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罪》 分卷阅读1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 ? 书名: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文案 本文讲述了窝囊太子紧抱造反少将大腿,最后反扑的故事。 本文纠结于“太子妃”与“将军夫人”的本质区别。 略显文艺版: 那年,还没有波谲云诡,权位争斗,负义忘恩。 那年,小太子没心没肺却喜笑颜颜:“小誉,长大了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好不好?” 那年,齐家小儿冷眉冷眼却严肃认真:“笨蛋,是你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才对。” ================== ☆、第一章 大封国老皇帝重病三年,由皇后侍奉在旁,至今仍旧昏睡不醒。 至此,近三年以来,封国大小事务皆经由齐家少将军齐誉左右,一朝之权,尽赋齐家。 然而,前一任老将军,即齐誉的父亲齐正天,五年前,正因私藏一副玉玺,一袭龙袍而被老皇帝判上了造反之罪,处以了极刑,难敛全尸。 鉴于老将军屡立奇功,战绩累累,老皇帝并未判其满门抄斩,而是连坐了齐正天的几位忠心拥护者以及至亲家眷,而他那唯一的儿子,则被准允了世袭,继续为国效力。 此子正是如今权倾朝野,手握一双虎符的少年将军,齐誉。 至于背后那些阴谋阳谋,所谓历代君王的通病,害怕功高盖主,尾大不掉之类的猜测,只有深知内情的当事人才心明如镜。 又一说,一国之君病倒,本该由当今太子接手政务,而如今这太子究竟去哪儿了呢? 封国太子名唤秦子墨,出了名的生性懦弱,游手好闲,喜好玩乐,行为无稽,毫无前途可言,可没有人能料到,当真变故来了,他竟能昏庸无能至此。 自家的天下即将被异姓鸠占鹊巢,却仍旧无动于衷,终日于宫中游手好闲,吟风弄月,十足一个不思进取的浪荡纨绔。 相比之下,齐家少将年轻有为,上任短短五年之内便拿下了边境周围的三个小国,如今正在为拿下第四块国土而日夜奋战。 甚至有众多朝臣和民众皆叹道:“天下理当易姓,齐必将胜于秦!” 然而,无论街头巷尾,坊间邻里传的有多么的风风雨雨,那扇朱红色的宫门阻断的不仅仅是自由,更是外人所永远无法触及的真相。 其中那些深刻的波谲云诡以及风花雪月,若非当局者,便只当是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宫廷轶闻,饭后茶点罢了。 边疆主营内,一封八百里加急密函送到,正与众将士商讨如何在短时间内一举拿下哈鲁国的年轻将军接过一看,英挺的眉目一蹙,森冷的声音响起,扔下一句:“容后再议,备马回宫。” 众将士面面相觑,这最有头脑的人突然在这节骨眼儿上说要回宫一趟,留下他们几个只会挥着膀子干架的人,这会儿还能干些啥? 这来的虽说是密函,不过,在场的将士们几乎都可以猜的出来,无非是宫里那位霸占着太子之位,却享受着太上皇日子的太子爷又闯了什么歪祸,不得不请将军回去收拾烂摊子。 这烂摊子,将军收拾的还少吗?看这封密函的架势,也不知又是什么祸,想必轻不了。 真是没法消停了!要真让他当了皇帝,那他们倒不如现在就让哈鲁国的暴露狂们砍死算了。 众人偷偷地斜眼瞟了瞟他们那位冷峻冷峻的少将军,见他正盯着那封密函纹丝不动,几乎要把那封密函看穿掉,眼里的怒意满溢,众人赶忙移开了视线,佯装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小声糊弄。 齐誉紧紧握着手里的密函,密函上寥寥仅几字,却点燃了他内心的点点星火,只要再来一点火苗,那星火便能燃旺。 密函:“太子用兵打了李延大人。” 齐誉死死地盯着这十个字,在“太子”二字上逡巡了无数遍,仿佛能将自己此刻的情绪靠此传达给远在天边的本尊。 哼,秦子墨,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秦子墨被世人嘲笑为有史以来最无用的太子,然而,他本人向来自诩无辜。 他总是会跟亲近的人辩解说,那是因为自己有个太能干的老子才让他习惯玩乐的,这不能怪他,等他意识到要发愤图强的时候,他那能干的老子已经躺床上不省人事三年了,他也就暂时没有咸鱼翻生的资本了。 显而易见的,这番辩解说上一百次,一百次都会让听者更觉得他荒诞无用。 当然,淡然如他,秦子墨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以前怎么过,他现在还怎么过。 老子虽然躺床上了,他这个太子又几乎等于有名无实,没了倚仗之人,说实在的,他应该更面容惨淡,哭天抢地才对。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他还有个靠山呢,这个靠山还正是要跟自己抢江山的主,虽然这个靠山有些阴晴不定,不过,能靠总比没得靠好,抱着大腿好过日子。 说他懦弱成性,那就说吧,说他不知廉耻,那就说吧,什么什么,都去说吧,他不在乎,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在乎,光是要想办法抱牢这大腿,他就已经搜肠刮肚,日夜操劳了。 “殿下,您怎么还那么悠闲?!”秦子墨正气定神闲地打理着厅里的几株风信子,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碰落了一瓣花,花瓣悠悠然落在了红木桌子上。 他不悦地扭头瞪来人,正是他那最宠爱的丫头玉怜,正满面愁容地朝他走来,嘴里还在唠叨:“您之前干了那么件长出息的‘大事’,肯定已经传到将军那儿去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问罪,要是......啊呀!肯定糟糕了!” 秦子墨捡起落下的花瓣又扔回了盆栽的泥里,转身靠近玉怜,伸出食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弹:“没事儿,我是太子。” 玉怜扭头来看他,听到他这句话,更是连连叹气。 秦子墨好笑道:“你别叹了,我这满屋子的花都要被你叹谢了,到时候你赔啊!” “我说殿下啊!你上点儿心吧!” “我已经很上心了,要不我这花能长那么好?你瞧,都快比你的脸蛋还好看了。” “......” 玉怜气的想转身走人,最后“哎呀”了声,还是折了回来,苦口婆心道:“殿下,我一个做宫女的知道的不多,能做的也不多,您自个儿的情况您自己最清楚,无论如何,就如您自个儿常说的,被人说两句不要紧,活着才最重要,将军若是回来了,您好好地向他赔个不是,身段放低点儿,暂时收收你那倔脾气,成不成?” 秦子墨嘴角似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 若无地弯着,始终歪着脑袋看着长桌上摆的一排异色风信子,默默地听玉怜把话唠叨完。 许是对方以为他没听进去,刚要开口继续唠叨时,秦子墨慢悠悠地出了声,只说了一句:“他不会要我命的。” 玉怜一听这句话,便再也没辙了,以往每一次的苦口婆心次次止于这句话,虽然玉怜觉得这种想法非常不靠谱,但回头想想,每每太子闯祸,或大或小,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大事情。 她想,或许将军真是念在了与太子幼年时的交情上,故此格外留情了。 反正也说不听了,索性不说了,玉怜刚要告退,门外就响起一声敞亮的通报:“将军到!” 还没等她来得及给秦子墨使个眼色,略显暴躁的脚步声就已经到门口了,玉怜急忙伏地磕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小时候,玉怜就是服侍在秦子墨身侧的,那时候,秦子墨与齐誉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玉怜只记得那时的齐誉,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在秦子墨的扯皮下,他还是会笑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见他笑过,跟秦子墨的关系也今非昔比了。 别说以前就有点怕他,更别说不苟言笑,实权在握的今天了,玉怜只有畏惧的份。 “下去,关门。” 冷冷的四个字,一道命令下达,玉怜小心翼翼地斜眼瞥了瞥始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秦子墨,见对方示意她放心,她才恭着身子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事实上,即便秦子墨求救般地望着她,她也没有胆子多说上半个字。 那个人,实在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新人我冒死发新文了,绝对不容错过 封面过两天上! 就冲新人我这么勇敢,大人们也要行行好多赏几个评和收啊! 能点进来看的你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就让作者君抱住您的大腿吧!!! ☆、第二章 关上门前的最后一道缝隙里,玉怜心有余悸,她清楚地看到齐誉几步上前,一个巴掌就落在了秦子墨脸上,将他打翻在了地上。 那一下声音,清脆响亮,听的人都觉得疼死了,而玉怜听了这一声后,亦是心头一疼,迅速关上门后,哭着跑开了。 她没能来得及看清秦子墨怎么样了,被打的严不严重,这一切,都被那一扇门隔开了。 屋内的两个人,自小时候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纷纷扰扰,纠纠缠缠的一辈子,没人掺和得了。 秦子墨和眼前这个冷眉冷眼的人有着一段讳莫如深的关系,算来已有三年之久。 三年,正是三年前,他父皇倒下了,就再也没醒过,也是三年前,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便把持了朝政,把他变成了一个人人看了都要鄙夷两眼的无用傀儡。 在这暗潮涌动,朝廷纷乱的三年时光里,他这个太子是极其容易被弄死的,但凡有一丝丝野心的人,都不会希望他这个多余的还活着。 然而,就是这个看似最大的皇家公敌,最应该把他送上黄泉路的主却不知为何,自然而然,顺其自然地就成了他的靠山。 齐誉护着他,却同时占有着他,齐誉会对他好,却同时侵.犯着他,使他丧失了一个身为男子的尊严,虽然...... 秦子墨不得不承认,那年稚嫩,他已经对他动了情,却不想,有一日,酷傻小哥会变成如今这可怖的苍狼,只要他不够听话,不够消停,他利爪一碰就是毫不留情的几道血红爪痕,獠牙一亮就是一口鲜肉。 还好,三年来,他也习惯了。 在这个暂时还姓秦的皇城里,他已经没有一个家人可以仰仗,他也只有死皮赖脸地抓住他这根暂时对他还有兴趣的浮木了。 这不,十天前,秦子墨因着齐派重臣李延的几句意味不明的侮辱,硬逼着齐誉临走前留给他傍身的齐家侍卫兵打了李延几棍子,老家伙眼睛一翻,几乎就要一命呜呼。 这位重臣,齐誉似乎挺着紧的,当时秦子墨一时气急,齐家侍卫兵劝了他几句他也没听,也就没有想到后果,等到他冷静下来,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也已经来不及了,脑子里回想起齐誉一直以来都是如何惩罚他的,他一屁股就躺在了门廊外的榻上:算了,该来的总会来,也不是没被罚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这会儿,事到临头了,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脑袋一懵,嘴巴里甚至都冒起了xue腥味儿,至少这场景,他是没有想到的。 看来自己干的这么件大事儿还真是把他惹生气了。 秦子墨在地上挺了会儿尸,咽下嘴里的xue腥味儿,缓了缓脑子里的嗡嗡声,才有空回头瞥了瞥坐在那儿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灿然的眸子里是鲜明的怒意。 哎~算了,反正在他面前,自己早就失了尊严,也不在乎多一次。 这样想着,秦子墨撑着地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递到齐誉面前,“消消气。” 齐誉只是一瞬不移地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秦子墨也知道他这性子,索性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喝了口水,混着一股还是没有散去的xue腥气。 他琢磨着第一句该怎么开口,想了想,不正经道:“我说齐大将军,本宫虽然最爱你这副冷若冰霜的酷哥样,但你总这样,我这屋子多冷啊。” 齐誉还是没说话,继续直直地盯着他看,秦子墨知道,他这是在等他主动解释。 秦子墨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pi股挪到了齐誉腿上,双手一勾对方脖子,整个人就坐到了他怀里,声音故意轻轻柔柔的:“我知道李大人很重要,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气急没忍住,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齐誉倒是没有推开他,只是沉默半晌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却是反问:“他说了什么?” 秦子墨就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个老家伙说:太子殿下已及弱冠,封妃纳妾之事已是晚了些年,殿下若再不上心,等闲言碎语甚嚣尘上,别说会损了殿下清誉,更损了齐将军的声誉,此事可大可小啊!” 他有模有样地学着李延的腔调说完,又道:“你说这话,明里暗里都直勾勾地指向本太子,明里说我堂堂一个太子没你这个区区将军重要,暗里说我红颜祸水,祸害你这朵明日之花!我能不生气吗?!然后...然后身边就只有你给我的兵在,我也没多想,就...就...” 秦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3 子墨瞅了瞅齐誉,却见他没多大反应,沉默半晌后,竟蹦出来一句:“李大人这话,挺对。” 秦子墨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见对方虽然仍旧板着脸,却知道逞口舌之快了,也知道开玩笑了,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就加足火力开始添油加醋,腆着脸皮凑到他耳边吹气:“你真要我纳个太子妃回来?” 谁承想对方定力十足,完全面瘫。 秦子墨撇撇嘴,心想反正已经没事儿了,他脸再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索性在他刚毅而微薄的唇上啜了一口,预备站起身来。 屁股才刚刚抬了一下,腰上一紧,被齐誉搂着又坐了回去,后脑勺被他另一只手一扣,嘴唇就又贴了上去。 只觉得牙关是被硬撬开的,带着些情绪攻城略地的气势,就犹如眼前这个少年英雄一般,狂暴而霸道。 却就在这秦子墨正得趣之时,齐誉撤开了,黑灿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秦子墨片刻失神的眼眸,突然伸手抚上了秦子墨的脸颊揉了揉,那里正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疼吗?”齐誉的手又移到了他嘴角边,“嘴里有xue腥味...” 秦子墨先是一愣,复又笑了,他想,这靠山还真真是阴晴不定的。 “笑什么?”齐誉见他兀自傻笑,便问了句。 秦子墨还是笑,笑了一会儿就又挨了上去,搂着齐誉,用那半边红彤彤的脸颊蹭了蹭齐誉的脸,无赖道:“疼啊!可疼了,要你给我揉揉。” “只要揉揉?” “还要qin qin。” “还有呢?” 秦子墨脸一红,凑到齐誉耳边柔柔说了两个字。 齐誉终于冰山初融,露了点笑出来,拦腰抱起秦子墨往g榻上走去。 将人往柔软的g褥上一放,齐誉欺身压上,在秦子墨那半边脸颊上碰了碰:“我来给你治治?” 秦子墨只觉耳边这声音低沉性感,直击耳膜,忍不住从喉咙里“嗯”了声,也不知是shen yin还是答应。 齐誉将秦子墨彻底“整治”了一番,期间,他贴着秦子墨的耳边质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子墨的脑子里恢复了暂时的清明,他清楚地知道他问的是这次ou打朝廷命guan的事件。 他松开了咬在对方肩上的牙关,吃力而明确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他看到对方眼里的质疑,便啜了啜他的眼睑,在自己将唇送到对方嘴里之前,他清清楚楚地说:“相信我。” 于是,bmian悱恻,狂风暴雨,终将两人淹没在了失控的理智里,再无所谓爱恨,阴谋,红墙绿瓦,宿命纠缠...... 酣畅淋漓过后,秦子墨微微喘着气趴在齐誉怀里,蹭了个比较舒服些的姿势准备睡一觉,不多久,脸上突然被人拍了拍,就听齐誉道:“明天随我去李府一趟。” 秦子墨微微抬眼看着齐誉尖削冷硬的下巴,几乎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要我去道歉?” 齐誉也垂下眼来对上他的眼睛,淡道:“不愿意?” 秦子墨和齐誉对望了一会儿,终是垂下了眼眸,继续趴在了齐誉怀里不说话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仍旧平淡地声音又从头顶响起:“回宫之前我已去过一趟,他伤势虽重却死不了。” 秦子墨:“......” 齐誉:“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秦子墨:“......” 齐誉沉默了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将唇贴到秦子墨耳朵上轻声道:“你莫不是怕那老家伙又逼着你纳太子妃?就这么想一心一意当我的将军夫人,嗯?” 秦子墨脸一红,又听平日里严肃正经的齐誉学自己称李延“老家伙”,嘴角一弯终于松了口,翻了个身,整个人都压在了齐誉的胸膛上:“那本太子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不过,”秦子墨凑上去蹭了蹭齐誉的鼻尖,“只怕老家伙见了你,就得劝你娶房将军夫人了,到时候,你应是不应?嗯?” 齐誉一翻身,又将秦子墨压在了身下,他逐渐低下头来,眼见嘴唇要落下了,偏偏就是不落实,若即若离地碰触着秦子墨的唇瓣,喃喃道:“那就娶了你如何?” 秦子墨被撩.拨的情起,索性一把勾下齐誉,偶然得获间隙,他虚幻地道了两个字:“好啊。” 那年,青葱岁月,青梅未枯,竹马未老,齐家小儿与当今小太子手牵着手,一个严肃腼腆,一个天真傻笑。 那年,还没有所谓波谲云诡,权位争夺,背叛忘恩,人面兽心。 那年,小太子没心没肺却喜笑颜颜:“小誉,长大了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好不好?” 那年,齐家小儿冷眉冷眼却严肃认真:“笨蛋,是你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才对。” 那年,干净的犹如开春初化的冰雪,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配合jj,配合严打,作者君改了许多情节,简直面目全非,以防万一,不是特别敏感的词汇,作者君也拼音了,真是要辛苦大家的眼睛了。 (咳咳,看以后有木有机会,作者君会再回过头来修文,把不完整的地方“补完整”,那什么,作者君很可爱,很怕举报君,一定会很尽量清水到底的!o(∩_∩)o~) 如果有亲觉得哪里出格了,欢迎指出,作者君会立即修改! ☆、第三章 翌日一早,二人在宫婢们习惯的眼风下洗漱穿戴完毕,便踏出了宫门,乘坐宫车前往了李府。 临走前,秦子墨清楚地注意到了眼珠子在他身上上下打转的玉怜,那副模样别提多担心,他看着就觉得好笑,这种日子也不是过了一天两天了,如今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也实在有些多余了。 不过,在这个金丝囚笼里,如果还有那么一个两个如玉怜般,会在乎他今天会不会多出一道两道伤的人,也着实珍贵的很。 他趁玉怜替他整衣领的空当,悄悄朝她笑了笑,谁知她放心的同时,竟突然红了眼圈,垂下了脑袋。 他只好无奈地摇头。 毕竟是从小陪到大的丫头,终归是有感情的。 