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俘虏》 分卷阅读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 女王的俘虏gl 作者:三吉阿 文案 她是宸国的公主殿下,冰雪聪慧淡雅脱俗,常年以纱遮脸,故见其真容的人不多,史官在皇族谱上留下“绝世无双”四字; 她是前朝大夏皇族后裔,漠北女王,冷艳绝伦的美貌,高深莫测的诡异武功,经文纬武善谋略,毒辣狠戾,唯我独尊; 她,流落江湖,放下尊贵的身份,成为了另一个人; 她,为复国而生,肩负沉重的使命,没想到复国的最大障碍,竟然是她; 她们是世宿仇敌,生生相克,一路相爱相杀,似乎陷入了无休无至的境地....... 这是一个高冷范女王情挑傲娇公主的故事 这是一场宿仇恩怨之间匡扶与复国的战争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舞阳(浅歌),万俟雪 ┃ 配角:公子翎,花影,苏瑾,霓依依,风三娘,阡陌等 ┃ 其它:架空历史、皇室、江湖、百合 第一章 托孤寄命 序章(朝代背景):百余年前,华夏大地四分五裂,出现大夏王朝力所不及自命继承大统的势力,且无力控制全局的朝代,那是一个大混乱大破坏的时代,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有一段时期九蕃(昆厥、楼夷、后闽、羌、乌、巴郸、俪、辛、蜀)为夺取华夏实权,发动联合大叛乱,国与国交战扩展领土,持续了数年……终以南蛮焉耆、中原郸、西荒辛三国鼎立平息叛乱,焉耆、郸两国为了长久停止战争休养生息,捐弃仇怨而进行了世代联姻。 九番之乱后,焉耆统一东南以界领土,国号“南璃”,国姓元;巴郸则建立“凤氏皇朝”,国号“宸”;辛利用其特殊地理环境建立缜密的城堡之国,开荒拓地与世隔绝,国号“赤”。 百年来,南璃国和宸国表面保持着姻亲关系,实则水火不容。宸国年轻的皇帝意气风发,意欲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然而至今,相较南璃不断的繁盛兴业巩固边防,宸国内忧外患,施政不得其法,摇摇欲坠的江山被死敌觊觎…… ~~~~~~~~~~~~~~~~~华丽的分割线~~~~~~~~~~~~~~~ 宸国编年大事记:孝义三年春,皇帝因病崩于养安殿,生前无子嗣,死后留下遗腹子,庙号仁宗;同年,圣懿皇太后立皇室尊逸王为帝,年号“西熙”;先帝遗孀慕氏,加封圣母皇太后,与太皇太后同居后宫。 西熙元年,先帝遗孀慕皇后生下一女,并册封晗月公主。 西熙五年冬,夜。凤阙殿里外宫灯皆亮,宫娥太监行色匆忙,圣母皇后病危,群医措手无策。 “皇太后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规律有序的脚步声渐近,一道珍珠垂帘拨开,发出叽叽的撞击声,拨乱人的心弦。 “皇太后万福金安!”一干人等跪地行礼。 当朝极具威信的皇太后,步氏,乃显赫世袭王族固伦王之女。天泰十五年,嫁明王为妃;启明元年,夫明王继承皇位,封其皇后;夫亡子承,嫡子即位孝义帝,尊为圣懿皇太后。经历三朝,是凤朝皇室声望和皇权的凝聚力。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体态轻盈,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路经里阁,乃入寝室。室内有两名稍年长的嬷嬷左右伺候,六名小宫女跪坐向东为主子祈祷,脸上挂有点点泪珠,哀伤为的主人也为了自己将来难以预测的命运。 凤和床榻上安然躺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面容安详,吐纳之间气息微弱,数度陷入昏迷状态。 皇太后越过行礼的奴才,坐到床边轻轻执着那双软而无力的手,看着那张被病痛折磨得日益消瘦的脸,心紧紧的楸了起来。 这是一个年轻又美丽善良的生命啊!老天真的要狠心夺走吗?自从皇后诞下小公主,产后大出血,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这五年来日夜忍受病痛的折磨,莫不是为了年幼的女儿也熬不到今天! 圣母皇后名唤月如,慕氏世代习武且代代出名将,宸国开国功臣之一,其父曾远征西方蛮夷并诞下她,具有西方异族的血统。当初为了稳住朝政动乱而结下的姻亲,慕月如十五岁入住宫廷,以儿媳的名义侍于皇太后左右,亲如女儿。孝义帝常年体虚有病,为此拖了三年才正式迎后,未料短短的一年便驾崩。 “母后!”许是方才的惊动扰醒了慕月如,微弱的一声叫唤,仿佛已用尽了全部力气。 “哎,可感到好些了?”皇太后应道,颊边梨涡微现,眼眶里却泛着泪光。 “臣妾不孝,恐…恐今后无法……再服侍母后了!”自知命将不久矣,她不怨天也不怨命,此生不悔于死不惧,只是心中尚有心愿未了,莫不要抱憾而终! 皇太后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道:“傻孩子,母后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已经知足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才是!” 慕月如张口欲言,却伴来一阵咳嗽,最后只得轻轻摇摇头,目光转向屏风,专注的眼神似要把屏障穿透。 皇太后心中了然,道:“莫急,哀家已唤人去把小公主接来,很快就到”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渐近。 一个轻装便服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子,莫约双十年华,神色沉重,手牵幼童。未似宫人施礼叩拜,只对幼童轻声道:”去吧”。 幼童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绒裙,领边绣着银貂皮毛,袖口及衣身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头顶凤冠,腰际缠白中透出些黄色的绸带,脚踏一双白金色精致靴鞋,华服艳丽。白皙细腻的肌肤,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精致的五官轮廓十分立体,并遗传了母亲美丽的卷发,已然小美女模样。 “皇奶奶……”年幼的小公主似乎也觉察到今天沉重的氛围。 “来!小舞阳。”圣懿太后牵过那稚嫩的小手,带她到床榻边。 “母后”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母亲,小公主眨着漂亮的眼睛,小嘴甜甜的叫唤,粉嘟嘟的小脸蛋煞是惹人疼爱。 见到女儿,竟觉身体多了份力量。慕月如半倚床仗,轻抚女儿的秀发,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是那么的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恨不得将此生的母爱都倾注倒出。“舞阳这几天可有乖乖听话?吃得可饱睡得可香?”尽管身份高贵母仪天下,天下父母心一样,对儿女的关爱永远都觉得不够。 “回母后,臣女每日五更起读四书五经,调琴对弈、书作绘画……”五岁的凤舞阳有着孩子少有的沉稳,少了闹腾多了份安静的性子,生于皇室,处于这个动荡的朝代,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 慕月如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 细细的看着女儿可爱的面容,眼眸泛着泪光,无法看着女儿长大将是她最大的遗憾! 懂事的小舞阳搂着母亲,尽管年少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很难过。 慕月如温柔的看着女儿,说道:“舞阳,你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都要坚强,母后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说话间气息已有些不顺,目光涣散。 小舞阳抬头望着母亲,一副小大人模样严肃的点下小脑袋,清脆的童音道:“臣女谨记母后的话”。 皇太后看是时候了,牵起小孙女的小手,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舞阳该就寝了,皇奶奶送你回长凤宫”。 小舞阳才走了几步,突然挣脱圣懿太后的手,转身小跑到床前,低头亲了亲母亲的额头,道:“母后好好歇息,臣女明儿再来请安。” 慕月如强忍着泪水,轻轻点头,美丽的脸上挂着微笑,目送年幼的女儿离开。 这一别却是生离死别,她与孩子的母女缘分终究太短了! 收回不舍的目光,唤了一声年轻女子:”妹妹?” “三娘在!”女子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含泪光,藏不住的悲伤。 慕月如微微一笑,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你跟着我在这深宫里呆了有三个年头了,错过了大好的青春年华,我心里一直很愧疚。待我去后,你便以为我守陵的名义,出宫后不要再回来了!” 女子动容的流下眼泪,不断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三年前,慕月如为先皇守陵回来途中,救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女,情急之下带回皇宫医治。后来少女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留下来服侍她。 当初的少女便是现在的风三娘,出身江湖女儿,凭她一身武功,若不是一心想待在她身边,想要离开皇宫谁能拦得住? 慕月如为她轻轻抹去泪珠,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妹妹莫为我伤了心!” 风三娘吸吸鼻子,牵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三娘能照顾好自己,倒是小舞阳尚年幼,三娘怎能弃下她出宫?!”在这深宫里,妃与妃斗,宫女与宫女斗,太监与太监斗,可谓六国大封相,明争暗斗比江湖还可怕几分。 慕月如怎会不知她心思,道:“如今朝政不稳,舞阳一旦离开皇宫,后果将不堪设想。宫里只要有太后在,他人休想动舞阳,如果有朝一日舞阳身处险境,只望三娘能救她于水火!” 风三娘道:“姐姐放心,三娘定当舍命相救!” “如此,我便放心了!”慕月如绝美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放下了一口气。虽然了却了一桩心愿,但不能说已无憾了,只因心上还牵挂着一个人。最终她还是没有来,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原谅她,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后悔! 此时,在慕月如脑海里闪过曾经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那一年她十五岁,她十六岁,在寒冬里一片盛开的梅花树下相遇…… 一口气尽,慕月如的眼睛没有闭上,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没有焦点的目光望向屏风的转角,始终没有等来她想见的人! ”终究你的心里还是有她!”风三娘忍痛掩下她的眼帘,将被褥裹着她微凉的身子。 临走最爱的人和亲人都不在身边,这就是深宫里道不尽的悲凉! 她,也该离开了。 ”皇奶奶,天上的星星为什么总在闪?” ”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逝去的生命,是人灵魂的化身,在夜里为地上的亲人祈祷平安” ”母后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会的,你母后会永远守护在舞阳身边,看着舞阳成长……” 那一夜,祖孙俩在凤阙殿外石阶上相偎着坐了整夜。 西熙五年,圣母皇后慕氏薨,享年二十有四,谥号”尊昭丰德懿宗圣母皇后”,依生前遗命,葬于皇陵之郊。 第二章 命运转折 时,西熙十二年夏·皇宫太圣殿。 ”饭桶!当初说只要七天必能破案,期限已至却还没查出头绪,来人,把这些废物拖出去斩了!” 西熙帝龙颜大怒,命来侍卫将捕官拖下去,以示惩戒。 同样被召来议事守候在旁的,分别是异姓王爷淳于泰和德高望重的相爷司文杰,看到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此案关系到皇族命脉,莫怪圣上大发雷霆,连日来迁怒不少人。 西熙帝坐在龙椅上随手翻开几本奏章,禀奏的都是皇亲国戚联名上报,催促破案凤族血脉云云…… 不耐烦的丢下奏章,西熙帝扫一眼左右两位亲信大臣,说:”两位爱卿对此案可有新进展?” 司文杰正欲开口,却被淳于泰抢前一步。”启禀皇上,臣认为能在皇城作出如此大动作,敢对皇室子弟下毒手,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大组织。半年前,我朝廷颁布“禁武令”,并将全城习武之人赦放城外,期间遭到恶劣之徒抵抗发生冲突,莫不是这些恶徒怀恨在心侍机报复!” 西熙帝沉思半响,道:”王爷所言有道理,朕倒是低估了这群蛮横俗徒。此案未了,就交给王爷你去办了,一旦发现习武之人扣押起来严加防范,朕另派一支御卫士任你调遣,一定要给朕尽快把凶徒捉拿归案。” 淳于泰行以君礼,颔首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竭尽全力查办。” 这时,司文杰上前一步:”启禀皇上,据臣连日翻查几宗案件,发现作案的时间、地点并非偶尔而起,而是有规律的。” 西熙帝闻言眉头微皱,目光一沉,道:”相爷可有依据?” 司文杰走到案台前,打开一张京都的版图,指着其中一处说:”皇上请看,此处乃案件首发地点——北城礼亲王府邸,八天前正午一刻,世子遭蒙面人袭击;第二天西南城口宝亲王府邸,辰时二刻,四郡王子和近身侍卫被蒙脸人残忍阉割并挑去脚筋;第三天……蒙面人袭击皇家子弟每天一起,伤人不伤命手法不一。” 西熙帝眉宇紧锁若有所思,沉住一口气,拿起棋兜里的黑子逐只落在图上,奇道:”这莫不是按九宫阵走?”语顿一下,又摇头道:”不,如果这是按九宫八卦走,格局就错了!” 司文杰苦笑道:”原本臣也是这么想的,可经良友提点,对方只是在第五天逆转了格局……”说罢拿起其中一只棋子,继续道:”第五天申未时一刻,宁恭郡王最小的公子摔下深井致残,当时没在意,以为这事没有关联,事后发现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淳于泰冷笑道:”相爷,本王听说宁恭郡王的小儿子是自己失足的,而非人意所为。” 司文杰道:”王爷有所不知,据医检所示,小公子四肢是被人以硬物击打致残,并以药物致人失智!” 西熙帝一掌拍在案台上,怒道:”何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 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肆意挑战朕的威严?又是谁如此仇恨我皇室子孙,手段之残忍,实在令人发指!” 司文杰将棋子一一移位,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复执一子,并道:”八宫已落定,无论四阳宫和四阴宫怎生变化,唯中宫不变。”将子落在其间,那地方正正是皇城中心轴上,皇宫所在。 西熙帝心头一惧:”莫非……凶徒想对朕不利?” ”大胆!无凭无据就敢在皇上面前危言耸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淳于泰厉声呵斥。 司文杰毅然说道:”臣并无欺骗之言,更无犯上之意。” 西熙帝摆摆手,神色沉重,道:”相爷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司文杰躬身一礼,道:”臣认为,对方的最终目的并非皇上。皆因所有受害者年未过十六,乃皇族小一辈子弟,意在断绝我皇族血统的延绵。臣断言,中宫的目标……是先皇嫡出—晗月公主。” 这话一出,一向与其针锋相对的淳于泰没有反驳,因为这位小公主的重要性对他乃至朝廷而言是不容忽视的。小公主不但是先帝的唯一血脉,更是凤氏皇族为数不多的纯正血统。 对西熙帝而言,晗月公主是他的侄女,他的皇位是从她父皇那接下的,如何对待先帝唯一的骨肉,成了朝廷乃至举国上下标榜他仁义的标准,西熙帝极为顾忌! 西熙帝神情凝重,道:”相爷可有对策?” 司文杰回道:”闻说蒙面人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想必闯宫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如今之计惟有将公主转移他处,避一避祸头!” ”哦?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守卫森严的皇宫安全?”西熙帝不可置信。 ”晗月公主在宫中曾遭刺客刺杀,虽然最后化险为夷,但皇宫其地之广、人口之多,可谓复杂,实在难以掌控。”司文杰叹道。 西熙帝点头道:”相爷所言极是,可眼下时间迫切,将小公主安置何处最佳?” ”慕府!”司文杰道出心中所想。 这是一个久经忽视的字眼。自从慕月如入宫为后,生下小公主直至去世,慕府与朝廷鲜少有往来。慕家三代以来男丁不继,子孙先后战死沙场,自慕行义护国将军后,将军的头衔再无所出! ”臣倒觉得臣下的王府更佳,而且晗月公主是臣未来儿媳,臣有责任保护公主的安危!”淳于泰道。 ”慕府地处高丘,易守难攻,府上护卫皆服过军役,纪律严明忠心耿耿,武艺高强能一敌十,想必那歹人也不会想到这里来。” 淳于泰欲语,西熙帝一摆手阻止他,思量片刻道:”就按相爷说的去办。另外,宫中活动一切照常,以免打草惊蛇。一定要给朕捉到刺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文杰低下头道:”臣领旨!”躬身之后又道:”太后这边……” 皇太后对晗月公主非常宠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公主自幼失去双亲,皇太后一直带在身边亲自照顾,从日常生活到诗书礼学,巨细无遗。 西熙帝也考虑到这点,道:”朕会亲自向太后禀明,相爷只管去办!”此事关乎小公主安危,皇太后断然不会加以阻拦。 ”是,臣先行告退。”司文杰行礼后便退下去。 淳于泰见已成定局,不再多言,也退了下去。独留西熙帝看着眼前这一副九宫图,陷入沉思。 鸾凤宫。 年逾三十出头的女官乌氏,带领四名宫女快步走入阁内。 ”本宫不走,若是皇叔要我走,让他自己来跟我说罢……”正厅里,两名十五六岁的侍女一左一右正劝生气背对她们的小主子。 乌氏走进来见此景,道:”怎么还不侍候殿下更衣呀?”说完瞟了一眼左右侍女,神情微怒。 两侍女低头不语。 少女转身,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纤长的身条,玉立亭亭,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乌亮的长卷发用发带挽了个发髻,侧额垂下几缕发丝,深邃的线条勾勒出精致的五官,如诗似画,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人儿! ”奶娘!”凤舞阳迎上去,嗔道:”我不要出宫”。 乌氏轻叹一声,宠溺的看着这个漂亮尊贵的孩子,道:”我的公主,此番事态紧急,由相爷带来皇上的旨意,刻不容缓!” 凤舞阳皱下好看的眉头,嗤之以鼻:”圣旨又如何?本宫岂能被一道黄文呼来唤去!” 乌氏知公主性子倔强,一时半会儿未必劝得了,真是急糟了心。这几天宫里流传皇家子弟遭害的传闻,她没少听宫女太监背后嚼舌根,适才相爷让她打点一下,要送公主走,她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凤舞阳抿着唇不作声,美目盯着门外。 乌氏又劝说:”只是几日,等捉到乱党马上接公主回宫,好不好?” 凤舞阳那浓密的眼睫毛弯弯向下,说:”我要见皇奶奶。” 她在皇宫里长大,从未踏出宫门半步,对民间的刻画只限于侍女、奶娘说的民间故事,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甚至比久居深宫的嫔妃更渴望。要是以往,她肯定高兴万分,可是现在,她心里很不安。 乌氏叹了叹气,道:”相爷德高望重,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是忠心耿耿的家臣,公主跟相爷走,奶娘放心!” 凤舞阳收回目光,清澈明亮的眼眸望着乌氏,说道:”奶娘,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端疑。 ”奶娘只希望公主能平平安安”乌氏眼里漾着温情,虽是主仆之分,但小公主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一样。 这时外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子——”苏姑姑到!” 凤舞阳喜出望外,心想:”姑姑可算来了!” 苏姑姑乃皇太后贴身嬷嬷,在这深宫里头你可以不知哪妃哪嫔,却必须得知这姑姑是何许人。据说当年祖皇帝看上了皇后随嫁侍女苏氏,下达圣旨召为妃嫔,却被其婉拒了,后有祖皇帝大怒金銮殿,苏氏自断一臂明哲保身。数十年来在皇太后身边兢兢业业,更是先帝和一众老王爷的启蒙太傅,其才华自不再话下,连当今皇上都对她尊敬有加。 ”参见苏姑姑”乌氏带领一众宫娥下跪行礼。在宫里“姑姑”已成为一种专称,没有之一。 苏姑姑虽年近半百,但皮肤光滑秀发乌黑,身条纤细面容姣好,犹见当年秀丽之姿。一身翠绿的衣裳无过多花俏的装饰,冷然适宜,左边衣袖无力垂下,随着步伐摆动,却丝毫不影响那凌厉凛然的气场。 苏姑姑嘴角含笑,对凤舞阳躬身道:”太后特命奴婢前来为晗月公主送行!”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 凤舞阳纯真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明亮的双眸顿时暗淡无光,显然这次出乎意料。低眉半响,抬眼道:”苏姑姑,皇奶奶可有交待?” 苏姑姑眼中露出赞赏,点头道:”太后要奴婢交给公主一个锦囊,说时机成熟了公主自然知道打开!”说着递过一个金黄色的小锦囊。 凤舞阳接过看了一眼,又细细将它收好。道:”苏姑姑”,欲言又止,本想嘱咐自己走后要好好照顾皇奶奶,但想到苏姑姑一辈子都在侍候皇奶奶,自不用自己多言。 苏姑姑会心一笑,道:”太后那有姑姑在呢,公主请宽心。” 凤舞阳微微一笑,对奶娘道:”奶娘,你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乌氏一直微笑着,不语,眼中泛着泪光。 这一天是凤舞阳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她第一次出宫,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二年家的地方。许多年以后凤舞阳回忆起这一天,假如她没有离开皇宫,那么她的人生又该是怎样的呢? 第三章 影影心头 走出皇城干道,第一次走在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凤舞阳惊呆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今早她还在皇宫里,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现今站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一时回不过神,彷若在梦中。 然而,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外界,令她一时不知所措,对新鲜的事物目不暇接,既惊奇又亢奋不已。 ”继续走,跟上跟上……说你呢”一声暴喝,将凤舞阳从翩翩联想中拉回来,对上一双怒目圆睁的眼睛。 ”哟哟哟,哪个宫门来的小丫头,还敢瞪着洒家,出了皇宫就忘了规矩是不是?”领队的太监又怒斥。 凤舞阳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低下头去,她怎能忘了现在自己是一名小宫女,头戴翎冠身着戏袍脸化彩妆,亦步亦趋的跟着队伍走在道上。 ”哼!没规矩的奴才。”在宫里,下人抬头看主上的脸或对上眼睛,都是避讳的。太监冷哼一声,煞白的脸上层层胭脂粉盖,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奇怪了,这青天白日大热的天气下,额头背里直冒冷汗,感觉四周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射过来的目光都是冷箭呀!可往四处扫去,买卖的吆喝,行人匆匆,除了好奇围观的老百姓,没有不妥的地方?邪门了! 挺了挺腰杆,太监提高细嗓子喝道:”继续走,误了时辰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角色担得起的……” 三十六名穿着戏服扮演不同角色的宫女小太监,六辆马车上载满大箱小箱的戏具,领队前头有专门开路的侍卫,扛着的旗子上道:皇家戏班。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往西北方向继续前进。队伍渐去,未被注意到或说隐藏得很好的,形形色色的各路人互打眼色,悄悄跟上。 混在队伍中的凤舞阳丝毫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反而觉得新鲜有趣。看看这满街满道的行人,稀奇古怪的买卖,嬉闹追逐的少儿,与宫中严谨压抑框框条条的宫规不一样,这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这就是平凡人家的生活吧。真好! 当走到闹市中心分岔口时,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发生了。向东驾着马车的马匹似乎受了惊吓,冲进毫无防范的人群,一阵尖叫声、马蹄声冲散了队伍。凤舞阳被慌不择路的人群推推撞撞,等回过神来,已被挤到一道门前,拥堵的人围成了人墙,拦着要往这边挤的人群,刻意的留出身后狭窄的空间。 凤舞阳正在寻思,门突然打开了,耳边传来一句:”公主请!”即被轻轻带进屋里,与此同时一个身穿戏服画着彩妆,身形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女孩迅速走出去…… 门随后被关上。 ”参见晗月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屋内,司文杰带着几个亲信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凤舞阳认识司文杰,上前道:”相爷无须多礼……都平身吧”她很诧异,偷偷摸摸的出宫,一波三折的也都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文杰道:”卑职为公主准备了便衣,请公主换装。” 凤舞阳笑道:”一切听从相爷安排。” 司文杰随叫一声:”福婶,为公主殿下更衣。” 立于一旁相貌平平的中年妇人,应了一声,恭敬的道:”请公主随奴婢上楼” 凤舞阳便随着妇人上楼。她对司文杰很放心,皆因从小听着皇奶奶数起朝廷众臣,上到正一品下至七品的官员,品德操行,事及朝政,可谓了若指掌。有时她很惊讶皇奶奶终年不出宫门,不干预朝政,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但每当皇奶奶提起朝政时事,为这个国度未来的命运担忧和叹息让她很心疼,她多想为此做些什么。 趁这暇余时间,司文杰问身边的探子:”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探子回道:”请相爷放心,行程隐秘,没有任何暴露的迹象,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司文杰走到窗边,从窗缝中探出去,外面似乎从刚才的惊乱中平静下了,事发的马车已远去,行人各走各路,被冲散的宫家队伍清点人数后,正整装待发。 的确如探子所说,不留痕迹。 这时,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凤舞阳没有耽搁时间,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换下了戏服洗去彩妆,头戴栗色的绒帽,将特别的秀发塞进去,身穿白色的裘衣裤,脚蹬一双揭色短靴,未完成发育的身板子显得修长合身,丝毫看不出身体特征,脖子上更围着一条围巾,将颈以上大半张脸蛋埋藏起来,一双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好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 无疑这是一套男孩子穿的衣服……人家只道是哪来的俊秀小生、富家小公子,怎会联想到是当今尊贵的晗月公主? 司文杰见过更年幼的凤舞阳,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孩儿,遗传了德懿皇后绝美的容貌,娇艳美俏,年纪少少就已是万星瞩目,长大后又是何等倾国倾城? ”委屈公主殿下了!”司文杰微微躬身,礼数与谦卑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 凤舞阳轻声道:”劳烦相爷了!”这一身衣服比刚才的戏服要舒服得多了。 司文杰不再说话,心里却对这位公主殿下十分的称赞,不愧是先帝留下的孩儿呀,举止言谈与仁爱宽厚的先帝一模一样。 只可惜,非儿郎!非儿郎啊! 凤舞阳以为他们此行会钻小巷走小道,却没想到会这般大摇大摆的走在大道上。 卖菜的、卖小玩意儿的、捏糖泥人的,面馆酒楼、街头杂耍,各种五花八门的买卖都能吸引凤舞阳过去瞄一眼,毕竟还是十二岁的孩子。 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的司文杰,此时化身为慈爱的父亲,富裕的商人,身后跟随着两名随从,背着手看着前面兴奋异常的”儿子”,嘴角露出笑意。 前方,拥堵了一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 圈又一圈的人观看,敲锣打鼓的着实喧哗热闹。 凤舞阳有乔装打扮的侍卫开路,要挤进去当然很容易。 一方筑起的高台上,触目的是一字排开的七八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少女,双手反绑静静地跪在那……台上台下有彪悍面目狰狞的壮汉把守,这些人身裹皮毛衣,赤膀露半边肩,皮肤黝黑,粗犷野性的装扮与宸国子民大相径庭,看来来自异邦。 ”妈了个巴子,都给老子抬起头来,让大家伙们瞧瞧……”台上一个手执鞭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喝一声,鞭子随手往那些个低着头的女孩身上招呼。毕竟身板是肉做的,瘦小的身子经不起这大力的一鞭子,闷闷痛呼一声,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二三岁!一张张脏兮兮的脸,眼睛里充斥了死寂般的沉默,想必是一直以来这般奴役的生活使然。 ”都好好瞧瞧啊,这些白白嫩嫩的娃儿只要二两银子……”执鞭的壮汉继续落力吆喝,一双贼光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金主。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喊道:”二两银子可不算便宜呐,再说,这些女娃从大漠一直跟着你们来中原,可还是……”话到这点子上,个中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他妈的哪来那么废话,买卖一口价一锤子的事,扯那么多做甚么……” 底下的人一阵嘘声,走了些许人,留下了一大部分人,总归看热闹的人多于有心人吧。 凤舞阳看了一会儿,不大懂其中意思,但也能听出这是在贩卖人口呀!民间的事她不清楚,宸国法律她是滚瓜烂熟的,这买卖人口可是触犯法律的事,居然在这天光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发生! 抬眼看向身侧的相爷,眼眸中尽是疑惑。 司文杰明白公主眼中的意思,这等子事在朝中早已有耳闻,这些人来自漠北这个外异之邦,从三年前我朝与漠北打通了物物相宜和东西买卖起,时有不法的商人钻着国法的夹缝买卖。在漠北这个有主人却未成立为国的土地上,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不受国邦管制,只要买卖的是他邦人,而非我宸国子民,我朝亦没有理由干涉。司文杰在朝中多番提出管制法案,但苦于国法无度,一再搁置,朝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与外邦人挑起事端,必定引发宸国和漠北之间的矛盾,对现下我国多事之秋是无益的。 仅此一念间,司文杰压下了这个念头,况且今天有要责在身,更不能轻举妄动。 凤舞阳贵为公主,从小深受皇太后教育,虽身为女儿之家,但对这个家族统治下的国邦有着深深的责任感,岂能容忍?正欲言,被司文杰轻按肩膀,对其摇摇头,眼里有深意。 凤舞阳眨眨眼睛,眼眸略一沉,续而转向高台。 转眼间,现场有几个闲钱的男人跟交接的外邦人进了后台内场,紧接着台上的女孩子一个个少了,看来是成功交易了。二两银子在这个繁华富足的京都,算不上什么大钱,一般人家还是拿得出来的,用几个钱买回一个小丫鬟,无论是放家里使唤还是转手买去妓院,怎么看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此时,台上走出一个身段妖娆的红衣女子,风娇水媚,有几分姿色算得上是个美人,引来台下年轻男子吹捧的哨声。 红衣女子抿唇一笑,一双桃花眼眯起,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今日红娘来到京都讨口饭吃,有钱的捧个场,没钱的凑个热闹,红娘一概欢迎。”话罢,一个媚眼抛下台,引的一众男人心痒难忍,有人戏言:”都是小姑娘家的没趣,老子我没这癖好,红娘你就开个价吧” 红娘眼波流动,嘴角扬起,道:”红娘只是个匆匆过客,今日做不完买卖也难以跟兄弟们交代,难得官人们这么给面子,红娘也回个礼罢”说完,一个漂亮的旋身,两手往身上一扯,随着一阵惊呼,一件薄薄的衣裳到了手上,一个甩手乘风送了出去……别以为会看到另一件红红的肚兜或内衫,没有,肌肤白嫩,丰满盈握,柳腰芊芊,一副好身材! 台下的男人们两眼发亮,*也一如那具身躯一样,毫不掩饰的从眼中迸发出来,要不是碍于场上精壮的蛮汉,早就扑上去了;女人们则咒骂:”臭婊.子!不要脸!”,悻然走开;年幼的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掩住眼睛,一把拉开…… 又一波女孩被带到台上去,又是清一色*,那些为搏得美人注意欢心的男人,一再开始叫买。有人享受着这场买卖,也有人为这群小女孩的命运感到唏嘘,不禁猜想后台还有多少等待被买卖的姑娘家?但这不是他们该关心的问题,买卖再次展开。 凤舞阳此时无心台上的闹剧,往场上那一人高的笼子走去。那儿属止步的界线,那些人见这小公子哥儿光鲜亮丽,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也没加阻拦,当后面的随从想跟上去,却被场上凶神恶煞的外邦人拦下。 司文杰在侍卫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侍卫悄然离开。 凤舞阳来到笼子跟前,吸引她的是眼前被关在笼子的人儿,凌乱的长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裸露在外的皮肤淤青鞭痕新伤旧患不在少处,脚跟被铁链锁住,脚裸处渗出血迹,大部分已凝成块。 笼里的人儿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寻去,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很快恢复如初,目光狠戾。 遇上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凤舞阳心里增添几分好感,漂亮的眼睛一直的盯着她看,嘴角上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小公子对我们的小狼奴感兴趣?” 台上的女子不知何时下了来,神情自若,毫不在意别人窥视她的眼光,甚至还很享受。 凤舞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没见过这般狂野而无耻的女子。 红娘愣了神,眸如暗夜,眉如山黛,肤光如玉,心里赞叹:这一张绝美的脸庞堪称完美!笑得格外娇媚,道:”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长大了定要迷死万千少女!” 凤舞阳对这极高的赞言嗤之以鼻,她异样的眼神让自己感到不舒服,撇嘴蹙眉,没有作声也不再拿眼看她。 红娘不以为意,心想:”好傲的性子,出身想必非富即贵。” ”犬儿年纪小不懂事,有打扰之处,实在抱歉!”这时司文杰走了过来,双手背后,目光只停留在女子脸上,此刻作为一个男人显得十分得体,没有一丝亵渎的意思。 红娘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番,忖道:”这个男人衣着华丽、器宇轩昂,语气恭恳却依然这般高雅!”眼媚儿一抛,神情轻佻,道:”贵公子长相非凡,小小年纪便如此出众,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大人真有福气呀” 司文杰哈哈一笑,道: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 ”多谢姑娘谬赞!”语气一转,冷峻的语气道:”姑娘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贩卖人口,胆子也不小啊。”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红娘双手交于胸前,笑道:”老娘这买卖是两厢情愿的事,难道说菜市场上买卖一只鸡一头猪,在这里也是犯法的?敢问小女子触犯了贵国哪条法律了?” 司文杰眯起双眼,道:”人不比畜生,怎可相提并论。” 红娘嘴角一扯,不屑的说:”是吗?看来大人坐享京都,没有经历过贫穷饥寒交迫的滋味,有时候人还真比不上畜生。”眼角一斜,又道:”好了,大人再不带贵公子离开,后果自负!”话音刚落——”啊!”凤舞阳反射性抽回右手,只见中指血流不止,十指连心剜痛不已,怒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笼里的女孩却浑然不觉自己犯了错,伸出舌头舔着嘴角的血,意犹未尽,一双充满兽性和*的眼睛盯着她,像极了一头野兽在狩猎猎物。 见公主受伤,被挡在外场的侍卫反手撂倒两个壮汉,护在其左右戒备四周,场面剑拔弩张,氛围瞬间逆转。 台上拿鞭的汉子一个箭步落在女子身边,狠狠道:”大姐,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红娘对围上来的弟兄喝道:”都退下!”眉毛一挑道:”敢阻碍老娘做买卖的人不多,大人,一路好保重。” 司文杰皱起眉头,吩咐随从:”带少爷先走。”对红娘道:”好自为之。”拂袖而去。 拿鞭汉子不忿道:”大姐,就这么放他们走太便宜他们了?” 红娘冷冷看他一眼,道:”愚蠢!此人来头不小,凭十个你也打不过他身边的人,这附近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呢。”走到笼子前,俯瞰被困在笼里的女孩,眼睛露出别样的精光,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有我就有你,永远都别想逃出我手掌心,哈哈……” 女孩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子,双手抱着脑袋,深深的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与外界隔绝。 红娘满意的勾起嘴唇,望去那行人消失的方向,心里甚是婉惜”可惜了,这样绝世倾城的女孩!” 第四章 将门慕府 城郊外。 几匹骏马护在一匹马车左右,快而稳地驾驶在山道上。 马车内,凤舞阳看着包扎好的中指,还隐隐作痛,想起笼中的女孩。当她向女孩伸出友谊之手时,女孩却用目光狠狠盯着她,好凶狠的眼光,那是在提防她警告她!不知她现在如何?虽说相爷已派人处理这事,但总觉心里内疚,堂堂公主却无法施与援手。 看向外面的景色,凤舞阳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不安。她不知道马车将要驾向何方? 如同过去一样,自己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去哪里,要做什么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她是公主,尊贵的身份,倾城的美貌,让她集万般宠爱于一身,自由对她来说却是奢侈的! 原来自己与她一样都失去了自由,不同的是她被关在牢笼里,而自己却被关在无形的笼子下。也许,是一辈子。 这个年头,公主与奴隶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外面天气渐暗,在凤舞阳以为今天到不了目的地时,马车逐渐减慢速度,原来已经到了。 马车终于停了,侍卫请公主下马车。凤舞阳在心里估算路程的同时下了来,这离京都起码有五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瞭望,这里位处偏僻,山道平坦,路线更像人工专门开凿的痕迹,四周绿草茵茵大树参天,有湖相连有山相伴,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刑。看多了皇宫奢华精雕的园林庭院,凤舞阳更喜欢这样自然的生态环境。 抬眼,是一座孤然独立的府邸,没有富丽堂皇的雕塑,古色古香浑然天成,别具一番雄伟的气派。 走上八步阶梯,入目的是一面朱红色的门墙,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没有威武的石狮镇守,略显单一。目光上挪,牌匾上赫然两字:慕府。 凤舞阳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煽动,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扑捉的情愫。慕府,她自然是知道的,母后的娘家。母后生前极少谈及,仅仅的记忆是母后病倒的那年中秋之夜,母后望着月圆叹息一声,道:”舞阳,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替母后好好孝敬外公外婆,记住了吗?”当时她年幼,只要有母后和皇奶奶、奶娘就够了,看不懂母后眼神里隐藏着的悲凉。 慕家是宸国开国功臣之一,为宸国的建立、巩固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一位又一位将军,也是朝中位数不多的将门一族,历代皇帝对慕家也是敬让三分。直至新帝登基,慕家长子慕行义护国将军被派戍守边疆,慕府举家迁出皇城,慕家从此淡出朝廷。 ”公主?”身后的司文杰叫唤一声。 凤舞阳神情淡然,不喜不悲,点了下头。此刻的心情更沉重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凉,难道她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司文杰给身边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上去敲响门上拉环。 ”吱”一声沉闷的声响,门后走出青衫门卫——其身体高大健壮,步伐轻盈灵动,目光坚定有神,是个练家子。 青衫门卫不着声息的打量他们一行人,随即低下头,姿态不卑不亢,道:”大人从何来,有甚事?” 司文杰接道:”麻烦通传一声,学生仲容拜见慕国公。”仲容是司文杰的字。 青衫门卫微微颌首,并道:”大人请稍等,小人这就去通传。”说罢,转身进了门后又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青衫门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慕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向司文杰低眉道:”大人,我家老爷有请。”微侧身子,让开路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文杰微笑着点下头,率先走了进去。 凤舞阳深吸一口气,轻轻咬着下唇,跟在其后。 正在分神无暇顾及其他的凤舞阳,自然没有注意到管家瞄见她容颜时,那吃惊的表情。 步入正门,光线略显暗,经过蜿蜒迂回的游廊,到来偌大的园林方豁然开朗,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天然的卵石山坳引过一方荷花池,拐入转角,渐向北边,平坦宽豁。 这就是武将世家的府邸?建得好生文雅! 一路走来,偶遇三五丫鬟杂役,不道语只是欠身,右手扶左肩,待过复常。这并非宸国的礼规,让凤舞阳感到好奇,这慕府确有不同凡响之处! 莫约一刻钟,穿过一个倾片翠竹的院子,门匾上龙飞凤舞刻了三字:鹿书房。管家引他们上位,吩咐侍茶丫鬟上茶,便退下了。 这屋子,风格简约没有华贵的摆设,正中摆放主人位,四把朱红色的木椅分别座落两边,墙上挂着两幅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窗帘半挂,窗棂之上散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 着几片竹叶,香烟袅袅,令人心境淡然。 ”相爷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慕府主人慕戬拨开珠帘,从书房廊道步进偏厅。 庞眉皓发、龙威燕颔、日角珠庭形容慕戬最为不过,八尺高的身躯,锐利有神的眼睛,五官分明,隐隐有着年轻时威武雄壮的英姿。 司文杰立即放下茶杯,站立抱拳一拱,道:”学生见过慕国公,冒昧前来拜访,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慕戬哈哈大笑,大步流星,坐上主人位,道:”哎,相爷客气了。你我何来这么多礼数,有话直说就是了。” 司文杰亦笑道:”几年不见,老国公依然这般豪气云天,那学生也不多话了。今日学生给老国公带来了一位故人!” ”故人?”慕戬眯起双眼,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尔后浑身一震,这少年样貌,那五官轮廓像极了她! 慕戬从座上起了身,神情异常激动,道:”孩子,你……你可是舞阳?”他的外孙女儿凤舞阳,出身帝王之家,身份尊贵无比,从小长在深宫内院,陪伴在皇太后左右。 凤舞阳沉默半响,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外公,战神般存在的亲外公。她自打懂事起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她的亲外公,母后的亲爹,为何从未进宫探望她们?她不知道外公与母后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断绝了亲人之间的联系?她曾问过皇奶奶,皇奶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慕戬心中一禀,忆起往事,眼神黯然忧伤。 司文杰道:”这一路周居劳顿着实委屈了公主殿下,所幸臣不负圣上所托!其外……”顿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个封信,双手呈上,并道:”慕国公,此乃皇上给您的密函!” 慕戬庄严接下,麻利的撕开封条打开信纸,迅速浏览上面的内容,眉头暗下。 阅毕,慕戬向司文杰微微躬身,呼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文杰神色庄重的将慕戬扶起。道:”天色已晚,学生不便叨扰,就此告别。” 慕戬知其有皇命在身,也不便留客,唤来管家送客。 司文杰对凤舞阳深深一躬,他力所能及的只能做到这里了,生在皇家为女儿身,若能摆脱皇室的枷锁,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命运的□□在她面前停了一下,在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又迅速滚动起来。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慕戬轻声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说道。 慕戬看到外孙女儿眼中的忧伤,说道:”西熙帝继位以来无甚作为,朝政内忧外患,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说起来虽也不能全怪了他,但如今他来这一着,不管想的什么诡计,只要敢动你,必须先过慕家这一关。” 凤舞阳听了很动容,眨了下眼睛,闪着泪光。”外公!”随着一声叫唤,凤舞阳忍不住的一滴眼泪从绝美的脸庞滑下。 慕戬眼中泛着泪光,连道:”乖,乖!看到你一下子都长这么大了,能在有生之年见你一面,外公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凤舞阳在皇宫里长大,只有和皇太后最亲近,属于亲人的感情。奶娘,真心真意对她好的,却也恭敬有加,总有一种身份的障碍在里面,容不得跨过去。风姨,江湖儿女豪气云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她找你你找不得她。身边没有同龄人一起玩乐、互倾心事,怎只说宫女妃子的寂寞呢?贵为公主同样身不由己啊! 慕戬温和的对凤舞阳道:”今日咱爷孙团聚,外公要好好准备一顿家宴庆祝一番,也为你洗尘。” ”谢谢外公!”凤舞阳咬咬下唇,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装扮,抬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道:”舞阳想先梳洗一番……”想到要与慕家亲人见面,怎可以这一身打扮相见! ”哈哈,当然可以,不过……”慕戬正正面色,目光有神,道:”以后跟外公不要客气,慕家没皇宫那么多规矩。” 凤舞阳”扑噗”的笑了,道:”舞阳遵命。” 慕戬也哈哈笑了,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没有一点公主架子的外孙女,拥有出色的外表不说,性情淡然不矫情,遇事沉着冷静,不骄不躁,这是皇太后教导有方啊! 慕戬指派了两个小丫头侍候她,分别叫”青琴”和”伶香”,约十六七岁左右,样貌清秀,性格一动一静。 青琴是个活泼机灵的女孩子,从见面起不停的说话,纵使没人接她的话她也能说上半天;伶香则温婉有礼,分寸拿捏的很好,做好该做的,也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凤舞阳一门子心思放在待会儿的家宴上,倒不多大在意青琴在说什么,只觉她有趣。过去,她身边的侍女来来去去换了不少,莫不都是一个性子,对她敬畏有加,不敢抬头看她一眼,不敢多说一句话。这里的环境着实令她身心放松很多! 片刻,凤舞阳换了一身浅杏色衣服,剪裁合身,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踏着轻快的步伐,绝美的脸上挂着微笑,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看着她们,不语却仿佛道说了千万句,让人沉迷其中。 青琴伶香看呆了,这么美丽迷人的人儿她们还是头一遭见到。慕家的优良血统,注定了每个主子拥有出众的容貌,但如此美得让人窒息无与伦比的容颜忍不住的惊叹,造物主在她身上明显偏了心的! 凤舞阳对这样直勾勾逼视的目光未能适应,微皱眉头,脸上的神色冷漠。 还是伶香先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礼自责,忙低下头恭敬的说:”公主,老爷请您去正厅用晚膳。” “嗯。”凤舞阳应了一声,自小被前呼后拥惯了,侍女恭恳的态度,她受来十分自然。 一路上青琴没了声音,三番四次拿眼偷偷瞄她,凤舞阳抿唇一笑,不动声色。 不一会儿,来到正厅,此时天色已暗,屋内都掌起了灯烛,映得明亮堂皇。这是一场家宴,除慕戬外,竟全是妇孺——老夫人杜金花,宸国开国功臣之一杜令公的大女儿,年轻时随营征战,深入险境,屡建奇功,巾帼不让须眉。嫁给慕戬后为其生育了四子两女,其中一子一女幼年夭折; 殷容容,慕守正的妻子,统领右领军卫大将军之女,年三十二岁,长子慕煜十五岁,随叔父行军中,次女慕琪十岁; 呼延婧姝,慕行义的妻子,边关守卫军呼延右使之女,年三十一岁,无出。 叶可馨,慕英杰的妻子,雍州都司之女,年三十岁,长女慕蓝瑜十四岁,次女慕蓝兰十二岁,三子慕浩宇八岁。 慕家长子慕守正次子英杰,分别在八年前”北渊之战”和三年前”义和之盟”中就义牺牲,追封威武将军和忠义候。二子慕行义官封护国将军,率慕家军终年守伐边疆,与妻聚少离多,多年来终无所出,恐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 怕这亦是原因之一吧! 话说十二年前,先帝驾崩,未留下遗嘱,其皇后身怀六甲,未知腹中孩儿是皇子还是公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太后主持皇族会议选出继位国君。新君登基后大刀阔斧整顿朝政,先帝生前亲信、御卫队、禁军统领等不无被调派降职,注换了新血液。慕家唯一拥有将领头衔的慕行义从关都召回,接令新任务——镇守戎关,无帝令不得回朝。 慕家的人,除了小一辈的和年轻的仆人,都能猜测到这位绝美少女的身份,只因跟她的生母长得太像了,且这样精致立体的轮廓,特别的黑卷发,心中不由惊叹:”也当真只有五妹那样绝色的美人才能生下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儿!” 凤舞阳看大家都望着她,一时站在那感到无比尴尬。 慕戬咳了两声,将大家的思绪拉回来,说道:”从今以后,舞阳跟我们住在一起,今晚入住素心阁,以后一家人就无须拘礼了!”这一句话肯定了大家心里的猜想。 这时,慕家老夫人杜金花离开了座位,笑容可掬,拉过愣站在那的凤舞阳,温声道:”让外婆瞧瞧……哟都这么大了,长的真好看!来,肚子饿了吧,尝尝自家的手艺合不合口味。”如儿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待如亲生女儿般看,如儿的女儿自然也是她的外孙女。 凤舞阳被她带了入座,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饭碗逐渐堆起像座小山的菜。 殷容容啧啧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呀!” 叶可馨接道:”可不是,都把我们看馋了。” 呼延婧姝噗一下笑出声,道:”你们呀,别把舞阳吓坏了啊!” 虽然她们尚不知原因,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小公主要寄住府中,她们也不会多嘴去问,只要知道那是她们多年前挚友的女儿,是她们的外甥女儿就够了! 大人们如此,小孩子们也睁大眼睛盯着她看,满是好奇和新鲜。 凤舞阳被这么闹腾的氛围感触,原有的不适被这位热情豪气的慕家老夫人冲淡了,感觉一点儿都不生疏。 这个家里有风姿绰约高贵典雅的大舅母;英姿飒爽豪气云天的二舅母;慧质兰心明艳动人的三舅母;有母如此,儿女个个长得也不差,慕蓝瑜慕蓝兰两姐妹,一个大方爽朗,一个温和婉转;慕琪精灵十足,两根小辫子在脑后晃啊晃,眼珠骨碌骨碌转着,甚是机灵;八岁的慕浩君属家中最幼,脸蛋胖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粉嫩粉嫩的可爱劲十分惹人疼爱。 接着的是,冯管家、苗厨娘夫妇。 对了,还有一人:公子翎,二舅的养子,莫约十四五岁,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薄薄的润唇,俊美的脸庞过于阴柔而雌雄莫辨,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凤舞阳对上那双眼睛,那温柔的笑意,彷如在心房注入一丝温暖,为此报以倾城一笑。 当她唤自己一声“子翎哥哥时”公子翎心中猛的一跳,为那一抹绝美迷人的笑容沦陷。容貌绝世,双眸剪水,气质如兰,彷如天上跌落凡尘的小仙女,如此美丽得不可方物的人儿怎教人不心醉! 慕戬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感到十分安慰。 凤舞阳一整晚笑容淡淡,全然没有公主脾气,心里却忐忑不安。这里就是以后的新家吗,那么的和谐融洽,那么的温暖祥和。当自由随手可得时,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快乐不起来。 第五章 皇城变故 是夜,整个皇城灯火通明,守夜的侍卫如常巡逻、换班,这一夜显得很平静。劳累一天的宫人按时作息,唯鸾凤宫人心惶惶,这一天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怎教人不揪心? 乌氏一天没一粒饭下肚,却不觉得饿,饷午就去南无殿佛堂为小公主祈福保平安,晚上一直待在内殿整理,心想小公主何时回来,也许明天,或是后天?自从小公主出世,从未这般长时间离开她身边,不知现在可好,身边的人服侍周不周到?希望早日把刺客捉到,她便也放心了。 乌氏又梳理了一番床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垫子抚得一丝皱褶都没有,当整理枕头时,发现枕下一串手链,那是小公主的贴身物品——琉璃水晶手链,是由皇太后亲自挑选,送给小公主的,小公主平时喜爱得紧,没想落这了! 该是睡觉时脱下了,早上走得匆忙忘了戴上吧,乌氏将手链放在梳妆台上,希望小公主一回来就能看得到。 忽然,一些细小的声音传来,乌氏转头探去,原是一只飞蛾扑向立台的灯罩上,一次两次……直至承受不起那灼热的温度,倒在灯座下! 乌氏拧了下眉头,心想这不是个好兆头,似乎有事情正在发生。 这时,一宫女走进来,对乌氏恭敬的说:”嬷嬷,刘公公唤您出来一下,有事商作。”刘公公是东六宫的执事太监,鸾凤宫自然归他管理。 乌氏不再多想,应了一声便去了。 深夜,月黑风高,乌云闭月。 三道矫健敏捷的身影掠过京都上方,上好的轻功轻易跃过皇城高墙,闪电般的速度躲开了层层守卫森严的禁卫军,最后停留在一座宫殿琉璃瓦之上。 其中一人身材修长纤细,长发挽束,黑纱遮面,一双犀利冷绝的眼睛里,毫不隐藏的杀意,竟跳跃着残忍的玩味。一把明月弯刀在手,细长的娥眉一扬,比了个手势。 左右黑衣人一跃而下,没入黑暗的幕帘下,消失了踪影。 黑衣少女俯瞰这座华丽的宫殿,冷冷一笑,隐在黑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足尖一蹬,乘着徐徐凉风而下,身影一晃,入了殿堂。 偌大的宫殿并不显空旷,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不足以形容它的奢华,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照明,金黄色着调的四面八方映射出暖暖的光芒,无数奇珍异宝堆设出别出心裁的摆设,相映得风采绚丽。支撑屋檐的通天八柱雕琢着飞龙戏凤,凹凸有致,着实细致。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云之状。 迂回入内,避过守夜的宫女,沿墙潜伏,三弯五道,复数十步,入目的是八条山水画屏,分别代表四季及初末之分,首尾贯气,浑然一体。 屏风后素雅简约,以白色为主,卧床的纱帘随风而漾,伴来淡淡的檀木香,铜镜置在精致的梳妆台,台上没有摆着女孩家的胭脂水粉,只并两本书,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又见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可谓”淑问秀於闺房,柔风治於诗礼”。 这般淡雅清新,山水画风,没有帝皇家龙凤的陪衬,任谁会想到这是当今最受宠爱的晗月公主的卧房?黑衣女子少女冷眸一暗,当下收起身上气息,移步床边。 床上的人儿早已熟睡,眷恋被子里,一头秀发散落枕边,那么安详。 黑衣少女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 眼中杀意乍现,手中弯刀果断出鞘,刀光一闪,刀锋向下划去。 这时,被褥下的人一跃而起,脚尖一勾,往刀柄踢去。未料,黑衣女子中途变招,一个迂回,收刀回身,倾前左掌打出,击中其右肩,撞击力之大向后摔到墙上,当即死绝身亡,那分明是身材瘦小,女装打扮的男子。 就在此时,床底下横梁上闪出数条身影,清一色带刀侍卫,领头人怒道:”大胆刺客,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少女一身肃杀之气,美目一扫,不屑的冷道:”就凭你们?哼,不自量力!” 领头人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沉声喝道:”好狂妄的口气,那就受死吧。”大喝一声,指剑疾风般刺向她,一众侍卫纷纷出招。 黑衣少女眉梢间尽是睥睨之意,不动如山来招便接。灵动的身手,变化莫测的招式,招架自如,似揣摩对方武艺。方数招便见端晓,冷笑道:”不过小家小派拳脚,难登大雅之堂,西熙那老小子也敢招来,莫不是为自己送葬,哈哈”大笑两声目光一沉,急旋弯刀,暗注内力脱手而出。 弯刀之势如雷厉风行,快如闪电,首当其冲的领头人一惊,欲挥剑格开,”铛”的一声,长剑断成两截,弯刀顺势而去,随即黑影一晃,手起刀落间惨叫一片,原是她没有夺人性命,反而取了他们双目。 当下皆满面鲜血,来不及收势的剑乱挥,心中惶恐,意乱之下将同伴当是那道如同鬼魅的黑影,顷刻命丧黄泉。 ”哈哈哈……愚蠢!”黑衣少女大笑,心下痛快。 好歹毒的手段,以她武功大可一招制胜,却教人自相残杀,以此为乐! 领头人先是见她身法之快,不禁咋舌,后见她出手如此毒辣,往昔弟兄无不惨死自己人刀下,心中又惊又怒,不顾是不是她对手,吼叫一声,弃下半截剑身,变掌为拳,疾冲上前双拳直击其门面,尽显雄刚之风。 黑衣少女一眼看出,这是南拳门派的一门拳法虎形拳,刚劲有力攻击迅猛。回避之际,倒吊弯刀破拳勾,手腕一转挑了其左右手筋。 ”啊~”领头人痛呼一声,伤口更是辣烈难忍,怕是混了甚么毒液,双手均废即便想点穴止住也没法子,一时后退七八步,不敢再前。 黑衣少女也不续招,”说,你们的狗皇帝把人藏哪了?” 领头人咬紧牙关,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挤出几个字:”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是吗?这么嘴硬!”明明语气那么轻那么悠闲自得,却听了让人心头一颤。抬手间,两枚镖型暗器分别镶入领头人双膝,重重的斜斜跪在地上。 ”啊~!你……你……”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在宫里当差本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岂料连死也不得痛快。 ”呵呵”傲慢一笑,道:”莫急,我的刀口上只是涂了‘化功散’,这点要不了你的命。可我的暗器上有‘化尸水’,能使身体化成一滩尸水,任你爹娘来收尸也认不出,哈哈。” 领头人心一凉,浑身泛力使不出一点内力,果真是化功迹象,双膝冒出”嘶嘶”血水,想到后果便全身一抖。这女子不是人,那是杀人不眨眼魔鬼呀!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量一个汉子在身心双重折磨下也不得不求饶! ”哼。晗月公主在哪里?” ”我……我真的……不知道!”冷汗如水流,意识被剜心的痛模糊,双膝以下已化为血水,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也正在侵化。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还是得死!”黑衣少女冷冷说道。 领头人知道她全心在耍他,心底的绝望无限放大,身下的骨肉如被万千蚂蚁咬噬,顷刻间到了大腿,再无他法,临死双目圆瞪。 黑衣少女环顾房间一圈,目光锁定在梳妆台上,几步过去,台上有一串琉璃水晶手链,罕见的琥珀色不说,手工甚是精致独特。执起,质感微凉,看来从主人手中摘下多时了。细看下,每颗珠子都雕着活灵活现的凤凰,只见其中三颗珠上刻着“凤舞阳”字样。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犀利的目光一倾,身影一闪,惹来纱帘轻扬,留下空洞的房间里一地的尸体,及化成液体的血水。 宫殿的守卫,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侦查外面情况,身上均挂了彩。殿外二三十名宫女太监拥堵在紧闭的宫门前,呼天抢地的大喊外面的人开门,殿墙上、瓦檐上守卫着层层弓箭手。 看来西熙帝是想封闭鸾凤宫,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黑衣少女看此场景,道:”这个老狐狸,是想活捉我们了。” 那名黑衣人见了她出来,上前禀道:”主人,我们被包围了。” 黑衣少女”嗯”了一声,往窗外瞄了几眼,美目在这座宫殿里转动,忖思:”这座宫殿固若金汤,莫说难以攻破,就算能上了顶瓦,那里必定埋伏了大批大内高手,想脱身恐怕不易……”渡了数步,心思转了几转,那双极具震慑威严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沉下一口气,狠狠道:”西熙帝,这次就当送您老人家的见面礼,他日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再送你一份大礼。” 鸾凤宫宫门外,皇城御林军统领滕安命五百禁卫严守殿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怕飞天遁地,也逃不出皇城! 皇上指派他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潜入鸾凤宫的刺客。如此让万岁操心的人他不得不加倍小心,严密部署。 滕安大声喊道:”左中卫听令,不可放过鸾凤宫里的任何一人,务将刺客捉到手。活捉刺客,皇上重重有赏。” 此话一喊出,所有御林军心头一震,甚是兴奋。 然,鸾凤宫里的宫婢太监惊恐万分,拼命敲打宫门,呼喊:”求大人开门呐,小的们只是宫里的奴才,不是刺客呀……”还有的自报宫门称谓,望外头的人知悉,核对自家身份好放他通行。 但无论他们如何跪求,外面的人无动于衷,不是他们无情,而是军令如山呀! ”皇上,皇上!”一名老太监神色慌张扑进御书房,跪在地上。 西熙帝睨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支,道:”何事慌张?” ”禀皇上,鸾……鸾凤宫失火了!” ”什么?”西熙帝沉声一吟,两道眉毛拧成一条线,未再说话,若有所思。 ”御林军统领滕安求见”门外传来侍卫高声通传的声音。 西熙帝冷道:”叫他滚进来!” 滕安低头进了来,一跪地上,道:”未将滕安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鸾凤宫什么情况,刺客捉到没有?”连声发问,不怒而威。 滕安跪在地上,气息紊乱,道:”回皇上,刺客火烧鸾凤宫,趁着烟雾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 逃走,未将失责,罪该万死!” 西熙帝冷眼一眯,道:”逃了?那你在这干嘛?还不快快去捉拿刺客,是要等朕砍了你脑袋吗?” ”是,未将得令!”滕安躬着身迅速退出门外。 老太监咬咬牙关,道:”皇上,刻下鸾凤宫大乱,晗月公主不知所踪,奴才恳求陛下派兵找寻公主殿下下落!” 这个老太监乃先帝贴身的太监总管,先帝驾崩后被调派为东六宫执事太监,打理后宫事宜。因先帝对其有恩,为此守陵三载,对先帝遗女晗月公主极其关心。 西熙帝厉声道:”胡说什么?朕早已将晗月公主托付给姬贵妃照顾,并不在鸾凤宫,何故有失踪一说?在宫里造谣你可知道这是死罪啊?” 老太监一面愕然,今早上他还在鸾凤宫见过晗月公主,怎么这会就到了汗青宫去了?况且,晗月公主居住处所一直由他打点,为何他不知这事儿? ”奴才不敢!” 西熙帝扫他一眼,道:”念在你侍候皇家两代君主十数载,没功劳也有苦劳,朕允你告老还乡,安享晚年,退下吧。” 老太监心一凉,颤抖着声音道:”谢主隆恩!”便躬着身躯,缓缓的退了出去。 他五岁进宫,在这深宫里头兢兢业业谨慎的生活了大半辈子,把皇宫当作最后的归宿,在宫外也没有亲人,告老还乡,乡在哪?他侍候了两朝皇帝,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西熙帝这会儿将他放出宫,他真的能走得掉吗? 命如此,他认了,唯一牵挂的是,未能为先帝好好侍候的晗月公主! 这一夜,京都四大城门封锁了驻军守卫,不可进不可出,皇城出动了御林军、守卫兵地毡式搜查,夜半闹得百姓家灯火通明,犬吠马嘶! 第六章 情愫暗生 相较皇城的沸沸扬扬、劳师动众,城郊外的天地平静许多。 凤舞阳初到慕府,虽是奔波了一天,却依然睡不着,在三更天上了四合院的瓦檐,吹着清风,微仰起头望向星星点点的夜空,若有所思。 方才打开了皇奶奶交待给她的锦囊,上面只有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知她得在慕府住多久,不知何时能回宫里,虽然宫外的生活更自由有趣些,但那毕竟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啊! 这四合院由四个单屋组成,每个屋子里有独立的小厅、卧室、书房,外婆说,四合院是外公给五个儿女居住的地方,现下她住的素心阁便是母后和姨娘未出阁之前住的别苑。 ”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一看原来是公子翎,在后檐上了来,看到她神情诧异,若不是夜色里看不出眼眸中那一丝抑不住的惊喜。 ”你不也在?” 公子翎一愣,俊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再作声,坐到离她半米远的地方。 凤舞阳看着他侧脸,想起自己半夜起来才穿了件单衣,与异性呆在一块似有不妥之处。何况一个男孩子夜里在外依然穿着正装,反观自己倒有些不雅! 一时心思飞转,脸色绯红,不知该大方的坐下去还是……该怎么办? 公子翎感觉到她的目光,看到她盯着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眼便看向别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美丽的脸庞,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便会心跳加速,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生长。 两人各怀心思,小心翼翼的坐着不敢动,活像两尊雕像。 直到——“哇!子翎哥哥舞阳表姐你们在这里呀,让我找得好辛苦啊。”一道稚嫩的惊叫声,亢奋的声音直冲云霄。 慕琪也惊觉,马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忘了自己还踩在梯子上,身子后仰险些摔下去,忙扳住瓦勾才稳住,小脸蛋刷白,这回倒没哼声。 两人被她惊险的行为吓了一跳,公子翎马上去将她拉上来,又是担忧又是恼怒,训道:”小琪,跟你说了上这很危险,要上来唤一声我便下去接你就是了,你看刚多凶险,有没有伤着?” “人家不知道你在上面嘛,搬来那个梯子又重”。慕琪嘟着小嘴,脸颊鼓鼓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怕是被刚才一幕吓到了,心有馀悸。 公子翎见她没事,心里也放心了,用手轻轻敲打一下她额头,故作凶恶的说道:”知道怕了吧,以后就要记住了,不可以一个人爬上来!” 慕琪摸着额头,嘟囔几句,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凤舞阳让慕琪坐在旁边,莫怪公子翎这般紧张,屋檐上离地面甚高,要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慕琪对公子翎扮了个鬼脸,却对凤舞阳露出笑脸。 凤舞阳被鬼灵精怪的样子逗笑了,绝美的脸蛋更是锦上添花。 “大半夜的上这来聚餐呢?” “大姐你猜得真准,都在这呢。” 一先一后的两道声音,一刚一柔的声线,是慕蓝瑜慕蓝兰两姐妹。 凤舞阳心生好奇,这家子都喜爱半夜不睡觉上屋顶乘凉吗? 原来她有所不知,慕家对子女的管教以独立自强为主,小孩长大十岁的时候便让她们单独居住四合院,大人们则住在不远的西苑。慕琪今年刚满十岁,也为了自己不被娘亲看管高兴了好一阵子。晚上睡不着了就跑去未央楼找性情温和的公子翎玩,不敢一个人睡的时候,就去彩音苑和慕蓝瑜两姐妹挤床抢被子。 慕蓝瑜对凤舞阳抿唇一笑,关心的问:“舞阳妹妹,是不是不习惯,睡不着了?” 凤舞阳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上变成”嗯”的一声,语锋一转,道:“你们平日也喜欢上这?” 慕蓝兰眼珠子一转,笑道:“对啊,因为这儿高,看夜景最美。而且,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吃饭。这不,我和大姐带了吃的上来填填肚子。”慕蓝兰打趣的道,拿出藏在身后篮子里的食物,有荤有素,有点心有水果,看样子要赶上吃正餐了! 公子翎哈哈笑两声,道:“还是兰妹想的周到!” 慕蓝兰神有得意之色,道:“那是自然。” 慕琪看到食物,眼睛发亮,哈喇着口水,嚷着要鸡腿。 凤舞阳被她们这么一调侃,不禁乐了,想到以后在这里生活会非常有趣,忘了适才的窘迫。何况,看得出公子翎是一个正人君子,目不斜视。 慕琪吃过鸡腿,打了个小嗝,引众人又是一笑。慕琪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好奇的看着吃相优雅的凤舞阳,兴起问道:“舞阳表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小琪从来没见过你?”,又喃喃自语:“小琪以为你是三姨娘的女儿,可我娘亲说不是,小琪也觉得不像。小琪问为什么,娘亲说,你呀还小,大人们的事情不要多问……”说着,还模仿了大人的口吻,学得有模有样的,又逗的大家一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 。 慕蓝瑜、慕蓝兰相视一眼,她们年龄大些知道爷爷除了正妻所出的三女儿外,还有另一个女儿,便是早年嫁入皇室并当上皇后的五姑姑。爷爷从不会提起这事,五姑姑也成了忌口,这些她们也是从上一辈只言片语里知道的,至于为什么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凤舞阳思量片刻,纤纤玉手一指,那是皇城的方向”表姐是从京都来的,至于为什么小琪从来没有见过我,那是因为表姐家里家规甚严,不可外出……” “哦!”慕琪似懂非懂应了一声,手掌心支着下巴,望向远方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公子翎对上一辈慕家五小姐的事情所知跟慕蓝瑜、慕蓝兰差不多,慕爷爷只是嘱咐她们说,舞阳双亲早亡,让她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父母。当看凤舞阳神色有些凝重,以为慕琪的话勾起了她伤心的回忆,忙道:“好了,以后大家都不要说这个话题了,要是被爷爷知道了就得挨训了。” 凤舞阳低头不语,长长的眼睫毛在月光下扇着影子。 慕蓝瑜坐在一边上,慕蓝兰收拾东西。 这时,慕琪惊呼一声,叫道:“你们看天那边,红红的!” 大家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天际映红,红光冲天,在这黑夜里甚是耀眼。 公子翎道:“那里发生了火灾。” 慕琪睁着圆圆的眼睛,问道:“城里也有山林也会起火吗?” 公子翎温和一笑,道:“那是自然,城里不单有楼房有闹市,也有山林。” “哦!”慕琪偏着小脑袋又问:“着火了有人灭火吗?” 公子翎道:“城里多的是官兵,很快就会把火扑灭了。” 慕琪不断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公子翎很有耐心的为她解答。 这时,慕蓝瑜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困意,揉揉眼睛说道:“困了,蓝兰我们回去睡了吧。小琪,你要不要来?” “好”。慕琪爽快的应了,有些惺忪的眼睛,看来是困了! 慕蓝瑜牵过慕琪的小手,对凤舞阳道:“舞阳妹妹,你也该去睡了,明天我们再找你玩儿。” 凤舞阳淡淡的笑,无言。 这一天过得并不算太坏,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总闷闷的难以呼吸?看天边那一抹红光像烙在她心头上,烫得厉害! 公子翎看着她美丽的侧脸,柳眉微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火红的天空。一个女孩子来到陌生的地方,难免会想家!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公子翎付之一笑,这女孩身上有一种傲气,明明看起来那么难过,却不肯让别人安慰!第一次见到她时,完全被她倾城的美貌迷住了,淡然的气质清冷沉静,那双澄清空明的桃花眼澄如秋水,寒似玄冰,眼波流动,蕴藏了难诉的言语和无限智慧。 良久,凤舞阳拧头发现公子翎看着她发呆,毫不避忌的目光令她俏颜一红。嗔斥:“不许这样看着我!” 公子翎一愣,脸红耳赤的别过头去,说:“对……对不起,我……我……” “噗~”凤舞阳忍俊不禁,心忖:“这个呆子还蛮可爱的!” 公子翎看着她倾城的容颜闪了下神,尴尬的挠挠头,俊脸上浮现的红晕染到耳根。 凤舞阳想起一件事来,正色问:“为何你们晚宴上都不说话?”刚才大家伙聚上来感觉挺能闹腾的,跟晚宴上不一样。 公子翎与她对上一眼,又迅速移开眼光,显得有些不自然,说:“慕爷爷下了军令,家里来了重要的人,不可撒欢失礼了人。” 军令?凤舞阳有些错愕,想到慕府一家子的妇孺,每个性格鲜明,有自己独特之处,这个武将世家既有文人雅风的一面,亦有军人刚毅的作风。笑之,道:“你给我说说府上的事……好吗?” 公子翎咧嘴一笑,点点头,乐意至极。 就这样,二人促膝夜谈,由内到外,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凤舞阳惊讶公子翎见识广博,许多都是她从书中读不到的,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去过不少地方,阅历丰富,对治国立政,兵法之道更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公子翎却诧异凤舞阳年纪小读过的书不在少数,从诗经到礼乐,各大学派思想道学,无一不通。不管怎么样,只要一想到以后有的是时间与她朝夕相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自从失去双亲后,这是第一次感到由衷的高兴。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多年以后,只道月老在这一晚,在她的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从此生根发芽! 第七章 初次交手 翌日,慕府四合院内。 因为昨晚深夜才躺下的,当太阳升得老高,耀眼的阳光照射进屋里,凤舞阳才揉着惺忪的眼睛起了床,而伶香一大早就在候着了,把一切需要的都打点好了。 凤舞阳梳洗一番过后,发现今日只有侍剑一人,并未见好动喜闹的伶香,便问起。 伶香福身道:”回公主,青琴这会儿在练武场里为各位小主们候茶。” 细问之下,凤舞阳才得知,慕府里的小姐少爷们每日晨起练武,午后读书,除非老爷下达新命令,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安排的,即使孩子们的娘亲就在近处,但从不会来四合院打扰她们的生活作息,更不会派下人催着起床,监督习武上学堂,这些都是凭孩子们的自律! 凤舞阳不禁感叹,这里比皇宫自由太多了。在宫里,何时作息起床,何时晨读礼拜,何时用膳请安,都由太监传达,就连何时出恭都有专人记录!只有她抚琴看书时,旁人不便打扰,方稍微感到自由。 凤舞阳说要去看看,伶香道:”公主,您是否需要用膳?” 凤舞阳淡淡道:”无妨。”她还不饿,况且近晌午了,待会直接用午膳就好了。第一次,她感到不受约束,一身子的轻松,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快步往外走。伶香紧跟在后面。 练武场,位于四合院后央,百来平方开外,设有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流星,十八般武器样样齐,看台上摆置了座位和茶几,但现下无人入座,主子仆人们都站在场围上观看得十分起劲,时而吆喝助威,时而大声叫好,好不热闹。 凤舞阳一走进练武场,便听到舞得虎虎生风的兵器发生摩擦的声音,干脆利落。慕府年轻一辈的仆人不认得她,但见她有一张轮廓深邃的绝美脸蛋,特别的卷发,气质高贵,眉目间甚有威严,又有侍女跟随身后,便恭恭敬敬的让开路来。 场上正在比试武功的是公子翎和慕蓝瑜,二人全程投入其中,一招一式一进一退不敢大意。公子翎使的是短剑,步步为营,身手敏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 捷变化多端,挑刺格挡,十分称手;而慕蓝瑜用的是□□,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寸步进攻,直捣黄龙。 凤舞阳幼时体弱,为强健身体学武,亦曾得到风姨身传的内功心法,这么多年来一直研习修炼,内功底子根扎得很好。皇叔也一直有为她招揽武师入宫授教,但渐渐年长,她便知武师所教她的武功只是有些看头的花拳绣腿,不过是敷衍她罢了! 说来也怪不得那些武师,习武之人舞刀舞枪上跳下窜,难免磕磕碰碰有所损伤,而当朝最宝贝的公主,试问有谁敢大意?往往避开高难的动作和招式,就怕一个不小心弄伤了公主,自家人头不保。 为此,凤舞阳此后弃武不习,大多时间待在书房。 每年母后忌日,风姨总会回京都拜祭,顺道也到宫里看看她。身为江湖中人的风姨轻功卓越,在严加防守的皇城里来去自如,这一点让凤舞阳羡慕不已,更嚷着风姨教她,希望她也能练就一身绝好的轻功,能自如出入皇宫。风姨乃母后知己好友,对她也甚是宠爱,且一直十分支持她习武,说除了能强身健体,亦能在这乱世中保住自己。虽然她是皇宫里尊贵的公主殿下,身边有侍卫保护,可谁知道哪天一旦身边无人,遭到歹人袭击,到时又该如何?正如现下,离开了皇城,没有侍卫禁兵的保卫,她,只能依靠自己! 众人一阵呼叫声,公子翎引剑窜起,破空而上,逼得慕蓝瑜节节败退,防范不及败了! 公子翎将剑回鞘,微微一笑,眼角扫到一道美丽的身影,望去,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一袭白色的素衣裹身,肤光胜雪,容色绝丽,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如此美得不可逼视! 慕蓝瑜顺着公子翎呆滞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偷偷一笑,当下心生一计,上前拉过凤舞阳的手,说道:”舞阳妹妹,你可来了,你看这小子太猖狂了,准要打败他挫挫他的锐气……”边叨叨边把她拉到台上来。 咦?她何曾说过要上台比试?凤舞阳疑惑。 场边围观的仆人看到这位美少女要挑战翎少爷,兴致又起了来,吆喝着打气。 看这阵势,怕是下不了台了,凤舞阳寻思一番,渡步到兵器架子前,挑了一把长剑,复回场上。 公子翎见她到来自然是万分欢喜,待回过神时慕蓝瑜把她拉到台上,边上的人在起哄,又见她挑了兵器,不禁寻思:”她这是要与我比试么?”。 这是她第一次与人台上比武,也正好试试自己手脚功夫如何。思及此,凤舞阳心知公子翎不会先她出手,便拔剑出鞘,剑走游龙,步伐轻盈,一招未毕,二招至,甚是飘逸灵动。 公子翎微微一愣,急退避过,短剑横出,格去第二招,退居一侧。 凤舞阳长剑斜指,剑尖分花,封住公子翎去路,将长剑之长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竟缠住了公子翎。 公子翎一跃而起,翻身飞出被圈紧的剑阵,脚尖刚沾地,瞄见那道美丽的身影已至,急忙用剑去挡,同时心里叹道:”好俊的轻功!” 场上凤舞阳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逼得公子翎无路可走,招架不住。所谓旁观者清,慕蓝瑜意想舞阳上台逗逗子翎,没想她还真会武功,招式连贯,不拖泥带水。但细看之下只有形无气,有招无魂,远比不上子翎那一身上乘的本领。子翎之所以没法还手,是神不守舍,亦无意向她挥剑。 这二人,实在有趣! 十来招后,凤舞阳也算是看出来了,明明有机会反击她,却只退避开来,这是有意让她。这要是搁别人,也算你怜香惜玉,但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心高气傲的皇家公主,宁愿你光明正大的将她打败,输就输了,这番退避忍让在她看来分明有心在戏弄、羞辱她! 凤舞阳心下一怒,越发使劲,发功过猛,渐渐力不从心,脸颊染上红晕,微微气喘,却看公子翎还是那副闲守自退的样子,思绪意乱,当下指剑连刺三处,一个跃身从正面突入短剑的防守之内。 公子翎不想与她剑尖相向,本就犹犹豫豫,心乱如麻亦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突然见她一个猛进,冲自己手上短剑逼来,暗叫不好,散功抽剑。这时,凤舞阳抖剑已至,剑尖直指心脏的地方,贴着衣衫,若再刺上半寸,命将不保! 场下一片安静,众人目光紧紧盯着剑尖,心都提到嗓子上来了。 公子翎抬眼看到那双愤怒的眼睛,竟不知如何是好。 凤舞阳一身冷肃气息,冷道:”耍我好玩是吗?” 公子翎未料她会这般生气,正要辩解之时,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插入:”哇!好哎,舞阳表姐打赢了子翎哥哥,哈哈!”年小的慕琪拍手叫好,很是欢喜。 凤舞阳皱下眉头,”咣”的丢下手中的长剑,脸无表情的走出场外。 公子翎一愣,紧接叫道:”舞阳”追了上去。 场上围观的人不知所以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慕蓝兰走过来,疑惑的问:”大姐,她们这是怎么了?” 慕蓝瑜耸耸肩膀,不再多言。 凤舞阳不认得慕府的路,却走人少偏僻的小道。拐拐转转了十数道弯也不知去了哪,最后到了一方湖边停下。 公子翎追了上来,见她面向湖心不语,心知她正生着气。上前小心翼翼的解释:”对不起,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真不是有心的,我……!” 凤舞阳转过身,娇俏的脸蛋红晕未退,一句一字道:”你可知,士可杀不可辱?” 公子翎低下头,轻声道:”我……我并非有意的” 凤舞阳静静的站在那,没有说话,漠然的表情,看样子是气得不轻了! 公子翎心里一急,入目的只有一方湖,没有多想,一下子跳到湖里,溅得水花四起。 凤舞阳愣住了,从未料到他会有此一着,事归事,干嘛想不开跳湖? 待回过神来,湖面上已没了公子翎的身影,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子翎哥哥,子翎哥哥……”凤舞阳慌了,她不熟水性更不可能下水,四下又无人。 ”噗~”公子翎露出水面,*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眼睛迷离,冲凤舞阳一笑。 ”你……还不快上来!”凤舞阳又惊又喜,更多的是气怒,气他如此不知轻重。 公子翎眨着眼睛,表情显得无辜,道:”你不生气了,我就上来。” 凤舞阳一愣,这是要挟她吗?这人怎么这么赖皮啊! ”好啦,我不生气了,你快上来!”凤舞阳道,伸出右手。这么荒凉的地方,不知道湖里藏着什么怪东西没有,让人呆在水里多危险! 公子翎露出笑脸,划着水游了过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 去,让她拉自己上了来。上了岸却对上一双嗔怒的眼睛,嗫嚅:”你不是说不生气吗?” 凤舞阳撇过头,说:”哼!我不这样说,你会上来吗?” 公子翎低下头不语,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 半响,凤舞阳拧过头来,盯着公子翎身上瞧,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在落水后散开的头发,因羞涩显得娇俏妩媚的脸蛋,虽然中性的五官透着英气,但看那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绝不是男孩所有——”你,是个女孩子?” 一直低头不语的公子翎猛地抬起头,迅速看看自己身上,才惊觉缠胸的布条不知何时松开了,正在发育的身体激凸的胸部,再也掩饰不了她的性别。”我……我……”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那么害怕干嘛?”明明比她还大两岁,比她长得高,武功更是比她好,可怎么对着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她有这么吓人吗?也没有拿身份压她,怎么就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凤舞阳不禁自省。 只是,她没想到公子翎居然是个女孩子,一个长得俊秀英气的女孩子,如果她恢复了女儿身,也应该是非常漂亮的吧! 凤舞阳心又是一想:”子翎女扮男装自有她的苦衷,不能让别人发现了去。”这件事因自己而起,当有这个责任。环顾四周,入目的皆是花草树丛,抬头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有了!”你跟我来”便拉起公子翎,往树丛里钻。 公子翎任由她牵着自己走,拐了七八个弯。 来到一处干净的地,四面有树丛枝叶遮掩,阳光星星点点的洒下来,这是一个好地方,隐蔽又透气! 凤舞阳转身把公子翎上下看了来回,道:”把衣服脱了换下来晾干……” 公子翎一愣后,满脸通红。 凤舞阳脑海一闪,想到了什么,背过身去,又道:”我不看你就是了。” 公子翎心想这一身湿衣服穿身上的确不妥,要是给别人看见了,准不得了!犹豫了会儿,看一眼凤舞阳的背影,便转过身去,解开腰带脱下衣衫,晾在叉开的树枝上,剩下贴身的衣裤仅能遮羞。 ”好了!”公子翎低着头脸蛋晕红,细声说。 凤舞阳转过身来,见她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她,”快换下来,你会感冒生病的。” 公子翎想说自己身体好,不会那么轻易生病,却看她那么认真,自己无法拒绝,也没说话背过去就换上了。 凤舞阳悄悄打量穿上衣裙子的公子翎,因为身高的悬殊,穿上自己的衣裙子显得有些短小,看起来有些滑稽! 公子翎很是别扭,她有多久没有穿过女装了?自从进慕府后,为了藏匿身份,慕老爷子拿她作男儿来养,渐渐长大,这两年来身体迅速发育,日里用缠布裹着,倒看不出来。如今,一时冲动跳下湖里,暴露了自己的性别,换上这一身女儿家的衣裙,紧张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脸上热热的,更别说凤舞阳正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凤舞阳却没有想那么多,当她知道子翎同是女儿身时,原本心里的那点别扭荡然无存多了份亲切,背倚树干而坐,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公子翎微微一愣,对上那双美眸,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性别,女扮男装示人。 凤舞阳抬眼望着那在叶子照映下的阳光,道:“每个人心里都有着秘密,只要不会伤害到别人,至于为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有秘密,比如每年都会偷偷进宫探望她并授予她武功的干娘。 公子翎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舞阳,我发誓永不伤害你。 第八章 离别之殇 西熙十五年.秋 三匹奔腾的骏马疾驰在山间古老的栈道上,尘土飞扬,直至日落晚霞遮住天的一边。 深山里,北方潇潇,正是深秋之际,天高气爽,萧条的树枝被吹得吱吱乱舞,渐渐天黑的山涧只有一堆火光照明,火舌时而串起,时而左右摆动,扰起点点星火…… 凤舞阳坐在边上沉默不语,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迷人的眼眸失了魂般盯着火光,修长白净的手指绞在一起,在平静的表面下是一颗惊慌不安的心。 风三娘心下一思,随之将一个囊壶递给她,秀丽的容貌淡淡的笑着却不言不语。 凤舞阳先是微微一愣,便是顺从的接过囊壶,小小的抿了一口,刚一沾唇一下喉,浓烈的酒味涌上来“嗯~咳……”毫无防范的被呛了一下,顺着喉咙流下去就象是一团火一路烧下去,美丽的脸蛋因此憋得红彤彤的,甚是诱人! “哈哈……”耳边响起风三娘爽朗的笑声。“江湖儿女素来以酒代水,酒既水既茶,可壮人胆,健人心魄,喝了这口酒就是江湖儿女了,没有那么多忌讳,天大地大任遨游!” 凤舞阳欲言,无奈喉咙火辣辣的,像有东西堵住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一个水囊递到跟前,一道温和的声音道:”喏,喝点水会好些。”蓝衣裹身,青丝及腰,面容清秀,柳眉杏眼,嘴角含着一丝笑容,虽算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也是极好看的。 玄蓝青,年方十八,正是风三娘的徒弟,她的二师姐。 看着那抹温柔的笑容,凤舞阳迟疑一下,终是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甘甜可口,微凉的水流过喉咙,注入心田,使那辣辣的味道淡去不少。 “谢谢!”凤舞阳轻声道谢,眉宇弯弯,眼里尽是感激之意。 玄蓝青看着眼前这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心下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儿! 三个月前,师傅说与她一起上京都接一个人。作为弟子的玄蓝青以为自己便可胜任,但师傅坚持要亲自去,想必这人非比寻常。万万没想到,她们要接的人竟然是宸国尊贵的晗月公主殿下。身为江湖人的师傅竟与皇室贵族间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呀! 风三娘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舞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风姨和你外公的用心!” 凤舞阳低下眉眼,说道:“我知道,只是舞阳不能理解。” 十二岁离宫,入慕府认识了她的亲人、兄弟姐妹、朋友,当她有了家的感觉和温暖,却在三年后又要分别! 风三娘抬头仰望夜空,寥寥星点,三年前当她知道舞阳被秘密送出宫时,就想过要把舞阳带走,远离朝廷的掌控。无奈慕公一心想留舞阳在府上,看着舞阳跟慕府上下融合到一块,露出幸福的笑容,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 她不忍心。三月前,她收到一封慕公的书信,便有了她现在的出现,只是慕公的决定让她感得很突然,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凤舞阳咬咬下唇,看着风三娘轻声问道:“风姨,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闻言,风三娘凝望着她,说道:“舞阳,相信风姨,日后你要回来这儿没人能阻止得了,即便是西熙帝也一样。” “嗯!”凤舞阳点点头。 “从今以后你要忘掉原来的你,做个全新的自己,一个江湖儿女,而不是叫凤舞阳的皇室公主。” “忘掉原来的我,做个全新的自己?”凤舞阳重复着这一句话,细细斟酌。 慕府。 春花三月的季节,夜里寒意袭来,家家户户闭门点烛,窗上映着道道人影。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扣扣的声音敲响了慕府主人的门。 早已睡下的慕氏夫妇被吵醒,慕戬忍下怒气,沉声道:“什么事?” 冯管家低声道:“老爷,翎少爷在外面要见您!” 慕戬皱下眉头,揭开被子下床穿衣。 门外冯管家恭敬的侯在一旁,公子翎站在不远处的井口那里,安静的不出一言,孤单的身影在这寒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慕戬只看了一眼公子翎,便往书房走去。 公子翎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书房后,向背对身影的慕戬跪下。 慕戬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下的公子翎,神色凝重道:“子翎,你这是干什么?” 公子翎轻轻启唇,平稳而低沉的声线说道:“爷爷,三日之后便是义父出征北漠的时日,子翎想追随左右!” 慕戬并未表现出一丝惊讶,只是沉默片刻,说道:“你可考虑清楚了?!”慕氏家族乃将才护国世家,凡年满十四岁的男孩便会跟随长辈行军打仗,如若子翎是男儿身,这般出众的才华天赋,他早就送进军营接受训练。 公子翎抬起头,浓密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像立起的刀刃,紧紧抿着的双唇,莫不透着一股坚毅,道:“子翎是从战场上活下来,也是时候回到战场上了。” 打第一眼看到子翎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骨子里浸透着一股将士的血液,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个重生的沙场去,走她该走的路。 子翎随征比预算中晚,起初并不以为然,以为孩子的心性未定,直到有一天在练武场上,子翎和舞阳比划刀剑,这俩孩子的天赋高领悟力强,三年来武艺造诣日益精进,他因此为傲。无意之间,听闻身边家奴们窃窃私语“看我们的翎少爷和五小姐,男的俊女的美,简直是天生一对的佳人,好比天上的牛郎跟织女,没有更合衬的了!”“可不是,翎少爷看五小姐的眼神儿,哎呦喂,可要柔出水来了!”“……”他心里猛地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一对人儿,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现今十七岁的子翎已然是个翩翩美少年,性情冷漠却对舞阳极其上心,事事照顾周全,有舞阳在的地方寸步不离。 慕戬轻轻叹口气,道:“起来吧孩子,爷爷允了。” 公子翎重重的行了个伏地礼,以谢慕家十二年的养育栽培之恩,行军沙场凶险十分,慕家对她的恩情她会用一生来报答。 她自懂事起便知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她要重回沙场,追寻自己的身世。三年前,舞阳的出现成了她的一个意外,让她舍不得迈开步子,把身世之谜抛诸脑后。今天来了两人把舞阳带走,她深知自己留不住舞阳,即便留住了也无法保护她,那一瞬间她感到无能为力,她必须强大起来。 三天后清晨,慕府的大门敞开,慕家老少正装为出军的慕行义和公子翎送行,千言万语化作细细的叮咛,送别的伤感早已让人泪眼婆娑。 一身戎装雄风之姿的慕行义身躯凛凛,古铜的肤色冷峻的方脸,一双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阔别家人五年,在一个月前回京受命,与家人相聚没几日又得再次踏上行程,心中纵有不舍可是皇命难违呀!男儿为国守将是无上的荣誉,他一生为人坦荡荡,无愧君与国,却愧对了妻子,夫妻俩聚少离多,独守空房多年毫无怨言,其中酸苦最让他心疼! 呼延婧姝为夫君整理行装,一遍又一遍的叮咛着该注意的事情,微微发红的眼眶道出她复杂难言的心情,这不是第一次送君行,每次心里的担忧不会减轻半分,而今天她要送走她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聚! 公子翎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即便戎装裹身,仍掩不去令人迷醉的气息,此刻被众人簇拥,道不尽离别的话语。 慕琪尤其伤心,红通通的鼻尖不住的抽泣,舞阳表姐刚走,子翎哥哥又要离开了,以后少了教她诗书礼乐的表姐,带她骑马射箭的哥哥,她怎能不伤心,满满的不舍得。 公子翎微笑着,温柔替慕琪拭去脸上的泪水,道:“小琪,以后要少许些淘气,要听姑母的话,知道吗?”声音给人一种非常干净,非常醇厚的感觉。 慕琪点点头,泪眼汪汪的样子透着可爱劲。 慕浩君仰起稚气未脱的小脸,说道:“翎哥哥,等君儿再长大些,也想跟你和煜哥哥一样随军出征,保家卫国。” “哈哈,好啊,翎哥哥等着。”公子翎许可的点点头,慕家的男儿就该有这般志气。 慕蓝瑜道:“子翎,一路上多保重,我们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呼延婧姝看着早已长与自己般高的公子翎,想起这个孩子初进慕府时还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童,眨眼就长成这般大了。“翎儿,路上多得听听你义父的话,不要事事逞强,想家了就回来,知道吗?” “义母莫担心,子翎会照顾好自己,子翎不在的日子义母要珍重身子才是!” “我的好翎儿长大了!”呼延婧姝慈爱的抚摸她的脸。 太阳徐徐升起,金灿的光芒照射,看时辰不早了,慕行义吩咐随行副官整顿行队,准备出发。 最后,慕行义和公子翎喝过送行酒,在众人挥手泪别下纵上马背,向阳而去。 第九章 紫衣女子 时年为西熙十五年,漠北、西北一带连年旱灾失收,时常有饥民暴动,成千上万的饥民涌入中原地区,少数恶势力侍机烧杀抢掠,扩充势力占地为王。 这一个月来经海州、秦东、大兴城、山阴等地,风三娘等人看到一路的沧桑,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难民为逃荒离乡背井,饥肠辘辘的难民倒在路边,动乱时势强盗横行霸道,为了一顿饱餐押儿卖女的事时有发生。令人心寒的是,地方官兵对此只是一味的打压难民,却从未施之援手。 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锦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 玉食宫廷生活的凤舞阳看到了这个国家的另一面,十分震惊。这些天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睡着梦中就会出现可怜巴巴的难民扯着她衣袖,乞求施舍一点粮食。 这天她们来到离宛城八十里外的郊区,看天色渐晚,太阳将要下山,便打算就近寻一处地方歇脚。眼下地方□□,夜色里赶路危险十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万万不能冒险! 当她们走进一间破烂的庙宇,发现里面的访客不止她们,十余在一偶或蹲或躺的是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难民,其中以男子居多,有的尚在铺地盖席,似乎刚进这儿不久,见她们进来呆滞的眼神往她们看了一会,又各自或低下头或躺着闭上眼睛,又忙活开来。 “师傅,这……”玄蓝青迟疑的看着师傅,不确定她们该不该要不要在这庙里留宿一夜?她并不是嫌弃与难民共处一室,所谓江湖儿女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顾忌,只是这庙里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怕委屈了小师妹! 这一路上的风尘仆仆,为了防御风沙侵袭也为了掩饰惊艳的美貌,凤舞阳围了一方头巾遮住了头面,仅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眸盼顾之间慑人心神。知道师姐的犹豫是因为她,便说道:“干娘、二师姐,我们今晚就在此留宿吧。” 风三娘点点头,先让玄蓝青在一处窗下稍微收拾了一番。 凤舞阳在铺了方巾的地上坐下歇息,赶了一天的路感到十分疲惫。 “舞阳累不累?”本该按计划晚上到洛河镇歇脚的,未料小道路被坍塌的山石堵住,只好绕道而行,方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舞阳不要紧。”凤舞阳笑笑摇头。 风三娘看了看周遭的饥民,对玄蓝青轻声道:“青儿,我们还有多少干粮?” 玄蓝青回道:“师傅,我们所剩干粮不多了,恐怕不足……” 风三娘沉吟一下,道:“都拿出来吧,分一半给老人和小孩儿。” 当玄蓝青把包裹里的干粮掏出来,庙宇里顿时不再平静,原本昏昏沉沉的难民挣扎着起了来,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野味,随时都要扑过来的姿势。“刷”的一声,玄蓝青的宝剑出鞘横在胸前,冷冷的说道:“别动好好待着,否则后果自负。” 受到震慑,难民们不再敢往前半步,有些匍匐在地上嘴里叨叨着乞求的话语,小孩儿被这一惊闹,哇哇哭出声来,老妇人也是自怜自悯的抹着眼泪,一幅凄凉的景象。 凤舞阳对玄蓝青道:“二师姐,让我来好吗?”一天都在奔波的路上消耗很大的体力,除了赶路前一晚饱餐一顿,早就前胸贴后背饥饿难忍。她只是一天没吃东西而已,却感觉如此难受浑身乏力,可想那些饥民长期以来是如何熬过来的?每想到此,她心里泛起一阵酸苦,为了这片土地上正在受苦的百姓们,亦感到愧疚,这片天下曾是她父皇的,更是她家族的,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她所能做的只有为路上遇到的难民送上一点粮食。皇奶奶所期许“天下安定,富足万家”的愿望,凤家子孙何时才能做到? “嗯,给~”玄蓝青将一袋的干粮给了凤舞阳。这些天相处以来,她看到了小师妹善良的一面,心里挂念着百姓,经常把自己一份干粮分给路上的饥民,自己却饿着肚子说不要紧,与初见时相比,消瘦了一圈怎生令人不心疼! 将干粮一一分给饥民们,连同自己那一份也分了出去。风三娘问道:“舞阳,你把食物都分出去,你自己怎么办?” 凤舞阳却道:“他们比我们更需要那些粮食!” 风三娘和玄蓝青相视一眼,倒是笑笑没说话。 一顿干粮虽不能裹腹,但还是能止住了饥饿的,难民们看着没吃的了又躺回去。凤舞阳摸摸干扁的肚子,为了分散注意力,也是好奇心,开始打量起这间破烂的庙子。 不同于皇家庙宇的金碧辉煌,民间的小庙大都破旧不堪,蜘蛛网密布,灰尘铺盖。这是个观音庙,一门两窗三支柱,台高一米,台下横七竖八的烟炉上插着长短不一的香烛,观音高二丈余,因年久失修破损处不少,正对着庙门,周边杂草众生,朽木堆积。 凤舞阳仰视观音,心道:“人人生死病痛都求神拜佛保佑,却不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若有灵,又怎忍心看着你脚下的子民受苦受难?”暗思间,余光瞄到观音下裙侧摆处的一道红色印记,眯起眼睛伸手用指尖抹下,像是鲜血的痕迹… 目光在地上寻索一番,终于在边上杂草堆上发现小滴的血迹,要不是仔细着看咋一眼还真发觉不了,而眼前能藏东西的只有这观音坐像后面了。 想到这儿,凤舞阳一步一步从侧边靠近观音坐像,先是看到一双……木做的鞋子?以及血痕密布的纤细小腿,一身奇异的深紫色衣饰,已是破烂条条渗着血迹,似乎是遭受了严刑拷打所留下的,披散的头发贴着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无法窥探此人是生是死? 这是一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女人,或是一个已死去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慌了神,是他人没有注意到这里藏了个女人,抑或在乱世里这并没有什么?正当暗忖着该怎么做时,忽然,这女人的双眼睁开了,眼含凌厉的杀气,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凤舞阳惊吓得后退一步,踩在柴枝上发出的声响引来风三娘的侧目。“怎么了?” “没……没什么。”凤舞阳下意识的回道。不知是因为她觉得这女人不想让别人发现,还是女人眼神中的警告。 风三娘是何等人物,看她眼神诧异有惊慌之色,心思揣测:这观音像后面有什么? “砰!”的一声响,庙宇破烂的木门被撞开,走进五个健壮粗矿的汉子,手里抄着家伙,眼神腾着杀气,一看就知不是善类。带头的是身着灰衫的男子,从左到右扫了一遍人群,喊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女子?” 风三娘视线扫过观音坐像,看着凤舞阳的眼神似在询问。 只见凤舞阳眉心微蹙,心想这群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女人伤得很重,要是落到他们手上不堪设想,对风三娘轻轻摇头,风三娘心中了然,暗自思量。 这一问无人应答,大家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发生了何事。 灰衫男子渡步上前,微微仰起头道:“识趣的就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爷动粗。” 这时,风三娘走出人群,道:“这庙小不一眼就能瞧见了吗,除了这些可怜的灾民,哪有什么受了伤的女子?兄弟怕是寻错了地方。” 灰衫男子见上前答话的是一位年纪三十来岁容貌秀丽仪态不凡的女人,身边还有个貌美的年轻女子,看她们打扮装束不同寻常女子,想必来头不简单,如今有任务在身,少一事不如多一事,道:“在下是赏金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 人李猛,前来捉拿……盗窃的女贼一名,还望行个方便?” 风三娘淡淡的回道:“此话差矣!说了没有便是没有,也就没什么好找的。” “他妈的,这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明明看着那女人进了这庙子就没有出来过,分明是藏了起来,老子这就把庙掀了不信找不着。”高声喊话的是一个熊腰虎背宽脸粗眉的绿衫汉,只见他抡起大刀一鼓作气向风三娘劈去。 风三娘侧身一闪避开来,剑柄往他腰间一击,只用了三分的内劲就把他震飞出去,摔在地上嗷嗷叫喊。另外三人见了一拥而上,却顶不过她一招一式,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妄汉。那自称赏金猎人的灰衫男子,拔剑出鞘向风三娘疾冲过去,也走不过十招便落败了。 难民唯恐刀剑无眼伤及自家性命,趁着他们打斗的空挡纷纷逃出门外。随后,传来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和凄惨的叫声,在门外被杀害。 风三娘以为门外尚有援助,当看到李猛等人露出诧异之色,心下便知外面的虽不是他们的人,但能对无辜之人下手的,是敌非友! “咯咯咯~~”伴着木屐磕地的声音,走进一个穿着宽松衣袖、大摆裙裆,前庭光秃头顶束发的中年男人,步履稳健气息沉着,一脸的戾气表露无遗,丝毫不隐藏他嗜血的本性。 同时,门外涌入一干持着兵器的杀手,把出口堵住,动作划一训练有素。 那中年男人冷冷的横了一眼李猛等人,视线落在风三娘身上,道:“把人交出来,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否则,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字一言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腔调极其怪异。 玄蓝青低声道:“师傅小心,是东洋武士。” 风三娘唇角勾起,冷冷一笑,道:“这里中原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不要以为少了主人牵绳的狗,就可以随便乱吠!” “巴嘎!不知好歹的女人,受死吧~”东洋武士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足尖生风,举刀横向风三娘。 此人疾奔而来,木屐竟不发一点声响,下盘极其稳妥,就算不是高手也万万不可轻敌呀!风三娘念此,当下镇摄心神专心应敌。 李猛自知远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心里盘算着找个空子逃出去,便对弟兄们打了个眼色,要往外冲。结果,他倒也是低估了东洋武士的手下,个个都是使剑的好手,三五两下就把他们压制住,李猛自己也被划伤了几道口子,急忙躲到一边上,撕下衣襟包扎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直嘀咕: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了,碰上的都是绝顶高手,看来这官府的赏银不是那么好领的! 凤舞阳被玄蓝青护在身后,见来了一拨穷凶恶极的歹徒,为首之人的穿着打扮与那受伤女人相同,开始以为是她同伴寻来,却见她神情更加凝重,气息冰冷,如此防备的那只有是敌人了。 玄蓝青年纪虽轻,但踏足江湖已久,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淡然。这东洋武士招式怪异内力深厚,却还不是师傅对手,师傅一心想试出此人的武功招数,只防备不进攻。 二十余招下来,东洋武士别说伤她分毫,就连衣角都没碰到,更加盛怒了。高喝一声,挥动手臂,翻身倒腾,气从丹田起,劲透手臂从剑尖出,一股剑气散发而出,直逼风三娘门面。 风三娘运气护体,不紧不慢徒手接下这一招,被强大的气流击退数步。东洋武士眸光一闪,左手多了一把短小精悍的袖珍剑,一刺或一动作连贯,封住她的退路。 风三娘猝不及防,身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幸好闪躲得快没伤到皮肉,只是划破了衣裙。“好卑鄙的招!”冷喝一声,挥剑还击。 东洋剑法异于中原剑法,与中原“剑走轻灵,刀走厚重”不同,东洋剑法力量充足威力强大,首次交手最忌讳贸然进取。渐渐的,风三娘摸清了他用剑的走法,剑刺掌劈,三招将其击败,嗤道:“东洋剑法也不过如此!” 东洋武士被击得节节败退,身上被划了几道血口子,令他羞辱的是,长短双剑竟被夺,武器对一个武士来说就是双手,被夺走武器的武士是一种侮辱,顿时羞愧难当,又愤怒不已,打了个手势,嘴里哩哩咕噜着什么,其身后的杀手怒吼着疯涌而上。 “保护舞阳。”风三娘叮嘱一句,对于这群亡命狂徒无须客气,每挥出一剑都致人要害。玄蓝青意会,左右不离凤舞阳一丈,舞动剑锋,血溅四方。 第十章 湖杀戮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也是第一次见干娘杀人,那么的冷冽无情,干脆利落。微风起,空气中夹着血腥的味道,刀光剑影里喷洒而出的鲜血,与太阳下山的晚霞相映,这样的画面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地上已躺了十多具尸体,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波,像不要命般践踏着自己人的尸体而来,模样疯狂之极! “小心!”精神恍惚间听见二师姐惊呼,一道阴影罩下来,乍看是一名鲜血淋漓的杀手扑上来,凤舞阳本能的往边上一闪,躲了过去。 那杀手扑了个空,受了重伤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跌到里面去,那正对着藏身女子的方向。 糟了!凤舞阳心里一惊。 玄蓝青击退欲近身的杀手,眼睛余光瞧见凤舞阳并无大碍,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也未料到被一剑刺中心脏的杀手,竟没有死绝。 那杀手面目狰狞,喊叫一声,气息不稳声音不大,却引来东洋武士和杀手的注目。他们想冲上去,却过不了那两个女人的一关。 那杀手挣扎着起了身,双手持着剑柄,目露凶光,一步一步逼向受伤的女子。那女子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没有丝毫表情,像一座冰雕。 “呀~”低喝一声,刀锋向下倾尽全力砍下去。 “咣!”在剑落下来那一瞬,女子手上多了一把短刀,把那致命的一剑挡下。一个持长剑下压,一个握短刀上挡,两个同样受了重伤的人开始一场生死较量,杀手几乎把身体压在女子身上,嘴里咬牙切齿的重复着一句话。 女子一手握刀柄一手握刀身血流如注,被压制在地。刀锋越压越近,就要抹向细白的脖子——“嘶”迸射出来的鲜血溅了女子一脸。 那杀手两眼一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穿透的剑尖,再抽出,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就气绝身亡。 凤舞阳拿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眼神呆滞,急促起伏的呼吸出卖了她想隐藏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眼看着女子就要被杀害,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看着她死,二是把他杀了。当她刺出那一剑,仿佛听见了剑尖穿透身体发出的声音,血液顺着剑的纹路流淌。 “舞阳!”风三娘来到她的旁边,看到她手中的剑便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步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 她始终要踏出来,只是没想会是这么快! 凤舞阳回过神来,迷惘不知所措的眼神令人疼惜。“我……”欲语却不知所言。该怎么说呢?她杀了人,虽然害怕,心里却没有一丝内疚感,因为她只能这样做啊! “你做得很好!”风三娘伸手摸摸她的头。在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之心不是对谁都该有的! 玄蓝青清掉最后一个杀手,发现那东洋武士已不知踪影,说道:“师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 风三娘点点头,她虽不认得这群杀手,但从他们佩剑的标志图腾看,是影子门的杀手无异,此派由东洋人操控营生,专做杀人的买卖! “救她。”眼里闪着坚定的眸光,凤舞阳吐出两字,字句里不是请求,而是下了决定。 玄蓝青瞄了一眼那女子,道:“影子派派出那么多杀手追杀她,此人一定不简单,而且她伤得很重,在这荒山野岭里恐怕~!”依她装束看,必是影子无异,此类人杀孽深重不与常人同。 那女子失血过多,精神渐渐陷入恍惚,却仍顽强的硬撑起来,手中的短刀不移半分,哪怕就在刚才她们救了她一命,心里的防线还是不松懈。 风三娘说道:“这女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求生意志,但愿她能撑过去!”话毕,上前点了女子灵墟穴,让她陷入昏迷状态,帮她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 由一路的三人变成了四人行,玄蓝青扶持着受伤的女子,出了门果然发现门外惨死的难民,且她们的马匹也没了,此时太阳已下山,黑暗的影子正渐渐笼罩着整片山林,她们走了一条小径,加上山上草树茂盛,很是隐秘。期间风三娘脱离了队伍片刻,回来时剑上沾了血迹,看来是去解决了影子派来的暗梢。 很幸运的,她们在山谷里寻得一处落脚的地方,是一个洞穴,外窄里宽,尚能容身遮风挡雨。玄蓝青生起一堆火,借着火光看清洞里的面貌,地上铺盖树皮条,壁面光滑无凹凸处,墙壁上刻着数首诗词,其中写道“习习笼中鸟,举翮触四隅。落落穷巷士,抱影守空庐”,想必这里曾路过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但也是久远的事情了吧! 风三娘为女子把了脉,从包袱里掏出一青色小瓷瓶,倒出两粒土黄色的药丸,往女子嘴里塞下,并合着水让她吞下去。 “师傅,她怎么样了?”玄蓝青在一旁问道。 风三娘神情凝重,眼眸暗下,说道:“如能过得了今夜,她便无大碍。”她身体的有多处伤口,致命的是胸口挨的一掌,伤及内府筋骨,岔了气道。对练武之人来说,岔了气就如被掐住了脖子,气有出无入,是生是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风三娘起了身,见凤舞阳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两眼无神,走到坐她旁边坐下,说道:“干娘给你讲个故事,想不想听?”凤舞阳回过神来,定定的望着风三娘,点下头。 风三娘微微一笑,说道:“以前,有个小女孩儿出生在武林世家,从小就过着舞刀弄枪无束无拘的生活。有一天,小女孩独自出了门,林子里面迷了路,后来遇到了坏人,坏人想伤害小女孩,小女孩为了保护自己便把坏人杀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那一年,小女孩只有十二岁!” 凤舞阳出奇的平静,细细的听着,道:“当时小女孩有什么感觉?”杀人之后。 风三娘道:“恐惧、自责、恶心,连做了好几夜的恶梦!” “那个小女孩,就是风姨,是么?”凤舞阳又道:“皇奶奶曾说,止住战争的唯一办法就是加入战争。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现在我好像懂了。” 风三娘搂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寒风凛冽,倦意袭来,朦朦胧胧的像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夜里,星空之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依偎,抬头仰望漫天的繁星,告慰着心灵深处的伤痛。那一年,她五岁。 八岁那年,有一天她偷偷跑出寝宫,来到梅园。这地方常年封锁,是一处荒废的园子,每当她思念母后就会跑到这里来。梅花,是她母后最喜爱的花,梅园也是父皇赐给母后的庄园子,这儿的梅树都是母后亲手栽培的。这些都是她听苏姑姑说的,毕竟母后薨时她只有五岁,对母后的一切记忆渐渐模糊。 当她来到梅树下,看见了一个女人,望着一棵梅树出神。此时正值秋季时分,梅花尚未盛开,只有光秃秃的树枝丫条,她在看什么? “你是谁啊?在作甚么?”那女人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显然是愣了一下,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身姿曼妙,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女人,正以寒冰般的眼神傲视着小舞阳。 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是不曾见过的,如果她见过,一定会记得。 “你认为我是谁?”那女人反问道。 小舞阳走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皇宫后院里的女人,不是皇帝的妃子就是宫女和嬷嬷,对了还有女官,可看她的气质,一身华丽的打扮,除了是有名位的妃子,还能有谁。说道:“你一定是宫里的妃子。” 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女人抿唇一笑,说道:“那我也猜猜你,嗯……如此聪慧,你定然是晗月小公主。” 小舞阳翻了个白眼“你还没回答本宫的话。” 那女人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叹道:“你长得很像她,却是不一样的性情,如此也好!” 后来她才知那女人就是姬贵妃,长年在国寺吃斋念佛,为国运祈祷为陛下祈福,故很少回宫。 当她再次见到姬妃的时候,是在伊河湖畔相遇。那天姬贵妃看她的眼神很诡谲很冷,她不以为意,直到身边的宫女随从被一一支开,她突地被推下湖里,扑通着拍打湖水,喊叫呼救却无人敢下水救她,只因湖岸上的全是姬妃的人,不敢伸手挽救,冰冷的湖水贯彻全身,刺痛瞳孔的痛感,耳边翻滚着湖水的响声……当她就要沉入湖底时,被一双手托住,拉出了湖面,在昏迷前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别怕!”。 事后,那天的随从奴才都被罚,重则当场杖死,轻则致残,而事发的原因没人说得清楚,只道小公主脚下一滑便摔到湖里,唯一得赏的是祭司殿的下任掌司花孤月,因为她救了小公主。 花孤月跟她说了一句话:”天底下最好的保护,是来自自身的强大!” 十二岁离宫,与亲人团聚,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凉风轻拂的清晨,挥剑起舞;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慵懒的躺在树下歇息;在黄昏的傍晚,策马奔腾,追逐彼此的影子;在一个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有一个人陪伴她安抚她酣然入睡…… 子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 翎,我们还会再见的,是吗? 每一次离开,仿佛是命运的牵引,不知会将她引向何方,远方又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第十一章 影子花影 这一夜,因过于疲倦劳累,让人很快入梦,后半夜睡得异常香,一直到天亮。 弯弯的睫毛轻轻扑扇两下,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土黄的泥顶,张结着一张蜘蛛网,已有些破烂。昨日发生的事情陆续回忆起来,想起现在身处何方。 此时,玄蓝青已不再洞里,风三娘则在照看着那仍然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 “风姨,她怎么样了?”晨起声音有些沙哑。 风三娘轻轻掩上紫衣女子一边衣襟,道:“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已无大碍,只须一段时日好好调理身体,便可恢复元气。”她略懂医术,这方面的造诣谈不上深,也知道这女子能撑过这口气,凭的还是惊人的意志啊。 凤舞阳坐在边上看风三娘为紫衣女子处理伤口,有些伤已结痂,血渍与衣服粘在一起,须得慢慢分开来,这样一来免不了扯开伤疤,渗出血水,这边上的人看着都觉得疼。看到紫衣女子背部伤痕斑驳,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凤舞阳皱起眉宇,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将一个女子折磨成这样子?! “风姨要出去摘些草药,你一个人好好待着别乱跑知道吗?” 凤舞阳佯装不高兴,道:“风姨,舞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已到及笄之年,身体该发育的地方都长齐了,凹凸有致,可风姨总当她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风三娘嘴角上扬,道:“是是是,舞阳已经长大了,都成姑娘人家了,想必有许多男孩子倾倒舞阳石榴裙下呢……” “风姨!”凤舞阳娇美的脸蛋一红。 “好了不闹你,喝点水别渴坏了。”风三娘疼爱的刮刮她鼻尖,便持剑起身出了去。 凤舞阳捧过壶囊晃了晃,尚有一点水,拧开壶塞喝了一口水,当放下壶囊时,对上一双冷冷的眼睛,凤舞阳被吓了一跳,惊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往后挪了挪,与她拉开距离。 紫衣女子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凌乱的几缕发丝垂下,苍白的脸庞,丰满的嘴唇,凌厉的眼神,有一种颓废的美,而毫无生气的气息让人怀疑她只是死不瞑目的死人。 凤舞阳从来没见过这么能隐忍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从眼神中看不出一点痛苦,也没有任何仇恨和感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受到怎样的经历,才会变成这样?“你是影子?”昨晚听风姨说,东瀛是东方海岸之国,影子则是有组织的杀手。 紫衣女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甚至没有眨过眼睛。 凤舞阳不由心里揣测她不是个哑巴就是听不懂话,本来一心想救她性命,没想过会是这番情景,顿觉有些犯愁,也有些无趣。瞄着手中的壶囊,心念一动,递与那紫衣女子,说道:“你渴了吧?” 紫衣女子仍是不理睬,风清羽眉头一挑,美目里乍现温火。 “解开”紫衣女子突地吐出两个字,字正腔圆。 凤舞阳眨一下眼,问道:“什么?” “穴道”紫衣女子又吐出两字,不知是伤痛所致吐字艰难,还是惜字如金。 解开穴道?原来是风姨点了她的穴道,怪不得她无法动弹。眼眸一转,心思一动,嘴角上扬“帮你解穴也行,我问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呃……你叫什么名字?”凤舞阳不管她答不答应,她只管问了。 紫衣女子缓缓道:“影子。”似乎知道规则,她回答的很干脆。 凤舞阳道:“我知道你是影子,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影子。”紫衣女子唇瓣动了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得到同样的答案,凤舞阳不会那么无趣的再问第三遍,说道:“好,第二个问题……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紫衣女子说道:“因为我杀了武田大藏……”眼眉低下又复上,续道:“他是影子的主公。” 凤舞阳“哦”了一声,原来是把人家的老大杀了,难怪倾巢出动追杀她。许没了兴致,便替紫衣女子解了穴。 紫衣女子调整气息,轻轻呼出一口气,唇齿轻启,对正看着自己绝美的少女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凤舞阳笑道:“你伤重未好,又没有武器在手,如何杀我?” 紫衣女子瞧见了自己的短刀落在对面的角落,硬运内力只会伤得更重,此时这番模样任谁都能够杀死她。 昨日,她拼命逃出地牢,逃到一间破庙时已是筋疲力竭,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躲藏起来。没多久,一个蒙着头巾遮住容貌、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的女孩发现了她……随后影子们追捕到来,接下来的,那女孩没把她供出来,反而救了她一命,而后她陷入昏迷。当她醒过来时,迷糊中听见了一个女人跟一个女孩在说话。女人出去后只留下女孩,她知道机会来了……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绝色倾城的美少女,似是东方仙子,不禁以为自己是否已经死去,还是在睡梦里,能见上神话里的仙女!直到身上传来痛楚,提醒了自己还活着,方回过神来。 这时,洞口沙沙的声音引起两人的注目。这个洞穴只有一个洞口,是入口也是出口,洞外面生长着茂盛的丛草,堆积厚厚的枝叶,若有人想从此处进来,便会发出响声。 “谁?”凤舞阳喊了一声,然而没有任何回应。仔细听这声音很微弱,若隐若现,不同于人行走脚步的沉重,轻盈得像是拨开草丛。凤舞阳目光锁住洞口,屏住呼吸轻步潜行。 在她前去探测洞口时,紫衣女子悄然从后脑发丝里摸出一支银质利器,藏于手心。 待正要轻轻拨开草丛时,忽地一个东西蹦出,迎面扑来,凤舞阳几乎要惊呼出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乎乎的小兔子,立即转惊为喜,抱起小兔子笑道:“是你这个小东西在吓唬人啊?”沉溺在欢喜中的凤舞阳放下戒心,没有发现隐藏的危机。 “原来是只小兔子。”凤舞阳笑着转身,却在这时一支利器破空而来…… 当风三娘和玄蓝青回来时,看到地上有血摊,紫衣女子唇边有血痕,陷入了昏迷,凤舞阳着急的在一旁试图唤醒她,却束手无策。细问之下,以及看到洞口被利器钉死的毒蛇,才知紫衣女子为了救凤舞阳,不慎触及内伤,口吐鲜血,昏倒在地,才会有这一幕出现。 “风姨!她……”会不会死?凤舞阳不敢往下说。 风三娘为其把脉后,脸色一变,连点了膻中、章门二穴,并道:“青儿,扶她起来。” “是!师傅!”玄蓝青应道,将紫衣女子扶着坐起来。 风三娘在其身后盘腿而坐,屏息运气,双掌击在紫衣女子后肩,闭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 上双眼专心为她疏通经络疗伤。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风三娘收势回身,轻轻吐出一口气,额头上有些许汗珠,玄蓝青忙拿出手巾为师傅拭汗。风三娘元气有些虚脱,气聚丹田吐纳潜运,调息片刻。此番耗损了五成功力,少得有两三个月方能完全恢复! 凤舞阳不知风三娘这样的举动牺牲有多大,玄蓝青心里却有些郁闷,她们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中人,没有罡气护体十分危险,师傅这般耗尽功力为一个杀手疗伤,是否值得! 紫衣女子醒来,风三娘道:“我们先救你一命,你一命还一命,如今我们又救了你一次,这一次你该如何还?” 凤舞阳和玄蓝青看着风三娘,不知她说这番话是想作甚么? 紫衣女子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是麻木了,也无所谓畏惧。杀人是她本能,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而在方才,自己想也没想就救了那美少女。当眼前这女人说要她回报救命之恩时,她愣住了,自己一无所有,就连这副身躯都是半残了,她可以拿什么报答?半晌缓缓道出实情:“我……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 风三娘嘴角弯弯,笑得很轻,看着凤舞阳的眼神中有特别的意思。 凤舞阳也看着风三娘,聪明的她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交给她做决定。想了一下,对紫衣女子道:“你身处异国他乡,独自逃亡也没有个落处,不如就作我的护卫,如何?” 风三娘还是没有说话,未淡去的笑意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反倒是玄蓝青,觉得让一个杀手来作自己的护卫,似有不妥之处,但也没有多言,这是师傅与小师妹决定的事,她不该插嘴。 紫衣女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从小学的是取人性命的本领,她不懂如何保护一个人,她能保护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孩吗? 凤舞阳见她久久不开口,眼神闪烁不定,似在思考。又道:“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想回到家乡去,我不会阻拦,你随时可以走。” “不!”紫衣女子看着凤舞阳,随即低下头颅,道:“我愿意成为您的护卫,终我一生对您忠诚,我的主人。” 凤舞阳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皇室的贵族,自呱呱落地起就不缺侍卫奴才跟随,她喜欢清静,不喜欢有人跟着,没有必要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两个贴身侍女候着。这个女子沉默寡言,虽然是杀手,但却救了她,如此便够了。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花影。” 经过这一天一夜,一行人里风三娘功力只有原来的五成,玄蓝青初出江湖尚未能独当一面,凤舞阳在武功造诣上还是个雏儿,花影身受重伤更不在话下了。为了躲避影子门的追杀,她们抄小道前往宛城,好几次险险躲过搜查的影子,在宛城一间客栈落脚,要了两间上房和一些酒菜,便闭门静休。 第二天清晨,玄蓝青到市集上买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准备了足够的干粮,便驱车上路。 玄蓝青在前面策马开路,风三娘头戴斗笠,驾着马车在栈道上奔驰。在客栈休息了一夜,凤舞阳精神甚好,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色出神。 花影倚在一旁,这时她已换了一身中原人的服饰,以掩盖她东洋人的身份。虽然奔跑的马车颠得伤口有些生疼,但这并不算什么,她心里明白影子门是不会放过她的,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当她下决心杀主公大人那刻起,没想过会活下去,拼命逃出来不过是想寻一处地方静静的死去。现在她不想死,她有了新的使命,她不能抛下主人就这么死去。 新主人是个聪慧善良的孩子,有着惊人的美貌、不凡的气质,如此的美好,就像樱花女神的化身,她不能死,她要保护主人不受伤害。 看着手中握着的手娟,上好的丝绸摸着手感极滑,这手绢是主人为她拭去血渍时留下的,上面绣着一枝寒梅,正含苞待放,右下角绣了三个汉字,可惜她看不懂,中原话她会听会说却不会看,想必是主人的名字吧,既然是主人的贴身之物,想来是很珍贵的。低头思索了一番,花影递出手绢,道:“主人,您的手绢……” 凤舞阳听到声音,转身扫了一眼递过来的手绢,随意的说道:“如果你不需要,就丢了吧!” “主人的东西,丢了太可惜。” 凤舞阳看着她,道:“那你留着吧,不过……”语顿一下,“不过你可要收好了,这不仅是一条手绢!”上面“凤舞阳”三个字,也是我的秘密呢。 花影听言,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玄蓝青突然策马靠近,神色严谨戒备,说道:“师傅,后面有追兵。” “我们一出宛城就已经被盯上了。听好了青儿,我来牵住他们,你们先走,在羊头坡会合。” “师父!这……”她怎能让师傅独自对付大批来敌?却被风三娘喝止,道:“这是为师的命令。” “是,师傅。”自知无法说服师父,玄蓝青只好应了,加快马车速度。 风云山庄的当家风三娘,性子刚烈做事果断,戡邪扶正,声威四震,这个名号在江湖武林是叫得响亮的,她要做的事只怕没人能劝得下。巫川风家与楚州慕容,临阳东方,天山绿湖欧阳,南海独孤,鸠山鹤氏,华安李氏并称武林八大世家,江湖谁人不忌惮。 去风云山庄的路途遥远,后有影子门穷追不舍,路上凤舞阳因连日奔波、水土不服,发烧不适反复数次,整个人瘦了一圈。 风三娘与玄蓝青也受了伤,所幸伤得不重,这一天她们顺利进入巫川。 第十二章 风云山庄 刚入巫川地界,风三娘一行人被其座下三弟子凌璎珞拦下,告知她们一个震惊的消息:江湖传言风三娘被邪派血乌鸦所杀,现在风云山庄里外皆由风啸天控制。 众人在城外一间小客店住下,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年前,风三娘召回大弟子苏瑾,将风家庄主令符交由她代掌,交代一些事宜后便带二弟子玄蓝青离开山庄。谁料三个月前,巫山传来风三娘与毒龙教四大护法之一的血乌鸦在断天涯决战,不幸坠入悬崖的死讯。起先众人不知是真是假,发令江湖寻人,无奈寻了月余,没有一点消息,说来也奇怪,血乌鸦在武林也失去了踪影,找不到人对质,人们心中不住的猜想,时间过去越长,这消息的信服力越高!同时,风家最年长者太叔公站出来说话,风家一日不可无主,风云山庄应由风氏子弟接掌,否则便是外传坏了规矩。风啸天顺势而起,理所当然的接掌了风云山庄庄主事务。 算下日子,这三个月来她们为了躲避影子门追杀,有意低调隐秘,寻小道而行,难怪门人没能打探到她们的消息,她们亦没收到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 任何风声。 风三娘出奇的平静,轻酌一口茶,头也不抬道:“你大师姐和四师妹现在人在哪?” 凌璎珞脸露愁色,支吾的说道:“大师姐她……她……在山庄里,但掌令还在大师姐手里。师妹因顶撞师叔,被大师姐……下令禁锢。” 风三娘轻微一笑,将手中茶杯放下,道了一句:“的确是你大师姐的作风!” 凌璎珞见师父无一点责怪大师姐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师姐妹。 “不是传我风三娘命丧黄泉了吗,既找不到尸体,那总该得为我办个衣冠葬吧。”风三娘霍然道。 “师傅?”玄蓝青和凌璎珞同时叫道,办了衣冠葬不就等于承认了。 风三娘意味深长的一笑,眼角眉梢却带着冷意,道:“为师现在回山庄,固然能打破传言,但你以为这样你二师叔就会把庄主之位归还于我吗?”风啸天怎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既然他敢上位,必然作好了打算。 玄兰青和凌璎珞思索一番,也想到其中端倪。 风三娘又道:“璎珞,你即日回山庄,与大叔公说要为我办个丧礼,无事也不要来这儿了,免得走漏风声。”她并非贪念风云山庄,要是交给一个足以信服的人,她断然不会追究,但风啸天是谁,她清楚得很,他没资格坐上这个位子。 凌璎珞应了,师傅这样做自有她道理,今日见到师傅平安无事,心里甚是高兴。这会儿,方注意到屋里除了师傅和二师姐,还有两个人,那女孩儿莫约十五六岁上下,脸上围着面纱,看不出模样,一双眼睛非常灵气,气质与凡人不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劲;而女子一袭黑衣,紧跟在女孩儿身后,生的一副好样貌,浑身上下却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这两人是谁? 风三娘见凌璎珞望着她们俩来回打量,眼珠子溜了一圈又一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笑道:“她是浅歌,你们的小师妹,也是为师的义女,花影是浅歌的护卫。” 凌璎珞有些惊讶,师傅怎么从没提起过。 “三师姐。”改名换姓的凤舞阳,也就是现在的浅歌轻声唤道。 凌璎珞笑着点下头,眼下还有急事要做,在这儿逗留太久难免会引人注意,对风三娘说道:“师傅,璎珞先行一步回山庄打点事宜,你们多保重!”又笑对浅歌道:“小师妹,来日方长,改天咱师姐妹们再相聚……”后面本想说喝酒,一转念想,这小师妹气质高雅,出身肯定与江湖儿女不同,大碗喝酒的场面怎么想怎么违和,便没往下说。 “好。”浅歌微笑点头,她对这位三师姐也是喜爱的,为人处事与干娘很像呢。 拜别风三娘,凌璎珞敛起笑容执着剑离开。 目送她出了房门,浅歌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时而转动,时而暗下眼帘。她从不过问干娘的事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原以为既然有二师姐,那还该有个大师兄或大师姐,没想到还有三师姐和四师姐。听了小半天,大约能摸清干娘现在所处的形势,似乎不太妙呀! 那天晚上,玄蓝青与浅歌说了她们现在的情况。 故事很长,从风家上一辈说起,到风三娘年轻的时候,又是怎么收她们为徒的……浅歌听后对大师姐苏瑾起了好奇心——关中苏家曾经是武林名门望族,出过三代武林盟主,在江湖极具威望。八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苏家惨遭满门屠杀,手段残忍让人发指。当风三娘赶到时,整座苏家大宅,除了奄奄一息的苏家大小姐苏瑾,无一幸存!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苏瑾性情大变,行为乖张暴戾。这一次,风啸天强夺庄主之位,苏瑾虽没有把令符交出去,但也没有阻止风啸天上位,她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 三天后,风云山庄里外挂起白灯笼和丧幡,上下一片庄严。 大校场上,现风云山庄的代掌风啸天在台上傲然昂立,仰首一番敬词和深沉的吊唁,台下是数百武林人士,三五聚一起互通所知消息,或环抱双手而立,冷漠着脸孔一言不发,或微皱着眉头,不时牵动脸上的肌肉,似在隐忍,就是没有一个认真听台上的敬词,全然不信风三娘已死,今日来这儿不过为求个明白罢。 风云山庄在巫川是武林中的翘首,许多江湖事宜历来由风家庄主带领他们出面,风云山庄由谁做主,他们怎能漠不关心。换个说法,要是换主,也得瞧瞧风家的这个主儿,能否号令巫川群雄。 风啸天睨视台下的人群,眺望四顾,今日若有人想武力拆台,不是办不成,只怕会丢了道义,这道义二字在武林人心中是何等的重要,这些武林群雄吵闹也许会有,但敢出手的,哼!怕是没有人吧。 传统的衣冠葬本出自沙场上,战争的残酷,战死的士兵往往面目全非,或被群鹰、野狼啃食,令其亲人寻不得其尸,唯有以其生前所穿的衣服代为入葬,望逝者入土为安。一旦完成葬礼,就算是承认了该者已逝去,从此阴阳为界,不再叨念。 台下群豪心里虽不满风啸天这样的做法,但看风三娘众弟子都在场上,并没有打算阻止这场衣葬,他们又能以何身份站出来说话?不相信风三娘已死的人,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今天能出现,如此便是动上刀枪也要为三娘讨回公道! 风啸天,正值壮年,却有着一副阴柔苍白的面孔,瘦削的身体,让人误以为身体不济。这几日他加强了山庄的防线,在入庄要道上设置了几处关卡,均由他的人作守卫,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马上有动作,哪怕万一三娘未死,他也好有准备! 眼看着仪式就要完成,师傅还没有出现,不知是不是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呢?凌璎珞心里有了些着急,持剑的手按着越加发白。 但她又怎想到,风三娘从夜半便出发,一是为了防备进庄道上遭人盘查,二是趁着夜色,错开守卫从隐秘的小道进庄。当仪葬进行得火热朝天时,风三娘一行人已从密道顺利进庄,这条密道只有当家的才知道,便是那风家长老也无从得知。 穿过密道,来到一处密室,虽有蜡烛照光,还是阴阴暗暗的,依稀看到侧边有一张木床,一张台桌和两边墙面堆叠着些书籍。风三娘提起一壶水,走到台桌上,往一瓶君子兰浇水…… 其余三人疑惑的看着她动作: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浇花?不过想是如此,谁也没有出声。 待水将要溢出来时,“喀”的一声响,从一面墙上传来,像机械运作的声音。风三娘放下水壶,走到墙前,轻轻一推,一扇镶在墙上的石门被推开,一股清新的气流涌进。 玄蓝青在惊叹机关如此巧妙之余,出了暗室,发现已到了师傅平日书房的偏室,墙壁上挂的一副巨大的山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 图后便是石门开启之处! “庄主,您终于啦!”出了偏室,书房里早已侯着一个人,虽然强作镇定,但还是从泪眼婆娑中看出他内心的激动,此人便是风家的管家忠义,大半生都在风家渡过,对风家主人忠心耿耿,是风三娘所信任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风三娘道了一句:“忠义叔,都准备好了吗?” 忠义侧身站立,恭敬的道:“回庄主,一切准备妥当。”自传言起,他一直不相信庄主已死,当从凌丫头口中得知庄主仍活着的消息,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定下来。 风三娘点点头,看一眼此刻在场的人,视线最终落在浅歌身上,她平生有两样放不下,一是风云山庄,二是月如姐的遗孤舞阳,今日这两样都悬在手心上,她万万不能让舞阳有任何闪失,可是,舞阳说服了她,这一点她跟她母亲很像,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固执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去热闹热闹。”风三娘带领她们走出书房。 书房外,园子里集合了二十余人,见了风三娘出来,齐齐抱拳喊道:“庄主,属下愿随左右,听候差遣。” 这些都是风云山庄名下青龙堂、白虎堂、天地堂、明月堂和九华堂五大分堂堂主和一干精英。凌璎珞暗中集合了五堂会,此时已将后庄拿下,遍布眼线。风三娘眼睛眯起,环视一周,朗声说道:“今天在场各位的忠肝义胆,风三娘必铭记在心……”很快,一番激昂的临辞把众人的情绪带到最高处,以风三娘为首,向校场疾步而去。 校场上,仪葬进行得差不多了,寿衣入棺,丧队已就部,等一声令下抬棺下葬,完成衣葬。 风啸天看太阳已升至半空,这时场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议之声,有的人已不禁在暗中摇头私语,令他感到压力倍增……沉住气走到苏瑾边上,低声道:“衣葬就要完成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令符交出来了。” 苏瑾淡淡然看他一眼,说道:“二师叔,你这是在急什么?” 风啸天眼眸一冷,道:“苏瑾,你跟我耍什么把戏,别忘了,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坐不稳庄主的位子,你也不会好过。” 苏瑾听到这话,横他一眼,眼角的余光观察四周动静,冷冷的道:“怎么,想要挟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苏瑾,大不了鱼死网破。” 风啸天脸色越来越难看,自知奈何不了她,在这样场合也不好发作,就差那么一步,不管风三娘死没死,这个位子本该就是他的,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天经地义的事有何不可?再说,他曾派人追寻三娘的踪迹,数月来全无音讯,恐怕也是早往生极乐了吧?心思几经转念,眼眸越加深沉。 时辰将至,丧殡队管事打响报丧锣,高声喊道:“亡人上路,生人莫近,起棺~~”报丧尾音未止,被一句“且慢!”喝止声盖过,听在有的人心里突突的惊慌,有的人大喜,有的人心头一震,大为诧异……纷纷扭过头望去,浩浩荡荡的数十人的队伍,所到之处均有人自主的让出路来,甚至跟在后方加入队伍,只因为首的竟是半年不见、传言已死的风三娘。 真人现身,谣言不攻自破! 在场群雄无不欢呼沸腾翻滚,欢叫声甚是一浪高似一浪,一扫方才的沉闷。山庄上下的护卫、家仆更不用说了,唤着庄主,喜极而泣。 凌璎珞心下大喜,心道:“师傅终于来了!” 白双双睁大双眼,喜悦的目光紧随着风三娘,内心在狂唤:“师傅、师傅果真没死……” 苏瑾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闪着戏虐的光芒。 风三娘到了台下,只是轻轻垫下脚尖,便上了台。 风啸天在那声喝止时,脑子“嗡”的一下,呼吸似要停止,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对上那双锐利、星目含威的眼睛,竟无法说出话来。 风三娘道:“二哥,别来无恙?” 风啸天缓过神来,道:“你……你竟然没死?” 风三娘背着手渡步,看着里屋庄严的白条,笑道:“今天山庄够热闹的,要是错过就可惜了,你也知道,三娘素来喜爱热闹……不过,令二哥失望了!” 风啸天的脸一时白一时红,一时无言以对。 此刻台下群雄已安静下来。 风啸天斜斜的看了一眼后台的太叔公,底气又足了些,道:“三妹子,这是我们风家的事,回中厅再作商议,你觉得如何?” “甚好。” 第十三章 夺位风波 山庄的议事厅,向来裁断大大小小事务。今日之事是风家大事,商议之时闭门谢客,只有风云山庄核心人物才有资格在场。 浅歌第一次来到风云山庄,人们自是不认得她是谁。当风三娘表明她的身份,众人讶异的眼光刷刷的盯着这蒙脸少女,风三娘单身寡人,无儿无女,从不收养儿,她还是第一个呀! 风啸天一脸不屑的说道:“三妹子,你不会以为收养个孤儿,你就算是后继有人了?”没有武林群雄在场,说话也涨了几分气焰。 风三娘淡淡说道:“浅歌的母亲是我多年前的故友,收其为养女,尚未不可。” 风啸天哼了一声,道:“风家不是随随便便的就给人走进门的,只有当家人才有这权力说话。” 白双双道:“我师傅她是风云山庄名正言顺的当家,当然有这个权力了。不像某些人,造谣造势趁机谋位,卑鄙可恶之极。哼!” “你……”风啸天气得横眉竖眼,在这事上他确是不够名正言顺,对着这个不分尊卑长幼的野蛮丫头,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山庄。等他坐实庄主之位后,他一定会这样做。 风三娘道:“二哥,这件事情上如何解决,还得太叔公来定夺。”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见太叔公坐在上座,双眼微眯似闭不闭,又像在静思。 说到太叔公,他才似回过神来,巍巍的站起来,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年岁大了,还是过于激动,看了看风三娘和风啸天,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今日在场的,都是风家的宗亲骨干,大家都知道,三娘为风家付出了很多,风云山庄有今日的荣盛,三娘功不可没”语顿一下,又道:“可,三娘终究是女流之辈,无法担任风家传宗接代的重任,为了风家血脉的传承,风云山庄交由啸天接管,会更妥当。”别怪他狠心呐,风家历代庄主均不收弟子,本家武功不外传,可一到三娘那就乱了规矩,今天又多了一个义女,谁知哪天会不会连庄主之位都传给外人! 风三娘眸色闪过一丝冷意,却不动声色。 “如此,我们又怎能确定二师叔就可为风家传宗接代?”凌璎珞道。 “你的二师母已有了身孕。”风啸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 天神情有些喜色,话出同时,他的结发妻子秦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个多月未露脸,只见秦氏脸上红润,不知是羞涩所致还是尴尬所致,右手轻抚腹下,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确认了他此话不假。 “那又如何,我们怎么确定,那就是风家的子嗣呢?”白双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肆,你……你休得胡言。”风啸天满面怒红。 这一番话,直白得来也是够损的,却让人联想翩翩,风啸天少年娶妻,现已中年,无一子半女,秦氏的肚子一直没声没响的,偏偏这个时候就有喜了? 大家都知道,一向看重子嗣血脉的太叔公,以前没有扶持风啸天,无后这一点怕是最大的原因了。一时间,众人低头言语纷纷。 白双双斜着眼睛睨他一眼,仰着下巴。 太叔公也有些气上心头,不知是因他有感无法控制这个场面,还是也有了这一层疑虑,向着风啸天一字一句道:“啸天,你今天……当着太叔公的面发誓,你媳妇怀的骨肉,是风家的子嗣,你说。” “发誓有什么用?能把张三的孩儿变成李四的吗?”她就要堵死二师叔的嘴,让他有口难辩,谁让他点了她哑穴,大半天不能说话,都要憋死了。 “双儿休得无礼,怎能在太叔公面前如此失礼,退下。”风三娘呵斥白双双,看似在训导徒儿,神情却悠然自得。 白双双“哦”了一声,小嘴一撅退到一边。 风三娘朗声说道:“今日外面群雄和各路好汉为了我三娘生死攸关而来,若不给出个交代,怕是风云山庄日后难以令天下武林信服!”一句话把众人思绪带到风三娘死讯的传言上,这事该如何收场,说误会一场表个歉意?闹出这么大个乌龙,风云山庄日后在武林中的地位又该如何自处! 大家伙儿越往下想,越发觉得事大了,目光刷刷的投向风三娘,那是一种依赖的眼神。 风啸天并没有这么想,冷笑一声,道:“弄成今天的局面,三妹子你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没死,为何不传信回来?那么,今日这乌龙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如今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你现在去跟他们说,今日之事实为你的过错,亦无心经营山庄,把位子传给我……” 风三娘摇头轻笑,道:“二哥,无论你今天说什么,即便我风三娘要让贤,也绝不把风云山庄交给你的!” 风啸天的脸色马上变得阴森,心中又闪电般转了几转,嘴角一撇泛出冷笑,道:“这里没人比我更合适坐这个位子了,为了风家的子孙延绵,山庄的繁荣昌盛,你还是把令符交出来吧,这样将来你才不会愧对风家列祖列宗……”话音未落,听到“呵呵”两声,接着话来:“风家的子孙延绵繁荣昌盛,我想不必劳烦二弟您了。再说了,风家还没绝后呢,二弟您就忧起这个心来了!” 大家的目光齐齐集中到这个坐在推车轮椅上的男人——风越轩,他是风家的长子,风啸天的亲大哥,从小便出类拔萃,文韬武略,是风家寄予厚望最深的孩子,可惜在十七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从此落了个半身残废。尽然常年坐在轮椅上,并无病态,相反气色红润,身材高大魁梧,端坐在椅子上,让人有种错觉,似乎他只要一用力就能站起来! “大哥你……你……”风啸天的脸色阵青阵白,此时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声音微颤。 风越轩不理他,目光一转,向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的太叔公,说道:“太叔公,自大伯去世,风云山庄在三妹的执掌之下走向兴旺,甚可说达到了风家的巅峰,今天换了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三妹号令巫川群雄!”话说到此处,众人点头附和。 太叔公沉默半响,抬眼望去,手拄的拐杖用力的戳在地上,叹息一声,说道:“风云山庄迄今已有数百年根基,风家在巫川扎根也有上百年历史,风云山庄绝不能……唉!“他总归是老了,除了自身的辈分地位,还能拿什么镇得住这群风华正茂的晚辈。 风越轩微微一笑,道:“风家不会绝后,风云山庄不会倒,更是万万的不能毁在我们这一辈!” 风啸天冷斥一声,道:“怎地不能?让一介女流当家做主,哪怕她有了后代,传承下去坏了风家血脉,列祖列宗们地下有知,能准吗?” 风越轩道:“若今日风云山庄从此一蹶不振,你又如何向祖上交代?也罢,也罢……”向着众人道:“趁着今天大伙们都在场,子越有一事宣告……今日,我风越轩的儿子风一归,将过继到风三娘膝下,从此伺奉三娘为母。如此,你们大家再说说,三娘还能不能继续作山庄的当家?” 顿时,风啸天愣住了,又何止是他被惊到了,风三娘亦望着风越,思绪飞转,心下暗暗叹息一声。在场的人从惊讶到喜悦,展开笑脸皆微微点下头,直道:“如此甚是好呀,一归那孩子不错,不错……” 玄蓝青与凌璎洛对视一眼,尽是笑意,她们都知这将意味着,师傅当家的位子定然是保住了。 苏瑾嘴角扬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太叔公抬着微颤的枯手,喘着气的调调不住的说:“这,这可当真?可……当真?” 风越轩肃容道:“自然当真。” 风啸天忽的哈哈大笑,顷刻又止了声,双眼冒着寒光,低声喝道:“大哥,您真是我的亲大哥吗?”风越轩听言摇头苦笑,道:“你竟如此问我……我也问问你,在你心中,你何曾当我是你大哥?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唉!”话说未完,轻轻叹息。风啸天浑身一震,没有接话,心中的愤怒,不甘,羞耻,悲绝,难堪,加在一起是什么样绞心绞肺的滋味! 风三娘对上风越轩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在说:“三妹子,莫叫风云山庄毁于这一旦!”,略一迟疑后,凛然道:“我风三娘,今天在此收风一归为继子,作为风云山庄下一代传人,奉长兄如父,终我一生为风云山庄效命,保巫川太平……”众人纷纷拍掌称好,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风越轩微笑着点点头,低喝一声道:“一归,还不快快前来拜见你……你娘!” 在人群中走出一个十六岁身穿白衣丰神俊秀的少年,神情淡然颇有气度,深深望了父亲一眼,两手自然垂下,“咚”的一声,向着风三娘的跪了下来,喊道:“一归拜见母亲,母亲大人在上,请受一归三拜。”说完正正经经地叩了三个响头。今日唤昔日姑姑为娘,以后便要唤亲生父亲为叔父,心底泛起丝丝心酸的苦涩,唯有忍住,忍住! 风三娘动容地上前将一归扶起,泪眼婆娑。两年前大哥提起过这事,近年来太叔公与家族中几位长辈,每每提到风家子嗣的事情,对她无后一事言辞上颇有介怀。为了风云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3 山庄的长治久安,他想把一归过继到她门下,若干年后,倘若一归并无继承的才干和意志,便是再找另人又何妨。 她风三娘又何尝不知?只是要她嫁作□□,生儿育女是不可能了。大哥又落得个残疾,早年大嫂不幸难产而死,十几年来孤身寡人一个,一归与他相依为命,是他的命根子呀,说什么她也不忍心…… 风啸天面如死灰,喜悦从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绽放出来,没人再往他身上看上一眼,心里的不甘、愤怒聚集在一齐,从深处爆发出来,冷冷的大声地喊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服,我不服……”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看着眼前这个盛怒的、呼吸起伏不定,眼神中充满仇恨的男人,心中莫不一惊,心忖:“他疯了吗?事已成定局,他还想要干什么?”。 风三娘静静看着近乎癫狂的二哥,半响道:“你想怎么解决?” 风啸天瞪大了眼睛,微张的嘴呼出一口气,道:“我要与你比武,胜出者即成为风云山庄当家,输者……输者连名带姓撤出风氏族谱。” 此话一出,众人皆露出笑意,是可笑之笑,是旁观者之笑,他们都知风三娘的武功远胜风啸天,比起武来输赢已见分晓,风啸天这般不过是垂死挣扎,为自己找台阶下罢了。除了玄蓝青和浅歌,两人心头大喊不好,她们都知风三娘损了内力,至今尚未恢复,以如今的功力,恐怕不足以对抗风啸天。 风越轩叹了一声,道:“二弟,你这是何苦呢!” 风三娘原本是背对着风啸天的,听到他的话,只是斜斜的看他一眼,轻轻一笑,若有所思的踱了两步,道:“好,我答应与你比试,不过……” 风啸天听见她答应了,又语顿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紧追道:“不过什么?”只要她答应了,他便也就多了一个机会。 风三娘瞄他一眼,接着说道:“不过,这既为我们风家的事,相信大家都不想将家事公之于众,让天下武林看了笑话,有什么事也就在此解决了吧。” 风啸天心想,不公之于众也正是合他心意,扫了扫这四周的环境,又转念想,若是论起武功来,这小小的地方又如何施展拳脚?不禁又疑惑了,便道:“那你说,在这里如何比试?” 风三娘一笑,道:“就地画圈一丈,你我就在圈内,我自缚双手,你使十招,十招之后我若还在圈内,便是你输了,反之,就是我输。” 如此考量,不会伤了对方,更不失为侠者的风度,旁人莫不暗暗点头称好,玄蓝青变了脸色,一丈之内,让对方出招且不还手,哪怕是中了一招,依师傅现在的底子又怎可熬得了?更别说二师叔亦非泛泛之辈,此番出手必定很重,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呀! 风三娘脸上带着笑意,向她们微微点了点头,要她们放心,当视线停留在浅歌身上时,柔和的目光多了几分疼爱。随着风三娘的目光,另一个人捕捉到这一瞬间微妙的变化,探视的目光不禁在浅歌身上停留,这人便是苏瑾。 第十四章 圈地比武 家丁们把厅中案台、椅子搬开来,留出一片空地,在地上用黑炭儿画了个圈圈,周围的人都往后靠了靠,神情淡然的风三娘与阴冷着脸的风啸天走到圈内,大家伙屏住呼吸静待。 风三娘果然双手背在身后,只道了一句:“请吧,二哥。”一口气从丹田提起,沉着以对。 风啸天眯起双眼,眸中寒光闪过,这一天他等很久了,千万次想过有朝一日与风三娘比武,必将父亲曾输掉的位子夺回来,虽知比不过风三娘,但加上比武的规矩,哈哈,他的胜算将大大提升。哼!三妹子呀,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手下无情。忽地低喝一声,倾身疾前,右手先出虚引为掌,第一招“雁杳鱼沉”向风三娘击去。 刚劲的掌风迎面刮来,风三娘侧身闪避,只见身影一晃,风啸天眼前一花,左右一瞄,也没风三娘的踪影,顿觉后脑起了一阵凉意,猛一转身,道是风三娘就站在他身后,他竟也不知,不禁心头一惊。 众人皆为这奇快奇妙的身法由心的感叹。仅此一招就显露了两人的天差地别,风啸天心中十分恼怒,想到还有九招,便发狠的连番使出“摧心掌”掌法,招招取其要害,一点都不犹豫,看得玄蓝青和浅歌倒抽一口凉气。 苏瑾保持一贯的冷笑,未看出有担心的意思。倒是毫不知情的白双双,见师傅身法奇快,能在窄小的圈子里,险险躲过二师叔的夺命掌法,不禁嘻嘻哈哈笑着拍掌称好。 风三娘自缚双手,不能格挡更不能接招,若接下便是硬硬的挨招,所能做的只有躲闪。可在这丈宽的圈里,说的是容易,也幸得她一身轻功奇好,“二哥,这五招……六招了,还有什么把式尽管耍出来,莫要妹子……替你心急呀!”话音一落,第七招刚过,旁人以为风三娘自持武功高,存心调侃风啸天几句,只有风三娘自己知,方才都是险象环生呢,这刚劲毒辣的掌法,莫说是输了,连命也难保! 别说,风三娘这一激,也真真刺激了怒气上脑的风啸天,放弃了刚才缓狠的打法,一个疾冲上前,双腿横跨,封住了退路,低吼一声,双拳齐出,左拳攻其气户,右拳击其下腰关元。如此近距离的攻击,进可触身,风三娘心下一惊,往□□去,提膝挡去右拳,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喺!”吃疼一声,左肩闪躲不及被拳风刮过,幸得是接着惯力,一个迂回掠到后方去,牢牢钉住脚跟,仅差半寸,便要出了圈子! 左肩撕裂的痛楚让风三娘皱起了眉宇,暗想大概是脱臼了,可现下情形不容她多想,风啸天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挥着拳头霍霍又向她袭来,这招拳法诡异之极,欺至身前,展指为掌,口中“嘿”的一声,运劲推了出去,一招“余霞散绮”击去。 风三娘看其身动,猛地跃起,提脚以半弧划开,脚尖点在他掌腕上,顿觉脚下一麻,身影一闪落在地上晃了晃,右脚微微颤抖,酥软无力,好在有裙摆遮住,外人瞧不出来,连交手的风啸天也未曾察觉她的变化,一心认为她提出的规矩是在轻蔑他,殊不知风三娘不出手、不还手是为了掩盖她不足五成的功力。风云山庄现正处在动荡不安的时期,她不能有任何折损! 还有一招,还有一招……玄蓝青和浅歌在心里默念,这场上也只有她们俩看得步步惊心。 这最后一招,风啸天出手前就想好了,之前九招不过是为了最后一招作的铺垫,不慌着出招,反而阴冷的一笑道:“三妹子,你知道我为啥这么恨你吗?不是因为咱上父辈的恩怨,而是因为……你的存在损了我和大哥面子呀,你知道吗——”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4 的同时,双肩一震,力透掌心,向着风三娘扑去。 风三娘只见眼前眼前一花,风啸天已至身前,挥出双掌一招“一矢双穿”打出。就在方才那一霎那,她看到风啸天发狠得意且信心满满的眼神,满以为他有什么厉害的招式要使出来,却是风家的掌法,心中顿生疑惑,莫非其中有诈?与之同时,风三娘已无退路,顺着掌风后下腰,脚跟贴着圈弧,险险躲了过去。 风三娘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尖锐的匕首正对着自己刺下来——原来如此!脑里闪过这一句,对这暗来的一刀并无应对之力,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孔,和晃闪闪的刀尖刻入瞳孔。 “唰”的一声,一条红艳溜滑的长鞭光华缠绕,如蛇般缠上风啸天持兵器的手臂,长鞭倏然翻起,带动风啸天的身子后翻,下一刻长鞭像长了眼睛似的,竟转了个弯子,鞭子尖直取匕首,“啪”的一声,冷兵器落地,长鞭仍不依不饶的重重击打在风啸天身上,力道之重直接把这么一个大男人往边上摔了去,伸缩之间,鞭梢所带起的风声,呼啸作响。 十招已过,众人见风三娘相安无事,还在圈子内,高兴得喜上心头,正要拍掌叫好,却这一幕惊得心跳顿停,忽见长鞭搭救,情况如神幻逆转,一看鞭子主人,正是那冷面美人苏瑾,红艳艳的一条长鞭子,如同她的衣裳般,红得像血痕。 “师傅!”玄蓝青纵身掠到风三娘面前,挡在她与风啸天之间,以防他再次发难。 苏瑾持着长鞭,嘲讽的目光盯着摔在地上的风啸天,冷冷道:“二师叔,十招已过,你不但不停手,反而暗下毒手,哼!您老人家可真是输不得呀?” 风啸天脸色青得可怕,以为自己就要得手了,这一刺下去,风三娘非死不可,那么,便没人与他争夺风家当家的位子,呵呵~谁曾想到,半路被苏瑾拦截,坏了他的好事,这一甩他心肝脾肺都要震出来了,胸口火辣辣的疼。今日一败他必将背负着下半生的骂名,恐惧与惊慌在内心交织,大怒一声,面目狰狞道:“苏瑾,竟是你坏我好事,好,好得很呐,你休要怪我……”风啸天边喊边挣扎着要起来。 苏瑾眼眸一眯,手腕转动,又是一鞭子甩出,如重锤击打在风啸天膝盖上,又如轻纱回旋,点在手臂的“尺泽”“天池”穴道,锁了他两手。这一鞭子击在膝上,先是一麻没了知觉,而后如刺骨般钻心的疼,风啸天嘶哑咧嘴的无法言语。 苏瑾毫不在意下手重了会不会取他性命,反正这样一个虚伪懦弱又阴险的人,杀了也不为过。 风三娘自行走江湖以来,历险无数次,二哥的举动无疑让她心寒,至亲的人都想要她死,不禁悲上心头,口舌尝到鲜腥的味道,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咽下。拨开玄蓝青为她挡在身前的身子,看了一眼风啸天没说话,比起这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人群中寻到她要找的人,道:“忠义叔,马上派人将风云镇上所有客栈包下,把山庄仓库的桌椅全数搬出来,集合厨子们,今日风云山庄要大摆筵席,广请天下英雄豪杰聚饮,为了……为了我风三娘今日得以一双儿女庆祝!” 忠义毕恭毕敬的低头道:“是,庄主,我这就去办。”说完匆匆退了下去。 风啸天面如死灰,无神的眼睛让人无法从中窥探他在想什么?或是已万念俱灰什么也不想了?在妻子秦氏的搀扶下起了身,长辈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很疏远,只有摇头叹息……风啸天双手无力的垂下,缓缓的往门外走去。众人让他一条去路,除了他那满含泪水的妻子,没人怜惜他,他终究是败了,没想到会败得如此之快,像是做了场梦一样。 风三娘没让人将他拦下,到底是自家兄弟,如今他这样的落魄,对她也再无威胁了吧!身上的疼痛感传来,风三娘右手抚上左肩,刚才那一掌伤了筋骨岔了气道……玄蓝青看师傅眼神黯然,脸色有些苍白,思及师傅身体抱恙,便低声恳求道:“师傅,您——”风三娘抬手阻止她往下说,道:“这天下群雄,为师得亲自招呼,你下去打点好一切事宜罢!” 玄蓝青怔了怔,心里即便还想说点什么,但师傅的坳扭她也是知道的,再说也劝服不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道:“弟子领命!” 风云山庄本是召开丧葬,却突然发生变故,成了宴请群雄的喜宴,白事变红事,如此逆袭令人哭笑不得,然而群雄豪杰也不计较,这是他们巴望不得的事呀。不亏是武林中的豪门世家,在短短半日将宴会所有事宜一一办妥,宴会持续了三天三夜,期间不断有各路武林好汉来拜访,风云山庄更是来者不拒,一波接一波,花销巨大,风三娘眉头都不皱一个,领着大弟子苏瑾和二弟子玄蓝青向来客敬酒,爽朗的笑声,酒香熏染芳靥晕红如火,好一个娇媚的当今第一女侠! 苏瑾和玄蓝青陪伴在风三娘左右,一个美艳的脸上始终冰冷冷的,一个温和宛然言行得体,尽管两人性格迥异,却为师傅挡去不少酒。 第十五章 正式入门 浅歌在后庄听雨轩住下,后庄是一处清静、严禁外人进入,历代庄主居住的地方,浅歌住进后庄彰显了她的身份与众不同,风三娘更是亲自点派了侍剑侍候左右。 在依山的湖畔中心,屹立着一座精巧的水榭,迎着微风吹拂轻纱飞扬,晚霞的余晖未散,打在一张稚气未脱、依稀可见绝色的脸庞,和着水光滟潋,远眺高山没入云端,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的山峰,与天比高遥不可及。 “那是攀天峰,是巫川最高的山峰。”银玲般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双双与凌璎珞并肩走来。 浅歌转头望去,喜上眉梢唤道:“三师姐!四师姐!” 白双双一个箭步跨上前,无视边上冷冰冰的,双眼要射出冷箭的花影,大咧咧的拉过浅歌坐下,笑言:“小师妹,是无聊了么?师姐来陪你玩来着。” 浅歌摇摇头眨着明眸,道:“浅歌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山,四师姐,你上去过么?” 白双双“扑噗”一声笑出,瞄一眼攀天峰,说道:“那算得了什么,这天底下最高的山峰,当属北漠雪域的天山,那山高得呀,武林好手爬个十天十夜也未必上得去……” 凌璎珞微微笑着,当她第一眼见到小师妹的容貌时,过去十八年所认为的美,彻底被颠覆,她游走五湖四海,见过的美人儿不在少数,哪怕像大师姐那样无与伦比出色的美,恐怕也比不上这位小师妹精致得令人窒息的美,再过两年,又会是何种令人疯狂的美?!这样美丽的人儿,言行举止间那股渗入骨髓的高贵气质,是怎样大家培养出来呢? 过了会儿,浅歌对凌璎珞问道:“三师姐,干娘现下如何?”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5 凌璎珞眉眼弯弯,笑道:“师妹别担心,宴会将在今晚结束,师傅已服下要百花雨露丸,身体并无大碍,这不,要我与师妹讲,明日便为师妹与一归师弟举行入门礼。” 浅歌点点头,无大碍便好。 白双双双掌托着腮帮,圆怔怔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浅歌,忽然问道:“小师妹,你是从哪儿来的?” 浅歌回道:“从东边来。” 白双双道:“东边?四季如春的王洲、四通八达的辽州、富饶的瀚城、权力之地京都——”说着娓娓道来。 浅歌道:“瀚城。” 白双双却摇摇头,喃喃道:“不像,不像……那种虚荣物质的地方怎会养出这样仙的人?” 浅歌笑了,声音如山涧清泉,幽然不绝,道:“浅歌祖上世代为商,爷爷曾远赴西欧大陆,诞下我母亲,后来便有了我”。她这一番话换了说辞,把领军打仗该成了经商。 原来如此,能远赴海外经商的只有实力雄厚的大商家,养出这样的女儿也是无可厚非的,风云山庄产下酒肆、地产、银庄等副业遍布中原,当家的与富商相交相识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但是,总觉得还有对不上的地方!凌璎珞暗忖。 白双双又问道:“那你的爹爹和娘亲呢?” 浅歌道:“双亲在浅歌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家道中落,所以……”说着低下头去,缕缕秀发遮住她美丽的脸蛋,别人以为她是想起了往事黯然伤神,其实她只是为自己能毫不脸红的说着谎言而感到羞耻。哪怕这是她与风姨商议过的,本以为自己说不出口,没想话到嘴边顺溜就说出了,连自己都以为真的是这样!她怎么变得这么坏呢!浅歌心里叹息一声,又有些恼怒自己不该说谎,可是,说真话也不行,真是矛盾极了。 凌璎珞看她表情多变,似在难过,又似痛苦,以为激起她的伤心事,忙道:“师妹莫怕,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我们师姐妹都是你的家人,没人再敢欺负你!” 浅歌勉强笑了笑,听这么一说她更加羞愧了。 白双双目光闪动,拉起浅歌的手就要走,道:“师妹,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话说未完,花影身子晃动,挡在白双双面前,冷冷吐出两字:“放开!” “哟,又没拉你,放什么放?”白双双呛道,她可没忘记第一天,她到听雨轩见小师妹,结果还没进门被摔了个跟头,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冰冷冷、没一丝生息的人,跟她那个大师姐差不多,哼!要不是看在她是护主心切,早跟她干起来了。 浅歌对花影笑道:“不碍事。” 花影冷冷的双眼目光中有些松动变得柔和,微微让开身子,看也不看白双双一眼,似乎除了她的主人,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白双双又要发难,凌璎珞上前道:“双双,莫要太晚回来!” 白双双话到嘴边生生憋回去,吞下一口气,瞧了师姐一眼,道:“知道啦。”拉着浅歌的手轻快的走出去,边嘻嘻笑道:“师妹,我带你去一个你去了准说好玩的地方,让你乐呵乐呵……”浅歌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走,微笑着也没说话,她这个四师姐比她大不了多少,性子古怪,说风就是雨,这两天的相处她都习惯了! 侍剑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嘴角边含着微笑,较花影的冰冷,让人感到多了许些暖意。 凌璎珞看着她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低头瞄了一眼木桌上的茶几,举目眺望远方,她觉得,这位小师妹来历不简单,出身也该是个富贵的官宦人家,那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息,不是想隐藏就能藏得住的!不管怎么样,师傅不说的事,她们也不该问。甩一甩头,无声的笑了笑,转身也走了,留下这一湖的涟漪。 三天后,前庄以及中厅数百仆人在清除宴会残渣碎瓦、损坏的桌椅和门架,此时后庄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四方厅上,一袭淡黄衣衫的风三娘坐在正位上,右手边站立的是苏瑾、玄蓝青、凌璎珞和白双双,风云山庄七剑英秀候在两侧,其他再无别的人了。 众人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撞钟声,一下又一下,连绵不绝,十一声后方止,只有余音绕耳。风三娘点一下头,靠在门边的一个少年英秀,立即恭敬的退到门口,高声昂喊:“风云山庄第十一代子弟——风一归,上前拜见当家师上。” 话音落下,转角处走出一个少年来,正是风一归。风一归长得像极他的父亲,身材高大,一身正气凛然,偏生了一副唇红齿白的俊秀脸蛋,日后不知要迷住多少少女的心! 风一归上前往地上一跪,巍然说道:“风家子弟一归,拜见当家。”接下来的,风一归起来后,给风三娘敬茶,再依次给苏瑾、玄蓝青、凌璎珞、白双双敬了茶,给长辈和前辈敬茶,是入门的规矩。 风一归一一敬过茶后,站在白双双之后。对于这个新进门的唯一的师弟,苏瑾的表情依然是冷漠的,玄蓝青温和的脸上露出笑意,凌璎珞泰然自若,似乎与她无关的事儿,白双双甚是欢喜,从风一归进门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脸蛋儿红扑扑的俏丽极了。 门边的少年英秀又高声喊道:“风云山庄第十一代子弟——浅歌,上前拜见当家师上。”喊完,迎目而来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丽少女。只用美丽二字,是不足以形容少女的美的,她美得精致,美得出奇,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目光像被吸住一般,无法移开。 苏瑾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人以美貌打败,她承认这位小师妹确实有无视她美貌的资本! 浅歌端正的跪下,道:“义女浅歌,拜见当家。” 风三娘微笑着,连道两声:“好,好!” 接过侍剑递过的茶,首杯当敬风三娘,再来是大师姐苏瑾、二师姐玄蓝青、三师姐凌璎珞、四师姐白双双、五师兄也是她的义兄风一归……端了许久的茶水没得到回应,浅歌眼角余光往上一扫,原来那少年看着她愣了神! 这时,身后的侍剑道:“风少爷,我们小姐给您敬茶呢。”语速缓慢,声音也很温和。 风一归被这一提醒,回过神来吐出一大口气,仿佛刚才被捂住了呼吸,目光闪烁,俊脸红了起来,支吾的道:“哦……好……”接过茶杯时,明显抖了一下,似乎这杯子重如千斤,两只手都端不住,茶水溢到手上,尴尬的笑了笑,一向稳健的他也有窘迫的时候! 第十六章 意料之外 风三娘看着她的众徒弟们,不由心里叹息一声,想当年她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惯了性子独来独往,从未想过收徒弟。从苏瑾开始,然后是孤儿的玄蓝青,慕名拜师的凌璎珞、白双双……时光如白驹过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6 隙,眨眼这帮孩子都长大了! 风三娘将这半年她的行踪来龙去脉的说了,包括她现在元气大伤,功力尽失,十成说的八成是真的,除了浅歌的身份,巧妙的转化为落难的富家千金。 凌璎珞虽然知道师父身上带伤,但却没想到伤如此之重,一路上惊险万分,三日前与二师叔那一仗,现在想想都后怕…… 白双双更是红了眼睛,泪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咽哽着说道:“师父,您……伤的那么重,为什么不告诉徒儿,呜呜,徒儿不孝,竟不知师父有伤……” 相较她们俩的激动,苏瑾则冷静得多,脸上并没有一点涟漪,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默不作声。 玄蓝青道:“师父,山庄的风波也尘埃落定了,徒儿恳求您静养身子,一切事宜有徒儿们,毋须担心!” 风三娘叹出口气,道:“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为师将闭关修炼,快则三个月,慢则须一年半载,风云山庄交由青儿打理……” 玄蓝青道:“是,师父,徒儿定不为余力。” 风三娘看向苏瑾,她这个大弟子性子冷城府颇深,身上阴戾之气重,她所做的这个决定也是孤注一掷。“瑾儿,现下外面谣言风头正盛,在为师未出关之前你不得离开山庄,你身为大师姐,也正好替师父教导小师妹,这责任你答应不答应?” 这个决定很意外,其他人均看着苏瑾。 苏瑾也很是诧异,师父不向她问罪,反而将小师妹重托与她,容不得细想,道:“师父您放心,弟子定将好好教导小师妹!” 风三娘又对风一归、白双双嘱咐了几句,末了只留下玄蓝青,交代事宜。 出了门,浅歌正要与白双双一块走,被苏瑾叫住了:“小师妹,师父让我好生教导你,你怎地也让师姐好好瞧瞧你的身手,不是吗?” 浅歌愣了一下,她不知干娘为何作出这样的决定,自己闭关了,怎会放心把她交给冷冰冰的大师姐教导。她知道刚才大师姐一直盯着她,那种感觉似乎不怀好意,这会儿叫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白双双瞄了苏瑾一眼,低声对浅歌道:“别听她的,你是师父的义女,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浅歌看着苏瑾嘴边扯出一丝冷笑。这是在嘲笑吗?不,凤族的公主,怎能如此胆怯让人瞧不起?不由的心里生出一股气来,迎着那道目光,道:“大师姐,你想带我去哪里?” 苏瑾道:“履行对师父的承诺,带你去一个地方练功,仅此而已。” 浅歌道:“好,大师姐前面带路吧。” 苏瑾往她身后一左一右瞄了两眼,道:“就你一个。”又道:“我不喜欢有多余的人打扰。” 花影冷冷的说道:“主人在哪,花影就在哪。” 苏瑾没有说话,浅歌嘴唇一抿,美目瞪了她一下,“花影、侍剑,别跟来。” 侍剑恭敬的回应了一声,花影微微蹙眉,阴冷冷的目光盯着苏瑾不放。 最后,苏瑾带走了浅歌,一直默不作声的凌璎珞拦下非要跟着去的白双双。白双双气极了,大声喊道:“哎呀,三师姐,你别拦着我,你怎能由着苏瑾把小师妹带走……”挥舞着两只爪子,无奈敌不过她三师姐的功力,更别说真动起手来。 凌璎珞一招卸了白双双的力气,叹道:“她终究是我们的大师姐,你怎能对大师姐如此无礼?!” 白双双冷哼一声,道:“苏……她这人阴里怪气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次又不知道要对小师妹做甚么?!” 凌璎珞道:“师父把小师妹交给大师姐,自然有她老人家的道理,这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实话说她也有些担心,大师姐向来独来独往,对她们这些同门师妹若视而不见,师父的这个决定她也很意外,要知道,她们几个进门除了师父亲授武功,都是二师姐悉心教导她们的,从未与大师姐有过多的交集。 “好好好,我不管拉,她爱咋地咋地。”白双双撂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走了。 凌璎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白双双之所以对大师姐如此愤恨,还不是因为她去年的一天,误闯了大师姐练功之地,被大师姐一个鞭子摔了个狗趴地,这若在平常还不算什么,偏偏是在她心仪的少年郎面前! 而一起出来的风一归站立在旁边,看着浅歌消失的方向迟迟回不过神来。 看他这样痴呆的样子,凌璎珞心里无声的叹道:“莫怪风流侠客李秋之说,江湖是天下英雄的,而天下英雄心系美人,然,江湖又是女人主宰的天下,自古英雄难逃美人关!” 屋里头,风三娘执起杯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青儿,你是不是不能理解,为师将小师妹交给你大师姐!” 玄蓝青低下头,道:“师父的决定,徒儿不敢妄加猜测。” 风三娘道:“今次之事,表面上是你二师叔散布谣言,企图夺取当家之位,但细想一下,除非能确定我千真万确出了意外,否则凭你二师叔的胆子,怎敢做出这当事来?他心里很清楚,若非我风三娘自动让位或死了,又有谁胆敢代替我坐这个位子?” 玄蓝青抬起头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师父,您是说?” 风三娘继续道:“谣言是假的,我风三娘也未曾出事,那么谣言不是你二师叔造的,这背后必定还有幕后人。他的动机很明确,针对的不是我,而是你二师叔!” 玄蓝青道:“这么说来,是有人明着害得师父下位,暗里却是要二师叔受世人唾骂,落下个窃位的罪名?那么,又是谁要这样做呢?如果这个人跟二师叔有仇,为何不直接寻仇,却要兜这么大个弯子!” 风三娘叹气道:“是呀,原本我也想不通这人为何要这么做?有何目的?既能收买名风丧胆的血乌鸦,杀你二师叔又有何难?!” 玄蓝青追问道:“师父,您知道这人是谁?” 风三娘道:“当日我带你上京都,知道这事的除你我,也只有一人!” 玄蓝青心下一惊,道:“师父是说,是……是大师姐?不,大师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心里微微一思量,又道:“如果真的是大师姐,师父还把小师妹交托给大师姐岂不是……” 风三娘双手背后渡了两步,道:“这半年来,山庄有几笔款项下落不明,经手人是苏瑾,这就是他们勾搭在一起的原因。现在,就连我也不能保证风云山庄的安全,她的性子你也该清楚,想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要真是动起手来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昨日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她是幕后黑手,也无伤我之心呐。” 只是,她要那笔巨款要作什么?看来日后须得盯紧她。 玄蓝青叹道:“虽说如此,徒儿还是有些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7 担心!” 风三娘道:“你担心她冷酷无情,出手狠辣伤了浅歌?你大师姐自负美貌心高气傲,浅歌的出现正好给她一击,挫挫她的锐气。” 玄蓝青道:“师父不怕适得其反?” 风三娘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是一处幽静的密林,抬眼一棵棵参天大树密布,偶尔发出几声鸟儿扑哧飞腾的声音,耳际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正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浅歌看着苏瑾的背影,笔直的脊椎高挺而消瘦,一身鲜红的衣裳,巧妙的将腰际那一条如蛇般的鞭子隐了起来,她还记得那一鞭子的厉害,武器中最难使唤的是软兵器,不宜控制,能使唤软兵器的大都是个中高手! 苏瑾道:“出招吧,瞧瞧你有几分能耐!” 啥?浅歌脑子里冒出这一个问号。 听不到回应,苏瑾又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不敢出手?是怕被人说风云山庄的义女,连做入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浅歌冷冷一瞪,嚯嚯出剑,毫不含糊。 苏瑾一招一架未挥出火焰蛇鞭,与她交手了几个回合,便摸清了她的套路,轻易攻破,还不忘教训这个小辈。 “出招犹豫不决,当断不断,倘若跟敌人对起手来,你想死不成?” “小家把式,难成大器。” “出手太慢了,跟乌龟似的!” 终于,浅歌发怒了,冷道:“师父将我交与你,是让你教我武功,而不是任你侮辱。” 苏瑾冷笑,这就被激怒了,心思也太单纯了:“武功不好就活该挨打,你还想不想学了。”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呵,那以后每天晨起到无风林来,何时能胜我何时归还你。”苏瑾头也不回的走了。 浅歌懊恼的站在原地,瞪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气急的跺跺脚,她连对方怎么出手都没看清楚,手中的剑就被夺了去。 她练武十年,最近三年更是下了苦心,可她的武功在大师姐面前,犹如小孩儿玩过家家般儿戏。 可恶! 第十七章 东方玉白 从那一天起,浅歌每天风雨无阻来到无风林,想方设法要把佩剑夺回来,个中细节不多说。而苏瑾就待在山庄里,闲时教浅歌武功,风云山庄一直很平静,巫川也风平浪静。 半年后,风三娘出关,就风云山庄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分设了天、地、玄、黄四门,兼并了五堂分会;七剑英秀则分派巫川各地,直接听命庄主,在往后的日子里鲜少回庄;在商,选拨了十大总掌柜,在山庄受训三个月后,分别掌管风云山庄各地的产业,受命玄蓝青监管……长久以来,风云山庄无论是在武林的堂会还是在商的产业,均由风家宗亲代掌,如今这样大的变动,明摆着要垄断整个山庄的权力,在“官官相护”的风族里是没有过的,一开始就受到族人反对,领头人自然是思想顽固、代表着族群权威的——太叔公,月余以来闹也闹了,吵也吵了,当风三娘在宗亲会上命天门使者把太叔公客气的“请”了回去,再无人敢多言半句。 又过了半载,巫川境内出现食人魔,身法奇异生性极恶手段卑鄙,不少武林人遭到暗算,纷纷向风云山庄请求支援,风三娘接到消息略一沉吟,遂派大弟子苏瑾去捉拿恶魔,果不负众望,半个月后便手刃食人魔,赢得江湖中一片喝彩。 之后,苏瑾常在巫川边界活动,锄强扶弱除恶惩奸,江湖人称“冷罗刹”,其美貌也广为武林人所知,与“玉面玲珑”殷舒语、南原上官韵、流关刀女侠水灵儿称为武林四大美女。苏瑾听了却嗤之以鼻,别人道她心高气傲,她也不作解释,每想起那个人,那一颦一笑,时而安和恬静时而恼怒傲娇,嘴角隐隐泛出笑意。 晃眼三年过去,风云山庄日益壮大,在风三娘的带领下走向巅峰,在武林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成为江湖逐鹿的众矢之的。 这一天,一匹疾驰的快马,一个血渍斑斑的人打破风云山庄清晨的静逸。 据探子回报,洛溪以北一带发生大规模暴动,行凶者是北漠的荒民、流浪汉、盗猎者,在短短数日烧杀抢掠数座村庄小镇,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遭殃流离失所。 收到消息后立即召开议事,风三娘坐在上座,随口问了句在场人对此事的看法。 身着灰衫体格魁梧的黄门堂主南彪上前请缨:“庄主,此等无耻狂妄鼠辈,属下愿前去清除。”打打杀杀对江湖人来说,根本不算事儿,何况就一群不成气候的暴徒,拿下是轻而易举的。 “黄堂主啊,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庄主还需要问你呀?”慵散的声音出自玄门堂主欧阳元。 南彪道:“不就一帮无主的野蛮人,老子一个人去收拾收拾就行。” 欧阳元挥着折扇,道:“眼下正是动荡时期,有难民暴动不稀奇,怪在我们玄门的探子个个身手不凡,轻功最为上佳,三个探子只有一个逃了回来,还被不明人物追逐暗杀,这事怎么说都不简单!” “玄堂主说到点上了,我们有理由怀疑□□只是一个名头,背后还有黑手操纵,切不可大意!”地门堂主阮冰道。 风三娘看着冷肃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苏瑾,道:“瑾儿,你认为如何?” 苏瑾似回过来神,扫一眼望着她的目光,向着风三娘道:“徒儿认为,洛溪一不在巫川管辖之地,二来暴民动乱有朝廷管制,我们何必趟着这浑水,坐观虎斗岂不更好?!” 阮冰道:“我们死了两个弟兄,岂有不讨回之理?这要是传出去不就成了笑柄!” 苏瑾冷冷的看她一眼。 南彪和欧阳元相视一眼并没有说话,也只有阮冰敢呛苏瑾。 风三娘已起了身,说道:“洛溪虽然不在我们管辖之内,但既然碰上了也得要管一管。瑾儿,明日启程前往调查此事,阮堂主作后备,提供支援。” 阮冰躬道:“属下得令。” 苏瑾神情似有不悦,却没再说什么,“徒儿得令!” 风三娘道:“好了,无事你们就退下吧,好好准备事宜。” 苏瑾头也不回的走了,阮冰跟在其后,嘴角泛起得逞的笑容。南彪的脑袋一摇一摇的,叹息没把任务拿下来。欧阳元还是摇着折扇,拖着懒洋洋的步伐,心里计算着好像好些日子没出外活动活动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无风林之所以叫无风林,并非无风眷顾,只是风到了这里也慢下脚步,静悄悄的走过,不忍打破这里的宁静祥和。 晨起的无风林,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被夜雨临幸的万物正滋滋的生长,细枝叶尖挂着一串串露珠,撒欢的一蹦一跳,山涧流水淙淙,如泉水叮咚的流淌,窝里的鸟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8 儿伸着懒腰,草丛堆里的小兔子探出小脑袋。 蓦地,一注气流破空而出,无数片金黄的秋叶飘落,“沙沙沙”几声,抖动的剑尖沉吟着上下翻飞,一道白色的倩影跃起,以极美的弧度踏着落叶而上,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飞舞,随着最后一式挥出,闪光一显划破天际。 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偷下凡尘。初升的朝阳如碎玉,散落在她精致的脸庞,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当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绝色佳人! 苏瑾嘴角含笑,眼睛带着几分迷离醉意,尽显妩媚之态,哪里还有半分人前冰冷冷的寒意?上前走去,轻声叹道:“浅歌的剑法越来越精湛,再过两年大师姐都打你不过了!” 那美人儿寻向音源,两眉弯弯倾城一笑,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遮辉,唤道:“大师姐你来了!” 苏瑾浅浅笑着,道:“今天来教你“般若素心剑法”的最后一式“包罗万象”,我只使一遍,你可得瞧仔细了。”说着,取过浅歌手中剑,身影一晃而起,婀娜的身姿如风起舞,轻盈而优雅,剑锋婉转回旋,击出时又如闪电般极速。 浅歌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套剑法陆陆续续学了半年,今日终于要学完了,这最后一式至关重要,整套剑法七招八式融会贯通,攻击力度大增。 与往常一样,练了一个时辰后,到大槐树下休息片刻。当浅歌得知苏瑾明日又要离开山庄时,眉头皱了一下,道:“大师姐这半年在庄上还没待上几天呢!” 苏瑾道:“师父之命,作为弟子无法拒绝!”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心里某处地方暖暖的。 浅歌背过身子去,头微微仰起,靠在苏瑾的柔软肩膀上,明媚的阳光透过那层层叠叠的叶儿,洒下了丝丝缕缕的光,温柔的投注在美颜上,肆无忌惮的撒欢。她最喜欢这样的感觉,静静的如此的安谧,暖暖的如此的温柔,特别的安心! 苏瑾嘴角勾勒出的优美弧形,同样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也只有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不再有杀戮,不再有仇恨。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偏偏,事事不能如人意。 突地,从林子里传来一阵兵器碰撞和穿插着呵斥的声音,两人个一同惊醒相视一眼,脑海里浮起一个念头:“有人闯庄?” 风云山庄的后庄乃禁地,凡没有邀请到来的外来人,一律严禁进入,平日里皆有四大金刚带领一众护卫严加把守,能闯进来的武功自不在话下。 盯着林子深处,苏瑾眼眸冷了起来,道:“师妹,你先回去。” 浅歌却道:“大师姐,有人闯庄,浅歌怎能坐视不理。” 衣襟翻飞的声音由远而近,“哗啦”一声,是飞快掠过树枝发出的声音,一道极快的身影落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与此同时,苏瑾跨步站在浅歌跟前戒备,怒视不明来者,冷道:“来者何人?竟敢闯入无风林。” 那是身着华服的一个清俊小生,二十上下,步履轻浮嬉皮笑脸的,瞧见了苏瑾惊艳了一番,嘻嘻笑道:“美姑娘莫激怒,方才见此处风景优胜别处,便忍不住的进来赏景,打扰了姑娘雅兴,在下给您陪个不是!” 苏瑾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依然面无表情,道:“不管你是谁,闯后庄者只有死路一条。” 清俊小生装佯大吃一惊的样子,道:“别呀美姑娘,在下也只是进来瞧一瞧,可没做什么恶事,这就要取在下性命,有失公道啊!” 这时,守庄的四大金刚之一,死侍带领一干护卫追了过来,淡定严谨的脸上也有了些怒容,见了苏瑾低下头道:“属下不力,让瑾小姐受惊了! 清俊小生上下打量苏瑾,忽然后知后觉道:“原来美姑娘就是风云山庄风三娘首徒,闻名江湖的“冷罗刹”苏瑾女侠,在下失敬!失敬!”两手抱拳一鞠,有板有眼。 “你是谁?”清冷的女声再度问起,但已不是出自苏瑾之口。 清俊小生脸上的笑容赫然止住,眼睛定定的看着苏瑾的身后,半张的口没有合上。天下凡间竟有这等绝色女子,曾念过《洛神赋》,今天才发现就算用最华丽的词语也无法形容一二!那是神女吧?要不怎会如此的出尘脱俗。想着,不自觉的向前走去,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忽然,一道快如闪电般的黑影晃过,挡在清俊小生的面前,浑身散发肃冷的气息,将周围气流冰封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清俊小生一怔,回过神来,喃喃道:“好高超的隐术!”几乎没有任何察觉,这女人就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如此身法只有东瀛隐术能办到。 死侍看准时机,向众手下打个眼色,立刻将他牢牢包围住,这回他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清俊小生在一晃神之间被重重包围,见众人围上来,忙道:“哎!哎!本公子可是你们庄主请来的贵客,你们可悠着点儿。” 迟疑了一下,死侍沉声道:“报上名来。” “东方玉白。”清俊小生这回爽快的报上名字。 苏瑾冷冷道:“东方玉白?原来是东方家的二公子。” 东方玉白嘻嘻一笑,道:“这不就是嘛,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你我无需太认真……” 苏瑾凌厉的眼神一眯,道:“风云山庄有风云山庄的规矩,当罚则罚,今天就算是你爹东方卿也没面子给,来人,给我把人压下去。” 死侍听令,一招擒拿想要抓住东方玉白。 东方玉白一个解手脱了身,道:“本公子自己会走。” 苏瑾向死侍点点头,他不是东方玉白的对手,强制反而会适得其反,有她在东方玉白想逃,门都没有!转身对浅歌又是另一副面孔,柔声道:“浅歌,你先回去,等事情处理完我再来找你!” 东方玉白瞪大了眼睛,这传闻中冰冷冷的“冷罗刹”竟还有这温柔的一面,太令人诧异了!临走,眼睛依然亮光光的盯着那美丽的人儿。 浅歌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后,轻声道:“花影,我们回去吧。” 她们走了另外一条小道,花影跟在浅歌身后如同鬼魅般,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步伐不作一点声响。 浅歌已习惯了花影的存在,平时明着有侍剑服侍在身边,暗里有花影一直跟随左右,每当她遇到危险,便及时出现,若无事发生,她会一直守候在黑暗里,静静的,总会让人忽视了她。事实上,花影身上仅有那一丝气息,只有浅歌感觉到,这也是常年的陪伴和闲时中训练出来的。 第十八章 火焰密令 回到听雨轩,侍剑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9 浴水。主子练完功后总要沐浴一番,这是风雨不改的习惯,一天下来要沐浴两次。 浴室就在寝室的里间,一帘隔开,遮去满室春光。 侍剑两手衣袖抡起,贴在浴桶边上,为主子拭擦身子,尽管无数次目睹这一副完美无暇的酮体,但每次还是会为此惊艳感叹。而时不时感到周遭一阵阵的寒意,侍剑习以为常,要知道每天里主子身边都会有着一个影子般的贴身暗卫,明明就在旁边上,抬眼却寻不到摸不着,这是多诡异的事呀! 一开始,花影忽现忽隐的术法,把身边的侍女吓得脸色发白,还有的说在夜里,看到主子身后跟着个黑色的影子。 花影啊花影?怎么不叫鬼影更贴切呢! 浅歌随意的把玩着浴水里的花瓣,忽感到疲惫,倦意袭来,轻轻趴在浴桶边沿,就这样睡着了。雪白光洁的裸背上披散着缕缕秀发,这样一副睡美人图,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侍剑知主子夜里浅眠,总不能一觉睡到天亮,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当沐浴的时候,就会睡了过去,等水要凉了她便将主子唤醒! 当浅歌沐浴完毕,已近响午,女婢来传话,庄主让她去正厅。带着一丝疑惑,浅歌穿戴整齐,向正厅方向走去。 她来风云山庄四年了,到正厅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到必会江湖中名声赫赫的传奇人物,不知这次又是何人? 刚步入正厅,抬眼望去便看到清晨闯入无风林的清俊小生,他怎么会在这里?除了此人眼生之后,干娘、大师姐和二师姐也在。 东方玉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绝美的人儿,与早上见不同,一身轻纱素色伊人,优雅的步伐高贵逼人,举止之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在,一面纱巾覆面,依然遮不住那绝色,反而更添神秘感。 自从见了美人之后,他脑海里就深深刻下了她的模样,心里一直在问,她是谁?她是哪里人?当听到那美女子唤风三娘作干娘,心中诧异。当年江湖传出风三娘死讯,而后过继侄子收养义女一事,武林中人尽皆知,听人议论多了,没想本尊如此惊为天人! 浅歌淡淡扫了一眼东方玉白之后不再看他。 东方玉白这回不再敢靠近浅歌,在这三伏天里,他竟感到后背一阵阵凉意,肃杀的气息自她进来,就从未断绝过。东瀛隐术为忍者所修炼,忍者是东瀛的职业杀手,练就更高的隐术,就为了一击即中,即便杀武功高强的高手只需一招割喉。 苏瑾见到浅歌后,满目柔情,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风三娘道:“下个月是武林中一年一度“大买卖”的日子,东方盟主派了东方二公子来,我们风云山庄也派出一个人选,任务就是……将火焰令带回来”。 “火焰令?多年前消失的火焰令如今在龙门坡?”玄蓝青惊道。 在场的人,就连浅歌也知道,火焰令为武林历代盟主所持有的令牌,传言火焰令与青璇剑一起可号令天下群雄,十二年前苏家灭门后,火焰令就下落不明,现任的武林盟主只持有青璇剑。 浅歌看向苏瑾,可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心忖,火焰令的下落对苏家灭门一案,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大师姐怎么会如此淡定呢? 这时又听得风三娘说,“据可靠消息:今年龙门坡的大买卖上将会拍卖火焰令。” 苏瑾终于有了反应,道:“往年都是三师妹前往,今年师父打算派谁去?”如果不是三师妹,那么就是这里其中一人,她有任务在身,办完事之后再赶往龙门坡,怕是来不及了,二师妹从不涉及江湖中事,莫非要破一次例? 风三娘道:“大买卖会上黑白两道的人物都在,盟会对火焰令势在必得,但不能明着去,怕太引人注目,唯有面生的人才不容易被注意到。东方二公子,鲜少在江湖露脸,化作富家公子就着凑热闹的名头,行动阻力会大大减少……”顿了顿,接着道:“为了配合东方二公子,我决定让浅歌去。” 浅歌有些愕然,东方玉白喜上眉梢,想到后面一路上都有绝色佳人相陪,日子似乎不再那么难过了,心花怒放那个美啊! 苏瑾目光闪动,道:“下个月龙门坡必是江湖盛会,人多口杂,小师妹一出现必将引发轰动,实在不利于行动,望师父三思!” 风三娘道:“盟会相信东方二公子和浅歌是最合适的人选。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浅歌,你可愿意和东方二公子为盟会完成此次任务?” “浅歌愿意接下任务。”她怎会不愿意,在山庄早就闷坏了! “好,明天一早就出发,你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浅歌回到听雨轩,不久苏瑾也来了,脸色深沉,目光冰冷。 侍剑沏了茶后就带着丫头们下去了。 浅歌从来没见过大师姐这么生气过,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道:“大师姐,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而且这些年来我勤练武功,你也说了,行走江湖不成问题的。” “这根本是两码事。”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回事。” 苏瑾脸色沉郁,她知道自己无法劝服浅歌,心情相当的不悦。 浅歌上前拉着她的手臂,放软了姿态“大师姐,你就让我去嘛,再说有花影和侍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瑾于她来说,亦师亦友,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惹她不高兴。 见浅歌如此哀求自己,苏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捧起浅歌的脸,深情的注视着那双晶莹浅眸,她的小师妹怎么能求人呢,哪怕那个人是她! 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透着着暧昧的气息。 浅歌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近来大师姐对她过于亲昵,总是有意无意触碰她的身体,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苏瑾微感失落,心道:“浅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情意。” “江湖险恶,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要离那个东方玉白远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浅歌知道。”大师姐妥协了。 “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容貌,尤其是男人。” “浅歌知道。”大师姐似乎很讨厌男人,这不是第一次这样嘱咐她了。 “事事不要逞强,安全第一。” “浅歌知道。”有花影在,她很放心。 苏瑾还想嘱咐点什么时,玄蓝青来了。 “二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吗?”浅歌笑道。 “嗯,大师姐,您也在呐。” “嗯,正要走了。” 浅歌看了看她们俩,大师姐与二师姐她们表面平和,其实一向没什么话可说,庆幸的是她们从不会明着面起冲突。 玄蓝青目送苏瑾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了才回过头来,笑对浅歌道:“小师妹,我来是为你易容,这样方便在江湖上行走。” 浅歌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0 笑道:“还是二师姐想的周到。”她正为此发愁呢。 玄蓝青看着这张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叹道:“老天爷真是偏心,怎会有人越长越美呢!” 浅歌打趣道:“二师姐,你怎么也学四师姐说话了。” 她们边走边说,进了内阁。 玄蓝青笑道:“二师姐说的都是实话,不过长的那么美,除了要防范男人,连女人都得看着点呐!” “二师姐话里有话?”难道刚才二师姐看见了什么不成。 “你大师姐不喜欢男人,你应该知道吧。” 浅歌点下头。 “那你知不知,大师姐她其实……好女色!”玄蓝青又道。 好女色?浅歌呆住了。 玄蓝青道:“大师姐曾经受到过男人的伤害,所以才会那么排斥男人。” 浅歌看着玄蓝青,道:“二师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以前她们对大师姐的事是绝口不提的。 “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玄蓝青叹道。 浅歌倒了一杯茶给她,笑道:“二师姐多虑了,大师姐又怎会伤害我。” “但愿吧。”玄蓝青小酌了一口茶。 浅歌忽然问道:“二师姐,你怎么知道大师姐喜欢女色?” 玄蓝青放下茶杯,道:“这事,我也是偶尔得知。” 其实,这是那年师父在闭关之前,与她说的事。 苏瑾不仅喜欢女色,更有折磨和□□女子的嗜好,苏瑾的这一行为,也正是受到当年创伤的影响。她知道之后,更加担心小师妹会遭她毒手,也更不能理解师父的做法。师父却说,你大师姐固然是个危险人物,却也是受害者,是可怜之人,她心性没有完全泯灭。 后来证明了师父当初没有说错,苏瑾还算有点心性,没有伤害到小师妹,反而喜欢上小师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说这些了,二师姐你打算给我易个什么样的容貌?”浅歌有些兴奋的问道。 玄蓝青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千面观音 龙门坡的观天楼,每年举行一次大买卖会,大买卖会顾名思义,有买有卖,你来我往,一切出现在大买卖会上的东西无论前主是谁,无论该物从何处得来的,都将得到合法拍卖,价高者得,江湖中大部分的黑货暗货都是从这里流通出去。所以,这一天出现在龙门坡的江湖人士多如牛毛,有名声威望的侠客、有狂傲的妄人、有白道的有黑道的,有正派的有邪教的,龙蛇混杂之余,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买卖买卖,当然还有最少不得的是商人。 “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道边上一个华服公子哥儿摇着折扇,微仰着俊美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目定点在某处,迎着落日余晖。 英俊的公子哥总能让无数少女的芳心怦然心动,那些怀春的少女们用嫉妒的眼光盯着他身边的女子,心里各种不服和不甘,如果女子有她身后婢女一般的姿色也就算了,她们心里也许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了。 那女子却浑然不知,抑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顺着华服公子指去的方向,看到了一座宏达雄伟的七层高楼赫然矗立,两旁的建筑物与之相比,形同蝼蚁! “观天楼!”女子喃喃念道,声如莺啼,音似银铃,与她只算得上端正的秀容不符,光光是听声音,倒是有人愿意侧耳倾听的。 华服公子双眼却痴痴的看着女子,似要将她的脸看透。 如此强烈的目光注视,女子也未曾看他一眼,看着拥挤的人群轻轻皱眉,道:“今晚我们在哪里住下?”如果你认真看,你会发现女子平庸的脸上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犹如被蓝蓝的海水轻抚,温柔的风轻吻着,能忘忧了这个世界! 华服公子俊脸上绽放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一合折扇笑道:“我一早就安排好了,就在观天楼对面的倾城烟雨楼,大买卖会三天后才开始,这两天我们可以龙门坡好好耍耍。” 女子淡淡的“哦”了一声,看到观天楼对面,精致如画的碉楼贵气十足,碧瓦朱檐,雕栏玉砌,装潢极其豪气。 提起倾城烟雨楼,身后的婢女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能在倾城烟雨楼住下的,光有钱财是不够的,多少人豪砸千金也进不去,东方公子,您是怎么办到的!” 华服公子哈哈笑两声,道:“侍剑知道的可不少啊,我还怕这倾城烟雨楼委屈了浅歌!” 这样的甜言,任谁听了心里都会有一番蜜意吧,可那女子却面无表情,眼神里波澜不惊,轻轻道了一句“走吧”径自走去。 华服公子跟上去,脸上的笑容将他的好心情表露无遗。 这一行人便是依旧富家子弟的东方玉白和乔装易容的浅歌、侍剑三人。 倾城烟雨楼,与观天楼一样都是江湖巨富霍莫的产业,此人脾气古怪、往往不按牌理出牌,黑白道通吃。进住倾城烟雨楼,靠的不是一般的银子金子,只要你有一样宝贝,或任何能过得了霍老眼睛的交易,都可以换得入住倾城烟雨楼一个月的特权,期间吃喝玩乐一律免单。 浅歌推开东边的窗口,对面溘然就是观天楼,往下是热闹非凡的临街通道。来往的人群里掺合了不少武林中人,视线不离观天楼半分,来来回回的又不敢靠近。观天楼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类的奇珍异宝,每上一层,其宝物价值就越加稀有珍贵,这一次武林至宝“火焰令”就在顶层。 侍剑打点好房间,见主子在窗前站了好久,上前道:“小姐,你担心花影进不来?”。花影是暗卫,越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对主子越安全,不是主子身边亲近的人,都难以见到花影! 浅歌摇摇头,道:“花影会有办法进来的,这一点毋须担心。”倾城烟雨楼防卫虽然严密,但她更相信花影的隐术和忠心。 侍剑又道:“方才东方公子想邀小姐到楼下去用膳。” 浅歌走到梳装台前坐下,随口道:“今日赶路有些乏了!” 侍剑便会意的点下头,道:“奴婢这就去回拒东方公子。” 浅歌嗯了一声,看着梳妆台上镜子里的自己,一张陌生的脸,微微咧开嘴角,镜子里面露出一个平凡无奇的笑容,温暖但不美丽。这一张脸经二师姐巧手,巧妙的易容成另外一个人,连头发都编成辫子,任谁也看不出它原来是卷发。 当她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时也惊呆了,没想到二师姐的易容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照着镜子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有何破绽,在二十一天内,她便无后顾之忧。 这天夜里,浅歌睡得很不安稳,因她总能感觉到这空气里的躁动,令人心生烦躁。当夜更深时窗外下起淅淅沥沥小雨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1 ,窗帘被轻轻的挽起,在黑暗中浅歌感到一阵安心,渐渐的进入睡梦中…… 翌日清晨,侍剑来侍候主子,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愉悦的说道:“小姐,今天天气可真好!” 坐在梳妆台前的浅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待用过早膳,我们就到外面去逛逛吧。” 侍剑喜道:“真的呀?那太好了!”作为侍女,常年待在山庄里,这几天在外面见了许多新鲜的事儿,着实让人兴奋。 浅歌起了来往外走,道:“对了,别忘了让小二送一份早食到房里来。” 侍剑听言,顿下脚步向四周扫了两眼,边走边应声道:“是,小姐。” 浅歌走到一楼,雅致的厅堂里已坐了七八成满,小二和小丫头们有序的忙碌着,为客人送上一道又一道可口精致的早点。 东方玉白坐在正厅的一张桌子前,正品尝着小酒,见浅歌来了,起身笑问:“昨晚睡得可好?” 这几天面对东方玉白的热情,浅歌都是淡淡然的,今天却是柔声道:“很好!” 东方玉白为她引座,接着也请侍剑入座,尽显其君子风度。 浅歌打量四周,客中商人雅士寥寥无几,以江湖人居多,其中有仙骨风范的道士仙姑,浩然正气的侠客,凶神恶煞的江湖莽汉,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士,已然一个小武林。 浅歌瞧着武林豪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觉得这些粗矿豪爽的汉子们也委实有其可爱之处,心情也舒畅许多,胃口更是好极了。 很快,早点就上了桌,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偶。 东方玉白笑道:“今夜是初十五月圆之夜,龙门坡东面落英湖有个花灯会,一定热闹非凡,浅歌可有兴趣前往?” 浅歌道:“晚些我要去拜访一位前辈!” 东方玉白叹息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几天相处,发现她生活作息规律,言行举止与他所见的富家千金不同,仪态万千、气质高贵,所受的教养非一般家境能做到,这倒让他很好奇她的出身。 用过早膳,浅歌与东方玉白分别后,面向西而行。清晨的龙门坡行人寥寥无几,神秘的观天楼大门依然关闭,里面似乎没有一点人的迹象。 浅歌走在道上不急不躁,看着晨起赶路的路人和商贩,嘴角一直上扬,心想着今天不能太早回客栈,在外面听听风雨也好。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扬起漫天沙尘,路人纷纷避让。群马疾来,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女子,手扬着鞭子,喝着马儿眨眼让人望尘莫及。 浅歌眉头轻轻皱起来,为那盖面而来的风尘,脑海里浮现一个问号:“她是什么人?” 当她到了郊外,又看见了那一群马客,那里只有一间草茅屋,那面具女子到这儿来作什么。 那戴面具的女子看见了她,道:“别费心了,今日周老前辈不见客。” 浅歌顿了一下,道:“是吗,那我改天再来罢!”反正也不差在这一两天。说完,要往外走了。 那女子亦同步走出,又道:“你走那么远路过来,到了门前也不进去看看,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了?” 浅歌微微一笑,道:“你没必要骗我,再说你也不像那么无聊的人。” 那女子笑了,清脆的声音道:“你从未见过我,又怎知我不会呢?” 浅歌道:“不露面目的,也未必全是坏人。” 那女子定定的看着她,半响了才道:“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续而又道:“相遇一场也是一种缘分,我叫霓依依,打洛荆而来。” “浅歌,从巫川来。” 霓依依心思一闪,笑道:“既然到了这,天色也尚早,不如到附近逛逛,我知道有一处地方风景很好,妹子有没有兴致?” 浅歌道:“好啊,霓姑娘请带路。” 龙门坡,最负盛名就在这个坡上,足足有一里长的坡道。“很多年前,这里还不叫龙门坡,那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子。有一次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雨停后,镇子的外头塌了一座大山,竟形成了一道山坡,也因有了这道坡,隔断了洪水侵进。镇民们都说,这是青天老爷赐给他们的,后来起名叫龙门坡,再到后来,龙门坡越来越出名,来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浅歌道:“霓姑娘似乎对龙门坡很熟悉?” 霓依依道:“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一次,来了四五年了,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概也就走了个遍吧。” 与之交谈,越聊越投契,浅歌却看不透面具下的人,也许对方看她又何尝不是呢?想到这一点,轻声笑了。 霓依依见她忽然笑了出来,好奇的问道:“妹子是想起什么开心事吗?” 浅歌止了笑声,道:“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的面具,面具看着很惊吓,这有什么来路吗?” 霓依依道:“这是洛荆特有的面具,叫青头鬼面具,是其中一款。妹子喜欢吗?” 浅歌刚点头,霓依依就道:“既然妹子欢喜,这面具就送给妹子了,当作见面礼吧。”话说着,伸手在脑后摸索一下,解开绳结,摘下面具,吓人的面具之下的竟是一张美丽的脸,鹅蛋似的脸型,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嘴唇,美得与面具相差甚远。 浅歌愣了一下,没有接过递与她的面具,她其实只是无心的一说,这人怎么说给她就给她了? 霓依依见她迟迟不接,看着自己发愣,以为自己吓到人家了,轻轻笑出声来,拉过她的手,微凉和嫩滑的手感令她怔了一下,把面具交到她手上,道:“我霓依依说要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过,这你可拿好了。” 浅歌看着手里的面具,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同样戴着面具,对方见她喜欢,二话不说就摘下送她,而她却不能坦诚相待,不禁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道一声谢! 霓依依抿嘴一笑,道:“妹子打巫川而来,该是来自巫江滔城吧,我猜得对不对?” 浅歌点头道:“正是,你是如何猜出的?” 霓依依又是笑了,桃花眼似的双眸弯成一条线,道:“妹子的双手白嫩又滑,身边还带了个标志的婢女侍候,该是大富人家出身。巫江滔城是巫川最繁盛的地方,那就不难猜出了……如果妹子不想让有心之人猜出是来自哪一门,最好不要说是来自巫川了。” 浅歌心下一跳,道:“何出此言?” 霓依依道:“今年的大买卖会,各路英雄好汉都盼着武林盟会的使者出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有人得知妹子你打巫川来,大概也就不难猜出是来自风云山庄,这对妹子是件很危险的事!” “真是好眼力,单凭这两点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来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2 ,浅歌佩服!”身份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浅歌亦有所不知,看人断来历,本来就是霓依依的看家本领之一。 霓依依捕捉到浅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防备,笑道:“妹子不必介怀,我从不参与大买卖会。” 浅歌看着霓依依,不知她所言真假,心里却无法讨厌她,逐而一笑,道:“今天天气那么好,是个郊游的好日子,我们只谈风景不论其他。” 霓依依哈哈一笑,道:“说得好,相识一场交谈甚欢,要是被这些无谓之事扰了心情,实在不该。” 江湖武林盛事,在霓依依口中就是无谓之事,看样子她倒真不会参与大买卖会。可,每一年这个时候,她便会来龙门坡一段时日,不为买卖又是为何?浅歌心里仍存疑问。 两人谈笑间行至坡顶,领略大好风光,日当正午,前往龙门坡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霓依依的美貌自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偶然有一两个不长眼睛的地痞流氓上前调戏,被她的手下们轰了回去,浅歌欲还面具让其戴上,霓依依却坚持不要,说送给她的自然不会再要回去了。 浅歌无奈,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群中体会到被众人围观是什么感觉,那种大胆的直接的*裸的目光如同窥视,那一刻真心感谢二师姐高超的易容术! 霓依依虽然也不喜欢这种骚扰,但经历的多了,倒还是心平气和的,美丽的容颜上有着淡淡的笑意,道:“这里人多杂乱,不如到别的清静的地方去?” 正合浅歌意,自然称好。龙门坡是个买卖之地是非之地,居住的本地人少之又少,大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这一天里,霓依依带浅歌游遍了本就不大的龙门坡,浅歌意犹未尽。细聊之下,霓依依比浅歌大两岁,江湖经历更是丰富,自称姐姐,浅歌也不介意。 第二十章 久别重逢 明月当空,正是龙门坡最热闹的时候,尝过此地最出名的八大菜色,霓依依和浅歌步出醉仙楼,酒足饭饱后要去走走消化下,出门跟着人流就往东走了。 浅歌看着街上满满的人,不约而同的往东边涌去,好奇的问:“他们这是往哪走?” 霓依依道:“今夜是月圆之夜,落英湖畔风景最好,也最热闹,浅歌我们也去那瞧瞧。” 浅歌想起早上东方玉白的话,人多的地方她不爱待,但霓姐姐今日陪了她一整天,现在陪着去瞧瞧热闹也是无可厚非的。 果然,人多的地方先别说热不热闹,挤是一定的,人们看到霓依依的花容月貌,更是乐意往这边靠,挤的浅歌几度要与霓依依走散,侍剑紧跟在身后,因其相貌长得很是清秀,人群中也被占了便宜,又怕跟丢了,真是有苦不堪言,想到小姐又何曾受过这般苦,心里着急的有点埋怨霓依依把小姐往这边带! 霓依依更是皱起眉头,心里堵了气又不好发作,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他们,一下子就都集中到桥上来了! 蓦地,人群中有人喊道:“快看快看,船来了!” 什么船来了?浅歌顺着人群的反应的方向望去,桥下就是落英湖,湖面上磷光闪闪,飘荡着一只只载着烛光的小小纸船。当然人们看的不是这些纸船,而是湖中心的豪华大船,两层的船身渡着上好的红漆,船门被修长的镀金帘子遮住,船上站着侯岗的守卫,足有十六人,庄严威武。 这是一条官船,浅歌一看看了出来,心道是何人在船上? 就在此时,船门的帘子被撩开,走出一个引起岸上的大片喝彩,一阵阵女子的惊呼声,却令浅歌失哑的人,那身穿水墨色衣,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正是子翎! 浅歌又惊又喜,突如其来的心情不知作何形容,一别四年如今却在这里遇上了! 当公子翎望向这边时,浅歌下意识的别过脸去,冷不丁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子翎又怎会认得出是她来?莫名的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下一刻,让众人沸腾的是,一个美丽、气质优雅,身穿华贵衣饰的女子走出船舱,站在俊美的公子哥身边,桃腮带笑侧身低语。岸上有人惊叹道:“好一对璧人,真是绝配啊!” 四年了,她想过很多种与子翎再次相见的情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即便她现在站到子翎面前,子翎也不会去看她一眼吧。当看到子翎不知在女子耳语什么,逗得女子俏脸一红,神态娇媚极,那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猿意马。浅歌却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很失落,曾经子翎只对她一个宠爱,事事迁就着她,现今站她身边的人已不是她! 待船只过后,人潮渐退,侍剑在桥下一偶找到浅歌,忙道:“小姐,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方才人流涌动,她脚下都被踩了两下子,差点被挤下湖里去,不知小姐受到了怎样的委屈! 这时,霓依依也寻了过来,见浅歌望着那船驶走的方向黯然伤神,眼角有些湿润,便猜道:“浅歌可是认识方才船上那位俊俏郎?” 浅歌脸上扯出个笑容,道:“我又怎会认识这般出色的显赫子弟,不过对着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湖景,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一时触景伤情罢了。” “原来如此!我道浅歌怎么会认识这位当今朝野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呢。” 浅歌道:“霓姐姐知道他是谁?” “此人是公子翎,出身慕府门下将才,兵法如神屡建奇功,从未打过败将,是近年来出了名的少年将军,颇得当今圣上宠信,获封镇国大将军,位居武将二品,前途无量,民间有句戏言,嫁人当嫁公子翎!” 浅歌吃惊,又道:“那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让她吃惊的,是霓依依不仅对江湖中事了如指掌,对朝廷上的事也知一二,洞察力非常强。 霓依依略加思索,说道:“这倒真问倒我了,那女子虽有如花的美貌,但也美不过武林四大美女,没有达到一定价值的人,天下第一阁从不去深究。” “霓姐姐你……是天下第一阁的人?”浅歌讶声道。 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阁,位于洛荆阴阳山之巅,其门下眼线探子遍布天下每个角落,专门收集天下情报,任何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只要你出的起足够的银子,天下间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事和答案,天下第一阁都会满足你。 霓依依浅浅笑道:“我爹就是天下第一阁阁主。” 浅歌这才明白,霓依依为何说从不参与武林的纷争。天下第一阁,与观天楼本质相同,都是你买我卖,处于江湖的灰色地带。道:“原来霓姐姐是天下第一阁的传人,难怪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本领!” 霓依依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浅歌初涉江湖入世不深,希望日后不会被这些江湖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3 俗事扰乱了心境。”江湖是个大染缸,一旦身处其中,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不希望看到这女孩清晰纯净的眼神有所改变。 浅歌望向那星星点点的湖面,霍然道:“听说船灯能寄予人的思念和愿望,我们也去放船灯吧。” 霓依依瞥了一眼湖面,却定定的看着浅歌许久,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淡褐色的眼睛,虽然嵌在一张平凡的面孔上,却顾盼生辉,流光溢彩,跟她的外表截然不能相称。她也算阅人无数,但从来没见过有那么一双异与常人色泽的眼珠子,迷人又夺目! “走,我们下去放船灯。” 船灯,是以用一张折纸,一根小蜡烛做成。浅歌以为自己鲜少在民间走动,从未做过这般子事情,没想到霓依依也一样,两人相视一笑,最后在一个当地人的帮助下完成了。 当浅歌回到客栈,在门口看见了东方玉白,他一直在等她回来。浅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撇下东方玉白,在外面玩了一天,人家还在担忧她的安危。所以东方玉白提出明天一起游河庄时,她答应了。 回到房间,侍剑出去打点沐浴事宜,浅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容颜,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再见到子翎不是该开心才对吗,为何心里会难受? 浅歌深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来,起了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高挂在夜空中的一弯明月,轻声说道:“今天遇见了一个故人,可是我却不能与她相认相见!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花影愿一直陪在主人身边。”这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又因轻盈而柔和。 浅歌转过身,望着眼前的花影,道:“你可曾想念故乡?” “花影在故乡已没有亲人,不想。” 浅歌道:“那故乡里,总该有一些让人思念的或回忆吧?” 花影眼帘微掩,目光有些涣散,嘴角微微一勾,道:“樱花。” “樱花?” “樱花是一种美丽的花,如雪,却比雪还要美,似云,却比云还要纯洁。” 浅歌道:“这么美丽的花,真想亲眼见见。我也有些想念母亲种的梅花了,真想回去看看!”未了,一声叹息。想要回去谈何容易,当年逃一般的离开了家,越走越远,为何要走,至今都不明白。他,究竟在忌惮什么?是什么,让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亲侄女都容不下? 终有一天,她会回去的,不为名与利,只想再看一眼那里的亲人。 公子翎的出现让浅歌始料未及,勾起了心绪,一夜辗转反侧,到了天亮才入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浅歌梳妆后,便往大厅方向去,不用想东方玉白一定在那等着了。 果然,东方玉白早早坐在大厅里等着,面对东方玉白热情的招待,浅歌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言,而东方玉白看见浅歌对着他笑,早就心花怒放,他从未见过她笑,虽然隔着一层面皮,他也能想象到这笑容有多美! 如同往常一样,东方玉白滔滔不绝的谈天说地,浅歌不是专心用膳就是神游四海。 蓦地,一小二哥过来哈腰问道:“小爷,打扰您请餐了,这边有两个客官正要寻位,不知您这桌介不介意拼一下位子?” 东方玉白随意抬眼望去,却是眼前一亮,在小二哥边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阴柔俊美气度不凡,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女的美丽动人,端庄优雅是大家闺秀。观二人衣着华丽,便知非富即贵。环视大堂一圈,此时将近午时,用餐人较多,已坐满了客位,仅他们这一桌空了两个位子。 “请便!”他们快吃完了,多两个人是无妨的。 男子有礼的微微颌首,道过谢和歉意。 这是一张圆桌,东方玉白与浅歌本就对着坐一东一西,侍剑挨在浅歌边上的位子,那女子坐在北面,男子自然坐在南边。 东方玉白见浅歌僵硬着身子,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张口转了话语,关心的问:“浅歌,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浅歌只是轻轻摇头,垂下的发丝正好遮住她的眼睛,没人发现她的眼神中的惊慌失措。刚才的匆匆一瞥,让她大吃一惊,此时心跳加速,难以平复。她知道子翎在龙门坡,却未曾想到她们会在这里碰上。 佳人说无事,东方玉白也不好多问。 “风中浅歌,好名字!”公子翎忽然沉吟道,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位名唤浅歌的女子。这女子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似曾相识,特别偏着头不作声的身影。只是,又能肯定的是,那平凡的相貌自己是不曾见过的。 浅歌听到那一句低语,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一别多年,子翎未必能认出自己。”她也想知道,以前那个熟知她一切的子翎,对几年后易了容的自己,还能认出是她么? 浅歌抬头从容的正视公子翎的眼睛。 公子翎愣住了,那一双眼睛怎么那么像……不对,她怎么可能会是舞阳! “姑娘颇为眼善,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面?” “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从来没见过公子!”说着违心话她一点都不感到内疚,只因她此刻心中堵了一口气。 子翎与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同进同出亲密异常,早就已经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吧。 公子翎谦谦一笑,道:“实在抱歉!” 东方玉白意有所指,“兄台可别冷落了尊夫人才是!” 那女子浅浅一笑,羞涩的低下头,公子翎却是笑笑没说话。 子翎没有否认,难道这女子当真是——不,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但子翎她自知是女子,又怎可以娶妻?还是,子翎对她信任有加,已把身份的秘密与她所说?想着想着,很是惆怅,一边又恼公子翎,气不打一处出,不想待下去了,道:“东方,我们该走了。” 东方玉白笑应,“好勒。” 公子翎看着那道身影,心绪万千。 这些年,她一直在追寻舞阳的下落,可江湖那么大,茫茫人海,宛如大海捞针。这女子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但……这不可能。 第二十一章 大买卖会 大买卖会的第一天,浅歌终于知道为什么叫龙门坡大买卖会,不单是观天楼,整个龙门坡就是买卖的地方,从物品到奴隶,由贱而贵,应有尽有。 大观楼高至七层,大买卖会便开足七天,第一天开放第一层楼,第二天打开第二层楼,依次类推,每上一层,所买卖的物品就越加宝贝。 东方玉白和浅歌到大观楼一层观摩了一下午,淘了不少小玩意儿。在这种大场面里,有钱的大爷不少,有权的主更多了去。有经验又识货的人都知道,最好的宝贝都在第五层以上。 即将要结束上半场最后一件拍卖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4 品,这是一串西域的玛瑙紫翠手链,直接叫价五十两银子。浅歌一眼看中了这串手链,心下暗许要把它拿下。待叫买家喊到八十两,遂出手加价,每低语一句,侍剑就高声喊一句话。 “一百两!”此价已比叫价高出一倍,这一声悦耳的嗓音引人注意,视线纷纷转向角落边上的台子,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和秀丽的侍女。 “一百两!有没有还要加价。”叫买家兴奋的叫喊着,一对鹰一般的眼睛瞄着围观的人群,一对灵敏的耳朵支起来。 “一百一十两!”哪怕叫价已超出物品所值,仍有人叫价。 “一百五十两!”浅歌看到跟着叫价的买家,二十出头的男子,华冠丽服是有钱的公子,带了四五个手下,就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嘴角边挂着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笑容,不管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这种人年轻气盛,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一百五十两!一百五十两一次……” “一百六十两!” 果然,每次比叫价高出十两,有意掐着干。 浅歌皱起眉头,尽管她不在意这区区银子,心知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她一时也无他法,而叫买家口不停蹄的报着价码。 “五百两!”浅歌喊出心中的价码。 顿时,引来哇然一片,这价格为起价的十倍,物品已远远不值这个价了,能喊出这么大一个价码的,大概是为心头好吧。 “五百两!五百两一次,五百两两次……” “五百——”只闻那男子叫喊未完,续一手抓住右胸口,脸色苍白,嘴里喊不出话来,两眼瞪得大大的。 “成交!恭喜这位姑娘获得了玛瑙紫翠手链。”叫买家无视场下发生之事,见无人叫价,一口气一锤子定价。虽然是上半场压轴的买品,但能叫出这个好价,已是超出了预算。 拿到紫玛瑙手链后,浅歌一门心思放在这上面,嘴角边有着浅浅的笑意。 东方玉白道:“这串手链算不上极品,浅歌姑娘为何那么喜爱?” “这是送给花影的礼物。” 东方玉白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想必花影也是很欢喜的,是吧?” “花影不在这里。” 东方玉白眉毛一挑,道:“这倒是稀奇了,她还能上哪去?”忽地语锋一转:“浅歌莫害怕,从现在开始由我东方玉白保护你的安全!” 浅歌笑了笑,道:“方才多谢东方相助!” 东方玉白失声一笑,摇头道:“我倒希望能助浅歌一把,不过有人出手比我更快!” 不是他又会是谁?浅歌困惑的眼神看着东方玉白。 “呐~”。 浅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从人群中走来的人,却是那神采奕奕的公子翎,一身墨蓝,手执折扇风度翩翩,招来不少目光,身边跟着的还有那貌美的女子。 公子翎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不离浅歌。 自从见到她之后,连着两晚梦见那一双眼睛,梦里那双眼睛与少年时的舞阳重叠。每每醒来自问,她到底是谁?与舞阳有何关系?她希望能再次遇到浅歌,可这两天里,同在一处地方,也不曾见她! 观天楼开放第一天,她带着凑热闹的心思来,不曾想,那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她再次见到浅歌。 公子翎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温和而又自若,“恭喜浅歌姑娘,拍下心仪之物。” 浅歌道:“听闻观天楼规矩森严,公子这样贸然出手是否不妥?” 公子翎笑道:“我与霍楼主有过数面之交,教训一个无赖,无伤大雅。” “不管怎么样,多谢公子相助。” 公子翎微笑着接受她的道谢。 看着公子翎身边温柔娴熟的女子,见了两面都不曾听她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子翎身边,像守候在丈夫身边的贤妻。浅歌心思一乱,有了些厌倦,淡淡的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客栈休息,公子告辞!”说完,从公子翎身边走过。 公子翎不温不火的脸上终于出现纠结的神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好端端的突然就皱起眉头,眼神里甚至有些厌恶,说走就走了,这性子跟舞阳又是如此的相似。 半晌,公子翎回过神来,对身边的女子叹道:“琴衣,这一路委屈你了!” 琴衣摇头微笑,“只要能帮得上翎哥,琴衣就觉得值了。 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子翎,又很快的低下头去,娇媚羞涩的样子,像跟着自己夫君的乖媳妇,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儿。 东方玉白看着身边浅歌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浅歌,你是不是认识他?”与对方见了两次,每次他都能看见浅歌看着对方的眼神,不像是初认识的,而对方看她眼神也一样! 浅歌看他一眼,目光又很快回到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当东方玉白以为她不会搭理他时,方听见她叹息一声,道:“东方你莫再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 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无趣,东方玉白神色一凝,道:“今天买卖会有什么发现?” 浅歌道:“今天来的都是些小角色。” 东方玉白点点头道:“大买卖会第一天,来的大多是虾兵蟹将,还有无非想探探风的,真正的大卖家还在后头。据收到的消息,蜀三圣子、青州七怪、西域四魔,这些人都是江湖的狠角色,怕是冲着火焰令来的!” 浅歌心思一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火焰令虽然可起到号召天下群雄的威信,但亦不过是件信物,不是任何人拿到手就能成为武林至尊的,江湖人又不是傻子,会任意听从持令人的差遣! 回到倾城烟雨楼,浅歌和东方玉白房里商议后面之事。侍剑拿出上好的茶叶冲茶,在一边忙活开来,她可不管其他的事,侍候小姐就是她最大的事。 浅歌撂开窗户的帘子,看到外头依旧热闹非常,各路形形□□的人都出来走动了,黑道白道汇集在一起,少不了激发矛盾和仇恨,打打杀杀的事时常有发生,只是在观天楼倒显得和气些,因为观天楼规矩还在,没人敢动手。 东方玉白看着浅歌侧脸,心道女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表面说不喜欢热闹,可从她晶亮的眼睛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新奇的,热闹的地方。明明那么渴望,却总是压抑着内心的*! “咦?那不是天下阁的霓依依吗。”东方玉白盯着人群中某道身影道出这么一句。 浅歌往人群中探去,却没寻到霓姐姐的踪迹,道:“你认得她?” 东方玉白道:“天下第一阁的大小姐霓依依,她有个名号叫千面观音,因为霓依依易容术非常高超,在天下榜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易容高手,据说无人见过她的容貌,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5 你现在看到的也未必是她的真面目。要不是她身边的跟班我见过,我还真不知道是她呢。” 浅歌颇为吃惊,细想一下,她认识霓依依不过短短一天,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这又何出奇!道:“前两天,我去拜见周老前辈,在门外遇见过霓依依。” 东方玉白眉毛一挑,奇道:“万宗门前门主周老前辈?我曾听大哥说起,自十二年前苏家惨遭灭门后,当时万宗门的门主周叔常,盛怒之下带领全门弟子攻打毒龙教,结果死伤无数,而幸存下来的周叔常大受打击,从此隐退江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浅歌道:“一个隐退了十多年的人,与焰火令有什么关系?” 东方玉白道:“周叔常与前盟主苏以衡是结拜兄弟,苏盟主生前将火焰令交与他代为保管,而火焰令在周叔常攻打毒龙教后就下落不明了。”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风姨让你拜访周老前辈,可有特别交代?” 浅歌想了想,道:“只是寻常的问候,并无特别之处。” 东方玉白摸着光滑的下巴,寻思道:“怪了个乖乖,盟会那群老头子在打什么主意?” 侍剑泡好了茶,倒了两杯,喊道:“小姐,东方少爷,过来喝杯茶润润嗓子,一会我到厨房下几个小菜。”正午都过去了,主子还没吃上一口饭,就顾着忙活,真是急坏了她。 东方玉白不客气的拿起茶杯,闻着茶香,嬉笑道:“侍剑,你这茶泡得可真香,真是好手艺,好手艺,哪个好公子能娶到你,都是他的福气!” 侍剑白他一眼,道:“东方少爷,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上回她下厨炒了几个菜,他就这么说过,换汤不换药。 浅歌正要拉下窗户的帘子,这时眼角瞄见街上一处角落,那正是花影! 花影有危险!来不及细想,浅歌眼色一沉,一晃身子闪出窗外,向着花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后头的那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侍剑急喊了句“小姐”,浅歌已不见了踪影,东方玉白脸色一变,道:“侍剑,待在这里,我会把你家小姐平安带回来。” 身影一闪,已消失在窗口。 第二十二章 突生变故 浅歌追到巷子时,已是空无一人,转角的一抹艳红的血迹引起她的注意,心里一紧,凌厉的眼神一撇,加快步伐跟着血迹的方向寻去。 拐了几条巷子,听到不远处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夹着听不懂的语言,越来越近。 暗巷的尽头,花影面色苍白,衣襟上沾满鲜血,已然受了伤,持着匕首,奋力抵抗。 堵住路口的是深蓝衣女子,脚踏木履,服饰装扮就如当年初见花影一样。那深蓝衣女子开口,是生硬的汉音:“跟我回去,我帮你向六神君求情,兴许能保你一命。” “她的命是我的,你们要取…问过我了吗?” 一道身影一掠而过,扬手一撒,“突突”的几声,那四人□□脱离手中,右手虎口一阵麻痹。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禁后退数步,眼睛一花,只见一素白衣装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深蓝衣女子问,凭空出现,她竟没有发觉,轻功在她之上,不知内家功怎么样,出自何门何派。 浅歌冷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花影没想到主人会出现,意识到这情景下很危险,低声喝道:“主人,这里危险,快走!” 浅歌道:“花影,你这是命令我吗,还是觉得我打不过她?” “花影不敢。” 深蓝衣女子冷冷一笑道:“隐,你变了。难怪杀伤力弱了!” 浅歌冷哼道:“自身都难保,你先顾好自己吧。”反手将花影手中的匕首取过来,向着深蓝衣女子招呼去。 深蓝衣女子寻思这年轻女子武功不低,当下不敢大意,谨慎接了数招,也瞧不出对方手底下功夫的路数,但修的是名门正道心法,其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光天化日之下,这地儿也不宜久留,必须速战速决。 忽地,那女子一闪身不见了影子,浅歌心神一摄,这是东瀛忍者刺杀之术——流星追月,悄无声息的隐身,潜伏起来,趁着敌方不备,一刀了断。 虽说这些年花影的隐术被她熟知,但每个忍者吐纳呼吸不一样,要想在短时间内扑捉到对方,并避开刺杀,这恐怕是很难的。 花影急急喊出声:“主人小心!”气息在丹田一撞,一口气憋不过来,胸口一阵疾疼,但此时已顾不得了。 这时,东方玉白也追了过来,浅歌喝住他,让他不要靠近。 浅歌全神贯注留意四周的动静,哪怕一丝微风,一片落叶,都可能隐藏着杀意。 忽然,一阵风动,浅歌未有所反应,花影扑在她身前,紧紧抱住她,嘴角有鲜血流下,而深蓝衣女子就在花影后面,睁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浅歌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张了张嘴无法喊出声音,红红的眼眶,几乎要哭出来,一掌击出,将深蓝衣女子挥出两丈远。她这一掌用尽了全力,打中了必伤及肋骨,又要挥出匕首想一刀了结,被一把声音喊住了,“主人不要,她没有伤到我。” 浅歌转过头来,看见花影当真没受到致命刺杀的一刀,却仍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没事?”那腔调似要哭出来。 花影连声道:“没有没有,她没伤到我……”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东方玉白看到刚才那一幕,破空出现一人来,举刀就要往浅歌身上刺去,心眼都提到嗓子上来,又见花影扑到跟前去,在关键的时刻,那人收住了刀势,他一下子就蒙了。 深蓝衣女子被浅歌一掌击中,后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来,所幸也只是伤了筋骨,看着她们冷冷笑了几声,道:“隐,她有何能耐?居然得到你以命相护!” 花影忍着痛楚,挡在浅歌面前,深深的看着她,道:“松子,收手吧,你为六神君卖命,他们又能给么?” 深蓝衣女子一愣,眼神呆呆的,半晌叹息一声,道:“你们走吧!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了!”说完手中短刀一旋,刀尖对着自己腹部,低喊一声,用力刺下去。 “铛”的一声,浅歌将手中匕首抛出,击落深蓝衣女子的短刀。 “带上她,我们走。” 带着两个受伤的女子,不敢过于引人注目,最后由东方玉白领路,来到野外一猎户家。 花影趴在竹椅上,脱去了血迹斑斑的外衣,露出后背数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像蜈蚣般弯弯曲曲,而新添的那一条的伤口,都皮开肉绽了,浅歌看在眼里都觉得疼,想想方才的惊险,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她真的失去了花影,她该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6 怎么办?这么多年来,花影时刻陪在她身边,是她最信任的人,每天晚上总要有她在身边,才能睡得安心。 “呵呵!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我表姐蛊惑住了,甘心为你卖命。” “表姐?”浅歌捕捉到这让人吃惊的二字。 “我们是表姐妹”,花影承认道,”在我们年幼的时候,家乡旱灾饿死了很多人,家里穷没有再多一口粮食养活我们,便将我们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再将我们送到六神君府上,与许多的小孩子,训练成影子杀手。” 忆起往事,深蓝衣女子凄凄一笑,道:“那一段残酷的岁月,如果没有表姐,松子不可能走过来。影子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代号,那时我还小,记不住自己原来的名字,表姐帮我记住了,却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花影道:“松子,这里不是东瀛,六神君的势力鞭长莫及,只要你愿意,哪怕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都要比做杀手好!” 松子苦笑道:“不,不可能了,我们的手上沾满了血腥,有那么多仇家,一旦脱离组织,又怎能活得下去?何况,没人能活着离开组织的……” 花影看到她有了动摇的心思,·心存一丝希望,继续劝她:“凡事有例外,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四年前我能脱离组织的掌控,今天你一样可以。” 蓦地,松子双眼瞳孔放大,半张开的嘴巴一颤一颤的,活像见到了鬼一样,花影心绪激动,冲上前抱着她,道:“松子别害怕,表姐带你离开这里,离开组织,表姐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了!” 她们表姐妹重逢,浅歌不忍打扰了她们,便出了门去。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内屋发出撞击的声响,“哈哈”随后发出一阵女人的笑声,笑得可渗人。浅歌一惊,闪身进了屋。 一进屋内,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松子站着,两眼阴森森的看着浅歌,像一只野兽盯着它的猎物,嘴角上扬露出冷笑。 “花影——”才喊出两字,浅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有种恶心的感觉排山倒海袭来,扶住边上的木柱,方不至于倒下去。 松子仰头笑了两声,收住笑态凶狠的道:“只要交出青璇剑,我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点,否则,今天要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话是对着浅歌说的,手中的匕首却对着花影。 浅歌虽身体不能力行,头脑却还是很清晰,道:“什么青璇剑?你找错人了吧!”她当然知道青璇剑,但要她交出来,她怎么会有呢,那不该是找东方盟主要吗。 松子眼神又阴冷了一分,道:“别装了,快点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匕首抵在花影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紧贴着动脉,只要轻轻一划,顷刻血液喷溅而出,到时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花影对这一切无力抵抗,似乎也中了那卑鄙阴险的手段。 “她是你表姐,你怎么能伤害她……” 松子面孔扭曲,喊道:“表姐?哈哈……对,多得我这个亲表姐,四年前她背叛了主君,一个人自私的躲了起来。她可有想过我?我同样被视作叛徒,受尽□□和折磨,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花影双眼一直盯着松子,眼神里道不清是哀伤还是绝望。 浅歌见她一副癫狂的模样,倘若发起疯来,花影第一个定要遭她毒手的,想想也没别的法子,在这样生死的关头,她也是极害怕的,也不甘就这样命丧于此,但要她眼看着花影有危险而不顾,也绝做不出来!“那你过来,我……我讲与你听。” 松子眼睛一眯,道:“你说,我听着。”脚下未上前一步,手中的匕首也是紧了紧,花影的脖子被划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痕,鲜血顺着刀刃流淌,刀尖挂着一串血珠。 浅歌嚅动嘴唇,却因受迷香影响,力气耗尽,声音极低,数步远的距离难以听清她在说什么。松子咬着牙狠狠一跺脚,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能放过,急道:“你说什么?在哪里?”一步一步的靠近浅歌,匕首也对着浅歌,哪怕她中了迷香,也不敢大意。 见她步步逼近,浅歌的心越加没底,也不在害怕了,却很是后悔,后悔自己大意轻敌,没能看穿她的诡计。 松子晃着刀光寒寒的匕首,阴冷冷的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说,就算我知道,绝死……也不会告诉你!”浅歌硬撑着发软的身体道。 松子脸色一变,自知被耍,低声骂了一句,想要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女子,忽然有一阵怪风袭来,已不能动弹之时才反应过来,被人点了定穴。 “对不起表妹,我不能让你靠近主人!”花影清冷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 这,这不可能! 松子很是惊讶,也很愤怒,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一时喊不出话了来。 花影继续道:“在来的路上,我发现你偷偷作下了记号!你恨我没关系,但我不能让你伤害了主人!” 绕过松子,花影取过那一把匕首,那力度很轻,生怕伤害到了她一般。 松子只是看着她,那是一种怨恨的眼神,红红的眼睛显得更甚。 浅歌看着花影,比起刚才的激动,现在的花影面无表情。 花影没事了,心底一放松再也支撑不住,浅歌靠在木柱瘫坐在地,眼皮儿都快抬不起来。 花影左手摸上松子的脸,轻声的说:“松子,表姐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呲!”一下一声,浅歌昏迷前听到了三声,眼前一黑,便甚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塞外奇女 待醒过来时,先看到的人是侍剑,得知东方玉白将她们安置在一处农庄,是为了避开影子门的追踪。 说到花影,东方玉白赶回小屋时,只见松子倒在血泊中,她已昏迷了过去,花影让他好好照顾她便离去了。 浅歌听后呆坐着不说话,侍剑想起小姐这一整天滴水未进,看着精神不得劲,便去厨房炖补汤,给小姐滋补下身子。 花影亲手杀了自己的表妹,这得多狠心才下得去手?又该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她现在担心,花影还会不会回来?她甚至可以想象,花影在某个角落,切腹自尽的场景…… 东方玉白回来时,太晚已下山。 原来他去了打听消息,“浅歌,你绝对想不到,这火焰令背后居然有着个天大的秘密。江湖盛传,五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位武学奇才,他家财万贯又喜好收藏天下武林绝学,他这一生几乎与武林各大门派、各路高手过招,所收藏的武功绝学无数,相传火焰令和青璇剑就是这位高人打造的。他百年后,后人为他打造了一座旷世墓穴,将他生平武功绝技和当时武林绝大部分的武功绝学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7 ,加上万贯家财陪葬。”说到此处,东方玉白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本该人们寻不得他的墓穴所在,可偏生这位奇人的后人制了一纸地图,藏于火焰令中,只有青璇剑锋刃击以火焰令,才能取出藏宝图!” 话说完,东方玉白看着浅歌,静待她开口。 而浅歌心里并非不起一丝涟漪,松子问她要青璇剑,敢情认为盟会早将青璇剑交与她们,待火焰令一到手,立即取出其中的藏宝图。 “第二件呢?” “半年前,周老前辈已经死了,这数个月来在龙门坡外的是假冒的。” 浅歌暗吃一惊,忖道:“半年前周老前辈就已经死了,那火焰令是由谁人手里传出来的?” “这事看来不简单,以后我们且要多加小心才是!” 东方玉白叹息一声,道:“今天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他看到屋里桌子上的饭菜未动分毫,心知浅歌为花影担忧,就让她静静吧。 东方玉白走后,浅歌忽感头疼,心思也许是中迷香后的后患,轻轻按在头颅两边,以缓痛楚。 忽然之间,窗口刮进一阵急风,飘进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浅歌的动作一顿,抬眼瞧见花影就站在跟前。 紫色的衣衫沾着鲜血,变得更加深沉,披头散发的模样有几分癫狂,要是寻常人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见到厉鬼了! 浅歌心里是喜悦的,但想到发生的事情,眼神一冷,走到花影前面,严厉地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花影低头不语。 浅歌一恼,伸手啪的一声,甩了她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花影还是一动不动。 隔壁间的侍剑听到声音,过来见到花影的模样也大吃一惊,看这一氛围顿时了然,道:“小姐,我准备了点热水,让花影先去换身衣服洗下身子吧。”见小姐不回话也不反对,就当作默认了,紧拉着花影进了内堂。 待侍剑出来时,见主子还是呆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想开口,主子却闪身进了内堂。 此时花影已经将外衣脱去,身上又添了新伤。浅歌走过去,拨开花影盖住脸的发丝,遂将她左手抬起,一滑一拨,一串玛瑙紫翠手链已戴在花影手腕上。 “戴着,不许摘下来。” 侍剑站在门边,掩嘴一笑,主子这是先给人家一个耳光,再给颗糖吃。 花影抬起头时双眼闪烁着泪花,浅歌将她轻轻拥抱,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天浅歌来到东街的一家药坊间,这是风云山庄名下经营的药铺。通过暗语,药僮带领浅歌来到地下的密室,里面除了店铺掌柜,还有来自山庄的信使。 二人恭恭敬敬的一辑,叫道:“浅歌小姐!”递上信件。 是干娘的来信。浅歌拆开信封,只见上面所诉,盟会中有内鬼,所以东方盟主与风三娘秘密点派她们前往龙门坡,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事生变化,让他们无需再管此事,另外提到大师姐已前往龙门坡路上,让她牵制住大师姐便可。 无需再管?难道干娘还派出其他人来取火焰令?浅歌心思一转:“不管怎么样,火焰令重出江湖,届时江湖腥风血雨,不知得有多少个苏家惨案发生,我一定要毁了火焰令,断了武林人的贪念才是!” 写了封回信,交与掌门后浅歌便告辞了。刚走出门口,见旁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同一个方向去,只听得有人说:“我们快去坡门河道,江湖盛名的关刀大侠与蜀三圣子决战,难得一见咱也去瞧瞧热闹……” 浅歌眼珠子一打转,往着人流的方向去了。 坡门河道,这是龙门坡的一处野外,一条宽宽的河流哗哗流淌着河水,此岸与彼岸都散满了石头,道路有些难行。 远远的,河道两边站立了两个人,一个穿棕色衣服的汉子,手持一把黑得发亮的大刀。另一边河道上的,是一个……一顶黑色的大斗笠罩下来,斗笠上的边纱一罩到底,倒让瞧不出其中内容,不知此人是男是女,但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蜀中三圣子,无门无派,没人知道此人从何处来,只道生性冷血残暴,曾一夜杀害薛家庄上百号人,所使用武器是闻风丧胆的血滴子。 浅歌无心观战,扫眼围观的人群,来的人有二十多个门派,有正有邪,但总归只是小辈弟子,其中没几个是高手,其他人更无特别之处。 忽地对上一双探视目光的眼睛,心一紧避开来,顺势转身就走,寻思:“公子翎在这里作甚么?”似乎一开始没想过这个问题,作为将军不在边疆卫国,却在辟处武林堆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到东临街上,天空下起了细雨,不一会就下大了起来,浅歌估摸这儿离农庄有几里远,这样走回去恐怕还没到就要淋湿了身子,无奈在一处屋檐下避雨。 看着来来去去躲雨的人们,无论是富家人还是乞丐儿,莫不被这一场雨打个措手不及,在大自然的眼下,这一切都是平等的! “啪啦!”一辆马车飞疾而过,碾压过地上的坑洼,一滩水飞溅起来,正好溅在浅歌身上,浅歌一下子懵了,看着那辆马车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这泥巴和着雨水,湿漉漉的衣裳贴着皮肤,头发贴着脸颊,别提有多狼狈! 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的,说的什么话语,像是在看小丑一样。 浅歌闭上眼睛,心道:“我背着侍剑和花影独自出来,这下该如何是好?罢了!既然都湿透了,何不就回去,也好过在这里被人看笑话!”打定主意,浅歌睁开双眼之际,她才知最尴尬的时刻到了——公子翎打着伞站在她面前,只是一向笑得温柔的脸有些紧绷着,皱起了好看的剑眉,看着她也不说话。 浅歌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竟还让子翎看了去,想起四师姐曾说过一句话:“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那时她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要逃避呢?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解决的! 公子翎看着眼前落魄的女子,那一双眼睛那眼神儿——惊讶,恼怒,生气,面无表情之下,唯觉那双眼睛最富情感,就像回到七年前,舞阳第一次对她生气,那冷冽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浅歌姑娘,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不如在下送你到客栈换身衣裳?” 浅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必了,多谢公子好意。” 公子翎眉毛一挑,道:“你这样回去,莫不让你朋友挂心了?” 浅歌没想到这一点,自己这个模样回去了,侍剑准要唠唠叨叨,还有花影更要为自己担心了。 无奈之下,只好接受提议,二人就近到一家客栈里,公子翎让店掌柜的为浅歌寻一套合身的衣服来,在拿到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后,掌柜的火速地拿来一套姑娘家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8 衣裳,说是他女儿的,干净的新着呢。 别无选择,浅歌换上那身衣服,虽布料粗糙还算合身,重要的是干净就好。 待浅歌换好衣裳,公子翎早命人上了一桌好菜,邀她入座。 公子翎目不转睛的看着浅歌,看得浅歌忍不住说:“公子,你一向这样看着女孩子的吗?” 公子翎微微一笑,道:“抱歉,浅歌姑娘!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浅歌起了性子,脱口问:“你的心上人?” 公子翎很快接道:“是的,我的心上人!” 浅歌一愣,脑子一片空白,脸上有些发烫,还好别人是瞧不出来的。显然她是没想过公子翎会承认。 公子翎暗忖:“人的相貌本就可以改变的,口音也是,而内在气质就不一样了……你到底是不是舞阳?如果是,不与我相认,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吗?我究竟要怎样才能证明你是舞阳?”想着心中不禁有些悲伤,待小二送上酒来,看着酒壶脑子灵光闪了一下。 看了一眼偏头看向别处的浅歌,让小二下了去,挽袖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酒笑道:“浅歌姑娘,来,我敬你一杯。” 浅歌很自然的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说道:“浅歌在此多谢公子再次相助!”而后碰了一下酒酒杯,一口喝下。 在山庄里,常与师姐们对酒当歌,酒量还是可以的。浅歌把酒喝下,没看见公子翎眼睛一亮,那无法藏住的喜悦。此刻,她的注意力被另一桌子的人给吸引住了。 那一桌是清一色的女子,穿着怪异,古铜的肤色,长得高大壮健,目光凶狠嘴里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一看就不是善茬,店里的小二哥颤颤兢兢的上了菜,便不敢再靠前一步。 浅歌看的就是这群异邦女子中的一个,冷艳的五官,凌厉的眼神,充满了戾气气息,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两人各藏心思,一时无话,吃着小菜,对饮几杯,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 忽然,对面那一桌女子,对着她们一嘴的言语,看那神态看那怒容,准不是什么好话。浅歌皱了下眉头,对公子翎道:“你认识她们?” 公子翎摇摇头道:“并不认识,她们是来自塞外的,在骂我们是一对狗男女!”其言语之粗俗,要不是她脾性好,准要大打出手。 “你懂她们的语言?”她与公子翎既不是男女关系,别人怎么骂,她也不须理会,毕竟口舌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她管不着也不谓为了这点事动怒。 公子翎接道:“常年在边戎生活,学了一点方言。” 浅歌再看向那桌人去,对上一双冷冷的目光,心忖:“这个人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喝了一声,那桌女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该喝喝该吃吃。 突然之间,楼梯被踩得吱吱大响,从楼下冲上了十数名汉子,其中有人喊道:“就是她们,就是这群异族女人”。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吃饭的客人纷纷落跑,最后只剩下浅歌公子翎与那群异邦女子两桌。 双方眼神对峙中,那女子仍在大碗大碗喝酒,一中年汉子喝道:“哪里来的野蛮女人,伤了我手下,还想逃跑,哼,今天你们若不自断一手一脚,休想离开这里。” 女子眼皮也不抬一下,“你的手下?”这话说的是汉言,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点口音别有韵味。 中年汉子喝道:“将人抬上来,当面对质,让她认不认。”从人群中抬出一个男子来,一只手无力垂下,一只腿上血渍斑斑,嘴里痛苦的呻吟着。 那女子瞄了一眼,道:“真抱歉,怪我手下功力不到,留了活口。”话一出,只见银光一闪,众人没来得及反应,那架上男子已命丧黄泉。为什么那么肯定,连头颅都没有了,那必定是没命活了! 浅歌盯着那女子看,心道:“好狠的人呐!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 那中年汉子眼睛一瞪,怒道:“给我一起上,杀了这帮蛮女为弟兄报仇。”一声吆喝,十数个汉子蜂拥而上。 一道闪影,在众汉子间晃过,快的无人看得清发生了什么,十几名壮汉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倒地时血溅当场,身首异处,这里顿时变成人间地狱。 这样的场面非常令人骇然,公子翎下意识用袖子挡住浅歌的眼睛,暗中提气,这群女子残暴无比,方才就看她们不顺眼,这下子会不会一并向她们下手? 浅歌暗叹:“好快的身法!”只是在一瞬间,那两把明月弯刀放在桌上,刀刃一滴血也没有,却是连杀了十几人的兵器,如此快速的身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有的女子怂容道:“门主,让我杀了那对狗男女,那俊脸公子哥一看就是多情郎,留在人间是个祸害……”浅歌听不懂这些话,可公子翎会听,眼色一沉,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然,那女子只冷道了一声:“走!”身影一晃间,没了踪影,余下女子也悻悻然施展轻功踏窗而去。 此时,窗外面的雨也停了,浅歌向公子翎告别,由不得她挽留,一晃身已由窗外出了去。 “舞阳!”这一声公子翎究竟没喊出来,望一眼那一地的无头尸体,鲜血已流满地面,摇一摇头,也追出了窗外。却已不见浅歌的身影,低声喊道:“罗格何在?”话落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公子翎身后,恭敬地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调查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夜探暗访 浅歌回到农庄,侍剑看到她这身打扮惊呼道:“小姐,你怎么换了身衣裳?”早上小姐穿的不是这样一身衣服的,再看这布料如此廉价,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浅歌道:“看着挺合适,就穿来试试看。你去准备下澡水。” 侍剑应声下去准备。 浅歌看着窗外,想起了走前子翎的眼神,就像以前子翎看着她的眼神一样。子翎并不知道她就是凤舞阳,为何会对她有这种眼神,不过喝了几杯酒罢了,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寻思了一番,浅歌一边回想一边拿起一只茶杯,当酒杯相碰时,子翎在盯着她酒杯看。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浅歌恍然大悟,“她并非盯着我的酒杯看,而是在看我的手。刚进慕府时,我的手指受了伤,后来好了也就留下了疤痕,这个子翎是知道的,只要她有心看我手指的疤痕,便知我就是凤舞阳。” 四年前她不告而别,四年后又隐瞒了身份,不知子翎会作何感想! 浅歌又叹忖:“如果当初不是被咬了一下,今天子翎也许还认不出她来。也不知如何跟子翎说她就是舞阳,那是不是得多亏了那女孩儿……对了,那个异邦的女子,跟当年那个女孩的眼神好像,莫非她就是?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39 嘿,会是吗?” 傍晚,东方玉白回来了,并无收获,知道浅歌要夜探观天楼,当即反对,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去。 “我知道大师姐的性子,如果火焰令跟苏家灭门有关,她一定会去观天楼取回火焰令。” 东方玉白见劝服不了她,道:“要去我陪你一块去。” 浅歌道:“你在外面一天也累了,进去歇着吧,有花影陪我去就可以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东方玉白心烦意燥也有些失落,观天楼有层层高手把守,可谓森严,他为浅歌担忧是其一。他身为男子大丈夫,理应首当其冲,却屡屡屈服在她之下,虽然他身为武林世家的公子,但那倾国倾城的美貌,高贵大雅的气质修养,自知不是他能够配得上的! 侍剑见东方玉白看着主子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劝道:“我家小姐武功不差,轻功尤为上佳,东方公子莫须担心。” “侍剑姑娘,你家小姐是来自何方?” 侍剑微微一笑,道:“这个侍剑不清楚,小姐也不曾提起。” 东方玉白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是夜,两道黑影掠进观天楼,一人往高楼窜去,一人循低处而寻。 观天楼那么大,一块小小的焰火令还不知会安放在何处,两个人在一起行动会更容易暴露,浅歌与花影分头行动,花影认为越高处防备越森严。 浅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理应宝物就放在最严密的地方不假,可越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越安全。 这里竟无一人,四周一片漆黑,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浅歌暗想:“怎么连一个暗卫都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正在此时,一声衣袖翻动的声音飘进耳里,浅歌警惕起来,藏在柱子后。 月光照射下,依稀看到一道似是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融入黑暗中,身法奇快,径直入了内堂。浅歌正心思在这黑夜里难以辨认大师姐时,又一道影子一晃而过,进了内堂,“今夜果然热闹,先跟上去看看再说吧。”浅歌悄然跟了上去。 内堂乃杂物储存地,地儿宽敞板架纵横,倒比前厅无物可遮隐秘多了,跟了一段,发现这第二个人步伐沉厚,是个男人,跟踪第一个人而来。 浅歌不敢靠得太近,亦步亦趋。 “吱!”的一声,是拉开柜子的声音,第一个人摸索了一番后,从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往怀里放,转身就走。这时第二个人纵身上前,向第一个人扑过去,第一个人反应也是极快,显然是有备而来,撒手一扬挡下,不过三招就已将第二个人拿下,银光一闪,割破了第二个人的喉咙。 “此人武功极高,更有心计,幸好不是我跟在她后面,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浅歌想罢,又见那人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也是“吱”一声,却是墙壁上的机关打了开来,突然间一道石门开启,浅歌看到这墙上还有门路,精神为之一振,见那人进了密道之后,上前查看了一下这第二个人的伤口,是刀锋所致,大师姐从不用刀,看来前面的人不是大师姐,轻车熟路的不是第一次偷摸进来了,那又会是谁? 浅歌寻思至此随即闪身而入,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阶梯,越是里面越是黑暗,倘若前面有人埋伏,恐怕难以脱身。约莫走了百来步阶梯,忽然来到了平地,前面道上的尽头有着微光,加快了脚步,在黑暗中她最没有安全感了。眼前一亮,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石室,可之前那人早不见了踪影。 只见这石室有着两道门,其中右道门被推开了一寸,浅歌凝神一思,推开那一道门,一阵寒风吹来,脚下俨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心道:“好险!若是我想也不想,只管往这边走,这脚下一踩空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之间,身后一股烈风逼近,当下转身去挡,但已是来不及,以掌相击,倾身向后,惊呼一声,脚下一踩空坠入深渊。 浅歌感觉身体急速下降,脚下软绵绵的,任多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凭空借力,抽出匕首,使劲往前插去,那石壁坚硬无比,一路滑火花四射,因此也减冲下坠的速度,直到匕首卡进一条石缝里方止。 浅歌一抬头望去,离那石门至少得有二三十丈远。 待爬到石门,已是惊出一身冷汗,手掌也被岩石划破了皮肤,渗着血丝,不过捡回一条命,是不幸中的万幸。回想起到暗室时,这第一个人早已没了影子,那袭击她的人又是谁?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自己也不是黄雀! 浅歌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左边的那道门。 这条道有火把照路,道上的机关也已被破解,走的倒很顺,忽听到前面有交手的声音,动作不大。拐了道弯,浅歌来到一个甚是阔郎的石室,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交手,同是潜伏进来的,也不敢贸然大打出手。浅歌看二人身形相似,也不知方才是谁偷袭她,当然也不会傻傻的冲上去问,有这样的闲功夫她更乐于观察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儿有之前那个百倍大,像是一处收藏室,一个个石桌石案上放着武器珍宝,摆放有序,足足数百件之多,其中有不少是武林中失传多年的武器。寻思着:“既然这里就是藏宝阁,那火焰令是不是也在藏在这里?这两个人想必也是为那火焰令而来。可眼下打了起来,守卫很快就会发现赶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呀。”浅歌退至门边。 这时,这正在交手的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冷道:“西域蛮人,你倒有两下子。” 浅歌大吃一惊,这不是大师姐的声音吗? 另一黑衣蒙面人亦道:“中原狗,有句话说“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好重的火药味,再看她们武功相当,这样斗下去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浅歌身形一晃,抢上前与那黑衣人交手,在这等环境下大家都不得使用兵器,拳法掌法招招凌厉,唯求速战速决。 “大师姐,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跟我走吧。” 是浅歌!苏瑾又惊又喜,向着那黑衣蒙面人出手更是狠辣。 昔日浅歌被师父派出,一直没有消息,来到龙门坡后多方打听,也不得知,却在这地儿遇上了师妹,怎叫她不喜忧参半! 那黑衣蒙面人见她们是一伙的,其中一人的武功不再自己之下,联起手来自己毫无胜算,既然这样,同归于尽好过自己一个人死,抽出携带的武器,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 浅歌看见这双刀怔了一下,在失神的瞬间左手被划拉一下,刺痛的感觉回过神来,瞪着黑衣蒙面人道:“你……”你之后便不知说什么了,她认得这双刀,这是今天在客栈见的异邦女子的武器。 苏瑾见浅歌被伤,心中大怒,更加不喜她,招招致命。 所幸伤的不深,要是慢了一下子,整个手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0 都要被砍下来了,简单处理了伤口,浅歌看两人正较劲,双方豪不留情。 “这样打下去会将守卫引来,到时大家都逃不出去,有什么恩怨到外面再说。”说着拉下面巾。 她们当真住了手,黑衣蒙面人看着浅歌,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浅歌苦笑道:“我们见过三次面,你却伤了我两次,我看你是我命中的克星,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黑衣蒙面人自然记得见过这女子,也知现情形对她是最不利的,心道:“这才见了两次面,何来三次的说法?好,我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黑衣蒙面人眼神一冷,在苏瑾和浅歌以为她要发难之际,却拉下了面巾,冷冷说道:“你若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杀了你。” 苏瑾冷笑一声,道:“幽临渊无情门的九幽孤狼阡陌,果真是你。” 九幽孤狼阡陌,西域四大魔头之一,幼儿时为群狼抚养,冷血无情嗜血成性,是幽临渊无情门现任门主,这无情门是由五十年前黑寡妇邱秀凌创立,教众全由女性组成,拒收男弟子,据说门下弟子都是被男人抛弃欺骗过的女人,尤其痛恨男人,虐杀男人是常有的事。 耳际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守卫,浅歌道:“这藏宝阁建立在地下,表里如一固若金汤,我们不可能破墙而出。但这里有两道门,其中一道我相信有暗道出去。” 阡陌冷道:“信口雌黄,我凭什么相信你。” 浅歌眨巴一下眼睛,道:“你还有得选择吗?” 后来,她想起阡陌那时冷冰冰的眼神,要不是情况特殊,估计阡陌早向她下狠手了! 这两道门,是浅歌来到藏宝阁时就发现了,想起方才暗室的那两道门,是否对应着这里的两道门,其实她也拿不准。 在守卫冲进来之前,她们迅速进了左边的门道。 第二十五章 九死一生 一开始道上的路直通平坦,亦无机关暗算,拐了七八道弯,开始走下坡路,越走越深,阴寒潮湿。 蓦地,浅歌喊了停,指着头顶上面说:“上面有道门,就是石室里两道门的其中一道。” 苏瑾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陷入思绪。 阡陌举起火把往上照了照,冷道:“你是说从上面出去?” 浅歌道:“当然不是,就算上得去,上面还不得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们。方才我发现这道门后有一阵风,空气很流通,还能闻到一股花的香味,这地方阴寒潮湿不可能种植花草,很有可能是从外面随风飘进来的,所以我猜这下面有通到外面的暗道。” 苏瑾举着火把向四周扫了下,疑惑的道:“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没死?” 浅歌睁大眼睛看着苏冷,原来刚才偷袭她的是大师姐,这次真是大水冲破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啊。 苏瑾同时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化,看向浅歌,这里就她们三人,方才的莫不是……天哪!她做了什么? “浅歌……” “大师姐,我们出去再说。”她自当不会怪大师姐,也不希望大师姐自责,毕竟谁也不知道会这样! 阡陌向四周看看,道:“这里只有一条路,非死即生。” 浅歌笑了笑,道:“我运气一向不错。” 阡陌冷道:“是吗?”说着走在前面。 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笑的是她竟听信来路不明的人说的话。 这里面越走越深,来到一处天然的地底深渊,黑暗的四周闪烁着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吐着渗人的信舌,而脚下的路越走越窄,走到深处时只能通一人行,两边则是水潭。 浅歌心跳的很厉害,手有些哆嗦,童年时期落水的阴影烙在心头,尤其在这黑夜里对着那深不见底的水潭,像一只怪兽潜伏在那里盯着她。苏瑾不知浅歌怕水,却听她呼吸急促,见那身子在发抖,握着她的一只手,无言中安慰着她。 “小心,湖里有东西!”苏瑾忽然低喝。 湖面翻腾起一层层波浪,伴着一股腥臭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感到胆战心惊,一个念头在三人心中转过:“如果对面有出去的路,想通过去又岂非易事,不知这深潭里潜伏着什么样的怪物!” 忽听左首击水之声甚急,有水花激起,似有什么向她们扑来,苏冷左掌翻出击中此物,按到一大片冰凉粗糙之物,不知是何种东西,不禁吃惊。她这一掌挥出全力,实有数百斤的力道,打在这怪物身上却仅将它推回水潭里,翻滚两下又游了开,此物全身覆盖着坚厚鳞甲,仰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牙齿,体长两米,此物竟是凶残无比的鳄鱼。 “鳄鱼,是鳄鱼!” 浅歌曾在书中见识过鳄鱼之物,但不曾亲眼见过,如今在这地下深渊里见到,心中更是大吃一惊,知鳄鱼凶猛暴戾,切不可大意,立即拔出匕首全神戒备。 阡陌来自塞外,常年待在浩然大漠之中,对此物不甚了解,却见她也不慌忙,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 两边水波激荡,腥臭味渐浓,点点火光照耀之下,竟有十数条大大小小的鳄鱼,潜在离岸边不远的水潭里,三条正往岸上爬来,离她们脚下不到一丈,猛地发起攻击—— 苏瑾右足踢出,踢中鳄鱼下颚,这一脚并不普通是用足了功力,只听得一声“额达”的声音,鳄鱼向后翻身,倒在了岸边一动也不动,看来已气绝。 浅歌看准了时机,待鳄鱼扑上来时,银光一闪划破鳄鱼的一只眼睛,那鳄鱼顿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转身就潜回水里,一个摆尾不见了踪影。 阡陌倒是不慌不忙的,闪身就躲了过去,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可鳄鱼并不乐意,只见另一条更硕大的鳄鱼爬上来,对着她的脚肚张口就咬下去,阡陌左脚一缩避开,那鳄鱼一个扎根再咬过去,只见火光一闪,一火把戳进鳄鱼的喉咙,鳄鱼的舌头是它最柔软的部位,滚烫的炭火烧得它痛苦的挣扎着,一滚身回了水里去。 可在这黑暗之中,仅此有两个火把照明,这就灭了一个,光亮顿时暗了下来。 苏瑾冷怒道:“你这要干什么?” 阡陌不以为然的道:“我使的是双刀,拿着火把碍手碍脚。” 这一说法似乎很合理,但苏瑾根本就不信她,现下被群鳄攻击,更不知前方会有何危险,阡陌更是其一,这让一向冷静沉稳的苏瑾有些慌了。 地底深潭鲜有人畜到访,群鳄早已饥肠辘辘,到口的肉怎会轻易放过?群鳄前仆后继的涌上来,阡陌一马当先连番击毙凶鳄,下手狠辣,一把双刃弯刀破开鳄鱼的喉咙,鲜血引来了更多的鳄鱼。 又有二头凶鳄欺近,浅歌正欲出刀,一个影子闪过——是阡陌双掌齐发,扑通一声,将二鳄击落谭中,溅起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1 的水花有二丈余,更巧的是把苏瑾手中的火把给淋灭了。 瞬间,一片黑暗笼来,浅歌不禁惊呼了一声,慌乱中抓住了旁边的衣物,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不那么害怕。 苏瑾早知要提防阡陌,却不想她这一招,火把淋灭在这地下洞穴里,丝毫光亮也没有,左右又有鳄鱼袭击,唯有凝神倾听,耳听两边的鳄鱼又在蠢蠢欲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没了火把犹如瞎子抓黑,况且还有一个比鳄鱼更残暴的人,曾听闻这女魔头自幼由狼群养大,双目夜能视物,难怪她会熄灭火种,这分明是要置她们于死地呀! 此时,在黑暗中阡陌不用看就知道,有一把刀顶在她腰间,她知道自己被挟持了,不敢轻举妄动,暗忖:“她持刀威胁我又不说话,到底想作甚?” 而苏瑾可瞧不见那边的情形,道:“阡陌,你敢耍花样,我定饶不了你。” 阡陌道:“不想死就跟我走。”从小在荒山野岭里长大,在黑暗里她虽不能瞧得清清楚楚,但听觉和嗅觉异常敏感,无碍她走出水潭。 阡陌的妥协让苏瑾起疑,心念:“莫非浅歌已被女魔头挟持,她想以此要挟我?” 两边是水潭,而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鳄鱼是无法爬上去的,阡陌带她们爬上去后,苏瑾摸出火折子打开,在这黑暗的深渊洞穴里有了一丝光芒,怒对阡陌冷道:“魔头,你好卑鄙,竟用诡计耍我们。” 阡陌冷哼:“别魔头魔头的叫,论手段我还比不上你。” 洞内恢复了光明,浅歌发现自己一直攒着的衣物竟是阡陌的,匕首还一直顶着人家的腰间,连忙放开。 苏瑾一把拉过浅歌,道:“这魔头不怀好意,心比猛兽还狠,留她是个祸害。” “可是刚才若不是她带我们走出水潭,后果将不堪设想。”浅歌道。 阡陌冷冷道:“你们一唱一和,戏倒演得不错。” 浅歌见她一副厌恶的表情,却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让她讨厌了,眼观这巨石上也并非安全之地,鳄鱼迟早会爬上来的,道:“这里只有一条路,要么继续往前走,要么退回去。” 阡陌眼眸一冷,道:“要是出不去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从来没有人敢威胁她,这人却连番要挟她。 浅歌,她记住了。 苏瑾拔剑指向她,“你敢试试看?” 浅歌挡在两人之间,无奈的道:“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有一致的敌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此地水潭中的鳄鱼群,似由专人饲养,在被人发现之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苏瑾拉着浅歌的手,举起火折子绕过阡陌,道:“别管她,我们走。” 循着气流而行,之后的路虽不没有深潭鳄鱼凶险,但也是荆棘满布,当找到了出口,走出来时发现来到了荒野的郊外。 浅歌向洞口探了下头,不知她能不能走出来。 苏瑾皱下眉头,“别管她,她要死在里面最好。” 她自然是希望她死,但以九幽孤狼的本事,区区一个洞穴,恐怕还是不足以将她困住的。 浅歌想了想,她要是走不出来,那也是她的命,如果出来后与她们碰到一块,指不定还得有一场恶战。 于是,她们就走了。 过了许久,月光下又一道人影从隐秘的洞口窜出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探射四周,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十六章 一验真假 夜深,郊外的一处农庄屋里微光隐若,无人能眠。 烛光下,苏瑾正为浅歌的手伤重新上药包扎,所幸伤口不深,未伤及筋骨,看到破了皮渗着血丝的两只手掌,心疼不已,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小师妹,自己竟差点置浅歌于死地,想想就心惊胆颤! 苏瑾无声叹息,花影缺少心眼,浅歌心地善良,江湖险恶让她如何放心! 看这气氛不对,东方玉白开口打破沉默,“连远在塞外的无情门都知道了,九幽孤狼亲自前来夺取,想必这宝藏的消息已传遍江湖,看来这个江湖很快又得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了!话说回来,你们今夜闯进观天楼,不等于别人不会夜探,火焰令会不会已经被人得手了?” 苏瑾淡淡的道:“霍老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很,我夜探两晚都没有找到,相信别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得手了。” “大师姐,我知道火焰令对你来说很重要,可就算你得到了火焰令,也必定成为江湖人众矢之的!”浅歌看着苏瑾,她很担心这一点。 苏瑾却道:“火焰令丢失前归我爹所有,我如今拿回理所应当。师妹,你不必劝我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 浅歌知道大师姐一向做事冷静有分寸,若是别的事她倒不担心,这十多年来大师姐为了报仇活着,心中充满了仇恨,一旦牵扯到家仇,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届时无人能阻止她! “冷罗刹,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东方玉白眸子转了转。 苏瑾睨他一眼,道:“与你无关的事少打听,天一亮带浅歌回山庄。” 东方玉白道:“这可不行,我们出来是有任务的……”话没说完,睁大的眼睛再也不敢乱瞟,因为他的脖子处横了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 苏瑾冷冷的道:“听着,天一亮带浅歌回山庄。” 浅歌上前按着苏瑾的手,“大师姐,让我留下来帮你吧,起码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不是?” 苏瑾欲言,东方玉白抢先说道:“是是是,我的武功还不如浅歌的好,指不定谁保护谁呢。浅歌在您冷罗刹身边就不一样了,您说是吧?呵呵” 苏瑾横他一眼,她最讨厌男人,尤其是油嘴滑舌的男人,但他的话说得没错,现在是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收回匕首,苏瑾走到窗边,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浅歌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铁定是劝不住的,倒不如留在身边安全些! 观天楼的大买卖在正午一刻开始,楼里楼外挤了不少人,观天楼第七层有规矩,凡在江湖中享有名誉的武林人、有名号的门派方能入门。如果你无门无派,无人认识,便只能止步六楼了。且任何人进内不得携带武器。对大部分习武之人来说,少了趁手的兵器,赤手空拳上阵如同卸了半成功力。 这里层高十丈,比其余楼层高出许多,会场中间是凸出来的巨大石台,宽三米长三米,石台上只有一方锣架,这样的会场布置比楼下六层都简约,也更宽敞透明可见,唯独特别的是,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石台,因为石台周边是空出来两米宽的水池,呈圆形水雾弥漫无法看清,谁都不知道这水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会场以石台为中心,布置了上百张台子,每张台子能坐四人,不到正午就已坐九成满,客有四五百号人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2 ,大观楼的守卫和随从有两三百人,在这会场里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苏瑾无需报上名号,便有绿衫人为她们引路,她们的台子是在靠近石台的其中一张,台子上有牌子,字风云。 苏瑾道:“这里的台子专为江湖门派而设,名声越响便越靠中心。” 浅歌发现,场上有不少目光投放到她们身上,大概是因为大师姐“冷罗刹”的名声和美貌吧。江湖中盛名的各门各派几乎来了大半,能集中这么全武林人的只有武林大会了。环视一周,在人山人海中没看到子翎,心里有些失望,转念又是一想,子翎是朝廷中人,这江湖人的地方她又怎会在。 人多的地方难免吵杂,但三句不离火焰令,“观天楼这第七层五年未曾打开了,今年也为失踪多年的火焰令开了一回”“是呀,上一回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为了盛唐的玉观音”“依我说啊,如果这火焰令真如传闻中藏着秘密,这以往拍卖的宝物加起来都无法比……”“嘘!闫老弟你小点声!”“铁大哥,今天到这儿的哪个不是为了火焰令来的,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了就算咱得了火焰令,没有青璇剑也是一块令牌而已。” 浅歌看向苏瑾,那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模样,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她知道此刻大师姐心里正在煎熬。 正午一刻,主方出场,一个身穿金衫的男子走到中间,只见此人眉清目亮,面如冠玉,风神潇洒,步履轻快足见武功修为颇深,抱拳向着众人道:“在下霍安,是观天楼第七层拍卖会——”话未说完,台子间有人粗着气道:“今天那么大的场面,老子不来就派个小子来,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霍安瞧去,说话的人是两河枭雄“狂刀”王横,笑了笑道:“家父身体欠安虽然未能到场,但观天楼的买卖还是会照例进行,前辈觉得晚辈做得有不妥之处,还望指点一二!”这话说的谦让有礼,一说明了缘由,二提醒了今天的角是买卖,谁能说没有霍老买卖就进行不下去了? 王横一时答不上话来,众目睽睽之下顿觉口舌干燥,想喝一口茶却发觉台子上什么都没有,便顺着喊道:“连茶水都不备,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这时便也有人发现了,所有的台子上都是空空如也,连基本的茶具都没有。但也有人暗里偷偷发笑,,观天楼有规矩,我提供货物卖,你只管买不买,不设任何与买卖无关之物,想喝茶便到茶楼去。 他们在等着王横将如何下台,不曾想霍安却道:“来人,给王大侠侯茶。” 当所有人都一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如果只有一个人特殊了,便成为凸显。茶是上了,可王横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显然是自己不合规矩了,但这是自己要求的,总不该又撤下去吧?便硬着头皮喝了。 众人心里皆叹道,好一个霍安,虎父无犬子! 又有人道:“霍公子果真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已担当大任!”此人长了一张马脸,鹰钩鼻,高瘦身材,原来是衡山十州镖局江三巅。 这话有人是附言的,也有人不屑冷笑,但绝大部分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中间大都是江湖中有头有面的人,听一个黄毛小子主持会场,多少没什么耐心的。 霍安朗声说道:“最近江湖传闻不少,真真假假差点乱了武林秩序,也惊动了武林盟会,无论今天火焰令花落谁家,江湖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后观天楼和盟会决定,当场验一验火焰令的秘密是真是假,请在场的诸位作证。” 场上一片哗然,有人高声喊道:“如果传闻是真的呢,那么藏宝图归谁啊?武林盟会还是观天楼?在场的江湖兄弟不都成看戏的了吗?这分明是你们想抵赖,决不能依。” 江湖人明人不说暗话,就是直接爽快。 霍安笑道:“这有何难,假的便也就算了,真的就当场焚烧,免得伤了武林人的和气。” 一个道人站了起来,道:“贫道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长衫白脸的男子亦站了起来,道:“在下也赞同,不过霍公子,能破开火焰令的只有青璇剑,不知……” 霍安淡淡笑道:“既然受盟会委托,自然不必担心。” 手势所向,是一位青衣秀士走来,此人正是东方卿的门下大弟子,有凌霄侠客之称的何少鹏,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柄清光色剑身,所经过之处,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由东方盟主大弟子带来的,莫不就是武林至宝——青璇剑。 看到了青璇剑,大部分人都是惊讶的,而东方玉白的脸色变了又变。 凌霄侠依旧捧着剑身,道:“在下何少鹏,奉师尊之命把青璇剑带来……霍公子……”话说着,已把剑送至霍安面前。 此时站起来的人有大半数,终究愿武林归于平静的人多。浅歌心里却有些担忧,如果当真烧了藏宝图,这里势必有一人会出手,那人便是大师姐,大师姐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唯一的线索。 霍安从腰间摸出一块玄黄令牌,便有人道:“这就是失落多年的火焰令?” 有人接道:“十多年前在下有幸见过,这确实是火焰令,不假!” 霍安向着众武林英豪道:“青璇剑和火焰令在此,霍安遵东方盟主之命,今天验一验火焰令的秘密。”遂将令牌抛向半空去,右手抽出何少鹏手中的剑,当的一声响,刀刃与令牌交汇霎火花一闪,转眼霍安已把宝剑送回剑鞘,出手奇快,众人目不暇接,心中暗暗称赞。绝多数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上破开两半的令牌,全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霍安摇头一笑,颇有嘲讽之意,举起两半块残破的令牌,道:“天下英豪请看,这就是近日江湖谣言中的火焰令的秘密。” 众人睁得眼睛大大的,当真只是破开的令牌,什么都没有。 凌霄侠何少鹏高声道:“传武林盟主之令,真相已大白,众英豪们也就散了吧。” 有汉子骂了一声喊,道:“妈的散了散了,难怪霍老没出场,你大娘的这哪是拍卖呀……”莫怪会有人愤怒,藏宝图的消息在江湖中沸腾一时,结果却是谣言,任谁都会骂爹骂娘骂那个缺心眼的。 生气是生气的,但谁也不敢在观天楼撒野,大都气哼哼的走了。 浅歌愣了,这会儿是什么情况,火焰令毁了,传闻是假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吗?想了想又没觉得哪是不妥的地方,火焰令的秘密是假的,藏宝图一说并不存在,这样一来武林恢复平静,却已是最好的结果。 苏瑾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反观东方玉白,脸色变来变去,表情复杂。 第二十七章 扑朔迷离 当天,她们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3 入住倾城烟雨楼,这回却是被霍家总管请去的。 “有什么事你说吧。” 东方玉白在路上一直向她打眼色,浅歌寻了个机会与他独处,在房外的走廊尽头。 东方玉白左右望了一眼,确认无人之后低声道:“昨夜我接到我爹的飞鸽传信,五天前青璇剑被黑衣人掠去,这个人很可能是你大师姐。”这是信上一半内容。 浅歌一惊,道:“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东方玉白道:“我爹总该不会骗我吧,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爹既然会这样判断,也是有足够把握才会断言的!” 浅歌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师兄拿的青璇剑是假的?那观天楼里的火焰令……” 东方玉白摇摇头,表情甚是困惑,道:“我不知道大师兄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带着青璇剑,我爹信上也没说啊,也许……也许青璇剑又找回来了,那是真的?” 浅歌道:“不,如果是假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师姐在会场上无动于衷,因为她早就知道青璇剑是假的,火焰令也是假的。观天楼不属江湖门派,不正不邪,从不听候武林盟会差遣,今天却坏了观天楼的规矩,这其中必有跷蹊。” 听浅歌的分析,东方玉白也觉得合理,“只有把真的青璇剑找出来,方知真假。” “这事我来办,你等我消息,大师姐向来疼我,不会对我怎样。” 东方玉白失笑道:“江湖人人说冷罗刹冷酷无情,连她师父都拿她没办法,没想却对你这个师妹这般……情深意重,如果让冷罗刹的仇家知道了,你可就危险了!”苏瑾素来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终归得罪不少人,要是她的仇家知道浅歌的存在,这就不是说笑的事了。 浅歌一心想着青璇剑的事,无心听他的喃语。 回到房间,苏瑾看着她,那是一种打探的目光,在浅歌以为大师姐会问她出去干什么时,苏瑾柔柔一笑,道:“既然大买卖会已结束,火焰令的风波也停歇了,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山庄。” 浅歌目光闪动,道:“那大师姐你?” 苏瑾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回去。” 浅歌心下一沉,道:“大师姐,真的青璇剑是不是在你那里?” 苏瑾一怔,道:“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些什么?” 浅歌黯然摇头,她了解大师姐,如果这事不是真的,大师姐会大怒否认,可她没有。 苏瑾叹道:“师妹,这事你别管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要是别人这样当面问她话,她是绝不会留活口的,但这人是浅歌,她就知道瞒不住了! “大师姐,这件事情不简单,你一人怎能独当!” “我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可不是纸糊的老虎,你不必担心。”什么江湖险恶,她全然不放眼里。 浅歌心里有点恼,道:“霍安留我们在此,大师姐可知他有什么用意?” 苏瑾道:“不过是黄毛小子,他能有什么花样。” 说的黄毛小子只因霍安比她还要小上一岁,两人早也见过一面,霍安对她的美貌一见倾心,苏瑾是以厌恶不屑。 浅歌却不知这些,也不这么认为。 就在此时,霍家的管家寻来,霍安请她们前往后院。 当她们到了后院会客厅,才知东方玉白也被请了来,霍安早已在厅中等候,备了一桌的精美酒席,看来是要宴请她们了。 东方玉白笑道:“本公子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作为,不知霍公子请我来作甚呀?” 霍安精明的眼睛一眯,道:“东方家的二公子,怎会不值霍家招待一顿。”他话是对着东方玉白说的,可眼睛却不住的往苏瑾身上瞄去,还打量着苏瑾身边的浅歌,虽相貌不出众,但气质不凡,纵然在武林四大美女苏瑾的边上也不容人忽视,而她身后的黑衣女子也是武功高强的人物,这样女子定然不普通。 “冷罗刹,我们又见面了,想必身边这位姑娘就是风庄主的义女,浅歌姑娘。” 浅歌轻轻点头,苏瑾冷眼瞧着他,道:“霍公子请我们来,就是为了交友畅饮吗?” “这是一场鸿门宴,恐怕没那么简单。”一道女声传来,浅歌听出是霓依依的声音,目光寻去,却是一身蓝衣的陌生女子,貌美,明艳照人。 蓝衣女子渡步而来,对上浅歌诧异的眼眸,眨眨眼睛笑道:“浅歌可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霓姐姐!”千面观音,这就是她其中一面吗。 霓依依笑了笑,对霍安道:“霍公子,人到齐了吗?” 霍安哈哈笑了两声,道:“诸位请入坐!” 苏瑾、浅歌、霓依依、东方玉白分别入座,花影始终站在浅歌身后,一步不离,霍安坐在主人位,厅中只有霍老管家候着,再无他人。 浅歌在暗中观察,她看得懂霍安看大师姐的眼神,但这样的一场宴会绝不是为了讨美丽的女人欢心作准备的。 霍安举起酒杯笑道:“霍安敬各位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苏瑾等人动也不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霍安在江湖上除了他爹是霍莫外,且算不上一号人物,又怎会买他面子? 霓依依道:“霍公子,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霍安放下酒杯后,手中多一块令牌,竟然是拍卖会上的火焰令。 浅歌和东方玉白相视一眼,苏瑾、霓依依却无动于衷,冷着眼看他。霍安笑道:“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没找错人。” 东方玉白道:“会场的火焰令是假的,青璇剑也是假的,那我大师兄……” 霓依依冷笑道:“只怕人也是假冒的。” 霍安得意的笑道:“那是天下第一假冒高手,不过给世人做场戏罢了。” 苏瑾道:“那霍老知不知道,他的儿子竟敢在武林群雄面前玩把戏?” 霓依依道:“我想霍老就算知道了也没法教训他,因为霍老在半年前就死了。” 霍安叹道:“果然没几件事能瞒得过天下第一阁!” “问吧,你找我来,是想知道什么?”题外话也说够了,霓依依直奔正题。 “哈哈,千面观音,我请你来不是为了买消息,而是请你一同揭开火焰令的谜底。” 霓依依一怔,又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搅这趟浑水?” 霍安微微一笑,道:“本公子这有一样东西,请各位先看上一眼。” 霍老管家走上前来,手上捧着一块方巾,然而要看的并不是这方巾,而是里面包着的一枚蛇形银镖,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暗器,起码在座的浅歌和东方玉白这样认为。 然而,霓依依和苏瑾看了脸色大变。 霍安道:“这枚蛇镖……想必冷罗刹、千面观音你们一点都不陌生吧!” 苏瑾又怎会不知这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4 枚镖,她的爹娘就是死在这枚蛇镖之下,十多年来苦苦追寻这枚蛇镖的主人——蛇形魔手。 霍安又道:“半年前我爹遭人暗算,便是死在这枚暗器下,无奈多月来一点踪迹也查不到。我霍家做的是江湖买卖,天下第一阁收罗天下情报,冷罗刹你这十多年来一直不忘血海深仇,如今我们有了一致的敌人,何不结为盟友共享资源,早日将蛇形魔手捉拿?” 苏瑾冷笑道:“我冷罗刹并不需要盟友,霍公子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霍安笑着摇摇头,道:“真的火焰令就在我手上,你不想找出其中秘密吗?若少了火焰令,你又怎报得了仇?” 苏瑾一时无话可说,她确实需要这火焰令。 浅歌忍不住道:“你们说来说去,为何那么肯定这枚蛇镖与火焰令有关?”这语声冷漠优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在。 霍安将手中火焰令递与浅歌,浅歌接过来,细细看着这传说中的火焰令,只见令牌上赫然盘缠着一条蛇形图像,而形状神态与桌上蛇镖无异。 原来如此,杀人的暗器与火焰令的标识一模一样,想让人不发现其中的关联都难。 浅歌将令牌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霍然笑道:“霍公子,你就不怕我持令牌逃跑?” 霍公子哈哈大笑,道:“虽然浅歌姑娘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但这是霍家的地方,霍安还是有这个把握的,再说浅歌姑娘又岂是卑鄙之人。” 浅歌将火焰令交还,直视霍安道:“听霍公子语气似乎知道我。” 霍安意味深长地道:“能从观天楼暗道里全身而退,武功怎会差,胆子怎不大,心又怎不细呢!” 浅歌愣了一下,原来昨夜暗访观天楼,她们的一举一动均在霍家掌握之中。 不明就里的霓依依不想多费口舌在别的事情上,直接问道:“霍公子有什么计划?” 霍安叹气道:“我能有什么计划,空有火焰令在手,却无法一探个中秘密。” 东方玉白嗤道:“你既然有火焰令,总该能引蛇形魔手出洞的,何须找帮手,莫不是你怂了怕打不过那魔头?” 霍安苦笑,道:“半年前有个神秘卖家托我父亲拍卖火焰令,观天楼的规矩,只要任何价钱合适的买卖都不会推托,即便是武林至宝火焰令。后来,我爹遭人毒手,我原想以火焰令作饵,将那万恶的蛇形魔手一网打尽,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火焰令宝藏的传闻,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浅歌道:“火焰令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凶手一再而再的抢夺火焰令,那必定有它特别之处,火焰令和青璇剑本身就是武林无价之宝。” “与其瞎猜,我们何不直接打开看看,便知真假。”霓依依说着这话时,眼睛一直不离苏瑾。 霍安道:“火焰令的传闻我虽无法辩知是真的,但有一点不假,我用尽了全天下最锋利的兵器刀刃都不能打开火焰令,唯青璇剑能破,很有可能是真的。”他说着这话时,眼睛也不离苏瑾。 而话说到这里,再无人接话,桌上陷入一片死寂,各怀心思。 沉静半晌,霍安又道:“如果你信我不过,我们可以找来第三人主持公道?” 霓依依眼波流动,嫣然道:“这提议不错,可是找谁呢……” 苏瑾还是一言不发。 霍安继续道:“我倒可以推荐一个,此人并非江湖人,却是朝廷中人,骁勇善战百战百胜是国之英豪,是先父敬佩的人之一,我霍安信得过他!” “谁?”苏瑾终于松口。 第二十八章 藏宝密 谁字刚出口,众人随着霍安的目光望向厅外,厅外中庭伫立着一个人,身穿华丽锦衣、飘逸洒脱的长发、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如此风流公子当今也只有公子翎了! 公子翎缓缓走来不急不躁,那干净的气息,如夹在一阵风里带来。 霍安起身迎客,道:“翎兄,请入座。” 公子翎炯炯有神的双眸一凝,笑道:“在下公子翎,幸得霍兄引荐!” 霓依依自是认得他,公子翎是朝廷将军,霍家却能结识他,当真是令人惊讶。 苏瑾看公子翎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东方玉白笑道:“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见过两面,这是第三面了!” 浅歌看公子翎的眼神中带着娇怯,心中打鼓般跳动。 然而,公子翎的心情又怎比她平静,那张陌生的面孔下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舞阳,如今却无法相认,这样的一份心情她费了多大劲才能抑止! 两人的眼神都不敢正面接触,怕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边霍安道:“冷罗刹你还有什么顾虑?” 霓依依亦叹息一声,劝道:“你我要报血海深仇,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 苏瑾看他们一眼,终于道:“明日这个时候,我把青璇剑带来。” 霍安笑道:“不敢劳烦美人,本公子已命人去取……”这时霍家的管家从内堂捧出以麻布裹着,长长的一柄……剑? 苏瑾瞪大眼睛,别人不认得那麻布,她自是知道的,气得发抖差点一口气岔了道,脸色变得铁青,她自认为无人能知青璇剑所藏之地,万没想到这霍安…… 霍安接过麻布包裹,遂翻开麻布,是一柄青光色长剑,一如会场上那一柄。长剑出鞘,隐约有龙吟之声,剑身薄如蝉翼,刃如秋霜,剑锋寒气逼人,一看就知是一把绝世好剑! 东方玉白瞧了那剑一眼,叹道:“的确是真的青璇剑,这回不会有假了!”这么近的距离若还看不出真假,他就白瞎了以前天天对着爹爹的这柄剑了! 苏瑾锐利的一双眼睛盯着霍安,冷道:“霍公子这是信不过我?” 霍安笑道:“冷罗刹莫怒,本公子不是这意思——” 未等他的话说完,苏瑾冷哼道:“那你是想彰显自己的本事了……”霍安怔了怔,话也说不出来,干在赔笑。 公子翎忽然笑了笑,道:“霍兄早已把青璇剑拿到手,却没有独吞火焰令,可见是有诚意与诸位合作,既然两件宝物都齐了,那么就开始吧。”话完起身取过青璇剑和火焰令。 将火焰令置在台上,公子翎右手握着剑柄,运气一震剑鞘离剑,银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剑气逼人,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霍安、霓依依、苏瑾、浅歌、东方玉白,五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焰令,这五人的心思虽然不同,但却都同样的紧张。 那是完好无缺的吗?不,只要仔细看,可瞧见此时火焰令上刮出一条剑痕。 那么,火焰令……破开了吗? 公子翎放下青璇剑,又轻轻将火焰令拿起,自剑痕处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5 扳,火焰令立刻断成两截,露出一角油纸。明亮的双眸一眯,身体一震唇瓣微张,道:“果真……果真藏着东西……” 她们都知道,火焰令是藏着秘密的,当听到这话时心里也是不禁一震,苏瑾恨不得凑过去瞧瞧究竟是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但她还是抑制住了,十多年她都等了,还等不了一时半刻吗! 浅歌叹了叹气,道:“原来传闻是真的!”火焰令的秘密本与她无关,可她却不希望火焰令真有什么藏宝图,否则江湖将风起云涌! 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便将油纸揪出,放在桌子上,不到巴掌大的油层纸里面包裹着别的物品,不大很薄,一层层挑开后,竟是一方蚕巾,巾上绣着一幅美人图,图上美人栩栩如生,有着姣好的美貌,妙曼的身姿,正施展剑术,那柄剑竟然是青璇剑。让人茫然的是,这刺绣美人图上只字不提,更别提能有宝藏的路线图,这……这就是火焰令的秘密,传闻中的藏宝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恐不能接受! 东方玉白哑然大笑道:“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藏宝图么?这是哪位高人心仪的对象,慰寂之物吧!” 苏瑾的脸色刷白,被骇呆了神,任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这样的结果! 霍安此刻脸色铁青,满头是汗涔涔而落,竟一时也愣住了。 浅歌忽然道:“你们瞧这把剑……”原来这柄闻名天下的宝剑,此时已断成两截!又道:“陨铁本是最坚之物,青璇剑能破火焰令,火焰令自然也能断青璇剑,如此证明,剑不假,火焰令也不假。” 东方玉白苦笑道:“坏了坏了,为了这样一副美人图,火焰令没了,青璇剑也断了,我爹肯定得打死我了……” 苏瑾两眼无神,也不言语。 浅歌见她这般模样,想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眼睛余光看见霓依依全神贯注,紧紧盯着那副美人图,心中一念,不禁问道:“霓姐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霓依依眼中有惊喜之色,道:“你看那美人的衣裳,层峦叠嶂的山峰、高山流水像是一副山水画。” 浅歌看了一眼,她方才也注意到这一点,可……“这山这水瞧着很奇怪,哪有寸草不生的山、飞流不溅的水?” 霓依依道:“有,塞北的山脉,高原的冰川。” 霓依依又道:“且不说上面画的,但看图上美人所穿出自江南水乡的衣裙,而这绣物却是来自塞外,如此天差地别不是很怪吗?” 浅歌恍然大悟,道:“这蚕丝来自江南的苏绣,绣工细致、针法灵活,而这一块山水图却像生硬加进去的,似乎别有用意……” 公子翎霍然道:“图上的确是山脉冰川,我在塞外镇守边疆时,与它们日夜相对,错不了,可大西北的山脉有五条,却不知是那一条山脉。”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再沉默无话可说。 半晌,霍安对霓依依道:“天下第一阁收集全天下的情报,你仔细想想,可见过这样的图?” 霓依依摇摇头,道:“这图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风景画,无迹可寻!” 浅歌咬住下唇似在寻思,问:“霓姐姐,我师姐与霍公子均有血仇在身,才那么执着寻找火焰令的秘密和幕后黑手,你又是为了什么?” 霓依依失声笑了笑,道:“因为蛇形魔手杀了我亲生母亲,这仇你说我得不得报!” 浅歌道:“是因火焰令么?”火焰令属于武林盟主的信物,十二年前下落不明,半年前才出现的呀。 霓依依摇头道:“十年前的一天夜里,阁中有人闯了进来,触动了机关,我爹娘去捉拿,不料我爹娘不是对手,我娘为了救我爹,被蛇镖射中致命穴位而死!” 浅歌心思一动,奇道:“不为火焰令,难道是为了别的东西?” “蛇形魔手闯进是安放情报的暗室,那暗室——”忽然想起了什么,霓依依神情大变,道:“那暗室存放的情报是西北区的,莫非有关联?这一切不是巧合……” 众人心头一震。 苏瑾道:“当年天下第一阁一定是收集到火焰令秘密的情报,所以蛇形魔手追查到阁中,既然被人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应该还没得手。” “我爹也是这样想的,可当年翻遍了暗室,甚至查找全阁,都没发现任何与蛇形魔手有关的蛛丝马迹。” 浅歌道:“那是你们并不知所要找何物,如今再寻一遍也许会有所发现。” 霍依依点头道:“虽然当年不了了之,但我爹出于谨慎,把那间暗室封存起来,这十年来里面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 苏瑾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即刻出发前往天下第一阁——” “且慢!”霍安看了众人一眼,道:“尚有个问题,我们是为了找到蛇形魔手,才去追查火焰令的秘密,如果那秘密果真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呢?” “如真有宝藏,又是在大宸境界内寻得,何不由将军上交朝廷,一可造福百姓,二免去纷争。”浅歌提议道。 公子翎笑道:“如真能为国库添加一笔宝藏,实为国之幸,百姓之幸啊!” 浅歌看着公子翎,而公子翎也看着浅歌,两人眼中有一丝微妙的情愫。 霍安哈哈大笑,道:“浅歌姑娘的提议甚好,霍某也提一个建议,这块蚕巾若托翎兄代为保管,是最好不过了。” 这里的人除了公子翎,都来自江湖,宝藏也不是她们的目的,加上公子翎为她们公证,证物交给他,倒也妥当。 霓依依冷笑道:“我霓依依虽没有万贯家财,但也不是贪财之人。” 东方玉白嘻笑道:“本公子对金银珠宝没有兴趣,让我加入就好。” 苏瑾一心想报仇雪恨,更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霍安目光闪动,拿起酒杯笑道:“来,今天总该是个好日子,我们干一杯。” 既然达成一致,目标统一,结为同盟,的确需要喝一杯,谁也没有推辞,都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了。 第二十九章 九幽孤狼 这样的一支队伍颇为怪异,霍家与天下第一阁处于江湖灰色地带,不正不邪。 苏瑾虽有侠女之称,然而这侠义之事不是她发自内心去做的。 东方玉白、浅歌两人出自名门正派,有侠义之心却毫无江湖经验。 公子翎,当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将,却混迹江湖。 然而这六人要做的事情,不是旁人所能臆想到的。 出于考虑和安排,霍安不出面参与寻找线索。 东方玉白对此很是不满,“这霍安,比他爹还贼,我们在前方冲锋陷阵,他倒好,来个坐享其成,这观天楼的买卖啊……一点亏都不吃!” 浅歌倒很看的开,“火焰令的出现,观天楼成为江湖众矢之的,虽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6 然买卖结束了,但风波未平息,倘若霍公子与我们一起,目标越大越容易暴露。” 离开龙门坡后,浅歌不再易容改装,为了方便行事,戴上霓依依送给她的青铜鬼头面具,霓依依笑言:“想必这面具下的,是一张美丽动人的脸!” 浅歌笑了笑,叹道:“让霓姐姐见笑了,浅歌也是情非得已!” 这一支队伍中除了霍安,只有霓依依没见过她的容颜,路上无外人时,浅歌会摘下面具,并没有将自己的美貌看得很稀罕,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起初霓依依以为浅歌易容、戴面具不过想隐藏真实的身份,不曾想她美得如此绝色,当即赞叹:“你若出世,天下美人榜的武林第一美女称号,无异归你的了!” 天下榜,经天下第一阁依据情报筛选核实,将所有入围名单逐个排名,并公布武林,不服者可以提出较量,若能胜过前者,即可重编排名。这天下榜五花八门,其中就有美人榜、公子榜、轻功榜、神偷榜等。 公子翎和她分别时,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如今那张稚嫩的脸蛋长开了,美得不可方物。四年后再见面,贵为皇室公主的凤舞阳隐姓瞒名,成了风云山庄的浅歌,隐藏了自己的美貌,过的是粗茶淡饭的平凡日子,已然成为了另一个人,难怪她一再寻找查探都没有找到舞阳! 这一天她们来到关中的一个小镇,这时天色将晚不便赶路,在镇上唯一的客栈住了下来。 小镇位处偏僻人烟稀少,客栈小而简旧而损,虽说江湖儿女随处安家,但这一行人中谁不是出身显赫的小姐公子哥儿,好在有瓦遮头,总比风餐露宿的强些。 掌柜的见来了几位衣着光鲜,样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客人,亲自上前招呼,满脸堆笑道:“哟!几位客官打哪来的,晚上的路不好走喔,小店——” 东方玉白打断他道:“把你店里拿手的小菜都端上来,再给本公子安排五间房,去吧去吧……”连说了好几个去吧,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饿得慌了! 掌柜连连说是,唤来小二上茶,自己也忙去了。 店小二提着一壶茶小跑过来,道:“各位客官请用茶勒!” 苏瑾、霓依依是美丽的女子,公子翎、东方玉白又是俊美的公子哥,这四人一路上总能引来人侧目,然而戴着狰狞面具的浅歌、一身肃杀气息的花影,让人看了一眼后,再也不敢瞧第二眼。 店小二在看到浅歌时,脸色一变手抖了一抖,显然被吓到了,飞快的斟完茶后,飞快的走了。 霓依依抿一口茶,道:“这里虽穷乡僻野,却是到洛荆较为隐秘的路径,再赶三天路就到了。” 苏瑾道:“难道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霓依依道:“这已经是捷径了!” 苏瑾垂下头神色黯然,霍然对浅歌柔声道:“浅歌,你累不累,要不你先上去休息,晚饭我给你送到房间里。” 浅歌摇摇头道:“不用了大师姐,浅歌不累。” 霓依依好奇的眼光在苏瑾和浅歌之间来回转,宛然笑道:“冷罗刹对小师妹呵护备至,真是情同姐妹,令人羡慕呀!”这一路上据她观察,苏瑾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唯独面对浅歌时,像一块融化掉的冰块,变成柔柔的水。 东方玉白也曾向浅歌说,要不是苏瑾是个女子,我定说她是在爱恋你,她对你的好呀,比亲姐妹还要好,还要……还要多那么一点爱! 这样的感情她并不陌生,少年时子翎对她也是如此,起初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当长大了些,懂的事多了,再见到子翎心情就不一样了,有些慌有些乱! 公子翎喝了口茶,喃喃叹道:“茶水不怎么样!”然而捏着茶杯的指尖发白,暴起的青筋出卖了她外在的平静。连日来,与浅歌无法相认,不能光明正大的守候在她的身边,她心里难受极了! 看着公子翎,浅歌心思是复杂的,那女子虽然没有跟来,但子翎也从没有说过,她是谁,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等菜上来其间,这一桌子显得有些沉默。 东方玉白眼珠转了转,大叫一声,“哎呀,不知道我爹收到信后气没气死,这一年半载的我都回不了家!浅歌,你干娘那边怎么样?” “不知,我让侍剑先回去,也该到了。”浅歌没有说出干娘让她回庄的事,她想将火焰令的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东方玉白叹了口气,道:“不出三天,他们定派人来寻我们!” 菜陆续上桌,八菜一汤花样虽不精致,但对于在外奔波了整整一天,已是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已然食指大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 她们坐的位置虽偏但视野很好,谁进来都瞧得清清楚楚。那人进来后,苏瑾眼中杀气乍现,右手已按在腰间,她的鞭子可以随时挥出,霓依依眼神中也有防备之色,花影眼眸眯起,沉着一口气。 ”这头狼竟然跟踪来了,大家小心点。”苏瑾沉声说道。 能让苏瑾如此防范的,这头狼除了狼女阡陌还能有谁! 阡陌自门口走进,径直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从头至尾看也不看她们这边一眼。 霓依依道:“一路上我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却一直无法确定那人的位置,她的轻功在榜上可入前十了!” 浅歌道:“在未弄清楚我们在做什么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否则不会跟了那么多天。” 东方玉白摸着下巴道:“她既让我们知道她在跟踪,却又不动手,她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翎道:“如果动起手来,一对一我们这里恐怕没人能胜她,她本大可召集人马围攻我们,但却没有这样做,她是在挑衅。” 苏瑾淡淡道:“狼虽然是群体狩猎,但这头母狼孤傲得很,喜欢独来独往。” 果然,一顿饭下来,阡陌除了喝酒吃饭,不曾有动作,不多久她就走了。 平静的过了一夜,翌日早晨,在马棚旁边又看到了阡陌,背对着她们,正给马匹喂食。 东方玉白道:“一直让她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难道就不能把她解决了吗?!” 霓依依道:“我们中间武功最高的是冷罗刹,阡陌的武功与她在伯仲之间,两个高手打起来得七天七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与阡陌交手必定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到时……”她说到到时就没再说下去,这接下来会怎么样,每人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公子翎道:“就算我们能甩掉她,她也已猜到我们目的地,到时候她在暗处作了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岂不更难对付!” 东方玉白没想到这一层,叹道:“打不得甩不得,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一点法子都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7 没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影看着浅歌,唇瓣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浅歌岂不知她的想法,以花影的刺杀术,暗杀阡陌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但浅歌轻轻摇下头,花影垂下头去。 “既然她爱跟就让她跟着好了。今天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入城,路途遥远,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苏瑾率先上了马,其他人也纷纷上了马。 天下第一阁位于洛荆以南,阴阳山之巅,来到阴阳山脚下,尚要花大半天的时间上山。 要到顶的路只有一条,需通过山洞,而山洞两边是悬崖,洞穴中有专人把守,依霓依依原话,就算阡陌跟了上来,她要想通过这山洞,几乎是不可能的。 浅歌看到山的另一边是断崖峭壁,问道:“从这里可以爬上去吗?” 霓依依笑道:“就算轻功榜上第一高手段飞鱼,没有天大的胆子和奇迹般的运气,也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你不会以为,九幽孤狼敢从悬崖上来?” “那就要看我们的秘密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了!” 回到阁中,事不宜迟,霓依依跟父亲说想要再查看十年前那间暗室,霓明只是看女儿一眼,便答应了她们去做,他知道女儿做事心中有数,她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些。 当晚,打开了那间封存多年的密室,眼前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卷轴和记录书籍,足有上万份那么多,要从中寻找到有关的蛛丝马迹,并非易事。 公子翎道:“浅歌,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苏瑾挡在浅歌面前,挡去那一道炙热的目光,冷冷的道:“公子翎,我师妹不劳你关心,我自会陪她回去。” “大师姐,有花影陪着我就好了,你留下来吧。”她知道大师姐等了那么多年,就为了找到线索捉住杀她全家的凶手,这个时候她又怎能走开呢。 霓依依的目光转了转,这一路上公子翎一直有意无意的守在浅歌身边,明明就是一个很出色的领袖,却偏偏把自己隐藏起来,俨然成了一个护卫。 浅歌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去了后山,后山荒野鲜有人迹,特别是在这样的夜色下,浓雾弥漫,总能营造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花影如魅影般跟随,她不知道主人要做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阻止主人到这种地方来,但她没有,因为主人要做什么,她是不能阻止的。 因这里雾大,目视不超一米,耳朵在这个时候就发挥出它最好的作用。 良久,浅歌道:“花影,你听见什么了吗?” 花影道:“花影什么都没听到。” 浅歌目光一转,让花影在十丈之外候着,自己走到悬崖边上。花影不放心离主人那么远,浅歌道:“我在等一个人,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我怕会惊到她,有事我会叫你。” 莫约过了三盏茶的时间,悬崖底下传来微弱的声音,浅歌听不太清楚,便蹲下身子侧耳细听,像是呼吸声音,越来越近…… 蓦地,浅歌欲后退时,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拖,此刻她想大喊出声也喊不出来,因为她的脖子被东西紧紧的缠住了,一直拽着她向下,浅歌一手扯住缠着她的东西,一手抓住边上的石缝,半个身子悬在崖边,这样的局面,是浅歌没有想到的,悬空的失重感让她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那一瞬间她感到前所没有的恐惧,冷汗渗透了衣裳,她不能放手,一放手就得摔下去,万丈的深渊掉下去性命难保。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冷峻狠辣,蓬头散发的模样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然而,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是愣了神,手上的劲松了,整个人下堕。 “花影!”浅歌一把捉住她的右手腕。 花影的身影一闪而至,看到的一幕让她全身的弦都绷紧,主人身子悬在崖边,不住的往下滑,迅速拉着主人的手,将主人拉上来。 浅歌上了崖,用那布条束住了对方的右手,喘出一口长长的气,道:“这……这回你可别乱动,要是你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了!” 阡陌从崖底爬上来几乎用了她所有力气,现在全身乏力的挂在悬崖边上。 花影冷冽的眼神充满杀气,手心的飞镖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她会毫不犹豫的拿下对方的性命。 “你果然是我命中的克星,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浅歌伸出右手,“把手给我。” 阡陌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有些涣散,不言语也没有动作。 浅歌看出她眼中的迟疑,笑了笑道:“你无需防着我,我们之间并无恩怨,说到仇……八年前你虽然咬伤我,至今手指上仍留下了疤痕,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个要了你命。” 阡陌怔住了,眼前的女子玉手芊芊如同白玉雕成,指若削葱根,纤细柔美,却不是毫无瑕疵的,因中指有一处疤痕,难道——神志飘回很久以前,八年前也就是十四岁那年,她是记得最清楚的,因为那一年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繁荣昌盛的帝都,她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孩子,那孩子有着迷人清澈的眼睛,弯弯的眉梢勾起的唇角,让人感到那么的温暖,当那孩子向她伸出手来示好时,她张嘴就是一口,也许是出自骨子里的自卑吧!当天夜里,营寨遭到不明伏击,她趁乱逃了出去,终于脱离了奴隶的生活,在中原流浪了半年,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塞外,那个她生长的地方。 “是你!”难怪她上次说见了三次,那第一次就是在八年前。 浅歌将阡陌拉上来,看到她松垮垮的衣衫,露出结实的小腹和□□的双峰,意识到方才的布条是她身上的腰带时,脸上发热双眼不敢乱瞄,把腰带还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猜的。” “你想怎么样?” “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三十章 初露苗头 暗室里,四个人四双手四对眼睛,奋战了大半夜才翻阅了密室的冰山一角,霓依依皱下眉头,“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把这里翻遍最少要三四天!” 东方玉白早已耐不住性子,把翻过的书卷随手一丢,道:“即便有什么秘密夹在其中,这样找无异大海捞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东西!” 公子翎道:“我虽安排了亲信到塞外走访,但西北地区地貌广大,山川有千千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江湖是藏不住秘密的,真假火焰令的事早晚瞒不住,美人图始终会暴露,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苏瑾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东方玉白揉着发酸的眼睛,道:“可这有什么法子呢,鬼才认得那是什么山头!” “你不认得,自然有人认得。”忽有一道声音道。 浅歌笑吟吟的出现在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8 密室门口,烛火照耀下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众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站在她身后的,是两名黑衣女子,一样的冷艳暴戾,其中一个是花影,另一个却是阡陌? 众人骇然,气氛如同绷紧弦的弓,最不能想象此情景的人恐怕是霓依依。 浅歌又道:“此行西北,我们必须借助熟知塞外地形的人。” 苏瑾怒道:“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大师姐,非她不可!” 苏瑾皱起眉头,是她平时太纵容师妹了吗,怎么老跟她唱反调! 阡陌冷眼看着她们,全然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她倒要看看这个名唤浅歌的女子,是如何说服她们的。 东方玉白莫名的说了一句:“在这里打一架,即便是干上个七天八夜,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吧?”说话时,眼睛看着霓依依。 霓依依瞟了一眼他,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 自天下第一阁建成以来,只有两个人是在不被邀请的情况下进入阁中,一个是蛇形魔手,蛇形魔手武功奇高,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来头无人知晓;另一个人就是阡陌,阡陌武功虽高但要独闯天下第一阁,怕是没这个本事的,然而却做到了! 公子翎一直看着浅歌,忽然道:“浅歌说的没错,西北塞外不比中原,地形复杂环境恶劣,临近漠北,管辖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即便我们到了塞外,过江龙不及地头蛇,行动诸事不便,没人作导,我们很难找到准确位置!” 浅歌眨了眨眼睛,轻轻的笑了,从小到大子翎是最懂她心思的人,她要做的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就无条件帮助她。“她是无情门门主,如果我们杀了她,无情门门徒必定要找我们寻仇的,三五七载内就别想走进塞外!” 既不能杀又甩不掉,何不干脆结为一伙。 “师妹,你太单纯了,你对无情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段日子浅歌问过她关于九幽孤狼阡陌的事情,她以为浅歌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浅歌会打这样的主意。 霓依依叹道:“浅歌,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我们没办法信任这魔头!” “我愿以性命为她作担保!” 浅歌这话一出,公子翎皱下眉头,苏瑾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东方玉白神情愕然,他还想着看一场两大高手对决的好戏呢! 霓依依目光闪动,叹息一声,“阡陌的加入对我们有利,想必霍公子也不会拒绝,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半响也无人言语,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就当是默认了吧! 拿出了蚕巾,放在案台上摊开,阡陌盯着美人图,众人却盯着她。 阡陌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浅眸淡淡,缓缓道:“是太戈山脉。” “太戈山脉?”霓依依双眸眯起,道:“太戈山脉连接山南雪域与西北荒漠,全脉五千米以上的山峰就有三百三十六座。” 东方玉白苦笑道:“想在这些山里头找东西,比登天还难!” “西北的山几乎都一个样,单凭几笔勾勒根本无法辨认,不过……”阡陌说到不过二字又住了口,吊起了众人胃口。 “不过什么?”几乎是众人追问。 阡陌眸光一闪,道:“我敢肯定,这是太戈山脉的神女山,神女山是一座神秘莫测,俊秀险绝的圣地仙山,古往今来被西北百姓顶礼膜拜,传奇颂杨,至今山上仍然供奉着神女庙,每年有众多信徒前往跪拜,香火不断。” 这是浅歌听阡陌说过最多的一段话,这个冰冷冷的女子,比起她大师姐和花影,眼中多了一样东西,狂野。 霓依依道:“神女山我也听说过,可太戈山脉里也不止这一座神山,你怎么肯定这座神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阡陌冷笑道:“西北的神山虽多,但庙在半山,每天都余烟袅袅的,只有神女山一座。” “庙?这图上可没画有寺庙啊。”东方玉白道。 “你们不会以为上面那一缕缕白烟,是雾吧?” “难道不是?”众人皆疑。 “太戈山脉气候寒冷、干旱,终年无雨,白云都没几朵,哪来的雾?” 苏瑾冷道:“话是你说的,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阡陌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 “太戈山脉、神女山,我们就依这两点找,如果她说的是真话,我们定会有所发现。”公子翎提出了这两点。 “嗯,可行。”霓依依附和,走到一个层架前,道:“这上面是所有与太戈山脉相关的情报信息。” 层架上摆放着百件卷轴,幸好天下第一阁所有情报,均由上好的宣纸保存下来,经久不脆,也不会褪色。 “有个问题我们一直忽略了,画上的女子是谁?她手中舞的剑是青璇剑,显然与青璇剑的主人关系不一般。传闻说同时打造了火焰令和青璇剑,而藏宝图却是那位奇人的后人放进去的……这话也说不通……” “蚕巾既然能藏于火焰令中,显然是先有青璇剑再有火焰令,能肯定的是,这名女子就是藏宝人的心上人,如果我们能知道这女子是谁,便能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浅歌与公子翎又是相视一笑。 这一幕被苏瑾看在眼里,心头不是滋味。 “五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一夜之间打败天地五极,一战成名,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纵横江湖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对手,他武功达到鼎盛之时,手中无剑胜有剑,无人能抵过他一招,他就是剑魔浪子寒……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霓依依边翻开卷轴边说。 东方玉白叹了一声,“我也曾从上一辈的人讲起过剑魔,可惜错生了年代,不能一睹高人风采!” 浅歌问:“剑魔可有妻子?” 霓依依道:“剑魔一生孤独,他若有情又怎会入魔。” 浅歌想了想道:“剑魔的武功已登峰造极,根本不屑使用剑器,而青璇剑剑身轻薄,更适合女子使用,青璇剑会不会本就属于画上女子?” 公子翎道:“我也正有此想法。” 苏瑾道:“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上百卷轴,她们不出半个时辰就查阅完,挑出了个中有用的信息。 鉴于剑魔出道是五十年前,而后在三十年前消失了,便整理出三十年前至五十年前,这二十年间在太戈山脉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件,其中有两件异于平常。 其一,启德二十二年,南境有一支三百人的铁骁营军队,在一次战役中消失了,没有找到尸首,后来被当作逃兵处置。 其二,是一幅画,画上有一座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庙,庙前围着官兵。 浅歌道:“看山峰的轮廓与美人秘图相似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49 ,不同的是,图是从上往下看的,画是从下往上看的,庙前围着官兵,这里头会不会藏着蹊跷?” 公子翎道:“还有,当年的虎崖战役就在神女山不足百里地,看来这神女山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苏瑾紧了紧眉头,连连发问:“江湖的事怎么会与南境军队扯上关系?这副画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她说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公子翎,她从来就不相信他那么凑巧就掺合进来了,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霓依依道:“第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至于这副画出手不凡功力颇深,很有可能当年哪位江湖人以画相抵,求得天下第一阁的情报,一直被收藏在此。” 东方玉白笑道:“里头有什么秘密我们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这件事越往下查,疑问越多……霓姐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线索是零零碎碎的,想要深究秘密,还得靠天下第一阁的信息库。 霓依依笑道:“放心,我马上命人去查找相关情报……现在已是深夜了,大伙儿一路上奔波劳累,阁上已经为大家安排了住处,也该去歇歇了!”语气一顿,看着阡陌道:“九幽孤狼会出现在此,是本阁意料之外,须请——” “不必了。”阡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霓依依看着阡陌消失在楼道里,叹道:“九幽孤狼……一如江湖传闻,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孤身一人!” 东方玉白却哀怨的道:“无情门号称杀尽天下薄情郎,兴起时连是男人都不放过,看来我得防着她呀!” 浅歌打趣的道:“防她一个总比防整个武林好吧?” 这也是她让九幽孤狼加入的初衷,以至后来想起,她终究是想的太简单了! 第三十一章 心乱如麻 这一夜浅歌沾枕就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 浅歌去找苏瑾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在凉亭上遇见了公子翎。 四目缱绻,各自走神。 片刻,公子翎微笑的对她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浅歌也笑了,“还是被你找到了。” 公子翎看着她身后的花影,“以前你身边从不爱带人的!” 浅歌道:“花影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公子翎苦笑道:“那我呢?我可为你生为你死,你却信不过我!” “我没有——” “那为何你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寻了你四年,你却不敢与我相认,如果我没认出你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浅歌愣愣地站着,她望着自己,面容戚然,两眼发红,深情在眸,柔意在眉,明明是在责怪自己、斥问自己,语气却依然那么轻,生怕吓着了自己! 浅歌别过脸去,看着那一湖莲花,缓缓道:“对不起!”她知道子翎心中苦闷,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因为这一份苦是因她而起的。 公子翎紧紧握着双拳,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道:“舞阳,我并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再离开我。 浅歌浑身一震,这四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唤她“舞阳”,有时候她连自己都忘了,她原名叫凤舞阳,家在千里之外的皇城,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无家可归的孤儿,别人有爹娘她很小就没有了,有亲人却不能团聚,隐姓埋名究竟为哪般? 浅歌转过身看着她,眸中泛着泪光,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这个呆子,我叫浅歌,我只能是浅歌,你知道吗……” 公子翎终究没忍住,一把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天知道这相思之苦折磨她就要发狂了,“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终于,浅歌一直压制内心的情感决堤了,在她怀里禁不住低声哭泣,她也好想她,好想回家,她本就有一个家的,有子翎,有外公外婆,有兄弟姐妹,还有奶奶、奶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回不了家了呢。 两人相拥在一起,公子翎心中有诉不完的相思想念,而浅歌心中的孤苦委屈,此时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呢。 “放开她!” 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苏瑾双眸红得就要迸出火来,她的衣服红如火,艳丽的脸冷如霜,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浅歌怔怔的看着苏瑾,眼神呆滞,一时忘了该有的反应。 公子翎冷冷瞪着苏瑾,一字一字的道:“凭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苏瑾在想什么,她看舞阳的眼神分明是霸占的*,她绝不会把舞阳让给苏瑾的。 浅歌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公子翎,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不可置信的子翎和冷怒的大师姐,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脸蛋红得娇艳欲滴。 苏瑾浅眸蕴满了难以言表的怒气,“浅歌,到我身边来。” 公子翎痴痴地望着浅歌,“你跟她说,我们是——” “住口!”未等公子翎话完,浅歌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咬着下唇下意识地攥紧双手,垂下眼眸,“花影我们走。” 浅歌谁也不理,快步离开了凉亭,她不能让子翎说下去,她怕子翎会道出她另一个名字来。她没有回头,没有看到那一双哀伤欲绝的眼睛,她不知道如何跟大师姐解释她们的关系,不管说些什么,不过是另一个谎言罢了! 回到房间,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碗清粥,浅歌的心顿时犹如被刺了一下。 “冷罗刹亲自去后厨熬了这一碗粥,端回来后却不见你,说粥凉了就不好喝了!”这是霓依依的声音,却又是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倚在门边叹息道,方才的一幕她也看见了。 “如果真要你选,你会选谁?” “我不知道。”她们都是她不想伤害的人。 霓依依一双仿佛洞察世事的眼睛盯着浅歌,道:“我看,你对那位威风凛凛玉树临风的将军情深一些!” 浅歌心里一紧,却淡然道:“我与将军——” “别说你们认识不久,我可不信!若非不是你愿意,花影怎会让一个你相识不久的男子,碰了你而无动于衷?若非不是你相识许久,心中对他有情,又怎会让他拥抱你!” 浅歌怔了怔,对此她无话可说,也罢,她已不再想说谎,她心里已是很厌恶了! 霓依依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能瞒得住天下第一阁的事没几件,能瞒得住天下第一阁的人没几个。” 浅歌默然不语,她现在心里乱得很,无论她怎么做都会有一方伤心,而对她钟情的两个人,又同是女子,本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霓依依后脚走,苏瑾前脚进,看到背对着她的浅歌,本是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没了,可心却又痛上一分。 “粥凉了就不好,你快喝了吧。”苏瑾的声音已不想刚才那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0 般冷了。 浅歌转过身,对上那双分明压着怒火的眸子,叹了叹气,道:“大师姐,我们……我们都是女子!”你与我是,我与子翎也是。 苏瑾神色一变,沉下眼眸,厉声道:“所以呢……他是男子,你就喜欢他吗?你……你不知道男人有多恶心,他们只喜欢你的容貌,只想得到你的身子,男人都该死,该千刀万剐……” 浅歌从来没见过苏瑾这样癫狂的模样,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眼神里的仇怨像要把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都毁灭,呐呐道:“子翎她……子翎她不是……”子翎她不是男子呀。 花影满眸痛楚看着浅歌,她从来没见过主人像今天那样失控,那样的伤心难过,那样的无助,都是苏瑾和公子翎逼的,她们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主人?看到主人如此,她连呼吸一下心都是生疼的! 公子翎赶来时看到这样的画面:浅歌低着头,眉间带着几丝愁绪,几缕卷发垂在脸上,遮掩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顿有一把怒火燃烧起来,她的舞阳是那么的高傲,何曾向人低过头?她的心搅疼得厉害,冷怒的道:“我不仅是男子,我还是她未来的相公,你想怎么样都冲我来,别为难她。” 话完,公子翎已到浅歌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侧。 苏瑾吼道:“你别碰她。” 公子翎冷冷的发笑,手上的紧未曾松过一分。 浅歌想挣脱公子翎的手,反而越来越紧,紧得她的手很疼,恼怒地道:“别闹了!公子翎,你给我松手。” 公子翎浑身一震,不由的松了手劲。 浅歌后退一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她们怎能因她为敌,伤了谁她都无法原谅自己,然而这件事上她无法解释,“大师姐,我和子翎……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子翎看到浅歌眼中的为难,呼吸一顿,自己怎么能如此逼她呢,她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只要浅歌快乐。眼中疼楚一闪即逝,笑道:“冷罗刹,你可真是开不得玩笑啊。 苏瑾狠狠的盯着公子翎,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在想什么。” 公子翎哈哈大笑道:“男人的话你不信,那你总该相信女人吧。”手一挥,把外袍褪去。 “子翎,不要——”浅歌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心底一缩立即出声制止。 可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翎解开束发,长长的黑发如瀑般直直披散下来,那是一张无比异魅的俊美容颜,纵使雌雄难辨,青丝披肩柔柔一笑,加上骨骼纤细的身子,那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浅歌眸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子翎会坦白身份,在世上女扮男装不是什么罪过,可是在朝野上那是欺君之罪,被别人知道了难免不成把柄。 苏瑾惊讶的看着他,不……是她,冷峻的公子一瞬变成英气的女子,这样的视觉带给她震撼无比,她从来没想到他会是她。 公子翎轻轻笑道:“冷罗刹,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浅歌双眸闪着泪光,她知道子翎是怕她为难才这样做的,为了她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苏瑾从震惊中回过神,眸光一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看浅歌的表情,显然她是早已知情的。 公子翎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情同……姐妹。”她怕自己眼神中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对浅歌的神情,双眼不看浅歌,这样她的话会多几分说服力。 苏瑾哼道:“仅是如此,又为何装作不认识?” 公子翎道:“在这样一个世道里,谁没有过往,没有一两个仇家呢,冷罗刹不是更应该清楚这一点吗!”话语间颇有几分无奈。 苏瑾一怔,转念之间,想到浅歌入庄之后,师父不许任何人问起她的身世,浅歌姓什么?无人知晓,也许连浅歌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吧,从师妹言行举止、气质修养可以看出,必定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如此般隐姓埋名,很可能就是为了躲避仇人追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瑾上前握着她的柔夷,因刚才的挣扎有些红红的印子,轻轻的揉着,道:“对不起,大师姐误会了你!” 浅歌轻轻摇头,道:“大师姐也是关心我罢了!”看着公子翎,拉过她的手,又道:“我希望以后你们都不要因我起了冲突,……不想看着两位姐姐因我受伤!” 两位姐姐! 公子翎与苏瑾对视一眼,再无言语。 第三十二章 九龙夺珠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苏幕遮.怀旧》 天下第一阁很大,比风云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亭台楼阁,秀女灵仆,男子裹着面巾,女子戴着面纱,均不以面目示人,据说天下第一阁知晓世事,人人想登阁探知,同时人人也想毁之。 浅歌独自登上攀天楼,正值深秋,阴阳山下一片红红的枫叶,灿若云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 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朦胧的眼波,无声的叹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烦恼,她以为她不对别人动情便可,尚不知为她动情的人,会因她动手,这就是人们说的嫉恨,感情的事是无法控制的,如何才能让大师姐和子翎平和同处! 一阵疾风至,身后已然多了一个人,浅歌没有转身,淡淡道了句“你一直跟着我?” “你我有交易,我不跟着你跟谁呀。” 浅歌心中一禀,暗忖:“那方才她也看到了,也知道了子翎真实的身份?”转身看着阡陌,“你看到什么了?”越多人知道这个秘密,越是对子翎不利,大师姐她尚能牵制住,但阡陌是敌是友,她也无法拿捏住。 阡陌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道:“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我便是什么也没看见。” 要挟她?浅歌浅眸一凝,冷道:“想不到九幽孤狼也会耍这种小伎俩。” 阡陌冷哼道:“我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更学不会你们惺惺作态、谎话连篇的本事。” 浅歌别过头去,道:“你似乎很讨厌我!” 阡陌盯着她绝美的侧颜瞳孔焕发,半晌拉回自己的神志,转身走了数步又停下来,冷笑道:“我不讨厌你难道……要我喜欢你才正常吗?” 这句话让浅歌呆站在那很久,花影什么时候上来了她也不知。 玲珑阁。 千面观音霓依依、冷罗刹苏瑾、九幽孤狼阡陌、护国大将军公子翎、东方家二公子东方玉白均在场,两名青衣蒙脸女子恭敬的侯在霓依依身边,案台上放着数件卷轴。 霓依依道:“剑魔前辈恋武成狂,是一个武痴,生平并无恋人或妻子,他与人比武大大小小战役不下千次,一生仅此败过一次,而那唯一的一次败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从此便隐退江湖,再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1 也没有与任何人交过手。” 东方玉白辩道:“不不不,剑魔前辈一生并没有败过,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是江湖武林人尽皆知的事,你的情报肯定有误。” 霓依依笑道:“被蒙骗的是世人,他确实败过一次,而且打败他的是一名女子,这女子叫上官殷,也是当年武林中使剑的高手,她的父亲是败于剑魔中之一的侠客上官无鸠,落霞亭一战后,上官无鸠郁郁而终。” “这叫上官殷的女剑客,就是图上的女子,你想说的是这个吗。”苏瑾霍然道。 霓依依淡淡笑道:“正是。” 东方玉白听了一头雾水,“是仇人,不是恋人?剑魔前辈打造了绝世宝剑,不是自己所用,反而赠与向他复仇的女子?这……这怎么可能?” 霓依依道:“数十年前两位武林前辈之间的恩怨情仇,如今想要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们查了第一任持用青璇剑和火焰令的武林盟主,此人上官玄风,正是上官殷的侄子,别看上官一氏在今天齐名武林八大世家,在上官玄风出任盟主之前不过小有名气而已。” 东方玉白有些郁闷的叹道:“看来江湖传说不可尽信!” 苏瑾道:“当年上官玄风凭着青璇剑打败群雄时,他还没拥有火焰令,是后来才拥有了,想必是上官殷百年之后留给上官玄风的,火焰令之所以在上官殷手上,是她胜了剑魔后所得。” 浅歌看着苏瑾,自龙门坡以来大师姐一路沉默寡言,对所得线索并不发表太多言论,她知道大师姐这十多年来必定为火焰令也作了大量调查,知道的比她们多的多,但大师姐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苏瑾又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并没有任何的线索,你还是往下说吧。” 众人屏着呼吸,静静听着。 霓依依道:“整件事的源头在火焰令,从火焰令中藏宝秘图意指神女庙,一副江湖人手画将南境兵连在一起,而且巧的是铁骁营失踪那一年,神女庙无端发生了大火,整间庙都烧毁了,如今的神女庙是后来重建的。兵与庙?这是怎么扯都扯不到一块的两码事呀……”霓依依目光落在公子翎身上,唇边一笑道:“将军,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该你来讲了!” 目光刷刷的看向公子翎,只见她也不感到惊讶,似乎在意料之中,道:“我在南境为将时,发现有一支三百人营在军历上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而这支军队也就是后来的逃兵铁骁营,我之所以会觉得有蹊跷追查下去,是我根本就不相信这支打过无数战役的铁骁营,会在沙场上作了逃兵,我查找了当年铁骁营最后一次出师的军文,当我找到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翎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暗黄色的绫罗封皮,打开后示以众人。 只见上面俨然有四个字:九龙夺珠,这便是所谓的军文,右方角落有一个印章……蛇形印章! “两年来,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九龙夺珠是什么,是一个计划还是一个行动?一点头绪都没有,而蛇形印章,我在军中、朝中查寻过一无所获,我拜托在民间一位友人帮我查探,三个月前终于有了消息,后来我就来到了龙门坡。” “你那位友人就是霍莫,他半年前就得到了火焰令,看到令牌上的蛇形图自然是知道你寻找的是什么,可后来霍老遭遇不测,霍安为了寻出凶手,需要你的帮忙才告知你。”霓依依推测道。 公子翎点下头。 浅歌蹙眉道:“九龙夺珠,寓意着有九方势力争夺一样东西,可九龙为祥出自皇家,蛇形魔手来自江湖,蛇形印章出现在军中,还有剑魔……” 东方玉白叹道:“就算是真藏着宝,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弄得整件事那么曲折离奇吧,前辈就是前辈,高!” 苏瑾双眼一直盯着那印章,“我们得尽快去神女山,那里——也许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霓依依点头道:“嗯,我去打点一下,明日即可出发。” 浅歌转头对东方玉白道:“东方,这件事牵扯甚广,你还是不要跟来的好,毕竟此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何必趟这浑水!” “怎么没有关系,风庄主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岂能放下你不管。”东方玉白顺口说出这话,两道冰冷的视线向他射来,脑袋不禁缩了下,他说错话了吗? “师妹,这里最该回去的人是你!” “我——” “浅歌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劝不了她又何必多言?” “公子翎,我跟师妹说话,你插什么话?” “浅歌有自己的意识,你凭什么要她按你说的去做?” “……” 一个纵容得很,一个霸道得过份,浅歌妹子呀,看来有人对你太好,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霓依依心里暗叹。 第三十三章 白衣女子 江湖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很快,她们一行人被各种人马盯上。 她们所到之处,明着以各名义招待她们的,是江湖中颇有名望名气的正派人物,暗里截杀偷摸着动作的是黑道邪派江湖败类。她们当中霓依依、苏瑾、阡陌、公子翎纵然是武功高强的老江湖久经沙场的高手,也渐渐吃不消,东方玉白和浅歌经验不足吃了不少暗亏,尚未出关,东方玉白、花影已受了伤,所幸并无大碍。 路行数日,这一晚,她们在阳关的客栈停留,打算明天一早出关。 找到了住所,并不意味着就能安枕无忧了,最大的杀机就藏在黑夜里,趁着人三更睡得正熟的时候,一刀下去夺人性命,这就是所谓的月高风黑杀人夜。 明日出关,今夜最关键,为了安全考虑,她们只要一间大房,轮流守夜以防不测。 霓依依叹道:”今晚恐怕无人能入眠了,外面高手如云,近年来江湖中狠毒的角色都集中在这里了!“ 苏瑾皱着眉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走进客栈时,她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虽然没有一人能与她平手,但聚在一起……她完全没有把握能安然无恙走出去。 阡陌面无表情,似乎任何时候她都是这样波澜不惊,任谁都无法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公子翎早安排了下属暗中接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一旦出手势必引起江湖与朝廷的纷争。 东方玉白却哭丧着脸道:”霍安的人呢,不是说暗中支援我们的吗?” 霓依依冷道:”指望他我们死得更快!“心里暗叹道:”这混小子比他爹还毒!”要不是霍安透露的风声,她打死也不信消息能暴露那么快,她们一出洛荆,便有人跟踪上来,霍安这是逼着她们啊。 为了队伍人心不散,她并没有点明。 这间房间背面是黄沙之地,位处最偏最容易受到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2 围攻,同时也易于逃生。霓依依道,如果她们受到攻击,整个客栈的江湖人必定倾巢而动,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浅歌有些气闷,打开了一扇窗户,客栈形如四合院,房与房相对,恰巧对面的房窗也正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窗前。 白衣女子也看到了戴青铜鬼面具的浅歌,一双丹凤眼眼神凌厉而冰冷,让人看了寒到心里面,不敢再对上第二眼。 浅歌却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衣女子,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双眼睛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是谁?到这里来,也是想夺取秘图吗? “浅歌?”苏瑾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轻轻唤道。 浅歌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大师姐,道:“大师姐?” 苏瑾往窗外看了看,道:“你在看什么呢?” 浅歌回过首,却看到对面的窗户已关上,仿佛刚才一幕只是一场幻影,她竟有种失落的感觉,半响道:“没什么!” 苏瑾看不见那副面具下落寞的表情,也没多想,说道:“时间还早,你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到后半夜好戏上场了,我叫醒你。” 在这样的环境下,浅歌怎会睡得着,而且,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一双眼睛,好像见过千万遍,可她分明是从未见过那白衣女子。 侧头望去,青铜面具在枕边。此时此刻,那一双淡褐色的浅眸通过纱帐,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公子翎。 子翎与她青梅竹马,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要说她没对子翎有过一丝动心是骗人的,记得年少时,她们吃喝同住,在那懵懵懂懂的岁月里,□□情窦初开时,她曾幻想着嫁给子翎为妻……如果那年,她没有离开慕府,也许……也许她会彻底爱上子翎。 打坐静修的苏瑾。 大师姐喜欢叫她的名字,当喊她作师妹时,多半是生气了。初到山庄时,大师姐对她的态度很冷,在后面的日子里,她与大师姐几乎是朝夕相对,不知在何时,大师姐看她的眼神变了,然而,她对大师姐有的只是师姐妹之间的情分,与二师姐、三师姐她们并没有不同,如今,她要怎样回拒大师姐这份沉甸甸的爱恋?大师姐少年时遭受过家破人亡的创伤,以至关上了心扉,她怕大师姐会承受不住,会陷入更加疯狂的境地! 秋风起,轻扣门窗,月儿悄悄爬上枝梢,到了三更天,万籁俱寂。 浅歌是被梦惊醒的,她是何时睡着了,也没人叫醒她,只感到这屋子里静得可怕,分明是没人了,眸子一惊,戴上面具正要下床,一道人影闪至,是花影。 花影依旧是淡淡的声音,道:“主人,你醒了。”说话时,已蹲下为浅歌套上鞋袜。 见到花影,浅歌松了口气,方才做梦受惊,并没有注意到花影的存在,花影能那么安然的受在她身边,说明没出什么事,可是,她们人呢? “大师姐她们在哪里?”浅歌问道,现已过三更,外面却静得很。 花影道:“在外面。” “在外面?”浅歌疑惑不已,不得别人来犯,大师姐她们是找上门去了吗?想着人已往门口走去。 一打开房门,浅歌就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不禁皱起眉头。回字形的走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死于非命。她心中一惊,沿路走过去,查看了每一个房间,不见活人只有尸体。 浅歌暗忖:“莫非这是大师姐她们干的?不,不可能,即便大师姐和阡陌想先下手为强,子翎她也会阻止她们滥杀无辜的。” 急忙下了楼,在厅堂上见到了霓依依她们,神色凝重。 见到浅歌,苏瑾冰川般的脸庞瞬间融化,柔道:“怎么不多睡会?” 浅歌看这大堂上亦是遍布尸体,客栈上下加起来有上百具尸体,不过是一夜之间,这里已然成为人间地狱。“大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瑾道:“我们原本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可到三更天的时候,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感到有些蹊跷,便出来打探,竟然发现客栈上上下下,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 浅歌道:“是何人所为?”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蛇形魔手出现了?” 苏瑾摇头,道:“不是他。” 东方玉白道:“每一个人的死法都不同,有的鲜血淋漓失血过多而死,有的找不到一个伤口,有的全身骨折心脉尽碎……我们发现的时候,这里的人全死光了,可我们之前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着,更怪的是,唯独不杀我们,这是在帮我们还是害我们呐!” 浅歌心忖“死因不同多种手段,莫非是多人作案?” 公子翎很快否决了她的想法,道:“我们原以为是多人作案,可是我们查探了客栈里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倘若以死因而判定有多名歹徒,起码得该有几十名凶手,如果有这么多人在我们眼皮底下行凶,我们没有一点察觉,这实在是不该呀!” 是啊,这点尤为关键,何人武功高强到在她们眼底下杀人,而又静悄悄的消失无影踪呢? 霓依依道:“无论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此人武功极高,轻功绝顶,当今天下只有三人能做到,可下手如何狠辣的,三人中又排除两人,因为这两人就是东方卿和天一真人尤道长,两位前辈刚正不阿,为侠中之大者,怎会做出这般滥杀无辜之事,而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是谁?”浅歌追问。 霓依依摇了摇头,道:“另外一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自视甚高,根本不屑自己动手,而且远在天山雪域,所以更加不可能。” 浅歌皱起了眉头,叹道:”连霓姐姐都猜不出是谁所为,不管此人目的何在,这里不易久留!“ 霓依依点头道:”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关。” 浅歌看着遍地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闪动探视四周,道:”不,还有一个人没死。” 忽听浅歌说了这么一句话,霓依依等人均看着她,”还有一个人?” 浅歌道:”是一个白衣女子,她就住在我们房间对面,我见过她。可我查看了楼上楼下,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所以,她应该没死……“霍然顿住,眸光一转,道:”或者说……她就是凶手?” 白衣女子?霓依依一惊,追问:”什么样的白衣女子?” 浅歌道:”身材高挑,眼神凌厉,长相……一般。” 霓依依皱起眉头,道:”长相一般?那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发色?浅歌一怔,道:”黑色。” 这时,苏瑾看着霓依依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漠北女王到这里来了吧?” 听到这句话,霓依依、东方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3 玉白,甚至是公子翎都浑身一震,阡陌的身子更是有如秋叶般颤抖起来。浅歌道:”刚才霓姐姐所说的第三人,莫非就是漠北……女王?” 片刻,霓依依吁出一声长叹,道:”不错,正是她!她本是雪域宫一宫之主,雪域宫是漠北的王宫神殿,这位雪域宫宫主武功盖世,手下有众多高手为其效命,行事雷厉手段毒辣,三年前一统漠北三十六邦、七十二寨,成为漠北的王,所以被尊称为女王,而且……听说女王天生一副好容貌,是个绝色大美人,喜爱穿一身白色衣裳,最为奇特的是,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所以我刚才问你那位白衣女子的样貌,这么一来……你所见白衣女子并非是她!” ”倘若她真的来了,我们此刻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东方玉白道,语气里有些讽刺。 公子翎道:“这位漠北传奇的人物我也有耳闻,据说她主宰着漠北的一切生物,就连一朵花一棵草,她说不能死,那花草就不敢凋谢枯萎!”言语间颇有几分钦佩。 浅歌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道:“这么厉害……她叫什么名字?”这世上还有这等风云人物,为何她从未听人说起过。 “说不得!”霓依依叹道。 浅歌冷笑:“她即便是王又不是皇,有什么说不得的?” 霓依依道:“皇帝算得了什么,她就是漠北的神,漠北的魔!” “师妹,你别问了,越少知道这些对你越好。”苏瑾打断浅歌还想追问下去的话。道:“天已快亮,我们该启程了。” 今夜月色朦胧,在荒野的一座山丘上,一名白衣女子临月而立,目光清冽不带一丝感情,底下七名蒙面女子,衣衫颜色不一,分别是红、黄、蓝、青、紫、绿、橙,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有丝毫不敬。 白衣女子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细长的眉眼不怒而威。 这群人倒不笨,好!好得很,妙极了! “跟着她们。” “遵令!”七名蒙面女子一纵即逝,消失在荒野上。 白衣女子扬手一揭,长发轻甩,一张人面皮一顶黑发在手,瞬间化为粉末,秋风吹起不复存在。 她裙袂飘飘,宛如乘风,白衣胜雪,银丝如云,那张绝顶美丽的脸,任人看一眼就永久的记住,也再不敢看第二眼。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必定为那倾城妖孽的容颜堕身成魔,疯狂而死!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必定为那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魔力,俯首称臣!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恐怕也成死尸一具了吧!!! 第三十四章 塞上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 浅歌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一天,看着一望无际金黄色的大漠,内心有一股热血如潮水般地澎湃激动。泪水溢满眼眶,轻轻闭上双眼,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埋入黄沙地。 “浅歌?”东方玉白走过来,却被浅歌喝止在一丈之外。 浅歌回过头时,已将面具戴上,与他擦身而过,看也不看他,轻声道:“你不该离我太近。” 东方玉白脸上扯出个苦涩的笑容,其实在看到公子翎后,他已知自己是永远得不到浅歌的青睐,也配不上她,他早已死心了。 大漠上,一支骆驼队伍徐徐前行,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大地。 夜间,这里的风干燥而寒冷,难得寻到一片绿洲,如果没有柴火暖身,又是一番煎熬。 篝火堆前,相对无言默默无语,围绕在她们身边的总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氛围。 浅歌盯着眼前的火光失神,她想起了当年离开慕府时,也是深秋的这个时候,她如今是全新的浅歌了,可却回不去了。皇宫里另有一位晗月公主,即便是个替身,只要皇叔说那是真的就是真的。她知道后先是心里难受,再来是愤怒,这不仅是盗窃了她的身份,更是剥夺了她与亲人团聚的机会,此行之后她要回京,她要向皇叔讨回一个交代! 她要让他知道,如今的浅歌,不是八年前的凤舞阳,再也由不得他摆布了。 霓依依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对浅歌笑道:“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浅歌脸上绽放着一抹迷人的微笑,“我在想啊,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此行之后我该回去看看。” “出来了那么久,风女侠肯定是很想念你了,确该回家看看!” 浅歌长长的睫毛轻眨,浅浅笑着也不接话。 这时,一阵狼叫声响起,阡陌猛地站起,目光如炬,沉声道:“有人靠近。” 苏瑾手握长鞭,“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怕,真是锲而不舍呀。” 蓦地,几声哀嚎的声音响起,这是人的声音,在被残杀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们朝着声音来源寻去,百米外的杨林里,树影婆娑,地上躺着男女十几个人,一动也不动,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 “是大漠十八怪。”阡陌漠然道,十八怪无恶不作,无情门想铲除他们很久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而且已经死了。 “又是死绝了,难道与客栈的是同一人所为?”东方玉白猜测。 霓依依道:“如果是同一人,他们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我们入关后,一路上风平浪静,一切都很顺利,想来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可这手段……未免太过毒辣!”浅歌道。 “你还别说,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要是说霍安良心发现,老子才不相信,要帮早干嘛去了。” 苏瑾冷笑,“不管是谁,到最后终会现形。” “嗯。”公子翎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号厉害的人物,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为其效命,我们之所以聚在一起,更像是入了一个局,一个在很早以前就设定的局。” 苏瑾睨眼看她,“就算这是个局,我已等它很久了,将军要是怕了,大可以退出。” 公子翎全然接受她眼神中的挑衅,“你就算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该顾及浅歌。”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但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敌人想打败我们易如反掌!”话未说完,浅歌已转身走了。 公子翎和苏瑾面面相愕。浅歌生气了! 看她们二人的表情,霓依依真想大笑出来,心里感到痛快啊,她们在路上没少针锋相对,她头都大了,唯有浅歌能治她们! 接下来的路越走越顺,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们,凡是见了她们的人,莫不是绕路而行,又或者死于非命。 在大漠金沙、黄土丘陵的大西北,相传神女山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女神仙,古往今来一直守护着山下百姓的安康,所以在这塞外的荒山里,神女山下水乡绿稻、林翠花红,当地百姓将其供奉至今。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4 的确不假,神女山下湖泊众多,湿地连片,风景优美,优胜江南,与黄土大漠不同。其实,神女山的气候环境得天独厚,方有了这般优渥的土壤面貌,素有塞上江南之称。 “难得荒野西北也有如此美景,塞上江南果然名副其实!”妩媚的声音,妖娆的身姿,出自一个绿衫少妇之口。 东方玉白笑言:“听闻少阁主踏足天下见多识广,莫非……第一次来这里?” 绿衫少妇一双桃花眼睨他一眼,“西北战事多龙蛇混杂,我霓依依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 浅歌望着霓依依,千面观音不是浪得虚名的,不单是外表,有时连声音、动作都改变。天下第一阁做的是收集情报和出售情报的买卖,天下想要其性命的人何其多,真面目必须要藏起来,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人是不会跟不了解的人一起的,甚至当你以为了解了,她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浅歌感同身受,对霓依依说,这样活着,一定很累吧! 霓依依愣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天下第一阁是祖辈流传下来的祖业,它能匡扶天下也能颠覆天下,这是我身为霓家儿女的责任。” 责任。她记得在很久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出身于帝皇之家,必将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凤氏江山在短短十年里,先失聊城后割让了南川半岛,有人说凤氏皇朝气数已尽,也有人说凤氏子孙不继!她虽远在江湖,但身上流淌的是皇家的鲜血,这责任她怎么会忘,每想到此,她心中有愧! 神女山下,她们向村民打听了神女庙的路,顺着山路而上,临近傍晚时,终于来到传说中的神女庙。 霓依依上前轻叩庙门,不一会儿,庙门吱的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尼姑走出来,霓依依礼貌的说明来意,年轻的尼姑瞧向她们,表情祥和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道:”施主们,请。” 东方玉白低声叹道:”没想到我东方玉白会有一天住在尼姑庵里,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浅歌浅浅一笑,”出家人慈悲为怀,众生之下并无男女之分,你一个男子倒在意起这些来。” 此时她一身白衣,面蒙纱巾,纵然不露面目,但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与苏瑾冷艳的美貌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奈何苏瑾眼神太冰冷,再加上阡陌和花影冷酷的模样,显而易见的杀气,常常吓得人直哆嗦…… 公子翎轻轻笑了,毫无顾忌的走进去。 东方玉白顶着苦瓜的脸,默默的走在最后。 神女庙是一座气势宏大,飞檐流角,瑰丽精美的庙宇,香火旺盛,由一群常驻尼姑主持,大体分两部分,前庙是众信徒跪拜的地方,后院是尼姑们和香客的住所,中庭有一座圆形香鼎。年轻的尼姑领她们走进庙阁叩拜神女,只见庙阁陈列精致,庄严肃静,与其他寺庙并无不同。 主持是一名年老的尼姑,法号静修,双手合十:”现已将晚,下山的路难行,寺里尚有两间睡房,施主们将就歇一晚吧。” ”出家人大慈大悲,吾等感激不尽。”霓依依这回笑的倒很正经。 随后那叫慈心的年轻尼姑,带着她们到了后院香客的住所。 待慈心尼姑走后,霓依依柔和的笑意一瞬消失了,瞧了她们每人一眼,黯然道:”不用说了,没有任何发现!” 苏瑾淡淡道:”待查探过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公子翎略一沉吟,道:”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阡陌照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冷眼看着她们,却从来不参与话题,仿佛她真就是一个领路的导向而已。 浅歌似乎没有在听,只道了一句”我出去走走。”便出了去。 她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石阶上,静静的望着,似乎要把那道木门望穿。那小男孩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不过五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却那么乖巧的待在这里。 浅歌坐在小男孩的身边,也看着前方,浅眸深邃仿佛看的是不知名的远方。 不一会儿,小男孩忍不住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稚嫩的声音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浅歌转头看着他,笑道:”姐姐跟小弟弟一样啊。” 小男孩喜道:”姐姐你也在等奶奶回来啊。” 浅歌柔柔一笑眉目弯弯,问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呆了,半响道:”我叫木木,姐姐,你好美喔!” 浅歌笑了,听过太多对她美貌的夸奖,然而都没有这一次那么开心,小孩子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念,说着无比认真的话。”木木,你家在哪里?爹娘呢?” 木木说:“爹爹和娘娘,还有爷爷住在天上喔,我……我跟奶奶住在村里。”说着抬头看天空。 浅歌呆了一下,原来他是孤儿,与奶奶相依为命,与自己一样,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悯。问道:“木木,奶奶去哪里了?” 木木说:“奶奶去祭拜神灵,保佑木木。”咧嘴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浅歌笑笑,道:“那姐姐带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木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说:“好好好,姐姐——”站起拉着浅歌的手,当看到她身后的花影时,露出胆怯的眼神,缩了缩小脑袋。 浅歌顺着木木的目光看了眼花影,又对木木温柔的笑:“木木不要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嗯,有姐姐在,木木不怕。”木木虎虎的脑袋对眼前美丽的姐姐点头。 浅歌心情愉悦,牵着木木的小手,带他走向庙阁。还没进庙阁,木木拖着她的手往外走,“姐姐,奶奶不在里面。” 浅歌愣愣的任木木带路,才走出门口,木木放开她的手,飞奔着跑到前面去,喊道:“奶奶、奶奶、奶奶……” 那是一个年过百年、面目沧桑的白发妇人,手挂了一个篮子,看着抱着她大腿的小孙子,笑眯了眼睛,“木木,你怎么跑外面来了?” “是那位漂亮的姐姐带木木找奶奶。”木木小手指着不远的浅歌。 浅歌尴尬了,她可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带错了方向呀。 