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都是「Gay」!》 分卷阅读1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 〈〉 七月的黄昏,南台湾。 西子湾夕阳斜斜的从玻璃门外射了进来,在绿色的地毯上投下道道淡淡的光带。 “鬍涛画廊”的咖啡座上几乎都坐满了顾客,空气中弥漫著浓郁而香醇的咖啡味。 夕阳在窗外闪烁,似乎并不影响这裡的客人们,遇遇细语或高谈阔论,墙上掛满的 油画也照旧吸引著人们的注意和批评。看样子,夏天的热情并不完全属於西子湾外 的弄潮人群,也属於室内的热闹满盈。 鬍老半隐在柜台的后面,斜倚在张舒适的软椅中,带著份难以描述的悠閒,近 乎愉悦的感觉:望著大厅裡的人群,望著座位上的男男情侣,望著那端盘端碗、川 流不息的服务生帅哥们。他奇怪著,似乎人人兴高采烈,而他却独自享受著喧闹中的寧静。事实上,他可能是所有宾客裡最快乐的个,不是吗? 南台湾同志的去处,除了已经过气的电影院、火车、游泳池、三温暖,到底还有 什麼地方可提供同志聚会谈心?是网咖?还是健身房?鬍老深深的思量著,如果自 己所经营的画廊咖啡屋,能够提供同志提升自我生活水平的好去处,就如同画家、 画商、艺术家、鉴赏家齐聚堂,如鱼得水,悠游自在。 “如果不能成為个画家,最起码可以成為个画商!如果不能成為个艺术家, 最起码可以成為个鉴赏家!” 这是鬍老年以前就对自己说过的话。“艺术”要靠天才,并不能完全靠狂热。年 轻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只有狂热而缺乏天才,他用了很长久的时间才强迫自己承 认这点。?了实现自己年的梦想,他坦然的面对现实的去赚钱,经商。 终於在今年年初开了这家“鬍涛画廊”,不止卖画,也附带卖咖啡和西点,这是生 意经。上流社会的同志圈喜欢自命為骚人雅士,在个画廊裡喝咖啡,比在咖啡馆 中喝咖啡有情调。 何况“鬍涛”在胡老的精心筹画经营下,确实佈置得雅致而且别出心裁,又不像 般咖啡馆那样黑乌乌暗沉沉地。於是,自从今年年初开幕以来,这裡就门庭若市, 成為上流社会同志的聚集之所。不旦咖啡座的生意好,画的生意也好,不论张画 标价高,总是有人买。於是,画家们以在这裡卖画為荣,有钱的人以在这裡买画 為喜,同志们以能在这裡谈心為乐。 “鬍老那儿卖的画嘛,总是第流的!”这是很上流社会的人都掛在嘴边常说的 话。鬍老,他没有成為画家,也没有成為艺术家,却成了个很成功的,他自己所 说的那个“最起码的画商兼鉴赏家!” “鬍老”是成功了,钱也越赚越,在南台湾上流社会的同志圈内也打出了知名度 。可是,这份“成功”却治疗不了鬍老的孤寂和寥落。在内心深处,他感到自己越 来越空泛,越来越虚浮,像个气球,虚飘飘的悬在半空,那样不著边际的浮荡著 ,他呢?将面临哪种命运?他自己不知道。只依稀恍惚的感到,他那麼迫切的想 抓住什麼,或被什麼所抓住。 气球下面总该有根绳子,绳子的尽头应该被抓得紧紧的。可是,有什麼力量能抓住 他呢?在他的五十五年的人生岁月裡,是鬍涛画廊?是金钱?是虚浮的成功?是自 己的“最起码”?还是跟他那同志爱人?....不,不,这切都抓不住他,他仍然 在虚空裡飘荡,将不知飘到何时何处為止。 这种感觉是难言的,也没有人能了解的。事实上,他觉得现在的同志圈,有“感觉 ”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求“知心”是荒谬!同志圈的朋友们会说他: 『鬍老!你别贪得无厌吧!你还有什麼不满足?成功的事业,贤慧的妻子,对优 秀的儿女,同志爱人的体贴,你应有尽有!你已经占尽了人间的福气,你还想怎麼 样?如果连你都不满足,那全世界就没有该满足的人了!』 是的,他是应该满足的。可是,“应该”是回事,内心的感触却是另外回事。 “感觉”是种抽象的东西,它不会和你讲道理。反正,现在,他的人虽然坐在热 闹的“鬍涛”裡,他的精神却像个断了线的气球,在虚空中不著边际的飘荡。 『离婚,门都没有,為了对儿女的将来,我马上到澳洲雪梨陪著对儿女去.... 除非....我死,否则辈子我都不会趁著你的意,你喜欢男人,我就....偏不离。』 鬍老想著十年前老婆若兰知道他是同志的反应,心又揪了起来。 电动门开了,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鬍老下意识的望著门口,忽然觉得眼前亮。 个中年的男人正走了进来,夕阳像道探照灯,把那个中年人整个笼罩住。他穿 著件蓝色的波罗杉,条乳白色的卡其裤,剪个平头,满身的洒脱劲儿。 那落日餘暉照在他那勃子上的条金项鍊上,当玻璃门闔上的剎那,无数反射的 光点像雨珠般对他肩上坠落....好个典型的台客样! 鬍老深吸了口气!如果他是个画家,他会捉住这剎那。但是,他只是个画商兼 鉴赏家! 只见那中年男人逕自直对著柜台走过来,他用手指轻敲著台面,对那正在煮咖啡的 阿松说:『喂喂,你们的经理呢?』 『经理?』阿松怔了下:『哪位经理?是江经理吗?』 『不是,是叫胡涛的那个!』 哦,鬍老愣,不自禁的从他那个半隐藏的角落裡了起来,望著面前这个中年男 人,完全陌生的张脸。对闪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两道浓浓的剑眉。并不 怎麼英俊,只是,那眼底眉梢,有那麼股俊逸的味道,使他整张脸都显得生动而 明亮。应该是夕阳帮了他的忙,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他确实像个闪亮的台客。 鬍老走了过去。 『请问你有什麼事?』他问,微笑著。『我就是胡涛。』 『哦!』那男人扬了扬眉毛,有点儿惊讶。然后,他那对闪烁的眸子就毫无顾忌的 对鬍老从头到脚的掠了那麼眼。这眼顶只有两三秒鐘,但是,鬍老却感到了 阵灼灼逼人的力量,觉得这对眼光足以衡量出他自己的轻重。『很好,』那男人 说:『我就怕扑个空。』 『贵姓?』鬍老礼貌的问。 『我姓鲁』他笑了,嘴角向上弯,竟有点儿嘲弄的味道。『你不会认得我。』鲁 先生很快的又说:『有人告诉我,你懂得画,也卖画。』 『我卖画是真的,懂画就不敢说了。』鬍老说。 鲁先生紧紧的盯了鬍老眼,嘴角边的嘲弄深了。 『你不懂得画,如何卖画?』鲁先生咄咄逼人的问。 『卖画并不定需要懂得呀!』鬍老失笑的说,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 对这中年台客有了份好奇。 『那麼,你如何去估价幅画呢?』鲁先生再问。 『我不估价。』鬍老微笑著摇摇头。『只有画家本人能对自己的画估价。』 鲁先生望著鬍老,嘴边的嘲弄消失了。他的眼光深不可测。 『你这儿的画都是寄售的吗?』鲁先生扫了墙上的画眼。 『是的,』鬍老凝视鲁先生。『你想买画吗?』 鲁先生扬了扬眉毛,嘴角往上弯,嘲弄的意味又来了。 『正好相反!』鲁先生说:『我....想卖画!』 『哦!』鬍老好惊奇。『画呢?』 『就在门外边!』鲁先生说:『如果你肯找个人帮我搬搬,你马上就可以看到 了!』 『哦!』鬍老惊奇了。『阿松!』鬍老叫:『你去帮鲁先生把画搬进来!』他转 向那男人。『你请到后面的间小客厅裡来,好吗?这裡不方便谈话。』 他跟著鬍老,绕过柜台,走进后面的间客厅裡。这是间光线明亮、布置简单的房 间,米色的地毯,棕色的沙发,和大大的落地长窗,垂著鹅黄色的窗帘。平时,鬍 老都在这房裡会客,谈公事,和观赏画家们的新作。 阿松捧了大叠油画进来了,都只有画架和画布,没有配框子,大约有十张之, 大小尺寸都不样。那位“鲁先生”望著画堆在桌上,他似乎忽然有些不安和犹豫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鬍老,然后,他大踏步的走到桌边,拿起第张画,下决心 似的,把画竖在鬍老的面前。 『胡先生,』他说:『不管你懂画还是不懂画,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接不接受这样 的画,在你的画廊裡寄售?』 鬍老在那幅画的前面,顿时间,他呆住了。那是幅巨幅的画,整个画面,是 片浩瀚的海景图,他紧紧的盯著这幅画,好久好久,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而陷 在种奇异的,感动的情绪裡。 半晌,鬍老才在那画布角落上,看到个签名:“鲁霄”。 〈二〉 鲁霄!这名字落进鬍老的眼帘,立即唤起他个强烈的记忆。好几年前,他曾经 看过这个名字,在幅也是让他难忘的画上。他沉吟的咬住嘴唇沉思了许久。对了 ,那是在好友张宏的家裡,他家墙上掛著幅画,画面是个很老很老的乡下老头子 ,额上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皱纹,面颊乾瘪,牙齿脱落,背上背著很沉重的个锄头 ,压得他似乎已不直身子﹔可是,他却在微笑,很幸福很幸福的微笑著。这幅画 的角落上,就是出现“鲁霄”两个字。 当时,鬍老也曾震撼过。也曾询问张宏:“谁是鲁霄?” 『鲁霄?』张宏不经心的看了那幅画眼。『是个老朋友的朋友。怎样?画得很 好吗?』『画的本身倒也罢了,』鬍老沉吟的望著那幅画。『我喜欢它的意境,这画家并不 单纯在用他的笔来画,他似乎在用他的思想和感情来作画。』 『鲁霄吗?』张宏笑笑。『他并不是个....画家。』 谈话仿佛到此就為止了,那天张家的客人很,没有第二个人注意过那张画。后来 ,他也没有再听张宏谈过这个鲁霄。事实上,张宏在墙上掛张画是為了时髦,他自 己根本不懂得画。没久,张宏家裡那张画就不见了,换上了张水彩画。 而现在,“鲁霄”这个名字又在他面前出现了。在另张画,另张令人心灵悸动 的作品。鬍老慢慢的抬起眼睛来,望著那扶著画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正注视著他, 他们的眼光接触了。那男人的黑眼珠深邃而沉著,他低声说:『这幅画叫《海涛》 。』 『海涛?』鬍老喃喃的重复了句,再看看画。『是海涛,海浪波涛汹涌,这名字 题得好。』他凝视那“鲁先生”:黝黑的面颊,丰润的双唇,好性感,他当然不是 “鲁霄”。 “老朋友的朋友”应该和他样,是个中老年人了。也只有中老年人,才画得出这 样的画,并不是指功力,而是指那种领悟力。『鲁霄是谁?』鬍老问:『你的朋友 ?还是兄长?』 鲁先生的眼睛闪了闪,抹诧异掠过了他的面庞,然后,他微笑了起来。 『我就是鲁霄,』他静静的说:『鲁霄,本名本姓,本人是也。』 鬍老瞪著他。 『怎麼?』鲁霄不解的扬扬眉。『我....不像是个....画画的人吗?』 『我只是....很意外。』鬍老吶吶的说:『我以為鲁霄是个中老年人,你....太年 轻。』 『年轻?』鲁霄爽然笑。坦率的看著鬍老。『你错了,胡先生,我并不年轻,不 ....』他侧了侧头,把画放了下来。『不很年轻,我已经四十五岁了,不折不扣, 上个月才过的生日。』 鬍老再瞪著鲁霄。奇异的男人!奇异的个性!奇异的天份!他看来绝不会超过四十 岁的男人!他不该画出“海涛”这样的画,他不应该有那样深刻的感受。可是,当 鬍老再接触到那对静静的、深恐的眸子时,他知道了,他就是鲁霄!个奇异的, 变的,聪慧的中年男人!个“不折不扣”的艺术家。 『你知道....』鬍老说:『这并不是我第次看到你的画。』 『我知道。』鲁霄凝视著鬍老:『你在张宏家裡,看过我的幅《微笑》。听说, 你认為那幅画还有点味道,所以,我敢把画带到你这裡来!怎麼?』鲁霄紧盯著他 ,目光依旧灼灼逼人的接著说: 『你愿意卖这些画吗?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我第次卖画,我从没想过要卖画為生 ,这只是我的娱乐和兴趣。但是,现在我需要钱用,画画是我惟的技能,如果.. ..』鲁霄又自嘲的微笑。『这能算是技能的话。所以,我决心卖画了。』鲁霄深 的望著鬍老,低声的加了几句:『我自视很高,标价不会便宜,所以,接受它以前 ,你最好考虑下。』咬咬嘴唇,鲁霄很快的又加了两句:『但是,拒绝它以前, 你最好也考虑下,因為....我不大受得了被拒绝。』 鬍老望著这个中年男子“鲁霄”,他那样惊奇,那样意外,那样错愕....然后, 股失笑的感觉就从他心中油然升起,和这股感觉同时发生的,是种叹赏!种惊 服!种欣喜。这个中年男子鲁霄,他率直得出人意表! 『让我再看看你其它的画好吗?』鬍老说。在桌边,他张张的翻阅著那些作品 。鲁霄斜倚在沙发上,抽著淤、沉吟的研究著鬍老那满脸落腮鬍鬚的表情。 鬍老仔细的看那些画,他张张翻下去,越看越惊奇,越看越激动。他发现了,鲁 霄迫切想抓住的,竟是“生命”本身,放下了画,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深深的看著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 鲁霄。 『我接受了它们!』鬍老说。鲁霄深思的看著他。 『是因為你喜欢这些画呢?还是因為我....受不了拒绝?』鲁霄问。 『是因為....我喜欢你....的画,』鬍老清晰的说:『也是因為你....受不了拒绝 !』 『哈!哈!....』鲁霄笑了起来,这笑容淌开,他那张变化的脸就顿时显得开 朗而明快,『你很有趣,』鲁霄热烈的说:『张宏应该早些介绍我认识你!』 『原来是张宏介绍你来的,為什麼不早说?』 『你并不是买张宏的面子而接受我这些画的,是吗?』 『那当然。』 『那麼,』鲁霄笑容可掬。『提他干嘛?』 『哈,』这回轮到鬍老笑了。『你很有趣,』鬍老故意重复鲁霄的话。『那个死阿 宏,真应该早些介绍我认识你!』 鲁霄大笑了起来,毫无拘束,毫无羞涩,毫无造作的笑,这使鬍老也不由自主的跟 著笑。这样笑,层和谐的、亲切的感觉就在两人之间展开,鬍老竟感到,他们 像是认识了已经很年很年的老友了。 笑完了,鬍老望著鲁霄,自己也点了跟淤。『你必须了解,卖画并不是件很简单 的事,你的画能不能受欢迎,是谁也无法预卜的事。』 『我了解。』鲁霄说,斜倚在沙发裡,深深的吸了口淤,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下子郑重了起来。『可是,如果你能欣赏这些画,相信别人应该也能!』 『你看来很有信心哟!』鬍老说。 『我说过,我很自傲。』鲁霄抬起眼睛来,望著鬍老。『我是靠信心和自傲来活著 的,但是,信心和自傲不能换得生活的必需品,现实比什麼都可怕,没有麵包,仅 有信心和自傲是没有用的,所以,我的画就成為了商品。』 『我记得....』鬍老沉吟著:『你应该有人供养你的生活,我是指....』『我的老 爷吗?』鲁霄接口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跟他分开了,个独身又没有技 之长的男人,平日被包养、被疼惜、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男人,忽然没有了他的经 济来源,要生活是很难的,你知道吗?』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分开....。』 『没有什麼好抱歉的,老爹忽然喜欢上小白脸,他嫌我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整天 除了画画,还是画画,总而言之,好聚好散....』鲁霄洒脱的耸耸肩。 鬍老笑了。 『你夸大其辞,』他说:『你不会那样....不好吧。』 鲁霄也笑了。 『我确实是夸大其辞。』鲁霄坦白的承认。『我既没有用他的衬衫擦画笔,也没有 用松节油毒他,但是,我不是个好爱人却是真的,我太沉迷餘梦想、自由、和绘画 。我家老爷实在受不了我,因此,他离我而去,解脱了他,也解脱了我。他说,他 是劫难已满。』鲁霄笑笑,继续抽著淤,他的手指丰润、灵巧、而修长。『你瞧, 我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了你!』 鬍老再次失笑。『你的故事都很特别。』 『真特别吗?』鲁霄问,深沉的看著鬍老。『你不觉得,这就是同志的故事吗?人 有两种,种随波逐流,平平稳稳的活下去就够了,於是,他是正常的,正常的婚 姻,正常的职业,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老,正常的死。另种人就是同志,是命运 的挑战者,永远和自己的命运作对,追求灵魂深处的真与美,於是,他就切反常 ,爱的时候爱得要死,不爱的时候不肯装模作样,他忠於自己,而成了与眾不同。 』鲁霄顿了顿,眼睛闪著光盯著鬍老。『你是第种人,而我是第二种人。可是, 第种人并不是真正幸福的人!』 鬍老震,蹙起眉头,他迎视著鲁霄的目光,这是怎样的个男人,他已经看穿了 自己了吗?直看进自己灵魂深处裡去了吗?深吸了口气,鬍老说:『你或者对 ,但是,第二种人,也并不是真正幸福的人!』 换成鲁霄愣了愣,惊愕而感动。 『是的,』鲁霄低低的说:『你很对。我们谁都不知道,同志真正的幸福在什麼地 方?也都不知道,哪种人是真正幸福的。因為,心灵的空虚....好像是永无止境 的。』鲁霄忽然跳了起来,把手上的烟往旁边的烟灰缸丢去,大声说:『天知道? 我怎麼会和你谈了这麼,我....我要走了!』 『鲁....慢点!』鬍老喊:『留下你的地址、电话,还有,你的画....你还没有 标价。』 『我的画,』鲁霄怔了片刻。『它们对我而言,都是无价之宝,既然成了商品,随 你标价吧!』鲁霄转身欲去。 『慢点,鲁老弟,你的地址呢?』 鲁霄停住,留下了地址和电话。 『卖掉了,请马上通知我,』鲁霄微笑著说。『卖不掉,让它掛著,如果结蜘蛛网 了,我会自动把它搬回去的!』鲁霄又转身欲去。 『慢点,』鬍老再喊。 『怎麼?还有什麼手续要办吗?』鲁霄问。 『是的,』鬍老咬咬嘴唇:『我要开张收据给你!』 『免了吧!』鲁霄瀟洒的转身。『完全不需要,我信任你!』 『慢点,』鬍老又喊。 鲁霄著,深思的看著鬍老。 『我能不能....』鬍老囁嚅著:『请你吃晚饭?』 鲁霄望了鬍老好会儿,然后,他折回来,坐回沙发上。 『海產,坐渡轮到对面旗津吃海產?』鲁霄扬著眉问:『盘百的现炒,我闻名 已久,只是没空去享受。』 『海產!』他热烈的笑著:『没问题,不过在吃海產以前,你应该先享受下鬍涛 著名的咖啡。』 『鬍涛!胡涛!....鬍涛咖啡?』 鲁霄微笑著,壮硕的身躯靠进沙发裡。窗外的暮色已经很浓很浓了,是个美好盛 夏的黄昏。 〈三〉 画纸上是个理著五分头,双目含情脉脉的中年男人,壮硕,略带苍白,蓝色是整 个画面的主调,蓝色的头髮,蓝色的眼睛,蓝色的脸庞,蓝色的上衣,片蓝。这 是个带著几分忧鬱,几分惆悵,几分温柔,几分落寞的蓝色男人。惟打破这片 蓝的,是那男人放在胸前左手手指间,挟著根香淤,那白色的裊裊轻烟,划破了 整片的蓝。 鲁霄握著画笔,对那画纸仔细凝视,再抬头看看旁边桌上的面大镜子,他对著镜 中的自己微笑,又对著画纸上的自己皱皱眉,然后,提起笔来,他调了笔浓浓的 蓝色顏料,在画纸的左下方题上:“鲁霄自画像,戏绘於2007年盛夏”画完了,他 丢下画笔,伸了个懒腰,画了整天的画,到现在才觉得累。看看窗外,暮色很浓了。他走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 到墙角,打开了盏低垂的、有彩色灯罩的吊灯。拉起了窗帘,他斜倚 在沙发中,对那幅水彩画开始出神的凝思。 电话铃驀然的响了起来,今天,电话铃直响个不停,鲁霄伸手接过话筒。 『喂!你好!找那位?』鲁霄问说。 『对不起!我找施齐听电话!』又是那年轻的男人,他起码打了十通电话来找施齐 了。 『哦,施齐还没回家!你过会儿再打来好吗?』鲁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 『噢!好的!谢谢你....』那年轻人点犹豫,鲁霄正想掛断电话,那年轻人忽然急 急的开了口:『喂..喂..,请问你是施齐的小舅吗?』 『是!我是施齐的小舅。』鲁霄有些惊奇。『你是哪位?』 『请您转告施齐,』那男人坚定的说:『我是那个中山的大太保,告诉他,别想逃 避我,因為他逃不掉的!』电话掛断了。 鲁霄拿著听筒,对那听筒扬了扬眉毛,然后掛上了电话。 中山的大太保!应该很合施齐的胃口,不是吗?整天,鲁霄听这个声音的电话几 乎都听熟了,偏偏施齐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看看手表,六点半,应 该弄点东西吃了,这麼想,他才觉得肚子裡阵嘰哩咕嚕的乱叫,怎会饿成这样 子?对了,从中午就没吃东西,不,是从早上就没吃东西,因為中午才起床。最后 餐是昨晚吃的,怎能不饿?他跳起来,走到冰箱旁边,看看能弄些什麼吃吧!打 开冰箱,他就愣住了,除了那股扑面而来的冷气之外,冰箱裡竟然空无物,连个 菜叶子都没有!他摇摇头,把冰箱关上,几天没买菜了?谁知道呢? 大门在响,钥匙声,接著关门声,是施齐回来了。 『小舅!小舅!你在家吗?』人还没进来,声音已在玄关处高扬了起来。 『在!我在家,』鲁霄喊。『干嘛?』 施齐走了进来,他手裡抱著大包东西,鲁霄惊奇的问:『小子....是什麼?』 施齐把纸包往桌上放,打开来,他取出条吐司麵包,瓶果酱,包奶油,和 袋鸡蛋,还有小包切好片的洋火腿。他笑著,得意的看著鲁霄。 『小舅,我们来做三明治吃!』他说。『家裡什麼吃的都没有了,如果我再不买回 来,你画出了神,準会饿死!』 『你怎麼知道家裡什麼吃的都没有了?而且,你从什麼地方弄来的钱?』鲁霄笑著 问说。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施齐笑嘻嘻的。『是我把冰箱裡最后的瓶 牛奶和半包苏打饼乾都吃掉了,我当然知道家裡没东西吃了!至於钱吗?我翻你的 每件衣服口袋,发现你或或少都有些零钱在口袋裡,这样,我居然收集了三 百块钱。有了这种意外之财,我们岂不该好好享受番?所以萝,我就买了大 堆东西回来了。” 『好极了,』鲁霄拿起片麵包,先往嘴裡塞,施齐把按住麵包说:『不行不行 ,等我摊好蛋皮,抹了奶油,夹了火腿再吃,否则你会破坏了我的计划的!』 『小齐!你还有计划!』鲁霄笑著。拿起鸡蛋来。『我来做蛋皮吧,你别把手烫了 。』 『好,小舅。』施齐用手按著鲁霄,『反正你烫手的次数比我得,就让你吧! 可是,』施齐忍不住笑。『小舅,你会偷吃,你会面做面吃,等你把蛋皮做完 ,你也吃饱了。』 『是啊,』鲁霄用手掠了掠满头乱糟糟的短髮,『叫我不偷吃,那我是做不到的!』 『所以小舅,还是我来做吧!』施齐满屋子乱绕寻找:『我的围裙呢?』 『被我当抹布用掉了。』鲁霄微笑的回说。施齐噗赤笑。 『小齐,我们两个这样子过日子啊,总有天,家会被我们败光了。不过....』鲁 霄在沙发上坐下来,抬起双手往后抱著头,突然出起神来,『没关系,小齐,你不 要怕,我们没钱用,现在苦点,将来总有出头之日。等我赚了钱,第件事就是 给你买套漂亮的休閒服,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那套牛仔衣裤,然后,如果我赚了大 钱,我就给你买架电子琴。哦!对了,你今天去练琴了吗?』 『去了,老师还讚扬我呢,他说我很有才气,而且,他说,学费晚个月缴没有关 系。』 『你去告诉老师,等我赚了钱....』 『小舅,我不明白,?什麼好好的你要跟老爹分手?』施齐打断鲁霄的话尾说。 『我....』 鲁霄的话没说完,电话铃又响了。鲁霄忽然想起那个年轻人来,他指著施齐:『你 的电话,你去接,个自称中山的大太保,打了几百通电话来,他要我转告你,他 不会放过你!』 施齐的脸色倏然变白了,他猛烈的摇头。 『不要,小舅,你去接,你告诉他,我不在家!』 『不行!』鲁霄摇头。『我不能骗人家,你有难题,你自己去应付,如果要不理人 家,為什麼要留家裡电话号码给人家呢?』 『我留电话号码给他的时候,只是準备和他做朋友的!般的朋友。』施齐焦灼的 解释。 『既然这样,那麼有什麼理由要不和他做朋友呢?只因為他是个大太保吗?』 『不是!就因為他不是大太保!』施齐急得跺脚,『小舅,你不知道....他....』 施齐求救似的看著鲁霄,那铃声仍然在不断的响著。『他是中山大的,是个好学 生。听说他还是个小留学生,前几年才从澳洲雪梨回国居住的。』 鲁霄紧盯著施齐。 『那麼,你就该和他做朋友了!』 『小舅!』施齐哀声喊,祈求的望著鲁霄,低声的说:『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鲁霄大声的、坚决的、斩钉断铁的说。 『我不是!....我不是的!』施齐拼命摇头,泪水蒙上了眼睛。『小舅,我不是! 我不是好男人,我....』 电话铃停止了。施齐也愕然的住了口。时间,室内显得好静好静,施齐睁著他那 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视著鲁霄。鲁霄也静静的瞅著他。半晌,鲁霄把手臂张开 ,施齐立即投进了鲁霄的怀裡。他们两个差不样175的身高,施齐把头埋进了 鲁霄壮硕的肩膀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鲁霄用手抚摸著施齐的背脊,在他耳边,温柔的、低声的、个字个字的说: 『小齐,你英俊,你善良,你是个好男孩!你定要相信这点,要认识你自己 ,过去的事早已过去了,别让那个阴影永远存在你心裡,你是个好男孩!小齐,记 住!你是个好男孩!将来定是个新好男人。』 『小舅,』施齐轻声说:『世界上只有你个人是这样认為的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5 !』 『胡说!』鲁霄拍拍他的背部,『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好男人。』 『那只是....外表。』 『胡说,你的内心好!』 施齐抬起头来,不信任的望著鲁霄。鲁霄的眼光充满了坚定的信赖,与热烈的宠爱 。 『小舅,』施齐说:『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能也只有你这样认為吧!不然,老爷怎会抛弃我....』鲁霄故意的问说:『在 般人心目中,我好吗?就拿你母亲来说吧,她是我的亲姐姐,告诉我,她是怎麼 说我的?』 『疯狂、任性、不负责任、胡闹、倔强、自掘坟墓!什麼不好爱,竟然会爱上老男 人....』施齐连串的背下。 『够了,够了,』鲁霄笑著阻止他。『你瞧,小齐,我们只能让了解我们的人喜欢 我们,对不对?那些不了解我们的人,我们也不必苛求他们。最重要的,是我们要 了解自己要的是什麼?追求的又是什麼?要认清楚自己的份量,不要受外界的左 右。懂吗?』 施齐点点头。 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这回,鲁霄只对施齐看了眼,施齐就乖乖的走到电话机 旁边,伸手拿起了听筒。鲁霄不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就乘机拿起桌上的鸡蛋,走 到厨房裡去,刚刚把蛋放下来,就听到施齐那如释重担的,宏亮的声音,高高的扬 起来:『鲁....霄....先....生....电....话!』 〈四〉 鲁霄迅速折回到客厅裡来,施齐满脸的笑,用手盖在话筒上,他对鲁霄说:『男人 ,是个男人打来的,準是你的男朋友!』 鲁霄瞪了施齐眼,接过听筒。『喂?哪位?』鲁霄问。 『鲁....鲁霄先生吗?』对方有些犹豫的问。 『是的,我就是。』 『我是胡涛。刚刚怎麼没人接电话?』 『哦,胡先生。』鲁霄笑应著。『不知道是你。』 听到了个“胡”字,施齐惊觉的回过头来看著鲁霄,鲁霄丝毫没注意到施齐的表 情,他正倾听著对方充满了愉快和喜悦的声音。『我必须恭喜你,鲁先生,你的画已经卖掉了两张,张是《海涛》,另张是.. ..《飞鹰》。』 『真的?』鲁霄惊喜交集。『居然有人要它们!』 『你吃过晚饭吗?』鬍老问。 『还没有。』 『是不是值得出来庆祝下?』鬍老说,似乎担心鲁霄拒绝,他很快的又加了句 :『你有二十万元的进帐,你应该请我吃饭,对不对?』 『哈!』鲁霄笑著。『看样子我非出去不可!』 『我马上来接你!』鬍老那头高兴的回说。 『不用了,』鲁霄说:『你还在鬍涛画廊吗?』 『是的。』 『我过来吧!我也想看看那些画,而且,我也很怀念鬍涛的咖啡!』 『那麼,我等你,尽快!』鬍老掩不住兴奋的语气说。 断了电话,鲁霄欢呼了声,回过身子来,他把抓住施齐的肩膀,阵乱摇乱晃 ,他喊著说:『小齐,你小舅发财了!二十万块!你知道二十万元有少吗?它相 当於二本书的厚度!小齐,你知道吗?你小舅是个画家!我的画才掛出来几天, 就卖掉了两张!以这样的进展,十张画个月就卖光了!好了,小齐,你的电子琴 有希望了,还有那套亮牛仔衣裤....』鲁霄忽然住了口,歉然的看著施齐:『对了 ,我忘了,我们要吃三明治的,这下,我又破坏了你的计画了....』 『小舅!』施齐的脸孔发光,眼睛发亮,他大吼著说:『去他妈的三明治!小舅, 你该去喝香檳酒!假若你不是陪男朋友出去,那....我就要跟你去了。』 『说真的,』鲁霄的眼珠转了转。『那你就跟我起去吧!』 『算了,我才不作电灯泡呢!』施齐笑著说。『你尽管去吧!我帮你看家!不过.. ..』他顿了顿,忽然怀疑的问:『小舅,姓胡的人很吗?』 『哦,』鲁霄不解的问说:『怎麼?』 施齐摇摇头。『没有什麼,』他推著鲁霄。『快去快去!别让男朋友等你!』 『小鬼头!』鲁霄笑骂著。『不要左句男朋友,右句男朋友的,那人并不是我 的男朋友!』 『哦?』施齐的眼珠乱转。『原来那是个女人!这女人的声音未免太粗了吧!』 鲁霄用手裡的大哥大往施齐的屁股上重重的挥了下,骂了句『小坏蛋,明知道 你小舅最爱的是老男人,还吃我豆腐!』 然后,鲁霄停在刚刚完成的那张自画像前面,对那画像顰眉凝视,低低的说:『明 天,我要重画个红色的你!』 鲁霄往门口走去,刚走到玄关,门铃响了,是谁?他可不希望这时间有访客!他伸 手打开门,出乎意外的,门外竟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在那儿,高高的身材 ,穿著件米色波罗杉,深色的长裤,敞著衣领,很挺拔,很瀟洒,很年轻。浓浓的 眉,乌黑的眼珠,挺直的鼻梁,很男性,很帅,很有味道。鲁霄心中暗暗喝采, 面冷冷的问说:『找谁?』 『施齐。』他简短的回答。 『哦!』鲁霄打量著他。 『雪梨回来的』鲁霄问。 『雪梨回来的。』他回答。 『中山大?』鲁霄问。 『中山大。』他回答。 『大太保?』鲁霄问。 『大太保。』他回答。 『很好,』鲁霄说:『你进去,裡面有个年轻人,他计画要吃三明治,他的小舅必 须出门去,不能陪他,你正好和他起吃三明治,只是,他做蛋皮的时候,你最好 在厨房裡监视他,他很好吃....这是受他小舅的影响....』 『小舅!』个宏亮的声音打断了鲁霄的话尾,鲁霄回过头去,施齐不知何时已 在那儿,斜靠在墙上,眼睛望著那个俊帅的男人。 鲁霄耸了耸肩,让开身子,他对那“大太保”说:『你不进去,在门口干嘛?』 『谢谢你,“小舅”....』那俊帅男人微笑了起来,很礼貌,很机灵,很文雅。 『我除了大太保以外,还有另外个名字,我叫胡军,古月胡、军人的军。』 胡军?怎麼?姓胡的人很吗?鲁霄有些愕然,可是,没时间给他去研究这问题了 ,胡军已经走进了玄关。鲁霄也走出了门,把房门关上,把那两个年轻人关进了房 裡。好了,最起码,施齐不会过个寂寞的晚上了。中山的?大太保?胡军?鲁霄 摇摇头,有点迷糊,有点清楚,那张年轻的脸,似曾相识,胡军,姓胡的人很吗 ?施齐在哪儿认识他的?但是,管他呢?个好学生,施齐说的,他能唤起施齐的 自卑感,应该也可以治好施齐的自卑感。让他们去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鲁霄甩 甩头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6 ,走下了公寓的楼梯。 这儿,施齐仍然靠在墙上,斜睨著胡军。 『谁準许你来的?研究所的高材生。』 施齐冷冷的问。 『不许我来,就不该留地址给我。』胡军回说。 『哼!』施齐哼了声。『我说过....我不会理你的!』 『那麼,你就不要理我吧!』胡军说,逕自走进客厅,他四面打量著,然后,目光 落在那幅画像上,『没想到你小舅这样年轻,这样英俊,又这样善解人意。本来, 我以為我要面对个彪汉型的丑老头呢。』 『胡说八道!』施齐嚷:『我小舅可是天下最英俊、最成熟的男人,怎麼会是彪汉 型的丑老头呢?』 胡军倏然回过头去,眼睛奕奕有神。 『你不是不理我吗?』胡军笑嘻嘻的问。 『哼!』施齐发现上了当,就重的哼了声,嘴裡又嘰哩咕嚕的,自言自语的说 了大串不知道什麼话,就赌气走到墙角的张沙发上去坐著。背靠著沙发,双手 交叉横叠在胸前,眼睛向上翻,望著天花板发愣。 胡军看了他眼,也不再去理他。他四面张望,这房子实在小得可怜,目了然的 格局,整个大概不到二十坪的面积,裡面是卧房,客厅已经兼了画室和餐厅两项用 途。但是,毕竟是个艺术家的家,虽然小,却布置得十分雅致,简单的沙发,屋角 垂下的彩色吊灯,灯下是张小巧玲瓏的玻璃茶几,室内所有的桌子都是玻璃的,连 餐桌也是张圆形的玻璃桌,四周放著几把白色鏤花的靠背椅。由於白色和玻璃的透 明感,房间就显得相当宽敞。胡军打量完了屋子,走到餐桌边,他发现了那些食物 。 『哦,』他自言自语的说:『现在的我,饿得吃得下整隻的鸭!』 施齐斜眼看了看胡军,又去望天花板。 胡军自顾自的满屋散步,会儿,他就走进了厨房裡。立刻,他大叫了起来: 『哈,有鸡蛋,我来炒鸡蛋吃!』 施齐侧耳倾听。什麼?他真的打起蛋来了,这富家子弟会炒什麼蛋?而且,施齐是 要摊了蛋皮做三明治的!他迅速跳了起来,衝进厨房,大声叫:『不要动那些鸡蛋 !』 『别小气,』胡军衝著施齐笑。『我快饿死了!』 『什麼?』施齐大叫:『你把蛋都打了吗?』 『别嚷别嚷,』胡军说:『我知道你要做蛋皮,我也会做,在雪梨读书的时候,我 是童子军队长,每次烹飪比赛,我这组都得第名!』 『骗人!』施齐不信任的看著胡军:『凭你这个紈裤子弟,还会烧饭?』 『你试试看吧!』胡军找到打火机,燃起了瓦斯炉,把菜锅放上去,倒了油,趁油 没有烧热的时间,他调蛋,放盐,再用锅铲把油往全锅铺满,把蛋倒进去点点 ,拎起锅柄阵旋绕,块蛋皮已整整齐齐的铺在锅中。他再用锅铲把蛋翻了面 ,稍烘片刻,就拿了起来,盛在盘子中。再去放油,倒蛋,旋锅.... 施齐瞪大眼睛,看得眼花繚乱。只会儿,盘蛋皮已经做好了。胡军熄了火,收 了锅,丢了蛋壳,收拾妥当,施齐还在那儿瞪著眼睛发愣。胡军也不管施齐,就把 蛋端到餐桌上,自顾自的拿麵包,抹奶油、夹火腿、夹蛋,接著就不住口的在说: 『唔,唔,唔,美味!美味,真是人间大享受!』 施齐追进客厅裡来。 『你管不管我啊?这是我家耶!』施齐来势汹汹的问,瞪著那三明治,连咽了好 几口口水。 『不是我不管你,而是你不理我。』胡军微笑著说,把块夹好了的三明治送到施 齐面前。他伸手去接,胡军却迅速的用另只手握住了施齐的手,他的眼睛深沉的 盯著施齐。 『到底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胡军轻声的问说。 施齐望著胡军,那样明亮的眼睛,那样诚恳的神情,那样真挚的语气....施齐悄然 的垂下眼瞼,我完了!他心裡迅速的想著。种畏怯的,要退缩的紧张情绪充满著 施齐的心灵深处,他入定般的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胡军低叹了声,放开了施齐的手。 『我并不可怕,施齐,我也不见得....很可恶吧?』 施齐悄悄的看了胡军眼,他是那样温和,那样亲切。施齐的畏怯消失了,恐惧飞 走了,欢愉的情绪不自禁的佈满了他的胸怀,他笑了,大声说:『你现在很可恶, 等我吃饱了,你就会比较可爱。』於是,施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五〉 早上,胡涛坐在早餐桌上,习惯性的对著满桌子扫了眼,又看不到儿子胡军的人 影,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常常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或者,不能怪孩子 ,他看了这类的家庭,父亲的事业越成功,和子女接近的时间越少。 往往,这是身為父亲的过失,如果他不走进儿女的世界裡,他就无法了解儿女,许 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女走入他们的世界,那根本是苛求,现在年轻人有太的梦, 有太的狂想,有太的热情,有太的网路虚拟世界。 “中年人应该也要有梦、有狂想、有热情,不是吗?只是,大部份的中年人,都被 现实生活磨损得无光也无热。”要命,这句话是鲁霄说的。 年轻人没有耐性来了解父母,因為他们太忙了。忙於去捕捉,去寻找,去开拓。胡涛注视著对面而坐的女儿胡芸,这孩子从小被送至雪梨当小留学生,却因水土不服 被迫提早回到台湾,生性活泼的她,最近也变得很沉默,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应该 过的是天真活泼、热情奔放的青春岁月啊! 『小芸!』鬍老温和的喊。 『嗯?』胡芸抬起对迷迷矇矇的眼睛来。 『最近功课很忙吗?』鬍老纯粹是没话找话讲。 『还好,不太忙。』胡芸简短的回答。 『你那个朋友呢?那个叫....许....许什麼的?好久没看到他了。』鬍老微笑的问 说,眼睛视线直望著女儿胡芸。 『许杰?』胡芸轻声的回说,睫毛闪了闪。『早就闹翻了,他是个公子哥儿,我受 不了他,何况他结交的都是些阴阳怪气的男生,我才懒得裡他。』 闹翻了,怪不得这孩子近来脸色好苍白,好沉静。鬍老深思的望著胡芸。还来不及 说话,坐在他身旁的老婆若兰就开了口:『什麼?小芸,你和许杰闹翻了吗?你昏 了头了!那孩子又英俊,又懂事,家庭环境又好,和我们家才是门当户对呢....』 『妈,』胡芸微微蹙起眉头,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和许杰从来没有认真过,我们 只是同学,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这麼厢情愿好不好?要不然以后我永远不敢带 男同学到我们家裡来玩,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7 因為每个你都要盘问人家的祖宗八代,弄得我难堪!』 『哎呀!』若兰生气了,『你听听!这是你对母亲说话吗!我盘问人家,还不是為 了你好。交男朋友,总要交个正正经经,家世拿得出去的人....』 『妈!』胡芸又打断了母亲的话,『你不要為我这样操心好不好?我还小!还不急 著出嫁呢!』 『哟!』若兰叫著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天两天的换男朋友,你们这代的 孩子,什麼道德观念都没有,不急著出嫁,却急著交男朋友,今天换个,明天换 个,你们以為你们是思想开明,根本就是胡闹!』 『妈....!』胡芸的脸色发白了,『你对我了解少?你知不知道,像许杰那种人 ,我们学校裡得很,要少个都有!我如果真想交男朋友,绝不是你想像中的人 !』 『你要交怎麼样的男朋友,你说!你说....!』若兰气呼呼的问。 『说不定是个小逃犯?也许是个大老粗!也许....』胡芸低声而稳定的说了出来。 『哎哟!老公,你听听,你听听!』若兰涨红了脸,转向胡涛。『听听你女儿在说 些什麼?你再不管管她,说不定她真会和什麼杀人犯私奔了呢!』 『若兰,』胡涛皱著眉,静静的说:『你放心,小芸绝不会和杀人犯私奔,你就少 说两句,少管点。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世界。真和个逃犯恋爱的话....那也是 她的命。』胡涛微笑的瞅著胡芸。 胡芸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张本来佈满乌云的小脸上顿时充满了阳光。她用热烈的眼 眸回报著她父亲的凝视。若兰却气得发抖:『胡涛!你护著她!从孩子们小时候起 ,你就护著他们,把他们惯得无法无天!胡军从早到晚不在家,已经等於失踪了, 你却问也不过问....』 『妈!』胡芸插嘴说:『哥哥就是因為你总是嘮刀他,他才躲出去的。他并没有失 踪,他每天早上都在图书馆念书,所以,妈,你最好不要去管他!』 若兰睁大了眼睛,愕然的望著胡芸。忽然觉得伤感了起来。『儿子女儿我都管不著 了,那我还能管什么呢?』 『管爸爸吧!』胡芸说。『根据心理学家的报导,五十几岁的中老年男子最容易有 外遇!』 『小芸!』鬍老笑叱著。『你不要乱讲话,你妈可会认真的。』 若兰狐疑的看看胡芸,又悄悄的看看胡涛。