够把平安区翻个底朝天,可他们只见到忠义军的逃犯一面,之后任凭路憾文挨家挨户的搜,都找不到半个影子。 正常人谁会想到,被通缉的犯人会躲藏在行政总长的家里呢? 逃犯中有人受了伤,所以卓诗诗的门上会有血迹。 他们被追的躲无可躲,只能冒险跑到陆撼天家,行动匆忙,这才在地上留下脚印。却没料到藏身地会突然起火,为了不被发现,只能从窗户爬出去逃走。 因此,卓诗诗的窗户才会略微松动,衣柜里露出的布料估计是被当做了逃生的绳索。 方越将车开得很快,以此来疏泄心中的情绪。 卓诗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一名潜伏者! 她之前说自己已经来平安区两年了,跟陆撼天相处两年之久都没有被发现,是她伪装能力高超?还是陆撼天有意放任,或者更大胆的猜测,陆撼天有没有可能有亲近忠义军的意图? 可这又说不过去,陆撼天这两年行动比起之前三年丝毫没有收敛,杀了不知多少同胞,每次带兵,制定对敌计划都竭尽全力,不像有所保留的样子。 还有那个看似小猫一样老实的路憾文,他又对真相知道多少? 方越难得心乱如麻,又理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人对他来说较为陌生,跟刚到平安区不久的易家叔侄还不一样,他跟易兰出自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同一名老师。他在总部的时候将自己念过军校的事瞒得死死的,易兰稍微打听,就知道他在身份上做的手脚,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很轻易就能想通其中关节。 有时方越会庆幸秦之绿老师带的人不多,一共只有他们师兄弟几个人,如若不然,平安区多来几个前军校同窗,他的身份很快就暴露了。 这次方越在总部呆了将近两年,依然不是了解陆撼天。只知道他行事风格颇为暴戾,性格偏向张狂,除了对宇宙人毕恭毕敬,在总部内人缘并不好。要不是本身能力的确出众,早被众人排挤下台。 可只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大众信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 叹了口气,他将车停下,只能保守的静观其变,根据情况再做打算。 方越敲响了总长办公室的门,陆撼天看着方越衣襟上的焦灼,面带灰黑的进来。发现他眼神从容,就知道这次自己栽赃陷害的计划可能失败了。 哪怕真相已经摆了在眼前,让他死心也不是那么容易。搞了这么大阵仗,多完美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要一个人一张嘴,他就能带着人证物证去见思明,到时候任凭范正清有天大的本事,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一场莫名大火,粉碎了他的一切计划。 “报告。”方越低下头,道,“您家里的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没有继续往外蔓延。” 陆撼天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质问道,“怎么起火的。” 方越遗憾道,“火势太大,现在还无法判断。” “听说着火的时候,你们正好在现场,真巧啊。”陆撼天问道,怀疑自己从前小瞧了方越,也许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很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证明自己又多了一个需要防备的敌人。 方越道,“我们出去追捕忠义军逃犯,路过京华新区的时候车出了点问题,火是在那时起的。司机发现了情况,我们一同进入查看,到了之后才发现是您家起火。” 这番话是方越的供词,陆撼天需要考察他说得是真是伪,现在没凭没据,不能逼得太急。换了个话题,道,“卓诗诗去哪了。” 方越笑了,“诗诗小姐在卡斯兰特休息,您不用担心。” 他的笑容让陆撼天觉得突兀,同是男人,他很清楚一个男人在提到一个女人时笑的这么开心代表着什么,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道,“知道诗诗在我家里,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方越一下子腼腆下来,道,“前段时间副长跟我提过您与诗诗小姐的关系。” 陆撼天在心中掂量方越的价值,如果他跟诗诗在一起,是不是等于自己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6 在范正清身边有了步暗棋? 可惜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安插这步暗棋的价值。 他倏然起身,道,“备车,送我过去看看。” 方越身姿挺拔的敬礼,“是。” 两个多小时过去,京华新区的火势终于不像刚才那么放肆,但想要进人还是痴心妄想。方越和陆撼天到的时候,现场除了消防人员和行动组的人之外还站着另一个,通过他的军装和背影可以猜出,是路憾文。 陆撼天看到房子的惨状,心凉了半截,攥着拳头问,“除了诗诗和佣人,房子里再没出来其他的人吗?” 方越道,“没有。” 看来两名刑讯官,三名嫌疑人都凶多吉少了。陆撼天猜可能地下室入烟太慢,等他们发觉不对想跑的时候别墅其他地方已经成了火海,让那些人全部被困死在了里边。 他脸色铁青,嫌疑人死的不明不白,以后还得给宇宙人一个交代。 怎么就这么巧,什么时候起火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意外。陆撼天站在自家门口,两条腿沉像灌了铅块,这就叫天有不测风云吗?或者,根本就是老天故意跟他过不去! 路憾文情绪有些不稳定,双眼直直盯着绚烂的别墅,无神的双瞳被火光映出一片丹霞,“大哥,家又没了。” 陆撼天呼吸一下子停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又看着即将成为灰烬的‘家’,忽然连半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一起跟着露出快意。 在开战之初,陆撼天在北京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而在这之前,时光往前继续回朔,2013年末,陆撼天十八岁,他的父母离异,父亲再婚。 从这一天开始,他的人生仿佛一下子多姿多彩起来。母亲刚走,父亲就带回来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还有他十岁大的儿子,说这是他的亲弟弟。 婚内出轨,养情妇,还一起生了个孽种。这让年少又性格张狂的陆撼天根本接受不了,他不满,愤怒,不甘,把家里搅得翻天覆地,更以实习的名义进入父亲的公司,想要早日能够当家做主。 可是他这个想法,显然不是他后妈乐见的。几个小动作轻易令当时经验不足的陆撼天乱了手脚,又在那个出轨的老男人耳边吹耳旁风,让他小心养虎成患。用计令他无意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转而在父亲面前诬陷他想要□□。 就这样,陆撼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到了一个正在战乱中的国家,后母美名曰‘锻炼能力’,让他身无分文,过着乞丐都不如的生活。 上天注定,他在环境恶劣的国外没死成,应当就是为了让他活着回来报复那一家人。 所以他回来了,跟着带来路憾文一生的噩梦。 当初的北京何其繁华,国家的治安多么好,陆撼天带着回家探亲的微笑,成功的迷惑了所有人。于当夜,把那两个心虚慌张,却没来得及商量好对策的夫妇虐杀。 他将路憾文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逼着他看了全程。 陆撼天为人狠辣,心理变态,大概在这时已经初现端倪。 ‘家’没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陆撼天一点都不在意,那里根本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枪林弹雨,是尔虞我诈,或者在野兽的腹中,或者再地狱深处。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片战场,所有人供他鱼肉。 宇宙人来的真好! …… ☆、空城2 从失火地点回来,方越开始着手写今天的报告。吕三很不安,怕自己会被发现,严刑拷打,磨磨蹭蹭的站在方越的办公桌前。 方越让他放心,胸有成竹的说不会有事。他心里有数,张秘书的死本就无足轻重,只跟范正清一个人的存亡有关而已。现在火一起,什么都没了,陆撼天要头痛怎么将整件事情上报,重点势必放在逃跑的忠义军分子身上。诬陷范正清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失火的事他会查,但不会再成为首要了。 之后陆撼天问过一组的人,口供跟方越的报告非常一致,他一路没有离开众人的视线,除了最后不要命的进了火场,表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倒是吕三,是他说车坏了,也是他在失火这段期间进入的京华新区,根据他们小组的另一个人说,此人在小区内耗费的时间格外长。要是这场祸事出自人为,他可能是唯一有犯案时间的人。 陆撼天没有认为小虾米不值一提,特地去调查一番,范正清家的佣人说她的确见过这个人,是方少派来取修车工具的,当时家里在炖菜,就快好了,她就让他多等了一会儿,帮方越带了午饭。 这么一来,耗费时间过长的解释就有了。 陆撼天怅然若失,悻悻然的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一天过去,还没抓到人,方越觉得卓诗诗真挺厉害的。他的门被打开,易兰进来,说,“副长回来了,要见你。” 方越进入副长办公室的时候,范正清还在陆撼天办公室没回来。 他等了一会儿,后面传来开门声,靠在窗台边看着外边的景色,道,“你怎么回来了,上海那边不顾了?” 范正清抬手让秘书离开,道,“我让明鸢在那边处理后续工作,他是搞情报的,心细,有他在我放心。” 方越转头看着他,范正清松了松领带,压低声音咒骂,“陆撼天在背后给我下套,我要是不回来,在那边还睡得着吗?或者,以后只能睡,醒不了了。” 他大发雷霆,发泄一会儿,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有略略放松下来,方越从酒柜中取了酒,范正清闻着酒香,问他,“说实话,陆撼天家里的这把火,怎么烧起来的。” 方越嘿嘿一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范正清很高兴的道,“臭小子,能耐了啊。”他在笑着,也有些像似笑非笑,拍着他的肩膀和蔼的说,“早知道你干得这么好,我就不用急着回来了。这下好了,以后有你的帮助,我如虎添翼。” 方越垂着眼睛,“我就是胆大包天,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才来了个一了百了。要不是恰巧火势扩大,把里边的尸体都烧成碎了,我做事不利索,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学会谦虚了。”范正清喝了一口红酒。 方越笑道,“真没有。不过我得说,二哥你真识人不清,我溜进去的时候张秘书已经扛不住招供了,上面写你私通忠义军,足足给你列了十大罪状。哎,我就不应该把那张纸烧了,我应该把它带出来,说不定还能威胁你多给点零花钱呢。” 若那张口供当真见了天日,在他来不及赶回来的情况下落到宇宙人手里,光是想一想,范正清的心脏被像针扎了一样尖锐疼了起来。骂了一句,“成天钱钱钱,滚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7 方越早摸透他喜怒无常的脾气,一瞬间变脸是常事,走之前问,“关于忠义军被劫一事怎么处理?” 范正清道,“不会拿你开刀。” 抓人的事,再而衰,三而竭,该逃的人终究渺无音讯。 陆撼天换了新住处,同在京华新区之内,不知道他每天上班下班路过那片耸立的焦土,心中是什么想法。 春花堂的思明因为这件事对陆撼天略微不满,陆撼天去面见思明,道,“我怀疑地球新军在我们的心脏中插入了一把刀,这把刀将自己隐藏的很完美。可它既然是刀,总有出鞘的一天,当他决定害人的时候,就是暴露的时候。” 他能确定总部有卧底,可这个卧底是谁?易兰,易凤林?或者,是方越? 陆撼天越想越觉得方越可疑。 在这场混乱中,他的表现十分平常,平常的太完美。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不出错,除非这个人将自己故意伪装成这样。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撼天的夫人给他准备了醒酒汤,卓诗诗抱着膝盖在沙发上看书,陆撼天突发奇想,问道,“那天方越闯入火海救你,有没有什么异样举动?” 卓诗诗握着书的手指一紧,尴尬道,“他一直盯着我看算不算。” “我不是说这个。”面对卓诗诗,陆撼天的态度还算温和,“是他找到你之前,你听没听见外边有什么动静,或者,他去过地下室吗?” 卓诗诗无辜的道,“不清楚呀,我当时睡着了,是被他喊醒的。” 卓诗诗只是一个小丫头,不算那张好看的脸,一切都太普通了,谁能指望她发现什么。陆撼天感到自己刚才的问话可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最近一直单身吧。” “哥哥……”卓诗诗不好意思,把脸埋进书里一点。 “人家方越对你真心实意,连火场都闯,如果可以,你多跟他接触接触。”陆撼天既然已经有想法,就会有行动。他倒要看看,方越是真痴情,还是假痴癫。 卓诗诗答应下来,脑中回想起方越的脸,那天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班时候打招呼的声音。还有更远的时候,两人在一起吃的那顿饭。他送自己回家,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车窗外月色正好。 将这些都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不愿意去接近他了,不知为何偷偷乐了起来。 …… 任何一点风向的改变,都是一种讯号。 方越的身边依次坐着范正清,卓诗诗,陆撼天,中央的主位是三察,之后是思明。 这次相会,不是什么重要的聚餐,一帮人正巧在早春俱乐部遇见,算是偶然事件。 早春俱乐部是宇宙人自己开的娱乐地,三察和思明在这里并不奇怪。陆撼天向范正清示好,请他来早春一聚,方越和卓诗诗纯属作陪。 他们谁也没料到,一进门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喝茶聊天的两名长官。既然见到了,免不了左右寒暄,不知怎么搞得就拼成了一桌。 聊天中,思明提到他们打算重启一份计划,这个计划曾经施行过,但因为一些原因,最终搁置了。照现在来看,中国人反抗太顽强,欧洲方面进军也不顺利,作为宇宙军的一员,他必须为宇宙人尽忠,思考破冰的办法。 方越一下子就想到了空城计划,举着杯子喝了口酒,告诉自己要冷静。 三察看了思明一眼,神情中带了些疑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笑着道,“喝酒,喝酒。” 照三察这个反应来看,这份行动应该是绝密的。思明中国话都说不利索,也不是大嘴巴的人,他会突然说起这个计划,是什么意思?会是故意的吗? 眼看摸到了一点空城计划的边,方越有些乱了方寸,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意外发现思明的眼睛一直往卓诗诗身上瞟。凌乱了片刻,跟范正清碰了下酒杯,心想还不如专注考虑空城计划呢。 散席以后方越和范正清一道回家,客厅里,方越问,“二哥,你知不知道思明说的那份计划是什么意思。” 范正清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方越说,“最近陆撼天老往思明那跑,这两个人是不是密谋什么?我是在猜,提议这份计划是不是陆撼天的主意,是想立功吗。” 范正清沉默着没说话。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两个人有了怀疑的对象,打算以此计划为饵,玩一招姜太公钓鱼。 或者思明是无意提及这份计划,可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暂时可以不作考虑。 方越无法判断现在他们在唱哪一出戏,但他至少得先知道这戏的剧本,是不是他需要的那一本。才能决定是中途离场,还是配合演出。 沉默了很久,范正清揉着太阳穴道,“要是成功就是大功劳。” “——这份计划,曾经叫‘空城计划’。” ☆、谋划1 方越本以为能更深入的了解空城计划,结果范正清说,他对这个计划只知皮毛,实际上在他到行政军上班之后,这个计划已经是绝密。等他爬到一定的高度,这个计划已经暂停。 “意思就是,你不知道空城计划,陆撼天却知道。” 范正清说没错。 方越很头痛,从陆撼天下手太难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陆撼天身边的安保工作做的更密不透风,这个时候接近他,或者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范正清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最近变的非常被动。 “我一直挺被动的。”方越说,“不过你最近有向我靠拢的趋势,自从陆撼天回来之后,可不比以往风光了。” 范正清冷笑,“他是带着军功回来的,我能动他吗。” 总长和副长到底差着级别,陆撼天拥有周边军队的指挥权,等于掌管着北京的军事力量。他让亲信带人在北京周边设立多个督查点,包括检查站,都被重兵把守。 平安区的人都活在笼子里,范正清容不得这笼子的钥匙掌握在别人手中。 动他。 方越心中依稀浮现了一个想法,只是大还不具体。 范正清在楼下抽完了一个烟,回房休息了。 方越脑中一直反复回想‘动他’两个字,就这么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两点,方越刚回办公室不久,易兰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方越叼着一根笔诧异的看着她,问,“谁踩你尾巴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易兰冷静一下,走到了窗边道,“你看,我叔叔在楼下。” 方越狐疑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易兰趴在窗户上,隔着一层雾帘,声音也像掺杂了雾气,朦朦胧胧的动人,“才一个月而已,他好像老了很多,腰挺的没有以前直了,肩膀榻了下去,声音不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8 再刚劲有力。他开始喝酒,以前在军队中,我们被打的节节败退,他一直干劲十足,从不喝酒,是我的精神支柱。” 方越沉默下来,心有戚戚。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腰也软了,肩膀也榻了,从前的傲骨铮铮已经碎了。他应该拿什么证明自己还是联合军的军人,不是沉溺于无限风光中的方越? 易兰双眼盈盈的转了回来,瞬间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情一落千里,沉闷如石。 在这样的危机重重的环境下,谁能说自己真正心如静水,其光皎洁呢? 她还记得方越刚进军队的样子,少年的他并不像现在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作为一个被钱堆着长大的孩子,懂得惯着自己,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他们一起趁着假期看过电影,闯过酒吧,不怕死的站在城市最高的楼顶吹风。方越还送过她一双兰花耳坠,是她的成人礼物,后来在父亲死的那一天,被她亲手埋了起来。 最初他瘦的像一根草,嚣张又霸道。他说,他是跟大哥赌气才进来了,才不想当什么兵,过几天就走,大不了去投奔二哥。 他口无遮拦,幼稚,愚蠢。可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无论怎么看就是带着年轻人的朝气。 他是父亲最欣赏的学生,进步快,绝少犯错。可他逐渐变了,变得的强大,冷酷,温柔。 易兰很难过,在打仗的这几年中,她时常会想起曾经被自己视若珍宝的耳坠。始终相信只要他们都还活着,还会有相见的一天。 现在他们终于相见了,环境却是这么恶劣。 她因为自己早晚会暴露的身份甚至不敢跟方越多说几句话。 明白留在心中的少年终会飞走,易兰潸然泪下,说,“二百多条人命,又让我们助纣为孽,亲自去抓忠义军的同胞。师兄,不单单是叔叔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我们想报仇,不想再等了。” 她这次来只是通知他一声,行动成功固然好,失败就算诀别。 方越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方手帕,“杀陆撼天,你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易兰不明白,带着水汽的睫毛颤巍巍的浮动。 方越有些走神,道,“知道吗,范正清曾经想利用你们特殊的身份制定计划,让你们二人以卧底的身份潜伏到联合军之内,后来他放弃了,理由是你们两个不可控,担心纵虎归山。” 易兰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有点诧异。 方越道,“由此可见,他对你们非常不信任,在陆撼天和范正清都防备的情况下,你们不会有出手的机会。就算动手,也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 易兰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道,“师兄,你要阻止我吗。” 一个计划在方越脑海中形成,他笑着道,“谁说的?我要帮你。但是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 易兰眼中闪过诧异,不信,开心等等情绪。又显得很慌乱,道,“可是我已经动手了,在他的车上放了□□。” 方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情有些崩溃,忍了半天才说,“好,这也不是坏事,我们从长计议。” 一天之后,如他所想,这颗□□并没有起到作用。陆撼天老谋深算,根本没有坐自己的车,只炸死了一个司机和保镖,而他本人仅仅受到惊吓而已。 易兰很挫败,方越安慰她一阵子,慢慢梳理着思绪,道,“陆撼天那样身经百战的人,如果不能保证一次成功,单纯的刺杀起不到作用。首先,你得让他感觉到你的威胁,他害怕了,才会出错。从这方面来讲,你这颗□□已经起到了作用了。” 易兰明白一些,“一旦他出错,我们就有机会。” 方越点头。 想要对陆撼天动手,首先要打破平安区平安区无懈可击的规律。 …… 下午两点,是整个总部最清闲的时候,方越下楼的时候看到卓诗诗正在拆包裹,说是在别处生活的朋友给寄回来的,里边装着漂亮的裙子和口红。 身旁的女同事说,“都挺普通的,我还以为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呢。” 卓诗诗很满足,说,“普通挺好的。”将包裹装好放在柜子里,道,“我就是普通人,就喜欢普通的东西,要是能让我过普通的生活就更好了。” “想过普通的日子可不太容易。”方越走过来,道,“听说了没有,之前逃了那批忠义军,一直潜伏在平安区,现在风声过去了,又开始有动作了。” 卓诗诗手指一颤,女同事吐了吐舌头,道,“怎么又来了,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谁生活都不容易,干嘛非得给我们找活干呢。昨天总长的车子爆炸了你们知道吗?