从幼时至今,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匆匆十几年已去,又有几人还记得,那个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前的岁月。 李府离皇宫并不远,两人在车厢里耳鬓厮磨一会儿,便听到驾车的宫奴“吁”了声,马车缓缓停下。 秦子墨随着齐誉下了马车,一路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4 被李家长子迎了进去,听说本应该是李延出来迎接的,说是什么伤还未痊愈,脚软发不上力,便没起身,派了长子来迎。 秦子墨心说这老家伙虽是首号齐党,却仍旧倚老卖老,自己这个太子不算什么也就算了,就算是身为齐党顶头上司的齐誉,他竟然都敢摆架子,真是老匹夫! 想着便不由轻笑了声,看来,今儿他这逆了天的请罪,李延是打算一演到底了,倒要看看,这场戏,他究竟是做到了何种地步! 齐誉似乎看出了秦子墨的心思,倾身靠近了些,轻轻捏了捏他袖中的手背。 秦子墨侧头微微一笑,表示没事。 果然,老家伙被从内堂扶出来见客的时候,装的那副病态,简直浮夸到极致,听着那老家伙哼哼唧唧的模样,秦子墨都恨不能笑两声,咬着唇硬是忍下了。 他被扶出来之后,直接慢慢悠悠地坐到了上座上,还用虚弱的口气恭恭敬敬地邀请齐誉坐在另一边的上座上。 这招狠了! 齐誉一旦坐下,那么,秦子墨势必处于尴尬境地,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要沦落到坐在臣子的下首,这个下马威简直十足给力! 索性秦子墨抱的这根大腿更给力,直接直挺挺地与他并肩站着,脸色不冷不热地看着坐着的李延,把他看的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然而,毕竟是有些资历的老臣子,齐誉也没打算给他难堪,抓住时间见好就收:“李大人,前些日子的误会,太子殿下深觉自己做的有失身份,多有不当之处,今日特来问候。” 一番话下来,倒是没有明摆了说秦子墨是拉下脸来赔礼道歉的,却也道明了来意,秦子墨听了很是受用,方识趣地接下了话头,向身后的宫奴摆了摆手,接过赔礼亲自摆到了李延的手边,笑的一脸温和:“李大人,当日本宫不巧刚睡醒,起g气有些冲,多有不对之处,大人可多担待着些,咱这大丰国可还指望着您老呢!” 话毕,李延的脸先是一楞,而后便又作势暗了下来,想必气还未消,佯装咳了几声:“咳咳咳...下臣也只是希望丰国的后嗣绵延,太子殿下年纪也到了,总归是要纳个太子妃的,况且...”李延意有所指地斜了眼始终沉默的齐誉,也就没再说下去。 秦子墨和齐誉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在宫里可谓是隐晦的很,没有人提起,并不代表不知道。 齐誉眉头微微皱了皱:“李大人费心了,殿下尚且年轻,不必急于一时,况且李大人一心为国,已是劳心劳力,殿下的家事,怎能再劳李大人多操一分心,今日前来,得见大人已无大碍,殿下和末将也就放心了,这就不叨扰了。” 齐誉微微垂首,给了秦子墨一个眼色便预备转身离开。 这言外之意便是:“少特么多管闲事,太子殿下还是青葱少年,你急个屁啊!再说了,人家的家事,你多管闲事瞎操心什么!咱来也来过了,面子也给足你了,你这把老骨头也暂时死不了,这事儿就这么招了吧!” 秦子墨看着李延一副憋屈的模样,别提有多暗爽,笑呵呵地朝李延点了点头,便同齐誉一起离开了。 一路朝门口走去,仍旧是李家长子送的,却被秦子墨和齐誉甩出老远,李家长子也识趣,低垂着头隔开了些距离跟在了后面。 秦子墨好笑地瞥了瞥后头,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又将手伸了进去,勾起了对方的幺指,齐誉扭头看他,他就若无其事地看着前头走路,两人就这么默默勾着根手指并肩前行着。 秦子墨本以为今天是来丢人的,没想到齐誉这么给他长脸,如今再看身旁这个人,即便脸再冷,也帅气逼人的很,一时之间就看懵了,这一懵,前头假山后拐出来一个人,他也没瞧着,硬生生就撞一起去了。 只听对方惊呼一声,秦子墨下意识地就把手从齐誉的袖子里抽了出来,扶了一把,那人就这么撞进了他怀里。 待秦子墨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艳若桃李的花姑娘,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到秦子墨后,脸一红,赶紧抽身退后了好几步,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李家长子暗暗抱怨了一声,赶紧上前来,朝秦子墨躬了躬身,恭敬地介绍:“殿下您受惊了,这位是我妹妹清雪,实在失礼!”说着赶紧示意了李清雪,“还不赶紧向太子殿下和齐少将军行礼!” 李清雪低垂着头应了声,乖巧地向秦子墨和齐誉福了福身子,用娇滴滴的声音唤道:“太子殿下,齐将军。” 虽然垂着头,秦子墨却仍旧可以单凭方才怀中一眼,确定这个李清雪绝对是个美人胚子,那穿着桃红纱裙,长发及腰的袅娜少女,他顿时就看呆了。 在兄长的示意下,李清雪又朝秦子墨走近了几步,福了福身,声音有些打颤地说道:“殿下,方才清雪多有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秦子墨还在一门心思地研究着眼前这个美人,笑的一脸傻样,呆呆地就回了声:“不碍事儿不碍事儿,我结实的很,倒是妹妹你有没有给撞疼?” 想是秦子墨的德行特傻,李清雪将帕子掩着嘴抽动了一下肩头,秦子墨便撇撇嘴表示不在意。 “咳咳!”这一声咳,咳的是恰到好处,秦子墨的傻笑立马一收,斜着眼看了看身边被忽视很久的齐誉,果真见他的脸已经黑了,立时不敢再多做停留,扯起齐誉的袖子就绕开李家兄妹直奔李府大门。 连个道别也没有始终不大好,秦子墨便偷偷朝身后的一袭桃红抛了一眼,这一眼,终是让秦子墨发现了一件事儿。 李清雪那含情脉脉目送着他的眼波,被他这一回头撞见,立时羞地垂下了脑袋,手足无措。 秦子墨笑笑:自己还真是个万人迷,这就骗了个年华正好的漂亮姑娘,真是作孽! 复又瞅了瞅被自己扯着袖子走的黑脸神,秦子墨又是一笑:果真是作孽啊! 上了宫车后,车子一路往皇宫驶去。 车厢内,秦子墨始终若无其事地端坐着,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倒是齐誉,一双猎猎的眼死盯着秦子墨,也不说话,真是冷到骨头里。 秦子墨有意无意地瞥了他几眼,终于先开了口:“我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齐誉:“......” 秦子墨:“干嘛不说话?” 齐誉:“......我在考虑,太子殿下纳太子妃,需要准备些什么。” 秦子墨的笑一顿:这男人也吃味儿吃的太直接了点儿吧! 他挨过去,挑起了齐誉的一缕墨发,倾身靠近,脸对脸几乎只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5 咫尺,他邪邪一笑,笑的好比一个tiao戏良家妇女的浪dang公子,他说:“其实吧,我觉得,你比我长的更好看,干脆...我娶了你,你当我的太子妃如何?” 齐誉并不吃他这一套,脸色依旧如常,只是手却并不如他的脸色那般沉静,它缓缓绕过秦子墨的腰身,来到了后腰处,再沿着脊椎一路往下,停在了尾椎和tun缝的交界处狠狠一摁。 秦子墨瞬间一个激灵,腰一软,默默地靠在齐誉怀里不敢说话了。 嘴贱的后果就是任由齐誉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还不带发出声儿来的。 由于路途并不遥远,还没等秦子墨发泄出来就到了宫门口,最狠的是,齐誉就这样停了手,搞的秦子墨瞬间就yu求不满,可怜兮兮地望着齐誉。 只可惜,齐誉默默帮他理好了纷乱的衣裳后,便气定神闲地下车去了,完全不顾他引起来的一团火。 最后的最后......终归只能靠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耽美同人站又回来啦!!!庆贺庆贺! ☆、第四章 齐誉只在宫里停留了两天就离了京,回了边疆,此次回京也是硬挤出的时间,战事吃紧,若是让哈鲁国的人知道了丰国少将离了营,后宫可堪。 从此也可看出,李延在朝地位。 齐誉临走前,拍了拍秦子墨的脸,郑重地嘱咐他:“在宫中乖些,再过一月便回,我保证。” 秦子墨只是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齐誉嘴角微微动了动,凑到他耳边问:“怎么,舍不得?” 秦子墨也不别扭,搂着齐誉的脖子蹭了蹭:“其实,这回闯货也挺值当的,”他明显感觉齐誉愣了愣,“至少你回来了,我见着了。” 齐誉似乎轻笑了声,伸手拦住了秦子墨的腰,紧了紧。 齐誉离开后的第一天起,秦子墨便天天书一封煽情露.骨的信函,命人快马加鞭送往边疆,一日不落。 那头齐誉也不嫌烦,一封封认真读完,偶尔露出浅浅的笑,把营里的将士们吓得不轻,然后再好好地收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将士们虽然都好奇那一封封源源不断地信函究竟写着什么,但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从齐少将吝啬的笑容里可以看出,这些并不是那位祖宗闯下的祸端。 齐誉不在的日子里,朝廷政务也轮不到秦子墨来管。 朝廷里有三座大山,分别是齐党的李延与秦党的杜连安,虽呈对立之势,对朝廷却是忠心不二的,琐碎杂事还是能够理一理,手下小官也能够震一震。 即便这时横出一件大事儿来,也还有第三座山。 此人早已归隐多年,在力保当今圣上坐上龙椅之后,便深居简出不理朝政,虽是如此,地位却是超凡,也没有人知道,这位老前辈在朝中的势力究竟占了多大。 遥想当年那位越混越显眼,最终却被“不明不白”处决掉的齐正天大将军,众人不得不对这位适时选择隐遁的老前辈叹一句:“果真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啊!” 综上所述,秦子墨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日子,没有人会特地来求见他,问上一句“对于此次xx事件,殿下可有何感想指示”,甚至没有人还会记得,这个宫里,似乎还存在着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当然,秦子墨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伺候一屋子的风信子,就是喝喝茶,下下棋,在御池里钓钓鱼,然后调戏调戏小宫女,再不就是整天躺g上品品春gong图,日子好不自在。 好几次被玉怜扯着袖子逛花园,晒太阳,动不动就要被她训:“好好的身段,再这么颓下去,我看怎么胖死你,到时候脑满肠肥的,看宫里的姐妹们不嫌弃死你!” 秦子墨便趁机摸她一把脸蛋,不正经道:“我可在乎不得那么多人,只要玉怜妹妹不嫌弃本太子就成。” 两人成天打打闹闹倒也过的不错。 这日,两人扯笑扯的有些远,一时忘情,便一脚踏进了安和殿的禁区。 那里头躺着睡了三年的老皇帝,禁足着秦子墨的母后。 齐誉早在当年就派人守在了安和殿门前,从不让秦子墨踏入半步。 其实,秦子墨什么都知道。 当年,他的父皇凌迟了齐家大将军齐正天,连具全尸也没有留,更是处决了齐家的一干人等,虽然所谓隆恩浩荡,赦免了齐家小儿齐誉,更是准他沿袭其父位,但说到底,当年的绞杀事件,终归是齐家的一大惨事。 然而,这桩惨事的起因,真是齐将军意图造反?还是皇帝怕功高震主?有些人都一清二楚。 再思及这几年来,自己与齐誉的关系,秦子墨只能摇头苦笑:真是讽刺的很啊! 玉怜一见远处重兵把守的禁殿,立时一惊,连忙连拉带扯:“殿下,咱走吧。” 秦子墨并没有过激的反应,被玉怜拉着就离开了。 走回御花园,秦子墨在亭子里赖着不肯走了,托着腮眼巴巴地瞅着玉怜发嗲:“玉怜,我累,又渴又饿的,你替我去弄些点心来好不好?” “回殿里去吃不好吗?” “殿里又闷又热,这儿有清泉,凉快些,”说着就去推玉怜,“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多些玉酥饼!” 玉怜没辙,嘱咐了他两句便跑去了御厨房, 秦子墨托着腮,真就在亭子里歇了会儿,却并没有等玉怜来。 他起身理了理袍子,摆正了腰间吊着的一块金镶玉,往那座禁殿走去,半步不迟疑。 殿前,守卫兵还是恭恭敬敬地给秦子墨行了礼,刀剑却架在了门口,不容秦子墨靠近半步。 秦子墨也不急,脸上笑的温和,修长的手指抄起腰间的金镶玉随意掂了掂:“兵哥,本太子不过是见见父皇母后罢了,一年也没个几次,你们也太尽忠职守了些吧,”兵哥似乎发现了秦子墨正把玩着的玉坠,脸上的神情也顿时松了松,秦子墨赶紧加把火,“当然,我大丰国的兵正应该如此,看来齐少将教的不错。” 秦子墨淡定地往门口挪近,索性扯下玉坠,在众兵的踌躇下,边甩着玉坠边推门进了安和殿。 前几日与齐誉温存,秦子墨不动声色地从他腰带上拽下来的,终究是派上了用场。 秦子墨终于进了这座禁殿,回想上次进来,那是在半年前了吧,死求活赖才征得了齐誉的同意。 有时想想,真觉得可笑异常,这个皇城,是自己的家,父母也就在家里,可是却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6 一年见不到几面,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正是如今秦子墨生存下去的依靠。 步过玉屏,秦子墨走进了内殿,g边的雍容贵妇恍若未闻,坐在g边的榻上闭眼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明明该有不惑之年的端容,如今却硬是被禁出了一副老态,半白的华发一瞬间就刺痛了秦子墨的眼。 g上的一国之君仍旧昏睡着,脸颊凹陷,几乎没有活态,却是确确实实地还活着,活着...受罪。 有多少次,当秦子墨看到这样的父皇时,他几乎就要伸出双手,就那样掐死算了,弑君就弑君吧。 可是,毕竟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秦子墨走到g边,跪伏磕了个头,再转了个向,朝皇后磕了个头,便起身走到了榻的另一边,掸袍坐了下去。 他静静地等着,也不着急,直到皇后放下手中的佛珠,侧头看他一眼,淡淡地问一句:“皇儿,近来可好?” 秦子墨再淡淡回一句:“回母后,儿臣很好。” 两句过后,便再无过多的母子叙旧。 皇后会问及齐少将军,秦子墨便答:“将军亦一切安好。” 皇后便点头,随后闭眼沉吟良久,如以往每次见面时一般,叹息同一句:“墨儿,母后与你父皇早已认命,只要你过得好,无论这江山姓什么,都无所谓,因果循环,终究是你父皇造的孽,还的也不冤。” 秦子墨垂头应下,却只默默道一句:“母后,一切都会好的。” 皇后微微睁眼,眼中流露哀戚之色,怜爱地看秦子墨一眼,便又闭了眼,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什么都不说了。 每至此时,秦子墨便会再静静地陪母亲坐上一会儿,两柱香后便会离开,临走前总会再问上一句:“母后还有何教诲?” 往日每次,皇后都只是沉默,直到秦子墨离开她也不会多说一句。 然而,今次,皇后却开口了,只单单几句简单嘱咐:“付察老将军不问朝政多年,你可别忘了这位开辟大丰国的老功臣,有空多去慰问慰问,也算是替你父皇报些薄恩了。” 付察老将军,深居府中多年,几乎隐世,然而,这位隐居之士,却是当年老皇帝登上帝位时的中流砥柱。 正是这朝中的第三座大山,亦是最镇得住场面的一座。 “儿臣谨记。”秦子墨暗暗记下,便告了退,离开了安和殿。 在安和殿的赤红色门扉在自己面前合上之前,他想:一切都会好的。 一路回了御花园的亭子里,远远就看到玉怜在亭中徘徊不定,满身的焦虑之色,秦子墨若无其事地走近,故意轻手轻脚地唬她一跳。 玉怜因为秦子墨的失踪本来就已经着急地快哭了,再被这么一吓,立马眼泪滚滚流,秦子墨一见她被自己惹急了,连忙赔笑:“好玉怜,是我不对,方才有个好看的姐姐走了过去,我一没忍住就跟了上去,对不起,下次一定先告诉你一声再跟上去,你别哭了成不成?”然后再配上个丑绝的鬼脸,玉怜便会破涕为笑,委屈地嗔她一眼,再将石桌上摆好了的玉酥饼递到他面前,没好气道:“喏,吃吧。” 秦子墨再贱贱地凑上去:“要喂。” 玉怜:“爱吃不吃。” 于是,雨过天晴。 当夜,秦子墨终于收到了齐誉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回信:“玉佩暂存汝身,偷窃之罪,待吾归了!” 秦子墨扶额,虽然早就料到窃玉的后果一定不好过,但是,心理准备归心理准备,胆儿小归胆儿小。 他研墨预备书第二日要送去边疆的信,狗腿地写下了几行字:“离别之日甚久,思君日益深切,且不能偷香,便窃了玉,以慰相思,还望齐少将多多海涵,待君归来,随君处置。” 又执着笔戳戳额头,想了想,觉得不能那么贱,遂暗测测地划掉了最后两句。 晾干墨迹的片刻,他“哎呀”一声,心想换张纸不就成了?又想了想,却就作罢了,执笔蘸墨,将那最后两句涂成一块黑色矩形,不露一丝缝隙。 完后,他嘟起嘴吧吹干了墨迹,便好好地叠了起来,塞进了信封里,等待明日交给新的跑腿兵送往营地。 秦子墨心想,估摸着今日的信还没来得及送到齐誉手里呢。 他仰头倒在椅背上,只要一侧头,就能通过书桌变上大开着窗棂看到夜色下的一汪小池塘,上面荷叶莲莲,有夜风夹杂着荷香吹进来,拂过脸庞,吹起几缕发丝。 秦子墨看到今夜的月色很是美好,他想,边疆大漠的月亮一定比这儿的更清远,更好看,也许此时,他们正欣赏着这同一片皓洁。 这样,算不算是另一番花前月下呢? 在这匆匆的一生岁月中,在这寥寥的几十年生命里,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多欣赏片刻花好月圆,也是好的吧。 秦子墨闭上双眼,享受着这夏夜的清凉夜风,他听到自己犹如叹息般道: “齐誉,有些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人卖萌求收评~ ☆、第五章 一个月的清闲日子,慢慢悠悠,也转瞬即逝,听说齐誉已经入了城,李延特来请了秦子墨前往宫门口迎接。 齐誉无疑是凯旋而归,即便由当今圣上亲迎也不为过,如今由他这个太子殿下代劳,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也挺想见他的。 二话不说,秦子墨直接回寝殿换了身亮眼的行头,率领众臣前往了宫门口。 其实,秦子墨挺想让小太监搬张椅子来坐坐的,可是,看到身后那群老家伙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严肃异常,他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日的日头有些烈,秦子墨抹了好几把汗,终于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马蹄声。 他最后抹了抹脸上的汗,理了理发鬓和衣角,站了个颇有气质的姿势,带笑迎人归。 不多久,齐誉带领的一条长龙就近了身前,秦子墨的眼睛就钉在了齐誉身上了,才刚刚摆正的严正脸,立马就变成了傻呵呵的笑。 直到身后的众臣齐喝一声:“恭喜齐将军凯旋!” 秦子墨立时收回了自己的傻笑,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两句的时候,齐誉已经翻身下马,一身戎装,气势猎猎,英挺非常地走到了他跟前,没有行礼,只随礼唤了声“太子殿下”,后又轻轻凑近些,问他:“站多久了?” 秦子墨便朝他笑笑,摇摇头,示意没多久,其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7 实站得够久了! 齐誉只是盯着他看了会儿,便朝后面的一班大臣们垂首应和:“劳烦各位大人前来相迎,烈日当头,不如进殿议事吧。” 众臣应下,齐誉便回首一扬战袍,朗声朝那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大喝道:“回营归整!人人得赏!” 简单两句话,八个字,每一个人脸上均毫无犹豫之色,个个呈敬畏之态。 秦子墨知道,这是平日里就培养出来的将兵之情,他觉得齐誉整个人都在这烈炎下发光,亮的影子都快没了,亮的他都快睁不开眼了。 他偶尔会想,齐誉若是当了皇帝,该是名垂青史的明君才是,不!一定是! 众人随着齐誉进了大殿,秦子墨则被人虚架在了龙椅上,偶有人用祈使句般的问句,他便闭着眼假寐,直点头,下面的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也偶尔会有秦党进言几句,尤其是杜连安,恨铁不成钢地希望他可以为朝廷之事上点儿心,他也都一一点头应下,直叫人摇头直叹国之亡矣! 秦子墨心道:齐誉在,亡不了。 最后秦子墨当花瓶也当累了,直接扶额佯装刚刚被太阳晒晕了,中了些小暑,便让小太监扶着自己回自己寝殿,留他们一大班爱国之士谈论国事。 