『你们父女两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 瞒著我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胡涛跳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红了脸。『我不和你们胡扯了,画廊那儿,还有大堆 工作要做呢,我走了!』 『我也要上学去了。今天十点鐘有堂课。』胡芸说,也跳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吧!』胡涛说。 『不用了,爸,只要送我到公车就可以。』胡芸边说边衝进屋裡去拿了书本。 父女两个走出家门,上了车,胡涛发动了引擎,两人都如释重负的鬆了口气。胡涛 望望胡芸,忍不住相视笑。车子滑行在热闹的街道上,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似乎都在想著什麼心事。半晌,胡涛看了胡芸眼:『小芸,有什麼事想告诉我吗 ?』 『是的。』胡芸说:『真有个小逃犯。』 胡涛的车子差点撞到前面的货车上去。 『你说什麼?』胡涛问。 『哦,我在开玩笑啦!』胡芸慌忙说。很不安,很苦恼。 『你真怕我有个逃犯朋友吗,是不是?為什麼吓成这样子?假若我真有个逃犯朋友 ,爸、你怎麼办?接受?还是反对?』她紧盯了父亲眼,指指街角。『好了,我 就在那个转角下车。』 胡涛把车开到转角,停下来,他转头望著胡芸。『不要开玩笑,小云,』他深思的 说:『是不是真有个神秘人物?』 胡芸下了车,回过头来,她凝视著父亲,终於,她笑了笑。 『算了,爸爸,别胡思乱想吧!无论如何,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小逃犯,是不是?好 了!爸爸!你快去办你的事吧!』 胡涛不解的皱皱眉头,这孩子準有心事!但是,这街角却不是停车谈天的地方,他 摇摇头,发动了车子,胡芸却又高声的抛下了句:『爸爸!离那个画家远点, 他....是个危险人物。』 胡涛刚发动了车子,听了这句话,他立即煞住。可是,胡芸已经转身而去。胡涛摇 摇头,现在的孩子,你再也不能小窥他们了。他沉吟的开著车,忽然觉得心裡沉甸 甸的,像压著块好大好大的石头。那个画家!他眼前模糊了起来,玻璃窗外,不 再是街道和街车,而是鲁霄那对敏感的、深沉的、充满了无尽奥秘的眼眸。 〈六〉 车子停在鬍涛画廊的停车场,鬍老神思恍惚的下了车,走进画廊的时候,他依然心 神不定。江经理迎了过来。平日,鬍涛画廊的许业务,都是江经理在管。他望著 江经理,江经理笑得很高兴,定是生意很好! 『胡董,』江经理开怀大笑著说:『您应该通知下鲁先生,他的画我们可以大量 批购,今天早,就卖出了两张!最近,只有他的画有销路!』 『是吗?』鬍老的精神振,那份恍惚感全消失了。『我们还有几幅他的画?』 『只剩三幅。』江经理回说。 『好的,这件事我来办。』 鬍老走进了自己的贵宾室,他迫不及待的拨了手机给鲁霄,胡芸的警告已经无影无踪,那份曾有过的、剎那的不安和警觉心也都飞走了。他有理由,有百分之百的 理由和鲁霄联繫,那个画廊的主人能不认识画家呢?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然后是鲁霄睡梦朦朧的声音:『喂!啊....你好,哪位?』 『鲁霄,』鬍老急促的说:『我请你吃午饭!』 鲁霄沉默著。鬍老忽然紧张起来,不不,请不要拒绝,请不要拒绝!鬍老咬住嘴唇 ,心中陡然翻滚著股按捺不住的浪潮,在这瞬间,渴望见到鲁霄的念头竟像是 他生命中惟追求的目标。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他握紧著手机,手心中沁出了汗 珠。 『听著,鲁霄,』鬍老迫切的说:『你的画又卖掉了两幅。』 『我猜到了。』鲁霄安静的声音。『每卖掉次画,你就请我吃顿饭,是不是?』 哦!鬍老心裡阵紧缩。是的,这是件很滑稽的事情,也是个很滑稽的藉口,而且 是不高明的方法!鬍老沉默了,紧握著那手机,他不知道该说什麼。只觉得自己 又笨拙又木訥,今天,今天是怎麼了? 『这样吧,』鲁霄开了口:『我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我中午也很少吃东西,我的外 甥和他的朋友出去玩了,我只有个人在家裡。』鲁霄顿了顿。『你从没有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8 来过我 家,愿不愿意来坐坐?带点鬍涛著名的点心来,我们泡两杯好茶,随便谈谈,不 是比在餐厅裡又吵又闹的好得?说坦白话,你的目的并不是吃饭吧?』 噢!鲁霄,鲁霄,鲁霄!你是魔鬼,你是精灵,你是个古怪的老妖魔,你对人性看 得太透彻,没有人能在你面前遁形。鬍老深抽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声音竟不争气的 带著点儿颤抖:『我....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鬍老置身在鲁霄的客厅裡了。 鲁霄穿著件白色无袖背心,蓝色运动短裤,他举手投足间,那长长的腿毛、手毛 、掖毛览无遗,加上他那五分头的帅气,悠然自得的神态,他看来又雅致,又飘 逸,又随便....而且,浑身上下,都带著股令人难以抗拒的、浪漫的气息。 鲁霄伸手接过了鬍老手裡的大纸盒,打开看了看:『你大概把鬍涛整个都搬来了。』 他笑著说。『坐吧,我家很小,无法跟你的豪宅比,不过却很温馨。』 鬍老坐了下去,眼看到墙上掛著幅鲁霄的自画像,蓝色色调,忧鬱的,含愁的 ,若有所思的。上面题著:『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他凝视著那 幅画,看呆了。 鲁霄倒了杯热茶过来。『怎麼了?』鲁霄问。『鬍老....你今天有心事?看你满 脸的落腮鬍根也不刮。』 鬍老掉转头来望著鲁霄,又望了望屋子。『你经常这样个人在家裡吗?』他问。 『并不,』鲁霄回话说:『我常常不在家,满街乱跑,背著画架出去写生,完全待 在家裡的时间并不。但是....』鲁霄凝视鬍老:『如果你的意思是问我是不是很 寂寞,我可以坦白回答你,是的,我常常寂寞,并不是因為只有个人,而是因為 ....』鲁霄沉吟了。 『眼望去,举世滔滔,竟无知音者!』鬍老不自禁的,喃喃的念出这句话,不是 為鲁霄,而是自己内心深处,常常唸的话。是属於“自己”的感触。 鲁霄震动了下,盯著鬍老。 『那麼,你也有这种感觉吗?』鲁霄说。『我想,这是与生俱来的。上帝造人,造 得并不公平,有许人,辈子连寂寞叫做啥名字都不知道。他们,活得比我们快 乐得。』 鬍老深深的凝视著鲁霄,顿了顿然后问说:『当你寂寞时,你怎麼办?』 『画画。』鲁霄说:『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品尝寂寞。许时候,寂寞 是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鲁霄忽然扬了下眉毛,笑了起来。『发神经!』他说 :『我们為什麼要谈这麼严肃的题目?让我告诉你吧,生命本身对人就是种挑战 ,寂寞、悲哀、痛苦、空虚....这些感觉是常常会像细菌样来侵蚀你的,惟的 办法,就是和它作战!如果你胜不了它,你就会被它吃掉!那麼,』鲁霄摊摊手, 大手在空中掠过道优美的弧线。『你去悲观吧,去消极!去自杀!那有什麼用呢 ?还是没有人会同情你的!』 『这就是你的画。』鬍老说。 『什麼?』鲁霄没听懂。 『你这种思想,就是你的画。』鬍老接著又说:『第次看你的画,我就被憾动过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被憾动。看了你的画,再接触你的人,我懂了。你直 在灰色裡找明朗,在绝望裡找生机。你的每幅画,都是对生命的挑战。你不甘於被 那些细菌所侵蚀,但是,你也知道这些细菌并非不存在。所以,灰暗的海涌吞噬著 切,朽木中仍然嵌著鲜艷的花朵。你的画,与其说是在画画,不如说是在画你个 人的思想与人生的经歷。』 鲁霄坐在鬍老对面的沙发裡,他的面颊红润,眼睛裡闪著光彩,那对眼睛,像黑暗 中的两盏小灯。鬍老瞪视著他,在种近乎惊悸的情绪中,抓住了他眼底的某种深 刻,铁汉中的柔情。 『你说得太了。』鲁霄低语。『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不懂得画。』 『我是不懂得画。』鬍老迎视著这目光。『但是....我懂得的是你。』 『完全懂得吗?』鲁霄问。 『不完全的,但是,已经够了。』鬍老回说。 『逃避还来得及,』鲁霄的声音像耳语,却依然清晰稳定。『我是个危险的人物 !』 鬍老闻言,為之震,今早女儿胡芸才说过的话。 『我生平没有逃避过什麼。』鬍老坚定的说。鲁霄死死的盯著他。 『你是第种人,我说过的那种,你应该有平静的生活,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婚姻 。你应该是湖水,平静无波的湖水。』 『如果我是平静无波的湖水,』鬍老哑声说:『你....你為什麼要交给我张《海 涛》呢?』 鲁霄摇摇头。『明天我可以再交给你张《湖水》。』 鬍老也摇摇头。『老实说,我从来不是湖水,只是暂时无风的海面,巨浪是隐在海 底深处的,你来了,风也来了,浪也来了。你再也收不回那张《海涛》,你也变不 出《湖水》,你生命裡没有湖水,我生命裡也没有。』 鲁霄盯著鬍老的眼睛,呼吸急促。然后,他跳了起来。 『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去换套衣服。』鲁霄仓卒的说:『我饿了。』 『我们不出去吃饭,』鬍老说:『你并不饿,如果你饿,可以吃我带来的点心。』 『你....』鲁霄挣扎著说:『饶了我吧!』 鬍老望著鲁霄,然后,他把握住了鲁霄的大手。握得紧紧的,握得他发痛。 『你求饶吗?』鬍老问:『你的个性裡有“求饶”两个字吗?假若你真认為我的出 现很餘的,那你不要求饶,你只需要命令,命令我走,我会乖乖的走,决不困扰 你,但是,你不用求饶,你敢於对你的生命挑战,你怎会对我求饶?所以,你命令 我好了!你命令吧!立刻!』 鲁霄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有惊惶,有犹豫,有挣扎,有苦恼,有怀疑,还有 种令人心碎的柔情。这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眼光,在述说著几百种思想。然后,鲁霄 的眼帘垂了下来,迅速的盖住了那对太会说话的眼珠。张开嘴来,鲁霄囁嚅著: 『好....好吧!我....我....』 鬍老忽然惊惧起来,这种冒险是不必须的,如果鲁霄真的命令他走呢!不不,他已 经等了三十几年,等个能与他思想交流,灵魂相通的人物!从他二十岁踏入这个 圈子,他已经找寻了三十几年,追求了三十几年,以前种种,都已幻化為灰烬,只 是这剎那,他要保存,他要抓住,哪怕他会抓住把火焰,他也寧愿被烧灼!於 是,鬍老很快的说: 『请你忠於你自己,你说过,你是那种忠於自己,追求灵魂深处真与美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9 的男人!』 『我说过吗?』鲁霄低声问,不肯抬起眼睛来。 『是的,你说过!』 『可是,灵魂深处的真与美到底是什麼?』 『是真实。』 『你敢要这份真实?』 『当然....我敢。』 鲁霄终於抬起眼帘来,那对眼睛重新面对著鬍老,双眼眼珠乌黑而清亮,眼神坚定 而沉著。鬍老望著鲁霄,试著从他眼裡去读出他的思想,可是,鬍老读不出来,这 眼光太深沉,太深沉,太深沉....像不见底的潭水,你终究探测不出潭水的底层到 底有些什麼。 鬍老再度感到那股惊惧的情绪,不不,不要再做个飘荡的浪子,不要再在虚空中 作无边无际的飘浪,鬍老的心中在吶喊,嘴裡却吐不出丝毫的声音,他双眼凝视鲁 霄,不自觉的带著种惻然的、哀求的神情。 於是,逐渐的,鬍老发现那对清亮的眼睛裡浮上了层水气,那水气越聚越浓,终 於悄然坠落。他心中阵强烈的抽搐,心臟就痉挛般的绞扭起来,疼痛,酸楚,不 不,是喜悦与狂欢!他拉著鲁霄的双手,把他用力的拉过来,好重好重,他投进了 鬍老的怀裡。 鬍老紧拥著鲁霄,抚摸著他刚直的短髮,感到他壮硕的身子裡的轻颤,他吻著鲁霄 的脖子、耳垂,嗅著他的体味。鬍老不敢说话,怕惊走了梦,不敢鬆手,怕放走了 梦。好半晌,鬍老抬起眼睛,墙上有个蓝色的男人,半含忧鬱半含愁,默默的瞅著 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他心痛的闭上眼睛,用嘴唇滑过鲁 霄光滑的面颊,落在鲁霄那丰润柔软的唇上。 鲁霄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全身僵在那里动弹不得。鬍老意会到鲁霄 没有拒绝,立刻变得放肆起来,鬍老的右手经过鲁霄的肩膀摸索到他的胸前,隔著 内衣在鲁霄结实的的胸脯上不停的抓著。鲁霄虽然紧张的心情已经慢慢平息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热血沸腾,他只觉得心臟“怦、怦”的狂跳,全身控制不住的微 微颤抖。 鬍老将鲁霄的身躯压伏在沙发上,双手很自然的把他抱住,隻手搂著他的脖子, 另隻手胡乱的在他的身上游走,他们激烈的狂吻,四唇交叠未曾离开过彼此的舌 尖。两个月的禁欲生活早就让鬍老饥渴难耐,他的身体老早有了反应,他那硕大 滚烫的阳物呼之欲出。 鬍老的手隔著鲁霄的运动短裤,轻轻的摩挲著他的挺起,那满是鬍鬚的脸贴在鲁霄 的脸上,双唇继续游走在唇间。 鲁霄此时已顾不了那麼了,他兴奋的喘著气,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张开嘴,迎 接著鬍老激烈的亲吻,他们的舌头绞在起,相互逗弄,相互吸吮。同时,鬍老抓 住鲁霄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间,让他轻轻握住,然后撩起鲁霄的内衣,在他的胸脯 上不住地抓弄,不时地用手指轻轻捻著鲁霄的乳尖,接著向下从运动裤裤腰口伸了 进去,紧紧地握著鲁霄的大屌上下拨动。 鲁霄这时候已经难以自控。他动不动的任凭鬍老摆弄,尽力不让兴奋的声音从自 己的喉咙裡衝出来,只是握住鬍老阳物的手,不时随著鬍老的节律不停的摆动,鲁 霄惊叹於鬍老的巨大,惊叹於鬍老全身的体毛,从鬍老身上微微散发出的味道增 加了鲁霄的兴奋。 缓慢的,非常缓慢的,鬍老脱去鲁霄的内衣与运动短裤。瞬间鲁霄那丝不掛的身 躯现身眼帘,鬍老的手按在鲁霄的胸前,感觉到他的心跳节奏。他捧起他的脸,嘴 坚实的再度落在鲁霄的唇上。鲁霄闭上双眼,完全迷失在如海浪般波涛的欲望中。 鲁霄用微微发颤的手解著鬍老的衬衫纽扣,几乎是将它们扯开,他帮著他将衣袖抖 落。鬍老也片刻不停,他那贪婪的手指迅速解开自身的裤子,连同那件白色的四角 内裤脱掉,然后光著身子躺下搂住样光著上身的鲁霄,在他的全身上下不停的抚 摸著。 『我们到房间去吧!』鬍老呼著热气小声说。 两人丝不掛,紧紧的拥抱著对方,他们嘴唇未曾分开过,慢慢的移步缓缓的走著 。此时切的羞怯和禁忌都不存在了,嘴和嘴还是粘合在起,鲁霄才天没刮鬍 子,下巴上已长出硬硬的胡茬,而鬍老那满脸短短的络腮鬍子也扎得他直痒痒, 增添了鲁霄的兴奋。 不知不觉双双进入了房间,他们缓缓的躺到床铺上,鲁霄也开始主动地亲吻鬍老, 用他的嘴覆盖住他的双唇。鲁霄那张向略显坚毅的嘴在亲吻中变得火烫而温存, 任由他的舌头在他的嘴唇间滑进滑出。鬍老感觉得到,鲁霄刚刚在客厅沙发上,还 显得很紧张,现在他那紧紧的肌肉也开始鬆弛下来,直到他被动的躺著,执著於焦 虑的企盼当中,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的嘴、以及嘴唇的动作上。 但是,这个放鬆的阶段很快就消失了,许久没有发泄的欲望让鲁霄觉得欲火攻心, 双腿间的阳物抑制不住的胀大。鬍老感觉到了他的手臂、肩膀以及大腿的肌肉都逐 渐紧缩,知道他想要的已不仅仅是亲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鬍老的兴奋也快要达 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鬍老此时停止了动作,他躺在那,双手往后枕在头下,腋窝裡浓密的长毛暴露在鲁 霄火辣辣的目光下。鬍老也盯著鲁霄,似乎在期待什麼。鲁霄坐起身,大手不住的 在鬍老毛茸茸的前胸和小腹游移,然后攻向他兴奋的勃起。 鲁霄轻轻把它握在手裡,那热度几乎将他的手心融化。根部的毛髮和小腹的细毛几 乎连在起,在强烈的光线下闪著丝绒般的光泽。 没等鲁霄细细的品味,鬍老已经伸手用力的把鲁霄拉回到自己厚厚的双胸上,腾身 将鲁霄紧紧压在身下,两个健壮的中年人彼此搂抱著,他们贪婪吸吮著嘴唇,不住 的互相抚摸,揉捏,挺动臀部压迫对方。 躺在鬍老那汗毛密佈的身下,鲁霄感觉自己就像被层厚厚的毛毯所覆盖。突然, 他的老二被隻大手紧紧握住,开始上下不停的滑动。他移开被吸吮的嘴唇,大口 喘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 压抑时的欲望,经过鬍老这番拨弄,鲁霄再也忍受不住,大屌顶端粘滑湿润的 液体越涌越,涂满了鬍老的大手,使滑动的加顺畅。 猛的,鲁霄起身向上挺起了臀部,坐在鬍老的小腹上,隻手狠狠地握住了鬍老的 阳物往自己的后庭菊花送去,另隻手紧紧抓住鬍老的背脊,鬍老坐著双手紧抱著 鲁霄,双唇不断狂吸著鲁霄壮硕结实的双胸。 鲁霄已浑然忘我,意识又变得模糊,他半张著嘴发出阵阵呻吟,双膝高跪上下移动 ,屁股不停的扭动著。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0 鬍老兴奋得加大动作猛顶,忽然狂声叫,那双腿间鶩的滚过阵热浪,直接射进 鲁霄的体内。鲁霄忍不住也叫出声来,滚热的浓浆股接著股的狂喷而出,在空 中划了几道美丽的白丝,纷纷落在自己的胸膛上、肚子上,有几滴溅在鬍老的脸颊 和手臂上.... 沉默了好长段时间,他们才从僵直的状态中鬆弛下来,极度愉悦后的脸兴奋的泛 著红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缓缓的向下流淌.... 〈七〉 下了课,胡芸抱著书本,沿著学校前的大马路向前走,她不想搭乘公车,也不想叫 计程车,她只是缓缓的走著。夏日的黄昏,天气燠热,太阳依旧带著炙人的压力, 对人烧灼著。她低垂著头,额上微微沁著汗珠,她步步的迈著步子,这条路,她 已走得那样熟悉。走到七贤二路,她习惯性的向右转,“家”不在这个方向,呼唤 的力量,却在这个方向!她的小逃犯!她陡然加快了步子,向前急速的走著。 转进条窄窄的小巷,再转进条窄的小弄,她停在栋老旧的公寓前,口气 爬上了顶楼,那是间违建的铁皮屋。从那半开的窗口看进去,小屋零乱,间无人 影,看看表,六点十分!他可能还没有做完工,从口袋裡掏出把钥匙,她打开了 房门。走进去,房裡好乱,床上堆著未折叠的棉被,换下来的衬衫、袜子、长裤,还有报 纸、书本、原子笔....天啊!个单身汉永远无法照顾自己。那张小小的木板钉成 的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稿纸,未洗的茶杯、牛奶杯。烟灰缸里的烟蒂盛满了 ,所以,满地也是香烟头了,房里弥漫著香烟味、汗味,和股强烈的汽油味。 她走到桌边,把书本放下,先把窗子打开,再把窗帘拉上。然后,她习惯性的开始 著手来收拾这房间。用最快的速度,铺床、叠被,把换洗衣服丢进屋角的洗衣篮裡 ,拉开壁橱,找到乾净的枕头套和被单,把床单和枕套彻底换过。 声门响,她惊跳起来。门口,秦风在那儿,高大、黝黑。綹汗湿的头发,垂 在宽宽的额前,对灼灼逼人的眸子,紧紧的盯著她。他只穿著汗衫,上面都是油 渍,衬衫搭在肩上。条洗白了的牛仔裤,到处都是污点。她望著他,立刻发出 声热烈的喊声:『秦风!』 胡芸扑过去,投进秦风的怀裡,汽油味,汗味,男人味,混合成那股“秦风”味, 她深吸了口气,攀住他的脖子,送上她的嘴唇。 秦风手裡的衬衫落在地上,拥紧了她,语不发,只是用嘴唇紧压著她的嘴唇,飢 渴的,需索的,热烈的吻著她。 可是,在深吻的同时,秦风的内心在翻搅著、刺痛著,想的几百个相思,几千个相 思,几万个相思....都融化在这吻裡。想的不是身旁拥抱的人,想的却是近在迟 尺的乾爹....杜樵,个六十岁的老男人。 秦风心中吶喊著“不....不....我不能....不能”然后,他喘息著,试著推开她: 『哦,胡芸,我弄臟了你。』秦风藉故说:『我很脏....我....我身上都是汗水和 油渍,我要去洗个澡。』 『我不管!』胡芸嚷著:『我不管!我就喜欢你这股汗味和油味!』 『你却清香得像朵鬱金香。』秦风说,闻著她的脖子。『胡芸,你擦了什麼?』 『你说对了,是种用鬱金香製造的香水,我爸爸的朋友从巴黎带来的,你喜欢这 味道吗?』 秦风骤然放开了她。『我想,』秦风的脸色冷峻了起来,声音立刻变得僵硬了。 『我是没有什麼资格,来研究喜不喜欢巴黎来的香水!』 『秦风!』胡芸喊,观察著他的脸色。『我....我....』她囁嚅起来。『我以后再 也不用香水了,為了你。』 秦风不语,俯身拾起地上的衬衫,走到壁橱边,他拿了乾净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秦风!』胡芸大声的喊著。秦风住,回过头来瞅著她,眼神是暗淡的。 『我在想,』秦风静静的说:『我们不应该在起,我....我配不上你,我是个.. ..』秦风脸上忽然五官痛苦的揪在起,欲言又止,『我....满身的汗水味,汽油 味,如何和巴黎的香水味结合在起?』他还是把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他不应该 去招惹她的。如今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我说了,』胡芸泫然欲涕。『我以后再也不用香水。你....你....』泪水滑下了 她的面颊。『你要我怎麼样?好吧!那你有汽油吗?』 『你要汽油干什麼?』秦风惊讶的问说。 『用汽油在我身上洒遍,是不是就能使你高兴了?』 秦风看著胡芸,然后,他抛下了手裡的衣服,跑过来,他重新紧拥住她,把她的身 子紧揽在自己的胳膊裡,低声的、烦躁的、苦恼的说:『胡芸,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请你别理我的坏脾气,我快发疯了....我快发疯了....。』秦风的内心同时想起 母亲临终的遗言,“不孝有三,无后為大”又想起乾爹杜樵那慈祥的、温暖的爱抚 。 『我知道,』胡芸说:『我都知道。』 『知道?你却不来呵!』秦风又藉故转移话题。 『妈妈这两天,尽在挑毛病,挑每个人的毛病,下课不回家,她就盘问得厉害。』 『你却没有勇气,对你的母亲说:妈妈,我爱上了个浪子,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个修理汽车的工人,个没读过大学,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和劳力来生活的年轻 人!你讲不出口,对不对?』 『你不要讲得这样残忍,好不好?』胡芸勉强的说:『你不是工人,你是技师,你 是我心中永远的白马王子....』 『屁啦!什麼白马王子,我只是个工人罢了!』秦风尖刻的说,推开她来,盯著她 的眼睛:『胡芸,工人也不可耻呀!你為什麼要怕“工人”这两个字?听著,胡芸 ,我靠劳力生活,我努力,我用功,我写作,我力争上游。我浑身上下,没有丝毫 可耻的地方,如果你以我為荣,我们交往下去!如果你看不起我,我们立即分手, 免得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 天啊!秦风根本不想伤害这个单纯的小女人,因為自己是个同志,却身陷在假仁 慈,优柔寡断而不可自拔。不想伤害却偏偏伤害已造成。 胡芸凝视秦风,那对恼怒的眼睛,那张倔强的脸!那愤然的语气,那严峻的神情。 她瑟缩了,在她心底股委屈的,受侮的感觉,很快的涌升上来,蔓延到她的四肢 百骸裡。 自从和他认识,就是这样的,他发脾气,咆哮,动不动就提“分手”,好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1 像她是个 没人要的,无足轻重的,自动投怀送抱的,卑贱的女人。為什麼要这样?為什麼? 那麼追她的男孩子,她不理,却偏偏要来受他的气?為什麼?為什麼?.... 『秦风,』胡芸憋著气说:『如果我看不起你,我现在干嘛要在这裡?我是天生 的贱骨头,要自动跑来帮你收拾屋子,抄稿子!秦风!』眼泪涌进了胡芸的眼眶: 『你不要耍狠,你不要欺侮人,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你直认為我是 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你打心裡面抗拒我,你不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要分手,我 们马上就分手!免得我天天看你的脸色!』 说完,胡芸转身就向门口衝去,秦风下子跑过来,拦在房门前面,他的脸色苍白 ,呼吸急促。他闪亮的眼睛裡燃著火焰,烧灼般的盯著她。 她抬眼看他,於是,她看出他眼底的抹痛楚,抹苦恼,抹令人心碎的深情, 可是,那倔强的脸仍然板得那样严肃,他连句温柔的话都不肯讲呵!只要句温 柔的话,个甜蜜的字,声呼唤,点儿爱的示意....她会融化,她会屈服,但 是,那张脸孔是如此倔强,如此冷酷呵! 『让开!』她说,色厉而内荏。『是你赶我走的!』 『我什麼时候赶你走?』秦风大声叫,暴躁而恼怒。 『你轻视我!』胡芸怒视著他说。 『我什麼时候轻视过你?』他的声音大了。 『你讨厌我!』她开始任性的乱喊。 『我讨厌我自己!』秦风终於忍不住大吼了句,让开房门。『好吧!你走吧!走 吧!永远不要再来!与其要如此痛苦,以后....还是根本不见面好!』 胡芸愣了两秒鐘,心裡在剧烈的交战,门在那儿,她很容易就可以跨出去,只是, 以后就不再能跨进来!但是,他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她已没有转圈的餘地了。眼泪 滑下了她的面颊,她下定决心,甩了甩头,快步往门外跑去。 看著胡芸痛哭的往屋外跑去,秦风竟然连阻拦她的勇气都没有,他钻进浴室去,独 自沉坐在地上暗泣,打开水龙头,任凭自来水洒在自己忘魂的躯壳上,深深的沉思 起来。是的,自己不能再隐瞒了。是的,自己是否应该把跟乾爹的事告诉胡芸,如 果他希望保住胡芸的话。但是,个女人会接受个同志的爱情吗?秦风,他是比 任何男人,都有强的自尊,和深的自卑的,他实在是....赌不起,也输不起。 『乾爹....我该怎麼办?....乾爹....」声凄厉的大喊,裡面有少的无奈! 个二十五岁的孤儿,面对著酷寒的人生,他的心事,欲说向谁诉?谁又能听懂? 〈八〉 夏夜的高雄市,天空繁星点点,爱河边依旧人群川流,岸边音乐的悠扬声飘忽而来 ,胡芸独自茫无目的的在岸边走著,凉凉的海风微带著咸湿的气味,吹在她的头髮 上、脸颊上、和衣服上。 热闹的夜,冰凉的心,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她走著,走著,走著....望著爱河水 面上的巡河游艇,爱侣成双成对,她的心在哭泣。 走在街道上,偶而车子在她的身边穿梭,汽车在她的身畔狂鸣....她浑然不觉,那 被泪水覆盖的脸庞上毫无表情,咬紧了牙,她只是个劲儿的向前走著,向前走著 ,向前走著....仿佛要这样子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车声、人声、风声....全轻飘飘的从她的耳边掠过去,街灯、偶而飞驰的车辆....在她的眼中只是些交织的光与影,没有丝毫的意义。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在 她全部的意识和思维中,都只有个人影:秦风。都只有种声音:秦风的声音。 『你走吧!走吧!永远不要再来!与其要如此痛苦,以后....还是根本不见面好! 』胡芸耳际不断重覆传来秦风的声音。 「哦!秦风,你好狠好狠的心,叫我永远不要再来!你怎麼能够辜负我这半年来对 你的真心真意!」胡芸咬著牙喊,用她整个烧灼著的心灵在吶喊。 「哦,秦风、秦风!」她拼命的跑,忽然她的脚软而无力,慢慢的蹲了下去。 胡芸想喊句什麼,张开嘴,她却是发出声啜泣的低唤:「秦风....」 胡芸回到家裡的时候,已经十点鐘了。父亲不在家,母亲正个人在客厅裡看 电视,这是个好机会,假如她要说的话,母女二人,正好可以做番心灵的倾谈。 她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妈!』胡芸轻声叫著,强忍著内心的哀愁。 『哦,』若兰从电视上回过头来,眼看到胡芸,立刻心头火冒三丈。『你怎麼回 来这样晚?女孩子,放学后不好好待在家裡,整天在外面乱逛,你找骂挨吗?』 『妈,』胡芸强忍心中的忧愁说:『我记得,前两天的早饭桌上,我们曾经讨论过 ,关餘我交男朋友的问题。』 『哦!』若兰的精神全来了,她注视著胡芸。『你想通了,是不是?』 『什麼东西想通了?』胡芸不解的回说。 『妈说的话呀!』若兰兴奋的说,用手把揽住女儿的肩膀:『妈的话不会有错的 ,都是為了你好。你念大学,也是该交男朋友的年龄了,但是,现在这个社会,男 人都太坏,你定要把人家的家庭环境弄清楚。你的同学,考得上中大,当然功课 都不错,家庭和功课是样重要,父亲定要是上流社会的人....』 『妈!』胡芸的心已经沉进了地底,却依然勉强的问了句:『什麼叫上流社会?』 『怎麼?』若兰张大了眼睛。『死丫头,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像我们家,就是上流 社会呀!』 『换言之,』胡芸憋著气说:『我的男朋友,定要有个拥有“鬍涛”这种事业 的父亲,是不是?你乾脆说,我的男朋友,定要家裡有钱,对不对?』 『哎呀,女儿啊,你不要轻视金钱,』若兰说:『金钱的用处才大著呢!你妈也是 苦日子裡打滚打过来的。没钱用的滋味才不好受呢!你别傻,我告诉你,家世好的 孩子不会乱转你的念头,否则呀....』她拉长了声音。 『怎样呢?』胡芸问。 『那些穷小子,追你还不是衝著你爸爸有钱!』 胡芸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妈,你把人心想像得太现实了。你这麼现实,当初為什 麼嫁给文不名的爸爸呢?』 『我看準了你爸爸将来不会穷,』婉琳笑著说:『你瞧,你妈眼光不错吧!』 胡芸起身来,她不想和母亲继续谈下去了,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她们之间 ,有条不能飞渡的深谷!她用悲哀的眼光望著母亲,幽幽的说:『妈,我為你伤 心,雪梨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2 那段日子....你是白过了。』 『什麼话!』若兰变了脸色:『我过得好好的日子,要你伤心些什麼?你人长得越 大,怎麼连话都不会说了!讲话总得讨个吉利,伤什麼心!白什麼过呢?』 胡芸甩头,转身就向屋裡走,若兰追著喊:『你急什麼急呀?你还没说清楚,你 整个晚上到哪裡去了?是不是和许杰在起?』 『让许杰滚进十八层地狱裡去吧!』胡芸大声叫:『让爸爸的钱也滚进十八层地狱 裡去吧!』胡芸边喊边跑回自己的卧房去。 若兰愣了。呆呆的坐在那儿,想著想著,就伤起心来了。『怪不得女儿要為我伤心 呢!』若兰自言自语的说:『生了这样的女儿,怎麼能不伤心呢!』 〈九〉 晚上,高雄是个不夜城,霓虹灯闪烁著,车灯穿梭著,街灯耸立著。鬍涛画廊门口 ,墙上缀满了彩色的壁灯,也起亮著柔如的光影。 胡军衝进了鬍涛,又是高朋满座!江经理对他睞睞眼睛,小吕对他扮了个鬼脸,两 人都把头侧向远远的个墙角,胡军看过去,眼看到施齐正个人坐在角落处, 面前杯盘狼藉,起码已吃了好几盘点心,喝了好几杯饮料。胡军笑著赶过去,在施 齐对面坐下来,陪笑的说:『小齐,对不起,我来晚了!』 施齐不看他,歪过头去望墙上的画,那是幅鲁霄的水彩画,片朦朦朧朧的绿色 原野,上面开著许黄色的小野菊,有个赤足的小男孩,痴痴望著整片花海看。 『对不起,别生气,』胡军再说了句。『我妈今天好不容易的抓住了我,问了几百个问题,说什麼也不放我出来,并不是我存心要迟到,让你久等了。』 施齐依旧不理胡军,仰起头来,他望著天花板。胡军也跟著望望天花板,顿了顿然 后说:『上面没什麼好看的,只是木板和吊灯。』他笑嘻嘻的又说:『如果你肯把 目光平视,你对面正坐著个英俊“笑傻”的年轻人,他比较好看。』 『看!看个屁啦!操!自己说好七点準时见,你看看现在几点?九点了,大少爷, 我足足等了百二十分鐘耶!我能不生气吗?至少你打个手机知会下嘛,真不知 道你这个研究所的高材生是怎麼唸的?』 施齐气,百八十度的转身,面向外面,突然对另张桌子上的客人发起笑来, 胡军回头看,不得了,那桌上坐著五六个年轻男人,施齐正对他们大抛媚眼呢! 这惊非同小可,他慌忙说:『小齐,转过来,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施齐不理他,依旧对著别桌的客人猛笑。该死!胡军,你碰到了世界上最刁钻最难 缠的男人,偏偏你就不能不喜欢他。胡军深吸了口气,忽然计上心来,他叫住了 个服务生:『喂,我们鬍涛不是新出品种冰咖啡,就是好高好高杯,裡面有五 顏六色的彩绘,那叫什麼名字呀?” 『是鬍涛彩绘冰咖啡。』服务生笑著说。 『哦,对了,彩绘冰咖啡,你给我杯!』 施齐迅速的回过头来了,叫著说:『我也要杯!』 胡军长长的吐出口气来,笑著说:『好不容易,总算回过头来了,原来冰咖啡的 魔力比我的魔力大,唉!唉!』他假装叹气。『早知如此,我坐下来就给你叫杯 冰咖啡不就好了,费了我这麼口舌!』 施齐瞪视著呼军,噗赤声笑了。笑完了,他又板起脸来,本正经的说:『我警 告你,胡军,以后你跟我订约会,敢再迟到分鐘的话,我们之间就算完蛋!』 『是的,帅哥。我遵命,大帅哥。』胡军说,又叹口气。自言自语的再加了句:『 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你的感情债。』 『后悔和我交朋友,那随时可以停止。』施齐说。『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男人。』 『為什麼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你不是好男人?』胡军不解的问。『在我内心裡,没有 别的男人可以和你相比,如果你不是好男人,那怎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他们....在场的每位男人都是好男人,除了我不是!』施齐固执的说。『我说不 是就不是!』 『好好好,』胡军无可奈何的说:『你不是好男人,反正我也不是好男人!坏男人 碰上了坏男人,正好是对!』 『操!谁和你是对?』施齐说,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施齐的笑是那样真,那样俊俏,那样如春花之初绽,如朝霞之初展,胡军又眩惑了 。他总是眩惑在齐的笑声裡、哀愁裡,他眩惑在他所有的千变万化裡。胡军不知不 觉的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叹息的、深切的、诚挚的说:『小齐,我真的形容 不出,我是麼的喜欢你!』 施齐的笑容消失了,他注视了胡军会儿,然后悄悄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默默的垂 下了眼帘。胡军望著施齐,他不懂,每回自己涉及爱情的边缘时,施齐总是这样悄 然的静默下来,如果他想做进步的试探,施齐就回避得比谁都快。 平日施齐嘻嘻哈哈,快乐而洒脱,旦胡军用感情的句子来刺探他,他就像个受惊 的小鸟般,扑扑翅膀,迫不及待的要飞走,吓得他只好适可而止。 因此,和施齐交往了三个月,常带给他种痛楚的压力,这股压力奔窜在他的血 管裡,时刻都想腾跃而出,但是,他不敢,他怕吓走了施齐。谁能解释,个天不 怕、地不怕的大男人,却会害怕爱情? 冰咖啡送来了,服务生在递给胡军冰咖啡的同时,也递给他张纸条,他打开纸条 来,上面写著:“能不能带你的朋友到贵宾室来坐坐?爸爸”他没料到这时间,父 亲还会在鬍涛。他抬起头,对服务生点头示意,然后,他把纸条递给施齐。 施齐正喝冰咖啡,看到这纸条,他吓了大跳,瞪著对略略吃惊的眼眸,他看著 胡军。胡军对他安慰的笑笑,说:『你放心,我爸爸并不可怕!他也是我们同国 的。』 施齐慢慢地品嚐著冰咖啡的美味。当然,他早已知道胡军是鬍涛画廊的小开,也早 已从小舅嘴中,听过胡涛的名字。只是,他并不了解,小舅和胡涛,已超越个画 家和画商间的感情,不知道,胡涛对对於他的身分,却完全无所知。 『你什麼时候告诉你爸爸,你认识我的?』施齐问。 『我从没有对我爸爸提起过你,』胡军笑著说。『可是,我交了个知心的朋友,这 并不是个秘密,对不对?我早就想带你去我家玩了。你也应该在我父母面前露露面 了。』 『你妈....知道吗?她....会接受你和你爸都是同志的事实吗?』施齐语带沉重的 问说。 『十年前,我爸就出柜了,為了这件事情,他们曾经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3 协议离婚,可是我妈又放心不 下我跟妹妹胡芸,她到雪梨陪了我们年,后来因為胡芸水土不服,健康直欠佳 ,再加上我的兵役问题,所以,我们前后只待了二年就回来了。』 『為什麼?』施齐天真的问。為什麼?你该死!胡军暗中咬牙。『小齐,』他深思 的问:『你对男男之间的爱情认真过吗?』 施齐忽然怔了怔,然后,他歪著头想了想。『大概没有,』施齐说:“『说老实话 ,我到现在為止,还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爱情。』 胡军紧盯著施齐,他憋著气。『你真不知道吗?即使是在最近,你心裡也从没有要 渴望见个人,或者為他失眠,或者牵肠掛肚,或者....』 『喂!喂!』施齐打断了他的话尾。『你再不喝,你冰咖啡的彩绘图形都没啦。』 『就让它化掉吧!』胡军没好气的说,把杯子推得远远的。 『你怎麼了?你在和谁发脾气?』施齐问。 『和我自己。』胡军闷闷的说。 『好吧!』施齐擦擦嘴,『那我也不喝了,你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弄得我点胃口 都没有了。』 『你没胃口?是因為你已经吃了太的蛋糕。』胡军气愤愤的衝口而出。 施齐瞅著他,然后,他起身来。『如果我需要看你的脸色,我还是回家的好,我 不去见你的老爸了!你的脸已经拉长得像匹马,你老爸的脸定长得像匹驴子 !』 胡军把抓住了施齐的手腕。『你非跟我去见爸爸不可!』 『我不去!』施齐任性的脾气发作了。 『你非去不可!』胡军也执拗起来。 施齐挣脱了他,提高了声音:『你别拉拉扯扯的好不好?』 胡军重新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进去!』他命令的说。 『没必要!』 『跟我进去!』 『我不要!胡军,请你不要逼我,好吗?』 附近的客人都转过头来看著他们了,服务生又聚在块儿窃窃私语。胡军心中的火 焰迅速的燃烧了起来,时间,他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体内那即将爆发的压力,从来 没有个人让他这样又气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不愿再和他再捉迷藏了,不愿再和 他游戏了。胡军捏紧了他的胳膊,把他死命的往贵宾室的方向拉去,面咬牙切齿 的说:『你非跟我进去不可!』 『操!老子说不去就不去,你不要逼我,我说再次,胡军,不要逼我』施齐嘴裡 乱嚷著,面拼命挣扎,但是胡军力气又大,捏得他的胳膊其痛无比,他就身不由 己的被他拉著走。他越挣扎,胡军握得越紧,他忍著痛得眼泪都快迸了出来。 就这样,胡军推开了贵宾室的门,把施齐下子“摔”进了沙发裡,施齐忽然安静 了,两眼怒视著胡军,他的脸色气得发青,胡军用力闔上房门,大声的说:『爸爸 ,这就是我的知心朋友,你见见吧!』 