木木的奶奶上前谢过浅歌,浅歌礼貌的笑了笑,摸摸木木的头,“你的孙子是个乖孩子!”木木的奶奶慈祥的笑呵着答谢,领孙子进庙。 浅歌瞄了一眼那小篮子,里面分明装着的是祭拜神明用的香烛,疑惑的眼神往山的一边望去,良久才转身回去。 第三十五章 夺命毒.药 夜幕降临,斋堂上修行的尼姑们和投宿的住客各坐一边,今夜投宿住客除了霓依依一行人,还有一对祖孙,和五名村民,他们都是上山农作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5 或祭拜神女,误了时辰不便下山才投宿至此。 木木看见浅歌,嚷着要过去一起用饭,木木的奶奶怕打扰到别人,拉着木木坐的远远的。其实浅歌看见了她眼神里露出的恐惧,有阡陌、大师姐、花影在的地方,寻常人家哪个不躲远点! 浅歌走过去,摸着木木的小脸蛋轻声道:“木木是个乖孩子,听奶奶的话。” 木木点点头,“姐姐一会陪木木玩好不好?” 浅歌笑道:“好,等木木吃完饭,姐姐陪你玩。” 不一会儿,静修主持到了,斋饭上桌,众尼姑诵了一段经文后,大家开始用膳。 即便是在用膳的时候,大堂上都是一片肃静,只有使用碗筷的声音,斋饭很简单,除了白米饭、窝窝、面等主食,素菜有两个,加上一杯淡淡的茶水,这就是寺庙里正常的膳食。 “砰!”是木碗大力敲击木桌的声响,一个年轻的尼姑霍然趴在饭桌上,一个又一个的尼姑,像多骨米诺牌般相继倒下来…… 霓依依等人脸色大变,苏瑾大喊:“饭里有毒!” 话出同时,公子翎已经将浅歌端着的饭碗打落,可是来不及了,不仅是浅歌吃了,她们大家都吃过碗里的饭菜,迅速探手把了浅歌的脉象,神情渐渐放松。 斋堂上诡异的安静,霓依依用内力调息一下,“我没事……你们呢?”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仅是尼姑们,连那些村民也……浅歌眸中一惊,身影一晃,已到了那对祖孙俩边上,木木和奶奶都已倒下,颤抖的手探向他们脖子的动脉,脸上刷的苍白,双眸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公子翎和霓依依查看了每一个尼姑和村民,神色凝重的摇摇头。 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除了她们几个神女庙里的人都死了,竟敢在神灵庙上大开杀戒,可谓狠毒之极! 又是谁那么残忍? 东方玉白骇白了脸,声音里有些抖腔:“疯了疯了,他们真是疯了,竟……竟然……在庙里杀生,这……这……” 公子翎蹙眉,“我方才检查了她们的饭菜,并没有找到下毒来源。每一个死者表情怡然,就像睡着了一样,可这得得确确没有了脉象!” 霓依依忽然道:“西域有一种毒叫昙花一现,没人知道昙花一现是用何种药物制成的,无色无香无迹可寻,中毒者表面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和征兆就死去,与她们中的毒一模一样。” 公子翎大吃一惊,追问:“你可知谁拥有此毒?” 霓依依摇头,“只是有所听闻。” 苏瑾拿起一只茶杯看了看,“不管是何种毒,想必就下在茶杯里。斋堂的饭菜是同一锅煮的,只有茶水可分不同壶呈放,我们的那一壶茶没毒,所以只有我们没事!” 东方玉白愤然道:“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还是要我们挖地三尺?” “不用找了,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庙宇!”浅歌的一双眼睛已失去了光彩,“也许她们的死,是他们对我们的一种惩罚,因为我们根本就找错了方向!” 公子翎关心的问道:“浅歌,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找错,这里就是神女庙——”霓依依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神女庙曾遭遇大火,灾后重建……如果,如果不是在原址上重建呢?” 一时鸦雀无声。 “木木的奶奶就是上山来祭拜神灵的,可这山上只有这一间庙,她不在这里上的香,而是到了别的地方去,上一代的老人家总该知道原来的庙是在哪里……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跟你们说,我们……我们早该离开这里,也许,也许……就不会……” 苏瑾搂着浅歌抖动的肩膀,安慰她:“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这样责怪自己,都是那群人心狠手辣,他们,他们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霓依依动容的道:“这个小男孩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显然身患疾病命不久矣,起码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也算一种安慰!” 最终,她们把庙烧了。浅歌望着那熊熊大火,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内疚恐怕无人能懂,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在她眼前就消失了,她还答应木木,饭后她就陪他玩儿,如今她无法兑现诺言了! 此时,她们心里有一些惶恐,她们一直想引蛇形魔手和他们出现,却没想过,如果他们出现了,而她们不是对手又该怎么办?苏瑾再也做不到不顾一切,因为她心里有了浅歌,只要她们每个人心存念想,就不可能够做到大无畏! 东方玉白手举火把,警惕四周,公子翎见状,“他们无非想借我们的手把宝藏找出来,只要我们还没找到他们想要的,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是想把他们找出来,哪怕拼死一战,也好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瑾瞪东方玉白一眼,“你给我闭嘴。” 霓依依抬头望着漫天星辰,片刻之后暗忖:“灾星现,这里将大旱三年!”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不幸已太多太多,又何必说出来让人忧心呢。 眼下,她们自身都难保! 她们找到一条小路,又往上走了数里,来到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草甸上,参差不齐的插着许多香烛头,还有一些新鲜的祭品,苏瑾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前面依稀是一片林子,深邃幽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诡异的可怕。 “他们既然知道神女庙真正所在地,自己不进去,反而让我们去,这其中恐怕有诈!”公子翎认为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霓依依道:“我们现在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后退是死路一条,唯前行方有一丝希望。” 公子翎仍认为不妥,“如果我们再向前走,岂不是随了那歹人的愿!” “那就随了他的愿吧。”苏瑾话没说完,人已往林子走去。 她们走进林子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沿着矮草而行,走了许久,苏瑾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失色,惊道:“我们刚才已经走过这里,为何又走了回来?”指着那树梢上的白条为证,她方才留心的看了一眼。 东方玉白惊骇:“莫非,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在这荒山野岭里,怪渗人的。 霓依依走到树干下,看了四周围一眼,道:“鬼打墙是民间的说法,对在行的人来说,这是个五行八卦阵,利用了天时、地利,加以激发,迷惑众人。” 公子翎问:“霓姑娘有破解的方法?” 霓依依嫣然一笑,“这个雾里看花阵简单得很,要是平常我还懒的去破,你们跟着我走,跟紧了,这里很容易迷路。” 东方玉白嘻嘻笑着:“我就说,老天爷将我们放到一起,是有他老家人的原因的,少一个都不行。” 苏瑾冷瞄了他一眼:“你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6 也太有自信了。” 阡陌淡淡的接话:“我随时都可把你扔去喂狼。” 在这样黑夜的山上被这两个女子威胁,任东方玉白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反驳,一路来他在冷罗刹、九幽孤狼眼皮底下活着,容易吗他! 公子翎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一炷香的时辰,她们穿过浓雾,走出了迷阵,那一头却是峡谷。 苏瑾探一眼那底下峡谷,看着霓依依道:“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是不是你带错了?” “如果你觉得我带错了,你来带。” “你!” “大师姐,霓姐姐精通五行八卦,绝不会走错的。” 霓依依对浅歌笑了笑,“这个地形很怪,可天这么黑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浅歌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公子翎很是赞同,“现在是夜深,再这么走下去很危险,不如等到天亮了再说。” 苏瑾也许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许不会听她师父风三娘的话,但浅歌的话是一定会听的。 霓依依坐到浅歌旁边,看她神情黯然,“你还在想庙里的事?” 浅歌幽幽的道:“她们何其无辜,却遭受杀身之祸!” 霓依依道:“佛语有言,生即死,死即生,她们会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新生,听说那个世界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喜怒哀乐,她们会比在这个乱世里更快乐。” 浅歌转过头看着她,“真的有这样一个世界?” “嗯,这就是佛家说的极乐世界。” 听她这么一说,浅歌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难过了,“谢谢你霓姐姐!” 霓依依笑道:“生死只在一线,你那么聪明早晚会想明白的,过于执着反而会迷失自己。” “霓姐姐,你可看得出我是谁?”浅歌霍然问她。 “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是谁?是浅歌还是凤舞阳? 以前,我执着于改变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如今,我又执着自己成了谁?原来,这一切都不重要,浅歌也好,凤舞阳也好,那都是我,浅歌即是凤舞阳,凤舞阳即浅歌,过于执着反而会迷失自己。 第三十六章 幕后推手 天将破晓,霓依依站在山口观察,晨光熹微,道:“你们看……这四周山势成龙脉之相,是难得的龙穴山口,这峡谷下必有大墓,难怪神女山得天独厚,这里并不寻常!” 墓?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不解她说的话。 公子翎眸色一凝,道:“霓姑娘的意思是,下面有块好地方?” 霓依依一击手掌,笑道:“也可以这样说,反正我们一路走来,也到尽头了,不妨下去看看。” 苏瑾往峡谷下看,雾很大看着很深,“我们要怎么下去?” 阡陌阴冷的道:“有一个方法,把人往下一推,计算出时间和高度,轻功好的要下去不成问题。” 东方玉白忽感后背一阵凉意,退后两步笑道:“少阁主,我想您一定有办法下去的是吧。”可千万别拿他作肉垫呀。 霓依依稍一凝思,“我们可以从树上剥皮,搓成一条长索,只要足够长便可以下去。” 说做就做,各人片刻之间剥了不少树皮,然后搓成绳索,她们一共七个人,大部分是女子,尽管武功造诣皆有所长,但做这等粗活,全然不熟练,连撕带扯,还伤了些皮肉,直忙到正午时分,还只搓了百来丈而已,仍是远远不足,霓依依看着有些着急,阡陌冷笑:“要是按我的方法早就下去了。” 东方玉白喉结动了动,加快手边的动作。 “我记得昨夜经过一棵大树,树上垂了很多须藤,应该可以用来结绳。” 霓依依恍然也想起来,“对呀浅歌,我们去割些须藤回来。”接着问东方玉白,“你要不要来帮忙做些苦力?” 东方玉白点头如捣蒜,连说:“我去我去。” 霓依依、浅歌、东方玉白,还有花影,四人重回迷阵,寻了好些须藤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她们又辫结了两三百丈长索,想来也应足够了,霓依依将绳索一端系一头大石上,另一端缚了一根沉沉的木头,绳索穿过云雾,垂入深谷。 公子翎看着绳索,“临时搓的长索,不知结不结实,须得——”话未讲完,阡陌叫道:“我先去!”也不等她们反应,一手拉绳,“刷”的一声溜下去,穿过云雾,霎那间不见了影踪。 不一会儿,从谷底传来一声长哨,阡陌以哨声报平安。 “我来。”苏瑾说完便援绳溜下去。 接着是浅歌、花影、公子翎、东方玉白、霓依依等一一援绳溜下。 霓依依脚踏平地后,提气把长索一甩,“啪”的一声,长索另一端应声而断,拍了拍手掌,“好了,我看他们怎么追下来,要是想学我们结绳也得些时间。”转首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霓依依轻轻一笑,道:“怎么了,怕回不去呀?” 东方玉白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这样断了自己退路?” 霓依依笑道:“你命不该绝于此,我们大家都是。我们在上面花了那么多功夫下来,他们都不曾阻止我们,那就已经证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公子翎轻笑着说:“霓姑娘说得没错,这峡谷虽深,如果当年铁骁营来过这里,人数如此庞大,必定有其他出路。这里是隐秘的天然龙穴,自古以来龙穴葬龙墓,无论是开墓还是建墓,工程浩大耗时长,三百人是另有用处的。” 大家听完公子翎这么一说,都觉得符合逻辑,亦无异议。 苏瑾对霓依依说:“你既然能看得出这里有龙穴,那寻入口应该不难吧。” “别抱太大希望,寻龙探墓的本领我只会一点,毕竟我们天下第一阁不跟死人做买卖!” 霓依依这话说得没错,在接下来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们都没能找到墓穴入口。 苏瑾脸色很难看,“寻了这么久,别说是龙墓了,这谷里连一个坟墓都没有。” 浅歌垂下眉眼,轻咬朱唇,斟酌良久,忽然眸光一凝,施展轻功,白衣飘飘,一瞬到了十丈高的石壁上。一束阳光照射到她的身上,身上好像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长而翘的睫毛轻轻眨了眨,浅褐色的眼眸闪耀着敏锐的光芒。 霓依依眼光一闪,水波盈盈,双手圈在嘴边喊:“妹子,上面的风光可好呀?” 浅歌低头嫣然一笑,身子一闪,如秋天的叶子轻轻飘落,“这谷底荒无人烟,当年有一支营队在此安营扎寨,必砍伐了不少树木,虽时隔多年,早已寻不了踪迹,但这一片树木就是最好的证据。” 霓依依顿时茅塞顿开,喜道:“只要我们通过查看树木生长的高度、年轮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7 ,就可以得知哪一些是三十年前种植或第二次生长的,那入口就在附近。” “没错!东边的林子树丛的生长的高度要比其他晚一点,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 她们赶往东边的林子,各人分别去寻找入口。 寻着,公子翎和浅歌不期而遇。 浅歌不语,公子翎颇感尴尬,找了些话题来说,“这片林子有一块草地视野辽阔,很合适驻扎营寨,如果是我我也会选这里。” “三百人的营在这个峡谷里驻扎,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必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铁军,如果这支兵由良将带领,必能为宸国守卫山河,败尽敌寇!”浅歌替那支铁骁营感到惋惜。 “不错,铁骁营隶属当年一支战无不胜,也是宸国最精锐的军队,战功赫赫,令敌军闻风丧胆不战而败,可惜在铁骁营被以逃兵的罪名处置之后,那支军队渐渐没落了……” 浅歌心中动容,不禁问:“当年那支军队是什么军?领帅是谁?” 公子翎望着浅歌,缓缓说出:“是镇守南境的火焰军,统领是慕霖大元帅。” 浅歌浑身一震。火焰军,那是慕家带领出来的军队,三十多年前外公因重伤回京医治,将帅印暂传最小的弟弟慕霖保管,可是后来皇□□下了一道圣旨,大意是慕戬身体有恙需要久治,耽误不得,火焰军交由慕霖接任,再后来火焰军就没落了,据说是慕霖带领不当,屡打败仗,这些她都是在慕府的时候知道的。 浅歌沉思片刻,对上公子翎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既然铁骁营是火焰军的将士,火焰军和火焰令又是一字之差,让人不联想到一起都难,你到底为何而来?”她之前没想到这点,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铁骁营是火焰军的兵! “其实——”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哎—浅歌、翎兄,你们在这儿啊。”东方玉白远远的看见她们,大声喊道。不一会儿,人已跑至跟前,“有没有发现?” 浅歌没有说话,神情显然有些不悦。 “没有!”公子翎脸色也略沉。 东方玉白看着她们两人,气场有点冷,气氛有些尴尬,暗忖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他们? 这时,一声长哨响起,浅歌等人闻声寻去,正是霓依依发出的信号,苏瑾阡陌也赶到了。 霓依依站在一棵百年老树下,苏瑾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着眼这里只有一棵老树,暗想:“难道这树有古怪?” 浅歌一路走来,已发现其中蹊跷,揣测道:“入口就在这儿?” “谷底青翠茂密,唯独这片地是平坦沙丘,像是被伐木后形成的。”霓依依说到这里停了,急东方玉白追问:“所以呢?” “这里曾经有一片林子,其他树木都被砍了,只有这一棵树独活下来,像是掩藏着什么,没准……就是入口。”浅歌道。 苏瑾、东方玉白、公子翎脸上均有喜色,阡陌眸光一闪斜目看去,东方玉白更是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呀?这把树推了呗。” 霓依依转身道:“不急,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浅歌、公子翎、苏瑾、阡陌相视而望,心中了然,齐齐看向霓依依,只见她又道:“是该会一会那幕后推手了。” 从火焰令重现江湖,霍安组织她们寻宝,一路至今顺理成章,少不了有幕后主谋。苏瑾眼神越来越冷,她等这一日已经等很久了,她必须要亲自手刃那恶人,替家人报仇。同样身负血海深仇的霓依依有些心神不宁,皆因这幕后之人过于神秘强大,她不敢妄加猜测,更怕心中猜中了! 东方玉白看着各人神情不同,气氛甚为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那,那我们就在这等着?” “他们已经来了。”苏瑾冷冷一笑,忽提气大声喊:“你们不就想找到这个入口吗,如今,不敢现身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如鬼魅出现在老树上,风未动,枝叶未摇曳,如同她早就在那里一般,可她们都知道都看见了,那人是在她们眼皮底下忽然现身的,可怎么做到肉眼却无法看清,可见轻功非凡。然而,真正让她们骇然的不是那飘忽的轻功,而是那银丝白发,绝色的容貌,摄人心神的气魄,和那一双望一眼就能让人如坠入冰窟的眼睛。 呼呼几声,七名劲装蒙面女子急疾而来,手持长剑,剑刃相对,快速将她们围住。 霓依依、东方玉白、公子翎脸色一刷的粉白,连阡陌也不由地低下头去,花影将浅歌护在身后,浅歌目不转瞬的盯着那衣衫秀发皓如白雪的女子,“花影,你退下,如果她想杀我,不是你能挡得住的……你,就是那天客栈的那个女子。”最后浅歌是对白衣白发女子说的,不是问号。 她自然是记得那双眼睛,一辈子都不能忘。 白衣白发女子双眼冷冽的如寒冬的冰霜,浑身透着寒气,几乎让人感觉连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你居然能认出我。” “如何不认得,你让我做了一宿的梦魇,焉能忘了。” 白衣白发女子仰首大笑,神色间仍是冰冷淡漠,“那你听好了,从今以后我便是你一生的梦魇。” 好狂傲的口气。浅歌微皱起眉头。 真是她!霓依依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女王陛下,您圣名在上,今日为那区区宝藏亲自驾临,真是难得,我等能一睹圣颜,也是三生有幸呀。” “原来你就是幕后推手,蛇形魔手在哪,你与他有何关系?”苏瑾恨了那么多年,自就没那么霓依依客气了。 白衣白发女子冷眸一眯,衣袖轻扬,一股烈风击出,直向苏瑾门面,苏瑾后退数步却无法躲避,左脸犹像被打了一巴掌,即现五指掌印。“你——”再着眼一看那人已站在树下,苏瑾花容失色,无法发出声音来,因为她的师妹也在树下,此刻被按住命脉,稍一发力必死无疑。 没人瞧见她是如何出手,又是什么时候移动的,浅歌已被她捉去。 花影、苏瑾、公子翎、东方玉白等人冲上去,却被那七名蒙面女子拦下。 眼见主人被擒,花影面对那七柄剑毫不畏惧,拼命般要冲上去,两度被刺伤。 “花影住手,别过来。”浅歌喊住了花影。 七名蒙脸女子中的一人冷道:“见到女王圣驾,还不速速跪下?” 不知是震慑于漠北女王的威名还是皆因浅歌在她们手上,先是霓依依,然后是公子翎等人,一一跪下,不论其他,仅眼前这七名由女王亲手□□出来的圣使,她们就没有取胜的把握。 浅歌无比吃惊,对手身法如此快速,连自己都不知她是如何出手的,变化不过在一瞬间,这样高深的武功造诣实在令人惊叹、畏惧,她们武功都不差,但在她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白衣白发女子嘴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8 角上扬,盯着面纱下的浅歌,“你是谁?”眼前这女孩一有危险,个个像不要命般想以命相拼,以命相救。为何她对她们来说那么重要。 她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浅歌能感受到她发音时呼出的气息,那冰冷的气息。“何不先说说你是谁?” 霓依依、苏瑾、公子翎、东方玉白等人心里疙瘩了一下,莫不替浅歌捏了一把汗,浅歌的性子怕是不对女王的心思,容易得罪漠北女王。 白衣白发女子诡谲莫测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轻轻吐出三个字:“万—俟—雪” 浅歌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浅—歌” 不料,她又问:“浅歌又是谁?”话说未完,浅歌感到脸上一凉,面纱已被她扯下,两张绝世美貌相相而对,此刻有幸看到的人,一定是惊呆了! 浅歌又是谁?这话让浅歌愣了,向来有人只会问她你是谁?从来没人问她浅歌是谁? 万俟雪凝神间又是冷冷一笑,“长得真不错……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不取你性命,但,你得把这药丸吞下去。本宫从不强迫人,吃与不吃你自己选择。”说完,本捏住浅歌手腕命脉的三指放开了,手中多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子,银光闪闪,仿佛透着寒气。 浅歌后退两步,冷冷的看她。 ”浅歌不要听她的。”公子翎、苏瑾同时喊出,她们从未像此刻那样有默契,齐心协力。 花影亦是急喊:“主人不能吃,那是□□,不能……不能……” “好,我选择不吃,这是□□你又该如何?”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么? 万俟雪衣袖一摆,抬头望了望天,眸光闪了一下,“不错,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后果总得有人来承担的,选一个吧!” 什么?浅歌不解,又听见她淡淡的说:“你选错了,就得有一个人死,才能弥补这次的错误。” “你,你出尔反尔……”浅歌怒瞪着她。 “我是说过,你有你选择的自由,我不为难你,但我没说不杀别人,这如何算出尔反尔?哈哈”万俟雪的表情异常冷酷,盯着脸色惨白的浅歌冷笑道。 “如果你放弃选择,本宫来替你选,死的可就是两个了,好好想着。” “你……你……“浅歌脑海里一片空白,那双浅眸甚至不敢看向同伴。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玉白癫狂的大笑着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万俟雪,“早已听闻漠北女王天姿国色,果然如此!只不过身为女人,你这般冷冰冰的可不讨男人欢心啊,要是我宁娶丑女也不愿整天对着一具冷冰冰的……*!” “你找死!”万俟雪果然被激怒。 所有人几乎来不及反应,有一股力量将东方玉白从众人中拉出,摔在地上,东方玉白挣扎着站起来,刹那间双膝扑通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流出红红的血来…… ”东方玉白!”意识到了什么,浅歌脸上失色,抢到他的身边,没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受伤的,甚至万俟雪的身子也未曾挪动过一寸,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事情就发生了。 东方玉白痛苦的颤抖着,全身骨头像是被摔碎了一样,嘴里几番吞吐出血沫,才说出话来,“我,我……她,她不会为难你了,你要……要活,活下去……” 浅歌脸色一变,探向东方玉白的脉搏,哑声:“他、他……他全身经脉……被震断,已,已……”他这样做,是自我牺牲保全她们呀。 浅歌抬起头时,明亮的眼眸噙着泪水,狠狠的盯着万俟雪。她与东方玉白相识了三个月,虽谈不上感情深厚,但也早已把他当朋友,如今他死了,死得那么突然,死得那么惨烈,还是她间接害死的,她心里被疙了一下,只怕今后永生难安。 “是不是只要我吃了这粒药丸,你就不会伤害她们……” “那是自然。” “好,我吃。”这三个字刚说完,浅歌拿起她手心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第三十七章 地下宫阙 “浅歌!” “主人!” 她们眼睁睁看着浅歌把那药丸吃下,却无法阻止,心如刀割。 “你们毋须为我担心,她不会就这样毒死我的,她若要杀我动动手指头便可,何需如此大费周章!”这神秘女王的冷血暴虐,她已经领教过了,如今她心里想的是如何不能再让她伤了子翎她们! 可是,她该怎么办? 第一次她感到如山压来的心慌和恐惧,深深的烙在她心上,她甚至不敢再看死去的东方一眼。 万俟雪冷笑,“如果七日之内没有服用解药,到时你会七孔流血而死,死相极其难堪,真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苏瑾大声怒喊:“你到底想怎么样?” 霓依依皱起眉头,语气深沉:“陛下是想我们替她开路下墓吧?” 万俟雪那张美艳的脸挂着神秘的邪笑,“没错,墓里有本宫想要的东西,你们去找出来,找到了本宫自然给你们解药,如果你们敢妄动,下场你们是有眼看的。” “我去替你把东西拿出来,在此之前你若伤了她,你想要的东西永远就别想拿到。”公子翎冷冷说道,为了浅歌她把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万俟雪冷若冰霜的脸怒气乍现,细长的双眼眯起,一阵寒风莫名刮起。 漠北女王发怒了! “你说了不用伤害她们的,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即便是身陷囹圄,浅歌的语气间竟有一股威严在。 万俟雪盯着浅歌,看了许久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好!”从万俟雪口中跳出一个好字,眼神却冷如冰箭,射向在场的人心里,她们不由的哆嗦,“你们带路,我们一起下墓。” 漠北女王居然妥协了,众人手心后背均是冷汗。 她们就地埋了东方玉白的尸体,并找来一块木头立作墓碑。 霓依依走到老树前,思索片刻,一鼓运气提掌打在树干上,树枝摇晃,深秋的叶子簌簌落下,众人定眼一看,那树干出现一个洞,是一个深邃不见底的洞口。 原来,入口隐藏在树里。 万俟雪只带了青衣和黄衣两名圣使下墓,命五名圣使留下看守洞口。然而,不管她带不带手下,浅歌等人心中非常清楚,单凭一个漠北女王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她们拿下,固然,心里并不存一丝侥幸! 经探洞口,深达数十丈,七圣使取出三条细如尾指的绳索,头尾相接,垂下洞穴,青衣圣使一滑溜就下去了,然后是霓依依、苏瑾、公子翎、阡陌、花影,花影本是不肯离开浅歌半步,浅歌斥责了她,命令她下去,她方肯下了去。 万俟雪眉眼一挑,瞧着浅歌,“她对你倒是很忠心!”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59 浅歌没瞧她一眼,径直往树洞走去,正要援绳下滑时,手腕忽被人拉住,微凉的寒意让浅歌心头一缩,转头看着她。 “你若现在提气运功,必诱发毒性,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立即丧命。” “你的意思是,我要留下来了?” 万俟雪邪魅一笑,搂过浅歌的细腰,往树洞窜下,带着一个人竟也不援绳借力。两耳呼呼生风,浅歌惊的差点要提起气来,两脚踩空,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有身边的女教王,看着这张冷艳绝俗的脸,纷飞的银丝白发,被她这么搂着,像贴着一块寒冰,畏寒的浅歌也不敢乱动。 然,万俟雪眼神愉悦,手中纤柔的肉感,怀中的人儿散发出淡淡的独特的香气,让她脚踏实地时也不舍撒手……浅歌却一把推开她,冷冷的看着她。 万俟雪眼神一冷,从来还没有人敢推她,也没人敢这样盯着她,可这女孩从一开始就敢这样做。 这时,霓依依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条墓道,需得小心些,恐有机关。” 万俟雪冷道:“那还不去破除机关,找条出路来,是要本宫帮你吗?”她目不转瞬的盯着浅歌。 霓依依笑了笑,谦卑的道:“岂敢劳烦陛下动手,我等这就去。”转过身去时,脸上一凝一收,笑容不见了。 浅歌不再拿眼看她,打量起这四周环境来,两名圣使手中各举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足以照亮这地下暗道,高一丈一宽一丈三长约十丈,尽头便是石门,但看这墓道,所用大理石铺成,坚固牢实,非常人所能完成,而且墓道在地下百米,西北的山沙石聚多,最难以建墓,莫不是最精通的巧匠,恐难以建成! 那一重石门,端雕着龙凤飞翔,厚重结实丝毫没有破绽,必须要找到暗藏的机关,方能打开,否则,强加推力或爆破,必引发墓道坍塌。 “这重石门就是墓道地宫的入口,看雕刻的游龙飞凤来看,这是一座帝皇墓。”霓依依颇为惊讶。 公子翎也瞧了出来,“而且,葬的不仅是一位帝皇,还有一位国母。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帝的墓陵?” “你我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还不快把门打开?”青衣圣使看着她们,负责监督,她们竟然还有心思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 霓依依扫了她一眼,笑道:“素闻漠北七剑圣使美名在外,想必你就是其中的青衣圣使青冥吧。这道九重关可不简单,稍有闪失,触发机关,别说打开进去,我们谁人也出不去。” 青冥哼道:“那你还不快想办法,你可知要是让女王陛下等久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不慎言慎行,东方玉白就是最好的例子。 苏瑾不理她,对霓依依道:“你可有头绪打开此门?”霓依依智慧过人,又是天下第一阁传人,涉猎甚广,什么样的门道多少会一点,这个时候只能依仗她了。 霓依依幽幽叹息一声,“这道门可谓是九重关,侧边石壁上有九个罗盘,每转错一个都会触发了机关,可九个罗盘里又涵盖九宫格,九九八十一,那有百万个组合,难呐!”本来她是信心满满,没想到这一下墓的第一道机关就把她难住了! 公子翎凝目细看,目光一闪,“让我来试试。” 霓依依转首看她,“翎将军懂得这个?” 公子翎淡淡道:“曾与友人学过一二。”她站在石门前,沉思片刻,在青冥催促之前转下第一道罗盘,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苏瑾和公子翎、阡陌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修长的手指每转动一道,她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最后,还剩下一道,就差这一道了。 公子翎轻轻闭上双眼,松了松有些僵硬的五指,这最后一道尤为关键,应该是……碰的一声,寂静的墓道传来声响,沙沙的声音由上而下,只见应当密不透风、铁壁铜墙的墓道两侧流下沙子,越来越快。 阡陌皱下眉头:“你做了什么?” 公子翎的表情很无奈:“自然是转错了,触发了机关。” 青衣圣使冷不丁道:“我们头顶就是沙丘,这墓道虽大,但足以淹没这里,再不想办法,恐怕这个入口就得要封住了。” 苏瑾急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就剩最后一个罗盘了,大不了多试几次。” “千万不能乱动,每转错一次就都会触动机关,这次是沙流,下次不知道是什么。”远处的浅歌大声喊道,正想过去,却被黄衣圣使拦下,她转首对万俟雪道:“这机关我会破解,让我过去帮忙。” 好傲的口气,她当真不怕她吗?“你说什么?本宫没听见。” 浅歌看着她,轻咬下唇,提高声音:“女王陛下,请您让我过去帮她们!” 她就是喜欢看这样骄傲的人服软的样子,万俟雪满意的笑了。“去吧。” 浅歌快步走到石门前,看着上面的九转罗盘,看出其间的破绽,“子翎,最后的罗盘是反着装的,应该是左转三下,再右转两下…快!” 公子翎对浅歌的话毫无质疑,马上按她的话转动罗盘。 ”啪”的一声,随后是石门后机械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石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走!”这小妮子果然还有两下子。 “陛下,这墓道就要被沙流封住了,我们此时进去了,恐怕出不来。”黄衣圣使道出忧虑。 “大胆,连本宫的决定你都敢忤逆不成?”万俟雪头也不回,扬起左手五指微张,黄衣圣使霍然甩出十米远,倒地吐血,已然是受了内伤。青冥吓的猛地跪下:“请陛下饶命,黄莺是为陛下的安全担忧,她……她再也不敢了。” 多冷酷无情的人,对自己的人下手都那么重! 公子翎等人率先进了石门内。 哪怕伤的不是她们的人,浅歌的心仍是有余悸,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动不动伤人,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 她们要如何逃离此人的掌控? 第三十八章 生死门关 石门之后,才是真正的地宫。 地宫的前殿,金顶楼阁,红门横梁,九柱鼎立龙凤环绕,庭中有龙头马车一辆,栩栩如生的将领武士俑上千尊,围着一箱箱的金银玉器、黄金细软、稀世珍宝,这样奢华的陪葬品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霓依依、苏瑾、阡陌等四周走动查探,公子翎则对壁上雕刻的壁画很感兴趣,一幅幅的看过去,看墓主人生平功德名望,而万俟雪和浅歌站在一块碑文前,细细读着上面记载。 这确是一座帝皇陵,是前夏第十二任皇帝翼宗端木昭之墓,翼宗帝在位之时,大夏国治国有道,民殷国富,是位不可多得的帝王。 “这居然是前夏皇朝翼宗的帝陵!”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0 ,公子翎惊叹。 “前朝的帝陵,何故会让江湖人得知,密图藏在火焰令中?”这问题一直绕在苏瑾心头,百般不解。 霓依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就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明明说是武林老前辈的藏宝之地,追查至此却是皇帝的陵墓,而这帝陵在三十年前,被光顾的是南境的军队,江湖、军队、前朝帝陵?这个问题又绕进去了!” 浅歌推测说:“据传世碑文记载,这座帝陵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墓中宝藏自然是前朝君王的陪葬品,在三十年前被打开过一次,那闯入者不为夺宝取财,应该是另有原因。” 公子翎附和:“不错,三十年前来的可是一个营,他们要想把东西搬走,早就搬得一干二净了,又怎会留到今天?” “也许当年的人并没有找到地宫入口,这一切不过都是会错意,把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臆想罢了。” “九幽孤狼,如果我们真的是寻错了地方,你为何不急呀?”如果到了这会儿她还不对她产生怀疑,她也太迟钝了。 面对浅歌审视的目光,阡陌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想不到你们能掌握那么多信息和线索,答案就在眼前继续查吧,让本宫瞧瞧你们有多聪明!”万俟雪神情恣意,更像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前殿有一道门,打开了这道门就能通向居室,也就是墓主人的陵墓。 这道门除了是钢铁铸成,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门上只有一个机关绞盘,霓依依话也不说,手按在绞盘上,片刻之后,那面钢门已转动,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从门后飘来,这种味道闻过第一遍,就不想闻第二遍了。 死尸,那长长的墓道上堆满了一路的穿着戎装的骷髅,这样的场面让走动江湖多年的霓依依都不禁脊背发凉,骇声:“当年失踪的铁骁营,我们找到了!” “没想到这道门那么容易就开了!”苏瑾道,与刚才的相比,那可算九死一生了。 霓依依定了定神,说:“这道门本就没有玄妙之处,墓里的机关是为了防止盗墓贼的,如果第一道门被打开了,陪葬品就会被盗光,第二道门就很容易开启,但之后的路恐怕就不好走了。” 钢门后竟是尸体堆积之地,铺满了墓道,这任谁也没想到的,谁也不敢往前走一步,那地上本身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 青冥冷眼看着她们,“怎么不走了,这就怕了?” “这地方暗藏玄机,贸然行动就是送死,你这么着急倒不如直接杀了我们来得痛快!” “你——”青冥瞪着眼前这俊美的公子,心生怒火。 “你就是公子翎,宸国的战神将军用兵如神百战不殆,可惜你站错了地方,像你这样的人物要死也该死在沙场上!”万俟雪眼神中有一丝赞许的眸光。 “哈哈,能一统漠北三十六邦,七十二寨,能与南璃二十万兵马抗衡,女王陛下的兵法才能自当不再话下,若有机会本将也想见识一下!” 在她面前面无惧色,还敢放声大笑的,公子翎是头一个,确实是一个人物。 “青黄圣使,去清出一条路来。” “是,陛下!”青冥黄莺各掏出一支瓶子,打开塞子后,往骷髅上一滴,一股浓烟升起,一眨眼间,一具尸骨就化成灰烬消失不见了。 “这是化尸水。”苏瑾道。 浅歌瞳孔一缩,当即喊“住手!”可青冥黄莺怎么会听她的,浅歌转而对万俟雪道:“三十年前这支军队来到墓中,又是为什么死在这里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很干脆的两个字。 浅歌瞧着她,忽然冷笑,“你不是不想,而是早已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一出,不仅万俟雪看着她,霓依依等人也望着她们。 “我们进来时入口已经要被封了,但你执意要往前走,丝毫不担心会不会被活埋。当你知道,这是前夏皇帝的墓陵时,你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你又怎会不知?” 万俟雪眼中露出赏识的目光,“不错,观察入微,心思细腻,倒真叫人舍不得你死!你们想知道的秘密就在里面,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用不了多久,青冥黄莺已用化尸水清出一条道来,她们顺着走道往里面走,墓道两边墙壁上有数个窟窿,里面放着各种古俑坛子,霓依依一一看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墓道、包括钢门上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士兵自愿殉葬,二是他们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死。” 公子翎回应:“我认为是第一种说法,这些尸骨上只有一处伤痕,就在颈骨上,应该是自刎留下的,痕迹很深,代表自尽的决心很大。” “自杀?”苏瑾诧异了,“他们既然能安然无恙的走进来,自然能走出去,为何要自杀,而且……这是墓道,不是像是殉葬的地方……” 说着她们已走到尽头,最后的一道门是用金丝楠木做的,经过百年的历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仍然不朽,这么大一块金丝楠木,意义上比纯金的更有价值! 这道门门面光滑了无痕迹,连门环都没有,门两边各有一只小石狮子,门道上挂了一个门匾,刻了三个字:生死关。 霓依依在门前徘徊,“生死关,一面是生,一面是死,只在一念之间。” 苏瑾眼睛往左右两边扫,“这道门门面并无机关,莫非这两只石狮子身上暗藏机关?” 霓依依叹了下气,“难就难在这里,两只石狮子代表一生一死,选错了就没有回头路,着实让人头疼!” “我们本就没有回头路,霓姑娘,你尽管按你心思来。”公子翎道。 这是一种无奈,却也是一种信任。 青冥心神一凝,知道这第三道门凶险之极,她怎能让这群人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向万俟雪躬身道:“陛下,不如让青冥来试试?” “去吧。” 霓依依眼露狡光,自动让了开来,“青冥圣使擅长机关门道,奇门遁甲之术,在天下榜上可是排名前三,这就是女王陛下为何带她下墓的原因吧。” “通常自作聪明的人都死的快,你知道为什么吗?” 霓依依眼珠子转了一溜,回道:“小女子愚笨,还想多活几年呢!” 青冥逐一细细瞧了这两只石狮子,走到右边的那只面前,“表面上它们一模一样,但这里曾经有人出入过,总归不能一样的。” 挽起衣袖,青冥右手探入狮子口里,越摸越下,霓依依等人看的是大气不敢出,有的是盯着青冥一举一动,有的是盯着这大门。 “啊,该死!”青冥惊呼一声,众人的心随着她的惊呼提到嗓子里,只见青冥抽出的手掌划破一道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1 伤口,大门丝毫没有动静,也没有触动其他机关,才松了一口气。 青冥皱眉道:“里面藏着利器。”真是打了她的脸,这里面居然没有任何机关门道。 黄莺给青冥包扎伤口,随口说:“怎么回事?那机关是糊弄人的吧。” “利器?”霓依依又瞧了一眼青冥手上伤口流出的血仍是红色的,喃喃自语:“一把没有毒的利器,难道我们忽略了什么……” “我们确实忽略了一点……”公子翎回头看着那长长的墓道,神色凝重,“我们身后的第二道门是钢铁打造的,刀枪不入,这第三道门是金丝楠木,百毒不侵,除了耐腐更有防虫作用,这像是——”有意将什么东西困在其间? “闭嘴!”万俟雪漠然道,侧耳细听。 她们都知道漠北女王功力深厚,听觉必是优胜她们,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其实她们也不需要猜测,因为,她们也听见了。 “砰”一只陶俑滚下来,砸到地上稀巴烂,从俑里爬出许多甲虫,比普通甲虫更要大上一倍,“不好,是尸虫,莫让它们爬到身体上!”霓依依叫道,原来如此,她早该猜到的,前殿才是陪葬室,这墓道上却无故放了那么陶俑,石狮子里并无机关有的只是一把没毒的利器,正是等着人伸手进去,割伤之后以鲜血诱尸虫苏醒! 众人变了脸色,花影、黄莺首当其冲,长剑短刃阻止尸虫爬过来,但很快越来越多的尸虫爬出来,地上,墙壁上,连头顶上都有,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它们的速度很快更不怕死,纵然她们是武功极高的人,一个人一双手终究是挡不住千千万万的虫子。 青冥自知坏事,想冲上去帮忙,被霓依依拽住,“你手上有伤,你过去尸虫只会更加疯狂。” 青冥愣了愣,随后扑在万俟雪脚下,颤声:“陛下,属下坏了事,您杀了我吧!” “哼!”万俟雪一摆袖,却是对公子翎冷冷说:“你们若想不出办法来,本宫就一个个的拿你们喂虫。”此时此刻此情景,她连瞧也不瞧尸虫一眼。 “你对这个地宫比我们更了解,你难道会不知这机关——”该怎么破解吗? “她的确不知,要不然就不需要我们进来做替死鬼了!”浅歌打断公子翎的话,她不想这关头上激怒了万俟雪,她冷傲话少不假,但从不说废话。 浅歌走到左边的石狮子前,刚伸出手来,被苏瑾拉住,“师妹别动,让我来。”说完要探手进去,却被浅歌拉住了手,看着狮子口一言不发。 那边尸虫越爬越近,众人急上心头,唯见万俟雪、浅歌面不改色,看着一点都不着急。 “我懂了!”浅歌豁然顿悟:“这机关连最懂机关门道的高手都破解不了,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机关。” 没有机关?众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生死的关头下,她们便要细细问着。 浅歌走到楠门前,双手一推,神奇的是,门——竟然开了。 “走!大家往里面走。”霓依依喜出望外,她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呀。 随着楠门再次关上,尸虫不可能爬得进来,她们都松了一口气,所幸无人受伤,再要是待多一会儿,那就说不准了! 阡陌也是难道皱起眉头,多凶猛的野兽她都不怕,今天居然被小小的虫子骇惊了神。 霓依依心神未定,道:“刚才真是好险呐,这设计机关的人真是绝了,居然没有机关……浅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机关是有,但不在门上,只要我们打开第二道门,受了伤或探手摸进石狮子的口中,便就触发了所谓的生死关,而这道门……除了防虫作用,就是用来糊弄人的!” 第三十九章 恩怨情仇 “难怪三百将士会在墓道自杀,是要用他们的血肉饲养尸虫,新鲜的血肉让尸虫有足够的精血沉睡,一旦有人闯了进来,以血诱发它们,它们便苏醒,启动生死关,要不是浅歌及时想通这一点,我们都得死在那墓道里!”公子翎长吁一口气。 “这么说来,死去的人是想要保护里面的东西,才会作出如此牺牲的,那会是什么呢?”霓依依双眸忽探向万俟雪,对方也在看她,眼神里升起一丝杀意,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三道门后,是帝陵的寝殿,也是安放圣体的地方。只见这规模比前殿要小一些,除了中间的两个巨大的石棺椁并无其他,一座雕刻着龙腾,另一座是刻着凤凰。 青冥和黄莺一进来就开始查探四周,可这里一目了然,没什么可找的东西。 万俟雪走到两个巨棺之间,运气将一左一右两面石棺盖推开,望了两眼之后又重新盖上,此时神色有些凝重,连着空气都要凝结成冰。 这诡异的气氛,此时无人敢说话。 “再仔细查探四周,看有没有机关暗道。” “是!”青冥黄莺领命,分头又探了一遍,这回甚是仔细,一步一摸敲敲打打。 浅歌等人相视一眼,她们虽然不知道万俟雪在找什么,但她想要的东西怕是不在这里。 “这面墙有古怪!”青冥忽然惊道。 那是巨棺背后的石壁。 浅歌等人跟过去,漠北女王要找的东西,她们是不感兴趣的,但如果石壁后另有暗道,那就关乎她们生死的问题了。 万俟雪指背敲了一下石壁,细听回音,“并无特别,你确定了?” 青冥点头笃定地道:“属下能肯定墙后是空心的!” “闪开!” 万俟雪离石壁一丈,暗运功力,双掌击出,轰隆的响声在这陵墓回荡,尘土落定,大家看过去,那里果真另有门路,但不是什么暗道,应该说是,这陵室被一堵墙隔开了,而这堵墙有一尺厚,要不是青冥,她们还真发现不了墙那一头是空心的。 那里只有一副楠木棺材,比普通棺材稍大,但与这两副帝皇凤后的棺椁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大家面面相愕,反应过来后,沿墙过去,那有一面石墙上刻满了字,密密麻麻的字体,向世人诉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两段爱情的故事。 许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名叫浪子寒的青年,他天生异禀,是个武学奇才,可偏偏他的命中带煞,三岁丧母,五岁丧父,七岁行乞,十岁习武,二十岁凭着一身武学出人头地,很快性情乖戾脾气古怪的浪子寒,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天遭人暗算,身受重伤,为躲避追杀跳进一条急流中,顺流而下,后来被一名路过的年轻公子所救。那年轻公子叫慕霖,出身将门世家,却淡泊名利,喜欢仗剑走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浪子寒养伤的三个月里,性情投契的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有一年,他们游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2 走江湖,偶遇两名女子,一女子名唤上官殷,清雅素淡寡言少语,另一女子叫木兰青,性格爽直敢爱敢恨。不久,浪子寒和慕霖分别爱上了这两名女子,可惜他们都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上官殷与浪子寒之间有杀父之仇,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痛不欲生。而慕霖爱上的木兰青,爱的人却是浪子寒,最终这对朋友、这对情谊姐妹反目成仇,因爱因恨各奔天涯…… 多年后的一天,慕霖偶遇木兰青,两人在酒杯换盏中发生了关系,事后木兰青怀上了慕霖的孩子,慕霖欣喜若狂,这时木兰青却告诉他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慕霖为爱昏了头,此时已当上南境统帅的他,事事按着木兰青说的去做,那怕木兰青说她平生最恨两人,就是浪子寒和上官殷,他为了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设计了陷阱,诱捕两人,没想到这有着父仇爱而不得的两人,在最后一刻拥抱着含笑而死。这一幕刺激了木兰青,她癫狂的又哭又笑,慕霖劝慰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木兰青却告诉他,她并没有怀上孩子,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直到木兰青大笑着走远,慕霖才悔悟,可悲剧已无法挽回,他将义兄和他爱人的尸体葬于此地,用余生忏悔过错…… 看到这里,她们心中无尽的感慨。 然而,不为故事所动的万俟雪,走到那一副木棺前面,毫不犹豫的举掌一拍,顿时棺木破开,只见棺内并着两副骸骨,仅此而已。 浅歌道:“两位前辈已死多年,你何须如此?”她就算高高在上,难道也不懂死者为大吗。 万俟雪先是哈哈一笑,继而冷冷说道:“既然已死,难道他们还会觉得疼不成?” “你……”浅歌心思一动,冷笑道:“原来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拿死人撒气!” “大胆,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还不跪下。”青冥怒斥浅歌。与此同时,花影刀指青冥,浑身的杀气。 一时之间,两边的杀气飙升。 霓依依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劝道:“大家别动怒呀,我们现在前后无路,不同心协力想个法子只有死路一条,您说是吗?女王陛下。” 然而,万俟雪眼里只看到浅歌一人,“本宫若找不到想要的,你就得死,你不知道吗?” 浅歌却道:“你比我们都了解这座陵墓,想必你与慕元帅提到的木兰青是有些关系的,此次来寻找的东西跟惊天动地的秘密有关,对吗?” 万俟雪脸上更冷了几分,如覆上一层薄霜。 浅歌继续说:“一般人看了墙上所述,都会认为那天大的秘密就是这座帝陵,当你下到这座帝陵,一路走到这里来,还是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你要找的本不该是墓里的东西,你所知道的这座帝陵,自然是有人告诉你的,除去慕元帅不可能,那就只有木兰青了。而且……你对前夏皇帝棺灵尊敬有加,却对这两位前辈粗暴无礼,如同泄恨一般,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你的恨应该是来自于他人给你的吧!” 万俟雪冷冷的看她半响,忽大笑几声,“不错,你挑起了本宫对你的兴趣,你继续说。” 浅歌看着那墙上的文字,“有些事情我是想通了,可有些事情我仍然想不通。我们都以为火焰令是剑魔前辈打造的,蚕巾上的女子必定是上官前辈。然而我们都猜错了,火焰令是慕元帅后来所铸的,那女子自然是他心仪的木兰青。还有,如果仅仅是因为下葬两位前辈,慕元帅又何必亲自调动三百人营队?为了守护两位武林人士,那三百士兵因此自尽,这怎么可能?” 此刻一片无声,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浅歌一下子说那么多话,那么的激动,那么的义愤难平!她这么一说完,她们愣愣的也不知道要接话或什么。 浅歌见大家都这么看着她,惊觉自己太激动了,道:“怎……怎么啦,我说的不对么?” 公子翎和苏瑾心中也是诧异,她们知道浅歌聪明,但平日里浅歌有意隐藏自己,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娓娓而谈,将问题解剖的头头是道。 霓依依笑言:“浅歌,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情绪那么波动,你说的都对都对。” 听霓依依这一说,浅歌甚感尴尬,含齿蹙眉,迷人的眸子微张,长长的睫毛颤动,白皙无暇的肌肤透着淡淡红粉,红润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如此媚态令人神魂颠倒! 万俟雪不禁也有些失神。 “这里有暗道!”青冥又喊了一声,让众人回过神来。 她们望去,见青冥站在一堵墙前,手已摸上那石墙的一处,按了进去,旁边开了一道门户,是一条深邃的暗道,比不上前面的宏伟,却是她们的一个希望。 “带路!” 第四十章 龙吟宝藏 暗道与前面的墓道不一样,所用石材均不同,虽简陋,年代却更新,道上没有任何机关,如履平地畅通无阻。 尽头拐弯,眼前出现四道门户,每道门户上都有绞盘。 青冥转动其中一面墙上的绞盘,石门随即开启,一片金灿灿辉煌的光洒了出来,她们站在门口,前面满室堆放的是黄金珠宝,这数量比前殿的还要多上好几倍,多的数也数不清! 青冥再去转动第二道门的绞盘,下一刻出现在她们眼前的,竟是一室的兵器,这间石室比方才那间还要大上许多,整齐的摆放着数万件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兵器,这规模之大,数量之多,堪比国库! 万俟雪目光闪烁,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神里跳跃着一丝喜悦,快步走到第三道门前,转动绞盘,门户开启,目光转处,眼放光芒。 大家跟过去后不禁惊呆了,那是一间火炮房,火箭大炮上百门,炮口齐对门口,令人生畏。 浅歌心底打颤,这三间石室的兵力财力加起来,足以攻陷如今国衰民哀的大宸,倘若这些宝藏被他人所得,宸国灭亡将不久异!有此想法的不仅是她,还有公子翎,她本就是冲锋陷阵,斩将夺帅的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如今她们沦为阶下之囚,要保住这批财富兵力,恐怕是不可想的事! 霓依依、苏瑾、阡陌心中没有像她们这样忧国忧民的心情,却也是惊呆了,什么传说中剑魔的宝藏,即便是千万家财、武籍秘诀,那也只是一人之私欲,跟这些相比是天与地的差别啊! 谁也不知道万俟雪看了前面三间石室,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又迅速的打开了第四道门。方才是一间比一间令人惊讶,到这第四间,大家心里更是好奇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然而,这第四间石室,是让浅歌她们一头雾水,却又是让万俟雪露出笑容的地方——四方的水潭,潭水幽静深不见底,一块晶莹剔透的方盘,高悬峭壁。 万俟雪转眼掠过水潭,轻易将水晶盘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3 取下,只见盘上放置了一封信,年代历久,笔迹却仍清晰可见。 “慕霖的手笔你该是很感兴趣吧,想看看?”这是万俟雪对浅歌说的话。 “陛下肯借我一阅?” “故事还没完呢不是吗……”万俟雪随手将信函给了她。 浅歌接过来,顺手撕开封口,打开信函,一目十行,很快将信内容看完,失神哑然:“原来如此!”目光锁在那方盘上,道来:“尽管木兰青利用了慕元帅,但她所说的天大秘密是真的,也就是前朝失落的龙吟宝藏,而这墓陵的入口也是从她口中得知。慕元帅利用行军之便瞒天过海,将龙吟宝藏偷运到这里来,希望有一天能为救国救民所用,这就是他真正的用意,那三百将士也因此牺牲!” 公子翎叹道:“一个墓穴两批宝藏,慕元帅给后人留的这份礼,真是太丰厚了!” 苏瑾心生恨意:“如果当初慕霖直接上交朝廷,也不会搅得今天江湖满城风雨。”为了这一批宝藏,什么火焰令青璇剑,害得她家破人亡,怎叫她不恨。 浅歌看着苏瑾,大师姐的心情她怎会不知道! “龙吟宝藏。我阁中曾有记载,百年前华夏大地有十国,其中以夏为尊,除了因夏国力鼎盛尤为强大之外,传闻夏有一方降龙七星盘,能呼风唤雨占卜未来,其他九国甚为忌惮,俯首称臣自削为蕃,年年进贡。后来,九蕃联手推翻了华夏政权,为独占圣物降龙七星盘,九蕃大打出手,最终形成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后来降龙七星盘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流落何方……没想到三十年前被慕元帅所得,慕元帅一心为国为民是为大义!” “哼!什么大义,这是大夏的圣物,被姓慕的盗窃,他就是个贼。”青冥冷道,怒瞪她们。 ”大夏的圣物?”浅歌看着她们,语气反倒平静了,“你们是前朝的遗民吧,还有木兰青也是,她本想利用慕元帅寻得宝藏,没想到为情所困,疯癫之后再也顾不得那宝藏,这才被慕元帅所得。木兰青清醒后回来寻找,发现宝藏已经被转移了,她万没想到这批宝藏会藏在她无意中说过的墓陵里。慕元帅更是把青璇剑和火焰令交给了当年的武林盟主,因此成为号令江湖的信物,谁也不会想到火焰令隐藏的秘密。但这秘密还是被你们查到了,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对火焰令的抢夺追杀,直到半年前设下了这个局,这么大一个江湖,总有人会替你寻到,你只要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 “不错,推算的丝毫不差。”万俟雪冷淡地道。 苏瑾双手攥紧拳头,咬牙道:“这么说,蛇形魔手是你们的人?” 万俟雪冷冷一笑,道:“你不提他我都忘了这号人,怎么,他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浅歌知道万俟雪这是在气大师姐,果然,不仅是苏瑾,连一向沉住气的霓依依也眼露恨意,蛇形魔手是杀害她们亲人的凶手,但眼前这个人就是幕后主使,让她们如何不恨。 可是,她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十三年前,这位女王不过十岁出头,又怎有□□的能耐? 浅歌看向阡陌,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有原因的,那她呢? “你也是她们的人?” 阡陌只看她一眼…依旧沉默,但这足以让浅歌知道了答案,“呵呵,难怪你们步步逼近,原来早安排了人在我们身边,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你!” “从霍安找到我们开始,有没有九幽孤狼,无论是谁找到这里来,她们都势在必得,你别太责怪自己。”公子翎安慰浅歌。 她最担心的是,万俟雪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取她们性命是迟早的问题,本来她们全力一拼也许还有一丝希望,但现在万俟雪身边又多了一个阡陌,墓外有五名圣使守着,她们该如何脱身? 她们心思各异沉重难安,万俟雪心情却很好,眼波一凝,“黄莺,下水寻找出口。” “是,陛下。”黄莺扑进水潭里,一瞬不见了人影。 看到这里,霓依依才想明白,暗忖:“原来出口在水潭下,所以漠北女王才把黄莺带下墓,青冥黄莺各有本领绝活,方能为她所用,对于像她这样的人物来说,再多一个都是多余的了!” “陛下,我们已寻回了圣物,容属下把她们杀了,免得——”节外生枝! “本宫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属下不敢!” “这里是大夏翼宗皇帝的陵墓,怎能让这些人的血弄脏了,那可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出墓之前……她们都得活着。” 公子翎眼睛眯起,道:“漠北女王,入墓前你许诺,如果帮你寻回要找的东西,便解了浅歌的毒,您一言九鼎,可得算数。” 万俟雪冷笑:“怎么,将军这就心疼了?本宫可一言九鼎,也可随时反悔。” “你——” “子翎你别说了!”浅歌喝止公子翎,当她知道出口在水下时,她就知道自己无法走出去了。 这里的人除了公子翎花影,连苏瑾都不知道浅歌惧水,如果出口是在水下,那对浅歌来说,下水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 半个时辰后,黄莺回来了,只见她上岸后气也不喘,“陛下,水下有三条通道,经属下一一查探,确实有一条是出口。” 水下呆了半个时辰,一口气也没换,这么好的水性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霓依依目不转睛的盯着黄莺,瞧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知她是受了内伤才会如此,否则以她水下本领,在水里待一个时辰也不是问题。 霓依依眼珠子一溜,心思忽地一转,嘴角露出个浅笑。 “好,你带路,我们走。” “慢着!”公子翎看着浅歌惨白的脸色,大家却看着他,“我们,我们再找找看,也许还有其他暗道可以出去…” 万俟雪皱起了眉头,银丝轻轻飘动,极冷的声音:“将军是不想走了?” 霓依依、苏瑾也是不解的看着公子翎,这样铜墙铁壁的帝陵,能找到一个出口就很不错了,还想去找第二个,她莫非是脑子坏了! “不,子翎你先走,不需要管我……”浅歌神色有些慌乱,怕万俟雪为难子翎,吐出了实情:“是我,我……我怕水,要让我下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说完嘴唇紧紧的闭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要留下来。 “你必须下水。” 浅歌冰冷冷的看着她,非常的坚定:“不,要杀你就现在杀了我。” 此刻看来,浅歌就像一个顽固的孩子,神情却又是那么的认真,仿佛拒绝了她,是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你必须下水。”从来没有人能逼迫万俟雪一句话说两次,她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我不——”下一刻浅歌被点住了穴道,万俟雪的脸色阴森得可怕,将降龙七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4 星盘交到青冥手上,“黄莺带路,你们跟上,青冥跟着本宫。如果你们不想她没命的话,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她淹死在水里。” 她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女王的意思是,她要亲自带浅歌下水。 公子翎阻止了苏瑾要说的话,浅歌在她手上,强硬反驳只会激怒了漠北女王。对花影说:“花影,你跟在后面,要保护好你的主子,知道吗?” 花影又岂用她叮嘱,如果万俟雪想要伤害主人,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她的。 黄莺在水中催促:“别墨迹了,你们还不快跟上。” 霓依依、苏瑾、公子翎等人看了一眼浅歌,跟随着下水,扑通几下没了身影,阡陌随后也下了水去。 浅歌因被点了穴动弹不得,怒视万俟雪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但万俟雪知道恐惧不是因为怕她,“说不定这次下水,能治好你的病。” 浅歌没理她,闭上了眼睛,眉宇微微蹙着,忽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充满疑惑。 万俟雪唇角上翘,冷道:“你等她们都走后,想运气激发毒性,一死了之。可惜呀,你死不了,因为你根本就没中毒。” 浅歌转而大怒:“你,你……你太卑鄙了,你——啊——” 万俟雪搂着她的身体,跳下水潭,吓得浅歌花容失色,入水前依稀听见:“闭嘴,深吸一口气。” 第四十一章 死里逃生 水,化作奇形怪状的液体,缠绕在她身上,一直拖着她往下沉,拖向更深更黑的水底。浅歌恐惧万分,度秒如年,她想大声呐喊,水却灌入喉咙咕噜的流入肺部,渐渐的她无法呼吸,甚至能感到身体在痉挛抽搐…… 她要死了么?谁来救救她。 浅歌双眼紧闭,意识模糊,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 该死!万俟雪看到这般景象,立即嘴对嘴的渡了口气给浅歌,但成效不大。向来不急不躁的女王,加快了滑动手脚的动作,颇有几分狼狈,当看到头上的亮光时,借助水的浮力,提气跃出了水面。 一踏上平地,万俟雪迅速解了浅歌的穴道并将她放平,解开她衣裳上头三颗扣子,左手掐人中,右掌覆在她胸口有节律地按压,一下、两下、三下……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王,甚至都已忘记自己身上还是湿漉漉的,银丝成团,嗒嗒滴着水。 远处,正大打出手的公子翎、苏瑾、阡陌看见了这番情景,一下子住了手。 花影一出水面便见主人躺在地上,脸色青白的可怕,好像已经——那一瞬如同掉入了冰窟,浑身发颤,花影无意识的跪在地上。 醒来,醒来,本宫还没说你能死,你就不能死。 万俟雪运功将真气注入她的丹田,片刻之后,终于有了起效——“呃!”昏迷的人儿微弱的□□,随之口中吐出大量的水,慢慢的恢复了呼吸。 “主人!” 如梦初醒的花影连滚带爬来到浅歌身边。 她醒了,救回来了!万俟雪站起来那一瞬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白衣飘飘、银丝条条分明,冷艳的英姿哪还有方才半分狼狈。 浅歌双眸微闭,长睫毛簌簌颤抖,嘴里含糊的喊着:“母、后……”似乎还在梦里,虚弱的身体,声音也很微弱,除了身边的花影,他人又怎会注意听她在说些什么。 万俟雪凌厉的眼神扫过阡陌、苏瑾、公子翎……少了两个人。纵观这个洞穴气流流通,左右两边都有路走,霓依依莫非是逃跑了?正在寻思时,黄莺拖着一个人自左边洞口走来,身上有些狼狈,显然经过了一番打斗,拖着的人正是霓依依,已昏迷过去。 青冥上前问:“黄莺,这是怎么回事?” 黄莺气息有些不调,扔下霓依依就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属下不力,方才……刚游到岸上,她们突然袭击我们,之后我们打了起来!” 这时浅歌慢慢睁开双眼,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耳边依稀能到花影在呼喊,好一会儿她才完全的清醒过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冷战。她靠在花影怀里,看到了身边万俟雪、苏瑾、公子翎和阡陌,还有地上昏迷过去的霓依依,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浅歌你好些了吗?”苏瑾、公子翎双双喊出声。 万俟雪冷冷道:“原来你们还会关心她啊,不是想逃跑吗?你们倒是跑呀,我有的是法子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我们死可以,只求你放过浅歌!”此刻公子翎心中有八分把握,万俟雪不会杀浅歌,否则方才又怎会救她,只要浅歌现在不会有事,以后一定就能脱险。 “你们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得由本宫决定。” “你刚才救了浅歌,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吗?”苏瑾不相信她会这样做。 万俟雪冷冷的一笑,出言傲气如霜:”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本宫手里。” 浅歌经过刚才生与死的挣扎,身体虚弱了许多,在花影的搀扶下站起来。“子翎,你不要求她,我们知道了这里的秘密,她又怎会让我们活着,死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与其苟活,不如有尊严的死去!”尽管她刚从鬼门关回来,衣衫不整,发丝紊乱,可那神情自若,仍透着一股傲劲。 昏迷的霓依依也醒了过来,视线不稳,当看到黄莺的时候,身体不住的颤抖,显然受到了惊吓,转向万俟雪时,突然喘起气来,张口却说不出话。 万俟雪没有理会霓依依,径直走到浅歌面前。其实除了浅歌,她的视线还不曾在谁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在她心中,浅歌的美貌、智慧、胆识、魄力才值得她注意。 “还记得下墓前,本宫说过的话吗?” “……”她又想做什么? “如果你放弃选择,本宫替你选,死的可就是两个人……想起来了吗?”万俟雪幽幽道。 那是她杀东方前说的一句话。浅歌脸色又白转青,瞪大的眼睛惶恐不安。 万俟雪邪魅的一笑,“还剩一个,本宫早替你选好了。”在所有人没有来及反应下,万俟雪举掌向霓依依头顶击去。 “不要!”浅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跤,眼睁睁看着霓依依倒下来,圆瞪的双眼甚至来不及闭上,一直盯着万俟雪,眼神里除了惶恐,还带着一丝哀伤。 浅歌眼眶的泪水溢出来,豆大的泪珠如串起来的珍珠,顺着精致的脸颊滴落在地下,模糊了视线,甚至看不清眼前走来的人是谁。是那股清冷的气息,下巴随即被捏起,“你为了一个只顾逃命,不理你死活的人流泪,值得吗?” 身后,浅歌紧紧拽住花影的手,挡住她的身体,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不想再有人为了她受伤。 公子翎也按住苏瑾的手,轻轻摇头,不管发生了什么,在女王面前动手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5 ,她们都没有赢的把握。 万俟雪深深的看着浅歌,一头及腰的乌黑卷发,淡褐色的浅眸,明明那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是的,浅歌很美,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白皙的皮肤,以及……诱人的锁骨,丰满的酥胸,平坦的小腹都令人无暇想象! 万俟雪止住脑中的邪念,放开了她背过身去,突然抽出黄莺的佩剑,银光一闪,射出一道剑气,袭向浅歌。 一切来得太突然,浅歌死命拽紧花影的手,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万俟雪,准备受这一剑——忽然,一道影子晃出,公子翎紧紧抱住了浅歌的身体。 没有如期的痛楚,更没有谁身上溅出血液,只有公子翎发冠散落,长发披肩,露出最初的模样罢了。 万俟雪送剑入鞘还与黄莺,没有察觉到黄莺僵硬的身体,和惶恐的眼神。走到公子翎面前,“将军,你可以走了。”轻轻吐出的一句,令人心头一震,公子翎转过身,抬眼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喜悦。 “条件?” 万俟雪笑了,模样很妖孽,同样两个字,如果公子翎问的是“真的?”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公子翎,因为她不需要愚蠢的人替她办此事。 “你是镇守南境的将领,要替本宫转移这批宝藏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像当年的慕霖,但她不是当年的木兰青,更不会为情所困而做傻事。 “要是我不答应呢?” 万俟雪眸光黯然,道:“我还真当你是聪明人!”不可一世的女王竟然感慨了一下,冷冷地道:“你为了她能以命相护,你敢不办此事?再说,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哼,到时候杀你还需要我动手吗?” 公子翎嘴角抿出冷硬的线条,低垂的眼眸眸光凝成一线,这样的人有着无比坚毅的意志和隐忍的耐力。“好,我答应你,事后你必须把浅歌送回来,她不能受一点伤害,必须是完好无损的。” “子翎你糊涂了,怎么能答应她?”这意味着通敌叛国,要陷宸国于危难之中! 浅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子翎。子翎是最懂她的心思的,也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她该知道她就是死也不能背叛了宸国,她怎么能这样做?! 公子翎看着浅歌的眼神是痴迷的,她已多久没能这般放肆自己的情感了。舞阳,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倘若你不在了,世间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瑾愣愣的看着她们。她必须承认,公子翎比她还爱浅歌,她心中尚有一丝自私,不能毫不保留的为浅歌做任何事,包括死。 当再转过身时,公子翎看着女王的眼神是平静的,牙关微紧,心里却发狠的道:“你我,早晚会在沙场上见,我公子翎等着与你一战。” “对于你们,本宫自有用处。” 因为女王的一句话,苏瑾和花影也暂时保住了性命。 青冥暗暗叹息,女王陛下处事一向果断狠绝,不留任何痕迹,今天怎么这般优柔寡断,为日后种下祸端。将宝藏交给宸国的将军处理,陛下当真是糊涂了,这……这简直是在赌气,赌一场爱情与生死之间的选择! 糊涂?不,万俟雪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她居然认为公子翎会为了浅歌,甘愿背负叛国的罪名,甚至是放弃能登上皇帝宝座的机会! 她若不是疯了,怎会认为浅歌值得让人这么做呢?! 第四十二章 无心之过 蝉悲欲落日,雕下拟阴云。此去难相恋,前山掺袂分。——唐·裴说 再次看大漠落日晚霞的美景,浅歌已没有当初喜悦激动的心情,她犹记得子翎离开前说的一句话:“浅歌,你要相信我,我公子翎绝不会背叛你。” 子翎,你难道不知道,背叛宸国就等于背叛我吗! 浅歌曾问阡陌,为何甘心向漠北之王俯首称臣,塞外西北终究还是宸国的属地。 阡陌冷眼看着她,道:“长年以来,西北战乱纷纷,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塞外这块荒地,你们的皇帝大概也不稀罕了吧。” 浅歌语塞,自宸开国以来,西北就属荒野之境,沙丘难拓,背靠漠北,地界复杂,王者之位更迭快,难以统治,纵有丝绸之路,经济贸易难通,长年累月,导致西北越加落后,地域上距离帝都千里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阡陌看了她最后一眼,留下了一句话:“江湖再见。” 如果还能活命的话! 苏瑾走到浅歌身边,见她怔怔的出神,“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自打从墓穴出来,浅歌因落水受到惊吓,没及时弄干身子受了风寒,今日才好了些,但身体还是虚弱,脸色略显苍白。 浅歌摇摇头,转首看着她,“大师姐,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该到这儿来,可我没听你的!”也许这样,东方和霓姐姐就不会死,子翎也不会被逼迫…… “凡事有因果,如果不是你,大师姐也活不到现在。” 当日,万俟雪先后杀了东方玉白和霓依依,放走了公子翎,却没对她和花影下手,想必是打算用她们要挟浅歌,否则浅歌性子烈又有傲骨,怎会轻易听命于万俟雪。 一路上,七圣使以防她们逃跑,日夜轮流看守,如今她们踏进漠北的地界,茫茫大漠不知方向,就算逃脱了也寸步难行,因此七圣使对她们的看管也松了些。 “大师姐,你对她们了解多少?”远处,那白衣银丝的身影,在这沙漠中俨然成了一道独有的风景,可在漠北谁人不知,那绝代风华的美人是嗜血成狂残酷无情的女魔王,对她又敬又畏,遇到的行人是连望也不敢多望一眼,跪趴在地上哆嗦打颤,她们离去很远很远也不敢抬起头来。 “听闻一点,了解不多。七圣使以衣着颜色命名,各有本领各显神通……” 红鹂,舞姿娇美、媚功第一,没有一个男人能挡得住她的诱.惑; 蓝凤,师从蛊王,毒功高超,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方; 紫衣,轻功高绝,来去如风踏月留香; 绿素,驯兽高手,最凶猛的老虎在她手上也像猫儿一样乖巧; 橙殷,擅长使用暗器,百发百中; “青冥,黄莺的本领你见识过了。她们七人练就一套剑法——绝心剑法,这套剑法奇在一人练有一人的威力,两个人就能发挥双倍的威力,当七个人同练,威力无穷,不少高手败在这套剑法下,听闻绝心剑法是漠北女王亲自传授她们,所以也算她们半个师父。” 浅歌沉默半响,问:“普天之下可有人是她对手?”她,自然是指漠北女王万俟雪。 “没有人知道她武功有多高,因为跟她交过手的人都死在她手下,无一例外。” “她的头发……天生是白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6 色的么?”她刚问出这话,远处的万俟雪霍然向这边转了一下,没有看过来,但浅歌肯定她是听到了。 苏瑾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显然她也知道万俟雪能听到她们说的话。 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是?浅歌猜不出来。 她们连续五天奔跑在沙漠里,有时一天也不见人影,而这一晚她们来到木克郎部落,大漠之王来到这片土地上,酉长战战兢兢的接待她们,安排了最好的蒙古包,献上最美味的食物。 当月亮升起,紫衣奉命带她们去参加篝火晚宴。那是当地最隆重的欢迎仪式,浅歌没想到万俟雪居然会让他们举行这么热闹的晚会,在她印象中,万俟雪冷冰冰的,该是个爱清静不爱喧闹的人。 浅歌等人来到时,篝火烧得正旺,万俟雪以傲视天下之姿坐在上座,其他圣使侯在她身边,左边有两张空椅,显然是给她们备的。 她们不知,其实这个部落的人不知浅歌苏瑾是何人,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其中一个跟女王一样轻纱蒙脸,看起来身份不低,又有圣使跟着身边,便以为是女王的贵客,也好生招待。 浅歌坐下来,转首看向万俟雪,她也正好看着自己,两道目光交汇,一个眼神渐冷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一个目光邪魅面纱下嘴角上扬。 木克郎部落属于西域游牧一族,他们热情好客,能歌善舞,手鼓作乐,高声欢唱,无论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唱呀跳啊,那无忧无虑的快乐,真诚灿烂的笑脸感染了浅歌,心情稍感放松。 乐声一转,变得轻柔细腻,一名穿着特有的民族风服饰,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踏着轻快的舞姿,来到篝火中央,六名同样年轻的少女围上来伴舞,向女王献艺。 领舞的女子手腕的银环铃铃作响,身姿灵活的飞舞,缠绕,旋转千回,体态轻盈风姿迤逦,一曲胡旋舞赢得一片喝彩…… 蓦地,那女子惊呼一声,手中银环忽地脱手而出,顺势甩向女王——紫色的身影一晃,抓住了银环,其他六名圣使长剑出鞘。 那女子和六名女孩,甚至木克郎酉长也是慌忙跪下,“求女王陛下开恩,小女儿因一时紧张,才会出此差错!” “这次是环子,下回就是把剑,也说句话就能开脱了么?”紫衣冷冷的道。 “这…这…”木克郎酉长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明明是无心之过,却抓住人家辫子不放。浅歌忍不住冷道:“本就是一个无心的动作,紫衣圣使何必大惊小怪?”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她那么想的,无论是不是,在女王面前这样的事都不该出现。 “你是在为她求情?”万俟雪发话了,冷清的话语让人不冷而栗。 浅歌轻咬下唇,道:“希望陛下明察,原谅她无心之过。” 克木郎部落的子民早已跪下一片,求女王开恩。 万俟雪目光闪动,双眸一凝,道:“让本宫赦她罪过也行,你跳一段舞,本宫看了喜欢就依你言。” 浅歌愣了一下,木克郎酉长以及部落子民向她投来恳求的目光,她已无法拒绝,“好!” 乐师轻拍鼓心,鼓乐响起。 她一身白色衣裙,一头天然的长卷发随风飘荡,妖娆而妩媚,脸上蒙着长长的轻纱,一双迷人的眼睛,顾盼之间眼波撩人,修长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柔软的柳腰跟着节拍婆娑扭动,轻风带起裙裾飞舞,犹如临凡的仙子,鼓点渐急,她的身姿也舞动得越来越快,没有刻意的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舞乐结合,演奏着一出美妙动人的舞曲…… 有幸目睹的人,将是永生难忘。万俟雪的美让人是不敢仰望,而浅歌的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是死也值得。 一曲终,浅歌迎向万俟雪的目光,那人的眼睛里永远都是冰冷的、孤独的、傲世的,冷峻如冰山,神秘莫测难以捉摸。“陛下,你还满意吗?”浅歌静静道,江湖人自幼习武,她却是自幼习舞,十五岁以后没有再练了,但她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万俟雪离开座位,一步一步走下来,经过木克郎酉长父女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走到浅歌面前。 万俟雪比她高出半个头来,每次在漠北女王面前都得微微仰视她,浅歌不愿这样做,总是低垂眼帘不看她,万俟雪就捏住她下巴,逼她仰起头来,冷清而低沉的声音:“你记住了,本宫要做的决定,无人能左右,包括你。” 接下来,没人看到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事实上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她们身上,谁也没料到紫衣会突然出手,一剑穿心血花四溅,可怜的酉长还以为女儿是保住了,下一刻女儿就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回过神后,老泪纵横小声哭泣也不敢嚎啕大哭…… “你,你……”浅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心跳被抨击了一下,有种无形的气流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你那么聪明,却总是学不乖,要本宫怎么教你好?”万俟雪幽幽的道,那无奈的语气仿佛她的杀戮,是为了教导一个顽劣的孩子。 浅歌眼里愤恨难平,苏瑾怕她怒意上来,一旦激怒漠北女王将性命难保,向女王请罪后,不由分说的拉她回去。 浅歌回到蒙古包内,将桌子上的物品一扫而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气的,难过的,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花影默默的收拾残局,跟在主人身边五年,从来没有见过主人会如此失控,主人一向是从容淡定,这一切似乎在遇到漠北女王之后,便变得不存在了。 苏瑾轻轻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师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不假。”一抹黄影飘进,步伐轻盈,连花影都一时大意没注意到。 苏瑾将浅歌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她,“圣使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嘛?”莫不是万俟雪又要唤浅歌过去? “别慌张,我只是进来看看。”黄莺没有走上前来。 “那你看够了吗,还不快滚出去。”浅歌冷冷的道,七圣使听命于万俟雪,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何须客气。 黄莺目光一闪,轻轻笑道:“你在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陛下让你学乖一点,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懂……”浅歌听出她话里有话。 黄莺道:“本来一个无心之失不至于要人死,是轻责还是重罚,那是陛下该做的决定。而你,一个外来人,贸然就上前替她求情,陛下此时若放过了她,这传出去了,大漠的子民会怎么议论?漠北之王要处置自己的子民,一个外地人插手救了她!” 浅歌眸光闪烁,哑然道:“你是说……”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7 不,怎么可能是,不可能是这样的。 “表面上你是在为酉长的女儿求情,实际上你是致她于死地的罪魁祸首!”黄莺冷酷地说。 “够了,不要再说了!”苏瑾怒喝。 浅歌神情恍惚,两眼无神,苏瑾担心的轻拍她脸,“浅歌、浅歌,你别听她的话……” 花影冷怒的看着黄莺,“你满意了吗,还不走?” 黄莺瞄了花影一眼,转身走出去,未了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别人想要摧毁,只要我们不放弃,没有谁能打败我们。” 黄莺的一番话,似曾相识的口吻让浅歌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却快得无法捕捉。 外面,蓝凤和橙殷刚回来,见黄莺从里面出来,问道:“怎么了?” 黄莺轻轻一笑,“她们发了一会疯,没事了。” “没事就好,要是她们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呀,你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橙殷守着。” “嗯!” 第四十三章 天山雪域 话说万俟雪放了公子翎之后,她是日夜骑马赶回关内,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巫川的风云山庄。 她虽然有将军的头衔,但在江湖上发生的事还得依仗江湖中人,风云山庄在江湖上有数百年的基业,势力很大,值得慕公付托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又曾听闻当家庄主风三娘足智多谋侠者仁心,在江湖上名声响亮,更是宸国第一女侠,浅歌对她干娘钦佩得很,来找风三娘商议,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当公子翎看到风三娘时,她震惊了——“师父!”万万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女侠风三娘就是曾经指点过自己的师父,当年她只看到带走舞阳两人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没想竟然是师父! 风三娘见到公子翎也有些诧异,只见她一人到庄上,神色慌张,必定发生了什么事,闭门谢客,带公子翎书房里说话,只留下玄蓝青在身边。 公子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听得风三娘和玄蓝青吃惊不已,当日侍剑回来相告,她们得知浅歌与苏瑾在查火焰令秘密的事情,本来有苏瑾、霓依依在,她们也倒放心了几分,浅歌偶尔飞鸽传书报平安,但自从出关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派去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谁能料想个中如此曲折离奇九死一生! “师父你有所不知,那漠北女王堪比地狱修罗,身法诡异武功奇高,子翎在沙场拼杀多年,见了她也骇惊七分,取人性命不过是在说话之间!” 风三娘道:“漠北女王我略有所闻,但她终究从未涉足中原武林,也就未放在心上。原来火焰令之谜是她们设下的局,三十年前与中原武林更有着不浅的渊源,我看她们不仅是前朝遗民,很有可能是前朝皇族的遗孤,否则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如此执着复国!” 公子翎瞳孔一缩,失声:“那舞阳她岂不是很危险!” “浅歌的身份在江湖上除了你我、还有青儿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漠北女王更不可能知道,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想罢了,你不必太担心。既然漠北女王捉走浅歌是为了要挟你,你若不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事,她们应该不会动浅歌。子翎,你真要助她转移宝藏么?” 公子翎摇头无奈的道:“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舞阳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之所以答应相助,不过想拖延时间罢了,要转移那么庞大的宝藏,快则三个月,慢则半载,其间我们可以想办法救出舞阳!” “如今之计只有这样了。”风三娘转头对玄蓝青说:“青儿,马上飞鸽传书给璎珞,让她到阴阳山走一趟,将霓依依的死讯带给霓阁主,顺便查下漠北女王什么来头。然后,你亲自走一趟临阳,把东方二公子的死讯告知东方盟主,该怎么说,你自己酌量。” “是,师父。”玄蓝青立即去办。 风三娘又对公子翎道:“子翎,接下来你做的事很关键,尽量配合漠北女王行事,不能让她瞧出半点破绽,知道吗?” “子翎知道,子翎能应付得来,只是担心舞阳……” “她应该知道怎么做,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宸国将刮起一场腥风血雨,谁主浮沉,谁又能荣登宝座,就看这一役了! 也许,这是个机会。 浅歌以为,过了沙漠也该到目的地了,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们要去雪域,必须翻过天山,四师姐曾经跟她提起过天山高不可攀,她如今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漫天大雪,所见之处白茫茫一片,寒冷刺骨。 白天,巍峨的雪山直插入湛蓝的天空,雄伟壮观。夜里,一抬头满天星辰,仿佛举手可摘,浅歌想着便这样做了,尔后又不禁的笑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天山上看到的星星,是这般震撼美丽,几乎让她忘记身在何处,有人站到她身后也不知…… 仰望的脖子有些酸楚了,她才舍得放过眼前奇妙的美景,转过身来差点要撞上身后之人,吓得她睁大眼睛,半张的唇瓣也忘了应合上。 “我很可怕吗?” “不、不是,我不知你……你站在我后面,我……”浅歌惊吓过后,有点词不达意。 万俟雪看着浅歌,方才她看了浅歌很久,那举手妄想摘下星辰的动作,扭脖子的动作,忽然觉得她很可爱。 浅歌也看着万俟雪,在这雪山上,她仍穿一件单薄的白衣,似乎不懂寒冷是何滋味,要不是那对漆黑的眸子,真让人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雪。她也终于知道万俟雪寒冷的气息和体质因何来的了。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的寒意多了几分,紧了紧身上的雪绒袍,这时的浅歌眉头皱起,眼眸眯起眼神迷离,唇瓣低低的□□,任浅歌怎么想象也不会知道自己此刻有着怎样的诱惑力,她只知道脑壳一阵一阵的疼,应该是来到雪上后,身体感到不适应。 浅歌正想离开,被万俟雪唤住,“本宫允许你走了吗?” “陛下,我感身体有些不适,不宜在风口过久停留。”浅歌忍住不适道,自从那件事后,她学会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有什么话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该说的。 万俟雪又看了她一会,霍然伸出右手,手掌心有一粒像小小的雪球一样的东西,与上次那颗药丸有点像,却又不太像。“吃了它。” 那是什么?浅歌想问却没问出口,她自然知道不是□□,但她想知道是——“苦吗?” 万俟雪嘴角抽搐一下,很轻微。她要是问是什么也罢了,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个问题来。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哦!”浅歌伸手去拿时,触碰到她没有温度的手心,浅歌以为自己的手够冷了,没想到她就像冰块一样,冷到不能再冷了。 入口即化,没有一点味道,冰凉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8 凉的,不仅外表像雪球,连口感都那么像雪,如果不是吃下去后,丹田内有一股暖气,片刻流向全身经脉,她真以为吃的是雪而已。 “雪灵芝虽不能立即缓解头疼,但有化寒的功效,半个时辰后你便不会觉得冷了。” “这么好的丹药,你也该服一粒。”浅歌脱口而出。 万俟雪眸光一闪,不再看她,转身就走了。 她说错了吗?浅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纳闷。 万俟雪走后,苏瑾上前来急问:“浅歌,她逼你吃了什么?” 浅歌微微一笑:“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归是灵丹妙药,你瞧我气色是不是好多了,还有……”浅歌握住苏冷的手。 “你的手……” “很暖和对不对!”真是妙不可言。 苏瑾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万俟雪为何要这样做,这么珍贵的丹药轻易就给了浅歌,浅歌再怎么重要,对她而言不应该就只是个俘虏吗? “今晚大师姐与我一起睡,这样就不会冷了。”浅歌未发现她的异常。 苏瑾愣了一下。也许浅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她怎么能不乱想。即便浅歌知道她的心意,然而浅歌未经人事,不会有禁.忌之想,但她又怎能做到坐怀不乱呢。 苏瑾听着那轻微的鼾声,鼻息间嗅着熟悉的味道,一时无法入睡,看着那张如孩童般沉睡的容颜,眉浓如画,长而翘的眼睫毛一根根清晰可数,挺拔秀气的鼻尖,娇嫩欲滴的唇瓣……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她已是忍到极限,忍无可忍了——缓缓的,微颤的红唇轻轻贴上去,吻住浅歌的红唇,柔软的感觉,一下子灼烧她的心…… 棚搭的布帘被冷冽的风吹起一角,一道冷冷的视线探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第二天,浅歌的头疼症好了,赤手去摸雪花也不觉得冷。 正值初冬攀爬天山,走到积雪厚处寸步难行,步行至石滩时脚下易滑,浅歌、苏瑾、花影三人初涉高原多有不适,浅歌多亏有雪灵芝护着心脉,除了易感疲劳之外,并无大碍,反倒是苏瑾和花影,头晕目眩、心律不齐,万俟雪偏生命令加快脚步,浅歌敢怒不敢言,幸好这些症状渐渐消失了,七天后她们翻过了天山,踏入雪域领域。 雪域是天山下的一片净土,不仅有终年积雪不化神圣的雪山,还有冰水瀑布和无尽辽阔的草原,五彩斑斓的森林,还有碧蓝通透的湖泊,如临仙境。 未踏足雪域之前,浅歌原以为这会是一片冰川延绵无际无边的寒冷天地,否则又怎会养出像万俟雪冰一样的人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美丽的地方。 更让浅歌意想不到的是,这里早早侯着一支千人精骑队,跪地参拜,恭迎女王回宫。白马金鞍,万俟雪跃上白马,率先疾奔而去。 第四十四章 雪域宫殿 雪域宫依山垒砌,背靠雪峰,左抵幽池,右依碧泉,地面覆盖着金丝毯,使人踩上去也不发一点声响,金粉油墙富丽堂皇,异国风情的彩绘装饰,不似中原更有别于西域,别出心裁的风格引人入胜。 内殿,珠帘后面,披着金丝纱罗衣的万俟雪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摇金杯,绝色侍女侍候在旁,回到雪域的万俟雪更是万万人之上,一呼百应。七圣使恭敬的下跪高呼:“参见女王,陛下圣安!” 殿阶下,只有浅歌、苏瑾、花影雕塑般站着,如同异类。 紫衣上前请示:“陛下,这三人属下该当如何处置?”她实在摸不准女王的心思,一路上那叫浅歌的中原女子颇得女王关注,但又合着这三人是被虏的性质,不知是关押大牢还是……? 万俟雪眸光流转,止住酌酒的动作,放下了金杯。珠帘被侍女拨开,绝艳天下的女王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双凤眼清冷,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该怎么处置人质,还要本宫教你吗?” 紫衣惶恐道:“属下这就将她们押下去。” “慢!”万俟雪直视浅歌,轻启唇瓣:“她留下。” “不行,我们生死同在,不能分开。”浅歌拒绝,只要能与大师姐、花影待在一起,去哪都行。 七圣使和侍女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名绝色的女子,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女王的命令,她一张嘴就抗命不遵,是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至极? 万俟雪忽地冷冷一笑:”将她们两人关押入地牢,禁食三天。至于你……即日起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若是侍候本宫高兴了,她们自然不会受到太差的待遇。” “你……”又是要挟的把戏,浅歌怒极了。 看着浅歌冷怒的模样,万俟雪心里总觉得很愉快。 坐回到软塌上,将手中金杯一饮而尽,身边侍女正要倒酒,万俟雪一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看着浅歌懒洋洋的道:“还不快过来给本宫斟酒?” 浅歌轻蹙黛眉,她生来就是别人侍候她的,何曾有人这样唤她做事?但……无奈,浅歌走了过去,为这位性情不定说一不二的女王倒酒。这酒透明得没有一丝浑浊,听说这样的酒是最烈的,浅歌闻着也感觉晕乎乎的要醉了,可女王喝了一杯又一杯,连喝了十几杯,脸色也不改。 “酒喝多了伤身,你有没有听过点到即止。”浅歌突然吐出这句话来。 万俟雪拿着酒杯的手顿住了,只是那么一下子,然后又是一杯饮尽。 而下一刻,浅歌在恍然之间被万俟雪狠狠的压在身下。“你只是个侍女,做好你该做的,本宫轮不到你来管。” 两张同样绝美的脸庞面对面,两副同样美好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四目相对,浅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寒冷,能闻到她吐字时飘香的酒气。万俟雪感到身下暖和的身子一僵,那入鼻的清香闻着好舒心! 一个不敢动,另一个不想动,她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 “女王陛下,圣尊正等您过去。”一名年长的侍使站在帘子外道。 “本宫知道了。”万俟雪说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浅歌静静的看着她,这人心思难测,但她想要做什么就依着她,总该不会错的! 又过了一会儿,万俟雪才放了浅歌,唤来一名侍女带浅歌下去。浅歌临走前欲语还止,终是不发一语的走了。 万俟雪等她们走后,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唇,她刚才在想着什么呢,竟然产生了想吻下去的念头,为何每次对上她的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冲动不能自制……她这是怎么了! 在漪兰殿里等着的,是雪域宫极尊贵的人,也是雪域宫上一任的宫主万俟冰婧,一个年逾五十却像三十来岁的大美人。 “姑姑!”万俟雪轻轻唤声。 “你回来啦!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69 嗯!”万俟冰婧不再问下去,却道起另一件事情,“听说你带了三名中原女子回宫,还把其中一个留在身边使唤?” 万俟雪心头一震,不过才一小会儿的时间,姑姑已经知道了! “宝藏在西北要塞,雪不敢贸然行动,只好略施小计,让宸国南境的将军相助,以防她有二心便把她心爱的人带了回来。”万俟雪如实道来。 “将军?”万俟冰婧喃了一句,有些失神。 “公子翎,现宸国极具名望的将军,也是慕府培养出来的义子。” “你都知道了?”万俟冰婧精明的眼睛看着她,叹息一声:“三十年前,我为了转移龙吟宝藏,想出了借当时南境元帅慕霖之力的计谋,怎奈情生变化一错再错!” “姑姑,这一次我一定会将宝藏拿到手,以助复国之用,壮我军士气。” 万俟冰婧点头:“好,只可惜……降龙七星盘得精通星象之人方能使用,你我无法驱动它!” 万俟雪淡淡道:“待水到渠成那天,降龙七星盘终能为我所用。”她更相信,人定胜天。 万俟冰婧看着侄女,出色的外表绝艳天下,谁人看了不动心?“当年姑姑没能完成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你比姑姑聪明,更应该懂得,情是最会迷惑人心的□□,你万万不能对任何男人动心!” 万俟雪冷冷一笑,全天下的男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也固然没有谁能配得上她。 离开了雪域宫两个月,宫中的事情积累了很多,万俟雪回到绝心殿后便忙于处理政务,又在前殿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回到寝宫,在众侍女中唯独不见浅歌。 这才第一天她就敢如此怠慢了?万俟雪二话不说,亲自上门找人。 因为浅歌是由女王带回来的中原女子,又是亲自点派的贴身侍女,执事女官给她安排了独立的房间。 房门被打开,在小小的房间里,一眼就看见了浅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发呆,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内衬,头发披散,光着脚丫。看到万俟雪来时,浅歌愣住了,想起自己还未梳妆的样子,脸上又是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 自从昨天来到这里,没有花影在身边,她连如何梳妆打扮穿衣系带都不会,从小就有人侍候她,如今连花影都不在身边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懊恼的坐在镜子前,瞪着镜中的自己,直到万俟雪来了…… 她那松散凌乱的头发,薄薄的单衣,轻咬下唇的模样,特别的无助让人心疼! 万俟雪突然也想明白了,一路上浅歌被苏瑾花影照顾得无微不至,行为举止间无不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这种人生来就是被万般呵护宠爱的,又怎会侍候别人呢?她是糊涂了吧,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生平第一次她为自己做出过的决定感到后悔。 “你连自己都无法自理,如何服侍本宫?”冷漠的声音,不留人一丝情面,让浅歌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青。 “我,我可以学……”浅歌抬头急道,生怕她又要惩罚大师姐和花影。 万俟雪脸色一沉,道:“学?本宫还得派人教你怎么做。” 浅歌脸色刷白,咬紧嘴唇,垂下头去。 万俟雪走到浅歌跟前,灼热的目光是肆意的,在她凹凸有致若隐若现的身材上打滑,笑道:“不过,你这副皮囊……长的好看,身段也不错,倒是可以……” 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想要她……,浅歌蓦地抬起头来瞧着她,眼神冷了下来。 万俟雪嘴角露出个妖媚的笑,低下头去贴在她耳边道:“倒是可以……做我的舞伶。”在浅歌没反应过来时,已离开她身侧,“既然你是我的舞伶,你只能为我独舞,要是你敢为别人起舞,我便挖下那人的眼睛,知道了吗?”语出霸道,根本不给人反对的机会,这个时候浅歌也没有注意到万俟雪自称用词是“我”,那么的专属。 半响听不到回答,万俟雪侧目去看她,却见她在皱着眉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浅歌听到她说的话后,冒出一个念头:“幸好这位漠北之王是个女子,如果是男子,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能这样侮辱了自己!”想着想着,忽感到那一股熟悉的寒气又逼近,后退了一步,躲过那修长的五指爪子。“浅歌知道了。”这人怎么这样?总是喜欢捏别人的下巴,幸好她这次躲的快。 学聪明了。 万俟雪眉毛一挑,放下停在半空的手,唤来执事女官,给浅歌重新安排一间别院,和侍奉的奴婢。执事女官以为自己昨天会错意,给安排错了,吓得当场直哆嗦,立即去办。 “陛下!”这时侍女古丽进来道,“青衣圣使和橙衣圣使在殿外求见!” 万俟雪道:“宣她们到绝心殿候着。” “是!”侍女古丽随即退下。 万俟雪瞧了浅歌一眼,抛下一句“把自己收拾好,再到绝心殿侍候。”人已出了门外。 浅歌眸色黯然,瞪着她离去的身影。 绝心殿内。 青冥圣使和橙殷圣使一见万俟雪便恭敬的下跪参拜:“参见女王,陛下圣安!” 万俟雪淡然道:“都起吧,本宫交待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 青冥圣使道:“中原武林的八大世家,一夜之间有三名头人毙命,如今他们自己人都互相猜忌,东方卿疼失爱子神魂消极,无暇顾及,所谓盟会更是乱成一锅。江湖中关于火焰令秘密的版本层出不穷,相信无人能追查到根源。” “嗯!好。” 橙殷圣使接着道:“属下派人跟踪公子翎,发现他入关后,去了巫川的风云山庄,而后才折返塞外,对我们的指示倒也很配合。” 万俟雪神情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道:“继续监察,还有……派人密切关注风云山庄的一举一动,不可放过任何异动。” “属下得令!” 第四十五章 风中浅歌 万俟雪面容沉静如水,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手中的简册,冰冷的气息稍微收敛,但那身不怒而威的魄力,仍然让人不敢靠近,此时在她身边的浅歌,如木雕般站着。 浅歌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怕万俟雪,凡见到她本人的不是跪地不敢起来,就是连望一眼都不敢,这样如此令人生畏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吧?然而,像万俟雪那样强大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可是……舞伶不是该在歌舞升平的时候出现吗,为何她要像侍女一样贴身侍候?女王特地调开贴身侍候的古丽,只留她一人在身边,这又是故意的吧! 浅歌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毯,双脚有些酸痛,昨晚精神焦虑一夜没睡好,脑袋也晕乎乎的,今天连早膳都没有吃,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受。她要如何从这个女魔头的手中将大师姐和花影救出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0 ?这里距离中原有千里之远,就算她们能逃脱万俟雪的魔掌,也逃不出这片雪域,更别说要翻过那座天山,无人导向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真的没有法子逃走!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将浅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万俟雪不知何时翻改完册子,歪着头看她。对上那双带着些兴味的眼眸时,浅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为何这样一双眼睛会让她感到生畏。 万俟雪没有放过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怕我?” “女王陛下武功盖世,威名赫赫,圣颜在上,谁人不惶恐!” “哦?”这样的话万俟雪听过很多,但这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感到有一股怒气从心中窜起,一口气沉了下去,”过来,给本宫松松肩。” 浅歌愣了一下,只见女王已闭上双眼,背靠在凤座上。 这个时候她总不能说她不会吧?像侍剑那样做就好啦!浅歌站在凤座后面,轻轻拨开散落下来的银丝,隔着那层纱衣依然是冰冷的触感,肩骨略僵硬,轻轻的揉着……侍剑曾经说过,人的骨节尤其双肩,最容易因过劳而显得僵硬,松骨莫过于推、按、捏、揉四种手法。 “陛下,如果……感到不舒服就说一声!”毕竟她是第一次尝试,这不先给女王心里打个底吗! “嗯,再用点力。”万俟雪气若游丝的声音,不同于平日的威严冷冽。 那一双柔软的手按在肩上,或捏或揉,并不娴熟,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只要她一靠近,便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如此让人安心! 片刻之后,浅歌不再为自己不熟练的手法感到担忧,因为这位冷酷残暴的漠北女王此时已酣然入睡,抿起的嘴角,放松的眉眼,那身霸主的气息褪尽,那么的安静,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仅此而已。 听宫女说,从回宫就待在绝心殿忙于政务,没有一刻休息,她该是很累了吧?浅歌无声叹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未停,只是力度更轻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不仅她的双脚站着酸,她双手更是酸痛得厉害,十指冰冰,已有些僵硬,而那女王陛下依然睡得很熟,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睡得好了,让人不忍把她叫醒,更是让人感到心疼的是,堂堂大漠之王,要怎样舒适的生活没有?竟会累到靠在一张椅子上睡着……她的身体好像永远都是那般冰冷,没有一点温度,这样的体质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冰一样的体质和满头的白发? 浅歌迷惑了,她知道自己该恨、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对,可是她,她竟为这女人感到心疼,她恨不起来……为什么…… 蓦地,一阵碎音响起,不是很大声,但足以把浅眠中的女王惊醒。 “啊~疼!”浅歌吃痛轻呼出声,右手被狠狠的扭住,力道之大像要将她的手扭折般,下一刻她对上万俟雪恐怖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这是万俟雪问她的话,浅歌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手腕的疼让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你发什么疯啊,放开,疼~” 一道极度惊恐的求饶声响起:“陛下请饶命,奴……奴婢不知道您在……”一名战战兢兢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头已垂到了地上。 原来,这会儿已是晌午了,按女王一向的习惯,这时在昭仁殿才是,她才直接进了来,没想到女王竟然还在,连忙跪下请罪。 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渐红,万俟雪手一抖,恍然间放开浅歌,看着她逃离自己的身边,像躲避怪物一样。 才一会儿的功夫,手腕上就多了一道清晰的五指红印,和一大块淤青的痕迹,浅歌满肚子的委屈,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紧紧的咬着嘴唇,怒视着始作俑者。 万俟雪从长案下的格子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瓶子,走到浅歌面前要抓起她那只被扭到的手…浅歌闪躲之间,皱着眉头,冷道:“你又要干嘛?” “这是治愈淤伤的药膏!”万俟雪一副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表情看着她。 凶什么凶,还不是你弄的。浅歌不情愿的伸出手来,让她上药。 万俟雪将白色的膏药倒在手心,然后涂抹在浅歌红肿的手腕上。 浅歌的手很好看,白皙且骨节分明,皮肤细腻光滑,任何见过的或摸过的人都无法忘记这一双漂亮的手吧。 “你的手……怎么不暖和,是不是雪灵芝药效过了,一会我再给你一粒……”万俟雪很快的接着说:“……就算本宫对你的补偿。” “不用了。”浅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雪灵芝虽好,也只是将血气凝聚起来,抵御寒气入侵,再好也好不过身体自然的调理。”与其和自然界对抗,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适应它。 就像对待这位女王一样,硬拼不过那只有智取了。 “那你想要什么?”她想要补偿她。 “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惜某人不领情,抽回已上完药膏的手。 还是有些疼呢! 万俟雪看了她半响,眸子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将药膏递给她,“早晚上一次药,连用三天,不能碰水。” 浅歌接过来想了想,低头说:“奴,奴婢谢过陛下恩赐!” 万俟雪冷笑:“你不是宫中婢女,无需难为自己,只要不忤逆本宫,其他随你。”说着绕过浅歌,也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移驾昭仁殿。 恰恰是这一点,浅歌总是违逆她的意思,给的不要,说的反驳,亲自给她上药疗伤,她却丝毫不感激。 她是上辈子欠了她吗?! 浅歌盯着万俟雪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珠帘后,才松了一口气,对仍然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道:“你起来吧,她……陛下不会责怪你了,你不用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颤抖的身体晃了晃,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奴婢……迪丽娜,谢过小姐的大恩!” 谢她干嘛?吓糊涂了吧!浅歌摇摇头,跟着出去了。 绝心殿是女王处理政务的地方,而昭仁殿就是女王用膳的地方。三菜一汤,这在寻常人家是丰富的一餐,但搁在富贵人家的餐桌上,那就显得寒酸了。 然而,漠北女王的午膳就是三菜一汤。这一点令浅歌很诧异,她生长在宫廷里,从小桌子上可是百八十道菜式,那才是王侯贵族的生活! 女王陛下用膳,浅歌还是只能在旁边候着,看着眼前来自中原菜式的佳肴,对于一个正在饿肚子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也许是饿坏了,浅歌感觉胃一缩一缩的在抽搐,那滋味是她从来没有受过的。 “她们没给你饭吃?”万俟雪头也不抬,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啥? “你肚子在叫。”万俟雪说这句话时,已抬起头看她,尽管是坐着仰视她,仍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1 有股不可直视的威严在。 浅歌脸红了起来,桃腮如晕,自幼被教导以高贵优雅姿态的浅歌,觉得在人前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 万俟雪却没有这样淑女的心思,道:“菜不多,但足够两个人吃了。” 浅歌没反应过来。 万俟雪眉毛一挑,“还要本宫请你坐下吗?” 这意思非常明了,浅歌虽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并无奴隶的思想观念,更何况在她心底里,她堂堂大宸嫡公主的身份,难道还不足以与她漠北之王平起平坐,这话她很乐意听,二话不说就坐下来了。 “你的手……”待浅歌坐下,那无力耷拉在身侧的右手,万俟雪才意识到她的手受伤了,并不适合举筷进食。 “无碍。” 这是万俟雪第一次见浅歌笑的模样,一个绝色美人的一颦一笑都是美得动人心扉的,而她,特别那双眸子深邃清澈,眯起时迷离诱惑,凝视时摄人心神,怒视时甚有威严,如今笑起来,眉眼弯弯,睫毛翘起,十分的迷人。 第一次见到浅歌的时候,万俟雪就知道她是个美得让人无法拒绝的女子。浅歌的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迷惑世人而来的,第一次靠近浅歌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带浅歌回雪域的念头。 接下来万俟雪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了,浅歌左手使筷子流利自然,确实无碍于她。 “你是左撇子?” “不是。小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大姐姐,她是左撇子,比我年长几岁,非常聪明懂的东西也多,我从她身上也学会了些……”溘然止住,浅歌不再往下说,她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你说的可就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军?” “不是,陛下想太多了。” “本宫没想多,是你的青梅竹马太多了。” 浅歌默默的吃饭不说话,心里憋屈的不是滋味。什么青梅竹马,她与孤月姐姐也就是儿时要好的玩伴! 万俟雪顿觉没有了食欲,静静的看着浅歌。浅歌的吃相很有条理,很安静,尽管她已经饿到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了,仍是不慌不忙,非常的优雅。单凭一个武林世家,能养出浑然天成高贵气质、谈吐不凡的女子来?她很怀疑,半个月前就派人到中原打探消息,一直没有消息回来,这意味着浅歌的身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浅歌怕她,并不是像别人那般畏惧她的权势,她的威严,而是害怕她伤害了身边的人罢了。 你是浅歌,那浅歌又是谁? 第四十六章 心生疑窦 万俟雪为了弥补对浅歌手腕的无心伤害,指派了两名宫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浅歌欲拒时,敌不过那一个冷冷的眼神。 凤来殿。 浅歌刚执一子黑棋落下,万俟雪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轻松的说:“你又输了!” 是吗?浅歌看女王下了一子白棋,细细看着棋盘走向,恍然道:“陛下棋术高超,浅歌甘拜下风!” 这话并非恭维之言,万俟雪听着心里畅快,边将白子捡回棋笥里,边说:“你棋术并不差,可是师出两人?” “嗯,陛下怎知?”她从小便跟皇奶奶学棋,长大后又常与外公对弈,多受两位长辈指点。 “从你棋风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你非常尊重的长辈,棋风如其人,一人性格刚烈勇猛,擅长猛攻,一人性格淡定从容,擅长防守。受此两人影响,你下意识的去模仿,失去自己的棋风,时攻时守,攻守不定,无法一棋制胜!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必须有自己的棋风,懂得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真是一针见血呀。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陛下是女王,而浅歌是人质的原因吧。” 万俟雪微微一皱眉,她不喜欢这个说法。 浅歌执一黑子,轻轻下在棋盘上,博弈又开始了。 “假如,棋盘为华夏大地,黑白子是你我的兵将,你如何挡我入主中原?”白子落在与黑子相对的角落上,白子一如雪域,两子相对,势成水火。 浅歌被那气吞山河的霸气闪了神,缓缓执一子黑棋落下,“浅歌以为陛下无心涿鹿中原……否则,贵为漠北之王,为何仍以一宫之主自居?” 手落白子,将黑子围住,万俟雪说:“不错。那你又知不知,本宫是不想还是不甘?” 浅歌一怔,相差一字,谬之千里。 “漠北乃寒苦之地,自古不争,又何足道矣?” 是啊,对于这位唯我独尊的女王,她又知之多少?原以为万俟雪能当上漠北之王,莫过于是她那身诡异的武功,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她发现女王经文纬武,在天文地理、律历算术、行师农政方面多所通晓,生活极其规律,除了嗜酒这一点……性子也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冰冷,更多了些霸道。 如果她不想,又怎会去争这个领头?如果她决心复国,又怎会甘于做个漠北之王? 半个时辰后,输赢立见分晓,浅歌不禁有些气馁。 “今天就到这里吧。”万俟雪道,“你还要多些历练!”心志不改,棋风不变。 浅歌松了口气,看天色将过午时,本该是女王午睡的时间,可是女王突然说要下棋,这一下就连下三盘,待会又该是女王办理公务的时候了! “本宫要歇会,你也留下来吧。”万俟雪就座而倚,闭上双眼假寐。 平日女王午歇,浅歌便也是回去歇着的。今天时辰将过,浅歌就侯在旁边,先是托着脑袋看那一盘棋局,渐渐的困意袭来,索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万俟雪缓缓睁开双眼,眸子明亮有神,已无一丝倦色。解下身上的金丝白袍披在浅歌的身上,那白袍虽薄如蝉翼,但可驱风寒,本来于她是无益的,可姑姑见不得她身穿单薄,执意要她披上,而她这寝宫里,并无一件保暖的衣物,唯独这件。 此时趴在案台上的美人儿仍然睡得很香,密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粉润的唇瓣时而轻抿,平稳的呼吸随着胸脯起伏。 她可是在做梦?如果是,梦里可有我? 伸手欲抚上那张绝美的容颜,却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她体寒手冰,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尽管如此,手心能感到她鼻息间呼出的暖暖的气息,就已心满意足了。 连睡着了都是美得动人心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疼惜她,难怪苏瑾会……想起在天山夜里的那一幕,女王的雪眸又覆上一层冰霜,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半响,万俟雪将怒气沉下,心中思索,为何她会这样感到生气?她从来不为任何事物心动,更别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世人。她是动了情吗?否则怎会因见到浅歌时而心生喜悦,不见她时沉闷烦躁,见她与人接触亲密,一心想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2 要将她霸占在身边,不想让她美丽的容颜暴露人前……不错,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就算,她真的对浅歌动了情,浅歌艳冠天下,才华横溢,冰雪聪慧,淡雅脱俗,足以与她万俟雪并肩站在一起。 可是,情之一字于她而言,对她将来所谋之事,并无益处,更有可能会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姑姑对她的悉心教导,千叮咛万嘱咐,她又怎能忘了?! 万俟雪冷冷一笑,眼神已不再茫然。不能为之之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哪怕是情。而她又怎会知道,人的情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等许多年以后,懂得这个道理的万俟雪,为今天幼稚的想法苦笑不已。 外面传来两下轻微的叩响声,若不是万俟雪超绝的听力,旁人势必会忽略了。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浅歌,万俟雪往外走去,她步伐轻盈,撩开珠帘时也不发一点儿声响,转眼已出了内殿。 房门打开,出来之人竟然是女王本人,在外等侯的紫衣圣使愣了一下,随即要行跪拜之礼,却被万俟雪一手托起,“无须多礼,前殿说话。”依然是清冷的声音,却降低了声调。 跟在女王身后的紫衣圣使,神情仍是懵懵的。 女王陛下向来浅眠,午休时任何人不得在寝宫走动,身边只有一名贴身侍女古丽服侍在旁,今个儿她有要事禀报,在殿外等候多时,久久不见女王出来,情急之下不得不吵醒女王,本以为出来的会是古丽,谁知不见古丽却见女王,那神色声音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吵到了谁? 浅歌做了一个梦,谈不上是美梦,却是很舒服的梦。 等她醒来后,除了她这里已空无一人,此时已过了午时,看来是她睡得太沉误了时辰,女王也没有将她叫醒。起来时,身上的金丝白袍滑落,浅歌才发觉那是女王的披袍,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暖暖的。 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女王也是很会体贴人的! 既然万俟雪没有将她唤醒,索性她就偷回懒,就在此等候着吧。 浅歌在内殿来回渡步,于棋盘又研究不出反败为胜的路数,四周空旷冷清,并无一处是供人欣赏的,这寝宫内连一本书籍都没有,墙壁上更妄谈有字画。万俟雪的性子很独特,书房便是书房,只能用以看书查籍,书写字画所用,寝室便是寝室,一床一几,一个不大的衣柜,一张梳妆台,这便是内殿所有物件,简洁的一目了然,并无一物是多余的! 这样的人物,与其说是自律,不如说是对自己过份的苛刻。 女王偏喜白色,连下棋都只下白子,这一屋子的东西均以白色为主,白色的床、被褥、纱帐,雪白通透得没有一点杂色。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铜镜,一把梳子,一个银色百宝盒,对于一个女子家来讲,特别是一个绝色的美人,简单得令人发指。想到万俟雪一头银丝只用一根白带系着,脸上并无胭脂水粉的痕迹,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百宝盒? 浅歌心中忽然有个念头,要知道女孩子的百宝盒里都装着心中的小秘密,或是喜爱的头钗饰物胭脂水粉等,女王的百宝盒里面会有什么呢? 想着她忍不住就揭开了那百宝盒的盖子——盒中六个分格里,却只有一个分格放着东西,是一条琥珀色的琉璃链子。 女王怎会有这样一条链子?浅歌想着已把链子拿起,眼中瞳孔猛地一缩,那每颗珠子都雕着活灵活现的凤凰,其中三颗珠上刻着小篆体,那是她并不陌生的三个字:“凤舞阳”。 她怎么会忘了呢,她也有一条这样的手链……不,这条手链就是她的,年少离宫时没有戴上,落在皇城的寝宫里。可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万俟雪的手里? 浅歌实在想不到八年后,会在千里之外的雪域看到这条手链,而且是在漠北女王的寝宫里,个中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呢? 她猜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第六感告诉她,她不能让万俟雪知道她就是凤舞阳,一个前朝的遗民,如今的漠北女王,不可能是她作为大宸公主的朋友。 浅歌将手链放回百宝盒,又将百宝盒放回原处,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才转身向外走去,拨开寝室的珠帘时,她与对面进来的人同时愣了一下,看到人影那一霎那,浅歌更是心头一跳。 糟糕,被当众抓包了么? 第四十七章 知己知彼 “奴婢该死!奴婢……奴婢吓到了尊贵的小姐!” 来人本是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见到的人是谁。 原来又是那叫迪丽娜的宫女,这是浅歌第二次见她,自从上一次见过她之后就没再见过,还以为女王陛下调离她了呢。 她怎么总是一副懵懵撞撞慌慌张张的模样,看她的样子,八成以为自己又冲撞了女王吧! “是我吓着你了才对!”浅歌将迪丽娜扶起来,她才是作贼心虚那个好吧! 迪丽娜看清了自己撞见的不是女王,心中默念感激上苍感谢大地,转想又撞到了这位美丽的女子,慌忙说:“是奴婢不好,贸然进来吓到了小姐,您别往心里去。” 浅歌自知跟她这般争下去也无用,想了想岔开了话题问:“你可知陛下现在在哪?” “大约在半个时辰前,奴婢看见陛下与紫衣圣使一同出了凤来殿,去了哪奴婢就不知了。”迪丽娜如实说,这位来自中原的女子上次又帮过她,不是坏人又长的美,心中对她的好感是噌噌上涨。 紫衣圣使?浅歌自从来到雪域宫后,见到圣使的机会不多,七圣使既然是女王的心腹,所谋之事必定是大事,紫衣圣使敢在女王午休之时前来打扰,那事情肯定很紧急。 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跟子翎和那龙吟宝藏有关?浅歌想着转首见迪丽娜低垂的头歪一遍斜着眼睛在偷看她,那模样让她忍俊不禁。 “嗯。没事了,你去忙吧!” 迪丽娜被那抹动人的笑容迷了眼睛,乐呵呵的笑,转身走了两步,不对,她想要干啥来着?一时没想起来,佯装着在四周兜了小半圈才想了起来——打扫。 浅歌看着迪丽娜整理打扫内室,百般无聊又有意无意的逗她聊起天来,慢慢的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例如迪丽娜是内务侍女,宫里的内务均由坎曼尔女官安排,也就是实际上宫中主管,雪域宫宫里大都是女眷,宫规森严,她们各司其职,宫墙内外皆由尉迟统领带领禁卫军和娘子军守护,陛下每隔十日召见下臣等…… 此刻她心里仍然在想手链的事情,却想不出个头绪来,心思微转,问迪丽娜:“女王陛下经常去中原吗?”女王喜爱中原的佳肴,中原的衣饰,爱看汉书典籍,长的更不像漠北人该有的血统,让她好生好奇。 “奴婢入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3 宫五年,只知道陛下除了三年前带兵抵抗南璃的攻打,从不会离宫太久的。” 三年前,是万俟雪成为女王那一年吧。 “你给我讲讲女王陛下的事情好不好?” “这,这个……”迪丽娜脸上有为难之色。 宫里不许在背后咬舌根,更不许闲聊主子的事情,特别是女王和圣尊。如果被抓到了,下场是很严重的。 “听说你们的女王以五千兵马抵御南璃二十万兵将,是何其壮观和激奋人心的事情啊,漠北之地向来被周边国家欺负,女王能一举打败了南璃,真是一场历史性的伟大战争!”下人不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是情有可原的,但这说的可是主子的丰功伟绩,怎算得了闲言闲语呢。 听她这么一激,作为漠北人迪丽娜颇感自豪,开口畅畅其谈:“是啊,当年我们的女王陛下从万万人的兵马之中,突破重重包围,把南璃的将王项上人头取下来,高挂在城门外,从此以后,无人再敢来犯……” “单凭一人之力就能办到常人多不能办之事,陛下武功真是超绝!对了,女王的头发何故是银白色的,是天生的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浅歌如是想,丝毫不觉自己是为了想知道而问的。 “不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女王的时候,那一头黑溜溜的长发可漂亮了,后来——”迪丽娜说着又停了下来,再也不敢接着往下说,急得浅歌追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迪丽娜向左看右看,铁下心把话说完:“后来女王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白发,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浅歌暗忖,但无论如何,有几个青春貌美的女子能忍受青丝变白发?她当时的心情必定也很难过吧! 说着迪丽娜任务也完成了,准备离开时,浅歌觉得待在这儿也无聊,便要求跟她到殿外透透气。 迪丽娜不知她是谁,但听宫中的姐姐们说陛下对这位来自中原的美丽女子很看重,同进同出,还一起进餐,有此待遇的应该不是一般人,再看浅歌异族的美貌煞是迷人,迪丽娜禁不住那醉人的微笑,一时丢了魂魄,哪能不答应。 平日里,浅歌跟在女王后面,只去过绝心殿、昭仁殿、横溢斋和凤来殿,这么大一座雪域宫,除了来回巡视的禁卫军,就只有数百的宫女奴才,仅此维持宫中运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竟没有一个是闲人。 浅歌跟着迪丽娜出了凤来殿,七转八拐后,来到一个宁静雅致的地方,建筑风格像是来自中原,在这一片西域高原上,有着异国风情的韵味。 这里是何人居住的地方?浅歌心中不禁暗想,看到这样熟悉而美丽的景致,心底的雀跃,使她有些忘乎所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闯进漪兰殿。” 浅歌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盔甲佩戴长剑的女人站在亭阁上,对她们横眉呵斥,那人身材高大,五官威武,若不是整体看起来像个女子,她也恐会认错,以为是个男人。 迪丽娜一见此人,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尉迟统领!” 尉迟统领?统领宫中禁卫军和娘子军的尉迟统领,原来还是个女人。浅歌看了一眼身边的迪丽娜,转念之间,又已望向亭阁上,却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出来,那尉迟统领立即恭敬的站到她身后。 她是谁?浅歌心中自问。见那尉迟统领如此敬重她,又见她眉目之间与万俟雪有些相似,虽不知她是谁,但个中地位也能猜到了。 同时,万俟冰婧也在细细打量,这个来自异族的中原女子,她便是雪儿带回的姑娘吧,长的这般绝色,气质修养丝毫不比雪儿差,那头漂亮的卷发、精致的五官像是当年……心中有一念涌起。 “那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好冷的声音啊,明明那么柔和的说出口,却让人心生胆怯! 浅歌想罢,垂下眉眼,“小女子名叫浅歌。” 浅歌?万俟冰婧又问:“姓什么?” 浅歌有些愕然,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姓什么,她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本姓凤,可这是大宸的国姓,怎能对人道?一时之间,浅歌心思百转,却不知如何答她。 “圣尊问你话,还不快快回答?”尉迟统领尖锐的声音又响起。 可此刻浅歌心中想的是,圣尊?她好像在哪听过。 万俟冰婧却说:“尉迟统领,这位浅歌姑娘可是我们雪域远道而来的贵客,别吓着了人家!”又对浅歌笑说:“本宫今日身体有恙,来日再请浅歌姑娘一聚。迪丽娜,好生带浅歌姑娘回去歇着吧。” “是,圣尊!”迪丽娜跪礼之后,带着浅歌匆忙的离开了漪兰殿。浅歌见迪丽娜脸色苍白,神色慌忙,将心中疑问压下。 横溢斋。 万俟雪正襟危坐,打开加急送来的上报简书,侯在长案前的紫衣圣使神情凝重。 片刻之后,万俟雪合上简书,冷嗤:“哈桑王联合齿寒、洛玛木、克萨纳尔等部落反我雪域,哼!这本就是料想之中,有何足惧?” 被下臣们联手造反,漠北女王眼睛也不眨一下。 紫衣圣使道:“陛下,臣等都在宫外候命,只要您一声令下,即可将那些反臣的脑袋摘下,以示天威。” “这是第几回了?” “陛下?” “自从我万俟雪登顶漠北之王,下臣叛变、教徒起义之事三年来就达数起,既然他们想反就让他们反个彻底……让大将军做好迎战的准备!” “是!陛下。”紫衣圣使颌首,领命退下。 万俟雪走到那上面挂着的是当今华夏大地的羊皮地界图前,南璃东辛西宸北漠,国界清明,山川地域标注深刻。 龙吟宝藏已经找到,我端木氏百年来复国计划已然启动,时间无多了,必须将大漠所有力量凝聚起来。我要你们所有人知道,逆我者死,顺我者昌。 待万俟雪处理好事情,返回寝宫时,发现浅歌已不在,却在殿外碰到了她,正与一名宫女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为何不在里面等着本宫?”万俟雪神情不悦,语气漠然。 她们也没想到女王会这么快回来,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迪丽娜吓得跪趴在地上。 “是我擅作主张,央求迪丽娜带我出来透透气,不关她的事!” 万俟雪脸色更难看了,冷道:“什么时候本宫的内务侍女,有空到可以四处瞎走了?” 听到这句话,迪丽娜胆裂魂飞,身子不住的颤抖,更不敢吭声。 怎么这么苛刻,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难道她想连宫中侍女的一动一静都得掌控着吗?浅歌见迪丽娜被吓成那样,心中也来气,正欲为之辩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了,每次她替人求情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4 ,那人都没好下场,女王最厌她反驳,如果她此时再替迪丽娜辩解,反而会害了她! 念头一起,浅歌敛起怒色,低头不语。 “偷懒怠工,自己到坎曼尔那领罚去。”女王又发话了。 迪丽娜磕头:“奴婢知错,谢陛下赏罚。” 浅歌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揣摩,自从她的手腕伤了之后,女王对她颇加照顾,她有一瞬天真的以为女王有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差点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在雪域宫的身份。 然而,女王就是女王,暴戾的本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至于你……”万俟雪注视着浅歌,“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离开素华苑一步。古丽,带她回去。” 浅歌仍然不语,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看着浅歌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万俟雪终究是不舍。她本该回绝心殿处理公务,却鬼使神差的走回了寝宫,看到浅歌与他人有说有笑,她怒火中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以后不再见她,过一段时间就会放下对她的执念了罢。 第四十八章 家宴转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 浅歌的手伤好了,女王也不曾召见她。 她在雪域宫的身份是舞伶,是一名有婢女侍候着的舞伶,这虽不为太过,但女王陛下是从来没有过赏乐的爱好,更妄谈圈养舞伶,还是一个不待见的舞伶,雪域宫不养闲人,浅歌成了例外。 素华苑只是宫中其中一座别苑,不大,很清雅别致,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日常里有两名宫女侍候,厨子两名,侍卫……若有人想潜入别苑,没有上佳的轻功,是绝对入不了的。 虽乐得清闲,但连素华苑门子都无法出去,她什么都做不了。趁着黑夜她悄悄的溜出去了,寻了几日却始终寻不到那所地牢。后来,终于让她寻到了,倒真是隐秘,只是当时还遇见了一个人,让她打消了念头。 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忘了后果。 又有一次,浅歌在庭中练剑,内务府派来两名宫女,她便询问迪丽娜的下落,被告知迪丽娜已调去了冷萝院,那地方是雪域宫最寒苦的,相当于皇宫里的冷宫,再问下去,宫女们也是摇头说不知。 “就算让你救得了她们又如何,就凭你小小一女子能对抗得了漠北之王吗?” “选的时机不对,种下的因就会结出不同的果,你确定你现在所做之事,会比其他任何时候更合适吗?” 不合适。 时机未到! 当浅歌再次见到万俟雪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漪兰殿上,万俟雪看到浅歌那一刻,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如获重生,她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见浅歌了,待公子翎将宝藏转移到大漠后,便将浅歌送走,而今在这里看到浅歌是她始料未及的。 万俟冰婧盈盈一笑,对现下的情景作了个解说:“浅歌姑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宫岂能不好好招待呀,今晚设的是家宴,你们都无需拘谨。” 家宴,她一个外人来干嘛?万俟雪想。 家宴?除了她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浅歌想的是这个,小时候在皇宫里,宫中设的家宴,数不清的皇亲国戚,她是认也认不全。所以今天这一场雪域宫的家宴,她实在是感到诧异! 六人座的餐桌不大,三个人坐还是显得宽敞,陆续上桌的是一道道精致的菜式,荤素搭配,比起女王平日里的膳食要丰富得多,十二菜一汤,刚刚好一桌子。 万俟冰婧谴退了侍女们,这厅中只有她们三人,亲自夹菜添饭,没有端出女王和圣尊身份的架子,当真像寻常人家一家子吃饭的情景,还道她是客,圣尊亲自为她夹菜,如此反常的待遇,让自从来到雪域宫不得不顺从听命的浅歌受宠若惊。 “都是些家常小菜,浅歌姑娘莫嫌弃才是。” “哪里!圣尊特意邀请浅歌来,浅歌胜感荣幸。”浅歌谦谦回道。中原的建筑,中原的菜肴,看来她们一家子对中原是情有独钟吧。 万俟冰婧微微一笑,又说:“浅歌姑娘相貌绝佳,气质高雅,谈吐更是不凡,不知是出身中原哪一个世家?家中父母可好?” 浅歌没有立即回答,在心里略一沉吟,才说:“不瞒圣尊,浅歌出身平凡,双亲早已过世,年少时家道中落,幸得母亲昔日友人相助,方有安稳的日子过!”兴许是说多太多遍,说话时眸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感到心中无尽的悲凉。 万俟冰婧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们俩都是苦命的孩子,雪儿父母也是早亡,未得一日承膝欢下,族里人丁不旺,如今贵为漠北女王,性子自然傲了些,浅歌姑娘你可担待一些!” 万俟雪对此颇有不满,蹙眉说:“姑姑,你说这些干什么!” 在雪域宫里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女王呀,浅歌连忙说:“圣尊言重了!” “家宴不就拉一些家常吗,你们别那么紧张!”万俟冰婧看着她们两人的反应,就连雪儿也难得的出现不满之色,便笑了出来。 万俟雪和浅歌相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我有紧张吗? “这雪域宫里好久没来这么美的客人了,本宫在宫中也是无聊得紧,浅歌姑娘平日可以多来陪陪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 呃?浅歌怎会听不出圣尊的意思,看向万俟雪,她可是被女王下令禁足没自由的人啊。 万俟雪微微一愣,随即说:“姑姑平日在宫中沉闷,有人陪同解闷,自然是好的。” 姑姑向她要人,她怎能不答应。 万俟冰婧笑对浅歌说:“浅歌姑娘,你可愿时常来漪兰殿跟本宫聊聊中原的趣事?” “浅歌当然愿意。”浅歌口是心非。 被禁足失去了自由固然可悲,但跟陪同圣尊又是两码事。圣尊是上一任宫主,听说女王是由她一手带大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她不过与圣尊见过两次面,说了几句话,可心里对圣尊莫名的惶恐,比女王更甚。 万俟雪想到的是浅歌擅自外出那天,定是碰见了姑姑,否则姑姑怎会突然召见她,却不知姑姑何以对浅歌那么感兴趣。 浅歌和万俟雪心思各异,万俟冰婧显然就很高兴,不住的给她们夹菜,如此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辈,令人婉拒不得。 “对了雪儿,与浅歌姑娘同来的两位友人,是不是还关在地牢里?你就放了吧。”万俟冰婧忽然道。 “姑姑?”万俟雪虽然没有拒绝,神情却也不想情愿的样子。 万俟冰婧放下碗筷,悠悠道:“雪域宫外有三千精骑驻守,她们是怎么都出不了雪域的,你又何故非要将人关起来呢?” “是,姑姑!雪儿这就让人把她们放了。”万俟雪心中是万般不情愿的,但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5 她无法反驳姑姑的话,更不能为了这个忤逆姑姑。 浅歌眨眨眼睛难掩欣喜,心中更是欢喜不得。 “谢圣尊!” 万俟冰婧笑看浅歌,“这就对了,真心笑起来才最好看!” 万俟雪看着浅歌笑靥如花,想到她与苏瑾两人超出常人的情谊,心里一点儿也提不起神来。 这一顿家宴,吃到最后索然无味。 当天晚上,浅歌回到别苑见到了大师姐和花影,在这片冰天雪地的雪域高原,分别了多日,再见面仿如隔世,浅歌念她们是生死,苏瑾念浅歌是相思,花影念主人是平安,三人所思不同,却是极度的想念! 苏瑾不知女王为何忽然把她们放了,但那又如何?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让她们分开,又不知对方生死更糟糕的! 浅歌心里知道圣尊当着她的面,向女王求情将大师姐她们释放了,一方面是想买个人情给她,让她无法拒绝日后不往漪兰殿跑。 即便是这样,只要大师姐和花影平安归来,她也认了! 不就一个圣尊,上一任雪域宫的宫主吗,她倒要瞧瞧她有什么心思。 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这一晚,万俟雪失眠了,她平生有两次失眠,第一次是在天山那晚,这一次竟然又是为了浅歌。 她们是不是仍然相拥入眠?在温暖的被窝里,聊着各自的思念,聊着无尽的话题,会不会聊到她?倘真有说起她,那也是唾骂她的不是吧! 万俟雪辗转反侧,体内压制不住的气息乱窜,忽感内息紊乱,不得不起身打坐。 她练的阴寒神功,修习这种绝顶的内功心法,不可有半点喜怒哀乐,更不能有一丝情.欲,修炼至第六层,身体体质就发生了变化,越发冰冷。练至第七层,就连她流淌的血都是冷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到了第八层,肌肤几乎雪一样的白,一头青丝也变成白发,感觉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情无念无所畏惧。 可三年来,她一直无法参透第九层,她从来就绝情绝义,为何就是练不成?这门武功心法她只花了五年时间便修炼到第八层,反而这第九层用了三年都无法练成。 万俟雪心头又是不忿,两股气息冲撞到一起,险些走火入魔。到了后半夜,耗损了近两成的功力,内息才慢慢平稳下来。 奇怪,她修炼阴寒神功八年,虽未参详仍有不足之处,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似有一股气流对冲真气,微弱却有消减内力之势,一如寒冰遇到了灼热的火焰,无可避免的化成了水。 万俟雪缓缓睁开眼睛,此刻脑海思维无比清晰:姑姑一向对中原人不待见,何故会对浅歌的态度非同一般?三十年前姑姑回到雪域后,从那起不再踏进中原一步,总该不会认识浅歌的,是什么使姑姑对浅歌那么上心? 还有不日前,姑姑有意无意的对她提起表哥,说是许久不见他,不免心中有些想念,她当时没多想,加上近日表哥平定了哈桑王的叛乱,按理也该回宫论赏,便下诏让表哥七日后回宫。 姑姑从来是不过问她这个儿子的事,这次的改观,又是为了什么? 窗外月色冷然,万俟雪眸色越发阴沉,这其中连她也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 意乱情迷 浅歌猜不透圣尊的用意,只觉得事情还没有太糟。 雪域宫防卫并不森严,可怕的是万俟雪和宫外的三千精骑。 这女王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浅歌现在终于是知道,还付出了代价。 事因这一天女王突然召见她,要她陪练。起初她并不知陪练什么,以为是下棋,或书写字画,结果古丽带她去了校场,女王一身白衣,英姿飒爽的站在场上,一头银丝随风飘扬,那股天生自带摄人的威严,神情永远都是那样的唯我独尊。 女王让她挑一把武器,自己却赤手空拳……也是,像她那样的人物哪还需要什么兵器,掌风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浅歌摇着头,右手已伸至腰间。 鲜少出手,很少对敌,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用的是软剑,就藏在腰间。 练武之人能与顶尖的高手过招,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她是期待与万俟雪交手的,然而她忘了,苏瑾曾经说过的话,任何与万俟雪交手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 浅歌凝目而视,软剑出鞘当刻,人已倾至万俟雪跟前,剑身连抖三下,剑锋便连刺三下,眨眼间已使出三招,动如脱兔,快若闪电,没有一丝犹豫。 只见万俟雪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但身躯肢体明明从未动弹过,便已躲开了那三刺,两只白袖子轻拂,那一碰即碎的雪花像有了生命力般,向着浅歌铺天盖地的袭来。 浅歌不避反攻,手腕一抖,剑尖分花,刷刷地七八下,拨开雪花,又欺近万俟雪身前,一式“柳暗花明”斜刺而出。 万俟雪气定神闲,身子连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眼见就要被刺伤,忽地右手以闪电之姿击出,似有一股魔力般把剑身吸住。 浅歌淡褐色的瞳孔微缩,神色惊讶,随即左手化掌击出。 二人推拿迎还,格挡引伸,十多招下来,万俟雪出手极快,浅歌掌上占不到上风,剑也抽不回来,心绪微乱。 “再来!”万俟雪手指一弹,软剑剑锋滑出弧形的圈。 浅歌后跃退避,再展眸时,已不见那女王的身影。她能感觉到万俟雪就在附近,甚至就在面前,然那人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教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用心去看,那就一定假不了。 浅歌凝神心息,忽然提剑左刺,剑尖轻颤了两下,一式“惊弓之鸟”逼出那道雪白的身影,横剑斜削,剑走灵活,身姿飘逸轻柔,顷刻间已使出‘般若素心剑法’中的二十多招式,但论身法快不过那道白影,飘渺虚无若隐若现,刺出每一剑都是空的。 虽知万俟雪武功高深,却实在没想到使出浑身的解数,仍碰不到她身,浅歌心中暗叹:“如此风流人物!谁与她为敌,便是死路一条。”谁敢反她,她必定会杀了那人,她若想要杀的人,没人能逃得掉。 浅歌用了近百招也碰不到万俟雪,而万俟雪仅用了数招就将浅歌的剑夺走。 就连浅歌最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万俟雪面前也是望尘莫及的。 二人伫立摘星阁,万俟雪气也不喘一下,浅歌脸色红粉,气息一时缓不过来而微促。 摘星阁,位于后山崖顶,是雪域宫最高的楼阁,站在这里,整个雪域宫尽收眼底。浅歌看到了雪域宫外的三千精骑大营,准确的说,还得加上步兵、卫兵、□□兵,数量庞大目测不下五千,宫里宫外兵将加起来就达万名。 良久,浅歌轻声说:“陛下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6 要我来,是想试试我的武功吧。” 万俟雪道:“不错。” 浅歌望着身边并肩而站的女王,她今天真正的意图是要警告她,她不怕让自己看见了整个雪域宫的布局,因为她们是永远都逃不出的,而且外人也妄想进来。 “陛下多虑了!”她智谋、武功处处不如她,她还怕她跑了不成。 万俟雪目眺远方,说:“你知道你为何武功谋略都不如我吗?” 浅歌一怔,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虽家道中落,但有贵人相助,宠着你的大有人在,你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到你跟前来,不争则不思。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在乱世自保绰绰有余……而我,虽然比你强上百倍,却还在苦思更上一层楼!” 浅歌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心忖:是呀,她说的没错,这些自己本就不在意,即便输给了她也没什么。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了几岁,年纪轻轻练就一身绝顶武功,怎会不需要付出代价,那异于常人的体质和白发也是因练功造成的吧! 这样一想,浅歌心中不禁对万俟雪多了几分怜惜,目光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雪域的天,在冬天时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就是雾,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太阳。周围都有雪的痕迹,说来也奇怪,浅歌从来就没有见过雪域下雪的样子,因为每次下的雪都是在她睡着的夜里,或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下的。 第一次,她看见了下雪,正在絮絮飘下的雪花。 “呀,下雪了!”浅歌轻呼笑出声,仰头去看那漫天的雪花。 雪花落在身上,解下披袍的浅歌,发丝间,脸上,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雪的寒意,微凉,并不太冷,而且是一种温柔的冷,没想到雪是这般的温柔。 “下雪而已,就让你那么开心?”万俟雪深深看着浅歌,笑容在她脸上像绽开了一朵白兰花,红唇微张,引人一亲芳泽。 “嗯,我喜欢雪。”浅歌也转头看她。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这样相望对方了,却是第一次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倒影。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清澈的眼眸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就在此刻,有一种情愫,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两人。 她们是靠得如此的近,以至看不清了对方,迷离的眼神,眉睫轻颤,两张微凉的唇瓣碰到一起,交织出炙热的火花。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醒了万俟雪,左脸的生疼让她从温柔乡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心中窜起一团怒火,冷视眼前的罪魁祸首。 浅歌的眼神不再迷离,微怒中带着些迷惑。无可否认,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她既没有强迫自己,自己也没有拒绝她,就像在一场醉意朦胧的梦中,水乳交融,无所顾忌……当那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时,冰冷的寒意将她唤醒。 浅歌倒吸一口冷气,低着声音:“陛下,你我同为女子,委实不该如此。”她打她一巴掌是不对,但她亲她就更不应该了。 万俟雪虽冷冷一笑,心中却想到了什么,她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她们同是女子,那她与苏瑾,还有公子翎,是不是也没有任何的爱意情分存在?这样想来,心中也没那么恼了。 “你可知道,你大师姐苏瑾对你就是这般情感?” 浅歌轻轻皱眉,说:“我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苏瑾她也曾这般——”万俟雪赫然止住了口,转而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离她远些。” 浅歌咬唇不语,转头去看那白雪。 她怎会不知,她也曾希望大师姐对她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终有一天会明白,两个女子之间的情爱是违背世俗伦理的。可这一段日子来,她渐渐的明白到,年少时的她对子翎也有过这样的感情,喜欢不会因时间而改变,也不会因你熟知礼易道德而改变,更何况,她本也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我可以帮你。”万俟雪似知晓她的心思。 浅歌疑惑了。人人称恶的女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究竟有什么意图……不对,女王刚才为何要亲她? 浅歌霍然冷冷地看着万俟雪,“帮我?哼!你也离我远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万俟雪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终于开窍了!” 浅歌回到别苑时,体内罡气已散,手脚冰冷,心思也有些沉重。 苏瑾一直在等浅歌,好不容易见她回来,却是穿着单薄,嘴唇发紫,神情郁郁的模样,忙解下自己的披袍盖在她身上。 花影取过炭炉放置在主人身边,又冲了一杯热茶来,便下去准备热水。 浅歌双手捂着热茶杯,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别人是九月怀胎生出来,她是不足月出生的,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才通过练武来强身健体,她身体畏寒,一旦寒气入侵就不易调理,严重时会在她体内凝聚成毒。 苏瑾的手刚摸上她苍白的脸,浅歌不着痕迹的避过,抬眸笑道:“大师姐,我没事,不过受了些风寒罢了!” 苏瑾狐疑的看着她。 浅歌喝了口热茶,抿了下嘴唇,对上苏瑾的眼神,挤出一丝笑容:“大师姐,我真的没事。女王找我不过是陪她练手罢了,下回我会注意的。” 苏瑾皱眉说:“还有下回?”忽又瞪眼惊道:“你跟她交手了?” 浅歌叹声:“她的武功造诣,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在她手下走不过十招!” “她有没有伤到你?”苏瑾说着要拉起她的手来查看,却被浅歌抽回,说:“没有,她没有伤我半分。” “那就好。”苏瑾虽笑了笑,神色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同看着热茶升起热腾腾的气雾,相对无语。 “主人,水好了。”这时花影出来了。 浅歌轻声说:“好。”起身要进内室。 “师妹!”苏瑾喊住浅歌,说:“让大师姐帮你……” 浅歌:“不用了大师姐,有花影在。” 看着她们进了内室,苏瑾神情很落寞。 在山庄的时候,有一天她们早晨照常练功,她不知师妹体质畏寒,寒气入侵后师妹犹如中了毒,手脚冰冷怎么也无法回暖,后来她将师妹放置热水里面,一边帮她运气护体,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她不知道师妹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大的改观,女王跟她说了些什么?难道是将当年的事说给了师妹,所以才会这般嫌弃自己吗。 是呀,就连她自己,也嫌自己脏! 第五十章 阴谋诡计 花影替主人宽衣解带,神情认真中带着些焦虑。 让花影看到她的身体,这不是第一次了,浅歌却莫名的感到拘谨,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影,“花影你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7 …” “嗯?”花影停了一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看她,见浅歌脸色微红,问:“主人是不是感到不舒服?” 浅歌顿了一下,说:“没什么。” 她没问出口,是因为从花影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情.欲。花影是她见过的人中心思最简单,没有一点心机,不爱说话更不会说谎,对她忠心耿耿,她怎能对花影有这样的怀疑呢。 主人说没什么就没什么,花影现下想的是尽快帮主人去除体内寒气。 浅歌步入热水浴中,见花影在解自己身上的衣带,忙说:“花影,你不用下来,我自己来就好。” 花影愣了一下,说:“可是主人…”她帮忙会更快一些。 “没事!”浅歌在水中静心打坐,用内力将身体的寒毒一点一点的逼出来。 凤来殿的东厢暖阁。 万俟雪依偎在软塌上,手中金杯换盏。 脑海中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她身上独特的味道,温暖的气息,低低的呻.吟,紊乱的鼻息,加速的心跳,还有那软软的嘴唇……越想口越干,她越喝越想,似乎走进了一个死循环中。 “陛下,苏瑾求见!”侍女古丽进来轻声道。 她来干嘛?万俟雪第一反应是不想见她的,却想了下,还是让她进来。 苏瑾一进来,瞧见女王那傲慢之姿,心中更觉是在向她挑衅,冷冷地质问:“你跟浅歌说了些什么?” 万俟雪眉毛一挑,反道:“她怎么你了。” 她一副看戏的神情激怒了苏瑾,“你是不是跟她说了,说了…”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问出之后是不是就表示她介意这件事,在情敌的面前,强作样子都不能承认自己低她一等。 “是不是浅歌不理你了?”万俟雪懒洋洋的说,又一杯饮尽。 苏瑾心头一凝,你让我不好过,我又怎能让你好过?“你知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们俩个本就不该在一起,万俟雪,这回连天都不助你,你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万俟雪一晃神,心忖:“难道浅歌给苏瑾说了自己亲她的事情?这妮子!”心思转了转,眸光一闪,别有用意的说:“本宫倒想知道,爱情和报仇这两件事在你心中,哪一件最重要?” 苏瑾脸色郁沉,这种问题又怎会回答她。 “回答不了?”万俟雪放下手中金杯,起了身绕过苏瑾,“随本宫来。” 又想耍什么花样?哼,我苏瑾岂会怕了你。苏瑾心思转了几下,还是跟在她后面。 那是去地牢的路,苏瑾走过自然知道。 雪域宫的地牢,离地三丈,进出口只有一个,有重兵把守,堪称固若金汤。 狱卒们见到女王陛下驾临,忙不迭地跪下叩拜,牢狱头儿阎令为女王打开了地牢重达百吨的机关牢门,她们走了进去。 “你在里面呆过,半夜里有没听到别的声音?”万俟雪忽然道,脚下步子不停。 苏瑾怔了怔,怎会没听见,就从她对面那间漆黑的牢屋里发出,那一声声从地狱里发出的嚎叫,莫名的渗人,让她夜夜不得安生。 片刻之后,她们站在苏瑾曾经待过的牢房外,正对面就是那间连狱卒都不敢进去的恐怖黑屋子。 狱吏和狱卒走后,就剩她们两人。万俟雪睨眼看苏瑾,说:“你知道里面关的是谁吗?” 苏瑾冷哼:“你有话就直说,不必与我打哑谜。” 万俟雪也不恼,在牢门前打了个转,边说:“他叫上野侍,是个东瀛人,是十五年前名震中原的第一杀手,他也是雪域宫护法中的第一高手,专门替雪域宫铲除异己。六年前,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本宫就将他关押在此。” “他犯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关。”上野侍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万俟雪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说:“上野侍还有个外号,你们中原人起的,你近点看看,他是谁。” 她说出这话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瑾,苏瑾眼神中有着怀疑,一副看了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黑屋子,那门上有个小小的窗口,用以透风也是用来传递饭菜的。 透过微光,在阴森黑暗的牢子里,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头散发,垂着头看不清模样。他身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子,在铜墙铁壁的地牢里,还会被铁锁加身的人,铁定是重犯,能耐也是非同小可。 蓦地,那人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双似鹰般锐利,似狼般凶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苏瑾瞳孔收缩,后退数步撞上身后的牢门,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心脏扑通扑通地急剧跳动,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瑟瑟发抖。 这个人,她记得,她记得……这是她一生的梦魇,她一日不敢忘,也永生不会忘记,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这人杀了她全家上下数百口人,她的爹娘妹妹弟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万俟雪很满意她反应,“他永远都不可能踏出此门一步,如果你还想报仇,蛇形魔手就在里面,如果你敢进去的话,呵呵……” 苏瑾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狠绝的光芒,右手按上腰间,三作两步走近牢门,却在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暗下的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俟雪知道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说:“不错,你总该知道你的武功不如他,现今的你尚不足以杀他,更何况……他也不会杀你,就像十三年前一样。这些年来想必上野侍对你也是念念不忘吧,你若杀不了他的话,下场会怎么样你也该知道,哈哈哈……” 女王狂笑而去,独留苏瑾一人站在那,攥成拳头的十指紧了又紧。 素华别苑里,浅歌斋沐后未见大师姐,问了宫女也是不知。 直到傍晚时分,苏瑾才回来,神情颓废,无论浅歌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半晌才缓缓说了一句话:“我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里。 花影眉头微皱,看着发呆的主人,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漪兰殿的侍女来传话,圣尊让她过去。 浅歌心中有些猜疑,圣尊平日找她都是在白天里,也就是闲聊家常,并无不妥之举,今日这么晚了找她不知有什么事。但圣尊来请,无论任何时候也不能不去。 漪兰殿。 “见过圣尊!”浅歌轻轻一躬道。 万俟冰婧见到浅歌,显得很高兴,笑道:“浅歌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嗯。”浅歌轻声回道。其实没有,大师姐不在,她有什么心思用膳呢。 浅歌身上有一股傲劲,万俟冰婧是能看得出来的,哪怕浅歌对她屈从,终究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使她心中的猜疑又多了一分。 “听闻浅歌是陛下御封的舞伶,想必是舞技超凡,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8 本宫年轻的时候曾到过江南一带,见识过尔曼多姿的舞艺,如今不知还有没有这个福气,一睹浅歌的风采!”万俟冰婧说这话时,已坐在了上座,曾经的一宫之主,即便身上霸主的光芒已敛去,不再那么眩目,但是那股经由日月沉淀出来的威严仍在。 原来是为了这个。 浅歌犹豫了一下,她还记得女王说过的话,但是……圣尊是女王的姑姑,女王尚不能违背圣尊的意思,她又怎能拒绝。 “不知圣尊要看那一支舞?” “纻素舞。”万俟冰婧笑答。 浅歌呆了一下。纻素舞,是江南舞姬纻素编排的舞,此舞讲究眼波妩媚,身姿妖娆,是一支魅惑人心的独舞,圣尊怎么会想到要看这样一支舞呢。 “浅歌姑娘,这边请!”正当浅歌想着要不要拒绝时,圣尊的侍女纳兹道。 浅歌望去,殿堂中间多了一方台子,轻纱笼罩,在昏黄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一旁的乐师鼓手早已待命,原来圣尊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看,由不得她不答应,这不让人拒绝的性子与女王如出一辙! 跳一支舞倒也无妨吧。浅歌心想,被带去了更换舞衣,略施粉黛。 “去吧……”侍女应声下去。 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万俟冰婧的脸,嘴角渐渐放大。 声乐响起,一首*曲奏起,轻纱内的倩影翩翩起舞,在帐中的人是看不到帐外的,而帐外却是可以依着灯烛照映下,看到轻纱里的身影,起舞之人凭着婀娜曼妙的身姿,超绝的舞技,在朦胧梦幻中令人想象无限。 纻素舞,轻纱帐内出场,落纱刹那才是此舞的重头戏,艳丽绝伦的惊世容貌,妖娆媚人的舞姿,身姿翩若惊鸿,帐外人惊为天人。 浅歌终于知道了圣尊的用意,可惜太迟。 纱帐外多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圣尊要她跳的这舞,就是为了给这男人看。 万俟冰婧满意的看着身边人那惊艳的眼神,纻素舞的舞姿最诱惑人,尤其是当一个相貌身材绝佳的美人起舞,那必是一击即中,稳当的俘获男人的心。哈哈哈! 一曲罢,万俟冰婧拍掌称好,笑说:“浅歌舞技非凡,当真让本宫大开眼界!” 浅歌低头道:“圣尊过奖了。”她姿态不卑不亢,心中想的是快些从这里离开,这身舞衣轻纱单薄,衣不遮体,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她是如何都做不到若无其事,况且,圣尊这又是在打什么鬼注意。 万俟冰婧斜视一眼身边的人,恍然笑道:“本宫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漠北的大将军木子尧,常年征战在外,鲜少回宫。” 木子尧?浅歌心思微转,向这位将军轻轻点下首。 这位漠北的将军身高七尺神采英拔剑眉星目,古铜色的皮肤略显粗糙,一身盔甲风尘仆仆,亦显威风凛凛,确是将相之才。 只是,圣尊将她引见木子尧有何用意? 木子尧的目光紧紧盯在浅歌身上,是一刻也不能移开。美丽的女子他见多了,但美得如此绝色婉柔的佳人,他从来没见过,容貌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这一种冷并不刺骨,反倒让他有种想要征服她的*! 万俟冰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穿梭,怎么看都是一对很般配的俊男美女。 “子尧?”万俟冰婧唤道。 可某人已神魂颠倒,根本听不进去。 “子尧?”万俟冰婧提高了声调,又叫了他一声。 “啊?子尧在,圣尊有何吩咐?”木子尧回过神来,眼睛不舍的从浅歌身上移开。 万俟冰婧道:“夜已深了,待会替本宫送浅歌回去!” 木子尧心中一喜,说:“圣尊放心,子尧必将浅歌姑娘平安护送回去。” 离开漪兰殿已接近亥时,路上木子尧有意亲近浅歌,大说军中趣闻,远方战事,但浅歌铁定了心不想搭理他,更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只是以只字片言应付了几声。 回到素华苑更是丢下一句:“将军请留步。”不等他说话,便转身进了去。 好傲的脾气,她从头到尾都不曾给他好脸色看,却不知越是让他心动,越加的喜欢。 美人柔弱的背影远去,木子尧站着雪地里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走时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第五十一章 生生相克 翌日,浅歌起来时,看见苏瑾在院子里练武,似乎五更起,就听到了她耍鞭子的声响,两个时辰过去了还在练。 浅歌杵在门边,她以为大师姐这般反常,是她昨日对大师姐冷淡的态度而心灰意冷,今天看她甩出的每一鞭更像是在泄恨,周围的气场杀气腾腾。 大师姐会有此举动,绝不会是因为她。 突然间,浅歌眼眸冷了下来,对身边的花影说:“看好大师姐,我去去就回。” 花影摇头:“保护主人才是花影的职责。” 浅歌望着她,微微一笑:“在她们拿到龙吟宝藏之前,我都不会有事,我最担心的是你和大师姐,你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不能让你们有事!” 花影鼻子一酸,鼻翼微张,看着美丽的主人说不出话来。 “等我回来!”浅歌轻声说了句,走到了后院,趁着四下无人之际,足下一跃,踏瓦而点,转眼避开守卫出了别苑。 出了素华苑,浅歌大大方方的走在道上,也没人敢阻拦,宫里都说来了一名容貌极美的中原女子,备受圣尊待遇,除了素华苑外女王特派守卫的禁卫军,谁人见了都让开道。 女王每天风雨不改的生活规律,她早就掌握了,这个时辰该是她处理政务的时候,到绝心殿来肯定能找到她。 然而,尚有浅歌不知道的事。 她闯入绝心殿,看到的不仅是万俟雪一个人,还有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西域部落的头领,浅歌的出现惊艳了众人。殿上有两个绝世的美人,高高在上的万俟雪,脸上蒙着轻纱,她的威严让人无法逼视,他们身为俯首之臣是一眼都不敢望。然而这一位来自异族的美丽女子,她的美天然去雕饰,超凡脱俗,秀雅柔弱,与西域的女子大不一样,使他们惊鸿一瞥,终生难忘! 美色.诱人心,令人神魂颠倒,他们甚至忘了这美丽的女子公然闯殿的事实。 什么情况?浅歌懵了。 她又怎知今天会是漠北女王临朝的日子! 对上那道冷冽得如冰霜的眼神,目中含有怒火,浅歌知道她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浅歌姑娘!”这一声是从万籁俱寂中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浅歌望向来人,站在殿阶下的,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木子尧,他身仍穿着威武的盔甲,仍保留着风尘仆仆的模样。 木子尧霍然向殿上之人下跪,高声道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79 :“陛下,昨夜臣看了浅歌姑娘非凡的舞姿,心中念念不忘夜不能寐,恳求女王陛下,将御下舞伶浅歌姑娘赏赐给臣下!” 什么?浅歌美目怒睁,狠狠的瞪了木子尧一眼,他竟然……他竟敢…… 浅歌不知,她进来之前,殿上正要封赏平定叛臣有功的将士,统帅的大将军木子尧战功累累,却婉拒了丰厚的赏赐,万俟雪赏罚分明,既然给他的不满意,便让他自己选择赏物……就在这个时候,浅歌闯了进来。 浅歌的出现让万俟雪的心跳快了半拍,下臣们看着浅歌的眼神,更让她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难以言喻。“陛下,昨夜臣目睹了浅歌姑娘非凡的舞姿,心中念念不忘夜不能寐,恳求女王陛下,将御下舞伶浅歌赏赐给臣下!”木子尧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杀了浅歌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恐怕要令大将军失望了,浅歌虽是本宫封的舞伶,但也是雪域宫远道来的客人,她何去何从本宫无权干涉,大将军还是选别的吧。”她的声音虽缥缈灵动,语调却显冷漠无情。 木子尧愕然,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拒绝,仍是不甘心:“陛下,臣什么都不要,只要——” “够了!”浅歌打断他的话,微怒的目光揪着他,冷道:“木将军,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不是你的俘虏,也不是谁人的奴隶,岂是你想要就要得的。” 木子尧愣住了。 “好了,若没有要事商榷,你们都退下吧。”万俟雪眼神一凝,目光直射到浅歌身上,“你,留下。” 众朝臣纷纷向女王礼拜,一一退下,木子尧临走前看了浅歌一眼,那狂热的眼神向她传递一个信息:我不会放弃的。让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跟我来。”万俟雪说完这句话,人已进了内殿。 浅歌心中有一团怒火,烧得正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入到内殿,万俟雪让侍女都退下去。古丽深知陛下是极怒的,下去之前看了浅歌一眼,为她感到担心! 万俟雪背对着浅歌,浅歌看不清她的表情,自然没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只听见她开口说:“浅歌,你好大的胆子!”声音极低沉,像是咬着牙齿发出的。 我怎会知道今天是临朝的日子!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我来找你,是要问你,昨天下午我师姐是不是来找你了,你跟我大师姐说了些什么?你做了什么——” 话音未完,眼前白影一晃,万俟雪已欺至身前,浅歌的喉咙被一只冷的不像话,已不算是人手的手扼住。 万俟雪冷冷大笑了两声,一字一语的道:“不亏是同门师姐妹,问的话都那么有默契。” 她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度就加重一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所使的力道,几乎想要把那浅歌的脖子拧断。 浅歌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成紫色的,难受,频临死亡的感觉,使她眼中闪烁着泪花。 那珍珠般大颗的眼泪顺着浅歌脸颊流下,滴在女王的手上,很烫很烫,烫到心里去,万俟雪不禁松了手,眸中的杀气也消失殆尽。 她知道,这次狠不下心去杀浅歌,以后都杀不了! 呼吸着新鲜空气,浅歌不住的咳嗽喘息……猛然抬眸看她,冷笑:“你怎么不杀了我?你该杀了我的,呵呵…” 万俟雪别过面去,“你是该死,还记得第一天来到雪域,本宫与你说了什么吗?你竟敢为他人起舞,魅惑人心勾引男人…” 浅歌:“我怎知……” 万俟雪眸子一眯,问:“什么?” 罢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浅歌眼神一撇,说:“不跳也跳了,你还想我怎样?!”这事就不能翻篇吗?她还后悔给那什么木将军看了去呢。本该是她质问的她,怎么反过来了。 “你给他跳的什么舞?”竟把他的魂勾住了,还敢公然顶撞她的话。 浅歌想了想,说:“纻素舞。”这样的一支舞,在中原江南传得很开,但远在千里的漠北,恐怕不知道吧,何况本对舞乐不多感兴趣的漠北女王。 只是浅歌不知,万俟雪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的也很多,而这一件她刚好是知道的。 “你……你竟然给他跳纻素舞!”纻素舞,是一种极其大胆性感的妖媚惑人的舞姿。不巧,她也曾看过,那一年她十五岁,初赴中原。 万俟雪勃然大怒,一双冷眸变得腥红,像要滴出血来,如野兽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浅歌眸色变了变,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逃。岂料,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影随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今天这一出也是在你计划当中吧。”万俟雪冷笑着说。 浅歌皱起了眉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说着要绕过她往外走。 万俟雪一把拉住浅歌的手腕,浅歌越是想挣脱,越让她怒不可遏,她不想让她走,想留住她,哪怕是困住她。 “刺拉\”的一声,两人拉扯间,万俟雪将浅歌披袍扯下,肩上袖子撕裂开来,露出那雪白的香肩和迷人的锁骨,微红的眼眶更是惹人怜爱,让万俟雪移不开目光。 “啪!”对上那双充满情.欲的眼神时,浅歌甩出了那一巴掌。 失神的万俟雪挨了巴掌后,冷冷的道:“你很喜欢打人巴掌?” 浅歌咬紧嘴唇,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唤醒了万俟雪身体里沉睡的恶魔,眼神中迸射出狂戾的冷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且玩味的笑意,将她推倒在平日小歇的软塌上,身体随即压上去,将浅歌两只手拐到她头顶上按住。 “万俟雪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唔——”浅歌被突如其来吻吞下了所有的话语,那是一个异常炙热的吻,与昨天小心翼翼的唇瓣相碰不同,隔着轻纱,更加的大胆炽热,在唇齿间来回探索,缠绵湿润,时而轻咬,时而细细吮吸。莫不是那双媚人的丹凤眼,肆意骇人的银发,让人以为那不是万俟雪,否则一个体质如寒冰的人,身上怎会发出这种灼热的体温呢? 万俟雪先后成为一宫之主,漠北女王,向来压抑自己的情感和*,对恋人间的耳鬓厮磨一概不知,全凭心中那点情.欲驱使她,去摸索这具年轻娇美的身躯。 单纯的两唇厮磨,已不能满足她内心的渴望,万俟雪左手依然抵着那双手,右手扯下脸上轻纱,美艳的脸线条柔和染上了红晕,皆因那双眸子深处有了浓浓的情动。 浅歌极力扭动着身体,仍是敌不过身上那人,反被她箍得更紧,心中对她的举动又怒又怕,“住手……嗯——”那温润灵活的舌头乘隙而入,探进浅歌的檀口之中,寻到那粉柔的小舌,抵死地缠绕,舌尖霸道地横扫,掠夺着那甘甜的琼浆玉露,深探浅出唇舌连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0 着一条*的银丝。 “嗯啊!”一声微弱的低吟自喉咙溢出,浅歌轻眯双眼,神态媚惑。万俟雪那双漆黑的美眸依然有些涣散,却清晰的倒影出浅歌此刻的模样,失魂的喃喃道:“浅歌,你好美,真的好美!” 浅歌双颊酡红,头偏到一边去,颈下迷人的锁骨更加凸显而出。 万俟雪湿热的鼻息喷到雪白的脖颈上,温软的双唇印下,以唇舌探索着锁骨的每一寸肌肤,浅歌的身材修长而完美,皮肤嫩滑得像摸在一匹柔滑的绸缎上,万俟雪右手探向浅歌的腰间,解开衣带,拨开了衣襟,隔着薄薄的内衬亲吻一路吮吸到那处隆起的浑圆。 “啊哈——不,不要!”浅歌轻吟着,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胸口发散到全身的神经,却教她无力反抗。 随着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使浅歌不由地浑身打着颤,“住……住手——”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唤醒了万俟雪仅有的一丝理智,抬眸看见浅歌苍白的脸色,微颤着灰紫的嘴唇,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万俟雪慌乱的替浅歌将扯开的衣衫拢好,忽感自己的手如冰的寒冷,又愣住了,再也不敢去碰她。 浅歌双臂环抱着自己,身子仍不住的颤抖,模样有说不出的痛苦。 万俟雪离她一丈远,呆呆的站在那,看着蜷缩在软塌上的人儿,深深的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她想起了苏瑾的话。 昨日从地牢中回来,酌着小酒,不知过了多久,苏瑾突然出现在眼前,万俟雪瞄了她一眼,嘲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这就怕了,不敢进去。” 苏瑾神情阴戾,冷笑着看她:“你喜欢上了我师妹,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我们,对不对?” 万俟雪不否认,她是喜欢上了浅歌,漫不经心的说:“是又怎么样?” 苏瑾冷冷的笑,嘴边的弧度很诡异:“你体质可是偏寒?”身上发出的寒气,丈远都能感受得到,非一般人的体质。 万俟雪瞧了她一眼,道:“与你何关?” 苏瑾眼底浮现一抹寒光:“是与我无关,但……和我师妹有关。普通人受了寒气,生场小病几天就好了,但浅歌体质非同一般,不仅畏寒,一旦寒气入侵体内,便化作寒毒,若不及时驱毒,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说完,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万俟雪,嘴边的邪笑未散。 万俟雪身子震了一下,很轻微却足以令苏瑾得意的笑。 “你与浅歌天生相克,你离她越近她就越危险,你就是她的毒.药,你跟她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哈哈哈……” 彼一时此一时,苏瑾肆意的大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时她并不能确定,苏瑾说的话是真是假,如今看来,由不得她质疑! 不仅如此,她情动的时候,身体异常燥热,功力迅速散去。原来,她一旦动情,沉迷在情.欲中,这一身的武功就等于废了。 她们倆,竟是生生相克! 第五十二章 深夜来客 浅歌打坐调息,驱散体内寒气,本该并无大碍,但两天内连番受寒,身体虚弱了不少,已不能再次受到风寒了,否则落下病根,更难以治愈。 万俟雪看着浅歌脸上有了些血气,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的难看,心里才放心了一些,“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强迫你!”看着浅歌难受的模样,她的心很疼,恨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浅歌缓缓睁开双眼,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强忍着泪水撇过头不去看她,说:“望陛下,能放我回去,好好调理身体!” 听着那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带着哭腔的声音,万俟雪心都要碎了,可偏偏不能留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离去。 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过,没入脚下的毛毯,万俟雪愣愣的摸上自己的脸庞,带着温度的泪水,滴在她冰冷的手上。 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浅歌回到别苑时,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进去。 庭园中,苏瑾还是在嚯嚯的甩动皮鞭,仿佛不知疲倦。 不知为何,浅歌心升起一股气来,腾身跃起,接住了那即将甩下的一鞭,“苏瑾,够了,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苏瑾不知浅歌会突然出现,空手将那重重的一鞭接下,担心她会因此受伤,当对上浅歌那双眸子,看到有些苍白的脸色,脖子上的淤青和红印,她很清楚这是什么造成的。 “你去见她了?你去见万俟雪了对不对?……”苏瑾抓住浅歌的双肩,每问出一句就摇晃一下,她的心像被人剜出一般,血淋淋的。 浅歌愕然,大师姐怎么会知道她去找女王了。 花影冲过去将她们分开,护在主人前面,皱下眉头对苏瑾说:“你冷静点,你会伤了主人!”扳开主人握住鞭尖子的手,只见那柔夷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痕,花影急忙拉着她进屋里上药。 苏瑾看到师妹手上的伤,愣了一下,紧跟着进了屋。 因为天气寒冷,浅歌手脚有些冰冷,接鞭的时候没有感到疼楚,上药时才感到手心传来的刺痛,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了,才忍住不喊出声来。 浅歌看到一边上的苏瑾,眉头紧锁,生冷着一张脸,仍怒在心头,心里不由得一缩,说的话也比刚才低了几个调:“我去找她,也是因为担心大师姐你。” “那你就更不应该去,那女魔头最懂玩弄人心,师妹,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苏瑾冷冷的说道。 “是人总该有弱点,物极必反,她不可能总是得胜那一方。”浅歌说着这一番话,却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了安抚大师姐的情绪,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呵呵!”苏瑾嘴角勾起,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没错,人都会有弱点,但她不是人,是地狱里来的恶魔!”话到最后变成狠狠的厉声。 “大师姐!“这时花影已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浅歌起了身与苏瑾面对面眼对眼,神情有担忧之色,”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瞒住我,我只想帮你而已!” 苏瑾转过身去,凄然一笑:“你不懂,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师姐在躲避她! 浅歌转目看了一眼花影,叹说:“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心里有事不与我们说,还有谁能帮你?!” 苏瑾苦笑说:“只要你好好的,大师姐就心满意足了!” 浅歌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大师姐什么都依她,唯独一说到事情上,恨不得将她关在闺房中,什么都不与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做。 “大师姐,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苏瑾没有立即应她,良久幽幽叹了一声,说:“大师姐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大师姐,不要再去找那个女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1 魔头了!”为了她更不值。 “好!” 连下了几天的雪,着目都是白茫茫一片,已教人分不开那里是天那里是地,每当这个时候,正是雪域最冷也是她修炼内功心法最佳的日子。 可万俟雪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失魂落魄的来到了漪兰殿。 万俟雪来到时,万俟冰婧已烫了一壶上好的酒侯着,似乎早猜到她会来。“自从你练就神功,身体就变得越加冰冷,唯有热酒方能暖一暖心!” 万俟雪举杯浅尝了一口,道:“姑姑,我今日来是有一事——” “是为了浅歌的事?” 万俟雪的手一顿,随即点下头放下酒杯,“嗯,姑姑为何要这样做?” 万俟冰婧说:“难道雪儿不觉得你表哥跟浅歌郎才女貌,很般配吗?” 万俟雪愣了下,说:“天下美人多的很,浅歌……她并不合适表哥,何况她还是来历不明的中原人。” 她们说话间侍女已将茶沏好,万俟冰婧浅品一口,清香微浓刚刚好。 “别忘了,我们祖上也是来自中原!” 万俟雪端起那杯酒到了唇边,听到这话后终又放下,道出她心中的疑问:“为什么是浅歌?” 万俟冰婧叹息一声:“端木家百年来为了复国,耗尽了人力财力,现今到了你们这一代,你堂姐从小就远赴中原,你身肩匡扶霸业,更不可动情,而你表哥,将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尚未娶妻生子。如果将来没有后继之人,端木氏断子绝孙了,光有霸业又有何用?!” 万俟雪眸色暗淡无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唯独对这事感到无能为力,有愧于祖先。 只是,这事与浅歌有何关系? 万俟冰婧又说了:“你表哥的妻子,非浅歌不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她,才能为端木族生下最合适的继承人。” “姑姑……” 万俟冰婧一摆手,神情已然有些不悦:“这事你不要管了,姑姑自有安排。” 万俟雪望着姑姑欲言又止,最后点下头道:“雪儿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去了!” “嗯!” 万俟冰婧看着那杯没喝完的酒,心思着雪儿有些反常的举动,以前她从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思,今日朝臣时拒绝了子尧的要赏不说,还专为了浅歌的事前来,一再追问……雪儿,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她能确定的是,雪儿不会就此罢手。 确实,万俟雪不会真的就这样放手不管了,只要浅歌的事,她非管不可。 可如今,不单是表哥看上了浅歌,姑姑更是其中的推手,她心中隐隐不安,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姑姑才会这样认定了浅歌。 这一晚,天高气爽,月色明媚,素华苑里无人有心赏月,因为浅歌病了,虽然不严重,苏瑾和花影却不敢大意,轮流陪在她身边。 夜里,浅歌低烧的有些神志不清,偶尔被梦靥惊醒。 月儿高挂,一缕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纱帐映在床榻上。 一道影子站在床前,痴痴的看了许久,缓缓撩开纱帐,床上的病美人儿双眉微蹙,梦中的睡容神色不安,呼吸时而急促,睡得很不安稳! 雪白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沿着那人儿的轮廓描绘,从光洁的额头,弯而长的眉毛,深邃迷人的眸子,挺拔秀气的鼻尖,柔软的嘴唇,到削瘦脸颊和下巴,只是,那只玉手始终没有抚上去!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想起最亲的亲人,她不仅一次梦见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可她醒来睁开双眼那一瞬,脑海中闪过了一道身影,却是万俟雪! 月色正浓,已是三更天,浅歌醒来后感到口干舌燥,身边不见花影。 浅歌强忍身体的不适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不慎踢到了台脚,低呼出声,眼泪差点掉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下床也不知道穿鞋吗!”忽然一道微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却不是花影的声音。 浅歌心头一跳,转身看到那白衣白发的身影,在黑暗中尤为显眼。她怎么会在这里?想起今早上发生的事情,仍有些难堪绕在心头。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还不快躺回床上去!”万俟雪说话的语气里满满的疼惜。 “花影?”为恐她又再次发难,浅歌有些慌了,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万俟雪眼眸一沉,说:“她恐怕帮不了你了,不过她没事,如果你还不乖乖的上床去,那就说不定了。” 又来这招,她也不腻。但这一招,对浅歌这样的人,是最好使的。 浅歌抿了抿嘴瞪她一眼,迅速回到床上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那样子跟防色狼没两样。 “你下床做什么?”万俟雪的身影飘至床前,脸色并不好看,生病了还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 “三更半夜的,陛下来做什么?” 生病了还不忘驳她嘴,那模样倒是有几分生猛。万俟雪想着神情一变,却是笑了:“我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此刻说的很轻松,天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月光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有温度,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冰川的脸化开,如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 浅歌看闪了神。 “我美吗?”万俟雪看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血来潮想逗逗她。浅歌脸上微烫,偏过头去不看她,回了她的问题那个正经的问题,“我渴了,想下床倒杯水喝。” 这妮子太容易害羞! 万俟雪四周望了一圈,借助月光找到了壶囊,里面的水还是温的,倒了一杯拿到床边,并且送到她唇边,浅歌欲接过,却被一声喝令:“你喝就是了。” 浅歌有些惊愕,顺从的喝下大半杯水。 “感觉好点了吗?”万俟雪的声音很温柔。 “嗯。我从小身上就有些恶疾,陛下不必介怀,夜已深——” “你要赶我走?”万俟雪打断她的话。 浅歌抬头对上她探视的双眼,说:“陛下,现在已是三更天,你该回去歇息了!” 万俟雪坐在床榻的一角,离她远一些,望着她的眼眸有着毫不掩饰的深情,“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就算无法在一起,她还是想知道,浅歌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纵然得不到她的人,也想要得到她的心。 喜欢她吗?浅歌看着万俟雪的眼睛在黑暗中轻眨。 万俟雪一直望着浅歌,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哪怕是眨眼的动作,见她半晌不说话,不禁又问:“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这次浅歌很快就给出了反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万俟雪抿唇笑道:“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第五十三章 始料未及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2 万俟雪抿唇笑道:“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呃……是这样的吗? 万俟雪见浅歌忽扶上额头,神情痛苦,紧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浅歌道出这句话时,忍不住的呻.吟。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不,她这一身诡异的神功,就算站在屋子里都能让人如堕冰窖。 她能做什么呢,除了远离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万俟雪没有将那句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出口,黯然神伤的离开了。 万俟雪走后,花影几乎是用冲的速度进卧室,“主人你怎么样了?她……”因为心急如焚,花影有些喘息。 半个时辰前,她被一些声响引到外面去,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点了定穴,在这个宫殿里头,只有她有这样的能耐。 “她没有碰我。”为了让花影放心,浅歌说的很认真。 花影仍不放心,点上了灯烛,查看了主人身子有没有要紧的地方,像白天那样的瘀伤,衣袖都被扯破了,她懂的不多,但在杀手圈恶劣的环境下成长,她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怎样造成的。 她恨自己不能保护好主人,难道她天生注定是一名杀手吗? “你真可笑!一个沾满鲜血的杀手注定为杀戮而生,就算你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忠犬,仍掩盖不了你是一头恶狼的本质。” 也许松子说得对,她辜负了主人对她的信任,她一个杀手只会杀人的本领,做的也是杀人的行当,她不配守护主人。 “我真的没事,只是……脚有点儿疼!”浅歌一动身子,才觉刚才踢到桌子的脚生疼得厉害。 花影见主人身子并无其他痕迹,右脚脚丫却淤青了,疑惑的同时,还是连忙找来药酒,倒在手掌心里,轻轻的在那伤处揉着。 主人的手脚又冷冰冰的了!都怪她不好。 浅歌不知花影的心思,看着她好看的侧脸,忽见她眸子有泪花,知道她正为刚才的事自责,安慰她说:“花影,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是心里话,只要花影对她有一份至真至诚的忠心就够了。 “花影无能,让主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别责怪自己,普天之下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她呢?” 浅歌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万俟雪的影子。明知该恨却恨不起来,亦无法讨厌,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万俟雪了? 思来想去,她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唔——头疼!浅歌皱起眉头,这回是真的了,每当受寒之后,她最难以忍受的,是发恶时伴随的阵阵头疼。 这一夜里,除了女王深夜来访,没有发生任何事,外面的雪仍在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病了一场,反而缓解了与女王之间的关系,让浅歌始料未及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木子尧。 连着五天,木子尧就着探望的名头,是去素华苑最勤的人,名贵的药材、偏方子、西域名医,每次来都带不一样的东西。 木子尧对浅歌□□裸的狂热的目光,让苏瑾无法忍受,每当想出手教训他浅歌总会阻拦,她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这天,木子尧又来了探访,浅歌身体也好了些,带他去了前院。 “木将军,你该知道你要是惹怒我大师姐,她定饶不了你的!”浅歌遇见的男人不多,但他也不是第一个,她知道他在讨她的欢心。东方也曾向她大献殷勤,她之所以能将东方当作朋友,是因为东方眼里没有一点邪恶的念头,她不喜欢木子尧,也是因为在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带着侵占性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你是在替我担心?”木子尧直视她双眼,满眼都是喜悦。 忍住恶心的念头,浅歌冷然:“木将军,你就死了心吧。” “难道浅歌姑娘有了心上人?”从来没有一个姑娘会拒绝他,若非是有了心上人,要不然为何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对。这个字本来是浅歌想说的,话到嘴边还多蹦了几个字,“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 木子尧脸上的笑容凝住,看着浅歌认真严肃的表情,毫不回避的眼睛,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我尚在我娘腹中时,就已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所说的并不假,凤舞阳得得确确有一个未婚夫婿,是朝中异性王族淳于一氏的三王子,只不过事隔多年,再加上她离宫多年,差点将此事忘记了,方才情急之下,忽然想了起来。 木子尧眸色阴了下来,道:“那又如何,不是尚未过门吗,退了就是。” 浅歌脸色一沉,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不曾想他是这样纠缠,光有堂正的外表,却是那么的不讲理,“木将军又何必为难浅歌。” 木子尧眉头紧锁,想到浅歌已有了未婚夫,心里更是不甘心,冷笑:“我知道你们是被陛下掳来的,除非我帮你,否则你们永远走不出这片土地。” 浅歌眸色又冷了三分,说:“木将军说的话不怕被陛下听见吗?” 木子尧哈哈大笑:“我是看着雪儿长大的,她又最听我母亲的话了,你说我怕不怕她?” 他说的雪儿是万俟雪吗?浅歌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怔了一下,问:“你的母亲是谁?” “圣尊。”木子尧神情有些得意。 浅歌微微一愣,木子尧是万俟冰婧的儿子? “你不相信?”木子尧见浅歌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久久不语。 “圣尊并无夫婿,你爹又是谁?”浅歌提出了疑问,在雪域宫中那么久了,从未曾听说圣尊有夫婿,又再仔细看了他几眼,不说不觉得,一说确实有几分像圣尊。 “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中原人。三十年前,我娘从中原回来就怀上了我,可是后来我娘说,他已经死了!”木子尧说起他父亲来时,只是用了他这个字眼,对这个亲生的爹陌生得很,神情淡然,就像在说起别人的身世。 三十年前万俟冰婧去过中原,回来就生下了木子尧,那木子尧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这些信息一下子在浅歌脑中闪过。她脑中有很多信息需要整理,可不是现在。 “木将军请回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与你是根本不可能的!” 木子尧剑眉一挑:“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浅歌:“我想不想离开,与将军无关。” 木子尧定定的看着她,他的母亲是圣尊,表妹是大漠女王,他就是这大漠里地位最高的男人,她怎会无动于衷。他不信。“浅歌姑娘,如果你想改变主意,我随时都等着你。” 送走木子尧,浅歌回到内堂,苏瑾正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她一眼,转身进屋。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3 这一幕被大师姐看到了,浅歌一面无奈。进了屋看到苏瑾坐在一边,脸色很冷,但她并没有做什么,越是解释只怕越像是掩饰。 “大师姐,圣尊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木兰青。”支开婢女后,浅歌道出了这个猜想。 苏瑾有些心不在焉,“那又如何?” “如果圣尊就是木兰青,那三十年前圣尊到过中原,而后回来就生下了木将军,那他很有可能是慕元帅的儿子。”也就是说是她叔公的儿子,她的表舅。但这句话她无法跟大师姐说。 苏瑾抬眼看她,说:“当年木兰青根本就没怀孕,又怎会生下个儿子呢。” “如果她说谎了呢?”浅歌急道,万一当年酒后乱性是真的。 苏瑾终于觉察出浅歌今天有些不对劲,“师妹,你是怎么了?”这件事情上由始至终,浅歌就是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怎么那么在意起来了? “火焰令之谜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只要好好的待着,等公子翎来,别的事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查。离那个男人远一点,更不许对他有一丝情意。” “大师姐,我与他根本不可能……”浅歌迎向苏瑾看着她的目光,她有些事情无法与大师姐坦白,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木子尧是叔公的儿子,也就是慕家的子孙,更是她的长辈,那木子尧更不能对她心存念想。 苏瑾看着浅歌转动的眸子,说:“那,那万俟雪呢,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你动了情,你对她心中可有一点喜欢?” “她是漠北女王,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拿你们要挟我,我能有什么法子?我不喜欢她。我怎么会喜欢万俟雪,我……我恨不得杀了她。”大师姐已不是第一次问她了,浅歌这一次想的不是怎么逃避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出了这一番说辞。 然而,苏瑾却看着浅歌身后,脸上的笑容很诡异,也很得意。 浅歌想到了什么,头皮发麻,转过去身,果真看到了那白衣白发,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的万俟雪,脸色顿时刷白。她什么时候来了?听到了什么? 显然,她都看到,都听见了。 浅歌一下子呆住,不动的身躯似乎在等着女王的宣判。 原来浅歌并不喜欢她,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万俟雪的心在听到那一番话,猛的跳动一下后就沉静下来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心在滴血,会疼! 苏瑾满意的看着万俟雪,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足令她可以放声大笑三天三夜。“你又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吗?” “本宫来与你何干,闪一边去。”万俟雪阴戾的说,右掌打出,一股冷劲的掌风向苏瑾击去。 苏瑾来不及闪躲,她也不想躲开,后背狠狠的撞上墙壁,唇边有一抹鲜血,她狂笑着:“万俟雪,你可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来啊,你伤我越狠,浅歌只会更加的恨你! “大师姐——”浅歌想冲到她身边,却被万俟雪拉住了左手。 万俟雪袖子一挥,连将花影击退数丈。 “跟我走。” 由不得浅歌拒绝,万俟雪已带她掠过了宫墙,落在宫外一匹雪白的马儿上,一挥鞭顷刻之间奔出数里。 第五十四章 情动初开 两耳生风,寒冷刺骨,两边的树丛飞快地倒退,浅歌的牙关微微打颤。 万俟雪不是没有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停下来。 可是,她就是失控了! “驾——”一挥鞭马儿跑得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将她们带到一个林子深处。 下马后,万俟雪看到浅歌惨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她的心痛得比刚才更甚!当她靠近,浅歌下意识避开她,虚弱的靠在一棵树下,“别,你别碰我!” 那是像看到怪物一样的逃离,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万俟雪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拧头不去看她,说:“我不碰你,你自己把外袍脱下。” 什么?浅歌抬眼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外袍脱下,快!”万俟雪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坚决。 浅歌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女王在宫里不杀她,就是想把她带到这儿来冻死她? 呵!她畏寒,这无疑是对她最狠的惩罚。 “我会按你说的做,可是你该怨的,该恨的……是我,你不要伤害她们!”浅歌咬紧牙关道,脱去了外袍,现在她体内寒气重,多穿一件和少穿一件,并没有差别。 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们,万俟雪脸色又冷了三分,拉住浅歌,往前走了十来步子,那里有一面小湖,水雾缭绕,透着寒气。 雪域的河流湖水早就结冰了,而眼前这个小湖却没有!? “到湖里去。” 浅歌不可置信的转眸看着万俟雪,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颤抖的唇瓣微张:“你,你想我死,留我在这里就是了,为何……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你在说什么?”万俟雪眸色染上一抹忧伤,她竟然以为自己会害她! 罢了,她万俟雪本该是这样的人! 万俟雪眼色一沉,道:“如果你不走进湖里,我就把苏瑾和花影剥个一丝.不挂,扔到天山去喂雪狼。” “你好狠毒!”浅歌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万俟雪,她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出便做得到。 浅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离湖越近心里越加的恐惧,牙齿用力的咬住下唇才不至让牙关打颤,双手紧紧的拧着衣襟。 她在心里喊道:“不要哭,不要叫出来,不要退缩……” 尽管这样,浅歌站在湖前,心中童年的阴影和前不久溺水的经历,使她不敢再往前一步。 “不敢下水?”一道轻柔的声音由远而近,“我帮你!”随即浅歌的细腰被万俟雪轻轻搂住,腾空而起,被带到湖中心上方,落下…… “啊——”浅歌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宣判。 水花溅起,没有想象中冰冷,反而很温度很舒服,仿佛坠入一池仙水,有着神奇的功效,瞬间将你的痛苦消去,将你带到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春天里。 浅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万俟雪注视着她,轻启唇瓣,说:“这不是湖,是汤池。它能顺通经络、促进循环,对驱除人体内的寒气有很好的功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浅歌惊魂未定,说的很缓慢。不是要杀了她的吗,为什么还要帮她。 万俟雪淡淡的说:“你不是想要杀我吗?等你身子好了,我教你武功。” 浅歌难以置信的看着万俟雪。杀她?不!她从来没有过要杀她的念头啊。 原来她误会了女王,如果不是她的那一番话,女王也不至于出手伤了大师姐和花影! “你怎么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4 那么喜欢咬唇!”看着那被牙关咬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下唇,万俟雪的表情很不快。 啊? 在水中浅歌的脑袋没法灵活的转动,自己也没注意到,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她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苦恼的时候,愤怒的时候,都会咬唇。 还咬——! 万俟雪用了最直接的方法阻止了她这个不好的坏习惯,用舌尖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情地吻了起来……没有她万俟雪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哪怕她自己都不可以。 唔!浅歌的身体一下就酥软了,浑身的无力感,直接瘫倒在她的怀里。 好温暖,是因为汤池的原因吗?此刻的女王真的好温柔!一时冷若冰霜,一时柔情似水,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在浅歌即将要透不过气来时,万俟雪才放开她,痴迷地看着她,用拇指腹轻轻摩擦那张红唇,仍觉意犹未尽。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见到她,便情不自禁的想亲近她,想呵护她,想两个人亲密无间! 大概是从那一眼起,那道倔强的冷傲的眼神……生死关前仍能保持着镇定,让她刮目相看……在星空下孤单只影的她仿佛有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走到她身边去……对她的味道上瘾,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喜欢看着她,哪怕远远的瞧上一眼……她想,与她永远的在一起。 浅歌在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装作看去别处,可紊乱的气息出卖了她的淡定。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万俟雪说,“我能感觉到,你并不讨厌。”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不是……”浅歌的声音细小如蚊叫,弱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万俟雪眉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那你还把我抱那么紧做什么?” 浅歌脸红耳赤有口难辩,甭管这是湖还是什么汤池,只要在深水里她就害怕,她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怎么能不抱紧她。 万俟雪稍动了动下胳膊。 浅歌慌了:“你别走!” “我不走,我们到边上去,那里水浅一些!”万俟雪说着,一道汗儿自鬓发流下,流汗的感觉她已多年没有过了。本来这温热的泉水,对她所练神功和身体都是有害无益,但只要是对浅歌身体好,她又有何妨。 紧倚着万俟雪的浅歌,丝毫不知自己正在挑战某人控制情.欲的意志力,湿透的衣衫贴着身子,露出姣好没有一点赘肉的身材,万俟雪心跳得厉害,有一把欲.火在体内燃烧,盖过了汤池给她带来的痛苦。 浅歌靠在光滑的岩石上,水刚好漫到锁骨下。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天空还飘着雪花,居然会有一池温热的泉水,真是太奇妙了! 浅歌嘴角微扬,脸色渐渐也红润了起来。 “看来你适应的不错,以后我常带你来。” “你会陪着我吗?” “嗯。” 这是她们第二次下水了,却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万俟雪的身材,那完美的躯体在湿透的衣服下若隐若现,媚惑的身体曲线,配上那雪白的肌肤,那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浅歌心不由自主的跳漏了一拍,身体里感到莫名的亢奋,那湿润的唇舌,滚烫的身体……停,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浅歌别过头去,可那魁艳美绝的人间至景已定格在脑中,怎么也挥不去,不自觉的轻舔舌尖,咽了下口水。 万俟雪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红霞,见她撇过头去,以为她不喜面对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 浅歌也自然没有看到女王黯然神伤的样子,在氤氲又温暖的泉水中,身体开始渐渐放松,思绪亦飘飘然,不一会儿便觉昏昏欲睡,索性趴在岩石上就睡着了。 那长长的发丝顺着双肩,在水中散开来,精致的五官那么的安详恬静,圆润丰满的胸脯随着轻唤的呼吸起伏。万俟雪痴迷地看着这样美好的景象,舍不得移开眼睛,慢慢的靠近她,俯身去吻住她的唇,轻轻的允吸,辗转缠绵,手小心翼翼的探入她的衣襟内。 “唔!”浅歌嘤咛一声,双眼依然紧闭着,并没有睁开来,小嘴却微微张开迎合她,舌尖推送舔吻,与之纠缠。 两副美丽的胴.体亲密的贴在一起,口舌无缝隙的交合,荡漾的温泉薄雾缥缈,*诱人的呻.吟,无不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万俟雪霍然住了手,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就要了浅歌的身子,那也该是在洁白的床上,更该是……在浅歌清醒的时候! 是的,让她瞬间激情褪去苦笑不已的是,她发现浅歌并没有醒来,仍在睡梦之中。 御医曾汇报,浅歌的身子未能尽快恢复,很大的原因是因休息不够好,夜里浅眠多梦拖延的,她也知这一点,安排了禁卫军在素华苑外留守,尽可能的不让外人侵扰了别苑的宁静。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都能睡过去了,看来效果并不显著! 万俟雪很心疼,让怀里的人儿枕着她的手臂,静静的在她身边守候着,亦为她挡去飘落的雪花。 如果,时间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没有复国的重任,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她和浅歌。 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挨着女王,头还枕在一只玉手下,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脸色绯红,忙推开了她。 万俟雪也不恼,揉着酸痛的左臂,浅笑:“你醒了!” “我,我怎么会…”天呐,她不是就趴在石上睡的吗,怎么会靠在女王的肩膀上?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记得什么——”浅歌嘎然止了声,她刚才做了个梦,一个很羞人很真实的梦,她与女王紧紧的贴在一起,拥吻爱抚,交缠不休。 难道她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这样羞人的春梦让她如何启口! 万俟雪看着她变来变去的眸色,娇俏欲滴羞渐满面,这小妮子该不会以为是在做春梦吧?扑哧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浅歌呆呆的看着女王,那张平时冷艳的脸此时明艳照人,嘴角翘起红唇微张,媚意荡漾,美极了! “你笑起来真美!”她竟然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可她不后悔。 万俟雪双目含笑,对上那双清澈被水气迷离的浅眸,手指如羽毛般滑过她的脸,情不自禁的轻吻她的唇,没有深入缠绵,两张唇只是轻轻的碰在一起,摩擦。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 第五十五章 遭遇伏击 回去的路上,浅歌坐在马鞍上,万俟雪在前面牵着马儿,晃悠悠的走在山间小林里。 那匹名叫赤羽的白马,模样非常的漂亮,永远高昂着头意气风发,浅歌甚是喜欢,她不是懂马爱马之人,但是任谁见了赤羽,都是厌不下去的,何况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5 它那白绒绒的毛须,让她爱不释手。 万俟雪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会嫉妒与自己出生入死的爱马,就因浅歌对赤羽露出灿烂的笑容,轻柔的抚摸赤羽。 她都没有这样对过她! “下来走走对身体好。”万俟雪抬头扬眉看着浅歌,伸出手要扶她下来。浅歌点下头,于是乎跃下马来。 万俟雪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眼底有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没有随即放开手,而是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手放好了,别冻着。” 浅歌身体微微一抖,一种悸动从手心开始,一直到心扉,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从,想甩掉女王的手,可女王早察觉到她的意图,反而加重手劲,紧紧的握住她。 浅歌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牵着,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不禁想这个孤高冷傲,眼中总闪着征服光芒的女王,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初冬的雪,将这片山林装点的银装素愫,微风不时卷起一片片雪花,不由分说的从四面八方袭来,浅歌没有感到刺骨的寒冷,却被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吸引住了,真美! 如果在这冰雪世界中翩翩起舞,不知又会是何种的感受。 可惜不行。她止住了这个念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熬不住。 “想什么这么出神?”想得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唇瓣仿若涂上了一层蜜桃的光泽,真想让人狠狠的尝一口! 浅歌转头看着女王,一个念头闪进她脑海里,“陛下为什么喜欢白色?” 万俟雪轻轻笑了,“谁跟你说我喜欢白色?” 难道不是?怎么可能不是呢。“陛下——” “你叫我什么?”万俟雪停下脚步注视她,“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万俟雪。 她自然是记得的,女王说这个做什么。看着眼前银发飞扬,明艳动人的万俟雪,浅歌心里盘算着她的意图,没有说话。 “以后你就叫我雪,知道了吗?”那霸道的语气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盛装深情的眼神让浅歌不敢直视,却又逃不掉,硬着头皮说:“知道了。” “喊一遍。”女王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雪!”第一次她为了喊出这样一个寻常的字而感到窘迫。 扬起一抹笑容,万俟雪虽然不是很满意那声叫喊的生硬和力度,但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时间。 她们走的不快,浅歌泡了汤泉之后,身体也好了许多,披着一件雪白的貂裘外袍,也不觉得冷,走一走反而有了些暖意。 这样的感觉真好! 忽然,一下很轻微的颤抖由手心传来,浅歌觉察到异常,偏头望向身边的女子,她一派的从容淡定,脸色却比见过她的任何时候都苍白。 刚才分明感觉到她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还是她想太多了! 浅歌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面,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滋味化开,嘴唇轻抿,星目含笑。 万俟雪狭长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儿,当她不再看这边的时候,轻轻吁出一口气,泡了汤泉和动情带来的逆向脉冲远比她想的严重,这一身的修为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恢复如初。 她不能让浅歌知道她的功力正渐渐散去,事实上,她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霍然,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冷了下来,闪起敏锐的光亮,牵着赤羽拉着浅歌拐进林子的小道。 “怎么了?”浅歌问,万俟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浅歌疑惑的看着她,不再问。片刻之后看到一队人马奔驰而来,马不停蹄的又跑远了,留下一行行凌乱的马蹄印。 这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是一支军队,然而这服饰在雪域宫中从未见过的,转头望向万俟雪,却见她神色有些沉重。 “我们改走小道。”女王陛下有了反应,道出这一句话来,让浅歌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要改道了,莫非跟刚才的马队有关? “这一片林子属于雪域宫专属狩猎用的,入冬之后便开始封山,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万俟雪边走边说。 “那刚才的人马……”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哈桑王的余党,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我的守卫军近来松懈了许多。” 虽然不久前派兵剿灭了哈桑王率领的叛军,但余党未清,仍在逃亡中,她也是刚才从他们手中刻有部落标志的战器看出来,正是哈桑王的亲信。 万俟雪眼中杀意乍起,他们是叛军固然该死,今天更是打扰了她和浅歌独处的宁静,更是罪该万死,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浅歌并不知哈桑王是谁,但看女王的表情,似乎是她的仇人吧。可是,那也不过区区十来人的人马,即便是她,武功没有女王的高强,对付那些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不可一世女王会有所顾忌? 顺着小道走,却是越走越深,不像是能走出去的路。 直到来到一间木屋前,浅歌才问起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万俟雪没再说什么,将赤羽系在外头的木柱上,牵着她进了屋。 小木屋建造得很严实,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很像女王的风格,浅歌猜测这应该是女王平日狩猎时休息的地方。 “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乖乖的呆在屋里陪着我,好吗?”那是很低柔的声音。 女王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诚恳的语气来问她,是询问她的意见,而不是下命令。浅歌心中某处地方一暖,什么都没问就点下头了。 万俟雪一把抱住了她,用力的紧紧的,埋进她颈项,感受着属于她的温暖和身上的气息,然后呼吸开始紊乱,从那雪白的脖子开始,擒住那柔软的嘴唇,深深地吻下去,舌头伸进去与之缠绵。 这本有些寒意的木屋,气温霎时节节高升,呼气释出的都是春天暧昧的气息。 过了许久,万俟雪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后,不舍的放开了浅歌。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些生离死别的意味,不禁苦笑。在一张毛毯上息心打坐,她现在体内气脉已打乱毫无章法,散而不聚遂失罡气,只要给她半个时辰,哪怕是恢复一成功力也好。 女王放开她之后,浅歌稍感失落。 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何时贪恋上了女王柔情似水的情意和温暖的怀抱,情愿让自己完全沉醉在她的气息中! 练武之人打坐无法是为了修炼内功,或调息自治,浅歌猜想是后者,可是女王什么时候受的伤她竟然也不知。 莫非与女王那忽冷忽热的体质有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浅歌尚未来得及往下想。 “嘶——”一声马儿的长哨声响起,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6 是赤羽! 浅歌迅速来到窗前,向窗外望去,却见林子里闪过数条人影,正是刚才的人马。 “外面有人靠近。”浅歌转身低声说,女王此时已睁开了双眼,眸色中有一丝狠戾之色,“没想到他们会发现了这里,来的那么快!” “唔——”万俟雪才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 浅歌一惊,有点慌乱,忙拿出手巾帮她拭去唇边的血迹,“你,你好像受了重伤——”她从来没见过女王身上除了白色以外出现过其他的颜色,哪怕是她杀了人,也未曾沾染过一点血迹,可此时女王的唇边,衣服都染上了那刺眼的红色。 她并不想在女王身上看到这样的颜色! 万俟雪一把抓住眼前的那只手,双眼的精光死死的锁住她那双浅眸里,“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一成功力都没有了,你趁还有机会……走吧!” 浅歌瞪大眼睛,无法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反手握着她的手脉,果真是,内力的脉象很弱,有两股气脉在相互对冲……很像干娘曾对她讲述过走火入魔的症状,可是为什么,先前还是好好的。 她不知女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各种想法涌上她心头,包括她最该做的,是理应趁机挟持女王,命她把大师姐和花影放了,然后逃回中原! 万俟雪看到浅歌眼里复杂的情绪,捕捉到那一闪而过冷意,凄然笑道:“也是!包括你,也想杀了我对不对,你下手吧,只要你不跟他们当面交战,以你的轻功还是可以逃出去的,一路向北去,找到尉迟统领,说我被叛军余党所杀,姑姑她……她不会为难你的!” 浅歌心一颤,眼睛入定般失了□□。她要死了吗?她怎么会死,她不是漠北的神,漠北的魔吗,怎么会……死。 她连自己死后,都替我想好了如何逃脱的法子,她……我……怎么能这样做! 耳边响起嗖嗖的声音,一支支冷箭射进来,密密麻麻的,擦身而过,随即浅歌被揪了起来,身体陷在一个角落里。 “别怕,你会没事的。” 她不怕,她很安全,非常的安全。纵然万箭齐发也不可能射到她身上来,因为此刻,有人竟用身体挡在她身前,给她当人身肉垫。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骄傲的女王以死相护! 仅仅是因为喜欢她吗? 她这样做,值得吗! “他们是谁?我该怎么做……” 浅歌看着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平静和坚定,“……要扮作你出面是不可能的了,我可以用你的名义吓唬吓唬他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第五十六章 缉拿内奸 “你肯定就在里面吗?” “相传那妖王的坐骑是白马,整个雪域也就只有这一匹白马,错不了。” 布萨猫着一双眼睛打量那不起眼的小木屋,那里确实有一匹白马。他们已躲在这林子里有一段时日了,原只想躲过追捕,没想到手下来报,发现了这个地方,如果那妖王就在里面,他拼死也要把这灭族之仇给报了。 “让强弩手做好准备。” 他倒要瞧瞧,这传得满城风雨的妖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神。 “将军,强弩手准备就绪,请下令!” “放箭!” 一声令下,一排七人手持经过改良的强弩,一拉五支上膛,一支支尖锐的箭射出,把小木屋射得像刺猬一样。 几轮弓箭下去,却不见屋里有动静,布萨正拿不定主意,忽传来一道冷清的女声:“大胆,扰了本宫的安宁,你们是想死不成?” 那声音经由丹田发出,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边,一如有人在他们身边说话一样,可见其内功深厚。 布萨瞳孔一缩,果然是那妖王。这里荒无人烟,只她一人,他不信他们那么多人,再加上一支强弩队,这样还杀不死她。 “妖王,你的死期到了,我布萨今天就要替哈桑大王报仇,一雪耻辱!” “上火箭。”布萨冷邪的笑着,在他眼中,漠北之王已是他笼中之鸟。 “没有用!”浅歌有些丧气,只有她知道女王内力尽失,这群人并不知情却依然不依不挠,当真是不怕死。 万俟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眸子的深情溢满眶,甚至脸上只有喜悦的笑容,并不见其身陷险境的担忧。 她不走,反而留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 她对她的担心,并不是因为屈服于她! “唔,你——”浅歌双手抵在她肩膀上,将她推开了些,怒眼看她。 这人,怎么不分时间场合就亲。 万俟雪不依她,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墙壁上,魅惑人心的声音说:“我真是太开心了!” 浅歌就纳闷了,在这样的坏境下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忽然,嗖的一支箭射进来,带着烈火的箭头瞬间将屋里易燃的物件点燃,然后一支接着一支,无数支火箭射进来,眨眼间以木头构造的木屋燃起熊熊大火。 万俟雪将浅歌紧紧的搂在怀里,目光迅速的搜索四周,可是找不到出去的突破口,当初建此屋时,她是根本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遭遇伏击,此时此景她竟生出一些后悔来,她不想浅歌死,绝对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去! 大火的高温不断的在攀升,浅歌此时心中并没有感到害怕,心念:我们要死了吗?没想到能跟她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伴,也不算太差吧。 蓦地,屋外一声马儿长啸的声音引得浅歌浑身一震,从女王的怀里探出脑袋来,喜道:“赤羽没死,赤羽没死……”她以为那一声长啸后赤羽就没命了呢,“雪,我带你冲出去。” 浅歌牵着她的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挥出一道剑气破开了已被火焰点燃的木门。 迎面而来的,是带着火光的利箭,浅歌起剑一一格开,轻功一施,带着万俟雪跃上了赤羽的马背上,划断了牵绳,赤羽颇有灵性,知道主人身陷险景,在紧急关头一吁马儿眨眼奔出数丈,速度之快躲过了险些要射中的箭头。 “追!”布萨瞪着一双怒红的眼睛,大喝一声,率先上马追上前。 强弩手奔在前头,马上搭弓,频频射出长箭,然而射程远远跟不上前面那匹千里马的速度。 万俟雪搂住浅歌的柳腰,心中回味着刚才她叫的那声雪,脸上的神情是窃喜的,仿佛她们不是在逃命,而是与心爱的人同骑在一匹马上,林间漫步。 浅歌按着女王的指示,一直在小道上奔驰,比后面的追兵跑得快,但也不至于让他们追丢了,就这样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 等布萨追到山口时,想退回去已经太迟了,雪域的守卫军发现了他们,一下子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为首的领头向着女王跪下,“参见女王陛下!”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7 此时浅歌已将绳缰交到万俟雪手上,表面就像是女王吁着赤羽。 万俟雪翻身下马后对浅歌说,“你先回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话完轻拍了一下赤羽,赤羽徐徐前行。 她不想让浅歌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转过身时万俟雪脸上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守卫军的失职她固然要追究,但现在她更有兴趣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布萨将军?” “既然落到你手里,算我布萨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亏是大漠的勇士,那本宫就来说点你感兴趣的。哈桑王的小儿子一直下落不明,听说是战乱中被杀了,这话本宫不知该不该信,你来说说,这话你信吗?” 布萨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后被压下去,可惜已被女王看了去。 “哼,你当然不信,因为你带着哈桑王的小儿子逃跑了,还竟然跑到本宫的狩猎林子来。”万俟雪话锋一转,“来人,马上派人搜索林子,务必要将人抓回来。” 咚,布萨跪在地上,双眼无神。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哼!我会让你后悔生下来,活在这个世间上。 万俟雪眼神中露出杀戮的眸光。 驾着赤羽前行的浅歌,神情并没有脱险后的轻松,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发现自己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 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 那个活得像神像魔的女子。 那个身体忽冷忽热的女子。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 那个为了护她周全奋不顾身的女子,她已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她们明明不可以,明明不应该,然而她已掉进去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天抢地惨烈的叫喊声,浅歌知道自己不该回过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鬼哭狼嚎的呐喊声,是从那些叛军嘴里发出来的,火焰在他们身体上燃烧了起来,火势很大,愈来愈烈,他们吼叫拍打,在地上翻滚,就是灭不掉身上的火,活生生的被烧死……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那女子还是漠北令人闻风丧胆的王! 回到了宫中,虽然大师姐和花影的伤并不严重,但看着她们受伤的样子,浅歌心里不好受,也正因为与女王之间的感情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她们。 宫里平静如常,可宫外却要翻了天。 冬日的余晖泼洒下来,照在宫门前挂着的两具尸体身上,一大一小,脖子以下血肉模糊,生生被剥了一层皮。 漠北女王站在宫墙上,银丝飞动,透着一股令人生颤的杀气。 尉迟统领立身在旁,大气也不敢出。女王紧急下诏,召来雪域宫附近的三军,说要整治三军,捉拿内奸。 这内奸,是怎么回事? 木子尧赶至,万俟雪身子未动,只道:“你且看一眼,那两人是谁。” 木子尧探头一看,心下吃惊,“是哈桑王的小儿子和布萨!” “我雪域宫百里内防卫森严,他们居然在本宫眼皮底下来去自如,要是说没有帮手,怎么可能?” 木子尧跪下请命:“陛下,臣请求前去缉拿内奸,将功赎罪!” 万俟雪微微侧过身来,那冰冷的眼神儿一瞥,道:“你何罪之有?起来吧,本宫已派了圣使去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咱们看看这内奸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尉迟统领低垂的头悄悄转去看了木子尧一眼,只见他目光呆滞脸色木然,似乎没反应过来。宫里宫外的安全防卫由他们负责,女王陛下亲自督办此事,看来是对他们产生了怀疑,信不过他们! 看了木子尧一眼,临危不乱,确实是个雄姿英发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想起姑姑一再叮嘱她的话,不管是用何种手段,务必要浅歌怀上表哥的孩子,为端木一族诞下血脉。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连同看着表哥,都觉得那么的碍眼。 沉默的气氛在紫衣到来之前,诡异无比。 “紫衣参见陛下!” “说!” “属下查询了守卫军这一个月的巡逻名单、路线和时辰,果然发现其中的蹊跷,腊月初八那天,一名巡逻长擅离职守,方让叛党有机可乘,潜进林子。属下去捉拿时,该巡逻长已畏罪自杀!” 万俟雪双眼眯起,寒光逼人,“说说你们对此的看法?” 两人相看一眼,木子尧先颔首道:“此事过于凑巧,臣以为还须慎查。” 尉迟统领目光转了转,说:“臣也认为必须彻查,把该处置的人一并论处,以免节外生枝,以绝后患!” 万俟雪袖子一摆,背过身去,略一沉吟:“传令下去,当日的巡逻队知情不报,全部处以极刑,在三军面前以儆效尤。” “是,陛下。”木子尧和尉迟统领接令,下去督办。 紫衣仍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紫衣。” “属下在!” “我问你,你对我可有背叛之心?” “陛下对属下有再生之德,紫衣不敢有二心!” “倘若有,又该当如何?” “紫衣对天发誓,倘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万俟雪看着跪在地上眼神异常坚定的女孩,半晌说:“今日去捉拿人的是谁?” “是、是蓝凤。”紫衣不知女王为何问她这个,还是据实回答。 “蓝凤,蓝凤!”万俟雪连念了两遍,眸光一转,又问:“腊月初八,可是大将军凯旋而归的那天?” “回陛下,正是那天。” 第五十七章 杯酒阴谋 因为叛党事件,处死了一百三十五名巡逻兵,宫里宫外一片肃静,守卫军,禁军,巡逻兵和驻守将士们不敢再有一丝松懈。 当晚,圣尊设了一场家宴,除了万俟雪和木子尧之外,不出意外的还宴请了浅歌。 “听说今日在宫外抓到了叛党时,浅歌姑娘也在现场,可没伤着吧?” 圣尊想知道的不是她有没有受伤,而是她为什么在场吧!她该说实话吗?浅歌一双美眸偷偷瞄向女王。 收到她求救的眼神,万俟雪微微一笑,放下了碗筷,说:“姑姑,此事是雪儿疏忽了,本来浅歌想要出去骑马透透气,没想到会遇上了叛党,所幸守卫军及时赶到,并无大碍。” “那真是万幸啊,以后可得更多加小心了!”万俟冰婧淡淡然的表情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转首对木子尧说:“子尧啊,你平日若有空,多些带浅歌姑娘出去透透气,在这宫墙里头,年轻人是得闷坏了!” 木子尧忙不迭的点头:“是,圣尊。” 万俟雪的笑容止于脸上。 而浅歌一直都是笑容淡淡,表现的兴致缺缺。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8 不是跟他说了她有未婚夫婿的事情吗,圣尊怎么还是不肯放弃,难道,他没说? 尽管知道木子尧很有可能与她有血缘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不由的又厌他一分。 万俟冰婧话音一转,又开始闲话家常,句句围绕着浅歌展开,因她前几日身体受寒,还特地叫人备了补身子的百灵汤酒。 何为汤酒,顾名思义既是药汤,也是酒酿,在雪域高原上对驱寒有着极佳的效果。 浅歌闻着这晶莹透彻的酒,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入心脾使人陶醉,一听对身体有好处的,也忍不住贪杯。 “陛下,这酒真好喝,你也来一杯吧!”她发现,万俟雪饮的酒与她们的不一样。 木子尧哈哈笑道:“浅歌,你有所不知了,表妹不能喝这个酒,这汤酒对常人有很好的功效,但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为什么?” “因为表面体质与常人有异,碰不到热,否则就会——” “子尧!”万俟冰婧霍然打断他的话,把话题转移了:“再两个月就到年关了,你是不是得趁着时间把府里整修一下。” 木子尧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忙应声:“是是是,是该好好整修一番了,多谢圣尊提醒!” 这样的话,在万俟雪听来,更像是为了迎娶浅歌过门做的准备。 今夜姑姑意外热情,表哥也大献殷勤,看着浅歌被劝酒,一杯接着一杯,万俟雪心烦气躁。如果这都看不出姑姑是何用意,就白瞎了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浅歌如醍醐灌顶,这汤酒能暖人心胃,对于女王来说却是□□。她想起下汤池之前,女王的体质一如往前寒冰一样,可之后呢,不但体质变了,还功力尽失。 她知道武林中有一些绝顶的武功,想要练成,必须断情绝爱心无杂念,一旦动了情,对其功力势必有影响。女王修炼的武功诡异得很,碰不得热,或相反的会有致命的效果也并不出奇。 望着那张漠然略显苍白的脸,想到女王为了治愈她的体寒症,不惜将自己泡在汤池里陪着她,因此被仇敌追杀,差点丧命火海。浅歌心中无法形容是个什么滋味,却不能将情绪在此刻表现出来,唯有一杯杯的喝下杯中酒来作掩饰。 不知是第几杯酒下肚,浅歌开始感到头晕。 “都说江湖儿女好酒量,本宫年轻时认识一位友人,她的酒量本宫自叹不如啊!”万俟冰婧感叹着又给浅歌的酒杯满上。 浅歌借着醉意说话自然也脱放了些,随口就问出:“圣尊说的友人是不是上官殷?” 万俟冰婧似愣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感慨道:“一晃三十年过去,昔日的友人都不在了,本宫也老了!” “圣尊青春永驻,百年不老。”他大概也是有了醉意,才敢这样恭维母亲。 木子尧的目光一直黏在浅歌身上,丝毫没有避讳。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其中有一种是带着□□的放肆,在酒杯中更能释放自己。 浅歌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承认了,这么说来,她当真是木兰青了?心思一动,转首见女王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那酒香飘进鼻间,好醇!想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女王的专用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 浅歌冲着女王莞尔一笑,眼波动人。就在万俟雪看失神的那一下子,她将酒一口饮下去,让人想拦也拦不住。 好冷的酒,像冰一样,像起初的女王陛下,直戳人的心窝。 所有人都在看她,这种酒刚喝下去没什么,后劲却很强,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万俟冰婧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真是天助我也!她知道浅歌并不钟情子尧,她也不指望那不懂风趣的儿子了,必要时她不介意帮忙推一把。 万俟雪眼神黯下,不行,她必须得带浅歌离开这里。 浅歌喝得晕乎乎的,说话自然更不经大脑了,“圣尊,木将军是不是慕霖的儿——”“你喝醉了!”万俟雪夺过浅歌手中的酒杯,放得远远的,对万俟冰婧说:“姑姑,浅歌已有些醉意,说话胡言乱语失了方寸,容雪儿将她带回去,以免叨扰到姑姑。” 万俟冰婧闻言也不惊讶,摆手说:“无妨!本宫已将浅歌姑娘当作自己的闺女儿,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小儿子尧确实是慕霖的骨肉,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果然是叔公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舅。浅歌看了一眼木子尧,只见他目光如炬,一点都不惊奇,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为何不回中原认祖归宗呢。随即又问:“那木将军为什么不姓慕?” “雪域宫的男子都姓木,女子皆姓万俟,不过也就是一个姓罢了。”万俟冰婧当真做到有问必答。 “你们千方百计寻到龙吟宝藏,打算利用它做什么?”喝醉了酒的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龙吟宝藏找到了?”木子尧眼睛圆瞪惊讶的说,看着万俟雪一眼,又望着万俟冰婧,可是她们都对他视若无睹,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若是别人估计就感到尴尬了,木子尧没有,只有一抹狠色在眼底一瞬即逝。 浅歌喝醉了酒,卸下那身冷清的防备,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万俟雪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万俟冰婧呵呵一笑,那笑意如同怒放的昙花,妖冶而绚丽,别有用意的说道:“如果你肯下嫁到我们雪域宫来,便是以龙吟宝藏作聘又算得了什么。”喝醉了的人防戒之心最低,也最没有抵抗力。 “真的?”浅歌媚眼迷离,尚有一丝意识清醒,如果她得到这批宝藏,那么,所有问题也就都解决了,皇奶奶一心盼着大宸江山安定,不再受周边国度威胁的愿望,也就能达成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一句话,雪域宫都是你和子尧将来的孩儿,区区龙吟宝藏算得了什么!” 姑姑!万俟雪脸色冷极了。这话她不爱听,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恼哪个多一点,她自知自己是不会有后代的,将来的一切自然都会留给端木族的后裔,她一直也这样想,但这话从姑姑嘴里说出来时,她忽然有些不甘心。 “圣尊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是……我不能嫁给木将军。因为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而且,还有了喜欢的人!”浅歌并没有醉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万俟冰婧随意的笑了笑,那笑容趁得她也是无奈的。也是,她确实是无奈的,为了朝政上的权力平衡,还没出生就被指腹为婚,无论生成男身还是女身,她都没有说不的机会。 她说的未婚夫和喜欢的人,应该就是公子翎吧!万俟雪嘴角轻轻抽搐,连眼神都冷了下来,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妒忌,但她很不喜欢公子翎,无论在情场上还是战场上,她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89 们都注定是对手。 万俟冰婧轻笑一声,似没有听见那句话,意味深长的说道:“浅歌呀,你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失去的太多太多了,你难道就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我喜欢的人她比我聪明,武功比我高,为了我能弃自己于不顾。圣尊,你说,我能辜负了这样的人么?”浅歌并不下套,还反问她把问题抛给她。 万俟冰婧微微一愣,而后接着说:“在大局面前,情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得了天下身边无人陪伴左右,那该是多么的寂寞,又有什么意义呢?” 万俟冰婧眼睛眯起,这样的动作跟万俟雪很像,一个个问题回答的怼她的那么流畅,她是在装醉吗。“寻常女子为了爱情可以要生要死,但你不是,你怎么可以将自己当作一般的人来看呢?” 浅歌盈盈一笑:“圣尊,浅歌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我背上整个天下呢?这天下少了我,兴许还会更好!” “哈哈,好,很好!”万俟冰婧忽然笑起来,眸子却是冷冰冰的,诡异得让人看了寒心。 “姑姑!” “圣尊!” 万俟雪和木子尧不约而同的唤一声,心中疑问:今晚她是怎么了?对浅歌的态度更是奇怪,问的问题说的话,好像她知道一些什么。 万俟冰婧一摆手,表示自己不碍事。再看去浅歌身上时,见她垂下眼帘,一手撑着额头,看来酒劲上头了,眼底寒光闪闪,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 头好晕,心好闷!浅歌轻咬唇瓣,脸上已是绯红一片,视线不稳,感觉天地都在摇晃,一股沸腾的热气,自丹田窜起,滑过心间,流通到四肢,拂拂痒痒的无力感。 “子尧,浅歌姑娘醉了,还不带她下去休息?”万俟冰婧眼神一瞥,掷下的这句话让万俟雪脸色刷的一下更加苍白。 “圣尊……”木子尧有些犹豫了,他知道母亲的意思,可是—— “木将军,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 “我与你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天她拒绝他的话犹在耳际,她漠然的冷酷历历在目。他想要得到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就从得到她的人开始,无论使任何手段,他今晚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木子尧阴森的眼神看了一眼浅歌,颔首:“是,圣尊,子尧会照顾好浅歌。”说完,将已醉得坐不稳的浅歌打横抱起,举步往外走。 浅歌迷糊中感觉自己被一个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她想要的人抱住,想要抬手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 “雪,雪!” 万俟雪听到那微弱的叫唤,心如绞痛,她怎么能让表哥将浅歌带走,“姑姑——” “姑姑一直教导你不可接受男人的情意,是不是因为没跟你说,连女子都不行你就不听了?”万俟冰婧像知道她有话要说,冷肃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为了一个女子,你要舍下这一身修为吗?为了一个女子,你要弃大夏复国的责任而不顾吗?为了一个女子,你连姑姑的话都不听了?” 斥责之声咄咄逼来,万俟雪怔住了。 第五十八章 酒后真言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万俟冰婧正要转身回内殿。 “姑姑…”万俟雪唤住了她,异常冷静的说:“倘若雪儿要说的,是关乎到浅歌的生命安危呢?” 万俟冰婧神情一顿,问:“什么生命安危?” “浅歌身体畏寒,不是一般的体质,稍有差池将性命不保。方才她喝了雪儿的酒,这种酒对雪儿来说是上好的良药,但对浅歌来说,恐怕……”万俟雪一字一句的说。 是啊,她们体质相反,这会不会也有着相反的效果?万俟冰婧神色微变。 浅歌不能死,至少在为端木一氏生下继承人之前,不能出任何差池。 只要把浅歌的命保住了,何愁没有机会。 万俟冰婧锐利的目光落在万俟雪身上,这个侄女是她一手带大的,打的什么心思她自然知道,但如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只有将事情缓一缓了。 当万俟雪将木子尧拦下时,已出漪兰殿外,冷冷的丢下一句,“宫中女子多不胜数,你挑一个也好,十个也好,唯独她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木子尧铁青着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佳人被她抱走,气急败坏却没处撒,握紧的双拳,暴起的青筋,他不服。 从小,母亲就疼她多过他,明明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一心要栽培她这个侄女,甚至将雪域宫宫主之位都传给了她。他都忍了,如今连他心爱的女人,明明他就要得了,马上就成为他木子尧的人了,她都要来抢。 他不甘心!他迟早要把属于他的一切抢回来。 凤来殿。 在酒精的作用下,浅歌双眼早已陷入迷茫,半睁半敛的浅眸勾人心扉,万俟雪不愿别人看到她这副媚态,撤退了侍女,留下一盘热水,将毛巾打湿,再拧干,覆上她光洁的额头。 “唔!”那微蹙的眉心,让她心里一颤,看着这张娇红欲滴的脸颊,令人神魂颠倒的妩媚姿态,看来她没有将浅歌送回素华苑是对的! 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万俟雪去给她倒了杯醒酒茶,转过身时却见浅歌已坐在床边,双眼勾勾的盯着她看,此刻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你倒是知道醒了,也不知喝那么多酒会醉么?”万俟雪将茶递到她跟前,亲自喂她喝下,仍是没好气的训她一句。 “扑——”茶水刚入口,即被喷出来,眼前的人就遭殃了。 “浅歌你——”温湿的茶水喷到脸上,万俟雪活了那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待过,脸色难看极了。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你给我拿酒来!”原来尚未酒醒的人嚷嚷喊着,对她吆喝。 万俟雪沉下脸来,把她当作宫女了么? “你看看我是谁?” “你是谁?”浅歌凑到她跟前,使劲的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当真认真的看起她来,“你是漠北女王,武功高强谁也不敢忤逆你,怎么,你自持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呵呵…对,你当然可以,你杀了我两个朋友,将我囚禁在雪域宫里,威胁我做你的侍女,舞伶,不过就是想侮辱我………” “原来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呵!”浅歌站了起来,走路摇摇晃晃的东倒西歪,万俟雪想扶住她,被她一手甩开,“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管,你大可以把我扔进地牢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们总是这样,以为这样做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排,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会知我心中所想……为什么我要躲躲闪闪的做人,为什么,哈哈哈……” 浅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0 歌说着就放声大笑,笑着连泪水都溢出来,模样有三分癫狂,七分悲伤。 “你别闹了!”万俟雪捉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脸色冰到极点,心里却更心疼她这般折磨自己。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将我困在这里,我只想回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回家就行……”怀里的人儿哭喊着挣扎,万俟雪牢牢的抱紧她,将她拥入怀里,“等事情完了之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说谎!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你这个骗子,你放开我——” 万俟雪额头的三条黑线刷刷出来了。平日里浅歌不是温声细语,就是清清冷冷的,怎知一喝醉了酒就变成这般蛮横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要不你跟我说说……” “真的?我跟你说了你就会送我回家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最后,不知是真的把她哄住了,还是酒劲过了,两人折腾半□□裳未换就双双倒在床上。 万俟雪细长的手指拨开浅歌脸颊的散发,目光所到之处,指尖轻轻滑过,眸光眷恋,情深意浓,她们黑白两色发丝交缠在一起,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原来一直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这般痛苦! 倘若不是我,你会不会过得快乐一些? 怪只怪,命运如此捉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你是谁,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万俟雪的女人。 月色冷然,青灯寂寥,风萧条,雪遥遥。 帷帐内人影摇晃,呻.吟连连,身下的人儿香汗淋漓已疲累不堪,而骑在她身上的人毫不怜香惜玉,动作猛烈的撞击演绎得越来越激烈,发出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异常清晰。他面目冷峻,眼神阴狠,低吼的兽声在发泄他的欲.望。 他将身下的女人想象成他想要的那个女人的容颜,清丽脱俗,孤傲冰冷。 但她终究不是她。 释放后,他累得瘫在床上,帐内只闻见重重的喘息声。 过了良久,女子轻轻唤了一声。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她知道他在泄愤,那又如何,只要他愿意,她的命都可以给他! “你说说,我哪一点不如她?我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她万俟雪哪一点比得上我?” “嘘!尧,这里毕竟是在雪域宫,女王的耳目众多,恐隔墙有耳!”女子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指点在他的唇上,眼神媚态未褪。 木子尧执着那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一啄,冷鸷的轻笑:“她们都没有把我这个儿子、表哥放在心上,我何须将她们放在眼里,我是端木皇室的子嗣,她们难道会把我杀了么?” 似乎,只有这一点证明了他存在的意义! “今天哈桑王的党羽被清,女王可能会怀疑到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蓝凤怜爱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嗯,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布萨那个蠢货会直接找她拼命!”说起这事,木子尧心里就有气。 当日哈桑王临死前,与他做了个交易,只要他放过他的小儿子,给他哈桑一族留根血脉,他就将部落里隐藏起来的财宝,全都给他。他对布萨潜入狩猎林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安分待在那,等冬季一过去,追捕叛党的事情也没那么紧了,大漠这么大,去哪都有他们一席之地,偏生出了这档子事,让人一窝子端了。 他急需一笔财宝扩充军资,如今看来这事又得耽搁下来了! “还好我们先下手为强,把那巡逻侍卫长给杀了,女王就算是怀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证据。” 木子尧亲亲她的发丝,抚摸着她光洁的肩膀,“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暴露了,倘若也不是有你,龙吟宝藏一事我还被蒙在鼓里!” 他需要阵前杀敌的士兵,也需要做眼线的暗谍,更需要能助他成就霸业的女人。 “可是……”蓝凤略迟疑,说:“龙吟宝藏由红鹂负责跟进,对方还有大宸的将军,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分一杯羹?哼!我要的是整个龙吟宝藏,如果我能得到龙吟宝藏,要控制漠北是轻而易举的事,天下也将是我木子尧的了,哈哈……”木子尧翻身将怀中人儿压下,慵懒地拨弄她耳边的发丝,“若有一天我木子尧登上宝座,身边必有你一席之位。” 蓝凤听得心中动容,嫣然笑了:“只要能助尧完成宏图霸业,我死也值得!” “哈哈哈……心肝儿,我怎么会舍得你死。”作势要狠狠的亲她,却被蓝凤双手抵住他胸膛,“听说你为了那个中原来的女子,在议堂上与女王起了争执,你是不是对那个女子上心了?” 木子尧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没有了兴致般坐了起来,说:“怎么会呢,只是那女子似乎不简单,女王对她的态度不一般那就算了,连圣尊也将她看得很重,我也是一时好奇罢了。对了,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听说只是个江湖女子,女王命绿素去中原追查此事,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恐怕她的身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江湖女子?”木子尧兴味地摸着光洁的下巴,眸色闪过一丝迷惑。 她怎么会是一名江湖女子。 蓝凤轻轻一笑,攀上他宽阔的肩膀,说:“对,还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她与大宸的那位大将军有着不浅的情分,否则女王也不会利用她来要挟那位将军为她做事。” “那你呢?”木子尧的目光落在她丰满的身材上,唇角那一抹邪魅勾起,“你为本将做事,可是……因为爱上了我?” “奴家对将军的心意,还要多说吗!” “哈哈!” 嚣张的笑声落下,又是一场关乎爱.欲的动作戏码。 第五十九章 花影失踪 清晨,雪域的天渐白,晨光初透。 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女王的寝宫里,额头的两边穴位隐隐作疼。走出内室,看见那美丽的女人正在翻阅书卷,浑身透着一股静溢的气息,看起来人畜无害,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发现,她越来越不像那个会搅动江湖风云的女魔头,或是,她又发现了她另外的一面。 “你醒了?”万俟雪放下书籍笑道。 “昨晚我……”浅歌双手搭在下裙攥了下,显得有些拘谨。她喝醉之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做过了什么?连她穿的这身衣服都不是她的,是谁帮她换的呢,还有,她怎么会睡在女王的床上,那昨晚女王睡哪,还是跟她睡在一起,那……没发生什么吧? “昨晚你喝醉了!”万俟雪自台子上倒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这是用人参熬的汤,喝了之后你头疼症会好一些。” 好香,还有股淡淡的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1 药味。浅歌拨动汤勺,想了想仍不放心的问:“我喝醉酒之后,有没有说糊涂话?” 她怕自己会胡言乱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说呢,为什么就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有朦胧的记忆,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有。”万俟雪说出这个字,害浅歌心里一跳,“我说什么了?” 万俟雪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你说……你喜欢我。” 浅歌立即脸红耳热,她就知道自己会胡言乱语,这下让她知道了,该怎么办呢?要不说喝醉酒说的胡话不能算数,还是……哎!不管了,知道又如何,浅歌呀浅歌,你又岂是扭捏作态的女子。 她本来脸色绯红,咬着下唇垂着头,忽然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又变得冷清起来,然后从容淡定的静静的喝起汤来。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浅歌看着她,那眼角眉梢里掩不住的笑意。忽然惊觉,自己现在穿着单衣,却丝毫没有觉得冷,只有雪灵芝才有此效果,“多谢陛下照顾,给您添麻烦了!” 万俟雪大失所望:“你又叫我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验,浅歌很快就反应过来:“雪!”每次叫唤这个名字,她心里就像在湖中投进一块石头,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 “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浅歌使劲的想了想,摇头。 万俟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忘了就算了吧,我让人下去准备早膳,你肚子大概也饿了吧。” 早膳。浅歌脑海里飞快的运转,“昨晚我在这里留宿,可有让人带话给素华苑?” 万俟雪望了她半晌,才开口说:“没有。” 没有。浅歌放下手中的汤勺,起身说:“我该回去了。”一夜未回,大师姐她们该是担心极了吧! 雪没有挽留,浅歌却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随在她身上,走到门前停了一下,终是没有回过头来,推门就走了。 “紫衣。” 一道紫色的身影自门边一闪而出,如鬼魅般,飘到女王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除了红鹂,无论她们在做什么都放下,立即赶回雪域。”万俟雪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紫衣迟疑了一下,说:“那绿素呢,她仍在中原调查浅歌姑娘的身世。”前几日陛下还异常的催得紧。 “不用查了。”万俟雪双手背在身后渡着步子,“从今日起七天之内本宫要闭门修炼,除了浅歌和重要之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得来打扰,知道了吗?” “是,陛下!” 雪域的凛冬,现在应当已经来了吧。 现今,她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她毫不怀疑姑姑对雪域的忠心,对复国的期盼,但姑姑偏执要浅歌和表哥在一起,并生下端木的子嗣,根本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姑姑,你不该把浅歌扯进来! 她曾自负拥有绝世神功,将宫外兵权大半交予表哥,而宫内尉迟统领又是姑姑培养出来的人,如今她功力消耗殆尽,一旦敌人入侵或被臣民造反,后果都不堪设想。她,不能再让自己颓废下去了,必须要恢复神功。 浅歌,就算你我身份对立,只要我万俟雪不放手,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哪怕你将来恨我,我也要你待在我身边,我陪你一起恨。 而此时,决心要闭关的万俟雪根本不知道外头正有事情发生。 浅歌回到素华苑,见大师姐那红艳的身影站在门前,似乎一直在等她。 “大师姐。” 苏瑾看到师妹回来,赤红的眼睛披上一层水雾。“师妹!”将浅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并无异常,才稍感放心。 “大师姐,是我不好,又让你担心了!”浅歌知道她铁定会问起昨晚发生什么事,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怎么说:“昨晚我在圣尊那喝多了酒,身子感到不舒服,才在外留宿了一晚。你无须为我担心,我现在身体感觉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确实,看她的脸色红润,气色十足,精神也非常好,苏瑾无话可说。 “花影呢?”每次她回来,花影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苏瑾进屋步子没有停下。 什么跟她在一起,花影是不是出事了?浅歌急的拉着她手臂问:“怎么会跟我在一起,大师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嘶!”苏瑾吃疼了一声,当即抽回手臂,一心想着花影的浅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昨晚我们等了很久都不见你回来,决定去找你。我去万俟雪的寝殿,而花影则去了漪兰殿,后来我寻不到你就回来了,回来后一直不见花影,我还以为她找到你了呢。” 去了女王的寝宫寻不到她?浅歌疑惑了,她昨晚明明在凤来殿没错啊,为何大师姐寻不到她?压下心中疑惑,浅歌略一沉吟:“除非花影被困住了,否则不可能不回来,我要去一趟漪兰殿。” “等等。”苏瑾唤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在这里的身份很尴尬,在女王那是人质,在圣尊那却是客人。当浅歌说要去漪兰殿,宫女带路,侍卫开道,宫中无人敢拦她们。 路上苏瑾三番五次启唇想开口,眸子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把话问出来。 昨夜她到了女王的寝宫,在殿外听到师妹的声音由里面传出来,紫衣圣使带着一众侍卫阻拦,将她堵在门外。 就在她打算硬闯的时候,女王命人打开门让她进来。一道珠帘将她们隔开,女王问她:“在你心中,是浅歌重要还是报仇重要?你一直不去选择,你觉得机会会一直摆在你面前吗,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哼!你这么卑鄙无耻,要是让我师妹知道了,她又会作何感想。”苏瑾注视着珠帘,虽无法看清内室里的人,但她知道,师妹一定在里面。 “哈哈,我卑鄙无耻?苏瑾,你对那些女子所做之事才龌龊不堪。”万俟雪不屑的神情伴着一阵冷笑。 “废话少说,将我师妹交出来。”苏瑾不愿跟她扯下去。 “苏瑾,有时候本宫真的很同情你!”万俟雪霍然语气变了,“你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想握在手里,最终呢,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是不是真心爱浅歌,还是不过将她当作你心中的遐想罢了。” 苏瑾的脸色沉郁得可怕。她不想回答更不想承认,当年那可恨之人给她带来永生的污点,他一日不死她就永世不得安宁,师妹的出现使得她的心中开辟了一片平静的土壤,像她这样的人,还配得到爱情吗? “左肋肋下三寸曲泉穴,就是上野侍的死穴,能不能成那要看你的造化了。”万俟雪忽然说出的一句话让苏瑾心念如倒海般翻腾,但很快又被她否决了,这女魔头怎会好心告知她,其中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2 肯定有诈。 “啷呛”声乍然响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甩到苏瑾跟前,“这是寒冰利器“无邪”,你可以拿起来与本宫一拼,也可以拿去杀了你的仇人为家人报仇,选择在你。” 苏瑾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听她的话,眼睛却仍不受控的盯着地上的匕首,摆在她眼前的是两条路。而此刻宫殿里寂静得很,只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苏瑾默默地拾起了匕首,眼眸里是死寂一样的平静,缓缓的转过头去,“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师妹,请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她既然作出了选择,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师妹和女王之间的事呢。 当又来到漪兰殿,浅歌想起昨晚在宴席上,问圣尊的问题。圣尊就是木兰青,木子尧是叔公的儿子,本就是她猜想之中,可这一旦证实了,她这心里是喜忧参半,圣尊执意要将她与木子尧结成一对,这是有背伦理道德的,而她又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宫女进去禀报后,很快出来请她们进去。浅歌在这雪域宫中,就算任何一座宫殿都不欢迎她,但漪兰殿是不可能不放她进去的。 进了殿,万俟冰婧衣饰整齐得体,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见客。“浅歌姑娘,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呢,身体可还好?”这一点她可是惦记了一晚上。 “劳圣尊记挂了,浅歌一切都好。” 万俟冰婧见她气色很好,也就放心了,说:“浅歌姑娘,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平日里,都是她让宫女去请浅歌来,刚才听宫女来禀,倒是稀罕事了,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怎会无故跑到她这漪兰殿来。 既然圣尊问起,浅歌也就直说了:“昨夜,我来了圣尊这里后,我的护卫花影曾来过此找我,至今未见回去,不知圣尊有没有见过她?” 万俟冰婧听了,没有立即答她,只是问了身边的侍女和守卫,然而,都摇头说不曾见过,从昨夜到今早,只有现在这两位姑娘来到殿里。 “兴许是在别处迷了路罢!”万俟冰婧说着,命人去宫中各处寻找花影的下落。 浅歌与苏瑾相视一眼,见她大张旗鼓要帮忙寻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好非说花影是在这里失去踪影的,毕竟谁也不曾见过花影来到过这里。 在这天山雪域里,浅歌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能够帮助她的人,恐怕当属漠北女王万俟雪了,为此她也去了一趟凤来殿,却被紫衣圣使拦下,告知:陛下闭关,七天之内不见人。 闭关? 浅歌首先想到的是,女王元气大伤,定是因为此事闭关。 花影失踪,隐约之间感觉必另有原因,这五年来,一个沉默寡言安分守己,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不会得罪了人才是,有谁会跟她过不去呢? 就算目的不纯,也该是冲着她来。 第六十章 夜幕较量 一个大活人在宫里失踪,作为禁军总头的尉迟统领难究其职,奉圣尊之命协助浅歌寻人。但连着折腾了三天,几乎将雪域宫翻了个遍,脸色也大有不悦,“如果她一心想要逃走,现在大概已经逃到天山脚下了。” 浅歌冷着脸扫她一眼,“她不会逃的。” 尉迟统领讥讽道:“人都是追求荣华富贵贪心怕死者,你不是她又怎知她不会?” “我说她不会就不会。”浅歌懒得跟她扯,几天相处下来,这尉迟统领除了对圣尊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对其他人都是用鼻孔说话,尤其是对中原人,巴不得将她们个个就地处死,跟这样的人说话那是自讨苦吃。 远处,黄莺走过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浅歌,“今天都到此为止罢,再寻就天黑了!” 浅歌瞥她一眼,有些气馁,话也没说从她身边绕过。 自从女王闭关后,黄莺和橙殷日夜守在素华苑,每次外出黄莺步步跟紧,使她诸事不便。但她并不讨厌黄莺,上次要不是多得黄莺对她劝言几句,在地牢外她只怕早犯下了大错。 至少,她们现在还活着。 回到素华苑,苏瑾瞧见跟在身后浅歌的黄莺,眉梢的笑意顿时消去,“师妹,还是没有找到么?” “恩。”浅歌转身对黄莺说:“圣使,你还有事?” 黄莺轻轻一笑,面容很秀丽,眼神很诡异,说:“陛下麾下除了我们七圣使,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如果我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待着,哪都不去,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浅歌心中暗惊,仍面不改色的说:“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黄莺也不啰嗦,一摆袖转身离开。 “她刚才那一番话,好像是在提醒我们。”浅歌说。 苏瑾摇头道:“她是警告我们。”区区圣使她还不放在眼里。 两人虽然意见不一,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她们心里又多了一个心眼。 “大师姐怎么样了?”浅歌问出话时眼神里有着期望的活力,当苏瑾轻轻摇头时,连那一丝生气也被抽了去,眼睛显得很空洞。 花影会在雪域宫中失踪,想来只会跟两个人有关,一个是漠北女王,另一个是圣尊。但这一点不过是猜想罢了,无论有没有证据,她们都不能喊着要人。 浅歌明着跟尉迟统领去寻人,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苏瑾暗地里查探漪兰殿。如今看来,在圣尊那一无所获,在这个王宫里只剩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女王的寝宫。 花影失踪之后,女王就闭关不见人,是不是巧了点?浅歌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那神色揪心得很,“今晚我要去探一探女王的寝宫。” 苏瑾见师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花影担心,霍然就飙出这样一句话来,“先别说…”警惕的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再将两扇门关上,这才转身开口说:“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女王的寝宫岂是想探就探的地方! 浅歌淡淡的说:“我知道。”那神情仿佛跟要去花园逛一圈没两样。 苏瑾知道她这性格,说要去做一件事情时,那语气容不得跟别人商量,说一不二。 “也许花影不在宫里…” “不!虽然我不知道花影在哪里,但我感觉到她还在这王宫里。”浅歌肯定的说,眼神很坚定。 “你要想好了?” “大师姐,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这一趟。” 苏瑾看了她半晌,语气出奇的平静:“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去吧,千万要小心。” 出乎意料之外,大师姐居然答应了,浅歌还想好该怎么说服她,现今却不需要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大师姐说么,她们究竟为何捉走花影?”苏瑾并不相信花影是无故失踪,看师妹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一些关系。 说实话,花影是生是死她又怎会关心,她在意的不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3 过是这个师妹而已。 “大师姐。”浅歌眸子盯着桌子面,经过了一番考虑,抬眸说:“你可以不要问么!”她的身份大师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尤其是在大漠女王的王宫里,那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你是信不过大师姐吗?既然你不愿说,大师姐再也不会过问你了。”苏瑾作势要起身。 “大师姐!”浅歌一把拉住了她,就在那一瞬注意到她脸上吃疼的表情,浅歌吃惊飞快的撸起她右手衣袖,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再眼前。下一刻,苏瑾抽回那只手,起了身说:“没什么,这是大师姐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大师姐使的是鞭子,这可是刀伤!”浅歌在看到伤口那一下,以为大师姐在查探漪兰殿时被人发现所伤,又想到伤口上已开始结痂,已伤了有两三天的时间,花影也是三天前失踪,且圣尊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就算是真的,大师姐也没必要说谎骗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这话时,浅歌也站了起来。 苏瑾转身走到窗边,视线投向窗外,说:“师妹,大师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也不要问了。” 浅歌看着她那落寞到背影,大师姐要办的事情,除了家仇并无其他,莫非已找到了蛇形魔手的下落?就算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她不也有事瞒着大师姐吗! “大师姐,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苏瑾偏了一下头,目光闪烁,说:“好,大师姐一定记住。” 同在屋檐下却各藏心事,你想着是为我好,我也以为是为你好,殊不知使她们反向而行,最终越走越远。 月夜下,一道矫健的身影以闪电之姿跃过座座殿瓦,那双闪亮的眸光锁定了其中一座,悄无声色的伏在瓦片上,靠着那脊梁凸起的瓦片隐藏起来。 浅歌一身的夜行衣,仅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从怀里摸出一颗石子,向西边的方向扔去,发出细微的声音,身体伏得更低。 几乎是同时间,东边和北边跃起两条人影,飞快地掠过,箭一般扑向西方。 暗卫隐藏在黑暗中,时刻保持警惕,精神紧绷,稍有风吹草动必能引起注意,这一招她屡试不爽,浅歌趁这个时机,翻下瓦顶。 凤来殿她来过许多次,对这里的建筑结构一清二楚,所以在夜里行动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浅歌摸进了前殿,脚下步子未停,女王的寝宫大概是这王宫里最疏于防守的地方了,殿外十丈开外没有一个侍卫把守,殿里一个暗卫也没有。 雪白的床上,那个美丽的女子睡得正香。 蓦地,浅歌右手一抖,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滑下来,寒光一闪,刀锋向着床上的人刺下去。 说那时迟那时快,床上刚才还睡得很死的人一跃而起,脚尖踢开刀锋,避开了这一刀。 独特的紫色标志,竟然是紫衣。 果真有陷阱。女王向来浅眠,听觉尤为超绝,她自踏进卧室以来,那规律的呼吸声一直很平稳,似乎真的睡得很死。 当浅歌察觉到这个问题时,已然站在床前,不到一步之遥,雪白的被褥下微微隆起,确实有一个人躺着,却无法看清面容。如果这时她退后一步,那人势必会出手,唯有先下手为强,逼他显出原型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可惜这都让你识破!”紫衣将头上那顶白发扯下。 浅歌冷眼看着紫衣没吭声,心里已在盘算:紫衣虽然以轻功著称,但能成为七圣使之首,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想着匕首划出一个弧度,浅歌纵步向前率先出手,一式“石破天”展出,攻势十足,丝毫不给对方退路。而紫衣沉着冷静,起势防守,双手为掌为拳,身法奇快,浅歌纵有利器在手,一时之间也伤不了她。 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只见两条人影起落走位,顷刻斗了四五十招。浅歌心道:“果然不能小瞧,热完身了,现在可来真的了,接招吧。”随即将手中匕首一掷,回身之际腰间软剑出鞘,“刷刷刷”几个起落,连使出了七八式,一封二引三攻,这是风家独门剑技“清君侧”。 紫衣闪身躲过那掷来的利器,忽然一股强大的剑气袭来,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追命杀,心下暗暗吃惊,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原来对方是用剑高手,顿时不敢小瞧了,右手伸进怀里一掏一扬,那东西“噌噌噌”格开剑刃,顺势而上,如龙腾起,一张一咬缠住剑身。 浅歌定晴一看,九节连环,头是柄尾是刃,原来是九节鞭。早已听闻七圣使武功不错,习了一套由女王传授下来的剑法,原想她的兵刃也该是一柄剑,没想到却是一条九节鞭,当下也不敢大意,抽剑斜刺,很好的利用了软剑的韧劲,那鞭想吃紧也不易。 二人功力相当,又同是使软兵器,一来二去难分高下,难得的是女王寝宫中摆件不多,可以容她们手脚全开,诡异的是她们动作很大,竟无侍卫冲进来,这倒让浅歌安心与她较量一场。 “咤”紫衣低喝一声,手中鞭子右至左抡过去,人身却向□□,一招“神龙摆尾”展出。浅歌瞳孔一缩,硬是横剑当空,挡住了那鞭尖刃,却躲不开那突如其来的一掌,那掌劲十足,打在身上气都提不上来,直接甩飞了出去。 这一掌确实挨狠了,浅歌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唇舌尝到发甜的液体,所幸紫衣没有趁胜追击,更没有暗中偷袭,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浅歌对这一掌心服口服,人使鞭,讲求人鞭合一,是为一体。她却剑走偏锋,鞭是鞭人是人,不是一体胜似一体。挣扎起了身,续而出剑,但这一次改变了打法,虚实结合,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让人分不清剑招的用意,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更是锦上添花。这一种打法,是从四师姐那里学来的,正如四师姐所说:“实牙实齿的对决太过死心眼,让敌人看不出你的意图,方可一击得手。” 不到一刻,砰的一声撞在同样的层架上的,换成了紫衣,也实实在在的挨了浅歌一掌。 浅歌顿觉出了那口恶气,胸口也没那么疼了,撩眼之际看见那层架边缘有一道微光射出,心中一喜:“原来这层架后暗藏着门道!” 第六十一章 误打误撞 女王寝宫中另有密室,浅歌先是一喜,而后看到紫衣也注意到这一点,容不得细想倏然出手,使剑划了两下,一道十字剑气向着层架破去。 轰然一下,层架裂开两边,一阵寒气扑面袭来。 浅歌闪身入内。 室内有暗道,紫衣亦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时,那黑衣人已入了去。 功力相当的武者对决,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不是浅歌的初衷,她只想探一探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4 个中玄妙,寻找花影的下落,然而,这室中室就像一个天然的冰窟,严寒刺骨,滴水成冰,步入数丈,整个人怔住了,只见石室中间有一块四方的晶莹剔透的寒冰,冰块上有一女子盘腿而坐,双手自然的垂放在两腿上,遮体白纱宛如无物。 万俟雪的眼睛是睁开的,自然也瞧见了闯进来的人,她的眼睛里先是惊讶、愤怒,当四眼相对时,那一刻浅歌知道,女王看出是她来了。 但女王的身子并没有动过,只有那双睁开的富有情感的眸子证明她是活着的。 浅歌来不及揣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紫衣已追身进来,那串九节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来,这时她纵然去接招,也只会落得个下风,双足轻点,掠过大冰块的对面。 紫衣见到女王那一下也是呆住了,没有去追黑衣人,而是屈膝跪下,大喊:“参见陛下,属下缉拿刺客不力,还请陛下恕罪!” 她是惊又是喜,既然陛下在此,那个黑衣人断然是跑不掉的。 可是,女王依然无动于衷,连话也不说,只有那眉头似是皱了一下。 浅歌心中大喊反常,她们好像是闯进了女王的练功禁地,那四面闭上刻了九幅图,其中八幅有刮痕,已然看不清模样,只有第九幅清晰可见,上面刻的字她虽不认得,但着此一猜,就不难猜出她们打扰了女王的修炼! 紫衣心中却有些慌乱,陛下看她的眼神很生气竟起了杀意,想到陛下一心信任于她,让她守在寝宫中,却因自己的一时大意,竟让黑衣人闯了进来,她实该死有余辜。但,在死之前她要亲自手刃了那黑衣人,否则她死也不瞑目。 “陛下,属下这就杀了她再以死谢罪!” 紫衣左手在鞭关节上撸过,变戏法一样,那九节鞭成了一根似棍模样的武器,抬眼看去时目光狠辣,杀意已起,“嘿”身影一晃跃过冰块,手中利器的矛头直戳黑衣人心窝。 浅歌正欲摘下蒙巾,转瞬被逼得节节败退,其中有几式她曾见女王施展过,莫非这套诡异的剑法就是绝心剑法?自从上次校场上陪女王练手,女王夺过她的剑使了一套剑法,回去之后她苦思冥想,不知能不能破解这套绝心剑法,正好有机会一试。 紫衣使出了八式,不料对方有备而来,一一化解了她的剑式,绝心剑法□□有十一式,最后三式“绝情三剑”是整套剑法的精髓,鲜有人能接得住。当下纵步疾前,手腕一转,鞭尖儿划出一个弧形,斜点勾挂,像爪子直取对方的心肝,这是“绝情三剑”的一式“剜心诀”。 这一招是她不曾见过的,快狠准绝杀,没有给人活命的余地。既然是同一套剑法,大都是同理而证,浅歌没有犹豫,亦可以说是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招,尚余一寸将性命难保,心跳不由得加快! 紫衣脸色更加的沉郁,她连这一招都能接住,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接第十式“诛心诀”。 浅歌惊魂未定,紫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身法袭来,她若再退一步便是墙壁了!杀气越来越近,她只得沉下一口气,全身神经绷紧准备接招。 似棍非棍,又似剑非剑的鞭刃靠近,冰凉的铁器映入浅歌的眼帘,浅歌倏然小退半步,扫剑而起,要以剑锋挡住,岂料那鞭刃只是虚晃了一下,陡然下倾寸刺,那里正是下三寸心脏的位置。 浅歌浑身血液凝固,如琥珀宝石的眼睛瞳孔迅速收缩,已然骇呆了。 一股冷冽的风卷来,那一式无法破解,已紧贴着浅歌心脏的鞭刃被两根手指头夹住,牢牢的吸住已不能再动一分,紫衣脸色煞白,万俟雪凌厉的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手指微动,鞭刃弯了一圈,化掌击出,紫衣飞出数米,跌落在出口那边。 “滚!” “……是,陛下!”紫衣被摔得五腑六脏差点移位,耳际传来那一声怒喝,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去。 下手也太狠了。看到这幕的浅歌愕然,一把扯下蒙巾说:“是我硬闯进来不关她的事,我技不如人便是死也是活该,你——”万俟雪忽然倒在浅歌怀里,使她住了口,那声音气若游丝:“别说话,快扶我到寒冰上去!” 浅歌知情况危机,不敢再多言,扶她过去,她脸色几乎透明的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万俟雪本是倚在浅歌身上,到了寒冰块上,浅歌咬咬牙将她放下,退开了两步远。 “你这般嫌我么,是不是我此刻的脸……太难看了!”万俟雪挣扎了一下,摆正身子。 “不,我怎么会嫌你。”浅歌猛地摇头说:“你我不能靠太近,否则我只会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万俟雪微微一笑:“那又如何,爱上你是我今生做的最错也是最对的事,我不怕。” 浅歌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眶瞬间红了,一滴眼泪滑下来,尚未滴到地面已凝结成冰,“雪,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你才会好起来?!” “别担心,这点伤无碍!”万俟雪轻声说,目光柔情似水,看到浅歌微微颤抖的嘴唇,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来,催促说:“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不,我不走!”见了雪之后,浅歌再也无法丢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伤痛。 “这冰室冷冻异常,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浅歌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与她平视,说:“我有雪灵芝护体,寒气也耐不了我何,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好起来!” 万俟雪眼神微闪,唇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说:“只要你好好的,能天天看到你,我的伤自然会慢慢的好。” 她原也是异想天开,闭关数日,有一道气脉始终打不通,今晚有没有被她们打扰,其实没差。 她的内功源自千年寒冰,加以修炼汇聚成阴气,与正道所修“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是同一道理,只是大家练气的方式不一样罢了,然这门心法动情是大忌,她想恢复先前的功力,必须舍弃情丝。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浅歌忽然住了口,垂眸不语,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瞧不出情绪,唯有从那红透的脸颊,轻咬嘴唇羞涩的模样猜出,她在害羞! 她想说的是她对她也有情么?万俟雪追问:“你对我如何?” “我对你,我对你……”浅歌喃喃重复了两次,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高喊:“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这是木子尧的声音,万俟雪的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对浅歌说:“你当真要帮我?” 浅歌见她脸色变了变,有着警惕防备之色,又听她着此一问,心下有些不高兴,雪到底是不信任她,说:“嗯,你要我怎么帮你?” “别让他闯进来,我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5 不能让他——”万俟雪话未说完,浅歌已点下头来说:“好,我绝不会让他进来。”说完人已往外面走去,雪不想让他进来,她照做便是,至于为什么她不在乎。 紫衣受了伤又怎挡得住木子尧,事不宜迟,步出冰窟时浅歌心中已有了主意,在衣架柜里取出万俟雪穿的衣物,将身上夜行衣换下,将靴子脱下,光脚走出内室。 “大将军,凤来殿并无刺客,您可是找错地方了。”紫衣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大将军又如何,她们圣使只为陛下出生入死,其他人并不放在眼内。 “圣使,你已受了伤,还不快容我进去捉拿刺客,要是伤了陛下你担当得起吗?”木子尧外披着一袭随时融入黑夜的墨色斗蓬,倨傲地瞄了她一眼,气不足伤及心脉,她还想瞒得过他不成吗,哼。 想到蓝凤说起陛下自从塞北回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在家宴上也瞧见她脸色并不太好,从他怀中抱过浅歌时,她手上的体温只是微凉,并不同往常的冰冷,三天前,女王突然下令闭关,他便感有些蹊跷。 是故,他故意放松了凤来殿的巡逻防卫。今夜让他逮住了一个机会,说什么他都要进去看看。 “大将军”紫衣沉下脸色,拦在门前,“凤来殿是女王的寝宫,不是谁人想进就进,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能踏进一步,大将军莫再为难紫衣了。” 她看着木子尧身后的巡逻军,足有百来人,什么时候凤来殿附近盘旋了这么多卫军,她竟然一点都不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那就更不能让他进去了。 必要时,她宁死也要拦下他。 木子尧眼神一凛,越是阻拦他越说明里面有鬼,说:“陛下安危将即,你这样阻拦本将救驾,莫非你跟刺客一路的,好,本将要将你这逆贼拿下。” 话毕,木子尧低喝一声,手中长剑挥出,手劲刚猛,招式凌厉,若是在平常他倒不敢小瞧了紫衣,但她如今受了重伤,又岂是他对手。 果然,不出二十招紫衣已招架不住,木子尧一声令下,巡逻军围上去要将她拿下。 “住手!” 随着这一声娇喝,殿门吱的打开来,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绝美的娇容足令所有人侧目。 第六十二章 夜半挡敌 怎么会是她? 木子尧惊讶的看着浅歌,夜里仅穿单衣的浅歌他是不曾见过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玉足,在火把柔柔的光映照下,竟有一种诱人的光泽,勾得他心猿意马,真想尝尝那滋味。 她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女王的寝宫中,任谁想都想得到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一点,木子尧目光阴沉了下来,他想要的女人,终究还是被她抢了去。 紫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原来刚才那黑衣人是她,难怪陛下会将她救下! 浅歌扫了众人一眼,眼底平静似水波,最后将视线落在木子尧身上,娴静的姿态让人看不出她情绪如何,只闻得她说:“木将军,深夜来访打扰了陛下的安宁,你可知该当何罪?” 木子尧到底是打过胜仗的将军,没有被她颇有威严的语气压下去,傲气不减也绝不认罪,“浅歌姑娘,我等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前来捉拿刺客,也是职责所在。” 浅歌眼睛眯起,说:“什么刺客?今夜里面只有我和陛下,依木将军您的意思,刺客指的是我吗?” “哪敢!”木子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浅歌姑娘是圣尊的贵客,自当不会是刺客。” 浅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圣尊的贵客这一名头是她在雪域宫用的最好的了,谁也不敢动她分毫,可她真不屑,“有没有刺客,谁是刺客,难道陛下会不知道吗,将军这样带着人贸然来犯,当真不怕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木子尧一怔,这话要是别人说来,他倒是可以反驳,但这话是由浅歌这一外人又是客人的身份来说,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辩驳,他敢闯凤来殿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为了捉拿刺客。 浅歌似看穿他的心思,对在场的众人说:“你们大家睁大眼睛看看我,看我像不像你们所见到的刺客?” 这话一出,原只敢偷偷拿眼看她的兵卒,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再靠近一点去瞧,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美眸轻眨有些惺忪睡意,似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的模样,柔媚而清纯,身穿单薄的外衣,身材纤柔而丰盈,如此黑发红颜,美得精致美得灼目,这帮男人早就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交头接耳:“不像,不像……” 木子尧面色很不好看,想来自己同是个男人,同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浅歌目光一瞥看着木子尧,柔婉的眸子锋芒毕露,“将军一心护卫陛下,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前来搜查刺客,可谓忠心耿耿。倘若真有刺客,女王陛下神功盖世,威名在外,又有谁敢前来冒犯,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将军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此,何不到别处去搜查,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她的目的不是想要困住他,给他一个台阶下,相信只要不是铁了心做蠢事的人都不会乱来。 这一番的心思木子尧怎会猜不到呢,浅歌这深夜里出现在女王的寝宫,纵然紫衣受了伤,还有浅歌在,她一副无事的模样谁还敢说陛下出了事情呢? 事情闹到这个地方,他就算硬闯也捞不着好处,一旦罪名怪罪下来,既便是他恐怕也洗脱不了。 想到这里,木子尧浓眉间的川字纹松了松,一派正经的说道:“既然浅歌姑娘说了,刺客并没有往这里逃,吾等有要职在身也就不打扰了。撤!” 木子尧带领巡逻军走后,殿前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浅歌搀扶着伤重得连站姿都不稳的紫衣,担心的问她:“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紫衣目光无神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是有怪浅歌夜闯凤来殿的心思,但方才要不是她拦住了大将军,恐怕这会儿已闯了进去,在她眼里看来,浅歌的行为算得上将功赎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浅歌将紫衣扶进内殿,却见床边站着个白发女子,她的眼神里有着莫名的忧伤。 “你,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里面!”她虽不懂雪修炼的神功,但寒床与她的神功一脉相承,对于她的身体康复总有帮助吧。 “我好多了,无须再进去。”万俟雪道,她心里念的都是她,她在何处不是一样的呢。 好多了才怪!浅歌看着她白里泛青的脸色,心里的疼无法抑止,眼泪滚滚的流下来,偏过头去偷偷的拭抹眼泪,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万俟雪将浅歌的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不露半分,喊了一声“紫衣”,顺手一掷,一个白亮的小瓶子到了紫衣的手里,她愣了下,仍然跪在地上不敢动。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6 “这是护心丹,拿下去疗伤吧,今晚不用你守夜了。” “陛…陛下!”紫衣闻言抬起头来,陛下竟赦免了她的罪,想到这里她激动得差点当场抽泣起来,叩谢后也就下去了。 陛下虽然免了她的罪,但此刻绝不会想看到她。 “你过来。”万俟雪对浅歌说话的声音很轻柔。 浅歌脸上已没有了泪痕,眼眶仍泪花闪闪,温顺的走了过去。 “坐下。” 浅歌依言坐在床边,低垂眉眼默不作声。 万俟雪默默的蹲下身去,拿起了那旁边的绒袜,给那一双玉足套上。她进来之后,万俟雪第一眼就看见浅歌光着的脚丫,眉头就皱了下来,这小妮子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 “雪灵芝虽好,也容不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以后不许你这样做。” 她没有亲眼目睹刚才的场面,却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浅歌为了帮她挡下他们,不惜赤足单衣利用美□□住他们,今夜浅歌受的这番委屈,她迟早要加倍讨回来的! 浅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细小的声音说:“当时情急,我也没作他想。” “那你可知,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吗?”万俟雪坐在浅歌身边,双目含笑。 “别人会想什么?”浅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知她话中意思。 “外面盛传大漠女王久不立夫婿,身边也没有男宠,心腹却个个貌美如花,都猜说他们的主子好女色…” 听到这里,浅歌心头不禁想,这话传的没错,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后又听得万俟雪带着深长的笑意接着说:“今夜你这番模样出去,说的那些话,他们都误以为你是我的宠姬。” 什么?浅歌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原只想阻止木子尧,没有想那么多,如今一着,在外面人看来她与女王的关系确实暧昧。 不过这样也好,木子尧也该知难而退了吧。浅歌想了想,她们关系本就很暧昧,也就没觉有什么了。 对万俟雪而言,她巴不得他们会这样想,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浅歌是她的人。 “今晚要不是你,想必我这凤来殿就要被那帮狗腿子踏平了!” 浅歌很少听她有这样感慨的话语,想起今晚的情景,不禁说:“若不是因为我,也许就没有后来这一幕,这事怪我!” 不知万俟雪有没有听进浅歌的话,她还是自顾自的说:“我一早就知道他有反叛之心,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这几日暗中安排了死士闯进我寝宫里,如果我受伤的事被他发现了,他势必揭竿而起,入主东宫!” 浅歌忍不住抬眸看她,滑顺的银发很直,没有以往张扬的飞舞,衬得侧脸柔和许多。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难道她是因为信任她吗? “值得我相信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一个。” 万俟雪转首看来,与她四目相接,敛起属于霸主的威严和光芒,眼神中有放松下来的柔光,仿佛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你会来找我,我很意外也很高兴!”自从闭关以后她没有一天不想她,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终于能理解了。今夜她在修炼时,听到外面有声响,本想着以紫衣的武功应付绰绰有余,没想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密室被人发现并闯了进来,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当她对上那黑衣人的眼睛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浅歌! 而后,紫衣追了进来,对浅歌不依不挠,使出了绝心剑法,招招下了杀手。这套剑法她对浅歌使过,浅歌是有资质的,只是缺乏锻炼和心机,只要浅歌花点心思钻研,要破解不会太难。果然,前面几式浅歌一一化解,但她的担心还没完,紫衣竟使出了绝情三式,那是直取人性命不留余地的招式,她在千钧一发之下出手救了浅歌。 经一提醒,浅歌想起了来这的目的,“其实我今晚来,是为了……花影的事情!” 万俟雪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却没有动怒也没有摆袖而去,只轻描淡写的问:“花影她怎么了?” “花影不见了,我找了她三天也没找到。” 万俟雪那双丹凤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接着说:“所以,你怀疑是我捉了花影,才寻到这儿来。” “我…”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浅歌与万俟雪对上一眼又避了开来,心中已没有了足够的底气与她对视。 “花影失踪,在这宫中的确只有我或姑姑能办到,你怀疑我没有错。”万俟雪没有为难她,又说:“那么我说,我没有捉花影,你相信我吗?” “我信!”浅歌毫不犹豫的说,一双浅眸碎光熠熠,看她的眼神很坚定。 “花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浅歌双眸轻眨,浓密的睫毛下形成一个阴影的弧,担忧又涌上心头,“花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忠心耿耿……”生怕万俟雪误会了,补充一句:“……就像紫衣圣使她们对你一样。” 万俟雪面上不带情绪,说:“她们的命是我给的,她们为我卖命牺牲,那是应该。” “可我不想让花影为了我牺牲!”浅歌心里打了个突,仿佛花影真的会因为她而死。 万俟雪温柔的目光看了她许久,说:“今夜你就在我这歇着,明天一早我帮你把花影找回来。” “真的?”浅歌将前面半截忽视了。 “嗯,我何时骗过你?” 女王给她作保证,浅歌绷紧的心松了下。 万俟雪总算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嘴角也跟着微微上翘,“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你可以说说你对我是个怎样的心思?” 她还掂记着这回事呢。为何她那么在意这一点,上回她喝醉了酒不是说过了么。 “你知道的……”浅歌眸光闪避,说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梳理长发,当目光转到百宝盒,神情又有了些凝重。 倘若她只是浅歌,喜欢了便是喜欢了。 她可以直接问她,手链是哪里来的,也可以佯装无意发现婉转问她,然而,忽然间她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知道浅歌就是凤舞阳,还会继续将感情放在她身上么。 第六十三章 两心相知 万俟雪细眉轻挑,过去执起她手中的梳子,轻柔地一下一下的顺着那头漂亮的秀发,眼睛里不禁露出了羡慕的光芒,从铜镜中她看到了自己,当年她也有着一头墨黑的长发,可惜为了练就神功,成就霸业,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再无纷争,你愿意与我远离世俗,归隐山林吗?” 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维持了百年,诸国多纷争就不用说了,这天下真有太平那一天吗?浅歌觉得这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7 问题并不现实。 万俟雪见浅歌久久不语,苦笑:“随口问问,你不必当真。”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凤氏皇朝土崩瓦解,大宸被攻陷那一天,浅歌必定是恨她的,这不过都是她如今的痴心妄想罢了! 浅歌并没有当这个问题是随口问问,很认真的想了又想,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雪愿意舍弃手中的权力,浅歌愿意陪雪浪迹天涯。” “真的?”就算觉得不可能,万俟雪还是有这样的期待。 浅歌起身看着她,微笑说:“我奶奶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子一言万马难追。” 万俟雪忍俊不禁,笑说:“此话当真是你奶奶说的?” “嗯。我从小就跟在奶奶身边长大,她博古通今,学识极富,对浅歌的谆谆教导,浅歌不敢不听!”浅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万俟雪从未见过的,那样的兴奋,那样的骄傲。 万俟雪定定的望着她,霍然说:“你奶奶定然是个温善之人!” 浅歌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看你便知了。” 明明是一句无心的话,可浅歌看到她目光含笑温柔的模样,心有如小鹿乱撞,感到莫名其妙的拘束。 万俟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前一步凑到浅歌跟前,离得很近很近,近得几乎鼻尖要碰到一块。 浅歌羞怯的看着她,以为她要亲自己时,眼睛定定的张着也不知要闭上……忽闻她轻笑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在乱想些什么呢,快上床去睡觉罢。” 浅歌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眼睛,脸颊那两抹红霞更是娇艳无比,跺了跺脚,走到床的一边,揭开被子躺下后将整个人裹起来。 万俟雪看着她拗气的动作,宠溺的笑了笑,今晚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浅歌,有些孩子气,是不是代表她们俩走的越来越近了。 过了片刻,浅歌转身来,看着身边和衣躺下的女子。 “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 “自从将你禁足之后,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煎熬,心里明明想要见到你,偏偏对自己说,别再去想你。在姑姑那里再见到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今生再也无法忘记你,对你的感情和思念只会一天天的增加!”万俟雪顿了顿,又说:“又或者是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吧,你的眼神是我见过的唯一不怕我,也是最纯粹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这天底下发生的事都与你无关。”她当时就想:这一种人会不会比她更绝情?后来,证明她猜错了,她一直觉得浅歌身上有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这一类人倘有一日抛开身上的枷锁,不容小觑。 “怎么会?当时我从你的眼神中只看到两个字,就是无聊,想必你是厌极了我。” 万俟雪轻轻地笑了,“你不了解女人,有的女人很会伪装自己,有的女人会口是心非,或傻,或痴,或疯,得罪谁都好可千万别得罪了女人!” “那你是哪种女人?”浅歌眼睛轻眨了一下,说出这句后,心里默默的加了句: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了万俟雪! 万俟雪唇边的弧度扩大,“我想听你说。”不知道她在浅歌心里,是个怎样的女人。 浅歌的眼神认真了起来,状似思考了半晌,说:“高高在上,让人不可仰视,受着万万人尊崇的漠北女王……”她边说边留意万俟雪的表情,话未说完,女王脸上的笑容已完全褪去,她忽然后悔这个恶作剧,语音一转:“他人的谄媚之言你想必也听腻了,你带给我的……是一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有些陌生又好像很熟悉。” “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万俟雪问,说的那么笼统是不是在安慰她。她的确不喜欢从她嘴里说出那些像是别人恭维她的话,她更不想浅歌怕她,任何时候都不想。 浅歌看着万俟雪,可那眼神却好像透过了她,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有人说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如果不是我娘坚持生下我,她也不会落下病根早逝。那时候我还很小,记不了多少事,娘让我知道了她从不后悔生下我,并用了全部的力量爱我!” “你是说我给你的感觉就像……你娘?”万俟雪嘴角有忍不住要抽搐的痕迹。 “不。”浅歌眸光一凝,将思绪拉了回来,说:“你不是,我知道你不后悔对我用了情,而且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正因为这样,我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依她冷傲的性子,若不是对自己的情意已深,怎会放下身段待她。而自己亦不可自拔的恋上了被她宠在手心的感觉,那一刻的愉悦是从来没有过的。 万俟雪微微皱了皱眉,她真想进入浅歌的脑子里看看在想些什么,怎么一时这样一会那样,到底是接受她还是不接受,倒给句痛快话呀! “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可能会对我们更好些吧。”浅歌幽幽的道。曾以为凤舞阳的身份离她很远,但现在却不可避免的成了她和雪之间的一道障碍,真是的讽刺呵。 万俟雪想到了浅歌一直对她隐瞒的秘密,她在想这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对她用情吗?“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会不会更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我不要这样的遐想,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 “如果呢?” “没有如果。除非,你背叛我。” 背叛这个词在浅歌听来不禁抖了一下。“不过……”又听到万俟雪继续说话:“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如果你真会这样做,在狩猎林时你就该做了,可是你没有,也许是你的善良使你下不去手,所以我更加肯定,有朝一日我所做的事你终会理解。” 她要做的事是什么?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几下子就沉溺在浅歌的脑海里。“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你有了情才愿意帮你……” “你说你对我有了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万俟雪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你不是知道了这事吗,上次你说——”浅歌像想到了什么嘎然止了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哦,原来你在说谎,我并没有说那样的话。” “你现在不是说了,若不是你佯装无情,我又何须用计逼你承认。”万俟雪并没有感到不妥,嘴唇一勾,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浅歌醉酒之后,吐露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却死不肯说是否对她有情,说不喜欢时,又拼命摇头,说喜欢呢,又呆呆的看着她不说话。 “说谎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上那妩媚的眉眼,灼灼目光,浅歌说着说声音越来越细,恐怕不是别人理直气壮,是她羞涩得宛如怀春少女。 太没道理了,明明占理的是她呀。 此时的浅歌,大概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美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8 艳不可方物的模样,有多撩人心弦。 “夜深了…”万俟雪躺正了睡姿不再看浅歌,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安心的睡吧。” 浅歌呆看了她半晌才躺下,不知以前是不是没有这样认真看过她,原来雪的侧面和花影好像,都一样的好看。 花影,花影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花影在她身边是一个习惯的存在,因为习惯她忽略了花影。当初花影为了报恩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来,花影是唯一一个不会过问她的过去,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人,是她欠了花影才是。从来不知花影在想些什么,她以为花影没有自己的个性,无情无欲,没有忧愁烦恼喜怒哀乐,那是真的吗?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花影又怎会例外! 她也许是活得太过自我,以为出了皇城就是自由,其实她只不过是身不由己,一直随波逐浪,说什么不愿意走想留下,说什么不想这个死不想那个死,事情的发生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阻止。 鼻翼微张,眼圈倏地红了,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入枕巾,浅歌悄然闭上眼睛,企图掩饰这一切。殊不知那挂在眼睫的泪水被万俟雪瞧了去,隔着锦被紧紧的拥着她,“别想太多了,我保证你明天睁开眼就可以见到花影!” 浅歌轻轻吸一下鼻息,过了许久呼吸渐渐平稳缓慢,沉沉的睡去。 第六十四章 清除异己 万俟雪的忽然出现让万俟冰婧颇感意外:“雪儿怎么突然出关了?”一挥手一众侍女纷纷退了下去。 “坐。” 万俟雪直白的问:“姑姑,花影是不是被你捉了去?” “是浅歌跟你说的?”万俟冰婧嘴角留下一抹淡笑,给她倒了一杯冰酒,道:“看来昨晚她真的在你那过夜,你这次来也是为了她。” 万俟雪拿起酒杯,看一眼又放了回去,说:“姑姑不过想知道浅歌的身份,没必要将花影捉起来!” 万俟冰婧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抬眸看着她这个侄女,脸色比往常更要苍白,眼神中却多了点她也看不懂的情绪。 “浅歌是风云山庄风三娘的义女,听说是来自江南的一户人家,雪儿派手下前去打探,结果发现原来这不过是暗渡陈仓之计,真正的尹小姐已经死了,线索也由此中断。当年风三娘带浅歌回山庄时,除了她的二弟子玄蓝青同行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花影。”万俟雪顿了下,又说:“花影是绝对忠于浅歌的护卫,这个人就算捉起来严刑逼供,也未必会吐露出对她主人不利的信息,姑姑将她囚禁起来,不可能问出什么话来。” 万俟冰婧扬声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确实口硬得很,无论怎么折磨她,她半个字都不说,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从她身上搜出这样东西。”说着举起手来,那手中执着一条白绸手帕。 万俟雪接过细看,那手帕上面绣着梅物,下方绣着三个龙飞凤舞的汉字,正是大宸皇室晗月公主的名讳,凤舞阳。 “你早就知道了。”万俟冰婧见她并未吃惊。 万俟雪将手帕放一边,说:“上次浅歌醉酒后,说了一些胡话,雪儿由此猜到端倪,但并不能完全证实她的身份,所以没跟姑姑说,倒是姑姑怎会有此猜想?” “唉!”万俟冰婧长长一叹,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因为慕霖的关系我曾去过慕府,见过浅歌的母亲,也就是后来成为大宸皇后的慕月如,那样异族的血统不是人人都有的,起初我只是猜测,我需要证实她的身份,不容有失。” “不容有失?”万俟雪出神半晌,又说:“既然姑姑现在知道浅歌就是大宸公主,表哥和她是有血亲关系,为何还要……” 万俟冰婧轻轻笑了出声,起了来走去案台那边,万俟雪目光微闪,跟了上去。 “大夏已衰落了近百年,纵然我们端木一族几代来为复国作好了准备,但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百年前的大夏皇朝,更妄谈忠心。”万俟冰婧在案台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她,说:“现在对大夏忠心的臣子就只剩下小部分,能指望的没几个。相较现在的暴君西熙,老百姓更加怀念上一代的明君,浅歌是孝义帝的嫡长女,如果她生下的儿子要回去争那皇位,你说,大宸的臣民是支持西熙还是孝义帝的皇孙?” 万俟雪遽然色变,讶声说:“姑姑是想利用浅歌打着皇室血统的旗帜攻下大宸。” 万俟冰婧眼露阴鸷之色,道:“不错,这样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向西熙帝征战,而且稳操胜券,将来治理天下就更加稳固。” “姑姑是不相信雪儿能夺回属于大夏的天下,才会出此一着吧。”万俟雪稍有不悦道,将册子随手一掷,那册子她一眼也没有看。其实她心中清楚,她真正不满的是姑姑竟想利用浅歌借此复国。 万俟冰婧眼神一瞥,板起脸道:“如果这个人不是浅歌,你还会不会这样质问姑姑?雪儿,你近来对浅歌做的事越来越出格了,如果你仍然要阻止,就别叫我作姑姑。” 万俟雪一惊,视线避了开来,说:“雪儿并无此意。” 万俟冰婧脸色稍有缓和,说“你父亲临死前嘱咐我,要好好的将你培育成人,为端木复国大业舍生取义,希望你不要令到你父亲失望。” 万俟雪微怔,深吸一口气,说:“雪儿不会令到爹和姑姑失望!” “那就好。” 出了漪兰殿,万俟雪立身看着这片天地。雪白,单一的颜色她已经厌倦了,或者她可以做些事情改变它。 青冥和黄莹相视一眼,谁也拿捏不住陛下站了那么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昨夜紫衣回来,受了很重的内伤,她不说她们都看得出是被陛下打伤了,自从西北行回来后,陛下的性情变了许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中原女子。 “走,去地牢。” 阴暗的地牢深处,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刺耳的鞭打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无论他们怎么抽打棍击,用尽酷刑,别说要她开口说一句话,这个女人除了吭两声,一次又一次的痛晕过去,表情依然那么木纳,眼神依然那么凶狠,就连这帮毫无人性的狱卒都已经束手无策,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能忍的女人,难道她是个哑巴,不然怎么连一声惨嚎都没有喊出。 “一帮饭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统领,我们实在是尽力了,这女人她,她……”恐怕不是人。全身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肋骨都断了几处,只要是个人类即使是男人都不可能忍得住。 “尽力?”尉迟曼华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熔炉里烧得火红的烙铁,走到四肢被手臂一样粗的铁链锁住的女子前,面容带着残酷的笑意,反手将烙铁烫在女子大腿的内侧,伴随着哧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99 哧的声音发出刺鼻烧焦的味道,“唔——”那披头散发血渍斑斑的女子终于有所反应,浑身发颤,血从她嘴里流出。 狱卒们面面相愕,尉迟统领不亏是女人,挑的都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也就最能感到疼痛的皮肉,这女人一下手比他们还狠,令人毛骨悚然。 尉迟曼华将铁柄扔回熔炉中,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冷笑道:“真倔强,你这样做有用吗?你的主人在外面敲锣打鼓翻天覆地的找你,万没想到你就在脚底下,一个字,蠢……啧啧啧,别这样瞪着我啊,折磨了你这么多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说你主人一句不是就不行了?呵呵,何必呢,就算做狗也要找个识相一点的主人,怎么就教得你那么倔!是不是感到痛不欲生想死?来,求我呀,哪怕一个字,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花影瘦削的脸扯出一丝冷笑,先是无声的发笑,而后变成哈哈的狂笑,好似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笑意停不下来。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哑巴。狱卒们听到这样癫狂的笑容,纷纷后退两步,谁也不敢再靠近。 “笑,我让你笑。”尉迟曼华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刺入她左腿,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心惊。 花影急速的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冷汗滑过布满痛苦的脸,死咬着唇,那将要随口喊出的惨叫连着鲜血一并吞了下去。 “硬骨头吗?哼,就算再硬都会断,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尉迟曼华冷冷笑说,反正圣尊已经对这个女人下了死令,怎么死她说了算,哈哈哈。 尉迟曼华伸手去拿那烙铁,烧红的铁块泛着红光,凑到花影面前,“你说如果两下子下去,你家主人还能不能认出你来?” 花影血红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惊慌,终是瞒不过尉迟曼华,更挑起了她骨子里嗜血的兴奋,任凭花影尽力后仰,那烧得红透的烙铁随影而至,她能感到那炙烈的热气直逼脸上。 “住手。” 这一声喝令让尉迟曼华的身子一抖,手不可避免的倾斜,因为靠的太近烙铁的边缘无可避免的烫下去,“啊——”花影疼呼出声。 下一刻,尉迟曼华的手一震,烙铁飞落,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脚前丫,就算隔着靴子仍烫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转身看去出现在牢狱门口的是那白衣白发尊贵的女王。 “参见陛下!” 万俟雪无视跪在地上的狱卒,偏头看了一眼黄莺,赶来时看到刚才那一幕,要不是黄莺及时出手,怕是花影的半张脸也要不得了。 尉迟曼华万万没想到女王会出现,战战兢兢的躬身行礼,“陛下圣安!” 万俟雪冷冷一笑:“你给本宫闹出那么大的篓子,还怎么能安?”女王很生气,那张分明立体的五官十分凌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尉迟曼华躬身垂首,心里打颤话也说不出来。 万俟雪看到遍体鳞伤的花影,叹道:“你没有让你的主人失望,她很担心你!” 花影唇边露出一抹淡笑,眼神有些涣散,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的看着眼前人,身上剧烈的疼痛已强撑到了边缘。 万俟雪霍然做了个手势,青冥和黄莺手起刀落,将牢里的狱卒杀了,快得连一声惨叫都听不到。尉迟曼华脸色一骇,说:“陛下,臣只是听圣尊的话做事,还望您三思。” “对一条忠心的狗,本宫也无可奈何。”说着话已到了她跟前,“在我雪域宫中胆敢掳走人,藏起来严刑逼供,你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尉迟曼华冷汗飙下,咬咬牙道:“我尉迟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不敢有二心。” 万俟雪睨眼看她,面无表情的说:“将花影送下去疗伤,收拾好了再送回素华苑!”她怕浅歌看到花影现在这个样子,定然是很伤心自责了。 “是,陛下。”青冥和黄莺上前去将铁锁解下,一左一右扶住花影。 眼看人就要被她们带走了,尉迟曼华急道:“陛下,圣尊嘱咐臣呃——”话说未完,嘴边留下一条血痕,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腹下插着的长剑,姿势保持着躬身,缓缓的倒下去,一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敢看女王一眼。 “别以为把圣尊和尉迟一族扯进来,本宫就不敢办你。”万俟雪眼底的暗色随意一瞥,扫过青冥黄莺二人,转身出了牢狱。 青冥看了一眼那尉迟统领的尸体,道:“陛下这个时候杀了她,是打算开始清除异己势力了!” “是该开始了。”黄莺回了一句,刚才女王看她的一眼,让她打了个寒颤,那眼神好像是在警告她,又好像包含了别的意思。 青冥皱了下眉头,说出心底的疑问:“陛下为何要救她,还公然和圣尊作对。” 黄莺道:“只为她当然不是,陛下爱屋及乌罢了。走吧!” 花影伤重,已陷入了昏迷,若不及时救治,恐怕熬不过今天。 万俟雪走到另一间牢狱,瞄了一眼那小黑屋,唤了一声“灰燕”,一条人影自暗处闪出,恭敬地行礼,声音很尖细,却是个男子。 “这几天可有人来过?” 灰燕道:“三天前苏瑾来过一回。” 万俟雪“哦”了声,挑眉道:“结果怎么样?” 灰燕道:“苏瑾不敌受了轻伤,上野侍将她放了。” “呵!比想象中还有趣。” 第六十五章 晴天劈雳 漪兰殿。 “慢。”万俟冰婧唤住侍女要收拾的酒杯,拿起走到中殿,看着外面厚厚的雪堆出神,侍女纳兹上前劝说:“圣尊,外面冷,请回屋里吧!” 万俟冰婧半晌叹了叹气,说:“近来你可瞧出陛下有什么异常?” 纳兹回想了一下,说:“上回陛下来只喝了一口酒,这回一口酒都没喝。” “不错。”万俟冰婧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冰冷的酒顺入喉,打了个激灵。 “圣尊!”纳兹惊呼,主子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 万俟冰婧无奈的笑道:“酒是个好东西,能暖人胃,本宫年少时最爱就是喝这个了。长大了些才明白到,酒同样可以乱人心性,醉酒误事啊!” 如果当年她理智点,不被情所迷惑,也许今天的华夏大地早就回归大夏了。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她们端木家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败在慕家人手上,她怕的是这次又再历史重演。 就在这时,殿外来人禀道:“尉迟统领涉嫌谋反,对女王陛下大不敬,已被处决。” 啪一声,万俟冰婧将手中酒杯捏个粉碎,面无表情,纳兹和那个侍卫垂着头不敢出声。 “雪儿啊雪儿!你居然做得这么绝。” 浅歌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万俟雪,失神发呆了片刻,起身回了素华苑。 大师姐苏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0 瑾除了多看她两眼,并没有话问她,跟往常一样。本来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她的心反而变得不安,直到花影被送了回来,一身的伤尽管经过包扎和掩饰,那衣物下透着点点血丝,令浅歌十分震惊,愤怒不已。 “师妹,你冷静点,这里是雪域宫,我们斗不过她们,且把这个仇记下,日后再报也不迟!” “你去了又可以做些什么?是要质问她,还是杀了她?女王会让你这样做吗?” “花影不会想看到你为了她而将自己陷入险境……” 苏瑾拉住她不住的劝说。 浅歌眼圈发红,双手紧紧的攥住,指甲□□手心肉里渗出血水,可那一点儿疼根本无法跟心里的疼相抵消,更别说花影全身上下被白布紧紧的包裹着,那脸上还有被火灼皮肉外翻的伤痕,那又该有多疼! 她不可以哭,不能哭给外人看。 青冥双手抱胸,冷笑说:“别担心,她只是断了三处肋骨,折了一条腿和废了一只胳膊,死不了。”她将花影肉眼看不见的伤处一一说出,就是为了刺激浅歌,她心里不痛快,就算手脚不得不收紧,口舌上也要撒一把盐。 果然,浅歌听了她说的这几句话,惊怒交集,胸口郁闷无比,突然丹田血气翻腾涌上了心头,一口鲜血噴了出来。她曾被紫衣一掌打在心口,已受了内伤,如今受花影的事影响,再被青冥一激,自然抵不住地喷出血来。 “师妹!”苏瑾不知她受了内伤,脸色大变,探住她的手脉,所幸伤的不重,冷冰冰地看了作始俑者一眼,这个仇她苏瑾记下了。转而对浅歌轻声说:“别听她们的胡话,我们进去等着花影醒来,她一定是希望睁眼就能看到你了!” 是啊,花影此刻最需要她了,她怎能不在身边。浅歌在苏瑾的搀扶下,喘息几下,走进了内室,坐在床榻边上,当看到仍在昏迷中的花影,眉睫轻颤,滚烫的眼泪连串掉下,转身栽入苏瑾的怀里啜泣。 “师妹别这样,待会花影醒来看见你为她哭,又该自责了!”苏瑾既心疼又形容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想不到向来淡定从容的师妹,会为了平日最没有存在感的花影痛哭流泪。 “大师姐。”良久浅歌抬起头来,梨花带泪的脸我见犹怜,缓缓道:“我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忍耐,花影已如此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等花影伤好了之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去洗把脸。”大师姐说的对,不能让花影醒来看见她哭。浅歌出去后,苏瑾还在想那个问题,片刻目光转处,看到床上花影正醒来。 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一样,每动一下剧痛得锥心,让人止不住的想惨呼出声。忍住,一直一直的忍住,她不想死,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间,她还想再见主人一面。为什么还会那么痛,难道我没死么?是了,没有死去,真好!花影微微睁开双眼,当看到眼前的人时,随着厌恶的目光一转,皱下了眉头。 苏瑾神情一顿,叹说:“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 花影不说话,苏瑾又道:“你要怪就怪姓万俟的人,是她们害成你这样。” “我…”花影张了张口,喉咙有点干声音有些沙哑,“你放心,我、不会讨你不是,我只想知道,如果、换成主人,你又会怎么做?” 苏瑾避开她如箭射来探视般的目光,“没有什么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怨我也没用。” 花影失望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她以后再也保护不了主人,而主人可以依靠的人一个都没,她怎不为此担心! 花影的这一声笑,在苏瑾耳里听来讥讽得很,怒道:“你笑什么?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可以死,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仇?”花影想放声大笑,却发觉疼得已无法扯开嘴角的弧度,只好静静的说:“我七岁时被不明来路的人抄家灭口…就只剩下我一个,后来我知道了杀我全家的人,正是我的主君六神。就算让你杀了仇人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死而复生吗?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 “不。”苏瑾目露凶光,狠狠的道:“上野侍必须死。” “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 花影想转下头,仍痛得甚是艰难,“我做梦都想杀了六神君,但是,只要主人还需要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主人身边。” 苏瑾心头一震,默然半晌,终于道:“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叹说着转身,看见浅歌正往里面走来,惊愕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态迎上去柔声说:“师妹,花影醒来了,你陪陪她吧,我去煎药。” 浅歌点头应了一声,仍有些红肿的眼睛转望里头,那谨慎的表情,连带看花影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主人,我……”花影想挣扎起身,随即被浅歌轻轻按住,“别乱动,你可知你伤得有多重么,躺着好好养伤。” “花影不好,让主人担心了!” “不许你这样说,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浅歌目光一直对着花影双眸,就怕再去看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会忍不住哭出来。 苏瑾站在门边好一会儿,听浅歌问的说的都是花影的伤势和休养,觉察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想了想,浅歌该是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对话才是,才放心的走开了。 苏瑾离开后,浅歌转瞬问起事情的发生,花影表情一紧神色郑重,急道:“主人的那块、帕子被万俟冰婧拿走了。” 浅歌一怔,这会才知道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糟糕。圣尊对她不寻常的态度和举动,都是有目的性,只是没想到,圣尊一早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她没有露出破绽才是。 “主人的手帕很重要,是不是?”花影看到浅歌的脸色阴晴不定,在浅歌以为她说完时,又接着说:“手绢上绣着三个汉字,花影看不懂,问过别人之后才知道——” “你给别人看过帕子,还有其他人知道么?”浅歌急问,又缓缓的加了一句:“你也知道了?!” 花影躺着无法动弹,不慌不忙地道:“主人放心,我把那三个字分开来问了三个人,他人毫不知情。我知道,凤氏是大宸国的国姓,主人一定是身份高贵之人,花影不敢透露半个字。” “是不是因为她们逼问你,你不肯说出来,所以她们才将你打成这样!”浅歌说完心中又觉一酸,难受得厉害,“为什么那么傻,说给她们知便算了,又何至于受苦头!” “不。”花影摇头:“我不能让她们伤害了主人。” “花影!”浅歌心中动容,一个忍不住语气有了些哭腔:“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做得很好比我都好,以后不要再这样,活着才是最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1 重要。” “主人——”花影微讶异,想说些什么,浅歌抢道:“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叫你起来吃药。”柔和的眸光凝视着她,轻轻的替她拂去垂在脸上的发丝,发现有一些粘在伤口上,便又僵住了,不敢再去动。 花影忽想起来,下意识要遮住脸,“主人别看。” “没关系,花影还是那么好看。”浅歌晃了下神,紧接着掖了下被角,忽然“啊”了一声,惊觉的说:“你刚醒来一定很口渴了,我去帮你倒杯水来。” 浅歌转身去倒水,才发觉水壶里的水是冰冷的,“等着,我给你打点水,很快。” “主人!”花影唤了一声,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挣扎起来,然而主人好像陷入了一个状态中,充耳不闻,表情木讷。 浅歌提着水壶到了后厨,遇上了苏瑾也不睬不理,苏瑾见她双目无神,而后被吓了一跳,忙捉着她要去抓火坑上铁锅盖的手,惊道:“师妹,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了你自己!” 浅歌似呆了呆,缓缓的道:“我要给花影打水。” 苏瑾听不进其他,只见她手心红红点点的伤痕,“你的手……跟我来,大师姐帮你上药!” “我不…”浅歌用力抽回,狠狠的瞪她一眼,重复道:“我要给花影打水。” 苏瑾吓了一跳,只因浅歌的眼神竟带着一丝阴鸷的狠色。“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去做,何须亲自来做!” “不行。”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浅歌一口回拒,“我不能再让她们有机会伤害花影!” 苏瑾头回见浅歌神经兮兮精神恍惚的样子,心头猛然一紧,花影的事对浅歌的打击原没有她想的简单。 “我…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打水那么简单的事,我应该可以的,可我怎么做不好呢?”浅歌神情呆然,喃喃自语。 “师妹,师妹?”苏瑾捧着那张美绝人寰又略显疲态的脸,对视着自己的眼睛,“你听我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发生的一切不是你错。” 是她错了,有时候她做的事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对是错,心中的魔障要用杀戮才可以平复,讽刺的是她竟连自己的仇人都杀不了。 “大师姐…我,我一看到花影身上的伤,就忍不住想……” 她好难受。 苏瑾将浅歌拥入怀里,此时此刻语言已显得很苍白! 第六十六章 坦白身份 尉迟统领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女王出关后,就刺客一事召了木子尧前去问责,降其三级,并将当晚一干禁军处死,以示惩戒。 木子尧没有辩驳,请罪之后主动交出兵权。 万俟雪表情漠然,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屏退了左右,“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木子尧呼吸一滞,两边鬓发流下冷汗,跪下忙说道:“臣绝无此意,望陛下明鉴!” “表哥,在我面前你无须再装。”万俟雪眸色变得更冷清,“你收手吧,再这样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臣,不知陛下所言。”木子尧匍匐在地,在明亮的光线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冷哼,但这在木子尧耳中,就像一支镀上了冰霜的箭。他曾经见过发出这个声音的女人,在万军之中披荆斩棘,一身金色的战衣渐渐变成深棕色,所到之处尸堆成山,那时他很幸运自己是站在这样的人身后,而不是正面。 “姑姑为什么要将雪域宫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想不明白吗?话我只说一遍,机会就给你一次,将来你若是要埋怨,就怨今天的你太过懦弱了!” 万俟雪衣袖一摆转身走了,直至走远,木子尧才抬起头来,眼底阴冷的眸光像要将那道白影看穿。 百年前,前朝大夏兵败之后,端木一族皇室的后裔逃亡到雪域高原扎根,一开始高原的气候几乎折磨得他们存活不下去,人数一年比一年锐减……后来为了保留住皇族纯正的血脉,在雪域上姓木的男子纵使心比天高,仍要像个媳妇儿一样待在家中,他们的任务是传宗接代,反而是姓万俟的女子,披甲上阵肩负起征战霸业的使命。 木子尧从小就认为自己天生该是在战场骠骑的将领,就像他亲生父亲一样,他怎么能被困在温柔乡里浪费光阴?弱冠之后他有过一子,正是因为如此他苦苦哀求了许久,终于求得了上沙场的机会,但好景不长,幼儿早夭,木子尧亦放飞了自我,再也不甘心像个女人一样待在闺中,他想要的宏图霸业,他要自己去争取,他想自己掌控实权。 快了,就快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 万俟雪去了素华苑,她堂堂漠北女王,在自己的雪域宫中吃了个闭门羹,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浅歌不想见你。”如果不是看苏瑾一副十分严谨的模样,她还不会相信。 花影在宫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虽然不是她所伤,但其责难免,浅歌气上心头亦无可厚非。 透过窗缝望去,是她今生再也无法忘记的人,那人身上的味道和温暖,她仍然记得,仍然想念。浅歌压下想冲出去的念头,当那道视线扫过来时,心脏发狂的跳动,差点想推开窗户……最后,还是默默关上了。 呆坐在椅子上,浅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在高山雪域上,在这一座宫殿里,姓万俟的女子和木姓的男子,这样一个隐姓埋名的家族,保持了前朝的机制和礼节,她们熟知前朝皇帝的墓陵,还有端木皇族失落的宝藏,她们野心勃勃企图复国,很有可能是前朝皇族的后裔! 如今圣尊知道她的身份,雪自然也会知道了,她们见面还能说些什么?如果她们真的是前朝皇室的后裔,龙吟宝藏更不能落到她们手上。 花影看到主人面容哀伤,那神情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悲痛。 “主人!” 浅歌听到那一声呼唤,立马站起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她,“你醒了,是不是哪里疼?” “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乱动!” “渴不渴,要不喝点水好不好?还是肚子饿了,想吃什么……” 这些话花影不知听过了多少遍,睁眼就是主人为她担心害怕,泪水强忍在眼眶里的样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神经绷紧如一支待发的箭,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主人为她做的一切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当她看到主人的手掌心交错的伤痕,她的心比身上任何一处伤口都要痛。当主人亲自喂她吃药,花影别扭了起来,如果她双手还能灵活摆动的话,估计也不知怎么放好。 “主人的手有伤!” “微不足道。” “主人的手……很漂亮!” “嗯?”浅歌沉默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2 片刻说:“有什么用呢。”使剑打不过人家,下厨做不好饭,更做不了其他活。 “只要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幸福?”浅歌微微一笑,好特别的形容。 这时苏瑾从外面进来,浅歌投去的一个眼神,很冷淡。自从昨日之后,师妹对她就是这样一副神情,说不上不好,更谈不上好。 “如果你一直不肯见她,她明天还会再来。”苏瑾再三思考,还是说了这一句话,让人听着就好像在劝她一样。 “大师姐。”浅歌也在想一个问题很久了,说:“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事到如今再也瞒不住了,说开来兴许能更好的防范。 坦白?这是浅歌从来不会用的词。苏瑾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什么事?” 浅歌坐在床边,看看花影又望着苏瑾,轻咬下唇,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她心里在措辞怎么说这一件事。 忽地,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覆上来,轻轻的拨开了搓在一起,缠住白纱布的柔夷。 浅歌给了花影一个温柔的笑容。兴许是花影给了她力量,更坚定了她要把话说出来的决心。“之前我猜说她们是前朝遗民,我想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她们很有可能是前朝皇室的后人。” 说的是这个么?苏瑾有些心不在焉,“那又怎么样,前夏已亡国百年,我苏瑾绝不会向她们俯首称臣。” 浅歌说了第二句,“圣尊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却又不敢对我轻举妄动,所以才将花影捉去。” 苏瑾略略一怔,心头有一个想法掠过,稍纵即逝,快得她捕捉不住。就这样看着浅歌,樱唇微张,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霍然,浅歌双眼定定的直视苏瑾,道:“在风云山庄之前,我叫凤舞阳,先帝孝义是我的父皇,当今圣上西熙帝是我的皇叔,我是大宸的公主。” 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话语,苏瑾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来。快意江湖的儿女跟皇室公主之间的差距,不是十万八千里就可以够得着。她从来不去深究别人背后的身世,就像她从不允许他人提起她的身世一样。如今听来惊诧之下全无主意,失声道:“你、你是大宸公主?” “大师姐不相信?” “我信你。”都这个时候了,师妹没必要说谎,也许在她心里头,觉得这一刻师妹说的话才是真实的吧。这么多年来,以孤女的身世入风云山庄,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被师傅一一压下,说什么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儿女,以师妹的绝色和修养,认真想的人总能瞧出端倪来! 回过神来,苏瑾稳了稳气息,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花影,说:“她早就知道了?她们将花影捉去就仅仅是为了逼供出你的身份……”这是她唯一想到最为合理的解释,而后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花影不过是暗卫,万俟冰婧为何要绕那么大的弯子,依那老女人的性子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才是。还有万俟雪,她才是正主啊,在这件事情上,她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苏瑾目光深沉如水,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她心间翻腾倒海,激起重重浪花。 浅歌转头瞧花影望去,眉目间神情内疚,后者垂下的发丝掩着半边脸,目光一如既往的顺从。忽感心中气闷,去将那窗户推了开来,吸了一口清新的冷气,“就算她们能放过风云山庄的浅歌,也绝不会放过作为大宸公主的凤舞阳,我怕到时候她们连你们都不放过!” 花影的下场就是一个例子。 满庭的雪,她发觉自己有些看腻了,竟生出一股厌惧的心情来。 “还有一个办法……”苏瑾悄然来到浅歌身后,“……如果我们将她杀了的话,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刚才我见她气色不足,明显是受了内伤,师妹,她对你很是信任,你肯动手的话机率大增,这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浅歌的心头一震,转过身时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瑾,“大师姐该知道就算她受了伤,我也打不过她,再说她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吗?不会,只怕她现在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苏瑾脸色一沉,冷冷的说:“前朝大夏与现在的大宸本就是宿敌的关系,她是前朝皇族后裔,你是大宸的公主,你们一旦正面交锋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大师姐,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你不要天真的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你吧?呵,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若不是她,东方玉白和霓依依就不会死,花影也不会被折磨残废了,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们相生相克,连老天爷都要你们成为敌人,到现在你还要耍着性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你不要再说了!”浅歌连喊了两次都无法喝止苏瑾。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大师姐,大师姐从来不会这样勉强她,如今那眼神里有着她很陌生的疏离和怨恨的恶毒。 可是,大师姐说的话并没有错,句句戳中她的心窝。往小的看,她们被囚禁在雪域宫,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性命之忧,往大的看,万俟雪将是大宸、甚至是华夏大地诸国的敌人,此前漠北的军政实力已不容小觑,待她夺得龙吟宝藏后,更是如虎添翼,那么,大宸首先会成为她复国的第一个目标! 苏瑾默然,表情晦暗不明。 浅歌贝齿轻咬下唇,心绪紊乱,惊慌失措。 她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各怀心思,不再言声。 花影倚在床边,凝着一双秋水,面容露出担忧之色。心情从来未有过如此波动的她,在这两日里起伏不定,她不是很懂她们之间说的话,但她心里隐约觉得,苏瑾是对的。 良久,浅歌:“大师姐——” “您是公主,这一声尊称小女子不敢当,以后不要再唤我了。”苏瑾面色并不好看,言罢转身走了。 外面的雪已停下好一阵子了,此刻天边有几缕霞光冲破厚厚的云层,泼洒下来,渐渐的冷意更深,化雪的时候总比下雪冷! 当走到庭外回廊转角,一道黑影闪出,偏生杵在柱子后,让人瞧不出容貌。 “十天后,东林后山。”那是一道浑厚的男音。 “你再去安排一下,我要越快越好。” 黑影顿了一下,“你先前可不是这样——” “我改变了主意。”苏瑾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最快也得十天后,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苏瑾沉吟半晌,道:“那就十天后吧。等等,你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不是我主人想救你,而是有一个人出了一笔银子,要保住你的性命。” “保我性命…” “对,那笔银子只够保一条命。”黑影想了想,之后才说出这句话。 是谁在救她?苏瑾站在稀薄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3 的阳光下,细细想着这个问题。在这个世上,她早已无亲人,想她死的在江湖上一抓一大把,她真想不出会有谁愿意出银子保她不死,似乎洞察了先机,为她作好了安排。 不管怎么样,能保住一条命,足已。 第六十七章 塞北的边陲小镇归城,在两个月前还是凄凄惨惨戚戚荒凉的冷清。有一天晚霞西挂,暮色苍茫,东边扬起漫天沙尘,奔腾而来的是一支金戈铁马的将士队伍,自此驻扎在城外。 归城,归城,也叫鬼城。老一辈的人说,过去这里有山海的长城抵御外敌,归城是将士们安心落脚的地方。后来打了败仗,长城被摧毁了,这里方圆数百里被外敌长期骚扰,伤亡无数戾气深重,自此外来人便不敢多有逗留,只有那些离不开家乡的愿意留下,慢慢的成了一座阴气诡异的鬼城。 烈日当空,山坡顶上,有一人迎风而立骛远眺望,银衣薄甲,一袭披风加身,寒风拂过猎猎作响,当显英气勃勃的凛凛气质。 “悲莫悲兮生别离……”一句吟罢,手上的酒囊送了一口烈酒入喉,像一把火一路烧下去,待吁出那口气时,更像叹息。 “好一句生别离!”红鹂一个跃身上了坡,柔软的肢体身轻如燕,像一道艳红色的影子滑落,嗤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还有一句乐莫乐兮新相知。呵,薄情寡义的男人,多情浪子无情剑客我都见得多了,真真没见过哪一个是专情的。将军,你也不例外。” 公子翎瞟了她一眼:“情之一字,你又懂得了多少?逢场作戏者,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回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得,那才叫可悲!” “哟!”红鹂非但不生气,反而媚笑说:“这么说来将军还是性情中人了,心仪你的女子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在这为了另一个女子朝思暮想,你倒是很专情嘛。”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才是,公子翎脸上却浮现些笑意:“圣使,你来了这么久就天天怼着在下,你伤我一句我伤你一句,有意思吗?” 红鹂意犹未尽,一面无趣的道:“要不然呢,在这里陪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老娘还无聊死了!” “哈哈,有意思,漠北女王派你来监督我,你却当来玩儿。”这番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可这句话也没说错,红鹂妖艳妩媚,风骚气质深入骨髓,豪放而聪明,大气而洒脱,这段日子以来在附近转悠,除了正经办事之外,在任何时候见到她时,不是以女人的性感色姿去挑逗军中男子,就是扮作阴柔的美公子去调戏过往的民女,西北女子见惯了粗野无趣的汉子,哪见过那么漂亮又懂得*的公子,无一不芳心暗许。一来二去,这归城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迷得七荤八素! 公子翎脾气向来是好的,即使她们一开始是对敌的关系,亦不会平生出仇恨来,但红鹂一来就将归城搅得个乌烟瘴气,现在心中更谈不上对她有好感,平时不多理她就是了。 红鹂眼睛半眯,红唇一抿,美艳的脸更添光彩,“陛下要的东西从来就没失手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得当自然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大将军没理由不懂。” 迎着风沙,公子翎眼帘半合不合,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道:“漠北女王又有何指令?”红鹂每次来总会带上万俟雪的指示,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第二队,二十车兵器,两车珠宝,三十门大炮送到厄尔齐尔,到时自当有人接应。”说起正经事,红鹂转瞬严肃起来,堪比变脸。 公子翎暗自吃了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说了个“好”字。 按照往常,红鹂交代下命令后就会离去,可今天她反倒逼近公子翎,鼻子像小狗儿一样在她身上的嗅了又嗅,公子翎皱下眉头,咤声:“你闻什么?” “味道,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啧啧,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红鹂笑起来很媚人。 公子翎脸色一黑,不想多与她纠缠,事实上她真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圣使且自己玩着吧,本将没空跟你瞎扯。”话完披风一摆,转身下了山坡,径直回了大本营。 甩脸色给她看。红鹂妩媚的凤眼睁大,露出大片的眼白,转而展颜轻笑,笑罢幽幽叹道:“可惜了这假公子不能为陛下所用,否则我大夏将所向披靡,收复华夏江山!” 她奉陛下之命前来监督公子翎,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她亦不敢有所疏忽,连同公子翎这个人她做了一番调查。相处以来,公子翎从不正眼去看她,她自负貌美,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手心,但遇上这号堪称柳下惠的正人君子,她倒是认栽了。日子一长,她方瞧出点端倪来,原来不是她魅力不行,而是这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货! 起初,她实在很好奇,一个给人温润如玉的君子,明明才华横溢有指点江山的锋芒,却偏偏收敛起来从不咄咄逼人,这样的人是如何整治军纲,镇压三军? 可惜她一直无缘一睹公子翎在战场上的英姿,此乃平生一憾事! 公子翎将案几上的东西拨到一边去,打开羊皮的华夏地图。 她一直以为万俟雪会将龙吟宝藏押回雪域。然而,一个月前按照她的指示,第一组车队,将二十车金银珠宝送到大坝拉城,路途遥远又有意拖延,便耗了一个多月。她起先并不明白,万俟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批大批的珠宝送出去,今天才终于明白了。 大坝拉城是漠北最富裕的边城,近靠南璃,周边交通便利,互通贸易,只要有银子不愁没买卖,最利于招兵买马。而厄尔齐尔则相反,是大漠最苦寒的地方,也是自古不争之地,恰好利于人口生育,劳役的奴隶多,如此一来缺的是揭竿而起的兵器。 妙啊!各取所需,相得益彰,还大大提高了效率。 如无意外的话,万俟雪是想分成五个车队,分别送往五个地方,按路程来计算,最后三个比前面更近,不出三个月…… 公子翎倒吸一口凉气,无意识的跌坐在座位上,万俟雪的谋略出乎她的意料,时间无多了,她们的动作一定要比她快。 执笔蘸墨,在方正的宣纸上极快地写下数字。将有字迹部分小心翼翼的撕下,小小的字条卷好后放入小竹筒里,系在一只信鸽脚上。 信鸽“咕噜”地叫两声,扑哧拍着翅膀飞走了。 “禀将军,安清郡主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 “进。” 公子翎说着拿起一本书籍坐回位子上,一派正经看书的模样,看到来者后随即放下书籍,浅笑:“琴衣,你怎么来了。” 望着那抹温柔的笑容,琴衣低下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4 头,笑不露齿地弯了弯嘴角,“琴衣见翎哥哥近来伤神劳累,特地命后厨煲了养神的汤,还有调理身子的药膳。” “有劳琴衣了。”公子翎迈步上前,看到琴衣绞着手帕冻得通红的双手,还有身上那股淡淡油烟味,不难猜出,指定又是这丫头亲自下厨了。微笑说:“叫他们送进来吧,我尝尝味道,正好肚子也饿了。” 琴衣喜色上了眉梢,点下头轻声唤:“柔儿进来吧。” 话音刚落,丫鬟柔儿领了两名士兵进了来,四个篮子六道菜摆上台,一揭盖款款而起的香气向四周溢出,道道五色俱全,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我们家郡主亲自——”柔儿正开口要说些什么,被琴衣连忙喝止,“柔儿,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柔儿会心地一笑,微微欠身,带着人退了出去。 “饭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点儿吧。” “是。”琴衣恬然笑了。 公子翎而后细细品尝,沉默不语。 琴衣对她的心意,她怎会不懂。两年前她被派到边城协助镇守大宸边防,认识了南境王的女儿琴衣,一直以来对她千依百顺,极体贴她,又是个大方得体、文雅端庄的女子,一心中意她,她实感愧疚! 半年前她想南下调查火焰令一事,可是她是带职的将军,未有皇令不可随意回朝更不允在其他地方逗留,擅离职守是很大的罪名,一时苦于没有自由,懊恼不已。琴衣知道后,向她父王提出,听闻南下有一郎中,极擅针灸药疗,她一直想去拜访一番。南境王知道爱女喜好专研医术,又适逢她生辰,便答应了,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特地委托公子翎一同前往。 此刻的琴衣不是想遵守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她只想静静的和翎哥哥吃一顿饭,而这个时候,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绕上心头。 而公子翎却不这么想,清了清嗓子,道:“你来此已有些时日了,明日我命人护你回家,免得让王爷担心!” 她知道,琴衣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只要自己一说出口,琴衣哪怕多有不情愿,依然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琴衣执筷的手一滞,眉睫垂下,小巧的下巴微微收起,“琴衣只想留下来陪着翎哥哥,保证不给翎哥哥添麻烦。”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公子翎心中略有不忍,她是南境王的女儿,仗着郡主的身份在军中大可来去自如,若不是对她情深,何须般般屈就。“你没给我添麻烦,相反帮了我大忙,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只要能帮得上翎哥哥的忙,琴衣就已经很开心了。” 公子翎心中微动,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琴衣摇摇头,说:“琴衣相信,翎哥哥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公子翎目光敛起,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愧疚,默默地想道,大事确是大事,但是否为国为民尚未可知。 在琴衣心中公子翎也许是个大英雄,可惜她不是! 她要做的事,琴衣从不问缘由,全心全意的支持她,其崇敬之意更不需多说,只可惜,有一天怕会令到她失望。 琴衣看公子翎脸上隐隐有愁容,以为正为自己愁心,正想张口应听从安排,营帐外却传来一声“报”,紧接着听到:“禀报大将军,八十里外发现五万敌军,正向我城关来犯。卓将军特拟急文,派人前来请求支援。” 什么! 公子翎一下子站了起来,虽情况危急,却不见其目光有慌乱之色,面容肃清,对琴衣说:“这里兵荒马乱不比云汉城,你且回去好好待着。”末了又加上一句“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待她回答,公子翎高声喊道:“罗格何在?” 从帐外走进一人,恭敬的颔首道:“末将在!” “全军整顿,准备出发。” 公子翎带领两千铁骑兵团,尘土飞扬,一路向北。 自地下宫陵出来后,她发现有一个缺口隐蔽且通往归城,便向南境王自荐调派此地。起初南境王不同意,说大材小用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点头了,她想,这其中有琴衣的功劳吧。 原来,欠人人情的滋味,搁在心里也不好受! 归城一带偏僻,山势险峻,地形复杂,不是理想的兵家争夺之地。偶有悍匪、邻邦来扰,终不能成大事亦不必过于操心。然而,日前有一支神秘的正规军在夜间屡屡来犯,杀人如麻不择手段,连番占据了归城外的村庄,仅存活下来的老百姓逃入归城,以求朝廷的庇佑。 她带来守城的兵将不多,就三千兵马。除去守城,和暗中调派运宝的亲兵,只剩两千人可以调度支援。卓将军是归城的定远将军,因为守的是一座死城,朝廷派下来的兵不多,只有三千人。那即是说,这次最多只有五千人防守,对抗对方的兵力是她们数倍的大军。 提起这个卓将军,公子翎是一肚子的火! 归城城墙下,守城的官兵以队为列,已进入警戒,城内城外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氛围,战争即将爆发,全城官兵整装待发。 “情况如何?”公子翎上了城墙,城门已关闭,城的那一边无人踪迹,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大将军,您终于来了,太好了!”一身盔甲装备的卓德看起来很滑稽,不是穿不得体,而是与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是不符。卓德看到了救星,原绷得紧紧的面部肌肉松了下来,这一次敌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若果打了败仗,论官阶位份大将军比他高三品,有他顶着自己不用那么慌,说着仍不忘鞠了个躬。 “别废话,汇报情况。”公子翎冷面道,在沙场上她最讨厌的就是啰嗦不干脆。 “是是是。”卓德点头如捣蒜应是,说:“今日正午在杨村头有人上报发现匪徒横行,下官便派杨百户带兵去围捕,结果等大半天未见有消息,又谴派了一队兵马前去支援,后来………只逃回来了一个,说杨村头已被敌军占领!” “还有呢?” 卓德目光闪烁不定,“还……还有……”他支吾了半天还有,就是说不出来。 公子翎眼神一瞥,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冷冷道:“大敌当前,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堂皇的站在这里,是等着兵临城下,好收拾包裹逃亡吗?” “下…下官、不敢!”卓德吓得腿都要发软了,这可是逃兵的罪名,按大宸律例相当于叛国,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你所报敌军有五万人马,也是胡乱猜测的了?”公子翎语声如冰,寒意彻骨。 “这,这……下官这就去调查、收集情报……”卓德吓得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大将该有的风范。 公子翎脸上甚冷,目中却是一片悲怆之色。深吸一口气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5 ,冷冷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下去做好守城准备!”这卓德不是一般的不靠谱,看来这座归城真得花一番心思整顿! 卓德松了口气忙不迭应声,眼尾扫来扫去,想了想一咬牙说:“大将军,这位副将就留下来吧,他听命于您,您给好好的——”话音未止,瞄见公子翎微微皱眉,眼力劲极好的卓德马上住了口,陪笑两声就下去了。 公子翎抬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许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来这之前她知道卓德实际是朝中的文官,半年前委派至此地驻守,刚才不知是不是急坏了,端的就是文官的礼。八年前朝廷实施“禁武令”之后,上至官员世家,下至老百姓,习武之人少之又少,近年战乱纷纷,朝中培养的武将渐渐赶不上牺牲的速度,欠缺的唯有调派文官充数。而这帮思想迂腐的文官,别说一身正气,就连一点骨气都没有,由这样的人带兵,那他部下的兵又该是怎样的怯懦! 蓦地,公子翎眼尾扫到立身在偶的人,那不经意的一瞅,想起方才卓德说的话,目光微凝,走了过去。 眼前这个青年人约二十来岁,看衣甲是个骑都尉,生得牛高马大,皮肤黝黑,浓眉虎目炯炯有神,身上带着几分刚毅之气。只是,那该握大刀搭长弓的手却拿了一把纸伞,塞外鲜少有雨,这文人的伞物更是罕见。他见了公子翎走过来也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只是颔首欠身,大抵已算是尊敬了。 “你叫什么名字?怕晒吗?” 年青的骑都尉似是没想到这位大将军会问他话,显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道:“回大将军,卑职叫班隆。不怕晒。” “哦?”公子翎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那就是你们将军怕晒了?” 班隆目光微闪,嘴唇抿成如铁一般坚硬的线条,自然也没有说话。 “混账东西,大将军问你话呢——”这浑厚有力的男声出自罗格,看到自家大将军受到小将如此傲慢的对待,大怒之下冲口就骂。 公子翎眼神轻飘飘的一瞟,阻止了罗格暴躁的话语。 年青的骑都尉对他们的将军不服气,心中有一股怨气却隐忍着不发,而卓德根本就使唤不动他的部下,所以才顺水推舟将这名副将推给她。 “说说你对此次敌军来袭的看法……” 冷不丁的来句谈谈看法,让班隆眼底的光波荡了一下,在心底踌躇了半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归城自从十年前被南璃炎阳军洗劫之后,如今也不过是一座荒城罢了,从来没有过强敌来犯,这次来犯者图的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查清楚,方能做好防御和战略。” 公子翎说了个好字,面容却无半点儿表情,若有所思的沉吟:“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自言自语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班都尉,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班隆眼神一滞,那木纳模样有些虎头虎脑,忍不住撩起眼皮去看公子翎,军中无人不晓近年来最负盛名的战神将军。当见到真人时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失望透顶。在军中有十年光景了,他还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莫不是传闻编得太厉害,其实也不过是朝中某位皇亲国戚的亲信,谋了个职位摆个样子罢了。 这不,明知卓德谎报军情,亦不追究,哼。朝廷派下来的都是官官相护,一路货色。莫说要上沙场杀敌,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就娇贵得受不了,让他一个都尉做的是奴仆下人的活,他心里怎不憋屈。 忽地耳边听到他的说话,“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不错,而且用这个姓氏的人很少,他又怎知道?来不及细想又一句,“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当下转念一想:好,老子就瞧瞧你有什么本领。想着咬一咬牙,应了一句“卑职愿意”。 旁边的罗格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忍住要削了班隆的冲动,什么态度啊他,喂你吃□□了吗?能跟着大将军征战四方,那是无上的荣耀。 公子翎并不在意,她在军中多年,阅历丰厚得很,怎会不知道班隆心里的想法,质疑她的人不少,她从来都是在实力上见真章。 “我就说,这等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红鹂呢?” 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公子翎歪头去看时,红鹂已迈步走近,与一个时辰之前不同的是,她一身的紧衣劲装,束腰红云甲,脚踩兽皮小靴,整个人看起来更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她笑得很随意,下面的官兵却看直了眼睛。 公子翎眉宇微蹙,偷听已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了,她还好意思大大咧咧的走上来,冷道:“圣使,我们去办正事,不是去玩。” “谁说我去玩了?”红鹂白了她一眼,“陛下要我来,不光是看着你,还得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我想的啊!” 公子翎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第六十八章 杨村头。 今夜云层较厚,遮住了月亮,天边仅有几颗星子顽强地眨着眼睛。 在小山坡上,俯瞰整个村庄,明桩岗哨,营扎大帐,巡逻兵,确实是一支军队,而且规模很大。 片刻,他们一行六人分开,趁着黑夜迅速避开哨兵。公子翎和红鹂,从东边进村,罗格和班隆,自西边潜进去,最后两名侦察兵在周边探风并收集情报。 第三次脚下被不知名的东东绊到后,红鹂在心里直骂娘。 公子翎第三次在心里轻叹,若不是知道红鹂的底细,她定要说她是敌军安排的奸细。在夜里潜行谁会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衣服?是怕敌人发现不了你,还是怕吓不死人! 身先士卒,世人对公子翎的评价,应了一条。红鹂不光是为了完成陛下的任务,她还想看看这公子翎有什么能耐,值得陛下拿她当对手。 “当心脚下!” 公子翎出于考虑,好心的提醒她,红鹂还是被石子绊了一脚,若不是公子翎出手拉了一把她,免不了要跟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就这一动静,差点引来巡逻兵的注意,幸好停了一会,看了看没动静,以为风刮倒东西便又走了。 “你有夜盲症?”公子翎道出心中的猜想,患有这一种疾病的人,在夜里或光线微暗的地方,跟瞎子没什么差别。 “……”红鹂未置可否,神色有些慌了,却被黑幕很好的隐藏起来。 “听着我的脚步走!”看不着耳力更加超卓才是。公子翎没瞧出她的异色,低声说了一句,在前面探路。 周围黑灯瞎火,唯一的障碍物是矮土房,屋里面亮着零星的灯火,偶尔传来几声吆喝和夹杂着污言秽语的怒骂声。 公子翎左穿右钻,驾轻就熟般沿着矮房子走,似很笃定走的方向是对的。红鹂跟在后面,她轻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6 功还不错,要躲避那些哨兵绰绰有余,但她实在不适合夜间行动,看不见东西不说,方向感也特差,别说晚上就是白天,通常跑了一半路才发现自己找不着北了。 突然公子翎止住脚步,转身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猛地又想起她看不见,打的手势愣住了。 其实红鹂耳力真的很好,当公子翎停下脚步,转身的时候那锦衣摩擦声已经告诉她,公子翎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又不便出声,想转身警告她,所以下一刻,红鹂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甜甜咸咸的酒香飘入鼻间,红鹂吃了一惊,这是高原上才有的奶酒。 公子翎双眼飞快地向四周扫一圈,倏然脚下一蹬身子往上蹿,手搭在横柱上一按,两个踩点上了屋顶,轻轻揭开瓦盖,一束微亮的光线射出来,映在公子翎蒙着面的巾上。 忽闻到淡淡的清香,公子翎一转头便见红鹂就蹲在身后,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好身手,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她靠近。 红鹂透过那微光能看到公子翎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诧,刚才憋在心里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多亏早年跟紫衣姐学了这式“风过无痕”,眉梢神气地一撇,往那瓦洞瞄去。 屋里有两个人,身穿不一样的战袍,一人三十来岁,长的高大精壮,相貌堂堂,眉目间戾气很重,另一人四十岁上下,个头却比第一个人矮上一截,满面络腮胡,孔武有力,脸上却笑意盈盈,没说两句就哈哈大笑,尽管真没什么好笑的。 “臧兄,如今我们就差临门那一脚,你还有何愁?” “百里兄,别忘了今天逃脱了那个骑兵,定然会回去通风报信,多少他们都会掌握了些情报,我们虽然占了先机,开战当前也不能松懈半分。” 臧傲想到这事,心里忍住不对他发飙,要不是他一个不小心的疏忽,焉能有漏网之鱼? 百里行(hang)却接不到他话中的点,哈哈笑道:“那不叫逃脱叫逃兵,还没开始打就一溜烟的跑了,这种人给他公子翎十万八万,我百里行也不放眼里,哈哈,今天捉回来的那几个俘虏,几下鞭子就喊爹叫娘,问什么就说什么,宸国气数已尽,尽是这些虾兵蟹将,我们用得着怕吗?臧兄多虑了。” “你千万别小瞧了那公子翎,他曾经以两万兵马大败你南璃十万兵将。只要大宸有他在的一天,我就无法放心!” “嘿,他们现在就几千兵民,大部分手无寸铁,他公子翎再厉害也顶不住我们五万大军。”百里行端起大碗酒一口饮尽,大手往嘴上一抹,又说:“想当年你们漠北也大败我南璃,曾经我们还是对手,在沙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现在不也坐在一起饮酒谋事,如果我们许他个和你们大将军一样的承诺,我就不信公子翎不心动,哈哈……” 臧敖见他手上动作如斯粗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看他们现在势单力薄,公子翎最擅长给人当头一棒,到时别怎么死都不知道。” “唉臧兄,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他再神也比不过天山雪域的万俟雪——”百里行话说未完,臧傲一掌拍在桌子上,酒坛里的奶酒都晃了出来。 “我们陛下的名讳是你能喊的吗。”臧傲的语气冷若冰霜,狠狠目光盯着百里行,眉间的拗痕可以夹死苍蝇。 百里行显然没想到他会为此发脾气,眸子微转,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咱的和气不值得,男人行军打战不就为了这两样吗,一是有酒喝,二是有女人抱,臧兄出来多日想必也寂寞了吧,兄弟我给您留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村姑,嘿嘿~”说着高喊一句:“带进来”。 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孩被两名魁梧的士兵夹了进来,模样很清秀,最大不过十八,颤着身子脸上失色,神情是极度的恐慌。 臧敖瞥了一眼过去,顿觉百里行猥琐的嘴脸很厌恶,淡淡的说了一句:“百里兄还是留着自个享用吧,明天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切记好好保重身体。” 话说未完,人已出了屋子,由不得百里行挽留。 百里行哎了两声,见唤不住他也就作罢了,转过身时眸色忽变得幽深,嘴角泛起一丝森冷的笑意,也不去理那少女,回到座位上坐着,悠悠地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未饮,眼神一转落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哭着的声腔求道:“军爷,求求你放过民女吧,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百里行像换上另一张脸,目光饶有些深意,笑得极冷,“你们跟随本将多年,这小丫头就赏给你们享用了。”他说得很随意,少女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身子抖得更厉害,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两士兵相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很狗腿的向百里行拜了拜,齐声说:“谢谢将军赏赐。”其中一人猴急的去拉过少女,扛在肩上,对那少女微不足道的挣扎丝毫没有理会,就要往外走。 “慢着!”百里行喊出两个字,让少女心里燃起了希望,然而下一句又让她如坠到地狱,“这屋里不就有张床吗。” 年纪尚轻的士兵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另一名士兵立即会意:“是,将军!”三步作两走到床榻前,将肩上的女子往里一抛,整个身体压上去。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百里行大笑数声,看着眼前有趣的戏码,手中的酒往嘴边一送,咕噜的喝下去,心情畅快了许多。 女孩哭喊求救的声音不绝于耳,红鹂以为公子翎会比她更耐不住而出手相救,抬眼一看却见公子翎无动于衷,眼神里的淡定似乎没打算出手,急得她抬手化掌,注入一股内力到手心就要拍下去。 公子翎霍地按住她的手腕,微弱的光亮下,两人的眼神交流在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红鹂:你拉着我干嘛? 公子翎:别轻举妄动,以大局为重。 红鹂: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放手,我要下去救人。 公子翎:冷静点!你这样做救得一个人,救不了千万人。 红鹂:我去,你不会不打算救了吧? 想罢,红鹂又使劲挣了下手腕,依然无法摆脱她的挣脱,忍无可忍撒开嗓门吼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公子翎心神一摄,分神那瞬松了手劲。红鹂这一声吼,不仅引来周围守卫的注意,屋里的人也被惊到。 红鹂起掌一击,瓦顶轰然坍塌出一个窟窿,一翻下去身轻如燕,转瞬如落叶般飘下,眼神睨去尽是冷漠,“现成的春宫戏,真是好大的雅兴。” 百里行听到顶上传来的女声,先是一惊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听,巨大的响声过后,再定晴看时眼前出现一名身穿红衣,貌美花容的妙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7 龄女子,她话音刚落,举掌就劈来,侧身要避开来,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 那一边的两名士兵见屋顶竟降下一女子,慌忙大喝“有刺客”的同时,屋外已蜂拥般刷刷的冲进二三十名士兵,将出口堵住围成一个圈。 红鹂见一招不着,发怒挥出第二掌。可惜她拳脚并用,对付练就一身硬气功的百里行,产生不了致命的伤害,又在被人包围的情况下,一下子落了下风,美目扫视间心中暗恼,自己为何不带上兵器,如今想找一把剑器防身都没有,如果有剑在手,她不信杀不了他。 正当红鹂无计可施,头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原来公子翎在屋顶上一直估摸下面的情况,有了主意之后一跃而下。 百里行眼见就可见红衣女子擒住了,忽然从天而降下一名黑衣人,居然还有同伙,大喝道:“快,快将他们捉起来。” 士兵持着□□围上,公子翎霍然一个回手,右手向着烛台方向一掷,“嗖”的破风声裂开,下一刻屋里的光亮暗了下来。 黑灯瞎火中,那些士兵以为黑衣人要耍阴招,加上又什么都看不见,安全感一降到底,登时乱成一锅粥,人声四起,有的企图喊出声来让同伴注意着自己,有的喊出痛苦的呜声,不知是谁的□□乱挥,戳到了自己人! “我去救人,你跟着我来。” 这是公子翎的声音,红鹂心中一动,晓知她有了主意,当下耳听八方,双掌齐开,在黑暗中击毙了数名在抓瞎的士兵。 公子翎跳下来之前已将下面人的位置,和摆设物的方位记在了心里,再靠着耳听,在黑暗中行动毫无阻滞,摸到床上的少女,捂着她的嘴巴让她别出声。 片刻,几个举着火把的冲进来,将乱成一遭的屋里照亮。 “慌什么,刺客呢?”去而复返的臧敖目光如炬,瞪着这一屋子的混乱,死的死,伤的伤,却不见有其他人的踪迹,只见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当下命人去追。 “臧将军……”百里行从人群中走出,战袍上染了些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不过这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刚才的红衣女子,好、好像是你们女王身边的红衣圣使。” 臧敖心里膈应了一下,心想刚才他们的谈话都被听去了,眉心一堆挤出两条川形的纹路,披袍一撂,声音洪亮:“传令下去,凡是抓住刺客者,军升三级,赏银千两。” 有敌人潜入,整个军营马上进入更严谨的警戒,高举着火把的巡逻兵交错地来回巡视,一点风吹草低都不放过,围着不大的杨村头转了一圈又一圈。 公子翎等人从屋顶上逃出之后,往着来时的路回去,要躲过防线越收越紧的防线已是不容易,更别说身边还带了个不会武功的人和一个半瞎子,好几次险险的躲过追捕,以至现在藏在角落里的围栏后面,进退两难。 这四周绕着一股浓浓的粪便的味道,她们躲在那就不多说了! “我真以为你会撒手不理,关键时刻还是出手了。”红鹂压低了声线说,听语气她丝毫不慌,否则都这个时候了还聊起天来。 公子翎没有出声,在黑暗里瞧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红鹂听了半晌没见回话,翻了个白眼。其实她刚想说声谢谢来着,不知为什么一张嘴就说了这些,听着这意思更是变了味,准是被这茅坑熏的,想着又捏住自个鼻子。 反倒是那被救出来的女孩,开始还小声的抽泣,现在一声不吭了,大概是被吓傻了吧。 蓦地,西北边传来一阵喧哗,人声沸腾中伴着尖锐的马嘶声,天边火花冲天而起,数个帐篷和马棚哗啦啦的燃烧起来,大喊走水的声音传开,本来这支军队由两支不同将领带出来的兵组成,当喊杀声乍起,两支士兵都乱了秩序,你瞪着我,我瞅着你,谁也不愿先去救火,就怕对方暗中下手。 公子翎暗忖道:难道是罗格他们干的?边想着边拉起身边的两人往东边蹿去。 幸亏了这场大火,声东击西的方法用得很好,她们一路到了村头,正好赶上那两放风的亲兵牵来了马匹,与之同时,罗格和班隆也赶了回来,看到公子翎身后多出了一人,微感诧异。 公子翎沉声道:“赶紧上马。” 正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嘈杂音,一道声大如雷的男声:“往哪跑,还不快速速就擒。” 几乎同一时间甩鞭,六匹马似箭射出,先后奔跑在道上,身后不足一里紧跟着追兵。 红鹂不敢回头去看,迎着冷冽的寒风,偏头对公子翎喊道:“追我们的人是臧敖,他的武功与你不相上下,我们要是跟他正面交锋,占不了多少便宜。” 不用红鹂提醒,公子翎从那道气如洪钟的声音中听出来,此人不简单,心中也正在想着法子,这里距离归城有几十里,沿途是荒漠山坡,无处可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前面是陡峭的山坡,也是平道的分水岭。公子翎瞳孔一紧,眼前陡然出现数十道人影,个个手搭长弓,箭头向着她们。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前有弓箭手,后有追兵,公子翎脑海中闪过数个想法,却又一一被她否定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发令,利箭如数射出,却避过了她们,目标是她们身后的追兵。 然而一心追赶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前面出现的异常,突如其来的箭阵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在幽暗的光线下,没有很好身手,想要躲开箭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霎时一片惨叫声响起。 这六人眼中甚是疑惑,当马儿奔上山坡时,迎上来的是一个女人,在火把的光照亮下,只见其三十出头,劲衣窄袖,显出了蜂腰翘臀的好身材,一头又长又顺的发丝以丝带简束,五官不甚美丽,却是非常的耐看。 公子翎记得这女子,风云山庄天地玄黄四门中的地门堂主阮冰,曾有过一面之缘。“多谢阮堂主出手相救!”公子翎翻身下马,扯下面巾对阮冰抱拳道。 红鹂和其他人并不认识这女子,早已提了一口气汇聚丹田,随时都可出手大打一场,当听到公子翎的说话,才知她们是认识的,当下亦翻身下了马。 这个人是阮冰不错,她步伐轻盈,神情镇定淡然,对于公子翎的客套,只是抿着嘴唇微微一笑,颔首道:“大将军不必客气,我等奉庄主之命前来协助,随时听候您差遣。” 红鹂亦下了马,捋了捋被风吹得略显零乱的长发,走上去道:“庄主?哪的庄主?” 阮冰乍看到红鹂从暗处走出时,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眼底下一闪而过的喜色,很快又被失落盖住,敛起眸光,说:“风云山庄,风三娘。” 公子翎的心思不在她们之间的交谈上,在坡上望去,阮冰带来的数十名弓箭手占据了有利的位置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8 ,一下子就射杀了无数追兵,待他们追到坡上时,拨出背上的大刀,一刀下去人头落地,显然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淡定从容,不慌不乱。 而那带兵的将领,此时被两个身手极好的人一左一右夹攻,一时无法脱身,哪还管得上要追捕她们呢! 今夜这一役只是开胃菜,明天那一仗才是重头戏。 第六十九章 兵临城下 这一夜,归城灯火通明,无人能眠。 公子翎一回来,立即召来了三将五领,制定作战战略。 班隆站在边上,仔细的听着他们讨论作战方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这里本该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才是,然而,大将军却特地命他留下来。 塞北的羊皮地形图摊开摆在案上,公子翎神情冷峻,目光专注。 江安统领逐一指着上面地形形势做了分析:“敌军占领了这里的三个重要战事据点,扎营在杨村头,归城在这里,尽管中间隔着数个坡头,有八十里路程,敌军一旦攻过来,不出三个时辰便可以到达这里。” “敌军有五万大军,是我们的十倍,他们一旦采取强攻,当面迎战我们根本拦不了多久,而且归城城墙年久失修,慢则三天,快则一天,恐怕——”温金铎先锋接道,显然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最后会怎么样,已不用多说了。 半晌没人接话,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道:“那你们说说看,这仗是打还是不打?” 左中将秦中汉道:“这一次敌军攻势来得很猛,即使派兵前往最近的岳城借兵支援,来回最快也得六七天时间,届时我归城也守不了那么久!” 讨论才刚开始,我方形势不利,攻不过守不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摇头叹气。 “班都尉,说说你的看法,这一场仗该怎么打?” 班隆愕然,全然没想到大将军会问他的意见,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更不能不答,心中微微思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真正的战争不在兵马多寡,而是在于战术,如果我们当面迎战,不仅胜不了拦不住,还会损兵折将,此乃下策。正因为我们兵力不足,过于分散去打长战下来效果也不利,只要我们率先出战重点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挫一挫他们的军心,或许能拖一些时日,等援军到来。” 公子翎既不点头又不摇头,又抛出一句:“敌军的三个据点,你认为打哪个好?” “大屯村,那里的地形虽然颇为复杂,但只要熟悉那里的人,正好靠着迂回的山势撤退。” “好。”公子翎几乎是不假思索,说:“班隆听令。” “卑职在!” “本将军现在就封你为右前锋,罗格先锋监军,带领一支精兵,攻破敌军所在大屯村的据点。” 罗格单膝跪下,道:“末将接令!”说完好一会,偷偷抬头看到身边的班隆没反应,拉了一下他盔甲的下摆。 班隆愣住了,要不是罗格拉他一把,他兴许到天亮还没回过神来,心情的喜悦无法形容,跪下道:“卑职接令。” 其他的将领是不大认同的,认为大将军过于草率,竟破格提拔一名都尉,并让他带兵出战,但军令如山,谁也不敢言一句。 “出去好好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出发,给敌军迎头一击。” “是!将军。”罗格和班隆齐声道,两个人难得同声同气。 他们两人出去后,公子翎又对其他将领道:“不管他们成功与否,大战一场是免不了的,你们也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以归城为中心,沿着城墙,附近的坡道,沟堑布置外围防线,我们要坚守归城,等待援兵到来。“停顿片刻,个个颔首称是,又道:”如果没有疑问,就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公子翎坐在位子上,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又似已是很清明了,这一室的安静有点让她昏昏欲睡,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倩影。 那一年,她十七,她十五,骑着马儿在山间树林里追逐,清风徐来,鸟语花香…… “罗大哥,你说我……我能行吗?”班隆还有点无法相信,若不是走在土地上是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真以为自己做梦了,“我是说,我怕会让将军失望!” 罗格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倒是会叫大哥了,说:“将军是不会看错人的,觉得你有将才之风方破格提拔于你。” 班隆道:“可、可是,为何会让率先我出战,这首战能否大捷至关重要,江统领、左中将他们比我更有经验呀?” “问题是……”罗格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班隆差点没头没脑的撞上去。 “这一战他们有信心去打吗?将军问他们的第一句是该不该打,无人应战。若不是将军对你有信心,绝不会问你怎么打,其实在将军心里,他早就有了战略,不过想试一试他们的决心和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班隆听得一愣一愣的,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既然将军肯信任他,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不能令将军失望了,当下嘴唇一抿,表情十分的坚毅,道:“多谢罗大哥提醒,班隆不会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罗格点点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将军说的没错,现在的班隆很像当年的他。想当年他也是凭着这股劲与大将军拼命杀出重围,在地狱般的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若不是大将军没有放弃他,想必他早就没命了吧! 清晨微光初透,城墙上站立了一个人,似乎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红鹂依旧是一身的艳红,脸色不太好,额际有一缕秀发随风飘,令她平添了几分阴柔的气质。她走上了城墙,对投来注视的目光视若无睹。 “一夜未睡?”红鹂问了出口,忽又自拆台子说:“也是,眼下就要打仗了,这归城里有谁能睡得着呢,更别说你这个身负重任的大将军!” 公子翎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也没睡好。” 红鹂淡淡道:“任务没完成,我不放心。” 公子翎语气淡然地说道:“恐怕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前方敌军中起码有一半是你们漠北的军队,有人背叛了你们的陛下,他既然能和南璃国合作,那么想要的就不单是宝藏,得手后借助南璃的力量成为漠北之王,这该就是他们合作的承诺吧。” 红鹂唇边挂着一抹笑容,眸中却毫无笑意,道:“没错,所以你最好将他们打败了,否则宝藏被夺,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心上人!” “要打赢这场仗,谈何容易!” 红鹂的脸再也挂不住笑,说:“别人说赢不了我信,可你是大宸的战神,从未败过。” 公子翎自嘲的笑了笑,说:“当我的兵何时不再目不转睛的盯着你,就是胜仗之日。” 她的意有所指,红鹂不知该不该恼,瞪她半天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09 也没憋出半个字来,哼了一声也随之吐出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不再说话。 良久,红鹂终是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找了个话题:“哎,你说敌军什么时候会攻来?” 令公子翎诧异的是,她口中的措辞对方是敌军,这样一说,她已是站队到这一边来了。 “本来我预估是正午到,现下来看,他们会因有所顾虑,而加快进攻的速度,随时都会到!” 红鹂皱了下眉头,说:“是因为昨夜我打草惊蛇了么? 公子翎收回已放远的目光,浓密的睫毛弯弯,叹了叹气说:“你做得没错,我也没想到你会去救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一开始我心里还恼你见死不救,后来想想,你是在战场上的大将军,做事情自然要考虑得更全面些,再说…”红鹂目视前方像在自言自语,轻快地眨着眼睛,闪出了许笑意,说:“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没有,有几次险些被捕,你都没有放弃我们!” 公子翎嘴角轻抿了抿,“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便由得你去送死。” 红鹂立即回道:“没有下一次了,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命!” “生命只有一次,谁人不珍惜呢。可有的人,自己只有一条命,却背负着无数人的希望和生命安全,我阮冰平生最佩服这一类人了!” 阮冰的声音传来,她一头长发半束半披,双眸深邃似笑非笑,身后跟着个个儿不高,皮肤略黑,五官却端好的少女,笑说:“这姑娘说想要见救命恩人,当面答谢,我便顺着带来了。” “翠丫参见大将军,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少女略显拘谨,仅仅偷瞄了一眼,羞涩着脸忙低下头去。 公子翎无声地笑了笑,说:“你真正该谢的是这位……红女侠!” 红女侠,其他人对这称呼没觉得有什么,红鹂却脸上发热,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两声,转目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翠丫多谢红……洪公子?”明明好好的一句谢,后面三个字忽然改了口风,很惊异的口吻。 红鹂这时也想起来了,大约十天前她在归城外瞎溜达,结果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子,口渴了上门讨口水喝。那家农户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家,那时她作男装打扮,见小姑娘也不防着她,便故意调戏一番让她长点教训,还戏称她……小娘子来着? 从红女侠降格到流氓,红鹂尴尬了,局面陷入迷之沉默! 阮冰见氛围不对,紧打圆场,让下属送了翠丫回去休息。 红鹂松了一口气,神态轻松了许多,阮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道:“我本以为红娘子只会卖弄风骚,是一个能将南璃帝都搅得风云变色,能让大宸第一富霍安甘心为你办事的风尘女子,想不到竟还是有情有义之人!” 红鹂瞥了她们两人一眼,冷冷的笑哼一声,她果然是自讨没趣。 阮冰看着红鹂离去的背影,叹道:“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 “大家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并没有什么怪不怪,眼下又是多事之秋,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公子翎拉回视线,落在阮冰身上,道:“阮堂主,事情办得怎么样?” 谈到正事,阮冰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凝成一结,道:“将军交代的事已一一办妥,他们想趟着大道过来,我们埋下的炸药,少说要灭他个一万八千个。此番我虽只带来了三百人,但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又是忠肝义胆之士,只要将军用得上他们,他们会义无反顾上战场杀敌,别的大话不敢说,倒能挡上一阵子。” 公子翎神色凝重,道:“幸得你昨夜带人烧了敌军大半粮草,只要顶过这三天,归城才算保得住。罗格和班隆现在大概已到达大屯村,但愿他们尽可能的拖住部分敌军,缓一缓归城之危!” 本来她向师父请求增援的三百人,是另有打算,没想到却赶上了这一场战役。 “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还是想问,将军当真认为归城的这些兵,能顶得住几万大军的进攻?”阮冰出身江湖,说话向来直率,有什么说什么。 公子翎转眸看着底下已在集结成列的士兵,目光明亮,“这五千兵马虽然参差不齐,算不上一支精锐的军队,但他们都是大宸的兵,外敌来犯同仇敌忾,只要连成一条心,战斗力将大大提升。相反,敌军由两支曾经是敌军的军队组成,少不了要磨合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将他们逐一击溃。” 阮冰不是战场上的人,也知道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将军!”阮冰向着公子翎抱拳道:“民女虽不是军中之人,亦不是什么良才,但乃我大宸子民,应当有保家卫国的责任,请求将军允许阮冰一同上战场!” 公子翎露出个欣慰的表情,道:“阮堂主巾帼不让须眉,本将自当有重任交与你,今天这一战能不能击退敌军,就仰仗你了!” 其语气之敬重,让阮冰受宠若惊,忙道:“要说巾帼不让须眉,将军才是大宸第一人,阮冰岂敢当!” “连你也瞧出来了!”公子翎连笑带叹,脸上柔美的线条有几分俏丽。 “不难看出来,只是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女子不可胜过男子,他们又怎会相信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是个女人呢!” 公子翎眸中露出笑意,她不求得到全天下人的认可,这样做除了为自己,为了这个残缺不全的大宸,主要还是为了她! 兴许话题说的有些沉重了,两人静默半晌,相顾无言。 “报——”一个侦察兵从城外骑着马快如驰电掣,转眼奔到城下,边跑边大喊:“璃军已整装待发,在拢坡地集合,正向我归城来犯。” 听到这一声报,阮冰心头不由地沉了一沉,抬眸却见公子翎目光平静如水,不由得从心底佩服她,暗思:“公子翎内柔外刚,既有大丈夫的气概,又有女性的温柔,不拘小节又深明大义,有此良将,实乃我大宸之幸,可惜……西熙皇帝残暴无能,重用文臣,轻信佞臣,我大宸如今早不复当年的盛世!” 正午三刻,归城祭天台。 侦察兵一声声的回报,五十里,四十里,三十里……每十里报一次,越来越近。 公子翎身裹金盔银甲,身披红铠战袍,仗着长.枪站在台上,不甚高大的身材却显得英气十足。她面寒如铁,双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却又深邃久远,已站在台上好一会了,却一言不发,不受周边紧张的氛围和惶然的情绪而影响。 片刻,底下的士兵看到他们的大将军不动如山挺拔的身姿,和无所畏惧的目光,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大宸江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0 山岂能容璃军侵犯,如今敌军来犯,作为大宸军民上阵杀敌,义不容辞。” “杀,杀,杀!”五千兵将喊声震天,斗志昂扬。 台下的阮冰嘴唇一抿,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走,我们要让璃军瞧瞧我们的厉害。”带领一众人等进入密道。 由阮冰带领的数百人,与装备精良的士兵不同的是,个个身穿朴素的布衣,精神抖擞,对于这一战已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他们身为江湖中人,难得有机会上沙场杀敌,是身为男人的一份荣耀! 城门一开,公子翎骑上战马,手持银头长.枪,轻拍马匹,“叱”的一声奔出城外,一支精悍的士兵们跟随其后。 战鼓声擂响,城墙外一里之地,敌军黑压压的一片,步步逼近。 臧敖看到前面城门打开后,一名容姿威武,凛凛生风的大将,想必就是大宸的大将军公子翎,身后只随了数百名士兵。 在战场上两国交战,虽然拼个你死我活,但只要是良将就不分国界,心中自有惜英雄重英雄的感慨,臧敖早闻公子翎战神之名,想与其交手已盼了很久,只见对方□□直指,勒马加速,便毫不犹豫的纵马朝前奔去。 银头长.枪与方天戟一交集,擦出闪耀的火光,战马嘶鸣,勒马立停,双方已交换了位置,我在你方,我在你方,四目交接。 “公子翎,久仰大名了,今日我就要你败于我马下,让全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立于不败的战神!” “哼!废话少说,打败了我才有资格说这话。” 公子翎语冷如冰,寒音刺骨,将战马催到最快,长.枪霍霍。 远处,站在城墙上的红影,在盔甲战衣的士兵中俨然成为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红鹂俯视前方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同样的雄姿英发,气概豪迈,一人是漠北的将领,一人他们漠北的敌人,但她此刻心中站在公子翎这一边。毫无疑问,她是难得的统帅奇才,在敌军人数绝对碾压的己方十多倍的情况下,仍可以镇定从容,一马当先去挑战敌方将领,如果能胜出的话,必将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 而且,这样一来,近身交战,敌军就无法利用强弩开阵,又是降低损害的一个方法。 这一战,她赌公子翎赢。 当人群中响起一阵沸腾之声时,再展眸看去,臧敖招败一着,被公子翎的长.枪挑起头盔一挥,滚出五六丈远,而臧敖束发散落,蓬头散发的模样显得很狼狈。 百里行眼见臧敖落败,对方军心大振,对臧敖应战的行为嗤之以鼻,手中大刀一举,旗兵会意的挥动手中的旗帜,鼓声一转,加快了节奏,盖过了己方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 鼓声变奏,前面的骑兵齐声大喝,发动了冲锋。 几乎在一瞬之间,双方的兵马急疾冲到最前,挥动手中的□□大刀向敌军招呼。 得胜后的公子翎大喝一声,驾马冲进战阵之中,横扫直刺,将近身的敌兵一一格杀,一时之间由公子翎带领的兵马大杀四方。 纵观来军虽然人数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但因未出发就受到了攻击,路上遭到了埋伏,沙场上大将又打了败手,以上种种让他们军心已开始有些涣散,战斗力大大下降,即使仗着人多,短时间内仍无法冲到城门下。 臧敖落败之后,心中的悲愤比败仗更甚,待转头去找公子翎时,眼前闪过一道艳红,红鹂站在了眼前,冷冷的看着他,“臧敖,你竟敢背叛了陛下,我今天就要替陛下清除叛徒。”话音刚落,不容他喘气半分,手中长剑出鞘,朝他刺去。 正当来军杀到城下时,以为这就将宸军堵住,心头不由得振奋起来,大喊杀声又陆续响起,却就在这当会,两侧军阵的边翼一阵骚动,众兵均向中间靠拢,惨叫声一下接一下。 原来,阮冰带着人马埋伏在两侧,敌军一靠近城门,前面冲锋的军阵与后面的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们一冲而上,将敌军拦腰折断,回路包抄,转眼将冲锋的那一批士兵杀得个片甲不留! 百里行眼见就要攻上去了,结果不知从哪冒出一堆人来,个个身手不凡,武艺十分高超,当以一人顶十人,很快就将前锋包围,连杀两名先锋将领,心里不禁骇然,不知这归城中还埋伏了多少能人异士,眼下未出战的士兵个个垂头丧气,显然这样的局势对他们大大不利,于是,在顺手杀了数名宸军之后,大喝一声:“撤退!” 本来这支军队就有两个首领,见自家将军大喊收兵,自当遵命而从。而另一部分士兵看到臧将军竟然被一名红衣女子打得节节败退,更是泄了气,随着友军后退。 公子翎见效果达到,适时地大喊:“穷寇莫追!” 宸军见击退了敌军,士气大振,城里城外摇动着旗帜欢呼雀跃。 阮冰和一干江湖人士第一次在战场上杀敌,而且还是大获全胜,那个痛快呀就不必多说。 公子翎下了战马,看着执着长剑,对着敌军撤退方向仍气愤不已的红鹂,心中了然。 只是,她万没想到的是,红鹂竟然会在战场上出手。 第七十章 坚守归城 首战告捷,我军仅折损千余,敌军伤亡过万,撤退三十里,扎营整顿。 公子翎刻不容缓,命人加强巡逻防线。傍晚之前,罗格和班隆也赶了回来,他们带去的兵伤亡较大,去八百人,回不足百人。班隆为此向大将军请罪,然公子翎却道,你们的这一役已经打得很好了,何罪之有! 夜里,趁着黑幕,臧敖带领一支万人精锐的部队攻城。鼓声震天,士兵的呐喊声一拨高于一拨,先是带着火光的箭雨,就算射不中人,落在城墙内,点燃了周边的易燃物,顿时四处着火,宸兵们慌了手脚,不知是先杀敌还是先救火。 说那时迟那时快,阮冰和红鹂带着城里平民百姓救火,在归城危难之际,军民上下一心,大大坚定了前方士兵死守城门的决心。 强弩手的箭阵,全副铁甲的重兵采取了强攻,强悍的装甲冲车不停的撞击城门……在这样一直竭尽用力防守的折磨下,一直到了天微微亮,臧敖见久攻不下,己军已疲惫不堪,才退兵原路返回。 天色一亮,阮冰看到兵民死伤不计其数,不由得气结,向公子翎请求,让她带几个高手,去将那臧敖偷偷地给杀了。公子翎俨然拒绝了她,如果臧敖一死,他的部下更加悲愤,势必要为他们将军报仇,如此两军结合,攻势更猛,归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阮冰面无表情:“那就将另外的统将也一起杀了。” 公子翎道:“万万不可,几万的大军一旦失去了领军人物,在我大宸境内一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到时遭罪的是老百姓,局面更加无法控制。” 正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1 当公子翎给他们重新布置了战术,小兵来报:“红鹂姑娘在帐外求见!” 公子翎皱了下眉头,她最讨厌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所幸安排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巡逻一下了,便应了去。 “大将军,没有打扰到你吧。”红鹂语速快而短,似只是一句正常的开场白,没有一丝愧疚或因此抱歉的意思。 “你掐着点来,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红鹂轻快的眨了眨眼睛,与公子翎并肩而行,却依然是随着她脚步的走向而行,后面跟着的是罗格带领的亲兵卫队。 经过昨夜一役,归城内惶然一片,士兵们的脚步沉重了许多,面如死灰,目光失去了色彩有些茫然,除了巡逻兵,大多倚靠在城墙下稍作歇息或进食。 “你来找本将,到底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在等待援兵到来,我只想知道,你的兵能不能守得住归城?”归城是龙吟宝藏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他们一踏过归城,进山寻宝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援兵到来能压回去,那宝藏也会跟着暴露了! “如果本将说不能,你有何良计?” 红鹂见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摸不准她在想些什么,“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兵力不足,装备武器更是缺乏得很,此去墓陵不远,将军可以派人去取些武器大炮,大抵可以挡住他们!” “不行!”公子翎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脚下步伐不停,亦未见半分。 红鹂冷冷地道:“你是想等兵败城破,将宝藏所在地暴露出来么,你别忘了——”“圣使!”公子翎霍然打断她的话,“于情于理,为了你我还是为了兵民也好,我公子翎都没有理由输这一仗。如果能用上那一批大炮固然是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每一朝的大炮炮型都不同,甚至烙有编制和独特的符号,你这样做是想提前曝光吗?” 红鹂愕然,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点。 “这样也不行,那这一仗注定要输了吗!” 公子翎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道:“本将自有办法。” 红鹂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说:“臧敖虽然败于你,但他这个人好胜之心很强,越战越勇,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从小跟在木将军身边,也算是看着我们陛下长大的,他对陛下的心思我们也都知晓,他会背叛陛下,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们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过,那一年陛下带领我们征战四方,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红鹂忆起那一段日子,眼神里有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公子翎停了下来,侧身看着她,认真的问道:“我和漠北女王有什么区别?” 红鹂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凤目微转长眉轻挑,笑说:“她是王,你是将。” 公子翎笑了,笑得很轻快,爽朗的笑声引来旁人的侧目,其中一人忙跑上来,躬身道:“卓德参见大将军!” 公子翎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本将就四处巡视一圈,没事了,你退下吧。” “大将军……”卓德仍躬着身,似有话要说,“下官到底还是皇上亲封的五品武将,虽所做之事有限,但也不该在这侍候畜牲呀!” 他这一说,红鹂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马棚,难怪老远闻到一股怪味。 公子翎此时脸上已没了笑意,抬了抬下巴道:“既然卓将军嫌本将安排的工作轻了,又有意为归城出一份力,那本将就命你和左先锋,带领我们的宸军战场杀敌,为我大宸建功立业!” 其言辞之厉,煞有其事,吓得卓德身子又躬低了一些,忙道:“大、大将军,下官只是个文官,那里懂得领兵打仗,还是……” “混账!”公子翎斥责一声,容颜大怒:“既然你的要求本将已帮你实现,却又出尔反尔违抗军令,视军纪如儿戏。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再听候发落。” 罗格大手一挥,两名小兵上来将那跪在地上求饶的卓德拖了下去执行军法。 红鹂忍不住笑了,美丽的容颜妖艳无比,道:“大将军果然高明!” 公子翎睨看她一眼,已抬脚往回走,“本将只是公事公办。” 红鹂跟上步伐,道:“你故意巡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然后顺水推舟封他为先锋,他那么胆小怕事哪敢上战场,还不得跪地求饶吗,你就趁机治他罪名。” 公子翎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没错,她确实有心要对付他,本来想探过敌营后再治他的罪,结果好死不死居然让卓德蒙对了敌军人数。他是皇帝亲封将领,自然不能无缘由的治他的罪,所以才用了这法子。 说她故意的也不是,现下是紧张时刻,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办他,不过无意走到这里来,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随手将他办了吧。 可惜,如今朝廷上多的是,像他这样的文官武职,占着茅坑不拉屎,只会想着抽油水,一有事躲都躲不及! 当她们巡到难民营时,公子翎远远的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琴衣。只见琴衣在施粥棚下,扬起温柔的笑脸,为前来取粥难民勺粥。 “罗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格大步上前来,颔首抱拳道:“回将军,郡主马车经过此地,见到遍地的难民,便不再愿意离去,说她是南境王的女儿,岂能弃南境的子民于不顾,而自己逃亡。郡主还说,她相信将军您能打胜此仗,自己愿意留下来为归城出一份力!” “哟,真是个好女孩,有着上等的身份,却不摆架子,难得!”红鹂眼角余光扫去边上的那人。 公子翎依然冷着面,“派一支士兵带上所有的妇女老少和伤兵,到后山去躲一躲!”,说完转身就走了。 罗格领命去办,独留红鹂半敛凤眼,陷入沉思。 第三次的攻击,按着公子翎的猜测,必定是由百里行带兵前来。 果然,正午一刻,百里行带着两万兵马杀到城下,对待这一座满目疮痍的孤城,他们采取的依然是强攻和车轮战。只要把城门打开了,带着一万人马杀进去,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把归城满城屠尽。 公子翎领着兵将,杀入重围,浴血奋战。 当中除了罗格、班隆、江安、秦中汉等将领,多了一名红衣女子,就是红鹂。她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归城能不能守得住,拼死一战也算对得住陛下了,心中也无愧! 说来倒神奇,红鹂的加入有如神助,士兵们杀得更起劲,大概是不想认为自己输给一个柔弱的女子吧。 拼杀了两个时辰,大家已筋疲力竭,敌军的人数却不断在增加,黑压压的一片以压倒之势冲过来,宸军一点点的败退。 公子翎骑在战马上,望一眼天边的落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2 霞,眉睫微动游目四周,接着将银头长.枪一收,喝道:“退兵回城。” “撤,快撤……”罗格将身前的两名追兵刺死后,跃上马鞍,与班隆断后,好让我军步兵有足够的时间奔回城内。 百里行见宸军撤退,哪肯放过他们,高声叫嚣着:“冲啊!进入城门者赏银百两!” 璃军本就占着优势,又听得统帅的话,这份想冲城的心思更甚了,为了那百两银子,不要死般紧跟着宸兵的屁股,生生的挤进了城门。 大破城门,百里行心下狂喜,带兵悉数冲进去。 进城之后,却不见宸兵的身影,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诡异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嘎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城门已关上。当百里行得知中了圈套时,已是来不及了,城上倏然站起密密麻麻的人影,手搭弓箭。 “放!放!放!” 三声下令,箭矢之声“嗖嗖”响起,瞬间倒了一大片,而璃军如困斗之兽,想沿梯爬上城墙,却已被去堵得死死的,不断有惨叫声响起,这种注定了死路一条的感觉蔓延到各人的心里,已是慌了阵脚,任那百里行怎么叫嚣,再也振不起士气。 最终,两万璃军折了九成,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这样的场面,阮冰是第一次见到的,城里城外硝烟四起,我军与敌军死亡的人数超过了两万,那塞北的黄土地都被鲜血染成了红红一片,鼻息间无处不是浓浓血腥的味道,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却比那黑幕更深更沉一些! 她虽然杀人无数,但这两天来杀的人超过她平生太多太多,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当看到璃军被射杀的时候,她的心终是不忍的,更无法直视那场面!转头看向身边的公子翎时,却见她双眼一直看着,一眼都不眨。 两天激战过去,敌军少说折了三万兵,而宸军集合所有兵力,也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第三天,城门上挂着百里行的尸首,而城外璃军的尸体也未清。当臧敖带兵前来时,班隆站在城墙上带头大喊:“多谢臧将军的厚礼。”而后,其他城头上的士兵也跟着高喊,一波高于一波。 虽然臧敖带的兵中,属于璃兵的已寥寥无几,但曾一起并肩作战过,见同盟友军的死状极惨,心中难免有些戚然!昨天,同盟军攻城,结果一去不回。探兵回报说,百里将军带着人马冲进了归城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料想已遭不测。耳边听到宸军对臧将军的谢意,想到同盟军两万兵马,竟也攻不破归城,还全军覆没,莫非这其中真有猫腻?军中不乏血性有原则的男儿,不禁对臧将军侧目。 臧敖心知对方想打心理仗,万不能让对方得逞了,高声道:“吾等奉漠北女王之令拿下归城,尔等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话一喊出,身后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喊:“漠北女王万岁!”士兵们振奋,跟着喊:“漠北女王万岁!” 公子翎无视下面躁动得随时都会开战的局面,对身边的红鹂道:“如果你有话要说就趁早了!” 红鹂闻言没有立即说话,也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前方大军上。毕竟是漠北的兵,她也不忍看着他们为了一个叛徒去送死。 “臧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陛下的命令,你难道忘了在天山祭祀台上对陛下发过的圣誓了吗?” 这样一道女声从传来,清晰地送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天山祭祀台,圣誓这七个字震得他们目光一凛。 皆因所有的漠北士兵,出征前都会经过天山,在祭祀台对着神山发誓,永远效忠女王,誓言赫赫,现在还记得! 臧敖心头一紧,当下大喊一声:“哪来的妖女,妄想污蔑本将,大家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红鹂冷道:“谁污蔑谁,你心中有数,我已向陛下飞鸽传书,你呀,别指望陛下会正眼望你一眼,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得到陛下一声叹息。” 或许是红鹂一身红衣过于醒目,军中小有职位的将领认出这红衣女子是谁,只因多年前曾并肩作战过。 臧敖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你们听着,谁能拿下这妖女的人头,赏黄金百兩,官拜三级!” 说话一出,军中一阵轰动,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黄金,能有百两黄金已足够享乐下半生了,谁人不心动! “那…本将军的人头又值多少两银子呢?”公子翎喊话。 臧敖眼睛一眯,盯着那道天青色披风下的身影,“公子翎,你敢不敢再与我臧敖一战。” 这句喊话很可笑,战场上的事岂能有三盘两胜之说?臧敖不甘心,想起上次战败的耻辱,不由得将心里话飚了出来! “好!” 在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情况下,公子翎飞身下了城墙,臧敖亦是大出意料,快马一鞭奔过去。 当臧敖奔到面前,公子翎将银头长.枪往地一掷,像生了根一样稳稳扎住。 “我下来,不是为了和你打,而是想提醒你!”公子翎对于他骑着快马围在身边转悠的挑衅无动于衷,尽管站在高大威猛的战马前,还是那样的神采飞扬,神情悠然自得。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还能坐下来喝茶聊天不成?”臧敖冷冷发笑。 公子翎露出个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笑容,说:“只要有着共同的利益,为何不能?” 臧敖拧下眉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已经用了三天时间攻我归城,你应该知道我大宸援兵就要到了,就算你今天攻了进去,那么,你就能拿走想要的东西了吗?即便你兵将众多,没有三五天怕是搬不走的,到时候我援军一到,你们照样什么都得不到!”公子翎瞧他看了一眼,静下来就代表听得下她的话,“再退一万步来说,璃军已亡,所有人都以为是你臧敖干的,你担保能将宝藏从璃国边界进入漠北吗?” 臧敖心里很惊讶,公子翎怎么知道宝藏得手后就从璃国边界进去漠北? 虽然不想承认,但公子翎所说的句句像刀子一样戳到他的心。他们错过了第一天进攻的好机会,如今硬闯过去,变数实在太大了! 但是……臧敖脸色瞬息万变。 公子翎看差不多了,又下了一剂重剂:“用不了多久,漠北女王就会知道你起兵造反的事。我知道你并非主谋,只怕到时东窗事发,你的主子为求自保撇得一干二净,女王也只会下命令追杀你,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藏敖倒吸一口凉气,眸色有些涣散,战马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绪,踢蹄嘶鸣。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弃攻城了吗?哼,你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藏敖稳住心神,目光森森露着寒光,握着方天戳的手却微微发颤。 “话就说到这里,选择在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3 你。”公子翎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话,绕过银头长.枪走回城去。 背后是留给值得信任的人,而非敌人,今天她且冒一冒这个大险! 当听到“呛啷”一声,公子翎停下了脚步,后背已是湿漉漉的一片,被冷汗渗透了。 “公子翎,终于有一天我臧敖会再回来,拔起这把方天戟,再与你大战一场!哈哈…” 这一场战争止于这两把兵器。自那天以后,一直在归城城门外的黄土地上扎着,竖得笔挺,等待它们的主人们回来决一死战。 敌军撤退了。阮冰和红鹂仍有些不敢相信,跑到公子翎的身边,齐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们刚才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臧敖挥军一涌而上,又或在背后突然出手耍阴招! 公子翎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轻笑,“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便不再是敌人。” 阮冰弧疑的道:“你们能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对他好,对我们好,那就足够了!” 红鹂和阮冰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均有不解。 红鹂有点感到不可思议,喃喃道:“这就解决了?这下连援兵都不用来了。” 公子翎轻轻瞥她一眼,说:“本就没有援兵!” “什么?”听到这句话,红鹂和阮冰睁大了迷惑的眼睛。 公子翎看着那两把象征着和平的兵器,缓缓道来:“归城最多能顶个三天,从一开始就注定等不到援兵!” “可,可你说……”阮冰惊得一下子表达不出话来,嘴巴合了又合,张了又张。 红鹂似想到了什么,“所以你将城中弱小早早送上山,就怕城破后……不对,你肯定还有别的后招。” “我的后招就是…”公子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要说不说的钓足了她们的胃口,“没有后招。” 什么? 这回连红鹂也张开了嘴巴,合也合不拢。 “无招胜有招!”公子翎叨念着走远。 “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肯定不信。” 阮冰和红鹂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那苦恼的表情,扑哧的笑了出来。 登上高处,公子翎面向北方,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心却隐隐作疼。她曾记得,舞阳是最怕冷的,如今却要待在那冰天雪地里,怎不叫她心疼! 归城这一战,她最坏的打算是诱敌深入墓陵,然后炸毁墓陵,让他们与宝藏同归于尽。然而,大概是老天爷也给了她个机会吧。 舞阳,我想许你一个天下! 第七十一章 天山雪域宫。 “让开。”冰冷的女声微怒,“苏瑾,你竟然敢挡本宫去路。” “不敢!”苏瑾手持长鞭,嘴上说着不敢却稳当当的站在中庭去路的中间,“素闻陛下剑法出神入化,苏瑾正想讨教几招。” “大胆苏瑾,陛下圣名在上,岂容你冒犯。”橙殷大声斥道,与黄莺一起,手中的长剑已出鞘。 苏瑾盯着万俟雪苍白如纸的脸,后者一言不发,目光直视着她身后的那道门,心思怕是放在门后的那个人身上吧。 默然半晌,万俟雪的视线落在苏瑾身上,“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苏瑾勾唇一笑:“我和小师妹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当万俟雪的眼神沉郁得可怕,苏瑾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哪怕棋行险招,她也要摸清女王的内力还剩几成。 “好一个心意相通,”万俟雪牙关微微咬紧,“那本宫就把你杀了,看她心不心疼。”取过橙殷的长剑,手腕一转,剑尖微颤,打了个漂亮的回旋,剑尖直指苏瑾。 苏瑾深吸一口气,抑着加速的心跳,目光紧紧锁住那把利剑,她见识过女王神秘莫测的武功,哪怕还剩五成的功力,也是远胜于己,不由得暗生怯意。 寒风呼呼作响,天地间陡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住手!”冷清的女声轻咜,一道倩影悄然出现在门前。 当今世上,能喝令冷罗刹苏瑾和漠北女王万俟雪停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浅歌。 苏瑾头也不回,脸色却难看得很,而万俟雪则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浅歌。 浅歌外披一件白色大氅,身着素色衣裙,腰间以云带束着,更显出不盈一握。她步伐轻快,面无表情,浅眸波光不转,走到苏瑾身边时,轻如叹息的声音道:“大师姐,花影烦请您照看一下!” 苏瑾冷如冰针的目光刮过浅歌的脸,没有一刻停留,自然也没看到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而浅歌流畅的侧面线条全数入了万俟雪的眼睛,连带微蹙的娥眉足显哀伤,万俟雪忍着了胸中激怒。 大师姐,我知道你还在恼我,你放心,浅歌做事自有分寸! “女王陛下!”浅歌的声音恢复原来的冰冷,“您亲自大驾光临,找我有什么事?”语气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哪怕连一点佯装都没有。 万俟雪眉头皱得更深,眸色更幽,“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躲着我。” 浅歌神色如常,淡淡道:“陛下想多了,浅歌是陛下俘虏的人质,这天山雪域,这座别苑就是牢房,浅歌由始至终都在这里,谈何躲?” 是吗,天山雪域,我的王宫是你心中的牢狱! “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万俟雪深深的看她一眼,归剑入鞘,朝后园的方向走了去。 橙殷和黄莺相视一眼,识相的远远跟着。 本来后园的景色就不甚别致,在遍地白雪单一的颜色衬托下,更显萧然。 浅歌站在丈外,看着眼前那道背影,不过数日不见,她脸色又苍白了许多,身子也消瘦了些!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对苏瑾下手,你就那么怕我会杀了她吗?” “如果陛下将我唤到此处,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我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浅歌!”万俟雪倏然转身道:“你心中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就是了。那些伤害了花影的人,已经都被我杀了,也算为她出了口恶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那罪魁祸首呢?浅歌没有说出来,眸光微微一闪,冷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谈无益。” 万俟雪忽然走近浅歌,抬手将那落在她肩膀上的雪花轻轻拂去,这样的一个动作却让浅歌后退了两步,她无奈笑了笑,“那我们来谈谈凤舞阳如何?” 浅歌冷若冰霜,目光锁在她脸上,“你一早就知道了,却将我拿作戏子看。” 万俟雪撩起狭长的凤眼看天,半晌对浅歌摊出左手,那手心里握着一串水晶琉璃手链,说:“你在我的寝宫里见过它,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这串手链多年来我一直放在百宝盒里第五格,那天之后就换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4 了位置,打那天起你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对我更加的小心翼翼!”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浅歌回想那天,兴许是因为过于慌乱,放错了吧。 “对,”万俟雪展眸道:“我原也以为没什么,一直到你喝醉了酒那天晚上,你把我当做你的母后,诉说你出宫后的遭遇,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浅歌下意识去咬下唇,只一下又放了开来,“为什么我的手链会在你手上?”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万俟雪无奈的笑了笑,“这手链代表着我第一次的失败,我把它放在身边就是想提醒自己,有一个人等着我去杀…” 浅歌心头一跳,静静的听着她往下说,“…八年前我十五岁,第一次离开雪域来到中原,在京都我跟西熙帝玩了一局九宫阵,结果被高人破解,知道我最后要杀的是大宸的晗月公主凤舞阳,提前将她送出宫去,那天晚上我中了埋伏,而后将宫殿烧了方能脱了身。” “烧了?”浅歌喃喃自语,她记得那天晚上皇宫的方向起了火,莫非就是鸾凤宫! “嗯,”万俟雪盯着她那张略带惊慌的脸,道:“西熙帝怕是恨不得我死,下了死命令,大闭宫门哪怕是自己人都不放过,因此烧死了无数的宫女太监。” 浅歌视线不稳,轻闭双眼,她心中祈祷当年奶娘没有出事,可是,现在才祈祷还来得及么?胸中感到一股苦涩的悲痛。 “浅歌,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动手啊,为何迟迟不动手!”浅歌心生愤怒,猛然打断了她的说话。是了,肯定是为了那龙吟宝藏吧。 浅歌心思颇乱,原来眼前这个人在八年前就想要杀了她,所有一切皆因她而起。 万俟雪脸色一沉,道:“我将这些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能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不要将问题都藏在心里!” “呵呵…”浅歌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万俟雪,道:“万俟雪,你这么恨我凤族皇室,因为你是前朝大夏端木族的后人。你我之间只有宿世的命运,你不觉得两个仇人开诚布公的谈心,很可笑么?” “你我两族百年前的恩怨我不想再多说,为了你我忤逆了祖训,为何你不能为了我忘记原来的身份……” 浅歌冷嗤道:“你野心勃勃企图灭我大宸江山,你对我的情意也不过是为了想取得我信任而已,可惜,你该讨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欢心才是。” “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万俟雪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心如被针刺了一下般绞绞作痛,“你说我对你虚情假意,那我图你什么?” 浅歌微微一愣,抿了抿嘴唇,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乃顺天意而应人心,皆是大势所趋,你端木皇朝早已消失百年,你又何故执着复国。” “天意?呵!”万俟雪冷冷的一笑,“不,那是一场筹谋已久的背叛,我大夏数百年以来无比的昌盛繁华,有人狼狗野心,不满削为蕃邦俯首称臣,联合了其他八蕃谋反,你可知这个人是谁吗?” 万俟雪越说越加的愤怒,缓了一口气接道:“他就是百年前华夏大地巴郸的国王,凤翔安。” “你、你胡说!”浅歌恼怒,凤翔安正是凤家开国祖皇帝的名讳。 “我端木先人用鲜血写成了一本史录札记,上面记载罪臣的罪状条条属实,端木后人一日不复国便世世代代不移天山。”万俟雪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声情并茂,浅歌不由得被带入其中,仿佛看到先人以下犯上叛乱的行径。 不,就算先人有错,木已成舟,船行万里亦回不了头,我凤氏江山不应该就这样断送了。 浅歌沉着冷然道:“今天你向我凤氏讨回国土,明天又该是谁向你讨回华夏圣地?” 万俟雪看着她,静默了片刻,说:“如今的大宸江山危危可笈,尤其被南璃虎视眈眈,天下该由能者居之,西熙帝残暴无能,大宸的天下迟早要亡在他的手上,我端木族要将其夺回来又有何过错?” “不管怎么样,犯我大宸江山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浅歌不假思索,一面的凛然。 “我们之间非得要这样吗!” 浅歌冷笑道:“你是你,我是我,天生就是敌人,本该如此。” “好,好!”万俟雪苦笑,连说两个好字,霍然眼神变得犀利,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道:“当年我害得你出宫不假,但这么多年来你的皇叔从未想过要接你回宫,还安排了别人假冒你,顶替了你的位置,不管你回不回去宸宫早已没有你一席之地,你何故要帮那个昏君?” 浅歌转头去看那远处的雪景,眼里的茫然渐渐变得清晰,“大宸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是凤氏家族的天下,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责任。” “说得好,责任!”万俟雪注视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语调依然冷硬,“别忘了,你现在在漠北雪域,要如何拯救远在千里的大宸?就算你回得去,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得这个天下吗?” 浅歌怔了怔,良久说不出话来。 万俟雪的表情松了松,收起那冷傲的一面,“只要你不管此事,不与我作对,我可以答应你,日后我万俟雪攻下大宸,保你们凤族一点血脉。” 浅歌目光有些涣散,看了万俟雪一眼后又垂下眼帘。那微蹙的眉心,颓然的神色,让万俟雪心中有些不忍,道:“是他西熙先至你于不顾,你何必为了——” “不!”浅歌霍然抬眸喝声,丝毫不为所动,道:“我身为凤家子孙,凤家人应当与大宸共存亡。我还有一个选择……” 看着她突转锐利的眼神,万俟雪心神有些恍惚,“你想做什么?” 浅歌眸中闪过一丝冷酷无情的光芒,按在腰间的软剑已出鞘,剑尖指着万俟雪的心窝,“……只要杀了你,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你!”万俟雪脸上尽是悲痛之色,一手揪着胸口的衣物,吞下涌上喉咙那股腥甜的液体,“你当真想要我死么!” 浅歌眸色深沉,瞥一眼远处的两名圣使,眼神有警告之意,“我知你经脉逆冲,内伤未愈,杀你我有七成的胜算。” “杀我!哈哈……”万俟雪突然仰天狂笑,眼角有点点泪花,直视浅歌的眼神里尽是死寂,“既然你那么想我死,那就动手吧,我答应你绝不还手!” 第七十二章 “你动手吧,我答应你绝不会还手!” 当一个人眼里噙着泪对你说这样的话,你是否真的下得去手? 一阵风刮过,冷冽得像一巴掌甩在浅歌脸上,持剑的手有些颤抖。二人四目相对,被剑指的那一人越发镇定,另一人就越加慌了神态。 浅歌狠狠咬住了下唇,牙印深深,方稳住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5 了心神,冷冷发笑一声,却放下了手中软剑。 “女王陛下曾救我一命,我怎能恩将仇报!” 万俟雪的神色没有因此轻松下来,反而皱眉道:“浅歌,你就是太感情用事,你想跟我斗,你如何跟我斗?!” “说到感情用事,陛下你何尝不是?”浅歌的唇边露出一丝轻笑,看着万俟雪,语气忽地变得阴柔,“我只是改变了主意罢!” “是啊,”万俟雪自嘲地笑了,完全忽略她后半句的用意,“那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用错情?!” 她眼睛轻眨一下,浅歌已到了跟前,笑靥如花,美色绝世仍撩人心房。可惜,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不再清晰见底,比起初见的时候更多了层阴晦之色。 下一刻,浅歌身上熟悉的清香味道萦绕上心头,微凉的软软的红唇贴上来,万俟雪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打个措手不及,平稳的气息开始紊乱,看到浅歌眼睛里闪着炙热的情意,那一刻让她分了心。 黄莺和橙殷错愕的瞪睁大眼睛着那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对视一眼后又尴尬的撇开视线,这样的场面让她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万俟雪,你爱错了人!”浅歌轻声细语的道了一句,贴在一起的唇齿一张一合的摩擦,有说不出的诱惑,在万俟雪微微怔仲的时候,又极快地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柔软的舌尖一推一送,几乎深入喉咙。 万俟雪全身猛地打了个激灵,用力将浅歌推开,神情不可置信,眸色沉了下来,如天山的深湖般又幽又冷,“你喂我吃了什么?” 浅歌被强劲的力道推开,背脊结实地撞上后面的树干,枝杈上的积雪掉落,砸在头上身上显得有些狼狈,但她浅目幽幽丝毫不在乎,舔了舔嘴唇,淡淡的说:“摧心丸。” 万俟雪忍着情绪上和胸腔血气的翻滚,面色寒峻如霜,紧紧的攥着拳头,冷笑道:“我真是蠢,总以为你会接受了我的情意,结果每次都被现实反打一着!” 浅歌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七天活命。” “是吗?”万俟雪冷笑数声,“就像当初我对你一样,真是讽刺,这把戏倒让你用在我身上了!” “没错,不过我这颗却是真的,不信你提气运功试试看。” “不必了。”万俟雪神情依旧漠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是不敢试,而是不想试,更不想证明她说的话。 “当初陛下让我们为你做了一件事,现在我也想让陛下为我们做一件事……”说到这里浅歌顿了一下,眼角扫了一下两名圣使的方向,又道:“五天后,送我们上天山。” “……为什么是那一天!”万俟雪似乎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脸色有些惶然,良久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她,语气仍是掩不住的失落,“你这样做无异是去送死。”就算明知是死,也不肯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么! 浅歌不着痕迹的转目眺望远方,可她那怆然的表情已烙在了心间,挥之不去。“陛下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 “倘若我不答应呢?”万俟雪眸色一冷,如刀刃的寒光逼视浅歌。 “你会没命的。”浅歌怔怔地道,神色一顿,恢复原来的冷漠,道:“你别无选择,这颗摧心丸加入了一味独特毒性,除了我无人能解。” 万俟雪阴冷的目光投向浅歌,道:“是你,还是她?”随即冷淡地哼了一声,“看来我宫中的鬼也该捉一捉了。” 浅歌心头一跳,这话她接不接都已无意义,干脆撇开视线不答。 “本宫收回原来的话……”万俟雪侧目看了浅歌半晌,霍然道:“你若再能心狠几分,倒是能跟本宫斗上一斗。” 浅歌冷然道:“陛下以为还能翻盘吗?” “不,你不能,本宫也不能。”万俟雪凄然笑了,“既然你决定要做回凤舞阳,走自己的棋路,将来就不要后悔。”末了将手中的链子掷给浅歌。 浅歌握在手中,徐徐摊开手掌,只见珠子上面沾了丝丝血迹,透着幽光。“陛下,我是浅歌还是凤舞阳,取决于你是要复国还是就地安邦。”话罢,将手链往上一抛,右手起剑一挥间,琉璃珠散落,落在雪地上发不出一丁点声音,顷刻没了影子。 万俟雪眼见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话卡在喉咙没说出来,却有一种情绪梗在心头。 这么多年来,她无事时总会拿出来看一看,刚开始确实是想留在身边提醒自己过去的失败。后来,她心生好奇,想知道手链的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久而久之,她觉得凭着这一串手链,她和手链的主人有着一种微妙的联系,无暇的想象,倒是聊以慰藉她心中的苦闷。 黄莺和橙殷站的较远,听不到她们讲话,却见她们的气场和表情变了又变,浅歌的举动每每让她们提心吊胆。当浅歌走来这边的方向时,陛下却一直垂头作沉思状,并没有让她们拿下浅歌,虽心生狐疑,但也不敢多做举动,便让开了道。 反正在雪域宫里,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浅歌无视两位圣使狠厉的目光,径直回了去。当她回到房中,见到苏瑾正起身向她走来,一句大师姐还没唤出来,阴沉着脸色的苏瑾甩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浅歌的脸偏到一边,口中已尝到甜甜的血液。“苏瑾,你……”花影急红了眼,却无力的趴在床沿,重重的喘息,睁大了眼睛瞪着苏瑾。 “你下不去手,我能原谅你,但你为何要阻止我?”苏瑾双眼是赤红的,不是被衣服映红,而是血丝布满了眼眶,阴狠的模样尤像地狱罗刹再世。 这是浅歌有生以来第一次挨巴掌,她忍下了那股在心中翻腾的酸楚,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止住了唇边的颤抖,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神色一端,道:“大师姐,为何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此时的苏瑾根本听不进话,她眸色阴鸷地一瞥,停在浅歌红肿的左脸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你什么时候才懂得?” 浅歌无奈的苦笑,“如果大师姐信不过我,现在就把我杀了罢!” 其实苏瑾也是怒火攻心,控制不住自己才打了浅歌。是了,只有这个时候她心中才得到发泄,感到那么的快意。她喜欢将人踩在脚下,喜欢看别人向她求饶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句大师姐和泼了她一盘冷水,她对师妹竟也产生了那个可怕的念头。 她在做什么?! 苏瑾神经兮兮的使劲搓着右手,胸前起伏不定,低下头去看也不敢看浅歌一眼。 “大师姐?”浅歌瞧出不对劲,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逼了开来。 “师妹,原谅大师姐,大师姐并不是真的想打你!”苏瑾跑出去之前说了这句话。 浅歌想追上去,被花影唤住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6 :“主人,别……别跟上去!” 花影看到苏瑾的那个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兴奋中带着狂躁,像及了那个动不动就拿皮鞭抽打她们取乐的六神君,她害怕主人受到这样的伤害! 浅歌想给花影一个放心的笑容,才发现左脸疼得厉害,她现在脸一定肿得很厉害了! 忍住不发一言,才勉强将叹息卡在喉咙,走到床边,默默的扶正花影的身子,让她半靠在床上。花影的伤口正在慢慢结痂,断的骨头能接的也接回去了,乐观点的话一年半载可以恢复,但也是半残了! “主人——” “别说了!”浅歌怎会不知道花影想说什么,比起她的伤,自己的不算得什么! 花影看着她半晌,费劲的抬起了右手,将她头上肩膀上的雪花拂去,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侧面停留了一下,又怯怯地垂下手。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下天山,回中原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帮你调理养伤,你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了。”浅歌轻快地说,可湿润的眼角终究出卖了她的内心。 “花影不疼,主人不要难过!” 浅歌轻轻地抿了抿唇,花影的声音很好听,对她从来都是轻声细语,说的话只有两种表达意思,顺从和安慰。为什么她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忽然,浅歌神色一变,离开了床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瞥见回廊的转角处闪过一道黄色的身影。拉回视线,微微凝目搜索,在窗栏下的夹缝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字:地牢。 浅歌在心里默念一遍,将纸条攥在手心,思绪翻飞—— “你想怎么做?” “杀了她,再自尽!” “你这算同归于尽还是殉情?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俟雪死了,木子尧就会得逞,万俟冰婧的复国之心更甚,死不是唯一的办法。” “即便能逃出去,经此回去中原路途遥远,我们还有希望回去么?!” “雪域宫易出天山难上,这个月初十,让万俟雪亲自送你们上天山,后面我自有安排。” “这、这么快?” “我可能暴露了,那天在地牢万俟雪看了我那一眼一直让我心神不宁!这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我还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 第七十三章 小修2 夜幕刚降临,一道黑影避开狱卒,潜入地牢,很快到了深处,那里有一道门半掩着。 “你杀不了我!”低哑的男声叹息,似是讥讽,又似无奈。 “这一次我定要把你的命拿下,为我苏家上下一百三十五条命报仇。” 喝叱的一声,紧接着便是衣帛破空和咣镪冷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在毫无半点亮光的小黑屋里两道人影翻动,苏瑾利器所指锋芒毕露,招式厉辣阴狠之极,而对方不慌不忙,行动不便却屡次躲过绝杀,似乎很了解她的杀招。 “没用的,我杀人无数,什么杀招绝招对我都没有用,你的每一招都透着杀气,你的愤怒你的恐惧,无不一暴露了你自己,你怕我多于恨我,你想杀我却无法办到,哈哈哈……”笑声为止,蓦地呀了一声,铁链拖动,反掌击中苏瑾。 苏瑾立地不稳摔倒,吐了一口鲜血,却极是得意,阴冷的笑起:“左肋肋下三寸曲泉穴,就是你的死穴,谁说我杀不了你,你也有今天……” 对方静默了许久,却气息越来越平稳,苏瑾心中大惊不妥,暗忖:难道万俟雪骗了她?正当她诧异,听闻他的声音说道:“不错,曲泉穴正是我的死穴,可惜你刺高了半寸!” 什么!苏瑾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挣扎起了来,手中持有的利器已刺进对方身体里,便反手抽出了长鞭。 “你因为害怕看见我的脸,而选择黑灯瞎火下来杀我,反而失利下错了手……“在黑暗中,上野侍的眼眸中闪着得意的精光,”你们喜欢讲因果报应,这是不是你的因,是不是你的果呢。六年前,小宫主看不得我为她办事的方式,将我囚禁于此,如果不是这样,我也等不到你,这是你我的因果……” 苏瑾冷哼了一声,“你不死,就是老天给我机会让我亲手杀了你。”长鞭甩动翻滚,像一条蛇一样吐着复仇的信舌向着他击去。 可惜,软鞭纵然是很好的武器,但在这小小的黑屋里,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不出片刻,鞭身被对方的铁链缠着,几个回合苏瑾被控制住了。 “我上次说过,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一次你别想走出去,留下来陪我吧,哈哈……” 苏瑾此刻无比的绝望,“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上身被他锁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强而有力的枷锁。 上野侍发出阴森森的邪笑,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会死的,你还没有报仇呢,就算这一次让你走,你下次还会再来的,直到你报得了仇为止,不是吗?” “她当然不会死,因为你会死。”忽地一把女声响起,苏瑾的心脏突突地跳动,上野侍朝声音来源看去,却见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前,依着廊道的微光和他在黑暗中练就极好的视力,只看到是一个黑衣女子,蒙着面巾。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浅歌,你走,快走!”苏瑾嘶哑着嗓子喊道。 上野侍颇有兴味的说:”看来又是一个要进来陪我的人,声音真动听,可惜看不到脸,若也是个美人,那该多美妙!” 浅歌忍住不怒,道:“想看我的脸还不容易,放了她你便能如愿。” “哈哈,就凭你?”上野侍狂然笑道,“当年的苏家夫人乃武林第一大美女,可惜死不从我。她的长女倒出落得跟她一样美丽,你说就凭你想换取我手中的大美人,是不是很可笑?” “那就没话说了。”浅歌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抽出软剑,寒光闪闪。 “跟这种恶人本就不需多说!” 这霍然传来的话语,让浅歌眼底下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她没有料到会有人跟在其身后。 黄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很显眼,她面无表情,眼睛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这样仇恨的目光对于长野侍来说并不陌生,“你是谁?也是来报仇的吧。” “你仇家那么多,我是谁你又记得住吗,你只需要知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就够了。” 黄莺顺手一抛,从她手中一个闪亮的物体掷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后卡在屋顶上,顿时小黑屋变得十分亮敞,如此一来屋里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被两根铁链锁住了身体,一对琵琶骨在他的锁骨下穿过,污黑的墙壁倒跟他糟乱的外表相得益彰。 苏瑾被他右手扣喉锁在身前,看样子受了内伤却也无大碍。 那一刹那,浅歌抖剑刺去,一个常年适应了黑暗的人,一旦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7 看到了光亮会有暂时性的失明,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黄莺也有此意,手底下已多了一把短刀,与浅歌一左一右夹攻而上,纵上野侍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同时抵挡两人的攻势,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开了苏瑾,勉强保命。 “果然是一代高手,可惜行为不端,凶残歹毒,你注定死在女人的手里。”黄莺嗤笑道,在她看来,寻觅了多年的仇人已然是她砧板上的鱼肉,心底一片轻松。 上野侍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刀剑齐下,一如产生了共鸣,默契的配合逼得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失去焦点的瞳孔底下依然是一抹阴森的冷色,“即便今天你们杀了我,如此手段也非君子所为。” 浅歌冷笑:“此言差矣,我们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 “跟你这样的杀人狂魔谈君子之道,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黄莺接道,打了一个眼色给浅歌,脚下生风般飘了过去,短刀锋刃压低一划,朝他腹下的伤口划去。 然而,在她出刀的那一下,上野侍已举掌向她扫去,黄莺一个回身,险险的躲过了他的掌风,一招不着,但她并没有就此罢手,顺势又送出一刀。 与此同时,浅歌撩剑上挑,直击他的面门,上野侍举起手腕上缠绕的铁链去挡,铮铮两声大响,同时抵挡了一刀一剑。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可现下眼睛已成了半瞎,行动受阻,昔日功力大减,大势已去,也知自己撑不了多久。 黄莺和浅歌虽算不上是强中高手,但两人联手去攻克一人,倒不是什么难事。不消一刻,黄莺的刀已在上野侍身上划了四五道口子,而浅歌的剑嗤了两声,将他的左右手筋挑了去,她不愿就这样杀了他,他确实该死,但也绝不该死在她手上。 “比起你苏家的一百多条人命,我已算够本了,该你了。”黄莺点了他身上的三大穴位,瞧了边上的苏瑾一眼。 苏瑾的表情冷如寒霜,一步步走上前去,眼眸徐徐的抬起看着上野侍,“没错,你说我不敢看你是因为怕你,可你终究会被我所杀,我还怕你做什么?” “能死在美人手上,是上野侍梦寐以求的荣幸!”他眸色森森,嘴角的邪笑不减。 黄莺虽以前未见过他本人,但也觉得一阵恶心,浅歌皱起了眉头,忍住了直接给他一剑的念头,反而苏瑾走近了他,拔出那把寒冰利器,冷冷的一笑,寒光一闪,已将他双目剜去,“啊——”这一声低嚎只是一个开始。 苏瑾刺了一刀又一刀,数不清是多少刀,地面血淋淋的一摊血水,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真不是那么好闻的! “大师姐……”浅歌忍不住喊道,“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苏瑾倏地转身道,脸上表情如鬼魅般骇人,“他没那么快死。” 因为她的转身不再挡住视线,她们便见到那上野侍满脸是血,时而颤抖的面部肌肉在说明他还没死,他身上虽然满是窟窿,但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他想死也得等血液流干才行! 浅歌和黄莺相视一眼,心底里是有些悚然的。 突然,苏瑾用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指着黄莺,冰冷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黄莺面不改色,道:“冷罗刹,是我!”发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 “霓依依?”苏瑾惊道,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霓依依的声音没错,又道:“不,霓依依已经死了。”陡地转念,她和师妹一同出现此地,还说了什么也是来报仇的。这样想来,却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浅歌见大师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话说,花影被送了回来的那天,入夜之后,她守在花影的房间里,黄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表明了她的身份,将假冒易容调用身份之事说出来,当日是怎样趁着黄莺内伤,故意逃跑而伤黄莺至昏迷,而后利用高超的易容术将两人容貌改变,也幸得浅歌溺水了,大家都没怎么留意她们,方算计成功。浅歌听后却心有余悸,道:“如果当时女王没有杀你的念头,日子一久岂不穿帮?”霓依依笑答:“就是因为我猜到她会杀我,才想出这一招,如果当天她不把黄莺打伤了岔内气,我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制胜黄莺!”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她们后面谋算女王的一幕。 霓依依见两人的交流,知苏瑾已相信了自己,心思一转,向苏瑾问起一事:“为何这地牢你能来去自如,狱卒也不拦你?”而且这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往这边巡一下。她还想了几个法子,要如何挡一挡呢! “这大概是万俟雪玩的把戏吧,我怎地知道。” 苏瑾对霓依依并无感情,她死了或活着对她没多大意义,她的注意力仍放在血海深仇上面,加之她如今心上只有一件事想做,无关之人她又怎放在眼里。 霓依依沉吟道:“如果这是她玩的一个把戏,那今晚所发生的事,必定瞒不过她!” “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浅歌脸上浮起担忧之色,“是我害了你,让你暴露了!” 霓依依眼波荡漾,唇边挂着一抹微笑,眨一眨眼睛道:“我来自然是为了报仇,再说,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我想她早就怀疑我了,只是我也想不通我哪里露了馅!”她悠悠的一叹,仿佛并不在意暴露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浅歌收起手中软剑,想起了那个人,眸色顿时黯淡无光。 她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凤来殿。 有史以来第一次,女王一大早不上殿不临朝,去了一趟素华苑回来后,闭门不见。古丽领着宫女们下去后,侯在殿外,凤来殿压抑的气氛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出。 幽暗的光线,冷飕飕的寝室,浅歌曾说她这宫殿里缺少一点人气。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有人说我是魔,有人说我是神,从来就没人说过我是人,如果连你也走了,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铜镜里反射出苍白的脸,雪白的发,一双丹凤眼神光不再,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为情动,为情疼,都由不得她控制。 万俟雪目光缓缓移动,随之打开百宝盒,一直紧握着的右手轻轻松开,十数颗珠子落入盒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最后盖上盒子的那一声沉闷,在空荡荡的内室回响,带着一种心悸,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走到床边,胸腹间忽然一阵刺疼,接着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待她稍有神智时已趴在床沿,抬眸间目光缠在眼前的枕头上,那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的卷发。昔日的温存历历在目,她从来没有想过,浅歌会用剑指着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告诉她,她是真的想要她死。 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自食恶果?这个天下我必须要去争,而敌人却偏偏是你! 五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8 天后,天山上,你们想耍什么花样?想逃,逃得过我五万兵马的追捕吗?呵,既然你们都不怕死,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了下来,不掌灯烛的室内更是一片漆黑。 “谁?”在黑暗中万俟雪忽地喝了一声。 “参见陛下!”侯在珠帘外的人蓦地跪下道。 “灰燕,”万俟雪皱下眉头,正要发怒,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灰燕不该会出现在此地。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上野侍已被苏瑾,浅歌,和……黄莺所杀。”灰燕说到黄莺时,显然有些迟疑。 “恐怕那不是黄莺!”万俟雪瞥了灰燕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灰燕退下去后,万俟雪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沉倏然一扫而空。 “来人,传舞姬!” 第74章 凤来殿。 浅歌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她,隔着珠帘依稀可见那道白衣白发的身影, 半倚床塌, 手摇金杯,媚眼惺忪, 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记得第一天来到雪域,雪也正是以这样的姿势躺在那里,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是那么的高傲, 如今眉目间染上了怆然之色。 浅歌眸中突然快速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瞬间之后就消失了。有的事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再回头! “女王召我来为了何事?”浅歌并没有行礼, 话透过面纱飘出, 很轻很淡。 浅歌戴上了轻纱, 那样眼神和语气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身上散发着清冷气质慑人心魄,淡漠的神色, 任凭你怎么努力去探,于她心意猜不到半分。正是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狠狠的揪起来。片刻之后,万俟雪似是回过神来,唇边浮起一抹魅笑, “你是本宫亲封的舞姬,召你来你说还能为了什么?” 浅歌怔了怔,她自然知道舞姬是该做什么的,可雪域宫从不设舞乐, 她以为这封号不过是一时兴起封的,现在无异是要她献舞了。 “有这么难以理解吗!”万俟雪见她半会没回声,神情颇为讥讽,又道:“既然身为本宫的舞姬,职责便是要取悦本宫,雪域宫不养废人,你若有难处本宫也不勉强!” “女王想看哪一支舞?”浅歌倒不是被她的激将法激的,舞乐悦人,如果起舞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为什么不呢。 “随你。” 浅歌沉吟转目间发现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别无他人,不由得心想:“没有乐师奏乐,如何起舞?” 万俟雪的目光一直放在浅歌身上,随她视线而动,见她眼中露出暗诧之色,斗念之间已料到她心中所思,嗤笑道:“怎么,没有乐师伴奏,你就不会跳了么?” 浅歌丝毫不在意她冷冽的态度,微微凝神后将外袍脱下,回身之际腰间银光一闪,道是那软剑出鞘,只不过这一回不为杀敌斗招,而是随着轻盈的凌步翩翩起舞。 她身穿素白色锦衣,一根淡紫色宽腰带勒紧细腰,及腰的墨黑色长卷发泼洒下来,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白纱遮脸更显神秘感,如此身姿美色,随着舞剑的节点变奏,回旋飘逸,有凌云之态,当令观者赏心悦目。 万俟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身影,每一下呼吸都伴着她的动作起伏,手中的美酒也忘了喝,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浅歌双眸似水,眼波流动脉脉含情,当剑身回鞘,上睑睫毛轻轻一眨,却恢复了原来淡淡的冰冷,迎去万俟雪的目光,“女王,你可还满意?” “不满意。”万俟雪的语速很快,将手中的酒杯往嘴边一送,稍稍掩饰了尚未缓过来的神态,斟酒那当会已有了想法,“本宫要看……纻素舞。” 浅歌皱了皱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半晌后却道了声“好”。 万俟雪笑了,甚是得意。 然,一刻钟之后,万俟雪用了八个字概括这支纻素舞,“妖娆多姿,祸国殃民。”她曾见过红鹂跳过此舞,但经由浅歌跳出,眉眼间多了一分撩人心弦的诱惑,一想到这样的舞曾让木子尧看了去,心中的气怒更甚。 而,浅歌来这不到三刻时辰,已见万俟雪喝了少说有两瓶酒,她还记得那酒的寒性以及浓度,这样喝下去真的不会有事么,她表示很怀疑。连跳两支舞后,她非但没有一丝笑容和欣赏之意,神色间更是冰冷淡漠,只顾自己喝闷酒。 “万俟雪,别再喝了!” 浅歌怒言上前,撩开珠帘,对着那人道:“你堂堂一代女王,当真就这么输不起吗?” “谁说我输了?”万俟雪抬眸凝视她,神情决然,“你休想离开雪域,你是逃不掉的,何故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到时伤了谁,别怪我手下无情。” 浅歌眼睛轻眨泛起一圈波光,抿唇冷然道:“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不想再提。” “呵!”万俟雪莞尔一笑,挂盏上的烛芯明亮的照在她脸上,顿如美玉生晕,明艳无伦。“我喝酒又与你何关?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舞姬,跳你的舞罢。” 听到此言,浅歌顿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分说夺过她手中酒杯,狠狠的往珠帘外掷去,回眸冷怒的看着她。 万俟雪却不温不火的瞥她一眼,“好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倒管起本宫的事来了。”话说未完,伸手取过酒瓶,仰头就灌下去。 浅歌嘴唇一抿,双眸恼得差点能喷出火来,蹲膝去取那台上另一瓶酒,拔开塞子就要喝下去,酒送唇边发现面纱阻碍,便想也没想就扯下来,可下一刻却被一只近乎白得透明的手擒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浅歌一怔:“关你什么事。” “是苏瑾?”那脸上微红肿的指印还在,定是被人掌掴所致。万俟雪阴沉着脸色,见浅歌把头一撇移开视线,便知自己猜的没错,也只有那个疯婆子会做这种事。 浅歌扳开她的手指,挣脱了她的钳制,离台边半丈远,勾唇低语浅笑:“你说上辈子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话罢,送了一口酒入喉,那酒的烈性还是膈了一下喉咙,辣得差点呛出眼泪来。 “你会醉的。”万俟雪看着她轻轻说。 “那就一醉方休好了,” 浅歌回眸笑道,“反正我现在已没有任何秘密瞒着你了,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再无言语,相顾而对,一立一倚,你一口我一口喝着这雪域高原上最烈的酒。万俟雪酒量虽好,但此前已喝下五六瓶,神色微熏,醉意已刻在脸上,浅歌也看得出来,以为她总该喝不过几口就倒了,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不到酒瓶的一半,她已然醉上心头。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19 “你醉了!”万俟雪倏地来到浅歌身前,搂住她的腰浅歌才不至因酒醉而站不稳。 “不,我还没醉,我还记得你是谁,我还记得今天早上对你做过什么……我没醉!”浅歌醉眼朦胧,想推开她证明自己,却无力做到。 “你是想忘了我呢,还是把想事情都忘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想忘了我自己……”浅歌冲她嫣然一笑,轻轻咬了咬樱红的下唇,“……皇叔将我送出宫,外公将我交给干娘,干娘许了我五年平安,却不能给我心上一片自由,以前走的每一步路都由不得我自己,呵~执意追寻火焰令之谜算是我第一次的坚持吧!” “你后悔了吗?”万俟雪喃道,手轻轻抚上她绝美的侧颜。 “我不后悔!”浅歌看着她,她的手微凉却总能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如果不是这样,我便遇不到你,也正因为这样,我想要变成一个强者,如你一般。”也许这样,自己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万俟雪却会错了意,与她面对着面,额贴着额,徐徐叹道:“你那么想跟我对抗么?!” “对,”浅歌盈盈笑道:“女王的兵马我若挡不住,自然还是你的俘虏,我若挡得住,到了那一天我才能配得上你。” 万俟雪呼吸一滞,心中动容,想从她那双澄如秋水的眼眸中,看她此话是真话还是醉后胡言。可浅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她推了开来,向她瞪目嗔道:“你不能亲我!” “我不能亲你,那你来亲我。”万俟雪红唇微扬,凤眼闪动着媚惑的光芒。 浅歌偏头想了想,认真的笑着拒绝了她:“你想得美,我还没醉。” 万俟雪黑了一脸,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异常的明亮,但身体却摇摇晃晃,连自己都拿捏不住她到底醉没醉! 浅歌呵呵一笑,仰起头将余下的酒尽数喝下,透明的酒液从嘴角流出,顺着美颈滑入衣襟内,引人无暇想象。 酒醇醉人,美色.诱人。 万俟雪心猿意马,心中似有一团燥热的火焰在燃烧,胸腹胀得难受,展臂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唇齿间夹着酒香和人体的芬香,轻吸唇瓣或深允柔舌,同样火热异常的两具娇躯相互摩擦,产生的快感将炽盛如火的欲.念倾泄而出。 “啊……雪……”浅歌仰头轻吟,手抵在她肩头,轻轻的推开了她,在窒息般的亲昵中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 此时的浅歌,娇颜泛着绯色媚人的红晕,朱唇微启间,溢出粉舌舔着唇边的唾液,抬眸轻眨迷人摄神,正是这样一副欲拒还迎的媚惑,万俟雪刹不住欲.念之火,两人半推半就来到床榻前,转瞬浅歌被万俟雪压在身下。 “今夜,我要你成为我万俟雪的女人!” “雪……”浅歌轻唤了一声,双手一缠,将万俟雪的头拉得更低,那张精美的容颜和着银发映入眼帘,吻住了她的嘴角,舌尖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我都要记住今晚,好不好?!” “浅歌,如果你胆敢从我的身边逃走,我便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用余生来陪我。”她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万俟雪用贝齿将她舌尖轻轻咬磨,再深深的带入檀口,连着她的气息吞进腹中。 浅歌双眸紧闭,浓睫微颤,朱唇微张散发出幽兰的气息,让人酥软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两人交合的口中穿出,是她的,又或是她的。 轻解衣带,脱下罗裙,万俟雪的动作很柔,很轻,浅歌的心跳很快,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 待浅歌稍微清醒时,不知何时起两人相对而坐,双腿缠在彼此腰间,身上的衣物尽脱。随着烈酒的劲头上来,醉意朦胧,在寒冬的夜里,身体只感到火热的沸腾! 从眉心开始,挺拔的鼻尖,柔软的润唇,小巧的下巴,迷人的锁骨……万俟雪用唇舌在浅歌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打转,柔滑的指尖在细腻如锦缎般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烙下属于自己的印章。 “唔……啊……”浅歌呻.吟出声,那唇舌,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所到之处,像带过一道酥麻的电流,引起下腹一阵的痉挛,又似虚无得逼不及待想要填满它。 “嗯!” 一声带着叹息的尾音,浅歌轻咬樱唇,身体某敏感又令人羞耻的地方被两指按住捻揉,传来陌生的快感让她无可压抑地叫喊出来。 “别怕,不会太疼的!”那句安慰人的声音轻柔无比,小心翼翼的像怕惊扰了她一样,万俟雪在浅歌耳边柔说着绵绵情话,一遍又一遍的挑逗着她娇艳欲滴的耳珠,一边轻轻的将她身子压在床上。 此刻浅歌已无法分神去思考她到底想做什么,感受着那股在体内流窜的热焰,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声低哼般的叹息,一手轻柔的抚摸着万俟雪银色的柔发,另一手抚上她光滑无限的美背…… “啊——疼!”贯穿身体传来的剧痛让浅歌痛呼出声,神志稍回了过来,脸色刷白,双眸泛着泪花,深深地咬住了唇瓣。 万俟雪一刻不停地亲吻她的红唇,用舌尖撬开那牙关,不让她再伤害自己,而修长的手指也停在那紧致的甬道里,不敢再滑动半分。待浅歌安静了下来,抓着她手臂的五指也渐渐松了劲道,随着温柔的细吻落下,埋在甬道的指尖轻轻滑动了起来…… 浅歌微眯双眸,口中无法抑制住地发出动情的娇吟,伴着体内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酥麻的快意,那一下下柔软细腻的摩擦带来极致的快感不断地攀升,只要是她给的,无论是痛苦还是伤害,她都留着。何况,原来是一种快乐的幸福! 当两人娇喘不已,身上香汗淋漓之时,浅歌一声声高亢的呻.吟回荡在室内,万俟雪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看着身下人儿的眼神都快宠溺出水来了。 即便不是因这场剧烈的运动所致,酒后的劲头也让浅歌浑身乏力,身心疲劳的她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落入温热的水中,无论是那细长的五指,还是绸巾滑过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让她感觉到自己被呵护着,如此,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纻素舞,作者菌歪歪出来的舞种,勿考究。在第五十章稍作介绍和出现过,这里就不多说了,来,小天使们自己歪歪吧。 1、鉴于两人都是第一次(做与被做),温柔点嘛,强推什么的留给后期o_o 2、公主与女王已对立,为什么还可以那个?好吧,这个得看文了,如果觉得哪里突兀,转换不来之处,请提出意见哟。 3、别嫌作者习惯性的慢热,求爱别放弃。 第75章 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秀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0 眉,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疼!宿醉带来的头疼难忍, 有种头颅欲裂的错觉。稍动了下身子, 腰间和下身传来的酸疼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浅歌睁开双眼,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仍在沉睡中的万俟雪。昨晚与雪喝酒之后缠绵在一起,那样亲密的动作, 和情不自禁发出的哼吟……身体的记忆告诉她,她已成为雪的女人! 静静的, 端详着熟睡中的她, 褪却了那股威严和霸气,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嘴唇稍薄, 唇角微勾, 那迷人的弧度诱人想尝一口! 想罢, 浅歌轻轻的在那红唇上印下一吻,正要从床上坐起来时, 突然有一只同样赤.裸白皙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带,随着一具温暖滑如丝绸的躯体压上来。 她的动作很轻,声音很柔:“别走, 再陪我睡会。” 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香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浅歌对上那双妩媚的凤眼,昨晚发生的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心中如鼓点般狂乱跳动。 “我该回去了!”浅歌脸上一红, 撇头转向别处,避开了她直视的目光,开口的声音略带嘶哑。 万俟雪双目澄清,哪有刚睡醒的样子!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下,除了□□带给她的兴奋,还有的就是动情后散功的痛苦,使她无法入眠。当那两片柔软落在唇上,她心中雀跃无比。此刻,看着浅歌娇艳无比的容颜,克制住想一亲芳泽的欲望。 “亲完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啊!”万俟雪嘴角含笑,将浅歌抵在她肩上,那只漂亮的玉手执到唇边轻啄。 如斯挑逗的动作,妩媚的眼神,让浅歌脸红耳赤,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撩动心房。 “别……”浅歌抽回手轻轻将她推开了些,“放我走!” “你跑不掉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浅歌的语气之中似乎没有一丝暖意。 万俟雪敛起笑容,俯视着她,“你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忽地轻轻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浅歌眨了眨眼睛,说:“难道女王想耗在床上一辈子?” 万俟雪笑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何不可?” “别闹了。”浅歌皱起眉头,作势要推开她起身,才稍动了一下子,便发出一声抽气声。 “还疼么?”万俟雪注意到浅歌忍痛的表情,怕压到了她,翻身躺在边上。 浅歌怔了一下,忍住不适起了身,将散落在床下的衣服穿上。 万俟雪看着她优美线条的酮体和麻利的动作,“现在的你倒和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凡是人都会变,你我也不例外。”浅歌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红润泛着光泽的脸颊,比万俟雪苍白的脸色好多了,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执着梳子的手顿住了。 “不,或者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镜子里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轻衣白发。 “是吗……”浅歌心中悸动了一下,很快随口应着,继续梳妆的动作, “我早说过,陛下爱错了人。”仅两三下子,便用一根白带条将一头青丝系住。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万俟雪轻笑道,似慨叹了一声,\&你是有情人中的无情人。” 浅歌稍稍有些怔住了,半晌后,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浅笑,淡淡道:“陛下曾经说过,希望浅歌能成为你很好的对手。” “那是下棋……”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那声音清脆明亮,如击玉罄,不容人质疑的语气让万俟雪愣了下神,从铜镜里看着浅歌认真的表情,正欲开口,胸腹却无来由的涌起一腔热潮,来不及掩住嘴唇,一注甜液从嘴角涌出…… 浅歌从镜中看到这副画面,几乎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飞快地把住万俟雪的手脉,神情惊慌,“你的气脉杂乱无章,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你……” 万俟雪食指抵在她唇上,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对你的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若想踏出这一步,就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敌人?不,你还是我爱的人! 浅歌面色如雪,咬紧牙根将那就要喊出口的话吞回去,尽管如此,眼眸中仍掩不住那抹悲伤之色,猝然间显露出的脆弱一面。 万俟雪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稳住了心脉后,才幽幽的道:“把镜台下抽格里黑色的瓶子拿给我……”待浅歌去拿时,忽然想起些事情,又加了句:“还有那白色的瓶子,一起拿来吧。” 一黑一白,除了颜色不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瓶子,浅歌不知有何用途,只觉黑色的重,白色的轻得很。 万俟雪只接过那黑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仰头服下,闭上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来,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瞥一眼浅歌手中的瓶子,说:“那白色瓶子里装的是雪灵芝,不多了就剩两粒,你拿着……” “陛下刚才才说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万俟雪双眼注视着她,“我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不是我的敌人。” 浅歌的视线停留在万俟雪柔和的脸上,良久霍地仰首发出一串冷冷的笑声,“万俟雪,你活得太自我了,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愿认清事实吗?” “也许吧!”万俟雪既不恼,也没有辩驳之意,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浅歌不忍再去看她苍白的脸色,闭了闭眼睛,心中却沉了一口气闷得慌,快步走出了内室,走到外殿,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她知道万俟雪就在身后,叹息的道:“你不后悔吗?” “你说这一身功力?”万俟雪看不到浅歌的表情,那声音又轻又冷,从一开始她们就对立,浅歌自当不肯对她推心置腹,而如今以后对她更是愈发将自己的内心藏起来了! 万俟雪走了上去,却绕过她自台上斟了一杯酒,啄了一口薄唇轻抿,道:“我所习的内功心法本就过于伤身,虽练成后如神功盖世,但同时也会折损寿数。那股寒阴之气早已渗入我的骨髓中,去不掉拔不掉,自然没人能夺走,你的出现就像一个开关,把冰变成了水,性质不一样罢了。” “可你也不能确定,这水会不会夺走你的性命,是不是?” 万俟雪偏头侧颜去看她,“我还有多长命我不知道,但活不过七天是极有可能的。” 浅歌心头一滞,鼻腔有一股火辣辣的酸涩,垂目稳了好久才道:“你如能按指示去做,自当不会有事。” 在这件事上万俟雪本有些不解气,才顺着话说了这一句,说完之后反而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了。 正当这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到来。 “圣尊到!”古丽的声音急忙忙的传来,同时殿门吱的开了一扇。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1 万俟雪和浅歌相视一眼,均闪过一丝诧异,前者凝眸时略有些沉重,而后者则不以为意的嘴角上挑,又是那冷清的样子。 锦衣华袍,容颜高贵端庄的万俟冰婧顷刻走了进来,只身一人,瞪着她们两个,眼眸中除了刻意压制着的愤怒并无其他,似乎在进来之前已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姑姑。”万俟雪上前道,“这一大早姑姑就来找雪儿,不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倒是敢反问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万俟冰婧冷冷的瞄了一眼浅歌,“你们竟然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的事,你还有何脸面见太.祖太宗?”那眉间涌出煞气,语声之凌厉,丝毫不见平时的大气娴雅。 万俟雪听了之后没有立即应答,眼尾扫了一下浅歌的方向,“你先回去。” “不许走。”万俟冰婧喊了一声,皱下眉头来。这个侄女可真是羽毛渐丰,翅膀硬了便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万俟雪沉下一口气,说:“雪儿的职责是将失去的江山打回来,若不能做到,除此之外不觉有何对不起祖宗?” 万俟冰婧板起的脸更冷了,“你明知道她是谁,还不知收敛,反而步步错下去,将来你当真下得了决心打下大宸么?如做不到,我们端木家百年来的复国大计就毁在你手上,将来也不会有机会了,你知道么!”说着语气渐变,到最后几乎咬着牙关说出来。 万俟雪显然神色振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如常,正要说话,一道冷咜的声音抢先道:“圣尊在本公主面前大谈复国大计,是把我这个大宸公主当作透明的了么,你以为,大宸是你想攻下就能攻下的?哼,未免太小看我大宸了。” 浅歌自花影受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万俟冰婧,如今见了她心中的愤怒不减半分,咬了咬紧牙关。 万俟冰婧冷眼瞟去,只见浅歌傲然的表情,表明了身份的她和初见时迥然两样,仿佛有股积蓄已久的贵气和威仪迸发出来,让人轻视不得。 “你就算是大宸的公主,如今也不过是我雪域宫的俘虏,有何资格说话?” 浅歌冷若冰霜,抿了抿嘴角,并不回她的问题,道: “我知你曾经混迹过江湖,但我想要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敢?“万俟冰婧眼睛的余光瞥到万俟雪身上,后者却面无表情,任由一个外人如此威胁将她拉扯长大的姑母,心底不由得生寒,”别忘了,你逃不出天山。” “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你说我敢不敢?” 万俟冰婧冷哼:“别以为给你一点脸你就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你尚有点用处,本宫要杀了你易如反掌。” 浅歌冷冽地反唇相讥:“若不是念在你是我叔公的旧情人份上,对你我何须客气。” 万俟冰婧听得这一言顿然晃了下神,一直沉默不语的万俟雪,眼神一撇落在浅歌身上,“不得对圣尊无礼,下去。” “不能走!”万俟冰婧随即喝了一声,“来人,将这个媚惑人心的妖女关押起来。” 一支清一色的娘子军迅速进来,精装盔甲手持长刀,显然是有备而来。 “住手!”万俟雪冷怒,“敢闯本宫的寝宫,你们是想造反了吗?” 娘子军面面相觑一阵,犹豫不定,脸上均有为难之色,两代宫主在上,她们的命令都不得不从,如今她们该是听谁呢? “雪儿,你……”万俟冰婧转目盯着她,眉头皱了起来,“我不仅是你的姑母,还是雪域宫上一任的宫主,难道连处置一名俘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雪域宫有规定,前任宫主不能干涉现任宫主的事务,这一点姑姑该很清楚。“万俟雪的语调本是很平静,下一句忽然变得高亢有力,“雪儿不仅是雪域宫的宫主,还是漠北的王,如何处置她我自当有分寸。古丽,将浅歌姑娘送回素华苑,你们也都退下吧!” 娘子军这回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是啊,即便上任的宫主有辈分摆在那,但如今的宫主不但是现任的主子,还是漠北的女王,该听谁的,一目了然,无一不跪下请罪。 而这件事上的主角,浅歌却像似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待侍女古丽将她外袍披上,走之前眸色仅微微闪动了一下。 看着本该抓起来的人却被恭恭敬敬的护送出去,万俟冰婧心头的那一口气如泄了一般,“就因为一个女子,你要跟姑母翻脸么?!” 万俟雪紧绷的脸稍松了下,神色不再那么冰冷,“姑姑言重了,您仍是雪儿至亲的人!” “你知道我今生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复国!”万俟冰婧渡了两步子,想缓下一口气,话到最后却不由叹了出来,那沉重的两个字压在她的心中数十年,又怎能让她舒心。“当年,我练就神功到了第五层,就以为自己所向无敌,亲自去寻找龙吟宝藏,怎知陷入情网,满身功力一朝废,连拿起剑的能力都没有,你也想像我这般模样么?” 万俟雪沉默不语。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万俟冰婧倏然转身去看万俟雪,言辞冷酷,“跟我当年的情形丝毫不差,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你这一身功力就会全废,如我一般像个无用的废人。” 万俟雪皱了下眉头,看着神色哀拗的万俟冰婧,内心又岂像表面那般冷静,压下胸腔那口血气,道:“别的雪儿不想再多说,只希望姑姑能相信雪儿要办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哈哈哈……” 万俟冰婧看着这个侄女半晌,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如你也不能办到的话,我们端木皇朝就真的完了,完了……” “姑姑……”那一声已唤不住陷入痛苦臆想中的万俟冰婧。 万俟雪闭上双眼,直到那阵哀狂的笑声远去,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纵然如此,也不能解那股已深入丹田的邪热半分凉,饶是疼痛难忍,她终是能忍住,但如今的局面她也不知该如何掌控。 要她杀了浅歌,她又怎能下得去手,而复国的大计亦志在必行,两者却不能兼得。 一定要做出选择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不会坑~但可能更新速度会慢很多,所以,还是建议养着吧。 相爱相杀的过渡期,作者写得很纠结,很压抑!加之近来有事耽搁了,会更得慢,望谅解! 回归本文,谈谈两个女主吧,其实浅歌前期是个挺压抑的角色,从身份高贵的公主流落民间,这里寄养几年,那里住个几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没人给她个解释。她是心存善念的,但不是懦弱的女子,记得她年少时第一次杀人,没有一点内疚感,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应该做的,呃……爆发之后会有些黑化吧。 万俟雪,好吧,她真挺不容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2 易的。她很敢爱,爱得义无反顾,另一方面她有些自私,她不想从中作出选择,先将问题抛给了浅歌,可惜浅歌很明确地告诉了她,不可能至大宸于不顾。而复国的重任压在她身上,这个责任比以往任何一代宫主更来得重些,万俟冰婧寄予她的期望,可以说是最后的希望了! 这样纠结的爱情啊,作者有时也无从下手……过渡了就好,嗯。 第76章 雪域宫有一座规模颇大的院,皆因里面住的不是一两个人, 而是七个人。 七彩院占地广, 也甚是气派,别院里的七间屋子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 每一间的建筑形式都不一样,而窗花颜色都各异, 分别是红、黄、蓝、青、紫、绿、橙七色。 紫衣站在曲廊之中,望着这七间房子轻声感叹。她们七姐妹从幼年起便陆续被陛下收到座下, 亲自授传武功绝杀, 她们也都发誓永远忠于陛下。如今,七个中少了一个, 六个中有一个是叛徒, 眼见着七彩院就剩五个, 作为七圣使之首, 她这心里头怎地不痛! “大姐,大姐……”橙殷从远处跑来, 一口气喘不过来,憋得满脸通红。 紫衣柔和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拉近,笑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被人追了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大姐你吗, 又一个人跑出来吹冷风,也不顾下自己的身子!”橙殷将手中的披风替她披上,好歹能挡挡风,暖暖身子。 “呵!记得去年冬日里最冷的那一天, 我们姐妹们在天山上穿着单衣练剑,现在这点风算得了什么?” “你现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哪能一样。”橙殷嗔道,“自从陛下遇上那个中原女子,心思就越发难琢磨了,为了她把你打成重伤不说,还——” “别说了。”紫衣冷言打断她的话,眸色变得深沉,“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你记住了吗!” 橙殷不禁怔了下,心里又甚觉得憋屈,低下头去撇了撇嘴,“记住了,我不说就是了。” 紫衣轻扯嘴角,脸上的冰容稍有融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七姐妹中你年纪最小,可也不能由着性子乱说话,知道么?!” 橙殷点了点头,摸约一盏茶的功夫悄悄抬眸看着紫衣,见她脸色稍缓,眸珠子转了转,低声问道:“大姐,你相信四姐她会背叛陛下么,这事可是真的?” 日前蓝凤被女王下令禁锢,诏令下并没有明说什么,但听得紫衣只字片言里,只道做了些违背陛下意愿的事情来,她虽不愿多说,但她们也还是能瞧出点端倪来。 紫衣目光闪动一下,道:“你四姐为情所惑,一时迷失了本心,你不要学她才好!” “我才不会呢……”橙殷喃道,眉尖上挑,又道:“可惜的是五姐,她虽生性有些孤僻,但对我们姐妹们也是好的,怎知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正因为她的性子不合群,做事独来独往,我们姐妹对她也不甚了解,才被人调用了身份也察觉不出来,唉,不得不说,那千面观音算得上一号人物,最后竟还是让她逃脱了去!” “这个该怪我,“想起这事,橙殷很是自责,小脸皱在了一起,”要不是我不相信陛下所言,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暗器射偏了半分,要不然也不会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紫衣摇头道:“这并不能怪你,当时我也不信会有这等子事,毕竟这三四个月来我们同吃同住,她就像……真的一样,就算到了最后我仍不放心的去问陛下。”她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心中的悲痛,才又接道:“五妹生长在南海的小渔村,幼年时家人被沿海的流寇杀害,所以尤其痛恨东洋人,五妹也不曾与我们说起过她的身世,这一点只有陛下知道。那天在地牢里,所谓的“黄莺”在没有陛下的命令下,出手救下了花影,这根本不符合五妹的作风,陛下才疑上心头!” 橙殷听了之后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如果当初我们把她们都杀了,现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五姐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受重伤,现在四姐被囚,二姐在塞外,六姐赶不回来,这宫里只剩我和三姐……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七姐妹死的死伤的伤,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紫衣凝目看了她半晌,叹息一声,“叛臣才清,内乱又起,雪域的朝局正处在动荡期,你们俩多为陛下分忧才是!” “大姐,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橙殷用脚尖踢着廊道边的小石子,“我们这几天守在素华苑,除了昨天见了陛下一面,既不召唤我们也不让我们离开素华苑半步,她是个什么心思我们全然不知。” 紫衣心思一凝,道:“那你还跑来这儿干嘛?还不快回去候着。” “大姐!”橙殷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再说了,昨晚陛下召见那中原女子,我还以为是为了支开她,好让我们追杀千面观音呢,结果这一夜人都没回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才跑来这里的。” 紫衣眉头皱紧,沉吟片刻,神色越发沉郁,对橙殷道:“你快回去吧,陛下让你做什么你都该做好,大姐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可是大姐……” “乖,去吧。” 橙殷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说,鼓着腮帮子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正因为紫衣的年纪比她们稍长,又是七圣使之首,她所知道的事情自然比她们多得多了。自从上次为陛下闭关守护,她隐约察觉到陛下受了内伤,虽然陛下没说什么,但她记得当年陛下传授绝心剑法时曾说过,这套剑法是从她所练的神功中衍生出来的,要诀之一便是绝情绝爱,情.欲太重的人练之轻者威力大减,重者走火入魔。同理,陛下的神功也应当如此,当今能伤陛下的人寥寥无几,又怎会无缘无故受伤呢?后来想想,也只有情爱一事了! 陛下对浅歌有情她是瞧得出来的,也是铁定的事实,可如今陛下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念,情根深种,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浅歌对陛下如何,会不会趁机要挟陛下?不,上次她还帮助陛下掩饰过去,也许她会念在陛下对她的情意份上,又或许,她也对陛下有情,那么事情还不至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方…… 紫衣呆站着猜想着种种可能,可她纵然知道得多,但有些事情她也并不知道,更不是浅歌本人,又怎能替浅歌做出决定呢。 因为宿醉的原因,浅歌脑袋一直昏沉沉的,回去后又补眠了半天,中午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纱帐外杵立着一个人影,可这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气,所以于她也是无害的。浅歌偏头看去,看了好一会儿,神志清醒了些才看出是谁来。 浅歌拢了拢紧衣襟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3 ,拉开了纱帐, “大师姐?” 可来人良久不回声,身姿站得笔直,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时间长了浅歌也感到些不自在,想起昨天大师姐刀捅上野侍的模样,心里仍有些悚然。按理说执着十多年的仇恨终于得报,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松了下来,那一口气也不再憋得那么紧,整个人该轻松起来才是,可,苏瑾却不是。 苏瑾的气息仍绷得很紧,浅歌能感觉到,大概是因所处的环境吧,她也只能猜到这一点。 当浅歌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不说话时,苏瑾却突然开了口:“四天后,东林后山会有人接你,那个人会帮你逃出天山。” 浅歌只是怔了下,没多大反应, “要走大家一块走。” “你得听大师姐的话。” “大师姐的话我当然会听,不过……”浅歌这时穿上了绒靴,走到她跟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是东林后山,而是我们一起下天山,踏过大沙漠,一路回中原。” 苏瑾闻言眉睫一跳,“你是说……”看师妹胸有成竹的表情,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浅歌便将如何与霓依依密谋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 “她万俟雪会因为一粒摧心丸而甘愿受控于我们?呵,这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苏瑾细细听来后,说的第一句就是这话。 浅歌静静的没有说话。 她也曾提出过疑问,霓依依说,倘若这人是别人,万俟雪自然不会妥协,但如果这人是你的话,我们倒可以拼上一把。 浅歌略过喂药的过程,苏瑾也不知其中曲折,道起另一件事来,“那黑衣人说什么能保一条命,他也是霓依依的人吧,你们一再而三的瞒着我愚弄我,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话到后面,语气变得越加冷厉,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 “不,那是真的。只是……霓姐姐也有她自己的苦衷,想要从天山上逃生,可谓九死一生,如果我们不能团结起来,像一盘散沙溃不成军,届时不战而败,所有心思都会白费了。” 苏瑾哼笑一声,目光一转视线不再停留在她身上,道:“所以你也认为我会害了你们么?” 浅歌神色微动,垂眸盯着她脚下的那双褐色靴面,“那大师姐为什么不救花影?”她的语气极其平寡,听不出有何情绪。 苏瑾身子一震,侧身想去看浅歌一眼,想知道师妹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露有鄙夷之色,挣扎一番后还是忍住了,眼眸缓缓地转了转,“你都知道了……也罢,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怕我的话,就离我远点好了!” 她没有忽略掉在地牢里,以及刚才浅歌看她的表情里,带着惊慌的神色。 “我的确有埋怨过大师姐……”浅歌轻声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到底这事最该怨的是我才对!现在上野侍也死了,我只希望大师姐能和我们一起冲下天山,回中原去。” 苏瑾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待睁开时,浅歌美丽的容颜已出现在眼前。 “你当真原谅了大师姐?不恨我了么!” 浅歌莞尔道:“你是我的大师姐,我怎会恨你。” 当苏瑾的目光紧紧的停留在她身上,浅歌眼睛的精光却撇到茶几上,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温热的触感,在这样的寒冬里,除非时常来换,不然又怎能保持这样的温度,浅歌头个便想到苏瑾在她沉睡的时候,不时给她换下热水,待她醒来后可以喝上一杯温水。 浅歌在端起茶杯当会,一粒药丸自手心滑下,落入杯中, “大师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怕是染上了风寒,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苏瑾仅瞧了那茶水一眼,便知其中有文章,眼波不起一点涟漪,“这是什么……”虽然问着,却已将杯子接了过来。 浅歌只是笑着,什么都没说。 看她笑靥如花,苏瑾也不禁跟着露出了笑容,一口喝下,滴水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较轻松的一章,浅歌和大师姐打一开始彼此就有所隐瞒,真话不讲,担心也是藏在心里,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团结一致,逃生去吧!! 第77章 鹿死谁手 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 无风亦无雨, 除了一地正慢慢融化的雪,这样的天气谈不上哪里不好,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除了万俟冰婧以外, 她万万没想到万俟雪会这样做,这放虎归山, 纵龙入海的行为无疑是给漠北留下无穷的祸害, 知道后当时就气得身子直抖。 一大清早,漪兰殿派人来素华苑传话, 圣尊要见浅歌。浅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万俟冰婧是多狡猾的人?她不想临行前节外生枝。 就在这个时候, 侍女纳滋对浅歌耳语了几句, 只见她脸色一变,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再三考量后还是决定去一趟漪兰殿,苏瑾拦都拦不住,只得守在殿外。 不到半个时辰,浅歌出来了, 面青口唇白,神情有些恍惚,苏瑾问她话她也不理不答,似陷入某种思绪中。苏瑾眼横了殿内一眼, 火速的拉她离开了。 宫门外,漠北女王骑在赤羽上,身后仅随带着一队娘子军,不足三十余人。 苏瑾和浅歌相视一眼,这不仅是一种自信,还是一种策略。女王倚重的圣使没有跟来,驻地的兵将少了大半,很可能早已埋伏在天山上。她们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就避免不了一场涿鹿之战。随后她们也看到了万俟雪最后的一次警告,宫门上吊着五具尸体,其中有浅歌认识的宫女迪丽娜,也有苏瑾见过的黑衣人! “天下第一阁确实不简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插了奸细混进来,有些个还潜伏了好几年,是本宫小瞧了!” 迪丽娜会是天下第一阁的细作,任凭浅歌怎么想象也是想不到的事情,现下也无从求证。飞快地扫了一眼过去,没有霓依依的身影,想来已逃过了雪域宫的抓捕。当雪域宫开始大规模的搜捕行动时,她就知道她们不可能捉到霓依依,天下第一阁最厉害的不是收集情报,而是这逃生脱身术。 霓依依既然能逃出生天,也许此刻就化身为另一个人,藏匿在人群当中。 “女王陛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浅歌语调虽然很平静,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颤动。此去无论是生是死,都注定了分离,日后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光景,谁又能预料呢!然而,她必须回去,心里那股剧烈的意愿比今天之前更甚。 万俟雪看着浅歌,她向来穿素色的衣裳较多,但鲜少穿白色,今天却意外的一身白,而她的肤色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配上黑色的自然卷发,明艳夺目,清晰的五官线条和匀称的身段,无论从那个角度看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4 ,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 春宵一夜后,两人再面对面时,横在她们中间的那道鸿沟依然存在,围绕在她们之间的是一种微妙的带着刻意的疏离。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开!”万俟雪话罢低咤一声,在赶马转身时,眼尾余光扫到她衣袖处有一滴化开的血迹,然而,除了觉得有些碍眼和心头划过一丝狐疑,并没有过多的引起女王的注意。 浅歌凝望着那道骑马徐徐前进的身影,尽管受制于她,万俟雪还是那般的傲气十足,嘴唇边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仿佛输的人是她! 这时,身后传来关上宫门沉闷的声音,引得浅歌不自觉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的心中竟没有轻松半分,如同这道厚重的宫门一样沉甸。 “师妹,走吧。”苏瑾看到她脸上那抹复杂的情绪,催促了一声。 浅歌应了一声,瞧了侧身的花影一眼后,勒马前行。她最担心的是花影的身子,伤口未愈,又将要经历一番折腾,却也是没法中的法子,自当对花影多有留心。 这天气是虽好的,可在雪域的高原上,冰雪融化后,更要比往常冷上几分,空有艳阳高照而不觉有一丝暖意。越近天山渐感身上的寒意愈重,浅歌将大氅的斗帽戴上,将绝色的容貌迷雾般藏在轻纱下,闭目调息。 而苏瑾和花影并不感到一丝冷意,因常年居住在温暖气候的南方,她们也没想过这一点,以为是天气好,阳光晒着暖和。 万俟雪游目四周,放缓了御马的速度,待浅歌的坐骑赶上后与她并行,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说的话吗……” “若被你捉住,此生不得离开雪域。”浅歌缓缓说道。 万俟雪看着远处高高耸立的天山,“在我八岁的时候,姑姑在天山上放了一只雪白通透的白狐,要我捉住它。起初,我要花上七天的时间才能捉住白狐,后来是五天,再长大些仅用了三天,最快的记录是一天一夜。” “陛下打算用几天来追捕我们?”浅歌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雪域是人家的地盘,从地形,气候各方面占据了优势,这是必然的。 万俟雪转目看浅歌,别说她的表情,就连她的秀发都无法窥视一二,听了她所言后轻声叹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浅歌偏过头来看着她,正容道:“如果浅歌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万俟雪呆然半晌,霍然摇头笑道:“你是说我故意让着你们上天山么……” “其一,”浅歌的声音截断她的话,“你不想真的把我囚禁起来,怕我将来有朝一日恨你,你想我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更加彻底,最好把逃离雪域的念头断绝了!其二,你想将天山雪域里的细作一网打尽。” 那笑容嘎然止在万俟雪的脸上,冷漠的冰霜覆盖了那张美艳的面庞,“浅歌,你别以为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妄加揣测本宫的心思。” 显然没想过她会这样生气,浅歌愕然了一下,惊觉自己失言,垂眸歉然:“对不起!” 万俟雪别过脸去,因为那句道歉心中的火气更盛。 浅歌轻眨了下眼睛,知道多言无益,默默垂首也不再说话。此时她们已来到天山脚下,扑面而来的冰冷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体内的雪灵芝正在慢慢失效! 不日前,大雪封山,要想在深冬季节上天山并非易事。万俟雪深知这一点,她相信霓依依也是懂的,因此当浅歌要挟她的时候,她苦思冥想了许久,结合了种种猜想和情报资料,推理出几个可能性,但只有这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整盘计划,差之一点也很有可能推翻她所有的策略,为什么会选择天气最恶劣的时候下天山呢?除非是万不得已,人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万不得已,万不得已,有什么是她们也控制不了的,非要今天上天山?万俟雪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就像这半山上的云层,在茫茫迷雾下,任人怎么细瞧,也瞧不见山顶有些什么,所以现在的心里并不像脸上那么坦然,着实有几分忐忑。 傍晚时分,她们行至天山的冰湖之地停歇,若将天山比作人的躯体,那也只是到了膝盖的部位而已。 “小心!” 花影自行下了马,却因为脚下不便,差点摔了,浅歌见此快步上前,幸好旁边的苏瑾顺手扶了她一把。 “花影让主人担心了!”花影低头道,垂下的斜刘海将她的脸蛋盖住大半,也掩去眸中那抹自责。她这副半残的身躯纵然熬得过天山的冰冷,始终还是会拖累了主人! 浅歌并不在意这些。 “师妹,我有话问你。”一直盯着她的苏瑾突然开口道:“上回你是不是……” 正要说着,一阵打斗声和喂招的喝声从山的另一端传来,个个竖起耳朵细听,过了好一会儿后沉寂下来,又听得一声细长的哨声,只见雪域的娘子军展颜一笑,浅歌她们纵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也隐隐猜出些意思来,不禁拧眉,连苏瑾想要问些什么都忘了。 “看样子,死了不少白狐。”万俟雪走了过来,凤眸掠过苏花二人,落在浅歌身上。 浅歌的双眸对上她的神光,“这才刚开始,路还长着呢。” “先机失利,难保不是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话不假。”苏瑾面露赞同之色,眼中却射出恶意的玩味,“就像有的感情,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苏瑾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浅歌与万俟雪一听便知,前者目光微怔,而后者则不以为然的笑道:“总比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好!”虽脸带笑容,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苏瑾冷冷地一笑,表面镇定冷漠,心底里却欲杀之而后快。 浅歌皱了皱眉,将话题回归主题上,“为什么停下来不继续走?” 万俟雪若有所思的瞧她一眼,再望去冰湖的湖面,那里已结了冰是名副其实的冰湖,“天黑入夜难行走,这里视野开阔易防难攻。” 明明是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可配上那眼神却让浅歌心肉一跳,再看看这四周环境,娘子军正开始安扎营帐,一个想法霍地跳入她的脑海里,眸色一惊,“你……你不是真的想要将我们放了,你原本就打算留守此地,攻可先发制人,退可打迂回战术!” “不错!”万俟雪回得很干脆。 “为什么,你真的不怕——” “不怕死吗?”万俟雪猛然回过首注视着她双目,眼底冷傲,“既然你能摸准我会答应你,难道我就不能断言你一定不会看着我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埋了个小伏笔。 第78章 “既然你能摸准我会答应你,难道我就不能断言你一定不会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5 看着我死吗?” 浅歌看着万俟雪冷酷的表情, 心里闪过数个念头。那一刻她彻底的明白到, 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已全然不需要存在什么内疚或后悔, 她们立场不同,彼此都不认输也不能输, 她们只能往前走,走到最后, 能走出另一条路来便是好的! “你当然能!好戏才刚刚开始, 请陛下拭目以待。” “很好!”万俟雪目中露出赏识的光芒,她以为会看到浅歌茫然无措的样子, 可是没有, 仅一刹那的恍然后, 那一双眼睛已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一如冰湖无比的平静,有些冷然却控制得很好。 这时, 一名身穿银甲劲装的女侍卫飞奔过来,在万俟雪目光准许下到跟前来耳语一阵,接着万俟雪瞅了浅歌一眼后,快步离开了。 浅歌也看到了, 是在附近巡逻的哨兵回来,看她们神色凝重的模样,该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如果你想跟她斗,你必须比她还要绝情。你做得到吗?”苏瑾的目光从远处拉回, 放在浅歌身上。 她虽然不知师妹和千面观音有什么计划,纵然是相信师妹,但她眼睛不瞎,耳朵不聋,目前的情况对她们很不利,兴许接应她们的人全死光了。 浅歌并未答她,微低着头看脚下的雪,正在思考着什么。 女王所练就的神功与寒冰之气同根同源,越是冰冷的地方对她越有利,她虽伤重尚未痊愈,但方才靠过来时,能感觉到她体内沉凝的真气非同一般,那么,毒.药对她的威胁是不是也相应减小了呢? “师妹?” 浅歌回过神来,飞快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苏瑾的眼睛,“大师姐,你叫我?” “你在想什么呢?”苏瑾猫着眼睛看她。 “我在想她……”浅歌说没几个字停了下来,脑子突地转动起来,她从没告诉大师姐女王被迫服下□□那部分,现在也没必要说。可她这话说了一点就没说下去,就卡在了关键的地方。 这话在苏瑾听来,岂有不恼的道理,“她有什么好的,这个时候你还被她迷得团团转,你是不是想留在雪域,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我、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前方传来一阵骚动,逼使浅歌停止了说音,只见一道青色披袍的人影在风雪中骑着马奔来,身后则是一支为数庞大,行动有序的军队,犹如蜿蜒长蛇般,从两侧合拢过来,一时间将冰湖之地围住。 原来是青冥带着一支千人军前来会合,向万俟雪复命,刚才的动静就是她带兵与人交战,一共剿杀潜伏者二十八人,且看着装和身手,均来自中原武林人士。 万俟雪凝目沉吟,突地投了一个眼神给青冥,青冥会意,集合了所有的兵将,横列成排。 浅歌和苏瑾交换了一个眼色,以为她们又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忽然传来一片呼天抢地的惨叫声,这声音比刚才更甚,因为离得近就在眼前,让她们感到惊骇的是,那支三十余人的娘子军被新加入的兵将们团团包围住,在青冥的示意下,全部被格杀! “所有对女王不忠者,或临阵逃跑者,皆处以死刑,尔等听明白了吗?”青冥立身严肃地道。 将士们均垂首跪地,山呼万岁,以表忠诚。 这样一句很隐晦的话,忠于漠北女王的大漠将士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却让浅歌疑上心头,她想起那天在凤来殿的早晨,万俟冰婧带了一队娘子军冲进来,恐怕也正是眼前这一支队伍。当然,她并不认为万俟雪的这一动作仅仅是因为秋后算账…… 苏瑾皱了下眉头,望向浅歌亦只能看到她仅露出的双眼,“千面观音藏在其中?”在她们的角度看去,看不清人堆里是什么情况,但看样子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愿不是!” 浅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那天起霓依依就下落不明,也未曾联络过她们,她如今是在哪,真保不准! 很快,青冥就现有的人马重新作了安排,在冰湖的边上拉起了一顶营帐,不大,仅用做女王休息和临时指挥营地,而浅歌等人自然也被安置入内。 近千人的军队,除了少数的骑兵,和约三百人组成的强弩手,其余都是以步兵为主……浅歌在心中暗暗分析当下的形势。围捕的行动中,为什么骑兵会那么少,她首先猜想的是,在雪山中骑兵动作过大的话,容易引发雪崩,但,那支骑兵也必定是精兵中的尖锐。地形上,以冰湖为中心,四周白茫茫一片雪地,无丘无岭,若有人要突击进来不是不可能,但只能从正面交锋,想在背面的冰湖上行走,如履薄冰,人数众多的话根本不可取。 其实,最让浅歌犯难的是,霓依依只对她道了一句,时机一到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往东走!那么,这个时机指的是什么?东边又有什么? 想到这里,浅歌不再往下想,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完全参与,霓依依也有心瞒着她,自然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也正因为不知,心中才不安,可如今看来,似乎只有等待了。 而万俟雪心里面纵有忐忑,却没有像浅歌般惶然,到目前为止,大局总算是掌握在她手中。交代青冥一些事宜和下达指令后,转目望去,见浅歌偏着头似乎在沉思,而旁边那两个,她是一眼也没瞧,但那道冷冷的饱含仇视的目光,她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只不过她并不放在眼里罢了。 浅歌无意的抬眸撞上了那双灼灼如火的凤眼,迸发出来的神光像一根羽毛,扫过心房,只有一种感觉,痒! 外面冷风呼啸,战马嘶鸣,步兵踏步,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不能影响一对有情人浓情蜜意的神交。 苏瑾眯起双眼,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万俟雪比她更狠毒,凭什么万俟雪就能得到师妹的心,她却不能。 “师妹,你出来那么久,师傅一定是很想你了!” “嗯。”浅歌不知大师姐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些,慌忙中收回视线的同时,含糊的应了一声。 苏瑾似沉思了一下,展颜道:“我们可以赶在年前回风云山庄,按往年惯例,今年该轮到你点天灯了。” 在风云山庄,每一年的除夕夜,都会点放天灯佑来年风调雨顺。以前是由当家的点放,后来风三娘将此任务交给弟子们,按长幼顺序,今年刚好轮到浅歌。 勾起回忆,浅歌轻笑道:“是啊!”一想到现在的情况,转瞬黯然神伤。 但她的表情没人瞧得出来,在万俟雪听来,足可想象往年她们在一起过年过节热闹而欢乐的情景。 苏瑾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上回打了她女人巴掌,那一笔帐还没算呢。 “冷罗刹……本宫没叫错吧,”万俟雪眉毛上挑,道:“你倒很心急回去,也不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6 知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哼,以你现在的功力未必杀得了我,你耐我如何?” 万俟雪细细回味她这句话,“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话罢瞟了浅歌一眼,那眼神儿很暧昧,眉梢眼角尽是妩媚风情。她体内含有摧心丸的毒素,她空有五成功力,实际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浅歌果然是不舍得她死。 “知道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苏瑾没错过万俟雪的那个眼神,料知浅歌有事瞒着她,可她不会当场气冲冲的质问浅歌。 而万俟雪又怎会真的告诉苏瑾呢,她有把握千名兵将能将她们困住,赌浅歌不会置她于死地,却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暴露在一个想杀她的人面前。 “你身上……有着上野侍的影子。“万俟雪没来由的飙出一句,”你以为杀了他就可以了,结果还是走不出来!” 苏瑾星眸一颤,阴恻恻的神色,双手十指没控制好,发出嘎嘎的响声。 “够了万俟雪,这事已经过去了!” 这话是浅歌说的,万俟雪并没有追究,敢直呼她名讳的人不多,当浅歌唤她雪时,那是情到深处时抛开了包袱才会叫,唤她作陛下,是刻意的保持距离,而就像现在这样唤她全名,那浅歌就真的是生气了! “大师姐,你知我不会害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浅歌对苏瑾说话时,语气已变了个调子。 苏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霍然笑了出来,“你想离间我和师妹的感情,我偏不如你愿。” 万俟雪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那双凤眼微凝了片刻,转身快步地离开了营帐。 浅歌等人还没有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动静,万俟雪却先一步截取了耳中的信息,是雪狼嚎叫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正是有外敌入侵才会发出的警告。 “参见陛下!”青冥见女王从帐内出来,上前去躬身行礼,而一旁的将士也赶紧屈膝见礼,头也不敢抬半分。 “有没有捉到活人?” 万俟雪浑身冰冷的气息与这雪山混为一体。 青冥回道:“对方启用的人都是死士,一旦失手被擒就会立即自尽,无一人生还!” “那千面观音呢,可有找到?” 青冥回:“没有。” 万俟雪虽面无表情,但那两道弯如新月的眉毛攒在一起,微微透露出她的情绪,展眸看了四周一圈,心中已在估摸着最坏的情况。 霓依依死没死,她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一点,会来救浅歌的人不外乎有两个,一是风云山庄的风三娘,二是公子翎。红鹂已半个月没有消息了,不排除真的出了点意外,然而公子翎想派兵上来搭救,几乎是不可能,她漠北的兵也不是吃素的,大队人马来犯,必定会有动静。江湖人虽艺高胆大,却派来了死士,乍看之下很合理,但从另一方面看来,似乎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那么,安排的后招又是什么? 万俟雪苦苦思索,想捉住深处的那抹光芒,营帐里的人也一样在想着问题。 “你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她们没有提霓姐姐一个字,那应该是没事。她曾交代过,就算她死了,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是我不相信她,外面守着的可是千人军,而且还远不止这个数!”苏瑾原地踌躇良久,”她为人自负,身边最信任的是七圣使,青冥来了,橙殷也该在不远的地方,她带的兵马不会比青冥少,还有紫衣……” “紫衣不会来,正因为紫衣是七圣使的首领,女王离开了王宫,宫中更需要有个看得住的人在。” 苏瑾站在浅歌面前,凝视着她这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小师妹,“不管怎么样,外面都是几千的兵马,即使我们能突破重重包围,你如何撑得下去?” “大师姐在说什么,浅歌不明白——” 苏瑾倏然抓住她大氅里的双手,从袖子里翻出来,微凉僵硬的触感怎么捂着都不暖和,“你把雪灵芝给了我和花影,可有想到过你自己?!”本来她心中尚有些疑惑,扶了花影那一把后,连气虚体弱的人身体也不受冰寒,联想起上回浅歌给她喝的那杯水,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浅歌想将手笼进袖中,无奈苏瑾抓得紧就是不放手,一旁安静的花影听得这句话,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背,也惊住了。 “现在不是适应得挺好的吗,有你们陪在身边,浅歌不会有事的!”浅歌如是说着,幸亏她向来说话的语气很轻,没人察觉出她已有些气息不稳。 “你太胡闹了,如此罔顾自己的身体。”苏瑾叹口气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花影不善言辞,只见她柳眉轻蹙,眼眸的流光晃荡,唇瓣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总把我当孩子看,就好像我自己完全保护不了自己一样!”她们一直想要保护好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苏瑾摇摇头道:“就算再过十年,在我眼里你依然是个孩子。” 浅歌浅浅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一阵骚动,“有敌军潜进,拦下他们,拦下他们……”紧接着是轰然一声,似有什么爆炸物炸了开来。 “将炸药带上雪山,他们也敢这样做,那是怎样的疯子?!”苏瑾皱眉道了一句。 浅歌脑中却灵光一闪,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此时心里已了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万俟回到了营帐,看到苏瑾执着浅歌双手不放,眼眸闪过森寒的杀机。 那一刹那,两人目光交击。 “解药就在你寝室的药柜底下,今天是第五天了,你必须赶回去才来得及服上。” 万俟雪脸上乍现阴沉之色, “原来你早就算好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 “不是。”浅歌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即截住了她的话语。 万俟雪稍稍吸了一口气,脸色仍冷肃得似寒冰一块,眯起的丹凤眼更显狭长,眸光凝成一点。虽然浅歌不会真的对她下杀手,但却在不取她性命下用方法抑制了她的行动,她固然不会自寻死路,却也不能在此逗留,这是一道选择题。 “你错了,你们根本没有跟本宫周旋的余地。” 在万俟雪的指令下,浅歌等人由一支精锐的步兵看守,押出了营帐。 此时外面的天已接近进入黑幕,冰天雪地上人影绰绰,敌方来犯,实则不过数十人,从四周涌来,身手极敏捷,看似没有作战的章法,却有序地速散速聚,一鼓作气灭了漠兵无数,刀砍剑刺间血洒了出来,染红了雪地,夹着冰冷寒气袭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初看到这番激烈的战斗,为了营救她们三人,恐怕要牺牲不少人的性命,那股不忍禁不住掠上浅歌的心头,只是一下,她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7 知道开弓再无回头箭,便已将那悲绪压下。 苏瑾和花影自当不会有她那般心绪,别说在战争之中,就是江湖对敌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再看漠兵虽然被这样奇异独特的打法乱了阵脚,当看到那道白衣白发的身影时,女王正与他们一起作战的念头涌起,部队中不乏老兵,三年前出战璃兵的情形历历在目,一瞬激起了心底的血勇之气,“冲啊!冲上去,快,围住近身攻击!”参将和统军首领带头不顾生死的拼杀,死了这个,很快又由下一级新的指挥者补上。 青冥在离营帐不远的地方,正带兵作战。这支军中只有她的武功足以压得住这些个来自江湖的好手,然而她心中挂着临行前紫衣的吩咐,陛下身上带伤,首要任务是保证陛下的安全,便不敢走得太远。 忽然,青冥眼角扫到一个方向,立即色变,喝道:“陛下小心!” 万俟雪也注意到了,从冰湖的侧面奔疾而来的,是十数条快闪前进的人影,看不清是什么人,但轻功最为上佳,顷刻间到了跟前。 这十几人当中,出现了霓依依的身影,仍是以黄莺的面目现身,她首先攻击的对象是万俟雪,掌法如风,出手丝毫不含糊…… 蓦地,前方剑气剧盛,剑芒耀目,霓依依散功回势,还是迟了一步,左肩吃了一剑,她立即收摄心神,落在丈远的地方,定神朝前望去,骤眼见到万俟雪手中多了一把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细长且三面是刃的银色利器。 饶是霓依依在江湖上阅历丰富,也不曾见过这样怪异的兵器,加上情形非常的紧迫,也容不得她细想些有的没的,高手过招,仅仅是在晃神之下,又已交了三四十招,霓依依身上被数次刺伤划伤,幸不致命! 浅歌见此景象是感到诧异的,虽然万俟雪真气受阻没能发挥出来,单凭高超的剑术和出其不意的招法,要制胜天下第一阁的少主也是绰绰有余! “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苏瑾朝浅歌喊了一声。她早已挥出了长鞭,三五鞭下挡住冲上前来的漠兵,鞭身也顿时血迹斑斑。 在她们周边,那十来个前来营救她们的高手围成一个圈,挡住了前仆后继不断冲上来的漠兵,其中还有青冥的影子。 浅歌狠狠地一咬牙根,与苏瑾一起提着花影的左右臂,施展开轻功,瞬间掠过了冰湖。 万俟雪早已察觉到她们的动向,无奈被霓依依和其他数名身法极佳的高手缠住,一时竟脱不了身来。 霓依依见她们已脱身,当下展开她最精湛的逃脱术,没有倒下的数人也跟着她急急地离去。到了冰湖的另一边,霓依依掏出随身携带的霹雳雷,抛向湖中心,“轰”的一声,那威力虽不大,但足以将冰湖的表面震裂,激起冰层下面的水花。 这一下动静,就像是一声战鼓收兵的鼓点,那数十人的影子一下子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逃了去,那样速度即使他们骑马追也赶不上。 “陛下!”青冥冲到冰湖边,身上也挂了彩。 万俟雪定定地站在湖边,仍那冰水拍打着脚下,久久不能从遥远的前方回过眸来。尽管知道浅歌一心想要逃离雪域,想离开她,当这一刻来到时,仍心痛如裂,柔肠寸断,心情不能如初想象的平复下来,咬牙切齿地道:“马上通知橙殷,鱼儿入网,可以收网了。” “是。” 青冥从怀中摸出烟花弹,点燃后烟花升上天,炸开一注青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在黑夜的雪山里更显耀眼。 “报!”一名骑着快马而来的士兵全身浴血,被众兵拦在外围后,狼狈的摔下马,大声喊着要面呈女王密报,在万俟雪示意下才被放了进来。 “女王陛下,木将军谋反,联合了三万铁玄军和五千精锐盔甲卫士,将摩汗将军的万人兵控制住,以“清君侧”的名义,正在围攻雪域宫。” “什么?”青冥面色大变,现在宫中也只有五千禁军留守,加上守护宫门,埋伏的暗卫也不过八千人。这清君侧不过是一个造反的借口,入主东宫之后封赏将士,再逼迫女王让位。 女王迟迟不下令,青冥亦不敢抬头看一眼,“陛下,雪域宫危在旦夕,我们……” “追!” 作者有话要说:  呃,更文慢,请见谅,不啰嗦了!! 第79章 “将军,前面就是死亡谷了, 现在风雪那么大, 要不绕道或等天亮再走?”一名参将顶着风雪上前来,一张口就是满嘴的雪沫纷飞, 脚下的积雪也堆至了膝盖,寸步难行。 死亡谷, 顾名思义的危险地带,是天山上的一个垭口, 一边是高耸易崩的雪峰, 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想要过去, 都会挑一个无风的好日子, 这黑灯瞎火的摸着过去太危险了。 “不行, 今夜必须要赶回雪域, 马上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臧敖面容冷酷得有如铁铸, 声音异常的坚定。 “是,将军!”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就算是死路一条也得硬着头皮上。 这支军队赶了大半个月的路, 早已身心俱疲,到了天山上倒下不少士兵,全然没有昂扬的斗志,垂头丧气的走一步是一步, 希望能坚持回到雪域。 正要进入垭口,前方闪现数条人影,像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将探路兵抹杀,仅仅生还的一人连爬带滚的回来报告状况,一时之间,在呼呼寒风中立现肃杀庄严的气氛,危机四伏。 臧敖沉吟片刻,遂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打探,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不消片刻,只听得十数声惨嚎后,又沉寂了下去。 想到这个垭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袭,臧敖知道拖得越久就越加危险,大喝一声道: “岂有此理,是何人敢在我天山装神弄鬼?让我臧敖去会会你罢!” 死亡谷的暗处,一身白色披袍的浅歌将自己与雪山融为一体,只要稍将气息屏住,便不易让人察觉,可当下她只能将真气汇聚丹田,护住心脉。 她没想到雪会追上来,明知时间那么的紧迫,雪还是没有放弃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 “浅歌小姐,你还好吗?”一把温声细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浅歌转头望去,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依稀看到那张英气阴柔的脸,眸中关切的问候确实是出自真心,“我没事,多谢阮堂主冒险前来!”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小姐千万别客气!”阮冰微微颔首道。 其实阮冰对这位庄主宠爱的义女并无好感,一是因为接触不多,浅歌身上那股浑然天成贵族的气势让出身江湖草寇的她不太喜欢,二嘛…… 阮冰无比温柔的目光落在远处雪中一点红的那道身影上。 浅歌随着她的目光顺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8 去,无声地笑了笑, “阮堂主不过去跟大师姐叙叙旧么?” “叙哪门子旧,只怕她还嫌我烦,不屑我的问候吧!”阮冰喟然道,眼底闪过一抹愁色,她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没别人那些个小鸡肠子。 “阮堂主不将心思与大师姐说,大师姐又怎知道你对她的关心呢?!” “你……”阮冰听出其中的意思,差点失敬,沉默半晌才道:“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阮堂主是个爽朗耿直的人,浅歌也不想将话藏着掖着,三个多月前在龙门坡,你料想大师姐会干涉火焰令的拍卖,届时必定会十分凶险,便与天下第一阁做了保命的交易,无论大师姐遇到什么麻烦,都要保她一条命。” “确有此事。”阮冰也不否认,她知道浅歌和霓依依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了这单买卖也不出奇,但心中对天下第一阁泄露买家交易的行为颇有言辞。 “大师姐此番在雪域虽报了大仇,却未能放下心魔,干娘曾经说过,大师姐的心魔唯有爱能化解,浅歌真心希望阮堂主就是那个人!” “你说的什么话?”阮冰皱起双眉,目中迸出火花来,“她对你是个怎样的心思你不知道吗?除了你不见得有谁能入她的眼。”她这话的声调稍有高亮,在空旷的雪谷里显得突兀,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也不知有没有听了去。 苏瑾也将视线移到她们这边来,冷冷的瞧着阮冰,那眼中有警告的意味,阮冰的心如坠入无底洞的深渊。 “我对大师姐只有姐妹情意。”浅歌压低了声音,“我只会让她更加痛苦!”她的身心已许了人! “我、我不行的……”那平日里豪气冲天的阮冰语调忽地变软了,姿态扭捏。 浅歌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暗叹,她可以想象到阮冰心中的悲苦和茫然,“只要你是真心对待大师姐,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你的。” 她们又稍许的聊了几句,浅歌转头望去时,只见苏瑾不知何时凑到花影身边,两人正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这让她甚是奇怪,她们两个从来不会有任何的交谈,这会儿怎么好上了? 来不及细想,霓依依将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经过大半夜的追逐,两次险险的躲过了数千漠兵的围捕,由原来的六十五人,锐减到现在的二十二人。霓依依就眼下情况作了接下来的安排,浅歌这才估摸清后面是什么情况,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压了下来,待众人散去后,对霓依依皱眉道:“霓姐姐,你刚才说前面还有一支军队,可是真的?” “嗯。”霓依依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看着浅歌默默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老实跟你说了吧,当初我没告诉你最后的布局,就是因为怕你太过感情用事!” “前面还有一支漠兵,”浅歌陷入思绪中,“前有狼后有虎,显然是对我们不利,为何还要将他们诱到一起?难道是……”蓦地想到了什么,浅歌睁大了眼睛。 “没错,那支是木子尧的叛军,就让他们狗咬狗,来个自相残杀。” 浅歌虽不知木子尧背叛万俟雪的事,但所想也相去不远,经由霓依依亲口说出来,那种震撼还是晃动了她身子,胸腔那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我知道你不想她死,可这一回是天意难违,是生是死那就要看她的命了。” “天意?”浅歌倏然冷笑数声,“你敢说这不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不对,是……是我们!” “浅歌!”霓依依脸色顿时一沉,“难道你眼里就只她一人的性命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家?万俟雪野心勃勃,总有一天会挥军南下攻打大宸,公子翎让我务必将你安全的带回去,不惜一切代价。” 浅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她忽觉头疼欲裂,心中有无尽的悲痛。仰首观天,那熠熠闪光的星子一如当日耀眼夺目,可今晚在这充满硝烟气味的雪山之夜,它们缠结成团,却照出了一条血路来! 事情按着预期的发生,万俟雪带领的五千兵马刚追到死亡谷,便与臧敖的万人队撞上。在风雪甚大的垭口,在这黑天夜里,能见度不超丈余,双方耳听前面有大队人马来犯,刚刚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的漠兵,在追赶的路上还时不时遭遇陷阱,早已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另一支兵马,连日来听着主帅的指令行事,能绕过的官道就绕过,中途遇上盘查的官兵,无一不格杀了,将士们心里也莫约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中大多是臧敖亲自带出来的兵,自然是对他唯命是从。 风雪迷雾下,只见模模糊糊的影子,凛冽的劲风呼啸几乎听不清声音,双方的兵马在僵持中蓄势以待,等待下一个指令。突然,不知从何处射出了数十支箭,骤然箭矢嗤嗤,甭管有没有射中,全数哗啦啦的如下箭雨般飞向另一方。 一时之间,马儿跳窜惊嘶,惨烈的嚎叫响起,战争一触即发。兵家睁胜,分秒必争,由不得双方的主帅喊停,将士们一拨又一拨的蜂拥而上,喊杀盈耳,在冰天雪地中已被那抹血红的颜色染红了眸子。 万俟雪几乎要将自己隐身在这风雪之中,方才她隐约猜到先前苦思的问题,原来是想坐享渔翁之利,可惜已经太迟了,不知是谁从后方射出了利箭,点燃了战火! “青冥、橙殷,稳住前锋阵脚,切莫恋战。”万俟雪心中已有了打算,不管是哪支叛军,擒贼先擒王,这是恒古不变的制胜之道。 臧敖尽然知道对方是漠兵,却没有半点留情,力贯双臂挥着大长刀左劈右砍,刀风嚯嚯,三五刀下去杀人七八个,不消一阵,身边倒下的尸体成堆。 他心中甚至还在纳闷,是不是木子尧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怎么会有军队埋伏在垭口截杀他们。其实胜负如何,他已经不再去想了,他只想回到雪域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所以,他更加不能死! “臧敖,连你也背叛了我!” 一声冷怒夹着风雪仍清晰地传入臧敖的耳中,他浑身一震,瞧向那个渐渐闪近的绝色女子,凝聚的气势一松,已没有了那股威武如天神的将领风范。 万俟雪双眸眯成一条线,冷道:“也是,你与木子尧一同长大,是最好的朋友,他篡位你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啊!臧敖在心里喊道,嘴里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那双眼不惧风雪利刮,一眨也不眨的锁在万俟雪的脸上。 万俟雪原就是无情之人,哪怕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凡是背叛了她的人必死无疑,如今见臧敖对她露出含情脉脉的目光,换成过去她无视掉就算了,可现在呢,她心中已有了爱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情意,更不能允许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思及,万俟雪遂然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29 出手,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制服。 是的,一招。因为臧敖根本就没有抵抗! 主帅被擒,将士们也都失去了战斗的意识,再一看那白衣白发的女子竟然是女王本人,更无不住了手,不敢再向前半步,自知自己的行为已构成了叛变,倘若亡命奔窜,在天山上迷了路也只怕命不久矣,因此心中更感彷徨无策。 青冥和橙殷看到臧敖时,也是大吃了一惊。 也许知道自己已走到了绝路,臧敖一股脑的将自己藏着多年的心思倒出,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只盼能赶回来,能再看你一眼,每年的这一天,无论我在多远的地方,我都会赶回来,回来给你……唔——” 臧敖中了万俟雪一掌,吐出一口血水,颓然的跪在地上,忽地仰首大笑,笑得猛咳起来。 “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早该以死谢罪,竟还一再坏本宫大事。” 万俟雪冷哼道,她只恼自己掌力不够,不能一掌劈死他,他的话她一句都不爱听。 “能死在你手上,臧敖死而无憾!”他的一对虎目射出期待的神色。 万俟雪双目闪过杀机,神情却出奇的平静,冷笑:“你也配本宫动手?” 臧敖闻言惶恐的抬起头来,“不,我背叛了你,罪该万死,求求你,亲手杀了我,亲手杀了我……” 那些将士看到主帅那般的苦苦哀求,那模样别说是作为将军该得有的神气和威风,就连是一个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想来他们一心跟随他,甘愿背负叛军的骂名,可主帅如今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有骨气,心底对他唾弃的同时,对女王的恐惧又增加了一分。 “橙殷。”万俟雪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声。 橙殷遂然出手,使出了独门暗器“花开”,别以为这名字没什么来头,恰好相反,那是毒门里最狠毒的一种暗器。袖中藏针,花开三十六针,每根针都喂了不同的毒.药,其中七根还被橙殷稍改良过,喂了蛊毒,一经扎入人体三十六个穴位,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去,慢慢尝着毒性游走在身体内的痛苦,最后由七条不同色彩的虫子,从眼耳口鼻等钻出来,七窍流血而死! 此刻,听着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暗藏在雪坳里的人面面相愕。 “说好精彩的一场战争呢,这么快就结束了?”苏瑾环抱双臂,眼眸瞥向同样愕然的霓依依,再飞快地一扫过去,没有错过浅歌眸中由凝注变成涣散的神光。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臧敖对万俟雪情有独钟!”霓依依悻悻然道。 阮冰看了她们俩一眼,道:“再不想想办法,追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没办法了,只有拼死一战!”霓依依抬高了下巴,似是感叹了一下,“这仗打得也忒没劲了,要是再激烈一点,任她们凭空生出一对翅膀来,也是插翅难飞呀。” “你是说……”苏瑾心中一动,顺着霓依依的视线看去,那是死亡谷的雪峰,正对着垭口的位置。 因为站的位置不同,霓依依和苏瑾站在前面,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同样的地方去,而阮冰和浅歌相视一眼,这其中的玄机尚未参透。 苏瑾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你身上还有没有霹雳弹?” “有,你要来……”霓依依转头看到苏瑾眼底下那一闪而过阴鸷的神色,聪明如她,便想到苏瑾想要做什么了,当下脸上是复杂的表情,“你可想好了?!” 苏瑾微微侧了侧脸,又深吸一口气,决然道:“给我就是了。” 霓依依没错过她的动作,她是想向后看一眼,却还是没有,眼见垭口的军队正在迅速整顿起来,把心一横,摸出怀里的霹雳弹,交给了苏瑾。 “大师姐/苏瑾你要做什么?” 浅歌和阮冰同时开口,声音混叠在一起。 “去算一笔账。”苏瑾头也不回,没有一点犹豫,腾身窜上雪岭,轻飘飘的身姿闪过去。 万俟雪立身在高丘之上,点点星光映在她冷傲美艳的脸庞,“本宫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你们的主帅以下犯上死有余辜,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不知是从谁开始,撩眼看去,参将、中将等一一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行礼,本来他们就没有反叛之心,这下全顺势见礼,就算是有背叛的心思,在看到那一具七孔流血,死相极难看的尸体后,谁还敢动那脑筋! “稍作整顿,马上出发。” “万俟雪!”一道声音由远而近,“你猜猜看,这次是你死还是我死?哈哈……” “苏瑾?”万俟雪看到那一道红影如飞掠至,没有一刻停留的直接向上窜去。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声巨响从头顶上砸下贯穿耳膜,霹雳弹爆开的光芒映出半个雪峰来,只见大面积的雪粉如巨浪狂潮般卷下来。 “雪崩!撤,快撤退啊!”参将惊恐的大声喊道,漠兵四散逃窜。 “陛下小心!” 雪峰崩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扬起的雪粉瞬间覆盖了整个垭口,挣扎的人马,被淹没或顺着塌雪冲落谷底,呼救的声音响彻山谷。 “不!雪——” 浅歌发狂地大喊,想冲上去却被花影紧紧的抱住身子,“主人不要……” “苏瑾!”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被淹没在雪粉中,阮冰像被定了身一样木然,喃喃轻语。 “大师姐!” 浅歌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暗,瘫软在花影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阮冰对苏瑾的感情,意外吗??第十七章有描写过两人小小的互动。其实当初没想要写她们一对来着,后面觉得该给大师姐安排下终身大事了,搭出阮冰的线,如果一对的话,苏瑾是抖s,那阮冰就该是抖m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啦啦啦~ ~~~~这是又开始作死的分界线!~~~~ 女王啊女王陛下,是个情深似海,却又冷酷无情的人。 在感情上绝对的专一。 第80章 在雪白的天地中,那个人对她说, 别走! 别走…… 她分明看到那个人眼角挂着泪水, 那颗泪珠滑过脸颊,滚落到她的心里, 很烫很烫,她想开口说, 别哭,我不走, 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大师姐不要!不要!”浅歌在床上辗转着, 那张精美的脸庞惨白如雪,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呼吸渐变急促, “雪, 快走, 快躲开……” 花影一双薄唇抿得死紧,发僵地站在床头边上, 站了好久好久,旁人也看不下去了,劝了她好几回也不听,一言不发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没用的, 让她守着罢!”霓依依叹息一口气,又对花影劝道:“你身上也有伤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0 ,如果你还想继续保护你的主人,切记要先保重好自己!” 花影终于有了反应,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却异常清晰,“主人什么时候能醒?” 她来来去去只会说这一句话,霓依依理解她的心情,每次都耐着心说快醒了。 当天浅歌倒下时,霓依依三步作两步抢前一看,浅歌已陷入了昏迷,满面通红却好像吸不进气的样子,再一摸四肢,冰凉僵直,当时情况非常混乱,只得用护心丹给她服下,一路狂飙下了天山,后来气息是平稳下来了,却又发起了高烧来,掺着梦魇沉沉地昏睡,迟迟不见醒来! 直到这天中午,花影趴在床沿的身子震了震,浅歌幽幽转醒,看到了旁边的花影和霓依依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担忧,疲态的神色如出一辙,意识渐渐清醒,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如数想了起来,“雪……”一张口心头涌起一阵瘙痒,猛地咳起来,咳出丝丝血水。 花影在边上给她轻拍着后背,又掏出手帕帮她擦去唇边的血迹,神情越加的凝重。 “你先别急,你昏睡了四天三夜了,身体还很虚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且听我一一给你说来好不好?”霓依依不知浅歌问的雪山还是万俟雪,其实也没差,便将那天她昏迷后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雪崩之后,崩塌的雪峰将死亡谷覆盖,也断了出垭口的路。万俟雪没死,但去路被阻她自然也没能追过来,后来带领了余下的兵将重返雪域。苏瑾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崩塌的上方,想要躲开哪有那么容易,初步估计是被厚雪掩埋了,阮冰当时就带了几个人留下,寻找苏瑾的踪迹,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到如今也没个消息,往乐观的方面去想,便谁也不能判断苏瑾死没死! “在天山上,若被困住了,寒冷是最致命的威胁,你要有心理准备,别抱太大的希望!”霓依依婉转的用了困住二字,没直接说被掩埋。 雪没死,可大师姐却失踪了。浅歌心中那股郁郁的气结仍没能放下,待吃了一碗小米粥,气顺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这里是哪里?”不大的藏式木屋,装设简陋,几乎密封的门窗看不到外面,虽然在屋子里面,但她仍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属于天山独特气息的寒冷。 “天山脚下的村子,这间屋子是我们天下阁其中一个据点。”霓依依道,见浅歌视线一直往窗外看,“你也昏睡那么久了,来,我带你到门外走走。”说着要扶起她来。 花影拦下霓依依的动作,皱眉冷道,“主人不能吹风。” “不是去吹风!”霓依依无奈的道:“我们去东院不对风口,顺道还可以晒晒太阳,对你主人的身体好着呢。” 浅歌对花影轻声道:“为了守在我身边,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花影坚决地摇摇头,“我不累。” 霓依依定定地看着她们俩,目光交汇下,同样关切的眼神和担心的神情,半晌叹道:“你们不像是主仆,倒像是一对姐妹!” 出了木屋,扑面而来的空气虽冷,但夹带着一股阳光温暖的气息,浅歌遥看前方那一地的翠绿,尽然没有江南美景的十分之一,却不再是茫茫白雪的天地,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激动之余又牵动了那埋在深处的思念,反复如此,本就还虚弱的身体差点又旧疾复发。 “你体内的寒毒未清,用真气护住心脉固然有效,但情绪仍不能过于波动起伏!”霓依依嘱咐道。 “嗯。”浅歌低头应道。 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从侧院传来,只见有汉子十余人正在利落的打包包裹,浅歌不认得这些人,只隐约知道他们是阮冰带来营救她们的江湖侠士。 “我们要走了吗?” 本来半眯眼睛晒着阳光的霓依依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侧院的方向,“漠北女王虽无法亲自追来,但她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这里仍是在她的地盘上,我们得趁天黑悄悄出城,再一路往西走,横过拉玛雅大沙漠,只有逃出了漠北我们才算安全!” “没想到来时容易,想要离开却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浅歌苍白的脸上,那微蹙的秀眉从醒来后还未松开过。 “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霓依依斜眼看着她,“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出现在什么位置上,生是为了什么,死又能改变什么,只要是走对了路,便是值得。” 浅歌回头望着她,捕捉到她话里另有意思,“你想说什么?” “龙吟宝藏有一半落入了万俟雪的手上,另一半掌握在公子翎手里,这天下的格局已重新开始转动,大宸是否能胜出,能不能拨乱反正,就看你的了。” “你都知道了!”浅歌怔怔的看着霓依依,“为什么是我?” “天下人都以为天下第一阁是因利营生。其实,在几十年前,我的祖父曾在朝廷上任职武官,是高祖皇帝的亲信,虽然那时的天下是太平盛世,但高祖皇帝目光长远,未雨绸缪,命我祖父组建了天下第一阁,假如有朝一日大宸衰败,希望能助大宸渡过难关。” 霓依依缓缓道来,表情出奇的平静,也许在那张人皮下的真脸未必如此吧。浅歌非常诧异,她有想过霓依依是为了报仇潜入雪域,也是受公子翎所托才救出了她,却万万没想到这其间还有这层关系! 旁边的花影静静的听着,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依她的性子自然没有像浅歌那般惊讶。 “你是孝义先帝的女儿,我想就算让我父亲选,他也会选你。” 浅歌怔怔的呆了半晌,“我不懂,大宸的皇帝还在位,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 如今这个天下由她的皇叔掌控,他们该帮助那个人才对。 “我们不是没有帮过西熙帝,可他呢?” 霓依依眼神变得沉郁,咬牙切齿的,语气也不太好,“他将我们霓家的忠诚视作狗屎,将我们天下第一阁当作邪魔歪道!要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霓家几十年的心血就都被他毁了。” 浅歌眸色幽深,深深的呼吸,轻轻的吁出那口气。眼前似乎看到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天下,摇摇欲坠的凤氏江山正被她那暴虐无能的皇叔败坏,届时又怎守得住各方强敌的攻打呢?! 霓依依飞快地瞟了一眼浅歌的表情,又接着道:“你自己考虑清楚,我不会逼你!” 浅歌在心底无声的苦笑,霓依依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天下第一阁又是否忠于凤族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霓依依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一旦对凤族的统治者失望,只要能令大宸天下的战火平息,那么是凤族还是李族的又有什么关系! 二人沉默无言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日下西山。 “霓姐姐,” 浅歌淡淡的开口道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1 ,“你真的愿意帮助凤……帮助我吗?” “你我的相遇是老天的安排,这就是命运。”霓依依浅浅一笑,那光亮的眸色信心满满,“而且,我相信你。” 浅歌一直侧头看着霓依依,从那双明眸发出的神光同样让她安心不已,霍然道:“江湖传言,千面观音的面目有千千万,浅歌也见过霓姐姐无数张脸,当真很好奇霓姐姐的真面目啊!” 霓依依怔了怔,突然扑哧的笑了出声,眸光熠熠,“好好想想,你见过的。” 浅歌闻言,在脑海中那些曾经出现过的画面逐一回闪,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了然的道,“是啊!”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霓依依才起身去为今晚出城的行动作安排。 浅歌转身望着那座高耸入天的天山,无论是想到失踪的大师姐,还是雪域高原上的那个人,心都会狠狠的揪痛起来。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雪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细语,到了最后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别走! 如今她真的走了,雪一定很恨她吧。后悔吗?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大师姐,你千万不能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1、有小天使问过,风三娘是不是喜欢浅歌的母亲?其实风三娘这一人物和霓依依很像,作者潜意识是将她们塑造成那种心怀天下的人物,这样的人无谓什么儿女之情。作者猜,风三娘该对浅歌的母亲没有那种感情吧,,霓依依也不会有。。。她们纯粹为剧情而生! 2、苏瑾到底死没死,这个,无聊的话就猜猜看吧。 3、有没有谁知道千面观音霓依依真正的样子??没有猜到的话,下章作者有话说揭晓。 4、是的,她们分开了,分开多久作者真不知道,下章女王。 第81章 “回禀女王陛下,”一名参将匆忙上前道, “死伤兵将两千四百三十六人, 还有失踪的——” “本宫只想知道剩下多少人?”那道冰冷如霜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一万一千七百八十五人。”参将战战兢兢的回道。 这时天色渐渐翻白,万俟雪站在断魂台上, 目跳远方,雪崩扬起的飞雪已停歇, 却已将去路拦断,崩塌的垭口无人能近。 当雪峰崩塌那一刻, 铺天盖地的雪粉砸下来, 她的心是绝望的,不为生死, 只因那个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浅歌想她死, 否则不会让苏瑾这么做, 而不去阻止。 我万俟雪不会死, 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认错。 “全军听令,即刻返回雪域。” 万俟雪刚踏出一步, 忽觉胸腹烧痛得紧,眼前发黑—— “陛下?” 青冥发现万俟雪的异常,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万俟雪稳住步伐,抬起昏沉沉的脑袋, 睁开不甚精神的凤眼,“本宫没事!”起手往鼻尖下一抹,手心里全是血,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 呵!浅歌, 你真狠,给我下了那么强的□□! 青冥和橙殷相看一眼,女王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悲伤绝望的表情,为了那个中原女子一再失常,先是不顾一切的追逐,如今雪域宫正处在危难之间,她们都看得出来陛下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很,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还怎么得了! 然而,她们只能听取命令,心中希望大姐能坚持住,等她们会合之时,里应外合将叛军拿下。 尽管这支军队加快了脚程,当她们回到雪域时,已经接近傍晚黄昏时分。 攻城仍然在激烈的进行中,叛军在后阵建立了指挥营,数万大军将雪域宫重重包围,战事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未能将城门攻陷,后续的攻势也越来越烈。 帅帐内灯火通明。 “废物,全都是饭桶,小小雪域宫都拿不下,把你们提拔到这个位置上,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本将的吗?”木子尧双目圆瞪,射出冷冷的寒芒。 将领们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并非不是他们不得力,那雪域宫宫门宫墙坚固非常,光是需要应付的机关暗道就极多,守卫的兵将全不要命般誓死抵抗,想要攻陷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 木子尧下了最后的通牒,若不能在天亮之前攻下,各自提着人头来见他。 话罢,木子尧挥手让他们全出了去,坐在椅上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闭目养神。 耳边的战鼓和角号声仍不绝于耳,他莫名的感到心烦气躁。算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竟然漏算了摩汗,一个跟在他身边七八年亲自提拔起来的亲信,居然是万俟雪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若这回他败了,就是死也不甘心。 “表哥,别来无恙嘛!” 木子尧猛然睁开双眼,从椅座上蹦了起来,虎目瞪着来人讶异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你应该被困在天山上……” “别说得那么含蓄,”万俟雪冷冷一笑,面纱轻飘,“让我猜猜看,霓依依之所以能在雪域宫逃脱,是因为有你做内应吧。什么时候你跟外人勾搭在一起了?!” 木子尧冷哼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万俟雪皱眉哂道:“愚蠢!难道到现在还没明白到自己被人耍了么?” “住口,我想要的就一定得到。”木子尧瞪红了双眼,手指着她的脸怒吼,“你进得来,未必出得去,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万俟雪沉声道:“念在你是姑姑儿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了结,别逼我动手。” 木子尧仰首大笑,嘎然止声道: “还不到最后,我都没有输。” “你在等臧敖的援军?”万俟雪断然道,神色嘲讽,“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等到。” “你杀了他?”木子尧眸光凝成一线, “最毒妇人心,说得一点都没错,臧敖他打小就喜欢你,为你四处征战,军功显赫,可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我跟他说,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除非将你打败,否则他永远都得不到你!” “那他更该死。” 木子尧阴恻恻地一笑,“臧敖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抓住了你,比一百个臧敖都管用。”话说未完,他倏地飘前,掣剑出击,剑锋所至,刮起一阵狂风。 万俟雪屹立不动,只是上身微微地一晃,在电光石火中躲过了七八招。 “有劲使不出的感觉怎么样,今天你休想走出去。” “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万俟雪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那四周闪动的影子像离得很远,却又只在丈许内游走,木子尧的剑锋连她的衣袂都碰不到。 片刻之后,木子尧暴喝一声,挥出了一剑,这一剑看来平平无奇,实则耗尽了他全身的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2 功力,只求一击即中。 就等你这一剑了。这句话只在万俟雪的心里闪过,两手探出,横扫点拨,将木子尧的凌厉攻势完全封挡,顷刻间将他的长剑夺过来,直取其门面。 木子尧惨哼一声,硬生生被劈得往后急退,他甚至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狼狈不堪,下一刻,剑刃就已架在他脖子上。 “哈哈……”木子尧咧嘴大笑,笑得很狂妄,哪有落魄的样子。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那么嚣张,我承认小看你了!” “你想杀了我,可惜你不能……你杀了我端木族就绝后了!” “所以你才那么有恃无恐!”万俟雪双目寒光闪闪,“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么?” 木子尧嘴角逸出一丝冷笑,“是谁给了我机会造反?在捉住蓝凤的时候,你就该动手了,可是你没有,要怨就得怨你自己!” 万俟雪眼中射出锐利无比的神光,盯着他道,“若不是姑姑向我替你求情,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即使不将你就地处死也要把你终生囚禁起来。” “怎么着?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木子尧冷冷地嗤笑。 万俟雪眯了眯凤眼,淡淡道: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下令杀了蓝凤么?她怀了你的孩子,在孩子出世之前她都不会有事。” 怎么会? 木子尧浑身一震,哑言无声。他虽还没有妻子,但身边的女人不少,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能怀上他的种,蓝凤怎么突然就有了他的孩子? 忽然,寒光一闪,万俟雪反手两剑挑了木子尧左右手腕的手筋。 “啊……你!”木子尧目眦欲裂,含恨的目光狠狠地揪着她不放,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煎活剐了。手筋一断,再也使唤不了兵器,便如同一个废人。 “时间到了,主角该粉墨登场了。” 万俟雪剑指着木子尧,双双出了帅帐。营外的将士呆若木鸡,大将军被人挟持,而这个人竟然是女王陛下,飘逸的白发,张狂的气势,他们一时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同时,另一道战鼓和号角声在身后轰天响起,竟把战场上的喊杀声全掩盖过,转身看去时,青橙圣使各率两队头扎布带的人马,交叉奔来,瞬间将他们严实的包围住,黑压压的一片,任伸长脖子也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人。 毫无疑问,无论是战术上还是心理上,他们这一战败了! 在数万兵将的宫门前,人人噤若寒蝉,屏息静气。 来军喊话:凡头缺布带者,均杀无赦。 本来谋上作乱的命令是主帅传下来,大部分的将士也是逼迫无奈,如今能保住一条命,纷纷撕下衣摆,折成布带扎在额上。 一刻钟后,那些不同阵营的士兵一一被刺杀。随着木子尧无意识的瘫倒在地,这一场闹剧进入收尾阶段。 紫衣和灰燕打开了宫门迎接女王回宫,幸赶来及时,雪域宫能守城的士兵不足两千,再怎么死顶也撑不过三个时辰! 回到凤来殿时,万俟雪体内的毒性发作,几乎撑不下去,吃下解药稍稍调息后才好了些。 漠北女王解下面纱的结绳,让那张使人心迷神醉的脸露了出来,看着铜镜里的那个人,看得见的,是那人的目光带着冷冽且讥讽,憔悴的面容神色无比诡异,看不见的,是内心那股如狂潮般的思念。 “万俟雪,你到底是怎么了,她想你死,你却还对她念念不忘!”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为了她,你差点毁了四代宫主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心血,为了她,你差点死去!她呢?扔下你一个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 万俟雪喃喃自语,表情一再变化,一会儿皱眉冷怒,一会儿自嘲轻笑,最后陷入漫长的沉默中……直到侍女传报,紫衣圣使求见。 紫衣外披紫袍,血色浓重,除了杀敌时沾染上的血迹,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 此时天色已暗下来,殿内不曾掌灯,天窗上只有一丝惨白的月光晒落,紫衣看不清女王的表情,施礼后禀报了战后的情况和安排,最后讲到叛军主帅木子尧暂押大牢,听候发落。 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按律叛臣罪该当斩,株连九族,依着木子尧特殊的身份,最起码也该斩首示众。 “三军正在宫外静候女王指令!”紫衣低头道,这回木子尧的罪名太大了,不杀他难以服众。 良久,不见女王说话。紫衣正心思要不要重申一遍时,终于有了反应,“明日一早,本宫自会给漠北的臣民一个交代。”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接道:“圣尊那里情况如何?” 圣尊?紫衣微微愕然,在这两天一夜里宫城危在旦夕,宫中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她为守住宫门浴血奋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虽然她们都知道木子尧是圣尊的儿子,但这个事实在雪域宫中从来都是被人忽略了,如今经女王提醒才想起来。 更怪的是,圣尊那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紫衣答不上来。 万俟雪心里掠过一抹狐疑,脚下已起步往漪兰殿的方向走去。 战火才停,宫里宫外仍是呱噪不已,可在漪兰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无人出入,难以想象的平静,那氛围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还没走入内殿,侍女纳兹领着四名宫女跪在万俟雪面前,纳兹道:“陛下,奴婢总算等到您回来了!”那一声陛下带着明显的哭腔,再看她眼睛红肿,脸上哀拗的神情,和那四名小宫女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万俟雪眉眼一跳,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圣尊她,她……” 万俟雪不等纳兹哭泣不断的话语,快步往内室走去……眼前的景象,让一向沉稳冷静的漠北女王浑身一震,几乎忘了要呼吸,难以置信的又复前数步…… 她一向尊敬,视若母亲的姑姑如今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色不像个活人,胸口处插了一把匕首,刀身没入,只见刀柄在外。 万俟雪唇瓣微颤,几经发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 纳兹是跪着爬进来的,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是那个中原女子害死了圣尊,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刺伤了圣尊。陛下刚离开,叛军就开始攻城,圣尊为了稳住大局,命令奴婢不要声张,可……可是圣尊还是等不到陛下回宫,就已经、伤重不治了!” “哪个中原女子……”万俟雪厉声喝道,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苏瑾?是她!” 纳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是御封的舞姬—浅歌!” 万俟雪脑子里轰的一声,颤声喃道:“怎么会是她,不可能,不可能的……” 纳兹悲彻的声音仍不绝于耳,“圣尊本来只想为她送行,她、她却刺杀了圣尊!圣尊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3 说,这是因果循环,一命还一命,让奴婢们不要——” “你说谎!”万俟雪霍然回身冷冷地截断她的话,双眸赤红地瞪着纳兹,“浅歌不会这样做的,说,你是不是天下第一阁派来的细作,这一切都是霓依依安排的对不对?” 纳兹摇着头,泪水如决缇般流下,牙齿咬在唇上渗出鲜血来,“奴婢句句都是实话,如果陛下不信,奴婢……愿以死明志!” 说完,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纳兹的头已撞上了殿中砥柱,顿时头破血流,当场气绝身亡! “不,不……”万俟雪眸色迷离,像陷入魔障般重复着这个字。 “陛下!”紫衣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 一直沉默侯在床边的女医寒荀跪倒在地上,“当日臣赶到时,圣尊的伤势很重,刀入三寸,伤及肺腑,一刀致命。刀锋从正面刺入,需要很大的力道才能办到,圣尊早年神功散尽,手无搏鸡之力,不可能自残!”似叹了叹气,又似稳了下颤栗的身子,“圣尊还让臣转达陛下,务必要保住端木族最后一点血脉!” 也许万俟雪可以不信圣尊贴身侍女纳兹所言,但女医寒荀的话她没理由怀疑。 事实摆在眼前,真相就是真相,不容人忽视。 万俟雪只觉胸口像被利器刺入般的剧痛,随后袭来的一阵晕眩,使她不得扶住左手边的床架,慢慢地跪倒在床边。 她爱上的女人杀了她最亲的亲人! 呵~ 想起临行前浅歌衣袖的那滴血,万俟雪才知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没有识破她玩的把戏。随着泪水无可抑制的滚了下来,当最后一滴脆弱的泪流下,那颗心已凝结成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千面观音的真面目,是的,在第十九章她们初次见面时,霓依依戴着面具出场,如果易了容又戴上面具,岂不是多此一举么,所以浅歌第一次见到她的长相便是她真正的样子。 万俟冰婧之死,所有矛头都指向浅歌,呃,加速逃吧。 第82章 天牢,不同于地牢的阴暗寒冷, 独立的单间, 空气流通,好的位置还有阳光照进来, 所关之人的身份地位也很高。 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飘了进来,那蹲在墙角的人微微侧首, “你来是想杀我!”沙哑的嗓音没有了往日的乖张。 “你还有什么遗言?” 木子尧站了起来,脚镣的声音因此悭啷响, “表妹……不, 女王陛下,我求求你放过蓝凤, 我的孩儿出生就没了父亲, 我不想他连母亲都没有!” “你的孩儿终究是端木的子孙, 我自然不会亏待了。至于蓝凤, 哼,你没有资格求情。” 木子尧面色微白, 他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来人,将他带下去。” “等一下!”木子尧急忙喊道,“我要见圣尊,我要见我娘!”不管怎么挣扎, 却阻止不了守卫一左一右的钳住了他。 “你到了下面,自然就能见到她!” “你说什么……”木子尧愣了一下,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后,瘫软的身体不再挣扎任由守卫拖走。 逆犯木子尧在宫门前斩首示众, 这一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连同被斩的还有当日叛军的大小将领,重罪者满门抄斩,仅仅一天里,就处死了超过三百人。 “传令大漠边境的驿站,封锁所有的大路小道,本宫要她们插翅难飞。”万俟雪面无表情地下令道,“三天后集合一万玄甲精骑,随本宫出发塞北。” “……是!” 紫衣说不清女王有什么不妥,只觉异常的平静。 安葬圣尊之后,女王日夜不歇的处理政务,重新编排三军,将兵权拢在手中。第三天召开了朝会,殿门大闭,直到黄昏时分才打开,除了那些重臣谁也不知道议了什么朝政。 如今女王下令,目标很明确,漠北即将向大宸发起进攻。 万俟雪打开了柜子层架后的暗门,千年不化的寒冰冒着雾气,极度的冰冷像来自地狱深处。 墙上刻录的九层内功心法,就差最后一重天。 姑姑曾对她说,七情伤身,六欲害人,欲练神功,必绝情爱。她一直以来自己已经做到了绝情绝爱,但她错了,若非爱过,心中无情,又谈何绝情? 在一刹那间,万俟雪便已豁然贯通了,坐在寒冰上闭目调息,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第二天,绿素回到雪域。紫衣有事要奏禀万俟雪,侍女古丽在殿外声报后,等了半天不见女王出来,询问宫女们均摇头说今日不曾见过女王陛下,不禁心中担忧,近来女王身体虚弱,又连日操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紫衣一人进了内殿,却不见女王。如果宫女们所言不假,陛下该还在殿里才是。 紫衣的目光落在层架上。那是在不久前,与浅歌的一场较量,无意中发现了暗藏的密道,也许,女王陛下就在里面?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也为了确认女王的安全,紫衣深深呼吸一口气,将暗道的门推开了些,身影一闪晃了进去。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紫衣瞠目结舌。女王在寒冰玉床上打坐运功,肌肤白得异常诡异,那一头白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着墨,号称千年不化的寒冰,正在慢慢融化…… 紫衣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又悄然退出去。 第三天,女王出关。一头青丝泼墨般倾泄下来,晶莹似雪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美得诡丽眩目,美得不可比拟! 圣使们跪地拜礼,“恭贺女王陛下练就神功!” 万俟雪傲立阶上,唇珠微动,送了四个字进紫衣的耳朵,“下不为例。” 紫衣诚惶诚恐地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青冥等人相视一眼,大姐突然的话语吓了她们一跳,转念想来该是女王密语传音给大姐,所以她们才听不到。 宫外,万人精骑整装待发,除了青冥留守雪域,紫衣橙殷绿素跟随漠北女王出征塞岭。 拉玛雅大沙漠。 千人组成的追兵在大漠上狂奔疾驰,扬起的沙尘模糊了视线,仍锲而不舍地追赶前面的七匹马。 霓依依回过头看一眼,在心里估计着追兵与己方的距离,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上逃命,除了拼命往前奔跑别无他计,自出了冰城,牺牲的人数已超过总人数的一半。 当追逐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们做好了全力拼杀的准备。 “停!”带队的喇都督勒马喊道,望着逃犯的方向没有继续追赶的意思。 “莫追了,前面就是魔鬼滩,是大漠神灵的圣地,进去了就休想出得来,她们会受到神的惩罚。” 说完又观察了大半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4 天,留下一支人马驻地守卫,便撤兵原路返回。 炎热的太阳直直的照射,在沙漠里如炉中烤,避无可避。 浅歌感觉到整个人晕沉沉,在马背上一直颠簸,好几次因走神差点被摔下马。那支漠军追了她们足足一天一夜,眼见就要被追上,突然间他们都停下来了,这诡异的现象让人不得不起疑。 霓依依又何尝不知。按原计划走的路线既近又安全,可就在前两天,她们出城后在沙漠里遇上了风暴,慌乱中迷失了方向,一直南下虽不会有错,但她们谁也不知前面会有什么,连事先安排好的接头人都找不到了! 一直狂追不舍的漠兵突然收兵,她们说感到没有半点儿的轻松,反而更加的提心吊胆。 蓦地,其中一名壮汉的马儿踏地不前,嘶叫着起脚仰立,紧接着那名壮汉被摔下马,他想在沙地上站定,却陷入沙漏中,越挣扎陷得越快…… “大家小心,是流沙!”霓依依脸色一变,大声提醒道。 另一个人想上前搭把手施救,不仅发力无用,连自己也深陷其中…… 流沙魔鬼般可怕的吸力,连后腿劲道十足的马匹也无法抗衡,凡人的挣扎更显得苍白无力,须臾之间,流沙吞噬了一匹马和两条人命! “都站在原地别动,小心脚下——”霓依依最先回过神来,再次提醒他们,不料浅歌的坐骑受到了惊吓,不安的往后退,马蹄转瞬陷入了流沙里,也似先前那匹马一样,扬起前脚……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浅歌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坐骑忽然惊嘶,意识到自己身上正发生的事情,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 “浅歌!”霓依依眼见浅歌的坐骑踏入流沙里,立即翻身下马。 就在这个时候,离浅歌稍近的花影身子如箭般射出,扑向浅歌,用力的推开她,自己却跌倒在流沙地里! “花影!”浅歌跌在半丈外,爬起身却看见花影的身子正随着流沙陷进去,便要扑过去救她。 霓依依及时地抱住浅歌,拼命的将她向后拖,“太迟了,谁都救不了她,你过去了只会再搭上一命!” “不!放开我,我要救她……”浅歌呐喊着,拼命的扭动四肢。 “主人,不要……不要过来!”正被流沙一点点吞噬的花影反倒很平静,流沙倾刻淹没她的腰身。 “浅歌你听着,花影为了救你才牺牲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不会辜负了她!”霓依依用力扳过浅歌的身子,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企图让她清醒点。 那巴掌很用力,浅歌受不住力跌倒在地,散开的青丝凌乱不堪,显得有些狼狈,神情怆然凄楚,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这是一幅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画面!即使是杀人如麻,见惯死亡的江湖人也不忍地别开脸。 浅歌泣数行下,花影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微笑。 当花影的身影消失在流沙里,浅歌跪在地上,仰天发出一声悲痛的长啸。 纵是铁石心肠的霓依依,也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 手下上前来正欲开口,被霓依依摆手拦住,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显然她们走进流沙的区域,追兵才不敢追来。 望着不远的那道背影,霓依依暗叹了一口气。就让她自己静静的待会儿吧,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了她,她该靠自己站起来! 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灼热的热浪席卷每一寸沙地,使人喘不过气来。 浅歌垂着头,脸上的泪痕未干,右手在沙面上写了两个字——樱子。 “樱花……我……樱子。”这是花影说的最后一句话,实际只有断断续续的五个字,但花影要表达的意思,浅歌懂。 你是想说,你的名字叫樱子对不对? 花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多年,可能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记起了自己最初的名字。 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名字,好好的活下去。 浅歌咬着牙站了起来,定定神后去牵过原本属于花影的坐骑。 “走吧!” 她就知道浅歌没那么容易倒下。霓依依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其中手下点点头。 其中一个扬起马鞭打在一匹马身上,马儿徐徐前行,在前面开路。 流沙河无迹可寻,想要走出这片流沙地,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第83章 花影番外 花影本名叫樱子,她的父亲武藤大藏是东洋武士。八岁时, 其父因得罪了权贵, 一夜之间全家被杀害,几经周折, 和表妹松子一同被卖进臭名昭著的六神府。 所有被送到六神府里的小孩,均被训练成影子杀手。在这里, 只有杀与被杀,你不杀人, 人便杀你, 哪怕是你衣食同住的伙伴,在你不经意的时候, 亦有可能捅你一刀。 影子杀手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代号, 樱子的代号, 隐。 樱子很有潜质,在单挑的决战中往往脱颖而出。她性子沉郁少言, 却学得很快,动作干净利落,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学习的汉语也很快就掌握了。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便将她送到大宸。 她不是从来就无欲无求,当家人惨死在她眼前,她所熟悉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什么是对错, 生死的意义何在,她不懂。 在樱子十八岁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任务,替大宸权力最大的那个人,去刺杀一个人。那天,樱子走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她看到了这次任务要杀的目标,是一个长得绝顶漂亮的少年郎儿! 那少年郎对街上任何东西都很好奇,像从来就没见过一样。他身边有一位达官贵人的老爷子陪伴,周围还暗中埋伏了不少人,樱子很难下手…… 终于,让樱子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驻足在一个买卖小奴隶的围场里,她也跟着挤进去,打算趁着人多,从侧面出其不意的刺他一刀,当樱子正要动手—— “对不起!”这个漂亮的少年郎仰起小脸,带着许些羞涩向她道歉。 这是一个美丽的笑容,任何人对美好的东西都无法抗拒。樱子也愣了一下,将暗藏在手里的匕首隐回袖中,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少年郎不小心踩到她的裙摆,她太过专注刺杀行动,才没有发现! 错过了一个机会,樱子立即转移阵地。可接下来,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但看到他对台上的小奴隶露出怜惜的目光,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贩卖的经历…… 再后来,少年郎走了,她没有跟踪上去,她不想知道他最终是到哪个地方,她不想杀他。至于为什么,可能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能与樱花媲美吧! 任务失败后,樱子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她不再是那个从未失手的顶尖影子杀手,主公对她的惩罚几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5 乎要了她的命! 樱子沉寂了三年,在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很苦,却有很多的时间停下来思考。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了杀害她全家人的凶手,竟然就是她的主公六神君!于是,她计划复仇,用汉人的一句话来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与主公一同来到大宸的松子,无意中发现樱子的秘密,无可奈何之下她告诉了松子,一方面希望松子能协助她,另一方面无论计划成败,此后都得亡命天涯,该做好个准备…… 松子答应了。 然而,樱子的计划却失败了,死的只是六神君的副将。在逃亡的时候,松子无动于衷,她分明看到了松子投向主公的怀抱里。她知道自己被出卖了,而且还是她唯一的亲人! 樱子逃到山上的一座破庙里,她知道一旦被主公捉回去,下场会比死更痛苦,如有必要,她会亲自了结自己。 在最后的关头,一个蒙面少女却出手救了她,那便是她后来的主人——凤舞阳。新主人有着绝世倾城的美貌,当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时,樱子便知道她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郎! 于是,她有了新的生活,新主人赐予她新的名字——花影。而花影的新主人也换了一个名字,叫浅歌。 过去,她是一名杀手,只会了结人的生命。现在,她是一名暗卫,保护主人的安全。 花影初时不知该怎么做,甚至有一次反应过度,不小心误杀了一个送菜的大叔,只因他在浅歌身边经过时,不小心拐了一下脚,那菜担差点压到浅歌身上。 浅歌从来都不后悔救了花影,并将她留在身边,五年来,她们之间产生了一种纯粹的感情,陪伴与忠诚。 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不经觉间长得亭亭玉立。朝夕相处的大师姐苏瑾对主人渐渐生出了爱意,主人不知,她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她们来到龙门坡,有一天花影的行踪被影子门发现,为了不连累主人,她引开影子杀手,却中了松子的诡计,差点被擒。她可以原谅松子过去背叛了她,只要松子愿意,她仍舍不下这个妹妹,但松子还是那个松子! 杀了松子后,花影去铲除了影子门在龙门坡的据点。她万没想到的是,六神君也来了,那一刻她多想手刃仇人,但她不能够! 火焰令暗藏藏宝图,寻宝的过程总是伴着惊险。半路杀出来的公子翎显然与主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和苏瑾之间的矛盾让主人为难之极,她却无能为力!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她。 主人的性子娴静淡雅,对□□一事知之甚少。要说对哪个情深一些,花影也拿不准,似乎都一样,夹杂的那点情愫,无关爱情。 西北的塞外寻宝之旅,她们遇上了难缠的对手,面对来自地狱的白发魔女,她们无招架之力。白发魔女对主人很感兴趣,那眼里闪耀着征服的欲望,连杀了两个人,逼迫主人屈服! 来到了雪域高原后,她与苏瑾便被关在地牢里。 “你放心,漠北女王不会对她怎么样,起码在拿到全数宝藏前,不会对浅歌下杀手!” 她们也算是相处了多年,这话是苏瑾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花影知道她们俩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白发魔女想用她们威逼主人就范。当时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守护主人! “你很担心你的主人!我问你,你可愿意为她付出你的生命?” 这是苏瑾对她说的第二句话。花影说,“我愿意。” “你爱她?”苏瑾忽然眯起双眼,“不,你不是,如果有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信你会没有一点动机。” 花影冷冷的瞥她一眼,不再说话。 当再见到主人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渐渐地,她发现主人对白发魔女心生情愫,说不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而白发魔女也喜欢上主人。 主人三番两次的受寒,出现在身上的淤青,情绪越来越不稳,时而忧伤,时而发呆……有一天夜里,她被雪域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捉了去,对她严刑拷打,问题只有一个:你的主人是谁? 呵!花影不答,在痛苦抽打中晕死过去,又再被冰冷的水泼醒。她醒够,却发现随身携带的手帕在万俟冰婧这女人手上! “你是东瀛人,这样的东西该不会是你的才对,这是你主人的吧?” “还—给—我!” 万俟冰婧嘴角一抿,冷冷笑道:“好忠心的狗!给本宫继续打,打到她招供为至。” 眼尖的狱卒发现花影手上戴着的玛瑙手链。方才头儿搜到了那条手帕就获圣尊赏黄金十两,说不定这手链……嘿嘿!然而,无论他怎么去夺,就算将这个女人的右手骨打断了,都无法从她手中抢过来,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作为保护主人的暗卫,花影一直认为自己是失职的,如今又拖着半残的身躯,她又有何用?几度欲了结自己,当看到主人关切的目光,她还是狠不下心丢下主人先去。 在天山上的一个夜晚,苏瑾看到浅歌和阮冰正在交谈,而花影站在远处,仰望着美丽的星空,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 “我欠你一个道歉!” 花影转头看着苏瑾,面容、眼波不为所动,“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有话直说。” 居然被花影一眼看穿了,苏瑾也不在意。说:“这次下天山的行动非常凶险,命数难测,也许是你死,也许是我死。” “别告诉我,你怕死。” “人生那么漫长,总有一两件憾事,你有没有想做,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花影怔了怔,一个人的名字闪过脑海,喃喃道出:“六神。” “倘若我不死,定为你了结这桩心事。” 花影皱下眉头,“未必是我死,你有什么遗憾?” “我遗憾的,你一直都有在做。” 花影顺着她目光看去,心里了然。 苏瑾唇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这时霓依依正在集合众人,花影来不及细想苏瑾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 半个时辰后,苏瑾以她血肉之躯带着霹雳弹撞向雪峰,引发了雪崩,为她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如今,她也做到了承诺。 在花影生命中最后一刻,她脸上带着微笑,希望浅歌看到的和记住的,是她的笑容。 犹记得五年前的那天—— “我,花影起誓——永远守护在主人身边,至死不渝。” ~~~~~~~~~~~一梦千年~~~~~~~~~~~~~ 公元2016年11月1日,星期六,天气晴朗,无风。 在帝都的大博物馆里,今天展出的是来自西北挖掘到的价值意义重大的文物。 东北偏角的展示柜前,洛云紧紧的盯着柜子里的一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6 串紫色玛瑙手链,这是在沙漠下埋藏了千年,出自三纪十国时期的玛瑙手链,不知为什么,它有种特别的感觉让她驻步。 “不好意思!” 一道特别温柔好听声音,说着有些生硬的普通话从身后传来,洛云回过身来,看到一头俏丽短发,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站在她身后,对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连眼睛都是笑眯眯的,比了比手里端着的单反。 原来自己挡住了人家拍照。 洛云连声道歉,忙走到让开身。 “这串手链很漂亮!”女孩发出一声赞美。 “嗯。”洛云是认同的,不管人家是不是跟她说话。 随后那女孩拍了好几张照片,又端详了许久,见洛云还在,两道目光交汇,电光火石中仿佛经历了千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两人同时开口,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愣了一下,她们都噗哧的笑出来,向对方伸出右手。 “洛云,洛神的洛,白云的云。” “樱子,樱花的樱,女子的子。” 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章总感觉不太对劲,是因为用手机码的原因吗!!! 第一次的番外献给花影,总是忽略了你,嘤嘤嘤~ 那个,逃亡基本结束,她们不会分离太久吧,,,分离个2.30章,作者菌是那么拖拉的人吗??不是,信我(掩面= =!) 第84章 她锦衣裹身, 高髻云鬓, 紫金王冠,身段体态都高雅优美,绝顶美丽的容貌隐藏在一层轻纱下, 那双深邃难测的美眸相当不悦。 那是大漠天下权力最大,最可怕,亦是最美丽的女人。 “陛下放心, 犯人逃进了魔鬼区, 那是拉玛雅沙漠的禁地, 凡是走进去的人和畜生必死无疑……” 喇都督低着头回禀, 他却不知女王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万俟雪微微皱眉,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地等着领赏的喇都督,下一刻胸前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直挺挺的躺在沙地上, 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由他带来的一众兵将骇得趴在地上, 而圣使们则毫无表情。自浅歌出逃, 圣尊薨后, 女王性情大变,要杀你绝不需要任何理由。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就算被活埋到沙漠里,都要给本宫挖出来。”那道若如天籁的声线此刻却透着冷怒的寒森。 “是!”高大威武且皮肤黑红,典型的高原人摩汗领命。 “陛下!”绿素突然站出来, “流沙地吃人的魔力非同小可,请允许属下来办此事,最多半个时辰便能给陛下答案。” “本宫就给你半个时辰。” “谢陛下!”绿素信心满满,紫衣等人却替她捏了把冷汗,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在外办事,也只有她不知什么情况。 绿素从怀里摸出一支小巧的骨质绿笛,六指按笛吹出一连串的音律,时而低挫,时而悠扬,不一会儿天空盘旋一群猎鹰,打了个转后飞走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只要是他们走过的路,我的猎鹰便会收集所有有用的线索,有了线索不愁找不到人。”绿素瞧着万俟雪那足令天下男子倾心拜倒的动人背影低声道,自回到雪域后她察觉到女王的变化,以前的女王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有规则和有其用意,现在的女王似乎……让人琢磨不透。 紫衣皱下眉头,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浅歌要是活着还好,万一死了,到时女王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莫不要牵怒到绿素身上! 万俟雪站在沙丘上,撩眼遥望,眼中射出迷离神色。一阵阵的热浪卷过,扬起的沙子层层叠叠勾成了连绵起伏的沙海。 你究竟在哪里?我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万俟雪的手下。 不出半个时辰,群鹰陆续飞回来,它们嘴里叼着东西,是小小的一条,赶马用的鞭子,一条两条三条……一共七条! 群鹰在高空鸣叫,绿素细细听着。 “流沙地上没有发现人的踪迹,恐怕——”橙殷紧攥了一把绿素,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恐怕什么,大家都猜得到。七个人骑着马跑进流沙地,轻功再好的人只要踩上流沙,也难逃一死! 会吗,她已经死了吗?万俟雪视线有些不稳,闭上了双眼。 “陛下?”紫衣挡在绿素面前轻唤,道:“马死不代表人出事,后面猎鹰回来的时间一只比一只晚,说明她们走得很远,很可能是利用了马匹探路,也许已经走出了流沙地,属下愿带领一支人马,先去将她们拿下!” “不!”万俟雪神色微凝,“你对付不了她们,你留下来,七天后我们在塞岭会合。” 说毕骑上赤羽绝尘而去。 紫衣看着女王远去的方向,回头看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自雪域出发后,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她不知女王是真的做好了准备,还是仅仅因为一时的负气,为了追寻浅歌! ******************************************** 临渊城,乃大宸西北部的一座城关,是通往西域的门户。此时天色将黑,这座塞北城关之门马上就要关闭了。 “待会轮更后,我带你到老李家喝酒去,他家的酒忒够劲了,包你喝个痛快!”守卫兵甲对守卫兵乙道,两人一左一右正要将城门关上。 “两位小哥儿,等一等!”一把柔和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两名守卫回身看,是两个人。 准确说,是一个弓着腰身,面色蜡黄,肌肤苍老的老妇人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看不清样貌的年轻女子。 “关城门了,明天再来吧。”守卫兵乙不耐烦的说。 “小哥在说笑呢!”老妇人艰难的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稀疏的牙齿,“这不是还没关吗,行个方便,我们母女俩走了几天几夜才走到这里来——” “谁跟你方便了?老子说不行就不行,要入关明天再来。滚!” “你让谁滾?”年轻的女音不同刚才的清脆,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哟!想入关还那么傲,求爷啊,爷开心了就给你进——”守卫兵甲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暴怒。 “这是怎么回事?”城门下走来一队官兵,走在前头的是体型硬朗,皮肤黝黑的守城官。 “大人您来啦!”两名守卫兵忙堆起笑面的迎上去。 老妇人见管事的来了,抢先一步,将缘由又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本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守城官上下打量她们,最后目光停在年轻女子身上。 “都怪老妪腿脚不利索,这才误了时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7 辰!大人您行个好,老妪会将这份恩情劳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您。” “老婆婆说的哪里话!”守城官摆一摆手,语气肃穆,神情却雅痞,“城关之门过时不候,这是规矩,本官也没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老妇人连忙问。 守城官嘴角逸出一丝别有用意的笑意,“除非你们有特别的东西献出来,兴许可网开一面。” “这、这……”就两个简易的包裹,哪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老妇人开始犯难了。 “呵呵……”年轻女子森森冷笑,浓密的眼睫毛盖住下眼脸,兜帽半遮脸面,增添了她的神秘感,“我们从雪域一路逃亡,经过了寒冷的天山,死亡沙漠,死了那么多人,如今却连大宸的城关都过不了,真是讽刺!” “你是谁?”守城官听到了“死了那么多人”,疑上心头,向众官兵打了手势,将她们重重包围住, “她们身份可疑,本官怀疑是漠北派来的细作,将她们两个押下大牢。” 年轻女子冷哼一声,“你利用职务谋利在先,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像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她出手的动作很快,只见银光一闪,守城官像木头一样杵在那,脖子上血流如注,用手根本就捂不住,倒在地上几番挣扎就不动了。 “大大大、大人?”这一下子发生的事,让官兵们眼珠子圆瞪,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们杀了大人……” “快,快将她们拿下!” 守城的官兵们抡起刀器就往那老妇人和年轻女子身上招呼,那腰身伛偻的老妇人忽地挺直了腰身,空手夺白刃的技能精彩绝伦,扑了个闲对年轻女子喊道,“姑娘,手下留情啊。” 老妇人的这句话一改沧桑的嗓音,宛若黄鹂出谷,又似银铃般悦耳。 而年轻女子的一招一式,倒也没有再下杀手。 “撤退,撤退,快关城门……”守城官兵见打她们不过,马上去关闭城门。 “本将在此,谁敢关?” 随着这声怒叱,一道人影从快要闭上的城门晃出,那人回身双掌击向城门,“砰”的一声,厚重的两扇大门轰然大开。 官兵们定晴一看,欣喜若狂纷纷跪下,“参见大将军!” “大将军,这两个人是漠北派来的刺客,陈大人就是那女子杀死的!” 立即有人禀道,是守城兵乙。 公子翎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得罪了本将的贵客,那是他该死。你们把他的尸体抬回去下葬了吧。” 守城官兵们愕然以对,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嘿,你再来晚一点,我就快顶不住了!”老妇人轻叹,顶着一张苍老的面孔,那说话的声音却大相径庭,这样的画面甚是诡异,旁人还以为是遇见了老妖怪了呢。 “千面观音的逃脱术天下闻名,又怎会难倒你。”公子翎嘴里调侃一句,目光却定定的落在另一人身上。 “舞……浅歌”公子翎快步走过去,眸子隐泛着泪光,显然情怀激动,难以自己。 浅歌抬起白皙的玉手翻下兜帽,露出那张淡雅清艳的完美脸庞,那双美眸没有似公子翎看见故人般的激动。 “你终于回来了!”公子翎心中涌起一丝异样,却没有多想下去,“走,我带你回去,一路的劳累奔波你也该累了……” 浅歌不动声色的避过公子翎伸来的手,“有劳子翎了!”说完便往城门内走去。 那些三三两两未完全散去的守城官兵见到她那绝色倾城的样貌,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一个个都自动的让开道来。 公子翎尴尬的收起那只伸出去的手,看着浅歌孤傲不群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走遍全身。 “这几个月来,还有这一路上她经历了许多,你让她一个人静静吧!”霓依依与公子翎并肩走在后面,轻声叹道。 公子翎阴柔的脸庞染上一抹担忧,眉头紧蹙,道:“你在信上所述都是一笔带过,我想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可惜我却未能脱开身来,与阮冰一同前去营救你们!” “你所做之事非同小可,即使她不说,我相信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公子翎苦笑着摇摇头,中性的面孔露出柔和的线条,“之前我们分开了五年,我就已发现自己看不懂她,如今才短短数月,她的心思我更加不懂!” 霓依依不知如何跟她说浅歌和漠北女王之间的感情纠葛,在心里几番斟酌之后,觉得让她们自己去说开和解决吧,这感情的事不便外人插手! 她们在公子翎在临渊城的府邸上住下,因大半个月来日夜不息的亡命之旅,霓依依之前所言并不是开玩笑,两人已是筋疲力竭,经不起太大的波折了。经过了整整一晚的歇息,霓依依的体力恢复得很好,早早的起了来,在后院遇见整夜没能合眼的公子翎,二人到了书房,霓依依将这数月来在天山雪域的来龙去脉交代出来,除了浅歌和万俟雪之间的事,这也是让公子翎有些地方没能想明白的原因。 第85章 果然, 公子翎神情狐疑的奇道, “漠北女王居然受制于你们……像她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也许是她太过自负了吧!”霓依依扯了一个原因。 “不!”公子翎否定了她的话,“肯定有别的原因。” “……” 这时下人前来奉茶,霓依依避开这个问题, “万俟雪很快就会攻打大宸,临渊城将是她第一个目标,倘若临渊失守……” “临渊是南境的关口也是大宸的边关, 一旦失守, 再进攻月城, 南里, 关川,北霖,乌海等地,那么大宸的半壁江山就落入她手上!”这样战势公子翎一清二楚。 “没错!”霓依依眉睫轻眨,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当务之急, 是如何守住临渊。” “我已八百里加急密报皇上, 要求增加兵马支援。”公子翎说这话时, 眸子黯淡,眉头亦紧了紧。 霓依依瞧出她的异色, “你怕会有变数?” “难说!”公子翎叹了叹气, 两指揉着对眼的鼻梁两侧,脸色显出疲态,“西熙帝一直想削弱南境的兵力, 加上他那多疑的性情,唉!”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做我该做的。” 霓依依似思考了一下,随即又了无痕迹的笑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一变道:“你一宿没睡了,去歇会儿吧!这临渊城有我帮你看着,决不会少一砖一瓦。” 公子翎摇摇头,起身走到门前,看着远处的阁楼,“我不累,现下我也睡不着!” 霓依依走到公子翎身边,知道她心中所思,方才她们在偏院遇上,那条岔路通向浅歌住下的阁楼。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8 “你在担心浅歌!”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先是苏瑾下落不明,生死难测,又亲眼目睹花影身陷流沙,这过程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现在她的心里一定悲痛极了。” “浅歌没有那么脆弱,否则我们也不会活着回来了。” 就在这时,琴衣带着两名俏婢从回廊走来,见到她们后加快了脚步,“子翎。” “见过大将军!”婢女欠身行礼。 公子翎只是点下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霓依依知道琴衣,但琴衣不曾见过霓依依,但凡是公子翎的朋友或客人,她都礼貌的以微笑示意,并不端着郡主的架子,这让霓依依稍有好感。 “子翎,两位客人从远方到来,长途跋涉必定很劳累了。琴衣煲了补汤,对滋养身子很有效。”琴衣双眼秋水涟漪,下巴微微收敛,对公子翎盈盈说道。 “还是琴衣考虑得周到。” 公子翎转身回到厅中,那两名婢女将提篮里的炖品和早膳放到桌子上后,退到边上侍候着。 “呀,浅歌姑娘不在!”琴衣惊觉,马上吩咐贴身婢女,“柔儿,留一些拿到后厨保温,千万别凉着了!” 婢女柔儿正要答话,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不必麻烦了。” 浅歌像幽灵般俏立在大门口处,身着一袭淡蓝色裙装委地,上绣梅花暗纹,柔和的风儿掠过,裙纱随风舞动,飘逸轻灵。 琴衣数月前在龙门坡见过易了容的浅歌,如今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站在眼前,若不是听过浅歌的声音,根本不会将二人联想到一块! 公子翎露出温柔的笑容,起身去迎。 “昨晚睡得还好吗?”浅歌款款入座,刚坐定就听闻霓依依关切的问候,便回道,“子翎安排得妥当,睡得甚好。” 琴衣回过神来,舀了一碗清粥端到浅歌的位子前。 浅歌看了琴衣一眼,淡淡地致谢,由始至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情淡然,眼眸止水不波。 熟知浅歌性情的公子翎和霓依依自然不会在意,但那两个女婢却看不过眼,这样傲慢的态度,架子端的比她们郡主还要高,为自家主子不忿。反而琴衣没有多想这些,使她心里隐隐不舒服的,是公子翎对浅歌比对任何人都温柔,看着浅歌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爱意任她如何否认都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霓依依在心里幽幽的叹息。在这我爱你,你却爱着她的三人中,公子翎将琴衣当作妹妹看待,真性情的她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浅歌的感情。而浅歌的心怕已给了万俟雪,对公子翎再无一点儿女私情。琴衣,也是一心认定了便难以改变的真情女子。这三个人的情路无一不走得坎坷,只怕永远无法和心中所爱在一起! “琴衣常听子翎说起游走江湖的快事,对大仁大义的侠客钦佩不已,今日能结识两位女侠,实是琴衣三生有幸,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二人回敬。浅歌道:“江湖中舍身取义的侠客确实不少,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让琴衣姑娘失望了!” 霓依依笑说:“琴衣郡主乐善好施,爱民如子,实乃南境百姓之福啊!” “哪里!”琴衣谦道,“琴衣不过尽绵薄之力,都是我大宸的子民,能帮一个是一个。” 霓依依赞赏地点下头,她的话中有意将南境独立点名,而琴衣却很快地将南境归回大宸之中,这样的反应明确了两点,一、她是个很谨慎的人;二,她没有反叛之心。 “郡主?”浅歌捕捉到这两个字眼,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公子翎。 一旁的柔儿岂会放过这个可以帮主子出气的机会,抢道:“我家郡主是南境王最宠爱的女儿,深受南境子民爱戴,而且医术高超,悬壶济世,是南境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萨。” “柔儿!”琴衣难为情的轻斥,然而当着外客的面又不好责骂。 柔儿吐吐舌头,随即低头,“柔儿多嘴了,甘愿受罚!” 公子翎适时的开口道:“的确如此!” 琴衣脸颊染上一抹粉红,原来在子翎心中是认可她的,她还是有些作为的人。 “原来你是南境王的女儿。”浅歌的眸子闪过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琴衣,“你有位哥哥叫凤昊琅,从小生活在帝都的皇宫里。”她话说到最后变成笃定的语气。 琴衣怔了怔道:“你认识我大王兄?” 浅歌点头道:“我跟昊琅哥哥从小便认识。” 琴衣神情有些呆滞,似是无法理解浅歌话中的意思。她的父王是大宸皇室嫡系血脉,封地南境,大哥是世子,从小以侍奉皇太后的名义进宫,实际上是为质子,是西熙帝以防蕃王造反的棋子。 皇宫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出入的地方,除非是皇室的成员,或晋封侯爵的儿女。琴衣对浅歌的身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以为浅歌只是江湖中人,所以当浅歌说认识她大哥时,她诧异不已。接下来浅歌的话又是令她眉睫一跳—— “我想见南境王。” 琴衣见浅歌并非像开玩笑,又看向公子翎,后者神情肃穆,点了下头。 正午时分,三匹快马停在南境王府门前。眼尖的门卫连忙上前恭迎郡主回府,一同来府的还有大将军和一名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仆人们不知女子的身份,但认得公子翎,当朝的战神大将军对那女子体贴入微,刻刻护在身侧,气质更是不俗,就不难猜到是个贵客。 “父王在哪里?” “回郡主,王爷在东厅。” 三人穿过前庭,走过三拐四转的回廊,来到东厅。 正当午时日光最猛的时候,厅中光线十足,晒不到阳光的室内在冬日里也不见阴寒,仍感丝丝暖意。只见有一人在下棋,黑白子棋盘,左右手对奕,听到有脚步声,转过身来。 这就是大宸诸王中,不仅军事实力上,且在皇族尊序上亦是翘首的南境王凤辰景,封号炎,虽年过半百,但体型保持得很好,矫健伟岸,端正的五官依然保留着年青时的俊帅之貌,他身着素衣长衫,扮相似个居家男人,却透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贵气。 琴衣脸上笑容是那么的甜美,先上前去唤声:“父王!” “琴儿,”凤辰景月余不见女儿,心中甚是挂念,忽然出现在眼前,自是喜的不得,转念想到这个宝贝女儿不顾他的命令,久久不回府,当下皱起剑眉,语调略转严厉,“你还知道回来?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出嫁呢,就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都怪为父管教不严……” “父王!”琴衣没忘还有子翎和客人在,娇嗔一声唤停了他接下来的训话,“琴儿知错了,今天特地带了子翎和一位朋友回来见您呢。” 公子翎这才扑了个空上前微微躬身道:“末将公子翎参见炎王。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39 ” “起来吧,”凤辰景对这位俊美的将才颇为宠爱,知爱女钟情于他,更是爱屋及乌。他抬了抬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公子翎身后的蒙纱女子身上。 眼前的年轻女子尽然轻纱蒙面,但那头栗色的卷发和一双迷人的眼睛,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晃神过后,凤辰景喃喃出声,似在问她人,也像在问自己, “你是?” 浅歌迈步上前,摘下了面纱,微微颔首,“二皇伯,许久不见了!” “舞阳?”凤辰景浑身一震,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孔,他是如何都无法忘记的,只因长的太像皇嫂了!“你是舞阳!十年不见,都长这般大了。” 琴衣并未知浅歌的真实身份,忽听她叫父王作二皇伯,又闻父王唤她作舞阳,内心惊撼了一下子。 她生长在南境,因种种原因从未去过帝都,却自幼常听父王提起与她同岁的堂妹舞阳,也就是晗月公主。舞阳是先帝的遗腹女,同样也是皇族年轻一辈中最受皇太后宠爱,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她怎么也没想到,浅歌就是她的堂妹凤舞阳! 凤辰景显然比浅歌还要激动,感慨了一番后,唤来仆人上茶,各人纷纷入座。 南境王想不到应在千里之外皇宫中的侄女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却问起了另外一个关心的话题,“近年来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啊?” 自从十年前,应帝召将长子送进皇宫侍奉太后,皇帝便不再召唤他回朝,凤辰景心中就算再想念母亲,也是无可奈何! 浅歌听此一问,无力地苦笑说:“说起来惭愧,舞阳也有将近十年未见皇奶奶,不知她老人家好还是不好!” 凤辰景大吃一惊,哑声道:“此话怎讲?” 浅歌犹豫的扫了两眼在厅中侍候的仆人,凤辰景会意,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厅外,就连爱女琴衣也以“回来该去见见你母妃”的理由劝去了。 而后浅歌将缘由一一道来,从多年前离宫,寄住慕府到远走江湖,因时间长度悠久,其中曲折简单的长话短说,与漠北女王万俟雪的感情纠葛更是一笔带过,重点放在龙吟宝藏和前夏后裔复国的计划上。 凤辰景听着渡起步子,听到最后怒得一掌拍在案台上,横眉竖眼的咬牙切齿地道,“他竟敢这样做,对自己的侄女也使这么卑鄙的手段,他也不怕被后人诟病?” 他骂的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辰景最看重家人,出生在皇室,同样希望族人和睦共处,自然看不惯西熙帝的做法。怒言之后,对现在掌管漠北的女王万俟雪竟是前朝后裔的身份感到惊讶,和对迫在眉睫的战争颇为担忧,有几分焦虑爬上额眉。 公子翎就如何防备的预案乃至统筹战事的方针简单说了开来。浅歌略感惊讶地看着公子翎,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子翎竟已想出多套预案了,在那张疲惫的容颜上坚定的神色,帅将的风范表露无遗! 南境王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同样道出其中的关键亦是她们所担心的问题,“皇上一直削弱我南境的势力,此番尚未有确凿的证据就上报,依着我这个皇弟的性子,怕是不会置理!若果等到漠兵入侵,再去禀报,又怕晚了一步!” 公子翎叹了一口气,“难就难在这里!” 凤辰景神色凝重,半晌道:“所以,还是由我——”他本意是想说“还是由我亲自回帝都向皇上禀报实情,本王人在他眼前,这下他总该相信我没有反叛之心了吧。” 谁料,浅歌适时的抢道:“还是由我回去与皇叔说罢……” 二人一惊,公子翎着急之余唤了声“浅歌”,凤辰景被这一声叫唤滞了话头。 浅歌轻轻一笑,那张美丽的容貌有说不出的惊艳, “二皇伯是南境王,没有诏令无法离开南境,就算回得了帝都劝得了皇叔出兵,恐怕事后还是会被安上违抗皇命的罪名!子翎身为南境的大将,这个时候更不能离开。在这件事情上,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没人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公子翎和凤辰景无言可答。 浅歌上齿咬着下唇,脸上有些犹豫之色,终于还是将话道了出来,“二皇伯,侄女有件事想问问您,是关于我父皇……” 凤辰景怔了下,道:“只要皇伯知道的,知无不言。” 公子翎见浅歌说话的同时,眼尾扫了下自己的方向,知道她的犹豫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便起了身向南境王躬身道:“末将尚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凤辰景允了。 这东厅中一下子就剩伯侄二人。 “我父皇他……” 浅歌神色沉静,字字清晰地道,“是不是死于非命?” 凤辰景脸色变了变,很快稳住了气息,“舞阳,你怎会有此想法?” “我父皇,当真是天山雪域宫的前任宫主和当今大宸的皇帝谋害的么?!”浅歌颤颤的又道了一句,直接了当地指出嫌疑人。 “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凤辰景满面的震惊,看样子其中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沉吟片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缓缓地道出尘封二十年的事,“当年你父皇孝义皇帝,虽然体虚不佳,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治的急病,头一天精气神还好得很,第二天深夜就不行了!太后觉得事有蹊跷,便命我和你九皇叔彻查此事。我们暗中查探了许久,终于查到一名太医身上,可惜,我们去迟了一步,那名太医自杀身亡,线索就因此中断了。” 浅歌神情有些冷然。那日万俟冰婧与她说的“真相”也是如此,甚至比现在听来的细节更多,更清楚,什么样的药性,由谁执行,事后结果如何都说得一清二楚。起初,她半信半疑,想到了二皇伯,他的为人刚正不阿,关键是和她父皇一脉同出,都是太后的亲生儿。如果一代帝皇真的是死于非命,当年决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情同手足的二皇伯必定会参与此事,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向南境王道问这事。 凤辰景看着年轻的皇侄女,她能来问他,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纵然得知当年的真相有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惶恐,这样的一份淡定从容,他嘴里不说,心里也夸上一夸。 “后来我们查到,那名太医正是由当年的五皇弟,也就是现在的西熙帝推荐。然而,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锁定主谋是谁,加上当时先皇驾崩,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国不可以一日无君,五皇弟的势头在朝野上是众皇子中最盛名的一个,不管幕后主使是谁,都是冲着储君的位子来的,拖延下去只会对大局不利,皇太后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下懿旨立了五皇弟为帝王!” 浅歌细细听来,凝神之后,目光复转清明,了然道:“假使五皇叔就是幕后主谋,如果当年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0 不诏立他,这样只会进一步逼使他兵变,立了他哪怕另有主谋,以其实力也可为皇室挡一挡势头!” “不错,”凤辰景点点头,“当年太后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后来也证明她老人家考虑是对的,只是……”末了他幽幽叹息一声,没有说下去。 “只是没想到五皇叔并非治国良君,大宸的江山一日不如一日!”浅歌冷冷的接道。 凤辰景微微愣了下神,随后感觉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重了,语峰一转道,“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你回宫之后,须得一切小心才是!” 浅歌目光微动,表情甚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舞阳会照顾好自己,二皇伯不必担心。” 凤辰景朗声一笑,道:“风三娘是江湖中第一女侠,你能得以她的真传,二皇伯便也放心了!” 多年不见,凤辰景对这个美丽的侄女关切备至,闲谈一番后,虽知她多年来在外生活无忧,但比之该有公主的待遇相差甚远,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亲侄女流落民间,他这个做伯父的一点都不知情,如果舞阳有个三长两短,百年之后他还有何脸面去见皇弟! 接下来,浅歌见过炎王妃。端庄贤淑的炎王妃当年和慕皇后关系很要好,对小舞阳的印象也很深,一眼便看出浅歌来,喜极而泣。那画面不知情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母女相认的场面!王府上下尚不知这位美貌的女子身份,但无不对她恭敬有加。 傍晚时分,浅歌和公子翎双双来到王府后花园。 这里四季如春,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气候宜人,百物生长茂盛,鲜花常年开放。在这个诺大的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非常美! 这是她们自龙吟宝藏墓陵后,第一次独处。 浅歌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花丛,叹道:“这里真美!” 公子翎嘴角挑起一抹浅笑,雌雄难辨的脸庞上漾着浅浅梨涡,“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美,只要你想去,我随时可以带你去。” 浅歌回过身身,展颜一笑,美色比百花还艳上几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我!” 公子翎凑近她,将她垂散的发丝拨回耳后,“因为你是我的舞阳,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看着你帮助你。” 她那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浅歌心中动容,但永远都无法扯动埋在心底的那根情弦。 斜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映在她们脸上,镀上一层金粉。浅歌轻眨眼睛,那浓密的翘睫就像一双金色的翅膀。 “这两个月,在天山雪域上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这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 “不,你不知道!”浅歌直视着公子翎双眼,“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她之间发生了许多事,她对我有了感情,我也对她动了心。” 公子翎木然地看着她,那双向来如明月般清明的眼睛里有了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才道了句,“你和她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浅歌侧过脸去,淡褐色的眼珠微缩,眼前仿若出现那个人的影像,“在天下人之中,我希望她能爱着我,而我也只爱她!” “为什么?”公子翎眼角噙着泪水,喃喃道,“你怎么会对她动情……怎么会,怎么会?” “子翎!”浅歌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上前紧紧的拥着她。 百花丛中,一双合衬的俊俏佳人相拥而立,在过往的仆人们眼里看来,是多么的般配和养眼,年轻的美婢投来羡慕的目光同时掩嘴偷笑……远处百年老树下,一道俏影如鬼魅闪现,那双冷眸泛着铁寒的光芒,盯着那对相拥的双人。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如同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双人正在做亲昵的动作,两颈交卧,像是在亲密无间的拥吻。 一阵冷风悄无声息的刮起,人影不再。细看之下,老树的树身闪闪发光,竟披上了一层薄冰。 良久,公子翎轻轻地将浅歌推开些,温和地微笑道,“你没有错!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我无法让你爱上我,同样,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这件事。” 她的唇边一直保持着微笑,似要眼前人放心,但眼里那抹痛苦让人无法忽视。浅歌又何尝不知,深深地看着她,“子翎,你这是何苦!”比我更值得你爱的人,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啊。 公子翎抬眸看向天边,那专注的神光仿若要将云层看穿,“如果那一天,我不让你走,或者,我跟你一块走,也许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奈何岁月匆匆,刹那回首,我已错过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作者菌一动笔就写不停,信息量有点大,下章女主碰面。 作者菌近来三次元的事忙不完,一如既往的建议养肥吧!!! 第86章 晚膳过后, 凤辰景、浅歌、公子翎三人在书房中密谈了半个时辰, 按计划进行的是,一立即调动南境中的五万重甲兵驻守临渊城,月城和北坝关、长州三处各驻一万兵力以防不测。 二是浅歌两日后出发前往帝都。以上不过是预案, 倘若漠北大军入侵,京都中好歹有个可靠的帮手在! 谈论中,南境王凤辰景察觉到公子翎心不在焉, 见其一面的疲倦之色, 以为只是劳累过度, 便也没再说什么, 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 南境王妃一早就安排好浅歌的住处,用的吃的,侍候的丫鬟一样不落,无不经过精挑细选, 可见其对浅歌的用心。 沐浴后, 浅歌挥退侍候的女婢们, 临睡前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轻纱, 任那如瀑布的青丝散落, 赤足走到临窗台前。清风朗月,夜色姣姣, 这阁楼的视线很好, 高处临下,将王府大片光景收敛眼底。 夜间冷风阵阵,吹在浅歌身上渐渐有些受不了。是啊, 她是任性的,多希望此刻身后会有人来提醒她,为她添衣加袍! 然而,并没有,再也不会有人时刻守在她的身边,惦记着她冷暖! 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忍住心头沉郁的情绪,默默地将窗户关上,转身走了数步,身后倏地传来窗户大开的声音,和吹进一股冷风。 毫无征兆的异象触动浅歌敏锐的警惕,环顾四周,寝室轻纱飞扬,昏黄的烛光下,并无其他人。 难道是她多疑了? 浅歌再一次关上窗门,转身之际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令她如若触电,浑身僵硬的仿若雕塑。 雪! 万俟雪冷冷的眼神看着浅歌,那五官精致的轮廓,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美妙身材,以及不时飘来的风儿带着玫瑰的芬香。这就是她苦苦追寻了数个日夜的女子,终于被她追上了,“你倒是跑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我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1 也不会放过你。” 是她。可雪的衣物,头发的色泽与先前截然不同,这样的雪更加美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股寒冷的气息也不复存在,蕴藏在体内的真气更加强大,难怪她刚才察觉不到雪的到来。 “你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万俟雪语气凌厉,见浅歌默不作声,眯起的眼神更冷了,狭长的凤目霸气逼人,“你杀了我姑姑,是也不是?” “什么!”浅歌终于有所反应,娇躯微震,那道压迫感十足冰冷冷的视线却使她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喃喃自语,“万俟冰婧……死了?我杀了她……” “看着我!”万俟雪的身影转瞬闪到浅歌眼前,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复道:“我姑姑是不是你杀的?” 那股由下巴传来刺痛感让浅歌回过神来,按住万俟雪的手脉下压,挣脱了她的钳制,倔强的抬起下巴来。 所有人都说,她们不该有任何感情,可她不听。如果不是她爱上不该爱的人,下不去狠手,大师姐又怎会失踪,花影又怎会落得惨死的结局!伤心、自责、绝望的情绪涌上浅歌的心头,使她痛苦之极,霍地咬一咬牙,冷然道:“她谋害我父皇,本就该死,死了也是一命抵一命。” 万俟雪身子微微一颤,失魂般后退数步,“果真是你!我本还……呵!我还道你下不去手。浅歌啊浅歌,你下了一盘好棋,不但断我去路,连退路也不留我,你这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啊!”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双目的精芒涣散,整个人似泄了气般颓然。但那只是在刹那之间,很快那双凤目的眸光凝聚成霜,像一把冰刃扎入浅歌的心窝。 “你说我姑姑谋害你父皇?真是荒唐,我姑姑三十年来从未踏足中原,如何害死你父皇?” “借刀杀人,还需要她亲自动手么?” 万俟雪哂道:“我们杀仇人,从不假人之手。” “事实如此,你当如何。”浅歌面无表情,内心决绝。她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可以有两层意思,尽管她本意是,万俟冰婧害死了我父皇,事实是这样,你怎么说都没用。 万俟雪听来是,我就是杀了你姑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当如何?我当如何!哈哈……”万俟雪神情木然地反复说了两次,霍然大笑数声,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浅歌,“你真以为回到大宸你就安全了,公子翎就能保你性命无忧吗?只怕她自身难保!” 浅歌色变,“你我的事,与子翎无关!” 万俟雪见浅歌急忙为公子翎说话,想起在花园中的那一幕,一股怒气激上心头,难以自制,一个闪影欺近她身,将她困在墙壁之间。 浅歌看到万俟雪眼中射出危险的寒芒,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去避开时却快不过她,遂出手去推,不料双手被她锁住,强劲的扭力使浅歌痛呼出声。 “疼?” 万俟雪无情地一拧,“咔嚓咔嚓”声响起,两下声音重叠在一起,浅歌两只玉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浅歌脸色煞白,上齿用力地咬着下唇,额头的冷汗如雨珠般滑过秀美的脸颊,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万俟雪。 “这就对了,你若叫喊出声把人引来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万俟雪双目闪过杀机,嘴角却挑起一抹轻笑,“这段日子你与老情人相会,定然是很快活销魂了,不知她有没有发现,我已尝过你的滋味?” 说着,探手抚摸上浅歌那张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线条之美有若鬼斧神功的脸庞,顺着目光下移,滑过美颈锁骨,来到薄纱轻罩下的娇体,依稀能够看到纱衣下浑圆的曲线和紧致的小腹,“穿得那么少,可是在等待情郎到来?” 她的话很轻,却一点儿也不柔,透着冰冷的力度。 浅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然而那眸中残忍的神光,嘴角挂着的邪魅笑容,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心底掠过一丝惶恐,唇珠微微颤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万俟雪阴恻恻地重复这句话,冰刀似的五官透着悲痛,眼角隐有泪珠,当从浅歌那双清澈的美眸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倏地反手甩了浅歌一巴掌,“不许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浅歌受着这一巴掌的力道,脸偏到一边去。这样的雪,还是那个雪吗?那个被她用长剑指着威胁,被她用计下毒也不曾伤她半分的雪!她忽然发觉她们之间已去到无法回头的地步,心里一颤犹像被抽走一缕魂魄,闭上了双眼。 “你若是为了万俟冰婧报仇而来,尽管杀了我罢!” 万俟雪磔磔冷笑,无情地道:“大宸未亡你不能死,我还要你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呢!” “你——”浅歌猛然睁开美目,尚未将话说出,身体被万俟雪搂腰抱起,随后被掷在长案上,趴在冰冷冷的木质台上,不知是身体触感还是心灵上的惊骇,使她打了个冷颤,想挣扎起来却因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万俟雪居高临下,两三下将浅歌身上的薄纱撕开,随即她的身子贴上去,胸前的两团柔软紧紧贴在浅歌裸.露的美背,“还记得那春宵一夜你的声音美妙至极,本宫还想再听一遍。如果你能把公子翎唤来再好不过了,好让她看看你在我身下淫/荡的模样与在她身下有何不同……”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双凤目潋滟着细碎的波光,妖治,美艳,茫然的神光中参揉着残忍的玩味,现在的她如同进入了魔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然而那神色中唯独没有应与她话里一致的情.欲。 “住手,万俟雪你、你不能这么做——”以不堪姿势趴在案台上的浅歌看不到万俟雪的表情,只听得她冷酷无情的声音,心跳如打快鼓般加速跳动,从心底蔓延开来的绝望无法形容。 “住手?呵!”万俟雪轻笑着截断她的话,“我住手的话,谁给你快乐!”话语未停,双手在身下那美丽的胴体来回游走,那劲道一点都不温柔。 当身下敏感的圣地被万俟雪的手心覆上,浅歌没有一点那人说的快乐,只有感到无尽的恐惧和耻辱,却无法挣脱那人的钳制,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雪,你不能强迫我,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要……” 那身上的人明显顿了一下,下一刻却用两指狠狠地贯穿深入,没有任何润滑作用,干涩的小道经不起摩擦,薄嫩的内壁轻易被擦伤溢出血。 “唔!”浅歌口中逸出一声闷哼,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那神情有说不出的痛苦。那种像撕裂般的疼,比起第一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更加惨白,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咬破了皮流出血来,也没再哼一声。 “啧啧!”万俟雪眯起双眼,神情嘲讽,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2 “没想到你的身体被人尝试过后,还能保持得那么紧致,看来公子翎一定很爱怜你……” 万俟雪像要将所有的愤怒、失望和悔恨发泄出来,唇齿在那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的娇躯上啃噬,在那雪白的臂膀上冷不丁地咬下去,口舌尝到血腥的味儿后,双眼泛着血红的眸光。她不是没感觉到身下那人疼得身体一直在发抖,心底却有一只野兽在咆哮,誓要将满腔的仇恨倾泄而出!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她下手,那个人不该是你!” “呵!告诉我,你有多想我死?” “为何当初我没能看透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戏弄我,只有你这该死的女人……” 浅歌眼里噙着泪水,除了拼命摇头之外,只能用力地咬着牙关,只有鼻息间急促的喘息出卖了她所承受的痛苦。然而高傲如她,怎么肯痛呼出声卑微地求饶!片刻之后,忍了许久的眼泪滴落下来,浅眸中透着焚心之痛,痛到麻木了,闭上眸子,任她折磨发泄。 万俟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浅歌的美颈上,狠绝的目光盯着浅歌强忍痛苦的侧脸。此刻她心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痛苦,任凭心中那点魔性驱使自己。她要浅歌也尝尝她受过的痛苦,她目的就是让浅歌疼,是的,她怎么能停,怎么可以停下来! 夜间的气候迅速降温,冷风顺着打开的窗口送了进来,很快,这屋子里的气温冻得像冰室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鼻息渐有渐无,紧闭着眼脸全无了知觉。万俟雪停下机械般的动作,抽出那已麻痹了的手指,在昏暗的烛灯下,只见指尖上沾着少许白红色粘稠的液体,使她心头一惊,飞快地探向浅歌的脉搏,微弱的跳动和冰冷的躯体触感让她呼吸一滞。 万俟雪凤目闪过一抹惊慌,慌忙按掌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注入浅歌体内。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寂籁。床上的人儿气色有所好转,却深陷梦魇不能自拔,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惨淡的脸色白如纸,渐急的呼吸声和紧紧抿着的唇…… 万俟雪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浅歌,眼眸流露出来的情绪异常复杂。 她都做了什么?! 她惩罚了浅歌,这具身体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目的也达到了,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不痛快?浅歌要她死,伤她至深,她的心早该死了!可为什么当她看到浅歌与公子翎在一起时,她仍会感到无比的愤怒,她该将浅歌折磨至死,到最后关头还是出手救了她…… 浅歌幽幽转醒时,身上的穴道未解,尽管不能挪动半分,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足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双手犹如废了一般没有知觉。 她没有死! 浅歌看到了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雪,不,是真实的雪!雪轻轻的帮她掖被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嘴角那轻柔的浅笑,妩媚的眉睫,让她有一瞬以为,那个雪又回来了! “醒来得正好!”万俟雪轻启朱唇,目光冰冷得很,“记住,今夜只是个开始,我要你亲眼看着大宸灭亡,我要你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我要你永生成为我万俟雪的俘虏,我要主宰你的命运。” 浅歌扭过头去,这样的万俟雪让她打心里感到害怕,那样的目光她无法正视! 看到那双迷人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惶,万俟雪满意的笑了,那笑声在浅歌听来是那么的讥讽刺耳。须臾,万俟雪两指捏着浅歌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正视,幽深的目光盯着浅歌倾国倾城的容颜不放,低下头去,眼观眼,鼻尖相抵,薄唇几乎要亲上前,脑子里忽然出现那双人相拥的画面,心生起的厌恶感让她作呕,“你让我感到恶心!” 浅歌不管万俟雪说的是什么,然而在她放开自己之后,那颗几乎无法再跳动的心脏像又活了过来,多怕她又要做那种事!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万俟雪站立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情端然,续道:“真想让公子翎来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模样,不知她看了之后会作何感想?呵呵!”当最后的一个字音落下,这里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就连那笑声也像从远处飘来。 浅歌为了这一句话提心吊胆起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她不知,却能清楚的感受得到,她这番模样怎么能让外人看了去,更别说是子翎! 不要! 千万不要! 这时天色渐渐亮起来,仆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作者有话要说:  重审修(4.24) 接下来,如无意外的话,宫廷戏部分比较多些,姬贵妃,皇太后,花孤月等角色 第87章 晨光初透, 南境王府门口出现一匹快马, 是一名年轻的少妇。 “来者何人?”守卫军上前拦下喝问。 霓依依向守卫军出示信物之后,不需通传便进了去,在这座有上百年历史的府邸里行走, 轻车熟路。 她是来找浅歌的,天色才微微亮也不便打扰主人,自己寻了去。问了几名仆人之后, 无人答得出来, 想了想又问公子翎在哪, 这位大将军是王府的常客, 她们自然知道。 来到琉璃阁,婢女告知昨夜将军饮酒过度,至今尚未醒来。霓依依那双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半晌后问那婢女, “昨日与大将军一起来府的姑娘住哪?” 想来这婢女年纪大资格老, 知道的事情也多些, 当下低头答, “就在旁边的瑶华阁。” 霓依依展颜一笑, “多谢小姐姐!”转身一溜烟的去了。 瑶华阁的楼下,有两名年纪较轻的俏婢在交谈, 面色有些为难, 又似在争执。看到有一位美丽的少妇走来,见其腰间挂着的玉坠后,欠身道:“贵夫人好!” 其实她们并不知霓依依是谁, 只知能挂此翡翠玉石的人,可以在府内自由行走,亦必定是王府的贵客。 霓依依见她们脸上有难色,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名较精灵的俏婢答道,“是表小姐,她……她不让我们进去侍候!” 表小姐,这身份表亲得来不疏,亦不会过多引人注意,安排得很是合理。霓依依暗想,本还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我和你们表小姐是好朋友,她不喜生人侍候,并非你们的失职,你们也不必惊慌,我上去劝劝她罢。” 上了楼去,霓依依刚敲了敲门,传来一道微弱却甚有气势的喝令,“不要进来,我不需要你们侍候,走开!” “是我。”霓依依道了一声,推门进去,她听得出浅歌声音中带着的颤音,像是受了伤,身虚体弱。便不顾她答不答应,就进了去。 浅歌听到熟悉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太多,那人已进了来。待纱帐被来人拉开那一下,合上眼睛不去看来人,她不想看到同情和可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3 怜的目光。 那张好看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浅歌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感觉诡异极了。 莫非浅歌受了重伤?霓依依闪过这个念头,起手揭开那张绸褥,随着那具赤/裸的胴体映入眼帘,响起一声抽气。 这、这……见惯大场面的霓依依也一下子愣住了。 紫红色的吻痕和青色的瘀伤,霓依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绝想不到是谁。忍住抽搐的心跳,解了浅歌的穴道后,将绸褥重新盖好,并扶她起来。 “手!我的手……”浅歌眉睫轻颤,痛苦地急呼出声,“好像断了!” 霓依依心里猛地一惊,这才注意到浅歌无力垂下的两手使不出一点劲。经一番摸骨后,才略放心,“是脱臼了,你先别急,我给你接上。” 片刻,肩关节复位之后,浅歌用双手紧紧的拥着被褥,把脸埋入其中。 霓依依狠狠地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我去把他大卸八块!” “是她!”浅歌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埋藏起来的脸看不出表情,“是万俟雪,她来了。” “漠北女王?” 霓依依心中骇然,惊道:“她、她怎么来了!” 是啊,除了她之外,又有谁人可以在南境王府内对浅歌行不轨之事! 浅歌没有答话。半晌,抬起头来,那双空洞无神的美眸看着霓依依,“她说我杀了万俟冰婧,她是来报复我的。” 霓依依这回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反而神情变得更加沉重,“我来也为了此事,我昨夜收到情报,你们离开雪域宫的那天万俟冰婧死了,据说是死在你的手上!”末了,她想加一句,“当真是你杀的么?”却左右说不出口。 浅歌依然定定地看着她,瞳孔的光芒涣散没有对焦,又似是看到了别处,“那天,万俟冰婧对我坦白了关于二十年前我父皇死于非命的阴谋,是她和我五皇叔一起策划谋害了我父皇,我杀了她,也算是为父报仇!” “你是如何杀她?”霓依依仍不确信。 浅歌木然地道:“我用匕首刺伤了她,她流了很多血,可能……就是失血过多活不了吧。” 霓依依蹙眉,“也就是说,你走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浅歌凄然一笑,“有区别么?她后来不是死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万俟冰婧会突然告诉你这么大一个阴谋,她到底想——” “她想借我的手杀了她,”浅歌回忆起当时,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不管她目的是什么,她都达到了!” 霓依依看着浅歌痛苦的神色,她刚刚又经历了一番折磨,心里定然很不好受,手抚上她的手背上,劝说:“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她的武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天下恐怕无人是她对手,她能闯进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浅歌闻言,娇躯颤抖,如簌簌的落叶,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霓依依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轻轻将浅歌拥入怀里,“别怕,从现在开始,我会时刻守在你身边,就算她万俟雪来了,也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说是如此,其实霓依依也没几分把握。 发生在浅歌身上的事,除了霓依依之外,整个南境王府无一人知道。 对于霓依依忽然之间的出现,作为主人家的凤辰景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很是高兴。看来霓依依和南境王丝毫不陌生,而霓依依是江湖中的生意人,两人之间存在什么样的交易,旁人便不得知了。 浅歌以身体不适为由,待在瑶华阁休养。女儿家的地方,南境王不便进去,遂让王妃带着上等的补品去探视,稍抚他担心的心情。 这一天里唯独不见公子翎的身影,浅歌也不异有他,只怕子翎来了,便什么都瞒不住她。道是昨日下午的那一番话,让她伤心了吧,不肯来见她也是情有可原。 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 在这一天大清早,浅歌与霓依依将出发前往帝都,因路途遥远,南境王不放心侄女上路,要加派一支军队护送,被浅歌婉拒了,说人多过于瞩目,而且还会耽误了脚程。霓依依亦笑说,“我天下第一阁也不是吃素的,炎王还不能放心我吗!” 天下第一阁眼线遍布天下,亦网罗了不少武林高手。在江湖上,如果连霓依依都无法搞定的对手,怕是南境王府的绝顶好手也应付不了,南境王想想也就作罢了。 浅歌身上的伤未痊愈,在霓依依的坚持下,在她伤势未好之前乘坐马车上前行。 回头看去,除了送别的二皇伯和王妃、琴衣,依然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身影,浅歌放下了马车的窗帘,霓依依吁着马匹徐徐前行。 琴衣送了母妃回去之后,来到了越楼。 越楼依山而建,是南境王府最高的八角楼,她断然那人一定在这里。 果然,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俏立在顶楼,身着华丽的绸衣,漂亮修长的身段,一如翩翩美公子,是她以前没有发现,那美公子的肩膀和腰身较正常男人纤细许多。 若非那一晚子翎喝醉了酒,她帮子翎换下脏衣,也许她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许是把子翎当作男子时,她也知自己永远得不到子翎的心,所以当她得知子翎是女儿身时,她很快就原谅了她,一个女子扮作男儿十数年,已实属不易,子翎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罢。 “子翎!”琴衣轻唤一声,已来到公子翎身边,“她刚刚走了!”虽知道子翎肯定也是看到了,但除了这句,她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 公子翎的目光仍没有从远处拉回,“曾经我有过一次机会,但我错过了。此后的每一次别离,我都无法抛下一切追上她,或者,我和她的缘分仅是如此吧!” 琴衣欲言又止。 公子翎转身看了身边的琴衣一眼,叹道:“如今你已知我并非男儿郎,勿再将错爱放在我身上,不要再辜负了大好的青春了罢!” 琴衣眸光盈盈,娇容戚然,轻轻咬了下唇瓣,道:“你说我对你是错爱,那你对她又是什么?!” 公子翎一怔,“我和她不一样!” 同是女子,为何到了你我就不可以?!琴衣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决然道:“子翎,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是男子还是女子,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公子翎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这样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深有体会,这人世间最无奈最无力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结为姐妹!” 琴衣抬起头来望着她,又很快地别过俏脸,娇柔的肩膀似是轻轻抽搐一下,未待公子翎探其表情,已转身去了。 公子翎由得她去,轻轻地叹了一口,转身迎着初升的日晕看去天际。她有一刻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4 怪过浅歌无情,她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下子激走两个小天使,兼第一个负分,心情有些复杂!!! 后面重点推剧情发展吧。 第88章 塞岭.漠北边境。 这里是漠北与大宸之间最后一道岭口, 只见远近山脊连绵, 是天然的屏障。两日前一支万人铁骑到达此地,迅速扎起了大大小小的帐营。 其中一顶位于正中间,规模和占地远远大于其他, 帐内更是华丽堂皇,黄红金相间的地毯铺地,随处所用的物饰无不透着贵气, 可见住进此帐篷的主身份多尊贵。 而这位高贵的主正坐在案前, 以手支额假寐。 她练就阴寒神功, 身上的能量源流不断, 精气神比常人更盛,普通人需要一天一歇,她可以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然,日前万俟雪忽感有些疲倦, 又强撑了撑, 到了今日倦意不减, 尚有些头晕, 便就此小小歇息一下。 周围的一切太静了, 静得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为何这么静! 古人说, 静心养气。对于万俟雪来说, 她现在绝对不想静下来! 静寂,就像一把利刃将她的心一层层剥落,摊开在她的面前, 过去的和现在的桩桩件件,越来越清晰…… 万俟雪倏地睁开眼睛,赤红色的眸光转瞬即逝,掠起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顺喉吞下,捏着金杯的手泛起了青筋,一声清脆的裂响,五指收紧,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滴落。 一切都无法回头!无法回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这句话万俟雪不知是问自己,抑或是问心里的那人! 那向来冰冷无情的容颜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情,万俟雪似一下子失去力量般颓然倚在软座,血流不止的右手剧烈地颤抖着。 外面由远渐近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守卫兵禀道:“陛下,圣使求见!” 帐内静默半晌,才传来声音,“进!” 她生来注定不凡,自幼便被以王者的姿态栽培成人,当来人走进来之前,万俟雪那股暗恨的痛苦的情绪在一瞬敛起,手上的伤用帛布随意包着。 万俟雪是一个王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就如呼吸般自然,阶下众人无不恭卑。 “参见女王陛下,万岁金安!”紫衣、橙殷、绿素齐声道。 末了,带头的紫衣加了一句,“陛下,红鹂带到。” 万俟雪抬眼瞥去,才发现本该是一行三人之中多出一道红衣的身影,她衣衫显皱,脸色憔悴,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 “你竟然还没死……”女王凌厉的眼神扫去另外三人,“你们若是姐妹情深,就该在外头结果了她,更不该把她带回来。”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闷雷,在她们三人中间炸开。向来沉稳的紫衣亦惊慌地跪地道,“恳请陛下给红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她们最清楚不过了,却不忍情同手足的姐妹就此香消玉殒,也曾动过帮红鹂逃走的念头,红鹂俨然拒绝了,她是任务失败了,但没有背叛陛下,这样一来莫不是成了叛逃?如果横竖都是死,她宁愿抱着一丝希望回来求女王开恩! “机会?”万俟雪眯起的凤目射出杀机,“臧敖叛我,你的情报在哪里,你有没有给本宫机会?你一失手,将本宫半数宝藏落入他人囊中,你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居然还敢回来求情。” 红鹂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强作镇定,求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解释,“公子翎深奸巨猾,红鹂被她表面功夫蒙骗,才一时不测——” “公子翎,又是她!”万俟雪倏地站起来,愤恨的一句话盖过了红鹂本就不强的声线,周遭的空气冷凝成霜,目中射出的寒芒如刀锋刮向红鹂,“你的本领就是迷惑人心,你倒好,反被别人迷惑了,本宫要你何用?” “求陛下开恩!” 橙殷和绿素纷纷跪在红鹂前面,生怕女王气极了随时向红鹂出手! 她们纵然忍住冷得直发抖的身体,却无法按奈住内心的彷徨。 蓦地,外面传来急促的足音,守卫恭敬地道,“禀陛下,探子回报,今早有一辆马车从南境王府驶出,霓依依和逆犯二人向东出城去了。” 逆犯指的是浅歌,自圣尊死了之后,这个名字在女王面前是禁忌,谁也不敢提起。 许是这个空隙,又或是这一句话,给了红鹂一线生机。 万俟雪眸光闪烁,华丽的衣袖一甩,闪影间人已来到红鹂跟前,“站起来!” 此时红鹂冷汗已湿透衣衫,咬一咬牙站了起身,可眼睛始终不敢再抬高一寸,盯着眼前人金衣上的绣物—凤凰。 万俟雪骤然出手,在红鹂身上八处大穴点打,使她体内脉气倒流,运掌打入一股阴寒真气,在她的奇经八脉内如脱缰野马般奔散,那种经脉欲裂的感觉使红鹂惨哼一声,紧接着瘫倒在地,口鼻溢出血来。 紫衣等人大吃一惊,当女王靠近时,并未感到其身上带有杀气,以为红鹂这回是真有希望了,结果陛下突然出手,谁也料不到! 紫衣探手摸向红鹂腕脉,经脉尽断,道是武功全废! 已坐回到软座上的万俟雪未瞧红鹂一眼,“下去服上阳灵丹,休养十日便可大愈。” 这一句话和这番举动等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结果出乎她们意料,虽然武功被废可惜,但尚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紫衣等人叩谢后,将红鹂搀扶出去。 这一个过程下来,她们浑然不知女王陛下因何转变得那么快,亦不知其藏着什么心思! ***** 话说当日霓依依驾着马车驶出南境后,往西南而去,第二天就传来了临渊被攻城的消息。霓依依沉吟片刻,断然说,漠北已经开始向大宸宣战,万俟雪定然不会追来了。应她所言,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第五天来到丹州的小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 浅歌的情绪还算稳定,除了偶尔失神发呆和夜里睡得不甚安稳之外,霓依依亦无需担心其他。一切就好像恢复了平静,即使战争已打响,但未大范围的波及,除了境外惊天动地的在厮杀,其他地方没有过多影响,日常照旧。 这时的霓依依已变成个四十岁许的妇人,仆人的装束,来到客栈大堂点了些菜式后,就回到房间里去,开门后见浅歌坐在桌子前,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这个动作显出她的不安。 听到关门声,浅歌回神对上霓依依探视的目光,轻轻吁出一口气,淡然道:“我在想以临渊现有的兵力,这一战能顶多久……” 霓依依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为对方及自己斟了杯热茶,“论武功,天下无人是她对手,但论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5 打仗,公子翎与她不分上下,漠北想一口吞下临渊没那么简单!” 她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霓依依也没必要指名道姓,那三个字眼能避开就避开。 浅歌随意的点下头,垂下双眸,目光看着那杯热茶,没有再说话。 霓依依又怎会不知,浅歌那神色黯然的模样,想的绝非是关于临渊围城的问题! 她们二人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朋友之上,未达知己,浅歌是主子,霓依依为谋士,上下等级阶限分明。浅歌亦清楚,谋士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霓依依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浅歌相信霓依依是想帮她的,同时也有自己的目的!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敲了两下子门,“客官,小的送餐来了。” 霓依依去开门,门外除了店小二,还有一个她们意想不到的人,“风庄主!” 眼前着一袭黄衫,风韵犹存的女人,此人正是风三娘。 “干娘!”浅歌见来人顿时泪盈满眶,一头扎进那人怀里。 风三娘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眼角中闪有泪花,紧紧的拥着她,音调似叹息,“小舞,你总算平安归来了!” 被她这一唤,浅歌几乎泣数行下。 霓依依接过菜盘,打发那看到浅歌已呆了眼的小二哥走,并关上了门。 数月来经历了许多事,浅歌见到亲人的感觉,个中的酸甜苦辣无法形容。风三娘看到浅歌消瘦了许多,那张俏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心疼得无法言语! 霓依依母亲早逝,见此温情的画面,心中动容。 她们母女二人嘘寒问暖一番后,终于都坐了下来。 “大师姐和花影……”浅歌想起了这事哽咽了话语,那抹哀伤随影而至。 风三娘握着她的玉手,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双眼,轻声叹道,“事情我都知道了,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伤心,至于你大师姐,这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虽说这个大弟子让她操碎了心,但这么多年来,已将苏瑾当做自己孩儿,亦一直希望能够为苏家保住这一点血脉,当听到苏瑾在天山失踪的消息,她这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忧! 风三娘又道:“眼下漠北女王率领大军压境,由你回朝出面请兵,并非上策!” 浅歌闻言半晌,不紧不缓地说,“这正是大宸国难当头的时候,女儿又岂能袖手旁观!”说话同时不着痕迹地瞄了霓依依一眼,带着询问的目光,霓依依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让她一顿好猜。 风三娘本有些担忧,见浅歌气度沉稳,不见数月已隐隐有独当一面的姿态。从前她唯一担心的是浅歌心不够硬,对付不了深宫中的那些个狠角色,如今看来想必经历一番磨练,她也无需太过担心了。 其实风三娘所知道关于浅歌的事,大部分的知道来自霓依依。只有一点,她的到来出乎霓依依的意料之外,按风三娘的说法,她是来送浅歌一程。 风三娘又是何等的人物,用不了多久就发现浅歌不对劲,黯然神伤的样子以前不曾有过,说是为大宸的江山担心不尽然,倒像为情所困、被情所伤,让她想起了当年慕皇后…… 第十天,三匹马儿在山涧小道上徐徐前进,这段路显窄且急弯多,只适慢步前行。 起先浅歌和风三娘驾在前面,后来风三娘故意落后三丈,与霓依依并肩同行,二人很有默契的悠悠驾慢半拍。 一开始风三娘旁敲侧击的谈起浅歌来,谁知霓依依聪慧得很,跟她比划太极,风三娘神色一端想拿出长辈的样子来,哪知见霓依依装着十足无辜的样子,忍俊不禁,“玉面神君生下的小狐狸,果然尽得汝父真传!当日传来你的死讯,你爹死活不相信是真的,说老夫的女儿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别人手下。如今看来不服不行,天下第一阁的传人不能小瞧了!” 霓依依俏皮地笑了,年轻化的玉容上绽开一朵花来,“风庄主过奖了!” 风三娘敛起笑意,看着前方那道楚楚动人的背影,“你若当我是前辈,便老实告诉我,浅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霓依依双眸倏地射出犹豫的神色,默然不语,似在心里估量了一番,叹道:“简单的说,浅歌惹怒了一号大人物,恐今后不能安宁!”说这话时,她的声线降低了一调。 “漠北女王?”风三娘不假思索地沉声道。 霓依依点点头,没再多说,料风三娘怎么也不会想到,浅歌和万俟雪的纠葛不单指她们是家族宿敌的关系。 “近来江湖上传她已练成阴寒神功,这种神功已有几十年无人能练成,古往今来从未有人似她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惊人的成就,确实不简单!”风三娘提起这号人物面露钦佩的神色。 要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对待你的宝贝干女儿,只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霓依依在心里暗叹,她心想未完,风三娘问出的一个问题让她哑然无声,“浅歌的意中人是谁?” 霓依依愕然,未料到她会着此一问是其一,其二这个人身份地位性别都尴尬至极,答了如何跟浅歌交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风三娘瞥一眼呆然的霓依依,深深呼吸一口气,又道:“是不是漠北女王,万俟雪?” 霓依依几乎坐不稳摔下马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前辈,原来她才是老狐狸! 风三娘看她这副表情,就已知自己猜对了,霓依依答与不答又有何区别。再望前去,只见浅歌在不远的地方勒马停步,正转首看着她们,虽教人无法窥视她面纱下的清丽绝伦,但那双美眸射出如梦似幻的神光中,带着疑惑。 浅歌待她们驾马到了面前,银铃般的声音道,“干娘和霓姐姐在聊些什么,似乎很有趣!可否跟浅歌也说说?”神色变化极快,堪比翻书的速度,这谈话的内容确实该值得好奇。 霓依依先道:“刚经过九寨岗,想起年少时游玩过此地,有许多令人流连忘返迷人的景致,闻知风庄主也曾游经此地,一时兴起不免与前辈多叨几句。” 风三娘嘴角含笑,注视着浅歌时目露慈母该有神色,却没有说话。 一声迷人的轻笑声自面纱透出,浅歌似乎不疑有他,“浅歌去过的地方极有限,霓姐姐走遍天下各地,也跟浅歌说说罢。” 如此一来,霓依依与浅歌结伴而行,沿途将各方景致和闻名去处祥说,加上经其口中配着各种方言,言语有趣,浅歌听得甚是认真。 到了第十二日,她们走得越久,离南境越远,闻不到一丝硝烟的味儿。 这一个郊外,浅歌太过熟悉了,年少时曾在这地儿策马奔腾到处撒欢,度过了平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久立在河岸边上,浅歌一直望着一个方向,那里高松密布,依稀能看见山腰上宏伟的建筑物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6 。 风三娘让霓依依牵着三匹马去喂食,径自走到浅歌身边,同望着那方向,“这五年来,慕公时常给来我信儿,询问你的状况,时刻关切着你!今天回到了这里,你不进去见一面再走么?” 浅歌摇摇头,移开了视线,“女儿尚还有紧要的事情,若不将此事办妥,驱逐外敌,又怎有脸面回去!” “这段日子里你的确成长了不少!”风三娘欣然道,“只要你需要帮助,干娘愿倾尽家财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浅歌深深地看着风三娘,忽又转望别处,轻声道,“干娘怎么不问我和她的事?” “你若想好了,干娘便听着。” 浅歌浅眸幽转,螓首低垂道:“我与她生来就是宿敌,我该恨她才是,她也该恨我的,偏生我们又互相吸引,不能自拔!” 风三娘显有些激动的不能抑制,来回渡了数步,须臾仰首望天,“你知道干娘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嫁个良人,生儿育女,此生过得幸福快乐。” “女儿今生恐不能达成干娘心愿!” 风三娘秀目射出无奈和痛心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现在干娘只希望你,莫要步了你母亲的后尘啊!”而此时的浅歌心乱如麻,听不出话里的弦外之音,以为指的是母亲早逝。风三娘又自顾自叮嘱,“你回宫之后,宫里有两个人一定要留心,那就是姬贵妃和花孤月。” “为何?”浅歌奇道。姬贵妃曾加害过她,防她已成本能,但花孤月对她有救命之恩,亦是年少时的知心大姐姐,莫非孤月姐姐也要害她不成? 风三娘轻扬双眉,吐出一口浊气,道:“姬贵妃是南璃和亲的公主,实则也是南璃皇族策反大宸的推手。而花孤月这位大宸的现任大祭司,自她上任后西熙帝一直很奉信她的话,早年的“禁武令”和近年来大肆兴建行宫,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在朝中的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来历无人知晓,连天下第一阁也搜不到她相关的资料。” 浅歌神情骤变,秀眉轻蹙,随即道出疑惑,“姬贵妃与母后同年进宫,至今也有二十三年时间,按理早该有动作了,为何至今没有动静?”至于花孤月,她明白干娘的意思,无论此人是正是邪,势力过大的权臣,不可不防。 风三娘神色一端,道:“不是没有过,幸好被你母后及时阻止了。” 浅歌还想继续往下问,这时霓依依走过来说,“天就要黑了,该进城了。” 三人上马,手中鞭子一挥,趟过及膝的河水,踏上大道。 霓依依漫不经心的对浅歌道: “皇城已近在眼前,你可想好了回宫的法子?” 浅歌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三日后便是大年之夜,五日后是皇奶奶的寿辰,不孝孙女已缺席了八年,今年不会再错过!” 霓依依朗声笑道:“哈!你是想当面给西熙帝难堪,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他那张老脸变得五颜六色的样子,该多有趣啊。” 这么有趣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章吧,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下章宫廷。 第89章 真假公主 按说, 南境与漠北交战半个月了, 正打得不可开交才是,而帝都却依然歌舞升平,似是从未有消息传过来。这样粉饰太平、不思安危的做法, 又能掩盖多久? 七天前,一匹八百里加急快马驶进京,呈上一封由南境传来的急报。 “漠北女王亲自带兵越境侍机突袭, 意图侵占我大宸国土, 奏请朝廷派兵支援!” 此封告急文书拍在皇帝的案头, 西熙帝神色凝重, 当即传来朝中鼎足而立的三大重臣。 “皇上,我大宸与漠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何故突然兴兵来犯?”淳于泰说话间余光瞄见西熙帝边听着边点点头, 似乎认同他的看法, 又继续往下道去, “且说, 这急报上的“侍机”二字, 就是说尚未进攻,一无动作, 二未探明对方兵力数目, 贸贸然就来发急报要求朝廷援助,这、这说不过去啊!” “王爷言之有理!” “陛下!臣有异议。”司文杰踏前一步,躬了躬身道, “急报上指漠北女王亲自带兵伏在南境境外,这意图绝非想扰一扰我边境那么简单,女王带兵,到时必然倾巢出动,至少有十五万大军,不可大意啊!” 西熙帝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从这位老臣子的身上移开,落在殿阶下的第三人身上。此人二十八岁上下,气质清傲冷艳,姿容惊世美丽,深沉的正统朝服穿在她的身上亦不能遮掩她令每个男人都心悸的诡艳,能让纵有后宫三千佳丽的九五之尊心头亦不禁颤动的美人,正是大宸现任大祭司花孤月。 花孤月当然注意到西熙帝投射过来的目光,却并不着急,静静地听着那两位老臣子一如既往的各执言辞。良久,眼见那龙椅上的人显得不耐烦,才姿态优雅地探前去,颔首柔声道,“陛下,臣认为事实尚未探明,当静观其变。若然急报所言属实,以南境十万兵力,加上有战神大将军镇守,还怕抵不住小小漠北么!” 西熙帝神色松了松,这番话正中他下怀。在大宸的版图上南境有两个缺口,一个是来自蛮荒漠北,一个是沿海海口。二十多年来由炎王负责南境边防,整治防守尤佳,兵力亦越来越壮大。西熙帝一方面想藩王替他守着边境,一方面又想将兵权收拢手中,三番四次削蕃不成功后,逐派一名名望响亮的武将驻守南境,分化部分兵权,那便是后来的公子翎。 就算漠北当真攻占南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正合西熙帝意。 三天后,又传来急报,这封由南境王亲自临书的战报,证实了漠军围城企图入侵南境。 西熙帝并不着急,临朝时关于漠军侵境事宜寥寥数言便止。 七天后的今天,临渊、月城、长洲三城告急,漠北十万大军来袭。西熙帝沉吟片刻,御命下召,调派五万安兴军前往南境候命。 朝堂上,司文杰携数名文臣提出异议,均被淳于泰带领的另一方军侯反驳,临议落定。 “单凭漠北女王一介女流之辈,她能有多大的能耐?让她尝点甜头,朕的大军再灭了她的威风,让她夹着尾巴逃回雪域去。”西熙帝不以为意。 司文杰暗中摇头,相对南境危急的战情,调动位于关中的安兴军前去救援,相当于用远水救火,西熙帝想借机消耗掉南境主力军的想法,他怎会不知! 两天后。除夕夜到来,正午以一国之主的西熙帝为首,皇太后偕同皇族宗室的子孙们,来到了皇家寺院大音寺,在大祭司花孤月的主持下举行了万众瞩目的祭典仪式。 祭礼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7 结束之后,下午时回宫。 宫中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为今晚的年宴作准备。根据往年的惯例,今年的年宴在中和殿开席,中和殿早些日子已将陈设布置一新,礼部按照身份级别不同分别设座,以皇帝御座为正,三丈开外的东西两侧临设上等玉座和席位,此为皇室宗亲和重臣的位置,十丈开外的按等阶排开,是三品文武官员的位子,而正中间预留出的空地 ,是给歌舞乐师发挥的场地。 一切准备就绪,中和殿里外重兵把守,就等晚上开年宴。 帝都的除夕之日,鞭炮声声炸响,喧天热闹。入夜之前,半大不小的孩童们在大街小巷取闹,大人们则游走在拥挤的街头挑买过年新货。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在门窗上贴上对联,守门神,请灶君,将孩儿们唤回家。 天黑入夜之后,人人回家吃团圆饭,皇城的街面上除了巡夜的官兵,几乎没有行人的踪迹。 皇宫外,一道人影趁着守卫换更之际,跃过高耸的城墙,没入黑夜之中。 今夜整座皇宫,当数中和殿最为热闹,成群的宫女彩娥、内监侍从皆侯在两侧,三品以上等阶的文武百官立身道旁席座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身着九爪龙炮,威武霸气的西熙帝率先入座,接着的是皇太后,皇后,皇贵妃,及有身份地位的嫔妃们。 除了正座上的皇帝,略低一阶的御席右侧玉座上坐着皇太后和司皇后,同样明黄色华丽的衣饰,然太后的是九凤朝阳,低一辈的司皇后的是八凤绕空,气度雍容的太后面相蔼善,在一年一次如此盛大的宴会上见到日里难得聚在一起的后辈们,自然是笑容满面。 而御席左侧玉座上坐的是等位皆次皇后的两位贵妃,一位是先帝遗妃,被西熙帝尊为皇嫂子的姬贵妃,另一位是现任帝王的妃子,亦是群妃中诞下最多龙儿凤女的李贵妃。位份同等尊贵的两位贵妃,李贵妃要年轻很多,年纪不满三十,妆容精美艳丽,深宫寂寞,难得热闹,当笑得花枝乱颤。而姬贵妃年龄在四十以上,面相淡漠冷然,神态端庄华贵,因常年保养得好,皮肤光泽依然,气质玉容犹胜旁人一筹。 御席下又分左右席,皇室宗亲们在右,而相爷、大祭司等权贵重臣则在左。 殿外早侯着一众皇子公主等年轻的晚辈,正等待传唤,将逐个向皇帝、皇太后、母妃等长辈拜年讨喜。 敬事太监高分贝的嗓子喊道:“传,大皇子殿下上前礼拜!” 这是礼部依据正统礼仪定下的规矩,皇族年轻一辈中当以皇长子为尊,虽然未加封为皇太子,但以嫡子长孙的身份,当排第一人出场。 只见身长玉立,长相酷似年轻时的西熙帝,大皇子殿下凤昭华踏着自信的步伐来到阶下,行礼礼拜,“儿臣、皇孙昭华在此给父皇、皇奶奶、母后拜年了!” 西熙帝精气神很好,异常高兴,赏赐给爱儿的年礼也相当厚重,其中有一件金黄色的龙褂,上绣八爪金龙,这是贵为太子才配有的服饰!西熙帝当着皇室亲贵、文武重臣赐给长子,有心人揣测着最迟年后,大皇子当封皇太子。 皇太后和皇后的年礼就简单得多了,按民间习俗封了个大红包。 而这第二位,同样是皇族嫡儿,不过非出西熙帝,而是先帝的遗腹女——“传,晗月公主殿下上前礼拜!”。 在内殿明亮灯火照耀下,她步姿从容,半盘发髻斜插碧玉瓒凤钗,额垂薄如蝉翼的紫色眉心坠,轻纱半遮面掩去绝丽美色,六凤锦黄长裙委地,拖逦前来。 场上亲贵公子哥儿无不投来惊艳的目光。据说,先帝的嫡女晗月公主,有着和慕皇后一样倾世绝伦的美貌,当誉皇城帝都第一美人,容姿不比凡俗!可惜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历来面戴轻纱,又因身体虚弱常年待在闺中,鲜少出现在人前。 “臣侄、孙女舞阳给皇叔、皇奶奶、娘娘拜年!” 晗月公主凤舞阳施礼颔首,气若游丝略显嘶哑的女声与其高贵清雅的气质不符,显是身体抱恙,令一众贵公子心生怜爱,恨不得上前去搀扶着。 西熙帝眼色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尽显父辈的慈祥,“舞阳啊,难为你忍住身体的不适来参宴了!委屈你多忍耐会儿,稍后朕就派人送你回去。” 晗月公主谢过恩泽。执事太监念完赏赐后,按程序走,来到皇太后和皇后的玉座前跪坐半垂螓首,接受赐礼。 皇太后微微一笑,从侍礼的宫娥手中托盘上取过红包,赐给年轻的孙辈。 晗月公主毕恭毕敬地接过红包,抬眸一瞥间,那极具神光的眸色熠熠生辉,让皇太后也闪了一下神。 “晗月公主真是越长越美了,平时也该好好注意身子才是啊!”司皇后莞尔笑道,打心底觉得今年的凤舞阳比往年更来得美丽瞩目,那双眸子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 幸好,这堪称皇宫的第一美人是位公主,而不是三千佳丽的其中一位! 晗月公主点头称是,接过红包后,在侍礼女官的引领下入座了,在右席位上,仅次于大皇子的座席,足显身份高贵。 敬事太监又开始高声喊传,一位接一位,从龙子凤女到驻京亲王的世子郡主们,皆轮赏完就已过了半个时辰,后面的文武百官拜谢皇帝后亦纷纷入座。 又待皇帝分别给一年来功高劳苦的臣子赏赐菜肴后,才是正式开始年宴,说白了就是吃吃喝喝,听着曲子,看着戏舞,一起守岁。 如同往年一样,严肃的礼拜过后,乐曲奏响,美姬起舞,席间处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然而,今年的年宴上却出现了变数,这变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不是御林守卫、文武百官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当大家都喝得起兴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冲撞进来的人是御林军拦都拦不住的人——华丽的宫廷装,一样栗色卷发、修长的身姿、不俗的气质,同样面戴轻纱的女子。 众人愕然,另一个晗月公主?如此动静,连奏乐的乐师,翩翩起舞的美姬也惊停了下来。 而冲撞进来的女子慌忙跪在御座阶下,声腔微微颤抖,“鸾凤宫突遭刺客,侄女方来迟一步,还望皇叔见谅!” 满殿的皇室宗室,臣子侯爵已是看傻了眼,右席位上坐着的晗月公主,殿中又走来一位晗月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西熙帝皱起龙眉,视线在右席上坐着的晗月公主和殿前跪着的晗月公主来回探视,厉声道出众人的迷惑。 御林军统领见有两个公主出现殿中,又听到宫中出现了刺客,无论谁真谁假,总有一人不怀好意,手势一挥,守卫军一下子拥护在御座及众尊贵的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8 人物前。 “两个晗月公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位上已有人开始议论出声。 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听出异样,抬头顺着目光探去,看到历年来自己的座席上出现了与自己不相上下装扮的……晗月公主! 不,怎么可能。 “她是假的,她不是……我、我才是真的!”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大喊,异常的激动。 容貌虽无法辨认,但这把声音倒是熟悉中晗月公主的声线。因此,场上的目光刷刷的投向右席那位主角身上,而那席上的晗月公主仍气定神闲地坐着,丝毫不为这场闹剧所动。 “皇叔,你知道,我才是真的……”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又急着为自己辩言。 西熙帝用眼神阻止了她说下去,打了个眼色给御林军统领,那统领马上意会,下令将右席上的那位晗月公主包围住。 只见席上的那位晗月公主不慌不忙,下巴略抬了下,无所畏惧的目光直视西熙帝,“皇叔,你知道,我才是真的!” 一样的声线,不差分毫,引来一阵呱嘈,连御殿前的晗月公主亦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她。 这一下子,连西熙帝都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席座上已有人站了起来,向御座玉座上那些位尊贵的人物躬一躬身,拱手道:“皇上,臣认为让两位公主一同脱下面纱,便可验真假。声音可以模仿,样貌总该不能了吧!” 西熙帝眯起眼睛瞧去,原来是年轻的国舅爷,司皇后的弟弟司方明。 在座宗亲权贵纷纷点头称“此言可行”。 西熙帝眉尖一跳,脸色巨黑,他怎能让晗月公主依言而行?既然无法分出真假,把两人都抓起来便是了,正欲开口,边上皇太后快他一步,“皇帝!我大宸的公主岂能容他人假冒,哀家也觉得该当场验明真假,是公主还是刺客一目了然,绝不可放过。” 西熙帝脸色有些沉郁,连太后都这么说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说些什么?还好,他早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席上的晗月公主站了起来,随着她的步伐走到御座前来,御林军亦跟着挪动。 “你、你别过来!”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后退了两步,眼神里露出惊慌的神色。 “呵!”走来的人那双迷人的眸子泛着笑意,仍是相同的声线自轻纱后透出,“你不是说自己是晗月公主吗,请吧!” 御座前的晗月公主飞快地看了一眼殿上的皇帝,后者睥睨着她不为所动。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们二人身上,道是骑虎难下了。深深吸一口气,狠了狠下心,“好啊,你这可恶的刺客,胆敢假冒本公主,你就等着受死吧!” 话毕,她玉手一抬,解下轻纱。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五官明艳夺目,轮廓分明得有如刀削,深邃的美眸勾魂摄魄,在场的男子看了无不为之动心。 不刻便有人小声赞叹道:“如此绝色,世间难寻,保准错不了!” 看到殿上众臣的反应,西熙帝很满意,“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刺客拿下?” 皇帝都发话了,似乎已不需要再验证下一位,御林军你我相看一眼,将手中兵器逼近那仍戴着面纱的女子。 “看来你们真是花足了心思!”那女子轻叹一声,瞟了一眼左右靠近的御林军,两只雪白的玉手轻轻一带,似是甩了下衣袖,却有一股气道将周围的御林军击退数步。 突然生出的变化令众人皆惊,可以敲定的是,此女子身怀不低的武功,非刺客莫属。 御林军正要冲上去拿下她,却见那女子抬手摘下了面纱。顿时,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放置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那绝美的玉脸没施半点脂粉,道是根本不需要上妆,精致的五官就已透着让人窒息的美,修长匀称的身段,随意转身都是绝顶的仙姿美态,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当摄人心神! 这世间上有一种美你若无法形容的话,可转身看看旁人,那眼神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从中可读出的字句,便是你的答案。 何为绝色?相较前一位晗月公主,这位美人的姿色更要胜上一筹!刚才那位小声赞叹的贵公子恨不得自打嘴巴。而先前的被认定是晗月公主的女子亦惊愕地瘫坐在地上,若要定个胜负,不难看出她亦败了! 只见那绝美女子转过身去时,御座上的皇帝,那些个尊贵的深宫妇人无不感到震惊!实在是太像当年的慕皇后了,她们可以一致的肯定,她就是晗月公主。 西熙帝的脸色刷得变了,青紫花白,果真是五颜六色的在变化。若不是在场的目光都落在绝美女子的身上,他此番的惊慌实不是皇帝该有的威仪! “小舞,哀家的乖孙女,你受惊了!”姜还是老的辣,尽管无比激动,但清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太后早已步下玉座上前去,紧紧的握着了她的手。刚才匆匆的一瞥,她已感到事有蹊跷,而后另一名晗月公主闯进殿来……果然,是她美丽聪慧的亲孙女回来了。 一如记忆中慈爱的祖母,头发却更要花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浅歌鼻尖一酸,动容地叫唤:“皇奶奶!”这一声唤有别于方才所有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引人无限遐想。 皇太后都如斯肯定了,众人哪还有异议,无论是谁都无法否定。 六宫太监总管向呆然的西熙帝耳语一阵,他及时反应过来,怒喝道:“来人,将这假冒公主的刺客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那艳丽女子被御林军抓走前仍不甘心的回头呼唤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西熙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跟皇奶奶一块坐。”皇太后执着孙女儿的手一刻都不惜得放开,眼睛里闪烁着喜极而泣的泪花,边上侍候了太后一辈子的苏氏忙为她拭去眼泪。 浅歌对太后露出个甜美的微笑,要其安心。须臾,抬眸撞上一道灼热的视线,是对面玉座上的姬妃!那神色异常激动,身子几乎要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自制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姬妃,那眼神又似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错愕之后,浅歌目光微微地一倾,落在重臣席间的那位大祭司身上,记忆中知心的大姐姐,现在已成了美艳尤物,那对幽眸深不见底,嘴角盈盈的笑意似是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出现。 此二人,一个盘踞后宫数十载,可颠倒君王,一个权倾朝野,可动摇朝纲,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浅歌不去理会皇帝在御席上大义凛然的在说些什么,环视全场一圈,当目光扫到那位国舅爷司方明身上时,后者向她眨了眨眼睛,俏皮至极。 当下,浅歌了然于胸,会心地一笑。本就是全场焦点的她,个个都眼光光地看着那动人心神的绝色美人,若非她身份高贵,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49 又坐在皇太后身边,恐怕那些在席间来回穿梭的贵族子弟早端着银杯靠过去了。 “嗖嗖嗖”声响起,腾空而起的烟痕窜上夜空中,声声爆裂,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焰,宫墙外千家万户在家门前点燃爆竹,全城炮竹在这一刻达到最高点。 这一出年宴上的闹剧,在满天的烟花下结束了,有幸一睹公主美丽芳容的贵公子哥儿们,无不喝得开心尽兴。 除了有一人,在难得喜兴的年宴上,全程憋了一口气,郁郁的喝着妃子们送来的酒,想他至尊的身份,竟也无法当场发泄出来。皆因送出宫外多年的侄女,突然当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的面回了来,一度失控的局面,连他堂堂帝王都无法稳住,这个侄女果然是他的灾星! 浅歌游目四周,歌舞升平,喜庆渐浓,奢侈浮华,这里的人浑然不知千里之外的国土是如何的被强敌糟践,数万将士在沙场上浴血厮杀,才保住了京都的繁华,贵族子弟们才能依旧醉生梦死! 终于回来了!至亲的亲人就在身边,可她的心为什么依然感到空空的? 看着这满天烂漫的烟火,浅歌只有感到漫无边际的寂寞,此刻心中想起的人,竟然是那个令她又爱又怕的人。 这一个除夕夜,她又是如何渡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86貌似一直被锁,修改过两次,已经修得隐晦很多了吧~! 本文相爱相杀,希望读者区的小天使们要相爱相亲啊,小说有各种情节,确实是众口难调,大家互相理解下~~ ~~~~~~~有点小郁闷呀~~~~~~ 本章写到最后,谈谈两位女主到现在对彼此的感情吧。 浅歌对女王又爱又怕,其中有没有恨呢?从她们相遇就是对敌,立场不同,无谓对错,剧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师姐失踪,花影的死,浅歌将错怪在自己身上,而那一夜,浅歌认为是自己错手杀了圣尊,女王对她的报复……依浅歌的心性应该恨不起来。恨是从爱中衍生出来的一种情感,是绝望至极,愤怒到了极点的体现。显然,说恨,不如说浅歌已经开始对女王有了恐惧。 ****** 而女王对浅歌,1、在天山上虽然化解了与臧敖的军队正面对战的危机,但由苏瑾引发的雪崩,差点丧命。2、霓依依与木子尧有着必然的联系和交易,合伙算计女王,虽然木子尧亦被霓依依算计而且失败了,在女王看来,霓依依代表着浅歌,种种迹象表明浅歌想置她于死地(显然其中很大部分浅歌并不知情,包括臧敖啊,木子尧反女王等。算计什么的都是霓依依的手笔!)。3、再来就是圣尊的死,至亲的亲人死于爱人的手下,后来浅歌也承认了,于是,爆发……女王对浅歌是又爱又恨! 第90章 造化弄人 她现在所住的鸾凤宫已不是当年的鸾凤宫, 是火灾之后原址重建的新宫殿, 宫名不变,但已没有旧时日的痕迹! 就像这张梳妆台,一模一样, 光滑的铜镜边框却没有小时刻意留下的印子。八年前的那场大火,为了围剿刺客而封锁鸾凤宫,结果导致里面大部分的宫娥太监死于火灾之中, 就连奶娘也不能幸免!只怕在这座宫殿里, 除了当年被万俟雪带走的那串琉璃水晶手链, 全付诸火海了吧。 而那串手链, 最后亦被她毁掉!这里已没有一样东西是原原本本属于她的,似曾相识的摆设,却让她陌生得想远离。 “公主殿下?”秀丽的宫娥轻轻唤道,“您看看, 这样行么?” 是啊, 除了她自己, 她仍然是晗月公主, 凤舞阳。 看着铜镜中的倒影, 玉容上略施粉黛之后,玉腮微微泛红, 娇艳欲滴的唇, 将她近日来失眠的倦颜掩饰了过去,更显得精神了许多。 “甚好!”凤舞阳淡淡说道,起身随宫娥们更衣。 眼前的宫女个个容姿不俗, 手脚轻快利落,难得的是她们与一般势利眼的宫女不同,低眉顺眼的模样好生顺从。这四名宫女是苏姑姑连夜送过来贴身侍候的侍女,个个皆是由她手下亲自调/教出来,皇太后才放心让她送来鸾凤宫,生怕委屈了乖孙女。 片刻之后,宫女们看着美得不可方物的主子,眼睛里眸光闪闪发亮,射出惊艳的神色,其中略年长的宫女春桃衷心地赞叹说:“公主贵气天成,天生丽质,皇城第一美人之称已是委屈了公主的美貌,该是大宸第一美人才是啊!” 人人皆有爱美之心,如果这话由男人口中说出,凤舞阳定然嗤笑一声。然而是从同为女儿身的宫女口中赞出,她受来却很舒心,回以浅浅笑容。当步出门外,迎面吹来的微凉的风让她驻足愣了一下。 眼尖的春桃立即上前垂首道:“公主可是觉得冷了,需要加件外袍么?” 凤舞阳摇摇头,续往前行。 她哪是冷了,正好相反,吹来的冷风令人精神一震。也许先前在极度寒冷的雪域度过一段日子,在微冷气候的帝都也不觉冻。奇怪的是,她身体内有一股独特的真气在运行,像是为她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杜绝了所有的寒冷。 除夕之后是正月初一,按照习俗礼节,晚辈都得向长辈叩首再一起吃个开年饭,小辈们之后才能爱干嘛干嘛去。后宫中以皇太后为尊,皇帝和皇后、以及一众级别高的妃子们都得去慈安宫请安,宫外的亲王亦携带正妃进宫,直奔太后的宫殿。 后宫的东宫太监一早就打点好,侯在慈安宫外迎接这些个尊贵的大人物,一刻都不敢怠慢了。当见到凤舞阳前来,更是忙不迭地躬身去迎,好将这位主赶快送进里头去,苏姑姑特地吩咐的事儿,他哪敢慢个半拍呀! 她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在西熙帝领着皇后及众嫔妃之后,又与大皇子凤昭华同步进宫,可谓时间刚刚好。 对于样貌性情都和皇叔如出一辙的堂兄,凤舞阳自幼没什么好感,想来那位代她在宫中生活八年的‘晗月公主’与宫中皇子公主没多少交流,两人相看一眼反应显然很陌生。 凤昭华见到这位堂妹时,却眼前一亮,今天不戴面纱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然而那神情上的淡漠,又像变了个人似的。经过年宴上的一出真假公主,他纵有心智察觉出不妥,也不敢再往下去想!为了在人前得体,凤昭华作模作样地向她笑着道句喜庆话儿。 而凤舞阳就没他那般做作了,淡然道句“皇兄早”,傲然的走了过去,凤昭华那黑着的脸,甭提有多难看了。 由执事太监通传一声后,凤舞阳和凤昭华一同进去,向皇太后请安后,又分别给皇帝、皇后行下跪叩首礼。因二人同样嫡出帝王凤后,身份有别于其他皇子公主,所以除了向两位皇贵妃问礼之后,便已完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0 成所有的礼仪。 “舞阳,来来来,坐到皇奶奶的身边来。”行完礼节后,皇太后表现出对凤舞阳极度的宠爱,脸上笑容可掬。西熙帝不甚自然的让了让位置,在朝廷上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但在后宫中,太后是尊长,她的话连他亦不能不从。 众妃子自然是看出太后对晗月公主比往日都来得疼爱,而今日的凤舞阳比昨日更惊艳,个个抢着赞美金枝玉叶的公主。除了一人,姬贵妃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屑抬一下,凤舞阳又怎没有注意到,刚问礼的时候,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又与昨个儿不同,那蔑视的神情当真令她心生好奇,才一夜之间,她是哪里得罪了姬贵妃? 不对,孩提时见过的数面,姬妃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凤舞阳自认没有那个一见面便让人生厌的本领,心下一转,想到了该是母亲的关系吧。干娘说过,母后曾阻止过姬妃策反大宸皇室的计划,那么,也算是彻底地得罪了她人,连同身为母后女儿的她一起憎厌,也不出奇。 一番心思之后,迎来了数拨进宫给皇太后请安的皇室宗亲和皇子公主们。吃过开年饭之后,西熙帝再也坐不住,自个离开了。又没多久,性情冷淡不喜热闹的姬妃也跪安了,除了她之外,皇后及众妃子哪个有她的胆量,无不留在慈安宫,尚多陪陪太后。如果昨晚在年宴上在人前不得已拘于礼仪,那么,此刻在宫中,太后一向对年轻人疼爱有加,那些晚辈们也放开了心闹腾。 这一辈份的皇子和公主们都很年轻,除了大皇子和三个公主比凤舞阳年长些,其他的比她小得多了,有些个她尚记得起来,但一别多年,本就没太多的感情,如今又能拾起几分?! “皇姐,你长得真好看!阿弟,你说是不是呀?” 稚嫩的孩童音传来,凤舞阳略低头看去,眼前是一对可爱的孩童,一样的身高体型,长得像极了。经过年宴上的礼拜和刚才的请安,她知道那是李妃年仅七岁的龙凤胎! “你也很可爱啊,长大之后一定比皇姐还漂亮!”凤舞阳眉目弯弯,蹲下身子与她平等对视。 谁知她很受小孩子的欢迎,不到一会儿就有七八个小皇子、小公主围过来,最大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一岁多,七嘴八舌的说着童真的话,有装着小大人样子认真问她话的,喊着要亲亲抱抱的也有,弄得凤舞阳手忙脚乱忙也忙不过来。 坐在软塌上的皇太后看着那堆闹腾的孙子辈,笑得合不拢嘴,空隙之余还不忘抱怨:“舞阳真是有孩子缘呐,比哀家这个当老奶奶的还要受欢迎!” 苏姑姑立身一旁,眼神里露出赞许和欣然的目光。一别经年,当年的小公主也长大成人,尽管在宫外成长,举手投足间身上仍带着震慑人心的贵气和威仪。晗月公主这么受欢迎也不是没原因的,那些年龄大些或身份高贵些的皇子公主都有傲气,坐到一边不与这些屁大的孩子靠在一起,只有她是那么的随和而善,孩子们的心是最童真的,当然能感受得到谁对自个好,也很乐意往她身上靠! 被欢乐喜庆的场面闹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李妃笑道:“公主这么有善心,还长得那么美,待下嫁淳于王府的世子后得要多生几个娃儿了,要不多浪费啊,哈哈!” 淳于王府的世子。这几个字窜入凤舞阳的脑海里,愕然的惊了一下,她怎么能忘了自己还有婚约在身。 众妃子们经这一提醒,也纷纷道将来晗月公主的孩儿该有多漂亮、多聪慧,也只有司皇后瞧见皇太后沉了下去的脸色,忙咳了两下嗓子,那群妃子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主,忙不迭住了口。 皇太后确实有些不太高兴了,“哀家的乖孙女哪是他们说要娶就娶的,舞阳要再留宫中多陪陪哀家几年。” 凤舞阳顺着话儿走,“就算皇奶奶想赶舞阳走,舞阳也舍不得走呢!”说着已走到皇太后的身边来,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不孝孙女儿还想多为母后守在皇奶奶的身边,尽一尽孝道!” 这气氛从皇太后的庄严瞬间转到有些哀伤的氛围,其他人都不敢再吭声,司皇后拿出一国之母的威严来,对那些个愣着的皇子公主众妃子们道:“你们啊,平日可得多陪陪太后,新的一年里少闹腾,少惹事,少让人操心,知道了吗?” 众妃子皆称是,那些年纪大些的皇子公主纷纷侯上来,围在皇太后跟前一口一声奶奶的哄老人家开心起来。 皇太后哪是真的生气了,一转眼就笑得乐呵呵的。 又过了片刻,凤舞阳在皇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太后点头道了句,“去吧,你也该去看看了。” 凤舞阳跪安后便离开了慈安宫。 来到了梅园,让宫女们在园子外面候着,凤舞阳看着这庄园子,仍如记忆中一样,在冬季里满园的梅花朵朵盛开。 在梅园深处,她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姬贵妃!”按礼数她也该颌首问礼。 姬妃痴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那棵梅树,没有转过身来,幽幽的声音叹道,“你居然没死!” 凤舞阳听出了语气中的可惜,怔了一下,走了上前去,望着那棵梅树半晌也没瞧出什么来,眸光斜斜地盯着这位风韵犹存的姬妃,“你很想我死,为什么?” 姬妃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嗤笑道:“倘若本宫还是二十年前的我,你纵然有绝世武功,也未必逃得出本宫的手掌心,现今,你倒不必如此防着一个已不问尘世的深宫妇人!” 二十年前,不正是她出生之前么。 凤舞阳轻眨了下眼睛,俏脸神色静如止水,目光随意的撇开,樱唇轻启:“母后生前最爱这株梅树了,也不知它跟别的有什么分别呢!” 说着,凤舞阳已来到梅树下,唇角逸出一丝轻柔的笑意,“是花儿更艳些,还是这树有奇特的地方?”说话间,伸手作势要去折一支梅花下来。 “住手!”姬妃严声厉喝,盯着她要折枝的动作,“这是你母后生前最爱,亦是她遗留下来的东西,任何人休得动它一分一毫。” 凤舞阳收住了那只雪白的玉手,眼色闪过一抹狡黠,倏然转首道:“没错!可是姬妃呀,你与母后生前一向不和,怎也这般激动呢?” 姬妃立即知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神色沉了下去,脸上的冷意更深了些,“我与慕月如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问。” 凤舞阳冷冷笑道:“你错了,你指的人是我的母后,与你毫无关系,没有资格谈的人是你才对。” “哈哈!”姬妃仰头一笑,发髻的止步摇激动地晃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凄绝,“二十年了,倘若当初没有你,她愿意跟我离开皇宫,我们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 凤舞阳神情骤变,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1 嫣红的脂粉也难掩其刷白的脸色。 姬妃幽冷的目光瞥她一眼,“既然你选择回来,就把大宸皇室的烂摊子好好收拾一番,别让你母后失望!” 凤舞阳看着那道拖逦而去的背影,内心有一口气没能缓过来,双目隐隐发涩,呆望着眼前的梅树出神。 那一瞬她想通了些事情。若她从未和万俟雪相遇相爱,也断然想不到姬妃对母后会有着同样的感情,也许,母后对姬妃也一样吧。皆因有了她,她们的结局才会如斯悲剧收场,最终天人永隔。 是这样的么?! 在瑟瑟寒风中,满枝头的梅花逐渐模糊,那双美眸被泪水迷茫了视线。 半个时辰后,春桃等宫女们见主子步出梅园,落寞的神情刻在脸上,而步子走往东门的方向去,有些担心地问说:“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回宫歇息吧!” 凤舞阳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逼自己清醒了些,抬眸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该是很热闹了,本宫也得外出拜年去啊。” 宫女们面面相愕,以主子尊贵的身份,除了该给皇太后和皇上皇后拜年之外,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让公主亲自上门去拜访? 凤舞阳抬步便向东门走了去。姬妃她见过了,还有一人她不见一面不能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还在虐浅歌中,那么备受宠爱的人,多受点苦吧,先苦后甜嘛! 1、浅歌正式改名为凤舞阳,浅歌就是凤舞阳,浅歌本来就是凤舞阳!!重要的事说三遍。莫以为此人精分了~。~ 2、本文开章,慕皇后就已死去,所以跟姬妃有个什么感情纠葛,那都是悲剧了的往事。她们之间的事情后面会慢慢述说出来,因为是皇室中政治联姻什么的关系,姬妃和慕皇后之间有点小复杂。 3、作者认为,大宸皇室的烂摊子,,不废了皇帝大宸都扶不起来啊=·=! 第91章 迷雾重重 宫墙外的街道果然热闹,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成群结队的孩童们, 穿着花俏的新衣裳,屁颠屁颠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从皇宫东门抬出一顶华丽的四人宫轿,轿子旁跟随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宫女, 轻喝一声,由守卫军开路,平稳而轻快地步过七八条街巷, 在大音寺不远的一座府邸前停下。 春桃将轿中帘子揭起, 垂首向轿中主子轻道一声, “公主, 到了。” 凤舞阳步出轿子,抬头看着眼前的府邸,庄严肃穆,门外有重兵把守, 都是由宫中挑选出来精锐的官兵, 看得出皇帝对此人相当的倚重, 配备的守卫都是顶尖的好手! 府邸门前的守卫一眼就辨出这顶华贵的轿子来自宫里, 且走下来的又是位能让人看得口瞪目呆的主, 愣了会神忙躬身迎上,春桃表明自家主子的身份后, 对方更是恭敬地表示马上进去通报。 谁知凤舞阳玉容一端, 冷道:“本公主想进趟祭司府还需要侯在门外等通传么?哼!她大祭司的架子端得也太大了。”说完人已动身往府里走去,那些守卫根本就不敢去拦她,但已有机灵的门卫溜烟般跑进里头, 看样子是‘通报’ 去了。 由下人引导,才步入正厅,传来一道娇俏好听的声音,“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花孤月有失远迎!” 凤舞阳瞥一眼那侯在门边跑进来通传的门卫,看到花孤月身穿正装,边上的礼也准备好了,一副就要外出的模样,道:“看样子确实是本宫扰了大祭司。” 话这样说着,可语气里不见得有一点歉意。 “公主言重了!”花孤月美艳的脸上绽开笑容,“正想着要进宫去给公主拜年呢,不成想您就来了。” 接着唤来下人侯上热茶,请凤舞阳入主上席,自己也坐对席上,那主人座倒空了出来。 对于现在的花孤月,她的话凤舞阳不知道还能信几成。离开皇宫这么久,当再见到这位小时候颇为崇拜的大姐姐,那眼神里多了一种她无法看懂的诡秘。也许可以这样说,大家都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儿和不谙世事的少女了! 花孤月紧紧的盯着那张好看的侧脸,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赞,“这张脸真是美到了极致!”良久道:“在宫外生活了好几年,想必见闻不少吧,于你也是有益的!” 凤舞阳收回探视的目光,对上她那双幽如深泉的眼睛,淡然道:“姐姐自接任以来,在朝上的这几年也该获益不少!” 这厅中摆设,桌上的器皿均造工精细,件件出自名家佳品,有些还是出自皇宫收藏库,可谓是有钱都买不到,一般的达官贵人也用不起。 花孤月“扑哧”娇笑,“能为皇帝分忧解愁,是花孤月的分内之事。再说,他老人家宽心了,臣子想要的又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岂不乐哉。” “作为大宸的臣子,该为大宸天下分忧解难,而不是讨皇帝的欢心。”凤舞阳秀眉微蹙,“姐姐想要的,恐怕也不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吧?” 花孤月极认真的看着凤舞阳,冷道:“一个帝王心里都没有装着这天下,你却来指责一个臣子要心怀天下?” 二人四目相对,如炬的目光对峙片刻,花孤月霍然笑了,“这大过年的就该说些开心的话,莫要扫了喜庆,朝廷上的事儿不都是皇帝该担心的事吗。” 凤舞阳冰冷的玉容缓了下,“在京城里是过着年,可千里之外的南境正遭到强敌围城,千千万的将士在浴血保卫疆土,这个年你真的能过得安心吗!” 花孤月神色一凝,轻轻叹道:“前线上的战情,皇帝都不急,你我做的都很有限!” 凤舞阳细看着花孤月,在那张无暇的脸上瞧不出一丝破绽,不得不放弃移开了视线。正当这个时候,下人进来递上厚厚的一叠拜帖,显然外面来了许多访客,他们也挡了一会,几乎应付不来了才进来打扰了。 花孤月却看也不看一眼就吩咐道,“不管谁来都先让他候着吧,本座现在没空见客。” 下人点头称是,就下了去。 权倾朝野的大祭司说的话还是傲得很,莫怪府上的守卫敢要她侯在门外。 凤舞阳偏过头来道:“大祭司有句话还是说得对,大年初一贵客上府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还是见见吧,本宫在这儿喝口茶等会儿就是了!” 花孤月目光微转,道:“既然公主殿下都发话了,花孤月照做便是。” 果然,花孤月吩咐下人好生候着,便出了去,估计是去偏厅见客了吧。 凤舞阳端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冲鼻,是上好的龙井,观茶的茶色,闻其茶香,入口的口感,是绝顶的佳品! 片刻,许是坐着厌了,凤舞阳站了起来想走动下。忽然瞄见主人座那一头桌上放置一支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2 精巧酒瓶和一个银杯子。 印象中,花孤月从不沾酒啊。 凤舞阳走了上去,拿起酒杯凑近鼻子里闻了一下,神色立即大变,这味道,这酒……不,这不能完全算是酒,既是药汤,也是酒酿,是万俟冰婧曾给她喝过的汤酒,更是雪域特有的补品佳酿! 大祭司的府上怎么会有来自雪域高原的东西? 凤舞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默默地将酒杯放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花孤月回到正厅来,却不见那位贵客的踪影。 下人道,“公主殿下有事先走了,说改日再聚。” 花孤月听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小公主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咄咄逼人,她这一回来,宫里就热闹多了,无聊了这么多年,好戏就要上演喽! 外头是声声道喜热闹的街头,而凤舞阳的心如同这左摇右晃的轿子,隐隐的感到不安。 是巧合吗?还是,花孤月是漠北派来的细作? 花孤月年幼时作为大音寺下任大祭司候选人而进的宫,当时年纪不满十岁,这将近有二十年时间了,如果是,那这条线埋得也太深了! 不一会儿,轿子已回到了皇宫东门,在春桃提醒之下,凤舞阳才回了过神来。 走在皇宫宽阔的宫道上,凤舞阳还在想着那问题,精神有些恍惚。春桃非常担心,刻刻留意主子脚下的路,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 道上走来两个人,走近了才看出是谁来。春桃忙行礼,“奴婢见过国舅爷,见过世子!” 凤舞阳闻声回过神来,看到了司方明时露出了明艳迷人的笑容,当走上去后笑容凝固在美丽的脸上,如果此时的司方明真是霓姐姐易容的话,看到她绝不会是这样一副呆样! 司方明和淳于浚也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晗月公主,面对如斯美人,两位贵公子想保留风度,大脑却不停使唤,已然成了两个呆瓜! 这烂摊子凤舞阳可没兴趣留下来收拾,礼貌性的点下头后,淡定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去。 待人走远之后,那两人才反应过来,司方明又惊又喜的表情兴奋到不能再兴奋了, “她……公主她,刚才对我笑了。” “方明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淳于浚脸色并不太好,“你要知道晗月公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你得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哎呀呀!”司方明看着好友,脸上嬉笑,“浚兄,小弟可没有动这个歪念头,是公主自个对我笑的呀,说不定是看上了本公子的人格魅力……” “就你?”淳于浚气不打一处出,头顶上差点要冒烟,“我警告你司方明,离晗月公主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冷哼之后袖子一甩,人便往东门走了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想绝交就明说好了,拐的什么弯呀,你还是不是男人?”司方明大声喊道,心里纳闷得很。 他这两天走的什么倒霉运?昨天在赴年宴途中莫名的晕倒,直到了深夜才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醒来,一时半会摸不着北,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差点被守门的侍卫当贼抓了起来。 才新年的头一天,他的运气就这么不好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同样郁闷的凤舞阳径直回了鸾凤宫。 春桃见主子脸色不太好,冲了一杯热茶给她,“公主可是昨晚没睡好,要不春桃给您按摩下,解一解乏?” 凤舞阳脑子里想着许多问题,不但是有些乏了,太阳穴因整天的思考,已有些隐隐作痛!便点了点头,许她按摩。 春桃让其他宫女都退了下去,洗完手拭干水滴后,才开始在主子太阳穴两边轻轻按抚。那力道刚刚好,凤舞阳感到说不出的舒服,于是乎闭上了双眼。 “公主殿下,”春桃突然道,“该歇息的时候,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了,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养身子!” 凤舞阳睁开了双眸,奇道:“你怎知我在想事情?”惊讶之下,省去了自称。 “因为人在思考的时候呀,脑穴收缩鼓动的频率会更快。”春桃如是微笑道,可她的声音却突然变有润色许多! “霓姐姐?”凤舞阳几乎要跳了起来,很吃惊的看着她。 此刻的“春桃”很俏皮地笑了笑,“想不到是我是不是!” 凤舞阳心想何止是想不到,简直吓了她一跳才是。 “那原来的春桃呢?” “哪有什么原来的春桃,我就是春桃。” 凤舞阳迷惑了,“春桃明明是苏姑姑送过来的人,那……”眸光一闪,想到另一个可能性,“你和苏姑姑是认识的?” 霓依依抿嘴笑说:“准确来说,这是皇太后的意思!” 凤舞阳沉吟一番,转瞬端出了公主的范,沉声道:“还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事,老实交代。” “是,公主。”霓依依也不说笑了,正经地说着,“祖皇帝下令创建天下第一阁,现在的太后在当时贵为皇后,自然也知道了有这个组织存在。八年前,太后派人与我们取得联系,下令让我们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 “那在龙门坡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凤舞阳回忆起和她初见面时的场景。 霓依依点头说,“当时周叔常已死于非命,假冒他的是黑道中人杀三千,用卑鄙的手段暗杀了不少武林人士,我怕公主会吃亏上当,所以便截在前头,把人给解决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使得局面一度失控,也是我始料未及呀!” “你说蛇形魔手杀了你的娘亲——” “那是真的!” 凤舞阳心里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五陈杂味样样齐,在心里使劲的摇晃,难以下咽。 “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坦白了?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霓依依眼眸中露出一丝慌然,跪了下来道:“公主,请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为了你好啊!” “罢了!”凤舞阳摆了摆手,神色有些无奈,“你起来吧,本宫不追究就是了。” 霓依依起了身,“在宫里我就是你的宫女春桃,公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说起这个,凤舞阳皱了一下眉头,她现在的确很需要人协助,“当年父皇若是被人毒害身亡,必定会留下了蛛丝马迹,我要知道真相!” 霓依依飞快地道:“事发地点就在皇宫,于现在调查是最有利的,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公主请放心,没有我们查不到的真相。” “嗯!”凤舞阳亦相信她的能力。 至于第二件事,连天下第一阁都没有关于花孤月的半点儿情报,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目前最迫切莫过于南境的交战,半个月过去了,不知情况如何。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3 现在看来,她那位皇叔是铁了心想灭掉南境,再挥军南下收复城池,他这一做法自私自利不说,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根本就不知道漠北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他的皇位真的是弑杀亲兄弟得来的,他更加不配称皇道寡。 作者有话要说:  霓依依瞒着凤舞阳的事还是挺多的呀!! 小舞阳,多留个心眼吧,于你也是好的。 关于花孤月的身份,,前文埋的线,一句话的事,猜不到也正常。 下章女王,南境。 第92章 大破临渊 临渊城墙外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刮着阴冷的北风, 深沉厚重的云层低垂,似在细诉着这场继续了十天十夜惨烈的攻城战。 身穿金红战袍的漠北女王骑着战马赤羽,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十五万大军, 正在为最后的攻城战作准备。 在这等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场面,漠北女王处之夷然, 银罩白纱下仅露的一双凤目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原以为五天就能拿下的城池, 没想到多花了一倍时间还没有攻下来, 宸军仍在顽强抵抗, 这个公子翎的确让她刮目相看,亦不妄战神/的名头,配得上做她万俟雪的对手。 万俟雪手势一扬,传讯兵手中的红旗帜挥数下, 登时战鼓震天。 主力军部队踏步上前一里地, 冲锋军中的两支五千骑兵率先奔出, 突过山丘之后, 中军的两万重甲兵分成左右翼军进攻。 中军之后是云梯, 飞钩索,擂木战车, 投石车等攻城必备的工具, 与之同时出发的还有五六十门铁器寒寒的大炮。 号角声大起,打头阵的三万漠兵声声呐喊喧天,令到天地间风云变色。 城墙上, 公子翎、南境王和五名守城将领察看城外漠军压城的战情。 南境王凤辰景神色凝重,道:“漠北大军的兵力大全部集中在这里,而我军除去镇守月城、北坝关三万兵,只有不到五万的兵马,照这攻势下去,不待明晨天亮,我临渊便要落入漠北女王的手中!” 公子翎脸色冷若冰霜,哪怕这敌我形势如此悬殊,亦不见她面露出一丝怯意,道:“这一仗战了那么久,漠北女王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今晚她势在必得!” 班隆年轻气盛,早已忍不住,这会儿向凤辰景单膝跪下,愤然道:“请炎王许我三千死士,班隆这就去把那漠北女王杀了。” “胡闹!”公子翎首先斥责他,斜过身瞥了他一眼,“别说三千,就算给你十万兵马也无济于事,漠北女王若然出手,你我尸首还不知埋在哪!” “大将军,难道我们任由漠军攻陷临渊,再来屠城,我们就别无他法了吗?” 班隆猛地扬起头来,伸长的颈脖青筋暴突。 公子翎冷道:“输赢乃兵家常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班隆虽然有将帅的才能,但毕竟还很年轻,归城一战后将他从都尉提拔到中将位上,一心想要有一番作为,不枉将军对他的大力提拔,如今眼下要败了,哪里甘心! 凤辰景看着城内一众候命的将士军民,叹了一口气,对公子翎道:“既然你是南境的总指挥,这一仗该怎么打,你尽管下令吧。” 公子翎沉吟道:“临渊已然撑不下去了,事到如今,再为临渊纠缠下去,南境的兵力将会消耗得更快,届时临渊一破,等同南境被攻陷,唯有弃城退守关州了,集中兵力守住关州,或许还能等到朝廷的援兵到来!” 凤辰景沉沉地点下头,亦赞同。 城外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城墙上下的守城将士一波一波的倒下,公子翎再没有一丝犹豫,对凤辰景拱手道:“烦请炎王带领大军先撤退,许末将五千……不,两千兵断后,为临渊城的百姓留一丝生机!” 凤辰景脸色一变,马上否决道:“你是总指挥,怎能由你断后!这不行。” 那五名将领亦大吃一惊,齐声请缨,“末将愿意留下来断后。” “不,你们不能!”子翎目光撇到远处,那是漠北大军的指挥营,“她本大可凭着自身的优势杀进城来,将你我人头摘下,一举破城,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想传达的是,不管是在武功上还是战场上,她都要比我胜上一筹。” 南境王愕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子翎冷冷一笑,如炬的目光仍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她这是逼我迎战!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我倒要看看她漠北女王还有什么本事。” 临渊城外恶战十日,城内已一大半的老百姓早已撤走,今日再实行全面撤退亦非难事。到了后夜半时分,攻城依然一刻不停地在继续,城内外的火焰燃到最高点,将大片土地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昼。而临渊兵民撤退的已差不多了,除了守城的士兵和两千步兵,大约三万的将士纷纷撤走,退至关州。 “开城!” 吊桥降下,公子翎领着两千战士冲出城门去。 城外仍在攻打城墙的漠兵万万没想到,这时临渊的城门竟还敢打开,尚未反应过来,多数人的头颅已被那个骑在战马上的将领一举摘了下来。 临近破城之际,还有那么勇猛的战士,无不想到一个可能,还以为是敌方的援军到来了!登时之间,漠兵乱作一团,四处逃散。 公子翎的坐骑冲进万人大军中。出奇的是,这时战鼓声骤变,漠军只是将她包围在一个大圆圈中,并没有上前动手。 而那两千战士也不是赤手空拳跑出来的,个个右手挺着长矛,左手拎着油桶,将城门城墙外的敌军刺杀之后,趁着公子翎吸引住主力军的空隙,沿着城墙外三丈外一条直线的倒下了大量火油,可漠军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之后,挥军冲上去阻止他们,不消半晌,人是杀光了,但那满天发散出来的火油味与血腥味对冲,那味道要说多怪有多怪。 公子翎举起手中樱枪,然而城墙上却没有相应的动静,狐疑之下不禁皱起了眉来。 不刻,千呼万唤中,漠北女王骑着白马自大军中出了来,紫衣和橙殷两名圣使跟随其身后。 公子翎凝目注视,数月不见,女王的美丽与皇者气势与日俱增,见惯尤物的她亦为之惊艳。但万俟雪的美与凤舞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天生丽质不同,那种带着诡艳的邪美,从神光逼人的丹凤眼到飘逸的发丝、浑身上下无不张扬着凌人气势。 这样的人,该离得越远越好! 万俟雪轻启红唇,睨眼看着她, “你可总算都出来了!”那美妙的声音在这肃杀的沙场上有如天籁之声。 “让女王久等了。”尽管被十数万敌军重重包围起来,公子翎仍不慌不忙,“一别数月,还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变化可真大呀!” 由内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4 至外。 “废话少说。大名鼎鼎号称从未落败过的战神公子翎,今天也会落败到本宫的手上,看来你那战神将军的名头也该改一改了!” 公子翎的嘴角一抿,保持着一贯的自信神情,冷笑说:“女王喜欢便取去好了,凭着你大漠之王的本领,这天下还有什么你是得不到的?噢!对了,尚有一人你是永远都得不到,哈!” 万俟雪盯着笑得狂妄的公子翎,本就有一团火隐着多日不发,现在又被戳中了死穴,那还忍耐得住,哼叱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本宫就叫你再也笑不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女王的身影已不在马背上了,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掠至公子翎眼前,举掌向她胸口疾劈。 公子翎呼吸一滞,瞳孔微缩,手中的长樱枪急转横扫,虽护住了心脉,但仍被那强大的掌风击翻下马。 万俟雪冷嘲道:“大将军,尽管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公子翎沉着运气,手中樱枪随着那道鬼魅般闪动的身影点打。诡异的是,明明击中了,却如同像打在棉花上,力道卸尽,只见那虚影一晃,半点边儿也沾不到! 然而,还手尚且吃力,要想避开万俟雪的攻势,更是难上加难,她的周遭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围绕着,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靠得太近的漠兵纷纷又移离三丈远。 万俟雪手中并无兵器,凭着一双玉手,和那套无与伦比的手法就已做到无懈可击,取人性命亦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大将军,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么?!”万俟雪弹指一挥间,指力击中公子翎的肋下三寸。 公子翎急退数丈方稳住步伐,不至于后仰摔倒,“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万俟雪的武功远比她想象中高深得多,能以气驭势,一旦出手杀气无处不在,甚至让你有一瞬错觉,那呼吸的空气都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公子翎暗叹一口气,自认为身手已是上佳,却也走不满三十招,当今世上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万俟雪失望地冷讽: “这就不行了?大将军的战斗力是否太弱了点呢!” 公子翎抬头望天看了一阵,今夜的星子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这是舞阳最喜欢的星子,不知今夜她有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看满天的星辰? 万俟雪只见公子翎仰首看天,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偏偏没有兵败的落寞,更似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冷说:“大将军没遗言要交代?” 公子翎幽幽地叹息一声,将手中长樱枪随地一掷,虽然落得个败仗,身上的英凛之气丝毫不减,双目直视着她,“今天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漠北女王踏着姿态优雅的步伐,在离公子翎丈余的地方停下,明明两人差不多的身高拔度,仍让公子翎有种在仰视她的错觉。 万俟雪凤目掠过摄人的寒光,精致的面纱银罩下透出冷冷的笑声,“你以为死了事情就结束了么?”,话犹未已,倏地出手一拂,隔空将公子翎银翎头盔击落,一头青丝泼散下来,将她中性的柔美模样显露无遗,“你死后你的尸首将挂在城门外,让大宸的子民瞧瞧,他们的大将军落得个怎样的下场,让大宸的兵将看看,昔日不败的战神……原来是个女人。” “你……”公子翎额头上冷汗如浆涌,一下子慌了神,瞄到周围的漠兵对她露出女儿身的模样指指点点,有甚者轻蔑的大笑,万俟雪口述的景象仿佛重现眼前,灵魂如坠入深渊。 万俟雪看到公子翎凄然的神色,快意地一笑,“真是可悲呀!你女扮男装沙场从军,为大宸守着这天下,那昏君又能给得了你什么?你纵然有赫赫功劳,连个一品军侯的官位都舍不得给你,为了一个性别他可抄你全家。历史是由活着的人书写的,你死后,公子翎三个字在大宸的史册上将被抹去,一笔不留!” “哈哈!”意外地,公子翎还能大笑出声,还笑出了眼泪,笑罢静静地看着万俟雪,“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我只是替浅歌感到不值,她可知她爱的人是如此冷血残暴么?” 万俟雪浑身一震,凤目定定地看着公子翎,连呼吸都放缓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浅歌爱她?怎么可能!还是她听错了? 公子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续而冷道:“倘若她知道,还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吗?!” 万俟雪来不及细想公子翎说的真话还是她的阴谋诡计。 一声巨响,那道城门前的吊桥直挺挺地砸在地上,伴随一阵呼天抢地的呐喊声传来,城里跑出一支千人精骑,由班隆领头,直奔这边来。 本来胜券在握,战鼓又停息了下来,敌军的总指挥都出了来拼死一役,漠兵以为城里再无他人,也没有再多理会了。谁知,这个时候奔出一支精锐的铁骑,似不要了命般杀进来,均慌了神,垒起的外围防线很快被冲散。 班隆的坐骑狂飙过来,大喝一声,二百多名英勇的骑士向着漠北女王疾冲。 只见万俟雪淡定自如,在百人骑军中身影飘忽不定,没人看得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仅眨了几眼的功夫宸兵就已死伤大片! 公子翎大吃一惊,正想提枪再与万俟雪一战。这时班隆已来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向她面前跪地一拜,“将军,你快上马撤退吧,大宸可以没有我班隆,但万万不能没了将军啊!” “我……” “大将军,就听班隆一言吧!”班隆倏然抬起头来,双目眸色如神光,并没有因看到公子翎女儿身的模样而有一丝不敬,毅然地道:“将军不能死,你若死了,军心难稳,大宸将不战而败!” 公子翎神情有些恍惚,唇瓣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 这边的班隆继续劝道:“将军曾说莫要因小失大,又说要权衡轻重,班隆是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班隆知道,大宸不能没有将军,请将军为了大局着想,赶紧走吧!” “请大将军撤退!” 数名亲兵亦冲上来跪地劝说,眼见情形越来越恶化,那一千名精骑抵挡不了多久,结局早已注定,任谁都无法改变! 公子翎狠狠地咬紧牙关,一个腾身翻上马背,在纵马而去时,耳边传来班隆的声音。 “将军,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将军!” 再来的,就是惨声数起,公子翎自知不能回头,勒着马儿往城门冲去,在跃过湿地时,一支火箭射落,身后的火油熊熊燃起,火焰窜起,约有一丈高,将敌军隔绝在外。 万俟雪杀尽最后一名宸军时,抬头已没有公子翎的身影,站在火舌的那一头,火红的光芒将那道动人身影照得更加艳丽无比。 公子翎,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期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5 待女王和公主见面的小天使,耐心等等,先将女王对公主的怒气恨呀稍稍化解些吧,若不然…… 下一章,作者也不知道放什么预告,呃,会不会有点不靠谱..! 第93章 当年真相 初战告捷, 万俟雪却没有该有的兴头。橙殷圣使和摩汗将军先行带领大军进城,着手开始编排休整,清点战利品及全城财物和人数。 放眼整个临渊城,人去楼空。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 相对西北塞外来说,临渊城还算得上富饶物聚, 每家每户百姓的地下室、洞窑储藏过冬粮食多得很,这无异就地解决了十多万大军的粮草问题!摩汗将军开怀大笑,说苍天都助我大漠, 势必要将宸国攻陷。 接近正午, 临渊城外战死的遗骸已清,城门大开, 迎接漠北女王进城。 女王驾到,所到之处噤若寒蝉。 万俟雪坐在战马上,游目四周, 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不知是逃亡时太匆忙,还是战败城破后, 漠军进去搜索时用尽了蛮力…… 五天后,入夜腾欢。 在一座作为临时指挥营的府邸里,假山之下的湖畔边, 有一道雪白美丽的身影静静俏立。 因为紧接下来是持久的攻坚战,她在雪域以外的地方度过了第一个除夕夜。 其实她孑然一身,在雪域或是哪里都一样啊。所谓的家, 已没有她牵挂的家人,尚存活在世上的亲人就剩远方的堂姐了吧! 百年复国大计真的可以让端木皇朝再现吗,还是是它带着端木一氏彻底的走向毁灭?她不知!事到如今,她亦不想去深究了。 “蓬蓬蓬”红黄蓝白诸色火花次第地冒上来,在天空绽放开数朵五光十色的烟花,将万俟雪沐浴在灿烂的光艳之中。它美丽如星子,不同的是,烟花转瞬即逝,只有刹那绮丽留存心中。 雪域里没有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爱情也一样。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能牢牢地吸引住你全部的目光,它的模样容易让人刻烙在心,穷你一生也难以忘记。 璀璨的火焰落下后,天地又回归一片漆黑。 在黑夜里,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从万俟雪心底深处涌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彷徨。 从小,她的每一刻时辰都由姑姑规划好了,日日如是,十分规律。她目标只有一个,日以继夜的前进,当遇见了浅歌后,她的生活一再而三被打破,自浅歌在天山上离去,这种感觉时常出现。 过了许久,她终于意识到,这种虚无的感觉就是寂寞! 这一个除夕夜,她的身边有谁陪伴? 大年初三,由南境快马加鞭传来临渊城破的消息。这一下子,民间市井不知是从宫里得到的消息,还是从前线回来的友人带回来了消息,在京城炸开了锅,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处不在讨论南境与漠北激烈的交战! 新年喜庆的气氛因此冲淡了许多。 又两日之后,便是皇太后的寿辰。因早些太后提出要将今年置办寿宴的经费拨作南境镇守的物资,所以一切从简,在慈安宫开两三席寿宴尚可。 寿宴过后,西熙帝携皇后、众妃子先后跪安离去,皇子公主们见无歌舞助庆,早已闷得想走人,籍着让皇奶奶早些歇息的名头,纷纷跪安,只有凤舞阳留到了最后。 “谁道皇家都是无情之人,这不还有哀家疼爱的小舞阳吗!”皇太后对此倒看得很开。 凤舞阳搀扶着皇太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跨过了那高高的内殿门槛。 苏姑姑带领一众宫娥下了去,留下了的时间给这对祖孙好好说说话儿。 “哀家老喽!”斜倚在软塌上的皇太后笑得很慈祥,轻轻覆上孙女儿的手背,“你小时候都是由哀家牵着手儿跨过来,如今你长大了,哀家却再也无法一个人迈过去了!” 凤舞阳转过俏美的脸庞,微笑道:“皇奶奶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怎会轻易便老。” 皇太后慈目注视着眼前美得让她为之骄傲的亲孙女,半晌轻声地说:“你心里可还埋怨当年皇奶奶没能把你留下来? 凤舞阳容色平静,轻摇臻首说:“开始的确无法理解,但后来便想通了,皇奶奶也是怕舞阳会遭那人的毒手,才狠心送我出宫是不是?” 她这句话说的还算隐晦,既可指当年的对皇族下毒手的蒙面人,也可指西熙帝。 皇太后微微愣神,“你都知道了!” “舞阳在外多年,虽然借助天下第一阁的信息道知道了一些,但对宫里发生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凤舞阳如实道来。 “哀家在宫里数十载,对这皇宫后院里的事情也不能说全知。如果你想要知道些什么,皇奶奶知无不言。” “当年之事暂且不提先,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境。”凤舞阳心中确实有疑惑,无论是父皇的事情,还是母后和姬妃之间的事,但面对的人是皇奶奶,怎可问出此事?便也暂搁置一边。将这小半年来自龙门坡到龙吟宝藏的事简述一遍,最后说:“漠北大军势必一路南下,直取京城,倘若没有朝廷的援军,南境的兵马抵挡不了多久!” 皇太后没想到情势会如此险峻,不禁大惊失色,旋即想到,“皇上一直想要收回南境的兵权,如今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怕到时候,南境没能收回来,就丢掉了大宸的半壁江山。” 皇太后沉重地点下头,动容地叹了口气,“漠北女王是个不凡的人物,现在手里又有前朝遗留下来的武器加持,大宸江山岌岌可危呀!” “皇奶奶可有把握说服皇叔?” 皇太后神情黯然,摇头道:“当年的凤辰沐为了登上皇位掌握大权,不惜残害手足。若非哀家的娘家步族对大宸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恐怕他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 凤辰沐正是西熙帝的名讳。 皇太后说完这番话,凤舞阳神色已变得深沉许多。 “太后、公主,”苏姑姑撩开一边珠帘,“春桃来了。” 春桃,也就是霓依依,说白了是她们的情报来源、后援。先前凤舞阳派她着手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出现在慈安宫中,皇太后和公主都相视一眼,不知她是有所发现了,还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 霓依依依然是有着三分姿色的宫女模样,尚在皇宫大院中,自然做戏亦要做全套,款款地委身向两位主行了礼后,才正色道:“公主先前交代的事,已有了下文。” 这么快!凤舞阳吃惊,因为霓依依双眼微敛,没有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眸色,而真正的神情已隐在面具下。 “如何?” “昨天我们找到了先帝的贴身太监总管刘喜的下落,由他亲口所述,先帝发病之前喝过一碗由当年名叫焦柯的太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6 医开出的安神药,事发之后那盛药汤的御碗下落不明,那名太医也自杀身亡了!”霓依依将结果如实道来。 凤舞阳皱起秀眉,这跟她从二皇伯那听来几乎是一样的话。 “这个我知道,重点是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幕后主使?还有人证物证呢?” 霓依依摇摇头,神情无奈,“随着嫌疑人焦柯死去,一切线索都断了,查不到根底!” 凤舞阳忍不住的戚然。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太后向苏姑姑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去了,“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你们还能找到蛛丝马迹就已经很不错了!刘喜可有与你说他当年出宫后便遭遇杀手的事情?”最后一句显然是对霓依依说的。 霓依依一怔后,忙点头,“刘喜公公确实有提起这一事。”随即想到了什么,带着疑惑问:“莫非当年出手相救的神秘人是皇太后派出的么?” 皇太后淡淡一笑,说:“不错。” 凤舞阳和霓依依相看一眼,皇太后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她们不禁猜想,这其中似乎还有些她们尚未知道的事情? “太后,取来了。”去而复返的苏姑姑一手捧了个明黄色的包袱进来,交到皇太后的手上。 皇太后望着这包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遂递给她们二人,“当年你的父皇不是不知道他的五弟野心勃勃,对皇位一直耿耿于怀,可惜你父皇性情仁厚,处处留手,才让人有机可乘!” 凤舞阳打开包裹,只见里面一层两层的裹着一封陈旧的书信,一套金质碗、羹匙,和一瓶精小的瓷瓶。 看到这些东西,凤舞阳和霓依依心中的猜疑已然有七八成肯定,于是打开了那封书信,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宣纸上的笔墨清晰依然,字字句句一笔一划皆是自尽身亡的焦柯对当年的尊逸王,亦是如今的西熙帝凤辰沐如何谋害孝义皇帝的指控。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抬起眸来神光里仍带着诧异之色,“皇奶奶一早就知道了,却……”却字之后,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当年的太医焦柯并非自杀身亡,是哀家派人下的手!”皇太后双眸闪着精明的光芒,而后陷入回忆中,露出怆然的神情,“朝廷上的事后宫的女人虽无法干涉,但哀家好歹是六宫之主,先帝死得跷蹊,想要查出是谁做的手脚并不难。当哀家知道竟然是尊逸王下的毒手,恨不得将他当场格杀,为吾儿报仇!” 皇太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续道:“可是,当年的大宸被邻国南璃虎视眈眈,二十万大军在边疆蠢蠢欲动,我大宸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更别说是能动摇皇室根基的内讧。若哀家下懿旨抓他,局面无非有两种,要么血洗皇城,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要么让南璃有机可乘!在当时的情势下,哀家不仅不能动他尊逸王一分,还得给他擦屁股,赶在你二皇伯之前找到了焦柯,待他写下认罪书之后,把他杀了灭口!” 皇太后说完之后,大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乖孙女,你若然怨皇奶奶没有给你父皇——” “舞阳怎能怪罪皇奶奶!”凤舞阳截断皇太后的话,只见其眼圈微微发红,“父皇首先是您的亲生儿子啊,这其中的痛苦又岂是他人能比的!” 皇太后摆摆手,神情无比肃然,“此番回宫,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莫要因心慈手软而束缚了手脚才是。” “绝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 第94章 后宫新妃 然而, 西熙帝仍在位,皇权还掌握在他的手上。她们纵然有证据在手,又怎能妄想单凭这些来对付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 霓依依让她千万别轻举妄动,凤舞阳又何尝不知, 她自然不会大咧咧的走到皇叔面前,指责他谋害先皇的罪行, 那样,皇城的五万兵马,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 她现在欠的是一个时机。 过年, 皇帝不临朝,历朝以来会在初七之后恢复如常。然西熙帝自登基以来, 不过初十五绝不露面,就算传来临渊城破的消息,也只是在御书房与重臣小议了不足半个时辰。 皇宫的日子, 度日如年。 在皇宫里生活了十二年,离开了八年,她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适应这里了。新年还没过完, 每天都有不少后宫妃子、堂亲兄弟姐妹上门拜年,她的鸾凤宫没有一天是能安静下来! 凤舞阳喜静,其实跟这群后宫妃子也没什么好聊的, 露了个脸后,就让宫女们好生侍候着,自个上了小阁楼去。 这群妃子们, 每天闲得没事到处串门,恰逢大过年的,她们处在不上不下的地位,也该上门给后宫身份尊贵的主拜个年讨个喜,便这儿坐一会那也坐一会罢了。 “姐姐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宫里来了一位妃子,听说貌美倾城又能歌善舞,皇上非常喜欢,这几天呀都是在她的寝宫里过夜呢!” “这个倒是真的,前个儿我才从郭公公那打听来!” “哎呀,现在的小姑娘家呀,皇上喜欢她不就贪个鲜嘛?用不了多久,呵呵!” “……” 这一声呵呵,无论是蔑视还是冷傲,她们都尴尬了,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妃子,谁不是凭着一点姿色爬上龙床,没过多久之后就失宠了,一年半载都不见得会被召宠一次! 凤舞阳皱了下眉头,将朝外的一扇窗户关上。 自古皇宫里的皇帝只有一个,却拥有三宫六院妃子成群,喜新厌旧的男人又能宠幸她们多久?而这些妃子的命运,又有谁能改变得了呢! 凤舞阳来到一个幽深雅静的花园中,撤退一众宫女和侍从后,走到园心的一座小亭,里面只放置了一台七弦古琴。 那双白皙的柔夷轻抚琴弦,玉指轻捻,醉人心神的音符在指尖跳跃出来,琴音清如溅玉,颤若龙吟,时而悠扬激荡,时而低沉回旋,在这片花园中与风儿、花朵纠缠不休。 春桃寻至时,亦不忍心去破坏这幅动人画面,悄悄的又退下去了。 抚琴者当醉心于曲上,但凤舞阳心不在此,随着先扬后抑的琴声神思恍惚,丝毫不察手下的力道已去到不适调琴的劲儿。 “铮、铮、铮!” 连断三根琴弦,凤舞阳方回过神来,看着被划破皮肤的指尖渗出了血丝,那模样却又有一瞬的失神,并不去理会伤口。 一阵的头晕目眩袭来,许是大半个月都没能休息好,她已是很疲倦了吧!凤舞阳看着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几欲闭上双眼。 但她害怕闭上双眼,因为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那个人对她所做的一切! 每次想起她,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那种痛苦几乎要从凤舞阳的嘴里叫喊出来,连有人靠近也浑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7 然不知。 “公主舞艺超绝,想不到琴艺亦是非凡,我等凡夫俗子真是望尘莫及啊!” 凤舞阳转过身,惊愕的瞪着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娇笑自朱唇中抿出,她身着紫红色华服,步态雍容柔美,举止投足之间闪现妩媚艳色,配上精致妖娆的妆容足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雪域一别,当时的浅歌还是女王陛下的舞姬,如今都成了大宸的公主,那红鹂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凤舞阳气息微滞,红鹂是漠北的圣使,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宸皇宫之内!面上带着怒色,冷声道:“这是大宸的皇宫内院,你胆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本公主叫人来抓你吗?” 红鹂掩唇轻笑,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墨瞳淡淡潋滟氤氲,“忘了说,在大宸红鹂不是红鹂,而是沈妃。” 凤舞阳秀眉蹙起,她这时才注意到红鹂身上穿的正是宫廷的妃子服,想起了上午那些妃子们聊天的内容,不禁又是一惊。 “原来你就是皇上新纳的妃子!” 红鹂走向凤舞阳,刚才她走到花园来时,听见一阵触人情肠的琴音,寻音前来发现居然是她。 “你可是想起女王了?” 凤舞阳警惕地注视着她,心中仍对她怎会成为大宸皇帝的妃子而感到迷惑,亦不知这其中暗藏什么样的阴谋,满心思的是万俟雪又想做什么?所以更不会去理会她说的话,当红鹂走近时退开了一大步,保持距离。 “你倒不必如此防着我,一个废人对你不成威胁!”红鹂轻笑,媚眼深处闪过一丝自嘲,“相信你很快就会见到女王陛下了。” 凤舞阳骤然失色,红鹂能出现这里,难不保她也……随即快速地向四周探射,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转念一想,现在两国交战,她身为漠北女王又怎会出现到这里来。想着,定了下神,冷然道:“就算你是后宫的妃子,这里还是属于鸾凤宫的地方,恕不送客。” 红鹂熟于与人打交道,怎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凤舞阳的那点心思她还是能看得透的,正想说点什么,眼尾瞄到边上不知何时走来名宫女,有些话不方便说了,就此作罢。 在转身离去之际,红鹂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轻轻一笑道了句:“公主,多保重!”这句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得罪了女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该明白的! 凤舞阳瞪着红鹂离去,直至那艳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里,才对前来的‘春桃’说:“后宫所有的秀女都是有背景的,我要尽快知道她是由谁送进宫里来?” ‘春桃’露出个眼笑皮不笑的诡异神态,躬身回道:“此女姓沈,名唤媚儿,乃瓜州人士,三天前大祭司算了一卦,在众秀女中挑中了她,说此人命格旺夫,西熙帝也是极度宠幸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沈媚儿竟然就是红鹂!” 凤舞阳美目闪动一下,大祭司花孤月就是漠北派来的细作,这几乎是可以捶定的事实! ‘春桃’叹说:“似乎现下的情势对我们很不利!” 外有漠北女王带领大军征战南境,步步逼近,还在朝廷上安插了花孤月,现在后宫又有红鹂吹枕边风! 凤舞阳亦能估算到现在及不久将来的局面,却沉下了一口气,唇角抿出一丝淡淡的冷意,“花孤月虽然精通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八卦数术,但她不会武功。而刚才红鹂走过来时,我注意到她脚步沉重,气虚浮游,显然没有了罡气护体。若到了最后一刻,此二人我们还是可以拿得下,大不了硬拼一场!” 的确如此,‘春桃’点下头。 “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个人的行踪本公主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 大宸的后宫是奢华的,处处可见精致玲珑的建筑物,令人目不暇接! 红鹂有心放任自己一次,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四处游走。所以没过多久,就支走了身边跟随着的宫女和太监,乐得独自一人静会儿。 她入宫不过数日,就已凭着魅惑人心的媚功和手腕,在皇帝与后宫中混的风生水起。今天下午西熙帝召见重臣,她难得偷闲出来透透风! 红鹂在这皇宫中第一个人要见的自然是浅歌,亦是现在作为大宸公主的凤舞阳。一别数月,发生在大宸公主与女王之间的事,她也是从姐妹们那听来的。先是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冷血如女王,亦会身陷情网。 她入宫的目的是监视西熙帝,现在看来,倒觉得女王是想让她监视着凤舞阳吧! 而那条老淫/虫,她只消使出三成媚功,他就陷入欲/仙/欲死的幻象中,根本不需要她多费心思。 不知不觉中红鹂走到一处幽静别致的山林中,这里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连巡逻的守卫都不见,左右是假山和松林,一时不知走到了哪里,只得继续往前行。 拐过最后一道弯,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穿过绿油油的草地,入目的是一方湖畔。湖心上筑立一座水榭,由岸边的一条拱桥通过去。 红鹂走在拱桥上,只见水榭小屋的纱幔飞扬,有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那里,面对着湖面,穿着素冷略显单薄。 她是谁?看那美妙的身姿显然是个美女子,不是公主就该是后宫里的妃嫔吧。 红鹂拉紧了下身上的外袍,虽然帝都的气候比雪域温暖得太多,但自从被废掉武功后,身子也不如以前那般好了,早晨和傍晚时分都得多加件衣裳! “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红鹂悠悠叹道,眼睛瞧向湖心,余光却放在那女子身上,满意的看到她身子受惊般震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红鹂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在后宫群妃中也该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让她惊艳了一番。 难得的不是那副皮囊长得怎么样的好看,而是经过岁月的沉淀,身上由内至外散发出来成熟的风韵,就已将她打败了! “你是谁?竟然敢扰了本宫的清静。” 可惜,顶级的美人都是不好相处的主,比如漠北女王,又比如凤舞阳。 “桥上没有立牌子说不能进去,更没有守卫拦住,妹妹还以为是任人走动的呢!”红鹂微感吃惊,媚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客气的上下打量。 姬妃皱下眉头,这么多年来在后宫从来没人敢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去看她,眼前这个年轻的美人,看来是皇帝的其中一个妃子,在大宸的宫中,只有皇太后和皇后的地位比她高,这年轻的美人怎么也只是个后辈,竟然对她如此不敬。 “姐姐莫气!”红鹂娇容一笑,“妹妹是看到姐姐穿得单薄,又站在风口上,怕您冻着了呢。”说着已解下外袍,走上前去为她披上。 好香的味道!红鹂靠过去时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向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8 来熟识香气的她,却也分辨不出来,心中有些懊恼! 红鹂的这个动作让姬妃惊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她已退离了三步。 看模样,本也算是个好心的后辈,但那张妖艳的脸却让姬妃顿生厌恶,把刚披上的大红袍扯下来扔在地上,“大胆!你可知道本宫是谁么?” “本宫?”这个已是第二次出现的字眼引起红鹂的注意,怔了一下后露出媚笑,“该不会是皇后娘娘本尊吧?” 姬妃脸色又黑了三分。 红鹂又忙问:“未请教姐姐尊姓大名?” 姬妃显然不想跟她扯下去,斜瞥了红鹂一眼后,冷着脸走出水榭。 红鹂目送冷美人离开后,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喃喃叹道:“姬心岚啊姬心岚!难怪我会败给你!” 这等风韵犹存的绝丽佳人,莫怪西熙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亦会情不自禁地喊出她的芳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前面的线头!写了将近四十万字的文,如果前文有什么作者忽略了的点,埋的线,小天使注意到的话,烦请提醒一下!! 本文除了主cp,其他副cp,和不一定是cp的cp之间的感情线,会较少提及。其实前文因剧情的发展,红鹂的下场有点难以安排,不想就这样结果了她,所以就安排进宫了呗,希望本文结束之后,所有配角也能有好一点的结局吧。 这两三章主日常吧。 第95章 元宵灯会 大年初十二, 前线传来急报,安兴军于七天前到达南境,因南境的大军连着一个月与漠军恶战,损耗了五万兵力, 继临渊之后,又连续丢失了月城, 南里,北霖三座城池。 西熙帝龙颜大怒,当场怒斥南境王凤辰景和镇国大将军公子翎失责, 接着下了道圣旨, 南境之战由安兴军的领帅李腾寇接任首帅,公子翎降为副帅。 庆幸的是, 北霖一役之后,安兴军赶到前线支援,敌我兵力相当, 漠军亦不敢再大肆进攻,除了偶有派三五千骑兵前往试探敌情,战火稍有平息。 大年初十五, 正是元宵佳节,皇宫里虽然没有像往年一样铺张浪费,但传统的上元节与除夕夜在华夏大地都是重要的节日, 宫里按往年流程仍走了一趟,重要的是到了晚上举行的祭天仪式,由大祭司替皇帝观天象, 问国运,祈求来年大宸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傍晚的时候,凤舞阳从慈安宫出来,她是给皇太后跪安的,而今晚宫中的宴会她将不出席,至于皇帝那边,她传递了四个字:身体抱恙。反正这么多年来,晗月公主身体虚弱,常年抱恙已不是新鲜事! 当走到乙青殿时,凤舞阳霍然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颇有兴味的目光盯着回廊走来的巡逻军。 “参见晗月公主殿下!”宫里谁不知只有晗月公主面覆轻纱。那支巡逻军遇上公主,有序的行礼,除了那最后一名士兵,跟着前面的跪下来,却明显慢了半拍子。 凤舞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却停下了步子,似在欣赏右侧假山下的鱼池。 巡逻军队长挥手让巡逻队伍迅速通过,以免扰了公主雅兴。 她方才远远的见到拐廊处,有一个同样衣饰的卫兵偷偷加入巡逻队的后面,开始她以为是没能及时跟上步伐的新兵,然而那名卫兵穿着松垮垮的甲服,神色慌张的左瞄右瞟,脚下的步伐更是不一致,显然不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卫兵,心中不禁起疑。 当走近了定晴一看,凤舞阳差点忍不住就要笑了出来。 那不正是赵妃的大女儿,她的堂妹凤婞琳八公主么?尽管眉毛上描了粗影,脸上抹了赤色的脂粉改变了原来白皙的肤色,凤舞阳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毕竟这天底下女扮男装这回事儿,她的儿时好友公子翎才是个中的高手,无论从姿态、音色,抑或举止投足间,由内至外给人一种大凛凛风范的英气,当能瞒世人耳目!相比之下,八堂妹的伪装打扮差得远了。 凤舞阳没有当场戳穿,她好奇的是堂妹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待巡逻军走过之后,便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其身后的春桃也似是看出了端倪,并没有作声。 这支巡逻军一直走到北门才停了下来,作交更准备。 巡逻军队长与另一支巡逻军交接之后,便带着身后的卫兵走出北门。 而正当这个时候,守门的侍卫看出了最后一名卫兵的可疑,大喝一声,周围的守卫纷纷将那名卫兵包围住。 “我是八公主!” 凤婞琳见守卫持着武器将她包围住,那守城官还对她吆三喝六的,自知失败了便自报身份。 那守城官愣了一下,随即嗤道:“大胆,竟敢冒充公主,本官看你像小太监,妄想偷偷溜出宫去,来人呐,押下去。” “是!” “喂!你敢,看本公主不把你五马分尸……放开!” 在暗处的凤舞阳眼看人就要让守卫抓下去了,忙上前去解围,“小琳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守城官与一众守卫兵看到凤舞阳走来,慌忙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凤舞阳淡淡的横他一眼,看着那被抓起来的人,神色不悦,“小琳子是本宫的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守城官连声称“误会误会”,忙将人放了。 堂堂公主在宫里差点被抓进牢里,凤婞琳哪肯甘心,想找守城官麻烦,却被凤舞阳拽走了。 “皇姐,你别拉着我啊,我要去找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混蛋算账……” 过了转角,凤舞阳放开她的手腕,神情漠然地看着她,“你自己有错在先,要是闹到皇上那去,你说对谁不利?” 凤婞琳扁了扁嘴,仍然不开心,“谁怕谁呀!” “你为什么想偷偷溜出宫去?” 凤婞琳低下头嘴巴张合了小半天,最后如实交代,“我答应了一位外面的朋友,今天一定要见上一面,我不能食言,皇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凤舞阳脸色稍缓,“想出宫跟皇叔说一声就是了,为何……” 凤婞琳面有难色,摇头道:“我下个月就要和亲南璃了,父皇他不准我外出!” 凤舞阳暗吃一惊,算来她的年龄已经十七岁,确实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作为皇室的公主,若能留下来,在朝中挑个高官重臣的儿子下嫁,是最好不过的了,起码不用离家万里,几乎是终身不得回来! “皇姐,当我求求你好了!就算你没有办法帮我,也不要告诉父皇好不好?”凤婞琳见她久久不出声,可怜巴巴地说。 凤舞阳最受不了别人说求字,良久叹道:“你一个人出宫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凤婞琳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我们走吧……”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59 “等等!”凤舞阳看她那激动的模样,合着脸上涂的赤粉,说不出的怪诞,却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到了,轻轻一笑,“你得先去换套干净的衣服,不需要易容装扮,普通一点的就好,半个时辰后到南门竹林来。” 凤婞琳也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怪得很,极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怕皇姐反悔,挥一挥手说“好,不见不散。”一溜烟的人就没了影。 “公主,你今晚真的要陪她出宫?” “嗯!” “那,春桃也下去作好准备——” “不用,你得留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公主!你知道今晚京城会有多拥挤,多热闹吗?就你们俩……” “放心!不会有事。” ‘春桃’惆怅的叹气。 半个时辰后,南门竹林。 凤婞琳可能不能明白什么是普通,这一身比富家女还要显摆“老娘就是有钱人”的行头,及精致的妆容,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 凤舞阳的打扮就简单得多了,尽管穿着素色的衣裳,曼妙的身材和不俗的气质,把脸遮住了还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此二人!作为春桃的霓依依,怎么能放心让她们在元宵夜的街头乱逛? 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违抗,默默的拿出两顶可戴在面上的面具给她们,“元宵的花灯之夜,京城热闹非凡,记住了别暴露身份,不可将面具摘下来!” 二人接过精致的白色面具,略显狰狞的面目表情,确实是很好的伪装,相视一看不禁笑出声来。 凤婞琳乐呵呵地说:“走吧,皇姐。” 凤舞阳看了下天色,“嗯,差不多了。” 凤婞琳原以为她们坐着轿子的从侧门出宫,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们是用……飞的? “皇姐!你、你……”武功好像很厉害!凤婞琳睁着大眼睛看着凤舞阳,吃惊的表情写在脸上。 凤舞阳淡淡一笑,望了下四周,在宫墙在这个偏僻的角落,行人无几,“走吧,天就要黑了,你不是约了人吗?” 经凤舞阳这一提醒,凤婞琳忙领着她朝着大马路走去。 