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也没有人会提出反对了,齐齐喝一句“殿下保重”,便又围着齐誉互相辩论了起来,脸红脖子粗。 离殿时,秦子墨看到齐誉正定定地看着他,习惯了冷漠的眼里隐隐有些担心,秦子墨便朝他勾勾嘴角,用唇语传递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别担心,我等你。” 入夜,一整日的暑气总算是稍稍消停了,暖风里夹杂着些许凉意,把正躺在廊子里的躺椅上乘凉的秦子墨吹的正舒服。 秦子墨只穿了件单衣,此刻正闭着眼享受着老天爷的不吝恩赐,悠闲的只差快哼出小曲儿来了,这时,脑门儿上突然一疼,被谁略凉的手指弹了一指头。 秦子墨有些恼地睁开眼睛,揉了揉脑门儿,果真看到早已换下一身戎装的俊俏少将正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不急不缓地又闭上眼睛:“大忙人,你可来了。” 谁知对方竟然也不急不缓地问了一句:“唤我来何事?” 秦子墨一顿,想了想,确实是自己说要等他来的,人家可没说今晚一定会来,也没有这个义务。 想着想着就眯开了一条缝瞅了瞅齐誉,竟见他雷打不动地一副“你找我来干嘛赶紧说”的表情,秦子墨有些想笑:怎么就那么爱让人家的热脸去贴他的冷pi股呢?! 算了,结实的大腿,总归要难抱些。 秦子墨认栽,撑着扶手坐了起来,再缓缓站起来,就着躺椅的高度,他一站起来就比齐誉高了许多,很容易就抱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纵身一跳,大叫一声:“将军可接好了!” 齐誉几乎是反射性地就伸手一抱,托住了秦子墨的背和膝弯,将人搂进了怀里,抱稳后,才低头瞪他一眼。 秦子墨不理他,突然将鼻子埋到了齐誉的颈间和发丝间嗅了嗅,笑道:“将军想是知道本宫唤你来作甚,这不,满身的沐浴香气,齐少将可是来投怀送抱的?” 齐誉不语,隔着一层轻衫狠狠地在秦子墨背上掐了一把,惹的秦子墨轻哼了声,再下一刻,已经被齐少将扒了轻衫扔g上了。 秦子墨不怀好意地撩起一缕齐誉垂下来的墨发,嘴角一弯:“齐少将果真是来投怀送抱的。” 齐誉低下头来,拉起秦子墨的手轻轻咬了咬,冷声里带着些谄笑,“殿下可出息了,这手会窃玉,嘴会辩说,可还有其他能耐了?” 秦子墨深深感受到了那股彻骨冷气,硬生生把他臭不要脸的性子给收住了,讪讪地摇了摇头。 齐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凑到秦子墨唇边qin了qin,“那么,我来教殿下,如何物尽其用吧?” 秦子墨几乎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秦子墨替齐誉连含带lu到下巴快脱臼时,齐誉才勉强放过他,一脸兴味地看着他那还没有给谁抚慰过便直挺挺立着的物什,突然倒头就载枕头上,被子一盖,准!备!睡!觉!了! 秦子墨瞅了瞅自己的身下,觉得这次不能再自己解决了,更重要的是,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就搁这儿躺着呢,自.渎也太没道理了吧! 秦子墨蠕动到了齐誉身边,对着齐誉耳边吹气:“齐少将,帮个忙成不成?” “......” “齐大将军,帮我弄弄成不成...就揉揉,揉完你再睡,嗯?” “......” “齐少将?” “......” “齐誉!” “......” “……” 秦子墨知道齐誉这是在为一个月前偷他玉坠之事生气,他也只好自食恶果,可这小弟弟耿直了身子就是不肯低头,他怎么睡得着呢! 看着齐誉露在被子外头那修长的手,秦子墨咽了口唾沫,不管不顾地将那只手扯了过来塞进了自己裤裆里,将自己的就这那只手蹭了起来。 偶尔碰到带有茧子的地方,他便敏感的哼唧一声,可就是出不来,秦子墨故意凑到齐誉耳边叫唤:“嗯...齐誉...唔哼...你动动,我...我出不来...” 秦子墨越蹭越厉害,还自己将领口戳戳齐誉的指甲,虽然舒爽的很,却如何都不够。 秦子墨撒开了面子便不要脸了,将齐誉扳过身来,自己爬了上去,在齐誉闭着的眼帘上一阵乱tian乱qin。 只觉裤裆里的物什突然被那只之前还像死物般的手一把捉住了,秦子墨终于得见“美人”睁眼,虽然那眼里满是得逞之色。 齐誉一个翻身,反将秦子墨压在了身下,用自己的下身蹭了蹭秦子墨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秦子墨耳边道:“殿下可真好骗,单靠殿下的唇舌,我这儿可好不了,”只觉他的手从前面游移到了秦子墨的后面,戳了戳那已经一开一合的隐秘处所,“得用这儿。” 又是一夜风雨,狂风卷浪,几番来去虽然狂暴,却满足了两人一个月以来的相思之情以及某人的yu求不满。 期间,齐誉趴在秦子墨光滑的背上,从后面狠狠地捅进他的身体里,下下顶在那xiao魂所在,激的秦子墨娇喘连连。 齐誉凑在他耳边啃咬耳垂,间或问他:“子墨,想我吗?” 除了受不了耳边的刺激战栗不已外,秦子墨也不忘了回答:“想...想的紧!” “怎么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8 个想法?” “想你...从头到脚,都想...唔~” “想要我如这般对你?” “......” 秦子墨不回答,齐誉便停下动作,直到秦子墨不耐地自己动起来,抬手勾下齐誉的脖子与之唇she交缠,再红着脸,低低地挤出一个字:“想...” 于是,所有情深意切,温情软语全数化作满帐bse,一室嘤咛,还有那无边无际的bei德与kuai感里。 秦子墨听到自己泫将欲泣的声音,说:“齐誉,我可真想你。” 翌日醒来时已是晌午,秦子墨腰酸背疼,怎么也不想爬起来。 身边早就没人了,喊了玉怜来,想嘱咐她今日伺候一日三餐,皆在g上,他不打算起g,结果玉怜贼眉鼠眼地瞥了瞥玉屏外,小声道:“齐将军在那边书房里阅览奏折呢。” “啊?哦...”秦子墨点点头,在玉怜的帮衬下洗漱了一番,披了件薄衫便拐出了玉屏,准备在大厅里用午膳,瞥了瞥那头书房里正埋头公干的齐誉,秦子墨想要不要叫他一起,结果玉怜一边上菜,一边告诉他:“你看这日头,将军早用过了。” 秦子墨又哦了声,兀自用完了午膳,才轻手轻脚地捏着杯水边喝边跨进书房,闲闲地趴在了堆满奏折的书桌前,胳膊肘撑着,问上一句:“不回将军府不要紧吗? 齐誉也不抬头,半晌后,清冷的嗓音才响起:“府里又没有将军夫人。” 秦子墨一楞,顿时轻笑了一声:“我这儿倒是多了位娴静淑德,能赏能干的太子妃。” 齐誉终于抬眸,飞来一个犀利的眼风,秦子墨便识相地闭嘴了。 晌午刚过,暑气正热,瞧见齐誉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秦子墨便唤来了玉怜,吩咐她取些冰镇的水果来。 秦子墨搬来张椅子在齐誉身旁坐下,手里捏把小蒲扇,一边自个儿吃着水果,一边将水果下的冰块冒出来的凉气扇给齐誉。 他见齐誉只是一门心思投在看奏折上,便直接将水果块递到他嘴边,见他顺其自然地张嘴含进去,轻嚼几下后咽下。 秦子墨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你一个我一个地喂着,也算惬意。 齐誉偶然之间会侧过头来看他,只是看着不说话,眼里却写满了闲适,秦子墨以为他是在求水果,便捻了一块西瓜送到他唇边,谁知他错开了唇,反而凑过来含走了秦子墨嘴里正叼着的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还顺道调戏了把他的舌头。 秦子墨呆呆傻傻地愣了会儿,便再剥了颗咬在唇间,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齐誉,等对方再侧过头来,他便努努自己的嘴,谁知对方竟然就这么看着他,就是不接,然后继续垂下头去批奏折了,然后秦子墨就石化了。 恼羞成怒后就将蒲扇一巴掌拍在齐誉身上,当然他不敢用力,然后自顾自扇风,自顾自吃果,再也不理会齐誉。 齐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若无其事道:“明晚,宫里会有一场庆功宴,你记得准备准备。” 准备啥?不就是穿的漂亮些,然后准时到场杵着吗? 秦子墨不胜兴致地应了声,便又在不知不觉间将扇子的风向转向了齐誉,手上的果子又渐渐递到了齐誉嘴边,然后看着他张口吞下。 秦子墨托着腮,痴痴地望着齐誉那刀削般精致的侧脸,心叹: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若是,不在这座牢笼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露骨吗?如果露骨的话记得告诉我,我会再接着修改的,这已经是修过的了~(⊙o⊙)… 没有收藏,没有评论,不开心... ☆、第六章 齐誉没有在太子宫里留第二晚,当天晚上便回了将军府,估摸着是要为第二天晚上的夜宴做准备。 秦子墨懒懒地呈大字形躺在g上,顿时就有些心烦,心烦什么事儿?他直到第二天傍晚,在玉怜给他收拾打扮的时候,才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庆功宴,像李延这样的老家伙无疑一群又一群,特么要是到时候,跑出来哪个不要命地以死相逼要他娶个太子妃怎么办? 事实证明,秦子墨是个特别自恋的人。 他托着腮斜坐在高座上,眼看着一对又一对的父女组合逐渐登场,个个儿围着英俊到闪瞎人眼的齐少将跟前,恨不能把自个儿的女儿就这么贴到齐誉怀里,那一个个如娇似玉的花姑娘,一双双大眼睛简直是要钉在齐誉身上。 秦子墨清楚地发现,其中还有几个原来还坚定不移地站在秦党的老家伙,比别人更热切地将女儿推上前去。 这是相亲会吗请问? 齐誉似乎能感受到来自秦子墨的炙热视线,下意识地回头朝高台上的秦子墨看了看,却见他一脸的郁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了嘴。 齐誉在秦子墨看不到的地方,暗暗露了个笑。 秦子墨看着远处那张冰脸,竟然会破天荒地对着那群大家闺秀微笑,他瞬间就觉得一直以来都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qin犯了。 秦子墨想要离席了,他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但却并不会去阻止。 他想,大概哪一天齐誉真就娶了个大美人当将军夫人,他也不会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一声,秦子墨便下了高台,几乎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在哪里。 刚踏下最后一级阶梯,身侧不远处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若不是礼炮声一轮正歇,秦子墨大概也不会听见了。 可若这一声,秦子墨不曾听见,那么,今后许多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难变者,命也。 “清雪参见太子殿下!”略带些焦急的声音,叫住了秦子墨,他回过头去,正看见一身华贵轻盈的紫色纱裙,面施淡淡粉黛的李清雪。 秦子墨几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此人是谁,看到眼前佳人面色酡红,手足无措,秦子墨可以想象,她之前究竟酝酿了多少勇气才敢上前来请这个安的。 “你是清雪!” 秦子墨走近几步,却见李清雪的粉颊更红,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是,小女李清雪。” “为何会单独在此处,李延李大人呢?清雪何不同其他姐妹一起......”秦子墨立时闭嘴,当即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日在场的没有人看不出,秦子墨自己更是感触最深,从他和李清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李清雪便把心丢给了他,他如今竟然要问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9 他为什么不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去找齐誉。 眼见李清雪手足更加无措,手里的锦帕都快被她揪出一个洞来,那逐渐发红的眼角预示着她即将崩溃的情绪,突然,喧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喝:“清雪,清雪?!” 秦子墨听出来,那是李延老家伙的声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即一把拉起李清雪便往后一拐,拐进了御花园去了。 拐进拱门前,秦子墨偷偷往后瞟了眼,人群中,那人总归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只见他身边正站着一个娇媚女子,女子多次掩嘴轻笑,齐誉也还未发现早已溜掉了的秦子墨,看样子,二人正相谈甚欢。 秦子墨依稀记得,那个面容绮丽的女子,似乎是杜连安之女,那个首号秦党杜连安的女儿,而自己手里拉着的这个竟然是首号齐党的女儿。 呵呵,可真讽刺,秦子墨想,今晚,就难得各自“偷”个人吧。 一路分花拂柳,秦子墨直把人拉到一处隐蔽的石桌边上才停下,扭头一看,李清雪微微喘着气,脸孔几乎要烧起来。 秦子墨笑笑,立时松开了牵着她的手,他开玩笑道:“清雪,你可真会脸红。” 李清雪一听,那哪能忍,几乎就要提裙离开,堪堪被秦子墨拉住:“诶诶诶~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今儿晚上的宫宴这么热闹,可根本没人愿意搭理我,就你一个愿意,你要走了,我可真就得一个人了。” 李清雪终究是收回了踏出的脚步。 秦子墨一乐,拉着李清雪就坐到了一旁的几个石墩子上,自个儿又绕了出去,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拉住了一个小宫女:“你去太子宫一趟,叫玉怜送些吃食到这儿来,越快越好!” 小宫女领命退下,秦子墨又绕了回去,一屁股坐在石墩上看着李清雪笑,把李清雪刚刚才消下去的红晕又给看回来了。 “殿下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啊。” “!......” “诶诶诶!你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们女孩子可真是,说不漂亮不行,说漂亮也得挨脸色,玉怜这样,你也这样...” “......那是因为殿下态度轻浮,毫不正经。” “啊?本宫有吗?本宫一向自律严谨。” “......” “哎~不逗你了,瞧你又脸红了。” “!!!”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 两厢沉默良久,秦子墨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想是摸清了秦子墨的性子,李清雪也不再拘束,毫不避讳地斜了他一眼,却没想到对方笑的更欢了,一声赛过一声的爽朗,恨不能笑给那远处觥筹交错的宫宴上的所有人听。 李清雪不知为何,就是从这朗朗的笑声中听出了些许苦涩,她听到他笑地几乎岔气,然后努力地说清楚一句话:“交朋友的感觉,大抵如此了吧,真是睽违多年啊!” “殿下...” “你别在意,我只是有些高兴,”说着,从腰间扯下了一块玉牌,递给了李清雪,“喏,拿着这个,以后只要想进宫来玩儿,方可一路畅通无阻,直捣太子宫!啊...当然,有些地方,本太子也去不得,清雪就勉强逛逛御花园,太子宫吧...” 说这话时的秦子墨,口气中全是轻松与无妨,可越是如此,李清雪竟越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怜? 于是,她并没有过多的推阻,收下了这块玉牌,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哪怕能当个可以互相倾诉的朋友,她也满足了。 “清雪,你又为何盯着本太子看个不停?” “因为殿下长的也好看。” “额?......啊哈哈哈哈...那倒是,常有人这么说我!” “......” “是啊是啊,前段时日,浣室里的嬷嬷们还在夸呢!”秦子墨还兀自笑着,却突然被远处传来的这声敞亮的调侃给打断了。 秦子墨知道是谁,扭过头去,对着下一刻便拐进来的玉怜摆脸子:“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叫女子杀手,那是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小儿!” 玉怜将带来的食篮搁上了石桌,将里头的吃食一盘盘端出来:“不跟你扯嘴,殿下就这么逃宴,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我在跟不在又没什么区别。” 玉怜没再说什么,转眼看了看李清雪,又看了看秦子墨,秦子墨立马会意,介绍道:“这位是李延大人的千金清雪小姐,我新交的朋友!” 玉怜爽朗地福了福身:“李小姐好!” 秦子墨嘿嘿一笑,又对着李清雪介绍玉怜:“这位是我宫里的小丫头片子玉怜,以后到宫里来玩儿,不找我的话,找她带路也是一样。” 玉怜一嗔:“我是小丫头片子?那天天被我服侍的主子你又是什么?” 秦子墨:“你才说不跟我扯嘴皮子的,怎么这会儿又顶嘴了,皮痒了不是!” 玉怜:“殿下是想打奴婢板子?” 秦子墨:“怎么?还打不得了?” 玉怜:“......好,奴婢这就去领板子去!” 秦子墨:“诶诶诶!回来!说笑的!你要挨了板子,该没人伺候我了!” 玉怜:“╭(╯^╰)╮哼!” “呵...”李清雪止不住露了两声笑出来,秦子墨与玉怜一齐望向她,面面相觑,一下全笑开了,正如那远处天边炸开的烟花一般美好。 然而,这份美好终究是短暂的。 三人说说笑笑没多久,李延便找了过来,看到自己女儿竟然跟废柴太子在一起,而不是那正跟杜连安之女相谈甚欢的齐誉在一块儿,立时眉头一皱,竟然连门面功夫都不做了,礼都没行,拉着李清雪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李清雪堪堪回头,秦子墨与玉怜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然而,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三人终究是友情萌芽,并将茁壮成长。 直到宴会结束,秦子墨也没再出现过,反正主角不是他,他也不用端在那儿摆架子。 原以为,今夜,齐誉必会被众臣劝酒,不醉也要晕三分,想必是要留夜的,可秦子墨睁着眼睛躺在g上等到大半夜,等到远处不再有喧闹的杯酒人声传来,太子宫的门还是没有被推开过。 秦子墨知道齐誉今夜是不会来了,但他还是等着,直等到自己再也抵不住睡意,入梦而去,身边一片冰凉。 他不自觉得揪紧那一边无人的被褥,做了个梦。 梦里,齐誉娶了个将军夫人,却不是秦子墨。 梦里,秦子墨娶了个太子妃,却不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0 齐誉。 两人再无交集。 幼时光景里的承诺,全数化作那春日里的蒲公英,一吹而散,再也聚不成原来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收评~ ☆、第七章 齐誉已经连着三日没有来太子宫了,从前,但凡齐誉没有出征,每天都会来一趟,即便有事也会先知会秦子墨一声,从没像今次这般,不声不响地就翘了三天班。 秦子墨虽然过惯了无聊的日子,却不免有些郁结,明明齐誉就没什么大事,为啥就不来呢! 难不成是知道了那天晚上他开溜,是去和别的女人“幽会”去了,所以吃醋了? 那真是太扯淡了,先不说他有没有吃醋这种心情,即便他觉得他背叛了他,也不会像个大姑娘一般躲起来不见,绝对是直奔太子宫,先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再来个变相羞辱,逼的他主动说以后不敢了,最后再将他扔g上,榨干为止! 他所认识的齐誉,绝对不会有这么少女的情绪! 所以,这三天,秦子墨过的很抑郁。 玉怜偷偷地说他“贱骨头”,秦子墨听见了,却不想反驳,还真是觉得自己特别贱骨头! 他抱的大腿三天不来了,秦子墨表示压力有点大。 索性,在他即将崩溃的第四天,太子宫里终于来了个人,虽然不是齐誉,却让秦子墨提起了点兴致。 此人正是李清雪。 秦子墨一个人坐在廊里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奇闻异志,耳边是李清雪与玉怜的说笑声,他偶尔听两句,也不大想搭话,的确是没什么兴致。 