胡涛见状,切来得那麼的突然,表情是那样的惊愕,惊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 起身来,看看胡军,又看看施齐。 施齐蜷在沙发裡,被胡军那摔,摔得七荤八素。他穿著件短袖的、宽鬆的休閒 衫,条蓝色的牛仔裤﹔好熟悉的身打扮,胡涛紧盯著施齐看。 那张脸孔好年轻,二十出头吧,虽然泪痕狼藉,却依然俊帅动人,那直挺的鼻梁, 那丰润的双唇,那大大的眼睛,依稀仿佛像那麼个人。他看著施齐,来由於这 奇异的见面方式,二来由於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和这身服装,胡涛呆住了,他真的很 像....鲁霄。 〈十〉 缩在沙发裡的施齐,被鬍军用力的拉摔之间,他心裡有点迷迷糊糊,接著,他就逐 渐神思恍惚起来。许不堪凌辱的画面从他脑海裡掠过,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许 痛楚,许伤痕....他解开袖口的扣子,卷起衣袖,在他的手腕上,被胡军粗暴 握住的地方,已经又红又肿又瘀血,施齐用手按住那伤痕,神情惊恐万分,他歇斯 底里的喊说:『不要!求求你,你弄痛了我!我没有做错什麼,你....你為什麼要 弄痛我?』 看到那伤痕,胡军已经猛吸了口冷气,他生平没有对任何人动过粗,何况对个 自己心爱的男人?再看到施齐惊恐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臟就绞痛了起 来,几百种后悔,几千种怜惜,几万种难言的情愫,下子袭击著他。他忘了身旁父亲的存在,忘了切,他眼裡只有那可怜的、委屈的、惊恐的施齐! 胡军扑了过去,跪在地毯上,把握住施齐的手,想看看那伤痕。可是,施齐被他 扑过来的动作,再度惊吓了跳,就惊慌的缩进沙发深处,抬起对恐惧的眼光, 紧张而瑟缩的看著胡军,颤抖著说:『你....你....你要干什麼?不....不要.... 你....不要用那种东西插我....』 『小齐!』胡军喊:『小齐?』他轻轻握住施齐的手,心痛得头发昏。『我不会再 弄痛你,我保証,小齐。』胡军凝视施齐的眼睛,他怎麼了?他的眼神那麼恐惧, 那麼畏怯,那麼瑟缩....这不是平日的施齐了,这不是那飞扬跋扈、满不在乎的施 齐了。 胡军紧张了,冷汗从他额上沁了出来,他焦灼的看著施齐,急促的说:『小齐,我 抱歉,我抱歉,我抱歉!请原谅我!请原谅我!我没有意思要弄伤你!小齐?小齐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只见施齐发疯似的对著胡军拳打脚踢,忽 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小舅....救我....小舅....救救我....』 胡涛走了过来,他俯身看那年轻人,只是大睁著受惊的眸子,动也不动。『胡军 ,快,快到外面柜檯,拿个乾净的塑胶袋进来....』 『噢!我马上去拿。』胡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六神无主,应了声迅速往 贵宾室外跑去。 胡涛双手轻拍著施齐的脸颊说:『年轻人,不要紧张,慢慢呼吸,不要紧张。』 『爸,塑胶袋....』胡军动作迅速的跑出又回来。胡涛接过塑胶袋迅速套上施齐的 头上。 『爸....你这是干什麼?会出人命啊!』胡军惊慌的阻止了胡涛的动作。 『放心,他是紧张所引起的呼吸急促症,因為呼吸太急,吸入了大量的氧气,造成 血中氧浓度太浓,导致四肢麻痺。』胡涛神情镇静的说著。 『那....塑胶袋套在他的头上....』胡军疑惑的问说。 『让他适时的吸入二氧化碳,以降低血中的氧浓度。』胡涛把手按在胡军肩上,说 :『别慌,胡军,你吓住了他,等下我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4 倒点酒给他喝喝,他可能就回过神来了 ,先让他休息下。』 贵宾室裡的是酒,胡涛倒了小杯白兰地,递给胡军,胡军心慌意乱的把酒杯凑 到施齐的唇边。 『小舅,小舅,快来救我....』施齐仍然语无伦次的说著喊著,滴酒也不肯喝。 胡军是完全昏乱了神,他喊著说:『爸爸!请你打电话给他小舅!』 『我怎麼知道他小舅的电话号码?』胡涛失措的问。 『你知道!』胡军叫著:『他小舅就是....鲁霄!』 〈十〉 鬍老闻言,骤然震,他双眼直视著施齐,心想:怪不得他长得像他!怪不得他穿 著他的衣服!原来他竟然是鲁霄的外甥!胡军急了,他喊著说:『爸爸,拜托你打 下电话!快点好吗?』 鬍老惊醒了,他来不及弄清楚这之间的缘由,施齐在那儿歇斯底里的猛喊狂叫。他 慌忙拨了鲁霄的手机号码。鲁霄几乎是立刻就接起了电话。 『鲁霄!我是胡涛』他急急的说,『别问原因,请你马上来鬍涛画廊的贵宾室,你 的外甥在这裡!』 在电话中,鲁霄也听到了施齐的吼叫声,他迅速的收了电话,立即跑出房间,口 气衝下五层楼。三十分鐘后,他已经衝进了那间贵宾室。施齐还在吼叫,神经质的,无法控制的大吼大叫,除了狂吼,接著又是摇著头叫:『小舅!小舅!....!』 鲁霄下子衝到施齐身边,高喊著说:『小齐,!』 施齐看到鲁霄,立即扑进了他的怀裡,用手紧紧的抱著鲁霄的腰,把面颊整个藏在 他衣服裡。施齐抽噎著,硬塞著,颤抖著。鲁敲拍抚著他的背脊,不住口的说:『 没事了,小齐,小舅在这儿!没事了,小齐,没人会伤害你!别喊,别叫,别哭! 』鲁霄轻声的安慰说。他的手臂环绕著施齐的头,轻轻的抚慰著。施齐停止了哭泣 ,慢慢的、慢慢的平静下来,但仍然抑制不住那间歇性的抽噎。鲁霄抬起眼睛来, 看了看胡军,又看了看胡涛。 『涛哥,』鲁霄平静的说:『你最好拿杯冰冻的柠檬汁之类的饮料来。』 胡涛立刻去取饮料,鲁霄望著胡军问说:『你吓了他吗?』续问。『你....还凶了 他吗?』 胡军苦恼的蹙起眉头。『可能都有。』胡军懊恼的续说:『小齐平常从没有这样子 过。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我....我刚刚确实太衝动了。』 鲁霄了解的点点头。胡涛拿了饮料进来,鲁霄接过饮料,扶起施齐的头,他轻声说 :『来吧,小齐,喝点冰的东西就好了,没事了,不许再哭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呢!』 施齐俯著头,把那杯柠檬汁口气喝乾。然后,他垂著脑袋,怯怯的用手拉拉鲁霄 的衣服,像个闯了祸的小子,他羞涩的、不安的说:『小舅,我们回家去吧!我不 想待在这儿。』 胡军焦灼的向前迈了步,却不知该说些什麼好。鲁霄抬眼凝视著胡军,他在那年 轻男人的眼中,清楚的了解那份苦恼的爱情。於是,他低下头,拍拍施齐的背脊, 他稳重而清晰的说:『小齐,你是不是应该和胡军单独谈谈呢?』 施齐惊悸的蠕动了下身子,抓紧了鲁霄的手。 『小舅,』施齐不肯抬起头来,他声音低沉的很。『我已经出丑出够了,你带我回 家去吧!』 『小齐!』胡军急了,他蹲下身子,他的手盖在施齐的手上,他的声音迫切而急促 :『你没有出丑,你善良而温和,是我不好。我今天整个晚上的表现都糟透了,我 迟到,让你久等,我又和你乱发脾气,又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又弄伤了你.. ..我做错每件事情,那只是因為....』胡军衝口而出的说出了那句他始终没机会 出口的话:『我..爱..你..!』 听到了那三个字,施齐震动了,他的头深的低垂了下去,身子瑟缩的向后靠。但 是,他那隻被胡军抓著的手却不知不觉的握拢了起来,把胡军的手指握进了他的手 裡。他的头依然在鲁霄的怀中,喉咙裡轻轻的哼出了句话,囁嚅、而犹疑:『我 ....我....我不是个....好男人。』 鲁霄悄悄的挪开身子,把施齐的另只手也交进了胡军的手中,他说:『让胡军自 己去判断吧,好不好?小齐,你应该给他判断的机会,不能自说自话,是不是?』 施齐俯首不语,於是,鲁霄移开了身子,慢慢的起来,让胡军递补了他的空位。 胡军的双手,紧紧的握著施齐的手,他的大手温暖而稳定,施齐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来,很快的闪了胡军眼,那带泪的眸子裡有惊怯,有怀疑,还有抹奇异的欣悦和 乞怜。 施齐那眼光立刻把胡军给击倒了,他心跳,他气喘。某种直觉告诉他,他怀抱裡的 这个男人并不像他所想像中的那样单纯。但是,他不管,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不管 施齐做错过什麼,不管他的家世,不管他的出身,不管他过去的切的切,他都 不要管!他只知道,施齐率真,又可怜,他狂野,又怯弱。而胡军,他爱他,他要 他!不是剎那的狂热,而是永恒的真情。 这儿,鲁霄看著那默默无言的对年轻男人,他知道,他和胡涛这对老人必须退出 去,给他们段相对坦白的时间。他深思的看了看施齐,虽然明知这是冒险的事! 可是,这也是必须的过程,他定要让施齐面对他自己以后的人生,不是吗?否则 ,施齐将永远被那份自卑感所侵蚀,直到毁灭為止。 胡军,如果他是那种有热情有深度的男人,如果他像他的父亲,那麼,他该可以接 受这切的!鲁霄毅然的甩了下头,转身对那始终被弄昏了头的胡涛说:『涛哥 ,我知道你有几百个疑问,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好好谈谈,我们也....好好谈谈。 』於是,胡涛他们走出了贵宾室,轻轻的闔上房门,把那对年轻的爱人关进了房 裡。 〈十二〉 当鬍老和鲁霄走出贵宾室,他们才知道,经过这样阵紊乱和喧闹,鬍涛画廊已经 打烊了。客人们正纷纷离去,服务生们正在收拾杯盘,江经理在结算帐目,大厅裡 的几盏大灯已经熄去,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几盏小顶灯,嵌在天花板的板壁中,闪著 幽柔的光线。那些特别用来照射画的投照灯,也都熄灭了,墙上的画,只看出些 朦朧的影子。鲁霄佇立痴痴望著,迟迟没有举步。鬍老问:『小鲁,我们去什麼地 方?你那儿好吗?』 鲁霄回头看了看贵宾室的门,再看看鬍老,心想:涛哥第次喊著自己的小名,倍 感窝心。『何不就在这儿坐坐?』鲁霄说:『来,我并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5 不真的放心小齐。二来, 我从没享受过鬍涛画廊在这刻的气氛。』鬍老了解鲁霄所想的,他走过去,吩咐了江经理几句话,於是,鬍涛很快的打烊了 。只会儿,大厅裡曲终人散,偌大的个空间,只剩下了鬍老和鲁霄两个人。鬍 老走到门边,按了铁门的电钮,铁门缓缓的降下,呼涛的大门关上了。 鲁霄走到屋角,选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来,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大厅的全景。鬍老 就在柜檯边,用咖啡炉现煮了壶滚热的咖啡。倒了两杯咖啡,他走到鲁霄面前来 。鲁霄正侧著头,对墙上幅自己的画沉思著。 『怎麼了?』鬍老问。 『没什麼,』鲁霄摇摇头回说,并掏出烟递给鬍老,顺手帮他点著。 『不管和你谈什麼,』鬍老低声的说:『都是我莫大的幸福,我愿意坐在这儿,和 你畅谈终夜。』 『让我和你谈谈小齐,好吗?我不相信你能不关心。』鲁霄自己边点著烟边说。 『我很关心,』鬍老说:『只是你来了,我就不能抑制自己,似乎眼中心底,就只 有你了。』鬍老握紧了鲁霄的手,眼底掠过抹近乎痛楚的表情。『小鲁!』鬍老 低唤了声。『我想告诉你....』 鲁霄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来。『很抱歉,涛哥,』他说:『我第次见到胡军,听他 说出自己姓胡,我就猜到他可能是你的儿子。但是我并没告诉你,因為,我想,他 们的感情不见得会认真,交往也不见得会持久。小齐,他直不肯面对异性朋友, 他和她们玩,从不肯认真,我没料到,他会对同性的胡军真的认真了。』 鬍老疑惑的看著鲁霄。『小鲁,你怎麼知道是小齐在认真?我看,是胡军在认真呢 !』 『你不了解小齐,』鲁霄摇摇头。『假若他没有认真,他就不会发生今晚这种歇斯 底里的症状,反而他会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 『我不懂。』鬍老疑惑的表情回说。 『让我坦白告诉你吧,你也可以衡量下,像你这样的家庭,是不是能够接受小齐 ?如果你们不能接受小齐,我会在悲剧发生之前,把小齐远远带走....』 『你这是什麼意思?』鬍老微微变了色。『如果我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外甥,我只有 高兴的份,我為什麼不能接受他?』 『你....你老婆知道吗?知道了以后她的反应会如何?自己的先生是gay,亲身儿子 也是gay,你叫她....情何以堪?』 『那当然,我们只能暗著交往,我也不想再伤害她次,何况....胡军是她生 的希望,她是无辜的,可是我也无能為力,我也不希望事情的演变会....』 『涛哥,请先听我说!』鲁霄啜了口咖啡,沉吟的说:『不要让大嫂受到伤害, 因為她是无辜的女人,但是我们的行為,却早已在无形中伤害到她,这也是无可奈 何的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小齐的过去遭遇,你们父子能接受他吗?因為....小齐 仅仅读到高中毕业,没进过大学。』 『不成问题,我从没有觉得学歷有重要!』鬍老沉静的回说。 鲁霄注视了他段长时间。『小齐的母亲,是我的亲姐姐,生性孤僻,守旧,严肃 ,不苟言笑,和我像是两个时代裡的人....』”鲁霄顿了顿,望著咖啡杯。『现在 的人喜欢讲代沟两个字,似乎两辈之间,定会有代沟,殊不知在平辈之间,样 会有代沟。代沟两个字,与其说是两代间的距离,不如说是思想上的距离。我和姐 姐之间有代沟,我和小齐之间竟没有代沟,你信吗?』 鬍老点点头。 『小齐是我姐姐的么儿,他上面还有个哥哥,个姐姐。我姐夫的年龄大概和你 差不,但是,你们之间,準有代沟。』 『我相信。』鬍老笑了。 『小齐从小就是家裡的小叛徒,他顽皮、刁钻,古怪。简直不像施家的男孩,他有 些像我,任性、自负、骄傲、好奇,而且爱艺术,爱音乐,爱文学。这样的孩子, 在个古板保守的家庭裡,是相当受罪的,他从小就成為他父母的问题。只有我, 每次挺身而出,帮小齐说话,帮他和他父母争执,好几次,為了小齐,我和姐姐, 姐夫吵得天翻地覆。因此,等到小齐出事以后,姐姐全家,连我的父母在内,都说 我该负部份责任。』 『出事?』鬍老蹙起了眉头。 『七年前,小齐只有十六岁,他疯狂般的迷上了合唱团,吉他、电子琴、热门音乐 。他参加了群也热爱合唱团的年轻朋友们,整天在同学家练歌、练琴、练唱。这 是完全违背施家的原则的,他父母禁止他,我却坚持应该让他自由发展他的兴趣。 小齐的口头语变成了『小舅说可以!』於是,他经常弄得很晚回家,接著有天, 我姐姐发疯般的打电话叫我去xx医院急诊室....』鲁霄顿了顿,望著鬍老,清晰的 、低声的说:『小齐正在手术房急救,原因是....肛门被不明异物插入,导致肛裂 肠破,大量出血....』 鬍老為之震。他没有接口,只是看著鲁霄颤抖的手拿著香淤往嘴巴堵去。 〈十三〉 『十六岁!』鲁霄继续说了下去。『只有十六岁,个正值青春成长期的大男孩, 就这样给毁了,命是救回来了,却因為身心重创、惊吓过度,导致精神失常....』 鲁霄叹了口气,掏出根烟黯然的抽著,他对著鬍老顿了顿接著说:『那天晚上当 小齐兴高采烈背著吉他回到家裡,我想,他连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错事都弄不清楚, 只见,我姐夫和我姐姐都发疯了,他们鞭打他,用皮带抽他,用最下流的字眼骂他 说他丢了父母的脸,丢了祖宗八代的脸,说他是坏男孩,是天下最坏的男孩....当 然,最后小齐伤心的夺门而出,离家出走....』 鬍老动容的看著鲁霄,他听得出神了。 『那晚,小齐曾经来找过我,我刚好陪著老爹到台北出差,阴错阳差的错过场本可避免的悲剧。小齐那晚留连徘徊在爱河边,在凉亭裡结识了位四十来岁的中年 男子,只因為喝了对方瓶饮料,半梦半醒之间被对方载回到住处,他受到....极 其变态的凌辱....,当他从鬼门关被救回来时,他完全崩溃了,他那麼惊吓,那麼 恐惧,然后,是场大病,小齐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只是不停口的囈语著说:“我 不是个好男孩,我不是个好男孩,我不是个好男孩....”他父母怕丢脸,家 丑不可外扬,竟不肯再送他去医院。我发火了,我到施家去闹了个天翻地覆,我救 出了小齐,送他去精神医院治疗,治好了他,带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6 他回我的家,从此,小齐成了我的 孩子、伴侣、朋友、弟弟、知己....我鼓励他完成高中学业,然后服完兵役....他 成了我生活的重心,精神的依靠。虽然,他的父母曾再希望接他回去,可是,他 却再也没有回到他父母身边。』 鬍老啜了口咖啡,他注视著鲁霄。鲁霄的眼睛在暗沉沉的光线下发著微光,闪烁 的、清幽的。 『那时候,老爹因為我太投入照顾小齐以及绘画,他在外面又有了新欢,最后我们 协议分手,我和小齐就搬到现在这栋小公寓裡来住,小齐加入了我的生活,正好也 调剂了我当时的落寞。我们两个都很失意,都是家庭的叛徒,也都是家庭的罪人, 我们自然而然的互相关怀,互相照顾。小齐那时非常自卑,非常容易受惊,非常神 经质,又非常怕接触陌生人。我用了段很长的时间来治疗他的悲观和消沉,重新 送他去读高中....他休学了年。他逐渐又会笑了,又活泼了,又快乐了,又调皮 了,又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了。很久之后,他才主动的告诉我,那闯祸的男人....』 鲁霄啜了口咖啡,身子往后靠,头仰在沙发上,他注视著鬍老。 『小齐跟著我,这几年都过得很苦,我和老爹分手的时候,老爹留下笔钱,他说 我虽然是个坏男人,他却不希望我饿死,我们用这笔钱撑持著。小齐年年长大, 年比年英俊,我可以卖掉电视机、卖掉金饰,去给他买时髦的衣服,我打扮他 ,鼓励他交女朋友。他高中毕业后,他不想继续升学,直接提前入伍当兵,退伍后 ,我送他去正式学电子琴,培植他音乐上的兴趣。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他已经完全 是个正常的、活泼的、快乐的男人了。只是,往日的阴影,仍然埋在他记忆的深处 ,他常常会突发性的自卑,尤其在他喜欢的男人面前。他不敢谈恋爱,他从没有恋 爱过,他也不敢和男孩子深交,他不喜欢女人,只因為....他始终认為,他自己不 是个好男人。』 鲁霄停住了,静静的看著鬍老,观察著他的反应。 『这就是小齐的故事。』鲁霄低语。『我把它告诉你,因為这男孩第次对感情认 了真,他可能会成為你儿子的爱人。如果你也认為他不是个好男孩,那麼,别再 伤害他,让我带他走得远远的,因為他只有个坚强的外表,内在的他,脆弱得像 张玻璃纸,碰就破,他禁不起刺激。』 鬍老凝视著鲁霄,他看了他很久很久。在他内心深处,小齐的故事确实带来了股 压力。但是,他想著鲁霄曾為那男孩所做过的努力,想著这两个男人共同面对过的 现实与挣扎。然后,他握著鲁霄的手,抚摸著他手上的皮肤,他只能低语了句: 『我爱你,小鲁。』 鲁霄的眼睛眨了眨,眼裡立即泛上了层泪影。 『你不会轻视那男孩吗?』鲁霄问。 『我爱你。』鬍老仍然说,答非所问的。 『你不会在意他曾经被....强暴过吗?』鲁霄再问。 『我爱你。』鬍老接著又说:『小鲁,你对小齐无怨无悔的付出!我真的很感动』 泪光在鲁霄的眼裡闪烁,他闭了闭眼睛,用手支著头,他有片刻垂首不语,然后, 他抬起眼睛来,又带泪,又带笑的望著鬍老。 『涛哥,你认為....』他顿了顿:『胡军也能接受这件事实吗?』 鬍老想了想,有些不安。 『他们在房间裡已经很久了,是不是?』鬍老问。 『是的。』鲁霄回说。 『你认為小齐会把这段经过告诉胡军吗?』鬍老再问。 『会的。』鲁霄说:『因為我已经暗示了小齐,他必须要告诉胡军事实的经过。如 果....小齐真爱他的话。』 『那麼,我们担忧也没用,是吗?』鬍老沉思著说。『你不愿离开画廊,因為你要 等待那个答案,那麼,我们就等待吧,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知道胡军的反应。』 鲁霄看来心魂不定。 『涛哥,你很篤定呵!』鲁霄说。 『不,我并不篤定。』鬍老坦白的说:『在这种事情上,我完全没有把握,胡军会 有怎样的反应,我想,这要看胡军到底爱小齐有深。反正,我们只能等。』他说 ,起身来,他再次為鲁霄注满了热咖啡。 鲁霄把杯子放下来,望著那氤氳的、上升的热气,他沉默了,只是呆呆的注视著那 烟雾。鬍老此时的眉头微蹙,眼神深邃,鲁霄看不出他的思想,於是,他也沉默了 。 时间,室内好安静好安静。时间静静的溜过去,不知道溜了久,直到声门响 ,他们两人才同时惊觉过来。贵宾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是胡军。鲁霄和鬍老同时锐 利的打量著他,他满脸的严肃,或者,胡军经过了段相当难过的、挣扎的时刻, 但是,他现在看来是平静的,相当的平静。 〈十四〉 『哦!』胡军看到他们,吃了惊。『你们没有走?』他说:『怪不得直闻到咖 啡的味道。』 鲁霄起身来。『小齐呢?』鲁霄不安的问,再度观察著胡军的脸色。『我要带他 回家了。』鲁霄往贵宾室走去。 『嘘!小舅,』胡军很快的赶过来,低嘘了声,压低声音。『他睡著了,请你不 要吵醒他。』 鲁霄注视著胡军,胡军也定定的注视著他。然后,胡军对鲁霄缓缓的摇了摇头。 『小舅,』胡军说:『你实在不应该。』 『我不应该什麼?』鲁霄不解的回说。『不应该不告诉我,』胡军脸的郑重,语音深沉。似乎他在这晚之间,已经长 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个只有二十五岁的男人了。『如果我早知道,我不会让小齐 面对这麼内心的压力。七年,好长的段时间,你知道他有累?他才小我两岁 ,内心是那麼脆弱,却要负担那麼的压力!』胡军眼裡有著泪光。『现在,他睡 著了,请不要惊醒他,让他好好的睡觉,我会在这儿陪著他,你放心,小舅,我 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鲁霄觉得阵热浪衝进了他的眼眶,种鬆懈的、狂喜的情绪下子罩住了他,使 他整个身子和心灵都热烘烘的。他伸过头去,从敞开的贵宾室的门口看进去,小齐 真的睡著了。小齐的身子躺在那宽大的沙发上,身子还盖著胡军的外衣,他的头向 外微侧著,枕著软软的靠垫,面颊上还依稀有著泪痕,他哭过了。但是,他现在的 唇边是带著笑的,他睡得好香好沉好安详,鲁霄从没有看到小齐睡得这样安样过。 『好的,』鲁霄点点头,对胡军语重心长的说:『我把小齐交给你了,好好的照顾 他。』 『我会的,小舅。』胡军激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7 动的回说。 鬍老走了过来,拍拍还在冒气的咖啡壶。对胡军说:『你会需要热咖啡,等小齐醒 过来,别忘记给他也喝杯。』 『好的,爸,』胡军说:『妈那儿,你帮我掩饰下,否则,夜不归,妈会说上 三天三夜的。』 胡涛对儿子胡军看了眼,眼光是奇特的。然后,他转身带著鲁霄,从边门走出了 画廊。迎著外面清朗的、夏季的、深夜的凉风,两人都同时深吸了口气。 『小鲁,轻鬆下好不好?』鬍老问。 『怎样?涛哥。』鲁霄回说。 『让我们不要坐车,就这样散步走到你家。』鬍老提议说。 『别忘了,』鲁霄轻语:『你儿子还要你帮他掩饰呢!』 『我知道,我们走吧!』鬍老回说。 於是,踏著夜色,踏著月光,踏著露水儒湿的街道,踏著街灯的影子,踏著凌晨的 静謐,他们手挽著手,向前缓缓的走去。 当小齐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了,阳光正从窗帘的隙缝中射进来,在室内投下了 道明亮的、闪烁的、耀眼的金光。小齐睁开眼睛,时间,他有些儿迷糊,不知 道自己正置身何处。 然后,他看到了胡军,他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双手抱著膝,睁著对大大的、清 醒的眸子,静静的望著小齐,小齐惊悸了下,用手拂拂满头的短髮,他愕然的说 :『怎麼....我....我怎麼还在这儿?』 『小齐,』胡军温柔的呼唤了声,抓住他的手。『你睡著了,我不忍心叫醒你, 所以,我在这儿陪了你夜。』 小齐凝视胡军,眼睛睁得大大的,昨夜发生的事逐渐在他脑海裡重演,他记起来了 。他已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胡军,包括那件“坏事”。他打了个冷战,阳光那样好 ,他却忽然瑟缩了起来。 『操!....』小齐轻呼著。『你居然不叫醒我!我夜没回家,小舅会急死的。』 他翻身而起。 『别慌,小齐。』胡军按著他。『你小舅知道你在这儿,是他叫我陪著你的。』 『哦!』小齐低应声,悄悄的垂下头去,不安的用手指玩弄著牛仔裤上的口袋。 『我....我....』小齐囁嚅著,很快的扫了胡军眼:『你....你....你夜都没 有睡觉吗?你....怎麼不回去?』 『我不想睡,』胡军摇摇头。『我只要这样看著你。』他握紧小齐的手。『小齐, 抬起头来,好吗?』 小齐坐在沙发上,头垂得低了。 『不。』小齐轻声说。 『抬起头来!』胡军命令的:『看著我!小齐。』 『不。』小齐继续说,头垂得低低。他依稀记得昨晚的事,自己曾经直述说 ,直述说,直述说....然后,自己哭了,面哭,面似乎说了很很的话 ,关於自己被强暴的遭遇!他记得,胡军吃惊过,苦恼过,沉默过。可是,后来, 他却用手环抱住小齐,轻摇著他,对他耳边低低的絮语,温存而细致的絮语。胡军 的声音那样低沉,那样轻柔,那样带著令人镇静的力量。於是,小齐鬆懈了下来, 累了,倦了,他啜泣著,啜泣著....就这样睡著了。夜沉酣,无梦无忧,竟不知 东方晨曦已至!现在,天色早已经大亮了,那具有催眠力量的夜早已过去,小齐竟 不敢迎接这个崭新的白昼与现实。 小齐把头俯得那样低,下巴紧贴著胸口,眼睛看著衬衫上的扣子。心裡迷迷糊糊的 想著:怎麼?自己没有失去他?怎麼?胡军居然不把自己看成个堕落的、毁灭的 、罪恶的、骯脏的男人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小齐,把头抬起来!』胡军再说,声音变得好柔和。『小齐,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不,不。』小齐惊慌的低语。『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我要说的,』胡军用手托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著自己。於是,胡军看到了 张那样紧张而畏怯的脸庞,那样对羞涩而惊悸的大眼睛。他的心灵阵激荡, 阵抽搐,阵颤栗。噢,小齐,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终日神采飞扬的男子,怎 会变得如此脆弱?胡军深抽了口气,低语著说: 『我要说的话很简单,小齐,你也非听不可。让我告诉你:我爱你!不管你过去的 歷史,不管切!我爱你!而且....』胡军字字的说:『你是个好男人!天下 最好的男人!』 小齐瞪著胡军,不信任的瞪著他。 『我会哭的。』小齐说。泪光闪烁。『我马上要哭了,你信不信?胡军。』 『你不许哭!』胡军说:『昨晚,你已经哭了太太,从此,你要笑,你要為我 而笑,知道吗?』 小齐瞅著胡军,泪眼盈眶。唇边,却渐渐的漾开个笑容,那笑容那样动人,那样 那样诱惑....胡军不由自主地迎上去,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轻轻的,轻轻的盖在 小齐的双唇上。 小齐有片刻端坐不动,然后,从他喉中发出声热烈的低喊,就用两手紧紧的箍住 了胡军的脖子,他的身子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他们滚倒在地毯上。紧拥著,他们彼 此怀抱著彼此,彼此紧贴著彼此,彼此凝视著彼此....。 半晌,胡军抬起头来。小齐平躺在地上,笑著,满脸的笑,却也有满脸的泪。 『我说过,不许再哭了!』胡军微笑的盯著他。 『我没哭!』小齐扬著眉毛,泪水却成串的滚落。『眼泪吗?那是笑出来的!』 小齐的手重新环绕过来,揽住了胡军的脖子,他的眼珠浸在泪雾之中,发著清幽的 光亮。『可怜的胡军!』小齐喃喃的说。 『可怜什麼?』胡军问。 『命运让你认识了我这个坏男人!如果那天我不到画廊看画,也许,我们就不会相 遇?也许....』小齐低语。 『命运带给了我生最大的喜悦!让我认识了你这个....坏男人!』胡军说完再俯 下头来,静静的,温柔的吻住了小齐。室内的空气暖洋洋的,阳光从窗隙中射进来 ,明亮,闪烁,许跳跃的光点。终於,小齐翻身而起。兴奋、活跃、喜悦,而欢 愉。 小齐在胡军面前,用手指抚摸他的下巴,他光洁的面庞正对著胡军,眼光热烈而 爱怜的凝视著胡军。 『你没刮鬍子,』小齐低语。『你的眼睛很疲倦,你夜没有睡觉,我不要你陪我 去学琴,我要你回家去休息。』小齐俯下身驱,把面颊放在在胡军胸前依偎了片刻 。胡军低下头去,很快的捉住他的唇,然后,把他紧拥在怀裡。 他们相对注视,眼睛,常常比人的嘴巴会说话,他们注视了那麼久,那麼久,直 到画廊的大门响了,江经理来上班了,他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8 们才惊觉过来。 『我们走吧!』胡军说。 走出了画廊,满街耀眼的阳光,车水马龙的街道,热闹的人群,蔚蓝的天空,飘浮 的白云世界!世界怎能这样美呢?小齐仰望著天,有好鸟在飞翔著,他喜悦的说 :『胡军,如果我们是对鸟,该有好?』 胡军笑了。阳光在他们面前闪耀,阳光!阳光!阳光!他想欢呼,想跳跃,欢呼在 阳光裡,跳跃在阳光裡。转过头来,胡军对小齐说:『让我陪你去学琴吧!』 『不行!』小齐摇头,固执的。『你回家去睡觉,晚上我们再见面,六点鐘,我到 画廊来,你请我吃咖哩鸡饭。』 『你很坚持吗?』胡军问,『定不要我陪吗?』 『我很坚持。』小齐扬起下巴。『否则,我辈子不理你!』 胡军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我怕你。』胡军说:『你现在成為我的真命天子了。好,我听话,晚上定要来 !我等你。』 『当然。』小齐微笑的回说。 然后,小齐招手叫了辆计程车,对胡军挥了挥手,他的笑容漾在整个的阳光裡, 钻进车子,他走了。胡军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街道的车群中,再也看不见了,他深 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往鬍涛画廊的停车场走去。 〈十五〉 回到家裡,穿过那正在洒水的花园,他仍然吹著口哨,走进了客厅。迎面而来,母 亲的脸孔下子把他拉进了现实,若兰的眼光裡带著无尽的责备,与无尽的关怀。 『说说看,胡军,』若兰瞪著他。『夜不回家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有事,先打个 手机回来总可以吧?说也不说,就这样失踪了,你叫我这个作母亲的怎麼放心?』 『哦!』胡军错愕的“哦”了声,转著眼珠。『难道爸爸没告诉你吗?』 『爸爸!』若兰的眼神凌厉,她的面孔发青。『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爸爸在什麼地 方,或者我可以去问问他,你们昨晚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噢!』胡军蹙起眉头,有些弄糊涂了。『爸爸,他不在家吗?』 『他从昨天早上出去后,我就没有看到过他!』若兰气呼呼的说:『你们父子到底在做些什麼?你最好对我说个明白,假若家裡每个人都不愿意回家,这个家还有什 麼意义?你说吧!你爸爸在哪裡?』 胡军深思著,昨晚是在画廊和父亲分手的,不,那已经是凌晨了,当时,父亲和鲁 霄小舅在起。他蹙紧眉头,咬住嘴唇。 『说呀!说呀!』若兰追问著。『你们父子既然在起,那麼,你爸爸呢?』 『我不知道爸爸在那裡。』胡军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 『那麼,你呢?你昨晚又在那裡?』 『我....』胡军犹豫了下。这话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哦,妈,我夜 没睡觉,我要去睡下,等我睡醒再说好吗?』 『不行!』若兰拦在他面前,眼眶红了。『胡军,你大了,你成人了,我管不著你 了,只是,我到底是你妈,是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子....』她的声音硬塞了。『我 夜担心,夜不能睡,你....你....』 『哦,妈!』胡军慌忙说:『我告诉你吧!我昨晚整夜都在画廊,并没有去什麼不 良场所。』 『画廊?』若兰诧异的张大眼睛。『画廊不是点鐘就打烊了吗?』 『是的。』 『那你在画廊做什麼?』 『没做什麼,』胡军又想往裡面走。 『住!』若兰说:『不说清楚,你不要走!』 『好吧!』胡军住了,清清楚楚的说。『我在画廊,和爸爸在起,剩下的事, 你去问爸爸吧!』胡军决定隐瞒自己是同志的真相。 『整夜吗?你整夜单独和你爸爸都在画廊吗?你发疯了!你想闯祸是不是?我直 警告你,不准你到画廊去,那个不三不四的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为什麼都 不听我的话呢?你....』她的话像倒水般,滔滔不绝的倾了出来。 『妈!』胡军喊,脸色发白了。『请你不要乱讲,行不行?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 父子在起谈心,有什麼好大惊小怪的!』 『什麼?』若兰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你....你....你竟敢跟我顶嘴,你什麼不 学,你....你该不会学你爸....鬼混!』若兰的心忽然的揪了起来。 『妈!』胡军大声喊。夜没睡觉,到现在才觉得头昏脑胀。『我们没有鬼混!』 『没有鬼混?那你们做了些什麼?』 『什麼都没做!我们父子聊聊天....』 『你单独在画廊和你爸聊天,聊了整夜,还有其他人吗!』若兰不安的问说。 『妈!』胡军尽力压抑著自己要爆发的火气。『没有,真的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 爸爸。』 『既然只有你们父子两个人,为什麼不回到家裡谈呢?我就那麼惹人嫌、讨人怨吗 ?胡军,你还小,妈妈是担心你误入歧途啊!』若兰情绪激动得狂喊的说。 『不要再把我看成小孩子!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胡军大吼的回说。 若兰被他这声大吼吓了好大的跳,接著,种委屈的、伤心的感觉就排山倒海般 的对她卷了过来,她跌坐在沙发裡,怔了两秒鐘,接著,她从桌上抽出几张面纸, 捂著脸,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胡军慌了,他走过来,拍著母亲的肩膀,忍耐的 、低声下气的说:『妈,妈,不要这样,妈!我没睡觉,火气大,不是安心要吼叫 ,好了,妈,我道歉,好不好?』 『你....你大了,胡芸也....也大了,』若兰边哭边说,越说就越伤心了。『我.. ..我是管不著你们了,你....你爸爸,有....有他的事业,你....你和胡芸,有.. ..有你们的天地,可是我....我有什麼呢?』 『妈,』胡军勉强的说:『你有我们呀!』 『我....我真有吗?』若兰哭诉著。『你爸爸,整天和我说不到三句话,现....现 在好了,家....家都不回了,你....你和胡芸,也....也整天不见人影,我.... 我开口,你们都讨厌,巴不得逃得远远的,我....我有什麼?我只是个讨人嫌的 老太婆而已!』 『妈,』胡军说,声音软弱而无力。『你是好妈妈,你别伤心,爸爸是有事耽搁了 ,事实上,我和爸爸分开没有久....』他沉吟著,跳了起来。『我去把爸爸找回 来,好不好?』 若兰拿开了著捂脸的面纸,望著胡军。 『你知道你爸爸在什麼地方?』若兰问。 『我想....』他赔笑著。『应该还在画廊吧!』 『胡说!』若兰骂著。『你回来之前,我才打过电话去画廊,江经理说,你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19 爸爸今 天还没去画廊呢!』 『我!我想....我想....』他的眼珠拼命转著:『是这样,妈,昨晚,有几个画家 在画廊和爸爸讨论艺术,你知道画家们是怎麼回事,他们没有时间观念,也不会顾 虑别人....他们都是....都是比较古怪、任性、和不拘小节的人,后来他们和爸爸 起走了,我想,他们准到哪个的家裡去喝酒,畅谈终夜了。妈,你点也不要 担心,爸爸夜不回家,这也不是第次!』 『不回家也没什麼关系,』若兰勉强接受了儿子的解释,心裡却暗自担忧著。『和 朋友聊通宵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好歹也该打个电话回家,免得让人著急呀!你爸他 又喜欢开快车,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呢?』 『才不会呢!』胡军说:『妈,你不要好端端的咒爸爸吧!』 『我可不是咒他,』若兰是迷信的,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我只是担心!他应该打 电话回来的!』 『大概那个画家家裡没电话!』胡军说:『你知道,画家都很穷的。』 若兰不说话了,低著头,她只是都著嘴出神。胡军乘此机会,悄悄的溜出了客厅。 离开了母亲的视线,他才长长的吐出口气来。在门外,他思索了片刻,父亲书 房裡有专线电话,看样子,他必须想办法把父亲找回来。他走向父亲的书房,推开 门走了进去。 忽然,个人猛然地从沙发中起来,胡军吓了跳.... 〈十六〉 胡军再定眼看,是妹妹胡芸。他惊奇的问说:『小芸,你在爸爸书房裡干什麼?』 胡芸对著墙上都了都嘴。『我在看这幅画。』胡芸说。 胡军眼看过去,是鲁霄的那幅《海涛》这画只在画廊掛了天,就被挪进了父亲 这私人的小天地。胡军注视著这画,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许许的念头:父亲 夜没有回家,昨夜鲁霄和父亲起走出画廊,鲁霄的画掛在父亲书房裡,他们彼此 熟不拘礼,而且直呼对方名字....胡军怔怔的望著那画,看得呆住了。 『哥,你也发现这画裡有什麼了吗?』胡芸问。 『哦,』胡军惊。反问:『有什麼?』 『海涛。』胡芸低声念。『当然啦,』胡军说:『这幅画的题目就是海涛吧!』 『新的浪涌衝激著旧的浪涌,』胡芸低语。『海涛是永无止歇的,生命也永不停止 。所以,朽木中嵌著鲜花,成為强烈的对比。我奇怪这作者是怎样个人?』 『个很奇异、很浪漫、很随和的男人!』胡军衝口而出。 胡芸深深的看了胡军眼。『我知道,那个男画家!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哥哥,』 胡芸轻声的说:『我们家有问题了。』 胡军看著胡芸,在这剎那,他们兄妹二人心灵相通,想到的是同问题。然后, 胡芸问:『哥....你来爸爸书房裡干什麼?』 『我手机没电,我要打通电话。』胡军回说。 胡芸扬起眉。『我看你是怕别人偷听?那麼,这必然是个私人电话了?我需不需要 回避?』 胡军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走过去锁上了房门。『你留下吧!』他说。 『什麼事....这麼神秘?』胡芸疑惑的问说。 胡军望望胡芸,然后,他逕自走到书桌边,拨了鲁霄的电话号码,片刻后,他对著 电话说:『小舅,我是胡军,请问我爸爸在你那儿吗?』 『是的,』鲁霄回说:『你等下。』 胡涛接过了电话。胡军说:『爸爸,是我请你帮我掩饰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帮你 掩饰了。请你回来吧!好吗?』