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忠义军的逆贼动的手?” 方越便道,“你这是说着了,还真是他们。” 之后若有若无跟她们透露敌人出了新战略,打算制造平安区官员的恐慌,情报部在不久之前截货了一张猎杀名单,上头都是名流高官的名字,并且附注以刺杀陆撼天为首要。 卓诗诗叫了出声,心想忠义军的人已经被自己秘密送走了,必然不会策划参与这次的任务。那么情报部的名单到底从何而来?是上头的新计划?还是有人误导他们? 方越说完就走了,卓诗诗还有很多问题,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怅然若失。 女同事撞了一下她肩膀,调笑说,“别看了,人都走的没影子了,怎么?不会真看喜欢了吧。” 卓诗诗摇头,“哪有的事。”晚上回家之后,她将这件事说给陆撼天听,担忧的道,“哥哥,不会出事吧。” 陆撼天不以为意,说,“从几年前开始地球军那些人就拿猎杀我做文章,你看,他们成功了吗?” 虚张声势。 陆撼天不屑的嘲讽几句,上楼进入书房锁上门,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份文件。牛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印着‘绝密’,下面是规整的四个大字:空城计划。 卓诗诗很想搞清楚这份名单的底细,第二天去约了方越出去吃饭,地点选在新华饭店。方越进去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之前那场混战的弹孔都没了,新华饭店应该重新装修过。 卓诗诗面色红润,笑弯弯的说,“上次你救我,还没来得及说谢。” 他们的餐桌上放着一支玫瑰花,在方越眼中,人比花娇,大概形容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坐了下来,心中清楚这趟行程不是为了吃饭,笑着道,“不客气,不用谢。”喝了一口水,道,“我每天都在救很多人,比如今天,名单已经正式曝光,除了咱们总长气度非凡,还算镇定。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将我的行动部指使的团团转。又要分人去保护,又要我加快速度搜寻躲在平安区的杀手,真当我三头六臂呢。” 卓诗诗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29 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肯透露,不清楚他是无意诉苦,还是善解人意,她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应该很容易判断出别人的想法,可是在方越面前,她一直不占主导地位。 卓诗诗看着方越的笑脸,他这样笑的时候让人捉摸不透,锋利,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像是能让人忘记拒绝的□□。卓诗诗忽然明白,也许从一开自己就中了毒,自己都病入膏肓了,怎么能看清别人呢。 自从猜出卓诗诗是忠义军的人,方越就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心中正为这次要利用她在陆撼天耳边吹风,达到铺垫的效果暗自愧疚,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几乎知无不言。 一顿饭下来,卓诗诗认定,这份名单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真的。但一定不是忠义军方面下的指令。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联系习惯,这次的听起来也不像联合军,更像一些民间互助战士小队的作风。联络系统和保密系统都不严密,才会导致消息泄露。如果命令来自完全不同的组织,自己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就很正常了。 饭后方越送她回家,转身的时候卓诗诗非常不舍,可一想到明天上班的时候还能见面,又变的非常开心。 门内,陆撼天的夫人左巧生正在等她,见人回来迫不及待的迎上来说,“怎么样,怎么样?” 卓诗诗皱了皱眉,猜自己和方越吃饭的事传到她耳朵里。因为想知道左巧生消息的来源,装做不明白的样子问,“什么怎么样,说话没头没尾的,我都听不明白。” 左巧生道,“少来唬我,刚刚撼天回来都跟我说了,你不是跟朋友吃饭,而是跟上次咱们家着火,带你出来的那个小男人一起出去的。” 卓诗诗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这次吃饭就是为了这件事谢他。” “只是说谢谢哦。”左巧生失望。 卓诗诗还没理清自己的心事,想用别的事引开左巧生的注意力。左巧生关心的事比较少,其中陆撼天占了大头,而她这里现在正有一件关于陆撼天,左巧生听后绝对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题。 卓诗诗道,“哥哥还好吗?” 左巧生嘟了嘟嘴,说,“你哥哥好着呢。” 卓诗诗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情报部截获了敌军发送给平安区潜伏者的暗杀名单,其中特意强调‘要锄奸之恶首:陆撼天’。昨天他的车子被放了□□,爆炸的时候伤了不少人,哥哥自己不当一回事,我可担心坏了。” 左巧生一听这话不似作伪,手上拿着的橘子掉了下来,转身慌慌张张的跑去了书房,想来去闹陆撼天了。 卓诗诗想,陆撼天告诉左巧生自己和方越出去,一定是想通过左巧生知道自己和对方有没有进展。他会这么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非常不正常,令她怀疑他是不是又要搞什么阴谋。 ☆、谋划2 方越回到家,范正清正在客厅泡脚。这是他的老习惯,穿了一天军装,到家就要脱下来,先冲一个凉水澡,在这期间佣人会准备好木盆和热水,等范正清一出来,脚能立刻放到水里。 方越拎着外衣看着范正清啪啪打蚊子。 他坐在客厅一侧,这地方格局不怎么好,明处亮的晃眼,暗处暗的逼人,范正清不耐烦的用气流将蚊子挥开,皱眉,“绝不了的东西。”往方越那边看了一眼,随口道,“门口好玩吗,还不进来。” 方越走过他身边,道,“怎么绝不了,万一有一天就绝了呢。” 范正清踩着水,随口问,“哪能有那一天。” 方越坐了下来,笑着道,“那你觉得人类会有灭绝的一天吗。” 范正清抖了一下,就跟通电了一样,从脚底凉到发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到害怕,估计是他相信,如果宇宙人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大概会有这一天吧。 第二天凌晨,平安区的锄奸活动打响了第一枪。 这一枪,开出一片血花,令行政军总部的人绷紧了浑身皮肉,仿若一记鞭子打到他们身上,心肝脾肺都缩了起来。 提前的得知情报,原本认为已经做好万无一失的防范,昨天还跟自己言笑的交通组杨毅长还是死了,共同上了锄奸名单的季明鸢心中慌茫,他亲自写了申请,想把自己调往上海。他之前在那里协助过工作,现在去了会很受欢迎,更重要的是能保住性命。 自从穿上行政军这身军服开始,他们就背叛了全人类,所有人都成了他们的敌人。他们心中总是充满恐惧,联军的枪口,忠义军的枪口,甚至宇宙人的枪口,就像架在脖子上的一把刀,令他们朝不保夕。 季明鸢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夏令营那天无意中踩入一片沼泽,他的脚被吞了下去,之后是腿,紧跟着腰也下去了。 行政军就像遍地汪洋中的一块沼泽地,如果不上去,跟所有人一样在海水里挣扎,很快就会死亡。可就算你上去,他只是延缓了死亡的速度,把你染的污浊不堪,终究还是要死的。 马上死,和总会死,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风风光光的多活一段时间吧? 季明鸢愣愣坐在办公室,眼神轻的像一抹飘絮,升腾着,青烟一般盘旋飞远了,凄惨的有些女气。 他害怕了,因为他有直觉,如果不做些什么,他便命不久矣了。 上午十一点五十,陆撼天将方越叫到办公室。他双眼泛着血丝,眼睑部分露出显眼的黑眼圈,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神不宁,大张旗鼓的在脸上画出特写。 方越觉得陆撼天最近找他很频繁,难道是发现了什么?这个想法使他难受,绷着嘴角尽量显得无害,向陆撼天敬礼,“总长,您找我。” 陆撼天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子上,手边就是大大小小一系列报告,情报部这个月经费又超标了,财会部的人找陆撼天说过一次,季明鸢对此很不高兴,闹过之后,现在两个人现在在楼里碰见都不说话。属下进贡的法国红酒汁液挂着杯边,被水晶杯一衬,如同范正清办公室的花,方越办公室的正经文件,出其不意,格格不入,但是好看的冠冕堂皇。他伸手拿过放在脚边的白酒瓶,低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季明鸢刚才放下的申请书,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 陆撼天的心情非常焦躁,不单单是因为这份申请书,在昨天之前,他一点都不在乎所谓的锄奸计划。 不过,身不由己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工作的时候总部的人战战兢兢,回家之后妻子哭哭啼啼的要他小心,卓诗诗提议多派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季明鸢更厉害,直接递转职书! 他灌下一口酒,不得不承认,被周边的环境弄的很紧张。 工作,家里,新闻,流言,每个人的眼神,他们说话的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0 音、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向他传递一个信息,一声比一声大的在他耳边嘶吼:危险,危险,危险! 陆撼天对于威胁的直觉有多强,现在就会多难受。几口热辣辣的酒通过食道滚到胃里,方让他好过一点,道,“总部内卧底的迷局未解,歹人又到平安区呼风唤雨,身为行动部长,你最近辛苦了。” 不知道老狐狸又要搞什么鬼,方越连忙道,“下官哪里担得起辛苦二字,现在锄奸计划闹的满城风雨,那群目无纪法的叛贼胡作非为,令各位长官深受其害。我等只能竭尽全力与之抗衡,不让他们得逞。” 陆撼天笑容一闪而逝,捡起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起来,“你是能干的人,我知道,不用反驳,若不是范正清压着你,你的能耐必然不止如此。诗诗是我妹妹,这丫头天真烂漫,性子过于单纯了,她从母亲那里过来投奔我,我本想护她平安就好,谁知道她看上了你。这我也是支持的,青年俊才,怪不得她喜欢。” 离间计和美人计齐齐使出,方越晕陶陶的,站直道,“总长,我和诗诗只是同事关系,您这样说,诗诗会生气吧。” “都叫上诗诗了,还跟我说只是同事关系吗。”陆撼天的眼神带着一丝责怪,“别要把我当什么老顽固,我自野兽从中爬出来的,一路走过来什么没见过,世间万物有分阴阳,男女之事是天理人欲,气机调达是稳定之本。到时你多了一个知心人,诗诗找了个好丈夫,我多了能干的部下,岂不美哉。” 方越受宠若惊,道,“多谢长官赏识。” “对于你这样的人才,我自然是很愿意提拔的。以后不要妄自菲薄,当然,若是工作上有什么难题,尽可能的跟我说。” 方越眼神晶亮,好似喜不自胜,大声道,“是。” 陆撼天见人这么轻易入套,心中便起了几分轻鄙之意,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想多了,方越怎么看都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哪里值得他花那么多心思? 罢了,罢了,局都已经布好,总不能中途停下。 前情铺垫完毕,陆撼天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头道,“方越啊,我的头有些晕,你帮我把桌子上的文件放到公文包里。思明长官最近下的任务太重,他上嘴皮碰下嘴皮,不管重要不重要,什么任务交给你。到时候你不完成就是你的错,宇宙人就是脑子简单,一点轻重都没有。” 需要总长亲自过目的文件是谁都能碰的吗?方越笑容一僵,面带难色的道,“这……不合规矩吧。” 他这般知情识趣,再次引起陆撼天的怀疑,愠怒道,“让你做你就做,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信任你,文件交给你整理又怎么样?你这是什么反应,怕成这样,难道你也是潜伏者,认为我在试探你吗。” 方越听着这阴寒入骨的话,不敢再说半个不字,当一份份文件从他双手重见天日,他忽然觉得自己双眼发花,差点再也看不清别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将文件全都整理好,装到陆撼天的公文包,扣好双向锁,方越松了口气,用双手将黑色的皮革放到桌子上。 陆撼天看着文件包笑了笑,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这次叫你前来,还其实有另外一件事,你可以猜猜,我为什么找你。” 方越定了定神,心道怕不是什么好事。细细想来,今天早上除了路憾文、李秘书进过总长办公室,只剩下自己和季明鸢来过。李秘书和路憾文都是陆撼天的亲信、总长办公室的常客,只有季明鸢不请自来,在这几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猜得不错,陆撼天说的事果真与季明鸢有关。 陆撼天把季明鸢的申请书摔到方越脚下,对他说,“这人意图动摇军心,当诛。” 方越震惊,半天才道,“报告总长,季明鸢掌管整个情报部,就算真的有错,也应该交由……” 陆撼天抬手打断他的话,笑着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之内,由你亲自执行。” 方越被他冷飕飕的语气堵的说不出话,告退离去,只觉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怒火。 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或者只是觉得恨,恨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当叛徒,到死也不愿意为自己的星球,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或者在怨,人命就像流星,转瞬即逝。 也可能是怕,今天死的是季明鸢,明天就是自己。 方越出去之后没有去找范正清,按照陆撼天的命令,着人把毫无准备的季明鸢抓到校场,中途他挣扎的声音闹的人尽皆知,总部一大半的人站在行刑台下指指点点,有人过来劝,“方部长,都是自己兄弟,明鸢虽然惜命了一点,在这个时候申请调职是他的不对,可是也不能这么草率就杀了他啊。” 方越面无表情,“你当我想,我只是奉命行事,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人小心往上面一看,陆撼天站在窗口看着校场,范正清办公室的窗帘却拉的死死的,好像对此无动于衷。 陆撼天让方越杀季明鸢其一是为以儆效尤,给其他人敲警钟,让他们面对敌军捣乱不能一味退缩。其二涉及权利争斗,季明鸢属于范正清一派,方越也是。陆撼天让方越杀季明鸢等于让他们自相残杀,既剪了范正清的羽翼,也在方越和范正清之间种下了嫌隙。 一举多得,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步妙棋。 方越抬起头看着天空,古代有午时三刻一说,他也选了这个时间,现在时间快要到了,他示意可以动手了。 吕三打开□□的保险,咔哒扣下扳机,却传来两声枪响。 半个校场的人不知所措,看着啵啵流血,已经气绝的季明鸢,四处找刚刚那声带着玻璃脆响的枪声,直到有人大喊,“不好了,总长受伤了,有狙击手,躲起来,快,躲起来。” 声嘶力竭的提醒声后校场内顿时人仰马翻,男男女女尖叫着往总部大门跑。方越随波逐流,也满脸惊慌失措。他知道这次突然袭击不可能成功,目的本也不在此。陆撼天已经害怕了,那他就要制造出更多惶恐,让他更怕。 十分钟后,吕三回来报告,没有搜查到狙击手,大概已经跑了。 方越气势汹汹的摔了酒杯,静静道,“你怎么这么废物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在行政军总部的办公室之内总长遭到袭击,你让我怎么向副长,总长,宇宙人的长官们,和外边惶惶不安的百姓交代。” 吕三被骂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为了安全,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财会部的徐征野劝道,“算了,算了,他们敢动手,一定提前做了周密的计划,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尾巴,就不是忠义军了。” 欧非尘也劝,“反正总长只是被擦伤了手臂,没什么大事。袭击来的这么突然,我们谁也没料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1 到,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怪罪行动部的。” 这时范正清的秘书从五楼下来,眼睛在方越身上定了一下,道,“各个部门部长听好,两点四十准时开会。” 总长在直属部队的护送下去了医院,这场会议由范正清主持。他面容惨淡,一张脸乌云密布,好像随时都要雷声大作。 这表现一部分自然是为敌人胆大妄为而心颤,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季明鸢之死。 他声音激昂难抑,痛斥了忠义军所作所为,表示会加派人手保护政要人员的安全,也会通过各种手段搜捕制裁这群暴徒,极大限度的安抚了在场受到惊吓的人员。 之后他说,我们行动部里的成员都是精英,他们的行动能力绝对不会在忠义军之下。既然在外边大力搜捕没有找到敌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敌人就在我们内部。 并且要求当场排查众人的枪中的子弹,总部能拿枪的人是有数的,每天领多少子弹,打出去多少都会记录备案。若真是自己人趁乱开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无法将子弹补齐。 ☆、谋划3 会议室的人率先接受检查,之后是楼下一层一层的依次排除,检查到易凤林的时候方越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看,卸下枪膛,负责检查的官员将弹夹还给易凤林,接着检查易兰的。 最后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总部没有人的弹夹缺少子弹。 范正清皱紧了眉,叹了口气,说,“那就再好不过了,至少证明我们的后方还是安全的。”顿了顿,“散了吧。” 离开之前,他狠狠瞪了方越一眼,方越楞装作没看到,径自走了。 范正清气笑了,在空下来的会议室对新秘书说,“我还没生气,他倒是来脾气了。” 秘书不敢接话。 方越回到了办公室,易兰正在里边等他。方越稍微拉开一点抽屉,里边躺着一把银色的□□,正是之前李风送他那把。 黑枪,不在编制,但是子弹特殊,今天用他伤了陆撼天,未免麻烦,应该尽快销毁它。 易兰翘脚坐在他办公桌上,表情万分遗憾,“可惜我们没有真正的□□,又离得太远,不然这次很有可能将他打死。” 方越道,“打不中是正常,你可别小看陆撼天。他是谄媚奸恶之徒,也是军事将才之王,当年与你父亲对垒过,应该心中也是赞许的。” 易兰点了点头,兴奋的趴在他耳边小声问,“师兄,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陆撼天会站在窗边?他平时安全意识非常强,我观察这么久,几乎没有发现他又过什么破绽,除了这一次。” 方越冷笑,“布局的人总会想要验收自己努力的成果,自相残杀这样有趣的戏码,他怎么会不看。”他脑海中浮现陆撼天办公桌上的空城计划,决定要加快行动。 新一轮的风暴已经开始了,是他亲手所煽起的。 下午方越离开总部去了一趟百货公司,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很多精细的小玩意儿,送给总部的女孩子们压惊。办公室内响起小小的欢呼,卓诗诗笑道,“你还真懂得讨人欢心。” 方越问,“那你喜欢吗?” 卓诗诗没说话,看着手中的礼物盒子,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半个小时之后,路憾文带回来了打入陆撼天身上的子弹,让情报部负责查清对方用的是什么枪,平安区内一共有几把,都是什么人在用,将敌人目标缩短到到一定的范围。 方越稳若泰山的坐镇行动部,任由他们忙的热火朝天,他去百货公司买东西就是为了给处理那把枪找借口。现在抢已经在银狐手上,相信他会处理的很干净。 医院之内,陆撼天问李秘书,在自己离开之后,方越有什么动静。 李秘书回答,去买了一趟东西,跟咱们家小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直在办公室没出来过。 他道,没去找范正清? 李秘书笑道,总长的离间计起作用了,听咱们的人说,下午开会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好,副长跟方部长没有交谈。 一天下来,总算碰到一件舒心的事。陆撼天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儿又把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神神叨叨的嘱咐医院一定要派重兵把守,等明天,等明天一上班,就让方越把行动队的人调过来,务必保护我的安全。 窗外边起了风,挂在树杈上的雪花被吹的纷纷扬扬,光秃秃的垂暮枝条互相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稍矮一些的松树仍绿意盎然,如长青的卫士,默默凝视风来风往。 司机替范正清打开车门,范正清低头往车里钻,上到一半发现里边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范正清坐在他身边,对司机道,“开车。” 方越慢慢笑了,范正清气不打一出来,他是真怕方越背叛他,向着政府军,或者向着陆撼天。当他得知方越执行陆撼天的命令处决季明鸢的时陷入难以言喻的恐慌之中,头一阵一阵晕着,猜测他背叛自己了,他是逢场作戏?他是假戏真做?他是在迷惑陆撼天,还是在迷惑自己? 整整好几个小时,范正清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手中的笔尖穿透了第一份资料,他好像毫无所觉,像块冷硬难动的石头。 秘书进来送文件,他让对方离开,说自己需要静一静,其他事能放就放吧。直到二声枪响之后,眼前反复出现的都是方越转投其他阵营的画面。 “少爷,消气了。”街景从车窗外不断倒退,范正清开口。 方越可不在这个时候跟他贫嘴,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沉着声音说,“是陆撼天逼我。” 范正清道,“怎么逼你,他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了。” 方越好似没听出他语气嘲讽,点头道,“差不多,他让我看见了空城计划。” 范正清的手抖了一下,瞪大眼睛,说,“什么?”他叫了停车,让司机下去等着,表情肃正的询问,“怎么回事。” 方越将上午被陆撼天叫进办公室之后的事说了一遍,范正清胸口的那根刺被一点一点拔了出来,眼中逐渐渗入笑意。对他来说,陆撼天对付他再正常不过,方越背叛了才是大事。两年以来,方越掌握了他太多秘密,方越要是反了,比张秘书那次的后果更加严重。 “大概就这些吧。我从他办公室出来之后猜他会让人盯着我,就没去找你。”方越一脸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空城计划。”范正清自言自语,“老狐狸啊,在思明那翻出这种陈年旧事,原来在这等着我。” 方越心中正犹疑,闻言立刻问,“你觉得这是个圈套?可你不觉得联动思明长官来试探我这么一个小喽啰,有点大材小用吗?还有,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怀疑我。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2 ” “他绝对不止怀疑你,这个圈套也许他会用来试探很多人。从你着手,一方面是因为上次火灾的事你的确让他怀疑了,另一方面你积极接近卓诗诗,给了他你可以被拉拢的表象。所以他一边使用怀柔政策,一边试探你。如果你露出马脚再好不过,如果你毫无破绽,将你拉过去,等于斩我一臂。”范正清眯起眼睛,语气凉飕飕的道,“心思何其歹毒,越来越防不住了。” “那你觉得他手中的计划是真的吗?”方越语气急躁了,事到如今,理智告诉他很可能是假的,可感情上就是不肯接受。 范正清抬眼,告诫道,“你管他是真是假干什么,不去碰就对了。” 方越沉着脸不说话,范正清以为他还在为季明鸢的事难受,安抚道,“我安排了人去季部长家善后,你别烦恼了。苦海无涯,你得先保重自己,这种关头,可别让我再为你担心。” 方越深吸一口气,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范正清思索着,“除了这些,陆撼天还跟你说什么了?” “哦,倒是还有一点。”方越笑了笑,“他说要不是被你压着,我早飞黄腾达了。” 范正清严肃点头,批评道,“你看他多可恶,就会挑拨我们。” 方越想这也许是个机会,陆撼天试探自己,他也可以试探范正清,道,“难道你就干看着他这么得意?” 范正清问,“什么意思。” “有人在追杀他呢,咱们如果在后面推上一把。”方越点到即止,但已经不言而喻。 范正清心脏紧缩起来,压低声音道,“你这是通敌。” 方越道,“陆撼天是烂在你身上的脓包,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期待他自己好。” 范正清一时无话。 方越与他对峙。 过了一会儿,范正清道,“这颗脓疮祛除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方越道,“割掉多大的污垢就会留下多大的伤疤,虽然痛了些,总少了扩散的危险。你只要等着时间将创口愈合,是好事还是坏事仍未可知。” 之后范正清让司机上来开车,进家门之前,他终于道,“你有把握?” 方越开心的笑了,“我干嘛要有把握,你该问的是忠义军的锄奸小队有没有把握。” ☆、入瓮1 当夜方越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要试一试。若是资料真是假的还好,万一是真的,就这么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它的边。错过太遗憾了,太让人牵肠挂肚。 他想,自己已经在鸿门吃酒,何惧到瓮里买醉。 第二天八点零三分,情报部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又在同一渠道获得了忠义军总部传给锄奸队的通知。上面写着让他们‘专注敌首’。意思不言而喻,从此刻开始,锄奸小队的会更加活跃,加快刺杀陆撼天的速度。 这条信息是方越下的‘催化剂’,陆撼天闻讯果然慌了,上一秒得知情报,下一秒命令他加派人手保护他的安全。方越顺势让四组的人去守着躲在家中的陆撼天,其带队组长正是易凤林。 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二人能不能成事就得看自己本事。范正清叫方越去他办公室,问道,“怎么样。” 方越道,“等着呗,今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范正清极为兴奋,也极为忐忑,正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情,看方越脸不红不白,暗疑他心理素质也好的过头了,“昨天没有问你,你是怎么认识忠义军的人的。” 方越道,“我哪有那本事,如果真有渠道,我就去抓了他们立功升职。我只是把陆撼天在家,和他家防卫松散的消息传了出去,忠义军要是急着杀人,当然会组织行动。好比你听闻敌军在平安区有一处铜墙铁壁般难攻的据点,你就会置之不理吗。” 范正清觉得这话逻辑不错,心里却总不得劲儿。 方越见他担心,故意问,“我也在想,万一他们怕是陷阱,不去怎么办。” 范正清听了这一问,忽然气定神闲下来,道,“那就制造下一个机会,借刀杀人比不得持刀杀人,谁也保证不了成不成功。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管成不成功,对咱们都没有损失。” 方越笑了笑,道,“是这个道理。” 他起身要走,范正清拦人,“你干什么去?” 方越道,“在你这呆着有什么意思?我又没上锄奸名单,万一他们来杀你的时候牵连到我怎么办。” 范正清把他踹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这个消息传到了陆撼天的耳朵里,李秘书笑道,“总长高招,这两个人不但形同陌路不断,还要反目成仇?” 陆撼天气色好了不少,调侃道,“范正清这个人办事能力还算可以,就是性格太不好。他这样子,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他办事。” “就是说啊,还好总部有总长坐镇。” 中午的时候,卓诗诗回家看他,东张西望一番,蹙着眉说,“小文哥呢?难得见他不在门外守着。” 陆撼天说他有别的事情,吃着左巧生煮的粥,问,“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卓诗诗心中厌恶,笑的一片乖巧温柔,道,“嫂子和两位小嫂子都被保护起来了,放心吧,没事的。” 陆撼天怅怅大的叹了口气,到底年纪大了,这次中弹往病床上一躺,曾经拥有龙虎之躯的男人显得越发衰老不堪。卓诗诗看他神情疲惫,问,“要休息吗?” 陆撼天将碗放下,缓缓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容貌明媚的女孩,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温柔,道,“别光想着保护你嫂子们,你自己也要小心些,虽说你是我妹子的消息外人都不知道,就怕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你是我唯一亲人,万万保重自己。” 他说的情真意切,自己都快要被感动了。卓诗诗心中一片冷漠,两道弯弯的眉毛舒朗,倏自巧笑倩兮,“怎么会是唯一的,我虽然跟小文哥没有血缘关系,他跟你却是同一个父亲。还有母亲,我小的时候经常听见她提起你。嫂子也是真心爱你,你在外边打打杀杀,嫂子固然担心,从来不多说什么。听了你这话,她要伤心了。” 陆撼天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过往一幕幕的场景,回味一样,舔了舔嘴角,“你看到的都是表面,路憾文是什么货色我清楚,懦弱无能,杀父母的仇都不管,开战后因为怕死一直缠在我身边。母亲,算了……不提了……唯独你嫂子,她跟我过过苦日子。我刚入行政军政府的时候,日日被所谓的正义人士追杀,跟我同时进去的官员没有哪个不家破人亡的?只有我厉害,绑了平安区百姓,登报说政府军敢杀总部官员一个人,我就杀十个普通人。我们互相角力了大半个月,平安区血流成河,比前线战场还惨。最终政府军被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3 我逼的无可奈何,停止了对新政府的暗杀阻挠。我也凭着这一战出现在宇宙人的视线,得到他们的赏识,多年后能晋升为总长也跟这件事有关系。这艰难困苦的一路是巧生伴我走过,她心中非常恨那些危害我生命的家伙,恨不得亲手除之而后快,我杀人,她怎么会多说什么。” 卓诗诗对他的过往功绩清清楚楚,捂着嘴摇头道,“太惨了,太狠了,我听着都觉得害怕。” 陆撼天就喜欢她无害的样子,望着外边耀耀日光,道,“人活在这个世上,不狠怎么立足。你就是性格太过软和,哎,一个女孩子,软和也是好事。” 卓诗诗天真无邪的道,“反正你和小文哥都很厉害,我就不用很厉害了。” 陆撼天笑了笑,“你来我身边也多久了。” 卓诗诗道,“两年零三个月。” 陆撼天道,“你恨我吗?” 卓诗诗心中一紧,装傻道,“啊?” 陆撼天道,“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杀了这么多地球人,你会恨我吗?” 卓诗诗心念急转,探究的看了陆撼天一眼,陆撼天闭着眼睛,阳光在他脸上一跳一跳,看起来就像一名普通中年人。就是这个貌似普通的中年人,弑杀双亲,卖国求荣,杀害同胞的时候毫不留情。在他身边两年,卓诗诗已经看惯了他对付地球人的残忍手段,别说躲在平安区的潜伏者,总部的那些小官也是被他杀了一批又一批,造成了各地平安区向他效仿的恶劣生态。因此即便他对自己算得上宽厚,卓诗诗仍旧说不出他一句好话,半晌才道,“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哈哈,同流合污,我们血脉相连,该当时同样的。”陆撼天大笑起来,他没有子嗣,现在身边有个小自己甚多的妹妹,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慈爱,道,“那个方越,我帮你试试,若是没问题,你就跟了他吧。” 卓诗诗不解,道,“试试?怎么试?” 陆撼天不告诉她,“你不用多想,只要静静等着,我会帮你全都安排好的。” 卓诗诗答应一声,心事重重的垂下了眼睛。 ‘忠义军锄奸队’是假的,暗杀却是真的。陆撼天最近对方越表现出过多的兴趣,路憾文不在,说是有其他任务。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正常。 卓诗诗脑中浮现两个字:圈套。 但这是谁设的圈套,想套住什么人,她不得而知。 ☆、入瓮2 快到正午了,京华新区530门牌号对面的一间大楼里有人用望远镜看着下面,忽然发现530四周出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他们不是行动部派来保护政要的人员,也不是易兰仅剩的特种二组人员。银狐放下望远镜,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开始着手打电话。 这个电话自然不能直接打向方越的办公室,而是通往卡斯兰特。 只是在他动手之前,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坎上。 半个小时后,李风驾着自己的豪车到了行政军总部,不知收敛的声音传的老远,“方哥哥,你最近很消停啊,升了官之后连我的卡斯兰特都不去了,怎么着?这朋友还能不能处了。” 方越配合的道,“我这不是最近忙吗,大庭广众,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有什么话进来再说,请。” 他边说边关上门,隔断了门外好奇的视线,道,“出了什么事。” 李风道,“有人让我告诉你陆撼天家附近过往的人的频率突然增加,应是来者不善。” 方越手指点在桌子上,他没有让黑方小队的人参与行动,却让银狐帮忙监视他们的动向,以便掌握大局。当初他们说好的,要是真有异样,银狐就会联系李风,让跟方越交情甚好的李风来传话。 敲了三下复三下,他收手,猜测这恐怕是范正清想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撼天要死,他也要抓到‘忠义军’的锄奸小队立功。 另外,如果锄奸队失败,范正清派去的人还可以趁乱补枪,保证陆撼天绝无生路。 可惜到时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所谓的忠义军锄奸小队,而是易凤林和他们的特工二组,这些人谁也不能落入范正清的手中。 方越站起来,道,“你来的很是时候,我正打算找借口出去,走吧。” 张龙守在门口,见方越穿上衣服抬脚要溜,叫道,“部长,这上班呢,你干啥去啊。” 吕三拦住他,趾高气昂的道,“老大想上哪轮得到你废话,闭嘴吧。” 张龙不服气的看着他,见方越走远了,吕三说,“你傻啊,你不想想那两个都是什么主?肯定去喝酒玩女人了,你现在出头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张龙恍然大悟,犹豫道,“可是老大不是跟卓诗诗好上了吗?连总长都对他青睐有加,现在总长受伤了,他不去殷勤照看也就算了,还去搞别的女人。” 吕三也犹豫一下,嘀咕道,“是啊,是有点人品问题。” 方越还不知道,他在自己两个手下的心中,已经给他打上了渣男的商标了。 车开了一会儿,方越发现后面有人跟踪,过了一会儿,他让李风在众享咖啡停下。不久之后,‘方越’带着咖啡又上了李风的车,李风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眨眨眼,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嗨。” 穿着方越衣服的榆树冷冰冰的道,“开车。” 真正的方越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开始火速赶往京华新区。 同一时间,易兰他们准备行动。 一分钟后,京华新区枪声大造。方越提高车速,陆撼天一直将重要文件带在身边,现在他不在总部,文件一定跟着他一起在家中。他唯有在事发之后比范正清更快的到达现场,才有机会取走文件。 “总长。”易凤林大喊一声,道,“有人袭击。” 陆撼天一脸冷汗的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本想去床边看看,想起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心中一悸,指着易凤林大吼,“你去瞧瞧,外边怎么样了。” 还不等易凤林到床边,啪的一声,密集的子弹将窗户打的稀巴烂,玻璃碎片擦着陆撼天的头皮飞了过去,他先是愣神,然后惨嚎一声,“总部养了一堆吃干饭的吗!几个作乱份子都拦不住,你们快去杀了他们,不用留活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易凤林答应一声,看了一眼守在之内的三名保镖,计算动手的角度。 陆撼天的脸涨的通红,还在发疯大叫,“打电话,给范正清,给方越,去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逮捕犯人,快点。” 易兰很快跑进来报告,着急道,“总长,电话线被切断了。” 陆撼天只觉头晕目眩,忠义军,这是要断了他的活路啊。烦躁的后退两步,陆撼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4 天抖着嘴唇道,“反了,反了,他们真是反了!” 他声嘶力竭,头上的伤,手臂的伤交相辉映的疼着,连日来紧绷的精神险些断了线。后来又传来踹门的声音,陆撼天忽然冷静下来,暗自嘲讽自己当了几年的官,连自保法则都忘了。 活路从来只有闯出来的,哪有等出来的? 他霎时下定决心,他得跑,不能坐以待毙。 至于被他安排在书房守株待兔的路憾文,老婆,妹妹,这些人的安危一瞬间全部被他抛在脑后。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外物,他陆撼天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谁。 陆撼天命令,“备车,咱们走。” 机会来了。 易兰和易凤林脑中出现这四个字,非常主动积极的帮忙。 拉长战线,让陆撼天快些孤身一人,那样暗杀他的机会更大。而且在陆撼天离开之后,负责让场面混乱的特种二组人员逃脱机会也更大。 车库的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车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特种二组的人大喊,“别让陆撼天跑了。” 子弹擦着车身而过,陆撼天很怕他们把车胎打爆了,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自己还带着伤,行动不便,车再坏了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大吼,“快点开,直接开去总部……不对,开去春花堂,我们可以寻求宇宙人的庇护。没错,去春花堂。” 黑色的车身与一辆白色的车擦肩而过,方越眯了眯眼睛,认得出黑车里坐着的是陆撼天,预感前方的路不太平,迅速打着方向盘选择的一条难走的小路,七绕八拐的停在了离陆撼天家中不远的地方。 银狐早在楼上看见他了,放下望远镜,在方越下车的时候正好走到他身边,道,“你来了。” 在整个平安区之中,黑方小队的队长是唯一有资格跟苍鹰联络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方越身份的人,方越每次看到他都有种见到亲人一般的温暖。志同道合的喜悦,其他任何都无法比拟。 先拍拍他的肩膀,方越道,“刚刚为了能脱身我见了你们小组的榆树,该怎么安排你自己清楚。” 在刀尖行走的人,是没有温情的资格的。 银狐是个专业特工,反应很快,“我会安排他回到琴岛,让总部再给他派别的任务,远离北京。” 方越道,“情况。” 银狐道,“陆撼天带走了保镖和真正的刺杀者,行动队四组和特种二组都追了过去,只有少数几个人留在房子里。” 方越道,“我知道了,你先撤退。” 银狐犹豫道,“不用我配合你吗?” 方越摇头,“要是我这次失败了,谁也接应不了我。万一成功了,我会主动联系你。走吧” 范正清随时可能会来,方越不敢耽搁时间,按照之前银狐给的陆撼天家中的分布图,从后门翻了进去。 此时室内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佣人,另外两个守在门口的应该是保镖。佣人缩在角落抖成一团,保镖脸色紧绷的往外看,眼中流露深深的防备。方越用了一万分的小心谨慎算计着路线,他要是此刻被发现了,无疑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他躲过他们的眼睛上了二楼,心始终悬着,路憾文不在陆撼天的车上,今天也没有去总部,那他究竟在哪里,会不会就在房子里某个地方等他入局? 想到这,方越的心中浮现一层阴影,轻轻转动陆撼天书房的门,进入了书房。 陆撼天的书房干净整洁,除了书柜和桌子,没有太多多余的摆设。他打量一下,拉开桌子和书柜的抽屉,左找右找都没看到有空城计划的痕迹。抬头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墙上有一副挂画,踩着椅子推开那幅画,露出后面的保险柜。 输入好几个可能的密码保险柜都没有打开,方越的手心出了细汗,不断回头看去。生怕他还没成功,先被人赃并获。 可是要是陆撼天真的安排路憾文守株待兔,为什么这么久了路憾文还没有来? 方越放弃继续试密码,采用原始方法,趴在保险柜上听着转动柜锁时的响声。来回转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被他听到那声弹簧的声音,保险柜开了,空城计划孤零零的躺在里头。同时窗户外边传来一阵车鸣,范正清威风凛凛的下车,吕三大喊,“范副长来了,快开门。” 不知何时陆撼天的别墅外出现密密麻麻的人,总部剩余的战力大概都赶了过来。黑衣服的特工,蓝衣服的行动组,灰衣服的狙击手分别自动自觉的排成了队,握着枪四下戒备。这般杀气腾腾,使这个刚刚发生完枪战的的方寸之地,滋生出更加恐怖的气氛。 方越耳廓一动,依稀听见保镖打开大门的声音,他迅速打开空城计划的牛皮袋,本想将文件照下来,结果只看到里边装着三张空白的纸。 上当了。 方越咬了咬牙,顾不得失望,急忙将文件还原放回保险柜,现在脱身才是紧要。 他刚从椅子上下来,外边有人扭开了书房的门,范正清道,“怎么没锁?” 保镖奇怪,“平时是上锁的,今日大约是忘记了。” 二人走入书房,范正清伸手打开了窗户,让外边清新的风吹进来,说,“真的不知道陆撼天逃往哪里?” 保镖说,“当时情况危急,属下等不敢多问,总长只带走了我们一名兄弟,另外由易凤林先生,和易兰小姐护送他离开。总长离开之前交待,等范副长来了之后,让您来他的书房,说可能会看到一出好戏。” 范正清狐疑的看着空荡整洁的办公室,觉得这里毫无人气,除了阴森可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陆撼天的举动不会是毫无道理。 陆撼天的话也不会没凭没据。 范正清很快想起之前方越的话,眼神亮了起来,大约是那个老狐狸猜内鬼可能与忠义军的人里应外合,趁着今天他迫不得已离开,盗取秘密文件。 圈套。 这是一个抓内鬼的圈套。 只是现在这里光洁整齐,是内鬼还没来,或者内鬼已经走了? 范正清怀疑着,在书房内慢慢踱步,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临时躲进卫生间的方越沉默着屏住呼吸,他身上带了炸弹,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将没有别无选择。 范正清打开书柜的双开门看了看,猜测陆撼天这个计划失败了。再不然,就是内鬼已经逃了。 他发现手边还有一扇门,大约是相连的卫生间,几乎是不抱希望的走过去。 ☆、入瓮3 这时候卓诗诗忽然从外边闯了进来,泪眼汪汪的道,“副、副长,听说家里出事了,大哥呢?二哥呢?” 保镖对她弯腰,“小姐。” 卓诗诗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别废话。 范正清收起思绪,看着卓诗诗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5 ,遗憾的摇头,“诗诗,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担心你大哥的安危,但很可惜,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侧开头,对保镖说,“安排人挨个屋子检查,四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踪迹。” 范正清不但怀疑陆撼天失败了,也怀疑陆撼天成功了,内鬼的确来了,而且还没来得及走。 包括这个本应该在总部,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卓诗诗,都很可疑。 卓诗诗清楚范正清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趁着他还只是怀疑,酝酿起眼泪,立刻大哭起来。 她哭的肝肠寸断,担忧害怕之情溢于言表,一变哭一边说她只剩陆撼天一个亲人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办? 眼泪豆子一半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眼角的微红像故意晕染的妆容,卓诗诗将昨天陆撼天讲给她的煽情话重复一遍,范正清听得浑身腻味,不得不打断,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别哭了,要是等总长回来看到,还以为我欺负她妹妹了呢,我也不好交代。快去洗把脸,总长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他对于陆撼天逃跑之事恨之入骨,并且期待着陆撼天最好被敌军杀死,不然经过这一役,宇宙人定会当加强对政府官员的保卫工作,再想动他,难了。 卓诗诗抽了抽鼻子,知道自己暂时瞒过了他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伸手挡住哭花了的妆容,顺着范正清的话进了书房的洗手间洗脸。 她这趟回来不是一时冲动,是越想越觉得陆撼天中午的语气不对,好像在计划什么阴谋,而路憾文在这项阴谋中占有很重的比例。 能让陆撼天费心的事,大约都跟联合军忠义军有关,同时他又说要帮她试探方越。这代表着什么?卓诗诗着实迷惑,唯独知道最好不让陆撼天的计划得逞。