李清雪打趣说:“几日前还油嘴滑舌的,今儿怎么就蔫搭搭了?被日头晒的?” 玉怜也跟着搭腔:“谁说不是呢,姑娘你都不知道,这几日都跟没了魂儿一样,昨个儿我偷偷在茶里头撒了些辣椒粉,殿下他竟然就这么喝光了也没察觉!” 两人掩着嘴偷笑,秦子墨也不在意,扭过头去调戏了一把:“几日前与清雪一别,本太子甚是想念,想着想着就想丢了魂儿,这也怪不得我!” 李清雪脸一红,却不似前次般嗫嚅,嗔道:“殿下就会说,那么,今日清雪来了,也没见您回魂啊?这都没跟清雪说上几句话呢。” 秦子墨佯装叹口气:“这不是害了三日相思病,暂时没缓过来吗......” 玉怜颇有深意地睨他一眼:“还真没说错,活生生害了三日相思病,缓不过来了。” 秦子墨想,这相思病可真是磨人呐! 晌午,秦子墨留李清雪用了午膳,又从自己宫里的置物柜里挑了几样稀罕的宝贝塞给了李清雪,让她带回去,李清雪推辞,无奈秦子墨厚脸皮,说不收本太子礼物的姑娘不是好姑娘,李清雪才让自己的丫鬟收好。 三人又开了会儿饭后茶会,李清雪才准备离宫,道别时,秦子墨竟顺其自然地说要送李清雪出宫,玉怜听了急忙劝道:“殿下,你这突然间要出宫是要闹什么呢!” 秦子墨理所当然:“难得清雪来一趟宫里,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送人送到家嘛。” 玉怜:“什么?!你还要送到家!不行不行,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一踏出宫门就随时随地处在危险当中啊?!姑娘我去送就好,你就安分些吧!” 李清雪也帮着劝:“是啊,殿下,您的心意清雪心领了,您还是听玉怜的吧。” 秦子墨脸一垮,蹭到了玉怜身边,委屈道:“好玉怜,你想想,我都多久没出过宫了,这趟也只不过是坐着马车逛一个来回,能有什么危险?” 玉怜皱眉想了想:“还是不行,”复又略微压低了些声音,“齐将军要是知道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说,殿下的动静,齐将军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秦子墨:“那就在他知道前回来啊!反正李府又不远,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玉怜,那就麻烦你看家了!”说罢,一把拉起李清雪就出了太子宫,无论玉怜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 直到出宫门前,李清雪又劝过几次,却还是没有成功,秦子墨终于还是成功出了宫门。 几乎在马车踏出宫门,走完长长的宫道,周围开始有陌生的集市喧闹声时,秦子墨便急不可耐地掀开了车帘,近乎贪婪般地活动着眼珠子,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收进眼里,记进心底。 李清雪小心地问了句:“殿下多久没有出过宫门了?” 秦子墨刚开始没听见,仍在专心致志地观望着外面喧闹的集市,直到李清雪问第二遍,他才听到,无甚感情地回道:“大概...有八年了吧,记得上一次,还是有人把本太子拐出宫来的,害的我回宫后,被父皇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一切都还美好。 那时候,秦子墨还不懂,何谓无奈,何谓矛盾。 李清雪见秦子墨失了神,轻轻地唤了声“殿下”,秦子墨才又回了神,朝他淡淡一笑,这一笑,让李清雪的心漏跳了一拍,同时,却又莫名地疼了一下。 很快,李府便到了,秦子墨与李清雪道了别,顺道借了马车,却不要车夫,换由秦子墨随身带来的哑老奴驾车。 李清雪硬说要请她父亲派几名护卫护送,被秦子墨严词拒绝了,还说:“可千万别告诉你爹我出过宫的事儿,否则,我以后更出不了宫了!” 李清雪总算是答应了,毕竟她也是骗了李延才偷偷进了宫去的。 在李清雪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秦子墨保证会直接回宫,这才离开了李府的门口,往回宫的方向行去。 马车一路行到看不到李府的巷口便停下了,只听车厢里的人静静地吩咐一句:“去杜连安大人府上。” 亚老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难听喑哑的音节算作回应,调转了马头,驶往杜府。 秦子墨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向李清雪道了个歉。 秦子墨到了杜府,敛去了身份求见了杜连安,成功征得了与之单独谈话的机会。 这一谈,几乎谈到了傍晚,秦子墨才出了杜府,杜连安坚持要送,终被秦子墨说服了。 今日这一趟,越少人知道越好。 踏出府门的那一刹那,秦子墨突然觉得疲惫地几乎想要赖地就睡。 犹记得那番谈话从开始到高.潮,再到终结,整个过程,杜连安逐渐从迷惑的神情转为惊愕,再到惊喜的模样,秦子墨一想到,就觉得头疼,他觉得这些铁了心地忠于秦家天下的忠臣们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1 直固执到残忍的地步! 他这个秦家太子究竟有多窝囊,难道都没有看到吗?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什么还要对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期待?!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继续窝囊下去的机会? 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当个亡国太子算了,或者...或者被齐誉囚禁一生,他也没所谓。 被人说两句没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呵,那如果,他更想死呢? 暑气氤氲,却无正午般炙热,夕阳余晖渐渐洒下,刺眼极了,秦子墨微微敛了眼皮,拖着疲惫的步伐行到了石狮子旁蹲着等了一下午的哑老奴,那驼着背的老者,眼中闪过瞬间的名为可怜的情感,却又在一瞬间被那平日里习惯了的阴冷所代替了。 秦子墨不禁感叹,果然是父皇训练出来的好奴才啊! 他踏上马车,在进帘前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眼哑老奴,痞气地笑道:“哑叔,如果我说,现在你把这辆马车给我,您自个儿回宫去或者随便去哪儿都成,您愿意吗?” 哑叔皱纹满布的脸上,始终没有过丝毫的变色,只是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秦子墨,就这么看着。 良久后,秦子墨撇了撇嘴,终究还是钻进了帘子里。 几声马嘶后,马车轱辘转起,那方向,一旦前进了,便再也无法回头了,秦子墨想,或许,他早已没了退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回到宫中,秦子墨首先遣走了哑老奴,让他重新隐进宫奴里,他一个人走回了太子宫,刚踏进门槛,懒懒地喊一声“玉怜”,却没有如往常般迎来玉怜碎碎念的出场。 他静静地环视了一圈,终于看到玉屏内,拐出一个人来,冷眉冷眼,容颜清俊,如青松般冷冽挺拔的男人——齐誉。 他背手而立,冷冷地看着秦子墨,薄唇冷峭,张口问道:“去哪儿了?” 秦子墨兀自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淡淡回道:“玉怜没跟你说?” 齐誉也迈步过来,在秦子墨对面坐下,依旧冷冷地看着他:“她预备说,没来得及。” 秦子墨手里的茶杯一抖,散了几滴水珠落在袍子上,还没问出想问的,门外就走来了两个小太监,两人中间拖着一个人,这个人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头低垂着似乎已经不省人事,可那浑身的血印子,却让人看着心惊。 秦子墨颤着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听小太监报说:“将军,二十杖已毕,如何处置?” 然后,他听到那身后的人,用毫无情感地声音说道:“听太子殿下的。” 于是,小太监便俯首问秦子墨:“殿下,玉怜该当如何处置?” 当听到玉怜的名字时,秦子墨差点就失控,却硬是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静静地吩咐:“送回房去,立刻请太医!” 小太监似乎又抬头看了眼齐誉,秦子墨的脾气霎时就被激怒,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小太监的脚边砸去:“耳朵没用,不如割了拿去喂狗!” 小太监被吓得惊呼了一声,见齐誉也没怎么说法,急忙谢了罪扶着玉怜走了。 一时寂静,秦子墨伸手掩住眼睛,仔细地回想着,齐誉是不是原本就这样的,还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不对,他所认识的齐誉,并不是这样的。 “去哪儿了?”冷森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子墨放下掩目的手,撑着桌子边缘站了起来,朝内间走去,“去送送朋友。” “送了一下午?” 秦子墨走到g边,除去了外袍,鞋袜,爬上g,拉起被子,“谈话谈多了,便忘了时间,下次不会了。”秦子墨翻身朝里闭上了眼睛。 真累啊... 齐誉没有再问什么,脚步声却愈趋愈近,停在g边,他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秦子墨的发,再到脸,又在唇上摩挲了几下,逐渐往下游移,在即将探近xie衣领口时,秦子墨又往里翻了翻,躲开了齐誉的手,“有些累,没心情。” 齐誉仍旧伸手在秦子墨的背上抚摸着,“送朋友送累的?” 秦子墨受不了齐誉的阴阳怪气,反手拍开了齐誉的手,提高了些嗓音:“对!送累的!” 谁知下一刻,被子被一把掀开,秦子墨整个人被托着腰跪趴在了g上,只觉xie裤被人拉到膝弯处,后面立时被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那一下,疼的秦子墨几乎要尖叫出声。 他还没来得及喊声疼,长发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揪起,整个人直了起来,耳边传来齐誉怒意里夹杂着讽刺的声音:“你没心情,我倒是足的很!” 秦子墨想要说话,无奈齐誉适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发出的全部是呜咽声,他想说:“齐誉,你别这样,我害怕。” 可是,“呜呜......” 身后的人依旧在无情地ting送着,一下又一下,毫无留情可言,那无边无际的疼痛,到了极致,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心,跳一下,疼一下。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活着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心跳停止之前,疼痛将继续侵蚀着他。 秦子墨逐渐沉默了下来,他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抱怨什么,他们互相伤害着,不是只有自己才是受害者。 早在五年前,齐誉早就被伤害透了,那时候,秦子墨在哪里?他还在这座金丝牢笼里,当着一个不知愁为何物,不知仇为何物的享福太子,整天像个傻子一样跑遍整个皇宫,嚷嚷着:“小誉在哪儿?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本太子?!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然而,那时候,齐誉又在哪儿?那个仅仅才十六岁的少年在哪儿? 他却在那遥远又荒凉的边疆大漠,为了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能够继续站在这个世界上而努力地浴血奋战。 那短短几年里,美好的少年时光,是踏着无数条人名,从血河里淌出来的,只要稍有不慎,他便会沉下去,沉进那无边无际的赤色里,再无出路。 那时候,他只有一个人,身旁再无一个可信之人,可靠之人。 而他为之奋战的这个国家的主人,却正是那个毁掉他整个家的人。 后来,他活着回来了,回来要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也回到了那个傻瓜太子的身边,可是,一切都变了,什么都不一样了,人也变了。 小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2 誉不见了,傻太子也被逼着不见了。 秦子墨恨齐誉,也心疼齐誉,他知道,齐誉也恨他,却也心疼他,但是,都变了,回不去了。 他想喊一句“疼,小誉,我好疼”,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因为他知道,齐誉也疼。 呜咽声再次响起,越发的大声起来,秦子墨自己并不知道,齐誉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感觉到了捂着对方嘴巴的手上早已一片濡湿,那是眼泪,他知道,秦子墨哭了。 渐渐地,身后的撞击缓和了下来,齐誉逐渐退了出去,秦子墨感觉到腰被他揽着转了过去,两人终于面对面了,距离近的只要稍稍凑前便能唇齿相贴,可还是远,隔的太远了。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死命地想要看清对方眼里的感情,可最终却都失败了,不是读不懂,而是太复杂,复杂到看不出,哪一种才是真的。 最后,秦子墨将带着血的后ting对着秦子墨的硬ying物坐了下去,那一下,还是疼啊!但他似乎麻木了一般,主动摇摆起了腰来。 他紧紧抱着齐誉,压抑着声音,默默流着泪,感受着那逐渐升腾起的讽刺快意,做到了最后。 他们互相伤害着,却都心甘情愿。 秦子墨最后带着朦胧的视线,累地睡着了,但他还是清楚地知道,齐誉取来了药膏,仔仔细细,轻轻柔柔,不复之前的狂暴,为他上着药。 他怕他疼,怕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互相心疼着,矛盾肆意,折磨不断。 齐誉那最后一句喃喃,终究是没能让他听到:“你若是没回来,我又当如何?” 最后的最后,齐誉从后面环住秦子墨,两人沉沉睡去,却做着同一个梦。 那年葱茏岁月: 小太子没心没肺却喜笑颜颜:“小誉,长大了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好不好?” 齐家小儿冷眉冷眼却严肃认真:“笨蛋,是你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才对。” 那夜之后,齐誉与秦子墨之间的相处方式变得十分正常,或者说,正常的有些诡异。 齐誉依旧每天都会来看秦子墨,g第之事也不会少,只是兴致不胜高昂,做完就睡,话都不多。 若说是和谐共处,却无端生出些生分来。 然而,两人却一同选择了视若无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听闻最近杜连安之女杜仙儿与齐誉走的极近,皆谓齐誉为了拉拢秦党之首杜连安而刻意亲近杜仙儿,想必,将军夫人非杜仙儿莫属。 又有说秦党之首李延意图将自己女儿推向齐誉,以稳固自身的地位,齐誉若想牢抓李延一党,李延之女亦是不可忽视的。 如此一来,李杜两家千金一时成了将军夫人的两大热门人选,各有支持者。 近几日,玉怜忙着养伤,李清雪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看看玉怜,顺道想开解开解秦子墨,然而,秦子墨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根本不需要开解,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完全不见愁样,还反过来问李清雪:“清雪,你爹怎么就愿意让你天天进宫来看我呢?我记得李大人可不怎么待见我。” 李清雪的脸瞬间就一红一白了,原是李延以为多进太子宫,就有机会见着齐誉,本着让女儿多亲近亲近未来夫婿的意图,改了性了让自己女儿多来太子宫串门子。 秦子墨听了,不置可否,笑问她:“那清雪进宫,究竟是为了看本太子,还是为了看齐少将呢?” 李清雪白他一眼,果断道:“为了看玉怜的。” “……” 这日,李清雪正好来太子宫探望玉怜,探病完毕后,却被秦子墨拉去了御花园的凉亭,逼着弹了两首小曲儿,秦子墨还厚着脸皮要人家跳舞给他看,把李清雪气的当场就要发作。 两人正于御花园的亭子里聊的欢,那头就传来了一群脚步声,遥遥望去,竟是齐誉伴着杜仙儿并着身后的一众奴才。 杜仙儿一身水色纱裙,称的本就娇艳的容貌多出两分清纯,此刻正脸色微红,掩着帕子时不时瞄着身边的齐大帅哥。 看样子,是被迷的七荤八素了。 秦子墨暗想,在自己与杜连安谈过一谈后,杜连安一定非常气恼自己这个被齐誉迷晕了的女儿。 “殿下,您笑什么呢?”李清雪的声音从旁响起,秦子墨才回了神来,指了指远处走来的杜仙儿,朝她调笑道:“你瞧人家姑娘,多主动,多有办法,你总杵这儿跟我这个没用太子玩儿,多没前途。” 李清雪一恼,头一扭:“你再这么说,我以后真就不跟你玩儿了!” 秦子墨哈哈笑两声,远处的人已经来到了亭前,杜仙儿很有眼色地向秦子墨行了一礼,李清雪也及时站了起来,朝齐誉行了一礼。 谁知两位主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两相望,啥也不说,最后还是秦子墨出声打破了尴尬:“齐少将好兴致,有个美人儿伴着逛园子。” 齐誉不动声色,只是移开了视线,定格到了一旁垂着头的李清雪身上,看了好一会儿。 秦子墨清楚地看见,齐誉身旁站着的杜仙儿,脸色暗了暗。 秦子墨咳了声:“既是相遇便是缘分,哈哈,一起坐一起坐吧。” 齐誉也不矫情,在秦子墨身边的石墩子上坐下了,秦子墨乐呵呵地递了杯酸梅汤过去:“给,消消暑气。” 齐誉便接过喝上一口。 两个女孩子也跟着坐下,却十分的拘谨,气氛一时之间十分的尴尬,倒是杜仙儿极其有眼色,瞧见一旁摆着一把古筝,便颇有仪态地站了起来,朝众人福了福身,道:“这么干坐着,怕是要乏了两位主子,不如仙儿弹奏一曲,为太子与将军寻个趣儿。” 齐誉不语,秦子墨倒是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谁知那杜仙儿竟醉翁之意不在酒,突然拉起李清雪的手,和气道:“听闻李家小姐能歌善舞,气质绝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清雪姐姐,不如给妹妹伴个舞如何?这样,太子和将军就可听可看了。” 这段话真是绝了,没拒绝的余地,只能应下,这应下又有两种情况,李清雪若是不会,那真是糗大了,然而,即便是会,这一跳,就意味着承认了低人一等,给人伴舞。 秦子墨虽感叹杜仙儿的心眼儿,却又觉得杜仙儿有些笨,这一弹一唱,一般人的目光永远是追随着动的人,她却没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李清雪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3 朝秦子墨投了个求助的眼神儿,秦子墨却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本着私心想让李清雪能反过来将杜仙儿一军,秦子墨又投了个加油的眼神儿过去。 但是,看在齐誉眼里,那两个人就是在眉来眼去。 李清雪没办法,只好跟着杜仙儿就位。 秦子墨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齐誉,却见对方正火辣辣地看着他,秦子墨一个哆嗦,呵呵笑了两声:“看表演,看表演。” 玉指轻起,巧劲一弹,曲起,竟是最近皇城里最盛传也是最难的一曲《池上清荷》,前不久,秦子墨因为眼馋,曾传了宫里的艺姬来弹跳过。 这池上清荷难的不仅仅是弹曲,更难在舞上,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刚柔并济,秦子墨不禁有些担心,李清雪一看就是柔若无骨的样子,想是会跳也跳不好,这下可害惨了她了。 而且,这会儿奴才还没来得及把水袖给取来呢!这杜仙儿可真是坏心眼儿! 正当秦子墨郁结之际,李清雪闭眼定了定神后,竟然动了,这不动则已,一动简直惊人啊! 