掛断了电话,他望著胡芸。 『胡芸,』胡军问说:『你恋爱过吗?』 胡芸震动了下。 『是的。』胡芸回说。 『现在进行式?还是过去式?』胡军再问。 『现在进行式。』胡芸答。 『那麼,你定懂了。』胡军说:『虽然我们请得回爸爸的人,但是,不见得请得 回爸爸的心。』 『哥,你的意思是....爸爸与那男画家?』胡芸惊讶的问。 『小芸,答应我,千万不要让老妈知道,好吗?』胡军拉著胡芸的手低声的说。 『哥,你怎麼....怎麼知道的?』胡芸问。 『小芸,我知道,你的心中始终有著疑惑?甚至你心中也早已经怀疑,十年前,老 妈為何突然离开台湾,到雪梨陪我们的原因,因為爸爸....是....』 『gay....是吗?爸爸爱的是男人!是吗?原来....哥,你也知道,我还以為只有 我知道。』胡芸沉静的回说。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这回换成胡军惊讶的眼神回问说。 『哥,我已经二十岁了,网路资讯这麼发达,鬍涛画廊是作什麼的,爸爸的客户群 是什麼?只要上网搜寻....还有,爸妈都不准我到画廊去,我会不怀疑吗?我再 警告爸爸....那个画家是个危险人物。哥....其实,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也是 ....』胡芸话未说完,胡军震惊地迅速打断她的话尾问说: 『胡芸....闭上你的嘴,不要胡乱瞎猜,没有的事,你只要好好谈你自己的恋爱, 管好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插手,好吗?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帮爸爸掩藏事实,不要让妈妈再次受到伤害,好吗?』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胡芸点点头的回说,心中却想著自己与秦风的恋情 ,不禁忧愁满容。 〈十七〉 鬍老回到了家裡。 同样的,他有个神奇的、不眠的夜。散步到鲁霄的家,走得那麼缓慢,谈得那麼投 入,到鲁霄家裡时,天色已经濛濛亮了。鲁霄泡了两杯好茶,在音响旁放了叠cd ,他们喝著茶,听著音乐,看著窗外晨曦的来临。 当朝阳突破云层,将绽未绽之际,天空是片灿烂的彩色光芒,鲁霄突然说,他要 把这个黎明抓住。於是,他迅速在画板上钉上画纸,提起笔来画张水彩。这是鬍 老第次看鲁霄作画,他不知道鲁霄的速度那样快,笔笔鲜明的彩色重叠的堆上 了画纸,他只感到画面的零乱,但是,片刻后,那些零乱都结合成片神奇的美。 当鲁霄画完,鬍老惊奇的说:『我不知道你画画有这样快的速度!』『因為,黎明稍纵即逝,』鲁霄微笑著回答:『它不会停下来等你!』 鬍老凝视鲁霄,那短短的短髮,休閒衫,短裤,他瀟洒得像个稚子。席地而坐,鲁 霄用手抱著膝,眼底有抹温柔而醉人的温馨,鲁霄开始说: 『从小我爱画,最小的时候,我把墙壁当画纸,不知道挨了父母少打。高中毕业 ,考进xx大艺术系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0 ,如愿以偿,我是科班出身。但是,我的画,并不见得好,我 常想抓住个剎那,甚至,抓住份感情,支单纯的画笔,怎能抓住那麼东西 ?但,我非抓住不可。这就是我的苦恼,创作的过程,并不完全是喜悦,往往,它 竟是种痛苦,这,是很难解释的。』 『我了解。』鬍老说。 鲁霄凝视他。『我画了很画,你知道吗?涛哥,你是第个真正了解我的画的人 !当你对我说,我的画是在画思想,是在灰色中找明朗,在绝望中找希望,当时, 我真想流泪。你应该再加句,我还经常在麻木中去寻找感情!』 鬍老紧紧的盯著鲁霄。『找到了吗?』他问。 『你明知道的。』鲁霄答,『那个黄昏,我走进鬍涛画廊,你出来迎接我,我对自 己说:完了!他太世俗,他不会懂得你的画!当你对我那张海涛发呆的时候,当你 眼睛裡亮著光彩的时候,我又对自己说:完了!他太敏锐,他会看穿你的画和你的 人。』 鲁霄仰望鬍老,双手交叉横放在胸前,微笑著。『涛哥,碰到了你,是我们的幸运 还是....不幸?』 『怎麼说?』鬍老疑惑的问说。 『告诉你,我生命运坎坷,我不知道是我不对劲,还是这个世界不对劲,小时候 ,父母都说我是个小怪物,小疯子,哥哥姐姐都不喜欢我。我是叛徒!长大了,我 发现我和很人之间都有距离、都有代沟,甚至和我以前的他。老爱人总对我说: “别去追寻虚无縹渺的梦好不好?能吃得饱,穿得暖就不错了!”我却偏不满足於 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於是,我和他分开了,你瞧,我既不容於父母,又不容於 兄姐,不容於爱人,我做人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但是,我不肯承认这份失败, 我仍然乐观而积极,追寻,追寻,在绝望中找希望,结果,我遇到了你。』 鬍老痴痴地望著鲁霄。 『小鲁,』他说:『我知道你所想的,你怕你抓住的只是片无根的浮萍,你怕我 禁不起你的考验。你找希望,真有了希望,你却害怕了,小鲁,人类没有希望就不 会有失望,是不是?你不能断定,这番相遇,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是不是?』 鲁霄默然片刻,然后,他笑了。『涛哥,你把我想要讲的话都讲了,我还讲什麼呢 ?』 『你已经讲了太的话,』鬍老低语。『别再讲了,小鲁,我只能对你说句:我 要给你个希望,绝不给你个失望。』 鲁霄颤栗了下,低下头去。鬍老深情款款的望著他,蹲下身,紧紧的拥抱著鲁霄 的身躯,鬍老双手轻抚著鲁霄的脸颊,慢慢的低下头,双唇缓缓的游走在鲁霄的额 头、眉梢、耳际,最后来到鼻梁、双唇间。 鲁霄微仰著头,双手托地,双眼紧闭,享受著这短暂的欢愉爱抚。『涛哥,我就怕 你讲这句话。』他说。 『怎麼?』鬍老在鲁霄的耳旁回说。 鲁霄张眼看他。 『答应我件事。』鲁霄边说边轻轻的推开鬍老的身躯。 『什麼事?』鬍老凝望著他,在地毯上坐了下去。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鲁霄伸直双腿,两手依然托撑著地板。 『不。』鬍老摇头:『你先告诉我,我才能答应你。』鬍老边说边躺在地毯上,头 轻轻的贴在鲁霄的大腿上。 『不行,你定要先答应我!』鲁霄固执的说。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双手轻轻抚摸 著鬍老面颊上的鬍鬚。 『你不讲理,如果你要我做件我做不到的事,我怎麼能答应你?』鬍老伸出双手 紧紧握著鲁霄的双手说。 『你定做得到的事!』鲁霄低下头,双眼俯视著鬍老,面带微笑的说。 『你不是在刁难我吧?』鬍老微笑的回说。 『我是那种人吗?』鲁霄说。 『那麼,好吧,』鬍老说:『我....答应你。』他们四目对视,彼此双手紧紧握著 对方的手,默默不语。 〈十八〉 鲁霄凝视著鬍老,眼光深沉。鬍老直视著鲁霄,炯炯有神。 『我见过胡军,』鲁霄首先打破沉默说:『他是个优秀的孩子,我没见过胡芸,我 猜她定也是个可爱的女孩,我也没见过你的妻子....』鲁霄顿了顿。『可是,我 知道,你有个幸福的家庭。最起码,在外表上,在社会的观点上,那是相当幸福 的。我只请求你件事,不论在怎样的情形下,你不要破坏了那份幸福,那麼,我 就可以无拘无束的,没有负担的和你继续交朋友了。』 鬍老仰盯著鲁霄。『这篇话不像是....从你小鲁的嘴巴裡说出来的。』他说。 『因為我是个叛徒?』鲁霄又说:『不要以為我是个叛徒,我就会希望我身边 每个人都成為叛徒!』 鬍老注视著他,默然沉思。『小鲁,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鬍老边说边 起身坐到沙发上,掏出口袋中的香烟,递了根给鲁霄,顺道?彼此点上了火,深 深的吸了口,然后缓缓的吐出,圈圈白烟裊裊上升,默默不语。 『我不和你辩论,』鲁霄抽了口烟,很快的说:『你已经答应了我,请你不要违 背你的诺言!』 『你有矛盾,小鲁!』鬍老说:『你最恨的事情是虚偽,你最欣赏的是真实,為 了追求真实,你不惜於和社会作战,和你父母、爱人作战,而现在,你却要求我, 不要去破坏份早已成為虚偽的幸福?你知不知道,為了维持这份虚偽,我还要付 出的虚偽?因為我已经遇到了你!我不能再变成以前的我,我不能....也不愿 意再戴著虚偽的面具生活下去....』 『涛哥!』鲁霄轻声的唤了声,打断了鬍老的话头,他眼裡有份深切的挚情。『 有你这几句话,对我而言,已是稀世珍宝了。我说了,我不辩论,我也不讲道理。 涛哥,你个人的虚偽,可以换得家人的幸福,你就继续虚偽下去吧!人生,尤 其是已婚同志的人生,有的时候也需要些的牺牲。』 『你是真心话吗?』鬍老问。『小鲁,你在试探我,是不是?你要我牺牲什麼?牺 牲真实吗?』 『是的,牺牲真实。』鲁霄肯定的语气回说。 『小鲁,你讲这篇话,是不是也在牺牲你的真实呢?』鬍老的语气不再平和。『 告诉我,你对爱情的观点到底是怎样的?』 鲁霄闻言,身体瑟缩了下。『我不想谈....我的观点!』 『你要谈!』鬍老立著说。 『我不谈!』鲁霄用手撑起身子,缓缓地也立著起来。 鬍老抓住鲁霄的手臂,眼睛紧盯著他,试著去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我以為,爱情是自私的,』鬍老说:『爱情是不容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1 第三者分享的!你对我做了 个奇异的要求,要求我不对你作完整的付出!』 『涛哥,我....』 鬍老的双唇不待鲁霄开口,迅速的贴了上去,四唇交叠,热情拥抱,鲁霄慢慢的躺 入沙发裡,鬍老紧贴著靠了过去。鲁霄闭著眼、双手紧紧抱著鬍老,享受著他依附 过来的重量。窗外阳光灿烂,室内满室温暖.... 鬍老在鲁霄的颈侧轻点了下,然后在他耳边说:「小鲁,谢谢你!」鲁霄仰过头 来用微笑回应鬍老,鬍老低下头用力亲吻著他柔软的双唇,就好像错过了这刻, 切都会化為乌有;鲁霄深切的回应著鬍老,似乎正期盼著这吻能够永远拥有。 鬍老慢慢的颗颗的解开鲁霄的衣扣,他们的舌尖未曾分开过,鲁霄稍稍推开鬍老 ,缓缓地除去他的上衣,然后埋入他那毛的胸口,疯狂的吸允著;鬍老仰著头, 双手从背后坚实的将鲁霄抱著,鲁霄慢慢将手探入他的私处,鬍老那硕大滚烫的阳 物似乎急待破茧而出。 鲁霄用手上下轻抽著鬍老那高高耸立的大屌,也感受著鬍老从喉间吐出的沙哑气息 ,然后将鬍老的右手导入自己的裤头,窗外树梢枝头的风浪声轻晰可闻,但仍盖不 过两个中年男人的心跳与喘息。 他们為彼此退去身上仅有的衣物,还有心裡面的层层枷锁,鬍老让鲁霄的头斜躺入 他的大腿内侧,用温润的舌头亲探著鲁霄的阳具,然后整根没入;鲁霄把头撑起来 ,也将鬍老那微湿的巨根整支吞入,他们彼此不断的吸允著对方的阳物,直到阵 阵激流奔腾而出模糊了对方的胸口。 鬍老转过身来,再次亲吻住鲁霄,鲁霄闭起双眼用双唇感受鬍老的狂热,以及那 道道从额头滑落下的汗水,模糊中,鲁霄依稀听见鬍老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我.... 爱.... 你!小鲁....我....」忽然.... 电话铃响了,打断了鬍老的话,鲁霄拿起听筒,是胡军打来的,鲁霄把听筒交给鬍 老,低语了句:『“幸福”在呼唤你!』 掛断电话以后,鬍老看著鲁霄,鲁霄也默默的看著他。他们的眼睛互诉著许许 难言的言语。然后,鲁霄忽然投进了鬍老的怀裡,环抱著他的腰,鲁霄把面颊紧贴 在鬍老那长满鬍鬚的脸颊,鬍老也抬起双手抚摸著鲁霄那短髮的头颅,心裡掠过 阵苦涩的酸楚,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鲁霄那耳际边。 片刻,鲁霄起身离开鬍老,抬起头来,他眼裡又恢复了爽朗的笑意,『走....去冲 个澡吧!』 打开浴室大门,鲁霄洒脱的说:『涛哥,快洗吧!洗完赶快回家去吧!我不留你了 !』 『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鬍老说:『我会再来继续这篇谈话。』 『没意思,』鲁霄边帮鬍老擦拭著身体边摇摇头说。『下次你来,我们谈点别的事 情。』 匆匆清洗著身子,穿上衣服,鬍老依依不捨的走出大门,鲁霄无奈的关上了大门。 於是,鬍老戴著无形的面具回到了“家”裡,回到了虚偽的“幸福”裡。 若兰在客厅裡阻住了他。 『老公,』她的脸色难看极了,眼睛裡盛满了责备和委屈。 『你昨夜....到哪裡去了?....』 〈十九〉 『在个朋友家,』鬍老勉强的回答。『聊了夜的天,我累了,我要去躺下。』 他的话无意的符合了胡军的谎言,若兰心裡的疙瘩消失了大半,怒气却仍然没有 平息。 『為什麼不打电话回来说声?让人家牵肠掛肚了整夜,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情 ?现在你是大忙人,应酬,事情,工作,宴会....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 这个家是你的旅馆,高兴回来就回来,不高兴回来就不回来,连打个电话都不耐烦 。其实,就算是旅馆,也没有这麼方便,出去也得和柜台打个招呼吧。你整天人影 在什麼地方,我是都不知道。那天我死在家裡,我相信你也是都不知道....』 鬍老靠在沙发上,他带著种新奇的感觉,望著若兰那两片活跃的、蠕动的、不断开闔著的嘴唇。然后,他把目光往上移,注视著她的鼻子、眼睛、眉毛、脸庞,和 那烫得短短的头髮。奇怪,张你已经面对了二十六年的脸,居然会如此的陌生! 好像你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认识过!鬍老用手托著头,开始仔细的研究这张脸 孔,仔细的思索起来。 二十六年前,若兰是个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白皙,纤柔,对黑亮的眸子。中年 以后,她发了胖,朋友们说,富泰点儿,显得有福气。他注视著她,白皙依然, 却太白了。眉目与当初都有些儿走样,眼睛不再黑亮,总有股懒洋洋的味儿,眼皮 浮肿,下巴鬆弛....不不,你不能因為个女人,跟你过了二十几年的日子,苦过 、累过、劳碌过,生儿育女过,然后,从少女走入了中年,不复昔日的美丽,你因 此就不再爱她了! 鬍老甩甩头,觉得自己的思想又卑鄙又可耻。但是,到底,自己曾经爱过她哪点 ?到底,他们在思想上,兴趣上,什麼时候沟通过?他凝视著她,困惑了,出神了。 『喂喂,』若兰大声叫著:『我和你讲了半天话,你听进去了没有?你说,我们是 去还是不去?』 鬍老惊醒过来,瞪著她。 『什麼去还是不去?』他愕然的问。 『哎呀!』若兰气得直翻眼睛:『原来我讲了半天,你个字都没听进去?你在想 些什麼?』 『我在想....』鬍老吶吶的说:『若兰,你跟了我这麼些年,二十几?二十六年的 夫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爱不爱我?』 『啊呀!』若兰张大了眼睛,失声的叫,然后,她走过来,用手摸摸鬍老的额角。 『没发烧呀,』她自言自语的说:『怎麼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呢!』 『若兰,』鬍老忍耐的,继续的说:『我很少和你谈话,你平常定很寂寞。』 『怎麼的呀!』若兰扭捏起来了。『我并没有怪你不和我谈话呀!都老夫老妻了, 还有什麼好谈的呢?寂寞?家裡事也够忙的,有什麼寂寞呢?我不过喜欢嘴裡叫叫 罢了,我知道你和孩子们都各忙各的,我叫叫,也只是叫叫而已,没什麼意思的。 你这样当件正经事似的来问我,别让孩子们听了笑话吧!』 『若兰,』鬍老奇怪的望著她,越来越不解,这就是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女 人吗?『你真的不觉得,婚姻生活裡,包括彼此的了解和永不停止的爱情吗?你有 没有想过,我需要些什麼?』 若兰手足失措了。她看出鬍老面色的郑重。 『你需要的,我不是每天都给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2 你準备得好好的吗?早上你爱吃豆浆,我总叫张妈去 给你买,你喜欢烧饼油条,我也常常叫张妈买,只是这些日子我不大包饺子给你吃 ,因為你总不在家吃饭....』 『若兰!』鬍老打断了她的话。『我指的不是这些!』 『你....你还需要什麼?』若兰有些囁嚅。『其实,你要什麼,你交代声不就行 了?我总会叫张妈去买的!要不然,我就自己去给你办!』 『不是买得来的东西,若兰。』鬍老蹙紧了眉头。『你有没有想过心灵上的问题?』 『心灵?』若兰的眼睛瞪得大了,微张著嘴,她看来又笨拙又痴呆。『心灵怎麼 了?』她困惑的问:『我在电视上看过讨论心灵的节目,我....我知道,心灵是很 奇妙的事情。』 鬍老注视了若兰很长很长的段时间,闭著嘴,他只是深深的、深深的看著她。心 裡逐渐涌起阵难言的、铭心刻骨般的哀伤。这哀伤对他像阵浪潮般淹过来,淹 过来,淹过来....他觉得快被这股浪潮所吞噬了。他眼前模糊了,个女人,个 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女人!还不如相处不到半年的那个男人....鲁霄。 二十六年来,他们同衾共枕,他们製造生命,他们生活在个屋顶底下。但是,他 们却是世界上最陌生的两个人!代沟!鲁霄常用代沟两个字来形容人与人间的距离 。天,他和若兰,不是代沟,沟还可以跳过去,再宽的沟也可搭座桥梁,他和若兰 之间,却隔著座太平洋啊! 『老公,老公,』若兰喊:『你怎麼脸色发青?眼睛发直?你準是中了暑,所以尽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台湾这个天气,说热就热,我去把卧室裡的冷气开开,你去躺 躺吧!』 『用不著,我很好,』鬍老摇摇头,起身来。『我不想睡了,我要去书房办点事 。』 『你不是夜没睡吗?』若兰追著问。 『我可以在沙发上躺躺。』 『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若兰担忧的。『要不要我叫张妈去买克风邪?』 『不用,什麼都不用!』鬍老走到客厅门口,忽然,他又回过头来。『还有句话 ,若兰,』他说:『当初你為什麼会选择了我呢?』 『哎呀!』若兰笑著。『你今天怎麼尽翻老帐呢?』 『你说说看!』鬍老追问著。 『说出来你又要笑。』若兰笑起来,眼睛瞇成了条缝。 『我拿你的八字去算过,根据紫微斗数,你命中注定,定会大发,你瞧,算命的 没错吧,当初的那群人裡,现在就唨你混得最好,幸亏我当初没有选别人!』 『哦!』鬍老拉长声音哦了句。然后,转过身子,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二十〉 鬍老走出客厅,他走进了自己的书房裡,关上房门,他默默的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他坐著,沉思著,直沉思著。然后,他抬起头来,看著对面墙上高掛的那张《海 涛》,鲁霄的海涛,他用手托著下巴,对著那张画出神的凝视著。半晌,他走到酒 柜边,倒了杯酒,再回到书桌前面,啜著酒,他继续他的沉思。终於,他拿起手 机,拨了鲁霄的号码。 鲁霄接手机的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喂?哪位?』 『小鲁,』鬍老说:『我必须打这个电话给你,因為我要告诉你,你错了。』 『涛哥,』鲁霄有点错愕。『你到现在还没睡觉吗?』 『睡觉是小问题,我要告诉你,你早上所说的话完全错了。』鬍老清晰的、稳重的、字字的说:『让我告诉你,在我以往的生命裡,从来就没有获得过幸福,既 然未曾有过的幸福,那我又如何去破坏幸福呢?如何去破坏件根本就不存在的东 西呢?』 『涛哥!』鲁霄低声喊:『你这样说,岂不是太残忍了点?』 『是很残忍,』鬍老说:『我现在才发现,我直生活在这份残忍裡。还有,我不 準备再付出任何的虚偽,也不需要再戴上这张虚偽的面具,我必须面对我的真实, 你....』他加强了语气。『也是!』 『涛哥。』鲁霄低语。『你醒醒吧!』 『我是醒了,早在十年前,我就应该清醒了,睡了这麼年,我好不容易才醒了! 小鲁,让我们起来面对现实吧!你不是个弱者,也别让我做个懦夫!行吗?』 鲁霄默默不语。 『小鲁!』鬍老喊。『你有在听吗?』 『是的。』鲁霄微微带点儿硬塞。『涛哥,你不应该被我所传染,你不应该卷进我 的海涛裡,你不应该做个叛徒!』 『我早已卷进了你的海涛裡。』鬍老说。『从第次见到那张画开始。小鲁,我早 已卷了进去。』他抬眼,望著墙上的画。『而且,我永远不会再逃避,不虚偽,不 出卖真实!小鲁,』他低语:『你早上说,幸福在呼唤我,我是听到幸福的声音, 但那却是....来自你的地方!』说完,他立即切断通话。 佇立片刻,鬍老对著那张《海涛》缓缓的举了举杯,说了声:『小鲁,乾杯吧!』 他口气喝乾了自己的杯子。 〈二十〉 连两个星期左右的期终考,忙得胡芸和胡军都晕头转向,教授们就不肯联合起来 ,把科目集中在两三天之内考完,有的要提前考,有的要延后考,有的教授,又喜 欢弄篇论文或报告来代替考试,结果学生要花加倍的时间和精力去準备。但是, 无论如何,总算是放暑假了。 早上,胡芸已经计画好了,今天无论如何要去找秦风,為了上次的不欢而散再加上 考试,差不有二个星期没看到他了。秦风,这个大男人作风的他,他定又在那 儿暴跳如雷,乱发脾气了。 胡芸平常也是心高气傲的,不肯受点儿委屈,不能忍耐句重话,只是对於秦风 ,她却点办法也没有。秦风他的倔强,他的孤高,他的坏脾气,他的任性,他的命令的语气....在胡芸眼裡竟然都是可爱的,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她没办法, 别的男人在她面前已如粪土,秦风,却是座永远屹立不倒的山峰。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早餐桌上既没有父亲,也没有胡军,只有母亲个人孤零零的 坐在那儿发愣。份还没打开的报纸,平放在餐桌上,张妈精心準备的小菜点心, 和那特意為父亲买的豆浆油条,都在桌上原封未动。 胡芸知道,胡军近来正和那个画家的外甥走得很密切,刚放暑假,他当然不肯待在 家裡。父亲呢?她心裡低叹了声,画家啊画家,你如果真像外传的那样洒脱不羈 ,像你的画表现的那麼有思想和深度,那你就该鼓励那个身為别人丈夫的男人,快 回到家庭裡来啊! 时间,她对母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3 亲那孤独的影子,感到份强烈的同情和歉意,由於这份同情和歉 意,使她把平日对母亲所有的那种反感及无奈,都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妈妈,总之 是妈妈,她虽然嘮刀点,虽然不能了解你,虽然心胸狭窄些,但她总是妈妈! 个為家庭付出了全部精力与心思的女人!胡芸轻蹙了下眉,奇怪,她对母亲的 尊敬少,却对她的怜悯。 她甚至常常怀疑,像母亲这种个性,怎会有她这样的女儿? 『妈!』喊了声,由於那份同情和怜悯,她的声音就充满了爱与温柔。『都早 就出去了吗?』她故作轻快的说:『爸爸最近的工作忙得要命,听说画廊的生意实 在太好。哥哥又忙著他的事,只好我来陪你吃饭吧!』 若兰抬头看了女儿眼。眼神裡没有慈祥,没有温柔,却充满了批判和不满。『你 !』她没好气的说:『你人在这儿,心还不是在外面,穿得这麼漂亮,你不急著出 门才怪呢!你為什麼把裙子穿得这麼短?现在的女孩子,连羞耻心都没有了,难道 要靠大腿来吸引男人吗?我们这种家庭....』 『妈!....』胡芸愕然的说:『你在说些什麼呀?我的裙子并不短,现在迷你裙是 复古的流行,我比般女孩子都穿得长了,你到“梦时代”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就看不惯你们露著大腿的那副骚样子!怪不得许杰不来了呢,大概就被你这种 大胆作风给吓跑了吧?』 『妈!』胡芸皱紧了眉头。『请你不要再提许杰好不好?我跟你讲过几百遍了,我 不喜欢那个许杰。』 『人家的家世好,父亲是金控公司的董事长....』 『我不会嫁给他的家世!也不能嫁给他的金控对不对?』胡芸开始冒火了,声音就 不自禁的提高了起来:『我不喜欢许杰,你懂吗?』 『那麼,你干嘛和人家玩呢?』 『哦,』胡芸张大了眼睛。『只要和我玩过的男孩子,我就该嫁给他是不是?那麼 ,我头个就该嫁给哥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麼怪话呀!』若兰气得脸色发青。 『因為你从头到尾都在说些莫名其妙的怪话,』胡芸瞪著眼睛。几分鐘前,对母亲 所有的那份同情与怜悯,都在剎那间消失无踪。『所以,我只好和你说怪话!好 了,你弄得我点胃口也没有了,早饭也不吃了,让你个人吃吧!』抓起桌上的 报纸,她往客厅跑去。 『你跑!你跑!你跑!』若兰追在后面嚷:『你等不及的想跑出去追男孩子!』 『妈!』胡芸定了,她的眉毛眼睛都直了,愤怒的感觉像把燎原的大火,从她 胸腔裡迅速的往外冒。『是的,』她点点头,打鼻孔裡重重的出著气。『我要出去 追男孩子,怎样?』 『啊呀!』若兰嚷著,下巴上的双下巴哆嗦著,她眼裡浮起了泪光。『瞧瞧,我到 底是你妈,你居然用这种态度对我,就算是对张妈,你们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对 我,丈夫也好,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我....我....我在这 家庭裡,还有什麼地位?』她双手乌面,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胡芸的心软了,无可奈何心灰气丧的,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面纸,顺手递给母亲, 把手温柔的放在母亲肩上,长叹了声。 『妈妈,你别难过。』她勉强的说:『我叫张妈準备桌菜,你去约何妈妈、霍妈 妈、吴妈妈她们来家裡,打桌麻将散散心吧,不要整天关在家裡乱操心啦。』 『这麼说....』若兰囁嚅著。『你还是要出去萝!』 『对不起,妈,』胡芸歉然的说:『我非出去不可。』 就是这样,非出去不可!清早,鬍老说他非出去不可,然后,胡军也说他非出去 不可,现在,轮到胡芸她也说非出去不可。惟能够不出去的,只有她自己。若兰 萧索的跌坐在沙发裡,呆了。 胡芸在那儿,时间,还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马上出去,又於心不忍,留 在这儿,又等於是受苦刑。正在这尷尬当儿,张妈走进来说: 『小姐,有位先生找你!』 〈二十二〉 準是许杰,考最后节课的时候,他就对胡芸说了,放假就要来找她。她没好气 的说:『张妈,告诉他,我不在家!』 『太迟了!』个声音静静的接了口:『人已经进来了!』 胡芸的心臟下子跳到了喉咙口,她对门口看过去,深吸了口气,秦风!他正 在门口,挺立於夏日的阳光之中。 秦风穿著件短袖的灰色衬衫,条牛仔裤,这已经是他最整齐的打扮。他的浓髮仍 然是乱篷篷的垂在额前,股桀驁不驯的样子。他那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在 阳光下发亮,他额上有著汗珠,嘴角紧闭著,眼光是阴鬱的、热烈的、紧紧的盯著 她。胡芸喘口气,喊了声:『秦风!』衝到门前,胡芸急促而有些紧张的说:『秦风,你....你怎麼突然来了?进....进 来吧!秦风,你....见见我妈妈。』 秦风跨进了客厅,扑面而来的冷气,使他不自禁的耸了耸肩。胡芸相当的心慌意乱 ,实在没料到,他真会闯了来,没料到,是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修车厂工作,显 然,他请假了。他就是这样子,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行我素,你根本料不到。 胡芸转头看著母亲,由於太意外,太突然,又太紧张,胡芸的脸色显得相当苍白。 『妈,』胡芸有些困难的说:『这是秦风,我的朋友。』她回头很快的扫了秦风 眼:『秦风,这是我妈。』 若兰张大了眼睛,瞪视著这个秦风,那浓眉,那乱髮,那阴鬱的眼神,那高大结实 的身材,那褐色的皮肤,那毫不正式的服装,以及那股扑面而来的、刺鼻的“秦风 ”味!天哪,这是个野人!胡芸从什麼地方,去认识了这样的野人呀!她呆住了。 秦风向前跨了步,既然来了,他早就準备面对现实。他早已想突破这“侯门”深 深深似海的感觉,他是胡芸的男朋友,他必须面对她的家庭,他倒要看看,胡芸的 父母,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為什麼胡芸迟迟不肯让他露面?他盯著若兰,那胖 胖的脸庞,胖胖的身材,细挑眉,白皮肤,年轻时定很漂亮。只是,那眼光,如 此怪异,如此惊恐,她没见过像自己这种人吗?她以為自己是来自太空的怪物吗? 无论如何,她是胡芸的母亲!於是,他弯了弯腰,很恭敬的说了声:『伯母,您 好。』 若兰慌乱的点了点头,立刻把眼光转到胡芸身上。 『胡芸,你....你....』她结舌的说:『你这朋友,家住在哪裡呀?』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4 『我住在七贤二路。』秦风立刻说,自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租来的房子,小 间,铁皮搭的,大概只有这客厅五分之大。』他笑笑,露了露牙齿,颇带嘲弄性 的。『反正单身汉,已经很舒服了。』 若兰听得迷迷糊糊,心裡只觉得千百个不对劲。她又转向胡芸。『胡芸,你....你 这朋友在那儿读书呀?』 『没读书,』秦风又接了口:『伯母,您有什麼话,可以直接问我。』 『哦!』若兰的眼睛张得大了,这男孩子怎麼如此放肆呢?他身上颇有股危险的 、让人害怕的、令人紧张的东西。她忽然脑中闪,想起胡芸说过的话,她要交 个逃犯的朋友!天哪!这可能真是个逃犯呢!说不定是什麼杀人犯呢!她上上下下 的看他,越看越像,心裡就越来越滴咕。 『我没有读书,』秦风继续说,尽量想坦白自己。『读到高中就没有读了,服过兵 役以后,我直在做事。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有位乾爹很照顾我,我个人在社 会上混,因為总要有技谋身,所以,我学会了修汽车。从学徒干起,这些年,我 直在修车厂工作,假若您闻到汽油味的话,』他笑笑。『準是我身上的!我常说 ,汽油和我的血液都融在起了,洗都洗不掉。』 『修....修....修车厂?』若兰惊愕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的意思是说, 你....你是个学机械的?你是工程师?』 『工程师?』秦风爽朗的大笑。『伯母,我没那麼好的资歷,我也没正式学过机械 ,我说过了,我只念过夜间部高职,大学门都没进过,怎能当工程师?我只是个 技工而已。』 『技....技工是....是什麼东西?』若兰问。 『妈!』胡芸急了,她向前跨了步,急急的解释。『秦风在修车厂当技师,那只 是他工作的部份,主要的,他是个作家,妈,你看过秦风的名字吗?常常在报上 出现的,秦始皇的秦,大风吹的风。』 『胡芸!』秦风的语气变了,他严厉的说:『不要帮我掩饰,也不要让你母亲有错 误的观念。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虚偽和欺骗!』 『秦风!』胡芸苦恼的喊了声。秦风!你!你这个直肠子的、倔强的浑球!你根 本不知道我母亲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她有现实,虚偽!你定要自取其辱吗 ?她望著秦风,秦风也正瞪视著她。於是,胡芸在秦风眼睛裡,脸庞上,读出了 份最强烈的,最坦率的“真实”!这也就是他最初打动她的地方,不要虚偽,不要 假面具,不要欺骗!『人生是奋斗,是挣扎,奋斗与挣扎难道是可耻的吗?』秦风 的眼睛在对她说话,她迅速的回过头来了,面对著母亲。 『妈,让我坦白告诉你吧!秦风是我的男朋友!』 『哦,哦,哦。』若兰张著嘴,瞪视著胡芸。 『秦风在修车厂做工,』胡芸继续说,口齿清楚,她决定把切都坦白出来。『如 果你不知道技工是什麼东西,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就是修理汽车的工人。爸爸车子 出了毛病,每次就由技工来修理,这,你懂了吧!秦风和般幸福的年轻人不同, 他自幼没了父母,必须自食其力,虽然他曾经认了位乾爹,但是,乾爹住在台中 ,无法常常照顾到他,他靠当技工来维持生活,但他喜欢写作,所以,他也写。』 技工?工人?修车的工人?若兰的嘴越张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大。工人?她的女儿 和个工人交朋友?这比和逃犯交朋友还要可怕!逃犯不见得出身贫贱,这秦风却 出身贫贱! 哦!哦,她不反对贫贱的人交朋友,却不能和胡芸交朋友!那是耻辱! 『伯母,您不要惊讶!』那个“秦风”开了口。『我之所以来您家拜访,是因為我 和胡芸相爱,我觉得,这不是件应该瞒您的事情....』 『相爱?』若兰终於尖叫了起来,她转向胡芸,尖声的喊了句:『胡芸?』 胡芸静静的望著母亲。『是真的,妈妈。』她低语。 哦,哦!上帝!老天!....若兰心裡阵乱喊,因為她不知道该怎办。忽然,她跳 起来,满屋子乱转,想想看,想想看,这事该怎麼办?要命!偏偏胡涛又不在家! 她定了,望著那“工人”,秦风也正奇怪的看著她,她在干什麼?满屋子转得像 个风车样? 〈二十三〉 若兰咬咬牙,心裡有了主意,她转头对胡芸说:『胡芸,你到楼上去!我要和你的 男朋友单独谈谈!』 胡芸用对充满戒意的眼眸望著母亲,摇了摇头。『不!』她坚定的说:『我不走 开!你有什麼话,当著我的面谈!』 『胡芸!』若兰皱紧眉头:『我要你上楼去!听见了没有!』 『我不!』胡芸固执的喊说。 『胡芸,』秦风开了口,他的眼光温柔而热烈地落在胡芸的脸上,他的眼裡有著坚 定的信念,固执的深情,和温和的鼓励。『听话,你先上楼去吧,我也愿意和你母 亲单独谈谈!』胡芸担忧的看著他,轻轻的叫了声:『秦风!』 『你放心,胡芸,』秦风说:『我会心平气和的。』 胡芸再看了母亲眼,又看看秦风,她点点头,低声的说了句:『你们谈完了就 叫我!』 『谈完了当然会叫你的!』若兰说,她已平静下来,而且胸有成竹了。胡芸看到母 亲的脸色已和缓了,心裡就稍微的放了点心。反正,秦风会应付!她想。反正,事 已临头,她只好任它发展。反正,全世界的力量,也阻止不了她爱秦风! 谈吧!让他们谈吧!她转身走出了客厅。 确定胡芸已经走开了,若兰开了口:『秦先生,你抽烟吗?』她递上烟盒。 『哦,我自己有。』秦风慌忙说,怎麼,她忽然变得这样客气?他掏出香烟,燃上 了支,望著若兰。『伯母,您叫我名字吧,秦风。』 若兰笑了笑,显得有些莫测高深起来。她自己心裡,第次发觉到自己的重要性﹔ 她要保护胡芸!她那娇滴滴的,只会做梦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女儿! 『秦先生,你是怎麼认识胡芸的?』若兰温和的问。 『哦!』秦风高兴了起来,谈胡芸,是他最高兴的事。『是这样,我的个朋友是 胡芸的同学,有次,他们开舞会,把我也找去了,那已经是去年秋天的事了。胡 芸知道我是秦风,她凑巧刚在报上看过我篇小说,我们就聊起来了,越聊越投机 ,后来,就成了好朋友。』 『胡芸的那个同学当然对胡芸的家庭很清楚了,是吗?』若兰问。 『当然。』秦风不解的看著她。『胡芸的父亲,是鬍涛画廊的创办者,这是大家都 知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5 道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若兰立即垮下脸来。 『好了,秦先生,』若兰冷冰冰的说:『你可以把来意说说清楚了!』 『来意?』秦风蹙紧眉头:『伯母,你是什麼意思?我的来意非常单纯,我爱胡芸 ,我不愿意和她偷偷摸摸的相恋,我愿意正大光明的交往,您是胡芸的母亲,我就 应该来拜访您!』 『哼!』若兰冷笑了。『如果胡芸的父亲,不是鬍涛画廊的老板,你也会追求胡芸 吗?』 秦风惊跳了起来,勃然变色。『伯母,你是什麼意思?』他瞪大眼睛问,股恶狠 狠的样子。 『秦先生,』若兰很快的说:『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在胡芸身上也下了不 少工夫,你需要钱用,切我都心裡有数,你就开个价钱吧!』 秦风的眼睛瞪得很大,那眼珠几乎从眼眶裡跳了出来,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那宽 阔的胸腔在剧烈的起伏著,他的脸色在剎那间变得铁青。浓眉直竖,样子十分狰 狞。他的身子俯近了若兰,他个字个字的说: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要的是胡芸!你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我是什麼 人?来敲诈你的!你昏了头了!你别逼我骂出粗话来!』 『哎哟!』若兰慌忙跳开。『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动粗!要钱,我们好商量。我们 这种家庭,是经不得出丑的,你心裡也有数,如果你想娶胡芸,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平日交往的,可都是上流社会的大家子弟,她不过和你玩玩而已。你真和她出双 入对,你叫她怎麼做人?她的朋友、父母、亲戚都会看不起她的!你说吧!要少 钱你才肯放手,我们付钱!你开价钱出来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定付, 好不好?』 秦风怔了,若兰这篇话,像是无数的鞭子,对著他的自尊,无情无义的乱抽过来, 他怔了几秒鐘,接著,他抛下烟蒂,拍桌子,他大叫:『去你们的上流社会!你 们懂得感情吗?懂得人心吗?懂得爱吗?少钱?少钱可以出卖爱情?哈哈!可 笑!你的女儿是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我这个下等流氓不配惹她,是不是?好,我 走!我再不惹你的女儿!你去给她配个上流社会的大家子弟,看看她是不是能获 得真正的幸福!』 秦风往门口衝出去,回过头来,他又狂叫了句:『省省你的臭钱吧!我真倒了楣 ,走进这样幢房子裡来,我洗上三天三夜,也洗不乾净我被你弄脏了的灵魂!』 秦风衝出客厅大门,像闪电般,他迅速的跑过院子,砰然声闔上外墙大门,像 阵狂飆般,消失了踪影。 若兰愣在那儿,吓得直发抖,嘴裡喃喃的说:『疯子,疯子,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胡芸听到了吼叫声,她衝进客厅裡来,看不到秦风,她就发狂般的喊了起来:『秦 风!秦风!秦风!』衝出院子,她直衝向大门,不住口的狂喊:『秦风!秦风!秦 风!』 若兰追到门口来,也叫著:『胡芸!胡芸!你回来,你别喊了,他已经走掉了!他 像个疯子样跑掉了!』 胡芸折回到母亲面前,她满面泪痕,狂野的叫:『妈妈!你对他说了些什麼?告诉 我,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麼?』 『他是疯子,疯子....』若兰餘悸未消,仍然哆嗦著。『他....他....根本是个疯 子,幸好妈把他赶走了!胡芸,你千万不能惹这种疯子....』 『妈妈!』胡芸狂喊:『你对他说了些什麼?告诉我!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麼?』 胡芸那泪痕遍佈的面庞,那撕裂般的声音,那发疯般的焦灼,把若兰又给吓住了, 她吶吶的说:『也没说什麼,我只想给你解决问题,我也没亏待他呀,我说给他钱 ,随他开价,这....这....这还能怎样?胡芸,你总不至於傻得和这种下等人认真 吧?』 胡芸觉得眼前阵发黑,顿时天旋地转,她用手扶著沙发,脸色惨白,泪水像崩溃 的河堤般奔泻下来,她闭上眼睛,喘息著,低低的,咬牙切齿的说:『妈妈,你怎 麼可以这样伤害他?这样侮辱他?