元宵夜的京城果然热闹,几乎全城的老百姓都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的出门看花灯,以至街市上人流滚滚,笑语喧天,两边道上的街摊摆满小贩的生意,什么仙子走马,十二生肖,各种各类的花灯应有尽有,比大年初一还要热闹! 凤舞阳终于能理解霓姐姐为什么会再三向她叮嘱,一定要拉紧对方的手! 在满目琳琅的街市,莹彩流光之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潮,转瞬将两人分开来,埋没在人山人海里。 凤舞阳站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街口,内心彷徨失措,她不知要往哪里走,哪个方向才是来时路! 这时,新一波的人潮涌来,凤舞阳为避开来,站在一边上。 该死! 凤舞阳颇伤脑筋,一时半会儿不知要怎么找堂妹,不由得抬手按上眉头,想起她现在戴着面具,整张脸已隐藏在面具之下。 正因为如此,她突然想到,霓依依做事无不有其道理,既然不放心她们出来,而这副面具的辨识度又很高,与他人的不同,该是在暗中安排了人跟着她们了吧!因为在人流中,她没能留意到有没有跟踪者也很正常。 虽然如此想着,她还是不能放心堂妹一个人在外。正要继续往前走,谁知被人出其不意地挤了一把,脚下一歪,差点跌倒,没摔在地上不是因为她身手敏捷,而是正好坐在一个摊贩的长凳上,还不小心挨了旁人一下。 “姑娘,算命吗?”正待她发愣时,一道浑厚温和的男低音传来。 凤舞阳抬头看,眼前挂着一竖白色横褂,占卜算命,断人前程。方知自己坐在了算命的摊位上,旁边上还坐着个头戴半顶罩纱,看不清面目的青衣人,也是她刚才不小心碰到的人,那人头也不转一下,似乎毫不在意。 出奇的是,这算命的摊主居然是个样貌不俗,气质尤佳的年青男子。 “我、我不是。”不知是不是被人流挤了一下,惊吓到了,凤舞阳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言来,只觉心跳莫名的加快,她亦没注意到身边青衣人的那顶兜罩抖了一下。 “哎,听姑娘声质不俗,该是个翩翩的俏佳人啊!”年青的算命先生微笑道,他的眸子没有光,没有焦距,眼珠子更是动也不动,亦不看着她,这倒引起了凤舞阳的注意。 原来他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算命?她没开口之前又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子?而真正留她继续坐下去的是他的第二句,“姑娘可是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他既然是个瞎子,又不能观察人其表,如何断人忧愁? “相遇就是缘分,姑娘,需不需要让在下算一卦?” 凤舞阳对江湖算命一向不信,何况她又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姓名,更别说是算命该需要的生辰八字。 而对方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算一卦不麻烦,在纸上写个字就可。” 是吗?有这么神乎其神的话,你又可知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么? 凤舞阳更加不信他,但转念想到既然都坐下来了,就看看他怎么装下去吧。 于是乎,目光落在他所说的纸笔上。那是一副特殊的笔墨纸砚,笔上没有毛头,只有尖尖的竖角,而所谓的纸张属较厚的硬质宣纸。 凤舞阳执起笔来,没有多想什么,很自然地落笔写下一个字。 笔尖没有墨水,自然是看不出所写的什么字。 算命青年手摸上宣纸后,默默念道:“雪字啊!姑娘想问什么?” 当这个字从别人口中跳出,她的心仍为之起伏!凤舞阳轻咬下唇,缓了缓心神,“刚才先生不是断言我在找人么,就问这个人吧。” 她说的很含糊,不知是因为不相信眼前的算命先生,还是连自己都不知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雪字上头是雨,雨即是水,水可柔可钢,说明这个人的能量非常强大,几乎没有破绽。而下面有彐托顶,此人的背景很硬,可惜也不是不可攻破的。”算命青年说罢,微笑地问道:“姑娘,与此人是朋友?” “先生想说什么?” “此字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算命青年神色若沉,“若能为知己朋友,于姑娘是好的,若为敌人,怕不好对付!” 凤舞阳本是不信算命之言,听完他所述后,居然全被他说中了,不禁愣住了。 “当然,亦不是没有化解之道,雪遇温则化,化之为水,水遇热则暖,遇冷则成冰,一切取决姑娘怎么做。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这两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一切根源不外乎人作出的选择!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0 凤舞阳已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正要取出银子作酬,耳边又听得算命先生说,“若能为姑娘解忧,是在下积了德,银子则免了。” “那谢过先生了!” 凤舞阳见旁边还有摊主的客人在,自己也不便逗留,便起了身离去。 算命青年俊柔的脸庞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个尘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一丝烦恼。 而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客收回放远的目光,回过头来执起摊台上的那支尖笔头,在宣纸上落下一字。 “您终于想好了!”算命青年伸出右手指腹移到宣纸上摸了几下,“舞字……” 凤舞阳又走入繁华花灯街的主道上,仍是摩肩接踵的拥挤,流光溢彩的灯饰绚烂无比。她此刻脸上戴着面具没错,但在元宵之夜,放眼过去,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她混在人群中实在不算突兀。 她便找人,便慢步前行。也许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觉得新奇,也许在人群中被周围的笑容感染,凤舞阳倏然觉得心里已不像往日里那般的压抑,随着人流走动,不知不觉中进进退退的走了许久,然而回过头看时,不过才走了百来米。 凤舞阳着眼四周,才发觉前面已是灯会的汇聚中心,成千上万的花灯挂在高空中,似是漫天的繁星,这番美丽的景致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步上前去,寻了个偏僻不济的地方静静地欣赏。 不知眼前的美景,是幻是真,她竟然有一瞬的觉得,此时此刻就像在天山晚上的那一刻,满天的星辰美得不可用言语来形容,仿佛伸手可摘,仿佛……有种一转身雪就站在她身后的错觉,然而伴随那熟悉的心悸,心脏猛地一缩,手心发冷,都是源自对那人的恐惧。 凤舞阳眨了下眼睛,泛去眼神中的那抹惊慌,探目四看,人潮依然汹涌,喧哗依旧,身边来来去去的皆是陌生人,哪有那个人的身影! 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雪就在她的身边。 走出了万盏花灯之外,凤舞阳来到湖边的柳树下。 就在这时,对湖中心的水榭上“嗖嗖嗖”地射起数十支烟花,在本就闪亮的夜空上炸开了花,五光十色的火焰,煞是好看! “真美!” 凤舞阳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声,唇瓣抿成美丽的弧度,一个愉悦的笑容由心发出。 看着这璀璨的烟花,身边嬉闹的孩童们,出双入对的情侣,向来淡情的凤舞阳有一刻感悟,这个世间固然有丑陋,不完美的一面,其实也有其可爱,让人值得留恋的一面! “皇——姐姐!”蓦地前方传来一声呼唤,“我在这里……”那熟悉的声线让凤舞阳探视寻去。 不知何时,那不大的湖上驶来了一条雅致的游船,而站在船头上面的正是走失的堂妹凤婞琳,不过面上的面具她已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俏脸。 凤婞琳指挥着船家将船只滑到湖岸边来,兴奋地跳上了岸,跑到凤舞阳的跟前,还没待她问起,左右看了两下,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咦!姐姐的朋友呢?” “什么朋友?我就与你出来,你还不知道啊。”凤舞阳修长的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恼她方才在人群中放开了自己的手,“你呀,刚才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你的面具呢?” 凤婞琳娇嗔道:“不小心掉了,都怪这里人多。姐姐,一块上船玩吧,可好玩了!” 凤舞阳看了看她身后的船只,摇摇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凤婞琳有些失望,“姐姐,难得出来一次,就不多玩会吗?” 凤舞阳看着身边因看到堂妹姣好的容貌而慢慢靠过来的青年才俊,不由分说地拉着堂妹的手往回走,“走啦,再晚些回去你就该骂了。” 今夜出来逛花灯的贵族高官,豪门皇亲很多,再多逗留的话,婞琳恐怕会被人认了出来,倒是麻烦就大了! 凤婞琳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湖心,顺带扫了一眼那柳树下方。 她刚才明明看见皇姐身边有一个人的,为何走过来的时候,人突然间就不见了? 难道她真的看花了眼么?! 第96章 新霸星现 上元节, 在大音寺的祭天祈福仪式顺利进行,并完满落幕,西熙帝得到他满意的答案,自然很高兴的回宫大开宴席去了。 当晚, 花孤月登上高楼,以绝对高的姿态俯视着整个大宸帝都。 今夜是月圆之夜, 天空万里无云,天上星河有无数熠熠生辉的星子,只见天际闪烁不定的东主星旁, 多了一颗的星辰, 而这颗星辰有着与东主星竞相斗彩的光芒。 花孤月无需对照掌上星盘,便知东主星代表着大宸皇帝, 而它旁边在近年若隐若现的北辰星,则代表漠北女王。 这一个月来,她晚晚夜观天象, 看着东主星日渐暗淡无光,而北辰星近日来更是大放光芒,将东主星压了下去。 今夜的东主星随着北辰星的靠近, 几乎到了陨灭的程度,看来,西熙帝时日无多了。 难道, 这天下的霸主真是她么? 花孤月嘴角擒着一丝冷淡的笑容,若真是如此,万俟雪取得了这个天下, 她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一阵轻微的风声传来,她衣袂静止,眉目不动,朱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儿:“二师兄,别来无恙!” “五年不见,师妹还是那般模样!”一道黑影自暗处走出,柔声道。 “二师兄还是老样子,说的那般,好像你看得见一样。”花孤月笑了,艳颜动人,可惜来人没有眼福! 是的,眼前这个粗布麻衣,温润如玉的青年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君不负笑了笑,那双眸子的光色永远像停止不动,“闻声如见人,只要用心去看,看到的比肉眼还真。” 他还是那样的容易满足,就像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人是他,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瞎子。其实,瞎子又该是怎么样的呢?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也许就该像他一样吧,对生命充满了热爱,从来只有感激没有抱怨,活得多快乐,多自在! 花孤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竟然去羡慕一个瞎子。 君不负走近她,却保持着刚好三步远的距离,微笑道:“她来了!” 花孤月目光闪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难道她是来杀皇帝?” 君不负摇头道:“不见得是,我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没有戾气,心里有了别的念想。” “哈!”花孤月笑说:“历代雪域宫的宫主除了复国天下,就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冰冷女子。万俟雪居然还会有了别的念想,有趣,实在是有趣得紧。” 君不负又道:“她的念想关乎一个情字,而且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1 ,还是一名女子。” 花孤月扬起了细眉,眼里的精芒射到他身上,“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师妹想知道这些。”君不负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天下越乱,你便越高兴,不是吗?” 花孤月拐了他一眼,尽管他看不见,淡淡的道:“天下不乱,霸主不现,何以安定?再说了,大乱之后,方是大治。” 君不负难得哈哈的朗笑,单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让人感到很愉快了,“难怪师父他老人家说,在众弟子中师妹的天赋最高,亦是最有远见的人,可惜你过早走出了师门!” 对于这一番赞扬的言辞,花孤月置之一笑。目跳远方,那正是沌阳街市灯会的聚点,虽然万盏花灯光芒万丈,但年年如是,也让人感到有乏味的一天。 “刷”的数声,天空中爆开明艳夺目的火焰,依然美丽,但在花孤月眼里,似乎比不上天边的一颗星子。 她惊奇地发现,此刻东主星和北辰星之间突然涌现一颗光芒与北辰星相差无几的新星! 它似乎吸收了两者的光芒,慢慢的变得一点点壮观,光明四射。 花孤月唇边泛起一抹魅笑,“看来西熙帝是铁定败了,不知这位霸星又是谁?” 君不负细细听来,平静地道:“可是又一颗霸星出现了?” “嗯!”花孤月看向他,见二师兄很有兴趣的模样,“似乎与你无关,你问来也无用。” “非也!”君不负微笑道,“师妹,我们来比一场如何?一局定输赢。” 花孤月眼前一亮,说:“赌什么?怎么赌?” “我赌新霸星赢,我若赢了,你隐退朝廷,远离政治。如果你赢了,我把《天书》送给你。” “好。”花孤月毫不犹豫地说,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值得一赌!” 夕云宫。 对于在宫中度过了小半辈子的姬妃来说,上元夜的宴会没什么出奇的,例行的宫宴开始没多久之后便回了宫。 姬妃的贴身宫女都知道,每年的这一夜娘娘只会做一件事,就是作画,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娘娘画的画像。 宫女们在外殿的小厢房准备好绘作工具好,便退了下去。 姬妃坐在软垫上,桃花眼上的眉睫轻颤,在矮几上从左至右七种不同颜色的颜料已备好,黏稠度和色泽刚刚好,又将铺开的洁白绸娟抚平,这才执笔沾了下赤红色颜料,轻点在绸绢上。 她神情专注,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认真,以至时间一点点流逝,露在外面的双手冻得已有些僵硬也没有发觉,直到三更打起,“咚!——咚!咚!” 姬妃停下笔尖,看着绸绢上的美人图,那冰容缓了许多,目光柔情似水。 而那双冰冷的玉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点温暖。许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为她第一次作画…… “姐姐画得真好,以后每年都给如儿画一张好不好……呀!姐姐的手都冻红了,如儿给捂捂!” “不过是冻红了,你怎么就哭鼻头了?” “如儿心疼姐姐。” “傻孩子!” “咦?为什么是赠给小阳子?” “当初是谁假扮小太监,说自己是小阳子?” “呃,阳是如儿的字,没错啊……” “……” “如儿错了,姐姐别生气!” “错了,该怎么罚?” “呃……唔!” 这时,窗外送进一阵风儿,伴随着那股淡淡的花香,一枚白色花瓣飘到才完成的画作上,正是那梅花。 她愣愣的将梅花捧在手心里,喃喃道:“月如,是你来了吗?” 如果不是,隔着半个皇宫的夕云宫又怎会闻到梅花园的梅花香?这一片梅花瓣又从何处来?“十五年了!自从你去了之后,你第一次回来看我。你是不是仍在怨我没有赶回来看你最后一眼?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姬妃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忆起伤心往事,姬妃整个肩膀都在瑟瑟颤抖,不能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厢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一组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厢门被拉开,“姐姐,您可太不厚道了,有这样以怨报德的么?” 红鹂气冲冲的闯进来,却在下一刻呆若木鸡,那个高冷得不可一世的姬贵妃,怎会是这样一个眼泪汪汪,娇弱的模样儿? 这样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的心也不禁为之悸动。 “贵妃娘娘,她、沈妃硬要闯进来,奴婢们拦都拦不住!”慢了一步的宫女们紧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解释着。 “滚出去,通通都给本宫滚!” “是,请娘娘息怒!”宫女们头也不敢抬一下,从进来到出去都不曾敢瞄一眼主子。 而那始作俑者一动也不动,姬妃一句冷吼后,早已没有了泣下沾襟的样子,但那冰冷冷的眼神仍瞪着来人,“你若不是面皮太厚,那就是耳朵聋了吧 。” 红鹂媚眼眨了一下,恢复了常态,抿唇笑说:“姐姐怎么说话呢,今天下午在玉恒宫妹妹为姐姐挡住了那好色鬼,姐姐不该谢妹妹一声吗!” 这整座皇宫里,也只有她敢在宫里这样称呼大宸的皇帝了! 姬妃冷哼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后宫的妃子为了得到圣宠不择手段,让你得偿所愿,还要本宫谢你?呵!” 红鹂夸张的叹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姬妃却不乐意了,怒道:“你说谁是狗?” 红鹂“扑哧”的笑了,道:“姐姐别生气,是妹妹说错了话,给您赔个不是就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蛋,姬妃忽然发觉美中带艳,其实也没有原来那般的让人生厌。这个念头一起,立即又被她压了下去,只道:“现在已是深夜了,你跑到这里,不怕皇上找不到你等急了么?” 红鹂这才收起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悠悠地说:“姐姐无须担心这个,他自个能玩好。” 她话犹未已,目光落在那矮几上,那白色绸绢栩栩如生的美人儿让她目光凝结,“晗月公主?好像又有些不似……” 红鹂心思放在那画作上,喃喃自语,步上前去想看得清楚些,而姬妃却已将绸绢盖上,抬眸瞪视着她。 “姐姐对妹妹大可放心!”红鹂讪讪的笑道,盘腿坐了下来,与她目光对视着,“我们都一样,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无谓谁害谁!” 姬妃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半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红鹂双眸紧紧锁在她脸上,淡淡道:“去年,我曾到过南璃的皇城,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差点当上了南璃的皇后。” “原来你就是……”姬妃有些惊诧地看着她,道出了那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2 三个字,“红娘子!” 别说是南璃人就是大宸人,在去年都知道南璃的皇帝迷上了一个名叫红娘子的风尘女子,为了她弄得南璃帝都满城风雨,不惜废去原来的皇后,和当朝最大的权臣翻了脸,执意要封红娘子为后……在封后的前一天,红娘子却得了急病不幸去世,这一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这样急旋的剧情扭转,任谁也猜出一点端倪来,可惜当局者迷,那南璃皇帝从此一蹶不起,无心朝政,将大部分政务交给新太子代为处理。 红鹂自嘲道:“兴许这是报应吧,我曾害了南璃的萧皇后被废,如今自己也身陷深宫,将来……”幽幽地叹了一声,语峰瞬转,“言归正传!我在南璃的皇城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个本该在二十三年前和亲到大宸的南璃公主,竟然还留在了南璃,并下嫁给一名状元爷,而这位公主的原名,你猜怎么着?呵呵!也叫姬心岚。” 姬妃脸色煞白,紧紧地攥住手心的梅花,才忍住了因激动而翻滚的情绪。 她的确不是真正的南璃公主姬心岚,她原来不过是南璃的一名细作,长得与南璃三公主有几分相似,便被南璃皇帝当作棋子送到大宸作眼线。 姬妃调平气息,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红鹂似是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难道是差着辈的原因么,妹妹以为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姬妃脸色又黑了一下,她这是变相说自己老么?试问有哪个女人被人说老不生气的。 “如今我有你的把柄,你也有了我的把柄,你倒无须如此防着我了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红鹂定定地望着她,“算是同病相怜吧。” “哈!”姬妃冷不丁阴恻恻地笑,“你算老几,也来同情本宫?笑话!” 红鹂轻轻抿成一丝无奈的笑容,没有答话,她知道姬妃不可能一下子相信她,怎么说都不会信! 此时此刻的两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 良久,红鹂宣布投降,移开了视线,看着矮几上的七支小瓶子,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这七瓶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水?姬妃低头看了一眼那七瓶颜料,眼底眸光一闪,“你先去把那边架子上左边红色的瓶子拿过来,本宫再告诉你。” “好。”红鹂起身去拿,很快取过来了,“给!”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兴致,不过为了转移话题罢了。 姬妃接过来后,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让红鹂悔到肠子都青了,“你是色盲!” 架子上哪有什么红色的瓶子,都是清一色的白。 红鹂脸色相当的难看,咬着牙根道:“姬心岚,你别太过分了。” 姬妃嗤道:“你我之间不是半斤就是八两,谁比谁过分了?再说,我不叫姬心岚,你知道的!沈媚儿恐怕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被她这样戏弄一番,红鹂说不清心里面是真生气还是源于自卑感,心里就是不舒服,半晌气息才调整过来,横她一眼,“沈媚儿确实是我的本名。” 姬妃本以为她会反唇相讥,想不到她会这么来一句,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接道:“你叫什么与我何干?” “的确无相干!”红鹂似叹了一声,“夜已深,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作息了!”说罢,起身离去。 直到那道红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姬妃吁出了一口气,被她这样一闹,现在的心情居然较之前轻松了一些。 姬妃又静静地沉思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绸娟,径直回了寝室。 而一众宫女们不敢再打扰了主子,静候在门外。 姬妃打开了暗室的机关,掌了一盏灯进去,在四个角落的烛台都点上了火,不大的暗室登时亮了起来。 只见一面墙上挂满了画像,来自同一个美人,不一样的神态,或笑或怒,或嗔或忧,惟妙惟肖,传神生动,就像随时都会活过来般。 而画作上的署名均来自一人,南宫舞。 挂上今晚的这一幅,刚好是二十三张。 作者有话要说:  注:打三更(晚上十一点时)。 第97章 下手为强 过完年, 皇帝已有半个月没临朝了,积攥的政务一下子堆放到一起处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西熙帝头疼的。才上朝的第一天,便传来两桩命案, 且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武将! 守卫京城安危的巡逻营提督李喆,昨晚在巡逻路上急病发作猝死。 掌管皇宫的禁卫军大统领魏魁亦是在上元夜交更之后找人练手, 结果死于自己的火烈刀下,那交手的副统领当场畏罪自尽。 此二人都是由西熙帝继位后提拔起来,亦是他极信任的心腹。如今同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皇帝大怒, 哪信有这么巧合的事,认为其中必有猫腻, 给刑部下了三天的死令,时日之内,必须找出凶手来。 刑部尚书接令之后, 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有些沉郁。 两名都是位居要职的人物,无论是不是死于意外, 刑部接到风声,循例都要到现场去勘查一番。结果发现,提督李喆确实是死于急发的心脏病, 当时在热闹的街头上,不少目睹其发作过程的老百姓可作证。而大统领魏拔魁与副统领交手喂招前喝了不少酒,不知是不是醉意一起, 副统领牟丙一个错手致其死亡,当时有不少的禁卫军围观助威呢,这两桩命案的人证难道有假么? 查一定是要查了,然而眼前最紧要的是,巡逻营提督和宫中禁卫军大统领的位子空缺了出来,举荐谁来担任,又是一个难题。对于西熙帝来说,这两个位子的重要性,关乎到他的安危,这两人一定得是他最信任的人。 西熙帝思来想去,心中亦没想到有更好的人选,但此二人的职位又不能空出来,便选了现有四名副统领中的一人暂代大统领一职,而巡逻营同样由尚下一级的副官代为担责,这是最保守的做法了! 随后进入提奏中,淳于泰大步走到殿中,向皇帝拜了个大礼,大谈孟子圣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后,带出长子淳于浚与晗月公主的婚事,无非希望二人能尽快完婚。 此言一出,亦令在朝的老臣子想起了,当年西熙帝初继位时,皇帝下诏,将晗月公主指婚给淳于泰的长子一事。如今已过去十多年了,公主和王世子也都长大成人,按理说早在三四年前便该成婚了,这一拖再拖,王世子年已二十五六岁,因身为公主未来的驸马爷,不得先纳妾后娶妻,如今仍孑然一人,更妄谈有后! 为什么淳于泰早些年没提出来?八年前把晗月公主送出宫去一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西熙帝安排假公主置于宫中,但作为老狐狸的淳于泰岂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3 是探不出来!他既不能拆穿了皇帝的把戏,亦不想自家儿子娶了个假公主,便一直没提。经过除夕夜真假公主一事,真正的公主回了来,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起这一事,西熙帝确实有些心虚,但转念想到,年中见过他那侄女数次,每次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他心中总感到隐隐的不安,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又被他流放在外多年,对这个侄女他已没有把握能否控制得住,留在宫中终究是个大患,不如将她早些嫁作人妇,专心相夫教子的好。 想罢,西熙帝故作沉吟道:“此事是朕忽略了,也委屈了世子!朕这就下诏让大祭司选个好日子,让皇后好好准备晗月公主出嫁事宜。”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果真如大祭司所言,虽然新年新气象,但最近大宸的国运处于难关,若能以喜事驱逐恶运,渡过此阶段之后,我大宸定当国泰民安!” 西熙帝说的这一番话,一来让人无言可辩,二来有意趁早举办喜事,将晗月公主嫁出去。 “谢皇上圣恩!”淳于泰喜极了,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皇帝都这么说了,于是乎,朝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向淳于泰道喜。 西熙帝心不在此,加上连日来寻欢作乐,才坐朝一阵子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幸好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摆驾回宫。 从永安殿到天子的寝宫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西熙帝坐在步辇上,随着晃晃摇摇的节奏,想起一下子折了两名心腹,突觉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西熙帝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曾经做过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为保帝位,他不仅防着外人,连自己的儿子们也不能放心。不立太子是其一,免得太子对将来继承的皇位朝思暮想,而对他做出不利的举动,毕竟靠着弑父上位在史上屡见不鲜。其二,成年的皇子在朝廷上只有个虚位闲职,并没有实权,就怕将来儿子们掌权过大,威胁到他的皇位。 如今,巡逻营提督和禁军大统领死于非命,说能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不尽然,但总归让人不能放心。难道是有人想造反不成?西熙帝越想越不对劲,唤来贴身太监在边上耳语几句,李公公领命而去。 看着李福小跑而去的身影,西熙帝心中才稍许松了下。 西熙帝惜命得很,为君二十载,怎会没有后援之军!京城外邻郊有五万护卫军并没有加入朝廷的编制,而是直接听命皇帝。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京城发生变故之时,前来护驾。 刚到临景阁,西熙帝例行下了辇,带着一队为数不少的贴身侍从漫步前行,走过园林和御花园后就是养心殿,路面亦是好走得很,且坐得辇久,闷得慌,偶尔走走也不错。他年青时不喜坐步辇,下朝徒走回后宫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年纪大了些后力不从心,没走多远,就有些气喘,才出入用上了步辇! 这一段路沿途风光很好,种植了不少花草树木,初春过后,绿树成荫,百花含苞待放,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西熙帝看着这新鲜的万物,渐感安静舒适,心情也不由得放开了些。 还没走到御花园,远远地遇上了李贵妃带着一干宫女太监朝这边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今天的李贵妃娇艳柔美,风姿比往日更要媚上三分。 西熙帝见李贵妃华丽的服饰,精致的妆容,都是经过一番刻意的打扮,怎不知她因何出现在此处,“爱妃来找朕何事?” 李贵妃娇嗔道:“臣妾都好些日子没见陛下了,时时刻刻念着陛下,故来见一眼,看到陛下龙体安康,臣妾就放心了。” 说白了,这半个月来皇帝宠幸新妃,不曾召见李贵妃,心中有所不满,想来宫里一直是她最得圣宠,自从那沈媚儿来了之后,皇上就像忘了她的存在。但她也不能明着说呀,若在夫君面前吃另一个小妾的醋,会被当作小心眼,这类女人最不招男人的喜欢了。 西熙帝哈哈一笑,“朕的爱妃有心了!” “皇上!臣妾啊——”李贵妃走着碎步欲贴上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到皇帝身上去,顿时花容失色。 这样的把戏西熙帝见多了,也顺手扶住了李贵妃。 这个时候,还是旁边的一名宫女反应过来,忙上去从西熙帝手中扶过李贵妃,却得来贵妃的一个厉眼。 “爱妃没事吧?”西熙帝没有拆穿她,心里暗叹李贵妃也不是初进宫来了,怎么也跟那些个小妃子一样,玩起这幼稚的把戏呢。 “臣妾……没事!”李贵妃见皇帝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脸色却不见担忧,尽管脚跟有些不舒服,仍说着没事,这心里惆怅的啊! 西熙帝本来还有些好心情,却被李贵妃这番心机给搅没了,好歹宠爱了多年的妃子,也不忍把气撒在她身上,嘱咐了句早些回去歇着,便径直走了。 待皇帝走远,李贵妃悻悻然地瞥一眼身后的宫女们,“刚才是谁自作主张过来扶本宫了?”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站出来。 其实刚才的情形有些乱,宫女又是穿着统一的服饰,一样的打扮,甚至身形个子都差不多,谁又注意到是哪个呢? “算了!”李贵妃一脸不悦的指着其中两名宫女,“你们两个过来,扶本宫回去!” 真是出师不利,便宜了那个沈媚儿! 此时西熙帝已走到了御花园,忽感左臂有点刺痛,遂撸起黄袍的衣袖来看,只见臂弯上渗出一丝血迹,想来是去扶李妃时,不小心被她身上戴的饰物刺了一下吧! “这女人,也真是的!” 在皇宫里,没什么消息是能瞒得住的,何况霓依依已将眼线安插在宫中各个角落,凤舞阳得到消息之时,正与霓依依在下棋。 霓依依挥退其他人等,见凤舞阳默不作声,又举着白子不动,以为她在担心此事,“留公主在宫中的是皇太后,她老人家还没出声呢,也许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凤舞阳将白子轻轻按在棋盘上,“没用的,他既然当着满朝大臣面前下诏,便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那……公主真嫁?” “皇命难违!” 霓依依看着凤舞阳,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却是泰然处之的神态,越发觉自己看不懂这位主子的心思。但她知道,公主不会就这样认命,否则就不会摘掉西熙帝委以重任的两名心腹,既然已经开始出手,又怎会有回头的可能。 须臾,霓依依道:“巡逻营提督和禁军统领分别镇守京城和皇宫的安全,早年承蒙皇恩,可谓对皇帝忠心不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必定拼死护驾。公主首先把这两个人拔掉,将来想要控制他倒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凤舞阳轻抿唇角,“霓姐姐真认为挟天子以令诸侯,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4 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么?” “如果公主打算逐个攻破皇帝的坚盾,削弱他的权力,说实话这想法不太实际,一来我们在朝中并无人脉,就算有也得需要作周详的计划才能做到。第二,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耗下去了,不使些强硬手段,又怎扭转乾坤?只要公主点下头,要拿下他不是难事。” 两人才对话数句,黑白子已落下了大半,棋局一时绞杀在一起,难分高下。 凤舞阳从来没有怀疑过天下第一阁的实力,其手下中能人异士奇多,想要制造点小意外,或借刀杀人,这些把戏信手拈来,想要挟持西熙帝自不在话下。 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只要他一天还活着,局面就会有失控的可能。”凤舞阳语速很慢,眼底的神光却异常坚定,说的话让霓依依惊愕不已,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公主是想将他……”霓依依眼底掠过惊芒,尽管鸾凤宫中都是她们的人,出于谨慎,她没把后半截话说出口。细细想来,除掉李喆和魏魁恐怕还得再加一个原因,如果皇帝一死,忠于西熙帝的他们拥护的势必是皇长子,要是那如同西熙帝翻版的凤昭华做了皇帝,那跟西熙帝在位有什么区别? “公主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回宫之后!”凤舞阳依实说,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公主……已经下手了?” “一切都已安排就位。”凤舞阳看了她一眼,“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霓依依皱起了双眉。当初为表忠诚,她将潜入宫中的眼线乃至驻守京城的手下全数荐给公主。凤舞阳作为主子,要做什么事情当然不需要向她报备,其中有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不出奇! “公主是否太鲁莽了点呢,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一下?取人性命之事大可以交由我来安排!” “就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才没有与你说!”凤舞阳轻声叹息,“如果我无法为父皇报仇,那就妄为儿女!至于皇叔谋害父皇之罪,相信自有后人会对他的行为作出公平的评说。” “……世人又该怎么评说公主?”若不能在西熙帝活着的时候落实他谋害先帝这一条罪名,公主便是弑君无名,要如何承受住世人的评判呢! “那不重要,皇奶奶为了保住大宸隐忍二十年,为何我不能!”凤舞阳平静地说,“如果连眼下的机会都无法把握好,如何放眼未来。”这句话她说得很淡,但在霓依依听来却有一种道不出的心疼。 “可是——” “霓姐姐输了!”凤舞阳落下一子后,打断了她的话,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像已将刚才沉重的话题抛到九霄云外。 霓依依的目光首先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深深地看着凤舞阳,叹了叹气,然后才看回了棋盘,“公主着棋果断,以实击虚,以攻为守,奴婢甘拜下风!” 凤舞阳用极认真的眼神看着霓依依,看得她差点把持不住,才听得公主柔和的声线,“霓姐姐能否许我一个承诺,为我做一件事?” 霓依依愣了下,随后说:“当然可以,就这么简单?”既然她认了凤舞阳为主子,那么,别说是一件事,就算十件事不也是应该的吗。 “希望霓姐姐将来不要忘了!” 霓依依看着公主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硌了一下。 此时,从外面走入一名宫娥,向二人拱手道:“参见公主殿下,见过少阁主。” 此女年龄不过二十上下,貌不出众,双目的寒光却异常逼人,能称呼霓依依为少阁主的自然不是宫女那么简单。 霓依依眉尖一跳,只一眼便认出此女正是苗疆蛊王的传人!曾有求于天下第一阁,事成之后为还人情,才有了为其杀一人的约定。 她大概能想象到西熙帝将会死于何种情况下! 只见苗女神色阴沉,向公主点了一下头。 凤舞阳不发一言,过了许久才将心中那一口浊气吐出。 霓依依神情凝重,她知道那点头的一下子,不单代表着一条人命,而大宸的命运也由此开始发生了变化。 “如今你我已两清,从此你便是自由身。”霓依依的语峰忽转犀利,“倘若今天你所做之事有半点泄露出去,就是与天下第一阁为敌,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苗女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少阁主大可放心,这天下乱也好,易主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也从未见过公主殿下!” “你走吧,离京城越远越好!”既然事情已办妥,凤舞阳不想为难她。 “后悔无期!”想来她平生杀人无数,今天这一人若他日为此送命,也是值得的。 苗女离去后,霓依依仍不能放心,“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这人留不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凤舞阳毫不在意,既然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的心思也就不在这。 “在朝堂上的事,江湖中人还是慎用、少参与的好,毕竟这类人性格狂妄,不好把握!” “这一点霓姐姐可以放心,”凤舞阳徐徐道,“他多年来在大宸实行的“禁武令”,在武林人眼中早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要怪也该怪他自己作茧自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这个月保持日更来着,奈何不是有事耽搁了就是卡文卡到怀疑人生!! 有的希望公主为帝,有的认为公主还没有具备为帝的条件,其实……大家回想一下公主的初衷是什么,就不会纠结这一点了 第98章 午后三刻, 西熙帝在御花园突然晕倒的消息在宫里不胫而走。 三五作批的御医被召进宫里来,行色匆匆,直到黄昏时已来了五批。 皇帝的气色仍不见好转,似是急病发作, 又似突受风寒之症,脉搏忽急忽缓, 腹部膨胀,脸色一开始铁青得厉害,两个时辰之后却白得像纸一样, 群医也诊不出病因来, 无从下手,更不敢妄下结论。 整个下午过去, 西熙帝自晕倒被抬驾回了寝宫后就一直没有露面,连有要事奏请的臣子都没有召见,均让内监总管以皇帝身体不适给打发了回去。一国之君病倒, 无论是小病还是大病,都是天大的事情,表面上不敢说些什么, 但暗地里各种猜疑都有……顿时,后宫乱成一团,由皇太后到皇帝寝宫中坐镇后, 才压住了流言蜚语。 到了夜晚,皇宫的宫殿纷纷掌起了宫灯,养心殿的灯火尤为最亮。 苏姑姑从内殿揭帘而出, 迎上皇太后询问的目光,轻轻地摇摇头。 一向身体硬朗的皇帝忽然昏倒,病情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加重,皇太后早已猜到事有不妥。像今晚之事,历经三朝的太后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5 步氏也经历过两回,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凝神半晌,吩咐说:“马上封锁皇宫,任何人不得出入,严令消息外传。” 苏姑姑领命,兹事体大,立即下去办。 这时,太医院最有名望的太医孙衍出了来,只见其面色苍白,眸色悲痛,佝偻着腰背就要向皇太后行大礼,都这个时候了皇太后又怎会拘于这些虚礼,“太医不必多礼,皇帝的病情怎么样了?” 孙衍似没听到话般,又许是体力耗尽,一拜直接跪趴在了地上,抖着颤腔说:“太后,皇上得了怪病,怕是已经、已经……” 皇太后已等不及听他断断续续又不敢下最终定论的说辞,快步地走进内殿。 内殿里的群医、宫女和太监早已跪了一地,见太后亲驾,跪在地上挪着也要让开道来。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龙床上的那位九五之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肌肤形似枯槁,若不是细看腹腔仍缓慢地起伏着,双目半睁开来,还以为见到的不过是尸体一具。 “太后,”跟随进来的孙衍又重重地跪在地上,“臣检查了皇上龙体并无外伤,这病来得很突然,倒有点像是中了毒的症状,可臣用银针再三检测,连皇上近来吃的用的都一一检查过,并没有找到毒源,臣等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怪象!” 皇太后心中一凛,这症状她并不陌生。 这是从剧毒见血封喉里面炼制出来的□□,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体内便无影无踪,中毒者最终心脏衰竭而亡。此毒来自异域,在中原不多见,二十年前她的亲儿孝义帝也正是中了这种毒。 眼下的这群太医是西熙帝上位之后重新编排进来的,不知道也不出奇! “哀家知道你们尽力了,都起来吧,先到殿外候着,无论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起此事。” “是,太后!”所有医者如获大赦,连皇帝病因都无法找出来,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皇太后挥退了所有人,坐到床沿边上。曾几何时,她也这样送走了自己的夫君和亲儿,不过今天的情况有所不一样了。 “当年你用同样的毒害了先帝,最终归咎于一种先天遗传病。” 皇太后带着轻叹说,“你也别不服,如果没有当初,今天你又怎会落得这番下场呢!” 西熙帝此刻身体虽无法动弹,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听了皇太后的话,再怎么挣扎、用力,也不过睁大了泛黄的双目,口舌已不能言,只听得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他盘踞皇位二十年,千算万算,左防右防,没想到一朝遭人暗算,什么皇权兵权,都无法救他一命。 他这一生,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你也没想到吧!”皇太后凄然一笑,又叹了叹气,“哀家看着你长大,也曾将你当作亲生的一样看待,可你呢,为了一个皇位不惜残害手足,杀我亲儿!如今你的报应到了,当年我儿的痛苦,你也该体会到一二了。” 说到最后,皇太后脸上的悲恸难以自抑,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愿以偿,可心里有种一时无法消受的悲凉,都是皇族至亲骨肉,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她这些年来心中纵然再恨,此刻的心情也剩下内疚,愧对亡夫! 又过了半晌,西熙帝圆瞪着双眼,瞳孔渐渐放大,最后不甘地撒手西归。 皇太后静默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脸上神色恢复如初。 “太后!”苏姑姑已回了来,瞄了一样龙床上的遗体,面上并无表情,向太后呈上了一张小纸条,“这是鸾凤宫中宫女送来的,说必须要您亲自过目。” 皇太后打开纸条后,眸光微凝,点了点头露出欣然的表情,“原来她心中一早就有了人选!” 苏姑姑没细想太后所说的话,眼下倒有一件事紧急得很,“大皇子殿下此刻在殿外,带了些贴身随从,嚷嚷着要进来给皇上请安,还好奴婢让人将他拦下,如果他硬要闯进来,怕也拦不了多久!” “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呢,就敢如此嚣张了?”皇太后皱下了眉头,“后宫的守卫可都安排好了?” “因时间有限,无法全部换下来,但至少换了一大半,而养心殿由步将军亲自领兵守着,太后大可放心。” 皇太后点点头。她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手中还是有些人脉可用,若皇帝驾崩,凭她的凤印和威严要镇住后宫不难。 大皇子凤昭华虽无太子的身份,但身为嫡长子,在皇宫自由来去这一特权还是有的。下午听到养心殿传出的消息,原先并不以为然,他那老子老当益壮着呢,晕倒一下哪会出什么大事!后来,整个太医院的医者几乎来了个遍,养心殿这边还不放人,全宫里的人都无法探知发生了什么,他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才带了人赶过来。 赶到殿外时,见群医跪在阶下,个个垂头丧气默不作声,任他怎么咆哮威胁都一个字不吐,可那副悲泣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凤昭华心中一乐,莫非那皇老子真的不行了? 他身为嫡长子,虽无太子之封,但自古以嫡为尊,将来的皇位无异就是他的了。在殿外等了小半会儿,凤昭华心急如焚,这才想起来,要是哪个皇子比他早来,进去见了父皇,恐怕有生变化。 想罢,便闹着要进去拜见皇帝,里面情况究竟如何了,他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 “大胆,是谁在外面吵闹?”苏姑姑右手扶着皇太后徐徐步出,严厉地责道。 在后宫里,很多时候,苏姑姑的话就代表皇太后的话,加上她在宫中资历已久,那些身份高贵的主也得敬她三分。苏姑姑高亮的嗓门吼了一句,当场鸦雀无声。 此时,殿外不仅候着大皇子,还有皇后,和个别妃子领着年幼的小皇子也赶了来,见到皇太后出来后纷纷行礼。 皇太后神情端严,较以往肃穆了些,也并无不妥,任凤昭华也一时无法揣测里面的情况如何了,不由得心急,“皇奶奶,父皇病倒昭华作为长子理应尽孝心,守在他的身边……” “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你还能尽什么孝心?”皇太后呵斥,不留情面。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只是担心父皇!”凤昭华拿不住里面是什么情况,皇太后更是不能得罪了,忙不迭地解释。 皇太后眯起双眼,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近天干气躁,大皇子难免有些心烦及过于紧张。来人,将大皇子殿下送回广阳宫好好歇着!” 现场受命太后的人是步将军,下午接到皇太后的懿旨进宫,由他来守卫后宫的安全,他是个有着将军头衔的武将,曾经在宫中也担过一些职责,持着太后的懿旨,要在一万人的禁卫军中挑出听命于己的护卫并不难。他本就是皇太后娘家的人,忠于太后多过于皇帝,只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6 要是太后的话,管他是皇子还是王爷,照样执行命令。 而大皇子带来的随从不过尔尔,又是皇太后下的命令,哪敢真的反抗! “皇奶奶!孙儿无意冒犯,真的是关心父皇的龙体才心急了点……” 众人眼见大皇子殿下被皇太后直接赶走,看左右夹着他走的一队护卫,人数之多,执行起来干脆利落,丝毫不留情的模样,其他人更不敢作声! 皇太后看着阶下的皇后、群妃和皇子们,良久叹了叹气,将今夜西熙帝因急疾驾崩的事娓娓道来。 司皇后惶惶然的呆站在那不动,脸上不喜不忧,也不见有眼泪流出,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继前任皇后被废除后位,她进宫不过短短五年,生了两名小公主,并无皇子,虽说大皇子过继给她,但大皇子殿下都长那么大了,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母子感情可言!如今皇帝一死,无论由谁继位,她的地位只会管升。 而那些妃子带着小皇子、宫女太监、连同早已知晓结果的太医们瑟瑟落泪,然而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为西熙帝的死哭泣的呢,那就不得知了! 时,西熙二十年春,西熙帝因病崩于养心殿,生前并无册立太子,亦无留下遗嘱,皇太后是最后一个面见皇帝的人,据说西熙帝留下了口谕。 帝崩,无论对于后宫还是朝堂,乃至大宸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皇宫已进入全面封锁的状态,就怕一个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等到天一亮在早朝上,皇太后将正式宣告天下,并立新君。 这样一个夜晚,宫中注定无人能眠。 “公主!”霓依依快步走进鸾凤宫外殿厢房,皇帝驾崩的消息一出,皇宫里人心惶惶,唯见这位主子波澜不惊,倚在软椅上看书。 凤舞阳看了下窗外的夜色,尚未过子时,这个夜还长着呢。 “如今大宸群龙无首,必有一人登上帝位。”霓依依把一直压在心头的话问了出来,“公主,你可有想过登基为帝?” 凤舞阳稍稍有些怔住,并没有马上答她,而是将书籍合上,放回书柜的层架上,又从中挑了一本简册出来。 在这不到一刻的时辰里,霓依依却感觉渡过了漫长的年月,急得差点要捶胸跺脚时,公主才转身正视她的目光,“我问霓姐姐三个问题,之后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公主请问。” “霓姐姐为何认为我该为帝?” “自古华夏大地不乏由公主继承帝位者,公主天资聪颖,处事不惊,有护国爱民之心,若能为帝当以宽大为政,必能济世安民。” “我若为帝,朝中有多少人支持?” 霓依依微微愕然。 这就是江湖与朝堂的区别,在江湖上也许武力能解决一切,但在朝堂上讲求的是权谋、人脉、政治资本。 沉寂了许久,霓依依道:“公主出自孝义先帝一脉,血统纯正身份显赫,谁敢说没有继承的资格。在宫里公主有皇太后,军中有镇国大将军,江湖上有天下第一阁和风云山庄,南境王和慕府的父子双将也势必拥护您的,这些资本难道还不足以镇得住朝堂百官么?” 她这一番话答得很巧妙,似乎很在理。 凤舞阳一直浅笑不语,待她回答完第二个问题后,才道:“为君者,以仁取天下,以德治天下,以礼固天下。第一点我都无法做到,若我今天所做之事只为夺位,那跟皇叔当年有何区别?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指点江山,亦非我所能!”不待霓依依说话,遂又抛出第三个问题, “倘若能找到一个比我还适合称帝的人,霓姐姐日后可愿帮我助他?” “不可能有!”霓依依想也没想就断然肯定,逐一分析,“大皇子阴鸷狡诈,二皇子软弱无能,五皇子智力低下,九皇子凶残成性,其他的小皇子年龄都太小了,如今大宸政局处于动荡时期,若在乱世中登基,反而误事!” “霓姐姐忽略了十皇子!” “十皇子?”经一提醒,霓依依回忆起来,“你是说那个和生母一起被西熙帝打入冷宫,还被削去宗籍的十皇子啊,他现今只有……十二三岁,严格来说,他已不算是皇子。” “小晟因生辰八字与皇叔对冲,被上任大祭司断言是灾星再世,带有克父的命格,才被他有所顾忌,寻了个理由治了他生母的罪,连带将小晟也打入了冷宫。虽然被废去了身份,但血浓于水,小晟终究是凤家的子孙。” 霓依依看着公主认真的神情,看来是真的打算扶持那位一出生就倒了霉的十皇子,可这与她预计中略有出入,她原希望能辅佐的人是公主呀! 她并非贸贸然做了这个决定。当初在南境时,她曾向该是最了解公主的公子翎谈起这个问题,公子翎当时说,“舞阳自幼受教于皇太后,又有贤儒名臣执教,对各派的学识、政治功底并不薄。长大些后寄住在慕府中,老国公对她授以兵学之道,舞阳更是一点就透,学得不比她差,闲时我们二人以沙丘石子对战为戏,输赢各半。这样一位思想独立意志又坚定,文韬武略的公主,子翎只认她一人。” 可是,她们并没有意识到,公主自己没有称帝的野心! 霓依依沉思片刻,道: “公主,我也问你三个问题,之后我们再聊其他,如何?” 凤舞阳抿唇一笑,“霓姐姐请问。” “公主对这位十皇子了解多少?” “了解不深。”凤舞阳依实说,起身将屋子里的东窗推开,外面宫灯明亮,微风吹得树枝条影子摇曳,“我年幼时无意中闯入冷宫,见过这个小弟,那时他也不过是四岁大的孩儿,却很有傲骨,大冬天里宁愿将冰雪当水饮也不愿去求那些势利的宫女太监!出于同情,我央求苏姑姑在后宫多照应一下这对母子,后来皇奶奶亦隔三差五的安排他到慈安宫来,好授以学问。” “时隔多年,当年十皇子又尚且年幼,公主又怎能判定十皇子有继承大统的才智?” “因为我相信皇奶奶和苏姑姑。”凤舞阳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闪着别样的光芒,“霓姐姐无须马上回答我,等你见过小晟之后再说不迟!” “一个被削去宗籍的儿子,放在有地位的皇子堆里,要如何争得满朝百官的臣服?” “要帮小晟恢复身份并不难,” 凤舞阳俏美的容颜上掠过一抹轻松之色,“其实现在所有的皇子,包括大皇子,空有身份并无实权,这都是拜皇叔疑心病所致,历年来严令皇子们与百官私交,唯恐谋他皇位。至于嫡长子,从父皇那一代开始,已经开始以皇子自身仁义、德行、才能来选出继承人,连皇叔自己也不是嫡出的子嗣。既然如此,大家除了年龄不同,起点几乎是一样的,如果小晟有太后亲自扶持,加上皇帝临终前的口谕,谁敢不从?”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7 “但……”霓依依三个问题问完,见仍不能说服她,不禁有些气馁,“公主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为何不——” “我们时间不多,无谓节外生枝!”凤舞阳知道霓依依想说什么,“大宸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帝登基,那群老臣子思想迂腐守旧,又怎会轻易臣服一个女子?到时朝局只会四分五裂,若不能集中精神去对付漠北女王,我们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霓依依拧着眉心,沉默不语。 公主的顾虑不无道理,为大局着想,又避免了内乱。最后一句话更是提醒了她,她们的目的是要阻止漠北大军向大宸领土推进,此次若能救大宸于水火之中,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倒是她显得有些失态了,当至高无上的权力摆在眼前,无论是作为手下还是朋友,她都希望登上皇位的人是公主。 她尚不在权力的中心,就已被迷失了神,何况这些生在皇室的子弟呢! 想罢,霓依依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向凤舞阳拱手道:“一切按公主说的行事,不知公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回宫之后,凤舞阳的自主性更强了,霓依依也渐渐以凤舞阳的话和决策为令,倒是两人之间亦友亦主的关系,有了些莫名其妙,却又在情理之内的变化。 凤舞阳视线落在窗外, “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今夜能平安渡过,等到天一亮就看皇奶奶能否排除万难,将小晟送上皇位!” “如果十皇子能顺利登上皇位,到时因为年纪尚小,须得要一位摄政王把政……”霓依依说到这里眉目全放开来,“大权握在皇太后手上,不管是派出哪一位来摄政,此人一定不会太差!” 凤舞阳笑了笑,神态迷人至极,“皇奶奶心思过人,所虑深远,先天下之忧而忧,更有着与人不同的坚毅意志,由她老人家把持朝关,百官有谁敢言个不字,将士们在前线打仗也有了底气。” 霓依依正想说点什么,被外面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话头。 那声音是从东门传过来,从窗外望去,只见有炸药的火光窜起,两人心头一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在此时,一名宫娥神色惶然地跑进来,气还没有喘过来,也没有行礼,便急道:“公主,大事不好了,东门外来了一支大军,说是前来见驾,还、还炸开了宫门闯进来!” 凤舞阳怔了一下,“来了多少人?” “回公主,听说是从武尚道一直到东门,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来了多少人,一下子就把禁军打得节节败退,起码……得有两三万人吧!” “两三万大军?”凤舞阳转瞬想到京中就算是王府、侯府等皇亲重臣的府邸按律守军也只是五百到一千人的数量,就算加起来也不过万来人。这支大军从何而来呢,如果是从京城外来的,为何奔到皇宫门外才被拦截下来? 霓依依也有此顾虑,与凤舞阳目光撞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起步往外走去。 第99章 护君之师 这支军队装备精良, 无不盔甲加身,手持利矛坚盾,两名勇猛的先锋在前头开路,一路挥着重刀尖刃, 身上染满了鲜血,均来自他人。 禁卫军是训练有素的皇宫守卫军, 竟然也拦不住这支大军浩浩荡荡前进的步伐。 杀至玉龙门时,大军中为首的领袖人物喝止大军前行步子,鼓足了内力喊话:“吾乃皇上亲封的大司马周密, 前来拜见圣驾, 请陛下准见。” 如此喊了三遍,见无人应答, 大军又开始朝着玉龙门攻打,对死守的卫军下手毫不留情。 这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皇太后,宫中也无皇帝, 身为皇太后则首当其冲,让皇后留下镇守后宫,不顾旁人劝阻, 在苏姑姑的陪伴下俨然登上了玉龙门旁边的观楼高台,以观大局。 与此同时赶到的,还有晗月公主凤舞阳。 “皇奶奶!”凤舞阳见到皇太后出现在高台上, 也不感到吃惊,心里却有些自责,她老人家年事已高, 却仍要为这些事劳心劳累! 皇太后见孙女儿也来了,却颇感意外,“这里危险,你来作甚么!” “皇奶奶,让孙女儿来处理这件事吧,您放心好了。” 皇太后定定地看着孙女儿,平常得紧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明白到当年伏于她膝上看星星的孙女儿,如今已成长起来,足以独当一面了! 凤舞阳和霓依依听到周密喊出的这句话,又见其身边人正是西熙帝身边的太监刘公公,便马上惊觉,原来西熙帝还留有一手,这支军队见不到皇帝是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了。 西熙帝料想自己有一天会被挟持,组建了这支大军,不见皇帝誓不罢休,哪怕毁了整座皇宫也在所不息! 可惜,他没想到自己不是被挟持,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人死了倒留下这一个烂摊子。 步将军和两名副统领领着尽可能调过来的禁卫军,也无法挡得住那支步步逼近的大军,眼见玉龙门就要被攻破了,大军会直接踏入后宫之中,情况非常的危急…… “周密,”凤舞阳气从丹田起,轻启朱唇送出一串冷清又不失悦耳的音符,“你堂堂大司马难道不知大宸律法吗,竟敢带兵攻入皇宫,如此谋逆,是想跟皇上讨个株连九族的罪名么?” 万军交战之中,这一句话仍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当令人浑身一震,双方人马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看向高台上发声的蒙着面的妙龄女子。 皇宫的守卫自然知道凤舞阳是谁,而周密的那一支大军就不知此美女子是谁了。周密听出此女内力深厚,不同凡响,还跟随在皇太后的身边,身份也必定不简单。他此番进京见驾,在宫门外不见迎接之人,才觉有异,因为自持圣渝,见不到皇帝便可以不顾一切的闯宫,这也是当初西熙帝与他亲□□代过的话,他才有恃无恐。 “护君大军一旦出发,能让大军停下来的,只有皇上的圣颜,请恕周密不能听令!” “你想见皇上而已,这倒很简单!”凤舞阳的声音变得很冷,“只要你人死了,就可以到下面去见他了。”尾音未完,那道俏丽的身影如箭般射下来。 周密虽对她有心要预防,但没想到她一出手时,只见眼前一晃,人已从二十多丈的高台凌空逼来,只见一柄利剑横来,当竖起大刀去挡。 “咣”一下火花交错闪出,差点闪瞎周密的双目,被强大的剑气震下马来。 凤舞阳抖剑挽出三朵剑花,两虚一实,攻向周密。 周密挡了第一招时已是暗里吃惊,心神未定,又见对方攻来,忙扬刀刷刷两下破开了剑势。 “大司马的霹雳刀法练得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8 不错,可惜还不到火候!”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自个去问西熙帝吧。” 周密忽然睁大了双眼,随着身子斜斜地摔在地上,那柄大刀断开两截,一注血水从喉咙喷洒而出。 凤舞阳衣袂翻飞,立于马前,身在万军之中。任谁也瞧不出她的表情来,在做杀戮之事,只见双目却只射出淡淡的神光。 公主一出手,就在万军中取了对方首帅的性命,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步将军首先带头叫好,禁军们亦高呼“晗月公主千岁”,为其呐喊助威。 也是因听到呼声,护君大军才知道他们的大司马是被一名公主了结了,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竟一时无人动手。 很快,忠于周密的两名开路先锋,哪管是什么公主女子,怒红了双眼大喝一声,纵马朝她杀去,一左一右,勇猛无比,可惜均交手不过数招,血洒当场。 当两名先锋倒下,万人军中仍有人蠢蠢欲动,凤舞阳剑指大军,“周密已死,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本宫答应你们,当场赦你们无罪,若还有敢踏前一步者,当株九族。” 大军面面相愕,而太监李福早已跪伏在地,以示降意。 凤舞阳自知武功再好,也无法同时对付万人军队,若大军一旦失控,她性命难保!擒贼先擒王,这一招百试不爽,惟有杀了他们的首领,希望以此震慑住他们。就算血性再大的军队,只要把这支军作部署的将领杀了,军中无领将,自当不战而败。 再者,都是大宸的军,听命于君,受命于帅,哪有什么对与错之分,她亦不希望将这数万人全歼在此! 而这支称为护君大军的五万人大军,面对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仍能从容自若,气势不减的晗月公主,面对皇宫内情绪高涨的禁军,面对高台上那位威仪赫赫的皇太后,无不感到彷徨。 闯宫是来自主帅的命令,他们虽然被标榜为护君之师,但其中大部分人连皇帝的脸都没见过,谈不上对这位君主有多大的忠诚,大司马和先锋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放着生路不走,偏要往死路里钻,再说他们中有家室的大有人在,谁舍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堂害了家人! 不到一刻,这支大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受降。 凤舞阳回到玉龙门内,皇太后已下了来,刚才紧紧揪起来的心已放了下来,对这孙女儿赞许的点下头。 步将军大走上前向凤舞阳和皇太后行了个大礼, “今次多亏了公主殿下出手相助,方平定大乱!” “将军请起,接下来就仰仗将军守卫宫门了。” “末将能得以太后、公主倚重,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步将军名唤步鹏飞,年三十四岁,因西熙帝忌惮步氏一族在宫中的势力,多年来明里暗里的打压。他虽有保家卫国的志气,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将军言重了!”凤舞阳展眸四周,在此情此景下那双美眸依然保持着冷然的平静,“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这支护君之军呢?” 步将军怔了一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前一刻还一心想着阻止大军逼宫,哪来得及想该怎么安置。他进宫来是受命于皇太后,而太后一直不说话,那……“公主殿下认为末将该如何处置为妥?” “既然是护君之师,就该为皇宫护君所用。可分成十个方队,由禁卫军领队分别驻守在皇宫内外的要点,待新君上位后,再重新编制。” “末将听令!” 步鹏飞立即下去办。 皇太后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皇宫,心神才定了下来,“没想到一场意外,让我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倒是难为你了!”她赞成孙女儿的做法,虽然想法大胆潜在一定的风险,但这样一来,这支大军便可为新君所用,确保新君的地位。 “皇奶奶说的什么话,”凤舞阳面对这位慈祥的老者,自责、内疚盈满心间,“让您受惊了才是!” 皇叔之死由她一手策划,之所以没有告诉皇太后,就是怕这位长辈就算狠下去心,此后内心亦难安。 皇太后凝视着孙女儿,双目射出慈爱的光芒,“你替大宸,替小晟儿走出了很重要的一步,相信大宸若能渡过此难关,一定会越来越好!” 凤舞阳摇头不语。 倘若他日大宸能改变现状,她今日所做之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祭司府的斋月高楼是京都中最高的一座建筑物了,当年花孤月以为帝祈福,为国占卜未来名义,建起了此高楼,今天算是又派上了用场。 花孤月俯瞰着不远的皇宫,交战的呐喊声已平静了下来,视线瞥向身边之人,那青衣人兜帽遮面,任凭她再锐利的目光也看不清此人的面目,幽幽叹道:“你今晚若不能杀了她,明天过后她风头更盛,将来怕是对漠北不利!” “我自有分寸,无须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青衣人的声音很冷,花孤月却不怕她,“你眼看着对手开始夺取东宫的位置,实力大增,却袖手旁观不加以阻拦,别告诉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青衣人微微转身,“你这是在责怪我?” 花孤月欠身道:“不敢,臣只是担心凤舞阳一旦掌控了朝堂,对我们复国之事不利。” “你觉得我赢不了她?”青衣人大笑数下,“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只管看着就好了。” 花孤月微微皱下眉头,“陛下,这是两国交战,不是你与她……” “我再说一遍,别再插手此事,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的让我来吧。” “陛下!”花孤月叹息一声,“圣尊已经死了,端木家的后人就剩你我了,如果你不想复国的话,你大可——” “住口!”青衣人厉声喝斥,“这一战志在必行,怎是你我说放弃就能放弃了。” 花孤月怔了怔,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低下头去。 是啊,无论是大宸和漠北,还是万俟雪和凤舞阳,这一战志在必行! 良久不闻声音,当花孤月再抬起头时,除了自己已不见她人踪影。抬头望着苍穹上只剩下的那两颗闪耀的星子,叹道:“果然是人老了,心肠就软了!当初如果你能狠辣点,将那两小儿除去,今天你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你死的不冤呐!”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上一章,说大军来抢舞阳,或夺皇位的亲们。。。(作者先掩个面先。埋的点太不经意了)还记得西熙帝唤太监李福交代做的事么,他的皇位靠谋逆来的,在位也不得安心,留有一手。 2、关于凤舞阳会不会为帝。作者写了两点,一废西熙,二新霸星现。其实作者没想让公主为帝,而匡扶大宸,辅佐皇帝治国的资本她还是有的。要当也行,但升级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69 ,南境的危急迫在眉睫,时间上不允许。二,做皇帝不容易,在太平盛世下还好,但在乱世下,作者不忍心推公主上位,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人,再则,女帝嘛,以后会涉及子嗣、利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那……就算了吧,看回第一点已经是不允许了。 3、关于女王暂时不会和公主相见。目前来说她们无法面对彼此吧。 4、人设女王是一个颇自负,惟我独尊的人物,加上对公主矛盾的感情,其实在她心里面同样渴望两人面对面的把问题解决了(说是没用了,只能对战一场),本文结尾也算给公主一个机会。 第100章 新帝登基 经过一个晚上的煎熬,天色才微微亮起, 前往皇宫的主干道上就围堵得水泄不通, 大批大批赶来上早朝的文武朝官行色匆匆, 遇到熟人低语交谈,个个神经兮兮。 昨天夜里皇宫响起了震天的爆炸声, 京城中无人不知。不刻, 宫中发生叛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待有些个胆大的官员赶到宫门前, 均被禁军拦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昨夜宫里肯定有大事发生, 但无人知晓是什么事! 上朝的路上又见宫中多了许多面生的守卫,心头不禁一跳。 待百官召进永安殿, 只见那殿阶之上皇位空无一人, 当朝皇太后步氏, 皇后言氏立于御座旁边, 神情肃穆。 又见历来不受西熙帝待见的步鹏飞将军也出现在殿堂上, 百官诧异不已! 与其说他们摸不准是什么情况,倒不如说他们哪敢往坏处想,百官按下心中疑惑, 依次行礼。 “参见皇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历代皇帝临朝的永安殿, 百官上朝不见皇帝,只见后宫的两位主子,这放在大宸史上是不曾有过的,莫怪百官心神不安! 很快, 由司皇后发言,将昨夜西熙帝在宫中急疾发作驾崩,而后发生叛乱一事,向着满朝文武百官徐徐道来。 其言辞简洁,声音平稳,语速轻缓有度,神情有种不可名状的哀伤,在百官听来震撼无比,有人心生疑问,皇上驾崩,这天大的事情,为何昨夜不见敲响丧钟?转而又想到,想必皇太后为稳住宫廷才没有敲响丧钟吧。那周密又是从何处得知皇上驾崩一事而发起了动乱呢?听说当晚大皇子被太后禁锢临清宫,至今不放人,是不是与此事有关呢? 或许在他们心中有着疑问,但这涉及到皇室成员的问题,历来臣民谁敢干涉其中,最重要的不是过去了的事,而是当下。 当司皇后语毕,大殿之上足有一刻陷入了沉默,个人神情复杂。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后面品阶中等的官员,数人垂头掩面低泣,大多数人只是面上显出了忧愁之色,不闻其声。 得宠的重臣,失宠的旧臣,新进的年青文臣,受压已久的将臣,每个人的脸色震惊居多,唯独没有失控者,见朝局尚算稳定,凤舞阳的心又定了一分。 御门关的凤舞阳注意力集中在大祭司花孤月身上,而后者自上殿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冷漠,越是没有动作,让她感到越加诡异! 皇太后轻按司皇后的手背,皇后向前者微微颔首,退后了一步。 “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两位皇帝先后崩于急疾,这是大宸国之不幸,也是凤族之哀!”日渐年迈的老太后布满沧桑的脸仍是那么平静祥和,将哀伤之色压在了心底,“如今是大宸危难的非常时期,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秉承先帝西熙遗命,将立皇十子凤昭晟登基为帝。” 殿阶下已开始有别个官员窃窃私语,前后交头接耳议论。 “皇十子……那不是变成了十子吗?” “是啊,这不是改姓萧的十子吗,皇上……不,先帝怎会立他为储,没道理呀,这实在是令人不解!” “就算同是皇子,自古不立嫡就立长,论资质九皇子也不错啊……” “……” 如果说西熙已崩,是无法挽回的事实,而这皇储之位是皇家最大的事,亦是与为君之臣息息相关。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现皇室里有六名身份正统的皇子,先帝何故要扶一名废子上位呢? 首先站出来提出异议的是淳于泰,“太后!这十子早已被皇……先帝除去宗籍,去国姓改为母姓萧,如今怎会立他为储,这似乎有些行不副言……” 历朝以来,哪位皇子登基不仅是国中大事,更是朝野上下臣子的心头大事,更有甚者涉及自身的利益,一旦有任何质疑的地方,任谁都不会放过,哪怕面对的是皇太后。 皇太后静静地听着,不紧不缓地道:“哀家问你,也顺道问问在朝文武大臣,你们可有谁知道先帝为何要将一名刚出生的皇儿除去宗籍?” 这问题不难,立即有人站出来,是吏部尚书孔汤成。 “回太后,因这十子的生母萧氏言行不端,先帝故废去妃位,押守冷宫。” “答得好!”皇太后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因其母言行不端,连同无辜亲儿也打入了冷宫中?” 这一个问题,左右而立的两排朝臣两眼相望,一时无人敢答。 当年有言传,事因萧妃在后宫诸事刁专,又闲话是非,公然诋毁皇帝的不是,才被西熙帝下令打入了冷宫。但仅仅因为生母言行有失,身为皇儿的十子竟被迁怒而连累了的话,这说不过去啊! 当年不是没有大臣为十皇子求情,然而,全被西熙帝粗暴地否决了,因此砍杀了文臣两名,此后无人敢议。 最近的几年里皇室的皇子又多了起来,渐渐地,便无人再那么在意那位失去高贵身份的十子了。 按说,后宫中皇子的身份比母妃要来得重要高贵。当年十皇子一出生就被关在冷宫里,有人大胆假设,说十子的生母与宫中侍卫勾搭上,被皇上知道之后,怀疑十子并非他所亲生,又怕被世人非议,才寻了个理由废了十子的身份! 但这一说法又被好事之人推翻了。如果萧妃当真与人通奸,以这位皇上的暴脾性,则当场诛杀萧妃才是,更不会管十子是不是他亲生,也该一并下了杀手,又怎会留他一条小命?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太后并不着急说话,而是等了一会儿,才道:“皇十子命格里四柱皆为木火,紫薇入宫左辅右弼,是大宸天命所归的皇位继承人,先帝当年为了保护皇十子,才不得不用这招掩人耳目,好让十皇子能平安长大!” 原来如此! 百官中有人想了起来,是了,当年皇十子出生时,出现在宫里的那道红光,莫非就是祥兆…… 这个理由其实本就无根无据可探,但由皇太后亲自说出,更加有说服力。大家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一直以来西熙帝从不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0 立太子,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如果不是,才实在让人难以费解。 “太后,自古子凭母贵,这十子——” “什么十子?”皇太后语锋凌厉,神色冷峻地怒斥淳于泰,“是大宸的皇帝,尔等的新君王,难道你们连先帝遗命和哀家的懿旨都听不进去,想要造反吗?” 皇太后话音刚落,步鹏飞拔剑出鞘,横剑当胸,殿外守卫更是鱼贯而入,登时大殿之上满是身穿盔甲手持利剑的禁卫,严阵以待,气氛由沉郁变成剑拔弩张的压抑紧张。 如此严重的罪名,百官惊骇,淳于泰更是冷汗淋漓。 就在此时,左列上第一位朝臣,大祭司花孤月踏前一步,微敛下巴颔首道:“太后所言甚是,皇十子天命所归,乃是大宸的真命天子,臣愿为新帝效力。” 面对满殿的禁卫军,淳于泰又怎敢再说个不字,光造反的罪名就让他吃不消了! 这位权力压住半个朝堂的大祭司竟然轻易臣服,出乎了凤舞阳的意料,她以为新帝登基,政权旁落,花孤月是最大的一道障碍才是。 右列上首位文臣司文杰站出来,躬身拱手道:“臣定遵先帝圣谕竭心为新帝效力! 这些份量颇重的朝臣都识时务地表示愿助新君扶政,后面的百官更是纷纷下跪以示忠诚。 皇太后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颁旨让祭司府立即开坛祭天,三天之后择吉时助新帝登基。 这两天.朝中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受到最大影响的是十子萧昭晟。 他从出生就被打入冷宫,生活艰难,受尽宫人白眼,谁知一朝翻身,成为大宸天下新一代帝王。萧昭晟能不能从这天与地的巨大落差中适应过来,成为皇太后和凤舞阳她们最担心的事情。 从昨晚皇太后将萧昭晟接到慈安宫,一直沉默不语,凤舞阳见到这位分别多年的小弟时,已是一个长身玉立,英气挺拔的少年郎。 这些年来幸得太后暗中照顾,衣食都尚过得去,一身显旧的袍衣,仍不能掩盖住他凛然的气息,眉目之中已有了成年人才该有的持重,然而他今年才十二岁,细嫩而白皙的肤色,都还没有脱去童年的影子,高耸的鼻梁,明亮的眼睛,五官轮廓清晰,皇太后常提起,众皇子皇孙中唯独小晟儿长的最似祖皇帝! “小晟!你还记得姐姐吗?” “你……你是舞阳姐姐!” 萧昭晟怎会不记得她,小时候他在冷宫里常被人欺负,多得这位姐姐出手帮他教训了那些宫女太监,此后很多年就不曾见过姐姐了,他还以为姐姐是忘了他呢! “小晟在这里还习惯吗?”凤舞阳将他带到庭园中的石凳上坐下,“这几天皇奶奶和苏姑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小晟觉得无聊了,可以来找姐姐。” 萧昭晟摇摇头,双目有神注视着她,“慈安宫是宫女太监待小晟非常好,只是……小晟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回去娘那里了,因为他们都说我以后要当皇帝了。” 凤舞阳看着他极认真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一丝怯意,却有着不安,“那小晟自己认为呢?” 萧昭晟低头想了下,说:“小晟只是一个庶民,并无皇子的身份,又怎能担此大任?” “小晟本来就是帝王家的儿孙,一个虚无的身份而已,不在话下。”凤舞阳神情很淡,仿佛在谈的不是皇子为帝的天大事情,“如果小晟成为皇帝,凌驾在万万人之上,而小晟的娘亲就会成为当朝太后,别说皇宫里就算大宸天下,谁人敢阻止你们母子相见?” “真的吗?”萧昭晟喃喃道:“这样谁也不能将小晟和母亲分开,娘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他忽然抬头看着凤舞阳,咬咬嘴唇,“姐姐,小晟不会做皇帝,又怎么能让大宸天下兴盛富足起来呢!” 凤舞阳轻轻地笑了,道:“皇帝不是谁人天生就会的,姐姐相信小晟一定能做到。你要记住,施仁政方能得人心,得人心才可治天下!” 萧昭晟聪慧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芒,他凝视着凤舞阳那双褐色的眼睛,“小晟知道了,一定会将姐姐的话牢记在心,做一位仁政爱民的好皇帝。” 三日之后,永安大殿之上。 凤昭晟身穿明黄团龙朝袍,头戴帝王朝冠,脚蹬蓝缎朝靴,他目光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一脸的肃穆威严,从容而立没有丝毫胆怯,平日见惯诸皇子平庸的百官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赞许,也许这一位少年的天子真能让朝局平定,能给大宸带来兴盛。 当大宸天下的重担从皇太后那里接过来,他肩膀上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耳边听着足令地动山摇千呼万岁岁的声音,刹那间,仿佛突然长大了十岁,他在心中立下目标,一定不负皇奶奶,皇姐所负,要成为一个精明、智慧、仁爱的年轻君王。 新帝登位,年号为“永德” 。 内监官站在御座前,向大殿百官宣读新天子登基第一道圣旨。 圣旨大意:朕尚年幼,于宫中,朝堂之上乃至大宸天下有诸多不明之处,为了使朕能避免不必要的过错,朕经与太皇太后商议,选出两名辅政之臣,分别是丞相司文杰和老太尉迟正,加封晗月公主为监国长公主,有临朝议政的特权,愿我大宸万世基业,国运昌隆! 前两人在朝中德高望重,百官没有任何意见,当然除了淳于泰对司文杰颇有言辞,此二人天生不对盘,在朝中斗了数十载,不足为道。 而晗月公主,在先帝驾崩当晚,手持五万兵马的大司马周密爆发了动乱,局面到了一度难以控制的地步,幸好晗月公主武艺高超,在万军之中将周密和两名将领拿下,才化解了这场危机,而身为公主的凤舞阳居于宫中又非后宫妇人,更是皇室中的佼佼者,加封监国的头衔,危难之下护国护君,合情合理。 第二道圣旨,便是关于南境正对战漠北的战事,加调南境邻城冀州的五万兵将速援,恢复公子翎为统军大元帅,而李腾寇调为副帅。 短短数日之内,从西熙帝驾崩到新帝登基,凤舞阳处理了宫中大小事宜,睡眠极少,已是精疲力竭。待登基仪式顺利完成后,新帝摆驾回宫,她看着少年天子消失在转角,才转身回鸾凤宫去,却在凤仪阁廊道上遇到了一人。 身穿着沉色厚重的祭司朝服,仍能大放艳丽的光彩,掩不住的身姿美态,难怪能迷住朝中不少文臣武将,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这人除了是大祭司花孤月,还能有谁? “长公主殿下,这厢有礼了!” “这里别无他人,大祭司又何须过多客气?” “记得初遇殿下的时候,还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如今长大了回到宫中才半个月,搅起帝都的风云来,这朝中上下有谁比得上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1 您!” 上一句让她别太客气,她下一句倒真不客气了! “大祭司过谦了!” 凤舞阳平静地说,“从雪域千里迢迢来到大宸,花了这么多年打进我大宸朝政内部,近年来更是用各种名头将大宸国库倒得一干二净,论手段我又怎比得上你。” 花孤月愣了一下,心里在琢磨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她识破了身份。 不过,无相干了! 花孤月遂一笑道:“姓万俟的女人都不好惹,说是疯子也不为过,好戏才刚刚上演,公主可得要当心了!” 凤舞阳用神注视她半响,“你是漠北派来的细作,这一点总该不会有错吧,如今你来跟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花孤月坦然道:“因为我不想让她赢得太容易。” “你这话里……”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好大一股怨气,你对她有所不满?” “实际上,”花孤月抿唇笑道:“我是一个看天吃饭的人,这地上发生的什么事与我何关。” “这样的人该是个超然的能跳出凡尘的人才是,可为什么我看到的花孤月并非如此。” “长公主!”后面一宫女走上来,“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敢这样介入大祭司和公主之间,敢催促她回去休息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扮作春桃的霓依依。 “失陪了大祭司!”凤舞阳也确实累了,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精神不佳,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应对她。 花孤月唇角翘起,双目笑意盈盈的盯着凤舞阳离去的背影,眸光渐渐暗下去,将一直藏在心里面的那句话念了出来,“因为,我也是姓万俟的女人!” 也许是太累了,当天晚上凤舞阳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又过了三天,安葬了先帝后,新帝第一天临朝。 久不发声的大祭司花孤月终于有事要启了,“臣奉先帝圣旨,为长公主和世子成亲择好了吉日,定在下个月初八。” 少年天子将目光转向凤舞阳,后者除了紧盯着启奏之人,并无其他反应。 “相爷认为如何?” 这是太皇太后教给小皇帝惯用的技巧,对于不懂不明,难以抉择的事情,会问辅臣的意见。 司文杰瞄了一眼喜形于色的淳于泰,不慌不忙地说,“大宸正处在国丧时期,皇宫里起码得要三年之后才能办婚嫁。” “此言非也!”淳于泰走到殿中,“皇上,礼制无非人情,古有“天下吏人,三日除服”,先帝有旨在先,为大宸国运着想,此乃国家大事,应尽早成亲!” 凤舞阳横了一眼淳于泰,视线仍然瞥住花孤月,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唯恐天下不乱吗,哪壶不开提哪壶。而后者迎上她的目光,唇角自始至终保持一抹微笑。 “古还有皇帝遗诏呢,”司文杰仍然不能苟同,“今天大宸的情况不能同日而言,礼制就是礼制,是自古传承下来的礼法,后人遵守礼法,也是对先人的尊敬。” 殿下众臣有点头的认同,也有坚持完成先帝圣意的,与往时一样,人数几乎对半而立。 淳于泰面色不佳,自新帝登基他心中是有所不满的,辅政没有他的位置也就罢了,若连现在执行先帝遗旨也遇到百般阻滞,他的愤怒当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凤舞阳向御座上的凤昭晟轻轻点头,那聪慧的少年天子会意, “既然大家各持己见,不妨听下长公主的意思。” 一句话让满朝百官将目光投向傲然挺立的凤舞阳,简单的朝服,不凡的容貌被掩在纱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朝堂不符,仿佛天外仙女现身凡尘之中。 “如今大宸处在危难当头,正是用人之时,本公主又有监国的责任,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凤舞阳从容不迫,视线瞥向了淳于泰,“世子是一个有志向有担当的男子汉,若能为大宸出一份力量,也不负先帝所望。本宫在此立誓,我宸国大胜之日便是凤舞阳出嫁之时。” 不过短短三句,得到朝臣附和的同时,淳于泰尴尬万分。经长公主一番话提醒,他的大儿子自幼长于京中,除了世袭世子的名头,并无功勋官职在身,如今长公主都为分担国事而忙碌,相比之下,世子实在是……! “长、长公主说得对!”淳于泰拱手道:“现在我大宸正是用人的时候,臣诚恳求皇上给世子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朝堂的众臣亦纷纷将自家未有功名的亲属上荐皇帝,一表以忠心,二来正是他们立功的好时机。 花孤月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凤舞阳,不得不说她反应极快,为自己脱身的同时也给大宸输送了不少新生的力量。 女王啊女王,你赢也就罢了,若输了这回可就连人都捞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没那么快结束吧 第101章 霓依依对凤舞阳立誓一事不能认同,如今西熙帝都死了, 让新帝废去此条婚约下旨给那世子另外赐婚就是了, 完全没必要遵从一纸黄文。 两人走在幽静的小道上, 凤舞阳淡淡的说,“皇室的政治婚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说好听点的是天子赐婚, 无比的荣耀,实际不过都是为了政治利益和平衡权臣的工具罢了。” 当年由皇太后作主, 西熙帝赐婚, 不过是想安抚当时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的淳于一族, 当时晗月公主和慕皇后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也正需要一支强大的力量维持其在宫中的地位和实力, 而淳于泰一直很在意祖上没有贵族高贵的血统, 世子若能娶到皇室的嫡公主, 也算偿了心愿。 凤舞阳转头看着夕下的晚霞, 神情幽然, “以前我只当这里是家,自从回宫以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充满了算计、利用和阴谋的地方, 而我自己也身陷其中。有时候想起花影的死, 大师姐的失踪,竟然觉得并没有那么悲伤,因为如果她们现在都在我身边,我已经不知怎么去面对她们了!” “长公主!” 霓依依自己无法体会到那种心情, 也无法劝慰凤舞阳。 “你认为,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霓依依想了想,说:“现在在朝堂之上,花孤月失去皇权的支持,虽然仍有不小的党羽势力在,但最近看她行事,似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能说算是一个隐患,而……” 凤舞阳回眸看霓依依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下去。” “京城的摊子虽乱,但目前来说,新君已登位,相信事情会慢慢变好,哪怕大到对宸国来说,君有了,将有了,臣也有了,兵马也不缺少,而最大的障碍还是漠北。” “你是想说漠北女王对吗,”凤舞阳轻轻说,“直说无妨,我始终都要面对她。” 霓依依放低了视线,点下头说,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2 “说来奇怪,据探子回报,漠北最近一直按兵不动,连他们女王也不知所踪,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露面了,这样的策略不像是她作为!” “为何这样说?” “万俟雪是王,很霸道的王,她的进攻速度向来很快,直捣黄龙,根本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打仗打了一半就消失了。” 凤舞阳眉心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些日子来自己尽量不想太多关于万俟雪的事,如今听霓依依说来,确实有可疑之处。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呢? 凤舞阳倏地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深思,霓依依则歪头看着她脸色露出的担忧,皱起眉头说:“别告诉我你在担心她?呵,你放心好了,以她的武功,谁遇到她都是倒霉了八辈子的事,还有谁动了她呢!” 凤舞阳神情不甚自然,继续往前走,却走得更慢了,“有什么是能让她停止进攻的呢?” 霓依依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登时顿住了脚步,反成了凤舞阳走出了几步远,回头去看她。 “怎么了?” “没、没什么!”霓依依有些慌了神,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快步走上去。 这世上唯一能让万俟雪放弃最佳进攻的时机,亦是她最大的弱点,那只有一个,就是公主本人。 难道漠北女王追来了京城? 这个想法让霓依依越想越惊心动魄,回想公主这些天来没有异样,想必是没有见过万俟雪才是,那么,她还能上哪去?! 不知不觉间来到慈安宫,霓依依以为公主例行来给太皇太后跪安,然而被她第一句话晃了下神。 “舞阳是来向皇奶奶辞行!” 太皇太后一惊,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苏姑姑,苏姑姑忙问:“长公主殿下才回宫没多久,这又要走……” “现今朝中有司大人和迟大人两位良臣辅佐皇上,后宫有皇奶奶和司太后照看着,孙女儿留下来益处不大,而南境又是缺人之时,所以——” “莫要再说了,哀家不准!” 太皇太后沉着脸打断她的话,“前线缺人哀家让皇帝多派些兵将去支援就是了,你是皇室公主,怎可将自己置身险境。” “皇奶奶!”凤舞阳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嗔道:“舞阳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是你是公主……” “皇奶奶是不相信舞阳的能力吗!” “是不是连皇奶奶也劝不住你了?” “舞阳为了大宸江山效命,皇奶奶真要劝吗?” “你啊,是不是长大了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太皇太后泪眼婆娑,叹道:“当年如儿为大宸皇室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你为了大宸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凤家欠了你们母女实在太多太多了!” “皇奶奶快别这么说!”凤舞阳接过苏姑姑的手帕,为太皇太后拭去眼角的泪水。 太皇太后叹了叹气,“既然奶奶劝不住你,那你答应奶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舞阳什么时候让皇奶奶失望过。”凤舞阳亲昵地搂着太皇太后的胳膊。 “那今晚就留在慈安宫多陪陪奶奶!” “好。” 苏姑姑和霓依依看着这样一幅温馨的祖孙画面,悄悄的出去了。 “皇奶奶,新帝登基后宫的嫔妃会怎么安置?” “生有皇子的妃子,在皇子成年后同搬出宫去,在王府颐养天年,生了公主的妃子就留在皇宫中,而没有被临幸过的秀女则可选择出宫去,不想出宫的可留下做女官。而成被加封为皇帝的妃子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就只能留在宫里,皇宫自会奉养她们安享晚年。”太皇太后一五一十地为她作解释,“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凤舞阳心里犹豫了一下,对于红鹂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原本她以为西熙帝死后,红鹂会自讨没趣也该离去了吧,结果并没有,不由得想起了那天路过绯烟宫看到的一幕—— “好姐姐,你在看什么书呢?” “闭嘴!” “好姐姐,能不能让我……” “不能!” “我给姐姐跳支舞,好不好嘛……” “出去!” “这个糕点真好吃,姐姐要不要尝尝,咱说好了只能说一个字。” “滚!” “……” 凤舞阳相信姬妃绝对是红鹂命中的克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们两个相处在一起的画面,她竟不忍心去打扰。 太皇太后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可是有什么放心不下呢?” “舞阳担心先帝驾崩,后宫的妃子不好处置,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 “后宫虽大,但人也就那么多,她们的一举一动哀家都看在眼里,你莫要担心。”太皇太后只胳膊她在担心什么,“后宫之中最难以掌控的是姬妃和沈妃。沈妃虽然得先帝宠爱,还好时间不长,她在宫里一无人脉,二无后台,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而姬妃,早些年莫说是哀家都拿不住她,现在……倒不足为道了。说来也奇怪,群妃里面她们两个却成了姐妹,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 凤舞阳笑了笑,皇奶奶的消息怕有点不灵通了,她们哪是什么姐妹,简直是冤家,她那天看到姬妃的眼神,杀了沈妃的心都有了。 “你想知道当年你母后和姬妃的事么?” 太皇太后突然飙出的话儿让凤舞阳吓了一跳。 “皇奶奶,你知道?” 太皇太后笑了,“在后宫里能瞒得住哀家的事没几件。” 是啊,后宫也就那么大,人也就那么多,十三岁就进宫成为太子妃的步氏,在宫里头生活了五十载,掌管凤印半个世纪,有什么事没见过,又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当年出身名门武将的慕府小女儿月如进宫陪伴皇太后,同年南璃送来了和亲的公主,那一年她十五岁,她十六岁,在寒冬里一片盛开的梅花树下相遇…… 那一开始是一个女孩为了另一个女孩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俨然嫁进了皇宫,以为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故事。 可惜,事与愿违,爱情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两颗不够坚定的心使她们最终走向了悲剧。 皆因年轻的皇帝也喜欢上皇后,却秉着君子的原则不愿意强逼她,三年来不曾逼她。而有一位年轻的王爷喜欢那位和亲公主,无意中发现了两个女孩之间的秘密,还知道了和亲公主为和皇后在一起,准备逃出宫去的计划,为逼使她放下皇后,设计给年轻的皇帝皇后下了药,那一个晚上皇后失约…… 后来,爱而不得的王爷谋害了皇帝,自己登上了帝位,尽管站在天下最高峰,但仍得不到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3 爱人的心,慢慢地沉迷在酒色和权力之中,最后还是把自己给害了! 如今,梅花依然盛开着,可树下已不见当年那两个小女孩的身影。 今晚之后即将离宫,前赴未知的战场,凤舞阳考虑再三,还是去了一趟绯烟宫。 也许,她真的不该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姬妃,记忆中的姬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高贵冷傲,何曾像今晚这般喝醉了酒,媚眼半睁,醉意染红了脸颊,披着薄衣伏在桌子上。 “娘娘喝醉了,不让奴婢们扶她回房!” “你们都下去吧。” “是,长公主殿下!” 凤舞阳走过去,听到姬妃呢喃的重复着一个名字,正是她母亲的闺名。 “没想到你对母后如此情深,”凤舞阳蹲下身去,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来你一定过得很痛苦了!” 忽然,伏在桌子上的姬妃倏地抬起头盯着她,把毫无防备的凤舞阳吓住了。 “如儿!”姬妃情深款款地轻唤,伸手摸上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你回来了。” 凤舞阳看着凑过来的姬妃,知道她定然是因为喝醉了,把自己当作母后了,拉下她的手说,“你认错人了,你看清楚点我不是她,我是舞阳!” “舞阳?舞阳……”姬妃朦胧的醉眼渐渐变得清明了些,遂默然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舞阳么?” 有的名字很美,美得像一首诗,有的名字很有意蕴,寄托了长辈对晚辈的期望和祝福,有的名字则很有意义,取自爱人。 “取自你的名和母后的字!” 姬妃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又要为自己倒酒,却被凤舞阳一手按住了,争夺之间酒杯摔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来,“别喝了,你已经醉了!要是母后看到你这样,她——” “你没资格提她。”姬妃阴鸷地看着凤舞阳,“你以为杀了他就为你父皇报了仇么?你错了,当年谋害孝义帝的人,有两个!” 凤舞阳倒抽了一口气,还好这里别无旁人,没想她竟敢在后宫的地方大声嚷出来。 “我知道,那个人……” “另一人就是我。” 凤舞阳满脸惊诧之色,怎么会是她。 姬妃冷冷一笑,“你杀了我,才算帮你父皇报了仇,动手吧。” “不!”凤舞阳惊慌地离她丈远。 “你不敢?” 姬妃阴恻恻地笑了声,“那我自己来。”抓起边上破的酒杯碎片,往左手腕划去。 下一刻,血流如注! 姬妃眼定定地看着紧紧握着瓷片的那只玉手,“你放开,我何用你来救我,我死了不就如了你的意吗!” 凤舞阳夺过她手中的瓷片,不顾手心伤口伤得有多深,直视着姬妃的双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母后也不会想看到你受伤的样子,你要为母后好好活下去。她真的很爱你,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她!” “太迟了!”姬妃神情悲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是爱你的,知道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爱到了生命的尽头,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只有你,这话从来都不会迟。” 姬妃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别过脸去,“你走吧!” 凤舞阳微微颔首,再没有说别的话,转身出门,刚走出殿外就遇见了红鹂,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 “长公主殿——”红鹂霍然瞄见凤舞阳流血不止的右手,脸色一变,上前用自己的手帕三两下把伤口包扎起来。 “长公主怎么这么晚还到这里来?” “沈妃也不住这里,这么晚过来,打通守卫也要不少银子吧!” 红鹂拐了她一眼,“我帮了你的忙,一句谢谢也没有?” “沈妃想要我怎么还你人情?” “这还差不多。”红鹂看着她正色地说,“下回你看到那公子翎,帮我打她一巴掌。” “恕我无法帮你!” 红鹂挑眉道: “为什么?” “因为我怕被甩巴掌的人,是我。” “哈!”红鹂笑了,“那你帮我转告她一句话,有生之年别让我看见她。” 凤舞阳偏头想了想,浅笑说:“这个可以。” 红鹂看着她俏皮的动作,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叹说:“难怪她对你的母后爱得那么深!” “如果你说的是姿色,你也可以。” “长公主话里有话。” 凤舞阳朱唇一抿,嘴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爱她么?” 红鹂怔了怔,哈哈笑道:“爱是什么玩意儿?说爱我的男人和女人多了去,可我终究弄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也许吧!” 红鹂抬眸看着她,“有一事我也不明白,你连他都对付了,为什么放了我一马?” 凤舞阳玉容上掠过淡淡的笑意,“因为你是个有情人。” 红鹂哦了一声,柳眉一挑,“敢问公主从哪看出来?” “你气虚脚浮,体内经脉全断,显然被废去了武功,而普天之下能废你武功的人,也只有她了,可你眼神却没有半点怨气,更别说是恨。你依然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像你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世间少有,这也是她的福气!” “那你呢?你恨她吗?” 凤舞阳呆望着她,眸光默然地暗下去,“我不知道!” 红鹂摇头,“恨一个人不会恨得那么无助。” 凤舞阳抬眸看着殿门半晌,“如果还有爱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住,别错过了。” 红鹂愣了一下,摇头叹道:“如果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也许会尝试一下。可惜我只是一枚棋子,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凤舞阳轻轻咬了下嘴唇,想了想,“下次我见到她的时候,我跟她说你已经被我杀了,这样她就不会在为难你了。” 红鹂扑哧的笑了,“你没必要这么做,生死有命,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多年前不是陛下在山贼手里救下了我,我早就已经没命了。我对自己说,现在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所以她想收回去的话,我也毫无怨言……” 只是,没想到即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才想要真正的活下来! “为了姬妃,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红鹂微笑道:“长公主也多保重!” 凤舞阳点头,恢复了那淡雅冷静的神态。 两人就此分别。 凤舞阳夜里独自出门,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有两名小宫女在前面掌灯,她一直想着姬妃说的那句话,走的也很慢。 她回到宫里后,对二十年前的事做过调查,无论是过去还是近年来,西熙帝与漠北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如果万俟冰婧曾经踏入过京城或到过皇宫里来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4 ,像她那样张扬的人物怎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可是……为什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万俟冰婧说谎了,和西熙帝联手谋害父皇的人不是她。她之所以知道了这件事,以花孤月的能耐也不是不能办到的。 是啊,二十年前万俟冰婧只是一宫之主,雪域宫的实力远远没有现在的强大,杀了大宸皇帝对她来说并无好处,而姬妃无论于公于私都有足够的动机。 万俟冰婧真是疯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一丝细小的声音传入凤舞阳的耳里,让她警觉地探视声音的来源,在黑夜里什么都没看到。 “谁!” 公主的一声诧喝让那两名掌灯宫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凤舞阳没受伤的手捂住胸口,身子不住的在颤抖。 为什么那种感觉又来了?难道,我就算逃离得远远的,也无法摆脱你吗?! “长公主?”宫女有点担心的唤。 凤舞阳回过神来,抑制住内心的惶恐,轻声道: “没事,走吧!” 月光下,宫殿上俏立着一道人影,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文有些力不从心!!!为了让故事更好的呈现出来,接下来的5到7天内打算回顾一下前文,修改一下错别字,bug,没v部分章节可能会有改动(或删或添部分剧情,对后期不会有影响),主线剧情不变,人物不变。 第102章 平息内乱 翌日清晨,凤舞阳向少年天子辞行。凤昭晟不舍得这位皇姐走, 却又无法劝她留下来, 一直送她走到东正门。 从远处, 追赶而来的是八公主凤婞琳,气喘吁吁的差点忘了向小皇帝行礼, 免礼后执着她的手, 一双杏眼泛起薄雾,道:“姐姐, 你怎么一声不说的就要走了?” 凤舞阳轻轻一笑, 道: “宫里太闷, 出去走走。” “骗人!”凤婞琳抹了一把眼泪,“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胜仗之后。”凤舞阳拉着凤婞琳走到一边去, 别人以为她们姐妹有什么亲切话要说, 识趣的在另一边等着。 “姐姐有什么事吩咐么?” “国丧其间皇室儿女、朝堂百官不得迎娶送嫁, 你最起码有一年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好好把握机会!” “姐姐你……”凤婞琳愕然看着她, 随后低下头去,“……你都知道了!” 凤舞阳浅笑不语。 元宵之夜能让堂堂公主冒着危险出宫去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她的情郎。后来霓依依派出跟着她们的探子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位八公主在游船上跟一个年轻男子会面。 即使是皇室公主也有她做不到的事,和不可违抗的命令。所以,她很钦佩和羡慕这位皇姐,离宫多年之后突然回来, 现在说走就走。 其实皇宫的秘密,没有人们想象的隐密,一切不过是依着最高统治者说话去做罢了,实际上如何,有心人心知肚明。 此次离宫,凤舞阳没有惊动太多人,轻装简从,但这一次的意义是多年前的那次无法比拟的! “长公主殿下,您确定不回去看一下吗?”出了京城后,霓依依看到凤舞阳频频投向慕府方向的目光,其实回去一趟也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就怕她将来后悔! 凤舞阳目光幽暗,咬着唇露出犹豫的表情,半响后,终是摇了摇头。 霓依依不解,“我们的时间还足够……” “无关时间的问题!”凤舞阳苦笑一声,道:“慕氏一族原本只是将门世家,为保家卫国而战,从不参与朝堂纷争。当年母后执意要进宫,将慕府牵扯进来,西熙帝登位之后处处压制慕府,导致慕府日渐衰落!” 这也是外公和母后之间存在芥蒂的原因。 她叹了一口气,续道:“如今他的外孙女儿手上也不见得干净,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他老人家?!” 霓依依摇头说:“如果没有当年的慕皇后,没有现在的凤舞阳,大宸早就保不住了,就连当年的慕霖元帅也一样,他为了保全龙吟宝藏,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荣誉。其实这几十年来,慕家人一直用不一样的方法来保卫家国,是世人对慕家不公!” 凤舞阳仰天吁出一口气,扭头对霓依依说,“谢谢你霓姐姐,你的话总能安慰我。” 霓依依正想说些什么,此时天上盘旋着的一只苍鹰,长啸一声,低空掠来,将一只竹筒子送到她手上。 霓依依迅速览阅过后,她的眸色暗了下来,只是一霎那就恢复如常,一直盯着她的凤舞阳没有错过她那一丝变化。 “出什么事了吗?” 霓依依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没有,只是前方送来的消息。”那神情似有难言之隐。 凤舞阳依然盯着霓依依,有什么事情她是不能知道的呢。 片刻之后,霓依依低低地叹息一声,终于道:“是阮冰传来的消息,关于苏瑾。” 凤舞阳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看样子怕不是好消息,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了出来,“说下去。” “阮冰带人在天山寻了月余,在冰川下找到了苏瑾的鞭子,还没有找到尸……人!” “既然没有找尸体,那说明人可能还活着,对不对?” 霓依依的眸子里一片淡漠,“在天山极度恶劣的气候下,如果没有御寒之物,即使是高手有罡气护体,也活不过七天。找不到尸体,也有可能是被野兽叼了去!” “我相信大师姐还活着。”凤舞阳眼眸里的神色很坚定。 霓依依眸子微垂,说:“阮冰已经放弃了!” 这一句话让骑着马儿徐徐前行的凤舞阳勒停了下来,木然地看向远方,美眸披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霓依依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就算是那次被女王那般对待之后,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心里有些慌乱,忙安慰她:“长公主说的对,尸体还没找到,也许人还活着。” “我伤心不是因为相信大师姐真的……”凤舞阳强忍着悲怆的情绪,“只是突然间有种感觉,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师姐了!” 阮冰怎会轻易放弃寻找大师姐,哪怕大师姐还剩一块残骸,她拼死也要找到。让她突然放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师姐躲了起来,不希望被她们找到! 霓依依纵然神机妙算,也算不到阮冰喜欢苏瑾,她只以为机率渺茫,再找下去也是徒然,所以阮冰才放弃了。 此去南境的路山长水远,凤舞阳从中看到了一番景象,黎民百姓虽然不会缅怀先帝,但亦不会笑迎新帝登基。 对此霓依依说,老百姓是看的最实际,西熙帝无甚作为,不能给天下带来富足,他死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5 了百姓固然不感伤悲,而新帝只是一个少年天子,没有作为之前,又怎轻易得民心。 凤舞阳点头道,“小晟的路还长着呢!” ****************************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这是一个好的季节,南境却没有赶上好的时候,整片赤色的土地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尸骨堆成山,一阵风声吹过,依稀夹带着惨嚎的哀声! 当凤舞阳和霓依依赶到南境关州的时候,在城墙下两支军队打得不可开交。可悲的是,这并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斗,而是内乱! 霓依依顺手抓了一个士兵问了情况,道是大将军公子翎与安兴军领帅李腾寇率领两军打了起来,具体情况他也不知。 “长公主,这种情况下由你出面劝说双方将领的话,相信可以平息下来。” 凤舞阳冷着脸色,眸子也是淡然,“不,他们才是军中领帅,若这事他们自己都解决不了的话,将来无论是由谁来当大元帅,都不能服众。” 于是,她们悄然上了城头。 两军的士兵,所着的盔甲款式颜色一样,但胸口处贴着“安兴”,或“平阳”字样可区分两军站队,而兵力相当的两支军队,难以在一时之间决出胜负。 所以,还得看两军领帅那一役。 公子翎眼见两军中倒下的人渐渐堆叠起来,拔剑指向李腾寇,这意思很简单明了,就是要跟他单挑。 李腾寇一向瞧不起也不服公子翎,这一个挑衅他就是明知是死也会接受,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比这娘娘腔的人弱。 两个领军人物的交手万人瞩目,许多人不愿意使刀刺向战友,都纷纷停下来观看两大首帅的一战。 凤舞阳和霓依依看了一阵子,便知道最终能胜出的是公子翎,她的身法剑法比起李腾寇,要强上太多了,赢只是时间的问题。 凤舞阳低头看去,数万队的两军之中,大多数都已停下了手,仍然有十数道不忿的声音从中传出来,大喊着:“血债血偿!”,挑衅两军的血性,甚至还有人对着放下兵器观战的士兵放冷箭! “看来有人存心在捣乱!” 凤舞阳手中的长剑出鞘,飞身跃下城墙,白色的身影在万军之中移动,将那些存心挑衅的士兵一一格杀。 这些人中死的有安兴军,也有平阳军的,两支军队看到凭空出现的蒙面女子,剑法高超,身手绝佳,一时愣了神。 霓依依自城头上飘落,来到凤舞阳的身边,无奈地说:“你又忘了,这些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 凤舞阳低下头,轻轻的声音道:“情况危急,来不及商量!” 一阵高呼,那边的公子翎已将李腾寇拿下,利剑架在项上,使他动弹不得。 李腾寇双眼充着血丝,魁梧的身材不动如山,“技不如人,我李腾寇无话可说,但要我服你,呸!” 公子翎双眸透出一丝冷厉的眸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意气用事?” “如果这一场精彩的大战仅仅因为这四个字引发起来,那本宫要如何处置你们才好?” 这熟悉的声音让公子翎手轻轻一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转眸看见那个日日夜夜想念的人。 “大将军,你见到了长公主还不快下跪行礼?”霓依依的一句话阻止了公子翎即将要呼出口的舞阳二字,也提醒了她。 “参见晗月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公子翎跪下行礼。 她就是晗月长公主!李腾寇也是心头一震,随后也单膝跪了下来行礼。 两军中的首帅都跪下来了,那些军队士兵纷纷跪下参拜,一时礼拜的声音响彻天际。 长公主并没有让他们起来,那数万军就都要跪着,无人敢吭一声。 “你们为了何事要大动干戈?” 李腾寇道:“回殿下,三天之前军中说京城来了圣旨,由公将军领帅印,但末将由此至终没有看到那圣旨,便不能交出帅印。” 公子翎对此只简单道了一句,“圣旨在当天晚上就不见了,望长公主明查!” 凤舞阳微微凝目,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且不说圣旨到底是谁偷了去,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月前,皇上确实下了一道圣旨,由公子翎将军亲率大军,本公主可以在此作证,李将军,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晗月长公主为此作证,李腾寇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咬咬牙关说,“末将愿意交出帅印!” 片刻,那承载着大宸江山安危的帅印由李腾寇的亲兵交到凤舞阳的手中。 凤舞阳双手托着帅印,道: “大将军,你身为大元帅,却任由我军刀枪相向,你可知罪?” 这句话有问责之意,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公子翎当场认罪,也没有解释半句。 “犯此罪者,按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这话不是没人敢回,而是从来就没有过军法处置大元帅的先例啊,该当如何,谁知道呢? 终于,有人实话实说了。 凤舞阳轻轻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看着那个从来都是她最知心的人,狠了狠心沉声道:“取鞭子来。” 须臾,长长的鞭子送了上来。 凤舞阳握住鞭子头柄,倏地一个鞭子甩出,啪的鞭甩声响起,鞭尾所到之处,刮在坚固的城墙上,留下了深深的刮痕。 “大元帅因治军不力,判受本公主鞭笞十下。” 此言一出,响起了抽气的声音,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长公主凌厉的鞭法,这十下打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子翎,你别怪我,我若不对你执行军法,难以稳定军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回归! 除了插入全新的第七章,变化不大。 第103章 大战在即 校场上。 “啪!” 第一鞭下去, 打在公子翎的背上,她咬破了下唇渗出血丝来, 才将就要疼呼出声的惨叫吞了回去, 她颤抖着闭上双眼,如此疼痛她平生从未受过。 又连甩了三鞭, 凤舞阳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人,交错的鞭痕撕裂了白衣和肌肤,鲜血顺着背上流了下来, 那执鞭的右手轻轻发抖…… 那甩鞭的声响, 听得众人一阵胆寒,就连那李腾寇也自认无法承受那带着功力挥出的一鞭,而公子翎竟然默默地承受住了! 许久等不到第五鞭, 公子翎艰难地扭过头来, 看到那人眼神空洞,已有些慌了神。 舞阳,你不能停手, 千万不要停手! 凤舞阳看到那张侧脸,嘴角分明露出了一丝笑容。子翎还是那么的温柔, 这人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安慰她, 鼓励她。 子翎,你真的是太傻了! 待第十鞭挥下去, 公子翎强撑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6 着站起来,鲜血一点点地将那白衣染红,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霓依依迅速的将那战袍给公子翎披上, 暗中封住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减轻一下她的痛苦,当转目看着凤舞阳的时候,心里又叹息了一声,明明不忍,还非得要自己动手。 凤舞阳的确不好受,无论身心都是,强忍了下打起三分精神来,对李腾寇道:“李副帅,大元帅有伤在身,就麻烦你安顿好众军,重新编排管制,若谁还有异议,让他亲自来找本宫。” “不敢!”李腾寇拱手道:“请长公主放心,末将一定会安排好。” 公子翎深深地看着凤舞阳,而凤舞阳望也没望她一眼,径自走下台去,众军让出一条道来。 霓依依默默地跟了上去。 离开了校场,凤舞阳脚下虚晃了两下,幸得霓依依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却触摸到她身体体温异常的高,“你发烧了!” 凤舞阳面无血色地摇摇头,“不要惊动了他人,快扶我回去。” 连日来的劳累奔波,一直折磨着凤舞阳的身心,撑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凤舞阳昏倒的事,霓依依听吩咐没有张扬出去,以长公主的名义要了一处幽静的府邸,打算让她安心的静静地养身子。 因为身子虚弱,高烧不退,凤舞阳迷迷糊糊的醒过一两次,每次都是昏昏沉沉的又晕了过去。当她真正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让霓依依气结的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是关于公子翎的伤势怎么样。 霓依依将她扶起靠在床头上,道: “她有百八十号人侍候着呢,你别管她怎么样了,你自己还得好好的养身子!”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军中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 霓依依不懂治国治军之道,但自从公主以军法处置了首帅后,军中很快就恢复如常,两支军队虽仍有小摩擦,但总体没再出过大状况。原本军中内乱是何等严重的军事,大战在即,无论对错是谁,牵连人数越多,受到处罚的人越多,对大宸来说都不是好事,公主这一做法无异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而施刑的是监国公主,也将首帅受损的威严减轻到最低。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 霓依依给她端水的手顿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得她又在发话了:“是不是已经开战了?” 这个公主,怎么越来越人精了。 “打了三天,不过都是小攻小作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炸响,自城墙那边传来,霓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凤舞阳就已下了床,“殿下高烧才退,身子还没恢复,这是要去哪里!” “军中指挥营。”凤舞阳道,“你该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最后,霓依依让凤舞阳服下了补身子的药丸,唤女婢打来了热水,凤舞阳梳洗后换上了套显得人精神些的锦衣。 关州是一座不是很富裕的城池,但位置重要,地形复杂,这也是漠北必须要攻下,却又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 因为两国开战,关州城中老百姓撤了一大半,留守下来的百姓们几乎都呆在家中,没必要也不会在街上溜达,这就为什么城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凤舞阳走到军中指挥营前,远远的听到公子翎责令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来,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她看到一直侯在营帐外提着挎篮的琴衣,思量了一下后对霓依依道:“我们上城墙吧。” 霓依依看了眼那远处的琴衣,快步跟上凤舞阳的步伐。 只要公主一牵扯到感情上面来,那都是要命啊! 大战在即,公子翎顾不上身上的伤,马不停蹄地展开战略部署。 停息了一个月的休战,漠北在三天前突然又有了动作,幸得李副帅迅速整编了军制,守住了第一次的猛攻,但因近期军中发生过内乱,想要在短时间内合编两军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初初磨合,行动起来难免不那么顺利。 公子翎感觉有些累了,身上的伤也生疼起来,挥手让众将退了下去。 退出去的将领看到站在帐外的琴衣,行礼道, “见过郡主!” 琴衣微笑着点下头,走进了帅帐。 “子翎,我带了些补品来,如果你忙,我放下就走。” “琴衣,你不必做这些……”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南境的老百姓们。”琴衣将食盒的炖品取了出来,放在台面上,“要是他们的大元帅一直受着伤不好,他们得有多担心啊!” 公子翎语塞。 琴衣看到她转个身眼眉都皱了一下,心疼得有些气闷。 公子翎知道琴衣在关心她,可是,她不能接受这一份藏着爱意的关心,她总不能耽误了琴衣一辈子啊! “这里是战场,你是郡主,不应该在这里逗留!” 琴衣脱口而出,“她还是个公主呢,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那不一样。”公子翎感觉今天的琴衣有点不对劲。 “是,是不一样。”琴衣霍然抬眸看着她,“就算是对不认识的人,也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可她呢,这三天她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她这样对你你还要帮她说话!再说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凭什么只罚你一个,其他人——” “琴衣!”公子翎脸色沉了下去,“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些了。” 琴衣咬了一下唇,转身跑了出去。 公子翎无声叹气,唤来手下让他好好护送郡主回府,看着地图沉思片刻后,走了出去。 这是凤舞阳第一次身临战场,喊杀震天,将士们以血肉之身生死拼杀的场面,虽然有心理准备,仍感到无比震撼! 城外攻关的漠兵不多,目测不到一万人,不过就是大战前的开胃小菜而已,前方两里开外的后备,以那密度和面积计量,起码得有七八万人马,那才是漠北的攻坚部队! 她在那里吗? 为什么停战了差不多一个月,偏偏在自己到南境的第一天就又了开始攻打,这是仅仅是巧合吗? 明知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看得清楚,凤舞阳仍不自觉的凝神细看,下一刻又被自己这样的举动愣住了。 我这是在期待什么! 霓依依俯视这浩大的场面,军容鼎盛,威势迫人,她没想过自己会需要面对战场的一天,想来以她的力量,除了能提供情报以外,似乎没什么法子能帮到公主了!以她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来分析两军的兵力和战斗力,这怎么地也是一场硬战! 转目看到长公主黯然神伤的模样,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的情绪,亦无法从中劝慰她,毕竟有些事情始终都要去面对,旁人无法为她承担。 “大元帅。”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7 公子翎刚登上城头,就看到那道秀丽的身影,开初只见那黑如云似瀑的秀发及其优美的后背,当那人儿转过身来,两道目光撞在一起,气氛有点微妙,凤舞阳一下子移开了视线。 “参见长公主!” 她的开场白让凤舞阳怔了一下,微微转首轻声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公子翎站到她的旁边来,“多亏了霓少阁主的灵膏妙药。” 如果第一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这第二句倒很容易让人信服。 凤舞阳眼尾扫去霓依依的方向,只见她早就走到另一头去了,在众将领身后细细地听着他们的作战分析,模样极是认真。 公子翎目光投向远方,神情肃然,双眸泛着幽光,“她终于都来了!” 凤舞阳秀丽如弯月的长睫毛轻颤,连下唇都不经觉地抖了起来,“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要用终于两个字。 专注敌方强大阵营的公子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道:“不知道为什么,漠北女王消失了近乎一个月,这些天来漠北一直没有大动作,虽然还没有见到她本人,但能驱动十万大军来战的只有她一人了。” 她这是在等我来吗,就为了让我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攻破南境,侵占大宸的半壁江山,让我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万俟雪,你就这么恨我,想报复我吗! 凤舞阳静默不语,藏在袖下紧握起来的十指指尖发白。 公子翎叹息道:“临渊一战我败给了她,败得很彻底,我没想到她的武功那么高,若不是班隆以死相救,我也活不到今天!” “你们交手了?”凤舞阳震惊的转过身来,一双美目注视着公子翎。 她知道万俟雪武功有多高,子翎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公子翎自嘲地笑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是我自不量力!” “临渊一役漠北大军倾巢出动,朝廷后援的兵力跟不上,败也是情有可原,虽然失去了一座城池,但没有造成百姓伤亡,这已经是尽最大力了,你不要太过自责。” “败了就是败了。”公子翎没有输少就算赢的概念。 “子翎!” 公子翎微微一笑,脸上的阴霾全息散去,“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打败了,她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人而已,她成不了神。” 这就是子翎,从不轻易认输! “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妄自菲薄。”凤舞阳正容道,“不到最后,成败尚是未知之数,我们自己若认为败了,心生惧意,又怎赢得了。” 两人相视一笑。 蓦地,从远方传来一阵阵鼓声,敌方大军正在前进。 “要来的,始终都会来。” 公子翎的这一句话,说出了凤舞阳的心声。 当大军兵临城下时,为首的女王傲气凛然,那双凤目射出狩猎的光芒,而那道目光只锁在一个人的身上。 第104章 诡幻多变 是她, 万俟雪! 那张美丽的冰容, 双目射出冷冷的神光逼人心神,红唇微翘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连思念都是伴随着恐惧,如今见了面,凤舞阳仍对这个人感到害怕, 却又异常的放松和踏实了许多。 漠北大军一至, 原先的小部队撤退到一边,等候多日的宸军亦迅速就位。 “这个娘们就是漠北女王?长得真不错, 听说这个女人的心比天山还要寒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霓依依瞥李腾寇一眼,低声道:“李副帅说话还是小声点好, 要是让她听了去,小心你性命难保!” 李腾寇不以为意, “莫说这么远她能听到什么,就算能她也——” “李副帅!”公子翎截停他的话,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她知道霓依依说的话并非胡作, 以万俟雪的身手, 要取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易如反掌。 “请元帅放心,没有半点差池。” 李腾寇是大宸四大名将之一,性子虽倔,但绝对服从军纪, 既然公子翎为首帅,他便愿意听从命令。 再者,自从公子翎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之后,他对这位年轻的元帅多少有些钦佩,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好!”公子翎神情清傲,目光寒芒微闪,“鸣鼓,应战。” 战鼓喧天响起,仍不能震动万俟雪的心。李腾寇说对了,她的心是由寒冰铸成,没有一点温度,她就是向世人索命,来自地狱的罗刹。 “你终于来了,小公主!”充满魔性的声音自万俟雪唇边溢出,轻轻的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从震天响的擂鼓声中准确无误地送入她耳里。 凤舞阳一震,而其他人似没听见这声音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旗手看着女王的手势落下,手上令旗一挥,大喊:“列!” 打头阵的先锋军出列。 “进!” 一声令下,战鼓齐鸣,敲出振奋人心的鼓点,发出进攻的角号。 自古最残酷无情的地方就是沙场,无论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功成名誉,在这一刻化成长矛上血淋淋的红光,两军杀得昏天暗地,前仆后继,不分昼夜。 宸军自漠北攻战开始,连连败北,士气低落,当得知监国长公主代小皇帝来到战场前线时,士气大振,又见城墙上那道美丽的身影凝神督战,打起仗来更加卖力。 这是一场面对面的硬仗,前期双方还耗得起,漠北始终是一个小邦国,倾巢出动也就那么多兵马,略懂得兵法的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只会对漠北不利…… 三天过去,连霓依依这个门外汉都瞧出不对劲来, “万俟雪疯了不成?这样打法她是想输么?” 李腾寇道:“她再厉害也始终是个女人,打仗是男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女人懂得什么?哼,这回她怕是没路子走了吧。” “李副帅,你别忘了,她还是漠北的女王。” 凤舞阳徐徐道,“并非只有男人能上战场,女人也可以上阵杀敌,南璃就有过女将军的先例,赤国就不必多说了,相信大宸将来也会有女性角色踏上战场。” 她一身素白,目光冷清,面容被一方纱巾遮住,正因为如此,除了霓依依以外,没人知道她大病初愈,消瘦了的玉容苍白无色。 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引来长公主那么大意见,李腾寇尴尬的点头称是,其他将领更是不敢出言不慎。 凤舞阳的目光落在公子翎身上,“元帅有什么想法?” 公子翎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漠北女王做事一定有她的目的和原因,这些天漠北进攻的速度和力度都是中规中矩,当我军集中兵力迎击时,又退避三舍,这样不惜消耗兵力跟我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8 军周旋,到底是为什么?关键就在这里。” 这一个问题向着所有将领问出,大家都默默地侧头沉思。 “拖延战术无非就是等待援军到来,”最有沙场经验的李腾寇静默半晌道,“据我们所知漠北女王孤高冷傲,没有其他盟友,她在等谁来支援?现下敌我势均力敌,又何须援助?” “在战场上到了这种关头,就算有盟友谁也舍不得把快要到嘴的肥肉瓜分一半出去。” 凤舞阳眨了下美目,走到钉着大宸版图的羊皮墙前,“更没有人会蠢到倾尽兵力只为戏弄对手,何况是她!除非……” “除非她这样做,到最后能给她带来比眼前更大的利益。”公子翎接道。 凤舞阳微微点头。 “不是……”霓依依来回看着她们两人迷惑地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一搭一和,有话得说清楚啊!” 众将面面相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万俟雪纵有自己的目的,但她实际在想什么,我们也猜不准,她越是这样我们越加要提防。” 公子翎给众将下达了命令,加强军中戒备和巡逻。 霓依依跟着长公主一同出了军营,仍死心不息地问。 “万俟雪到底在搞什么惊天阴谋?” “我也想知道,可我毕竟不是军中之人,对其中战略的利弊只有模糊的一团影子,哪怕猜出她有所意图,对此亦一无所知!” 凤舞阳说到最后心中一动,慢下了脚步,“子翎可能猜到……” 霓依依停下脚步, “我的长公主啊!那我们不回头问问她吗?” “我说的是可能啊,而且子翎是大宸的首帅,你我都不是军中人,她的决定和战略不比我们两个臭皮匠强么!” 霓依依哂然笑道:“战场上的事比江湖上更加复杂,动辄千军万马,不是我们江湖人所能掌控得了的,我还是乖乖的把交待的事情办妥就好!” 经她这一提醒,凤舞阳沉吟道:“子翎让你派人密切留意和收集南境境内的情报和可疑人员的线索,可还有什么特别的交待?” 霓依依摇头说:“当日我军内乱,正是因为中了漠北的奸计所致,你昏迷的那三天里,在军中清理出有军职的细作就有五人,元帅也是为了防止诸如此类事情发生,才特别强调盯紧情报消息罢。”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凤舞阳无法将这件事看得那么简单,有一抹灵光飞快地闪现了一下,却稍纵即逝。 而漠北军营中,战事正紧密锣鼓地进行着,但看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王怡然自得,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猫捉老鼠般的战术玩了三天,想一举攻下关州的将领有点按奈不住了。 “陛下,我军今日拿下防御塔两座,炮楼一间,何不趁胜追击,将护城河一举拿下,为日后攻战作准备。” 女王凤目轻挑,“你们这是教本宫怎么打仗吗?” “末将不敢!” “退下。” “是!” 万俟雪将视线转到紫衣身上,目光如剑,语气傲然森森,“传令下去,无论怎么打都不能踏过护城河,违者死。” “遵命!” 当女王走后,橙殷气鼓鼓地道:“休战那么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开战了,现在……我们现在是在打仗吗?” 绿素亦摇头叹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女王了!” “别说了!离开雪域太久,都忘了规矩是不是?”圣使之首的紫衣厉声斥责她们,转目看着高台上,正眺望远处那座灯火点点的城关的女王。 其实,莫说橙殷她们不能理解,她心里同样有疑问。女王现在似乎给她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实则却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公平。 女王究竟想得到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翌日清晨,凤舞阳从梦中惊醒,醒来不见霓依依,听婢女说她一早出了去找大元帅。随后她远远的在军营偏僻的一角看见那两个人,神情激动,似在争论。 待她走近,公子翎和霓依依都住了口,脸色一端道:“长公主殿下!” 这两个人有猫腻。凤舞阳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轰的一声,城外新一轮的攻坚战又再开始,公子翎身为首帅,就算不出战也该得上城头督战。 凤舞阳将霓依依拦了下来,秀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霓依依瞪了一眼公子翎离去的背影,徐徐回头对长公主道:“这事与元帅相关……其实我们只是不想让殿下担心!” “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子翎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现在军中有个别人在暗中传言,说他们的大元帅公子翎不是男儿身……” 凤舞阳秀眉紧蹙,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临渊一战,万俟雪曾当场揭发公子翎女扮男装一事,既然前不久漠北的细作能潜进来,那么撒播这些信息,也是容易得很。” “你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件事?” 霓依依点点头,“我的建议是暗中将这些人除去,免得到时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她则认为,这样做只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建议如此。” “我认同子翎,她参军五年之久又是首帅,三言两语就又怎能把她打倒,而且漠北奸细潜进来的事,我军人人都知道,到时候说这话是他们在搞的鬼,你说他们是相信自己的元帅还是敌军?” 霓依依有感地笑道: “你这番话跟元帅说的几乎一模一样,难怪说你们俩心意最相通了!” 凤舞阳淡淡地一笑。 可她又怎会相信两个同样沉稳睿智的人会为了这样的问题而激动,而且,万俟雪也不可能是那种会用这样卑劣手段的人。 她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然而,当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不是她所能阻止了! 当天下午,琴衣匆忙地来找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她上了城墙后却见子翎骑着骏马冲出了城门,杀入千军万马中。 “怎么回事?” “禀长公主,元帅执意要出战,末将怎么劝也劝不住!” 凤舞阳看向一旁的霓依依,这事一定跟她有关。 元帅是军中最大的决策者,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出战,子翎这会儿出马,敌军又怎会放过她! 霓依依就知道瞒不住了,无奈地道: “她是想引蛇出洞!” “引女王出战?”凤舞阳秀眉皱得更紧,“子翎疯了吗,她根本就不是万俟雪的对手,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未必!” “什么意思?” 霓依依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瓷瓶子,“这是由百年前神医仑无双炼制的血灵丹,练武之人服用一粒,功力在短时间内倍增,是天下第一阁珍藏的至宝,原本仅有三粒,传至我手中时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79 就剩下两粒,今天早上她来问我可有什么办法增强内力……” “所以你们争吵就为了这个?” “嗯。因为此举太过危险,起初我并不赞成她这样做,可是……” 凤舞阳取过瓷瓶一晃,却空空如也,这么说来—— “她全服下了!服用双倍,理论来说确实功力翻两倍,但从来没人这样试过,结果会怎么样谁也不知!” “你们在闹什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 “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 霓依依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瞥了一眼不远的众将,续道:“大宸正处在动乱时期,这么的一片疆土你以为只有漠北想吞下吗?漠北之所以想拖着南境十多万兵马,无非是做戏给邻国看。据最新情报,赤国和南璃对大宸虎视眈眈,早已有袭击边境入侵中原的计划准备,三五天内必有动作,到时三国夹攻,最经不起耗战的,是大宸!” 凤舞阳心头一惊,震惊的程度不比方才,缓缓地转头望去身陷万军中浴血奋战的那道身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万俟雪怎么会甘愿给他人做嫁衣裳?若不是我手上的情报千真万确,我还真不敢相信!” “她当然不会!”凤舞阳恍然间想通了许多事情,“漠北若想吞下大宸,璃赤两国也不是只会看热闹,插一脚是迟早的事情。当年宸、璃、赤三国是从前大夏瓜分出来的疆土,她想要复国,逐一吞并耗时长,风险千变万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大宸做诱,引出璃赤,最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她心神凝重的将目光放在此刻出现在战场上,那身穿紫红战袍,身姿妙曼的漠北女王身上。 子翎和雪,只能活一个么! 第105章 难反劣势 “久别了, 将军!” 公子翎出战,让万俟雪颇感意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 她怎么还敢来第二次? “万俟雪,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就凭你?” 万俟雪冷哼, “别忘了你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耐吗?” 公子翎抬起下巴漠然道:“少废话, 出招吧。” 这时万俟雪瞧出她的不对劲来,那双眼睛泛着幽幽红光, 身上那股狠绝凶厉之气剧盛,十丈开外都能感觉到。 “真有意思, 你们为了杀我,竟然不惜一切手段!” 万俟雪一番话说完, 骤然出手,凌空飘起,迅如鬼魅,一个劈掌直击公子翎的门面。 她的动作很快,公子翎的速度也不慢,明明有机会躲开,却偏偏迎掌而上。 万俟雪自练成神功以来,还没有人能够正面接下她一掌, 公子翎却毫发无损,腾身而起,胯/下马匹暴毙, 回身挥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流,旋风般向着万俟雪卷去。 “伏魔功!”万俟雪虽仍平静如常,这一掌也伤不了她,但凤目闪过一丝诧异,微微蹙起秀眉。 两人身影来回地交错,所到之处空气中仿佛凝聚着寒热交织的气流,让人难受至极,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外泄的气功纵然伤不到她们,却祸及了周围的将士和马畜,众人不敢靠得太近。 凤舞阳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如果说子翎的功力因为血灵丹突飞猛进可以理解,但她此时的身法和打出那套掌法,明显克制住万俟雪。 “这是伏魔功,是阴寒神功的克星。”霓依依凝神看了数招后道出,“这门武功心法是中原武林至宝,历来由武林盟主保管,东方卿得知儿子死在万俟雪手下后,遂将秘笈拿出来。可惜,公子翎练的时间不长,其中的招数未能融会贯通,仍欠火候!” “可是……”凤舞阳秀眉轻蹙,不解道,“看起来子翎并没有落在下风,而且越来越缠得紧,她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不惧死的人疯起来最可怕了,她未必真能杀得了女王,但……”霓依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闪烁不定。 凤舞阳就算看不穿她易容面皮下的表情,亦知道她在犹豫,冷怒地道:“到底会怎么样,都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么?” 霓依依朱唇一抿,叹道:“修炼伏魔功能将内力汇聚起来,当功力催到最尽,承受者无法抑制住体内强大的内劲,最后会爆体而出,如同一颗炸弹爆破,公子翎大概是想要用这一招与万俟雪同归于尽!” 什么! 凤舞阳震骇,愣一下神后旋即喃道:“不行,我不能让子翎这么做!” 霓依依拦住了她,“太迟了,你阻止不了!” 凤舞阳双眸射出坚决的神色,语气决绝而冰冷,“闪开!” “如果你坚持!”霓依依屈服的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得留下来协助副帅监管大军,这是命令。” 就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凤舞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飘然的倩影如像一片落叶般轻柔落下,抢了漠兵一匹战马,策马而去。 霓依依恨不得打自个一个嘴巴,她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以公子翎现在的修为,确实杀不了万俟雪,她亦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计后果挥出,方有资格能与万俟雪对上手。 两人倾刻斗了百招,公子翎体内血灵丹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感到有一股回旋的气流在体内交错,眼前景象红得越来越鲜艳,耳边那阵尖啸的魔音几乎贯穿大脑,当再次逼近那道身影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万俟雪又怎会知道公子翎的意图。两人的用功劲场迥然不同,此刻却绞在了一起,如织就了一张蜘蛛网,将两人困住,若谁顶不住,便是谁输。 目前来说,女王占尽上风。 不刻,万俟雪听闻一声娇叱,紧接着一道丽影映入眼帘,想截住她狠下杀手的一掌,她心头一紧,身体已先一步作出了选择,紧忙散功回势,因此急退了数步方停下来。 “怎么,你就这么不舍得她死吗?” 万俟雪面容寒若冰霜,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眼前人,冷冽的言辞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凤舞阳美目不敢迎上那双能让她心惊的眼睛,却在这时候听到身后的人说:“谁敢拦我杀她,我就杀谁。” 公子翎双目射出奇异的寒芒,看着凤舞阳的眼神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似的,举掌向她劈去。 “啊!”凤舞阳断想不到公子翎会向她出手,闪避不及左肩上结实地挨了一掌,下一刻她落入一个香软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逆转,这诡异的局面,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子翎,是我!你——”凤舞阳摘下面纱,开口说没两句,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原本就苍白的玉容此刻更显无力。 万俟雪凤目射出的寒意几乎能让空气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0 凝结成冰,冷道:“她走火入魔,神智不清,已认不得你是谁了。” “谁敢拦我杀她,我就杀谁。”公子翎冷酷地喝一声,倏地施展着诡异的身法,动作似缓实快,向着两人扑去。 万俟雪将怀里的人儿往边上轻轻一带,与公子翎正面交锋,招数狠辣无情。 陷入魔障的公子翎面对女王迅雷疾电的攻势,就算中了狠狠的一掌也面无惧色,反而唇角泛起一丝阴鸷的冷笑,将早已置于丹田的聚气催起…… “子翎不要!”凤舞阳大叫一声,倏地掠到两人之间,一把推开了万俟雪,而她自己则被公子翎捏住了脉门。 “公子翎,你敢!” 万俟雪才踏前一步,公子翎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三分,凤舞阳脸色转青,娇容露出痛苦的表情。 “子、子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要被心魔……控制了你自己!” 公子翎神情迷茫,对上那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然而眼前只是一片的红,好像有谁在跟她说话,让她的心感到如此心疼! 她低下头去,凑近那张看得模糊不清的脸,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带着清香的味道,好熟悉……你是谁?你是谁! 是你吗? “舞阳……”公子翎眸中的煞气在一瞬消去,手劲抖抖地松开来,看着眼前美女子樱唇边未凝固的血渍,恍然间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在抬眸看到不远的万俟雪时,气血急流,杀气大盛。 凤舞阳看到公子翎神色惊异,双目透出悲痛的神色,随后闪着异常的光芒,出手迅速地封住了她身上三处大穴,让她暂时的昏睡过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她们还在战场上! 一阵轰然的马蹄声传来,霓依依带着一支精骑队和先锋军前来救援,与紫衣率领的漠军拼死相杀。 没想到她们再一次见面,是在沙场上。当她们四目相对时,藏在冰冷和惶然背后的爱意不欲让人发现。 万俟雪看着那张消瘦了的玉容,因虚弱而显出让人心疼的楚楚动人风韵,微垂的侧脸轮廓仍美得让她呼吸顿止。 “你为了救她,当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么?” 凤舞阳因受了内伤,胸口异常滞闷,让她痛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此刻,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们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殊不知,她的沉默等同默认,惹恼了万俟雪,“你以为你救了她,你们就能逃出去吗,别妄想。” 凤舞阳抬眸道:“你恨我,无非是因为我失手杀了你姑姑,既然血债血偿,那就一命还一命,你动手吧!” “失手?哈哈!”万俟雪霍然大笑,似听到什么笑话,她失常的表现让远处的霓依依暗惊,生怕她会作出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来。 万俟雪右掌修长的五指微张,地上一把脱去矛身的矛头眨眼间到了她手里,随手挥出去,矛头深深地插入不远一名大宸军官的心脏,一命呜呼! “你告诉我,这也算是失手吗?”万俟雪饥笑,“你莫说她是自己撞上来!” 凤舞阳看着那具尸体半晌,愕然道:“你是说,圣尊死的时候,匕首……是插在她的胸口上……” “你想起来了。” 凤舞阳神色诧异,定定地望着万俟雪。 “长公主!” 霓依依带兵冲了进来。 现在,大军倒显得没什么,她们也有足够的兵马,但谁都没把握在万俟雪面前将人带走! “放她们走,我留下来!”凤舞阳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不大,她们却清楚地听到了。 “不行!”霓依依当即反对。 万俟雪冷冷地瞟了一眼霓依依,凝望着凤舞阳的美眸,“你们现在都是本宫的囊中物,你觉得你有谈判的资本吗?” 凤舞阳绝美出尘的玉容恢复了一派的恬静闲雅,又长又弯的浓密睫毛低垂,“俘虏了一个活着的大宸公主,总比得到一个死人好吧?” “你威胁我!”万俟雪眯起双眼,斜飞入鬓的细长凤目紧紧锁住凤舞阳的俏脸,唇角掀出一点带着嘲弄意味的冷笑,“好。” “长公主你不能留下,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霓依依紧蹙双眉,若不是扶着公子翎,几乎想要伸手去攥住她。 凤舞阳秀眸射出使人复杂难明的情绪,气息微喘,叱道:“别说了!快走。” 霓依依狠狠地咬一咬牙,以长公主的名义喝令撤退。 凤舞阳看着宸军撤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直到万俟雪的声音从身后像风般轻轻地飘来,“过来!”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白衣雪肤,塞外的阳光照在她完美的身姿如同披上金纱,柔美精致的五官沐浴在煦阳下,清丽如仙子。 这是万人浴血奋战的沙场,如此绝色美人,即使面对的是敌军,试问有谁能挥得下那一刀? 在无数道目光里,只有一道能让凤舞阳感到像一把冰剑直刺心窝,胸口绞绞地作痛起来,忽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06章 情难自己 漠北军营。 女医寒荀为软塌上昏迷不醒的大宸公主诊脉后, 轻轻地解开白衣, 在左肩那片淤青涂上薄药, 又细细地检查了身体各个部位, 看是否有受伤的地方……而当这个时候,她尤感寒芒在背,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职责才完成了工作! “陛下!”寒荀为病人盖上被褥后,转而向女王躬一躬身。 “她的掌伤怎么样了?”万俟雪将视线从那人儿身上收回,凤目眨了两下, 仍无法掩饰她紧张的情绪。 “掌伤并无大碍,重要的是身体体虚气弱,旧疾发作低烧不断,才导致昏迷。” “旧疾……”万俟雪微蹙黛眉, “是风寒之症!” “在雪域时臣曾为……这位姑娘诊过脉, 风寒只是一个诱因, 病人的作息、饮食、情绪起伏都会影响到病情,照现在来看, 想必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若然一直这样拖着不好好的调理,再好的身体也会拖垮!” 万俟雪静默片刻,玉容转趋平静,淡淡道:“以后她的饮食便由你来负责,该如何调理,需要什么补品、药材尽管用上。” “是, 陛下!”寒荀欠身后,神□□言又止,似拿不定主意来。 “还有什么问题?” 寒荀道:“病人夜间多梦少眠,即使在昏迷中也是被噩梦缠身不得安宁,臣知道有一种熏香,具有镇静作用,能缓解症状,助人安眠。” “下去准备吧。” 女医应声后,退了出去。 万俟雪凝视着在睡梦中仍然紧蹙着秀眉的人儿,神情痛苦,唇瓣不时地轻轻张合,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梦呓。 “连做噩梦都在喊着我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1 的名字,看来我是终于都成了你的梦魇,让你痛苦了是不是!” “为何连你都阻止不了我……” “你一定要让我败得心甘情愿的才是!” 女王用指背轻轻地摩挲那张俏美脸庞,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凤目透着焚心的痛楚,神色更是难以平复。 当公子翎击向凤舞阳那一掌时,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要停止了一般,她甚至没想过这也许是个陷阱就出手了,在这女人面前,她的动作永远先于思维。 原来,她还是很在乎这个女人! 片刻之后,寒荀将熏香点上,帐营内缭绕着淡淡的芬香,看到睡梦中的人儿渐渐地平静下来,万俟雪才转身出去,外面的天色已昏暗。 在梦中,凤舞阳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细细低语,当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却没有力气办到! 感觉过了很久,她才从昏沉中悠悠转醒,呆看着帐顶慢慢恢复了神智,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终于醒了!”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微叹。 凤舞阳偏头看去,是一派静雅作风的医者寒荀,她记得在雪域宫的时候曾见过。 这间帐营风格来自漠北雪域,地上铺垫着一层华丽的地毯,以致人走在上面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这里是漠北大军的营地,没有听到擂鼓的声响,那就代表外面的战斗已停息下来了,对此凤舞阳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如今大宸最大的隐患并不仅仅是漠北,还有南璃国和赤国,一旦三国围攻夹击,大宸要么被瓜分,要么被吞并!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这样的局面了吗?! 小半天的时间,凤舞阳了解到她已昏睡了一天一夜,虽然没有见到那个人,但女医有意无意的透露这顶帐营就置在女王的旁边,周围有重兵把守,暗示她跑不掉。 凤舞阳怎会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要逃走,就上一次逃离雪域,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有了那一次的经验,她又怎妄想能从十万兵马和女王的身边逃走呢,她现在是插翅难飞! “该吃药了。”婢女把药碗就往桌上一放,冷冷淡淡的说了句话看也不看她就出去了。 凤舞阳尝了一口药汤,那味道不敢恭维,于是皱着眉放下了碗,她自幼吃补药长大,还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天底下最苦的莫过于是黄连,而黄连比起这个,真不算什么! “药一定要喝完,一滴都不能剩。”女医寒荀瞥了她一眼后,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后也走了。 凤舞阳星眸垂下,女医和婢女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疏远和敌意,想必是因为知道了她就是杀害她们圣尊的凶手吧。 想到这里,她脑子里回想起在沙场上,万俟雪对她说的话。 凤舞阳心中存疑,思索了片刻,期间有婢女进来,见那碗药还满满的,便催促她喝药,语气不大好,她也没有多加理会。 这些人的目光都透出巴不得她死掉的恶意,莫不是一个活着的人比一个死人有价值,估计她早就没命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撩开帐帘进了来,坐在软塌上微垂螓首的凤舞阳不耐烦地道:“出去!” 奈何这一声虚弱得很,没有一点威严,来人根本就不理她,还走了过来。 “我说出去……”凤舞阳怒而抬眸,却在看到来人后,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紫袍金冠,青丝垂颜,凤目长眉威严赫赫的女子,正是漠北女王,此刻她眉心一堆显有三分不悦。 女王没有错过她眸中闪过的那抹惊恐,唤来婢女把快要凉掉的药汤重换一碗上来。 婢女毕恭毕敬地退下去了,帐营里又剩下她们两个,凤舞阳偏过身子背对女王,手心攥紧被褥,就差没把自己埋进去。 “你怕我!”万俟雪轻启朱唇道出的话语却出奇的轻,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情绪,走到床边坐下。 凤舞阳又往里面缩了缩。 万俟雪脸色一紧,自她进来后,凤舞阳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都没有。 女王随即把药碗端到她跟前,命令道:“喝!” 如果有两样选择摆在凤舞阳面前,一是喝了这一碗超苦的药,能让女王离开,二继续耗着,女王难免会又要采取什么强制性手段的话,她的确会选择前者。 万俟雪看到她的脸色在喝完药更加难看后,端起那碗底的药末抿了一口,长眉微蹙,“着实……”眼尾一扫,将药碗放下,“良药苦口利于病,以后要按时吃药。” 凤舞阳胸中有股暖意微微荡漾,忍不住的抬头望着她。 霎时,四目相对。 眼前高贵的女王让她又爱又怕。这个女人仿佛天生就是来主宰她的生命,每一句话都牵引着她的每一条神经,轻易就能将她打败。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 她的话让万俟雪愣了一下,“你这辈子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吗!”凤舞阳喃喃自语,倏然别过面去,声音转寒:“如果女王看够了笑话,那请回吧。” 万俟雪眼睛的眸光闪烁两下,“这是我的地盘,你还想轰我出去?” “我想休息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难道你不好奇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凤舞阳猛然从床塌上下了来,赤足站在毛毯上,直视着她,眼神中闪现防备之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天之内,南璃的大军将会到达大宸西境,而今天赤国的兵马已在北荒城关有了动作。”女王边说边走过去,冷淡的凝视着凤舞阳,“如今的大宸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横竖都是死。” 凤舞阳的眼睛轻眨,泛去绝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你肯求我,愿降于我,我可放你们凤氏一条生路。” “别做梦,我不会求你,大宸更不会投降任何人。” “就算是死,也不?” “那怕是死,也不。” 凤舞阳双手紧握成拳,咬着嘴唇,与面寒似水,凤眸沉静的女王对视。 万俟雪冷笑一声,“好,本宫倒要看看那小皇帝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骨气。” 凤舞阳心里打了个突,心中不禁一颤,声音也随着心情哑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连死都不怕的人,倒在意本宫想做什么?”万俟雪逼近一步子,将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凤舞阳的脸上能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她的眼睛燃烧着冷光,如同那天晚上一样…… “明明在害怕,还那么倔强。”万俟雪说着往后退了一点距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就不要怪我!” “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凤舞阳尽量控制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2 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冷笑道:“你要复国,要称霸华夏大地,挑起三国大战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大宸也只不过是你的诱饵罢了。看着华夏狼烟四起,民不聊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万俟雪怔了一下,这是她想要的吗?作为雪域宫的宫主,端木皇族的子孙,复国是她的责任,她可以说不愿意,可以说不想吗。 “你已经沦为本宫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责问我?强者生存,弱者灭亡,这是万世不变的定律。”女王恼怒。 两个人相望对峙。 帐外有道女声传来,打破了僵局,“绿素前来拜见陛下。” 万俟雪转身出去。 “那么强大如你,可曾为自己活过?” 凤舞阳霍然的一句话让帐外的万俟雪恍然失神,顿住了脚步。 “陛下?”绿素轻轻唤了一声。 万俟雪定了定神后径直回了帅帐,绿素低垂着头跟在其身后。 绿素以为女王从前线战场召她回来会给她新任务,结果回到帅帐仍然是一言不发,坐下之后执着笔墨发呆迟迟不下笔。 许久,万俟雪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凝神挥笔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然后对折了又折。 “从这里传信到京城,需要多长时间?” 绿素怔了一下,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女王急召她回来就为了飞鸽传信?转思间女王已步到她跟前。 “三天。” 一直低着头的绿素久久不闻女王有所回应,偷偷地抬眸瞄了一眼。 她从来没见过女王如此复杂的神情,向来干脆果断的女王怎么会有犹豫不定的时候呢,莫不是又为了那位大宸公主! 万俟雪道:“此事事关重要,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绿素把头又低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信笺,道:“请陛下放心!” “去吧。” 绿素退出去后,万俟雪玉容上的冷傲敛起,有了许疲倦之意。 那么强大如你,可曾为自己活过? 她可曾为自己活过?究竟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这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一下子把她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慢!慢!慢! 坚决不会弃坑,建议养着吧。 第107章 棋差一着 漆黑的夜, 塞外的风越吹越大, 刮得营帐哗哗作响。正在听手下汇报战情的女王微微皱下长眉,抛出了一个与战况无关的问题: “风什么时候停?” 众圣使和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难得有一瞬露出同样茫茫然的表情。 紫衣最先反应过来, “现在南境的气候是季风,刮起风来也许是一宿,也许是三五天。” 女王没再说话,须臾之后就接下来作战方向、战略重新调整后,才议事完毕。 风声未停, 骤雨又至。 当万俟雪来到旁边的营帐, 寒荀刚为大宸公主把完脉, 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看到女王驾临, 忙不迭下跪行礼。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凤舞阳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别过脸去未曾多看女王一眼,但她白衣飘飘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挥之不去。 万俟雪看到了桌上的空碗,嘴角微微牵起, 让婢女收拾下去后摆上了围棋。 凤舞阳低头看着满盘黑白子, 仍不能从晃神中醒过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第一局她是必输无疑! 万俟雪注视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色道: “下棋要专心, 注意力要集中,再来。” 女王说话间,有一婢女轻轻地走进来向女王恭敬的躬了下身, 在旁边的香炉里焚上了熏香后就退下去了,静静来,悄悄去,全程不发一言。 凤舞阳凝一凝神,执子落下。 第二局棋局很快绞杀在一起,凤舞阳没有让女王失望,第二局虽输了,却只差三子,更激发了她的斗志,忘却了烦忧,心中的那股恐惧和忐忑也渐渐消失了。 第三局,公主开局干脆利落,女王亦神鬼莫测的布局,片刻棋局局势一时难分高下。有言道,成功的关键不在起点,而在于转折上。公主显然验证了这一道理,一个回马枪杀得白子片甲不留,最终险胜一子。 首次落败的女王虽只淡淡的说了“不错”两个字,但足以让公主感到扬眉吐气。 凤舞阳微掀起眼帘,紫金王冠下一头乌黑的青丝泼散下来,冰雪般的容颜永远都是那么的沉着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再次见到她,她还是那么的漠然,似乎忘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也许只有这样她们之间才能勉强的维持相处吧。 想着,那早已充满全身的恐惧又狂涌起来,凤舞阳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努力地抑制自己不要去想。 外面仍是风大雨大,似没有停歇的意思,刮得厉害时像鬼哭狼嚎般悚然,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了下来。 凤舞阳睁开双眼,入目的依然是帐顶,眨巴了两下眼睛,神识慢慢的清醒过来。 记不得昨晚她们下了多少盘棋,输赢都已变得不再重要。在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的营帐里,闻着熏香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而下棋又是一件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费心思的博弈,久而久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当女王离开后,她几乎是沾枕就睡。 一觉睡到天亮,让她感到精神更加的充沛,气色也好了很多。 好的一天似乎都是个好的开始。今天进来侍候的婢女换了一批,规规矩矩的做事,恭恭敬敬的说话,所上的菜式都是用名贵药材做成的药膳。 女医寒荀一天来了三回,药还是那么苦,却多了一碗漱口的糖水,每次她喝药时女医必站在边上看着,直到她喝完为止。 外头的战事仍是平静的可怕。 从日出到黄昏,凤舞阳早已将如今大宸所处的险境想了无数遍,最无奈的是,她被困在这里,面对着心底苍白无力的痛苦,那般滋味复杂,实在难受! 她记得在战场上万俟雪救了她,若不是在那一刹那女王从中帮她卸掉五成功力,她恐怕熬不过子翎的那一掌……而眼前的这一切显然也不是一名俘虏该有的待遇,难道这种种说明万俟雪对她仍存爱意? 可能吗! 然而,在那一晚之后,她要如何承受这样的一份感情? 在两国开战之后,她们又怎面对得了这样的一份感情? 正当她沉浸在感情的天旋地转中,帐外传来一阵杂碎的细语,片刻帐帘被揭开,一身紫色劲装显出几分英气的紫衣闪身进了来。 “是你!” “你很惊讶吗?” 凤舞阳道:“你是为了红鹂来的。” 紫衣眸色闪了一下,道:“没错,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明人不讲暗话。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3 你究竟把红鹂怎么样了?” “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情况,说话最好客气点。”凤舞阳表情淡淡的,眼底带着丝玩味瞥了一眼紫衣,“跪下来求我啊,也许我会考虑不杀她。” 紫衣冷哼一声,“你如今自身都难保,有什么能耐要我下跪求你?”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这话呼在紫衣的脸上,向来沉稳的她皱起了眉头。 想到二妹自从被派去大宸京都后,一直没有消息,她心中生起几分急性,冒着生命的危险趁着守卫军换班之际偷摸进来。 紫衣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清楚地明白到什么时候该妥协,尤其是当仍有那么一丝希望的时候,她的神情慢慢地黯下去,“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你就肯放过红鹂?” 凤舞阳走近她,“那就要看你跪得有没有诚意了。” “你……”紫衣狠狠的咬下牙齿,“好!” 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朝代,下跪不是一件让人很难屈服的事情,可有的人要跪也得跪得心甘情愿,而不是踩着尊严下跪。 “你还当真了!”凤舞阳托住紫衣的手臂,缓住了她即将跪下的膝盖,“看来你对你的姐妹情深意重得很。” 紫衣狐疑地看着她,莫非是反口了? 凤舞阳收到她质疑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转身道:“我离开京城的前一晚红鹂还是好好的,目前她应该平安无事。” 她话里没有半句假话,她人虽离开皇宫了,但暗中安插了暗卫保护红鹂,有任何事情发生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不忍心姬妃晚年落寞凄凉,有个伴也好。也许是因为觉得红鹂不是坏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紫衣看着她许久,久到差点失了魂,“我紫衣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紫衣脸色猛地转青,皱眉道:“恕我……”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凤舞阳坐下来自倒了茶,那茶香扑鼻而来,是来自江南的日铸雪芽,也是自己喜欢喝的茶,她怎么知道呢?想着略顿了下端杯的动作。 过了一小会,抿了一口茶后,才道:“我这么做并非是帮红鹂,也不是为了帮你,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吧! 紫衣松了一口气,可当她走到帐帘前,微微的一揭起,借着营帐地周边的微光,远远的瞄到前方走来的正是她的主人——漠北女王,心下一惊退后了两步。 “怎么了?” 紫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陛下来了!” 凤舞阳见紫衣被吓得脸青口唇白,顿时知道了她这是违反命令闯进来。 万俟雪是一个对自己,对手下都很苛刻的人。这是敌国公主的俘虏营,任谁没有得到女王的批准进了来,都有通国叛敌的嫌疑,这项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女王相信紫衣的忠心,但所承受到的惩罚也不轻! 这该怎么办呢? 紫衣咬住了下唇,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惟有面对吧! “等等!”凤舞阳拉住紫衣的手腕,“还没到绝路。”话罢,提脚踢向旁边的木椅,用足了脚力加上功力的成分,破开的尖木片四射,刺拉的几声,将厚实的营帐生生的化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即时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卫军。 凤舞阳将紫衣的手一甩,甩到另一边去,同时那些经过训练的守卫亦从破开的帐口钻了进来,只见大宸公主与圣使交起手…… 在一个地方人一旦蜂拥而至,混乱的场面让人很难发现到底是谁先进的来。 当然,所谓的逃跑并没有成功。 万俟雪冰容上黑了几分,冷厉的寒芒钉在凤舞阳那张侧过去的脸上,一字一言的道:“统统都给本宫出去。” 顷刻,十数守卫军退了出去,临前紫衣多看了两眼那背过去的俏丽身影,将心中那句话吞了回去。 紫衣不知道这位大宸公主为何要帮她,她们虽然不是仇人的关系,但至少是对敌,甚至自己曾经差点将公主置于死地! 万俟雪是非常生气的,她万万没想到凤舞阳竟然还想着再一次从她身边逃跑,那怕机会不大,也要去试一试。 果然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霍然,她的目光不经意扫到那稳妥地立着的台面,聪明的女王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唇角微微牵起,带着淡漠的冷笑,眼中的冰冷却散了去。 “才三天的时间,你能耐了!”万俟雪缓步走到凤舞阳的跟前,感觉到她明显僵直了下身子,端起茶来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 凤舞阳略转眸,透过了女王的肩膀看到那桌子上,整个人登时木然了。她刚才下意识的动作倒了两杯茶。 两杯茶! 棋差一着,偏偏就是那一着否定了全盘!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那木木的表情,心底忽然感到愉悦,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迷糊的模样透着股可爱劲。 “她找你为了何事?” 凤舞阳定定地看着她,面上喜怒已无迹可寻,知道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坦白,“打听红鹂的事。” “仅此?” “仅此!” 万俟雪的凤眸半眯,冷冷的哼了一声,“为了这点事你们竟愚弄本宫,罪加一等。” 凤舞阳皱下了眉头,也来了气,“还不因为你平日武断专横,苛刻至极,一点情面都不讲,她们忠心于你同时也怕你,她们有心事不敢与你坦白,你难道没有错吗?” 面对她气吁呼呼的指责,万俟雪有些微愣。凤舞阳抿住了上下唇,可该说不该说的都已说完了,嘴巴闭得再紧也没用! “这也是你的真心话么?”万俟雪凝视着她,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心,“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 凤舞阳惨白了脸色,不禁捂住耳朵大叫:“不要再说了!” 万俟雪沉默了下来,她并不是想解释些什么,反正什么也解释不了。但如今舞阳看她的眼神,清冷中夹杂着几分惧意,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件事终究是公主心头的一根刺,纵然将来花再好,月再圆,亦无法消去心底的那道创伤! 沉默,一再沉默,这气氛诡异得很。 凤舞阳强自镇定,对上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当两道视线刹那间撞在一起,其中的火花不言而喻,使得双方内心深处突地一颤,她们默默地立着,静静地注目。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能抛却宿敌关系,没有复国的夙愿,没有两国生死存亡的战争,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能让漠北军营里发出这么大的声响,绝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4 不该是一件小事情。 女王的眼眸才闪动一下,绿素的声音自营帐外透进来。 “禀陛下,有敌人潜入我方军营,企图烧我军粮草,幸已全数抓获。” “可有审出是谁派来的细作?”这话刚一说出,万俟雪又道,“罢了,本宫去会一会他们。” 女王走后,凤舞阳仍然静立着,盯着那厚厚的帐帘,神思好像也随着视线看到了帐外的情景一般。 潜进来的人是谁? 这一计在大宸军营中议论过,如果偷袭成功,漠北虽断了粮草,但也势必会从邻镇小村庄去搜刮,到时只会祸害到塞北的老百姓,而漠北持有大半数的龙吟宝藏财富,打仗的资金早已不是缺或替补不上的东西了。 此计亦非上上之策,早已被否决,相信子翎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做此等因小失大之事。 是哪一方派来的人呢? 凤舞阳正想着,心里涌起一股诡异的感觉,疑着时,一道细细长长的女声自刚才破开,还没来得及修补的营帐裂缝传了进来。 “你就是凤舞阳?” 第108章 鹿死谁手 “你就是凤舞阳?” 长公主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服的蒙面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来。其可见处身材高挑, 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利落地编成大马尾,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 眼角朝上倾斜高挑,傲气十足。 尽管这名傲性的女子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眼底掠过的惊艳骗不了人,微不可闻的叹一声, 道:“若不是你破开了帐幡, 想要从正面进来还真有点困难,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了!” “你是谁?”凤舞阳警惕地看着她,这名女子她是不曾见过的, 但凡认识她的人,没几个敢直呼她的名讳,女子的口音不像是大宸人, 更不像是来自漠北。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 你得跟我走一趟。” 凤舞阳似听了个笑话般, 嗤道:“你以为凭一个调虎离山计, 这样就可以从十万兵马中突破重围吗?” “你只管答不答应?”蒙面女子挑起细眉看着她。 凤舞阳看了她一小会, 淡淡的道:“你若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 “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离开她?”蒙面女子不依不饶,走了几步子靠过来。 就在那几步中, 凤舞阳能感觉到女子的武功并不弱,恐怕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即便是如此,两人若是动起手来,准能引来外面守卫军的注意,谁都逃不掉。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们两个联手,同样无济于事。 “我的事与你何干。” “是跟我没有半分关系,就看公子翎有没有这个命了。” “你在说什么……”凤舞阳冷冷地瞅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公子翎在我们手上。” “笑话!”凤舞阳神情异常冷静,“我凭什么相信你?” 蒙面女子睨看她一眼,移望帐帘处,微微仰头叹说:“话我已经转达了,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多有得罪了。” 尽管凤舞阳知道这个人需要提防,但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那么阴险,正经八本的斗了七八招,旋身之际扬手撒出无色无味的粉末,待警觉的时候已是来不及。 一阵的天旋地转,凤舞阳倾刻没了力气趴在桌子上。 “这是软骨散,短时间内能令人功力尽散,还会感到全身无力,没有五六个时辰药效退不了。” “你、你好卑鄙!” 蒙面女子冷嘲道:“兵不厌诈,这道理长公主没理由不懂!”匕首的银光一闪,架在凤舞阳的项脖上,“让我们去会一会漠北女王吧。” 万俟雪没想到因自己一时的逃避,竟中了对方的圈套,那七八个企图纵火烧粮草的蒙面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当场毒发身亡。她马上意识到事有蹊跷,赶回去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 漠军重重包围住两个人,一个蒙面女子挟持了大宸公主作人质,而人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蒙面女子睨看着万俟雪,眯起的眸子射出嘲弄的光芒,“早闻漠北女王神功盖世,怎么,不敢上来抢人了?” 万俟雪脸容不露一丝表情,却无法控制眼底那抹狠辣的眸光,“你以为挟持了一个大宸公主,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逃出我漠北的军营了吗?” “听听?”蒙面女子溢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你们连说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要说你们没点什么,我都不信!” 锐利的锋刃轻轻的一划,鲜红的血滴在凤舞阳月白的衣裳上,淡淡的血迹几乎让女王屏住了呼吸。 “让你的人退开,给我准备一匹千里快马,否则下一刀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从来没人能威胁漠北女王,除非在她绝望的时候。万俟雪知道自己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把紧紧贴着动脉的刀。 “都退下!” 很快,有人牵来一匹棕色的壮马,蒙面女子只瞥去一眼,笑道:“我要那匹白色的马,这整个军营仅此一匹,所以你们没办法蒙混过关,对吧?” 赤羽。 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但意识完全清晰的凤舞阳知道她的要求,赤羽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然而敢骑女王宝马的敌人,她胆色不是一般的小。 万俟雪仍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让亲兵下去把赤羽牵过来。 凤舞阳半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万俟雪,看到的只是眼底里的冷漠而已。心里不禁泣想,难道雪以为她与蒙面女子是一伙的么?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认为,又怎肯放她们走? 当赤羽牵到,蒙面女子提着人质一跃上了马鞍,回头挑衅的看着女王道:“不许派人跟来,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倒无所谓,要是伤着这个美丽的公主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万俟雪眼光一寒,沉声说道:“如你所愿。” 橙殷看着渐渐远去走进夜幕的白马,皱眉道:“陛下,这恐怕是她们的苦肉计,不能就这么放她们走,让属下带领人马去追……” “橙殷!”紫衣截道,用眼尾扫了一下女王,“陛下自有分寸,你别瞎添乱了。” “我……哪添乱了。”橙殷小声的嘀咕一句。 万俟雪犀利的眼神落在紫衣身上,“你怎么看?” 紫衣垂首回道:“听蒙面人的口音倒像来自南璃,可南璃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线,这个人我们从来没见过,她的身份尚未能确定。” 女王闻言既没点头也不摇头,看着前方半晌才转身回了帅营。 橙殷瞪大眼睛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才道:“陛下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5 这就算了?” 紫衣轻吁一口气,抹了下额边的冷汗,道:“只怕女王早有安排,你们不要再掺合这件事了。” “姐妹中就数大姐的轻功最好,这差事还有谁比你更合适?”橙殷更加不明了。 “七妹!”绿素给了她个眼神,轻摇了下头。 紫衣眼底的眸光黯下,道:“好了,你们都各自去忙吧!” 女王向来有两手准备,她们七姐妹是明棋,自然也有暗影。她才出了大宸公主的营帐,就来了个蒙面人,还把人给劫走了,今日陛下对她有了防备,自然不再那么重用她了。 万俟雪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甚至说很享受,所以当蒙面人把凤舞阳带走,她心中虽有担忧,但还不至于会失控。 第二天清晨,数具尸体被送到漠北军营,一字摊开来,终于突破了女王最后的一道防线,万俟雪脸色铁青,十指收紧发出咯咯的响声,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的血肉之中。 “赤燕!” “还有黑白双煞!” 橙殷和绿素一前一后的惊诧,此三人轻功和隐术最佳,就连逃命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却被一辆马车如堆置垃圾一样送了回来。 “他们个个都是一刀毙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从刀法上看这个人一定是用刀高手。”紫衣指出了重点,在大宸甚至是漠北和南璃都没有这样精湛刀功的高手。 圣使们面面相愕,谁也不敢往女王的身上瞄去,渐感周遭的气流越来越冷。 “烧了吧!” 万俟雪脸容如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后,身子一晃人已无影无踪。 看着火堆红光高照,绿素有所感叹道:“他日我们死后也是柴火堆高黄土一捧,这倒也干干净净,不碍任何人的眼啊!” 年纪最小的橙殷却没她那么多感慨,道:“女王现在是怎么了,话都不说一句就跑了,我们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做成,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橙殷,不得对陛下无礼!”紫衣斥责她。 “大姐,你别说七妹了,我倒想能让陛下骂我几句,责罚我也行,但你也看到陛下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掉了魂似的,如今是关键时期,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紫衣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眼前虽然是她们大漠占了上风,但世事难料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现在正是最需要女王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绿素面色淡漠,道:“这位大宸长公主是陛下的软肋,若不是因为她,我们早已胜券在握!” 今晚挟走凤舞阳的人,无论是南璃还是赤国,只要把人质牢牢地抓在手里头,不但可以威胁到大宸,就连漠北也会被牵制住! 看着冲天的火光,紫衣霍然幽幽说:“陛下一个人承担着漠北的安危,肩负祖辈百年的希望,可出了任何的事情,她只有自己承担,个中酸苦无人可诉。虽然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庆幸的是,她心中仍有爱!” 橙殷默默的侧头看着紫衣,似乎在她忧愁的眼神中看到了称孤道寡的那个人,心中能体会到个中的滋味。 然而,紫衣没有将心底的那句话说出来: 欲成大事者,拘于情字如同锁链加身,将寸步难行! 第109章 赤国女皇 一夜的奔跑, 千里马再快也不过跑出了数百里, 凤舞阳一直被蒙着眼睛,只能心里估摸着路程,她们似乎来到了风声吹过树叶沙沙, 溪水潺潺的山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日出耀眼的光线,隐约中看到一座宏大的宫殿,和影影绰绰的人,随着沉重的宫门放下, 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当四周寂静无声, 蒙眼巾才被取下来。 凤舞阳长长微翘的睫毛扑扇了两下,也许在黑暗中太久了, 依然模糊的视野里只见四周金光闪闪,美轮美奂,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都说大宸的晗月长公主姿色出众,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道女声带着些沙哑,不冷不淡迷人动听, 隐隐带着逼人心神的威严, 当凤舞阳眯起眼睛望向尊容时, 心中剧震。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白衣雪貂、墨发如水的女子, 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说不上多么的绝色,她的美端庄得来不刻于古板, 阴柔中带着几分英气,红唇似笑非笑的透着股迷人神气,她身上有一种皇者的霸气,让凤舞阳想起了万俟雪,但那感到有几分熟悉的五官才是最令她心中疑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华服女子否定了凤舞阳的想法,盈盈走到她的跟前,凝望着这张绝色的脸庞,轻声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凌薇儿在路上怠慢了长公主?回头我定要斥她的不是!” 原来那蒙面女子叫凌薇儿。眼见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们两个,而这个女子功力不高,绝非是她的对手,身边却无人保护,这让公主感到有些迷惑了。 她是谁,是敌是友? 纵观这座宫殿建得十分壮丽,似足帝皇家特有的建筑架构,在茂盛的山林之中出现,倒像是行宫。 凤舞阳的一对黛眉忽然蹙聚,道:“既然你我并不相识,把我捉来此地你有何目的?” 华服女子玉容上敛起笑意,更显威仪姿态,叹息道:“用如此方式将长公主带到也是情非得已,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你帮忙!”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女子有种熟悉的感觉,凤舞阳心里厌不起来,如今落在别人的手里,姑且先听听她怎么说罢! “你之所以觉得我熟悉,并非因见过我,而是你见过我的妹妹!”华服女子引着凤舞阳来到一处园子。 “你妹妹?” 凤舞阳随着华服女子的目光看去,在园中竹林下有一名素衣披发的女子,背对她们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如定了身一动不动。 当她们一步步走过去,就在三丈远时女子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身来…… 凤舞阳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才不至于让自己大喊出声来。 这个全身透着股邪气,双目红得像随时都会渗出血来,脸上布满奇异的纹路,原本英气的脸如今青得可怕的女子,竟然是恢复女装的公子翎! 凤舞阳欲想冲上前去,却被华服女子拉住了,“小心,她如今认不得任何人,你贸然上去只怕适得其反!” 回想起几天前在战场上的那一幕,凤舞阳知道事出何因,那天之后以为子翎有霓依依照顾,该不会有问题才是!没想到子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情况不容乐观,料想个中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子翎是你的妹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凤舞阳眼珠子转动着向华服女子瞥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6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公子翎的确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叫单以萱,十多年前因遭歹人暗算,在一场战役中失踪了,从此流落民间,幸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到了她,也算圆了父皇的遗愿!” “父皇?”凤舞阳细细念道,有一个想法像电流般通过她全身。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我妹妹的右后肩上有一只火凤凰的刺青,这是我们单家族的印记。”华服女子说着,脱下自己右肩一边的衣裳,“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 看到女子后肩上的刺青,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凤舞阳浑身一震,子翎一直以来女扮男装,对身体更是保密得很,知道她后肩刺青的人不多。 华服女子继续道:“萱儿为了打败漠北女王,她服下了两颗血灵丹,结果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遭到反嗜,心魔正在慢慢的掌控她的意志,萱儿一旦坚持不住,轻则狂性大发,伤人伤己,重则性命难保!” 凤舞阳心中五味杂陈,万没想到事情竟这般严重,“我能做些什么?只要能医好子翎,你不妨直说。” 华服女子赞赏的点点头,道:“萱儿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你的名字,你是她最在乎的人,也许你能唤醒她在深眠中的意识!” 凤舞阳望着呆站在竹林下的公子翎,愧疚悲伤堵得心一阵阵疼。 她不是在看天空,而是看阳光透过叶子洒落的光影,就像多年前她们在慕府的时候,闲时会钻进林子里找块空地儿,享受着好时光。 “看,阳光在叶子上跳舞,它们是多么的自由,多么的快乐!”凤舞阳复述着往昔的回忆,“子翎,这是你以前与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进慕府的第二天我们就比划了一场,后来我输了,我却发脾气跑到湖边,你怕我生气居然跳下湖里惩罚自己,结果却被我发现你是女儿身……” “子翎,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无论凤舞阳怎么说,公子翎都是呆呆的站着,木木的表情没有一点反应。 看到她这个样子,凤舞阳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潸然泪下,颓然道:“没用,她已经忘了我是谁!我做不到!” “你可以!”华服女子递给凤舞阳一方手帕,“这些天任何人走近,萱儿都会大发脾气,在她手下死伤无数,你是第一个能跟她说了那么多话的人,她现在很安静,看来是有效果了。” 凤舞阳接过手帕,见那帕上用金线绣的凤凰祥云图,右下角绣了个草字“玥”,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单姓在赤国是国姓,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我看你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兴许她真的是累了,竟然没察觉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两名侍女。 这里是北阁楼,屋子内很安静,窗外风儿轻轻的吹,凤舞阳倚在窗边静静的思索,阳光从窗棂上洒进来照在她的肩膀上。 宫殿的主人没有怠慢她,起码没有将她关在牢笼里面,虽然明着没有人看守,但暗里就说不准了! 原来她们是来自赤国的皇族,这倒能说得通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漠北军营中将人劫走,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南境。 凤舞阳对于赤国了解不多,只知如今赤国的女皇是桓仁帝的皇长女单以玥,十三岁登基为帝。如今赤是华夏三大国中最稳固,兵力财力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野心勃勃的女皇有意扩充版图亦不为奇。 “单以萱……子翎真的是赤国公主么?” 无论是不是,撇开这件事不说,如今大宸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赤国女皇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怎不让她联想翩翩! 赤国女皇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排场也不大,这说明了她是微服来到此地,大军未必也跟随其后,是否只为了私事就不得知了,而一个心思叵测,又八面玲珑的女皇恐怕不好对付。 门外响起两下敲门声,侍女传话的声音透进来,“我们主人有请长公主到前厅用膳。” 鸿门宴! 该来的总要来。 凤舞阳在青衣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厅,霎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霓依依,并将她眼底的那抹惊诧收在眼里。 赤国女皇会出现此地,还有关于子翎的身世,接二连三的事情已让凤舞阳无比的震惊,所以对于霓依依的出现,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长公主!”霓依依快步走到凤舞阳跟前,神色担忧地上下检视了一番,才放心的道:“你没事就好了。” 凤舞阳对她微微一笑,转瞬看向席宴前的两人时,眸子又淡了下来,除了赤国女皇之外,挟持她来的蒙面女子终于露面了,五官不惊艳,却别有一番味道,眉梢一挑以睥睨傲慢的姿态注视她。 单以玥见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凌薇儿,你们见过的。” “我以为陛下要我来此,是为了子翎的心魔,而不是为了交朋结友。” “表姐你瞧瞧,你这么看得起她,人家还未必领你的情!” 女皇一笑,道:“长公主快人快语,那朕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问题咱就坐下说个清楚。” “那就要看女皇能不能做到坦诚相待了。” 单以玥抿唇笑道:“请!” 四人分别落座。 凤舞阳的一双淡褐色眼眸波澜不惊,将所有的情绪和锋芒都掩盖起来,心思转了几转:无论赤国女皇出自何种目的,就现在大宸所处的形势,她无须对自己客气,她这般又是为何啊? 凌薇儿一瞬不眨的盯着凤舞阳,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眸光闪闪,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朕请长公主来治愈萱儿的心魔不假,同时希望在此基础上能与贵国有进一步的合作。” “怎么合作?” “如果你我联手,对付漠北和南璃绰绰有余,不知长公主有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凤舞阳一愣,望着女皇与子翎有五分相似,此时却无比冷肃的脸庞,“陛下何以认为与我大宸联手胜数更大?” 单以玥淡淡笑道:“同样是女人朕怎会不知漠北女王在想什么,还有她背后真实的身份朕也一清二楚,试问她又怎会放过我大赤,我们若不联手反击,迟早会被她吞嗜!” 凤舞阳静默半晌,俏容有几分缓和,道:“现在大宸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想要脱身反击谈何容易,陛下不怕到时陪了夫人又折兵?” “她再强大终究是个女人,一样有弱点。”单以玥露出诡异莫测的表情,缓缓说道:“你就是她的不冷静和不理智,胜负就在于你一念之间。” 凤舞阳眼梢一瞟,视线落在霓依依身上,稍一停顿迅速移开,从容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7 道:“看来陛下早已有打算,不错,你我两国联手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萱儿!”女皇脸容转瞬变得温和,“当年慕将军救了朕的妹妹,又将她养育成人,这份恩情我大赤必不忘。朕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受了很多苦,等战事结束后朕带她回赤国,她就是大赤的女王爷,甚至……” 单以玥顿了一下,望向凤舞阳嘴角微微翘起,“朕知道萱儿对你的情意,她此次的自我牺牲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你!宸国的法律根本容不下你们,如果你肯到大赤来,朕担保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可以成亲,没人敢说三道四。” 凤舞阳垂头笑了笑,这就是两国名义上的联姻吧! “长公主无须立刻答复朕,待事成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单以玥端起酒杯,举道:“愿赤国和宸国友好的关系万世不朽!” 凤舞阳眉梢一挑,嘴角牵起一抹淡笑,举杯共饮。 尽管宸国长公主并没有说什么,但行为足以证明她的选择。有道是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女皇对此很满意,爽朗的笑声在席间频频响起,不知不觉喝多了几杯酒,使得雪白的脸颊粉红,更添几分邪魅的艳丽。 夜色凄迷,月光皎洁,清冷如水。 如今的公子翎除了疯魔之外,平常就像痴呆了似的,对任何事物和声音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凤舞阳病态苍白的面容失去了昔日的光泽,连眸子也黯淡无光,注视着床上那沉睡中的女子,她平静的睡颜少了往日英武的锐气,多了几分柔和。 “当日我带将军回城后,第二天将军陷入疯魔,杀了我军将士无数,幸得赤国女皇派人及时阻止了将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霓依依回忆当日那场猝不及防发生的杀戮,心有余悸。事出之因她需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心中亦懊悔不已。 凤舞阳平静的声音响起,“子翎的身世当真如赤国女皇所说的那样吗?” 霓依依点点头,“其实在五年前,赤国女皇就派人找来天下第一阁,说要寻找一个后肩上有刺青的女孩,可我们遍布天下的眼线寻了多年也没有找到那女孩。半年前我们因寻宝聚在一起,若不是公子翎自己揭开女儿之身,连天下第一个阁都无从探知她的真实身份,起初我也只是怀疑罢了,又因当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想必是当时女皇在我身边安插了暗线,又许是公子翎在大宸响亮的名声引起女皇的注意,这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 凤舞阳脸上不见情绪,缓缓道:“关于赤国女皇,你了解多少?” 霓依依迟疑了一下,在女皇的地盘上多少有些顾虑。 “她既然拉我入伙,又让你跟了来,就必预了她的合作伙伴对她会有一番探查,你直说无妨。” “是!”霓依依应道,从最初开始讲起,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赤国女皇单以玥是桓仁帝长女没错,却并非是嫡出,身份比长女更加尊贵的嫡出皇女是二公主单以萱,立嫡立长,按着祖宗的规矩走,如果当年五岁的单以萱没有失踪的话,如今成为赤国女皇未必是她单以玥!多年后,她执意寻回了单以萱,其目的不单纯。 如果说单以玥看重姐妹情深,那么八年前她诞下皇太女,第二天就毫不留情的诛杀了皇夫九族,又将身边的亲兄妹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今可谓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现在才说念及姐妹情缘,接失散多年的妹妹回家未必太可笑! “她心思缜密又深藏不露,表面清风和月,处处与人为善,但也处处算计,有黑寡妇之称,是个难以对付的女人!” 凤舞阳面不改色,眼神冷寂。 显然女皇认为她是这场战争中最有利的武器,想用她牵制住万俟雪。 她,倒真是太自负了,这一点跟万俟雪很像呢! 第110章 有情无情 “大赤五万铁骑突袭瓜哈尔城, 战情告急, 请求驰援!” “月城、南里遭遇宸军伏击,月城失守,南里危情紧急!” 两封告急战报先后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送到漠北女王的帅营,宣告着战情的恶化,给了漠北重重一击。 赤国女皇诡异歹毒的行事作风,万俟雪早有所了解,没想到她们竟然联起手来!当消息传来, 女王仰天大笑, 墨发飞舞, 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 自从赤国大军突然间倒戈相向,掉转炮口对准漠北, 又与大宸兵分两路偷袭南璃军营,形势一下子扭转,南璃的二十万大军被迫卡在西境关口, 进退两难。漠军出其不意的突袭了汉中,拖住宸军大部分主力军, 方缓一缓步步逼近的军情。 整整半个月, 漠北大营之内笼罩在肃穆沉重的状态下。万俟雪坐镇大营之中, 身穿雪白长袍, 冰容墨发,好似画中人! 诚然,圣使、将领、贴身侍女等无一人敢抬头看一眼。 就目前的形势, 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现象和诡异的局面,大宸与赤国联手是必然的事实,漠北与南璃并无交好,却有默契的彼此不对战,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了盟友。漠军对宸军,璃军对赤军,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定律。 沙场上,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点,她们都很清楚! 万俟雪背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闭上双眼,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自红唇边溢出。 过去,她对杀戮之事十分热衷,志在将华夏大地一寸寸的夺回来。现在,正是打下疆土的最好时机,她的心却只感到一片死寂! 她现在每一步部署,都要费尽心神说服自己。何时起,她变得那么心慈手软,瞻前顾后了? 只为了一个女人! 蓦地,一阵惊空遏云哨叫声响起,尤似从九天之上旋落地面。 漠北女王随即睁开凤目,犀利眸色如矛隼狠绝,教人不敢对视。她走出帅营,只见一只海东青在半空盘旋不停,打了七八个转后,忽向东边飞去。 万俟雪骑上一匹快马,追鹰而去。 *************** 自从与赤国缔结了盟约,大宸危局有所好转,凤舞阳很清楚这归功于公子翎,她的存在就像是大宸与赤两国之间的桥梁,所谓的盟约不过是彼此有可利用之处罢了! 看着公子翎日渐清瘦的脸庞,凤舞阳泪眼低垂,如果连她都无法唤醒子翎深眠中的意识,子翎是否一辈子就像个痴儿一样,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子翎,你一定要好起来!”凤舞阳捉住她的双手,声音带着难掩的呜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下,滑过那张让人无法移开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8 视线的玉容。 公子翎木木的看着她许久,突然挣开凤舞阳的手,微颤的手指拭去那挂在眼角的泪珠。 凤舞阳身子微微一颤,当抬眸看到公子翎空洞无神的眼睛时,心中那股失望的感觉一下子压下来,绝望更甚! 霓依依回到北楼阁的厢房时,只见长公主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眶却微微发红,面对着窗户发呆。 “殿下,该吃药了!” “霓姐姐,如果子翎好不起来,那该怎么办?”凤舞阳的声音缓缓响起,很平静却也很悲凉!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成为如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侍候,连喝药一个不慎药汁都会自唇角流下来,也不知该擦的痴儿。她还见过公子翎疯魔起来时,提着长剑见人就杀,口里叫喊的名字是万俟雪! 她们三人中,各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偏偏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的知心好友! 霓依依闻言愣了一下,将手中那碗药放在桌子上,走过去为她披上一件貂袍,轻声劝道:“你身子也不好,别总对窗口吹风!要是连你也倒下来,那怎么办?” 凤舞阳缓缓起身,去端起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以前她生病了,子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她闹脾气不肯吃药,子翎变着法子哄她吃药。她的一个眼神,子翎就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的一句话,子翎可以什么都不问,义无反顾的帮她…… 霎时,记忆的长廊显在眼前,过去的点滴让凤舞阳湿了眼眸,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霓依依静静地看着长公主,久久没有说话。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不知何时,外面突然起了风,拍在窗棂上沙沙地响。 床上的人儿拧着眉毛缩着身子,一头长发如漆黑的缎子如泼墨般洒在枕边,那只修长白皙的玉手紧紧的攥着丝滑的绸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那双美眸忽然睁开,恍惚间她看到了纱帐前那道人影。 “谁,是谁站在外面?” 那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在幽暗的屋子里如鬼魅般的存在。 没有杀气。 凤舞阳拨开纱帐,看到来者愕然了。 “子翎?” 公子翎单衣赤足,模样娇柔,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木然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点情绪,呼吸声忽高忽低,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似在跟什么抗拒。 是不是又发作了,还好身上没有血迹,起码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凤舞阳将她拉过来,揉着她冰凉凉的手,怎么都暖不起来,便让她躺下来,睡在被子里好暖和身子。 面对着那浑然无知的眼神,凤舞阳想说些话,像小时候那般,两人躺在树荫下,坐在屋顶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可她的嗓子被什么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舞阳看着帐顶许久,思绪回到刚才的那个梦里,嘴角悄然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平和而轻柔,“我刚才做梦梦见了花影,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樱花比我在书上看起来还要美!你知道吗,花影笑了,她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笑时,那是见她最后的一面,原来她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那么的好看!” 是的,那样纯粹的笑容,真好看! “你说,我和花影下辈子还会不会见面?” “会吧,”凤舞阳自言自语地道,“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一定会!” 四周寂静,纱帐外透着点点烛火,夜风吹过灯芯摇曳,映照得窗外的树影朦胧,依稀间仿若回到多年前,那个杀手出身,却誓言要保护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花影,今夜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别人会恐惧躺在身边的人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恶魔,但对于她来说,那是她最知心的伙伴! 夜半月色更幽,几许,月光冲破云层静静的照进来,洒在床上那对女子的身上。她们并肩躺着,睡得很安稳,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么的干净。 站在暗处的来者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那笑容如此寡味,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妒忌了! 她给这个女子带来了伤害和痛苦,面对她时只有恐惧和不安,连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生。也许,她们才是两小无猜,才是最合衬的一对吧! 万俟雪,你到底想要霸业,还是想要她? 你,想要霸业,还是想要她? 霸业,还是她…… 在梦中,女子一脚悬空,瞬间惊醒了过来,心跳得很厉害,喘着娇柔的气丝,一下下的在宁静的深夜里回荡。 她似乎又看见了雪,一身单薄的白衣,墨发半掩,唇似点朱,凤目幽怨,一如在梦中…… 夜风穿堂过,一股熟悉的清香飘来,凤舞阳整个人如遭电击。 是她!她来了!不是在梦里。 凤舞阳想也没想就起了身,来不及披多一件衣服,套上靴袜,身影一飘,追着那淡淡的寒香而去。 片刻,凤舞阳闪入正殿来,只见四周灯光幽暗,却空无一人。她死心不息,游魂般抬脚往里迈去。 倏地,一股清寒的气流突袭而来,没有给凤舞阳任何还手的机会,她已被人捂住嘴,轻盈地带到窗边的帷幔后面。 黑暗中,凤舞阳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她紧张地想退后,反被搂得更紧。她看到了那双眼睛,微微上翘的眼角生出冷冽的锋芒,却隐隐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她们挨得那么近,贴得那么紧,肌肤相靠,呼吸可闻。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近,鹅黄的明光大放异彩,赤国女皇与凌薇儿信步走来。 “表姐,安宁王多次私下会面穆尔青,他们两人交情越来越深。虽然穆尔家族盘踞华北地区,但其家族穆尔文、穆尔亭在京城任大司马和京都府尹,还有穆尔家培养出来的五位将军,不可不防!” “嗯。”单以玥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五弟仗着皇家的那点血脉,肆意妄为,这一次朕绝不能姑息,势必要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凌薇儿稍一愣,她原以为顶多是幽监和革除宗籍而已,道:“陛下——” “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 单以玥打断她,“朕虽然没了个皇弟,但朕不是还有个皇妹吗?” “陛下相信大宸长公主能唤醒二表姐?” 单以玥一笑,眼底里闪烁着坚信的光芒,手指摩擦着腰间的凤型玉佩,“不,朕是相信单家的儿女都有破茧重生的力量,小小阻力算得了什么?” 待她们走远,凤舞阳仍无法从赤国女皇谈笑风生的模样中回过神来,想起从霓依依那得知女皇冷酷无情的政治手腕,如果是对陌生人便算了,可对自家兄弟姐妹也如此,她不知道子翎若回到赤国,面对的是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89 怎样的局面!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面容带着忧色,岂不知她在想什么,皱着眉放开了她,就要往外走。 下一刻,女王的手被另一只玉手拉住了。霎时间,四目相对,一道冰冷如霜,一道惶然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放手!” 久不闻回响,万俟雪眼梢微挑,“你在发抖,既然这么怕我,我离得远远的不是如了你的意吗?” 凤舞阳轻抿嘴唇,眸色披上一层迷雾,无论她怎么掩饰自己,那捉住对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我跟子翎……”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颤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万俟雪冷哼一声,“我怎么想的不劳长公主费心。”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的态度。凤舞阳不由地有些气结,心口也隐隐地疼起来,脸色嘴唇越发青白。 万俟雪微微皱眉,眼底的凌厉之色荡然无存。 凤舞阳的手才一松开,却被一只雪白的手拉住,下一刻被带入一个温软的怀抱中,腾空飞掠,顷刻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 万俟雪背对着她,“这个地方看着守卫不森严,暗影却不少。” 凤舞阳低头看着自己散发赤足的模样,懊恼地瞪了她后背一眼。那你还把我带出来,待会我要怎么回去? 万俟雪倏然转过身来,月白的光亮透出影影绰绰的树叶照在她身上,她仍旧是那么的美,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如玉的脸庞,唯独是那身气息变了,不再那么的冰冷。 “跟我走!” 第111章 死里逃生 “跟我走!” 凤舞阳愣了一下, 皱眉决然道:“我不会跟你走!” “还说不是对公子翎余情未了!”万俟雪冷冷地讥笑一声,“你可知赤国女皇是什么样的人物, 难道你就甘愿留下来做她的棋子,也不愿跟我走吗?” “跟你走?呵呵, 你是漠北女王, 我是大宸公主,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你要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 万俟雪顿时一愣。 凤舞阳唇边挂着一丝冷笑,“宸与赤既然是盟友的关系, 本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这并无不妥。而陷我大宸如斯田地腹背受敌的人是你, 万俟雪,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风声骤起, 放肆的在山林中群魔乱舞,夜空中的乌云像一幅拼图,被烈风推来推去, 看来有一场暴风雨将至。 万俟雪有些失神的望着凤舞阳,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她说的没错, 她们的身份、关系如此尴尬, 偏自己又放任对她动了感情, 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住这段感情,然而,感情怎是人能操控得了的,哪怕她是王! 她爱上的女人是她复国、成就霸业的一道障碍,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而今晚之后,她必须作出选择。 “我问你,你可还……喜欢我?”万俟雪说着声音渐渐降低,竟让人有种怯弱的感觉,往日里即使在万军之中厮杀,漠北女王的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何曾有过畏惧的时候? 爱情能让一个女王卑微到尘埃里! 凤舞阳闻言,定定的看着她,夜风吹过直到眼睛发酸,轻轻一眨差点掉下眼泪来,她想开口却在猎猎风声中发不出声音。 万俟雪无奈地苦笑,她早该知道答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大风呼啸一声,吹起了她长长的墨发,衣袂翻飞,她喃喃道:“终究,还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狂风中,她一身白衣,缓缓转身而去,留下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绝冷寂。 不!不是这样子的! 凤舞阳的眼泪刷的掉下来,右手巍颤颤的向着那背影伸去,心中竟喊不出那句话:别走! 然而,她们有什么立场说喜欢,她们用什么样的身份说爱。你要灭掉的是我的国度,是我的家! 是不是说了两国就不用开战了? 是不是说了仇怨可以一笔勾销? 是不是说了能忘记曾经的伤痛? 是不是说了就真的能在一起了? 今生,她们要如何带着那么多的是不是和不确定度过余生! 一滴冷冰冰的水珠落在她伸出的手背上,尚没有感受到第二滴雨珠落下,一支利箭从后面破空射出,箭羽贴着她手而去。 “雪!” 她呼喊的声音与利箭刺入那个人的身体时,也穿透了风雨兼具的夜空。 漠北女王征战沙场以来,明枪暗箭她都能接得住避得开,这一箭她大意了! 腥红的鲜血自捂住胸口的指缝中流淌下来,此刻穿透身体的剧痛仍不及心疼来得厉害。面对这偷袭的一箭,万俟雪没有惊慌,脸容依然沉静,眼神锋利似剑,挺直着身子转身看着来者。 从暗处走出的,是那一身锦绣衣袍,孤高冷傲的赤国女皇,她身边的人是凌薇儿,手中持着一把弓箭。 单以玥秀丽的面孔闪烁着逼人的英气,轻轻一笑,道:“万俟雪,你此生最失败的是你动了感情,情/欲带来的伤痛使得你的感官迟钝,方给人有机会一击即中,没想到的是,时机竟来得那么快!” 在风雨中,凤舞阳却无法像女王那样沉着冷静,她面容冷峻如雪挡在万俟雪的身前,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双美眸冷冷地瞪着她们,眉目之间是毫不掩饰的蔑视。 凌薇儿毫无温度的声音说,“今夜漠北女王是逃不掉了,长公主若是个聪明人,就快快闪开,否则刀剑不长眼睛,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这时一支精英暗卫队自远处窜来,手中的利刃早已打磨好,就等划出它最有价值的一刀,完成主人的任务。 凤舞阳不理会她的废话,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当手摸上腰间时,才想起如今她单衣赤足,在就寝的时候怎么会佩戴上软剑! 她们的胜算是多少,她不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不想那个女子死,那怕拼死一搏。 万俟雪将胸口那支利箭截断,迅速点了身上两处大穴止血,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梢极冷,甚至扫过任何一个人身上时都带着一阵寒风。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她吗? 笑话! 单以玥一声令下,十数道暗黑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精湛的绝杀没有一招花哨。 万俟雪冷哼一声,将手中断箭化作武器射向近身的暗卫,一出手已除掉飞跃袭来的数人。 凤舞阳知道他们志不在自己,所以她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女王的身上,她一定要护其周全。 凌薇儿拔剑出鞘,她目标很明确,只有万俟雪。 须臾之后,她不得不承认,漠北女王的武功比她想象中更高,尽管受了伤,出手毫不含糊,招招致命,下手狠辣,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0 倾刻杀了她们众多暗卫,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月夜朦胧,雨雾笼罩大地。死了一批暗卫,还会再涌上来一批,这些人就像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在黑夜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长久下来不是办法,必须要突破一个缺口冲出去。 两名暗卫一左一右夹攻过来,凤舞阳飞身踢出凌厉的一脚,正中其中一名暗卫的下颚,落地的一刹那,她右手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旋风般转过娇躯,狠狠的刺出一刀,干脆利落的横拉,另一名暗卫血溅当场。 她猛地起落的七八个动作,精湛的刺杀术无与伦比,有着杀手的影子,可有谁会想到这是出自一位尊贵的公主之手呢。 这一轮,地面上死伤的暗卫已超大半。 凤舞阳徒然回身,对上那双淡漠的凤目,这是她第二次拉住女王的手腕,只觉冰冷的触觉下一僵,仿有千斤重坠怎么也拉不动。 万俟雪凤眸一瞥,眉梢更显上挑,霸气凛然,当下举掌横扫。 在千万滴雨中,一颗豆大的水珠在漠北女王手中化成一枚武器,射向公主身后举剑挥来的凌薇儿。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凤舞阳没有回头望去,专注地用手中的匕首去杀出一条血路。 她们边杀边退,形势似乎开始有了好转,殊不知网正在慢慢收紧,引她们去往绝地。 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可是,如果前方是悬崖呢,希望在哪里? 万俟雪和凤舞阳相视对望,终究是无路可退! 身后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雨夜里仍感到黑压压的一片,分界清明,纵目有上千人甚至更多,密密麻麻的封住了她们的退路,成千上万的机弩齐刷刷地举起瞄准,目标对着那两名绝美的女子身上! 烈风呼啸,雷电闪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们精美绝伦的脸庞上,她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面容是那么的平静,在这样狰狞的夜雨里,她们仍是那般高贵摄人。 从众人中走出,披着斗篷的单以玥盯着那对美丽的女子,面对生死存亡时的冷静让她动容了,她道:“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长公主,朕的目标不是你,只要你回头朕既往不咎,宸和赤仍然是盟友!” 公主还没说话,女王忽地推开了她,公主脚下一个踉跄,女王面色沉冷,道:“我怎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了引我到此地,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万俟雪!”随着一声怒喝,凤舞阳仰头迎着风雨走到她面前,“你再推开我试试看?” 女王登时呆住了。 凤舞阳转过身去对单以玥冷冷的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我绝不会臣服于你。” 单以玥不悦的皱起秀眉,“你该知道,如果今夜你我联手杀了漠北女王,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难道你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吗?” “那是你的阴谋诡计,少把我扯进去。”凤舞阳神色漠然,丝毫不为所动,“女皇,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这箭一发你便是同时跟大宸和漠北对敌,赤国已经对战了南璃,你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抵挡不住三国夹攻。” 单以玥呼吸顿滞,这与她计划中有出入,恰恰这一点很可能会构成不可预估的风险,大宸公主说的话确是她最忌惮的事情。 “陛下?”凌薇儿上前一步,站在单以玥的身侧,肩头带血,她看着女皇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坚定。 动手吧!下令吧!只要将华夏大地上这一狠角色彻底地除去,南璃那要死不死的皇帝和大宸羸弱的小皇帝不是我们的对手,大赤方可统一天下,成就万世霸业。 想到这里,凌薇儿心中无比激荡! 暴风雨越下越烈,雨帘的分界越来越深,单以玥双目定定地看着前方,眼底连冰雨都无法熄灭的烈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是啊,能铲除漠北女王的机会并不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今日要是放虎归山,他日将成为她大赤最棘手的敌人,既然已经做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凤舞阳看到女皇变得阴冷狠绝的眸色,心中已知没什么希望了。她轻眨美眸,将长长睫毛上的雨珠扇落,转视万俟雪时,只见女王唇色青黑,凤目强忍痛苦,注意到她的目光,深深地回望她。 公主的脸色大变,那支箭淬了毒! 她眸色怆然,微微张开嘴,吐出的气音煙没在风暴中,变成无用功。 万俟雪却听到了,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留下来了,你从来都是选择了留下来,与我一起面对生死!我真笨,竟然被表面所迷惑,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你的心思!那一刻,女王的嘴角微微牵起。 原来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可以变得那么坦然,不加掩饰! 面对国仇家恨,面对两难的抉择,她尽力了!她也累了!此刻她甚至没有想过生的可能,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放!” 身后传来机弩的声响,无数箭羽划破长空,那是死亡的夜曲,纳命的唢呐!万千利箭将至,女王倏然拉起了公主的手,跃下了悬崖! 如果可以,我仍想给你留一丝希望。 她们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吸住,将她们拖入无底洞,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天旋地转中,穿透了层层树桠枝叶,减轻了撞击的速度,不断的翻滚将她们带入更深的深渊去。 好冷!她这是在哪里? 凤舞阳睁开眼,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空,只见头顶树影婆娑,唯独身边不见那人的身影。 “雪!” 她顾不上脚掌、小腿和手臂的伤痛,顾不得锥心的冰冷,挣扎着站起身大声的呼喊,一声又一声,冷风和着冰雨灌入她的喉咙,她大口大口地咳嗽,踉跄一下跌倒在树根盘缠的泥土上。 太黑了,看不清四周的环境,看不见雪在哪里。她跪在地上爬着胡乱的摸,没有方向的找,祈祷天空再给她一点光明,一点点就好。 不是!不是! 没有!没有! 绝望从心底蔓延上来,刺破了喉咙,可她却再也哭不出来,眼泪一直往下流。 “嚯嚓——”雷电像一道灿烂的焰火在黑暗中炸开来,霎时,它照亮了哭泣的天空。 只是一瞬间却足够了! 她看到不远处,树桠堆下那白色的身影,她近乎疯狂的扑过去,尖锐的枝桠划破她的衣裙,撕裂了她的肌肤。 “万俟雪,你醒醒,你醒来啊!” 凤舞阳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的名字,摸上她的脸颊,将湿漉漉黏糊糊的青丝拨到脑后,拍打她的脸庞,企图唤醒昏迷中的女王! 接二连三的闪电划破天际,只见女王凤目紧闭,嘴唇惨白如纸,血渍已被雨水洗刷干净,脸颊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深深的伤口! 作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1 者有话要说:  作者想让她们突破这一层心理障碍! 第112章 焉知非福 月夜下, 横冲直撞的暴风雨依旧,声声闷雷不断。风刮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冷的, 雨狂乱地拍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如刀子一般的刺骨! 一名年轻的将领上前道:“陛下, 山崖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深不可测,人要是摔下去必死无疑!” “传令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谁能把此两人的头颅提上来, 朕封他作将军, 官升三品。” “是!”他们拉住了权力的尾巴, 陷入疯狂的境地。 悬崖上, 单以玥面色阴郁, 居高临下地俯视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低声吩咐凌薇儿将今夜刺杀行动的消息封锁起来,尤其是不能让天下第一阁的传人知道,哪怕是把这些暗卫全都杀了, 也在所不惜。 凌薇儿领命, 嘴角带着几分讥诮, 恍然之间看到那边树下的一道人影时, 顿时惊叫出声: “二表姐!” 萱儿?单以玥目光一闪, 闻声望去。 那一声叫唤似乎进不了公子翎混沌中的世界去,她静静的目视前方,没有任何情绪的呆站着。 单以玥走过去执起她冰冷的双手,用无比柔和的声音说:“这里风大雨大, 妹妹怎么出来了呢!走,跟姐姐回去。” 公子翎表情木然,任由人牵引她离开,转身之际眼角滑下一滴的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 赤国女皇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今天夜里会有风雨,雨水冲刷掉血淋淋的腥红和足迹,也模糊了一双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深山谷底,树木茂盛,荆棘满布,淅沥沥的暴雨中,公主使出全身力气将女王的身体拽起,找到了一处洞窟安身。 这具拥有顽强生命力的身体伤得很重,奇怪的是,那毒素就像被她的身体自然吸收了一样,在脉搏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舞阳将她一边衣衫褪下,上面的血渍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雪白无暇的肌肤,而箭伤就伤在左胸上,箭头完完全全没入骨肉里面,庆幸的是离心脏差了半寸,否则到时大罗神仙都难以打救!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捏起匕首,凝神下对准那伤口,就要斜刺进去时—— “浅歌?”女王凤目半睁,叫着第一次见面时她自称的名字。 “雪!”公主神情激动,手中匕首差点掉了,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嘴角却在上扬,这是喜悦的泪水。 看着那张左脸上被桠尖划破,略显狰狞的伤口,凤舞阳咬紧嘴唇,须臾声音极度轻柔地说:“我帮你把箭头取出来,你且忍一下好不好!” 那神情漠然,唇色苍白,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情绪,包括痛楚在内的女王丝毫没有察觉到脸上的伤,她说:“如果今夜我注定要死,那么,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 凤舞阳一怔,摇头道:“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她持着匕首,以准确凌厉的手法朝伤口探去,快速的深入,轻轻一挑,将箭头剜了出来。 万俟雪全程不吭一声,只在箭头取出那一下全身颤抖了一下,脸颊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很快,凤舞阳用撕下的白衣布条简单的包扎住伤口,看来箭伤并无大碍了! “你身上的毒……” “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已抑制住了,她们的计划倒也周详!” “嗯?”凤舞阳有些疑惑。 “修炼内家上乘心法,越毒的药性在体内越容易被排斥出来,反而是药性微弱越加容易忽略!” 万俟雪的声音很轻,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竟然还活着。幸亏山谷底下是一片密林,缓住了她们下坠的速度,若是乱石或是冷硬的泥地,她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原来如此!” 凤舞阳从衣摆下撕下一方布条,将布巾用雨水清洗后,她凑到万俟雪跟前去,在微光下细细瞧着女王脸上的伤口,轻柔地拭擦伤口周边的血迹。 万俟雪身子一颤,猛地别过脸去,右手巍颤颤的欲摸上左脸,被凤舞阳一把拉住了,看着她眼神柔如春水,轻轻的道:“别碰伤口,会疼!让我来吧。” 夜里的冰冷让女王的身体渐感麻木,她无法得知自己脸上的伤如何,看到公主反应不大,以为并没有什么。 等这一切完成后,凤舞阳感觉到眼前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垂头看到身上的单衣早已被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凹凸的身材表露无遗,不禁红了俏脸。 “你脚上的伤,疼么?” 女王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凤舞阳猛然抬起头来,神情闪过一丝错愕,又很快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那双赤足,上面除了沾满泥泞外,嫩白的肌肤被沙石、荆棘、树桠划出一道道口子,虽只是皮外伤,但渗出的血水格外的刺眼。 不过是小小的伤,和女王所承受的伤相比,何足道矣! 她抬起头冷然道:“这不重要。” “重要!” 凤舞阳一愣,忍了许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随后掩饰般走到洞口的一处水洼,用水清洗了双足、小腿,以及身上的血迹后才走回去,坐在她对面。 这个洞窟很小,不深,即便相对而坐,促着膝也能触碰到对方的脚。 两人对视,久久凝眸! 一阵风儿拂过,万俟雪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才使得她回过神来,看到对面人儿身子蜷缩在一起,她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凤舞阳闻言不解的看着她,还是伸出了一对玉手。 万俟雪将手心覆在她手掌上,闭上了眼睛。凤舞阳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手心传来,通遍四肢,驱散体内的寒气,登时全身感到轻飘飘的,像沐浴过后清爽的舒畅。 凤舞阳知道顶级高手体内的罡气可收放自如,移穴换脉,驱毒疗伤也不过尔尔,却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片刻之后两人身上的衣裳发丝尽干。 万俟雪拿起旁边的匕首,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武器,小巧趁手,很适合女子防身使用,只见把柄上刻了两个字:浅歌。 凤舞阳平静的声音响起,“这是在我及笄之年,大师姐送我的礼物。她说,作为女子,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所以,你本打算用它来防我。”万俟雪淡淡的说着,目光有意地扫过她轻衣笼罩下的修长的腿,那是她藏利器的位置。 “不是。”凤舞阳说着,眼色却闪了一下,让人有点难以相信她说的话。但她的确没有说谎,只因她也不能说出真话。 万俟雪没有追问下去,自己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有此一防也是应该的! “谁教你的十合术,苏瑾?” “花影。”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2 万俟雪微微怔了下,眉尖一跳,从雪域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花影,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见她的主人神色黯然,带着一丝哀伤,想来是在几个月前,她没能逃出沙漠吧! 万俟雪从不为不相关的人感到怜悯,却也不由得有些感伤。 半响,公主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女王回得很理所当然,微垂螓首,将她追踪的方法道来。 赤羽是跟随她多年的战马,放出矛隼在一定范围内搜索,不难找到赤羽的落脚点。虽然她们的行踪很隐秘,但只要赤羽还活着,终有被她找到的一天。 凤舞阳想起她在漠北大营被挟持后的种种,蹙眉道:“当日凌薇儿指明要赤羽,看来她们是早已计划好的!” “嗯。” “嗯?”凤舞阳拧起秀眉。她中了人家的圈套,差点命丧黄泉,她就只有这样一个淡淡的反应么!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迷惑的表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道:“你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找了来,值得吗?” “那你呢!”万俟雪反问她,“明知道跟我一起是死路一条,还是留了下来,值得吗?” 凤舞阳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浓密卷长的睫毛垂下,说话的声音轻得像蚊子,“不是没死吗!” 万俟雪色若冰霜,冷怒地道:“让你说一句你爱我,有这么难吗?” 凤舞阳浑身一震,静默半晌,幽暗的夜色看不清她微敛的美眸,“雪,不要逼我,也不要逼你自己!” 如今两国正在交战,而他们的女王为了见敌国公主而陷自己于绝地,他们的公主为了敌国女王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她们同为女子又是对敌的立场,却相爱了,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吗! 那三个字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反而加重彼此的负担,何必呢! 此时风雨已停,天色晓白,这漫长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 万俟雪静静的凝视她,看到她脸色苍白,面容疲倦,连生气都不忍心了,霍然道:“我有点困了,你坐过来让我挨一会。” 凤舞阳有些发愣了。 “那我坐过去……”万俟雪作势要起身。 “别,你别动!”凤舞阳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到伤口,连忙阻止她。 “到我右边来。”万俟雪语气淡淡,似乎恢复了她以往一贯的样子,霸道孤傲,只是在公主起身那一刻,唇边牵起一抹笑意。 女王的左边是洞口,右边是尚有些余地,不深的洞壁。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万俟雪感觉到她身子一僵,心跳声像打鼓一样不安,她凄苦一笑,“如果你怕,把匕首拿着……” 凤舞阳没有说话,她也累了,此刻挨在她身边的人反而成了她的倚靠,就连那人柔美如天籁的声音,都仿佛带着催眠般的动人曲调,忘记了寒冷和伤痛,倦意袭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之后,她的梦里竟然如此干净,静谧,仿佛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凤舞阳突然惊醒过来,没有任何的预警,她左侧边已空无一人。她才一动,低头看到双足分别用白布包扎了起来,简单的手法却很稳当。 她嘴角含了一丝浅笑,起身出了洞窟。 这里是一片宁静的天地,暴雨过后露出了它清丽的模样,处处绿树成荫,青草摇曳,鲜花遍布,如仙境一般给人以甘之如蚀的精神享受。 凤舞阳游目四周,找到了那道白衣墨发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却闻得女王厉声喝道:“站住!别过来。” 凤舞阳足下微微一顿,看到前面的那方小水潭,登时想到了什么,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这一道冷怒响彻山林,却喝不停她的步伐。 万俟雪背过身去躲开她,凤舞阳只看到那青丝遮住的侧脸,心里一阵绞疼,“命你都可以不要了,难道你还在乎一道伤吗?” “不!你怎会懂,你怎会懂!”万俟雪喃道,盯着水中倒影的那张脸庞,眸光涣散。当她看到昔日美丽的脸上,赫然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自左眼尾下几乎划到唇角。女为悦己者容,她要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凤舞阳的嗓子有些堵,是啊!这样一个骄傲的女王,怎能容忍美丽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劝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难以承受的话,那我陪你一起承受。”她拔出了匕首,斜斜地举起来,然后朝自己脸上狠狠地划下去。 电光火石间,公主划下刀子的手被人牢牢的拉住。 那人指骨分明,手指修长而有力,硬生生的阻止了她的动作,抬眸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神,那人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姐送你的匕首,是为了让你保护好自己,不是要你用来伤害自己!” 凤舞阳定神地看着她,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眸含着别样的感情,是万俟雪从来没见过的,“如果你都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那我要这张脸何用!” 万俟雪神情一滞,心中无比的动容,缓缓地说道:“胡闹!” 公主看着女王有些木讷的表情,嘴角轻抿露出一丝笑容,凑上去在她左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你还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王破相, 不要恨作者啊! 第113章 并肩作战 深山谷底的清晨, 有雾, 浓雾。 她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侧身斜望着站在身边美丽绝伦的女子,女子轻衣裹身, 肌肤雪白, 身段迷人, 气质脱俗, 美得令人沉迷, 美得无人媲美! 是的,无人媲美! 凤舞阳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里是山谷的最深处,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 她们就算派人下来寻找尸体, 也需要一段时间。当他们找到这里来,发现找不到尸体,就会封锁整座山, 哪怕是方圆百里!” “不错!但她们未必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我们先行一步,要走出去不难。” 不难?凤舞阳转首看着她,这个女人面对着千军万马, 在绝路面前,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自信,似乎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凤舞阳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是啊, 这不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吗! 万俟雪对上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时,亦会心地笑了一笑,目光下移,蹙起了秀眉,“你每次下床都不穿鞋子吗,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改一改?” 凤舞阳无语,像被人捉住了痛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3 脚,愣在当场。 女王说的每次也不是没有道理,在雪域宫的时候就发生过了两次,这是第三次了,虽然事出有因,但理不在她! “上来!” 凤舞阳忽地一惊,退后了一步,摇头说:“你身上有伤。” “无碍,上来!”这一句话声音的主人明显动了怒。 诚然,最后妥协的还是公主,伏在女王的背上,她们往林子深处去。 女王:“你怎么越来越轻了!” 公主:“……” 女王:“这些天你定然没有好好吃饭!” 公主:“吃了好多药。” 女王:“药不能乱吃!” 公主:“嗯。” 闻着那人身上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有些似玉兰花的味道,又有些像梅花的香气,凤舞阳说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味道,总之很好闻! 她轻轻的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东边,从那里传来了流水声,那有条河。” 凤舞阳不再问了,她知道在绝境中,有水的地方对人来说,生存下来的可能会更大,虽然她惧水,但总比在林子里盲目的瞎转好。 不出半个时辰,她们到了河边,那是条大河,河深却清澈见底,流水的速度很急,自南向北而去。 “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不许走出河滩。” “你要干什么?” “做一只木筏。” “木筏?”凤舞阳喃喃念道,想了想后在附近被大风刮倒的树上,用匕首割下了树皮,一条一条,又用三条搓成一条。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她们主要靠着木头和捆扎,做成了一只简单的木筏。 “你怕吗?” “有你在,我不怕。” 她们相视一笑,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来到珍贵! 木筏顺流而下,凤舞阳坐在中间,促着膝抱着臂,两边的流水声哗啦啦的在耳边响起,她目视前方,心想,这厄运总该是结束了吧? 这一夜发生的事,是她们的幸,也是她们的不幸! 这一座山谷固若金汤,看起来是那么的滴水不漏,将她们两个与世隔绝了起来,在这里她们只有彼此,没有大宸和漠北,没有复国和仇恨,甚至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但如果,她们出了这座山呢? 公主还是公主,女王仍然是女王,大宸是大宸,漠北是漠北! 她们的结局会走向何方? 想必如同这条河流一样,不知哪里会藏着陷阱,更不知会不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她眉梢上挑,看着站在前面的女王挺拔的背影。这个女人总是孤身一人,凛然地伫立着,表面很强大,实则内心里有一块柔软、脆弱的地方,她看见过,她很心疼! 似乎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万俟雪缓缓转过身,蹲下了身子,手心轻轻覆上公主环抱着的手,无言中安慰了她。 一阵微风拂动她的发丝,斜削的丹凤眼,双眉飞扬入鬓,左脸上那一道粉红色的伤痕竟不能削弱她半分摄人的神气,反使她这张脸看起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凤舞阳忽然叹道:“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那我们的开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要记住,一个人的武功越高,危险越多!”万俟雪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接道:“只有这里强,才是真正的强者。” 凤舞阳撇撇嘴,拧眉思索,最后放弃了般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如此!想必我们现在要流向的目的地,也早在你料想之中吧。” 万俟雪一笑,道:“这里是莫西地区,也是宸与赤的交界。那天我寻来时,路径一直有向上的趋势,从河的流向以及地形来看,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它会带我们走出山谷。不过……” 女王语顿了一下,脸色阴冷了几分,“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来得那么快!” 河的两岸,树林藏匿处发出沙沙的声响,细看之下能看到一支支尖锐的□□,有的箭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木筏亦渐渐行驶到深不见底的水域里。 女王:“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公主:“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气聚丹田,劲发一点。” 女王:“莫要回头。” 万俟雪的刚嘱咐完这四个字,一支红色的利箭射出,霎时之间,死神的弓弦拉响,左右两岸千百支箭矢“嗖嗖”射来,不仅密集而且快狠。 她们背对背的站着,将背后交给了对方,或刀削或掌劈,眼睛一眨也不眨,以竹筏为界,箭雨竟然入不到她们的范围之内就已经被挡了下来。 “不要怕!他们带的箭不多,撑过这一阵就好。水下有埋伏,你要屏息静气,去感受水流的变化,方能一击即中。” 女王神态自若,双掌中的十数支箭被她发力射向水中,只见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鲜血自河底涌上来。 看到这番景象的人无不吃惊,她竟在应对着阵阵箭雨之外,还能分心二用,这在战场上最快速的杀人武器,有着强大动力的机/弩/箭在她眼里,不过尔尔! 公主亦一心一意守着阵地,多不胜数且强大的箭阵对她而言,的确不容易应付,开初心中不免有些惊惶,胜在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掌握了箭矢的速度、弧度、方向等规律之后,也就不再那么吃力了。 一如女王所说,箭雨五六轮下来后,渐渐没了踪影。 这时,潜伏在水里的紧衣人从水中钻出,提着手中的刀剑向她们招架去,而岸边一跃飞掠而来的身影也有不少数。 女王的话又响了起来,“对这些歹人不必跟他们客气,一招了断,绝不能犹豫。” 公主道:“放心,我能应付得来,我还有“无邪”呢。” “无邪?”万俟雪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冷哼道:“不过一把匕首,竟还有这个名字,下回我送你把可以切金断玉的绝世宝剑,要取个更好的名字。” “……”凤舞阳再也不敢言语。 他们人数纵然再多,不过胜在数量,在河涌里漂流的竹筏上,空间的着力点又有限,还没踏上去就被了结了,片刻河面上飘着上百道尸体,河水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万俟雪凤目游看四周,提气冷然道:“看来赤国女皇是不敢露面了,你遣来的这些窝囊废没一个中用,堂堂一国之主还派不出一两个可靠的人来,我倒为你感到羞愧!本宫没兴趣跟这样的废物玩,后会有期!” 这道语声仿佛极为遥远,又似就在众人耳边,功力尚浅的人经不住一句,忽地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倒在地上,表情极是痛苦。 话罢,万俟雪提脚一跺,竹筏的速度登时加快了许多,如箭一般射出,顺着河流而去,尽管个别轻功好的黑衣人追了上来,无不死在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4 女王的掌下,或公主的刀下。 “穷寇莫追!她们走不远!” 凌薇儿喝止一声,看着竹筏飘去的方向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表姐,我们确实是太大意了,从一开始便是! 凤舞阳轻吁一口气,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道:“她们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而且知道我们的去向,下一次必定会更加凶险。” “不急,慢慢来。”万俟雪淡淡说着,目光蓦落在她的手臂上时脸色骤变,那里的衣袖被利箭割开来,露出雪白的粉臂和一道伤口,几乎把整个袖子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凤舞阳淡然道:“要是我当时说了,你必定会回过头来。” “还敢顶嘴?”万俟雪恼瞪她一眼,嘴上冷斥着,手里却干脆利落的帮她把伤口包扎好。 竹筏越行河岸越窄,有些弯道勉强通过,随着激流漂荡,两个时辰后,河流渐渐平稳下来,进入开阔的平原地带,最终河水汇聚到江里,远远望去,浩荡的江海上有数条船只,且船上有袅袅炊烟升起。 一只竹筏,两个身形单薄的女子,有好心的船家看到,忙行驶到她们边上,接她们上船。 因为从小惧水,凤舞阳从不往船只上靠,今天为了逃生在竹筏上呆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已晃得她两眼冒星光,一站到稍微稳当点的船板上,顿觉胸口犯闷,伏在船栏上便要朝江里吐,怎奈一天没有米饭下肚,干呕更加痛苦。 万俟雪侯在一旁,心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 这条船是货船,有上下两层船舱,船体不大,长约二十米,宽五米余,只见有船夫七八名,肌肉发达,皮肤红黑,典型的江上汉子,他们看到两个女子绝色的美貌,顿时就惊呆了! “一个两个的在看什么呢,都不用干活了?”一道响亮的女声飙来,与声音不符的一名年轻女子走过来,又朝那帮汉子吼了一句,结果没人理她。 佟小妹郁闷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两个女子玲珑身形,背影优美。 这有什么啊,她身材也不错啊!佟小妹斜斜地瞪了那帮男人一眼,走上去道:“哎!我说你们……” “闭嘴!”这一声厉喝威严十足,不容人抗拒。 佟小妹倒抽一口凉气,左右瞄了瞄,她的手下们仍然见鬼的在发愣,仿佛被点了穴道定住了身。 妈呀,世风日下,遇到打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王破相,作者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吧,一来,女王曾对公主造成的伤害,使得她的形象对于公主来说,过于强硬和冷酷,多少是有阴影的,女王的这一次受伤,和表现出来的脆弱,对公主的冲击很大,同时削弱了女王本身对公主那种无形中的威迫感,稍稍软化她的心理防线吧。 再则回归本文中两位女主,她们的感情到了现阶段,哪怕换成公主毁了容,女王也不会嫌弃,她们之间的爱情不会局限于表面。 还有理由三理由四就不说了。。。 作者也考虑再三,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会不会恢复,呃,如果后期写恢复了,那就没必要有这一个情节了,是吧!! 第114章 上人 漂泊的江上人家, 终年都在漂泊, 自南向北,从东到西,为一日三餐劳碌。 这条货船的东家叫佟大仁, 是莫西杜江人, 人称佟老爹, 与女儿佟小妹相依为命, 靠在杜江上来回运输货物营生。 佟老爹本着救人的美德, 顺道搭救了两名女子,不曾想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单看一眼她们绝美的容貌,就够他们炫耀后半生的了! 这一天却是佟小妹的灾难日, 她自诩是杜江上的一枝花。今天来了这两名女子, 其中一个虽然破了相,但却也远远甩她十万八千里,那身气质高贵冷傲, 威仪逼人, 一看就不简单! 凤舞阳礼貌地向佟老爹致谢,“我与姐姐出门远行,不慎在深山中迷了路, 还遇上了歹人,幸得老伯搭救,小女子感激万分!” 助人者受一声谢也是应该的,佟老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感到此二人神圣不可侵犯,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虔诚,差点跪了下去,眼睛更是不敢乱瞄,连忙垂头躬身道:“不过举手之劳,都是小事!不打紧!” 万俟雪半搂着身子尚有些虚脱的凤舞阳,也遮住了怀里人儿妙曼的娇躯,凤目的寒芒所扫到之处,没有一个人敢再直视她们半分,当视线落在他们的掌舵人身上,冷清的声音道:“老伯,这里是哪里,船什么时候可靠岸?最终停泊何处?” 佟老爹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回道:“这里是莫西杜江河,往下不出一个时辰就到安善镇,那里可靠岸,船最终停泊在卧虎城,还得行船三天。” 万俟雪从腰身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佟老爹,“你们这条船我买下了,到了安善镇给我们备几套衣裳和金创药,衣服合适就好不必太讲究,我们三天后会在卧虎城下船,若差事办得好,到时候船还是归你。” 佟老爹一看手中的金叶子,这精致的模样这纯度,一张可是够他们吃上一年了!他忙嘱咐了女儿按着贵人的话去置办。 佟小妹瞪着她爹手里的金叶子眨巴两下眼睛,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步入船舱,极其简单的摆设。女王随后找来了干净的温水,待公主一点点的喝下后,方缓一缓她的脱水症。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姐姐?” “嗯。”凤舞阳抬眸发现女王脸色有点沉,于是小声的问:“怎么了?” 万俟雪听了眉心微微蹙起,漠然地道:“我们像么?” 凤舞阳扑哧的笑了出来,迷人的美眸一闪而过的狡黠,“你怎么在意起这个来了?” 女王一本正经的道:“因为这很重要。” 她恨不得告诉天下的人知道,他们看到的那个女子是她的女人,断了他们的念头。而作为姐姐身份的她,起不了这个作用。 凤舞阳发现女王有时候对一些问题很较真,那模样带着一些认真,却又有几分孩子气。 “我……”公主眨了眨眼睛,竟然一时不知怎么回她的话,因为她知道女王在意的应该不是那片面的问题,“我还想喝水。” 万俟雪倒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慢慢喝下后,柔声问道:“还有三天的水路,你撑得住么?” 她之所以选择水路,一来速度快,二来遭埋伏的机率不大,最重要的是舞阳的身体还没恢复,经不住车马劳顿。 凤舞阳听了微微一笑,道:“我没事,走水路挺好的。你的伤还疼吗?” 她虽然不喜水,但雪身上有伤,就算是驾马车上路也难免颠簸,行水路是目前最适合她们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5 的交通方式了。 这两个人都在为对方的身体着想! 万俟雪揉着她长长的卷发,笑道:“我的体质很特殊,非致命伤愈合速度比常人快,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好好歇会。” 凤舞阳放心的点点头。 这船舱虽然算不上好,但还算干净,舱内吹不到冷风,又有暖毯盖在身上,凤舞阳侧着身子,轻轻的闭上双眼。 她没有入睡,还能感觉到那道火热的视线看了她很久,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她没有睡着的事实,她的心跳有些加速。良久之后,才听闻那人起身和打开舱门的微响。 她们现在算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是相互扶持的落难者,还是有了一致敌人的盟友? 然而,这样的关系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凤舞阳心底萌生一个不想回去的念头,不想回去面对与雪对战的局面,自山谷里到河岸上,从竹筏上到江上,现在越加强烈。 还有子翎,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赤国女皇一开始便是想利用子翎要挟自己,那么关于子翎身世那一部分也许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的,她以后又怎么办呢? 在陌生的地方,又是思绪万千,公主怎睡得着!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被打开来。 凤舞阳的呼吸稍顿了下,听着那人的脚步声……不对,不是雪! 倏地,她起了身,冷视着来者。 佟小妹被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看着软榻上的那个美人。 这种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能让男人着迷,让女人自惭形秽,今生有幸目睹一眼,便能让人回忆半生。这第二眼,哎妈呀,她都快被迷住了! “是你!”凤舞阳看到来人的时候,心里的防线放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紧张,也许是因为被人一路追杀,神经过度紧张了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没察觉出这人的脚步和吐纳,根本不像是学武之人。 “我是来……送衣服,”佟小妹比了比怀里抱着的那团衣物,“我刚从镇上买回来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干粮。” 凤舞阳好整以暇,让佟小妹把衣物放下就好了。 佟小妹放下衣物后,开始整理这船舱里的东西,她的行为明其言为“打扫”。 这两位贵人把她家船买下来,而且说侍候得好的话,上岸后船还是归他们。既然是金主,就不能怠慢了是不是? 她如是给自己找借口,不时的偷瞄两眼那难得一见旷绝当世的美人! 凤舞阳看着这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孩,长了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皮肤稍微偏黑,她还记得女孩有着嘹亮的大嗓门,看到她们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有一种人,天生的乐天派,连你在看着她的时候,都会被她那种欢乐感染。显然,这个叫佟小妹的女孩就是这样人。 凤舞阳在佟小妹不知第几次偷看过来的时候,对她柔柔的笑了,美眸异彩涟涟,指着对面的凳子道:“累了就坐一会吧!” 这话佟小妹爱听,一屁股坐了下来,毕竟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足以媲美女神的美人看,机会不多啊! 凤舞阳对上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笑说:“你可是有话要问我?” 佟小妹的眼睛和嘴巴同步张了张,呼出一口气,眼珠子溜了一圈,问道:“你家可是住在洛河?” “不是。” “你来自九天之上?” “也不是!” “那就是从月亮上飞下来咯?” 凤舞阳忍不住强调一句:“我是人!” 佟小妹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点点头喃喃道:“也是,要不然怎么会受了伤呢!” 凤舞阳差点忍俊不禁,轻轻一咳,正色道:“佟姑娘,你可有见过我的……”公主忽然想起女王并不喜欢自己叫她姐姐,然后就顿住了。 佟小妹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忙不迭的点点头,“她在船尾发呆。呃,她挺奇怪的一个人!” 凤舞阳微微一笑,道:“雪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佟小妹又开始用大眼睛瞪着她,半晌道:“我们刚才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啊?” 凤舞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看着好像有股迷糊的劲头,可那双极具灵气的眼睛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在这样有趣的人面前,她平静和冷然的外表是保持不下去了。 “我说这位美丽的姑娘,她对你也许是个好人,但对别人来说那可不一定了!”佟小妹站了起来,突然变得老气横秋,整张脸严肃了起来,“我佟小妹在江上行走了十八载年,可不是吹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人一个准,绝不会看漏了眼。” “十八年?”凤舞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佟姑娘,请问你今年芳龄?” “十八,哎呀,这不是关键!” 佟小妹复坐了下来,用右手撑着下巴看她,“关键是你姐姐对你好,肯听你的话,你得为她的后半生,为天下苍生负责啊!” 凤舞阳惊愕了一下,自然修长的秀眉上挑,道:“为何?” “你想想,如果她要杀一个人,你劝一句她依你罢了手的话,你岂不是救了别人一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人杀戮太多,罪业深重,要是不及时收手,满天神佛是要生气的,你救了别人也等于救了她啊。” 凤舞阳愣住了。 这话感觉说得好在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一番话,告诉她还有这样一个责任在。而且话还是出自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的女孩嘴里。 难道佟小妹看出来点什么来了? 凤舞阳有些犹豫的道:“你看得出我和她之间是……是……”恋人吗,不,该是敌人的成份多些吧! 原来这个问题她由头到尾都没弄明白。 佟小妹却已郑重的严肃的点下头,“我师父是天知大师,我佟小妹造诣再浅,看人还是有八分把握!” 凤舞阳微垂螓首,没施半点脂粉的素容染上一丝忧愁,以平静的语调道:“可有解决的法子么?” 佟小妹眼珠子打了一溜转,道:“万事皆有可能!依我说啊……”话说到此,半掩着的舱门被人推开,打断了她的话。 万俟雪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闪了进来,只见她脸色一寒,冰冷的目光钉在佟小妹脸上,“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准你进来了?” 看到来人,佟小妹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那双大眼睛飞快的眨巴了好几下,“我,我是来送衣服的,这江上风大,就算是仙子也会生病,到时想找大夫都难!” 她语气真诚,似乎煞有其事。 公主对佟小妹有好感,可女王对她并无一丁点好感,怎容得了她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6 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正要发难,一道声音柔柔传来:“雪,是我让小妹进来,你别怪她。” 万俟雪的视线转移到公主身上,冰容才缓和了几分,秀眉轻蹙,“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认起姐妹来了!” 凤舞阳知道她所指,不禁粲然而笑,轻灵飘逸的声音,旷绝的仙姿美态,说是仙子倒也不为过! 佟小妹的声音乍然响起,“对了,我还买了你们需要的金创药,这个出自百善堂的创伤药专治刀伤剑伤,擦伤烧伤,总之什么伤都管用,还有这个安胎药,掌柜的说这药能温脾安胎……” “谁怀孕了?”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佟小妹盯着凤舞阳的腹部,懦懦的道:“你不是吐了吗?” 凤舞阳无语。 万俟雪黑着一张脸,眼中杀气剧盛。 机灵的佟小妹马上瞧出情况不妥,神色慌忙的急道:“那个我爹在叫我,我先走了,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万俟雪转头望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神气却飞扬的凤舞阳,“这种人性子浮夸,油嘴滑舌,信口开河,以后少沾边。” 凤舞阳一笑,道:“我倒觉得这样的人很有趣,她们生活虽然艰辛,但过得却很快乐。佟小妹让我想起了我四师姐,整天大大咧咧的,像没心没肺一样,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万俟雪凝望着她,叹道:“你本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是我的出现让你痛苦,让你不得不去承担重任!我知道,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会紧张,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奈何那双按住台子边沿泛起了青筋的手,出卖了她的情绪。 凤舞阳垂下美眸,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又怎知,遇见你就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了呢,我不恨你,我也不后悔!” 万俟雪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她从不怨天尤人,却有过那一瞬憎恨苍天造化弄人,何苦让她们相爱,却又要她们爱而不得! 坠崖后,见过她哭,见过她笑,藏在冷静的外表下,是那样的痛苦,面对她时又装作若无其事,她是那么的要强,又是那么的脆弱,她理智却又狠不下心,她心存善念,却又不得不面对杀戮! 凤舞阳,我该拿你怎么办?! 在随后的两天里,江面风平浪静。女王给公主唯一的任务,就是养着身子,公主看到女王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好,脸上的伤痕色泽亦慢慢变淡,才稍放心了些。 佟小妹偶扑到空子与凤舞阳闲聊几句,话题天南地北的扯,每每逗得公主心情很愉快,女王在旁边看到了,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第三天的正午,岸边传来杂碎的人音,有人大喊道: “到卧虎城啰,上岸嘞!”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冷静又很有理智; 女王,冰冷中带着感性; 佟小妹是一个小小配角, 迷糊中带着精明的性格。 关于她们之后会不会敌对的问题,作者比两位女主都纠结,不过哪怕敌对,会以一种柔和的方式进行吧,主要得看后文,原谅作者没有细纲!!! 第115章 卧虎藏龙 佟老爹和佟小妹早在船板上候着。 只见从船舱走出来的那两个女子, 脸上均已覆上一层面纱, 于绝容容不得人窥视半分,搭配的是一身浅色系的素衣,尽管如此, 仍掩盖不了身上那股逼人的贵气, 和脱尘绝俗的气质。 “舞阳, 我想跟佟老爹说几句话, 你先到码头那边等我, 我随后就到。” 凤舞阳侧首望着她,轻轻拉住万俟雪的手心, “我想跟你一块儿走。” 万俟雪怔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 在凤舞阳转过头后, 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对父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佟老爹把头又低了一低。 佟小妹盯着凤舞阳,单眨了一下眼睛, 模样俏皮至极。 凤舞阳微微的一笑, 哪怕是轻纱遮面,那对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迷人的色泽,仍教人沉迷其中。 她牵着女王的手下了船, 两道美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头攒动的码头。 “爹,附近有座神山,听说山上有座月老庙,很多善男信女都去朝拜, 我们也去添点香油钱,再住个三五天,要是灵验最好,不灵验就权当去散心。” “胡闹!怎么突然就要出游呢,这生意怎么办?” “伙计们的工钱我都提前发了,他们都回家去了,把船搁这几天不会怎么样!” “可是……” “别可是了,爹,是女儿的终生大事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 ************* 卧虎城,是莫西严管的中心城池,在国界上的城池本来算不上富饶,多亏了这条杜江,使得卧虎城四通八达,经济流通,贸易繁盛,再不济的渔家填饱肚子总该不难。 在卧虎方圆百里之内,仍是在大宸的管辖下,凤舞阳本可到衙府上表明身份,寻求保护和帮助,但这一想法在摇篮里就被她按了。 因为她的身边是漠北的女王,碍于这层层种种的原因,这一做法并不妥当。再则,赤国女皇派出追杀她们的人,又岂是区区地方府兵可以对付得了! 一路西行,穿街走巷,在赶集的日子里,繁华的街头热闹非凡。 公主出了宫后,在慕府,在风云山庄,也只是偶有时候出来闹市转一圈,总的来说,这些新奇的玩意,卖艺人的身影,两边的小摊,莫不都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而向来政务繁忙、日理万机的女王走入市井,感受着这生气不息人流的机会不多,再说漠北的城邦比不上大宸,民族文化差异也摆在那,看到残酷的民生居多! 万俟雪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有两只十指紧扣的双手,心底的满足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的。 是啊,这才是生活啊! 凤舞阳漫不经心的道:“我总觉得这三天过得太平静了,来到这里心里更加不踏实,不知她们的人有没有追来!” 万俟雪道:“她们难以在水路上偷袭,按照这一条路线,不难猜出我们会在卧虎城下,我想,她们早就安排好人埋伏在这里了。” 凤舞阳侧首看着她,轻笑道:“你明知这里有埋伏,还在这里下船,一点都不担心!” 万俟雪一笑道:“敌人要追杀你,任凭你怎么跑,始终会跟在后面,还反而助长敌人嚣张的气焰,何不一网打尽!” 她说着目光扫向四周,在人群中,在房顶上,在各形各色的摊贩之间,引起一阵微不可见的波动。 倏地,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高音倏地飙起:“算命嘞,算命嘞,铁指神算,不准不要钱!” 凤舞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7 阳自从上元夜在京都算过一卦后,她对这此类人心中倒有几分敬重,不由得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微胖的老头子,在桥头边摆了个算命摊,关键是他身后招牌上的四个大字,让凤舞阳忍俊不禁。 天知大师! 原来他就是佟小妹口中的师父。 胖老头亦注意到这两位衣着平凡,却透着贵气的年轻女子,笑着迎上去道:“两位主子,要不要算一卦,算后结账,不准不要钱!” 凤舞阳眉眼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胖老头神情颇为遗憾,脸上仍是笑哈哈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万俟雪留意到她欢快的心情,多看了那胖老头一眼,道:“你信命么?” “信,也不信。”凤舞阳笑容淡淡,“今年我算过一卦!” “哦!”万俟雪来趣了,道:“今年我也算了一卦。” 公主顿对女王侧目,生出好奇之心,“你也相信这个?” 万俟雪道:“命途多舛,四重冰火四重天,夕也暮也,無也亡也!只要不死就有希望,这理总不会错,所以我信。” 这是谁算的命?前言不搭后语,女王被骗了吧!凤舞阳心里这样想却不忍这么说。 其实也对,如果算一卦能给人怀揣一个希望,这样也好。 女王一笑,道:“累不累,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好不好。” 最后她们寻了一间大客栈落脚,走进去的时候,客栈楼面里的客人都望着她们,就连店掌柜的都亲自上前招呼。 “客官,打尖还是吃饭?” 万俟雪漠然道:“打尖,也吃饭!” “好嘞!” 店掌柜忙取出一个账本,“请问客官,要几间上房?” “一间/两间!”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她们看着彼此,眼神里飘过一丝尴尬。 店掌柜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忙笑道:“我们这里有一间大房,里面有两张床,两位客官,您看这样行不行?” 万俟雪点点头,凤舞阳这回没有说话,全凭女王决定。 店掌柜很快用笔在账本上打个勾,边说:“客官住几晚,什么时候——”蓦地,一片金叶子摆在他眼前,打断了他的话。 “就一个晚上,备一些酒菜送到房间里去,这间房的左右间都不能住人。还有,帮我去准备两匹快马,一定要上好的马,和五天干粮,明天一早就要。” 在这个地方,不是天天都能看到金子的!这两位出手大方的主,别说看在金子的份上,就算没有,店掌柜也不敢得罪,直说一定按吩咐去做,连忙招来店小二给客人带路。 凤舞阳看着满店客人投来的目光,低声道:“我不敢确定这里有没有追杀我们的人,但我们成功引起了不存好心的人注意了!” 万俟雪抿唇一笑,目光只停在公主蒙着轻纱的脸上,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值得她费神,她也不愿因此浪费时间。 店家给她们准备的大房,格局来看还真是挺大。东窗对着杜江,西窗透风,南北也透光,西南方有床两张,并列而排,相隔半丈,这也是女王还算满意的地方。 很快,店小二送了上好的酒菜来。 这三天在船上多半吃的干粮,这一顿热菜温酒,当算丰富了! 暮色渐渐降临,杀机就隐藏在黑夜里。 凤舞阳盘腿坐在床上,静心打坐,现在她修炼的一套心法是由女王传给她,虽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对人的身体极有益。 另一张床榻上,万俟雪同样的盘腿打坐。半晌,她睁开一双凤目静静的看着旁边的人,一声叹息自喉咙处就咽了下去。 当日君不负的批字尤在耳边,与她跟舞阳说的一样,不过隐瞒了后半句。完整的话是:舞字,上無下舛,命途多舛,四重冰火四重天,夕也暮也,無也亡也!舞即口(注:上羽下亡,网络显示不出来!),折羽则亡,此人命里多波折,尚有一个死劫未解! 折羽则亡,折羽则亡,到底是何意?舞阳身上的死劫指的是什么,什么时候会发生? 开始,她以为会是公子翎,后来以为是赤国女皇,但都一一避开了,是过了还是没过? 女王的心里总感到不踏实。 “雪!” 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着她,“外面好安静!” 静得一点都不寻常。 万俟雪下了床去,自桌子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凤目眉梢上挑,语气有些戏谑的道:“我倒要看看赤国女皇还能派出什么样角色来。” 凤舞阳道:“赤国女王的手下有一个人使刀很厉害,他的刀很快,可以在一招之内解决一个高手,你要当心。” 万俟雪不屑的冷然一笑,“灭绝一刀,我正要会会他,试一下他的成名技是否如江湖传闻中的厉害。”转而对公主柔声道:“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离我太远,一定要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知道了吗?” 凤舞阳朝她一笑,那傲娇的神情仿佛在说,别小瞧了我。 万俟雪看着那抹甜美的微笑,像一根羽毛拂过心底,那种渗入到血液里的痒让人难以忍耐。 在南境重见舞阳后,她一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怕自己一个不慎的动作让舞阳受到惊吓,天知道,这得有多难忍!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深人静,江边的风声大作,奏起了狰狞的乐曲,拉开了杀戮的帷幕,窗外的一道道鬼影幢幢正上演着一场暗杀大戏。 黑暗中,十把剑器不约而同的刺向那两张床上的人,却剑剑落空,锦被全被挑烂开,哪有她们的身影。 “散!”蒙面人首领瞧出不妥,当即大喝一声。 “太迟了!”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只在一瞬之间,十道身影跟着晃了晃,向前直摔了下去,俯扑在地,就此一动也不动了! 若在此时,有人细看一眼的话,便会大惊不已,他们均被自己手中剑器所杀。 门外一道柔美温和的声音传来:“漠北女王,这回我带了五百死士来,看你能不能杀得完。” “哼!你可得躲好了,本宫杀了这五百人便来找你。” “随时恭候大驾。” 萧索的风声再次被撕裂开来,从窗户,从门户,从天窗,从瓦顶,四面八方扑来的死士卷起了漫天杀气。 同样是在客栈,尸体遍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凤舞阳记得在阳关第一次见到女王的时候,女王在悄无声息之下杀了上百人,手法各异,当时她们无一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 今夜,她亲眼所见。 万俟雪出手太过迅捷,如闪电,如雷轰,手指既是剑,手掌便是刀。她的招数就是无招,逢闪必进,逢进必攻,逢攻必灭,逢灭必毁。 这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8 样的人不可谓不可怕! 公主做不到这般冷酷,稍一分神差点被利剑伤到,女王教训她的声音又至:“集中精神,不要瞻前顾后。” 凤舞阳心下一叹,女王的这般造诣是她永远都赶不上了! 从屋子里打到走廊,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随影而至,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有多少人。 蓦地,左边传来一声孩童的啼哭,凤舞阳眉睫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侧边的一间客房房门大开,门边坐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儿,哭得哇哇叫,旁边疑似孩子娘的妇人倒在血泊中,已然遇害。 “莫要过去,小心有诈!”女王提醒公主,眼角却见那道丽影一闪,已飘然落到小孩儿的身边。 万俟雪秀眉一蹙,正要追上去,眼前一晃,七道身影堵住她的去路。 这七个人有男有女,年龄均在三十以上,所持的武器也不一样,刀、枪、剑、钺、钩、鞭、棒,他们一下子将女王密密围住。 万俟雪眯眼凝望,看到了其中煞气很重的那把大刀,对持刀的男人冷道:“灭绝一刀,你总算出现了,杀了我手下,这么迟才来受死?” 灭绝一刀道:“素闻女王神功盖世,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女王冷哼一声,挑眉道:“就凭你……们?不自量力!” 灭绝一刀低唤道:“鬼童,孤鹤,小仙、一粟,双/飞凤,今天只要杀了这个魔女,名利不远矣,我们将万古流芳!” 这显然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七名在赤国有名的武林高手,外加重重包围下不惧生死的死士,对阵一名女子。 女王却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一刀反被一招杀,真是讽刺! 这的确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前者是数量差异,后者是力量悬殊! 一直躲在暗处的凌薇儿看着那边七人瞬间变成了五人,沉声道:“捉住小公主!” 其手下一个哨音发出,无数道影子袭向公主,凤舞阳手上拉着一个小孩童,纵有防备之心,行动亦大大受阻。 可恶的是,这些死士有意让她分心,屡屡把手中武器刺向小孩童,凤舞阳只能把精力用在防守上。 死士们渐渐收紧围攻的圈子,企图活捉公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条白色绸带从黑暗中射出,迅速打破围攻的阵势,或甩或拽,轻柔灵活至极。月光之下,只见绸带末端均系着三寸短刃,犹如水蛇般蜿蜒而动,瞬间取人性命。 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以闪电之姿来到凤舞阳身边,一言不发只管杀敌,连一个眼神都未曾交流。 凤舞阳心思此人既然是来帮她们,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与蒙面女子一起杀出重围。 “可恶!” 凌薇儿狠狠的一声咒骂,盯着来路不明的蒙面女子,暗中思量,此人武功尤胜于她,怕是自己出手把握也不大! 再看那边的女王,七名高手也不过能阻她片刻的功夫,这会儿连鬼童也死在她掌下了。 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势已去,无谓留在原地等人家收拾! 倏然而来,倏然而去,死伤大半,能撤退的一溜烟跑了,待凤舞阳转身之时,就连蒙面女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舞阳!” 万俟雪来到公主的身边,见她身上沾染了鲜血,摸探一番后确定不是她的血,才放心了些。 凤舞阳点了小孩童的睡穴,使他入睡后才与女王说起话,“刚才的蒙面女子,可是你认识的人?” 万俟雪盯了一眼她手中抱着的小孩,道:“她是为了救你而来,不是因我。看她的武功手法,显然是个使用软兵器的高手,此人你应该不陌生!” 凤舞阳心中一凛,已然想到了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蒙面女子,大家想到是谁了么? 第116章 前尘往事 大师姐! 凤舞阳纵然相信大师姐没有死, 也不过是自己坚信而已, 此刻心里闪过一丝雀跃,大师姐还好好的活着,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万俟雪只知苏瑾自天山后就失了踪, 也不知苏瑾是何时跟上她们, 是在南境大宸军营时, 还是在漠北大营就已跟着舞阳, 然后一直追踪至此? 不过此刻, 最重要的是舞阳平安无事! 她看了一眼公主怀里的小孩童,皱起了眉头, 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处置?” 凤舞阳抬眸瞥了女王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露出茫茫然的表情, 道:“他的父母都死了,这该怎么办……” 万俟雪斜眉一扬,道:“这屋子里没有男人, 兴许这孩子的娘带他出来探亲, 不幸遭此一劫,待官府的人来了,今夜发生的命案足以惊动四乡八里, 说不定他的亲人会来寻!” 凤舞阳想了想,低头看着小孩子满目柔情,轻声叹道:“这么小的孩子,但愿他能忘记今晚发生过的事情吧!” “你都不认识这个小孩, 何以对他有此般感触?” “在我五岁的时候,母后去世那一晚上,我仍还记得!我只是不希望在这个孩子的童年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和悲伤。” 万俟雪默默的看着她,忽然眼神骤然变得锋利起来,转身看着某处喝道:“谁躲在那里?” “饶命啊!女侠,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一个人影从楼梯间的暗处扑出来,跪在地上向她们求饶。 “掌柜!”凤舞阳认出这个人来,走过去道:“放心,没人会杀你!你把这个孩子带上,去报官吧。” 公主将小孩童放到掌柜的怀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转身与女王走了。 月光下,万俟雪看到她双眼仍有担忧的神色,道:“你还在担心?” “嗯。”凤舞阳幽幽的应了一声。 万俟雪叹道:“没想到她们居然那么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倏地,凤舞阳停下了脚步,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巷,声音有几分冷然,带着一丝幽怨,道:“那你呢,在神女山上不也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吗?” 万俟雪回过头来看她,静静的看了半晌,道:“你说的神女庙投毒事件,不是我派人去做的,我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不是你?”凤舞阳愕然的望着女王,随即想到,那会是谁呢? 女王眸色沉了沉,道:“当初我派七圣使为你们铲除一切障碍,山庙里的尼姑和平民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时,庙里并无其他陌生人出入,只有你们有机会投毒。” 凤舞阳心神一震,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日一行人中,除了她,还有花影、公子翎、东方玉白、大师姐苏瑾、阡陌、和霓依依。如果是她们其中一个,那会是谁呢? 她相信花影不会这样做,东方也不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199 会,而子翎事发后神情异常惊慌,生怕她也中了毒,看模样子翎毫不知情。 回忆起当天,她有一段时间走出了屋子,其间还有谁离开屋子,她并不知道! 可三个人中,阡陌是女王派来的奸细,没有女王的命令,她也不该会轻举妄动才是,那剩余的人只有大师姐和霓依依了! 观此二人,一人心性暴虐,喜怒无常,另一人为了利益而牺牲小众,也是做得出来的。不管是谁,公主的心都感到莫名的悲痛! 万俟雪手抚上公主的柔发,轻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想再多也无益。走吧,我们还得赶路!” “我们,”凤舞阳看着路的方向疑惑了,“不是该去马棚吗?” “马棚?”万俟雪抿唇一笑,“这个时候,估计全城连一匹马都没有。” 凤舞阳闻言细思个中深意,顿时了然道:“难怪你当众跟掌柜说要备两匹快马,是故意放风给他们,凌薇儿必然把全城的马都藏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困在卧虎城。” “答对一半。” “才答对了一半?”公主想了想,问:“那另一半呢?” 万俟雪朝她轻笑,却没有说下去。 凤舞阳没有追问,她知道万俟雪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女王目光长远,思虑极深,自己尚为事情感到焦虑的时候,她已经把事情琢磨透,如何解决的方法都想好了! 公主大概知道,比起女王自己究竟差在哪了! 清风朗月,夜色幽深。 她们来到郊外的树林里,万俟雪吹响一声长哨,忽然夜空中扑哧而来一只黑影,在高空盘旋不走。 正当凤舞阳不知女王意欲何为时,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从林子深处传来,倾刻一匹雪白通透的马跑出,在黑夜里异常显眼。 “赤羽,是赤羽!”凤舞阳十分惊讶,望向身边的人,“赤羽怎么会在这里?” 万俟雪牵过爱马,亲昵的抚摸它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难道你以为我千辛万苦来,就为了见你一面吗?” 凤舞阳一愣。 万俟雪一笑,坐上了马鞍,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舞阳。 公主忽然笑了,她仰头看着女王,傲气却不减半分,道:“我没说什么,陛下就这么急着辩解,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万俟雪的脸色变了变,板起脸向她伸出手道:“上来!” 凤舞阳笑眯了眼,把手交给她,借力坐上了马。 公主感受到身后那人柔软的身子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仿佛……那人就站在她背后,无情的撕裂她的衣衫,疯狂的亲吻她的身体,她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不想这样,却阻止不了她! 昔日的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凤舞阳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惊恐的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女王。 两张覆着轻纱的脸相对,近得几乎能用唇描绘到对方唇瓣的形状,彼此紊乱的呼吸出卖了对方,一个因情/欲而动,另一个却痛苦的无处可躲! “我、并无他意!” 万俟雪一双凤眼凝望着凤舞阳,霍然抽出她腰间的匕首,拔刀出鞘,塞到她的手中,“如果能解你心中半点痛苦,我愿意一死!” 凤舞阳却默默地别过脸,将手中的匕首入鞘,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贴身带着它并非为了防你,可是雪,士可杀不可辱,如果可以,我情愿在此之前了结自己!” 万俟雪狠狠地咬住嘴唇,她该怎么做才能使舞阳心里好一些呢?她从来都没有过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 在天大的事面前,她都有法子解决,唯独面对爱的人,她偏偏失控了,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卧虎城衙门的大门大半夜被人拍响,在本城最大的悦来客栈发生了天大的命案,足以令他们忙碌大半年了。 根据方方面面的情报,以及店掌柜的言辞,两名外来女子作案的嫌疑最大,且目前人已出了城去。 不久,衙门的官员喝骂的声音响起:“马呢?城里的马都哪去了?” 府兵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茫茫不知所措。 远处,江风掠过,在杜江的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一艘巨大的豪华的船舶驶过,在江上慢慢航行。 甲板上,单以玥背着身站在船头,听着凌薇儿汇报夜里暗杀的情况。 凌薇儿话毕,女皇却良久不语。 “表姐,我已派的人跟着她们,何时我们再去截杀她们?” “若朕给你一万人马,你有几成把握?”单以玥转过身来,眼中眸色淡淡,任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一成,两成?还是三成?” 凌薇儿垂头不敢答。 单以玥缓缓叹道:“漠北女王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了,有时候不是人越多胜算越大,一千与一万,一万与十万,到了一定程度上,数量受到空间的限制,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有何差别?只有用得巧,才是制胜之道!” 凌薇儿不解的道:“如果陛下认为这样也杀不了她,为何会同意暗杀计划?” 单以玥漠然一笑道:“三年前,漠北女王还是一宫之主,她仅领着五千兵马对抗南璃二十万大军,又一人独身闯进南璃皇宫,单凭着手中一根竹子就打败了三千御林军,直逼帝王的寝宫,把南璃皇帝吓得个半死!” “这传闻薇儿也有所耳闻,不过是民间作大了!”凌薇儿嗤道:“如果是真的,她当年为何放过南璃皇帝?” “经过了今晚,你还觉得这只是传闻吗?”单以玥轻轻摇头,忽然有所感慨,“三年前的万俟雪是谁?即便她杀了南璃皇帝,就能握住南璃实权了吗?一个国家内部机构庞大复杂,不是杀了皇帝就能取而代之!” 凌薇儿懊恼地叹了口气,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半路跑出个来历不明的蒙面女子,否则……” 单以玥抬头看着天上的朗月,淡淡道:“这事不怪你,大宸公主虽然出身皇室,却混迹江湖,凭着风云山庄和天下第一阁对她的情分和忠心,只要她愿意,足以撼动江湖,偶有失算不足为奇!” “表姐,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单以玥阴郁的一笑,道:“凤舞阳是漠北女王唯一的破绽,我们要利用好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神女庙投毒事件,在第三十五章, 苏瑾,还是霓依依,再回顾一下她们当时的反应,应该不难发现。 第117章 受封主帅 离开了莫西, 再往南行莫约五天才到南境。 她们并不着急赶路, 因为比起担心追兵,心中对前方更感迷茫和犹豫! 当今的形势是四国激战,打了这么些日子, 最苦的莫过于是老百姓, 为避战祸背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0 井离乡纷纷逃难, 除了北荒、南境、西境等战乱之地, 有不少邻近城邦的平民百姓以为会祸及过来, 人人惊慌失措,把家里值钱的行头都变卖了, 随时准备着避祸! 她们离开卧虎城后,途经洛都, 亦偶遇难民潮, 第三天来到了东汴关。 这里是大宸东南交界的第一道关口,也是目前大宸唯一没有遭受敌国侵犯的边境要塞。然而,这里的人大部分人去楼空, 就怕哪天敌军打过来, 躲都来不及了! 她们牵着两匹马儿,走在冷清的小道上。 凤舞阳忽然幽幽叹道:“这个天下谁做皇帝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的声音清灵幽深,似在感叹, 又似在询问。 “你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渴望有朝一日攀上高峰,坐在那万万人之上的位子。如果不重要,大宸的皇帝大可把皇位让出来。”万俟雪语气淡然,“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凤舞阳道:“我认为, 战该为守护家国而征,并非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夺取所谓皇权而战!” “如果连手中的皇权都握不住,更妄谈守护家国!” 凤舞阳沉默不言,她美眸凄迷,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扇了一下,似在沉思,又似在聆听掠过的风声。 良久,两人目光交汇,微微顿足。 公主道:“你说的没错!” 女王目视前方,“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惜,我们都无法说服彼此。你我都知道,我们心中坚守的,是对家族对国民坚负的责任! 她们相看一眼,这场小小的争执就在彼此那个轻轻淡淡的笑容里结束了。 这两个一路走来不容易的女子,并肩走在景色怡人的山林小道上,当值春天百花盛开之时,路边的野花朵朵争艳。 虽然这些天她们一路被人追杀,历经了坠崖,受伤,风吹雨打,事事不尽人如意,但却是她们少有快乐的日子! 过了东汴关再行百里,那有一条通往南境临渊和南里的分岔路,如今临渊已是大宸的收复城池,南里仍是在漠北的掌控之下,这一道路口该是她们分道扬镳的地方。 她们各怀心思,御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不到一里地,她们看到了前方守候着一支军队,正是大宸的兵马,阵势浩大。 大宸军队一见她们二人,纷纷呈围拢之势靠过来。 凤舞阳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万俟雪,却见那双凤眼柔光涟漪,泛着一丝笑意。那一刻她知道无须多作解释,雪相信她。 “参见晗月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千名将士的呼声足以地动山摇,他们的将领正是罗格将军,是公子翎身边的副将。 显然他们对公主身边的友人,除了感到此女子威仪逼人,不敢直视外,他们根本没有往漠北女王的身份去想。 而他们对漠北女王的印象还局限于盛传中的白衣白发! “都起来吧!”凤舞阳走过去对罗格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此地出现?” 罗格垂头答道:“三天前有人给末将军营里留下一张纸条,说今日殿下必经此地。末将不知真假,又恐有诈,便带人在此候着!” 凤舞阳垂眸一思,是大师姐么?自卧虎城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她的踪影,应该也只有她会给军营里报信了!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你了!” 凤舞阳转身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许久都没有开口。 虽然那张藏在轻纱下的面容不露半分,但她还是知道女王在抿着唇角微微的笑。 看着女王正要翻身上马,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唤道:“雪!” “怎么了?”万俟雪转身轻声问。 凤舞阳深邃难测的美眸闪过几分迷惘,随即覆上一抹坚定的神色,道:“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你姑姑!” 公主看到女王的眼睛生起一丝悲痛,渐渐染上了冷色,“当日在漪兰殿我一时激动,随手拿起台上的匕首,在慌乱中刺伤了圣尊……” “够了!” 万俟雪冷厉地喝道,在场将士不由得震了一下,“她已经死了,你以后休得再提这件事。” 凤舞阳却很平静的说道:“伤她并非我本意,我离开的时候把匕首扔在地上,圣尊也还活着,伤得并不重。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那就是圣尊的贴身侍女纳兹,我知道她后来也死了,如今我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我已将我所知道的实话说出来,信不信由你!” 万俟雪此刻的眼神甚为复杂,注目凤舞阳半晌后,转身上了马,向另一条路去了。 凤舞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长公主殿下?” 罗格唤了她一声,神色仍有些震惊刚才她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了,闻得圣尊二字大为吃惊。 莫非刚才的女子就是漠北女王?那长公主怎会与敌国女王在一起? “罗将军,现在军中情况如何?”凤舞阳的语调很淡,但从声音中能让人听出有些疲惫了。 “当日元帅着了漠北女王的魔道,丧失了神智,在军中大开杀戒,李副帅为了制止元帅,也不幸受了重伤。后来元帅失了踪,军中又谣言四起,一度无人压得住大局,霓姑娘将炎王爷请了来后,才稍稳住了军心!” 罗格跟在公主身后,将这一个月来军中所发生的事情,和具体情况一一说来。 西熙帝在位的二十年,一直压制着武官,如今大宸硝烟四起,正值用人之时,缺的不是兵而是将才。这元帅人选须得能够平衡各方势力,南境王手中的将领不是资历不够,就是才能不足!而朝廷上又迟迟没有御命元帅的圣旨到,怕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难题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他自己是一方藩王,手中若长期握住朝廷十多万大军,无论是出自何种原因,都会引来各方的猜疑,这也是在皇权下所不允发生的事情。否则,到时“拥兵自重”四个字批下来,轻则被降为庶民,重则抄家。 南境王对此焦虑不已,当看到凤舞阳的时候,眼前一亮。 “舞阳,你既贵为嫡皇女,又是受封的监国公主,还是将门府邸慕国公的外孙女,由你来任大元帅之位合情合理!” 凤舞阳一惊,沉默了半晌,道:“侄女一无军事阅历,二在军中并无声望,他们又怎甘愿受我驱策?” 南境王哈哈笑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在军中并非默默无闻啊。” 凤舞阳出奇,问道:“皇伯为什么这么说?” “三个月前,先帝驾崩之夜,大司马周密带军反叛,若不是你在万军之中取了他性命,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一事迹不仅在京城传遍,还传到了南境来。还有,当日我军内乱,幸亏你及时赶到主持大局,这是谁的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1 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换回了公子翎,这等大仁大义之举,我军将士看在眼里,莫不称赞。如今,你的名声比公子翎都要高啊!” 主帅的人选,其军事才能和阅历,出身和军衔是皇帝需要考虑的事情,然而对于军中将士,只要这号人物的名声能震得住他们,问题就不大了。必要时,他可以辅助舞阳征战,出谋划策,想必小皇帝不会有太大意见。 凤舞阳眸色黯然,道:“皇伯,你所说的事情并非是全部的事实,你该知道的!” 这三件事情中,所谓的周密叛乱,其实真正反的人是她!当日在战场上,子翎舍命要杀漠北女王,她却阻止了子翎,这就是他们看到的仁义!唯第二件毫无心机,却也是她该做的啊! 南境王脸色一变,不由得沉声道:“舞阳,你要记住,刚才伯父说的就是事实,他们只需要知道大宸会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自古以来,在君王的皇权统治下,哪有事事都是光明正义的,为了拨乱反正,权谋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统治的工具罢了! “漠北女王一向神秘莫测,你曾在雪域接触过她一段时日,对她有所了解才是,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舞阳,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凤舞阳苦苦一笑,是啊,这里没人比她更了解雪。 南境王看着这个侄女,那日从京中传来西熙帝驾崩和皇十子登基的消息,他心中便明白其中的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也难为她了,少年时被皇族放弃而流落民间,如今又为了大宸江山的安危孤注一掷,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扶新帝登基! 他知道她定然是受了很多苦,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皇子为夺皇权残害手足,公主和亲外邦,联姻下臣往往是为了皇族,江山的利益,他们的家与国并在一起,牺牲在所难免。 这时,外面传来守卫军传话的声音: “王爷,罗将军求见!” “进!” 帐帘撩开,罗格大步走进来,躬身道:“参见王爷,长公主殿下!” 南境王姿态一端,问道:“罗将军,有何要事?” 罗格道:“七天前,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说要交给长公主,末将把信保存至今,这给殿下送来了。” 话罢他双手呈上一封信,凤舞阳接了过来。 信封上注的不是晗月长公主,或凤舞阳,而是吾儿浅歌亲启六个字。幸得罗格曾跟着公子翎到过龙门坡,也暗中调查过当时用浅歌之名掩饰身份的凤舞阳,便知道信该交给谁。 吾儿浅歌,这样临笔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风三娘。 凤舞阳迅速打开信纸,看了信上内容脸色稍变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半个月前,皇帝在宫中被黑衣人挟走,所幸最后被救了下来,并无大碍!” 南境王脸色大变,皱眉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漠北女王!”凤舞阳轻声道出这个称呼,“她这些年来,安插在京城和皇宫中的棋子不在少数,一个月之前漠军在南璃拖住了我军大部分主力,使得我国西境和北荒遭到南璃和赤国入侵。她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也没有那么大方把战果分给别人!趁着南璃和赤国的围攻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剑走偏锋,想直捣黄龙!” 南境王背过去渡了几步子,深吸一口气转身道:“那又是谁把皇帝救下来,为何我南境没有收到消息?” 凤舞阳对南境王微微侧目,后者在一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南境是藩王的属地,离京城遥远,皇宫中出了什么事情,除非是允许向外透露的消息,由专人传递到各蕃去,没有外传的事情表示藩王不该知道。 然而,藩王通常为了自己属地的安危,也想尽多的了解皇宫里,朝廷上发生的大小事,会安插自己的人潜进去。若有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也好早作准备! 而像皇帝被挟持的这等大事,容易动摇国之根本,又怎会允许向各藩透露呢! 凤舞阳道:“我回京之后,发现漠北对掌控我大宸早已预谋了多年,所以我最不能放心的就是皇帝,便从江湖上安排了一些人手驻守京城,一是怕心存不甘之人对新帝下手,二是为了防止漠北对皇宫有异动。” 她懂得未雨绸缪,心思倒也缜密!南境王赞赏的点下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凤舞阳走到长案前,拿起了那方帅印,这四四方方的玉石承载着万万人的希望,和一个国家的命运。她,担得了吗? 然而,命运已多次将她推到浪尖上,由不得她说不! “皇伯,侄女愿意接受帅印,出任我军元帅。” 作者有话要说:  1、因为本文文风偏严谨,个别地方写得比较隐晦,所以看起来有些烧脑。我有个朋友,看小说的速度比一目十行还要快,估计让她看我的文,会看得一知半解! 2、正在构思下一部小说,文风不会那么严谨。 第118章 将战就战 漠北军营。 自从那天女王骑马走了之后, 也没有交代下事宜, 便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紫衣等人心急如焚,为了稳住军心, 使出了浑身解数。 所幸在第十天, 面蒙轻纱的女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紫衣才松了口气。 她眼睛里冷意十足,扔下了一句话, “召寒荀来见本宫。” 紫衣一愣, 看着女王远去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一回军营就要只见女医, 可是受了伤? 很快, 女医寒荀赶到帅营里。 “参见女王陛下!” 女王坐在雕有九凤祥云的玉座上,脸色一寒, 道:“本宫问你话, 你要老老实实,一字不漏的回答。” “是!” 之后, 却是长时间的沉默。 万俟雪修长的手指在案台上敲打,那闷响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打到女医的心里来, 女王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凤眼随之眯起, 道:“圣尊死的时候,身边有谁在场,你重新再讲一遍那日的情形。” “是!”寒荀颔首道:“那天漪兰殿的侍女急忙忙的跑来传话, 说圣尊身体有恙,我便带上药箱跟着去了。到了殿中,看见圣尊躺在血泊中,身边只有贴身侍女纳兹。那把利器插在心口,没入三寸,刺破了心脏动脉,我赶到时圣尊已经快不行了,只来得向臣嘱咐一句,便薨了!” 万俟雪又沉默了片刻,道:“匕首与伤口可吻合?当真是一刀致命?” 寒荀道:“圣尊的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也是那一刀致命,伤口与当场发现的利器完全吻合!” 是么!当真是舞阳所为么,如果不是,她为何这个时候还要为自己辩解? “有没有可能……”女王迟疑的声音响起,“是误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2 伤?” “不可能!”寒荀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说法,十分肯定的道:“这一刀她……凶手发了两次力道,一下比一下狠,最终贯穿了心脏,如此刻意的刺杀,怎会是误伤——” “你说什么?”万俟雪眼色闪过一丝错愕,急声道:“把话说清楚一点。” 寒荀吓得把头低了低,道:“圣尊的伤口只有一处,却是用了两下力道,以至伤口的撕裂有些错位,这说明凶手刺进去的时候力道不大,发现没有得逞后,又发力刺进去!” 万俟雪呼吸微顿,眼神愣住了。 凤舞阳的一句话尤在耳边响起:“伤她并非我本意,我离开的时候把匕首掷在地上,圣尊也还活着,伤得并不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舞阳有动机,也有能力杀了姑姑,可她终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那怕是挥出了第一刀,也断不会继续补第二刀。 而在场的第三人纳兹,则是姑姑的心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和忠心,以死明志! 如此说来,除了舞阳说的话,竟找不到一个目击者,就连姑姑的尸体也早已下葬了! 不对! 那滴血! 万俟雪眸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一点,下一刻她凄然地笑了,甚至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女医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姑姑啊姑姑,你为了阻止我和舞阳的感情,为了使我绝情绝爱,为了复国霸业,你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今后,你要我如何如何面对她! 不管怎么样,你做到了,你如愿以偿! ************** 这一天风和日丽,凤舞阳登上了城墙,目眺远方。 她身穿浅蓝色紧劲的软甲服,将她的身材装扮得挺拔且秀美。尽管她的脸上覆着一方白绸,却隐隐约约可见到她五官精美的轮廓,眉目又甚美,谁都能想象到她清艳绝伦的容貌! 别人只知道她曾被漠北女王掳走,而还美其言为了救他们的元帅而舍生取义,却不知后来发生的事情。 赤国依然每天派来一名使者,将目前与南璃交战的情况作了简述,双方交换情报,确保第一时间对战情明朗。对于凤舞阳主帅,使者特地转达了赤国女皇的贺词,表示有机会想见一下这位大宸的巾帼公主。 基于正在交战期,大宸若失去了赤国这位盟友,同时面对两国,甚至三国夹攻,确实很不利!而赤国亦然,得罪了漠北女王,又与南璃交了战,一旦与大宸闹翻了,必成为众矢之的! 凤舞阳将事情大致说与南境王,他虽然早料到赤国女皇与大宸联盟目的并不单纯,但在当时来讲,不与赤国联手大宸只会走到穷途末路,亡得更快,没想到赤国女皇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打算先吞漠北,南璃,再把大宸拿下! 南境王叹道:“舞阳,皇伯老了,脑子不太中用!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许你能替皇伯解答。” 凤舞阳心下一跳,“皇伯请讲。” “当日你被漠北女王掳走,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早已预料她会以你作筹码,向我宸索取有利的条件,那怕是三五座城池,也不出奇!”南境王的神情若有所思,又迷惑的摇了摇头,“可是她从未派人来提出任何要求,也未曾亏待过你!” 凤舞阳轻咬下唇,眉睫微微上扬,道:“如今的宸、赤、璃都是从前夏分离出来的土地,她意欲复国,又怎在意三五座城池。”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南境王点下头,又道:“你被赤国女皇捉走之后,漠北女王追寻而来,没有对你下手,你们反而一起逃出生天,这又是为何?” 凤舞阳看着皇伯父,尽管她讲起这些天的事情,甚至是在天山雪域上的事,都是小心翼翼跳过她与雪感情纠葛部分,然而,事情的变化恰恰是因感情而变,莫说他有此疑问! 她有时已分不清到底是因敌对关系而无法说出她与雪之间的感情,还是因她们都是同为女子? 也许,这两者都有。 就在凤舞阳微微发怔时,南境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看穿了赤国女皇的诡计,还是单纯的想救漠北女王?” 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也没有爱错人。上天已经对她们如此不公,她为何还要低下头去! “皇伯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听她一说,南境王反皱下了眉头,眼神深沉,目光转到了别处,却道起另一件事:“我来到军营里,听到了一些谣言,说他们的元帅公子翎是个女子?” 凤舞阳目光闪动一下,淡淡的道:“侄女以为子翎是个女子,又如何?她这些年来为了大宸征战四方,换取边疆多年的平静。这三年一直协助南境守卫,三番五次击退来敌,整顿军纪,巩固边防,她是男子还是女子重要吗?” “哈哈,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你皇伯虽然对着军人大半辈子,倒也不是瞧不起女人!不管真假,谣言都被我按下来了!”南境王霍然叹了口气,道:“可是琴衣那傻丫头,明明知道公子翎是个女子,依旧对她死心塌地。你说两个女子怎能在一起,这是离经叛道,违背人伦啊!她若一直执迷公子翎,岂不是毁了她这一生!” 凤舞阳听到这里,便想明白了,他是借着琴衣对子翎的感情,折射她对万俟雪的感情。 “自天地初开,没有纲纪,没有伦常,所谓人伦不过是后来人规定的框条。两个女子相爱就是违背了人伦,这又是从何定义?由谁判断对错?”凤舞阳抬起双眸,神色平静,“舞阳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从未出卖过大宸,我是大宸的公主,此生定与大宸共存亡!” 南境王的脸色并不好看,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如果有一天让你面对她,你可下得了手?” “如果不是她,只怕我早就没命了!”公主轻轻叹道,“但一码归一码,在立场上我绝不会让漠北的兵马践踏大宸的土地,这一点皇伯可以放心。” “战场上只讲生死,你已然对敌人心生怜悯,这一仗打不打也罢!” 凤舞阳从未见过皇伯父露出这样沉重和悲痛的表情,心知无论是自己还是琴衣表妹,甚至是子翎都让他失望了! “我并非是怜悯她,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愿意理解她。”凤舞阳目光微凝,语声转为低沉,“百年前华夏九国反叛,其中三国取前夏而代之,如今人家的后人有这个能力想夺回去,我们有什么话可说!即使是败了,只能怪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守护好这个天下!退一步来说,倘若我大宸有一天不幸亡国,同样会有不甘之人执着复国,我们能说他们错了么?” 南境王盯着她好一阵子,无奈地摇摇头,长叹而去。 她看着天边的朝霞,听着风声呼啸卷过。 自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3 有见过霓依依,问旁人也无人知道,她不认为霓依依会有什么危险,以天下第一阁传人的身手,和超绝的逃脱术,就连漠北女王都无法捉到她,赤国女皇自然也奈不了她何。 如此也好,这是大宸与漠北之间的战争,也是她和雪之间的战争,她不想其他人卷进来,而妄送了性命! 太阳渐渐升起,公主面对阳光而立,将她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身边也只有自己的影子陪伴! “报!” “报!报!” 三匹快马几乎同时驾至城门下,片刻之后一名年轻将领跑上城墙,向公主跪下禀告:“主帅殿下,月城,关川,乌海同时受到漠军攻击,攻势猛烈,情况危急!” 凤舞阳神色一凝,道:“敌军领将分别是谁?又有多少敌军?” “月城是刘程远、关川是摩汗、乌海是漠北女王座下绿衣圣使。分别不下两万兵马!” 这时,罗格和三名大将大步走过来,听了战情后略沉吟道:“漠北女王是想迂回纵深,穿插包围,以最快的速度对我南境实行合围,同时分化我们的主军力量。末将认为,当机立断从后面包抄他们的兵马,胜算很高。” 岳林将军却有不同的意见,道:“主帅,漠北女王行事缜密,兵法在于一个诡字,这合围固然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但漠北自身兵力也会被牵制住,末将看来还是得谨慎些好!” 黎一胜将军道:“岳将军此言差矣,我南境三城被漠军大肆侵犯,难道为了怕其中有诈,一兵都不动了吗?” “……” 凤舞阳静静的听着他们对战情的分析,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但都过于片面了,她对此倒有自己的想法。 四名将军各执一词,有的主攻,有的主守,有的犹豫不定,有的说召开会议请南境王来制定战略,一切以谨慎为佳。 他们讨论了半天,还是罗格假意咳了两下,他们才渐渐没了声音,个个低下了头去。 公主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道:“我们脚下是哪里?” 他们的脸色闪过一丝迷惑,“临渊城。” 凤舞阳道:“临渊是南境的关口也是大宸的边关,他们即使夺得南里,关川和乌海,有临渊横在中间,他们的军队也难以跨过南境。漠北女王目光长远,思虑甚密,她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漠北的目标是大宸,而非几座城池那么简单。” 罗格点头道:“那就是说,这一次漠北女王只是抛下的烟/雾/弹,她的目的还是临渊。” 黎一胜道:“既然漠北是故意诱敌分离,我们更不能中了他们的计谋!” 凤舞阳摇头叹道:“恰好相反,我们不但要迎战,而且还要打得漂亮!” 卫闫皱起了眉头,脸色稍有不服。他身为大将,在战场上杀敌少说有十来年的经验,不会像普通士兵一样盲目崇拜,若不是看在南境王力荐长公主的份上,他们中大小将领未必服这位年轻的长公主。 岳林不解道:“主帅,这是为何?” 凤舞阳淡然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停落在他们身上,她自然知道他们中有些人的心思,冷厉一笑道:“你们要记住,面对漠北女王无论何时何地,退缩只会死得更惨!” 他们飞快地相视一眼,罗格抱拳一拱,用洪亮的声音道:“请主帅下达命令!” 凤舞阳双眸射出的柔光渐变得深沉,道:“罗将军,你带五千步兵,三千弩兵走河岭,直接包抄月城,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解南里之围。” “是!”罗格应答前有些迟疑,并不是不愿听从命令,他以为长公主会留下他在身边候命。 “黎将军,你带五千骑兵援助关川,记住,尽可能与漠军周旋拖住他们,避免正面冲击!” “末将领命!”黎一胜很爽快的应了。 “岳将军,”凤舞阳微一停顿,道:“乌海四周环水,漠军大部分是旱鸭子,你挑五千会水的士兵,从水路进,夜里袭击,他们断不敢贸然去追。只要你们拖住他们七天到十天,到时他们讨不了好,自然会退兵。” “末将领命!” 等他们三人退下后,公主的眼神在卫闫身上停留了一阵子,却沉默不语,转身看着山的另一边。 许久之后,卫闫终于是忍不住了,道:“主帅可有何吩咐?” “没有。” “那我们在此……” 凤舞阳嘴角微微勾起,“等她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女王在感情上挺任性的,作为女王的圣使,紫衣表示不易做! 2、那滴血。解说一下,一般刀刺进人体,只要不拔出是基本不会溅血的,只有□□的时候才会溅血,而且溅血程度视伤口深浅,刀具等而定。(作者查过相关资料,应该不会有错。) 3、此时女王的心情是复杂的! 本文跟编编预定50万字,看样子还得往上加,后期会有糖,否则作者都不愿意结文,哈哈。 第119章 临渊城外。 橙殷瞪着那座威严耸立的城池, “上次我们用了十天攻下临渊, 这一次不过是那小公主主帅,我看用不了三天,临渊必破。” “你说的小公主并不是一般的皇室公主, 可别小瞧了!”紫衣有感而叹, “昨日月城战报来禀,遭到一支宸军突袭,我军死伤过半!就连关州, 乌海的战情也不明朗!” “大姐,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 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们陛下!”橙殷看着远处的漠北女王, 忽然语气低了一个调,“自从陛下回来之后, 总感觉心不在焉!” 紫衣唇瓣一抿, 亦低声道:“自从我们陛下遇见大宸公主后,什么时候回过魂了!” 橙殷瞪大了眼睛看她, 一向慎言慎行的大姐居然也会调侃女王。 “女王变了很多!”紫衣由衷感叹。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紫衣想了想, 道:“是好事。” 是的,是好事。 以前的女王对她们极是严厉, 几乎不近人情。现在,女王对她们宽容了许多,她冲撞了女王练功, 私下偷进营帐与大宸公主接触,女王都没有对她责罚。而红鹂犯了天大的错,女王虽然废了她武功,总该还是留了她的性命,自西熙帝死后,也没有拔掉这只废棋! 她希望有一天,女王的身边会有一个陪伴的人,不再孤身只影! ************* “主帅,漠北大军进犯!”侦察兵风尘仆仆的进总指挥部禀报消息。 坐在主帅位子上的凤舞阳平静问道:“由谁领军?来军多少?” 侦察兵回道:“由漠北女王领军,不下十五万人。” 南境王沉声道:“没想到区区一个小邦国,在短短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4 三四年内培养出那么多兵!” 一名年轻的将领亦倒抽了一口气,哑言道:“我军除去调派援助的兵马,现在不足十一万。” “准确来说是十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七人,我们只要坚守,人数上倒没有太大差异。” “主帅说的是!”年轻的将领接触到公主的目光,红了脸忙低下头去。 这是从朝廷上派来的贵族子弟,对晗月长公主的名声和绝美的容貌早有耳闻,心中倾慕不已。可惜,公主早已定下了亲事! 南境王瞥了那年轻的将领一眼,对公主道:“主帅可有什么想法?” 凤舞阳道:“漠北女王不是个冒进的人,在没有摸清我方军情之前,绝不会进攻。而临渊易守难攻,我们固守胜算最大。” 南境王默默的不说话。 卫闫踏前一步,主动请樱:“请主帅给末将两万兵马,我们先下手为强,必定能挫他们的士气。” “卫将军!”凤舞阳转眸看着他,“出城迎战损兵必大,别说能不能胜,你有几成把握能在十五万大军中全身而退?” 这位卫将军属于有勇无谋类型,空有一腔热血,杀敌勇猛,但在战略上仍需配带军师指点。 卫闫瞪眼竖眉道:“主帅说了,面对漠北女王,退缩只会死得更惨!” 凤舞阳秀眉微蹙,道:“没有策略的猛打只有死路一条。” 卫闫垂头不语。 南境王脸色稍沉,道:“照主帅说的去做,整顿好军队,坚守各岗,留意敌军动向。” “是!”众将领命而去。 “舞阳!”南境王的声音放轻了些,道:“领兵打仗,不光得靠对敌人的了解,你也得做到心中有数!” “皇伯教训的是!” 凤舞阳微微颔首,“皇伯可还是为了上次侄女私自做决定而生气?舞阳毕竟是个门外汉,若做得有不妥之处,皇伯尽管教训!” 南境王一凛,斜看了她一眼,“上次事态紧急,因为你果断立行下达命令,才不至恶化,你做得很好。” 凤舞阳淡淡一笑。她倒不是想得到什么赞赏,不过初为大军统帅,她有时候的确处事不当! 南境王看着坐在帅位上,软甲披风,英姿飒爽的侄女已然有了些将帅风范。他这个侄女长得如此美丽,只要她把面纱一脱,足以令男人拜倒到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鲜少以真面目示人! “统帅者身边若无亲信使唤,有很多事情做起来也不麻利,皇伯替你物识了一名武官,他虽然年轻,军事阅历也不深,但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凤舞阳一怔,想来的确如此,若事事亲自去下达,她分/身乏术! “全凭皇伯安排。” 南境王点点头,对帐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帐帘被撩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的武官,相貌英俊,头戴一顶红边朝阳盔,身披一副银叶攒成的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脚蹬牛皮军靴,当显威风凛凛。 “淳于浚参见主帅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公主低着头看战略图,闻声后一惊,忙抬眸望去。 淳于浚,那不是她从小名义上的未婚夫吗!年少时见过一面,回京后在宫中偶遇过一次,这第三次见面,却见他皮肤黑了,肌肉也结实了许多,显得身材更加高大壮硕,想必是来军中有一段日子了。 没想到,淳于泰当真舍得把世子送到沙场上历练来了! 凤舞阳转眸看了一眼南境王,心下知道他的用意,无奈的道:“起来吧!” “谢主帅殿下!”淳于浚叩谢后起了身,这才敢抬眸看向让他朝思暮想的公主。 自从小皇帝登基,就连他的未婚妻也被册封为监国长公主,她的功劳摆在天下人面前。他不得不反思自己,身为公主的未婚夫婿,他空有王世子名头,没有为国立下军功,作为一个男人,他怎有脸面娶公主为妻! 适逢朝廷为边防招安,他便说服父亲,争取到前线来。 三日前,南境王派人到关州来,问他可愿意到公主身边当差,为公主分忧解难,他自然是欢喜不已。 南境王满意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世子,相貌可以,品行也端正,淳于一氏和他的母族在京势力不容小觑,足以配得上舞阳。 他相信舞阳只不过是一时被漠北女王迷了心智,如今有这样上好的未婚夫婿在身边,她定然会发现,男人总比女人更能依靠! 南境王离开后,凤舞阳也走出了帅营,每隔两个时辰会巡视军营中的情况,可现在除了主帅的亲卫队,还多了一个人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后。 近日军中多了一批由京城招安过来的年轻将士,大都是有家世的高官子弟,或干儿子,侄子,旁亲等。 莫不说当初凤舞阳在金銮殿上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身为天之骄女,心中时刻挂念着国家安危,他们这些京城公子哪能让一个女子比下去,顿时在京中掀起了一番狂潮,没有功名的贵族子弟,纷纷上赶着要为国家效命。 凤舞阳来到大校场,场上十数名小将在相互角力,刀枪剑棒,正斗得起劲,周边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们,为他们的领官打气喝彩。 他们见了凤舞阳来,纷纷停下来跪地行礼,“参见主帅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来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京城,因为只有他们会懂得在称呼后面,再加句千岁。 凤舞阳抬手唤起,让他们继续比武,胜出者有赏。 公主都这么说了,台上的比武更加的卖力,这群贵族子弟无不为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而使出吃奶的劲头。 两三轮过后,有人瞧出公主身边的武将正是淳于世子,当即笑道:“在京中早已听闻世子武功极好,在一干子弟中是出类拔萃的,不知高易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世子交手?” 这一喊话,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露出期待的表情。 淳于浚向公主微微侧目,等到允许后,一跃上了校台,这矫健的身姿引来一众士兵欢呼。 喊话要与淳于浚交手的人,是安兴侯的公子高易,两人在京城素来不对头,这会儿当着公主的面要跟淳于浚打,意图很明显。 两人微微的鞠躬后,二话不说就开打了。 安兴侯府和淳于府祖上都是为大宸建功立业的将门世家,两人的身手在众公子哥中算得上翘楚。 在武斗中,单方面的虐杀倒显得没有看头,而势均力敌的对决才让人瞧得起劲,两人从赤手空拳到兵戎相见,斗了三百个来回都没有分出胜负,而台下的众将士看得是热血澎湃。 凤舞阳看了一会后,对两人的身手已心中有数,他们武功相当,若说谁更胜一筹,大概是淳于浚胜在沉稳,而高易则过于浮躁! 最终,毫无悬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5 念的是淳于浚赢了,只见他向对手抱拳一拱,道:“承认了!” 胜而不骄,在众人看来心中莫不赞叹,喝彩的声音更大了,吹捧的人有之,拍其马屁的人亦有之。 凤舞阳随后赏赐他军中一匹上等马,这对正在参军的武将来说,马是他们最好的伙伴,这无异是最好的赏赐! 淳于浚欣然领赏,在一片称赞声中跟在公主身后,继续巡视。 险输一招的高易心中不忿,将手中长/枪掷在地上发泄。 有人见此劝道:“我说高公子,你明知道淳于世子是长公主的未婚夫,你这回输了还好,要是赢了我看你以后在军中也别混了!”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高易拐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然而八卦群众是不会就此罢休地,他们在军中闷得慌,难得有这一个谈资聊起,又怎轻易放过。 “刚才的那场比试可谓精彩,没想到淳于世子的武功长进了不少,今天他这么露了一手,如此雄姿英发的未来夫君,必能博得长公主的芳心啊!” “这你就错了,听说长公主能在万军中取了叛军大将的首级,显然咱主帅殿下的武功比淳于世子高多了!” “一个女人的武功能高到哪里去,当天晚上情况混乱,误传也是有可能的,你若当真你就输了!” “女人总归要找一个男人依靠,我看淳于世子就不错,是个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啊!” “攀上当今最有权势的皇室公主,前途当然无量!” “……” 对于他们来说,淳于浚不过是一个题外话,而对于凤舞阳,那是她忽略已久如今又不得不正视的人物!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就算她心里没人,那怕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一个只见过数面,没有感觉的男人! 第120章 将计就计 整整一天, 身后有一双眼睛不时地投注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她竟有些厌恶他的注视! 晚上回到营帐前,公主顿足了, 道:“本宫要休息了, 你下去吧。” “是!”淳于浚不舍的应了一声,目送公主进入帐篷。 凤舞阳以为这样就暂时的摆脱了他。这一天中从制定战略,到整军巡视, 在她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下, 觉得有些疲惫了! 她脱下了披风和摘下了面纱, 在一晃神间不小心扫到案台上的研墨, 摔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这一声并不要紧, 下一刻才让她恼怒! 一道人影从帐帘处迅速进了来,“长公主殿下, 你没事吧?” 凤舞阳瞪着闯入者, 冷厉的声音道:“谁准你进来了?” 淳于浚愣了一下,忙道:“我……末将以为殿下有什么危险, 所以才莽撞的冲进来了!” “倘若本公主在沐浴更衣,声响大了点, 你也“不顾一切”冲进来吗?” “末将该死!”淳于浚把头低了下去,“末将以为, 以为……” “以为什么?” 凤舞阳俏脸一沉,眸色越发冰冷,“你以为你是本宫未来的驸马, 就可以违反军令冲进本宫的私营吗?” “末将不敢!”淳于浚从未见过发火的公主,错又在他身上,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过了半晌,凤舞阳的气息才稍顺了些,“本宫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还在外面逗留?” 淳于浚听公主的声音不再那么严厉,才稍放心了些,道:“末将的职责是保护长公主,为了殿下的安全不敢走远!” “保护我?” 凤舞阳的美眸轻眯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出手捏住他的右手腕顺势一甩,淳于浚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旋摔在地上。 “本宫若遇到危险,岂是你能对付得了?” 淳于浚俯趴在地上,脑子是懵了的,当公主捏住他的手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锁住了他,使自己动弹不得! 原来传闻公主在万军中杀了叛军首领一事是真的! 凤舞阳教训完淳于浚,走到帐外面责令今晚当更的守卫军存在过失,守卫不当,各罚二十军棍。 当这二十大棍在守卫军身上打下时,更像一下下打在了淳于浚的心上。 他以为公主只是借以责罚守卫军警告他,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却传来了他的调职令,意外的是,他没有被降职,而是升迁到左中将的位置,随时听候命令领兵打仗。 南境王起初极不乐意。 凤舞阳道:“淳于浚触犯了军纪,若按军法处置,他的罪责不轻,侄女念在他是由皇伯举荐才没有当众处罚他。我身为主帅,也知道惜才爱将,他的武功不错,领兵也有一套,所以才升他为左中将,为我大宸效力!” “可他是你未来的驸马,若有个闪失,你……”南境王说着神情一凛,望着侄女道:“舞阳,你不会真动了这样的念头吧?” “舞阳一心为国,绝无此心!”凤舞阳沉下那口怒气,道:“正因为他是未来的驸马,他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让他屈就在我身边是为了保住性命,那岂不是让军中将士寒心!” 公主言辞凌厉,让南境王怔住了。 良久,他道:“不错,你身为主帅,应该有这样的理智。但是,希望你也别忘了,你曾在金銮大殿上发过的誓言!” “侄女不敢忘!” 南境王见公主脸上并无愁心和悔恨的神色,注视了她半晌后,才道:“这事的确错在世子,可如今你身边并无亲信代劳,与你不便!” 凤舞阳道:“皇伯放心,侄女会多留意,物色一个使唤顺手的。” 南境王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是有意戳合世子和公主,如今世子不到一天就犯了差错,他反倒像帮倒忙了! 待南境王出了去后,凤舞阳淡淡一笑。 是啊,她并没有忘记当日在金銮大殿上立下的誓言,“待我宸国大胜之日,便是凤舞阳出嫁之时。” 可是,她并没有说要嫁给淳于浚,不是吗? 第二天,城外喊杀喧天,战鼓雷鸣,这一战终于打响了! 漠北的大军进攻非常迅猛,尽管大宸有所防备,也不免被那强大的阵容倒抽一口气。 公主傲立城墙上,气运丹田,音传四方,“你们是大宸最精锐的军队,你们的脚下是大宸的国土,只要你们守住身后的一寸土地,你们都是大宸的英雄!” 将士们心中凛然,过去的元帅告诉他们,他们是将士,要将敌国攻陷下来,踏平敌国的每一寸土地,他们是将士,身后是整个大宸的国土,即使拼死也要守住! 以前总感觉大宸的英雄之名离他们何其远! 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告诉他们,他们只需要守住身后的一寸土地,他们都是大宸的英雄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6 ! 大宸的将士无不热血沸腾,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绝死不让敌军从云梯上跨过来,那怕被敌军的长剑刺中,弓箭射中,也不后退半步。 站在城门后的士兵,用身体顶着城门,那怕被对方的擂木撞击而震得口吐鲜血,也坚决不后退半步。 这一役中,如此例子多不胜数,他们都是大宸默默无闻的士兵,在死的一刻,他们却露出了笑容,他们是大宸的护国英雄! 连战了五天四夜,大宸战亡人数已达两万多人,漠北还远不止这个数字。 战后重新整编军队,并将死亡人数的名单统计出来,这些工作是由军中杂役官负责完成,经过审核之后再按其生前军阶赔偿。 公主做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举动,从军队中召了五百识字会写字的士兵,按死亡士兵的名单逐个写下了追悼词,注明其于何时何地为国亡,再由专人检视并盖下印章。 个别将领对此做法产生了分歧,“他们的父母十有八/九都是不识字的平民,写追悼词是多此一举!” “这一封不仅是写有追悼词的家信,还是他们儿子为国捐躯的证明,难道就因为他们的父母目不识丁,就可以省略了吗?”凤舞阳并不能理解他说的多此一举。 那个将领哑口无言。 临渊城外。 五天的猛攻拿不下临渊亦是情有可原,但却击不垮宸军的士气,反而越战越激昂,这让万俟雪对大宸的士兵刮目相看。 自从在大宸帝都的计划失败之后,事情就一直没有顺利过,女王淡淡一笑,她的心中竟松了一口气。 “报!” 一名骑官从后方快马疾来,速度快得一勒停时几乎摔在地上,“我军后方受到三万敌军袭击。” 众将士心惊,伸长脖子往后望去,长长的军队尽头,虽然因为太远听不到喊杀的骚动,但扬起的沙尘却不容忽视。 女王双眸沉静,声音也不透半分情绪,“是何方军队?” 骑官答道:“是来自月城,关川和乌海的宸军。” 紫衣细细想来,道:“难道他们是想放弃这三座城池,力保临渊?” 万俟雪抿唇轻声道:“没想到还是她了解我的心思,更没想到的是她将计就计,派去三城解围的兵马最终是向我们大军包抄!” 紫衣恍然道:“难怪他们的兵马不是速战速决就是避免正面攻击,目的是为了腾出手来和保存军力,好给我们来一个追尾。” 而这时,临渊的城门打开,成千上万的宸军蜂拥而出,快马长矛,向漠军霍霍挥来,两支大军前后夹攻。 “以万人方队为一个阵,形成八卦,准备迎战。” 女王下令,众将领命策马散去,旗兵晃动手中的令旗,擂鼓骤变,将军令在十多万大军中以最快速度传开来。 不得不说,漠军进而猛,退而迅,军纪有序,快而不乱,是一支不可多得的良军,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们的最高统帅! 公主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观战,她的目光不在两军激烈的交战,而是一直跟随着那个人而动。 南境王以过来人的目光看这一场大战,心中也为之感到震撼。 十天前他拥立侄女上位,主要理由不过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如今看来,他是大错特错,她该是唯一的人选! 当舞阳提出要反击的时候,他是摸不透她的心思。当初认为坚守胜算更大的是她,如今又要反击,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当初子翎坚守了临渊十天十夜,舞阳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坚持那么久!但最终临渊也是破了,可见坚守也有难以预测的潜在风险!如果能给漠北一个猝不及防的一击,把他们的士气打压下去,何乐而不为呢?他们连日攻城,力气也渐渐跟不上,我们打不过就跑,他们未必追得上,于我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南境王忽地哈哈一笑,道:“你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点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凤舞阳侧目,好奇的问:“皇伯说的是谁?” “你的叔公,火焰军最后一任慕元帅!”南境王面容刚毅,双目射出怀念故人的神色,“他出身将门世家,却最富有才气,洒脱桀骜,向往仗剑江湖的快意!在战场上往往出其不意制胜,私下与士兵们同吃同饮,把手言欢,士兵都非常拥戴他!” 凤舞阳轻眨眸子,想起这位叔公,心中亦为其感到可惜。一个将门子弟,一心渴望着真正的自由,早年为情所伤,晚年郁郁而终,终究是枷锁太多,半点儿不由人! 同样是看上了雪域宫里姓万俟的女人,她比叔公更幸运的一点,就是万俟雪对她从头到尾都是真心实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开始攻心了! 不用担心公主怎么退婚,还有女王在呢。 第121章 雪中送炭 两军正面交战不到半天, 漠军显出了疲态, 速度缓慢了很多,宸军的战斗仍然激昂。 然而,漠军摆的八卦阵却让宸军久攻不下, 双方的战斗形势渐渐呈现僵局。 那城墙上站着的女子一身淡素披风, 秀丽挺拔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她的目光沉静似水,丝毫不见惊慌。 势均力敌, 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全军撤退!”凤舞阳对身边的传令官果断下令。 传令官手中旗帜一挥, 挥了几个来回, 鼓声急转, 大宸的兵将高呼着回城。 首战只打了个平手, 在士气上还稍逊敌军,这与他们预期的相差太大, 没能博个好彩头!漠北军营中, 个个垂头丧气。 “虽然如今大宸主帅的是晗月长公主,但辅助她的是南境王, 我们的确低估了他!”主将乌巴图沉声道,“二十年前这位大宸王爷还有个称号, 叫“常胜王”!” “你是不是想说,晗月长公主只是个傀儡, 南境王才是手握军权的主帅?”万俟雪冷厉的声音让乌巴图心里一跳。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会让女王有这么大的反响。想起了当初敌国公主作为俘虏被女王带回军营时,却得到了优待, 难道女王对这位敌国公主惺惺相惜? 任乌巴图这粗犷心不在情爱上的萨克尔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 紫衣等人垂头不语,虽然她们不知那公主在军事方面有几斤几两,但不要在女王面前乱来猜测就对了! 女王淡漠的瞟他们一眼,语气仍有些冷,“这一次在宸军中出现了许多年轻的军官,你们对此可有了解?” 苏察将军道:“回陛下,现在宸军中年轻的少将都是高官贵族的子弟,没什么作战经验,打起仗来畏首畏尾,不足为患!” “就这些?”万俟雪闻言轻轻的挑起眉梢,“本宫今天倒看到宸军的一个中将作战勇猛,与你口中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7 说的畏首畏尾相去甚远。” 苏察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回陛下!”步督踏上前拱手道:“末将在关州一役中与那中将交过手,此人作战灵活,有勇有谋,假如时日会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 “他是谁?” 步督道:“他叫淳于浚,是大宸异姓王爷淳于泰的长子,也是晗月长公主未来的驸马。” 万俟雪凤目闪过一道寒光,眉头微微的皱起。 原来是他! 关于凤舞阳的过去,女王只知因为自己的原因,西熙帝将她送出宫去,此后的八年里一直流落民间。宫中所谓的“晗月公主”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直到真正的公主回归后,平定了叛军一事,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而后又得封监国名号,晗月公主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在雪域宫里,她曾说过自己有个未婚夫婿,那时女王还不知她的身份,以为她说的是公子翎,没想到竟然是真! 一想到她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女王的心很不是滋味。 过去就不提了,为何她在山谷里,在江船上,在卧虎城,在一路上也没有跟自己说起过这事? 不说那也就算了!如今还将这个未婚夫放在自己的身边,哼! 在女王吃着干醋的同时,公主在军中迎来了两个熟人。 “三师姐!” 凤舞阳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的蓝衣劲装,侠气凛然的女子,正是她的三师姐凌璎珞。 凌璎珞爽朗地一笑,端详了她很久,才道:“这一年不见,师妹清瘦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 凤舞阳抿唇一笑,转眸看到进来的第二人。 “小姐!”侍剑叫了一声,惊觉自己喊错了,忙欠身道:“侍剑参见长公主殿下!” “你我主仆多年,私下不必拘于这些礼节!” “是!”侍剑轻笑道,“奴婢遵命!”惹来公主恼怒的一瞪。 这三人相视着柔柔地笑开了,像回到了风云山庄的时候。 即使是在风云山庄的时候,凤舞阳也是难得见到一直在外闯荡江湖的凌璎珞,却也知三师姐会这个时候来到军中找自己,必然是有原因,她不着急问而是唤来卫军赐座。 凌璎珞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喉咙,看着这个越发成熟的小师妹,当年第一次见师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必定是个不凡之人,怎想到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今年过完年后,西熙帝驾崩而新帝登基,这等大事传遍了整个江湖,被破例册封监国名号的晗月长公主在大宸无人不知,那时她还不知道此人就是她的小师妹,待师父召她到京城中,自师父口中说出的事情让她感到震惊! “此番我来是奉师父之命,带领一千多名江湖兄弟押送了三百五十车军粮和三十车财银,为南境战役所用。” 凌璎珞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送来了不是庞大的财物和军粮,而是一篮水果。 公主愣住了,她并没有得到京城中运送物资到前线来的消息,既然是风三娘的命令,又是由三师姐和江湖中人负责押送,那就不难猜出这些物资是由谁提供的了! “干娘她……”凤舞阳眼眶微红,想起了最后见风三娘时对她说的话:“只要你需要帮助,干娘愿倾尽家财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凌璎珞说:“师父将风云山庄名下所有店家银号套成了金银,说只要对大宸有所帮助,那就比摆着好,所以你也不必介怀。师父还要我转告给你,她老人家一切都好,让你切勿挂念!” 凤舞阳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泛去眼眸的泪光,“有劳三师姐了!” 凌璎珞微微的笑道:“我都不与师妹你生分,你却客气起来了!再说了大宸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比起你,三师姐做的很有限!” 她们谈过了这个话题,凌璎珞转入另一个话题中,关于大师姐苏瑾。 在同门师姐妹中,除了凤舞阳其他人都与苏瑾交往甚浅,凌璎珞本着师出同门的情分上,对大师姐倒还是有三分关怀在里面。 凤舞阳对于卧虎城的那个黑衣人,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那就是大师姐苏瑾,所以没有说起,问道:“听说阮冰已回了中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璎珞道:“最近她在江湖上的行踪飘忽不定,追寻一个人的下落。” 凤舞阳心头一震,道:“谁?” “是江湖中的一名高手!”凌璎珞细想了一下,“这名突然间冒出来的高手在两个月前独闯影子门,杀了影子的主公六神君,因此在江湖中一夜成名,可谁都不知道那高手来自何方,也没有留下名号,所用的兵器是一条绸带,可见功力甚高!” 公主轻轻的笑了。 凌璎珞不明就里,问道:“师妹因何事而乐?” 凤舞阳道:“我本也想杀了这个六神君,奈何回来之后一再耽搁了!如今听说他已被人所杀,也算是为民除害,这等乐事自然该高兴。” 在雪域宫的时候,花影被救回来的那天,她在门外听见花影与大师姐的说话,知道六神君是杀害花影全家的仇人。自从花影死后,她便一直记挂在心里,她想替花影完成这个遗愿! 听到三师姐所述之后,而且还是被阮冰所追寻的人,她刺客心中有七八分能肯定那人就是苏瑾! 花影,你可以安息了! 第二天,公主将这一批来自江湖资助的军粮收入军库中。一车又一车的军粮在大军面前推入库中,军人们的眼睛都瞪得浑圆,身姿站得笔直,有了足够的军粮军人们心里踏实,有了老百姓的支持,他们对这一役更加信心百倍! 凌璎珞在第三天就走了,侍剑留下来侍候公主,这也是风三娘的意思。 那天凤舞阳站在山丘上,目送三师姐离去。 江湖人虽然对杀人习以为常,但对血流成河尸骨成堆的沙场未必能接受,因为杀人和杀戮是两码事! 她知道三师姐只想做一个快意江湖的侠客,游山玩水,无所顾忌,就像她的叔公一样!不同的是,三师姐来自江湖,即便她看重情义,却对这个天下由谁夺得和谁来做皇帝,并不在意。而叔公来自将门之后,他生来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在风沙中,公主想起了风三娘。 那个同样出身江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女侠,却在皇宫中陪着恩人渡过了三年。出了宫后,每年仍回京探望恩人的女儿,如今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助其一臂之力,这一切的一切,大概是为了“情意”二字吧! 有那一刻,她很羡慕三师姐和四师姐她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人生! 曾经,她以为自己强大起来,便有办法从中跳出去,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是,人生如棋盘,黑白子落在纵横交错的线上,有谁能跳得出去! “小姐!”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8 侍剑尚不能从小姐到长公主殿下的称呼中转换过来,自己也懊恼了一下,劝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凤舞阳侧身对她笑了一下,“好,我们回去吧。” 自从离开风云山庄后,她经历了生离死别,见过惨烈的战争,死亡每每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就消失了,也许今生再也无法重逢,所以她更加懂得要珍惜眼前人。 第122章 突遭伏击 杀! 杀!杀! 杀!杀!杀! …… 激荡的吼叫穿透长空, 烈风呼啸, 苍云泣血。 每当她合上眼睛,鲜红的画面总会出现在她的梦里,那些声音总会在她的耳边徘徊。 但她不能退缩, 绝不能退缩! “报!” 营外的一声声报从远处传过来, 等传报的士兵奔到帐前,侍剑已经带着长公主的口谕出去让人放行。 “北面出现了敌军的踪迹,十三区的巡逻队遭到伏击, 不幸全部阵亡。高少将接到消息马上带人去拦截敌军, 淳于将军跟着也带人去追高少将, 命属下回来报告主帅!” “这帮兔崽子!”黎一胜破口大骂, 而后顿了一下, 估计是想到有公主在不太好意思骂下去,“殿下, 请允末将带一队兵马将他们追回!” 黎一胜会提此请求, 因为那高易是他的表侄子! 凤舞阳纵然心再静,听到手下两名将领先后违反了军规, 秀眉也不禁蹙起,凌厉的眼神示意士兵说下去。 “根据目前的情报分析, 敌军是从一线天潜入,尚不知有多少人, 只知他们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武功非常高,出手很快,就是她杀了带队的李都尉!” 这话一出, 参谋和将领议论纷纷。 “那白衣女子难道是漠北女王?” “临渊北面的一线天,隔了差不多百丈远,怎么可能有人过得来?” “岳将军,问题是人已经过来了啊!” “殿下,我认为情报可能有误,分析的也不一定对,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一线天跃过来!” “你们别低估了漠北女王的武功,任何你们认为办不到的事情,她往往都能办成!”凤舞阳将临渊北面山谷的地图在长案上摊开来,凝眸细看了一会,“临渊四面环山,一线天恰好是一道缺口,虽然相隔甚远,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过来。” 黎一胜道:“假设敌军是从一线天过来,临时搭桥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是投绳渡人,这跟渡河的方式差不多。但是,这方法效率太低了,千军万马不可能能从一线天踏过来!”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漠北女王呢?”罗格指出要点,“她一个人可比千军万马强,再带上一些高手骨干,就算踏不平我们临渊,与城外漠军来个里应外合,临渊到时可就麻烦了!” 众将们有的点头附和,有的一派沉思,有的神色沉着,气氛有些凝重。 公主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一切不过是我们自己的猜测,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调查个清楚。罗格,你带上三百精英,随本宫去趟一线天,探清敌情真假。” 罗格尚未答话,卫闫拱手道:“殿下,你是军中统帅,切不能以身犯险,还请交给末将去吧!” 临渊一战,这十多天来我军有输有赢,卫闫在公主身边候命,对她出其不意的制敌计谋,和面对敌国十万大军攻城的惨烈,仍能做到淡定从容,心中钦佩不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偏见。 凤舞阳神色寡淡的道:“如果漠北女王真的来了,本宫在哪都不安全。何况,她人都敢走进我们大宸的地盘来了,难道我这个主帅还要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不成?” “那,还请殿下多带些人马,以防万一啊!” 凤舞阳摇摇头,“一线天的地形窄小险峻,人越多越不利于潜行和撤退。” 长公主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那白衣女子是漠北女王,就算带一万人也没用。而且,如果真的是万俟雪,雪又怎会伤害她! 临渊城的一线天,是出了名的险峻和陡峭,对面是塞西的老虎山。这里曾经有条往生桥,在漠军攻打临渊的时候,被公子翎下令砍断了。 凤舞阳带着三百精兵武将,来到红树林里,过了这林子就是一线天了。 他们在这看到了先前被杀的巡逻兵尸体,公主检查了李都尉的尸体,他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便是脖子上的剑伤,下剑确实很快。 再看其他死亡的士兵,下手狠辣,死伤各异,那随心所欲的杀人手法的确跟女王很像,就连凤舞阳也难以判断是不是万俟雪所为! 蓦地,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声。 他们赶至,只见死了一地的宸军,高易受伤倒在地上仍有神智,正与一群蒙面人交手的是淳于浚,看样子也渐渐不敌于众。 最终,这群蒙面人并没有活捉到手,宸军有意留下活口,蒙面人却眼见不敌,用手中剑往脖子抹了去,血液喷张,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长公主殿下!”淳于浚捂住手臂上的伤,见到凤舞阳时眼中的痛苦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只有欣喜的神色。 凤舞阳冷冷的扫他一眼,严厉地道:“你们两个私自出军违反了军纪,来人,把他们的盔甲都卸了,听候发落。” 淳于浚脸色一变。 高易伤的不重,在士兵的搀扶下起了来,脸上并不服气,凛然地道:“主帅,末将为追寻漠北女王而来,她就在前面,只要我们捉住了她,漠北将不战而败。” 凤舞阳本已背过去身,听到高易的话,倏地转过来,带动一阵烈风扫过,天地之间激起一股肃杀之气。 高易心惊,不敢再抬起头来。 “带下去!” 罗格从三百精兵中抽出十人把淳于浚和高易带走,其余人继续追寻白衣女子的下落。 头上受了伤,流得脸上满是血渍的高易回头看了眼已远去的众人,转首看着淳于浚半晌,突然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来。 淳于浚脸色一沉,“你在笑什么?” 高易停下笑声,斜斜地瞄了一眼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追来,还不是因为怕我抢了头功!” 淳于浚没有答话。 高易自顾自的说道:“当年先帝有意将长公主和我赐婚,你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把长公主抢了过去,哼!” “你终于都说了出来,从小到大就为了这件事你没少找我麻烦!” 高易阴恻恻地笑了,“可现在长公主名望和声威与你是一个天一个地,就连武功也不知比你高出多少,你配得上人家吗?哈哈!” 淳于浚铁青了脸,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再作声。 红树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09 林的深处,跟着地上的血迹走了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线天的崖边,在一块大石头上,连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凤舞阳的心里头越来越不踏实,望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山崖,顿感头皮发麻,想起了那一个夜晚,她们跳下悬崖的情景。 “殿下!”罗格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凤舞阳眸色幽深,不管是谁将他们引到此地,一定是有其目的,不可能连一个人,一点痕迹都没有。 “主帅!”一名士兵跑过来,垂首道:“卑职在那边发现了一名白衣女子的尸体。” 他们往前走了七八百步,只见前面左右是山口,深入进去就是山谷,地形险峻,容易遭到伏击,也不易带兵前行。 罗格唯恐有诈,让大部队在原地候命,自己带十数名士兵前去探查地形,并占据了最佳观察地。 山谷里,低洼的地势上有十来具宸兵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个个是被割喉而死,大量的血迹流出染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其中有一具白衣女尸伏在岩石上,身后中了一支冷箭,射中了心脏。 凤舞阳第一眼看到女尸时,身子不由得震了一下。 女尸中箭的部位和那天雪中箭一模一样,还有那女尸的身高体形,衣饰和墨发下未能完全盖住的左脸上,也有一道疤痕! 像! 不!不可能是,万俟雪不会就这样抛下她。 公主咬住嘴唇,颤抖的双手握成拳,当走近女尸时,她却没有勇气蹲下身子看仔细点。 “谁?”有个卫兵忽地大喝一声,“有刺客!” “保护主帅!” “保护殿下!” 尽管他们警惕高,上百精锐甲兵快速围拢起来,却快不过来人的身法,电光火石间落在公主的身后。 在那一刻,凤舞阳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她高悬的心却放了下来。原来这只是一个陷阱,把她引过来而已,那她就放心了! 当凤舞阳漠然地转过身去,却在刹那间她的呼吸顿住了,看着来人美眸披上一层水雾。 “矮我半寸,比我胖了一些,头发比我的短三寸,皮肤比我黑,这么明显特征你都看不出来!”来人一一数着这些差异,“你对我的身体不够了解,就可以随随便便把别人当作我么!” 凤舞阳轻轻一眨眼,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明明想说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是陷阱又何妨!一张口却成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格打了个手势让士兵们别靠太近,漠北女王离长公主仅距不到半丈,若有什么动静惊到她,岂不是伤了殿下! 万俟雪情深款款的注视着她,声音软了下来,“我若不来,你中了别人的诡计也不知!” 凤舞阳在那双柔情的凤目里失神了,恍惚间,她想起了什么,“不是你杀了我宸军的将士?” 对方的目标不是她吗?万俟雪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万俟雪瞥向左右的宸兵,道:“在城外的战场上我是杀了不少,可我没这个兴致偷偷潜进来,就为了杀你们几个宸兵!今早我收到了密报,有人想要在此地设计害你,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 公主的瞳孔微微一缩,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来高声喊道:“警戒四周,准备撤退!” 她的声音刚落下,耳边风声响起,从高空上射落数排箭雨,周围的传来几声惨叫,几名站在高地上的卫兵中箭摔下来。 与此同时,带着火苗的箭头插在地上,或那十数具尸体身上。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近处的十几名宸军被火药炸开的石碎击中,或死或伤。 罗格瞪红了眼睛,大声叫道:“这里埋了炸药,快保护殿下撤退!” 这些精锐的士兵们在生死的关头不是抱头鼠窜想着逃跑,而是将公主在一个圈子里,用身体挡住火箭的落下,用鲜血扑灭了火焰。 隐藏在泥土里的火药被火箭点燃,炸开来所散发的火药味浓烈刺鼻,原来这些流血过多而死的尸体就是为了掩盖住火药的味道! 正因为他们地处低洼,这个小山谷的地形就一个天坑,头顶上是火箭阵,左右是山坡陡壁,前后已被火药炸落的大石堵住了去路。 以前都是女王率先反应过来保护着公主,这回却是公主紧紧的牵住了女王的手。宸军见了,谁也不敢将这个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当作敌人。 她们的心里早已想到了是谁设下的陷阱,只是没想到这回攻击来得那么迅猛,估计这里若是平地,她连炮车也会推来吧。 赤国女皇,为了杀她们也是费尽了心思! 敌军的面还没有见着,他们中已死伤了三分之一人,正当他们设法攻出山谷,头顶落下的不再是火箭,而是冒着青烟的土罐子。 “是火蒺藜,快闪开!闪开!” 火蒺藜砸下来,无论是砸到谁,还是摔在地上,或在空中打破了,都会燃烧开来,个别成功爆炸的,会爆出有刺的铁蒺藜,能刺伤刺死一片人。 万俟雪面容沉着,两袖带风,能在不击破的情况下把火蒺藜拂开,落在远处。 惊雷般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带起了浓浓滚滚的烟雾和沙尘,他们都关注于眼前的漫天箭雨,火蒺藜,他们瞧不见敌人,只道是藏在山岭之上。 蓦然,凤舞阳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容,正是那名前来禀报发现女尸的士兵,那双轻挑高傲的眼睛她见过! 凌薇儿! 就在这时,他的身影映入了公主的眼眸,他在众军慌乱时靠近了她们,用力的将手中利剑刺向女王。 第123章 命悬一线 “快来人!” “快, 拿下刺客!” “长公主殿下!” “……” 她很累, 很累了。为什么爆炸声,喊杀声仍不绝于耳!如果可以,请让她在爱人的怀里, 永远的沉睡吧! 舞阳, 舞阳……浅歌! 冥冥中,有一把声音在叫唤她,她现在的名字, 她曾经的名字, 叫得她的心很疼。 雪, 我终究还是输给你!这样也好, 我们不用再对立了! 万俟雪跪伏在地, 抱着公主柔软的身子,疯狂地叫着恋人的名字, 双手染红了鲜血, 那把剑刺得很深很深,血不断的从她胸前, 她的嘴巴溢出,止也止不住! 当她察觉身后有异动, 回头看到那把剑狠狠地刺入了舞阳的身体。她从来没有过这般的绝望,在这一刻里, 她的世界完全崩塌了,绝望和痛苦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她卷来,什么复国, 什么霸业,若少了舞阳,她将如何活下去?她将如何活下去! 原来,我就是你的生死劫!对不起,舞阳,是我害了你! 明明是五月的天,塞外的风刮得仍是那么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0 冷!当他们把躲在高处暗处的敌军歼灭了,人数也从原来的三百,剩下不到三十人。 罗格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会那么的悲伤,而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女王。在血泊中,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公主轻纱下的真面目,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长公主殿下。 很快,他们的主帅,他们的长公主殿下遭遇刺杀而后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了军中,行刺者是赤国的郡主,已死于非命。然而,这并不能平息战士们的愤怒,他们举拳誓要为长公主殿下讨回公道! 南境王痛彻心扉,悲叹道:“我们的暗卫军已经接近了胡虏城的赤军,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一举歼灭赤国在我大宸西境边界的主力军,只差一天,要是再早一天就好了!” 当初公主回来后,为了在动乱中保住宸国,没有当众揭穿赤国女皇的阴谋,但也不会就此罢休,暗中派出了五万宸军从小道潜行到胡虏城。 怎奈,还是赤国女皇先行了一步棋! 城外,紫衣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沉默了。 今早女王行色匆匆,只留下了一句话给她,“傍晚前我仍没有回来的话,埋在赤国汴京的棋子可以动了。” 现在大宸的公主出事了,陛下也没有消息,两者必然存在着关联! 如果,如果凤舞阳伤重不治,激起了女王的疯魔,灭了赤国是一定的事,但那之后呢,陛下会变成什么模样,还能不能撑下去,还能不能完成复国霸业,没人知道!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大宸的公主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 古老的铜木门被推开来,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仿佛为屋外的杀戮而有所感慨。 屋里的女人没有回过头来,“我以为攻进来的第一个会是万俟雪,没想到是你,我的好妹妹!” “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你的妹妹。”手挽长剑的女子沾了半身的血,冷冷的双眼微微发红,“早在你下令要杀她的时候,你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我要杀的人是万俟雪,是她屡次坏我好意。明明是死对头,却偏偏爱上了对方,知其不可而为之,连江山都不要了,真是愚蠢。” “你住口!”公子翎指剑对着她,仍有着三分的癫狂,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骇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为自己活着,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你是说你们都是为爱而活吗?”单以玥冷哼一声,神情嘲讽,“三年前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没有回到大赤。你为了她仍留在宸国效命,那凤舞阳呢,她眼里只有万俟雪,你甘心吗?” “这跟我们说的是两码事,杀人偿命,别人不敢向你索命,我来取。” 公子翎一步步的走进屋子里,还没走到过去,从四面窗扑进七八条身影,向她袭过去。 “住手!”赤国女皇喝住了暗影,眼神凌厉,“都给朕退下!” 训练有素的暗卫兵马上退了开来,一瞬就消失了。 单以玥从凤座上起了来,步姿优雅,走到公子翎跟前,“你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智?装得还挺像!” “你会在意吗?你把我找回来,怕是为了斩草除根吧。” 公子翎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她并不认为女皇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不知又在使什么诡计。 “我若想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把大宸公主请来帮你恢复神智。”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费再多口舌也改变不了你恶毒的本质。” “哈哈!”单以玥冷笑数声,语气转寒,“是,我歹毒,我自食恶果!所以犯不着你动手,我也活不过一个月了!” 公子翎凝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单以玥拂去眼角笑得溢出的泪水,“如今,我大赤八万主力军在胡虏城外遇到宸军伏击,全部阵亡!汴京的尚武堂,东西两厂以及虎贲营、凤卫营也遭遇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摧毁,我大赤未来十年十之八/九能带兵打仗的武将都死在暗杀下!我的时日无多了,我唯一担心的是现在国土动乱,朝纲不稳,我死后大赤就会乱了套,皇太女年纪还小,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公子翎冷冷的道:“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与我无关。难道你想要我辅佐你的女儿登基?哼,别做梦了。” “我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大赤的兴盛,要不是我力保皇权,单家的皇位早被那些忤逆子联和外臣夺走了。”单以玥激动的说着,忽然脸色发白,似是病发,公子翎冷漠的脸不曾变化过,只是看着她。 单以玥右手捂住胸口缓了下气,才抬眸道:“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找回来,是想让你回去继承皇位,那本来就属于你的皇位!” “你以为我会稀罕吗?”公子翎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屋子里的烛芯即将燃烧到尽头,昏暗的光影映在她阴柔秀丽的脸庞,除了冷酷让人看不出其他表情。 单以玥看着她半晌发出了凄冷的笑声,“我毕生的愿望是统一华夏,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凌薇儿任务失败,死在万俟雪的手下,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今天你若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个门!我固然有错,那万俟雪就没错吗?你不是一直想杀了她吗?” 公子翎咬着牙关,眼睛里的寒芒不减半分。 单以玥道:“你若为皇,方有资本跟她斗。你若杀了我,等她日后成为华夏女帝时,你,不过是黄土一捧!” “这就是,你所谓的攻心计吗?”公子翎冷哼一声,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单以玥毫不畏惧地轻笑道:“这是我为你铺好的路!” 夜风灌入屋里,吹得烛火摇摆不定,那一瞬,烛火被风吹灭,漆黑中只听见咣呛落地的声音。 ****************** “没救了!” 这一句没有半点犹豫,让万俟雪绷了五天的心又裂开了,这回她紧紧的抿住嘴唇,却没有暴怒也没有痛苦流泪,异常的安静。 躺在床上的那人,脸色和唇瓣苍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消瘦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更像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玉像! “师傅,您不是说救回来了吗?怎么……”又说这种话! 满头白发的邱秀凌叹了口气,道:“没错,五天前她虽然伤得重,但伤不致死,女王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才得以一线生机。可她的体质本就很弱,又长期忧思太过,邪寒入侵,五内俱损,就算没有这一剑,照这样下去她也活不到三十岁!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醒过来的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师傅!”阡陌肃然垂首,“她曾经救过徒儿的性命,徒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恳求师傅再想想办法!”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她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1 自己!”邱秀凌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为师现在只能用龙续草熬成水,喂她喝下后,能多保她两天命,其他就要看她造化了!” 阡陌看了眼一直守在床前的女王,跟着走了。 她的师傅创办无情门前曾是药王谷的得意弟子,如果连师傅都说没救了,那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五天前,女王突然出现在无情门,凤目赤红,墨发飞扬,怀里抱着一个血人,她浑身上下也都沾满了鲜血! 后来的事阡陌也听说了,无情门离一线天很近,女王选择将公主带到这里来,很大程度上保住了公主的命! 当日一别,再次见面,女王昔日的孤傲,自负,冰冷,唯我独尊的霸气都荡然无存,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普通女人! 这对恋人的爱情战胜了一切,甚至是死亡。那么,女王的爱能让公主起死回生吗? 万俟雪的双手一直轻轻的握住公主的手,眼睛已经很久没有眨一下了,生怕恋人会从此在眼前消失了。 “凤舞阳,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撇下我了是吗?你恨我,你怪我,你想惩罚我是不是!都五天了,你别淘气了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 她的声音有点干,却很轻很柔,连责备都不敢把话说狠一点。 “舞阳,你再为我坚强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只要你,其他我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愿意舍弃手中的权力,放下仇恨,你愿意陪着我浪迹天涯。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算数了吗?” “你醒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无论女王说了多少话,那任性的人儿连眼睫毛都不曾动半下,万俟雪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情绪,将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在难以抑制的哽咽中,有冰凉的泪淌下,流过公主那张绝美的玉容,闯入唇齿间,那双密翘的眼睫毛微微地一颤。 她的女王怎么能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给公子翎(单以萱)安排一个好的归宿,也许她将得到一个皇位。 意外吧,女王没有称帝,公主也没有称皇,公子翎可能成为下一个赤国女皇。 ——————码字君的分界线—————— 1、写完这章离心中大纲完结不远了!作者另一部新文《女战神要杀我gl》今天放在[正在连载中]系列,正式连载。 2、新文文风与这本不同,同样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但煞气不大,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支持个呗,么! 第124章 执子之手 凤舞阳以为每呼吸一下已经令她痛不欲生了, 可当她转首看到那个趴在床沿就睡着的女王, 那副憔悴的面容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雪定然是很累了! 公主尚不能动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的握住,她想抽回来触碰一下那人的脸庞都做不到。 就在她懊恼自己的时候, 那双布满红丝的凤眼忽然睁了开来, 跟凤舞阳那半睁着都费劲的眼睛对上了。 两人的呼吸在那一瞬屏住了。 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一刻珍贵!万俟雪喜极而泣,轻轻的吻了下凤舞阳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凤舞阳脸上虽然在笑, 眼睛却也流下了泪水, 抬手轻轻的为女王拭去脸上的泪痕。 “你是女王, 怎么能哭呢?”刚清醒过来, 喉咙仍有些沙哑很不舒服, 凤舞阳抿了抿嘴唇。 万俟雪却立即知道她想要什么,转身去端来温水, 轻轻的扶公主起来喂她喝下, “慢点,别急!慢点……” 凤舞阳不是第一次醒来了, 这三天里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第一次嘴里还吐出了血来, 万俟雪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了龙续草,日以继夜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 才得以保住了公主的性命。 喝下水后,公主的气也顺了很多,靠在女王的身上, 轻轻的道:“雪,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万俟雪用修长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在乱想什么呢?” “雪!”公主继续幽幽的道:“你以前说日后漠北攻下大宸,保凤族一点血脉,那句话现在还能算数么?” 万俟雪沉默不语。 “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凤舞阳深吸一口气,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临渊一役拖得越久,对大宸越加不利,临渊城已经在不久前破过一次了,根本撑不了多久!我——” 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女王以吻封住了嘴巴,力度却很轻柔。 “你现在唯一要的是养好身子,什么都不要想,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离开我的视线氛围!”万俟雪强调的说,让公主明白到她的话有多重。 凤舞阳愣愣的看着女王,她见过雪很多面,可怎么回事,这誓言旦旦的模样让她感动不已! 看到房间里简单的布置,既不是在军营里,也不是在什么府邸上,公主问:“这是哪里?” “无情门。”女王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无情门……”凤舞阳显示有点茫然,随后才想了阡陌,“原来是她救了我们!” 她记得当日在一线天,看到凌薇儿用长剑刺向雪,她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剑,然后她看到凌薇儿被雪一掌击中,倒地身亡。 “那天你为我挡下那一剑,幸亏刺高了一寸没有伤及心脏!”万俟雪想起当天那一幕就感到后怕和自责,是她太大意了! 凤舞阳笑了笑,“你比我高一寸,幸好刺中的人是我!” “傻瓜!”万俟雪叹了叹气,将她轻轻的搂入怀里,用下巴顶着她的发顶。 舞阳,你为了我三番四次连命都不要,我若再执迷不悟,那就枉对你一片心意了!直到到了你生命去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老天待我万俟雪不薄,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为了你我甘愿下地狱。 “雪!”公主突然唤了一声,在女王的耳边轻轻的道了一句话,让她浑身一震。 “你再一遍!”万俟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凤舞阳眨了眨眼睛,说:“我累了。” “不是,刚才我……”她的声音有些急,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我爱你!”公主认真的注视着女王。 在她晕倒的最后一刻,她很后悔没有对雪说出这三个字。有些话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把握当下不要错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许久,没有听到女王的回应,她闷闷的抬头问:“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万俟雪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以前我只会说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2 不会做,将来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到我对你的心。现在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再想任何事,你的责任我替你担下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好好的安心的养伤。” 那一瞬凤舞阳明白到了什么,泪盈满眶,靠在万俟雪的怀抱里。 