那身段突然就仿佛一条攻击力十足的水蛇,有力却妖娆,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随着杜仙儿那时而激昂,时而温婉的曲调,时而叉腿而起,浮于空中,时而卧地,如含苞粉荷。 她今天本就穿了一袭粉色纱裙,整个人就好似一朵会动的池中荷般,随风摇曳,花开烂漫。 杜仙儿显然也愣了,眼中满满的敌意,却是弹的更加认真。 这场表演,秦子墨几乎要看傻了。 “主子,水袖拿来...啊!”奴才的“了”字还没说出口,眼前一晃,白色水袖已经如一条游龙般被一跳而落的李清雪攥在了手中。 水袖到手,那舞几乎可谓“绝跳”,白粉相间,又如一朵出水白莲,冰清玉洁,无论男女,皆会看的目瞪口呆,连“好”字都忘了说出口。 秦子墨承认自己错了,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李清雪身怀绝技,那力道,怎么看也不像是业余啊! 看样子,李延教女儿教的不错。 秦子墨很想看看此时的齐誉有何反应,小心翼翼地侧头望了他一眼,竟发现他难得地也出了神,眸光中闪过李清雪上下翻飞的水袖,竟然是赞叹的神色,虽然不明显。 秦子墨心道,这场无言地战争,李清雪完胜杜仙儿。 他欣赏了一会儿齐誉难得失神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声问了句:“齐少将,若是让你选择,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本以为对方会睨他一眼,然后继续赏舞,谁知他竟然头也不回地将视线定格在李清雪舞动的身段上,只是嘴里却蹦出了一句:“会跳舞的。” 其实,这四个字是齐誉随口说的罢了,他只觉得秦子墨是皮痒才会问出那样一个讨打的问题,他也就没有当真,又觉得眼前的李清雪跳舞跳的实在出色,便随口道了句“会跳舞的”,他不知道的是,秦子墨就这样默默地记进了心里。 秦子墨摸摸鼻子,待想回过头去看跳舞时,一曲已毕,李清雪双袖一展,一个旋身,顺势而单膝点地,最后一礼谢下:“清雪献丑了,殿下和将军见笑。” 杜仙儿的脸色不胜高昂地撤身而来,也一同行了一礼,眼风里却全是对李清雪的嫉恨。 秦子墨继续笑呵呵地让二人平了身:“你们俩这要是献丑,那我得把宫里的那批艺姬艺师们全都赶回老家去种田!” 二人又俯身谢了一礼,秦子墨亲自给二人倒了两杯酸梅汁,在递给李清雪时,暗暗朝她挤了挤眼。 看在齐誉眼里,这又是在眉目传情。 秦子墨没发现,齐誉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夜,齐誉留宿了,一改这几日的平淡,狂热的很,当然,秦子墨不得不承认,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事后,秦子墨心情很好,窝在齐誉的怀里,看着齐誉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竟然张嘴就咬在了齐誉的ru.头上,齐誉吃痛,皱着眉头低下头来看他,秦子墨赶紧迅速趴到齐誉的身上,压制住齐誉的两只手,先发制人:“刚刚才得本太子的玉露,这会儿躺旁边就走神想别人,你当你男人是死的吗?!” 其实,秦子墨根本治不了齐誉,偏偏齐誉也不急着反压,只是盯着身上的他,默默地曲起被中的长腿,从秦子墨的小腿磨蹭到大腿,最后蹭到tun缝中,轻轻地揉nian。 秦子墨的那里刚刚才被蹂.lin过,这会儿被稍稍刺激一下,立马口中一哼,身子软了下来,齐誉轻而易举反压而上,在秦子墨耳边咬了一口:“你和李清雪什么关系?” “……挚友。” “......” “你和杜仙儿什么关系?” “......”齐誉没有出声,半晌后,他便缓缓撤身躺平,闭上了眼睛。 秦子墨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也没回答,他虽然想过齐誉会因为一些外因而娶李清雪或者杜仙儿,可他却从没想过,这事儿如果成真了,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平静。 他扯起被子盖好,也不再多问。 几乎是快睡着的时候,他模糊中听到耳边有人问他:“我若有了夫人,你当如何?” 他只当是平日里的打趣,嗫喏了一句便睡了过去: “那我便娶个太子妃......” 黑夜里,谁人一声叹息,久久挥散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近些日子里,秦子墨表示有些惊讶的是,每每李清雪来太子宫的前后,杜仙儿也会来一趟,每次来,手里都端着礼,和颜悦色地和秦子墨聊上两句,把秦子墨弄的是满脑子的问号。 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得知玉怜带了伤,竟也时常带些罕见药膏补品之类的来,倒是连玉怜也跟着沾了光。 秦子墨和李清雪躲到玉怜的房间里,将杜仙儿的事和玉怜一说,玉怜便眉头一皱,一语中的,一针见血:“人人皆知将军与殿下交好,她又发现清雪小姐和殿下交好,势必觉得清雪小姐是有目的地接近殿下,从而取得与将军示好的机会,她当然也不能闲着,所以才来讨好殿下,希望借此亦能够讨好将军。” 秦子墨听后,一拍大腿大笑道:“本太子原来这么有用!”忽而又垮下了脸来,“可怎么觉得本宫跟炮灰似的......” 玉怜与李清雪互觑一眼,纷纷娇笑不已。 秦子墨见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4 怜打破这几日的阴郁,终于能笑了,便也跟着开怀了。 有几次李清雪来,会撞见秦子墨与齐誉在下棋,便会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很是乖巧,要不就会识趣地往玉怜的房里跑。 期间难免与秦子墨有些眼神交流,齐誉看了很是不悦,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有几次杜仙儿来,会撞见李清雪与齐誉在下棋,秦子墨在一旁闲适地看着,见到她来,竟还会丢个她一个无法言喻的眼神儿,总之,有那么点儿贱,几次把杜仙儿气的掉头就走。 后来又有一日,杜仙儿竟然越挫越勇,端着礼往安和殿去了,说是要给皇后娘娘送见面礼,秦子墨得知后,当即前往安和殿,在安和殿不远处的阶下,就看到气急败坏想要靠近安和殿的杜仙儿以及拼命拦着杜仙儿的李清雪。 杜仙儿被拦的急了,一把推倒李清雪,指着鼻子就骂:“你怎么不装大方了?只准你耍手段亲近太子殿下,再借机亲近将军?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坏?” 李清雪揉揉被磕痛的手肘,继续好言相劝:“杜小姐,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安和殿是宫里任何人都不得轻易靠近的禁地,就连太子殿下都不能,你若是去了,会被治罪的!” “治罪?!你骗谁啊!这里头住着太子殿下的父皇母后,他怎么就不能进了,你要骗也骗的在理些呀!” 杜仙儿说罢,绕过李清雪就要往安和殿靠近,直到秦子墨的声音响起,她才一下停住了脚步。 “杜小姐若是再往前跨过去半步,可就没机会当将军夫人喽!”秦子墨一如往常般温和,却多少带着些阴阳怪气。 杜仙儿愣了愣,木讷地行了一礼,看着秦子墨走到近前,把地上的李清雪扶起。 李清雪刚要站起来,偏生一下又跌了下去,原是这一跤是在阶梯上跌的,竟然拐伤了脚。 秦子墨二话不说便打横抱起了李清雪,李清雪挣了几下,秦子墨却紧了紧手,她便不再乱动。 秦子墨本欲抱着李清雪便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遂停了停脚步,转过头去,对愣在当地的杜仙儿笑笑:“我与将军的确交好,但我又与清雪交好,你若想亲近齐少将,不用想着我母后,不妨先亲近亲近这位,”秦子墨对着杜仙儿朝自己怀里的李清雪努了努嘴,又道,“还有,皇宫不是你家。” 话毕,这才带着笑离开,留下了逐渐气从中升的杜仙儿。 秦子墨低头问李清雪:“你是怎么知道这儿是禁地的?杜仙儿都不知道,难不成是你爹告诉你的?” 李清雪摇摇头,低声道:“爹爹从来都不告诉我宫里的事儿。” “那你怎么知道的?还知道我也不能轻易进?” 李清雪默了会儿,方道:“殿下从不提起父皇母后,也从没见您去向谁请过安,当今圣上又久卧病榻多时,所以...清雪也是猜的。” 秦子墨愣了愣,不得不感叹李清雪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可能是第一次被秦子墨如此亲近地对待,李清雪的脸几乎红透了。 秦子墨看着沉默羞怯的李清雪,第一次觉得,李清雪喜欢上自己,实在可惜,也冤枉。 世人皆是痴儿,痴的彻底,痴的也甘愿,即便有回头路走,或许也不会愿意走了。 听说杜仙儿是哭回去的,秦子墨想,齐誉应当也会知道。 但是当天,齐誉并没有来兴师问罪,接连两天都没有来,直到第三天出现的时候,身边竟然伴着趾高气扬的杜仙儿! 秦子墨笑笑,原是安抚相好的去了! 秦子墨投了个阴阳怪气的眼神给齐誉,齐誉权当没看见,示意杜仙儿坐下,杜仙儿竟然就真的坐下了!竟然连安都没有请! 看着杜仙儿扬眉吐气的脸,秦子墨有种错觉,就是本该在自己手里抱着的大腿,跑到别人手里去了! 秦子墨睨了齐誉一眼,尽量控制好语气道:“齐少将,好久不见啊。” “嗯。” “......” 秦子墨恨的牙痒痒,却不能发作。 灵机一动,他咳了声,坐直了身板,摆出了一副太子模样,严肃道:“齐少将,本宫觉得有些冷,可否劳驾进殿里替本宫取件外袍来?” 齐誉一愣,看了眼头顶上的大太阳,又看了眼秦子墨。 身边有眼力见儿的奴才赶紧搭腔:“还是奴才去吧!” 秦子墨一喝:“本宫就要齐少将去!一个都不许动!” 齐誉又冷冷地看了秦子墨一会儿,竟然就起身进殿去了。 秦子墨见人走开了,急忙凑到杜仙儿那儿问:“仙儿这几日怎的不来看本殿下了?” 杜仙儿吊着眼儿微微颔了颔首:“仙儿怕又叨扰到殿下,讨个没趣,既然仙儿能直接亲近将军,便无须多此一举了。” 秦子墨的牙磨了磨:“那仙儿这几日是与齐少将亲近上了?” 杜仙儿再微微垂了垂头,状似恭敬道:“这难免有个过程,谈不上亲近,却是今非昔比了。” 看样子,这几日,秦子墨果真是将时间花在勾引杜仙儿的事儿上! 杜仙儿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终于还是刺激到了秦子墨,秦子墨脑子一热,竟然心生一计。 不久,齐誉黑着张脸便把外袍取来了。 秦子墨起身接过外袍,稍微敛了敛眉头,然后又缓了缓,佯装出一副忍耐的表情,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齐将军今日携杜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齐誉冒出来的两个字差点儿把秦子墨气吐血:“坐坐。” 原来太子宫的花园那么好看的吗?!你怎么不常来坐坐! 竟然是带人来消气掰回面子的,难怪杜仙儿那么嚣张了! 秦子墨尽量忍下,又道:“原是这样,那真是不巧,本宫有些不适,想要歇歇,要不你们别处逛逛?” 齐誉:“没关系,你进去歇,我们再坐会儿。” 秦子墨:“(╯‵□′)╯︵┻━┻” 秦子墨正要爆发,杜仙儿却适时出了声,拿着帕子虚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十分“善解人意”地道:“将军,这儿坐着也着实有些热了,仙儿觉着还是不要在这儿叨扰太子殿下歇息的好,不如,去别处吧。” 齐誉默了会儿,竟然就点头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体贴听话的!我怎么不知道!对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好你个齐誉!竟然敢背着本太子tou情! 秦子墨在心里怒吼了千万遍“齐誉臭流氓”,还是硬生生压下了这股即将喷发的怒意,虚虚地笑了笑:“那还真是谢谢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5 将军和杜小姐体谅了。” 齐誉看了秦子墨一会儿,竟然就真的跟着杜仙儿走了! 秦子墨在气结的同时,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计划,在杜仙儿抬头挺胸预备贴上齐誉之前,在齐誉即将走出两步之际,秦子墨突然两眼一翻,往秦子墨的方向倒去。 秦子墨安心地倒下,果真就没有倒在坚硬的石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他佯装虚弱地睁了睁眼,正看见齐誉略微蹙起的眉头以及眼里流露的担心。 他在心里暗爽之后,又用虚弱的眼瞥了瞥另一边双手僵在半空中的杜仙儿,“我没事儿,就是一会热一会儿冷,脑袋有些沉,身子有些软,喉咙有些涩,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你陪杜小姐去吧,有奴才照顾,你别担心。” 齐誉直接忽略杜仙儿,也不顾众人目光,抱起秦子墨就往殿里走去,就这么把杜仙儿留在了原地,一脸错愕。 秦子墨完胜杜仙儿! 齐誉抱着秦子墨直奔寝室,将人小心地放上g,担心地抵了抵秦子墨的额头,蹙眉喃喃:“没发热...怎么会难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我去传太医。” 秦子墨没想到,齐誉竟会这般好骗!实在没看出来,因为平时都骗不了他。 眼看齐誉就要出去传太医,秦子墨急忙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袖。 齐誉回头,以为秦子墨是因为生病撒娇,便俯下身来摸摸秦子墨的脸,轻声问:“是不是很难受?” 齐誉平时都冷眉冷眼的,头一回见他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秦子墨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突然小鹿乱撞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勾住齐誉的脖子,将人翻上了g来,重重在齐誉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齐少将,你真好骗!” 一句话后,齐誉的脸逐渐恢复了正常,然后再逐渐转阴,再转黑,秦子墨虽然开始害怕了,却还是喜欢的不得了,扯了扯齐誉的嘴角:“别总绷着个脸,多不可爱!来,给爷笑一个!” 秦子墨双手并用,打定主意不要命地要调戏齐誉到底。 事实证明,受就是受,没得商量。 秦子墨在被齐誉翻腾第三遍的时候,才得空问一句:“啊!杜仙儿还在外面呢!会不会还在等?!” 齐誉当即一口咬在了齐誉的喉结上,“随她。” “哦。”秦子墨喜滋滋地抱着齐誉一阵乱亲。 他觉得,真爽!各种意义上的。 后来,在于齐誉的旁敲侧击中,秦子墨总算了解了,齐誉惯着杜仙儿来示威,虽然有一半是因为政治因素,另一半,却实实足足因为,当日,他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扭了脚的李清雪走了小半个皇宫! 秦子墨看着齐誉的睡颜,傻呵呵地笑了一整夜。 他想,如果有机会,他想要.次奥.哭齐誉。 当然,他还是做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天气逐渐转凉,日头不如以前烈了,第一片枯叶落下,秋意便渐浓了。 玉怜的伤早就养好,却不如之前活泼了,尤其是见着齐誉来,比以前更畏缩了,秦子墨多次开解她,基本是没用的。 秦子墨与齐誉并坐榻上,托腮望着玉怜颤着手奉上两盏茶,然后无措地站着,秦子墨非常善解人意地让她下去了。 待玉怜走开,秦子墨叹了口气,望了眼一旁的齐誉,却见他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闲闲地喝茶,完全不在意旁他,秦子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件事,能不重提便不提罢。 两人没扯多少话,秦子墨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要睡个午觉,让齐誉自己去忙,谁知对方竟顺其自然地起身解袍,说:“不忙,一起睡吧。” 秦子墨一个着急忙制住了齐誉解袍子的手,“那个,这两日寒暑交替,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你,这几日便不要...” 齐誉突然一把扣过秦子墨的头,额抵额地探了下温度,问:“什么时候感染的风寒?怎么没和我说?” 秦子墨心里感动之余却有些心虚,赶紧撤开,笑嘻嘻道:“没有发烧,就只是伤个风,咳两声罢了...” 齐誉看了秦子墨一会儿,扣着秦子墨头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秦子墨的心都在颤抖了,又对着他咧了咧嘴。 齐誉默了会儿,似乎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终于微微叹了口气,放开了手。 临走前却不忘在秦子墨的脸颊上啜一口,“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秦子墨木着脸摸摸被齐誉亲了一口的地方,尽管对方早已走远,却突然噌的一下红透了脸,不自觉地咬着手指甲,痴痴地望了好一会儿人家远去的背影,花痴了好久才突然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 赶紧往玉怜房里跑去,把藏了很久的李清雪拉了出来,抱歉地扯了个嘴角:“清雪,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拜托你,而且这一拜托可能要拜托好久,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但是,这事儿还不能让齐少将知道,所以,以后你来太子宫都得藏着掖着,这样,你愿不愿意?” 玉怜和李清雪同时“啊”了一声,秦子墨讪讪地笑两声:“当然是为难了些,不过,隔三差五地来也行,无奈我出不了宫.....” 李清雪:“⊙o⊙b,所以,殿下您究竟说的是什么事儿?” 秦子墨坦白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却终是被两个姑娘笑话了一回。 于是,这种藏着掖着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月余,每每齐誉来太子宫,若是碰上李清雪与秦子墨在办私事儿,秦子墨便会先将李清雪藏起来,待打发完齐誉,再将李清雪拉出来继续。 次数多了,秦子墨自己都有些心虚和愧疚,不免觉得自己有偷情的嫌疑,不过,此事势在必行,秦子墨并不想中途放弃。 这日,难得李清雪有事没来,秦子墨便偷闲与齐誉温存了好一会儿,他窝在齐誉身旁的被窝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誉看,这才发现他眉头深锁,事实上,齐誉这几日都有些愁眉不展,每每看着秦子墨便好像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如今闲下来了,秦子墨这才意识到,这几日,自己都不曾关心过他,遂伸手在他皱着的眉间来回抚平。 齐誉回了神,一把捉住秦子墨的手,又是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子墨便笑道:“齐少将有心事?不妨让本太子来开解开解?”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6 齐誉默了会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眉头重新锁上了,秦子墨隐约觉得,是件麻烦事儿也不一定。 既然齐誉不肯说,秦子墨也就不再问,凑上去亲了亲齐誉的眉头,两巴掌夹住齐誉的脑袋,严肃道:“近日,齐少将每每来侍寝,眼色都不大和悦,你这样会令本太子觉得,你对我yu求不满,可有此事?” 齐誉就这么和秦子墨对视着,又伸手将秦子墨的脑袋摁回了自己怀里。 秦子墨任他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都觉得有些困意之时,齐誉的一句话终是将他席卷而来的困意打的烟消云散。 “不久后,我可能会娶杜仙儿进府。” 秦子墨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形,他也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有些承诺只能当作孩童之间的无知戏话,若你当真了,那么,今后便只有望眼欲穿的份。 他做过心理准备,也觉得,当有一日,齐誉来告诉自己他要成亲娶妻了,自己顶多惆怅一下,事后便不会有过多的郁结。 