妈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张开眼睛来 ,胡芸又长长狂叫了句:『我....恨....你!』 喊完,胡芸像个负伤的野兽般,对门外衝了出去。若兰吓傻了,她追在后面叫: 『胡芸!胡芸!你要到哪裡去?』 『我走了!』胡芸边哭边喊边跑:『我再也不回来了!我恨这个家,我寧愿我是个 孤儿!』她衝出大门,不见人影了。 若兰尖叫起来:『张妈!张妈!快去追她!快去追她!』 张妈追到门口,回过头来:『太太,小姐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哦!』若兰跌坐在沙发中,蒙头大哭。『我做了些什麼?我还不是都為了她好! 哎哟,我怎麼这样苦命呀!怎麼生了这样的女儿呀!』 『太太,』张妈焦灼的在围裙裡擦著手,她在这个家庭中已待了十几年了,几乎是 把胡芸带大的。『你先别哭吧!打电话给先生,把小姐追回来要紧!』 『让她去死吧!』若兰哭著叫。『让她去死吧!』 『太太,』张妈说:『小姐个性强,她是真的可能不再回来了。』 若兰愕然了,忘了哭泣,张大了嘴,吓愣在那儿....。 〈二十四〉 整天,秦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依稀仿佛,他曾游荡过,大街小巷,他盲 目的走了又走,几乎走了整天。晚上,他踏著疲倦的步子,半醉的,蹣跚的,东 倒西歪的爬上了顶楼,每爬个阶梯,心就刺痛次,募募的影像字句,在脑子 裡不断的回荡著,回荡著若兰对他所说过的话: “....胡芸她平日交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她不过和你玩玩而已。你真 和她出双入对,你叫她怎麼做人?她的朋友、父母、亲戚都会看不起她了!你说吧 ,少钱你才肯放手?....” 秦风知道了,这就是胡芸的家庭,所以,胡芸不愿他在她家庭中露面,她也认為这 是种“耻辱”!和她的母亲样,她也有那种根深柢固,对於他出身贫贱的鄙视!所以,他只能做她的地下情人!所以,她不愿和他出入公开场合!不愿带他走入 她的社交圈。 所以,她总要掩饰他是个工人的事实,她要在她母亲面前称他為“作家”!“作 家”就比“工人”高贵了?个出卖劳力与技术,个出卖文字与思想,在天平上 不是相当的吗?偽君子,假道学,都是群偽君子! 他是生气了,愤怒了,受伤了。短短的段拜访,他已经觉得自己被凌迟了,被宰 割了。当他在大街小巷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与狂奔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6 时,他脑子裡就如万马奔腾般掠过 许思想,许回忆。童年的坎坷,命运的折磨,贫困的压迫,乾爹的关爱.... 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要起来,要奋斗,要努力,要力争上游 !他念书,他工作,他付出比任何些年轻人的挣扎,遭遇过无数的打击,他 毕竟没有倒下去。 但是,為什麼要遇到胡芸?為什麼偏偏遇到胡芸?她说对了,他应该找个和他 样经过风浪和打击的女孩,那麼,这女孩最起码不会以他為耻辱,最起码不会鄙视 他,伤害他! 人类最不能受伤害的是感情和自尊,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感情与自尊。秦风,他 被击倒了,生平第次,他被击倒了。或者,由於经过了太的折磨,他的骄傲就 比般人强烈,他骄傲自己没被命运所打倒,他骄傲自己没有堕落,没有毁灭, 他骄傲自己得稳,得直。 可是,现在,他还有什麼骄傲?他以為他得到了个了解他、欣赏他、爱他的女孩 子,他把全心灵的热情都倾注在这女孩的身上,他甚至发誓他要脱离那个曾经误入 的男男世界,他不再去想也不愿再去回忆与乾爹那段如父子般的崎恋。 可是,她带给了他什麼?二星期不露面,二星期刻骨的相思,她可曾重视过?他必 须闯上去,必须找到她....然后,他找到了份世界上最最残忍的现实。秦风,秦 风,你不是风浪裡挺立的巨石,你只是棵被践踏的、卑微的小草,你配不上那朵 暖室裡培育著的、高贵的花朵,秦风,秦风,你醒醒吧!睁开眼睛来,认清楚你自 己,认清楚这个世界! 秦风充满了仇恨,他恨这世界,他恨那个高贵的家庭,他恨胡芸父母,他也恨胡芸 !他恨他自己!他全恨,恨不得把地球打碎,恨不得杀人放火。但是,他没有打 碎地球,也没有杀人放火,只是走进家路边摊,把自己灌得半醉。 现在,他回到了“家裡”,回到了他的“小铁皮屋”裡。 进门,他就怔住了。胡芸正坐在他的书桌前面,头伏在书桌上,动也不动。猛 然间,他的心狂跳起来,个念头像闪电般从他脑海裡掠过:她自杀了!他扑过去 ,酒醒了大半,抓住胡芸的肩膀,他疯狂的摇撼她,叠连声的喊著:『胡芸! 胡芸!胡芸!』 胡芸动,睁开眼睛来。天!她没事,她只是太疲倦而睡著了。秦风鬆了口气, 旦担忧消失,他的怒火和仇恨就又抬头了,他瞪著她说: 『你来干什麼?你不怕我这简陋的房子玷污了你高贵的身子吗?你不怕我这个下等 人影响了你上流社会的清高吗?你来干什麼?』 胡芸软弱的,精神恍惚的望著秦风。她已经在这间小房子裡等了他整天,她哭过 ,担忧过,颤栗过,祈祷过....整天,她没有吃口东西,没有喝口水,只是 疯狂般的等待,等待,等待!等待得要发狂,她满屋子兜圈子,她在心中反复呼唤 著他的名字,她咬自己的手指、嘴唇,在稿纸上途写著乱七八糟的句子。最后,她 太累了,太弱了,伏在桌子上,她不知不觉的睡著了。 终於,秦风回来了!终於,她见到他了!可是,他在说些什麼?她听著那些句子, 时间,捉不住句子的意义,她只是恍恍惚惚的看著他。然后,她回过神来,她懂 了,他在骂她,他在指责她!他在讽刺她! 『秦风,』胡芸挣扎著,费力的和自己的软弱及眼泪作战。『请你不要生气,不要 把对我妈妈的怒气迁怒到我身上!我来了,等了你整天,我已经放弃了我的家庭 ....』 『谁叫你来的?』秦风愤怒的嚷。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口不择言:『谁请你来的 ?你高贵,你上流,你是千金之躯,你為什麼跑到个单身男人的住处来?尤其, 是个下等人住的地方?為什麼?你难道不知羞耻吗?你难道不顾身分吗?』 胡芸呆了,昏了,震惊而颤栗了。她瞪视著秦风,那恶狠狠的眼睛,那凶暴的神情 ,那残忍的语句,那扑鼻而来的酒气....这是秦风吗?这是她刻骨铭心般爱著的秦 风吗?这是她抛弃家庭,背叛父母,追到这裡来投奔的男人吗?她的嘴唇抖颤著, 起身来,她软弱的扶著椅子: 『秦风!』她重重的抽著气:『你不要欺侮人,你不要这样没良心....』 秦风对她大吼了句:『良心?良心是什麼东西!良心值少钱斤?我没良心, 你有良心!你拿我当玩具,当你的消遣品?你有的是高贵的男朋友,我只是你生活 上的调剂品!你看不起我,你认為我卑贱,见不得人,只能藏在你生活的阴影裡.. ..』 『秦风!』她喘著气,泪水终於夺眶而出,沿著面颊奔流。『我什麼时候看不起你 ?我什麼时候认為你卑贱,见不得人?我什麼时候把你当消遣品?如果我除了你还 有别的男朋友,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胡芸高声哭喊著说。 『用不著发誓,』秦风冷酷的摇头。『用不著发誓!高贵的小姐,你来错地方了, 你走错房间了!你离开吧,回到你那豪华的、上流的家庭裡去吧!去找个配得上 你的贵族子弟!去吧!马上去!....马上去!....』 〈二十五〉 胡芸惊愕的凝视著他,气、急、悲、怒,又伤心,又绝望....她的手握紧了椅背, 椅子上有根突出的钉子,她不管,她抓紧那钉子,让它深陷进自己的肌肉裡,血 慢慢的沁了出来,那疼痛的感觉直刺进她内心深处.... 她的秦风!她深爱的秦风,只是个血淋淋的刽子手!只為了在母亲那儿受了气,他 就不惜把她剁成碎片!她终於大声的叫了出来: 『秦风!我认得你了!我认得你了!我总算认得你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 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你这个卑鄙下流的....』 “啪!”的声,秦风重重的抽了她个耳光,她立不住,踉蹌著连退了两三步 ,直退到墙边,靠在墙上,眼泪像雨般的滚下来,眼前的切,完全是水雾中的影子,片朦朧,片模糊。 耳中,仍然响著秦风的声音,那沉痛的、受伤的、愤怒的声音:『我是人面兽心, 我是卑鄙下流!你认清楚了,很好,很好!我白天去你家裡讨骂挨,晚上回自己家 裡,还要等著你来骂!我秦风,是倒了几百辈子的楣?既然你已经认清楚我了,既 然连你都说我是人面兽心,卑鄙下流,』他大叫: 『怪不得你母亲会把我当成敲诈犯!』 不!不!胡芸心裡在喊著,在挣扎著。不不,秦风,我们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7 不要这样子,我们不要争 吵。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说那些话,打死我,我也不该说那些话。不!不 !秦风,我不是来骂你,我是来投奔你。不!不,秦风,让我们好好谈,让我们平 心静气谈....她心裡仍在不断的狂吼。可是,她嘴裡却吐不出个字来。 『很好,』秦风仍然在狂喊,愤怒、暴躁、而负伤的狂喊:『既然你已经认清楚了 我,我也已经认清楚了你!胡芸,』他个字个字的说:『你根本不值得我爱! 你这个肤浅无知的阔小姐,你这个毫无思想,毫无深度的女人!你根本不值得我爱 你!』秦风内心在怒吼“从今而后,我秦风绝对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有非分之想....” 胡芸张大了眼睛,泪已经流尽了,再也没有眼泪了。你!.... 秦风,你这个残忍的、残忍的、残忍的混蛋!她闭了闭眼睛,心裡像在燃烧著盆 熊熊的火,这火将要把她烧成灰烬,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挣扎著说: 『我....我们算是白认识了场!没想到,我在这儿等了整天,等来的是侮辱和 耳光!生平,这是我第次挨打,我不会待在这儿等第二次!』她提高了声音:『 让开!我走了!永远不再来了!』 『没有人留你!』他大吼著:『没有人阻止你,也没有人请你来....』 胡芸点点头,走向门口,步履是歪斜不整的,他退向边,没有拦阻的意思,她把 手放在门柄上,打开门的那剎那,她心中像被刀刺般的疼痛,这去,不会再 回来了,这去,又将走向何方?家?家是已经没有了!爱情,爱情也没有了。 她跨出了房门,慢慢的步下楼梯,夏夜的晚风迎面而来,小弄裡的街灯冷冷的著 ,四面渺无人影。她机械化的迈著步子,听到关门的声音在她身后砰然闔拢,她眼 前阵发黑,用手扶著电线杆,整日的飢饿、疲倦、悲痛,和绝望在瞬间,像个 大网般对她当头罩下,她身子软,倒了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看胡芸走下楼,秦风心裡的怒火依然狂炽,但,她真走了,他像是整个人都被撕 裂了,赶到门边,他泄愤般的把门砰然关上。在狂怒与悲愤中,他走到桌子前面, 眼看到桌上的稿纸,被胡芸涂了个乱七八糟,他拿起稿纸,正想撕掉,却本能念 到了上面横七竖八写著的句子:『秦风,我爱你,秦风,我爱你,秦风,我爱你, 秦风,我爱你....』 几百个秦风,几百个我爱你,他拿著稿纸,头昏目眩,冷汗从额上滚滚而下,用手 扶著椅子,他摇摇头,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椅背上是潮湿的,他摊开手心,手 的血!她自杀了!她割了腕!他的心狂跳,再也没有思考的餘地,再也没有犹豫的 心情,他狂奔下楼,打开大门,他大喊:『胡芸!胡芸!胡....』 他的声音停了,因為,他眼看到了胡芸,倒在距离门口几步路的电线杆下。他的 心猛然下子沉进了地底,冷汗从背脊上直冒出来。他赶过去,俯下身子,他把她 把从地上抱了起来,街灯那昏黄的、暗淡的光线,投在她的脸上,她双目紧闔著 ,面颊上毫无血色。他颤抖了,惊吓了,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痛楚 从他心中往外扩散。剎那间,他简直不知道心之所之,身之所在。 『胡芸!胡芸!胡芸。』他哑声低唤,她躺在他怀裡,显得那样小,那样柔弱,那 惨白的面颊被地上的泥土弄臟了。他咬紧了嘴唇,上帝,让她好好的,老天,让她 好好的,只要她醒过来,他什麼都肯做,他愿意為她死! 秦风抱著她,步步的爬上楼梯,走回到小屋裡,把她平放在床上,他立即去检查 她手上的伤口,那伤口又深又长,显然当她踉蹌后退时,那钉子已整个划过了她的 皮肤,那伤口从手心直延长到手指,条深深的血痕。 他抽了口冷气,闭上眼睛,觉得五臟六腑都翻搅著,剧烈的抽痛著,直抽痛到他 的四肢。他扑下身子,把嘴唇压在她的唇上,那嘴唇如此冷冰冰的,他惊跳起来, 她死了! 他想,用手试试她的鼻息,哦,上帝,她还活著。上帝!让她好好的吧! 奔进洗手间,他弄了条冷毛巾来,把毛巾压在她额上,他扑打她的面颊,掐她的 人中,然后,他开始发疯般的呼唤她的名字:『胡芸!胡芸!胡芸!请你醒过来, 胡芸!求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发誓永远不再和你发脾气,我要照顾你,爱 护你,直到老,到死,胡芸,你醒醒吧,你醒醒吧,你醒来骂人打人都可以,只 要你醒来!』 胡芸躺在那儿,毫无动静,毫无生气。他甩甩头,不行!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只有 冷静下来,才知道现在该怎麼办?他默然片刻,然后,他发现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滴 血,而且,那伤口上面沾满了泥土。不行!如果不消毒,定会发炎,家裡竟连消 炎粉都没有,他跺脚,用手重重的敲著自己的脑袋。 於是,他想起浴室裡有瓶碘酒。不管了,碘酒最起码可以消毒,他奔进去找到了 碘酒和药棉,走到床边,他跪在床前面,把她的手平放在床上,然后,用整瓶碘酒 倒上去,他这样蛮干,那碘酒在伤口所引起的烧灼般的痛楚,竟把胡芸弄醒了, 她呻吟著,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挣扎的低喊:『不要!不要!不要!』 〈二十六〉 秦风见状,既惊喜又悲痛,又刻骨铭心的深深自疚著,他扑过去看胡芸,用手握著 她的下巴,他语无伦次的说:『胡芸,你醒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让你受到伤害 !我竟然对你这麼粗鲁横暴,这麼误解你,我怎麼值得你爱?怎麼值得?请原谅我 酒后失态?』 秦风发现胡芸的眼光发直,她并没有真正醒来,他用力的摇撼著她。 『胡芸!你看著我!』他大喊。 胡芸的眉头轻蹙了下,她的神志在虚空中飘荡。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 不知道意义何在?她努力想集中思想,努力想使自己清醒过来,但她只觉得痛楚, 痛楚,痛楚....她辗转的摇著头:不要!不要这样痛!不要!不要!不要!她的头奄然的侧向边,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风眼看胡芸再度晕过去,他知道情况比他想像中加严重,接著,他发现她手上 的伤口被碘酒清洗过之后,伤口竟然那样深,他又抽了口冷气,迅速的起身来 ,他迅速收集了家中所有的钱,他要把她尽快的送到医院裡去。 胡芸昏昏沉沉的躺著,那痛楚紧压在她胸口上,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又挣扎,就 是喘不过气来。模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8 糊中,她觉得自己在车上颠簸,模糊中,她觉得被抱进了间好 亮好亮的房间裡,那光线强烈的刺激著她,不要!不要!不要!她挣扎著,拼命挣 扎。然后,她开始哭泣,不知道為什麼而哭泣,面哭著,面脑子裡映显出个 名字,个又可恨又可爱的名字,她哭著,摇摆著她的头,挣扎著,然后,那名字 终於衝口而出:『秦风!....』 这麼喊,当这名字终於从她内心深处衝出来,她醒了,她是真的醒了。於是,她 发现秦风的脸正面对著她,那麼苍白、憔悴、紧张、而焦灼的张脸!他的眼睛直 视著她,裡面燃烧著痛楚的热情。 胡芸痛苦的摇摇头,想整理自己的思想,為什麼秦风要这样悲切的看著自己?為什 麼到处都是酒精与药水的味道?為什麼她要躺在床上?她思想著,回忆著,然后, 她“啊!”的声轻呼,眼睛张大了。 『胡芸!』秦风迫切的喊了声,紧握著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你醒了吗?胡芸 ?』 胡芸动了动身子,於是,她发现床边有个吊架,吊著个玻璃瓶,注射液正从条皮 管中通向她的手腕。她稍移动,秦风立刻按住她的手。『别动,胡芸,医生在给 你注射点滴。』 胡芸蹙著眉,凝视著秦风。『我在医院裡吗?』她问。 『是的,胡芸。』秦风温柔的回答,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医生说你可能要住几 天院,因為你很软弱,你直在出冷汗,直在休克。』他用手指怜惜的抚摸她的 面颊,他那粗糙的手指,带来的竟是如此醉人的温柔。眼泪涌进了她的眼眶。『我 记得....』她喃喃的说:『你说....你再也不要我了,你说....』 秦风用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嘴唇。他的眼睛裡布满了红丝,燃烧著股令人心痛的 深情和歉疚。他哑著喉咙说:『原谅我喝了酒,是我鬼迷心窍,好歹不分。以后 ,我绝不乱发脾气,不任性,不乱骂人....我会用整个生命来爱护你!』 泪滑下胡芸的面颊。『你不会的,秦风。』她啜泣著说:『你永远改不掉你的坏脾 气,你永远会生我的气,你....看不起我,你认為我是个娇生惯养的,无知而肤浅 的女人。』 秦风用手敲打自己的头颅。『那个混帐东西!』他咒骂著。 『你骂谁?』胡芸问。 『骂我自己。』秦风俯向她。『胡芸!』他低声叫:『你了解我,你知道我,我生 性耿直,从不肯转圈,从不肯认输,从不肯低头,从不肯认错。可是....』他深深 的凝视她,把她的手贴向自己的面颊,他的头低俯了下去,她只看到他乱髮蓬鬆的 头颅。 但是,股温热的水流流过了她的手背,他的面颊潮湿了。她那样惊悸,那样震动 ,那样恐慌....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的、压抑的、痛楚的响了起来:『我认错了 。胡芸,我对不起你。千言万语,现在都是白说,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爱你有深 ,有切,有疯狂!我愿意以死来弥补我昨晚所犯的错误!』 胡芸扬起睫毛,在满眼的水雾弥漫中,仰视著天花板上的灯光。啊,麼柔美的灯 光,天已经亮了,黎明的光线,正从窗口濛濛透入。啊,麼美丽的黎明!这生 ,她再也不能渴求什麼了!这生,她再也不能希冀听到动人的言语了!她把手 抽出来,轻轻的挽住那黑髮的头,让他的头紧压在她的胸膛上。 『带我离开这裡!』胡芸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你还没有好,』秦风颤栗著说:『医生说你好软弱,你需要注射生理食盐水和葡 萄糖。』 『我不需要生理食盐水和葡萄糖,医生错了。』她轻语,声音幽柔如梦。她的手指 温和的抚弄著他的乱髮。『我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关怀,了解,和你的爱情。刚刚 ,你已经都给我了,我不再需要什麼了。』 秦风震动了下,然后,他悄然的抬起头来,他那本来苍白的面颊现在涨红了,他 的眼光像火焰,有著烧炙般的热力,他紧盯著她,然后,他低喊了声:『天哪! 我拥有了件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而我,却差点砸碎了它!』他的嘴唇移下来, 静静的贴在她的唇上。 在这剎那,全世界对他们都不重要,都不存在。重要的只有彼此,存在的也只有 彼此,他们差点儿失去了的“彼此”。他们不要分开,永远也不要分开。 时间缓慢的流过去,来人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终於,胡芸放开了秦风,抬起眼睛,她猛的震,在秦风身后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胡涛!他正默默的佇立著,深深的凝视著他们。 〈二十七〉 当胡芸出走,若兰的电话打到鬍涛画廊来的时候,正巧鬍老在画廊。不止他在,鲁 霄也在。不止鲁霄在,胡军和施齐都在。他们正在研究鲁霄开画展的问题。小齐的 兴致比谁都高,跑出跑进的,他量尺寸,量大小,不停的发表意见,哪张画应该掛 那儿,哪张画该高,哪张画该低,哪张画该用灯光,哪张画不该用灯光。 鲁霄反而比较沉默,这次开画展,完全是在鬍老的鼓励下进行的,鬍老总是坚持的 说:『小鲁,你的画,难得的是份诗情,我必须把它正式介绍出来,我承认,对 你,我可能有种近乎崇拜的热爱,对你的画,难免也有我自己的偏爱,可是,小鲁 ,就开次画展吧,让大家认识认识你的画!』 小齐加热心,他狂热的喊:『小舅,你要开画展,你定要开!因為你是个画家,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你定会举成名!小舅,你非开这个画展不可!』 鲁霄被说动了,他笑著问胡军:『大帅哥,你认為呢?』 『小舅,这是个挑战,是不是?』胡军说:『你向是个接受挑战的男人!』 『你们说服了我,』鲁霄沉吟的。『我只怕,你们会鼓励了我的虚荣心,因為名与 利,是无人不爱的。』 就这样,画展筹备起来了,鬍老检查了鲁霄十年来的作品,发现那数量简直惊人。 他主张从水彩到油画,从素描到抽象画,都齐展出。因為,鲁霄每个时期所热中 的素材不同,所以,他的画,有铅笔,有水彩,有粉画,有油画,还有沙画。只是 ,他表现的主题都很类似:生命、奋斗与....爱。 鬍老曾和鲁霄、施齐、胡军等,在鲁霄的公寓裡,连选择过个星期,最后,鬍 老对鲁霄说:『我很好奇,个像你这样有思想,像你这样有支神奇的彩笔的男 人,你的老爹,怎会放掉了你?』 鲁霄笑笑,注视他:『老爹他不要思想,不要彩笔,他只要个男人能全心全意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29 服 侍著他,而世界上,男人却得很。』他沉思了下。『我也很奇怪,个像你这 样有深度,有见解,有眼光,有斗志的男人,需要个怎样充满智慧及灵性的爱人 !告诉我,已婚同志的爱人是如何可爱?如何情?』 鬍老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问题,他永远无法回答这问题。 尤其在胡军的面前。鲁霄笑笑,不再追问,他就是那种男人,该沉默的时候,他永 不会用过的言语来困扰你。他不再提若兰,也不再询问关於若兰的切,甚至於 ,他避免和胡军谈到他的母亲,胡军偶尔提起来,鲁霄也总是语带过:『听说你 妈妈是个美人!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她可想而知,定是个好妈妈!』 每当这种时候,胡涛就觉得心中被剜割了下。往往,他会有些恨鲁霄,恨他的闪 避,恨他的大方,恨他的明知故“遁”。自从那个早晨,他打电话告诉鲁霄“幸福 的呼唤”之后,鲁霄对胡涛就採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论他怎样明示暗示,鲁霄 总是欲笑不笑的,轻描淡写的把话题带开。 胡涛觉得和鲁霄之间,反而比以前疏远了,他们变成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 晴却有晴”的局面。而且,鲁霄很少和他单独在起了,他总拉扯上了施齐和胡军 ,要不然,他就坐在画廊裡,胡涛总不能当著小吕、江经理,和服务生们的面前, 对他示爱吧! 鲁霄在逃避他,他知道。个生在和命运挑战的男人,却忽然逃避起他来了。这 使他感到焦灼、烦躁、和说不出来的苦涩。鲁霄越回避,胡涛越强烈的想要他,强 烈得常常彻夜失眠。 因此,天,坐在画廊的卡座中,胡涛曾正面问鲁霄:『你逃避我,是怕世俗的批 评?还是怕我是个有妇之夫?还是你已经厌倦了我?』 鲁霄凝视他,摇摇头,笑笑。『我没有逃避你,』他说:『我们直是好朋友,不 是吗?』 『我却从没有和好朋友“接吻”过。』胡涛低声的,闷闷的,微带恼怒的说。 『接吻吗?』鲁霄笑著说:“我从十三岁起,就和男孩子接吻了,我绝不相信,你 会把接吻看得那样严重!』 『那麼....我们那天....丝不掛....坦逞相见....』胡涛轻声的说。 『那是....时的....擦枪走火....你情我愿....』鲁霄尷尬的回说。 『哦!』胡涛阴?的说:『你情我愿?原来....你只是和我游戏而已。』 『你没听说过吗?我是出了名的浪漫派!』鲁霄洒脱的甩头,拿起他的背包,转 身就想落跑。 『慢著!』胡涛说。『你不要走得那样急,没有火会烧你的屁股。你也不用怕我, 你或者躲得开我,但是,你绝对躲不开你自己!』 於是,鲁霄回过头来望著他,那眼神是悲哀而苦恼的。『别逼我,』鲁霄轻声说: 『橡皮筋拉得太紧,总有天会断掉,你让我去吧!』 鲁霄走了,胡涛却坐在那儿,深思著他的话,遍又遍的想,就是想不明白。為 什麼?鲁霄曾接受过他,而现在鲁霄又忽然逃开了。直到有天,小齐无意的些 话,却像雷殛般的震醒了他。 『我小舅常说,有句成语,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却相反,他说“寧為 瓦全,不為玉碎”,他生,面临了太的破碎,他怕极了破碎,他说过,他再也 不要不完整的东西!』 是了!这就是问题的癥结!他能给鲁霄什麼?份完整的爱情?个承诺?个家 庭?不!他给不了!他即使是“玉”,也只是“碎玉”,而鲁霄却不要碎玉!胡涛 沉默了,这问题太大太大,他必须好好的考虑,好好的思索。面对自己,不虚偽, 要真实的活下去!自己曾说得麼漂亮,做起来却麼困难!胡涛落进了个感情 及理智的旋涡里,觉得自己直被漩到河流的底层,漩得他头昏脑胀,而神志恍惚。 就在这段时间裡,胡芸的事情发生了。 电话来的时候,鲁霄和胡涛都在贵宾室裡,在给那些画编号分类。胡军和小齐在外 面忙著规划场地。胡涛拿起电话,就听到若兰神经兮兮的在那边又哭又说,胡涛拼 命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若兰哭哭啼啼的就是说不清楚。 最后,还是张妈接过电话来,简单明瞭的说了两句话:『先生,你快回来吧,小姐 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胡涛大叫:『為什麼?』 『為了小姐的男朋友。先生,你快回来吧!回来再讲,这样讲不清楚的!』 胡涛放下了电话,回过头来,他心慌意乱的、匆匆忙忙的对鲁霄说: 『我女儿出了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二十八〉 鲁霄跳了起来,满脸的关怀:『涛哥,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他诚恳的问。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胡芸离家出走了。』胡涛脸色苍白。『我 实在不懂,胡芸虽然个性强点,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你不知道,胡芸是个 重感情、有思想的女孩。她怎会如此糊涂?她怎可能离家出走?何况,我那麼 的喜欢她!』 鲁霄动容的看著胡涛。『涛哥,你赶快回去吧!叫胡军跟你起回去,分头去她同 学家找找看,女孩子感情纤细,容易受伤。你也别太著急,她总会回来的。我从十 三岁出外打工,起码离家出走了十五次,最后还是乖乖的回到家裡。你的家庭不像 我当初的家庭,你的家温暖而幸福,孩子时想不开,等她想清楚了,她定会回来的。』 『小鲁,你怎麼知道我的家温暖而幸福?』胡涛仓促中,仍然恼怒的问了句,他 已直觉到,胡芸的出走,定和若兰有关。 『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不是吗?』鲁霄说:『你快走吧,我在家等你电话 ,如果需要我,马上通知我!』 胡涛深深的看了鲁霄眼,鲁霄脸上那份真挚的关怀使他心裡怦然动。但是,他 没有时间再和鲁霄谈下去,跑出贵宾室,他找到胡军,父子二人,立刻开车回到了 家裡。 进家门,就听到若兰在那儿抽抽噎噎的哭泣,等到胡涛父子出现,她的哭声就 大了,抓著胡涛的袖子,若兰把眼泪把鼻涕的说:『我....我怎麼这麼命苦 ,会....会生下胡芸这种不孝的女儿来?她....她说她恨我,我....我养她,带她 ,她从小身体弱,你....你知道我吃了少苦,才....才把她辛辛苦苦带大,我.. ..我....』 『若兰!』胡涛强忍著要爆发的火气,大声的喊:『你能不能把事情经过好好的讲 遍?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0 ?女儿為什麼会出走?』 『為....為了个男人,个....个....天哪!』她放声大哭:『个修车工人 !哎哟!老公,我们的脸全丢光了!她和个工人恋爱了,个工人!想想看,我 们这样的家庭,她总算个大家闺秀,哎哟!....』她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胡涛听到若兰这样阵乱七八糟,糊里糊涂的诉说,又看到她那副眼泪鼻涕的样子 ,就觉得气不打处来。他脸色都发青了,抛开若兰,他叠连声的叫张妈。这才 从张妈的嘴中,听出了个大概。尤其,当张妈说:『其实,先生,我看那男孩子 也是规规矩矩的,长得也浓眉大眼,股聪明样子。小姐还说他是个....是个.... 什麼....什麼作家呢!我看,小姐爱他是爱得不得了呢,她衝出去的时候简直要发 疯了!』 胡涛心裡已经有了数,不是他偏爱胡芸,而是他了解胡芸,如果胡芸看得中的男人 ,必定有其可取之处。若兰听到张妈的话,就又乱哭乱叫了起来:『什麼规规矩矩 的?他根本是个流氓,长得像个杀人犯,股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差点没把我杀了 ,还说他规矩呢!他根本存心不良,知道我们家有钱,他是安心来敲诈的....』 『住口!』胡涛忍无可忍,大声的叫。『你的祸已经闯得够大了,你就给我安静 点,可以吗!』 若兰吓怔了,接著,就又呼天抢地般地大哭起来:『我今天是撞著什麼鬼了?好好 的待在家裡,跑来个流氓,把我骂了顿,女儿再骂我顿,现在,连丈夫也骂 我了!我活著还有什麼意思?我不如死了好....』 『若兰,若兰,』胡涛被吵得头发昏了,心裡又急又气又恨。『你能不能不要再哭 了?』转过头去,他问胡军:『胡军,你知道胡芸有男朋友的事吗?』 『是的,爸,』胡军说:『胡芸有提过,却并没有说是谁?我直以為是许杰呢!』 胡涛咬住嘴唇,真糟!现在是点儿线索都没有,要找人到哪儿去找?如果能找到 那男人,但是,那男人是谁呢?他转头问若兰:『那男孩叫什麼名字?』 『姓秦,』若兰说,都著嘴:『谁耐烦去记他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单名。』 胡涛狠狠的瞪了若兰眼,『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记记 ,却断定人家是流氓,是敲诈犯!是凶神恶煞!』 『爸爸,』胡军说:『先去胡芸房裡看看,她或者有要好的同学的电话,我们先打 电话到她几个朋友家裡去问问,如果没有线索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句话提醒了胡涛,上了楼,他跑进胡芸房裡,乾乾净净的房间,书桌上没有电话 记录簿,他打开书桌的抽屉,裡面有本精致的、大大的剪贴簿,他打开封面,第 页上,有胡芸用艺术体写的几个字:“秦风的世界”翻开第页,全是剪报, 个名叫秦风的作品,整本全是!有散文,有小说,有杂文,他很快的看了几篇,心 裡已经雪亮雪亮。 从那些文字裡,可以清楚的读出,个艰苦奋斗的年轻人的血泪史。秦风的孤苦, 秦风的努力,秦风的挣扎,秦风的心声,秦风的恋爱....秦风的恋爱,他写了那麼 ,关於他的爱情....给小芸,寄小芸,赠小芸,為小芸!那样份让人心灵震撼 ,让人情绪激动的深情!哦,这个秦风! 胡涛已经喜欢他了,已经欣赏他了,那份骄傲、那份热情、那份文笔!如果再有像 张妈所说的外型,那麼,别说是女人,连男人看了都会喜欢上他。 他值得胡芸為他“疯狂”,不是吗?闔上本子,胡涛衝下楼,胡军正在拼命打电话 给许杰,问其他同学的电话号码,胡涛简单的说:『胡军,不用打电话了,那男人 叫秦风,,希望这不是他的笔名,我们最好分头去查查区公所户政科,看看秦风的 住址在什麼地方?』 『爸,』胡军说:『这样实在太不科学,那麼区公所,我们去查哪个?我们报 警吧!』 『他好像说了,他住在七贤二路!』若兰忽然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xx区和xx区!』胡军立刻说:『我去查!』他飞快的衝出了大门。 两小时后,胡军折了回来,垂头丧气的。『爸,不行!区公所说,我们没有权利查 别人的户籍,除非办公文说明理由,我看,除了报警,没有第二个办法!我们报警 吧!』 胡涛挖空心思,再也想不出第二条路,时间已越来越晚,他心裡就越来越担忧,终 於,他还是报了警。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时间缓慢的流过去,警察局毫无消息,胡涛焦灼了,个 电话又个电话,他不停的拨到每个分局....有车祸吗?有意外吗?根据张妈所 说的情况,胡芸是在半疯狂的状况下衝出去的,如果发生了车祸呢? 胡涛拼命拨电话,不停的拨,不停的拨....夜来了,夜又慢慢的消逝,他靠在沙发 上,身上放著秦风的剪贴簿,他已经读完了全部秦风的作品,几乎每个初学写作的 作者,都以自己的生活為蓝本,看完这本册子,他已了解了秦风﹔过去的,现在的 ,以及未来的。个像这样屹立不倒的青年,个这样在风雨中成长的青年,个 如此突破穷困和艰苦的青年....他的未来必然是成功的! 手机铃声驀然响了起来,在黎明的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胡涛迅速握起手机,出乎 意料之外,对方竟是鲁霄打来的,他很快的说:『涛哥,我已经找到了胡芸,她在 xx医院急诊室,昨天夜裡送进去的....』 〈二十九〉 『哦!』胡涛惊喊,心臟陡的沉,她出了车祸,他想,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他 几乎已看到胡芸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大大的吸气:『我马上赶去!』 『等等!』鲁霄喊:『涛哥,我已经问过医生,你别紧张,她没事,碰巧值勤医生 是我的朋友,他说胡芸已转进病房,大概是三等,那男人付不出保証金,据说,胡 芸不过是受了点刺激,休克了。好了,你快去吧!』 『谢谢你,小鲁,谢谢你!』盖上手机,他抓起沙发上的剪贴簿,就衝出了大门。 若兰红肿著眼睛,追在后面直喊:『胡芸她....怎麼样了?她怎麼样了?』 『没有死掉!』胡涛没好气的喊。胡军追了过来:『爸,我和你起去!』 上了车,发动马达,胡涛才忽然想到,鲁霄怎麼可能知道胡芸的下落,他和胡军已经想尽办法,尚且找不到丝毫线索,他怎麼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查出胡芸的所 在。可是,现在,他没有心力来研究这问题,车子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1 很快的开到了医院。 停好了车,他们走进医院,几乎立刻就查出胡芸登记的病房,昨晚送进来的急诊病 人只有三个,她是其中之。医院像在走迷宫,他们左转右转,终於找到了那间病 房,是三等!间房间裡有六个床位,分别用布帘隔住,胡涛找到胡芸的病床,轻 轻地拉开布帘,他正好看到那对年轻人在深深的、深深的拥吻。 胡涛没有惊动他们,摇了摇手,他示意胡军不要过来,他就在那儿,带著种难言 的、感动的情绪,分享著他们那份“忘我”的世界。 胡芸发现了父亲,她惊呼了声:『爸爸!』 秦风迅速的转过身子来了,他面对著胡涛。那份温柔的、激动的热情仍然没有从他 脸上消除,但他眼底已浮起了戒备与敌意。胡涛很快的打量著他,高高的个子,结 实的身体,乱髮下是张桀驁不驯的脸,浓眉,阴鬱而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下有 张坚定的嘴。相当有个性,相当男性,相当吸引人的张脸。他沉吟著,尚未开口 ,秦风已经挺直了背脊,用冷冷的声音,断然的说: 『伯父,你不能将胡芸带回家去....』 胡涛伸出手来,按在秦风那宽阔的肩膀上,他的眼光温和而了解:『别说什麼,秦 风,胡芸要先跟我回家,直到你和她结婚那天為止。』他伸出另只手来,手裡握 著的是那本剪贴簿。 『你不见得了解我,秦风,但是我已经相当了解你了,因為胡芸為你整理了份你 的世界。我觉得,我可以很放心的把我的女儿,放进你的世界裡去。所以....』他 深深的望著秦风的眼睛。『我把我的女儿许给你了!从此,你不再是她的地下情人 ,你是她的未婚夫!』转过头去,他望著床上的胡芸。 『胡芸,欢迎你的小逃犯,加入我们的家庭!』 胡芸从床上跳了起来,差点没把那瓶葡萄糖弄翻,她又是笑又是泪的欢呼了声: 『爸爸!』 秦风怔住了。再也没料到,胡芸有个那样蛮不讲理的母亲,却有这样个通情达 理的父亲!他是诡计吗?是阴谋吗?是為了要把胡芸骗回去再说吗?他实在无法把 这夫妻二人联想在起。因此,他狐疑了!他用困惑而不信任的眼光看著胡涛。可 是,胡涛的神情那样诚恳,那样真挚,那样坦率。他是让人无法怀疑的。胡涛走到 床边,坐在床沿上,他凝视著胡芸。 『你的手怎麼弄伤的?』胡涛问。 『不小心。』胡芸微笑的回答,看了看那裹著纱布的手,她轻声的改了口。『不是 不小心,是故意的,医生说会留下条疤痕,这样也好,个纪念品。』 『疼吗?』胡涛关怀的问。 『不是她疼,』胡军接了口,他不知何时已经在他们旁边了,他微笑的望著他妹 妹。『是另外个人疼。』他抬起头来,面对著秦风,他伸出手去。『是不是?秦 风?我是胡军,胡芸的哥哥!我想,我们会成為好朋友的!』 秦风把握住了胡军的手,握得紧紧的,在这瞬间,他只觉得满腔热情,满怀感 动,而不知该如何表示了。 胡涛望著胡芸:『女儿,你躺在这儿做什麼?』他热烈的说:『我看你的精神好得 很,那个瓶子根本不需要!你还不如....』 『去大吃顿,』胡芸立刻接口:『因為我饿了!说实话,我直没有吃东西!』 『胡军,你去找医生来,问问胡芸到底是怎麼了?』 医生来了,番诊断以后,医生也笑了。『我看,她实在没什麼毛病,只要喂饱她 ,葡萄糖当然不需要。她可以出院了,你们去办出院手续吧!』 胡军立刻去办出院手续,这儿,胡涛拍了拍秦风的肩,亲切的说:『你也必须好好 吃顿,我打赌你夜没睡,而且,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对不对?』 秦风笑了,这是从昨天早上以来,他第次发自内心的笑了。胡芸已经拔掉了注射 针,下了床,正在整理头髮。胡涛问她:『女儿,想吃什麼?』 『唔,』她深吸了口气:『什麼都想吃!』 胡涛看看表,才上午九点鐘。 『去鬍涛画廊吧!』他说:『我们可以把施齐找来,还有....鲁霄。』 『鲁....霄?』胡芸怔了怔。『那个画家?』 『是的,那个画家。』胡涛深深的望著女儿。『是他把你找到的,我到现在為止, 还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找到了你。』 胡芸沉默了。只是悄悄的把手伸给秦风,秦风立刻握紧了她。秦风也沉默了,鲁霄 ?画家?他会不会是乾爹杜樵的老爱人,那个遭乾爹遗弃的大叔?此时的秦风真的 迷惑了....双手依然紧紧的握著胡芸,心裡却有股不安的情绪,骤然间浮了上来.... 