此后,女王几乎把无情门当作她的指挥部,外面是什么情况公主一点都不知道,但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女王,专心的养伤养身体。 最初的半个月,女王亲自照顾公主的一切,不假人手。看着恋人累得日渐消瘦的脸,她于心不忍。在公主的“抗议”下,有一天阡陌带来了一名女子。 “小姐!”那女子身穿布衣,跟普通农家的小媳妇没什么两样,她盈盈的笑着,眼睛溢出了喜悦的泪水。 凤舞阳讶异的道:“侍剑!你怎么来了?” 看她的这身乔装打扮,像是偷偷摸摸的跑出来。 “小姐别担心,是王爷让我过来侍候您!” 凤舞阳心中很惊讶。 南境王知道她在这里,那应该也知道了漠北女王在无情门,却没有派兵包围无情门,难道漠北已经把临渊占领了,所以紫衣她们可以在属于大宸领地范围的无情门来去自如? 或者说,是雪跟皇伯说了她们在无情门疗伤的事,好像也不对…… 这个问题在公主的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抛开不想了,她要时刻谨记着那位看起来很凶,实际很可蔼可亲的老医者的医嘱,切勿忧思过度! 侍剑是个很谨慎的人,也许有人跟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会说,不该问的话一句都不会过问,她只需安心的侍候公主。 “我想出去走走。”凤舞阳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越发憋得慌。 “那奴婢去跟女王陛下说一声。”侍剑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凤舞阳稍微发力喊出这一声,气息不稳,刚有些气血的脸略发白。 “小姐,您别急!”侍剑吓得忙回到她身边来。 凤舞阳抬头看她,沉着脸色道:“你是我的婢女还是她的婢女,你是听她还是听我?” 侍剑愣了一下,“自然是听您的!” “那我们走吧。”公主满意的说。 侍剑给主子披上一件外袍,走了几步子后忍不住小声的说:“小姐,其实女王陛下很不错,对你可好了!” 凤舞阳闻声对侍剑侧目,“你才见过她一面!她有我好吗?” 侍剑噗嗤的笑了,说:“当然是小姐好。” 公主知道女王就在隔壁,肯定是听到了她们的话,既然没有过来阻止她,那就是等于默认了。 出了房门,凤舞阳还是没能忍住,走到旁边的书房门前往里看了下。 屋子里的女王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本,似乎没有留意到外面的情况。 公主微微一笑,在侍剑的搀扶下走了另一边的走廊。 一个多月了,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她们常把她当危重的病人看待,害得她都以为自己快不行了! 这一走出房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精神也好了很多,并没有她们所以为的虚弱。 无情门,建立在山林中位居高地,上下山也只有一条路。门下所有的弟子都是女人,她们中大部分憎恨男人,对女子却很怜惜。她们见了公主都垂首让道,沿着走廊,路过了竹林,走到了花园中来,一路都没人为难或拦下她们。 这无情门有一点不好,就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阳光常年照不进来,所以这花园中的花朵普遍都生长不好。无论是在屋子里,还是庄园中,都充斥着一股阴郁,让人感到压抑! “门主!”两名路过的无情门弟子忽地向她们身后垂首唤了一声。 凤舞阳才发现身后的阡陌,心里叹道,没想到躺了这一个月,自己的警惕性都下降了,连她走得那么近都没有发现! “小公主的身子不宜吹风,还请早些回房吧。”阡陌说。 凤舞阳秀眉一挑,道:“你这无情门四面八方有高山长树挡着,哪来的风?还有,本宫是长公主,不是小公主。” 阡陌不以为然,“当年初见殿下时,您还是个小孩子。” “当年门主看起来比我还小。”凤舞阳反驳。 阡陌一笑,“你还在恼我当初利用了你,潜进队伍里最后出卖了你们这件事呢!” 凤舞阳一愣,道:“当初我们都只是合作的关系,本就互相利用,只怪我太过天真了!” 末了,她叹出一口气,她连万俟雪这个幕后推手都原谅了,还怎么会因往事跟阡陌怄气呢! 阡陌看穿了公主的心思,摇头苦笑自己是否太看得起自己,在转身要走之际被公主喊住了。 “有没有想过把你们无情门周围的长树都砍了?如果没有不妨考虑一下。” 阡陌秀丽的脸转向她,疑惑的道:“这些长树对于无情门来说,就像一把保/护/伞,将无情门隐秘地包裹起来,不易被人发现,为何要砍了?” 凤舞阳说:“当一个人受到了伤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所有门窗都关闭了,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却没有想过,把所有门窗都关上了不仅把你的敌人堵在外面,也把你自己关在里面。” “帮助她们走出来,也许她们会活得更快乐些。”凤舞阳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然后看着她。 阡陌沉默了。 良久,静静的看了公主一眼,最终没说什么话,转身就走了。 “我们回去吧。” 凤舞阳转身去见侍剑在垂头深思。 “侍剑?” “啊?”侍剑回过神来,忙低头说:“我在想小姐说的话挺对的。” 凤舞阳轻轻一笑,道:“这话是干娘曾经对我说的。” “哦。”侍剑顿然。 阡陌走到转角停住了脚步,向那人垂首道:“陛下!” 万俟雪微微点下头,轻纱拂动,那双眼一直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她说的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进入收尾状态,不会突然就完结了,慢慢来嘛是不是。 第125章 爱依然在 公主回去后, 仍见女王坐在案前办公, 她让侍剑先退下,然后走了进去。 “雪。”凤舞阳轻声唤道。 “回来了。”万俟雪抬起头来看她。 “嗯。” “你想我怎么罚你?”万俟雪起身绕过了案台走到公主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凤眸里隐约有一丝笑意。 公主轻咬嘴唇, 本来人家也没跟她计较,她自己跑过来是怎么回事! “把手伸出来。”女王淡漠的说,煞有其事。 凤舞阳感叹自己怎么突然做这种愚蠢的事之余, 把心一横伸出手掌, 闭上眼睛等着挨打! 突然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3 , 她只感到手上一涼, 有什么东西往她手上一滑, 戴了进去。 凤舞阳睁开眼低头一看,喜色染上俏脸, “这手链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喜欢吗?”万俟雪笑说。 “这明明就是我手链。”公主抬头跟女王理论。 万俟雪摇头,“你弄坏了扔了不要了, 我把它捡回来,把珠子一颗颗串好, 这就是我的了。” 凤舞阳怔了下,心里除了感动还有自责, 她能想象到女王在雪地里找寻珠子,被自己伤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你不是说要惩罚我吗?”这哪是罚,是赏啊! 万俟雪抿唇一笑, 眸光里带着柔情,道:“罚你一辈子都不能摘下。” “舞阳愿意认罚。”公主颔首。 “以后不许那么冲动,不许那么小孩子气了。”万俟雪说。 “是。”公主应道,心里却很在意这“小孩子气”四个字,霍然问她:“陛下今年芳龄几许?” 女王愣了,思绪一转道:“比你年长三岁,怎么,你嫌我老?” “不是。”凤舞阳很快的回了,问题的方向不应该是这边好吧。 “哦?”万俟雪的眉头皱了一下,“那你是真的觉得我老了!” 凤舞阳懵了,她不过随口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就把自己坑进去了呢! “陛下,你觉得这个问题重要么?” “我都这个年纪了,既没有成婚也没有从小订下姻亲的对象,你觉得不重要吗?”女王反问她。 这就是终极目的啊! 凤舞阳立即明白到她意有所指,女王说的是她与淳于世子的亲事。以前自己从不当这是一回事,最近想起这事来心里开始觉得膈应,这会儿女王问起来,公主心里的愧疚更甚了! 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后认真的对女王说:“你应该知道,皇室公主的亲事不由自己作主,他们为我订下这头亲事时我才一岁还不到,我懂什么?就算懂也反抗不了!” “那你为何一直不跟我说?”女王为此郁闷了很久。 公主不以为意:“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不重要,反正我这辈子不会嫁人,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一时还脱不开身。” 万俟雪忽然眯起了眼睛,道:“你真不打算嫁人了?” 凤舞阳为了让女王放心,很坚定的点下头。在她的心里只有雪,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嫁给别人呢,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一点都不能改变! “我的聘礼都下了,你的嫁妆我也收了,如果你反悔了我有权收回聘礼!”万俟雪语气很懊恼,眼睛里却溢着戏弄的光彩。 “你在说什么?”凤舞阳呆愣在地。 “就是话里的意思。”万俟雪拉过公主的手,将她带到边上的茶座上坐下,“出去走了一圈累不累?伤口还疼吗?” 凤舞阳哪顾得上那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总结了她上一句话,“你要我嫁给你?” “你不愿意?”万俟雪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这怎么可能?”公主一个激动心口隐隐作痛,秀眉微微蹙了下,随后发现自己说的那句话有迫不及待,很恨嫁给女王的意思。 她脸色绯红,忙道:“先不说从来就没有过两个女子成亲,大宸也不会同意把一个公主嫁到敌国去,这是不可能的事。” “万事皆有可能。”万俟雪递给她水杯的手势保持不变。 凤舞阳接过杯子抿了一下润喉,缓了一口气,眼睛轻轻的一眨,那双清澈见底的美眸仍带着一丝迷惑。 万俟雪宠溺的注视她,微笑道:“半个月前漠北和大宸签署了一份契约,在我万俟雪有生之年内,漠北不会再向大宸开战。” “就这么简单?”凤舞阳喃道。 她之前为大宸主帅,自然知道漠北的势力,又听说一个月前漠北埋在赤国汴京的棋子掀起一番狂潮,打了赤国女皇一个措手不及,就连一直对大宸西境虎视眈眈的南璃也突然宣布休战。 漠北的妥协无异是给了南璃和赤国的一个警醒,持续了两三个月的华夏战乱从漠北的开战而起,又因漠北的收兵而结束。 真的结束了吗?如果结束了,雪这一个月来在忙活什么呢?南璃会不会趁着赤国的败退而伺机再战?凤舞阳仍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对于公主的苦苦思索,女王沉下了脸,“老门主的医嘱你忘了吗?这些事情有我在,你操心什么!” “我哪有乱想?”公主并不承认,斗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我作为换取和平的条件,大宸……把我卖了?” 凤舞阳的理解是,漠北在万俟雪为王这几十年内不会再动大宸一根毫毛,可这份契约不是在漠北吃了败仗的情况下签的呀,万俟雪肯退让无非是为了她,那要求就是把她凤舞阳、大宸的长公主作为交换条件送给漠北? 虽然仅是个猜测,可这一想却让公主心里很不好受! “还说你不是在乱想!”万俟雪恼她一眼,神情既不狠也不冷。 “你们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只能猜测了。”凤舞阳心里憋了一口气。 “你还有理了?”女王这回真怒了。 公主觉得相当的委屈,气也没顺下来,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捂住胸口单手趴在桌子上,显然很难受! “舞阳你怎么了?!”万俟雪飞快的扶起她,心里很是后悔跟她起了争执!却在下一刻被那人猝不及防的抱住了腰。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抱住彼此,感受着对方起伏的呼吸。 “雪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公主闷闷的声音响起。 万俟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息里全是她幽香的味道,差点乱了自己开始引以为傲的定性,又狠狠地忍住了,稍稍放开了她。 “你以为我会把你作为交易的条件,像一件东西一样做买卖吗?你听着,我万俟雪不会这样做,也决不允许大宸这样做!” 凤舞阳柔柔地一笑。是啊,她从来没这样做过,那怕自己曾经成为漠北的人质、俘虏,她也从未对大宸提过任何要求。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问题,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和解决,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凤舞阳很认真的说。 “好。”万俟雪应得很爽快,“以后你就到书房里来,我批折子的时候呢你就在旁边陪着我。” “这……怎么感觉我像眼巴巴跟着你似的。”公主觉得不大对劲啊。 “这可是你要求的。”女王抿唇笑说。 凤舞阳又皱下了眉头,正想说话,门外敲响了两下,接着是侍剑的声音传来:“小姐,老门主请你们到正厅来!” “老门主回来了!”公主诧异。 “正好让她给你把把脉。”女王说。 作为上一任的门主,还是创派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4 门主的邱秀凌备受门徒尊崇,虽然年纪有七十高龄了,她老人家没事做时却总爱往深山里钻,平常没事消失个十来天的很正常。这个月受漠北女王委托为公主治伤,隔三差五的会进山里采药,女王曾说派人代替她进山采药,老门主坚持自己去,这脾气倔得没人劝得住! 无情门的正厅不大,摆设同样很简单。 老门主见了她们来,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满意的点头道:“看你的气色恢复得很好啊!哎呀,好在把你救回来了,要不然这世上就少了一个长得那么绝色的姑娘,那怪可惜喽!” 见了女王和公主都不下跪,还敢当着女王的面调戏公主,只有这位经历沧桑的老人家敢这么做了。 老门主不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也不是看不出万俟雪对凤舞阳的感情,不过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对生死名誉地位都看得很淡,就没那么多顾忌和想法了。 阡陌飞快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王,请了她们两人入座。 “邱婆婆,你这次去了六天,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忘记舞阳了!”凤舞阳一笑,完美的五官更加惊艳。 “忘不了!忘不了!”老门主笑呵呵的摆手。 接下来老门主给公主把脉,一边把一边点了几回头,“只要这样保持下去,放宽了心养身体,其他并无大碍。” 公主转首对上女王的眼睛,两人含情脉脉相视一笑。 阡陌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无情门曾自诩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女子不是因爱生恨,就是失去了对爱的信心,极度的怨恨得不到化解,使得她们终生痛苦。她身为门主,却因没有过恋爱的经历,不能明白到其中的滋味,她也是无计可施! 自从女王和公主来到无情门,连她都看得她们之间的爱情已不能用单纯的言语来概括,希望无情门的女弟子也能明白,爱在这个世间上,依然存在! 第126章 美人如玉 既然她的伤都好了, 身体只需静养并无大碍, 公主怪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无情门,女王倒是因觉得委屈了舞阳,三天后她们告辞了。 这一天的清晨, 老门主和阡陌目送那辆马车远去。 阡陌有些心不在焉, 忽向老门主低头道:“师父,徒儿想把周围的高树拔了,再加强人手巡逻, 我们可以在附近开荒耕种农作物, 或扩建练武场, 也可以——” 老门主起手打断了她的话, 叹了口气走往深山的方向, 边说:“拔了吧,早该拔了!你是门主, 全听你的意思去做, 无须经过为师!” “是,师父!”阡陌颔首。 阡陌看着年迈的师父孤单的背影, 一直挺拔的身躯不知何时弯了下来,她的鼻尖感到了酸楚。 当年她从大宸帝都一路回到塞外, 差点饿死在路上,幸好得老门主救了回来, 并收她为徒,传授她武艺! 她知道师父一生的精力都放在无情门上面,收留曾受过伤害无家可归的女子, 想帮她们走出痛苦,走向新生,可是师父连自己穷尽了一生都走不出困局,又怎么帮得了她们呢! 只有勇敢的人,才会得到幸福吧! 像她们一样。 马行一日,在傍晚的时候她们来到了归城。 漠北和大宸签署了停战契约,划分了归城和之前攻下的南里、月城、关川和乌海都归属漠北所有,这也就是女王对公主所说的“嫁妆”,让她心里堵了一路。 至于漠北给大宸的“聘礼”,公主一时还摸不着头脑。 在马车上一路看过来,凤舞阳看到这荒无人烟的城池时,忍不住问万俟雪:“我的陛下,你是看上归城哪一点好了?” 女王轻笑,“大宸中原和江南繁荣昌盛的地区我也见过,你这位大宸长公主肯跟我回只有大漠和雪山的漠北,我哪还敢要求太多啊!” “归城东行百里的宛州,南行三百里的扶风都是不错的城池啊!”凤舞阳语气里竟有些可惜。 外面驾着马车的侍剑微微侧目,将差点从口中跳出来的那声叹息生生的憋回去,心里暗忖:小姐啊,你还没跟女王回雪域呢,你就这么帮着漠北了!你这话要是让咱大宸的皇帝听着,得有多伤心啊! 归城城外,紫衣率着众将士侯在城门下,迎接女王陛下和大宸公主。 凤舞阳看着跪了一地的漠军,不仅高呼女王万岁,还跪拜了她这个大宸公主,这算是一种认可。 不久前漠北与大宸还是对敌,没想到她这眼睛一闭,躺了一个月后再回来,这天下的形势就变了模样! 万俟雪牵起了公主的手,带她走入归城。 “参见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归城的百姓不多,今日听得消息女王和公主会前来归城,成群结队前来一睹女王和公主尊容,当见到两位尊贵的人物走来,她们的威仪让他们匍伏在地,不敢抬头半分。 凤舞阳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女子,似乎她已经很习惯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女王,总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多望两眼。 女王认为自己亏欠了公主,公主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橙殷看着那对倾国倾城女子挺拔的背影,眼睛射出茫然的神色,“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结局?” 漠北虽然得到了半个南境,在天下人眼里也许算是赢家,但她们都知道比起女王放弃了的,这真不算什么! “我觉得吧,大宸是动不了了,但如果能把赤国打下来,回头再把南璃收拾收拾一番,那就更好了!”绿素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的眸光。 紫衣看了她们一眼,“我说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回雪域了?” “想啊,怎么不想,太想了!”橙殷双眉一扬,道:“咱雪域的蓝天白云,美丽的冰湖湖畔,天山上雪白的雪,还有一望无际大草原,哪都比大宸的破城强!我有时想起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是那么祥和宁静,不用日夜想着打仗攻城,多幸福啊!” 说着她神色一凝,若有所思的说:“这一个月我负责整治归城,人不多地不大,就有够我忙的了!说实话,若漠北真是攻下了大宸、赤国和南璃,治理这么大一个华夏,当真是不容易!” 紫衣有所感慨,“我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天山雪域了!” “太好了!”橙殷喜道。 绿素却皱起了眉头,她们若真回去了,以后想来一趟西北就难了!想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橙殷回过头来等她。 “你怎么了?” “如果我跟陛下说想要留下来做归城的监城官,你说陛下会不会答应我?”绿素说。 “就这破地方,你留下来干嘛?”橙殷一脸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5 诧异。 绿素一抿嘴,两只眼珠子一滚,说:“我看这里挺好的啊!” “疯了吧你!”橙殷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走了。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绿素喃喃自语,她是完全认同橙殷的话。 当晚,侍剑侍候凤舞阳沐浴后,因洗梳的头发还没有干,便坐在了窗前让侍剑用绒巾拭擦头发。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女王见她们还不出来,便敲门进了来,却看到了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 屋子里点着些残烛,公主侧着身倚在靠椅上,柔顺的长卷发倾泻而下,像波浪形的瀑布,几缕发丝滑过完美的五官,苍白的脸颊此刻仍显得她有几分柔弱,那双好看的手捧着书籍,修长的手指轻捏滑过一页…… 她就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自己何其幸运拥有了她! “雪,你来了。”凤舞阳已将手中书籍放下,朝她微微一笑。 万俟雪对上那双若水的美眸,呼吸更是乱了节奏,一步步的走近了她,思绪有些涣散的接过了侍剑递来的绒巾。 “小姐,我去后厨看看晚膳好了没有。”侍剑垂头说。 “嗯,去吧。”公主将手中书籍给侍剑拿去放好,便让她退下了。 女王一手执着柔软的绒巾,一手捋起墨发时,指背滑过那美颈上柔滑若凝脂的肌肤,她的心底撩起一圈圈涟漪,两只手微微地一颤,差点执不住手中的绒巾。 万俟雪,你竟也有胆怯的一天! 女王暗暗地恼了一下自己,她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她可以小心翼翼避免触碰,然而那股淡淡的香味每呼吸一下就挠一下她的心,越发抑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雪,”背对着的公主察觉不到她的异常,轻泛眼眸扇下一弯睫影,柔美的声音:“我们要在归城待多久?” “等战事完了,我们再走。”万俟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帮她拭擦发丝上的水份。 女王说的是指漠北与大宸联手共同对抗赤国的战事,开战的地点就在莫西以北赤国的边疆,日前已攻陷了六座城池,拿下赤国小半圈的疆土。 凤舞阳朱唇微启了一下,又合起来。如果说她的心中还挂念着什么事,那就一定是公子翎。 还有霓依依也一直没有下落,算来快有两个月没有她们的消息了,公主如何不担心!她醒来之后,曾托女王去寻找她们的下落,结果仍没有消息,她怕自己问的过于频繁,会让女王不开心。 心思已乱成一团的女王,籍着去换下干净的绒巾之际,稍微的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然而一转身,却见公主站在窗边。 那身素白的衣衫略显单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柔美极了,叫人无法挪开视线,真想上去把那美人儿抱在怀里一亲芳泽。 这对一直强忍着情/欲的女王,是何种的折磨! 万俟雪取过搭在衣杆上的白袍,披在凤舞阳的身上,轻轻的从后面搂住了她,却明显的感到身前的女子浑身一颤,忙抽身—— “别!”公主按住那双要离开她腰间的手。 “舞阳,不要勉强自己!”万俟雪轻叹。 凤舞阳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女王,那张轻纱下的面容连她都有好久没有看到了,她知道雪仍在介意自己脸上的那道疤,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 这些日子里,雪照顾她时,无论是帮她更衣,沐浴,还是侯在她身边看着她睡下,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柔情揉着的情/欲,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每当雪情不自禁的吻她,那力道仿佛怕吻碎了她。她知道雪忍得很辛苦,自己却给不了她! 公主回抱女王,将柔软的身子完全的埋入她的怀里,“再给我点时间,我能克服自己。” 万俟雪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傻瓜,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 凤舞阳抬眸看着她,此刻女王凤目眉梢少了那股凛凛威严,多了几分柔媚,薄纱下的五官若隐若现,幽香的气息从朱唇飘逸出来,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女王很美,公主是知道的,却从来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心悸,撩拨她的心弦,有一股暖流自腹下淌过,让她迫切的想要攥住那种感觉! 她感到口干舌燥,心底有一股冲动在叫嚣。 “雪,我……” “嗯?怎么了?” “我想,我想……”凤舞阳神色有些恍惚,荡漾的水眸朦胧了起来,她轻咬唇瓣,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急,你慢慢想,我会一直在。”万俟雪看到公主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疼得更紧,将她额边的青丝拨到耳后。 作者有话要说:  50w字了,此处应给自己一点掌声,加油!! 第127章 何其幸运 女王柔和的语调, 和亲昵的动作无疑鼓动了公主。公主微仰起头, 凝望着那双柔情似水的凤眸,长长的眼睫毛垂下,脚尖一踮, 在女王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 屋子里的残烛散发出来的淡光微醺, 映出窗边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美好的静谧。 蓦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 有一封八百里急件刚刚送到, 请您过目。” 片刻门被打开来, 女王不甚愉快的出现在门后, 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寒气, 襟前的衣衫微微敞着,半肩的春光一览无遗。 绿素忙低下头去, 双手呈上急报。 随后而至的侍剑微微颔首, 偷偷地瞄了一眼屋内,只见她家主子脸色绯红, 神情羞涩,她大概知道绿素干了什么好事。 砰的一声, 门又关上了。 侍剑攥走了绿素,在拐弯的角落才敢停下来, 开始数落:“我说绿衣圣使,你刚没听见我喊你呢?” 绿素瞥她一眼,揉着被攥疼的手腕, “我这不是有急报要送吗?要是耽误了,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 “这事急不急由你家陛下说了算,你觉得就刚才女王看你的眼神,你这事办好了?”侍剑横她一眼,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绿素整个人懵了。 刚才外面八百里快马送来急报,她在院外徘徊已久,想着可以借送急报的时机,向女王请求留下来的事情,结果……她这是招惹谁了? 看女王的脸色,这一年半载的她就甭想得到批准了! 绿素不知自己坏了什么好事,公主可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左手里还攥着女王的面纱,右手掌心的余温还在,连带着覆上女王胸口那抹柔软时的记忆,仍在猛烈地撞击她的心里。 随着女王关上门后,转过身来注视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公主不知是羞还是窘,抬不起头来。 万俟雪嘴角牵起一抹淡笑,走近了她,看着她因羞涩越加娇美的玉颜,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6 而她伸手却只是帮自己拢了拢衣襟。 凤舞阳的视线在慌乱中滑到她手中的急报,“你不看看里面说了什么吗?” “不急。” 八百里加快送来的急报,在女王的唇瓣吐出这轻轻的两个字,要是让送报的人知道了,非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凤舞阳见她眼睛溢出的笑意,心中更感窘迫,闷声说:“陛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耽误了正事!” “好。” 女王应得很快,捏起手中的急报,两三下打开来,原本尚有些轻松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怎么了?” 凤舞阳担心的问。 万俟雪收起手中的急报,随手摆在桌子上,“赤国女皇驾崩了。” 凤舞阳呼吸一顿。驾崩了,因何这么突然?这对于大宸和漠北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女王的脸色为何沉了下来。 这事里面,应该还有后着。 “现在继承皇位的是赤国失踪多年的二公主单以萱。”果然! 凤舞阳低声道:“子翎?” “恐怕是。”万俟雪敛着眉,当得知这一消息,她的心思已经开始掂量着现下的形势。 凤舞阳心思也不能平静,子翎就是单以萱,她如今成了赤国的女皇,这仗还该不该打下去?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跟子翎对敌的,可现在又怎能由得了她做主! 万俟雪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柔声道:“你放心,我漠北也不是非要攻打她赤国,既然单以玥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跟她好计较。” 凤舞阳心中漾开一流暖意,眸光微凝,轻轻点头。 女王向公主凑了过去,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一启唇温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那你还想不想……” 凤舞阳脸上又是一烫,忙往后靠去,落脚却不稳,幸好女王反手扣住了她的细腰,才不致摔了。 “好了,不闹你了。”女王笑,将公主扶起来,帮她紧了紧外袍。 凤舞阳仍感到尴尬,为心底未散的某种渴望。她强作镇定,奈何声音还是有几分颤:“我去找侍剑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嗯,小心点。”万俟雪柔眸潋滟。 凤舞阳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去。 女王的凤眸在公主出了去后,视线滑过那封急报,柔和的光慢慢敛了起来。 公子翎不会比单以玥更容易对付,而且报上说,三日前单以萱手持先皇圣谕,在汴京皇城大殿上宣布继位,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新任女皇一怒之下,当场砍杀大臣十六名,其中被叛下造反罪名而抄家灭族的,蔑视新皇威严的,林林种种加起来杀了三千多人! 公子翎若不是心魔未除,就是疯了! 单以玥的死出于所有人的意料,公子翎就是单以萱这件事,她起初也是听舞阳道来,如今单以萱成为了赤国的女皇,仅仅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吗? 未必吧! 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万俟雪在心中幽幽地一叹,她如今除了舞阳,其他真的已不想再多思,她愿意背负不肖子孙和贪生怕死的骂名! 只要舞阳快乐,她就快乐,只要舞阳幸福,她就幸福。 公子翎,只要你我江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断了对舞阳的心思,我万俟雪就不会与你为敌。 这是女王为了公主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而凤舞阳哪是真的去找侍剑,兜转到了后院去。她身披月白宽袍,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下,缓缓散着步子,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今晚的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种像火山迅速爆发的冲动是她从来未有过。走了一圈鬼门关,与其说她更爱雪了,不如说她更加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抬眸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女王的身影,她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爱人呢! 她想用自己的余生,陪伴在雪的身边; 她想用柔情的目光,将雪紧紧的锁在眸子里; 她想探究雪的一切,里里外外的一切,一切! 从开始至今,雪的诡异,冷酷,威严,柔情,爱意,绝情,眼泪,她坚强也脆弱,冰冷也温柔,既是魔鬼也是天使。 可是凤舞阳,你可给过她快乐和幸福? 是啊,你可有过给她温暖,给她安心? 月光下,公主恬静的玉容微微一展。为何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兜兜转转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你才懂得! 你是何其幸运拥有了她,在一切尚未迟时。 凤舞阳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正当转身回去时,眼角闪入一道黑影,在一棵树下飞快地跃出了院墙。 她心里猛地一跳,转念间已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敛,施展开轻功跟着黑影的方向去了。 后院之外是一片林子,稀稀疏疏的树林并不茂盛,凤舞阳在月光下很快就捕捉到那道黑影子,紧跟着不放。 那黑影的身姿和步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是大师姐! 可惜公主有一点没估算进去,那就是即便是师出同门,大师姐的轻功优胜于她,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尚未恢复,追了一大段路程后,胸口隐约开始发疼,她已追不下去了。 凤舞阳倚靠在一棵树下,额头披上一层薄汗,内息不调,呼吸有些紊乱。 忽然,后方袭来一阵清风,公主一个警醒,推手要挡下突袭的暗招。下一刻,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本要接招的右手也被来人握在手里。 凤舞阳看到女王,心里松下一口气,“你怎么……” “嘘!”万俟雪食指按住她开启的朱唇,小声的说:“你待在这别动,我去帮你把她捉来。” 凤舞阳却搂住女王的腰身,望着她的眼睛,“别走,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其他的就由得去吧!” 大师姐既然不愿意见她,也许已决心放下对她的执念,她又何必再去搅动一番,害大师姐伤心,也让女王不开心! 万俟雪凝望了她片刻,轻轻一笑,“好,那我们回去。” 凤舞阳朝林子深处看了一眼,半倚在恋人的怀里,走出了林子。 “你的身子还没有养好,以后不可再轻易运功,否则会乱了内息,你想做什么只需告诉我一声。”女王淡淡的一句话里,没有责怪,只有无限的温柔。 “有的事……恐怕陛下也无法代劳。”凤舞阳低头轻轻的道了一句。 “有什么事是我无法做到的?”万俟雪可不认同,却感到怀里的人儿一滞,转头去看时,唇角被柔软的唇印下一吻。 突如其来的一吻,她明白到公主所说的是何事,让女王呆在原地怔了半晌,耳边传来那道柔美的声音:“陛下还愣着干嘛,待会侍剑见不着我们可得急了!” “这小妮子!”女王呢喃一句,脸色有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7 些绯红,快步跟上去。 夜色下,这样有爱的一幕不仅让第三者看了去,还落在第四者的眼里。 “她有漠北女王在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同样黑衣系的女子看着不远藏在树后的影子。 只闻得一声细微的叹息,“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沉默片刻。 黑衣女子欲走过去,那声音又传出来,“阮冰,你追了我那么久,你不累我也累了,别再跟过来了!” “累了就停下来!”阮冰驻足。 苏瑾自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她,直言道:“你喜欢我?” 阮冰一怔,直到那人走到她的跟前来,也不敢答一个字。 苏瑾勾唇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来,“从天山到中原,从影子门到塞北,你追寻了我千里万里,敢说不是对我有意思?” “是!我是喜欢你!”阮冰一鼓作气承认了,那股冲劲一用完,心中顿时又开始彷徨起来。 苏瑾脸上的笑容一收,甩了下手袖转身冷然的道:“你若再跟来,我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那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阮冰露出个苦涩的淡笑,却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也许你忘了,在你十二岁生辰那一天,在苏家山庄门外,你带着下人们给乞丐派发寿包,有一个身子瘦弱的小乞丐没能挤进去,反而还被挤倒在地上,是你见了亲自上去扶起小乞丐,即便弄脏了你的新衣裳! “姐姐,我还有个娘亲,可以多给我一个么?” “给,你娘亲在哪呢?” “她生病了,在庙里躺着。” …… 从那以后,你隔三差五派一个大夫去给我娘治病,直到有一天大夫没有再来了,后来我才知道苏家出事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那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愿随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1、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有爱的画面,呃……车刹住了,作者感觉还没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吧,各方条件,环境啊还没成熟,要攻下女王不能那么随便啊。 2、女王和公主最大的转变,大概是从不懂如何爱学会了怎么去爱对方吧。 3、黑化了公子翎,作者也有些意外,黑化的个别因素会放在后文补充。 4、苏瑾和阮冰这一对若发展下去,应该是虐恋,一s一m那种,看官可自行想象。 再加油!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张 春宵一刻 晚膳, 依然是惯常的清淡菜式, 和稀罕名贵药材熬成的药汤。 凤舞阳吃了一点饭菜和喝了半碗汤,已觉吃不下去了,才要罢筷,女王的眼神飘了过来, “吃那么少?” “饱了!”凤舞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万俟雪知道公主最近胃口不太好, 见她吃得少心疼, 又不忍催她多吃点,实在无可奈何, 帮她碗里舀了半碗汤劝说:“再喝半碗汤好不好?” 凤舞阳看着女王眉目间露出的温柔,五官的线条因此变得柔和, 她想起在沐浴房那一幕, 腹下越发掀起一股热潮, 轻咬了下嘴唇,低头喝起来。 万俟雪瞧见公主脸上的异样,以为她只是听自己话,乖乖的再喝半碗汤, 舞阳顾念自己的心思!忖及此,目光更柔了。 凤舞阳一口气喝完了汤,抬头看到女王半垂螓首,凤目眉睫半敛, 朱唇时而含着筷子尖,时而用舌尖扫一下唇瓣,那一下如挠到她心尖上。她只知有美人出浴图, 竟不知有人吃一口饭能吃得那么销魂! “你看什么?”万俟雪侧头问她。 “看你啊。” 凤舞阳轻笑,如实道来。 万俟雪也笑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我看一万年都不腻。”凤舞阳说的极其认真,话里绝无夸张之意。 女王听了自是欢心,可下一刻微侧过脸庞,神色黯然说:“像我脸上有着疤,已算不上是个美人,又好看到哪里去呢!” 而天底下最美的那个女子,正坐在她身边啊! 凤舞阳眉目一敛,“世间的人有千千万,如果我不爱你,你再美也不会入我的眼,可我爱的人是你,就算你完全毁容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那一个。况且,现在的你不比原来差半分,叫我如何不爱。” 万俟雪怔怔的凝望着她的双眼,舞阳从来不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除了那天说的三个字之后,也未曾再说过。 她轻笑:“舞阳,我真喜欢你说的这些话,真好听!” 凤舞阳被那双凤眼勾得有些失神,她柔柔地一笑,明亮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妍,“吃好了吗?你休息一下,我让侍剑帮你准备下浴池。” “嗯。” 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女王自沐浴完毕后,仍未能回过神来,细细的想着公主说的那番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侍候她的侍女是雪域宫里带出来的古丽,从没有见过一向冰冷的女王笑得那么开心。 她心里感叹,爱情的魔力真大! 是夜,月白风清,万籁俱寂。 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门,片刻见无人应答便进了去。 屋内,侧角点了一支残烛,烛光随门的开合摇曳得时明时暗,映得不大的屋子一片柔黄,照在那床榻上侧卧的女子身上,纱幔内透着几分暧昧。 她面向纱帐闭目沉睡,柔顺的乌发披在枕边,或安躺在微微起伏的胸前。身罩薄纱却没有盖上被褥,许是在雪域里长大的女子耐寒,在清凉的夏夜气温刚好,这样睡得更舒服些吧。 纱幔被人轻轻撩开,将帐内的美色一览无遗,来人无声地发出赞叹,却意外的惊动了榻上的美人。 美人忽地睁开一双凤目,眸光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熠熠明亮,她眼睛一泛敛起清寒,声音有些讶异:“舞阳,怎么是你?” 万俟雪原以为是当值的侍女,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在意,岂料这人在屋子里站了许久也不离去,还走了过来。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鼻息间飘来一阵熟悉的清香。 啊,原来是她! 凤舞阳那一双清澈冷明的美眸此刻披上一层朦胧,看着眼前的美女子坐了起来,随着肢体动作,薄纱下美妙的身材若隐若现,诱人万分! “我想和你一起睡。” 万俟雪神色讶然,心中又惊又喜不知作何表达。既怕上去搂住舞阳,会让她心底惊恐,又怕她留下来自己会忍不住的想亲近她! 静默半响,仍没有回应。 她这是不同意么? 凤舞阳秀眉一蹙,转身道:“我去找侍剑。” “回来!”万俟雪语气急促地喊出那两个字,唇珠有些颤抖。 “哦。”回过身来的公主低声应着,素净的玉颜低垂,好看的双手绞着衣摆,迷人的眸子里却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8 藏着一丝笑意。 万俟雪凝神看着她,白衣赤足的模样惹人怜爱,这小妮子说了多少次,还是那么的不听话! 女王往里挪了挪,腾出原来躺着的位子,轻声道:“过来。” 公主先是坐在床榻上,看了身边的女王一眼,随后才躺下。那位置上仍有着女王的余温在,在清凉的夏夜,在她的心房注进一丝温暖。 万俟雪将身侧的被褥拉过来盖好,才侧着身躺了下来,揉着公主微凉的双手。 凤舞阳注视着女王满目的温柔,和眼底下隐隐的忧愁,不过是手上有些凉意,她就这么着急了,看来自己真的把她吓坏了。 “对付赤国的战事有摩汗和紫衣她们,你一直不班师回朝,可是为了我的身体怕我熬不过天山么?” “雪域的气候过于寒冷,你的体质又畏寒,雪域宫不适合你居住。” 凤舞阳眸色黯然。雪说的没错,即便能熬得过天山,雪域高原的气候终年寒冷,她的身子又怎受得了! 原来女王一直没打算带她回雪域宫。 万俟雪凝望着她的公主,右手掌心覆上凤舞阳绝美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漠北的喀纳平原是一处很美丽的地方,有一个湖泊名叫伊人湖畔,那里气候宜人,风景赏心悦目,我已吩咐青冥在湖边建座行宫,等过一两年朝局稳些,再把雪域宫迁到喀纳来。” 凤舞阳的美眸霎时泛起了水雾,望着女王勾人的凤目,唇珠微微颤抖起来。 女王为了她的身子着想,竟计划着要把漠北的王宫迁移下天山,而且已经在这么做了! “怎么了?”万俟雪将额头抵着公主的前额,在她的软唇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修长的手指下滑到那精致的锁骨上轻轻摩挲。 凤舞阳双手如蛇般缠上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我爱你,一生一世!” 万俟雪深深地看着她,凤眸里泛着浓浓的情/欲,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先细细地吸吮,再探入檀口勾住她甜美的粉舌,或扫过小巧的贝齿,舔过齿颚,一寸一寸地撩拨她。 唇舌交缠间,凤舞阳嘤咛一声,浑身轻颤起来,她的口中逸出娇喘的呻/吟,奏响了爱的乐曲。 须臾,公主眼眸微睁,将女王早已染上红潮的玉颜收敛眼底,尤其是在呼吸之间,饱满的浑圆隔着薄纱磨蹭她的坚/挺,下腹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窜起。 公主再也按耐不住,翻身将女王压在身下,飞扬的柳眉,狭长的凤眸,挺直的鼻梁,温润的唇瓣,这是一张举世无双的美丽脸庞! 她们彼此看到对方的红唇沾上一层薄薄的晶亮,上面沾有你的甜蜜也有我的甜蜜,这是一种亲昵的结合! “雪,我想要你,可以吗?”凤舞阳的娇容染上一抹羞涩,擒住情/欲的眼眸却异常坚定。 我的爱人,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会为你的一生负责! 万俟雪唇角勾起,凤目泛起几分媚惑,轻笑:“傻瓜,我是你的,怎么不可。”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只要你想要,我的一切都给你! 屋子里的残烛静静地燃烧,映衬着屋内暧昧的气氛,烛光多情的摇曳,仍不及眼前的春/色明亮。 凤舞阳低头闻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气,如天山上的白雪,寒冬里的梅花。漂亮的指尖滑动,在女王柔软的身躯拂过,留下一连串难耐的瘙痒,却只为找到腰间系得不紧的绸带,轻轻的一扯,松了开来。 “舞阳……”万俟雪眼神迷离,呼吸已然有些紊乱,在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 公主俯看女王,乌黑的长发散乱的铺在床上,凤眸潋滟陶醉的光,绯红的脸颊,红艳的唇瓣,这些都勾着她的心神。 这样妩媚风情万种的雪她不曾见过,她还想见到更多面的雪! 凤舞阳嘴角逸出一丝笑容,指尖轻挑,将那件薄纱拨了开来,吻上那雪白的香肩,用唇舌绘出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公主下笔风雷,匀红点翠,自线条天生性感的浅沟,到高耸入天的玉峰,画质是那么的细腻,如凝脂般润滑,让人流连忘返! “嗯啊!”万俟雪呻/吟的声线竟带着一种迷人的磁性,极度的媚人心扉。 女王双手插/入公主温润如缎的秀发,浑身都在颤抖,修长的双腿微曲,火热的身体迫切的想要弓上去,让彼此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解决她生理上的渴望。 凤舞阳的手抚过她紧致的小腹,来到那双腿间轻轻的滑下,葱细的指尖不经意地撩起女王剧烈的一颤,发出一声仿佛痛苦又似快乐的叹息,连带着公主的手也微微地抖起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那种瞬间撕裂身体的疼,仍停留在她内心深处,怎叫她不恐惧,让她如何,如何去完成这样的一场仪式! 万俟雪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迷蒙的凤眸带着几分茫然,“舞阳!” “会……疼,很疼!”凤舞阳此时的眸色有些呆滞。 万俟雪深情地凝望着她,“舞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让我为你疼一次,求你了!” 这是公主第二次听见女王的柔弱,第一次是在她昏迷中,那一道声音穿透了阴阳两界,指引她走出了黑暗。 凤舞阳凝了下神,深深地吻住了女王的唇,与之交缠了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在她耳边低语: “如果疼了,就告诉我。” 公主的指尖在那具完美无暇的娇躯上游走,撩过高山,抚过连绵山川,来到甘液不断涌出的泉口,细细地摩挲着,轻轻的滑入,用最温柔的方式穿过了那道脆弱。 然而,仍不可避免的剧烈疼痛让女王皱起了眉头,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才没有疼呼出声,她紧紧地拥住了公主,眼角滑下一颗泪珠。 原来,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凤舞阳似水般的眸子注视她片刻,疼惜地轻吻她的脸颊,舌尖勾勒着那条淡淡的疤痕,深埋在甬道的手指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那种不可言喻的痛楚消失。 当身下那道妙曼的身躯放松了下来,耳际响起细碎而醉人的呻/吟,公主知道女王已准备好了,方开始轻轻的抽动起来! “嗯……啊……” 随着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快意,伴着阵阵胀感的虚无,女王渴望得到更多,柔软的腰肢跟着公主指尖的旋律摇摆,深深地沉沦在欢愉中。 她的美,是为了她绽放。 她媚人的姿态,是因她而起。 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  嘀!打卡。 第129章 一夜安好, 晨曦的柔光透过门窗的裂缝照射进来, 屋子里的陈设依旧,角墙的烛台融结厚厚的烛蜡。 她轻吻恋人的眉心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19 ,鼻尖,唇瓣, 脸颊, 那双灵巧的手探入微敞的被褥, 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四处游移,直到恋人在她温柔的吻中悠悠转醒。 舞阳的五官很完美, 无可挑剔极致的美,睁开的那对淡褐色眸子深邃迷人, 让她情不自禁地在眉睫上落在一吻。 “嗯!”公主欲开口唤她, 却因身体敏感撩起的涟漪化为嘤咛。 “以后的每一天, 我要你在我深情的拥吻下入睡,在我温柔的亲吻中醒来,我要你眼里梦里都是我。”女王霸道的说。 “好。”凤舞阳浅浅的一笑,捧着女王美丽的脸庞, 柔声问:“你的身子还疼不疼?” 万俟雪心中动容,紧紧的拥着她,“比起我对你做过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我曾经犯下的错, 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傻瓜!”凤舞阳用额头轻触女王的额头,嗔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万俟雪凝视着她,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床上的那对恋人拥吻良久,才不舍地放开了对方。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侍剑和古丽却都没有来打扰她们,不得不说能在女王和公主身边贴身侍候,那两人也算是修炼成精了! 当凤舞阳帮女王束好腰带后,瞧见床单上那抹殷红的印记,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公主嘴角逸出一丝笑容,转身与女王满眼笑意的眼睛对上时,她反而感到羞涩起来,脸色飞起一片红霞。 门外,侍剑和古丽带着六名女婢在丈外早早的侯着了,看见女王和公主迎了上去,侍剑眼睛里溢满笑意。 现在的女王和公主,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双手都是扣得紧紧的,起先公主不让女王一直执着,女王软硬兼施,公主也没法子。 昨夜,她家主子三更半夜摸进女王的房间,终于把女王给拿下了,好样的! 凤舞阳跟侍剑回去梳洗,花费了一些时间后才来到了中厅找女王。在门外遇见了紫衣,紫衣向公主微微的颔首。 女王和公主在一起,紫衣的心里并不排斥,往大的说她没有资格去论对或错,于私里她觉得这样的结合未尝不好。 厅中已准备好早膳,万俟雪见到略施粉黛的公主是如此的明艳动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神色,定定的看着她。 凤舞阳莞尔一笑,道:“陛下,开膳吧。” 万俟雪回过神来,神情迟疑了一下,说:“刚才紫衣进来禀报,有一位自称姓霓的女子在门外说要见你。” 凤舞阳心中一凛,“是霓依依。” “嗯。”万俟雪点头,“你要见她一面吗?” “当然。”为何不见呢。 万俟雪对身边的古丽淡然说:“让她进来吧。” 女王对霓依依并无好感,认为这个人过于诡异和耍手段,也有私心不想让公主接触她,但不能凭自己的私心替公主做决定。 凤舞阳瞧出女王的异样来,问:“你不想见她么?” 万俟雪不想让公主感到为难,笑说:“她又不是我漠北的人,我见不见她无所谓。” 片刻,一身布衣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进来,对凤舞阳抱拳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清脆爽亮的声线是霓依依没错,敢无视漠北女王的人她也是其中一个,万俟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开始寻思着她什么时候走。 “霓姐姐,两个月不见了,你可还好?”见她平安无事,凤舞阳心里自是喜悦,笑着迎上去。 霓依依瞥了万俟雪一眼,摆了摆手,说:“我能出什么事,倒是殿下你这两个月遇到不少危难,幸好都逢凶化吉了。” 凤舞阳对于霓依依知道自己的事情并不意外,在公主的心里,天下第一阁是那般的神通广大,大宸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这位少阁主。 “如果你是来叙旧的呢,麻烦你出去等个半个时辰再进来,你家殿下还没有吃早膳呢。”女王淡淡然的说。 “雪!”公主回头唤了一声她,神色微嗔。 “那就先吃完早膳再说。”女王退了一步。 未料,霓依依正色道:“漠北女王,我霓依依此番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提供给你,你若信就听着,不信也罢。” “笑话!”万俟雪冷冷一笑,“再天大的事也得半个时辰后再说。” “事关你漠北的存亡。”霓依依淡淡的道。 女王却不为所动,拉过公主坐下,声音柔软了下来:“你也听到了,她是借着找你的道想与我做个交易,这没你的事,你乖乖的吃着就好。” 凤舞阳听了霓依依的话,心中却比她这个漠北女王还要着急,“雪,你听听霓姐姐怎么说吧。” 万俟雪蹙眉,转头睨看着霓依依,凤眸也冷了三分,“你想要什么?” 霓依依摇头,“天下第一阁的使命是辅助凤族后人保住大宸,现在大宸与漠北不再交战,你我也算不上是敌人,你无须如此防我。” 万俟雪嗤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霓依依眸色微变,沉默不语。 凤舞阳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个,对霓依依道:“霓姐姐,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为什么说事关漠北存亡?” “当日我被单以玥使计禁锢,直到她死后我才被现任赤国女皇放了出来。”说到此处,霓依依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公子翎!她现在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公子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性情非常暴戾。她正在集合赤国的兵力,打算进攻漠北!” 万俟雪脸色微沉,似乎在估量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凤舞阳摇头道:“子翎贵为一国之君,她就算想开疆扩土也不该对漠北下手,大宸和南璃都是一块肥肉。而且,漠北与大宸联手对抗赤国,事出是因为单以玥,现在已派出使者正在调解中,子翎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霓依依苦笑,“殿下,你不能用过去看公子翎的目光来看现在的赤国女皇单以萱!她现在功力大增已不好对付,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目的?”凤舞阳心中一动,凝望着霓依依道:“子翎因何要针对漠北?” 霓依依深吸一口气,“当日有消息传来,你重伤之后就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性命不保!单以萱跟单以玥回到赤国去,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继承皇位用手中的权力与漠北女王对抗。” 万俟雪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凤舞阳望了女王一眼,神情仍是迷惑,“我是被凌薇儿刺伤,这也是单以玥的计谋。再说,我不是没事吗。” “你受伤之后,关于你的消息我让手下严令封锁,知道你还活着的人不多。”万俟雪淡淡的道。 凤舞阳怔了一下,她知道女王这样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0 做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以防赤国女皇再度派人暗杀。可是,就算子翎以为她死了,这事又怎能怪到雪的头上? 霓依依忽深吸一口气,眸色有些阴沉,说:“三个月前,公子翎为解大宸被围之危,问我要了血灵丹增强功力,但求与漠北女王决一死战。” “这事我知道。”凤舞阳秀眉微蹙。 “虽然公子翎打定了主意,但我知道这一役她的胜算并不大,却也没有别的更好法子,为了激发她心中的愤恨,我把在南境王府漠北女王对你做的事情,告诉了她!” 霓依依道完后,静静的看着凤舞阳。 “所以,子翎是为了我才会那么憎恨雪!”凤舞阳眼眸里透着一点泪光,她看着霓依依的眼神很冷。 没想到霓依依曾经为了让公子翎打败万俟雪,甚至是想让她们两个同归于尽,用了这样的一条诡计! 霓依依低下头,“伏魔功能克制阴寒神功也是我告诉公子翎,我知道她肯定会从东方朔那求来秘笈,就为了日后能对付漠北女王,是我间接让她有了与漠北女王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惜“玉石俱焚”这一招到最后还是被你阻止了!” 万俟雪一直看着凤舞阳,她并不担心赤国是不是真的要进攻漠北,从霓依依口中说出的一些真相让她感到震惊,“那天我与公子翎交战,我以为你是为了救公子翎而来,原来你是来救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凤舞阳神色有些怆然,轻声说:“我想救你们两个,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万俟雪并没有怪她这样说,只是心疼舞阳,也许过去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到底是错怪了舞阳多少事情! 凤舞阳瞧着霓依依,“既然你这样做了,为什么现在又坦白?” 霓依依凄然一笑,她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公主未必能理解,可有些事情她必须这样做啊! “如今战事才平息,如果赤国攻打漠北,南璃也不会闲着,到时也必然会牵连到大宸,这事横竖都不讨好,希望殿下能见赤国女皇一面,化干戈为玉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让侍剑给你安排住处。”凤舞阳说话的语气里不闻起伏,大概已静下心来。 霓依依欲言又止,在万俟雪冷傲的目光下,唇瓣一抿退了下去。 “霓依依背着你做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多,你还留她?”万俟雪说。 凤舞阳眉心微凝,叹了口气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宸,她的手段也许不够光明磊落,其他人能骂她卑鄙,我能说她什么!” “你当真要去见她么?”万俟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凤舞阳。 凤舞阳抬眸直视着她,秀眉轻挑舒展开来,“你知道她不会伤害我的,还是,你不放心我?” 万俟雪脸色有些沉,皱眉道:“她现在是赤国的女皇,今非昔比!” 凤舞阳愣了一下,扑哧的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没自信了?” 万俟雪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窗边去,沉默不语。 凤舞阳目光微闪,起身走到她的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那股冷香轻声说: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不高兴了! 第130章 漠北的王宫在天山雪域, 漠北的女王在塞北归城, 这好像也不矛盾。可愁的是漠北的朝臣们,有急奏只能通过圣使,再加急送到女王手上,这其中耽搁了不少时间! 近日, 三十六部落的城主, 七十二邦寨的头领联名上奏, 奏请女王回宫坐镇。 漠北女王看了一眼奏章,面不改色, 顺手就丢到一边去了。 凤舞阳却捡起来,略略地看了一眼, “这是第六道了, 雪, 如今战事已平息,你离开雪域也有半年了,该回去了!” “雪域宫有青冥打理,出不了大事。”万俟雪不以为然。 “国不可一日无君, 青冥终究只是一名圣使,她怎能够代替你呢!”凤舞阳绕过案台,走到她的身后,轻捏女王的肩膀, 松骨按摩,这是公主这段日子常做的事。 万俟雪享受着那双柔夷越来越熟练的手法,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让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雪?” 凤舞阳一直得不到回应,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闭上眼睛装睡,生气得想抽回手来,下一刻却被人执着手,一股拉力将她跌入女王的怀抱里。 万俟雪嫣然一笑,低头吻住了凤舞阳,柔软的唇,香嫩的触感,扑鼻的清香,正是她想要的味道。 “别……”凤舞阳手指抵在她唇边,“别闹了,先谈正事!” 万俟雪脸色一板,“不谈。” 凤舞阳:“……” 万俟雪叹了叹气,抬手将公主微蹙起的眉心抚平,“你别说了,也不要劝我回去,这不是你该愁的事!”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凤舞阳搂住她,看着女王的表情很认真,“你莫要为了我而葬送了漠北,那我真成祸水红颜了!” 万俟雪轻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算我现在把王位让出来,也不见得有谁敢接这个位子。” 凤舞阳在女王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你别骗我,当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么!” 万俟雪没有忽略掉公主眼底的一抹困意,自从舞阳尝了个鲜,这些天夜里对她乐此不彼。自己一直告诫她要好好养身,反而自己倒坏了她休息! “困了吧,叫你晚上不老实!回去歇会儿,晚点我再去叫醒你。” 凤舞阳俏脸微红,应了一声从女王身上下了来,忙不迭出了门去。 现在每天过的日子很平静,没人会来打扰她,大宸皇帝派来的使臣,南境王府的人,统统都被女王以公主需要静养身子为由,拒绝在门外。 对于军中的事,她大概清楚一些,如今军中执帅的是她的二舅慕行义。西熙帝死后,朝廷将慕家的将士从遥远的戎疆调了回来,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大宸的外忧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至于内患,这个一时也急不了,真得慢慢治理。 对于现状,凤舞阳不能放心公子翎,心中对风云山庄和慕府、皇奶奶也有着些牵挂,如不能了结心愿,她就算跟万俟雪走也不能安心! “霓姑娘!”侍剑轻唤了一声,把公主的神智拉了回来。 霓依依站在湖心水榭中,目眺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从向公主坦白她的作为后,公主对她的态度淡了三分。 “霓姐姐!”凤舞阳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相处多久,她仍觉得霓依依很陌生。是因为不露面目的原因吗,不,是因为对方从来就没有真诚的与她交心! “长公主殿下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1 !”霓依依声音很平静,心里却很意外今天公主没有跟女王一起出现。 “你刚才在看什么?”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凤舞阳随口问了一句。 这些天她们两见面话也没几句话,一来是碍着女王在场,二来,她们再次见面后,关系已大不如前。 按女王的话来说,她们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我在看大宸如今的气色,断大宸今后的命运。”霓依依轻轻的说。 凤舞阳神色一凛,问:“那大宸今后的命运如何?” 霓依依微微一笑,说:“过去的大宸就像一个病人,殿下把病根拔起,如今病疼过去,一切都在好转中,假以时日必茁壮成长。” “听你这么说,你倒放心漠北不会再攻打大宸了?”公主意外。 凤舞阳有这份心思也不出奇,霓依依一直把漠北当作终极对手,想要置万俟雪于死地,而且还从不用自己动手,耍的都是诡计,这也是公主不能苟同她的地方。 霓依依侧目看了公主一眼,说:“一个半月前,漠北有一支精锐的万人军从南璃与大宸的交界潜行,一直北行到京都外,企图趁大宸皇城兵力匮乏之际,直接进攻帝都控制住大宸。后来,这支漠军却悄然离开了,未动大宸分毫,没过多久传来了漠北与大宸联盟的消息。” “一个半月前,正是我受伤之后。”凤舞阳恍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宸会信任漠北,与之联手对抗赤国,原来漠北曾经有过机会拿下大宸,可她在紧要的关头放弃了!这就是漠北对大宸的诚意,也是雪说的聘礼,江山为聘……” “自四国战乱起,我宸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南境,西境等边疆镇守,当日大宸京中只有三千禁卫军,和三千守城兵将,离京城最近的瀚城出兵援助也得要三天时间,只要她挥军北上没出一天便能把皇城拿下。万俟雪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我没理由再怀疑她,因为她的确为了你可以放弃这一切!”霓依依叹说。 凤舞阳抬眸看了看天边的微阳,良久笑了笑,转身对霓依依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霓依依摇头,“她居然没跟你说。” “我相信她,我受伤之后就没再管大宸与漠北之间的恩怨,只要知道我所关心的人,念想着的人平安无事,那我就放心了!” “那你会去见她吗?”霓依依直视公主的眼睛问,她说的人正是公子翎。 凤舞阳眸色暗了一下,说:“会,在我的心里我从没把她当作赤国女皇,她还是我所关心的人!” 霓依依霍然笑了,“看来你现在活得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以后想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跟我当初认识的浅歌不一样了。” 凤舞阳道:“那你呢,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想好了吗?” 霓依依微微怔住,凝目看着公主,浅笑道:“殿下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这回轮到公主愣了一下,凝神望着她,半晌平静的说:“霓姐姐可还记得在皇宫的时候,你曾答应我许我一个承诺,应我一个要求。” “嗯,记得。”霓依依声音也放轻了许多,“殿下想要霓依依为你做何事?” 凤舞阳目光微闪,转身视线落在远处,声音清冷:“天下第一阁曾是高祖皇帝命你祖父创建,隶属凤族皇室,如今大宸渡过了危难,天下第一阁也算完成它的使命,从今以后,就解散了吧!” 霓依依闻言眸色有些黯然,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似乎料到了公主会这样说,没有问为什么。其实也不难理解,天下第一阁创建数十年来收集了不少大宸的情报,它号称能匡扶大义,也能颠覆朝政,有利也有弊。凤舞阳生于皇室,也来自江湖,知道江湖的门派是朝廷最难以掌握的,天下第一阁一旦为他人所用,将对凤族,乃至大宸都不利! “我祖父曾说我们霓家得到高祖皇帝的重用,能为保大宸,能为护凤族抛头颅洒热血,说霓家后人应为有这样的使命而感到自豪!”霓依依笑了笑,神情有了些不好意思,说:“其实大宸最后能保住是因为殿下你,霓家倒是惭愧了。天下第一阁到了我爹这一代,想法已有所改变,也没有那么为了这样一个使命而狂热,解散了也好,霓家的后人也就解脱了!” 凤舞阳叹了口气说:“这是你霓家一手经营起来的祖业,也算是一份家业,你真的能就此放手么!” 公主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些不能相信。 霓依依道:“天下第一阁没有殿下眼中那么的光明正义,为了收集到有用的情报,暗里所做过的龌蹉之事多着呢,为了保住性命,为天下第一阁效命的人,终年不露真面目,这样的使命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副枷锁!” 她笑了笑,扬手一揭,取下了脸上的易容脸皮,说:“从今以后,这个江湖也不需要有千面观音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凤舞阳凝视着她片刻,真心的说:“霓姐姐,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霓依依俏容舒展开来,深深的看着公主,“浅歌,你多保重,我们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这是继阡陌之后,第二次有人这样对她说。凤舞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霓依依,每一次她来得很意外,连走也走得那么的突然! 想起第一次见霓依依时,她骑着快马从远处奔来,戴着一副狰狞的青头鬼面具,她的声音很爽朗…… 作者有话要说:  霓依依离场。 小舞阳虽有倾城的容貌,尊贵的身份,其实幼年失去双亲,少年离宫寄人篱下,再到风云山庄亦是,这一切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当初跟浅歌一起,或效命浅歌的人,也已一个一个地离开…… 没关系,不是还有女王么~~~ 第131章 我的山 万俟雪处理完漠北的政务, 回到水月阁, 瞧见公主躺在一张卧椅上浅眠,身上覆着一张裘毯,手里还执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古籍。 女王走上前轻轻的将她手中的书取走,放到旁边的矮几上, 小心的将公主的手放进毯里保暖。 万俟雪怜惜的凝视着恋人, 尽管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舞阳精致的容颜仍有些苍白,此刻眉心微微的蹙起, 似乎不甚欢喜。 她知道舞阳心中所思,所想以及所念, 这个人只要一有点事情没解决好, 就不能安下心来, 梦里也睡不好! 贴身侍候的侍剑时不时进来看看公主醒了没有,这会儿见到女王半蹲着身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公主,她唇角轻抿, 把门轻轻的带上。 过了许久,凤舞阳才慢慢的醒过来,长长翘起的睫毛颤了两下,还没有睁开眼睛樱唇轻轻叹出一口气, 似乎是感到哪里不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2 好受。 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凤舞阳转眸看到脸上覆着轻纱的女王注视着她,微微地一笑, “雪,你来啦,怎么都不叫醒我?” 万俟雪的手抚上公主的脸庞,轻声说:“你最近休息得不好,让你多睡会儿。” 凤舞阳凝望她半晌,侧了侧身子,掀开薄毯的一边,“躺上来,蹲着脚不酸么。” 万俟雪顺势躺了上去,不大的卧椅两个女子紧靠在一起,倒也可以。 凤舞阳帮女王取下了面纱,看着她柔柔地一笑,就是不喜欢她戴着东西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万俟雪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发端,拥着怀里的恋人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霓依依走了!”公主突然说。 女王淡淡的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人早走也好。 “雪,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凤舞阳的声音又再轻轻的响起,“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会在风云山庄待上一辈子,慢慢的老去吧!” “也许公子翎找到了你,你们会在一起。”万俟雪漠然的指出种种令她疼心的可能。 凤舞阳微微抬眸看着女王有些冷的脸,“你还在介意她呢!不过,我倒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总觉得我跟子翎有点什么?” 万俟雪唇角撇了撇,“你们曾经那样的亲密,是我亲眼所见。” 凤舞阳回想了半天的记忆,说:“我和子翎年少时相识,不可否认我对她有过懵懂的喜欢,但那时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们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 “那天在南境王府的后花园,你们……在一起拥吻我都看见了!”女王说着脸色沉了下去。 凤舞阳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你看错了,那天我们只是拥抱一下对方,哪来什么亲吻!” 万俟雪眉心一拧,难道她真的看错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么?”公主声音有些郁闷。 “不是,”万俟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相信你,是我自己看得不清楚,错怪了你!”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那天晚上才会那样么?!”凤舞阳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身子往里缩了缩,心中仍因那时的女王而感到恐惧。 万俟雪没有松开她,拥抱的力道也很柔和,“那时我很绝望,感觉自己被你欺骗了,背叛了,我以为你杀了我姑姑,还那么狠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想杀了你却下不了手,我要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凤舞阳更是委屈了,“你姑姑的死——” “我知道,不怪你!”万俟雪截断她的话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虽然我逼你服下了摧心丸,但毒性并不强,就算你来不及服下解药,顶多损你两三成功力。”凤舞阳静静的说。 万俟雪双手捧起她的脸,凤眸深深地注视着她,“当日木子尧叛我围攻雪域,还有臧敖的军队,这些事你都不知情?” 凤舞阳茫茫然的摇头,“大师姐要与你同归于尽,我来不及阻止——” 女王封住了公主的唇,不再让她说下去,辗转厮磨,直到两人娇喘吁吁才放开了她,两人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舞阳,”万俟雪泛着因动了情/欲异常迷人的眼睛看着她,柔声说道:“如果下次我再误会你,你一定要努力的跟我解释!” 凤舞阳轻轻眨了眨明眸,“还有下次?” “没有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万俟雪握住她的柔夷,放在唇边落下细吻。 凤舞阳仰头看着恋人取悦自己的样子,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她反执对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内。 万俟雪的指尖触碰到她胸前那对柔软时,如一股电流激起全身的喜悦,修长的手指不禁抖动了一下,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舞阳!” “难道你不想要我么?”凤舞阳神色意乱情迷,那双浅眸媚惑至极。 想,怎么不想,她想要得都快想疯了!万俟雪深吸一口气,轻声的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凤舞阳主动吻上了女王的唇。 “舞阳……”万俟雪深情地回应公主的热吻,取回了主动权,左手搂住她的腰肢,右手熟练的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轻抚揉捏,肆意挑逗。 此刻,这具柔软的娇躯是她掌上的江山。 一指轻撩情念起, 两指捻住勾魂意, 三指拂拭低吟唱, 四指缠绕醉朦胧, 五指扫过万马奔腾,卷席而来的酥麻快意,使恋人完全臣服在她的身下。 “嗯啊……雪……”凤舞阳微微仰着头闭上迷离的双眼,双手揉上女王的青丝,全身都在爱人的抚摸下颤抖不已,整个身心都要为她疯狂。 万俟雪满目情意的凤眸一直看着凤舞阳,将公主的娇美柔媚,性感迷人的一面收敛眼底,那一声声吟唱是她听过的最好的曲子。 当女王指尖触上湿润的柔软时,感觉到公主的身体轻微的一僵,她停下了动作,轻吻着安抚身下人儿的情绪。 她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将那朵晶莹水润的花心温柔的含住。 “嗯……”公主樱唇发出亢奋的一声,睁开醉意迷人的水眸。 雪竟然……啊! “喜欢吗?”女王回到她的身边来,溢满爱意的凤眸注视着她,无意识的用舌尖扫过唇瓣,那模样诱惑极了! 凤舞阳脸颊布满了欢愉的迷醉,痴痴的看着女王,连她什么时候进了去也不知道,待回过神时,公主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弓起,渴望得到更多,唇边逸出声声呻/吟回荡在楼阁里。 “唔……”女王深深吻住公主的唇,手下的动作一刻也不停歇,霸道而温柔地给予她的公主最美好的享受! 片刻的欢好,让两人全身披上一层薄汗。 万俟雪爱惜地将公主脸颊上的垂发拨到一边去,用裘毯严密的盖住这具的雪白柔软的身子,柔声说:“你休息会儿,我让她们去准备下浴池。” 凤舞阳神情娇羞,轻泛美眸点了下头,待女王出去后,她透过天窗看到天边那朵无暇的白云,耳边隐约传来知了的叫声。 这样的午后,是如此的宁静和惬意! 是的,这样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得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有人抱起了她,步入了温暖的水中,她嘤咛一声不愿醒来,往那人身上靠了过去,窝在她的怀里。 万俟雪温柔一笑,用玉掌就着温水轻轻泼洒在她的娇体上,为她拭擦身子,一寸一寸的,仔仔细细的。 凤舞阳无可奈何,张开双眼推开了她,轻声说:“我自己来!” 万俟雪却抚上她浑圆上一寸的剑伤,虽然已经好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仍让她看了心疼。 凤舞阳眼睫一眨,抬眸道:“雪,放弃了复国和江山霸业,你后悔吗?”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3 万俟雪浅笑:“有你,我此生足矣!” 凤舞阳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叹说:“我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女王对江山也许并不稀罕,可对复国二字,又怎轻易能放得下,心中又怎不对端木族感到愧疚! 万俟雪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瞧见自己眼中的那抹泪光,“如果没有你,我也无法活下去,这些对我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凤舞阳心中无比动容,眸子带着温柔的光,“我真想带你到母后的墓前,告诉她,你就是我今生爱的人,是我的妻子,母后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那我们去吧。” 女王忽然冒出的话让公主愣了一下。 “去哪?” “去拜祭你母后,谢她生下了个好女儿,给了我一个好妻子。”万俟雪柔柔地看着她,“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把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凤舞阳噙着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良久轻声道:“赤国即将来战,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万俟雪默默地看着她半晌,叹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做这名使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跟公主的那什么什么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赤国的事差不多该解决了! 第132章 双凰对峙 三个月前, 赤国在大宸和漠北联手之下, 失去大小城池六座,女皇单以玥驾崩后,新任女皇单以萱继位后,集结了二十万兵力, 亲自领军向漠北宣战。 阵营浩大的赤军不日挥军北上, 日前已到漠北的瓜哈尔城下, 整装以待。 赤军大营,一声“报”传入主帅的营帐。 “禀女皇陛下, 漠北派来了使者。” 阶下众将领脸露不屑之色,两国交战在即, 漠北这个时候派来使者, 无非是为了调解而来。 雄踞御座上的女皇神色冷然, “使者是谁?” “回陛下,是一名女子。” 女皇略一沉吟道:“让她进来。” “是,陛下。”士兵领命而去。 此时资历较老的安平侯拱手道:“陛下,看来漠北女王是不敢与我们对战, 微臣认为这正是好机会,把失去的城池要回来,再让漠北每年上交——” “安平侯,你把漠北女王想得太简单了。”女皇冷冽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她是一个宁可战死也不会认降的人,这一战势在必行,谁再敢多言半句, 斩立决。” 安平侯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言语半句。 营帐中一片肃敬,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片刻,大宸使者带到。是一名戴着兜帽,身披白色外袍的女子,修长的身段隐藏在宽大的袍子下,让人无非窥视她的真面目。 白袍女子欠身行礼,婉声道:“民女浅歌参见女皇陛下!” 单以萱神色微凝,目光紧紧锁在女子的身上,随即摆了下手,“你们都退出去吧。” “是,陛下!” 群将退下,就连侍女们都一个不留,单以萱步到阶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没死。”凤舞阳摘下兜帽,澄清的美眸直视眼前已成为万人之上,她唯一的知己最好的朋友,曾经的公子翎现在的赤国女皇,如今头戴皇冠,身穿明黄九凤袍,腰缠金色勾丝带,脚蹬紫缎朝靴,甚是威仪万千! 单以萱看着眼前精致得不容人逼视的绝美女子,比起以前她的气色更红润了,稍有失神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唤了声:“舞阳!” “你知道我会来?”凤舞阳看她一点都不惊讶。 单以萱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不知道,但我想见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凤舞阳叹说:“既然我是漠北的使者,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单以萱面色一紧,“舞阳,你我之间真的要去到这种地步吗?她万俟雪为何不来?” “是我自己要来,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呵,你是大宸的长公主,却为漠北当这个使者,当真与漠北女王无关吗?” 凤舞阳看着她冷冽的表情,和眼神中射出犀利的寒芒,这已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公子翎! “这一仗非打不可么?” 单以萱却无法承受公主的直视,她别过脸去,“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你们两个本就没有一定要对方死的仇恨,如果说有,那也是因为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 “舞阳,错不在你!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把你带走,也许你跟她就不会……”单以萱神色怆然,“你也不会受到她的伤害!”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有缘无份!”凤舞阳黯然垂下眼帘,说到底子翎还是放不下她! 单以萱冷笑,“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是她,万俟雪不择手段把你掳走,她跟你缘分就深了吗?” “我十二岁离宫,是因为她的原因,调查火焰令之谜也是与她有关,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跟她相遇。感情的事是你我也无法控制,我和万俟雪相爱已是事实,我不想欺瞒你,也不想耽误你!” 她不能给子翎抱有任何的希望,长痛不如短痛! 单以萱的眸色更沉,她静默的看着公主半晌,“舞阳,你不应该来这里,既然你来了,就不要想着能回去!” 凤舞阳稍怔了下,“子翎,你想做什么?” 单以萱深深的凝视着她,轻声说:“留下来,我会好好的待你。” “不,子翎你不能这样做。”事情出乎公主意料! 单以萱狠了狠心不去看公主,“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能保大宸百年安稳,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 “你这是想跟我做交易?”比起绝望,凤舞阳心中更感到失望,她苦笑道:“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来!” 单以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可她只是愣了一下,抿紧了嘴唇也不说半句解释的话儿。 正当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禀报女皇陛下,五里外有一支队伍正向我方营地奔来,为首自称是漠北女王。” 单以萱嘴角抿出一丝冷笑,道:“跟漠北女王说,她的使者在朕的帐营里,想要接回去让她亲自来。” 凤舞阳暗里一惊,女王说好给她半个时辰劝服子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单以萱坐回到御座上,“当日你为了救万俟雪不顾自己的性命,今天我就要看看万俟雪是不是也能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我相信她的真心,她也无须向任何人证明。”凤舞阳神色有几分恼怒,转身要离去,却被帐外的护卫拦下来。 左右闪入两道人影,是一男一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4 女,身上有股很重的戾气,功力不浅。单此二人联手,凤舞阳就没有赢的把握,更别说帐外还有千军万马。 “没有朕的命令,你哪都去不了!” 凤舞阳秀眉微蹙,回身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皇,漠然道:“你是想禁锢我,还是想拿我要挟她?” 无论是哪一种,足以令她心寒! 单以萱静静的看着她,“我想得到你,也想她死。” 对于万俟雪来说,世间最折磨人的是忐忑不安的等待。 公主一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她就开始后悔了,她再也耐不下心去等一个未知的结果,她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情绪和局面! 果然,不能事事轻易就答应舞阳! 漠北女王,这四个字足令到华夏将士心神一震,有的钦佩她,有的惧怕她,也有恨她,然而敢爱她的人没几个。 在雪域上,姓万俟的女人不能有爱,也容不得人窥视,每一代宫主都是那么孤高冷傲,到了上一代宫主,万俟冰婧为了一个男人因爱成恨,变得阴鸷偏执,在她今后的生命中,除了复国看不到其他。 这一代的宫主万俟雪,她的性格如火似冰,是漠北的神也是漠北的魔,她爱过伤过也恨过,最后她仍选择相信爱,她们走向的人生注定不一样! 凤舞阳对万俟雪的重要,万俟雪对凤舞阳的爱,远远超出了单以萱的想象。 很快,漠北女王单枪匹马进入赤国军营,她长发飘扬,白衣胜雪,面覆轻纱,身材体形非常完美,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却无人敢直视她的神光。 进入营帐,万俟雪把凤舞阳拥在怀里,看也不看上面的女皇一眼,捧着公主美丽的脸庞,细细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凤舞阳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也有几分歉意,轻声说:“对不起!” 公主为自己让女王担心道歉,也为未能阻止子翎执意要向漠北发动战争而道歉。 “你何须向我说对不起!”万俟雪宠溺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女王的五指紧紧的扣住公主的玉指,这才望向脸色铁青,双眸沉郁的单以萱,冷道:“公子翎,你有什么气冲我撒,你若敢动舞阳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全尸。” 单以萱的双眼骤射出一抹精芒,声音亦如寒冰般冷,“到底是谁在伤害舞阳,你也有资格说我?哼。” 万俟雪神色也沉了下去,“公子翎,你想对战我还是漠北,我都随时奉陪。” 单以萱冷哼一声,说:“万俟雪,你曾经能以三千兵马败退南璃二十万大军,靠的是你这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如今我的伏魔功也不输于你,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你想武斗?”万俟雪凤眼一眯,嗤道:“尽管放马过来。” 凤舞阳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单以萱身上那股罡气,很犀利。而且,伏魔功能克制住女王的神功,它的威力不容小觑。自从子翎服下血灵丹后,功力大增,经过这几个月以来,不知是不是已打通了要脉,融为一体。 这样两个顶级的高手若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看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个女人眼神对峙中,越趋激烈,公主步子一跨,横在两人的中间,大声喝道:“够了,你们谁都不许动手!” 万俟雪与单以萱倒真没有动起手来,但从体内趋起的罡气谁都不相让。 公主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呃,要不要打一架看谁厉害.. 作者头疼! 第133章 一年之约 两人正在暗中较量,营帐内无端掀起风浪, 狂风乱舞, 凤舞阳气急败坏,对女王喊道:“雪, 快住手!” 万俟雪颇有不满的看着公主。 女王:为什么是我? 公主:那分房睡。 女王:……! 万俟雪将体内的罡气压下去, 傲然的看着单以萱。对方的功力比她想象中的高深, 是个强劲的对手。 女王停了下来, 单以萱也抑住了罡气, 只是嘴角的嗤笑未减半分。 凤舞阳不敢挪开脚步,仍挡在她们中间, 对单以玥说:“子翎,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是赤国的女皇, 你不能将私人的感情与两国的战争混在一起,要怎么样你才肯停战?!” “除非她死。”单以萱冷冷地掷下一句。 女王凤目中的眸光凝成一点, “我的命就在此, 有本事你来取。” 果然, 当真不能奢望她们两个能通过交流而停息怒火! “她死, 我也不会苟活。”凤舞阳直视单以萱, “子翎, 从小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应该清楚。你是我最能放心的人,我从来不怀疑你会对大宸不利,可我只把你当作亲人,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份在!” 公主微侧着脸望着女王,满目深情,“我爱的人是雪,她对我来说就像呼吸那样重要,如果没有她我会窒息而死!” 单以萱赤目幽然,屏了下呼吸,那感觉就跟她的心那样难受,“你幸福吗?” “只要看着她,我都能感觉到幸福。”公主轻声说。 单以萱不甘的厉声道:“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万俟雪!” 这句话很轻柔,却让单以萱身子一震。因为她是万俟雪,这是最纯粹的回答,不管万俟雪是不是漠北女王,凤舞阳爱的是万俟雪这个人,不会是她公子翎,更不会是现在的赤国女皇单以萱。 凤舞阳看到女皇痛苦得微颤的身子,她咬紧了嘴唇,眼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万俟雪平静的凝视着凤舞阳,她的心又怎不疼,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却被公主按住她的手心,阻止了她。 “如果没有她,你会爱上我吗?”单以萱在作最后一次挣扎! 凤舞阳狠狠的咬了咬牙,别过脸说:“不会。” 单以萱苦笑出声,“我知道了!” 她早该知道,奈何不死心! 单以萱转而对万俟雪道:“漠北女王,如果你连漠北都保不住,华夏这个地方恐怕没有你立足之地了!” 万俟雪道:“漠北虽是苦寒之地,但也是雪域宫的根,你想拿下我漠北也要问我让不让。” 单以萱睨眼望着万俟雪,“你现在身陷囫囵连自己都保不了,你怎么跟我斗?” “凭你还留不住我。”万俟雪有这个自信。 单以萱露出诡异的笑容,“漠北女王,你进营时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万俟雪心神一凛,她当然有注意到,是这支号称二十万大军的军队兵将太少了,最多不过五万。 她当时就有疑虑,最大的可能是赤国暗中调走了大部队,目的不是瓜哈尔城,而是另有目标。 不过。 “你想沿瓜哈尔迂回攻打我漠北的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5 主城萨木,我说的没错吧。”万俟雪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有所准备吗,只怕你再来多十万兵马也攻不破!” 单以萱听了仿若未闻,面不改色道:“你是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经此四方大战后也将瞒不住多久,到时候大宸未必会承认你漠北这位盟友,还有南璃本就视漠北为强敌,届时你又将如何应对?” 万俟雪神情自若,道:“自古在战场上就没有永久的盟友,他们也见识过我漠北的实力,只要他们承认了漠北的独立,而不是附属任何一方的邦国,他们想争还是要打,漠北随时都奉陪。” “难道你就甘心守护着漠北这一片荒芜之地,放弃华夏的大好江山吗?”单以萱又道。 “何为苦?何为好?”万俟雪望着身边的恋人,柔情似水的目光溢着爱意,“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其他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单以萱看着眼前这对美女子,眼中只有彼此,她们是幸福的一双人,她该很妒忌,或很恨才是,可她没有这种感觉。 凤舞阳抬眸注视赤国女皇,对方也正在凝望她。 单以萱道:“你不后悔?” 凤舞阳道:“我义无反顾。” 单以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要是对你不好,你随时都可来赤国找我。” 凤舞阳定定的望着她,神色有些滞然,子翎这是让步了么? 万俟雪却冷冷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单以萱你别枉费心思了。” 单以萱转首对她说:“万俟雪,我给你三年时间,希望到时漠北能成为华夏真正的一国,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何须三年,一年便可。”万俟雪道。 漠北虽然在万俟雪的统领之下自成一方,但大宸,南璃,赤三国尚未承认漠北,终究算不上华夏之国。如今漠北想要在华夏三个大国之间共存,首先要让他们承认漠北的独立,建立联邦制度,在长远来说,若能打开要塞互通贸易,对漠北将来的发展也是好的。 “好,朕就拭目以待。”单以萱袍子一摆,在御座上正襟危坐,“如果一年之后你仍无法让漠北独立成国,朕再收了漠北也不迟。” 万俟雪轻抿下唇瓣,“一言为定。” 凤舞阳神情茫然,她看着这两个女子,她们就在刚才谈了一个约定? 她错怪了子翎,子翎没有她想的那般不择手段,更没有利用她要挟万俟雪! 霍然,单以萱对公主道:“晗月长公主,烦请你到外面等着,朕有事要与漠北女王谈。” “我……”凤舞阳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万俟雪却对她说:“你到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去找你。” 凤舞阳凝眸望着万俟雪,终是抵不过女王目中的温柔,她妥协了。 公主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出了营帐。她心里一直在寻思,子翎会跟女王说什么呢,还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不能让她知道! 她更意外的是,子翎让步,而女王也妥协了,如果她们都遵守这样一个约定,赤国与漠北之间起码一年之内不会有战火。 片刻之后,女王才出了来,她神色怡然并没有什么不妥,公主上前看着她,好奇的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万俟雪一笑,说:“女皇跟我聊了下关于她妹妹的事情。” “她妹妹?”凤舞阳糊涂了,她回头看着紧闭的帐帘,神情仍有些茫然,不过看女王的心情那么好,她们应该谈得不错。 女王深深的望着公主,待她回过神来时,替她把斗篷的兜帽戴上,拥着公主的肩头,轻说:“我们走吧!” 她们在赤国大军中穿行,无人敢阻拦。 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公主将头枕在女王的肩上作息,任那一头青丝肆意垂下,双眸轻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万俟雪右手悄然按上肋下三寸的部位,那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微蹙眉头,那单以萱下手也太狠了! 女王:“你用什么名义来替她向我讨这一掌?” 女皇:“既然舞阳当我是亲人,我便是她的姐姐。” 这一掌她挨得心甘情愿,比起她对舞阳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万俟雪过去对公子翎多少有些妒忌,就算是现在单以萱,不管赤国女皇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她对待舞阳的感情仍是那么纯粹,不计回报的付出。 凤舞阳闻听女王幽幽的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妒忌她!”万俟雪如实道。 凤舞阳愣了一下,又问:“你妒忌她什么?” “我妒忌她对你的好。”万俟雪调整了下坐姿,侧过身凝望着公主,“刚才她问我的问题,其实是怕我没有能力给到你安稳的生活,更怕我没能力保护好你!” 凤舞阳美眸一眨,微微垂下头。 “你前来劝她收兵,不是怕她攻打漠北,而是担心她如此鲁莽,将会给赤国和她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万俟雪静静的道。 凤舞阳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 “我知道!”万俟雪笑了笑,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我能理解也相信你,你无须向我多作解释!” 公主抬眸对上女王的凤目,眼里的柔情爱意更浓。 “等你身子再养好些,我们就去中原,下江南好不好?”女王轻笑。 “好,一切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明白公主对女皇的担心也好,记挂也好,是没有爱情滴。 公主一心爱着女王。 好吧,下江南,应该都是日常。 第134章 携手同行 在等待女王处理塞北政务的日子里,凤舞阳去了一趟南境王府。自从她受伤后未曾回到这里, 几个月不见的南境王如今两鬓花白, 像老了十岁! 一来二去,公主知道了缘由。 当日, 漠北的精兵将大宸帝都重重包围, 漠北女王以解除晗月长公主的婚约作为唯一退兵的条件, 大宸的皇族宗室欣然的答应了。 这本也没什么, 淳于世子的亲事小皇帝再另下圣旨就是了。然而, 南境王看上了淳于浚,向上请求为爱女琴衣指婚。 娶长公主已经没指望了, 如今皇室中也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那娶个郡主也不错,南境王的势力也是摆在那的, 淳于族应了这亲事左右都不亏。 谁料,琴衣郡主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倔得很, 一气之下跑去峨眉山出家了! 淳于族前后与公主, 郡主订下姻亲, 结果都没落下, 这一件事在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火热一时的谈资, 据说淳于泰出门都不敢抬起头了! 至于淳于浚, 先后的两头亲事都没落着,在战场上却混得风生水起,很受朝廷重视,在贵族子弟中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6 最有前途, 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都盼着嫁给他。 从南境王府回来后,公主一直闷闷不乐,女王了解事情后劝慰:“单以萱不爱她,她们也走不到一起,她若不想出嫁,也只有出家这条路可走,这是琴衣郡主自己的选择,你何苦怪自己!” “如果没有我,也许子翎可以接受琴衣呢!”凤舞阳幽幽说。 万俟雪定定的看着公主,霍然道:“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爱上她吗?” 凤舞阳愣了一下,同样的问题当日单以萱也问过她,为了断了女皇的念头,她狠下了心,没想到女王仍在纠结这答案! 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也许会吧。” 女王并没有生气,反而一笑说:“我该很庆幸当日把你掳回了雪域!”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相遇,也许她们走不到一起。尽管一路走来艰难,爱上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堕入爱河的女王更加的美艳动人,性情变得格外温柔,连带紫衣她们都有些受宠若惊。 凤舞阳身体恢复得很好,一日公主在后院练剑,没多久女王就走过来,观看了一会儿说:“你的这套剑法习得很好,想不想学更好的剑法?” “你要教我?”凤舞阳大喜。 万俟雪笑,“我曾许诺要教你武功,怎会食言。” “是吗?我都忘了这回事。”公主眨着迷人的眼睛。 “那你还学不学?” “学!” 绝心剑法由女王首创,曾传授过紫衣等人,此套剑法虽然招式易学,但心法却需要下足苦心融会贯通,她们当初练习绝心剑法时,在天山上呆了三个月,其中的辛酸就不多言了,女王陛下对学徒的严厉和冷酷无情,让她们记忆犹新! 公主在习武上资质不错,却没有女王那般天赋异禀,想要习得高深的剑法难免要吃一点苦头。 紫衣的武功与公主不相上下,两人正好练手过招,女王在旁作指导。 然而。 “小心她的摧心掌!” 紫衣:……? “注意她的勾魂剑!” 紫衣额头冒黑线,女王陛下你明目张胆的帮公主作弊,这样真的好吗? 公主看着紫衣一脸的无辜,天地可鉴,若真的打一场,她的武功未必输给紫衣。 “好了,到此为止,下午再练。”女王道,柔眸一刻不离公主身上。 “这才练了不到——”紫衣一把将橙殷拽走,让她把下半句生生的咽回去。 橙殷不解的扫了紫衣一眼。 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好吧,以前她们在天山极其寒冷的天气下苦练,从早到晚,陛下都没搭理过她们! 紫衣笑着摇摇头,她们又怎能跟公主比。 凤舞阳走到女王身边,轻轻的恼了她一眼,嗔叹:“你这样会把我惯坏了!” 万俟雪唇角一抿,玉容妩媚,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坏,我也喜欢。” 公主脸皮薄,经不起女王这一挑逗,脸颊立即绯红一片,这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女王会说这话,是因在昨夜欢爱时,女王的目光让公主有点羞了,便突发奇想的将女王的眼睛蒙上。 结果,倒让女王觉得很新鲜! “我要是武功练得不好,这是不是得怪你?” “我不需要你武功练得有多好,只要你身体健康就行了,遇到了危险不是还有我吗!”女王唇角含着一抹微笑。 “那你为什么还要教我学绝心剑法?”凤舞阳将话题拉回来。 “偶尔锻炼下,有益于身子。” 是吗?公主狐疑地看着她。 凤舞阳挥起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回眸对女王说:“以前我与大师姐练功,早晚各两个时辰,都未曾觉得累,我还想多练会儿。” “是你大师姐厉害,还是我厉害?”万俟雪眯起了凤目。 凤舞阳眸子一转,引剑入鞘,笑道:“自然是女王陛下天下无敌!” 万俟雪满意地一笑,随后恢复了冷淡肃然的表情,“把以前苏瑾教你的东西通通忘掉,我重新教你。” “是,师父!徒儿遵命!”公主俏皮说,这些月以来朝夕相处,她已把女王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女王这爱吃醋的性子啊! 傍晚,凤舞阳见绿素丧着脸从女王的书房走出来,而书房里的女王则敛眉沉思。 她说起绿素情绪不太好,问是怎么回事? “她想留在塞北,我问她原因,她也答不出来,我便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万俟雪搂过公主的身子,自然的让她侧着身坐到自己腿上来。 凤舞阳想了一下,“肯自愿留在荒芜的塞北,不为名不为利,那只有一个可能了,许是她在这里有了心上人吧!” 万俟雪沉吟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 “那你是不是该成全她,让她留下来?”凤舞阳笑说。 “那是自然,我还指望她能拐个相公……或娘子回来,为漠北效命呢!” 凤舞阳双手揽上女王的颈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你在打这坏主意啊!” 万俟雪轻吻了下她的唇,“我若不精打细算,如何让漠北有更好的未来,怎么给你安稳的日子?”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要我在荒村小镇渡过余生,我都愿意!”如果可以,公主真不愿意女王那么幸苦的忙于政务,偏生又不让她帮忙,就怕累着了她。 万俟雪在公主的脸颊上吻了吻,揉着她的发丝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跟着我吃苦!” 凤舞阳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感受她的温柔,“为了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万俟雪嘴角含笑,凝视着公主的凤目泛着情/欲,“我的身子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凤舞阳的脸又红了起来。 这人,最近怎么老喜欢这样挑逗她! 三天后,女王把在塞北的事情交给紫衣代为监管,与公主南下。 橙殷和四名乔装打扮的随从伴驾出行,从未踏出过塞外的橙殷一开始兴奋得无法入眠,可这一路还没到江南地,她就已经后悔了。 人生最寂寞的一刻,莫过于在夜里听着隔壁销魂的娇吟,而你却是单身一人。 每天看着女王对公主照顾得无微不至,千般万般的宠爱,让橙殷心生出从未有过的渴望,她也要找个人谈情说爱!!! 奈何。 对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这个目标她持续了三年。 为了方便出行,尤其要躲过大宸探子的耳目,万俟雪易容改貌,化作一名青衣女子。凤舞阳起初看着她这身打扮,有点迷惑,“我好像在哪见过……与你这打扮,身段都很像的人。” “是吗,你再认真想想?” “想不起来了!” 她们一路来到了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7 巫川。 这里微风斜阳景色怡人,她们抄着近道进庄,守庄的死侍自然认得凤舞阳和侍剑,护送她们一行人进庄。 风云山庄的正厅。 玄蓝青快步步入厅中,一眼便看见了穿着漩涡纹纱绣裙,那绝色容貌叫人眼前一亮的凤舞阳,笑迎上去。 “小师妹,可盼着你回来了!” “二师姐!”凤舞阳唤道,又见其身后跟着进来的两人,正是白双双和风一归,“四师姐,五师兄!” “小师妹,你这一出庄就走了一年多,我可想死你了!”向来脱欢的白双双想要上前给她个大大的拥抱,却被一边的青衣女子拦下。 谁啊,这么讨厌! 白双双眼睛一瞥,对上那双清冷的凤眼,她的脖子缩了缩,还没说出口的话更加不敢说了,“那个……小师妹,你的朋友?” 凤舞阳转眸看着身边的女子,点点头柔声道:“她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公主说的这一句话,让万俟雪微微愣了下,没想到舞阳会当着她的师姐师兄们的面,那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与自己的关系! 女王莫名的感动。 玄蓝青她们也是怔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大宸与漠北在南境兵戎相见,四方混战的局面她们也是知道的。从凌璎珞那也听来些关于小师妹的事情,但对于她跟漠北女王之间的事是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猜到眼前这青衣女子的身份。 玄蓝青颇感吃惊,没想到小师妹最终还是喜欢上了女子,但她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眼观青衣女子样貌普通,却威仪十足气质不凡,料是不简单的人物!只要小师妹感到快乐,这又有什么呢? 以前白双双就看出苏瑾对小师妹的感情,对女子相恋这回事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能一眼就把她白双双看怂了的人物,的确够格配得上她的小师妹。 对于苏瑾下落不明这件事,她心里也有几分担心,毕竟是同门师姐妹,想想苏瑾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旧日的恩怨,在她心里早就一笔勾销了。 “对了二师姐,师父呢?”凤舞阳不见风三娘,便问。 “师妹你回来得不巧,师父她老人家在三天前就离庄了。”玄蓝青引着她们入座,刚想唤来丫鬟侯茶,侍剑向她欠身颔首,着手为她们候茶。 凤舞阳心底一沉,想到干娘有游历江湖的习惯,这两年来逐渐将风云山庄交给二师姐和五师兄打理后,除了大事之外,鲜少介入庄内的事务。这一次离庄,不知得要多久才回来! 玄蓝青微笑道:“小师妹你忘了吗,师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庄,她去哪你也该知道。” 闻言,凤舞阳心中一凛。 是啊,她怎能忘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干娘都会离庄上京去拜祭母后,算算日子再过大半个月就是母后的忌辰了! 自从公主离宫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给母亲上柱香,到墓前叩拜,这件事也成了她心头放不下的事情之一! “二师姐,请恕师妹不能在庄上多待几日,明天便要赶路上京了!”凤舞阳抱着歉意对玄蓝青说。 “无事,以后相见的机会还多着,再过两年二师姐就能随时去探望你了!”玄蓝青笑说,她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凤舞阳打认识二师姐以来,还没见过她跟谁红过一次脸,吵过一句话。 若说凌璎珞的行事作风跟风三娘很像,那玄蓝青的性子,亦十足似风三娘。 她们的恩师,对她们每个人都影响极深。 听凤舞阳说她们明天就要走,白双双有些急了,“小师妹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下次见面得要到什么时候啊?你……你下一年的中旬会不会回来?” “怎么了呢?”这话问得有点奇怪。 谁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双双突然红了脸颊,瞧了身边的风一归一眼,微垂了下头来,轻声说:“我和一归明年就要定日子成亲了。” 风一归含笑看着白双双羞涩的模样。 凤舞阳顿然,没想到这一对竟然成了! 年少时,五师兄风一归对她有些意思,她知道白双双也知道,可她对师兄没有一点心思,久而久之她发现了白双双爱恋师兄的秘密,便有意无意的给他们制造机会。不成想,她离庄一年多,这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她真心为师兄师姐感到高兴。 玄蓝青亦微笑说:“等一归和双双成亲之后,我会把庄上的事务正式交给一归打理,我也偷得轻松些了!” “小师妹,你倒说句话呀,能不能回来?”白双双见她久久没回话,急得忘了羞,抬头又问了一次。 “这……” “她会回来。”看着她们师姐妹感情那么好,女王又怎忍心让公主心中留下遗憾。 凤舞阳转眸凝望着她,眸中敛着温柔的光。 第135章 岁月安好 今夜月朗星疏,微风轻轻地吹, 撩起湖心的一圈圈涟漪。白双双在晚宴过后, 拉着公主去湖亭,说这样的夜色最适合赏月了。 也是, 这样的夜晚让人身心愉悦。 她们也有好久没有像今晚这样。不大的圆形石台, 周围座落有六张石凳, 曾经坐着她们五个师姐妹和师父, 乘着晚风, 沐浴着温柔的月光,喝着点小酒谈天说地。 现在, 有大师姐、四师姐,和女王在陪着她,五师兄一向很为人着想, 认为女儿家之间定会聊到闺蜜事,为了避免尴尬, 从不参与她们中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 人品和相貌都很出众, 值得四师姐托付终生。 而她, 已经有了雪, 这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玄蓝青根据三师妹曾经跟她说过零零碎碎的话, 大概能猜到一点青衣女子的身份,但她没有挑明。 万俟雪有意的敛起自己的气势,一直守护在公主的身边,让公主小酌了一口酒, 其他的她都顶下了,就连白双双故意灌她酒,她也二话不说。 在她们师姐妹聊起过去的时候,女王的眸子里唇边都漾着笑意,亲手剥了一颗葡萄并喂公主吃下,当柔软温润的唇瓣无意地擦过她的指尖,她的心底卷起一阵酥麻,在清凉的夜晚身体却燥热了起来。 嗯! 女王情动的双眸注视着公主,可惜后者仍很愉快地跟师姐们聊着天,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唉。 万俟雪虽然心中叹着气,却乐此不疲的剥开葡萄皮,再送到公主的唇边,她想她已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以后我还能叫你浅歌吗?”白双双倏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绝色美人儿。 “不能。”凤舞阳望着天边的夜景,唇边含着一丝笑容。 果然! 白双双神色有些黯然,小师妹是大宸的长公主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8 ,公主的名讳又岂是她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能叫唤! 尽管当初她惊讶于小师妹是皇室公主的身份,以为相处了五年的时间,身份再怎么尊贵,那还是她的小师妹。 可是,江湖跟朝堂之间也还有着很大很远的距离啊。 就在白双双神色掩不住失望的时候,公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四师姐可以叫我舞阳,凤舞阳,这是我的名字。” 白双双垂下的眼帘猛地一睁,望着她怔住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真的可以吗?” 凤舞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白双双很开心,向着湖心郎朗大笑,又与她碰杯而饮,连喝了三大杯才罢了下来。 她说:“我是家中的幺女,从小我就特别希望能有个弟弟或妹妹。当我知道我有个小师妹的时候,我还想着这下有了可以欺负的人……” 白双双畅谈着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情景,凤舞阳也没有忘记,她初到风云山庄时,有一天白双双说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儿乐呵。 她便跟了去。 结果,那所谓好玩的地却是一片乱葬岗,那时天色已晚,四周阴森森的可怖,她心里打着颤,失色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嘴唇却抿得死死的。 那时,白双双可把花影气得拔出短刀,亏得有侍剑挡在她们中间劝阻。 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忆。 白双双语峰霍然一转,颇有兴趣的问:“你们在南境交战区时有没有见过漠北女王?” 凤舞阳漾着水波的美眸转望身边的女王,点了点头,“见过,怎么了?” “听说漠北女王的容貌美得很,连南璃的皇帝也迷上了她,这次攻打咱大宸也是为了博得女王一笑……” 凤舞阳微愕一下,关于四国混战,老百姓们又怎能清楚到个中的斗争,民间在流传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版本,她在路上也听到了一些。 “嗯,是很美!”公主只认同这一点。 白双双嘴巴一撇,“我不信,我觉得小师妹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嗯。”这回女王搭了话,她说:“这话我同意。” “呀!”白双双诧异地一笑,随后举起了手中杯,“英雄所见略同,来,再干一杯!” 女王爽快地一口喝下杯中清酒。 “雪,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凤舞阳轻声提醒女王。 万俟雪给了她一个“不碍事”的眼神,让她宽心。 今晚四师妹在晚宴上不断劝贵客喝酒,这会儿赏月也总逮着机会灌人家酒,连玄蓝青都快看不下去了。 女王为了公主放下了身段,对她们这些师门姐妹既不摆架子,又事事应得爽快,对公主也体贴入微,这让玄蓝青感到很意外。 传闻中冷酷暴虐的女王,嗯,到底只是传闻而已。 白双双眼珠子一打转,笑说:“雪姑娘酒量真好,性情也很豪爽,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幸运一睹雪姑娘的真容?” 公主和女王均怔了下。 其实这并不出奇,玄蓝青是易容高手,她自当能瞧得出一个人的皮相是否有问题。而白双双从小拜在风三娘门下,跟大师姐苏瑾不合,和二师姐玄蓝青却亲得很。所谓近朱者赤,多年来也对易容术有所了解,相处久了不难看出女王易了容。 “想看我真面目,除非你能喝赢我。”万俟雪说。 “好!”白双双双掌按在石台面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目光很坚定且有得意之色,“我白双双号称千杯不醉,还从来没有人能赢过我。” 万俟雪笑而不语。 她曾向公主打听她们这群师姐们的性情和爱好,当然知道白双双的酒量在巫川,乃至武林都是出了名。 这两个人,凤舞阳和玄蓝青相看一眼,不知该说她们什么好! 万俟雪认为喝这普通的酒没意思,白双双也觉得没劲头,让人去把山庄自酿的烈酒“烧刀子”取了两坛来。 很快,胜负已分。 万俟雪不过只有了三分的醉意,白双双就已经倒下了,趴在石台上,嘴里仍在放狠话:“雪……雪姑娘,我告诉你,你不能欺负我们的小师妹,要不然你……你就是跟我们风云山庄作对,我白双双拼死也……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她的眼角眉梢带着微醺的醉意,凝视着公主的眼神甚是撩人。 凤舞阳亦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玄蓝青将醉酒的白双双送回去,而凤舞阳带着女王回了听雨轩。 看着布置别致幽雅的闺阁,万俟雪能从这一物物中想象得到公主过去的生活,霎时连对着梳子发簪,一本古籍,饮用的杯子都感到亲切起来。 凤舞阳出去了一会,回来就看见女王在拨弄琴弦,发出清脆的一个音符,她走过去说:“来,快把醒酒茶喝了!” 万俟雪侧头看着她笑说:“你看我像是醉了的样子么?” 话是这样说,女王还是从公主手里接过杯子,把醒酒茶喝了。 凤舞阳一直看着她,忽然道:“四师姐酒量虽好,但也做不到千杯不醉,你看到她已有些醉意,也不知道让让她!” “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让她?”万俟雪的话有些味儿,“你四师姐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她要是知道我让着她,恐怕还不乐意。” 凤舞阳在女王转过身去时,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用力的闻了一下她身上的香味,满足的用脸摩挲着她如瀑的长发,“雪,谢谢你!” 万俟雪轻轻一笑,“又在胡说,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又犯规了!”女王回身拥着她,嘴上斥责,眼睛里却是柔柔的情意,“我说过,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二字。” 这一对恋人拥在一起,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们感到幸福和满足,过了许久许久才放开彼此,沐浴过后双双躺在床上,任那墨发随意的洒在枕边,卷的直的缠绕在一起。 凤舞阳侧身看着她,此时女王的脸已恢复了真颜,那美丽的轮廓每望一眼都能让她心悸不已。 下午,女王与二师姐相坐而谈,聊了许多关于风云山庄今后在商的发展及方向,玄二师姐频频对女王的投向赞赏的目光。 今晚,女王与四师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且拼酒得胜。 这些其实不过是女王在彰显她的能力,及她的过人之处,她想得到公主的师姐们的认同。 万俟雪是高高在上的漠北女王,若不是为了她又怎会花那么多心思,对她的同门师姐们投其所好! “睡吧,你也累了!” 凤舞阳将下巴顶在女王的肩上,脸颊轻轻挨着她颈下,闭上了眼睛。 女王静静的搂着公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眼帘微微的张着,待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29 公主呼吸声平稳下来,渐入梦境之后,她才闭上了凤眸,敛起满目柔情。 这样一副画面安静而温柔,让人沉醉。 但愿,岁月一直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传闻到底是传闻而已, 女王颇有心机。 呀! 第136章 回到慕府 七日后。 她们来到京都之外,当天没有进城去, 而是在一座雄武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慕府。看着头顶上面的牌匾, 凤舞阳脸上露出庄严的神色,一如当初她第一次来到慕府时, 心情是颇复杂, 不安的。 当年从这里走出去的还是一个十五岁单纯的女孩, 现今她都已长大成人了。年前她回了皇宫一趟, 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腥, 如果让外公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慕家人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她! 她回来后, 也没有进过慕家门,外公会不会怪她不孝?她跟母后一样,都爱上了同性女子, 而且这个人还是大宸的强敌,她会伤了外公的心吧! 还有皇奶奶。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此诸多情绪一齐涌上来, 怎不教公主心头忐忑。 万俟雪在一旁静静的站住, 目光停留在公主的侧脸上, 将她的忧伤和内疚看在心底, 她执起了公主的手, 柔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与你一起面对。” 凤舞阳对女王微微的笑,她就是不想让雪面对着亲人的呵责, 怒骂,以及世人异样的目光,她定然会很心疼! “雪,若是待会儿外公外婆责骂我,你不要怪他们,也不要帮我说话,毕竟他们都是我的长辈,你答应我好不好?” 万俟雪闻言,一双凤眸微微敛着,唇瓣也抿出几分苍白,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说:“好吧,他们若是太过分了,我不能保证。” “嗯,谢——”公主口中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来,女王用食指贴住她的唇,侧目嗔她道:“又忘了?” 凤舞阳轻轻的笑了下,目光柔似水,没再说话。 她们为了不给慕府添堵,也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让橙殷与侍剑先进城去,她们在城外也不远,随时都可与她们会合。 侍剑不能在主子身边侍候,起初有些不放心,转念想到公主住在慕府里,这将门府邸里培养出来的丫头,定然不逊于风云山庄,便作罢了。 橙殷别提有多高兴,连扯带拽把侍剑拉走。 不多时,两名青衣门卫左右打开了门,从里头走出一个身着灰色上衬,五十岁上下的家仆。 “冯伯!”公主走上前去。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冯管家热泪盈眶,用衫袖抹泪,“表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奴可算是在有生之年看到您了!” 表小姐这个称呼是慕府上下对她习惯性的叫唤,当年她寄住在慕府,虽然有尊贵的公主身份,但为了避人耳目,鲜少有人唤她作公主。 “让你老挂心了!”凤舞阳对慕府的家仆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离去竟让人一直牵挂在心,有些过意不去,“冯伯,家里一切都可还好?” 冯管家温声笑说:“好,好着呢,慕府上下一切都好。表小姐,往里走罢,要是老爷子知道表小姐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公主携着女王走过当年走过的路,步伐越加坚定有力。 冯管家也没有漏过与表小姐一同而来的青衣女子,那股由内而发的气场很强大,只觉站在她面前,他都不敢抬起头来! 接下来的一切与公主自个儿想的完全不同。 慕家人有近六年不见公主,心思甚是想念。听闻公主回来了,三位舅母都来到了正厅迎接她,她们一向把公主当作自己亲女儿般疼,嘘寒问暖,总有说不尽的话。 她们虽然远在万里,但也听闻公主受伤的事,少不了细细问她伤势、愈合程度,和恢复情况如何。 凤舞阳微笑着,都一一作答。 “舞阳表姐!” 听到有人唤她,公主忙不迭转身看去。 正匆匆小跑而来的,是穿着百褶如意月裙的慕琪,因为跑得急,发饰有些歪,气息有点喘。她今年刚好,满十八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的时光,长得娇艳极了。 “小琪也长大了!”凤舞阳微笑着,帮她把发饰重新插稳了。 “当初说好半年就回来,结果我等了半年又半年,都快等六年了你才回来。”慕琪想起姐妹俩曾经说过的话儿,心里感到很委屈。 “对不起!是表姐做不到承诺,小琪别生气!” 慕琪又怎会真的怪她,何况公主声音一软下来,她的心都苏了。 凤舞阳从三舅母那得知,蓝瑜和蓝兰两姐妹去年都一一出嫁了,都是京城的三品以上官员的公子,可谓门当户对,嫁的也不远,逢年过节也可回府一趟,算是颇安慰了。 最小的儿子,浩宇今年也满十四岁,年初时随二叔行军。 这家里的一切,都很稳定,尚还不错! 而姗姗来迟的反倒是慕家的老主人,慕国公和慕老夫人,也始终让凤舞阳的心没能放下来。 慕老夫人搀扶着慕国公出来,而将近古稀之年的慕戬即使不愿服老,花白的头发,脸上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微略浮肿的眼帘也显出老年人的疲态! “外公,外婆。” 凤舞阳没想到才没几年,外公苍老了许多,想起曾经的外公是那般威武,有魄力,如今年迈落下了一身病疼,她鼻尖顿觉有些酸楚。 岁月真是半点不饶人! 小公主回来了,慕戬的内心里满是喜悦,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绷着一张老脸,一副严肃的大家长样子。 他淡淡的道了一句,“回来了!” 凤舞阳乖巧地点下头,微垂眸子。 霎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和沉默。 慕老夫人拐了她夫君一眼,“瞧瞧,大家伙都在等你呢,换件衣裳都磨磨蹭蹭的,接见皇上都没见你那么紧张!” 被枕边人一句话揭了老底,眼看这儿媳们都掩嘴偷笑,慕戬假意咳了一下,目光一移转到青衣女子身上。 万俟雪一直静默侯在一旁,见慕国公目光转到她身上,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微微地颔首见礼,道:“雪儿见过老将军,老夫人,各位婶婶好。” 公主的长辈,也就是她的长辈,见礼是很应该的,万俟雪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份。起先还担心慕家人会对公主不友好,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慕家上下对公主的关心由心而发,她们相处得很温馨,很融洽! 慕戬神色顿了一下,而后点了点下头,作是回应了。 临近正午,慕家的媳妇儿们到后厨说要亲自给公主做顿家常饭,就连慕琪也被她娘拎了走。 慕戬坐在主人家的位子上,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30 慕老夫人坐在一侧,而凤舞阳和万俟雪在下面对坐着,丫鬟上前来侯了茶便退了下去。 他开口打破了僵局,说:“一路上多亏了雪姑娘照顾小舞阳,老夫不胜感激!” “慕国公言重了,照顾舞阳是我应该做的事!”万俟雪垂首,她有种感觉,这位曾经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老元帅,是知道她身份的。 听着外公和女王一问一答的说话,凤舞阳手心里都捏着汗。慕家人对于她的事情知道了多少?是全知,还是都不知? “早些日子三娘来过府上,倒谈起了一些关于南境和漠北的战事,老夫对子翎这孩子的事尚有不解之处,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原来如此。 凤舞阳和万俟雪目光轻触了一下,风三娘何止掌握了南境和漠北的战事,对她们之间的事情也知之不少。 虽然不知风三娘跟慕国公谈了多少,但目前来看情况还不错。 而对于公子翎,大宸的将士只知这位曾经的战神患上了疯魔症,后来在一场战乱中失去了踪迹。后来,有人说将军已经死了,也有人说将军背叛了他们,还在南璃见过将军,还有人说将军变成了一个疯子,在四处祸害百姓。 总之,民间对这位将军的传说层出不穷,但慕家人都相信这不是真的。 关于公子翎就是单以萱的事情,想来这其中的曲折就连风三娘也未必知道,所以慕国公才有此一问吧。 凤舞阳将事情的经过,来由从头到尾道来,慕国公和慕老夫人听了满脸震惊,他们曾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养育多年的公子翎,就是赤国的新任女皇! 现下,大宸与赤国之间的关系仍处于紧张的状态,既然不是盟友,就可以说是对敌。早些前,赤国女皇带领大军游走西南边境,大宸举国上下提心吊胆,就怕赤国又要向大宸开战!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老夫也老矣,这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了!”慕戬叹说。 他不怪子翎既然还活着,却没有托信回来报平安。她如今的身份给她带来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带来了羁绊,做事又岂能随心而为。若是他人知道赤国女皇与慕府之间的关系,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想必慕府都要遭罪了! 慕老夫人眉心有些郁结,问:“你们能留几天?什么时候走?” 凤舞阳怔了一下,“我,我们……其实……” 是啊,她也只能回来看一眼,该怎么说出口呢! “莫要说了!”慕戬摆了摆手,“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你们都好好的,偶尔回来看我们一眼,外公就心满意足了!人生在世,盼的不就是好好的吗?其他都不重要,都不重要喽!” 他连说了三个“好好的”,话里好像知道了什么,想表达什么,却也没都说出来,懂的人自然懂!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可爱的亲爱的们,如无意外,本文将会在三章之内,这个月完结。 感谢一路支持,追文辛苦了,么! 第137章 解心结 在慕府的第三天后,她们中午进了城。 公主在进城之前易了容, 化作一个面相白净的普通女子, 也更衬得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越发深邃,迷人。 女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忽然说:“你这双眼睛我好像曾经见过。” 凤舞阳一笑, “在梦里呢?” 万俟雪亦笑言, “也许在很久以前我们见过!” 凤舞阳若有所思的点下头。记得在阳关那一次见到女王时, 女王也让她有种强烈的感觉, 当时并没有太过留意罢了。 大宸的京城还是那个皇城之都,繁华昌盛, 无比的热闹,是别处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女王来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在九年前, 第二次在八个月前,每一次……都是为了公主而来。 这, 大概也可说作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 她们一行四人走在大街小巷上, 表面与寻常女子无异, 倒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喧闹的京城与多年前不曾改变过, 叫卖声, 吆喝声不绝于耳, 比起西南地人烟萧条的城池,这里生活富足,人人安家乐业! 凤舞阳静静的走着,时不时侧着脸, 目光在两旁的小摊上流连忘返,要不是她的手始终由女王牵着,引着她走路,要不然定要往别人身上撞! 女王笑了笑。 不消片刻,橙殷手里多了两串冰糖葫芦,黄金糕片,豆泥丸子,糖不甩,春卷,银丝饼等,两只手几乎捧不过来。 她把目光转向侍剑求救,侍剑也帮着拿了点儿。 凤舞阳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含在嘴里,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她笑眯眯的递到女王面前说:“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特别,你也尝一下。” 万俟雪将那另一半吃下,先是甜味,然后微酸,两种不同的味道渗入味蕾,很特别,她评了两个字:“好吃。” 她凝眸望着公主,霍然伸出指尖将公主唇边沾上的红糖浆抹了去,公主对她一笑,笑容里满是甜甜的蜜意。 你一口,我一口地很快就吃完了一串冰糖葫芦。 跟在她们身后的橙殷小声的对侍剑说:“幸好咱主子们都是女子,不会太引人注目,要是两个男子敢这么张扬的当街调情,会被打死的吧!” 侍剑浅笑不语。 “我们中午吃这些能饱吗?”万俟雪扫了一眼她们捧着那堆小食。 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楼,有几道菜很美味,特别好吃,我请你。” “好。” 女王刚应下,侍剑脸上有难色,低声说:“小姐……今天出门我忘带银子了!” 言下之意,公主没钱。而请客那个不得付钱啊! 凤舞阳眸子一转,挽着女王的手臂,娇柔的声音:“我请客你付账,好不好?” 万俟雪笑说:“好。” 四海酒楼,开在东门的闹市上,它的火爆并非因为地理位置选得好,最重要的是菜式色香味俱全,有三道招牌菜从来没有被谁砸过招牌,据说行家佯作客人用餐,也挑不出毛病来,往往就此作罢! 女王一行人要了楼上的雅间,公主点了七八个菜,一一为菜式作了介绍。 万俟雪见她如此熟悉这里,便问:“你经常来这里?” 女王记得公主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多。 “以前子翎带我入城里玩,每次都会上这里来。” “她也真会吃。”万俟雪淡淡的说了一句,起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味道果真是很好,质感香嫩,色味俱佳! 凤舞阳眼帘垂下,挑了一粒米饭入口,咬住筷子尖。女王好像生气了!这也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橙殷和侍剑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低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31 头扒饭。 “不好吃吗?”万俟雪看到公主低着头,一粒粒米的挑进嘴里,便问了。 她抬起眸来看着女王,“不是,挺……挺好吃的。” 万俟雪一笑,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好吃就多吃点。我在寻思,怎么才能把这里的大厨挖走,接到漠北去。” 凤舞阳微微一怔,“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些?” “嗯,要不然你觉得我还能想什么?” “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凤舞阳侧过脸去,心虚的不敢看她,“你莫要打那主意了,这里的大厨常驻四海为客人做菜,人人都有口福,若是被你请回行宫,专为我一人做菜,这样不好!” 女王却说:“我的王后,吃的用的自然要最好,这也是无可厚非。” 凤舞阳脸上羞红,把头低得更低了,细声咕囔:“谁是你的王后了。” 万俟雪一笑,“要不然,我做你的女驸马也行。” 王后和女驸马。 公主对这两个称呼喜欢得很,心里美滋滋的乐。她是皇帝的女儿,有着尊贵的公主身份,也是将门慕府的表小姐,更是风云山庄的浅歌小姐……如今王后这一个身份,最令她欢喜,雀跃。 这一顿饭吃得很香,很美味,很心满意足。 午膳后,她们一行人来到长青街的一间茶馆。这茶馆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很不起眼,坐了三刻钟后,凤舞阳见女王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你在这里约了人吗?” “算是吧。”万俟雪见公主迷惑的眼神,笑了笑又说:“如果她想见我,自然会找上门来。” 凤舞阳转念想到,她们被人跟踪了吗?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随后又是一念,女王不动声色的任对方跟踪,还特地找了一间茶寮等待,应该是女王也想见的人吧。 那会是谁? 公主心怀好奇,喝着茶没再问什么。 片刻,店家热情招呼的声音响起:“两位客官,里面请。” “我来找人,已经有位了。”这是一道轻柔淡漠的声音,那熟悉的声线让凤舞阳转过头望去。 那人,虽然“相貌”看起来普通不惊人,但步若莲花腰肢轻软,气质更是清傲不俗,还有那双的眼睛一如既往勾人,这不正是乔装改扮过的花孤月么。 花孤月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灰衣衫的年青男子,相貌俊朗,脸带微笑,唯独那双眼睛失去了本该有的光泽,竟是个瞎子! 是他! 凤舞阳颇有些惊讶,那不是元宵之夜给她算命的先生吗。 花孤月神情很悠闲,坐到她们旁边来,也不管身边有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说:“你们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这地儿人多眼杂,哪里好了?” 侍剑拉过凳子,请年青男子坐下,为她们倒上了茶水。 万俟雪瞥了花孤月一眼,说:“在显眼的地方,才不会那么的引人注意。” 凤舞阳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孤月,“你在京城有仇人啊?不然怎么还需要易容?” 花孤月叹了一声,说:“这不最近找我的人多了嘛,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出门自然要多费点心思!” 听她这话里,似乎很无奈。 万俟雪侧目看着她,半晌问:“你辞任了?” 凤舞阳听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心神微凝,下意识的向四周瞧了瞧。她们坐在茶寮的内间,对出的一张台面被侍剑和橙殷占了,另外就近围着她们坐的三张台则是她们的便装侍卫。 总体来说,茶寮里普通的老百姓不多,距离她们也挺远。在这里谈话,应该不成问题。 君不负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永远都那抹笑容,让人看了心里暖和,边上的侍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花孤月喝了一口茶,淡笑说:“现在天下大局已定,多我花孤月一个不多,我又何苦天天对着一群老头子,活受罪呢!” 万俟雪闻言,微微垂下头,凤舞阳瞧不见女王的神色,却知她不多好受,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低声说:“我放弃了复国,让大家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你应该怪我吧!”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么?”花孤月柳眉一挑,“小时候你是家族里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我都比不过你,怎么到了这个问题你反倒想不透,一直耿耿于怀?” 女王对放弃复国而感到愧对祖上,凤舞阳心里知道却无法劝女王放下,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劝说!花孤月的提出,让公主有预感,这也许是一次机会。 “百年前的九蕃叛乱,端木族都挺下来了,妇孺老幼熬过了天山,在雪域上安家立业。复国,这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几乎让端木族的后裔灭绝!复国的意义何在?” “你别不承认,复国就是压在我们姓万俟的女人肩头的一把重担,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欲罢不能。可又有谁曾静下心来想过,我们复国的基础在哪里?” 花孤月从包裹里掏出一块用布巾包得密实的东西来,挪移到女王的跟前打开,凤舞阳眸色一惊,那正是龙吟宝藏其中之一的宝物,降龙七星盘。 万俟雪听得花孤月的说话,随后看到了降龙七星盘,上面的七星珠位置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你驱动了降龙七星盘?” “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当初这宝物从雪域宫中秘密送到大宸,交到她的手上,万俟冰婧叮嘱她务必要解开七星盘的密码。可是没过多久,圣尊死了,就没人再过问七星盘的事情,就连上次女王到大宸的京城来,也不曾问起此事。 万俟雪盯着宝物,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降龙七星盘有占卜未来,天下国运的异能,以前她不指望这件神物真的能助她夺取天下。后来,她是不想知道端木家的后人能不能再次赢得天下! “大夏王朝的命数在百年前就到了尽头,祖上靠它逃脱了被灭族的命运,可惜后人还是无法看透,以为总有一天可以靠它翻盘!”花孤月叹说。 “你是说……”万俟雪想到了一个念头,却又不能肯定,心情跟着揪起来,很复杂! 花孤月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是无奈的,她说:“大夏国,注定了被灭亡,无论我们端木族的后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复国。这是天意,谁都抗拒不了。如果当日你选择继续攻打宸国、南璃和赤国,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们都不得知。你放弃了复国,却也是解开了端木族百年来的枷锁!” 这时,一直沉默的君不负霍然道:“你早就知道漠北复国无望,为什么还要跟我打赌?” 明知道自己会输!她输了,就要放弃在大宸王朝的一切权力,回归平民。 花孤月一笑,“赌博本来就有输有赢,何必太过在意。现在不也挺好吗,无官一身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32 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逍遥自在。” “不!”君不负摇头叹息,“是我输了,我以为你执着于权力和荣华富贵,是我看错了你,错怪了你!” 花孤月笑,“所以你承认这世上有你看不清的事情和人咯?” “嗯。” 花孤月难得有这个机会奚落二师兄,玩笑的说:“我看你该改名叫君不傲了。” 君不负笑笑不说话。 末了,花孤月转眸望着神色仍有几分凝重的女王,“漠北才刚刚起步,你的担子还很重!日后有用得住我的地方,花孤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万俟雪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漠北和雪域宫你不需要担心。你愿意回来,雪域宫永远都有你的位子。” 花孤月颇有感叹的说:“我年纪比你稍长,当年若非姑姑选中了人是你,现在担起这重任的人该是我!” 万俟雪一笑,“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你的位置还是我的位置,都不曾让人轻松半点,姐姐何必计较这些呢!” 这一声姐姐,花孤月已有十多年不曾听过,心中登时无比动容,有些说话一直想说,可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凤舞阳在旁看着她们,紧紧的锁住女王那双凤眸。她知道经过今天,女王心中的那份愧疚多少都会消减一些,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下,女王和公主第一次相遇,在九年前,既是第七章。 大结局在下一章,明天更。 第138 一生情 花孤月退出了大宸的朝堂, 洒脱的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说,该是时候到江湖看一看了。她的脸上满满的是期待和喜悦,凤舞阳从来没见过她这般高兴过。 江湖, 是不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个江湖。 公主的记忆中, 江湖还不赖。 在江湖里,她认识了花影, 霓依依,阡陌, 阮冰等, 还有同门的师姐师兄, 这些人中有的人离开了这个尘世,有的也许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面了。可她们留给公主的,是那么美好的回忆。 凤舞阳走过江湖路, 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明白,叔公和花孤月为什么会对江湖那么向往。 江湖人,江湖事, 不总都是腥风血雨,很多时候实则有趣得很。 不知,远在江湖的她们, 现在还好吗? 皎洁的月光下,公主依偎在女王的怀里,清风拂动她雪白的薄纱和绸缎般的长发,舒适的感觉让不由得她吐出一声低吟, 气息如兰。 女王看着这张倾国倾城之貌,她轻叹:“你定然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为救赎我而来!如果没有遇上你,如果失去了你,我一定会疯了。天知道我多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瞧见了!” “但你没有。”凤舞阳轻笑,非但没有,女王还跟着她到处跑。 “因为我知道,那样你不会快乐。” “雪,你现在快乐吗?”凤舞阳认真地问女王,她想听听女王亲口说的答案。 万俟雪笑了笑,“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做?” 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神情有三分迷惘,“你说怎么样?” “这样。”女王顺势将公主压在身下,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抚上那光洁丝滑的肩头,转而往下探。 凤舞阳轻喘着气息,沉溺在她一双玉手之下,“那也该……我取悦你才是。” 万俟雪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凑到她玲珑耳际轻声说:“王后快乐,我就快乐,难道此时此刻王后不快乐吗?” “你……好狡猾!” “嗯——” 夜半月更幽,放下的纱幔敛起一帘春/色。 第二天醒来,公主感到下身有些酸软无力,她为此感到羞涩,也恼女王,索性趴在床上不愿动弹,女王好生哄着,她才起了来。 今天是要去祭拜公主母亲的日子。慕皇后已去世多年,不过是祭奠下先人,万俟雪仍十分重视。她画了长眉,点了朱唇,抹了薄薄的胭脂,淡淡的疤痕亦被无暇的遮去,玉容较平时更加惊艳! 凤舞阳目不转睛的瞧着身边的恋人,现在的女王眉目间淡化了往昔的戾气,添了几分静谧温柔。 公主由衷说:“母后若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喜欢你。” “真的么?可是……”女王闻言一喜,随后想了什么,神色有些担忧。 “可是什么?” “没什么!”万俟雪摇摇头,将脑海里的那个问题甩去。她若为男儿身,慕皇后也许会喜欢,但她却以女儿身与舞阳许了一生一世情,慕皇后若泉下有知,怕也给她心里添堵了吧! 这时,侍剑走了过来,说:“小姐,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凤舞阳还想对女王说点什么,女王却抿唇一笑,细声说:“要不要我扶你上马车?” 公主俏脸泛起两抹潮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自己先上了马车。女王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脸上敛着浅笑。 不远的橙殷看着她们,刚才两人明明还是很开心的样子,转眼间感觉公主很郁闷。 她悄然地问侍剑:“她们是怎么了?” 侍剑拐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情人之间的事,你就别问了!” 橙殷不乐意了,使劲的跺了跺脚说:“得!我不问,就你懂得多。” 她也很郁闷好不好! 大宸皇家的墓陵在皇城的正东方,从踏入水沐林起,四周戒备森严,无处不在的守卫塔和巡逻军,一般人要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进得来的,无论是从自身能力,还是身份上来说,都不是一般的人。 凤族皇室的陵墓就在巍峨壮观的青龙山下,而慕皇后的陵墓在皇陵的侧面,这也是慕皇后的遗愿。本来这并不符合皇室的陵寝制度,也违背了祖制,是当年的皇太后以勿打扰了先帝安灵为由,排除万难才争取得来。 她们经过开阔的山坡地,来到一片葱郁的林子里,这里山水相依,斑驳陆离,景色可谓秀丽。与帝皇奢华宏观的陵墓不同的是,慕皇后选择的是薄葬,规模只较寻常人家大些,并无特别之处。 意外的是,她们在墓前的地上发现了一些焚烧过的冥纸,和摆了一束白菊花。 明天才是慕皇后的忌辰,会提前来祭拜的不会是皇室的人,也不会是慕府的人,那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了。 “我们晚了一步,干娘刚刚来过!”凤舞阳叹息。 万俟雪一直想见见这位大宸的第一女侠,三番两次的错过了,她心中未尝不感到遗憾! “我想当面跟干娘说声谢谢,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当日风三娘为大宸一战几乎倾尽家财,这事公主后来告诉了女王,她心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分卷阅读233 中亦为这位前辈生出几分钦佩。 “风前辈侠肝义胆,她愿意助你,帮大宸度过了难关,也是真心疼爱你,你若跟她客气了,她未必会高兴。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万俟雪最后一句安慰着凤舞阳,也在安慰自己。 人死后,无论生前身份多么尊贵,容貌多么秀丽,都化作黄土一抔。万俟雪面对这样一尊普通的墓碑,上面寥寥的数语简单的介绍了墓主人的生平,和生卒年月,她看了心中却涌起激动的情绪。 是怎样的女子,才生出了公主那样美丽聪慧的女儿?可惜慕皇后红颜薄命,早早归去! 随后,女王与公主上了香,一同在陵前跪下祭拜,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侍剑则跪在一旁置了一些供品,就连平时颇闹腾的橙殷也恭恭敬敬的跪着垂下头,不敢有半分不敬,唯恐冒犯了慕皇后的亡魂。 “臣女不孝,多年未能回来祭拜母后!这些年来,臣女在外……”凤舞阳心中有些愧疚,眸中闪着点点泪光,声线沙哑低沉了许多,述说着这几年来的事情,亦一如寻常人家的儿女,报喜不报忧。 末了,公主转而望向身边的女王,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说:“我和雪彼此真心相爱,当年母后和姬妃未能走完的路,我们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万俟雪闻言呼吸一顿,她看着公主的侧面感到不可思议,怔了半响说:“你是说……你母后她也、也……” 凤舞阳柔柔地对她一笑,“我说过,母后一定会接纳你,她会喜欢你的。” “姬妃……”万俟雪回忆了一下,说:“我还道红鹂对人家死缠烂打,原来姬妃也是同道中人!” “你知道红鹂的事?”公主诧异。 “嗯,如果当日不是念在红鹂对姬妃的一片真情,也许我……”万俟雪说到此处,断了话句,没有将“未必让她活”这几个字说出来。 往日女王有着自己做事的原则和手段,冷酷无情得很。如果不是那天红鹂看着姬妃的眼神触动了她,为了复国霸业,她真的会对红鹂下狠手也未尝可知! 在遇上了公主之后,不知不觉中她改变了许多。 她们跪了许久,跟亡者,与彼此也说了不少话儿,直到双腿跪得有些发麻,女王疼惜公主,扶了她起来。 万俟雪凝望着公主,说:“你莫要太伤感了,以后的每一年我会陪你回来祭拜慕皇后,你说这样好不好?” “雪!”凤舞阳叹口气,道:“你不要事事迁就着我,你是漠北女王,大宸对于你来说,还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我岂能让你因我而置自己不顾!” “这有什么好顾虑,你不必为我担心。”女王淡淡的说道。 凤舞阳深深的看着女王,这个女人着实让她爱得很,她此生注定被女王吃得牢牢的! 公主忽然凑到女王的跟前,润唇如风般扫过如雪的容颜,在她耳际细声的道了句话。女王闻言勾唇浅笑,细长的丹凤眼妩媚撩人,她揽住公主的身子,在公主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徐徐的微风拂来,带来了一阵花香。橙殷有些纳闷,真是奇怪了,深秋的天怎么会有梅香飘来? 女王伸手与公主十指紧扣,相视盈盈一笑。 “我们回家吧。” 斜阳的余晖洒在那一双人身上,她们身心达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仇和恨都已被爱化解,国与家都归于安宁,爱的人就在身边,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没有了。 …… 一年后,漠北与大宸重新修订了和约,又与赤国结为邻好,正式宣布独立。从此,华夏有四国,东宸,南璃,西赤,北漠。 十年后,宸、赤、漠三国瓜分了南璃,华夏又恢复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三百年后,华夏在乱世中出现一位霸主,统一了三国,国号为“后夏”。 ————————————————————————————全文终!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并不认识,她们是来自塞外的,在骂我们是一对狗男女!”其言语之粗俗,要不是她脾性好,准要大打出手。 “你懂她们的语言?”她与公子翎既不是男女关系,别人怎么骂,她也不须理会,毕竟口舌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她管不着也不谓为了这点事动怒。 公子翎接道:“常年在边戎生活,学了一点方言。” 浅歌再看向那桌人去,对上一双冷冷的目光,心忖:“这个人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喝了一声,那桌女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该喝喝该吃吃。 突然之间,楼梯被踩得吱吱大响,从楼下冲上了十数名汉子,其中有人喊道:“就是她们,就是这群异族女人”。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吃饭的客人纷纷落跑,最后只剩下浅歌公子翎与那群异邦女子两桌。 双方眼神对峙中,那女子仍在大碗大碗喝酒,一中年汉子喝道:“哪里来的野蛮女人,伤了我手下,还想逃跑,哼,今天你们若不自断一手一脚,休想离开这里。” 女子眼皮也不抬一下,“你的手下?”这话说的是汉言,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点口音别有韵味。 中年汉子喝道:“将人抬上来,当面对质,让她认不认。”从人群中抬出一个男子来,一只手无力垂下,一只腿上血渍斑斑,嘴里痛苦的呻吟着。 那女子瞄了一眼,道:“真抱歉,怪我手下功力不到,留了活口。”话一出,只见银光一闪,众人没来得及反应,那架上男子已命丧黄泉。为什么那么肯定,连头颅都没有了,那必定是没命活了! 浅歌盯着那女子看,心道:“好狠的人呐!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 那中年汉子眼睛一瞪,怒道:“给我一起上,杀了这帮蛮女为弟兄报仇。”一声吆喝,十数个汉子蜂拥而上。 一道闪影,在众汉子间晃过,快的无人看得清发生了什么,十几名壮汉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倒地时血溅当场,身首异处,这里顿时变成人间地狱。 这样的场面非常令人骇然,公子翎下意识用袖子挡住浅歌的眼睛,暗中提气,这群女子残暴无比,方才就看她们不顺眼,这下子会不会一并向她们下手? 浅歌暗叹:“好快的身法!”只是在一瞬间,那两把明月弯刀放在桌上,刀刃一滴血也没有,却是连杀了十几人的兵器,如此快速的身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有的女子怂容道:“门主,让我杀了那对狗男女,那俊脸公子哥一看就是多情郎,留在人间是个祸害……”浅歌听不懂这些话,可公子翎会听,眼色一沉,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然,那女子只冷道了一声:“走!”身影一晃间,没了踪影,余下女子也悻悻然施展轻功踏窗而去。 此时,窗外面的雨也停了,浅歌向公子翎告别,由不得她挽留,一晃身已由窗外出了去。 “舞阳!”这一声公子翎究竟没喊出来,望一眼那一地的无头尸体,鲜血已流满地面,摇一摇头,也追出了窗外。却已不见浅歌的身影,低声喊道:“罗格何在?”话落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公子翎身后,恭敬地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调查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夜探暗访 浅歌回到农庄,侍剑看到她这身打扮惊呼道:“小姐,你怎么换了身衣裳?”早上小姐穿的不是这样一身衣服的,再看这布料如此廉价,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浅歌道:“看着挺合适,就穿来试试看。你去准备下澡水。” 侍剑应声下去准备。 浅歌看着窗外,想起了走前子翎的眼神,就像以前子翎看着她的眼神一样。子翎并不知道她就是凤舞阳,为何会对她有这种眼神,不过喝了几杯酒罢了,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寻思了一番,浅歌一边回想一边拿起一只茶杯,当酒杯相碰时,子翎在盯着她酒杯看。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浅歌恍然大悟,“她并非盯着我的酒杯看,而是在看我的手。刚进慕府时,我的手指受了伤,后来好了也就留下了疤痕,这个子翎是知道的,只要她有心看我手指的疤痕,便知我就是凤舞阳。” 四年前她不告而别,四年后又隐瞒了身份,不知子翎会作何感想! 浅歌又叹忖:“如果当初不是被咬了一下,今天子翎也许还认不出她来。也不知如何跟子翎说她就是舞阳,那是不是得多亏了那女孩儿……对了,那个异邦的女子,跟当年那个女孩的眼神好像,莫非她就是? 嘿,会是吗?” 傍晚,东方玉白回来了,并无收获,知道浅歌要夜探观天楼,当即反对,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去。 “我知道大师姐的性子,如果火焰令跟苏家灭门有关,她一定会去观天楼取回火焰令。” 东方玉白见劝服不了她,道:“要去我陪你一块去。” 浅歌道:“你在外面一天也累了,进去歇着吧,有花影陪我去就可以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东方玉白心烦意燥也有些失落,观天楼有层层高手把守,可谓森严,他为浅歌担忧是其一。他身为男子大丈夫,理应首当其冲,却屡屡屈服在她之下,虽然他身为武林世家的公子,但那倾国倾城的美貌,高贵大雅的气质修养,自知不是他能够配得上的! 侍剑见东方玉白看着主子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劝道:“我家小姐武功不差,轻功尤为上佳,东方公子莫须担心。” “侍剑姑娘,你家小姐是来自何方?” 侍剑微微一笑,道:“这个侍剑不清楚,小姐也不曾提起。” 东方玉白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是夜,两道黑影掠进观天楼,一人往高楼窜去,一人循低处而寻。 观天楼那么大,一块小小的焰火令还不知会安放在何处,两个人在一起行动会更容易暴露,浅歌与花影分头行动,花影认为越高处防备越森严。 浅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理应宝物就放在最严密的地方不假,可越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越安全。 这里竟无一人,四周一片漆黑,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浅歌暗想:“怎么连一个暗卫都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正在此时,一声衣袖翻动的声音飘进耳里,浅歌警惕起来,藏在柱子后。 月光照射下,依稀看到一道似是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融入黑暗中,身法奇快,径直入了内堂。浅歌正心思在这黑夜里难以辨认大师姐时,又一道影子一晃而过,进了内堂,“今夜果然热闹,先跟上去看看再说吧。”浅歌悄然跟了上去。 内堂乃杂物储存地,地儿宽敞板架纵横,倒比前厅无物可遮隐秘多了,跟了一段,发现这第二个人步伐沉厚,是个男人,跟踪第一个人而来。 浅歌不敢靠得太近,亦步亦趋。 “吱!”的一声,是拉开柜子的声音,第一个人摸索了一番后,从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往怀里放,转身就走。这时第二个人纵身上前,向第一个人扑过去,第一个人反应也是极快,显然是有备而来,撒手一扬挡下,不过三招就已将第二个人拿下,银光一闪,割破了第二个人的喉咙。 “此人武功极高,更有心计,幸好不是我跟在她后面,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浅歌想罢,又见那人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也是“吱”一声,却是墙壁上的机关打了开来,突然间一道石门开启,浅歌看到这墙上还有门路,精神为之一振,见那人进了密道之后,上前查看了一下这第二个人的伤口,是刀锋所致,大师姐从不用刀,看来前面的人不是大师姐,轻车熟路的不是第一次偷摸进来了,那又会是谁? 浅歌寻思至此随即闪身而入,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阶梯,越是里面越是黑暗,倘若前面有人埋伏,恐怕难以脱身。约莫走了百来步阶梯,忽然来到了平地,前面道上的尽头有着微光,加快了脚步,在黑暗中她最没有安全感了。眼前一亮,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石室,可之前那人早不见了踪影。 只见这石室有着两道门,其中右道门被推开了一寸,浅歌凝神一思,推开那一道门,一阵寒风吹来,脚下俨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心道:“好险!若是我想也不想,只管往这边走,这脚下一踩空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之间,身后一股烈风逼近,当下转身去挡,但已是来不及,以掌相击,倾身向后,惊呼一声,脚下一踩空坠入深渊。 浅歌感觉身体急速下降,脚下软绵绵的,任多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凭空借力,抽出匕首,使劲往前插去,那石壁坚硬无比,一路滑火花四射,因此也减冲下坠的速度,直到匕首卡进一条石缝里方止。 浅歌一抬头望去,离那石门至少得有二三十丈远。 待爬到石门,已是惊出一身冷汗,手掌也被岩石划破了皮肤,渗着血丝,不过捡回一条命,是不幸中的万幸。回想起到暗室时,这第一个人早已没了影子,那袭击她的人又是谁?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自己也不是黄雀! 浅歌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左边的那道门。 这条道有火把照路,道上的机关也已被破解,走的倒很顺,忽听到前面有交手的声音,动作不大。拐了道弯,浅歌来到一个甚是阔郎的石室,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交手,同是潜伏进来的,也不敢贸然大打出手。浅歌看二人身形相似,也不知方才是谁偷袭她,当然也不会傻傻的冲上去问,有这样的闲功夫她更乐于观察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儿有之前那个百倍大,像是一处收藏室,一个个石桌石案上放着武器珍宝,摆放有序,足足数百件之多,其中有不少是武林中失传多年的武器。寻思着:“既然这里就是藏宝阁,那火焰令是不是也在藏在这里?这两个人想必也是为那火焰令而来。可眼下打了起来,守卫很快就会发现赶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呀。”浅歌退至门边。 这时,这正在交手的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冷道:“西域蛮人,你倒有两下子。” 浅歌大吃一惊,这不是大师姐的声音吗? 另一黑衣蒙面人亦道:“中原狗,有句话说“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好重的火药味,再看她们武功相当,这样斗下去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浅歌身形一晃,抢上前与那黑衣人交手,在这等环境下大家都不得使用兵器,拳法掌法招招凌厉,唯求速战速决。 “大师姐,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跟我走吧。” 是浅歌!苏瑾又惊又喜,向着那黑衣蒙面人出手更是狠辣。 昔日浅歌被师父派出,一直没有消息,来到龙门坡后多方打听,也不得知,却在这地儿遇上了师妹,怎叫她不喜忧参半! 那黑衣蒙面人见她们是一伙的,其中一人的武功不再自己之下,联起手来自己毫无胜算,既然这样,同归于尽好过自己一个人死,抽出携带的武器,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 浅歌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这双刀怔了一下,在失神的瞬间左手被划拉一下,刺痛的感觉回过神来,瞪着黑衣蒙面人道:“你……”你之后便不知说什么了,她认得这双刀,这是今天在客栈见的异邦女子的武器。 苏瑾见浅歌被伤,心中大怒,更加不喜她,招招致命。 所幸伤的不深,要是慢了一下子,整个手都要被砍下来了,简单处理了伤口,浅歌看两人正较劲,双方豪不留情。 “这样打下去会将守卫引来,到时大家都逃不出去,有什么恩怨到外面再说。”说着拉下面巾。 她们当真住了手,黑衣蒙面人看着浅歌,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浅歌苦笑道:“我们见过三次面,你却伤了我两次,我看你是我命中的克星,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黑衣蒙面人自然记得见过这女子,也知现情形对她是最不利的,心道:“这才见了两次面,何来三次的说法?好,我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黑衣蒙面人眼神一冷,在苏瑾和浅歌以为她要发难之际,却拉下了面巾,冷冷说道:“你若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杀了你。” 苏瑾冷笑一声,道:“幽临渊无情门的九幽孤狼阡陌,果真是你。” 九幽孤狼阡陌,西域四大魔头之一,幼儿时为群狼抚养,冷血无情嗜血成性,是幽临渊无情门现任门主,这无情门是由五十年前黑寡妇邱秀凌创立,教众全由女性组成,拒收男弟子,据说门下弟子都是被男人抛弃欺骗过的女人,尤其痛恨男人,虐杀男人是常有的事。 耳际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守卫,浅歌道:“这藏宝阁建立在地下,表里如一固若金汤,我们不可能破墙而出。但这里有两道门,其中一道我相信有暗道出去。” 阡陌冷道:“信口雌黄,我凭什么相信你。” 浅歌眨巴一下眼睛,道:“你还有得选择吗?” 后来,她想起阡陌那时冷冰冰的眼神,要不是情况特殊,估计阡陌早向她下狠手了! 这两道门,是浅歌来到藏宝阁时就发现了,想起方才暗室的那两道门,是否对应着这里的两道门,其实她也拿不准。 在守卫冲进来之前,她们迅速进了左边的门道。 第二十五章 九死一生 一开始道上的路直通平坦,亦无机关暗算,拐了七八道弯,开始走下坡路,越走越深,阴寒潮湿。 蓦地,浅歌喊了停,指着头顶上面说:“上面有道门,就是石室里两道门的其中一道。” 苏瑾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陷入思绪。 阡陌举起火把往上照了照,冷道:“你是说从上面出去?” 浅歌道:“当然不是,就算上得去,上面还不得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们。方才我发现这道门后有一阵风,空气很流通,还能闻到一股花的香味,这地方阴寒潮湿不可能种植花草,很有可能是从外面随风飘进来的,所以我猜这下面有通到外面的暗道。” 苏瑾举着火把向四周扫了下,疑惑的道:“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没死?” 浅歌睁大眼睛看着苏冷,原来刚才偷袭她的是大师姐,这次真是大水冲破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啊。 苏瑾同时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化,看向浅歌,这里就她们三人,方才的莫不是……天哪!她做了什么? “浅歌……” “大师姐,我们出去再说。”她自当不会怪大师姐,也不希望大师姐自责,毕竟谁也不知道会这样! 阡陌向四周看看,道:“这里只有一条路,非死即生。” 浅歌笑了笑,道:“我运气一向不错。” 阡陌冷道:“是吗?”说着走在前面。 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笑的是她竟听信来路不明的人说的话。 这里面越走越深,来到一处天然的地底深渊,黑暗的四周闪烁着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吐着渗人的信舌,而脚下的路越走越窄,走到深处时只能通一人行,两边则是水潭。 浅歌心跳的很厉害,手有些哆嗦,童年时期落水的阴影烙在心头,尤其在这黑夜里对着那深不见底的水潭,像一只怪兽潜伏在那里盯着她。苏瑾不知浅歌怕水,却听她呼吸急促,见那身子在发抖,握着她的一只手,无言中安慰着她。 “小心,湖里有东西!”苏瑾忽然低喝。 湖面翻腾起一层层波浪,伴着一股腥臭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感到胆战心惊,一个念头在三人心中转过:“如果对面有出去的路,想通过去又岂非易事,不知这深潭里潜伏着什么样的怪物!” 忽听左首击水之声甚急,有水花激起,似有什么向她们扑来,苏冷左掌翻出击中此物,按到一大片冰凉粗糙之物,不知是何种东西,不禁吃惊。她这一掌挥出全力,实有数百斤的力道,打在这怪物身上却仅将它推回水潭里,翻滚两下又游了开,此物全身覆盖着坚厚鳞甲,仰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牙齿,体长两米,此物竟是凶残无比的鳄鱼。 “鳄鱼,是鳄鱼!” 浅歌曾在书中见识过鳄鱼之物,但不曾亲眼见过,如今在这地下深渊里见到,心中更是大吃一惊,知鳄鱼凶猛暴戾,切不可大意,立即拔出匕首全神戒备。 阡陌来自塞外,常年待在浩然大漠之中,对此物不甚了解,却见她也不慌忙,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 两边水波激荡,腥臭味渐浓,点点火光照耀之下,竟有十数条大大小小的鳄鱼,潜在离岸边不远的水潭里,三条正往岸上爬来,离她们脚下不到一丈,猛地发起攻击―― 苏瑾右足踢出,踢中鳄鱼下颚,这一脚并不普通是用足了功力,只听得一声“额达”的声音,鳄鱼向后翻身,倒在了岸边一动也不动,看来已气绝。 浅歌看准了时机,待鳄鱼扑上来时,银光一闪划破鳄鱼的一只眼睛,那鳄鱼顿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转身就潜回水里,一个摆尾不见了踪影。 阡陌倒是不慌不忙的,闪身就躲了过去,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可鳄鱼并不乐意,只见另一条更硕大的鳄鱼爬上来,对着她的脚肚张口就咬下去,阡陌左脚一缩避开,那鳄鱼一个扎根再咬过去,只见火光一闪,一火把戳进鳄鱼的喉咙,鳄鱼的舌头是它最柔软的部位,滚烫的炭火烧得它痛苦的挣扎着,一滚身回了水里去。 可在这黑暗之中,仅此有两个火把照明,这就灭了一个,光亮顿时暗了下来。 苏瑾冷怒道:“你这要干什么?” 阡陌不以为然的道:“我使的是双刀,拿着火把碍手碍脚。” 这一说法似乎很合理,但苏瑾根本就不信她,现下被群鳄攻击,更不知前方会有何危险,阡陌更是其一,这让一向冷静沉稳的苏瑾有些慌了。 地底深潭鲜有人畜到访,群鳄早已饥肠辘辘,到口的肉怎会轻易放过?群鳄前仆后继的涌上来,阡陌一马当先连番击毙凶鳄,下手狠辣,一把双刃弯刀破开鳄鱼的喉咙,鲜血引来了更多的鳄鱼。 又有二头凶鳄欺近,浅歌正欲出刀,一个影子闪过――是阡陌双掌齐发,扑通一声,将二鳄击落谭中,溅起的水花有二丈余,更巧的是把苏瑾手中的火把给淋灭了。 瞬间,一片黑暗笼来,浅歌不禁惊呼了一声,慌乱中抓住了旁边的衣物,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不那么害怕。 苏瑾早知要提防阡陌,却不想她这一招,火把淋灭在这地下洞穴里,丝毫光亮也没有,左右又有鳄鱼袭击,唯有凝神倾听,耳听两边的鳄鱼又在蠢蠢欲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没了火把犹如瞎子抓黑,况且还有一个比鳄鱼更残暴的人,曾听闻这女魔头自幼由狼群养大,双目夜能视物,难怪她会熄灭火种,这分明是要置她们于死地呀! 此时,在黑暗中阡陌不用看就知道,有一把刀顶在她腰间,她知道自己被挟持了,不敢轻举妄动,暗忖:“她持刀威胁我又不说话,到底想作甚?” 而苏瑾可瞧不见那边的情形,道:“阡陌,你敢耍花样,我定饶不了你。” 阡陌道:“不想死就跟我走。”从小在荒山野岭里长大,在黑暗里她虽不能瞧得清清楚楚,但听觉和嗅觉异常敏感,无碍她走出水潭。 阡陌的妥协让苏瑾起疑,心念:“莫非浅歌已被女魔头挟持,她想以此要挟我?” 两边是水潭,而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鳄鱼是无法爬上去的,阡陌带她们爬上去后,苏瑾摸出火折子打开,在这黑暗的深渊洞穴里有了一丝光芒,怒对阡陌冷道:“魔头,你好卑鄙,竟用诡计耍我们。” 阡陌冷哼:“别魔头魔头的叫,论手段我还比不上你。” 洞内恢复了光明,浅歌发现自己一直攒着的衣物竟是阡陌的,匕首还一直顶着人家的腰间,连忙放开。 苏瑾一把拉过浅歌,道:“这魔头不怀好意,心比猛兽还狠,留她是个祸害。” “可是刚才若不是她带我们走出水潭,后果将不堪设想。”浅歌道。 阡陌冷冷道:“你们一唱一和,戏倒演得不错。” 浅歌见她一副厌恶的表情,却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让她讨厌了,眼观这巨石上也并非安全之地,鳄鱼迟早会爬上来的,道:“这里只有一条路,要么继续往前走,要么退回去。” 阡陌眼眸一冷,道:“要是出不去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从来没有人敢威胁她,这人却连番要挟她。 浅歌,她记住了。 苏瑾拔剑指向她,“你敢试试看?” 浅歌挡在两人之间,无奈的道:“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有一致的敌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此地水潭中的鳄鱼群,似由专人饲养,在被人发现之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苏瑾拉着浅歌的手,举起火折子绕过阡陌,道:“别管她,我们走。” 循着气流而行,之后的路虽不没有深潭鳄鱼凶险,但也是荆棘满布,当找到了出口,走出来时发现来到了荒野的郊外。 浅歌向洞口探了下头,不知她能不能走出来。 苏瑾皱下眉头,“别管她,她要死在里面最好。” 她自然是希望她死,但以九幽孤狼的本事,区区一个洞穴,恐怕还是不足以将她困住的。 浅歌想了想,她要是走不出来,那也是她的命,如果出来后与她们碰到一块,指不定还得有一场恶战。 于是,她们就走了。 过了许久,月光下又一道人影从隐秘的洞口窜出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探射四周,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十六章 一验真假 夜深,郊外的一处农庄屋里微光隐若,无人能眠。 烛光下,苏瑾正为浅歌的手伤重新上药包扎,所幸伤口不深,未伤及筋骨,看到破了皮渗着血丝的两只手掌,心疼不已,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小师妹,自己竟差点置浅歌于死地,想想就心惊胆颤! 苏瑾无声叹息,花影缺少心眼,浅歌心地善良,江湖险恶让她如何放心! 看这气氛不对,东方玉白开口打破沉默,“连远在塞外的无情门都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了,九幽孤狼亲自前来夺取,想必这宝藏的消息已传遍江湖,看来这个江湖很快又得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了!话说回来,你们今夜闯进观天楼,不等于别人不会夜探,火焰令会不会已经被人得手了?” 苏瑾淡淡的道:“霍老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很,我夜探两晚都没有找到,相信别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得手了。” “大师姐,我知道火焰令对你来说很重要,可就算你得到了火焰令,也必定成为江湖人众矢之的!”浅歌看着苏瑾,她很担心这一点。 苏瑾却道:“火焰令丢失前归我爹所有,我如今拿回理所应当。师妹,你不必劝我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 浅歌知道大师姐一向做事冷静有分寸,若是别的事她倒不担心,这十多年来大师姐为了报仇活着,心中充满了仇恨,一旦牵扯到家仇,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届时无人能阻止她! “冷罗刹,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东方玉白眸子转了转。 苏瑾睨他一眼,道:“与你无关的事少打听,天一亮带浅歌回山庄。” 东方玉白道:“这可不行,我们出来是有任务的……”话没说完,睁大的眼睛再也不敢乱瞟,因为他的脖子处横了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 苏瑾冷冷的道:“听着,天一亮带浅歌回山庄。” 浅歌上前按着苏瑾的手,“大师姐,让我留下来帮你吧,起码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不是?” 苏瑾欲言,东方玉白抢先说道:“是是是,我的武功还不如浅歌的好,指不定谁保护谁呢。浅歌在您冷罗刹身边就不一样了,您说是吧?呵呵” 苏瑾横他一眼,她最讨厌男人,尤其是油嘴滑舌的男人,但他的话说得没错,现在是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收回匕首,苏瑾走到窗边,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浅歌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铁定是劝不住的,倒不如留在身边安全些! 观天楼的大买卖在正午一刻开始,楼里楼外挤了不少人,观天楼第七层有规矩,凡在江湖中享有名誉的武林人、有名号的门派方能入门。如果你无门无派,无人认识,便只能止步六楼了。且任何人进内不得携带武器。对大部分习武之人来说,少了趁手的兵器,赤手空拳上阵如同卸了半成功力。 这里层高十丈,比其余楼层高出许多,会场中间是凸出来的巨大石台,宽三米长三米,石台上只有一方锣架,这样的会场布置比楼下六层都简约,也更宽敞透明可见,唯独特别的是,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石台,因为石台周边是空出来两米宽的水池,呈圆形水雾弥漫无法看清,谁都不知道这水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会场以石台为中心,布置了上百张台子,每张台子能坐四人,不到正午就已坐九成满,客有四五百号人,大观楼的守卫和随从有两三百人,在这会场里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苏瑾无需报上名号,便有绿衫人为她们引路,她们的台子是在靠近石台的其中一张,台子上有牌子,字风云。 苏瑾道:“这里的台子专为江湖门派而设,名声越响便越靠中心。” 浅歌发现,场上有不少目光投放到她们身上,大概是因为大师姐“冷罗刹”的名声和美貌吧。江湖中盛名的各门各派几乎来了大半,能集中这么全武林人的只有武林大会了。环视一周,在人山人海中没看到子翎,心里有些失望,转念又是一想,子翎是朝廷中人,这江湖人的地方她又怎会在。 人多的地方难免吵杂,但三句不离火焰令,“观天楼这第七层五年未曾打开了,今年也为失踪多年的火焰令开了一回”“是呀,上一回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为了盛唐的玉观音”“依我说啊,如果这火焰令真如传闻中藏着秘密,这以往拍卖的宝物加起来都无法比……”“嘘!闫老弟你小点声!”“铁大哥,今天到这儿的哪个不是为了火焰令来的,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了就算咱得了火焰令,没有青璇剑也是一块令牌而已。” 浅歌看向苏瑾,那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模样,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她知道此刻大师姐心里正在煎熬。 正午一刻,主方出场,一个身穿金衫的男子走到中间,只见此人眉清目亮,面如冠玉,风神潇洒,步履轻快足见武功修为颇深,抱拳向着众人道:“在下霍安,是观天楼第七层拍卖会――”话未说完,台子间有人粗着气道:“今天那么大的场面,老子不来就派个小子来,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霍安瞧去,说话的人是两河枭雄“狂刀”王横,笑了笑道:“家父身体欠安虽然未能到场,但观天楼的买卖还是会照例进行,前辈觉得晚辈做得有不妥之处,还望指点一二!”这话说的谦让有礼,一说明了缘由,二提醒了今天的角是买卖,谁能说没有霍老买卖就进行不下去了? 王横一时答不上话来,众目睽睽之下顿觉口舌干燥,想喝一口茶却发觉台子上什么都没有,便顺着喊道:“连茶水都不备,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这时便也有人发现了,所有的台子上都是空空如也,连基本的茶具都没有。但也有人暗里偷偷发笑,,观天楼有规矩,我提供货物卖,你只管买不买,不设任何与买卖无关之物,想喝茶便到茶楼去。 他们在等着王横将如何下台,不曾想霍安却道:“来人,给王大侠侯茶。” 当所有人都一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如果只有一个人特殊了,便成为凸显。茶是上了,可王横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显然是自己不合规矩了,但这是自己要求的,总不该又撤下去吧?便硬着头皮喝了。 众人心里皆叹道,好一个霍安,虎父无犬子! 又有人道:“霍公子果真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已担当大任!”此人长了一张马脸,鹰钩鼻,高瘦身材,原来是衡山十州镖局江三巅。 这话有人是附言的,也有人不屑冷笑,但绝大部分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中间大都是江湖中有头有面的人,听一个黄毛小子主持会场,多少没什么耐心的。 霍安朗声说道:“最近江湖传闻不少,真真假假差点乱了武林秩序,也惊动了武林盟会,无论今天火焰令花落谁家,江湖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后观天楼和盟会决定,当场验一验火焰令的秘密是真是假,请在场的诸位作证。” 场上一片哗然,有人高声喊道:“如果传闻是真的呢,那么藏宝图归谁啊?武林盟会还是观天楼?在场的江湖兄弟不都成看戏的了吗?这分明是你们想抵赖,决不能依。” 江湖人明人不说暗话,就是直接爽快。 霍安笑道:“这有何难,假的便也就算了,真的就当场焚烧,免得伤了武林人的和气。” 一个道人站了起来,道:“贫道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长衫白脸的男子亦站了起来,道:“在下也赞同,不过霍公子,能破开火焰令的只有青璇剑,不知……” 霍安淡淡笑道:“既然受盟会委托,自然不必担心。” 手势所向,是一位青衣秀士走来,此人正是东方卿的门下大弟子,有凌霄侠客之称的何少鹏,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柄清光色剑身,所经过之处,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由东方盟主大弟子带来的,莫不就是武林至宝――青璇剑。 看到了青璇剑,大部分人都是惊讶的,而东方玉白的脸色变了又变。 凌霄侠依旧捧着剑身,道:“在下何少鹏,奉师尊之命把青璇剑带来……霍公子……”话说着,已把剑送至霍安面前。 此时站起来的人有大半数,终究愿武林归于平静的人多。浅歌心里却有些担忧,如果当真烧了藏宝图,这里势必有一人会出手,那人便是大师姐,大师姐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唯一的线索。 霍安从腰间摸出一块玄黄令牌,便有人道:“这就是失落多年的火焰令?” 有人接道:“十多年前在下有幸见过,这确实是火焰令,不假!” 霍安向着众武林英豪道:“青璇剑和火焰令在此,霍安遵东方盟主之命,今天验一验火焰令的秘密。”遂将令牌抛向半空去,右手抽出何少鹏手中的剑,当的一声响,刀刃与令牌交汇霎火花一闪,转眼霍安已把宝剑送回剑鞘,出手奇快,众人目不暇接,心中暗暗称赞。绝多数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上破开两半的令牌,全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霍安摇头一笑,颇有嘲讽之意,举起两半块残破的令牌,道:“天下英豪请看,这就是近日江湖谣言中的火焰令的秘密。” 众人睁得眼睛大大的,当真只是破开的令牌,什么都没有。 凌霄侠何少鹏高声道:“传武林盟主之令,真相已大白,众英豪们也就散了吧。” 有汉子骂了一声喊,道:“妈的散了散了,难怪霍老没出场,你大娘的这哪是拍卖呀……”莫怪会有人愤怒,藏宝图的消息在江湖中沸腾一时,结果却是谣言,任谁都会骂爹骂娘骂那个缺心眼的。 生气是生气的,但谁也不敢在观天楼撒野,大都气哼哼的走了。 浅歌愣了,这会儿是什么情况,火焰令毁了,传闻是假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吗?想了想又没觉得哪是不妥的地方,火焰令的秘密是假的,藏宝图一说并不存在,这样一来武林恢复平静,却已是最好的结果。 苏瑾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反观东方玉白,脸色变来变去,表情复杂。 第二十七章 扑朔迷离 当天,她们入住倾城烟雨楼,这回却是被霍家总管请去的。 “有什么事你说吧。” 东方玉白在路上一直向她打眼色,浅歌寻了个机会与他独处,在房外的走廊尽头。 东方玉白左右望了一眼,确认无人之后低声道:“昨夜我接到我爹的飞鸽传信,五天前青璇剑被黑衣人掠去,这个人很可能是你大师姐。”这是信上一半内容。 浅歌一惊,道:“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东方玉白道:“我爹总该不会骗我吧,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爹既然会这样判断,也是有足够把握才会断言的!” 浅歌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师兄拿的青璇剑是假的?那观天楼里的火焰令……” 东方玉白摇摇头,表情甚是困惑,道:“我不知道大师兄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带着青璇剑,我爹信上也没说啊,也许……也许青璇剑又找回来了,那是真的?” 浅歌道:“不,如果是假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师姐在会场上无动于衷,因为她早就知道青璇剑是假的,火焰令也是假的。观天楼不属江湖门派,不正不邪,从不听候武林盟会差遣,今天却坏了观天楼的规矩,这其中必有跷蹊。” 听浅歌的分析,东方玉白也觉得合理,“只有把真的青璇剑找出来,方知真假。” “这事我来办,你等我消息,大师姐向来疼我,不会对我怎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 东方玉白失笑道:“江湖人人说冷罗刹冷酷无情,连她师父都拿她没办法,没想却对你这个师妹这般……情深意重,如果让冷罗刹的仇家知道了,你可就危险了!”苏瑾素来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终归得罪不少人,要是她的仇家知道浅歌的存在,这就不是说笑的事了。 浅歌一心想着青璇剑的事,无心听他的喃语。 回到房间,苏瑾看着她,那是一种打探的目光,在浅歌以为大师姐会问她出去干什么时,苏瑾柔柔一笑,道:“既然大买卖会已结束,火焰令的风波也停歇了,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山庄。” 浅歌目光闪动,道:“那大师姐你?” 苏瑾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回去。” 浅歌心下一沉,道:“大师姐,真的青璇剑是不是在你那里?” 苏瑾一怔,道:“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些什么?” 浅歌黯然摇头,她了解大师姐,如果这事不是真的,大师姐会大怒否认,可她没有。 苏瑾叹道:“师妹,这事你别管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要是别人这样当面问她话,她是绝不会留活口的,但这人是浅歌,她就知道瞒不住了! “大师姐,这件事情不简单,你一人怎能独当!” “我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可不是纸糊的老虎,你不必担心。”什么江湖险恶,她全然不放眼里。 浅歌心里有点恼,道:“霍安留我们在此,大师姐可知他有什么用意?” 苏瑾道:“不过是黄毛小子,他能有什么花样。” 说的黄毛小子只因霍安比她还要小上一岁,两人早也见过一面,霍安对她的美貌一见倾心,苏瑾是以厌恶不屑。 浅歌却不知这些,也不这么认为。 就在此时,霍家的管家寻来,霍安请她们前往后院。 当她们到了后院会客厅,才知东方玉白也被请了来,霍安早已在厅中等候,备了一桌的精美酒席,看来是要宴请她们了。 东方玉白笑道:“本公子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作为,不知霍公子请我来作甚呀?” 霍安精明的眼睛一眯,道:“东方家的二公子,怎会不值霍家招待一顿。”他话是对着东方玉白说的,可眼睛却不住的往苏瑾身上瞄去,还打量着苏瑾身边的浅歌,虽相貌不出众,但气质不凡,纵然在武林四大美女苏瑾的边上也不容人忽视,而她身后的黑衣女子也是武功高强的人物,这样女子定然不普通。 “冷罗刹,我们又见面了,想必身边这位姑娘就是风庄主的义女,浅歌姑娘。” 浅歌轻轻点头,苏瑾冷眼瞧着他,道:“霍公子请我们来,就是为了交友畅饮吗?” “这是一场鸿门宴,恐怕没那么简单。”一道女声传来,浅歌听出是霓依依的声音,目光寻去,却是一身蓝衣的陌生女子,貌美,明艳照人。 蓝衣女子渡步而来,对上浅歌诧异的眼眸,眨眨眼睛笑道:“浅歌可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霓姐姐!”千面观音,这就是她其中一面吗。 霓依依笑了笑,对霍安道:“霍公子,人到齐了吗?” 霍安哈哈笑了两声,道:“诸位请入坐!” 苏瑾、浅歌、霓依依、东方玉白分别入座,花影始终站在浅歌身后,一步不离,霍安坐在主人位,厅中只有霍老管家候着,再无他人。 浅歌在暗中观察,她看得懂霍安看大师姐的眼神,但这样的一场宴会绝不是为了讨美丽的女人欢心作准备的。 霍安举起酒杯笑道:“霍安敬各位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苏瑾等人动也不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霍安在江湖上除了他爹是霍莫外,且算不上一号人物,又怎会买他面子? 霓依依道:“霍公子,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霍安放下酒杯后,手中多一块令牌,竟然是拍卖会上的火焰令。 浅歌和东方玉白相视一眼,苏瑾、霓依依却无动于衷,冷着眼看他。霍安笑道:“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没找错人。” 东方玉白道:“会场的火焰令是假的,青璇剑也是假的,那我大师兄……” 霓依依冷笑道:“只怕人也是假冒的。” 霍安得意的笑道:“那是天下第一假冒高手,不过给世人做场戏罢了。” 苏瑾道:“那霍老知不知道,他的儿子竟敢在武林群雄面前玩把戏?” 霓依依道:“我想霍老就算知道了也没法教训他,因为霍老在半年前就死了。” 霍安叹道:“果然没几件事能瞒得过天下第一阁!” “问吧,你找我来,是想知道什么?”题外话也说够了,霓依依直奔正题。 “哈哈,千面观音,我请你来不是为了买消息,而是请你一同揭开火焰令的谜底。” 霓依依一怔,又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搅这趟浑水?” 霍安微微一笑,道:“本公子这有一样东西,请各位先看上一眼。” 霍老管家走上前来,手上捧着一块方巾,然而要看的并不是这方巾,而是里面包着的一枚蛇形银镖,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暗器,起码在座的浅歌和东方玉白这样认为。 然而,霓依依和苏瑾看了脸色大变。 霍安道:“这枚蛇镖……想必冷罗刹、千面观音你们一点都不陌生吧!” 苏瑾又怎会不知这枚镖,她的爹娘就是死在这枚蛇镖之下,十多年来苦苦追寻这枚蛇镖的主人――蛇形魔手。 霍安又道:“半年前我爹遭人暗算,便是死在这枚暗器下,无奈多月来一点踪迹也查不到。我霍家做的是江湖买卖,天下第一阁收罗天下情报,冷罗刹你这十多年来一直不忘血海深仇,如今我们有了一致的敌人,何不结为盟友共享资源,早日将蛇形魔手捉拿?” 苏瑾冷笑道:“我冷罗刹并不需要盟友,霍公子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霍安笑着摇摇头,道:“真的火焰令就在我手上,你不想找出其中秘密吗?若少了火焰令,你又怎报得了仇?” 苏瑾一时无话可说,她确实需要这火焰令。 浅歌忍不住道:“你们说来说去,为何那么肯定这枚蛇镖与火焰令有关?”这语声冷漠优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在。 霍安将手中火焰令递与浅歌,浅歌接过来,细细看着这传说中的火焰令,只见令牌上赫然盘缠着一条蛇形图像,而形状神态与桌上蛇镖无异。 原来如此,杀人的暗器与火焰令的标识一模一样,想让人不发现其中的关联都难。 浅歌将令牌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霍然笑道:“霍公子,你就不怕我持令牌逃跑?” 霍公子哈哈大笑,道:“虽然浅歌姑娘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但这是霍家的地方,霍安还是有这个把握的,再说浅歌姑娘又岂是卑鄙之人。” 浅歌将火焰令交还,直视霍安道:“听霍公子语气似乎知道我。” 霍安意味深长地道:“能从观天楼暗道里全身而退,武功怎会差,胆子怎不大,心又怎不细呢!” 浅歌愣了一下,原来昨夜暗访观天楼,她们的一举一动均在霍家掌握之中。 不明就里的霓依依不想多费口舌在别的事情上,直接问道:“霍公子有什么计划?” 霍安叹气道:“我能有什么计划,空有火焰令在手,却无法一探个中秘密。” 东方玉白嗤道:“你既然有火焰令,总该能引蛇形魔手出洞的,何须找帮手,莫不是你怂了怕打不过那魔头?” 霍安苦笑,道:“半年前有个神秘卖家托我父亲拍卖火焰令,观天楼的规矩,只要任何价钱合适的买卖都不会推托,即便是武林至宝火焰令。后来,我爹遭人毒手,我原想以火焰令作饵,将那万恶的蛇形魔手一网打尽,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火焰令宝藏的传闻,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浅歌道:“火焰令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凶手一再而再的抢夺火焰令,那必定有它特别之处,火焰令和青璇剑本身就是武林无价之宝。” “与其瞎猜,我们何不直接打开看看,便知真假。”霓依依说着这话时,眼睛一直不离苏瑾。 霍安道:“火焰令的传闻我虽无法辩知是真的,但有一点不假,我用尽了全天下最锋利的兵器刀刃都不能打开火焰令,唯青璇剑能破,很有可能是真的。”他说着这话时,眼睛也不离苏瑾。 而话说到这里,再无人接话,桌上陷入一片死寂,各怀心思。 沉静半晌,霍安又道:“如果你信我不过,我们可以找来第三人主持公道?” 霓依依眼波流动,嫣然道:“这提议不错,可是找谁呢……” 苏瑾还是一言不发。 霍安继续道:“我倒可以推荐一个,此人并非江湖人,却是朝廷中人,骁勇善战百战百胜是国之英豪,是先父敬佩的人之一,我霍安信得过他!” “谁?”苏瑾终于松口。 第二十八章 藏宝密 谁字刚出口,众人随着霍安的目光望向厅外,厅外中庭伫立着一个人,身穿华丽锦衣、飘逸洒脱的长发、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如此风流公子当今也只有公子翎了! 公子翎缓缓走来不急不躁,那干净的气息,如夹在一阵风里带来。 霍安起身迎客,道:“翎兄,请入座。” 公子翎炯炯有神的双眸一凝,笑道:“在下公子翎,幸得霍兄引荐!” 霓依依自是认得他,公子翎是朝廷将军,霍家却能结识他,当真是令人惊讶。 苏瑾看公子翎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东方玉白笑道:“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见过两面,这是第三面了!” 浅歌看公子翎的眼神中带着娇怯,心中打鼓般跳动。 然而,公子翎的心情又怎比她平静,那张陌生的面孔下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舞阳,如今却无法相认,这样的一份心情她费了多大劲才能抑止! 两人的眼神都不敢正面接触,怕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边霍安道:“冷罗刹你还有什么顾虑?” 霓依依亦叹息一声,劝道:“你我要报血海深仇,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 苏瑾看他们一眼,终于道:“明日这个时候,我把青璇剑带来。” 霍安笑道:“不敢劳烦美人,本公子已命人去取……”这时霍家的管家从内堂捧出以麻布裹着,长长的一柄……剑? 苏瑾瞪大眼睛,别人不认得那麻布,她自是知道的,气得发抖差点一口气岔了道,脸色变得铁青,她自认为无人能知青璇剑所藏之地,万没想到这霍安…… 霍安接过麻布包裹,遂翻开麻布,是一柄青光色长剑,一如会场上那一柄。长剑出鞘,隐约有龙吟之声,剑身薄如蝉翼,刃如秋霜,剑锋寒气逼人,一看就知是一把绝世好剑! 东方玉白瞧了那剑一眼,叹道:“的确是真的青璇剑,这回不会有假了!”这么近的距离若还看不出真假,他就白瞎了以前天天对着爹爹的这柄剑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苏瑾锐利的一双眼睛盯着霍安,冷道:“霍公子这是信不过我?” 霍安笑道:“冷罗刹莫怒,本公子不是这意思――” 未等他的话说完,苏瑾冷哼道:“那你是想彰显自己的本事了……”霍安怔了怔,话也说不出来,干在赔笑。 公子翎忽然笑了笑,道:“霍兄早已把青璇剑拿到手,却没有独吞火焰令,可见是有诚意与诸位合作,既然两件宝物都齐了,那么就开始吧。”话完起身取过青璇剑和火焰令。 将火焰令置在台上,公子翎右手握着剑柄,运气一震剑鞘离剑,银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剑气逼人,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霍安、霓依依、苏瑾、浅歌、东方玉白,五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焰令,这五人的心思虽然不同,但却都同样的紧张。 那是完好无缺的吗?不,只要仔细看,可瞧见此时火焰令上刮出一条剑痕。 那么,火焰令……破开了吗? 公子翎放下青璇剑,又轻轻将火焰令拿起,自剑痕处一扳,火焰令立刻断成两截,露出一角油纸。明亮的双眸一眯,身体一震唇瓣微张,道:“果真……果真藏着东西……” 她们都知道,火焰令是藏着秘密的,当听到这话时心里也是不禁一震,苏瑾恨不得凑过去瞧瞧究竟是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但她还是抑制住了,十多年她都等了,还等不了一时半刻吗! 浅歌叹了叹气,道:“原来传闻是真的!”火焰令的秘密本与她无关,可她却不希望火焰令真有什么藏宝图,否则江湖将风起云涌! 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便将油纸揪出,放在桌子上,不到巴掌大的油层纸里面包裹着别的物品,不大很薄,一层层挑开后,竟是一方蚕巾,巾上绣着一幅美人图,图上美人栩栩如生,有着姣好的美貌,妙曼的身姿,正施展剑术,那柄剑竟然是青璇剑。让人茫然的是,这刺绣美人图上只字不提,更别提能有宝藏的路线图,这……这就是火焰令的秘密,传闻中的藏宝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恐不能接受! 东方玉白哑然大笑道:“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藏宝图么?这是哪位高人心仪的对象,慰寂之物吧!” 苏瑾的脸色刷白,被骇呆了神,任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这样的结果! 霍安此刻脸色铁青,满头是汗涔涔而落,竟一时也愣住了。 浅歌忽然道:“你们瞧这把剑……”原来这柄闻名天下的宝剑,此时已断成两截!又道:“陨铁本是最坚之物,青璇剑能破火焰令,火焰令自然也能断青璇剑,如此证明,剑不假,火焰令也不假。” 东方玉白苦笑道:“坏了坏了,为了这样一副美人图,火焰令没了,青璇剑也断了,我爹肯定得打死我了……” 苏瑾两眼无神,也不言语。 浅歌见她这般模样,想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眼睛余光看见霓依依全神贯注,紧紧盯着那副美人图,心中一念,不禁问道:“霓姐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霓依依眼中有惊喜之色,道:“你看那美人的衣裳,层峦叠嶂的山峰、高山流水像是一副山水画。” 浅歌看了一眼,她方才也注意到这一点,可……“这山这水瞧着很奇怪,哪有寸草不生的山、飞流不溅的水?” 霓依依道:“有,塞北的山脉,高原的冰川。” 霓依依又道:“且不说上面画的,但看图上美人所穿出自江南水乡的衣裙,而这绣物却是来自塞外,如此天差地别不是很怪吗?” 浅歌恍然大悟,道:“这蚕丝来自江南的苏绣,绣工细致、针法灵活,而这一块山水图却像生硬加进去的,似乎别有用意……” 公子翎霍然道:“图上的确是山脉冰川,我在塞外镇守边疆时,与它们日夜相对,错不了,可大西北的山脉有五条,却不知是那一条山脉。”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再沉默无话可说。 半晌,霍安对霓依依道:“天下第一阁收集全天下的情报,你仔细想想,可见过这样的图?” 霓依依摇摇头,道:“这图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风景画,无迹可寻!” 浅歌咬住下唇似在寻思,问:“霓姐姐,我师姐与霍公子均有血仇在身,才那么执着寻找火焰令的秘密和幕后黑手,你又是为了什么?” 霓依依失声笑了笑,道:“因为蛇形魔手杀了我亲生母亲,这仇你说我得不得报!” 浅歌道:“是因火焰令么?”火焰令属于武林盟主的信物,十二年前下落不明,半年前才出现的呀。 霓依依摇头道:“十年前的一天夜里,阁中有人闯了进来,触动了机关,我爹娘去捉拿,不料我爹娘不是对手,我娘为了救我爹,被蛇镖射中致命穴位而死!” 浅歌心思一动,奇道:“不为火焰令,难道是为了别的东西?” “蛇形魔手闯进是安放情报的暗室,那暗室――”忽然想起了什么,霓依依神情大变,道:“那暗室存放的情报是西北区的,莫非有关联?这一切不是巧合……” 众人心头一震。 苏瑾道:“当年天下第一阁一定是收集到火焰令秘密的情报,所以蛇形魔手追查到阁中,既然被人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应该还没得手。” “我爹也是这样想的,可当年翻遍了暗室,甚至查找全阁,都没发现任何与蛇形魔手有关的蛛丝马迹。” 浅歌道:“那是你们并不知所要找何物,如今再寻一遍也许会有所发现。” 霍依依点头道:“虽然当年不了了之,但我爹出于谨慎,把那间暗室封存起来,这十年来里面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 苏瑾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即刻出发前往天下第一阁――” “且慢!”霍安看了众人一眼,道:“尚有个问题,我们是为了找到蛇形魔手,才去追查火焰令的秘密,如果那秘密果真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呢?” “如真有宝藏,又是在大宸境界内寻得,何不由将军上交朝廷,一可造福百姓,二免去纷争。”浅歌提议道。 公子翎笑道:“如真能为国库添加一笔宝藏,实为国之幸,百姓之幸啊!” 浅歌看着公子翎,而公子翎也看着浅歌,两人眼中有一丝微妙的情愫。 霍安哈哈大笑,道:“浅歌姑娘的提议甚好,霍某也提一个建议,这块蚕巾若托翎兄代为保管,是最好不过了。” 这里的人除了公子翎,都来自江湖,宝藏也不是她们的目的,加上公子翎为她们公证,证物交给他,倒也妥当。 霓依依冷笑道:“我霓依依虽没有万贯家财,但也不是贪财之人。” 东方玉白嘻笑道:“本公子对金银珠宝没有兴趣,让我加入就好。” 苏瑾一心想报仇雪恨,更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霍安目光闪动,拿起酒杯笑道:“来,今天总该是个好日子,我们干一杯。” 既然达成一致,目标统一,结为同盟,的确需要喝一杯,谁也没有推辞,都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了。 第二十九章 九幽孤狼 这样的一支队伍颇为怪异,霍家与天下第一阁处于江湖灰色地带,不正不邪。 苏瑾虽有侠女之称,然而这侠义之事不是她发自内心去做的。 东方玉白、浅歌两人出自名门正派,有侠义之心却毫无江湖经验。 公子翎,当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将,却混迹江湖。 然而这六人要做的事情,不是旁人所能臆想到的。 出于考虑和安排,霍安不出面参与寻找线索。 东方玉白对此很是不满,“这霍安,比他爹还贼,我们在前方冲锋陷阵,他倒好,来个坐享其成,这观天楼的买卖啊……一点亏都不吃!” 浅歌倒很看的开,“火焰令的出现,观天楼成为江湖众矢之的,虽然买卖结束了,但风波未平息,倘若霍公子与我们一起,目标越大越容易暴露。” 离开龙门坡后,浅歌不再易容改装,为了方便行事,戴上霓依依送给她的青铜鬼头面具,霓依依笑言:“想必这面具下的,是一张美丽动人的脸!” 浅歌笑了笑,叹道:“让霓姐姐见笑了,浅歌也是情非得已!” 这一支队伍中除了霍安,只有霓依依没见过她的容颜,路上无外人时,浅歌会摘下面具,并没有将自己的美貌看得很稀罕,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起初霓依依以为浅歌易容、戴面具不过想隐藏真实的身份,不曾想她美得如此绝色,当即赞叹:“你若出世,天下美人榜的武林第一美女称号,无异归你的了!” 天下榜,经天下第一阁依据情报筛选核实,将所有入围名单逐个排名,并公布武林,不服者可以提出较量,若能胜过前者,即可重编排名。这天下榜五花八门,其中就有美人榜、公子榜、轻功榜、神偷榜等。 公子翎和她分别时,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如今那张稚嫩的脸蛋长开了,美得不可方物。四年后再见面,贵为皇室公主的凤舞阳隐姓瞒名,成了风云山庄的浅歌,隐藏了自己的美貌,过的是粗茶淡饭的平凡日子,已然成为了另一个人,难怪她一再寻找查探都没有找到舞阳! 这一天她们来到关中的一个小镇,这时天色将晚不便赶路,在镇上唯一的客栈住了下来。 小镇位处偏僻人烟稀少,客栈小而简旧而损,虽说江湖儿女随处安家,但这一行人中谁不是出身显赫的小姐公子哥儿,好在有瓦遮头,总比风餐露宿的强些。 掌柜的见来了几位衣着光鲜,样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客人,亲自上前招呼,满脸堆笑道:“哟!几位客官打哪来的,晚上的路不好走喔,小店――” 东方玉白打断他道:“把你店里拿手的小菜都端上来,再给本公子安排五间房,去吧去吧……”连说了好几个去吧,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饿得慌了! 掌柜连连说是,唤来小二上茶,自己也忙去了。 店小二提着一壶茶小跑过来,道:“各位客官请用茶勒!” 苏瑾、霓依依是美丽的女子,公子翎、东方玉白又是俊美的公子哥,这四人一路上总能引来人侧目,然而戴着狰狞面具的浅歌、一身肃杀气息的花影,让人看了一眼后,再也不敢瞧第二眼。 店小二在看到浅歌时,脸色一变手抖了一抖,显然被吓到了,飞快的斟完茶后,飞快的走了。 霓依依抿一口茶,道:“这里虽穷乡僻野,却是到洛荆较为隐秘的路径,再赶三天路就到了。” 苏瑾道:“难道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霓依依道:“这已经是捷径了!” 苏瑾垂下头神色黯然,霍然对浅歌柔声道:“浅歌,你累不累,要不你先上去休息,晚饭我给你送到房间里。” 浅歌摇摇头道:“不用了大师姐,浅歌不累。” 霓依依好奇的眼光在苏瑾和浅歌之间来回转,宛然笑道:“冷罗刹对小师妹呵护备至,真是情同姐妹,令人羡慕呀!”这一路上据她观察,苏瑾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唯独面对浅歌时,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像一块融化掉的冰块,变成柔柔的水。 东方玉白也曾向浅歌说,要不是苏瑾是个女子,我定说她是在爱恋你,她对你的好呀,比亲姐妹还要好,还要……还要多那么一点爱! 这样的感情她并不陌生,少年时子翎对她也是如此,起初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当长大了些,懂的事多了,再见到子翎心情就不一样了,有些慌有些乱! 公子翎喝了口茶,喃喃叹道:“茶水不怎么样!”然而捏着茶杯的指尖发白,暴起的青筋出卖了她外在的平静。连日来,与浅歌无法相认,不能光明正大的守候在她的身边,她心里难受极了! 看着公子翎,浅歌心思是复杂的,那女子虽然没有跟来,但子翎也从没有说过,她是谁,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等菜上来其间,这一桌子显得有些沉默。 东方玉白眼珠转了转,大叫一声,“哎呀,不知道我爹收到信后气没气死,这一年半载的我都回不了家!浅歌,你干娘那边怎么样?” “不知,我让侍剑先回去,也该到了。”浅歌没有说出干娘让她回庄的事,她想将火焰令的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东方玉白叹了口气,道:“不出三天,他们定派人来寻我们!” 菜陆续上桌,八菜一汤花样虽不精致,但对于在外奔波了整整一天,已是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已然食指大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 她们坐的位置虽偏但视野很好,谁进来都瞧得清清楚楚。那人进来后,苏瑾眼中杀气乍现,右手已按在腰间,她的鞭子可以随时挥出,霓依依眼神中也有防备之色,花影眼眸眯起,沉着一口气。 ”这头狼竟然跟踪来了,大家小心点。”苏瑾沉声说道。 能让苏瑾如此防范的,这头狼除了狼女阡陌还能有谁! 阡陌自门口走进,径直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从头至尾看也不看她们这边一眼。 霓依依道:“一路上我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却一直无法确定那人的位置,她的轻功在榜上可入前十了!” 浅歌道:“在未弄清楚我们在做什么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否则不会跟了那么多天。” 东方玉白摸着下巴道:“她既让我们知道她在跟踪,却又不动手,她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翎道:“如果动起手来,一对一我们这里恐怕没人能胜她,她本大可召集人马围攻我们,但却没有这样做,她是在挑衅。” 苏瑾淡淡道:“狼虽然是群体狩猎,但这头母狼孤傲得很,喜欢独来独往。” 果然,一顿饭下来,阡陌除了喝酒吃饭,不曾有动作,不多久她就走了。 平静的过了一夜,翌日早晨,在马棚旁边又看到了阡陌,背对着她们,正给马匹喂食。 东方玉白道:“一直让她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难道就不能把她解决了吗?!” 霓依依道:“我们中间武功最高的是冷罗刹,阡陌的武功与她在伯仲之间,两个高手打起来得七天七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与阡陌交手必定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到时……”她说到到时就没再说下去,这接下来会怎么样,每人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公子翎道:“就算我们能甩掉她,她也已猜到我们目的地,到时候她在暗处作了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岂不更难对付!” 东方玉白没想到这一层,叹道:“打不得甩不得,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影看着浅歌,唇瓣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浅歌岂不知她的想法,以花影的刺杀术,暗杀阡陌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但浅歌轻轻摇下头,花影垂下头去。 “既然她爱跟就让她跟着好了。今天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入城,路途遥远,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苏瑾率先上了马,其他人也纷纷上了马。 天下第一阁位于洛荆以南,阴阳山之巅,来到阴阳山脚下,尚要花大半天的时间上山。 要到顶的路只有一条,需通过山洞,而山洞两边是悬崖,洞穴中有专人把守,依霓依依原话,就算阡陌跟了上来,她要想通过这山洞,几乎是不可能的。 浅歌看到山的另一边是断崖峭壁,问道:“从这里可以爬上去吗?” 霓依依笑道:“就算轻功榜上第一高手段飞鱼,没有天大的胆子和奇迹般的运气,也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你不会以为,九幽孤狼敢从悬崖上来?” “那就要看我们的秘密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了!” 回到阁中,事不宜迟,霓依依跟父亲说想要再查看十年前那间暗室,霓明只是看女儿一眼,便答应了她们去做,他知道女儿做事心中有数,她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些。 当晚,打开了那间封存多年的密室,眼前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卷轴和记录书籍,足有上万份那么多,要从中寻找到有关的蛛丝马迹,并非易事。 公子翎道:“浅歌,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苏瑾挡在浅歌面前,挡去那一道炙热的目光,冷冷的道:“公子翎,我师妹不劳你关心,我自会陪她回去。” “大师姐,有花影陪着我就好了,你留下来吧。”她知道大师姐等了那么多年,就为了找到线索捉住杀她全家的凶手,这个时候她又怎能走开呢。 霓依依的目光转了转,这一路上公子翎一直有意无意的守在浅歌身边,明明就是一个很出色的领袖,却偏偏把自己隐藏起来,俨然成了一个护卫。 浅歌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去了后山,后山荒野鲜有人迹,特别是在这样的夜色下,浓雾弥漫,总能营造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花影如魅影般跟随,她不知道主人要做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阻止主人到这种地方来,但她没有,因为主人要做什么,她是不能阻止的。 因这里雾大,目视不超一米,耳朵在这个时候就发挥出它最好的作用。 良久,浅歌道:“花影,你听见什么了吗?” 花影道:“花影什么都没听到。” 浅歌目光一转,让花影在十丈之外候着,自己走到悬崖边上。花影不放心离主人那么远,浅歌道:“我在等一个人,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我怕会惊到她,有事我会叫你。” 莫约过了三盏茶的时间,悬崖底下传来微弱的声音,浅歌听不太清楚,便蹲下身子侧耳细听,像是呼吸声音,越来越近…… 蓦地,浅歌欲后退时,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拖,此刻她想大喊出声也喊不出来,因为她的脖子被东西紧紧的缠住了,一直拽着她向下,浅歌一手扯住缠着她的东西,一手抓住边上的石缝,半个身子悬在崖边,这样的局面,是浅歌没有想到的,悬空的失重感让她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那一瞬间她感到前所没有的恐惧,冷汗渗透了衣裳,她不能放手,一放手就得摔下去,万丈的深渊掉下去性命难保。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冷峻狠辣,蓬头散发的模样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然而,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是愣了神,手上的劲松了,整个人下堕。 “花影!”浅歌一把捉住她的右手腕。 花影的身影一闪而至,看到的一幕让她全身的弦都绷紧,主人身子悬在崖边,不住的往下滑,迅速拉着主人的手,将主人拉上来。 浅歌上了崖,用那布条束住了对方的右手,喘出一口长长的气,道:“这……这回你可别乱动,要是你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了!” 阡陌从崖底爬上来几乎用了她所有力气,现在全身乏力的挂在悬崖边上。 花影冷冽的眼神充满杀气,手心的飞镖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她会毫不犹豫的拿下对方的性命。 “你果然是我命中的克星,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浅歌伸出右手,“把手给我。” 阡陌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有些涣散,不言语也没有动作。 浅歌看出她眼中的迟疑,笑了笑道:“你无需防着我,我们之间并无恩怨,说到仇……八年前你虽然咬伤我,至今手指上仍留下了疤痕,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个要了你命。” 阡陌怔住了,眼前的女子玉手芊芊如同白玉雕成,指若削葱根,纤细柔美,却不是毫无瑕疵的,因中指有一处疤痕,难道――神志飘回很久以前,八年前也就是十四岁那年,她是记得最清楚的,因为那一年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繁荣昌盛的帝都,她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孩子,那孩子有着迷人清澈的眼睛,弯弯的眉梢勾起的唇角,让人感到那么的温暖,当那孩子向她伸出手来示好时,她张嘴就是一口,也许是出自骨子里的自卑吧!当天夜里,营寨遭到不明伏击,她趁乱逃了出去,终于脱离了奴隶的生活,在中原流浪了半年,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塞外,那个她生长的地方。 “是你!”难怪她上次说见了三次,那第一次就是在八年前。 浅歌将阡陌拉上来,看到她松垮垮的衣衫,露出结实的小腹和□□的双峰,意识到方才的布条是她身上的腰带时,脸上发热双眼不敢乱瞄,把腰带还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猜的。” “你想怎么样?” “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三十章 初露苗头 暗室里,四个人四双手四对眼睛,奋战了大半夜才翻阅了密室的冰山一角,霓依依皱下眉头,“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把这里翻遍最少要三四天!” 东方玉白早已耐不住性子,把翻过的书卷随手一丢,道:“即便有什么秘密夹在其中,这样找无异大海捞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东西!” 公子翎道:“我虽安排了亲信到塞外走访,但西北地区地貌广大,山川有千千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江湖是藏不住秘密的,真假火焰令的事早晚瞒不住,美人图始终会暴露,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苏瑾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东方玉白揉着发酸的眼睛,道:“可这有什么法子呢,鬼才认得那是什么山头!” “你不认得,自然有人认得。”忽有一道声音道。 浅歌笑吟吟的出现在密室门口,烛火照耀下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众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站在她身后的,是两名黑衣女子,一样的冷艳暴戾,其中一个是花影,另一个却是阡陌? 众人骇然,气氛如同绷紧弦的弓,最不能想象此情景的人恐怕是霓依依。 浅歌又道:“此行西北,我们必须借助熟知塞外地形的人。” 苏瑾怒道:“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大师姐,非她不可!” 苏瑾皱起眉头,是她平时太纵容师妹了吗,怎么老跟她唱反调! 阡陌冷眼看着她们,全然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她倒要看看这个名唤浅歌的女子,是如何说服她们的。 东方玉白莫名的说了一句:“在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里打一架,即便是干上个七天八夜,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吧?”说话时,眼睛看着霓依依。 霓依依瞟了一眼他,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 自天下第一阁建成以来,只有两个人是在不被邀请的情况下进入阁中,一个是蛇形魔手,蛇形魔手武功奇高,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来头无人知晓;另一个人就是阡陌,阡陌武功虽高但要独闯天下第一阁,怕是没这个本事的,然而却做到了! 公子翎一直看着浅歌,忽然道:“浅歌说的没错,西北塞外不比中原,地形复杂环境恶劣,临近漠北,管辖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即便我们到了塞外,过江龙不及地头蛇,行动诸事不便,没人作导,我们很难找到准确位置!” 浅歌眨了眨眼睛,轻轻的笑了,从小到大子翎是最懂她心思的人,她要做的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就无条件帮助她。“她是无情门门主,如果我们杀了她,无情门门徒必定要找我们寻仇的,三五七载内就别想走进塞外!” 既不能杀又甩不掉,何不干脆结为一伙。 “师妹,你太单纯了,你对无情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段日子浅歌问过她关于九幽孤狼阡陌的事情,她以为浅歌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浅歌会打这样的主意。 霓依依叹道:“浅歌,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我们没办法信任这魔头!” “我愿以性命为她作担保!” 浅歌这话一出,公子翎皱下眉头,苏瑾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东方玉白神情愕然,他还想着看一场两大高手对决的好戏呢! 霓依依目光闪动,叹息一声,“阡陌的加入对我们有利,想必霍公子也不会拒绝,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半响也无人言语,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就当是默认了吧! 拿出了蚕巾,放在案台上摊开,阡陌盯着美人图,众人却盯着她。 阡陌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浅眸淡淡,缓缓道:“是太戈山脉。” “太戈山脉?”霓依依双眸眯起,道:“太戈山脉连接山南雪域与西北荒漠,全脉五千米以上的山峰就有三百三十六座。” 东方玉白苦笑道:“想在这些山里头找东西,比登天还难!” “西北的山几乎都一个样,单凭几笔勾勒根本无法辨认,不过……”阡陌说到不过二字又住了口,吊起了众人胃口。 “不过什么?”几乎是众人追问。 阡陌眸光一闪,道:“我敢肯定,这是太戈山脉的神女山,神女山是一座神秘莫测,俊秀险绝的圣地仙山,古往今来被西北百姓顶礼膜拜,传奇颂杨,至今山上仍然供奉着神女庙,每年有众多信徒前往跪拜,香火不断。” 这是浅歌听阡陌说过最多的一段话,这个冰冷冷的女子,比起她大师姐和花影,眼中多了一样东西,狂野。 霓依依道:“神女山我也听说过,可太戈山脉里也不止这一座神山,你怎么肯定这座神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阡陌冷笑道:“西北的神山虽多,但庙在半山,每天都余烟袅袅的,只有神女山一座。” “庙?这图上可没画有寺庙啊。”东方玉白道。 “你们不会以为上面那一缕缕白烟,是雾吧?” “难道不是?”众人皆疑。 “太戈山脉气候寒冷、干旱,终年无雨,白云都没几朵,哪来的雾?” 苏瑾冷道:“话是你说的,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阡陌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 “太戈山脉、神女山,我们就依这两点找,如果她说的是真话,我们定会有所发现。”公子翎提出了这两点。 “嗯,可行。”霓依依附和,走到一个层架前,道:“这上面是所有与太戈山脉相关的情报信息。” 层架上摆放着百件卷轴,幸好天下第一阁所有情报,均由上好的宣纸保存下来,经久不脆,也不会褪色。 “有个问题我们一直忽略了,画上的女子是谁?她手中舞的剑是青璇剑,显然与青璇剑的主人关系不一般。传闻说同时打造了火焰令和青璇剑,而藏宝图却是那位奇人的后人放进去的……这话也说不通……” “蚕巾既然能藏于火焰令中,显然是先有青璇剑再有火焰令,能肯定的是,这名女子就是藏宝人的心上人,如果我们能知道这女子是谁,便能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浅歌与公子翎又是相视一笑。 这一幕被苏瑾看在眼里,心头不是滋味。 “五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一夜之间打败天地五极,一战成名,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纵横江湖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对手,他武功达到鼎盛之时,手中无剑胜有剑,无人能抵过他一招,他就是剑魔浪子寒……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霓依依边翻开卷轴边说。 东方玉白叹了一声,“我也曾从上一辈的人讲起过剑魔,可惜错生了年代,不能一睹高人风采!” 浅歌问:“剑魔可有妻子?” 霓依依道:“剑魔一生孤独,他若有情又怎会入魔。” 浅歌想了想道:“剑魔的武功已登峰造极,根本不屑使用剑器,而青璇剑剑身轻薄,更适合女子使用,青璇剑会不会本就属于画上女子?” 公子翎道:“我也正有此想法。” 苏瑾道:“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上百卷轴,她们不出半个时辰就查阅完,挑出了个中有用的信息。 鉴于剑魔出道是五十年前,而后在三十年前消失了,便整理出三十年前至五十年前,这二十年间在太戈山脉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件,其中有两件异于平常。 其一,启德二十二年,南境有一支三百人的铁骁营军队,在一次战役中消失了,没有找到尸首,后来被当作逃兵处置。 其二,是一幅画,画上有一座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庙,庙前围着官兵。 浅歌道:“看山峰的轮廓与美人秘图相似,不同的是,图是从上往下看的,画是从下往上看的,庙前围着官兵,这里头会不会藏着蹊跷?” 公子翎道:“还有,当年的虎崖战役就在神女山不足百里地,看来这神女山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苏瑾紧了紧眉头,连连发问:“江湖的事怎么会与南境军队扯上关系?这副画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她说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公子翎,她从来就不相信他那么凑巧就掺合进来了,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霓依依道:“第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至于这副画出手不凡功力颇深,很有可能当年哪位江湖人以画相抵,求得天下第一阁的情报,一直被收藏在此。” 东方玉白笑道:“里头有什么秘密我们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这件事越往下查,疑问越多……霓姐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线索是零零碎碎的,想要深究秘密,还得靠天下第一阁的信息库。 霓依依笑道:“放心,我马上命人去查找相关情报……现在已是深夜了,大伙儿一路上奔波劳累,阁上已经为大家安排了住处,也该去歇歇了!”语气一顿,看着阡陌道:“九幽孤狼会出现在此,是本阁意料之外,须请――” “不必了。”阡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霓依依看着阡陌消失在楼道里,叹道:“九幽孤狼……一如江湖传闻,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孤身一人!” 东方玉白却哀怨的道:“无情门号称杀尽天下薄情郎,兴起时连是男人都不放过,看来我得防着她呀!” 浅歌打趣的道:“防她一个总比防整个武林好吧?” 这也是她让九幽孤狼加入的初衷,以至后来想起,她终究是想的太简单了! 第三十一章 心乱如麻 这一夜浅歌沾枕就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 浅歌去找苏瑾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在凉亭上遇见了公子翎。 四目缱绻,各自走神。 片刻,公子翎微笑的对她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浅歌也笑了,“还是被你找到了。” 公子翎看着她身后的花影,“以前你身边从不爱带人的!” 浅歌道:“花影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公子翎苦笑道:“那我呢?我可为你生为你死,你却信不过我!” “我没有――” “那为何你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寻了你四年,你却不敢与我相认,如果我没认出你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浅歌愣愣地站着,她望着自己,面容戚然,两眼发红,深情在眸,柔意在眉,明明是在责怪自己、斥问自己,语气却依然那么轻,生怕吓着了自己! 浅歌别过脸去,看着那一湖莲花,缓缓道:“对不起!”她知道子翎心中苦闷,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因为这一份苦是因她而起的。 公子翎紧紧握着双拳,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道:“舞阳,我并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再离开我。 浅歌浑身一震,这四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唤她“舞阳”,有时候她连自己都忘了,她原名叫凤舞阳,家在千里之外的皇城,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无家可归的孤儿,别人有爹娘她很小就没有了,有亲人却不能团聚,隐姓埋名究竟为哪般? 浅歌转过身看着她,眸中泛着泪光,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这个呆子,我叫浅歌,我只能是浅歌,你知道吗……” 公子翎终究没忍住,一把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天知道这相思之苦折磨她就要发狂了,“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终于,浅歌一直压制内心的情感决堤了,在她怀里禁不住低声哭泣,她也好想她,好想回家,她本就有一个家的,有子翎,有外公外婆,有兄弟姐妹,还有奶奶、奶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回不了家了呢。 两人相拥在一起,公子翎心中有诉不完的相思想念,而浅歌心中的孤苦委屈,此时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呢。 “放开她!” 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苏瑾双眸红得就要迸出火来,她的衣服红如火,艳丽的脸冷如霜,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浅歌怔怔的看着苏瑾,眼神呆滞,一时忘了该有的反应。 公子翎冷冷瞪着苏瑾,一字一字的道:“凭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苏瑾在想什么,她看舞阳的眼神分明是霸占的,她绝不会把舞阳让给苏瑾的。 浅歌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公子翎,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不可置信的子翎和冷怒的大师姐,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脸蛋红得娇艳欲滴。 苏瑾浅眸蕴满了难以言表的怒气,“浅歌,到我身边来。” 公子翎痴痴地望着浅歌,“你跟她说,我们是――” “住口!”未等公子翎话完,浅歌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咬着下唇下意识地攥紧双手,垂下眼眸,“花影我们走。” 浅歌谁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不理,快步离开了凉亭,她不能让子翎说下去,她怕子翎会道出她另一个名字来。她没有回头,没有看到那一双哀伤欲绝的眼睛,她不知道如何跟大师姐解释她们的关系,不管说些什么,不过是另一个谎言罢了! 回到房间,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碗清粥,浅歌的心顿时犹如被刺了一下。 “冷罗刹亲自去后厨熬了这一碗粥,端回来后却不见你,说粥凉了就不好喝了!”这是霓依依的声音,却又是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倚在门边叹息道,方才的一幕她也看见了。 “如果真要你选,你会选谁?” “我不知道。”她们都是她不想伤害的人。 霓依依一双仿佛洞察世事的眼睛盯着浅歌,道:“我看,你对那位威风凛凛玉树临风的将军情深一些!” 浅歌心里一紧,却淡然道:“我与将军――” “别说你们认识不久,我可不信!若非不是你愿意,花影怎会让一个你相识不久的男子,碰了你而无动于衷?若非不是你相识许久,心中对他有情,又怎会让他拥抱你!” 浅歌怔了怔,对此她无话可说,也罢,她已不再想说谎,她心里已是很厌恶了! 霓依依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能瞒得住天下第一阁的事没几件,能瞒得住天下第一阁的人没几个。” 浅歌默然不语,她现在心里乱得很,无论她怎么做都会有一方伤心,而对她钟情的两个人,又同是女子,本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霓依依后脚走,苏瑾前脚进,看到背对着她的浅歌,本是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没了,可心却又痛上一分。 “粥凉了就不好,你快喝了吧。”苏瑾的声音已不想刚才那般冷了。 浅歌转过身,对上那双分明压着怒火的眸子,叹了叹气,道:“大师姐,我们……我们都是女子!”你与我是,我与子翎也是。 苏瑾神色一变,沉下眼眸,厉声道:“所以呢……他是男子,你就喜欢他吗?你……你不知道男人有多恶心,他们只喜欢你的容貌,只想得到你的身子,男人都该死,该千刀万剐……” 浅歌从来没见过苏瑾这样癫狂的模样,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眼神里的仇怨像要把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都毁灭,呐呐道:“子翎她……子翎她不是……”子翎她不是男子呀。 花影满眸痛楚看着浅歌,她从来没见过主人像今天那样失控,那样的伤心难过,那样的无助,都是苏瑾和公子翎逼的,她们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主人?看到主人如此,她连呼吸一下心都是生疼的! 公子翎赶来时看到这样的画面:浅歌低着头,眉间带着几丝愁绪,几缕卷发垂在脸上,遮掩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顿有一把怒火燃烧起来,她的舞阳是那么的高傲,何曾向人低过头?她的心搅疼得厉害,冷怒的道:“我不仅是男子,我还是她未来的相公,你想怎么样都冲我来,别为难她。” 话完,公子翎已到浅歌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侧。 苏瑾吼道:“你别碰她。” 公子翎冷冷的发笑,手上的紧未曾松过一分。 浅歌想挣脱公子翎的手,反而越来越紧,紧得她的手很疼,恼怒地道:“别闹了!公子翎,你给我松手。” 公子翎浑身一震,不由的松了手劲。 浅歌后退一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她们怎能因她为敌,伤了谁她都无法原谅自己,然而这件事上她无法解释,“大师姐,我和子翎……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子翎看到浅歌眼中的为难,呼吸一顿,自己怎么能如此逼她呢,她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只要浅歌快乐。眼中疼楚一闪即逝,笑道:“冷罗刹,你可真是开不得玩笑啊。 苏瑾狠狠的盯着公子翎,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在想什么。” 公子翎哈哈大笑道:“男人的话你不信,那你总该相信女人吧。”手一挥,把外袍褪去。 “子翎,不要――”浅歌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心底一缩立即出声制止。 可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翎解开束发,长长的黑发如瀑般直直披散下来,那是一张无比异魅的俊美容颜,纵使雌雄难辨,青丝披肩柔柔一笑,加上骨骼纤细的身子,那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浅歌眸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子翎会坦白身份,在世上女扮男装不是什么罪过,可是在朝野上那是欺君之罪,被别人知道了难免不成把柄。 苏瑾惊讶的看着他,不……是她,冷峻的公子一瞬变成英气的女子,这样的视觉带给她震撼无比,她从来没想到他会是她。 公子翎轻轻笑道:“冷罗刹,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浅歌双眸闪着泪光,她知道子翎是怕她为难才这样做的,为了她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苏瑾从震惊中回过神,眸光一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看浅歌的表情,显然她是早已知情的。 公子翎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情同……姐妹。”她怕自己眼神中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对浅歌的神情,双眼不看浅歌,这样她的话会多几分说服力。 苏瑾哼道:“仅是如此,又为何装作不认识?” 公子翎道:“在这样一个世道里,谁没有过往,没有一两个仇家呢,冷罗刹不是更应该清楚这一点吗!”话语间颇有几分无奈。 苏瑾一怔,转念之间,想到浅歌入庄之后,师父不许任何人问起她的身世,浅歌姓什么?无人知晓,也许连浅歌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吧,从师妹言行举止、气质修养可以看出,必定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如此般隐姓埋名,很可能就是为了躲避仇人追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瑾上前握着她的柔夷,因刚才的挣扎有些红红的印子,轻轻的揉着,道:“对不起,大师姐误会了你!” 浅歌轻轻摇头,道:“大师姐也是关心我罢了!”看着公子翎,拉过她的手,又道:“我希望以后你们都不要因我起了冲突,……不想看着两位姐姐因我受伤!” 两位姐姐! 公子翎与苏瑾对视一眼,再无言语。 第三十二章 九龙夺珠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苏幕遮怀旧》 天下第一阁很大,比风云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亭台楼阁,秀女灵仆,男子裹着面巾,女子戴着面纱,均不以面目示人,据说天下第一阁知晓世事,人人想登阁探知,同时人人也想毁之。 浅歌独自登上攀天楼,正值深秋,阴阳山下一片红红的枫叶,灿若云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 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朦胧的眼波,无声的叹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烦恼,她以为她不对别人动情便可,尚不知为她动情的人,会因她动手,这就是人们说的嫉恨,感情的事是无法控制的,如何才能让大师姐和子翎平和同处! 一阵疾风至,身后已然多了一个人,浅歌没有转身,淡淡道了句“你一直跟着我?” “你我有交易,我不跟着你跟谁呀。” 浅歌心中一禀,暗忖:“那方才她也看到了,也知道了子翎真实的身份?”转身看着阡陌,“你看到什么了?”越多人知道这个秘密,越是对子翎不利,大师姐她尚能牵制住,但阡陌是敌是友,她也无法拿捏住。 阡陌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道:“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我便是什么也没看见。” 要挟她?浅歌浅眸一凝,冷道:“想不到九幽孤狼也会耍这种小伎俩。” 阡陌冷哼道:“我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更学不会你们惺惺作态、谎话连篇的本事。” 浅歌别过头去,道:“你似乎很讨厌我!” 阡陌盯着她绝美的侧颜瞳孔焕发,半晌拉回自己的神志,转身走了数步又停下来,冷笑道:“我不讨厌你难道……要我喜欢你才正常吗?” 这句话让浅歌呆站在那很久,花影什么时候上来了她也不知。 玲珑阁。 千面观音霓依依、冷罗刹苏瑾、九幽孤狼阡陌、护国大将军公子翎、东方家二公子东方玉白均在场,两名青衣蒙脸女子恭敬的侯在霓依依身边,案台上放着数件卷轴。 霓依依道:“剑魔前辈恋武成狂,是一个武痴,生平并无恋人或妻子,他与人比武大大小小战役不下千次,一生仅此败过一次,而那唯一的一次败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从此便隐退江湖,再也没有与任何人交过手。” 东方玉白辩道:“不不不,剑魔前辈一生并没有败过,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是江湖武林人尽皆知的事,你的情报肯定有误。” 霓依依笑道:“被蒙骗的是世人,他确实败过一次,而且打败他的是一名女子,这女子叫上官殷,也是当年武林中使剑的高手,她的父亲是败于剑魔中之一的侠客上官无鸠,落霞亭一战后,上官无鸠郁郁而终。” “这叫上官殷的女剑客,就是图上的女子,你想说的是这个吗。”苏瑾霍然道。 霓依依淡淡笑道:“正是。” 东方玉白听了一头雾水,“是仇人,不是恋人?剑魔前辈打造了绝世宝剑,不是自己所用,反而赠与向他复仇的女子?这……这怎么可能?” 霓依依道:“数十年前两位武林前辈之间的恩怨情仇,如今想要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们查了第一任持用青璇剑和火焰令的武林盟主,此人上官玄风,正是上官殷的侄子,别看上官一氏在今天齐名武林八大世家,在上官玄风出任盟主之前不过小有名气而已。” 东方玉白有些郁闷的叹道:“看来江湖传说不可尽信!” 苏瑾道:“当年上官玄风凭着青璇剑打败群雄时,他还没拥有火焰令,是后来才拥有了,想必是上官殷百年之后留给上官玄风的,火焰令之所以在上官殷手上,是她胜了剑魔后所得。” 浅歌看着苏瑾,自龙门坡以来大师姐一路沉默寡言,对所得线索并不发表太多言论,她知道大师姐这十多年来必定为火焰令也作了大量调查,知道的比她们多的多,但大师姐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苏瑾又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并没有任何的线索,你还是往下说吧。” 众人屏着呼吸,静静听着。 霓依依道:“整件事的源头在火焰令,从火焰令中藏宝秘图意指神女庙,一副江湖人手画将南境兵连在一起,而且巧的是铁骁营失踪那一年,神女庙无端发生了大火,整间庙都烧毁了,如今的神女庙是后来重建的。兵与庙?这是怎么扯都扯不到一块的两码事呀……”霓依依目光落在公子翎身上,唇边一笑道:“将军,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该你来讲了!” 目光刷刷的看向公子翎,只见她也不感到惊讶,似乎在意料之中,道:“我在南境为将时,发现有一支三百人营在军历上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而这支军队也就是后来的逃兵铁骁营,我之所以会觉得有蹊跷追查下去,是我根本就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信这支打过无数战役的铁骁营,会在沙场上作了逃兵,我查找了当年铁骁营最后一次出师的军文,当我找到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翎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暗黄色的绫罗封皮,打开后示以众人。 只见上面俨然有四个字:九龙夺珠,这便是所谓的军文,右方角落有一个印章……蛇形印章! “两年来,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九龙夺珠是什么,是一个计划还是一个行动?一点头绪都没有,而蛇形印章,我在军中、朝中查寻过一无所获,我拜托在民间一位友人帮我查探,三个月前终于有了消息,后来我就来到了龙门坡。” “你那位友人就是霍莫,他半年前就得到了火焰令,看到令牌上的蛇形图自然是知道你寻找的是什么,可后来霍老遭遇不测,霍安为了寻出凶手,需要你的帮忙才告知你。”霓依依推测道。 公子翎点下头。 浅歌蹙眉道:“九龙夺珠,寓意着有九方势力争夺一样东西,可九龙为祥出自皇家,蛇形魔手来自江湖,蛇形印章出现在军中,还有剑魔……” 东方玉白叹道:“就算是真藏着宝,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弄得整件事那么曲折离奇吧,前辈就是前辈,高!” 苏瑾双眼一直盯着那印章,“我们得尽快去神女山,那里――也许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霓依依点头道:“嗯,我去打点一下,明日即可出发。” 浅歌转头对东方玉白道:“东方,这件事牵扯甚广,你还是不要跟来的好,毕竟此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何必趟这浑水!” “怎么没有关系,风庄主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岂能放下你不管。”东方玉白顺口说出这话,两道冰冷的视线向他射来,脑袋不禁缩了下,他说错话了吗? “师妹,这里最该回去的人是你!” “我――” “浅歌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劝不了她又何必多言?” “公子翎,我跟师妹说话,你插什么话?” “浅歌有自己的意识,你凭什么要她按你说的去做?” “……” 一个纵容得很,一个霸道得过份,浅歌妹子呀,看来有人对你太好,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霓依依心里暗叹。 第三十三章 白衣女子 江湖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很快,她们一行人被各种人马盯上。 她们所到之处,明着以各名义招待她们的,是江湖中颇有名望名气的正派人物,暗里截杀偷摸着动作的是黑道邪派江湖败类。她们当中霓依依、苏瑾、阡陌、公子翎纵然是武功高强的老江湖久经沙场的高手,也渐渐吃不消,东方玉白和浅歌经验不足吃了不少暗亏,尚未出关,东方玉白、花影已受了伤,所幸并无大碍。 路行数日,这一晚,她们在阳关的客栈停留,打算明天一早出关。 找到了住所,并不意味着就能安枕无忧了,最大的杀机就藏在黑夜里,趁着人三更睡得正熟的时候,一刀下去夺人性命,这就是所谓的月高风黑杀人夜。 明日出关,今夜最关键,为了安全考虑,她们只要一间大房,轮流守夜以防不测。 霓依依叹道:”今晚恐怕无人能入眠了,外面高手如云,近年来江湖中狠毒的角色都集中在这里了!“ 苏瑾皱着眉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走进客栈时,她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虽然没有一人能与她平手,但聚在一起……她完全没有把握能安然无恙走出去。 阡陌面无表情,似乎任何时候她都是这样波澜不惊,任谁都无法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公子翎早安排了下属暗中接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一旦出手势必引起江湖与朝廷的纷争。 东方玉白却哭丧着脸道:”霍安的人呢,不是说暗中支援我们的吗?” 霓依依冷道:”指望他我们死得更快!“心里暗叹道:”这混小子比他爹还毒!”要不是霍安透露的风声,她打死也不信消息能暴露那么快,她们一出洛荆,便有人跟踪上来,霍安这是逼着她们啊。 为了队伍人心不散,她并没有点明。 这间房间背面是黄沙之地,位处最偏最容易受到围攻,同时也易于逃生。霓依依道,如果她们受到攻击,整个客栈的江湖人必定倾巢而动,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浅歌有些气闷,打开了一扇窗户,客栈形如四合院,房与房相对,恰巧对面的房窗也正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窗前。 白衣女子也看到了戴青铜鬼面具的浅歌,一双丹凤眼眼神凌厉而冰冷,让人看了寒到心里面,不敢再对上第二眼。 浅歌却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衣女子,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双眼睛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是谁?到这里来,也是想夺取秘图吗? “浅歌?”苏瑾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轻轻唤道。 浅歌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大师姐,道:“大师姐?” 苏瑾往窗外看了看,道:“你在看什么呢?” 浅歌回过首,却看到对面的窗户已关上,仿佛刚才一幕只是一场幻影,她竟有种失落的感觉,半响道:“没什么!” 苏瑾看不见那副面具下落寞的表情,也没多想,说道:“时间还早,你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到后半夜好戏上场了,我叫醒你。” 在这样的环境下,浅歌怎会睡得着,而且,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一双眼睛,好像见过千万遍,可她分明是从未见过那白衣女子。 侧头望去,青铜面具在枕边。此时此刻,那一双淡褐色的浅眸通过纱帐,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公子翎。 子翎与她青梅竹马,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要说她没对子翎有过一丝动心是骗人的,记得年少时,她们吃喝同住,在那懵懵懂懂的岁月里,□□情窦初开时,她曾幻想着嫁给子翎为妻……如果那年,她没有离开慕府,也许……也许她会彻底爱上子翎。 打坐静修的苏瑾。 大师姐喜欢叫她的名字,当喊她作师妹时,多半是生气了。初到山庄时,大师姐对她的态度很冷,在后面的日子里,她与大师姐几乎是朝夕相对,不知在何时,大师姐看她的眼神变了,然而,她对大师姐有的只是师姐妹之间的情分,与二师姐、三师姐她们并没有不同,如今,她要怎样回拒大师姐这份沉甸甸的爱恋?大师姐少年时遭受过家破人亡的创伤,以至关上了心扉,她怕大师姐会承受不住,会陷入更加疯狂的境地! 秋风起,轻扣门窗,月儿悄悄爬上枝梢,到了三更天,万籁俱寂。 浅歌是被梦惊醒的,她是何时睡着了,也没人叫醒她,只感到这屋子里静得可怕,分明是没人了,眸子一惊,戴上面具正要下床,一道人影闪至,是花影。 花影依旧是淡淡的声音,道:“主人,你醒了。”说话时,已蹲下为浅歌套上鞋袜。 见到花影,浅歌松了口气,方才做梦受惊,并没有注意到花影的存在,花影能那么安然的受在她身边,说明没出什么事,可是,她们人呢? “大师姐她们在哪里?”浅歌问道,现已过三更,外面却静得很。 花影道:“在外面。” “在外面?”浅歌疑惑不已,不得别人来犯,大师姐她们是找上门去了吗?想着人已往门口走去。 一打开房门,浅歌就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不禁皱起眉头。回字形的走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死于非命。她心中一惊,沿路走过去,查看了每一个房间,不见活人只有尸体。 浅歌暗忖:“莫非这是大师姐她们干的?不,不可能,即便大师姐和阡陌想先下手为强,子翎她也会阻止她们滥杀无辜的。” 急忙下了楼,在厅堂上见到了霓依依她们,神色凝重。 见到浅歌,苏瑾冰川般的脸庞瞬间融化,柔道:“怎么不多睡会?” 浅歌看这大堂上亦是遍布尸体,客栈上下加起来有上百具尸体,不过是一夜之间,这里已然成为人间地狱。“大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瑾道:“我们原本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可到三更天的时候,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感到有些蹊跷,便出来打探,竟然发现客栈上上下下,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 浅歌道:“是何人所为?”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蛇形魔手出现了?” 苏瑾摇头,道:“不是他。” 东方玉白道:“每一个人的死法都不同,有的鲜血淋漓失血过多而死,有的找不到一个伤口,有的全身骨折心脉尽碎……我们发现的时候,这里的人全死光了,可我们之前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着,更怪的是,唯独不杀我们,这是在帮我们还是害我们呐!” 浅歌心忖“死因不同多种手段,莫非是多人作案?” 公子翎很快否决了她的想法,道:“我们原以为是多人作案,可是我们查探了客栈里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倘若以死因而判定有多名歹徒,起码得该有几十名凶手,如果有这么多人在我们眼皮底下行凶,我们没有一点察觉,这实在是不该呀!” 是啊,这点尤为关键,何人武功高强到在她们眼底下杀人,而又静悄悄的消失无影踪呢? 霓依依道:“无论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此人武功极高,轻功绝顶,当今天下只有三人能做到,可下手如何狠辣的,三人中又排除两人,因为这两人就是东方卿和天一真人尤道长,两位前辈刚正不阿,为侠中之大者,怎会做出这般滥杀无辜之事,而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是谁?”浅歌追问。 霓依依摇了摇头,道:“另外一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自视甚高,根本不屑自己动手,而且远在天山雪域,所以更加不可能。” 浅歌皱起了眉头,叹道:”连霓姐姐都猜不出是谁所为,不管此人目的何在,这里不易久留!“ 霓依依点头道:”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关。” 浅歌看着遍地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闪动探视四周,道:”不,还有一个人没死。” 忽听浅歌说了这么一句话,霓依依等人均看着她,”还有一个人?” 浅歌道:”是一个白衣女子,她就住在我们房间对面,我见过她。可我查看了楼上楼下,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所以,她应该没死……“霍然顿住,眸光一转,道:”或者说……她就是凶手?” 白衣女子?霓依依一惊,追问:”什么样的白衣女子?” 浅歌道:”身材高挑,眼神凌厉,长相……一般。” 霓依依皱起眉头,道:”长相一般?那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发色?浅歌一怔,道:”黑色。” 这时,苏瑾看着霓依依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漠北女王到这里来了吧?” 听到这句话,霓依依、东方玉白,甚至是公子翎都浑身一震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阡陌的身子更是有如秋叶般颤抖起来。浅歌道:”刚才霓姐姐所说的第三人,莫非就是漠北……女王?” 片刻,霓依依吁出一声长叹,道:”不错,正是她!她本是雪域宫一宫之主,雪域宫是漠北的王宫神殿,这位雪域宫宫主武功盖世,手下有众多高手为其效命,行事雷厉手段毒辣,三年前一统漠北三十六邦、七十二寨,成为漠北的王,所以被尊称为女王,而且……听说女王天生一副好容貌,是个绝色大美人,喜爱穿一身白色衣裳,最为奇特的是,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所以我刚才问你那位白衣女子的样貌,这么一来……你所见白衣女子并非是她!” ”倘若她真的来了,我们此刻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东方玉白道,语气里有些讽刺。 公子翎道:“这位漠北传奇的人物我也有耳闻,据说她主宰着漠北的一切生物,就连一朵花一棵草,她说不能死,那花草就不敢凋谢枯萎!”言语间颇有几分钦佩。 浅歌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道:“这么厉害……她叫什么名字?”这世上还有这等风云人物,为何她从未听人说起过。 “说不得!”霓依依叹道。 浅歌冷笑:“她即便是王又不是皇,有什么说不得的?” 霓依依道:“皇帝算得了什么,她就是漠北的神,漠北的魔!” “师妹,你别问了,越少知道这些对你越好。”苏瑾打断浅歌还想追问下去的话。道:“天已快亮,我们该启程了。” 今夜月色朦胧,在荒野的一座山丘上,一名白衣女子临月而立,目光清冽不带一丝感情,底下七名蒙面女子,衣衫颜色不一,分别是红、黄、蓝、青、紫、绿、橙,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有丝毫不敬。 白衣女子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细长的眉眼不怒而威。 这群人倒不笨,好!好得很,妙极了! “跟着她们。” “遵令!”七名蒙面女子一纵即逝,消失在荒野上。 白衣女子扬手一揭,长发轻甩,一张人面皮一顶黑发在手,瞬间化为粉末,秋风吹起不复存在。 她裙袂飘飘,宛如乘风,白衣胜雪,银丝如云,那张绝顶美丽的脸,任人看一眼就永久的记住,也再不敢看第二眼。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必定为那倾城妖孽的容颜堕身成魔,疯狂而死!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必定为那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魔力,俯首称臣!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恐怕也成死尸一具了吧!!! 第三十四章 塞上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 浅歌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一天,看着一望无际金黄色的大漠,内心有一股热血如潮水般地澎湃激动。泪水溢满眼眶,轻轻闭上双眼,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埋入黄沙地。 “浅歌?”东方玉白走过来,却被浅歌喝止在一丈之外。 浅歌回过头时,已将面具戴上,与他擦身而过,看也不看他,轻声道:“你不该离我太近。” 东方玉白脸上扯出个苦涩的笑容,其实在看到公子翎后,他已知自己是永远得不到浅歌的青睐,也配不上她,他早已死心了。 大漠上,一支骆驼队伍徐徐前行,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大地。 夜间,这里的风干燥而寒冷,难得寻到一片绿洲,如果没有柴火暖身,又是一番煎熬。 篝火堆前,相对无言默默无语,围绕在她们身边的总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氛围。 浅歌盯着眼前的火光失神,她想起了当年离开慕府时,也是深秋的这个时候,她如今是全新的浅歌了,可却回不去了。皇宫里另有一位晗月公主,即便是个替身,只要皇叔说那是真的就是真的。她知道后先是心里难受,再来是愤怒,这不仅是盗窃了她的身份,更是剥夺了她与亲人团聚的机会,此行之后她要回京,她要向皇叔讨回一个交代! 她要让他知道,如今的浅歌,不是八年前的凤舞阳,再也由不得他摆布了。 霓依依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对浅歌笑道:“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浅歌脸上绽放着一抹迷人的微笑,“我在想啊,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此行之后我该回去看看。” “出来了那么久,风女侠肯定是很想念你了,确该回家看看!” 浅歌长长的睫毛轻眨,浅浅笑着也不接话。 这时,一阵狼叫声响起,阡陌猛地站起,目光如炬,沉声道:“有人靠近。” 苏瑾手握长鞭,“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怕,真是锲而不舍呀。” 蓦地,几声哀嚎的声音响起,这是人的声音,在被残杀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们朝着声音来源寻去,百米外的杨林里,树影婆娑,地上躺着男女十几个人,一动也不动,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 “是大漠十八怪。”阡陌漠然道,十八怪无恶不作,无情门想铲除他们很久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而且已经死了。 “又是死绝了,难道与客栈的是同一人所为?”东方玉白猜测。 霓依依道:“如果是同一人,他们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我们入关后,一路上风平浪静,一切都很顺利,想来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可这手段……未免太过毒辣!”浅歌道。 “你还别说,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要是说霍安良心发现,老子才不相信,要帮早干嘛去了。” 苏瑾冷笑,“不管是谁,到最后终会现形。” “嗯。”公子翎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号厉害的人物,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为其效命,我们之所以聚在一起,更像是入了一个局,一个在很早以前就设定的局。” 苏瑾睨眼看她,“就算这是个局,我已等它很久了,将军要是怕了,大可以退出。” 公子翎全然接受她眼神中的挑衅,“你就算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该顾及浅歌。”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但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敌人想打败我们易如反掌!”话未说完,浅歌已转身走了。 公子翎和苏瑾面面相愕。浅歌生气了! 看她们二人的表情,霓依依真想大笑出来,心里感到痛快啊,她们在路上没少针锋相对,她头都大了,唯有浅歌能治她们! 接下来的路越走越顺,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们,凡是见了她们的人,莫不是绕路而行,又或者死于非命。 在大漠金沙、黄土丘陵的大西北,相传神女山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女神仙,古往今来一直守护着山下百姓的安康,所以在这塞外的荒山里,神女山下水乡绿稻、林翠花红,当地百姓将其供奉至今。 的确不假,神女山下湖泊众多,湿地连片,风景优美,优胜江南,与黄土大漠不同。其实,神女山的气候环境得天独厚,方有了这般优渥的土壤面貌,素有塞上江南之称。 “难得荒野西北也有如此美景,塞上江南果然名副其实!”妩媚的声音,妖娆的身姿,出自一个绿衫少妇之口。 东方玉白笑言:“听闻少阁主踏足天下见多识广,莫非……第一次来这里?” 绿衫少妇一双桃花眼睨他一眼,“西北战事多龙蛇混杂,我霓依依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 浅歌望着霓依依,千面观音不是浪得虚名的,不单是外表,有时连声音、动作都改变。天下第一阁做的是收集情报和出售情报的买卖,天下想要其性命的人何其多,真面目必须要藏起来,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人是不会跟不了解的人一起的,甚至当你以为了解了,她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浅歌感同身受,对霓依依说,这样活着,一定很累吧! 霓依依愣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天下第一阁是祖辈流传下来的祖业,它能匡扶天下也能颠覆天下,这是我身为霓家儿女的责任。” 责任。她记得在很久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出身于帝皇之家,必将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凤氏江山在短短十年里,先失聊城后割让了南川半岛,有人说凤氏皇朝气数已尽,也有人说凤氏子孙不继!她虽远在江湖,但身上流淌的是皇家的鲜血,这责任她怎么会忘,每想到此,她心中有愧! 神女山下,她们向村民打听了神女庙的路,顺着山路而上,临近傍晚时,终于来到传说中的神女庙。 霓依依上前轻叩庙门,不一会儿,庙门吱的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尼姑走出来,霓依依礼貌的说明来意,年轻的尼姑瞧向她们,表情祥和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道:”施主们,请。” 东方玉白低声叹道:”没想到我东方玉白会有一天住在尼姑庵里,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浅歌浅浅一笑,”出家人慈悲为怀,众生之下并无男女之分,你一个男子倒在意起这些来。” 此时她一身白衣,面蒙纱巾,纵然不露面目,但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与苏瑾冷艳的美貌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奈何苏瑾眼神太冰冷,再加上阡陌和花影冷酷的模样,显而易见的杀气,常常吓得人直哆嗦…… 公子翎轻轻笑了,毫无顾忌的走进去。 东方玉白顶着苦瓜的脸,默默的走在最后。 神女庙是一座气势宏大,飞檐流角,瑰丽精美的庙宇,香火旺盛,由一群常驻尼姑主持,大体分两部分,前庙是众信徒跪拜的地方,后院是尼姑们和香客的住所,中庭有一座圆形香鼎。年轻的尼姑领她们走进庙阁叩拜神女,只见庙阁陈列精致,庄严肃静,与其他寺庙并无不同。 主持是一名年老的尼姑,法号静修,双手合十:”现已将晚,下山的路难行,寺里尚有两间睡房,施主们将就歇一晚吧。” ”出家人大慈大悲,吾等感激不尽。”霓依依这回笑的倒很正经。 随后那叫慈心的年轻尼姑,带着她们到了后院香客的住所。 待慈心尼姑走后,霓依依柔和的笑意一瞬消失了,瞧了她们每人一眼,黯然道:”不用说了,没有任何发现!” 苏瑾淡淡道:”待查探过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公子翎略一沉吟,道:”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阡陌照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冷眼看着她们,却从来不参与话题,仿佛她真就是一个领路的导向而已。 浅歌似乎没有在听,只道了一句”我出去走走。”便出了去。 她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石阶上,静静的望着,似乎要把那道木门望穿。那小男孩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不过五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却那么乖巧的待在这里。 浅歌坐在小男孩的身边,也看着前方,浅眸深邃仿佛看的是不知名的远方。 不一会儿,小男孩忍不住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稚嫩的声音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浅歌转头看着他,笑道:”姐姐跟小弟弟一样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男孩喜道:”姐姐你也在等奶奶回来啊。” 浅歌柔柔一笑眉目弯弯,问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呆了,半响道:”我叫木木,姐姐,你好美喔!” 浅歌笑了,听过太多对她美貌的夸奖,然而都没有这一次那么开心,小孩子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念,说着无比认真的话。”木木,你家在哪里?爹娘呢?” 木木说:“爹爹和娘娘,还有爷爷住在天上喔,我……我跟奶奶住在村里。”说着抬头看天空。 浅歌呆了一下,原来他是孤儿,与奶奶相依为命,与自己一样,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悯。问道:“木木,奶奶去哪里了?” 木木说:“奶奶去祭拜神灵,保佑木木。”咧嘴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浅歌笑笑,道:“那姐姐带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木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说:“好好好,姐姐――”站起拉着浅歌的手,当看到她身后的花影时,露出胆怯的眼神,缩了缩小脑袋。 浅歌顺着木木的目光看了眼花影,又对木木温柔的笑:“木木不要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嗯,有姐姐在,木木不怕。”木木虎虎的脑袋对眼前美丽的姐姐点头。 浅歌心情愉悦,牵着木木的小手,带他走向庙阁。还没进庙阁,木木拖着她的手往外走,“姐姐,奶奶不在里面。” 浅歌愣愣的任木木带路,才走出门口,木木放开她的手,飞奔着跑到前面去,喊道:“奶奶、奶奶、奶奶……” 那是一个年过百年、面目沧桑的白发妇人,手挂了一个篮子,看着抱着她大腿的小孙子,笑眯了眼睛,“木木,你怎么跑外面来了?” “是那位漂亮的姐姐带木木找奶奶。”木木小手指着不远的浅歌。 浅歌尴尬了,她可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带错了方向呀。 木木的奶奶上前谢过浅歌,浅歌礼貌的笑了笑,摸摸木木的头,“你的孙子是个乖孩子!”木木的奶奶慈祥的笑呵着答谢,领孙子进庙。 浅歌瞄了一眼那小篮子,里面分明装着的是祭拜神明用的香烛,疑惑的眼神往山的一边望去,良久才转身回去。 第三十五章 夺命毒药 夜幕降临,斋堂上修行的尼姑们和投宿的住客各坐一边,今夜投宿住客除了霓依依一行人,还有一对祖孙,和五名村民,他们都是上山农作或祭拜神女,误了时辰不便下山才投宿至此。 木木看见浅歌,嚷着要过去一起用饭,木木的奶奶怕打扰到别人,拉着木木坐的远远的。其实浅歌看见了她眼神里露出的恐惧,有阡陌、大师姐、花影在的地方,寻常人家哪个不躲远点! 浅歌走过去,摸着木木的小脸蛋轻声道:“木木是个乖孩子,听奶奶的话。” 木木点点头,“姐姐一会陪木木玩好不好?” 浅歌笑道:“好,等木木吃完饭,姐姐陪你玩。” 不一会儿,静修主持到了,斋饭上桌,众尼姑诵了一段经文后,大家开始用膳。 即便是在用膳的时候,大堂上都是一片肃静,只有使用碗筷的声音,斋饭很简单,除了白米饭、窝窝、面等主食,素菜有两个,加上一杯淡淡的茶水,这就是寺庙里正常的膳食。 “砰!”是木碗大力敲击木桌的声响,一个年轻的尼姑霍然趴在饭桌上,一个又一个的尼姑,像多骨米诺牌般相继倒下来…… 霓依依等人脸色大变,苏瑾大喊:“饭里有毒!” 话出同时,公子翎已经将浅歌端着的饭碗打落,可是来不及了,不仅是浅歌吃了,她们大家都吃过碗里的饭菜,迅速探手把了浅歌的脉象,神情渐渐放松。 斋堂上诡异的安静,霓依依用内力调息一下,“我没事……你们呢?”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仅是尼姑们,连那些村民也……浅歌眸中一惊,身影一晃,已到了那对祖孙俩边上,木木和奶奶都已倒下,颤抖的手探向他们脖子的动脉,脸上刷的苍白,双眸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公子翎和霓依依查看了每一个尼姑和村民,神色凝重的摇摇头。 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除了她们几个神女庙里的人都死了,竟敢在神灵庙上大开杀戒,可谓狠毒之极! 又是谁那么残忍? 东方玉白骇白了脸,声音里有些抖腔:“疯了疯了,他们真是疯了,竟……竟然……在庙里杀生,这……这……” 公子翎蹙眉,“我方才检查了她们的饭菜,并没有找到下毒来源。每一个死者表情怡然,就像睡着了一样,可这得得确确没有了脉象!” 霓依依忽然道:“西域有一种毒叫昙花一现,没人知道昙花一现是用何种药物制成的,无色无香无迹可寻,中毒者表面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和征兆就死去,与她们中的毒一模一样。” 公子翎大吃一惊,追问:“你可知谁拥有此毒?” 霓依依摇头,“只是有所听闻。” 苏瑾拿起一只茶杯看了看,“不管是何种毒,想必就下在茶杯里。斋堂的饭菜是同一锅煮的,只有茶水可分不同壶呈放,我们的那一壶茶没毒,所以只有我们没事!” 东方玉白愤然道:“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还是要我们挖地三尺?” “不用找了,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庙宇!”浅歌的一双眼睛已失去了光彩,“也许她们的死,是他们对我们的一种惩罚,因为我们根本就找错了方向!” 公子翎关心的问道:“浅歌,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找错,这里就是神女庙――”霓依依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神女庙曾遭遇大火,灾后重建……如果,如果不是在原址上重建呢?” 一时鸦雀无声。 “木木的奶奶就是上山来祭拜神灵的,可这山上只有这一间庙,她不在这里上的香,而是到了别的地方去,上一代的老人家总该知道原来的庙是在哪里……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跟你们说,我们……我们早该离开这里,也许,也许……就不会……” 苏瑾搂着浅歌抖动的肩膀,安慰她:“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这样责怪自己,都是那群人心狠手辣,他们,他们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霓依依动容的道:“这个小男孩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显然身患疾病命不久矣,起码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也算一种安慰!” 最终,她们把庙烧了。浅歌望着那熊熊大火,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内疚恐怕无人能懂,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在她眼前就消失了,她还答应木木,饭后她就陪他玩儿,如今她无法兑现诺言了! 此时,她们心里有一些惶恐,她们一直想引蛇形魔手和他们出现,却没想过,如果他们出现了,而她们不是对手又该怎么办?苏瑾再也做不到不顾一切,因为她心里有了浅歌,只要她们每个人心存念想,就不可能够做到大无畏! 东方玉白手举火把,警惕四周,公子翎见状,“他们无非想借我们的手把宝藏找出来,只要我们还没找到他们想要的,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是想把他们找出来,哪怕拼死一战,也好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瑾瞪东方玉白一眼,“你给我闭嘴。” 霓依依抬头望着漫天星辰,片刻之后暗忖:“灾星现,这里将大旱三年!”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不幸已太多太多,又何必说出来让人忧心呢。 眼下,她们自身都难保! 她们找到一条小路,又往上走了数里,来到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草甸上,参差不齐的插着许多香烛头,还有一些新鲜的祭品,苏瑾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前面依稀是一片林子,深邃幽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诡异的可怕。 “他们既然知道神女庙真正所在地,自己不进去,反而让我们去,这其中恐怕有诈!”公子翎认为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霓依依道:“我们现在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后退是死路一条,唯前行方有一丝希望。” 公子翎仍认为不妥,“如果我们再向前走,岂不是随了那歹人的愿!” “那就随了他的愿吧。”苏瑾话没说完,人已往林子走去。 她们走进林子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沿着矮草而行,走了许久,苏瑾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失色,惊道:“我们刚才已经走过这里,为何又走了回来?”指着那树梢上的白条为证,她方才留心的看了一眼。 东方玉白惊骇:“莫非,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在这荒山野岭里,怪渗人的。 霓依依走到树干下,看了四周围一眼,道:“鬼打墙是民间的说法,对在行的人来说,这是个五行八卦阵,利用了天时、地利,加以激发,迷惑众人。” 公子翎问:“霓姑娘有破解的方法?” 霓依依嫣然一笑,“这个雾里看花阵简单得很,要是平常我还懒的去破,你们跟着我走,跟紧了,这里很容易迷路。” 东方玉白嘻嘻笑着:“我就说,老天爷将我们放到一起,是有他老家人的原因的,少一个都不行。” 苏瑾冷瞄了他一眼:“你也太有自信了。” 阡陌淡淡的接话:“我随时都可把你扔去喂狼。” 在这样黑夜的山上被这两个女子威胁,任东方玉白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反驳,一路来他在冷罗刹、九幽孤狼眼皮底下活着,容易吗他! 公子翎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一炷香的时辰,她们穿过浓雾,走出了迷阵,那一头却是峡谷。 苏瑾探一眼那底下峡谷,看着霓依依道:“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是不是你带错了?” “如果你觉得我带错了,你来带。” “你!” “大师姐,霓姐姐精通五行八卦,绝不会走错的。” 霓依依对浅歌笑了笑,“这个地形很怪,可天这么黑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浅歌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公子翎很是赞同,“现在是夜深,再这么走下去很危险,不如等到天亮了再说。” 苏瑾也许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许不会听她师父风三娘的话,但浅歌的话是一定会听的。 霓依依坐到浅歌旁边,看她神情黯然,“你还在想庙里的事?” 浅歌幽幽的道:“她们何其无辜,却遭受杀身之祸!” 霓依依道:“佛语有言,生即死,死即生,她们会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新生,听说那个世界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喜怒哀乐,她们会比在这个乱世里更快乐。” 浅歌转过头看着她,“真的有这样一个世界?” “嗯,这就是佛家说的极乐世界。” 听她这么一说,浅歌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难过了,“谢谢你霓姐姐!” 霓依依笑道:“生死只在一线,你那么聪明早晚会想明白的,过于执着反而会迷失自己。” “霓姐姐,你可看得出我是谁?”浅歌霍然问她。 “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是谁?是浅歌还是凤舞阳? 以前,我执着于改变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如今,我又执着自己成了谁?原来,这一切都不重要,浅歌也好,凤舞阳也好,那都是我,浅歌即是凤舞阳,凤舞阳即浅歌,过于执着反而会迷失自己。 第三十六章 幕后推手 天将破晓,霓依依站在山口观察,晨光熹微,道:“你们看……这四周山势成龙脉之相,是难得的龙穴山口,这峡谷下必有大墓,难怪神女山得天独厚,这里并不寻常!” 墓?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不解她说的话。 公子翎眸色一凝,道:“霓姑娘的意思是,下面有块好地方?” 霓依依一击手掌,笑道:“也可以这样说,反正我们一路走来,也到尽头了,不妨下去看看。” 苏瑾往峡谷下看,雾很大看着很深,“我们要怎么下去?” 阡陌阴冷的道:“有一个方法,把人往下一推,计算出时间和高度,轻功好的要下去不成问题。” 东方玉白忽感后背一阵凉意,退后两步笑道:“少阁主,我想您一定有办法下去的是吧。”可千万别拿他作肉垫呀。 霓依依稍一凝思,“我们可以从树上剥皮,搓成一条长索,只要足够长便可以下去。” 说做就做,各人片刻之间剥了不少树皮,然后搓成绳索,她们一共七个人,大部分是女子,尽管武功造诣皆有所长,但做这等粗活,全然不熟练,连撕带扯,还伤了些皮肉,直忙到正午时分,还只搓了百来丈而已,仍是远远不足,霓依依看着有些着急,阡陌冷笑:“要是按我的方法早就下去了。” 东方玉白喉结动了动,加快手边的动作。 “我记得昨夜经过一棵大树,树上垂了很多须藤,应该可以用来结绳。” 霓依依恍然也想起来,“对呀浅歌,我们去割些须藤回来。”接着问东方玉白,“你要不要来帮忙做些苦力?” 东方玉白点头如捣蒜,连说:“我去我去。” 霓依依、浅歌、东方玉白,还有花影,四人重回迷阵,寻了好些须藤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她们又辫结了两三百丈长索,想来也应足够了,霓依依将绳索一端系一头大石上,另一端缚了一根沉沉的木头,绳索穿过云雾,垂入深谷。 公子翎看着绳索,“临时搓的长索,不知结不结实,须得――”话未讲完,阡陌叫道:“我先去!”也不等她们反应,一手拉绳,“刷”的一声溜下去,穿过云雾,霎那间不见了影踪。 不一会儿,从谷底传来一声长哨,阡陌以哨声报平安。 “我来。”苏瑾说完便援绳溜下去。 接着是浅歌、花影、公子翎、东方玉白、霓依依等一一援绳溜下。 霓依依脚踏平地后,提气把长索一甩,“啪”的一声,长索另一端应声而断,拍了拍手掌,“好了,我看他们怎么追下来,要是想学我们结绳也得些时间。”转首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霓依依轻轻一笑,道:“怎么了,怕回不去呀?” 东方玉白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这样断了自己退路?” 霓依依笑道:“你命不该绝于此,我们大家都是。我们在上面花了那么多功夫下来,他们都不曾阻止我们,那就已经证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公子翎轻笑着说:“霓姑娘说得没错,这峡谷虽深,如果当年铁骁营来过这里,人数如此庞大,必定有其他出路。这里是隐秘的天然龙穴,自古以来龙穴葬龙墓,无论是开墓还是建墓,工程浩大耗时长,三百人是另有用处的。” 大家听完公子翎这么一说,都觉得符合逻辑,亦无异议。 苏瑾对霓依依说:“你既然能看得出这里有龙穴,那寻入口应该不难吧。” “别抱太大希望,寻龙探墓的本领我只会一点,毕竟我们天下第一阁不跟死人做买卖!” 霓依依这话说得没错,在接下来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们都没能找到墓穴入口。 苏瑾脸色很难看,“寻了这么久,别说是龙墓了,这谷里连一个坟墓都没有。” 浅歌垂下眉眼,轻咬朱唇,斟酌良久,忽然眸光一凝,施展轻功,白衣飘飘,一瞬到了十丈高的石壁上。一束阳光照射到她的身上,身上好像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长而翘的睫毛轻轻眨了眨,浅褐色的眼眸闪耀着敏锐的光芒。 霓依依眼光一闪,水波盈盈,双手圈在嘴边喊:“妹子,上面的风光可好呀?” 浅歌低头嫣然一笑,身子一闪,如秋天的叶子轻轻飘落,“这谷底荒无人烟,当年有一支营队在此安营扎寨,必砍伐了不少树木,虽时隔多年,早已寻不了踪迹,但这一片树木就是最好的证据。” 霓依依顿时茅塞顿开,喜道:“只要我们通过查看树木生长的高度、年轮,就可以得知哪一些是三十年前种植或第二次生长的,那入口就在附近。” “没错!东边的林子树丛的生长的高度要比其他晚一点,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 她们赶往东边的林子,各人分别去寻找入口。 寻着,公子翎和浅歌不期而遇。 浅歌不语,公子翎颇感尴尬,找了些话题来说,“这片林子有一块草地视野辽阔,很合适驻扎营寨,如果是我我也会选这里。” “三百人的营在这个峡谷里驻扎,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必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铁军,如果这支兵由良将带领,必能为宸国守卫山河,败尽敌寇!”浅歌替那支铁骁营感到惋惜。 “不错,铁骁营隶属当年一支战无不胜,也是宸国最精锐的军队,战功赫赫,令敌军闻风丧胆不战而败,可惜在铁骁营被以逃兵的罪名处置之后,那支军队渐渐没落了……” 浅歌心中动容,不禁问:“当年那支军队是什么军?领帅是谁?” 公子翎望着浅歌,缓缓说出:“是镇守南境的火焰军,统领是慕霖大元帅。” 浅歌浑身一震。火焰军,那是慕家带领出来的军队,三十多年前外公因重伤回京医治,将帅印暂传最小的弟弟慕霖保管,可是后来皇□□下了一道圣旨,大意是慕戬身体有恙需要久治,耽误不得,火焰军交由慕霖接任,再后来火焰军就没落了,据说是慕霖带领不当,屡打败仗,这些她都是在慕府的时候知道的。 浅歌沉思片刻,对上公子翎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既然铁骁营是火焰军的将士,火焰军和火焰令又是一字之差,让人不联想到一起都难,你到底为何而来?”她之前没想到这点,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铁骁营是火焰军的兵! “其实――”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哎―浅歌、翎兄,你们在这儿啊。”东方玉白远远的看见她们,大声喊道。不一会儿,人已跑至跟前,“有没有发现?” 浅歌没有说话,神情显然有些不悦。 “没有!”公子翎脸色也略沉。 东方玉白看着她们两人,气场有点冷,气氛有些尴尬,暗忖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他们? 这时,一声长哨响起,浅歌等人闻声寻去,正是霓依依发出的信号,苏瑾阡陌也赶到了。 霓依依站在一棵百年老树下,苏瑾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着眼这里只有一棵老树,暗想:“难道这树有古怪?” 浅歌一路走来,已发现其中蹊跷,揣测道:“入口就在这儿?” “谷底青翠茂密,唯独这片地是平坦沙丘,像是被伐木后形成的。”霓依依说到这里停了,急东方玉白追问:“所以呢?” “这里曾经有一片林子,其他树木都被砍了,只有这一棵树独活下来,像是掩藏着什么,没准……就是入口。”浅歌道。 苏瑾、东方玉白、公子翎脸上均有喜色,阡陌眸光一闪斜目看去,东方玉白更是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呀?这把树推了呗。” 霓依依转身道:“不急,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浅歌、公子翎、苏瑾、阡陌相视而望,心中了然,齐齐看向霓依依,只见她又道:“是该会一会那幕后推手了。” 从火焰令重现江湖,霍安组织她们寻宝,一路至今顺理成章,少不了有幕后主谋。苏瑾眼神越来越冷,她等这一日已经等很久了,她必须要亲自手刃那恶人,替家人报仇。同样身负血海深仇的霓依依有些心神不宁,皆因这幕后之人过于神秘强大,她不敢妄加猜测,更怕心中猜中了! 东方玉白看着各人神情不同,气氛甚为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那,那我们就在这等着?” “他们已经来了。”苏瑾冷冷一笑,忽提气大声喊:“你们不就想找到这个入口吗,如今,不敢现身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如鬼魅出现在老树上,风未动,枝叶未摇曳,如同她早就在那里一般,可她们都知道都看见了,那人是在她们眼皮底下忽然现身的,可怎么做到肉眼却无法看清,可见轻功非凡。然而,真正让她们骇然的不是那飘忽的轻功,而是那银丝白发,绝色的容貌,摄人心神的气魄,和那一双望一眼就能让人如坠入冰窟的眼睛。 呼呼几声,七名劲装蒙面女子急疾而来,手持长剑,剑刃相对,快速将她们围住。 霓依依、东方玉白、公子翎脸色一刷的粉白,连阡陌也不由地低下头去,花影将浅歌护在身后,浅歌目不转瞬的盯着那衣衫秀发皓如白雪的女子,“花影,你退下,如果她想杀我,不是你能挡得住的……你,就是那天客栈的那个女子。”最后浅歌是对白衣白发女子说的,不是问号。 她自然是记得那双眼睛,一辈子都不能忘。 白衣白发女子双眼冷冽的如寒冬的冰霜,浑身透着寒气,几乎让人感觉连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你居然能认出我。” “如何不认得,你让我做了一宿的梦魇,焉能忘了。” 白衣白发女子仰首大笑,神色间仍是冰冷淡漠,“那你听好了,从今以后我便是你一生的梦魇。” 好狂傲的口气。浅歌微皱起眉头。 真是她!霓依依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女王陛下,您圣名在上,今日为那区区宝藏亲自驾临,真是难得,我等能一睹圣颜,也是三生有幸呀。” “原来你就是幕后推手,蛇形魔手在哪,你与他有何关系?”苏瑾恨了那么多年,自就没那么霓依依客气了。 白衣白发女子冷眸一眯,衣袖轻扬,一股烈风击出,直向苏瑾门面,苏瑾后退数步却无法躲避,左脸犹像被打了一巴掌,即现五指掌印。“你――”再着眼一看那人已站在树下,苏瑾花容失色,无法发出声音来,因为她的师妹也在树下,此刻被按住命脉,稍一发力必死无疑。 没人瞧见她是如何出手,又是什么时候移动的,浅歌已被她捉去。 花影、苏瑾、公子翎、东方玉白等人冲上去,却被那七名蒙面女子拦下。 眼见主人被擒,花影面对那七柄剑毫不畏惧,拼命般要冲上去,两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被刺伤。 “花影住手,别过来。”浅歌喊住了花影。 七名蒙脸女子中的一人冷道:“见到女王圣驾,还不速速跪下?” 不知是震慑于漠北女王的威名还是皆因浅歌在她们手上,先是霓依依,然后是公子翎等人,一一跪下,不论其他,仅眼前这七名由女王亲手□□出来的圣使,她们就没有取胜的把握。 浅歌无比吃惊,对手身法如此快速,连自己都不知她是如何出手的,变化不过在一瞬间,这样高深的武功造诣实在令人惊叹、畏惧,她们武功都不差,但在她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白衣白发女子嘴角上扬,盯着面纱下的浅歌,“你是谁?”眼前这女孩一有危险,个个像不要命般想以命相拼,以命相救。为何她对她们来说那么重要。 她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浅歌能感受到她发音时呼出的气息,那冰冷的气息。“何不先说说你是谁?” 霓依依、苏瑾、公子翎、东方玉白等人心里疙瘩了一下,莫不替浅歌捏了一把汗,浅歌的性子怕是不对女王的心思,容易得罪漠北女王。 白衣白发女子诡谲莫测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轻轻吐出三个字:“万―俟―雪” 浅歌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浅―歌” 不料,她又问:“浅歌又是谁?”话说未完,浅歌感到脸上一凉,面纱已被她扯下,两张绝世美貌相相而对,此刻有幸看到的人,一定是惊呆了! 浅歌又是谁?这话让浅歌愣了,向来有人只会问她你是谁?从来没人问她浅歌是谁? 万俟雪凝神间又是冷冷一笑,“长得真不错……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不取你性命,但,你得把这药丸吞下去。本宫从不强迫人,吃与不吃你自己选择。”说完,本捏住浅歌手腕命脉的三指放开了,手中多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子,银光闪闪,仿佛透着寒气。 浅歌后退两步,冷冷的看她。 ”浅歌不要听她的。”公子翎、苏瑾同时喊出,她们从未像此刻那样有默契,齐心协力。 花影亦是急喊:“主人不能吃,那是□□,不能……不能……” “好,我选择不吃,这是□□你又该如何?”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么? 万俟雪衣袖一摆,抬头望了望天,眸光闪了一下,“不错,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后果总得有人来承担的,选一个吧!” 什么?浅歌不解,又听见她淡淡的说:“你选错了,就得有一个人死,才能弥补这次的错误。” “你,你出尔反尔……”浅歌怒瞪着她。 “我是说过,你有你选择的自由,我不为难你,但我没说不杀别人,这如何算出尔反尔?哈哈”万俟雪的表情异常冷酷,盯着脸色惨白的浅歌冷笑道。 “如果你放弃选择,本宫来替你选,死的可就是两个了,好好想着。” “你……你……“浅歌脑海里一片空白,那双浅眸甚至不敢看向同伴。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玉白癫狂的大笑着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万俟雪,“早已听闻漠北女王天姿国色,果然如此!只不过身为女人,你这般冷冰冰的可不讨男人欢心啊,要是我宁娶丑女也不愿整天对着一具冷冰冰的……!” “你找死!”万俟雪果然被激怒。 所有人几乎来不及反应,有一股力量将东方玉白从众人中拉出,摔在地上,东方玉白挣扎着站起来,刹那间双膝扑通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流出红红的血来…… ”东方玉白!”意识到了什么,浅歌脸上失色,抢到他的身边,没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受伤的,甚至万俟雪的身子也未曾挪动过一寸,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事情就发生了。 东方玉白痛苦的颤抖着,全身骨头像是被摔碎了一样,嘴里几番吞吐出血沫,才说出话来,“我,我……她,她不会为难你了,你要……要活,活下去……” 浅歌脸色一变,探向东方玉白的脉搏,哑声:“他、他……他全身经脉……被震断,已,已……”他这样做,是自我牺牲保全她们呀。 浅歌抬起头时,明亮的眼眸噙着泪水,狠狠的盯着万俟雪。她与东方玉白相识了三个月,虽谈不上感情深厚,但也早已把他当朋友,如今他死了,死得那么突然,死得那么惨烈,还是她间接害死的,她心里被疙了一下,只怕今后永生难安。 “是不是只要我吃了这粒药丸,你就不会伤害她们……” “那是自然。” “好,我吃。”这三个字刚说完,浅歌拿起她手心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第三十七章 地下宫阙 “浅歌!” “主人!” 她们眼睁睁看着浅歌把那药丸吃下,却无法阻止,心如刀割。 “你们毋须为我担心,她不会就这样毒死我的,她若要杀我动动手指头便可,何需如此大费周章!”这神秘女王的冷血暴虐,她已经领教过了,如今她心里想的是如何不能再让她伤了子翎她们! 可是,她该怎么办? 第一次她感到如山压来的心慌和恐惧,深深的烙在她心上,她甚至不敢再看死去的东方一眼。 万俟雪冷笑,“如果七日之内没有服用解药,到时你会七孔流血而死,死相极其难堪,真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苏瑾大声怒喊:“你到底想怎么样?” 霓依依皱起眉头,语气深沉:“陛下是想我们替她开路下墓吧?” 万俟雪那张美艳的脸挂着神秘的邪笑,“没错,墓里有本宫想要的东西,你们去找出来,找到了本宫自然给你们解药,如果你们敢妄动,下场你们是有眼看的。” “我去替你把东西拿出来,在此之前你若伤了她,你想要的东西永远就别想拿到。”公子翎冷冷说道,为了浅歌她把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万俟雪冷若冰霜的脸怒气乍现,细长的双眼眯起,一阵寒风莫名刮起。 漠北女王发怒了! “你说了不用伤害她们的,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即便是身陷囹圄,浅歌的语气间竟有一股威严在。 万俟雪盯着浅歌,看了许久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好!”从万俟雪口中跳出一个好字,眼神却冷如冰箭,射向在场的人心里,她们不由的哆嗦,“你们带路,我们一起下墓。” 漠北女王居然妥协了,众人手心后背均是冷汗。 她们就地埋了东方玉白的尸体,并找来一块木头立作墓碑。 霓依依走到老树前,思索片刻,一鼓运气提掌打在树干上,树枝摇晃,深秋的叶子簌簌落下,众人定眼一看,那树干出现一个洞,是一个深邃不见底的洞口。 原来,入口隐藏在树里。 万俟雪只带了青衣和黄衣两名圣使下墓,命五名圣使留下看守洞口。然而,不管她带不带手下,浅歌等人心中非常清楚,单凭一个漠北女王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她们拿下,固然,心里并不存一丝侥幸! 经探洞口,深达数十丈,七圣使取出三条细如尾指的绳索,头尾相接,垂下洞穴,青衣圣使一滑溜就下去了,然后是霓依依、苏瑾、公子翎、阡陌、花影,花影本是不肯离开浅歌半步,浅歌斥责了她,命令她下去,她方肯下了去。 万俟雪眉眼一挑,瞧着浅歌,“她对你倒是很忠心!” 浅歌没瞧她一眼,径直往树洞走去,正要援绳下滑时,手腕忽被人拉住,微凉的寒意让浅歌心头一缩,转头看着她。 “你若现在提气运功,必诱发毒性,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立即丧命。” “你的意思是,我要留下来了?” 万俟雪邪魅一笑,搂过浅歌的细腰,往树洞窜下,带着一个人竟也不援绳借力。两耳呼呼生风,浅歌惊的差点要提起气来,两脚踩空,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有身边的女教王,看着这张冷艳绝俗的脸,纷飞的银丝白发,被她这么搂着,像贴着一块寒冰,畏寒的浅歌也不敢乱动。 然,万俟雪眼神愉悦,手中纤柔的肉感,怀中的人儿散发出淡淡的独特的香气,让她脚踏实地时也不舍撒手……浅歌却一把推开她,冷冷的看着她。 万俟雪眼神一冷,从来还没有人敢推她,也没人敢这样盯着她,可这女孩从一开始就敢这样做。 这时,霓依依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条墓道,需得小心些,恐有机关。” 万俟雪冷道:“那还不去破除机关,找条出路来,是要本宫帮你吗?”她目不转瞬的盯着浅歌。 霓依依笑了笑,谦卑的道:“岂敢劳烦陛下动手,我等这就去。”转过身去时,脸上一凝一收,笑容不见了。 浅歌不再拿眼看她,打量起这四周环境来,两名圣使手中各举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足以照亮这地下暗道,高一丈一宽一丈三长约十丈,尽头便是石门,但看这墓道,所用大理石铺成,坚固牢实,非常人所能完成,而且墓道在地下百米,西北的山沙石聚多,最难以建墓,莫不是最精通的巧匠,恐难以建成! 那一重石门,端雕着龙凤飞翔,厚重结实丝毫没有破绽,必须要找到暗藏的机关,方能打开,否则,强加推力或爆破,必引发墓道坍塌。 “这重石门就是墓道地宫的入口,看雕刻的游龙飞凤来看,这是一座帝皇墓。”霓依依颇为惊讶。 公子翎也瞧了出来,“而且,葬的不仅是一位帝皇,还有一位国母。只是,不知是哪位皇帝的墓陵?” “你我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还不快把门打开?”青衣圣使看着她们,负责监督,她们竟然还有心思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 霓依依扫了她一眼,笑道:“素闻漠北七剑圣使美名在外,想必你就是其中的青衣圣使青冥吧。这道九重关可不简单,稍有闪失,触发机关,别说打开进去,我们谁人也出不去。” 青冥哼道:“那你还不快想办法,你可知要是让女王陛下等久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不慎言慎行,东方玉白就是最好的例子。 苏瑾不理她,对霓依依道:“你可有头绪打开此门?”霓依依智慧过人,又是天下第一阁传人,涉猎甚广,什么样的门道多少会一点,这个时候只能依仗她了。 霓依依幽幽叹息一声,“这道门可谓是九重关,侧边石壁上有九个罗盘,每转错一个都会触发了机关,可九个罗盘里又涵盖九宫格,九九八十一,那有百万个组合,难呐!”本来她是信心满满,没想到这一下墓的第一道机关就把她难住了! 公子翎凝目细看,目光一闪,“让我来试试。” 霓依依转首看她,“翎将军懂得这个?” 公子翎淡淡道:“曾与友人学过一二。”她站在石门前,沉思片刻,在青冥催促之前转下第一道罗盘,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苏瑾和公子翎、阡陌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修长的手指每转动一道,她们的心都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到嗓子眼上,最后,还剩下一道,就差这一道了。 公子翎轻轻闭上双眼,松了松有些僵硬的五指,这最后一道尤为关键,应该是……碰的一声,寂静的墓道传来声响,沙沙的声音由上而下,只见应当密不透风、铁壁铜墙的墓道两侧流下沙子,越来越快。 阡陌皱下眉头:“你做了什么?” 公子翎的表情很无奈:“自然是转错了,触发了机关。” 青衣圣使冷不丁道:“我们头顶就是沙丘,这墓道虽大,但足以淹没这里,再不想办法,恐怕这个入口就得要封住了。” 苏瑾急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就剩最后一个罗盘了,大不了多试几次。” “千万不能乱动,每转错一次就都会触动机关,这次是沙流,下次不知道是什么。”远处的浅歌大声喊道,正想过去,却被黄衣圣使拦下,她转首对万俟雪道:“这机关我会破解,让我过去帮忙。” 好傲的口气,她当真不怕她吗?“你说什么?本宫没听见。” 浅歌看着她,轻咬下唇,提高声音:“女王陛下,请您让我过去帮她们!” 她就是喜欢看这样骄傲的人服软的样子,万俟雪满意的笑了。“去吧。” 浅歌快步走到石门前,看着上面的九转罗盘,看出其间的破绽,“子翎,最后的罗盘是反着装的,应该是左转三下,再右转两下…快!” 公子翎对浅歌的话毫无质疑,马上按她的话转动罗盘。 ”啪”的一声,随后是石门后机械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石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走!”这小妮子果然还有两下子。 “陛下,这墓道就要被沙流封住了,我们此时进去了,恐怕出不来。”黄衣圣使道出忧虑。 “大胆,连本宫的决定你都敢忤逆不成?”万俟雪头也不回,扬起左手五指微张,黄衣圣使霍然甩出十米远,倒地吐血,已然是受了内伤。青冥吓的猛地跪下:“请陛下饶命,黄莺是为陛下的安全担忧,她……她再也不敢了。” 多冷酷无情的人,对自己的人下手都那么重! 公子翎等人率先进了石门内。 哪怕伤的不是她们的人,浅歌的心仍是有余悸,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动不动伤人,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 她们要如何逃离此人的掌控? 第三十八章 生死门关 石门之后,才是真正的地宫。 地宫的前殿,金顶楼阁,红门横梁,九柱鼎立龙凤环绕,庭中有龙头马车一辆,栩栩如生的将领武士俑上千尊,围着一箱箱的金银玉器、黄金细软、稀世珍宝,这样奢华的陪葬品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霓依依、苏瑾、阡陌等四周走动查探,公子翎则对壁上雕刻的壁画很感兴趣,一幅幅的看过去,看墓主人生平功德名望,而万俟雪和浅歌站在一块碑文前,细细读着上面记载。 这确是一座帝皇陵,是前夏第十二任皇帝翼宗端木昭之墓,翼宗帝在位之时,大夏国治国有道,民殷国富,是位不可多得的帝王。 “这居然是前夏皇朝翼宗的帝陵!”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公子翎惊叹。 “前朝的帝陵,何故会让江湖人得知,密图藏在火焰令中?”这问题一直绕在苏瑾心头,百般不解。 霓依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就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明明说是武林老前辈的藏宝之地,追查至此却是皇帝的陵墓,而这帝陵在三十年前,被光顾的是南境的军队,江湖、军队、前朝帝陵?这个问题又绕进去了!” 浅歌推测说:“据传世碑文记载,这座帝陵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墓中宝藏自然是前朝君王的陪葬品,在三十年前被打开过一次,那闯入者不为夺宝取财,应该是另有原因。” 公子翎附和:“不错,三十年前来的可是一个营,他们要想把东西搬走,早就搬得一干二净了,又怎会留到今天?” “也许当年的人并没有找到地宫入口,这一切不过都是会错意,把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臆想罢了。” “九幽孤狼,如果我们真的是寻错了地方,你为何不急呀?”如果到了这会儿她还不对她产生怀疑,她也太迟钝了。 面对浅歌审视的目光,阡陌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想不到你们能掌握那么多信息和线索,答案就在眼前继续查吧,让本宫瞧瞧你们有多聪明!”万俟雪神情恣意,更像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前殿有一道门,打开了这道门就能通向居室,也就是墓主人的陵墓。 这道门除了是钢铁铸成,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门上只有一个机关绞盘,霓依依话也不说,手按在绞盘上,片刻之后,那面钢门已转动,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从门后飘来,这种味道闻过第一遍,就不想闻第二遍了。 死尸,那长长的墓道上堆满了一路的穿着戎装的骷髅,这样的场面让走动江湖多年的霓依依都不禁脊背发凉,骇声:“当年失踪的铁骁营,我们找到了!” “没想到这道门那么容易就开了!”苏瑾道,与刚才的相比,那可算九死一生了。 霓依依定了定神,说:“这道门本就没有玄妙之处,墓里的机关是为了防止盗墓贼的,如果第一道门被打开了,陪葬品就会被盗光,第二道门就很容易开启,但之后的路恐怕就不好走了。” 钢门后竟是尸体堆积之地,铺满了墓道,这任谁也没想到的,谁也不敢往前走一步,那地上本身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 青冥冷眼看着她们,“怎么不走了,这就怕了?” “这地方暗藏玄机,贸然行动就是送死,你这么着急倒不如直接杀了我们来得痛快!” “你――”青冥瞪着眼前这俊美的公子,心生怒火。 “你就是公子翎,宸国的战神将军用兵如神百战不殆,可惜你站错了地方,像你这样的人物要死也该死在沙场上!”万俟雪眼神中有一丝赞许的眸光。 “哈哈,能一统漠北三十六邦,七十二寨,能与南璃二十万兵马抗衡,女王陛下的兵法才能自当不再话下,若有机会本将也想见识一下!” 在她面前面无惧色,还敢放声大笑的,公子翎是头一个,确实是一个人物。 “青黄圣使,去清出一条路来。” “是,陛下!”青冥黄莺各掏出一支瓶子,打开塞子后,往骷髅上一滴,一股浓烟升起,一眨眼间,一具尸骨就化成灰烬消失不见了。 “这是化尸水。”苏瑾道。 浅歌瞳孔一缩,当即喊“住手!”可青冥黄莺怎么会听她的,浅歌转而对万俟雪道:“三十年前这支军队来到墓中,又是为什么死在这里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很干脆的两个字。 浅歌瞧着她,忽然冷笑,“你不是不想,而是早已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一出,不仅万俟雪看着她,霓依依等人也望着她们。 “我们进来时入口已经要被封了,但你执意要往前走,丝毫不担心会不会被活埋。当你知道,这是前夏皇帝的墓陵时,你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你又怎会不知?” 万俟雪眼中露出赏识的目光,“不错,观察入微,心思细腻,倒真叫人舍不得你死!你们想知道的秘密就在里面,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用不了多久,青冥黄莺已用化尸水清出一条道来,她们顺着走道往里面走,墓道两边墙壁上有数个窟窿,里面放着各种古俑坛子,霓依依一一看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墓道、包括钢门上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士兵自愿殉葬,二是他们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死。” 公子翎回应:“我认为是第一种说法,这些尸骨上只有一处伤痕,就在颈骨上,应该是自刎留下的,痕迹很深,代表自尽的决心很大。” “自杀?”苏瑾诧异了,“他们既然能安然无恙的走进来,自然能走出去,为何要自杀,而且……这是墓道,不是像是殉葬的地方……” 说着她们已走到尽头,最后的一道门是用金丝楠木做的,经过百年的历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仍然不朽,这么大一块金丝楠木,意义上比纯金的更有价值! 这道门门面光滑了无痕迹,连门环都没有,门两边各有一只小石狮子,门道上挂了一个门匾,刻了三个字:生死关。 霓依依在门前徘徊,“生死关,一面是生,一面是死,只在一念之间。” 苏瑾眼睛往左右两边扫,“这道门门面并无机关,莫非这两只石狮子身上暗藏机关?” 霓依依叹了下气,“难就难在这里,两只石狮子代表一生一死,选错了就没有回头路,着实让人头疼!” “我们本就没有回头路,霓姑娘,你尽管按你心思来。”公子翎道。 这是一种无奈,却也是一种信任。 青冥心神一凝,知道这第三道门凶险之极,她怎能让这群人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向万俟雪躬身道:“陛下,不如让青冥来试试?” “去吧。” 霓依依眼露狡光,自动让了开来,“青冥圣使擅长机关门道,奇门遁甲之术,在天下榜上可是排名前三,这就是女王陛下为何带她下墓的原因吧。” “通常自作聪明的人都死的快,你知道为什么吗?” 霓依依眼珠子转了一溜,回道:“小女子愚笨,还想多活几年呢!” 青冥逐一细细瞧了这两只石狮子,走到右边的那只面前,“表面上它们一模一样,但这里曾经有人出入过,总归不能一样的。” 挽起衣袖,青冥右手探入狮子口里,越摸越下,霓依依等人看的是大气不敢出,有的是盯着青冥一举一动,有的是盯着这大门。 “啊,该死!”青冥惊呼一声,众人的心随着她的惊呼提到嗓子里,只见青冥抽出的手掌划破一道伤口,大门丝毫没有动静,也没有触动其他机关,才松了一口气。 青冥皱眉道:“里面藏着利器。”真是打了她的脸,这里面居然没有任何机关门道。 黄莺给青冥包扎伤口,随口说:“怎么回事?那机关是糊弄人的吧。” “利器?”霓依依又瞧了一眼青冥手上伤口流出的血仍是红色的,喃喃自语:“一把没有毒的利器,难道我们忽略了什么……” “我们确实忽略了一点……”公子翎回头看着那长长的墓道,神色凝重,“我们身后的第二道门是钢铁打造的,刀枪不入,这第三道门是金丝楠木,百毒不侵,除了耐腐更有防虫作用,这像是――”有意将什么东西困在其间? “闭嘴!”万俟雪漠然道,侧耳细听。 她们都知道漠北女王功力深厚,听觉必是优胜她们,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其实她们也不需要猜测,因为,她们也听见了。 “砰”一只陶俑滚下来,砸到地上稀巴烂,从俑里爬出许多甲虫,比普通甲虫更要大上一倍,“不好,是尸虫,莫让它们爬到身体上!”霓依依叫道,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如此,她早该猜到的,前殿才是陪葬室,这墓道上却无故放了那么陶俑,石狮子里并无机关有的只是一把没毒的利器,正是等着人伸手进去,割伤之后以鲜血诱尸虫苏醒! 众人变了脸色,花影、黄莺首当其冲,长剑短刃阻止尸虫爬过来,但很快越来越多的尸虫爬出来,地上,墙壁上,连头顶上都有,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它们的速度很快更不怕死,纵然她们是武功极高的人,一个人一双手终究是挡不住千千万万的虫子。 青冥自知坏事,想冲上去帮忙,被霓依依拽住,“你手上有伤,你过去尸虫只会更加疯狂。” 青冥愣了愣,随后扑在万俟雪脚下,颤声:“陛下,属下坏了事,您杀了我吧!” “哼!”万俟雪一摆袖,却是对公子翎冷冷说:“你们若想不出办法来,本宫就一个个的拿你们喂虫。”此时此刻此情景,她连瞧也不瞧尸虫一眼。 “你对这个地宫比我们更了解,你难道会不知这机关――”该怎么破解吗? “她的确不知,要不然就不需要我们进来做替死鬼了!”浅歌打断公子翎的话,她不想这关头上激怒了万俟雪,她冷傲话少不假,但从不说废话。 浅歌走到左边的石狮子前,刚伸出手来,被苏瑾拉住,“师妹别动,让我来。”说完要探手进去,却被浅歌拉住了手,看着狮子口一言不发。 那边尸虫越爬越近,众人急上心头,唯见万俟雪、浅歌面不改色,看着一点都不着急。 “我懂了!”浅歌豁然顿悟:“这机关连最懂机关门道的高手都破解不了,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机关。” 没有机关?众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生死的关头下,她们便要细细问着。 浅歌走到楠门前,双手一推,神奇的是,门――竟然开了。 “走!大家往里面走。”霓依依喜出望外,她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呀。 随着楠门再次关上,尸虫不可能爬得进来,她们都松了一口气,所幸无人受伤,再要是待多一会儿,那就说不准了! 阡陌也是难道皱起眉头,多凶猛的野兽她都不怕,今天居然被小小的虫子骇惊了神。 霓依依心神未定,道:“刚才真是好险呐,这设计机关的人真是绝了,居然没有机关……浅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机关是有,但不在门上,只要我们打开第二道门,受了伤或探手摸进石狮子的口中,便就触发了所谓的生死关,而这道门……除了防虫作用,就是用来糊弄人的!” 第三十九章 恩怨情仇 “难怪三百将士会在墓道自杀,是要用他们的血肉饲养尸虫,新鲜的血肉让尸虫有足够的精血沉睡,一旦有人闯了进来,以血诱发它们,它们便苏醒,启动生死关,要不是浅歌及时想通这一点,我们都得死在那墓道里!”公子翎长吁一口气。 “这么说来,死去的人是想要保护里面的东西,才会作出如此牺牲的,那会是什么呢?”霓依依双眸忽探向万俟雪,对方也在看她,眼神里升起一丝杀意,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三道门后,是帝陵的寝殿,也是安放圣体的地方。只见这规模比前殿要小一些,除了中间的两个巨大的石棺椁并无其他,一座雕刻着龙腾,另一座是刻着凤凰。 青冥和黄莺一进来就开始查探四周,可这里一目了然,没什么可找的东西。 万俟雪走到两个巨棺之间,运气将一左一右两面石棺盖推开,望了两眼之后又重新盖上,此时神色有些凝重,连着空气都要凝结成冰。 这诡异的气氛,此时无人敢说话。 “再仔细查探四周,看有没有机关暗道。” “是!”青冥黄莺领命,分头又探了一遍,这回甚是仔细,一步一摸敲敲打打。 浅歌等人相视一眼,她们虽然不知道万俟雪在找什么,但她想要的东西怕是不在这里。 “这面墙有古怪!”青冥忽然惊道。 那是巨棺背后的石壁。 浅歌等人跟过去,漠北女王要找的东西,她们是不感兴趣的,但如果石壁后另有暗道,那就关乎她们生死的问题了。 万俟雪指背敲了一下石壁,细听回音,“并无特别,你确定了?” 青冥点头笃定地道:“属下能肯定墙后是空心的!” “闪开!” 万俟雪离石壁一丈,暗运功力,双掌击出,轰隆的响声在这陵墓回荡,尘土落定,大家看过去,那里果真另有门路,但不是什么暗道,应该说是,这陵室被一堵墙隔开了,而这堵墙有一尺厚,要不是青冥,她们还真发现不了墙那一头是空心的。 那里只有一副楠木棺材,比普通棺材稍大,但与这两副帝皇凤后的棺椁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大家面面相愕,反应过来后,沿墙过去,那有一面石墙上刻满了字,密密麻麻的字体,向世人诉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两段爱情的故事。 许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名叫浪子寒的青年,他天生异禀,是个武学奇才,可偏偏他的命中带煞,三岁丧母,五岁丧父,七岁行乞,十岁习武,二十岁凭着一身武学出人头地,很快性情乖戾脾气古怪的浪子寒,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天遭人暗算,身受重伤,为躲避追杀跳进一条急流中,顺流而下,后来被一名路过的年轻公子所救。那年轻公子叫慕霖,出身将门世家,却淡泊名利,喜欢仗剑走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浪子寒养伤的三个月里,性情投契的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有一年,他们游走江湖,偶遇两名女子,一女子名唤上官殷,清雅素淡寡言少语,另一女子叫木兰青,性格爽直敢爱敢恨。不久,浪子寒和慕霖分别爱上了这两名女子,可惜他们都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上官殷与浪子寒之间有杀父之仇,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痛不欲生。而慕霖爱上的木兰青,爱的人却是浪子寒,最终这对朋友、这对情谊姐妹反目成仇,因爱因恨各奔天涯…… 多年后的一天,慕霖偶遇木兰青,两人在酒杯换盏中发生了关系,事后木兰青怀上了慕霖的孩子,慕霖欣喜若狂,这时木兰青却告诉他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慕霖为爱昏了头,此时已当上南境统帅的他,事事按着木兰青说的去做,那怕木兰青说她平生最恨两人,就是浪子寒和上官殷,他为了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设计了陷阱,诱捕两人,没想到这有着父仇爱而不得的两人,在最后一刻拥抱着含笑而死。这一幕刺激了木兰青,她癫狂的又哭又笑,慕霖劝慰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木兰青却告诉他,她并没有怀上孩子,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直到木兰青大笑着走远,慕霖才悔悟,可悲剧已无法挽回,他将义兄和他爱人的尸体葬于此地,用余生忏悔过错…… 看到这里,她们心中无尽的感慨。 然而,不为故事所动的万俟雪,走到那一副木棺前面,毫不犹豫的举掌一拍,顿时棺木破开,只见棺内并着两副骸骨,仅此而已。 浅歌道:“两位前辈已死多年,你何须如此?”她就算高高在上,难道也不懂死者为大吗。 万俟雪先是哈哈一笑,继而冷冷说道:“既然已死,难道他们还会觉得疼不成?” “你……”浅歌心思一动,冷笑道:“原来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拿死人撒气!” “大胆,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还不跪下。”青冥怒斥浅歌。与此同时,花影刀指青冥,浑身的杀气。 一时之间,两边的杀气飙升。 霓依依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劝道:“大家别动怒呀,我们现在前后无路,不同心协力想个法子只有死路一条,您说是吗?女王陛下。” 然而,万俟雪眼里只看到浅歌一人,“本宫若找不到想要的,你就得死,你不知道吗?” 浅歌却道:“你比我们都了解这座陵墓,想必你与慕元帅提到的木兰青是有些关系的,此次来寻找的东西跟惊天动地的秘密有关,对吗?” 万俟雪脸上更冷了几分,如覆上一层薄霜。 浅歌继续说:“一般人看了墙上所述,都会认为那天大的秘密就是这座帝陵,当你下到这座帝陵,一路走到这里来,还是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你要找的本不该是墓里的东西,你所知道的这座帝陵,自然是有人告诉你的,除去慕元帅不可能,那就只有木兰青了。而且……你对前夏皇帝棺灵尊敬有加,却对这两位前辈粗暴无礼,如同泄恨一般,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你的恨应该是来自于他人给你的吧!” 万俟雪冷冷的看她半响,忽大笑几声,“不错,你挑起了本宫对你的兴趣,你继续说。” 浅歌看着那墙上的文字,“有些事情我是想通了,可有些事情我仍然想不通。我们都以为火焰令是剑魔前辈打造的,蚕巾上的女子必定是上官前辈。然而我们都猜错了,火焰令是慕元帅后来所铸的,那女子自然是他心仪的木兰青。还有,如果仅仅是因为下葬两位前辈,慕元帅又何必亲自调动三百人营队?为了守护两位武林人士,那三百士兵因此自尽,这怎么可能?” 此刻一片无声,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浅歌一下子说那么多话,那么的激动,那么的义愤难平!她这么一说完,她们愣愣的也不知道要接话或什么。 浅歌见大家都这么看着她,惊觉自己太激动了,道:“怎……怎么啦,我说的不对么?” 公子翎和苏瑾心中也是诧异,她们知道浅歌聪明,但平日里浅歌有意隐藏自己,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娓娓而谈,将问题解剖的头头是道。 霓依依笑言:“浅歌,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情绪那么波动,你说的都对都对。” 听霓依依这一说,浅歌甚感尴尬,含齿蹙眉,迷人的眸子微张,长长的睫毛颤动,白皙无暇的肌肤透着淡淡红粉,红润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如此媚态令人神魂颠倒! 万俟雪不禁也有些失神。 “这里有暗道!”青冥又喊了一声,让众人回过神来。 她们望去,见青冥站在一堵墙前,手已摸上那石墙的一处,按了进去,旁边开了一道门户,是一条深邃的暗道,比不上前面的宏伟,却是她们的一个希望。 “带路!” 第四十章 龙吟宝藏 暗道与前面的墓道不一样,所用石材均不同,虽简陋,年代却更新,道上没有任何机关,如履平地畅通无阻。 尽头拐弯,眼前出现四道门户,每道门户上都有绞盘。 青冥转动其中一面墙上的绞盘,石门随即开启,一片金灿灿辉煌的光洒了出来,她们站在门口,前面满室堆放的是黄金珠宝,这数量比前殿的还要多上好几倍,多的数也数不清! 青冥再去转动第二道门的绞盘,下一刻出现在她们眼前的,竟是一室的兵器,这间石室比方才那间还要大上许多,整齐的摆放着数万件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兵器,这规模之大,数量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多,堪比国库! 万俟雪目光闪烁,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神里跳跃着一丝喜悦,快步走到第三道门前,转动绞盘,门户开启,目光转处,眼放光芒。 大家跟过去后不禁惊呆了,那是一间火炮房,火箭大炮上百门,炮口齐对门口,令人生畏。 浅歌心底打颤,这三间石室的兵力财力加起来,足以攻陷如今国衰民哀的大宸,倘若这些宝藏被他人所得,宸国灭亡将不久异!有此想法的不仅是她,还有公子翎,她本就是冲锋陷阵,斩将夺帅的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如今她们沦为阶下之囚,要保住这批财富兵力,恐怕是不可想的事! 霓依依、苏瑾、阡陌心中没有像她们这样忧国忧民的心情,却也是惊呆了,什么传说中剑魔的宝藏,即便是千万家财、武籍秘诀,那也只是一人之私欲,跟这些相比是天与地的差别啊! 谁也不知道万俟雪看了前面三间石室,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又迅速的打开了第四道门。方才是一间比一间令人惊讶,到这第四间,大家心里更是好奇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然而,这第四间石室,是让浅歌她们一头雾水,却又是让万俟雪露出笑容的地方――四方的水潭,潭水幽静深不见底,一块晶莹剔透的方盘,高悬峭壁。 万俟雪转眼掠过水潭,轻易将水晶盘取下,只见盘上放置了一封信,年代历久,笔迹却仍清晰可见。 “慕霖的手笔你该是很感兴趣吧,想看看?”这是万俟雪对浅歌说的话。 “陛下肯借我一阅?” “故事还没完呢不是吗……”万俟雪随手将信函给了她。 浅歌接过来,顺手撕开封口,打开信函,一目十行,很快将信内容看完,失神哑然:“原来如此!”目光锁在那方盘上,道来:“尽管木兰青利用了慕元帅,但她所说的天大秘密是真的,也就是前朝失落的龙吟宝藏,而这墓陵的入口也是从她口中得知。慕元帅利用行军之便瞒天过海,将龙吟宝藏偷运到这里来,希望有一天能为救国救民所用,这就是他真正的用意,那三百将士也因此牺牲!” 公子翎叹道:“一个墓穴两批宝藏,慕元帅给后人留的这份礼,真是太丰厚了!” 苏瑾心生恨意:“如果当初慕霖直接上交朝廷,也不会搅得今天江湖满城风雨。”为了这一批宝藏,什么火焰令青璇剑,害得她家破人亡,怎叫她不恨。 浅歌看着苏瑾,大师姐的心情她怎会不知道! “龙吟宝藏。我阁中曾有记载,百年前华夏大地有十国,其中以夏为尊,除了因夏国力鼎盛尤为强大之外,传闻夏有一方降龙七星盘,能呼风唤雨占卜未来,其他九国甚为忌惮,俯首称臣自削为蕃,年年进贡。后来,九蕃联手推翻了华夏政权,为独占圣物降龙七星盘,九蕃大打出手,最终形成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后来降龙七星盘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流落何方……没想到三十年前被慕元帅所得,慕元帅一心为国为民是为大义!” “哼!什么大义,这是大夏的圣物,被姓慕的盗窃,他就是个贼。”青冥冷道,怒瞪她们。 ”大夏的圣物?”浅歌看着她们,语气反倒平静了,“你们是前朝的遗民吧,还有木兰青也是,她本想利用慕元帅寻得宝藏,没想到为情所困,疯癫之后再也顾不得那宝藏,这才被慕元帅所得。木兰青清醒后回来寻找,发现宝藏已经被转移了,她万没想到这批宝藏会藏在她无意中说过的墓陵里。慕元帅更是把青璇剑和火焰令交给了当年的武林盟主,因此成为号令江湖的信物,谁也不会想到火焰令隐藏的秘密。但这秘密还是被你们查到了,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对火焰令的抢夺追杀,直到半年前设下了这个局,这么大一个江湖,总有人会替你寻到,你只要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 “不错,推算的丝毫不差。”万俟雪冷淡地道。 苏瑾双手攥紧拳头,咬牙道:“这么说,蛇形魔手是你们的人?” 万俟雪冷冷一笑,道:“你不提他我都忘了这号人,怎么,他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浅歌知道万俟雪这是在气大师姐,果然,不仅是苏瑾,连一向沉住气的霓依依也眼露恨意,蛇形魔手是杀害她们亲人的凶手,但眼前这个人就是幕后主使,让她们如何不恨。 可是,她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十三年前,这位女王不过十岁出头,又怎有□□的能耐? 浅歌看向阡陌,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有原因的,那她呢? “你也是她们的人?” 阡陌只看她一眼…依旧沉默,但这足以让浅歌知道了答案,“呵呵,难怪你们步步逼近,原来早安排了人在我们身边,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你!” “从霍安找到我们开始,有没有九幽孤狼,无论是谁找到这里来,她们都势在必得,你别太责怪自己。”公子翎安慰浅歌。 她最担心的是,万俟雪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取她们性命是迟早的问题,本来她们全力一拼也许还有一丝希望,但现在万俟雪身边又多了一个阡陌,墓外有五名圣使守着,她们该如何脱身? 她们心思各异沉重难安,万俟雪心情却很好,眼波一凝,“黄莺,下水寻找出口。” “是,陛下。”黄莺扑进水潭里,一瞬不见了人影。 看到这里,霓依依才想明白,暗忖:“原来出口在水潭下,所以漠北女王才把黄莺带下墓,青冥黄莺各有本领绝活,方能为她所用,对于像她这样的人物来说,再多一个都是多余的了!” “陛下,我们已寻回了圣物,容属下把她们杀了,免得――”节外生枝! “本宫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属下不敢!” “这里是大夏翼宗皇帝的陵墓,怎能让这些人的血弄脏了,那可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出墓之前……她们都得活着。” 公子翎眼睛眯起,道:“漠北女王,入墓前你许诺,如果帮你寻回要找的东西,便解了浅歌的毒,您一言九鼎,可得算数。” 万俟雪冷笑:“怎么,将军这就心疼了?本宫可一言九鼎,也可随时反悔。” “你――” “子翎你别说了!”浅歌喝止公子翎,当她知道出口在水下时,她就知道自己无法走出去了。 这里的人除了公子翎花影,连苏瑾都不知道浅歌惧水,如果出口是在水下,那对浅歌来说,下水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 半个时辰后,黄莺回来了,只见她上岸后气也不喘,“陛下,水下有三条通道,经属下一一查探,确实有一条是出口。” 水下呆了半个时辰,一口气也没换,这么好的水性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霓依依目不转睛的盯着黄莺,瞧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知她是受了内伤才会如此,否则以她水下本领,在水里待一个时辰也不是问题。 霓依依眼珠子一溜,心思忽地一转,嘴角露出个浅笑。 “好,你带路,我们走。” “慢着!”公子翎看着浅歌惨白的脸色,大家却看着他,“我们,我们再找找看,也许还有其他暗道可以出去…” 万俟雪皱起了眉头,银丝轻轻飘动,极冷的声音:“将军是不想走了?” 霓依依、苏瑾也是不解的看着公子翎,这样铜墙铁壁的帝陵,能找到一个出口就很不错了,还想去找第二个,她莫非是脑子坏了! “不,子翎你先走,不需要管我……”浅歌神色有些慌乱,怕万俟雪为难子翎,吐出了实情:“是我,我……我怕水,要让我下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说完嘴唇紧紧的闭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要留下来。 “你必须下水。” 浅歌冰冷冷的看着她,非常的坚定:“不,要杀你就现在杀了我。” 此刻看来,浅歌就像一个顽固的孩子,神情却又是那么的认真,仿佛拒绝了她,是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你必须下水。”从来没有人能逼迫万俟雪一句话说两次,她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我不――”下一刻浅歌被点住了穴道,万俟雪的脸色阴森得可怕,将降龙七星盘交到青冥手上,“黄莺带路,你们跟上,青冥跟着本宫。如果你们不想她没命的话,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她淹死在水里。” 她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女王的意思是,她要亲自带浅歌下水。 公子翎阻止了苏瑾要说的话,浅歌在她手上,强硬反驳只会激怒了漠北女王。对花影说:“花影,你跟在后面,要保护好你的主子,知道吗?” 花影又岂用她叮嘱,如果万俟雪想要伤害主人,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她的。 黄莺在水中催促:“别墨迹了,你们还不快跟上。” 霓依依、苏瑾、公子翎等人看了一眼浅歌,跟随着下水,扑通几下没了身影,阡陌随后也下了水去。 浅歌因被点了穴动弹不得,怒视万俟雪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但万俟雪知道恐惧不是因为怕她,“说不定这次下水,能治好你的病。” 浅歌没理她,闭上了眼睛,眉宇微微蹙着,忽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充满疑惑。 万俟雪唇角上翘,冷道:“你等她们都走后,想运气激发毒性,一死了之。可惜呀,你死不了,因为你根本就没中毒。” 浅歌转而大怒:“你,你……你太卑鄙了,你――啊――” 万俟雪搂着她的身体,跳下水潭,吓得浅歌花容失色,入水前依稀听见:“闭嘴,深吸一口气。” 第四十一章 死里逃生 水,化作奇形怪状的液体,缠绕在她身上,一直拖着她往下沉,拖向更深更黑的水底。浅歌恐惧万分,度秒如年,她想大声呐喊,水却灌入喉咙咕噜的流入肺部,渐渐的她无法呼吸,甚至能感到身体在痉挛抽搐…… 她要死了么?谁来救救她。 浅歌双眼紧闭,意识模糊,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 该死!万俟雪看到这般景象,立即嘴对嘴的渡了口气给浅歌,但成效不大。向来不急不躁的女王,加快了滑动手脚的动作,颇有几分狼狈,当看到头上的亮光时,借助水的浮力,提气跃出了水面。 一踏上平地,万俟雪迅速解了浅歌的穴道并将她放平,解开她衣裳上头三颗扣子,左手掐人中,右掌覆在她胸口有节律地按压,一下、两下、三下……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王,甚至都已忘记自己身上还是湿漉漉的,银丝成团,嗒嗒滴着水。 远处,正大打出手的公子翎、苏瑾、阡陌看见了这番情景,一下子住了手。 花影一出水面便见主人躺在地上,脸色青白的可怕,好像已经――那一瞬如同掉入了冰窟,浑身发颤,花影无意识的跪在地上。 醒来,醒来,本宫还没说你能死,你就不能死。 万俟雪运功将真气注入她的丹田,片刻之后,终于有了起效――“呃!”昏迷的人儿微弱的□□,随之口中吐出大量的水,慢慢的恢复了呼吸。 “主人!” 如梦初醒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花影连滚带爬来到浅歌身边。 她醒了,救回来了!万俟雪站起来那一瞬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白衣飘飘、银丝条条分明,冷艳的英姿哪还有方才半分狼狈。 浅歌双眸微闭,长睫毛簌簌颤抖,嘴里含糊的喊着:“母、后……”似乎还在梦里,虚弱的身体,声音也很微弱,除了身边的花影,他人又怎会注意听她在说些什么。 万俟雪凌厉的眼神扫过阡陌、苏瑾、公子翎……少了两个人。纵观这个洞穴气流流通,左右两边都有路走,霓依依莫非是逃跑了?正在寻思时,黄莺拖着一个人自左边洞口走来,身上有些狼狈,显然经过了一番打斗,拖着的人正是霓依依,已昏迷过去。 青冥上前问:“黄莺,这是怎么回事?” 黄莺气息有些不调,扔下霓依依就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属下不力,方才……刚游到岸上,她们突然袭击我们,之后我们打了起来!” 这时浅歌慢慢睁开双眼,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耳边依稀能到花影在呼喊,好一会儿她才完全的清醒过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冷战。她靠在花影怀里,看到了身边万俟雪、苏瑾、公子翎和阡陌,还有地上昏迷过去的霓依依,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浅歌你好些了吗?”苏瑾、公子翎双双喊出声。 万俟雪冷冷道:“原来你们还会关心她啊,不是想逃跑吗?你们倒是跑呀,我有的是法子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我们死可以,只求你放过浅歌!”此刻公子翎心中有八分把握,万俟雪不会杀浅歌,否则方才又怎会救她,只要浅歌现在不会有事,以后一定就能脱险。 “你们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得由本宫决定。” “你刚才救了浅歌,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吗?”苏瑾不相信她会这样做。 万俟雪冷冷的一笑,出言傲气如霜:”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本宫手里。” 浅歌经过刚才生与死的挣扎,身体虚弱了许多,在花影的搀扶下站起来。“子翎,你不要求她,我们知道了这里的秘密,她又怎会让我们活着,死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与其苟活,不如有尊严的死去!”尽管她刚从鬼门关回来,衣衫不整,发丝紊乱,可那神情自若,仍透着一股傲劲。 昏迷的霓依依也醒了过来,视线不稳,当看到黄莺的时候,身体不住的颤抖,显然受到了惊吓,转向万俟雪时,突然喘起气来,张口却说不出话。 万俟雪没有理会霓依依,径直走到浅歌面前。其实除了浅歌,她的视线还不曾在谁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在她心中,浅歌的美貌、智慧、胆识、魄力才值得她注意。 “还记得下墓前,本宫说过的话吗?” “……”她又想做什么? “如果你放弃选择,本宫替你选,死的可就是两个人……想起来了吗?”万俟雪幽幽道。 那是她杀东方前说的一句话。浅歌脸色又白转青,瞪大的眼睛惶恐不安。 万俟雪邪魅的一笑,“还剩一个,本宫早替你选好了。”在所有人没有来及反应下,万俟雪举掌向霓依依头顶击去。 “不要!”浅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跤,眼睁睁看着霓依依倒下来,圆瞪的双眼甚至来不及闭上,一直盯着万俟雪,眼神里除了惶恐,还带着一丝哀伤。 浅歌眼眶的泪水溢出来,豆大的泪珠如串起来的珍珠,顺着精致的脸颊滴落在地下,模糊了视线,甚至看不清眼前走来的人是谁。是那股清冷的气息,下巴随即被捏起,“你为了一个只顾逃命,不理你死活的人流泪,值得吗?” 身后,浅歌紧紧拽住花影的手,挡住她的身体,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不想再有人为了她受伤。 公子翎也按住苏瑾的手,轻轻摇头,不管发生了什么,在女王面前动手,她们都没有赢的把握。 万俟雪深深的看着浅歌,一头及腰的乌黑卷发,淡褐色的浅眸,明明那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是的,浅歌很美,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白皙的皮肤,以及……诱人的锁骨,丰满的酥胸,平坦的小腹都令人无暇想象! 万俟雪止住脑中的邪念,放开了她背过身去,突然抽出黄莺的佩剑,银光一闪,射出一道剑气,袭向浅歌。 一切来得太突然,浅歌死命拽紧花影的手,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万俟雪,准备受这一剑――忽然,一道影子晃出,公子翎紧紧抱住了浅歌的身体。 没有如期的痛楚,更没有谁身上溅出血液,只有公子翎发冠散落,长发披肩,露出最初的模样罢了。 万俟雪送剑入鞘还与黄莺,没有察觉到黄莺僵硬的身体,和惶恐的眼神。走到公子翎面前,“将军,你可以走了。”轻轻吐出的一句,令人心头一震,公子翎转过身,抬眼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喜悦。 “条件?” 万俟雪笑了,模样很妖孽,同样两个字,如果公子翎问的是“真的?”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公子翎,因为她不需要愚蠢的人替她办此事。 “你是镇守南境的将领,要替本宫转移这批宝藏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像当年的慕霖,但她不是当年的木兰青,更不会为情所困而做傻事。 “要是我不答应呢?” 万俟雪眸光黯然,道:“我还真当你是聪明人!”不可一世的女王竟然感慨了一下,冷冷地道:“你为了她能以命相护,你敢不办此事?再说,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哼,到时候杀你还需要我动手吗?” 公子翎嘴角抿出冷硬的线条,低垂的眼眸眸光凝成一线,这样的人有着无比坚毅的意志和隐忍的耐力。“好,我答应你,事后你必须把浅歌送回来,她不能受一点伤害,必须是完好无损的。” “子翎你糊涂了,怎么能答应她?”这意味着通敌叛国,要陷宸国于危难之中! 浅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子翎。子翎是最懂她的心思的,也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她该知道她就是死也不能背叛了宸国,她怎么能这样做?! 公子翎看着浅歌的眼神是痴迷的,她已多久没能这般放肆自己的情感了。舞阳,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倘若你不在了,世间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瑾愣愣的看着她们。她必须承认,公子翎比她还爱浅歌,她心中尚有一丝自私,不能毫不保留的为浅歌做任何事,包括死。 当再转过身时,公子翎看着女王的眼神是平静的,牙关微紧,心里却发狠的道:“你我,早晚会在沙场上见,我公子翎等着与你一战。” “对于你们,本宫自有用处。” 因为女王的一句话,苏瑾和花影也暂时保住了性命。 青冥暗暗叹息,女王陛下处事一向果断狠绝,不留任何痕迹,今天怎么这般优柔寡断,为日后种下祸端。将宝藏交给宸国的将军处理,陛下当真是糊涂了,这……这简直是在赌气,赌一场爱情与生死之间的选择! 糊涂?不,万俟雪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她居然认为公子翎会为了浅歌,甘愿背负叛国的罪名,甚至是放弃能登上皇帝宝座的机会! 她若不是疯了,怎会认为浅歌值得让人这么做呢?! 第四十二章 无心之过 蝉悲欲落日,雕下拟阴云。此去难相恋,前山掺袂分。――唐?裴说 再次看大漠落日晚霞的美景,浅歌已没有当初喜悦激动的心情,她犹记得子翎离开前说的一句话:“浅歌,你要相信我,我公子翎绝不会背叛你。” 子翎,你难道不知道,背叛宸国就等于背叛我吗! 浅歌曾问阡陌,为何甘心向漠北之王俯首称臣,塞外西北终究还是宸国的属地。 阡陌冷眼看着她,道:“长年以来,西北战乱纷纷,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塞外这块荒地,你们的皇帝大概也不稀罕了吧。” 浅歌语塞,自宸开国以来,西北就属荒野之境,沙丘难拓,背靠漠北,地界复杂,王者之位更迭快,难以统治,纵有丝绸之路,经济贸易难通,长年累月,导致西北越加落后,地域上距离帝都千里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阡陌看了她最后一眼,留下了一句话:“江湖再见。” 如果还能活命的话! 苏瑾走到浅歌身边,见她怔怔的出神,“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自打从墓穴出来,浅歌因落水受到惊吓,没及时弄干身子受了风寒,今日才好了些,但身体还是虚弱,脸色略显苍白。 浅歌摇摇头,转首看着她,“大师姐,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该到这儿来,可我没听你的!”也许这样,东方和霓姐姐就不会死,子翎也不会被逼迫…… “凡事有因果,如果不是你,大师姐也活不到现在。” 当日,万俟雪先后杀了东方玉白和霓依依,放走了公子翎,却没对她和花影下手,想必是打算用她们要挟浅歌,否则浅歌性子烈又有傲骨,怎会轻易听命于万俟雪。 一路上,七圣使以防她们逃跑,日夜轮流看守,如今她们踏进漠北的地界,茫茫大漠不知方向,就算逃脱了也寸步难行,因此七圣使对她们的看管也松了些。 “大师姐,你对她们了解多少?”远处,那白衣银丝的身影,在这沙漠中俨然成了一道独有的风景,可在漠北谁人不知,那绝代风华的美人是嗜血成狂残酷无情的女魔王,对她又敬又畏,遇到的行人是连望也不敢多望一眼,跪趴在地上哆嗦打颤,她们离去很远很远也不敢抬起头来。 “听闻一点,了解不多。七圣使以衣着颜色命名,各有本领各显神通……” 红鹂,舞姿娇美、媚功第一,没有一个男人能挡得住她的诱惑; 蓝凤,师从蛊王,毒功高超,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方; 紫衣,轻功高绝,来去如风踏月留香; 绿素,驯兽高手,最凶猛的老虎在她手上也像猫儿一样乖巧; 橙殷,擅长使用暗器,百发百中; “青冥,黄莺的本领你见识过了。她们七人练就一套剑法――绝心剑法,这套剑法奇在一人练有一人的威力,两个人就能发挥双倍的威力,当七个人同练,威力无穷,不少高手败在这套剑法下,听闻绝心剑法是漠北女王亲自传授她们,所以也算她们半个师父。” 浅歌沉默半响,问:“普天之下可有人是她对手?”她,自然是指漠北女王万俟雪。 “没有人知道她武功有多高,因为跟她交过手的人都死在她手下,无一例外。” “她的头发……天生是白色的么?”她刚问出这话,远处的万俟雪霍然向这边转了一下,没有看过来,但浅歌肯定她是听到了。 苏瑾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显然她也知道万俟雪能听到她们说的话。 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是?浅歌猜不出来。 她们连续五天奔跑在沙漠里,有时一天也不见人影,而这一晚她们来到木克郎部落,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漠之王来到这片土地上,酉长战战兢兢的接待她们,安排了最好的蒙古包,献上最美味的食物。 当月亮升起,紫衣奉命带她们去参加篝火晚宴。那是当地最隆重的欢迎仪式,浅歌没想到万俟雪居然会让他们举行这么热闹的晚会,在她印象中,万俟雪冷冰冰的,该是个爱清静不爱喧闹的人。 浅歌等人来到时,篝火烧得正旺,万俟雪以傲视天下之姿坐在上座,其他圣使侯在她身边,左边有两张空椅,显然是给她们备的。 她们不知,其实这个部落的人不知浅歌苏瑾是何人,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其中一个跟女王一样轻纱蒙脸,看起来身份不低,又有圣使跟着身边,便以为是女王的贵客,也好生招待。 浅歌坐下来,转首看向万俟雪,她也正好看着自己,两道目光交汇,一个眼神渐冷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一个目光邪魅面纱下嘴角上扬。 木克郎部落属于西域游牧一族,他们热情好客,能歌善舞,手鼓作乐,高声欢唱,无论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唱呀跳啊,那无忧无虑的快乐,真诚灿烂的笑脸感染了浅歌,心情稍感放松。 乐声一转,变得轻柔细腻,一名穿着特有的民族风服饰,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踏着轻快的舞姿,来到篝火中央,六名同样年轻的少女围上来伴舞,向女王献艺。 领舞的女子手腕的银环铃铃作响,身姿灵活的飞舞,缠绕,旋转千回,体态轻盈风姿迤逦,一曲胡旋舞赢得一片喝彩…… 蓦地,那女子惊呼一声,手中银环忽地脱手而出,顺势甩向女王――紫色的身影一晃,抓住了银环,其他六名圣使长剑出鞘。 那女子和六名女孩,甚至木克郎酉长也是慌忙跪下,“求女王陛下开恩,小女儿因一时紧张,才会出此差错!” “这次是环子,下回就是把剑,也说句话就能开脱了么?”紫衣冷冷的道。 “这…这…”木克郎酉长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明明是无心之过,却抓住人家辫子不放。浅歌忍不住冷道:“本就是一个无心的动作,紫衣圣使何必大惊小怪?”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她那么想的,无论是不是,在女王面前这样的事都不该出现。 “你是在为她求情?”万俟雪发话了,冷清的话语让人不冷而栗。 浅歌轻咬下唇,道:“希望陛下明察,原谅她无心之过。” 克木郎部落的子民早已跪下一片,求女王开恩。 万俟雪目光闪动,双眸一凝,道:“让本宫赦她罪过也行,你跳一段舞,本宫看了喜欢就依你言。” 浅歌愣了一下,木克郎酉长以及部落子民向她投来恳求的目光,她已无法拒绝,“好!” 乐师轻拍鼓心,鼓乐响起。 她一身白色衣裙,一头天然的长卷发随风飘荡,妖娆而妩媚,脸上蒙着长长的轻纱,一双迷人的眼睛,顾盼之间眼波撩人,修长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柔软的柳腰跟着节拍婆娑扭动,轻风带起裙裾飞舞,犹如临凡的仙子,鼓点渐急,她的身姿也舞动得越来越快,没有刻意的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舞乐结合,演奏着一出美妙动人的舞曲…… 有幸目睹的人,将是永生难忘。万俟雪的美让人是不敢仰望,而浅歌的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是死也值得。 一曲终,浅歌迎向万俟雪的目光,那人的眼睛里永远都是冰冷的、孤独的、傲世的,冷峻如冰山,神秘莫测难以捉摸。“陛下,你还满意吗?”浅歌静静道,江湖人自幼习武,她却是自幼习舞,十五岁以后没有再练了,但她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万俟雪离开座位,一步一步走下来,经过木克郎酉长父女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走到浅歌面前。 万俟雪比她高出半个头来,每次在漠北女王面前都得微微仰视她,浅歌不愿这样做,总是低垂眼帘不看她,万俟雪就捏住她下巴,逼她仰起头来,冷清而低沉的声音:“你记住了,本宫要做的决定,无人能左右,包括你。” 接下来,没人看到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事实上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她们身上,谁也没料到紫衣会突然出手,一剑穿心血花四溅,可怜的酉长还以为女儿是保住了,下一刻女儿就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回过神后,老泪纵横小声哭泣也不敢嚎啕大哭…… “你,你……”浅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心跳被抨击了一下,有种无形的气流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你那么聪明,却总是学不乖,要本宫怎么教你好?”万俟雪幽幽的道,那无奈的语气仿佛她的杀戮,是为了教导一个顽劣的孩子。 浅歌眼里愤恨难平,苏瑾怕她怒意上来,一旦激怒漠北女王将性命难保,向女王请罪后,不由分说的拉她回去。 浅歌回到蒙古包内,将桌子上的物品一扫而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气的,难过的,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花影默默的收拾残局,跟在主人身边五年,从来没有见过主人会如此失控,主人一向是从容淡定,这一切似乎在遇到漠北女王之后,便变得不存在了。 苏瑾轻轻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师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不假。”一抹黄影飘进,步伐轻盈,连花影都一时大意没注意到。 苏瑾将浅歌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她,“圣使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嘛?”莫不是万俟雪又要唤浅歌过去? “别慌张,我只是进来看看。”黄莺没有走上前来。 “那你看够了吗,还不快滚出去。”浅歌冷冷的道,七圣使听命于万俟雪,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何须客气。 黄莺目光一闪,轻轻笑道:“你在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陛下让你学乖一点,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懂……”浅歌听出她话里有话。 黄莺道:“本来一个无心之失不至于要人死,是轻责还是重罚,那是陛下该做的决定。而你,一个外来人,贸然就上前替她求情,陛下此时若放过了她,这传出去了,大漠的子民会怎么议论?漠北之王要处置自己的子民,一个外地人插手救了她!” 浅歌眸光闪烁,哑然道:“你是说……”不,怎么可能是,不可能是这样的。 “表面上你是在为酉长的女儿求情,实际上你是致她于死地的罪魁祸首!”黄莺冷酷地说。 “够了,不要再说了!”苏瑾怒喝。 浅歌神情恍惚,两眼无神,苏瑾担心的轻拍她脸,“浅歌、浅歌,你别听她的话……” 花影冷怒的看着黄莺,“你满意了吗,还不走?” 黄莺瞄了花影一眼,转身走出去,未了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别人想要摧毁,只要我们不放弃,没有谁能打败我们。” 黄莺的一番话,似曾相识的口吻让浅歌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却快得无法捕捉。 外面,蓝凤和橙殷刚回来,见黄莺从里面出来,问道:“怎么了?” 黄莺轻轻一笑,“她们发了一会疯,没事了。” “没事就好,要是她们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呀,你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橙殷守着。” “嗯!” 第四十三章 天山雪域 话说万俟雪放了公子翎之后,她是日夜骑马赶回关内,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巫川的风云山庄。 她虽然有将军的头衔,但在江湖上发生的事还得依仗江湖中人,风云山庄在江湖上有数百年的基业,势力很大,值得慕公付托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又曾听闻当家庄主风三娘足智多谋侠者仁心,在江湖上名声响亮,更是宸国第一女侠,浅歌对她干娘钦佩得很,来找风三娘商议,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当公子翎看到风三娘时,她震惊了――“师父!”万万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女侠风三娘就是曾经指点过自己的师父,当年她只看到带走舞阳两人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没想竟然是师父! 风三娘见到公子翎也有些诧异,只见她一人到庄上,神色慌张,必定发生了什么事,闭门谢客,带公子翎书房里说话,只留下玄蓝青在身边。 公子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听得风三娘和玄蓝青吃惊不已,当日侍剑回来相告,她们得知浅歌与苏瑾在查火焰令秘密的事情,本来有苏瑾、霓依依在,她们也倒放心了几分,浅歌偶尔飞鸽传书报平安,但自从出关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派去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谁能料想个中如此曲折离奇九死一生! “师父你有所不知,那漠北女王堪比地狱修罗,身法诡异武功奇高,子翎在沙场拼杀多年,见了她也骇惊七分,取人性命不过是在说话之间!” 风三娘道:“漠北女王我略有所闻,但她终究从未涉足中原武林,也就未放在心上。原来火焰令之谜是她们设下的局,三十年前与中原武林更有着不浅的渊源,我看她们不仅是前朝遗民,很有可能是前朝皇族的遗孤,否则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如此执着复国!” 公子翎瞳孔一缩,失声:“那舞阳她岂不是很危险!” “浅歌的身份在江湖上除了你我、还有青儿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漠北女王更不可能知道,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想罢了,你不必太担心。既然漠北女王捉走浅歌是为了要挟你,你若不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事,她们应该不会动浅歌。子翎,你真要助她转移宝藏么?” 公子翎摇头无奈的道:“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舞阳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之所以答应相助,不过想拖延时间罢了,要转移那么庞大的宝藏,快则三个月,慢则半载,其间我们可以想办法救出舞阳!” “如今之计只有这样了。”风三娘转头对玄蓝青说:“青儿,马上飞鸽传书给璎珞,让她到阴阳山走一趟,将霓依依的死讯带给霓阁主,顺便查下漠北女王什么来头。然后,你亲自走一趟临阳,把东方二公子的死讯告知东方盟主,该怎么说,你自己酌量。” “是,师父。”玄蓝青立即去办。 风三娘又对公子翎道:“子翎,接下来你做的事很关键,尽量配合漠北女王行事,不能让她瞧出半点破绽,知道吗?” “子翎知道,子翎能应付得来,只是担心舞阳……” “她应该知道怎么做,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宸国将刮起一场腥风血雨,谁主浮沉,谁又能荣登宝座,就看这一役了! 也许,这是个机会。 浅歌以为,过了沙漠也该到目的地了,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们要去雪域,必须翻过天山,四师姐曾经跟她提起过天山高不可攀,她如今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漫天大雪,所见之处白茫茫一片,寒冷刺骨。 白天,巍峨的雪山直插入湛蓝的天空,雄伟壮观。夜里,一抬头满天星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仿佛举手可摘,浅歌想着便这样做了,尔后又不禁的笑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天山上看到的星星,是这般震撼美丽,几乎让她忘记身在何处,有人站到她身后也不知…… 仰望的脖子有些酸楚了,她才舍得放过眼前奇妙的美景,转过身来差点要撞上身后之人,吓得她睁大眼睛,半张的唇瓣也忘了应合上。 “我很可怕吗?” “不、不是,我不知你……你站在我后面,我……”浅歌惊吓过后,有点词不达意。 万俟雪看着浅歌,方才她看了浅歌很久,那举手妄想摘下星辰的动作,扭脖子的动作,忽然觉得她很可爱。 浅歌也看着万俟雪,在这雪山上,她仍穿一件单薄的白衣,似乎不懂寒冷是何滋味,要不是那对漆黑的眸子,真让人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雪。她也终于知道万俟雪寒冷的气息和体质因何来的了。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的寒意多了几分,紧了紧身上的雪绒袍,这时的浅歌眉头皱起,眼眸眯起眼神迷离,唇瓣低低的□□,任浅歌怎么想象也不会知道自己此刻有着怎样的诱惑力,她只知道脑壳一阵一阵的疼,应该是来到雪上后,身体感到不适应。 浅歌正想离开,被万俟雪唤住,“本宫允许你走了吗?” “陛下,我感身体有些不适,不宜在风口过久停留。”浅歌忍住不适道,自从那件事后,她学会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有什么话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该说的。 万俟雪又看了她一会,霍然伸出右手,手掌心有一粒像小小的雪球一样的东西,与上次那颗药丸有点像,却又不太像。“吃了它。” 那是什么?浅歌想问却没问出口,她自然知道不是□□,但她想知道是――“苦吗?” 万俟雪嘴角抽搐一下,很轻微。她要是问是什么也罢了,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个问题来。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哦!”浅歌伸手去拿时,触碰到她没有温度的手心,浅歌以为自己的手够冷了,没想到她就像冰块一样,冷到不能再冷了。 入口即化,没有一点味道,冰凉凉的,不仅外表像雪球,连口感都那么像雪,如果不是吃下去后,丹田内有一股暖气,片刻流向全身经脉,她真以为吃的是雪而已。 “雪灵芝虽不能立即缓解头疼,但有化寒的功效,半个时辰后你便不会觉得冷了。” “这么好的丹药,你也该服一粒。”浅歌脱口而出。 万俟雪眸光一闪,不再看她,转身就走了。 她说错了吗?浅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纳闷。 万俟雪走后,苏瑾上前来急问:“浅歌,她逼你吃了什么?” 浅歌微微一笑:“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归是灵丹妙药,你瞧我气色是不是好多了,还有……”浅歌握住苏冷的手。 “你的手……” “很暖和对不对!”真是妙不可言。 苏瑾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万俟雪为何要这样做,这么珍贵的丹药轻易就给了浅歌,浅歌再怎么重要,对她而言不应该就只是个俘虏吗? “今晚大师姐与我一起睡,这样就不会冷了。”浅歌未发现她的异常。 苏瑾愣了一下。也许浅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她怎么能不乱想。即便浅歌知道她的心意,然而浅歌未经人事,不会有禁忌之想,但她又怎能做到坐怀不乱呢。 苏瑾听着那轻微的鼾声,鼻息间嗅着熟悉的味道,一时无法入睡,看着那张如孩童般沉睡的容颜,眉浓如画,长而翘的眼睫毛一根根清晰可数,挺拔秀气的鼻尖,娇嫩欲滴的唇瓣……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她已是忍到极限,忍无可忍了――缓缓的,微颤的红唇轻轻贴上去,吻住浅歌的红唇,柔软的感觉,一下子灼烧她的心…… 棚搭的布帘被冷冽的风吹起一角,一道冷冷的视线探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第二天,浅歌的头疼症好了,赤手去摸雪花也不觉得冷。 正值初冬攀爬天山,走到积雪厚处寸步难行,步行至石滩时脚下易滑,浅歌、苏瑾、花影三人初涉高原多有不适,浅歌多亏有雪灵芝护着心脉,除了易感疲劳之外,并无大碍,反倒是苏瑾和花影,头晕目眩、心律不齐,万俟雪偏生命令加快脚步,浅歌敢怒不敢言,幸好这些症状渐渐消失了,七天后她们翻过了天山,踏入雪域领域。 雪域是天山下的一片净土,不仅有终年积雪不化神圣的雪山,还有冰水瀑布和无尽辽阔的草原,五彩斑斓的森林,还有碧蓝通透的湖泊,如临仙境。 未踏足雪域之前,浅歌原以为这会是一片冰川延绵无际无边的寒冷天地,否则又怎会养出像万俟雪冰一样的人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美丽的地方。 更让浅歌意想不到的是,这里早早侯着一支千人精骑队,跪地参拜,恭迎女王回宫。白马金鞍,万俟雪跃上白马,率先疾奔而去。 第四十四章 雪域宫殿 雪域宫依山垒砌,背靠雪峰,左抵幽池,右依碧泉,地面覆盖着金丝毯,使人踩上去也不发一点声响,金粉油墙富丽堂皇,异国风情的彩绘装饰,不似中原更有别于西域,别出心裁的风格引人入胜。 内殿,珠帘后面,披着金丝纱罗衣的万俟雪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摇金杯,绝色侍女侍候在旁,回到雪域的万俟雪更是万万人之上,一呼百应。七圣使恭敬的下跪高呼:“参见女王,陛下圣安!” 殿阶下,只有浅歌、苏瑾、花影雕塑般站着,如同异类。 紫衣上前请示:“陛下,这三人属下该当如何处置?”她实在摸不准女王的心思,一路上那叫浅歌的中原女子颇得女王关注,但又合着这三人是被虏的性质,不知是关押大牢还是……? 万俟雪眸光流转,止住酌酒的动作,放下了金杯。珠帘被侍女拨开,绝艳天下的女王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双凤眼清冷,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该怎么处置人质,还要本宫教你吗?” 紫衣惶恐道:“属下这就将她们押下去。” “慢!”万俟雪直视浅歌,轻启唇瓣:“她留下。” “不行,我们生死同在,不能分开。”浅歌拒绝,只要能与大师姐、花影待在一起,去哪都行。 七圣使和侍女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名绝色的女子,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女王的命令,她一张嘴就抗命不遵,是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至极? 万俟雪忽地冷冷一笑:”将她们两人关押入地牢,禁食三天。至于你……即日起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女,若是侍候本宫高兴了,她们自然不会受到太差的待遇。” “你……”又是要挟的把戏,浅歌怒极了。 看着浅歌冷怒的模样,万俟雪心里总觉得很愉快。 坐回到软塌上,将手中金杯一饮而尽,身边侍女正要倒酒,万俟雪一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看着浅歌懒洋洋的道:“还不快过来给本宫斟酒?” 浅歌轻蹙黛眉,她生来就是别人侍候她的,何曾有人这样唤她做事?但……无奈,浅歌走了过去,为这位性情不定说一不二的女王倒酒。这酒透明得没有一丝浑浊,听说这样的酒是最烈的,浅歌闻着也感觉晕乎乎的要醉了,可女王喝了一杯又一杯,连喝了十几杯,脸色也不改。 “酒喝多了伤身,你有没有听过点到即止。”浅歌突然吐出这句话来。 万俟雪拿着酒杯的手顿住了,只是那么一下子,然后又是一杯饮尽。 而下一刻,浅歌在恍然之间被万俟雪狠狠的压在身下。“你只是个侍女,做好你该做的,本宫轮不到你来管。” 两张同样绝美的脸庞面对面,两副同样美好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四目相对,浅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寒冷,能闻到她吐字时飘香的酒气。万俟雪感到身下暖和的身子一僵,那入鼻的清香闻着好舒心! 一个不敢动,另一个不想动,她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 “女王陛下,圣尊正等您过去。”一名年长的侍使站在帘子外道。 “本宫知道了。”万俟雪说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浅歌静静的看着她,这人心思难测,但她想要做什么就依着她,总该不会错的! 又过了一会儿,万俟雪才放了浅歌,唤来一名侍女带浅歌下去。浅歌临走前欲语还止,终是不发一语的走了。 万俟雪等她们走后,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唇,她刚才在想着什么呢,竟然产生了想吻下去的念头,为何每次对上她的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冲动不能自制……她这是怎么了! 在漪兰殿里等着的,是雪域宫极尊贵的人,也是雪域宫上一任的宫主万俟冰婧,一个年逾五十却像三十来岁的大美人。 “姑姑!”万俟雪轻轻唤声。 “你回来啦!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嗯!”万俟冰婧不再问下去,却道起另一件事情,“听说你带了三名中原女子回宫,还把其中一个留在身边使唤?” 万俟雪心头一震,不过才一小会儿的时间,姑姑已经知道了! “宝藏在西北要塞,雪不敢贸然行动,只好略施小计,让宸国南境的将军相助,以防她有二心便把她心爱的人带了回来。”万俟雪如实道来。 “将军?”万俟冰婧喃了一句,有些失神。 “公子翎,现宸国极具名望的将军,也是慕府培养出来的义子。” “你都知道了?”万俟冰婧精明的眼睛看着她,叹息一声:“三十年前,我为了转移龙吟宝藏,想出了借当时南境元帅慕霖之力的计谋,怎奈情生变化一错再错!” “姑姑,这一次我一定会将宝藏拿到手,以助复国之用,壮我军士气。” 万俟冰婧点头:“好,只可惜……降龙七星盘得精通星象之人方能使用,你我无法驱动它!” 万俟雪淡淡道:“待水到渠成那天,降龙七星盘终能为我所用。”她更相信,人定胜天。 万俟冰婧看着侄女,出色的外表绝艳天下,谁人看了不动心?“当年姑姑没能完成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你比姑姑聪明,更应该懂得,情是最会迷惑人心的□□,你万万不能对任何男人动心!” 万俟雪冷冷一笑,全天下的男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也固然没有谁能配得上她。 离开了雪域宫两个月,宫中的事情积累了很多,万俟雪回到绝心殿后便忙于处理政务,又在前殿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回到寝宫,在众侍女中唯独不见浅歌。 这才第一天她就敢如此怠慢了?万俟雪二话不说,亲自上门找人。 因为浅歌是由女王带回来的中原女子,又是亲自点派的贴身侍女,执事女官给她安排了独立的房间。 房门被打开,在小小的房间里,一眼就看见了浅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发呆,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内衬,头发披散,光着脚丫。看到万俟雪来时,浅歌愣住了,想起自己还未梳妆的样子,脸上又是一红,尴尬的低下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 自从昨天来到这里,没有花影在身边,她连如何梳妆打扮穿衣系带都不会,从小就有人侍候她,如今连花影都不在身边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懊恼的坐在镜子前,瞪着镜中的自己,直到万俟雪来了…… 她那松散凌乱的头发,薄薄的单衣,轻咬下唇的模样,特别的无助让人心疼! 万俟雪突然也想明白了,一路上浅歌被苏瑾花影照顾得无微不至,行为举止间无不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这种人生来就是被万般呵护宠爱的,又怎会侍候别人呢?她是糊涂了吧,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生平第一次她为自己做出过的决定感到后悔。 “你连自己都无法自理,如何服侍本宫?”冷漠的声音,不留人一丝情面,让浅歌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青。 “我,我可以学……”浅歌抬头急道,生怕她又要惩罚大师姐和花影。 万俟雪脸色一沉,道:“学?本宫还得派人教你怎么做。” 浅歌脸色刷白,咬紧嘴唇,垂下头去。 万俟雪走到浅歌跟前,灼热的目光是肆意的,在她凹凸有致若隐若现的身材上打滑,笑道:“不过,你这副皮囊……长的好看,身段也不错,倒是可以……” 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想要她……,浅歌蓦地抬起头来瞧着她,眼神冷了下来。 万俟雪嘴角露出个妖媚的笑,低下头去贴在她耳边道:“倒是可以……做我的舞伶。”在浅歌没反应过来时,已离开她身侧,“既然你是我的舞伶,你只能为我独舞,要是你敢为别人起舞,我便挖下那人的眼睛,知道了吗?”语出霸道,根本不给人反对的机会,这个时候浅歌也没有注意到万俟雪自称用词是“我”,那么的专属。 半响听不到回答,万俟雪侧目去看她,却见她在皱着眉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浅歌听到她说的话后,冒出一个念头:“幸好这位漠北之王是个女子,如果是男子,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能这样侮辱了自己!”想着想着,忽感到那一股熟悉的寒气又逼近,后退了一步,躲过那修长的五指爪子。“浅歌知道了。”这人怎么这样?总是喜欢捏别人的下巴,幸好她这次躲的快。 学聪明了。 万俟雪眉毛一挑,放下停在半空的手,唤来执事女官,给浅歌重新安排一间别院,和侍奉的奴婢。执事女官以为自己昨天会错意,给安排错了,吓得当场直哆嗦,立即去办。 “陛下!”这时侍女古丽进来道,“青衣圣使和橙衣圣使在殿外求见!” 万俟雪道:“宣她们到绝心殿候着。” “是!”侍女古丽随即退下。 万俟雪瞧了浅歌一眼,抛下一句“把自己收拾好,再到绝心殿侍候。”人已出了门外。 浅歌眸色黯然,瞪着她离去的身影。 绝心殿内。 青冥圣使和橙殷圣使一见万俟雪便恭敬的下跪参拜:“参见女王,陛下圣安!” 万俟雪淡然道:“都起吧,本宫交待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 青冥圣使道:“中原武林的八大世家,一夜之间有三名头人毙命,如今他们自己人都互相猜忌,东方卿疼失爱子神魂消极,无暇顾及,所谓盟会更是乱成一锅。江湖中关于火焰令秘密的版本层出不穷,相信无人能追查到根源。” “嗯!好。” 橙殷圣使接着道:“属下派人跟踪公子翎,发现他入关后,去了巫川的风云山庄,而后才折返塞外,对我们的指示倒也很配合。” 万俟雪神情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道:“继续监察,还有……派人密切关注风云山庄的一举一动,不可放过任何异动。” “属下得令!” 第四十五章 风中浅歌 万俟雪面容沉静如水,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手中的简册,冰冷的气息稍微收敛,但那身不怒而威的魄力,仍然让人不敢靠近,此时在她身边的浅歌,如木雕般站着。 浅歌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怕万俟雪,凡见到她本人的不是跪地不敢起来,就是连望一眼都不敢,这样如此令人生畏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吧?然而,像万俟雪那样强大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可是……舞伶不是该在歌舞升平的时候出现吗,为何她要像侍女一样贴身侍候?女王特地调开贴身侍候的古丽,只留她一人在身边,这又是故意的吧! 浅歌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毯,双脚有些酸痛,昨晚精神焦虑一夜没睡好,脑袋也晕乎乎的,今天连早膳都没有吃,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受。她要如何从这个女魔头的手中将大师姐和花影救出?这里距离中原有千里之远,就算她们能逃脱万俟雪的魔掌,也逃不出这片雪域,更别说要翻过那座天山,无人导向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真的没有法子逃走!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将浅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万俟雪不知何时翻改完册子,歪着头看她。对上那双带着些兴味的眼眸时,浅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为何这样一双眼睛会让她感到生畏。 万俟雪没有放过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怕我?” “女王陛下武功盖世,威名赫赫,圣颜在上,谁人不惶恐!” “哦?”这样的话万俟雪听过很多,但这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感到有一股怒气从心中窜起,一口气沉了下去,”过来,给本宫松松肩。” 浅歌愣了一下,只见女王已闭上双眼,背靠在凤座上。 这个时候她总不能说她不会吧?像侍剑那样做就好啦!浅歌站在凤座后面,轻轻拨开散落下来的银丝,隔着那层纱衣依然是冰冷的触感,肩骨略僵硬,轻轻的揉着……侍剑曾经说过,人的骨节尤其双肩,最容易因过劳而显得僵硬,松骨莫过于推、按、捏、揉四种手法。 “陛下,如果……感到不舒服就说一声!”毕竟她是第一次尝试,这不先给女王心里打个底吗! “嗯,再用点力。”万俟雪气若游丝的声音,不同于平日的威严冷冽。 那一双柔软的手按在肩上,或捏或揉,并不娴熟,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只要她一靠近,便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如此让人安心! 片刻之后,浅歌不再为自己不熟练的手法感到担忧,因为这位冷酷残暴的漠北女王此时已酣然入睡,抿起的嘴角,放松的眉眼,那身霸主的气息褪尽,那么的安静,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仅此而已。 