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在那一年的变故当中,他们二人终有一天要踏上分道扬镳的路,而现在,正是开端。 秦子墨只是轻轻颔首,并不多言,不久后便撤开了他的怀抱,兀自翻了个身。 又是一场良久的沉默,秦子墨听到齐誉说:“过两日,便去安和殿看看吧。” 这么大方?是所谓的补偿吗?怕他伤心?不,他不伤心,只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快了些,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他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齐誉把持朝政,毒害皇帝,禁足皇后数年,却始终没有下足狠手弑君篡位,替自己的父亲以及所有家人报仇雪耻,个中原因,无非是这朝中不乏秦氏天下的拥护者,更有当朝老将付察老狐狸还没表明立场,他若贸贸然篡位登基,到时不一定能做的顺遂安稳。 故此,直到能够安心安稳即位的那一天来到之前,齐誉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 而他如今要娶杜仙儿,是他拉拢秦党首派杜连安的第一步。 秦子墨虽和杜连安谈过一次,深知此人对当今圣上忠心不二,却也是爱女如命,若是杜仙儿坚持要嫁齐誉,只怕杜连安再如何帮秦氏,也再难拒绝杜仙儿,拒绝齐誉。 秦子墨想,如果有一天,齐誉的准备全部完毕了,那么,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呢? 弑君杀后,替父报仇?然后呢?他还会不会留自己这个余孽在这个世上呢? 想必不至于,他知道,齐誉不忍心,至多囚宠他一辈子,也许哪一天他会厌烦他,可在这一天来临之前,秦子墨都将成为当今之耻,遭万民乃至万世之唾骂,遗臭万年! 他承认,他喜欢齐誉,如果当真有那么一日,他或许能够为了一己之私欲而假装听不见那些唾骂之词,羞辱之意,从此苟活于世? 犹未可知,犹未可知。 良久的沉默中,秦子墨叹了口气:“你说过,你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她会吗?” 齐誉有些惊愕于此问,却仍是答了话:“给我跳过几次。” “好看吗?” “还可以。” “你喜欢吗?” “......” “那你喜欢我吗?” “......” 秦子墨兀自一笑,又翻过了身来,挨近了齐誉的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我知道,跟她比起来,你更喜欢我。” 齐誉垂首看他,见他正趴在自己胸前,耳朵紧紧贴着自己的心口,闭着眼,静静地听着。 他笑秦子墨没听明白,因为,哪来“更喜欢”一说? 她跟你,根本无需比较。 然而,齐誉始终没有说出口,他任由秦子墨在自己胸前趴着,他闭着眼,没有睡着,他睡不着,谁都睡不着。 秦子墨也不矫情,既然齐誉允诺了,他也就却之不恭了,第二天便去了安和殿。 到了殿门外,他竟然又犹豫了,踌躇良久,才进了门。 老皇帝照常睡着,当着他的活死人,皇后还是那般一丝不苟雍容华贵的打扮,敛去张扬的脸背后是一颗始终不屈的心。 秦子墨一一请过安,便如往常般坐到了榻上,安静地等着母后念完经,两人再寥寥几句寒暄,便又陷入了沉默。 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后,秦子墨还是开了口:“母后,齐少将欲娶杜大人之女为妻。” “哦?”皇后闭着眼,竟问了句,“誉儿终于要娶妻了?” “......” “那皇儿,你呢?” “我...” 皇后微开凤目,尽管只是一点点,盯着秦子墨时,足够令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么多年,皇儿可做好决定了?” 秦子墨始终垂头沉默,皇后又淡淡地闭上了眼,开口说的一番话,一如往日里重复的同一番:“墨儿,母后与你父皇早已认命,只要你过得好,无论这江山姓什么,都无所谓,因果循环,终究是你父皇造的孽,还的也不冤。” 秦子墨依旧沉默,竟然忘了平日里都会回上一句“母后,一切都会好的”。 皇后亦有所觉,话锋一转,问道:“皇儿可有去找过付察老将军?” 秦子墨心头一抖,敛目回道:“还未。”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后,秦子墨满头虚汗,内心有两股情感正纠缠不已,待皇后再言便是:“墨儿,母后还是那句话,你的路,你自己选择,母后与父皇皆不会逼你,因果循环,这份罪孽,是该还的,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过得好。” “母后...” “回去吧,今后,好好的琢磨求生之道,活着便好,至于这个安和殿,能不来,便不来了吧。” “母后!” “回去吧。” 皇后闭着眼的端庄容颜上满是冷漠与坚决,仿佛这个世界已经离她而去,再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秦子墨头疼欲裂,近乎崩溃,这是从没有过的过激情绪,不知由来,他的脑中突然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如果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无论是齐誉,还是父皇母后,还是这个皇位,甚至是这个天下,他通通都可以抛之脑后,如果有幸还有来生,只盼能生于平凡之家,终其一生浑噩度日,什么都不用管,当真做一个傻子也罢,如果可以,那就再碰上齐誉一次,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怀着不同的身份和心情。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7 他几乎是逃离安和殿的,他一路跑着,希望有一片天地,能够只容纳他一个人,任他作为,可最终发现,这座皇城把他锁的牢牢的,他根本出不去。 最后,他始终只能回到太子宫。 他看到太子宫门口有李清雪在等他,看见他回来了,便笑着朝他招招手:“殿下,等你好一会儿了,今天还继续吗?” 秦子墨笑着点点头,走近李清雪,道:“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 “殿下...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你,哭...了...” 秦子墨摸摸脸颊,嘴角一丝苦笑溢出,“哎呀,原来没忍住...” “殿下?” “清雪,今天就不继续了吧,不过,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一个人承受的太多了,一个人太久了,如今哪怕只有一个毫无所图,不会涉及任何阴暗的所谓朋友在身边,他都会觉得好受一些,至少让这个地方显得不那么可怕。 李清雪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拭去了秦子墨脸颊上的泪痕:“......嗯,好。” 这天,秦子墨趴在桌子上,什么话也不说,甚至没有半句抱怨,谁额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哭,因为他安静地比哭更可怕。 李清雪坐在一旁陪着,心揪的不行,期间,玉怜来过几趟,李清雪便偷偷问她,玉怜却只是沉默,回应她的一直都是心疼而又无奈的神色以及低低的一声叹息,然后捂着嘴转身离开,再也不忍看下去。 李清雪被这氛围带的也忍不住掉了泪,她多么希望秦子墨能哭出声来,能抱怨上两句,哪怕骂上两句也可以,他这样...真的太累了,也...太可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秦子墨坐在大开的窗边,蜷缩在太师椅里,下颚搁在膝盖上,看了大半夜的雨。 大雨拍打在窗台上,溅起无数水滴,终于再次打湿了他的睡袍,他却浑然不知,只是怔怔地看着雨打廊庭,厌倦了,便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的小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他的眼睛有些累,便稍稍闭了闭,再睁开时,夜幕上的乌云慢慢飘散,被遮了许久的月亮又挂在了天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像那场说来就来的暴风雨,只是一场梦罢了。 然而,终究不是一场梦。 秦子墨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有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散着发,穿着睡袍,赤脚跑去了自己的寝殿。 当他重重地推门进去时,屋里除了一片狼藉便什么都没了,齐誉不在了,李清雪也不在了,都不在了。 他光着脚踏在琉璃砖上,来到纷乱的床边,愣怔片刻后,仿佛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揪住床单一角,将整张床上的被褥枕头全数掀在了地上,而他,一脚跨上了床板,坐到了床角,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再动一下。 再有动静时,便是他终于受不住一夜风雨的侵蚀,滚烫的体温烧的他再也没了力气,只好任由自己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与无助中。 这场病生的严重,头几天几乎都处于昏迷之中,终于醒了,却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什么也不说,玉怜喂什么他便吃什么,吃完便接着发呆,眼睛瞪的累了,便又睡过去,终日不似一个正常的活人。 玉怜除了开口说几句几乎没用的劝词,便也只有唉声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一场病养到半月后,身子虽虚,却也差不多好了。 秦子墨呆呆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玉怜就在旁边陪着,沉默间,竟听到秦子墨这半月以来的第一句话:“今日,是齐少将与清雪的大婚之日吧?” 玉怜闻言一愣,本以为这几日的秦子墨都是浑浑噩噩地在度日,不成想,他的心里竟如此地清明,原是一日一日数过来的。 不由心头一疼,连一声“是”也说的打了颤。 秦子墨不再出声了,继续看着庭前的一棵枫树发呆。 玉怜缓了情绪,小心翼翼道:“李大人曾来邀殿下出席大婚之宴,玉怜斗胆替殿下回绝了,说殿下生了场大病,不宜外出折腾,李大人便没再来过。” 秦子墨闭着眼点了点头,喉咙里“嗯”了声便算作回应了。 玉怜心下思虑了半天,又开口道:“殿下,今日是......” 话未完,秦子墨便出声打断了:“今日,什么都不做,躺着便好。” 玉怜心中的火苗瞬间被浇熄了,抬头环视这空空荡荡的太子宫,不免心下一片荒凉,叹人心难测,叹人性凉薄。 不仅仅是别人,自己呢?自己又能逃得了属于这深宫中的悲剧吗? 未知之数。 今日,直到夜深,秦子墨也没准玉怜来打点他更衣就寝,玉怜以为他又要和衣坐一晚,却没想到,待月将正中,太子宫来了个人。 此人进门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定定地与秦子墨对视半晌,便直截了当地牵起榻上的秦子墨离开了太子宫,从头到尾,仍旧什么都没说。 玉怜站在殿门边,看着那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惊愕的脸上突然淡了下来,随后浮现一抹讥讽的笑。 她笑那个精明的男人,终会为了单单一人,做出无数违背自己意愿又幼稚的行为, 明明互相牵绊着,却又互相伤害着,两人却都毫无怨言,即便有,也不会明说吧。 或许,结局是什么,二人心里从来都是心明如镜的,所以啊......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敢埋怨吧......” 那又何必互相伤害呢,徒添烦恼,徒增纠葛,待到伤痕累累时,各自藏着,躲着,什么也不说,再见面时,便是心照不宣,继续一起酿一场持续一辈子的骗局,依旧毫无怨言。 呵......何必呢... 何来一心人,必定不相离,何必...何必。 深秋的夜风呼啸而过,卷起殿前几片火红枫叶,玉怜捡起一片,迎着月光看了许久,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嘴角甜甜地弯起了弧度,朱唇微启:“殿下,生辰快乐。” 深夜的街头空荡冷清,除了寥寥几个匆匆行人,便是彼时流连于花楼的酒醉之人,手里提着酒罐子,一边喝一边踉跄而行,似乎对自己的方向十分迷惘。 宽敞的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8 街道上慢行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两个人,仔细看会发现,那竟是两个男人。 秦子墨其实并不确定齐誉今晚是否会来找他,事实上,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他希望他能来,却又不想他来。 毕竟今夜,是他娶亲之日,而新嫁娘是李清雪,他不能让李清雪因为齐誉的冲动而承担后果。 可是,自己终究是期待着,而他也真的来了,什么也不说,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就把他给带出了宫来。 就像多少年前的今天一样,因为他随口的一句愿望,便偷偷带着他出宫游玩了一整天,再回来时,二人一同受了父皇的责罚,却是甘之如饴。 这样的日子,终究只存在于抓不住也奢求不来的过往,没有哪怕一瞬,时间会倒着流回去。 “下马走走吧。”秦子墨如是说着,齐誉便应声勒住缰绳,自行下马后,伸手接下了秦子墨。 齐誉牵着马,两人并肩走着,呼啸而来一阵夜风,把秦子墨冷的瑟缩了一下,齐誉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秦子墨系上。 秦子墨并不排拒,他裹紧披风,感受着属于齐誉的温度,继续前行着,“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这几日才刚好,你便拉着我出来骑马吹风,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齐誉侧头看看秦子墨,眉头蹙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牵过秦子墨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温度传达过去。 秦子墨任他牵着,徒步来到一处溪畔,天上星辰,溪上星海,点点光亮随着细微的波浪翻动着。 溪边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如今正值深秋,整棵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叶子,地上也落满了一大片,偶有几片落进溪里,漾起一波涟漪。 月色下,整棵梧桐树竟然泛着十分耀眼的金光,仿佛只在这里燃起了一捧耀眼的火光,而这里以外的一切却反而显得更加死寂。 秦子墨拉着齐誉走过去,齐誉本想将马系在梧桐树上,却发现树干太粗,根本无法系上,便干脆随它去了。 二人一同坐在梧桐树下,共赏这片灿烂星河,四周十分的安静,远处不时飘来两声摆夜摊的吆喝声,沉寂而悠远。 沉默不知多久,秦子墨感觉到齐誉握上了他的手,摩挲了一阵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瘦了。” 秦子墨侧头对他咧嘴笑笑:“生了半个月的病,能不瘦吗?” 齐誉的眉头蹙地越发深了,秦子墨便伸出手指戳两下,然后倒头挨近齐誉怀里,不要脸地问他:“心疼吗?” 齐誉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秦子墨。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有二更,其实是一章,但是我觉得字数偏多,所以分成了两章 ☆、第十四章 沉默不知多久,秦子墨感觉到齐誉握上了他的手,摩挲了一阵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瘦了。” 秦子墨侧头对他咧嘴笑笑:“生了半个月的病,能不瘦吗?” 齐誉的眉头蹙地越发深了,秦子墨便伸出手指戳两下,然后倒头挨近齐誉怀里,不要脸地问他:“心疼吗?” 齐誉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秦子墨。 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着,秦子墨突然抬起脑袋来,板着脸道:“齐少将,你就打算陪我看个星星来给本太子过生辰?” 齐誉突然面露难色,显然不怎么会应付这类事,“那...你想?” 秦子墨白着眼想了想:“我要...”眼睛一转,抬手一指天边的圆月,“那个!” 齐誉脸一僵:“太子殿下,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秦子墨一脸困惑地看看齐誉,“我只是想吃个烧饼罢了,这也那么困难吗?明明以前也买给我吃过的...”说着说着,竟然一脸委屈相了。 齐誉的额角跳了几跳,心想,在这个点还吵着要吃烧饼比起要月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秦子墨瞪着眼睛望着齐誉,就差眼泪汪汪了,终于把齐誉看的叹了口气,起身欲往街巷里走,刚跨出几步却突然刹住了脚,回头看着秦子墨。 秦子墨:“我要三张大饼,肉馅儿的!” 齐誉点点头,却还是没动,继续看着他。 秦子墨吧唧了一下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齐誉眉头一松,这才转身离去。 怕吗?怕什么?其实不用怕的,已经离不开了。 秦子墨看看边上正悠闲自在地吃着枯草的马,不由轻笑,“真是个笨蛋,徒步找,得花多少时间...” 独自静默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伸到半空中,口中吐出简单五个字:“付察将军府。” 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而就在下一刻,头顶上的梧桐树因为什么动静而抖落几片金黄梧桐叶后,再看时,秦子墨手里的信封便不翼而飞了,只余远处疾走而去的一抹佝偻背影。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秦子墨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从枯草地上拾起一片梧桐叶,捏在手里转动许久后,起身靠近了溪边,将叶子扔进了水里,静静地看着它随波逐流,渐渐远去,眸子里闪过片刻艳羡,不一会儿便又无影无踪了。 “能远去,多好。” 出乎意料,没过多久齐誉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纸袋子,里面满满一袋子的烧饼,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出炉的。 秦子墨高高兴兴地上前迎接齐誉,刚要伸手进纸袋子里取,却在半途被齐誉一把握住了手,秦子墨抬眸看齐誉,却发现他的脸色不似之前明朗了,眼里流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似不安,似悲戚,一瞬间却又什么都没了,只简单一字:“烫。” 秦子墨在齐誉的神色里失神了片刻,突然反握住齐誉的手,拉近,倾身,在齐誉的唇上啜了一口,接着又抢下了齐誉怀里的一整个纸袋子,满足地笑道:“辛苦齐少将了,”又从纸袋里取出一块,迅速扔给了齐誉,“喏,赏你的!” 齐誉下意识一接,没想到会那么烫,掂了好几回才勉强拿住,那副样子兴许和平日里沉稳严肃的模样相去甚远,让秦子墨笑了好一会儿。 重新拉着齐誉坐会梧桐树下,两人看了会儿星星,吹了会儿冷风,一起吃了会儿十足肉馅儿的大饼,心中各自回想起了遥不可及的当年,更多的是开心和天真的憧憬,何曾想过会有今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19 的这些无奈和矛盾。 有时候,未知的命运会给你一个惊喜,可喜在哪儿? 