左思右想之下,便开始用计引开不知何故一直守在书房的路憾文。 她住在陆撼天家,比别人知道更多他家中的隐私,早看出路憾文和左巧生那点见不得光的勾当的感情,趁着最近事态乱,安排人去绑架了左巧生,引得路憾文心神大乱,正巧此时陆撼天被人刺杀,处于六亲不认的时刻,根本不可能出门。路憾文无可奈何,又心系嫂子,只好瞒着陆撼天亲自去救人。 此次她只使了一招简单的调虎离山,胜在好用,只要抓住了人的软肋,一万年都不过时。 路憾文偷偷走了,陆撼天完全被蒙在鼓里。之后枪战,暗杀,他狼狈逃离的时候心中还寄望于路憾文能抓到叛徒。而路憾文也想,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大哥留在家里,要是叛徒来了,一定不会让他跑了。 如此的阴差阳错,使方越进入了一间完全没有设防的空屋,要是没有范正清及时赶来,他的确可能全身而退。 卓诗诗一边打开洗手间的门,一边想会不会真有潜伏者会来。她没料到,除了她之外,里边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不久之后卓诗诗走了出来,她洗脸的时候沾湿了些头发,衣服也被之前跑乱了,撇着嘴说要去换衣服。 范正清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也是有事没事成天换衣服玩,浅浅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外边传来吕三的叫声,跑过来说,“总长,我这里有发现。” 范正清正在欣赏陆撼天家中的挂画,闻言道,“发现了什么?” 吕三气喘吁吁的道,“捡到的纸条。” 范正清借着他的手将纸条看了一遍,上面写着:范副长,下午一点,我等送你一份大礼。 范正清狐疑的看了眼腕子上的手表,道,“有谁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陆撼天家?恩?已经快要一点了。” 现在是12点59分44,秒针不断地前行。 45,46,47……57,58…… 13点。 随着机械表归位一般咔哒轻响,整个空间跟着静默下来。 范正清挑了挑眉,突然,外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焦糊味伴随着天崩地裂感散发的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涌了进来,范正清脸上和手臂都被划出口子,站立不稳的大吼道,“有炸弹,快走。” 他往门外跑去,藏在洗手间内的方越抓出机会出来,冒着被炸的死无全尸的危险跳出二楼窗口。 从高处落地之后他脚腕一麻,听着不远处一片兵荒马乱,迅速跑远。 五分钟前,卓诗诗进入洗手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哪怕只是前一天,方越也不会认为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身份。他心情复杂,默默递上本来打算拿来自杀用的炸弹。 卓诗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很镇定的在他的注视下洗了脸,随后跟范正清做戏,回屋写下那张纸条,查着秒表,点燃炸弹,扔出去。 期间他们分明一个字没说,但合作默契,好像已经是老搭档一般。 过了一会儿,确定炸弹不会再响了,范正清等活着的人灰头土脸的聚集到一起,爆炸的时候卓诗诗把自己躲的严严实实,未免遭到范正清怀疑,干脆的装晕,被当做病号抬走。 直到这时方越才若无其事的姗姗来迟,看到现场遍地残害,还有炸死的尸体,噗嗤失笑。 范正清狠狠瞪了他一眼,方越噎回笑声,凑过去道,“不是陆撼天被刺杀吗?你这是怎么搞的?” 范正清满脸阴云,“忠义军的人真聪明啊,杀一个人怎么够,他们猜准了我会亲自勘察陆撼天遇袭的现场,提前埋好了炸弹等着我呢。” 方越看他满脸黑灰,又笑了出来。 范正清骂他有事的时候不见影子,现在又从哪里钻出来了。 方越叫冤,“我可是一听忠义军有动作就从卡斯兰特跑了,李风,还有李风那里的美女那么留我我都没留下,我舍弃这么大,你还怪我。” 范正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没出息的东西,早晚你得死在女人身上。” 方越傻乐几声,不似反省,更像沾沾自喜,“忠义军的人呢?抓没到没啊。” 范正清看着他,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活动着手指道,“谁说跟你说,这次袭击的人一定是忠义军的。” ☆、失控1 范正清的身影背着光,脸色全都藏在幽深的黑暗中,声音阴沉浊重,滔滔不绝,“我们何必只把敌人锁定在忠义军身上,你不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蹊跷吗?我跟你说过,我从来没相信过易家的人,现在就是证实这一点的时候。来人,给我去查今天袭击此处敌人的来路,还有易家叔侄的所有动向,别怕打草惊蛇,尽管放手去做。” 方越看着众人领命离开,道,“他们又能查出来什么,只要易家那两个今天安分的守在总长身边,非但不能显得他们刻意,还的说他们敬业。” 范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6 正清眯起眼睛,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不派别人,偏偏让四组的人来保护陆撼天。” 方越道,“一组人员我用的舒心,不想放手,二组,三组早就被其他人借走了,当时我手边只剩下几个四组的人。不把这些人给他们,我亲自去跟敌军过过招?” 范正清冷冷的注视他。 方越不死心,“易家那两个这次真没什么异动,你这样凭空怀疑人家,太武断了吧。” “我武不武断你很快就会知道。”此刻的范正清显得极其危险,也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我不单单要怀疑他们,还要试探他们。知道吗?人在心虚的时候最容易犯错。等着看结果吧,你最好没有信错人。” 方越感到心惊肉跳,不再说话,靠在柱子上微微笑着,如同平常那样波澜不惊。 位于陆家的断壁残垣之下,范正清闲聊一般问,“你最近跟易兰走的挺近的。” 这句话有可能只是一句寒暄,也有可能是试探。 方越忽然厌烦这样无休无止的来来往往,亦或是绝望,他觉得易家叔侄二人肯定会犯错的,换言之,范正清总有办法让他们犯错的。 一切失控。 方越的头上冒出虚汗,脸色逐渐发青,语气不悦的问,“你什么意思啊。” 范正清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有多亲密无间,实际上就有多冷酷绝情。 他逐字逐句的将自己的迫不得已讲给他听,只是这‘迫不得已’也是假的。 “不要怪哥哥,事发的时候你不在总部,也不在我身边。我当然不怀疑你,可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人言可畏啊,要是我现在再刻意放水,把旁的人都控制监视起来,唯独放你乱跑,不是平白留人话柄。” 范正清指着车门,道,“在我调查完这件事之前,你回办公室老老实实地呆着,让谁也说不出闲话,好吗?稍等片刻,我让吕三陪着你。” 方越青着脸坐进车里,车缓缓的开动,离现场越来越远。 行政军总部还是老样子,门口正对着的那条街大部分时间是空荡荡的,这里像是城市中的一座孤屋,没有车辆和行人,闲言碎语飘不进来,也传不出去。 就像是荒山中的一座孤坟,外边的青砖白瓦,埋葬着的是良心。 方越坐在办公室里拆卸身上的配枪,装好,再卸开,再装好。这样反复的动作,不知道已经做了多久。 他心烦意乱,暗想陆撼天最好是死了,不死也行,易兰现在怎么样,他们会中计吗? 吕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点头哈腰道,“老大,您的手臂之前受过伤,您看,现在都开始发抖了,就别玩了,小心自己受不住啊。” 方越没说话。 吕三劝道,“总长说要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另外,他会很快找到想要的答案,让您回来只是避嫌,别多想。” “恩。” 吕三心中忐忑,摸不着这个‘恩’是什么意思,接着道,“在您离开之后传来消息,陆撼天和保镖都死在了郊外的车上,易凤林和易兰不见踪影。” “……恩。” 吕三回来之前,范正清告诉他随便什么情报都可以跟方越说,并且吩咐让他让他注意方越的表情。但吕三没料到,不管他说什么方越都毫无表情。 他小心翼翼的说,“副长亲自去见思明长官了,思明长官让副长务必抓到凶手,好告慰总长在天之灵。若是没有意外,三天后会举行总长的葬礼,并且授予他忠勇封号,死后军衔再上一级。” “恩。” “副长让人搜索易家叔侄的位置。”吕三道,“通过登报,贴布告栏等多种方式对那二人进行通缉。副长说:若他们真是内鬼,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逃之夭夭,如果不是内鬼,就会着急回总部讨公道。一旦他们逃了,就坐实了他们卧底的身份。” 方越装卸的动作停了一下,吕三详细看去,方越痞气的道,“易凤林不说,易兰是多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是内鬼呢。” 吕三笑道,“您是怜香惜玉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副长说就怕您美色误国,才让您回了总部,没跟着他一起行动。” 方越心中苦涩,继续用颤抖的手安装枪支。 每当方越动一下枪管,吕三都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怀疑方越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了。 他认为,副长和部长都是他揣度不了的厉害人物,但是部长纵情声色,一旦事情关于女人,他就容易头脑不清。这次还是副长技高一筹,要是易家那两个真是潜伏者,十有八九要中招的。 此时被他们惦念着的两个人已经完成了任务,在提前约定好的地点会和。 广懋陵园之中,易兰和易凤林对着一座墓碑敬礼,墓碑上刻着易永康的名字。这并不是易将军真正的墓碑,同位于琴岛,雍州的墓碑一样,都是供人瞻观、敬仰的空碑。 易兰放下手,道,“行动之前约好的,如果没有意外,师兄会设法过来接应接应。根据他传来的消息或代表安全,或者事情有变,可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特种二组仅剩的三个人回来,其中之一神情凝重的道,“不好了,外边闹的沸沸扬扬,行政军开始通缉两位长官了。” 易凤林和易兰都是一惊,易兰叫道,“我们被怀疑了,那师兄深处敌营,不是更危险?” 易凤林摇头,“关心则乱,方越是一道底线,如果他都出来问题,你的处境才更麻烦。要是他没问题,你这担心是多余的。” “可……”易兰欲言又止。 易凤林心中极度的平静,所有沸腾的热血在杀了陆撼天那一刻已经妥帖下来,嘴角挂上一丝狞笑,说,“早看平安区的那群杂碎不顺眼了,小兰,只要你一句话,咱们杀出去,或者离开平安区。” 特种二组的人劝说,“三拳难敌四手,两位不要冲动。” 虽然不知道身份怎么曝光的,现在被通缉,肯定无法回到行政军跟他们争论一二。易兰眼中发热,实在担心方越的状况。又觉得易凤林说的有道理,要是方越真的出了问题,她再回去真的就是无意义的送死。可就这么逃走,可能今生都见不到方越一面了,心中不由布满失落。 特种二组的人道,“长官,行政军的人随时可能到这里搜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车,随时可以出发。” 易凤林握了握易兰的手,道,“只要你们都活着,总有相见的一日。” 易兰浑身一震,数年之前,她跟着易将军远赴战场,方越在秦之绿手底下执行秘密任务,当时她也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父亲也说了这样的话:只要你们都活着,总会再见面的。 易兰抬头看着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7 天空聚聚散散的流云,感受身边离离合合的风,心情一下子变的豁然开朗。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手放开绑紧的头发,就像借此放下一桩心事。 行动部办公室之内,方越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扔花生,吕三开门进来,气喘吁吁的道,“部长,有消息传来了,易家那两个逃了。” ‘咔嚓’一声轻响,方越捏破了花生壳,把里边的果仁碾出来吃,啧啧道,“还真是假投诚啊。得,死在易家人的手上,陆撼天不冤枉。” 吕三笑道,“易家的人投降,这事听着都新鲜。也不知道宇宙人长官们是怎么信的,我算是看出来了,血脉这玩意儿是真玄乎,易家现在可算得上满门忠烈了。” 方越一愣,问,“怎么回事?” 吕三道,“这里可是平安区,别说主要出入口,就连每个下水道的出口副长都让人守着。易家的那两个能跑到哪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应了吕三的话,不久之后传来消息,易兰等人的车滚下山崖爆炸了,拖着两三个个行动队的成员,无一生还。 仅仅死了几个队员,并不能影响范正清的心情,他自觉识破这场计谋,揪出总部的两个卧底,又杀了击毙陆撼天的凶手。破案如此神速,正春风得意,当天接到了宇宙人的调令,承担起代总长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代’字早晚会去掉,成为行政军真正的总长。 晚上,范正清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之后问,“方越呢?让他去帮我撑场面他偏不去,又去哪撒野了。” 刘姨道,“没有,没有,方少下班就回屋了。瞧着脸色不大爽利,我们没敢去打扰。” 范正清将大衣扔给刘姨,趁着酒劲儿敲开方越的门。 当夜两人大吵一架,方越一直将易兰当成妹妹看,得知她被范正清逼死,是真的恨他。范正清只当方越气自己怀疑他,说一切都过去了,证明易家二人是内鬼再好不过,要是他们不是,同期不在总部内的方越就有很大的嫌疑。 方越顿时炸了,说未雨绸缪,防微杜渐,你要是怀疑我,干脆杀了我得了。俗话说斩草除根,你就不怕我真是叛徒,就等有朝一日把你这里搅得天翻地覆,永无宁日。 范正清听着这番诛心的话,脑中翻江倒海,怒火也上了心头。实际上,任凭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方越明白,他还有任务,不可能离开范正清。范正清也明白,陆撼天没了以后,他将渡过一段相当难熬的日子,方越必须得毫无芥蒂的帮他。 屋内烧着地热,感受不到一丝隆冬的气息,可心中的冷又如何治得好? 闹了一阵子,兄弟二人一个困,一个乏,纷纷瘫倒在地上。 刘姨听着上面没了动静大大松了口气,关上了家里的灯。 …… ☆、失控2 二月将到,马上就要过年了。 期盼着,期盼着,等真到了那一天,总部大多数人都放了假,唯独总长部长这些人忙碌的不可开交。别说过年,连个吃饭的时间也腾不出来。 粱岩在范正清的办公室报告关于前线的战况,正说到宇宙军具有优势的能源在这几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失去武器优势,又不习惯陆地战,被打的节节败退,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了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 他话头停了停,范正清眼神都没抬一下,让他接着往下说。于是粱岩道,宇宙人请了我们陆军的将军给他们讲行兵打仗,但您也知道,让习惯使用重型武器的人回归原始并不容易,我们已经把困难点讲给宇宙人长官听过,可是他们不当一回事,只说让我们尽心尽力,不得藏私懈怠。要是再继续败下去,恐怕反而要治我们无能的罪。 就着这件事,两人讨论了一会儿,粱岩离开。范正清放下笔,问方越,道,“怎么样了。” 方越道,“查明白了,那群老和尚是陆撼天的老部下搞出来的,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随便说几句胡话,还真有人信了。” 近些日子宇宙军前线战况接连失利,连带着整个平安区氛围都变的压抑,最近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堆和尚,说自己是能窥探鬼魂和人心的得道高僧,现在战况不好是陆撼天英灵作祟,范正清不得人心,做事太过赶尽杀绝,冒犯了他老人家,才会有此一报。 明里暗里的,直接将刀口对准了总部当今当家做主的那个。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少,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来的怪异。但在这个人心思变的时候,谁都求个心灵寄托,信这些乱神怪力的人不在少数。范正清在一份文件上写了个硕大的滚,扔到一边。又打开一份文件,看了看,签上自己的名字,道,“有法力,能通神?” 他笑了笑,道,“若真有此贤才,是国家之幸。你去,让人把那些和尚请到总部来,随下一批战士一起送往前线。别忘了,和尚的待遇从优,吃穿用度随上将。你让他们帮宇宙军祈福,若宇宙军得胜,证明他们真有本事,从此就留在前线跟着军队赶路吧。若仍然战败,咱们现在没有妖言惑众这个罪名,押回来叛罪倒是可以,但牢房也紧俏,不如当场杀了方便。” 方越笑倒在沙发上,说,“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范正清道,“你去徐征野家了吧,他是什么态度。” 方越道,“还是老样子。” 范正清笔势一缓,问,“你觉得他是什么想法。” 方越道,“不妄议,不妄想,不妄动。这是他的选择,早妥协了。”这些日子范正清正在整顿收编陆撼天的旧部,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大部分都服了他,剩下那些冥顽不化的,只好杀了。 范正清从上次的事件中受到一个启发,永远是‘敌军’杀了我们的官员,绝对不关权利党羽斗争。从陆撼天被杀之后,忠义军在总部已经背了无数个黑锅。搞得方越每次看到卓诗诗都觉得心虚。 总之一番肃清的动作下来,行政军至少表面上统一了。实际上?谁又知道呢。有的人是三察安排的眼线,有的人直属思明,还有拉帮结伙的……方越最喜欢此前那段为期不短的混乱期,行政军内斗,不管是忠义军还是联合军都看热闹,恨不得往里填上一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久一些。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现下实事,方越见时间差不多了,想要告辞。之前卓诗诗跟他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可能是彼此坦诚了身份的关系,这段时间两个人关系突飞猛进,相处越来越融洽了。 但今天范正清没许,将文件往前一推,面带笑容的看着他,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方越不解的答应了一声。 总部,审讯室。 这里永远飘荡着一股带着霉味的腥气,方越跟在范正清身后,进去的时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8 候被熏的差点睁不开眼睛,皱眉捂住鼻子。 他走在范正清身后,眼睛从一张张僵硬的人脸扫过,略微停在室内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裸体女人的身上,又迅速移开了,咂舌道,“这么多人,聚会呢?” 今天在审讯室的人的确不少,范正清坐了下来,道,“这个女人的骨头很硬,到现在为止,已经进来五天了,这些人用尽了手段,可直到现在,我们连她真正的身份都没问出来。” 方越看着女孩身上惨不忍睹的血肉,头皮一点点的开始发麻,点头道,“那之后怎么办?直接杀了也太浪费了。” 范正清说,“在她被捕第三天我就知道到这些人可能撬不开她的嘴巴,让她的脸见了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万分可惜,两天过去,一点音讯也没有。” 管刑讯的男人揪起刑架上女人的头发,粗声粗气的道,“□□,听见了吗,不管你忠心的对象是谁,他们根本不打算救你。” 女人应该是晕过去了,没有反应。刑讯官就让人往她身上泼盐水,扇耳光。方越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知道范正清就想让他看这个,原来那天两人起冲突时候说的话这个男人一直记在心里,这是一场警告,告诉他别妄想着背叛。 女人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在耳边炸响,这样嘶哑的女声,让方越想起易兰。在易家二人死后,方越和卓诗诗分别向组织汇报,得知经过的联合军和忠义军第二天集体表示默哀,易家一门都是战士,应得身后殊荣。当天方越开了电台,听着有人为易兰诵经,站在窗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原本是不抽烟的,仅仅一天,却像是要把前半辈子省掉的烟补回来。抽的嘴唇都干裂了,脸都变成了黄色。 如同吸了毒。 他想,易兰死前是不是也感觉到了痛苦,被爆炸波及要多久才能失去意识?被火舌卷到,她会疼吗? 女人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行刑官将铁烙印在女人的胸口,女人哭了出来,怯生生的说,“爸爸,救救我,好疼。” 行刑官没有停手,范正清吩咐过了,直接打死。 当一个人真正要死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女人开始翻白眼,双腿痉挛一样乱抖,尿液顺着脚踝滑到地上,她的口鼻处都是鲜血,很快,她断气了。 方越打开刑讯室的大门,卓诗诗竟然等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笑,面容惨的相映成趣。 范正清随后出来,看着那他们的背影,稍微挑了下眉。 死去的女人被拖了出来,未免有伤风化,身上裹了一件破布。行刑人问该怎么处理,范正清叹了口气,说,“难得的烈性,厚葬吧。” 他看着被装在布袋里的女人,她干枯的头发露出一缕,黑黝黝的如同绳索,系他的脖子上,不断收紧。 范正清侧头打了个喷嚏。 孽已经结下,潘横滋生,从此生死相随。 ☆、前路未卜 卓诗诗说,她找机会去看过那个女人。 她说,那个女人名叫鲍静姗。 她说,她是忠义军最高长官鲍旬军长的女儿,这位公主殿下娇气怕痛,一双手几乎没拿起过比水杯更重的东西。 什么叫做忠烈?她根本没有多坚强,只是在被捕那一刻,就接受了自己无可回避的命运。 在阳光下,卓诗诗普普通通的走着,普普通通的微笑,一直在做自己平常最常做的动作。眼泪从她眼中流出来,像一根透明的线,拴在了方越的心上。 方越迷惑了,对亲兄陆撼天的死反应冷淡的卓诗诗,言笑间威胁得路憾文不敢造次的卓诗诗,为一名其实并不熟悉的人而哭泣的卓诗诗。 这双眼睛,像是藏着萨陀世界,温柔狠辣都是它。 他不忍心看她如此伤心,就像不忍心看着缺少养分的花儿正在凋零。 他知道自己是错的,两人虽然立场相同,却又党派之别。试探着轻轻拥住女孩,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轻蔼和煦的风拂至耳边,卓诗诗胸口一热,所有不安,忐忑,绝望都在这一刻归附平静。当年她毕业的时候心理素质课被评为最优,这样的人若不是天生冷静,就是天生冷血。卓诗诗记挂着她跟陆撼天的血有一半相同,身上都种着疯狂的种子。 陆撼天心中的种子发芽了,她的种子融化了,融合进血液里。 俗话说时间是是颗万灵丹,能抹平憎恨。卓诗诗在陆撼天身边生活了两年,朝夕相处,却没对他滋生哪怕一丁点感情。两年的时间不断有战友死在她眼前,很多时候她都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她为了保住自己,一句多余的提醒都没有,坦然承受他们死前凄厉的眼神。 跟仇人打成一片,亲手杀过战友,卓诗诗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没救了,直到这一刻,她的神色露出一点从未有过的仓皇,和真心的喜悦。