听宫女说,从回宫就待在绝心殿忙于政务,没有一刻休息,她该是很累了吧?浅歌无声叹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未停,只是力度更轻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不仅她的双脚站着酸,她双手更是酸痛得厉害,十指冰冰,已有些僵硬,而那女王陛下依然睡得很熟,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睡得好了,让人不忍把她叫醒,更是让人感到心疼的是,堂堂大漠之王,要怎样舒适的生活没有?竟会累到靠在一张椅子上睡着……她的身体好像永远都是那般冰冷,没有一点温度,这样的体质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冰一样的体质和满头的白发? 浅歌迷惑了,她知道自己该恨、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对,可是她,她竟为这女人感到心疼,她恨不起来……为什么…… 蓦地,一阵碎音响起,不是很大声,但足以把浅眠中的女王惊醒。 “啊~疼!”浅歌吃痛轻呼出声,右手被狠狠的扭住,力道之大像要将她的手扭折般,下一刻她对上万俟雪恐怖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这是万俟雪问她的话,浅歌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手腕的疼让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你发什么疯啊,放开,疼~” 一道极度惊恐的求饶声响起:“陛下请饶命,奴……奴婢不知道您在……”一名战战兢兢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头已垂到了地上。 原来,这会儿已是晌午了,按女王一向的习惯,这时在昭仁殿才是,她才直接进了来,没想到女王竟然还在,连忙跪下请罪。 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渐红,万俟雪手一抖,恍然间放开浅歌,看着她逃离自己的身边,像躲避怪物一样。 才一会儿的功夫,手腕上就多了一道清晰的五指红印,和一大块淤青的痕迹,浅歌满肚子的委屈,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紧紧的咬着嘴唇,怒视着始作俑者。 万俟雪从长案下的格子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瓶子,走到浅歌面前要抓起她那只被扭到的手…浅歌闪躲之间,皱着眉头,冷道:“你又要干嘛?” “这是治愈淤伤的药膏!”万俟雪一副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表情看着她。 凶什么凶,还不是你弄的。浅歌不情愿的伸出手来,让她上药。 万俟雪将白色的膏药倒在手心,然后涂抹在浅歌红肿的手腕上。 浅歌的手很好看,白皙且骨节分明,皮肤细腻光滑,任何见过的或摸过的人都无法忘记这一双漂亮的手吧。 “你的手……怎么不暖和,是不是雪灵芝药效过了,一会我再给你一粒……”万俟雪很快的接着说:“……就算本宫对你的补偿。” “不用了。”浅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雪灵芝虽好,也只是将血气凝聚起来,抵御寒气入侵,再好也好不过身体自然的调理。”与其和自然界对抗,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适应它。 就像对待这位女王一样,硬拼不过那只有智取了。 “那你想要什么?”她想要补偿她。 “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惜某人不领情,抽回已上完药膏的手。 还是有些疼呢! 万俟雪看了她半响,眸子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将药膏递给她,“早晚上一次药,连用三天,不能碰水。” 浅歌接过来想了想,低头说:“奴,奴婢谢过陛下恩赐!” 万俟雪冷笑:“你不是宫中婢女,无需难为自己,只要不忤逆本宫,其他随你。”说着绕过浅歌,也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移驾昭仁殿。 恰恰是这一点,浅歌总是违逆她的意思,给的不要,说的反驳,亲自给她上药疗伤,她却丝毫不感激。 她是上辈子欠了她吗?! 浅歌盯着万俟雪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珠帘后,才松了一口气,对仍然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道:“你起来吧,她……陛下不会责怪你了,你不用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颤抖的身体晃了晃,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奴婢……迪丽娜,谢过小姐的大恩!” 谢她干嘛?吓糊涂了吧!浅歌摇摇头,跟着出去了。 绝心殿是女王处理政务的地方,而昭仁殿就是女王用膳的地方。三菜一汤,这在寻常人家是丰富的一餐,但搁在富贵人家的餐桌上,那就显得寒酸了。 然而,漠北女王的午膳就是三菜一汤。这一点令浅歌很诧异,她生长在宫廷里,从小桌子上可是百八十道菜式,那才是王侯贵族的生活! 女王陛下用膳,浅歌还是只能在旁边候着,看着眼前来自中原菜式的佳肴,对于一个正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肚子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也许是饿坏了,浅歌感觉胃一缩一缩的在抽搐,那滋味是她从来没有受过的。 “她们没给你饭吃?”万俟雪头也不抬,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啥? “你肚子在叫。”万俟雪说这句话时,已抬起头看她,尽管是坐着仰视她,仍有股不可直视的威严在。 浅歌脸红了起来,桃腮如晕,自幼被教导以高贵优雅姿态的浅歌,觉得在人前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 万俟雪却没有这样淑女的心思,道:“菜不多,但足够两个人吃了。” 浅歌没反应过来。 万俟雪眉毛一挑,“还要本宫请你坐下吗?” 这意思非常明了,浅歌虽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并无奴隶的思想观念,更何况在她心底里,她堂堂大宸嫡公主的身份,难道还不足以与她漠北之王平起平坐,这话她很乐意听,二话不说就坐下来了。 “你的手……”待浅歌坐下,那无力耷拉在身侧的右手,万俟雪才意识到她的手受伤了,并不适合举筷进食。 “无碍。” 这是万俟雪第一次见浅歌笑的模样,一个绝色美人的一颦一笑都是美得动人心扉的,而她,特别那双眸子深邃清澈,眯起时迷离诱惑,凝视时摄人心神,怒视时甚有威严,如今笑起来,眉眼弯弯,睫毛翘起,十分的迷人。 第一次见到浅歌的时候,万俟雪就知道她是个美得让人无法拒绝的女子。浅歌的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迷惑世人而来的,第一次靠近浅歌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带浅歌回雪域的念头。 接下来万俟雪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了,浅歌左手使筷子流利自然,确实无碍于她。 “你是左撇子?” “不是。小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大姐姐,她是左撇子,比我年长几岁,非常聪明懂的东西也多,我从她身上也学会了些……”溘然止住,浅歌不再往下说,她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你说的可就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军?” “不是,陛下想太多了。” “本宫没想多,是你的青梅竹马太多了。” 浅歌默默的吃饭不说话,心里憋屈的不是滋味。什么青梅竹马,她与孤月姐姐也就是儿时要好的玩伴! 万俟雪顿觉没有了食欲,静静的看着浅歌。浅歌的吃相很有条理,很安静,尽管她已经饿到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了,仍是不慌不忙,非常的优雅。单凭一个武林世家,能养出浑然天成高贵气质、谈吐不凡的女子来?她很怀疑,半个月前就派人到中原打探消息,一直没有消息回来,这意味着浅歌的身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浅歌怕她,并不是像别人那般畏惧她的权势,她的威严,而是害怕她伤害了身边的人罢了。 你是浅歌,那浅歌又是谁? 第四十六章 心生疑窦 万俟雪为了弥补对浅歌手腕的无心伤害,指派了两名宫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浅歌欲拒时,敌不过那一个冷冷的眼神。 凤来殿。 浅歌刚执一子黑棋落下,万俟雪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轻松的说:“你又输了!” 是吗?浅歌看女王下了一子白棋,细细看着棋盘走向,恍然道:“陛下棋术高超,浅歌甘拜下风!” 这话并非恭维之言,万俟雪听着心里畅快,边将白子捡回棋笥里,边说:“你棋术并不差,可是师出两人?” “嗯,陛下怎知?”她从小便跟皇奶奶学棋,长大后又常与外公对弈,多受两位长辈指点。 “从你棋风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你非常尊重的长辈,棋风如其人,一人性格刚烈勇猛,擅长猛攻,一人性格淡定从容,擅长防守。受此两人影响,你下意识的去模仿,失去自己的棋风,时攻时守,攻守不定,无法一棋制胜!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必须有自己的棋风,懂得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真是一针见血呀。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陛下是女王,而浅歌是人质的原因吧。” 万俟雪微微一皱眉,她不喜欢这个说法。 浅歌执一黑子,轻轻下在棋盘上,博弈又开始了。 “假如,棋盘为华夏大地,黑白子是你我的兵将,你如何挡我入主中原?”白子落在与黑子相对的角落上,白子一如雪域,两子相对,势成水火。 浅歌被那气吞山河的霸气闪了神,缓缓执一子黑棋落下,“浅歌以为陛下无心涿鹿中原……否则,贵为漠北之王,为何仍以一宫之主自居?” 手落白子,将黑子围住,万俟雪说:“不错。那你又知不知,本宫是不想还是不甘?” 浅歌一怔,相差一字,谬之千里。 “漠北乃寒苦之地,自古不争,又何足道矣?” 是啊,对于这位唯我独尊的女王,她又知之多少?原以为万俟雪能当上漠北之王,莫过于是她那身诡异的武功,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她发现女王经文纬武,在天文地理、律历算术、行师农政方面多所通晓,生活极其规律,除了嗜酒这一点……性子也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冰冷,更多了些霸道。 如果她不想,又怎会去争这个领头?如果她决心复国,又怎会甘于做个漠北之王? 半个时辰后,输赢立见分晓,浅歌不禁有些气馁。 “今天就到这里吧。”万俟雪道,“你还要多些历练!”心志不改,棋风不变。 浅歌松了口气,看天色将过午时,本该是女王午睡的时间,可是女王突然说要下棋,这一下就连下三盘,待会又该是女王办理公务的时候了! “本宫要歇会,你也留下来吧。”万俟雪就座而倚,闭上双眼假寐。 平日女王午歇,浅歌便也是回去歇着的。今天时辰将过,浅歌就侯在旁边,先是托着脑袋看那一盘棋局,渐渐的困意袭来,索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万俟雪缓缓睁开双眼,眸子明亮有神,已无一丝倦色。解下身上的金丝白袍披在浅歌的身上,那白袍虽薄如蝉翼,但可驱风寒,本来于她是无益的,可姑姑见不得她身穿单薄,执意要她披上,而她这寝宫里,并无一件保暖的衣物,唯独这件。 此时趴在案台上的美人儿仍然睡得很香,密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粉润的唇瓣时而轻抿,平稳的呼吸随着胸脯起伏。 她可是在做梦?如果是,梦里可有我? 伸手欲抚上那张绝美的容颜,却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她体寒手冰,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尽管如此,手心能感到她鼻息间呼出的暖暖的气息,就已心满意足了。 连睡着了都是美得动人心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疼惜她,难怪苏瑾会……想起在天山夜里的那一幕,女王的雪眸又覆上一层冰霜,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半响,万俟雪将怒气沉下,心中思索,为何她会这样感到生气?她从来不为任何事物心动,更别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世人。她是动了情吗?否则怎会因见到浅歌时而心生喜悦,不见她时沉闷烦躁,见她与人接触亲密,一心想要将她霸占在身边,不想让她美丽的容颜暴露人前……不错,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就算,她真的对浅歌动了情,浅歌艳冠天下,才华横溢,冰雪聪慧,淡雅脱俗,足以与她万俟雪并肩站在一起。 可是,情之一字于她而言,对她将来所谋之事,并无益处,更有可能会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姑姑对她的悉心教导,千叮咛万嘱咐,她又怎能忘了?! 万俟雪冷冷一笑,眼神已不再茫然。不能为之之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哪怕是情。而她又怎会知道,人的情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等许多年以后,懂得这个道理的万俟雪,为今天幼稚的想法苦笑不已。 外面传来两下轻微的叩响声,若不是万俟雪超绝的听力,旁人势必会忽略了。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浅歌,万俟雪往外走去,她步伐轻盈,撩开珠帘时也不发一点儿声响,转眼已出了内殿。 房门打开,出来之人竟然是女王本人,在外等侯的紫衣圣使愣了一下,随即要行跪拜之礼,却被万俟雪一手托起,“无须多礼,前殿说话。”依然是清冷的声音,却降低了声调。 跟在女王身后的紫衣圣使,神情仍是懵懵的。 女王陛下向来浅眠,午休时任何人不得在寝宫走动,身边只有一名贴身侍女古丽服侍在旁,今个儿她有要事禀报,在殿外等候多时,久久不见女王出来,情急之下不得不吵醒女王,本以为出来的会是古丽,谁知不见古丽却见女王,那神色声音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吵到了谁? 浅歌做了一个梦,谈不上是美梦,却是很舒服的梦。 等她醒来后,除了她这里已空无一人,此时已过了午时,看来是她睡得太沉误了时辰,女王也没有将她叫醒。起来时,身上的金丝白袍滑落,浅歌才发觉那是女王的披袍,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暖暖的。 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女王也是很会体贴人的! 既然万俟雪没有将她唤醒,索性她就偷回懒,就在此等候着吧。 浅歌在内殿来回渡步,于棋盘又研究不出反败为胜的路数,四周空旷冷清,并无一处是供人欣赏的,这寝宫内连一本书籍都没有,墙壁上更妄谈有字画。万俟雪的性子很独特,书房便是书房,只能用以看书查籍,书写字画所用,寝室便是寝室,一床一几,一个不大的衣柜,一张梳妆台,这便是内殿所有物件,简洁的一目了然,并无一物是多余的! 这样的人物,与其说是自律,不如说是对自己过份的苛刻。 女王偏喜白色,连下棋都只下白子,这一屋子的东西均以白色为主,白色的床、被褥、纱帐,雪白通透得没有一点杂色。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铜镜,一把梳子,一个银色百宝盒,对于一个女子家来讲,特别是一个绝色的美人,简单得令人发指。想到万俟雪一头银丝只用一根白带系着,脸上并无胭脂水粉的痕迹,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百宝盒? 浅歌心中忽然有个念头,要知道女孩子的百宝盒里都装着心中的小秘密,或是喜爱的头钗饰物胭脂水粉等,女王的百宝盒里面会有什么呢? 想着她忍不住就揭开了那百宝盒的盖子――盒中六个分格里,却只有一个分格放着东西,是一条琥珀色的琉璃链子。 女王怎会有这样一条链子?浅歌想着已把链子拿起,眼中瞳孔猛地一缩,那每颗珠子都雕着活灵活现的凤凰,其中三颗珠上刻着小篆体,那是她并不陌生的三个字:“凤舞阳”。 她怎么会忘了呢,她也有一条这样的手链……不,这条手链就是她的,年少离宫时没有戴上,落在皇城的寝宫里。可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万俟雪的手里? 浅歌实在想不到八年后,会在千里之外的雪域看到这条手链,而且是在漠北女王的寝宫里,个中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呢? 她猜想了许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也想不出来,第六感告诉她,她不能让万俟雪知道她就是凤舞阳,一个前朝的遗民,如今的漠北女王,不可能是她作为大宸公主的朋友。 浅歌将手链放回百宝盒,又将百宝盒放回原处,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才转身向外走去,拨开寝室的珠帘时,她与对面进来的人同时愣了一下,看到人影那一霎那,浅歌更是心头一跳。 糟糕,被当众抓包了么? 第四十七章 知己知彼 “奴婢该死!奴婢……奴婢吓到了尊贵的小姐!” 来人本是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见到的人是谁。 原来又是那叫迪丽娜的宫女,这是浅歌第二次见她,自从上一次见过她之后就没再见过,还以为女王陛下调离她了呢。 她怎么总是一副懵懵撞撞慌慌张张的模样,看她的样子,八成以为自己又冲撞了女王吧! “是我吓着你了才对!”浅歌将迪丽娜扶起来,她才是作贼心虚那个好吧! 迪丽娜看清了自己撞见的不是女王,心中默念感激上苍感谢大地,转想又撞到了这位美丽的女子,慌忙说:“是奴婢不好,贸然进来吓到了小姐,您别往心里去。” 浅歌自知跟她这般争下去也无用,想了想岔开了话题问:“你可知陛下现在在哪?” “大约在半个时辰前,奴婢看见陛下与紫衣圣使一同出了凤来殿,去了哪奴婢就不知了。”迪丽娜如实说,这位来自中原的女子上次又帮过她,不是坏人又长的美,心中对她的好感是噌噌上涨。 紫衣圣使?浅歌自从来到雪域宫后,见到圣使的机会不多,七圣使既然是女王的心腹,所谋之事必定是大事,紫衣圣使敢在女王午休之时前来打扰,那事情肯定很紧急。 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跟子翎和那龙吟宝藏有关?浅歌想着转首见迪丽娜低垂的头歪一遍斜着眼睛在偷看她,那模样让她忍俊不禁。 “嗯。没事了,你去忙吧!” 迪丽娜被那抹动人的笑容迷了眼睛,乐呵呵的笑,转身走了两步,不对,她想要干啥来着?一时没想起来,佯装着在四周兜了小半圈才想了起来――打扫。 浅歌看着迪丽娜整理打扫内室,百般无聊又有意无意的逗她聊起天来,慢慢的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例如迪丽娜是内务侍女,宫里的内务均由坎曼尔女官安排,也就是实际上宫中主管,雪域宫宫里大都是女眷,宫规森严,她们各司其职,宫墙内外皆由尉迟统领带领禁卫军和娘子军守护,陛下每隔十日召见下臣等…… 此刻她心里仍然在想手链的事情,却想不出个头绪来,心思微转,问迪丽娜:“女王陛下经常去中原吗?”女王喜爱中原的佳肴,中原的衣饰,爱看汉书典籍,长的更不像漠北人该有的血统,让她好生好奇。 “奴婢入宫五年,只知道陛下除了三年前带兵抵抗南璃的攻打,从不会离宫太久的。” 三年前,是万俟雪成为女王那一年吧。 “你给我讲讲女王陛下的事情好不好?” “这,这个……”迪丽娜脸上有为难之色。 宫里不许在背后咬舌根,更不许闲聊主子的事情,特别是女王和圣尊。如果被抓到了,下场是很严重的。 “听说你们的女王以五千兵马抵御南璃二十万兵将,是何其壮观和激奋人心的事情啊,漠北之地向来被周边国家欺负,女王能一举打败了南璃,真是一场历史性的伟大战争!”下人不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是情有可原的,但这说的可是主子的丰功伟绩,怎算得了闲言闲语呢。 听她这么一激,作为漠北人迪丽娜颇感自豪,开口畅畅其谈:“是啊,当年我们的女王陛下从万万人的兵马之中,突破重重包围,把南璃的将王项上人头取下来,高挂在城门外,从此以后,无人再敢来犯……” “单凭一人之力就能办到常人多不能办之事,陛下武功真是超绝!对了,女王的头发何故是银白色的,是天生的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浅歌如是想,丝毫不觉自己是为了想知道而问的。 “不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女王的时候,那一头黑溜溜的长发可漂亮了,后来――”迪丽娜说着又停了下来,再也不敢接着往下说,急得浅歌追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迪丽娜向左看右看,铁下心把话说完:“后来女王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白发,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浅歌暗忖,但无论如何,有几个青春貌美的女子能忍受青丝变白发?她当时的心情必定也很难过吧! 说着迪丽娜任务也完成了,准备离开时,浅歌觉得待在这儿也无聊,便要求跟她到殿外透透气。 迪丽娜不知她是谁,但听宫中的姐姐们说陛下对这位来自中原的美丽女子很看重,同进同出,还一起进餐,有此待遇的应该不是一般人,再看浅歌异族的美貌煞是迷人,迪丽娜禁不住那醉人的微笑,一时丢了魂魄,哪能不答应。 平日里,浅歌跟在女王后面,只去过绝心殿、昭仁殿、横溢斋和凤来殿,这么大一座雪域宫,除了来回巡视的禁卫军,就只有数百的宫女奴才,仅此维持宫中运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竟没有一个是闲人。 浅歌跟着迪丽娜出了凤来殿,七转八拐后,来到一个宁静雅致的地方,建筑风格像是来自中原,在这一片西域高原上,有着异国风情的韵味。 这里是何人居住的地方?浅歌心中不禁暗想,看到这样熟悉而美丽的景致,心底的雀跃,使她有些忘乎所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闯进漪兰殿。” 浅歌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盔甲佩戴长剑的女人站在亭阁上,对她们横眉呵斥,那人身材高大,五官威武,若不是整体看起来像个女子,她也恐会认错,以为是个男人。 迪丽娜一见此人,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尉迟统领!” 尉迟统领?统领宫中禁卫军和娘子军的尉迟统领,原来还是个女人。浅歌看了一眼身边的迪丽娜,转念之间,又已望向亭阁上,却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出来,那尉迟统领立即恭敬的站到她身后。 她是谁?浅歌心中自问。见那尉迟统领如此敬重她,又见她眉目之间与万俟雪有些相似,虽不知她是谁,但个中地位也能猜到了。 同时,万俟冰婧也在细细打量,这个来自异族的中原女子,她便是雪儿带回的姑娘吧,长的这般绝色,气质修养丝毫不比雪儿差,那头漂亮的卷发、精致的五官像是当年……心中有一念涌起。 “那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好冷的声音啊,明明那么柔和的说出口,却让人心生胆怯! 浅歌想罢,垂下眉眼,“小女子名叫浅歌。” 浅歌?万俟冰婧又问:“姓什么?” 浅歌有些愕然,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姓什么,她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本姓凤,可这是大宸的国姓,怎能对人道?一时之间,浅歌心思百转,却不知如何答她。 “圣尊问你话,还不快快回答?”尉迟统领尖锐的声音又响起。 可此刻浅歌心中想的是,圣尊?她好像在哪听过。 万俟冰婧却说:“尉迟统领,这位浅歌姑娘可是我们雪域远道而来的贵客,别吓着了人家!”又对浅歌笑说:“本宫今日身体有恙,来日再请浅歌姑娘一聚。迪丽娜,好生带浅歌姑娘回去歇着吧。” “是,圣尊!”迪丽娜跪礼之后,带着浅歌匆忙的离开了漪兰殿。浅歌见迪丽娜脸色苍白,神色慌忙,将心中疑问压下。 横溢斋。 万俟雪正襟危坐,打开加急送来的上报简书,侯在长案前的紫衣圣使神情凝重。 片刻之后,万俟雪合上简书,冷嗤:“哈桑王联合齿寒、洛玛木、克萨纳尔等部落反我雪域,哼!这本就是料想之中,有何足惧?” 被下臣们联手造反,漠北女王眼睛也不眨一下。 紫衣圣使道:“陛下,臣等都在宫外候命,只要您一声令下,即可将那些反臣的脑袋摘下,以示天威。” “这是第几回了?” “陛下?” “自从我万俟雪登顶漠北之王,下臣叛变、教徒起义之事三年来就达数起,既然他们想反就让他们反个彻底……让大将军做好迎战的准备!” “是!陛下。”紫衣圣使颌首,领命退下。 万俟雪走到那上面挂着的是当今华夏大地的羊皮地界图前,南璃东辛西宸北漠,国界清明,山川地域标注深刻。 龙吟宝藏已经找到,我端木氏百年来复国计划已然启动,时间无多了,必须将大漠所有力量凝聚起来。我要你们所有人知道,逆我者死,顺我者昌。 待万俟雪处理好事情,返回寝宫时,发现浅歌已不在,却在殿外碰到了她,正与一名宫女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为何不在里面等着本宫?”万俟雪神情不悦,语气漠然。 她们也没想到女王会这么快回来,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迪丽娜吓得跪趴在地上。 “是我擅作主张,央求迪丽娜带我出来透透气,不关她的事!” 万俟雪脸色更难看了,冷道:“什么时候本宫的内务侍女,有空到可以四处瞎走了?” 听到这句话,迪丽娜胆裂魂飞,身子不住的颤抖,更不敢吭声。 怎么这么苛刻,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难道她想连宫中侍女的一动一静都得掌控着吗?浅歌见迪丽娜被吓成那样,心中也来气,正欲为之辩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了,每次她替人求情,那人都没好下场,女王最厌她反驳,如果她此时再替迪丽娜辩解,反而会害了她! 念头一起,浅歌敛起怒色,低头不语。 “偷懒怠工,自己到坎曼尔那领罚去。”女王又发话了。 迪丽娜磕头:“奴婢知错,谢陛下赏罚。” 浅歌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揣摩,自从她的手腕伤了之后,女王对她颇加照顾,她有一瞬天真的以为女王有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差点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在雪域宫的身份。 然而,女王就是女王,暴戾的本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至于你……”万俟雪注视着浅歌,“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离开素华苑一步。古丽,带她回去。” 浅歌仍然不语,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看着浅歌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万俟雪终究是不舍。她本该回绝心殿处理公务,却鬼使神差的走回了寝宫,看到浅歌与他人有说有笑,她怒火中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以后不再见她,过一段时间就会放下对她的执念了罢。 第四十八章 家宴转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 浅歌的手伤好了,女王也不曾召见她。 她在雪域宫的身份是舞伶,是一名有婢女侍候着的舞伶,这虽不为太过,但女王陛下是从来没有过赏乐的爱好,更妄谈圈养舞伶,还是一个不待见的舞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雪域宫不养闲人,浅歌成了例外。 素华苑只是宫中其中一座别苑,不大,很清雅别致,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日常里有两名宫女侍候,厨子两名,侍卫……若有人想潜入别苑,没有上佳的轻功,是绝对入不了的。 虽乐得清闲,但连素华苑门子都无法出去,她什么都做不了。趁着黑夜她悄悄的溜出去了,寻了几日却始终寻不到那所地牢。后来,终于让她寻到了,倒真是隐秘,只是当时还遇见了一个人,让她打消了念头。 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忘了后果。 又有一次,浅歌在庭中练剑,内务府派来两名宫女,她便询问迪丽娜的下落,被告知迪丽娜已调去了冷萝院,那地方是雪域宫最寒苦的,相当于皇宫里的冷宫,再问下去,宫女们也是摇头说不知。 “就算让你救得了她们又如何,就凭你小小一女子能对抗得了漠北之王吗?” “选的时机不对,种下的因就会结出不同的果,你确定你现在所做之事,会比其他任何时候更合适吗?” 不合适。 时机未到! 当浅歌再次见到万俟雪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漪兰殿上,万俟雪看到浅歌那一刻,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如获重生,她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见浅歌了,待公子翎将宝藏转移到大漠后,便将浅歌送走,而今在这里看到浅歌是她始料未及的。 万俟冰婧盈盈一笑,对现下的情景作了个解说:“浅歌姑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宫岂能不好好招待呀,今晚设的是家宴,你们都无需拘谨。” 家宴,她一个外人来干嘛?万俟雪想。 家宴?除了她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浅歌想的是这个,小时候在皇宫里,宫中设的家宴,数不清的皇亲国戚,她是认也认不全。所以今天这一场雪域宫的家宴,她实在是感到诧异! 六人座的餐桌不大,三个人坐还是显得宽敞,陆续上桌的是一道道精致的菜式,荤素搭配,比起女王平日里的膳食要丰富得多,十二菜一汤,刚刚好一桌子。 万俟冰婧谴退了侍女们,这厅中只有她们三人,亲自夹菜添饭,没有端出女王和圣尊身份的架子,当真像寻常人家一家子吃饭的情景,还道她是客,圣尊亲自为她夹菜,如此反常的待遇,让自从来到雪域宫不得不顺从听命的浅歌受宠若惊。 “都是些家常小菜,浅歌姑娘莫嫌弃才是。” “哪里!圣尊特意邀请浅歌来,浅歌胜感荣幸。”浅歌谦谦回道。中原的建筑,中原的菜肴,看来她们一家子对中原是情有独钟吧。 万俟冰婧微微一笑,又说:“浅歌姑娘相貌绝佳,气质高雅,谈吐更是不凡,不知是出身中原哪一个世家?家中父母可好?” 浅歌没有立即回答,在心里略一沉吟,才说:“不瞒圣尊,浅歌出身平凡,双亲早已过世,年少时家道中落,幸得母亲昔日友人相助,方有安稳的日子过!”兴许是说多太多遍,说话时眸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感到心中无尽的悲凉。 万俟冰婧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们俩都是苦命的孩子,雪儿父母也是早亡,未得一日承膝欢下,族里人丁不旺,如今贵为漠北女王,性子自然傲了些,浅歌姑娘你可担待一些!” 万俟雪对此颇有不满,蹙眉说:“姑姑,你说这些干什么!” 在雪域宫里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女王呀,浅歌连忙说:“圣尊言重了!” “家宴不就拉一些家常吗,你们别那么紧张!”万俟冰婧看着她们两人的反应,就连雪儿也难得的出现不满之色,便笑了出来。 万俟雪和浅歌相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我有紧张吗? “这雪域宫里好久没来这么美的客人了,本宫在宫中也是无聊得紧,浅歌姑娘平日可以多来陪陪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 呃?浅歌怎会听不出圣尊的意思,看向万俟雪,她可是被女王下令禁足没自由的人啊。 万俟雪微微一愣,随即说:“姑姑平日在宫中沉闷,有人陪同解闷,自然是好的。” 姑姑向她要人,她怎能不答应。 万俟冰婧笑对浅歌说:“浅歌姑娘,你可愿时常来漪兰殿跟本宫聊聊中原的趣事?” “浅歌当然愿意。”浅歌口是心非。 被禁足失去了自由固然可悲,但跟陪同圣尊又是两码事。圣尊是上一任宫主,听说女王是由她一手带大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她不过与圣尊见过两次面,说了几句话,可心里对圣尊莫名的惶恐,比女王更甚。 万俟雪想到的是浅歌擅自外出那天,定是碰见了姑姑,否则姑姑怎会突然召见她,却不知姑姑何以对浅歌那么感兴趣。 浅歌和万俟雪心思各异,万俟冰婧显然就很高兴,不住的给她们夹菜,如此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辈,令人婉拒不得。 “对了雪儿,与浅歌姑娘同来的两位友人,是不是还关在地牢里?你就放了吧。”万俟冰婧忽然道。 “姑姑?”万俟雪虽然没有拒绝,神情却也不想情愿的样子。 万俟冰婧放下碗筷,悠悠道:“雪域宫外有三千精骑驻守,她们是怎么都出不了雪域的,你又何故非要将人关起来呢?” “是,姑姑!雪儿这就让人把她们放了。”万俟雪心中是万般不情愿的,但她无法反驳姑姑的话,更不能为了这个忤逆姑姑。 浅歌眨眨眼睛难掩欣喜,心中更是欢喜不得。 “谢圣尊!” 万俟冰婧笑看浅歌,“这就对了,真心笑起来才最好看!” 万俟雪看着浅歌笑靥如花,想到她与苏瑾两人超出常人的情谊,心里一点儿也提不起神来。 这一顿家宴,吃到最后索然无味。 当天晚上,浅歌回到别苑见到了大师姐和花影,在这片冰天雪地的雪域高原,分别了多日,再见面仿如隔世,浅歌念她们是生死,苏瑾念浅歌是相思,花影念主人是平安,三人所思不同,却是极度的想念! 苏瑾不知女王为何忽然把她们放了,但那又如何?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让她们分开,又不知对方生死更糟糕的! 浅歌心里知道圣尊当着她的面,向女王求情将大师姐她们释放了,一方面是想买个人情给她,让她无法拒绝日后不往漪兰殿跑。 即便是这样,只要大师姐和花影平安归来,她也认了! 不就一个圣尊,上一任雪域宫的宫主吗,她倒要瞧瞧她有什么心思。 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这一晚,万俟雪失眠了,她平生有两次失眠,第一次是在天山那晚,这一次竟然又是为了浅歌。 她们是不是仍然相拥入眠?在温暖的被窝里,聊着各自的思念,聊着无尽的话题,会不会聊到她?倘真有说起她,那也是唾骂她的不是吧! 万俟雪辗转反侧,体内压制不住的气息乱窜,忽感内息紊乱,不得不起身打坐。 她练的阴寒神功,修习这种绝顶的内功心法,不可有半点喜怒哀乐,更不能有一丝情欲,修炼至第六层,身体体质就发生了变化,越发冰冷。练至第七层,就连她流淌的血都是冷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到了第八层,肌肤几乎雪一样的白,一头青丝也变成白发,感觉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情无念无所畏惧。 可三年来,她一直无法参透第九层,她从来就绝情绝义,为何就是练不成?这门武功心法她只花了五年时间便修炼到第八层,反而这第九层用了三年都无法练成。 万俟雪心头又是不忿,两股气息冲撞到一起,险些走火入魔。到了后半夜,耗损了近两成的功力,内息才慢慢平稳下来。 奇怪,她修炼阴寒神功八年,虽未参详仍有不足之处,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似有一股气流对冲真气,微弱却有消减内力之势,一如寒冰遇到了灼热的火焰,无可避免的化成了水。 万俟雪缓缓睁开眼睛,此刻脑海思维无比清晰:姑姑一向对中原人不待见,何故会对浅歌的态度非同一般?三十年前姑姑回到雪域后,从那起不再踏进中原一步,总该不会认识浅歌的,是什么使姑姑对浅歌那么上心? 还有不日前,姑姑有意无意的对她提起表哥,说是许久不见他,不免心中有些想念,她当时没多想,加上近日表哥平定了哈桑王的叛乱,按理也该回宫论赏,便下诏让表哥七日后回宫。 姑姑从来是不过问她这个儿子的事,这次的改观,又是为了什么? 窗外月色冷然,万俟雪眸色越发阴沉,这其中连她也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 意乱情迷 浅歌猜不透圣尊的用意,只觉得事情还没有太糟。 雪域宫防卫并不森严,可怕的是万俟雪和宫外的三千精骑。 这女王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浅歌现在终于是知道,还付出了代价。 事因这一天女王突然召见她,要她陪练。起初她并不知陪练什么,以为是下棋,或书写字画,结果古丽带她去了校场,女王一身白衣,英姿飒爽的站在场上,一头银丝随风飘扬,那股天生自带摄人的威严,神情永远都是那样的唯我独尊。 女王让她挑一把武器,自己却赤手空拳……也是,像她那样的人物哪还需要什么兵器,掌风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浅歌摇着头,右手已伸至腰间。 鲜少出手,很少对敌,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用的是软剑,就藏在腰间。 练武之人能与顶尖的高手过招,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她是期待与万俟雪交手的,然而她忘了,苏瑾曾经说过的话,任何与万俟雪交手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 浅歌凝目而视,软剑出鞘当刻,人已倾至万俟雪跟前,剑身连抖三下,剑锋便连刺三下,眨眼间已使出三招,动如脱兔,快若闪电,没有一丝犹豫。 只见万俟雪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但身躯肢体明明从未动弹过,便已躲开了那三刺,两只白袖子轻拂,那一碰即碎的雪花像有了生命力般,向着浅歌铺天盖地的袭来。 浅歌不避反攻,手腕一抖,剑尖分花,刷刷地七八下,拨开雪花,又欺近万俟雪身前,一式“柳暗花明”斜刺而出。 万俟雪气定神闲,身子连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眼见就要被刺伤,忽地右手以闪电之姿击出,似有一股魔力般把剑身吸住。 浅歌淡褐色的瞳孔微缩,神色惊讶,随即左手化掌击出。 二人推拿迎还,格挡引伸,十多招下来,万俟雪出手极快,浅歌掌上占不到上风,剑也抽不回来,心绪微乱。 “再来!”万俟雪手指一弹,软剑剑锋滑出弧形的圈。 浅歌后跃退避,再展眸时,已不见那女王的身影。她能感觉到万俟雪就在附近,甚至就在面前,然那人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教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用心去看,那就一定假不了。 浅歌凝神心息,忽然提剑左刺,剑尖轻颤了两下,一式“惊弓之鸟”逼出那道雪白的身影,横剑斜削,剑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活,身姿飘逸轻柔,顷刻间已使出‘般若素心剑法’中的二十多招式,但论身法快不过那道白影,飘渺虚无若隐若现,刺出每一剑都是空的。 虽知万俟雪武功高深,却实在没想到使出浑身的解数,仍碰不到她身,浅歌心中暗叹:“如此风流人物!谁与她为敌,便是死路一条。”谁敢反她,她必定会杀了那人,她若想要杀的人,没人能逃得掉。 浅歌用了近百招也碰不到万俟雪,而万俟雪仅用了数招就将浅歌的剑夺走。 就连浅歌最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万俟雪面前也是望尘莫及的。 二人伫立摘星阁,万俟雪气也不喘一下,浅歌脸色红粉,气息一时缓不过来而微促。 摘星阁,位于后山崖顶,是雪域宫最高的楼阁,站在这里,整个雪域宫尽收眼底。浅歌看到了雪域宫外的三千精骑大营,准确的说,还得加上步兵、卫兵、□□兵,数量庞大目测不下五千,宫里宫外兵将加起来就达万名。 良久,浅歌轻声说:“陛下要我来,是想试试我的武功吧。” 万俟雪道:“不错。” 浅歌望着身边并肩而站的女王,她今天真正的意图是要警告她,她不怕让自己看见了整个雪域宫的布局,因为她们是永远都逃不出的,而且外人也妄想进来。 “陛下多虑了!”她智谋、武功处处不如她,她还怕她跑了不成。 万俟雪目眺远方,说:“你知道你为何武功谋略都不如我吗?” 浅歌一怔,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虽家道中落,但有贵人相助,宠着你的大有人在,你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到你跟前来,不争则不思。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在乱世自保绰绰有余……而我,虽然比你强上百倍,却还在苦思更上一层楼!” 浅歌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心忖:是呀,她说的没错,这些自己本就不在意,即便输给了她也没什么。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了几岁,年纪轻轻练就一身绝顶武功,怎会不需要付出代价,那异于常人的体质和白发也是因练功造成的吧! 这样一想,浅歌心中不禁对万俟雪多了几分怜惜,目光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雪域的天,在冬天时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就是雾,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太阳。周围都有雪的痕迹,说来也奇怪,浅歌从来就没有见过雪域下雪的样子,因为每次下的雪都是在她睡着的夜里,或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下的。 第一次,她看见了下雪,正在絮絮飘下的雪花。 “呀,下雪了!”浅歌轻呼笑出声,仰头去看那漫天的雪花。 雪花落在身上,解下披袍的浅歌,发丝间,脸上,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雪的寒意,微凉,并不太冷,而且是一种温柔的冷,没想到雪是这般的温柔。 “下雪而已,就让你那么开心?”万俟雪深深看着浅歌,笑容在她脸上像绽开了一朵白兰花,红唇微张,引人一亲芳泽。 “嗯,我喜欢雪。”浅歌也转头看她。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这样相望对方了,却是第一次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倒影。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清澈的眼眸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就在此刻,有一种情愫,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两人。 她们是靠得如此的近,以至看不清了对方,迷离的眼神,眉睫轻颤,两张微凉的唇瓣碰到一起,交织出炙热的火花。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醒了万俟雪,左脸的生疼让她从温柔乡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心中窜起一团怒火,冷视眼前的罪魁祸首。 浅歌的眼神不再迷离,微怒中带着些迷惑。无可否认,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她既没有强迫自己,自己也没有拒绝她,就像在一场醉意朦胧的梦中,水乳交融,无所顾忌……当那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时,冰冷的寒意将她唤醒。 浅歌倒吸一口冷气,低着声音:“陛下,你我同为女子,委实不该如此。”她打她一巴掌是不对,但她亲她就更不应该了。 万俟雪虽冷冷一笑,心中却想到了什么,她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她们同是女子,那她与苏瑾,还有公子翎,是不是也没有任何的爱意情分存在?这样想来,心中也没那么恼了。 “你可知道,你大师姐苏瑾对你就是这般情感?” 浅歌轻轻皱眉,说:“我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苏瑾她也曾这般――”万俟雪赫然止住了口,转而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离她远些。” 浅歌咬唇不语,转头去看那白雪。 她怎会不知,她也曾希望大师姐对她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终有一天会明白,两个女子之间的情爱是违背世俗伦理的。可这一段日子来,她渐渐的明白到,年少时的她对子翎也有过这样的感情,喜欢不会因时间而改变,也不会因你熟知礼易道德而改变,更何况,她本也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我可以帮你。”万俟雪似知晓她的心思。 浅歌疑惑了。人人称恶的女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究竟有什么意图……不对,女王刚才为何要亲她? 浅歌霍然冷冷地看着万俟雪,“帮我?哼!你也离我远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万俟雪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终于开窍了!” 浅歌回到别苑时,体内罡气已散,手脚冰冷,心思也有些沉重。 苏瑾一直在等浅歌,好不容易见她回来,却是穿着单薄,嘴唇发紫,神情郁郁的模样,忙解下自己的披袍盖在她身上。 花影取过炭炉放置在主人身边,又冲了一杯热茶来,便下去准备热水。 浅歌双手捂着热茶杯,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别人是九月怀胎生出来,她是不足月出生的,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才通过练武来强身健体,她身体畏寒,一旦寒气入侵就不易调理,严重时会在她体内凝聚成毒。 苏瑾的手刚摸上她苍白的脸,浅歌不着痕迹的避过,抬眸笑道:“大师姐,我没事,不过受了些风寒罢了!” 苏瑾狐疑的看着她。 浅歌喝了口热茶,抿了下嘴唇,对上苏瑾的眼神,挤出一丝笑容:“大师姐,我真的没事。女王找我不过是陪她练手罢了,下回我会注意的。” 苏瑾皱眉说:“还有下回?”忽又瞪眼惊道:“你跟她交手了?” 浅歌叹声:“她的武功造诣,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在她手下走不过十招!” “她有没有伤到你?”苏瑾说着要拉起她的手来查看,却被浅歌抽回,说:“没有,她没有伤我半分。” “那就好。”苏瑾虽笑了笑,神色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同看着热茶升起热腾腾的气雾,相对无语。 “主人,水好了。”这时花影出来了。 浅歌轻声说:“好。”起身要进内室。 “师妹!”苏瑾喊住浅歌,说:“让大师姐帮你……” 浅歌:“不用了大师姐,有花影在。” 看着她们进了内室,苏瑾神情很落寞。 在山庄的时候,有一天她们早晨照常练功,她不知师妹体质畏寒,寒气入侵后师妹犹如中了毒,手脚冰冷怎么也无法回暖,后来她将师妹放置热水里面,一边帮她运气护体,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她不知道师妹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大的改观,女王跟她说了些什么?难道是将当年的事说给了师妹,所以才会这般嫌弃自己吗。 是呀,就连她自己,也嫌自己脏! 第五十章 阴谋诡计 花影替主人宽衣解带,神情认真中带着些焦虑。 让花影看到她的身体,这不是第一次了,浅歌却莫名的感到拘谨,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影,“花影你…” “嗯?”花影停了一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看她,见浅歌脸色微红,问:“主人是不是感到不舒服?” 浅歌顿了一下,说:“没什么。” 她没问出口,是因为从花影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情欲。花影是她见过的人中心思最简单,没有一点心机,不爱说话更不会说谎,对她忠心耿耿,她怎能对花影有这样的怀疑呢。 主人说没什么就没什么,花影现下想的是尽快帮主人去除体内寒气。 浅歌步入热水浴中,见花影在解自己身上的衣带,忙说:“花影,你不用下来,我自己来就好。” 花影愣了一下,说:“可是主人…”她帮忙会更快一些。 “没事!”浅歌在水中静心打坐,用内力将身体的寒毒一点一点的逼出来。 凤来殿的东厢暖阁。 万俟雪依偎在软塌上,手中金杯换盏。 脑海中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她身上独特的味道,温暖的气息,低低的呻吟,紊乱的鼻息,加速的心跳,还有那软软的嘴唇……越想口越干,她越喝越想,似乎走进了一个死循环中。 “陛下,苏瑾求见!”侍女古丽进来轻声道。 她来干嘛?万俟雪第一反应是不想见她的,却想了下,还是让她进来。 苏瑾一进来,瞧见女王那傲慢之姿,心中更觉是在向她挑衅,冷冷地质问:“你跟浅歌说了些什么?” 万俟雪眉毛一挑,反道:“她怎么你了。” 她一副看戏的神情激怒了苏瑾,“你是不是跟她说了,说了…”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问出之后是不是就表示她介意这件事,在情敌的面前,强作样子都不能承认自己低她一等。 “是不是浅歌不理你了?”万俟雪懒洋洋的说,又一杯饮尽。 苏瑾心头一凝,你让我不好过,我又怎能让你好过?“你知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们俩个本就不该在一起,万俟雪,这回连天都不助你,你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万俟雪一晃神,心忖:“难道浅歌给苏瑾说了自己亲她的事情?这妮子!”心思转了转,眸光一闪,别有用意的说:“本宫倒想知道,爱情和报仇这两件事在你心中,哪一件最重要?” 苏瑾脸色郁沉,这种问题又怎会回答她。 “回答不了?”万俟雪放下手中金杯,起了身绕过苏瑾,“随本宫来。” 又想耍什么花样?哼,我苏瑾岂会怕了你。苏瑾心思转了几下,还是跟在她后面。 那是去地牢的路,苏瑾走过自然知道。 雪域宫的地牢,离地三丈,进出口只有一个,有重兵把守,堪称固若金汤。 狱卒们见到女王陛下驾临,忙不迭地跪下叩拜,牢狱头儿阎令为女王打开了地牢重达百吨的机关牢门,她们走了进去。 “你在里面呆过,半夜里有没听到别的声音?”万俟雪忽然道,脚下步子不停。 苏瑾怔了怔,怎会没听见,就从她对面那间漆黑的牢屋里发出,那一声声从地狱里发出的嚎叫,莫名的渗人,让她夜夜不得安生。 片刻之后,她们站在苏瑾曾经待过的牢房外,正对面就是那间连狱卒都不敢进去的恐怖黑屋子。 狱吏和狱卒走后,就剩她们两人。万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雪睨眼看苏瑾,说:“你知道里面关的是谁吗?” 苏瑾冷哼:“你有话就直说,不必与我打哑谜。” 万俟雪也不恼,在牢门前打了个转,边说:“他叫上野侍,是个东瀛人,是十五年前名震中原的第一杀手,他也是雪域宫护法中的第一高手,专门替雪域宫铲除异己。六年前,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本宫就将他关押在此。” “他犯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关。”上野侍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万俟雪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说:“上野侍还有个外号,你们中原人起的,你近点看看,他是谁。” 她说出这话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瑾,苏瑾眼神中有着怀疑,一副看了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黑屋子,那门上有个小小的窗口,用以透风也是用来传递饭菜的。 透过微光,在阴森黑暗的牢子里,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头散发,垂着头看不清模样。他身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子,在铜墙铁壁的地牢里,还会被铁锁加身的人,铁定是重犯,能耐也是非同小可。 蓦地,那人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双似鹰般锐利,似狼般凶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苏瑾瞳孔收缩,后退数步撞上身后的牢门,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心脏扑通扑通地急剧跳动,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瑟瑟发抖。 这个人,她记得,她记得……这是她一生的梦魇,她一日不敢忘,也永生不会忘记,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这人杀了她全家上下数百口人,她的爹娘妹妹弟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万俟雪很满意她反应,“他永远都不可能踏出此门一步,如果你还想报仇,蛇形魔手就在里面,如果你敢进去的话,呵呵……” 苏瑾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狠绝的光芒,右手按上腰间,三作两步走近牢门,却在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暗下的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俟雪知道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说:“不错,你总该知道你的武功不如他,现今的你尚不足以杀他,更何况……他也不会杀你,就像十三年前一样。这些年来想必上野侍对你也是念念不忘吧,你若杀不了他的话,下场会怎么样你也该知道,哈哈哈……” 女王狂笑而去,独留苏瑾一人站在那,攥成拳头的十指紧了又紧。 素华别苑里,浅歌斋沐后未见大师姐,问了宫女也是不知。 直到傍晚时分,苏瑾才回来,神情颓废,无论浅歌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半晌才缓缓说了一句话:“我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里。 花影眉头微皱,看着发呆的主人,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漪兰殿的侍女来传话,圣尊让她过去。 浅歌心中有些猜疑,圣尊平日找她都是在白天里,也就是闲聊家常,并无不妥之举,今日这么晚了找她不知有什么事。但圣尊来请,无论任何时候也不能不去。 漪兰殿。 “见过圣尊!”浅歌轻轻一躬道。 万俟冰婧见到浅歌,显得很高兴,笑道:“浅歌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嗯。”浅歌轻声回道。其实没有,大师姐不在,她有什么心思用膳呢。 浅歌身上有一股傲劲,万俟冰婧是能看得出来的,哪怕浅歌对她屈从,终究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使她心中的猜疑又多了一分。 “听闻浅歌是陛下御封的舞伶,想必是舞技超凡,本宫年轻的时候曾到过江南一带,见识过尔曼多姿的舞艺,如今不知还有没有这个福气,一睹浅歌的风采!”万俟冰婧说这话时,已坐在了上座,曾经的一宫之主,即便身上霸主的光芒已敛去,不再那么眩目,但是那股经由日月沉淀出来的威严仍在。 原来是为了这个。 浅歌犹豫了一下,她还记得女王说过的话,但是……圣尊是女王的姑姑,女王尚不能违背圣尊的意思,她又怎能拒绝。 “不知圣尊要看那一支舞?” “素舞。”万俟冰婧笑答。 浅歌呆了一下。素舞,是江南舞姬素编排的舞,此舞讲究眼波妩媚,身姿妖娆,是一支魅惑人心的独舞,圣尊怎么会想到要看这样一支舞呢。 “浅歌姑娘,这边请!”正当浅歌想着要不要拒绝时,圣尊的侍女纳兹道。 浅歌望去,殿堂中间多了一方台子,轻纱笼罩,在昏黄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一旁的乐师鼓手早已待命,原来圣尊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看,由不得她不答应,这不让人拒绝的性子与女王如出一辙! 跳一支舞倒也无妨吧。浅歌心想,被带去了更换舞衣,略施粉黛。 “去吧……”侍女应声下去。 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万俟冰婧的脸,嘴角渐渐放大。 声乐响起,一首曲奏起,轻纱内的倩影翩翩起舞,在帐中的人是看不到帐外的,而帐外却是可以依着灯烛照映下,看到轻纱里的身影,起舞之人凭着婀娜曼妙的身姿,超绝的舞技,在朦胧梦幻中令人想象无限。 素舞,轻纱帐内出场,落纱刹那才是此舞的重头戏,艳丽绝伦的惊世容貌,妖娆媚人的舞姿,身姿翩若惊鸿,帐外人惊为天人。 浅歌终于知道了圣尊的用意,可惜太迟。 纱帐外多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圣尊要她跳的这舞,就是为了给这男人看。 万俟冰婧满意的看着身边人那惊艳的眼神,素舞的舞姿最诱惑人,尤其是当一个相貌身材绝佳的美人起舞,那必是一击即中,稳当的俘获男人的心。哈哈哈! 一曲罢,万俟冰婧拍掌称好,笑说:“浅歌舞技非凡,当真让本宫大开眼界!” 浅歌低头道:“圣尊过奖了。”她姿态不卑不亢,心中想的是快些从这里离开,这身舞衣轻纱单薄,衣不遮体,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她是如何都做不到若无其事,况且,圣尊这又是在打什么鬼注意。 万俟冰婧斜视一眼身边的人,恍然笑道:“本宫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漠北的大将军木子尧,常年征战在外,鲜少回宫。” 木子尧?浅歌心思微转,向这位将军轻轻点下首。 这位漠北的将军身高七尺神采英拔剑眉星目,古铜色的皮肤略显粗糙,一身盔甲风尘仆仆,亦显威风凛凛,确是将相之才。 只是,圣尊将她引见木子尧有何用意? 木子尧的目光紧紧盯在浅歌身上,是一刻也不能移开。美丽的女子他见多了,但美得如此绝色婉柔的佳人,他从来没见过,容貌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这一种冷并不刺骨,反倒让他有种想要征服她的! 万俟冰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穿梭,怎么看都是一对很般配的俊男美女。 “子尧?”万俟冰婧唤道。 可某人已神魂颠倒,根本听不进去。 “子尧?”万俟冰婧提高了声调,又叫了他一声。 “啊?子尧在,圣尊有何吩咐?”木子尧回过神来,眼睛不舍的从浅歌身上移开。 万俟冰婧道:“夜已深了,待会替本宫送浅歌回去!” 木子尧心中一喜,说:“圣尊放心,子尧必将浅歌姑娘平安护送回去。” 离开漪兰殿已接近亥时,路上木子尧有意亲近浅歌,大说军中趣闻,远方战事,但浅歌铁定了心不想搭理他,更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只是以只字片言应付了几声。 回到素华苑更是丢下一句:“将军请留步。”不等他说话,便转身进了去。 好傲的脾气,她从头到尾都不曾给他好脸色看,却不知越是让他心动,越加的喜欢。 美人柔弱的背影远去,木子尧站着雪地里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走时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第五十一章 生生相克 翌日,浅歌起来时,看见苏瑾在院子里练武,似乎五更起,就听到了她耍鞭子的声响,两个时辰过去了还在练。 浅歌杵在门边,她以为大师姐这般反常,是她昨日对大师姐冷淡的态度而心灰意冷,今天看她甩出的每一鞭更像是在泄恨,周围的气场杀气腾腾。 大师姐会有此举动,绝不会是因为她。 突然间,浅歌眼眸冷了下来,对身边的花影说:“看好大师姐,我去去就回。” 花影摇头:“保护主人才是花影的职责。” 浅歌望着她,微微一笑:“在她们拿到龙吟宝藏之前,我都不会有事,我最担心的是你和大师姐,你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不能让你们有事!” 花影鼻子一酸,鼻翼微张,看着美丽的主人说不出话来。 “等我回来!”浅歌轻声说了句,走到了后院,趁着四下无人之际,足下一跃,踏瓦而点,转眼避开守卫出了别苑。 出了素华苑,浅歌大大方方的走在道上,也没人敢阻拦,宫里都说来了一名容貌极美的中原女子,备受圣尊待遇,除了素华苑外女王特派守卫的禁卫军,谁人见了都让开道。 女王每天风雨不改的生活规律,她早就掌握了,这个时辰该是她处理政务的时候,到绝心殿来肯定能找到她。 然而,尚有浅歌不知道的事。 她闯入绝心殿,看到的不仅是万俟雪一个人,还有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西域部落的头领,浅歌的出现惊艳了众人。殿上有两个绝世的美人,高高在上的万俟雪,脸上蒙着轻纱,她的威严让人无法逼视,他们身为俯首之臣是一眼都不敢望。然而这一位来自异族的美丽女子,她的美天然去雕饰,超凡脱俗,秀雅柔弱,与西域的女子大不一样,使他们惊鸿一瞥,终生难忘! 美色诱人心,令人神魂颠倒,他们甚至忘了这美丽的女子公然闯殿的事实。 什么情况?浅歌懵了。 她又怎知今天会是漠北女王临朝的日子! 对上那道冷冽得如冰霜的眼神,目中含有怒火,浅歌知道她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浅歌姑娘!”这一声是从万籁俱寂中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浅歌望向来人,站在殿阶下的,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木子尧,他身仍穿着威武的盔甲,仍保留着风尘仆仆的模样。 木子尧霍然向殿上之人下跪,高声道:“陛下,昨夜臣看了浅歌姑娘非凡的舞姿,心中念念不忘夜不能寐,恳求女王陛下,将御下舞伶浅歌姑娘赏赐给臣下!” 什么?浅歌美目怒睁,狠狠的瞪了木子尧一眼,他竟然……他竟敢…… 浅歌不知,她进来之前,殿上正要封赏平定叛臣有功的将士,统帅的大将军木子尧战功累累,却婉拒了丰厚的赏赐,万俟雪赏罚分明,既然给他的不满意,便让他自己选择赏物……就在这个时候,浅歌闯了进来。 浅歌的出现让万俟雪的心跳快了半拍,下臣们看着浅歌的眼神,更让她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难以言喻。“陛下,昨夜臣目睹了浅歌姑娘非凡的舞姿,心中念念不忘夜不能寐,恳求女王陛下,将御下舞伶浅歌赏赐给臣下!”木子尧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浅歌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恐怕要令大将军失望了,浅歌虽是本宫封的舞伶,但也是雪域宫远道来的客人,她何去何从本宫无权干涉,大将军还是选别的吧。”她的声音虽缥缈灵动,语调却显冷漠无情。 木子尧愕然,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拒绝,仍是不甘心:“陛下,臣什么都不要,只要――” “够了!”浅歌打断他的话,微怒的目光揪着他,冷道:“木将军,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不是你的俘虏,也不是谁人的奴隶,岂是你想要就要得的。” 木子尧愣住了。 “好了,若没有要事商榷,你们都退下吧。”万俟雪眼神一凝,目光直射到浅歌身上,“你,留下。” 众朝臣纷纷向女王礼拜,一一退下,木子尧临走前看了浅歌一眼,那狂热的眼神向她传递一个信息:我不会放弃的。让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跟我来。”万俟雪说完这句话,人已进了内殿。 浅歌心中有一团怒火,烧得正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入到内殿,万俟雪让侍女都退下去。古丽深知陛下是极怒的,下去之前看了浅歌一眼,为她感到担心! 万俟雪背对着浅歌,浅歌看不清她的表情,自然没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只听见她开口说:“浅歌,你好大的胆子!”声音极低沉,像是咬着牙齿发出的。 我怎会知道今天是临朝的日子!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我来找你,是要问你,昨天下午我师姐是不是来找你了,你跟我大师姐说了些什么?你做了什么――” 话音未完,眼前白影一晃,万俟雪已欺至身前,浅歌的喉咙被一只冷的不像话,已不算是人手的手扼住。 万俟雪冷冷大笑了两声,一字一语的道:“不亏是同门师姐妹,问的话都那么有默契。” 她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度就加重一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所使的力道,几乎想要把那浅歌的脖子拧断。 浅歌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成紫色的,难受,频临死亡的感觉,使她眼中闪烁着泪花。 那珍珠般大颗的眼泪顺着浅歌脸颊流下,滴在女王的手上,很烫很烫,烫到心里去,万俟雪不禁松了手,眸中的杀气也消失殆尽。 她知道,这次狠不下心去杀浅歌,以后都杀不了! 呼吸着新鲜空气,浅歌不住的咳嗽喘息……猛然抬眸看她,冷笑:“你怎么不杀了我?你该杀了我的,呵呵…” 万俟雪别过面去,“你是该死,还记得第一天来到雪域,本宫与你说了什么吗?你竟敢为他人起舞,魅惑人心勾引男人…” 浅歌:“我怎知……” 万俟雪眸子一眯,问:“什么?” 罢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浅歌眼神一撇,说:“不跳也跳了,你还想我怎样?!”这事就不能翻篇吗?她还后悔给那什么木将军看了去呢。本该是她质问的她,怎么反过来了。 “你给他跳的什么舞?”竟把他的魂勾住了,还敢公然顶撞她的话。 浅歌想了想,说:“素舞。”这样的一支舞,在中原江南传得很开,但远在千里的漠北,恐怕不知道吧,何况本对舞乐不多感兴趣的漠北女王。 只是浅歌不知,万俟雪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的也很多,而这一件她刚好是知道的。 “你……你竟然给他跳素舞!”素舞,是一种极其大胆性感的妖媚惑人的舞姿。不巧,她也曾看过,那一年她十五岁,初赴中原。 万俟雪勃然大怒,一双冷眸变得腥红,像要滴出血来,如野兽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浅歌眸色变了变,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逃。岂料,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影随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今天这一出也是在你计划当中吧。”万俟雪冷笑着说。 浅歌皱起了眉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说着要绕过她往外走。 万俟雪一把拉住浅歌的手腕,浅歌越是想挣脱,越让她怒不可遏,她不想让她走,想留住她,哪怕是困住她。 “刺拉”的一声,两人拉扯间,万俟雪将浅歌披袍扯下,肩上袖子撕裂开来,露出那雪白的香肩和迷人的锁骨,微红的眼眶更是惹人怜爱,让万俟雪移不开目光。 “啪!”对上那双充满情欲的眼神时,浅歌甩出了那一巴掌。 失神的万俟雪挨了巴掌后,冷冷的道:“你很喜欢打人巴掌?” 浅歌咬紧嘴唇,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唤醒了万俟雪身体里沉睡的恶魔,眼神中迸射出狂戾的冷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且玩味的笑意,将她推倒在平日小歇的软塌上,身体随即压上去,将浅歌两只手拐到她头顶上按住。 “万俟雪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唔――”浅歌被突如其来吻吞下了所有的话语,那是一个异常炙热的吻,与昨天小心翼翼的唇瓣相碰不同,隔着轻纱,更加的大胆炽热,在唇齿间来回探索,缠绵湿润,时而轻咬,时而细细吮吸。莫不是那双媚人的丹凤眼,肆意骇人的银发,让人以为那不是万俟雪,否则一个体质如寒冰的人,身上怎会发出这种灼热的体温呢? 万俟雪先后成为一宫之主,漠北女王,向来压抑自己的情感和,对恋人间的耳鬓厮磨一概不知,全凭心中那点情欲驱使她,去摸索这具年轻娇美的身躯。 单纯的两唇厮磨,已不能满足她内心的渴望,万俟雪左手依然抵着那双手,右手扯下脸上轻纱,美艳的脸线条柔和染上了红晕,皆因那双眸子深处有了浓浓的情动。 浅歌极力扭动着身体,仍是敌不过身上那人,反被她箍得更紧,心中对她的举动又怒又怕,“住手……嗯――”那温润灵活的舌头乘隙而入,探进浅歌的檀口之中,寻到那粉柔的小舌,抵死地缠绕,舌尖霸道地横扫,掠夺着那甘甜的琼浆玉露,深探浅出唇舌连着一条的银丝。 “嗯啊!”一声微弱的低吟自喉咙溢出,浅歌轻眯双眼,神态媚惑。万俟雪那双漆黑的美眸依然有些涣散,却清晰的倒影出浅歌此刻的模样,失魂的喃喃道:“浅歌,你好美,真的好美!” 浅歌双颊酡红,头偏到一边去,颈下迷人的锁骨更加凸显而出。 万俟雪湿热的鼻息喷到雪白的脖颈上,温软的双唇印下,以唇舌探索着锁骨的每一寸肌肤,浅歌的身材修长而完美,皮肤嫩滑得像摸在一匹柔滑的绸缎上,万俟雪右手探向浅歌的腰间,解开衣带,拨开了衣襟,隔着薄薄的内衬亲吻一路吮吸到那处隆起的浑圆。 “啊哈――不,不要!”浅歌轻吟着,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胸口发散到全身的神经,却教她无力反抗。 随着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使浅歌不由地浑身打着颤,“住……住手――”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唤醒了万俟雪仅有的一丝理智,抬眸看见浅歌苍白的脸色,微颤着灰紫的嘴唇,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万俟雪慌乱的替浅歌将扯开的衣衫拢好,忽感自己的手如冰的寒冷,又愣住了,再也不敢去碰她。 浅歌双臂环抱着自己,身子仍不住的颤抖,模样有说不出的痛苦。 万俟雪离她一丈远,呆呆的站在那,看着蜷缩在软塌上的人儿,深深的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她想起了苏瑾的话。 昨日从地牢中回来,酌着小酒,不知过了多久,苏瑾突然出现在眼前,万俟雪瞄了她一眼,嘲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这就怕了,不敢进去。” 苏瑾神情阴戾,冷笑着看她:“你喜欢上了我师妹,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我们,对不对?” 万俟雪不否认,她是喜欢上了浅歌,漫不经心的说:“是又怎么样?” 苏瑾冷冷的笑,嘴边的弧度很诡异:“你体质可是偏寒?”身上发出的寒气,丈远都能感受得到,非一般人的体质。 万俟雪瞧了她一眼,道:“与你何关?” 苏瑾眼底浮现一抹寒光:“是与我无关,但……和我师妹有关。普通人受了寒气,生场小病几天就好了,但浅歌体质非同一般,不仅畏寒,一旦寒气入侵体内,便化作寒毒,若不及时驱毒,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说完,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万俟雪,嘴边的邪笑未散。 万俟雪身子震了一下,很轻微却足以令苏瑾得意的笑。 “你与浅歌天生相克,你离她越近她就越危险,你就是她的毒药,你跟她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哈哈哈……” 彼一时此一时,苏瑾肆意的大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时她并不能确定,苏瑾说的话是真是假,如今看来,由不得她质疑! 不仅如此,她情动的时候,身体异常燥热,功力迅速散去。原来,她一旦动情,沉迷在情欲中,这一身的武功就等于废了。 她们z,竟是生生相克! 第五十二章 深夜来客 浅歌打坐调息,驱散体内寒气,本该并无大碍,但两天内连番受寒,身体虚弱了不少,已不能再次受到风寒了,否则落下病根,更难以治愈。 万俟雪看着浅歌脸上有了些血气,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的难看,心里才放心了一些,“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强迫你!”看着浅歌难受的模样,她的心很疼,恨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浅歌缓缓睁开双眼,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强忍着泪水撇过头不去看她,说:“望陛下,能放我回去,好好调理身体!” 听着那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带着哭腔的声音,万俟雪心都要碎了,可偏偏不能留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离去。 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过,没入脚下的毛毯,万俟雪愣愣的摸上自己的脸庞,带着温度的泪水,滴在她冰冷的手上。 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浅歌回到别苑时,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进去。 庭园中,苏瑾还是在嚯嚯的甩动皮鞭,仿佛不知疲倦。 不知为何,浅歌心升起一股气来,腾身跃起,接住了那即将甩下的一鞭,“苏瑾,够了,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苏瑾不知浅歌会突然出现,空手将那重重的一鞭接下,担心她会因此受伤,当对上浅歌那双眸子,看到有些苍白的脸色,脖子上的淤青和红印,她很清楚这是什么造成的。 “你去见她了?你去见万俟雪了对不对?……”苏瑾抓住浅歌的双肩,每问出一句就摇晃一下,她的心像被人剜出一般,血淋淋的。 浅歌愕然,大师姐怎么会知道她去找女王了。 花影冲过去将她们分开,护在主人前面,皱下眉头对苏瑾说:“你冷静点,你会伤了主人!”扳开主人握住鞭尖子的手,只见那柔夷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痕,花影急忙拉着她进屋里上药。 苏瑾看到师妹手上的伤,愣了一下,紧跟着进了屋。 因为天气寒冷,浅歌手脚有些冰冷,接鞭的时候没有感到疼楚,上药时才感到手心传来的刺痛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了,才忍住不喊出声来。 浅歌看到一边上的苏瑾,眉头紧锁,生冷着一张脸,仍怒在心头,心里不由得一缩,说的话也比刚才低了几个调:“我去找她,也是因为担心大师姐你。” “那你就更不应该去,那女魔头最懂玩弄人心,师妹,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苏瑾冷冷的说道。 “是人总该有弱点,物极必反,她不可能总是得胜那一方。”浅歌说着这一番话,却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了安抚大师姐的情绪,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呵呵!”苏瑾嘴角勾起,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没错,人都会有弱点,但她不是人,是地狱里来的恶魔!”话到最后变成狠狠的厉声。 “大师姐!“这时花影已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浅歌起了身与苏瑾面对面眼对眼,神情有担忧之色,”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瞒住我,我只想帮你而已!” 苏瑾转过身去,凄然一笑:“你不懂,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师姐在躲避她! 浅歌转目看了一眼花影,叹说:“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心里有事不与我们说,还有谁能帮你?!” 苏瑾苦笑说:“只要你好好的,大师姐就心满意足了!” 浅歌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大师姐什么都依她,唯独一说到事情上,恨不得将她关在闺房中,什么都不与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做。 “大师姐,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 苏瑾没有立即应她,良久幽幽叹了一声,说:“大师姐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大师姐,不要再去找那个女魔头了!”为了她更不值。 “好!” 连下了几天的雪,着目都是白茫茫一片,已教人分不开那里是天那里是地,每当这个时候,正是雪域最冷也是她修炼内功心法最佳的日子。 可万俟雪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失魂落魄的来到了漪兰殿。 万俟雪来到时,万俟冰婧已烫了一壶上好的酒侯着,似乎早猜到她会来。“自从你练就神功,身体就变得越加冰冷,唯有热酒方能暖一暖心!” 万俟雪举杯浅尝了一口,道:“姑姑,我今日来是有一事――” “是为了浅歌的事?” 万俟雪的手一顿,随即点下头放下酒杯,“嗯,姑姑为何要这样做?” 万俟冰婧说:“难道雪儿不觉得你表哥跟浅歌郎才女貌,很般配吗?” 万俟雪愣了下,说:“天下美人多的很,浅歌……她并不合适表哥,何况她还是来历不明的中原人。” 她们说话间侍女已将茶沏好,万俟冰婧浅品一口,清香微浓刚刚好。 “别忘了,我们祖上也是来自中原!” 万俟雪端起那杯酒到了唇边,听到这话后终又放下,道出她心中的疑问:“为什么是浅歌?” 万俟冰婧叹息一声:“端木家百年来为了复国,耗尽了人力财力,现今到了你们这一代,你堂姐从小就远赴中原,你身肩匡扶霸业,更不可动情,而你表哥,将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尚未娶妻生子。如果将来没有后继之人,端木氏断子绝孙了,光有霸业又有何用?!” 万俟雪眸色暗淡无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唯独对这事感到无能为力,有愧于祖先。 只是,这事与浅歌有何关系? 万俟冰婧又说了:“你表哥的妻子,非浅歌不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她,才能为端木族生下最合适的继承人。” “姑姑……” 万俟冰婧一摆手,神情已然有些不悦:“这事你不要管了,姑姑自有安排。” 万俟雪望着姑姑欲言又止,最后点下头道:“雪儿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去了!” “嗯!” 万俟冰婧看着那杯没喝完的酒,心思着雪儿有些反常的举动,以前她从不会违逆自己的意思,今日朝臣时拒绝了子尧的要赏不说,还专为了浅歌的事前来,一再追问……雪儿,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她能确定的是,雪儿不会就此罢手。 确实,万俟雪不会真的就这样放手不管了,只要浅歌的事,她非管不可。 可如今,不单是表哥看上了浅歌,姑姑更是其中的推手,她心中隐隐不安,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姑姑才会这样认定了浅歌。 这一晚,天高气爽,月色明媚,素华苑里无人有心赏月,因为浅歌病了,虽然不严重,苏瑾和花影却不敢大意,轮流陪在她身边。 夜里,浅歌低烧的有些神志不清,偶尔被梦靥惊醒。 月儿高挂,一缕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纱帐映在床榻上。 一道影子站在床前,痴痴的看了许久,缓缓撩开纱帐,床上的病美人儿双眉微蹙,梦中的睡容神色不安,呼吸时而急促,睡得很不安稳! 雪白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沿着那人儿的轮廓描绘,从光洁的额头,弯而长的眉毛,深邃迷人的眸子,挺拔秀气的鼻尖,柔软的嘴唇,到削瘦脸颊和下巴,只是,那只玉手始终没有抚上去!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想起最亲的亲人,她不仅一次梦见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可她醒来睁开双眼那一瞬,脑海中闪过了一道身影,却是万俟雪! 月色正浓,已是三更天,浅歌醒来后感到口干舌燥,身边不见花影。 浅歌强忍身体的不适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不慎踢到了台脚,低呼出声,眼泪差点掉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下床也不知道穿鞋吗!”忽然一道微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却不是花影的声音。 浅歌心头一跳,转身看到那白衣白发的身影,在黑暗中尤为显眼。她怎么会在这里?想起今早上发生的事情,仍有些难堪绕在心头。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还不快躺回床上去!”万俟雪说话的语气里满满的疼惜。 “花影?”为恐她又再次发难,浅歌有些慌了,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万俟雪眼眸一沉,说:“她恐怕帮不了你了,不过她没事,如果你还不乖乖的上床去,那就说不定了。” 又来这招,她也不腻。但这一招,对浅歌这样的人,是最好使的。 浅歌抿了抿嘴瞪她一眼,迅速回到床上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那样子跟防色狼没两样。 “你下床做什么?”万俟雪的身影飘至床前,脸色并不好看,生病了还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 “三更半夜的,陛下来做什么?” 生病了还不忘驳她嘴,那模样倒是有几分生猛。万俟雪想着神情一变,却是笑了:“我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此刻说的很轻松,天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月光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有温度,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冰川的脸化开,如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 浅歌看闪了神。 “我美吗?”万俟雪看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血来潮想逗逗她。浅歌脸上微烫,偏过头去不看她,回了她的问题那个正经的问题,“我渴了,想下床倒杯水喝。” 这妮子太容易害羞! 万俟雪四周望了一圈,借助月光找到了壶囊,里面的水还是温的,倒了一杯拿到床边,并且送到她唇边,浅歌欲接过,却被一声喝令:“你喝就是了。” 浅歌有些惊愕,顺从的喝下大半杯水。 “感觉好点了吗?”万俟雪的声音很温柔。 “嗯。我从小身上就有些恶疾,陛下不必介怀,夜已深――” “你要赶我走?”万俟雪打断她的话。 浅歌抬头对上她探视的双眼,说:“陛下,现在已是三更天,你该回去歇息了!” 万俟雪坐在床榻的一角,离她远一些,望着她的眼眸有着毫不掩饰的深情,“我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就算无法在一起,她还是想知道,浅歌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纵然得不到她的人,也想要得到她的心。 喜欢她吗?浅歌看着万俟雪的眼睛在黑暗中轻眨。 万俟雪一直望着浅歌,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哪怕是眨眼的动作,见她半晌不说话,不禁又问:“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这次浅歌很快就给出了反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万俟雪抿唇笑道:“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第五十三章 始料未及 万俟雪抿唇笑道:“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呃……是这样的吗? 万俟雪见浅歌忽扶上额头,神情痛苦,紧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浅歌道出这句话时,忍不住的呻吟。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不,她这一身诡异的神功,就算站在屋子里都能让人如堕冰窖。 她能做什么呢,除了远离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万俟雪没有将那句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出口,黯然神伤的离开了。 万俟雪走后,花影几乎是用冲的速度进卧室,“主人你怎么样了?她……”因为心急如焚,花影有些喘息。 半个时辰前,她被一些声响引到外面去,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点了定穴,在这个宫殿里头,只有她有这样的能耐。 “她没有碰我。”为了让花影放心,浅歌说的很认真。 花影仍不放心,点上了灯烛,查看了主人身子有没有要紧的地方,像白天那样的瘀伤,衣袖都被扯破了,她懂的不多,但在杀手圈恶劣的环境下成长,她又怎会不知道这是怎样造成的。 她恨自己不能保护好主人,难道她天生注定是一名杀手吗? “你真可笑!一个沾满鲜血的杀手注定为杀戮而生,就算你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忠犬,仍掩盖不了你是一头恶狼的本质。” 也许松子说得对,她辜负了主人对她的信任,她一个杀手只会杀人的本领,做的也是杀人的行当,她不配守护主人。 “我真的没事,只是……脚有点儿疼!”浅歌一动身子,才觉刚才踢到桌子的脚生疼得厉害。 花影见主人身子并无其他痕迹,右脚脚丫却淤青了,疑惑的同时,还是连忙找来药酒,倒在手掌心里,轻轻的在那伤处揉着。 主人的手脚又冷冰冰的了!都怪她不好。 浅歌不知花影的心思,看着她好看的侧脸,忽见她眸子有泪花,知道她正为刚才的事自责,安慰她说:“花影,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是心里话,只要花影对她有一份至真至诚的忠心就够了。 “花影无能,让主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别责怪自己,普天之下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她呢?” 浅歌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万俟雪的影子。明知该恨却恨不起来,亦无法讨厌,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万俟雪了? 思来想去,她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唔――头疼!浅歌皱起眉头,这回是真的了,每当受寒之后,她最难以忍受的,是发恶时伴随的阵阵头疼。 这一夜里,除了女王深夜来访,没有发生任何事,外面的雪仍在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病了一场,反而缓解了与女王之间的关系,让浅歌始料未及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木子尧。 连着五天,木子尧就着探望的名头,是去素华苑最勤的人,名贵的药材、偏方子、西域名医,每次来都带不一样的东西。 木子尧对浅歌□□裸的狂热的目光,让苏瑾无法忍受,每当想出手教训他浅歌总会阻拦,她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这天,木子尧又来了探访,浅歌身体也好了些,带他去了前院。 “木将军,你该知道你要是惹怒我大师姐,她定饶不了你的!”浅歌遇见的男人不多,但他也不是第一个,她知道他在讨她的欢心。东方也曾向她大献殷勤,她之所以能将东方当作朋友,是因为东方眼里没有一点邪恶的念头,她不喜欢木子尧,也是因为在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带着侵占性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你是在替我担心?”木子尧直视她双眼,满眼都是喜悦。 忍住恶心的念头,浅歌冷然:“木将军,你就死了心吧。” “难道浅歌姑娘有了心上人?”从来没有一个姑娘会拒绝他,若非是有了心上人,要不然为何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对。这个字本来是浅歌想说的,话到嘴边还多蹦了几个字,“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 木子尧脸上的笑容凝住,看着浅歌认真严肃的表情,毫不回避的眼睛,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我尚在我娘腹中时,就已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所说的并不假,凤舞阳得得确确有一个未婚夫婿,是朝中异性王族淳于一氏的三王子,只不过事隔多年,再加上她离宫多年,差点将此事忘记了,方才情急之下,忽然想了起来。 木子尧眸色阴了下来,道:“那又如何,不是尚未过门吗,退了就是。” 浅歌脸色一沉,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不曾想他是这样纠缠,光有堂正的外表,却是那么的不讲理,“木将军又何必为难浅歌。” 木子尧眉头紧锁,想到浅歌已有了未婚夫,心里更是不甘心,冷笑:“我知道你们是被陛下掳来的,除非我帮你,否则你们永远走不出这片土地。” 浅歌眸色又冷了三分,说:“木将军说的话不怕被陛下听见吗?” 木子尧哈哈大笑:“我是看着雪儿长大的,她又最听我母亲的话了,你说我怕不怕她?” 他说的雪儿是万俟雪吗?浅歌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怔了一下,问:“你的母亲是谁?” “圣尊。”木子尧神情有些得意。 浅歌微微一愣,木子尧是万俟冰婧的儿子? “你不相信?”木子尧见浅歌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久久不语。 “圣尊并无夫婿,你爹又是谁?”浅歌提出了疑问,在雪域宫中那么久了,从未曾听说圣尊有夫婿,又再仔细看了他几眼,不说不觉得,一说确实有几分像圣尊。 “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中原人。三十年前,我娘从中原回来就怀上了我,可是后来我娘说,他已经死了!”木子尧说起他父亲来时,只是用了他这个字眼,对这个亲生的爹陌生得很,神情淡然,就像在说起别人的身世。 三十年前万俟冰婧去过中原,回来就生下了木子尧,那木子尧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这些信息一下子在浅歌脑中闪过。她脑中有很多信息需要整理,可不是现在。 “木将军请回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与你是根本不可能的!” 木子尧剑眉一挑:“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浅歌:“我想不想离开,与将军无关。” 木子尧定定的看着她,他的母亲是圣尊,表妹是大漠女王,他就是这大漠里地位最高的男人,她怎会无动于衷。他不信。“浅歌姑娘,如果你想改变主意,我随时都等着你。” 送走木子尧,浅歌回到内堂,苏瑾正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她一眼,转身进屋。 这一幕被大师姐看到了,浅歌一面无奈。进了屋看到苏瑾坐在一边,脸色很冷,但她并没有做什么,越是解释只怕越像是掩饰。 “大师姐,圣尊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木兰青。”支开婢女后,浅歌道出了这个猜想。 苏瑾有些心不在焉,“那又如何?” “如果圣尊就是木兰青,那三十年前圣尊到过中原,而后回来就生下了木将军,那他很有可能是慕元帅的儿子。”也就是说是她叔公的儿子,她的表舅。但这句话她无法跟大师姐说。 苏瑾抬眼看她,说:“当年木兰青根本就没怀孕,又怎会生下个儿子呢。” “如果她说谎了呢?”浅歌急道,万一当年酒后乱性是真的。 苏瑾终于觉察出浅歌今天有些不对劲,“师妹,你是怎么了?”这件事情上由始至终,浅歌就是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怎么那么在意起来了? “火焰令之谜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只要好好的待着,等公子翎来,别的事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查。离那个男人远一点,更不许对他有一丝情意。” “大师姐,我与他根本不可能……”浅歌迎向苏瑾看着她的目光,她有些事情无法与大师姐坦白,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木子尧是叔公的儿子,也就是慕家的子孙,更是她的长辈,那木子尧更不能对她心存念想。 苏瑾看着浅歌转动的眸子,说:“那,那万俟雪呢,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你动了情,你对她心中可有一点喜欢?” “她是漠北女王,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拿你们要挟我,我能有什么法子?我不喜欢她。我怎么会喜欢万俟雪,我……我恨不得杀了她。”大师姐已不是第一次问她了,浅歌这一次想的不是怎么逃避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出了这一番说辞。 然而,苏瑾却看着浅歌身后,脸上的笑容很诡异,也很得意。 浅歌想到了什么,头皮发麻,转过去身,果真看到了那白衣白发,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的万俟雪,脸色顿时刷白。她什么时候来了?听到了什么? 显然,她都看到,都听见了。 浅歌一下子呆住,不动的身躯似乎在等着女王的宣判。 原来浅歌并不喜欢她,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万俟雪的心在听到那一番话,猛的跳动一下后就沉静下来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心在滴血,会疼! 苏瑾满意的看着万俟雪,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足令她可以放声大笑三天三夜。“你又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吗?” “本宫来与你何干,闪一边去。”万俟雪阴戾的说,右掌打出,一股冷劲的掌风向苏瑾击去。 苏瑾来不及闪躲,她也不想躲开,后背狠狠的撞上墙壁,唇边有一抹鲜血,她狂笑着:“万俟雪,你可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来啊,你伤我越狠,浅歌只会更加的恨你! “大师姐――”浅歌想冲到她身边,却被万俟雪拉住了左手。 万俟雪袖子一挥,连将花影击退数丈。 “跟我走。” 由不得浅歌拒绝,万俟雪已带她掠过了宫墙,落在宫外一匹雪白的马儿上,一挥鞭顷刻之间奔出数里。 第五十四章 情动初开 两耳生风,寒冷刺骨,两边的树丛飞快地倒退,浅歌的牙关微微打颤。 万俟雪不是没有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停下来。 可是,她就是失控了! “驾――”一挥鞭马儿跑得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将她们带到一个林子深处。 下马后,万俟雪看到浅歌惨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她的心痛得比刚才更甚!当她靠近,浅歌下意识避开她,虚弱的靠在一棵树下,“别,你别碰我!” 那是像看到怪物一样的逃离,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万俟雪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拧头不去看她,说:“我不碰你,你自己把外袍脱下。” 什么?浅歌抬眼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外袍脱下,快!”万俟雪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坚决。 浅歌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女王在宫里不杀她,就是想把她带到这儿来冻死她? 呵!她畏寒,这无疑是对她最狠的惩罚。 “我会按你说的做,可是你该怨的,该恨的……是我,你不要伤害她们!”浅歌咬紧牙关道,脱去了外袍,现在她体内寒气重,多穿一件和少穿一件,并没有差别。 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们,万俟雪脸色又冷了三分,拉住浅歌,往前走了十来步子,那里有一面小湖,水雾缭绕,透着寒气。 雪域的河流湖水早就结冰了,而眼前这个小湖却没有!? “到湖里去。” 浅歌不可置信的转眸看着万俟雪,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颤抖的唇瓣微张:“你,你想我死,留我在这里就是了,为何……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你在说什么?”万俟雪眸色染上一抹忧伤,她竟然以为自己会害她! 罢了,她万俟雪本该是这样的人! 万俟雪眼色一沉,道:“如果你不走进湖里,我就把苏瑾和花影剥个一丝不挂,扔到天山去喂雪狼。” “你好狠毒!”浅歌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万俟雪,她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出便做得到。 浅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离湖越近心里越加的恐惧,牙齿用力的咬住下唇才不至让牙关打颤,双手紧紧的拧着衣襟。 她在心里喊道:“不要哭,不要叫出来,不要退缩……” 尽管这样,浅歌站在湖前,心中童年的阴影和前不久溺水的经历,使她不敢再往前一步。 “不敢下水?”一道轻柔的声音由远而近,“我帮你!”随即浅歌的细腰被万俟雪轻轻搂住,腾空而起,被带到湖中心上方,落下…… “啊――”浅歌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宣判。 水花溅起,没有想象中冰冷,反而很温度很舒服,仿佛坠入一池仙水,有着神奇的功效,瞬间将你的痛苦消去,将你带到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春天里。 浅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万俟雪注视着她,轻启唇瓣,说:“这不是湖,是汤池。它能顺通经络、促进循环,对驱除人体内的寒气有很好的功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浅歌惊魂未定,说的很缓慢。不是要杀了她的吗,为什么还要帮她。 万俟雪淡淡的说:“你不是想要杀我吗?等你身子好了,我教你武功。” 浅歌难以置信的看着万俟雪。杀她?不!她从来没有过要杀她的念头啊。 原来她误会了女王,如果不是她的那一番话,女王也不至于出手伤了大师姐和花影! “你怎么那么喜欢咬唇!”看着那被牙关咬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下唇,万俟雪的表情很不快。 啊? 在水中浅歌的脑袋没法灵活的转动,自己也没注意到,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她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苦恼的时候,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愤怒的时候,都会咬唇。 还咬――! 万俟雪用了最直接的方法阻止了她这个不好的坏习惯,用舌尖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情地吻了起来……没有她万俟雪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哪怕她自己都不可以。 唔!浅歌的身体一下就酥软了,浑身的无力感,直接瘫倒在她的怀里。 好温暖,是因为汤池的原因吗?此刻的女王真的好温柔!一时冷若冰霜,一时柔情似水,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在浅歌即将要透不过气来时,万俟雪才放开她,痴迷地看着她,用拇指腹轻轻摩擦那张红唇,仍觉意犹未尽。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见到她,便情不自禁的想亲近她,想呵护她,想两个人亲密无间! 大概是从那一眼起,那道倔强的冷傲的眼神……生死关前仍能保持着镇定,让她刮目相看……在星空下孤单只影的她仿佛有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走到她身边去……对她的味道上瘾,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喜欢看着她,哪怕远远的瞧上一眼……她想,与她永远的在一起。 浅歌在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装作看去别处,可紊乱的气息出卖了她的淡定。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万俟雪说,“我能感觉到,你并不讨厌。”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不是……”浅歌的声音细小如蚊叫,弱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万俟雪眉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那你还把我抱那么紧做什么?” 浅歌脸红耳赤有口难辩,甭管这是湖还是什么汤池,只要在深水里她就害怕,她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怎么能不抱紧她。 万俟雪稍动了动下胳膊。 浅歌慌了:“你别走!” “我不走,我们到边上去,那里水浅一些!”万俟雪说着,一道汗儿自鬓发流下,流汗的感觉她已多年没有过了。本来这温热的泉水,对她所练神功和身体都是有害无益,但只要是对浅歌身体好,她又有何妨。 紧倚着万俟雪的浅歌,丝毫不知自己正在挑战某人控制情欲的意志力,湿透的衣衫贴着身子,露出姣好没有一点赘肉的身材,万俟雪心跳得厉害,有一把欲火在体内燃烧,盖过了汤池给她带来的痛苦。 浅歌靠在光滑的岩石上,水刚好漫到锁骨下。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天空还飘着雪花,居然会有一池温热的泉水,真是太奇妙了! 浅歌嘴角微扬,脸色渐渐也红润了起来。 “看来你适应的不错,以后我常带你来。” “你会陪着我吗?” “嗯。” 这是她们第二次下水了,却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万俟雪的身材,那完美的躯体在湿透的衣服下若隐若现,媚惑的身体曲线,配上那雪白的肌肤,那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浅歌心不由自主的跳漏了一拍,身体里感到莫名的亢奋,那湿润的唇舌,滚烫的身体……停,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浅歌别过头去,可那魁艳美绝的人间至景已定格在脑中,怎么也挥不去,不自觉的轻舔舌尖,咽了下口水。 万俟雪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红霞,见她撇过头去,以为她不喜面对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 浅歌也自然没有看到女王黯然神伤的样子,在氤氲又温暖的泉水中,身体开始渐渐放松,思绪亦飘飘然,不一会儿便觉昏昏欲睡,索性趴在岩石上就睡着了。 那长长的发丝顺着双肩,在水中散开来,精致的五官那么的安详恬静,圆润丰满的胸脯随着轻唤的呼吸起伏。万俟雪痴迷地看着这样美好的景象,舍不得移开眼睛,慢慢的靠近她,俯身去吻住她的唇,轻轻的允吸,辗转缠绵,手小心翼翼的探入她的衣襟内。 “唔!”浅歌嘤咛一声,双眼依然紧闭着,并没有睁开来,小嘴却微微张开迎合她,舌尖推送舔吻,与之纠缠。 两副美丽的胴体亲密的贴在一起,口舌无缝隙的交合,荡漾的温泉薄雾缥缈,诱人的呻吟,无不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万俟雪霍然住了手,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就要了浅歌的身子,那也该是在洁白的床上,更该是……在浅歌清醒的时候! 是的,让她瞬间激情褪去苦笑不已的是,她发现浅歌并没有醒来,仍在睡梦之中。 御医曾汇报,浅歌的身子未能尽快恢复,很大的原因是因休息不够好,夜里浅眠多梦拖延的,她也知这一点,安排了禁卫军在素华苑外留守,尽可能的不让外人侵扰了别苑的宁静。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都能睡过去了,看来效果并不显著! 万俟雪很心疼,让怀里的人儿枕着她的手臂,静静的在她身边守候着,亦为她挡去飘落的雪花。 如果,时间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没有复国的重任,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她和浅歌。 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挨着女王,头还枕在一只玉手下,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脸色绯红,忙推开了她。 万俟雪也不恼,揉着酸痛的左臂,浅笑:“你醒了!” “我,我怎么会…”天呐,她不是就趴在石上睡的吗,怎么会靠在女王的肩膀上?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记得什么――”浅歌嘎然止了声,她刚才做了个梦,一个很羞人很真实的梦,她与女王紧紧的贴在一起,拥吻爱抚,交缠不休。 难道她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这样羞人的春梦让她如何启口! 万俟雪看着她变来变去的眸色,娇俏欲滴羞渐满面,这小妮子该不会以为是在做春梦吧?扑哧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浅歌呆呆的看着女王,那张平时冷艳的脸此时明艳照人,嘴角翘起红唇微张,媚意荡漾,美极了! “你笑起来真美!”她竟然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可她不后悔。 万俟雪双目含笑,对上那双清澈被水气迷离的浅眸,手指如羽毛般滑过她的脸,情不自禁的轻吻她的唇,没有深入缠绵,两张唇只是轻轻的碰在一起,摩擦。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 第五十五章 遭遇伏击 回去的路上,浅歌坐在马鞍上,万俟雪在前面牵着马儿,晃悠悠的走在山间小林里。 那匹名叫赤羽的白马,模样非常的漂亮,永远高昂着头意气风发,浅歌甚是喜欢,她不是懂马爱马之人,但是任谁见了赤羽,都是厌不下去的,何况它那白绒绒的毛须,让她爱不释手。 万俟雪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会嫉妒与自己出生入死的爱马,就因浅歌对赤羽露出灿烂的笑容,轻柔的抚摸赤羽。 她都没有这样对过她! “下来走走对身体好。”万俟雪抬头扬眉看着浅歌,伸出手要扶她下来。浅歌点下头,于是乎跃下马来。 万俟雪将那只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眼底有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没有随即放开手,而是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手放好了,别冻着。” 浅歌身体微微一抖,一种悸动从手心开始,一直到心扉,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从,想甩掉女王的手,可女王早察觉到她的意图,反而加重手劲,紧紧的握住她。 浅歌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牵着,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不禁想这个孤高冷傲,眼中总闪着征服光芒的女王,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初冬的雪,将这片山林装点的银装素愫,微风不时卷起一片片雪花,不由分说的从四面八方袭来,浅歌没有感到刺骨的寒冷,却被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吸引住了,真美! 如果在这冰雪世界中翩翩起舞,不知又会是何种的感受。 可惜不行。她止住了这个念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熬不住。 “想什么这么出神?”想得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唇瓣仿若涂上了一层蜜桃的光泽,真想让人狠狠的尝一口! 浅歌转头看着女王,一个念头闪进她脑海里,“陛下为什么喜欢白色?” 万俟雪轻轻笑了,“谁跟你说我喜欢白色?” 难道不是?怎么可能不是呢。“陛下――” “你叫我什么?”万俟雪停下脚步注视她,“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万俟雪。 她自然是记得的,女王说这个做什么。看着眼前银发飞扬,明艳动人的万俟雪,浅歌心里盘算着她的意图,没有说话。 “以后你就叫我雪,知道了吗?”那霸道的语气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盛装深情的眼神让浅歌不敢直视,却又逃不掉,硬着头皮说:“知道了。” “喊一遍。”女王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雪!”第一次她为了喊出这样一个寻常的字而感到窘迫。 扬起一抹笑容,万俟雪虽然不是很满意那声叫喊的生硬和力度,但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时间。 她们走的不快,浅歌泡了汤泉之后,身体也好了许多,披着一件雪白的貂裘外袍,也不觉得冷,走一走反而有了些暖意。 这样的感觉真好! 忽然,一下很轻微的颤抖由手心传来,浅歌觉察到异常,偏头望向身边的女子,她一派的从容淡定,脸色却比见过她的任何时候都苍白。 刚才分明感觉到她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还是她想太多了! 浅歌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面,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滋味化开,嘴唇轻抿,星目含笑。 万俟雪狭长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儿,当她不再看这边的时候,轻轻吁出一口气,泡了汤泉和动情带来的逆向脉冲远比她想的严重,这一身的修为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恢复如初。 她不能让浅歌知道她的功力正渐渐散去,事实上,她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霍然,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冷了下来,闪起敏锐的光亮,牵着赤羽拉着浅歌拐进林子的小道。 “怎么了?”浅歌问,万俟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浅歌疑惑的看着她,不再问。片刻之后看到一队人马奔驰而来,马不停蹄的又跑远了,留下一行行凌乱的马蹄印。 这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是一支军队,然而这服饰在雪域宫中从未见过的,转头望向万俟雪,却见她神色有些沉重。 “我们改走小道。”女王陛下有了反应,道出这一句话来,让浅歌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要改道了,莫非跟刚才的马队有关? “这一片林子属于雪域宫专属狩猎用的,入冬之后便开始封山,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万俟雪边走边说。 “那刚才的人马……”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哈桑王的余党,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我的守卫军近来松懈了许多。” 虽然不久前派兵剿灭了哈桑王率领的叛军,但余党未清,仍在逃亡中,她也是刚才从他们手中刻有部落标志的战器看出来,正是哈桑王的亲信。 万俟雪眼中杀意乍起,他们是叛军固然该死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今天更是打扰了她和浅歌独处的宁静,更是罪该万死,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浅歌并不知哈桑王是谁,但看女王的表情,似乎是她的仇人吧。可是,那也不过区区十来人的人马,即便是她,武功没有女王的高强,对付那些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不可一世女王会有所顾忌? 顺着小道走,却是越走越深,不像是能走出去的路。 直到来到一间木屋前,浅歌才问起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万俟雪没再说什么,将赤羽系在外头的木柱上,牵着她进了屋。 小木屋建造得很严实,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很像女王的风格,浅歌猜测这应该是女王平日狩猎时休息的地方。 “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乖乖的呆在屋里陪着我,好吗?”那是很低柔的声音。 女王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诚恳的语气来问她,是询问她的意见,而不是下命令。浅歌心中某处地方一暖,什么都没问就点下头了。 万俟雪一把抱住了她,用力的紧紧的,埋进她颈项,感受着属于她的温暖和身上的气息,然后呼吸开始紊乱,从那雪白的脖子开始,擒住那柔软的嘴唇,深深地吻下去,舌头伸进去与之缠绵。 这本有些寒意的木屋,气温霎时节节高升,呼气释出的都是春天暧昧的气息。 过了许久,万俟雪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后,不舍的放开了浅歌。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些生离死别的意味,不禁苦笑。在一张毛毯上息心打坐,她现在体内气脉已打乱毫无章法,散而不聚遂失罡气,只要给她半个时辰,哪怕是恢复一成功力也好。 女王放开她之后,浅歌稍感失落。 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何时贪恋上了女王柔情似水的情意和温暖的怀抱,情愿让自己完全沉醉在她的气息中! 练武之人打坐无法是为了修炼内功,或调息自治,浅歌猜想是后者,可是女王什么时候受的伤她竟然也不知。 莫非与女王那忽冷忽热的体质有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浅歌尚未来得及往下想。 “嘶――”一声马儿的长哨声响起,是赤羽! 浅歌迅速来到窗前,向窗外望去,却见林子里闪过数条人影,正是刚才的人马。 “外面有人靠近。”浅歌转身低声说,女王此时已睁开了双眼,眸色中有一丝狠戾之色,“没想到他们会发现了这里,来的那么快!” “唔――”万俟雪才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 浅歌一惊,有点慌乱,忙拿出手巾帮她拭去唇边的血迹,“你,你好像受了重伤――”她从来没见过女王身上除了白色以外出现过其他的颜色,哪怕是她杀了人,也未曾沾染过一点血迹,可此时女王的唇边,衣服都染上了那刺眼的红色。 她并不想在女王身上看到这样的颜色! 万俟雪一把抓住眼前的那只手,双眼的精光死死的锁住她那双浅眸里,“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一成功力都没有了,你趁还有机会……走吧!” 浅歌瞪大眼睛,无法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反手握着她的手脉,果真是,内力的脉象很弱,有两股气脉在相互对冲……很像干娘曾对她讲述过走火入魔的症状,可是为什么,先前还是好好的。 她不知女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各种想法涌上她心头,包括她最该做的,是理应趁机挟持女王,命她把大师姐和花影放了,然后逃回中原! 万俟雪看到浅歌眼里复杂的情绪,捕捉到那一闪而过冷意,凄然笑道:“也是!包括你,也想杀了我对不对,你下手吧,只要你不跟他们当面交战,以你的轻功还是可以逃出去的,一路向北去,找到尉迟统领,说我被叛军余党所杀,姑姑她……她不会为难你的!” 浅歌心一颤,眼睛入定般失了□□。她要死了吗?她怎么会死,她不是漠北的神,漠北的魔吗,怎么会……死。 她连自己死后,都替我想好了如何逃脱的法子,她……我……怎么能这样做! 耳边响起嗖嗖的声音,一支支冷箭射进来,密密麻麻的,擦身而过,随即浅歌被揪了起来,身体陷在一个角落里。 “别怕,你会没事的。” 她不怕,她很安全,非常的安全。纵然万箭齐发也不可能射到她身上来,因为此刻,有人竟用身体挡在她身前,给她当人身肉垫。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骄傲的女王以死相护! 仅仅是因为喜欢她吗? 她这样做,值得吗! “他们是谁?我该怎么做……” 浅歌看着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平静和坚定,“……要扮作你出面是不可能的了,我可以用你的名义吓唬吓唬他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第五十六章 缉拿内奸 “你肯定就在里面吗?” “相传那妖王的坐骑是白马,整个雪域也就只有这一匹白马,错不了。” 布萨猫着一双眼睛打量那不起眼的小木屋,那里确实有一匹白马。他们已躲在这林子里有一段时日了,原只想躲过追捕,没想到手下来报,发现了这个地方,如果那妖王就在里面,他拼死也要把这灭族之仇给报了。 “让强弩手做好准备。” 他倒要瞧瞧,这传得满城风雨的妖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神。 “将军,强弩手准备就绪,请下令!” “放箭!” 一声令下,一排七人手持经过改良的强弩,一拉五支上膛,一支支尖锐的箭射出,把小木屋射得像刺猬一样。 几轮弓箭下去,却不见屋里有动静,布萨正拿不定主意,忽传来一道冷清的女声:“大胆,扰了本宫的安宁,你们是想死不成?” 那声音经由丹田发出,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边,一如有人在他们身边说话一样,可见其内功深厚。 布萨瞳孔一缩,果然是那妖王。这里荒无人烟,只她一人,他不信他们那么多人,再加上一支强弩队,这样还杀不死她。 “妖王,你的死期到了,我布萨今天就要替哈桑大王报仇,一雪耻辱!” “上火箭。”布萨冷邪的笑着,在他眼中,漠北之王已是他笼中之鸟。 “没有用!”浅歌有些丧气,只有她知道女王内力尽失,这群人并不知情却依然不依不挠,当真是不怕死。 万俟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眸子的深情溢满眶,甚至脸上只有喜悦的笑容,并不见其身陷险境的担忧。 她不走,反而留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 她对她的担心,并不是因为屈服于她! “唔,你――”浅歌双手抵在她肩膀上,将她推开了些,怒眼看她。 这人,怎么不分时间场合就亲。 万俟雪不依她,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墙壁上,魅惑人心的声音说:“我真是太开心了!” 浅歌就纳闷了,在这样的坏境下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忽然,嗖的一支箭射进来,带着烈火的箭头瞬间将屋里易燃的物件点燃,然后一支接着一支,无数支火箭射进来,眨眼间以木头构造的木屋燃起熊熊大火。 万俟雪将浅歌紧紧的搂在怀里,目光迅速的搜索四周,可是找不到出去的突破口,当初建此屋时,她是根本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遭遇伏击,此时此景她竟生出一些后悔来,她不想浅歌死,绝对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去! 大火的高温不断的在攀升,浅歌此时心中并没有感到害怕,心念:我们要死了吗?没想到能跟她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伴,也不算太差吧。 蓦地,屋外一声马儿长啸的声音引得浅歌浑身一震,从女王的怀里探出脑袋来,喜道:“赤羽没死,赤羽没死……”她以为那一声长啸后赤羽就没命了呢,“雪,我带你冲出去。” 浅歌牵着她的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挥出一道剑气破开了已被火焰点燃的木门。 迎面而来的,是带着火光的利箭,浅歌起剑一一格开,轻功一施,带着万俟雪跃上了赤羽的马背上,划断了牵绳,赤羽颇有灵性,知道主人身陷险景,在紧急关头一吁马儿眨眼奔出数丈,速度之快躲过了险些要射中的箭头。 “追!”布萨瞪着一双怒红的眼睛,大喝一声,率先上马追上前。 强弩手奔在前头,马上搭弓,频频射出长箭,然而射程远远跟不上前面那匹千里马的速度。 万俟雪搂住浅歌的柳腰,心中回味着刚才她叫的那声雪,脸上的神情是窃喜的,仿佛她们不是在逃命,而是与心爱的人同骑在一匹马上,林间漫步。 浅歌按着女王的指示,一直在小道上奔驰,比后面的追兵跑得快,但也不至于让他们追丢了,就这样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 等布萨追到山口时,想退回去已经太迟了,雪域的守卫军发现了他们,一下子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为首的领头向着女王跪下,“参见女王陛下!” 此时浅歌已将绳缰交到万俟雪手上,表面就像是女王吁着赤羽。 万俟雪翻身下马后对浅歌说,“你先回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话完轻拍了一下赤羽,赤羽徐徐前行。 她不想让浅歌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转过身时万俟雪脸上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守卫军的失职她固然要追究,但现在她更有兴趣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布萨将军?” “既然落到你手里,算我布萨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亏是大漠的勇士,那本宫就来说点你感兴趣的。哈桑王的小儿子一直下落不明,听说是战乱中被杀了,这话本宫不知该不该信,你来说说,这话你信吗?” 布萨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后被压下去,可惜已被女王看了去。 “哼,你当然不信,因为你带着哈桑王的小儿子逃跑了,还竟然跑到本宫的狩猎林子来。”万俟雪话锋一转,“来人,马上派人搜索林子,务必要将人抓回来。” 咚,布萨跪在地上,双眼无神。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哼!我会让你后悔生下来,活在这个世间上。 万俟雪眼神中露出杀戮的眸光。 驾着赤羽前行的浅歌,神情并没有脱险后的轻松,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发现自己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 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 那个活得像神像魔的女子。 那个身体忽冷忽热的女子。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 那个为了护她周全奋不顾身的女子,她已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她们明明不可以,明明不应该,然而她已掉进去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天抢地惨烈的叫喊声,浅歌知道自己不该回过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鬼哭狼嚎的呐喊声,是从那些叛军嘴里发出来的,火焰在他们身体上燃烧了起来,火势很大,愈来愈烈,他们吼叫拍打,在地上翻滚,就是灭不掉身上的火,活生生的被烧死……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那女子还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漠北令人闻风丧胆的王! 回到了宫中,虽然大师姐和花影的伤并不严重,但看着她们受伤的样子,浅歌心里不好受,也正因为与女王之间的感情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她们。 宫里平静如常,可宫外却要翻了天。 冬日的余晖泼洒下来,照在宫门前挂着的两具尸体身上,一大一小,脖子以下血肉模糊,生生被剥了一层皮。 漠北女王站在宫墙上,银丝飞动,透着一股令人生颤的杀气。 尉迟统领立身在旁,大气也不敢出。女王紧急下诏,召来雪域宫附近的三军,说要整治三军,捉拿内奸。 这内奸,是怎么回事? 木子尧赶至,万俟雪身子未动,只道:“你且看一眼,那两人是谁。” 木子尧探头一看,心下吃惊,“是哈桑王的小儿子和布萨!” “我雪域宫百里内防卫森严,他们居然在本宫眼皮底下来去自如,要是说没有帮手,怎么可能?” 木子尧跪下请命:“陛下,臣请求前去缉拿内奸,将功赎罪!” 万俟雪微微侧过身来,那冰冷的眼神儿一瞥,道:“你何罪之有?起来吧,本宫已派了圣使去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咱们看看这内奸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尉迟统领低垂的头悄悄转去看了木子尧一眼,只见他目光呆滞脸色木然,似乎没反应过来。宫里宫外的安全防卫由他们负责,女王陛下亲自督办此事,看来是对他们产生了怀疑,信不过他们! 看了木子尧一眼,临危不乱,确实是个雄姿英发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想起姑姑一再叮嘱她的话,不管是用何种手段,务必要浅歌怀上表哥的孩子,为端木一族诞下血脉。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连同看着表哥,都觉得那么的碍眼。 沉默的气氛在紫衣到来之前,诡异无比。 “紫衣参见陛下!” “说!” “属下查询了守卫军这一个月的巡逻名单、路线和时辰,果然发现其中的蹊跷,腊月初八那天,一名巡逻长擅离职守,方让叛党有机可乘,潜进林子。属下去捉拿时,该巡逻长已畏罪自杀!” 万俟雪双眼眯起,寒光逼人,“说说你们对此的看法?” 两人相看一眼,木子尧先颔首道:“此事过于凑巧,臣以为还须慎查。” 尉迟统领目光转了转,说:“臣也认为必须彻查,把该处置的人一并论处,以免节外生枝,以绝后患!” 万俟雪袖子一摆,背过身去,略一沉吟:“传令下去,当日的巡逻队知情不报,全部处以极刑,在三军面前以儆效尤。” “是,陛下。”木子尧和尉迟统领接令,下去督办。 紫衣仍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紫衣。” “属下在!” “我问你,你对我可有背叛之心?” “陛下对属下有再生之德,紫衣不敢有二心!” “倘若有,又该当如何?” “紫衣对天发誓,倘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万俟雪看着跪在地上眼神异常坚定的女孩,半晌说:“今日去捉拿人的是谁?” “是、是蓝凤。”紫衣不知女王为何问她这个,还是据实回答。 “蓝凤,蓝凤!”万俟雪连念了两遍,眸光一转,又问:“腊月初八,可是大将军凯旋而归的那天?” “回陛下,正是那天。” 第五十七章 杯酒阴谋 因为叛党事件,处死了一百三十五名巡逻兵,宫里宫外一片肃静,守卫军,禁军,巡逻兵和驻守将士们不敢再有一丝松懈。 当晚,圣尊设了一场家宴,除了万俟雪和木子尧之外,不出意外的还宴请了浅歌。 “听说今日在宫外抓到了叛党时,浅歌姑娘也在现场,可没伤着吧?” 圣尊想知道的不是她有没有受伤,而是她为什么在场吧!她该说实话吗?浅歌一双美眸偷偷瞄向女王。 收到她求救的眼神,万俟雪微微一笑,放下了碗筷,说:“姑姑,此事是雪儿疏忽了,本来浅歌想要出去骑马透透气,没想到会遇上了叛党,所幸守卫军及时赶到,并无大碍。” “那真是万幸啊,以后可得更多加小心了!”万俟冰婧淡淡然的表情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转首对木子尧说:“子尧啊,你平日若有空,多些带浅歌姑娘出去透透气,在这宫墙里头,年轻人是得闷坏了!” 木子尧忙不迭的点头:“是,圣尊。” 万俟雪的笑容止于脸上。 而浅歌一直都是笑容淡淡,表现的兴致缺缺。 不是跟他说了她有未婚夫婿的事情吗,圣尊怎么还是不肯放弃,难道,他没说? 尽管知道木子尧很有可能与她有血缘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不由的又厌他一分。 万俟冰婧话音一转,又开始闲话家常,句句围绕着浅歌展开,因她前几日身体受寒,还特地叫人备了补身子的百灵汤酒。 何为汤酒,顾名思义既是药汤,也是酒酿,在雪域高原上对驱寒有着极佳的效果。 浅歌闻着这晶莹透彻的酒,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入心脾使人陶醉,一听对身体有好处的,也忍不住贪杯。 “陛下,这酒真好喝,你也来一杯吧!”她发现,万俟雪饮的酒与她们的不一样。 木子尧哈哈笑道:“浅歌,你有所不知了,表妹不能喝这个酒,这汤酒对常人有很好的功效,但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为什么?” “因为表面体质与常人有异,碰不到热,否则就会――” “子尧!”万俟冰婧霍然打断他的话,把话题转移了:“再两个月就到年关了,你是不是得趁着时间把府里整修一下。” 木子尧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忙应声:“是是是,是该好好整修一番了,多谢圣尊提醒!” 这样的话,在万俟雪听来,更像是为了迎娶浅歌过门做的准备。 今夜姑姑意外热情,表哥也大献殷勤,看着浅歌被劝酒,一杯接着一杯,万俟雪心烦气躁。如果这都看不出姑姑是何用意,就白瞎了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浅歌如醍醐灌顶,这汤酒能暖人心胃,对于女王来说却是□□。她想起下汤池之前,女王的体质一如往前寒冰一样,可之后呢,不但体质变了,还功力尽失。 她知道武林中有一些绝顶的武功,想要练成,必须断情绝爱心无杂念,一旦动了情,对其功力势必有影响。女王修炼的武功诡异得很,碰不得热,或相反的会有致命的效果也并不出奇。 望着那张漠然略显苍白的脸,想到女王为了治愈她的体寒症,不惜将自己泡在汤池里陪着她,因此被仇敌追杀,差点丧命火海。浅歌心中无法形容是个什么滋味,却不能将情绪在此刻表现出来,唯有一杯杯的喝下杯中酒来作掩饰。 不知是第几杯酒下肚,浅歌开始感到头晕。 “都说江湖儿女好酒量,本宫年轻时认识一位友人,她的酒量本宫自叹不如啊!”万俟冰婧感叹着又给浅歌的酒杯满上。 浅歌借着醉意说话自然也脱放了些,随口就问出:“圣尊说的友人是不是上官殷?” 万俟冰婧似愣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感慨道:“一晃三十年过去,昔日的友人都不在了,本宫也老了!” “圣尊青春永驻,百年不老。”他大概也是有了醉意,才敢这样恭维母亲。 木子尧的目光一直黏在浅歌身上,丝毫没有避讳。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其中有一种是带着□□的放肆,在酒杯中更能释放自己。 浅歌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承认了,这么说来,她当真是木兰青了?心思一动,转首见女王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那酒香飘进鼻间,好醇!想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女王的专用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 浅歌冲着女王莞尔一笑,眼波动人。就在万俟雪看失神的那一下子,她将酒一口饮下去,让人想拦也拦不住。 好冷的酒,像冰一样,像起初的女王陛下,直戳人的心窝。 所有人都在看她,这种酒刚喝下去没什么,后劲却很强,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万俟冰婧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真是天助我也!她知道浅歌并不钟情子尧,她也不指望那不懂风趣的儿子了,必要时她不介意帮忙推一把。 万俟雪眼神黯下,不行,她必须得带浅歌离开这里。 浅歌喝得晕乎乎的,说话自然更不经大脑了,“圣尊,木将军是不是慕霖的儿――”“你喝醉了!”万俟雪夺过浅歌手中的酒杯,放得远远的,对万俟冰婧说:“姑姑,浅歌已有些醉意,说话胡言乱语失了方寸,容雪儿将她带回去,以免叨扰到姑姑。” 万俟冰婧闻言也不惊讶,摆手说:“无妨!本宫已将浅歌姑娘当作自己的闺女儿,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小儿子尧确实是慕霖的骨肉,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果然是叔公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舅。浅歌看了一眼木子尧,只见他目光如炬,一点都不惊奇,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为何不回中原认祖归宗呢。随即又问:“那木将军为什么不姓慕?” “雪域宫的男子都姓木,女子皆姓万俟,不过也就是一个姓罢了。”万俟冰婧当真做到有问必答。 “你们千方百计寻到龙吟宝藏,打算利用它做什么?”喝醉了酒的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龙吟宝藏找到了?”木子尧眼睛圆瞪惊讶的说,看着万俟雪一眼,又望着万俟冰婧,可是她们都对他视若无睹,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若是别人估计就感到尴尬了,木子尧没有,只有一抹狠色在眼底一瞬即逝。 浅歌喝醉了酒,卸下那身冷清的防备,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万俟雪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万俟冰婧呵呵一笑,那笑意如同怒放的昙花,妖冶而绚丽,别有用意的说道:“如果你肯下嫁到我们雪域宫来,便是以龙吟宝藏作聘又算得了什么。”喝醉了的人防戒之心最低,也最没有抵抗力。 “真的?”浅歌媚眼迷离,尚有一丝意识清醒,如果她得到这批宝藏,那么,所有问题也就都解决了,皇奶奶一心盼着大宸江山安定,不再受周边国度威胁的愿望,也就能达成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一句话,雪域宫都是你和子尧将来的孩儿,区区龙吟宝藏算得了什么!” 姑姑!万俟雪脸色冷极了。这话她不爱听,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恼哪个多一点,她自知自己是不会有后代的,将来的一切自然都会留给端木族的后裔,她一直也这样想,但这话从姑姑嘴里说出来时,她忽然有些不甘心。 “圣尊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是……我不能嫁给木将军。因为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而且,还有了喜欢的人!”浅歌并没有醉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万俟冰婧随意的笑了笑,那笑容趁得她也是无奈的。也是,她确实是无奈的,为了朝政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的权力平衡,还没出生就被指腹为婚,无论生成男身还是女身,她都没有说不的机会。 她说的未婚夫和喜欢的人,应该就是公子翎吧!万俟雪嘴角轻轻抽搐,连眼神都冷了下来,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妒忌,但她很不喜欢公子翎,无论在情场上还是战场上,她们都注定是对手。 万俟冰婧轻笑一声,似没有听见那句话,意味深长的说道:“浅歌呀,你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失去的太多太多了,你难道就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我喜欢的人她比我聪明,武功比我高,为了我能弃自己于不顾。圣尊,你说,我能辜负了这样的人么?”浅歌并不下套,还反问她把问题抛给她。 万俟冰婧微微一愣,而后接着说:“在大局面前,情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得了天下身边无人陪伴左右,那该是多么的寂寞,又有什么意义呢?” 万俟冰婧眼睛眯起,这样的动作跟万俟雪很像,一个个问题回答的怼她的那么流畅,她是在装醉吗。“寻常女子为了爱情可以要生要死,但你不是,你怎么可以将自己当作一般的人来看呢?” 浅歌盈盈一笑:“圣尊,浅歌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我背上整个天下呢?这天下少了我,兴许还会更好!” “哈哈,好,很好!”万俟冰婧忽然笑起来,眸子却是冷冰冰的,诡异得让人看了寒心。 “姑姑!” “圣尊!” 万俟雪和木子尧不约而同的唤一声,心中疑问:今晚她是怎么了?对浅歌的态度更是奇怪,问的问题说的话,好像她知道一些什么。 万俟冰婧一摆手,表示自己不碍事。再看去浅歌身上时,见她垂下眼帘,一手撑着额头,看来酒劲上头了,眼底寒光闪闪,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 头好晕,心好闷!浅歌轻咬唇瓣,脸上已是绯红一片,视线不稳,感觉天地都在摇晃,一股沸腾的热气,自丹田窜起,滑过心间,流通到四肢,拂拂痒痒的无力感。 “子尧,浅歌姑娘醉了,还不带她下去休息?”万俟冰婧眼神一瞥,掷下的这句话让万俟雪脸色刷的一下更加苍白。 “圣尊……”木子尧有些犹豫了,他知道母亲的意思,可是―― “木将军,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 “我与你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天她拒绝他的话犹在耳际,她漠然的冷酷历历在目。他想要得到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就从得到她的人开始,无论使任何手段,他今晚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木子尧阴森的眼神看了一眼浅歌,颔首:“是,圣尊,子尧会照顾好浅歌。”说完,将已醉得坐不稳的浅歌打横抱起,举步往外走。 浅歌迷糊中感觉自己被一个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她想要的人抱住,想要抬手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 “雪,雪!” 万俟雪听到那微弱的叫唤,心如绞痛,她怎么能让表哥将浅歌带走,“姑姑――” “姑姑一直教导你不可接受男人的情意,是不是因为没跟你说,连女子都不行你就不听了?”万俟冰婧像知道她有话要说,冷肃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为了一个女子,你要舍下这一身修为吗?为了一个女子,你要弃大夏复国的责任而不顾吗?为了一个女子,你连姑姑的话都不听了?” 斥责之声咄咄逼来,万俟雪怔住了。 第五十八章 酒后真言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万俟冰婧正要转身回内殿。 “姑姑…”万俟雪唤住了她,异常冷静的说:“倘若雪儿要说的,是关乎到浅歌的生命安危呢?” 万俟冰婧神情一顿,问:“什么生命安危?” “浅歌身体畏寒,不是一般的体质,稍有差池将性命不保。方才她喝了雪儿的酒,这种酒对雪儿来说是上好的良药,但对浅歌来说,恐怕……”万俟雪一字一句的说。 是啊,她们体质相反,这会不会也有着相反的效果?万俟冰婧神色微变。 浅歌不能死,至少在为端木一氏生下继承人之前,不能出任何差池。 只要把浅歌的命保住了,何愁没有机会。 万俟冰婧锐利的目光落在万俟雪身上,这个侄女是她一手带大的,打的什么心思她自然知道,但如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只有将事情缓一缓了。 当万俟雪将木子尧拦下时,已出漪兰殿外,冷冷的丢下一句,“宫中女子多不胜数,你挑一个也好,十个也好,唯独她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木子尧铁青着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佳人被她抱走,气急败坏却没处撒,握紧的双拳,暴起的青筋,他不服。 从小,母亲就疼她多过他,明明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一心要栽培她这个侄女,甚至将雪域宫宫主之位都传给了她。他都忍了,如今连他心爱的女人,明明他就要得了,马上就成为他木子尧的人了,她都要来抢。 他不甘心!他迟早要把属于他的一切抢回来。 凤来殿。 在酒精的作用下,浅歌双眼早已陷入迷茫,半睁半敛的浅眸勾人心扉,万俟雪不愿别人看到她这副媚态,撤退了侍女,留下一盘热水,将毛巾打湿,再拧干,覆上她光洁的额头。 “唔!”那微蹙的眉心,让她心里一颤,看着这张娇红欲滴的脸颊,令人神魂颠倒的妩媚姿态,看来她没有将浅歌送回素华苑是对的! 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万俟雪去给她倒了杯醒酒茶,转过身时却见浅歌已坐在床边,双眼勾勾的盯着她看,此刻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你倒是知道醒了,也不知喝那么多酒会醉么?”万俟雪将茶递到她跟前,亲自喂她喝下,仍是没好气的训她一句。 “扑――”茶水刚入口,即被喷出来,眼前的人就遭殃了。 “浅歌你――”温湿的茶水喷到脸上,万俟雪活了那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待过,脸色难看极了。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你给我拿酒来!”原来尚未酒醒的人嚷嚷喊着,对她吆喝。 万俟雪沉下脸来,把她当作宫女了么? “你看看我是谁?” “你是谁?”浅歌凑到她跟前,使劲的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当真认真的看起她来,“你是漠北女王,武功高强谁也不敢忤逆你,怎么,你自持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呵呵…对,你当然可以,你杀了我两个朋友,将我囚禁在雪域宫里,威胁我做你的侍女,舞伶,不过就是想侮辱我………” “原来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呵!”浅歌站了起来,走路摇摇晃晃的东倒西歪,万俟雪想扶住她,被她一手甩开,“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管,你大可以把我扔进地牢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们总是这样,以为这样做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排,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会知我心中所想……为什么我要躲躲闪闪的做人,为什么,哈哈哈……” 浅歌说着就放声大笑,笑着连泪水都溢出来,模样有三分癫狂,七分悲伤。 “你别闹了!”万俟雪捉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脸色冰到极点,心里却更心疼她这般折磨自己。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将我困在这里,我只想回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回家就行……”怀里的人儿哭喊着挣扎,万俟雪牢牢的抱紧她,将她拥入怀里,“等事情完了之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说谎!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你这个骗子,你放开我――” 万俟雪额头的三条黑线刷刷出来了。平日里浅歌不是温声细语,就是清清冷冷的,怎知一喝醉了酒就变成这般蛮横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要不你跟我说说……” “真的?我跟你说了你就会送我回家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最后,不知是真的把她哄住了,还是酒劲过了,两人折腾半□□裳未换就双双倒在床上。 万俟雪细长的手指拨开浅歌脸颊的散发,目光所到之处,指尖轻轻滑过,眸光眷恋,情深意浓,她们黑白两色发丝交缠在一起,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原来一直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这般痛苦! 倘若不是我,你会不会过得快乐一些? 怪只怪,命运如此捉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你是谁,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万俟雪的女人。 月色冷然,青灯寂寥,风萧条,雪遥遥。 帷帐内人影摇晃,呻吟连连,身下的人儿香汗淋漓已疲累不堪,而骑在她身上的人毫不怜香惜玉,动作猛烈的撞击演绎得越来越激烈,发出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异常清晰。他面目冷峻,眼神阴狠,低吼的兽声在发泄他的欲望。 他将身下的女人想象成他想要的那个女人的容颜,清丽脱俗,孤傲冰冷。 但她终究不是她。 释放后,他累得瘫在床上,帐内只闻见重重的喘息声。 过了良久,女子轻轻唤了一声。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她知道他在泄愤,那又如何,只要他愿意,她的命都可以给他! “你说说,我哪一点不如她?我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她万俟雪哪一点比得上我?” “嘘!尧,这里毕竟是在雪域宫,女王的耳目众多,恐隔墙有耳!”女子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指点在他的唇上,眼神媚态未褪。 木子尧执着那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一啄,冷鸷的轻笑:“她们都没有把我这个儿子、表哥放在心上,我何须将她们放在眼里,我是端木皇室的子嗣,她们难道会把我杀了么?” 似乎,只有这一点证明了他存在的意义! “今天哈桑王的党羽被清,女王可能会怀疑到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蓝凤怜爱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嗯,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布萨那个蠢货会直接找她拼命!”说起这事,木子尧心里就有气。 当日哈桑王临死前,与他做了个交易,只要他放过他的小儿子,给他哈桑一族留根血脉,他就将部落里隐藏起来的财宝,全都给他。他对布萨潜入狩猎林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安分待在那,等冬季一过去,追捕叛党的事情也没那么紧了,大漠这么大,去哪都有他们一席之地,偏生出了这档子事,让人一窝子端了。 他急需一笔财宝扩充军资,如今看来这事又得耽搁下来了! “还好我们先下手为强,把那巡逻侍卫长给杀了,女王就算是怀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证据。” 木子尧亲亲她的发丝,抚摸着她光洁的肩膀,“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暴露了,倘若也不是有你,龙吟宝藏一事我还被蒙在鼓里!” 他需要阵前杀敌的士兵,也需要做眼线的暗谍,更需要能助他成就霸业的女人。 “可是……”蓝凤略迟疑,说:“龙吟宝藏由红鹂负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责跟进,对方还有大宸的将军,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分一杯羹?哼!我要的是整个龙吟宝藏,如果我能得到龙吟宝藏,要控制漠北是轻而易举的事,天下也将是我木子尧的了,哈哈……”木子尧翻身将怀中人儿压下,慵懒地拨弄她耳边的发丝,“若有一天我木子尧登上宝座,身边必有你一席之位。” 蓝凤听得心中动容,嫣然笑了:“只要能助尧完成宏图霸业,我死也值得!” “哈哈哈……心肝儿,我怎么会舍得你死。”作势要狠狠的亲她,却被蓝凤双手抵住他胸膛,“听说你为了那个中原来的女子,在议堂上与女王起了争执,你是不是对那个女子上心了?” 木子尧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没有了兴致般坐了起来,说:“怎么会呢,只是那女子似乎不简单,女王对她的态度不一般那就算了,连圣尊也将她看得很重,我也是一时好奇罢了。对了,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听说只是个江湖女子,女王命绿素去中原追查此事,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恐怕她的身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江湖女子?”木子尧兴味地摸着光洁的下巴,眸色闪过一丝迷惑。 她怎么会是一名江湖女子。 蓝凤轻轻一笑,攀上他宽阔的肩膀,说:“对,还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她与大宸的那位大将军有着不浅的情分,否则女王也不会利用她来要挟那位将军为她做事。” “那你呢?”木子尧的目光落在她丰满的身材上,唇角那一抹邪魅勾起,“你为本将做事,可是……因为爱上了我?” “奴家对将军的心意,还要多说吗!” “哈哈!” 嚣张的笑声落下,又是一场关乎爱欲的动作戏码。 第五十九章 花影失踪 清晨,雪域的天渐白,晨光初透。 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女王的寝宫里,额头的两边穴位隐隐作疼。走出内室,看见那美丽的女人正在翻阅书卷,浑身透着一股静溢的气息,看起来人畜无害,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发现,她越来越不像那个会搅动江湖风云的女魔头,或是,她又发现了她另外的一面。 “你醒了?”万俟雪放下书籍笑道。 “昨晚我……”浅歌双手搭在下裙攥了下,显得有些拘谨。她喝醉之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做过了什么?连她穿的这身衣服都不是她的,是谁帮她换的呢,还有,她怎么会睡在女王的床上,那昨晚女王睡哪,还是跟她睡在一起,那……没发生什么吧? “昨晚你喝醉了!”万俟雪自台子上倒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这是用人参熬的汤,喝了之后你头疼症会好一些。” 好香,还有股淡淡的药味。浅歌拨动汤勺,想了想仍不放心的问:“我喝醉酒之后,有没有说糊涂话?” 她怕自己会胡言乱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说呢,为什么就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有朦胧的记忆,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有。”万俟雪说出这个字,害浅歌心里一跳,“我说什么了?” 万俟雪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你说……你喜欢我。” 浅歌立即脸红耳热,她就知道自己会胡言乱语,这下让她知道了,该怎么办呢?要不说喝醉酒说的胡话不能算数,还是……哎!不管了,知道又如何,浅歌呀浅歌,你又岂是扭捏作态的女子。 她本来脸色绯红,咬着下唇垂着头,忽然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又变得冷清起来,然后从容淡定的静静的喝起汤来。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浅歌看着她,那眼角眉梢里掩不住的笑意。忽然惊觉,自己现在穿着单衣,却丝毫没有觉得冷,只有雪灵芝才有此效果,“多谢陛下照顾,给您添麻烦了!” 万俟雪大失所望:“你又叫我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验,浅歌很快就反应过来:“雪!”每次叫唤这个名字,她心里就像在湖中投进一块石头,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 “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浅歌使劲的想了想,摇头。 万俟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忘了就算了吧,我让人下去准备早膳,你肚子大概也饿了吧。” 早膳。浅歌脑海里飞快的运转,“昨晚我在这里留宿,可有让人带话给素华苑?” 万俟雪望了她半晌,才开口说:“没有。” 没有。浅歌放下手中的汤勺,起身说:“我该回去了。”一夜未回,大师姐她们该是担心极了吧! 雪没有挽留,浅歌却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随在她身上,走到门前停了一下,终是没有回过头来,推门就走了。 “紫衣。” 一道紫色的身影自门边一闪而出,如鬼魅般,飘到女王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除了红鹂,无论她们在做什么都放下,立即赶回雪域。”万俟雪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紫衣迟疑了一下,说:“那绿素呢,她仍在中原调查浅歌姑娘的身世。”前几日陛下还异常的催得紧。 “不用查了。”万俟雪双手背在身后渡着步子,“从今日起七天之内本宫要闭门修炼,除了浅歌和重要之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得来打扰,知道了吗?” “是,陛下!” 雪域的凛冬,现在应当已经来了吧。 现今,她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她毫不怀疑姑姑对雪域的忠心,对复国的期盼,但姑姑偏执要浅歌和表哥在一起,并生下端木的子嗣,根本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姑姑,你不该把浅歌扯进来! 她曾自负拥有绝世神功,将宫外兵权大半交予表哥,而宫内尉迟统领又是姑姑培养出来的人,如今她功力消耗殆尽,一旦敌人入侵或被臣民造反,后果都不堪设想。她,不能再让自己颓废下去了,必须要恢复神功。 浅歌,就算你我身份对立,只要我万俟雪不放手,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哪怕你将来恨我,我也要你待在我身边,我陪你一起恨。 而此时,决心要闭关的万俟雪根本不知道外头正有事情发生。 浅歌回到素华苑,见大师姐那红艳的身影站在门前,似乎一直在等她。 “大师姐。” 苏瑾看到师妹回来,赤红的眼睛披上一层水雾。“师妹!”将浅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并无异常,才稍感放心。 “大师姐,是我不好,又让你担心了!”浅歌知道她铁定会问起昨晚发生什么事,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怎么说:“昨晚我在圣尊那喝多了酒,身子感到不舒服,才在外留宿了一晚。你无须为我担心,我现在身体感觉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确实,看她的脸色红润,气色十足,精神也非常好,苏瑾无话可说。 “花影呢?”每次她回来,花影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苏瑾进屋步子没有停下。 什么跟她在一起,花影是不是出事了?浅歌急的拉着她手臂问:“怎么会跟我在一起,大师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嘶!”苏瑾吃疼了一声,当即抽回手臂,一心想着花影的浅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昨晚我们等了很久都不见你回来,决定去找你。我去万俟雪的寝殿,而花影则去了漪兰殿,后来我寻不到你就回来了,回来后一直不见花影,我还以为她找到你了呢。” 去了女王的寝宫寻不到她?浅歌疑惑了,她昨晚明明在凤来殿没错啊,为何大师姐寻不到她?压下心中疑惑,浅歌略一沉吟:“除非花影被困住了,否则不可能不回来,我要去一趟漪兰殿。” “等等。”苏瑾唤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在这里的身份很尴尬,在女王那是人质,在圣尊那却是客人。当浅歌说要去漪兰殿,宫女带路,侍卫开道,宫中无人敢拦她们。 路上苏瑾三番五次启唇想开口,眸子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把话问出来。 昨夜她到了女王的寝宫,在殿外听到师妹的声音由里面传出来,紫衣圣使带着一众侍卫阻拦,将她堵在门外。 就在她打算硬闯的时候,女王命人打开门让她进来。一道珠帘将她们隔开,女王问她:“在你心中,是浅歌重要还是报仇重要?你一直不去选择,你觉得机会会一直摆在你面前吗,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哼!你这么卑鄙无耻,要是让我师妹知道了,她又会作何感想。”苏瑾注视着珠帘,虽无法看清内室里的人,但她知道,师妹一定在里面。 “哈哈,我卑鄙无耻?苏瑾,你对那些女子所做之事才龌龊不堪。”万俟雪不屑的神情伴着一阵冷笑。 “废话少说,将我师妹交出来。”苏瑾不愿跟她扯下去。 “苏瑾,有时候本宫真的很同情你!”万俟雪霍然语气变了,“你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想握在手里,最终呢,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是不是真心爱浅歌,还是不过将她当作你心中的遐想罢了。” 苏瑾的脸色沉郁得可怕。她不想回答更不想承认,当年那可恨之人给她带来永生的污点,他一日不死她就永世不得安宁,师妹的出现使得她的心中开辟了一片平静的土壤,像她这样的人,还配得到爱情吗? “左肋肋下三寸曲泉穴,就是上野侍的死穴,能不能成那要看你的造化了。”万俟雪忽然说出的一句话让苏瑾心念如倒海般翻腾,但很快又被她否决了,这女魔头怎会好心告知她,其中肯定有诈。 “啷呛”声乍然响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甩到苏瑾跟前,“这是寒冰利器“无邪”,你可以拿起来与本宫一拼,也可以拿去杀了你的仇人为家人报仇,选择在你。” 苏瑾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听她的话,眼睛却仍不受控的盯着地上的匕首,摆在她眼前的是两条路。而此刻宫殿里寂静得很,只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苏瑾默默地拾起了匕首,眼眸里是死寂一样的平静,缓缓的转过头去,“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师妹,请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她既然作出了选择,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师妹和女王之间的事呢。 当又来到漪兰殿,浅歌想起昨晚在宴席上,问圣尊的问题。圣尊就是木兰青,木子尧是叔公的儿子,本就是她猜想之中,可这一旦证实了,她这心里是喜忧参半,圣尊执意要将她与木子尧结成一对,这是有背伦理道德的,而她又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这该如何是好? 宫女进去禀报后,很快出来请她们进去。浅歌在这雪域宫中,就算任何一座宫殿都不欢迎她,但漪兰殿是不可能不放她进去的。 进了殿,万俟冰婧衣饰整齐得体,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见客。“浅歌姑娘,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呢,身体可还好?”这一点她可是惦记了一晚上。 “劳圣尊记挂了,浅歌一切都好。” 万俟冰婧见她气色很好,也就放心了,说:“浅歌姑娘,来找本宫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为何事?”平日里,都是她让宫女去请浅歌来,刚才听宫女来禀,倒是稀罕事了,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怎会无故跑到她这漪兰殿来。 既然圣尊问起,浅歌也就直说了:“昨夜,我来了圣尊这里后,我的护卫花影曾来过此找我,至今未见回去,不知圣尊有没有见过她?” 万俟冰婧听了,没有立即答她,只是问了身边的侍女和守卫,然而,都摇头说不曾见过,从昨夜到今早,只有现在这两位姑娘来到殿里。 “兴许是在别处迷了路罢!”万俟冰婧说着,命人去宫中各处寻找花影的下落。 浅歌与苏瑾相视一眼,见她大张旗鼓要帮忙寻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好非说花影是在这里失去踪影的,毕竟谁也不曾见过花影来到过这里。 在这天山雪域里,浅歌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能够帮助她的人,恐怕当属漠北女王万俟雪了,为此她也去了一趟凤来殿,却被紫衣圣使拦下,告知:陛下闭关,七天之内不见人。 闭关? 浅歌首先想到的是,女王元气大伤,定是因为此事闭关。 花影失踪,隐约之间感觉必另有原因,这五年来,一个沉默寡言安分守己,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不会得罪了人才是,有谁会跟她过不去呢? 就算目的不纯,也该是冲着她来。 第六十章 夜幕较量 一个大活人在宫里失踪,作为禁军总头的尉迟统领难究其职,奉圣尊之命协助浅歌寻人。但连着折腾了三天,几乎将雪域宫翻了个遍,脸色也大有不悦,“如果她一心想要逃走,现在大概已经逃到天山脚下了。” 浅歌冷着脸扫她一眼,“她不会逃的。” 尉迟统领讥讽道:“人都是追求荣华富贵贪心怕死者,你不是她又怎知她不会?” “我说她不会就不会。”浅歌懒得跟她扯,几天相处下来,这尉迟统领除了对圣尊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对其他人都是用鼻孔说话,尤其是对中原人,巴不得将她们个个就地处死,跟这样的人说话那是自讨苦吃。 远处,黄莺走过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浅歌,“今天都到此为止罢,再寻就天黑了!” 浅歌瞥她一眼,有些气馁,话也没说从她身边绕过。 自从女王闭关后,黄莺和橙殷日夜守在素华苑,每次外出黄莺步步跟紧,使她诸事不便。但她并不讨厌黄莺,上次要不是多得黄莺对她劝言几句,在地牢外她只怕早犯下了大错。 至少,她们现在还活着。 回到素华苑,苏瑾瞧见跟在身后浅歌的黄莺,眉梢的笑意顿时消去,“师妹,还是没有找到么?” “恩。”浅歌转身对黄莺说:“圣使,你还有事?” 黄莺轻轻一笑,面容很秀丽,眼神很诡异,说:“陛下麾下除了我们七圣使,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如果我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待着,哪都不去,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浅歌心中暗惊,仍面不改色的说:“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黄莺也不嗦,一摆袖转身离开。 “她刚才那一番话,好像是在提醒我们。”浅歌说。 苏瑾摇头道:“她是警告我们。”区区圣使她还不放在眼里。 两人虽然意见不一,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她们心里又多了一个心眼。 “大师姐怎么样了?”浅歌问出话时眼神里有着期望的活力,当苏瑾轻轻摇头时,连那一丝生气也被抽了去,眼睛显得很空洞。 花影会在雪域宫中失踪,想来只会跟两个人有关,一个是漠北女王,另一个是圣尊。但这一点不过是猜想罢了,无论有没有证据,她们都不能喊着要人。 浅歌明着跟尉迟统领去寻人,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苏瑾暗地里查探漪兰殿。如今看来,在圣尊那一无所获,在这个王宫里只剩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女王的寝宫。 花影失踪之后,女王就闭关不见人,是不是巧了点?浅歌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那神色揪心得很,“今晚我要去探一探女王的寝宫。” 苏瑾见师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花影担心,霍然就飙出这样一句话来,“先别说…”警惕的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再将两扇门关上,这才转身开口说:“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女王的寝宫岂是想探就探的地方! 浅歌淡淡的说:“我知道。”那神情仿佛跟要去花园逛一圈没两样。 苏瑾知道她这性格,说要去做一件事情时,那语气容不得跟别人商量,说一不二。 “也许花影不在宫里…” “不!虽然我不知道花影在哪里,但我感觉到她还在这王宫里。”浅歌肯定的说,眼神很坚定。 “你要想好了?” “大师姐,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这一趟。” 苏瑾看了她半晌,语气出奇的平静:“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去吧,千万要小心。” 出乎意料之外,大师姐居然答应了,浅歌还想好该怎么说服她,现今却不需要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大师姐说么,她们究竟为何捉走花影?”苏瑾并不相信花影是无故失踪,看师妹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一些关系。 说实话,花影是生是死她又怎会关心,她在意的不过是这个师妹而已。 “大师姐。”浅歌眸子盯着桌子面,经过了一番考虑,抬眸说:“你可以不要问么!”她的身份大师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尤其是在大漠女王的王宫里,那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你是信不过大师姐吗?既然你不愿说,大师姐再也不会过问你了。”苏瑾作势要起身。 “大师姐!”浅歌一把拉住了她,就在那一瞬注意到她脸上吃疼的表情,浅歌吃惊飞快的撸起她右手衣袖,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再眼前。下一刻,苏瑾抽回那只手,起了身说:“没什么,这是大师姐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大师姐使的是鞭子,这可是刀伤!”浅歌在看到伤口那一下,以为大师姐在查探漪兰殿时被人发现所伤,又想到伤口上已开始结痂,已伤了有两三天的时间,花影也是三天前失踪,且圣尊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就算是真的,大师姐也没必要说谎骗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这话时,浅歌也站了起来。 苏瑾转身走到窗边,视线投向窗外,说:“师妹,大师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也不要问了。” 浅歌看着她那落寞到背影,大师姐要办的事情,除了家仇并无其他,莫非已找到了蛇形魔手的下落?就算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她不也有事瞒着大师姐吗! “大师姐,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苏瑾偏了一下头,目光闪烁,说:“好,大师姐一定记住。” 同在屋檐下却各藏心事,你想着是为我好,我也以为是为你好,殊不知使她们反向而行,最终越走越远。 月夜下,一道矫健的身影以闪电之姿跃过座座殿瓦,那双闪亮的眸光锁定了其中一座,悄无声色的伏在瓦片上,靠着那脊梁凸起的瓦片隐藏起来。 浅歌一身的夜行衣,仅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从怀里摸出一颗石子,向西边的方向扔去,发出细微的声音,身体伏得更低。 几乎是同时间,东边和北边跃起两条人影,飞快地掠过,箭一般扑向西方。 暗卫隐藏在黑暗中,时刻保持警惕,精神紧绷,稍有风吹草动必能引起注意,这一招她屡试不爽,浅歌趁这个时机,翻下瓦顶。 凤来殿她来过许多次,对这里的建筑结构一清二楚,所以在夜里行动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浅歌摸进了前殿,脚下步子未停,女王的寝宫大概是这王宫里最疏于防守的地方了,殿外十丈开外没有一个侍卫把守,殿里一个暗卫也没有。 雪白的床上,那个美丽的女子睡得正香。 蓦地,浅歌右手一抖,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滑下来,寒光一闪,刀锋向着床上的人刺下去。 说那时迟那时快,床上刚才还睡得很死的人一跃而起,脚尖踢开刀锋,避开了这一刀。 独特的紫色标志,竟然是紫衣。 果真有陷阱。女王向来浅眠,听觉尤为超绝,她自踏进卧室以来,那规律的呼吸声一直很平稳,似乎真的睡得很死。 当浅歌察觉到这个问题时,已然站在床前,不到一步之遥,雪白的被褥下微微隆起,确实有一个人躺着,却无法看清面容。如果这时她退后一步,那人势必会出手,唯有先下手为强,逼他显出原型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可惜这都让你识破!”紫衣将头上那顶白发扯下。 浅歌冷眼看着紫衣没吭声,心里已在盘算:紫衣虽然以轻功著称,但能成为七圣使之首,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想着匕首划出一个弧度,浅歌纵步向前率先出手,一式“石破天”展出,攻势十足,丝毫不给对方退路。而紫衣沉着冷静,起势防守,双手为掌为拳,身法奇快,浅歌纵有利器在手,一时之间也伤不了她。 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只见两条人影起落走位,顷刻斗了四五十招。浅歌心道:“果然不能小瞧,热完身了,现在可来真的了,接招吧。”随即将手中匕首一掷,回身之际腰间软剑出鞘,“刷刷刷”几个起落,连使出了七八式,一封二引三攻,这是风家独门剑技“清君侧”。 紫衣闪身躲过那掷来的利器,忽然一股强大的剑气袭来,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追命杀,心下暗暗吃惊,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原来对方是用剑高手,顿时不敢小瞧了,右手伸进怀里一掏一扬,那东西“噌噌噌”格开剑刃,顺势而上,如龙腾起,一张一咬缠住剑身。 浅歌定晴一看,九节连环,头是柄尾是刃,原来是九节鞭。早已听闻七圣使武功不错,习了一套由女王传授下来的剑法,原想她的兵刃也该是一柄剑,没想到却是一条九节鞭,当下也不敢大意,抽剑斜刺,很好的利用了软剑的韧劲,那鞭想吃紧也不易。 二人功力相当,又同是使软兵器,一来二去难分高下,难得的是女王寝宫中摆件不多,可以容她们手脚全开,诡异的是她们动作很大,竟无侍卫冲进来,这倒让浅歌安心与她较量一场。 “咤”紫衣低喝一声,手中鞭子右至左抡过去,人身却向□□,一招“神龙摆尾”展出。浅歌瞳孔一缩,硬是横剑当空,挡住了那鞭尖刃,却躲不开那突如其来的一掌,那掌劲十足,打在身上气都提不上来,直接甩飞了出去。 这一掌确实挨狠了,浅歌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唇舌尝到发甜的液体,所幸紫衣没有趁胜追击,更没有暗中偷袭,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浅歌对这一掌心服口服,人使鞭,讲求人鞭合一,是为一体。她却剑走偏锋,鞭是鞭人是人,不是一体胜似一体。挣扎起了身,续而出剑,但这一次改变了打法,虚实结合,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让人分不清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招的用意,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更是锦上添花。这一种打法,是从四师姐那里学来的,正如四师姐所说:“实牙实齿的对决太过死心眼,让敌人看不出你的意图,方可一击得手。” 不到一刻,砰的一声撞在同样的层架上的,换成了紫衣,也实实在在的挨了浅歌一掌。 浅歌顿觉出了那口恶气,胸口也没那么疼了,撩眼之际看见那层架边缘有一道微光射出,心中一喜:“原来这层架后暗藏着门道!” 第六十一章 误打误撞 女王寝宫中另有密室,浅歌先是一喜,而后看到紫衣也注意到这一点,容不得细想倏然出手,使剑划了两下,一道十字剑气向着层架破去。 轰然一下,层架裂开两边,一阵寒气扑面袭来。 浅歌闪身入内。 室内有暗道,紫衣亦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时,那黑衣人已入了去。 功力相当的武者对决,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不是浅歌的初衷,她只想探一探个中玄妙,寻找花影的下落,然而,这室中室就像一个天然的冰窟,严寒刺骨,滴水成冰,步入数丈,整个人怔住了,只见石室中间有一块四方的晶莹剔透的寒冰,冰块上有一女子盘腿而坐,双手自然的垂放在两腿上,遮体白纱宛如无物。 万俟雪的眼睛是睁开的,自然也瞧见了闯进来的人,她的眼睛里先是惊讶、愤怒,当四眼相对时,那一刻浅歌知道,女王看出是她来了。 但女王的身子并没有动过,只有那双睁开的富有情感的眸子证明她是活着的。 浅歌来不及揣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紫衣已追身进来,那串九节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来,这时她纵然去接招,也只会落得个下风,双足轻点,掠过大冰块的对面。 紫衣见到女王那一下也是呆住了,没有去追黑衣人,而是屈膝跪下,大喊:“参见陛下,属下缉拿刺客不力,还请陛下恕罪!” 她是惊又是喜,既然陛下在此,那个黑衣人断然是跑不掉的。 可是,女王依然无动于衷,连话也不说,只有那眉头似是皱了一下。 浅歌心中大喊反常,她们好像是闯进了女王的练功禁地,那四面闭上刻了九幅图,其中八幅有刮痕,已然看不清模样,只有第九幅清晰可见,上面刻的字她虽不认得,但着此一猜,就不难猜出她们打扰了女王的修炼! 紫衣心中却有些慌乱,陛下看她的眼神很生气竟起了杀意,想到陛下一心信任于她,让她守在寝宫中,却因自己的一时大意,竟让黑衣人闯了进来,她实该死有余辜。但,在死之前她要亲自手刃了那黑衣人,否则她死也不瞑目。 “陛下,属下这就杀了她再以死谢罪!” 紫衣左手在鞭关节上撸过,变戏法一样,那九节鞭成了一根似棍模样的武器,抬眼看去时目光狠辣,杀意已起,“嘿”身影一晃跃过冰块,手中利器的矛头直戳黑衣人心窝。 浅歌正欲摘下蒙巾,转瞬被逼得节节败退,其中有几式她曾见女王施展过,莫非这套诡异的剑法就是绝心剑法?自从上次校场上陪女王练手,女王夺过她的剑使了一套剑法,回去之后她苦思冥想,不知能不能破解这套绝心剑法,正好有机会一试。 紫衣使出了八式,不料对方有备而来,一一化解了她的剑式,绝心剑法□□有十一式,最后三式“绝情三剑”是整套剑法的精髓,鲜有人能接得住。当下纵步疾前,手腕一转,鞭尖儿划出一个弧形,斜点勾挂,像爪子直取对方的心肝,这是“绝情三剑”的一式“剜心诀”。 这一招是她不曾见过的,快狠准绝杀,没有给人活命的余地。既然是同一套剑法,大都是同理而证,浅歌没有犹豫,亦可以说是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招,尚余一寸将性命难保,心跳不由得加快! 紫衣脸色更加的沉郁,她连这一招都能接住,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接第十式“诛心诀”。 浅歌惊魂未定,紫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身法袭来,她若再退一步便是墙壁了!杀气越来越近,她只得沉下一口气,全身神经绷紧准备接招。 似棍非棍,又似剑非剑的鞭刃靠近,冰凉的铁器映入浅歌的眼帘,浅歌倏然小退半步,扫剑而起,要以剑锋挡住,岂料那鞭刃只是虚晃了一下,陡然下倾寸刺,那里正是下三寸心脏的位置。 浅歌浑身血液凝固,如琥珀宝石的眼睛瞳孔迅速收缩,已然骇呆了。 一股冷冽的风卷来,那一式无法破解,已紧贴着浅歌心脏的鞭刃被两根手指头夹住,牢牢的吸住已不能再动一分,紫衣脸色煞白,万俟雪凌厉的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手指微动,鞭刃弯了一圈,化掌击出,紫衣飞出数米,跌落在出口那边。 “滚!” “……是,陛下!”紫衣被摔得五腑六脏差点移位,耳际传来那一声怒喝,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去。 下手也太狠了。看到这幕的浅歌愕然,一把扯下蒙巾说:“是我硬闯进来不关她的事,我技不如人便是死也是活该,你――”万俟雪忽然倒在浅歌怀里,使她住了口,那声音气若游丝:“别说话,快扶我到寒冰上去!” 浅歌知情况危机,不敢再多言,扶她过去,她脸色几乎透明的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万俟雪本是倚在浅歌身上,到了寒冰块上,浅歌咬咬牙将她放下,退开了两步远。 “你这般嫌我么,是不是我此刻的脸……太难看了!”万俟雪挣扎了一下,摆正身子。 “不,我怎么会嫌你。”浅歌猛地摇头说:“你我不能靠太近,否则我只会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万俟雪微微一笑:“那又如何,爱上你是我今生做的最错也是最对的事,我不怕。” 浅歌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眶瞬间红了,一滴眼泪滑下来,尚未滴到地面已凝结成冰,“雪,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你才会好起来?!” “别担心,这点伤无碍!”万俟雪轻声说,目光柔情似水,看到浅歌微微颤抖的嘴唇,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来,催促说:“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不,我不走!”见了雪之后,浅歌再也无法丢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伤痛。 “这冰室冷冻异常,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浅歌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与她平视,说:“我有雪灵芝护体,寒气也耐不了我何,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好起来!” 万俟雪眼神微闪,唇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说:“只要你好好的,能天天看到你,我的伤自然会慢慢的好。” 她原也是异想天开,闭关数日,有一道气脉始终打不通,今晚有没有被她们打扰,其实没差。 她的内功源自千年寒冰,加以修炼汇聚成阴气,与正道所修“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是同一道理,只是大家练气的方式不一样罢了,然这门心法动情是大忌,她想恢复先前的功力,必须舍弃情丝。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浅歌忽然住了口,垂眸不语,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瞧不出情绪,唯有从那红透的脸颊,轻咬嘴唇羞涩的模样猜出,她在害羞! 她想说的是她对她也有情么?万俟雪追问:“你对我如何?” “我对你,我对你……”浅歌喃喃重复了两次,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高喊:“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这是木子尧的声音,万俟雪的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对浅歌说:“你当真要帮我?” 浅歌见她脸色变了变,有着警惕防备之色,又听她着此一问,心下有些不高兴,雪到底是不信任她,说:“嗯,你要我怎么帮你?” “别让他闯进来,我不能让他――”万俟雪话未说完,浅歌已点下头来说:“好,我绝不会让他进来。”说完人已往外面走去,雪不想让他进来,她照做便是,至于为什么她不在乎。 紫衣受了伤又怎挡得住木子尧,事不宜迟,步出冰窟时浅歌心中已有了主意,在衣架柜里取出万俟雪穿的衣物,将身上夜行衣换下,将靴子脱下,光脚走出内室。 “大将军,凤来殿并无刺客,您可是找错地方了。”紫衣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大将军又如何,她们圣使只为陛下出生入死,其他人并不放在眼内。 “圣使,你已受了伤,还不快容我进去捉拿刺客,要是伤了陛下你担当得起吗?”木子尧外披着一袭随时融入黑夜的墨色斗蓬,倨傲地瞄了她一眼,气不足伤及心脉,她还想瞒得过他不成吗,哼。 想到蓝凤说起陛下自从塞北回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在家宴上也瞧见她脸色并不太好,从他怀中抱过浅歌时,她手上的体温只是微凉,并不同往常的冰冷,三天前,女王突然下令闭关,他便感有些蹊跷。 是故,他故意放松了凤来殿的巡逻防卫。今夜让他逮住了一个机会,说什么他都要进去看看。 “大将军”紫衣沉下脸色,拦在门前,“凤来殿是女王的寝宫,不是谁人想进就进,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能踏进一步,大将军莫再为难紫衣了。” 她看着木子尧身后的巡逻军,足有百来人,什么时候凤来殿附近盘旋了这么多卫军,她竟然一点都不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那就更不能让他进去了。 必要时,她宁死也要拦下他。 木子尧眼神一凛,越是阻拦他越说明里面有鬼,说:“陛下安危将即,你这样阻拦本将救驾,莫非你跟刺客一路的,好,本将要将你这逆贼拿下。” 话毕,木子尧低喝一声,手中长剑挥出,手劲刚猛,招式凌厉,若是在平常他倒不敢小瞧了紫衣,但她如今受了重伤,又岂是他对手。 果然,不出二十招紫衣已招架不住,木子尧一声令下,巡逻军围上去要将她拿下。 “住手!” 随着这一声娇喝,殿门吱的打开来,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绝美的娇容足令所有人侧目。 第六十二章 夜半挡敌 怎么会是她? 木子尧惊讶的看着浅歌,夜里仅穿单衣的浅歌他是不曾见过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玉足,在火把柔柔的光映照下,竟有一种诱人的光泽,勾得他心猿意马,真想尝尝那滋味。 她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女王的寝宫中,任谁想都想得到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一点,木子尧目光阴沉了下来,他想要的女人,终究还是被她抢了去。 紫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原来刚才那黑衣人是她,难怪陛下会将她救下! 浅歌扫了众人一眼,眼底平静似水波,最后将视线落在木子尧身上,娴静的姿态让人看不出她情绪如何,只闻得她说:“木将军,深夜来访打扰了陛下的安宁,你可知该当何罪?” 木子尧到底是打过胜仗的将军,没有被她颇有威严的语气压下去,傲气不减也绝不认罪,“浅歌姑娘,我等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前来捉拿刺客,也是职责所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浅歌眼睛眯起,说:“什么刺客?今夜里面只有我和陛下,依木将军您的意思,刺客指的是我吗?” “哪敢!”木子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浅歌姑娘是圣尊的贵客,自当不会是刺客。” 浅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圣尊的贵客这一名头是她在雪域宫用的最好的了,谁也不敢动她分毫,可她真不屑,“有没有刺客,谁是刺客,难道陛下会不知道吗,将军这样带着人贸然来犯,当真不怕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木子尧一怔,这话要是别人说来,他倒是可以反驳,但这话是由浅歌这一外人又是客人的身份来说,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辩驳,他敢闯凤来殿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为了捉拿刺客。 浅歌似看穿他的心思,对在场的众人说:“你们大家睁大眼睛看看我,看我像不像你们所见到的刺客?” 这话一出,原只敢偷偷拿眼看她的兵卒,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再靠近一点去瞧,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美眸轻眨有些惺忪睡意,似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的模样,柔媚而清纯,身穿单薄的外衣,身材纤柔而丰盈,如此黑发红颜,美得精致美得灼目,这帮男人早就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交头接耳:“不像,不像……” 木子尧面色很不好看,想来自己同是个男人,同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浅歌目光一瞥看着木子尧,柔婉的眸子锋芒毕露,“将军一心护卫陛下,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前来搜查刺客,可谓忠心耿耿。倘若真有刺客,女王陛下神功盖世,威名在外,又有谁敢前来冒犯,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将军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此,何不到别处去搜查,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她的目的不是想要困住他,给他一个台阶下,相信只要不是铁了心做蠢事的人都不会乱来。 这一番的心思木子尧怎会猜不到呢,浅歌这深夜里出现在女王的寝宫,纵然紫衣受了伤,还有浅歌在,她一副无事的模样谁还敢说陛下出了事情呢? 事情闹到这个地方,他就算硬闯也捞不着好处,一旦罪名怪罪下来,既便是他恐怕也洗脱不了。 想到这里,木子尧浓眉间的川字纹松了松,一派正经的说道:“既然浅歌姑娘说了,刺客并没有往这里逃,吾等有要职在身也就不打扰了。撤!” 木子尧带领巡逻军走后,殿前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浅歌搀扶着伤重得连站姿都不稳的紫衣,担心的问她:“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紫衣目光无神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是有怪浅歌夜闯凤来殿的心思,但方才要不是她拦住了大将军,恐怕这会儿已闯了进去,在她眼里看来,浅歌的行为算得上将功赎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浅歌将紫衣扶进内殿,却见床边站着个白发女子,她的眼神里有着莫名的忧伤。 “你,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里面!”她虽不懂雪修炼的神功,但寒床与她的神功一脉相承,对于她的身体康复总有帮助吧。 “我好多了,无须再进去。”万俟雪道,她心里念的都是她,她在何处不是一样的呢。 好多了才怪!浅歌看着她白里泛青的脸色,心里的疼无法抑止,眼泪滚滚的流下来,偏过头去偷偷的拭抹眼泪,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万俟雪将浅歌的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不露半分,喊了一声“紫衣”,顺手一掷,一个白亮的小瓶子到了紫衣的手里,她愣了下,仍然跪在地上不敢动。 “这是护心丹,拿下去疗伤吧,今晚不用你守夜了。” “陛…陛下!”紫衣闻言抬起头来,陛下竟赦免了她的罪,想到这里她激动得差点当场抽泣起来,叩谢后也就下去了。 陛下虽然免了她的罪,但此刻绝不会想看到她。 “你过来。”万俟雪对浅歌说话的声音很轻柔。 浅歌脸上已没有了泪痕,眼眶仍泪花闪闪,温顺的走了过去。 “坐下。” 浅歌依言坐在床边,低垂眉眼默不作声。 万俟雪默默的蹲下身去,拿起了那旁边的绒袜,给那一双玉足套上。她进来之后,万俟雪第一眼就看见浅歌光着的脚丫,眉头就皱了下来,这小妮子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 “雪灵芝虽好,也容不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以后不许你这样做。” 她没有亲眼目睹刚才的场面,却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浅歌为了帮她挡下他们,不惜赤足单衣利用美□□住他们,今夜浅歌受的这番委屈,她迟早要加倍讨回来的! 浅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细小的声音说:“当时情急,我也没作他想。” “那你可知,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吗?”万俟雪坐在浅歌身边,双目含笑。 “别人会想什么?”浅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知她话中意思。 “外面盛传大漠女王久不立夫婿,身边也没有男宠,心腹却个个貌美如花,都猜说他们的主子好女色…” 听到这里,浅歌心头不禁想,这话传的没错,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后又听得万俟雪带着深长的笑意接着说:“今夜你这番模样出去,说的那些话,他们都误以为你是我的宠姬。” 什么?浅歌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原只想阻止木子尧,没有想那么多,如今一着,在外面人看来她与女王的关系确实暧昧。 不过这样也好,木子尧也该知难而退了吧。浅歌想了想,她们关系本就很暧昧,也就没觉有什么了。 对万俟雪而言,她巴不得他们会这样想,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浅歌是她的人。 “今晚要不是你,想必我这凤来殿就要被那帮狗腿子踏平了!” 浅歌很少听她有这样感慨的话语,想起今晚的情景,不禁说:“若不是因为我,也许就没有后来这一幕,这事怪我!” 不知万俟雪有没有听进浅歌的话,她还是自顾自的说:“我一早就知道他有反叛之心,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这几日暗中安排了死士闯进我寝宫里,如果我受伤的事被他发现了,他势必揭竿而起,入主东宫!” 浅歌忍不住抬眸看她,滑顺的银发很直,没有以往张扬的飞舞,衬得侧脸柔和许多。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难道她是因为信任她吗? “值得我相信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一个。” 万俟雪转首看来,与她四目相接,敛起属于霸主的威严和光芒,眼神中有放松下来的柔光,仿佛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你会来找我,我很意外也很高兴!”自从闭关以后她没有一天不想她,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终于能理解了。今夜她在修炼时,听到外面有声响,本想着以紫衣的武功应付绰绰有余,没想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密室被人发现并闯了进来,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当她对上那黑衣人的眼睛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浅歌! 而后,紫衣追了进来,对浅歌不依不挠,使出了绝心剑法,招招下了杀手。这套剑法她对浅歌使过,浅歌是有资质的,只是缺乏锻炼和心机,只要浅歌花点心思钻研,要破解不会太难。果然,前面几式浅歌一一化解,但她的担心还没完,紫衣竟使出了绝情三式,那是直取人性命不留余地的招式,她在千钧一发之下出手救了浅歌。 经一提醒,浅歌想起了来这的目的,“其实我今晚来,是为了……花影的事情!” 万俟雪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却没有动怒也没有摆袖而去,只轻描淡写的问:“花影她怎么了?” “花影不见了,我找了她三天也没找到。” 万俟雪那双丹凤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接着说:“所以,你怀疑是我捉了花影,才寻到这儿来。” “我…”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怀疑,浅歌与万俟雪对上一眼又避了开来,心中已没有了足够的底气与她对视。 “花影失踪,在这宫中的确只有我或姑姑能办到,你怀疑我没有错。”万俟雪没有为难她,又说:“那么我说,我没有捉花影,你相信我吗?” “我信!”浅歌毫不犹豫的说,一双浅眸碎光熠熠,看她的眼神很坚定。 “花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浅歌双眸轻眨,浓密的睫毛下形成一个阴影的弧,担忧又涌上心头,“花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忠心耿耿……”生怕万俟雪误会了,补充一句:“……就像紫衣圣使她们对你一样。” 万俟雪面上不带情绪,说:“她们的命是我给的,她们为我卖命牺牲,那是应该。” “可我不想让花影为了我牺牲!”浅歌心里打了个突,仿佛花影真的会因为她而死。 万俟雪温柔的目光看了她许久,说:“今夜你就在我这歇着,明天一早我帮你把花影找回来。” “真的?”浅歌将前面半截忽视了。 “嗯,我何时骗过你?” 女王给她作保证,浅歌绷紧的心松了下。 万俟雪总算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嘴角也跟着微微上翘,“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你可以说说你对我是个怎样的心思?” 她还掂记着这回事呢。为何她那么在意这一点,上回她喝醉了酒不是说过了么。 “你知道的……”浅歌眸光闪避,说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梳理长发,当目光转到百宝盒,神情又有了些凝重。 倘若她只是浅歌,喜欢了便是喜欢了。 她可以直接问她,手链是哪里来的,也可以佯装无意发现婉转问她,然而,忽然间她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知道浅歌就是凤舞阳,还会继续将感情放在她身上么。 第六十三章 两心相知 万俟雪细眉轻挑,过去执起她手中的梳子,轻柔地一下一下的顺着那头漂亮的秀发,眼睛里不禁露出了羡慕的光芒,从铜镜中她看到了自己,当年她也有着一头墨黑的长发,可惜为了练就神功,成就霸业,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再无纷争,你愿意与我远离世俗,归隐山林吗?” 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维持了百年,诸国多纷争就不用说了,这天下真有太平那一天吗?浅歌觉得这问题并不现实。 万俟雪见浅歌久久不语,苦笑:“随口问问,你不必当真。”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凤氏皇朝土崩瓦解,大宸被攻陷那一天,浅歌必定是恨她的,这不过都是她如今的痴心妄想罢了! 浅歌并没有当这个问题是随口问问,很认真的想了又想,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雪愿意舍弃手中的权力,浅歌愿意陪雪浪迹天涯。” “真的?”就算觉得不可能,万俟雪还是有这样的期待。 浅歌起身看着她,微笑说:“我奶奶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子一言万马难追。” 万俟雪忍俊不禁,笑说:“此话当真是你奶奶说的?” “嗯。我从小就跟在奶奶身边长大,她博古通今,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识极富,对浅歌的谆谆教导,浅歌不敢不听!”浅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万俟雪从未见过的,那样的兴奋,那样的骄傲。 万俟雪定定的望着她,霍然说:“你奶奶定然是个温善之人!” 浅歌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看你便知了。” 明明是一句无心的话,可浅歌看到她目光含笑温柔的模样,心有如小鹿乱撞,感到莫名其妙的拘束。 万俟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前一步凑到浅歌跟前,离得很近很近,近得几乎鼻尖要碰到一块。 浅歌羞怯的看着她,以为她要亲自己时,眼睛定定的张着也不知要闭上……忽闻她轻笑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在乱想些什么呢,快上床去睡觉罢。” 浅歌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眼睛,脸颊那两抹红霞更是娇艳无比,跺了跺脚,走到床的一边,揭开被子躺下后将整个人裹起来。 万俟雪看着她拗气的动作,宠溺的笑了笑,今晚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浅歌,有些孩子气,是不是代表她们俩走的越来越近了。 过了片刻,浅歌转身来,看着身边和衣躺下的女子。 “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 “自从将你禁足之后,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煎熬,心里明明想要见到你,偏偏对自己说,别再去想你。在姑姑那里再见到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今生再也无法忘记你,对你的感情和思念只会一天天的增加!”万俟雪顿了顿,又说:“又或者是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吧,你的眼神是我见过的唯一不怕我,也是最纯粹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这天底下发生的事都与你无关。”她当时就想:这一种人会不会比她更绝情?后来,证明她猜错了,她一直觉得浅歌身上有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这一类人倘有一日抛开身上的枷锁,不容小觑。 “怎么会?当时我从你的眼神中只看到两个字,就是无聊,想必你是厌极了我。” 万俟雪轻轻地笑了,“你不了解女人,有的女人很会伪装自己,有的女人会口是心非,或傻,或痴,或疯,得罪谁都好可千万别得罪了女人!” “那你是哪种女人?”浅歌眼睛轻眨了一下,说出这句后,心里默默的加了句: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了万俟雪! 万俟雪唇边的弧度扩大,“我想听你说。”不知道她在浅歌心里,是个怎样的女人。 浅歌的眼神认真了起来,状似思考了半晌,说:“高高在上,让人不可仰视,受着万万人尊崇的漠北女王……”她边说边留意万俟雪的表情,话未说完,女王脸上的笑容已完全褪去,她忽然后悔这个恶作剧,语音一转:“他人的谄媚之言你想必也听腻了,你带给我的……是一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有些陌生又好像很熟悉。” “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万俟雪问,说的那么笼统是不是在安慰她。她的确不喜欢从她嘴里说出那些像是别人恭维她的话,她更不想浅歌怕她,任何时候都不想。 浅歌看着万俟雪,可那眼神却好像透过了她,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有人说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如果不是我娘坚持生下我,她也不会落下病根早逝。那时候我还很小,记不了多少事,娘让我知道了她从不后悔生下我,并用了全部的力量爱我!” “你是说我给你的感觉就像……你娘?”万俟雪嘴角有忍不住要抽搐的痕迹。 “不。”浅歌眸光一凝,将思绪拉了回来,说:“你不是,我知道你不后悔对我用了情,而且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正因为这样,我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依她冷傲的性子,若不是对自己的情意已深,怎会放下身段待她。而自己亦不可自拔的恋上了被她宠在手心的感觉,那一刻的愉悦是从来没有过的。 万俟雪微微皱了皱眉,她真想进入浅歌的脑子里看看在想些什么,怎么一时这样一会那样,到底是接受她还是不接受,倒给句痛快话呀! “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可能会对我们更好些吧。”浅歌幽幽的道。曾以为凤舞阳的身份离她很远,但现在却不可避免的成了她和雪之间的一道障碍,真是的讽刺呵。 万俟雪想到了浅歌一直对她隐瞒的秘密,她在想这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对她用情吗?“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会不会更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我不要这样的遐想,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 “如果呢?” “没有如果。除非,你背叛我。” 背叛这个词在浅歌听来不禁抖了一下。“不过……”又听到万俟雪继续说话:“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如果你真会这样做,在狩猎林时你就该做了,可是你没有,也许是你的善良使你下不去手,所以我更加肯定,有朝一日我所做的事你终会理解。” 她要做的事是什么?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几下子就沉溺在浅歌的脑海里。“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你有了情才愿意帮你……” “你说你对我有了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万俟雪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你不是知道了这事吗,上次你说――”浅歌像想到了什么嘎然止了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哦,原来你在说谎,我并没有说那样的话。” “你现在不是说了,若不是你佯装无情,我又何须用计逼你承认。”万俟雪并没有感到不妥,嘴唇一勾,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浅歌醉酒之后,吐露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却死不肯说是否对她有情,说不喜欢时,又拼命摇头,说喜欢呢,又呆呆的看着她不说话。 “说谎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上那妩媚的眉眼,灼灼目光,浅歌说着说声音越来越细,恐怕不是别人理直气壮,是她羞涩得宛如怀春少女。 太没道理了,明明占理的是她呀。 此时的浅歌,大概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有多撩人心弦。 “夜深了…”万俟雪躺正了睡姿不再看浅歌,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安心的睡吧。” 浅歌呆看了她半晌才躺下,不知以前是不是没有这样认真看过她,原来雪的侧面和花影好像,都一样的好看。 花影,花影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花影在她身边是一个习惯的存在,因为习惯她忽略了花影。当初花影为了报恩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来,花影是唯一一个不会过问她的过去,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人,是她欠了花影才是。从来不知花影在想些什么,她以为花影没有自己的个性,无情无欲,没有忧愁烦恼喜怒哀乐,那是真的吗?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花影又怎会例外! 她也许是活得太过自我,以为出了皇城就是自由,其实她只不过是身不由己,一直随波逐浪,说什么不愿意走想留下,说什么不想这个死不想那个死,事情的发生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阻止。 鼻翼微张,眼圈倏地红了,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入枕巾,浅歌悄然闭上眼睛,企图掩饰这一切。殊不知那挂在眼睫的泪水被万俟雪瞧了去,隔着锦被紧紧的拥着她,“别想太多了,我保证你明天睁开眼就可以见到花影!” 浅歌轻轻吸一下鼻息,过了许久呼吸渐渐平稳缓慢,沉沉的睡去。 第六十四章 清除异己 万俟雪的忽然出现让万俟冰婧颇感意外:“雪儿怎么突然出关了?”一挥手一众侍女纷纷退了下去。 “坐。” 万俟雪直白的问:“姑姑,花影是不是被你捉了去?” “是浅歌跟你说的?”万俟冰婧嘴角留下一抹淡笑,给她倒了一杯冰酒,道:“看来昨晚她真的在你那过夜,你这次来也是为了她。” 万俟雪拿起酒杯,看一眼又放了回去,说:“姑姑不过想知道浅歌的身份,没必要将花影捉起来!” 万俟冰婧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抬眸看着她这个侄女,脸色比往常更要苍白,眼神中却多了点她也看不懂的情绪。 “浅歌是风云山庄风三娘的义女,听说是来自江南的一户人家,雪儿派手下前去打探,结果发现原来这不过是暗渡陈仓之计,真正的尹小姐已经死了,线索也由此中断。当年风三娘带浅歌回山庄时,除了她的二弟子玄蓝青同行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花影。”万俟雪顿了下,又说:“花影是绝对忠于浅歌的护卫,这个人就算捉起来严刑逼供,也未必会吐露出对她主人不利的信息,姑姑将她囚禁起来,不可能问出什么话来。” 万俟冰婧扬声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确实口硬得很,无论怎么折磨她,她半个字都不说,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从她身上搜出这样东西。”说着举起手来,那手中执着一条白绸手帕。 万俟雪接过细看,那手帕上面绣着梅物,下方绣着三个龙飞凤舞的汉字,正是大宸皇室晗月公主的名讳,凤舞阳。 “你早就知道了。”万俟冰婧见她并未吃惊。 万俟雪将手帕放一边,说:“上次浅歌醉酒后,说了一些胡话,雪儿由此猜到端倪,但并不能完全证实她的身份,所以没跟姑姑说,倒是姑姑怎会有此猜想?” “唉!”万俟冰婧长长一叹,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因为慕霖的关系我曾去过慕府,见过浅歌的母亲,也就是后来成为大宸皇后的慕月如,那样异族的血统不是人人都有的,起初我只是猜测,我需要证实她的身份,不容有失。” “不容有失?”万俟雪出神半晌,又说:“既然姑姑现在知道浅歌就是大宸公主,表哥和她是有血亲关系,为何还要……” 万俟冰婧轻轻笑了出声,起了来走去案台那边,万俟雪目光微闪,跟了上去。 “大夏已衰落了近百年,纵然我们端木一族几代来为复国作好了准备,但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百年前的大夏皇朝,更妄谈忠心。”万俟冰婧在案台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她,说:“现在对大夏忠心的臣子就只剩下小部分,能指望的没几个。相较现在的暴君西熙,老百姓更加怀念上一代的明君,浅歌是孝义帝的嫡长女,如果她生下的儿子要回去争那皇位,你说,大宸的臣民是支持西熙还是孝义帝的皇孙?” 万俟雪遽然色变,讶声说:“姑姑是想利用浅歌打着皇室血统的旗帜攻下大宸。” 万俟冰婧眼露阴鸷之色,道:“不错,这样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向西熙帝征战,而且稳操胜券,将来治理天下就更加稳固。” “姑姑是不相信雪儿能夺回属于大夏的天下,才会出此一着吧。”万俟雪稍有不悦道,将册子随手一掷,那册子她一眼也没有看。其实她心中清楚,她真正不满的是姑姑竟想利用浅歌借此复国。 万俟冰婧眼神一瞥,板起脸道:“如果这个人不是浅歌,你还会不会这样质问姑姑?雪儿,你近来对浅歌做的事越来越出格了,如果你仍然要阻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就别叫我作姑姑。” 万俟雪一惊,视线避了开来,说:“雪儿并无此意。” 万俟冰婧脸色稍有缓和,说“你父亲临死前嘱咐我,要好好的将你培育成人,为端木复国大业舍生取义,希望你不要令到你父亲失望。” 万俟雪微怔,深吸一口气,说:“雪儿不会令到爹和姑姑失望!” “那就好。” 出了漪兰殿,万俟雪立身看着这片天地。雪白,单一的颜色她已经厌倦了,或者她可以做些事情改变它。 青冥和黄莹相视一眼,谁也拿捏不住陛下站了那么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昨夜紫衣回来,受了很重的内伤,她不说她们都看得出是被陛下打伤了,自从西北行回来后,陛下的性情变了许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中原女子。 “走,去地牢。” 阴暗的地牢深处,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刺耳的鞭打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无论他们怎么抽打棍击,用尽酷刑,别说要她开口说一句话,这个女人除了吭两声,一次又一次的痛晕过去,表情依然那么木纳,眼神依然那么凶狠,就连这帮毫无人性的狱卒都已经束手无策,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能忍的女人,难道她是个哑巴,不然怎么连一声惨嚎都没有喊出。 “一帮饭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统领,我们实在是尽力了,这女人她,她……”恐怕不是人。全身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肋骨都断了几处,只要是个人类即使是男人都不可能忍得住。 “尽力?”尉迟曼华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熔炉里烧得火红的烙铁,走到四肢被手臂一样粗的铁链锁住的女子前,面容带着残酷的笑意,反手将烙铁烫在女子大腿的内侧,伴随着哧哧的声音发出刺鼻烧焦的味道,“唔――”那披头散发血渍斑斑的女子终于有所反应,浑身发颤,血从她嘴里流出。 狱卒们面面相愕,尉迟统领不亏是女人,挑的都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也就最能感到疼痛的皮肉,这女人一下手比他们还狠,令人毛骨悚然。 尉迟曼华将铁柄扔回熔炉中,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冷笑道:“真倔强,你这样做有用吗?你的主人在外面敲锣打鼓翻天覆地的找你,万没想到你就在脚底下,一个字,蠢……啧啧啧,别这样瞪着我啊,折磨了你这么多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说你主人一句不是就不行了?呵呵,何必呢,就算做狗也要找个识相一点的主人,怎么就教得你那么倔!是不是感到痛不欲生想死?来,求我呀,哪怕一个字,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花影瘦削的脸扯出一丝冷笑,先是无声的发笑,而后变成哈哈的狂笑,好似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笑意停不下来。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哑巴。狱卒们听到这样癫狂的笑容,纷纷后退两步,谁也不敢再靠近。 “笑,我让你笑。”尉迟曼华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刺入她左腿,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心惊。 花影急速的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冷汗滑过布满痛苦的脸,死咬着唇,那将要随口喊出的惨叫连着鲜血一并吞了下去。 “硬骨头吗?哼,就算再硬都会断,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尉迟曼华冷冷笑说,反正圣尊已经对这个女人下了死令,怎么死她说了算,哈哈哈。 尉迟曼华伸手去拿那烙铁,烧红的铁块泛着红光,凑到花影面前,“你说如果两下子下去,你家主人还能不能认出你来?” 花影血红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惊慌,终是瞒不过尉迟曼华,更挑起了她骨子里嗜血的兴奋,任凭花影尽力后仰,那烧得红透的烙铁随影而至,她能感到那炙烈的热气直逼脸上。 “住手。” 这一声喝令让尉迟曼华的身子一抖,手不可避免的倾斜,因为靠的太近烙铁的边缘无可避免的烫下去,“啊――”花影疼呼出声。 下一刻,尉迟曼华的手一震,烙铁飞落,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脚前丫,就算隔着靴子仍烫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转身看去出现在牢狱门口的是那白衣白发尊贵的女王。 “参见陛下!” 万俟雪无视跪在地上的狱卒,偏头看了一眼黄莺,赶来时看到刚才那一幕,要不是黄莺及时出手,怕是花影的半张脸也要不得了。 尉迟曼华万万没想到女王会出现,战战兢兢的躬身行礼,“陛下圣安!” 万俟雪冷冷一笑:“你给本宫闹出那么大的篓子,还怎么能安?”女王很生气,那张分明立体的五官十分凌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尉迟曼华躬身垂首,心里打颤话也说不出来。 万俟雪看到遍体鳞伤的花影,叹道:“你没有让你的主人失望,她很担心你!” 花影唇边露出一抹淡笑,眼神有些涣散,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的看着眼前人,身上剧烈的疼痛已强撑到了边缘。 万俟雪霍然做了个手势,青冥和黄莺手起刀落,将牢里的狱卒杀了,快得连一声惨叫都听不到。尉迟曼华脸色一骇,说:“陛下,臣只是听圣尊的话做事,还望您三思。” “对一条忠心的狗,本宫也无可奈何。”说着话已到了她跟前,“在我雪域宫中胆敢掳走人,藏起来严刑逼供,你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尉迟曼华冷汗飙下,咬咬牙道:“我尉迟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不敢有二心。” 万俟雪睨眼看她,面无表情的说:“将花影送下去疗伤,收拾好了再送回素华苑!”她怕浅歌看到花影现在这个样子,定然是很伤心自责了。 “是,陛下。”青冥和黄莺上前去将铁锁解下,一左一右扶住花影。 眼看人就要被她们带走了,尉迟曼华急道:“陛下,圣尊嘱咐臣呃――”话说未完,嘴边留下一条血痕,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腹下插着的长剑,姿势保持着躬身,缓缓的倒下去,一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敢看女王一眼。 “别以为把圣尊和尉迟一族扯进来,本宫就不敢办你。”万俟雪眼底的暗色随意一瞥,扫过青冥黄莺二人,转身出了牢狱。 青冥看了一眼那尉迟统领的尸体,道:“陛下这个时候杀了她,是打算开始清除异己势力了!” “是该开始了。”黄莺回了一句,刚才女王看她的一眼,让她打了个寒颤,那眼神好像是在警告她,又好像包含了别的意思。 青冥皱了下眉头,说出心底的疑问:“陛下为何要救她,还公然和圣尊作对。” 黄莺道:“只为她当然不是,陛下爱屋及乌罢了。走吧!” 花影伤重,已陷入了昏迷,若不及时救治,恐怕熬不过今天。 万俟雪走到另一间牢狱,瞄了一眼那小黑屋,唤了一声“灰燕”,一条人影自暗处闪出,恭敬地行礼,声音很尖细,却是个男子。 “这几天可有人来过?” 灰燕道:“三天前苏瑾来过一回。” 万俟雪“哦”了声,挑眉道:“结果怎么样?” 灰燕道:“苏瑾不敌受了轻伤,上野侍将她放了。” “呵!比想象中还有趣。” 第六十五章 晴天劈雳 漪兰殿。 “慢。”万俟冰婧唤住侍女要收拾的酒杯,拿起走到中殿,看着外面厚厚的雪堆出神,侍女纳兹上前劝说:“圣尊,外面冷,请回屋里吧!” 万俟冰婧半晌叹了叹气,说:“近来你可瞧出陛下有什么异常?” 纳兹回想了一下,说:“上回陛下来只喝了一口酒,这回一口酒都没喝。” “不错。”万俟冰婧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冰冷的酒顺入喉,打了个激灵。 “圣尊!”纳兹惊呼,主子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 万俟冰婧无奈的笑道:“酒是个好东西,能暖人胃,本宫年少时最爱就是喝这个了。长大了些才明白到,酒同样可以乱人心性,醉酒误事啊!” 如果当年她理智点,不被情所迷惑,也许今天的华夏大地早就回归大夏了。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她们端木家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败在慕家人手上,她怕的是这次又再历史重演。 就在这时,殿外来人禀道:“尉迟统领涉嫌谋反,对女王陛下大不敬,已被处决。” 啪一声,万俟冰婧将手中酒杯捏个粉碎,面无表情,纳兹和那个侍卫垂着头不敢出声。 “雪儿啊雪儿!你居然做得这么绝。” 浅歌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万俟雪,失神发呆了片刻,起身回了素华苑。 大师姐苏瑾除了多看她两眼,并没有话问她,跟往常一样。本来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她的心反而变得不安,直到花影被送了回来,一身的伤尽管经过包扎和掩饰,那衣物下透着点点血丝,令浅歌十分震惊,愤怒不已。 “师妹,你冷静点,这里是雪域宫,我们斗不过她们,且把这个仇记下,日后再报也不迟!” “你去了又可以做些什么?是要质问她,还是杀了她?女王会让你这样做吗?” “花影不会想看到你为了她而将自己陷入险境……” 苏瑾拉住她不住的劝说。 浅歌眼圈发红,双手紧紧的攥住,指甲□□手心肉里渗出血水,可那一点儿疼根本无法跟心里的疼相抵消,更别说花影全身上下被白布紧紧的包裹着,那脸上还有被火灼皮肉外翻的伤痕,那又该有多疼! 她不可以哭,不能哭给外人看。 青冥双手抱胸,冷笑说:“别担心,她只是断了三处肋骨,折了一条腿和废了一只胳膊,死不了。”她将花影肉眼看不见的伤处一一说出,就是为了刺激浅歌,她心里不痛快,就算手脚不得不收紧,口舌上也要撒一把盐。 果然,浅歌听了她说的这几句话,惊怒交集,胸口郁闷无比,突然丹田血气翻腾涌上了心头,一口鲜血了出来。她曾被紫衣一掌打在心口,已受了内伤,如今受花影的事影响,再被青冥一激,自然抵不住地喷出血来。 “师妹!”苏瑾不知她受了内伤,脸色大变,探住她的手脉,所幸伤的不重,冷冰冰地看了作始俑者一眼,这个仇她苏瑾记下了。转而对浅歌轻声说:“别听她们的胡话,我们进去等着花影醒来,她一定是希望睁眼就能看到你了!” 是啊,花影此刻最需要她了,她怎能不在身边。浅歌在苏瑾的搀扶下,喘息几下,走进了内室,坐在床榻边上,当看到仍在昏迷中的花影,眉睫轻颤,滚烫的眼泪连串掉下,转身栽入苏瑾的怀里啜泣。 “师妹别这样,待会花影醒来看见你为她哭,又该自责了!”苏瑾既心疼又形容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想不到向来淡定从容的师妹,会为了平日最没有存在感的花影痛哭流泪。 “大师姐。”良久浅歌抬起头来,梨花带泪的脸我见犹怜,缓缓道:“我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忍耐,花影已如此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等花影伤好了之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去洗把脸。”大师姐说的对,不能让花影醒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看见她哭。浅歌出去后,苏瑾还在想那个问题,片刻目光转处,看到床上花影正醒来。 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一样,每动一下剧痛得锥心,让人止不住的想惨呼出声。忍住,一直一直的忍住,她不想死,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间,她还想再见主人一面。为什么还会那么痛,难道我没死么?是了,没有死去,真好!花影微微睁开双眼,当看到眼前的人时,随着厌恶的目光一转,皱下了眉头。 苏瑾神情一顿,叹说:“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 花影不说话,苏瑾又道:“你要怪就怪姓万俟的人,是她们害成你这样。” “我…”花影张了张口,喉咙有点干声音有些沙哑,“你放心,我、不会讨你不是,我只想知道,如果、换成主人,你又会怎么做?” 苏瑾避开她如箭射来探视般的目光,“没有什么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怨我也没用。” 花影失望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她以后再也保护不了主人,而主人可以依靠的人一个都没,她怎不为此担心! 花影的这一声笑,在苏瑾耳里听来讥讽得很,怒道:“你笑什么?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可以死,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仇?”花影想放声大笑,却发觉疼得已无法扯开嘴角的弧度,只好静静的说:“我七岁时被不明来路的人抄家灭口…就只剩下我一个,后来我知道了杀我全家的人,正是我的主君六神。就算让你杀了仇人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死而复生吗?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 “不。”苏瑾目露凶光,狠狠的道:“上野侍必须死。” “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 花影想转下头,仍痛得甚是艰难,“我做梦都想杀了六神君,但是,只要主人还需要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主人身边。” 苏瑾心头一震,默然半晌,终于道:“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叹说着转身,看见浅歌正往里面走来,惊愕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态迎上去柔声说:“师妹,花影醒来了,你陪陪她吧,我去煎药。” 浅歌点头应了一声,仍有些红肿的眼睛转望里头,那谨慎的表情,连带看花影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主人,我……”花影想挣扎起身,随即被浅歌轻轻按住,“别乱动,你可知你伤得有多重么,躺着好好养伤。” “花影不好,让主人担心了!” “不许你这样说,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浅歌目光一直对着花影双眸,就怕再去看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会忍不住哭出来。 苏瑾站在门边好一会儿,听浅歌问的说的都是花影的伤势和休养,觉察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想了想,浅歌该是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对话才是,才放心的走开了。 苏瑾离开后,浅歌转瞬问起事情的发生,花影表情一紧神色郑重,急道:“主人的那块、帕子被万俟冰婧拿走了。” 浅歌一怔,这会才知道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糟糕。圣尊对她不寻常的态度和举动,都是有目的性,只是没想到,圣尊一早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她没有露出破绽才是。 “主人的手帕很重要,是不是?”花影看到浅歌的脸色阴晴不定,在浅歌以为她说完时,又接着说:“手绢上绣着三个汉字,花影看不懂,问过别人之后才知道――” “你给别人看过帕子,还有其他人知道么?”浅歌急问,又缓缓的加了一句:“你也知道了?!” 花影躺着无法动弹,不慌不忙地道:“主人放心,我把那三个字分开来问了三个人,他人毫不知情。我知道,凤氏是大宸国的国姓,主人一定是身份高贵之人,花影不敢透露半个字。” “是不是因为她们逼问你,你不肯说出来,所以她们才将你打成这样!”浅歌说完心中又觉一酸,难受得厉害,“为什么那么傻,说给她们知便算了,又何至于受苦头!” “不。”花影摇头:“我不能让她们伤害了主人。” “花影!”浅歌心中动容,一个忍不住语气有了些哭腔:“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做得很好比我都好,以后不要再这样,活着才是最重要。” “主人――”花影微讶异,想说些什么,浅歌抢道:“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叫你起来吃药。”柔和的眸光凝视着她,轻轻的替她拂去垂在脸上的发丝,发现有一些粘在伤口上,便又僵住了,不敢再去动。 花影忽想起来,下意识要遮住脸,“主人别看。” “没关系,花影还是那么好看。”浅歌晃了下神,紧接着掖了下被角,忽然“啊”了一声,惊觉的说:“你刚醒来一定很口渴了,我去帮你倒杯水来。” 浅歌转身去倒水,才发觉水壶里的水是冰冷的,“等着,我给你打点水,很快。” “主人!”花影唤了一声,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挣扎起来,然而主人好像陷入了一个状态中,充耳不闻,表情木讷。 浅歌提着水壶到了后厨,遇上了苏瑾也不睬不理,苏瑾见她双目无神,而后被吓了一跳,忙捉着她要去抓火坑上铁锅盖的手,惊道:“师妹,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了你自己!” 浅歌似呆了呆,缓缓的道:“我要给花影打水。” 苏瑾听不进其他,只见她手心红红点点的伤痕,“你的手……跟我来,大师姐帮你上药!” “我不…”浅歌用力抽回,狠狠的瞪她一眼,重复道:“我要给花影打水。” 苏瑾吓了一跳,只因浅歌的眼神竟带着一丝阴鸷的狠色。“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去做,何须亲自来做!” “不行。”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浅歌一口回拒,“我不能再让她们有机会伤害花影!” 苏瑾头回见浅歌神经兮兮精神恍惚的样子,心头猛然一紧,花影的事对浅歌的打击原没有她想的简单。 “我…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打水那么简单的事,我应该可以的,可我怎么做不好呢?”浅歌神情呆然,喃喃自语。 “师妹,师妹?”苏瑾捧着那张美绝人寰又略显疲态的脸,对视着自己的眼睛,“你听我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发生的一切不是你错。” 是她错了,有时候她做的事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对是错,心中的魔障要用杀戮才可以平复,讽刺的是她竟连自己的仇人都杀不了。 “大师姐…我,我一看到花影身上的伤,就忍不住想……” 她好难受。 苏瑾将浅歌拥入怀里,此时此刻语言已显得很苍白! 第六十六章 坦白身份 尉迟统领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女王出关后,就刺客一事召了木子尧前去问责,降其三级,并将当晚一干禁军处死,以示惩戒。 木子尧没有辩驳,请罪之后主动交出兵权。 万俟雪表情漠然,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屏退了左右,“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木子尧呼吸一滞,两边鬓发流下冷汗,跪下忙说道:“臣绝无此意,望陛下明鉴!” “表哥,在我面前你无须再装。”万俟雪眸色变得更冷清,“你收手吧,再这样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臣,不知陛下所言。”木子尧匍匐在地,在明亮的光线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冷哼,但这在木子尧耳中,就像一支镀上了冰霜的箭。他曾经见过发出这个声音的女人,在万军之中披荆斩棘,一身金色的战衣渐渐变成深棕色,所到之处尸堆成山,那时他很幸运自己是站在这样的人身后,而不是正面。 “姑姑为什么要将雪域宫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想不明白吗?话我只说一遍,机会就给你一次,将来你若是要埋怨,就怨今天的你太过懦弱了!” 万俟雪衣袖一摆转身走了,直至走远,木子尧才抬起头来,眼底阴冷的眸光像要将那道白影看穿。 百年前,前朝大夏兵败之后,端木一族皇室的后裔逃亡到雪域高原扎根,一开始高原的气候几乎折磨得他们存活不下去,人数一年比一年锐减……后来为了保留住皇族纯正的血脉,在雪域上姓木的男子纵使心比天高,仍要像个媳妇儿一样待在家中,他们的任务是传宗接代,反而是姓万俟的女子,披甲上阵肩负起征战霸业的使命。 木子尧从小就认为自己天生该是在战场骠骑的将领,就像他亲生父亲一样,他怎么能被困在温柔乡里浪费光阴?弱冠之后他有过一子,正是因为如此他苦苦哀求了许久,终于求得了上沙场的机会,但好景不长,幼儿早夭,木子尧亦放飞了自我,再也不甘心像个女人一样待在闺中,他想要的宏图霸业,他要自己去争取,他想自己掌控实权。 快了,就快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 万俟雪去了素华苑,她堂堂漠北女王,在自己的雪域宫中吃了个闭门羹,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浅歌不想见你。”如果不是看苏瑾一副十分严谨的模样,她还不会相信。 花影在宫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虽然不是她所伤,但其责难免,浅歌气上心头亦无可厚非。 透过窗缝望去,是她今生再也无法忘记的人,那人身上的味道和温暖,她仍然记得,仍然想念。浅歌压下想冲出去的念头,当那道视线扫过来时,心脏发狂的跳动,差点想推开窗户……最后,还是默默关上了。 呆坐在椅子上,浅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在高山雪域上,在这一座宫殿里,姓万俟的女子和木姓的男子,这样一个隐姓埋名的家族,保持了前朝的机制和礼节,她们熟知前朝皇帝的墓陵,还有端木皇族失落的宝藏,她们野心勃勃企图复国,很有可能是前朝皇族的后裔! 如今圣尊知道她的身份,雪自然也会知道了,她们见面还能说些什么?如果她们真的是前朝皇室的后裔,龙吟宝藏更不能落到她们手上。 花影看到主人面容哀伤,那神情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悲痛。 “主人!” 浅歌听到那一声呼唤,立马站起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她,“你醒了,是不是哪里疼?” “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乱动!” “渴不渴,要不喝点水好不好?还是肚子饿了,想吃什么……” 这些话花影不知听过了多少遍,睁眼就是主人为她担心害怕,泪水强忍在眼眶里的样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神经绷紧如一支待发的箭,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主人为她做的一切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当她看到主人的手掌心交错的伤痕,她的心比身上任何一处伤口都要痛。当主人亲自喂她吃药,花影别扭了起来,如果她双手还能灵活摆动的话,估计也不知怎么放好。 “主人的手有伤!” “微不足道。” “主人的手……很漂亮!” “嗯?”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浅歌沉默片刻说:“有什么用呢。”使剑打不过人家,下厨做不好饭,更做不了其他活。 “只要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幸福?”浅歌微微一笑,好特别的形容。 这时苏瑾从外面进来,浅歌投去的一个眼神,很冷淡。自从昨日之后,师妹对她就是这样一副神情,说不上不好,更谈不上好。 “如果你一直不肯见她,她明天还会再来。”苏瑾再三思考,还是说了这一句话,让人听着就好像在劝她一样。 “大师姐。”浅歌也在想一个问题很久了,说:“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事到如今再也瞒不住了,说开来兴许能更好的防范。 坦白?这是浅歌从来不会用的词。苏瑾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什么事?” 浅歌坐在床边,看看花影又望着苏瑾,轻咬下唇,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她心里在措辞怎么说这一件事。 忽地,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覆上来,轻轻的拨开了搓在一起,缠住白纱布的柔夷。 浅歌给了花影一个温柔的笑容。兴许是花影给了她力量,更坚定了她要把话说出来的决心。“之前我猜说她们是前朝遗民,我想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她们很有可能是前朝皇室的后人。” 说的是这个么?苏瑾有些心不在焉,“那又怎么样,前夏已亡国百年,我苏瑾绝不会向她们俯首称臣。” 浅歌说了第二句,“圣尊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却又不敢对我轻举妄动,所以才将花影捉去。” 苏瑾略略一怔,心头有一个想法掠过,稍纵即逝,快得她捕捉不住。就这样看着浅歌,樱唇微张,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霍然,浅歌双眼定定的直视苏瑾,道:“在风云山庄之前,我叫凤舞阳,先帝孝义是我的父皇,当今圣上西熙帝是我的皇叔,我是大宸的公主。” 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话语,苏瑾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来。快意江湖的儿女跟皇室公主之间的差距,不是十万八千里就可以够得着。她从来不去深究别人背后的身世,就像她从不允许他人提起她的身世一样。如今听来惊诧之下全无主意,失声道:“你、你是大宸公主?” “大师姐不相信?” “我信你。”都这个时候了,师妹没必要说谎,也许在她心里头,觉得这一刻师妹说的话才是真实的吧。这么多年来,以孤女的身世入风云山庄,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被师傅一一压下,说什么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儿女,以师妹的绝色和修养,认真想的人总能瞧出端倪来! 回过神来,苏瑾稳了稳气息,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花影,说:“她早就知道了?她们将花影捉去就仅仅是为了逼供出你的身份……”这是她唯一想到最为合理的解释,而后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花影不过是暗卫,万俟冰婧为何要绕那么大的弯子,依那老女人的性子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才是。还有万俟雪,她才是正主啊,在这件事情上,她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苏瑾目光深沉如水,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她心间翻腾倒海,激起重重浪花。 浅歌转头瞧花影望去,眉目间神情内疚,后者垂下的发丝掩着半边脸,目光一如既往的顺从。忽感心中气闷,去将那窗户推了开来,吸了一口清新的冷气,“就算她们能放过风云山庄的浅歌,也绝不会放过作为大宸公主的凤舞阳,我怕到时候她们连你们都不放过!” 花影的下场就是一个例子。 满庭的雪,她发觉自己有些看腻了,竟生出一股厌惧的心情来。 “还有一个办法……”苏瑾悄然来到浅歌身后,“……如果我们将她杀了的话,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刚才我见她气色不足,明显是受了内伤,师妹,她对你很是信任,你肯动手的话机率大增,这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浅歌的心头一震,转过身时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瑾,“大师姐该知道就算她受了伤,我也打不过她,再说她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吗?不会,只怕她现在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苏瑾脸色一沉,冷冷的说:“前朝大夏与现在的大宸本就是宿敌的关系,她是前朝皇族后裔,你是大宸的公主,你们一旦正面交锋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大师姐,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你不要天真的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你吧?呵,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若不是她,东方玉白和霓依依就不会死,花影也不会被折磨残废了,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们相生相克,连老天爷都要你们成为敌人,到现在你还要耍着性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你不要再说了!”浅歌连喊了两次都无法喝止苏瑾。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大师姐,大师姐从来不会这样勉强她,如今那眼神里有着她很陌生的疏离和怨恨的恶毒。 可是,大师姐说的话并没有错,句句戳中她的心窝。往小的看,她们被囚禁在雪域宫,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性命之忧,往大的看,万俟雪将是大宸、甚至是华夏大地诸国的敌人,此前漠北的军政实力已不容小觑,待她夺得龙吟宝藏后,更是如虎添翼,那么,大宸首先会成为她复国的第一个目标! 苏瑾默然,表情晦暗不明。 浅歌贝齿轻咬下唇,心绪紊乱,惊慌失措。 她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各怀心思,不再言声。 花影倚在床边,凝着一双秋水,面容露出担忧之色。心情从来未有过如此波动的她,在这两日里起伏不定,她不是很懂她们之间说的话,但她心里隐约觉得,苏瑾是对的。 良久,浅歌:“大师姐――” “您是公主,这一声尊称小女子不敢当,以后不要再唤我了。”苏瑾面色并不好看,言罢转身走了。 外面的雪已停下好一阵子了,此刻天边有几缕霞光冲破厚厚的云层,泼洒下来,渐渐的冷意更深,化雪的时候总比下雪冷! 当走到庭外回廊转角,一道黑影闪出,偏生杵在柱子后,让人瞧不出容貌。 “十天后,东林后山。”那是一道浑厚的男音。 “你再去安排一下,我要越快越好。” 黑影顿了一下,“你先前可不是这样――” “我改变了主意。”苏瑾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最快也得十天后,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苏瑾沉吟半晌,道:“那就十天后吧。等等,你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不是我主人想救你,而是有一个人出了一笔银子,要保住你的性命。” “保我性命…” “对,那笔银子只够保一条命。”黑影想了想,之后才说出这句话。 是谁在救她?苏瑾站在稀薄的阳光下,细细想着这个问题。在这个世上,她早已无亲人,想她死的在江湖上一抓一大把,她真想不出会有谁愿意出银子保她不死,似乎洞察了先机,为她作好了安排。 不管怎么样,能保住一条命,足已。 第六十七章 塞北的边陲小镇归城,在两个月前还是凄凄惨惨戚戚荒凉的冷清。有一天晚霞西挂,暮色苍茫,东边扬起漫天沙尘,奔腾而来的是一支金戈铁马的将士队伍,自此驻扎在城外。 归城,归城,也叫鬼城。老一辈的人说,过去这里有山海的长城抵御外敌,归城是将士们安心落脚的地方。后来打了败仗,长城被摧毁了,这里方圆数百里被外敌长期骚扰,伤亡无数戾气深重,自此外来人便不敢多有逗留,只有那些离不开家乡的愿意留下,慢慢的成了一座阴气诡异的鬼城。 烈日当空,山坡顶上,有一人迎风而立骛远眺望,银衣薄甲,一袭披风加身,寒风拂过猎猎作响,当显英气勃勃的凛凛气质。 “悲莫悲兮生别离……”一句吟罢,手上的酒囊送了一口烈酒入喉,像一把火一路烧下去,待吁出那口气时,更像叹息。 “好一句生别离!”红鹂一个跃身上了坡,柔软的肢体身轻如燕,像一道艳红色的影子滑落,嗤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还有一句乐莫乐兮新相知。呵,薄情寡义的男人,多情浪子无情剑客我都见得多了,真真没见过哪一个是专情的。将军,你也不例外。” 公子翎瞟了她一眼:“情之一字,你又懂得了多少?逢场作戏者,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回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得,那才叫可悲!” “哟!”红鹂非但不生气,反而媚笑说:“这么说来将军还是性情中人了,心仪你的女子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在这为了另一个女子朝思暮想,你倒是很专情嘛。”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才是,公子翎脸上却浮现些笑意:“圣使,你来了这么久就天天怼着在下,你伤我一句我伤你一句,有意思吗?” 红鹂意犹未尽,一面无趣的道:“要不然呢,在这里陪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老娘还无聊死了!” “哈哈,有意思,漠北女王派你来监督我,你却当来玩儿。”这番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可这句话也没说错,红鹂妖艳妩媚,风骚气质深入骨髓,豪放而聪明,大气而洒脱,这段日子以来在附近转悠,除了正经办事之外,在任何时候见到她时,不是以女人的性感色姿去挑逗军中男子,就是扮作阴柔的美公子去调戏过往的民女,西北女子见惯了粗野无趣的汉子,哪见过那么漂亮又懂得的公子,无一不芳心暗许。一来二去,这归城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迷得七荤八素! 公子翎脾气向来是好的,即使她们一开始是对敌的关系,亦不会平生出仇恨来,但红鹂一来就将归城搅得个乌烟瘴气,现在心中更谈不上对她有好感,平时不多理她就是了。 红鹂眼睛半眯,红唇一抿,美艳的脸更添光彩,“陛下要的东西从来就没失手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得当自然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大将军没理由不懂。” 迎着风沙,公子翎眼帘半合不合,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道:“漠北女王又有何指令?”红鹂每次来总会带上万俟雪的指示,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第二队,二十车兵器,两车珠宝,三十门大炮送到厄尔齐尔,到时自当有人接应。”说起正经事,红鹂转瞬严肃起来,堪比变脸。 公子翎暗自吃了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说了个“好”字。 按照往常,红鹂交代下命令后就会离去,可今天她反倒逼近公子翎,鼻子像小狗儿一样在她身上的嗅了又嗅,公子翎皱下眉头,咤声:“你闻什么?” “味道,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啧啧,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红鹂笑起来很媚人。 公子翎脸色一黑,不想多与她纠缠,事实上她真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圣使且自己玩着吧,本将没空跟你瞎扯。”话完披风一摆,转身下了山坡,径直回了大本营。 甩脸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给她看。红鹂妩媚的凤眼睁大,露出大片的眼白,转而展颜轻笑,笑罢幽幽叹道:“可惜了这假公子不能为陛下所用,否则我大夏将所向披靡,收复华夏江山!” 她奉陛下之命前来监督公子翎,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她亦不敢有所疏忽,连同公子翎这个人她做了一番调查。相处以来,公子翎从不正眼去看她,她自负貌美,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手心,但遇上这号堪称柳下惠的正人君子,她倒是认栽了。日子一长,她方瞧出点端倪来,原来不是她魅力不行,而是这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货! 起初,她实在很好奇,一个给人温润如玉的君子,明明才华横溢有指点江山的锋芒,却偏偏收敛起来从不咄咄逼人,这样的人是如何整治军纲,镇压三军? 可惜她一直无缘一睹公子翎在战场上的英姿,此乃平生一憾事! 公子翎将案几上的东西拨到一边去,打开羊皮的华夏地图。 她一直以为万俟雪会将龙吟宝藏押回雪域。然而,一个月前按照她的指示,第一组车队,将二十车金银珠宝送到大坝拉城,路途遥远又有意拖延,便耗了一个多月。她起先并不明白,万俟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批大批的珠宝送出去,今天才终于明白了。 大坝拉城是漠北最富裕的边城,近靠南璃,周边交通便利,互通贸易,只要有银子不愁没买卖,最利于招兵买马。而厄尔齐尔则相反,是大漠最苦寒的地方,也是自古不争之地,恰好利于人口生育,劳役的奴隶多,如此一来缺的是揭竿而起的兵器。 妙啊!各取所需,相得益彰,还大大提高了效率。 如无意外的话,万俟雪是想分成五个车队,分别送往五个地方,按路程来计算,最后三个比前面更近,不出三个月…… 公子翎倒吸一口凉气,无意识的跌坐在座位上,万俟雪的谋略出乎她的意料,时间无多了,她们的动作一定要比她快。 执笔蘸墨,在方正的宣纸上极快地写下数字。将有字迹部分小心翼翼的撕下,小小的字条卷好后放入小竹筒里,系在一只信鸽脚上。 信鸽“咕噜”地叫两声,扑哧拍着翅膀飞走了。 “禀将军,安清郡主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 “进。” 公子翎说着拿起一本书籍坐回位子上,一派正经看书的模样,看到来者后随即放下书籍,浅笑:“琴衣,你怎么来了。” 望着那抹温柔的笑容,琴衣低下头,笑不露齿地弯了弯嘴角,“琴衣见翎哥哥近来伤神劳累,特地命后厨煲了养神的汤,还有调理身子的药膳。” “有劳琴衣了。”公子翎迈步上前,看到琴衣绞着手帕冻得通红的双手,还有身上那股淡淡油烟味,不难猜出,指定又是这丫头亲自下厨了。微笑说:“叫他们送进来吧,我尝尝味道,正好肚子也饿了。” 琴衣喜色上了眉梢,点下头轻声唤:“柔儿进来吧。” 话音刚落,丫鬟柔儿领了两名士兵进了来,四个篮子六道菜摆上台,一揭盖款款而起的香气向四周溢出,道道五色俱全,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我们家郡主亲自――”柔儿正开口要说些什么,被琴衣连忙喝止,“柔儿,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柔儿会心地一笑,微微欠身,带着人退了出去。 “饭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点儿吧。” “是。”琴衣恬然笑了。 公子翎而后细细品尝,沉默不语。 琴衣对她的心意,她怎会不懂。两年前她被派到边城协助镇守大宸边防,认识了南境王的女儿琴衣,一直以来对她千依百顺,极体贴她,又是个大方得体、文雅端庄的女子,一心中意她,她实感愧疚! 半年前她想南下调查火焰令一事,可是她是带职的将军,未有皇令不可随意回朝更不允在其他地方逗留,擅离职守是很大的罪名,一时苦于没有自由,懊恼不已。琴衣知道后,向她父王提出,听闻南下有一郎中,极擅针灸药疗,她一直想去拜访一番。南境王知道爱女喜好专研医术,又适逢她生辰,便答应了,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特地委托公子翎一同前往。 此刻的琴衣不是想遵守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她只想静静的和翎哥哥吃一顿饭,而这个时候,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绕上心头。 而公子翎却不这么想,清了清嗓子,道:“你来此已有些时日了,明日我命人护你回家,免得让王爷担心!” 她知道,琴衣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只要自己一说出口,琴衣哪怕多有不情愿,依然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琴衣执筷的手一滞,眉睫垂下,小巧的下巴微微收起,“琴衣只想留下来陪着翎哥哥,保证不给翎哥哥添麻烦。”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公子翎心中略有不忍,她是南境王的女儿,仗着郡主的身份在军中大可来去自如,若不是对她情深,何须般般屈就。“你没给我添麻烦,相反帮了我大忙,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只要能帮得上翎哥哥的忙,琴衣就已经很开心了。” 公子翎心中微动,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琴衣摇摇头,说:“琴衣相信,翎哥哥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公子翎目光敛起,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愧疚,默默地想道,大事确是大事,但是否为国为民尚未可知。 在琴衣心中公子翎也许是个大英雄,可惜她不是! 她要做的事,琴衣从不问缘由,全心全意的支持她,其崇敬之意更不需多说,只可惜,有一天怕会令到她失望。 琴衣看公子翎脸上隐隐有愁容,以为正为自己愁心,正想张口应听从安排,营帐外却传来一声“报”,紧接着听到:“禀报大将军,八十里外发现五万敌军,正向我城关来犯。卓将军特拟急文,派人前来请求支援。” 什么! 公子翎一下子站了起来,虽情况危急,却不见其目光有慌乱之色,面容肃清,对琴衣说:“这里兵荒马乱不比云汉城,你且回去好好待着。”末了又加上一句“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待她回答,公子翎高声喊道:“罗格何在?” 从帐外走进一人,恭敬的颔首道:“末将在!” “全军整顿,准备出发。” 公子翎带领两千铁骑兵团,尘土飞扬,一路向北。 自地下宫陵出来后,她发现有一个缺口隐蔽且通往归城,便向南境王自荐调派此地。起初南境王不同意,说大材小用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点头了,她想,这其中有琴衣的功劳吧。 原来,欠人人情的滋味,搁在心里也不好受! 归城一带偏僻,山势险峻,地形复杂,不是理想的兵家争夺之地。偶有悍匪、邻邦来扰,终不能成大事亦不必过于操心。然而,日前有一支神秘的正规军在夜间屡屡来犯,杀人如麻不择手段,连番占据了归城外的村庄,仅存活下来的老百姓逃入归城,以求朝廷的庇佑。 她带来守城的兵将不多,就三千兵马。除去守城,和暗中调派运宝的亲兵,只剩两千人可以调度支援。卓将军是归城的定远将军,因为守的是一座死城,朝廷派下来的兵不多,只有三千人。那即是说,这次最多只有五千人防守,对抗对方的兵力是她们数倍的大军。 提起这个卓将军,公子翎是一肚子的火! 归城城墙下,守城的官兵以队为列,已进入警戒,城内城外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氛围,战争即将爆发,全城官兵整装待发。 “情况如何?”公子翎上了城墙,城门已关闭,城的那一边无人踪迹,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大将军,您终于来了,太好了!”一身盔甲装备的卓德看起来很滑稽,不是穿不得体,而是与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是不符。卓德看到了救星,原绷得紧紧的面部肌肉松了下来,这一次敌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若果打了败仗,论官阶位份大将军比他高三品,有他顶着自己不用那么慌,说着仍不忘鞠了个躬。 “别废话,汇报情况。”公子翎冷面道,在沙场上她最讨厌的就是嗦不干脆。 “是是是。”卓德点头如捣蒜应是,说:“今日正午在杨村头有人上报发现匪徒横行,下官便派杨百户带兵去围捕,结果等大半天未见有消息,又谴派了一队兵马前去支援,后来………只逃回来了一个,说杨村头已被敌军占领!” “还有呢?” 卓德目光闪烁不定,“还……还有……”他支吾了半天还有,就是说不出来。 公子翎眼神一瞥,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冷冷道:“大敌当前,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堂皇的站在这里,是等着兵临城下,好收拾包裹逃亡吗?” “下…下官、不敢!”卓德吓得腿都要发软了,这可是逃兵的罪名,按大宸律例相当于叛国,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你所报敌军有五万人马,也是胡乱猜测的了?”公子翎语声如冰,寒意彻骨。 “这,这……下官这就去调查、收集情报……”卓德吓得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大将该有的风范。 公子翎脸上甚冷,目中却是一片悲怆之色。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下去做好守城准备!”这卓德不是一般的不靠谱,看来这座归城真得花一番心思整顿! 卓德松了口气忙不迭应声,眼尾扫来扫去,想了想一咬牙说:“大将军,这位副将就留下来吧,他听命于您,您给好好的――”话音未止,瞄见公子翎微微皱眉,眼力劲极好的卓德马上住了口,陪笑两声就下去了。 公子翎抬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许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来这之前她知道卓德实际是朝中的文官,半年前委派至此地驻守,刚才不知是不是急坏了,端的就是文官的礼。八年前朝廷实施“禁武令”之后,上至官员世家,下至老百姓,习武之人少之又少,近年战乱纷纷,朝中培养的武将渐渐赶不上牺牲的速度,欠缺的唯有调派文官充数。而这帮思想迂腐的文官,别说一身正气,就连一点骨气都没有,由这样的人带兵,那他部下的兵又该是怎样的怯懦! 蓦地,公子翎眼尾扫到立身在偶的人,那不经意的一瞅,想起方才卓德说的话,目光微凝,走了过去。 眼前这个青年人约二十来岁,看衣甲是个骑都尉,生得牛高马大,皮肤黝黑,浓眉虎目炯炯有神,身上带着几分刚毅之气。只是,那该握大刀搭长弓的手却拿了一把纸伞,塞外鲜少有雨,这文人的伞物更是罕见。他见了公子翎走过来也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只是颔首欠身,大抵已算是尊敬了。 “你叫什么名字?怕晒吗?” 年青的骑都尉似是没想到这位大将军会问他话,显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道:“回大将军,卑职叫班隆。不怕晒。” “哦?”公子翎唇边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起了然的笑意,“那就是你们将军怕晒了?” 班隆目光微闪,嘴唇抿成如铁一般坚硬的线条,自然也没有说话。 “混账东西,大将军问你话呢――”这浑厚有力的男声出自罗格,看到自家大将军受到小将如此傲慢的对待,大怒之下冲口就骂。 公子翎眼神轻飘飘的一瞟,阻止了罗格暴躁的话语。 年青的骑都尉对他们的将军不服气,心中有一股怨气却隐忍着不发,而卓德根本就使唤不动他的部下,所以才顺水推舟将这名副将推给她。 “说说你对此次敌军来袭的看法……” 冷不丁的来句谈谈看法,让班隆眼底的光波荡了一下,在心底踌躇了半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归城自从十年前被南璃炎阳军洗劫之后,如今也不过是一座荒城罢了,从来没有过强敌来犯,这次来犯者图的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查清楚,方能做好防御和战略。” 公子翎说了个好字,面容却无半点儿表情,若有所思的沉吟:“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自言自语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班都尉,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班隆眼神一滞,那木纳模样有些虎头虎脑,忍不住撩起眼皮去看公子翎,军中无人不晓近年来最负盛名的战神将军。当见到真人时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失望透顶。在军中有十年光景了,他还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莫不是传闻编得太厉害,其实也不过是朝中某位皇亲国戚的亲信,谋了个职位摆个样子罢了。 这不,明知卓德谎报军情,亦不追究,哼。朝廷派下来的都是官官相护,一路货色。莫说要上沙场杀敌,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就娇贵得受不了,让他一个都尉做的是奴仆下人的活,他心里怎不憋屈。 忽地耳边听到他的说话,“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不错,而且用这个姓氏的人很少,他又怎知道?来不及细想又一句,“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当下转念一想:好,老子就瞧瞧你有什么本领。想着咬一咬牙,应了一句“卑职愿意”。 旁边的罗格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忍住要削了班隆的冲动,什么态度啊他,喂你吃□□了吗?能跟着大将军征战四方,那是无上的荣耀。 公子翎并不在意,她在军中多年,阅历丰厚得很,怎会不知道班隆心里的想法,质疑她的人不少,她从来都是在实力上见真章。 “我就说,这等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红鹂呢?” 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公子翎歪头去看时,红鹂已迈步走近,与一个时辰之前不同的是,她一身的紧衣劲装,束腰红云甲,脚踩兽皮小靴,整个人看起来更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她笑得很随意,下面的官兵却看直了眼睛。 公子翎眉宇微蹙,偷听已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了,她还好意思大大咧咧的走上来,冷道:“圣使,我们去办正事,不是去玩。” “谁说我去玩了?”红鹂白了她一眼,“陛下要我来,不光是看着你,还得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我想的啊!” 公子翎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第六十八章 杨村头。 今夜云层较厚,遮住了月亮,天边仅有几颗星子顽强地眨着眼睛。 在小山坡上,俯瞰整个村庄,明桩岗哨,营扎大帐,巡逻兵,确实是一支军队,而且规模很大。 片刻,他们一行六人分开,趁着黑夜迅速避开哨兵。公子翎和红鹂,从东边进村,罗格和班隆,自西边潜进去,最后两名侦察兵在周边探风并收集情报。 第三次脚下被不知名的东东绊到后,红鹂在心里直骂娘。 公子翎第三次在心里轻叹,若不是知道红鹂的底细,她定要说她是敌军安排的奸细。在夜里潜行谁会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衣服?是怕敌人发现不了你,还是怕吓不死人! 身先士卒,世人对公子翎的评价,应了一条。红鹂不光是为了完成陛下的任务,她还想看看这公子翎有什么能耐,值得陛下拿她当对手。 “当心脚下!” 公子翎出于考虑,好心的提醒她,红鹂还是被石子绊了一脚,若不是公子翎出手拉了一把她,免不了要跟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就这一动静,差点引来巡逻兵的注意,幸好停了一会,看了看没动静,以为风刮倒东西便又走了。 “你有夜盲症?”公子翎道出心中的猜想,患有这一种疾病的人,在夜里或光线微暗的地方,跟瞎子没什么差别。 “……”红鹂未置可否,神色有些慌了,却被黑幕很好的隐藏起来。 “听着我的脚步走!”看不着耳力更加超卓才是。公子翎没瞧出她的异色,低声说了一句,在前面探路。 周围黑灯瞎火,唯一的障碍物是矮土房,屋里面亮着零星的灯火,偶尔传来几声吆喝和夹杂着污言秽语的怒骂声。 公子翎左穿右钻,驾轻就熟般沿着矮房子走,似很笃定走的方向是对的。红鹂跟在后面,她轻功还不错,要躲避那些哨兵绰绰有余,但她实在不适合夜间行动,看不见东西不说,方向感也特差,别说晚上就是白天,通常跑了一半路才发现自己找不着北了。 突然公子翎止住脚步,转身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猛地又想起她看不见,打的手势愣住了。 其实红鹂耳力真的很好,当公子翎停下脚步,转身的时候那锦衣摩擦声已经告诉她,公子翎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又不便出声,想转身警告她,所以下一刻,红鹂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甜甜咸咸的酒香飘入鼻间,红鹂吃了一惊,这是高原上才有的奶酒。 公子翎双眼飞快地向四周扫一圈,倏然脚下一蹬身子往上蹿,手搭在横柱上一按,两个踩点上了屋顶,轻轻揭开瓦盖,一束微亮的光线射出来,映在公子翎蒙着面的巾上。 忽闻到淡淡的清香,公子翎一转头便见红鹂就蹲在身后,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好身手,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她靠近。 红鹂透过那微光能看到公子翎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诧,刚才憋在心里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多亏早年跟紫衣姐学了这式“风过无痕”,眉梢神气地一撇,往那瓦洞瞄去。 屋里有两个人,身穿不一样的战袍,一人三十来岁,长的高大精壮,相貌堂堂,眉目间戾气很重,另一人四十岁上下,个头却比第一个人矮上一截,满面络腮胡,孔武有力,脸上却笑意盈盈,没说两句就哈哈大笑,尽管真没什么好笑的。 “臧兄,如今我们就差临门那一脚,你还有何愁?” “百里兄,别忘了今天逃脱了那个骑兵,定然会回去通风报信,多少他们都会掌握了些情报,我们虽然占了先机,开战当前也不能松懈半分。” 臧傲想到这事,心里忍住不对他发飙,要不是他一个不小心的疏忽,焉能有漏网之鱼? 百里行(hang)却接不到他话中的点,哈哈笑道:“那不叫逃脱叫逃兵,还没开始打就一溜烟的跑了,这种人给他公子翎十万八万,我百里行也不放眼里,哈哈,今天捉回来的那几个俘虏,几下鞭子就喊爹叫娘,问什么就说什么,宸国气数已尽,尽是这些虾兵蟹将,我们用得着怕吗?臧兄多虑了。” “你千万别小瞧了那公子翎,他曾经以两万兵马大败你南璃十万兵将。只要大宸有他在的一天,我就无法放心!” “嘿,他们现在就几千兵民,大部分手无寸铁,他公子翎再厉害也顶不住我们五万大军。”百里行端起大碗酒一口饮尽,大手往嘴上一抹,又说:“想当年你们漠北也大败我南璃,曾经我们还是对手,在沙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现在不也坐在一起饮酒谋事,如果我们许他个和你们大将军一样的承诺,我就不信公子翎不心动,哈哈……” 臧敖见他手上动作如斯粗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看他们现在势单力薄,公子翎最擅长给人当头一棒,到时别怎么死都不知道。” “唉臧兄,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他再神也比不过天山雪域的万俟雪――”百里行话说未完,臧傲一掌拍在桌子上,酒坛里的奶酒都晃了出来。 “我们陛下的名讳是你能喊的吗。”臧傲的语气冷若冰霜,狠狠目光盯着百里行,眉间的拗痕可以夹死苍蝇。 百里行显然没想到他会为此发脾气,眸子微转,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咱的和气不值得,男人行军打战不就为了这两样吗,一是有酒喝,二是有女人抱,臧兄出来多日想必也寂寞了吧,兄弟我给您留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村姑,嘿嘿~”说着高喊一句:“带进来”。 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孩被两名魁梧的士兵夹了进来,模样很清秀,最大不过十八,颤着身子脸上失色,神情是极度的恐慌。 臧敖瞥了一眼过去,顿觉百里行猥琐的嘴脸很厌恶,淡淡的说了一句:“百里兄还是留着自个享用吧,明天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切记好好保重身体。” 话说未完,人已出了屋子,由不得百里行挽留。 百里行哎了两声,见唤不住他也就作罢了,转过身时眸色忽变得幽深,嘴角泛起一丝森冷的笑意,也不去理那少女,回到座位上坐着,悠悠地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未饮,眼神一转落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哭着的声腔求道:“军爷,求求你放过民女吧,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百里行像换上另一张脸,目光饶有些深意,笑得极冷,“你们跟随本将多年,这小丫头就赏给你们享用了。”他说得很随意,少女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身子抖得更厉害,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两士兵相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很狗腿的向百里行拜了拜,齐声说:“谢谢将军赏赐。”其中一人猴急的去拉过少女,扛在肩上,对那少女微不足道的挣扎丝毫没有理会,就要往外走。 “慢着!”百里行喊出两个字,让少女心里燃起了希望,然而下一句又让她如坠到地狱,“这屋里不就有张床吗。” 年纪尚轻的士兵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另一名士兵立即会意:“是,将军!”三步作两走到床榻前,将肩上的女子往里一抛,整个身体压上去。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百里行大笑数声,看着眼前有趣的戏码,手中的酒往嘴边一送,咕噜的喝下去,心情畅快了许多。 女孩哭喊求救的声音不绝于耳,红鹂以为公子翎会比她更耐不住而出手相救,抬眼一看却见公子翎无动于衷,眼神里的淡定似乎没打算出手,急得她抬手化掌,注入一股内力到手心就要拍下去。 公子翎霍地按住她的手腕,微弱的光亮下,两人的眼神交流在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红鹂:你拉着我干嘛? 公子翎:别轻举妄动,以大局为重。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红鹂: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放手,我要下去救人。 公子翎:冷静点!你这样做救得一个人,救不了千万人。 红鹂:我去,你不会不打算救了吧? 想罢,红鹂又使劲挣了下手腕,依然无法摆脱她的挣脱,忍无可忍撒开嗓门吼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公子翎心神一摄,分神那瞬松了手劲。红鹂这一声吼,不仅引来周围守卫的注意,屋里的人也被惊到。 红鹂起掌一击,瓦顶轰然坍塌出一个窟窿,一翻下去身轻如燕,转瞬如落叶般飘下,眼神睨去尽是冷漠,“现成的春宫戏,真是好大的雅兴。” 百里行听到顶上传来的女声,先是一惊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听,巨大的响声过后,再定晴看时眼前出现一名身穿红衣,貌美花容的妙龄女子,她话音刚落,举掌就劈来,侧身要避开来,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 那一边的两名士兵见屋顶竟降下一女子,慌忙大喝“有刺客”的同时,屋外已蜂拥般刷刷的冲进二三十名士兵,将出口堵住围成一个圈。 红鹂见一招不着,发怒挥出第二掌。可惜她拳脚并用,对付练就一身硬气功的百里行,产生不了致命的伤害,又在被人包围的情况下,一下子落了下风,美目扫视间心中暗恼,自己为何不带上兵器,如今想找一把剑器防身都没有,如果有剑在手,她不信杀不了他。 正当红鹂无计可施,头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原来公子翎在屋顶上一直估摸下面的情况,有了主意之后一跃而下。 百里行眼见就可见红衣女子擒住了,忽然从天而降下一名黑衣人,居然还有同伙,大喝道:“快,快将他们捉起来。” 士兵持着□□围上,公子翎霍然一个回手,右手向着烛台方向一掷,“嗖”的破风声裂开,下一刻屋里的光亮暗了下来。 黑灯瞎火中,那些士兵以为黑衣人要耍阴招,加上又什么都看不见,安全感一降到底,登时乱成一锅粥,人声四起,有的企图喊出声来让同伴注意着自己,有的喊出痛苦的呜声,不知是谁的□□乱挥,戳到了自己人! “我去救人,你跟着我来。” 这是公子翎的声音,红鹂心中一动,晓知她有了主意,当下耳听八方,双掌齐开,在黑暗中击毙了数名在抓瞎的士兵。 公子翎跳下来之前已将下面人的位置,和摆设物的方位记在了心里,再靠着耳听,在黑暗中行动毫无阻滞,摸到床上的少女,捂着她的嘴巴让她别出声。 片刻,几个举着火把的冲进来,将乱成一遭的屋里照亮。 “慌什么,刺客呢?”去而复返的臧敖目光如炬,瞪着这一屋子的混乱,死的死,伤的伤,却不见有其他人的踪迹,只见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当下命人去追。 “臧将军……”百里行从人群中走出,战袍上染了些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不过这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刚才的红衣女子,好、好像是你们女王身边的红衣圣使。” 臧敖心里膈应了一下,心想刚才他们的谈话都被听去了,眉心一堆挤出两条川形的纹路,披袍一撂,声音洪亮:“传令下去,凡是抓住刺客者,军升三级,赏银千两。” 有敌人潜入,整个军营马上进入更严谨的警戒,高举着火把的巡逻兵交错地来回巡视,一点风吹草低都不放过,围着不大的杨村头转了一圈又一圈。 公子翎等人从屋顶上逃出之后,往着来时的路回去,要躲过防线越收越紧的防线已是不容易,更别说身边还带了个不会武功的人和一个半瞎子,好几次险险的躲过追捕,以至现在藏在角落里的围栏后面,进退两难。 这四周绕着一股浓浓的粪便的味道,她们躲在那就不多说了! “我真以为你会撒手不理,关键时刻还是出手了。”红鹂压低了声线说,听语气她丝毫不慌,否则都这个时候了还聊起天来。 公子翎没有出声,在黑暗里瞧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红鹂听了半晌没见回话,翻了个白眼。其实她刚想说声谢谢来着,不知为什么一张嘴就说了这些,听着这意思更是变了味,准是被这茅坑熏的,想着又捏住自个鼻子。 反倒是那被救出来的女孩,开始还小声的抽泣,现在一声不吭了,大概是被吓傻了吧。 蓦地,西北边传来一阵喧哗,人声沸腾中伴着尖锐的马嘶声,天边火花冲天而起,数个帐篷和马棚哗啦啦的燃烧起来,大喊走水的声音传开,本来这支军队由两支不同将领带出来的兵组成,当喊杀声乍起,两支士兵都乱了秩序,你瞪着我,我瞅着你,谁也不愿先去救火,就怕对方暗中下手。 公子翎暗忖道:难道是罗格他们干的?边想着边拉起身边的两人往东边蹿去。 幸亏了这场大火,声东击西的方法用得很好,她们一路到了村头,正好赶上那两放风的亲兵牵来了马匹,与之同时,罗格和班隆也赶了回来,看到公子翎身后多出了一人,微感诧异。 公子翎沉声道:“赶紧上马。” 正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嘈杂音,一道声大如雷的男声:“往哪跑,还不快速速就擒。” 几乎同一时间甩鞭,六匹马似箭射出,先后奔跑在道上,身后不足一里紧跟着追兵。 红鹂不敢回头去看,迎着冷冽的寒风,偏头对公子翎喊道:“追我们的人是臧敖,他的武功与你不相上下,我们要是跟他正面交锋,占不了多少便宜。” 不用红鹂提醒,公子翎从那道气如洪钟的声音中听出来,此人不简单,心中也正在想着法子,这里距离归城有几十里,沿途是荒漠山坡,无处可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前面是陡峭的山坡,也是平道的分水岭。公子翎瞳孔一紧,眼前陡然出现数十道人影,个个手搭长弓,箭头向着她们。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前有弓箭手,后有追兵,公子翎脑海中闪过数个想法,却又一一被她否定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发令,利箭如数射出,却避过了她们,目标是她们身后的追兵。 然而一心追赶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前面出现的异常,突如其来的箭阵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在幽暗的光线下,没有很好身手,想要躲开箭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霎时一片惨叫声响起。 这六人眼中甚是疑惑,当马儿奔上山坡时,迎上来的是一个女人,在火把的光照亮下,只见其三十出头,劲衣窄袖,显出了蜂腰翘臀的好身材,一头又长又顺的发丝以丝带简束,五官不甚美丽,却是非常的耐看。 公子翎记得这女子,风云山庄天地玄黄四门中的地门堂主阮冰,曾有过一面之缘。“多谢阮堂主出手相救!”公子翎翻身下马,扯下面巾对阮冰抱拳道。 红鹂和其他人并不认识这女子,早已提了一口气汇聚丹田,随时都可出手大打一场,当听到公子翎的说话,才知她们是认识的,当下亦翻身下了马。 这个人是阮冰不错,她步伐轻盈,神情镇定淡然,对于公子翎的客套,只是抿着嘴唇微微一笑,颔首道:“大将军不必客气,我等奉庄主之命前来协助,随时听候您差遣。” 红鹂亦下了马,捋了捋被风吹得略显零乱的长发,走上去道:“庄主?哪的庄主?” 阮冰乍看到红鹂从暗处走出时,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眼底下一闪而过的喜色,很快又被失落盖住,敛起眸光,说:“风云山庄,风三娘。” 公子翎的心思不在她们之间的交谈上,在坡上望去,阮冰带来的数十名弓箭手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一下子就射杀了无数追兵,待他们追到坡上时,拨出背上的大刀,一刀下去人头落地,显然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淡定从容,不慌不乱。 而那带兵的将领,此时被两个身手极好的人一左一右夹攻,一时无法脱身,哪还管得上要追捕她们呢! 今夜这一役只是开胃菜,明天那一仗才是重头戏。 第六十九章 兵临城下 这一夜,归城灯火通明,无人能眠。 公子翎一回来,立即召来了三将五领,制定作战战略。 班隆站在边上,仔细的听着他们讨论作战方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这里本该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才是,然而,大将军却特地命他留下来。 塞北的羊皮地形图摊开摆在案上,公子翎神情冷峻,目光专注。 江安统领逐一指着上面地形形势做了分析:“敌军占领了这里的三个重要战事据点,扎营在杨村头,归城在这里,尽管中间隔着数个坡头,有八十里路程,敌军一旦攻过来,不出三个时辰便可以到达这里。” “敌军有五万大军,是我们的十倍,他们一旦采取强攻,当面迎战我们根本拦不了多久,而且归城城墙年久失修,慢则三天,快则一天,恐怕――”温金铎先锋接道,显然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最后会怎么样,已不用多说了。 半晌没人接话,公子翎看了众人一眼,道:“那你们说说看,这仗是打还是不打?” 左中将秦中汉道:“这一次敌军攻势来得很猛,即使派兵前往最近的岳城借兵支援,来回最快也得六七天时间,届时我归城也守不了那么久!” 讨论才刚开始,我方形势不利,攻不过守不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摇头叹气。 “班都尉,说说你的看法,这一场仗该怎么打?” 班隆愕然,全然没想到大将军会问他的意见,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更不能不答,心中微微思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真正的战争不在兵马多寡,而是在于战术,如果我们当面迎战,不仅胜不了拦不住,还会损兵折将,此乃下策。正因为我们兵力不足,过于分散去打长战下来效果也不利,只要我们率先出战重点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挫一挫他们的军心,或许能拖一些时日,等援军到来。” 公子翎既不点头又不摇头,又抛出一句:“敌军的三个据点,你认为打哪个好?” “大屯村,那里的地形虽然颇为复杂,但只要熟悉那里的人,正好靠着迂回的山势撤退。” “好。”公子翎几乎是不假思索,说:“班隆听令。” “卑职在!” “本将军现在就封你为右前锋,罗格先锋监军,带领一支精兵,攻破敌军所在大屯村的据点。” 罗格单膝跪下,道:“末将接令!”说完好一会,偷偷抬头看到身边的班隆没反应,拉了一下他盔甲的下摆。 班隆愣住了,要不是罗格拉他一把,他兴许到天亮还没回过神来,心情的喜悦无法形容,跪下道:“卑职接令。” 其他的将领是不大认同的,认为大将军过于草率,竟破格提拔一名都尉,并让他带兵出战,但军令如山,谁也不敢言一句。 “出去好好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出发,给敌军迎头一击。” “是!将军。”罗格和班隆齐声道,两个人难得同声同气。 他们两人出去后,公子翎又对其他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道:“不管他们成功与否,大战一场是免不了的,你们也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以归城为中心,沿着城墙,附近的坡道,沟堑布置外围防线,我们要坚守归城,等待援兵到来。“停顿片刻,个个颔首称是,又道:”如果没有疑问,就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公子翎坐在位子上,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又似已是很清明了,这一室的安静有点让她昏昏欲睡,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倩影。 那一年,她十七,她十五,骑着马儿在山间树林里追逐,清风徐来,鸟语花香…… “罗大哥,你说我……我能行吗?”班隆还有点无法相信,若不是走在土地上是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真以为自己做梦了,“我是说,我怕会让将军失望!” 罗格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倒是会叫大哥了,说:“将军是不会看错人的,觉得你有将才之风方破格提拔于你。” 班隆道:“可、可是,为何会让率先我出战,这首战能否大捷至关重要,江统领、左中将他们比我更有经验呀?” “问题是……”罗格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班隆差点没头没脑的撞上去。 “这一战他们有信心去打吗?将军问他们的第一句是该不该打,无人应战。若不是将军对你有信心,绝不会问你怎么打,其实在将军心里,他早就有了战略,不过想试一试他们的决心和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班隆听得一愣一愣的,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既然将军肯信任他,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不能令将军失望了,当下嘴唇一抿,表情十分的坚毅,道:“多谢罗大哥提醒,班隆不会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罗格点点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将军说的没错,现在的班隆很像当年的他。想当年他也是凭着这股劲与大将军拼命杀出重围,在地狱般的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若不是大将军没有放弃他,想必他早就没命了吧! 清晨微光初透,城墙上站立了一个人,似乎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红鹂依旧是一身的艳红,脸色不太好,额际有一缕秀发随风飘,令她平添了几分阴柔的气质。她走上了城墙,对投来注视的目光视若无睹。 “一夜未睡?”红鹂问了出口,忽又自拆台子说:“也是,眼下就要打仗了,这归城里有谁能睡得着呢,更别说你这个身负重任的大将军!” 公子翎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也没睡好。” 红鹂淡淡道:“任务没完成,我不放心。” 公子翎语气淡然地说道:“恐怕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前方敌军中起码有一半是你们漠北的军队,有人背叛了你们的陛下,他既然能和南璃国合作,那么想要的就不单是宝藏,得手后借助南璃的力量成为漠北之王,这该就是他们合作的承诺吧。” 红鹂唇边挂着一抹笑容,眸中却毫无笑意,道:“没错,所以你最好将他们打败了,否则宝藏被夺,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心上人!” “要打赢这场仗,谈何容易!” 红鹂的脸再也挂不住笑,说:“别人说赢不了我信,可你是大宸的战神,从未败过。” 公子翎自嘲的笑了笑,说:“当我的兵何时不再目不转睛的盯着你,就是胜仗之日。” 她的意有所指,红鹂不知该不该恼,瞪她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哼了一声也随之吐出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不再说话。 良久,红鹂终是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找了个话题:“哎,你说敌军什么时候会攻来?” 令公子翎诧异的是,她口中的措辞对方是敌军,这样一说,她已是站队到这一边来了。 “本来我预估是正午到,现下来看,他们会因有所顾虑,而加快进攻的速度,随时都会到!” 红鹂皱了下眉头,说:“是因为昨夜我打草惊蛇了么? 公子翎收回已放远的目光,浓密的睫毛弯弯,叹了叹气说:“你做得没错,我也没想到你会去救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一开始我心里还恼你见死不救,后来想想,你是在战场上的大将军,做事情自然要考虑得更全面些,再说…”红鹂目视前方像在自言自语,轻快地眨着眼睛,闪出了许笑意,说:“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没有,有几次险些被捕,你都没有放弃我们!” 公子翎嘴角轻抿了抿,“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便由得你去送死。” 红鹂立即回道:“没有下一次了,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命!” “生命只有一次,谁人不珍惜呢。可有的人,自己只有一条命,却背负着无数人的希望和生命安全,我阮冰平生最佩服这一类人了!” 阮冰的声音传来,她一头长发半束半披,双眸深邃似笑非笑,身后跟着个个儿不高,皮肤略黑,五官却端好的少女,笑说:“这姑娘说想要见救命恩人,当面答谢,我便顺着带来了。” “翠丫参见大将军,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少女略显拘谨,仅仅偷瞄了一眼,羞涩着脸忙低下头去。 公子翎无声地笑了笑,说:“你真正该谢的是这位……红女侠!” 红女侠,其他人对这称呼没觉得有什么,红鹂却脸上发热,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两声,转目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翠丫多谢红……洪公子?”明明好好的一句谢,后面三个字忽然改了口风,很惊异的口吻。 红鹂这时也想起来了,大约十天前她在归城外瞎溜达,结果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子,口渴了上门讨口水喝。那家农户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家,那时她作男装打扮,见小姑娘也不防着她,便故意调戏一番让她长点教训,还戏称她……小娘子来着? 从红女侠降格到流氓,红鹂尴尬了,局面陷入迷之沉默! 阮冰见氛围不对,紧打圆场,让下属送了翠丫回去休息。 红鹂松了一口气,神态轻松了许多,阮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道:“我本以为红娘子只会卖弄风骚,是一个能将南璃帝都搅得风云变色,能让大宸第一富霍安甘心为你办事的风尘女子,想不到竟还是有情有义之人!” 红鹂瞥了她们两人一眼,冷冷的笑哼一声,她果然是自讨没趣。 阮冰看着红鹂离去的背影,叹道:“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 “大家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并没有什么怪不怪,眼下又是多事之秋,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公子翎拉回视线,落在阮冰身上,道:“阮堂主,事情办得怎么样?” 谈到正事,阮冰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凝成一结,道:“将军交代的事已一一办妥,他们想趟着大道过来,我们埋下的炸药,少说要灭他个一万八千个。此番我虽只带来了三百人,但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又是忠肝义胆之士,只要将军用得上他们,他们会义无反顾上战场杀敌,别的大话不敢说,倒能挡上一阵子。” 公子翎神色凝重,道:“幸得你昨夜带人烧了敌军大半粮草,只要顶过这三天,归城才算保得住。罗格和班隆现在大概已到达大屯村,但愿他们尽可能的拖住部分敌军,缓一缓归城之危!” 本来她向师父请求增援的三百人,是另有打算,没想到却赶上了这一场战役。 “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还是想问,将军当真认为归城的这些兵,能顶得住几万大军的进攻?”阮冰出身江湖,说话向来直率,有什么说什么。 公子翎转眸看着底下已在集结成列的士兵,目光明亮,“这五千兵马虽然参差不齐,算不上一支精锐的军队,但他们都是大宸的兵,外敌来犯同仇敌忾,只要连成一条心,战斗力将大大提升。相反,敌军由两支曾经是敌军的军队组成,少不了要磨合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将他们逐一击溃。” 阮冰不是战场上的人,也知道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将军!”阮冰向着公子翎抱拳道:“民女虽不是军中之人,亦不是什么良才,但乃我大宸子民,应当有保家卫国的责任,请求将军允许阮冰一同上战场!” 公子翎露出个欣慰的表情,道:“阮堂主巾帼不让须眉,本将自当有重任交与你,今天这一战能不能击退敌军,就仰仗你了!” 其语气之敬重,让阮冰受宠若惊,忙道:“要说巾帼不让须眉,将军才是大宸第一人,阮冰岂敢当!” “连你也瞧出来了!”公子翎连笑带叹,脸上柔美的线条有几分俏丽。 “不难看出来,只是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女子不可胜过男子,他们又怎会相信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是个女人呢!” 公子翎眸中露出笑意,她不求得到全天下人的认可,这样做除了为自己,为了这个残缺不全的大宸,主要还是为了她! 兴许话题说的有些沉重了,两人静默半晌,相顾无言。 “报――”一个侦察兵从城外骑着马快如驰电掣,转眼奔到城下,边跑边大喊:“璃军已整装待发,在拢坡地集合,正向我归城来犯。” 听到这一声报,阮冰心头不由地沉了一沉,抬眸却见公子翎目光平静如水,不由得从心底佩服她,暗思:“公子翎内柔外刚,既有大丈夫的气概,又有女性的温柔,不拘小节又深明大义,有此良将,实乃我大宸之幸,可惜……西熙皇帝残暴无能,重用文臣,轻信佞臣,我大宸如今早不复当年的盛世!” 正午三刻,归城祭天台。 侦察兵一声声的回报,五十里,四十里,三十里……每十里报一次,越来越近。 公子翎身裹金盔银甲,身披红铠战袍,仗着长枪站在台上,不甚高大的身材却显得英气十足。她面寒如铁,双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却又深邃久远,已站在台上好一会了,却一言不发,不受周边紧张的氛围和惶然的情绪而影响。 片刻,底下的士兵看到他们的大将军不动如山挺拔的身姿,和无所畏惧的目光,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大宸江山岂能容璃军侵犯,如今敌军来犯,作为大宸军民上阵杀敌,义不容辞。” “杀,杀,杀!”五千兵将喊声震天,斗志昂扬。 台下的阮冰嘴唇一抿,目光坚定,大手一挥:“走,我们要让璃军瞧瞧我们的厉害。”带领一众人等进入密道。 由阮冰带领的数百人,与装备精良的士兵不同的是,个个身穿朴素的布衣,精神抖擞,对于这一战已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他们身为江湖中人,难得有机会上沙场杀敌,是身为男人的一份荣耀! 城门一开,公子翎骑上战马,手持银头长枪,轻拍马匹,“叱”的一声奔出城外,一支精悍的士兵们跟随其后。 战鼓声擂响,城墙外一里之地,敌军黑压压的一片,步步逼近。 臧敖看到前面城门打开后,一名容姿威武,凛凛生风的大将,想必就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宸的大将军公子翎,身后只随了数百名士兵。 在战场上两国交战,虽然拼个你死我活,但只要是良将就不分国界,心中自有惜英雄重英雄的感慨,臧敖早闻公子翎战神之名,想与其交手已盼了很久,只见对方□□直指,勒马加速,便毫不犹豫的纵马朝前奔去。 银头长枪与方天戟一交集,擦出闪耀的火光,战马嘶鸣,勒马立停,双方已交换了位置,我在你方,我在你方,四目交接。 “公子翎,久仰大名了,今日我就要你败于我马下,让全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立于不败的战神!” “哼!废话少说,打败了我才有资格说这话。” 公子翎语冷如冰,寒音刺骨,将战马催到最快,长枪霍霍。 远处,站在城墙上的红影,在盔甲战衣的士兵中俨然成为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红鹂俯视前方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同样的雄姿英发,气概豪迈,一人是漠北的将领,一人他们漠北的敌人,但她此刻心中站在公子翎这一边。毫无疑问,她是难得的统帅奇才,在敌军人数绝对碾压的己方十多倍的情况下,仍可以镇定从容,一马当先去挑战敌方将领,如果能胜出的话,必将激起大家的血勇之气。 而且,这样一来,近身交战,敌军就无法利用强弩开阵,又是降低损害的一个方法。 这一战,她赌公子翎赢。 当人群中响起一阵沸腾之声时,再展眸看去,臧敖招败一着,被公子翎的长枪挑起头盔一挥,滚出五六丈远,而臧敖束发散落,蓬头散发的模样显得很狼狈。 百里行眼见臧敖落败,对方军心大振,对臧敖应战的行为嗤之以鼻,手中大刀一举,旗兵会意的挥动手中的旗帜,鼓声一转,加快了节奏,盖过了己方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 鼓声变奏,前面的骑兵齐声大喝,发动了冲锋。 几乎在一瞬之间,双方的兵马急疾冲到最前,挥动手中的□□大刀向敌军招呼。 得胜后的公子翎大喝一声,驾马冲进战阵之中,横扫直刺,将近身的敌兵一一格杀,一时之间由公子翎带领的兵马大杀四方。 纵观来军虽然人数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但因未出发就受到了攻击,路上遭到了埋伏,沙场上大将又打了败手,以上种种让他们军心已开始有些涣散,战斗力大大下降,即使仗着人多,短时间内仍无法冲到城门下。 臧敖落败之后,心中的悲愤比败仗更甚,待转头去找公子翎时,眼前闪过一道艳红,红鹂站在了眼前,冷冷的看着他,“臧敖,你竟敢背叛了陛下,我今天就要替陛下清除叛徒。”话音刚落,不容他喘气半分,手中长剑出鞘,朝他刺去。 正当来军杀到城下时,以为这就将宸军堵住,心头不由得振奋起来,大喊杀声又陆续响起,却就在这当会,两侧军阵的边翼一阵骚动,众兵均向中间靠拢,惨叫声一下接一下。 原来,阮冰带着人马埋伏在两侧,敌军一靠近城门,前面冲锋的军阵与后面的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们一冲而上,将敌军拦腰折断,回路包抄,转眼将冲锋的那一批士兵杀得个片甲不留! 百里行眼见就要攻上去了,结果不知从哪冒出一堆人来,个个身手不凡,武艺十分高超,当以一人顶十人,很快就将前锋包围,连杀两名先锋将领,心里不禁骇然,不知这归城中还埋伏了多少能人异士,眼下未出战的士兵个个垂头丧气,显然这样的局势对他们大大不利,于是,在顺手杀了数名宸军之后,大喝一声:“撤退!” 本来这支军队就有两个首领,见自家将军大喊收兵,自当遵命而从。而另一部分士兵看到臧将军竟然被一名红衣女子打得节节败退,更是泄了气,随着友军后退。 公子翎见效果达到,适时地大喊:“穷寇莫追!” 宸军见击退了敌军,士气大振,城里城外摇动着旗帜欢呼雀跃。 阮冰和一干江湖人士第一次在战场上杀敌,而且还是大获全胜,那个痛快呀就不必多说。 公子翎下了战马,看着执着长剑,对着敌军撤退方向仍气愤不已的红鹂,心中了然。 只是,她万没想到的是,红鹂竟然会在战场上出手。 第七十章 坚守归城 首战告捷,我军仅折损千余,敌军伤亡过万,撤退三十里,扎营整顿。 公子翎刻不容缓,命人加强巡逻防线。傍晚之前,罗格和班隆也赶了回来,他们带去的兵伤亡较大,去八百人,回不足百人。班隆为此向大将军请罪,然公子翎却道,你们的这一役已经打得很好了,何罪之有! 夜里,趁着黑幕,臧敖带领一支万人精锐的部队攻城。鼓声震天,士兵的呐喊声一拨高于一拨,先是带着火光的箭雨,就算射不中人,落在城墙内,点燃了周边的易燃物,顿时四处着火,宸兵们慌了手脚,不知是先杀敌还是先救火。 说那时迟那时快,阮冰和红鹂带着城里平民百姓救火,在归城危难之际,军民上下一心,大大坚定了前方士兵死守城门的决心。 强弩手的箭阵,全副铁甲的重兵采取了强攻,强悍的装甲冲车不停的撞击城门……在这样一直竭尽用力防守的折磨下,一直到了天微微亮,臧敖见久攻不下,己军已疲惫不堪,才退兵原路返回。 天色一亮,阮冰看到兵民死伤不计其数,不由得气结,向公子翎请求,让她带几个高手,去将那臧敖偷偷地给杀了。公子翎俨然拒绝了她,如果臧敖一死,他的部下更加悲愤,势必要为他们将军报仇,如此两军结合,攻势更猛,归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阮冰面无表情:“那就将另外的统将也一起杀了。” 公子翎道:“万万不可,几万的大军一旦失去了领军人物,在我大宸境内一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到时遭罪的是老百姓,局面更加无法控制。” 正当公子翎给他们重新布置了战术,小兵来报:“红鹂姑娘在帐外求见!” 公子翎皱了下眉头,她最讨厌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所幸安排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巡逻一下了,便应了去。 “大将军,没有打扰到你吧。”红鹂语速快而短,似只是一句正常的开场白,没有一丝愧疚或因此抱歉的意思。 “你掐着点来,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红鹂轻快的眨了眨眼睛,与公子翎并肩而行,却依然是随着她脚步的走向而行,后面跟着的是罗格带领的亲兵卫队。 经过昨夜一役,归城内惶然一片,士兵们的脚步沉重了许多,面如死灰,目光失去了色彩有些茫然,除了巡逻兵,大多倚靠在城墙下稍作歇息或进食。 “你来找本将,到底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在等待援兵到来,我只想知道,你的兵能不能守得住归城?”归城是龙吟宝藏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他们一踏过归城,进山寻宝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援兵到来能压回去,那宝藏也会跟着暴露了! “如果本将说不能,你有何良计?” 红鹂见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摸不准她在想些什么,“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兵力不足,装备武器更是缺乏得很,此去墓陵不远,将军可以派人去取些武器大炮,大抵可以挡住他们!” “不行!”公子翎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脚下步伐不停,亦未见半分。 红鹂冷冷地道:“你是想等兵败城破,将宝藏所在地暴露出来么,你别忘了――”“圣使!”公子翎霍然打断她的话,“于情于理,为了你我还是为了兵民也好,我公子翎都没有理由输这一仗。如果能用上那一批大炮固然是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每一朝的大炮炮型都不同,甚至烙有编制和独特的符号,你这样做是想提前曝光吗?” 红鹂愕然,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点。 “这样也不行,那这一仗注定要输了吗!” 公子翎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道:“本将自有办法。” 红鹂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说:“臧敖虽然败于你,但他这个人好胜之心很强,越战越勇,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从小跟在木将军身边,也算是看着我们陛下长大的,他对陛下的心思我们也都知晓,他会背叛陛下,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们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过,那一年陛下带领我们征战四方,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红鹂忆起那一段日子,眼神里有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公子翎停了下来,侧身看着她,认真的问道:“我和漠北女王有什么区别?” 红鹂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凤目微转长眉轻挑,笑说:“她是王,你是将。” 公子翎笑了,笑得很轻快,爽朗的笑声引来旁人的侧目,其中一人忙跑上来,躬身道:“卓德参见大将军!” 公子翎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本将就四处巡视一圈,没事了,你退下吧。” “大将军……”卓德仍躬着身,似有话要说,“下官到底还是皇上亲封的五品武将,虽所做之事有限,但也不该在这侍候畜牲呀!” 他这一说,红鹂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马棚,难怪老远闻到一股怪味。 公子翎此时脸上已没了笑意,抬了抬下巴道:“既然卓将军嫌本将安排的工作轻了,又有意为归城出一份力,那本将就命你和左先锋,带领我们的宸军战场杀敌,为我大宸建功立业!” 其言辞之厉,煞有其事,吓得卓德身子又躬低了一些,忙道:“大、大将军,下官只是个文官,那里懂得领兵打仗,还是……” “混账!”公子翎斥责一声,容颜大怒:“既然你的要求本将已帮你实现,却又出尔反尔违抗军令,视军纪如儿戏。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再听候发落。” 罗格大手一挥,两名小兵上来将那跪在地上求饶的卓德拖了下去执行军法。 红鹂忍不住笑了,美丽的容颜妖艳无比,道:“大将军果然高明!” 公子翎睨看她一眼,已抬脚往回走,“本将只是公事公办。” 红鹂跟上步伐,道:“你故意巡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然后顺水推舟封他为先锋,他那么胆小怕事哪敢上战场,还不得跪地求饶吗,你就趁机治他罪名。” 公子翎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没错,她确实有心要对付他,本来想探过敌营后再治他的罪,结果好死不死居然让卓德蒙对了敌军人数。他是皇帝亲封将领,自然不能无缘由的治他的罪,所以才用了这法子。 说她故意的也不是,现下是紧张时刻,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办他,不过无意走到这里来,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随手将他办了吧。 可惜,如今朝廷上多的是,像他这样的文官武职,占着茅坑不拉屎,只会想着抽油水,一有事躲都躲不及! 当她们巡到难民营时,公子翎远远的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琴衣。只见琴衣在施粥棚下,扬起温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的笑脸,为前来取粥难民勺粥。 “罗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格大步上前来,颔首抱拳道:“回将军,郡主马车经过此地,见到遍地的难民,便不再愿意离去,说她是南境王的女儿,岂能弃南境的子民于不顾,而自己逃亡。郡主还说,她相信将军您能打胜此仗,自己愿意留下来为归城出一份力!” “哟,真是个好女孩,有着上等的身份,却不摆架子,难得!”红鹂眼角余光扫去边上的那人。 公子翎依然冷着面,“派一支士兵带上所有的妇女老少和伤兵,到后山去躲一躲!”,说完转身就走了。 罗格领命去办,独留红鹂半敛凤眼,陷入沉思。 第三次的攻击,按着公子翎的猜测,必定是由百里行带兵前来。 果然,正午一刻,百里行带着两万兵马杀到城下,对待这一座满目疮痍的孤城,他们采取的依然是强攻和车轮战。只要把城门打开了,带着一万人马杀进去,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把归城满城屠尽。 公子翎领着兵将,杀入重围,浴血奋战。 当中除了罗格、班隆、江安、秦中汉等将领,多了一名红衣女子,就是红鹂。她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归城能不能守得住,拼死一战也算对得住陛下了,心中也无愧! 说来倒神奇,红鹂的加入有如神助,士兵们杀得更起劲,大概是不想认为自己输给一个柔弱的女子吧。 拼杀了两个时辰,大家已筋疲力竭,敌军的人数却不断在增加,黑压压的一片以压倒之势冲过来,宸军一点点的败退。 公子翎骑在战马上,望一眼天边的落霞,眉睫微动游目四周,接着将银头长枪一收,喝道:“退兵回城。” “撤,快撤……”罗格将身前的两名追兵刺死后,跃上马鞍,与班隆断后,好让我军步兵有足够的时间奔回城内。 百里行见宸军撤退,哪肯放过他们,高声叫嚣着:“冲啊!进入城门者赏银百两!” 璃军本就占着优势,又听得统帅的话,这份想冲城的心思更甚了,为了那百两银子,不要死般紧跟着宸兵的屁股,生生的挤进了城门。 大破城门,百里行心下狂喜,带兵悉数冲进去。 进城之后,却不见宸兵的身影,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诡异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嘎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城门已关上。当百里行得知中了圈套时,已是来不及了,城上倏然站起密密麻麻的人影,手搭弓箭。 “放!放!放!” 三声下令,箭矢之声“嗖嗖”响起,瞬间倒了一大片,而璃军如困斗之兽,想沿梯爬上城墙,却已被去堵得死死的,不断有惨叫声响起,这种注定了死路一条的感觉蔓延到各人的心里,已是慌了阵脚,任那百里行怎么叫嚣,再也振不起士气。 最终,两万璃军折了九成,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这样的场面,阮冰是第一次见到的,城里城外硝烟四起,我军与敌军死亡的人数超过了两万,那塞北的黄土地都被鲜血染成了红红一片,鼻息间无处不是浓浓血腥的味道,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却比那黑幕更深更沉一些! 她虽然杀人无数,但这两天来杀的人超过她平生太多太多,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当看到璃军被射杀的时候,她的心终是不忍的,更无法直视那场面!转头看向身边的公子翎时,却见她双眼一直看着,一眼都不眨。 两天激战过去,敌军少说折了三万兵,而宸军集合所有兵力,也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第三天,城门上挂着百里行的尸首,而城外璃军的尸体也未清。当臧敖带兵前来时,班隆站在城墙上带头大喊:“多谢臧将军的厚礼。”而后,其他城头上的士兵也跟着高喊,一波高于一波。 虽然臧敖带的兵中,属于璃兵的已寥寥无几,但曾一起并肩作战过,见同盟友军的死状极惨,心中难免有些戚然!昨天,同盟军攻城,结果一去不回。探兵回报说,百里将军带着人马冲进了归城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料想已遭不测。耳边听到宸军对臧将军的谢意,想到同盟军两万兵马,竟也攻不破归城,还全军覆没,莫非这其中真有猫腻?军中不乏血性有原则的男儿,不禁对臧将军侧目。 臧敖心知对方想打心理仗,万不能让对方得逞了,高声道:“吾等奉漠北女王之令拿下归城,尔等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话一喊出,身后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喊:“漠北女王万岁!”士兵们振奋,跟着喊:“漠北女王万岁!” 公子翎无视下面躁动得随时都会开战的局面,对身边的红鹂道:“如果你有话要说就趁早了!” 红鹂闻言没有立即说话,也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前方大军上。毕竟是漠北的兵,她也不忍看着他们为了一个叛徒去送死。 “臧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陛下的命令,你难道忘了在天山祭祀台上对陛下发过的圣誓了吗?” 这样一道女声从传来,清晰地送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天山祭祀台,圣誓这七个字震得他们目光一凛。 皆因所有的漠北士兵,出征前都会经过天山,在祭祀台对着神山发誓,永远效忠女王,誓言赫赫,现在还记得! 臧敖心头一紧,当下大喊一声:“哪来的妖女,妄想污蔑本将,大家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红鹂冷道:“谁污蔑谁,你心中有数,我已向陛下飞鸽传书,你呀,别指望陛下会正眼望你一眼,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得到陛下一声叹息。” 或许是红鹂一身红衣过于醒目,军中小有职位的将领认出这红衣女子是谁,只因多年前曾并肩作战过。 臧敖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你们听着,谁能拿下这妖女的人头,赏黄金百桑官拜三级!” 说话一出,军中一阵轰动,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黄金,能有百两黄金已足够享乐下半生了,谁人不心动! “那…本将军的人头又值多少两银子呢?”公子翎喊话。 臧敖眼睛一眯,盯着那道天青色披风下的身影,“公子翎,你敢不敢再与我臧敖一战。” 这句喊话很可笑,战场上的事岂能有三盘两胜之说?臧敖不甘心,想起上次战败的耻辱,不由得将心里话飚了出来! “好!” 在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情况下,公子翎飞身下了城墙,臧敖亦是大出意料,快马一鞭奔过去。 当臧敖奔到面前,公子翎将银头长枪往地一掷,像生了根一样稳稳扎住。 “我下来,不是为了和你打,而是想提醒你!”公子翎对于他骑着快马围在身边转悠的挑衅无动于衷,尽管站在高大威猛的战马前,还是那样的神采飞扬,神情悠然自得。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还能坐下来喝茶聊天不成?”臧敖冷冷发笑。 公子翎露出个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笑容,说:“只要有着共同的利益,为何不能?” 臧敖拧下眉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已经用了三天时间攻我归城,你应该知道我大宸援兵就要到了,就算你今天攻了进去,那么,你就能拿走想要的东西了吗?即便你兵将众多,没有三五天怕是搬不走的,到时候我援军一到,你们照样什么都得不到!”公子翎瞧他看了一眼,静下来就代表听得下她的话,“再退一万步来说,璃军已亡,所有人都以为是你臧敖干的,你担保能将宝藏从璃国边界进入漠北吗?” 臧敖心里很惊讶,公子翎怎么知道宝藏得手后就从璃国边界进去漠北? 虽然不想承认,但公子翎所说的句句像刀子一样戳到他的心。他们错过了第一天进攻的好机会,如今硬闯过去,变数实在太大了! 但是……臧敖脸色瞬息万变。 公子翎看差不多了,又下了一剂重剂:“用不了多久,漠北女王就会知道你起兵造反的事。我知道你并非主谋,只怕到时东窗事发,你的主子为求自保撇得一干二净,女王也只会下命令追杀你,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藏敖倒吸一口凉气,眸色有些涣散,战马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绪,踢蹄嘶鸣。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弃攻城了吗?哼,你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藏敖稳住心神,目光森森露着寒光,握着方天戳的手却微微发颤。 “话就说到这里,选择在你。”公子翎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话,绕过银头长枪走回城去。 背后是留给值得信任的人,而非敌人,今天她且冒一冒这个大险! 当听到“呛啷”一声,公子翎停下了脚步,后背已是湿漉漉的一片,被冷汗渗透了。 “公子翎,终于有一天我臧敖会再回来,拔起这把方天戟,再与你大战一场!哈哈…” 这一场战争止于这两把兵器。自那天以后,一直在归城城门外的黄土地上扎着,竖得笔挺,等待它们的主人们回来决一死战。 敌军撤退了。阮冰和红鹂仍有些不敢相信,跑到公子翎的身边,齐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们刚才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臧敖挥军一涌而上,又或在背后突然出手耍阴招! 公子翎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轻笑,“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便不再是敌人。” 阮冰弧疑的道:“你们能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对他好,对我们好,那就足够了!” 红鹂和阮冰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均有不解。 红鹂有点感到不可思议,喃喃道:“这就解决了?这下连援兵都不用来了。” 公子翎轻轻瞥她一眼,说:“本就没有援兵!” “什么?”听到这句话,红鹂和阮冰睁大了迷惑的眼睛。 公子翎看着那两把象征着和平的兵器,缓缓道来:“归城最多能顶个三天,从一开始就注定等不到援兵!” “可,可你说……”阮冰惊得一下子表达不出话来,嘴巴合了又合,张了又张。 红鹂似想到了什么,“所以你将城中弱小早早送上山,就怕城破后……不对,你肯定还有别的后招。” “我的后招就是…”公子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要说不说的钓足了她们的胃口,“没有后招。” 什么? 这回连红鹂也张开了嘴巴,合也合不拢。 “无招胜有招!”公子翎叨念着走远。 “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肯定不信。” 阮冰和红鹂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那苦恼的表情,扑哧的笑了出来。 登上高处,公子翎面向北方,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心却隐隐作疼。她曾记得,舞阳是最怕冷的,如今却要待在那冰天雪地里,怎不叫她心疼! 归城这一战,她最坏的打算是诱敌深入墓陵,然后炸毁墓陵,让他们与宝藏同归于尽。然而,大概是老天爷也给了她个机会吧。 舞阳,我想许你一个天下! 第七十一章 天山雪域宫。 “让开。”冰冷的女声微怒,“苏瑾,你竟然敢挡本宫去路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 “不敢!”苏瑾手持长鞭,嘴上说着不敢却稳当当的站在中庭去路的中间,“素闻陛下剑法出神入化,苏瑾正想讨教几招。” “大胆苏瑾,陛下圣名在上,岂容你冒犯。”橙殷大声斥道,与黄莺一起,手中的长剑已出鞘。 苏瑾盯着万俟雪苍白如纸的脸,后者一言不发,目光直视着她身后的那道门,心思怕是放在门后的那个人身上吧。 默然半晌,万俟雪的视线落在苏瑾身上,“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苏瑾勾唇一笑:“我和小师妹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当万俟雪的眼神沉郁得可怕,苏瑾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哪怕棋行险招,她也要摸清女王的内力还剩几成。 “好一个心意相通,”万俟雪牙关微微咬紧,“那本宫就把你杀了,看她心不心疼。”取过橙殷的长剑,手腕一转,剑尖微颤,打了个漂亮的回旋,剑尖直指苏瑾。 苏瑾深吸一口气,抑着加速的心跳,目光紧紧锁住那把利剑,她见识过女王神秘莫测的武功,哪怕还剩五成的功力,也是远胜于己,不由得暗生怯意。 寒风呼呼作响,天地间陡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住手!”冷清的女声轻,一道倩影悄然出现在门前。 当今世上,能喝令冷罗刹苏瑾和漠北女王万俟雪停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浅歌。 苏瑾头也不回,脸色却难看得很,而万俟雪则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浅歌。 浅歌外披一件白色大氅,身着素色衣裙,腰间以云带束着,更显出不盈一握。她步伐轻快,面无表情,浅眸波光不转,走到苏瑾身边时,轻如叹息的声音道:“大师姐,花影烦请您照看一下!” 苏瑾冷如冰针的目光刮过浅歌的脸,没有一刻停留,自然也没看到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而浅歌流畅的侧面线条全数入了万俟雪的眼睛,连带微蹙的娥眉足显哀伤,万俟雪忍着了胸中激怒。 大师姐,我知道你还在恼我,你放心,浅歌做事自有分寸! “女王陛下!”浅歌的声音恢复原来的冰冷,“您亲自大驾光临,找我有什么事?”语气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哪怕连一点佯装都没有。 万俟雪眉头皱得更深,眸色更幽,“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躲着我。” 浅歌神色如常,淡淡道:“陛下想多了,浅歌是陛下俘虏的人质,这天山雪域,这座别苑就是牢房,浅歌由始至终都在这里,谈何躲?” 是吗,天山雪域,我的王宫是你心中的牢狱! “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万俟雪深深的看她一眼,归剑入鞘,朝后园的方向走了去。 橙殷和黄莺相视一眼,识相的远远跟着。 本来后园的景色就不甚别致,在遍地白雪单一的颜色衬托下,更显萧然。 浅歌站在丈外,看着眼前那道背影,不过数日不见,她脸色又苍白了许多,身子也消瘦了些!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对苏瑾下手,你就那么怕我会杀了她吗?” “如果陛下将我唤到此处,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我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浅歌!”万俟雪倏然转身道:“你心中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就是了。那些伤害了花影的人,已经都被我杀了,也算为她出了口恶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那罪魁祸首呢?浅歌没有说出来,眸光微微一闪,冷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谈无益。” 万俟雪忽然走近浅歌,抬手将那落在她肩膀上的雪花轻轻拂去,这样的一个动作却让浅歌后退了两步,她无奈笑了笑,“那我们来谈谈凤舞阳如何?” 浅歌冷若冰霜,目光锁在她脸上,“你一早就知道了,却将我拿作戏子看。” 万俟雪撩起狭长的凤眼看天,半晌对浅歌摊出左手,那手心里握着一串水晶琉璃手链,说:“你在我的寝宫里见过它,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这串手链多年来我一直放在百宝盒里第五格,那天之后就换了位置,打那天起你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对我更加的小心翼翼!”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浅歌回想那天,兴许是因为过于慌乱,放错了吧。 “对,”万俟雪展眸道:“我原也以为没什么,一直到你喝醉了酒那天晚上,你把我当做你的母后,诉说你出宫后的遭遇,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浅歌下意识去咬下唇,只一下又放了开来,“为什么我的手链会在你手上?”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万俟雪无奈的笑了笑,“这手链代表着我第一次的失败,我把它放在身边就是想提醒自己,有一个人等着我去杀…” 浅歌心头一跳,静静的听着她往下说,“…八年前我十五岁,第一次离开雪域来到中原,在京都我跟西熙帝玩了一局九宫阵,结果被高人破解,知道我最后要杀的是大宸的晗月公主凤舞阳,提前将她送出宫去,那天晚上我中了埋伏,而后将宫殿烧了方能脱了身。” “烧了?”浅歌喃喃自语,她记得那天晚上皇宫的方向起了火,莫非就是鸾凤宫! “嗯,”万俟雪盯着她那张略带惊慌的脸,道:“西熙帝怕是恨不得我死,下了死命令,大闭宫门哪怕是自己人都不放过,因此烧死了无数的宫女太监。” 浅歌视线不稳,轻闭双眼,她心中祈祷当年奶娘没有出事,可是,现在才祈祷还来得及么?胸中感到一股苦涩的悲痛。 “浅歌,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动手啊,为何迟迟不动手!”浅歌心生愤怒,猛然打断了她的说话。是了,肯定是为了那龙吟宝藏吧。 浅歌心思颇乱,原来眼前这个人在八年前就想要杀了她,所有一切皆因她而起。 万俟雪脸色一沉,道:“我将这些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能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不要将问题都藏在心里!” “呵呵…”浅歌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万俟雪,道:“万俟雪,你这么恨我凤族皇室,因为你是前朝大夏端木族的后人。你我之间只有宿世的命运,你不觉得两个仇人开诚布公的谈心,很可笑么?” “你我两族百年前的恩怨我不想再多说,为了你我忤逆了祖训,为何你不能为了我忘记原来的身份……” 浅歌冷嗤道:“你野心勃勃企图灭我大宸江山,你对我的情意也不过是为了想取得我信任而已,可惜,你该讨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欢心才是。” “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万俟雪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心如被针刺了一下般绞绞作痛,“你说我对你虚情假意,那我图你什么?” 浅歌微微一愣,抿了抿嘴唇,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乃顺天意而应人心,皆是大势所趋,你端木皇朝早已消失百年,你又何故执着复国。” “天意?呵!”万俟雪冷冷的一笑,“不,那是一场筹谋已久的背叛,我大夏数百年以来无比的昌盛繁华,有人狼狗野心,不满削为蕃邦俯首称臣,联合了其他八蕃谋反,你可知这个人是谁吗?” 万俟雪越说越加的愤怒,缓了一口气接道:“他就是百年前华夏大地巴郸的国王,凤翔安。” “你、你胡说!”浅歌恼怒,凤翔安正是凤家开国祖皇帝的名讳。 “我端木先人用鲜血写成了一本史录札记,上面记载罪臣的罪状条条属实,端木后人一日不复国便世世代代不移天山。”万俟雪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声情并茂,浅歌不由得被带入其中,仿佛看到先人以下犯上叛乱的行径。 不,就算先人有错,木已成舟,船行万里亦回不了头,我凤氏江山不应该就这样断送了。 浅歌沉着冷然道:“今天你向我凤氏讨回国土,明天又该是谁向你讨回华夏圣地?” 万俟雪看着她,静默了片刻,说:“如今的大宸江山危危可笈,尤其被南璃虎视眈眈,天下该由能者居之,西熙帝残暴无能,大宸的天下迟早要亡在他的手上,我端木族要将其夺回来又有何过错?” “不管怎么样,犯我大宸江山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浅歌不假思索,一面的凛然。 “我们之间非得要这样吗!” 浅歌冷笑道:“你是你,我是我,天生就是敌人,本该如此。” “好,好!”万俟雪苦笑,连说两个好字,霍然眼神变得犀利,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道:“当年我害得你出宫不假,但这么多年来你的皇叔从未想过要接你回宫,还安排了别人假冒你,顶替了你的位置,不管你回不回去宸宫早已没有你一席之地,你何故要帮那个昏君?” 浅歌转头去看那远处的雪景,眼里的茫然渐渐变得清晰,“大宸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是凤氏家族的天下,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责任。” “说得好,责任!”万俟雪注视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语调依然冷硬,“别忘了,你现在在漠北雪域,要如何拯救远在千里的大宸?就算你回得去,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得这个天下吗?” 浅歌怔了怔,良久说不出话来。 万俟雪的表情松了松,收起那冷傲的一面,“只要你不管此事,不与我作对,我可以答应你,日后我万俟雪攻下大宸,保你们凤族一点血脉。” 浅歌目光有些涣散,看了万俟雪一眼后又垂下眼帘。那微蹙的眉心,颓然的神色,让万俟雪心中有些不忍,道:“是他西熙先至你于不顾,你何必为了――” “不!”浅歌霍然抬眸喝声,丝毫不为所动,道:“我身为凤家子孙,凤家人应当与大宸共存亡。我还有一个选择……” 看着她突转锐利的眼神,万俟雪心神有些恍惚,“你想做什么?” 浅歌眸中闪过一丝冷酷无情的光芒,按在腰间的软剑已出鞘,剑尖指着万俟雪的心窝,“……只要杀了你,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你!”万俟雪脸上尽是悲痛之色,一手揪着胸口的衣物,吞下涌上喉咙那股腥甜的液体,“你当真想要我死么!” 浅歌眸色深沉,瞥一眼远处的两名圣使,眼神有警告之意,“我知你经脉逆冲,内伤未愈,杀你我有七成的胜算。” “杀我!哈哈……”万俟雪突然仰天狂笑,眼角有点点泪花,直视浅歌的眼神里尽是死寂,“既然你那么想我死,那就动手吧,我答应你绝不还手!” 第七十二章 “你动手吧,我答应你绝不会还手!” 当一个人眼里噙着泪对你说这样的话,你是否真的下得去手? 一阵风刮过,冷冽得像一巴掌甩在浅歌脸上,持剑的手有些颤抖。二人四目相对,被剑指的那一人越发镇定,另一人就越加慌了神态。 浅歌狠狠咬住了下唇,牙印深深,方稳住了心神,冷冷发笑一声,却放下了手中软剑。 “女王陛下曾救我一命,我怎能恩将仇报!” 万俟雪的神色没有因此轻松下来,反而皱眉道:“浅歌,你就是太感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用事,你想跟我斗,你如何跟我斗?!” “说到感情用事,陛下你何尝不是?”浅歌的唇边露出一丝轻笑,看着万俟雪,语气忽地变得阴柔,“我只是改变了主意罢!” “是啊,”万俟雪自嘲地笑了,完全忽略她后半句的用意,“那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用错情?!” 她眼睛轻眨一下,浅歌已到了跟前,笑靥如花,美色绝世仍撩人心房。可惜,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不再清晰见底,比起初见的时候更多了层阴晦之色。 下一刻,浅歌身上熟悉的清香味道萦绕上心头,微凉的软软的红唇贴上来,万俟雪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打个措手不及,平稳的气息开始紊乱,看到浅歌眼睛里闪着炙热的情意,那一刻让她分了心。 黄莺和橙殷错愕的瞪睁大眼睛着那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对视一眼后又尴尬的撇开视线,这样的场面让她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万俟雪,你爱错了人!”浅歌轻声细语的道了一句,贴在一起的唇齿一张一合的摩擦,有说不出的诱惑,在万俟雪微微怔仲的时候,又极快地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柔软的舌尖一推一送,几乎深入喉咙。 万俟雪全身猛地打了个激灵,用力将浅歌推开,神情不可置信,眸色沉了下来,如天山的深湖般又幽又冷,“你喂我吃了什么?” 浅歌被强劲的力道推开,背脊结实地撞上后面的树干,枝杈上的积雪掉落,砸在头上身上显得有些狼狈,但她浅目幽幽丝毫不在乎,舔了舔嘴唇,淡淡的说:“摧心丸。” 万俟雪忍着情绪上和胸腔血气的翻滚,面色寒峻如霜,紧紧的攥着拳头,冷笑道:“我真是蠢,总以为你会接受了我的情意,结果每次都被现实反打一着!” 浅歌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七天活命。” “是吗?”万俟雪冷笑数声,“就像当初我对你一样,真是讽刺,这把戏倒让你用在我身上了!” “没错,不过我这颗却是真的,不信你提气运功试试看。” “不必了。”万俟雪神情依旧漠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是不敢试,而是不想试,更不想证明她说的话。 “当初陛下让我们为你做了一件事,现在我也想让陛下为我们做一件事……”说到这里浅歌顿了一下,眼角扫了一下两名圣使的方向,又道:“五天后,送我们上天山。” “……为什么是那一天!”万俟雪似乎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脸色有些惶然,良久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她,语气仍是掩不住的失落,“你这样做无异是去送死。”就算明知是死,也不肯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么! 浅歌不着痕迹的转目眺望远方,可她那怆然的表情已烙在了心间,挥之不去。“陛下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 “倘若我不答应呢?”万俟雪眸色一冷,如刀刃的寒光逼视浅歌。 “你会没命的。”浅歌怔怔地道,神色一顿,恢复原来的冷漠,道:“你别无选择,这颗摧心丸加入了一味独特毒性,除了我无人能解。” 万俟雪阴冷的目光投向浅歌,道:“是你,还是她?”随即冷淡地哼了一声,“看来我宫中的鬼也该捉一捉了。” 浅歌心头一跳,这话她接不接都已无意义,干脆撇开视线不答。 “本宫收回原来的话……”万俟雪侧目看了浅歌半晌,霍然道:“你若再能心狠几分,倒是能跟本宫斗上一斗。” 浅歌冷然道:“陛下以为还能翻盘吗?” “不,你不能,本宫也不能。”万俟雪凄然笑了,“既然你决定要做回凤舞阳,走自己的棋路,将来就不要后悔。”末了将手中的链子掷给浅歌。 浅歌握在手中,徐徐摊开手掌,只见珠子上面沾了丝丝血迹,透着幽光。“陛下,我是浅歌还是凤舞阳,取决于你是要复国还是就地安邦。”话罢,将手链往上一抛,右手起剑一挥间,琉璃珠散落,落在雪地上发不出一丁点声音,顷刻没了影子。 万俟雪眼见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话卡在喉咙没说出来,却有一种情绪梗在心头。 这么多年来,她无事时总会拿出来看一看,刚开始确实是想留在身边提醒自己过去的失败。后来,她心生好奇,想知道手链的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久而久之,她觉得凭着这一串手链,她和手链的主人有着一种微妙的联系,无暇的想象,倒是聊以慰藉她心中的苦闷。 黄莺和橙殷站的较远,听不到她们讲话,却见她们的气场和表情变了又变,浅歌的举动每每让她们提心吊胆。当浅歌走来这边的方向时,陛下却一直垂头作沉思状,并没有让她们拿下浅歌,虽心生狐疑,但也不敢多做举动,便让开了道。 反正在雪域宫里,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浅歌无视两位圣使狠厉的目光,径直回了去。当她回到房中,见到苏瑾正起身向她走来,一句大师姐还没唤出来,阴沉着脸色的苏瑾甩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浅歌的脸偏到一边,口中已尝到甜甜的血液。“苏瑾,你……”花影急红了眼,却无力的趴在床沿,重重的喘息,睁大了眼睛瞪着苏瑾。 “你下不去手,我能原谅你,但你为何要阻止我?”苏瑾双眼是赤红的,不是被衣服映红,而是血丝布满了眼眶,阴狠的模样尤像地狱罗刹再世。 这是浅歌有生以来第一次挨巴掌,她忍下了那股在心中翻腾的酸楚,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止住了唇边的颤抖,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神色一端,道:“大师姐,为何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此时的苏瑾根本听不进话,她眸色阴鸷地一瞥,停在浅歌红肿的左脸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你什么时候才懂得?” 浅歌无奈的苦笑,“如果大师姐信不过我,现在就把我杀了罢!” 其实苏瑾也是怒火攻心,控制不住自己才打了浅歌。是了,只有这个时候她心中才得到发泄,感到那么的快意。她喜欢将人踩在脚下,喜欢看别人向她求饶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句大师姐和泼了她一盘冷水,她对师妹竟也产生了那个可怕的念头。 她在做什么?! 苏瑾神经兮兮的使劲搓着右手,胸前起伏不定,低下头去看也不敢看浅歌一眼。 “大师姐?”浅歌瞧出不对劲,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逼了开来。 “师妹,原谅大师姐,大师姐并不是真的想打你!”苏瑾跑出去之前说了这句话。 浅歌想追上去,被花影唤住:“主人,别……别跟上去!” 花影看到苏瑾的那个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兴奋中带着狂躁,像及了那个动不动就拿皮鞭抽打她们取乐的六神君,她害怕主人受到这样的伤害! 浅歌想给花影一个放心的笑容,才发现左脸疼得厉害,她现在脸一定肿得很厉害了! 忍住不发一言,才勉强将叹息卡在喉咙,走到床边,默默的扶正花影的身子,让她半靠在床上。花影的伤口正在慢慢结痂,断的骨头能接的也接回去了,乐观点的话一年半载可以恢复,但也是半残了! “主人――” “别说了!”浅歌怎会不知道花影想说什么,比起她的伤,自己的不算得什么! 花影看着她半晌,费劲的抬起了右手,将她头上肩膀上的雪花拂去,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侧面停留了一下,又怯怯地垂下手。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下天山,回中原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帮你调理养伤,你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了。”浅歌轻快地说,可湿润的眼角终究出卖了她的内心。 “花影不疼,主人不要难过!” 浅歌轻轻地抿了抿唇,花影的声音很好听,对她从来都是轻声细语,说的话只有两种表达意思,顺从和安慰。为什么她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忽然,浅歌神色一变,离开了床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瞥见回廊的转角处闪过一道黄色的身影。拉回视线,微微凝目搜索,在窗栏下的夹缝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字:地牢。 浅歌在心里默念一遍,将纸条攥在手心,思绪翻飞―― “你想怎么做?” “杀了她,再自尽!” “你这算同归于尽还是殉情?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俟雪死了,木子尧就会得逞,万俟冰婧的复国之心更甚,死不是唯一的办法。” “即便能逃出去,经此回去中原路途遥远,我们还有希望回去么?!” “雪域宫易出天山难上,这个月初十,让万俟雪亲自送你们上天山,后面我自有安排。” “这、这么快?” “我可能暴露了,那天在地牢万俟雪看了我那一眼一直让我心神不宁!这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我还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 第七十三章 小修2 夜幕刚降临,一道黑影避开狱卒,潜入地牢,很快到了深处,那里有一道门半掩着。 “你杀不了我!”低哑的男声叹息,似是讥讽,又似无奈。 “这一次我定要把你的命拿下,为我苏家上下一百三十五条命报仇。” 喝叱的一声,紧接着便是衣帛破空和咣镪冷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在毫无半点亮光的小黑屋里两道人影翻动,苏瑾利器所指锋芒毕露,招式厉辣阴狠之极,而对方不慌不忙,行动不便却屡次躲过绝杀,似乎很了解她的杀招。 “没用的,我杀人无数,什么杀招绝招对我都没有用,你的每一招都透着杀气,你的愤怒你的恐惧,无不一暴露了你自己,你怕我多于恨我,你想杀我却无法办到,哈哈哈……”笑声为止,蓦地呀了一声,铁链拖动,反掌击中苏瑾。 苏瑾立地不稳摔倒,吐了一口鲜血,却极是得意,阴冷的笑起:“左肋肋下三寸曲泉穴,就是你的死穴,谁说我杀不了你,你也有今天……” 对方静默了许久,却气息越来越平稳,苏瑾心中大惊不妥,暗忖:难道万俟雪骗了她?正当她诧异,听闻他的声音说道:“不错,曲泉穴正是我的死穴,可惜你刺高了半寸!” 什么!苏瑾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挣扎起了来,手中持有的利器已刺进对方身体里,便反手抽出了长鞭。 “你因为害怕看见我的脸,而选择黑灯瞎火下来杀我,反而失利下错了手……“在黑暗中,上野侍的眼眸中闪着得意的精光,”你们喜欢讲因果报应,这是不是你的因,是不是你的果呢。六年前,小宫主看不得我为她办事的方式,将我囚禁于此,如果不是这样,我也等不到你,这是你我的因果……” 苏瑾冷哼了一声,“你不死,就是老天给我机会让我亲手杀了你。”长鞭甩动翻滚,像一条蛇一样吐着复仇的信舌向着他击去。 可惜,软鞭纵然是很好的武器,但在这小小的黑屋里,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不出片刻,鞭身被对方的铁链缠着,几个回合苏瑾被控制住了。 “我上次说过,给你一次机会,但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一次你别想走出去,留下来陪我吧,哈哈……” 苏瑾此刻无比的绝望,“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上身被他锁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强而有力的枷锁。 上野侍发出阴森森的邪笑,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会死的,你还没有报仇呢,就算这一次让你走,你下次还会再来的,直到你报得了仇为止,不是吗?” “她当然不会死,因为你会死。”忽地一把女声响起,苏瑾的心脏突突地跳动,上野侍朝声音来源看去,却见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前,依着廊道的微光和他在黑暗中练就极好的视力,只看到是一个黑衣女子,蒙着面巾。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浅歌,你走,快走!”苏瑾嘶哑着嗓子喊道。 上野侍颇有兴味的说:”看来又是一个要进来陪我的人,声音真动听,可惜看不到脸,若也是个美人,那该多美妙!” 浅歌忍住不怒,道:“想看我的脸还不容易,放了她你便能如愿。” “哈哈,就凭你?”上野侍狂然笑道,“当年的苏家夫人乃武林第一大美女,可惜死不从我。她的长女倒出落得跟她一样美丽,你说就凭你想换取我手中的大美人,是不是很可笑?” “那就没话说了。”浅歌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抽出软剑,寒光闪闪。 “跟这种恶人本就不需多说!” 这霍然传来的话语,让浅歌眼底下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她没有料到会有人跟在其身后。 黄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很显眼,她面无表情,眼睛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这样仇恨的目光对于长野侍来说并不陌生,“你是谁?也是来报仇的吧。” “你仇家那么多,我是谁你又记得住吗,你只需要知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就够了。” 黄莺顺手一抛,从她手中一个闪亮的物体掷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后卡在屋顶上,顿时小黑屋变得十分亮敞,如此一来屋里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被两根铁链锁住了身体,一对琵琶骨在他的锁骨下穿过,污黑的墙壁倒跟他糟乱的外表相得益彰。 苏瑾被他右手扣喉锁在身前,看样子受了内伤却也无大碍。 那一刹那,浅歌抖剑刺去,一个常年适应了黑暗的人,一旦看到了光亮会有暂时性的失明,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黄莺也有此意,手底下已多了一把短刀,与浅歌一左一右夹攻而上,纵上野侍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同时抵挡两人的攻势,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开了苏瑾,勉强保命。 “果然是一代高手,可惜行为不端,凶残歹毒,你注定死在女人的手里。”黄莺嗤笑道,在她看来,寻觅了多年的仇人已然是她砧板上的鱼肉,心底一片轻松。 上野侍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刀剑齐下,一如产生了共鸣,默契的配合逼得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失去焦点的瞳孔底下依然是一抹阴森的冷色,“即便今天你们杀了我,如此手段也非君子所为。” 浅歌冷笑:“此言差矣,我们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 “跟你这样的杀人狂魔谈君子之道,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黄莺接道,打了一个眼色给浅歌,脚下生风般飘了过去,短刀锋刃压低一划,朝他腹下的伤口划去。 然而,在她出刀的那一下,上野侍已举掌向她扫去,黄莺一个回身,险险的躲过了他的掌风,一招不着,但她并没有就此罢手,顺势又送出一刀。 与此同时,浅歌撩剑上挑,直击他的面门,上野侍举起手腕上缠绕的铁链去挡,铮铮两声大响,同时抵挡了一刀一剑。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可现下眼睛已成了半瞎,行动受阻,昔日功力大减,大势已去,也知自己撑不了多久。 黄莺和浅歌虽算不上是强中高手,但两人联手去攻克一人,倒不是什么难事。不消一刻,黄莺的刀已在上野侍身上划了四五道口子,而浅歌的剑嗤了两声,将他的左右手筋挑了去,她不愿就这样杀了他,他确实该死,但也绝不该死在她手上。 “比起你苏家的一百多条人命,我已算够本了,该你了。”黄莺点了他身上的三大穴位,瞧了边上的苏瑾一眼。 苏瑾的表情冷如寒霜,一步步走上前去,眼眸徐徐的抬起看着上野侍,“没错,你说我不敢看你是因为怕你,可你终究会被我所杀,我还怕你做什么?” “能死在美人手上,是上野侍梦寐以求的荣幸!”他眸色森森,嘴角的邪笑不减。 黄莺虽以前未见过他本人,但也觉得一阵恶心,浅歌皱起了眉头,忍住了直接给他一剑的念头,反而苏瑾走近了他,拔出那把寒冰利器,冷冷的一笑,寒光一闪,已将他双目剜去,“啊――”这一声低嚎只是一个开始。 苏瑾刺了一刀又一刀,数不清是多少刀,地面血淋淋的一摊血水,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真不是那么好闻的! “大师姐……”浅歌忍不住喊道,“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苏瑾倏地转身道,脸上表情如鬼魅般骇人,“他没那么快死。” 因为她的转身不再挡住视线,她们便见到那上野侍满脸是血,时而颤抖的面部肌肉在说明他还没死,他身上虽然满是窟窿,但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他想死也得等血液流干才行! 浅歌和黄莺相视一眼,心底里是有些悚然的。 突然,苏瑾用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指着黄莺,冰冷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黄莺面不改色,道:“冷罗刹,是我!”发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 “霓依依?”苏瑾惊道,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霓依依的声音没错,又道:“不,霓依依已经死了。”陡地转念,她和师妹一同出现此地,还说了什么也是来报仇的。这样想来,却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浅歌见大师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话说,花影被送了回来的那天,入夜之后,她守在花影的房间里,黄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表明了她的身份,将假冒易容调用身份之事说出来,当日是怎样趁着黄莺内伤,故意逃跑而伤黄莺至昏迷,而后利用高超的易容术将两人容貌改变,也幸得浅歌溺水了,大家都没怎么留意她们,方算计成功。浅歌听后却心有余悸,道:“如果当时女王没有杀你的念头,日子一久岂不穿帮?”霓依依笑答:“就是因为我猜到她会杀我,才想出这一招,如果当天她不把黄莺打伤了岔内气,我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制胜黄莺!”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她们后面谋算女王的一幕。 霓依依见两人的交流,知苏瑾已相信了自己,心思一转,向苏瑾问起一事:“为何这地牢你能来去自如,狱卒也不拦你?”而且这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往这边巡一下。她还想了几个法子,要如何挡一挡呢! “这大概是万俟雪玩的把戏吧,我怎地知道。” 苏瑾对霓依依并无感情,她死了或活着对她没多大意义,她的注意力仍放在血海深仇上面,加之她如今心上只有一件事想做,无关之人她又怎放在眼里。 霓依依沉吟道:“如果这是她玩的一个把戏,那今晚所发生的事,必定瞒不过她!” “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浅歌脸上浮起担忧之色,“是我害了你,让你暴露了!” 霓依依眼波荡漾,唇边挂着一抹微笑,眨一眨眼睛道:“我来自然是为了报仇,再说,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我想她早就怀疑我了,只是我也想不通我哪里露了馅!”她悠悠的一叹,仿佛并不在意暴露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浅歌收起手中软剑,想起了那个人,眸色顿时黯淡无光。 她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凤来殿。 有史以来第一次,女王一大早不上殿不临朝,去了一趟素华苑回来后,闭门不见。古丽领着宫女们下去后,侯在殿外,凤来殿压抑的气氛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出。 幽暗的光线,冷飕飕的寝室,浅歌曾说她这宫殿里缺少一点人气。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有人说我是魔,有人说我是神,从来就没人说过我是人,如果连你也走了,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铜镜里反射出苍白的脸,雪白的发,一双丹凤眼神光不再,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为情动,为情疼,都由不得她控制。 万俟雪目光缓缓移动,随之打开百宝盒,一直紧握着的右手轻轻松开,十数颗珠子落入盒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最后盖上盒子的那一声沉闷,在空荡荡的内室回响,带着一种心悸,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走到床边,胸腹间忽然一阵刺疼,接着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待她稍有神智时已趴在床沿,抬眸间目光缠在眼前的枕头上,那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的卷发。昔日的温存历历在目,她从来没有想过,浅歌会用剑指着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告诉她,她是真的想要她死。 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自食恶果?这个天下我必须要去争,而敌人却偏偏是你! 五天后,天山上,你们想耍什么花样?想逃,逃得过我五万兵马的追捕吗?呵,既然你们都不怕死,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了下来,不掌灯烛的室内更是一片漆黑。 “谁?”在黑暗中万俟雪忽地喝了一声。 “参见陛下!”侯在珠帘外的人蓦地跪下道。 “灰燕,”万俟雪皱下眉头,正要发怒,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灰燕不该会出现在此地。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上野侍已被苏瑾,浅歌,和……黄莺所杀。”灰燕说到黄莺时,显然有些迟疑。 “恐怕那不是黄莺!”万俟雪瞥了灰燕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灰燕退下去后,万俟雪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沉倏然一扫而空。 “来人,传舞姬!” 第74章 凤来殿。 浅歌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她,隔着珠帘依稀可见那道白衣白发的身影, 半倚床塌, 手摇金杯,媚眼惺忪, 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记得第一天来到雪域,雪也正是以这样的姿势躺在那里,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是那么的高傲, 如今眉目间染上了怆然之色。 浅歌眸中突然快速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瞬间之后就消失了。有的事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再回头! “女王召我来为了何事?”浅歌并没有行礼, 话透过面纱飘出, 很轻很淡。 浅歌戴上了轻纱, 那样眼神和语气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身上散发着清冷气质慑人心魄,淡漠的神色, 任凭你怎么努力去探,于她心意猜不到半分。正是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狠狠的揪起来。片刻之后,万俟雪似是回过神来,唇边浮起一抹魅笑, “你是本宫亲封的舞姬,召你来你说还能为了什么?” 浅歌怔了怔,她自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道舞姬是该做什么的,可雪域宫从不设舞乐, 她以为这封号不过是一时兴起封的,现在无异是要她献舞了。 “有这么难以理解吗!”万俟雪见她半会没回声,神情颇为讥讽,又道:“既然身为本宫的舞姬,职责便是要取悦本宫,雪域宫不养废人,你若有难处本宫也不勉强!” “女王想看哪一支舞?”浅歌倒不是被她的激将法激的,舞乐悦人,如果起舞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为什么不呢。 “随你。” 浅歌沉吟转目间发现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别无他人,不由得心想:“没有乐师奏乐,如何起舞?” 万俟雪的目光一直放在浅歌身上,随她视线而动,见她眼中露出暗诧之色,斗念之间已料到她心中所思,嗤笑道:“怎么,没有乐师伴奏,你就不会跳了么?” 浅歌丝毫不在意她冷冽的态度,微微凝神后将外袍脱下,回身之际腰间银光一闪,道是那软剑出鞘,只不过这一回不为杀敌斗招,而是随着轻盈的凌步翩翩起舞。 她身穿素白色锦衣,一根淡紫色宽腰带勒紧细腰,及腰的墨黑色长卷发泼洒下来,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白纱遮脸更显神秘感,如此身姿美色,随着舞剑的节点变奏,回旋飘逸,有凌云之态,当令观者赏心悦目。 万俟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身影,每一下呼吸都伴着她的动作起伏,手中的美酒也忘了喝,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浅歌双眸似水,眼波流动脉脉含情,当剑身回鞘,上睑睫毛轻轻一眨,却恢复了原来淡淡的冰冷,迎去万俟雪的目光,“女王,你可还满意?” “不满意。”万俟雪的语速很快,将手中的酒杯往嘴边一送,稍稍掩饰了尚未缓过来的神态,斟酒那当会已有了想法,“本宫要看……素舞。” 浅歌皱了皱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半晌后却道了声“好”。 万俟雪笑了,甚是得意。 然,一刻钟之后,万俟雪用了八个字概括这支素舞,“妖娆多姿,祸国殃民。”她曾见过红鹂跳过此舞,但经由浅歌跳出,眉眼间多了一分撩人心弦的诱惑,一想到这样的舞曾让木子尧看了去,心中的气怒更甚。 而,浅歌来这不到三刻时辰,已见万俟雪喝了少说有两瓶酒,她还记得那酒的寒性以及浓度,这样喝下去真的不会有事么,她表示很怀疑。连跳两支舞后,她非但没有一丝笑容和欣赏之意,神色间更是冰冷淡漠,只顾自己喝闷酒。 “万俟雪,别再喝了!” 浅歌怒言上前,撩开珠帘,对着那人道:“你堂堂一代女王,当真就这么输不起吗?” “谁说我输了?”万俟雪抬眸凝视她,神情决然,“你休想离开雪域,你是逃不掉的,何故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到时伤了谁,别怪我手下无情。” 浅歌眼睛轻眨泛起一圈波光,抿唇冷然道:“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不想再提。” “呵!”万俟雪莞尔一笑,挂盏上的烛芯明亮的照在她脸上,顿如美玉生晕,明艳无伦。“我喝酒又与你何关?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舞姬,跳你的舞罢。” 听到此言,浅歌顿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分说夺过她手中酒杯,狠狠的往珠帘外掷去,回眸冷怒的看着她。 万俟雪却不温不火的瞥她一眼,“好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倒管起本宫的事来了。”话说未完,伸手取过酒瓶,仰头就灌下去。 浅歌嘴唇一抿,双眸恼得差点能喷出火来,蹲膝去取那台上另一瓶酒,拔开塞子就要喝下去,酒送唇边发现面纱阻碍,便想也没想就扯下来,可下一刻却被一只近乎白得透明的手擒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浅歌一怔:“关你什么事。” “是苏瑾?”那脸上微红肿的指印还在,定是被人掌掴所致。万俟雪阴沉着脸色,见浅歌把头一撇移开视线,便知自己猜的没错,也只有那个疯婆子会做这种事。 浅歌扳开她的手指,挣脱了她的钳制,离台边半丈远,勾唇低语浅笑:“你说上辈子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话罢,送了一口酒入喉,那酒的烈性还是膈了一下喉咙,辣得差点呛出眼泪来。 “你会醉的。”万俟雪看着她轻轻说。 “那就一醉方休好了,”浅歌回眸笑道,“反正我现在已没有任何秘密瞒着你了,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再无言语,相顾而对,一立一倚,你一口我一口喝着这雪域高原上最烈的酒。万俟雪酒量虽好,但此前已喝下五六瓶,神色微熏,醉意已刻在脸上,浅歌也看得出来,以为她总该喝不过几口就倒了,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不到酒瓶的一半,她已然醉上心头。 “你醉了!”万俟雪倏地来到浅歌身前,搂住她的腰浅歌才不至因酒醉而站不稳。 “不,我还没醉,我还记得你是谁,我还记得今天早上对你做过什么……我没醉!”浅歌醉眼朦胧,想推开她证明自己,却无力做到。 “你是想忘了我呢,还是把想事情都忘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想忘了我自己……”浅歌冲她嫣然一笑,轻轻咬了咬樱红的下唇,“……皇叔将我送出宫,外公将我交给干娘,干娘许了我五年平安,却不能给我心上一片自由,以前走的每一步路都由不得我自己,呵~执意追寻火焰令之谜算是我第一次的坚持吧!” “你后悔了吗?”万俟雪喃道,手轻轻抚上她绝美的侧颜。 “我不后悔!”浅歌看着她,她的手微凉却总能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如果不是这样,我便遇不到你,也正因为这样,我想要变成一个强者,如你一般。”也许这样,自己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万俟雪却会错了意,与她面对着面,额贴着额,徐徐叹道:“你那么想跟我对抗么?!” “对,”浅歌盈盈笑道:“女王的兵马我若挡不住,自然还是你的俘虏,我若挡得住,到了那一天我才能配得上你。” 万俟雪呼吸一滞,心中动容,想从她那双澄如秋水的眼眸中,看她此话是真话还是醉后胡言。可浅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她推了开来,向她瞪目嗔道:“你不能亲我!” “我不能亲你,那你来亲我。”万俟雪红唇微扬,凤眼闪动着媚惑的光芒。 浅歌偏头想了想,认真的笑着拒绝了她:“你想得美,我还没醉。” 万俟雪黑了一脸,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异常的明亮,但身体却摇摇晃晃,连自己都拿捏不住她到底醉没醉! 浅歌呵呵一笑,仰起头将余下的酒尽数喝下,透明的酒液从嘴角流出,顺着美颈滑入衣襟内,引人无暇想象。 酒醇醉人,美色诱人。 万俟雪心猿意马,心中似有一团燥热的火焰在燃烧,胸腹胀得难受,展臂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唇齿间夹着酒香和人体的芬香,轻吸唇瓣或深允柔舌,同样火热异常的两具娇躯相互摩擦,产生的快感将炽盛如火的欲念倾泄而出。 “啊……雪……”浅歌仰头轻吟,手抵在她肩头,轻轻的推开了她,在窒息般的亲昵中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 此时的浅歌,娇颜泛着绯色媚人的红晕,朱唇微启间,溢出粉舌舔着唇边的唾液,抬眸轻眨迷人摄神,正是这样一副欲拒还迎的媚惑,万俟雪刹不住欲念之火,两人半推半就来到床榻前,转瞬浅歌被万俟雪压在身下。 “今夜,我要你成为我万俟雪的女人!” “雪……”浅歌轻唤了一声,双手一缠,将万俟雪的头拉得更低,那张精美的容颜和着银发映入眼帘,吻住了她的嘴角,舌尖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我都要记住今晚,好不好?!” “浅歌,如果你胆敢从我的身边逃走,我便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用余生来陪我。”她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万俟雪用贝齿将她舌尖轻轻咬磨,再深深的带入檀口,连着她的气息吞进腹中。 浅歌双眸紧闭,浓睫微颤,朱唇微张散发出幽兰的气息,让人酥软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两人交合的口中穿出,是她的,又或是她的。 轻解衣带,脱下罗裙,万俟雪的动作很柔,很轻,浅歌的心跳很快,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 待浅歌稍微清醒时,不知何时起两人相对而坐,双腿缠在彼此腰间,身上的衣物尽脱。随着烈酒的劲头上来,醉意朦胧,在寒冬的夜里,身体只感到火热的沸腾! 从眉心开始,挺拔的鼻尖,柔软的润唇,小巧的下巴,迷人的锁骨……万俟雪用唇舌在浅歌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打转,柔滑的指尖在细腻如锦缎般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烙下属于自己的印章。 “唔……啊……”浅歌呻吟出声,那唇舌,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所到之处,像带过一道酥麻的电流,引起下腹一阵的痉挛,又似虚无得逼不及待想要填满它。 “嗯!” 一声带着叹息的尾音,浅歌轻咬樱唇,身体某敏感又令人羞耻的地方被两指按住捻揉,传来陌生的快感让她无可压抑地叫喊出来。 “别怕,不会太疼的!”那句安慰人的声音轻柔无比,小心翼翼的像怕惊扰了她一样,万俟雪在浅歌耳边柔说着绵绵情话,一遍又一遍的挑逗着她娇艳欲滴的耳珠,一边轻轻的将她身子压在床上。 此刻浅歌已无法分神去思考她到底想做什么,感受着那股在体内流窜的热焰,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声低哼般的叹息,一手轻柔的抚摸着万俟雪银色的柔发,另一手抚上她光滑无限的美背…… “啊――疼!”贯穿身体传来的剧痛让浅歌痛呼出声,神志稍回了过来,脸色刷白,双眸泛着泪花,深深地咬住了唇瓣。 万俟雪一刻不停地亲吻她的红唇,用舌尖撬开那牙关,不让她再伤害自己,而修长的手指也停在那紧致的甬道里,不敢再滑动半分。待浅歌安静了下来,抓着她手臂的五指也渐渐松了劲道,随着温柔的细吻落下,埋在甬道的指尖轻轻滑动了起来…… 浅歌微眯双眸,口中无法抑制住地发出动情的娇吟,伴着体内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酥麻的快意,那一下下柔软细腻的摩擦带来极致的快感不断地攀升,只要是她给的,无论是痛苦还是伤害,她都留着。何况,原来是一种快乐的幸福! 当两人娇喘不已,身上香汗淋漓之时,浅歌一声声高亢的呻吟回荡在室内,万俟雪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看着身下人儿的眼神都快宠溺出水来了。 即便不是因这场剧烈的运动所致,酒后的劲头也让浅歌浑身乏力,身心疲劳的她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落入温热的水中,无论是那细长的五指,还是绸巾滑过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让她感觉到自己被呵护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如此,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素舞,作者菌歪歪出来的舞种,勿考究。在第五十章稍作介绍和出现过,这里就不多说了,来,小天使们自己歪歪吧。 1、鉴于两人都是第一次(做与被做),温柔点嘛,强推什么的留给后期o_o 2、公主与女王已对立,为什么还可以那个?好吧,这个得看文了,如果觉得哪里突兀,转换不来之处,请提出意见哟。 3、别嫌作者习惯性的慢热,求爱别放弃。 第75章 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秀眉,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疼!宿醉带来的头疼难忍, 有种头颅欲裂的错觉。稍动了下身子, 腰间和下身传来的酸疼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浅歌睁开双眼,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仍在沉睡中的万俟雪。昨晚与雪喝酒之后缠绵在一起,那样亲密的动作, 和情不自禁发出的哼吟……身体的记忆告诉她,她已成为雪的女人! 静静的, 端详着熟睡中的她, 褪却了那股威严和霸气,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嘴唇稍薄, 唇角微勾, 那迷人的弧度诱人想尝一口! 想罢, 浅歌轻轻的在那红唇上印下一吻,正要从床上坐起来时, 突然有一只同样赤裸白皙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带,随着一具温暖滑如丝绸的躯体压上来。 她的动作很轻,声音很柔:“别走, 再陪我睡会。” 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香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浅歌对上那双妩媚的凤眼,昨晚发生的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心中如鼓点般狂乱跳动。 “我该回去了!”浅歌脸上一红, 撇头转向别处,避开了她直视的目光,开口的声音略带嘶哑。 万俟雪双目澄清,哪有刚睡醒的样子!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下,除了□□带给她的兴奋,还有的就是动情后散功的痛苦,使她无法入眠。当那两片柔软落在唇上,她心中雀跃无比。此刻,看着浅歌娇艳无比的容颜,克制住想一亲芳泽的欲望。 “亲完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啊!”万俟雪嘴角含笑,将浅歌抵在她肩上,那只漂亮的玉手执到唇边轻啄。 如斯挑逗的动作,妩媚的眼神,让浅歌脸红耳赤,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撩动心房。“别……”浅歌抽回手轻轻将她推开了些,“放我走!” “你跑不掉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浅歌的语气之中似乎没有一丝暖意。 万俟雪敛起笑容,俯视着她,“你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忽地轻轻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浅歌眨了眨眼睛,说:“难道女王想耗在床上一辈子?” 万俟雪笑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何不可?” “别闹了。”浅歌皱起眉头,作势要推开她起身,才稍动了一下子,便发出一声抽气声。 “还疼么?”万俟雪注意到浅歌忍痛的表情,怕压到了她,翻身躺在边上。 浅歌怔了一下,忍住不适起了身,将散落在床下的衣服穿上。 万俟雪看着她优美线条的酮体和麻利的动作,“现在的你倒和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凡是人都会变,你我也不例外。”浅歌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红润泛着光泽的脸颊,比万俟雪苍白的脸色好多了,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执着梳子的手顿住了。 “不,或者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镜子里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轻衣白发。 “是吗……”浅歌心中悸动了一下,很快随口应着,继续梳妆的动作, “我早说过,陛下爱错了人。”仅两三下子,便用一根白带条将一头青丝系住。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万俟雪轻笑道,似慨叹了一声,你是有情人中的无情人。” 浅歌稍稍有些怔住了,半晌后,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浅笑,淡淡道:“陛下曾经说过,希望浅歌能成为你很好的对手。” “那是下棋……”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那声音清脆明亮,如击玉罄,不容人质疑的语气让万俟雪愣了下神,从铜镜里看着浅歌认真的表情,正欲开口,胸腹却无来由的涌起一腔热潮,来不及掩住嘴唇,一注甜液从嘴角涌出…… 浅歌从镜中看到这副画面,几乎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飞快地把住万俟雪的手脉,神情惊慌,“你的气脉杂乱无章,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你……” 万俟雪食指抵在她唇上,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对你的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若想踏出这一步,就要永远记住这句话。” 敌人?不,你还是我爱的人! 浅歌面色如雪,咬紧牙根将那就要喊出口的话吞回去,尽管如此,眼眸中仍掩不住那抹悲伤之色,猝然间显露出的脆弱一面。 万俟雪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稳住了心脉后,才幽幽的道:“把镜台下抽格里黑色的瓶子拿给我……”待浅歌去拿时,忽然想起些事情,又加了句:“还有那白色的瓶子,一起拿来吧。” 一黑一白,除了颜色不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瓶子,浅歌不知有何用途,只觉黑色的重,白色的轻得很。 万俟雪只接过那黑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仰头服下,闭上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来,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瞥一眼浅歌手中的瓶子,说:“那白色瓶子里装的是雪灵芝,不多了就剩两粒,你拿着……” “陛下刚才才说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万俟雪双眼注视着她,“我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不是我的敌人。” 浅歌的视线停留在万俟雪柔和的脸上,良久霍地仰首发出一串冷冷的笑声,“万俟雪,你活得太自我了,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愿认清事实吗?” “也许吧!”万俟雪既不恼,也没有辩驳之意,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浅歌不忍再去看她苍白的脸色,闭了闭眼睛,心中却沉了一口气闷得慌,快步走出了内室,走到外殿,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她知道万俟雪就在身后,叹息的道:“你不后悔吗?” “你说这一身功力?”万俟雪看不到浅歌的表情,那声音又轻又冷,从一开始她们就对立,浅歌自当不肯对她推心置腹,而如今以后对她更是愈发将自己的内心藏起来了! 万俟雪走了上去,却绕过她自台上斟了一杯酒,啄了一口薄唇轻抿,道:“我所习的内功心法本就过于伤身,虽练成后如神功盖世,但同时也会折损寿数。那股寒阴之气早已渗入我的骨髓中,去不掉拔不掉,自然没人能夺走,你的出现就像一个开关,把冰变成了水,性质不一样罢了。” “可你也不能确定,这水会不会夺走你的性命,是不是?” 万俟雪偏头侧颜去看她,“我还有多长命我不知道,但活不过七天是极有可能的。” 浅歌心头一滞,鼻腔有一股火辣辣的酸涩,垂目稳了好久才道:“你如能按指示去做,自当不会有事。” 在这件事上万俟雪本有些不解气,才顺着话说了这一句,说完之后反而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了。 正当这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到来。 “圣尊到!”古丽的声音急忙忙的传来,同时殿门吱的开了一扇。 万俟雪和浅歌相视一眼,均闪过一丝诧异,前者凝眸时略有些沉重,而后者则不以为意的嘴角上挑,又是那冷清的样子。 锦衣华袍,容颜高贵端庄的万俟冰婧顷刻走了进来,只身一人,瞪着她们两个,眼眸中除了刻意压制着的愤怒并无其他,似乎在进来之前已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姑姑。”万俟雪上前道,“这一大早姑姑就来找雪儿,不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倒是敢反问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万俟冰婧冷冷的瞄了一眼浅歌,“你们竟然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的事,你还有何脸面见太祖太宗?”那眉间涌出煞气,语声之凌厉,丝毫不见平时的大气娴雅。 万俟雪听了之后没有立即应答,眼尾扫了一下浅歌的方向,“你先回去。” “不许走。”万俟冰婧喊了一声,皱下眉头来。这个侄女可真是羽毛渐丰,翅膀硬了便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万俟雪沉下一口气,说:“雪儿的职责是将失去的江山打回来,若不能做到,除此之外不觉有何对不起祖宗?” 万俟冰婧板起的脸更冷了,“你明知道她是谁,还不知收敛,反而步步错下去,将来你当真下得了决心打下大宸么?如做不到,我们端木家百年来的复国大计就毁在你手上,将来也不会有机会了,你知道么!”说着语气渐变,到最后几乎咬着牙关说出来。 万俟雪显然神色振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如常,正要说话,一道冷的声音抢先道:“圣尊在本公主面前大谈复国大计,是把我这个大宸公主当作透明的了么,你以为,大宸是你想攻下就能攻下的?哼,未免太小看我大宸了。” 浅歌自花影受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万俟冰婧,如今见了她心中的愤怒不减半分,咬了咬紧牙关。 万俟冰婧冷眼瞟去,只见浅歌傲然的表情,表明了身份的她和初见时迥然两样,仿佛有股积蓄已久的贵气和威仪迸发出来,让人轻视不得。 “你就算是大宸的公主,如今也不过是我雪域宫的俘虏,有何资格说话?” 浅歌冷若冰霜,抿了抿嘴角,并不回她的问题,道: “我知你曾经混迹过江湖,但我想要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敢?“万俟冰婧眼睛的余光瞥到万俟雪身上,后者却面无表情,任由一个外人如此威胁将她拉扯长大的姑母,心底不由得生寒,”别忘了,你逃不出天山。” “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你说我敢不敢?” 万俟冰婧冷哼:“别以为给你一点脸你就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你尚有点用处,本宫要杀了你易如反掌。” 浅歌冷冽地反唇相讥:“若不是念在你是我叔公的旧情人份上,对你我何须客气。” 万俟冰婧听得这一言顿然晃了下神,一直沉默不语的万俟雪,眼神一撇落在浅歌身上,“不得对圣尊无礼,下去。” “不能走!”万俟冰婧随即喝了一声,“来人,将这个媚惑人心的妖女关押起来。” 一支清一色的娘子军迅速进来,精装盔甲手持长刀,显然是有备而来。 “住手!”万俟雪冷怒,“敢闯本宫的寝宫,你们是想造反了吗?” 娘子军面面相觑一阵,犹豫不定,脸上均有为难之色,两代宫主在上,她们的命令都不得不从,如今她们该是听谁呢? “雪儿,你……”万俟冰婧转目盯着她,眉头皱了起来,“我不仅是你的姑母,还是雪域宫上一任的宫主,难道连处置一名俘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雪域宫有规定,前任宫主不能干涉现任宫主的事务,这一点姑姑该很清楚。“万俟雪的语调本是很平静,下一句忽然变得高亢有力,“雪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不仅是雪域宫的宫主,还是漠北的王,如何处置她我自当有分寸。古丽,将浅歌姑娘送回素华苑,你们也都退下吧!” 娘子军这回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是啊,即便上任的宫主有辈分摆在那,但如今的宫主不但是现任的主子,还是漠北的女王,该听谁的,一目了然,无一不跪下请罪。 而这件事上的主角,浅歌却像似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待侍女古丽将她外袍披上,走之前眸色仅微微闪动了一下。 看着本该抓起来的人却被恭恭敬敬的护送出去,万俟冰婧心头的那一口气如泄了一般,“就因为一个女子,你要跟姑母翻脸么?!” 万俟雪紧绷的脸稍松了下,神色不再那么冰冷,“姑姑言重了,您仍是雪儿至亲的人!” “你知道我今生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复国!”