这么些年来,他们二人只能从那一波又一波的惊中,竭尽全力地寻找细微的喜,到头来,费尽心力,找的满手疮痍,却只寻得少得可怜的一些相偎相依。 够吗?不够。 然而,他们是没有资格贪婪的,这样,就已经是上天能给他们的最大恩赐了。 秦子墨咬下手里最后一口烧饼,突然伸出油光光的手捏住了齐誉精致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自己,然后一边嚼着烧饼,一边糊着声道:“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说一句话?” 齐誉漆黑的眸子犹如漩涡般,轻而易举地便将秦子墨卷了进去,他似乎知道齐誉在想什么,却又不那么清楚。 对视良久,齐誉伸手抓住了掐住他下巴的手,拉起秦子墨朝马走去,“回家。” 二人上马后便扬尘而去,没有丝毫停留。 颠簸间,秦子墨怀里揣着的烧饼袋子落到了地上,还未吃完的饼滚落一地,浸于尘泥。 耳边急速而过的风带走了一句轻语,飘去了越来越远的身后,犹如回不来的过去,看不到,也听不到: “生辰快乐。” 齐誉将秦子墨送回宫,似乎还想留一夜,却被秦子墨委婉拒了:“你也终归是娶了妻了,娶进门便要负责任,我没什么要求,只望你至少对她好一些,不要...”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等了半个月,直到今夜,你要说的...还是只有这些?”齐誉紧紧扣住秦子墨的肩,仿佛下一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将他搂紧怀抱,带离这个地方。 秦子墨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齐誉,听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诉说,没有一点脾气:“上次是我不对,我只是有些...总之,我向你道歉,你...” “可你还是娶了,不是吗?”秦子墨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一切。 齐誉握着他肩膀的手紧紧松松数次,终究还是松开了,先前脸上的焦虑之色也逐渐消失殆尽,就像从没有什么令他动容过。 秦子墨伸手替他理了理一路被风吹乱的发,动作是那样的柔和,他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无比淡然:“回去吧,趁着天还未亮,洞房花烛夜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终归是要圆满才好的。” 一瞬间,齐誉猛地抓住在他肩上理发的手,咬牙看了秦子墨最后一眼,终是狠狠地甩下了他的手,决然而去。 秦子墨转身走进殿里,不去看他走的有多快,背影有多决绝,有多孤寂,他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扬了扬头,将不该落下的东西倒了回去,然后大喊一声:“玉怜!更衣就寝!” 不久后,玉怜便从门外转来,手里竟端着一个端盘,盘子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笑的和以前一样灿烂,明朗地对秦子墨说:“殿下,吃碗长寿面吧!” 秦子墨愣怔原地,动也不动,还是玉怜将他拉着坐下,再将面碗推到他面前,催促他快动筷子:“我可等殿下很久了,这不刚下的面,快趁热吃吧!” 玉怜睁着大眼睛看着呆愣的秦子墨,又瞅了瞅面:“殿下,你不会是嫌我做的难吃吧?!” “不...不是...”秦子墨鼻子一酸,险些就要将倒回去的东西流出来,赶紧端起面碗吃了起来,也不管它有多烫,能遮住自己的糗态就好。 类似于抽泣的吃面声极大,几乎分不清孰真孰假,玉怜依旧在犹自喃喃:“吃完这碗长寿面,接下去也会永远开开心心事事如意的,太子殿下的话,应该会寿与天齐吧,从此君临天下,雄霸四方!啊...不过,殿下啊,你这么不正经,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呢?要是再稳重一点的话,那便是个完美君王了...” 在玉怜喋喋不休的另类祝福中,秦子墨埋头吃着面,眼眶里调出来的水珠接连不断地滚进面汤里,将香浓的味道搅成了苦涩的,实在忍不住了,便一口咬在握筷的手上。 玉怜终于说完了,便默默起身,走到秦子墨身边,抽出他手里的筷子,将他哭的满是泪涕的脸搂了过来。 秦子墨便也默默地伸手环住玉怜,尽情地埋在她腰间哑哭,耸动的肩膀昭示着他现在的悲伤究竟有多浓烈。 那是积存了好些年了吧... 哭吧,不知从哪一年起,就没再哭过了,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吧,从此便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玉怜在秦子墨的背上轻轻抚拍着,咬牙忍着眼里打转的泪,硬是不让它落下来,始终倔强地弯着嘴角。 她不能哭,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应该开开心心地笑着才对。 可是殿下在哭,那么,便由她代他笑着吧,至少等到某一天,殿下能自己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为止。 会有那一天的。一定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两章,染我写的时候,特别有感触,也不知是写的人陷的比较深还是其他什么的,当然绝对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写的好。~(泥垢~),总觉得,太纠结了,这个故事在构思之际就是先有的结局,再想的过程,哎呀,话痨模式又启动了,不说了,总之染会尽快把这篇完结掉,这篇应该是中篇,谢谢支持染的大家!闪先~ ☆、第十五章 天气越发寒冷了,秋意浓尽后,冬日终究还是来了。 秦子墨闲来无事便抱着暖炉在廊前晒太阳,手里拿一本异闻录,想看就看两眼,不想看就拿来遮眼,时时刻刻都能眯上一会儿。 “殿下?”玉怜从殿外拐进来,低声唤了秦子墨一声,“哑老奴又来送炭了。” 秦子墨移开脸上的书,百无聊赖地嗯了声:“让他进来吧,顺便让他把殿里所有的暖炉鼎都加好炭。” 玉怜应了声“好”,边走出去领人,边嘀咕了几句:“这哑老奴看着可怖,做活儿倒是挺勤快的,这些日子送炭都送了好几回了。” 哑老奴被领着去各个房间加好了炭,最后才来到秦子墨身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状似恭敬地凑到秦子墨脚边伏地行了一礼,这才被玉怜催促着离开了。 待只剩下秦子墨一人,他才无声无息地从脚底下抽出一张被叠成小方块的纸张,打开看了会儿,不由叹了口气,将纸揉成了团捏紧了手心里,十分疲惫地又倒回了躺椅上。 “难呐...”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0 “什么难啊?”玉怜送完老奴回来,便看见秦子墨十分颓废的躺那儿挺尸,不由有些好笑。 秦子墨摇了摇头,拿掉身上的毯子起了身:“没什么,今儿太阳不暖,还是进殿去吧。” 玉怜收拾了毯子又接过了暖手炉,便随着秦子墨进了殿去,眼看着秦子墨将手里的一团废纸扔进了暖炉鼎的缕空缝隙里。 “玉怜?” 玉怜竟看着暖炉鼎楞了会儿神,被秦子墨一叫,才又回了神,急忙跟了上去。 秦子墨:“怎么了?” 玉怜:“......没事。” 秦子墨:“嗯,待会儿替我递个口信给齐少将,让他今晚一起来用顿晚膳,说是本太子要给他和清雪补一场新婚祝贺,请他务必带着夫人一块儿来。” 玉怜:“啊?......” 秦子墨:“就这么说,另外,今晚吩咐御厨房多做几道齐少将爱吃的菜。” 玉怜:“哦...好。” 沉默了会儿,秦子墨脚下一顿,突然又叫了声:“玉怜?” 玉怜:“啊...嗯?” 秦子墨:“......没事。” 玉怜:“......” 天色暗了,齐誉才出现在太子宫里,却只有只身一人。 秦子墨笑意盈盈地上去牵过他的手,却被他巧妙躲过,只见他微微垂首,礼数周全,正紧地喊了声:“殿下。“ 秦子墨撇撇嘴,虽然有些苦涩,却也没有办法,是自己把他惹成这样的。 “齐少将可真忙,膳食都快凉了,快些进来吃吧。” 齐誉也不扭捏,径自就进了殿里,坐下后便一本正经地等着,直到秦子墨亦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齐誉的碗里,他才执筷吃饭,仿佛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却依旧透着许多疏离之感。 秦子墨看着默默吃饭的齐誉,不禁失笑,齐誉停下筷子看看他,秦子墨便又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 齐誉怔怔地看了秦子墨一会儿,又兀自低头吃起了饭来。 秦子墨再次苦涩地摇头。 两厢沉默良久,当齐誉用完膳,秦子墨还未吃完,却依旧慢悠悠地兀自吃着,完全视齐誉的视线于无物。 “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齐誉总算是开口了,秦子墨终于还是放下了碗筷,拿起手边的锦帕擦擦嘴,起身走到齐誉身边,久违了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勾住齐誉的脖子,亲昵地挨近他的颈窝里,低低地撒娇:“想你了,便叫你来了。” 齐誉没有推开他,只是冷冷地笑了声:“你不是让玉怜来告诉我,想要为我与清雪补一场新婚祝贺吗?这就是你祝贺的方式?” 秦子墨赖皮似的在齐誉的脖子上咬了口:“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齐誉伸手揪住秦子墨的长发,将秦子墨揪离了自己的肩窝,面色既冷又讽刺:“不是你说的,娶进门了便要负责任,希望我能对她好些,怎么,你这就想我背着新婚娘子偷人了?” 秦子墨不在乎头皮被扯的些微痛楚,直直地迎视着齐誉的眼睛,只因为他知道,无论齐誉有多么冷漠,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产生叫做“心疼”的情愫。 果不其然,不消半刻,齐誉便又将他的脑袋摁到了自己肩上,唇瓣刻意在秦子墨的耳边摩挲,用那低沉地嗓音蛊惑着:“只要你开口,我便满足你。” 秦子墨的身子几乎在瞬间便颤栗了,他嘲笑自己果然抵制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谁教自己喜欢他呢。 谁教自己,有求于他呢。 齐誉的手开始在秦子墨的腰间游移,扯开了腰带,脱去了外袍。 秦子墨只觉齐誉的手犹如魔物般,到过之处无不激起浓浓的yu望,他感到他的唇还在他耳边吹着气,似乎只在下一刻,秦子墨便会在情动中失控。 衣服已经被大开到臂弯处,齐誉的唇下移,伸舌在秦子墨的肩上舔舐了一下,又张嘴咬了口,秦子墨全是犹如过电,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捧着齐誉的脑袋吻了上去,疯了一般地将自己的唇舌送上,与之纠缠。 齐誉似乎并不着急,一边任他吻着,不时轻咬着他的舌头吮吸给予回应,双手似有若无地抚着他光洁的背,仿佛诱惑一般。 啊,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毫无距离地抱在一起了? 好久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喜欢着这样一个人呢。 “齐誉,你在吗?” 熟悉的柔和女声从殿外传来,秦子墨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撤开了自己的唇,抓住了齐誉即将探下腰际线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齐誉,脸上的情yu甚至都还未来得及消散,木讷地叫出一个名字:“清雪?” 齐誉面无表情,似乎还想将唇贴上秦子墨的,几乎是下意识的,秦子墨往后退了退。 齐誉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却是苦涩的讥笑,他不由分说,狠狠地将秦子墨的脑袋摁向了自己,狂暴地吻上了他,不留一丝余地,仿佛要将他毁在自己手里。 “将军?你在吗?” 叫喊的声音又在殿外响起,秦子墨木讷地几乎忘了自己此次叫齐誉来的目的,就这么任他吻着。 待到他再次意识过来想要推开齐誉时,对方却已经先一步放开了他,用那满是讽刺的言语毫不留情地打击着秦子墨:“不是殿下要末将务必带着清雪来的吗?” 秦子墨猛地退离齐誉身边,狼狈地理着自己散乱的衣物,却是越焦急越混乱,就在下一刻,他颤抖的手突然被近前来的齐誉握住,他抬头看着他,怔了片刻,却听到他淡淡地说:“殿下的新婚祝贺,末将确实收下了,也替贱内多谢殿下的心意。” 秦子墨眼神闪烁,终于不再忍心看齐誉那冷漠的眸子。 “时间也不早了,天气那么凉,清雪还在外面候着,末将这就先告辞了。”齐誉松开秦子墨的手,又是微微垂首,便转身走到了殿门口。 秦子墨想要喊住他的时候,他却先停下了脚步,从腰间扯下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扔在了桌子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子墨拖沓着衣袍,走到桌前,拿起那块玉佩,放在手掌心里,定定地看着,自语:“秦子墨,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开心吗?” 他嘴角弯了弯,开心啊,怎么不开心,以后安和殿随便进,多少次都可以!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1 为什么不开心?! 他继续拖沓着衣袍走到殿门边上,竭尽目力地遥遥望着。 他看到一双人,男子英挺,女子娇柔,男子挨近女子,不大自然却又十分细心地替身边的女子带上了貂裘大氅的帽子,然后并肩离去。 多么美好的情境,他们能和谐相处,多好,他对清雪很好,多好。 秦子墨想,自己看上的果然是个好男人,再冷漠,也一定会是个好夫君的。 怎么说呢,开心,却又不开心,真的不是很开心。 那离去的背影看在眼里,他不知有多么想什么都不顾地大喊一声:“齐誉,你给我回头!” 夜太黑,我都快看不到你了。 “殿下?” 玉怜取来一件披衣披在了秦子墨散乱的衣裳外,陪他一同看着漆黑的远方。 “玉怜?” “嗯?” 秦子墨扬起手里的玉佩,“这份施舍,我要来的,可笑吗?” 玉怜:“......” 秦子墨:“明天陪我一起去趟安和殿吧,多做些糕点,我母后她啊...最爱吃你亲手做的了。” 玉怜:“......” 秦子墨:“玉怜?愿意吗?” 玉怜:“......好。” 秦子墨:“嗯。” 秦子墨从齐誉那儿得来的玉佩,使他轻而易举地便能进入安和殿。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寡淡,自上次一别后,便不大愿意看口说话了,秦子墨并不在意,吩咐玉怜将糕点摆到茶几上后,便兀自坐到榻上,拈起一块吃起来,“母后,这些都是玉怜亲手做的,您最爱吃的。” 皇后始终闭着眼,半刻后才道一句:“母后不是说过,让你以后便别来了吗?” 秦子墨吞下手里的最后一口,拍拍手,又喝了口茶水,“母后,儿臣有事需要母后指点。” “哦?”皇后半睁开眼,侧头看了眼秦子墨,“如此说来,皇儿都想清楚了?” 秦子墨:“一切都会好的。” 皇后又重新闭上了眼,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那么,付察老将军那儿?” “找过了,不过,事情有些棘手。” “怎么个棘手法?” “额...殿下,皇后娘娘,玉怜先退下了。” 玉怜取过食篮急忙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秦子墨叫住:“你便待着吧,我母后一直都向我提到你,对你甚是喜爱,又那么久没见了,待会儿还得和你说说话呢。” 玉怜:“但是...” 皇后突然睁开了凤目,对玉怜和蔼地笑了:“皇儿说的是,玉怜,本宫也好久没见着你了,怪想念的,我们母子俩也不过只是随便说会儿话,你不用避讳。” 玉怜犹豫之下,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食篮,站到了一边去,静静地候着。 皇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手里的佛珠还在持续地拨弄着,口中淡淡问道:“如何?” 秦子墨也盘腿坐上了榻,心里想了想,才缓缓道来:“前些日子,我遣哑老奴送信去了付察将军府,可惜老将军没有任何回应,我便让哑老奴天天送一封信去,对方却仍旧只收不应,无奈我也只好静静地等候,不料,自从齐誉娶了李延之女后,李延便越发地横行起来,与杜连安大人成水火之势,甚至已经拉拢了秦党中的些许墙头草,近期也越发明显地开始撺掇齐誉干大事,齐誉也正想办法拉拢杜连安,多方压力之下,杜连安大人似乎也开始动摇了。” 皇后静静地听完,轻轻地嗯了声,沉默半晌后才平缓地总结:“付察老将军那儿便继续送信,七日之内还未回应,便想办法让他来见母后一面,他若想见,应当没人阻的了,至于当务之急...” 秦子墨与一旁的玉怜皆是屏气凝神地等待着这最后一句宣判。 皇后眼睛似睁非睁,却仿佛从那微颤的睫毛中闪出了精锐的光芒,“李延不能留,没了他,杜大人便不会有动摇一说,墙头草也会少很多。” 秦子墨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却不忍心地皱了眉头:“果然还是只有这个办法吗? 皇后侧过头来,端庄而肃穆的神色,令秦子墨不由自主地便看向了她,认真地听她告诉自己:“皇儿,你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既然想清楚了,便不要被任何事物所牵绊,把你心里所有的藕丝都彻底切断,半刻犹疑,半刻怜悯,半刻心疼都不能有,直到一切都好起来的那天。” 在皇后抚上秦子墨的脸庞时,秦子墨郑重地点了头:“儿臣谨记。” 皇后竟然前所未有地拍了拍秦子墨的脸颊,给了他许久未见的一抹笑容,一抹属于母亲的笑容,她说:“墨儿,辛苦你了。” 出了安和殿,秦子墨与玉怜安静地走在回太子宫的路上。 当走到太子宫门前时,秦子墨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从远处佝偻走来的哑老奴,不禁问起身侧的玉怜:“玉怜,你知道李延是谁吗?” 玉怜:“......” 秦子墨:“你应当是知道的吧,那便是清雪的父亲。” 玉怜:“......” 秦子墨又朝玉怜无奈地撇了撇嘴,状似感慨地叹道:“玉怜啊,我的身边可只有你了...不过,还好,还有你。” 好想不顾一切地踏出这个宫门,没有亲人,没有牵绊,没有在乎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都好,只要离开这里,怎样都好。 可是,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张网,你越挣扎,它便越紧,直到你窒息的那一天到来前,你都将硬挨着这份挤压心脏的疼痛,无法自拔,逃出无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李延死了,就在三天前。 那日,哑老奴来太子宫送炭时,秦子墨只是苦涩地躺在躺椅上望天,问玉怜:“也不知清雪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待我。” 玉怜静默地奉上茶盏,与秦子墨一同望天:“每个人的命不同,路也就不同,缘分这种东西,能延续就延续,延续不了,任谁也管不了老天爷的意愿。” 秦子墨轻“嗯”了声,便什么也没有说。 当晚,秦子墨便发现玉怜的发髻上别了一朵白花,眼圈发红,却依旧极力保持平静,为秦子墨宽衣侍候,什么话也不说。 秦子墨拍了拍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 玉怜状似无意地抹抹眼角,婉婉道来,口气却好似与自己无关:“宫外传来消息,我娘亲没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2 ” 闻言,秦子墨怔了怔,半刻后回神时,只是笑呵呵地说上一句抱歉:“本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该跟着我这个太子殿下享福才对的。” 玉怜没忍住哽咽,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咽下了委屈。 