〈三十〉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鬍涛画廊裡。小齐和鲁霄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围著 张长桌子,他们喝著热热的咖啡,吃著各式各样的餐点,股融洽的气氛在他们之 间窜流,在融洽以外,还有种雨过天青的轻鬆感。 这是胡芸第次见到鲁霄,他穿了件橘色的圆领衫,米黄色的长裤,在脖子上掛了 条红绿色相间的棉线中国结,紧繫著个四方型的玉饰。理著五分头的头髮,用 条和脖子上同色的纱巾绑在头上,他看来既年轻,又台客。与胡芸想像中的完全不 同。 胡芸直以為鲁霄是个愁善感的中年男人。鲁霄坐在那儿,他也同样在打量著 胡芸,白皙,纤柔,沉静,有对会说话的眼睛,裡面盛满了思想,这是张易感的脸,必然有颗易感的心,那种沉静雅致的美,是相当楚楚动人的。 鲁霄把目光转向小齐,奇怪,人与人间就有那麼的相同。差不年龄的两个男女 年轻人,都年轻,都热情,都有梦想和希望。 秦风,鲁霄深思著,这名字不是第次听到,仿佛在什麼地方见过,望著那张男性 的、深沉的、若有所思的脸孔,他再次的苦思,突然想了起来。 『对了,秦风!』鲁霄高兴的叫。『我知道你,你写过篇东西,题目叫《老爹, 别敲我的门!》对不对?』 『你看过?』秦风有些意外。『我以為,只有胡芸才注意我的东西。』 『我记得你写过,“我可以容忍孤独,只是不能容忍寂寞。”当时,这两句话相当 打动我,我猜,你是充分领略过孤独与寂寞的人。人,在孤独时不定寂寞,思想 ,工作,本好书,张好cd,都可以治疗孤独。但是,寂寞却是人内心深处的东 西,不管你置身何处,除非你有知音,否则,寂寞将永远跟随你。』鲁霄不自禁的 斜看了胡涛眼,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接著又问: 『秦风,你文章中的乾爹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2 ,可是真有其人?是你的真实故事吗?』 『鲁....』秦风眩惑的望著他,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看来大约四十来岁,而他的外 甥又是胡军的朋友。秦风终於喊了出来:『鲁叔叔,你对我的文章看得好透彻!那 老人确实是我乾爹,那是几年前,我在台中中兴岭当兵时,因缘际会之间认识的乾 爹,他住台中市,现在比较少联络。说实话,我从不知道有你这个画家,我也没听 过鲁霄的名字,而你....』 『而我却知道你。你是不是要说这句话?』鲁霄爽朗的看著秦风:『你可以不看 画展,不参观画廊,而我却不能不看报纸啊!』他笑笑。『秦风,你选择了条好 艰苦的路,但是,走下去吧!记住件事,写你想写的!不过,当你终於成為个 大作家的时候,你定要準备件事“挨骂!”没有作家成名后能不挨骂的!』 鲁霄微笑的说完话,他转头望著胡涛续说:『我记得,我和你讨论过同样的问题, 不是吗?』 是吗?是吗?是吗?胡涛望著鲁霄,心折的、倾倒的望著他,是吗?就在那天,胡 涛曾吻过他,在他家那墙上的画像﹔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吗? 他凝视著鲁霄,心想,鲁霄是在明知故问了。 『何不背背你那首骂人诗呢?』胡涛说。 『骂人诗?』鲁霄大笑了起来:『那种游戏文字,念它干嘛?』 『越是游戏文字,越可能含满著哲理,』秦风认真的说: 『中国的许小笑话裡,全是人生哲学,我记得艾子裡有篇东西说,艾子有两个 学生,个名通,个名执,有天和艾子起在郊外散步,艾子口渴了,要那个名 执的学生去回乡下老人要水喝,那乡下老人说,喝水可以,但是要写个字考考你, 你会念,给你水喝,不会念,就不给你水喝,结果,老人写了个真假的真字,那 学生说是‘真’,老人大為生气,说他念错了,学生就回来报告。艾子又叫名通的 学生去,那学生看这个真字,马上说,这是‘直八’两个字,老人大為开心,就 给他们水喝了。后来,艾子说:“人要像通样才能达,如果都像执样‘认真’ ,连口水都喝不到了!”』秦风笑笑,望著鲁霄。『这故事给我的啟示很,你 知道吗?鲁叔叔,我就是这名‘执’的学生,对切事都太认真了。』 鲁霄欣赏的看著他。『你会成功的,秦风,』他又说:『尽管认真吧,别怕没水喝 ,鬍涛的是咖啡!』 秦风问:『鲁叔叔,你真不怕挨骂吗?』 鲁霄的笑容收敛了,他深思了下。 『不,秦风,并不是真的不怕。人都是弱者,都有软弱的面,虚荣心是每个人与 生俱来的东西,我即使不怕挨骂,也总不见得会喜欢挨骂,问题在於,人是不能离 群独居的动物。我画画,希望有人欣赏﹔你写作,希望有人接受﹔彩笔和文字是同 样的东西,传达的是思想,如果不能引起共鸣,而只能引起责骂,那麼,就是你那 句话,我们会变得非常寂寞。而寂寞,是谁也不能忍受的东西,是吗?所以,我所 谓的‘不怕挨骂’,是在也有赞美的情况下而言。毁誉参半,是所有艺术家、文学 家都可能面临的,关於毁的那面,有他们的看法,姑且不论。誉的面,就是共 鸣了。能有共鸣者,就不怕毁谤者了。』 『可是....』秦风热心的说:『假如曲高和寡,都是骂你的人,是不是就表示你失 败了?』 『那要看你在自己心裡,是把真字念成真呢,还是直八了。』鲁霄笑著说,又想了 想。『不过,我不喜欢曲高和寡这句话,这几个字实在害人。文学,真正能够流传 的,都是通俗的,像《三国演义》、《水滸传》、《西游记》,甚至《金瓶梅》、 《红楼梦》,哪本不通俗?文学和艺术都样,要做到雅俗共赏,比曲高和寡好 得!现在看元曲觉得艰深,以前那只是戏剧!词是可以唱的,最老的文学,部 《诗经》,只是孔子收集的民谣而已。谁说文学定要曲高和寡,文学是属於大眾 的!』 秦风注视著鲁霄,然后,他掉头对胡芸说:『胡芸,你应该早点带我来见鲁叔叔 的!』 〈三十〉 胡芸迷惑的看著鲁霄,她喃喃的、含蓄地望著秦风说:『我自己也奇怪,為什麼我 到今天才见到鲁叔叔!都是我爸爸啦,他平常根本不准我到画廊来,其实,我在雪 梨也住了段时间,我并不排斥同性间的情谊啊!』 小齐听闻胡芸的说辞,他瞪大眼睛真挚的转移话题说:『你们知道我小舅他身上有 什麼吗?他有好几个口袋,个装著了解,个装著热情,个装著思想,个装 著他自己的诗情画意。他慷慨成性,所以,他随时把他口袋裡的东西,掏出来送人 !你们喜欢礼物吗?我小舅浑身都是礼物!』 『小齐!』鲁霄轻声喊,但是,他却觉得感动,他从没有听过小齐用这种比喻和方 式来说话,他总认為小齐是个调皮可爱的孩子,这刻,才发现他是成熟了,长大了,有思想和见地了。 『小舅!』小齐热烈的看著鲁霄,脸红红的。『如果你不是那麼好,你怎麼会整夜 坐在电话机旁边,急著帮忙打电话找胡芸呢!』 句话提醒了胡涛,也提醒了胡芸和秦风,他们都望著鲁霄,还是胡涛问出来:『 真的,小鲁,你是怎麼会找到胡芸的?』 鲁霄微笑了下,接著,他就轻轻的叹息了。靠在沙发裡,他握著咖啡杯,眼光显 得深邃而迷蒙。『事实上,这是误打误撞找到的。』 抬眼看了看面前这群年轻人。『你们知道,我是怎麼长大的?我父母从没有了解过 我,我和他们之间,不止有代沟,还有代河,代海,那海还是冰海,连融化都不可 能的冰海。在我的少男时期,根本就是段悲惨时期!出走?胡芸....』 鲁霄凝视著那张纤柔清丽的脸庞。『我起码出走过二十次,那时的我,不像现在这 样洒脱,这样无拘无束,这样满不在乎。那时,我是个愁善感,碰不碰就想掉眼 泪的男孩子。我悲观、消极、愤世嫉俗。每次出走后,我就有茫茫人海,不知何所 归依的感觉,我并没有你这麼好的运气,胡芸,那时,我没有个朋友可以投奔。 出走之后怎麼办呢?恨那个家,怨那个家,可是,那毕竟是个家!父母再不了解我 ,也毕竟是我的父母,於是,我最后还是回去,带著满心的疲惫、痛苦与无奈,回 去,只有这条路!后来,再出走的时候,我痛恨回去,於是,我强烈的想做件 事:自杀!』鲁霄停下来,望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3 著胡芸。 『我懂了,』胡芸低语。『你以為我自杀了。』 『是的,』鲁霄点点头:『我想你可能会自杀,如果你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的话。於 是,我打电话到每家医院的急诊室,终於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你。』鲁霄凝视胡芸 的手。『你的手如何受伤的,胡芸?』 胡芸把手藏在怀裡,脸红了。『椅子上有支钉子....所以....』她喃喃的说。 『你让钉子划破你的手?』鲁霄深深的望著胡芸,摇了摇头。『你想:让我流血死 掉吧!反正没人在乎!流血吧,死掉吧!我寧可死掉....』 『鲁叔叔,』胡芸低声说:『你怎麼知道?你怎麼那麼的了解?你....』 『因為....叔叔是从你这麼大活过来的,我做过类似的事情。』鲁霄感叹的回说。 秦风打了个寒战,他盯著胡芸。『胡芸!』他哑声的,命令的说:『你以后再也不 可以有这种念头!胡芸,』秦风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住胡芸那没受伤的手。『你 再也不许有这种念头!』 『哦,爸爸,』胡芸转向父亲。『秦风好凶,他总是对我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 『哈!....』胡军笑了。『已经开始告状了呢!秦风,你要倒楣了,我爸爸是最疼 胡芸的,将来啊,有你受的!』 『他倒不了楣,』胡涛摇头。『如果我真骂了秦风,我们这位小姐准转回头来说: 老爸,谁要你管闲事!』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番团聚,这个早餐,直吃了两个小时,谈话是建筑在 轻鬆、愉快、了解、与热爱上的。 当“早餐”终於吃完了。胡涛望著胡芸:『小芸,你应该回家了吧!』 胡芸闻言,神色暗淡了起来。『爸爸,』她低语。『我不想见到妈妈。』 『小芸,』胡涛说:『你知道你妈昨天哭了天夜吗?你知道她到现在还没有休 息吗?而且....』他低叹,重复了鲁霄的话:『母亲总是母亲!是不是?我保証, 你和秦风的事,再也不会受到阻碍,只是....』他抬头眼望著秦风:『秦风,你让 我保留她到大学毕业,好吗?』 『胡伯伯,』秦风肃然的说:『我听您的!』 『那麼,』胡涛继续说:『也别把小芸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她....』他摇摇头,满 脸的萧索及苦恼。『我不想帮她解释,天知道,我和她之间,样有代沟。』 这句话,胜过了任何的解释,秦风了解的看著胡涛又望了鲁霄眼。『胡伯伯,请 您放心。』他简短的说。 『那』,』鲁霄故作轻快的拍拍手。『阵风暴,总算雨过天晴,大家都心满意足 ,我们也该各归各位了。』他起身来:『我要回家睡觉了,你们....』他打了个 哈欠,望著秦风:『秦风,你准是夜没睡,我建议你也回家睡觉,让胡芸跟她父 亲回家,去安安那个做母亲的心。小齐....』他住了口。 『小舅,』小齐望著胡军眼又回头看著鲁霄说:『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鲁霄慌忙说:『这个小舅满口袋的了解,还有什麼不可以呢?你跟 胡军去玩吧!不管你们怎麼样,我总之要先走步了!』他转身欲去。 『小舅!』小齐有些不安的。『你个人在家,会不会觉得....』 『孤独吗?』鲁霄笑著接口:『当然是的。寂寞吗?』他很快的扫了他们全体眼 :『怎麼可能呢?』转过身子,他翩然而去的消失在门外了。 胡涛对著那门口,出了好久好久的神。直到胡芸喊了声:『爸爸,我们回家吗? 』 『是的,是的,』胡涛回过神来,咬紧了牙。『我们....回家!』 〈三十二〉 鲁霄回到了家裡。夜没睡,他相当疲倦,但是,他也有种难言的兴奋。海涛!他 在模糊的想著,海涛!像小齐、胡军、胡芸、秦风,他们都是海涛!有天,这些 海涛会淹盖所有旧的海涛!海涛总是个推个的前进,无休无止。 只是,自己这个海涛,到底在新的裡面,还是在旧的裡面,还是在新涛与旧涛的夹 缝裡?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 的睡觉。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鲁霄又开始思想了,思想,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你永 远不可能装个开关关掉它。他想著胡芸和秦风,这对年轻人竟超乎他预料的活泼! 充满了梦想与魄力的年轻人!他们是不畏风暴的,他们是会顶著强风前进的!尤其那秦风,那会是这群孩子中最突出的个。想到这儿,他就不能不联想到胡芸的 母亲,怎会有个母亲,把这样的年轻人赶出家门? 怎会?怎会?怎会?胡芸和胡军的母亲,涛哥的妻子,幸福的家庭....鲁霄闔上眼 睛,脑子裡是片零乱,翻搅不清的情绪,像乱丝般纠缠著。秦风他的乾爹,住 台中市,杜老爹不也是住在....他的乾爹?会是同个人吗?秦风与他乾爹的真正 关系又是為何呢?....鲁霄深深叹息,他累了,把头埋进枕头裡,他睡著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著了久,梦裡全是海涛,个接个的涌。梦裡,他和老爹相处 的甜蜜时光,骤然隐现....老爹最喜欢唱的歌....。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错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泪 忘不了你的笑 忘不了叶落的惆悵 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 寂寞的长巷 而今斜月清照 冷落的鞦韆 而今迎风轻摇 它重复你的叮嚀 声声 忘了 忘了 它低诉我的衷曲 声声 难了 难了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春已尽 忘不了花已老 忘不了离别的滋味 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恼....” 他们唱了很久的歌,然后,鲁霄听到铃声,海涛裡响著清脆的铃声。风在吼,浪在 啸,铃在响。铃在响?铃和涌有什麼关系?鲁霄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听到,门铃声 直不断的响著,暮色已经充满了整个的房间。 鲁霄跳下床来,穿上运动短裤,这觉竟从中午睡到黄昏。他甩了甩头,没有甩掉 那份睡意,他朦朦朧朧的走到大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胡涛正挺立在那儿。 『哦,涛哥....』鲁霄有些意外。『怎麼?是你?这个时间?你不在家休息?不陪 陪胡芸?不陪陪你老婆?却跑到这儿来了?』 胡涛走进来,把房门闔拢。 『不欢迎吗?』胡涛问。『我....来得很餘,是不是?』 『干麻!涛哥,你带了火药味来了!』鲁霄说,让胡涛走进客厅。『你坐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4 下,我 去换件衣服。』 『不用换,我又不是外人,你....又不是没穿衣服,舒服轻鬆点比较好。』胡涛 边说边做到沙发上,顺道点了根烟说。 胡涛目不转睛的望著鲁霄。他刚睡过觉,面颊上睡靨犹存,看来有些儿惺忪,有些 儿恍惚,有些儿懒散。这,却增加了他那份天然的俊相,和动人的韵致。 鲁霄把茶递给他,坐在他的对面。 『家裡都没事了吗?』鲁霄问:『胡芸和母亲讲和了吗?你太太....』鲁霄沉吟片 刻,看看他的脸色。『只好接受秦风了,我猜。她斗不过你们父女两个。』 胡涛沉默著,只是静静的看著鲁霄。 『其实,』鲁霄又说,他在胡涛的眼光下有些瑟缩,他感到不安,感到烦恼,他迫 切的要找些话来讲。『秦风那年轻人很不错,有思想,有干劲,他会成為个有前 途的青年。只是,涛哥,我....』鲁霄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因為,他的直觉告诉 了他,秦风的乾爹,有可能是自己曾经有过的爱人? 『算了,』鲁霄还是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说:『孩子有自己的世界,当他们学飞的时 候,大人只能指导他们如何飞,却不能帮他们飞,许父母,怕孩子飞不动,飞不 远,就去限制他们飞,结果,孩子就根本....』鲁霄的声音越来越低,因為,胡涛 的面颊在向他迫近。『....就根本不会飞了。』 胡涛握住了鲁霄的手,他的眼睛紧盯著鲁霄。『你说完了吗?』胡涛问。 『完了。』鲁霄轻语,往后退缩。 『你知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孩子们的事。』胡涛再逼近步。 『我要谈的是我们自己。说说看,為什麼要这样....躲避我?』 鲁霄惊跳起来。『涛哥,我去帮你切点西瓜来,好吗?』 『不要逃开!』胡涛把鲁霄的身子拉回到沙发上。『不要逃开。』 他摇头,眼光紧紧的捉住了鲁霄。『假若你能不关心我,』他轻声说:『你就不会 花那麼时间帮我去找胡芸了,是不是?』 『朋友之间是应该要互相关心的。』鲁霄软弱的回说。 『是吗?我们只是朋友吗?』胡涛盯得鲁霄紧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坦白 说出来吧,小鲁,你是不逃避的,你是面对真实的,你是挑战者,那麼,是什麼原 因使你忽然逃避起我来了?是什麼原因?....你坦白说吧!』 『没有原因,』鲁霄垂下眼瞼:『人都是矛盾的动物,我见到胡军,胡芸,我知道 你有个好家庭....』 『好家庭!』胡涛打断他得话尾。『我们是麼虚偽啊!小鲁!经过昨天那样的事 情,你仍然认為我有个好家庭,好太太,幸福的婚姻?是吗?小鲁?』 鲁霄猝然间激怒了,他昂起头来,眼睛裡冒著火。 〈三十三〉 『涛哥,』鲁霄清晰的说:『你有没有好家庭,你有没有幸福的婚姻,关我什麼事 ?你的太太是你自己选择的,又不是我给你作的媒,你结婚的时候,我才只有十五 岁,你难道要我负责任吗?』 『小鲁!』胡涛急切的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要跟我胡扯,好不好? 我要怎样才能说明白我心裡的话?小鲁,』他咬牙,脸色发青了。『我明说,好吗 ?小鲁,我要你!我这生,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样东西!小鲁,我要你!』 鲁霄惊避。『怎麼个“要”法?』 胡涛凝视著鲁霄。『你不要破碎的东西,你生已经面临了太的破碎,我知道, 小鲁,我会给你个完整的。』鲁霄打了个寒战。『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低语。 『明白说,我要和她离婚,我要你跟我....跟我生活在起!』胡涛坚定的语气说 。 鲁霄闻言,张大眼睛,瞪视著他。瞪了好会儿,然后,层热浪就衝进了他的眼 眶,模糊了他的视线,胡涛的脸,成了水雾中的影子,硬塞著,鲁霄挣扎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讲什麼?』 『我知道,』他坚定的说,握紧了鲁霄。『今天早上在画廊,当你侃侃而谈的时候 ,我已经知道了,我这生不会放过你,牺牲切,家庭事业,功名利禄,在所不 惜。我要你,小鲁,我....要定你了!』 『你要先打碎了个家庭,再建设另个家庭吗?』鲁霄问:『这样,就是完整的 吗?』 『先破坏,才能再建设。』胡涛说。『总之,这是我的问题,我只是告诉你,我要 你,我要给你个家。我不许你寂寞,也....不许你孤独。』胡涛抬眼看墙上的画 像:『我要你胖起来,再也不许,人比黄花瘦!』 鲁霄凝视著胡涛,泪流满面。然后,他紧紧抱住了胡涛,,胡涛也立刻紧拥住他。 俯下头来,胡涛找著了鲁霄的嘴唇,涩涩的泪水流进了他的嘴裡。 『听我句话!』鲁霄低声说。 『我在听!』胡涛回说。 『那麼,不许....离婚!』鲁霄坚定的说。 胡涛闻言,骤然震动。鲁霄立即接口:『你说你要我,是的,我矜持过,我不愿意 成為你的二分之。我想,我整个人的思想,直是在矛盾裡。我所吸收的新潮派 ,和我的反叛性,和我的‘面对真实’直在作战。我常常会糊涂掉,不知道什麼 是‘是’,什麼是‘非’。我逃避你,因為我不愿成為你的地下情人,因為这违背 了我基本的道德观念,这是错的!然后我想,我和你恋爱,也是错的!你听过畸恋 两个字吗?』 『听过。』胡涛说:『小鲁,你怕这两个字?你怕世人的指责!你知不知道,男男 恋爱本身是没有罪的。畸恋,畸恋,发明这两个字的人,自己懂不懂什麼叫同志爱 情。好吧,就算我们是在畸恋,就算我们会受到千手所指,万人所骂,你就退却了 ?小鲁,小鲁,我并不要你成為我的二份之,我要你成為我的唯,离婚是法律 所允许的,是不是?你不也和老爹分开了几年了吗?是不是?』 『我和老爹分开,是我们本身的问题,不是為了你。你离婚,却是為了我!』鲁霄 幽幽的说:『这中间,是完全不同的。我与老爹没有结婚证书,没有法律的问题。 涛哥,我想过了,你能这样爱我,我夫复何求?什麼自尊,什麼道德,我都不管了 !我只知道,破坏你的家庭,我於心不忍,毁掉你太太的世界,我於心不忍。所 以,涛哥,你要我,你可以有我....』 鲁霄仰著脸,含著泪,清晰的低语。『我不再介意了,涛哥,我不再矜持了,要我 吧!我是你的。』 胡涛捧著鲁霄的脸,闭上眼睛,他深深的颤栗了。睁开眼睛来,他用手抹去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5 他面颊 上的泪痕。 『这样要你,对你太不公平。』胡涛说:『我寧可毁掉我的家庭,也不能损伤你的 自尊。』 胡涛把鲁霄紧拥在胸前,用手抚摸著鲁霄的厚背,他在鲁霄的耳际说『我要你,』 他个字个字的说:『做我的唯,不是我的二份之!』 『涛哥,我说过了,』鲁霄也个字个字的说:『你、不、许、离、婚!』 胡涛托起鲁霄的下巴,他们彼此瞪视著,愕然的、惊惧的、跋徨的、苦恼的对视著 ,然后,他把拥紧了鲁霄,大声的喊:『小鲁!小鲁!请你自私点吧!稍微自 私点吧!小鲁!小鲁!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会因為你这麼做而赞美你,你仍 然是会受到指责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已婚同志的无奈,我明瞭....但是....』鲁霄顿了顿又说:『谁在乎?』 『我在乎。』胡涛回说。 鲁霄不说话了,头部紧依在胡涛的脸颊旁,他句话也不说了,只是紧紧的拥抱著 胡涛。任那从窗口涌进来的暮色,把他们软软的环抱住,包围住。他们缓缓的移 动著步伐,上衣、外裤、内衣、内裤....慢慢的洒落满地,双双丝不掛、拥抱著 彼此,往卧室漫步移去.... 〈三十四〉 鲁霄的画展,是在十月间举行的,那是次相当引人注目的画展,随著十月庆典的 假期,参观的人络绎不绝,画卖得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几乎百分之七十的画,都 卖出去了,对个新掘起的画家来讲,这成绩已经很惊人了。 在画展初期,胡涛透过各种管道与关系,找来高官民代、社会名流的花圈、花篮, 是将整个画廊外填满,有如花市般的彩炫艷丽。花篮丛中竟然有对署名“杜樵 ”恭贺的贺蓝,他是谁?胡涛心生纳闷,只是把它搁放在门口角落处。 小齐和胡军差不天天都在那儿帮忙,小齐是每晚要跑回来对鲁霄报告,今天卖 了几张画,大家的批评怎样怎样,有什麼名人来看过、送花篮等等。如果有人说画 好,小齐回来就满面春风,如果有人说画不好,小齐回来就掀眉瞪眼。他看来,比鲁霄本人还热心得。 鲁霄自己,只在画展的头两天去过,他穿了套黑色西装,黑色皮鞋,五分头的造型 ,远远看去不像个画家,倒是像个社会老大。胡涛直注视著他,欣赏著他,看著 他穿梭在人群间,就像隻黑色苍鹰般的翱翔在天际。 画展的第二天,有个姓宋的华侨,来自夏威夷,参观完了画展,他就到处找鲁霄, 鲁霄和他倾谈了片刻,那华侨脸的崇敬与仰慕,然后,他口气订走了六幅画。 胡涛走到鲁霄身边,不经心似的问:『他要干嘛?口气买你六幅画?也想為你开 画展吗?』 『你倒猜对了,』鲁霄笑笑。『他问我愿不愿意去夏威夷,他说那儿才是真正画画 的好地方。另外,他请我明天吃晚饭。』 『你去吗?』胡涛黯然的问。 『去哪裡?』鲁霄反问:『夏威夷?还是吃晚饭?』 『你说呢?』 『我回答他,两者都考虑。』鲁霄回说。 『那麼,』胡涛盯著他:『明晚我请你吃晚饭!』 鲁霄注视他,然后,鲁霄大笑了起来。『涛哥,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以為他在 追求我吗?』 『不是吗?』胡涛反问:『他叫什麼名字?』 『宋凡,平凡的凡。名字取得不错,是不是?』 『很人都有不错的名字,胡涛,海涛的涛....。』胡涛说。 『他在夏威夷有好几家旅馆,买画是為了旅馆,他说,随时欢迎我去住,他可以免 费招待。』 『还可以帮你出来回机票!』胡涛没好气的接口。 『哈!哈!....』鲁霄爽朗的笑:『涛哥,你在吃醋?』 『反正,』胡涛说:『你不许去什麼夏威夷,也不许去吃什麼晚饭,明天起,你的 画展有我帮你照顾,你最好待在家裡,不要再来了,否则,人家不是在看画,而是 在看人!』 『哦,』鲁霄盯著胡涛:『你相当专制噢!』 『不是专制,』胡涛低语:『是请求。』 『我本来也不想再来了,见人,应酬,说话,都是讨厌的事,我觉得我像个被人摆 布的老玩偶。』 於是,鲁霄真的就再也不去画廊了,直到画展结束,他都没在画廊露过面。十二 月初,画展才算结束,但是,他剩餘的画仍然在画廊掛著。这次画展,引起了无数 的评论,有好的,有坏的,正像鲁霄自己所预料“毁誉参半”,但是,他却真的成 名了。 “名”往往是件很可怕的东西,鲁霄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瀟瀟洒洒的满街 乱逛了,再也不能跑到餐馆裡去大吃大喝了,到处都有人认出他来,而在他身后指 指点点。尤其,是他和胡涛在起的时候。 那晚,回到鲁霄的家,胡涛立刻拥住了他。 『小鲁,听我!』胡涛说:『我们不能再这样子下去!』 鲁霄瞅著他,面颊红通通的,他喝了太的酒,他又笑了起来,在他怀中,鲁霄 直笑,直笑,笑不可抑。 『為什麼不能这样子下去?』鲁霄笑著说:『我过得很快乐,真的很快乐!』鲁霄 又笑。 『小鲁!』他注视著鲁霄。『你醉了。』 『你知道李白曾说过什麼话吗?』鲁霄笑著问,然后,他挣开了胡涛,在客厅中旋 转了下身子。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鲁霄又转了下,停在 胡涛面前。『怎样?忧愁的涛哥,你那麼烦恼,我们不如再开瓶酒,与尔同消万 古愁!好不好?』 胡涛把鲁霄把抱了起来。 『你已经醉了,回房去睡觉去,你根本点酒量也没有,你去睡睡。』 鲁霄横躺在胡涛的怀抱裡,很听话,很乖,点也不挣扎,只是笑。他用手勾著胡 涛的脖子,双唇凑著他的耳朵,他悄悄的低语:『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是什麼?』胡涛问。 鲁霄紧的凑著他的耳朵,好轻好轻的说:『涛哥,你可知道,道贺的花篮裡有 个人的名字....杜樵?他....就是....我的老相好,杜老爹。』 『噢!....』胡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涛哥....你放心,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只爱个人,那就是 ....我爱你。』 胡涛心為之颤,神為之摧。再看鲁霄,他已经躺在他的怀裡睡著了,那红通通的面 颊,红润润的嘴唇,就像个小婴儿。胡涛把他抱进卧房,不捨得把他放下来,俯下 头,他吻著他的嘴唇,他仍然知道反应他。终於,他把他放在床上,為他脱去了鞋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6 子,拉开棉被,他轻轻的盖住了他。鲁霄的手绕了过来,绕住了他的脖子,鲁霄睡 梦朦朧的说:『涛哥,请不要走!』 胡涛震动了下,坐在床沿上,他哑声说:『你放心,我不走,我就坐在这儿陪你 。』 鲁霄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囈语般的低声说了句:『涛哥,其实,我并不坚强。』 呼涛闻言,瞬间愣了愣,心裡阵绞痛。 鲁霄翻了个身,把面颊侧躺在枕头裡,胡涛弯腰在他的面颊上轻吻著,听到他正悄 声的说著:『涛哥,别离开我....我....爱....你。』 鲁霄不再说话,不再囈语,他沉入沉沉的睡乡裡去了。 胡涛却坐在那儿,燃起支烟。他很少抽烟,只在最苦闷的时间裡,才偶尔抽支 。他抽著烟,坐著,在烟雾下望著鲁霄那张熟睡的脸庞,他陷入深深的沉思裡。熄 掉手中的烟蒂,他慢慢的脱去自身的衣服,又缓缓地将睡在床上鲁霄的衣服除去.... 〈三十五〉 那天傍晚,胡涛在画廊接到女儿胡芸的电话,『爸....胡军带施齐到家裡,妈妈 骂了施齐,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把胡军跟施齐骂得很难听,施齐受不了妈妈 的辱骂,伤心地夺门而去,胡军追出去了,妈妈发狂似的乱骂人,爸爸,你快回来 吧!....』 胡涛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家裡,客厅裡静悄悄的,他以為客厅裡没有人,再看,才 发现老婆若兰缩在长沙发的角落裡,正在不停的抹著眼泪。 胡芸呆呆的坐在母亲的身边,只是瞪著眼睛发愣。客厅裡有种特殊的气氛,是暴风 雨之后的宁静,胡涛几乎还可以嗅出刚刚发生的暴风气息。 他进门的声音惊动了那母女两个,胡芸跳起身来,有了份紧张后的鬆弛。『好了,爸,』胡芸吁出口长气:『你总算回来了!妈妈心情不好,爸,』她对 父亲暗中眨了下眼。『你最好安慰安慰妈妈。』 安慰?胡涛心中涌上阵苦涩而嘲弄的情绪,真正需要安慰的是谁?是若兰?是鲁 霄?是施齐?是胡军?还是他自己?他在若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香烟,找 不著打火机,胡芸见状,赶快拿起桌上客人用的打火机,打著了火,她递到父亲面 前,低声的说:『爸爸,你可别染上烟癮,你最近抽烟很凶呵!以前,你向不抽 烟的。』 『以前向不做的事,现在做的可了,何止抽烟件?』胡涛冷冷的说,望著若 兰。『你,你有什麼话想说?说吧。』 若兰抬起眼睛来,很快的望望胡涛。胡涛的眼光深邃而凌厉,她忽然害怕起来,惊 悸起来,畏缩起来。这眼光如此陌生,这男人也如此陌生,她把身子往沙发后面蜷 了蜷,像个被碰触了的蜗牛,急於想躲进自己那脆弱的壳裡去。张开嘴,她囁囁嚅 嚅的说:『没....没....没什麼,是....是....是胡军....』 『胡军!』胡涛喷出口浓浓的烟雾。『很好,那....我们就从胡军谈起吧!』 他的声音裡有种无形的力量,有种让人紧张的东西,有种足以令人惊吓、恐惧的味 道。那正準备悄然退开的胡芸住了,然后,她在屋角个矮凳上静静的坐了下来 。 『很好,』胡涛再喷出口烟雾。『胡军交了个朋友,不是,是很知心的朋友.. ..施齐。听说,下午你对施齐有很大的误解,并阻止胡军跟他交往....』 『老公,惊愕的喊:『那男孩....』 『我知道,』胡涛打断若兰的谈话。『施齐的过去,不无瑕疵,他曾经有过段相 当惊人的歷史。但是,那已经过去了,又不是他的过错,他用了七年的时间来挣扎 向上,来改过迁善。但是,你却在几分鐘之内,就把他努力了七年的成绩,完全砸 成粉碎。若兰,我佩服你!佩服你....怎麼变得如此....冷面绝情。』 若兰张大眼睛,她瑟缩了,胡涛的声音,那样冷冰冰,却那样咄咄逼人。她瞪著 胡涛,心裡迷迷糊糊的,只隐隐约约的感到,自己下午的那场小风暴,可能要引起 场大风暴!她咬住牙,本来吗?她早就告诉自己,儿女的事情她根本没权利管, 他们要喜欢男生或女生就随他们去,都啥时代了,可是,不知?何她自己却偏偏要 管!现在,会管出什麼结果来呢? 『你曾经干涉胡芸的恋爱,只因為秦风出身贫贱,现在,你又干涉胡军的交友,因 為施齐曾经堕落过。你甚至不去深入的研究研究秦风和施齐两个人,在基本上,在 做人上,在思想上,在心灵上,在各方面的情形,你立刻先天性的就反对,而且採 取了最激烈的伤人方式。似乎全世界都是坏人,只有你和你的儿女是好人!全世界 的人都来欺侮你,来占你的便宜,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同志也是有感情、有自尊的 人,包括你的儿女在内!若兰!我和你结婚这麼年,我现在才知道,你虚荣, 你无知,你幼稚,你....自私!』 若兰跳了起来,她被触怒了,她被伤害了,瑟缩和恐惧远远的离开了她,她瞪大眼 睛,大声的吼叫了起来:『胡涛,你不要这样给我乱加罪名,你看我不顺眼,你就 实说吧!自己做了亏心事,你回来先下手為强!我没说话,你倒先来了大串,你 以為我不知道,你现在姘上了个画家,那个野男人,是你....是你自己先毁了十 年前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你不会再对男人动感情的,可是现在,你不但不知检点 ,你....你还让你儿子也步上你的后尘,你....你叫我这个為人妻,為人母的....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住口!』胡涛大声叫,脸色铁青。『你对每个人的侮辱都已经太太,别再伤 害鲁霄!你如果再说“野男人”三个字,我会对你忍无可忍。无论如何,我们今天 还都是文明人,我们最好用最文明的方法,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胡涛深抽了口烟,望了望客厅角落的胡芸眼,压低了声音。『若兰,二十几年 的夫妻,我不预备亏待你,我会给你笔钱,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这房子,你 要,也可以拿去,我只要鬍涛画廊就够了。好在,孩子都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世 界,早晚都要各奔前程....』 若兰的眼睛张得好大好大,裡面逐渐涌起阵恐惧及惊慌的神色,她愕然的、喃喃 的说:『你....你要干嘛?好好的,我....我....我又不要和你分家。』 『不是分家,』胡涛清清楚楚的说:『是....离婚!』 这像个炸弹,突然从天而降,掉在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7 若兰的面前,把她的世界、宇宙、天地,下 子都炸得粉碎。她呆了,昏了,脑子麻木了,张大眼睛和嘴,她像个石塑的雕像, 既木訥,又呆板。 『爸爸!』胡芸从她的角落裡跳了起来,旋风般卷到父亲的面前。『爸爸,你不能 ,绝对不能....』 『胡芸,』胡涛望著女儿。『你不要插嘴,你能不能不管父母的事,只做个安静 的旁观者?』 『我不能。』胡芸的眼裡涌满了泪水。『因為我不是个安静的旁观者,我是你和 妈妈的女儿,我是这个家庭裡的份子。』 『那麼,』胡涛逼视著胡芸:『你為什麼曾经从这个家庭裡出走?是谁把你找回来 的?又是谁逼你出走的?胡芸,你能从这个家庭裡出走,我也可以从这家庭裡出走 !你是个懂事、明理,懂感情的孩子,用用你的思想!胡芸,感情生话并不是只有 你们年轻人才有!你懂吗?你想想看吧!现在,胡芸,不要嘴,如果你不能做 个安静的旁观者,那你就到自己的房间去,让我和你母亲单独谈谈吧!』 胡芸被击倒了,胡涛的言论,带著那麼股强烈的、压迫的力量,对她辗过来,她 无力承担。退了开去,她缩回到自己的小角落裡,坐下来,她开始无意识的咬著自 己的手指甲。心裡像翻江倒海般转著许念头,父母的离婚,代表的是家庭的破碎 。是的,她和胡军都大了,有天,她会嫁给秦风,再也管不了父母的事。 胡军和施齐他们会独立去创他们的天下。父亲呢?当然和鲁霄在起,他们会过得 很甜蜜。剩下的是什麼?是母亲!只有母亲,个年华已去,青春早逝,懵懂,糊 涂而孤独的女人!她,将靠什麼活下去?胡芸咬紧指甲,指甲裂开了,好痛。她甩 甩手,注视著母亲。 〈三十六〉 若兰的神志已经回来了,十年前的那齣旧戏码,难道如今又要重演了吗?她终於 弄清楚了胡涛的企图。离婚!她并没有听错那两个字。?了那个野画家,他竟然再 度提起离婚两个字。结婚二十几年,她跟他苦过,奋斗过,生儿育女,努力持家。 然后,他成功了,有钱了,有地位了,他曾经為了个男人要跟她离婚,如果不是 那个男人因故车祸身亡,他会死心吗?她曾经為了小孩,远走它乡,如今....他 竟然又....。 是的,他是成功的,包围在他身边的,是群知名之士,画家,作家,音乐家。他 们谈她听不懂的话,研究她无法了解的问题,艺术,文学!她早就被他排挤在他的 生活之外。现在,有个年轻的、英俊的、风流的、又有学识的“画家”出现了。他就再也不要她了!抹煞掉二十几年的恩情,抹煞掉无数同甘共苦的日子。她就成了 虚荣、无知、幼稚、自私的女人! 若兰仰头,瞇起眼睛,她开始尖叫:『胡....涛!你这个卑鄙下流的无赖汉!记 得你追求我的时候吗?记得你对我发誓,说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的时候吗?现在, 你成功了,有钱了!有人巴结你了,有画家对你投怀送抱了!离婚!你就要和我离 婚了!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你卑鄙!你下流!你混蛋!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夺去 了你的拼头....活该,你不怕....画家出门也会被车撞死吗?』她提高嗓音,尖声 怪叫:『离婚!你休想!你做梦!?了个男人,你要离婚?鲁霄那个野男人,他 就像是个淫妇,荡妇,婊子,娼妓....出门最好马上被大货车撞死....』 哦,不不!胡芸在心裡狂叫著:妈妈,你要闯祸,你要闯大祸!你真笨,你真糊涂 啊!攻击鲁霄叔叔,只是给你自己自掘坟墓啊! 果然,“啪!”的声,她看到父亲在狂怒中给了母亲耳光。胡涛的声音沙哑而 苍凉:『若兰,你比我想像中加低级,加无知,加没教养!我真不知道我当 初怎会娶了你!』 『你打我?你真的动手打我?』若兰用手抚著脸,不信任的问。『你居然打我?為 了那个臭男人、死画家,你居然打我?』 『你再敢讲个下流字!』胡涛警告的扬起了声音,眼睛发红:『我会把你撕成粉 碎!』 『哎哟!』若兰尖叫了声:『天哪!上帝!耶穌基督!观世音菩萨!我不要活了 !不要活了!』她开始放声大哭。『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瘪三!你这个王八蛋!你 要打,你就打,打死好了!』她头衝向他:『打不死算你没种!胡涛!我就要讲 ,我偏要讲,那个野男人,贱货!婊子生的!妓女养的,下三滥的同性恋....』她 喊个没停了。 胡涛气得发抖,脸色黄了,眉毛也直了,他瞪著她,喘著气说:『我不打你!我打 你都怕打脏了自己的手!很好,你再说吧!说几句,可以让我认识你点!现 在,我和你离婚,不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因為你只是个道道地地的泼妇,你根 本不配做我的妻子!』 说完,胡涛转身就往楼上走,若兰扑过去,依然不停口的尖叫著:『你不是要打我 吗?你就打呀!打呀!撕我呀!撕不碎我,你就不姓胡!你这个变态的老男人。』 『是,我是变态的老男人,早在十年前我就是了,是谁?是谁坚持不离婚的?是谁 ?我不和你谈了!』胡涛恼怒的吼叫:『明天,明天我会叫律师来跟你谈离婚,我 告诉你!』他斩钉截铁的说:『愿意离,我们要离,不愿意离,我们也要离!』摔 开她,他逕自的走了! 『你别走!姓胡的,我们谈个清楚....』若兰抓著楼梯栏杆,直著脖子尖声大叫。 『你别走!你有种就不要走....』 胡芸再也忍不住了,她跑过去,扶住母亲,眼泪流了脸。她哀求的、婉转的、温 柔的叫:『妈妈!你不要吼了,坐下来,你冷静点,求求你,妈妈!你这样乱吼 乱叫,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妈妈,我求求你!....』 若兰被胡芸这样喊,心裡有点明白了,她停止了吼叫,怔怔的著,怔怔的看著 胡芸,然后,股彻心彻骨的心酸就涌了上来,她把抱著胡芸,哭泣著说:『天 哪,女儿,我到底做错了些什麼?