万俟冰婧渡了两步子,想缓下一口气,话到最后却不由叹了出来,那沉重的两个字压在她的心中数十年,又怎能让她舒心。“当年,我练就神功到了第五层,就以为自己所向无敌,亲自去寻找龙吟宝藏,怎知陷入情网,满身功力一朝废,连拿起剑的能力都没有,你也想像我这般模样么?” 万俟雪沉默不语。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万俟冰婧倏然转身去看万俟雪,言辞冷酷,“跟我当年的情形丝毫不差,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你这一身功力就会全废,如我一般像个无用的废人。” 万俟雪皱了下眉头,看着神色哀拗的万俟冰婧,内心又岂像表面那般冷静,压下胸腔那口血气,道:“别的雪儿不想再多说,只希望姑姑能相信雪儿要办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哈哈哈……” 万俟冰婧看着这个侄女半晌,忽然发出一阵狂笑,“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如你也不能办到的话,我们端木皇朝就真的完了,完了……” “姑姑……”那一声已唤不住陷入痛苦臆想中的万俟冰婧。 万俟雪闭上双眼,直到那阵哀狂的笑声远去,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纵然如此,也不能解那股已深入丹田的邪热半分凉,饶是疼痛难忍,她终是能忍住,但如今的局面她也不知该如何掌控。 要她杀了浅歌,她又怎能下得去手,而复国的大计亦志在必行,两者却不能兼得。 一定要做出选择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不会坑~但可能更新速度会慢很多,所以,还是建议养着吧。 相爱相杀的过渡期,作者写得很纠结,很压抑!加之近来有事耽搁了,会更得慢,望谅解! 回归本文,谈谈两个女主吧,其实浅歌前期是个挺压抑的角色,从身份高贵的公主流落民间,这里寄养几年,那里住个几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没人给她个解释。她是心存善念的,但不是懦弱的女子,记得她年少时第一次杀人,没有一点内疚感,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应该做的,呃……爆发之后会有些黑化吧。 万俟雪,好吧,她真挺不容易的。她很敢爱,爱得义无反顾,另一方面她有些自私,她不想从中作出选择,先将问题抛给了浅歌,可惜浅歌很明确地告诉了她,不可能至大宸于不顾。而复国的重任压在她身上,这个责任比以往任何一代宫主更来得重些,万俟冰婧寄予她的期望,可以说是最后的希望了! 这样纠结的爱情啊,作者有时也无从下手……过渡了就好,嗯。 第76章 雪域宫有一座规模颇大的院,皆因里面住的不是一两个人, 而是七个人。 七彩院占地广, 也甚是气派,别院里的七间屋子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 每一间的建筑形式都不一样,而窗花颜色都各异, 分别是红、黄、蓝、青、紫、绿、橙七色。 紫衣站在曲廊之中,望着这七间房子轻声感叹。她们七姐妹从幼年起便陆续被陛下收到座下, 亲自授传武功绝杀, 她们也都发誓永远忠于陛下。如今,七个中少了一个, 六个中有一个是叛徒, 眼见着七彩院就剩五个, 作为七圣使之首, 她这心里头怎地不痛! “大姐,大姐……”橙殷从远处跑来, 一口气喘不过来,憋得满脸通红。 紫衣柔和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拉近,笑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被人追了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大姐你吗, 又一个人跑出来吹冷风,也不顾下自己的身子!”橙殷将手中的披风替她披上,好歹能挡挡风,暖暖身子。 “呵!记得去年冬日里最冷的那一天, 我们姐妹们在天山上穿着单衣练剑,现在这点风算得了什么?” “你现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哪能一样。”橙殷嗔道,“自从陛下遇上那个中原女子,心思就越发难琢磨了,为了她把你打成重伤不说,还――” “别说了。”紫衣冷言打断她的话,眸色变得深沉,“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你记住了吗!” 橙殷不禁怔了下,心里又甚觉得憋屈,低下头去撇了撇嘴,“记住了,我不说就是了。” 紫衣轻扯嘴角,脸上的冰容稍有融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七姐妹中你年纪最小,可也不能由着性子乱说话,知道么?!” 橙殷点了点头,摸约一盏茶的功夫悄悄抬眸看着紫衣,见她脸色稍缓,眸珠子转了转,低声问道:“大姐,你相信四姐她会背叛陛下么,这事可是真的?” 日前蓝凤被女王下令禁锢,诏令下并没有明说什么,但听得紫衣只字片言里,只道做了些违背陛下意愿的事情来,她虽不愿多说,但她们也还是能瞧出点端倪来。 紫衣目光闪动一下,道:“你四姐为情所惑,一时迷失了本心,你不要学她才好!” “我才不会呢……”橙殷喃道,眉尖上挑,又道:“可惜的是五姐,她虽生性有些孤僻,但对我们姐妹们也是好的,怎知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正因为她的性子不合群,做事独来独往,我们姐妹对她也不甚了解,才被人调用了身份也察觉不出来,唉,不得不说,那千面观音算得上一号人物,最后竟还是让她逃脱了去!” “这个该怪我,“想起这事,橙殷很是自责,小脸皱在了一起,”要不是我不相信陛下所言,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暗器射偏了半分,要不然也不会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紫衣摇头道:“这并不能怪你,当时我也不信会有这等子事,毕竟这三四个月来我们同吃同住,她就像……真的一样,就算到了最后我仍不放心的去问陛下。”她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心中的悲痛,才又接道:“五妹生长在南海的小渔村,幼年时家人被沿海的流寇杀害,所以尤其痛恨东洋人,五妹也不曾与我们说起过她的身世,这一点只有陛下知道。那天在地牢里,所谓的“黄莺”在没有陛下的命令下,出手救下了花影,这根本不符合五妹的作风,陛下才疑上心头!” 橙殷听了之后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如果当初我们把她们都杀了,现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五姐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受重伤,现在四姐被囚,二姐在塞外,六姐赶不回来,这宫里只剩我和三姐……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七姐妹死的死伤的伤,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紫衣凝目看了她半晌,叹息一声,“叛臣才清,内乱又起,雪域的朝局正处在动荡期,你们俩多为陛下分忧才是!” “大姐,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橙殷用脚尖踢着廊道边的小石子,“我们这几天守在素华苑,除了昨天见了陛下一面,既不召唤我们也不让我们离开素华苑半步,她是个什么心思我们全然不知。” 紫衣心思一凝,道:“那你还跑来这儿干嘛?还不快回去候着。” “大姐!”橙殷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再说了,昨晚陛下召见那中原女子,我还以为是为了支开她,好让我们追杀千面观音呢,结果这一夜人都没回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才跑来这里的。” 紫衣眉头皱紧,沉吟片刻,神色越发沉郁,对橙殷道:“你快回去吧,陛下让你做什么你都该做好,大姐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可是大姐……” “乖,去吧。” 橙殷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说,鼓着腮帮子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正因为紫衣的年纪比她们稍长,又是七圣使之首,她所知道的事情自然比她们多得多了。自从上次为陛下闭关守护,她隐约察觉到陛下受了内伤,虽然陛下没说什么,但她记得当年陛下传授绝心剑法时曾说过,这套剑法是从她所练的神功中衍生出来的,要诀之一便是绝情绝爱,情欲太重的人练之轻者威力大减,重者走火入魔。同理,陛下的神功也应当如此,当今能伤陛下的人寥寥无几,又怎会无缘无故受伤呢?后来想想,也只有情爱一事了! 陛下对浅歌有情她是瞧得出来的,也是铁定的事实,可如今陛下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念,情根深种,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浅歌对陛下如何,会不会趁机要挟陛下?不,上次她还帮助陛下掩饰过去,也许她会念在陛下对她的情意份上,又或许,她也对陛下有情,那么事情还不至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方…… 紫衣呆站着猜想着种种可能,可她纵然知道得多,但有些事情她也并不知道,更不是浅歌本人,又怎能替浅歌做出决定呢。 因为宿醉的原因,浅歌脑袋一直昏沉沉的,回去后又补眠了半天,中午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纱帐外杵立着一个人影,可这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气,所以于她也是无害的。浅歌偏头看去,看了好一会儿,神志清醒了些才看出是谁来。 浅歌拢了拢紧衣襟,拉开了纱帐, “大师姐?” 可来人良久不回声,身姿站得笔直,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时间长了浅歌也感到些不自在,想起昨天大师姐刀捅上野侍的模样,心里仍有些悚然。按理说执着十多年的仇恨终于得报,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松了下来,那一口气也不再憋得那么紧,整个人该轻松起来才是,可,苏瑾却不是。 苏瑾的气息仍绷得很紧,浅歌能感觉到,大概是因所处的环境吧,她也只能猜到这一点。 当浅歌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不说话时,苏瑾却突然开了口:“四天后,东林后山会有人接你,那个人会帮你逃出天山。” 浅歌只是怔了下,没多大反应, “要走大家一块走。” “你得听大师姐的话。” “大师姐的话我当然会听,不过……”浅歌这时穿上了绒靴,走到她跟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是东林后山,而是我们一起下天山,踏过大沙漠,一路回中原。” 苏瑾闻言眉睫一跳,“你是说……”看师妹胸有成竹的表情,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浅歌便将如何与霓依依密谋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 “她万俟雪会因为一粒摧心丸而甘愿受控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我们?呵,这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苏瑾细细听来后,说的第一句就是这话。 浅歌静静的没有说话。 她也曾提出过疑问,霓依依说,倘若这人是别人,万俟雪自然不会妥协,但如果这人是你的话,我们倒可以拼上一把。 浅歌略过喂药的过程,苏瑾也不知其中曲折,道起另一件事来,“那黑衣人说什么能保一条命,他也是霓依依的人吧,你们一再而三的瞒着我愚弄我,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话到后面,语气变得越加冷厉,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 “不,那是真的。只是……霓姐姐也有她自己的苦衷,想要从天山上逃生,可谓九死一生,如果我们不能团结起来,像一盘散沙溃不成军,届时不战而败,所有心思都会白费了。” 苏瑾哼笑一声,目光一转视线不再停留在她身上,道:“所以你也认为我会害了你们么?” 浅歌神色微动,垂眸盯着她脚下的那双褐色靴面,“那大师姐为什么不救花影?”她的语气极其平寡,听不出有何情绪。 苏瑾身子一震,侧身想去看浅歌一眼,想知道师妹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露有鄙夷之色,挣扎一番后还是忍住了,眼眸缓缓地转了转,“你都知道了……也罢,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怕我的话,就离我远点好了!” 她没有忽略掉在地牢里,以及刚才浅歌看她的表情里,带着惊慌的神色。 “我的确有埋怨过大师姐……”浅歌轻声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到底这事最该怨的是我才对!现在上野侍也死了,我只希望大师姐能和我们一起冲下天山,回中原去。” 苏瑾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待睁开时,浅歌美丽的容颜已出现在眼前。 “你当真原谅了大师姐?不恨我了么!” 浅歌莞尔道:“你是我的大师姐,我怎会恨你。” 当苏瑾的目光紧紧的停留在她身上,浅歌眼睛的精光却撇到茶几上,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温热的触感,在这样的寒冬里,除非时常来换,不然又怎能保持这样的温度,浅歌头个便想到苏瑾在她沉睡的时候,不时给她换下热水,待她醒来后可以喝上一杯温水。 浅歌在端起茶杯当会,一粒药丸自手心滑下,落入杯中,“大师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怕是染上了风寒,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苏瑾仅瞧了那茶水一眼,便知其中有文章,眼波不起一点涟漪,“这是什么……”虽然问着,却已将杯子接了过来。 浅歌只是笑着,什么都没说。 看她笑靥如花,苏瑾也不禁跟着露出了笑容,一口喝下,滴水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较轻松的一章,浅歌和大师姐打一开始彼此就有所隐瞒,真话不讲,担心也是藏在心里,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团结一致,逃生去吧!! 第77章 鹿死谁手 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 无风亦无雨, 除了一地正慢慢融化的雪,这样的天气谈不上哪里不好,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除了万俟冰婧以外, 她万万没想到万俟雪会这样做,这放虎归山, 纵龙入海的行为无疑是给漠北留下无穷的祸害, 知道后当时就气得身子直抖。 一大清早,漪兰殿派人来素华苑传话, 圣尊要见浅歌。浅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万俟冰婧是多狡猾的人?她不想临行前节外生枝。 就在这个时候, 侍女纳滋对浅歌耳语了几句, 只见她脸色一变,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再三考量后还是决定去一趟漪兰殿,苏瑾拦都拦不住,只得守在殿外。 不到半个时辰,浅歌出来了, 面青口唇白,神情有些恍惚,苏瑾问她话她也不理不答,似陷入某种思绪中。苏瑾眼横了殿内一眼, 火速的拉她离开了。 宫门外,漠北女王骑在赤羽上,身后仅随带着一队娘子军,不足三十余人。 苏瑾和浅歌相视一眼,这不仅是一种自信,还是一种策略。女王倚重的圣使没有跟来,驻地的兵将少了大半,很可能早已埋伏在天山上。她们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就避免不了一场涿鹿之战。随后她们也看到了万俟雪最后的一次警告,宫门上吊着五具尸体,其中有浅歌认识的宫女迪丽娜,也有苏瑾见过的黑衣人! “天下第一阁确实不简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插了奸细混进来,有些个还潜伏了好几年,是本宫小瞧了!” 迪丽娜会是天下第一阁的细作,任凭浅歌怎么想象也是想不到的事情,现下也无从求证。飞快地扫了一眼过去,没有霓依依的身影,想来已逃过了雪域宫的抓捕。当雪域宫开始大规模的搜捕行动时,她就知道她们不可能捉到霓依依,天下第一阁最厉害的不是收集情报,而是这逃生脱身术。 霓依依既然能逃出生天,也许此刻就化身为另一个人,藏匿在人群当中。 “女王陛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浅歌语调虽然很平静,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颤动。此去无论是生是死,都注定了分离,日后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光景,谁又能预料呢!然而,她必须回去,心里那股剧烈的意愿比今天之前更甚。 万俟雪看着浅歌,她向来穿素色的衣裳较多,但鲜少穿白色,今天却意外的一身白,而她的肤色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配上黑色的自然卷发,明艳夺目,清晰的五官线条和匀称的身段,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 春宵一夜后,两人再面对面时,横在她们中间的那道鸿沟依然存在,围绕在她们之间的是一种微妙的带着刻意的疏离。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开!”万俟雪话罢低咤一声,在赶马转身时,眼尾余光扫到她衣袖处有一滴化开的血迹,然而,除了觉得有些碍眼和心头划过一丝狐疑,并没有过多的引起女王的注意。 浅歌凝望着那道骑马徐徐前进的身影,尽管受制于她,万俟雪还是那般的傲气十足,嘴唇边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仿佛输的人是她! 这时,身后传来关上宫门沉闷的声音,引得浅歌不自觉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的心中竟没有轻松半分,如同这道厚重的宫门一样沉甸。 “师妹,走吧。”苏瑾看到她脸上那抹复杂的情绪,催促了一声。 浅歌应了一声,瞧了侧身的花影一眼后,勒马前行。她最担心的是花影的身子,伤口未愈,又将要经历一番折腾,却也是没法中的法子,自当对花影多有留心。 这天气是虽好的,可在雪域的高原上,冰雪融化后,更要比往常冷上几分,空有艳阳高照而不觉有一丝暖意。越近天山渐感身上的寒意愈重,浅歌将大氅的斗帽戴上,将绝色的容貌迷雾般藏在轻纱下,闭目调息。 而苏瑾和花影并不感到一丝冷意,因常年居住在温暖气候的南方,她们也没想过这一点,以为是天气好,阳光晒着暖和。 万俟雪游目四周,放缓了御马的速度,待浅歌的坐骑赶上后与她并行,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说的话吗……” “若被你捉住,此生不得离开雪域。”浅歌缓缓说道。 万俟雪看着远处高高耸立的天山,“在我八岁的时候,姑姑在天山上放了一只雪白通透的白狐,要我捉住它。起初,我要花上七天的时间才能捉住白狐,后来是五天,再长大些仅用了三天,最快的记录是一天一夜。” “陛下打算用几天来追捕我们?”浅歌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雪域是人家的地盘,从地形,气候各方面占据了优势,这是必然的。 万俟雪转目看浅歌,别说她的表情,就连她的秀发都无法窥视一二,听了她所言后轻声叹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浅歌偏过头来看着她,正容道:“如果浅歌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万俟雪呆然半晌,霍然摇头笑道:“你是说我故意让着你们上天山么……” “其一,”浅歌的声音截断她的话,“你不想真的把我囚禁起来,怕我将来有朝一日恨你,你想我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更加彻底,最好把逃离雪域的念头断绝了!其二,你想将天山雪域里的细作一网打尽。” 那笑容嘎然止在万俟雪的脸上,冷漠的冰霜覆盖了那张美艳的面庞,“浅歌,你别以为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妄加揣测本宫的心思。” 显然没想过她会这样生气,浅歌愕然了一下,惊觉自己失言,垂眸歉然:“对不起!” 万俟雪别过脸去,因为那句道歉心中的火气更盛。 浅歌轻眨了下眼睛,知道多言无益,默默垂首也不再说话。此时她们已来到天山脚下,扑面而来的冰冷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体内的雪灵芝正在慢慢失效! 不日前,大雪封山,要想在深冬季节上天山并非易事。万俟雪深知这一点,她相信霓依依也是懂的,因此当浅歌要挟她的时候,她苦思冥想了许久,结合了种种猜想和情报资料,推理出几个可能性,但只有这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整盘计划,差之一点也很有可能推翻她所有的策略,为什么会选择天气最恶劣的时候下天山呢?除非是万不得已,人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万不得已,万不得已,有什么是她们也控制不了的,非要今天上天山?万俟雪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就像这半山上的云层,在茫茫迷雾下,任人怎么细瞧,也瞧不见山顶有些什么,所以现在的心里并不像脸上那么坦然,着实有几分忐忑。 傍晚时分,她们行至天山的冰湖之地停歇,若将天山比作人的躯体,那也只是到了膝盖的部位而已。 “小心!” 花影自行下了马,却因为脚下不便,差点摔了,浅歌见此快步上前,幸好旁边的苏瑾顺手扶了她一把。 “花影让主人担心了!”花影低头道,垂下的斜刘海将她的脸蛋盖住大半,也掩去眸中那抹自责。她这副半残的身躯纵然熬得过天山的冰冷,始终还是会拖累了主人! 浅歌并不在意这些。 “师妹,我有话问你。”一直盯着她的苏瑾突然开口道:“上回你是不是……” 正要说着,一阵打斗声和喂招的喝声从山的另一端传来,个个竖起耳朵细听,过了好一会儿后沉寂下来,又听得一声细长的哨声,只见雪域的娘子军展颜一笑,浅歌她们纵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也隐隐猜出些意思来,不禁拧眉,连苏瑾想要问些什么都忘了。 “看样子,死了不少白狐。”万俟雪走了过来,凤眸掠过苏花二人,落在浅歌身上。 浅歌的双眸对上她的神光,“这才刚开始,路还长着呢。” “先机失利,难保不是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话不假。”苏瑾面露赞同之色,眼中却射出恶意的玩味,“就像有的感情,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苏瑾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浅歌与万俟雪一听便知,前者目光微怔,而后者则不以为然的笑道:“总比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好!”虽脸带笑容,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苏瑾冷冷地一笑,表面镇定冷漠,心底里却欲杀之而后快。 浅歌皱了皱眉,将话题回归主题上,“为什么停下来不继续走?” 万俟雪若有所思的瞧她一眼,再望去冰湖的湖面,那里已结了冰是名副其实的冰湖,“天黑入夜难行走,这里视野开阔易防难攻。” 明明是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可配上那眼神却让浅歌心肉一跳,再看看这四周环境,娘子军正开始安扎营帐,一个想法霍地跳入她的脑海里,眸色一惊,“你……你不是真的想要将我们放了,你原本就打算留守此地,攻可先发制人,退可打迂回战术!” “不错!”万俟雪回得很干脆。 “为什么,你真的不怕――” “不怕死吗?”万俟雪猛然回过首注视着她双目,眼底冷傲,“既然你能摸准我会答应你,难道我就不能断言你一定不会看着我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埋了个小伏笔。 第78章 “既然你能摸准我会答应你,难道我就不能断言你一定不会看着我死吗?” 浅歌看着万俟雪冷酷的表情, 心里闪过数个念头。那一刻她彻底的明白到, 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已全然不需要存在什么内疚或后悔, 她们立场不同,彼此都不认输也不能输, 她们只能往前走,走到最后, 能走出另一条路来便是好的! “你当然能!好戏才刚刚开始, 请陛下拭目以待。” “很好!”万俟雪目中露出赏识的光芒,她以为会看到浅歌茫然无措的样子, 可是没有, 仅一刹那的恍然后, 那一双眼睛已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一如冰湖无比的平静,有些冷然却控制得很好。 这时, 一名身穿银甲劲装的女侍卫飞奔过来,在万俟雪目光准许下到跟前来耳语一阵,接着万俟雪瞅了浅歌一眼后,快步离开了。 浅歌也看到了, 是在附近巡逻的哨兵回来,看她们神色凝重的模样,该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如果你想跟她斗,你必须比她还要绝情。你做得到吗?”苏瑾的目光从远处拉回, 放在浅歌身上。 她虽然不知师妹和千面观音有什么计划,纵然是相信师妹,但她眼睛不瞎,耳朵不聋,目前的情况对她们很不利,兴许接应她们的人全死光了。 浅歌并未答她,微低着头看脚下的雪,正在思考着什么。 女王所练就的神功与寒冰之气同根同源,越是冰冷的地方对她越有利,她虽伤重尚未痊愈,但方才靠过来时,能感觉到她体内沉凝的真气非同一般,那么,毒药对她的威胁是不是也相应减小了呢? “师妹?” 浅歌回过神来,飞快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苏瑾的眼睛,“大师姐,你叫我?” “你在想什么呢?”苏瑾猫着眼睛看她。 “我在想她……”浅歌说没几个字停了下来,脑子突地转动起来,她从没告诉大师姐女王被迫服下□□那部分,现在也没必要说。可她这话说了一点就没说下去,就卡在了关键的地方。 这话在苏瑾听来,岂有不恼的道理,“她有什么好的,这个时候你还被她迷得团团转,你是不是想留在雪域,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我、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前方传来一阵骚动,逼使浅歌停止了说音,只见一道青色披袍的人影在风雪中骑着马奔来,身后则是一支为数庞大,行动有序的军队,犹如蜿蜒长蛇般,从两侧合拢过来,一时间将冰湖之地围住。 原来是青冥带着一支千人军前来会合,向万俟雪复命,刚才的动静就是她带兵与人交战,一共剿杀潜伏者二十八人,且看着装和身手,均来自中原武林人士。 万俟雪凝目沉吟,突地投了一个眼神给青冥,青冥会意,集合了所有的兵将,横列成排。 浅歌和苏瑾交换了一个眼色,以为她们又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忽然传来一片呼天抢地的惨叫声,这声音比刚才更甚,因为离得近就在眼前,让她们感到惊骇的是,那支三十余人的娘子军被新加入的兵将们团团包围住,在青冥的示意下,全部被格杀! “所有对女王不忠者,或临阵逃跑者,皆处以死刑,尔等听明白了吗?”青冥立身严肃地道。 将士们均垂首跪地,山呼万岁,以表忠诚。 这样一句很隐晦的话,忠于漠北女王的大漠将士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却让浅歌疑上心头,她想起那天在凤来殿的早晨,万俟冰婧带了一队娘子军冲进来,恐怕也正是眼前这一支队伍。当然,她并不认为万俟雪的这一动作仅仅是因为秋后算账…… 苏瑾皱了下眉头,望向浅歌亦只能看到她仅露出的双眼,“千面观音藏在其中?”在她们的角度看去,看不清人堆里是什么情况,但看样子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愿不是!” 浅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那天起霓依依就下落不明,也未曾联络过她们,她如今是在哪,真保不准! 很快,青冥就现有的人马重新作了安排,在冰湖的边上拉起了一顶营帐,不大,仅用做女王休息和临时指挥营地,而浅歌等人自然也被安置入内。 近千人的军队,除了少数的骑兵,和约三百人组成的强弩手,其余都是以步兵为主……浅歌在心中暗暗分析当下的形势。围捕的行动中,为什么骑兵会那么少,她首先猜想的是,在雪山中骑兵动作过大的话,容易引发雪崩,但,那支骑兵也必定是精兵中的尖锐。地形上,以冰湖为中心,四周白茫茫一片雪地,无丘无岭,若有人要突击进来不是不可能,但只能从正面交锋,想在背面的冰湖上行走,如履薄冰,人数众多的话根本不可取。 其实,最让浅歌犯难的是,霓依依只对她道了一句,时机一到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往东走!那么,这个时机指的是什么?东边又有什么? 想到这里,浅歌不再往下想,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完全参与,霓依依也有心瞒着她,自然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也正因为不知,心中才不安,可如今看来,似乎只有等待了。 而万俟雪心里面纵有忐忑,却没有像浅歌般惶然,到目前为止,大局总算是掌握在她手中。交代青冥一些事宜和下达指令后,转目望去,见浅歌偏着头似乎在沉思,而旁边那两个,她是一眼也没瞧,但那道冷冷的饱含仇视的目光,她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只不过她并不放在眼里罢了。 浅歌无意的抬眸撞上了那双灼灼如火的凤眼,迸发出来的神光像一根羽毛,扫过心房,只有一种感觉,痒! 外面冷风呼啸,战马嘶鸣,步兵踏步,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不能影响一对有情人浓情蜜意的神交。 苏瑾眯起双眼,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万俟雪比她更狠毒,凭什么万俟雪就能得到师妹的心,她却不能。 “师妹,你出来那么久,师傅一定是很想你了!” “嗯。”浅歌不知大师姐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些,慌忙中收回视线的同时,含糊的应了一声。 苏瑾似沉思了一下,展颜道:“我们可以赶在年前回风云山庄,按往年惯例,今年该轮到你点天灯了。” 在风云山庄,每一年的除夕夜,都会点放天灯佑来年风调雨顺。以前是由当家的点放,后来风三娘将此任务交给弟子们,按长幼顺序,今年刚好轮到浅歌。 勾起回忆,浅歌轻笑道:“是啊!”一想到现在的情况,转瞬黯然神伤。 但她的表情没人瞧得出来,在万俟雪听来,足可想象往年她们在一起过年过节热闹而欢乐的情景。 苏瑾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上回打了她女人巴掌,那一笔帐还没算呢。 “冷罗刹……本宫没叫错吧,”万俟雪眉毛上挑,道:“你倒很心急回去,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哼,以你现在的功力未必杀得了我,你耐我如何?” 万俟雪细细回味她这句话,“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话罢瞟了浅歌一眼,那眼神儿很暧昧,眉梢眼角尽是妩媚风情。她体内含有摧心丸的毒素,她空有五成功力,实际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浅歌果然是不舍得她死。 “知道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苏瑾没错过万俟雪的那个眼神,料知浅歌有事瞒着她,可她不会当场气冲冲的质问浅歌。 而万俟雪又怎会真的告诉苏瑾呢,她有把握千名兵将能将她们困住,赌浅歌不会置她于死地,却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暴露在一个想杀她的人面前。 “你身上……有着上野侍的影子。“万俟雪没来由的飙出一句,”你以为杀了他就可以了,结果还是走不出来!” 苏瑾星眸一颤,阴恻恻的神色,双手十指没控制好,发出嘎嘎的响声。 “够了万俟雪,这事已经过去了!” 这话是浅歌说的,万俟雪并没有追究,敢直呼她名讳的人不多,当浅歌唤她雪时,那是情到深处时抛开了包袱才会叫,唤她作陛下,是刻意的保持距离,而就像现在这样唤她全名,那浅歌就真的是生气了! “大师姐,你知我不会害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浅歌对苏瑾说话时,语气已变了个调子。 苏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霍然笑了出来,“你想离间我和师妹的感情,我偏不如你愿。” 万俟雪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那双凤眼微凝了片刻,转身快步地离开了营帐。 浅歌等人还没有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动静,万俟雪却先一步截取了耳中的信息,是雪狼嚎叫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正是有外敌入侵才会发出的警告。 “参见陛下!”青冥见女王从帐内出来,上前去躬身行礼,而一旁的将士也赶紧屈膝见礼,头也不敢抬半分。 “有没有捉到活人?” 万俟雪浑身冰冷的气息与这雪山混为一体。 青冥回道:“对方启用的人都是死士,一旦失手被擒就会立即自尽,无一人生还!” “那千面观音呢,可有找到?” 青冥回:“没有。” 万俟雪虽面无表情,但那两道弯如新月的眉毛攒在一起,微微透露出她的情绪,展眸看了四周一圈,心中已在估摸着最坏的情况。 霓依依死没死,她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一点,会来救浅歌的人不外乎有两个,一是风云山庄的风三娘,二是公子翎。红鹂已半个月没有消息了,不排除真的出了点意外,然而公子翎想派兵上来搭救,几乎是不可能,她漠北的兵也不是吃素的,大队人马来犯,必定会有动静。江湖人虽艺高胆大,却派来了死士,乍看之下很合理,但从另一方面看来,似乎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那么,安排的后招又是什么? 万俟雪苦苦思索,想捉住深处的那抹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营帐里的人也一样在想着问题。 “你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她们没有提霓姐姐一个字,那应该是没事。她曾交代过,就算她死了,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是我不相信她,外面守着的可是千人军,而且还远不止这个数!”苏瑾原地踌躇良久,”她为人自负,身边最信任的是七圣使,青冥来了,橙殷也该在不远的地方,她带的兵马不会比青冥少,还有紫衣……” “紫衣不会来,正因为紫衣是七圣使的首领,女王离开了王宫,宫中更需要有个看得住的人在。” 苏瑾站在浅歌面前,凝视着她这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小师妹,“不管怎么样,外面都是几千的兵马,即使我们能突破重重包围,你如何撑得下去?” “大师姐在说什么,浅歌不明白――” 苏瑾倏然抓住她大氅里的双手,从袖子里翻出来,微凉僵硬的触感怎么捂着都不暖和,“你把雪灵芝给了我和花影,可有想到过你自己?!”本来她心中尚有些疑惑,扶了花影那一把后,连气虚体弱的人身体也不受冰寒,联想起上回浅歌给她喝的那杯水,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浅歌想将手笼进袖中,无奈苏瑾抓得紧就是不放手,一旁安静的花影听得这句话,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背,也惊住了。 “现在不是适应得挺好的吗,有你们陪在身边,浅歌不会有事的!”浅歌如是说着,幸亏她向来说话的语气很轻,没人察觉出她已有些气息不稳。 “你太胡闹了,如此罔顾自己的身体。”苏瑾叹口气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花影不善言辞,只见她柳眉轻蹙,眼眸的流光晃荡,唇瓣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总把我当孩子看,就好像我自己完全保护不了自己一样!”她们一直想要保护好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苏瑾摇摇头道:“就算再过十年,在我眼里你依然是个孩子。” 浅歌浅浅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一阵骚动,“有敌军潜进,拦下他们,拦下他们……”紧接着是轰然一声,似有什么爆炸物炸了开来。 “将炸药带上雪山,他们也敢这样做,那是怎样的疯子?!”苏瑾皱眉道了一句。 浅歌脑中却灵光一闪,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此时心里已了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万俟回到了营帐,看到苏瑾执着浅歌双手不放,眼眸闪过森寒的杀机。 那一刹那,两人目光交击。 “解药就在你寝室的药柜底下,今天是第五天了,你必须赶回去才来得及服上。” 万俟雪脸上乍现阴沉之色, “原来你早就算好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 “不是。”浅歌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即截住了她的话语。 万俟雪稍稍吸了一口气,脸色仍冷肃得似寒冰一块,眯起的丹凤眼更显狭长,眸光凝成一点。虽然浅歌不会真的对她下杀手,但却在不取她性命下用方法抑制了她的行动,她固然不会自寻死路,却也不能在此逗留,这是一道选择题。 “你错了,你们根本没有跟本宫周旋的余地。” 在万俟雪的指令下,浅歌等人由一支精锐的步兵看守,押出了营帐。 此时外面的天已接近进入黑幕,冰天雪地上人影绰绰,敌方来犯,实则不过数十人,从四周涌来,身手极敏捷,看似没有作战的章法,却有序地速散速聚,一鼓作气灭了漠兵无数,刀砍剑刺间血洒了出来,染红了雪地,夹着冰冷寒气袭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初看到这番激烈的战斗,为了营救她们三人,恐怕要牺牲不少人的性命,那股不忍禁不住掠上浅歌的心头,只是一下,她知道开弓再无回头箭,便已将那悲绪压下。 苏瑾和花影自当不会有她那般心绪,别说在战争之中,就是江湖对敌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再看漠兵虽然被这样奇异独特的打法乱了阵脚,当看到那道白衣白发的身影时,女王正与他们一起作战的念头涌起,部队中不乏老兵,三年前出战璃兵的情形历历在目,一瞬激起了心底的血勇之气,“冲啊!冲上去,快,围住近身攻击!”参将和统军首领带头不顾生死的拼杀,死了这个,很快又由下一级新的指挥者补上。 青冥在离营帐不远的地方,正带兵作战。这支军中只有她的武功足以压得住这些个来自江湖的好手,然而她心中挂着临行前紫衣的吩咐,陛下身上带伤,首要任务是保证陛下的安全,便不敢走得太远。 忽然,青冥眼角扫到一个方向,立即色变,喝道:“陛下小心!” 万俟雪也注意到了,从冰湖的侧面奔疾而来的,是十数条快闪前进的人影,看不清是什么人,但轻功最为上佳,顷刻间到了跟前。 这十几人当中,出现了霓依依的身影,仍是以黄莺的面目现身,她首先攻击的对象是万俟雪,掌法如风,出手丝毫不含糊…… 蓦地,前方剑气剧盛,剑芒耀目,霓依依散功回势,还是迟了一步,左肩吃了一剑,她立即收摄心神,落在丈远的地方,定神朝前望去,骤眼见到万俟雪手中多了一把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细长且三面是刃的银色利器。 饶是霓依依在江湖上阅历丰富,也不曾见过这样怪异的兵器,加上情形非常的紧迫,也容不得她细想些有的没的,高手过招,仅仅是在晃神之下,又已交了三四十招,霓依依身上被数次刺伤划伤,幸不致命! 浅歌见此景象是感到诧异的,虽然万俟雪真气受阻没能发挥出来,单凭高超的剑术和出其不意的招法,要制胜天下第一阁的少主也是绰绰有余! “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苏瑾朝浅歌喊了一声。她早已挥出了长鞭,三五鞭下挡住冲上前来的漠兵,鞭身也顿时血迹斑斑。 在她们周边,那十来个前来营救她们的高手围成一个圈,挡住了前仆后继不断冲上来的漠兵,其中还有青冥的影子。 浅歌狠狠地一咬牙根,与苏瑾一起提着花影的左右臂,施展开轻功,瞬间掠过了冰湖。 万俟雪早已察觉到她们的动向,无奈被霓依依和其他数名身法极佳的高手缠住,一时竟脱不了身来。 霓依依见她们已脱身,当下展开她最精湛的逃脱术,没有倒下的数人也跟着她急急地离去。到了冰湖的另一边,霓依依掏出随身携带的霹雳雷,抛向湖中心,“轰”的一声,那威力虽不大,但足以将冰湖的表面震裂,激起冰层下面的水花。 这一下动静,就像是一声战鼓收兵的鼓点,那数十人的影子一下子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逃了去,那样速度即使他们骑马追也赶不上。 “陛下!”青冥冲到冰湖边,身上也挂了彩。 万俟雪定定地站在湖边,仍那冰水拍打着脚下,久久不能从遥远的前方回过眸来。尽管知道浅歌一心想要逃离雪域,想离开她,当这一刻来到时,仍心痛如裂,柔肠寸断,心情不能如初想象的平复下来,咬牙切齿地道:“马上通知橙殷,鱼儿入网,可以收网了。” “是。” 青冥从怀中摸出烟花弹,点燃后烟花升上天,炸开一注青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在黑夜的雪山里更显耀眼。 “报!”一名骑着快马而来的士兵全身浴血,被众兵拦在外围后,狼狈的摔下马,大声喊着要面呈女王密报,在万俟雪示意下才被放了进来。 “女王陛下,木将军谋反,联合了三万铁玄军和五千精锐盔甲卫士,将摩汗将军的万人兵控制住,以“清君侧”的名义,正在围攻雪域宫。” “什么?”青冥面色大变,现在宫中也只有五千禁军留守,加上守护宫门,埋伏的暗卫也不过八千人。这清君侧不过是一个造反的借口,入主东宫之后封赏将士,再逼迫女王让位。 女王迟迟不下令,青冥亦不敢抬头看一眼,“陛下,雪域宫危在旦夕,我们……” “追!” 作者有话要说:  呃,更文慢,请见谅,不嗦了!! 第79章 “将军,前面就是死亡谷了, 现在风雪那么大, 要不绕道或等天亮再走?”一名参将顶着风雪上前来,一张口就是满嘴的雪沫纷飞, 脚下的积雪也堆至了膝盖,寸步难行。 死亡谷, 顾名思义的危险地带,是天山上的一个垭口, 一边是高耸易崩的雪峰, 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想要过去, 都会挑一个无风的好日子, 这黑灯瞎火的摸着过去太危险了。 “不行, 今夜必须要赶回雪域, 马上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臧敖面容冷酷得有如铁铸, 声音异常的坚定。 “是,将军!”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就算是死路一条也得硬着头皮上。 这支军队赶了大半个月的路, 早已身心俱疲,到了天山上倒下不少士兵,全然没有昂扬的斗志,垂头丧气的走一步是一步, 希望能坚持回到雪域。 正要进入垭口,前方闪现数条人影,像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将探路兵抹杀,仅仅生还的一人连爬带滚的回来报告状况,一时之间,在呼呼寒风中立现肃杀庄严的气氛,危机四伏。 臧敖沉吟片刻,遂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打探,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不消片刻,只听得十数声惨嚎后,又沉寂了下去。 想到这个垭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袭,臧敖知道拖得越久就越加危险,大喝一声道: “岂有此理,是何人敢在我天山装神弄鬼?让我臧敖去会会你罢!” 死亡谷的暗处,一身白色披袍的浅歌将自己与雪山融为一体,只要稍将气息屏住,便不易让人察觉,可当下她只能将真气汇聚丹田,护住心脉。 她没想到雪会追上来,明知时间那么的紧迫,雪还是没有放弃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 “浅歌小姐,你还好吗?”一把温声细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浅歌转头望去,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依稀看到那张英气阴柔的脸,眸中关切的问候确实是出自真心,“我没事,多谢阮堂主冒险前来!”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小姐千万别客气!”阮冰微微颔首道。 其实阮冰对这位庄主宠爱的义女并无好感,一是因为接触不多,浅歌身上那股浑然天成贵族的气势让出身江湖草寇的她不太喜欢,二嘛…… 阮冰无比温柔的目光落在远处雪中一点红的那道身影上。 浅歌随着她的目光顺去,无声地笑了笑, “阮堂主不过去跟大师姐叙叙旧么?” “叙哪门子旧,只怕她还嫌我烦,不屑我的问候吧!”阮冰喟然道,眼底闪过一抹愁色,她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没别人那些个小鸡肠子。 “阮堂主不将心思与大师姐说,大师姐又怎知道你对她的关心呢?!” “你……”阮冰听出其中的意思,差点失敬,沉默半晌才道:“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阮堂主是个爽朗耿直的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浅歌也不想将话藏着掖着,三个多月前在龙门坡,你料想大师姐会干涉火焰令的拍卖,届时必定会十分凶险,便与天下第一阁做了保命的交易,无论大师姐遇到什么麻烦,都要保她一条命。” “确有此事。”阮冰也不否认,她知道浅歌和霓依依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了这单买卖也不出奇,但心中对天下第一阁泄露买家交易的行为颇有言辞。 “大师姐此番在雪域虽报了大仇,却未能放下心魔,干娘曾经说过,大师姐的心魔唯有爱能化解,浅歌真心希望阮堂主就是那个人!” “你说的什么话?”阮冰皱起双眉,目中迸出火花来,“她对你是个怎样的心思你不知道吗?除了你不见得有谁能入她的眼。”她这话的声调稍有高亮,在空旷的雪谷里显得突兀,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也不知有没有听了去。 苏瑾也将视线移到她们这边来,冷冷的瞧着阮冰,那眼中有警告的意味,阮冰的心如坠入无底洞的深渊。 “我对大师姐只有姐妹情意。”浅歌压低了声音,“我只会让她更加痛苦!”她的身心已许了人! “我、我不行的……”那平日里豪气冲天的阮冰语调忽地变软了,姿态扭捏。 浅歌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暗叹,她可以想象到阮冰心中的悲苦和茫然,“只要你是真心对待大师姐,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你的。” 她们又稍许的聊了几句,浅歌转头望去时,只见苏瑾不知何时凑到花影身边,两人正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这让她甚是奇怪,她们两个从来不会有任何的交谈,这会儿怎么好上了? 来不及细想,霓依依将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经过大半夜的追逐,两次险险的躲过了数千漠兵的围捕,由原来的六十五人,锐减到现在的二十二人。霓依依就眼下情况作了接下来的安排,浅歌这才估摸清后面是什么情况,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压了下来,待众人散去后,对霓依依皱眉道:“霓姐姐,你刚才说前面还有一支军队,可是真的?” “嗯。”霓依依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看着浅歌默默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老实跟你说了吧,当初我没告诉你最后的布局,就是因为怕你太过感情用事!” “前面还有一支漠兵,”浅歌陷入思绪中,“前有狼后有虎,显然是对我们不利,为何还要将他们诱到一起?难道是……”蓦地想到了什么,浅歌睁大了眼睛。 “没错,那支是木子尧的叛军,就让他们狗咬狗,来个自相残杀。” 浅歌虽不知木子尧背叛万俟雪的事,但所想也相去不远,经由霓依依亲口说出来,那种震撼还是晃动了她身子,胸腔那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我知道你不想她死,可这一回是天意难违,是生是死那就要看她的命了。” “天意?”浅歌倏然冷笑数声,“你敢说这不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不对,是……是我们!” “浅歌!”霓依依脸色顿时一沉,“难道你眼里就只她一人的性命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家?万俟雪野心勃勃,总有一天会挥军南下攻打大宸,公子翎让我务必将你安全的带回去,不惜一切代价。” 浅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她忽觉头疼欲裂,心中有无尽的悲痛。仰首观天,那熠熠闪光的星子一如当日耀眼夺目,可今晚在这充满硝烟气味的雪山之夜,它们缠结成团,却照出了一条血路来! 事情按着预期的发生,万俟雪带领的五千兵马刚追到死亡谷,便与臧敖的万人队撞上。在风雪甚大的垭口,在这黑天夜里,能见度不超丈余,双方耳听前面有大队人马来犯,刚刚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的漠兵,在追赶的路上还时不时遭遇陷阱,早已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另一支兵马,连日来听着主帅的指令行事,能绕过的官道就绕过,中途遇上盘查的官兵,无一不格杀了,将士们心里也莫约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中大多是臧敖亲自带出来的兵,自然是对他唯命是从。 风雪迷雾下,只见模模糊糊的影子,凛冽的劲风呼啸几乎听不清声音,双方的兵马在僵持中蓄势以待,等待下一个指令。突然,不知从何处射出了数十支箭,骤然箭矢嗤嗤,甭管有没有射中,全数哗啦啦的如下箭雨般飞向另一方。 一时之间,马儿跳窜惊嘶,惨烈的嚎叫响起,战争一触即发。兵家睁胜,分秒必争,由不得双方的主帅喊停,将士们一拨又一拨的蜂拥而上,喊杀盈耳,在冰天雪地中已被那抹血红的颜色染红了眸子。 万俟雪几乎要将自己隐身在这风雪之中,方才她隐约猜到先前苦思的问题,原来是想坐享渔翁之利,可惜已经太迟了,不知是谁从后方射出了利箭,点燃了战火! “青冥、橙殷,稳住前锋阵脚,切莫恋战。”万俟雪心中已有了打算,不管是哪支叛军,擒贼先擒王,这是恒古不变的制胜之道。 臧敖尽然知道对方是漠兵,却没有半点留情,力贯双臂挥着大长刀左劈右砍,刀风嚯嚯,三五刀下去杀人七八个,不消一阵,身边倒下的尸体成堆。 他心中甚至还在纳闷,是不是木子尧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怎么会有军队埋伏在垭口截杀他们。其实胜负如何,他已经不再去想了,他只想回到雪域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所以,他更加不能死! “臧敖,连你也背叛了我!” 一声冷怒夹着风雪仍清晰地传入臧敖的耳中,他浑身一震,瞧向那个渐渐闪近的绝色女子,凝聚的气势一松,已没有了那股威武如天神的将领风范。 万俟雪双眸眯成一条线,冷道:“也是,你与木子尧一同长大,是最好的朋友,他篡位你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啊!臧敖在心里喊道,嘴里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那双眼不惧风雪利刮,一眨也不眨的锁在万俟雪的脸上。 万俟雪原就是无情之人,哪怕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凡是背叛了她的人必死无疑,如今见臧敖对她露出含情脉脉的目光,换成过去她无视掉就算了,可现在呢,她心中已有了爱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情意,更不能允许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思及,万俟雪遂然出手,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制服。 是的,一招。因为臧敖根本就没有抵抗! 主帅被擒,将士们也都失去了战斗的意识,再一看那白衣白发的女子竟然是女王本人,更无不住了手,不敢再向前半步,自知自己的行为已构成了叛变,倘若亡命奔窜,在天山上迷了路也只怕命不久矣,因此心中更感彷徨无策。 青冥和橙殷看到臧敖时,也是大吃了一惊。 也许知道自己已走到了绝路,臧敖一股脑的将自己藏着多年的心思倒出,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只盼能赶回来,能再看你一眼,每年的这一天,无论我在多远的地方,我都会赶回来,回来给你……唔――” 臧敖中了万俟雪一掌,吐出一口血水,颓然的跪在地上,忽地仰首大笑,笑得猛咳起来。 “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早该以死谢罪,竟还一再坏本宫大事。” 万俟雪冷哼道,她只恼自己掌力不够,不能一掌劈死他,他的话她一句都不爱听。 “能死在你手上,臧敖死而无憾!”他的一对虎目射出期待的神色。 万俟雪双目闪过杀机,神情却出奇的平静,冷笑:“你也配本宫动手?” 臧敖闻言惶恐的抬起头来,“不,我背叛了你,罪该万死,求求你,亲手杀了我,亲手杀了我……” 那些将士看到主帅那般的苦苦哀求,那模样别说是作为将军该得有的神气和威风,就连是一个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想来他们一心跟随他,甘愿背负叛军的骂名,可主帅如今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有骨气,心底对他唾弃的同时,对女王的恐惧又增加了一分。 “橙殷。”万俟雪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声。 橙殷遂然出手,使出了独门暗器“花开”,别以为这名字没什么来头,恰好相反,那是毒门里最狠毒的一种暗器。袖中藏针,花开三十六针,每根针都喂了不同的毒药,其中七根还被橙殷稍改良过,喂了蛊毒,一经扎入人体三十六个穴位,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去,慢慢尝着毒性游走在身体内的痛苦,最后由七条不同色彩的虫子,从眼耳口鼻等钻出来,七窍流血而死! 此刻,听着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暗藏在雪坳里的人面面相愕。 “说好精彩的一场战争呢,这么快就结束了?”苏瑾环抱双臂,眼眸瞥向同样愕然的霓依依,再飞快地一扫过去,没有错过浅歌眸中由凝注变成涣散的神光。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臧敖对万俟雪情有独钟!”霓依依悻悻然道。 阮冰看了她们俩一眼,道:“再不想想办法,追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没办法了,只有拼死一战!”霓依依抬高了下巴,似是感叹了一下,“这仗打得也忒没劲了,要是再激烈一点,任她们凭空生出一对翅膀来,也是插翅难飞呀。” “你是说……”苏瑾心中一动,顺着霓依依的视线看去,那是死亡谷的雪峰,正对着垭口的位置。 因为站的位置不同,霓依依和苏瑾站在前面,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同样的地方去,而阮冰和浅歌相视一眼,这其中的玄机尚未参透。 苏瑾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你身上还有没有霹雳弹?” “有,你要来……”霓依依转头看到苏瑾眼底下那一闪而过阴鸷的神色,聪明如她,便想到苏瑾想要做什么了,当下脸上是复杂的表情,“你可想好了?!” 苏瑾微微侧了侧脸,又深吸一口气,决然道:“给我就是了。” 霓依依没错过她的动作,她是想向后看一眼,却还是没有,眼见垭口的军队正在迅速整顿起来,把心一横,摸出怀里的霹雳弹,交给了苏瑾。 “大师姐/苏瑾你要做什么?” 浅歌和阮冰同时开口,声音混叠在一起。 “去算一笔账。”苏瑾头也不回,没有一点犹豫,腾身窜上雪岭,轻飘飘的身姿闪过去。 万俟雪立身在高丘之上,点点星光映在她冷傲美艳的脸庞,“本宫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你们的主帅以下犯上死有余辜,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不知是从谁开始,撩眼看去,参将、中将等一一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行礼,本来他们就没有反叛之心,这下全顺势见礼,就算是有背叛的心思,在看到那一具七孔流血,死相极难看的尸体后,谁还敢动那脑筋! “稍作整顿,马上出发。” “万俟雪!”一道声音由远而近,“你猜猜看,这次是你死还是我死?哈哈……” “苏瑾?”万俟雪看到那一道红影如飞掠至,没有一刻停留的直接向上窜去。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一声巨响从头顶上砸下贯穿耳膜,霹雳弹爆开的光芒映出半个雪峰来,只见大面积的雪粉如巨浪狂潮般卷下来。 “雪崩!撤,快撤退啊!”参将惊恐的大声喊道,漠兵四散逃窜。 “陛下小心!” 雪峰崩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扬起的雪粉瞬间覆盖了整个垭口,挣扎的人马,被淹没或顺着塌雪冲落谷底,呼救的声音响彻山谷。 “不!雪――” 浅歌发狂地大喊,想冲上去却被花影紧紧的抱住身子,“主人不要……” “苏瑾!”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被淹没在雪粉中,阮冰像被定了身一样木然,喃喃轻语。 “大师姐!” 浅歌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暗,瘫软在花影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阮冰对苏瑾的感情,意外吗??第十七章有描写过两人小小的互动。其实当初没想要写她们一对来着,后面觉得该给大师姐安排下终身大事了,搭出阮冰的线,如果一对的话,苏瑾是抖s,那阮冰就该是抖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啦啦啦~ ~~~~这是又开始作死的分界线!~~~~ 女王啊女王陛下,是个情深似海,却又冷酷无情的人。 在感情上绝对的专一。 第80章 在雪白的天地中,那个人对她说, 别走! 别走…… 她分明看到那个人眼角挂着泪水, 那颗泪珠滑过脸颊,滚落到她的心里, 很烫很烫,她想开口说, 别哭,我不走, 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大师姐不要!不要!”浅歌在床上辗转着, 那张精美的脸庞惨白如雪,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呼吸渐变急促, “雪, 快走, 快躲开……” 花影一双薄唇抿得死紧,发僵地站在床头边上, 站了好久好久,旁人也看不下去了,劝了她好几回也不听,一言不发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没用的, 让她守着罢!”霓依依叹息一口气,又对花影劝道:“你身上也有伤,如果你还想继续保护你的主人,切记要先保重好自己!” 花影终于有了反应,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却异常清晰,“主人什么时候能醒?” 她来来去去只会说这一句话,霓依依理解她的心情,每次都耐着心说快醒了。 当天浅歌倒下时,霓依依三步作两步抢前一看,浅歌已陷入了昏迷,满面通红却好像吸不进气的样子,再一摸四肢,冰凉僵直,当时情况非常混乱,只得用护心丹给她服下,一路狂飙下了天山,后来气息是平稳下来了,却又发起了高烧来,掺着梦魇沉沉地昏睡,迟迟不见醒来! 直到这天中午,花影趴在床沿的身子震了震,浅歌幽幽转醒,看到了旁边的花影和霓依依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担忧,疲态的神色如出一辙,意识渐渐清醒,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如数想了起来,“雪……”一张口心头涌起一阵瘙痒,猛地咳起来,咳出丝丝血水。 花影在边上给她轻拍着后背,又掏出手帕帮她擦去唇边的血迹,神情越加的凝重。 “你先别急,你昏睡了四天三夜了,身体还很虚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且听我一一给你说来好不好?”霓依依不知浅歌问的雪山还是万俟雪,其实也没差,便将那天她昏迷后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雪崩之后,崩塌的雪峰将死亡谷覆盖,也断了出垭口的路。万俟雪没死,但去路被阻她自然也没能追过来,后来带领了余下的兵将重返雪域。苏瑾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崩塌的上方,想要躲开哪有那么容易,初步估计是被厚雪掩埋了,阮冰当时就带了几个人留下,寻找苏瑾的踪迹,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到如今也没个消息,往乐观的方面去想,便谁也不能判断苏瑾死没死! “在天山上,若被困住了,寒冷是最致命的威胁,你要有心理准备,别抱太大的希望!”霓依依婉转的用了困住二字,没直接说被掩埋。 雪没死,可大师姐却失踪了。浅歌心中那股郁郁的气结仍没能放下,待吃了一碗小米粥,气顺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这里是哪里?”不大的藏式木屋,装设简陋,几乎密封的门窗看不到外面,虽然在屋子里面,但她仍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属于天山独特气息的寒冷。 “天山脚下的村子,这间屋子是我们天下阁其中一个据点。”霓依依道,见浅歌视线一直往窗外看,“你也昏睡那么久了,来,我带你到门外走走。”说着要扶起她来。 花影拦下霓依依的动作,皱眉冷道,“主人不能吹风。” “不是去吹风!”霓依依无奈的道:“我们去东院不对风口,顺道还可以晒晒太阳,对你主人的身体好着呢。” 浅歌对花影轻声道:“为了守在我身边,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花影坚决地摇摇头,“我不累。” 霓依依定定地看着她们俩,目光交汇下,同样关切的眼神和担心的神情,半晌叹道:“你们不像是主仆,倒像是一对姐妹!” 出了木屋,扑面而来的空气虽冷,但夹带着一股阳光温暖的气息,浅歌遥看前方那一地的翠绿,尽然没有江南美景的十分之一,却不再是茫茫白雪的天地,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激动之余又牵动了那埋在深处的思念,反复如此,本就还虚弱的身体差点又旧疾复发。 “你体内的寒毒未清,用真气护住心脉固然有效,但情绪仍不能过于波动起伏!”霓依依嘱咐道。 “嗯。”浅歌低头应道。 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从侧院传来,只见有汉子十余人正在利落的打包包裹,浅歌不认得这些人,只隐约知道他们是阮冰带来营救她们的江湖侠士。 “我们要走了吗?” 本来半眯眼睛晒着阳光的霓依依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侧院的方向,“漠北女王虽无法亲自追来,但她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这里仍是在她的地盘上,我们得趁天黑悄悄出城,再一路往西走,横过拉玛雅大沙漠,只有逃出了漠北我们才算安全!” “没想到来时容易,想要离开却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浅歌苍白的脸上,那微蹙的秀眉从醒来后还未松开过。 “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霓依依斜眼看着她,“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出现在什么位置上,生是为了什么,死又能改变什么,只要是走对了路,便是值得。” 浅歌回头望着她,捕捉到她话里另有意思,“你想说什么?” “龙吟宝藏有一半落入了万俟雪的手上,另一半掌握在公子翎手里,这天下的格局已重新开始转动,大宸是否能胜出,能不能拨乱反正,就看你的了。” “你都知道了!”浅歌怔怔的看着霓依依,“为什么是我?” “天下人都以为天下第一阁是因利营生。其实,在几十年前,我的祖父曾在朝廷上任职武官,是高祖皇帝的亲信,虽然那时的天下是太平盛世,但高祖皇帝目光长远,未雨绸缪,命我祖父组建了天下第一阁,假如有朝一日大宸衰败,希望能助大宸渡过难关。” 霓依依缓缓道来,表情出奇的平静,也许在那张人皮下的真脸未必如此吧。浅歌非常诧异,她有想过霓依依是为了报仇潜入雪域,也是受公子翎所托才救出了她,却万万没想到这其间还有这层关系! 旁边的花影静静的听着,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依她的性子自然没有像浅歌那般惊讶。 “你是孝义先帝的女儿,我想就算让我父亲选,他也会选你。” 浅歌怔怔的呆了半晌,“我不懂,大宸的皇帝还在位,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 如今这个天下由她的皇叔掌控,他们该帮助那个人才对。 “我们不是没有帮过西熙帝,可他呢?” 霓依依眼神变得沉郁,咬牙切齿的,语气也不太好,“他将我们霓家的忠诚视作狗屎,将我们天下第一阁当作邪魔歪道!要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霓家几十年的心血就都被他毁了。” 浅歌眸色幽深,深深的呼吸,轻轻的吁出那口气。眼前似乎看到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天下,摇摇欲坠的凤氏江山正被她那暴虐无能的皇叔败坏,届时又怎守得住各方强敌的攻打呢?! 霓依依飞快地瞟了一眼浅歌的表情,又接着道:“你自己考虑清楚,我不会逼你!” 浅歌在心底无声的苦笑,霓依依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天下第一阁又是否忠于凤族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霓依依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一旦对凤族的统治者失望,只要能令大宸天下的战火平息,那么是凤族还是李族的又有什么关系! 二人沉默无言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日下西山。 “霓姐姐,” 浅歌淡淡的开口道,“你真的愿意帮助凤……帮助我吗?” “你我的相遇是老天的安排,这就是命运。”霓依依浅浅一笑,那光亮的眸色信心满满,“而且,我相信你。” 浅歌一直侧头看着霓依依,从那双明眸发出的神光同样让她安心不已,霍然道:“江湖传言,千面观音的面目有千千万,浅歌也见过霓姐姐无数张脸,当真很好奇霓姐姐的真面目啊!” 霓依依怔了怔,突然扑哧的笑了出声,眸光熠熠,“好好想想,你见过的。” 浅歌闻言,在脑海中那些曾经出现过的画面逐一回闪,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了然的道,“是啊!”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霓依依才起身去为今晚出城的行动作安排。 浅歌转身望着那座高耸入天的天山,无论是想到失踪的大师姐,还是雪域高原上的那个人,心都会狠狠的揪痛起来。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雪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细语,到了最后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别走! 如今她真的走了,雪一定很恨她吧。后悔吗?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大师姐,你千万不能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1、有小天使问过,风三娘是不是喜欢浅歌的母亲?其实风三娘这一人物和霓依依很像,作者潜意识是将她们塑造成那种心怀天下的人物,这样的人无谓什么儿女之情。作者猜,风三娘该对浅歌的母亲没有那种感情吧,,霓依依也不会有。。。她们纯粹为剧情而生! 2、苏瑾到底死没死,这个,无聊的话就猜猜看吧。 3、有没有谁知道千面观音霓依依真正的样子??没有猜到的话,下章作者有话说揭晓。 4、是的,她们分开了,分开多久作者真不知道,下章女王。 第81章 “回禀女王陛下,”一名参将匆忙上前道, “死伤兵将两千四百三十六人, 还有失踪的――” “本宫只想知道剩下多少人?”那道冰冷如霜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一万一千七百八十五人。”参将战战兢兢的回道。 这时天色渐渐翻白,万俟雪站在断魂台上, 目跳远方,雪崩扬起的飞雪已停歇, 却已将去路拦断,崩塌的垭口无人能近。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当雪峰崩塌那一刻, 铺天盖地的雪粉砸下来, 她的心是绝望的,不为生死, 只因那个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浅歌想她死, 否则不会让苏瑾这么做, 而不去阻止。 我万俟雪不会死, 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认错。 “全军听令,即刻返回雪域。” 万俟雪刚踏出一步, 忽觉胸腹烧痛得紧,眼前发黑―― “陛下?” 青冥发现万俟雪的异常,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万俟雪稳住步伐,抬起昏沉沉的脑袋, 睁开不甚精神的凤眼,“本宫没事!”起手往鼻尖下一抹,手心里全是血,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 呵!浅歌, 你真狠,给我下了那么强的□□! 青冥和橙殷相看一眼,女王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悲伤绝望的表情,为了那个中原女子一再失常,先是不顾一切的追逐,如今雪域宫正处在危难之间,她们都看得出来陛下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很,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还怎么得了! 然而,她们只能听取命令,心中希望大姐能坚持住,等她们会合之时,里应外合将叛军拿下。 尽管这支军队加快了脚程,当她们回到雪域时,已经接近傍晚黄昏时分。 攻城仍然在激烈的进行中,叛军在后阵建立了指挥营,数万大军将雪域宫重重包围,战事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未能将城门攻陷,后续的攻势也越来越烈。 帅帐内灯火通明。 “废物,全都是饭桶,小小雪域宫都拿不下,把你们提拔到这个位置上,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本将的吗?”木子尧双目圆瞪,射出冷冷的寒芒。 将领们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并非不是他们不得力,那雪域宫宫门宫墙坚固非常,光是需要应付的机关暗道就极多,守卫的兵将全不要命般誓死抵抗,想要攻陷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 木子尧下了最后的通牒,若不能在天亮之前攻下,各自提着人头来见他。 话罢,木子尧挥手让他们全出了去,坐在椅上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闭目养神。 耳边的战鼓和角号声仍不绝于耳,他莫名的感到心烦气躁。算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竟然漏算了摩汗,一个跟在他身边七八年亲自提拔起来的亲信,居然是万俟雪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若这回他败了,就是死也不甘心。 “表哥,别来无恙嘛!” 木子尧猛然睁开双眼,从椅座上蹦了起来,虎目瞪着来人讶异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你应该被困在天山上……” “别说得那么含蓄,”万俟雪冷冷一笑,面纱轻飘,“让我猜猜看,霓依依之所以能在雪域宫逃脱,是因为有你做内应吧。什么时候你跟外人勾搭在一起了?!” 木子尧冷哼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万俟雪皱眉哂道:“愚蠢!难道到现在还没明白到自己被人耍了么?” “住口,我想要的就一定得到。”木子尧瞪红了双眼,手指着她的脸怒吼,“你进得来,未必出得去,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万俟雪沉声道:“念在你是姑姑儿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了结,别逼我动手。” 木子尧仰首大笑,嘎然止声道: “还不到最后,我都没有输。” “你在等臧敖的援军?”万俟雪断然道,神色嘲讽,“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等到。” “你杀了他?”木子尧眸光凝成一线, “最毒妇人心,说得一点都没错,臧敖他打小就喜欢你,为你四处征战,军功显赫,可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我跟他说,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除非将你打败,否则他永远都得不到你!” “那他更该死。” 木子尧阴恻恻地一笑,“臧敖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抓住了你,比一百个臧敖都管用。”话说未完,他倏地飘前,掣剑出击,剑锋所至,刮起一阵狂风。 万俟雪屹立不动,只是上身微微地一晃,在电光石火中躲过了七八招。 “有劲使不出的感觉怎么样,今天你休想走出去。” “对付你已经足够了。” 万俟雪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那四周闪动的影子像离得很远,却又只在丈许内游走,木子尧的剑锋连她的衣袂都碰不到。 片刻之后,木子尧暴喝一声,挥出了一剑,这一剑看来平平无奇,实则耗尽了他全身的功力,只求一击即中。 就等你这一剑了。这句话只在万俟雪的心里闪过,两手探出,横扫点拨,将木子尧的凌厉攻势完全封挡,顷刻间将他的长剑夺过来,直取其门面。 木子尧惨哼一声,硬生生被劈得往后急退,他甚至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狼狈不堪,下一刻,剑刃就已架在他脖子上。 “哈哈……”木子尧咧嘴大笑,笑得很狂妄,哪有落魄的样子。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那么嚣张,我承认小看你了!” “你想杀了我,可惜你不能……你杀了我端木族就绝后了!” “所以你才那么有恃无恐!”万俟雪双目寒光闪闪,“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么?” 木子尧嘴角逸出一丝冷笑,“是谁给了我机会造反?在捉住蓝凤的时候,你就该动手了,可是你没有,要怨就得怨你自己!” 万俟雪眼中射出锐利无比的神光,盯着他道,“若不是姑姑向我替你求情,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即使不将你就地处死也要把你终生囚禁起来。” “怎么着?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木子尧冷冷地嗤笑。 万俟雪眯了眯凤眼,淡淡道: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下令杀了蓝凤么?她怀了你的孩子,在孩子出世之前她都不会有事。” 怎么会? 木子尧浑身一震,哑言无声。他虽还没有妻子,但身边的女人不少,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能怀上他的种,蓝凤怎么突然就有了他的孩子? 忽然,寒光一闪,万俟雪反手两剑挑了木子尧左右手腕的手筋。 “啊……你!”木子尧目眦欲裂,含恨的目光狠狠地揪着她不放,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煎活剐了。手筋一断,再也使唤不了兵器,便如同一个废人。 “时间到了,主角该粉墨登场了。” 万俟雪剑指着木子尧,双双出了帅帐。营外的将士呆若木鸡,大将军被人挟持,而这个人竟然是女王陛下,飘逸的白发,张狂的气势,他们一时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同时,另一道战鼓和号角声在身后轰天响起,竟把战场上的喊杀声全掩盖过,转身看去时,青橙圣使各率两队头扎布带的人马,交叉奔来,瞬间将他们严实的包围住,黑压压的一片,任伸长脖子也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人。 毫无疑问,无论是战术上还是心理上,他们这一战败了! 在数万兵将的宫门前,人人噤若寒蝉,屏息静气。 来军喊话:凡头缺布带者,均杀无赦。 本来谋上作乱的命令是主帅传下来,大部分的将士也是逼迫无奈,如今能保住一条命,纷纷撕下衣摆,折成布带扎在额上。 一刻钟后,那些不同阵营的士兵一一被刺杀。随着木子尧无意识的瘫倒在地,这一场闹剧进入收尾阶段。 紫衣和灰燕打开了宫门迎接女王回宫,幸赶来及时,雪域宫能守城的士兵不足两千,再怎么死顶也撑不过三个时辰! 回到凤来殿时,万俟雪体内的毒性发作,几乎撑不下去,吃下解药稍稍调息后才好了些。 漠北女王解下面纱的结绳,让那张使人心迷神醉的脸露了出来,看着铜镜里的那个人,看得见的,是那人的目光带着冷冽且讥讽,憔悴的面容神色无比诡异,看不见的,是内心那股如狂潮般的思念。 “万俟雪,你到底是怎么了,她想你死,你却还对她念念不忘!”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为了她,你差点毁了四代宫主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心血,为了她,你差点死去!她呢?扔下你一个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 万俟雪喃喃自语,表情一再变化,一会儿皱眉冷怒,一会儿自嘲轻笑,最后陷入漫长的沉默中……直到侍女传报,紫衣圣使求见。 紫衣外披紫袍,血色浓重,除了杀敌时沾染上的血迹,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 此时天色已暗下来,殿内不曾掌灯,天窗上只有一丝惨白的月光晒落,紫衣看不清女王的表情,施礼后禀报了战后的情况和安排,最后讲到叛军主帅木子尧暂押大牢,听候发落。 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按律叛臣罪该当斩,株连九族,依着木子尧特殊的身份,最起码也该斩首示众。 “三军正在宫外静候女王指令!”紫衣低头道,这回木子尧的罪名太大了,不杀他难以服众。 良久,不见女王说话。紫衣正心思要不要重申一遍时,终于有了反应,“明日一早,本宫自会给漠北的臣民一个交代。”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接道:“圣尊那里情况如何?” 圣尊?紫衣微微愕然,在这两天一夜里宫城危在旦夕,宫中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她为守住宫门浴血奋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虽然她们都知道木子尧是圣尊的儿子,但这个事实在雪域宫中从来都是被人忽略了,如今经女王提醒才想起来。 更怪的是,圣尊那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紫衣答不上来。 万俟雪心里掠过一抹狐疑,脚下已起步往漪兰殿的方向走去。 战火才停,宫里宫外仍是呱噪不已,可在漪兰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无人出入,难以想象的平静,那氛围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还没走入内殿,侍女纳兹领着四名宫女跪在万俟雪面前,纳兹道:“陛下,奴婢总算等到您回来了!”那一声陛下带着明显的哭腔,再看她眼睛红肿,脸上哀拗的神情,和那四名小宫女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万俟雪眉眼一跳,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圣尊她,她……” 万俟雪不等纳兹哭泣不断的话语,快步往内室走去……眼前的景象,让一向沉稳冷静的漠北女王浑身一震,几乎忘了要呼吸,难以置信的又复前数步…… 她一向尊敬,视若母亲的姑姑如今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色不像个活人,胸口处插了一把匕首,刀身没入,只见刀柄在外。 万俟雪唇瓣微颤,几经发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 纳兹是跪着爬进来的,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是那个中原女子害死了圣尊,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刺伤了圣尊。陛下刚离开,叛军就开始攻城,圣尊为了稳住大局,命令奴婢不要声张,可……可是圣尊还是等不到陛下回宫,就已经、伤重不治了!” “哪个中原女子……”万俟雪厉声喝道,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苏瑾?是她!” 纳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是御封的舞姬―浅歌!” 万俟雪脑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里轰的一声,颤声喃道:“怎么会是她,不可能,不可能的……” 纳兹悲彻的声音仍不绝于耳,“圣尊本来只想为她送行,她、她却刺杀了圣尊!圣尊说,这是因果循环,一命还一命,让奴婢们不要――” “你说谎!”万俟雪霍然回身冷冷地截断她的话,双眸赤红地瞪着纳兹,“浅歌不会这样做的,说,你是不是天下第一阁派来的细作,这一切都是霓依依安排的对不对?” 纳兹摇着头,泪水如决缇般流下,牙齿咬在唇上渗出鲜血来,“奴婢句句都是实话,如果陛下不信,奴婢……愿以死明志!” 说完,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纳兹的头已撞上了殿中砥柱,顿时头破血流,当场气绝身亡! “不,不……”万俟雪眸色迷离,像陷入魔障般重复着这个字。 “陛下!”紫衣脸色一变,大喊了一声。 一直沉默侯在床边的女医寒荀跪倒在地上,“当日臣赶到时,圣尊的伤势很重,刀入三寸,伤及肺腑,一刀致命。刀锋从正面刺入,需要很大的力道才能办到,圣尊早年神功散尽,手无搏鸡之力,不可能自残!”似叹了叹气,又似稳了下颤栗的身子,“圣尊还让臣转达陛下,务必要保住端木族最后一点血脉!” 也许万俟雪可以不信圣尊贴身侍女纳兹所言,但女医寒荀的话她没理由怀疑。 事实摆在眼前,真相就是真相,不容人忽视。 万俟雪只觉胸口像被利器刺入般的剧痛,随后袭来的一阵晕眩,使她不得扶住左手边的床架,慢慢地跪倒在床边。 她爱上的女人杀了她最亲的亲人! 呵~ 想起临行前浅歌衣袖的那滴血,万俟雪才知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没有识破她玩的把戏。随着泪水无可抑制的滚了下来,当最后一滴脆弱的泪流下,那颗心已凝结成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千面观音的真面目,是的,在第十九章她们初次见面时,霓依依戴着面具出场,如果易了容又戴上面具,岂不是多此一举么,所以浅歌第一次见到她的长相便是她真正的样子。 万俟冰婧之死,所有矛头都指向浅歌,呃,加速逃吧。 第82章 天牢,不同于地牢的阴暗寒冷, 独立的单间, 空气流通,好的位置还有阳光照进来, 所关之人的身份地位也很高。 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飘了进来,那蹲在墙角的人微微侧首, “你来是想杀我!”沙哑的嗓音没有了往日的乖张。 “你还有什么遗言?” 木子尧站了起来,脚镣的声音因此悭啷响, “表妹……不, 女王陛下,我求求你放过蓝凤, 我的孩儿出生就没了父亲, 我不想他连母亲都没有!” “你的孩儿终究是端木的子孙, 我自然不会亏待了。至于蓝凤, 哼,你没有资格求情。” 木子尧面色微白, 他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来人,将他带下去。” “等一下!”木子尧急忙喊道,“我要见圣尊,我要见我娘!”不管怎么挣扎, 却阻止不了守卫一左一右的钳住了他。 “你到了下面,自然就能见到她!” “你说什么……”木子尧愣了一下,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后,瘫软的身体不再挣扎任由守卫拖走。 逆犯木子尧在宫门前斩首示众, 这一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连同被斩的还有当日叛军的大小将领,重罪者满门抄斩,仅仅一天里,就处死了超过三百人。 “传令大漠边境的驿站,封锁所有的大路小道,本宫要她们插翅难飞。”万俟雪面无表情地下令道,“三天后集合一万玄甲精骑,随本宫出发塞北。” “……是!” 紫衣说不清女王有什么不妥,只觉异常的平静。 安葬圣尊之后,女王日夜不歇的处理政务,重新编排三军,将兵权拢在手中。第三天召开了朝会,殿门大闭,直到黄昏时分才打开,除了那些重臣谁也不知道议了什么朝政。 如今女王下令,目标很明确,漠北即将向大宸发起进攻。 万俟雪打开了柜子层架后的暗门,千年不化的寒冰冒着雾气,极度的冰冷像来自地狱深处。 墙上刻录的九层内功心法,就差最后一重天。 姑姑曾对她说,七情伤身,六欲害人,欲练神功,必绝情爱。她一直以来自己已经做到了绝情绝爱,但她错了,若非爱过,心中无情,又谈何绝情? 在一刹那间,万俟雪便已豁然贯通了,坐在寒冰上闭目调息,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第二天,绿素回到雪域。紫衣有事要奏禀万俟雪,侍女古丽在殿外声报后,等了半天不见女王出来,询问宫女们均摇头说今日不曾见过女王陛下,不禁心中担忧,近来女王身体虚弱,又连日操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紫衣一人进了内殿,却不见女王。如果宫女们所言不假,陛下该还在殿里才是。 紫衣的目光落在层架上。那是在不久前,与浅歌的一场较量,无意中发现了暗藏的密道,也许,女王陛下就在里面?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也为了确认女王的安全,紫衣深深呼吸一口气,将暗道的门推开了些,身影一闪晃了进去。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紫衣瞠目结舌。女王在寒冰玉床上打坐运功,肌肤白得异常诡异,那一头白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着墨,号称千年不化的寒冰,正在慢慢融化…… 紫衣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又悄然退出去。 第三天,女王出关。一头青丝泼墨般倾泄下来,晶莹似雪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美得诡丽眩目,美得不可比拟! 圣使们跪地拜礼,“恭贺女王陛下练就神功!” 万俟雪傲立阶上,唇珠微动,送了四个字进紫衣的耳朵,“下不为例。” 紫衣诚惶诚恐地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青冥等人相视一眼,大姐突然的话语吓了她们一跳,转念想来该是女王密语传音给大姐,所以她们才听不到。 宫外,万人精骑整装待发,除了青冥留守雪域,紫衣橙殷绿素跟随漠北女王出征塞岭。 拉玛雅大沙漠。 千人组成的追兵在大漠上狂奔疾驰,扬起的沙尘模糊了视线,仍锲而不舍地追赶前面的七匹马。 霓依依回过头看一眼,在心里估计着追兵与己方的距离,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上逃命,除了拼命往前奔跑别无他计,自出了冰城,牺牲的人数已超过总人数的一半。 当追逐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们做好了全力拼杀的准备。 “停!”带队的喇都督勒马喊道,望着逃犯的方向没有继续追赶的意思。 “莫追了,前面就是魔鬼滩,是大漠神灵的圣地,进去了就休想出得来,她们会受到神的惩罚。” 说完又观察了大半天,留下一支人马驻地守卫,便撤兵原路返回。 炎热的太阳直直的照射,在沙漠里如炉中烤,避无可避。 浅歌感觉到整个人晕沉沉,在马背上一直颠簸,好几次因走神差点被摔下马。那支漠军追了她们足足一天一夜,眼见就要被追上,突然间他们都停下来了,这诡异的现象让人不得不起疑。 霓依依又何尝不知。按原计划走的路线既近又安全,可就在前两天,她们出城后在沙漠里遇上了风暴,慌乱中迷失了方向,一直南下虽不会有错,但她们谁也不知前面会有什么,连事先安排好的接头人都找不到了! 一直狂追不舍的漠兵突然收兵,她们说感到没有半点儿的轻松,反而更加的提心吊胆。 蓦地,其中一名壮汉的马儿踏地不前,嘶叫着起脚仰立,紧接着那名壮汉被摔下马,他想在沙地上站定,却陷入沙漏中,越挣扎陷得越快…… “大家小心,是流沙!”霓依依脸色一变,大声提醒道。 另一个人想上前搭把手施救,不仅发力无用,连自己也深陷其中…… 流沙魔鬼般可怕的吸力,连后腿劲道十足的马匹也无法抗衡,凡人的挣扎更显得苍白无力,须臾之间,流沙吞噬了一匹马和两条人命! “都站在原地别动,小心脚下――”霓依依最先回过神来,再次提醒他们,不料浅歌的坐骑受到了惊吓,不安的往后退,马蹄转瞬陷入了流沙里,也似先前那匹马一样,扬起前脚……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浅歌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坐骑忽然惊嘶,意识到自己身上正发生的事情,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 “浅歌!”霓依依眼见浅歌的坐骑踏入流沙里,立即翻身下马。 就在这个时候,离浅歌稍近的花影身子如箭般射出,扑向浅歌,用力的推开她,自己却跌倒在流沙地里! “花影!”浅歌跌在半丈外,爬起身却看见花影的身子正随着流沙陷进去,便要扑过去救她。 霓依依及时地抱住浅歌,拼命的将她向后拖,“太迟了,谁都救不了她,你过去了只会再搭上一命!” “不!放开我,我要救她……”浅歌呐喊着,拼命的扭动四肢。 “主人,不要……不要过来!”正被流沙一点点吞噬的花影反倒很平静,流沙倾刻淹没她的腰身。 “浅歌你听着,花影为了救你才牺牲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不会辜负了她!”霓依依用力扳过浅歌的身子,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企图让她清醒点。 那巴掌很用力,浅歌受不住力跌倒在地,散开的青丝凌乱不堪,显得有些狼狈,神情怆然凄楚,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这是一幅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画面!即使是杀人如麻,见惯死亡的江湖人也不忍地别开脸。 浅歌泣数行下,花影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微笑。 当花影的身影消失在流沙里,浅歌跪在地上,仰天发出一声悲痛的长啸。 纵是铁石心肠的霓依依,也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 手下上前来正欲开口,被霓依依摆手拦住,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显然她们走进流沙的区域,追兵才不敢追来。 望着不远的那道背影,霓依依暗叹了一口气。就让她自己静静的待会儿吧,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了她,她该靠自己站起来! 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灼热的热浪席卷每一寸沙地,使人喘不过气来。 浅歌垂着头,脸上的泪痕未干,右手在沙面上写了两个字――樱子。 “樱花……我……樱子。”这是花影说的最后一句话,实际只有断断续续的五个字,但花影要表达的意思,浅歌懂。 你是想说,你的名字叫樱子对不对? 花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多年,可能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记起了自己最初的名字。 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名字,好好的活下去。 浅歌咬着牙站了起来,定定神后去牵过原本属于花影的坐骑。 “走吧!” 她就知道浅歌没那么容易倒下。霓依依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其中手下点点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其中一个扬起马鞭打在一匹马身上,马儿徐徐前行,在前面开路。 流沙河无迹可寻,想要走出这片流沙地,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第83章 花影番外 花影本名叫樱子,她的父亲武藤大藏是东洋武士。八岁时, 其父因得罪了权贵, 一夜之间全家被杀害,几经周折, 和表妹松子一同被卖进臭名昭著的六神府。 所有被送到六神府里的小孩,均被训练成影子杀手。在这里, 只有杀与被杀,你不杀人, 人便杀你, 哪怕是你衣食同住的伙伴,在你不经意的时候, 亦有可能捅你一刀。 影子杀手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代号, 樱子的代号, 隐。 樱子很有潜质,在单挑的决战中往往脱颖而出。她性子沉郁少言, 却学得很快,动作干净利落,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学习的汉语也很快就掌握了。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便将她送到大宸。 她不是从来就无欲无求,当家人惨死在她眼前,她所熟悉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什么是对错, 生死的意义何在,她不懂。 在樱子十八岁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任务,替大宸权力最大的那个人,去刺杀一个人。那天,樱子走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她看到了这次任务要杀的目标,是一个长得绝顶漂亮的少年郎儿! 那少年郎对街上任何东西都很好奇,像从来就没见过一样。他身边有一位达官贵人的老爷子陪伴,周围还暗中埋伏了不少人,樱子很难下手…… 终于,让樱子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驻足在一个买卖小奴隶的围场里,她也跟着挤进去,打算趁着人多,从侧面出其不意的刺他一刀,当樱子正要动手―― “对不起!”这个漂亮的少年郎仰起小脸,带着许些羞涩向她道歉。 这是一个美丽的笑容,任何人对美好的东西都无法抗拒。樱子也愣了一下,将暗藏在手里的匕首隐回袖中,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少年郎不小心踩到她的裙摆,她太过专注刺杀行动,才没有发现! 错过了一个机会,樱子立即转移阵地。可接下来,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但看到他对台上的小奴隶露出怜惜的目光,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贩卖的经历…… 再后来,少年郎走了,她没有跟踪上去,她不想知道他最终是到哪个地方,她不想杀他。至于为什么,可能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能与樱花媲美吧! 任务失败后,樱子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她不再是那个从未失手的顶尖影子杀手,主公对她的惩罚几乎要了她的命! 樱子沉寂了三年,在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很苦,却有很多的时间停下来思考。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了杀害她全家人的凶手,竟然就是她的主公六神君!于是,她计划复仇,用汉人的一句话来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与主公一同来到大宸的松子,无意中发现樱子的秘密,无可奈何之下她告诉了松子,一方面希望松子能协助她,另一方面无论计划成败,此后都得亡命天涯,该做好个准备…… 松子答应了。 然而,樱子的计划却失败了,死的只是六神君的副将。在逃亡的时候,松子无动于衷,她分明看到了松子投向主公的怀抱里。她知道自己被出卖了,而且还是她唯一的亲人! 樱子逃到山上的一座破庙里,她知道一旦被主公捉回去,下场会比死更痛苦,如有必要,她会亲自了结自己。 在最后的关头,一个蒙面少女却出手救了她,那便是她后来的主人――凤舞阳。新主人有着绝世倾城的美貌,当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时,樱子便知道她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郎! 于是,她有了新的生活,新主人赐予她新的名字――花影。而花影的新主人也换了一个名字,叫浅歌。 过去,她是一名杀手,只会了结人的生命。现在,她是一名暗卫,保护主人的安全。 花影初时不知该怎么做,甚至有一次反应过度,不小心误杀了一个送菜的大叔,只因他在浅歌身边经过时,不小心拐了一下脚,那菜担差点压到浅歌身上。 浅歌从来都不后悔救了花影,并将她留在身边,五年来,她们之间产生了一种纯粹的感情,陪伴与忠诚。 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不经觉间长得亭亭玉立。朝夕相处的大师姐苏瑾对主人渐渐生出了爱意,主人不知,她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她们来到龙门坡,有一天花影的行踪被影子门发现,为了不连累主人,她引开影子杀手,却中了松子的诡计,差点被擒。她可以原谅松子过去背叛了她,只要松子愿意,她仍舍不下这个妹妹,但松子还是那个松子! 杀了松子后,花影去铲除了影子门在龙门坡的据点。她万没想到的是,六神君也来了,那一刻她多想手刃仇人,但她不能够! 火焰令暗藏藏宝图,寻宝的过程总是伴着惊险。半路杀出来的公子翎显然与主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和苏瑾之间的矛盾让主人为难之极,她却无能为力!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她。 主人的性子娴静淡雅,对□□一事知之甚少。要说对哪个情深一些,花影也拿不准,似乎都一样,夹杂的那点情愫,无关爱情。 西北的塞外寻宝之旅,她们遇上了难缠的对手,面对来自地狱的白发魔女,她们无招架之力。白发魔女对主人很感兴趣,那眼里闪耀着征服的欲望,连杀了两个人,逼迫主人屈服! 来到了雪域高原后,她与苏瑾便被关在地牢里。 “你放心,漠北女王不会对她怎么样,起码在拿到全数宝藏前,不会对浅歌下杀手!” 她们也算是相处了多年,这话是苏瑾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花影知道她们俩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白发魔女想用她们威逼主人就范。当时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守护主人! “你很担心你的主人!我问你,你可愿意为她付出你的生命?” 这是苏瑾对她说的第二句话。花影说,“我愿意。” “你爱她?”苏瑾忽然眯起双眼,“不,你不是,如果有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信你会没有一点动机。” 花影冷冷的瞥她一眼,不再说话。 当再见到主人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渐渐地,她发现主人对白发魔女心生情愫,说不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而白发魔女也喜欢上主人。 主人三番两次的受寒,出现在身上的淤青,情绪越来越不稳,时而忧伤,时而发呆……有一天夜里,她被雪域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捉了去,对她严刑拷打,问题只有一个:你的主人是谁? 呵!花影不答,在痛苦抽打中晕死过去,又再被冰冷的水泼醒。她醒够,却发现随身携带的手帕在万俟冰婧这女人手上! “你是东瀛人,这样的东西该不会是你的才对,这是你主人的吧?” “还―给―我!” 万俟冰婧嘴角一抿,冷冷笑道:“好忠心的狗!给本宫继续打,打到她招供为至。” 眼尖的狱卒发现花影手上戴着的玛瑙手链。方才头儿搜到了那条手帕就获圣尊赏黄金十两,说不定这手链……嘿嘿!然而,无论他怎么去夺,就算将这个女人的右手骨打断了,都无法从她手中抢过来,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作为保护主人的暗卫,花影一直认为自己是失职的,如今又拖着半残的身躯,她又有何用?几度欲了结自己,当看到主人关切的目光,她还是狠不下心丢下主人先去。 在天山上的一个夜晚,苏瑾看到浅歌和阮冰正在交谈,而花影站在远处,仰望着美丽的星空,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 “我欠你一个道歉!” 花影转头看着苏瑾,面容、眼波不为所动,“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有话直说。” 居然被花影一眼看穿了,苏瑾也不在意。说:“这次下天山的行动非常凶险,命数难测,也许是你死,也许是我死。” “别告诉我,你怕死。” “人生那么漫长,总有一两件憾事,你有没有想做,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花影怔了怔,一个人的名字闪过脑海,喃喃道出:“六神。” “倘若我不死,定为你了结这桩心事。” 花影皱下眉头,“未必是我死,你有什么遗憾?” “我遗憾的,你一直都有在做。” 花影顺着她目光看去,心里了然。 苏瑾唇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这时霓依依正在集合众人,花影来不及细想苏瑾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 半个时辰后,苏瑾以她血肉之躯带着霹雳弹撞向雪峰,引发了雪崩,为她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如今,她也做到了承诺。 在花影生命中最后一刻,她脸上带着微笑,希望浅歌看到的和记住的,是她的笑容。 犹记得五年前的那天―― “我,花影起誓――永远守护在主人身边,至死不渝。” ~~~~~~~~~~~一梦千年~~~~~~~~~~~~~ 公元2016年11月1日,星期六,天气晴朗,无风。 在帝都的大博物馆里,今天展出的是来自西北挖掘到的价值意义重大的文物。 东北偏角的展示柜前,洛云紧紧的盯着柜子里的一串紫色玛瑙手链,这是在沙漠下埋藏了千年,出自三纪十国时期的玛瑙手链,不知为什么,它有种特别的感觉让她驻步。 “不好意思!” 一道特别温柔好听声音,说着有些生硬的普通话从身后传来,洛云回过身来,看到一头俏丽短发,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站在她身后,对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连眼睛都是笑眯眯的,比了比手里端着的单反。 原来自己挡住了人家拍照。 洛云连声道歉,忙走到让开身。 “这串手链很漂亮!”女孩发出一声赞美。 “嗯。”洛云是认同的,不管人家是不是跟她说话。 随后那女孩拍了好几张照片,又端详了许久,见洛云还在,两道目光交汇,电光火石中仿佛经历了千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两人同时开口,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愣了一下,她们都噗哧的笑出来,向对方伸出右手。 “洛云,洛神的洛,白云的云。” “樱子,樱花的樱,女子的子。” 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章总感觉不太对劲,是因为用手机码的原因吗!!! 第一次的番外献给花影,总是忽略了你,嘤嘤嘤~ 那个,逃亡基本结束,她们不会分离太久吧,,,分离个230章,作者菌是那么拖拉的人吗??不是,信我(掩面= =!) 第84章 她锦衣裹身, 高髻云鬓, 紫金王冠,身段体态都高雅优美,绝顶美丽的容貌隐藏在一层轻纱下, 那双深邃难测的美眸相当不悦。 那是大漠天下权力最大,最可怕,亦是最美丽的女人。 “陛下放心, 犯人逃进了魔鬼区, 那是拉玛雅沙漠的禁地, 凡是走进去的人和畜生必死无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 喇都督低着头回禀, 他却不知女王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万俟雪微微皱眉,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地等着领赏的喇都督,下一刻胸前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直挺挺的躺在沙地上, 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由他带来的一众兵将骇得趴在地上, 而圣使们则毫无表情。自浅歌出逃, 圣尊薨后, 女王性情大变,要杀你绝不需要任何理由。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就算被活埋到沙漠里,都要给本宫挖出来。”那道若如天籁的声线此刻却透着冷怒的寒森。 “是!”高大威武且皮肤黑红,典型的高原人摩汗领命。 “陛下!”绿素突然站出来, “流沙地吃人的魔力非同小可,请允许属下来办此事,最多半个时辰便能给陛下答案。” “本宫就给你半个时辰。” “谢陛下!”绿素信心满满,紫衣等人却替她捏了把冷汗,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在外办事,也只有她不知什么情况。 绿素从怀里摸出一支小巧的骨质绿笛,六指按笛吹出一连串的音律,时而低挫,时而悠扬,不一会儿天空盘旋一群猎鹰,打了个转后飞走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只要是他们走过的路,我的猎鹰便会收集所有有用的线索,有了线索不愁找不到人。”绿素瞧着万俟雪那足令天下男子倾心拜倒的动人背影低声道,自回到雪域后她察觉到女王的变化,以前的女王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有规则和有其用意,现在的女王似乎……让人琢磨不透。 紫衣皱下眉头,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浅歌要是活着还好,万一死了,到时女王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莫不要牵怒到绿素身上! 万俟雪站在沙丘上,撩眼遥望,眼中射出迷离神色。一阵阵的热浪卷过,扬起的沙子层层叠叠勾成了连绵起伏的沙海。 你究竟在哪里?我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万俟雪的手下。 不出半个时辰,群鹰陆续飞回来,它们嘴里叼着东西,是小小的一条,赶马用的鞭子,一条两条三条……一共七条! 群鹰在高空鸣叫,绿素细细听着。 “流沙地上没有发现人的踪迹,恐怕――”橙殷紧攥了一把绿素,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恐怕什么,大家都猜得到。七个人骑着马跑进流沙地,轻功再好的人只要踩上流沙,也难逃一死! 会吗,她已经死了吗?万俟雪视线有些不稳,闭上了双眼。 “陛下?”紫衣挡在绿素面前轻唤,道:“马死不代表人出事,后面猎鹰回来的时间一只比一只晚,说明她们走得很远,很可能是利用了马匹探路,也许已经走出了流沙地,属下愿带领一支人马,先去将她们拿下!” “不!”万俟雪神色微凝,“你对付不了她们,你留下来,七天后我们在塞岭会合。” 说毕骑上赤羽绝尘而去。 紫衣看着女王远去的方向,回头看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自雪域出发后,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她不知女王是真的做好了准备,还是仅仅因为一时的负气,为了追寻浅歌! 临渊城,乃大宸西北部的一座城关,是通往西域的门户。此时天色将黑,这座塞北城关之门马上就要关闭了。 “待会轮更后,我带你到老李家喝酒去,他家的酒忒够劲了,包你喝个痛快!”守卫兵甲对守卫兵乙道,两人一左一右正要将城门关上。 “两位小哥儿,等一等!”一把柔和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两名守卫回身看,是两个人。 准确说,是一个弓着腰身,面色蜡黄,肌肤苍老的老妇人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看不清样貌的年轻女子。 “关城门了,明天再来吧。”守卫兵乙不耐烦的说。 “小哥在说笑呢!”老妇人艰难的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稀疏的牙齿,“这不是还没关吗,行个方便,我们母女俩走了几天几夜才走到这里来――” “谁跟你方便了?老子说不行就不行,要入关明天再来。滚!” “你让谁l?”年轻的女音不同刚才的清脆,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哟!想入关还那么傲,求爷啊,爷开心了就给你进――”守卫兵甲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暴怒。 “这是怎么回事?”城门下走来一队官兵,走在前头的是体型硬朗,皮肤黝黑的守城官。 “大人您来啦!”两名守卫兵忙堆起笑面的迎上去。 老妇人见管事的来了,抢先一步,将缘由又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本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守城官上下打量她们,最后目光停在年轻女子身上。 “都怪老妪腿脚不利索,这才误了时辰!大人您行个好,老妪会将这份恩情劳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您。” “老婆婆说的哪里话!”守城官摆一摆手,语气肃穆,神情却雅痞,“城关之门过时不候,这是规矩,本官也没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老妇人连忙问。 守城官嘴角逸出一丝别有用意的笑意,“除非你们有特别的东西献出来,兴许可网开一面。” “这、这……”就两个简易的包裹,哪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老妇人开始犯难了。 “呵呵……”年轻女子森森冷笑,浓密的眼睫毛盖住下眼脸,兜帽半遮脸面,增添了她的神秘感,“我们从雪域一路逃亡,经过了寒冷的天山,死亡沙漠,死了那么多人,如今却连大宸的城关都过不了,真是讽刺!” “你是谁?”守城官听到了“死了那么多人”,疑上心头,向众官兵打了手势,将她们重重包围住, “她们身份可疑,本官怀疑是漠北派来的细作,将她们两个押下大牢。” 年轻女子冷哼一声,“你利用职务谋利在先,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像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她出手的动作很快,只见银光一闪,守城官像木头一样杵在那,脖子上血流如注,用手根本就捂不住,倒在地上几番挣扎就不动了。 “大大大、大人?”这一下子发生的事,让官兵们眼珠子圆瞪,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们杀了大人……” “快,快将她们拿下!” 守城的官兵们抡起刀器就往那老妇人和年轻女子身上招呼,那腰身伛偻的老妇人忽地挺直了腰身,空手夺白刃的技能精彩绝伦,扑了个闲对年轻女子喊道,“姑娘,手下留情啊。” 老妇人的这句话一改沧桑的嗓音,宛若黄鹂出谷,又似银铃般悦耳。 而年轻女子的一招一式,倒也没有再下杀手。 “撤退,撤退,快关城门……”守城官兵见打她们不过,马上去关闭城门。 “本将在此,谁敢关?” 随着这声怒叱,一道人影从快要闭上的城门晃出,那人回身双掌击向城门,“砰”的一声,厚重的两扇大门轰然大开。 官兵们定晴一看,欣喜若狂纷纷跪下,“参见大将军!” “大将军,这两个人是漠北派来的刺客,陈大人就是那女子杀死的!” 立即有人禀道,是守城兵乙。 公子翎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得罪了本将的贵客,那是他该死。你们把他的尸体抬回去下葬了吧。” 守城官兵们愕然以对,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嘿,你再来晚一点,我就快顶不住了!”老妇人轻叹,顶着一张苍老的面孔,那说话的声音却大相径庭,这样的画面甚是诡异,旁人还以为是遇见了老妖怪了呢。 “千面观音的逃脱术天下闻名,又怎会难倒你。”公子翎嘴里调侃一句,目光却定定的落在另一人身上。 “舞……浅歌”公子翎快步走过去,眸子隐泛着泪光,显然情怀激动,难以自己。 浅歌抬起白皙的玉手翻下兜帽,露出那张淡雅清艳的完美脸庞,那双美眸没有似公子翎看见故人般的激动。 “你终于回来了!”公子翎心中涌起一丝异样,却没有多想下去,“走,我带你回去,一路的劳累奔波你也该累了……” 浅歌不动声色的避过公子翎伸来的手,“有劳子翎了!”说完便往城门内走去。 那些三三两两未完全散去的守城官兵见到她那绝色倾城的样貌,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一个个都自动的让开道来。 公子翎尴尬的收起那只伸出去的手,看着浅歌孤傲不群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走遍全身。 “这几个月来,还有这一路上她经历了许多,你让她一个人静静吧!”霓依依与公子翎并肩走在后面,轻声叹道。 公子翎阴柔的脸庞染上一抹担忧,眉头紧蹙,道:“你在信上所述都是一笔带过,我想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可惜我却未能脱开身来,与阮冰一同前去营救你们!” “你所做之事非同小可,即使她不说,我相信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公子翎苦笑着摇摇头,中性的面孔露出柔和的线条,“之前我们分开了五年,我就已发现自己看不懂她,如今才短短数月,她的心思我更加不懂!” 霓依依不知如何跟她说浅歌和漠北女王之间的感情纠葛,在心里几番斟酌之后,觉得让她们自己去说开和解决吧,这感情的事不便外人插手! 她们在公子翎在临渊城的府邸上住下,因大半个月来日夜不息的亡命之旅,霓依依之前所言并不是开玩笑,两人已是筋疲力竭,经不起太大的波折了。经过了整整一晚的歇息,霓依依的体力恢复得很好,早早的起了来,在后院遇见整夜没能合眼的公子翎,二人到了书房,霓依依将这数月来在天山雪域的来龙去脉交代出来,除了浅歌和万俟雪之间的事,这也是让公子翎有些地方没能想明白的原因。 第85章 果然, 公子翎神情狐疑的奇道, “漠北女王居然受制于你们……像她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也许是她太过自负了吧!”霓依依扯了一个原因。 “不!”公子翎否定了她的话,“肯定有别的原因。” “……” 这时下人前来奉茶,霓依依避开这个问题, “万俟雪很快就会攻打大宸,临渊城将是她第一个目标,倘若临渊失守……” “临渊是南境的关口也是大宸的边关, 一旦失守, 再进攻月城, 南里, 关川,北霖,乌海等地,那么大宸的半壁江山就落入她手上!”这样战势公子翎一清二楚。 “没错!”霓依依眉睫轻眨,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当务之急, 是如何守住临渊。” “我已八百里加急密报皇上, 要求增加兵马支援。”公子翎说这话时, 眸子黯淡,眉头亦紧了紧。 霓依依瞧出她的异色, “你怕会有变数?” “难说!”公子翎叹了叹气, 两指揉着对眼的鼻梁两侧,脸色显出疲态,“西熙帝一直想削弱南境的兵力, 加上他那多疑的性情,唉!” “那你打算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么做?” “我会做我该做的。” 霓依依似思考了一下,随即又了无痕迹的笑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一变道:“你一宿没睡了,去歇会儿吧!这临渊城有我帮你看着,决不会少一砖一瓦。” 公子翎摇摇头,起身走到门前,看着远处的阁楼,“我不累,现下我也睡不着!” 霓依依走到公子翎身边,知道她心中所思,方才她们在偏院遇上,那条岔路通向浅歌住下的阁楼。 “你在担心浅歌!”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先是苏瑾下落不明,生死难测,又亲眼目睹花影身陷流沙,这过程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现在她的心里一定悲痛极了。” “浅歌没有那么脆弱,否则我们也不会活着回来了。” 就在这时,琴衣带着两名俏婢从回廊走来,见到她们后加快了脚步,“子翎。” “见过大将军!”婢女欠身行礼。 公子翎只是点下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霓依依知道琴衣,但琴衣不曾见过霓依依,但凡是公子翎的朋友或客人,她都礼貌的以微笑示意,并不端着郡主的架子,这让霓依依稍有好感。 “子翎,两位客人从远方到来,长途跋涉必定很劳累了。琴衣煲了补汤,对滋养身子很有效。”琴衣双眼秋水涟漪,下巴微微收敛,对公子翎盈盈说道。 “还是琴衣考虑得周到。” 公子翎转身回到厅中,那两名婢女将提篮里的炖品和早膳放到桌子上后,退到边上侍候着。 “呀,浅歌姑娘不在!”琴衣惊觉,马上吩咐贴身婢女,“柔儿,留一些拿到后厨保温,千万别凉着了!” 婢女柔儿正要答话,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不必麻烦了。” 浅歌像幽灵般俏立在大门口处,身着一袭淡蓝色裙装委地,上绣梅花暗纹,柔和的风儿掠过,裙纱随风舞动,飘逸轻灵。 琴衣数月前在龙门坡见过易了容的浅歌,如今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站在眼前,若不是听过浅歌的声音,根本不会将二人联想到一块! 公子翎露出温柔的笑容,起身去迎。 “昨晚睡得还好吗?”浅歌款款入座,刚坐定就听闻霓依依关切的问候,便回道,“子翎安排得妥当,睡得甚好。” 琴衣回过神来,舀了一碗清粥端到浅歌的位子前。 浅歌看了琴衣一眼,淡淡地致谢,由始至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情淡然,眼眸止水不波。 熟知浅歌性情的公子翎和霓依依自然不会在意,但那两个女婢却看不过眼,这样傲慢的态度,架子端的比她们郡主还要高,为自家主子不忿。反而琴衣没有多想这些,使她心里隐隐不舒服的,是公子翎对浅歌比对任何人都温柔,看着浅歌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爱意任她如何否认都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霓依依在心里幽幽的叹息。在这我爱你,你却爱着她的三人中,公子翎将琴衣当作妹妹看待,真性情的她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浅歌的感情。而浅歌的心怕已给了万俟雪,对公子翎再无一点儿女私情。琴衣,也是一心认定了便难以改变的真情女子。这三个人的情路无一不走得坎坷,只怕永远无法和心中所爱在一起! “琴衣常听子翎说起游走江湖的快事,对大仁大义的侠客钦佩不已,今日能结识两位女侠,实是琴衣三生有幸,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二人回敬。浅歌道:“江湖中舍身取义的侠客确实不少,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让琴衣姑娘失望了!” 霓依依笑说:“琴衣郡主乐善好施,爱民如子,实乃南境百姓之福啊!” “哪里!”琴衣谦道,“琴衣不过尽绵薄之力,都是我大宸的子民,能帮一个是一个。” 霓依依赞赏地点下头,她的话中有意将南境独立点名,而琴衣却很快地将南境归回大宸之中,这样的反应明确了两点,一、她是个很谨慎的人;二,她没有反叛之心。 “郡主?”浅歌捕捉到这两个字眼,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公子翎。 一旁的柔儿岂会放过这个可以帮主子出气的机会,抢道:“我家郡主是南境王最宠爱的女儿,深受南境子民爱戴,而且医术高超,悬壶济世,是南境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萨。” “柔儿!”琴衣难为情的轻斥,然而当着外客的面又不好责骂。 柔儿吐吐舌头,随即低头,“柔儿多嘴了,甘愿受罚!” 公子翎适时的开口道:“的确如此!” 琴衣脸颊染上一抹粉红,原来在子翎心中是认可她的,她还是有些作为的人。 “原来你是南境王的女儿。”浅歌的眸子闪过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琴衣,“你有位哥哥叫凤昊琅,从小生活在帝都的皇宫里。”她话说到最后变成笃定的语气。 琴衣怔了怔道:“你认识我大王兄?” 浅歌点头道:“我跟昊琅哥哥从小便认识。” 琴衣神情有些呆滞,似是无法理解浅歌话中的意思。她的父王是大宸皇室嫡系血脉,封地南境,大哥是世子,从小以侍奉皇太后的名义进宫,实际上是为质子,是西熙帝以防蕃王造反的棋子。 皇宫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出入的地方,除非是皇室的成员,或晋封侯爵的儿女。琴衣对浅歌的身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以为浅歌只是江湖中人,所以当浅歌说认识她大哥时,她诧异不已。接下来浅歌的话又是令她眉睫一跳―― “我想见南境王。” 琴衣见浅歌并非像开玩笑,又看向公子翎,后者神情肃穆,点了下头。 正午时分,三匹快马停在南境王府门前。眼尖的门卫连忙上前恭迎郡主回府,一同来府的还有大将军和一名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仆人们不知女子的身份,但认得公子翎,当朝的战神大将军对那女子体贴入微,刻刻护在身侧,气质更是不俗,就不难猜到是个贵客。 “父王在哪里?” “回郡主,王爷在东厅。” 三人穿过前庭,走过三拐四转的回廊,来到东厅。 正当午时日光最猛的时候,厅中光线十足,晒不到阳光的室内在冬日里也不见阴寒,仍感丝丝暖意。只见有一人在下棋,黑白子棋盘,左右手对奕,听到有脚步声,转过身来。 这就是大宸诸王中,不仅军事实力上,且在皇族尊序上亦是翘首的南境王凤辰景,封号炎,虽年过半百,但体型保持得很好,矫健伟岸,端正的五官依然保留着年青时的俊帅之貌,他身着素衣长衫,扮相似个居家男人,却透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贵气。 琴衣脸上笑容是那么的甜美,先上前去唤声:“父王!” “琴儿,”凤辰景月余不见女儿,心中甚是挂念,忽然出现在眼前,自是喜的不得,转念想到这个宝贝女儿不顾他的命令,久久不回府,当下皱起剑眉,语调略转严厉,“你还知道回来?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出嫁呢,就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都怪为父管教不严……” “父王!”琴衣没忘还有子翎和客人在,娇嗔一声唤停了他接下来的训话,“琴儿知错了,今天特地带了子翎和一位朋友回来见您呢。” 公子翎这才扑了个空上前微微躬身道:“末将公子翎参见炎王。” “起来吧,”凤辰景对这位俊美的将才颇为宠爱,知爱女钟情于他,更是爱屋及乌。他抬了抬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公子翎身后的蒙纱女子身上。 眼前的年轻女子尽然轻纱蒙面,但那头栗色的卷发和一双迷人的眼睛,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晃神过后,凤辰景喃喃出声,似在问她人,也像在问自己, “你是?” 浅歌迈步上前,摘下了面纱,微微颔首,“二皇伯,许久不见了!” “舞阳?”凤辰景浑身一震,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孔,他是如何都无法忘记的,只因长的太像皇嫂了!“你是舞阳!十年不见,都长这般大了。” 琴衣并未知浅歌的真实身份,忽听她叫父王作二皇伯,又闻父王唤她作舞阳,内心惊撼了一下子。 她生长在南境,因种种原因从未去过帝都,却自幼常听父王提起与她同岁的堂妹舞阳,也就是晗月公主。舞阳是先帝的遗腹女,同样也是皇族年轻一辈中最受皇太后宠爱,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她怎么也没想到,浅歌就是她的堂妹凤舞阳! 凤辰景显然比浅歌还要激动,感慨了一番后,唤来仆人上茶,各人纷纷入座。 南境王想不到应在千里之外皇宫中的侄女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却问起了另外一个关心的话题,“近年来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啊?” 自从十年前,应帝召将长子送进皇宫侍奉太后,皇帝便不再召唤他回朝,凤辰景心中就算再想念母亲,也是无可奈何! 浅歌听此一问,无力地苦笑说:“说起来惭愧,舞阳也有将近十年未见皇奶奶,不知她老人家好还是不好!” 凤辰景大吃一惊,哑声道:“此话怎讲?” 浅歌犹豫的扫了两眼在厅中侍候的仆人,凤辰景会意,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厅外,就连爱女琴衣也以“回来该去见见你母妃”的理由劝去了。 而后浅歌将缘由一一道来,从多年前离宫,寄住慕府到远走江湖,因时间长度悠久,其中曲折简单的长话短说,与漠北女王万俟雪的感情纠葛更是一笔带过,重点放在龙吟宝藏和前夏后裔复国的计划上。 凤辰景听着渡起步子,听到最后怒得一掌拍在案台上,横眉竖眼的咬牙切齿地道,“他竟敢这样做,对自己的侄女也使这么卑鄙的手段,他也不怕被后人诟病?” 他骂的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辰景最看重家人,出生在皇室,同样希望族人和睦共处,自然看不惯西熙帝的做法。怒言之后,对现在掌管漠北的女王万俟雪竟是前朝后裔的身份感到惊讶,和对迫在眉睫的战争颇为担忧,有几分焦虑爬上额眉。 公子翎就如何防备的预案乃至统筹战事的方针简单说了开来。浅歌略感惊讶地看着公子翎,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子翎竟已想出多套预案了,在那张疲惫的容颜上坚定的神色,帅将的风范表露无遗! 南境王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同样道出其中的关键亦是她们所担心的问题,“皇上一直削弱我南境的势力,此番尚未有确凿的证据就上报,依着我这个皇弟的性子,怕是不会置理!若果等到漠兵入侵,再去禀报,又怕晚了一步!” 公子翎叹了一口气,“难就难在这里!” 凤辰景神色凝重,半晌道:“所以,还是由我――”他本意是想说“还是由我亲自回帝都向皇上禀报实情,本王人在他眼前,这下他总该相信我没有反叛之心了吧。” 谁料,浅歌适时的抢道:“还是由我回去与皇叔说罢……” 二人一惊,公子翎着急之余唤了声“浅歌”,凤辰景被这一声叫唤滞了话头。 浅歌轻轻一笑,那张美丽的容貌有说不出的惊艳, “二皇伯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南境王,没有诏令无法离开南境,就算回得了帝都劝得了皇叔出兵,恐怕事后还是会被安上违抗皇命的罪名!子翎身为南境的大将,这个时候更不能离开。在这件事情上,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没人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公子翎和凤辰景无言可答。 浅歌上齿咬着下唇,脸上有些犹豫之色,终于还是将话道了出来,“二皇伯,侄女有件事想问问您,是关于我父皇……” 凤辰景怔了下,道:“只要皇伯知道的,知无不言。” 公子翎见浅歌说话的同时,眼尾扫了下自己的方向,知道她的犹豫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便起了身向南境王躬身道:“末将尚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凤辰景允了。 这东厅中一下子就剩伯侄二人。 “我父皇他……” 浅歌神色沉静,字字清晰地道,“是不是死于非命?” 凤辰景脸色变了变,很快稳住了气息,“舞阳,你怎会有此想法?” “我父皇,当真是天山雪域宫的前任宫主和当今大宸的皇帝谋害的么?!”浅歌颤颤的又道了一句,直接了当地指出嫌疑人。 “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凤辰景满面的震惊,看样子其中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沉吟片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缓缓地道出尘封二十年的事,“当年你父皇孝义皇帝,虽然体虚不佳,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治的急病,头一天精气神还好得很,第二天深夜就不行了!太后觉得事有蹊跷,便命我和你九皇叔彻查此事。我们暗中查探了许久,终于查到一名太医身上,可惜,我们去迟了一步,那名太医自杀身亡,线索就因此中断了。” 浅歌神情有些冷然。那日万俟冰婧与她说的“真相”也是如此,甚至比现在听来的细节更多,更清楚,什么样的药性,由谁执行,事后结果如何都说得一清二楚。起初,她半信半疑,想到了二皇伯,他的为人刚正不阿,关键是和她父皇一脉同出,都是太后的亲生儿。如果一代帝皇真的是死于非命,当年决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情同手足的二皇伯必定会参与此事,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向南境王道问这事。 凤辰景看着年轻的皇侄女,她能来问他,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纵然得知当年的真相有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惶恐,这样的一份淡定从容,他嘴里不说,心里也夸上一夸。 “后来我们查到,那名太医正是由当年的五皇弟,也就是现在的西熙帝推荐。然而,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锁定主谋是谁,加上当时先皇驾崩,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国不可以一日无君,五皇弟的势头在朝野上是众皇子中最盛名的一个,不管幕后主使是谁,都是冲着储君的位子来的,拖延下去只会对大局不利,皇太后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下懿旨立了五皇弟为帝王!” 浅歌细细听来,凝神之后,目光复转清明,了然道:“假使五皇叔就是幕后主谋,如果当年不诏立他,这样只会进一步逼使他兵变,立了他哪怕另有主谋,以其实力也可为皇室挡一挡势头!” “不错,”凤辰景点点头,“当年太后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后来也证明她老人家考虑是对的,只是……”末了他幽幽叹息一声,没有说下去。 “只是没想到五皇叔并非治国良君,大宸的江山一日不如一日!”浅歌冷冷的接道。 凤辰景微微愣了下神,随后感觉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重了,语峰一转道,“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你回宫之后,须得一切小心才是!” 浅歌目光微动,表情甚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舞阳会照顾好自己,二皇伯不必担心。” 凤辰景朗声一笑,道:“风三娘是江湖中第一女侠,你能得以她的真传,二皇伯便也放心了!” 多年不见,凤辰景对这个美丽的侄女关切备至,闲谈一番后,虽知她多年来在外生活无忧,但比之该有公主的待遇相差甚远,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亲侄女流落民间,他这个做伯父的一点都不知情,如果舞阳有个三长两短,百年之后他还有何脸面去见皇弟! 接下来,浅歌见过炎王妃。端庄贤淑的炎王妃当年和慕皇后关系很要好,对小舞阳的印象也很深,一眼便看出浅歌来,喜极而泣。那画面不知情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母女相认的场面!王府上下尚不知这位美貌的女子身份,但无不对她恭敬有加。 傍晚时分,浅歌和公子翎双双来到王府后花园。 这里四季如春,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气候宜人,百物生长茂盛,鲜花常年开放。在这个诺大的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非常美! 这是她们自龙吟宝藏墓陵后,第一次独处。 浅歌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花丛,叹道:“这里真美!” 公子翎嘴角挑起一抹浅笑,雌雄难辨的脸庞上漾着浅浅梨涡,“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美,只要你想去,我随时可以带你去。” 浅歌回过身身,展颜一笑,美色比百花还艳上几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我!” 公子翎凑近她,将她垂散的发丝拨回耳后,“因为你是我的舞阳,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看着你帮助你。” 她那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浅歌心中动容,但永远都无法扯动埋在心底的那根情弦。 斜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映在她们脸上,镀上一层金粉。浅歌轻眨眼睛,那浓密的翘睫就像一双金色的翅膀。 “这两个月,在天山雪域上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这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 “不,你不知道!”浅歌直视着公子翎双眼,“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她之间发生了许多事,她对我有了感情,我也对她动了心。” 公子翎木然地看着她,那双向来如明月般清明的眼睛里有了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才道了句,“你和她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浅歌侧过脸去,淡褐色的眼珠微缩,眼前仿若出现那个人的影像,“在天下人之中,我希望她能爱着我,而我也只爱她!” “为什么?”公子翎眼角噙着泪水,喃喃道,“你怎么会对她动情……怎么会,怎么会?” “子翎!”浅歌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上前紧紧的拥着她。 百花丛中,一双合衬的俊俏佳人相拥而立,在过往的仆人们眼里看来,是多么的般配和养眼,年轻的美婢投来羡慕的目光同时掩嘴偷笑……远处百年老树下,一道俏影如鬼魅闪现,那双冷眸泛着铁寒的光芒,盯着那对相拥的双人。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如同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双人正在做亲昵的动作,两颈交卧,像是在亲密无间的拥吻。 一阵冷风悄无声息的刮起,人影不再。细看之下,老树的树身闪闪发光,竟披上了一层薄冰。 良久,公子翎轻轻地将浅歌推开些,温和地微笑道,“你没有错!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我无法让你爱上我,同样,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这件事。” 她的唇边一直保持着微笑,似要眼前人放心,但眼里那抹痛苦让人无法忽视。浅歌又何尝不知,深深地看着她,“子翎,你这是何苦!”比我更值得你爱的人,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啊。 公子翎抬眸看向天边,那专注的神光仿若要将云层看穿,“如果那一天,我不让你走,或者,我跟你一块走,也许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奈何岁月匆匆,刹那回首,我已错过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作者菌一动笔就写不停,信息量有点大,下章女主碰面。 作者菌近来三次元的事忙不完,一如既往的建议养肥吧!!! 第86章 晚膳过后, 凤辰景、浅歌、公子翎三人在书房中密谈了半个时辰, 按计划进行的是,一立即调动南境中的五万重甲兵驻守临渊城,月城和北坝关、长州三处各驻一万兵力以防不测。 二是浅歌两日后出发前往帝都。以上不过是预案, 倘若漠北大军入侵,京都中好歹有个可靠的帮手在! 谈论中,南境王凤辰景察觉到公子翎心不在焉, 见其一面的疲倦之色, 以为只是劳累过度, 便也没再说什么, 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 南境王妃一早就安排好浅歌的住处,用的吃的,侍候的丫鬟一样不落,无不经过精挑细选, 可见其对浅歌的用心。 沐浴后, 浅歌挥退侍候的女婢们, 临睡前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轻纱, 任那如瀑布的青丝散落, 赤足走到临窗台前。清风朗月,夜色姣姣, 这阁楼的视线很好, 高处临下,将王府大片光景收敛眼底。 夜间冷风阵阵,吹在浅歌身上渐渐有些受不了。是啊, 她是任性的,多希望此刻身后会有人来提醒她,为她添衣加袍! 然而,并没有,再也不会有人时刻守在她的身边,惦记着她冷暖! 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忍住心头沉郁的情绪,默默地将窗户关上,转身走了数步,身后倏地传来窗户大开的声音,和吹进一股冷风。 毫无征兆的异象触动浅歌敏锐的警惕,环顾四周,寝室轻纱飞扬,昏黄的烛光下,并无其他人。 难道是她多疑了? 浅歌再一次关上窗门,转身之际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令她如若触电,浑身僵硬的仿若雕塑。 雪! 万俟雪冷冷的眼神看着浅歌,那五官精致的轮廓,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美妙身材,以及不时飘来的风儿带着玫瑰的芬香。这就是她苦苦追寻了数个日夜的女子,终于被她追上了,“你倒是跑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我也不会放过你。” 是她。可雪的衣物,头发的色泽与先前截然不同,这样的雪更加美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股寒冷的气息也不复存在,蕴藏在体内的真气更加强大,难怪她刚才察觉不到雪的到来。 “你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万俟雪语气凌厉,见浅歌默不作声,眯起的眼神更冷了,狭长的凤目霸气逼人,“你杀了我姑姑,是也不是?” “什么!”浅歌终于有所反应,娇躯微震,那道压迫感十足冰冷冷的视线却使她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喃喃自语,“万俟冰婧……死了?我杀了她……” “看着我!”万俟雪的身影转瞬闪到浅歌眼前,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复道:“我姑姑是不是你杀的?” 那股由下巴传来刺痛感让浅歌回过神来,按住万俟雪的手脉下压,挣脱了她的钳制,倔强的抬起下巴来。 所有人都说,她们不该有任何感情,可她不听。如果不是她爱上不该爱的人,下不去狠手,大师姐又怎会失踪,花影又怎会落得惨死的结局!伤心、自责、绝望的情绪涌上浅歌的心头,使她痛苦之极,霍地咬一咬牙,冷然道:“她谋害我父皇,本就该死,死了也是一命抵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命。” 万俟雪身子微微一颤,失魂般后退数步,“果真是你!我本还……呵!我还道你下不去手。浅歌啊浅歌,你下了一盘好棋,不但断我去路,连退路也不留我,你这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啊!”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双目的精芒涣散,整个人似泄了气般颓然。但那只是在刹那之间,很快那双凤目的眸光凝聚成霜,像一把冰刃扎入浅歌的心窝。 “你说我姑姑谋害你父皇?真是荒唐,我姑姑三十年来从未踏足中原,如何害死你父皇?” “借刀杀人,还需要她亲自动手么?” 万俟雪哂道:“我们杀仇人,从不假人之手。” “事实如此,你当如何。”浅歌面无表情,内心决绝。她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可以有两层意思,尽管她本意是,万俟冰婧害死了我父皇,事实是这样,你怎么说都没用。 万俟雪听来是,我就是杀了你姑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当如何?我当如何!哈哈……”万俟雪神情木然地反复说了两次,霍然大笑数声,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浅歌,“你真以为回到大宸你就安全了,公子翎就能保你性命无忧吗?只怕她自身难保!” 浅歌色变,“你我的事,与子翎无关!” 万俟雪见浅歌急忙为公子翎说话,想起在花园中的那一幕,一股怒气激上心头,难以自制,一个闪影欺近她身,将她困在墙壁之间。 浅歌看到万俟雪眼中射出危险的寒芒,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去避开时却快不过她,遂出手去推,不料双手被她锁住,强劲的扭力使浅歌痛呼出声。 “疼?” 万俟雪无情地一拧,“咔嚓咔嚓”声响起,两下声音重叠在一起,浅歌两只玉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浅歌脸色煞白,上齿用力地咬着下唇,额头的冷汗如雨珠般滑过秀美的脸颊,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万俟雪。 “这就对了,你若叫喊出声把人引来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万俟雪双目闪过杀机,嘴角却挑起一抹轻笑,“这段日子你与老情人相会,定然是很快活销魂了,不知她有没有发现,我已尝过你的滋味?” 说着,探手抚摸上浅歌那张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线条之美有若鬼斧神功的脸庞,顺着目光下移,滑过美颈锁骨,来到薄纱轻罩下的娇体,依稀能够看到纱衣下浑圆的曲线和紧致的小腹,“穿得那么少,可是在等待情郎到来?” 她的话很轻,却一点儿也不柔,透着冰冷的力度。 浅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然而那眸中残忍的神光,嘴角挂着的邪魅笑容,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心底掠过一丝惶恐,唇珠微微颤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万俟雪阴恻恻地重复这句话,冰刀似的五官透着悲痛,眼角隐有泪珠,当从浅歌那双清澈的美眸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倏地反手甩了浅歌一巴掌,“不许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浅歌受着这一巴掌的力道,脸偏到一边去。这样的雪,还是那个雪吗?那个被她用长剑指着威胁,被她用计下毒也不曾伤她半分的雪!她忽然发觉她们之间已去到无法回头的地步,心里一颤犹像被抽走一缕魂魄,闭上了双眼。 “你若是为了万俟冰婧报仇而来,尽管杀了我罢!” 万俟雪磔磔冷笑,无情地道:“大宸未亡你不能死,我还要你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呢!” “你――”浅歌猛然睁开美目,尚未将话说出,身体被万俟雪搂腰抱起,随后被掷在长案上,趴在冰冷冷的木质台上,不知是身体触感还是心灵上的惊骇,使她打了个冷颤,想挣扎起来却因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万俟雪居高临下,两三下将浅歌身上的薄纱撕开,随即她的身子贴上去,胸前的两团柔软紧紧贴在浅歌裸露的美背,“还记得那春宵一夜你的声音美妙至极,本宫还想再听一遍。如果你能把公子翎唤来再好不过了,好让她看看你在我身下淫/荡的模样与在她身下有何不同……”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双凤目潋滟着细碎的波光,妖治,美艳,茫然的神光中参揉着残忍的玩味,现在的她如同进入了魔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然而那神色中唯独没有应与她话里一致的情欲。 “住手,万俟雪你、你不能这么做――”以不堪姿势趴在案台上的浅歌看不到万俟雪的表情,只听得她冷酷无情的声音,心跳如打快鼓般加速跳动,从心底蔓延开来的绝望无法形容。 “住手?呵!”万俟雪轻笑着截断她的话,“我住手的话,谁给你快乐!”话语未停,双手在身下那美丽的胴体来回游走,那劲道一点都不温柔。 当身下敏感的圣地被万俟雪的手心覆上,浅歌没有一点那人说的快乐,只有感到无尽的恐惧和耻辱,却无法挣脱那人的钳制,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雪,你不能强迫我,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要……” 那身上的人明显顿了一下,下一刻却用两指狠狠地贯穿深入,没有任何润滑作用,干涩的小道经不起摩擦,薄嫩的内壁轻易被擦伤溢出血。 “唔!”浅歌口中逸出一声闷哼,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那神情有说不出的痛苦。那种像撕裂般的疼,比起第一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更加惨白,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咬破了皮流出血来,也没再哼一声。 “啧啧!”万俟雪眯起双眼,神情嘲讽,“没想到你的身体被人尝试过后,还能保持得那么紧致,看来公子翎一定很爱怜你……” 万俟雪像要将所有的愤怒、失望和悔恨发泄出来,唇齿在那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的娇躯上啃噬,在那雪白的臂膀上冷不丁地咬下去,口舌尝到血腥的味儿后,双眼泛着血红的眸光。她不是没感觉到身下那人疼得身体一直在发抖,心底却有一只野兽在咆哮,誓要将满腔的仇恨倾泄而出!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她下手,那个人不该是你!” “呵!告诉我,你有多想我死?” “为何当初我没能看透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戏弄我,只有你这该死的女人……” 浅歌眼里噙着泪水,除了拼命摇头之外,只能用力地咬着牙关,只有鼻息间急促的喘息出卖了她所承受的痛苦。然而高傲如她,怎么肯痛呼出声卑微地求饶!片刻之后,忍了许久的眼泪滴落下来,浅眸中透着焚心之痛,痛到麻木了,闭上眸子,任她折磨发泄。 万俟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浅歌的美颈上,狠绝的目光盯着浅歌强忍痛苦的侧脸。此刻她心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痛苦,任凭心中那点魔性驱使自己。她要浅歌也尝尝她受过的痛苦,她目的就是让浅歌疼,是的,她怎么能停,怎么可以停下来! 夜间的气候迅速降温,冷风顺着打开的窗口送了进来,很快,这屋子里的气温冻得像冰室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鼻息渐有渐无,紧闭着眼脸全无了知觉。万俟雪停下机械般的动作,抽出那已麻痹了的手指,在昏暗的烛灯下,只见指尖上沾着少许白红色粘稠的液体,使她心头一惊,飞快地探向浅歌的脉搏,微弱的跳动和冰冷的躯体触感让她呼吸一滞。 万俟雪凤目闪过一抹惊慌,慌忙按掌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注入浅歌体内。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寂籁。床上的人儿气色有所好转,却深陷梦魇不能自拔,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惨淡的脸色白如纸,渐急的呼吸声和紧紧抿着的唇…… 万俟雪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浅歌,眼眸流露出来的情绪异常复杂。 她都做了什么?! 她惩罚了浅歌,这具身体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目的也达到了,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不痛快?浅歌要她死,伤她至深,她的心早该死了!可为什么当她看到浅歌与公子翎在一起时,她仍会感到无比的愤怒,她该将浅歌折磨至死,到最后关头还是出手救了她…… 浅歌幽幽转醒时,身上的穴道未解,尽管不能挪动半分,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足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双手犹如废了一般没有知觉。 她没有死! 浅歌看到了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雪,不,是真实的雪!雪轻轻的帮她掖被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嘴角那轻柔的浅笑,妩媚的眉睫,让她有一瞬以为,那个雪又回来了! “醒来得正好!”万俟雪轻启朱唇,目光冰冷得很,“记住,今夜只是个开始,我要你亲眼看着大宸灭亡,我要你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我要你永生成为我万俟雪的俘虏,我要主宰你的命运。” 浅歌扭过头去,这样的万俟雪让她打心里感到害怕,那样的目光她无法正视! 看到那双迷人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惶,万俟雪满意的笑了,那笑声在浅歌听来是那么的讥讽刺耳。须臾,万俟雪两指捏着浅歌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正视,幽深的目光盯着浅歌倾国倾城的容颜不放,低下头去,眼观眼,鼻尖相抵,薄唇几乎要亲上前,脑子里忽然出现那双人相拥的画面,心生起的厌恶感让她作呕,“你让我感到恶心!” 浅歌不管万俟雪说的是什么,然而在她放开自己之后,那颗几乎无法再跳动的心脏像又活了过来,多怕她又要做那种事!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万俟雪站立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情端然,续道:“真想让公子翎来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模样,不知她看了之后会作何感想?呵呵!”当最后的一个字音落下,这里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就连那笑声也像从远处飘来。 浅歌为了这一句话提心吊胆起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她不知,却能清楚的感受得到,她这番模样怎么能让外人看了去,更别说是子翎! 不要! 千万不要! 这时天色渐渐亮起来,仆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作者有话要说:  重审修(424) 接下来,如无意外的话,宫廷戏部分比较多些,姬贵妃,皇太后,花孤月等角色 第87章 晨光初透, 南境王府门口出现一匹快马, 是一名年轻的少妇。 “来者何人?”守卫军上前拦下喝问。 霓依依向守卫军出示信物之后,不需通传便进了去,在这座有上百年历史的府邸里行走, 轻车熟路。 她是来找浅歌的,天色才微微亮也不便打扰主人,自己寻了去。问了几名仆人之后, 无人答得出来, 想了想又问公子翎在哪, 这位大将军是王府的常客, 她们自然知道。 来到琉璃阁,婢女告知昨夜将军饮酒过度,至今尚未醒来。霓依依那双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半晌后问那婢女, “昨日与大将军一起来府的姑娘住哪?” 想来这婢女年纪大资格老, 知道的事情也多些, 当下低头答, “就在旁边的瑶华阁。” 霓依依展颜一笑, “多谢小姐姐!”转身一溜烟的去了。 瑶华阁的楼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有两名年纪较轻的俏婢在交谈, 面色有些为难, 又似在争执。看到有一位美丽的少妇走来,见其腰间挂着的玉坠后,欠身道:“贵夫人好!” 其实她们并不知霓依依是谁, 只知能挂此翡翠玉石的人,可以在府内自由行走,亦必定是王府的贵客。 霓依依见她们脸上有难色,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名较精灵的俏婢答道,“是表小姐,她……她不让我们进去侍候!” 表小姐,这身份表亲得来不疏,亦不会过多引人注意,安排得很是合理。霓依依暗想,本还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我和你们表小姐是好朋友,她不喜生人侍候,并非你们的失职,你们也不必惊慌,我上去劝劝她罢。” 上了楼去,霓依依刚敲了敲门,传来一道微弱却甚有气势的喝令,“不要进来,我不需要你们侍候,走开!” “是我。”霓依依道了一声,推门进去,她听得出浅歌声音中带着的颤音,像是受了伤,身虚体弱。便不顾她答不答应,就进了去。 浅歌听到熟悉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太多,那人已进了来。待纱帐被来人拉开那一下,合上眼睛不去看来人,她不想看到同情和可怜的目光。 那张好看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浅歌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感觉诡异极了。 莫非浅歌受了重伤?霓依依闪过这个念头,起手揭开那张绸褥,随着那具赤/裸的胴体映入眼帘,响起一声抽气。 这、这……见惯大场面的霓依依也一下子愣住了。 紫红色的吻痕和青色的瘀伤,霓依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绝想不到是谁。忍住抽搐的心跳,解了浅歌的穴道后,将绸褥重新盖好,并扶她起来。 “手!我的手……”浅歌眉睫轻颤,痛苦地急呼出声,“好像断了!” 霓依依心里猛地一惊,这才注意到浅歌无力垂下的两手使不出一点劲。经一番摸骨后,才略放心,“是脱臼了,你先别急,我给你接上。” 片刻,肩关节复位之后,浅歌用双手紧紧的拥着被褥,把脸埋入其中。 霓依依狠狠地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我去把他大卸八块!” “是她!”浅歌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埋藏起来的脸看不出表情,“是万俟雪,她来了。” “漠北女王?” 霓依依心中骇然,惊道:“她、她怎么来了!” 是啊,除了她之外,又有谁人可以在南境王府内对浅歌行不轨之事! 浅歌没有答话。半晌,抬起头来,那双空洞无神的美眸看着霓依依,“她说我杀了万俟冰婧,她是来报复我的。” 霓依依这回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反而神情变得更加沉重,“我来也为了此事,我昨夜收到情报,你们离开雪域宫的那天万俟冰婧死了,据说是死在你的手上!”末了,她想加一句,“当真是你杀的么?”却左右说不出口。 浅歌依然定定地看着她,瞳孔的光芒涣散没有对焦,又似是看到了别处,“那天,万俟冰婧对我坦白了关于二十年前我父皇死于非命的阴谋,是她和我五皇叔一起策划谋害了我父皇,我杀了她,也算是为父报仇!” “你是如何杀她?”霓依依仍不确信。 浅歌木然地道:“我用匕首刺伤了她,她流了很多血,可能……就是失血过多活不了吧。” 霓依依蹙眉,“也就是说,你走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浅歌凄然一笑,“有区别么?她后来不是死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万俟冰婧会突然告诉你这么大一个阴谋,她到底想――” “她想借我的手杀了她,”浅歌回忆起当时,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不管她目的是什么,她都达到了!” 霓依依看着浅歌痛苦的神色,她刚刚又经历了一番折磨,心里定然很不好受,手抚上她的手背上,劝说:“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她的武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天下恐怕无人是她对手,她能闯进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浅歌闻言,娇躯颤抖,如簌簌的落叶,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霓依依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轻轻将浅歌拥入怀里,“别怕,从现在开始,我会时刻守在你身边,就算她万俟雪来了,也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说是如此,其实霓依依也没几分把握。 发生在浅歌身上的事,除了霓依依之外,整个南境王府无一人知道。 对于霓依依忽然之间的出现,作为主人家的凤辰景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很是高兴。看来霓依依和南境王丝毫不陌生,而霓依依是江湖中的生意人,两人之间存在什么样的交易,旁人便不得知了。 浅歌以身体不适为由,待在瑶华阁休养。女儿家的地方,南境王不便进去,遂让王妃带着上等的补品去探视,稍抚他担心的心情。 这一天里唯独不见公子翎的身影,浅歌也不异有他,只怕子翎来了,便什么都瞒不住她。道是昨日下午的那一番话,让她伤心了吧,不肯来见她也是情有可原。 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 在这一天大清早,浅歌与霓依依将出发前往帝都,因路途遥远,南境王不放心侄女上路,要加派一支军队护送,被浅歌婉拒了,说人多过于瞩目,而且还会耽误了脚程。霓依依亦笑说,“我天下第一阁也不是吃素的,炎王还不能放心我吗!” 天下第一阁眼线遍布天下,亦网罗了不少武林高手。在江湖上,如果连霓依依都无法搞定的对手,怕是南境王府的绝顶好手也应付不了,南境王想想也就作罢了。 浅歌身上的伤未痊愈,在霓依依的坚持下,在她伤势未好之前乘坐马车上前行。 回头看去,除了送别的二皇伯和王妃、琴衣,依然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身影,浅歌放下了马车的窗帘,霓依依吁着马匹徐徐前行。 琴衣送了母妃回去之后,来到了越楼。 越楼依山而建,是南境王府最高的八角楼,她断然那人一定在这里。 果然,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俏立在顶楼,身着华丽的绸衣,漂亮修长的身段,一如翩翩美公子,是她以前没有发现,那美公子的肩膀和腰身较正常男人纤细许多。 若非那一晚子翎喝醉了酒,她帮子翎换下脏衣,也许她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许是把子翎当作男子时,她也知自己永远得不到子翎的心,所以当她得知子翎是女儿身时,她很快就原谅了她,一个女子扮作男儿十数年,已实属不易,子翎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罢。 “子翎!”琴衣轻唤一声,已来到公子翎身边,“她刚刚走了!”虽知道子翎肯定也是看到了,但除了这句,她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 公子翎的目光仍没有从远处拉回,“曾经我有过一次机会,但我错过了。此后的每一次别离,我都无法抛下一切追上她,或者,我和她的缘分仅是如此吧!” 琴衣欲言又止。 公子翎转身看了身边的琴衣一眼,叹道:“如今你已知我并非男儿郎,勿再将错爱放在我身上,不要再辜负了大好的青春了罢!” 琴衣眸光盈盈,娇容戚然,轻轻咬了下唇瓣,道:“你说我对你是错爱,那你对她又是什么?!” 公子翎一怔,“我和她不一样!” 同是女子,为何到了你我就不可以?!琴衣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决然道:“子翎,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是男子还是女子,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公子翎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这样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深有体会,这人世间最无奈最无力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结为姐妹!” 琴衣抬起头来望着她,又很快地别过俏脸,娇柔的肩膀似是轻轻抽搐一下,未待公子翎探其表情,已转身去了。 公子翎由得她去,轻轻地叹了一口,转身迎着初升的日晕看去天际。她有一刻怪过浅歌无情,她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下子激走两个小天使,兼第一个负分,心情有些复杂!!! 后面重点推剧情发展吧。 第88章 塞岭漠北边境。 这里是漠北与大宸之间最后一道岭口, 只见远近山脊连绵, 是天然的屏障。两日前一支万人铁骑到达此地,迅速扎起了大大小小的帐营。 其中一顶位于正中间,规模和占地远远大于其他, 帐内更是华丽堂皇,黄红金相间的地毯铺地,随处所用的物饰无不透着贵气, 可见住进此帐篷的主身份多尊贵。 而这位高贵的主正坐在案前, 以手支额假寐。 她练就阴寒神功, 身上的能量源流不断, 精气神比常人更盛,普通人需要一天一歇,她可以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然,日前万俟雪忽感有些疲倦, 又强撑了撑, 到了今日倦意不减, 尚有些头晕, 便就此小小歇息一下。 周围的一切太静了, 静得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为何这么静! 古人说, 静心养气。对于万俟雪来说, 她现在绝对不想静下来! 静寂,就像一把利刃将她的心一层层剥落,摊开在她的面前, 过去的和现在的桩桩件件,越来越清晰…… 万俟雪倏地睁开眼睛,赤红色的眸光转瞬即逝,掠起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顺喉吞下,捏着金杯的手泛起了青筋,一声清脆的裂响,五指收紧,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滴落。 一切都无法回头!无法回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这句话万俟雪不知是问自己,抑或是问心里的那人! 那向来冰冷无情的容颜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情,万俟雪似一下子失去力量般颓然倚在软座,血流不止的右手剧烈地颤抖着。 外面由远渐近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守卫兵禀道:“陛下,圣使求见!” 帐内静默半晌,才传来声音,“进!” 她生来注定不凡,自幼便被以王者的姿态栽培成人,当来人走进来之前,万俟雪那股暗恨的痛苦的情绪在一瞬敛起,手上的伤用帛布随意包着。 万俟雪是一个王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就如呼吸般自然,阶下众人无不恭卑。 “参见女王陛下,万岁金安!”紫衣、橙殷、绿素齐声道。 末了,带头的紫衣加了一句,“陛下,红鹂带到。” 万俟雪抬眼瞥去,才发现本该是一行三人之中多出一道红衣的身影,她衣衫显皱,脸色憔悴,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 “你竟然还没死……”女王凌厉的眼神扫去另外三人,“你们若是姐妹情深,就该在外头结果了她,更不该把她带回来。”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闷雷,在她们三人中间炸开。向来沉稳的紫衣亦惊慌地跪地道,“恳请陛下给红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她们最清楚不过了,却不忍情同手足的姐妹就此香消玉殒,也曾动过帮红鹂逃走的念头,红鹂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然拒绝了,她是任务失败了,但没有背叛陛下,这样一来莫不是成了叛逃?如果横竖都是死,她宁愿抱着一丝希望回来求女王开恩! “机会?”万俟雪眯起的凤目射出杀机,“臧敖叛我,你的情报在哪里,你有没有给本宫机会?你一失手,将本宫半数宝藏落入他人囊中,你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居然还敢回来求情。” 红鹂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强作镇定,求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解释,“公子翎深奸巨猾,红鹂被她表面功夫蒙骗,才一时不测――” “公子翎,又是她!”万俟雪倏地站起来,愤恨的一句话盖过了红鹂本就不强的声线,周遭的空气冷凝成霜,目中射出的寒芒如刀锋刮向红鹂,“你的本领就是迷惑人心,你倒好,反被别人迷惑了,本宫要你何用?” “求陛下开恩!” 橙殷和绿素纷纷跪在红鹂前面,生怕女王气极了随时向红鹂出手! 她们纵然忍住冷得直发抖的身体,却无法按奈住内心的彷徨。 蓦地,外面传来急促的足音,守卫恭敬地道,“禀陛下,探子回报,今早有一辆马车从南境王府驶出,霓依依和逆犯二人向东出城去了。” 逆犯指的是浅歌,自圣尊死了之后,这个名字在女王面前是禁忌,谁也不敢提起。 许是这个空隙,又或是这一句话,给了红鹂一线生机。 万俟雪眸光闪烁,华丽的衣袖一甩,闪影间人已来到红鹂跟前,“站起来!” 此时红鹂冷汗已湿透衣衫,咬一咬牙站了起身,可眼睛始终不敢再抬高一寸,盯着眼前人金衣上的绣物―凤凰。 万俟雪骤然出手,在红鹂身上八处大穴点打,使她体内脉气倒流,运掌打入一股阴寒真气,在她的奇经八脉内如脱缰野马般奔散,那种经脉欲裂的感觉使红鹂惨哼一声,紧接着瘫倒在地,口鼻溢出血来。 紫衣等人大吃一惊,当女王靠近时,并未感到其身上带有杀气,以为红鹂这回是真有希望了,结果陛下突然出手,谁也料不到! 紫衣探手摸向红鹂腕脉,经脉尽断,道是武功全废! 已坐回到软座上的万俟雪未瞧红鹂一眼,“下去服上阳灵丹,休养十日便可大愈。” 这一句话和这番举动等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结果出乎她们意料,虽然武功被废可惜,但尚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紫衣等人叩谢后,将红鹂搀扶出去。 这一个过程下来,她们浑然不知女王陛下因何转变得那么快,亦不知其藏着什么心思! 话说当日霓依依驾着马车驶出南境后,往西南而去,第二天就传来了临渊被攻城的消息。霓依依沉吟片刻,断然说,漠北已经开始向大宸宣战,万俟雪定然不会追来了。应她所言,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第五天来到丹州的小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 浅歌的情绪还算稳定,除了偶尔失神发呆和夜里睡得不甚安稳之外,霓依依亦无需担心其他。一切就好像恢复了平静,即使战争已打响,但未大范围的波及,除了境外惊天动地的在厮杀,其他地方没有过多影响,日常照旧。 这时的霓依依已变成个四十岁许的妇人,仆人的装束,来到客栈大堂点了些菜式后,就回到房间里去,开门后见浅歌坐在桌子前,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这个动作显出她的不安。 听到关门声,浅歌回神对上霓依依探视的目光,轻轻吁出一口气,淡然道:“我在想以临渊现有的兵力,这一战能顶多久……” 霓依依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为对方及自己斟了杯热茶,“论武功,天下无人是她对手,但论打仗,公子翎与她不分上下,漠北想一口吞下临渊没那么简单!” 她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霓依依也没必要指名道姓,那三个字眼能避开就避开。 浅歌随意的点下头,垂下双眸,目光看着那杯热茶,没有再说话。 霓依依又怎会不知,浅歌那神色黯然的模样,想的绝非是关于临渊围城的问题! 她们二人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朋友之上,未达知己,浅歌是主子,霓依依为谋士,上下等级阶限分明。浅歌亦清楚,谋士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霓依依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浅歌相信霓依依是想帮她的,同时也有自己的目的!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敲了两下子门,“客官,小的送餐来了。” 霓依依去开门,门外除了店小二,还有一个她们意想不到的人,“风庄主!” 眼前着一袭黄衫,风韵犹存的女人,此人正是风三娘。 “干娘!”浅歌见来人顿时泪盈满眶,一头扎进那人怀里。 风三娘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眼角中闪有泪花,紧紧的拥着她,音调似叹息,“小舞,你总算平安归来了!” 被她这一唤,浅歌几乎泣数行下。 霓依依接过菜盘,打发那看到浅歌已呆了眼的小二哥走,并关上了门。 数月来经历了许多事,浅歌见到亲人的感觉,个中的酸甜苦辣无法形容。风三娘看到浅歌消瘦了许多,那张俏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心疼得无法言语! 霓依依母亲早逝,见此温情的画面,心中动容。 她们母女二人嘘寒问暖一番后,终于都坐了下来。 “大师姐和花影……”浅歌想起了这事哽咽了话语,那抹哀伤随影而至。 风三娘握着她的玉手,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双眼,轻声叹道,“事情我都知道了,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伤心,至于你大师姐,这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虽说这个大弟子让她操碎了心,但这么多年来,已将苏瑾当做自己孩儿,亦一直希望能够为苏家保住这一点血脉,当听到苏瑾在天山失踪的消息,她这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忧! 风三娘又道:“眼下漠北女王率领大军压境,由你回朝出面请兵,并非上策!” 浅歌闻言半晌,不紧不缓地说,“这正是大宸国难当头的时候,女儿又岂能袖手旁观!”说话同时不着痕迹地瞄了霓依依一眼,带着询问的目光,霓依依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让她一顿好猜。 风三娘本有些担忧,见浅歌气度沉稳,不见数月已隐隐有独当一面的姿态。从前她唯一担心的是浅歌心不够硬,对付不了深宫中的那些个狠角色,如今看来想必经历一番磨练,她也无需太过担心了。 其实风三娘所知道关于浅歌的事,大部分的知道来自霓依依。只有一点,她的到来出乎霓依依的意料之外,按风三娘的说法,她是来送浅歌一程。 风三娘又是何等的人物,用不了多久就发现浅歌不对劲,黯然神伤的样子以前不曾有过,说是为大宸的江山担心不尽然,倒像为情所困、被情所伤,让她想起了当年慕皇后…… 第十天,三匹马儿在山涧小道上徐徐前进,这段路显窄且急弯多,只适慢步前行。 起先浅歌和风三娘驾在前面,后来风三娘故意落后三丈,与霓依依并肩同行,二人很有默契的悠悠驾慢半拍。 一开始风三娘旁敲侧击的谈起浅歌来,谁知霓依依聪慧得很,跟她比划太极,风三娘神色一端想拿出长辈的样子来,哪知见霓依依装着十足无辜的样子,忍俊不禁,“玉面神君生下的小狐狸,果然尽得汝父真传!当日传来你的死讯,你爹死活不相信是真的,说老夫的女儿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别人手下。如今看来不服不行,天下第一阁的传人不能小瞧了!” 霓依依俏皮地笑了,年轻化的玉容上绽开一朵花来,“风庄主过奖了!” 风三娘敛起笑意,看着前方那道楚楚动人的背影,“你若当我是前辈,便老实告诉我,浅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霓依依双眸倏地射出犹豫的神色,默然不语,似在心里估量了一番,叹道:“简单的说,浅歌惹怒了一号大人物,恐今后不能安宁!”说这话时,她的声线降低了一调。 “漠北女王?”风三娘不假思索地沉声道。 霓依依点点头,没再多说,料风三娘怎么也不会想到,浅歌和万俟雪的纠葛不单指她们是家族宿敌的关系。 “近来江湖上传她已练成阴寒神功,这种神功已有几十年无人能练成,古往今来从未有人似她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惊人的成就,确实不简单!”风三娘提起这号人物面露钦佩的神色。 要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对待你的宝贝干女儿,只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霓依依在心里暗叹,她心想未完,风三娘问出的一个问题让她哑然无声,“浅歌的意中人是谁?” 霓依依愕然,未料到她会着此一问是其一,其二这个人身份地位性别都尴尬至极,答了如何跟浅歌交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风三娘瞥一眼呆然的霓依依,深深呼吸一口气,又道:“是不是漠北女王,万俟雪?” 霓依依几乎坐不稳摔下马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前辈,原来她才是老狐狸! 风三娘看她这副表情,就已知自己猜对了,霓依依答与不答又有何区别。再望前去,只见浅歌在不远的地方勒马停步,正转首看着她们,虽教人无法窥视她面纱下的清丽绝伦,但那双美眸射出如梦似幻的神光中,带着疑惑。 浅歌待她们驾马到了面前,银铃般的声音道,“干娘和霓姐姐在聊些什么,似乎很有趣!可否跟浅歌也说说?”神色变化极快,堪比翻书的速度,这谈话的内容确实该值得好奇。 霓依依先道:“刚经过九寨岗,想起年少时游玩过此地,有许多令人流连忘返迷人的景致,闻知风庄主也曾游经此地,一时兴起不免与前辈多叨几句。” 风三娘嘴角含笑,注视着浅歌时目露慈母该有神色,却没有说话。 一声迷人的轻笑声自面纱透出,浅歌似乎不疑有他,“浅歌去过的地方极有限,霓姐姐走遍天下各地,也跟浅歌说说罢。” 如此一来,霓依依与浅歌结伴而行,沿途将各方景致和闻名去处祥说,加上经其口中配着各种方言,言语有趣,浅歌听得甚是认真。 到了第十二日,她们走得越久,离南境越远,闻不到一丝硝烟的味儿。 这一个郊外,浅歌太过熟悉了,年少时曾在这地儿策马奔腾到处撒欢,度过了平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久立在河岸边上,浅歌一直望着一个方向,那里高松密布,依稀能看见山腰上宏伟的建筑物。 风三娘让霓依依牵着三匹马去喂食,径自走到浅歌身边,同望着那方向,“这五年来,慕公时常给来我信儿,询问你的状况,时刻关切着你!今天回到了这里,你不进去见一面再走么?” 浅歌摇摇头,移开了视线,“女儿尚还有紧要的事情,若不将此事办妥,驱逐外敌,又怎有脸面回去!” “这段日子里你的确成长了不少!”风三娘欣然道,“只要你需要帮助,干娘愿倾尽家财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浅歌深深地看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三娘,忽又转望别处,轻声道,“干娘怎么不问我和她的事?” “你若想好了,干娘便听着。” 浅歌浅眸幽转,螓首低垂道:“我与她生来就是宿敌,我该恨她才是,她也该恨我的,偏生我们又互相吸引,不能自拔!” 风三娘显有些激动的不能抑制,来回渡了数步,须臾仰首望天,“你知道干娘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嫁个良人,生儿育女,此生过得幸福快乐。” “女儿今生恐不能达成干娘心愿!” 风三娘秀目射出无奈和痛心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现在干娘只希望你,莫要步了你母亲的后尘啊!”而此时的浅歌心乱如麻,听不出话里的弦外之音,以为指的是母亲早逝。风三娘又自顾自叮嘱,“你回宫之后,宫里有两个人一定要留心,那就是姬贵妃和花孤月。” “为何?”浅歌奇道。姬贵妃曾加害过她,防她已成本能,但花孤月对她有救命之恩,亦是年少时的知心大姐姐,莫非孤月姐姐也要害她不成? 风三娘轻扬双眉,吐出一口浊气,道:“姬贵妃是南璃和亲的公主,实则也是南璃皇族策反大宸的推手。而花孤月这位大宸的现任大祭司,自她上任后西熙帝一直很奉信她的话,早年的“禁武令”和近年来大肆兴建行宫,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在朝中的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来历无人知晓,连天下第一阁也搜不到她相关的资料。” 浅歌神情骤变,秀眉轻蹙,随即道出疑惑,“姬贵妃与母后同年进宫,至今也有二十三年时间,按理早该有动作了,为何至今没有动静?”至于花孤月,她明白干娘的意思,无论此人是正是邪,势力过大的权臣,不可不防。 风三娘神色一端,道:“不是没有过,幸好被你母后及时阻止了。” 浅歌还想继续往下问,这时霓依依走过来说,“天就要黑了,该进城了。” 三人上马,手中鞭子一挥,趟过及膝的河水,踏上大道。 霓依依漫不经心的对浅歌道: “皇城已近在眼前,你可想好了回宫的法子?” 浅歌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三日后便是大年之夜,五日后是皇奶奶的寿辰,不孝孙女已缺席了八年,今年不会再错过!” 霓依依朗声笑道:“哈!你是想当面给西熙帝难堪,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他那张老脸变得五颜六色的样子,该多有趣啊。” 这么有趣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章吧,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下章宫廷。 第89章 真假公主 按说, 南境与漠北交战半个月了, 正打得不可开交才是,而帝都却依然歌舞升平,似是从未有消息传过来。这样粉饰太平、不思安危的做法, 又能掩盖多久? 七天前,一匹八百里加急快马驶进京,呈上一封由南境传来的急报。 “漠北女王亲自带兵越境侍机突袭, 意图侵占我大宸国土, 奏请朝廷派兵支援!” 此封告急文书拍在皇帝的案头, 西熙帝神色凝重, 当即传来朝中鼎足而立的三大重臣。 “皇上,我大宸与漠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何故突然兴兵来犯?”淳于泰说话间余光瞄见西熙帝边听着边点点头, 似乎认同他的看法, 又继续往下道去, “且说, 这急报上的“侍机”二字, 就是说尚未进攻,一无动作, 二未探明对方兵力数目, 贸贸然就来发急报要求朝廷援助,这、这说不过去啊!” “王爷言之有理!” “陛下!臣有异议。”司文杰踏前一步,躬了躬身道, “急报上指漠北女王亲自带兵伏在南境境外,这意图绝非想扰一扰我边境那么简单,女王带兵,到时必然倾巢出动,至少有十五万大军,不可大意啊!” 西熙帝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从这位老臣子的身上移开,落在殿阶下的第三人身上。此人二十八岁上下,气质清傲冷艳,姿容惊世美丽,深沉的正统朝服穿在她的身上亦不能遮掩她令每个男人都心悸的诡艳,能让纵有后宫三千佳丽的九五之尊心头亦不禁颤动的美人,正是大宸现任大祭司花孤月。 花孤月当然注意到西熙帝投射过来的目光,却并不着急,静静地听着那两位老臣子一如既往的各执言辞。良久,眼见那龙椅上的人显得不耐烦,才姿态优雅地探前去,颔首柔声道,“陛下,臣认为事实尚未探明,当静观其变。若然急报所言属实,以南境十万兵力,加上有战神大将军镇守,还怕抵不住小小漠北么!” 西熙帝神色松了松,这番话正中他下怀。在大宸的版图上南境有两个缺口,一个是来自蛮荒漠北,一个是沿海海口。二十多年来由炎王负责南境边防,整治防守尤佳,兵力亦越来越壮大。西熙帝一方面想藩王替他守着边境,一方面又想将兵权收拢手中,三番四次削蕃不成功后,逐派一名名望响亮的武将驻守南境,分化部分兵权,那便是后来的公子翎。 就算漠北当真攻占南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正合西熙帝意。 三天后,又传来急报,这封由南境王亲自临书的战报,证实了漠军围城企图入侵南境。 西熙帝并不着急,临朝时关于漠军侵境事宜寥寥数言便止。 七天后的今天,临渊、月城、长洲三城告急,漠北十万大军来袭。西熙帝沉吟片刻,御命下召,调派五万安兴军前往南境候命。 朝堂上,司文杰携数名文臣提出异议,均被淳于泰带领的另一方军侯反驳,临议落定。 “单凭漠北女王一介女流之辈,她能有多大的能耐?让她尝点甜头,朕的大军再灭了她的威风,让她夹着尾巴逃回雪域去。”西熙帝不以为意。 司文杰暗中摇头,相对南境危急的战情,调动位于关中的安兴军前去救援,相当于用远水救火,西熙帝想借机消耗掉南境主力军的想法,他怎会不知! 两天后。除夕夜到来,正午以一国之主的西熙帝为首,皇太后偕同皇族宗室的子孙们,来到了皇家寺院大音寺,在大祭司花孤月的主持下举行了万众瞩目的祭典仪式。 祭礼结束之后,下午时回宫。 宫中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为今晚的年宴作准备。根据往年的惯例,今年的年宴在中和殿开席,中和殿早些日子已将陈设布置一新,礼部按照身份级别不同分别设座,以皇帝御座为正,三丈开外的东西两侧临设上等玉座和席位,此为皇室宗亲和重臣的位置,十丈开外的按等阶排开,是三品文武官员的位子,而正中间预留出的空地 ,是给歌舞乐师发挥的场地。 一切准备就绪,中和殿里外重兵把守,就等晚上开年宴。 帝都的除夕之日,鞭炮声声炸响,喧天热闹。入夜之前,半大不小的孩童们在大街小巷取闹,大人们则游走在拥挤的街头挑买过年新货。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在门窗上贴上对联,守门神,请灶君,将孩儿们唤回家。 天黑入夜之后,人人回家吃团圆饭,皇城的街面上除了巡夜的官兵,几乎没有行人的踪迹。 皇宫外,一道人影趁着守卫换更之际,跃过高耸的城墙,没入黑夜之中。 今夜整座皇宫,当数中和殿最为热闹,成群的宫女彩娥、内监侍从皆侯在两侧,三品以上等阶的文武百官立身道旁席座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身着九爪龙炮,威武霸气的西熙帝率先入座,接着的是皇太后,皇后,皇贵妃,及有身份地位的嫔妃们。 除了正座上的皇帝,略低一阶的御席右侧玉座上坐着皇太后和司皇后,同样明黄色华丽的衣饰,然太后的是九凤朝阳,低一辈的司皇后的是八凤绕空,气度雍容的太后面相蔼善,在一年一次如此盛大的宴会上见到日里难得聚在一起的后辈们,自然是笑容满面。 而御席左侧玉座上坐的是等位皆次皇后的两位贵妃,一位是先帝遗妃,被西熙帝尊为皇嫂子的姬贵妃,另一位是现任帝王的妃子,亦是群妃中诞下最多龙儿凤女的李贵妃。位份同等尊贵的两位贵妃,李贵妃要年轻很多,年纪不满三十,妆容精美艳丽,深宫寂寞,难得热闹,当笑得花枝乱颤。而姬贵妃年龄在四十以上,面相淡漠冷然,神态端庄华贵,因常年保养得好,皮肤光泽依然,气质玉容犹胜旁人一筹。 御席下又分左右席,皇室宗亲们在右,而相爷、大祭司等权贵重臣则在左。 殿外早侯着一众皇子公主等年轻的晚辈,正等待传唤,将逐个向皇帝、皇太后、母妃等长辈拜年讨喜。 敬事太监高分贝的嗓子喊道:“传,大皇子殿下上前礼拜!” 这是礼部依据正统礼仪定下的规矩,皇族年轻一辈中当以皇长子为尊,虽然未加封为皇太子,但以嫡子长孙的身份,当排第一人出场。 只见身长玉立,长相酷似年轻时的西熙帝,大皇子殿下凤昭华踏着自信的步伐来到阶下,行礼礼拜,“儿臣、皇孙昭华在此给父皇、皇奶奶、母后拜年了!” 西熙帝精气神很好,异常高兴,赏赐给爱儿的年礼也相当厚重,其中有一件金黄色的龙褂,上绣八爪金龙,这是贵为太子才配有的服饰!西熙帝当着皇室亲贵、文武重臣赐给长子,有心人揣测着最迟年后,大皇子当封皇太子。 皇太后和皇后的年礼就简单得多了,按民间习俗封了个大红包。 而这第二位,同样是皇族嫡儿,不过非出西熙帝,而是先帝的遗腹女――“传,晗月公主殿下上前礼拜!”。 在内殿明亮灯火照耀下,她步姿从容,半盘发髻斜插碧玉瓒凤钗,额垂薄如蝉翼的紫色眉心坠,轻纱半遮面掩去绝丽美色,六凤锦黄长裙委地,拖逦前来。 场上亲贵公子哥儿无不投来惊艳的目光。据说,先帝的嫡女晗月公主,有着和慕皇后一样倾世绝伦的美貌,当誉皇城帝都第一美人,容姿不比凡俗!可惜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历来面戴轻纱,又因身体虚弱常年待在闺中,鲜少出现在人前。 “臣侄、孙女舞阳给皇叔、皇奶奶、娘娘拜年!” 晗月公主凤舞阳施礼颔首,气若游丝略显嘶哑的女声与其高贵清雅的气质不符,显是身体抱恙,令一众贵公子心生怜爱,恨不得上前去搀扶着。 西熙帝眼色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尽显父辈的慈祥,“舞阳啊,难为你忍住身体的不适来参宴了!委屈你多忍耐会儿,稍后朕就派人送你回去。” 晗月公主谢过恩泽。执事太监念完赏赐后,按程序走,来到皇太后和皇后的玉座前跪坐半垂螓首,接受赐礼。 皇太后微微一笑,从侍礼的宫娥手中托盘上取过红包,赐给年轻的孙辈。 晗月公主毕恭毕敬地接过红包,抬眸一瞥间,那极具神光的眸色熠熠生辉,让皇太后也闪了一下神。 “晗月公主真是越长越美了,平时也该好好注意身子才是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司皇后莞尔笑道,打心底觉得今年的凤舞阳比往年更来得美丽瞩目,那双眸子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 幸好,这堪称皇宫的第一美人是位公主,而不是三千佳丽的其中一位! 晗月公主点头称是,接过红包后,在侍礼女官的引领下入座了,在右席位上,仅次于大皇子的座席,足显身份高贵。 敬事太监又开始高声喊传,一位接一位,从龙子凤女到驻京亲王的世子郡主们,皆轮赏完就已过了半个时辰,后面的文武百官拜谢皇帝后亦纷纷入座。 又待皇帝分别给一年来功高劳苦的臣子赏赐菜肴后,才是正式开始年宴,说白了就是吃吃喝喝,听着曲子,看着戏舞,一起守岁。 如同往年一样,严肃的礼拜过后,乐曲奏响,美姬起舞,席间处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然而,今年的年宴上却出现了变数,这变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不是御林守卫、文武百官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当大家都喝得起兴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冲撞进来的人是御林军拦都拦不住的人――华丽的宫廷装,一样栗色卷发、修长的身姿、不俗的气质,同样面戴轻纱的女子。 众人愕然,另一个晗月公主?如此动静,连奏乐的乐师,翩翩起舞的美姬也惊停了下来。 而冲撞进来的女子慌忙跪在御座阶下,声腔微微颤抖,“鸾凤宫突遭刺客,侄女方来迟一步,还望皇叔见谅!” 满殿的皇室宗室,臣子侯爵已是看傻了眼,右席位上坐着的晗月公主,殿中又走来一位晗月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西熙帝皱起龙眉,视线在右席上坐着的晗月公主和殿前跪着的晗月公主来回探视,厉声道出众人的迷惑。 御林军统领见有两个公主出现殿中,又听到宫中出现了刺客,无论谁真谁假,总有一人不怀好意,手势一挥,守卫军一下子拥护在御座及众尊贵的人物前。 “两个晗月公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位上已有人开始议论出声。 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听出异样,抬头顺着目光探去,看到历年来自己的座席上出现了与自己不相上下装扮的……晗月公主! 不,怎么可能。 “她是假的,她不是……我、我才是真的!”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大喊,异常的激动。 容貌虽无法辨认,但这把声音倒是熟悉中晗月公主的声线。因此,场上的目光刷刷的投向右席那位主角身上,而那席上的晗月公主仍气定神闲地坐着,丝毫不为这场闹剧所动。 “皇叔,你知道,我才是真的……”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又急着为自己辩言。 西熙帝用眼神阻止了她说下去,打了个眼色给御林军统领,那统领马上意会,下令将右席上的那位晗月公主包围住。 只见席上的那位晗月公主不慌不忙,下巴略抬了下,无所畏惧的目光直视西熙帝,“皇叔,你知道,我才是真的!” 一样的声线,不差分毫,引来一阵呱嘈,连御殿前的晗月公主亦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她。 这一下子,连西熙帝都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席座上已有人站了起来,向御座玉座上那些位尊贵的人物躬一躬身,拱手道:“皇上,臣认为让两位公主一同脱下面纱,便可验真假。声音可以模仿,样貌总该不能了吧!” 西熙帝眯起眼睛瞧去,原来是年轻的国舅爷,司皇后的弟弟司方明。 在座宗亲权贵纷纷点头称“此言可行”。 西熙帝眉尖一跳,脸色巨黑,他怎能让晗月公主依言而行?既然无法分出真假,把两人都抓起来便是了,正欲开口,边上皇太后快他一步,“皇帝!我大宸的公主岂能容他人假冒,哀家也觉得该当场验明真假,是公主还是刺客一目了然,绝不可放过。” 西熙帝脸色有些沉郁,连太后都这么说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说些什么?还好,他早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席上的晗月公主站了起来,随着她的步伐走到御座前来,御林军亦跟着挪动。 “你、你别过来!”御座前的晗月公主后退了两步,眼神里露出惊慌的神色。 “呵!”走来的人那双迷人的眸子泛着笑意,仍是相同的声线自轻纱后透出,“你不是说自己是晗月公主吗,请吧!” 御座前的晗月公主飞快地看了一眼殿上的皇帝,后者睥睨着她不为所动。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们二人身上,道是骑虎难下了。深深吸一口气,狠了狠下心,“好啊,你这可恶的刺客,胆敢假冒本公主,你就等着受死吧!” 话毕,她玉手一抬,解下轻纱。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五官明艳夺目,轮廓分明得有如刀削,深邃的美眸勾魂摄魄,在场的男子看了无不为之动心。 不刻便有人小声赞叹道:“如此绝色,世间难寻,保准错不了!” 看到殿上众臣的反应,西熙帝很满意,“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刺客拿下?” 皇帝都发话了,似乎已不需要再验证下一位,御林军你我相看一眼,将手中兵器逼近那仍戴着面纱的女子。 “看来你们真是花足了心思!”那女子轻叹一声,瞟了一眼左右靠近的御林军,两只雪白的玉手轻轻一带,似是甩了下衣袖,却有一股气道将周围的御林军击退数步。 突然生出的变化令众人皆惊,可以敲定的是,此女子身怀不低的武功,非刺客莫属。 御林军正要冲上去拿下她,却见那女子抬手摘下了面纱。顿时,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放置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那绝美的玉脸没施半点脂粉,道是根本不需要上妆,精致的五官就已透着让人窒息的美,修长匀称的身段,随意转身都是绝顶的仙姿美态,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当摄人心神! 这世间上有一种美你若无法形容的话,可转身看看旁人,那眼神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从中可读出的字句,便是你的答案。 何为绝色?相较前一位晗月公主,这位美人的姿色更要胜上一筹!刚才那位小声赞叹的贵公子恨不得自打嘴巴。而先前的被认定是晗月公主的女子亦惊愕地瘫坐在地上,若要定个胜负,不难看出她亦败了! 只见那绝美女子转过身去时,御座上的皇帝,那些个尊贵的深宫妇人无不感到震惊!实在是太像当年的慕皇后了,她们可以一致的肯定,她就是晗月公主。 西熙帝的脸色刷得变了,青紫花白,果真是五颜六色的在变化。若不是在场的目光都落在绝美女子的身上,他此番的惊慌实不是皇帝该有的威仪! “小舞,哀家的乖孙女,你受惊了!”姜还是老的辣,尽管无比激动,但清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太后早已步下玉座上前去,紧紧的握着了她的手。刚才匆匆的一瞥,她已感到事有蹊跷,而后另一名晗月公主闯进殿来……果然,是她美丽聪慧的亲孙女回来了。 一如记忆中慈爱的祖母,头发却更要花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浅歌鼻尖一酸,动容地叫唤:“皇奶奶!”这一声唤有别于方才所有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引人无限遐想。 皇太后都如斯肯定了,众人哪还有异议,无论是谁都无法否定。 六宫太监总管向呆然的西熙帝耳语一阵,他及时反应过来,怒喝道:“来人,将这假冒公主的刺客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那艳丽女子被御林军抓走前仍不甘心的回头呼唤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西熙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跟皇奶奶一块坐。”皇太后执着孙女儿的手一刻都不惜得放开,眼睛里闪烁着喜极而泣的泪花,边上侍候了太后一辈子的苏氏忙为她拭去眼泪。 浅歌对太后露出个甜美的微笑,要其安心。须臾,抬眸撞上一道灼热的视线,是对面玉座上的姬妃!那神色异常激动,身子几乎要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自制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姬妃,那眼神又似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错愕之后,浅歌目光微微地一倾,落在重臣席间的那位大祭司身上,记忆中知心的大姐姐,现在已成了美艳尤物,那对幽眸深不见底,嘴角盈盈的笑意似是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出现。 此二人,一个盘踞后宫数十载,可颠倒君王,一个权倾朝野,可动摇朝纲,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浅歌不去理会皇帝在御席上大义凛然的在说些什么,环视全场一圈,当目光扫到那位国舅爷司方明身上时,后者向她眨了眨眼睛,俏皮至极。 当下,浅歌了然于胸,会心地一笑。本就是全场焦点的她,个个都眼光光地看着那动人心神的绝色美人,若非她身份高贵,又坐在皇太后身边,恐怕那些在席间来回穿梭的贵族子弟早端着银杯靠过去了。 “嗖嗖嗖”声响起,腾空而起的烟痕窜上夜空中,声声爆裂,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焰,宫墙外千家万户在家门前点燃爆竹,全城炮竹在这一刻达到最高点。 这一出年宴上的闹剧,在满天的烟花下结束了,有幸一睹公主美丽芳容的贵公子哥儿们,无不喝得开心尽兴。 除了有一人,在难得喜兴的年宴上,全程憋了一口气,郁郁的喝着妃子们送来的酒,想他至尊的身份,竟也无法当场发泄出来。皆因送出宫外多年的侄女,突然当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的面回了来,一度失控的局面,连他堂堂帝王都无法稳住,这个侄女果然是他的灾星! 浅歌游目四周,歌舞升平,喜庆渐浓,奢侈浮华,这里的人浑然不知千里之外的国土是如何的被强敌糟践,数万将士在沙场上浴血厮杀,才保住了京都的繁华,贵族子弟们才能依旧醉生梦死! 终于回来了!至亲的亲人就在身边,可她的心为什么依然感到空空的? 看着这满天烂漫的烟火,浅歌只有感到漫无边际的寂寞,此刻心中想起的人,竟然是那个令她又爱又怕的人。 这一个除夕夜,她又是如何渡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86貌似一直被锁,修改过两次,已经修得隐晦很多了吧~! 本文相爱相杀,希望读者区的小天使们要相爱相亲啊,小说有各种情节,确实是众口难调,大家互相理解下~~ ~~~~~~~有点小郁闷呀~~~~~~ 本章写到最后,谈谈两位女主到现在对彼此的感情吧。 浅歌对女王又爱又怕,其中有没有恨呢?从她们相遇就是对敌,立场不同,无谓对错,剧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师姐失踪,花影的死,浅歌将错怪在自己身上,而那一夜,浅歌认为是自己错手杀了圣尊,女王对她的报复……依浅歌的心性应该恨不起来。恨是从爱中衍生出来的一种情感,是绝望至极,愤怒到了极点的体现。显然,说恨,不如说浅歌已经开始对女王有了恐惧。 而女王对浅歌,1、在天山上虽然化解了与臧敖的军队正面对战的危机,但由苏瑾引发的雪崩,差点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命。2、霓依依与木子尧有着必然的联系和交易,合伙算计女王,虽然木子尧亦被霓依依算计而且失败了,在女王看来,霓依依代表着浅歌,种种迹象表明浅歌想置她于死地(显然其中很大部分浅歌并不知情,包括臧敖啊,木子尧反女王等。算计什么的都是霓依依的手笔!)。3、再来就是圣尊的死,至亲的亲人死于爱人的手下,后来浅歌也承认了,于是,爆发……女王对浅歌是又爱又恨! 第90章 造化弄人 她现在所住的鸾凤宫已不是当年的鸾凤宫, 是火灾之后原址重建的新宫殿, 宫名不变,但已没有旧时日的痕迹! 就像这张梳妆台,一模一样, 光滑的铜镜边框却没有小时刻意留下的印子。八年前的那场大火,为了围剿刺客而封锁鸾凤宫,结果导致里面大部分的宫娥太监死于火灾之中, 就连奶娘也不能幸免!只怕在这座宫殿里, 除了当年被万俟雪带走的那串琉璃水晶手链, 全付诸火海了吧。 而那串手链, 最后亦被她毁掉!这里已没有一样东西是原原本本属于她的,似曾相识的摆设,却让她陌生得想远离。 “公主殿下?”秀丽的宫娥轻轻唤道,“您看看, 这样行么?” 是啊, 除了她自己, 她仍然是晗月公主, 凤舞阳。 看着铜镜中的倒影, 玉容上略施粉黛之后,玉腮微微泛红, 娇艳欲滴的唇, 将她近日来失眠的倦颜掩饰了过去,更显得精神了许多。 “甚好!”凤舞阳淡淡说道,起身随宫娥们更衣。 眼前的宫女个个容姿不俗, 手脚轻快利落,难得的是她们与一般势利眼的宫女不同,低眉顺眼的模样好生顺从。这四名宫女是苏姑姑连夜送过来贴身侍候的侍女,个个皆是由她手下亲自调/教出来,皇太后才放心让她送来鸾凤宫,生怕委屈了乖孙女。 片刻之后,宫女们看着美得不可方物的主子,眼睛里眸光闪闪发亮,射出惊艳的神色,其中略年长的宫女春桃衷心地赞叹说:“公主贵气天成,天生丽质,皇城第一美人之称已是委屈了公主的美貌,该是大宸第一美人才是啊!” 人人皆有爱美之心,如果这话由男人口中说出,凤舞阳定然嗤笑一声。然而是从同为女儿身的宫女口中赞出,她受来却很舒心,回以浅浅笑容。当步出门外,迎面吹来的微凉的风让她驻足愣了一下。 眼尖的春桃立即上前垂首道:“公主可是觉得冷了,需要加件外袍么?” 凤舞阳摇摇头,续往前行。 她哪是冷了,正好相反,吹来的冷风令人精神一震。也许先前在极度寒冷的雪域度过一段日子,在微冷气候的帝都也不觉冻。奇怪的是,她身体内有一股独特的真气在运行,像是为她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杜绝了所有的寒冷。 除夕之后是正月初一,按照习俗礼节,晚辈都得向长辈叩首再一起吃个开年饭,小辈们之后才能爱干嘛干嘛去。后宫中以皇太后为尊,皇帝和皇后、以及一众级别高的妃子们都得去慈安宫请安,宫外的亲王亦携带正妃进宫,直奔太后的宫殿。 后宫的东宫太监一早就打点好,侯在慈安宫外迎接这些个尊贵的大人物,一刻都不敢怠慢了。当见到凤舞阳前来,更是忙不迭地躬身去迎,好将这位主赶快送进里头去,苏姑姑特地吩咐的事儿,他哪敢慢个半拍呀! 她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在西熙帝领着皇后及众嫔妃之后,又与大皇子凤昭华同步进宫,可谓时间刚刚好。 对于样貌性情都和皇叔如出一辙的堂兄,凤舞阳自幼没什么好感,想来那位代她在宫中生活八年的‘晗月公主’与宫中皇子公主没多少交流,两人相看一眼反应显然很陌生。 凤昭华见到这位堂妹时,却眼前一亮,今天不戴面纱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然而那神情上的淡漠,又像变了个人似的。经过年宴上的一出真假公主,他纵有心智察觉出不妥,也不敢再往下去想!为了在人前得体,凤昭华作模作样地向她笑着道句喜庆话儿。 而凤舞阳就没他那般做作了,淡然道句“皇兄早”,傲然的走了过去,凤昭华那黑着的脸,甭提有多难看了。 由执事太监通传一声后,凤舞阳和凤昭华一同进去,向皇太后请安后,又分别给皇帝、皇后行下跪叩首礼。因二人同样嫡出帝王凤后,身份有别于其他皇子公主,所以除了向两位皇贵妃问礼之后,便已完成所有的礼仪。 “舞阳,来来来,坐到皇奶奶的身边来。”行完礼节后,皇太后表现出对凤舞阳极度的宠爱,脸上笑容可掬。西熙帝不甚自然的让了让位置,在朝廷上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但在后宫中,太后是尊长,她的话连他亦不能不从。 众妃子自然是看出太后对晗月公主比往日都来得疼爱,而今日的凤舞阳比昨日更惊艳,个个抢着赞美金枝玉叶的公主。除了一人,姬贵妃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屑抬一下,凤舞阳又怎没有注意到,刚问礼的时候,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又与昨个儿不同,那蔑视的神情当真令她心生好奇,才一夜之间,她是哪里得罪了姬贵妃? 不对,孩提时见过的数面,姬妃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凤舞阳自认没有那个一见面便让人生厌的本领,心下一转,想到了该是母亲的关系吧。干娘说过,母后曾阻止过姬妃策反大宸皇室的计划,那么,也算是彻底地得罪了她人,连同身为母后女儿的她一起憎厌,也不出奇。 一番心思之后,迎来了数拨进宫给皇太后请安的皇室宗亲和皇子公主们。吃过开年饭之后,西熙帝再也坐不住,自个离开了。又没多久,性情冷淡不喜热闹的姬妃也跪安了,除了她之外,皇后及众妃子哪个有她的胆量,无不留在慈安宫,尚多陪陪太后。如果昨晚在年宴上在人前不得已拘于礼仪,那么,此刻在宫中,太后一向对年轻人疼爱有加,那些晚辈们也放开了心闹腾。 这一辈份的皇子和公主们都很年轻,除了大皇子和三个公主比凤舞阳年长些,其他的比她小得多了,有些个她尚记得起来,但一别多年,本就没太多的感情,如今又能拾起几分?! “皇姐,你长得真好看!阿弟,你说是不是呀?” 稚嫩的孩童音传来,凤舞阳略低头看去,眼前是一对可爱的孩童,一样的身高体型,长得像极了。经过年宴上的礼拜和刚才的请安,她知道那是李妃年仅七岁的龙凤胎! “你也很可爱啊,长大之后一定比皇姐还漂亮!”凤舞阳眉目弯弯,蹲下身子与她平等对视。 谁知她很受小孩子的欢迎,不到一会儿就有七八个小皇子、小公主围过来,最大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一岁多,七嘴八舌的说着童真的话,有装着小大人样子认真问她话的,喊着要亲亲抱抱的也有,弄得凤舞阳手忙脚乱忙也忙不过来。 坐在软塌上的皇太后看着那堆闹腾的孙子辈,笑得合不拢嘴,空隙之余还不忘抱怨:“舞阳真是有孩子缘呐,比哀家这个当老奶奶的还要受欢迎!” 苏姑姑立身一旁,眼神里露出赞许和欣然的目光。一别经年,当年的小公主也长大成人,尽管在宫外成长,举手投足间身上仍带着震慑人心的贵气和威仪。晗月公主这么受欢迎也不是没原因的,那些年龄大些或身份高贵些的皇子公主都有傲气,坐到一边不与这些屁大的孩子靠在一起,只有她是那么的随和而善,孩子们的心是最童真的,当然能感受得到谁对自个好,也很乐意往她身上靠! 被欢乐喜庆的场面闹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李妃笑道:“公主这么有善心,还长得那么美,待下嫁淳于王府的世子后得要多生几个娃儿了,要不多浪费啊,哈哈!” 淳于王府的世子。这几个字窜入凤舞阳的脑海里,愕然的惊了一下,她怎么能忘了自己还有婚约在身。 众妃子们经这一提醒,也纷纷道将来晗月公主的孩儿该有多漂亮、多聪慧,也只有司皇后瞧见皇太后沉了下去的脸色,忙咳了两下嗓子,那群妃子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主,忙不迭住了口。 皇太后确实有些不太高兴了,“哀家的乖孙女哪是他们说要娶就娶的,舞阳要再留宫中多陪陪哀家几年。” 凤舞阳顺着话儿走,“就算皇奶奶想赶舞阳走,舞阳也舍不得走呢!”说着已走到皇太后的身边来,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不孝孙女儿还想多为母后守在皇奶奶的身边,尽一尽孝道!” 这气氛从皇太后的庄严瞬间转到有些哀伤的氛围,其他人都不敢再吭声,司皇后拿出一国之母的威严来,对那些个愣着的皇子公主众妃子们道:“你们啊,平日可得多陪陪太后,新的一年里少闹腾,少惹事,少让人操心,知道了吗?” 众妃子皆称是,那些年纪大些的皇子公主纷纷侯上来,围在皇太后跟前一口一声奶奶的哄老人家开心起来。 皇太后哪是真的生气了,一转眼就笑得乐呵呵的。 又过了片刻,凤舞阳在皇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太后点头道了句,“去吧,你也该去看看了。” 凤舞阳跪安后便离开了慈安宫。 来到了梅园,让宫女们在园子外面候着,凤舞阳看着这庄园子,仍如记忆中一样,在冬季里满园的梅花朵朵盛开。 在梅园深处,她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姬贵妃!”按礼数她也该颌首问礼。 姬妃痴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那棵梅树,没有转过身来,幽幽的声音叹道,“你居然没死!” 凤舞阳听出了语气中的可惜,怔了一下,走了上前去,望着那棵梅树半晌也没瞧出什么来,眸光斜斜地盯着这位风韵犹存的姬妃,“你很想我死,为什么?” 姬妃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嗤笑道:“倘若本宫还是二十年前的我,你纵然有绝世武功,也未必逃得出本宫的手掌心,现今,你倒不必如此防着一个已不问尘世的深宫妇人!” 二十年前,不正是她出生之前么。 凤舞阳轻眨了下眼睛,俏脸神色静如止水,目光随意的撇开,樱唇轻启:“母后生前最爱这株梅树了,也不知它跟别的有什么分别呢!” 说着,凤舞阳已来到梅树下,唇角逸出一丝轻柔的笑意,“是花儿更艳些,还是这树有奇特的地方?”说话间,伸手作势要去折一支梅花下来。 “住手!”姬妃严声厉喝,盯着她要折枝的动作,“这是你母后生前最爱,亦是她遗留下来的东西,任何人休得动它一分一毫。” 凤舞阳收住了那只雪白的玉手,眼色闪过一抹狡黠,倏然转首道:“没错!可是姬妃呀,你与母后生前一向不和,怎也这般激动呢?” 姬妃立即知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神色沉了下去,脸上的冷意更深了些,“我与慕月如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问。” 凤舞阳冷冷笑道:“你错了,你指的人是我的母后,与你毫无关系,没有资格谈的人是你才对。”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哈哈!”姬妃仰头一笑,发髻的止步摇激动地晃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凄绝,“二十年了,倘若当初没有你,她愿意跟我离开皇宫,我们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 凤舞阳神情骤变,嫣红的脂粉也难掩其刷白的脸色。 姬妃幽冷的目光瞥她一眼,“既然你选择回来,就把大宸皇室的烂摊子好好收拾一番,别让你母后失望!” 凤舞阳看着那道拖逦而去的背影,内心有一口气没能缓过来,双目隐隐发涩,呆望着眼前的梅树出神。 那一瞬她想通了些事情。若她从未和万俟雪相遇相爱,也断然想不到姬妃对母后会有着同样的感情,也许,母后对姬妃也一样吧。皆因有了她,她们的结局才会如斯悲剧收场,最终天人永隔。 是这样的么?! 在瑟瑟寒风中,满枝头的梅花逐渐模糊,那双美眸被泪水迷茫了视线。 半个时辰后,春桃等宫女们见主子步出梅园,落寞的神情刻在脸上,而步子走往东门的方向去,有些担心地问说:“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回宫歇息吧!” 凤舞阳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逼自己清醒了些,抬眸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该是很热闹了,本宫也得外出拜年去啊。” 宫女们面面相愕,以主子尊贵的身份,除了该给皇太后和皇上皇后拜年之外,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让公主亲自上门去拜访? 凤舞阳抬步便向东门走了去。姬妃她见过了,还有一人她不见一面不能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还在虐浅歌中,那么备受宠爱的人,多受点苦吧,先苦后甜嘛! 1、浅歌正式改名为凤舞阳,浅歌就是凤舞阳,浅歌本来就是凤舞阳!!重要的事说三遍。莫以为此人精分了~。~ 2、本文开章,慕皇后就已死去,所以跟姬妃有个什么感情纠葛,那都是悲剧了的往事。她们之间的事情后面会慢慢述说出来,因为是皇室中政治联姻什么的关系,姬妃和慕皇后之间有点小复杂。 3、作者认为,大宸皇室的烂摊子,,不废了皇帝大宸都扶不起来啊=?=! 第91章 迷雾重重 宫墙外的街道果然热闹,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成群结队的孩童们, 穿着花俏的新衣裳,屁颠屁颠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从皇宫东门抬出一顶华丽的四人宫轿,轿子旁跟随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宫女, 轻喝一声,由守卫军开路,平稳而轻快地步过七八条街巷, 在大音寺不远的一座府邸前停下。 春桃将轿中帘子揭起, 垂首向轿中主子轻道一声, “公主, 到了。” 凤舞阳步出轿子,抬头看着眼前的府邸,庄严肃穆,门外有重兵把守, 都是由宫中挑选出来精锐的官兵, 看得出皇帝对此人相当的倚重, 配备的守卫都是顶尖的好手! 府邸门前的守卫一眼就辨出这顶华贵的轿子来自宫里, 且走下来的又是位能让人看得口瞪目呆的主, 愣了会神忙躬身迎上,春桃表明自家主子的身份后, 对方更是恭敬地表示马上进去通报。 谁知凤舞阳玉容一端, 冷道:“本公主想进趟祭司府还需要侯在门外等通传么?哼!她大祭司的架子端得也太大了。”说完人已动身往府里走去,那些守卫根本就不敢去拦她,但已有机灵的门卫溜烟般跑进里头, 看样子是‘通报’ 去了。 由下人引导,才步入正厅,传来一道娇俏好听的声音,“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花孤月有失远迎!” 凤舞阳瞥一眼那侯在门边跑进来通传的门卫,看到花孤月身穿正装,边上的礼也准备好了,一副就要外出的模样,道:“看样子确实是本宫扰了大祭司。” 话这样说着,可语气里不见得有一点歉意。 “公主言重了!”花孤月美艳的脸上绽开笑容,“正想着要进宫去给公主拜年呢,不成想您就来了。” 接着唤来下人侯上热茶,请凤舞阳入主上席,自己也坐对席上,那主人座倒空了出来。 对于现在的花孤月,她的话凤舞阳不知道还能信几成。离开皇宫这么久,当再见到这位小时候颇为崇拜的大姐姐,那眼神里多了一种她无法看懂的诡秘。也许可以这样说,大家都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儿和不谙世事的少女了! 花孤月紧紧的盯着那张好看的侧脸,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赞,“这张脸真是美到了极致!”良久道:“在宫外生活了好几年,想必见闻不少吧,于你也是有益的!” 凤舞阳收回探视的目光,对上她那双幽如深泉的眼睛,淡然道:“姐姐自接任以来,在朝上的这几年也该获益不少!” 这厅中摆设,桌上的器皿均造工精细,件件出自名家佳品,有些还是出自皇宫收藏库,可谓是有钱都买不到,一般的达官贵人也用不起。 花孤月“扑哧”娇笑,“能为皇帝分忧解愁,是花孤月的分内之事。再说,他老人家宽心了,臣子想要的又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岂不乐哉。” “作为大宸的臣子,该为大宸天下分忧解难,而不是讨皇帝的欢心。”凤舞阳秀眉微蹙,“姐姐想要的,恐怕也不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吧?” 花孤月极认真的看着凤舞阳,冷道:“一个帝王心里都没有装着这天下,你却来指责一个臣子要心怀天下?” 二人四目相对,如炬的目光对峙片刻,花孤月霍然笑了,“这大过年的就该说些开心的话,莫要扫了喜庆,朝廷上的事儿不都是皇帝该担心的事吗。” 凤舞阳冰冷的玉容缓了下,“在京城里是过着年,可千里之外的南境正遭到强敌围城,千千万的将士在浴血保卫疆土,这个年你真的能过得安心吗!” 花孤月神色一凝,轻轻叹道:“前线上的战情,皇帝都不急,你我做的都很有限!” 凤舞阳细看着花孤月,在那张无暇的脸上瞧不出一丝破绽,不得不放弃移开了视线。正当这个时候,下人进来递上厚厚的一叠拜帖,显然外面来了许多访客,他们也挡了一会,几乎应付不来了才进来打扰了。 花孤月却看也不看一眼就吩咐道,“不管谁来都先让他候着吧,本座现在没空见客。” 下人点头称是,就下了去。 权倾朝野的大祭司说的话还是傲得很,莫怪府上的守卫敢要她侯在门外。 凤舞阳偏过头来道:“大祭司有句话还是说得对,大年初一贵客上府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还是见见吧,本宫在这儿喝口茶等会儿就是了!” 花孤月目光微转,道:“既然公主殿下都发话了,花孤月照做便是。” 果然,花孤月吩咐下人好生候着,便出了去,估计是去偏厅见客了吧。 凤舞阳端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冲鼻,是上好的龙井,观茶的茶色,闻其茶香,入口的口感,是绝顶的佳品! 片刻,许是坐着厌了,凤舞阳站了起来想走动下。忽然瞄见主人座那一头桌上放置一支精巧酒瓶和一个银杯子。 印象中,花孤月从不沾酒啊。 凤舞阳走了上去,拿起酒杯凑近鼻子里闻了一下,神色立即大变,这味道,这酒……不,这不能完全算是酒,既是药汤,也是酒酿,是万俟冰婧曾给她喝过的汤酒,更是雪域特有的补品佳酿! 大祭司的府上怎么会有来自雪域高原的东西? 凤舞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默默地将酒杯放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花孤月回到正厅来,却不见那位贵客的踪影。 下人道,“公主殿下有事先走了,说改日再聚。” 花孤月听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小公主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咄咄逼人,她这一回来,宫里就热闹多了,无聊了这么多年,好戏就要上演喽! 外头是声声道喜热闹的街头,而凤舞阳的心如同这左摇右晃的轿子,隐隐的感到不安。 是巧合吗?还是,花孤月是漠北派来的细作? 花孤月年幼时作为大音寺下任大祭司候选人而进的宫,当时年纪不满十岁,这将近有二十年时间了,如果是,那这条线埋得也太深了! 不一会儿,轿子已回到了皇宫东门,在春桃提醒之下,凤舞阳才回了过神来。 走在皇宫宽阔的宫道上,凤舞阳还在想着那问题,精神有些恍惚。春桃非常担心,刻刻留意主子脚下的路,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 道上走来两个人,走近了才看出是谁来。春桃忙行礼,“奴婢见过国舅爷,见过世子!” 凤舞阳闻声回过神来,看到了司方明时露出了明艳迷人的笑容,当走上去后笑容凝固在美丽的脸上,如果此时的司方明真是霓姐姐易容的话,看到她绝不会是这样一副呆样! 司方明和淳于浚也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晗月公主,面对如斯美人,两位贵公子想保留风度,大脑却不停使唤,已然成了两个呆瓜! 这烂摊子凤舞阳可没兴趣留下来收拾,礼貌性的点下头后,淡定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去。 待人走远之后,那两人才反应过来,司方明又惊又喜的表情兴奋到不能再兴奋了,“她……公主她,刚才对我笑了。” “方明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淳于浚脸色并不太好,“你要知道晗月公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你得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哎呀呀!”司方明看着好友,脸上嬉笑,“浚兄,小弟可没有动这个歪念头,是公主自个对我笑的呀,说不定是看上了本公子的人格魅力……” “就你?”淳于浚气不打一处出,头顶上差点要冒烟,“我警告你司方明,离晗月公主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冷哼之后袖子一甩,人便往东门走了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想绝交就明说好了,拐的什么弯呀,你还是不是男人?”司方明大声喊道,心里纳闷得很。 他这两天走的什么倒霉运?昨天在赴年宴途中莫名的晕倒,直到了深夜才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醒来,一时半会摸不着北,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差点被守门的侍卫当贼抓了起来。 才新年的头一天,他的运气就这么不好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同样郁闷的凤舞阳径直回了鸾凤宫。 春桃见主子脸色不太好,冲了一杯热茶给她,“公主可是昨晚没睡好,要不春桃给您按摩下,解一解乏?” 凤舞阳脑子里想着许多问题,不但是有些乏了,太阳穴因整天的思考,已有些隐隐作痛!便点了点头,许她按摩。 春桃让其他宫女都退了下去,洗完手拭干水滴后,才开始在主子太阳穴两边轻轻按抚。那力道刚刚好,凤舞阳感到说不出的舒服,于是乎闭上了双眼。 “公主殿下,”春桃突然道,“该歇息的时候,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了,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养身子!” 凤舞阳睁开了双眸,奇道:“你怎知我在想事情?”惊讶之下,省去了自称。 “因为人在思考的时候呀,脑穴收缩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鼓动的频率会更快。”春桃如是微笑道,可她的声音却突然变有润色许多! “霓姐姐?”凤舞阳几乎要跳了起来,很吃惊的看着她。 此刻的“春桃”很俏皮地笑了笑,“想不到是我是不是!” 凤舞阳心想何止是想不到,简直吓了她一跳才是。 “那原来的春桃呢?” “哪有什么原来的春桃,我就是春桃。” 凤舞阳迷惑了,“春桃明明是苏姑姑送过来的人,那……”眸光一闪,想到另一个可能性,“你和苏姑姑是认识的?” 霓依依抿嘴笑说:“准确来说,这是皇太后的意思!” 凤舞阳沉吟一番,转瞬端出了公主的范,沉声道:“还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事,老实交代。” “是,公主。”霓依依也不说笑了,正经地说着,“祖皇帝下令创建天下第一阁,现在的太后在当时贵为皇后,自然也知道了有这个组织存在。八年前,太后派人与我们取得联系,下令让我们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 “那在龙门坡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凤舞阳回忆起和她初见面时的场景。 霓依依点头说,“当时周叔常已死于非命,假冒他的是黑道中人杀三千,用卑鄙的手段暗杀了不少武林人士,我怕公主会吃亏上当,所以便截在前头,把人给解决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使得局面一度失控,也是我始料未及呀!” “你说蛇形魔手杀了你的娘亲――” “那是真的!” 凤舞阳心里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五陈杂味样样齐,在心里使劲的摇晃,难以下咽。 “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坦白了?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霓依依眼眸中露出一丝慌然,跪了下来道:“公主,请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为了你好啊!” “罢了!”凤舞阳摆了摆手,神色有些无奈,“你起来吧,本宫不追究就是了。” 霓依依起了身,“在宫里我就是你的宫女春桃,公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说起这个,凤舞阳皱了一下眉头,她现在的确很需要人协助,“当年父皇若是被人毒害身亡,必定会留下了蛛丝马迹,我要知道真相!” 霓依依飞快地道:“事发地点就在皇宫,于现在调查是最有利的,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公主请放心,没有我们查不到的真相。” “嗯!”凤舞阳亦相信她的能力。 至于第二件事,连天下第一阁都没有关于花孤月的半点儿情报,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目前最迫切莫过于南境的交战,半个月过去了,不知情况如何。现在看来,她那位皇叔是铁了心想灭掉南境,再挥军南下收复城池,他这一做法自私自利不说,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根本就不知道漠北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他的皇位真的是弑杀亲兄弟得来的,他更加不配称皇道寡。 作者有话要说:  霓依依瞒着凤舞阳的事还是挺多的呀!! 小舞阳,多留个心眼吧,于你也是好的。 关于花孤月的身份,,前文埋的线,一句话的事,猜不到也正常。 下章女王,南境。 第92章 大破临渊 临渊城墙外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刮着阴冷的北风, 深沉厚重的云层低垂,似在细诉着这场继续了十天十夜惨烈的攻城战。 身穿金红战袍的漠北女王骑着战马赤羽,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十五万大军, 正在为最后的攻城战作准备。 在这等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场面,漠北女王处之夷然, 银罩白纱下仅露的一双凤目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原以为五天就能拿下的城池, 没想到多花了一倍时间还没有攻下来, 宸军仍在顽强抵抗, 这个公子翎的确让她刮目相看,亦不妄战神/的名头,配得上做她万俟雪的对手。 万俟雪手势一扬,传讯兵手中的红旗帜挥数下, 登时战鼓震天。 主力军部队踏步上前一里地, 冲锋军中的两支五千骑兵率先奔出, 突过山丘之后, 中军的两万重甲兵分成左右翼军进攻。 中军之后是云梯, 飞钩索,擂木战车, 投石车等攻城必备的工具, 与之同时出发的还有五六十门铁器寒寒的大炮。 号角声大起,打头阵的三万漠兵声声呐喊喧天,令到天地间风云变色。 城墙上, 公子翎、南境王和五名守城将领察看城外漠军压城的战情。 南境王凤辰景神色凝重,道:“漠北大军的兵力大全部集中在这里,而我军除去镇守月城、北坝关三万兵,只有不到五万的兵马,照这攻势下去,不待明晨天亮,我临渊便要落入漠北女王的手中!” 公子翎脸色冷若冰霜,哪怕这敌我形势如此悬殊,亦不见她面露出一丝怯意,道:“这一仗战了那么久,漠北女王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今晚她势在必得!” 班隆年轻气盛,早已忍不住,这会儿向凤辰景单膝跪下,愤然道:“请炎王许我三千死士,班隆这就去把那漠北女王杀了。” “胡闹!”公子翎首先斥责他,斜过身瞥了他一眼,“别说三千,就算给你十万兵马也无济于事,漠北女王若然出手,你我尸首还不知埋在哪!” “大将军,难道我们任由漠军攻陷临渊,再来屠城,我们就别无他法了吗?” 班隆猛地扬起头来,伸长的颈脖青筋暴突。 公子翎冷道:“输赢乃兵家常事,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班隆虽然有将帅的才能,但毕竟还很年轻,归城一战后将他从都尉提拔到中将位上,一心想要有一番作为,不枉将军对他的大力提拔,如今眼下要败了,哪里甘心! 凤辰景看着城内一众候命的将士军民,叹了一口气,对公子翎道:“既然你是南境的总指挥,这一仗该怎么打,你尽管下令吧。” 公子翎沉吟道:“临渊已然撑不下去了,事到如今,再为临渊纠缠下去,南境的兵力将会消耗得更快,届时临渊一破,等同南境被攻陷,唯有弃城退守关州了,集中兵力守住关州,或许还能等到朝廷的援兵到来!” 凤辰景沉沉地点下头,亦赞同。 城外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城墙上下的守城将士一波一波的倒下,公子翎再没有一丝犹豫,对凤辰景拱手道:“烦请炎王带领大军先撤退,许末将五千……不,两千兵断后,为临渊城的百姓留一丝生机!” 凤辰景脸色一变,马上否决道:“你是总指挥,怎能由你断后!这不行。” 那五名将领亦大吃一惊,齐声请缨,“末将愿意留下来断后。” “不,你们不能!”子翎目光撇到远处,那是漠北大军的指挥营,“她本大可凭着自身的优势杀进城来,将你我人头摘下,一举破城,她却没有这么做。她想传达的是,不管是在武功上还是战场上,她都要比我胜上一筹。” 南境王愕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子翎冷冷一笑,如炬的目光仍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她这是逼我迎战!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我倒要看看她漠北女王还有什么本事。” 临渊城外恶战十日,城内已一大半的老百姓早已撤走,今日再实行全面撤退亦非难事。到了后夜半时分,攻城依然一刻不停地在继续,城内外的火焰燃到最高点,将大片土地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昼。而临渊兵民撤退的已差不多了,除了守城的士兵和两千步兵,大约三万的将士纷纷撤走,退至关州。 “开城!” 吊桥降下,公子翎领着两千战士冲出城门去。 城外仍在攻打城墙的漠兵万万没想到,这时临渊的城门竟还敢打开,尚未反应过来,多数人的头颅已被那个骑在战马上的将领一举摘了下来。 临近破城之际,还有那么勇猛的战士,无不想到一个可能,还以为是敌方的援军到来了!登时之间,漠兵乱作一团,四处逃散。 公子翎的坐骑冲进万人大军中。出奇的是,这时战鼓声骤变,漠军只是将她包围在一个大圆圈中,并没有上前动手。 而那两千战士也不是赤手空拳跑出来的,个个右手挺着长矛,左手拎着油桶,将城门城墙外的敌军刺杀之后,趁着公子翎吸引住主力军的空隙,沿着城墙外三丈外一条直线的倒下了大量火油,可漠军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之后,挥军冲上去阻止他们,不消半晌,人是杀光了,但那满天发散出来的火油味与血腥味对冲,那味道要说多怪有多怪。 公子翎举起手中樱枪,然而城墙上却没有相应的动静,狐疑之下不禁皱起了眉来。 不刻,千呼万唤中,漠北女王骑着白马自大军中出了来,紫衣和橙殷两名圣使跟随其身后。 公子翎凝目注视,数月不见,女王的美丽与皇者气势与日俱增,见惯尤物的她亦为之惊艳。但万俟雪的美与凤舞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天生丽质不同,那种带着诡艳的邪美,从神光逼人的丹凤眼到飘逸的发丝、浑身上下无不张扬着凌人气势。 这样的人,该离得越远越好! 万俟雪轻启红唇,睨眼看着她, “你可总算都出来了!”那美妙的声音在这肃杀的沙场上有如天籁之声。 “让女王久等了。”尽管被十数万敌军重重包围起来,公子翎仍不慌不忙,“一别数月,还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变化可真大呀!” 由内至外。 “废话少说。大名鼎鼎号称从未落败过的战神公子翎,今天也会落败到本宫的手上,看来你那战神将军的名头也该改一改了!” 公子翎的嘴角一抿,保持着一贯的自信神情,冷笑说:“女王喜欢便取去好了,凭着你大漠之王的本领,这天下还有什么你是得不到的?噢!对了,尚有一人你是永远都得不到,哈!” 万俟雪盯着笑得狂妄的公子翎,本就有一团火隐着多日不发,现在又被戳中了死穴,那还忍耐得住,哼叱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本宫就叫你再也笑不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女王的身影已不在马背上了,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掠至公子翎眼前,举掌向她胸口疾劈。 公子翎呼吸一滞,瞳孔微缩,手中的长樱枪急转横扫,虽护住了心脉,但仍被那强大的掌风击翻下马。 万俟雪冷嘲道:“大将军,尽管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公子翎沉着运气,手中樱枪随着那道鬼魅般闪动的身影点打。诡异的是,明明击中了,却如同像打在棉花上,力道卸尽,只见那虚影一晃,半点边儿也沾不到! 然而,还手尚且吃力,要想避开万俟雪的攻势,更是难上加难,她的周遭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围绕着,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靠得太近的漠兵纷纷又移离三丈远。 万俟雪手中并无兵器,凭着一双玉手,和那套无与伦比的手法就已做到无懈可击,取人性命亦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大将军,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么?!”万俟雪弹指一挥间,指力击中公子翎的肋下三寸。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公子翎急退数丈方稳住步伐,不至于后仰摔倒,“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万俟雪的武功远比她想象中高深得多,能以气驭势,一旦出手杀气无处不在,甚至让你有一瞬错觉,那呼吸的空气都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公子翎暗叹一口气,自认为身手已是上佳,却也走不满三十招,当今世上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万俟雪失望地冷讽: “这就不行了?大将军的战斗力是否太弱了点呢!” 公子翎抬头望天看了一阵,今夜的星子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这是舞阳最喜欢的星子,不知今夜她有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看满天的星辰? 万俟雪只见公子翎仰首看天,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偏偏没有兵败的落寞,更似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冷说:“大将军没遗言要交代?” 公子翎幽幽地叹息一声,将手中长樱枪随地一掷,虽然落得个败仗,身上的英凛之气丝毫不减,双目直视着她,“今天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漠北女王踏着姿态优雅的步伐,在离公子翎丈余的地方停下,明明两人差不多的身高拔度,仍让公子翎有种在仰视她的错觉。 万俟雪凤目掠过摄人的寒光,精致的面纱银罩下透出冷冷的笑声,“你以为死了事情就结束了么?”,话犹未已,倏地出手一拂,隔空将公子翎银翎头盔击落,一头青丝泼散下来,将她中性的柔美模样显露无遗,“你死后你的尸首将挂在城门外,让大宸的子民瞧瞧,他们的大将军落得个怎样的下场,让大宸的兵将看看,昔日不败的战神……原来是个女人。” “你……”公子翎额头上冷汗如浆涌,一下子慌了神,瞄到周围的漠兵对她露出女儿身的模样指指点点,有甚者轻蔑的大笑,万俟雪口述的景象仿佛重现眼前,灵魂如坠入深渊。 万俟雪看到公子翎凄然的神色,快意地一笑,“真是可悲呀!你女扮男装沙场从军,为大宸守着这天下,那昏君又能给得了你什么?你纵然有赫赫功劳,连个一品军侯的官位都舍不得给你,为了一个性别他可抄你全家。历史是由活着的人书写的,你死后,公子翎三个字在大宸的史册上将被抹去,一笔不留!” “哈哈!”意外地,公子翎还能大笑出声,还笑出了眼泪,笑罢静静地看着万俟雪,“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我只是替浅歌感到不值,她可知她爱的人是如此冷血残暴么?” 万俟雪浑身一震,凤目定定地看着公子翎,连呼吸都放缓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浅歌爱她?怎么可能!还是她听错了? 公子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续而冷道:“倘若她知道,还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吗?!” 万俟雪来不及细想公子翎说的真话还是她的阴谋诡计。 一声巨响,那道城门前的吊桥直挺挺地砸在地上,伴随一阵呼天抢地的呐喊声传来,城里跑出一支千人精骑,由班隆领头,直奔这边来。 本来胜券在握,战鼓又停息了下来,敌军的总指挥都出了来拼死一役,漠兵以为城里再无他人,也没有再多理会了。谁知,这个时候奔出一支精锐的铁骑,似不要了命般杀进来,均慌了神,垒起的外围防线很快被冲散。 班隆的坐骑狂飙过来,大喝一声,二百多名英勇的骑士向着漠北女王疾冲。 只见万俟雪淡定自如,在百人骑军中身影飘忽不定,没人看得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仅眨了几眼的功夫宸兵就已死伤大片! 公子翎大吃一惊,正想提枪再与万俟雪一战。这时班隆已来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向她面前跪地一拜,“将军,你快上马撤退吧,大宸可以没有我班隆,但万万不能没了将军啊!” “我……” “大将军,就听班隆一言吧!”班隆倏然抬起头来,双目眸色如神光,并没有因看到公子翎女儿身的模样而有一丝不敬,毅然地道:“将军不能死,你若死了,军心难稳,大宸将不战而败!” 公子翎神情有些恍惚,唇瓣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 这边的班隆继续劝道:“将军曾说莫要因小失大,又说要权衡轻重,班隆是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班隆知道,大宸不能没有将军,请将军为了大局着想,赶紧走吧!” “请大将军撤退!” 数名亲兵亦冲上来跪地劝说,眼见情形越来越恶化,那一千名精骑抵挡不了多久,结局早已注定,任谁都无法改变! 公子翎狠狠地咬紧牙关,一个腾身翻上马背,在纵马而去时,耳边传来班隆的声音。 “将军,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将军!” 再来的,就是惨声数起,公子翎自知不能回头,勒着马儿往城门冲去,在跃过湿地时,一支火箭射落,身后的火油熊熊燃起,火焰窜起,约有一丈高,将敌军隔绝在外。 万俟雪杀尽最后一名宸军时,抬头已没有公子翎的身影,站在火舌的那一头,火红的光芒将那道动人身影照得更加艳丽无比。 公子翎,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女王和公主见面的小天使,耐心等等,先将女王对公主的怒气恨呀稍稍化解些吧,若不然…… 下一章,作者也不知道放什么预告,呃,会不会有点不靠谱! 第93章 当年真相 初战告捷, 万俟雪却没有该有的兴头。橙殷圣使和摩汗将军先行带领大军进城,着手开始编排休整,清点战利品及全城财物和人数。 放眼整个临渊城,人去楼空。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 相对西北塞外来说,临渊城还算得上富饶物聚, 每家每户百姓的地下室、洞窑储藏过冬粮食多得很,这无异就地解决了十多万大军的粮草问题!摩汗将军开怀大笑,说苍天都助我大漠, 势必要将宸国攻陷。 接近正午, 临渊城外战死的遗骸已清,城门大开, 迎接漠北女王进城。 女王驾到,所到之处噤若寒蝉。 万俟雪坐在战马上,游目四周, 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不知是逃亡时太匆忙,还是战败城破后, 漠军进去搜索时用尽了蛮力…… 五天后,入夜腾欢。 在一座作为临时指挥营的府邸里,假山之下的湖畔边, 有一道雪白美丽的身影静静俏立。 因为紧接下来是持久的攻坚战,她在雪域以外的地方度过了第一个除夕夜。 其实她孑然一身,在雪域或是哪里都一样啊。所谓的家, 已没有她牵挂的家人,尚存活在世上的亲人就剩远方的堂姐了吧! 百年复国大计真的可以让端木皇朝再现吗,还是是它带着端木一氏彻底的走向毁灭?她不知!事到如今,她亦不想去深究了。 “蓬蓬蓬”红黄蓝白诸色火花次第地冒上来,在天空绽放开数朵五光十色的烟花,将万俟雪沐浴在灿烂的光艳之中。它美丽如星子,不同的是,烟花转瞬即逝,只有刹那绮丽留存心中。 雪域里没有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爱情也一样。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能牢牢地吸引住你全部的目光,它的模样容易让人刻烙在心,穷你一生也难以忘记。 璀璨的火焰落下后,天地又回归一片漆黑。 在黑夜里,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从万俟雪心底深处涌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彷徨。 从小,她的每一刻时辰都由姑姑规划好了,日日如是,十分规律。她目标只有一个,日以继夜的前进,当遇见了浅歌后,她的生活一再而三被打破,自浅歌在天山上离去,这种感觉时常出现。 过了许久,她终于意识到,这种虚无的感觉就是寂寞! 这一个除夕夜,她的身边有谁陪伴? 大年初三,由南境快马加鞭传来临渊城破的消息。这一下子,民间市井不知是从宫里得到的消息,还是从前线回来的友人带回来了消息,在京城炸开了锅,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处不在讨论南境与漠北激烈的交战! 新年喜庆的气氛因此冲淡了许多。 又两日之后,便是皇太后的寿辰。因早些太后提出要将今年置办寿宴的经费拨作南境镇守的物资,所以一切从简,在慈安宫开两三席寿宴尚可。 寿宴过后,西熙帝携皇后、众妃子先后跪安离去,皇子公主们见无歌舞助庆,早已闷得想走人,籍着让皇奶奶早些歇息的名头,纷纷跪安,只有凤舞阳留到了最后。 “谁道皇家都是无情之人,这不还有哀家疼爱的小舞阳吗!”皇太后对此倒看得很开。 凤舞阳搀扶着皇太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跨过了那高高的内殿门槛。 苏姑姑带领一众宫娥下了去,留下了的时间给这对祖孙好好说说话儿。 “哀家老喽!”斜倚在软塌上的皇太后笑得很慈祥,轻轻覆上孙女儿的手背,“你小时候都是由哀家牵着手儿跨过来,如今你长大了,哀家却再也无法一个人迈过去了!” 凤舞阳转过俏美的脸庞,微笑道:“皇奶奶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怎会轻易便老。” 皇太后慈目注视着眼前美得让她为之骄傲的亲孙女,半晌轻声地说:“你心里可还埋怨当年皇奶奶没能把你留下来? 凤舞阳容色平静,轻摇臻首说:“开始的确无法理解,但后来便想通了,皇奶奶也是怕舞阳会遭那人的毒手,才狠心送我出宫是不是?” 她这句话说的还算隐晦,既可指当年的对皇族下毒手的蒙面人,也可指西熙帝。 皇太后微微愣神,“你都知道了!” “舞阳在外多年,虽然借助天下第一阁的信息道知道了一些,但对宫里发生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凤舞阳如实道来。 “哀家在宫里数十载,对这皇宫后院里的事情也不能说全知。如果你想要知道些什么,皇奶奶知无不言。” “当年之事暂且不提先,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境。”凤舞阳心中确实有疑惑,无论是父皇的事情,还是母后和姬妃之间的事,但面对的人是皇奶奶,怎可问出此事?便也暂搁置一边。将这小半年来自龙门坡到龙吟宝藏的事简述一遍,最后说:“漠北大军势必一路南下,直取京城,倘若没有朝廷的援军,南境的兵马抵挡不了多久!” 皇太后没想到情势会如此险峻,不禁大惊失色,旋即想到,“皇上一直想要收回南境的兵权,如今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怕到时候,南境没能收回来,就丢掉了大宸的半壁江山。” 皇太后沉重地点下头,动容地叹了口气,“漠北女王是个不凡的人物,现在手里又有前朝遗留下来的武器加持,大宸江山岌岌可危呀!” “皇奶奶可有把握说服皇叔?” 皇太后神情黯然,摇头道:“当年的凤辰沐为了登上皇位掌握大权,不惜残害手足。若非哀家的娘家步族对大宸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恐怕他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 凤辰沐正是西熙帝的名讳。 皇太后说完这番话,凤舞阳神色已变得深沉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许多。 “太后、公主,”苏姑姑撩开一边珠帘,“春桃来了。” 春桃,也就是霓依依,说白了是她们的情报来源、后援。先前凤舞阳派她着手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出现在慈安宫中,皇太后和公主都相视一眼,不知她是有所发现了,还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 霓依依依然是有着三分姿色的宫女模样,尚在皇宫大院中,自然做戏亦要做全套,款款地委身向两位主行了礼后,才正色道:“公主先前交代的事,已有了下文。” 这么快!凤舞阳吃惊,因为霓依依双眼微敛,没有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眸色,而真正的神情已隐在面具下。 “如何?” “昨天我们找到了先帝的贴身太监总管刘喜的下落,由他亲口所述,先帝发病之前喝过一碗由当年名叫焦柯的太医开出的安神药,事发之后那盛药汤的御碗下落不明,那名太医也自杀身亡了!”霓依依将结果如实道来。 凤舞阳皱起秀眉,这跟她从二皇伯那听来几乎是一样的话。 “这个我知道,重点是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幕后主使?还有人证物证呢?” 霓依依摇摇头,神情无奈,“随着嫌疑人焦柯死去,一切线索都断了,查不到根底!” 凤舞阳忍不住的戚然。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太后向苏姑姑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去了,“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你们还能找到蛛丝马迹就已经很不错了!刘喜可有与你说他当年出宫后便遭遇杀手的事情?”最后一句显然是对霓依依说的。 霓依依一怔后,忙点头,“刘喜公公确实有提起这一事。”随即想到了什么,带着疑惑问:“莫非当年出手相救的神秘人是皇太后派出的么?” 皇太后淡淡一笑,说:“不错。” 凤舞阳和霓依依相看一眼,皇太后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她们不禁猜想,这其中似乎还有些她们尚未知道的事情? “太后,取来了。”去而复返的苏姑姑一手捧了个明黄色的包袱进来,交到皇太后的手上。 皇太后望着这包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遂递给她们二人,“当年你的父皇不是不知道他的五弟野心勃勃,对皇位一直耿耿于怀,可惜你父皇性情仁厚,处处留手,才让人有机可乘!” 凤舞阳打开包裹,只见里面一层两层的裹着一封陈旧的书信,一套金质碗、羹匙,和一瓶精小的瓷瓶。 看到这些东西,凤舞阳和霓依依心中的猜疑已然有七八成肯定,于是打开了那封书信,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宣纸上的笔墨清晰依然,字字句句一笔一划皆是自尽身亡的焦柯对当年的尊逸王,亦是如今的西熙帝凤辰沐如何谋害孝义皇帝的指控。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抬起眸来神光里仍带着诧异之色,“皇奶奶一早就知道了,却……”却字之后,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当年的太医焦柯并非自杀身亡,是哀家派人下的手!”皇太后双眸闪着精明的光芒,而后陷入回忆中,露出怆然的神情,“朝廷上的事后宫的女人虽无法干涉,但哀家好歹是六宫之主,先帝死得跷蹊,想要查出是谁做的手脚并不难。当哀家知道竟然是尊逸王下的毒手,恨不得将他当场格杀,为吾儿报仇!” 皇太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续道:“可是,当年的大宸被邻国南璃虎视眈眈,二十万大军在边疆蠢蠢欲动,我大宸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更别说是能动摇皇室根基的内讧。若哀家下懿旨抓他,局面无非有两种,要么血洗皇城,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要么让南璃有机可乘!在当时的情势下,哀家不仅不能动他尊逸王一分,还得给他擦屁股,赶在你二皇伯之前找到了焦柯,待他写下认罪书之后,把他杀了灭口!” 皇太后说完之后,大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乖孙女,你若然怨皇奶奶没有给你父皇――” “舞阳怎能怪罪皇奶奶!”凤舞阳截断皇太后的话,只见其眼圈微微发红,“父皇首先是您的亲生儿子啊,这其中的痛苦又岂是他人能比的!” 皇太后摆摆手,神情无比肃然,“此番回宫,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莫要因心慈手软而束缚了手脚才是。” “绝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 第94章 后宫新妃 然而, 西熙帝仍在位,皇权还掌握在他的手上。她们纵然有证据在手,又怎能妄想单凭这些来对付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 霓依依让她千万别轻举妄动,凤舞阳又何尝不知, 她自然不会大咧咧的走到皇叔面前,指责他谋害先皇的罪行, 那样,皇城的五万兵马,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 她现在欠的是一个时机。 过年, 皇帝不临朝,历朝以来会在初七之后恢复如常。然西熙帝自登基以来, 不过初十五绝不露面,就算传来临渊城破的消息,也只是在御书房与重臣小议了不足半个时辰。 皇宫的日子, 度日如年。 在皇宫里生活了十二年,离开了八年,她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适应这里了。新年还没过完, 每天都有不少后宫妃子、堂亲兄弟姐妹上门拜年,她的鸾凤宫没有一天是能安静下来! 凤舞阳喜静,其实跟这群后宫妃子也没什么好聊的, 露了个脸后,就让宫女们好生侍候着,自个上了小阁楼去。 这群妃子们, 每天闲得没事到处串门,恰逢大过年的,她们处在不上不下的地位,也该上门给后宫身份尊贵的主拜个年讨个喜,便这儿坐一会那也坐一会罢了。 “姐姐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宫里来了一位妃子,听说貌美倾城又能歌善舞,皇上非常喜欢,这几天呀都是在她的寝宫里过夜呢!” “这个倒是真的,前个儿我才从郭公公那打听来!” “哎呀,现在的小姑娘家呀,皇上喜欢她不就贪个鲜嘛?用不了多久,呵呵!” “……” 这一声呵呵,无论是蔑视还是冷傲,她们都尴尬了,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妃子,谁不是凭着一点姿色爬上龙床,没过多久之后就失宠了,一年半载都不见得会被召宠一次! 凤舞阳皱了下眉头,将朝外的一扇窗户关上。 自古皇宫里的皇帝只有一个,却拥有三宫六院妃子成群,喜新厌旧的男人又能宠幸她们多久?而这些妃子的命运,又有谁能改变得了呢! 凤舞阳来到一个幽深雅静的花园中,撤退一众宫女和侍从后,走到园心的一座小亭,里面只放置了一台七弦古琴。 那双白皙的柔夷轻抚琴弦,玉指轻捻,醉人心神的音符在指尖跳跃出来,琴音清如溅玉,颤若龙吟,时而悠扬激荡,时而低沉回旋,在这片花园中与风儿、花朵纠缠不休。 春桃寻至时,亦不忍心去破坏这幅动人画面,悄悄的又退下去了。 抚琴者当醉心于曲上,但凤舞阳心不在此,随着先扬后抑的琴声神思恍惚,丝毫不察手下的力道已去到不适调琴的劲儿。 “铮、铮、铮!” 连断三根琴弦,凤舞阳方回过神来,看着被划破皮肤的指尖渗出了血丝,那模样却又有一瞬的失神,并不去理会伤口。 一阵的头晕目眩袭来,许是大半个月都没能休息好,她已是很疲倦了吧!凤舞阳看着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几欲闭上双眼。 但她害怕闭上双眼,因为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那个人对她所做的一切! 每次想起她,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那种痛苦几乎要从凤舞阳的嘴里叫喊出来,连有人靠近也浑然不知。 “公主舞艺超绝,想不到琴艺亦是非凡,我等凡夫俗子真是望尘莫及啊!” 凤舞阳转过身,惊愕的瞪着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娇笑自朱唇中抿出,她身着紫红色华服,步态雍容柔美,举止投足之间闪现妩媚艳色,配上精致妖娆的妆容足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雪域一别,当时的浅歌还是女王陛下的舞姬,如今都成了大宸的公主,那红鹂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凤舞阳气息微滞,红鹂是漠北的圣使,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宸皇宫之内!面上带着怒色,冷声道:“这是大宸的皇宫内院,你胆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本公主叫人来抓你吗?” 红鹂掩唇轻笑,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墨瞳淡淡潋滟氤氲,“忘了说,在大宸红鹂不是红鹂,而是沈妃。” 凤舞阳秀眉蹙起,她这时才注意到红鹂身上穿的正是宫廷的妃子服,想起了上午那些妃子们聊天的内容,不禁又是一惊。 “原来你就是皇上新纳的妃子!” 红鹂走向凤舞阳,刚才她走到花园来时,听见一阵触人情肠的琴音,寻音前来发现居然是她。 “你可是想起女王了?” 凤舞阳警惕地注视着她,心中仍对她怎会成为大宸皇帝的妃子而感到迷惑,亦不知这其中暗藏什么样的阴谋,满心思的是万俟雪又想做什么?所以更不会去理会她说的话,当红鹂走近时退开了一大步,保持距离。 “你倒不必如此防着我,一个废人对你不成威胁!”红鹂轻笑,媚眼深处闪过一丝自嘲,“相信你很快就会见到女王陛下了。” 凤舞阳骤然失色,红鹂能出现这里,难不保她也……随即快速地向四周探射,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转念一想,现在两国交战,她身为漠北女王又怎会出现到这里来。想着,定了下神,冷然道:“就算你是后宫的妃子,这里还是属于鸾凤宫的地方,恕不送客。” 红鹂熟于与人打交道,怎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凤舞阳的那点心思她还是能看得透的,正想说点什么,眼尾瞄到边上不知何时走来名宫女,有些话不方便说了,就此作罢。 在转身离去之际,红鹂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轻轻一笑道了句:“公主,多保重!”这句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得罪了女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该明白的! 凤舞阳瞪着红鹂离去,直至那艳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里,才对前来的‘春桃’说:“后宫所有的秀女都是有背景的,我要尽快知道她是由谁送进宫里来?” ‘春桃’露出个眼笑皮不笑的诡异神态,躬身回道:“此女姓沈,名唤媚儿,乃瓜州人士,三天前大祭司算了一卦,在众秀女中挑中了她,说此人命格旺夫,西熙帝也是极度宠幸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沈媚儿竟然就是红鹂!” 凤舞阳美目闪动一下,大祭司花孤月就是漠北派来的细作,这几乎是可以捶定的事实! ‘春桃’叹说:“似乎现下的情势对我们很不利!” 外有漠北女王带领大军征战南境,步步逼近,还在朝廷上安插了花孤月,现在后宫又有红鹂吹枕边风! 凤舞阳亦能估算到现在及不久将来的局面,却沉下了一口气,唇角抿出一丝淡淡的冷意,“花孤月虽然精通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八卦数术,但她不会武功。而刚才红鹂走过来时,我注意到她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脚步沉重,气虚浮游,显然没有了罡气护体。若到了最后一刻,此二人我们还是可以拿得下,大不了硬拼一场!” 的确如此,‘春桃’点下头。 “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个人的行踪本公主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 大宸的后宫是奢华的,处处可见精致玲珑的建筑物,令人目不暇接! 红鹂有心放任自己一次,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四处游走。所以没过多久,就支走了身边跟随着的宫女和太监,乐得独自一人静会儿。 她入宫不过数日,就已凭着魅惑人心的媚功和手腕,在皇帝与后宫中混的风生水起。今天下午西熙帝召见重臣,她难得偷闲出来透透风! 红鹂在这皇宫中第一个人要见的自然是浅歌,亦是现在作为大宸公主的凤舞阳。一别数月,发生在大宸公主与女王之间的事,她也是从姐妹们那听来的。先是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冷血如女王,亦会身陷情网。 她入宫的目的是监视西熙帝,现在看来,倒觉得女王是想让她监视着凤舞阳吧! 而那条老淫/虫,她只消使出三成媚功,他就陷入欲/仙/欲死的幻象中,根本不需要她多费心思。 不知不觉中红鹂走到一处幽静别致的山林中,这里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连巡逻的守卫都不见,左右是假山和松林,一时不知走到了哪里,只得继续往前行。 拐过最后一道弯,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穿过绿油油的草地,入目的是一方湖畔。湖心上筑立一座水榭,由岸边的一条拱桥通过去。 红鹂走在拱桥上,只见水榭小屋的纱幔飞扬,有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那里,面对着湖面,穿着素冷略显单薄。 她是谁?看那美妙的身姿显然是个美女子,不是公主就该是后宫里的妃嫔吧。 红鹂拉紧了下身上的外袍,虽然帝都的气候比雪域温暖得太多,但自从被废掉武功后,身子也不如以前那般好了,早晨和傍晚时分都得多加件衣裳! “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红鹂悠悠叹道,眼睛瞧向湖心,余光却放在那女子身上,满意的看到她身子受惊般震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红鹂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在后宫群妃中也该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让她惊艳了一番。 难得的不是那副皮囊长得怎么样的好看,而是经过岁月的沉淀,身上由内至外散发出来成熟的风韵,就已将她打败了! “你是谁?竟然敢扰了本宫的清静。” 可惜,顶级的美人都是不好相处的主,比如漠北女王,又比如凤舞阳。 “桥上没有立牌子说不能进去,更没有守卫拦住,妹妹还以为是任人走动的呢!”红鹂微感吃惊,媚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客气的上下打量。 姬妃皱下眉头,这么多年来在后宫从来没人敢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去看她,眼前这个年轻的美人,看来是皇帝的其中一个妃子,在大宸的宫中,只有皇太后和皇后的地位比她高,这年轻的美人怎么也只是个后辈,竟然对她如此不敬。 “姐姐莫气!”红鹂娇容一笑,“妹妹是看到姐姐穿得单薄,又站在风口上,怕您冻着了呢。”说着已解下外袍,走上前去为她披上。 好香的味道!红鹂靠过去时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向来熟识香气的她,却也分辨不出来,心中有些懊恼! 红鹂的这个动作让姬妃惊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她已退离了三步。 看模样,本也算是个好心的后辈,但那张妖艳的脸却让姬妃顿生厌恶,把刚披上的大红袍扯下来扔在地上,“大胆!你可知道本宫是谁么?” “本宫?”这个已是第二次出现的字眼引起红鹂的注意,怔了一下后露出媚笑,“该不会是皇后娘娘本尊吧?” 姬妃脸色又黑了三分。 红鹂又忙问:“未请教姐姐尊姓大名?” 姬妃显然不想跟她扯下去,斜瞥了红鹂一眼后,冷着脸走出水榭。 红鹂目送冷美人离开后,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喃喃叹道:“姬心岚啊姬心岚!难怪我会败给你!” 这等风韵犹存的绝丽佳人,莫怪西熙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亦会情不自禁地喊出她的芳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前面的线头!写了将近四十万字的文,如果前文有什么作者忽略了的点,埋的线,小天使注意到的话,烦请提醒一下!! 本文除了主cp,其他副cp,和不一定是cp的cp之间的感情线,会较少提及。其实前文因剧情的发展,红鹂的下场有点难以安排,不想就这样结果了她,所以就安排进宫了呗,希望本文结束之后,所有配角也能有好一点的结局吧。 这两三章主日常吧。 第95章 元宵灯会 大年初十二, 前线传来急报,安兴军于七天前到达南境,因南境的大军连着一个月与漠军恶战,损耗了五万兵力, 继临渊之后,又连续丢失了月城, 南里,北霖三座城池。 西熙帝龙颜大怒,当场怒斥南境王凤辰景和镇国大将军公子翎失责, 接着下了道圣旨, 南境之战由安兴军的领帅李腾寇接任首帅,公子翎降为副帅。 庆幸的是, 北霖一役之后,安兴军赶到前线支援,敌我兵力相当, 漠军亦不敢再大肆进攻,除了偶有派三五千骑兵前往试探敌情,战火稍有平息。 大年初十五, 正是元宵佳节,皇宫里虽然没有像往年一样铺张浪费,但传统的上元节与除夕夜在华夏大地都是重要的节日, 宫里按往年流程仍走了一趟,重要的是到了晚上举行的祭天仪式,由大祭司替皇帝观天象, 问国运,祈求来年大宸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傍晚的时候,凤舞阳从慈安宫出来,她是给皇太后跪安的,而今晚宫中的宴会她将不出席,至于皇帝那边,她传递了四个字:身体抱恙。反正这么多年来,晗月公主身体虚弱,常年抱恙已不是新鲜事! 当走到乙青殿时,凤舞阳霍然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颇有兴味的目光盯着回廊走来的巡逻军。 “参见晗月公主殿下!”宫里谁不知只有晗月公主面覆轻纱。那支巡逻军遇上公主,有序的行礼,除了那最后一名士兵,跟着前面的跪下来,却明显慢了半拍子。 凤舞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却停下了步子,似在欣赏右侧假山下的鱼池。 巡逻军队长挥手让巡逻队伍迅速通过,以免扰了公主雅兴。 她方才远远的见到拐廊处,有一个同样衣饰的卫兵偷偷加入巡逻队的后面,开始她以为是没能及时跟上步伐的新兵,然而那名卫兵穿着松垮垮的甲服,神色慌张的左瞄右瞟,脚下的步伐更是不一致,显然不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卫兵,心中不禁起疑。 当走近了定晴一看,凤舞阳差点忍不住就要笑了出来。 那不正是赵妃的大女儿,她的堂妹凤琳八公主么?尽管眉毛上描了粗影,脸上抹了赤色的脂粉改变了原来白皙的肤色,凤舞阳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毕竟这天底下女扮男装这回事儿,她的儿时好友公子翎才是个中的高手,无论从姿态、音色,抑或举止投足间,由内至外给人一种大凛凛风范的英气,当能瞒世人耳目!相比之下,八堂妹的伪装打扮差得远了。 凤舞阳没有当场戳穿,她好奇的是堂妹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待巡逻军走过之后,便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其身后的春桃也似是看出了端倪,并没有作声。 这支巡逻军一直走到北门才停了下来,作交更准备。 巡逻军队长与另一支巡逻军交接之后,便带着身后的卫兵走出北门。 而正当这个时候,守门的侍卫看出了最后一名卫兵的可疑,大喝一声,周围的守卫纷纷将那名卫兵包围住。 “我是八公主!”凤琳见守卫持着武器将她包围住,那守城官还对她吆三喝六的,自知失败了便自报身份。 那守城官愣了一下,随即嗤道:“大胆,竟敢冒充公主,本官看你像小太监,妄想偷偷溜出宫去,来人呐,押下去。” “是!” “喂!你敢,看本公主不把你五马分尸……放开!” 在暗处的凤舞阳眼看人就要让守卫抓下去了,忙上前去解围,“小琳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守城官与一众守卫兵看到凤舞阳走来,慌忙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凤舞阳淡淡的横他一眼,看着那被抓起来的人,神色不悦,“小琳子是本宫的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守城官连声称“误会误会”,忙将人放了。 堂堂公主在宫里差点被抓进牢里,凤琳哪肯甘心,想找守城官麻烦,却被凤舞阳拽走了。 “皇姐,你别拉着我啊,我要去找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混蛋算账……” 过了转角,凤舞阳放开她的手腕,神情漠然地看着她,“你自己有错在先,要是闹到皇上那去,你说对谁不利?” 凤琳扁了扁嘴,仍然不开心,“谁怕谁呀!” “你为什么想偷偷溜出宫去?” 凤琳低下头嘴巴张合了小半天,最后如实交代,“我答应了一位外面的朋友,今天一定要见上一面,我不能食言,皇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凤舞阳脸色稍缓,“想出宫跟皇叔说一声就是了,为何……” 凤琳面有难色,摇头道:“我下个月就要和亲南璃了,父皇他不准我外出!” 凤舞阳暗吃一惊,算来她的年龄已经十七岁,确实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作为皇室的公主,若能留下来,在朝中挑个高官重臣的儿子下嫁,是最好不过的了,起码不用离家万里,几乎是终身不得回来! “皇姐,当我求求你好了!就算你没有办法帮我,也不要告诉父皇好不好?”凤琳见她久久不出声,可怜巴巴地说。 凤舞阳最受不了别人说求字,良久叹道:“你一个人出宫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凤琳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我们走吧……” “等等!”凤舞阳看她那激动的模样,合着脸上涂的赤粉,说不出的怪诞,却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到了,轻轻一笑,“你得先去换套干净的衣服,不需要易容装扮,普通一点的就好,半个时辰后到南门竹林来。” 凤琳也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怪得很,极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怕皇姐反悔,挥一挥手说“好,不见不散。”一溜烟的人就没了影。 “公主,你今晚真的要陪她出宫?” “嗯!” “那,春桃也下去作好准备――” “不用,你得留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公主!你知道今晚京城会有多拥挤,多热闹吗?就你们俩……” “放心!不会有事。” ‘春桃’惆怅的叹气。 半个时辰后,南门竹林。 凤琳可能不能明白什么是普通,这一身比富家女还要显摆“老娘就是有钱人”的行头,及精致的妆容,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 凤舞阳的打扮就简单得多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管穿着素色的衣裳,曼妙的身材和不俗的气质,把脸遮住了还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此二人!作为春桃的霓依依,怎么能放心让她们在元宵夜的街头乱逛? 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违抗,默默的拿出两顶可戴在面上的面具给她们,“元宵的花灯之夜,京城热闹非凡,记住了别暴露身份,不可将面具摘下来!” 二人接过精致的白色面具,略显狰狞的面目表情,确实是很好的伪装,相视一看不禁笑出声来。 凤琳乐呵呵地说:“走吧,皇姐。” 凤舞阳看了下天色,“嗯,差不多了。” 凤琳原以为她们坐着轿子的从侧门出宫,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们是用……飞的? “皇姐!你、你……”武功好像很厉害!凤琳睁着大眼睛看着凤舞阳,吃惊的表情写在脸上。 凤舞阳淡淡一笑,望了下四周,在宫墙在这个偏僻的角落,行人无几,“走吧,天就要黑了,你不是约了人吗?” 经凤舞阳这一提醒,凤琳忙领着她朝着大马路走去。 元宵夜的京城果然热闹,几乎全城的老百姓都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的出门看花灯,以至街市上人流滚滚,笑语喧天,两边道上的街摊摆满小贩的生意,什么仙子走马,十二生肖,各种各类的花灯应有尽有,比大年初一还要热闹! 凤舞阳终于能理解霓姐姐为什么会再三向她叮嘱,一定要拉紧对方的手! 在满目琳琅的街市,莹彩流光之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潮,转瞬将两人分开来,埋没在人山人海里。 凤舞阳站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街口,内心彷徨失措,她不知要往哪里走,哪个方向才是来时路! 这时,新一波的人潮涌来,凤舞阳为避开来,站在一边上。 该死! 凤舞阳颇伤脑筋,一时半会儿不知要怎么找堂妹,不由得抬手按上眉头,想起她现在戴着面具,整张脸已隐藏在面具之下。 正因为如此,她突然想到,霓依依做事无不有其道理,既然不放心她们出来,而这副面具的辨识度又很高,与他人的不同,该是在暗中安排了人跟着她们了吧!因为在人流中,她没能留意到有没有跟踪者也很正常。 虽然如此想着,她还是不能放心堂妹一个人在外。正要继续往前走,谁知被人出其不意地挤了一把,脚下一歪,差点跌倒,没摔在地上不是因为她身手敏捷,而是正好坐在一个摊贩的长凳上,还不小心挨了旁人一下。 “姑娘,算命吗?”正待她发愣时,一道浑厚温和的男低音传来。 凤舞阳抬头看,眼前挂着一竖白色横褂,占卜算命,断人前程。方知自己坐在了算命的摊位上,旁边上还坐着个头戴半顶罩纱,看不清面目的青衣人,也是她刚才不小心碰到的人,那人头也不转一下,似乎毫不在意。 出奇的是,这算命的摊主居然是个样貌不俗,气质尤佳的年青男子。 “我、我不是。”不知是不是被人流挤了一下,惊吓到了,凤舞阳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言来,只觉心跳莫名的加快,她亦没注意到身边青衣人的那顶兜罩抖了一下。 “哎,听姑娘声质不俗,该是个翩翩的俏佳人啊!”年青的算命先生微笑道,他的眸子没有光,没有焦距,眼珠子更是动也不动,亦不看着她,这倒引起了凤舞阳的注意。 原来他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算命?她没开口之前又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子?而真正留她继续坐下去的是他的第二句,“姑娘可是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他既然是个瞎子,又不能观察人其表,如何断人忧愁? “相遇就是缘分,姑娘,需不需要让在下算一卦?” 凤舞阳对江湖算命一向不信,何况她又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姓名,更别说是算命该需要的生辰八字。 而对方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算一卦不麻烦,在纸上写个字就可。” 是吗?有这么神乎其神的话,你又可知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么? 凤舞阳更加不信他,但转念想到既然都坐下来了,就看看他怎么装下去吧。 于是乎,目光落在他所说的纸笔上。那是一副特殊的笔墨纸砚,笔上没有毛头,只有尖尖的竖角,而所谓的纸张属较厚的硬质宣纸。 凤舞阳执起笔来,没有多想什么,很自然地落笔写下一个字。 笔尖没有墨水,自然是看不出所写的什么字。 算命青年手摸上宣纸后,默默念道:“雪字啊!姑娘想问什么?” 当这个字从别人口中跳出,她的心仍为之起伏!凤舞阳轻咬下唇,缓了缓心神,“刚才先生不是断言我在找人么,就问这个人吧。” 她说的很含糊,不知是因为不相信眼前的算命先生,还是连自己都不知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雪字上头是雨,雨即是水,水可柔可钢,说明这个人的能量非常强大,几乎没有破绽。而下面有彐托顶,此人的背景很硬,可惜也不是不可攻破的。”算命青年说罢,微笑地问道:“姑娘,与此人是朋友?” “先生想说什么?” “此字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算命青年神色若沉,“若能为知己朋友,于姑娘是好的,若为敌人,怕不好对付!” 凤舞阳本是不信算命之言,听完他所述后,居然全被他说中了,不禁愣住了。 “当然,亦不是没有化解之道,雪遇温则化,化之为水,水遇热则暖,遇冷则成冰,一切取决姑娘怎么做。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这两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一切根源不外乎人作出的选择! 凤舞阳已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正要取出银子作酬,耳边又听得算命先生说,“若能为姑娘解忧,是在下积了德,银子则免了。” “那谢过先生了!” 凤舞阳见旁边还有摊主的客人在,自己也不便逗留,便起了身离去。 算命青年俊柔的脸庞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个尘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一丝烦恼。 而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客收回放远的目光,回过头来执起摊台上的那支尖笔头,在宣纸上落下一字。 “您终于想好了!”算命青年伸出右手指腹移到宣纸上摸了几下,“舞字……” 凤舞阳又走入繁华花灯街的主道上,仍是摩肩接踵的拥挤,流光溢彩的灯饰绚烂无比。她此刻脸上戴着面具没错,但在元宵之夜,放眼过去,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她混在人群中实在不算突兀。 她便找人,便慢步前行。也许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觉得新奇,也许在人群中被周围的笑容感染,凤舞阳倏然觉得心里已不像往日里那般的压抑,随着人流走动,不知不觉中进进退退的走了许久,然而回过头看时,不过才走了百来米。 凤舞阳着眼四周,才发觉前面已是灯会的汇聚中心,成千上万的花灯挂在高空中,似是漫天的繁星,这番美丽的景致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步上前去,寻了个偏僻不济的地方静静地欣赏。 不知眼前的美景,是幻是真,她竟然有一瞬的觉得,此时此刻就像在天山晚上的那一刻,满天的星辰美得不可用言语来形容,仿佛伸手可摘,仿佛……有种一转身雪就站在她身后的错觉,然而伴随那熟悉的心悸,心脏猛地一缩,手心发冷,都是源自对那人的恐惧。 凤舞阳眨了下眼睛,泛去眼神中的那抹惊慌,探目四看,人潮依然汹涌,喧哗依旧,身边来来去去的皆是陌生人,哪有那个人的身影! 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雪就在她的身边。 走出了万盏花灯之外,凤舞阳来到湖边的柳树下。 就在这时,对湖中心的水榭上“嗖嗖嗖”地射起数十支烟花,在本就闪亮的夜空上炸开了花,五光十色的火焰,煞是好看! “真美!” 凤舞阳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声,唇瓣抿成美丽的弧度,一个愉悦的笑容由心发出。 看着这璀璨的烟花,身边嬉闹的孩童们,出双入对的情侣,向来淡情的凤舞阳有一刻感悟,这个世间固然有丑陋,不完美的一面,其实也有其可爱,让人值得留恋的一面! “皇――姐姐!”蓦地前方传来一声呼唤,“我在这里……”那熟悉的声线让凤舞阳探视寻去。 不知何时,那不大的湖上驶来了一条雅致的游船,而站在船头上面的正是走失的堂妹凤琳,不过面上的面具她已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俏脸。 凤琳指挥着船家将船只滑到湖岸边来,兴奋地跳上了岸,跑到凤舞阳的跟前,还没待她问起,左右看了两下,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咦!姐姐的朋友呢?” “什么朋友?我就与你出来,你还不知道啊。”凤舞阳修长的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恼她方才在人群中放开了自己的手,“你呀,刚才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你的面具呢?” 凤琳娇嗔道:“不小心掉了,都怪这里人多。姐姐,一块上船玩吧,可好玩了!” 凤舞阳看了看她身后的船只,摇摇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凤琳有些失望,“姐姐,难得出来一次,就不多玩会吗?” 凤舞阳看着身边因看到堂妹姣好的容貌而慢慢靠过来的青年才俊,不由分说地拉着堂妹的手往回走,“走啦,再晚些回去你就该骂了。” 今夜出来逛花灯的贵族高官,豪门皇亲很多,再多逗留的话,琳恐怕会被人认了出来,倒是麻烦就大了! 凤琳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湖心,顺带扫了一眼那柳树下方。 她刚才明明看见皇姐身边有一个人的,为何走过来的时候,人突然间就不见了? 难道她真的看花了眼么?! 第96章 新霸星现 上元节, 在大音寺的祭天祈福仪式顺利进行,并完满落幕,西熙帝得到他满意的答案,自然很高兴的回宫大开宴席去了。 当晚, 花孤月登上高楼,以绝对高的姿态俯视着整个大宸帝都。 今夜是月圆之夜, 天空万里无云,天上星河有无数熠熠生辉的星子,只见天际闪烁不定的东主星旁, 多了一颗的星辰, 而这颗星辰有着与东主星竞相斗彩的光芒。 花孤月无需对照掌上星盘,便知东主星代表着大宸皇帝, 而它旁边在近年若隐若现的北辰星,则代表漠北女王。 这一个月来,她晚晚夜观天象, 看着东主星日渐暗淡无光,而北辰星近日来更是大放光芒,将东主星压了下去。 今夜的东主星随着北辰星的靠近, 几乎到了陨灭的程度,看来,西熙帝时日无多了。 难道, 这天下的霸主真是她么? 花孤月嘴角擒着一丝冷淡的笑容,若真是如此,万俟雪取得了这个天下, 她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一阵轻微的风声传来,她衣袂静止,眉目不动,朱唇轻轻吐出一句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二师兄,别来无恙!” “五年不见,师妹还是那般模样!”一道黑影自暗处走出,柔声道。 “二师兄还是老样子,说的那般,好像你看得见一样。”花孤月笑了,艳颜动人,可惜来人没有眼福! 是的,眼前这个粗布麻衣,温润如玉的青年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君不负笑了笑,那双眸子的光色永远像停止不动,“闻声如见人,只要用心去看,看到的比肉眼还真。” 他还是那样的容易满足,就像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人是他,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瞎子。其实,瞎子又该是怎么样的呢?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也许就该像他一样吧,对生命充满了热爱,从来只有感激没有抱怨,活得多快乐,多自在! 花孤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竟然去羡慕一个瞎子。 君不负走近她,却保持着刚好三步远的距离,微笑道:“她来了!” 花孤月目光闪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难道她是来杀皇帝?” 君不负摇头道:“不见得是,我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没有戾气,心里有了别的念想。” “哈!”花孤月笑说:“历代雪域宫的宫主除了复国天下,就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冰冷女子。万俟雪居然还会有了别的念想,有趣,实在是有趣得紧。” 君不负又道:“她的念想关乎一个情字,而且,还是一名女子。” 花孤月扬起了细眉,眼里的精芒射到他身上,“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师妹想知道这些。”君不负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天下越乱,你便越高兴,不是吗?” 花孤月拐了他一眼,尽管他看不见,淡淡的道:“天下不乱,霸主不现,何以安定?再说了,大乱之后,方是大治。” 君不负难得哈哈的朗笑,单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让人感到很愉快了,“难怪师父他老人家说,在众弟子中师妹的天赋最高,亦是最有远见的人,可惜你过早走出了师门!” 对于这一番赞扬的言辞,花孤月置之一笑。目跳远方,那正是沌阳街市灯会的聚点,虽然万盏花灯光芒万丈,但年年如是,也让人感到有乏味的一天。 “刷”的数声,天空中爆开明艳夺目的火焰,依然美丽,但在花孤月眼里,似乎比不上天边的一颗星子。 她惊奇地发现,此刻东主星和北辰星之间突然涌现一颗光芒与北辰星相差无几的新星! 它似乎吸收了两者的光芒,慢慢的变得一点点壮观,光明四射。 花孤月唇边泛起一抹魅笑,“看来西熙帝是铁定败了,不知这位霸星又是谁?” 君不负细细听来,平静地道:“可是又一颗霸星出现了?” “嗯!”花孤月看向他,见二师兄很有兴趣的模样,“似乎与你无关,你问来也无用。” “非也!”君不负微笑道,“师妹,我们来比一场如何?一局定输赢。” 花孤月眼前一亮,说:“赌什么?怎么赌?” “我赌新霸星赢,我若赢了,你隐退朝廷,远离政治。如果你赢了,我把《天书》送给你。” “好。”花孤月毫不犹豫地说,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值得一赌!” 夕云宫。 对于在宫中度过了小半辈子的姬妃来说,上元夜的宴会没什么出奇的,例行的宫宴开始没多久之后便回了宫。 姬妃的贴身宫女都知道,每年的这一夜娘娘只会做一件事,就是作画,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娘娘画的画像。 宫女们在外殿的小厢房准备好绘作工具好,便退了下去。 姬妃坐在软垫上,桃花眼上的眉睫轻颤,在矮几上从左至右七种不同颜色的颜料已备好,黏稠度和色泽刚刚好,又将铺开的洁白绸娟抚平,这才执笔沾了下赤红色颜料,轻点在绸绢上。 她神情专注,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认真,以至时间一点点流逝,露在外面的双手冻得已有些僵硬也没有发觉,直到三更打起,“咚!――咚!咚!” 姬妃停下笔尖,看着绸绢上的美人图,那冰容缓了许多,目光柔情似水。 而那双冰冷的玉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点温暖。许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为她第一次作画…… “姐姐画得真好,以后每年都给如儿画一张好不好……呀!姐姐的手都冻红了,如儿给捂捂!” “不过是冻红了,你怎么就哭鼻头了?” “如儿心疼姐姐。” “傻孩子!” “咦?为什么是赠给小阳子?” “当初是谁假扮小太监,说自己是小阳子?” “呃,阳是如儿的字,没错啊……” “……” “如儿错了,姐姐别生气!” “错了,该怎么罚?” “呃……唔!” 这时,窗外送进一阵风儿,伴随着那股淡淡的花香,一枚白色花瓣飘到才完成的画作上,正是那梅花。 她愣愣的将梅花捧在手心里,喃喃道:“月如,是你来了吗?” 如果不是,隔着半个皇宫的夕云宫又怎会闻到梅花园的梅花香?这一片梅花瓣又从何处来?“十五年了!自从你去了之后,你第一次回来看我。你是不是仍在怨我没有赶回来看你最后一眼?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姬妃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忆起伤心往事,姬妃整个肩膀都在瑟瑟颤抖,不能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厢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一组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厢门被拉开,“姐姐,您可太不厚道了,有这样以怨报德的么?” 红鹂气冲冲的闯进来,却在下一刻呆若木鸡,那个高冷得不可一世的姬贵妃,怎会是这样一个眼泪汪汪,娇弱的模样儿? 这样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的心也不禁为之悸动。 “贵妃娘娘,她、沈妃硬要闯进来,奴婢们拦都拦不住!”慢了一步的宫女们紧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解释着。 “滚出去,通通都给本宫滚!” “是,请娘娘息怒!”宫女们头也不敢抬一下,从进来到出去都不曾敢瞄一眼主子。 而那始作俑者一动也不动,姬妃一句冷吼后,早已没有了泣下沾襟的样子,但那冰冷冷的眼神仍瞪着来人,“你若不是面皮太厚,那就是耳朵聋了吧 。” 红鹂媚眼眨了一下,恢复了常态,抿唇笑说:“姐姐怎么说话呢,今天下午在玉恒宫妹妹为姐姐挡住了那好色鬼,姐姐不该谢妹妹一声吗!” 这整座皇宫里,也只有她敢在宫里这样称呼大宸的皇帝了! 姬妃冷哼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后宫的妃子为了得到圣宠不择手段,让你得偿所愿,还要本宫谢你?呵!” 红鹂夸张的叹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姬妃却不乐意了,怒道:“你说谁是狗?” 红鹂“扑哧”的笑了,道:“姐姐别生气,是妹妹说错了话,给您赔个不是就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蛋,姬妃忽然发觉美中带艳,其实也没有原来那般的让人生厌。这个念头一起,立即又被她压了下去,只道:“现在已是深夜了,你跑到这里,不怕皇上找不到你等急了么?” 红鹂这才收起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悠悠地说:“姐姐无须担心这个,他自个能玩好。” 她话犹未已,目光落在那矮几上,那白色绸绢栩栩如生的美人儿让她目光凝结,“晗月公主?好像又有些不似……” 红鹂心思放在那画作上,喃喃自语,步上前去想看得清楚些,而姬妃却已将绸绢盖上,抬眸瞪视着她。 “姐姐对妹妹大可放心!”红鹂讪讪的笑道,盘腿坐了下来,与她目光对视着,“我们都一样,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无谓谁害谁!” 姬妃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半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红鹂双眸紧紧锁在她脸上,淡淡道:“去年,我曾到过南璃的皇城,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差点当上了南璃的皇后。” “原来你就是……”姬妃有些惊诧地看着她,道出了那三个字,“红娘子!” 别说是南璃人就是大宸人,在去年都知道南璃的皇帝迷上了一个名叫红娘子的风尘女子,为了她弄得南璃帝都满城风雨,不惜废去原来的皇后,和当朝最大的权臣翻了脸,执意要封红娘子为后……在封后的前一天,红娘子却得了急病不幸去世,这一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这样急旋的剧情扭转,任谁也猜出一点端倪来,可惜当局者迷,那南璃皇帝从此一蹶不起,无心朝政,将大部分政务交给新太子代为处理。 红鹂自嘲道:“兴许这是报应吧,我曾害了南璃的萧皇后被废,如今自己也身陷深宫,将来……”幽幽地叹了一声,语峰瞬转,“言归正传!我在南璃的皇城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个本该在二十三年前和亲到大宸的南璃公主,竟然还留在了南璃,并下嫁给一名状元爷,而这位公主的原名,你猜怎么着?呵呵!也叫姬心岚。” 姬妃脸色煞白,紧紧地攥住手心的梅花,才忍住了因激动而翻滚的情绪。 她的确不是真正的南璃公主姬心岚,她原来不过是南璃的一名细作,长得与南璃三公主有几分相似,便被南璃皇帝当作棋子送到大宸作眼线。 姬妃调平气息,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红鹂似是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难道是差着辈的原因么,妹妹以为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姬妃脸色又黑了一下,她这是变相说自己老么?试问有哪个女人被人说老不生气的。 “如今我有你的把柄,你也有了我的把柄,你倒无须如此防着我了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红鹂定定地望着她,“算是同病相怜吧。” “哈!”姬妃冷不丁阴恻恻地笑,“你算老几,也来同情本宫?笑话!” 红鹂轻轻抿成一丝无奈的笑容,没有答话,她知道姬妃不可能一下子相信她,怎么说都不会信! 此时此刻的两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 良久,红鹂宣布投降,移开了视线,看着矮几上的七支小瓶子,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这七瓶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水?姬妃低头看了一眼那七瓶颜料,眼底眸光一闪,“你先去把那边架子上左边红色的瓶子拿过来,本宫再告诉你。” “好。”红鹂起身去拿,很快取过来了,“给!”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兴致,不过为了转移话题罢了。 姬妃接过来后,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让红鹂悔到肠子都青了,“你是色盲!” 架子上哪有什么红色的瓶子,都是清一色的白。 红鹂脸色相当的难看,咬着牙根道:“姬心岚,你别太过分了。” 姬妃嗤道:“你我之间不是半斤就是八两,谁比谁过分了?再说,我不叫姬心岚,你知道的!沈媚儿恐怕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吧。” 被她这样戏弄一番,红鹂说不清心里面是真生气还是源于自卑感,心里就是不舒服,半晌气息才调整过来,横她一眼,“沈媚儿确实是我的本名。” 姬妃本以为她会反唇相讥,想不到她会这么来一句,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接道:“你叫什么与我何干?” “的确无相干!”红鹂似叹了一声,“夜已深,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作息了!”说罢,起身离去。 直到那道红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姬妃吁出了一口气,被她这样一闹,现在的心情居然较之前轻松了一些。 姬妃又静静地沉思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绸娟,径直回了寝室。 而一众宫女们不敢再打扰了主子,静候在门外。 姬妃打开了暗室的机关,掌了一盏灯进去,在四个角落的烛台都点上了火,不大的暗室登时亮了起来。 只见一面墙上挂满了画像,来自同一个美人,不一样的神态,或笑或怒,或嗔或忧,惟妙惟肖,传神生动,就像随时都会活过来般。 而画作上的署名均来自一人,南宫舞。 挂上今晚的这一幅,刚好是二十三张。 作者有话要说:  注:打三更(晚上十一点时)。 第97章 下手为强 过完年, 皇帝已有半个月没临朝了,积攥的政务一下子堆放到一起处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西熙帝头疼的。才上朝的第一天,便传来两桩命案, 且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武将! 守卫京城安危的巡逻营提督李矗昨晚在巡逻路上急病发作猝死。 掌管皇宫的禁卫军大统领魏魁亦是在上元夜交更之后找人练手, 结果死于自己的火烈刀下,那交手的副统领当场畏罪自尽。 此二人都是由西熙帝继位后提拔起来,亦是他极信任的心腹。如今同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皇帝大怒, 哪信有这么巧合的事,认为其中必有猫腻, 给刑部下了三天的死令,时日之内,必须找出凶手来。 刑部尚书接令之后, 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有些沉郁。 两名都是位居要职的人物,无论是不是死于意外, 刑部接到风声,循例都要到现场去勘查一番。结果发现,提督李慈肥凳撬烙诩狈5男脑嗖, 当时在热闹的街头上,不少目睹其发作过程的老百姓可作证。而大统领魏拔魁与副统领交手喂招前喝了不少酒,不知是不是醉意一起, 副统领牟丙一个错手致其死亡,当时有不少的禁卫军围观助威呢,这两桩命案的人证难道有假么? 查一定是要查了,然而眼前最紧要的是,巡逻营提督和宫中禁卫军大统领的位子空缺了出来,举荐谁来担任,又是一个难题。对于西熙帝来说,这两个位子的重要性,关乎到他的安危,这两人一定得是他最信任的人。 西熙帝思来想去,心中亦没想到有更好的人选,但此二人的职位又不能空出来,便选了现有四名副统领中的一人暂代大统领一职,而巡逻营同样由尚下一级的副官代为担责,这是最保守的做法了! 随后进入提奏中,淳于泰大步走到殿中,向皇帝拜了个大礼,大谈孟子圣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后,带出长子淳于浚与晗月公主的婚事,无非希望二人能尽快完婚。 此言一出,亦令在朝的老臣子想起了,当年西熙帝初继位时,皇帝下诏,将晗月公主指婚给淳于泰的长子一事。如今已过去十多年了,公主和王世子也都长大成人,按理说早在三四年前便该成婚了,这一拖再拖,王世子年已二十五六岁,因身为公主未来的驸马爷,不得先纳妾后娶妻,如今仍孑然一人,更妄谈有后! 为什么淳于泰早些年没提出来?八年前把晗月公主送出宫去一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西熙帝安排假公主置于宫中,但作为老狐狸的淳于泰岂是探不出来!他既不能拆穿了皇帝的把戏,亦不想自家儿子娶了个假公主,便一直没提。经过除夕夜真假公主一事,真正的公主回了来,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起这一事,西熙帝确实有些心虚,但转念想到,年中见过他那侄女数次,每次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他心中总感到隐隐的不安,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又被他流放在外多年,对这个侄女他已没有把握能否控制得住,留在宫中终究是个大患,不如将她早些嫁作人妇,专心相夫教子的好。 想罢,西熙帝故作沉吟道:“此事是朕忽略了,也委屈了世子!朕这就下诏让大祭司选个好日子,让皇后好好准备晗月公主出嫁事宜。”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果真如大祭司所言,虽然新年新气象,但最近大宸的国运处于难关,若能以喜事驱逐恶运,渡过此阶段之后,我大宸定当国泰民安!” 西熙帝说的这一番话,一来让人无言可辩,二来有意趁早举办喜事,将晗月公主嫁出去。 “谢皇上圣恩!”淳于泰喜极了,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皇帝都这么说了,于是乎,朝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向淳于泰道喜。 西熙帝心不在此,加上连日来寻欢作乐,才坐朝一阵子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幸好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摆驾回宫。 从永安殿到天子的寝宫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西熙帝坐在步辇上,随着晃晃摇摇的节奏,想起一下子折了两名心腹,突觉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西熙帝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曾经做过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为保帝位,他不仅防着外人,连自己的儿子们也不能放心。不立太子是其一,免得太子对将来继承的皇位朝思暮想,而对他做出不利的举动,毕竟靠着弑父上位在史上屡见不鲜。其二,成年的皇子在朝廷上只有个虚位闲职,并没有实权,就怕将来儿子们掌权过大,威胁到他的皇位。 如今,巡逻营提督和禁军大统领死于非命,说能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不尽然,但总归让人不能放心。难道是有人想造反不成?西熙帝越想越不对劲,唤来贴身太监在边上耳语几句,李公公领命而去。 看着李福小跑而去的身影,西熙帝心中才稍许松了下。 西熙帝惜命得很,为君二十载,怎会没有后援之军!京城外邻郊有五万护卫军并没有加入朝廷的编制,而是直接听命皇帝。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京城发生变故之时,前来护驾。 刚到临景阁,西熙帝例行下了辇,带着一队为数不少的贴身侍从漫步前行,走过园林和御花园后就是养心殿,路面亦是好走得很,且坐得辇久,闷得慌,偶尔走走也不错。他年青时不喜坐步辇,下朝徒走回后宫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年纪大了些后力不从心,没走多远,就有些气喘,才出入用上了步辇! 这一段路沿途风光很好,种植了不少花草树木,初春过后,绿树成荫,百花含苞待放,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西熙帝看着这新鲜的万物,渐感安静舒适,心情也不由得放开了些。 还没走到御花园,远远地遇上了李贵妃带着一干宫女太监朝这边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今天的李贵妃娇艳柔美,风姿比往日更要媚上三分。 西熙帝见李贵妃华丽的服饰,精致的妆容,都是经过一番刻意的打扮,怎不知她因何出现在此处,“爱妃来找朕何事?” 李贵妃娇嗔道:“臣妾都好些日子没见陛下了,时时刻刻念着陛下,故来见一眼,看到陛下龙体安康,臣妾就放心了。” 说白了,这半个月来皇帝宠幸新妃,不曾召见李贵妃,心中有所不满,想来宫里一直是她最得圣宠,自从那沈媚儿来了之后,皇上就像忘了她的存在。但她也不能明着说呀,若在夫君面前吃另一个小妾的醋,会被当作小心眼,这类女人最不招男人的喜欢了。 西熙帝哈哈一笑,“朕的爱妃有心了!” “皇上!臣妾啊――”李贵妃走着碎步欲贴上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到皇帝身上去,顿时花容失色。 这样的把戏西熙帝见多了,也顺手扶住了李贵妃。 这个时候,还是旁边的一名宫女反应过来,忙上去从西熙帝手中扶过李贵妃,却得来贵妃的一个厉眼。 “爱妃没事吧?”西熙帝没有拆穿她,心里暗叹李贵妃也不是初进宫来了,怎么也跟那些个小妃子一样,玩起这幼稚的把戏呢。 “臣妾……没事!”李贵妃见皇帝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脸色却不见担忧,尽管脚跟有些不舒服,仍说着没事,这心里惆怅的啊! 西熙帝本来还有些好心情,却被李贵妃这番心机给搅没了,好歹宠爱了多年的妃子,也不忍把气撒在她身上,嘱咐了句早些回去歇着,便径直走了。 待皇帝走远,李贵妃悻悻然地瞥一眼身后的宫女们,“刚才是谁自作主张过来扶本宫了?”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站出来。 其实刚才的情形有些乱,宫女又是穿着统一的服饰,一样的打扮,甚至身形个子都差不多,谁又注意到是哪个呢? “算了!”李贵妃一脸不悦的指着其中两名宫女,“你们两个过来,扶本宫回去!” 真是出师不利,便宜了那个沈媚儿! 此时西熙帝已走到了御花园,忽感左臂有点刺痛,遂撸起黄袍的衣袖来看,只见臂弯上渗出一丝血迹,想来是去扶李妃时,不小心被她身上戴的饰物刺了一下吧! “这女人,也真是的!” 在皇宫里,没什么消息是能瞒得住的,何况霓依依已将眼线安插在宫中各个角落,凤舞阳得到消息之时,正与霓依依在下棋。 霓依依挥退其他人等,见凤舞阳默不作声,又举着白子不动,以为她在担心此事,“留公主在宫中的是皇太后,她老人家还没出声呢,也许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凤舞阳将白子轻轻按在棋盘上,“没用的,他既然当着满朝大臣面前下诏,便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那……公主真嫁?” “皇命难违!” 霓依依看着凤舞阳,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却是泰然处之的神态,越发觉自己看不懂这位主子的心思。但她知道,公主不会就这样认命,否则就不会摘掉西熙帝委以重任的两名心腹,既然已经开始出手,又怎会有回头的可能。 须臾,霓依依道:“巡逻营提督和禁军统领分别镇守京城和皇宫的安全,早年承蒙皇恩,可谓对皇帝忠心不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必定拼死护驾。公主首先把这两个人拔掉,将来想要控制他倒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凤舞阳轻抿唇角,“霓姐姐真认为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么?” “如果公主打算逐个攻破皇帝的坚盾,削弱他的权力,说实话这想法不太实际,一来我们在朝中并无人脉,就算有也得需要作周详的计划才能做到。第二,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耗下去了,不使些强硬手段,又怎扭转乾坤?只要公主点下头,要拿下他不是难事。” 两人才对话数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黑白子已落下了大半,棋局一时绞杀在一起,难分高下。 凤舞阳从来没有怀疑过天下第一阁的实力,其手下中能人异士奇多,想要制造点小意外,或借刀杀人,这些把戏信手拈来,想要挟持西熙帝自不在话下。 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只要他一天还活着,局面就会有失控的可能。”凤舞阳语速很慢,眼底的神光却异常坚定,说的话让霓依依惊愕不已,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公主是想将他……”霓依依眼底掠过惊芒,尽管鸾凤宫中都是她们的人,出于谨慎,她没把后半截话说出口。细细想来,除掉李春臀嚎恐怕还得再加一个原因,如果皇帝一死,忠于西熙帝的他们拥护的势必是皇长子,要是那如同西熙帝翻版的凤昭华做了皇帝,那跟西熙帝在位有什么区别? “公主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回宫之后!”凤舞阳依实说,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公主……已经下手了?” “一切都已安排就位。”凤舞阳看了她一眼,“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霓依依皱起了双眉。当初为表忠诚,她将潜入宫中的眼线乃至驻守京城的手下全数荐给公主。凤舞阳作为主子,要做什么事情当然不需要向她报备,其中有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不出奇! “公主是否太鲁莽了点呢,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一下?取人性命之事大可以交由我来安排!” “就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才没有与你说!”凤舞阳轻声叹息,“如果我无法为父皇报仇,那就妄为儿女!至于皇叔谋害父皇之罪,相信自有后人会对他的行为作出公平的评说。” “……世人又该怎么评说公主?”若不能在西熙帝活着的时候落实他谋害先帝这一条罪名,公主便是弑君无名,要如何承受住世人的评判呢! “那不重要,皇奶奶为了保住大宸隐忍二十年,为何我不能!”凤舞阳平静地说,“如果连眼下的机会都无法把握好,如何放眼未来。”这句话她说得很淡,但在霓依依听来却有一种道不出的心疼。 “可是――” “霓姐姐输了!”凤舞阳落下一子后,打断了她的话,嘴角露出了笑意,好像已将刚才沉重的话题抛到九霄云外。 霓依依的目光首先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深深地看着凤舞阳,叹了叹气,然后才看回了棋盘,“公主着棋果断,以实击虚,以攻为守,奴婢甘拜下风!” 凤舞阳用极认真的眼神看着霓依依,看得她差点把持不住,才听得公主柔和的声线,“霓姐姐能否许我一个承诺,为我做一件事?” 霓依依愣了下,随后说:“当然可以,就这么简单?”既然她认了凤舞阳为主子,那么,别说是一件事,就算十件事不也是应该的吗。 “希望霓姐姐将来不要忘了!” 霓依依看着公主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硌了一下。 此时,从外面走入一名宫娥,向二人拱手道:“参见公主殿下,见过少阁主。” 此女年龄不过二十上下,貌不出众,双目的寒光却异常逼人,能称呼霓依依为少阁主的自然不是宫女那么简单。 霓依依眉尖一跳,只一眼便认出此女正是苗疆蛊王的传人!曾有求于天下第一阁,事成之后为还人情,才有了为其杀一人的约定。 她大概能想象到西熙帝将会死于何种情况下! 只见苗女神色阴沉,向公主点了一下头。 凤舞阳不发一言,过了许久才将心中那一口浊气吐出。 霓依依神情凝重,她知道那点头的一下子,不单代表着一条人命,而大宸的命运也由此开始发生了变化。 “如今你我已两清,从此你便是自由身。”霓依依的语峰忽转犀利,“倘若今天你所做之事有半点泄露出去,就是与天下第一阁为敌,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苗女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少阁主大可放心,这天下乱也好,易主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也从未见过公主殿下!” “你走吧,离京城越远越好!”既然事情已办妥,凤舞阳不想为难她。 “后悔无期!”想来她平生杀人无数,今天这一人若他日为此送命,也是值得的。 苗女离去后,霓依依仍不能放心,“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这人留不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凤舞阳毫不在意,既然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的心思也就不在这。 “在朝堂上的事,江湖中人还是慎用、少参与的好,毕竟这类人性格狂妄,不好把握!” “这一点霓姐姐可以放心,”凤舞阳徐徐道,“他多年来在大宸实行的“禁武令”,在武林人眼中早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要怪也该怪他自己作茧自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这个月保持日更来着,奈何不是有事耽搁了就是卡文卡到怀疑人生!! 有的希望公主为帝,有的认为公主还没有具备为帝的条件,其实……大家回想一下公主的初衷是什么,就不会纠结这一点了 第98章 午后三刻, 西熙帝在御花园突然晕倒的消息在宫里不胫而走。 三五作批的御医被召进宫里来,行色匆匆,直到黄昏时已来了五批。 皇帝的气色仍不见好转,似是急病发作, 又似突受风寒之症,脉搏忽急忽缓, 腹部膨胀,脸色一开始铁青得厉害,两个时辰之后却白得像纸一样, 群医也诊不出病因来, 无从下手,更不敢妄下结论。 整个下午过去, 西熙帝自晕倒被抬驾回了寝宫后就一直没有露面,连有要事奏请的臣子都没有召见,均让内监总管以皇帝身体不适给打发了回去。一国之君病倒, 无论是小病还是大病,都是天大的事情,表面上不敢说些什么, 但暗地里各种猜疑都有……顿时,后宫乱成一团,由皇太后到皇帝寝宫中坐镇后, 才压住了流言蜚语。 到了夜晚,皇宫的宫殿纷纷掌起了宫灯,养心殿的灯火尤为最亮。 苏姑姑从内殿揭帘而出, 迎上皇太后询问的目光,轻轻地摇摇头。 一向身体硬朗的皇帝忽然昏倒,病情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加重,皇太后早已猜到事有不妥。像今晚之事,历经三朝的太后步氏也经历过两回,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凝神半晌,吩咐说:“马上封锁皇宫,任何人不得出入,严令消息外传。” 苏姑姑领命,兹事体大,立即下去办。 这时,太医院最有名望的太医孙衍出了来,只见其面色苍白,眸色悲痛,佝偻着腰背就要向皇太后行大礼,都这个时候了皇太后又怎会拘于这些虚礼,“太医不必多礼,皇帝的病情怎么样了?” 孙衍似没听到话般,又许是体力耗尽,一拜直接跪趴在了地上,抖着颤腔说:“太后,皇上得了怪病,怕是已经、已经……” 皇太后已等不及听他断断续续又不敢下最终定论的说辞,快步地走进内殿。 内殿里的群医、宫女和太监早已跪了一地,见太后亲驾,跪在地上挪着也要让开道来。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龙床上的那位九五之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肌肤形似枯槁,若不是细看腹腔仍缓慢地起伏着,双目半睁开来,还以为见到的不过是尸体一具。 “太后,”跟随进来的孙衍又重重地跪在地上,“臣检查了皇上龙体并无外伤,这病来得很突然,倒有点像是中了毒的症状,可臣用银针再三检测,连皇上近来吃的用的都一一检查过,并没有找到毒源,臣等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怪象!” 皇太后心中一凛,这症状她并不陌生。 这是从剧毒见血封喉里面炼制出来的□□,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体内便无影无踪,中毒者最终心脏衰竭而亡。此毒来自异域,在中原不多见,二十年前她的亲儿孝义帝也正是中了这种毒。 眼下的这群太医是西熙帝上位之后重新编排进来的,不知道也不出奇! “哀家知道你们尽力了,都起来吧,先到殿外候着,无论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起此事。” “是,太后!”所有医者如获大赦,连皇帝病因都无法找出来,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皇太后挥退了所有人,坐到床沿边上。曾几何时,她也这样送走了自己的夫君和亲儿,不过今天的情况有所不一样了。 “当年你用同样的毒害了先帝,最终归咎于一种先天遗传病。” 皇太后带着轻叹说,“你也别不服,如果没有当初,今天你又怎会落得这番下场呢!” 西熙帝此刻身体虽无法动弹,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听了皇太后的话,再怎么挣扎、用力,也不过睁大了泛黄的双目,口舌已不能言,只听得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他盘踞皇位二十年,千算万算,左防右防,没想到一朝遭人暗算,什么皇权兵权,都无法救他一命。 他这一生,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你也没想到吧!”皇太后凄然一笑,又叹了叹气,“哀家看着你长大,也曾将你当作亲生的一样看待,可你呢,为了一个皇位不惜残害手足,杀我亲儿!如今你的报应到了,当年我儿的痛苦,你也该体会到一二了。” 说到最后,皇太后脸上的悲恸难以自抑,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愿以偿,可心里有种一时无法消受的悲凉,都是皇族至亲骨肉,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她这些年来心中纵然再恨,此刻的心情也剩下内疚,愧对亡夫! 又过了半晌,西熙帝圆瞪着双眼,瞳孔渐渐放大,最后不甘地撒手西归。 皇太后静默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脸上神色恢复如初。 “太后!”苏姑姑已回了来,瞄了一样龙床上的遗体,面上并无表情,向太后呈上了一张小纸条,“这是鸾凤宫中宫女送来的,说必须要您亲自过目。” 皇太后打开纸条后,眸光微凝,点了点头露出欣然的表情,“原来她心中一早就有了人选!” 苏姑姑没细想太后所说的话,眼下倒有一件事紧急得很,“大皇子殿下此刻在殿外,带了些贴身随从,嚷嚷着要进来给皇上请安,还好奴婢让人将他拦下,如果他硬要闯进来,怕也拦不了多久!” “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呢,就敢如此嚣张了?”皇太后皱下了眉头,“后宫的守卫可都安排好了?” “因时间有限,无法全部换下来,但至少换了一大半,而养心殿由步将军亲自领兵守着,太后大可放心。” 皇太后点点头。她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手中还是有些人脉可用,若皇帝驾崩,凭她的凤印和威严要镇住后宫不难。 大皇子凤昭华虽无太子的身份,但身为嫡长子,在皇宫自由来去这一特权还是有的。下午听到养心殿传出的消息,原先并不以为然,他那老子老当益壮着呢,晕倒一下哪会出什么大事!后来,整个太医院的医者几乎来了个遍,养心殿这边还不放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全宫里的人都无法探知发生了什么,他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才带了人赶过来。 赶到殿外时,见群医跪在阶下,个个垂头丧气默不作声,任他怎么咆哮威胁都一个字不吐,可那副悲泣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凤昭华心中一乐,莫非那皇老子真的不行了? 他身为嫡长子,虽无太子之封,但自古以嫡为尊,将来的皇位无异就是他的了。在殿外等了小半会儿,凤昭华心急如焚,这才想起来,要是哪个皇子比他早来,进去见了父皇,恐怕有生变化。 想罢,便闹着要进去拜见皇帝,里面情况究竟如何了,他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 “大胆,是谁在外面吵闹?”苏姑姑右手扶着皇太后徐徐步出,严厉地责道。 在后宫里,很多时候,苏姑姑的话就代表皇太后的话,加上她在宫中资历已久,那些身份高贵的主也得敬她三分。苏姑姑高亮的嗓门吼了一句,当场鸦雀无声。 此时,殿外不仅候着大皇子,还有皇后,和个别妃子领着年幼的小皇子也赶了来,见到皇太后出来后纷纷行礼。 皇太后神情端严,较以往肃穆了些,也并无不妥,任凤昭华也一时无法揣测里面的情况如何了,不由得心急,“皇奶奶,父皇病倒昭华作为长子理应尽孝心,守在他的身边……” “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你还能尽什么孝心?”皇太后呵斥,不留情面。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只是担心父皇!”凤昭华拿不住里面是什么情况,皇太后更是不能得罪了,忙不迭地解释。 皇太后眯起双眼,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近天干气躁,大皇子难免有些心烦及过于紧张。来人,将大皇子殿下送回广阳宫好好歇着!” 现场受命太后的人是步将军,下午接到皇太后的懿旨进宫,由他来守卫后宫的安全,他是个有着将军头衔的武将,曾经在宫中也担过一些职责,持着太后的懿旨,要在一万人的禁卫军中挑出听命于己的护卫并不难。他本就是皇太后娘家的人,忠于太后多过于皇帝,只要是太后的话,管他是皇子还是王爷,照样执行命令。 而大皇子带来的随从不过尔尔,又是皇太后下的命令,哪敢真的反抗! “皇奶奶!孙儿无意冒犯,真的是关心父皇的龙体才心急了点……” 众人眼见大皇子殿下被皇太后直接赶走,看左右夹着他走的一队护卫,人数之多,执行起来干脆利落,丝毫不留情的模样,其他人更不敢作声! 皇太后看着阶下的皇后、群妃和皇子们,良久叹了叹气,将今夜西熙帝因急疾驾崩的事娓娓道来。 司皇后惶惶然的呆站在那不动,脸上不喜不忧,也不见有眼泪流出,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继前任皇后被废除后位,她进宫不过短短五年,生了两名小公主,并无皇子,虽说大皇子过继给她,但大皇子殿下都长那么大了,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母子感情可言!如今皇帝一死,无论由谁继位,她的地位只会管升。 而那些妃子带着小皇子、宫女太监、连同早已知晓结果的太医们瑟瑟落泪,然而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为西熙帝的死哭泣的呢,那就不得知了! 时,西熙二十年春,西熙帝因病崩于养心殿,生前并无册立太子,亦无留下遗嘱,皇太后是最后一个面见皇帝的人,据说西熙帝留下了口谕。 帝崩,无论对于后宫还是朝堂,乃至大宸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皇宫已进入全面封锁的状态,就怕一个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等到天一亮在早朝上,皇太后将正式宣告天下,并立新君。 这样一个夜晚,宫中注定无人能眠。 “公主!”霓依依快步走进鸾凤宫外殿厢房,皇帝驾崩的消息一出,皇宫里人心惶惶,唯见这位主子波澜不惊,倚在软椅上看书。 凤舞阳看了下窗外的夜色,尚未过子时,这个夜还长着呢。 “如今大宸群龙无首,必有一人登上帝位。”霓依依把一直压在心头的话问了出来,“公主,你可有想过登基为帝?” 凤舞阳稍稍有些怔住,并没有马上答她,而是将书籍合上,放回书柜的层架上,又从中挑了一本简册出来。 在这不到一刻的时辰里,霓依依却感觉渡过了漫长的年月,急得差点要捶胸跺脚时,公主才转身正视她的目光,“我问霓姐姐三个问题,之后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公主请问。” “霓姐姐为何认为我该为帝?” “自古华夏大地不乏由公主继承帝位者,公主天资聪颖,处事不惊,有护国爱民之心,若能为帝当以宽大为政,必能济世安民。” “我若为帝,朝中有多少人支持?” 霓依依微微愕然。 这就是江湖与朝堂的区别,在江湖上也许武力能解决一切,但在朝堂上讲求的是权谋、人脉、政治资本。 沉寂了许久,霓依依道:“公主出自孝义先帝一脉,血统纯正身份显赫,谁敢说没有继承的资格。在宫里公主有皇太后,军中有镇国大将军,江湖上有天下第一阁和风云山庄,南境王和慕府的父子双将也势必拥护您的,这些资本难道还不足以镇得住朝堂百官么?” 她这一番话答得很巧妙,似乎很在理。 凤舞阳一直浅笑不语,待她回答完第二个问题后,才道:“为君者,以仁取天下,以德治天下,以礼固天下。第一点我都无法做到,若我今天所做之事只为夺位,那跟皇叔当年有何区别?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指点江山,亦非我所能!”不待霓依依说话,遂又抛出第三个问题, “倘若能找到一个比我还适合称帝的人,霓姐姐日后可愿帮我助他?” “不可能有!”霓依依想也没想就断然肯定,逐一分析,“大皇子阴鸷狡诈,二皇子软弱无能,五皇子智力低下,九皇子凶残成性,其他的小皇子年龄都太小了,如今大宸政局处于动荡时期,若在乱世中登基,反而误事!” “霓姐姐忽略了十皇子!” “十皇子?”经一提醒,霓依依回忆起来,“你是说那个和生母一起被西熙帝打入冷宫,还被削去宗籍的十皇子啊,他现今只有……十二三岁,严格来说,他已不算是皇子。” “小晟因生辰八字与皇叔对冲,被上任大祭司断言是灾星再世,带有克父的命格,才被他有所顾忌,寻了个理由治了他生母的罪,连带将小晟也打入了冷宫。虽然被废去了身份,但血浓于水,小晟终究是凤家的子孙。” 霓依依看着公主认真的神情,看来是真的打算扶持那位一出生就倒了霉的十皇子,可这与她预计中略有出入,她原希望能辅佐的人是公主呀! 她并非贸贸然做了这个决定。当初在南境时,她曾向该是最了解公主的公子翎谈起这个问题,公子翎当时说,“舞阳自幼受教于皇太后,又有贤儒名臣执教,对各派的学识、政治功底并不薄。长大些后寄住在慕府中,老国公对她授以兵学之道,舞阳更是一点就透,学得不比她差,闲时我们二人以沙丘石子对战为戏,输赢各半。这样一位思想独立意志又坚定,文韬武略的公主,子翎只认她一人。” 可是,她们并没有意识到,公主自己没有称帝的野心! 霓依依沉思片刻,道: “公主,我也问你三个问题,之后我们再聊其他,如何?” 凤舞阳抿唇一笑,“霓姐姐请问。” “公主对这位十皇子了解多少?” “了解不深。”凤舞阳依实说,起身将屋子里的东窗推开,外面宫灯明亮,微风吹得树枝条影子摇曳,“我年幼时无意中闯入冷宫,见过这个小弟,那时他也不过是四岁大的孩儿,却很有傲骨,大冬天里宁愿将冰雪当水饮也不愿去求那些势利的宫女太监!出于同情,我央求苏姑姑在后宫多照应一下这对母子,后来皇奶奶亦隔三差五的安排他到慈安宫来,好授以学问。” “时隔多年,当年十皇子又尚且年幼,公主又怎能判定十皇子有继承大统的才智?” “因为我相信皇奶奶和苏姑姑。”凤舞阳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闪着别样的光芒,“霓姐姐无须马上回答我,等你见过小晟之后再说不迟!” “一个被削去宗籍的儿子,放在有地位的皇子堆里,要如何争得满朝百官的臣服?” “要帮小晟恢复身份并不难,” 凤舞阳俏美的容颜上掠过一抹轻松之色,“其实现在所有的皇子,包括大皇子,空有身份并无实权,这都是拜皇叔疑心病所致,历年来严令皇子们与百官私交,唯恐谋他皇位。至于嫡长子,从父皇那一代开始,已经开始以皇子自身仁义、德行、才能来选出继承人,连皇叔自己也不是嫡出的子嗣。既然如此,大家除了年龄不同,起点几乎是一样的,如果小晟有太后亲自扶持,加上皇帝临终前的口谕,谁敢不从?” “但……”霓依依三个问题问完,见仍不能说服她,不禁有些气馁,“公主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为何不――” “我们时间不多,无谓节外生枝!”凤舞阳知道霓依依想说什么,“大宸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帝登基,那群老臣子思想迂腐守旧,又怎会轻易臣服一个女子?到时朝局只会四分五裂,若不能集中精神去对付漠北女王,我们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霓依依拧着眉心,沉默不语。 公主的顾虑不无道理,为大局着想,又避免了内乱。最后一句话更是提醒了她,她们的目的是要阻止漠北大军向大宸领土推进,此次若能救大宸于水火之中,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倒是她显得有些失态了,当至高无上的权力摆在眼前,无论是作为手下还是朋友,她都希望登上皇位的人是公主。 她尚不在权力的中心,就已被迷失了神,何况这些生在皇室的子弟呢! 想罢,霓依依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向凤舞阳拱手道:“一切按公主说的行事,不知公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不知从何时起,也许是回宫之后,凤舞阳的自主性更强了,霓依依也渐渐以凤舞阳的话和决策为令,倒是两人之间亦友亦主的关系,有了些莫名其妙,却又在情理之内的变化。 凤舞阳视线落在窗外, “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今夜能平安渡过,等到天一亮就看皇奶奶能否排除万难,将小晟送上皇位!” “如果十皇子能顺利登上皇位,到时因为年纪尚小,须得要一位摄政王把政……”霓依依说到这里眉目全放开来,“大权握在皇太后手上,不管是派出哪一位来摄政,此人一定不会太差!” 凤舞阳笑了笑,神态迷人至极,“皇奶奶心思过人,所虑深远,先天下之忧而忧,更有着与人不同的坚毅意志,由她老人家把持朝关,百官有谁敢言个不字,将士们在前线打仗也有了底气。” 霓依依正想说点什么,被外面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话头。 那声音是从东门传过来,从窗外望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见有炸药的火光窜起,两人心头一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在此时,一名宫娥神色惶然地跑进来,气还没有喘过来,也没有行礼,便急道:“公主,大事不好了,东门外来了一支大军,说是前来见驾,还、还炸开了宫门闯进来!” 凤舞阳怔了一下,“来了多少人?” “回公主,听说是从武尚道一直到东门,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来了多少人,一下子就把禁军打得节节败退,起码……得有两三万人吧!” “两三万大军?”凤舞阳转瞬想到京中就算是王府、侯府等皇亲重臣的府邸按律守军也只是五百到一千人的数量,就算加起来也不过万来人。这支大军从何而来呢,如果是从京城外来的,为何奔到皇宫门外才被拦截下来? 霓依依也有此顾虑,与凤舞阳目光撞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起步往外走去。 第99章 护君之师 这支军队装备精良, 无不盔甲加身,手持利矛坚盾,两名勇猛的先锋在前头开路,一路挥着重刀尖刃, 身上染满了鲜血,均来自他人。 禁卫军是训练有素的皇宫守卫军, 竟然也拦不住这支大军浩浩荡荡前进的步伐。 杀至玉龙门时,大军中为首的领袖人物喝止大军前行步子,鼓足了内力喊话:“吾乃皇上亲封的大司马周密, 前来拜见圣驾, 请陛下准见。” 如此喊了三遍,见无人应答, 大军又开始朝着玉龙门攻打,对死守的卫军下手毫不留情。 这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皇太后,宫中也无皇帝, 身为皇太后则首当其冲,让皇后留下镇守后宫,不顾旁人劝阻, 在苏姑姑的陪伴下俨然登上了玉龙门旁边的观楼高台,以观大局。 与此同时赶到的,还有晗月公主凤舞阳。 “皇奶奶!”凤舞阳见到皇太后出现在高台上, 也不感到吃惊,心里却有些自责,她老人家年事已高, 却仍要为这些事劳心劳累! 皇太后见孙女儿也来了,却颇感意外,“这里危险,你来作甚么!” “皇奶奶,让孙女儿来处理这件事吧,您放心好了。” 皇太后定定地看着孙女儿,平常得紧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明白到当年伏于她膝上看星星的孙女儿,如今已成长起来,足以独当一面了! 凤舞阳和霓依依听到周密喊出的这句话,又见其身边人正是西熙帝身边的太监刘公公,便马上惊觉,原来西熙帝还留有一手,这支军队见不到皇帝是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了。 西熙帝料想自己有一天会被挟持,组建了这支大军,不见皇帝誓不罢休,哪怕毁了整座皇宫也在所不息! 可惜,他没想到自己不是被挟持,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人死了倒留下这一个烂摊子。 步将军和两名副统领领着尽可能调过来的禁卫军,也无法挡得住那支步步逼近的大军,眼见玉龙门就要被攻破了,大军会直接踏入后宫之中,情况非常的危急…… “周密,”凤舞阳气从丹田起,轻启朱唇送出一串冷清又不失悦耳的音符,“你堂堂大司马难道不知大宸律法吗,竟敢带兵攻入皇宫,如此谋逆,是想跟皇上讨个株连九族的罪名么?” 万军交战之中,这一句话仍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当令人浑身一震,双方人马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看向高台上发声的蒙着面的妙龄女子。 皇宫的守卫自然知道凤舞阳是谁,而周密的那一支大军就不知此美女子是谁了。周密听出此女内力深厚,不同凡响,还跟随在皇太后的身边,身份也必定不简单。他此番进京见驾,在宫门外不见迎接之人,才觉有异,因为自持圣渝,见不到皇帝便可以不顾一切的闯宫,这也是当初西熙帝与他亲□□代过的话,他才有恃无恐。 “护君大军一旦出发,能让大军停下来的,只有皇上的圣颜,请恕周密不能听令!” “你想见皇上而已,这倒很简单!”凤舞阳的声音变得很冷,“只要你人死了,就可以到下面去见他了。”尾音未完,那道俏丽的身影如箭般射下来。 周密虽对她有心要预防,但没想到她一出手时,只见眼前一晃,人已从二十多丈的高台凌空逼来,只见一柄利剑横来,当竖起大刀去挡。 “咣”一下火花交错闪出,差点闪瞎周密的双目,被强大的剑气震下马来。 凤舞阳抖剑挽出三朵剑花,两虚一实,攻向周密。 周密挡了第一招时已是暗里吃惊,心神未定,又见对方攻来,忙扬刀刷刷两下破开了剑势。 “大司马的霹雳刀法练得不错,可惜还不到火候!”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自个去问西熙帝吧。” 周密忽然睁大了双眼,随着身子斜斜地摔在地上,那柄大刀断开两截,一注血水从喉咙喷洒而出。 凤舞阳衣袂翻飞,立于马前,身在万军之中。任谁也瞧不出她的表情来,在做杀戮之事,只见双目却只射出淡淡的神光。 公主一出手,就在万军中取了对方首帅的性命,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步将军首先带头叫好,禁军们亦高呼“晗月公主千岁”,为其呐喊助威。 也是因听到呼声,护君大军才知道他们的大司马是被一名公主了结了,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竟一时无人动手。 很快,忠于周密的两名开路先锋,哪管是什么公主女子,怒红了双眼大喝一声,纵马朝她杀去,一左一右,勇猛无比,可惜均交手不过数招,血洒当场。 当两名先锋倒下,万人军中仍有人蠢蠢欲动,凤舞阳剑指大军,“周密已死,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本宫答应你们,当场赦你们无罪,若还有敢踏前一步者,当株九族。” 大军面面相愕,而太监李福早已跪伏在地,以示降意。 凤舞阳自知武功再好,也无法同时对付万人军队,若大军一旦失控,她性命难保!擒贼先擒王,这一招百试不爽,惟有杀了他们的首领,希望以此震慑住他们。就算血性再大的军队,只要把这支军作部署的将领杀了,军中无领将,自当不战而败。 再者,都是大宸的军,听命于君,受命于帅,哪有什么对与错之分,她亦不希望将这数万人全歼在此! 而这支称为护君大军的五万人大军,面对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仍能从容自若,气势不减的晗月公主,面对皇宫内情绪高涨的禁军,面对高台上那位威仪赫赫的皇太后,无不感到彷徨。 闯宫是来自主帅的命令,他们虽然被标榜为护君之师,但其中大部分人连皇帝的脸都没见过,谈不上对这位君主有多大的忠诚,大司马和先锋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放着生路不走,偏要往死路里钻,再说他们中有家室的大有人在,谁舍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堂害了家人! 不到一刻,这支大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受降。 凤舞阳回到玉龙门内,皇太后已下了来,刚才紧紧揪起来的心已放了下来,对这孙女儿赞许的点下头。 步将军大走上前向凤舞阳和皇太后行了个大礼, “今次多亏了公主殿下出手相助,方平定大乱!” “将军请起,接下来就仰仗将军守卫宫门了。” “末将能得以太后、公主倚重,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步将军名唤步鹏飞,年三十四岁,因西熙帝忌惮步氏一族在宫中的势力,多年来明里暗里的打压。他虽有保家卫国的志气,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将军言重了!”凤舞阳展眸四周,在此情此景下那双美眸依然保持着冷然的平静,“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这支护君之军呢?” 步将军怔了一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前一刻还一心想着阻止大军逼宫,哪来得及想该怎么安置。他进宫来是受命于皇太后,而太后一直不说话,那……“公主殿下认为末将该如何处置为妥?” “既然是护君之师,就该为皇宫护君所用。可分成十个方队,由禁卫军领队分别驻守在皇宫内外的要点,待新君上位后,再重新编制。” “末将听令!” 步鹏飞立即下去办。 皇太后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皇宫,心神才定了下来,“没想到一场意外,让我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倒是难为你了!”她赞成孙女儿的做法,虽然想法大胆潜在一定的风险,但这样一来,这支大军便可为新君所用,确保新君的地位。 “皇奶奶说的什么话,”凤舞阳面对这位慈祥的老者,自责、内疚盈满心间,“让您受惊了才是!” 皇叔之死由她一手策划,之所以没有告诉皇太后,就是怕这位长辈就算狠下去心,此后内心亦难安。 皇太后凝视着孙女儿,双目射出慈爱的光芒,“你替大宸,替小晟儿走出了很重要的一步,相信大宸若能渡过此难关,一定会越来越好!” 凤舞阳摇头不语。 倘若他日大宸能改变现状,她今日所做之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祭司府的斋月高楼是京都中最高的一座建筑物了,当年花孤月以为帝祈福,为国占卜未来名义,建起了此高楼,今天算是又派上了用场。 花孤月俯瞰着不远的皇宫,交战的呐喊声已平静了下来,视线瞥向身边之人,那青衣人兜帽遮面,任凭她再锐利的目光也看不清此人的面目,幽幽叹道:“你今晚若不能杀了她,明天过后她风头更盛,将来怕是对漠北不利!” “我自有分寸,无须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青衣人的声音很冷,花孤月却不怕她,“你眼看着对手开始夺取东宫的位置,实力大增,却袖手旁观不加以阻拦,别告诉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青衣人微微转身,“你这是在责怪我?” 花孤月欠身道:“不敢,臣只是担心凤舞阳一旦掌控了朝堂,对我们复国之事不利。” “你觉得我赢不了她?”青衣人大笑数下,“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只管看着就好了。” 花孤月微微皱下眉头,“陛下,这是两国交战,不是你与她……” “我再说一遍,别再插手此事,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的让我来吧。” “陛下!”花孤月叹息一声,“圣尊已经死了,端木家的后人就剩你我了,如果你不想复国的话,你大可――” “住口!”青衣人厉声喝斥,“这一战志在必行,怎是你我说放弃就能放弃了。” 花孤月怔了怔,似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低下头去。 是啊,无论是大宸和漠北,还是万俟雪和凤舞阳,这一战志在必行! 良久不闻声音,当花孤月再抬起头时,除了自己已不见她人踪影。抬头望着苍穹上只剩下的那两颗闪耀的星子,叹道:“果然是人老了,心肠就软了!当初如果你能狠辣点,将那两小儿除去,今天你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你死的不冤呐!”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上一章,说大军来抢舞阳,或夺皇位的亲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作者先掩个面先。埋的点太不经意了)还记得西熙帝唤太监李福交代做的事么,他的皇位靠谋逆来的,在位也不得安心,留有一手。 2、关于凤舞阳会不会为帝。作者写了两点,一废西熙,二新霸星现。其实作者没想让公主为帝,而匡扶大宸,辅佐皇帝治国的资本她还是有的。要当也行,但升级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南境的危急迫在眉睫,时间上不允许。二,做皇帝不容易,在太平盛世下还好,但在乱世下,作者不忍心推公主上位,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人,再则,女帝嘛,以后会涉及子嗣、利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那……就算了吧,看回第一点已经是不允许了。 3、关于女王暂时不会和公主相见。目前来说她们无法面对彼此吧。 4、人设女王是一个颇自负,惟我独尊的人物,加上对公主矛盾的感情,其实在她心里面同样渴望两人面对面的把问题解决了(说是没用了,只能对战一场),本文结尾也算给公主一个机会。 第100章 新帝登基 经过一个晚上的煎熬,天色才微微亮起, 前往皇宫的主干道上就围堵得水泄不通, 大批大批赶来上早朝的文武朝官行色匆匆, 遇到熟人低语交谈,个个神经兮兮。 昨天夜里皇宫响起了震天的爆炸声, 京城中无人不知。不刻, 宫中发生叛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待有些个胆大的官员赶到宫门前, 均被禁军拦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昨夜宫里肯定有大事发生, 但无人知晓是什么事! 上朝的路上又见宫中多了许多面生的守卫,心头不禁一跳。 待百官召进永安殿, 只见那殿阶之上皇位空无一人, 当朝皇太后步氏, 皇后言氏立于御座旁边, 神情肃穆。 又见历来不受西熙帝待见的步鹏飞将军也出现在殿堂上, 百官诧异不已! 与其说他们摸不准是什么情况,倒不如说他们哪敢往坏处想,百官按下心中疑惑, 依次行礼。 “参见皇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历代皇帝临朝的永安殿, 百官上朝不见皇帝,只见后宫的两位主子,这放在大宸史上是不曾有过的,莫怪百官心神不安! 很快, 由司皇后发言,将昨夜西熙帝在宫中急疾发作驾崩,而后发生叛乱一事,向着满朝文武百官徐徐道来。 其言辞简洁,声音平稳,语速轻缓有度,神情有种不可名状的哀伤,在百官听来震撼无比,有人心生疑问,皇上驾崩,这天大的事情,为何昨夜不见敲响丧钟?转而又想到,想必皇太后为稳住宫廷才没有敲响丧钟吧。那周密又是从何处得知皇上驾崩一事而发起了动乱呢?听说当晚大皇子被太后禁锢临清宫,至今不放人,是不是与此事有关呢? 或许在他们心中有着疑问,但这涉及到皇室成员的问题,历来臣民谁敢干涉其中,最重要的不是过去了的事,而是当下。 当司皇后语毕,大殿之上足有一刻陷入了沉默,个人神情复杂。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后面品阶中等的官员,数人垂头掩面低泣,大多数人只是面上显出了忧愁之色,不闻其声。 得宠的重臣,失宠的旧臣,新进的年青文臣,受压已久的将臣,每个人的脸色震惊居多,唯独没有失控者,见朝局尚算稳定,凤舞阳的心又定了一分。 御门关的凤舞阳注意力集中在大祭司花孤月身上,而后者自上殿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冷漠,越是没有动作,让她感到越加诡异! 皇太后轻按司皇后的手背,皇后向前者微微颔首,退后了一步。 “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两位皇帝先后崩于急疾,这是大宸国之不幸,也是凤族之哀!”日渐年迈的老太后布满沧桑的脸仍是那么平静祥和,将哀伤之色压在了心底,“如今是大宸危难的非常时期,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秉承先帝西熙遗命,将立皇十子凤昭晟登基为帝。” 殿阶下已开始有别个官员窃窃私语,前后交头接耳议论。 “皇十子……那不是变成了十子吗?” “是啊,这不是改姓萧的十子吗,皇上……不,先帝怎会立他为储,没道理呀,这实在是令人不解!” “就算同是皇子,自古不立嫡就立长,论资质九皇子也不错啊……” “……” 如果说西熙已崩,是无法挽回的事实,而这皇储之位是皇家最大的事,亦是与为君之臣息息相关。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现皇室里有六名身份正统的皇子,先帝何故要扶一名废子上位呢? 首先站出来提出异议的是淳于泰,“太后!这十子早已被皇……先帝除去宗籍,去国姓改为母姓萧,如今怎会立他为储,这似乎有些行不副言……” 历朝以来,哪位皇子登基不仅是国中大事,更是朝野上下臣子的心头大事,更有甚者涉及自身的利益,一旦有任何质疑的地方,任谁都不会放过,哪怕面对的是皇太后。 皇太后静静地听着,不紧不缓地道:“哀家问你,也顺道问问在朝文武大臣,你们可有谁知道先帝为何要将一名刚出生的皇儿除去宗籍?” 这问题不难,立即有人站出来,是吏部尚书孔汤成。 “回太后,因这十子的生母萧氏言行不端,先帝故废去妃位,押守冷宫。” “答得好!”皇太后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因其母言行不端,连同无辜亲儿也打入了冷宫中?” 这一个问题,左右而立的两排朝臣两眼相望,一时无人敢答。 当年有言传,事因萧妃在后宫诸事刁专,又闲话是非,公然诋毁皇帝的不是,才被西熙帝下令打入了冷宫。但仅仅因为生母言行有失,身为皇儿的十子竟被迁怒而连累了的话,这说不过去啊! 当年不是没有大臣为十皇子求情,然而,全被西熙帝粗暴地否决了,因此砍杀了文臣两名,此后无人敢议。 最近的几年里皇室的皇子又多了起来,渐渐地,便无人再那么在意那位失去高贵身份的十子了。 按说,后宫中皇子的身份比母妃要来得重要高贵。当年十皇子一出生就被关在冷宫里,有人大胆假设,说十子的生母与宫中侍卫勾搭上,被皇上知道之后,怀疑十子并非他所亲生,又怕被世人非议,才寻了个理由废了十子的身份! 但这一说法又被好事之人推翻了。如果萧妃当真与人通奸,以这位皇上的暴脾性,则当场诛杀萧妃才是,更不会管十子是不是他亲生,也该一并下了杀手,又怎会留他一条小命?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太后并不着急说话,而是等了一会儿,才道:“皇十子命格里四柱皆为木火,紫薇入宫左辅右弼,是大宸天命所归的皇位继承人,先帝当年为了保护皇十子,才不得不用这招掩人耳目,好让十皇子能平安长大!” 原来如此! 百官中有人想了起来,是了,当年皇十子出生时,出现在宫里的那道红光,莫非就是祥兆…… 这个理由其实本就无根无据可探,但由皇太后亲自说出,更加有说服力。大家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一直以来西熙帝从不立太子,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如果不是,才实在让人难以费解。 “太后,自古子凭母贵,这十子――” “什么十子?”皇太后语锋凌厉,神色冷峻地怒斥淳于泰,“是大宸的皇帝,尔等的新君王,难道你们连先帝遗命和哀家的懿旨都听不进去,想要造反吗?” 皇太后话音刚落,步鹏飞拔剑出鞘,横剑当胸,殿外守卫更是鱼贯而入,登时大殿之上满是身穿盔甲手持利剑的禁卫,严阵以待,气氛由沉郁变成剑拔弩张的压抑紧张。 如此严重的罪名,百官惊骇,淳于泰更是冷汗淋漓。 就在此时,左列上第一位朝臣,大祭司花孤月踏前一步,微敛下巴颔首道:“太后所言甚是,皇十子天命所归,乃是大宸的真命天子,臣愿为新帝效力。” 面对满殿的禁卫军,淳于泰又怎敢再说个不字,光造反的罪名就让他吃不消了! 这位权力压住半个朝堂的大祭司竟然轻易臣服,出乎了凤舞阳的意料,她以为新帝登基,政权旁落,花孤月是最大的一道障碍才是。 右列上首位文臣司文杰站出来,躬身拱手道:“臣定遵先帝圣谕竭心为新帝效力! 这些份量颇重的朝臣都识时务地表示愿助新君扶政,后面的百官更是纷纷下跪以示忠诚。 皇太后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颁旨让祭司府立即开坛祭天,三天之后择吉时助新帝登基。 这两天朝中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受到最大影响的是十子萧昭晟。 他从出生就被打入冷宫,生活艰难,受尽宫人白眼,谁知一朝翻身,成为大宸天下新一代帝王。萧昭晟能不能从这天与地的巨大落差中适应过来,成为皇太后和凤舞阳她们最担心的事情。 从昨晚皇太后将萧昭晟接到慈安宫,一直沉默不语,凤舞阳见到这位分别多年的小弟时,已是一个长身玉立,英气挺拔的少年郎。 这些年来幸得太后暗中照顾,衣食都尚过得去,一身显旧的袍衣,仍不能掩盖住他凛然的气息,眉目之中已有了成年人才该有的持重,然而他今年才十二岁,细嫩而白皙的肤色,都还没有脱去童年的影子,高耸的鼻梁,明亮的眼睛,五官轮廓清晰,皇太后常提起,众皇子皇孙中唯独小晟儿长的最似祖皇帝! “小晟!你还记得姐姐吗?” “你……你是舞阳姐姐!” 萧昭晟怎会不记得她,小时候他在冷宫里常被人欺负,多得这位姐姐出手帮他教训了那些宫女太监,此后很多年就不曾见过姐姐了,他还以为姐姐是忘了他呢! “小晟在这里还习惯吗?”凤舞阳将他带到庭园中的石凳上坐下,“这几天皇奶奶和苏姑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小晟觉得无聊了,可以来找姐姐。” 萧昭晟摇摇头,双目有神注视着她,“慈安宫是宫女太监待小晟非常好,只是……小晟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回去娘那里了,因为他们都说我以后要当皇帝了。” 凤舞阳看着他极认真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一丝怯意,却有着不安,“那小晟自己认为呢?” 萧昭晟低头想了下,说:“小晟只是一个庶民,并无皇子的身份,又怎能担此大任?” “小晟本来就是帝王家的儿孙,一个虚无的身份而已,不在话下。”凤舞阳神情很淡,仿佛在谈的不是皇子为帝的天大事情,“如果小晟成为皇帝,凌驾在万万人之上,而小晟的娘亲就会成为当朝太后,别说皇宫里就算大宸天下,谁人敢阻止你们母子相见?” “真的吗?”萧昭晟喃喃道:“这样谁也不能将小晟和母亲分开,娘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他忽然抬头看着凤舞阳,咬咬嘴唇,“姐姐,小晟不会做皇帝,又怎么能让大宸天下兴盛富足起来呢!” 凤舞阳轻轻地笑了,道:“皇帝不是谁人天生就会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姐姐相信小晟一定能做到。你要记住,施仁政方能得人心,得人心才可治天下!” 萧昭晟聪慧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芒,他凝视着凤舞阳那双褐色的眼睛,“小晟知道了,一定会将姐姐的话牢记在心,做一位仁政爱民的好皇帝。” 三日之后,永安大殿之上。 凤昭晟身穿明黄团龙朝袍,头戴帝王朝冠,脚蹬蓝缎朝靴,他目光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一脸的肃穆威严,从容而立没有丝毫胆怯,平日见惯诸皇子平庸的百官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赞许,也许这一位少年的天子真能让朝局平定,能给大宸带来兴盛。 当大宸天下的重担从皇太后那里接过来,他肩膀上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耳边听着足令地动山摇千呼万岁岁的声音,刹那间,仿佛突然长大了十岁,他在心中立下目标,一定不负皇奶奶,皇姐所负,要成为一个精明、智慧、仁爱的年轻君王。 新帝登位,年号为“永德” 。 内监官站在御座前,向大殿百官宣读新天子登基第一道圣旨。 圣旨大意:朕尚年幼,于宫中,朝堂之上乃至大宸天下有诸多不明之处,为了使朕能避免不必要的过错,朕经与太皇太后商议,选出两名辅政之臣,分别是丞相司文杰和老太尉迟正,加封晗月公主为监国长公主,有临朝议政的特权,愿我大宸万世基业,国运昌隆! 前两人在朝中德高望重,百官没有任何意见,当然除了淳于泰对司文杰颇有言辞,此二人天生不对盘,在朝中斗了数十载,不足为道。 而晗月公主,在先帝驾崩当晚,手持五万兵马的大司马周密爆发了动乱,局面到了一度难以控制的地步,幸好晗月公主武艺高超,在万军之中将周密和两名将领拿下,才化解了这场危机,而身为公主的凤舞阳居于宫中又非后宫妇人,更是皇室中的佼佼者,加封监国的头衔,危难之下护国护君,合情合理。 第二道圣旨,便是关于南境正对战漠北的战事,加调南境邻城冀州的五万兵将速援,恢复公子翎为统军大元帅,而李腾寇调为副帅。 短短数日之内,从西熙帝驾崩到新帝登基,凤舞阳处理了宫中大小事宜,睡眠极少,已是精疲力竭。待登基仪式顺利完成后,新帝摆驾回宫,她看着少年天子消失在转角,才转身回鸾凤宫去,却在凤仪阁廊道上遇到了一人。 身穿着沉色厚重的祭司朝服,仍能大放艳丽的光彩,掩不住的身姿美态,难怪能迷住朝中不少文臣武将,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这人除了是大祭司花孤月,还能有谁? “长公主殿下,这厢有礼了!” “这里别无他人,大祭司又何须过多客气?” “记得初遇殿下的时候,还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如今长大了回到宫中才半个月,搅起帝都的风云来,这朝中上下有谁比得上您!” 上一句让她别太客气,她下一句倒真不客气了! “大祭司过谦了!” 凤舞阳平静地说,“从雪域千里迢迢来到大宸,花了这么多年打进我大宸朝政内部,近年来更是用各种名头将大宸国库倒得一干二净,论手段我又怎比得上你。” 花孤月愣了一下,心里在琢磨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她识破了身份。 不过,无相干了! 花孤月遂一笑道:“姓万俟的女人都不好惹,说是疯子也不为过,好戏才刚刚上演,公主可得要当心了!” 凤舞阳用神注视她半响,“你是漠北派来的细作,这一点总该不会有错吧,如今你来跟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花孤月坦然道:“因为我不想让她赢得太容易。” “你这话里……”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好大一股怨气,你对她有所不满?” “实际上,”花孤月抿唇笑道:“我是一个看天吃饭的人,这地上发生的什么事与我何关。” “这样的人该是个超然的能跳出凡尘的人才是,可为什么我看到的花孤月并非如此。” “长公主!”后面一宫女走上来,“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敢这样介入大祭司和公主之间,敢催促她回去休息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扮作春桃的霓依依。 “失陪了大祭司!”凤舞阳也确实累了,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精神不佳,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应对她。 花孤月唇角翘起,双目笑意盈盈的盯着凤舞阳离去的背影,眸光渐渐暗下去,将一直藏在心里面的那句话念了出来,“因为,我也是姓万俟的女人!” 也许是太累了,当天晚上凤舞阳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又过了三天,安葬了先帝后,新帝第一天临朝。 久不发声的大祭司花孤月终于有事要启了,“臣奉先帝圣旨,为长公主和世子成亲择好了吉日,定在下个月初八。” 少年天子将目光转向凤舞阳,后者除了紧盯着启奏之人,并无其他反应。 “相爷认为如何?” 这是太皇太后教给小皇帝惯用的技巧,对于不懂不明,难以抉择的事情,会问辅臣的意见。 司文杰瞄了一眼喜形于色的淳于泰,不慌不忙地说,“大宸正处在国丧时期,皇宫里起码得要三年之后才能办婚嫁。” “此言非也!”淳于泰走到殿中,“皇上,礼制无非人情,古有“天下吏人,三日除服”,先帝有旨在先,为大宸国运着想,此乃国家大事,应尽早成亲!” 凤舞阳横了一眼淳于泰,视线仍然瞥住花孤月,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唯恐天下不乱吗,哪壶不开提哪壶。而后者迎上她的目光,唇角自始至终保持一抹微笑。 “古还有皇帝遗诏呢,”司文杰仍然不能苟同,“今天大宸的情况不能同日而言,礼制就是礼制,是自古传承下来的礼法,后人遵守礼法,也是对先人的尊敬。” 殿下众臣有点头的认同,也有坚持完成先帝圣意的,与往时一样,人数几乎对半而立。 淳于泰面色不佳,自新帝登基他心中是有所不满的,辅政没有他的位置也就罢了,若连现在执行先帝遗旨也遇到百般阻滞,他的愤怒当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凤舞阳向御座上的凤昭晟轻轻点头,那聪慧的少年天子会意,“既然大家各持己见,不妨听下长公主的意思。” 一句话让满朝百官将目光投向傲然挺立的凤舞阳,简单的朝服,不凡的容貌被掩在纱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朝堂不符,仿佛天外仙女现身凡尘之中。 “如今大宸处在危难当头,正是用人之时,本公主又有监国的责任,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凤舞阳从容不迫,视线瞥向了淳于泰,“世子是一个有志向有担当的男子汉,若能为大宸出一份力量,也不负先帝所望。本宫在此立誓,我宸国大胜之日便是凤舞阳出嫁之时。” 不过短短三句,得到朝臣附和的同时,淳于泰尴尬万分。经长公主一番话提醒,他的大儿子自幼长于京中,除了世袭世子的名头,并无功勋官职在身,如今长公主都为分担国事而忙碌,相比之下,世子实在是……! “长、长公主说得对!”淳于泰拱手道:“现在我大宸正是用人的时候,臣诚恳求皇上给世子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朝堂的众臣亦纷纷将自家未有功名的亲属上荐皇帝,一表以忠心,二来正是他们立功的好时机。 花孤月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凤舞阳,不得不说她反应极快,为自己脱身的同时也给大宸输送了不少新生的力量。 女王啊女王,你赢也就罢了,若输了这回可就连人都捞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没那么快结束吧 第101章 霓依依对凤舞阳立誓一事不能认同,如今西熙帝都死了, 让新帝废去此条婚约下旨给那世子另外赐婚就是了, 完全没必要遵从一纸黄文。 两人走在幽静的小道上, 凤舞阳淡淡的说,“皇室的政治婚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说好听点的是天子赐婚, 无比的荣耀,实际不过都是为了政治利益和平衡权臣的工具罢了。” 当年由皇太后作主, 西熙帝赐婚, 不过是想安抚当时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的淳于一族, 当时晗月公主和慕皇后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也正需要一支强大的力量维持其在宫中的地位和实力, 而淳于泰一直很在意祖上没有贵族高贵的血统, 世子若能娶到皇室的嫡公主, 也算偿了心愿。 凤舞阳转头看着夕下的晚霞, 神情幽然, “以前我只当这里是家,自从回宫以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充满了算计、利用和阴谋的地方, 而我自己也身陷其中。有时候想起花影的死, 大师姐的失踪,竟然觉得并没有那么悲伤,因为如果她们现在都在我身边,我已经不知怎么去面对她们了!” “长公主!” 霓依依自己无法体会到那种心情, 也无法劝慰凤舞阳。 “你认为,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霓依依想了想,说:“现在在朝堂之上,花孤月失去皇权的支持,虽然仍有不小的党羽势力在,但最近看她行事,似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能说算是一个隐患,而……” 凤舞阳回眸看霓依依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下去。” “京城的摊子虽乱,但目前来说,新君已登位,相信事情会慢慢变好,哪怕大到对宸国来说,君有了,将有了,臣也有了,兵马也不缺少,而最大的障碍还是漠北。” “你是想说漠北女王对吗,”凤舞阳轻轻说,“直说无妨,我始终都要面对她。” 霓依依放低了视线,点下头说,“说来奇怪,据探子回报,漠北最近一直按兵不动,连他们女王也不知所踪,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露面了,这样的策略不像是她作为!” “为何这样说?” “万俟雪是王,很霸道的王,她的进攻速度向来很快,直捣黄龙,根本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打仗打了一半就消失了。” 凤舞阳眉心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些日子来自己尽量不想太多关于万俟雪的事,如今听霓依依说来,确实有可疑之处。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呢? 凤舞阳倏地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深思,霓依依则歪头看着她脸色露出的担忧,皱起眉头说:“别告诉我你在担心她?呵,你放心好了,以她的武功,谁遇到她都是倒霉了八辈子的事,还有谁动了她呢!” 凤舞阳神情不甚自然,继续往前走,却走得更慢了,“有什么是能让她停止进攻的呢?” 霓依依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登时顿住了脚步,反成了凤舞阳走出了几步远,回头去看她。 “怎么了?” “没、没什么!”霓依依有些慌了神,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快步走上去。 这世上唯一能让万俟雪放弃最佳进攻的时机,亦是她最大的弱点,那只有一个,就是公主本人。 难道漠北女王追来了京城? 这个想法让霓依依越想越惊心动魄,回想公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这些天来没有异样,想必是没有见过万俟雪才是,那么,她还能上哪去?! 不知不觉间来到慈安宫,霓依依以为公主例行来给太皇太后跪安,然而被她第一句话晃了下神。 “舞阳是来向皇奶奶辞行!” 太皇太后一惊,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苏姑姑,苏姑姑忙问:“长公主殿下才回宫没多久,这又要走……” “现今朝中有司大人和迟大人两位良臣辅佐皇上,后宫有皇奶奶和司太后照看着,孙女儿留下来益处不大,而南境又是缺人之时,所以――” “莫要再说了,哀家不准!”太皇太后沉着脸打断她的话,“前线缺人哀家让皇帝多派些兵将去支援就是了,你是皇室公主,怎可将自己置身险境。” “皇奶奶!”凤舞阳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嗔道:“舞阳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是你是公主……” “皇奶奶是不相信舞阳的能力吗!” “是不是连皇奶奶也劝不住你了?” “舞阳为了大宸江山效命,皇奶奶真要劝吗?” “你啊,是不是长大了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太皇太后泪眼婆娑,叹道:“当年如儿为大宸皇室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如今你为了大宸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凤家欠了你们母女实在太多太多了!” “皇奶奶快别这么说!”凤舞阳接过苏姑姑的手帕,为太皇太后拭去眼角的泪水。 太皇太后叹了叹气,“既然奶奶劝不住你,那你答应奶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舞阳什么时候让皇奶奶失望过。”凤舞阳亲昵地搂着太皇太后的胳膊。 “那今晚就留在慈安宫多陪陪奶奶!” “好。” 苏姑姑和霓依依看着这样一幅温馨的祖孙画面,悄悄的出去了。 “皇奶奶,新帝登基后宫的嫔妃会怎么安置?” “生有皇子的妃子,在皇子成年后同搬出宫去,在王府颐养天年,生了公主的妃子就留在皇宫中,而没有被临幸过的秀女则可选择出宫去,不想出宫的可留下做女官。而成被加封为皇帝的妃子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就只能留在宫里,皇宫自会奉养她们安享晚年。”太皇太后一五一十地为她作解释,“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凤舞阳心里犹豫了一下,对于红鹂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原本她以为西熙帝死后,红鹂会自讨没趣也该离去了吧,结果并没有,不由得想起了那天路过绯烟宫看到的一幕―― “好姐姐,你在看什么书呢?” “闭嘴!” “好姐姐,能不能让我……” “不能!” “我给姐姐跳支舞,好不好嘛……” “出去!” “这个糕点真好吃,姐姐要不要尝尝,咱说好了只能说一个字。” “滚!” “……” 凤舞阳相信姬妃绝对是红鹂命中的克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们两个相处在一起的画面,她竟不忍心去打扰。 太皇太后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可是有什么放心不下呢?” “舞阳担心先帝驾崩,后宫的妃子不好处置,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 “后宫虽大,但人也就那么多,她们的一举一动哀家都看在眼里,你莫要担心。”太皇太后只胳膊她在担心什么,“后宫之中最难以掌控的是姬妃和沈妃。沈妃虽然得先帝宠爱,还好时间不长,她在宫里一无人脉,二无后台,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而姬妃,早些年莫说是哀家都拿不住她,现在……倒不足为道了。说来也奇怪,群妃里面她们两个却成了姐妹,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 凤舞阳笑了笑,皇奶奶的消息怕有点不灵通了,她们哪是什么姐妹,简直是冤家,她那天看到姬妃的眼神,杀了沈妃的心都有了。 “你想知道当年你母后和姬妃的事么?” 太皇太后突然飙出的话儿让凤舞阳吓了一跳。 “皇奶奶,你知道?” 太皇太后笑了,“在后宫里能瞒得住哀家的事没几件。” 是啊,后宫也就那么大,人也就那么多,十三岁就进宫成为太子妃的步氏,在宫里头生活了五十载,掌管凤印半个世纪,有什么事没见过,又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当年出身名门武将的慕府小女儿月如进宫陪伴皇太后,同年南璃送来了和亲的公主,那一年她十五岁,她十六岁,在寒冬里一片盛开的梅花树下相遇…… 那一开始是一个女孩为了另一个女孩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俨然嫁进了皇宫,以为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故事。 可惜,事与愿违,爱情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两颗不够坚定的心使她们最终走向了悲剧。 皆因年轻的皇帝也喜欢上皇后,却秉着君子的原则不愿意强逼她,三年来不曾逼她。而有一位年轻的王爷喜欢那位和亲公主,无意中发现了两个女孩之间的秘密,还知道了和亲公主为和皇后在一起,准备逃出宫去的计划,为逼使她放下皇后,设计给年轻的皇帝皇后下了药,那一个晚上皇后失约…… 后来,爱而不得的王爷谋害了皇帝,自己登上了帝位,尽管站在天下最高峰,但仍得不到爱人的心,慢慢地沉迷在酒色和权力之中,最后还是把自己给害了! 如今,梅花依然盛开着,可树下已不见当年那两个小女孩的身影。 今晚之后即将离宫,前赴未知的战场,凤舞阳考虑再三,还是去了一趟绯烟宫。 也许,她真的不该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姬妃,记忆中的姬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高贵冷傲,何曾像今晚这般喝醉了酒,媚眼半睁,醉意染红了脸颊,披着薄衣伏在桌子上。 “娘娘喝醉了,不让奴婢们扶她回房!” “你们都下去吧。” “是,长公主殿下!” 凤舞阳走过去,听到姬妃呢喃的重复着一个名字,正是她母亲的闺名。 “没想到你对母后如此情深,”凤舞阳蹲下身去,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来你一定过得很痛苦了!” 忽然,伏在桌子上的姬妃倏地抬起头盯着她,把毫无防备的凤舞阳吓住了。 “如儿!”姬妃情深款款地轻唤,伸手摸上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你回来了。” 凤舞阳看着凑过来的姬妃,知道她定然是因为喝醉了,把自己当作母后了,拉下她的手说,“你认错人了,你看清楚点我不是她,我是舞阳!” “舞阳?舞阳……”姬妃朦胧的醉眼渐渐变得清明了些,遂默然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舞阳么?” 有的名字很美,美得像一首诗,有的名字很有意蕴,寄托了长辈对晚辈的期望和祝福,有的名字则很有意义,取自爱人。 “取自你的名和母后的字!” 姬妃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又要为自己倒酒,却被凤舞阳一手按住了,争夺之间酒杯摔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来,“别喝了,你已经醉了!要是母后看到你这样,她――” “你没资格提她。”姬妃阴鸷地看着凤舞阳,“你以为杀了他就为你父皇报了仇么?你错了,当年谋害孝义帝的人,有两个!” 凤舞阳倒抽了一口气,还好这里别无旁人,没想她竟敢在后宫的地方大声嚷出来。 “我知道,那个人……” “另一人就是我。” 凤舞阳满脸惊诧之色,怎么会是她。 姬妃冷冷一笑,“你杀了我,才算帮你父皇报了仇,动手吧。” “不!”凤舞阳惊慌地离她丈远。 “你不敢?” 姬妃阴恻恻地笑了声,“那我自己来。”抓起边上破的酒杯碎片,往左手腕划去。 下一刻,血流如注! 姬妃眼定定地看着紧紧握着瓷片的那只玉手,“你放开,我何用你来救我,我死了不就如了你的意吗!” 凤舞阳夺过她手中的瓷片,不顾手心伤口伤得有多深,直视着姬妃的双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母后也不会想看到你受伤的样子,你要为母后好好活下去。她真的很爱你,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她!” “太迟了!”姬妃神情悲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是爱你的,知道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爱到了生命的尽头,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只有你,这话从来都不会迟。” 姬妃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别过脸去,“你走吧!” 凤舞阳微微颔首,再没有说别的话,转身出门,刚走出殿外就遇见了红鹂,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 “长公主殿――”红鹂霍然瞄见凤舞阳流血不止的右手,脸色一变,上前用自己的手帕三两下把伤口包扎起来。 “长公主怎么这么晚还到这里来?” “沈妃也不住这里,这么晚过来,打通守卫也要不少银子吧!” 红鹂拐了她一眼,“我帮了你的忙,一句谢谢也没有?” “沈妃想要我怎么还你人情?” “这还差不多。”红鹂看着她正色地说,“下回你看到那公子翎,帮我打她一巴掌。” “恕我无法帮你!” 红鹂挑眉道: “为什么?” “因为我怕被甩巴掌的人,是我。” “哈!”红鹂笑了,“那你帮我转告她一句话,有生之年别让我看见她。” 凤舞阳偏头想了想,浅笑说:“这个可以。” 红鹂看着她俏皮的动作,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叹说:“难怪她对你的母后爱得那么深!” “如果你说的是姿色,你也可以。” “长公主话里有话。” 凤舞阳朱唇一抿,嘴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爱她么?” 红鹂怔了怔,哈哈笑道:“爱是什么玩意儿?说爱我的男人和女人多了去,可我终究弄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也许吧!”红鹂抬眸看着她,“有一事我也不明白,你连他都对付了,为什么放了我一马?” 凤舞阳玉容上掠过淡淡的笑意,“因为你是个有情人。” 红鹂哦了一声,柳眉一挑,“敢问公主从哪看出来?” “你气虚脚浮,体内经脉全断,显然被废去了武功,而普天之下能废你武功的人,也只有她了,可你眼神却没有半点怨气,更别说是恨。你依然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像你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世间少有,这也是她的福气!” “那你呢?你恨她吗?” 凤舞阳呆望着她,眸光默然地暗下去,“我不知道!” 红鹂摇头,“恨一个人不会恨得那么无助。” 凤舞阳抬眸看着殿门半晌,“如果还有爱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住,别错过了。” 红鹂愣了一下,摇头叹道:“如果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也许会尝试一下。可惜我只是一枚棋子,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凤舞阳轻轻咬了下嘴唇,想了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次我见到她的时候,我跟她说你已经被我杀了,这样她就不会在为难你了。” 红鹂扑哧的笑了,“你没必要这么做,生死有命,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多年前不是陛下在山贼手里救下了我,我早就已经没命了。我对自己说,现在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所以她想收回去的话,我也毫无怨言……” 只是,没想到即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才想要真正的活下来! “为了姬妃,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红鹂微笑道:“长公主也多保重!” 凤舞阳点头,恢复了那淡雅冷静的神态。 两人就此分别。 凤舞阳夜里独自出门,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有两名小宫女在前面掌灯,她一直想着姬妃说的那句话,走的也很慢。 她回到宫里后,对二十年前的事做过调查,无论是过去还是近年来,西熙帝与漠北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如果万俟冰婧曾经踏入过京城或到过皇宫里来,像她那样张扬的人物怎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可是……为什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万俟冰婧说谎了,和西熙帝联手谋害父皇的人不是她。她之所以知道了这件事,以花孤月的能耐也不是不能办到的。 是啊,二十年前万俟冰婧只是一宫之主,雪域宫的实力远远没有现在的强大,杀了大宸皇帝对她来说并无好处,而姬妃无论于公于私都有足够的动机。 万俟冰婧真是疯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一丝细小的声音传入凤舞阳的耳里,让她警觉地探视声音的来源,在黑夜里什么都没看到。 “谁!” 公主的一声诧喝让那两名掌灯宫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凤舞阳没受伤的手捂住胸口,身子不住的在颤抖。 为什么那种感觉又来了?难道,我就算逃离得远远的,也无法摆脱你吗?! “长公主?”宫女有点担心的唤。 凤舞阳回过神来,抑制住内心的惶恐,轻声道: “没事,走吧!” 月光下,宫殿上俏立着一道人影,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文有些力不从心!!!为了让故事更好的呈现出来,接下来的5到7天内打算回顾一下前文,修改一下错别字,bug,没v部分章节可能会有改动(或删或添部分剧情,对后期不会有影响),主线剧情不变,人物不变。 第102章 平息内乱 翌日清晨,凤舞阳向少年天子辞行。凤昭晟不舍得这位皇姐走, 却又无法劝她留下来, 一直送她走到东正门。 从远处, 追赶而来的是八公主凤琳,气喘吁吁的差点忘了向小皇帝行礼, 免礼后执着她的手, 一双杏眼泛起薄雾,道:“姐姐, 你怎么一声不说的就要走了?” 凤舞阳轻轻一笑, 道:“宫里太闷, 出去走走。” “骗人!”凤琳抹了一把眼泪,“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胜仗之后。”凤舞阳拉着凤琳走到一边去, 别人以为她们姐妹有什么亲切话要说, 识趣的在另一边等着。 “姐姐有什么事吩咐么?” “国丧其间皇室儿女、朝堂百官不得迎娶送嫁, 你最起码有一年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好好把握机会!” “姐姐你……”凤琳愕然看着她, 随后低下头去,“……你都知道了!” 凤舞阳浅笑不语。 元宵之夜能让堂堂公主冒着危险出宫去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她的情郎。后来霓依依派出跟着她们的探子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位八公主在游船上跟一个年轻男子会面。 即使是皇室公主也有她做不到的事,和不可违抗的命令。所以,她很钦佩和羡慕这位皇姐,离宫多年之后突然回来, 现在说走就走。 其实皇宫的秘密,没有人们想象的隐密,一切不过是依着最高统治者说话去做罢了,实际上如何,有心人心知肚明。 此次离宫,凤舞阳没有惊动太多人,轻装简从,但这一次的意义是多年前的那次无法比拟的! “长公主殿下,您确定不回去看一下吗?”出了京城后,霓依依看到凤舞阳频频投向慕府方向的目光,其实回去一趟也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就怕她将来后悔! 凤舞阳目光幽暗,咬着唇露出犹豫的表情,半响后,终是摇了摇头。 霓依依不解,“我们的时间还足够……” “无关时间的问题!”凤舞阳苦笑一声,道:“慕氏一族原本只是将门世家,为保家卫国而战,从不参与朝堂纷争。当年母后执意要进宫,将慕府牵扯进来,西熙帝登位之后处处压制慕府,导致慕府日渐衰落!” 这也是外公和母后之间存在芥蒂的原因。 她叹了一口气,续道:“如今他的外孙女儿手上也不见得干净,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他老人家?!” 霓依依摇头说:“如果没有当年的慕皇后,没有现在的凤舞阳,大宸早就保不住了,就连当年的慕霖元帅也一样,他为了保全龙吟宝藏,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荣誉。其实这几十年来,慕家人一直用不一样的方法来保卫家国,是世人对慕家不公!” 凤舞阳仰天吁出一口气,扭头对霓依依说,“谢谢你霓姐姐,你的话总能安慰我。” 霓依依正想说些什么,此时天上盘旋着的一只苍鹰,长啸一声,低空掠来,将一只竹筒子送到她手上。 霓依依迅速览阅过后,她的眸色暗了下来,只是一霎那就恢复如常,一直盯着她的凤舞阳没有错过她那一丝变化。 “出什么事了吗?” 霓依依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没有,只是前方送来的消息。”那神情似有难言之隐。 凤舞阳依然盯着霓依依,有什么事情她是不能知道的呢。 片刻之后,霓依依低低地叹息一声,终于道:“是阮冰传来的消息,关于苏瑾。” 凤舞阳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看样子怕不是好消息,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了出来,“说下去。” “阮冰带人在天山寻了月余,在冰川下找到了苏瑾的鞭子,还没有找到尸……人!” “既然没有找尸体,那说明人可能还活着,对不对?” 霓依依的眸子里一片淡漠,“在天山极度恶劣的气候下,如果没有御寒之物,即使是高手有罡气护体,也活不过七天。找不到尸体,也有可能是被野兽叼了去!” “我相信大师姐还活着。”凤舞阳眼眸里的神色很坚定。 霓依依眸子微垂,说:“阮冰已经放弃了!” 这一句话让骑着马儿徐徐前行的凤舞阳勒停了下来,木然地看向远方,美眸披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霓依依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就算是那次被女王那般对待之后,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心里有些慌乱,忙安慰她:“长公主说的对,尸体还没找到,也许人还活着。” “我伤心不是因为相信大师姐真的……”凤舞阳强忍着悲怆的情绪,“只是突然间有种感觉,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师姐了!” 阮冰怎会轻易放弃寻找大师姐,哪怕大师姐还剩一块残骸,她拼死也要找到。让她突然放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师姐躲了起来,不希望被她们找到! 霓依依纵然神机妙算,也算不到阮冰喜欢苏瑾,她只以为机率渺茫,再找下去也是徒然,所以阮冰才放弃了。 此去南境的路山长水远,凤舞阳从中看到了一番景象,黎民百姓虽然不会缅怀先帝,但亦不会笑迎新帝登基。 对此霓依依说,老百姓是看的最实际,西熙帝无甚作为,不能给天下带来富足,他死了百姓固然不感伤悲,而新帝只是一个少年天子,没有作为之前,又怎轻易得民心。 凤舞阳点头道,“小晟的路还长着呢!”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这是一个好的季节,南境却没有赶上好的时候,整片赤色的土地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尸骨堆成山,一阵风声吹过,依稀夹带着惨嚎的哀声! 当凤舞阳和霓依依赶到南境关州的时候,在城墙下两支军队打得不可开交。可悲的是,这并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斗,而是内乱! 霓依依顺手抓了一个士兵问了情况,道是大将军公子翎与安兴军领帅李腾寇率领两军打了起来,具体情况他也不知。 “长公主,这种情况下由你出面劝说双方将领的话,相信可以平息下来。” 凤舞阳冷着脸色,眸子也是淡然,“不,他们才是军中领帅,若这事他们自己都解决不了的话,将来无论是由谁来当大元帅,都不能服众。” 于是,她们悄然上了城头。 两军的士兵,所着的盔甲款式颜色一样,但胸口处贴着“安兴”,或“平阳”字样可区分两军站队,而兵力相当的两支军队,难以在一时之间决出胜负。 所以,还得看两军领帅那一役。 公子翎眼见两军中倒下的人渐渐堆叠起来,拔剑指向李腾寇,这意思很简单明了,就是要跟他单挑。 李腾寇一向瞧不起也不服公子翎,这一个挑衅他就是明知是死也会接受,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比这娘娘腔的人弱。 两个领军人物的交手万人瞩目,许多人不愿意使刀刺向战友,都纷纷停下来观看两大首帅的一战。 凤舞阳和霓依依看了一阵子,便知道最终能胜出的是公子翎,她的身法剑法比起李腾寇,要强上太多了,赢只是时间的问题。 凤舞阳低头看去,数万队的两军之中,大多数都已停下了手,仍然有十数道不忿的声音从中传出来,大喊着:“血债血偿!”,挑衅两军的血性,甚至还有人对着放下兵器观战的士兵放冷箭! “看来有人存心在捣乱!” 凤舞阳手中的长剑出鞘,飞身跃下城墙,白色的身影在万军之中移动,将那些存心挑衅的士兵一一格杀。 这些人中死的有安兴军,也有平阳军的,两支军队看到凭空出现的蒙面女子,剑法高超,身手绝佳,一时愣了神。 霓依依自城头上飘落,来到凤舞阳的身边,无奈地说:“你又忘了,这些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 凤舞阳低下头,轻轻的声音道:“情况危急,来不及商量!” 一阵高呼,那边的公子翎已将李腾寇拿下,利剑架在项上,使他动弹不得。 李腾寇双眼充着血丝,魁梧的身材不动如山,“技不如人,我李腾寇无话可说,但要我服你,呸!” 公子翎双眸透出一丝冷厉的眸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意气用事?” “如果这一场精彩的大战仅仅因为这四个字引发起来,那本宫要如何处置你们才好?” 这熟悉的声音让公子翎手轻轻一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转眸看见那个日日夜夜想念的人。 “大将军,你见到了长公主还不快下跪行礼?”霓依依的一句话阻止了公子翎即将要呼出口的舞阳二字,也提醒了她。 “参见晗月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千岁!”公子翎跪下行礼。 她就是晗月长公主!李腾寇也是心头一震,随后也单膝跪了下来行礼。 两军中的首帅都跪下来了,那些军队士兵纷纷跪下参拜,一时礼拜的声音响彻天际。 长公主并没有让他们起来,那数万军就都要跪着,无人敢吭一声。 “你们为了何事要大动干戈?” 李腾寇道:“回殿下,三天之前军中说京城来了圣旨,由公将军领帅印,但末将由此至终没有看到那圣旨,便不能交出帅印。” 公子翎对此只简单道了一句,“圣旨在当天晚上就不见了,望长公主明查!” 凤舞阳微微凝目,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且不说圣旨到底是谁偷了去,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月前,皇上确实下了一道圣旨,由公子翎将军亲率大军,本公主可以在此作证,李将军,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晗月长公主为此作证,李腾寇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咬咬牙关说,“末将愿意交出帅印!” 片刻,那承载着大宸江山安危的帅印由李腾寇的亲兵交到凤舞阳的手中。 凤舞阳双手托着帅印,道: “大将军,你身为大元帅,却任由我军刀枪相向,你可知罪?” 这句话有问责之意,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公子翎当场认罪,也没有解释半句。 “犯此罪者,按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这话不是没人敢回,而是从来就没有过军法处置大元帅的先例啊,该当如何,谁知道呢? 终于,有人实话实说了。 凤舞阳轻轻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看着那个从来都是她最知心的人,狠了狠心沉声道:“取鞭子来。” 