出寝殿前,她脚下顿了顿,没有回头地问了秦子墨一句:“殿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嗯,”秦子墨用类似即将入睡的慵懒语调这样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玉怜,很快,你就可以跟着我享福了,只要再等那么些日子。” 玉怜点头应下,嘴角弯弯地踏出了殿门。 她想,只要一切都能好起来,那便好。 属于深宫里的悲剧,并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承担。 她进宫时的目的,单单只为一家温饱。 而自她进宫后,她的目的便又多了一个:一直替殿下笑着,笑到终有一日,殿下能发自内心笑地笑出来为止。 她想,这一日,终究还是会来的,只要再等等,只要再等那么些日子。 翌日一早,当秦子墨睁眼醒来,一脚踏出殿门时,门边便躺了一个人,一个浑身血淋淋,简直像是一团血团子的人。 从他那佝偻的背,秦子墨认出了这团血团子,正是为秦子墨,为老皇帝奔走了一生的哑老奴! 几乎是在认出的同一时间,秦子墨便捂着口鼻干呕了起来。 他扶着门想要走回房里,后颈却突然被一把掐住,几乎是被人硬逼着看向那个可怖的死人。 他拼命地想要后退,身后的人却死死地抵住他,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余地。 当他终于生生吐出来时,耳边的声音缓缓吐出,阴冷而低沉:“我竟不知道,人们眼中窝囊废一样的太子殿下,竟然有这般能耐。” 秦子墨红着眼眶侧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齐誉那张冷峻愤怒的脸。 他缓缓地逼近秦子墨,凉薄的唇瓣开阖,吐出的皆是残酷的言辞:“你这副身子,不正是为了让我能保你苟活于世而存在的吗?怎么?”齐誉在秦子墨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不满足了,是吗?” 秦子墨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揪着齐誉衣袍的手都在颤抖,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拼命地将头侧开,希望能与齐誉拉开些距离。 齐誉的眉头越发紧蹙,他一把扣住秦子墨躲避的脑袋,逼着他直视自己,然而,即便他就近在咫尺,视线却依旧在拼命地躲着。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愤怒,“你在怕我?呵,秦子墨,你竟然在怕我?你难道不觉得,你比我更可怕吗?” 秦子墨还在颤抖,还在抗拒,他看到哑老奴的血逐渐蔓延开来,就快要触到自己的鞋底,他害怕极了。 那些血,全都是为他流的,因为他一个人流的,简直太可怕了。 这样的秦子墨,让齐誉的眼睛不由泛起了血色,那始终不愿意看向他的眼珠子,甚至让他起了干脆剜下来的冲动。 就在他濒临爆发的那一刻,眼前被自己制住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抱的很紧很紧,耳边全是他脆弱而又恐惧的低喃:“小誉,好可怕,好可怕......” 齐誉心中所有的愤怒几乎全数瓦解在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淡下了神色,伸手拍了拍秦子墨的脑袋,打横将他抱起,进了寝殿内。 那是久违了的一场缠绵悱恻,奇怪的是,齐誉竭尽所能地想要温柔,秦子墨却仿佛魔怔了一般地索求着,甚至可以说在折磨自己。 他仿佛没有痛觉般,把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却还是抱着齐誉的脖子不肯松开,脸上挂满了泪,眼里充满了恐惧。 这样的他刺痛了齐誉的心,却也让他的怒意渐渐回升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可他就是不想看到他这副恐惧的模样。 这份恐惧,是谁带给他的?可当这份恐惧降临到他内心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又是谁? 这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了,不是吗? 堪比受刑的情.事过后,齐誉扔下秦子墨就那样走了,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断绝了所有一切,甚至是与秦子墨这段长达小半生的牵绊:“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么,今后的路,我们便各走各的吧,无论终点在哪里,谁都不要回头,秦子墨,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不要回头... 秦子墨仰躺在床上,眼神空灵,神色木讷,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想要通过无数遍的口述,将它记进心里,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回头了... 直到一切都好起来的那天,都不能回头了。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戛然而止,随便套了件外袍,冲出了寝殿,穿过了长廊,停在了一间敞开的房门前。 他光着脚踏进这间房,微微抬头就能看到那个悬挂于梁柱之上的人,脸色早就失了颜色,再没有一丝能救活的机会。 他将已逝的红颜抱下,安置在床上,又回身从桌上的茶壶下取出了一封信。 “殿下,对不起,背叛了您那么多次,却还没来得及向您请罪,便选择了这最简单的逃避方式,玉怜希望,您能不要怪我。” “玉怜本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殿下什么都不要,可是,当我娘亲去世的消息传来,我才发现,我并不是那么伟大的人,我也有在乎的人,有想要保护的人。” “然而,每每出卖殿下一次,就仿佛在心上剜下一块肉来,那样太疼了,我不想再继续疼下去。” “但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我没有勇气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殿下,请你原谅玉怜的自私,也请原谅玉怜最后一次没有遵守与殿下之间的约定,没能陪殿下到最后,到一切都好起来的那天。” 她想,自己有没有可能可以逃过这属于深宫里的悲剧,她以为,只要相信她所信任的那位殿下,终有一天,她能逃脱那场悲剧。 然而,直至决定离去的那一天起,她就发现,当她选择踏进这个皇城开始,人生便不是自己的了,她没有权利去经营所谓的未来。 因为,她早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只要有了在乎的人,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她所愿的,不过家人安康,殿下喜乐罢了。 但是,她终是没能替秦子墨笑到最后,笑到他能发自内心笑出来的那一天。 秦子墨将玉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3 怜抱进怀里,终于将眼泪吞回去了,才状似平常地埋怨一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只有你了...你怎么...” 到最后,终于还是没能忍到底,他埋进玉怜的发里,一字一句地说:“你没错,傻丫头,你没有错,是我害的你,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不要怪自己......” 这偌大的太子宫,还有这许许多多的宫奴,为什么觉得......空了呢? 就在这一天,秦子墨再也没有任何牵绊,也不会为任何事物或是人所动摇,没有齐誉,没有玉怜,没有清雪,没有任何人,只有这个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今晚八点半,准时大结局,敬请期待! ☆、终结 哑老奴已死,不久之前倒的确是送过一封信给付察老将军,信中表示皇后向见他一面,却也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如今哑老奴一死,也没有一人能够让秦子墨放心地将信交给他去送。 至此,秦子墨与母后的七日之期也早已过去,付察老将军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就在今日,付察却急匆匆地进了宫,不仅仅是他,所有文武百官全部赶进了宫来,原因是:老皇帝驾崩,皇后悲痛欲绝之下,一同归天了。 秦子墨得知时,心头猛地一震,哑老奴的死,玉怜的死,再到父皇母后的死,最后是付察老将军的出现。 这一切,似乎都像安排好的一般,一步一步,朝着皇后所希望的结局走去。 这其中,哑老奴是棋子,玉怜是线,是将所有计划传达给齐誉的线。 皇后并不能自信付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进宫来见她一面,所以,她选择了最保险也是最决绝的办法。 让玉怜把话放出去,然后坐等齐誉下定决心来要他们命的这一天。 只要她一死,那个曾经连命都可以不要地为她和她的夫君打下江山,后又默默归隐的人就一定会出现。 秦子墨轻笑,再到苦笑,然后是对着老天大笑,他想:母后啊母后,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包括你自己,你可真残酷! 你们都选择了最简单的解脱方式,最后只留下我一个人,你们真就这么信任我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呵,万一…万一我是骗你们的呢?我那么没用,那么窝囊,你们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将所有一切都托付到我肩上的呢? 你们可真残忍啊...无论是谁...... 国丧过后,便是皇位的争夺,朝堂之上几乎乱作了一团,各执己见。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最后皇位的继承人选却不是齐誉与秦子墨在争,而是齐誉与付察。 归隐多年的付察老狐狸突然出现,这无疑让齐党受了一惊。 秦党于他们不过是随便搏上一搏便能推到的危墙,而付察的身后,有的却是一面巨大宏伟的城墙,想要推倒,不是不可能,却是需要费些心思的。 一时之间,朝堂无君主,边疆外的小国均蠢蠢欲动,外乱内讧,腹背受敌,大丰国正处于极端之境。 就在这时,清闲的太子宫里来了一个人,正在喝酒度死日的秦子墨睁开眼看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醉意十足地笑说:“老将军,你可来的真早啊。” 来人一把络腮胡,身板如松柏般傲立,神色肃穆,当他眉头一皱,抬脚一踹,秦子墨所躺的躺椅便侧翻了,连着秦子墨一起翻到了地上。 他“哎哟”了一声,揉着臀部坐了起来,一如既往地赖皮无状:“老将军,你可真是老当益壮啊!果真力量不减当年!佩服佩...!” “嗖”的一声,一鞭子落在了秦子墨的身上,“嗖”又是一鞭子,落在了秦子墨的脸上,一鞭鞭落下,直到秦子墨的白衣上染上血印子,付察才停下来,冷冷地睥睨着蜷缩在地上的秦子墨,一把洪钟般厚重的嗓音说道:“如果你认为你的父皇和母后死的活该,那么,老子就接着回去享我的福,你这个窝囊废就继续窝在这里当蛆虫吧!” 秦子墨从口里吐了口血水出来,吃力地站起来,又将躺椅扶正,躺了上去。 “你!” “老将军,您上来就动气,也不问问晚辈这几日颓在太子宫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什么意思?” “......下雪了” “什么?!” 秦子墨伸出手掌,一片雪花缓缓地落下,逐渐化开,“看,下雪了,等这场大雪下完,冬天就过去了......”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晚,齐誉在府里收到了一封来自宫里的信,他拆开一看,发现那竟是秦子墨的字迹,只短短六个字:“今夜,付察,埋伏。” 齐誉的眉头不禁蹙起。 “怎么了?”李清雪替齐誉泡了杯茶递上。 齐誉摇摇头,半晌后又道:“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叫管家送你离开。” 李清雪的手一顿,想要问一句“为什么”,最终却只道:“知道了。” 踏出书房前,李清雪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在脑中转了一圈后,说出来的,却也就简单一句:“你小心些。” “…嗯。” 李清雪离开没多久,便有将士来报:“付察将军的兵占领了整个皇宫,下一步便是取下太子首级,自立为帝。” 齐誉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撒了些茶水在手上。 将士:“将军!我们守在皇宫周围的兵已全被压制,末将认为,此刻应召集所有亲兵进攻皇城,与付察老狐狸拼上一拼,必要之时,先他一步夺下太子首级...!” 一声清脆巨响,茶杯摔在了那名将士的脚边,碎了个彻底,甚至有碎片溅起,划伤了将士的脸。 将士被齐誉突来的怒意吓了一跳,赶紧跪地谢罪。 齐誉脸色冷酷,站起身来,走到将士身边,锦靴上那只张牙舞爪的麒麟几乎让将士不敢抬一下头。 气氛降至冰点,寂静的书房里在半晌后响起了齐誉的声音:“召集亲兵,直捣皇城。” “是...末将遵命!” “记住,”齐誉的声音森冷,一字一顿,“不许动太子分毫,否则,都得死!” “是!” 子夜时分,大雪已成鹅毛之势,纷纷落落地堆积在墙角,不消多久便会积满整个地面。 阵阵马蹄踏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谁承罪 作者:浮生如染 分卷阅读24 ,污了纯白的积雪。 街边屋子里的人们都战战兢兢地醒着,却没有一家敢开灯,将自己的恐惧全数埋进了黑暗里。 齐誉领兵来到皇宫的宫道上,当即遭了埋伏,索性及早有准备,并未损失惨重。 然而,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刻,齐家兵明显察觉到自家的首领有些乱了方寸,或者说,他太过急躁了,急躁地忘了支配,只顾拼命地往前跑,往那宫门里跑。 宫道上杀伐不断,早已染了一地血红,齐誉领着还算能跟得上自己的兵直往太子宫去。 一旁的副将竭尽所能地劝他,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当他捡回片刻理智的同时,远处就传来了一声高亢呐喊,兴奋而又残酷:“太子首级已拿下!天下是付察将军的!” 齐誉的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血红的,他再也听不进任何劝语,只顾揪紧马缰,往太子宫冲去,但凡迎上来厮杀的兵将,全数被他一剑砍下脑袋。 他杀红了眼。 现在,只要有一人阻他靠近太子宫,无论是谁,他都要他的命! 秦子墨,你给我等着! 他疯狂地抽着马鞭前行着,迎着风雪,当他到达太子殿门前时,银甲里白色的内衬早已被染的触目惊心。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朝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奔去。 此刻,周围几乎是鸦雀无声的,而那殿门却紧紧闭着,丝毫没有出过大事的迹象,然而,齐誉就这样闯了进去,脑子里什么大局,什么陷阱,什么报仇,什么都没有,只有秦子墨一个人。 他只想看到秦子墨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其他的,他都忘了。 当他推开殿门,看到安然无恙的秦子墨就那样坐在榻上对他笑时,他几乎没有半刻犹疑地箭步上前,将他捞进了怀里。 然而,正是在他拼了命地靠近秦子墨的这几步之遥里,突然来自四周的箭雨,刺进了他的身体。 他压着秦子墨倒在了榻上,缓了半刻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没事,就好...” 统共才几个字,说完,便是一口鲜血,染了秦子墨污黑的发。 当齐誉推开殿门,看到秦子墨在笑的时候,他没发现的是,秦子墨那双弯起的眼里,满是悲戚,满是吞不下的泪。 秦子墨抬起颤抖的手环住了身上的齐誉,他贴近齐誉的耳朵,轻轻地说:“不是你说的吗?谁都不要回头…” “因为...你在...我......”又是一口鲜血。 “你啊,一直都比我聪明,关键时刻,却比谁都笨,比我还笨。” “不...不是...你......很聪明...” 齐誉的话,一字比一字模糊,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秦子墨抱紧齐誉,却发现越抱紧,他吐出的血就越多,他慌乱地想要松开手,却被齐誉一把抓住了手腕,颤颤巍巍地带着他的手,又送回了自己的背上。 秦子墨失控般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抱着齐誉,在他耳边争辩,像个赖皮的孩子一样:“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我怕你不等我了......你看,你都欺负了我那么多次了,我...我就欺负你这么一次是不是?你不会那么小气的,对不对?” 齐誉:“......” 秦子墨将齐誉扶起来,搀着他来到了太子宫前的花园里。 他将他靠在那颗落满了雪的枫树下,又帮他擦了擦满脸的血,凑上前,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你说过的,你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可惜我不是女孩子,但是,我已经尽力去学了,我希望,你会喜欢…不,齐誉,你必须喜欢!” 齐誉尽力睁大眼睛,看着秦子墨踏着满地的积雪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不甚轻松地跳起舞,明明跳的那么难看,却还是努力地回忆着每一个动作。 他想笑他,可是又笑不动,也笑不出来。 他想叫他别跳了,可是,他却想看他跳。 他想说:“我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可是啊,会跳舞的女孩子却如何能比的上你。” 他还想说:“我又怎会怪你呢,我又如何不等你?这辈子,还不够啊......太短了,不是吗?” 他的血染红了周身的一片雪地,隔着茫茫雪幕,他的眼睛渐渐看不清了,那个舞在翻飞雪花里的,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快看不清了。 累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声音虚幻而飘渺:“秦子墨,可别让我等太久了啊.....” 秦子墨一舞毕,定定地站在鹅毛大雪里,看着远处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红着眼眶靠近已故的齐誉,艰难地扶起他,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了。 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太子宫,离开了整座皇城,再也不知去向。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李清雪,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齐誉。 今后,他踏着那么多条人命登顶帝位,正如那年生辰,玉怜祝福他的那般,君临天下,雄霸四方。 他想要向玉怜道歉,虽然一切都好了,可是,终其一生,他再也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 他常常想,这辈子,可真长啊,什么时候才能完? 他又想:齐誉,你可真残忍,我连你的尸骨在哪儿都不知道,你甚至到最后也没告诉我,你究竟会不会等我? 有时候想想,也挺害怕的,怕见到你,又怕见不到你。 秦子墨在宫奴的侍候下穿好龙袍,戴好冠冕,一脚踏上了这辈子还在延续的孤寂之路。 哎...果然还是想再见到你。 这辈子,无论是谁该来承担这份罪孽,下次再见你之时,都将烟消云散了吧。 一期一会,亦爱亦恨,谁承罪? 遥遥之期,漫漫长路,何处追? 谁承罪? 分卷阅读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