為什麼这种事偏偏要到我头上来呢!我又没有不 管家,我又没有红杏出墙,我又没有天天打麻将,我也帮他生儿育女了!為什麼要 离婚?為什麼?我还要怎样才对得起他?二十几年,我老了,他就不要我了!天哪 !男人的心狠哪!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嫁给张宏!他虽然寻花问柳,总没有 要和太太离婚呀!天哪!我怎麼这麼倒楣?我怎麼这麼倒楣?我?什麼会碰上个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8 同性恋的老公啊?』 『妈妈!』胡芸含著泪喊,把母亲扶到沙发上去坐著。『妈妈,你如果肯冷静下来 ,我有几句话定要跟你讲!妈妈,事情或者还可以挽救,如果你安心要挽救的话 !你能不能静下来听我讲几句?』 『我老了!』若兰仍然在那儿哭泣著自言自语。『我老了!没人要我了!女儿呀!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嫌我,胡军也嫌我,我是每个人的眼中钉!如果我 现在死掉,你们大家都皆大欢喜!天哪!為什麼我不死掉!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掉! 你们每个都恨我!天哪,我為什麼不死掉?為什麼不死掉?我在十年前,我.... 我....我应该跟他离婚的,可是现在,离了婚,我真的无所有啊!我....我不如 死了算了,我....』 『妈妈呀!』胡芸哀声的大叫了句:『你的悲剧是你自己造成的!难道你还不了 解吗?』 『女儿,如果有天,当你发现秦风也背叛了你,而劈腿的对象又是个男人,你说 ,你该怎麼办?....』 胡芸愕然的安静了行来,她瞪视著母亲。『不会的,秦风不会的,妈啊,你怎麼会 有这样的念头呢?你是在诅咒你女儿吗?』 『你....你说....什麼?』若兰瞪著眼睛哭喊:『你在说些什麼鬼话?我没诅咒你 ,我只是....害怕啊!女儿,我害怕啊!....』 『不,妈妈,你不要害怕。』胡芸抬起眼睛来,紧紧的盯著母亲,她深吸了口气。 『我们换种方式来谈吧,妈妈。』 胡芸再吸了口气:『我们虽然生活在个屋簷底下,却有完全不同的世界。妈妈, 你不了解我们,也不愿意费力来了解。举例说,你骂过秦风,你又骂施齐,你忽略 了我爱秦风,哥哥喜欢施齐,你这样骂,就比直接骂我们,让我们伤心....』 『我懂了。』若兰悲哀的说:『凡是你们爱的,不管男的女的,我就都得说好,这 样你们才开心,这样就叫做了解。如果有天,你们都爱上了臭狗屎,我就应该说 那臭狗屎好香好香,你们爱得好,爱得高明....』 『妈妈!』胡芸皱紧眉头,打断了她。『妈妈!』胡芸啼笑皆非,只能个劲儿的 摇头。『我看,我要投降了,我居然无法讲得通!怎麼人与人的思想,像我们,亲 如母女,要沟通都如此之难!』胡芸注视了母亲好长段时间。 『好了,妈,我们把话题扯得太远,别管我和哥哥怎麼样,爸爸说得对,有天, 我和哥哥都会离开这个家庭,去另创天下。儿女大了,都会独立,那时候,你怎麼 办?妈妈,爸爸要和你离婚,你不要以為他是时负气,嘴上叫叫,明天就没事了 ,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认真的!』 若兰又开始手足失措起来,拼命的摇著头,她叫:『不离婚!不离婚!反正我不离 婚!看他个人怎麼离!我又没做错事,為什麼要离婚?』 『你不离婚,爸爸可以走的!』胡芸冷静的说:『他可以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那时候,你离与不离,都是样,你只保留了个“胡太太”的名号而已。』 『那....那....那....』若兰又哭泣起来。『我....我怎麼办?都是那个贱男人, 那个婊子养的臭画家!天下男人那麼,他不会去找,偏偏要勾引人家的丈夫....』 〈三十七〉 『妈妈!』胡芸个字个字的说:『鲁叔叔不是贱男人,不是婊子养的,他是个 充满了智慧和感性的男人,他满身的诗情画意,满心的热情和温暖。他不见得英俊 ,却瀟洒脱俗,。他有思想,有深度,有见解,他是那种任何有思想的人,看了都 会為他心动的男人!』 『哦!』若兰勃然变色:『你居然帮那个坏男人说话!你到底是在我边,还是 在他边?』 『妈妈,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会到他那边的!』胡芸大声喊,眼眶红了。 『我同情爸爸!我同情鲁叔叔!你不知道我有同情他们!但是,我是你的女儿, 我只能在你这边,我爱你!妈妈!我不要你受伤害,我不要这个家庭破碎,我想帮助你!你却拒人於千里之外,你不肯听我说,是你不肯让我帮助你的!』 若兰愣在那儿,她看来又孤独,又无奈,又悲哀,又木訥。好半天,她才结舌的说 :『如....如果,他....他真的那麼好,我怎麼能和他比呢?怎麼能....保住你爸 爸呢?』 『你能的,妈妈,你绝对能的,因為他是男人,而你是女人,你是爸爸这辈子唯 的女人。』胡芸热烈的喊,抓紧母亲的手。 『妈,你想想,这些年来,你给了爸爸些什麼?你们像两个爬山的伴侣,刚结婚的 时候,你们都在山底下,然后,爸爸开始爬山,他直往前走往前走,你却停在山 底下不动,现在,爸爸已经快到山顶了,你还在山底下,你们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这时候,爸爸碰到了鲁叔叔,他们在同的高度上,他们可以看到同样的视野,於 是,两个孤独的爬山者,自然而然会携手前进,并肩往山上爬。你呢?妈妈,你停 在山下,不怪自己不爬山,却怪鲁叔叔為什麼要爬得那麼高!你想想,问题是出在 鲁叔叔身上呢?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还是出在爸爸身上?』 若兰很费力的,也很仔细的听完了胡芸这篇长篇大论。然后,她怯怯的说:『女儿 ,说实话,你刚刚讲了半天的海,现在又讲了半天的山,到底海和山与我们的事情 有什麼关系?你爸爸是另外有了男人,他如果是有了女人,我或许认了,但是,他 却喜欢上个男人,而且他并不是真的和鲁霄去爬山了,是不是?』 胡芸跌坐在沙发裡,用手揉著额角,她暗暗摇头,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闭了下 眼睛,她试著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太事了?鲁叔叔和 爸爸才是真正的对,因為,只要爸爸个眼神,个动作,鲁叔叔都能马上理解 与体会。 睁开眼睛,胡芸想上楼了,但是,她立即接触到母亲的眼光:那样孤苦无助的看著 自己,好像这女儿成為她绝望中惟的生路。胡芸心中紧,那种母女间本能的血 缘关系,本能的爱,就牢牢的抓紧了她!不!她得想办法帮助母亲! 『胡芸!』若兰又茫然的说:『你不要讲山啦,水啦,我弄不清楚,你说鲁霄有内 涵,我斗不过他,是不是?可是,我和你爸爸结婚二十七年了,他和你爸爸认识才 半年,难道二十七年抵不过半年吗?女人就定会输给男人吗?我....我不甘心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39 哪 !我那点比不上那个男人,我会帮你爸生小孩,他行吗?行吗?』 『他是没办法,但是,你们二十几年的陌生,甚至於抵不过他们剎那的相知呢! 』胡芸喃喃的说。悲哀的望著母亲。然后,她振作了下,说:『这样吧!妈妈, 我们抛开切道理不谈,只谈我们现在该怎麼办好不好?』 『你说,我听著。』若兰可怜兮兮的说。 『妈,你答应我,从明天起,用最温柔的态度对爸爸,不要嘮刀,不要说话,尤 其,绝口不能攻击鲁叔叔!你照顾爸爸,尽你的能力照顾他,像你们刚结婚的时候 样。你不可以发脾气,不冒火,不生气,不大声说话,不吵他,不闹他....』 『那....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若兰说:『我為什麼要对他低声下气?是他做错 了事,又不是我做错了事!我若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依我的个性,我老早就到鲁 霄家裡,闹他个落花流水,看他怎麼在左邻右舍待下去....』 『很好,』胡芸忍著气说:『那定可以圆满的达成和爸爸离婚的目的!我不知道 ,原来你也想离婚!』 『谁说我想离婚来著?』若兰又哭了起来。『我现在和他离了婚,我能到哪裡去啊 ?我能依靠谁啊?』 『妈妈呀!』胡芸喊著。『你不想离婚,你就要听我的!你就要低声下气,你就要 对爸爸好,许张妈做的工作,你来做!爸爸没起床前,你把早餐捧到他床前去, 他回家,你给他拿拖鞋,放洗澡水....』 『我又不是他的奴隶!』若兰嚷著。『也不是日本女人!再下去,你要叫我对他三 跪九叩吗!』 『我原希望你能和爸爸有思想上的共鸣!如果你是鲁叔叔,爸爸会对你三跪九叩, 可惜,你不是鲁叔叔,你就只好对爸爸三跪九叩,人生,就这麼残忍,今天,是你 要爸爸,不是爸爸要你。妈,你不是当初被追求的时代了!你认命吧!在思想上, 心灵上,气质上,风度上,年龄上,各方面,我很诚实的说,妈妈,你斗不过鲁叔 叔,虽然他是个中年男人,可是他抓得住爸爸的心,他懂得爸爸的需求。妈,你惟 的办法,只有条路....苦肉计。我说的各项措施,都是苦肉计,妈妈,如果你 想爸爸回头,你就用用苦肉计吧!爸爸惟可攻的弱点,是心软,你做不到别的, 你就去攻这个弱点吧!你毕竟是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妻子!』 『苦肉计?』若兰这下子才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恍然大悟的念著这三个字。『苦 肉计?』她看看胡芸。『这....会有用吗?』 『妈,』胡芸深思著。『你只管用你的苦肉计,剩下来的事,让我和哥哥来处理。 今晚,我会在这儿等哥哥,我们会商量出个办法来。无论如何,我和哥哥,都不 会愿意个家庭面临破碎。』 『胡军?』若兰怯怯的说:『他不会帮我,他定帮施齐的小舅,何况,我下午又 骂了施齐。』 『妈妈!』胡芸忽然温柔的搂住了母亲的脖子。『你真不了解人性,我恨过你,哥 哥也恨过你,但是,』她满眶泪水。『你仍然是我们的妈妈!当外界有力量会伤害 你的时候,我们都会挺身而出,来保护你的!妈妈,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代沟 ,那该会有好!』 代沟?若兰又糊涂了。但,胡芸那对含泪的眼睛,却使她若有所悟,她忽然觉得, 胡芸不再是个小女孩,不再是她的小女儿,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而自己真的老 了,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三十八〉 胡军用钥匙开了大门,穿过院子,走进客厅,已经是深夜点鐘了。但是,胡芸仍 然睁大著眼睛,坐在客厅裡等著他。 『怎麼?胡芸?』胡军诧异的说:『你还没有睡?』 『我在等你。』胡芸说:『小齐怎样了?』 胡军在沙发裡坐了下来。他看来很疲倦,像是经过了场剧烈的战争,但是,他的 眼睛仍然明亮而有神,那种撼人心魄的男男爱情,是明显的写在他脸上的。他低叹 了声,用种深沉的、怜惜的、心痛的声音说:『他现在好了,我差点失去了 他!我真没料到,妈妈会忽然卷起这样的个大颱风,几乎要把我整个的世界都吹 垮了。』『你知道,妈妈是製造颱风的高手,』胡芸说:『只是,风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留下的摊子却很难收拾。』她注视著胡军:『哥哥,妈妈事实上是个典型的悲剧 人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做过的后果,不会收拾残局。但是 ,她终究是我们的妈妈,你说是吗?』 胡军凝视著胡芸。『你想说什麼?胡芸,别兜圈子。家裡发生事情了,是不是?爸 爸和妈妈吵架了吗?』 『岂止是吵架!爸爸要和妈妈离婚。我想,这是那阵颱风引起来的。你去鲁叔叔家 的时候,爸爸定在他家,对不对?爸爸表示过要和妈妈离婚吗?』 『是的。』胡军说,蹙起眉头。『唉!』他叹了口气。『人生的事,怎麼这麼复杂 呢?』 『哥哥!』胡芸叫:『你对这事的看法怎麼样?』 『我?....』胡军的眉头锁得紧。『老实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昏了头了,我觉得 ,父母的事,我们很难过问,也很难参加意见。说真的,爸爸会喜欢上鲁叔叔,在 我看来,是很自然的事!如果我是爸爸,我也会!』 『哥哥!那是....那是因為你们....你们都是....』 『假的?』胡军打断胡云的话尾说。 『什麼假的?』胡芸讶异的问。 『gay啊!国语不就是假的。』胡军微笑的说。 『讨厌啦!都什麼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胡芸紧盯著他,顿了顿接著说:『 妈妈骂了小齐,你就记恨了,是不是?你寧愿爸爸和妈妈离婚,去跟鲁叔叔住在 起,对吗?这样就合了你的意了。这样,你、小齐、鲁叔叔、爸爸,你们就家和 气了,是不?你甚至可以不管妈妈的死活!』 胡军跳了起来。『你怎麼这样说话呢?胡芸?我喜欢小齐是回事,我欣赏鲁叔叔 是另外回事,我同情爸爸和鲁叔叔的事情又是回事。不管怎样,我总不会赞成 爸爸妈妈离婚的!妈妈总之是妈妈,即使和她记恨,也记不了几分鐘!父母子女之 间的感情是血亲,如果能置血亲於不顾的人,还能叫人吗?』 『哥哥!』胡芸热烈的喊:『我就要你这几句话!我知道你定会和我在同条 阵线上的!』 『同条阵线?』胡军诧异的问。『战争已经发生了?是吗?你的阵线是什麼阵线 呢?』 『哥哥,让我告诉你。』胡芸移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0 近身子,坐在胡军的身边,她开始低声的、喃喃的 ,不停的说了许许。胡军只是静静的听,听完了,他抬起眼睛来,深深的看著 胡芸。 『胡芸,我们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挽救父母的婚姻,是错吗?』胡芸问:『撮合父母的感情,是错吗?孝顺母亲, 不让她悲哀痛苦,是错吗?维持家庭的完整,是错吗?拉回父亲转变的心,是错吗 ?』她连串的问。 胡军瞪著她。『破坏段美丽的感情,是对吗?勉强让对不相爱的人在起,是 对吗?打击父亲,使他永堕痛苦的深渊,是对吗?维持个家庭完整的外壳,而不 管内部的腐烂,是对吗?拆散对爱人,让双方痛苦,是对吗?....』 『哥哥!』胡芸打断了他:『你纯心和我唱反调!』 『不是的,胡芸。』胡军深沉的说:『我只要告诉你,对与错,是很难衡量的,看 你从哪个角度去判断。但是,我同意你的做法,因為我是妈妈的儿子,我不能不 同意你!我在个儿子的立场,维护母亲的地位,并不是在客观的立场,去透 视幕家庭的悲剧。胡芸,你放心,我会去做,只是我很悲哀,我并没有把握,能 扮演好我的角色。你孝心可嘉,但是,爱情的力量排山倒海,谁都无法控制,我们 很可能全军覆没!』 『我知道。』胡芸点点头,“『可是,我们尝试过,努力过,总比根本不尝试,不 努力好,是不是?』 『当然,』胡军说,深思著。『但是,妈妈是不是能和我们合作呢?她的那个颱风 只要再刮次,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妈妈,你知道,我同情她,甚至可怜她 ,却无法赞同她!』 『我知道。』胡芸低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妈妈有鲁叔叔的十分之,她 也不会失去爸爸!可是,妈妈是无法了解这点的,她甚至不懂什麼叫爱情。她认 為结婚,生儿育女,和个男人共同生活就叫恋爱,殊不知爱情是人生最撼人心弦 的东西。不是吗?哥哥?』 『我们却要去斩断份撼人心弦的东西!』胡军低低的说。『我甚至希望我们的计 画会失败。』 『哥哥!』胡芸叫。 『胡芸,我说了,我和你条阵线!』胡军起身来。『不管我的想法如何,我会 努力去做!你,负责妈妈不刮颱风,我,负责爸爸,怎样?』 『言為定?』胡芸说。 『言為定!』胡军回说。 相对注视,两人的心情都相当复杂,相当沉重。夜深了,窗外露水重,他们上了 楼,各回各的房间去了。 〈三十九〉 胡涛彻夜难眠,辗转到天亮,才朦朦朧朧的睡著了,觉醒来,红日当窗,天色已 近中午。他从床上坐起来,心裡只是记掛著鲁霄。翻身下床,他却眼看到若兰坐 在他对面的椅子裡。 若兰看到他醒来,立即从椅子裡起身,陪笑著说:『你的早餐早就弄好了,豆浆 冷了,我才去热过,你就在卧室裡吃吧。』 胡涛愕然的看著若兰。这是什麼花招?破天荒来的第次,别是自己还在什麼恶梦 裡没醒吧!他揉揉眼睛,摔摔头,若兰已拎著他的睡袍过来了:『披上睡袍吧!』 若兰的声音温柔而怯弱。『当心遭凉了。』 胡涛把抓过睡袍,自己穿上,若兰已双手捧上了杯冒著热气的、滚烫的豆浆。胡涛啼笑皆非,心裡在不耐烦的冒著火。心想,这是见了鬼的什麼花招呢?他已正 式提出离婚,她却扮演起古代的、被虐待的小媳妇了!他瞪了她眼,没好气的说 :『我没漱口之前,从来不吃东西,你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哦,哦,是的,是的。』若兰慌忙说,有点失措的把杯子放了下来,显然那杯子 烫了她的手,她把手指送到嘴边去吁著气,发现胡涛在瞪她,她就又立即把手放下 去,垂下眼瞼,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卑躬屈膝的小妇人。 『若兰!』胡涛冷冷的说:『是谁....教你来这套的?』 若兰吃了惊,拾起眼睛来,她慌慌张张的看著胡涛,囁囁嚅嚅的说:『我....我 ....我....』 『没有用的,若兰。』胡涛深深的望著她,默默的摇著头。『没有用的。我们之间 的问题,不是你帮我端豆浆拿衣服就可以解决了,我并没有要你做这些,我要个 心灵的伴侣,不是要个服侍我的女奴才!你也没有必要贬低你自己,来做这种工 作。你这样做,只是让我觉得可笑而已。』 若兰低下了头,她自言自语的说:『我....早....早知道没有用的。』她坐回椅子 上,语不发。 胡涛也不理她,他逕自去浴室梳洗,换了衣服。然后,他发现若兰依然坐在椅子上 ,头垂得低低的,肩膀轻轻耸动著,他仔细看,原来她在那儿哭泣。他忽然心中 惻然,这女人,她再无知,她再愚昧,却跟了他二十几年啊!走过去,他把手放在 她的肩上:『别哭了!』他粗声说,却不自禁的带著抹歉意。『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的!我们的事,好歹都要解决,反正不急,你可以冷静的思考几天!或者你会想清 楚!我....』他顿了顿,终於说:『我很抱歉,也很遗憾。』 若兰仍然低垂著头,泪珠滴滴落在衣服上。 『当....当初,』她抽噎著说:『我不要从雪梨回来就好了!』 他愣,是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低叹了声,人生,谁能预卜未来呢?假 若每个人都能预卜未来,还会有错误发生吗?他转过身子,要走出房去,若兰又怯 怯的叫住了他:『老....老公,你....你的早餐!』 『我不想吃了!你叫张妈收掉吧!』 『老公,』若兰再说:『胡军在你书房裡,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胡涛 回过头来,狐疑的望著若兰:『你对孩子们说了些什麼?』 『我?』若兰睁大眼睛,股莫名其妙的样子,那脸上的表情倒是诚实的。『我能 对他们说什麼?现在,只有他们对我说话的份,哪有我对他们说话的份呢?』 这倒是真的,那麼,胡军找他,準是為了施齐。施齐,他叹口气,那孩子也够可怜 了。他下了楼,走进书房裡,关上了房门。 胡军正靠在书桌上,呆呆的著,他的眼光,直直的望著墙上那幅《海涛》。 听到父亲进来,他转头看了父亲眼,然后,他愣愣的说:『我在想,鲁叔叔这幅 《海涛》,主要是想表达些什麼?』 『对我而言,』胡涛坦率的说:『它代表著爱情。』 『爱情?』胡军不解的凝视著那幅画。 『在没有遇到鲁霄以前,这十年来....』胡涛说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1 :『我就像海滩上那段朽木,已经 枯了,腐烂了,再也没有生机了。然后,他来了,他像那朵玫瑰,以他的青春、生 命、和夺人的艷丽,来点缀这枯木,於是,枯木沾了玫瑰的光彩,重新显出它朴拙 自然的美丽。』 胡军惊愕的望著父亲,他从没有听过胡涛这样讲话,如此坦率,如此真诚。尤其, 他把自己当成了平辈,当成了知音。胡军忽然觉得汗顏起来,他想逃开,他想躲掉 。胡芸给他的任务是件残忍的事情。但是,他来不及躲开了,胡涛在桌前坐了下 来,问:『你有事找我?』 胡军在父亲对面,中间隔著张书桌,他咬紧牙关,脸涨红了。 『為了小齐?』胡涛温和的问。 胡军摇摇头,终於说了出来:『為了你,爸爸。為了你和妈妈。』 胡涛脸色立刻萧索了下来,他眼睛裡充满了戒备与怀疑,靠进椅子裡,他点上了 支烟。喷出烟雾,他深深的望著儿子。『原来,你是你妈的说客!』他说,声音僵 硬了。 胡军在他对面的椅子裡坐了下来,透过了烟雾,他注视著父亲那张隐藏在烟雾后的 脸庞。『爸爸,我不是妈妈的说客!』胡军说。『我了解爱情,我认识爱情,我自 己正卷在爱情的巨浪裡,我完全明白你和鲁叔叔之间发生了些什麼。我不想帮妈妈 说话,因為妈妈无法和鲁叔叔相比,我昨晚就和胡芸说过,如果我是你,我样会 移情别恋,样会喜欢上鲁叔叔的。』 胡涛稍稍有些动容了,他沉默著,等待儿子的下文。 『爸爸,这些年来,不是你对妈妈不耐烦,连我们做儿女的,和妈妈都难以相容。 妈妈的生活,在二十几年以来,就只有厨房、卧房、客厅。而我们,见到的,是 片广漠无边的天地。接触的,是新的知识,新的朋友,新的观念,新的人生。妈妈 呢?接触的只有那些三姑六婆的朋友们,谈的是东家长西家短,衣料、麻将,和柴 米油盐。我们和妈妈之间当然会有距离,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胡涛再抽了口烟,胡军停了停,他看不出父亲的反应,在烟雾的笼罩下,父亲的 脸显得好模糊。 『我研究所快毕业了,』胡军继续说:『然后是服兵役,再来我会离家而独立。胡 芸,早晚是秦风的太太,她不会留在这家庭裡。爸爸,你和妈妈离婚之后,要让 她到哪裡去?这些年来,她已习惯当“胡太太”,她整个的世界,就是这个家庭, 你砸碎这个家庭,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各奔前程,只有妈妈,是彻彻底底的面临毁灭 !爸,我不是帮妈妈说话,我只请你想想,即使妈妈不是你的太太,而是你朋 友的太太,你忍心让她毁灭吗?忍心看到她的世界粉碎吗?爸爸,想想,我只 求你想想。』 胡涛熄灭了那支烟,他紧紧的盯著儿子。『说完了吗?』 『爸!』胡军摇摇头。『我真的很抱歉,我非说这些话不可!因為我是妈妈的儿子 !』 『胡军,』胡涛叫,他的声音很冷静,但很苍凉。『你有没有也為爸爸想想?离 婚,可能你妈妈会毁灭,也可能不会毁灭,我们谁都不知道。不离婚,我可以告诉 你,你爸爸定会毁灭!胡军,你大了,你向是个有思想有深度的孩子,请你告 诉我,為了保护你妈妈,是不是....你寧可毁灭你爸爸!』 〈四十〉 胡军打了个冷战。『爸爸!』他蹙著眉叫:『事情有那麼严重吗?』 『胡军,』胡涛深沉的说:『你愿不愿意离开....小齐?』 胡涛又打了个冷战。『不,永远不!....』他坚决的说。 『而你....却要求我离开....鲁霄?』 『爸爸!』胡军悲哀的喊:『问题在於你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在二十几年前, 你娶了妈妈!现在,你对妈妈有照顾的责任与义务!你和鲁叔叔,不像我和小齐, 我们是第次,我们有权利相爱!而你....却没有权利!』 胡涛瞬也不瞬的瞪视著胡军,似乎不大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接著,层浓重的悲 愤的情绪,就从他胸中冒了起来,像潮水般把他给淹没了。『够了!胡军!』胡涛严厉的说:『我们是个民主的家庭,我们或者是太民主了 ,所以你喜欢小齐,我未曾反对过,可是,你怎麼可以对我说我没有权利恋爱!换 言之,你指责我的恋爱不合理,不正常,不应该发生,是不是?』 胡军低叹了声,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爸爸,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胡涛打断了胡军的话尾。『我虽然是你父亲,却从没有对你端过 父亲架子!也没拿‘父亲’两个字来压过你,你觉得我不对,你尽可以批评我!我 说了,我们是个民主的家庭!好了,胡军,我承认我不对!我娶你母亲,就是 个大错误,二十几年以来,我的感情生活是片沙漠,在十年前,姚叔叔?了成全 你妈妈,结果呢,从我们家伤心的回家,在路途中不幸出车祸身亡。我就此逃避了 十年,你妈妈也?此远赴澳洲陪你和胡芸,如今我好不容易碰到鲁霄,像沙漠中的 甘泉,二十几年的焦渴,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我需要,我非追求不可!这是没道 理好讲的!你说我没有权利爱,我可以承认,你要求我不爱,我却做不到!懂了吗 ?』 『爸爸!』胡军喊:『你愿不愿意想想?』 『胡军,如果你生活在古代的中国,小齐在‘理’字上,是绝不可以和你在起的 ,你知道吗?』 胡军的脸涨红了。『可是,我并没有生活在古代!』 『很好,』胡涛愤然的点点头。『你是个现代青年,你接受了现代的思想!现代的 观念。那麼,我简单明白的告诉你:离婚是现代法律上明文规定,可以成立的!』 『法律是规定可以离婚,』胡军激动的说:『法律却不负责离婚以后,当事人的心 理状况!爸,你如果和妈妈离婚,你会成為个谋杀犯!妈跟你生活了二十几年, 你於心何忍?』 『刚刚你在和我说理,现在你又在和我说情,』胡涛提高了声音。『你刚刚认為我 在理字上不住,现在你又认為我在情字上不住,胡军啊胡军,』胡涛骤然伤感 了起来。『你我父子场,又同是喜欢男人,你竟然无法让我们的心灵相通!如果 连你都无法了解,我和鲁霄的这段感情,我想全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够了解了!』 胡涛颓然的用手支住额,低声说:『够了!胡军,你说得已经够了!你出去吧! 我会好好的想想。』 『爸爸!....』胡军焦灼的向前倾,他苦恼的喊著。『爸爸你错了,你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2 误会我!并 不是我不同情你和鲁叔叔,我上来就说了,我同情!问题是,你和妈妈两个生下 了我,你不可能希望我爱鲁叔叔胜过爱妈妈!爸爸,鲁叔叔是个坚强洒脱的男人 ,失去你,他还是会活得很好!妈妈,却只是个寄生在你身上的可怜虫呵!如果 你真做不到不爱鲁叔叔,你最起码请别抛弃妈妈!以鲁叔叔的个性,他应该不会在 乎名分与地位!』 胡涛看了胡军眼,他眼底是片深刻的悲哀。『是吗?』胡涛低声问。『你真了 解鲁霄吗?即使他不在乎,我这样对他是公平的吗?』 『离婚,对妈妈是公平的吗?』胡军也低声问。 『你母亲不懂得爱情,她生根本没有爱情!』 『或者,她不懂得爱情,』胡军点头轻叹。『她却懂得....要你!』 『要我的什麼?躯壳?姓氏?地位?金钱?』 『可能吧。反正,你是妈妈生命中的唯!』 『可笑!』胡涛大吼。 『爸,人生往往是很可笑的!许人就在这种可笑中活了辈子,不是吗?爸,妈 不止可笑,而且可怜、可叹,我求求你,不要你爱她,你就可怜可怜她吧!』 说完,胡军觉得再也无话可说了,起身来,他从口袋中掏出张信纸,递到父亲 的面前。『胡芸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她要说的话都在这张纸中。爸爸,』 胡军眼裡漾起了泪光。『你直是个好爸爸,你太宠我们了,以至於我们敢在你面 前如此放肆,爸,』胡军低语:『你宠坏了我们!』转过身子,他走出了房间。 胡涛呆坐在那儿,他沉思了好久好久,动也不动。然后,他打开了那张信纸,发 现上面是胡芸的亲笔函: 爸爸: 世间有情人有山盟海誓愿,却少能有天长地久缘,没有爱情,只有伤害的夫妻, 勉强相守,只是种彼此间的毁灭,对家庭,对孩子,全然无益。 倘若,离婚是次新生的机会,也许你们应当试试,不是吗?对你,也许就从此海 阔天空,任君遨游;可是,对妈妈呢?她将跌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我不知道爸爸你对爱情的看法?何?但,它是那样空虚飘渺的东西,在不知觉中来 ,在不知觉中去。当它发生时,任何阻碍都不成理由;当它消失时,任何挽留都不 起作用。“责任”只是理想中的东西,有时,也带著残忍的本质。 爸爸,当你依然坚持决定要跟妈妈离婚,那女儿我只有祝福你,但是,我会守在妈 妈的身旁,终身不嫁.... 女儿胡芸亲笔 胡涛闭上眼睛,只觉得五臟翻搅,然后就额汗涔涔了。他颓然的扑伏在书桌上,像 经过场大战,说不出来有疲倦。半晌,他才喃喃的自语了句:『胡涛啊胡涛 ,你的儿女,实在都太聪明了。对你,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四十〉 秦风坐在他的小屋裡,猛抽著香烟,桌上堆满了稿纸,烟灰缸裡堆满了烟蒂,他脸 上也堆满了愤怨。『小芸,我根本反对你的行為,我觉得你的做法狭窄、自私、而 且愚不可及!你怎麼可以拿我们的将来,跟你爸爸对赌呢?你明知道你爸....』 『秦风,你不理智。』胡芸靠在桌子旁边,瞪大了眼睛,脸的苦恼。『你反对我 ,不是我爸爸对鲁叔叔用情至深,只因為你恨我妈妈!你巴不得我爸爸和妈妈离婚 ,你就免得受我妈妈的气了,是不是?别说我狭窄自私,我看是你才狭窄自私!』 『算了!』秦风嗤之以鼻。『我爱的是你,我看她的脸色干什麼?将来我娶的也是 你,只要你不给我脸色看,我管她给不给我脸色看!我之所以反对你,是因為我客 观,而你不客观!说实话,你妈配不上你爸爸,对错配的婚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何必呢?两个人拖下去,你妈只拥有你爸爸的躯壳,你爸爸呢?他连 你妈的躯壳都不想要,他只拥有片空虚和寂寞!小芸,你爱妈妈,就不爱爸爸了 ?』 『妈妈会转变,妈妈会去迎合爸爸....』 『哈!』秦风冷笑了声:『除非....除非你妈妈接受鲁叔叔,否则,你爸爸是不 可能会回头的。那个女人....顽石....」 『秦风!....你....』胡芸生气的叫:『你不要侮辱我妈妈,无论如何,她还是你 的长辈。』 『尽管她是我的长辈!』秦风固执的说:『她仍然是块石头,她就是当了我的祖 宗,她还是块石头!』 『秦风!』胡芸喊:『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秦风把她把拉进自己的怀裡,用手臂紧紧的圈住了她。他的嘴唇凑著她的耳朵, 轻声的、肯定的说:『你会理我!因為,你心裡也清楚得很,你妈妈只是块石头 !而且还是块又硬又粗的石头,连雕刻都不可能!而那个鲁霄呢,却是颗钻石!』 『我看,』胡芸没好气的说:『你....你不会也喜欢上鲁叔叔了吧!』 『哼!』秦风冷哼声。『喜欢上鲁霄也没什麼希奇,他本就是挺富吸引力的男人 !如果,我没有遇上你,搞不好我会爱上....鲁霄。』 『你....你在说些什麼鬼话呵!』胡芸惊讶的喊。 『可是,我已经爱上胡芸了,这生跟她跟定了,再没办法容纳别的人了!』他吻 住了她,紧紧的。 半晌,她挣开了他。 『好了,秦风,你要陪我去鲁叔叔家!』 『你还要去吗?』秦风注视著胡芸。『我以為我已经说服了你。』 『我要去!』胡芸本正经的。『可是,要我单枪匹马去,我没有勇气,你爱我, 你就该在我边,帮我的忙!秦风,难道你忍心看著我的家庭破碎吗?』 『小芸,』秦风的脸色也正经了起来。『每个人自己的个性,造成每个人自己的悲 剧。你母亲的悲剧,是她自己造成的!你管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或者可以 赶掉个鲁霄,焉知道明天,不会出现第二个鲁霄?你母亲个性不改,你父亲早晚 要变心,你会管不胜管,烦不胜烦,你何苦呢?』 『你不了解的,秦风。』胡芸诚挚的说:『我母亲二十几年来,直是这副德行。 我父亲可能很孤独,很寂寞,他却也安心认命的活过了这二十几年。当然,十年前 曾经发生过段小插曲,不过,后来也云淡风清,船过水无痕。直到鲁叔叔出现了 ,父亲就整个变了。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第三个鲁叔叔,只有惟的个!你懂 吗?就如同....你眼睛裡只有我,哥哥眼睛裡只有施齐,爸爸眼睛裡....却只有鲁叔叔!』 秦风深深的看著胡芸。转过身子往窗户走去,望著窗外细雨丝丝,心忽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3 然揪了起来 ,暗问自己,内心深处的乾爹?他可安好否?收拾起瞬间的思念,再转身对著胡芸 说: 『如果是这样子,那我不能去了。』 『怎麼?』 『假若现在有人来对我说,请我放弃你,你猜我会怎麼做?我会对那个人下巴上重 重的挥上拳!』秦风内心深处又揪了起来,脸上却不露点点痕跡。 『可是,』胡芸喊:『鲁霄没有权利爱我爸爸!爸爸早已是有妇之夫!』 『别忘了,他们都是....中年男人。他们有爱的权利。有谁规定?结了婚的男人就 不能够爱....另个男人....』秦风冷冷的说。 『秦风....你....』胡芸讶异的说不出话。『你....该不会也....』 『想太了吧!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我....』秦风欲言又止的点起根烟,顿了顿 转移话题说:『小芸!让我告诉你,汤显祖写《牡丹亭》,清远道人為他题词,中 间有两句至理名言,你不能不知道!他说: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 已经说明人生的事,情之所鐘,非‘理’可讲!那是三百年前的人说的话了!你现 在啊,还不如个三百年前的人呢!』 『秦风!』胡芸不耐的喊:『你不要向我卖弄你的文学知识,我保护我母亲,也是 理之所必无,情之所必有,怎麼样?你别把‘情’字解释得那麼狭窄,父母子女之 情,除了亲情!最重要的是裡面还包含著“恩情”。』 『好,好!』秦风说:『我不和你辩论,你是孝女,你去尽孝,我不陪你去碰钉子 !别说我根本不赞成这事,即使我赞成,那个鲁霄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吗?他有 强的个性,我行我素,管你天下人批评些什麼,他全不会管!他要怎麼做就会怎麼 做的!你去,只是自讨没趣!』 『鲁叔叔他却有个....弱点。』胡芸轻声说。 『什麼弱点?』 『和爸爸的弱点样,他善良而心软。』 秦风瞪著她。『哦,你想利用他这个弱点?』 『是的。』 『小芸,』秦风凝视著她,静静的说:『我倒小看你了!你是个厉害的角色!』 『不要讽刺我,』胡芸说:『你去不去?』 『不去。』他闷闷的说。 『你到底去不去?』她提高了声音。 『不去!』 『你真的不去?』 『不去。 『很好!』胡芸甩头,往门外就走。『我有了困难,你既然不愿意帮助,你还和 我谈什麼海枯石烂,生死与共!不去,就不去,我个人去!我就不信我个人达 不到目的,你等著瞧吧!』 秦风跳起来,把抱住她。『小芸,小芸,』他柔声叫:『别為你的父母,伤了我 们的感情,好吗?从来,我只看到父母為子女的婚姻伤脑筋,还没看到子女為父母 伤脑筋的事!』 『你知道这叫什麼吗?』胡芸低问。 『什麼?』秦风反问。 『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胡芸引用了他刚刚所念的句子。 秦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但厉害,而且聪明。』他说。 胡芸翻转身子,用手揽住了他的颈项,她开始温柔的、甜蜜的、细腻的吻他。吻 之后,她轻轻的扬起睫毛,那两颗乌黑的眼珠,盈盈然,镑镑然的直射著他,她好 温柔好温柔的低问:『现在,你愿意陪我去吗?』 秦风叹息,再吻她,面伸手去拿椅背上的夹克。『你不止聪明,而且灵巧,不止 灵巧,而且....让人无法抗拒。是的,我愿意陪你去!』 走出了秦风的小屋,外面是冬夜的冷雨。这是个细雨镑镑的天气。夜,阴冷而潮湿 ,雨丝像细粉般洒了下来,飘坠在他们的头髮上、面颊上、和衣襟上。秦风揽紧了 她,走出小巷,他问:『你怎麼知道今晚鲁霄在家?又怎麼知道你爸爸不会在他那 儿?』 『今晚是张宏伯伯过生日,爸爸妈妈都去了,根据每年的经验,不到深夜不会散会 ,何况,我已经告诉妈妈,要她绊住爸爸。至於鲁叔叔,』她仰头看看那黑沉沉的 天空,和无边的细雨。『只有傻瓜才会个人冒著风雨,在这麼冷的天气往外跑。』 『施齐呢?』秦风续问:『你总不能当著施齐的面前谈吧。』 『施齐现在在我家。』胡芸笑容可掬。『和哥哥在起,我想....不到十二点,他 是不会回去的!』 『哦!』秦风盯著她:『你....不止让人无法抗拒,而且让人不可捉摸。你....早已计 划好了。』 『是的。』胡芸微笑的回说。 『我想....』他闷闷的说:『我未来的生活可以预卜了,我将娶个世界上最难缠 的老婆。』 『你怕我吗?』胡芸问说。 『怕吗?』秦风握住她凉凉的小手,她手心中有条疤痕,他抚摸那疤痕。『不是 怕,而是.....爱。』秦风莫非真的对胡芸动了真情,那顺口说出的“爱”不止感动 了胡芸,也憾动了他自己。 〈四十二〉 他们来到了鲁霄的家,果然,来开门的是鲁霄本人。屋子的寂静,屋子冬天的 气息,有木炭的香味,有画画的油彩味。看到胡芸和秦风,鲁霄显得好意外,接著 ,他就露出了脸由衷的喜悦及欢迎。 『你们知道,人生的至乐是什麼?』鲁霄大笑著说:『在冬天的晚上,冷雨敲窗之 际,你品茗著自己的寂寞,这时,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和你共享份围炉的情 趣。』 鲁霄那份喜悦,那份坦白,以及那份毫不掩饰的快乐,使秦风立刻有了种犯罪的感 觉,他悄悄的看了眼胡芸,胡芸似乎也有点微微的不安。但是,鲁霄已热烈的把 他们迎了进去。他拖了几张矮凳,放在火炉的前面,笑著说:『把你们的湿外套脱掉,在炉子前面坐著,我去给你们倒两杯热茶。』 『鲁叔叔,』胡芸慌忙说:『我自己来,你别把我当客人!』 胡芸跟著鲁霄跑到厨房去。 秦风在客厅裡,他注意到客厅中有架崭新的电子琴。『鲁叔叔,你弹琴吗?』 『那架电子琴吗?』鲁霄端著茶走了过来,把茶放在小几上,他又去端了盘瓜子 和花生来。『那是為小齐买的,我自己呀,钢琴还会点,电子琴可毫无办法。最 近,小齐和他父母有讲和的趋势,这电子琴也就可以搬到他家去了。』 鲁霄在炉边坐,望著他们:『為什麼不坐?』 秦风和胡芸脱掉外套,在炉边坐下。胡芸下意识的伸手烤烤火,又抬头看看墙上的 画....“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胡芸看呆了。秦风顺著她的视线看 过去,也默默的出起神来。 鲁霄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看看秦风,又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4 看看胡芸,耸了耸肩说:『你们两个 没吵架吧?』 『吵架?』胡芸惊,掉转头来。『没有呀。』 『不能完全说没有,』秦风说,燃起了支烟。『我们刚刚还在辩论“理之所必无 ,情之所必有”两句话呢!』 『是吗?』鲁霄问:『我没听过这两句话。』 『出自《牡丹亭》的题词裡,』秦风望著鲁霄。『已经有三百年的歷史了。我们 在讨论,人类的感情,通常都是理之所必无,情之所必有的。三百年前的人知道 这个道理,今天的人,却未见得知道这个道理!』 『秦风!』胡芸轻轻的叫,带著抗议的味道。 鲁霄深深的看了他们会儿,这次,鲁霄确定他们是有所為而来了。他啜了口茶 ,拿起火钳来,把炉火拨大了,他沉思的看著那往上升的火苗,淡淡的问:『你们 有什麼话要对我说吗?』 『我没有。』秦风很快的说,身子往后靠,他开始个劲儿的猛抽著香烟。 『那麼,是胡芸有话要对我说了?』鲁霄问,扫了胡芸眼。 胡芸微微震,端著茶杯的手颤动了下。