她被温暖包围着,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暖的,血还是热的,也许她活着还有完成任务以外的价值,世界并不如同她所想的那么令人绝望。 两人在无人的回廊上紧紧拥抱,是得到灵魂共鸣的旅人,也是凑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身为军神的女儿,鲍静姗名气不小,在死后被人挖出了身份。她死了,对忠义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特别是一些中下层士兵,出现了人心不稳等状况。 宇宙人发现之后针对此点大力宣扬,将尸骨未寒的少女从土里挖了出来,将照片印成传单特意将她的惨状散播到忠义军的军营。这般变态的手段,就连范正清也接受不了,根本不想接上头发下来的嘉奖令,将他团成一团随手扔到了柜子里。 方越瞥了一眼,嫌弃道,“废纸也乱丢,怎么这么不讲究。” 范正清站在窗口抽烟,过了一会儿,在呛鼻的气味下缓缓开口,说,“今天是11号,你嫂子的忌日。” 那个女人曾经说,这个世界是没有未来的,你要是过不好现在,就对不起自己。 此时范正清将这句话重复一遍,神经质一样笑着,抖着,嘀咕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看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 你走了,还有别人陪着我,你的诅咒不起作用。 他并没有和方越坦白,李翠空死的时候已经加入了联合军,成为被策反的官员家属。他在李翠空动手杀自己之前,抢先杀了那个背叛了他所构架出的未来,背叛了他们誓言的女人。 她倒在他的怀里,甜笑着说,你是个人渣,你会下地狱的,我等着看你众叛亲离那一天。 范正清呵呵笑着,又大大吸了一口烟,觉得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了。 方越看他神色不对,安慰了几句,让他看开点,嫂子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你这么难过她看了也跟着伤心。范正清脸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39 上的肌肉抽搐了,忽然伸手卡住方越的脖子,眼神透着竭斯底里的疯狂,质问他,“根据情报得知,咱们总部内飞进来一只潜伏已久苍鹰,它来了大约两年。真巧啊,是不是?两年,多耳熟的一个词!告诉我,是不是你,苍鹰是不是你!” 方越痛苦的闭上眼睛,从嗓子眼里逼出,“不……是……”咳嗽一声,又道,“我的代号其实是梵高,比苍鹰有文化多了。” 范正清缓缓松开了手,很慢很慢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生死关头,也没个正经。” 方越暗中出了一身冷汗,联合军中有卧底,并且能够知道自己的存在。 对方是谁? 他觉得有些不妙,希望能找到机会跟组织互通消息。 当晚,范正清连夜离开平安区,说是去上海参加一场重要会议,临走之前跟方越念叨说平安区以外战火泛滥,最近一个月已经有好几架飞机失事了,多数是人为的。导致他现在出行也不能做飞机,为了安全着想,只能让人开车去,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在路上。 这样的话还在耳边,第二天有人传来消息,范正清一行人在半路受到袭击,鲍静珊的死引起忠义军的愤怒,报应来的不快不慢,在恰恰好的时候,给人迎头痛击。 死亡名单上的名字不断陆续增加,欧非尘摇头,道,到现在都没联系我们,代总长看来凶多吉少了。 距离最初传来消息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大多数人已经默认了范正清死亡。 他们看着行动部的眼神开始变的怪异,背着方越吐槽范正清这是遭报应了,让他在总部作威作福,清除异己,都是活该。 粱岩吕三之流则神情凝重,暗中祈祷范正清无事。 方越听了一圈,躲回办公室里呆着。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不管心中多恨范正清,原来自己还来没想过让他死。 正午时分,早晨的雾气慢慢消散,满城的冷风反而越加肆虐,吹的树枝哗啦啦直响。卓诗诗回来之后直奔行动部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发现方越眼眶通红,吓了一跳,然后觉得心酸,走到他身旁,道,“你该知道,范正清早晚有这一天的。” 方越道,“我明白,我也接受,可我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我,他还没死,至少现在没死。” 卓诗诗吸了口气,道,“我刚从联络点回来,事情已经问清楚了,他们说这是鲍静姗的未婚夫私下组织的一场行动,事发之前组织上其他人也不知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 方越认真的点了下头,大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去找范正清,在进入新政府之前,或者再往前推,在范正清回到方家之前。那人是黑道出身的,后来因为惹了大麻烦,只好卷了钱扔了塞北那片市场,偷偷跑到北京藏了起来。这个藏身的地方最安全不过,对外来说,方冲到方家,只是回家的孩子而已。 也就是那个时候,方越第一次见到了范正清。 范正清从腥风血雨中一路走来,方越觉得他绝对不是能轻易死的那种人,他是要去看一看的,人要是活着另当别论,万一真死了,总不能让他成了孤魂野鬼。 方越打开地图,圈出一个叫‘苗家村’的地方。刚刚思绪太过混乱,现在仔细回想,这里最近阶段一直频繁出事,忠义军选择在这里动手相当靠谱。 陆续画出林地,山丘,公路等地方,确定了范正清最有可能在的位置,方越收起地图走出办公室,正好又听到一堆闲言碎语。 他站在门口,里边有些人注意到他,被那双眼睛看的毛骨悚然,纷纷尴尬的停下了声音。方越扬眉,不咸不淡的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向来不管事情,你们还怕我啊。” 徐征野不自在的垂下眼睛,欧非尘不管不顾,笑道,“也对,没了范副长,方部长也快下台了吧。” 徐征野拦住他,皱眉道,“都是平时交好的同事,何必呢。” 方越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不怕伪君子,也不怕真小人,说起话来犀利又恶毒,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强势,“都是交好的同事,我有几斤几两重大家都清楚。在总部呆了这么久,好歹跟三察长官吃过几次饭,没了范正清这个后台,也不一定就混不下去。我要是不喜欢谁,难保不是他的大麻烦。” “范正清最好死了,行政军换个新上司,我们跟着大洗牌,到时谁是猫谁是狗拉出来溜溜。要是范正清没死,回来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肃清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小人。” “总部最不缺落井下石的家伙,你一个人下马,全家跟着倒霉。为了讨好长官攻击政敌不是新鲜事,搞得你家破人亡算轻的。到时候你自己的前途完了,一家的前途都完了,还会被赶出平安区,妻离子散,永无翻身之日。” 众人被他的吓了一跳,方越走后,欧非尘脸色大变,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徐征野若有所思,没有附和他。 方越这趟出去非常轻装简行,只带了车钥匙和钱包,假条都是托卓诗诗帮忙交上去的。一日行车到半夜,总算看到了一块刻着苗家村的石碑。他瞅了一眼油表,犹豫是该连夜找人,还是等白天再找。 终究觉得这事不能拖,还是速战速决为妙。 漆黑的夜色下,只有两盏车灯是亮的,方越瞪圆了眼睛,搜寻,搜索,不敢稍作休息。令人意外的是找到范正清比预想中容易的多,他在荒地里听到零星的枪声,循着声音闯过去,将车子横在范正清身前,范正清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方越猫着腰将浑身是血的人拖到车上,任凭子弹打到擦身而过也不敢稍停,尽快逃了。 远处放冷枪的忠义军三人挫败的哼了一声,领头的说,“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他藏身的地方,竟然出了这么个岔子。” 另一个人道,“咱们必须得走了,组织早上就下令让我们回去,已经过了这么久没有复命,军长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领头人面容扭曲,他明白军令大于天,他已经为了一己私情违背过一次,万万不能知错不改。可他就是不甘心,咬牙道,“死的是我未婚妻,也是军长的女儿,他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吗!” 无可奈何,最终下令,“撤退。” 隆隆作响的引擎声中,范正清半睁着眼睛,他身上中了一弹,精神倒是不错,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越的后脑勺,道,“你又救了我。” 方越闷笑一声,“要说谢谢吗。” 才一开口,范正清就感觉出来不对,撑起身子推了一下方越,果然看到他身上有一大片血,又惊又怒道,“你中弹了,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方越面如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0 土色,被他没轻没重一推,差点握不住方向盘,道,“我没事。来之前我查好了路线,记得这里接着往前走二十里左右就能到苗家村内,其他的话等找到休息的地方再说。” 方越将车开到村子里,这个逼仄的地方只有一家旅馆,大门还上了锁。无奈之下,只好去敲民宅,可是没有一户人家是肯开门的,好不容易找碰到一个半夜开着灯的人家,对方一见他们,跟见了鬼一样,别说帮忙,就差报警了。 方越二人孤零零的站在沙土街道上,各自有各自的纳闷,“这地方的人有这么排外吗?” 范正清说,“这里的政府招待所在哪里。” 方越道,“苗家村没有政府招待所,只有一个村书记,刚刚我去敲他家门,也没开。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就住村长家对面,也是锁着门的。” 两个伤员对视一眼,默契了去翘开大夫家的门锁,大门开了之后,里边散发着一股霉味,范正清点了灯,发现里边竟然是搞中药的。 方越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找了一圈发现主人不在,翻着药匣子吐槽,“真是够了。” “行了,大夫,快上吧。”范正清有些想笑。 方越嘴唇毫无血色,头晕眼花的按着自己的伤口说,“现在知道有一名大夫有多重要了吧。” 范正清目光沉沉的,道,“自然是重要的。”自从方越亲手策划了那场大火之后,他就知道,他不若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能冲锋陷阵,也能临危不乱,这样的人,会是庸才吗? 方越将配好的药给范正清,自己找出镊子,等待范正清忙完帮他把嵌在肩甲上的子弹□□。处理好伤口之后两人原地休息,还有几个小时就亮天了,他们决定在这里等到太阳升起来再做打算。 范正清叹气,“这屋里也没个电话。” 方越道,“十八岁之前我一个人玩三个手机,到了现在找三户人家也找不到一个电话,你说好笑吧。” 范正清摇头,“还有心情说这些,这颗子弹嵌地深,还好被卡住了,不过也够你受的了。脸这么红,发烧了吗?” 方越说没有,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就在他以为范正清已经睡下的时候,那人看着外边细细密密的树影,冷笑一声,“今天一整天我都在这鬼地方东躲西藏,差点和外边那些树埋在一起。我当没有人会来救我了,你来,我心中是真的高兴。” 方越略略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灯,觉得有点晕。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要发烧了,忘了平日的应对得体,迷迷糊糊的什么话也都说了,“二哥,你做人太失败了,徐征野,欧非尘,王秘书,这些人狗狗慥慥的都不是好东西,我来之前跟他们吵了一架。我是相信你没死的,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这趟来的对不对,我心中很害怕。” 最后两句话应流露了太多心事,好在范正清没有深究其意。他想,没有情报特定来源,平安区消息闭塞,在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群悍匪,还是一只军队。是刀斧战戟,还是子弹炮口。面对这么多‘未知’,谁都要要害怕的。可正是因为这些‘未知’,方越的前来才更令人感动,也显得欧非尘等人格外可恶。 范正清略略燃起火气,当是上位者的通病:我瞧不上你们,你们却不得看不起我。道,“他们眼中没有我这个长官,我眼中未必有这些小人,他们在乎自己手里那点行为特权,我偏偏管着这些要紧职位,日子过着,总有新人换旧人的时候,上头的长官能换,下面的官员自然能也能换。” 方越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显得非常无奈,喃喃的说着,“其实当初在新华饭店,我一点都不想杀人,可形势所迫,我要是不亲手杀了他,你就要怀疑我。张秘书,季明鸢也不是非死不可,我还是杀了他们,因为陆撼天逼我。被人逼迫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们杀了太多的人,这都是罪孽,我有时会想,若有朝一日这孽找上你我,那该如何?二哥,旁的人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这无可厚非,只要不影响大局,你该惩治惩治。我就怕你看不起他们,就像陆撼天看不起我们一样,使一些专横恐怖的手段,总不爱掌握分寸。如同那名忠义军的公主,与我们立场不同,心怀鬼胎的来到平安区,可她傲骨铮铮,身后还有忠义军坐镇。你要是好好讲话,撬开她的嘴,能换到多少有用情报,到时功绩到手,不比杀了她更快意?何必惹来这番追杀。你个性太轴,有时候就算想到了也不愿意妥协弯腰,心中知道自己错了,宁可一条路走到黑。你就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那种人,我……” 方越话没说完,觉得眼前一黑,身上的旧伤也疼,背后的伤也疼,一时哽住了喉咙,只能等这股火烧火燎的劲头过去。 范正清听着他的话,胸腔发热。一只手跟方越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指缝都见了红,嘴上硬是不出声,觉得窝心的厉害。 他原本就像在海上漂泊的浮萍,随着世界上不断变换的风向东飘西荡,无依无靠。直到有人向他传递了温暖,他才知道原来他还在渴求一些东西。 人生总谈逃不过一个贪字,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上,金钱,权利,爱情,亲情,无一不想占为己有。 从前他以为自己只需要枪和子弹,可是那不是真的,他还需要别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人对幸福本能的追求。每个人都想得到幸福,越是得不到的人就越渴望,他是芸芸众生之一,根本没什么不同。 范正清几乎忘了怎么说话,深吸一口气,心想方越肯同他说这些话,真当他是知心兄弟,断然是不会背叛他的。低哑着声音道,“好,别激动,我听你的就是。” 方越笑了笑,借着这股疼劲儿睡了过去。范正清却睡不着了,他一辈子过的孤风凄雨,被抛弃,被背叛,过往的经历让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他选择顺应时代,成为首恶,诛人,诛己。活的气势汹汹,毫无退路。李翠空是跟了他最久的女人,此前他为了尝试平常人的生活,还娶了她。尽可能的顺着她,对她好。即便这样,李翠空仍然说他是个疯子,应该下地狱。 这个世界最冷酷无情,无时不刻不对人展露自己的诱人风姿,令善良的人误入歧途,让犯错的人错上加错。 范正清很快接受自己没救了这个事实,恰逢乱世,握起死神的镰刀,开始站在世界的顶端收割人命。人们的生命如此脆弱,每多活一天都是跟死亡的较量,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麻木不仁。可那又怎么样,求死吗?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 哪怕是当初身为一军之首,人民希望的易永康,失踪之后不是连军队都散了? 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非友既敌,没有普通民众。从宇宙人打响第一枪之后,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1 有人的人生就被颠覆了,从此只有斗转星移,没有柴米油盐。你想活着,只有杀人,可一旦杀了人,就有人会来杀人。今天不死在别人的枪口下,也会是明天。 范正清怅怅的想着,回忆自己的前半生,心中首次为自己选择的道路感觉到疲倦。 ☆、端倪1 第二天早上,方越才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范正清说,“等我们回到平安区,一起去祭拜母亲,你说好不好。” 方越惊讶了一阵,笑着说,“好呀。” 他昨夜只当自己太累睡着了,实际上是被疼晕了,现在醒过来也觉得浑身不对劲儿,范正清烧了些热水,问,“昨天没说清楚,你身上伤是不是为我挡的子弹。” 方越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道,“谁叫我倒霉,一下车就看到子弹正往你心窝里飞,看都看到了,总不能只瞧个热闹吧?”讨要道,“谢谢就不用说了,回家之后把你开的那辆车给,我挺喜欢的。” 范正清嘴角含笑,道,“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我去找附近有没有电话,让总部派人来接我们。” 方越用热毛巾擦了脸,说快走快走。 他自己那车被打的不成样子,下车之前他看过,油表马上归零。就算他们两个没受伤,活蹦乱跳的一样没法徒步离开这鬼地方。 踏着晨光,二人走在苗家村的小路上,青石地板和军靴撞击出一声声轻响,空荡荡的几乎可以听到回声。方越跟在范正清身后,他衬衫扣子没扣严,外衣搭在肩膀上,一副兵痞子的模样。 冬日的寒风吹过,年轻人猛然打个寒颤,道,“怪不得昨天敲门没人开。” 很多人家的门都开着,里边却没有人。 二人被这诡异的场景搞的毛骨悚然,原地站了一会儿,挨家挨户的闯了进去,还当真找到一台能用的电话。 不管这一通电话让总部如何兵荒马乱,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吕三说马上派车来接他们,最慢今天半夜就能到。 方越吃惊,“平安区外边什么时候成这样了?宇宙人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外边黑影一闪而过,方越立马大喝,“站住。” 那道黑影如同没听到那样跑了起来,最终目的地正是二人当做临时住所睡了一夜的医生家里。方越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逼进去道,“你跑什么。” 那人四下看了看,凶狠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东张西望的找寻,“说,大夫在那里?” 方越道,“你看起来不像生病,找大夫干什么。” 那人眼神转向他,方越心中一凛,坦白,“大夫一夜未归。” 男人颓然,“连大夫都走了。”转而面色狰狞起来,大喊道,“反正早晚要死,不如大家一起死吧。” 方越吓了一跳,好在早有防备,躲开了他毫无章法的攻击。 范正清从怀里掏出枪,抵上他的额头,问,“告诉我,这个村子怎么回事。” 那人被枪指着,很是害怕,神情清明了一些,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是苗家村的村民,名叫李大勇。按照他话中的意思,苗家村在一个月前开始出现异状,一天之内村子里死了好几个小孩子,死状相同,都是口吐白沫,中毒而亡。随后大人开始出现精神恍惚的病症,连续疯了好几个,尚且没事的能逃就逃了,没能力离开本地的,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就怕自己什么时候也死了。 方越嘘了一声,“你说大部分人都有事,那你怎么好好的。” 魏大勇解释,“我之前在平安区工作,三天前才回到村子里,大概是因为住的不久,没赶上那一茬疫病。老娘说之前所有病人都靠着村子里的大夫配药强身,才没有立即离世。今天老娘病的起不来床了,我来向老大夫求助,谁知他竟然走了。”摇头垂泪道,“继续下去,死的死疯的疯,整个村子都快成为死城了。” 方越脑中轰然炸响,半天回不了神。 死城,死城。 走上前说,“我是学医的,不如带我去看看病人。” 魏大勇并不信任他,介于被抢指着,并不敢反驳,依言照办。 二人从魏大勇的母亲口中得知,村子里认定这场灾祸来自疫病,因为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弱,死的最快,之后是老人,再然后是年轻人。 方越思考片刻,向她打探了一些详细的细节。如果真的是疾病的话,一定有相似的病发过程,和比较明显的体征。 可方越怀疑这根本不是疾病。 果然,女人道,村子里的小孩是口吐白沫而亡,死之前的一天还很健康。老人是逐渐衰弱而死,年轻人身强体壮,活的最久,结果却最惨。 方越重复,“疯了。” 魏大勇打了个寒战,“疯的不能再疯,见人就砍,就杀,不然就撕咬。他们疯了之后变的非常具有攻击性,不然村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荒凉。” 方越屏住呼吸,慢慢吐出胸腔的一口浊气。脑海中闪过另一幅画面,几年之前,他出任务的时候曾经见过那样的一片空城。他现在能确定,那里,和现今的苗家村一样,都是空城计划的试验点。 思明没有危言耸听,虽然陆撼天用了一份假计划做诱饵,但真的计划,已经重新启动了。 方越还想问下去,范正清示意他住口。两人辞别了魏大勇母子,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往回走,范正清道,“宇宙人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三年前他们内部两党政见不同,竞争激烈,科研组的精英提出空城计划,核心理念就是利用药物刺激人类精神细胞,让地球人互相残杀。他们开始做实验,并且将半成品的药用在人类身上。后来药品失败,因为这种药不但能刺激地球人的精神细胞,对宇宙人同样有效,加上这一举动受到了主张和平共存的宇宙人的坚决反对,认为这是不人道的,错误的决定。最终,这个计划被封存了。” 方越看着范正清,范正清扶了他一下,道,“不是我故意瞒你,我也是因为陆撼天提出空城计划,才去设法了解了的。现在用在苗家村的药剂,听起来跟空城计划的相似。” 回到医生家之后,方越找到了当初大夫为村内人延缓症状的药方,他照着药方配了一份送给魏大勇母子,没敢接受他的千恩万谢。他心中很清楚,这些被用了试剂的人,肯定是救不活的。 方越一整天都很沉默,由于不知道宇宙人是将药下在何处,两人不敢碰村子里的任何东西,尽量留在屋子里节省体力。 下午的时候,他们听到惨叫声和打斗声,魏大勇特意跑过来通知他们,说又有人发疯了,让他们千万别出去,好好在这里呆着,免得遇到危险。 范正清穿着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抽烟,夹着烟的手戴着白手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2 套,袖口叠的方方正正,华丽的肩章泛着尖锐光。 他的衣服皱了,但并不影响什么。抽了一会儿烟,慢慢笑了起来,不就是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为什么被刀枪杀了可以,被药品杀了就不行? 