在鲁霄那对澄澈而深刻的眼光下,她觉 得自己是无所遁形的。忽然间,她变得怯场了,来时的勇气,已在这炉火,这冬夜 的气氛,这房间的温暖中融解了。她注视著手中的茶杯,那茶正冒著氤氳的热气, 她轻咳了声,囁嚅的说:『我....也没什麼啦,只是....想见见您。』 『哦!』鲁霄沉吟的,他抬起眼睛来,直视著胡芸,他的脸色温和而亲切。『胡芸 ,你有任何话都可以对我讲,』他坦率的。『是....关於什麼?你爸爸吗?』 胡芸又震,她抬起头来了。『没有秘密可以瞒过你的,是不是?鲁叔叔?』 鲁霄勉强的微笑了下。『你脸上根本没有秘密,』他说:『你是带著满怀心事而 来的。是什麼?胡芸?』 胡芸迎著鲁霄的目光,他们彼此深深注视著。『鲁叔叔,我觉得你是个好奇怪的 男人,你洒脱,你自信,你独立,你勇敢,你敢爱敢恨,敢做敢当,你什麼都不怕 ,什麼都不在乎,包括....』胡芸顿了顿,望著秦风眼,然后轻声的说:『你是 ....同志,点都不隐瞒,就好像只好大的鸟,海阔天空,任你遨游。你的世界 ,像是大得无边无际的。』 鲁霄倾听著,他微笑了。秦风在旁默默聆听著,心又揪了起来,是吗?同志! 『是吗?』鲁霄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当你们来以前,我正在想,我的世界 似乎只有盆炉火,同志的世界不应该如此孤独无助。』 胡芸摇摇头。『不....鲁叔叔,你的炉火裡定也有另番境界的,你的世界并不 孤独。』 鲁霄深思的望著胡芸。『很好,胡芸,你比我想像中会说话。最起码,你这篇开 场白,很让我动心,下面呢?你的主题是什麼?』 『鲁叔叔,我好羡慕你有这麼大的世界,这麼大的胸襟。但是,有个女人,生 就局促在柴米油盐裡,整个世界脱离不开丈夫和儿女,她单纯得近乎幼稚,却像个 爬藤植物般环绕著丈夫生存。鲁叔叔,你看过这种女人吗?』 鲁霄垂下了眼睛,他注视著炉火,用火钳拨弄著那些燃烧的炭,他弄得炉火爆出 串火花。他静静的说:『為什麼找我谈?胡芸?為什麼不直接找你父亲谈?你要知 道,在同志的感情生活裡,如果没有两情相悦,那是不可能在起的,假若你不希 望我和你父亲来往,你应该说服你父亲,让他远远的离开我。』 胡芸默然片刻。『鲁叔叔,如果我能说动我爸爸,我就不会来找你,不是吗?』 〈四十三〉 鲁霄抬起眼睛,他的眼光变得十分锐利,他紧紧的盯著胡芸,笑容与温柔都从他的 唇边隐没了。『胡芸,你知道你对我提出的,是个很荒谬的要求吗?你知道你在 强人所难吗?』 『我知道。』胡芸很快的说:『不但荒谬,而且大胆,不但大胆,而且不合情理。 我....』胡芸低声说:『不勉强你,不要求你,只告诉你个事实,我妈妈如果失 去了爸爸,她会死掉,她会自杀,因為她是棵寄生草。而你,鲁叔叔,你是个男 人,你有那麼广阔的天地,你不会那样在乎爸爸的,是不是?』 鲁霄双眸直瞪著胡芸,不自禁的掏出香淤,点燃了根,深深的吸著。『或者,』 他慢慢的吐出圈圈的烟雾,轻声的说:『胡芸,你把你爸爸的力量估计得太渺小了。』 胡芸惊跳了下。『是吗?鲁叔叔?』 『不过,你放心,』鲁霄很快的甩了下头。『我既不会死掉,也不会自杀,我是 个生命力很强的男人!个像我这样在风浪中打过滚的男人,要死掉可不容易! 』鲁霄把火钳重重的插入炭灰裡。『但是,胡芸,当我从这个战场裡撤退的时候, 你的父亲....将会怎样?』 『爸爸吗?』胡芸咬咬嘴唇:『我想,他是个大男人,应该也不会死掉,也不会自 杀吧!』 『很好,很好。』鲁霄起身来,嘴裡刁根烟,绕著屋子走了圈,又绕著屋子再 走了圈。『你已经都想得很周到了,难為你这麼小小年纪,能有这样周密的思想 ,你父亲应该以你為荣。』鲁霄停在秦风面前。『秦风,你也该觉得骄傲,你的未 婚妻是个天才!』 秦风注视著鲁霄,他的眼光是深刻的,半晌,他骤然激动的开了口:『鲁叔叔,』 他说:『你不要听胡芸的,没有人能勉强你做任何事,如果胡伯母因為胡伯伯变心 而自杀,那也不是你的过失,你并没有要胡伯母自杀!花朵之吸引蝴蝶,是蝴蝶要 飞过去,又不是花要蝴蝶飞过去的!这件事裡面,你根本不用负点责任....』 『秦风!你疯了吗?』胡芸喊,脸色变白了。『你这是什麼意思?你安心要让我下 不了台吗?』 『你本不该叫我来的!』秦风恼怒的说:『我早说过,我无法帮你说话!因為我们 在基本上的看法就不同!』 『秦风,....』胡芸瞪大眼睛。『你能不能不说话?』 『对不起,』秦风也瞪大眼睛。『我不是哑巴!』 鲁霄仰了仰头,他拦在胡芸和秦风的中间。他的眼光深邃而怪异,唇边浮起了个 莫测高深的微笑。『好了!你们两个!』他说:『如果你们要吵架,请不要在我家 裡吵,如果你们的意见不致,也不要在我面前来讨论!尤其,我不想成為你们争 论的核心!』 『鲁叔叔!....』胡芸跳了起来,又气又急,眼泪就涌了上来,在眼眶裡打转。『 我没办法再说什麼了,秦风把我的情绪完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5 全搅乱了。我来这儿,只有个目的....』 眼泪滑下了她的面颊,她抽噎了起来。『我只求你,求你,求你!求你可怜我妈妈 ,她懦弱而无知,她....她....她不像你,你是个大男人,鲁叔叔。』 鲁霄望著胡芸。『你的来意,我已经完全了解,胡芸。怕只怕....会变成“抽刀断 水水流”!』他用手揉了揉额角。『不要再说了,我忽然觉得很累,你们愿不愿 意离开呢?』 『鲁叔叔!』胡芸急促的喊了声。 秦风凝视著鲁霄,然后他拉住胡芸的手腕。『我们走吧!』他凄然的说。 胡芸心中酸涩,她望著鲁霄,还想说什麼,但是,秦风死命的拉住她,把她带出门 去了。 鲁霄望著房门闔拢,然后,他在炉火前坐了下来,弯腰拨著炉火。风震撼著窗櫺, 他倾听著窗外的雨声,雨大了。又是雨季!又是个儒湿的、凄冷的冬天!个炉火 也烘不乾、烤不暖的冬天。 时间流了过去,转瞬间,春天又来了。 〈四十四〉 冬走春又来,这段时间,对胡涛而言,是漫长而难耐的,生活像是副无可奈何的 担子,沉重的压在他的肩上。“离婚”之议,在儿女的强烈反对下,在若兰的泪眼 凝注下,在传统的观念束缚下,被暂时搁置下来了。 鲁霄随著春天的来临,越变越活泼,越变越外向,越变越年轻,越变越难以捉摸。 他常常终日流连在外,写生作画,乐而忘返,即使连小齐,有时候也不知道他行踪 何在。 胡涛似乎很难见到他了,偶然见到,鲁霄阵嘻嘻哈哈,就飘然而去,他根本无法 和他说任何知心的话语。胡涛开始觉得,鲁霄和他之间,在天比天疏远,天 比天陌生。而这疏远与陌生,是那麼逐渐的、无形的、莫名其妙的来临了。四月,阳光温暖而和煦,冬季的寒冷已成过去,雨季也早已消失。这天,胡涛早 就开了车来找鲁霄。他再也不能容忍鲁霄那份飘忽,再也不甘愿他从他的手中溜去 。胡涛见面就对鲁霄说:『我準备了野餐,我们去郊外走走!』 『好啊!』鲁霄欣然附议。『我叫小齐和胡军起去,人热闹!』 『不!小鲁』胡涛阻止了他。『不要任何人,只有我和你,我想跟你谈谈。』 鲁霄愣了愣。『也好,』他笑著说:『我也有事和你商量,也不换衣服了,我们走 吧!』拿起背包,他翩然出门,把房门重重的闔拢。 胡涛望著鲁霄,件黑色的休閒衫,条米色的卡其裤,五分头的髮型依旧,就那 麼简简单单的装束,他就是有种超然脱俗的韵味。胡涛心中低叹著,天知道,他 想拥有他! 如果命运能把鲁霄判给他,他寧愿以他所有其它的东西来换取。因為,幸福是围绕 著鲁霄的﹔鲁霄他的笑容,他的凝视,他的豪放,他的瀟洒,他的高谈阔论,或他 的低言细语,他的轻顰浅笑,或他的放怀高歌....啊,幸福是围绕著鲁霄的!人, 怎能放走这麼大的幸福!胡涛要鲁霄!鲁霄,鲁霄,就是那全世界幸福的总和! 上了车,胡涛转头望鲁霄。『想到什麼地方去?』 『旗津海边好吗?』鲁霄说,『我好久没有见到海涛了。』 胡涛心中怦然动,没说话,他发动了车子。车子沿著海湾,向前进行著,途经过 港海底隧道,来到旗津。 胡涛看了他眼。『小鲁,你今天心情很好。』 『我近来心情直很好,你不觉得吗?』鲁霄反问。 『是吗?』他看了鲁霄眼。『為什麼?』 『事业、爱情两得意,人生还能求什麼?』鲁霄问,语气有点儿特别。 胡涛看看鲁霄,无法看出他表情中有什麼特殊的意味。但是,不知怎的,胡涛却觉 得他这句话中颇有点令人刺心的地方。他不自禁的想起那夜,鲁霄醉酒的那夜 ,他们曾经激情缠绵的那夜,他轻叹声,忽然觉得心头好沉重。 『怎麼了?』鲁霄笑著问:『干嘛叹气?』 胡涛伸过隻手来,紧紧握住鲁霄的手。『我觉得对你很抱歉。』胡涛坦白的说: 『不要以為我没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 『请你!....』鲁霄立即说:『别杀风景好吗?你根本没有任何地方需要对我道歉 。我们在起,都很开心,谁也不欠谁什麼,谈什麼抱歉不抱歉呢!』 胡涛蹙起眉头,注视了鲁霄眼。他寧愿鲁霄恨他,怨他,骂他,而不要这样满不 在乎。鲁霄看著车窗外面,好像全副精神都被窗外的海景所吸引了。忽然间,鲁霄 大喊:『停车,停车!』 胡涛猛然煞住车子,不知道发生了什麼大事,鲁霄打开车门,翩然下车,他这才注 意到,路边的野草中,开了丛黄色的小野菊。鲁霄喜悦的弯下身子,採了好大的 束。然后,他上了车,手裡拿著小野菊说: 『我的菊花美吗?』他心无城府的问。 胡涛低叹了声。『你明知道的!』他说:『在我眼光中,全世界的美,都集中於 你身!尤其是....你那幽幽的菊花,令人回味无穷,留连望返。』 鲁霄微微震,立刻笑了起来。『这种话,应该写到小说裡去,讲出来,就太肉麻 ,也太不真实了!』 胡涛瞪了鲁霄眼,想说什麼,却按捺了下去。他沉默了,忽然感到鲁霄离他好远 ,鲁霄他那样心不在焉,瀟洒自如,又那样莫测高深,胡涛的心臟开始隐隐作痛。 而鲁霄,握著那把小野菊,他拨弄著那花瓣,嘴裡轻轻的哼著歌曲。 车子停在海边,这不是海的季节,海风仍强,吹在身上凉颼颼的,整个沙滩上,都 寂无人影。 他们下了车,往沙滩上走去,胡涛挽著他,沙滩上留下了两排清楚的足跡。海涛在 翻卷,在汹涌,在前推后继。鲁霄走向沙滩,他坐了下来,他的眼光投向了那广漠 的大海,海风掀起了他头顶上的鸭舌帽,他出神的看著那海浪,那云天,那海水反 射的粼光,似乎陷进了份虚渺的沉思裡。 胡涛在鲁霄身边坐了下来。阳光很好,但是,风在轻吼,海在低啸,海涌在翻翻滚 滚。 『想什麼?』胡涛柔声问,用手抚弄著鲁霄头顶上的帽子,感到他的心神飘忽。 鲁霄默然片刻。『我在想,下个月的现在,我会在什麼地方?』终於,鲁霄平平静 静的说,看著海面。 『什麼?小鲁,你说什麼?』胡涛惊跳了起来。远处滚滚海涌,波波的风拥而来.... 〈四十五〉 鲁霄转过头来了,他的眼光从海浪上收了回来,起身定定的看著胡涛。眼底深处, 是抹诚挚的温柔。 『涛哥,我下月初就走了。』 『走了?』胡涛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6 愕然的瞪大眼睛。『小鲁,你走到哪裡去?』 『海的那边。』鲁霄说,很平静,很安详。『我早已想去了,手续到最近才办好 的。』 胡涛凝视鲁霄,咬住牙。『小鲁,不要开这种玩笑,』他低声说,紧盯著鲁霄。『 什麼玩笑都可以开,但是,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知道我没开玩笑,是不是?』鲁霄的眼光澄澈而清朗。『我又何必和你开玩笑呢?我告诉你,世界好大,而我是隻大鸟,海阔天空,任我遨游。我是隻大鸟 ,现在,鸟要飞了。』 『不....不,』胡涛拼命摇头,心臟下子收缩成了团,血液似乎完全凝固了。 『你哪儿也不去!小鲁,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自从那晚之后,你就没有快乐过 。你以為我和你逢场作戏,你心裡不开心,你就来这套!不不,小鲁,』胡涛急 促起来。『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解决我的问题,但是,你不会离开。你要给我段 时间,给我个机会....。』 『涛哥!』鲁霄蹙起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说什麼?你完全误会了!我对你 从没有任何要求,不是吗?我并没有要你解决什麼问题,我和你之间,点麻烦也 没有,点纠葛也没有,不是吗?』 胡涛瞪著鲁霄,死命的瞪著他。『小鲁!』他哑声喊:『你怎麼了?』 『我很好!』鲁霄睁大著对明亮的眸子。『很开心,很快乐,很自由,很新奇.... 因為我要到另个天地裡,去找寻的灵感。』 胡涛怔怔的望著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将到海外去旅行段时间?去个月?还 是两个月?好,』他点点头:『你能不能等?』 『等?等什麼?』鲁霄问。 『我马上办手续,陪你起去。』胡涛急忙的说。 鲁霄凝视他,然后,掉转头来,望著大海。『你不能陪我去,涛哥。』 『我能的!』他急切的说:『我可以把画廊的业务交给江经理,我可以尽快安排好 切....』 『可是,』鲁霄静静的说:『宋凡不会愿意你陪我去!』 『宋凡?』胡涛大大震:『宋凡是个什麼妖魔鬼怪?』 『他不是妖魔鬼怪,他是个很好的人,』鲁霄点然支烟,深深吐了口,『你忘 了吗?他是个华侨,当我开画展的时候,他曾经口气买了我六张画呢!』 『哦,』胡涛的心沉进了地底,他挣扎著说:『我记得了,那个爆发户!』 『他不是爆发户,他有思想,有深度,有见解,有眼光,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他目前还是单身个人。』 『是吗!』他盯著鲁霄。『我不知道,他最近又来过台湾吗?』 『是的,来了两星期,又回夏威夷去了。』鲁霄回说。 怪不得!怪不得鲁霄他天到晚不见人影,怪不得他神秘莫测,怪不得他满面春风 ,怪不得!怪不得!....胡涛的双手紧紧握著拳头,全身颤抖不已。 『这麼说来,』胡涛吸进口冷风。『你并不是去旅行?而是要去投奔另个男人 ?他的饭店和金钱,毕竟打动了你,是不是?』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鲁霄抽著烟。『我确实是去投奔他,你知道不是為 了金钱,而是為了他的人,我喜欢他!』 胡涛狠狠的望著鲁霄。『你同时间到底能够喜欢几个男人?小鲁....』他大声问。 『涛哥?』鲁霄的脸色发白了。『你要跟我算帐吗?还是要跟我吵架?我和你交往 以来,并没有对你保証过什麼,是不是?我既不是你的老婆,也不是你的地下情人 ,你要我怎麼样?只爱你个吗?永不变心吗?假若我是那样的男人,我当初怎麼 会离开杜老爹?你去问问张宏,你打听打听看,我鲁霄是怎样的男人!我们好过 阵,谁也没欠谁什麼,现在好聚好散,不是皆大欢喜吗?』 胡涛重重的喘著气,眼睛发直,面色惨淡。『小鲁!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每句都是真心话?』 『当然。』鲁霄扬扬眉毛。 胡涛注视著他,不信任的注视著他,胡涛眼裡充满了愤怒、懊丧、悲切,和深切的 哀痛。半晌,他只是瞪著鲁霄而不说话,然后,他闭了闭眼睛,重重的甩头,忽 然抓住了鲁霄的手腕,他开始急促的,恳求的,满怀希望的说: 『我知道了,小鲁,整个故事都是你编出来的!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这麼久, 我没有给你个安排,你心裡生气,嘴裡又不愿意讲,你就编出这麼个荒谬的故 事来骗我!小鲁!你以為我会相信,不、不,我不会信的!小鲁,我知道有个宋 凡,我也知道他会追求你,但是,你不会这麼快就变心。小鲁,你不去美国,你要 留下来,我保証,我明天就离婚,明天就离!你真要去美国,我们起去,我们去 度蜜月,不止去美国,我们还可以去欧洲度假,你画画,我来帮你背画架!』 〈四十六〉 天边云彩片片,不远处鸥鸟成群,舞著翅膀飞往不知名的去处,海天色,无边无 际,浪涛波波声涌。胡涛的眼睛明亮,闪烁著心灵深处的渴望。『好不好?小鲁, 我们起去旅行!』他握紧鲁霄的手腕,摇撼著他。『我们起去!回来之后,我 帮你再开个画展,个大的、成功的画展!』 鲁霄迎视著胡涛的目光,风吹著自己的眼睛,他不得不半垂著眼帘,那眼珠就显得 迷迷镑镑起来。『我抱歉....』他低低的说。 『不是你抱歉,』胡涛很快的打断他的话:『是我抱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 受了委屈,你那麼要强好胜,你不会讲。但是,我知道,你受了好好委屈。小 鲁,我弥补,我定弥补,我要用我有生之年,来弥补你為我受的委屈,只求你件事,不要离开我!小鲁,不要离开我!』 『如果我真受了什麼委屈,』鲁霄轻声的说:『你这篇话,已足以说服我,让我 留下来。但是,很不幸,涛哥,你必须接受个事实,我这种男人,天生无法安定 ,天生不能只属於个男人。我太活跃,太不稳定,太好奇,太容易见异思迁,我 是个坏男人。涛哥,我是个坏男人。』 『不是!小鲁,你不是!你不是坏男人!』胡涛疯狂的摇头。『你只是在生我的气 而已!』 鲁霄盯著胡涛,骤然间,他冒火了。『我点也没有生你的气!』鲁霄恼怒的大喊 ,无法控制的大喊。挣开了他的手。『涛哥,你為什麼不肯面对现实?像你这样的 大男人,怎麼会如此娘娘腔?』鲁霄的眼眶胀红了。『你定要我清清楚楚的告诉 你,我不爱你了,是不是?你难道不懂吗!我另外有了男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7 朋友!我爱上了别人!』 鲁霄喊得那样响,声音压过了海涛,压过了风声。『我要走!不是因為你没有离婚 ,而是因為另外有个大的力量在吸引我,我非去不可!我爱上了他!你懂了吗?』 胡涛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鲁霄,他呆了,他怔了,他的血色离开了他的嘴唇,他呆呆 的坐在沙滩上,动也不动。鲁霄注视他,他直不动。鲁霄泄了气,不自禁的软 弱了下来,他苦恼的蹙蹙眉,轻唤了声:『涛哥?』 胡涛依然不动,似乎充耳不闻。鲁霄摸摸他的手。担忧的再叫:『涛哥?』 他仍然不动。他在他耳边大吼:『涛哥!』 他惊醒了,回过神来。『哦,小鲁?』他做梦似的说:『你刚刚在说什麼?』 『不要装听不见!』鲁霄又生气了:『我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 的说遍!』 『是的,你说得很清楚了,』胡涛喃喃的自语。『你爱上了宋凡,个亿万富翁! 你要到美国去找他,至於我和你的那段,已经是过眼云烟,你在寂寞时碰到我, 用我来填补你的寂寞,如今事过境迁。如果我是个男子汉,是应该洒脱的甩甩头 ,表示满不在乎。』他瞪著鲁霄,眼光倏然间变得又锐利,又冷酷。『是吗?小鲁 ?』 『随你怎麼说,』鲁霄垂下眼睛,眼泪充满著眼眶。『我不想為自己说任何话。反 正,事实上,我有了另外个男人,再怎麼自我掩饰,都是没有用的事,我生, 就没办法做到用情专。总之,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谁也别怨谁。』转过头,鲁 霄偷偷的拭去泪水。 『放心,』胡涛冷冷的说:『我不会怨你!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怨我的傻,怨 我的执著,怨我的认真!』他起身来,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天下有我这 种傻瓜,活到五十六岁,竟然还会迷信爱情!很好,小鲁,你最起码做了件好事 ,你教育了我!这些年来,我像个天真的孩子,当张宏他们寻花问柳的时候,我嘲 笑他们,因為我盲目的崇拜爱情!现在,我知道什麼叫爱情了。』 鲁霄也起身来,他手裡那束野菊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揉成了碎片纷纷。他 凝视胡涛,忍不住神情惻然。『涛哥,请你不要太难过,无论如何,你有个好太太 ,有两个优秀的儿女,这,应该足以安慰你了....』 胡涛顿时把抓住了鲁霄,他的眼光惊觉而凌厉。 『好了,小鲁。』他哑声说:『不演戏了!告诉我,是谁去找过你?是我太太?是 胡军?还是胡芸?是谁要你这样做?快告诉我!别再对我演戏了!』 鲁霄颤栗了下,胡涛没有忽略他这下颤栗,立即,胡涛把拥住了他,把他紧 紧的抱在自己的怀裡,俯下头,他捉住了鲁霄的嘴唇。顿时间,他深深的、强烈的 吻住了鲁霄,他的唇辗过了鲁霄的,带著颤栗的、需索的、渴求的深情。鲁霄挣扎 著,却挣不开他胡涛那强而有力的胳膊,於是,鲁霄屈服了,他任胡涛吻他, 任他拥抱他,任他的唇滑过他的面颊和颈项。胡涛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狂野而热 烈。 『你居然敢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胡涛问。 『我还是要说,我不再爱你了。』鲁霄说,望著他。 『你的心灵在否认你的话,你的心灵在说,你仍然爱著我!』胡涛高喊著说。 『你听错了。要不然,你就是在欺骗你自己。』鲁霄冷冷的回说。 胡涛捏紧鲁霄的胳膊,捏得他好痛好痛。『你真的不再爱我?真的要去美国?真的 爱上了别人?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鲁霄高吼著回说。 胡涛用力再度握紧著鲁霄,他痛得从齿缝裡吸气。 『对我发誓,你说的是真的!』胡涛阴沉的说。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那....就让我掉在海裡淹死!』鲁霄淡淡的回说。 『我要你发毒的的誓!』胡涛激烈高吼的说:『用小齐的生命来发誓!....』 风在怒号,浪声波涛汹涌,天边云彩不再,鸥鸟依然展翅飞翔,胡涛双手紧抓著鲁霄 肩膀摇晃,怒目相对.... 〈四十七〉 鲁霄挣开了他,愤怒的大嚷:『胡涛,你少胡闹了!行不行?為什麼你定要强迫 个不爱你的男人承认爱你?对你有什麼好处?我告诉你!』鲁霄发狂般的大叫: 『我不爱你!不爱你!你只是我的个过客,个驛。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结束?』 胡涛举起手来,想打他,他的脸色惨白,眼睛发红,终於,他的手垂了下来。 『我不打你,』胡涛喘著气说:『打你也唤不回爱情。很好,』 胡涛凝视著那广漠无边的大海,真的,海涛正翻翻滚滚,扑打著岸边,旧的去了, 新的再来....前起后继,无休无止。『很好,』他咬紧牙关。『我们的故事,开始 於幅画“海涛”,也结束於海边,最起码,还很富有文艺气息。』他冷笑。『海涛,我以為会是段惊心动魄的爱情,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浪花而已!』 鲁霄残忍的说:『何需伤感?如果我是你,我就笑置之。』 胡涛瞪著他,像在看个陌生人。『鲁霄,你是个刽子手!』他说:『希望我以后 的生命裡,再也没有海涛,这个小海涛,已经差点淹死了我。事实上,』他沉思片 刻,冷笑的意味深了。『这海涛已经淹死了我....淹死了我整个的爱情生命!』 『在遇见我以前,你何尝有爱情生命?』鲁霄漠然的说,语气冷得像北极的寒冰。 『“海涛”原就是我带给你的,我再带走,如此而已。』 胡涛瞪了鲁霄好久好久,挣扎在自己那份强烈的愤怒与痛楚裡。紧闭著嘴,他的脸 僵硬得像块石头。『看样子,』终於,胡涛说:『我们再谈下去也没有用了,是 吗?你就这样子把我从你生命裡完完全全抹煞了,是吗?很好,我是男子汉,我该 提得起,放得下!』他咬牙。『算我白认识了你场!走吧!我们还在这儿吹冷 风干什麼?』 鲁霄语不发,只是掉头向车子走去。 於是,他们踏上了归途。 车子裡,他们两个都变得非常沉默。胡涛疯狂的开著快车,路超速。鲁霄默默的 倚在座位裡,直没有再开口。到了家门前,他送他上了楼,鲁霄掏出钥匙。 『我想,』胡涛闷声说:『你并不想请我进去!』 『是的。』鲁霄静静的接了口:『最好,就这样分手。我下月初走,长荣的飞机。』 鲁霄顿了顿。『在这段时间裡,不见面对我们两个都好些。』他打开了房门,很快 的再扫了他眼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8 。『涛哥,就此再见吧!。』 胡涛愕然片刻。真的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他摇摇头,不大相信。不不,不 能结束!不甘结束!不愿结束!可是,鲁霄的神情那样冷漠,那样陌生,那样坚决 。他不再是他的小鲁了!不再是他梦中的男人,不再是那个满身诗情画意,满心柔 情似水的男人了!他曾爱过的那个小鲁已经像烟样的飘散了,像云样的飞去了 ,像风样的消失了。不不,那个鲁霄已经死掉了,死掉了,死掉了!他望著面前 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失神的冷笑了下,毅然的转过身子,走下了楼梯。 鲁霄目送胡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他咬紧嘴唇,立即飞快的闪进房裡,砰 然声关上了房门。把头仰靠在门上,他佇立片刻,才蹌踉的衝进客厅裡。 小齐被惊动了,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小舅,你怎麼了?』他惊愕的喊:『你病 了吗!你的脸好苍白噢!』 『我很好。』鲁霄哑声说,在沙发上软软的躺了下来。『我只是累了,好累好累。 』他伸手抓住小齐的手,鲁霄的手冷得像冰,把小齐的身子拉下来,他抚摸小齐的 脸颊,眼光飘忽的落在他的脸上。『小齐,你该回你父母身边去了,去跳那条沟。 不管有难跳,那是你该做的工作。小齐,小舅不能再留你了。』放开施齐,鲁霄 闔上了眼睛。『我好累好累,我想睡觉了。别吵我,让我睡睡。』 翻身向裡面,鲁霄把脸埋在靠垫裡,句话也不再说了。哦,鲁霄,鲁霄,他叫著 自己的名字,你生的叛变,為什麼到最后,却要向....传统低头呢? 〈四十八〉 五月初.... 日暮西沉,华灯初上,门铃忽然响了,打破了屋子的寂静,他惊,『小齐,去 看看谁来了。』门铃依然声响。『小齐,小齐....』不见施齐回应声。他慢慢的走 到大门口,下子打开了房门。 门外,胡涛正挺立著。 鲁霄怔了怔,血色立刻离开了嘴唇,他看来萧索而憔悴,落魄而苍凉。 『我....还能不能进来坐坐?』胡涛很礼貌的问。 鲁霄的心阵抽搐,打开门,他无言的让向边。胡涛跨进门来,走进了客厅,他 四面张望著,屋子的凌乱,箱箱打包的物品。『你是真的要走了。』胡涛说。 鲁霄生涩的说:『坐吧!我去倒茶!』 鲁霄走进厨房,阵头晕猛烈的袭击著他,他在墙上靠了靠,让那阵晕眩度过去 。然后,他找到茶杯,茶叶,热水瓶。冲开水的时候,他把瓶滚开水都倾倒在手 上,那灼热的痛楚使他慌忙的摔下了茶杯,“筐啷”声,热水瓶倒了,茶杯也碎 了。 胡涛闻声,直衝了进来,他把握住了鲁霄烫伤了的手,那皮肤已迅速的红肿了起 来。他凝视那伤痕,骤然间,他把鲁霄紧拥进自己的怀裡,他颤栗的喊:『小鲁, 小鲁!留下来!还来得及!请不要走!请你不要走!』 眼泪迅速的衝进了鲁霄的眼眶。不不!他心裡在吶喊著:不要这样!已经挣扎到这 步,不能再全军覆没,可是,吶喊归吶喊,挣扎归挣扎,眼泪却依然不受控制的 奔流了下来。 手上的痛楚在扩大,直扩大到心灵深处。於是,那晕眩的感觉就又回来了,恍惚 中,屋子在旋转,地板在旋转,他自己的人也在旋转。他软软的靠进胡涛的胳膊裡 ,感到他胳膊那强而有力的支持,他昏昏沉沉的说: 『涛哥,你不该再回头的,你这是何苦呢?』 似乎,这是句很笨拙的话,因為,胡涛把抱起了他,把他抱回客厅,放在沙发 上,胡涛跪在沙发面前,语不发,就用嘴唇紧紧的吻住了他。鲁霄无法挣扎,也 无力挣扎,无心挣扎。 因為,鲁霄他的心已疯狂的跳动,他的头脑已完全陷入昏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轻 飘飘的,已经飘到了层云深处。那儿,云层软绵绵的包围住了他,风轻柔柔的吹拂 著他。他没有意识了,没有思想了,只是躺在云层裡,任那轻风把他吹向天堂。 终於,胡涛的头抬了起来,他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样燃烧著疯狂的热情。鲁霄在泪 雾中凝视著他,想哭,想笑,不能哭,也不能笑....都会洩露太的东西。可是, 难道自己真没有洩露什麼吗?不不,已经洩露得太太的真实,是他自己永远无 法逃避的东西。 胡涛用手温柔的抚摸著鲁霄的面颊上。他低语:『你可以搬个家,我们去买栋 小巧精致的花园洋房,你喜欢花,可以种满花,我会尽快去买房子,直接搬过去住 ,完全按你喜欢的方法来佈置。』 鲁霄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黯然微笑著说:『你想干什麼?金屋藏娇吗?』 『不。』胡涛摇头,深深的望著鲁霄,简单的说:『我要跟你共筑....爱的天地!』 鲁霄迎视著胡涛的目光,他的手,继续温柔的抚摸著他的面颊。鲁霄知道,现在要 做任何掩饰都已经晚了,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已说了太太的言语了。 〈四十九〉 『涛哥,』鲁霄轻轻摇头。『我不能和你共筑爱的天地,也不要你金屋藏娇。』 胡涛凝视他。『小鲁,你要的,因為....你要我。』 鲁霄咬住了嘴唇,胡涛用手指轻柔的抚弄他的唇角。 『不要再咬嘴唇了,』胡涛说:『你每次和自己挣扎的时候,你都会把嘴唇咬得出 血。』 『哦,涛哥!』鲁霄把头转向沙发裡面。『请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他把他的头扳转过来。『小鲁,』胡涛低低的喊:『不要讨饶!只请你....救救我吧 !好不好?』 哦!鲁霄深抽了口气,闭上眼睛,他用手环绕住了胡涛的脖子,把他的头拉向了自己,立刻,他们的嘴唇叠著在起了!怎样痛楚的柔情,怎样酸涩的需索,怎样 甜蜜的疯狂!让天塌下来吧!让地球毁灭吧!或者来个大地震,让地壳裂开,把 他们活埋进去,那时候,就没有人来和他讲“对”与“错”,“是”与“非”,以 及“传统”和“道德”,“畸恋”和“反叛”等种种问题了。 久久过去....鲁霄放开了胡涛。没有地震,没有海啸,也没有山崩地裂,世界还是 存在著,人类还是存在著,问题也还是存在著。他轻叹了声:『涛哥,你要我怎 麼办?你到底要我怎麼办呢?我生从没有....像现在这麼软弱过。』 『交给我来办吧。好不好?小鲁。』胡涛问。 鲁霄沉思片刻,他想起小齐和胡军,胡芸和秦风,那两对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 那两对充满了机智、热情、与正义感的年轻人!他猛的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49 打了个冷战,脑筋清醒了, 翻身而起,他坐在沙发上,望著胡涛。 『涛哥,你知道,切已经不能挽回了!』 『世界上没有不能挽回的事!』胡涛说。 『太迟了!都太迟了!』鲁霄说。 『不不!』胡涛抓著鲁霄的手。『追求份感情生活,永不太迟。小鲁,我真傻! 那天在海滩上,我完全像个傻瓜!我居然会相信你,我真愚不可及!还好,还不太 晚,你还没有走!小鲁,我们再开始,给我机会!小鲁,不迟,真的不迟,我们再 重新开始....』 『迟了!真的太迟了....』鲁霄拼命摇头。『我必须走!他在海的那边等我,我不 能失信於他!』 『你能!』胡涛迫切的喊:『小鲁,你為什麼要做违背本性的事!你根本就不爱他 ,不是吗?』 『违背本性,却不违背传统道德,』鲁霄幽幽的说:『你有老婆,你有小孩,我生 在这个时代,必须违背样,不能两样兼顾!我选择了前者,就是这麼回事!』 『小鲁,这是你的个性吗?我很怀疑?我说过,我可以马上办离婚的。』 『你割捨得亲情,那你割捨得那二十几年她对你的....恩情吗?能吗?」 『小鲁,你....你真的变了....』 『我的个性是变了,』鲁霄低语,『随著时间,我的个性在转变,我必须屈服在传 统底下,我没办法,或者,若干年后,胡军他们那代,会比我勇敢....我实在不 是个很勇敢的男人,敢於对传统反叛的人,不止需要勇敢,还需要颗狠硬的心 。我就是缺少了那颗心,涛哥。』 『我不懂你的话!』胡涛苍白著脸说:『你完全前后矛盾。』 『你懂的,』鲁霄冷静的说:『因為你也缺少那颗心,你无法真正抛弃你的妻子儿 女,对不对?』鲁霄的眼睛灼灼逼人的望著胡涛。『如果你太太因此而死,你会愧 疚终身,她将永远在我和你之间,不让我们安寧。涛哥,我爱你,因為你和我 样矛盾,样热情,样不顾切的追求份爱情生活,却也和我样,缺少了 颗狠硬的心。,别勉强我,』鲁霄摇头,语重而心长。『别破坏我心中对你的印象 。现在,我离开你,是我的躯壳,如果你破坏了那个好印象,我离开你的时候,就 是彻彻底底的了。』 胡涛凝视鲁霄,在这瞬间,他懂了!他终於懂了!他完全了解了他的意思。太迟 了!是的,太迟了!无论如何,他抛不掉已经属於他的那切:婚姻、子女、家庭 、妻子。亲情与恩情绝对胜过爱情,他永远抛不掉!因為他没有那颗铁石心肠!他 瞪视著鲁霄,两人相对凝视,彼此搜索著彼此的灵魂,然后,骤然间,他们又紧紧 的、紧紧的拥抱在起了。 夜,静静的流逝,他们不忍分离,好久好久,夜深了。鲁霄说:『涛哥,你回去吧 !』 『你什麼时候走?』胡涛低问。 『最好你不要知道。』鲁霄轻声回说。 『那个人,』他咬紧牙关:『很爱你吗?』 『是的。』 『很了解你吗?』 『不是的。』鲁霄坦率的说:『爱不定要了解,不了解的爱反而单纯。我爱花, 却从不了解花。』鲁霄眼看到桌上那张画像,他拿起来,递给胡涛:『件礼物 。』 鲁霄缓缓的说:『我只是这样张画,现代的、西方的技巧,古典的、中国的思想 。当我在这张西画上题古人的诗词时,我觉得滑稽,却也觉得合适。你懂了吗?我 ,就是这样的。又西方,又东方﹔又现代,又古典﹔又反叛,又传统....个集矛 盾於大成的人物。你喜欢他,你就必须接受属於他的、所有的矛盾。』 胡涛深思的、心碎的、痛楚的望著鲁霄,然后,他接过那张画,默默的望著那画中 的男人,半含忧鬱半含愁,半带瀟洒半带柔。“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 瘦!”胡涛看了好久好久,然后,他无意间翻过来,看到那背面,写著两行字: “花自飘零水自流,种相思,两处閒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胡涛抬起眼睛来,深深的望著鲁霄,四目相瞩,心碎神伤。鲁霄悄然的移了过去, 把头慢慢的倚进了胡涛的脸颊边,默默不语。 〈五十〉 二天后,鲁霄离开了台湾。 高雄小港国际机场,鲁霄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程,他的目的地,也没告诉任何 人。可是,当他在小港机场候机时,小齐和胡军,秦风和胡芸,却都赶来了。两对 出色的年轻人,阵热情的拥抱和呼喊,鲁霄望著他们,心中酸楚,而热泪盈眶。 胡芸手裡拿著幅大大的油画,她送到鲁霄面前来,含著泪说:『鲁叔叔,爸爸要 我把这个送给你!』 鲁霄惊讶的接过那幅画,愣了。那是他那张《海涛》,在鬍涛画廊掛出来个星期 以后,胡涛就通知他画卖掉了。鲁霄愕然片刻,喃喃的说:『我以為....这幅画是 卖掉了的。』『是卖掉了。』胡芸说:『买画的人是爸爸,这幅画始终掛在爸爸私有的小天地裡 ....他的书房中。现在,这幅画的位置,换了幅蓝色的水彩人画像。爸爸要我把 它给你,他说,他生命裡,再也没有海涛了。』 鲁霄望著胡芸。『他生命裡,不再需要这幅《海涛》了,』鲁霄含泪说,唇边带著 个软弱的微笑。『他有你们,不是吗?你们就是他的海涛。』 『爸爸他还有张蓝色的水彩人画像。』胡军抢著说。 鲁霄深思的望著他们。这代的年轻人,将是串大的海涛。他们太聪明,太敏感 ,太有思想和勇气。小齐走过去,悄悄的扯了鲁霄的衣服下。 『小舅,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好的。』鲁霄把他揽向边。 施齐张大双眼,深切的凝视著鲁霄。 『小舅,』他低声问:『真有个宋凡吗?』 鲁霄震动了下。 『什麼意思?』鲁霄问。 『没有宋凡,对不对?』施齐紧盯著鲁霄。『你并不是真正去投奔个男人,你永 不会投进个没有爱情的男人的怀裡,对吗?所以,你只是从胡伯伯的身边逃开, 走向个不可预知的未来而已。』 鲁霄轻拍著小齐的肩膀。 『小齐,』鲁霄微笑的说:『你长大了,你真的长大了,以后,再也不会哭著找小 舅了。』鲁霄揽紧了小齐,紧紧的抱著。 小齐笑了。 秦风大踏步的跨了过来。 『鲁叔叔,你们讲够了没有?』 鲁霄回过头来。 『鲁叔叔,』秦风说:『我直想对你说句话,句我生平不肯对任何人说的话 :我佩服你!鲁叔叔!不过....』 『秦风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我们一家都是「Gay」! 作者:鬍老九 分卷阅读50 ,你还有话要说吗?』鲁霄问说。把他揽向边。 『鲁叔叔,记得你开画展时,有对贺蓝吗?上面是暑名....杜樵。』秦风说。 鲁霄惊讶的眼神,双手紧握著秦风的手:『难道....你平常口中所说的老爹,就是 他?杜樵,我的前....那花篮....』 『是我乾爹要我转送的,他不知道我认识你。因為,他中风不方便南下亲自向你道 贺,我是看了他给我的住址与名字,才知道你以前和乾爹的关系的。乾爹从未提起 过你们的过往....』 『那你也是....假的!』 『不....除了乾爹,我全心全意爱著胡芸,今生今世我只爱胡芸人。』 鲁霄眼中,泪光闪烁。 胡军也往前跨了步:『秦风,你们再说什麼悄悄话,现在再说什麼似乎很餘的 ,』他说,望著鲁霄。『可是,我依然不能不说。鲁叔叔,我和胡芸,我们对你衷 心感激,谢谢你....让我和胡芸拥有个完整的家!你不知道这份恩情有深!』 是吗?鲁霄望著这群年轻人,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广播声中,已几度催促旅 客登机了,鲁霄对他们挥挥手。“是”与“非”,“对”与“错”,现在都不太重 要了,他只说了句:『好自為之!你们!』顿了顿鲁宵望著秦风,『秦风,我对 你有信心。』胡芸听了满恼疑惑望了望鲁霄,又看了看秦风.... 然后,鲁霄拿著那幅《海涛》,神情沉重的往登机门走去.... 《全文完》 后记: 自古以来,世间许美丽的故事,不都是用颗最真诚的心写的吗? 来到人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有些故事也许很美,有些也 许不堪回首,但只要是活生生的故事,就各有其心事,不该错过的错 过了,应该错过的却偏偏相随,完美的人间故事少,带著缺憾的故事 ,要活得快乐,就要懂得欣赏生命中的缺陷美,最能打动人的戏, 不是都带著稍许的悲剧味吗? 人间的悲欢离合,总是笑影中掺著泪痕,相聚时有离愁,天下没有不 散的筵席,长长的生,人人各自扮演少无奈的聚散? “别离”所以是人生苦事,那是太直著於有形相聚的缘故,认為定要看得见人,听得到声音才算数。其实,人再千里之外,用“心”去 看、去想、去听、去说话,也是另种相依,另种甜蜜。 不仅是聚散如此,人生的许事也是样,太著重於有形,难免落得 苦乐少,放眼人世间,生、往、异、灭;地、水、风、火,那有永 恒不变的有形世界呢? 亲情,爱情,友情,恩情,常常围绕在你我现实的生活中,已婚同志 的世界,是必须步步為营,小心谨慎,当你背著糟糠之妻在外欢爱 之时,你所要追寻的“爱”?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是痛苦?还 是快乐?虽说无奈,何尝不是自找的,伤了亲人也伤了自己。 取捨念间,快乐似神仙,是苦亦是乐,爱情轻似烟。 改编完这篇故事,心情忽然感觉轻鬆许,每当随著故事人物的喜怒 哀乐而心情起伏时,那正是......我失眠时刻的开始。 前几天我準备把这裡所写的故事全删了,如果要问是什麼原因,只能 说,想舒缓焦躁不安的心绪。 写作原先是快乐的,但写到后面却发觉不但不能沉淀自己,反而让自 己想到的不安,频添伤感。 是大学教授阻止了我删除文章的举动。 『有人的地方,定会有“是非”』,他说。 往前看,不管曾经受到什麼伤害?只问自己,是不是曾经付出过什麼 ?而自己所追求的又是什麼?又是什麼? 这份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望,又能得到啥?自己又能付出什麼? 又能付出少?又能给对方什麼?是快乐?还是幸福?是心灵?还是 物质? 切随缘吧,看看周遭有少同命人,他们是怎麼过自己生活的。 切随缘吧,就让切随缘吧,切随缘吧,就让切随缘吧.....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