矫情,矫情! 地球军矫情就罢了,你跟着矫情什么。 晚上11点多,几辆汽车闯进了狭小的村子里,范正清贪婪的看着那些车灯,道,“陆撼天死后,思明一直想对总部动手,现在群龙无首,他肯定安奈不住。” 方越道,“两天时间不算长,就算他是宇宙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谁不知道行政军的范正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等你一回去,那里还不都是你的天下。” 范正清笑了笑,“好啦,这种话在外边说说就成,让别人听到可不好解释。” 车到了,吕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两位长官,你们还好吗,可吓死属下了。” 这些人一来,仿佛给范正清上了一针强心剂,他立马精神百倍,从一个落魄的中年人变成威震八方的代总长。挥着沾了烟灰和血迹的手,命令道,“回总部。” 一路顺遂,进入平安区之后,一行人先去了医院,范正清伤在手臂,消毒包扎之后立时可以出院了,方越的伤更重一些,加上他受伤后又是逃又是追,伤口都被撕裂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范正清准假,随后前往春花堂报道。 方越看着手上的输液管发呆,吕三摆着果盘,絮絮叨叨的说,“您二人离开之后平安区就变了天,我们都快被欺负死了。” 方越摇头,“屁话,只听过总部的人作威作福,你还能被人欺负?” 吕三告状,“外边的人当然不能,可不还有欧非尘那些人吗。这两天他们都快骑到我们行动部头上了,用我们的人,还骂我们。要不是看他们有思明督察长撑腰,我早都一拳打过去了。” 方越闭上眼睛,“下次直接打过去,不用给他留面子。” 吕三笑道,“我不给别人面子,也得给您面子啊,我打了他们您也不好做人是吧。” 方越烦,心烦,烦的抓心挠肝,恨不得大吼大叫,把这个房间砸了泄愤。他深吸一口气,问,“诗诗在哪?” 刚刚还非常括噪的吕三一下子没了音,方越狐疑的睁开眼睛,吕三挠了挠头发,道,“这……卓小姐好像是被思明长官请去做客了。” ☆、端倪2 方越霎时从床上弹起来,穿鞋就要走。 吕三赶紧拦住他,哄劝道,“老大,思明长官可是宇宙人,您跟他争个什么劲儿,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女人哪里有没有,卡斯兰特的姑娘,还有那些活跃着的小明星,都眼巴巴的等着您去找她们呢,干嘛非得要那个卓诗诗啊。” 方越担心卓诗诗是暴露了身份,才会被抓到了春花堂。眼看吕三误会,顺势作态道,“废话少说,你女人被人请到府上做客你不着急吗?去给我备车,快点。” 吕三不敢抗命,不情不愿的去了。 方越心急,走的时候里边穿着病号服,只在外边裹了大衣。都到了春花堂门口,吕三依旧絮絮叨叨个不停,劝他收手。方越吐出一个字,滚。 吕三闭嘴了。 在外边等了一会儿,方越被请了进去,吕三焦急的在外边东张西望,一个男人小跑过来,道,“从远处瞧着就是你,今天怎么没在总部当班,跑春花堂来了。” 吕三一看,来人是小时候的老同学,现在他们一个当着行动部的副部长,另一个是开车的司机。不过司机也分三六九等,这位是总部配个思明督察长的专属司机,吕三也得礼让三分。 他忧愁的道,“要是今后兄弟没饭吃,就跑过来跟你混了,到时候你要是嫌弃我,我可跟你翻脸。” 徐龙一递给他一支烟,纳闷道,“您这高官厚禄的,官运亨通的羡慕死不少人,怎么想过来当司机了?作啊?” 吕三往里边使了个颜色,唉声叹气的道,“我都不知道我们老大能不能活着出来,还官运亨通呢,搞不好就变成死运亨通了。” 春花堂内别有天地,小桥流水,假山楼台。转弯,进入会客厅。 厅内竹帘子垂下一半,地毯铺在实木地板上面。思明跪坐在正位,身前放着一方乌黑茶几,上供青花瓷壶,其内热茶悠悠飘香。 方越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卓诗诗,心中着急,敬礼道,“属下方越,见过长官。” 思明摆手赐坐,方越见他跪坐,哪里敢上座,有样学样的跪在地毯的蒲团上。思明笑道,“代总长方才,刚走。虎将神兵,二位,都是能人。代总长前来述职,不知,你是,为什么来。” 方越听着他言辞吐字老大不自在,话还没学好,就开始咬文嚼字,倒是跟三察一个调调。他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道,“属下来寻一个人。” 思明眯起眼睛,“哦,来寻何人?” 方越回答,“属下心系之人。” 静候在一旁的副官暗想此人胆大,双眼不由流露出恶意。哪知思明沉默片刻,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命令道,“去请,卓小姐,来会客厅。” 副官领命离去。 门外乌云密布,是个风雪天。 思明端坐着,冷然道,“还记得,上次我问起卓小姐,是你的,一番话让我放弃。那么这次,你打算说些什么,让我放走,这个女人。” 方越沉吟一下,思明道,“你应当,知道,春花堂是什么地方。军机要处,岂能毫无规矩。你随意前来,若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果,想必清楚。” 方越这下知道了,思明并清楚卓诗诗的身份,心中大定,道,“我不知道怎样的解释才能让长官满意,今日我也的确是擅自前来,长官要罚,属下绝无怨言。” 思明道,“我是讲理,的人。绝不,错罚一个,忠臣。特别是,事关卓小姐。你的理由呢,说吧。” 方越盯着思明面前冒着气的热茶,道,“茶文化是中国文化精髓之一,看得出来,思明长官非常喜欢。” 思明笑了,“你也许并不了解,曾经,我是共存主义者。每当我到一个国家,都会深入的了解当地文化。到现在为止,中国的,我最喜欢。” “实际上,长官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宇宙人。中国文化底蕴深厚,很多人喜欢并且想要学习。但现实却是,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学到这些,可见做一个令人尊敬的人并不容易。即便有先人的指示,大多数人仍旧知难而退,成了叶公好龙之徒。” 思明点了点头。 “思明长官了解过我们的文化,不知您可曾听过这两句: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不夺他人之所好。” 思明不屑的笑了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3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理由?” “这两句话分别出自《论语》和《增光贤文》,他的意思是君子成全人家的好事,不去抢夺别人的喜爱的东西或人。而君子是指人格高尚,道德品行兼好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人尊敬。在古代,‘君’还代指君王,君王需得有君子的德行,才能令人敬仰,而不是被记载到史书里,让后世唾骂。” 思明略略一怔。 “我等凡夫俗子,胸无大志,只求平安顺遂的生活。却崇拜、钦佩具有君子德行的人。也都愿意忠诚于这样的人。刚刚长官让属下给您冒昧前来的理由,我觉得,宇宙人是值得我效忠的‘君’。而我希望,长官会是令我愿意忠诚的‘君子’。不知,这算不算理由。” 思明一时无法作答,过了半晌,道,“你口才,很好。但是,有没有想过,我,不接受,这个理由,会怎么样。” 方越低下头,“要是长官大怒,卑职被您一怒之下处死,就死后再为宇宙人尽忠。要是长官觉得属下说的有道理,放我们走,属下就活着继续为宇宙人尽忠。并没什么差别。” 思明败了,感慨,“你胆子很大。” 方越道,“需要先有个好长官,属下才敢胆子大。” 这时门被打开,从外边飘进细雪。副官跟在卓诗诗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女孩身上穿着烟色裙子,原本低眉敛目的,一派恬淡无情。不成想看到方越在屋子里,双眼一下子瞪大了,飞扑过去道,“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一双眼睛含笑带泪,不知是惊喜还是恐惧。 方越被她压到了伤口,语气平静的道,“来接你回家。” 思明从软垫中站了起来,发言道,“方越,我知道你这,是在诡辩。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让一名忠心耿耿,的士兵活着。但你,记住了,你们现在,每一呼吸,脚下踩的土地,都是,我们,宇宙人的领土。我们给,你们特权,让你们成立政府,你们要感激,不尽。不能,得寸进尺。” 卓诗诗咬肌一紧,方越握住她的手当做安慰,道,“是。” 思明眯起眼睛,略微转了转头,副官侧耳过去,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 思明挥手道,“你们,走吧。” 方越二人出去,外边等着他们的是一场大戏。 副官昂首阔步,嚣张道,“方长官,督察长说了,作为你的长官,你的理由说服了他。但作为一个男人,您还得凭着本事再过一关,先礼后兵,这也是君子所为。这三个人都是督察长亲卫队的战士,格斗技术一流,如果您能在他们的手底下带走卓小姐,督察长就心服口服。” 卓诗诗担心,道,“我刚刚摸到了,你身上有纱布,你受伤了,不能打架的。” 方越取笑,“你看我像不像为了求亲过五关斩六将的毛头小子?等我们走出春花堂,是不是就可以结婚了。” 卓诗诗心中一甜,红着眼眶说,“贫嘴。” 方越觉得经过刚刚那一番话,思明不至于杀了他,顶多教训他一顿。将卓诗诗推远了一些,脱下了外衣,挽起袖口,道,来吧。 雪不知什么时候变大了,飘的到处都是,有一些挂在卓诗诗的睫毛上,让她的视线一片模糊。 滴答,滴答。 是粘稠的液体顺着手腕滑下的声音。 方越身影晃动了一下,卓诗诗赶紧跑过去,不过已经有一个人在她之前扶住了方越。范正清接到消息从半路上折回来,惊怒道,“方越?” 副官舔了舔嘴唇,看着倒在地上翻滚的三名亲卫队成员,道,“方长官好本事,你可以把卓小姐带走了。” 方越的胳膊被匕首划了一下,最疼的还是后背的枪伤,逞强笑着说,“替我多谢思明长官。” 范正清大概猜出事情经过,看了看卓诗诗,跟副官示意一下,扶着方越踏出春花堂的大门。 看到几人出来,吕三立马冲上前去。 范正清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压低声音训斥起来,“你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女人都闹到督察长这了!” 方越护着卓诗诗,道,“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范正清盯着他。 方越道,“强迫经常使热恋的人更加铁心,从来不能叫他们回心转意。” 范正清气的说不出话,喝道,“吕三。” 吕三立正,道,“是。” 范正清说,“要是再让你们长官这么胡闹,你提头来见。” 吕三大声道,“是!” 范正清走了,吕三送方越回医院,卓诗诗自然是要跟着的。 人群散去,春花堂外顿时冷清下来。 思明看着边落边化的雪,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小树抽出了新芽,他好像从这个征兆看出了春暖花开,道,“是个,可造之材。” 副官知道他说的是谁,道,“属下知道长官想找个人制约范正清,可这个方越和范正清一条心,是亲兄弟。用他合适吗?” 思明不以为意,“怎么,不合适。” 副官不解。 徐龙一拿着扫帚挥汗如雨,闻言道,“朱棣和朱允炆是叔侄,杨坚杨广还是父子。利益当前,谁顾及血缘亲情,当然以自己为先,从这点来看,兄弟亲情并不是坚不可摧。” 副官是宇宙人,并不了解这段历史,呵斥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徐龙一赔笑着点头,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扫雪。 副官道,“长官需要的人,属下瞧那个叫欧非尘的就很合适。他本来就是陆撼天一派的,跟范正清不对付已久,在总部工作时间长,人脉也广。” 思明沉吟,“这样。用他,试试,未尝不可。你去办吧。” ☆、准备1 三天之后,方越回到总部报到。 这才知道为了制约范正清,思明将欧非尘调任为情报部部长,并将情报部扩大,成为独立的局级单位,整个小组从总部搬出去了。 方越猜范正清一定很糟心,他就不是很在意这些权利争斗了,脑中想的是陆撼天死了,真正的空城计划在谁手上? 他觉得是思明,又觉得是三察。 实在理不出个头绪。 范正清遣秘书叫他上楼,方越一路上坦然接受众人的注视。他闹了春花堂的事被传了出来,震惊了好大一批人。吕三这个大嘴巴,正事不干,专门会八卦。 不过随后琢磨一下,总部的正事不就是残害地球人吗?算了,这种时候肯花时间去八卦也是一种善良。 方越到的时候范正清正在看文件,听见门响放下了笔,一抬眼,倒是笑了,“哟,穿的人模人样的。” 方越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的扯开领带,道,“诗诗给系的,我还是觉得这玩意儿勒得慌。” 范正清点头,“终于有人能管住你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4 ,好事一件。” 方越有些腼腆的笑了。 范正清道,“欧非尘调任了,知道吗。” 方越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说我要不要带上礼物登门说声恭喜?” 范正清摇了摇头,道,“你说思明这是什么意思。” 方越道,“他们宇宙人才不管总部当权的是谁,看所有地球人应该都是一样的。你得好用,还不能好用到万事灵。要我说,欧非尘出去了挺好,省的他在你面前晃荡着烦人,你们互相竞争监督,也让宇宙人安心。这个欧非尘怎么比陆撼天好对付吧,养着呗。” 范正清揉着眉心,道,“有道理,那就这样吧。”又说,“还有一件事,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总部里潜伏着一只苍鹰。” …… 隔了不久,方越从范正清办公室内出来。反骨的欧非尘走了,范正清不想留着苍鹰这个祸患,打算着手处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得起他的调查,更想不清自己之前有没有在范正清面前露出破绽。 有时方越会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浓雾靡靡的噩梦,永远在看不清前路的迷宫里兜兜转转。 当天下班之后他去了卓诗诗的家。小姑娘先受了一场惊吓,又忙前忙后的照顾了自己很久,到底是弱质纤纤的身子,今日被冷风一激,发起了高烧。 方越手忙脚乱的煮了些清淡的食物,卓诗诗给面子的都吃了,却不让他回家,缠人的厉害。 方越知会了范正清一声,睡在卓诗诗家的沙发上。 半夜的时候,女孩惊醒,方越听到声音也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卓诗诗见他还在,松了口气,鼻音哝哝的道,“我很久都没自己睡过了,陆撼天死后路憾文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跟左巧生搞暧昧,一起搬了出去。我也租了这个公寓,白天倒没什么,到了晚上会时常睡不着。” 方越起身坐到她的床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卓诗诗享受着他热腾腾的体温,安静一会儿,忽然闹了起来,说外边的影子吓人。 方越觉得好笑,窗帘上的确晃荡着几条黑影,是外边的路灯没灭,照得树影映到了窗户上导致的。 他从沙发上摸出□□,一枪打碎了灯泡,世界一下子整个黑了下来。 卓诗诗被枪声吓了一跳,方越回到她身边,说,“这回没影子了,还怕吗。” 卓诗诗咂舌,道,“明天被调查出来破坏公物你要怎么解释。” 方越说,“我就应该经常闯祸,不然范正清用什么拿捏我。” 她轻轻的笑了,“不能怪我一开始总想找你套话,你装的太好了,要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方越问她,“难道一开始你对我的印象就只有嘴不严?” 卓诗诗想了想,道,“还记得有一次我向你打探忠义军俘虏的事吗,我问完不久,季明鸢就叫了我陪同审讯。当时我吓坏了,还以为跟你搭话的时候被你看出了破绽,叫季明鸢来试探我呢。” 方越道,“哎,要是我肯多动动脑子,肯定能更早猜出你的身份的,看来我还是太松懈了。” 卓诗诗头昏脑涨,方越靠坐在床头,她就枕在他腿上,话音在喉咙里哽了半天,才慢慢的道,“其实,我的身世是假的。” 方越一楞,静静的听她诉说。 卓诗诗道,“我父母早死了,2028年6月4号,那时候行政军总部刚刚成立不久,是陆撼天一个人的天下。他带领着一支军队作为先锋,进攻上海,我爸妈死在那一声令下,尸骨……无存。” 方越震惊,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眼泪顺着紧闭的缝隙中流了出来,卓诗诗身体瑟瑟发抖,忽然张口咬着纤细手指。方越将她的手取出来,揉开她肉上凹下的咬痕,道,“乖,多疼啊。” 卓诗诗泪眼朦胧,娇嫩的嗓音像在零下十几度的水面上行走的风,寒冷刺骨之下,褶皱迭起,“我们住的大楼倒了,我侥幸没死,被负责营救的新政军带走,然后收编。他们偶然得知我母亲和陆撼天的关系,就让我过来潜伏,我很不愿意,甚至想,如果能跟爸妈死在一起就好了。他们毁了我的一切,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她机械而动情的说着,想把自己的一切坦露在方越面前,想让自己什么也不剩下,想要将一切都给他。 冷静的人疯狂起来比疯子更惊天动地,她甚至觉得自己愿意为了方越献出生命。 “来这里两年,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救了那些被抓的潜伏者,就这个,还违背了组织的命令。我一直消极怠工,什么也不愿意想,虽然身在忠义军,却少了一颗火热的心。在遇到你之前,我活的像一具尸体。” 卓诗诗哽咽一下,抓住方越的手,她多想让时间止步于此,不然就干脆回到两个人没见面以前。她的眼神急切又凄惨,充满希望又绝望,“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还活着,我庆幸我是你的同路人。方越,我爱上你了,你呢?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爱我吗?” 方越这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让他的女孩感到不安了,反握住她的手,连声说,“是的,我爱你。你肯定不知道,除了说这三个字,我多想说从今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 卓诗诗倏然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两人保持别扭的姿势睡了一夜,第二天卓诗诗容光焕发,醒后第一句话是,“你猜我在春花堂看到了什么?空城计划就在思明手上!” 所有的真实,一切如同想象。 他们一起去上班,到了总部,方越被范正清问了路灯的事,少不了被训斥了一通。 怀疑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范正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方越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此时见到他儿女情长,其实非常开心。嘴上相反,不理解的问,“那小丫头有什么好,怎么就把你迷的魂都丢了。” 方越微微一笑,“她对我好啊。” 爱情是一道过程繁琐的工艺品,经过鲜花的累积,露水的点缀,来来回回的琢磨,幻想与真实,试探与回报。别人总会指点出你爱情的不好,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即便有些地方雕刻歪了,你仍旧投入真心,那些瑕疵就像单纯的甜味加入了调味品,其中独特,只有你自己品的出来。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她有多值得,你们的作品有多完美。 几日后的夜晚,方越接到银狐的通讯,讯息上讲组织有人要见他。时间定在次日正午,地点安排在吉祥居。 在平安区深度潜伏,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方越一般很少主动联系组织。相对的,除非遇到了像上次戚闻兴叛变那样的大事,组织也不会联系他。所以这个消息传来,方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5 越一时显得茫然。 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可听银狐的语气并不像。 第二天中午,方越借着收账的名义去了吉祥居,进门便直奔牡丹厅,里边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牡丹厅附带一间休息式的小房间,窗边层层叠叠的欧式窗帘紧紧拉着,灯光从屋顶折射下来,落在正厅中的四合沙发上。酒红色的丝绒料子闪着雍容的光,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人负手而立,琉璃一般浅色的双眼看着灯台上座着的水晶花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正开的娇艳欲滴。 男人身材伟岸,脸上有一道疤,头发高高梳了起来,一副社会名流的样子。方越没料到来的人是他,激动的上前一步,道,“白先生。” 白启明回头,笑道,“好久不见了,方越。” 白启明出身东北乡村,高中毕业就当了兵,开战之前为上校级军官,在空军当值。开战后因为足智多谋,跃升成政府军的主力,期间与秦之绿交好,旧政府军溃散后,加入新政军。等新政军分裂,便一直跟着秦之绿干活。 说起来方越会的那点医学理论还是他教的,二人既是上下级,也是良师益友。 白启明现在是琴岛总部的参谋长,身居要位,应当不会轻易离开总部。方越疑惑的问,“您是特意来见我的?” 白启明让他稍安勿躁,解释说他刚从雍州回来。这趟远游,主要是去拜会现忠义军最高长官,鲍旬。 联合军与忠义军虽然同源,归根结底是两个党派,素来鲜少往来。 五天之前,忠义军方面忽然至电琴岛,欲邀请秦之绿前往雍州一会。秦之绿陷于前线战事,无暇□□,为了表示重视,指名白启明亲自前往雍州一探究竟。白启明到了会议地点,鲍旬跟他提议,开战至今,他们应该以保护生存地为首要,国家利益优先。想要对抗宇宙人,就不能孤军奋战,必须得有强大而有力的同盟者,才可成事。 双方合作是大势所趋,秦之绿不止一次露出此意向,但之前双方都有顾忌,便没有正式叙谈。现在战事吃紧,另外听说鲍旬死了女儿,对宇宙人行政军之流恨之入骨,终于肯开了这个尊口。白启明出发前秦之绿就说这次可能有进展,现在合作已成定局,唯有细节还需要细细揣摩,慢慢完善。鲍旬率先表达出诚意,与他们共享资源,这就是白启明这趟来找方越的理由。 “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方越正色,“当然。” 白启明道,“据可靠消息称,计划在思明手中。” 方越早知道了,只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将实情全盘托出,白启明心中了然,道,“我清楚你的本事,鲍旬军长将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你应该比他更清楚的掌握平安区的情况。” 方越点了点头,用茶水洗桌子上的杯子。他的动作协调,看不出任何异样。可银狐曾经将方越的状况回报过组织,白启光知道他不若以往,忍不住将视线定格在受伤那只手上,觉得非常惋惜。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在方越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内部比武大赛。那场大赛挑了各个军区的尖子生扔到一起,一共三十多人。结果方越一上场就撂倒了五个,让好几个对自己得意门生自信满满的老家伙下不了台。 他的教官当着众人的面骂他不知深浅,就会胡闹。等散了聚会,秦之绿动心亲自去讨人,却看到那名骂人教官笑的满脸歪瓜裂枣,勾肩搭背的给方越颁奖状。 往事历历在目,在宇宙人正式侵略之后,就少见那般和平的景象了。 那批学生早已奔赴战场,大多数为祖国献身,有的则像方越一样执行秘密任务。 输了,连尸骨都找不回来。成了,迎接他们的也不是军区的热锅饭,而是接下来一场场更艰难的战役。 方越给洗净杯子倒好茶,推过去,道,“纪律不让咱们饮酒,这次只能以茶代酒了,请。” 白启明接过茶杯,道,“方越同志,辛苦了。” 方越摆了摆手,“来之前该做的心理辅导我已经全都听完了,一天三节课,可不想再听一遍。”他摸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处枪伤,鬼使神差的说,“我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这句话落到白启明耳中发聋振聩,让他足足半晌才收拾好心情,道,“于新华饭店转移我们的同志,处决叛徒戚闻兴,协助易家二人锄奸……这段时间你的功绩已经在总部建档,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但是,恭喜,你已经是上校级特战员。” 方越敬礼,白启光让他免了客套,留到正式授勋的时候再说,道,“此次我来,是要告诉你,宇宙人已经狗急跳墙,空城计划即将启动。你必须加快动作,以免让他们迫害更多苗家村那样的普通民众。” 白启光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严肃的道,“没有时间了。我们的抗争即将进入白热化,你的成功将会是一道讯号,让我们告别抱头挨打的日子,正式走向反击。” 方越听着,心中忽然升起一道希望之光,压抑着兴奋郑重道,“是。” ☆、准备2 这日范正清也来了吉祥居会客,听饭店经理说方越刚刚来了,便要将他叫过来。经理又说他有朋友在,念头一转,起身走向牡丹厅。 经理咚咚敲门,方越在里边问,“谁啊?” 经理原本是要实话实说的,见范正清摇头,意会道,“来看看方少有没有什么需要。” 静了片刻,方越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见范正清也在外边,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试探。翻了个白眼,道,“我需要你现在把你身后的那家伙给我赶出去,办好了有赏。” 经理干干的笑了,瑟缩道,“这我可不敢,两位老板聊着,小人下去了。” 范正清打量这个牡丹厅的陈设,道,“脾气还真大。” 方越气道,“我看你这疑心病是好不了了。” 范正清不置一词,发现牡丹厅里没有第二个人,问道,“你朋友呢?” 方越道,“有事走了。” 范正清点了点头,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道,“以前没发觉,这个包间真不错,背着人,安静。” 方越靠在房间门口,瘫得像一堆起褶的衣服,说,“你什么时候来吉祥居的,我怎么不知道。” 范正清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松懈下来开玩笑道,“哦,什么时候我去哪里,得跟方长官报备了。” “我哪敢管啊。”方越摇了摇头。 范正清道,“好了,别贫嘴了。正好你朋友已经离开,来,陪我去见几位客人。” 方越答应一声,回手牢牢关上了牡丹厅的门。 …… 三分钟前。 方越正和白启光讲话,听到敲门声,经理问他有没有需要的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6 东西。他略略起疑,这个经理向来知情识趣,怎么会冒冒失失来问他需要什么?不太合常理了。 牡丹厅的门和地板有一道极为细微的缝隙,方越低下头看去,从阴影来判断,外边站着的绝对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他回头跟白启光打了个手势,动作极轻打开室内四扇窗子的其中一扇,外边链接的竟然不是马路,而是一间办公室。 白启明立刻明白,翻到了另一个房间,方越告诉他能从办公室的卫生间离开吉祥居,然后用窗帘挡严了窗户。确认了室内无异样,这才去开门迎客。 之后,才有刚刚那一幕。 现在三分钟过去,按照时间来算,白启光应该已经成功脱身了。 方越知道他出去之后会马上离开平安区,前往琴岛,安全应当是无虞的。可一想到迫在眉睫的空城计划,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方越跟着行动四组一起去巡视,坐在车里一直想关于空城计划的事,不知何故,车在半路上忽然停了。四组的新任组长薛达小跑过来报告,赔笑道,“长官,我那车坏了,要去送修。” 方越心烦,骂了句,“最近他妈都坏多少车了,附近有修理厂吗?” 这里是郊区,望眼一看还有不少废弃的楼盘,怪荒凉的,真不一定有。 薛达道,“刘哥说不远处有一家。” 方越和薛达坐另一辆车被送到附近的一家餐厅等待,看餐厅的风格,是宇宙人开的。薛达胆怯,心想宇宙人杀地球人连个理由都不用,比起面对那些家伙,他更愿意跟着破车去修理厂吹冷风。 方越眼睁睁看着那个废物随车跑了,只好独自在餐厅入座。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问,“请问,介意拼桌吗?” 方越抬起头,险些被含在嘴里的茶点呛死,咳嗽着站起来道,“思明长官?快请,快请。” 思明看起来也很惊讶,道,“方越,真巧。” 方越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发现那名副官没跟在他身边。思明脱下大衣,服务生帮忙放好,他坐下说,“车,坏了。副官跟,司机,去修。” 方越硬着头皮呵呵笑道,“行动部的车也坏了,看来总部得安排一次车辆检修了。” 没想到思明竟然点头,赞同道,“回去,就提上日程。” 方越只能道,“是。” 心想财政部要杀人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方越帮思明点了茶饮,殷勤的道,“请长官品尝,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今日意外发现,不失为一件乐事。” 思明吃了点东西,微笑道,“中国的茶点,美国的快餐,日本,韩国,地球上的饮食各有特点。我们的厨师,集合各家所长,融汇,贯通。这里,就是成品。”他傲然道,“再过,一百年,地球上,若是,还有人类。也,当如此。” 刚刚还可口的点心,经过思明的一句话,完全变了味道。方越忽觉咽食不下,微笑着附和。 思明眯起眼睛,说,“还,记得吗?我说过,我曾经,主张,人种共存。” 方越道,“思明长官说的每一句话,属下都记得。” 思明笑了,“那你,应该,也注意到,我,说的是,‘曾经,主张’。” 方越迟疑了。 思明道,“自从我,受伤,从前线,退下,之后。就改变了,这种可笑的,想法。”他握紧茶杯,“地球人,狂妄自大,不知进退,该都该杀!” 方越愕然,道,“思明长官?” 思明猛的一敲玻璃杯,透明的液体溅到手上。 方越猛地站起来叫服务生,亲自接过湿毛巾给他擦手。 思明笑了,惬意道,“当然,冥顽不化,之人,杀。你们这些,识时务,懂事,之人,我们宇宙人,很喜欢。是我们的,朋友。” 方越嘿嘿陪笑,道,“那是,那是。” 过了一会儿,思明的副官带着司机回来。见方越在这,想起他曾在春花堂撒野,耀武扬威的走过来。 思明制止他的挑衅,起身离去了。 在他走后,方越沉着脸坐在原位不动。暗想空城计划如果是病毒,又选了苗家村这个地方做实验,很可能在平安区一间研究室。这个研究室必定地处偏僻,因为涉及太深,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事无巨细也应当是由思明的亲自过问。 而今天思明出现在这个荒凉的郊区,方越并不信这是个巧合。从他的话中也能得知,他对这个餐厅很熟,至少不是以第一次前来。 薛达修车回来了,方越跟着离开了餐厅,到了晚上,他独自开车前往遇到思明的地方,以此地为圆心开始进行搜索。不到半个小时,果然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一所废弃的木材工厂之内围了一圈电网,方越有直觉,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藏在其中。 他透过荆棘一般的铁丝网往里看,清冷的月光洒下,带着白色口罩的人出来换岗。方越认出那是宇宙人的制服,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很多。 他开着车走了,发现就算找到了研究所的位置也无济于事。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宇宙人在多少个地方进行试验,包括配方和功效,药剂可不可破坏,如果破坏会不会引起扩散…… 这一系列的信息,都掌握在思明手里。 方越不由失笑,兜兜转转的,竟然再次回到原点了。 ☆、圈套1 想从思明那里下手,需要一个切入口。 方越回想这两天的事情,脑海中出现一寸磨破了边的袖口,记起思明身边有个叫徐龙一的司机。 从吕三的口中得知,徐龙一好赌,不然身为思明的司机,也不会这么凄惨落魄,一身行头都没钱换。 吕三这个大话痨说起来就没完,从徐龙一上学的时候偷鸡摸狗,说到他长大酗酒打老婆。又说他现在就孤家寡人一个,凭着自己的蠢和对平安区道路的熟悉取得了督察长的信任,让他担任专职司机。好不容易有了钱,戒了酒,又沾了赌。 方越还从他口中得知,徐龙一经常去一家叫‘风情月债’的烟花赌场,这间赌场正属于亚斯兰特旗下,李风的产业之一。 他笑了,去请李风帮忙演一场戏。 当夜徐龙一照常进入风情月债,在两名漂亮姑娘的陪伴下挥金如土。他自觉今夜运势不错,输少赢多,开了好几瓶贵酒跟姑娘们庆祝。 霓虹光水晶灯,橡胶唱片轻轻转,穿着金丝绒连衣裙的姑娘娇软轻笑,徐龙一嗅着鼻尖的香水,一时心猿意马。 赌场的气氛热烈,有人提议玩一把大的,酒壮怂人胆,徐龙一毫不犹豫的跟赌。 他没料到只这一把,就让把他今天带来的、和赢得钱全都赔了进去。 徐龙一不可置信,大喊你们作弊,不用庄家理会,他直接被姑娘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7 们闹的满脸通红。几个含着钩子的轻鄙的眼神销魂一摆,就让他不敢造次了。 赌桌上又开了新盘,没人记得刚刚输的倾家荡产的人。 徐龙一万念俱灰,他在外边尚有外债,如果不赌刚刚那一把,除了还债还有剩余的。又觉得很不甘心,认为刚刚那一把很可能是失误,只要再玩一次,就能赢回来。 于是他在别人的怂恿下开始向赌场的人借钱,又输,接着借,先把房子抵押出去,之后就是身体的器官,手指,眼睛,内脏…… 一个小时后,徐龙一面色惨白的跪在风情月债的地上,像一条狗。 有人抱怨放债的人借的太多了,把这个人的肉割开,一寸一寸的卖了也补不回来。 放赌债的啐了一口,“晦气。”让人压着徐龙一去见老板,踹了他一脚,叉着腰道,“妈的,险些把老子玩进去。” 徐龙一以为他们真要把自己拿去一寸一寸卖了,涕泪横流的求饶,说什么也不走,被人打了一顿不得不老实下来。到了此时脑中还想着,只要再一把,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就能翻身。 被推搡入位于二楼的办公室,徐龙一见到一名带着□□镜遮住大半张脸的人,他周身的气场极强,不言不语亦带着一股狠劲儿。 放赌债的人点头哈腰的管他叫老板,李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霸气十足的脸。点上烟,抬了抬下巴,模糊的道,“新来的?” 放赌债的人战战兢兢的说是。 李风不喜欢的摇头,道,“人事部那群垃圾干什么吃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自己家放,真他妈会给老子找麻烦。拖出去,让人教教他怎么办事。” 火星一明一灭,进口雪茄的香味飘了出来,放赌债的那个人被按在门外,很快惨叫声顺着门缝不断扩大。徐龙一吓的屁滚尿流,想要拿出杀手锏,他是思明的司机,真动了他,就等于伤宇宙人的面子。 可他只怕说出来没用,如果不是借着宇宙人的名头,他根本无法借这么多钱。威严也是一种消耗品,房子和器官都是按照最高价抵押出去的,他早就没有别的筹码了。 对死亡的恐惧仿佛一通劈头盖脸泼下的冷水,浇的人透心凉。 正当徐龙一肝胆俱裂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开口就是抱怨,“你这里没一天是消停的。” 李风翘着二郎腿,口无遮拦,“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消停过,全平安区的达官显贵都聚集在这里,风情月债是世界的缩影,自然也不会消停。” 那人透过窗户看着楼下歌舞升平,忽然感念,“知道为什么平安区里的树从来不遮挡视线吗?他们经过精细的修饰,过分繁茂就剪掉。真正健康壮硕的树木都长在野外,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身有残疾。” 李风哈哈大笑,“你喜欢花天酒地,我喜欢纸醉金迷,平安区是我们的温柔乡,而不是屠宰地。能好好活着,谁想出去吃雨水飞沙。” 那人说,哈哈,就你明白。 几句话,徐龙一终于回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抬起头飞扑过去求救,“方长官,救命啊,求您救救我。” 方越定睛一看,惊讶道,“你是?” 徐龙一见他跟李风关系密切,不由抱有一丝希望,赶紧表明身份,“我叫徐龙一,是春花堂思明长官的司机。” 方越看着李风,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思明长官的人也敢动。” 李风将借据往桌子上一扔,道,“比不上他胆子大,我不动督察长的人,谁还我钱?” 徐龙一哆哆嗦嗦,后悔不迭。 方越看着那份相当漂亮的借据点了点头,扶起徐龙一,对李风道,“行了,就当给我个面子。” 李风鼻子都气歪了,骂骂咧咧的道,“怎么碰上你这么个讨债的。” 钱还是要还,财务扣除了庄家挣的,还剩下一小半。光这些就够徐龙一喝一壶的了,可对他来说,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徐龙一对方越点头哈腰,感恩戴德。方越用牙签扎水果吃,笑着道,“不用谢我,大家都是给宇宙人工作,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徐龙一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赌鬼说戒赌,就跟瘾君子说戒毒一样不可信。 方越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适当玩玩也挺好的。” 徐龙一眼前一亮,赞同道,“是这个道理。” 方越带着他下赌场转了一圈,结果满载而归。 徐龙一这回不单单感激他,还很佩服他。方越阻止他的奉承,分给过去一部分筹码,笑着道,“平时我不跟你们春花堂的人有往来,就怕别人说我故意讨好长官身边的人,那不是我的风格,说出去多难听。今日难得和你性情相投,也顾不了人言可畏了。” 徐龙一双手捧着筹码,道,“能结识方长官是我的荣幸,真羡慕吕三有您这么好的长官。” 几天下来,徐龙一时常联系方越,好像他们认识了三十年那样。 方越将他在言谈中透漏出的信息在大脑中统和,终于连成了一条线。思明三天去一趟郊区研究所,带回的资料装在文件夹里,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只有一个副官一个司机。他为人谨慎,需要时会贴身带着文件夹,平时放在书房,外人都接触不到。 另外空城计划将被实施在地球人身上,未免出纰漏,研究所里边的研究员都是宇宙人的自己人,没有任何一个地球人。 整个计划过程中绝对保密,由思明全权负责。 这等于除了思明再没有旁人了解这项计划,想取得信息只有思明这一个渠道。 方越看着窗外的星星,觉得身心疲惫,可大脑一点睡意也没有。 卓诗诗悄悄走到他身边,趴在他肩膀上说,“组织传来信息,让我全力协助友军的苍鹰同志。” 方越挑了挑嘴角,笑道,“前些天你不是已经跟我说过了,怎么又说一遍。” 卓诗诗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不然干嘛什么事都自己闷着,太累了。” 方越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让卓诗诗找出纸笔,她托腮看着方越在白纸上勾勒,一副春花堂的建筑图慢慢凸显出来。 她喃喃靠过去,道,“还以为你会画我。” 方越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卓诗诗手里拿着笔,画出的是思明书房的图纸。 她道,“那时他的文件夹放在衣服旁边,我趁着他忽然有访客,打开看过,可惜没有机会带走。”用笔尖点着一个方位,仔细的说,“后来他就把文件夹收走了,我透过窗子看见,他文件夹放到了书房桌子的秘匣里。” 方越盯着图纸若有所思,道,“后天是宇宙人占领地球五周年举行庆典的日子,这些天有不少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8 宇宙人的喽啰赶到北京平安区,庆典那天思明全天都会在庆典现场,是春花堂守备最弱的时候。” 卓诗诗道,“倒时人多杂乱,是个好机会。你有具体计划吗?” 他们研究到半夜,然后和衣而睡。 卓诗诗抓着方越的手,脸颊挨着他的后背,听着那沉重有力的心跳,就像是最后一次抱他那样依依不舍。 他们相遇的时间短禁不起细细琢磨,从得到彼此的一开始就不断失去。 第二天方越去了五周年庆典会场,会场保安一共有两重,第一重是外围,由行动部负责。第二重出自宇宙人自己,负责在会场内戒备。 在那里耗了一个上午,方越下午偷偷摸摸的跑去见银狐,寻求帮助。 ☆、圈套2 次日,五周年庆典大会的日子终于到了。 方越醒后看了一眼手表,暗骂一声,手忙脚乱的换好衣服跑了出去。等他到光懋陵园的时候,范正清正靠着树干抽烟。 他的气还没喘匀,“我的哥,墓园禁烟。” 范正清捻灭了烟头,道,“这么晚才来,你这辈子都在卓诗诗床上过得了。” 方越轻轻的笑,将怀里抱着的花递给范正清,范正清将花放到墓碑之前,二人对着‘夏雪’二字弯下腰。 用火柴点了香,悠悠霞雾慢慢散开。 方越怅然说,“我出生之后就没见过母亲。” 范正清道,“时间太久,要是没有照片,我也记不得她长成什么样子了。好像头发挺长的,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方越道,“那跟父亲倒是一个性子。” 范正清始终对方雪公将他送养一事耿耿于怀,不愿听方越提他,道,“会场的安全是大问题,别给宇宙人找你麻烦的机会。去吧,自己当心点。” 方越应声,道,“放心,我走啦。” 范正清看着方越离开的方向,脚步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儿,粱岩风尘仆仆的过来,小声说,“代总长,人都集合了。” 范正清看了眼夏雪的坟,还有地上的一束花,神色非常复杂。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变的势在必得,道,“那只苍鹰不会无缘无故的飞来,你猜,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粱岩道,“最近几日宇宙人那边传出有关空城计划的风声,不知是否于此有关。” 范正清打了个响指,道,“聪明。” 粱岩试探道,“那我带人埋伏在春花堂,一有异动,立即拘捕。” 范正清挥了挥手,让他去做。 有线报称,联合军和忠义军都下达了获取空城计划的命令。这份计划一直存放于春花堂,今天庆典,人多手杂,要是有人图谋不轨,应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没有将自己即将要有行动告诉方越,并且对那日没有在吉祥居见到方越朋友一事耿耿于怀。范正清心想,这是最后一回,试他最后一回。 他总是止不住心中多疑,同时深深的害怕,如果有朝一日他的试探成功,方越真是被安插进来的棋子,他该怎么办? 对此,范正清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是真的。 …… 阅兵仪式进行了两个小时,政客和将军们都聚集在中央广场上。上海行政区副长的脸上挂着伤,地球军对宇宙人占据中央广场举办庆典这一挑衅行为感到非常愤怒,在庆典开始之前,曾开展多项运动想要阻止,可惜没有成功。 宇宙人铁了心宣誓主权,让地球人切身的感觉到被占领,专制只是一种手段,恐惧,威吓,才是他们要传达出的信息。方越眯着眼看着这些高级长官,司令,中将,副长,部长…… 要是此时从上空投下来一颗炸弹,将获得难以言喻的成功。可是现在的天空由空军严密监视,来庆典的路上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除了个别宇宙人高官,所有人都被缴了枪,变的柔软可欺。 不过外边防守这么严密,对方越来说是好事,平安区兵力有限,这些人都被调派分散,那么一些重要机关的内部定然防守空虚。 台上,刚从美国赶回来的三察开始讲话。 台下,卓诗诗踩着高跟鞋走到方越身边,亲密的依偎到他怀里,借着这个动作将枪塞给他,耳语道,“万事小心。” 方越亲了亲她的头发,低声道,“多谢。” 礼乐奏响,闪光灯来回闪烁,思明怀里抱着一个地球人的新生儿,以极其光鲜亮丽的形象现身。 鞭炮声,欢呼声,鼓掌声纷纷不绝,他尽力建立亲民的表象,大声承诺地球人和宇宙人在他们的统治下将毫无分别,不会受到任何歧视。他们会把地球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把地球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爱护,抚养。给地球人平安的生活,富足的钱财,让人们不再流离失所。 这一刻他们将伪善的面具牢牢固定在脸上,好像忘了正是自己才是让人无家可回的的元凶。 方越还记得一个月之前,思明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血洗了繁盛街,他的副官带人拿枪围着,将一家老小围在街道上活活冻死。 他也忘不了,是思明重提空城计划,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演讲到了高潮,见时间差不多了,方越本来转身要走,卓诗诗忽然拉住他,说,“等等。” 方越一怔,卓诗诗指着一个方向,疑惑的问,“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你,是来找你的吗?” 来人正是银狐。 方越看着头顶大大的太阳,后背却隐隐生出一股寒意。 银狐说他按照计划提前去春花堂勘察情况,意外发现有人埋伏,惊觉事情不妙,赶紧过来通知方越。 卓诗诗道,“应该是有人猜到我们会趁着今天动手盗取空城计划,却故意不动声色,打算人赃并获。好狡猾。” 方越低低笑了一声,道,“老谋深算啊。” 他让银狐继续去掌握敌人的现况,等银狐成功脱身之后,让卓诗诗帮忙找一杯能喝的饮料。 上面的演讲已经结束了,三察和思明等长官暂时在准备好的会堂休息,练兵展示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出来陪众人一起观看。 卓诗诗把橘子汁递给方越,方越离开,她开始追随普通人的步调站在原地等待庆典下一项。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方会堂起了一阵骚乱。不过骚乱很快平息下来,随后有宇宙人开了一辆车出去。 五分钟过去,她得知,刚刚在会堂一杯放在桌子上的橘子汁忽然掉下来洒在思明的身上,思明等一会儿还要再次讲话,现在必须回府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卓诗诗微微笑了,觉得非常得意,同时非常紧张。思明的突然回府,若发现有人埋伏在春花堂势力范围之内,肯定会觉得深受冒犯。为了避免误会,范正清能做的只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49 有悄悄撤离人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将很大的程度的方便方越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将是成与不成的关键。 这是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粱岩凭借工作证进入会堂三楼,一字一字的向范正清描述春花堂方面发生的事。窗外演练方阵走了一小半了,范正清随着小号的节奏一下一下弹着烟灰,心中跟着紧锣密鼓的打着算盘。思明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忽然回去,这很不正常。又想,现在陆撼天已经魂飞魄散,欧非尘不成气候,他上头只压着思明和三察两个宇宙人,偏偏思明看他不顺眼,总在背后搞事情。那么究竟是趁机揪出藏着总部的那只鹰重要,还是借此机会削弱思明重要? 他清楚宇宙人在空城计划上投注了多少金钱和精力,思明要是办砸了这件差事,估计是要以死谢罪的。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的最多的,范正清心神不宁的掐灭了烟头,走到窗前,询问道,“方越在哪里?” 同样在庆典广场之内,卓诗诗握紧前些天她跟方越一起去寺庙里求的佛珠,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吧,她宁可在春花堂陪他冒险,也不想在这里提心吊胆等着,耗着。 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里,卓诗诗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备受折磨的价值来了。 范正清走过来,问,“卓小姐,看见方越了吗。” 卓诗诗雪白的脸上泛起桃花一般的嫣红,先对着他叫了声长官,然后才期期艾艾的说,“刚刚我忽然很想吃家中街口那家的手工玫瑰糖,我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阿越就去帮我买了,他总是这么周到。” 范正清怀疑的审视她一会儿,卓诗诗深深的低着头,范正清似乎气得不轻,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简直胡闹。” 卓诗诗眼神甜蜜又羞愧,道,“长官教训的是。” 范正清叹了口气,很快笑了。恐怕心中压根不信卓诗诗的说辞,生气只是做样子的,道,“你算是我弟妹。既然方越不在,未免遇到危险,就跟在我身边吧,好吗。” 卓诗诗心脏微跳,一时没有主意。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浓烟和惨叫,范正清反应很快,大声道,“敌人突袭,行动组,快,反击,抓人!” 他迅速往后撤离,并且命令粱岩看好卓诗诗。炸弹像疯了一样在广场上蔓延,卓诗诗此前并不知道会有同志来到现场,他们像一场及时雨,用自己的热情和鲜血拯救人们逐渐趋于麻木的灵魂,为此前多次截杀宇宙人打算毁掉庆典的前辈写下无憾的结局。 这边枪弹不绝的同事,距离春花堂外三条街远的地方同样传来一声枪响。 方越开完枪后承受不住后坐力,冷汗津津的靠在墙上。 银狐开着车接应,道,“他是范正清派来监视你的人,这么杀他你要怎么解释。” 方越爬上副驾驶,道,“被发现了,没别的办法。” 枪声引来春花堂里宇宙人的警觉,银狐的车子箭一般的冲了出去,问道,“成功了?” 方越拿出裹在衣服里的文件本,银狐吓的差点直接踩刹车,崩溃道,“怎么不是照下来。” 方越的表情很冷,道,“事情不太妙,宇宙人战线吃紧,决定提前启动空城计划。”他展开文件夹,第一页新添的纸打印着的清清楚楚,“明天将有五千份试剂投入第三战区的水域,你回去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联系到组织,让他们做出决定。” 思明是空城计划的最高负责人,他书房里的文件非常详细,甚至有药剂的具体配方比例。只希望这个药剂还没有完全研发成功,除了研究所的日常记录和思明手中这一份配方外,具体信息尚且没有外流。 方越闭着眼睛平复一下呼吸,道,“停车,我该去庆典广场了。” 银狐皱眉,“你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回去太冒险。” 方越说,“行动的时候没有人看见我的脸,诗诗在帮我稳住范正清,我得回去找她。” 银狐道,“他不见得会对卓小姐怎么样,宇宙人很快就会知道空城计划失窃,你当时不在庆典会场,嫌疑非常大,洗不干净的。” 方越闭了闭眼,语气坚决的道,“停车。” ☆、迷雾未消1 在方越到达庆典现场之前,宇宙人已经接连接到噩耗。 同时范正清得到了空城计划失窃的消息,另外还得知,自己派去跟踪方越的线人被一枪致命。根据通报的人说,子弹的口径跟行动部的配枪一致。 范正清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边觉得焦头烂额,方越就在这种时候进入他的视线,当看到他那一刹那,范正清忽然觉得那根名曰理智的弦断了。扯着对方的领子将他带进没人的杂物间,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逼问道,“你去哪了,你拿走了空城计划对不对,就是苍鹰,是吗?你杀了郭擒,你还干了什么!” 他在方越腰间找枪,想确定他的子弹有没有少。可他没找到枪,也没找到任何文件,只摸到了一包糖。 甜甜的香味透过塑料包装弥漫开,范正清怀疑自己看错了。 方越仰着头喘气,道,“你忘了,今天是五周年庆典,宇宙人不让我们配枪,我的枪早都交上去了。” 范正清道,“你要是想,会弄不到枪吗。” 方越轻笑,“你打定了主意怀疑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外边开始有人喊代总长,范正清一下子紧绷了咬肌。 方越问他,“我一直在想,我是叛徒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范正清,这有意思吗。” 范正清道,“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意思,我知道有一种人喜欢念叨民族大义,拿着骨气当饭吃,拿着信念当钱花。可我不是,方越,我就想高官厚禄一辈子,上头的是宇宙人还是地球人,是中国人美国人我根本不在乎。在这春风不稳的乱世,一意孤行只会自取灭亡。你想死可别来害我。” 至此,方越脑中出现一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奈的闭上眼睛,道,“放开我。” 范正清说,“什么?” 方越道,“你想要审我也不是现在,先出去应付宇宙人吧。” 他见范正清半晌不动,剥开他的手,问,“诗诗呢?” 方越说的实在,这不是内讧的时候。 范正清咬着牙,道,“三楼,休息室。” 广场外边一下子从热热闹闹变的人影稀疏,行动部的人在处理袭击者的尸体,宇宙人军队负责押解活捉的袭击者。环卫工人重整现场,不过政要高层们都成了惊弓之鸟,宇宙人又失了空城计划,这个庆典恐怕办不下去了。 方越找到卓诗诗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50 ,将手里的糖递给她,卓诗诗明白,事成了。 她压低声音,忧心忡忡,“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计划被盗,你被发现了吗。” 方越道,“事情很复杂,回去再说。” 一个小时之后,宇宙人下令让所有人回到住所,平安区正式进入全面戒严阶段,不得随意出行。 若有人不服从命令,会被就地处死。 但是这道命令所指的人并不包括范正清。 思明因为丢失空城计划,现在被三堂会审还没有出来,很可能以后也出不来了。 宇宙人怕抓不到盗取文件的人,影响计划,决定提前行动。三察命令范正清亲自带人去郊区研究所取药剂送入机场进行空运,欧非尘辅助他行动。 方越也得到了一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捕捉苍鹰。 可他不知道的是,接到这个命令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三察怀疑苍鹰就在总部之内,并且权利地位都不小。一道命令分别给了三个人,让他们互相监视,要是有人在运输药剂的过程中意图图谋不轨,将立即引起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届时暴露身份,就成了馕中之鳖。 此外,宇宙人成立了特别行动队,准备针对平安区的居住证进行全面审查。 一系列行动紧迫逼人,方越先将卓诗诗送回家,心中为药剂即将送入空运一事焦灼,很想找到银狐问问组织这边怎么说。可是行动组的人都跟在身边,形若桎梏的身份令他分身乏术。 他们开始执行命令了,去寻找一个不知面孔的苍鹰。 吕三着手排查空城计划失窃时都有谁没有在场证明,方越抽光身上最后一支烟,借口买烟钻入路过的一间商店。 酒水商人打扮的银狐道,“总算把你盼来了。” 他长话短说,“十分钟前组织传来命令,由于无法预计药剂危害,为了保护第三战区战士安全,请务必阻止药剂上空。如果可以,彻底毁灭空城计划。” 方越点了点头,只要他成功,就能挽回第三战区数万条人命,无论怎么看,这场战争值得冒险。 关键在于只要郊区的那所实验室在,没了这一批药剂,宇宙人也会制造出下一批。如何从根源解决才是难题,这也是他不惜冒险偷走空城计划原文件的理由。 方越问,“我们还有多少人。” 银狐道,“能组成两个小队。” 人手不够。 方越道,“想办法联系李风,然后去接诗诗,准备好武器,40分钟后在卡斯兰特集合。” 银狐从柜台里递出一包烟,方越迅速离开。 行动部的专车之上,方越面上带着点愁容,随着吕三的不断调查和任务时间的推进,他的性命已经薄如蝉翼。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空运的飞机将在晚上六点起飞,能提供给他的时间有限。现在要考虑的是该怎么才能连同整个实验室、27人参与实验了解配方的人、外加五千药剂一同毁灭? 没有支援,也没有部队作为倚仗。 固然习惯单兵作战,到了此时此刻,方越仍然忍不住胆寒。 几十分钟转瞬即逝,方越成功甩开了吕三等人,卡斯兰特今天歇业,里边只有他们的同志。 方越进去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名单准备好了吗。” 银狐点了点头,思明的文件里只有27名研究人员的姓名,现在他已经整理出了这些人的家庭住址,和常去的地方。 方越欣慰的道,“很好。” 李风带着新买的超黑墨镜,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你说吧。” 卓诗诗跃跃欲试,“紧要的关头了,组织是不可能允许那些试剂运出去的,我不想让自己像个废人,让我帮忙好吗。” 方越道,“诗诗,你能联系到多少能用的人手?” 银狐是联合军在平安区的行动队长,方越作为潜伏者,只与他一个人接头。但是银狐能最大程度的召集平安区的人手,配合他协作任务。 卓诗诗道,“所有人。” 方越惊讶了。 卓诗诗道,“组织的的命令已经颁布下去,我等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但是调度人手需要时间,所以可用的人还是以保守估计为准。” 银狐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我仅代表联合军向友军致谢。” 方越提出,“还有一件事。” 李风问,“什么?” 方越道,“关于这项行动,卓诗诗不能参加。” 卓诗诗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方越阻止她要说的话,道,“就跟你说的一样,最紧要的关头要到了,我们必须确保完成这项任务。但是度过眼下难关的同时,也得为未来考虑。我可能平安回来,也可能回不来,不管结果是什么,不能让地球军在平安区内无人策应。所以卓诗诗不能参加,甚至最好表现的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毫不知情,你从前两年是怎么保护自己的,现在就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卓诗诗身躯一震,李风觉得有道理,也劝她不要感情用事。 最终卓诗诗含泪答应,心如滚油煎熬,面如寒铁。 银狐道,“你的身份特殊,其实也不应该由你动手,黑方可是行动小队。” 方越道,“我们不能自欺欺人,范正清和欧非尘都在,半个平安区的兵力集中在郊区研究所,黑方小队打算怎么进到敌人心脏内部?我是总部的人,至少现在他们不会太防备我。” 商议过后,众人各自散去。方越把弹匣中装满子弹,他记得药剂中有一种物质容易引起爆炸,或许能好好利用。 他收拾好自己,开着车独自去了郊区。 研究所附近已经被重兵把守,方越神色自然的通过门卫那关,不想一进去就在里边遇见了欧非尘,心跳略微加速,欧非尘见到他来略感诧异,“方部长来错地方了吧。” 方越道,“我找代总长,欧局长有意见吗。” 欧非尘冷哼一声,道,“代总长在停机坪。” 方越为了躲避他的目光先往停机坪走,用余光可以看见,近百人包围着研究所,里三层外三层,滴水不漏。等到了对方视线死角,他转身进入研究所后门。里边有屈指可数的几名研究员有条不紊的装着试剂,其中一人忧心忡忡的跟同伴说,试剂怕剧烈碰撞,最好不要用飞机运输,火车更稳妥一些。 同伴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药剂出了研究所的门,炸在哪里都要死人的。” 他静静的等着,眼睁睁看着药品一箱一箱的陆续运到飞机上,半个小时后,天色越来越黑,一辆快要融入夜色的行动部配车停在来研究所门口,一个浑身狼狈的行动部成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求援,大声道,“不好了,平安区内重要科研人员遭遇暗杀,吕三副部长人手不足,寻求外勤人员帮助。”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51 范正清派欧非尘去协助行动组,他自己继续留下监视药品运输。 停机坪上技工正在做飞机起飞前的最后检查,研究所内一些未成形的药剂对环境有要求,搬完药品就关上了门。除了八名负责做记录的研究员之外,只有两名保镖守在门口。 方越开始在电线上做手脚,并在易燃物品下埋了雷,他看到了这些研究员的日常记录,上边的的信息都是手写的,非常详细的记载了药剂成型的过程,妇儿少壮等实验体在染药之后的变化,和最终死状。 这些书写着罪恶的东西在今天,都会陪着这些犯罪的人一起飞灰湮灭。 ☆、迷雾未消2【完】 方越动作很快,可当他往出走的时候,所放置的第一颗□□已经开始爆炸了。四周发出电流兹兹做响的声音,他咬着牙快跑,对自己会不会被波及并没有什么把握。 研究员们开始发现异样,他们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防毒面具,虽然手边都是剧毒的药品,唯独没有枪。也没有体力超过爆炸的速度,在惊觉的一瞬间已经被卷入火海。 方越把最后的生路留在最后的铁门,此时他拼全力的朝那个方向奔走出去,只是,他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 来研究所报信的那个人范正清不认识,总部人多,行动部又是人员更迭最快的地方,身为代总长日理万机,范正清不认识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个人称呼吕三‘吕三副部长’,就很不对劲儿了。 吕三全名吕宜春,轮不到下面的人称呼他诨名。 范正清心想,这个人也许不是自己人,可能敌人想用调虎离山之计。 那他不妨将计就计,看看这个神通广大的敌人究竟想干什么。 配合的送走欧非尘,范正清有条不紊的排兵掠阵,看着最后一箱试剂安全的装到飞机上,心中的大石落地。 不久之后,黑夜终于吞噬了最后一丝太阳,爆炸声响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范正清原以为对方会对飞机上的试剂下手,一直等在停机坪,谁知那人深谋远虑,直接斩草除根,毁了实验室。 能大摇大摆进入被封锁的跟铁桶一样的研究所,他心中已经猜出来人是谁。范正清命令众人去叫消防车,咬着牙冲向爆炸地点,看着那掉了漆的的铁锈大门,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枪。 他不止一次想过方越会不会是潜伏者,就算到了现在,只要这扇门没有打开,他都抱着一丝不是他的希望。 如果被别人发现了方越盗了计划,那家伙迎来的固然只有一个死字。他们两人关系密切,自己的后果未必能比方越好多少。 他忽然很想点只烟,静下心好好吸上一口。 那扇门终究开始开了。 方越的头发边缘焦了一些,脸上带着点黑灰,跌跌撞撞的出来,兴许知道自己的状况,发觉被范正清用枪指着脑袋,神色非常平静。 范正清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越皮肤有些地方被热气灼到,现在只是觉得扎入肉中的疼,这种伤第二天就会泛白,第三天会在皮下鼓起水灵灵的泡。泡不能挑破,轻度伤的话一个星期会自己瘪回去愈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如果挑破了,就跟拨出了肌肤没什么区别,不但让人深受疼痛的折磨,还会结成难以愈合的伤疤。 范正清和方越二人因为立场不同,所种下的试探和谎言早形成许多烧伤痕迹,现在这些伤都被针尖挑破了,脓水从破裂处大块大块的流出来,是个人都觉得疼的受不了。 方越脸色苍白,形若强弩之末,还有十分钟就到六点了,他必须在那之前赶上飞机,道,“父亲曾经教导我们,第一不可忘国忧,第二不可负人心。那时我还小,当他小题大做,老调常谈。等开战之后却会常常想到这两句话,二哥,是你走错路了。” 范正清冷笑,“他教你的这些废话只会要了你的命。” 方越道,“可是现在想要我的命的人是你。” 范正清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被忠义军报复性伏击,一天下来保护他的人不是逃了就是死了。他弹尽粮绝,身上受了伤,旧伤的爆发让人难以忍受,就像有一个拙劣的乐手在他脑袋中拉着手风琴,闹的人只能看着树影躺在地上等死。 子弹冲着他的心脏飞过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方越开着一辆破车,就那么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挡在他身前。 像是不要命了。 这是救了他一命的兄弟,唯一肯冒着危险去救他的兄弟。 最后的爆炸震的铁门歪了个角,里边的热浪微微冲了出来。范正清拉开枪的保险,从齿缝中逼出,“是你先不顾兄弟之情,不能怪我。” 方越微微一笑,眉宇间带着一点凄厉。 范正清强调,“这是你欠我的。” 方越稍微偏了偏头,范正清的枪立即跟了过去,方越道,“我就说让你不要小看任何人,你计较过欧非尘的想法吗。” 范正清一怔。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脸色大变。 “别开枪,会暴漏你的方位。”方越咳嗽一声,大概被刚刚的爆炸震伤了内脏,嘴角流出鲜血。他道,“比起杀我,欧非尘更想杀你。你说如果他过来,是说我们是合谋者,还是说你是缉拿苍鹰的功臣。” 范正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如泥胎般漆黑冰冷,“哦,你想说什么。” 方越握紧拳头,道,“你走吧,不然就一起等死。” 范正清看了他一眼,方越道,“把欧非尘交给我,我有办法,你快走。” 范正清知道自己独身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很可能被欧非尘一张嘴搬弄是非。可这算什么?这样走了算什么! 他后退一步,慢慢离开。 欧非尘带人往过赶,眼睛看到二人的影子,心中一喜,大喝,“追!” 方越咬开一颗□□向欧非尘等人的方位扔了过去,等硝烟散尽,欧非尘浑身狼狈的四下寻找,方越已经跑的只剩一个道影子。 欧非尘勃然大怒,道,“众人往这边走,跟上。” 方越开枪还击,且战且退,直到他打光了三个弹匣,终于看到了飞机的边。 他深呼吸一口,收起武器跑向飞机。 安保人员举起枪,大声道,“站住,这里不能进。” 方越道,“欧非尘是叛徒,要趁起飞前对药剂动手,快,让我进去。” 安保人员一怔,欧非尘的人已经追上,他们看到了方越,毫不留情的开枪射击。 安保人员俯下身躲避子弹,信了方越的话,开始反击。 欧非尘本来打算让手下住手,见状恼怒道,“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叛徒 作者:女娲戒指 分卷阅读52 他还有同伙,太危险了,差点被他们控制了飞机。快,杀掉叛徒。” 此时方越已经冲入黑洞洞的舱口,调控操作台,准备升空。欧非尘和他的几名亲信射杀了四名安保人员,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在他们最后一个人落脚之后,机舱的门锁死了。 螺旋桨带起猎猎风声,军绿色的飞机越飞越高,范正清从暗处走了出来,抬头看着飞机离开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几乎能预见不久之后的惨景。 平白无故的,耳边泛起了剧烈的轰鸣声。 远处,银狐收起望远镜,流着泪对着飞机行远的轨迹行了个周正的军礼。 同一时间,平安区各地枪声大作。 平日作风嚣张的总部官员在一天之内被耍的跟狗一样,这里死了人,那里也死了人。 平安区乱成了一团,广场炸了,研究所炸了。 子弹,鲜血,浓烟滚滚,硝烟弥漫…… 这些恐怖的字眼充斥在人们的大脑。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地球上的坚守份子开始反击了,宇宙人将不再能一手遮天! 从弱势到强势,从躲躲藏藏到主动出击,第五周年庆典,是一道跨越生死的里程碑。 很快,宇宙人得到消息,装载药剂的飞机在升空二十分钟后开始坠落,最终落在一片荒原,发生爆炸。 所有药剂全部毁在了爆炸之中,里边的人也无一幸免。 飞机上的药毁了,研究所已经是残壁断瓦,思明的文件被偷。 平安区内的枪声还没停,宇宙人忙的焦头烂额。 半夜的时候,世界艰难的静了下来。 凌晨一点半,宇宙人恼羞成怒的追责范正清。 范正清将一切推到了欧非尘身上,心情沉重的道原来欧非尘就是苍鹰,自己的亲弟方越为了阻止他们的行动追上飞机,最终跟着一起遇害。 凌晨三点,患难名单出来。 一天之内,事关空城计划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死在枪口之下。 这个名单出来,无疑毁灭了宇宙人继续空城计划的愿景,苦心培养的研究员全部患难,药剂的配方从今以后成了一道谜团,对他们又是一道重大的打击。 凌晨五点,宇宙人放了思明,将他遣回前线,说他可能更适合当一名将军,而不是在战后运筹帷幄。 五点半,放了范正清。判他降职两级处理,小惩大诫,令其重整总部。 夜晚过去,太阳缓缓露头。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昨夜的一切于此画下句号。 范正清站在办公室抽烟,一颗接着一颗。 门外皮鞋踩踏阶梯的声音不断传来,官员们沉默的为昨天的事情做收尾工作,闷头赶着一份份报告,精疲力竭的应付闻风而来的媒体。 在这太平的表象下,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说的一句话都隐藏不住心中的惶惶不安。这是宇宙人成立平安区之后他们见过的规模最大的屠杀。诚然现在是战时,世界各处每处都在死人,但至少平安区应该是安全的,行政军政府的官员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枪炮已然打响,战士向刽子手挥起屠刀,预示着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到了尽头,随时可能血溅当场。 震慑。 失败和鲜血,就是对这些叛徒最好的震慑。 卓诗诗早接到方越捐躯的消息,她穿着一身白衣服走入范正清的办公室,对他说,“副长,不怕从来没得到,最怕得而复失。方越死了,他回不来了。” 范正清手中的烟掉了下去,如果他有心,此刻一定碎成了一千片。 女孩越过范正清的肩膀,眯起眼睛望着天空。 她油然生出了一股使命感。 就像方越那么坚决的在反抗的这条道路上一往无前,这一刻,她终于完全做好了拿枪的准备。 他们是先锋和烈士,看不到柳暗花明,可能是最先触礁而死的那一批。后世之辈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需要的那一类人。 ——end—— 分卷阅读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