须臾,长长的鞭子送了上来。 凤舞阳握住鞭子头柄,倏地一个鞭子甩出,啪的鞭甩声响起,鞭尾所到之处,刮在坚固的城墙上,留下了深深的刮痕。 “大元帅因治军不力,判受本公主鞭笞十下。” 此言一出,响起了抽气的声音,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长公主凌厉的鞭法,这十下打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子翎,你别怪我,我若不对你执行军法,难以稳定军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回归! 除了插入全新的第七章,变化不大。 第103章 大战在即 校场上。 “啪!” 第一鞭下去, 打在公子翎的背上,她咬破了下唇渗出血丝来, 才将就要疼呼出声的惨叫吞了回去, 她颤抖着闭上双眼,如此疼痛她平生从未受过。 又连甩了三鞭, 凤舞阳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人,交错的鞭痕撕裂了白衣和肌肤,鲜血顺着背上流了下来, 那执鞭的右手轻轻发抖…… 那甩鞭的声响, 听得众人一阵胆寒,就连那李腾寇也自认无法承受那带着功力挥出的一鞭,而公子翎竟然默默地承受住了! 许久等不到第五鞭, 公子翎艰难地扭过头来, 看到那人眼神空洞,已有些慌了神。 舞阳,你不能停手, 千万不要停手! 凤舞阳看到那张侧脸,嘴角分明露出了一丝笑容。子翎还是那么的温柔, 这人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安慰她, 鼓励她。 子翎,你真的是太傻了! 待第十鞭挥下去, 公子翎强撑着站起来,鲜血一点点地将那白衣染红,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霓依依迅速的将那战袍给公子翎披上, 暗中封住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减轻一下她的痛苦,当转目看着凤舞阳的时候,心里又叹息了一声,明明不忍,还非得要自己动手。 凤舞阳的确不好受,无论身心都是,强忍了下打起三分精神来,对李腾寇道:“李副帅,大元帅有伤在身,就麻烦你安顿好众军,重新编排管制,若谁还有异议,让他亲自来找本宫。” “不敢!”李腾寇拱手道:“请长公主放心,末将一定会安排好。” 公子翎深深地看着凤舞阳,而凤舞阳望也没望她一眼,径自走下台去,众军让出一条道来。 霓依依默默地跟了上去。 离开了校场,凤舞阳脚下虚晃了两下,幸得霓依依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却触摸到她身体体温异常的高,“你发烧了!” 凤舞阳面无血色地摇摇头,“不要惊动了他人,快扶我回去。” 连日来的劳累奔波,一直折磨着凤舞阳的身心,撑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凤舞阳昏倒的事,霓依依听吩咐没有张扬出去,以长公主的名义要了一处幽静的府邸,打算让她安心的静静地养身子。 因为身子虚弱,高烧不退,凤舞阳迷迷糊糊的醒过一两次,每次都是昏昏沉沉的又晕了过去。当她真正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让霓依依气结的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是关于公子翎的伤势怎么样。 霓依依将她扶起靠在床头上,道: “她有百八十号人侍候着呢,你别管她怎么样了,你自己还得好好的养身子!”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军中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 霓依依不懂治国治军之道,但自从公主以军法处置了首帅后,军中很快就恢复如常,两支军队虽仍有小摩擦,但总体没再出过大状况。原本军中内乱是何等严重的军事,大战在即,无论对错是谁,牵连人数越多,受到处罚的人越多,对大宸来说都不是好事,公主这一做法无异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而施刑的是监国公主,也将首帅受损的威严减轻到最低。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 霓依依给她端水的手顿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得她又在发话了:“是不是已经开战了?” 这个公主,怎么越来越人精了。 “打了三天,不过都是小攻小作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炸响,自城墙那边传来,霓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凤舞阳就已下了床,“殿下高烧才退,身子还没恢复,这是要去哪里!” “军中指挥营。”凤舞阳道,“你该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最后,霓依依让凤舞阳服下了补身子的药丸,唤女婢打来了热水,凤舞阳梳洗后换上了套显得人精神些的锦衣。 关州是一座不是很富裕的城池,但位置重要,地形复杂,这也是漠北必须要攻下,却又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 因为两国开战,关州城中老百姓撤了一大半,留守下来的百姓们几乎都呆在家中,没必要也不会在街上溜达,这就为什么城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凤舞阳走到军中指挥营前,远远的听到公子翎责令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来,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她看到一直侯在营帐外提着挎篮的琴衣,思量了一下后对霓依依道:“我们上城墙吧。” 霓依依看了眼那远处的琴衣,快步跟上凤舞阳的步伐。 只要公主一牵扯到感情上面来,那都是要命啊! 大战在即,公子翎顾不上身上的伤,马不停蹄地展开战略部署。 停息了一个月的休战,漠北在三天前突然又有了动作,幸得李副帅迅速整编了军制,守住了第一次的猛攻,但因近期军中发生过内乱,想要在短时间内合编两军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初初磨合,行动起来难免不那么顺利。 公子翎感觉有些累了,身上的伤也生疼起来,挥手让众将退了下去。 退出去的将领看到站在帐外的琴衣,行礼道, “见过郡主!” 琴衣微笑着点下头,走进了帅帐。 “子翎,我带了些补品来,如果你忙,我放下就走。” “琴衣,你不必做这些……”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南境的老百姓们。”琴衣将食盒的炖品取了出来,放在台面上,“要是他们的大元帅一直受着伤不好,他们得有多担心啊!” 公子翎语塞。 琴衣看到她转个身眼眉都皱了一下,心疼得有些气闷。 公子翎知道琴衣在关心她,可是,她不能接受这一份藏着爱意的关心,她总不能耽误了琴衣一辈子啊! “这里是战场,你是郡主,不应该在这里逗留!” 琴衣脱口而出,“她还是个公主呢,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那不一样。”公子翎感觉今天的琴衣有点不对劲。 “是,是不一样。”琴衣霍然抬眸看着她,“就算是对不认识的人,也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可她呢,这三天她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她这样对你你还要帮她说话!再说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凭什么只罚你一个,其他人――” “琴衣!”公子翎脸色沉了下去,“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些了。” 琴衣咬了一下唇,转身跑了出去。 公子翎无声叹气,唤来手下让他好好护送郡主回府,看着地图沉思片刻后,走了出去。 这是凤舞阳第一次身临战场,喊杀震天,将士们以血肉之身生死拼杀的场面,虽然有心理准备,仍感到无比震撼! 城外攻关的漠兵不多,目测不到一万人,不过就是大战前的开胃小菜而已,前方两里开外的后备,以那密度和面积计量,起码得有七八万人马,那才是漠北的攻坚部队! 她在那里吗? 为什么停战了差不多一个月,偏偏在自己到南境的第一天就又了开始攻打,这是仅仅是巧合吗? 明知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看得清楚,凤舞阳仍不自觉的凝神细看,下一刻又被自己这样的举动愣住了。 我这是在期待什么! 霓依依俯视这浩大的场面,军容鼎盛,威势迫人,她没想过自己会需要面对战场的一天,想来以她的力量,除了能提供情报以外,似乎没什么法子能帮到公主了!以她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来分析两军的兵力和战斗力,这怎么地也是一场硬战! 转目看到长公主黯然神伤的模样,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的情绪,亦无法从中劝慰她,毕竟有些事情始终都要去面对,旁人无法为她承担。 “大元帅。” 公子翎刚登上城头,就看到那道秀丽的身影,开初只见那黑如云似瀑的秀发及其优美的后背,当那人儿转过身来,两道目光撞在一起,气氛有点微妙,凤舞阳一下子移开了视线。 “参见长公主!” 她的开场白让凤舞阳怔了一下,微微转首轻声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公子翎站到她的旁边来,“多亏了霓少阁主的灵膏妙药。” 如果第一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这第二句倒很容易让人信服。 凤舞阳眼尾扫去霓依依的方向,只见她早就走到另一头去了,在众将领身后细细地听着他们的作战分析,模样极是认真。 公子翎目光投向远方,神情肃然,双眸泛着幽光,“她终于都来了!” 凤舞阳秀丽如弯月的长睫毛轻颤,连下唇都不经觉地抖了起来,“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要用终于两个字。 专注敌方强大阵营的公子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道:“不知道为什么,漠北女王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了近乎一个月,这些天来漠北一直没有大动作,虽然还没有见到她本人,但能驱动十万大军来战的只有她一人了。” 她这是在等我来吗,就为了让我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攻破南境,侵占大宸的半壁江山,让我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万俟雪,你就这么恨我,想报复我吗! 凤舞阳静默不语,藏在袖下紧握起来的十指指尖发白。 公子翎叹息道:“临渊一战我败给了她,败得很彻底,我没想到她的武功那么高,若不是班隆以死相救,我也活不到今天!” “你们交手了?”凤舞阳震惊的转过身来,一双美目注视着公子翎。 她知道万俟雪武功有多高,子翎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公子翎自嘲地笑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是我自不量力!” “临渊一役漠北大军倾巢出动,朝廷后援的兵力跟不上,败也是情有可原,虽然失去了一座城池,但没有造成百姓伤亡,这已经是尽最大力了,你不要太过自责。” “败了就是败了。”公子翎没有输少就算赢的概念。 “子翎!” 公子翎微微一笑,脸上的阴霾全息散去,“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打败了,她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人而已,她成不了神。” 这就是子翎,从不轻易认输! “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妄自菲薄。”凤舞阳正容道,“不到最后,成败尚是未知之数,我们自己若认为败了,心生惧意,又怎赢得了。” 两人相视一笑。 蓦地,从远方传来一阵阵鼓声,敌方大军正在前进。 “要来的,始终都会来。” 公子翎的这一句话,说出了凤舞阳的心声。 当大军兵临城下时,为首的女王傲气凛然,那双凤目射出狩猎的光芒,而那道目光只锁在一个人的身上。 第104章 诡幻多变 是她, 万俟雪! 那张美丽的冰容, 双目射出冷冷的神光逼人心神,红唇微翘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连思念都是伴随着恐惧,如今见了面,凤舞阳仍对这个人感到害怕, 却又异常的放松和踏实了许多。 漠北大军一至, 原先的小部队撤退到一边,等候多日的宸军亦迅速就位。 “这个娘们就是漠北女王?长得真不错, 听说这个女人的心比天山还要寒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霓依依瞥李腾寇一眼,低声道:“李副帅说话还是小声点好, 要是让她听了去,小心你性命难保!” 李腾寇不以为意, “莫说这么远她能听到什么,就算能她也――” “李副帅!”公子翎截停他的话,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她知道霓依依说的话并非胡作, 以万俟雪的身手, 要取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易如反掌。 “请元帅放心,没有半点差池。” 李腾寇是大宸四大名将之一,性子虽倔,但绝对服从军纪, 既然公子翎为首帅,他便愿意听从命令。 再者,自从公子翎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之后,他对这位年轻的元帅多少有些钦佩,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好!”公子翎神情清傲,目光寒芒微闪,“鸣鼓,应战。” 战鼓喧天响起,仍不能震动万俟雪的心。李腾寇说对了,她的心是由寒冰铸成,没有一点温度,她就是向世人索命,来自地狱的罗刹。 “你终于来了,小公主!”充满魔性的声音自万俟雪唇边溢出,轻轻的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从震天响的擂鼓声中准确无误地送入她耳里。 凤舞阳一震,而其他人似没听见这声音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旗手看着女王的手势落下,手上令旗一挥,大喊:“列!” 打头阵的先锋军出列。 “进!” 一声令下,战鼓齐鸣,敲出振奋人心的鼓点,发出进攻的角号。 自古最残酷无情的地方就是沙场,无论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功成名誉,在这一刻化成长矛上血淋淋的红光,两军杀得昏天暗地,前仆后继,不分昼夜。 宸军自漠北攻战开始,连连败北,士气低落,当得知监国长公主代小皇帝来到战场前线时,士气大振,又见城墙上那道美丽的身影凝神督战,打起仗来更加卖力。 这是一场面对面的硬仗,前期双方还耗得起,漠北始终是一个小邦国,倾巢出动也就那么多兵马,略懂得兵法的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只会对漠北不利…… 三天过去,连霓依依这个门外汉都瞧出不对劲来, “万俟雪疯了不成?这样打法她是想输么?” 李腾寇道:“她再厉害也始终是个女人,打仗是男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女人懂得什么?哼,这回她怕是没路子走了吧。” “李副帅,你别忘了,她还是漠北的女王。” 凤舞阳徐徐道,“并非只有男人能上战场,女人也可以上阵杀敌,南璃就有过女将军的先例,赤国就不必多说了,相信大宸将来也会有女性角色踏上战场。” 她一身素白,目光冷清,面容被一方纱巾遮住,正因为如此,除了霓依依以外,没人知道她大病初愈,消瘦了的玉容苍白无色。 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引来长公主那么大意见,李腾寇尴尬的点头称是,其他将领更是不敢出言不慎。 凤舞阳的目光落在公子翎身上,“元帅有什么想法?” 公子翎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漠北女王做事一定有她的目的和原因,这些天漠北进攻的速度和力度都是中规中矩,当我军集中兵力迎击时,又退避三舍,这样不惜消耗兵力跟我军周旋,到底是为什么?关键就在这里。” 这一个问题向着所有将领问出,大家都默默地侧头沉思。 “拖延战术无非就是等待援军到来,”最有沙场经验的李腾寇静默半晌道,“据我们所知漠北女王孤高冷傲,没有其他盟友,她在等谁来支援?现下敌我势均力敌,又何须援助?” “在战场上到了这种关头,就算有盟友谁也舍不得把快要到嘴的肥肉瓜分一半出去。” 凤舞阳眨了下美目,走到钉着大宸版图的羊皮墙前,“更没有人会蠢到倾尽兵力只为戏弄对手,何况是她!除非……” “除非她这样做,到最后能给她带来比眼前更大的利益。”公子翎接道。 凤舞阳微微点头。 “不是……”霓依依来回看着她们两人迷惑地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一搭一和,有话得说清楚啊!” 众将面面相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万俟雪纵有自己的目的,但她实际在想什么,我们也猜不准,她越是这样我们越加要提防。” 公子翎给众将下达了命令,加强军中戒备和巡逻。 霓依依跟着长公主一同出了军营,仍死心不息地问。 “万俟雪到底在搞什么惊天阴谋?” “我也想知道,可我毕竟不是军中之人,对其中战略的利弊只有模糊的一团影子,哪怕猜出她有所意图,对此亦一无所知!” 凤舞阳说到最后心中一动,慢下了脚步,“子翎可能猜到……” 霓依依停下脚步, “我的长公主啊!那我们不回头问问她吗?” “我说的是可能啊,而且子翎是大宸的首帅,你我都不是军中人,她的决定和战略不比我们两个臭皮匠强么!” 霓依依哂然笑道:“战场上的事比江湖上更加复杂,动辄千军万马,不是我们江湖人所能掌控得了的,我还是乖乖的把交待的事情办妥就好!” 经她这一提醒,凤舞阳沉吟道:“子翎让你派人密切留意和收集南境境内的情报和可疑人员的线索,可还有什么特别的交待?” 霓依依摇头说:“当日我军内乱,正是因为中了漠北的奸计所致,你昏迷的那三天里,在军中清理出有军职的细作就有五人,元帅也是为了防止诸如此类事情发生,才特别强调盯紧情报消息罢。”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凤舞阳无法将这件事看得那么简单,有一抹灵光飞快地闪现了一下,却稍纵即逝。 而漠北军营中,战事正紧密锣鼓地进行着,但看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王怡然自得,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猫捉老鼠般的战术玩了三天,想一举攻下关州的将领有点按奈不住了。 “陛下,我军今日拿下防御塔两座,炮楼一间,何不趁胜追击,将护城河一举拿下,为日后攻战作准备。” 女王凤目轻挑,“你们这是教本宫怎么打仗吗?” “末将不敢!” “退下。” “是!” 万俟雪将视线转到紫衣身上,目光如剑,语气傲然森森,“传令下去,无论怎么打都不能踏过护城河,违者死。” “遵命!” 当女王走后,橙殷气鼓鼓地道:“休战那么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开战了,现在……我们现在是在打仗吗?” 绿素亦摇头叹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女王了!” “别说了!离开雪域太久,都忘了规矩是不是?”圣使之首的紫衣厉声斥责她们,转目看着高台上,正眺望远处那座灯火点点的城关的女王。 其实,莫说橙殷她们不能理解,她心里同样有疑问。女王现在似乎给她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实则却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公平。 女王究竟想得到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翌日清晨,凤舞阳从梦中惊醒,醒来不见霓依依,听婢女说她一早出了去找大元帅。随后她远远的在军营偏僻的一角看见那两个人,神情激动,似在争论。 待她走近,公子翎和霓依依都住了口,脸色一端道:“长公主殿下!” 这两个人有猫腻。凤舞阳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轰的一声,城外新一轮的攻坚战又再开始,公子翎身为首帅,就算不出战也该得上城头督战。 凤舞阳将霓依依拦了下来,秀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霓依依瞪了一眼公子翎离去的背影,徐徐回头对长公主道:“这事与元帅相关……其实我们只是不想让殿下担心!” “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子翎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现在军中有个别人在暗中传言,说他们的大元帅公子翎不是男儿身……” 凤舞阳秀眉紧蹙,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临渊一战,万俟雪曾当场揭发公子翎女扮男装一事,既然前不久漠北的细作能潜进来,那么撒播这些信息,也是容易得很。” “你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件事?” 霓依依点点头,“我的建议是暗中将这些人除去,免得到时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她则认为,这样做只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建议如此。” “我认同子翎,她参军五年之久又是首帅,三言两语就又怎能把她打倒,而且漠北奸细潜进来的事,我军人人都知道,到时候说这话是他们在搞的鬼,你说他们是相信自己的元帅还是敌军?” 霓依依有感地笑道: “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番话跟元帅说的几乎一模一样,难怪说你们俩心意最相通了!” 凤舞阳淡淡地一笑。 可她又怎会相信两个同样沉稳睿智的人会为了这样的问题而激动,而且,万俟雪也不可能是那种会用这样卑劣手段的人。 她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然而,当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不是她所能阻止了! 当天下午,琴衣匆忙地来找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她上了城墙后却见子翎骑着骏马冲出了城门,杀入千军万马中。 “怎么回事?” “禀长公主,元帅执意要出战,末将怎么劝也劝不住!” 凤舞阳看向一旁的霓依依,这事一定跟她有关。 元帅是军中最大的决策者,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出战,子翎这会儿出马,敌军又怎会放过她! 霓依依就知道瞒不住了,无奈地道: “她是想引蛇出洞!” “引女王出战?”凤舞阳秀眉皱得更紧,“子翎疯了吗,她根本就不是万俟雪的对手,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未必!” “什么意思?” 霓依依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瓷瓶子,“这是由百年前神医仑无双炼制的血灵丹,练武之人服用一粒,功力在短时间内倍增,是天下第一阁珍藏的至宝,原本仅有三粒,传至我手中时就剩下两粒,今天早上她来问我可有什么办法增强内力……” “所以你们争吵就为了这个?” “嗯。因为此举太过危险,起初我并不赞成她这样做,可是……” 凤舞阳取过瓷瓶一晃,却空空如也,这么说来―― “她全服下了!服用双倍,理论来说确实功力翻两倍,但从来没人这样试过,结果会怎么样谁也不知!” “你们在闹什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 “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 霓依依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瞥了一眼不远的众将,续道:“大宸正处在动乱时期,这么的一片疆土你以为只有漠北想吞下吗?漠北之所以想拖着南境十多万兵马,无非是做戏给邻国看。据最新情报,赤国和南璃对大宸虎视眈眈,早已有袭击边境入侵中原的计划准备,三五天内必有动作,到时三国夹攻,最经不起耗战的,是大宸!” 凤舞阳心头一惊,震惊的程度不比方才,缓缓地转头望去身陷万军中浴血奋战的那道身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万俟雪怎么会甘愿给他人做嫁衣裳?若不是我手上的情报千真万确,我还真不敢相信!” “她当然不会!”凤舞阳恍然间想通了许多事情,“漠北若想吞下大宸,璃赤两国也不是只会看热闹,插一脚是迟早的事情。当年宸、璃、赤三国是从前大夏瓜分出来的疆土,她想要复国,逐一吞并耗时长,风险千变万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大宸做诱,引出璃赤,最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她心神凝重的将目光放在此刻出现在战场上,那身穿紫红战袍,身姿妙曼的漠北女王身上。 子翎和雪,只能活一个么! 第105章 难反劣势 “久别了, 将军!” 公子翎出战,让万俟雪颇感意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 她怎么还敢来第二次? “万俟雪,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就凭你?” 万俟雪冷哼, “别忘了你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耐吗?” 公子翎抬起下巴漠然道:“少废话, 出招吧。” 这时万俟雪瞧出她的不对劲来,那双眼睛泛着幽幽红光, 身上那股狠绝凶厉之气剧盛,十丈开外都能感觉到。 “真有意思, 你们为了杀我,竟然不惜一切手段!” 万俟雪一番话说完, 骤然出手,凌空飘起,迅如鬼魅,一个劈掌直击公子翎的门面。 她的动作很快,公子翎的速度也不慢,明明有机会躲开,却偏偏迎掌而上。 万俟雪自练成神功以来,还没有人能够正面接下她一掌, 公子翎却毫发无损,腾身而起,胯/下马匹暴毙, 回身挥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流,旋风般向着万俟雪卷去。 “伏魔功!”万俟雪虽仍平静如常,这一掌也伤不了她,但凤目闪过一丝诧异,微微蹙起秀眉。 两人身影来回地交错,所到之处空气中仿佛凝聚着寒热交织的气流,让人难受至极,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外泄的气功纵然伤不到她们,却祸及了周围的将士和马畜,众人不敢靠得太近。 凤舞阳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如果说子翎的功力因为血灵丹突飞猛进可以理解,但她此时的身法和打出那套掌法,明显克制住万俟雪。 “这是伏魔功,是阴寒神功的克星。”霓依依凝神看了数招后道出,“这门武功心法是中原武林至宝,历来由武林盟主保管,东方卿得知儿子死在万俟雪手下后,遂将秘笈拿出来。可惜,公子翎练的时间不长,其中的招数未能融会贯通,仍欠火候!” “可是……”凤舞阳秀眉轻蹙,不解道,“看起来子翎并没有落在下风,而且越来越缠得紧,她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不惧死的人疯起来最可怕了,她未必真能杀得了女王,但……”霓依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闪烁不定。 凤舞阳就算看不穿她易容面皮下的表情,亦知道她在犹豫,冷怒地道:“到底会怎么样,都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么?” 霓依依朱唇一抿,叹道:“修炼伏魔功能将内力汇聚起来,当功力催到最尽,承受者无法抑制住体内强大的内劲,最后会爆体而出,如同一颗炸弹爆破,公子翎大概是想要用这一招与万俟雪同归于尽!” 什么! 凤舞阳震骇,愣一下神后旋即喃道:“不行,我不能让子翎这么做!” 霓依依拦住了她,“太迟了,你阻止不了!” 凤舞阳双眸射出坚决的神色,语气决绝而冰冷,“闪开!” “如果你坚持!”霓依依屈服的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得留下来协助副帅监管大军,这是命令。” 就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凤舞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飘然的倩影如像一片落叶般轻柔落下,抢了漠兵一匹战马,策马而去。 霓依依恨不得打自个一个嘴巴,她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以公子翎现在的修为,确实杀不了万俟雪,她亦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计后果挥出,方有资格能与万俟雪对上手。 两人倾刻斗了百招,公子翎体内血灵丹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感到有一股回旋的气流在体内交错,眼前景象红得越来越鲜艳,耳边那阵尖啸的魔音几乎贯穿大脑,当再次逼近那道身影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万俟雪又怎会知道公子翎的意图。两人的用功劲场迥然不同,此刻却绞在了一起,如织就了一张蜘蛛网,将两人困住,若谁顶不住,便是谁输。 目前来说,女王占尽上风。 不刻,万俟雪听闻一声娇叱,紧接着一道丽影映入眼帘,想截住她狠下杀手的一掌,她心头一紧,身体已先一步作出了选择,紧忙散功回势,因此急退了数步方停下来。 “怎么,你就这么不舍得她死吗?” 万俟雪面容寒若冰霜,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眼前人,冷冽的言辞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凤舞阳美目不敢迎上那双能让她心惊的眼睛,却在这时候听到身后的人说:“谁敢拦我杀她,我就杀谁。” 公子翎双目射出奇异的寒芒,看着凤舞阳的眼神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似的,举掌向她劈去。 “啊!”凤舞阳断想不到公子翎会向她出手,闪避不及左肩上结实地挨了一掌,下一刻她落入一个香软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逆转,这诡异的局面,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子翎,是我!你――”凤舞阳摘下面纱,开口说没两句,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原本就苍白的玉容此刻更显无力。 万俟雪凤目射出的寒意几乎能让空气凝结成冰,冷道:“她走火入魔,神智不清,已认不得你是谁了。” “谁敢拦我杀她,我就杀谁。”公子翎冷酷地喝一声,倏地施展着诡异的身法,动作似缓实快,向着两人扑去。 万俟雪将怀里的人儿往边上轻轻一带,与公子翎正面交锋,招数狠辣无情。 陷入魔障的公子翎面对女王迅雷疾电的攻势,就算中了狠狠的一掌也面无惧色,反而唇角泛起一丝阴鸷的冷笑,将早已置于丹田的聚气催起…… “子翎不要!”凤舞阳大叫一声,倏地掠到两人之间,一把推开了万俟雪,而她自己则被公子翎捏住了脉门。 “公子翎,你敢!” 万俟雪才踏前一步,公子翎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三分,凤舞阳脸色转青,娇容露出痛苦的表情。 “子、子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要被心魔……控制了你自己!” 公子翎神情迷茫,对上那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然而眼前只是一片的红,好像有谁在跟她说话,让她的心感到如此心疼! 她低下头去,凑近那张看得模糊不清的脸,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带着清香的味道,好熟悉……你是谁?你是谁! 是你吗? “舞阳……”公子翎眸中的煞气在一瞬消去,手劲抖抖地松开来,看着眼前美女子樱唇边未凝固的血渍,恍然间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在抬眸看到不远的万俟雪时,气血急流,杀气大盛。 凤舞阳看到公子翎神色惊异,双目透出悲痛的神色,随后闪着异常的光芒,出手迅速地封住了她身上三处大穴,让她暂时的昏睡过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她们还在战场上! 一阵轰然的马蹄声传来,霓依依带着一支精骑队和先锋军前来救援,与紫衣率领的漠军拼死相杀。 没想到她们再一次见面,是在沙场上。当她们四目相对时,藏在冰冷和惶然背后的爱意不欲让人发现。 万俟雪看着那张消瘦了的玉容,因虚弱而显出让人心疼的楚楚动人风韵,微垂的侧脸轮廓仍美得让她呼吸顿止。 “你为了救她,当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么?” 凤舞阳因受了内伤,胸口异常滞闷,让她痛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此刻,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们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殊不知,她的沉默等同默认,惹恼了万俟雪,“你以为你救了她,你们就能逃出去吗,别妄想。” 凤舞阳抬眸道:“你恨我,无非是因为我失手杀了你姑姑,既然血债血偿,那就一命还一命,你动手吧!” “失手?哈哈!”万俟雪霍然大笑,似听到什么笑话,她失常的表现让远处的霓依依暗惊,生怕她会作出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来。 万俟雪右掌修长的五指微张,地上一把脱去矛身的矛头眨眼间到了她手里,随手挥出去,矛头深深地插入不远一名大宸军官的心脏,一命呜呼! “你告诉我,这也算是失手吗?”万俟雪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你莫说她是自己撞上来!” 凤舞阳看着那具尸体半晌,愕然道:“你是说,圣尊死的时候,匕首……是插在她的胸口上……” “你想起来了。” 凤舞阳神色诧异,定定地望着万俟雪。 “长公主!” 霓依依带兵冲了进来。 现在,大军倒显得没什么,她们也有足够的兵马,但谁都没把握在万俟雪面前将人带走! “放她们走,我留下来!”凤舞阳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不大,她们却清楚地听到了。 “不行!”霓依依当即反对。 万俟雪冷冷地瞟了一眼霓依依,凝望着凤舞阳的美眸,“你们现在都是本宫的囊中物,你觉得你有谈判的资本吗?” 凤舞阳绝美出尘的玉容恢复了一派的恬静闲雅,又长又弯的浓密睫毛低垂,“俘虏了一个活着的大宸公主,总比得到一个死人好吧?” “你威胁我!”万俟雪眯起双眼,斜飞入鬓的细长凤目紧紧锁住凤舞阳的俏脸,唇角掀出一点带着嘲弄意味的冷笑,“好。” “长公主你不能留下,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霓依依紧蹙双眉,若不是扶着公子翎,几乎想要伸手去攥住她。 凤舞阳秀眸射出使人复杂难明的情绪,气息微喘,叱道:“别说了!快走。” 霓依依狠狠地咬一咬牙,以长公主的名义喝令撤退。 凤舞阳看着宸军撤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直到万俟雪的声音从身后像风般轻轻地飘来,“过来!”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白衣雪肤,塞外的阳光照在她完美的身姿如同披上金纱,柔美精致的五官沐浴在煦阳下,清丽如仙子。 这是万人浴血奋战的沙场,如此绝色美人,即使面对的是敌军,试问有谁能挥得下那一刀? 在无数道目光里,只有一道能让凤舞阳感到像一把冰剑直刺心窝,胸口绞绞地作痛起来,忽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06章 情难自己 漠北军营。 女医寒荀为软塌上昏迷不醒的大宸公主诊脉后, 轻轻地解开白衣, 在左肩那片淤青涂上薄药, 又细细地检查了身体各个部位, 看是否有受伤的地方……而当这个时候,她尤感寒芒在背,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职责才完成了工作! “陛下!”寒荀为病人盖上被褥后,转而向女王躬一躬身。 “她的掌伤怎么样了?”万俟雪将视线从那人儿身上收回,凤目眨了两下, 仍无法掩饰她紧张的情绪。 “掌伤并无大碍,重要的是身体体虚气弱,旧疾发作低烧不断,才导致昏迷。” “旧疾……”万俟雪微蹙黛眉, “是风寒之症!” “在雪域时臣曾为……这位姑娘诊过脉, 风寒只是一个诱因, 病人的作息、饮食、情绪起伏都会影响到病情,照现在来看, 想必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若然一直这样拖着不好好的调理,再好的身体也会拖垮!” 万俟雪静默片刻,玉容转趋平静,淡淡道:“以后她的饮食便由你来负责,该如何调理,需要什么补品、药材尽管用上。” “是, 陛下!”寒荀欠身后,神□□言又止,似拿不定主意来。 “还有什么问题?” 寒荀道:“病人夜间多梦少眠,即使在昏迷中也是被噩梦缠身不得安宁,臣知道有一种熏香,具有镇静作用,能缓解症状,助人安眠。” “下去准备吧。” 女医应声后,退了出去。 万俟雪凝视着在睡梦中仍然紧蹙着秀眉的人儿,神情痛苦,唇瓣不时地轻轻张合,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梦呓。 “连做噩梦都在喊着我的名字,看来我是终于都成了你的梦魇,让你痛苦了是不是!” “为何连你都阻止不了我……” “你一定要让我败得心甘情愿的才是!” 女王用指背轻轻地摩挲那张俏美脸庞,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凤目透着焚心的痛楚,神色更是难以平复。 当公子翎击向凤舞阳那一掌时,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要停止了一般,她甚至没想过这也许是个陷阱就出手了,在这女人面前,她的动作永远先于思维。 原来,她还是很在乎这个女人! 片刻之后,寒荀将熏香点上,帐营内缭绕着淡淡的芬香,看到睡梦中的人儿渐渐地平静下来,万俟雪才转身出去,外面的天色已昏暗。 在梦中,凤舞阳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细细低语,当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却没有力气办到! 感觉过了很久,她才从昏沉中悠悠转醒,呆看着帐顶慢慢恢复了神智,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终于醒了!”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微叹。 凤舞阳偏头看去,是一派静雅作风的医者寒荀,她记得在雪域宫的时候曾见过。 这间帐营风格来自漠北雪域,地上铺垫着一层华丽的地毯,以致人走在上面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这里是漠北大军的营地,没有听到擂鼓的声响,那就代表外面的战斗已停息下来了,对此凤舞阳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如今大宸最大的隐患并不仅仅是漠北,还有南璃国和赤国,一旦三国围攻夹击,大宸要么被瓜分,要么被吞并!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这样的局面了吗?! 小半天的时间,凤舞阳了解到她已昏睡了一天一夜,虽然没有见到那个人,但女医有意无意的透露这顶帐营就置在女王的旁边,周围有重兵把守,暗示她跑不掉。 凤舞阳怎会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要逃走,就上一次逃离雪域,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有了那一次的经验,她又怎妄想能从十万兵马和女王的身边逃走呢,她现在是插翅难飞! “该吃药了。”婢女把药碗就往桌上一放,冷冷淡淡的说了句话看也不看她就出去了。 凤舞阳尝了一口药汤,那味道不敢恭维,于是皱着眉放下了碗,她自幼吃补药长大,还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天底下最苦的莫过于是黄连,而黄连比起这个,真不算什么! “药一定要喝完,一滴都不能剩。”女医寒荀瞥了她一眼后,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后也走了。 凤舞阳星眸垂下,女医和婢女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疏远和敌意,想必是因为知道了她就是杀害她们圣尊的凶手吧。 想到这里,她脑子里回想起在沙场上,万俟雪对她说的话。 凤舞阳心中存疑,思索了片刻,期间有婢女进来,见那碗药还满满的,便催促她喝药,语气不大好,她也没有多加理会。 这些人的目光都透出巴不得她死掉的恶意,莫不是一个活着的人比一个死人有价值,估计她早就没命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撩开帐帘进了来,坐在软塌上微垂螓首的凤舞阳不耐烦地道:“出去!” 奈何这一声虚弱得很,没有一点威严,来人根本就不理她,还走了过来。 “我说出去……”凤舞阳怒而抬眸,却在看到来人后,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紫袍金冠,青丝垂颜,凤目长眉威严赫赫的女子,正是漠北女王,此刻她眉心一堆显有三分不悦。 女王没有错过她眸中闪过的那抹惊恐,唤来婢女把快要凉掉的药汤重换一碗上来。 婢女毕恭毕敬地退下去了,帐营里又剩下她们两个,凤舞阳偏过身子背对女王,手心攥紧被褥,就差没把自己埋进去。 “你怕我!”万俟雪轻启朱唇道出的话语却出奇的轻,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情绪,走到床边坐下。 凤舞阳又往里面缩了缩。 万俟雪脸色一紧,自她进来后,凤舞阳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都没有。 女王随即把药碗端到她跟前,命令道:“喝!” 如果有两样选择摆在凤舞阳面前,一是喝了这一碗超苦的药,能让女王离开,二继续耗着,女王难免会又要采取什么强制性手段的话,她的确会选择前者。 万俟雪看到她的脸色在喝完药更加难看后,端起那碗底的药末抿了一口,长眉微蹙,“着实……”眼尾一扫,将药碗放下,“良药苦口利于病,以后要按时吃药。” 凤舞阳胸中有股暖意微微荡漾,忍不住的抬头望着她。 霎时,四目相对。 眼前高贵的女王让她又爱又怕。这个女人仿佛天生就是来主宰她的生命,每一句话都牵引着她的每一条神经,轻易就能将她打败。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 她的话让万俟雪愣了一下,“你这辈子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吗!”凤舞阳喃喃自语,倏然别过面去,声音转寒:“如果女王看够了笑话,那请回吧。” 万俟雪眼睛的眸光闪烁两下,“这是我的地盘,你还想轰我出去?” “我想休息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难道你不好奇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凤舞阳猛然从床塌上下了来,赤足站在毛毯上,直视着她,眼神中闪现防备之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天之内,南璃的大军将会到达大宸西境,而今天赤国的兵马已在北荒城关有了动作。”女王边说边走过去,冷淡的凝视着凤舞阳,“如今的大宸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横竖都是死。” 凤舞阳的眼睛轻眨,泛去绝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你肯求我,愿降于我,我可放你们凤氏一条生路。” “别做梦,我不会求你,大宸更不会投降任何人。” “就算是死,也不?” “那怕是死,也不。” 凤舞阳双手紧握成拳,咬着嘴唇,与面寒似水,凤眸沉静的女王对视。 万俟雪冷笑一声,“好,本宫倒要看看那小皇帝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骨气。” 凤舞阳心里打了个突,心中不禁一颤,声音也随着心情哑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连死都不怕的人,倒在意本宫想做什么?”万俟雪逼近一步子,将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凤舞阳的脸上能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她的眼睛燃烧着冷光,如同那天晚上一样…… “明明在害怕,还那么倔强。”万俟雪说着往后退了一点距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就不要怪我!” “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凤舞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冷笑道:“你要复国,要称霸华夏大地,挑起三国大战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大宸也只不过是你的诱饵罢了。看着华夏狼烟四起,民不聊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万俟雪怔了一下,这是她想要的吗?作为雪域宫的宫主,端木皇族的子孙,复国是她的责任,她可以说不愿意,可以说不想吗。 “你已经沦为本宫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责问我?强者生存,弱者灭亡,这是万世不变的定律。”女王恼怒。 两个人相望对峙。 帐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道女声传来,打破了僵局,“绿素前来拜见陛下。” 万俟雪转身出去。 “那么强大如你,可曾为自己活过?” 凤舞阳霍然的一句话让帐外的万俟雪恍然失神,顿住了脚步。 “陛下?”绿素轻轻唤了一声。 万俟雪定了定神后径直回了帅帐,绿素低垂着头跟在其身后。 绿素以为女王从前线战场召她回来会给她新任务,结果回到帅帐仍然是一言不发,坐下之后执着笔墨发呆迟迟不下笔。 许久,万俟雪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凝神挥笔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然后对折了又折。 “从这里传信到京城,需要多长时间?” 绿素怔了一下,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女王急召她回来就为了飞鸽传信?转思间女王已步到她跟前。 “三天。” 一直低着头的绿素久久不闻女王有所回应,偷偷地抬眸瞄了一眼。 她从来没见过女王如此复杂的神情,向来干脆果断的女王怎么会有犹豫不定的时候呢,莫不是又为了那位大宸公主! 万俟雪道:“此事事关重要,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绿素把头又低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信笺,道:“请陛下放心!” “去吧。” 绿素退出去后,万俟雪玉容上的冷傲敛起,有了许疲倦之意。 那么强大如你,可曾为自己活过? 她可曾为自己活过?究竟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这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一下子把她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慢!慢!慢! 坚决不会弃坑,建议养着吧。 第107章 棋差一着 漆黑的夜, 塞外的风越吹越大, 刮得营帐哗哗作响。正在听手下汇报战情的女王微微皱下长眉,抛出了一个与战况无关的问题: “风什么时候停?” 众圣使和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难得有一瞬露出同样茫茫然的表情。 紫衣最先反应过来, “现在南境的气候是季风,刮起风来也许是一宿,也许是三五天。” 女王没再说话,须臾之后就接下来作战方向、战略重新调整后,才议事完毕。 风声未停, 骤雨又至。 当万俟雪来到旁边的营帐, 寒荀刚为大宸公主把完脉, 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看到女王驾临, 忙不迭下跪行礼。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凤舞阳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别过脸去未曾多看女王一眼,但她白衣飘飘的模样早已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挥之不去。 万俟雪看到了桌上的空碗,嘴角微微牵起, 让婢女收拾下去后摆上了围棋。 凤舞阳低头看着满盘黑白子, 仍不能从晃神中醒过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第一局她是必输无疑! 万俟雪注视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色道: “下棋要专心, 注意力要集中,再来。” 女王说话间,有一婢女轻轻地走进来向女王恭敬的躬了下身, 在旁边的香炉里焚上了熏香后就退下去了,静静来,悄悄去,全程不发一言。 凤舞阳凝一凝神,执子落下。 第二局棋局很快绞杀在一起,凤舞阳没有让女王失望,第二局虽输了,却只差三子,更激发了她的斗志,忘却了烦忧,心中的那股恐惧和忐忑也渐渐消失了。 第三局,公主开局干脆利落,女王亦神鬼莫测的布局,片刻棋局局势一时难分高下。有言道,成功的关键不在起点,而在于转折上。公主显然验证了这一道理,一个回马枪杀得白子片甲不留,最终险胜一子。 首次落败的女王虽只淡淡的说了“不错”两个字,但足以让公主感到扬眉吐气。 凤舞阳微掀起眼帘,紫金王冠下一头乌黑的青丝泼散下来,冰雪般的容颜永远都是那么的沉着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再次见到她,她还是那么的漠然,似乎忘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也许只有这样她们之间才能勉强的维持相处吧。 想着,那早已充满全身的恐惧又狂涌起来,凤舞阳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努力地抑制自己不要去想。 外面仍是风大雨大,似没有停歇的意思,刮得厉害时像鬼哭狼嚎般悚然,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了下来。 凤舞阳睁开双眼,入目的依然是帐顶,眨巴了两下眼睛,神识慢慢的清醒过来。 记不得昨晚她们下了多少盘棋,输赢都已变得不再重要。在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的营帐里,闻着熏香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而下棋又是一件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费心思的博弈,久而久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当女王离开后,她几乎是沾枕就睡。 一觉睡到天亮,让她感到精神更加的充沛,气色也好了很多。 好的一天似乎都是个好的开始。今天进来侍候的婢女换了一批,规规矩矩的做事,恭恭敬敬的说话,所上的菜式都是用名贵药材做成的药膳。 女医寒荀一天来了三回,药还是那么苦,却多了一碗漱口的糖水,每次她喝药时女医必站在边上看着,直到她喝完为止。 外头的战事仍是平静的可怕。 从日出到黄昏,凤舞阳早已将如今大宸所处的险境想了无数遍,最无奈的是,她被困在这里,面对着心底苍白无力的痛苦,那般滋味复杂,实在难受! 她记得在战场上万俟雪救了她,若不是在那一刹那女王从中帮她卸掉五成功力,她恐怕熬不过子翎的那一掌……而眼前的这一切显然也不是一名俘虏该有的待遇,难道这种种说明万俟雪对她仍存爱意? 可能吗! 然而,在那一晚之后,她要如何承受这样的一份感情? 在两国开战之后,她们又怎面对得了这样的一份感情? 正当她沉浸在感情的天旋地转中,帐外传来一阵杂碎的细语,片刻帐帘被揭开,一身紫色劲装显出几分英气的紫衣闪身进了来。 “是你!” “你很惊讶吗?” 凤舞阳道:“你是为了红鹂来的。” 紫衣眸色闪了一下,道:“没错,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明人不讲暗话。你究竟把红鹂怎么样了?” “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情况,说话最好客气点。”凤舞阳表情淡淡的,眼底带着丝玩味瞥了一眼紫衣,“跪下来求我啊,也许我会考虑不杀她。” 紫衣冷哼一声,“你如今自身都难保,有什么能耐要我下跪求你?”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这话呼在紫衣的脸上,向来沉稳的她皱起了眉头。 想到二妹自从被派去大宸京都后,一直没有消息,她心中生起几分急性,冒着生命的危险趁着守卫军换班之际偷摸进来。 紫衣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清楚地明白到什么时候该妥协,尤其是当仍有那么一丝希望的时候,她的神情慢慢地黯下去,“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你就肯放过红鹂?” 凤舞阳走近她,“那就要看你跪得有没有诚意了。” “你……”紫衣狠狠的咬下牙齿,“好!” 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朝代,下跪不是一件让人很难屈服的事情,可有的人要跪也得跪得心甘情愿,而不是踩着尊严下跪。 “你还当真了!”凤舞阳托住紫衣的手臂,缓住了她即将跪下的膝盖,“看来你对你的姐妹情深意重得很。” 紫衣狐疑地看着她,莫非是反口了? 凤舞阳收到她质疑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转身道:“我离开京城的前一晚红鹂还是好好的,目前她应该平安无事。” 她话里没有半句假话,她人虽离开皇宫了,但暗中安插了暗卫保护红鹂,有任何事情发生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不忍心姬妃晚年落寞凄凉,有个伴也好。也许是因为觉得红鹂不是坏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紫衣看着她许久,久到差点失了魂,“我紫衣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紫衣脸色猛地转青,皱眉道:“恕我……”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凤舞阳坐下来自倒了茶,那茶香扑鼻而来,是来自江南的日铸雪芽,也是自己喜欢喝的茶,她怎么知道呢?想着略顿了下端杯的动作。 过了一小会,抿了一口茶后,才道:“我这么做并非是帮红鹂,也不是为了帮你,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吧! 紫衣松了一口气,可当她走到帐帘前,微微的一揭起,借着营帐地周边的微光,远远的瞄到前方走来的正是她的主人――漠北女王,心下一惊退后了两步。 “怎么了?” 紫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陛下来了!” 凤舞阳见紫衣被吓得脸青口唇白,顿时知道了她这是违反命令闯进来。 万俟雪是一个对自己,对手下都很苛刻的人。这是敌国公主的俘虏营,任谁没有得到女王的批准进了来,都有通国叛敌的嫌疑,这项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女王相信紫衣的忠心,但所承受到的惩罚也不轻! 这该怎么办呢? 紫衣咬住了下唇,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惟有面对吧! “等等!”凤舞阳拉住紫衣的手腕,“还没到绝路。”话罢,提脚踢向旁边的木椅,用足了脚力加上功力的成分,破开的尖木片四射,刺拉的几声,将厚实的营帐生生的化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即时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卫军。 凤舞阳将紫衣的手一甩,甩到另一边去,同时那些经过训练的守卫亦从破开的帐口钻了进来,只见大宸公主与圣使交起手…… 在一个地方人一旦蜂拥而至,混乱的场面让人很难发现到底是谁先进的来。 当然,所谓的逃跑并没有成功。 万俟雪冰容上黑了几分,冷厉的寒芒钉在凤舞阳那张侧过去的脸上,一字一言的道:“统统都给本宫出去。” 顷刻,十数守卫军退了出去,临前紫衣多看了两眼那背过去的俏丽身影,将心中那句话吞了回去。 紫衣不知道这位大宸公主为何要帮她,她们虽然不是仇人的关系,但至少是对敌,甚至自己曾经差点将公主置于死地! 万俟雪是非常生气的,她万万没想到凤舞阳竟然还想着再一次从她身边逃跑,那怕机会不大,也要去试一试。 果然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霍然,她的目光不经意扫到那稳妥地立着的台面,聪明的女王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唇角微微牵起,带着淡漠的冷笑,眼中的冰冷却散了去。 “才三天的时间,你能耐了!”万俟雪缓步走到凤舞阳的跟前,感觉到她明显僵直了下身子,端起茶来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 凤舞阳略转眸,透过了女王的肩膀看到那桌子上,整个人登时木然了。她刚才下意识的动作倒了两杯茶。 两杯茶! 棋差一着,偏偏就是那一着否定了全盘!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那木木的表情,心底忽然感到愉悦,自己似乎从来没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见过这样的她,迷糊的模样透着股可爱劲。 “她找你为了何事?” 凤舞阳定定地看着她,面上喜怒已无迹可寻,知道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坦白,“打听红鹂的事。” “仅此?” “仅此!” 万俟雪的凤眸半眯,冷冷的哼了一声,“为了这点事你们竟愚弄本宫,罪加一等。” 凤舞阳皱下了眉头,也来了气,“还不因为你平日武断专横,苛刻至极,一点情面都不讲,她们忠心于你同时也怕你,她们有心事不敢与你坦白,你难道没有错吗?” 面对她气吁呼呼的指责,万俟雪有些微愣。凤舞阳抿住了上下唇,可该说不该说的都已说完了,嘴巴闭得再紧也没用! “这也是你的真心话么?”万俟雪凝视着她,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心,“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 凤舞阳惨白了脸色,不禁捂住耳朵大叫:“不要再说了!” 万俟雪沉默了下来,她并不是想解释些什么,反正什么也解释不了。但如今舞阳看她的眼神,清冷中夹杂着几分惧意,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件事终究是公主心头的一根刺,纵然将来花再好,月再圆,亦无法消去心底的那道创伤! 沉默,一再沉默,这气氛诡异得很。 凤舞阳强自镇定,对上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当两道视线刹那间撞在一起,其中的火花不言而喻,使得双方内心深处突地一颤,她们默默地立着,静静地注目。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能抛却宿敌关系,没有复国的夙愿,没有两国生死存亡的战争,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能让漠北军营里发出这么大的声响,绝不该是一件小事情。 女王的眼眸才闪动一下,绿素的声音自营帐外透进来。 “禀陛下,有敌人潜入我方军营,企图烧我军粮草,幸已全数抓获。” “可有审出是谁派来的细作?”这话刚一说出,万俟雪又道,“罢了,本宫去会一会他们。” 女王走后,凤舞阳仍然静立着,盯着那厚厚的帐帘,神思好像也随着视线看到了帐外的情景一般。 潜进来的人是谁? 这一计在大宸军营中议论过,如果偷袭成功,漠北虽断了粮草,但也势必会从邻镇小村庄去搜刮,到时只会祸害到塞北的老百姓,而漠北持有大半数的龙吟宝藏财富,打仗的资金早已不是缺或替补不上的东西了。 此计亦非上上之策,早已被否决,相信子翎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做此等因小失大之事。 是哪一方派来的人呢? 凤舞阳正想着,心里涌起一股诡异的感觉,疑着时,一道细细长长的女声自刚才破开,还没来得及修补的营帐裂缝传了进来。 “你就是凤舞阳?” 第108章 鹿死谁手 “你就是凤舞阳?” 长公主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服的蒙面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来。其可见处身材高挑, 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利落地编成大马尾,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 眼角朝上倾斜高挑,傲气十足。 尽管这名傲性的女子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眼底掠过的惊艳骗不了人,微不可闻的叹一声, 道:“若不是你破开了帐幡, 想要从正面进来还真有点困难,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了!” “你是谁?”凤舞阳警惕地看着她,这名女子她是不曾见过的, 但凡认识她的人,没几个敢直呼她的名讳,女子的口音不像是大宸人, 更不像是来自漠北。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 你得跟我走一趟。” 凤舞阳似听了个笑话般, 嗤道:“你以为凭一个调虎离山计, 这样就可以从十万兵马中突破重围吗?” “你只管答不答应?”蒙面女子挑起细眉看着她。 凤舞阳看了她一小会, 淡淡的道:“你若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 “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离开她?”蒙面女子不依不饶,走了几步子靠过来。 就在那几步中, 凤舞阳能感觉到女子的武功并不弱,恐怕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即便是如此,两人若是动起手来,准能引来外面守卫军的注意,谁都逃不掉。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们两个联手,同样无济于事。 “我的事与你何干。” “是跟我没有半分关系,就看公子翎有没有这个命了。” “你在说什么……”凤舞阳冷冷地瞅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公子翎在我们手上。” “笑话!”凤舞阳神情异常冷静,“我凭什么相信你?” 蒙面女子睨看她一眼,移望帐帘处,微微仰头叹说:“话我已经转达了,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多有得罪了。” 尽管凤舞阳知道这个人需要提防,但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那么阴险,正经八本的斗了七八招,旋身之际扬手撒出无色无味的粉末,待警觉的时候已是来不及。 一阵的天旋地转,凤舞阳倾刻没了力气趴在桌子上。 “这是软骨散,短时间内能令人功力尽散,还会感到全身无力,没有五六个时辰药效退不了。” “你、你好卑鄙!” 蒙面女子冷嘲道:“兵不厌诈,这道理长公主没理由不懂!”匕首的银光一闪,架在凤舞阳的项脖上,“让我们去会一会漠北女王吧。” 万俟雪没想到因自己一时的逃避,竟中了对方的圈套,那七八个企图纵火烧粮草的蒙面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当场毒发身亡。她马上意识到事有蹊跷,赶回去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 漠军重重包围住两个人,一个蒙面女子挟持了大宸公主作人质,而人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蒙面女子睨看着万俟雪,眯起的眸子射出嘲弄的光芒,“早闻漠北女王神功盖世,怎么,不敢上来抢人了?” 万俟雪脸容不露一丝表情,却无法控制眼底那抹狠辣的眸光,“你以为挟持了一个大宸公主,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逃出我漠北的军营了吗?” “听听?”蒙面女子溢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你们连说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要说你们没点什么,我都不信!” 锐利的锋刃轻轻的一划,鲜红的血滴在凤舞阳月白的衣裳上,淡淡的血迹几乎让女王屏住了呼吸。 “让你的人退开,给我准备一匹千里快马,否则下一刀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从来没人能威胁漠北女王,除非在她绝望的时候。万俟雪知道自己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把紧紧贴着动脉的刀。 “都退下!” 很快,有人牵来一匹棕色的壮马,蒙面女子只瞥去一眼,笑道:“我要那匹白色的马,这整个军营仅此一匹,所以你们没办法蒙混过关,对吧?” 赤羽。 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但意识完全清晰的凤舞阳知道她的要求,赤羽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然而敢骑女王宝马的敌人,她胆色不是一般的小。 万俟雪仍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让亲兵下去把赤羽牵过来。 凤舞阳半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万俟雪,看到的只是眼底里的冷漠而已。心里不禁泣想,难道雪以为她与蒙面女子是一伙的么?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认为,又怎肯放她们走? 当赤羽牵到,蒙面女子提着人质一跃上了马鞍,回头挑衅的看着女王道:“不许派人跟来,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倒无所谓,要是伤着这个美丽的公主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万俟雪眼光一寒,沉声说道:“如你所愿。” 橙殷看着渐渐远去走进夜幕的白马,皱眉道:“陛下,这恐怕是她们的苦肉计,不能就这么放她们走,让属下带领人马去追……” “橙殷!”紫衣截道,用眼尾扫了一下女王,“陛下自有分寸,你别瞎添乱了。” “我……哪添乱了。”橙殷小声的嘀咕一句。 万俟雪犀利的眼神落在紫衣身上,“你怎么看?” 紫衣垂首回道:“听蒙面人的口音倒像来自南璃,可南璃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线,这个人我们从来没见过,她的身份尚未能确定。” 女王闻言既没点头也不摇头,看着前方半晌才转身回了帅营。 橙殷瞪大眼睛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才道:“陛下这就算了?” 紫衣轻吁一口气,抹了下额边的冷汗,道:“只怕女王早有安排,你们不要再掺合这件事了。” “姐妹中就数大姐的轻功最好,这差事还有谁比你更合适?”橙殷更加不明了。 “七妹!”绿素给了她个眼神,轻摇了下头。 紫衣眼底的眸光黯下,道:“好了,你们都各自去忙吧!” 女王向来有两手准备,她们七姐妹是明棋,自然也有暗影。她才出了大宸公主的营帐,就来了个蒙面人,还把人给劫走了,今日陛下对她有了防备,自然不再那么重用她了。 万俟雪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甚至说很享受,所以当蒙面人把凤舞阳带走,她心中虽有担忧,但还不至于会失控。 第二天清晨,数具尸体被送到漠北军营,一字摊开来,终于突破了女王最后的一道防线,万俟雪脸色铁青,十指收紧发出咯咯的响声,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的血肉之中。 “赤燕!” “还有黑白双煞!” 橙殷和绿素一前一后的惊诧,此三人轻功和隐术最佳,就连逃命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却被一辆马车如堆置垃圾一样送了回来。 “他们个个都是一刀毙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从刀法上看这个人一定是用刀高手。”紫衣指出了重点,在大宸甚至是漠北和南璃都没有这样精湛刀功的高手。 圣使们面面相愕,谁也不敢往女王的身上瞄去,渐感周遭的气流越来越冷。 “烧了吧!” 万俟雪脸容如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后,身子一晃人已无影无踪。 看着火堆红光高照,绿素有所感叹道:“他日我们死后也是柴火堆高黄土一捧,这倒也干干净净,不碍任何人的眼啊!” 年纪最小的橙殷却没她那么多感慨,道:“女王现在是怎么了,话都不说一句就跑了,我们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做成,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橙殷,不得对陛下无礼!”紫衣斥责她。 “大姐,你别说七妹了,我倒想能让陛下骂我几句,责罚我也行,但你也看到陛下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掉了魂似的,如今是关键时期,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紫衣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眼前虽然是她们大漠占了上风,但世事难料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现在正是最需要女王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绿素面色淡漠,道:“这位大宸长公主是陛下的软肋,若不是因为她,我们早已胜券在握!” 今晚挟走凤舞阳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无论是南璃还是赤国,只要把人质牢牢地抓在手里头,不但可以威胁到大宸,就连漠北也会被牵制住! 看着冲天的火光,紫衣霍然幽幽说:“陛下一个人承担着漠北的安危,肩负祖辈百年的希望,可出了任何的事情,她只有自己承担,个中酸苦无人可诉。虽然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庆幸的是,她心中仍有爱!” 橙殷默默的侧头看着紫衣,似乎在她忧愁的眼神中看到了称孤道寡的那个人,心中能体会到个中的滋味。 然而,紫衣没有将心底的那句话说出来: 欲成大事者,拘于情字如同锁链加身,将寸步难行! 第109章 赤国女皇 一夜的奔跑, 千里马再快也不过跑出了数百里, 凤舞阳一直被蒙着眼睛,只能心里估摸着路程,她们似乎来到了风声吹过树叶沙沙, 溪水潺潺的山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日出耀眼的光线,隐约中看到一座宏大的宫殿,和影影绰绰的人,随着沉重的宫门放下, 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当四周寂静无声, 蒙眼巾才被取下来。 凤舞阳长长微翘的睫毛扑扇了两下,也许在黑暗中太久了, 依然模糊的视野里只见四周金光闪闪,美轮美奂,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都说大宸的晗月长公主姿色出众,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道女声带着些沙哑,不冷不淡迷人动听, 隐隐带着逼人心神的威严, 当凤舞阳眯起眼睛望向尊容时, 心中剧震。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白衣雪貂、墨发如水的女子, 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说不上多么的绝色,她的美端庄得来不刻于古板, 阴柔中带着几分英气,红唇似笑非笑的透着股迷人神气,她身上有一种皇者的霸气,让凤舞阳想起了万俟雪,但那感到有几分熟悉的五官才是最令她心中疑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华服女子否定了凤舞阳的想法,盈盈走到她的跟前,凝望着这张绝色的脸庞,轻声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凌薇儿在路上怠慢了长公主?回头我定要斥她的不是!” 原来那蒙面女子叫凌薇儿。眼见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们两个,而这个女子功力不高,绝非是她的对手,身边却无人保护,这让公主感到有些迷惑了。 她是谁,是敌是友? 纵观这座宫殿建得十分壮丽,似足帝皇家特有的建筑架构,在茂盛的山林之中出现,倒像是行宫。 凤舞阳的一对黛眉忽然蹙聚,道:“既然你我并不相识,把我捉来此地你有何目的?” 华服女子玉容上敛起笑意,更显威仪姿态,叹息道:“用如此方式将长公主带到也是情非得已,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你帮忙!”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女子有种熟悉的感觉,凤舞阳心里厌不起来,如今落在别人的手里,姑且先听听她怎么说罢! “你之所以觉得我熟悉,并非因见过我,而是你见过我的妹妹!”华服女子引着凤舞阳来到一处园子。 “你妹妹?” 凤舞阳随着华服女子的目光看去,在园中竹林下有一名素衣披发的女子,背对她们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如定了身一动不动。 当她们一步步走过去,就在三丈远时女子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身来…… 凤舞阳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才不至于让自己大喊出声来。 这个全身透着股邪气,双目红得像随时都会渗出血来,脸上布满奇异的纹路,原本英气的脸如今青得可怕的女子,竟然是恢复女装的公子翎! 凤舞阳欲想冲上前去,却被华服女子拉住了,“小心,她如今认不得任何人,你贸然上去只怕适得其反!” 回想起几天前在战场上的那一幕,凤舞阳知道事出何因,那天之后以为子翎有霓依依照顾,该不会有问题才是!没想到子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情况不容乐观,料想个中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子翎是你的妹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凤舞阳眼珠子转动着向华服女子瞥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公子翎的确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叫单以萱,十多年前因遭歹人暗算,在一场战役中失踪了,从此流落民间,幸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到了她,也算圆了父皇的遗愿!” “父皇?”凤舞阳细细念道,有一个想法像电流般通过她全身。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我妹妹的右后肩上有一只火凤凰的刺青,这是我们单家族的印记。”华服女子说着,脱下自己右肩一边的衣裳,“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 看到女子后肩上的刺青,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凤舞阳浑身一震,子翎一直以来女扮男装,对身体更是保密得很,知道她后肩刺青的人不多。 华服女子继续道:“萱儿为了打败漠北女王,她服下了两颗血灵丹,结果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遭到反嗜,心魔正在慢慢的掌控她的意志,萱儿一旦坚持不住,轻则狂性大发,伤人伤己,重则性命难保!” 凤舞阳心中五味杂陈,万没想到事情竟这般严重,“我能做些什么?只要能医好子翎,你不妨直说。” 华服女子赞赏的点点头,道:“萱儿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你的名字,你是她最在乎的人,也许你能唤醒她在深眠中的意识!” 凤舞阳望着呆站在竹林下的公子翎,愧疚悲伤堵得心一阵阵疼。 她不是在看天空,而是看阳光透过叶子洒落的光影,就像多年前她们在慕府的时候,闲时会钻进林子里找块空地儿,享受着好时光。 “看,阳光在叶子上跳舞,它们是多么的自由,多么的快乐!”凤舞阳复述着往昔的回忆,“子翎,这是你以前与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进慕府的第二天我们就比划了一场,后来我输了,我却发脾气跑到湖边,你怕我生气居然跳下湖里惩罚自己,结果却被我发现你是女儿身……” “子翎,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无论凤舞阳怎么说,公子翎都是呆呆的站着,木木的表情没有一点反应。 看到她这个样子,凤舞阳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潸然泪下,颓然道:“没用,她已经忘了我是谁!我做不到!” “你可以!”华服女子递给凤舞阳一方手帕,“这些天任何人走近,萱儿都会大发脾气,在她手下死伤无数,你是第一个能跟她说了那么多话的人,她现在很安静,看来是有效果了。” 凤舞阳接过手帕,见那帕上用金线绣的凤凰祥云图,右下角绣了个草字“h”,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单姓在赤国是国姓,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我看你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兴许她真的是累了,竟然没察觉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两名侍女。 这里是北阁楼,屋子内很安静,窗外风儿轻轻的吹,凤舞阳倚在窗边静静的思索,阳光从窗棂上洒进来照在她的肩膀上。 宫殿的主人没有怠慢她,起码没有将她关在牢笼里面,虽然明着没有人看守,但暗里就说不准了! 原来她们是来自赤国的皇族,这倒能说得通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漠北军营中将人劫走,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南境。 凤舞阳对于赤国了解不多,只知如今赤国的女皇是桓仁帝的皇长女单以h,十三岁登基为帝。如今赤是华夏三大国中最稳固,兵力财力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野心勃勃的女皇有意扩充版图亦不为奇。 “单以萱……子翎真的是赤国公主么?” 无论是不是,撇开这件事不说,如今大宸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赤国女皇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怎不让她联想翩翩! 赤国女皇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排场也不大,这说明了她是微服来到此地,大军未必也跟随其后,是否只为了私事就不得知了,而一个心思叵测,又八面玲珑的女皇恐怕不好对付。 门外响起两下敲门声,侍女传话的声音透进来,“我们主人有请长公主到前厅用膳。” 鸿门宴! 该来的总要来。 凤舞阳在青衣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厅,霎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霓依依,并将她眼底的那抹惊诧收在眼里。 赤国女皇会出现此地,还有关于子翎的身世,接二连三的事情已让凤舞阳无比的震惊,所以对于霓依依的出现,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长公主!”霓依依快步走到凤舞阳跟前,神色担忧地上下检视了一番,才放心的道:“你没事就好了。” 凤舞阳对她微微一笑,转瞬看向席宴前的两人时,眸子又淡了下来,除了赤国女皇之外,挟持她来的蒙面女子终于露面了,五官不惊艳,却别有一番味道,眉梢一挑以睥睨傲慢的姿态注视她。 单以h见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凌薇儿,你们见过的。” “我以为陛下要我来此,是为了子翎的心魔,而不是为了交朋结友。” “表姐你瞧瞧,你这么看得起她,人家还未必领你的情!” 女皇一笑,道:“长公主快人快语,那朕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问题咱就坐下说个清楚。” “那就要看女皇能不能做到坦诚相待了。” 单以h抿唇笑道:“请!” 四人分别落座。 凤舞阳的一双淡褐色眼眸波澜不惊,将所有的情绪和锋芒都掩盖起来,心思转了几转:无论赤国女皇出自何种目的,就现在大宸所处的形势,她无须对自己客气,她这般又是为何啊? 凌薇儿一瞬不眨的盯着凤舞阳,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眸光闪闪,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朕请长公主来治愈萱儿的心魔不假,同时希望在此基础上能与贵国有进一步的合作。” “怎么合作?” “如果你我联手,对付漠北和南璃绰绰有余,不知长公主有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凤舞阳一愣,望着女皇与子翎有五分相似,此时却无比冷肃的脸庞,“陛下何以认为与我大宸联手胜数更大?” 单以h淡淡笑道:“同样是女人朕怎会不知漠北女王在想什么,还有她背后真实的身份朕也一清二楚,试问她又怎会放过我大赤,我们若不联手反击,迟早会被她吞嗜!” 凤舞阳静默半晌,俏容有几分缓和,道:“现在大宸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想要脱身反击谈何容易,陛下不怕到时陪了夫人又折兵?” “她再强大终究是个女人,一样有弱点。”单以h露出诡异莫测的表情,缓缓说道:“你就是她的不冷静和不理智,胜负就在于你一念之间。” 凤舞阳眼梢一瞟,视线落在霓依依身上,稍一停顿迅速移开,从容道:“看来陛下早已有打算,不错,你我两国联手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萱儿!”女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容转瞬变得温和,“当年慕将军救了朕的妹妹,又将她养育成人,这份恩情我大赤必不忘。朕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受了很多苦,等战事结束后朕带她回赤国,她就是大赤的女王爷,甚至……” 单以h顿了一下,望向凤舞阳嘴角微微翘起,“朕知道萱儿对你的情意,她此次的自我牺牲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你!宸国的法律根本容不下你们,如果你肯到大赤来,朕担保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可以成亲,没人敢说三道四。” 凤舞阳垂头笑了笑,这就是两国名义上的联姻吧! “长公主无须立刻答复朕,待事成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单以h端起酒杯,举道:“愿赤国和宸国友好的关系万世不朽!” 凤舞阳眉梢一挑,嘴角牵起一抹淡笑,举杯共饮。 尽管宸国长公主并没有说什么,但行为足以证明她的选择。有道是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女皇对此很满意,爽朗的笑声在席间频频响起,不知不觉喝多了几杯酒,使得雪白的脸颊粉红,更添几分邪魅的艳丽。 夜色凄迷,月光皎洁,清冷如水。 如今的公子翎除了疯魔之外,平常就像痴呆了似的,对任何事物和声音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凤舞阳病态苍白的面容失去了昔日的光泽,连眸子也黯淡无光,注视着床上那沉睡中的女子,她平静的睡颜少了往日英武的锐气,多了几分柔和。 “当日我带将军回城后,第二天将军陷入疯魔,杀了我军将士无数,幸得赤国女皇派人及时阻止了将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霓依依回忆当日那场猝不及防发生的杀戮,心有余悸。事出之因她需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心中亦懊悔不已。 凤舞阳平静的声音响起,“子翎的身世当真如赤国女皇所说的那样吗?” 霓依依点点头,“其实在五年前,赤国女皇就派人找来天下第一阁,说要寻找一个后肩上有刺青的女孩,可我们遍布天下的眼线寻了多年也没有找到那女孩。半年前我们因寻宝聚在一起,若不是公子翎自己揭开女儿之身,连天下第一个阁都无从探知她的真实身份,起初我也只是怀疑罢了,又因当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想必是当时女皇在我身边安插了暗线,又许是公子翎在大宸响亮的名声引起女皇的注意,这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 凤舞阳脸上不见情绪,缓缓道:“关于赤国女皇,你了解多少?” 霓依依迟疑了一下,在女皇的地盘上多少有些顾虑。 “她既然拉我入伙,又让你跟了来,就必预了她的合作伙伴对她会有一番探查,你直说无妨。” “是!”霓依依应道,从最初开始讲起,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赤国女皇单以h是桓仁帝长女没错,却并非是嫡出,身份比长女更加尊贵的嫡出皇女是二公主单以萱,立嫡立长,按着祖宗的规矩走,如果当年五岁的单以萱没有失踪的话,如今成为赤国女皇未必是她单以h!多年后,她执意寻回了单以萱,其目的不单纯。 如果说单以h看重姐妹情深,那么八年前她诞下皇太女,第二天就毫不留情的诛杀了皇夫九族,又将身边的亲兄妹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今可谓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现在才说念及姐妹情缘,接失散多年的妹妹回家未必太可笑! “她心思缜密又深藏不露,表面清风和月,处处与人为善,但也处处算计,有黑寡妇之称,是个难以对付的女人!” 凤舞阳面不改色,眼神冷寂。 显然女皇认为她是这场战争中最有利的武器,想用她牵制住万俟雪。 她,倒真是太自负了,这一点跟万俟雪很像呢! 第110章 有情无情 “大赤五万铁骑突袭瓜哈尔城, 战情告急, 请求驰援!” “月城、南里遭遇宸军伏击,月城失守,南里危情紧急!” 两封告急战报先后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送到漠北女王的帅营,宣告着战情的恶化,给了漠北重重一击。 赤国女皇诡异歹毒的行事作风,万俟雪早有所了解,没想到她们竟然联起手来!当消息传来, 女王仰天大笑, 墨发飞舞, 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 自从赤国大军突然间倒戈相向,掉转炮口对准漠北, 又与大宸兵分两路偷袭南璃军营,形势一下子扭转,南璃的二十万大军被迫卡在西境关口, 进退两难。漠军出其不意的突袭了汉中,拖住宸军大部分主力军, 方缓一缓步步逼近的军情。 整整半个月, 漠北大营之内笼罩在肃穆沉重的状态下。万俟雪坐镇大营之中, 身穿雪白长袍, 冰容墨发,好似画中人! 诚然,圣使、将领、贴身侍女等无一人敢抬头看一眼。 就目前的形势, 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现象和诡异的局面,大宸与赤国联手是必然的事实,漠北与南璃并无交好,却有默契的彼此不对战,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了盟友。漠军对宸军,璃军对赤军,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定律。 沙场上,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点,她们都很清楚! 万俟雪背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闭上双眼,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自红唇边溢出。 过去,她对杀戮之事十分热衷,志在将华夏大地一寸寸的夺回来。现在,正是打下疆土的最好时机,她的心却只感到一片死寂! 她现在每一步部署,都要费尽心神说服自己。何时起,她变得那么心慈手软,瞻前顾后了? 只为了一个女人! 蓦地,一阵惊空遏云哨叫声响起,尤似从九天之上旋落地面。 漠北女王随即睁开凤目,犀利眸色如矛隼狠绝,教人不敢对视。她走出帅营,只见一只海东青在半空盘旋不停,打了七八个转后,忽向东边飞去。 万俟雪骑上一匹快马,追鹰而去。 自从与赤国缔结了盟约,大宸危局有所好转,凤舞阳很清楚这归功于公子翎,她的存在就像是大宸与赤两国之间的桥梁,所谓的盟约不过是彼此有可利用之处罢了! 看着公子翎日渐清瘦的脸庞,凤舞阳泪眼低垂,如果连她都无法唤醒子翎深眠中的意识,子翎是否一辈子就像个痴儿一样,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子翎,你一定要好起来!”凤舞阳捉住她的双手,声音带着难掩的呜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下,滑过那张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玉容。 公子翎木木的看着她许久,突然挣开凤舞阳的手,微颤的手指拭去那挂在眼角的泪珠。 凤舞阳身子微微一颤,当抬眸看到公子翎空洞无神的眼睛时,心中那股失望的感觉一下子压下来,绝望更甚! 霓依依回到北楼阁的厢房时,只见长公主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眶却微微发红,面对着窗户发呆。 “殿下,该吃药了!” “霓姐姐,如果子翎好不起来,那该怎么办?”凤舞阳的声音缓缓响起,很平静却也很悲凉!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成为如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侍候,连喝药一个不慎药汁都会自唇角流下来,也不知该擦的痴儿。她还见过公子翎疯魔起来时,提着长剑见人就杀,口里叫喊的名字是万俟雪! 她们三人中,各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偏偏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的知心好友! 霓依依闻言愣了一下,将手中那碗药放在桌子上,走过去为她披上一件貂袍,轻声劝道:“你身子也不好,别总对窗口吹风!要是连你也倒下来,那怎么办?” 凤舞阳缓缓起身,去端起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以前她生病了,子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她闹脾气不肯吃药,子翎变着法子哄她吃药。她的一个眼神,子翎就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的一句话,子翎可以什么都不问,义无反顾的帮她…… 霎时,记忆的长廊显在眼前,过去的点滴让凤舞阳湿了眼眸,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霓依依静静地看着长公主,久久没有说话。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不知何时,外面突然起了风,拍在窗棂上沙沙地响。 床上的人儿拧着眉毛缩着身子,一头长发如漆黑的缎子如泼墨般洒在枕边,那只修长白皙的玉手紧紧的攥着丝滑的绸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那双美眸忽然睁开,恍惚间她看到了纱帐前那道人影。 “谁,是谁站在外面?” 那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在幽暗的屋子里如鬼魅般的存在。 没有杀气。 凤舞阳拨开纱帐,看到来者愕然了。 “子翎?” 公子翎单衣赤足,模样娇柔,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木然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点情绪,呼吸声忽高忽低,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似在跟什么抗拒。 是不是又发作了,还好身上没有血迹,起码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凤舞阳将她拉过来,揉着她冰凉凉的手,怎么都暖不起来,便让她躺下来,睡在被子里好暖和身子。 面对着那浑然无知的眼神,凤舞阳想说些话,像小时候那般,两人躺在树荫下,坐在屋顶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可她的嗓子被什么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舞阳看着帐顶许久,思绪回到刚才的那个梦里,嘴角悄然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平和而轻柔,“我刚才做梦梦见了花影,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樱花比我在书上看起来还要美!你知道吗,花影笑了,她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笑时,那是见她最后的一面,原来她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那么的好看!” 是的,那样纯粹的笑容,真好看! “你说,我和花影下辈子还会不会见面?” “会吧,”凤舞阳自言自语地道,“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一定会!” 四周寂静,纱帐外透着点点烛火,夜风吹过灯芯摇曳,映照得窗外的树影朦胧,依稀间仿若回到多年前,那个杀手出身,却誓言要保护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花影,今夜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别人会恐惧躺在身边的人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恶魔,但对于她来说,那是她最知心的伙伴! 夜半月色更幽,几许,月光冲破云层静静的照进来,洒在床上那对女子的身上。她们并肩躺着,睡得很安稳,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么的干净。 站在暗处的来者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那笑容如此寡味,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妒忌了! 她给这个女子带来了伤害和痛苦,面对她时只有恐惧和不安,连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生。也许,她们才是两小无猜,才是最合衬的一对吧! 万俟雪,你到底想要霸业,还是想要她? 你,想要霸业,还是想要她? 霸业,还是她…… 在梦中,女子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悬空,瞬间惊醒了过来,心跳得很厉害,喘着娇柔的气丝,一下下的在宁静的深夜里回荡。 她似乎又看见了雪,一身单薄的白衣,墨发半掩,唇似点朱,凤目幽怨,一如在梦中…… 夜风穿堂过,一股熟悉的清香飘来,凤舞阳整个人如遭电击。 是她!她来了!不是在梦里。 凤舞阳想也没想就起了身,来不及披多一件衣服,套上靴袜,身影一飘,追着那淡淡的寒香而去。 片刻,凤舞阳闪入正殿来,只见四周灯光幽暗,却空无一人。她死心不息,游魂般抬脚往里迈去。 倏地,一股清寒的气流突袭而来,没有给凤舞阳任何还手的机会,她已被人捂住嘴,轻盈地带到窗边的帷幔后面。 黑暗中,凤舞阳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她紧张地想退后,反被搂得更紧。她看到了那双眼睛,微微上翘的眼角生出冷冽的锋芒,却隐隐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她们挨得那么近,贴得那么紧,肌肤相靠,呼吸可闻。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近,鹅黄的明光大放异彩,赤国女皇与凌薇儿信步走来。 “表姐,安宁王多次私下会面穆尔青,他们两人交情越来越深。虽然穆尔家族盘踞华北地区,但其家族穆尔文、穆尔亭在京城任大司马和京都府尹,还有穆尔家培养出来的五位将军,不可不防!” “嗯。”单以h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五弟仗着皇家的那点血脉,肆意妄为,这一次朕绝不能姑息,势必要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凌薇儿稍一愣,她原以为顶多是幽监和革除宗籍而已,道:“陛下――” “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 单以h打断她,“朕虽然没了个皇弟,但朕不是还有个皇妹吗?” “陛下相信大宸长公主能唤醒二表姐?” 单以h一笑,眼底里闪烁着坚信的光芒,手指摩擦着腰间的凤型玉佩,“不,朕是相信单家的儿女都有破茧重生的力量,小小阻力算得了什么?” 待她们走远,凤舞阳仍无法从赤国女皇谈笑风生的模样中回过神来,想起从霓依依那得知女皇冷酷无情的政治手腕,如果是对陌生人便算了,可对自家兄弟姐妹也如此,她不知道子翎若回到赤国,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面容带着忧色,岂不知她在想什么,皱着眉放开了她,就要往外走。 下一刻,女王的手被另一只玉手拉住了。霎时间,四目相对,一道冰冷如霜,一道惶然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放手!” 久不闻回响,万俟雪眼梢微挑,“你在发抖,既然这么怕我,我离得远远的不是如了你的意吗?” 凤舞阳轻抿嘴唇,眸色披上一层迷雾,无论她怎么掩饰自己,那捉住对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我跟子翎……”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颤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万俟雪冷哼一声,“我怎么想的不劳长公主费心。”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的态度。凤舞阳不由地有些气结,心口也隐隐地疼起来,脸色嘴唇越发青白。 万俟雪微微皱眉,眼底的凌厉之色荡然无存。 凤舞阳的手才一松开,却被一只雪白的手拉住,下一刻被带入一个温软的怀抱中,腾空飞掠,顷刻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 万俟雪背对着她,“这个地方看着守卫不森严,暗影却不少。” 凤舞阳低头看着自己散发赤足的模样,懊恼地瞪了她后背一眼。那你还把我带出来,待会我要怎么回去? 万俟雪倏然转过身来,月白的光亮透出影影绰绰的树叶照在她身上,她仍旧是那么的美,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如玉的脸庞,唯独是那身气息变了,不再那么的冰冷。 “跟我走!” 第111章 死里逃生 “跟我走!” 凤舞阳愣了一下, 皱眉决然道:“我不会跟你走!” “还说不是对公子翎余情未了!”万俟雪冷冷地讥笑一声,“你可知赤国女皇是什么样的人物, 难道你就甘愿留下来做她的棋子,也不愿跟我走吗?” “跟你走?呵呵, 你是漠北女王, 我是大宸公主,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你要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 万俟雪顿时一愣。 凤舞阳唇边挂着一丝冷笑,“宸与赤既然是盟友的关系, 本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这并无不妥。而陷我大宸如斯田地腹背受敌的人是你, 万俟雪,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风声骤起, 放肆的在山林中群魔乱舞,夜空中的乌云像一幅拼图,被烈风推来推去, 看来有一场暴风雨将至。 万俟雪有些失神的望着凤舞阳,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她说的没错, 她们的身份、关系如此尴尬, 偏自己又放任对她动了感情, 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住这段感情,然而,感情怎是人能操控得了的,哪怕她是王! 她爱上的女人是她复国、成就霸业的一道障碍,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而今晚之后,她必须作出选择。 “我问你,你可还……喜欢我?”万俟雪说着声音渐渐降低,竟让人有种怯弱的感觉,往日里即使在万军之中厮杀,漠北女王的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何曾有过畏惧的时候? 爱情能让一个女王卑微到尘埃里! 凤舞阳闻言,定定的看着她,夜风吹过直到眼睛发酸,轻轻一眨差点掉下眼泪来,她想开口却在猎猎风声中发不出声音。 万俟雪无奈地苦笑,她早该知道答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大风呼啸一声,吹起了她长长的墨发,衣袂翻飞,她喃喃道:“终究,还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狂风中,她一身白衣,缓缓转身而去,留下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绝冷寂。 不!不是这样子的! 凤舞阳的眼泪刷的掉下来,右手巍颤颤的向着那背影伸去,心中竟喊不出那句话:别走! 然而,她们有什么立场说喜欢,她们用什么样的身份说爱。你要灭掉的是我的国度,是我的家! 是不是说了两国就不用开战了? 是不是说了仇怨可以一笔勾销? 是不是说了能忘记曾经的伤痛? 是不是说了就真的能在一起了? 今生,她们要如何带着那么多的是不是和不确定度过余生! 一滴冷冰冰的水珠落在她伸出的手背上,尚没有感受到第二滴雨珠落下,一支利箭从后面破空射出,箭羽贴着她手而去。 “雪!” 她呼喊的声音与利箭刺入那个人的身体时,也穿透了风雨兼具的夜空。 漠北女王征战沙场以来,明枪暗箭她都能接得住避得开,这一箭她大意了! 腥红的鲜血自捂住胸口的指缝中流淌下来,此刻穿透身体的剧痛仍不及心疼来得厉害。面对这偷袭的一箭,万俟雪没有惊慌,脸容依然沉静,眼神锋利似剑,挺直着身子转身看着来者。 从暗处走出的,是那一身锦绣衣袍,孤高冷傲的赤国女皇,她身边的人是凌薇儿,手中持着一把弓箭。 单以h秀丽的面孔闪烁着逼人的英气,轻轻一笑,道:“万俟雪,你此生最失败的是你动了感情,情/欲带来的伤痛使得你的感官迟钝,方给人有机会一击即中,没想到的是,时机竟来得那么快!” 在风雨中,凤舞阳却无法像女王那样沉着冷静,她面容冷峻如雪挡在万俟雪的身前,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双美眸冷冷地瞪着她们,眉目之间是毫不掩饰的蔑视。 凌薇儿毫无温度的声音说,“今夜漠北女王是逃不掉了,长公主若是个聪明人,就快快闪开,否则刀剑不长眼睛,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这时一支精英暗卫队自远处窜来,手中的利刃早已打磨好,就等划出它最有价值的一刀,完成主人的任务。 凤舞阳不理会她的废话,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当手摸上腰间时,才想起如今她单衣赤足,在就寝的时候怎么会佩戴上软剑! 她们的胜算是多少,她不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不想那个女子死,那怕拼死一搏。 万俟雪将胸口那支利箭截断,迅速点了身上两处大穴止血,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梢极冷,甚至扫过任何一个人身上时都带着一阵寒风。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她吗? 笑话! 单以h一声令下,十数道暗黑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精湛的绝杀没有一招花哨。 万俟雪冷哼一声,将手中断箭化作武器射向近身的暗卫,一出手已除掉飞跃袭来的数人。 凤舞阳知道他们志不在自己,所以她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女王的身上,她一定要护其周全。 凌薇儿拔剑出鞘,她目标很明确,只有万俟雪。 须臾之后,她不得不承认,漠北女王的武功比她想象中更高,尽管受了伤,出手毫不含糊,招招致命,下手狠辣,倾刻杀了她们众多暗卫,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月夜朦胧,雨雾笼罩大地。死了一批暗卫,还会再涌上来一批,这些人就像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在黑夜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长久下来不是办法,必须要突破一个缺口冲出去。 两名暗卫一左一右夹攻过来,凤舞阳飞身踢出凌厉的一脚,正中其中一名暗卫的下颚,落地的一刹那,她右手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旋风般转过娇躯,狠狠的刺出一刀,干脆利落的横拉,另一名暗卫血溅当场。 她猛地起落的七八个动作,精湛的刺杀术无与伦比,有着杀手的影子,可有谁会想到这是出自一位尊贵的公主之手呢。 这一轮,地面上死伤的暗卫已超大半。 凤舞阳徒然回身,对上那双淡漠的凤目,这是她第二次拉住女王的手腕,只觉冰冷的触觉下一僵,仿有千斤重坠怎么也拉不动。 万俟雪凤眸一瞥,眉梢更显上挑,霸气凛然,当下举掌横扫。 在千万滴雨中,一颗豆大的水珠在漠北女王手中化成一枚武器,射向公主身后举剑挥来的凌薇儿。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凤舞阳没有回头望去,专注地用手中的匕首去杀出一条血路。 她们边杀边退,形势似乎开始有了好转,殊不知网正在慢慢收紧,引她们去往绝地。 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可是,如果前方是悬崖呢,希望在哪里? 万俟雪和凤舞阳相视对望,终究是无路可退! 身后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雨夜里仍感到黑压压的一片,分界清明,纵目有上千人甚至更多,密密麻麻的封住了她们的退路,成千上万的机弩齐刷刷地举起瞄准,目标对着那两名绝美的女子身上! 烈风呼啸,雷电闪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们精美绝伦的脸庞上,她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面容是那么的平静,在这样狰狞的夜雨里,她们仍是那般高贵摄人。 从众人中走出,披着斗篷的单以h盯着那对美丽的女子,面对生死存亡时的冷静让她动容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道:“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长公主,朕的目标不是你,只要你回头朕既往不咎,宸和赤仍然是盟友!” 公主还没说话,女王忽地推开了她,公主脚下一个踉跄,女王面色沉冷,道:“我怎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了引我到此地,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万俟雪!”随着一声怒喝,凤舞阳仰头迎着风雨走到她面前,“你再推开我试试看?” 女王登时呆住了。 凤舞阳转过身去对单以h冷冷的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我绝不会臣服于你。” 单以h不悦的皱起秀眉,“你该知道,如果今夜你我联手杀了漠北女王,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难道你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吗?” “那是你的阴谋诡计,少把我扯进去。”凤舞阳神色漠然,丝毫不为所动,“女皇,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这箭一发你便是同时跟大宸和漠北对敌,赤国已经对战了南璃,你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抵挡不住三国夹攻。” 单以h呼吸顿滞,这与她计划中有出入,恰恰这一点很可能会构成不可预估的风险,大宸公主说的话确是她最忌惮的事情。 “陛下?”凌薇儿上前一步,站在单以h的身侧,肩头带血,她看着女皇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坚定。 动手吧!下令吧!只要将华夏大地上这一狠角色彻底地除去,南璃那要死不死的皇帝和大宸羸弱的小皇帝不是我们的对手,大赤方可统一天下,成就万世霸业。 想到这里,凌薇儿心中无比激荡! 暴风雨越下越烈,雨帘的分界越来越深,单以h双目定定地看着前方,眼底连冰雨都无法熄灭的烈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是啊,能铲除漠北女王的机会并不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今日要是放虎归山,他日将成为她大赤最棘手的敌人,既然已经做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凤舞阳看到女皇变得阴冷狠绝的眸色,心中已知没什么希望了。她轻眨美眸,将长长睫毛上的雨珠扇落,转视万俟雪时,只见女王唇色青黑,凤目强忍痛苦,注意到她的目光,深深地回望她。 公主的脸色大变,那支箭淬了毒! 她眸色怆然,微微张开嘴,吐出的气音没在风暴中,变成无用功。 万俟雪却听到了,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留下来了,你从来都是选择了留下来,与我一起面对生死!我真笨,竟然被表面所迷惑,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你的心思!那一刻,女王的嘴角微微牵起。 原来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可以变得那么坦然,不加掩饰! 面对国仇家恨,面对两难的抉择,她尽力了!她也累了!此刻她甚至没有想过生的可能,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放!” 身后传来机弩的声响,无数箭羽划破长空,那是死亡的夜曲,纳命的唢呐!万千利箭将至,女王倏然拉起了公主的手,跃下了悬崖! 如果可以,我仍想给你留一丝希望。 她们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吸住,将她们拖入无底洞,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天旋地转中,穿透了层层树桠枝叶,减轻了撞击的速度,不断的翻滚将她们带入更深的深渊去。 好冷!她这是在哪里? 凤舞阳睁开眼,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空,只见头顶树影婆娑,唯独身边不见那人的身影。 “雪!” 她顾不上脚掌、小腿和手臂的伤痛,顾不得锥心的冰冷,挣扎着站起身大声的呼喊,一声又一声,冷风和着冰雨灌入她的喉咙,她大口大口地咳嗽,踉跄一下跌倒在树根盘缠的泥土上。 太黑了,看不清四周的环境,看不见雪在哪里。她跪在地上爬着胡乱的摸,没有方向的找,祈祷天空再给她一点光明,一点点就好。 不是!不是! 没有!没有! 绝望从心底蔓延上来,刺破了喉咙,可她却再也哭不出来,眼泪一直往下流。 “嚯嚓――”雷电像一道灿烂的焰火在黑暗中炸开来,霎时,它照亮了哭泣的天空。 只是一瞬间却足够了! 她看到不远处,树桠堆下那白色的身影,她近乎疯狂的扑过去,尖锐的枝桠划破她的衣裙,撕裂了她的肌肤。 “万俟雪,你醒醒,你醒来啊!” 凤舞阳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的名字,摸上她的脸颊,将湿漉漉黏糊糊的青丝拨到脑后,拍打她的脸庞,企图唤醒昏迷中的女王! 接二连三的闪电划破天际,只见女王凤目紧闭,嘴唇惨白如纸,血渍已被雨水洗刷干净,脸颊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深深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想让她们突破这一层心理障碍! 第112章 焉知非福 月夜下, 横冲直撞的暴风雨依旧,声声闷雷不断。风刮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冷的, 雨狂乱地拍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如刀子一般的刺骨! 一名年轻的将领上前道:“陛下, 山崖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深不可测,人要是摔下去必死无疑!” “传令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谁能把此两人的头颅提上来, 朕封他作将军, 官升三品。” “是!”他们拉住了权力的尾巴, 陷入疯狂的境地。 悬崖上, 单以h面色阴郁, 居高临下地俯视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低声吩咐凌薇儿将今夜刺杀行动的消息封锁起来,尤其是不能让天下第一阁的传人知道,哪怕是把这些暗卫全都杀了, 也在所不惜。 凌薇儿领命, 嘴角带着几分讥诮, 恍然之间看到那边树下的一道人影时, 顿时惊叫出声: “二表姐!” 萱儿?单以h目光一闪, 闻声望去。 那一声叫唤似乎进不了公子翎混沌中的世界去,她静静的目视前方,没有任何情绪的呆站着。 单以h走过去执起她冰冷的双手,用无比柔和的声音说:“这里风大雨大, 妹妹怎么出来了呢!走,跟姐姐回去。” 公子翎表情木然,任由人牵引她离开,转身之际眼角滑下一滴的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赤国女皇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今天夜里会有风雨,雨水冲刷掉血淋淋的腥红和足迹,也模糊了一双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深山谷底,树木茂盛,荆棘满布,淅沥沥的暴雨中,公主使出全身力气将女王的身体拽起,找到了一处洞窟安身。 这具拥有顽强生命力的身体伤得很重,奇怪的是,那毒素就像被她的身体自然吸收了一样,在脉搏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舞阳将她一边衣衫褪下,上面的血渍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雪白无暇的肌肤,而箭伤就伤在左胸上,箭头完完全全没入骨肉里面,庆幸的是离心脏差了半寸,否则到时大罗神仙都难以打救!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捏起匕首,凝神下对准那伤口,就要斜刺进去时―― “浅歌?”女王凤目半睁,叫着第一次见面时她自称的名字。 “雪!”公主神情激动,手中匕首差点掉了,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嘴角却在上扬,这是喜悦的泪水。 看着那张左脸上被桠尖划破,略显狰狞的伤口,凤舞阳咬紧嘴唇,须臾声音极度轻柔地说:“我帮你把箭头取出来,你且忍一下好不好!” 那神情漠然,唇色苍白,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情绪,包括痛楚在内的女王丝毫没有察觉到脸上的伤,她说:“如果今夜我注定要死,那么,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 凤舞阳一怔,摇头道:“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她持着匕首,以准确凌厉的手法朝伤口探去,快速的深入,轻轻一挑,将箭头剜了出来。 万俟雪全程不吭一声,只在箭头取出那一下全身颤抖了一下,脸颊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很快,凤舞阳用撕下的白衣布条简单的包扎住伤口,看来箭伤并无大碍了! “你身上的毒……” “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已抑制住了,她们的计划倒也周详!” “嗯?”凤舞阳有些疑惑。 “修炼内家上乘心法,越毒的药性在体内越容易被排斥出来,反而是药性微弱越加容易忽略!” 万俟雪的声音很轻,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竟然还活着。幸亏山谷底下是一片密林,缓住了她们下坠的速度,若是乱石或是冷硬的泥地,她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原来如此!” 凤舞阳从衣摆下撕下一方布条,将布巾用雨水清洗后,她凑到万俟雪跟前去,在微光下细细瞧着女王脸上的伤口,轻柔地拭擦伤口周边的血迹。 万俟雪身子一颤,猛地别过脸去,右手巍颤颤的欲摸上左脸,被凤舞阳一把拉住了,看着她眼神柔如春水,轻轻的道:“别碰伤口,会疼!让我来吧。” 夜里的冰冷让女王的身体渐感麻木,她无法得知自己脸上的伤如何,看到公主反应不大,以为并没有什么。 等这一切完成后,凤舞阳感觉到眼前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垂头看到身上的单衣早已被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凹凸的身材表露无遗,不禁红了俏脸。 “你脚上的伤,疼么?” 女王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凤舞阳猛然抬起头来,神情闪过一丝错愕,又很快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那双赤足,上面除了沾满泥泞外,嫩白的肌肤被沙石、荆棘、树桠划出一道道口子,虽只是皮外伤,但渗出的血水格外的刺眼。 不过是小小的伤,和女王所承受的伤相比,何足道矣! 她抬起头冷然道:“这不重要。” “重要!” 凤舞阳一愣,忍了许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随后掩饰般走到洞口的一处水洼,用水清洗了双足、小腿,以及身上的血迹后才走回去,坐在她对面。 这个洞窟很小,不深,即便相对而坐,促着膝也能触碰到对方的脚。 两人对视,久久凝眸! 一阵风儿拂过,万俟雪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才使得她回过神来,看到对面人儿身子蜷缩在一起,她轻声道:“把手伸出来。” 凤舞阳闻言不解的看着她,还是伸出了一对玉手。 万俟雪将手心覆在她手掌上,闭上了眼睛。凤舞阳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手心传来,通遍四肢,驱散体内的寒气,登时全身感到轻飘飘的,像沐浴过后清爽的舒畅。 凤舞阳知道顶级高手体内的罡气可收放自如,移穴换脉,驱毒疗伤也不过尔尔,却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片刻之后两人身上的衣裳发丝尽干。 万俟雪拿起旁边的匕首,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武器,小巧趁手,很适合女子防身使用,只见把柄上刻了两个字:浅歌。 凤舞阳平静的声音响起,“这是在我及笄之年,大师姐送我的礼物。她说,作为女子,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所以,你本打算用它来防我。”万俟雪淡淡的说着,目光有意地扫过她轻衣笼罩下的修长的腿,那是她藏利器的位置。 “不是。”凤舞阳说着,眼色却闪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一下,让人有点难以相信她说的话。但她的确没有说谎,只因她也不能说出真话。 万俟雪没有追问下去,自己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有此一防也是应该的! “谁教你的十合术,苏瑾?” “花影。” 万俟雪微微怔了下,眉尖一跳,从雪域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花影,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见她的主人神色黯然,带着一丝哀伤,想来是在几个月前,她没能逃出沙漠吧! 万俟雪从不为不相关的人感到怜悯,却也不由得有些感伤。 半响,公主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女王回得很理所当然,微垂螓首,将她追踪的方法道来。 赤羽是跟随她多年的战马,放出矛隼在一定范围内搜索,不难找到赤羽的落脚点。虽然她们的行踪很隐秘,但只要赤羽还活着,终有被她找到的一天。 凤舞阳想起她在漠北大营被挟持后的种种,蹙眉道:“当日凌薇儿指明要赤羽,看来她们是早已计划好的!” “嗯。” “嗯?”凤舞阳拧起秀眉。她中了人家的圈套,差点命丧黄泉,她就只有这样一个淡淡的反应么! 万俟雪看到凤舞阳迷惑的表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凤舞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道:“你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找了来,值得吗?” “那你呢!”万俟雪反问她,“明知道跟我一起是死路一条,还是留了下来,值得吗?” 凤舞阳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浓密卷长的睫毛垂下,说话的声音轻得像蚊子,“不是没死吗!” 万俟雪色若冰霜,冷怒地道:“让你说一句你爱我,有这么难吗?” 凤舞阳浑身一震,静默半晌,幽暗的夜色看不清她微敛的美眸,“雪,不要逼我,也不要逼你自己!” 如今两国正在交战,而他们的女王为了见敌国公主而陷自己于绝地,他们的公主为了敌国女王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她们同为女子又是对敌的立场,却相爱了,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吗! 那三个字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反而加重彼此的负担,何必呢! 此时风雨已停,天色晓白,这漫长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 万俟雪静静的凝视她,看到她脸色苍白,面容疲倦,连生气都不忍心了,霍然道:“我有点困了,你坐过来让我挨一会。” 凤舞阳有些发愣了。 “那我坐过去……”万俟雪作势要起身。 “别,你别动!”凤舞阳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到伤口,连忙阻止她。 “到我右边来。”万俟雪语气淡淡,似乎恢复了她以往一贯的样子,霸道孤傲,只是在公主起身那一刻,唇边牵起一抹笑意。 女王的左边是洞口,右边是尚有些余地,不深的洞壁。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万俟雪感觉到她身子一僵,心跳声像打鼓一样不安,她凄苦一笑,“如果你怕,把匕首拿着……” 凤舞阳没有说话,她也累了,此刻挨在她身边的人反而成了她的倚靠,就连那人柔美如天籁的声音,都仿佛带着催眠般的动人曲调,忘记了寒冷和伤痛,倦意袭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之后,她的梦里竟然如此干净,静谧,仿佛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凤舞阳突然惊醒过来,没有任何的预警,她左侧边已空无一人。她才一动,低头看到双足分别用白布包扎了起来,简单的手法却很稳当。 她嘴角含了一丝浅笑,起身出了洞窟。 这里是一片宁静的天地,暴雨过后露出了它清丽的模样,处处绿树成荫,青草摇曳,鲜花遍布,如仙境一般给人以甘之如蚀的精神享受。 凤舞阳游目四周,找到了那道白衣墨发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却闻得女王厉声喝道:“站住!别过来。” 凤舞阳足下微微一顿,看到前面的那方小水潭,登时想到了什么,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这一道冷怒响彻山林,却喝不停她的步伐。 万俟雪背过身去躲开她,凤舞阳只看到那青丝遮住的侧脸,心里一阵绞疼,“命你都可以不要了,难道你还在乎一道伤吗?” “不!你怎会懂,你怎会懂!”万俟雪喃道,盯着水中倒影的那张脸庞,眸光涣散。当她看到昔日美丽的脸上,赫然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自左眼尾下几乎划到唇角。女为悦己者容,她要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凤舞阳的嗓子有些堵,是啊!这样一个骄傲的女王,怎能容忍美丽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劝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难以承受的话,那我陪你一起承受。”她拔出了匕首,斜斜地举起来,然后朝自己脸上狠狠地划下去。 电光火石间,公主划下刀子的手被人牢牢的拉住。 那人指骨分明,手指修长而有力,硬生生的阻止了她的动作,抬眸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神,那人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姐送你的匕首,是为了让你保护好自己,不是要你用来伤害自己!” 凤舞阳定神地看着她,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眸含着别样的感情,是万俟雪从来没见过的,“如果你都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那我要这张脸何用!” 万俟雪神情一滞,心中无比的动容,缓缓地说道:“胡闹!” 公主看着女王有些木讷的表情,嘴角轻抿露出一丝笑容,凑上去在她左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你还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王破相, 不要恨作者啊! 第113章 并肩作战 深山谷底的清晨, 有雾, 浓雾。 她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侧身斜望着站在身边美丽绝伦的女子,女子轻衣裹身, 肌肤雪白, 身段迷人, 气质脱俗, 美得令人沉迷, 美得无人媲美! 是的,无人媲美! 凤舞阳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里是山谷的最深处,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 她们就算派人下来寻找尸体, 也需要一段时间。当他们找到这里来,发现找不到尸体,就会封锁整座山, 哪怕是方圆百里!” “不错!但她们未必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我们先行一步,要走出去不难。” 不难?凤舞阳转首看着她,这个女人面对着千军万马, 在绝路面前,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一种自信,似乎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凤舞阳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是啊, 这不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吗! 万俟雪对上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时,亦会心地笑了一笑,目光下移,蹙起了秀眉,“你每次下床都不穿鞋子吗,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改一改?” 凤舞阳无语,像被人捉住了痛脚,愣在当场。 女王说的每次也不是没有道理,在雪域宫的时候就发生过了两次,这是第三次了,虽然事出有因,但理不在她! “上来!” 凤舞阳忽地一惊,退后了一步,摇头说:“你身上有伤。” “无碍,上来!”这一句话声音的主人明显动了怒。 诚然,最后妥协的还是公主,伏在女王的背上,她们往林子深处去。 女王:“你怎么越来越轻了!” 公主:“……” 女王:“这些天你定然没有好好吃饭!” 公主:“吃了好多药。” 女王:“药不能乱吃!” 公主:“嗯。” 闻着那人身上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有些似玉兰花的味道,又有些像梅花的香气,凤舞阳说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味道,总之很好闻! 她轻轻的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东边,从那里传来了流水声,那有条河。” 凤舞阳不再问了,她知道在绝境中,有水的地方对人来说,生存下来的可能会更大,虽然她惧水,但总比在林子里盲目的瞎转好。 不出半个时辰,她们到了河边,那是条大河,河深却清澈见底,流水的速度很急,自南向北而去。 “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不许走出河滩。” “你要干什么?” “做一只木筏。” “木筏?”凤舞阳喃喃念道,想了想后在附近被大风刮倒的树上,用匕首割下了树皮,一条一条,又用三条搓成一条。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她们主要靠着木头和捆扎,做成了一只简单的木筏。 “你怕吗?” “有你在,我不怕。” 她们相视一笑,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来到珍贵! 木筏顺流而下,凤舞阳坐在中间,促着膝抱着臂,两边的流水声哗啦啦的在耳边响起,她目视前方,心想,这厄运总该是结束了吧? 这一夜发生的事,是她们的幸,也是她们的不幸! 这一座山谷固若金汤,看起来是那么的滴水不漏,将她们两个与世隔绝了起来,在这里她们只有彼此,没有大宸和漠北,没有复国和仇恨,甚至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但如果,她们出了这座山呢? 公主还是公主,女王仍然是女王,大宸是大宸,漠北是漠北! 她们的结局会走向何方? 想必如同这条河流一样,不知哪里会藏着陷阱,更不知会不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她眉梢上挑,看着站在前面的女王挺拔的背影。这个女人总是孤身一人,凛然地伫立着,表面很强大,实则内心里有一块柔软、脆弱的地方,她看见过,她很心疼! 似乎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万俟雪缓缓转过身,蹲下了身子,手心轻轻覆上公主环抱着的手,无言中安慰了她。 一阵微风拂动她的发丝,斜削的丹凤眼,双眉飞扬入鬓,左脸上那一道粉红色的伤痕竟不能削弱她半分摄人的神气,反使她这张脸看起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凤舞阳忽然叹道:“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那我们的开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要记住,一个人的武功越高,危险越多!”万俟雪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接道:“只有这里强,才是真正的强者。” 凤舞阳撇撇嘴,拧眉思索,最后放弃了般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如此!想必我们现在要流向的目的地,也早在你料想之中吧。” 万俟雪一笑,道:“这里是莫西地区,也是宸与赤的交界。那天我寻来时,路径一直有向上的趋势,从河的流向以及地形来看,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它会带我们走出山谷。不过……” 女王语顿了一下,脸色阴冷了几分,“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来得那么快!” 河的两岸,树林藏匿处发出沙沙的声响,细看之下能看到一支支尖锐的□□,有的箭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木筏亦渐渐行驶到深不见底的水域里。 女王:“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公主:“眼与心合,心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气聚丹田,劲发一点。” 女王:“莫要回头。” 万俟雪的刚嘱咐完这四个字,一支红色的利箭射出,霎时之间,死神的弓弦拉响,左右两岸千百支箭矢“嗖嗖”射来,不仅密集而且快狠。 她们背对背的站着,将背后交给了对方,或刀削或掌劈,眼睛一眨也不眨,以竹筏为界,箭雨竟然入不到她们的范围之内就已经被挡了下来。 “不要怕!他们带的箭不多,撑过这一阵就好。水下有埋伏,你要屏息静气,去感受水流的变化,方能一击即中。” 女王神态自若,双掌中的十数支箭被她发力射向水中,只见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鲜血自河底涌上来。 看到这番景象的人无不吃惊,她竟在应对着阵阵箭雨之外,还能分心二用,这在战场上最快速的杀人武器,有着强大动力的机/弩/箭在她眼里,不过尔尔! 公主亦一心一意守着阵地,多不胜数且强大的箭阵对她而言,的确不容易应付,开初心中不免有些惊惶,胜在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掌握了箭矢的速度、弧度、方向等规律之后,也就不再那么吃力了。 一如女王所说,箭雨五六轮下来后,渐渐没了踪影。 这时,潜伏在水里的紧衣人从水中钻出,提着手中的刀剑向她们招架去,而岸边一跃飞掠而来的身影也有不少数。 女王的话又响了起来,“对这些歹人不必跟他们客气,一招了断,绝不能犹豫。” 公主道:“放心,我能应付得来,我还有“无邪”呢。” “无邪?”万俟雪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冷哼道:“不过一把匕首,竟还有这个名字,下回我送你把可以切金断玉的绝世宝剑,要取个更好的名字。” “……”凤舞阳再也不敢言语。 他们人数纵然再多,不过胜在数量,在河涌里漂流的竹筏上,空间的着力点又有限,还没踏上去就被了结了,片刻河面上飘着上百道尸体,河水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万俟雪凤目游看四周,提气冷然道:“看来赤国女皇是不敢露面了,你遣来的这些窝囊废没一个中用,堂堂一国之主还派不出一两个可靠的人来,我倒为你感到羞愧!本宫没兴趣跟这样的废物玩,后会有期!” 这道语声仿佛极为遥远,又似就在众人耳边,功力尚浅的人经不住一句,忽地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倒在地上,表情极是痛苦。 话罢,万俟雪提脚一跺,竹筏的速度登时加快了许多,如箭一般射出,顺着河流而去,尽管个别轻功好的黑衣人追了上来,无不死在女王的掌下,或公主的刀下。 “穷寇莫追!她们走不远!” 凌薇儿喝止一声,看着竹筏飘去的方向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表姐,我们确实是太大意了,从一开始便是! 凤舞阳轻吁一口气,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道:“她们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而且知道我们的去向,下一次必定会更加凶险。” “不急,慢慢来。”万俟雪淡淡说着,目光蓦落在她的手臂上时脸色骤变,那里的衣袖被利箭割开来,露出雪白的粉臂和一道伤口,几乎把整个袖子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凤舞阳淡然道:“要是我当时说了,你必定会回过头来。” “还敢顶嘴?”万俟雪恼瞪她一眼,嘴上冷斥着,手里却干脆利落的帮她把伤口包扎好。 竹筏越行河岸越窄,有些弯道勉强通过,随着激流漂荡,两个时辰后,河流渐渐平稳下来,进入开阔的平原地带,最终河水汇聚到江里,远远望去,浩荡的江海上有数条船只,且船上有袅袅炊烟升起。 一只竹筏,两个身形单薄的女子,有好心的船家看到,忙行驶到她们边上,接她们上船。 因为从小惧水,凤舞阳从不往船只上靠,今天为了逃生在竹筏上呆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已晃得她两眼冒星光,一站到稍微稳当点的船板上,顿觉胸口犯闷,伏在船栏上便要朝江里吐,怎奈一天没有米饭下肚,干呕更加痛苦。 万俟雪侯在一旁,心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 这条船是货船,有上下两层船舱,船体不大,长约二十米,宽五米余,只见有船夫七八名,肌肉发达,皮肤红黑,典型的江上汉子,他们看到两个女子绝色的美貌,顿时就惊呆了! “一个两个的在看什么呢,都不用干活了?”一道响亮的女声飙来,与声音不符的一名年轻女子走过来,又朝那帮汉子吼了一句,结果没人理她。 佟小妹郁闷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两个女子玲珑身形,背影优美。 这有什么啊,她身材也不错啊!佟小妹斜斜地瞪了那帮男人一眼,走上去道:“哎!我说你们……” “闭嘴!”这一声厉喝威严十足,不容人抗拒。 佟小妹倒抽一口凉气,左右瞄了瞄,她的手下们仍然见鬼的在发愣,仿佛被点了穴道定住了身。 妈呀,世风日下,遇到打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王破相,作者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吧,一来,女王曾对公主造成的伤害,使得她的形象对于公主来说,过于强硬和冷酷,多少是有阴影的,女王的这一次受伤,和表现出来的脆弱,对公主的冲击很大,同时削弱了女王本身对公主那种无形中的威迫感,稍稍软化她的心理防线吧。 再则回归本文中两位女主,她们的感情到了现阶段,哪怕换成公主毁了容,女王也不会嫌弃,她们之间的爱情不会局限于表面。 还有理由三理由四就不说了。。。 作者也考虑再三,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会不会恢复,呃,如果后期写恢复了,那就没必要有这一个情节了,是吧!! 第114章 上人 漂泊的江上人家, 终年都在漂泊, 自南向北,从东到西,为一日三餐劳碌。 这条货船的东家叫佟大仁, 是莫西杜江人, 人称佟老爹, 与女儿佟小妹相依为命, 靠在杜江上来回运输货物营生。 佟老爹本着救人的美德, 顺道搭救了两名女子,不曾想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单看一眼她们绝美的容貌,就够他们炫耀后半生的了! 这一天却是佟小妹的灾难日, 她自诩是杜江上的一枝花。今天来了这两名女子, 其中一个虽然破了相,但却也远远甩她十万八千里,那身气质高贵冷傲, 威仪逼人, 一看就不简单! 凤舞阳礼貌地向佟老爹致谢,“我与姐姐出门远行,不慎在深山中迷了路, 还遇上了歹人,幸得老伯搭救,小女子感激万分!” 助人者受一声谢也是应该的,佟老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感到此二人神圣不可侵犯,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虔诚,差点跪了下去,眼睛更是不敢乱瞄,连忙垂头躬身道:“不过举手之劳,都是小事!不打紧!” 万俟雪半搂着身子尚有些虚脱的凤舞阳,也遮住了怀里人儿妙曼的娇躯,凤目的寒芒所扫到之处,没有一个人敢再直视她们半分,当视线落在他们的掌舵人身上,冷清的声音道:“老伯,这里是哪里,船什么时候可靠岸?最终停泊何处?” 佟老爹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回道:“这里是莫西杜江河,往下不出一个时辰就到安善镇,那里可靠岸,船最终停泊在卧虎城,还得行船三天。” 万俟雪从腰身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佟老爹,“你们这条船我买下了,到了安善镇给我们备几套衣裳和金创药,衣服合适就好不必太讲究,我们三天后会在卧虎城下船,若差事办得好,到时候船还是归你。” 佟老爹一看手中的金叶子,这精致的模样这纯度,一张可是够他们吃上一年了!他忙嘱咐了女儿按着贵人的话去置办。 佟小妹瞪着她爹手里的金叶子眨巴两下眼睛,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步入船舱,极其简单的摆设。女王随后找来了干净的温水,待公主一点点的喝下后,方缓一缓她的脱水症。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姐姐?” “嗯。”凤舞阳抬眸发现女王脸色有点沉,于是小声的问:“怎么了?” 万俟雪听了眉心微微蹙起,漠然地道:“我们像么?” 凤舞阳扑哧的笑了出来,迷人的美眸一闪而过的狡黠,“你怎么在意起这个来了?” 女王一本正经的道:“因为这很重要。” 她恨不得告诉天下的人知道,他们看到的那个女子是她的女人,断了他们的念头。而作为姐姐身份的她,起不了这个作用。 凤舞阳发现女王有时候对一些问题很较真,那模样带着一些认真,却又有几分孩子气。 “我……”公主眨了眨眼睛,竟然一时不知怎么回她的话,因为她知道女王在意的应该不是那片面的问题,“我还想喝水。” 万俟雪倒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慢慢喝下后,柔声问道:“还有三天的水路,你撑得住么?” 她之所以选择水路,一来速度快,二来遭埋伏的机率不大,最重要的是舞阳的身体还没恢复,经不住车马劳顿。 凤舞阳听了微微一笑,道:“我没事,走水路挺好的。你的伤还疼吗?” 她虽然不喜水,但雪身上有伤,就算是驾马车上路也难免颠簸,行水路是目前最适合她们的交通方式了。 这两个人都在为对方的身体着想! 万俟雪揉着她长长的卷发,笑道:“我的体质很特殊,非致命伤愈合速度比常人快,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好好歇会。” 凤舞阳放心的点点头。 这船舱虽然算不上好,但还算干净,舱内吹不到冷风,又有暖毯盖在身上,凤舞阳侧着身子,轻轻的闭上双眼。 她没有入睡,还能感觉到那道火热的视线看了她很久,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她没有睡着的事实,她的心跳有些加速。良久之后,才听闻那人起身和打开舱门的微响。 她们现在算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是相互扶持的落难者,还是有了一致敌人的盟友? 然而,这样的关系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凤舞阳心底萌生一个不想回去的念头,不想回去面对与雪对战的局面,自山谷里到河岸上,从竹筏上到江上,现在越加强烈。 还有子翎,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赤国女皇一开始便是想利用子翎要挟自己,那么关于子翎身世那一部分也许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的,她以后又怎么办呢? 在陌生的地方,又是思绪万千,公主怎睡得着!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被打开来。 凤舞阳的呼吸稍顿了下,听着那人的脚步声……不对,不是雪! 倏地,她起了身,冷视着来者。 佟小妹被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看着软榻上的那个美人。 这种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能让男人着迷,让女人自惭形秽,今生有幸目睹一眼,便能让人回忆半生。这第二眼,哎妈呀,她都快被迷住了! “是你!”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阳看到来人的时候,心里的防线放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紧张,也许是因为被人一路追杀,神经过度紧张了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没察觉出这人的脚步和吐纳,根本不像是学武之人。 “我是来……送衣服,”佟小妹比了比怀里抱着的那团衣物,“我刚从镇上买回来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干粮。” 凤舞阳好整以暇,让佟小妹把衣物放下就好了。 佟小妹放下衣物后,开始整理这船舱里的东西,她的行为明其言为“打扫”。 这两位贵人把她家船买下来,而且说侍候得好的话,上岸后船还是归他们。既然是金主,就不能怠慢了是不是? 她如是给自己找借口,不时的偷瞄两眼那难得一见旷绝当世的美人! 凤舞阳看着这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孩,长了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皮肤稍微偏黑,她还记得女孩有着嘹亮的大嗓门,看到她们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有一种人,天生的乐天派,连你在看着她的时候,都会被她那种欢乐感染。显然,这个叫佟小妹的女孩就是这样人。 凤舞阳在佟小妹不知第几次偷看过来的时候,对她柔柔的笑了,美眸异彩涟涟,指着对面的凳子道:“累了就坐一会吧!” 这话佟小妹爱听,一屁股坐了下来,毕竟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足以媲美女神的美人看,机会不多啊! 凤舞阳对上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笑说:“你可是有话要问我?” 佟小妹的眼睛和嘴巴同步张了张,呼出一口气,眼珠子溜了一圈,问道:“你家可是住在洛河?” “不是。” “你来自九天之上?” “也不是!” “那就是从月亮上飞下来咯?” 凤舞阳忍不住强调一句:“我是人!” 佟小妹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点点头喃喃道:“也是,要不然怎么会受了伤呢!” 凤舞阳差点忍俊不禁,轻轻一咳,正色道:“佟姑娘,你可有见过我的……”公主忽然想起女王并不喜欢自己叫她姐姐,然后就顿住了。 佟小妹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忙不迭的点点头,“她在船尾发呆。呃,她挺奇怪的一个人!” 凤舞阳微微一笑,道:“雪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佟小妹又开始用大眼睛瞪着她,半晌道:“我们刚才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啊?” 凤舞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看着好像有股迷糊的劲头,可那双极具灵气的眼睛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在这样有趣的人面前,她平静和冷然的外表是保持不下去了。 “我说这位美丽的姑娘,她对你也许是个好人,但对别人来说那可不一定了!”佟小妹站了起来,突然变得老气横秋,整张脸严肃了起来,“我佟小妹在江上行走了十八载年,可不是吹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人一个准,绝不会看漏了眼。” “十八年?”凤舞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佟姑娘,请问你今年芳龄?” “十八,哎呀,这不是关键!” 佟小妹复坐了下来,用右手撑着下巴看她,“关键是你姐姐对你好,肯听你的话,你得为她的后半生,为天下苍生负责啊!” 凤舞阳惊愕了一下,自然修长的秀眉上挑,道:“为何?” “你想想,如果她要杀一个人,你劝一句她依你罢了手的话,你岂不是救了别人一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人杀戮太多,罪业深重,要是不及时收手,满天神佛是要生气的,你救了别人也等于救了她啊。” 凤舞阳愣住了。 这话感觉说得好在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一番话,告诉她还有这样一个责任在。而且话还是出自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的女孩嘴里。 难道佟小妹看出来点什么来了? 凤舞阳有些犹豫的道:“你看得出我和她之间是……是……”恋人吗,不,该是敌人的成份多些吧! 原来这个问题她由头到尾都没弄明白。 佟小妹却已郑重的严肃的点下头,“我师父是天知大师,我佟小妹造诣再浅,看人还是有八分把握!” 凤舞阳微垂螓首,没施半点脂粉的素容染上一丝忧愁,以平静的语调道:“可有解决的法子么?” 佟小妹眼珠子打了一溜转,道:“万事皆有可能!依我说啊……”话说到此,半掩着的舱门被人推开,打断了她的话。 万俟雪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闪了进来,只见她脸色一寒,冰冷的目光钉在佟小妹脸上,“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准你进来了?” 看到来人,佟小妹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那双大眼睛飞快的眨巴了好几下,“我,我是来送衣服的,这江上风大,就算是仙子也会生病,到时想找大夫都难!” 她语气真诚,似乎煞有其事。 公主对佟小妹有好感,可女王对她并无一丁点好感,怎容得了她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正要发难,一道声音柔柔传来:“雪,是我让小妹进来,你别怪她。” 万俟雪的视线转移到公主身上,冰容才缓和了几分,秀眉轻蹙,“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认起姐妹来了!” 凤舞阳知道她所指,不禁粲然而笑,轻灵飘逸的声音,旷绝的仙姿美态,说是仙子倒也不为过! 佟小妹的声音乍然响起,“对了,我还买了你们需要的金创药,这个出自百善堂的创伤药专治刀伤剑伤,擦伤烧伤,总之什么伤都管用,还有这个安胎药,掌柜的说这药能温脾安胎……” “谁怀孕了?”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佟小妹盯着凤舞阳的腹部,懦懦的道:“你不是吐了吗?” 凤舞阳无语。 万俟雪黑着一张脸,眼中杀气剧盛。 机灵的佟小妹马上瞧出情况不妥,神色慌忙的急道:“那个我爹在叫我,我先走了,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万俟雪转头望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神气却飞扬的凤舞阳,“这种人性子浮夸,油嘴滑舌,信口开河,以后少沾边。” 凤舞阳一笑,道:“我倒觉得这样的人很有趣,她们生活虽然艰辛,但过得却很快乐。佟小妹让我想起了我四师姐,整天大大咧咧的,像没心没肺一样,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万俟雪凝望着她,叹道:“你本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是我的出现让你痛苦,让你不得不去承担重任!我知道,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会紧张,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奈何那双按住台子边沿泛起了青筋的手,出卖了她的情绪。 凤舞阳垂下美眸,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又怎知,遇见你就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了呢,我不恨你,我也不后悔!” 万俟雪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她从不怨天尤人,却有过那一瞬憎恨苍天造化弄人,何苦让她们相爱,却又要她们爱而不得! 坠崖后,见过她哭,见过她笑,藏在冷静的外表下,是那样的痛苦,面对她时又装作若无其事,她是那么的要强,又是那么的脆弱,她理智却又狠不下心,她心存善念,却又不得不面对杀戮! 凤舞阳,我该拿你怎么办?! 在随后的两天里,江面风平浪静。女王给公主唯一的任务,就是养着身子,公主看到女王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好,脸上的伤痕色泽亦慢慢变淡,才稍放心了些。 佟小妹偶扑到空子与凤舞阳闲聊几句,话题天南地北的扯,每每逗得公主心情很愉快,女王在旁边看到了,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第三天的正午,岸边传来杂碎的人音,有人大喊道: “到卧虎城,上岸嘞!”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冷静又很有理智; 女王,冰冷中带着感性; 佟小妹是一个小小配角, 迷糊中带着精明的性格。 关于她们之后会不会敌对的问题,作者比两位女主都纠结,不过哪怕敌对,会以一种柔和的方式进行吧,主要得看后文,原谅作者没有细纲!!! 第115章 卧虎藏龙 佟老爹和佟小妹早在船板上候着。 只见从船舱走出来的那两个女子, 脸上均已覆上一层面纱, 于绝容容不得人窥视半分,搭配的是一身浅色系的素衣,尽管如此, 仍掩盖不了身上那股逼人的贵气, 和脱尘绝俗的气质。 “舞阳, 我想跟佟老爹说几句话, 你先到码头那边等我, 我随后就到。” 凤舞阳侧首望着她,轻轻拉住万俟雪的手心, “我想跟你一块儿走。” 万俟雪怔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 在凤舞阳转过头后, 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对父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佟老爹把头又低了一低。 佟小妹盯着凤舞阳,单眨了一下眼睛, 模样俏皮至极。 凤舞阳微微的一笑, 哪怕是轻纱遮面,那对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迷人的色泽,仍教人沉迷其中。 她牵着女王的手下了船, 两道美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头攒动的码头。 “爹,附近有座神山,听说山上有座月老庙,很多善男信女都去朝拜, 我们也去添点香油钱,再住个三五天,要是灵验最好,不灵验就权当去散心。” “胡闹!怎么突然就要出游呢,这生意怎么办?” “伙计们的工钱我都提前发了,他们都回家去了,把船搁这几天不会怎么样!” “可是……” “别可是了,爹,是女儿的终生大事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 卧虎城,是莫西严管的中心城池,在国界上的城池本来算不上富饶,多亏了这条杜江,使得卧虎城四通八达,经济流通,贸易繁盛,再不济的渔家填饱肚子总该不难。 在卧虎方圆百里之内,仍是在大宸的管辖下,凤舞阳本可到衙府上表明身份,寻求保护和帮助,但这一想法在摇篮里就被她按了。 因为她的身边是漠北的女王,碍于这层层种种的原因,这一做法并不妥当。再则,赤国女皇派出追杀她们的人,又岂是区区地方府兵可以对付得了! 一路西行,穿街走巷,在赶集的日子里,繁华的街头热闹非凡。 公主出了宫后,在慕府,在风云山庄,也只是偶有时候出来闹市转一圈,总的来说,这些新奇的玩意,卖艺人的身影,两边的小摊,莫不都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而向来政务繁忙、日理万机的女王走入市井,感受着这生气不息人流的机会不多,再说漠北的城邦比不上大宸,民族文化差异也摆在那,看到残酷的民生居多! 万俟雪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有两只十指紧扣的双手,心底的满足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的。 是啊,这才是生活啊! 凤舞阳漫不经心的道:“我总觉得这三天过得太平静了,来到这里心里更加不踏实,不知她们的人有没有追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万俟雪道:“她们难以在水路上偷袭,按照这一条路线,不难猜出我们会在卧虎城下,我想,她们早就安排好人埋伏在这里了。” 凤舞阳侧首看着她,轻笑道:“你明知这里有埋伏,还在这里下船,一点都不担心!” 万俟雪一笑道:“敌人要追杀你,任凭你怎么跑,始终会跟在后面,还反而助长敌人嚣张的气焰,何不一网打尽!” 她说着目光扫向四周,在人群中,在房顶上,在各形各色的摊贩之间,引起一阵微不可见的波动。 倏地,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高音倏地飙起:“算命嘞,算命嘞,铁指神算,不准不要钱!” 凤舞阳自从上元夜在京都算过一卦后,她对这此类人心中倒有几分敬重,不由得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微胖的老头子,在桥头边摆了个算命摊,关键是他身后招牌上的四个大字,让凤舞阳忍俊不禁。 天知大师! 原来他就是佟小妹口中的师父。 胖老头亦注意到这两位衣着平凡,却透着贵气的年轻女子,笑着迎上去道:“两位主子,要不要算一卦,算后结账,不准不要钱!” 凤舞阳眉眼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胖老头神情颇为遗憾,脸上仍是笑哈哈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万俟雪留意到她欢快的心情,多看了那胖老头一眼,道:“你信命么?” “信,也不信。”凤舞阳笑容淡淡,“今年我算过一卦!” “哦!”万俟雪来趣了,道:“今年我也算了一卦。” 公主顿对女王侧目,生出好奇之心,“你也相信这个?” 万俟雪道:“命途多舛,四重冰火四重天,夕也暮也,o也亡也!只要不死就有希望,这理总不会错,所以我信。” 这是谁算的命?前言不搭后语,女王被骗了吧!凤舞阳心里这样想却不忍这么说。 其实也对,如果算一卦能给人怀揣一个希望,这样也好。 女王一笑,道:“累不累,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好不好。” 最后她们寻了一间大客栈落脚,走进去的时候,客栈楼面里的客人都望着她们,就连店掌柜的都亲自上前招呼。 “客官,打尖还是吃饭?” 万俟雪漠然道:“打尖,也吃饭!” “好嘞!” 店掌柜忙取出一个账本,“请问客官,要几间上房?” “一间/两间!”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她们看着彼此,眼神里飘过一丝尴尬。 店掌柜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忙笑道:“我们这里有一间大房,里面有两张床,两位客官,您看这样行不行?” 万俟雪点点头,凤舞阳这回没有说话,全凭女王决定。 店掌柜很快用笔在账本上打个勾,边说:“客官住几晚,什么时候――”蓦地,一片金叶子摆在他眼前,打断了他的话。 “就一个晚上,备一些酒菜送到房间里去,这间房的左右间都不能住人。还有,帮我去准备两匹快马,一定要上好的马,和五天干粮,明天一早就要。” 在这个地方,不是天天都能看到金子的!这两位出手大方的主,别说看在金子的份上,就算没有,店掌柜也不敢得罪,直说一定按吩咐去做,连忙招来店小二给客人带路。 凤舞阳看着满店客人投来的目光,低声道:“我不敢确定这里有没有追杀我们的人,但我们成功引起了不存好心的人注意了!” 万俟雪抿唇一笑,目光只停在公主蒙着轻纱的脸上,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值得她费神,她也不愿因此浪费时间。 店家给她们准备的大房,格局来看还真是挺大。东窗对着杜江,西窗透风,南北也透光,西南方有床两张,并列而排,相隔半丈,这也是女王还算满意的地方。 很快,店小二送了上好的酒菜来。 这三天在船上多半吃的干粮,这一顿热菜温酒,当算丰富了! 暮色渐渐降临,杀机就隐藏在黑夜里。 凤舞阳盘腿坐在床上,静心打坐,现在她修炼的一套心法是由女王传给她,虽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对人的身体极有益。 另一张床榻上,万俟雪同样的盘腿打坐。半晌,她睁开一双凤目静静的看着旁边的人,一声叹息自喉咙处就咽了下去。 当日君不负的批字尤在耳边,与她跟舞阳说的一样,不过隐瞒了后半句。完整的话是:舞字,上o下舛,命途多舛,四重冰火四重天,夕也暮也,o也亡也!舞即口(注:上羽下亡,网络显示不出来!),折羽则亡,此人命里多波折,尚有一个死劫未解! 折羽则亡,折羽则亡,到底是何意?舞阳身上的死劫指的是什么,什么时候会发生? 开始,她以为会是公子翎,后来以为是赤国女皇,但都一一避开了,是过了还是没过? 女王的心里总感到不踏实。 “雪!” 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着她,“外面好安静!” 静得一点都不寻常。 万俟雪下了床去,自桌子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凤目眉梢上挑,语气有些戏谑的道:“我倒要看看赤国女皇还能派出什么样角色来。” 凤舞阳道:“赤国女王的手下有一个人使刀很厉害,他的刀很快,可以在一招之内解决一个高手,你要当心。” 万俟雪不屑的冷然一笑,“灭绝一刀,我正要会会他,试一下他的成名技是否如江湖传闻中的厉害。”转而对公主柔声道:“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离我太远,一定要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知道了吗?” 凤舞阳朝她一笑,那傲娇的神情仿佛在说,别小瞧了我。 万俟雪看着那抹甜美的微笑,像一根羽毛拂过心底,那种渗入到血液里的痒让人难以忍耐。 在南境重见舞阳后,她一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怕自己一个不慎的动作让舞阳受到惊吓,天知道,这得有多难忍!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深人静,江边的风声大作,奏起了狰狞的乐曲,拉开了杀戮的帷幕,窗外的一道道鬼影幢幢正上演着一场暗杀大戏。 黑暗中,十把剑器不约而同的刺向那两张床上的人,却剑剑落空,锦被全被挑烂开,哪有她们的身影。 “散!”蒙面人首领瞧出不妥,当即大喝一声。 “太迟了!”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只在一瞬之间,十道身影跟着晃了晃,向前直摔了下去,俯扑在地,就此一动也不动了! 若在此时,有人细看一眼的话,便会大惊不已,他们均被自己手中剑器所杀。 门外一道柔美温和的声音传来:“漠北女王,这回我带了五百死士来,看你能不能杀得完。” “哼!你可得躲好了,本宫杀了这五百人便来找你。” “随时恭候大驾。” 萧索的风声再次被撕裂开来,从窗户,从门户,从天窗,从瓦顶,四面八方扑来的死士卷起了漫天杀气。 同样是在客栈,尸体遍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凤舞阳记得在阳关第一次见到女王的时候,女王在悄无声息之下杀了上百人,手法各异,当时她们无一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 今夜,她亲眼所见。 万俟雪出手太过迅捷,如闪电,如雷轰,手指既是剑,手掌便是刀。她的招数就是无招,逢闪必进,逢进必攻,逢攻必灭,逢灭必毁。 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可怕! 公主做不到这般冷酷,稍一分神差点被利剑伤到,女王教训她的声音又至:“集中精神,不要瞻前顾后。” 凤舞阳心下一叹,女王的这般造诣是她永远都赶不上了! 从屋子里打到走廊,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随影而至,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有多少人。 蓦地,左边传来一声孩童的啼哭,凤舞阳眉睫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侧边的一间客房房门大开,门边坐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儿,哭得哇哇叫,旁边疑似孩子娘的妇人倒在血泊中,已然遇害。 “莫要过去,小心有诈!”女王提醒公主,眼角却见那道丽影一闪,已飘然落到小孩儿的身边。 万俟雪秀眉一蹙,正要追上去,眼前一晃,七道身影堵住她的去路。 这七个人有男有女,年龄均在三十以上,所持的武器也不一样,刀、枪、剑、钺、钩、鞭、棒,他们一下子将女王密密围住。 万俟雪眯眼凝望,看到了其中煞气很重的那把大刀,对持刀的男人冷道:“灭绝一刀,你总算出现了,杀了我手下,这么迟才来受死?” 灭绝一刀道:“素闻女王神功盖世,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女王冷哼一声,挑眉道:“就凭你……们?不自量力!” 灭绝一刀低唤道:“鬼童,孤鹤,小仙、一粟,双/飞凤,今天只要杀了这个魔女,名利不远矣,我们将万古流芳!” 这显然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七名在赤国有名的武林高手,外加重重包围下不惧生死的死士,对阵一名女子。 女王却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一刀反被一招杀,真是讽刺! 这的确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前者是数量差异,后者是力量悬殊! 一直躲在暗处的凌薇儿看着那边七人瞬间变成了五人,沉声道:“捉住小公主!” 其手下一个哨音发出,无数道影子袭向公主,凤舞阳手上拉着一个小孩童,纵有防备之心,行动亦大大受阻。 可恶的是,这些死士有意让她分心,屡屡把手中武器刺向小孩童,凤舞阳只能把精力用在防守上。 死士们渐渐收紧围攻的圈子,企图活捉公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条白色绸带从黑暗中射出,迅速打破围攻的阵势,或甩或拽,轻柔灵活至极。月光之下,只见绸带末端均系着三寸短刃,犹如水蛇般蜿蜒而动,瞬间取人性命。 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以闪电之姿来到凤舞阳身边,一言不发只管杀敌,连一个眼神都未曾交流。 凤舞阳心思此人既然是来帮她们,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与蒙面女子一起杀出重围。 “可恶!” 凌薇儿狠狠的一声咒骂,盯着来路不明的蒙面女子,暗中思量,此人武功尤胜于她,怕是自己出手把握也不大! 再看那边的女王,七名高手也不过能阻她片刻的功夫,这会儿连鬼童也死在她掌下了。 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势已去,无谓留在原地等人家收拾! 倏然而来,倏然而去,死伤大半,能撤退的一溜烟跑了,待凤舞阳转身之时,就连蒙面女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舞阳!” 万俟雪来到公主的身边,见她身上沾染了鲜血,摸探一番后确定不是她的血,才放心了些。 凤舞阳点了小孩童的睡穴,使他入睡后才与女王说起话,“刚才的蒙面女子,可是你认识的人?” 万俟雪盯了一眼她手中抱着的小孩,道:“她是为了救你而来,不是因我。看她的武功手法,显然是个使用软兵器的高手,此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你应该不陌生!” 凤舞阳心中一凛,已然想到了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蒙面女子,大家想到是谁了么? 第116章 前尘往事 大师姐! 凤舞阳纵然相信大师姐没有死, 也不过是自己坚信而已, 此刻心里闪过一丝雀跃,大师姐还好好的活着,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万俟雪只知苏瑾自天山后就失了踪, 也不知苏瑾是何时跟上她们, 是在南境大宸军营时, 还是在漠北大营就已跟着舞阳, 然后一直追踪至此? 不过此刻, 最重要的是舞阳平安无事! 她看了一眼公主怀里的小孩童,皱起了眉头, 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处置?” 凤舞阳抬眸瞥了女王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露出茫茫然的表情, 道:“他的父母都死了,这该怎么办……” 万俟雪斜眉一扬,道:“这屋子里没有男人, 兴许这孩子的娘带他出来探亲, 不幸遭此一劫,待官府的人来了,今夜发生的命案足以惊动四乡八里, 说不定他的亲人会来寻!” 凤舞阳想了想,低头看着小孩子满目柔情,轻声叹道:“这么小的孩子,但愿他能忘记今晚发生过的事情吧!” “你都不认识这个小孩, 何以对他有此般感触?” “在我五岁的时候,母后去世那一晚上,我仍还记得!我只是不希望在这个孩子的童年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和悲伤。” 万俟雪默默的看着她,忽然眼神骤然变得锋利起来,转身看着某处喝道:“谁躲在那里?” “饶命啊!女侠,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一个人影从楼梯间的暗处扑出来,跪在地上向她们求饶。 “掌柜!”凤舞阳认出这个人来,走过去道:“放心,没人会杀你!你把这个孩子带上,去报官吧。” 公主将小孩童放到掌柜的怀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转身与女王走了。 月光下,万俟雪看到她双眼仍有担忧的神色,道:“你还在担心?” “嗯。”凤舞阳幽幽的应了一声。 万俟雪叹道:“没想到她们居然那么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倏地,凤舞阳停下了脚步,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巷,声音有几分冷然,带着一丝幽怨,道:“那你呢,在神女山上不也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吗?” 万俟雪回过头来看她,静静的看了半晌,道:“你说的神女庙投毒事件,不是我派人去做的,我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不是你?”凤舞阳愕然的望着女王,随即想到,那会是谁呢? 女王眸色沉了沉,道:“当初我派七圣使为你们铲除一切障碍,山庙里的尼姑和平民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时,庙里并无其他陌生人出入,只有你们有机会投毒。” 凤舞阳心神一震,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日一行人中,除了她,还有花影、公子翎、东方玉白、大师姐苏瑾、阡陌、和霓依依。如果是她们其中一个,那会是谁呢? 她相信花影不会这样做,东方也不会,而子翎事发后神情异常惊慌,生怕她也中了毒,看模样子翎毫不知情。 回忆起当天,她有一段时间走出了屋子,其间还有谁离开屋子,她并不知道! 可三个人中,阡陌是女王派来的奸细,没有女王的命令,她也不该会轻举妄动才是,那剩余的人只有大师姐和霓依依了! 观此二人,一人心性暴虐,喜怒无常,另一人为了利益而牺牲小众,也是做得出来的。不管是谁,公主的心都感到莫名的悲痛! 万俟雪手抚上公主的柔发,轻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想再多也无益。走吧,我们还得赶路!” “我们,”凤舞阳看着路的方向疑惑了,“不是该去马棚吗?” “马棚?”万俟雪抿唇一笑,“这个时候,估计全城连一匹马都没有。” 凤舞阳闻言细思个中深意,顿时了然道:“难怪你当众跟掌柜说要备两匹快马,是故意放风给他们,凌薇儿必然把全城的马都藏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困在卧虎城。” “答对一半。” “才答对了一半?”公主想了想,问:“那另一半呢?” 万俟雪朝她轻笑,却没有说下去。 凤舞阳没有追问,她知道万俟雪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女王目光长远,思虑极深,自己尚为事情感到焦虑的时候,她已经把事情琢磨透,如何解决的方法都想好了! 公主大概知道,比起女王自己究竟差在哪了! 清风朗月,夜色幽深。 她们来到郊外的树林里,万俟雪吹响一声长哨,忽然夜空中扑哧而来一只黑影,在高空盘旋不走。 正当凤舞阳不知女王意欲何为时,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从林子深处传来,倾刻一匹雪白通透的马跑出,在黑夜里异常显眼。 “赤羽,是赤羽!”凤舞阳十分惊讶,望向身边的人,“赤羽怎么会在这里?” 万俟雪牵过爱马,亲昵的抚摸它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难道你以为我千辛万苦来,就为了见你一面吗?” 凤舞阳一愣。 万俟雪一笑,坐上了马鞍,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舞阳。 公主忽然笑了,她仰头看着女王,傲气却不减半分,道:“我没说什么,陛下就这么急着辩解,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万俟雪的脸色变了变,板起脸向她伸出手道:“上来!” 凤舞阳笑眯了眼,把手交给她,借力坐上了马。 公主感受到身后那人柔软的身子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仿佛……那人就站在她背后,无情的撕裂她的衣衫,疯狂的亲吻她的身体,她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不想这样,却阻止不了她! 昔日的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凤舞阳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惊恐的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女王。 两张覆着轻纱的脸相对,近得几乎能用唇描绘到对方唇瓣的形状,彼此紊乱的呼吸出卖了对方,一个因情/欲而动,另一个却痛苦的无处可躲! “我、并无他意!” 万俟雪一双凤眼凝望着凤舞阳,霍然抽出她腰间的匕首,拔刀出鞘,塞到她的手中,“如果能解你心中半点痛苦,我愿意一死!” 凤舞阳却默默地别过脸,将手中的匕首入鞘,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贴身带着它并非为了防你,可是雪,士可杀不可辱,如果可以,我情愿在此之前了结自己!” 万俟雪狠狠地咬住嘴唇,她该怎么做才能使舞阳心里好一些呢?她从来都没有过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 在天大的事面前,她都有法子解决,唯独面对爱的人,她偏偏失控了,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卧虎城衙门的大门大半夜被人拍响,在本城最大的悦来客栈发生了天大的命案,足以令他们忙碌大半年了。 根据方方面面的情报,以及店掌柜的言辞,两名外来女子作案的嫌疑最大,且目前人已出了城去。 不久,衙门的官员喝骂的声音响起:“马呢?城里的马都哪去了?” 府兵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茫茫不知所措。 远处,江风掠过,在杜江的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一艘巨大的豪华的船舶驶过,在江上慢慢航行。 甲板上,单以h背着身站在船头,听着凌薇儿汇报夜里暗杀的情况。 凌薇儿话毕,女皇却良久不语。 “表姐,我已派的人跟着她们,何时我们再去截杀她们?” “若朕给你一万人马,你有几成把握?”单以h转过身来,眼中眸色淡淡,任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一成,两成?还是三成?” 凌薇儿垂头不敢答。 单以h缓缓叹道:“漠北女王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了,有时候不是人越多胜算越大,一千与一万,一万与十万,到了一定程度上,数量受到空间的限制,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有何差别?只有用得巧,才是制胜之道!” 凌薇儿不解的道:“如果陛下认为这样也杀不了她,为何会同意暗杀计划?” 单以h漠然一笑道:“三年前,漠北女王还是一宫之主,她仅领着五千兵马对抗南璃二十万大军,又一人独身闯进南璃皇宫,单凭着手中一根竹子就打败了三千御林军,直逼帝王的寝宫,把南璃皇帝吓得个半死!” “这传闻薇儿也有所耳闻,不过是民间作大了!”凌薇儿嗤道:“如果是真的,她当年为何放过南璃皇帝?” “经过了今晚,你还觉得这只是传闻吗?”单以h轻轻摇头,忽然有所感慨,“三年前的万俟雪是谁?即便她杀了南璃皇帝,就能握住南璃实权了吗?一个国家内部机构庞大复杂,不是杀了皇帝就能取而代之!” 凌薇儿懊恼地叹了口气,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半路跑出个来历不明的蒙面女子,否则……” 单以h抬头看着天上的朗月,淡淡道:“这事不怪你,大宸公主虽然出身皇室,却混迹江湖,凭着风云山庄和天下第一阁对她的情分和忠心,只要她愿意,足以撼动江湖,偶有失算不足为奇!” “表姐,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单以h阴郁的一笑,道:“凤舞阳是漠北女王唯一的破绽,我们要利用好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神女庙投毒事件,在第三十五章, 苏瑾,还是霓依依,再回顾一下她们当时的反应,应该不难发现。 第117章 受封主帅 离开了莫西, 再往南行莫约五天才到南境。 她们并不着急赶路, 因为比起担心追兵,心中对前方更感迷茫和犹豫! 当今的形势是四国激战,打了这么些日子, 最苦的莫过于是老百姓, 为避战祸背井离乡纷纷逃难, 除了北荒、南境、西境等战乱之地, 有不少邻近城邦的平民百姓以为会祸及过来, 人人惊慌失措,把家里值钱的行头都变卖了, 随时准备着避祸! 她们离开卧虎城后,途经洛都, 亦偶遇难民潮, 第三天来到了东汴关。 这里是大宸东南交界的第一道关口,也是目前大宸唯一没有遭受敌国侵犯的边境要塞。然而,这里的人大部分人去楼空, 就怕哪天敌军打过来, 躲都来不及了! 她们牵着两匹马儿,走在冷清的小道上。 凤舞阳忽然幽幽叹道:“这个天下谁做皇帝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的声音清灵幽深,似在感叹, 又似在询问。 “你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渴望有朝一日攀上高峰,坐在那万万人之上的位子。如果不重要,大宸的皇帝大可把皇位让出来。”万俟雪语气淡然,“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凤舞阳道:“我认为, 战该为守护家国而征,并非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夺取所谓皇权而战!” “如果连手中的皇权都握不住,更妄谈守护家国!” 凤舞阳沉默不言,她美眸凄迷,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扇了一下,似在沉思,又似在聆听掠过的风声。 良久,两人目光交汇,微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足。 公主道:“你说的没错!” 女王目视前方,“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惜,我们都无法说服彼此。你我都知道,我们心中坚守的,是对家族对国民坚负的责任! 她们相看一眼,这场小小的争执就在彼此那个轻轻淡淡的笑容里结束了。 这两个一路走来不容易的女子,并肩走在景色怡人的山林小道上,当值春天百花盛开之时,路边的野花朵朵争艳。 虽然这些天她们一路被人追杀,历经了坠崖,受伤,风吹雨打,事事不尽人如意,但却是她们少有快乐的日子! 过了东汴关再行百里,那有一条通往南境临渊和南里的分岔路,如今临渊已是大宸的收复城池,南里仍是在漠北的掌控之下,这一道路口该是她们分道扬镳的地方。 她们各怀心思,御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不到一里地,她们看到了前方守候着一支军队,正是大宸的兵马,阵势浩大。 大宸军队一见她们二人,纷纷呈围拢之势靠过来。 凤舞阳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万俟雪,却见那双凤眼柔光涟漪,泛着一丝笑意。那一刻她知道无须多作解释,雪相信她。 “参见晗月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千名将士的呼声足以地动山摇,他们的将领正是罗格将军,是公子翎身边的副将。 显然他们对公主身边的友人,除了感到此女子威仪逼人,不敢直视外,他们根本没有往漠北女王的身份去想。 而他们对漠北女王的印象还局限于盛传中的白衣白发! “都起来吧!”凤舞阳走过去对罗格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此地出现?” 罗格垂头答道:“三天前有人给末将军营里留下一张纸条,说今日殿下必经此地。末将不知真假,又恐有诈,便带人在此候着!” 凤舞阳垂眸一思,是大师姐么?自卧虎城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她的踪影,应该也只有她会给军营里报信了!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你了!” 凤舞阳转身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许久都没有开口。 虽然那张藏在轻纱下的面容不露半分,但她还是知道女王在抿着唇角微微的笑。 看着女王正要翻身上马,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唤道:“雪!” “怎么了?”万俟雪转身轻声问。 凤舞阳深邃难测的美眸闪过几分迷惘,随即覆上一抹坚定的神色,道:“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你姑姑!” 公主看到女王的眼睛生起一丝悲痛,渐渐染上了冷色,“当日在漪兰殿我一时激动,随手拿起台上的匕首,在慌乱中刺伤了圣尊……” “够了!” 万俟雪冷厉地喝道,在场将士不由得震了一下,“她已经死了,你以后休得再提这件事。” 凤舞阳却很平静的说道:“伤她并非我本意,我离开的时候把匕首扔在地上,圣尊也还活着,伤得并不重。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那就是圣尊的贴身侍女纳兹,我知道她后来也死了,如今我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我已将我所知道的实话说出来,信不信由你!” 万俟雪此刻的眼神甚为复杂,注目凤舞阳半晌后,转身上了马,向另一条路去了。 凤舞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长公主殿下?” 罗格唤了她一声,神色仍有些震惊刚才她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了,闻得圣尊二字大为吃惊。 莫非刚才的女子就是漠北女王?那长公主怎会与敌国女王在一起? “罗将军,现在军中情况如何?”凤舞阳的语调很淡,但从声音中能让人听出有些疲惫了。 “当日元帅着了漠北女王的魔道,丧失了神智,在军中大开杀戒,李副帅为了制止元帅,也不幸受了重伤。后来元帅失了踪,军中又谣言四起,一度无人压得住大局,霓姑娘将炎王爷请了来后,才稍稳住了军心!” 罗格跟在公主身后,将这一个月来军中所发生的事情,和具体情况一一说来。 西熙帝在位的二十年,一直压制着武官,如今大宸硝烟四起,正值用人之时,缺的不是兵而是将才。这元帅人选须得能够平衡各方势力,南境王手中的将领不是资历不够,就是才能不足!而朝廷上又迟迟没有御命元帅的圣旨到,怕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难题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他自己是一方藩王,手中若长期握住朝廷十多万大军,无论是出自何种原因,都会引来各方的猜疑,这也是在皇权下所不允发生的事情。否则,到时“拥兵自重”四个字批下来,轻则被降为庶民,重则抄家。 南境王对此焦虑不已,当看到凤舞阳的时候,眼前一亮。 “舞阳,你既贵为嫡皇女,又是受封的监国公主,还是将门府邸慕国公的外孙女,由你来任大元帅之位合情合理!” 凤舞阳一惊,沉默了半晌,道:“侄女一无军事阅历,二在军中并无声望,他们又怎甘愿受我驱策?” 南境王哈哈笑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在军中并非默默无闻啊。” 凤舞阳出奇,问道:“皇伯为什么这么说?” “三个月前,先帝驾崩之夜,大司马周密带军反叛,若不是你在万军之中取了他性命,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一事迹不仅在京城传遍,还传到了南境来。还有,当日我军内乱,幸亏你及时赶到主持大局,这是谁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换回了公子翎,这等大仁大义之举,我军将士看在眼里,莫不称赞。如今,你的名声比公子翎都要高啊!” 主帅的人选,其军事才能和阅历,出身和军衔是皇帝需要考虑的事情,然而对于军中将士,只要这号人物的名声能震得住他们,问题就不大了。必要时,他可以辅助舞阳征战,出谋划策,想必小皇帝不会有太大意见。 凤舞阳眸色黯然,道:“皇伯,你所说的事情并非是全部的事实,你该知道的!” 这三件事情中,所谓的周密叛乱,其实真正反的人是她!当日在战场上,子翎舍命要杀漠北女王,她却阻止了子翎,这就是他们看到的仁义!唯第二件毫无心机,却也是她该做的啊! 南境王脸色一变,不由得沉声道:“舞阳,你要记住,刚才伯父说的就是事实,他们只需要知道大宸会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自古以来,在君王的皇权统治下,哪有事事都是光明正义的,为了拨乱反正,权谋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统治的工具罢了! “漠北女王一向神秘莫测,你曾在雪域接触过她一段时日,对她有所了解才是,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舞阳,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凤舞阳苦苦一笑,是啊,这里没人比她更了解雪。 南境王看着这个侄女,那日从京中传来西熙帝驾崩和皇十子登基的消息,他心中便明白其中的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也难为她了,少年时被皇族放弃而流落民间,如今又为了大宸江山的安危孤注一掷,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扶新帝登基! 他知道她定然是受了很多苦,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皇子为夺皇权残害手足,公主和亲外邦,联姻下臣往往是为了皇族,江山的利益,他们的家与国并在一起,牺牲在所难免。 这时,外面传来守卫军传话的声音: “王爷,罗将军求见!” “进!” 帐帘撩开,罗格大步走进来,躬身道:“参见王爷,长公主殿下!” 南境王姿态一端,问道:“罗将军,有何要事?” 罗格道:“七天前,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说要交给长公主,末将把信保存至今,这给殿下送来了。” 话罢他双手呈上一封信,凤舞阳接了过来。 信封上注的不是晗月长公主,或凤舞阳,而是吾儿浅歌亲启六个字。幸得罗格曾跟着公子翎到过龙门坡,也暗中调查过当时用浅歌之名掩饰身份的凤舞阳,便知道信该交给谁。 吾儿浅歌,这样临笔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风三娘。 凤舞阳迅速打开信纸,看了信上内容脸色稍变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半个月前,皇帝在宫中被黑衣人挟走,所幸最后被救了下来,并无大碍!” 南境王脸色大变,皱眉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漠北女王!”凤舞阳轻声道出这个称呼,“她这些年来,安插在京城和皇宫中的棋子不在少数,一个月之前漠军在南璃拖住了我军大部分主力,使得我国西境和北荒遭到南璃和赤国入侵。她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也没有那么大方把战果分给别人!趁着南璃和赤国的围攻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剑走偏锋,想直捣黄龙!” 南境王背过去渡了几步子,深吸一口气转身道:“那又是谁把皇帝救下来,为何我南境没有收到消息?” 凤舞阳对南境王微微侧目,后者在一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南境是藩王的属地,离京城遥远,皇宫中出了什么事情,除非是允许向外透露的消息,由专人传递到各蕃去,没有外传的事情表示藩王不该知道。 然而,藩王通常为了自己属地的安危,也想尽多的了解皇宫里,朝廷上发生的大小事,会安插自己的人潜进去。若有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也好早作准备! 而像皇帝被挟持的这等大事,容易动摇国之根本,又怎会允许向各藩透露呢! 凤舞阳道:“我回京之后,发现漠北对掌控我大宸早已预谋了多年,所以我最不能放心的就是皇帝,便从江湖上安排了一些人手驻守京城,一是怕心存不甘之人对新帝下手,二是为了防止漠北对皇宫有异动。” 她懂得未雨绸缪,心思倒也缜密!南境王赞赏的点下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凤舞阳走到长案前,拿起了那方帅印,这四四方方的玉石承载着万万人的希望,和一个国家的命运。她,担得了吗? 然而,命运已多次将她推到浪尖上,由不得她说不! “皇伯,侄女愿意接受帅印,出任我军元帅。” 作者有话要说:  1、因为本文文风偏严谨,个别地方写得比较隐晦,所以看起来有些烧脑。我有个朋友,看小说的速度比一目十行还要快,估计让她看我的文,会看得一知半解! 2、正在构思下一部小说,文风不会那么严谨。 第118章 将战就战 漠北军营。 自从那天女王骑马走了之后, 也没有交代下事宜, 便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紫衣等人心急如焚,为了稳住军心, 使出了浑身解数。 所幸在第十天, 面蒙轻纱的女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紫衣才松了口气。 她眼睛里冷意十足,扔下了一句话, “召寒荀来见本宫。” 紫衣一愣, 看着女王远去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一回军营就要只见女医, 可是受了伤? 很快, 女医寒荀赶到帅营里。 “参见女王陛下!” 女王坐在雕有九凤祥云的玉座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脸色一寒, 道:“本宫问你话, 你要老老实实,一字不漏的回答。” “是!” 之后, 却是长时间的沉默。 万俟雪修长的手指在案台上敲打,那闷响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打到女医的心里来, 女王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凤眼随之眯起, 道:“圣尊死的时候,身边有谁在场,你重新再讲一遍那日的情形。” “是!”寒荀颔首道:“那天漪兰殿的侍女急忙忙的跑来传话, 说圣尊身体有恙,我便带上药箱跟着去了。到了殿中,看见圣尊躺在血泊中,身边只有贴身侍女纳兹。那把利器插在心口,没入三寸,刺破了心脏动脉,我赶到时圣尊已经快不行了,只来得向臣嘱咐一句,便薨了!” 万俟雪又沉默了片刻,道:“匕首与伤口可吻合?当真是一刀致命?” 寒荀道:“圣尊的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也是那一刀致命,伤口与当场发现的利器完全吻合!” 是么!当真是舞阳所为么,如果不是,她为何这个时候还要为自己辩解? “有没有可能……”女王迟疑的声音响起,“是误伤?” “不可能!”寒荀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说法,十分肯定的道:“这一刀她……凶手发了两次力道,一下比一下狠,最终贯穿了心脏,如此刻意的刺杀,怎会是误伤――” “你说什么?”万俟雪眼色闪过一丝错愕,急声道:“把话说清楚一点。” 寒荀吓得把头低了低,道:“圣尊的伤口只有一处,却是用了两下力道,以至伤口的撕裂有些错位,这说明凶手刺进去的时候力道不大,发现没有得逞后,又发力刺进去!” 万俟雪呼吸微顿,眼神愣住了。 凤舞阳的一句话尤在耳边响起:“伤她并非我本意,我离开的时候把匕首掷在地上,圣尊也还活着,伤得并不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舞阳有动机,也有能力杀了姑姑,可她终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那怕是挥出了第一刀,也断不会继续补第二刀。 而在场的第三人纳兹,则是姑姑的心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和忠心,以死明志! 如此说来,除了舞阳说的话,竟找不到一个目击者,就连姑姑的尸体也早已下葬了! 不对! 那滴血! 万俟雪眸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一点,下一刻她凄然地笑了,甚至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女医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姑姑啊姑姑,你为了阻止我和舞阳的感情,为了使我绝情绝爱,为了复国霸业,你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今后,你要我如何如何面对她! 不管怎么样,你做到了,你如愿以偿! 这一天风和日丽,凤舞阳登上了城墙,目眺远方。 她身穿浅蓝色紧劲的软甲服,将她的身材装扮得挺拔且秀美。尽管她的脸上覆着一方白绸,却隐隐约约可见到她五官精美的轮廓,眉目又甚美,谁都能想象到她清艳绝伦的容貌! 别人只知道她曾被漠北女王掳走,而还美其言为了救他们的元帅而舍生取义,却不知后来发生的事情。 赤国依然每天派来一名使者,将目前与南璃交战的情况作了简述,双方交换情报,确保第一时间对战情明朗。对于凤舞阳主帅,使者特地转达了赤国女皇的贺词,表示有机会想见一下这位大宸的巾帼公主。 基于正在交战期,大宸若失去了赤国这位盟友,同时面对两国,甚至三国夹攻,确实很不利!而赤国亦然,得罪了漠北女王,又与南璃交了战,一旦与大宸闹翻了,必成为众矢之的! 凤舞阳将事情大致说与南境王,他虽然早料到赤国女皇与大宸联盟目的并不单纯,但在当时来讲,不与赤国联手大宸只会走到穷途末路,亡得更快,没想到赤国女皇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打算先吞漠北,南璃,再把大宸拿下! 南境王叹道:“舞阳,皇伯老了,脑子不太中用!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许你能替皇伯解答。” 凤舞阳心下一跳,“皇伯请讲。” “当日你被漠北女王掳走,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早已预料她会以你作筹码,向我宸索取有利的条件,那怕是三五座城池,也不出奇!”南境王的神情若有所思,又迷惑的摇了摇头,“可是她从未派人来提出任何要求,也未曾亏待过你!” 凤舞阳轻咬下唇,眉睫微微上扬,道:“如今的宸、赤、璃都是从前夏分离出来的土地,她意欲复国,又怎在意三五座城池。”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南境王点下头,又道:“你被赤国女皇捉走之后,漠北女王追寻而来,没有对你下手,你们反而一起逃出生天,这又是为何?” 凤舞阳看着皇伯父,尽管她讲起这些天的事情,甚至是在天山雪域上的事,都是小心翼翼跳过她与雪感情纠葛部分,然而,事情的变化恰恰是因感情而变,莫说他有此疑问! 她有时已分不清到底是因敌对关系而无法说出她与雪之间的感情,还是因她们都是同为女子? 也许,这两者都有。 就在凤舞阳微微发怔时,南境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看穿了赤国女皇的诡计,还是单纯的想救漠北女王?” 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也没有爱错人。上天已经对她们如此不公,她为何还要低下头去! “皇伯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听她一说,南境王反皱下了眉头,眼神深沉,目光转到了别处,却道起另一件事:“我来到军营里,听到了一些谣言,说他们的元帅公子翎是个女子?” 凤舞阳目光闪动一下,淡淡的道:“侄女以为子翎是个女子,又如何?她这些年来为了大宸征战四方,换取边疆多年的平静。这三年一直协助南境守卫,三番五次击退来敌,整顿军纪,巩固边防,她是男子还是女子重要吗?” “哈哈,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你皇伯虽然对着军人大半辈子,倒也不是瞧不起女人!不管真假,谣言都被我按下来了!”南境王霍然叹了口气,道:“可是琴衣那傻丫头,明明知道公子翎是个女子,依旧对她死心塌地。你说两个女子怎能在一起,这是离经叛道,违背人伦啊!她若一直执迷公子翎,岂不是毁了她这一生!” 凤舞阳听到这里,便想明白了,他是借着琴衣对子翎的感情,折射她对万俟雪的感情。 “自天地初开,没有纲纪,没有伦常,所谓人伦不过是后来人规定的框条。两个女子相爱就是违背了人伦,这又是从何定义?由谁判断对错?”凤舞阳抬起双眸,神色平静,“舞阳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从未出卖过大宸,我是大宸的公主,此生定与大宸共存亡!” 南境王的脸色并不好看,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如果有一天让你面对她,你可下得了手?” “如果不是她,只怕我早就没命了!”公主轻轻叹道,“但一码归一码,在立场上我绝不会让漠北的兵马践踏大宸的土地,这一点皇伯可以放心。” “战场上只讲生死,你已然对敌人心生怜悯,这一仗打不打也罢!” 凤舞阳从未见过皇伯父露出这样沉重和悲痛的表情,心知无论是自己还是琴衣表妹,甚至是子翎都让他失望了! “我并非是怜悯她,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愿意理解她。”凤舞阳目光微凝,语声转为低沉,“百年前华夏九国反叛,其中三国取前夏而代之,如今人家的后人有这个能力想夺回去,我们有什么话可说!即使是败了,只能怪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守护好这个天下!退一步来说,倘若我大宸有一天不幸亡国,同样会有不甘之人执着复国,我们能说他们错了么?” 南境王盯着她好一阵子,无奈地摇摇头,长叹而去。 她看着天边的朝霞,听着风声呼啸卷过。 自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霓依依,问旁人也无人知道,她不认为霓依依会有什么危险,以天下第一阁传人的身手,和超绝的逃脱术,就连漠北女王都无法捉到她,赤国女皇自然也奈不了她何。 如此也好,这是大宸与漠北之间的战争,也是她和雪之间的战争,她不想其他人卷进来,而妄送了性命! 太阳渐渐升起,公主面对阳光而立,将她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身边也只有自己的影子陪伴! “报!” “报!报!” 三匹快马几乎同时驾至城门下,片刻之后一名年轻将领跑上城墙,向公主跪下禀告:“主帅殿下,月城,关川,乌海同时受到漠军攻击,攻势猛烈,情况危急!” 凤舞阳神色一凝,道:“敌军领将分别是谁?又有多少敌军?” “月城是刘程远、关川是摩汗、乌海是漠北女王座下绿衣圣使。分别不下两万兵马!” 这时,罗格和三名大将大步走过来,听了战情后略沉吟道:“漠北女王是想迂回纵深,穿插包围,以最快的速度对我南境实行合围,同时分化我们的主军力量。末将认为,当机立断从后面包抄他们的兵马,胜算很高。” 岳林将军却有不同的意见,道:“主帅,漠北女王行事缜密,兵法在于一个诡字,这合围固然能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但漠北自身兵力也会被牵制住,末将看来还是得谨慎些好!” 黎一胜将军道:“岳将军此言差矣,我南境三城被漠军大肆侵犯,难道为了怕其中有诈,一兵都不动了吗?” “……” 凤舞阳静静的听着他们对战情的分析,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但都过于片面了,她对此倒有自己的想法。 四名将军各执一词,有的主攻,有的主守,有的犹豫不定,有的说召开会议请南境王来制定战略,一切以谨慎为佳。 他们讨论了半天,还是罗格假意咳了两下,他们才渐渐没了声音,个个低下了头去。 公主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道:“我们脚下是哪里?” 他们的脸色闪过一丝迷惑,“临渊城。” 凤舞阳道:“临渊是南境的关口也是大宸的边关,他们即使夺得南里,关川和乌海,有临渊横在中间,他们的军队也难以跨过南境。漠北女王目光长远,思虑甚密,她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漠北的目标是大宸,而非几座城池那么简单。” 罗格点头道:“那就是说,这一次漠北女王只是抛下的烟/雾/弹,她的目的还是临渊。” 黎一胜道:“既然漠北是故意诱敌分离,我们更不能中了他们的计谋!” 凤舞阳摇头叹道:“恰好相反,我们不但要迎战,而且还要打得漂亮!” 卫闫皱起了眉头,脸色稍有不服。他身为大将,在战场上杀敌少说有十来年的经验,不会像普通士兵一样盲目崇拜,若不是看在南境王力荐长公主的份上,他们中大小将领未必服这位年轻的长公主。 岳林不解道:“主帅,这是为何?” 凤舞阳淡然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停落在他们身上,她自然知道他们中有些人的心思,冷厉一笑道:“你们要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面对漠北女王无论何时何地,退缩只会死得更惨!” 他们飞快地相视一眼,罗格抱拳一拱,用洪亮的声音道:“请主帅下达命令!” 凤舞阳双眸射出的柔光渐变得深沉,道:“罗将军,你带五千步兵,三千弩兵走河岭,直接包抄月城,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解南里之围。” “是!”罗格应答前有些迟疑,并不是不愿听从命令,他以为长公主会留下他在身边候命。 “黎将军,你带五千骑兵援助关川,记住,尽可能与漠军周旋拖住他们,避免正面冲击!” “末将领命!”黎一胜很爽快的应了。 “岳将军,”凤舞阳微一停顿,道:“乌海四周环水,漠军大部分是旱鸭子,你挑五千会水的士兵,从水路进,夜里袭击,他们断不敢贸然去追。只要你们拖住他们七天到十天,到时他们讨不了好,自然会退兵。” “末将领命!” 等他们三人退下后,公主的眼神在卫闫身上停留了一阵子,却沉默不语,转身看着山的另一边。 许久之后,卫闫终于是忍不住了,道:“主帅可有何吩咐?” “没有。” “那我们在此……” 凤舞阳嘴角微微勾起,“等她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女王在感情上挺任性的,作为女王的圣使,紫衣表示不易做! 2、那滴血。解说一下,一般刀刺进人体,只要不拔出是基本不会溅血的,只有□□的时候才会溅血,而且溅血程度视伤口深浅,刀具等而定。(作者查过相关资料,应该不会有错。) 3、此时女王的心情是复杂的! 本文跟编编预定50万字,看样子还得往上加,后期会有糖,否则作者都不愿意结文,哈哈。 第119章 临渊城外。 橙殷瞪着那座威严耸立的城池, “上次我们用了十天攻下临渊, 这一次不过是那小公主主帅,我看用不了三天,临渊必破。” “你说的小公主并不是一般的皇室公主, 可别小瞧了!”紫衣有感而叹, “昨日月城战报来禀,遭到一支宸军突袭,我军死伤过半!就连关州, 乌海的战情也不明朗!” “大姐,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 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们陛下!”橙殷看着远处的漠北女王, 忽然语气低了一个调,“自从陛下回来之后, 总感觉心不在焉!” 紫衣唇瓣一抿, 亦低声道:“自从我们陛下遇见大宸公主后,什么时候回过魂了!” 橙殷瞪大了眼睛看她, 一向慎言慎行的大姐居然也会调侃女王。 “女王变了很多!”紫衣由衷感叹。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紫衣想了想, 道:“是好事。” 是的,是好事。 以前的女王对她们极是严厉, 几乎不近人情。现在,女王对她们宽容了许多,她冲撞了女王练功, 私下偷进营帐与大宸公主接触,女王都没有对她责罚。而红鹂犯了天大的错,女王虽然废了她武功,总该还是留了她的性命,自西熙帝死后,也没有拔掉这只废棋! 她希望有一天,女王的身边会有一个陪伴的人,不再孤身只影! “主帅,漠北大军进犯!”侦察兵风尘仆仆的进总指挥部禀报消息。 坐在主帅位子上的凤舞阳平静问道:“由谁领军?来军多少?” 侦察兵回道:“由漠北女王领军,不下十五万人。” 南境王沉声道:“没想到区区一个小邦国,在短短三四年内培养出那么多兵!” 一名年轻的将领亦倒抽了一口气,哑言道:“我军除去调派援助的兵马,现在不足十一万。” “准确来说是十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七人,我们只要坚守,人数上倒没有太大差异。” “主帅说的是!”年轻的将领接触到公主的目光,红了脸忙低下头去。 这是从朝廷上派来的贵族子弟,对晗月长公主的名声和绝美的容貌早有耳闻,心中倾慕不已。可惜,公主早已定下了亲事! 南境王瞥了那年轻的将领一眼,对公主道:“主帅可有什么想法?” 凤舞阳道:“漠北女王不是个冒进的人,在没有摸清我方军情之前,绝不会进攻。而临渊易守难攻,我们固守胜算最大。” 南境王默默的不说话。 卫闫踏前一步,主动请樱:“请主帅给末将两万兵马,我们先下手为强,必定能挫他们的士气。” “卫将军!”凤舞阳转眸看着他,“出城迎战损兵必大,别说能不能胜,你有几成把握能在十五万大军中全身而退?” 这位卫将军属于有勇无谋类型,空有一腔热血,杀敌勇猛,但在战略上仍需配带军师指点。 卫闫瞪眼竖眉道:“主帅说了,面对漠北女王,退缩只会死得更惨!” 凤舞阳秀眉微蹙,道:“没有策略的猛打只有死路一条。” 卫闫垂头不语。 南境王脸色稍沉,道:“照主帅说的去做,整顿好军队,坚守各岗,留意敌军动向。” “是!”众将领命而去。 “舞阳!”南境王的声音放轻了些,道:“领兵打仗,不光得靠对敌人的了解,你也得做到心中有数!” “皇伯教训的是!” 凤舞阳微微颔首,“皇伯可还是为了上次侄女私自做决定而生气?舞阳毕竟是个门外汉,若做得有不妥之处,皇伯尽管教训!” 南境王一凛,斜看了她一眼,“上次事态紧急,因为你果断立行下达命令,才不至恶化,你做得很好。” 凤舞阳淡淡一笑。她倒不是想得到什么赞赏,不过初为大军统帅,她有时候的确处事不当! 南境王看着坐在帅位上,软甲披风,英姿飒爽的侄女已然有了些将帅风范。他这个侄女长得如此美丽,只要她把面纱一脱,足以令男人拜倒到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鲜少以真面目示人! “统帅者身边若无亲信使唤,有很多事情做起来也不麻利,皇伯替你物识了一名武官,他虽然年轻,军事阅历也不深,但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凤舞阳一怔,想来的确如此,若事事亲自去下达,她分/身乏术! “全凭皇伯安排。” 南境王点点头,对帐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帐帘被撩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的武官,相貌英俊,头戴一顶红边朝阳盔,身披一副银叶攒成的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脚蹬牛皮军靴,当显威风凛凛。 “淳于浚参见主帅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公主低着头看战略图,闻声后一惊,忙抬眸望去。 淳于浚,那不是她从小名义上的未婚夫吗!年少时见过一面,回京后在宫中偶遇过一次,这第三次见面,却见他皮肤黑了,肌肉也结实了许多,显得身材更加高大壮硕,想必是来军中有一段日子了。 没想到,淳于泰当真舍得把世子送到沙场上历练来了! 凤舞阳转眸看了一眼南境王,心下知道他的用意,无奈的道:“起来吧!” “谢主帅殿下!”淳于浚叩谢后起了身,这才敢抬眸看向让他朝思暮想的公主。 自从小皇帝登基,就连他的未婚妻也被册封为监国长公主,她的功劳摆在天下人面前。他不得不反思自己,身为公主的未婚夫婿,他空有王世子名头,没有为国立下军功,作为一个男人,他怎有脸面娶公主为妻! 适逢朝廷为边防招安,他便说服父亲,争取到前线来。 三日前,南境王派人到关州来,问他可愿意到公主身边当差,为公主分忧解难,他自然是欢喜不已。 南境王满意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世子,相貌可以,品行也端正,淳于一氏和他的母族在京势力不容小觑,足以配得上舞阳。 他相信舞阳只不过是一时被漠北女王迷了心智,如今有这样上好的未婚夫婿在身边,她定然会发现,男人总比女人更能依靠! 南境王离开后,凤舞阳也走出了帅营,每隔两个时辰会巡视军营中的情况,可现在除了主帅的亲卫队,还多了一个人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后。 近日军中多了一批由京城招安过来的年轻将士,大都是有家世的高官子弟,或干儿子,侄子,旁亲等。 莫不说当初凤舞阳在金銮殿上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身为天之骄女,心中时刻挂念着国家安危,他们这些京城公子哪能让一个女子比下去,顿时在京中掀起了一番狂潮,没有功名的贵族子弟,纷纷上赶着要为国家效命。 凤舞阳来到大校场,场上十数名小将在相互角力,刀枪剑棒,正斗得起劲,周边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们,为他们的领官打气喝彩。 他们见了凤舞阳来,纷纷停下来跪地行礼,“参见主帅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来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京城,因为只有他们会懂得在称呼后面,再加句千岁。 凤舞阳抬手唤起,让他们继续比武,胜出者有赏。 公主都这么说了,台上的比武更加的卖力,这群贵族子弟无不为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而使出吃奶的劲头。 两三轮过后,有人瞧出公主身边的武将正是淳于世子,当即笑道:“在京中早已听闻世子武功极好,在一干子弟中是出类拔萃的,不知高易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世子交手?” 这一喊话,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露出期待的表情。 淳于浚向公主微微侧目,等到允许后,一跃上了校台,这矫健的身姿引来一众士兵欢呼。 喊话要与淳于浚交手的人,是安兴侯的公子高易,两人在京城素来不对头,这会儿当着公主的面要跟淳于浚打,意图很明显。 两人微微的鞠躬后,二话不说就开打了。 安兴侯府和淳于府祖上都是为大宸建功立业的将门世家,两人的身手在众公子哥中算得上翘楚。 在武斗中,单方面的虐杀倒显得没有看头,而势均力敌的对决才让人瞧得起劲,两人从赤手空拳到兵戎相见,斗了三百个来回都没有分出胜负,而台下的众将士看得是热血澎湃。 凤舞阳看了一会后,对两人的身手已心中有数,他们武功相当,若说谁更胜一筹,大概是淳于浚胜在沉稳,而高易则过于浮躁! 最终,毫无悬念的是淳于浚赢了,只见他向对手抱拳一拱,道:“承认了!” 胜而不骄,在众人看来心中莫不赞叹,喝彩的声音更大了,吹捧的人有之,拍其马屁的人亦有之。 凤舞阳随后赏赐他军中一匹上等马,这对正在参军的武将来说,马是他们最好的伙伴,这无异是最好的赏赐! 淳于浚欣然领赏,在一片称赞声中跟在公主身后,继续巡视。 险输一招的高易心中不忿,将手中长/枪掷在地上发泄。 有人见此劝道:“我说高公子,你明知道淳于世子是长公主的未婚夫,你这回输了还好,要是赢了我看你以后在军中也别混了!”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高易拐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然而八卦群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是不会就此罢休地,他们在军中闷得慌,难得有这一个谈资聊起,又怎轻易放过。 “刚才的那场比试可谓精彩,没想到淳于世子的武功长进了不少,今天他这么露了一手,如此雄姿英发的未来夫君,必能博得长公主的芳心啊!” “这你就错了,听说长公主能在万军中取了叛军大将的首级,显然咱主帅殿下的武功比淳于世子高多了!” “一个女人的武功能高到哪里去,当天晚上情况混乱,误传也是有可能的,你若当真你就输了!” “女人总归要找一个男人依靠,我看淳于世子就不错,是个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啊!” “攀上当今最有权势的皇室公主,前途当然无量!” “……” 对于他们来说,淳于浚不过是一个题外话,而对于凤舞阳,那是她忽略已久如今又不得不正视的人物!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就算她心里没人,那怕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一个只见过数面,没有感觉的男人! 第120章 将计就计 整整一天, 身后有一双眼睛不时地投注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她竟有些厌恶他的注视! 晚上回到营帐前,公主顿足了, 道:“本宫要休息了, 你下去吧。” “是!”淳于浚不舍的应了一声,目送公主进入帐篷。 凤舞阳以为这样就暂时的摆脱了他。这一天中从制定战略,到整军巡视, 在她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下, 觉得有些疲惫了! 她脱下了披风和摘下了面纱, 在一晃神间不小心扫到案台上的研墨, 摔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这一声并不要紧, 下一刻才让她恼怒! 一道人影从帐帘处迅速进了来,“长公主殿下, 你没事吧?” 凤舞阳瞪着闯入者, 冷厉的声音道:“谁准你进来了?” 淳于浚愣了一下,忙道:“我……末将以为殿下有什么危险, 所以才莽撞的冲进来了!” “倘若本公主在沐浴更衣,声响大了点, 你也“不顾一切”冲进来吗?” “末将该死!”淳于浚把头低了下去,“末将以为, 以为……” “以为什么?” 凤舞阳俏脸一沉,眸色越发冰冷,“你以为你是本宫未来的驸马, 就可以违反军令冲进本宫的私营吗?” “末将不敢!”淳于浚从未见过发火的公主,错又在他身上,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过了半晌,凤舞阳的气息才稍顺了些,“本宫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还在外面逗留?” 淳于浚听公主的声音不再那么严厉,才稍放心了些,道:“末将的职责是保护长公主,为了殿下的安全不敢走远!” “保护我?” 凤舞阳的美眸轻眯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出手捏住他的右手腕顺势一甩,淳于浚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旋摔在地上。 “本宫若遇到危险,岂是你能对付得了?” 淳于浚俯趴在地上,脑子是懵了的,当公主捏住他的手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锁住了他,使自己动弹不得! 原来传闻公主在万军中杀了叛军首领一事是真的! 凤舞阳教训完淳于浚,走到帐外面责令今晚当更的守卫军存在过失,守卫不当,各罚二十军棍。 当这二十大棍在守卫军身上打下时,更像一下下打在了淳于浚的心上。 他以为公主只是借以责罚守卫军警告他,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却传来了他的调职令,意外的是,他没有被降职,而是升迁到左中将的位置,随时听候命令领兵打仗。 南境王起初极不乐意。 凤舞阳道:“淳于浚触犯了军纪,若按军法处置,他的罪责不轻,侄女念在他是由皇伯举荐才没有当众处罚他。我身为主帅,也知道惜才爱将,他的武功不错,领兵也有一套,所以才升他为左中将,为我大宸效力!” “可他是你未来的驸马,若有个闪失,你……”南境王说着神情一凛,望着侄女道:“舞阳,你不会真动了这样的念头吧?” “舞阳一心为国,绝无此心!”凤舞阳沉下那口怒气,道:“正因为他是未来的驸马,他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让他屈就在我身边是为了保住性命,那岂不是让军中将士寒心!” 公主言辞凌厉,让南境王怔住了。 良久,他道:“不错,你身为主帅,应该有这样的理智。但是,希望你也别忘了,你曾在金銮大殿上发过的誓言!” “侄女不敢忘!” 南境王见公主脸上并无愁心和悔恨的神色,注视了她半晌后,才道:“这事的确错在世子,可如今你身边并无亲信代劳,与你不便!” 凤舞阳道:“皇伯放心,侄女会多留意,物色一个使唤顺手的。” 南境王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是有意戳合世子和公主,如今世子不到一天就犯了差错,他反倒像帮倒忙了! 待南境王出了去后,凤舞阳淡淡一笑。 是啊,她并没有忘记当日在金銮大殿上立下的誓言,“待我宸国大胜之日,便是凤舞阳出嫁之时。” 可是,她并没有说要嫁给淳于浚,不是吗? 第二天,城外喊杀喧天,战鼓雷鸣,这一战终于打响了! 漠北的大军进攻非常迅猛,尽管大宸有所防备,也不免被那强大的阵容倒抽一口气。 公主傲立城墙上,气运丹田,音传四方,“你们是大宸最精锐的军队,你们的脚下是大宸的国土,只要你们守住身后的一寸土地,你们都是大宸的英雄!” 将士们心中凛然,过去的元帅告诉他们,他们是将士,要将敌国攻陷下来,踏平敌国的每一寸土地,他们是将士,身后是整个大宸的国土,即使拼死也要守住! 以前总感觉大宸的英雄之名离他们何其远! 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告诉他们,他们只需要守住身后的一寸土地,他们都是大宸的英雄! 大宸的将士无不热血沸腾,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绝死不让敌军从云梯上跨过来,那怕被敌军的长剑刺中,弓箭射中,也不后退半步。 站在城门后的士兵,用身体顶着城门,那怕被对方的擂木撞击而震得口吐鲜血,也坚决不后退半步。 这一役中,如此例子多不胜数,他们都是大宸默默无闻的士兵,在死的一刻,他们却露出了笑容,他们是大宸的护国英雄! 连战了五天四夜,大宸战亡人数已达两万多人,漠北还远不止这个数字。 战后重新整编军队,并将死亡人数的名单统计出来,这些工作是由军中杂役官负责完成,经过审核之后再按其生前军阶赔偿。 公主做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举动,从军队中召了五百识字会写字的士兵,按死亡士兵的名单逐个写下了追悼词,注明其于何时何地为国亡,再由专人检视并盖下印章。 个别将领对此做法产生了分歧,“他们的父母十有八/九都是不识字的平民,写追悼词是多此一举!” “这一封不仅是写有追悼词的家信,还是他们儿子为国捐躯的证明,难道就因为他们的父母目不识丁,就可以省略了吗?”凤舞阳并不能理解他说的多此一举。 那个将领哑口无言。 临渊城外。 五天的猛攻拿不下临渊亦是情有可原,但却击不垮宸军的士气,反而越战越激昂,这让万俟雪对大宸的士兵刮目相看。 自从在大宸帝都的计划失败之后,事情就一直没有顺利过,女王淡淡一笑,她的心中竟松了一口气。 “报!” 一名骑官从后方快马疾来,速度快得一勒停时几乎摔在地上,“我军后方受到三万敌军袭击。” 众将士心惊,伸长脖子往后望去,长长的军队尽头,虽然因为太远听不到喊杀的骚动,但扬起的沙尘却不容忽视。 女王双眸沉静,声音也不透半分情绪,“是何方军队?” 骑官答道:“是来自月城,关川和乌海的宸军。” 紫衣细细想来,道:“难道他们是想放弃这三座城池,力保临渊?” 万俟雪抿唇轻声道:“没想到还是她了解我的心思,更没想到的是她将计就计,派去三城解围的兵马最终是向我们大军包抄!” 紫衣恍然道:“难怪他们的兵马不是速战速决就是避免正面攻击,目的是为了腾出手来和保存军力,好给我们来一个追尾。” 而这时,临渊的城门打开,成千上万的宸军蜂拥而出,快马长矛,向漠军霍霍挥来,两支大军前后夹攻。 “以万人方队为一个阵,形成八卦,准备迎战。” 女王下令,众将领命策马散去,旗兵晃动手中的令旗,擂鼓骤变,将军令在十多万大军中以最快速度传开来。 不得不说,漠军进而猛,退而迅,军纪有序,快而不乱,是一支不可多得的良军,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们的最高统帅! 公主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观战,她的目光不在两军激烈的交战,而是一直跟随着那个人而动。 南境王以过来人的目光看这一场大战,心中也为之感到震撼。 十天前他拥立侄女上位,主要理由不过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如今看来,他是大错特错,她该是唯一的人选! 当舞阳提出要反击的时候,他是摸不透她的心思。当初认为坚守胜算更大的是她,如今又要反击,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当初子翎坚守了临渊十天十夜,舞阳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坚持那么久!但最终临渊也是破了,可见坚守也有难以预测的潜在风险!如果能给漠北一个猝不及防的一击,把他们的士气打压下去,何乐而不为呢?他们连日攻城,力气也渐渐跟不上,我们打不过就跑,他们未必追得上,于我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南境王忽地哈哈一笑,道:“你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点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凤舞阳侧目,好奇的问:“皇伯说的是谁?” “你的叔公,火焰军最后一任慕元帅!”南境王面容刚毅,双目射出怀念故人的神色,“他出身将门世家,却最富有才气,洒脱桀骜,向往仗剑江湖的快意!在战场上往往出其不意制胜,私下与士兵们同吃同饮,把手言欢,士兵都非常拥戴他!” 凤舞阳轻眨眸子,想起这位叔公,心中亦为其感到可惜。一个将门子弟,一心渴望着真正的自由,早年为情所伤,晚年郁郁而终,终究是枷锁太多,半点儿不由人! 同样是看上了雪域宫里姓万俟的女人,她比叔公更幸运的一点,就是万俟雪对她从头到尾都是真心实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开始攻心了! 不用担心公主怎么退婚,还有女王在呢。 第121章 雪中送炭 两军正面交战不到半天, 漠军显出了疲态, 速度缓慢了很多,宸军的战斗仍然激昂。 然而,漠军摆的八卦阵却让宸军久攻不下, 双方的战斗形势渐渐呈现僵局。 那城墙上站着的女子一身淡素披风, 秀丽挺拔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她的目光沉静似水,丝毫不见惊慌。 势均力敌, 这样打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只会两败俱伤! “全军撤退!”凤舞阳对身边的传令官果断下令。 传令官手中旗帜一挥, 挥了几个来回, 鼓声急转, 大宸的兵将高呼着回城。 首战只打了个平手, 在士气上还稍逊敌军,这与他们预期的相差太大, 没能博个好彩头!漠北军营中, 个个垂头丧气。 “虽然如今大宸主帅的是晗月长公主,但辅助她的是南境王, 我们的确低估了他!”主将乌巴图沉声道,“二十年前这位大宸王爷还有个称号, 叫“常胜王”!” “你是不是想说,晗月长公主只是个傀儡, 南境王才是手握军权的主帅?”万俟雪冷厉的声音让乌巴图心里一跳。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会让女王有这么大的反响。想起了当初敌国公主作为俘虏被女王带回军营时,却得到了优待, 难道女王对这位敌国公主惺惺相惜? 任乌巴图这粗犷心不在情爱上的萨克尔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 紫衣等人垂头不语,虽然她们不知那公主在军事方面有几斤几两,但不要在女王面前乱来猜测就对了! 女王淡漠的瞟他们一眼,语气仍有些冷,“这一次在宸军中出现了许多年轻的军官,你们对此可有了解?” 苏察将军道:“回陛下,现在宸军中年轻的少将都是高官贵族的子弟,没什么作战经验,打起仗来畏首畏尾,不足为患!” “就这些?”万俟雪闻言轻轻的挑起眉梢,“本宫今天倒看到宸军的一个中将作战勇猛,与你口中说的畏首畏尾相去甚远。” 苏察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回陛下!”步督踏上前拱手道:“末将在关州一役中与那中将交过手,此人作战灵活,有勇有谋,假如时日会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 “他是谁?” 步督道:“他叫淳于浚,是大宸异姓王爷淳于泰的长子,也是晗月长公主未来的驸马。” 万俟雪凤目闪过一道寒光,眉头微微的皱起。 原来是他! 关于凤舞阳的过去,女王只知因为自己的原因,西熙帝将她送出宫去,此后的八年里一直流落民间。宫中所谓的“晗月公主”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直到真正的公主回归后,平定了叛军一事,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而后又得封监国名号,晗月公主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在雪域宫里,她曾说过自己有个未婚夫婿,那时女王还不知她的身份,以为她说的是公子翎,没想到竟然是真! 一想到她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女王的心很不是滋味。 过去就不提了,为何她在山谷里,在江船上,在卧虎城,在一路上也没有跟自己说起过这事? 不说那也就算了!如今还将这个未婚夫放在自己的身边,哼! 在女王吃着干醋的同时,公主在军中迎来了两个熟人。 “三师姐!” 凤舞阳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的蓝衣劲装,侠气凛然的女子,正是她的三师姐凌璎珞。 凌璎珞爽朗地一笑,端详了她很久,才道:“这一年不见,师妹清瘦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 凤舞阳抿唇一笑,转眸看到进来的第二人。 “小姐!”侍剑叫了一声,惊觉自己喊错了,忙欠身道:“侍剑参见长公主殿下!” “你我主仆多年,私下不必拘于这些礼节!” “是!”侍剑轻笑道,“奴婢遵命!”惹来公主恼怒的一瞪。 这三人相视着柔柔地笑开了,像回到了风云山庄的时候。 即使是在风云山庄的时候,凤舞阳也是难得见到一直在外闯荡江湖的凌璎珞,却也知三师姐会这个时候来到军中找自己,必然是有原因,她不着急问而是唤来卫军赐座。 凌璎珞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喉咙,看着这个越发成熟的小师妹,当年第一次见师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必定是个不凡之人,怎想到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今年过完年后,西熙帝驾崩而新帝登基,这等大事传遍了整个江湖,被破例册封监国名号的晗月长公主在大宸无人不知,那时她还不知道此人就是她的小师妹,待师父召她到京城中,自师父口中说出的事情让她感到震惊! “此番我来是奉师父之命,带领一千多名江湖兄弟押送了三百五十车军粮和三十车财银,为南境战役所用。” 凌璎珞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送来了不是庞大的财物和军粮,而是一篮水果。 公主愣住了,她并没有得到京城中运送物资到前线来的消息,既然是风三娘的命令,又是由三师姐和江湖中人负责押送,那就不难猜出这些物资是由谁提供的了! “干娘她……”凤舞阳眼眶微红,想起了最后见风三娘时对她说的话:“只要你需要帮助,干娘愿倾尽家财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凌璎珞说:“师父将风云山庄名下所有店家银号套成了金银,说只要对大宸有所帮助,那就比摆着好,所以你也不必介怀。师父还要我转告给你,她老人家一切都好,让你切勿挂念!” 凤舞阳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泛去眼眸的泪光,“有劳三师姐了!” 凌璎珞微微的笑道:“我都不与师妹你生分,你却客气起来了!再说了大宸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比起你,三师姐做的很有限!” 她们谈过了这个话题,凌璎珞转入另一个话题中,关于大师姐苏瑾。 在同门师姐妹中,除了凤舞阳其他人都与苏瑾交往甚浅,凌璎珞本着师出同门的情分上,对大师姐倒还是有三分关怀在里面。 凤舞阳对于卧虎城的那个黑衣人,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那就是大师姐苏瑾,所以没有说起,问道:“听说阮冰已回了中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璎珞道:“最近她在江湖上的行踪飘忽不定,追寻一个人的下落。” 凤舞阳心头一震,道:“谁?” “是江湖中的一名高手!”凌璎珞细想了一下,“这名突然间冒出来的高手在两个月前独闯影子门,杀了影子的主公六神君,因此在江湖中一夜成名,可谁都不知道那高手来自何方,也没有留下名号,所用的兵器是一条绸带,可见功力甚高!” 公主轻轻的笑了。 凌璎珞不明就里,问道:“师妹因何事而乐?” 凤舞阳道:“我本也想杀了这个六神君,奈何回来之后一再耽搁了!如今听说他已被人所杀,也算是为民除害,这等乐事自然该高兴。” 在雪域宫的时候,花影被救回来的那天,她在门外听见花影与大师姐的说话,知道六神君是杀害花影全家的仇人。自从花影死后,她便一直记挂在心里,她想替花影完成这个遗愿! 听到三师姐所述之后,而且还是被阮冰所追寻的人,她刺客心中有七八分能肯定那人就是苏瑾! 花影,你可以安息了! 第二天,公主将这一批来自江湖资助的军粮收入军库中。一车又一车的军粮在大军面前推入库中,军人们的眼睛都瞪得浑圆,身姿站得笔直,有了足够的军粮军人们心里踏实,有了老百姓的支持,他们对这一役更加信心百倍! 凌璎珞在第三天就走了,侍剑留下来侍候公主,这也是风三娘的意思。 那天凤舞阳站在山丘上,目送三师姐离去。 江湖人虽然对杀人习以为常,但对血流成河尸骨成堆的沙场未必能接受,因为杀人和杀戮是两码事! 她知道三师姐只想做一个快意江湖的侠客,游山玩水,无所顾忌,就像她的叔公一样!不同的是,三师姐来自江湖,即便她看重情义,却对这个天下由谁夺得和谁来做皇帝,并不在意。而叔公来自将门之后,他生来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在风沙中,公主想起了风三娘。 那个同样出身江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女侠,却在皇宫中陪着恩人渡过了三年。出了宫后,每年仍回京探望恩人的女儿,如今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助其一臂之力,这一切的一切,大概是为了“情意”二字吧! 有那一刻,她很羡慕三师姐和四师姐她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人生! 曾经,她以为自己强大起来,便有办法从中跳出去,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是,人生如棋盘,黑白子落在纵横交错的线上,有谁能跳得出去! “小姐!”侍剑尚不能从小姐到长公主殿下的称呼中转换过来,自己也懊恼了一下,劝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凤舞阳侧身对她笑了一下,“好,我们回去吧。” 自从离开风云山庄后,她经历了生离死别,见过惨烈的战争,死亡每每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就消失了,也许今生再也无法重逢,所以她更加懂得要珍惜眼前人。 第122章 突遭伏击 杀! 杀!杀! 杀!杀!杀! …… 激荡的吼叫穿透长空, 烈风呼啸, 苍云泣血。 每当她合上眼睛,鲜红的画面总会出现在她的梦里,那些声音总会在她的耳边徘徊。 但她不能退缩, 绝不能退缩! “报!” 营外的一声声报从远处传过来, 等传报的士兵奔到帐前,侍剑已经带着长公主的口谕出去让人放行。 “北面出现了敌军的踪迹,十三区的巡逻队遭到伏击, 不幸全部阵亡。高少将接到消息马上带人去拦截敌军, 淳于将军跟着也带人去追高少将, 命属下回来报告主帅!” “这帮兔崽子!”黎一胜破口大骂, 而后顿了一下, 估计是想到有公主在不太好意思骂下去,“殿下, 请允末将带一队兵马将他们追回!” 黎一胜会提此请求, 因为那高易是他的表侄子! 凤舞阳纵然心再静,听到手下两名将领先后违反了军规, 秀眉也不禁蹙起,凌厉的眼神示意士兵说下去。 “根据目前的情报分析, 敌军是从一线天潜入,尚不知有多少人, 只知他们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武功非常高,出手很快,就是她杀了带队的李都尉!” 这话一出, 参谋和将领议论纷纷。 “那白衣女子难道是漠北女王?” “临渊北面的一线天,隔了差不多百丈远,怎么可能有人过得来?” “岳将军,问题是人已经过来了啊!” “殿下,我认为情报可能有误,分析的也不一定对,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一线天跃过来!” “你们别低估了漠北女王的武功,任何你们认为办不到的事情,她往往都能办成!”凤舞阳将临渊北面山谷的地图在长案上摊开来,凝眸细看了一会,“临渊四面环山,一线天恰好是一道缺口,虽然相隔甚远,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过来。” 黎一胜道:“假设敌军是从一线天过来,临时搭桥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是投绳渡人,这跟渡河的方式差不多。但是,这方法效率太低了,千军万马不可能能从一线天踏过来!”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漠北女王呢?”罗格指出要点,“她一个人可比千军万马强,再带上一些高手骨干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就算踏不平我们临渊,与城外漠军来个里应外合,临渊到时可就麻烦了!” 众将们有的点头附和,有的一派沉思,有的神色沉着,气氛有些凝重。 公主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一切不过是我们自己的猜测,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调查个清楚。罗格,你带上三百精英,随本宫去趟一线天,探清敌情真假。” 罗格尚未答话,卫闫拱手道:“殿下,你是军中统帅,切不能以身犯险,还请交给末将去吧!” 临渊一战,这十多天来我军有输有赢,卫闫在公主身边候命,对她出其不意的制敌计谋,和面对敌国十万大军攻城的惨烈,仍能做到淡定从容,心中钦佩不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偏见。 凤舞阳神色寡淡的道:“如果漠北女王真的来了,本宫在哪都不安全。何况,她人都敢走进我们大宸的地盘来了,难道我这个主帅还要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不成?” “那,还请殿下多带些人马,以防万一啊!” 凤舞阳摇摇头,“一线天的地形窄小险峻,人越多越不利于潜行和撤退。” 长公主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那白衣女子是漠北女王,就算带一万人也没用。而且,如果真的是万俟雪,雪又怎会伤害她! 临渊城的一线天,是出了名的险峻和陡峭,对面是塞西的老虎山。这里曾经有条往生桥,在漠军攻打临渊的时候,被公子翎下令砍断了。 凤舞阳带着三百精兵武将,来到红树林里,过了这林子就是一线天了。 他们在这看到了先前被杀的巡逻兵尸体,公主检查了李都尉的尸体,他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便是脖子上的剑伤,下剑确实很快。 再看其他死亡的士兵,下手狠辣,死伤各异,那随心所欲的杀人手法的确跟女王很像,就连凤舞阳也难以判断是不是万俟雪所为! 蓦地,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声。 他们赶至,只见死了一地的宸军,高易受伤倒在地上仍有神智,正与一群蒙面人交手的是淳于浚,看样子也渐渐不敌于众。 最终,这群蒙面人并没有活捉到手,宸军有意留下活口,蒙面人却眼见不敌,用手中剑往脖子抹了去,血液喷张,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长公主殿下!”淳于浚捂住手臂上的伤,见到凤舞阳时眼中的痛苦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只有欣喜的神色。 凤舞阳冷冷的扫他一眼,严厉地道:“你们两个私自出军违反了军纪,来人,把他们的盔甲都卸了,听候发落。” 淳于浚脸色一变。 高易伤的不重,在士兵的搀扶下起了来,脸上并不服气,凛然地道:“主帅,末将为追寻漠北女王而来,她就在前面,只要我们捉住了她,漠北将不战而败。” 凤舞阳本已背过去身,听到高易的话,倏地转过来,带动一阵烈风扫过,天地之间激起一股肃杀之气。 高易心惊,不敢再抬起头来。 “带下去!” 罗格从三百精兵中抽出十人把淳于浚和高易带走,其余人继续追寻白衣女子的下落。 头上受了伤,流得脸上满是血渍的高易回头看了眼已远去的众人,转首看着淳于浚半晌,突然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来。 淳于浚脸色一沉,“你在笑什么?” 高易停下笑声,斜斜地瞄了一眼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追来,还不是因为怕我抢了头功!” 淳于浚没有答话。 高易自顾自的说道:“当年先帝有意将长公主和我赐婚,你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把长公主抢了过去,哼!” “你终于都说了出来,从小到大就为了这件事你没少找我麻烦!” 高易阴恻恻地笑了,“可现在长公主名望和声威与你是一个天一个地,就连武功也不知比你高出多少,你配得上人家吗?哈哈!” 淳于浚铁青了脸,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再作声。 红树林的深处,跟着地上的血迹走了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线天的崖边,在一块大石头上,连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凤舞阳的心里头越来越不踏实,望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山崖,顿感头皮发麻,想起了那一个夜晚,她们跳下悬崖的情景。 “殿下!”罗格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凤舞阳眸色幽深,不管是谁将他们引到此地,一定是有其目的,不可能连一个人,一点痕迹都没有。 “主帅!”一名士兵跑过来,垂首道:“卑职在那边发现了一名白衣女子的尸体。” 他们往前走了七八百步,只见前面左右是山口,深入进去就是山谷,地形险峻,容易遭到伏击,也不易带兵前行。 罗格唯恐有诈,让大部队在原地候命,自己带十数名士兵前去探查地形,并占据了最佳观察地。 山谷里,低洼的地势上有十来具宸兵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个个是被割喉而死,大量的血迹流出染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其中有一具白衣女尸伏在岩石上,身后中了一支冷箭,射中了心脏。 凤舞阳第一眼看到女尸时,身子不由得震了一下。 女尸中箭的部位和那天雪中箭一模一样,还有那女尸的身高体形,衣饰和墨发下未能完全盖住的左脸上,也有一道疤痕! 像! 不!不可能是,万俟雪不会就这样抛下她。 公主咬住嘴唇,颤抖的双手握成拳,当走近女尸时,她却没有勇气蹲下身子看仔细点。 “谁?”有个卫兵忽地大喝一声,“有刺客!” “保护主帅!” “保护殿下!” 尽管他们警惕高,上百精锐甲兵快速围拢起来,却快不过来人的身法,电光火石间落在公主的身后。 在那一刻,凤舞阳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她高悬的心却放了下来。原来这只是一个陷阱,把她引过来而已,那她就放心了! 当凤舞阳漠然地转过身去,却在刹那间她的呼吸顿住了,看着来人美眸披上一层水雾。 “矮我半寸,比我胖了一些,头发比我的短三寸,皮肤比我黑,这么明显特征你都看不出来!”来人一一数着这些差异,“你对我的身体不够了解,就可以随随便便把别人当作我么!” 凤舞阳轻轻一眨眼,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明明想说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是陷阱又何妨!一张口却成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格打了个手势让士兵们别靠太近,漠北女王离长公主仅距不到半丈,若有什么动静惊到她,岂不是伤了殿下! 万俟雪情深款款的注视着她,声音软了下来,“我若不来,你中了别人的诡计也不知!” 凤舞阳在那双柔情的凤目里失神了,恍惚间,她想起了什么,“不是你杀了我宸军的将士?” 对方的目标不是她吗?万俟雪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万俟雪瞥向左右的宸兵,道:“在城外的战场上我是杀了不少,可我没这个兴致偷偷潜进来,就为了杀你们几个宸兵!今早我收到了密报,有人想要在此地设计害你,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 公主的瞳孔微微一缩,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来高声喊道:“警戒四周,准备撤退!” 她的声音刚落下,耳边风声响起,从高空上射落数排箭雨,周围的传来几声惨叫,几名站在高地上的卫兵中箭摔下来。 与此同时,带着火苗的箭头插在地上,或那十数具尸体身上。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近处的十几名宸军被火药炸开的石碎击中,或死或伤。 罗格瞪红了眼睛,大声叫道:“这里埋了炸药,快保护殿下撤退!” 这些精锐的士兵们在生死的关头不是抱头鼠窜想着逃跑,而是将公主在一个圈子里,用身体挡住火箭的落下,用鲜血扑灭了火焰。 隐藏在泥土里的火药被火箭点燃,炸开来所散发的火药味浓烈刺鼻,原来这些流血过多而死的尸体就是为了掩盖住火药的味道! 正因为他们地处低洼,这个小山谷的地形就一个天坑,头顶上是火箭阵,左右是山坡陡壁,前后已被火药炸落的大石堵住了去路。 以前都是女王率先反应过来保护着公主,这回却是公主紧紧的牵住了女王的手。宸军见了,谁也不敢将这个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当作敌人。 她们的心里早已想到了是谁设下的陷阱,只是没想到这回攻击来得那么迅猛,估计这里若是平地,她连炮车也会推来吧。 赤国女皇,为了杀她们也是费尽了心思! 敌军的面还没有见着,他们中已死伤了三分之一人,正当他们设法攻出山谷,头顶落下的不再是火箭,而是冒着青烟的土罐子。 “是火蒺藜,快闪开!闪开!” 火蒺藜砸下来,无论是砸到谁,还是摔在地上,或在空中打破了,都会燃烧开来,个别成功爆炸的,会爆出有刺的铁蒺藜,能刺伤刺死一片人。 万俟雪面容沉着,两袖带风,能在不击破的情况下把火蒺藜拂开,落在远处。 惊雷般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带起了浓浓滚滚的烟雾和沙尘,他们都关注于眼前的漫天箭雨,火蒺藜,他们瞧不见敌人,只道是藏在山岭之上。 蓦然,凤舞阳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容,正是那名前来禀报发现女尸的士兵,那双轻挑高傲的眼睛她见过! 凌薇儿! 就在这时,他的身影映入了公主的眼眸,他在众军慌乱时靠近了她们,用力的将手中利剑刺向女王。 第123章 命悬一线 “快来人!” “快, 拿下刺客!” “长公主殿下!” “……” 她很累, 很累了。为什么爆炸声,喊杀声仍不绝于耳!如果可以,请让她在爱人的怀里, 永远的沉睡吧! 舞阳, 舞阳……浅歌! 冥冥中,有一把声音在叫唤她,她现在的名字, 她曾经的名字, 叫得她的心很疼。 雪, 我终究还是输给你!这样也好, 我们不用再对立了! 万俟雪跪伏在地, 抱着公主柔软的身子,疯狂地叫着恋人的名字, 双手染红了鲜血, 那把剑刺得很深很深,血不断的从她胸前, 她的嘴巴溢出,止也止不住! 当她察觉身后有异动, 回头看到那把剑狠狠地刺入了舞阳的身体。她从来没有过这般的绝望,在这一刻里, 她的世界完全崩塌了,绝望和痛苦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她卷来,什么复国, 什么霸业,若少了舞阳,她将如何活下去?她将如何活下去! 原来,我就是你的生死劫!对不起,舞阳,是我害了你! 明明是五月的天,塞外的风刮得仍是那么冷!当他们把躲在高处暗处的敌军歼灭了,人数也从原来的三百,剩下不到三十人。 罗格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会那么的悲伤,而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女王。在血泊中,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公主轻纱下的真面目,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长公主殿下。 很快,他们的主帅,他们的长公主殿下遭遇刺杀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了军中,行刺者是赤国的郡主,已死于非命。然而,这并不能平息战士们的愤怒,他们举拳誓要为长公主殿下讨回公道! 南境王痛彻心扉,悲叹道:“我们的暗卫军已经接近了胡虏城的赤军,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一举歼灭赤国在我大宸西境边界的主力军,只差一天,要是再早一天就好了!” 当初公主回来后,为了在动乱中保住宸国,没有当众揭穿赤国女皇的阴谋,但也不会就此罢休,暗中派出了五万宸军从小道潜行到胡虏城。 怎奈,还是赤国女皇先行了一步棋! 城外,紫衣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沉默了。 今早女王行色匆匆,只留下了一句话给她,“傍晚前我仍没有回来的话,埋在赤国汴京的棋子可以动了。” 现在大宸的公主出事了,陛下也没有消息,两者必然存在着关联! 如果,如果凤舞阳伤重不治,激起了女王的疯魔,灭了赤国是一定的事,但那之后呢,陛下会变成什么模样,还能不能撑下去,还能不能完成复国霸业,没人知道!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大宸的公主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古老的铜木门被推开来,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仿佛为屋外的杀戮而有所感慨。 屋里的女人没有回过头来,“我以为攻进来的第一个会是万俟雪,没想到是你,我的好妹妹!” “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你的妹妹。”手挽长剑的女子沾了半身的血,冷冷的双眼微微发红,“早在你下令要杀她的时候,你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我要杀的人是万俟雪,是她屡次坏我好意。明明是死对头,却偏偏爱上了对方,知其不可而为之,连江山都不要了,真是愚蠢。” “你住口!”公子翎指剑对着她,仍有着三分的癫狂,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骇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为自己活着,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你是说你们都是为爱而活吗?”单以h冷哼一声,神情嘲讽,“三年前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没有回到大赤。你为了她仍留在宸国效命,那凤舞阳呢,她眼里只有万俟雪,你甘心吗?” “这跟我们说的是两码事,杀人偿命,别人不敢向你索命,我来取。” 公子翎一步步的走进屋子里,还没走到过去,从四面窗扑进七八条身影,向她袭过去。 “住手!”赤国女皇喝住了暗影,眼神凌厉,“都给朕退下!” 训练有素的暗卫兵马上退了开来,一瞬就消失了。 单以h从凤座上起了来,步姿优雅,走到公子翎跟前,“你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智?装得还挺像!” “你会在意吗?你把我找回来,怕是为了斩草除根吧。” 公子翎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她并不认为女皇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不知又在使什么诡计。 “我若想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把大宸公主请来帮你恢复神智。”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费再多口舌也改变不了你恶毒的本质。” “哈哈!”单以h冷笑数声,语气转寒,“是,我歹毒,我自食恶果!所以犯不着你动手,我也活不过一个月了!” 公子翎凝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单以h拂去眼角笑得溢出的泪水,“如今,我大赤八万主力军在胡虏城外遇到宸军伏击,全部阵亡!汴京的尚武堂,东西两厂以及虎贲营、凤卫营也遭遇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摧毁,我大赤未来十年十之八/九能带兵打仗的武将都死在暗杀下!我的时日无多了,我唯一担心的是现在国土动乱,朝纲不稳,我死后大赤就会乱了套,皇太女年纪还小,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公子翎冷冷的道:“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与我无关。难道你想要我辅佐你的女儿登基?哼,别做梦了。” “我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大赤的兴盛,要不是我力保皇权,单家的皇位早被那些忤逆子联和外臣夺走了。”单以h激动的说着,忽然脸色发白,似是病发,公子翎冷漠的脸不曾变化过,只是看着她。 单以h右手捂住胸口缓了下气,才抬眸道:“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找回来,是想让你回去继承皇位,那本来就属于你的皇位!” “你以为我会稀罕吗?”公子翎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屋子里的烛芯即将燃烧到尽头,昏暗的光影映在她阴柔秀丽的脸庞,除了冷酷让人看不出其他表情。 单以h看着她半晌发出了凄冷的笑声,“我毕生的愿望是统一华夏,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凌薇儿任务失败,死在万俟雪的手下,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今天你若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个门!我固然有错,那万俟雪就没错吗?你不是一直想杀了她吗?” 公子翎咬着牙关,眼睛里的寒芒不减半分。 单以h道:“你若为皇,方有资本跟她斗。你若杀了我,等她日后成为华夏女帝时,你,不过是黄土一捧!” “这就是,你所谓的攻心计吗?”公子翎冷哼一声,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单以h毫不畏惧地轻笑道:“这是我为你铺好的路!” 夜风灌入屋里,吹得烛火摇摆不定,那一瞬,烛火被风吹灭,漆黑中只听见咣呛落地的声音。 “没救了!” 这一句没有半点犹豫,让万俟雪绷了五天的心又裂开了,这回她紧紧的抿住嘴唇,却没有暴怒也没有痛苦流泪,异常的安静。 躺在床上的那人,脸色和唇瓣苍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消瘦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更像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玉像! “师傅,您不是说救回来了吗?怎么……”又说这种话! 满头白发的邱秀凌叹了口气,道:“没错,五天前她虽然伤得重,但伤不致死,女王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才得以一线生机。可她的体质本就很弱,又长期忧思太过,邪寒入侵,五内俱损,就算没有这一剑,照这样下去她也活不到三十岁!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醒过来的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师傅!”阡陌肃然垂首,“她曾经救过徒儿的性命,徒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恳求师傅再想想办法!”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邱秀凌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为师现在只能用龙续草熬成水,喂她喝下后,能多保她两天命,其他就要看她造化了!” 阡陌看了眼一直守在床前的女王,跟着走了。 她的师傅创办无情门前曾是药王谷的得意弟子,如果连师傅都说没救了,那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五天前,女王突然出现在无情门,凤目赤红,墨发飞扬,怀里抱着一个血人,她浑身上下也都沾满了鲜血! 后来的事阡陌也听说了,无情门离一线天很近,女王选择将公主带到这里来,很大程度上保住了公主的命! 当日一别,再次见面,女王昔日的孤傲,自负,冰冷,唯我独尊的霸气都荡然无存,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普通女人! 这对恋人的爱情战胜了一切,甚至是死亡。那么,女王的爱能让公主起死回生吗? 万俟雪的双手一直轻轻的握住公主的手,眼睛已经很久没有眨一下了,生怕恋人会从此在眼前消失了。 “凤舞阳,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撇下我了是吗?你恨我,你怪我,你想惩罚我是不是!都五天了,你别淘气了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 她的声音有点干,却很轻很柔,连责备都不敢把话说狠一点。 “舞阳,你再为我坚强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只要你,其他我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愿意舍弃手中的权力,放下仇恨,你愿意陪着我浪迹天涯。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算数了吗?” “你醒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无论女王说了多少话,那任性的人儿连眼睫毛都不曾动半下,万俟雪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情绪,将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在难以抑制的哽咽中,有冰凉的泪淌下,流过公主那张绝美的玉容,闯入唇齿间,那双密翘的眼睫毛微微地一颤。 她的女王怎么能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给公子翎(单以萱)安排一个好的归宿,也许她将得到一个皇位。 意外吧,女王没有称帝,公主也没有称皇,公子翎可能成为下一个赤国女皇。 ――――――码字君的分界线―――――― 1、写完这章离心中大纲完结不远了!作者另一部新文《女战神要杀我gl》今天放在[正在连载中]系列,正式连载。 2、新文文风与这本不同,同样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但煞气不大,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支持个呗,么! 第124章 执子之手 凤舞阳以为每呼吸一下已经令她痛不欲生了, 可当她转首看到那个趴在床沿就睡着的女王, 那副憔悴的面容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雪定然是很累了! 公主尚不能动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的握住,她想抽回来触碰一下那人的脸庞都做不到。 就在她懊恼自己的时候, 那双布满红丝的凤眼忽然睁了开来, 跟凤舞阳那半睁着都费劲的眼睛对上了。 两人的呼吸在那一瞬屏住了。 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一刻珍贵!万俟雪喜极而泣,轻轻的吻了下凤舞阳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凤舞阳脸上虽然在笑, 眼睛却也流下了泪水, 抬手轻轻的为女王拭去脸上的泪痕。 “你是女王, 怎么能哭呢?”刚清醒过来, 喉咙仍有些沙哑很不舒服, 凤舞阳抿了抿嘴唇。 万俟雪却立即知道她想要什么,转身去端来温水, 轻轻的扶公主起来喂她喝下, “慢点,别急!慢点……” 凤舞阳不是第一次醒来了, 这三天里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第一次嘴里还吐出了血来, 万俟雪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了龙续草,日以继夜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 才得以保住了公主的性命。 喝下水后,公主的气也顺了很多,靠在女王的身上, 轻轻的道:“雪,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万俟雪用修长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在乱想什么呢?” “雪!”公主继续幽幽的道:“你以前说日后漠北攻下大宸,保凤族一点血脉,那句话现在还能算数么?” 万俟雪沉默不语。 “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凤舞阳深吸一口气,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临渊一役拖得越久,对大宸越加不利,临渊城已经在不久前破过一次了,根本撑不了多久!我――” 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女王以吻封住了嘴巴,力度却很轻柔。 “你现在唯一要的是养好身子,什么都不要想,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离开我的视线氛围!”万俟雪强调的说,让公主明白到她的话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多重。 凤舞阳愣愣的看着女王,她见过雪很多面,可怎么回事,这誓言旦旦的模样让她感动不已! 看到房间里简单的布置,既不是在军营里,也不是在什么府邸上,公主问:“这是哪里?” “无情门。”女王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无情门……”凤舞阳显示有点茫然,随后才想了阡陌,“原来是她救了我们!” 她记得当日在一线天,看到凌薇儿用长剑刺向雪,她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剑,然后她看到凌薇儿被雪一掌击中,倒地身亡。 “那天你为我挡下那一剑,幸亏刺高了一寸没有伤及心脏!”万俟雪想起当天那一幕就感到后怕和自责,是她太大意了! 凤舞阳笑了笑,“你比我高一寸,幸好刺中的人是我!” “傻瓜!”万俟雪叹了叹气,将她轻轻的搂入怀里,用下巴顶着她的发顶。 舞阳,你为了我三番四次连命都不要,我若再执迷不悟,那就枉对你一片心意了!直到到了你生命去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老天待我万俟雪不薄,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为了你我甘愿下地狱。 “雪!”公主突然唤了一声,在女王的耳边轻轻的道了一句话,让她浑身一震。 “你再一遍!”万俟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凤舞阳眨了眨眼睛,说:“我累了。” “不是,刚才我……”她的声音有些急,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我爱你!”公主认真的注视着女王。 在她晕倒的最后一刻,她很后悔没有对雪说出这三个字。有些话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把握当下不要错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许久,没有听到女王的回应,她闷闷的抬头问:“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万俟雪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以前我只会说不会做,将来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到我对你的心。现在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再想任何事,你的责任我替你担下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好好的安心的养伤。” 那一瞬凤舞阳明白到了什么,泪盈满眶,靠在万俟雪的怀抱里。 此后,女王几乎把无情门当作她的指挥部,外面是什么情况公主一点都不知道,但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女王,专心的养伤养身体。 最初的半个月,女王亲自照顾公主的一切,不假人手。看着恋人累得日渐消瘦的脸,她于心不忍。在公主的“抗议”下,有一天阡陌带来了一名女子。 “小姐!”那女子身穿布衣,跟普通农家的小媳妇没什么两样,她盈盈的笑着,眼睛溢出了喜悦的泪水。 凤舞阳讶异的道:“侍剑!你怎么来了?” 看她的这身乔装打扮,像是偷偷摸摸的跑出来。 “小姐别担心,是王爷让我过来侍候您!” 凤舞阳心中很惊讶。 南境王知道她在这里,那应该也知道了漠北女王在无情门,却没有派兵包围无情门,难道漠北已经把临渊占领了,所以紫衣她们可以在属于大宸领地范围的无情门来去自如? 或者说,是雪跟皇伯说了她们在无情门疗伤的事,好像也不对…… 这个问题在公主的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抛开不想了,她要时刻谨记着那位看起来很凶,实际很可蔼可亲的老医者的医嘱,切勿忧思过度! 侍剑是个很谨慎的人,也许有人跟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会说,不该问的话一句都不会过问,她只需安心的侍候公主。 “我想出去走走。”凤舞阳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越发憋得慌。 “那奴婢去跟女王陛下说一声。”侍剑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凤舞阳稍微发力喊出这一声,气息不稳,刚有些气血的脸略发白。 “小姐,您别急!”侍剑吓得忙回到她身边来。 凤舞阳抬头看她,沉着脸色道:“你是我的婢女还是她的婢女,你是听她还是听我?” 侍剑愣了一下,“自然是听您的!” “那我们走吧。”公主满意的说。 侍剑给主子披上一件外袍,走了几步子后忍不住小声的说:“小姐,其实女王陛下很不错,对你可好了!” 凤舞阳闻声对侍剑侧目,“你才见过她一面!她有我好吗?” 侍剑噗嗤的笑了,说:“当然是小姐好。” 公主知道女王就在隔壁,肯定是听到了她们的话,既然没有过来阻止她,那就是等于默认了。 出了房门,凤舞阳还是没能忍住,走到旁边的书房门前往里看了下。 屋子里的女王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本,似乎没有留意到外面的情况。 公主微微一笑,在侍剑的搀扶下走了另一边的走廊。 一个多月了,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她们常把她当危重的病人看待,害得她都以为自己快不行了! 这一走出房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精神也好了很多,并没有她们所以为的虚弱。 无情门,建立在山林中位居高地,上下山也只有一条路。门下所有的弟子都是女人,她们中大部分憎恨男人,对女子却很怜惜。她们见了公主都垂首让道,沿着走廊,路过了竹林,走到了花园中来,一路都没人为难或拦下她们。 这无情门有一点不好,就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阳光常年照不进来,所以这花园中的花朵普遍都生长不好。无论是在屋子里,还是庄园中,都充斥着一股阴郁,让人感到压抑! “门主!”两名路过的无情门弟子忽地向她们身后垂首唤了一声。 凤舞阳才发现身后的阡陌,心里叹道,没想到躺了这一个月,自己的警惕性都下降了,连她走得那么近都没有发现! “小公主的身子不宜吹风,还请早些回房吧。”阡陌说。 凤舞阳秀眉一挑,道:“你这无情门四面八方有高山长树挡着,哪来的风?还有,本宫是长公主,不是小公主。” 阡陌不以为然,“当年初见殿下时,您还是个小孩子。” “当年门主看起来比我还小。”凤舞阳反驳。 阡陌一笑,“你还在恼我当初利用了你,潜进队伍里最后出卖了你们这件事呢!” 凤舞阳一愣,道:“当初我们都只是合作的关系,本就互相利用,只怪我太过天真了!” 末了,她叹出一口气,她连万俟雪这个幕后推手都原谅了,还怎么会因往事跟阡陌怄气呢! 阡陌看穿了公主的心思,摇头苦笑自己是否太看得起自己,在转身要走之际被公主喊住了。 “有没有想过把你们无情门周围的长树都砍了?如果没有不妨考虑一下。” 阡陌秀丽的脸转向她,疑惑的道:“这些长树对于无情门来说,就像一把保/护/伞,将无情门隐秘地包裹起来,不易被人发现,为何要砍了?” 凤舞阳说:“当一个人受到了伤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所有门窗都关闭了,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却没有想过,把所有门窗都关上了不仅把你的敌人堵在外面,也把你自己关在里面。” “帮助她们走出来,也许她们会活得更快乐些。”凤舞阳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然后看着她。 阡陌沉默了。 良久,静静的看了公主一眼,最终没说什么话,转身就走了。 “我们回去吧。” 凤舞阳转身去见侍剑在垂头深思。 “侍剑?” “啊?”侍剑回过神来,忙低头说:“我在想小姐说的话挺对的。” 凤舞阳轻轻一笑,道:“这话是干娘曾经对我说的。” “哦。”侍剑顿然。 阡陌走到转角停住了脚步,向那人垂首道:“陛下!” 万俟雪微微点下头,轻纱拂动,那双眼一直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她说的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进入收尾状态,不会突然就完结了,慢慢来嘛是不是。 第125章 爱依然在 公主回去后, 仍见女王坐在案前办公, 她让侍剑先退下,然后走了进去。 “雪。”凤舞阳轻声唤道。 “回来了。”万俟雪抬起头来看她。 “嗯。” “你想我怎么罚你?”万俟雪起身绕过了案台走到公主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凤眸里隐约有一丝笑意。 公主轻咬嘴唇, 本来人家也没跟她计较,她自己跑过来是怎么回事! “把手伸出来。”女王淡漠的说,煞有其事。 凤舞阳感叹自己怎么突然做这种愚蠢的事之余, 把心一横伸出手掌, 闭上眼睛等着挨打! 突然, 她只感到手上一, 有什么东西往她手上一滑, 戴了进去。 凤舞阳睁开眼低头一看,喜色染上俏脸, “这手链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喜欢吗?”万俟雪笑说。 “这明明就是我手链。”公主抬头跟女王理论。 万俟雪摇头,“你弄坏了扔了不要了, 我把它捡回来,把珠子一颗颗串好, 这就是我的了。” 凤舞阳怔了下,心里除了感动还有自责, 她能想象到女王在雪地里找寻珠子,被自己伤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你不是说要惩罚我吗?”这哪是罚,是赏啊! 万俟雪抿唇一笑, 眸光里带着柔情,道:“罚你一辈子都不能摘下。” “舞阳愿意认罚。”公主颔首。 “以后不许那么冲动,不许那么小孩子气了。”万俟雪说。 “是。”公主应道,心里却很在意这“小孩子气”四个字,霍然问她:“陛下今年芳龄几许?” 女王愣了,思绪一转道:“比你年长三岁,怎么,你嫌我老?” “不是。”凤舞阳很快的回了,问题的方向不应该是这边好吧。 “哦?”万俟雪的眉头皱了一下,“那你是真的觉得我老了!” 凤舞阳懵了,她不过随口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就把自己坑进去了呢! “陛下,你觉得这个问题重要么?” “我都这个年纪了,既没有成婚也没有从小订下姻亲的对象,你觉得不重要吗?”女王反问她。 这就是终极目的啊! 凤舞阳立即明白到她意有所指,女王说的是她与淳于世子的亲事。以前自己从不当这是一回事,最近想起这事来心里开始觉得膈应,这会儿女王问起来,公主心里的愧疚更甚了! 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后认真的对女王说:“你应该知道,皇室公主的亲事不由自己作主,他们为我订下这头亲事时我才一岁还不到,我懂什么?就算懂也反抗不了!” “那你为何一直不跟我说?”女王为此郁闷了很久。 公主不以为意:“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不重要,反正我这辈子不会嫁人,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一时还脱不开身。” 万俟雪忽然眯起了眼睛,道:“你真不打算嫁人了?” 凤舞阳为了让女王放心,很坚定的点下头。在她的心里只有雪,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嫁给别人呢,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一点都不能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 “我的聘礼都下了,你的嫁妆我也收了,如果你反悔了我有权收回聘礼!”万俟雪语气很懊恼,眼睛里却溢着戏弄的光彩。 “你在说什么?”凤舞阳呆愣在地。 “就是话里的意思。”万俟雪拉过公主的手,将她带到边上的茶座上坐下,“出去走了一圈累不累?伤口还疼吗?” 凤舞阳哪顾得上那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总结了她上一句话,“你要我嫁给你?” “你不愿意?”万俟雪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这怎么可能?”公主一个激动心口隐隐作痛,秀眉微微蹙了下,随后发现自己说的那句话有迫不及待,很恨嫁给女王的意思。 她脸色绯红,忙道:“先不说从来就没有过两个女子成亲,大宸也不会同意把一个公主嫁到敌国去,这是不可能的事。” “万事皆有可能。”万俟雪递给她水杯的手势保持不变。 凤舞阳接过杯子抿了一下润喉,缓了一口气,眼睛轻轻的一眨,那双清澈见底的美眸仍带着一丝迷惑。 万俟雪宠溺的注视她,微笑道:“半个月前漠北和大宸签署了一份契约,在我万俟雪有生之年内,漠北不会再向大宸开战。” “就这么简单?”凤舞阳喃道。 她之前为大宸主帅,自然知道漠北的势力,又听说一个月前漠北埋在赤国汴京的棋子掀起一番狂潮,打了赤国女皇一个措手不及,就连一直对大宸西境虎视眈眈的南璃也突然宣布休战。 漠北的妥协无异是给了南璃和赤国的一个警醒,持续了两三个月的华夏战乱从漠北的开战而起,又因漠北的收兵而结束。 真的结束了吗?如果结束了,雪这一个月来在忙活什么呢?南璃会不会趁着赤国的败退而伺机再战?凤舞阳仍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对于公主的苦苦思索,女王沉下了脸,“老门主的医嘱你忘了吗?这些事情有我在,你操心什么!” “我哪有乱想?”公主并不承认,斗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我作为换取和平的条件,大宸……把我卖了?” 凤舞阳的理解是,漠北在万俟雪为王这几十年内不会再动大宸一根毫毛,可这份契约不是在漠北吃了败仗的情况下签的呀,万俟雪肯退让无非是为了她,那要求就是把她凤舞阳、大宸的长公主作为交换条件送给漠北? 虽然仅是个猜测,可这一想却让公主心里很不好受! “还说你不是在乱想!”万俟雪恼她一眼,神情既不狠也不冷。 “你们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只能猜测了。”凤舞阳心里憋了一口气。 “你还有理了?”女王这回真怒了。 公主觉得相当的委屈,气也没顺下来,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捂住胸口单手趴在桌子上,显然很难受! “舞阳你怎么了?!”万俟雪飞快的扶起她,心里很是后悔跟她起了争执!却在下一刻被那人猝不及防的抱住了腰。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抱住彼此,感受着对方起伏的呼吸。 “雪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公主闷闷的声音响起。 万俟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息里全是她幽香的味道,差点乱了自己开始引以为傲的定性,又狠狠地忍住了,稍稍放开了她。 “你以为我会把你作为交易的条件,像一件东西一样做买卖吗?你听着,我万俟雪不会这样做,也决不允许大宸这样做!” 凤舞阳柔柔地一笑。是啊,她从来没这样做过,那怕自己曾经成为漠北的人质、俘虏,她也从未对大宸提过任何要求。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问题,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和解决,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凤舞阳很认真的说。 “好。”万俟雪应得很爽快,“以后你就到书房里来,我批折子的时候呢你就在旁边陪着我。” “这……怎么感觉我像眼巴巴跟着你似的。”公主觉得不大对劲啊。 “这可是你要求的。”女王抿唇笑说。 凤舞阳又皱下了眉头,正想说话,门外敲响了两下,接着是侍剑的声音传来:“小姐,老门主请你们到正厅来!” “老门主回来了!”公主诧异。 “正好让她给你把把脉。”女王说。 作为上一任的门主,还是创派门主的邱秀凌备受门徒尊崇,虽然年纪有七十高龄了,她老人家没事做时却总爱往深山里钻,平常没事消失个十来天的很正常。这个月受漠北女王委托为公主治伤,隔三差五的会进山里采药,女王曾说派人代替她进山采药,老门主坚持自己去,这脾气倔得没人劝得住! 无情门的正厅不大,摆设同样很简单。 老门主见了她们来,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满意的点头道:“看你的气色恢复得很好啊!哎呀,好在把你救回来了,要不然这世上就少了一个长得那么绝色的姑娘,那怪可惜喽!” 见了女王和公主都不下跪,还敢当着女王的面调戏公主,只有这位经历沧桑的老人家敢这么做了。 老门主不是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也不是看不出万俟雪对凤舞阳的感情,不过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对生死名誉地位都看得很淡,就没那么多顾忌和想法了。 阡陌飞快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王,请了她们两人入座。 “邱婆婆,你这次去了六天,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忘记舞阳了!”凤舞阳一笑,完美的五官更加惊艳。 “忘不了!忘不了!”老门主笑呵呵的摆手。 接下来老门主给公主把脉,一边把一边点了几回头,“只要这样保持下去,放宽了心养身体,其他并无大碍。” 公主转首对上女王的眼睛,两人含情脉脉相视一笑。 阡陌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无情门曾自诩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女子不是因爱生恨,就是失去了对爱的信心,极度的怨恨得不到化解,使得她们终生痛苦。她身为门主,却因没有过恋爱的经历,不能明白到其中的滋味,她也是无计可施! 自从女王和公主来到无情门,连她都看得她们之间的爱情已不能用单纯的言语来概括,希望无情门的女弟子也能明白,爱在这个世间上,依然存在! 第126章 美人如玉 既然她的伤都好了, 身体只需静养并无大碍, 公主怪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无情门,女王倒是因觉得委屈了舞阳,三天后她们告辞了。 这一天的清晨, 老门主和阡陌目送那辆马车远去。 阡陌有些心不在焉, 忽向老门主低头道:“师父,徒儿想把周围的高树拔了,再加强人手巡逻, 我们可以在附近开荒耕种农作物, 或扩建练武场, 也可以――” 老门主起手打断了她的话, 叹了口气走往深山的方向, 边说:“拔了吧,早该拔了!你是门主, 全听你的意思去做, 无须经过为师!” “是,师父!”阡陌颔首。 阡陌看着年迈的师父孤单的背影, 一直挺拔的身躯不知何时弯了下来,她的鼻尖感到了酸楚。 当年她从大宸帝都一路回到塞外, 差点饿死在路上,幸好得老门主救了回来, 并收她为徒,传授她武艺! 她知道师父一生的精力都放在无情门上面,收留曾受过伤害无家可归的女子, 想帮她们走出痛苦,走向新生,可是师父连自己穷尽了一生都走不出困局,又怎么帮得了她们呢! 只有勇敢的人,才会得到幸福吧! 像她们一样。 马行一日,在傍晚的时候她们来到了归城。 漠北和大宸签署了停战契约,划分了归城和之前攻下的南里、月城、关川和乌海都归属漠北所有,这也就是女王对公主所说的“嫁妆”,让她心里堵了一路。 至于漠北给大宸的“聘礼”,公主一时还摸不着头脑。 在马车上一路看过来,凤舞阳看到这荒无人烟的城池时,忍不住问万俟雪:“我的陛下,你是看上归城哪一点好了?” 女王轻笑,“大宸中原和江南繁荣昌盛的地区我也见过,你这位大宸长公主肯跟我回只有大漠和雪山的漠北,我哪还敢要求太多啊!” “归城东行百里的宛州,南行三百里的扶风都是不错的城池啊!”凤舞阳语气里竟有些可惜。 外面驾着马车的侍剑微微侧目,将差点从口中跳出来的那声叹息生生的憋回去,心里暗忖:小姐啊,你还没跟女王回雪域呢,你就这么帮着漠北了!你这话要是让咱大宸的皇帝听着,得有多伤心啊! 归城城外,紫衣率着众将士侯在城门下,迎接女王陛下和大宸公主。 凤舞阳看着跪了一地的漠军,不仅高呼女王万岁,还跪拜了她这个大宸公主,这算是一种认可。 不久前漠北与大宸还是对敌,没想到她这眼睛一闭,躺了一个月后再回来,这天下的形势就变了模样! 万俟雪牵起了公主的手,带她走入归城。 “参见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归城的百姓不多,今日听得消息女王和公主会前来归城,成群结队前来一睹女王和公主尊容,当见到两位尊贵的人物走来,她们的威仪让他们匍伏在地,不敢抬头半分。 凤舞阳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女子,似乎她已经很习惯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女王,总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多望两眼。 女王认为自己亏欠了公主,公主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橙殷看着那对倾国倾城女子挺拔的背影,眼睛射出茫然的神色,“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结局?” 漠北虽然得到了半个南境,在天下人眼里也许算是赢家,但她们都知道比起女王放弃了的,这真不算什么! “我觉得吧,大宸是动不了了,但如果能把赤国打下来,回头再把南璃收拾收拾一番,那就更好了!”绿素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的眸光。 紫衣看了她们一眼,“我说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回雪域了?” “想啊,怎么不想,太想了!”橙殷双眉一扬,道:“咱雪域的蓝天白云,美丽的冰湖湖畔,天山上雪白的雪,还有一望无际大草原,哪都比大宸的破城强!我有时想起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是那么祥和宁静,不用日夜想着打仗攻城,多幸福啊!” 说着她神色一凝,若有所思的说:“这一个月我负责整治归城,人不多地不大,就有够我忙的了!说实话,若漠北真是攻下了大宸、赤国和南璃,治理这么大一个华夏,当真是不容易!” 紫衣有所感慨,“我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天山雪域了!” “太好了!”橙殷喜道。 绿素却皱起了眉头,她们若真回去了,以后想来一趟西北就难了!想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橙殷回过头来等她。 “你怎么了?” “如果我跟陛下说想要留下来做归城的监城官,你说陛下会不会答应我?”绿素说。 “就这破地方,你留下来干嘛?”橙殷一脸诧异。 绿素一抿嘴,两只眼珠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一滚,说:“我看这里挺好的啊!” “疯了吧你!”橙殷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走了。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绿素喃喃自语,她是完全认同橙殷的话。 当晚,侍剑侍候凤舞阳沐浴后,因洗梳的头发还没有干,便坐在了窗前让侍剑用绒巾拭擦头发。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女王见她们还不出来,便敲门进了来,却看到了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 屋子里点着些残烛,公主侧着身倚在靠椅上,柔顺的长卷发倾泻而下,像波浪形的瀑布,几缕发丝滑过完美的五官,苍白的脸颊此刻仍显得她有几分柔弱,那双好看的手捧着书籍,修长的手指轻捏滑过一页…… 她就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自己何其幸运拥有了她! “雪,你来了。”凤舞阳已将手中书籍放下,朝她微微一笑。 万俟雪对上那双若水的美眸,呼吸更是乱了节奏,一步步的走近了她,思绪有些涣散的接过了侍剑递来的绒巾。 “小姐,我去后厨看看晚膳好了没有。”侍剑垂头说。 “嗯,去吧。”公主将手中书籍给侍剑拿去放好,便让她退下了。 女王一手执着柔软的绒巾,一手捋起墨发时,指背滑过那美颈上柔滑若凝脂的肌肤,她的心底撩起一圈圈涟漪,两只手微微地一颤,差点执不住手中的绒巾。 万俟雪,你竟也有胆怯的一天! 女王暗暗地恼了一下自己,她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她可以小心翼翼避免触碰,然而那股淡淡的香味每呼吸一下就挠一下她的心,越发抑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雪,”背对着的公主察觉不到她的异常,轻泛眼眸扇下一弯睫影,柔美的声音:“我们要在归城待多久?” “等战事完了,我们再走。”万俟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帮她拭擦发丝上的水份。 女王说的是指漠北与大宸联手共同对抗赤国的战事,开战的地点就在莫西以北赤国的边疆,日前已攻陷了六座城池,拿下赤国小半圈的疆土。 凤舞阳朱唇微启了一下,又合起来。如果说她的心中还挂念着什么事,那就一定是公子翎。 还有霓依依也一直没有下落,算来快有两个月没有她们的消息了,公主如何不担心!她醒来之后,曾托女王去寻找她们的下落,结果仍没有消息,她怕自己问的过于频繁,会让女王不开心。 心思已乱成一团的女王,籍着去换下干净的绒巾之际,稍微的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然而一转身,却见公主站在窗边。 那身素白的衣衫略显单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柔美极了,叫人无法挪开视线,真想上去把那美人儿抱在怀里一亲芳泽。 这对一直强忍着情/欲的女王,是何种的折磨! 万俟雪取过搭在衣杆上的白袍,披在凤舞阳的身上,轻轻的从后面搂住了她,却明显的感到身前的女子浑身一颤,忙抽身―― “别!”公主按住那双要离开她腰间的手。 “舞阳,不要勉强自己!”万俟雪轻叹。 凤舞阳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女王,那张轻纱下的面容连她都有好久没有看到了,她知道雪仍在介意自己脸上的那道疤,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 这些日子里,雪照顾她时,无论是帮她更衣,沐浴,还是侯在她身边看着她睡下,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柔情揉着的情/欲,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每当雪情不自禁的吻她,那力道仿佛怕吻碎了她。她知道雪忍得很辛苦,自己却给不了她! 公主回抱女王,将柔软的身子完全的埋入她的怀里,“再给我点时间,我能克服自己。” 万俟雪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傻瓜,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 凤舞阳抬眸看着她,此刻女王凤目眉梢少了那股凛凛威严,多了几分柔媚,薄纱下的五官若隐若现,幽香的气息从朱唇飘逸出来,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女王很美,公主是知道的,却从来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心悸,撩拨她的心弦,有一股暖流自腹下淌过,让她迫切的想要攥住那种感觉! 她感到口干舌燥,心底有一股冲动在叫嚣。 “雪,我……” “嗯?怎么了?” “我想,我想……”凤舞阳神色有些恍惚,荡漾的水眸朦胧了起来,她轻咬唇瓣,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急,你慢慢想,我会一直在。”万俟雪看到公主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疼得更紧,将她额边的青丝拨到耳后。 作者有话要说:  50w字了,此处应给自己一点掌声,加油!! 第127章 何其幸运 女王柔和的语调, 和亲昵的动作无疑鼓动了公主。公主微仰起头, 凝望着那双柔情似水的凤眸,长长的眼睫毛垂下,脚尖一踮, 在女王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 屋子里的残烛散发出来的淡光微醺, 映出窗边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美好的静谧。 蓦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 有一封八百里急件刚刚送到, 请您过目。” 片刻门被打开来, 女王不甚愉快的出现在门后, 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寒气, 襟前的衣衫微微敞着,半肩的春光一览无遗。 绿素忙低下头去, 双手呈上急报。 随后而至的侍剑微微颔首, 偷偷地瞄了一眼屋内,只见她家主子脸色绯红, 神情羞涩,她大概知道绿素干了什么好事。 砰的一声, 门又关上了。 侍剑攥走了绿素,在拐弯的角落才敢停下来, 开始数落:“我说绿衣圣使,你刚没听见我喊你呢?” 绿素瞥她一眼,揉着被攥疼的手腕, “我这不是有急报要送吗?要是耽误了,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 “这事急不急由你家陛下说了算,你觉得就刚才女王看你的眼神,你这事办好了?”侍剑横她一眼,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绿素整个人懵了。 刚才外面八百里快马送来急报,她在院外徘徊已久,想着可以借送急报的时机,向女王请求留下来的事情,结果……她这是招惹谁了? 看女王的脸色,这一年半载的她就甭想得到批准了! 绿素不知自己坏了什么好事,公主可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左手里还攥着女王的面纱,右手掌心的余温还在,连带着覆上女王胸口那抹柔软时的记忆,仍在猛烈地撞击她的心里。 随着女王关上门后,转过身来注视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公主不知是羞还是窘,抬不起头来。 万俟雪嘴角牵起一抹淡笑,走近了她,看着她因羞涩越加娇美的玉颜,而她伸手却只是帮自己拢了拢衣襟。 凤舞阳的视线在慌乱中滑到她手中的急报,“你不看看里面说了什么吗?” “不急。” 八百里加快送来的急报,在女王的唇瓣吐出这轻轻的两个字,要是让送报的人知道了,非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凤舞阳见她眼睛溢出的笑意,心中更感窘迫,闷声说:“陛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耽误了正事!” “好。” 女王应得很快,捏起手中的急报,两三下打开来,原本尚有些轻松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怎么了?” 凤舞阳担心的问。 万俟雪收起手中的急报,随手摆在桌子上,“赤国女皇驾崩了。” 凤舞阳呼吸一顿。驾崩了,因何这么突然?这对于大宸和漠北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女王的脸色为何沉了下来。 这事里面,应该还有后着。 “现在继承皇位的是赤国失踪多年的二公主单以萱。”果然! 凤舞阳低声道:“子翎?” “恐怕是。”万俟雪敛着眉,当得知这一消息,她的心思已经开始掂量着现下的形势。 凤舞阳心思也不能平静,子翎就是单以萱,她如今成了赤国的女皇,这仗还该不该打下去?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跟子翎对敌的,可现在又怎能由得了她做主! 万俟雪目光落在公主身上,柔声道:“你放心,我漠北也不是非要攻打她赤国,既然单以h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跟她好计较。” 凤舞阳心中漾开一流暖意,眸光微凝,轻轻点头。 女王向公主凑了过去,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一启唇温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那你还想不想……” 凤舞阳脸上又是一烫,忙往后靠去,落脚却不稳,幸好女王反手扣住了她的细腰,才不致摔了。 “好了,不闹你了。”女王笑,将公主扶起来,帮她紧了紧外袍。 凤舞阳仍感到尴尬,为心底未散的某种渴望。她强作镇定,奈何声音还是有几分颤:“我去找侍剑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嗯,小心点。”万俟雪柔眸潋滟。 凤舞阳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去。 女王的凤眸在公主出了去后,视线滑过那封急报,柔和的光慢慢敛了起来。 公子翎不会比单以h更容易对付,而且报上说,三日前单以萱手持先皇圣谕,在汴京皇城大殿上宣布继位,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新任女皇一怒之下,当场砍杀大臣十六名,其中被叛下造反罪名而抄家灭族的,蔑视新皇威严的,林林种种加起来杀了三千多人! 公子翎若不是心魔未除,就是疯了! 单以h的死出于所有人的意料,公子翎就是单以萱这件事,她起初也是听舞阳道来,如今单以萱成为了赤国的女皇,仅仅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吗? 未必吧! 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万俟雪在心中幽幽地一叹,她如今除了舞阳,其他真的已不想再多思,她愿意背负不肖子孙和贪生怕死的骂名! 只要舞阳快乐,她就快乐,只要舞阳幸福,她就幸福。 公子翎,只要你我江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断了对舞阳的心思,我万俟雪就不会与你为敌。 这是女王为了公主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而凤舞阳哪是真的去找侍剑,兜转到了后院去。她身披月白宽袍,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下,缓缓散着步子,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今晚的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种像火山迅速爆发的冲动是她从来未有过。走了一圈鬼门关,与其说她更爱雪了,不如说她更加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抬眸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女王的身影,她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爱人呢! 她想用自己的余生,陪伴在雪的身边; 她想用柔情的目光,将雪紧紧的锁在眸子里; 她想探究雪的一切,里里外外的一切,一切! 从开始至今,雪的诡异,冷酷,威严,柔情,爱意,绝情,眼泪,她坚强也脆弱,冰冷也温柔,既是魔鬼也是天使。 可是凤舞阳,你可给过她快乐和幸福? 是啊,你可有过给她温暖,给她安心? 月光下,公主恬静的玉容微微一展。为何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兜兜转转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你才懂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你是何其幸运拥有了她,在一切尚未迟时。 凤舞阳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正当转身回去时,眼角闪入一道黑影,在一棵树下飞快地跃出了院墙。 她心里猛地一跳,转念间已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敛,施展开轻功跟着黑影的方向去了。 后院之外是一片林子,稀稀疏疏的树林并不茂盛,凤舞阳在月光下很快就捕捉到那道黑影子,紧跟着不放。 那黑影的身姿和步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是大师姐! 可惜公主有一点没估算进去,那就是即便是师出同门,大师姐的轻功优胜于她,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尚未恢复,追了一大段路程后,胸口隐约开始发疼,她已追不下去了。 凤舞阳倚靠在一棵树下,额头披上一层薄汗,内息不调,呼吸有些紊乱。 忽然,后方袭来一阵清风,公主一个警醒,推手要挡下突袭的暗招。下一刻,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本要接招的右手也被来人握在手里。 凤舞阳看到女王,心里松下一口气,“你怎么……” “嘘!”万俟雪食指按住她开启的朱唇,小声的说:“你待在这别动,我去帮你把她捉来。” 凤舞阳却搂住女王的腰身,望着她的眼睛,“别走,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其他的就由得去吧!” 大师姐既然不愿意见她,也许已决心放下对她的执念,她又何必再去搅动一番,害大师姐伤心,也让女王不开心! 万俟雪凝望了她片刻,轻轻一笑,“好,那我们回去。” 凤舞阳朝林子深处看了一眼,半倚在恋人的怀里,走出了林子。 “你的身子还没有养好,以后不可再轻易运功,否则会乱了内息,你想做什么只需告诉我一声。”女王淡淡的一句话里,没有责怪,只有无限的温柔。 “有的事……恐怕陛下也无法代劳。”凤舞阳低头轻轻的道了一句。 “有什么事是我无法做到的?”万俟雪可不认同,却感到怀里的人儿一滞,转头去看时,唇角被柔软的唇印下一吻。 突如其来的一吻,她明白到公主所说的是何事,让女王呆在原地怔了半晌,耳边传来那道柔美的声音:“陛下还愣着干嘛,待会侍剑见不着我们可得急了!” “这小妮子!”女王呢喃一句,脸色有些绯红,快步跟上去。 夜色下,这样有爱的一幕不仅让第三者看了去,还落在第四者的眼里。 “她有漠北女王在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同样黑衣系的女子看着不远藏在树后的影子。 只闻得一声细微的叹息,“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沉默片刻。 黑衣女子欲走过去,那声音又传出来,“阮冰,你追了我那么久,你不累我也累了,别再跟过来了!” “累了就停下来!”阮冰驻足。 苏瑾自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她,直言道:“你喜欢我?” 阮冰一怔,直到那人走到她的跟前来,也不敢答一个字。 苏瑾勾唇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来,“从天山到中原,从影子门到塞北,你追寻了我千里万里,敢说不是对我有意思?” “是!我是喜欢你!”阮冰一鼓作气承认了,那股冲劲一用完,心中顿时又开始彷徨起来。 苏瑾脸上的笑容一收,甩了下手袖转身冷然的道:“你若再跟来,我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那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阮冰露出个苦涩的淡笑,却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也许你忘了,在你十二岁生辰那一天,在苏家山庄门外,你带着下人们给乞丐派发寿包,有一个身子瘦弱的小乞丐没能挤进去,反而还被挤倒在地上,是你见了亲自上去扶起小乞丐,即便弄脏了你的新衣裳! “姐姐,我还有个娘亲,可以多给我一个么?” “给,你娘亲在哪呢?” “她生病了,在庙里躺着。” …… 从那以后,你隔三差五派一个大夫去给我娘治病,直到有一天大夫没有再来了,后来我才知道苏家出事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那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愿随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1、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有爱的画面,呃……车刹住了,作者感觉还没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吧,各方条件,环境啊还没成熟,要攻下女王不能那么随便啊。 2、女王和公主最大的转变,大概是从不懂如何爱学会了怎么去爱对方吧。 3、黑化了公子翎,作者也有些意外,黑化的个别因素会放在后文补充。 4、苏瑾和阮冰这一对若发展下去,应该是虐恋,一s一m那种,看官可自行想象。 再加油!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张 春宵一刻 晚膳, 依然是惯常的清淡菜式, 和稀罕名贵药材熬成的药汤。 凤舞阳吃了一点饭菜和喝了半碗汤,已觉吃不下去了,才要罢筷,女王的眼神飘了过来, “吃那么少?” “饱了!”凤舞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万俟雪知道公主最近胃口不太好, 见她吃得少心疼, 又不忍催她多吃点,实在无可奈何, 帮她碗里舀了半碗汤劝说:“再喝半碗汤好不好?” 凤舞阳看着女王眉目间露出的温柔,五官的线条因此变得柔和, 她想起在沐浴房那一幕, 腹下越发掀起一股热潮, 轻咬了下嘴唇,低头喝起来。 万俟雪瞧见公主脸上的异样,以为她只是听自己话,乖乖的再喝半碗汤, 舞阳顾念自己的心思!忖及此,目光更柔了。 凤舞阳一口气喝完了汤,抬头看到女王半垂螓首,凤目眉睫半敛, 朱唇时而含着筷子尖,时而用舌尖扫一下唇瓣,那一下如挠到她心尖上。她只知有美人出浴图, 竟不知有人吃一口饭能吃得那么销魂! “你看什么?”万俟雪侧头问她。 “看你啊。” 凤舞阳轻笑,如实道来。 万俟雪也笑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我看一万年都不腻。”凤舞阳说的极其认真,话里绝无夸张之意。 女王听了自是欢心,可下一刻微侧过脸庞,神色黯然说:“像我脸上有着疤,已算不上是个美人,又好看到哪里去呢!” 而天底下最美的那个女子,正坐在她身边啊! 凤舞阳眉目一敛,“世间的人有千千万,如果我不爱你,你再美也不会入我的眼,可我爱的人是你,就算你完全毁容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那一个。况且,现在的你不比原来差半分,叫我如何不爱。” 万俟雪怔怔的凝望着她的双眼,舞阳从来不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除了那天说的三个字之后,也未曾再说过。 她轻笑:“舞阳,我真喜欢你说的这些话,真好听!” 凤舞阳被那双凤眼勾得有些失神,她柔柔地一笑,明亮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妍,“吃好了吗?你休息一下,我让侍剑帮你准备下浴池。” “嗯。” 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女王自沐浴完毕后,仍未能回过神来,细细的想着公主说的那番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侍候她的侍女是雪域宫里带出来的古丽,从没有见过一向冰冷的女王笑得那么开心。 她心里感叹,爱情的魔力真大! 是夜,月白风清,万籁俱寂。 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门,片刻见无人应答便进了去。 屋内,侧角点了一支残烛,烛光随门的开合摇曳得时明时暗,映得不大的屋子一片柔黄,照在那床榻上侧卧的女子身上,纱幔内透着几分暧昧。 她面向纱帐闭目沉睡,柔顺的乌发披在枕边,或安躺在微微起伏的胸前。身罩薄纱却没有盖上被褥,许是在雪域里长大的女子耐寒,在清凉的夏夜气温刚好,这样睡得更舒服些吧。 纱幔被人轻轻撩开,将帐内的美色一览无遗,来人无声地发出赞叹,却意外的惊动了榻上的美人。 美人忽地睁开一双凤目,眸光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熠熠明亮,她眼睛一泛敛起清寒,声音有些讶异:“舞阳,怎么是你?” 万俟雪原以为是当值的侍女,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在意,岂料这人在屋子里站了许久也不离去,还走了过来。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鼻息间飘来一阵熟悉的清香。 啊,原来是她! 凤舞阳那一双清澈冷明的美眸此刻披上一层朦胧,看着眼前的美女子坐了起来,随着肢体动作,薄纱下美妙的身材若隐若现,诱人万分! “我想和你一起睡。” 万俟雪神色讶然,心中又惊又喜不知作何表达。既怕上去搂住舞阳,会让她心底惊恐,又怕她留下来自己会忍不住的想亲近她! 静默半响,仍没有回应。 她这是不同意么? 凤舞阳秀眉一蹙,转身道:“我去找侍剑。” “回来!”万俟雪语气急促地喊出那两个字,唇珠有些颤抖。 “哦。”回过身来的公主低声应着,素净的玉颜低垂,好看的双手绞着衣摆,迷人的眸子里却藏着一丝笑意。 万俟雪凝神看着她,白衣赤足的模样惹人怜爱,这小妮子说了多少次,还是那么的不听话! 女王往里挪了挪,腾出原来躺着的位子,轻声道:“过来。” 公主先是坐在床榻上,看了身边的女王一眼,随后才躺下。那位置上仍有着女王的余温在,在清凉的夏夜,在她的心房注进一丝温暖。 万俟雪将身侧的被褥拉过来盖好,才侧着身躺了下来,揉着公主微凉的双手。 凤舞阳注视着女王满目的温柔,和眼底下隐隐的忧愁,不过是手上有些凉意,她就这么着急了,看来自己真的把她吓坏了。 “对付赤国的战事有摩汗和紫衣她们,你一直不班师回朝,可是为了我的身体怕我熬不过天山么?” “雪域的气候过于寒冷,你的体质又畏寒,雪域宫不适合你居住。” 凤舞阳眸色黯然。雪说的没错,即便能熬得过天山,雪域高原的气候终年寒冷,她的身子又怎受得了! 原来女王一直没打算带她回雪域宫。 万俟雪凝望着她的公主,右手掌心覆上凤舞阳绝美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漠北的喀纳平原是一处很美丽的地方,有一个湖泊名叫伊人湖畔,那里气候宜人,风景赏心悦目,我已吩咐青冥在湖边建座行宫,等过一两年朝局稳些,再把雪域宫迁到喀纳来。” 凤舞阳的美眸霎时泛起了水雾,望着女王勾人的凤目,唇珠微微颤抖起来。 女王为了她的身子着想,竟计划着要把漠北的王宫迁移下天山,而且已经在这么做了! “怎么了?”万俟雪将额头抵着公主的前额,在她的软唇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修长的手指下滑到那精致的锁骨上轻轻摩挲。 凤舞阳双手如蛇般缠上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我爱你,一生一世!” 万俟雪深深地看着她,凤眸里泛着浓浓的情/欲,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先细细地吸吮,再探入檀口勾住她甜美的粉舌,或扫过小巧的贝齿,舔过齿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4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一寸一寸地撩拨她。 唇舌交缠间,凤舞阳嘤咛一声,浑身轻颤起来,她的口中逸出娇喘的呻/吟,奏响了爱的乐曲。 须臾,公主眼眸微睁,将女王早已染上红潮的玉颜收敛眼底,尤其是在呼吸之间,饱满的浑圆隔着薄纱磨蹭她的坚/挺,下腹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窜起。 公主再也按耐不住,翻身将女王压在身下,飞扬的柳眉,狭长的凤眸,挺直的鼻梁,温润的唇瓣,这是一张举世无双的美丽脸庞! 她们彼此看到对方的红唇沾上一层薄薄的晶亮,上面沾有你的甜蜜也有我的甜蜜,这是一种亲昵的结合! “雪,我想要你,可以吗?”凤舞阳的娇容染上一抹羞涩,擒住情/欲的眼眸却异常坚定。 我的爱人,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会为你的一生负责! 万俟雪唇角勾起,凤目泛起几分媚惑,轻笑:“傻瓜,我是你的,怎么不可。”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只要你想要,我的一切都给你! 屋子里的残烛静静地燃烧,映衬着屋内暧昧的气氛,烛光多情的摇曳,仍不及眼前的春/色明亮。 凤舞阳低头闻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气,如天山上的白雪,寒冬里的梅花。漂亮的指尖滑动,在女王柔软的身躯拂过,留下一连串难耐的瘙痒,却只为找到腰间系得不紧的绸带,轻轻的一扯,松了开来。 “舞阳……”万俟雪眼神迷离,呼吸已然有些紊乱,在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 公主俯看女王,乌黑的长发散乱的铺在床上,凤眸潋滟陶醉的光,绯红的脸颊,红艳的唇瓣,这些都勾着她的心神。 这样妩媚风情万种的雪她不曾见过,她还想见到更多面的雪! 凤舞阳嘴角逸出一丝笑容,指尖轻挑,将那件薄纱拨了开来,吻上那雪白的香肩,用唇舌绘出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公主下笔风雷,匀红点翠,自线条天生性感的浅沟,到高耸入天的玉峰,画质是那么的细腻,如凝脂般润滑,让人流连忘返! “嗯啊!”万俟雪呻/吟的声线竟带着一种迷人的磁性,极度的媚人心扉。 女王双手插/入公主温润如缎的秀发,浑身都在颤抖,修长的双腿微曲,火热的身体迫切的想要弓上去,让彼此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解决她生理上的渴望。 凤舞阳的手抚过她紧致的小腹,来到那双腿间轻轻的滑下,葱细的指尖不经意地撩起女王剧烈的一颤,发出一声仿佛痛苦又似快乐的叹息,连带着公主的手也微微地抖起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那种瞬间撕裂身体的疼,仍停留在她内心深处,怎叫她不恐惧,让她如何,如何去完成这样的一场仪式! 万俟雪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迷蒙的凤眸带着几分茫然,“舞阳!” “会……疼,很疼!”凤舞阳此时的眸色有些呆滞。 万俟雪深情地凝望着她,“舞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让我为你疼一次,求你了!” 这是公主第二次听见女王的柔弱,第一次是在她昏迷中,那一道声音穿透了阴阳两界,指引她走出了黑暗。 凤舞阳凝了下神,深深地吻住了女王的唇,与之交缠了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在她耳边低语: “如果疼了,就告诉我。” 公主的指尖在那具完美无暇的娇躯上游走,撩过高山,抚过连绵山川,来到甘液不断涌出的泉口,细细地摩挲着,轻轻的滑入,用最温柔的方式穿过了那道脆弱。 然而,仍不可避免的剧烈疼痛让女王皱起了眉头,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才没有疼呼出声,她紧紧地拥住了公主,眼角滑下一颗泪珠。 原来,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凤舞阳似水般的眸子注视她片刻,疼惜地轻吻她的脸颊,舌尖勾勒着那条淡淡的疤痕,深埋在甬道的手指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那种不可言喻的痛楚消失。 当身下那道妙曼的身躯放松了下来,耳际响起细碎而醉人的呻/吟,公主知道女王已准备好了,方开始轻轻的抽动起来! “嗯……啊……” 随着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快意,伴着阵阵胀感的虚无,女王渴望得到更多,柔软的腰肢跟着公主指尖的旋律摇摆,深深地沉沦在欢愉中。 她的美,是为了她绽放。 她媚人的姿态,是因她而起。 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  嘀!打卡。 第129章 一夜安好, 晨曦的柔光透过门窗的裂缝照射进来, 屋子里的陈设依旧,角墙的烛台融结厚厚的烛蜡。 她轻吻恋人的眉心,鼻尖,唇瓣, 脸颊, 那双灵巧的手探入微敞的被褥, 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四处游移,直到恋人在她温柔的吻中悠悠转醒。 舞阳的五官很完美, 无可挑剔极致的美,睁开的那对淡褐色眸子深邃迷人, 让她情不自禁地在眉睫上落在一吻。 “嗯!”公主欲开口唤她, 却因身体敏感撩起的涟漪化为嘤咛。 “以后的每一天, 我要你在我深情的拥吻下入睡,在我温柔的亲吻中醒来,我要你眼里梦里都是我。”女王霸道的说。 “好。”凤舞阳浅浅的一笑,捧着女王美丽的脸庞, 柔声问:“你的身子还疼不疼?” 万俟雪心中动容,紧紧的拥着她,“比起我对你做过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我曾经犯下的错, 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傻瓜!”凤舞阳用额头轻触女王的额头,嗔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万俟雪凝视着她,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床上的那对恋人拥吻良久,才不舍地放开了对方。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侍剑和古丽却都没有来打扰她们,不得不说能在女王和公主身边贴身侍候,那两人也算是修炼成精了! 当凤舞阳帮女王束好腰带后,瞧见床单上那抹殷红的印记,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公主嘴角逸出一丝笑容,转身与女王满眼笑意的眼睛对上时,她反而感到羞涩起来,脸色飞起一片红霞。 门外,侍剑和古丽带着六名女婢在丈外早早的侯着了,看见女王和公主迎了上去,侍剑眼睛里溢满笑意。 现在的女王和公主,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双手都是扣得紧紧的,起先公主不让女王一直执着,女王软硬兼施,公主也没法子。 昨夜,她家主子三更半夜摸进女王的房间,终于把女王给拿下了,好样的! 凤舞阳跟侍剑回去梳洗,花费了一些时间后才来到了中厅找女王。在门外遇见了紫衣,紫衣向公主微微的颔首。 女王和公主在一起,紫衣的心里并不排斥,往大的说她没有资格去论对或错,于私里她觉得这样的结合未尝不好。 厅中已准备好早膳,万俟雪见到略施粉黛的公主是如此的明艳动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神色,定定的看着她。 凤舞阳莞尔一笑,道:“陛下,开膳吧。” 万俟雪回过神来,神情迟疑了一下,说:“刚才紫衣进来禀报,有一位自称姓霓的女子在门外说要见你。” 凤舞阳心中一凛,“是霓依依。” “嗯。”万俟雪点头,“你要见她一面吗?” “当然。”为何不见呢。 万俟雪对身边的古丽淡然说:“让她进来吧。” 女王对霓依依并无好感,认为这个人过于诡异和耍手段,也有私心不想让公主接触她,但不能凭自己的私心替公主做决定。 凤舞阳瞧出女王的异样来,问:“你不想见她么?” 万俟雪不想让公主感到为难,笑说:“她又不是我漠北的人,我见不见她无所谓。” 片刻,一身布衣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进来,对凤舞阳抱拳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清脆爽亮的声线是霓依依没错,敢无视漠北女王的人她也是其中一个,万俟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开始寻思着她什么时候走。 “霓姐姐,两个月不见了,你可还好?”见她平安无事,凤舞阳心里自是喜悦,笑着迎上去。 霓依依瞥了万俟雪一眼,摆了摆手,说:“我能出什么事,倒是殿下你这两个月遇到不少危难,幸好都逢凶化吉了。” 凤舞阳对于霓依依知道自己的事情并不意外,在公主的心里,天下第一阁是那般的神通广大,大宸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这位少阁主。 “如果你是来叙旧的呢,麻烦你出去等个半个时辰再进来,你家殿下还没有吃早膳呢。”女王淡淡然的说。 “雪!”公主回头唤了一声她,神色微嗔。 “那就先吃完早膳再说。”女王退了一步。 未料,霓依依正色道:“漠北女王,我霓依依此番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提供给你,你若信就听着,不信也罢。” “笑话!”万俟雪冷冷一笑,“再天大的事也得半个时辰后再说。” “事关你漠北的存亡。”霓依依淡淡的道。 女王却不为所动,拉过公主坐下,声音柔软了下来:“你也听到了,她是借着找你的道想与我做个交易,这没你的事,你乖乖的吃着就好。” 凤舞阳听了霓依依的话,心中却比她这个漠北女王还要着急,“雪,你听听霓姐姐怎么说吧。” 万俟雪蹙眉,转头睨看着霓依依,凤眸也冷了三分,“你想要什么?” 霓依依摇头,“天下第一阁的使命是辅助凤族后人保住大宸,现在大宸与漠北不再交战,你我也算不上是敌人,你无须如此防我。” 万俟雪嗤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霓依依眸色微变,沉默不语。 凤舞阳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个,对霓依依道:“霓姐姐,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为什么说事关漠北存亡?” “当日我被单以h使计禁锢,直到她死后我才被现任赤国女皇放了出来。”说到此处,霓依依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公子翎!她现在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公子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性情非常暴戾。她正在集合赤国的兵力,打算进攻漠北!” 万俟雪脸色微沉,似乎在估量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凤舞阳摇头道:“子翎贵为一国之君,她就算想开疆扩土也不该对漠北下手,大宸和南璃都是一块肥肉。而且,漠北与大宸联手对抗赤国,事出是因为单以h,现在已派出使者正在调解中,子翎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霓依依苦笑,“殿下,你不能用过去看公子翎的目光来看现在的赤国女皇单以萱!她现在功力大增已不好对付,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目的?”凤舞阳心中一动,凝望着霓依依道:“子翎因何要针对漠北?” 霓依依深吸一口气,“当日有消息传来,你重伤之后就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性命不保!单以萱跟单以h回到赤国去,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继承皇位用手中的权力与漠北女王对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5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万俟雪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凤舞阳望了女王一眼,神情仍是迷惑,“我是被凌薇儿刺伤,这也是单以h的计谋。再说,我不是没事吗。” “你受伤之后,关于你的消息我让手下严令封锁,知道你还活着的人不多。”万俟雪淡淡的道。 凤舞阳怔了一下,她知道女王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以防赤国女皇再度派人暗杀。可是,就算子翎以为她死了,这事又怎能怪到雪的头上? 霓依依忽深吸一口气,眸色有些阴沉,说:“三个月前,公子翎为解大宸被围之危,问我要了血灵丹增强功力,但求与漠北女王决一死战。” “这事我知道。”凤舞阳秀眉微蹙。 “虽然公子翎打定了主意,但我知道这一役她的胜算并不大,却也没有别的更好法子,为了激发她心中的愤恨,我把在南境王府漠北女王对你做的事情,告诉了她!” 霓依依道完后,静静的看着凤舞阳。 “所以,子翎是为了我才会那么憎恨雪!”凤舞阳眼眸里透着一点泪光,她看着霓依依的眼神很冷。 没想到霓依依曾经为了让公子翎打败万俟雪,甚至是想让她们两个同归于尽,用了这样的一条诡计! 霓依依低下头,“伏魔功能克制阴寒神功也是我告诉公子翎,我知道她肯定会从东方朔那求来秘笈,就为了日后能对付漠北女王,是我间接让她有了与漠北女王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惜“玉石俱焚”这一招到最后还是被你阻止了!” 万俟雪一直看着凤舞阳,她并不担心赤国是不是真的要进攻漠北,从霓依依口中说出的一些真相让她感到震惊,“那天我与公子翎交战,我以为你是为了救公子翎而来,原来你是来救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凤舞阳神色有些怆然,轻声说:“我想救你们两个,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万俟雪并没有怪她这样说,只是心疼舞阳,也许过去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到底是错怪了舞阳多少事情! 凤舞阳瞧着霓依依,“既然你这样做了,为什么现在又坦白?” 霓依依凄然一笑,她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公主未必能理解,可有些事情她必须这样做啊! “如今战事才平息,如果赤国攻打漠北,南璃也不会闲着,到时也必然会牵连到大宸,这事横竖都不讨好,希望殿下能见赤国女皇一面,化干戈为玉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让侍剑给你安排住处。”凤舞阳说话的语气里不闻起伏,大概已静下心来。 霓依依欲言又止,在万俟雪冷傲的目光下,唇瓣一抿退了下去。 “霓依依背着你做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多,你还留她?”万俟雪说。 凤舞阳眉心微凝,叹了口气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宸,她的手段也许不够光明磊落,其他人能骂她卑鄙,我能说她什么!” “你当真要去见她么?”万俟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凤舞阳。 凤舞阳抬眸直视着她,秀眉轻挑舒展开来,“你知道她不会伤害我的,还是,你不放心我?” 万俟雪脸色有些沉,皱眉道:“她现在是赤国的女皇,今非昔比!” 凤舞阳愣了一下,扑哧的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没自信了?” 万俟雪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窗边去,沉默不语。 凤舞阳目光微闪,起身走到她的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那股冷香轻声说: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不高兴了! 第130章 漠北的王宫在天山雪域, 漠北的女王在塞北归城, 这好像也不矛盾。可愁的是漠北的朝臣们,有急奏只能通过圣使,再加急送到女王手上,这其中耽搁了不少时间! 近日, 三十六部落的城主, 七十二邦寨的头领联名上奏, 奏请女王回宫坐镇。 漠北女王看了一眼奏章,面不改色, 顺手就丢到一边去了。 凤舞阳却捡起来,略略地看了一眼, “这是第六道了, 雪, 如今战事已平息,你离开雪域也有半年了,该回去了!” “雪域宫有青冥打理,出不了大事。”万俟雪不以为然。 “国不可一日无君, 青冥终究只是一名圣使,她怎能够代替你呢!”凤舞阳绕过案台,走到她的身后,轻捏女王的肩膀, 松骨按摩,这是公主这段日子常做的事。 万俟雪享受着那双柔夷越来越熟练的手法,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让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雪?” 凤舞阳一直得不到回应,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闭上眼睛装睡,生气得想抽回手来,下一刻却被人执着手,一股拉力将她跌入女王的怀抱里。 万俟雪嫣然一笑,低头吻住了凤舞阳,柔软的唇,香嫩的触感,扑鼻的清香,正是她想要的味道。 “别……”凤舞阳手指抵在她唇边,“别闹了,先谈正事!” 万俟雪脸色一板,“不谈。” 凤舞阳:“……” 万俟雪叹了叹气,抬手将公主微蹙起的眉心抚平,“你别说了,也不要劝我回去,这不是你该愁的事!”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凤舞阳搂住她,看着女王的表情很认真,“你莫要为了我而葬送了漠北,那我真成祸水红颜了!” 万俟雪轻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算我现在把王位让出来,也不见得有谁敢接这个位子。” 凤舞阳在女王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你别骗我,当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么!” 万俟雪没有忽略掉公主眼底的一抹困意,自从舞阳尝了个鲜,这些天夜里对她乐此不彼。自己一直告诫她要好好养身,反而自己倒坏了她休息! “困了吧,叫你晚上不老实!回去歇会儿,晚点我再去叫醒你。” 凤舞阳俏脸微红,应了一声从女王身上下了来,忙不迭出了门去。 现在每天过的日子很平静,没人会来打扰她,大宸皇帝派来的使臣,南境王府的人,统统都被女王以公主需要静养身子为由,拒绝在门外。 对于军中的事,她大概清楚一些,如今军中执帅的是她的二舅慕行义。西熙帝死后,朝廷将慕家的将士从遥远的戎疆调了回来,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大宸的外忧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至于内患,这个一时也急不了,真得慢慢治理。 对于现状,凤舞阳不能放心公子翎,心中对风云山庄和慕府、皇奶奶也有着些牵挂,如不能了结心愿,她就算跟万俟雪走也不能安心! “霓姑娘!”侍剑轻唤了一声,把公主的神智拉了回来。 霓依依站在湖心水榭中,目眺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自从向公主坦白她的作为后,公主对她的态度淡了三分。 “霓姐姐!”凤舞阳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相处多久,她仍觉得霓依依很陌生。是因为不露面目的原因吗,不,是因为对方从来就没有真诚的与她交心! “长公主殿下!”霓依依声音很平静,心里却很意外今天公主没有跟女王一起出现。 “你刚才在看什么?”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凤舞阳随口问了一句。 这些天她们两见面话也没几句话,一来是碍着女王在场,二来,她们再次见面后,关系已大不如前。 按女王的话来说,她们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我在看大宸如今的气色,断大宸今后的命运。”霓依依轻轻的说。 凤舞阳神色一凛,问:“那大宸今后的命运如何?” 霓依依微微一笑,说:“过去的大宸就像一个病人,殿下把病根拔起,如今病疼过去,一切都在好转中,假以时日必茁壮成长。” “听你这么说,你倒放心漠北不会再攻打大宸了?”公主意外。 凤舞阳有这份心思也不出奇,霓依依一直把漠北当作终极对手,想要置万俟雪于死地,而且还从不用自己动手,耍的都是诡计,这也是公主不能苟同她的地方。 霓依依侧目看了公主一眼,说:“一个半月前,漠北有一支精锐的万人军从南璃与大宸的交界潜行,一直北行到京都外,企图趁大宸皇城兵力匮乏之际,直接进攻帝都控制住大宸。后来,这支漠军却悄然离开了,未动大宸分毫,没过多久传来了漠北与大宸联盟的消息。” “一个半月前,正是我受伤之后。”凤舞阳恍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宸会信任漠北,与之联手对抗赤国,原来漠北曾经有过机会拿下大宸,可她在紧要的关头放弃了!这就是漠北对大宸的诚意,也是雪说的聘礼,江山为聘……” “自四国战乱起,我宸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南境,西境等边疆镇守,当日大宸京中只有三千禁卫军,和三千守城兵将,离京城最近的瀚城出兵援助也得要三天时间,只要她挥军北上没出一天便能把皇城拿下。万俟雪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我没理由再怀疑她,因为她的确为了你可以放弃这一切!”霓依依叹说。 凤舞阳抬眸看了看天边的微阳,良久笑了笑,转身对霓依依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霓依依摇头,“她居然没跟你说。” “我相信她,我受伤之后就没再管大宸与漠北之间的恩怨,只要知道我所关心的人,念想着的人平安无事,那我就放心了!” “那你会去见她吗?”霓依依直视公主的眼睛问,她说的人正是公子翎。 凤舞阳眸色暗了一下,说:“会,在我的心里我从没把她当作赤国女皇,她还是我所关心的人!” 霓依依霍然笑了,“看来你现在活得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以后想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跟我当初认识的浅歌不一样了。” 凤舞阳道:“那你呢,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想好了吗?” 霓依依微微怔住,凝目看着公主,浅笑道:“殿下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这回轮到公主愣了一下,凝神望着她,半晌平静的说:“霓姐姐可还记得在皇宫的时候,你曾答应我许我一个承诺,应我一个要求。” “嗯,记得。”霓依依声音也放轻了许多,“殿下想要霓依依为你做何事?” 凤舞阳目光微闪,转身视线落在远处,声音清冷:“天下第一阁曾是高祖皇帝命你祖父创建,隶属凤族皇室,如今大宸渡过了危难,天下第一阁也算完成它的使命,从今以后,就解散了吧!” 霓依依闻言眸色有些黯然,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似乎料到了公主会这样说,没有问为什么。其实也不难理解,天下第一阁创建数十年来收集了不少大宸的情报,它号称能匡扶大义,也能颠覆朝政,有利也有弊。凤舞阳生于皇室,也来自江湖,知道江湖的门派是朝廷最难以掌握的,天下第一阁一旦为他人所用,将对凤族,乃至大宸都不利! “我祖父曾说我们霓家得到高祖皇帝的重用,能为保大宸,能为护凤族抛头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6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热血,说霓家后人应为有这样的使命而感到自豪!”霓依依笑了笑,神情有了些不好意思,说:“其实大宸最后能保住是因为殿下你,霓家倒是惭愧了。天下第一阁到了我爹这一代,想法已有所改变,也没有那么为了这样一个使命而狂热,解散了也好,霓家的后人也就解脱了!” 凤舞阳叹了口气说:“这是你霓家一手经营起来的祖业,也算是一份家业,你真的能就此放手么!” 公主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些不能相信。 霓依依道:“天下第一阁没有殿下眼中那么的光明正义,为了收集到有用的情报,暗里所做过的龌蹉之事多着呢,为了保住性命,为天下第一阁效命的人,终年不露真面目,这样的使命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副枷锁!” 她笑了笑,扬手一揭,取下了脸上的易容脸皮,说:“从今以后,这个江湖也不需要有千面观音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凤舞阳凝视着她片刻,真心的说:“霓姐姐,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霓依依俏容舒展开来,深深的看着公主,“浅歌,你多保重,我们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这是继阡陌之后,第二次有人这样对她说。凤舞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霓依依,每一次她来得很意外,连走也走得那么的突然! 想起第一次见霓依依时,她骑着快马从远处奔来,戴着一副狰狞的青头鬼面具,她的声音很爽朗…… 作者有话要说:  霓依依离场。 小舞阳虽有倾城的容貌,尊贵的身份,其实幼年失去双亲,少年离宫寄人篱下,再到风云山庄亦是,这一切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当初跟浅歌一起,或效命浅歌的人,也已一个一个地离开…… 没关系,不是还有女王么~~~ 第131章 我的山 万俟雪处理完漠北的政务, 回到水月阁, 瞧见公主躺在一张卧椅上浅眠,身上覆着一张裘毯,手里还执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古籍。 女王走上前轻轻的将她手中的书取走,放到旁边的矮几上, 小心的将公主的手放进毯里保暖。 万俟雪怜惜的凝视着恋人, 尽管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舞阳精致的容颜仍有些苍白,此刻眉心微微的蹙起, 似乎不甚欢喜。 她知道舞阳心中所思,所想以及所念, 这个人只要一有点事情没解决好, 就不能安下心来, 梦里也睡不好! 贴身侍候的侍剑时不时进来看看公主醒了没有,这会儿见到女王半蹲着身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公主,她唇角轻抿, 把门轻轻的带上。 过了许久,凤舞阳才慢慢的醒过来,长长翘起的睫毛颤了两下,还没有睁开眼睛樱唇轻轻叹出一口气, 似乎是感到哪里不好受。 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凤舞阳转眸看到脸上覆着轻纱的女王注视着她,微微地一笑, “雪,你来啦,怎么都不叫醒我?” 万俟雪的手抚上公主的脸庞,轻声说:“你最近休息得不好,让你多睡会儿。” 凤舞阳凝望她半晌,侧了侧身子,掀开薄毯的一边,“躺上来,蹲着脚不酸么。” 万俟雪顺势躺了上去,不大的卧椅两个女子紧靠在一起,倒也可以。 凤舞阳帮女王取下了面纱,看着她柔柔地一笑,就是不喜欢她戴着东西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万俟雪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发端,拥着怀里的恋人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霓依依走了!”公主突然说。 女王淡淡的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人早走也好。 “雪,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凤舞阳的声音又再轻轻的响起,“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会在风云山庄待上一辈子,慢慢的老去吧!” “也许公子翎找到了你,你们会在一起。”万俟雪漠然的指出种种令她疼心的可能。 凤舞阳微微抬眸看着女王有些冷的脸,“你还在介意她呢!不过,我倒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总觉得我跟子翎有点什么?” 万俟雪唇角撇了撇,“你们曾经那样的亲密,是我亲眼所见。” 凤舞阳回想了半天的记忆,说:“我和子翎年少时相识,不可否认我对她有过懵懂的喜欢,但那时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们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 “那天在南境王府的后花园,你们……在一起拥吻我都看见了!”女王说着脸色沉了下去。 凤舞阳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你看错了,那天我们只是拥抱一下对方,哪来什么亲吻!” 万俟雪眉心一拧,难道她真的看错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么?”公主声音有些郁闷。 “不是,”万俟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相信你,是我自己看得不清楚,错怪了你!”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那天晚上才会那样么?!”凤舞阳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身子往里缩了缩,心中仍因那时的女王而感到恐惧。 万俟雪没有松开她,拥抱的力道也很柔和,“那时我很绝望,感觉自己被你欺骗了,背叛了,我以为你杀了我姑姑,还那么狠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想杀了你却下不了手,我要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凤舞阳更是委屈了,“你姑姑的死――” “我知道,不怪你!”万俟雪截断她的话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虽然我逼你服下了摧心丸,但毒性并不强,就算你来不及服下解药,顶多损你两三成功力。”凤舞阳静静的说。 万俟雪双手捧起她的脸,凤眸深深地注视着她,“当日木子尧叛我围攻雪域,还有臧敖的军队,这些事你都不知情?” 凤舞阳茫茫然的摇头,“大师姐要与你同归于尽,我来不及阻止――” 女王封住了公主的唇,不再让她说下去,辗转厮磨,直到两人娇喘吁吁才放开了她,两人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舞阳,”万俟雪泛着因动了情/欲异常迷人的眼睛看着她,柔声说道:“如果下次我再误会你,你一定要努力的跟我解释!” 凤舞阳轻轻眨了眨明眸,“还有下次?” “没有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万俟雪握住她的柔夷,放在唇边落下细吻。 凤舞阳仰头看着恋人取悦自己的样子,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她反执对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内。 万俟雪的指尖触碰到她胸前那对柔软时,如一股电流激起全身的喜悦,修长的手指不禁抖动了一下,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舞阳!” “难道你不想要我么?”凤舞阳神色意乱情迷,那双浅眸媚惑至极。 想,怎么不想,她想要得都快想疯了!万俟雪深吸一口气,轻声的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凤舞阳主动吻上了女王的唇。 “舞阳……”万俟雪深情地回应公主的热吻,取回了主动权,左手搂住她的腰肢,右手熟练的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轻抚揉捏,肆意挑逗。 此刻,这具柔软的娇躯是她掌上的江山。 一指轻撩情念起, 两指捻住勾魂意, 三指拂拭低吟唱, 四指缠绕醉朦胧, 五指扫过万马奔腾,卷席而来的酥麻快意,使恋人完全臣服在她的身下。 “嗯啊……雪……”凤舞阳微微仰着头闭上迷离的双眼,双手揉上女王的青丝,全身都在爱人的抚摸下颤抖不已,整个身心都要为她疯狂。 万俟雪满目情意的凤眸一直看着凤舞阳,将公主的娇美柔媚,性感迷人的一面收敛眼底,那一声声吟唱是她听过的最好的曲子。 当女王指尖触上湿润的柔软时,感觉到公主的身体轻微的一僵,她停下了动作,轻吻着安抚身下人儿的情绪。 她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将那朵晶莹水润的花心温柔的含住。 “嗯……”公主樱唇发出亢奋的一声,睁开醉意迷人的水眸。 雪竟然……啊! “喜欢吗?”女王回到她的身边来,溢满爱意的凤眸注视着她,无意识的用舌尖扫过唇瓣,那模样诱惑极了! 凤舞阳脸颊布满了欢愉的迷醉,痴痴的看着女王,连她什么时候进了去也不知道,待回过神时,公主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弓起,渴望得到更多,唇边逸出声声呻/吟回荡在楼阁里。 “唔……”女王深深吻住公主的唇,手下的动作一刻也不停歇,霸道而温柔地给予她的公主最美好的享受! 片刻的欢好,让两人全身披上一层薄汗。 万俟雪爱惜地将公主脸颊上的垂发拨到一边去,用裘毯严密的盖住这具的雪白柔软的身子,柔声说:“你休息会儿,我让她们去准备下浴池。” 凤舞阳神情娇羞,轻泛美眸点了下头,待女王出去后,她透过天窗看到天边那朵无暇的白云,耳边隐约传来知了的叫声。 这样的午后,是如此的宁静和惬意! 是的,这样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得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有人抱起了她,步入了温暖的水中,她嘤咛一声不愿醒来,往那人身上靠了过去,窝在她的怀里。 万俟雪温柔一笑,用玉掌就着温水轻轻泼洒在她的娇体上,为她拭擦身子,一寸一寸的,仔仔细细的。 凤舞阳无可奈何,张开双眼推开了她,轻声说:“我自己来!” 万俟雪却抚上她浑圆上一寸的剑伤,虽然已经好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仍让她看了心疼。 凤舞阳眼睫一眨,抬眸道:“雪,放弃了复国和江山霸业,你后悔吗?” 万俟雪浅笑:“有你,我此生足矣!” 凤舞阳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叹说:“我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女王对江山也许并不稀罕,可对复国二字,又怎轻易能放得下,心中又怎不对端木族感到愧疚! 万俟雪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瞧见自己眼中的那抹泪光,“如果没有你,我也无法活下去,这些对我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凤舞阳心中无比动容,眸子带着温柔的光,“我真想带你到母后的墓前,告诉她,你就是我今生爱的人,是我的妻子,母后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那我们去吧。” 女王忽然冒出的话让公主愣了一下。 “去哪?” “去拜祭你母后,谢她生下了个好女儿,给了我一个好妻子。”万俟雪柔柔地看着她,“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把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凤舞阳噙着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良久轻声道:“赤国即将来战,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万俟雪默默地看着她半晌,叹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做这名使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跟公主的那什么什么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赤国的事差不多该解决了! 第132章 双凰对峙 三个月前, 赤国在大宸和漠北联手之下, 失去大小城池六座,女皇单以h驾崩后,新任女皇单以萱继位后,集结了二十万兵力, 亲自领军向漠北宣战。 阵营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7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大的赤军不日挥军北上, 日前已到漠北的瓜哈尔城下, 整装以待。 赤军大营,一声“报”传入主帅的营帐。 “禀女皇陛下, 漠北派来了使者。” 阶下众将领脸露不屑之色,两国交战在即, 漠北这个时候派来使者, 无非是为了调解而来。 雄踞御座上的女皇神色冷然, “使者是谁?” “回陛下,是一名女子。” 女皇略一沉吟道:“让她进来。” “是,陛下。”士兵领命而去。 此时资历较老的安平侯拱手道:“陛下,看来漠北女王是不敢与我们对战, 微臣认为这正是好机会,把失去的城池要回来,再让漠北每年上交――” “安平侯,你把漠北女王想得太简单了。”女皇冷冽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她是一个宁可战死也不会认降的人,这一战势在必行,谁再敢多言半句, 斩立决。” 安平侯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言语半句。 营帐中一片肃敬,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片刻,大宸使者带到。是一名戴着兜帽,身披白色外袍的女子,修长的身段隐藏在宽大的袍子下,让人无非窥视她的真面目。 白袍女子欠身行礼,婉声道:“民女浅歌参见女皇陛下!” 单以萱神色微凝,目光紧紧锁在女子的身上,随即摆了下手,“你们都退出去吧。” “是,陛下!” 群将退下,就连侍女们都一个不留,单以萱步到阶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没死。”凤舞阳摘下兜帽,澄清的美眸直视眼前已成为万人之上,她唯一的知己最好的朋友,曾经的公子翎现在的赤国女皇,如今头戴皇冠,身穿明黄九凤袍,腰缠金色勾丝带,脚蹬紫缎朝靴,甚是威仪万千! 单以萱看着眼前精致得不容人逼视的绝美女子,比起以前她的气色更红润了,稍有失神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唤了声:“舞阳!” “你知道我会来?”凤舞阳看她一点都不惊讶。 单以萱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不知道,但我想见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凤舞阳叹说:“既然我是漠北的使者,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单以萱面色一紧,“舞阳,你我之间真的要去到这种地步吗?她万俟雪为何不来?” “是我自己要来,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呵,你是大宸的长公主,却为漠北当这个使者,当真与漠北女王无关吗?” 凤舞阳看着她冷冽的表情,和眼神中射出犀利的寒芒,这已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公子翎! “这一仗非打不可么?” 单以萱却无法承受公主的直视,她别过脸去,“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你们两个本就没有一定要对方死的仇恨,如果说有,那也是因为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 “舞阳,错不在你!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把你带走,也许你跟她就不会……”单以萱神色怆然,“你也不会受到她的伤害!”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有缘无份!”凤舞阳黯然垂下眼帘,说到底子翎还是放不下她! 单以萱冷笑,“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是她,万俟雪不择手段把你掳走,她跟你缘分就深了吗?” “我十二岁离宫,是因为她的原因,调查火焰令之谜也是与她有关,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跟她相遇。感情的事是你我也无法控制,我和万俟雪相爱已是事实,我不想欺瞒你,也不想耽误你!” 她不能给子翎抱有任何的希望,长痛不如短痛! 单以萱的眸色更沉,她静默的看着公主半晌,“舞阳,你不应该来这里,既然你来了,就不要想着能回去!” 凤舞阳稍怔了下,“子翎,你想做什么?” 单以萱深深的凝视着她,轻声说:“留下来,我会好好的待你。” “不,子翎你不能这样做。”事情出乎公主意料! 单以萱狠了狠心不去看公主,“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能保大宸百年安稳,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 “你这是想跟我做交易?”比起绝望,凤舞阳心中更感到失望,她苦笑道:“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来!” 单以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可她只是愣了一下,抿紧了嘴唇也不说半句解释的话儿。 正当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禀报女皇陛下,五里外有一支队伍正向我方营地奔来,为首自称是漠北女王。” 单以萱嘴角抿出一丝冷笑,道:“跟漠北女王说,她的使者在朕的帐营里,想要接回去让她亲自来。” 凤舞阳暗里一惊,女王说好给她半个时辰劝服子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单以萱坐回到御座上,“当日你为了救万俟雪不顾自己的性命,今天我就要看看万俟雪是不是也能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我相信她的真心,她也无须向任何人证明。”凤舞阳神色有几分恼怒,转身要离去,却被帐外的护卫拦下来。 左右闪入两道人影,是一男一女,身上有股很重的戾气,功力不浅。单此二人联手,凤舞阳就没有赢的把握,更别说帐外还有千军万马。 “没有朕的命令,你哪都去不了!” 凤舞阳秀眉微蹙,回身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皇,漠然道:“你是想禁锢我,还是想拿我要挟她?” 无论是哪一种,足以令她心寒! 单以萱静静的看着她,“我想得到你,也想她死。” 对于万俟雪来说,世间最折磨人的是忐忑不安的等待。 公主一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她就开始后悔了,她再也耐不下心去等一个未知的结果,她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情绪和局面! 果然,不能事事轻易就答应舞阳! 漠北女王,这四个字足令到华夏将士心神一震,有的钦佩她,有的惧怕她,也有恨她,然而敢爱她的人没几个。 在雪域上,姓万俟的女人不能有爱,也容不得人窥视,每一代宫主都是那么孤高冷傲,到了上一代宫主,万俟冰婧为了一个男人因爱成恨,变得阴鸷偏执,在她今后的生命中,除了复国看不到其他。 这一代的宫主万俟雪,她的性格如火似冰,是漠北的神也是漠北的魔,她爱过伤过也恨过,最后她仍选择相信爱,她们走向的人生注定不一样! 凤舞阳对万俟雪的重要,万俟雪对凤舞阳的爱,远远超出了单以萱的想象。 很快,漠北女王单枪匹马进入赤国军营,她长发飘扬,白衣胜雪,面覆轻纱,身材体形非常完美,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却无人敢直视她的神光。 进入营帐,万俟雪把凤舞阳拥在怀里,看也不看上面的女皇一眼,捧着公主美丽的脸庞,细细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凤舞阳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也有几分歉意,轻声说:“对不起!” 公主为自己让女王担心道歉,也为未能阻止子翎执意要向漠北发动战争而道歉。 “你何须向我说对不起!”万俟雪宠溺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女王的五指紧紧的扣住公主的玉指,这才望向脸色铁青,双眸沉郁的单以萱,冷道:“公子翎,你有什么气冲我撒,你若敢动舞阳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全尸。” 单以萱的双眼骤射出一抹精芒,声音亦如寒冰般冷,“到底是谁在伤害舞阳,你也有资格说我?哼。” 万俟雪神色也沉了下去,“公子翎,你想对战我还是漠北,我都随时奉陪。” 单以萱冷哼一声,说:“万俟雪,你曾经能以三千兵马败退南璃二十万大军,靠的是你这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如今我的伏魔功也不输于你,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你想武斗?”万俟雪凤眼一眯,嗤道:“尽管放马过来。” 凤舞阳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单以萱身上那股罡气,很犀利。而且,伏魔功能克制住女王的神功,它的威力不容小觑。自从子翎服下血灵丹后,功力大增,经过这几个月以来,不知是不是已打通了要脉,融为一体。 这样两个顶级的高手若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看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个女人眼神对峙中,越趋激烈,公主步子一跨,横在两人的中间,大声喝道:“够了,你们谁都不许动手!” 万俟雪与单以萱倒真没有动起手来,但从体内趋起的罡气谁都不相让。 公主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呃,要不要打一架看谁厉害 作者头疼! 第133章 一年之约 两人正在暗中较量,营帐内无端掀起风浪, 狂风乱舞, 凤舞阳气急败坏,对女王喊道:“雪, 快住手!” 万俟雪颇有不满的看着公主。 女王:为什么是我? 公主:那分房睡。 女王:……! 万俟雪将体内的罡气压下去, 傲然的看着单以萱。对方的功力比她想象中的高深, 是个强劲的对手。 女王停了下来, 单以萱也抑住了罡气, 只是嘴角的嗤笑未减半分。 凤舞阳不敢挪开脚步,仍挡在她们中间, 对单以h说:“子翎,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是赤国的女皇, 你不能将私人的感情与两国的战争混在一起,要怎么样你才肯停战?!” “除非她死。”单以萱冷冷地掷下一句。 女王凤目中的眸光凝成一点, “我的命就在此, 有本事你来取。” 果然, 当真不能奢望她们两个能通过交流而停息怒火! “她死, 我也不会苟活。”凤舞阳直视单以萱, “子翎, 从小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应该清楚。你是我最能放心的人,我从来不怀疑你会对大宸不利,可我只把你当作亲人,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份在!” 公主微侧着脸望着女王,满目深情,“我爱的人是雪,她对我来说就像呼吸那样重要,如果没有她我会窒息而死!” 单以萱赤目幽然,屏了下呼吸,那感觉就跟她的心那样难受,“你幸福吗?” “只要看着她,我都能感觉到幸福。”公主轻声说。 单以萱不甘的厉声道:“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万俟雪!” 这句话很轻柔,却让单以萱身子一震。因为她是万俟雪,这是最纯粹的回答,不管万俟雪是不是漠北女王,凤舞阳爱的是万俟雪这个人,不会是她公子翎,更不会是现在的赤国女皇单以萱。 凤舞阳看到女皇痛苦得微颤的身子,她咬紧了嘴唇,眼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万俟雪平静的凝视着凤舞阳,她的心又怎不疼,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却被公主按住她的手心,阻止了她。 “如果没有她,你会爱上我吗?”单以萱在作最后一次挣扎! 凤舞阳狠狠的咬了咬牙,别过脸说:“不会。” 单以萱苦笑出声,“我知道了!” 她早该知道,奈何不死心! 单以萱转而对万俟雪道:“漠北女王,如果你连漠北都保不住,华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8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个地方恐怕没有你立足之地了!” 万俟雪道:“漠北虽是苦寒之地,但也是雪域宫的根,你想拿下我漠北也要问我让不让。” 单以萱睨眼望着万俟雪,“你现在身陷囫囵连自己都保不了,你怎么跟我斗?” “凭你还留不住我。”万俟雪有这个自信。 单以萱露出诡异的笑容,“漠北女王,你进营时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万俟雪心神一凛,她当然有注意到,是这支号称二十万大军的军队兵将太少了,最多不过五万。 她当时就有疑虑,最大的可能是赤国暗中调走了大部队,目的不是瓜哈尔城,而是另有目标。 不过。 “你想沿瓜哈尔迂回攻打我漠北的主城萨木,我说的没错吧。”万俟雪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有所准备吗,只怕你再来多十万兵马也攻不破!” 单以萱听了仿若未闻,面不改色道:“你是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经此四方大战后也将瞒不住多久,到时候大宸未必会承认你漠北这位盟友,还有南璃本就视漠北为强敌,届时你又将如何应对?” 万俟雪神情自若,道:“自古在战场上就没有永久的盟友,他们也见识过我漠北的实力,只要他们承认了漠北的独立,而不是附属任何一方的邦国,他们想争还是要打,漠北随时都奉陪。” “难道你就甘心守护着漠北这一片荒芜之地,放弃华夏的大好江山吗?”单以萱又道。 “何为苦?何为好?”万俟雪望着身边的恋人,柔情似水的目光溢着爱意,“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其他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单以萱看着眼前这对美女子,眼中只有彼此,她们是幸福的一双人,她该很妒忌,或很恨才是,可她没有这种感觉。 凤舞阳抬眸注视赤国女皇,对方也正在凝望她。 单以萱道:“你不后悔?” 凤舞阳道:“我义无反顾。” 单以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要是对你不好,你随时都可来赤国找我。” 凤舞阳定定的望着她,神色有些滞然,子翎这是让步了么? 万俟雪却冷冷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单以萱你别枉费心思了。” 单以萱转首对她说:“万俟雪,我给你三年时间,希望到时漠北能成为华夏真正的一国,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何须三年,一年便可。”万俟雪道。 漠北虽然在万俟雪的统领之下自成一方,但大宸,南璃,赤三国尚未承认漠北,终究算不上华夏之国。如今漠北想要在华夏三个大国之间共存,首先要让他们承认漠北的独立,建立联邦制度,在长远来说,若能打开要塞互通贸易,对漠北将来的发展也是好的。 “好,朕就拭目以待。”单以萱袍子一摆,在御座上正襟危坐,“如果一年之后你仍无法让漠北独立成国,朕再收了漠北也不迟。” 万俟雪轻抿下唇瓣,“一言为定。” 凤舞阳神情茫然,她看着这两个女子,她们就在刚才谈了一个约定? 她错怪了子翎,子翎没有她想的那般不择手段,更没有利用她要挟万俟雪! 霍然,单以萱对公主道:“晗月长公主,烦请你到外面等着,朕有事要与漠北女王谈。” “我……”凤舞阳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万俟雪却对她说:“你到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去找你。” 凤舞阳凝眸望着万俟雪,终是抵不过女王目中的温柔,她妥协了。 公主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出了营帐。她心里一直在寻思,子翎会跟女王说什么呢,还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不能让她知道! 她更意外的是,子翎让步,而女王也妥协了,如果她们都遵守这样一个约定,赤国与漠北之间起码一年之内不会有战火。 片刻之后,女王才出了来,她神色怡然并没有什么不妥,公主上前看着她,好奇的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万俟雪一笑,说:“女皇跟我聊了下关于她妹妹的事情。” “她妹妹?”凤舞阳糊涂了,她回头看着紧闭的帐帘,神情仍有些茫然,不过看女王的心情那么好,她们应该谈得不错。 女王深深的望着公主,待她回过神来时,替她把斗篷的兜帽戴上,拥着公主的肩头,轻说:“我们走吧!” 她们在赤国大军中穿行,无人敢阻拦。 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公主将头枕在女王的肩上作息,任那一头青丝肆意垂下,双眸轻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万俟雪右手悄然按上肋下三寸的部位,那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微蹙眉头,那单以萱下手也太狠了! 女王:“你用什么名义来替她向我讨这一掌?” 女皇:“既然舞阳当我是亲人,我便是她的姐姐。” 这一掌她挨得心甘情愿,比起她对舞阳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万俟雪过去对公子翎多少有些妒忌,就算是现在单以萱,不管赤国女皇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她对待舞阳的感情仍是那么纯粹,不计回报的付出。 凤舞阳闻听女王幽幽的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妒忌她!”万俟雪如实道。 凤舞阳愣了一下,又问:“你妒忌她什么?” “我妒忌她对你的好。”万俟雪调整了下坐姿,侧过身凝望着公主,“刚才她问我的问题,其实是怕我没有能力给到你安稳的生活,更怕我没能力保护好你!” 凤舞阳美眸一眨,微微垂下头。 “你前来劝她收兵,不是怕她攻打漠北,而是担心她如此鲁莽,将会给赤国和她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万俟雪静静的道。 凤舞阳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 “我知道!”万俟雪笑了笑,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我能理解也相信你,你无须向我多作解释!” 公主抬眸对上女王的凤目,眼里的柔情爱意更浓。 “等你身子再养好些,我们就去中原,下江南好不好?”女王轻笑。 “好,一切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明白公主对女皇的担心也好,记挂也好,是没有爱情滴。 公主一心爱着女王。 好吧,下江南,应该都是日常。 第134章 携手同行 在等待女王处理塞北政务的日子里,凤舞阳去了一趟南境王府。自从她受伤后未曾回到这里, 几个月不见的南境王如今两鬓花白, 像老了十岁! 一来二去,公主知道了缘由。 当日, 漠北的精兵将大宸帝都重重包围, 漠北女王以解除晗月长公主的婚约作为唯一退兵的条件, 大宸的皇族宗室欣然的答应了。 这本也没什么, 淳于世子的亲事小皇帝再另下圣旨就是了。然而, 南境王看上了淳于浚,向上请求为爱女琴衣指婚。 娶长公主已经没指望了, 如今皇室中也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那娶个郡主也不错,南境王的势力也是摆在那的, 淳于族应了这亲事左右都不亏。 谁料,琴衣郡主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倔得很, 一气之下跑去峨眉山出家了! 淳于族前后与公主, 郡主订下姻亲, 结果都没落下, 这一件事在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火热一时的谈资, 据说淳于泰出门都不敢抬起头了! 至于淳于浚, 先后的两头亲事都没落着,在战场上却混得风生水起,很受朝廷重视,在贵族子弟中最有前途, 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都盼着嫁给他。 从南境王府回来后,公主一直闷闷不乐,女王了解事情后劝慰:“单以萱不爱她,她们也走不到一起,她若不想出嫁,也只有出家这条路可走,这是琴衣郡主自己的选择,你何苦怪自己!” “如果没有我,也许子翎可以接受琴衣呢!”凤舞阳幽幽说。 万俟雪定定的看着公主,霍然道:“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爱上她吗?” 凤舞阳愣了一下,同样的问题当日单以萱也问过她,为了断了女皇的念头,她狠下了心,没想到女王仍在纠结这答案! 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也许会吧。” 女王并没有生气,反而一笑说:“我该很庆幸当日把你掳回了雪域!”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相遇,也许她们走不到一起。尽管一路走来艰难,爱上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堕入爱河的女王更加的美艳动人,性情变得格外温柔,连带紫衣她们都有些受宠若惊。 凤舞阳身体恢复得很好,一日公主在后院练剑,没多久女王就走过来,观看了一会儿说:“你的这套剑法习得很好,想不想学更好的剑法?” “你要教我?”凤舞阳大喜。 万俟雪笑,“我曾许诺要教你武功,怎会食言。” “是吗?我都忘了这回事。”公主眨着迷人的眼睛。 “那你还学不学?” “学!” 绝心剑法由女王首创,曾传授过紫衣等人,此套剑法虽然招式易学,但心法却需要下足苦心融会贯通,她们当初练习绝心剑法时,在天山上呆了三个月,其中的辛酸就不多言了,女王陛下对学徒的严厉和冷酷无情,让她们记忆犹新! 公主在习武上资质不错,却没有女王那般天赋异禀,想要习得高深的剑法难免要吃一点苦头。 紫衣的武功与公主不相上下,两人正好练手过招,女王在旁作指导。 然而。 “小心她的摧心掌!” 紫衣:……? “注意她的勾魂剑!” 紫衣额头冒黑线,女王陛下你明目张胆的帮公主作弊,这样真的好吗? 公主看着紫衣一脸的无辜,天地可鉴,若真的打一场,她的武功未必输给紫衣。 “好了,到此为止,下午再练。”女王道,柔眸一刻不离公主身上。 “这才练了不到――”紫衣一把将橙殷拽走,让她把下半句生生的咽回去。 橙殷不解的扫了紫衣一眼。 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好吧,以前她们在天山极其寒冷的天气下苦练,从早到晚,陛下都没搭理过她们! 紫衣笑着摇摇头,她们又怎能跟公主比。 凤舞阳走到女王身边,轻轻的恼了她一眼,嗔叹:“你这样会把我惯坏了!” 万俟雪唇角一抿,玉容妩媚,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坏,我也喜欢。” 公主脸皮薄,经不起女王这一挑逗,脸颊立即绯红一片,这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女王会说这话,是因在昨夜欢爱时,女王的目光让公主有点羞了,便突发奇想的将女王的眼睛蒙上。 结果,倒让女王觉得很新鲜! “我要是武功练得不好,这是不是得怪你?” “我不需要你武功练得有多好,只要你身体健康就行了,遇到了危险不是还有我吗!”女王唇角含着一抹微笑。 “那你为什么还要教我学绝心剑法?”凤舞阳将话题拉回来。 “偶尔锻炼下,有益于身子。” 是吗?公主狐疑地看着她。 凤舞阳挥起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回眸对女王说:“以前我与大师姐练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9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早晚各两个时辰,都未曾觉得累,我还想多练会儿。” “是你大师姐厉害,还是我厉害?”万俟雪眯起了凤目。 凤舞阳眸子一转,引剑入鞘,笑道:“自然是女王陛下天下无敌!” 万俟雪满意地一笑,随后恢复了冷淡肃然的表情,“把以前苏瑾教你的东西通通忘掉,我重新教你。” “是,师父!徒儿遵命!”公主俏皮说,这些月以来朝夕相处,她已把女王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女王这爱吃醋的性子啊! 傍晚,凤舞阳见绿素丧着脸从女王的书房走出来,而书房里的女王则敛眉沉思。 她说起绿素情绪不太好,问是怎么回事? “她想留在塞北,我问她原因,她也答不出来,我便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万俟雪搂过公主的身子,自然的让她侧着身坐到自己腿上来。 凤舞阳想了一下,“肯自愿留在荒芜的塞北,不为名不为利,那只有一个可能了,许是她在这里有了心上人吧!” 万俟雪沉吟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 “那你是不是该成全她,让她留下来?”凤舞阳笑说。 “那是自然,我还指望她能拐个相公……或娘子回来,为漠北效命呢!” 凤舞阳双手揽上女王的颈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你在打这坏主意啊!” 万俟雪轻吻了下她的唇,“我若不精打细算,如何让漠北有更好的未来,怎么给你安稳的日子?”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要我在荒村小镇渡过余生,我都愿意!”如果可以,公主真不愿意女王那么幸苦的忙于政务,偏生又不让她帮忙,就怕累着了她。 万俟雪在公主的脸颊上吻了吻,揉着她的发丝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跟着我吃苦!” 凤舞阳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感受她的温柔,“为了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万俟雪嘴角含笑,凝视着公主的凤目泛着情/欲,“我的身子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凤舞阳的脸又红了起来。 这人,最近怎么老喜欢这样挑逗她! 三天后,女王把在塞北的事情交给紫衣代为监管,与公主南下。 橙殷和四名乔装打扮的随从伴驾出行,从未踏出过塞外的橙殷一开始兴奋得无法入眠,可这一路还没到江南地,她就已经后悔了。 人生最寂寞的一刻,莫过于在夜里听着隔壁销魂的娇吟,而你却是单身一人。 每天看着女王对公主照顾得无微不至,千般万般的宠爱,让橙殷心生出从未有过的渴望,她也要找个人谈情说爱!!! 奈何。 对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这个目标她持续了三年。 为了方便出行,尤其要躲过大宸探子的耳目,万俟雪易容改貌,化作一名青衣女子。凤舞阳起初看着她这身打扮,有点迷惑,“我好像在哪见过……与你这打扮,身段都很像的人。” “是吗,你再认真想想?” “想不起来了!” 她们一路来到了巫川。 这里微风斜阳景色怡人,她们抄着近道进庄,守庄的死侍自然认得凤舞阳和侍剑,护送她们一行人进庄。 风云山庄的正厅。 玄蓝青快步步入厅中,一眼便看见了穿着漩涡纹纱绣裙,那绝色容貌叫人眼前一亮的凤舞阳,笑迎上去。 “小师妹,可盼着你回来了!” “二师姐!”凤舞阳唤道,又见其身后跟着进来的两人,正是白双双和风一归,“四师姐,五师兄!” “小师妹,你这一出庄就走了一年多,我可想死你了!”向来脱欢的白双双想要上前给她个大大的拥抱,却被一边的青衣女子拦下。 谁啊,这么讨厌! 白双双眼睛一瞥,对上那双清冷的凤眼,她的脖子缩了缩,还没说出口的话更加不敢说了,“那个……小师妹,你的朋友?” 凤舞阳转眸看着身边的女子,点点头柔声道:“她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公主说的这一句话,让万俟雪微微愣了下,没想到舞阳会当着她的师姐师兄们的面,那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与自己的关系! 女王莫名的感动。 玄蓝青她们也是怔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大宸与漠北在南境兵戎相见,四方混战的局面她们也是知道的。从凌璎珞那也听来些关于小师妹的事情,但对于她跟漠北女王之间的事是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猜到眼前这青衣女子的身份。 玄蓝青颇感吃惊,没想到小师妹最终还是喜欢上了女子,但她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眼观青衣女子样貌普通,却威仪十足气质不凡,料是不简单的人物!只要小师妹感到快乐,这又有什么呢? 以前白双双就看出苏瑾对小师妹的感情,对女子相恋这回事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能一眼就把她白双双看怂了的人物,的确够格配得上她的小师妹。 对于苏瑾下落不明这件事,她心里也有几分担心,毕竟是同门师姐妹,想想苏瑾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旧日的恩怨,在她心里早就一笔勾销了。 “对了二师姐,师父呢?”凤舞阳不见风三娘,便问。 “师妹你回来得不巧,师父她老人家在三天前就离庄了。”玄蓝青引着她们入座,刚想唤来丫鬟侯茶,侍剑向她欠身颔首,着手为她们候茶。 凤舞阳心底一沉,想到干娘有游历江湖的习惯,这两年来逐渐将风云山庄交给二师姐和五师兄打理后,除了大事之外,鲜少介入庄内的事务。这一次离庄,不知得要多久才回来! 玄蓝青微笑道:“小师妹你忘了吗,师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庄,她去哪你也该知道。” 闻言,凤舞阳心中一凛。 是啊,她怎能忘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干娘都会离庄上京去拜祭母后,算算日子再过大半个月就是母后的忌辰了! 自从公主离宫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给母亲上柱香,到墓前叩拜,这件事也成了她心头放不下的事情之一! “二师姐,请恕师妹不能在庄上多待几日,明天便要赶路上京了!”凤舞阳抱着歉意对玄蓝青说。 “无事,以后相见的机会还多着,再过两年二师姐就能随时去探望你了!”玄蓝青笑说,她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凤舞阳打认识二师姐以来,还没见过她跟谁红过一次脸,吵过一句话。 若说凌璎珞的行事作风跟风三娘很像,那玄蓝青的性子,亦十足似风三娘。 她们的恩师,对她们每个人都影响极深。 听凤舞阳说她们明天就要走,白双双有些急了,“小师妹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下次见面得要到什么时候啊?你……你下一年的中旬会不会回来?” “怎么了呢?”这话问得有点奇怪。 谁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双双突然红了脸颊,瞧了身边的风一归一眼,微垂了下头来,轻声说:“我和一归明年就要定日子成亲了。” 风一归含笑看着白双双羞涩的模样。 凤舞阳顿然,没想到这一对竟然成了! 年少时,五师兄风一归对她有些意思,她知道白双双也知道,可她对师兄没有一点心思,久而久之她发现了白双双爱恋师兄的秘密,便有意无意的给他们制造机会。不成想,她离庄一年多,这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她真心为师兄师姐感到高兴。 玄蓝青亦微笑说:“等一归和双双成亲之后,我会把庄上的事务正式交给一归打理,我也偷得轻松些了!” “小师妹,你倒说句话呀,能不能回来?”白双双见她久久没回话,急得忘了羞,抬头又问了一次。 “这……” “她会回来。”看着她们师姐妹感情那么好,女王又怎忍心让公主心中留下遗憾。 凤舞阳转眸凝望着她,眸中敛着温柔的光。 第135章 岁月安好 今夜月朗星疏,微风轻轻地吹, 撩起湖心的一圈圈涟漪。白双双在晚宴过后, 拉着公主去湖亭,说这样的夜色最适合赏月了。 也是, 这样的夜晚让人身心愉悦。 她们也有好久没有像今晚这样。不大的圆形石台, 周围座落有六张石凳, 曾经坐着她们五个师姐妹和师父, 乘着晚风, 沐浴着温柔的月光,喝着点小酒谈天说地。 现在, 有大师姐、四师姐,和女王在陪着她,五师兄一向很为人着想, 认为女儿家之间定会聊到闺蜜事,为了避免尴尬, 从不参与她们中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 人品和相貌都很出众, 值得四师姐托付终生。 而她, 已经有了雪, 这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玄蓝青根据三师妹曾经跟她说过零零碎碎的话, 大概能猜到一点青衣女子的身份,但她没有挑明。 万俟雪有意的敛起自己的气势,一直守护在公主的身边,让公主小酌了一口酒, 其他的她都顶下了,就连白双双故意灌她酒,她也二话不说。 在她们师姐妹聊起过去的时候,女王的眸子里唇边都漾着笑意,亲手剥了一颗葡萄并喂公主吃下,当柔软温润的唇瓣无意地擦过她的指尖,她的心底卷起一阵酥麻,在清凉的夜晚身体却燥热了起来。 嗯! 女王情动的双眸注视着公主,可惜后者仍很愉快地跟师姐们聊着天,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唉。 万俟雪虽然心中叹着气,却乐此不疲的剥开葡萄皮,再送到公主的唇边,她想她已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以后我还能叫你浅歌吗?”白双双倏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绝色美人儿。 “不能。”凤舞阳望着天边的夜景,唇边含着一丝笑容。 果然! 白双双神色有些黯然,小师妹是大宸的长公主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公主的名讳又岂是她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能叫唤! 尽管当初她惊讶于小师妹是皇室公主的身份,以为相处了五年的时间,身份再怎么尊贵,那还是她的小师妹。 可是,江湖跟朝堂之间也还有着很大很远的距离啊。 就在白双双神色掩不住失望的时候,公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四师姐可以叫我舞阳,凤舞阳,这是我的名字。” 白双双垂下的眼帘猛地一睁,望着她怔住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真的可以吗?” 凤舞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白双双很开心,向着湖心郎朗大笑,又与她碰杯而饮,连喝了三大杯才罢了下来。 她说:“我是家中的幺女,从小我就特别希望能有个弟弟或妹妹。当我知道我有个小师妹的时候,我还想着这下有了可以欺负的人……” 白双双畅谈着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情景,凤舞阳也没有忘记,她初到风云山庄时,有一天白双双说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儿乐呵。 她便跟了去。 结果,那所谓好玩的地却是一片乱葬岗,那时天色已晚,四周阴森森的可怖,她心里打着颤,失色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嘴唇却抿得死死的。 那时,白双双可把花影气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0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出短刀,亏得有侍剑挡在她们中间劝阻。 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忆。 白双双语峰霍然一转,颇有兴趣的问:“你们在南境交战区时有没有见过漠北女王?” 凤舞阳漾着水波的美眸转望身边的女王,点了点头,“见过,怎么了?” “听说漠北女王的容貌美得很,连南璃的皇帝也迷上了她,这次攻打咱大宸也是为了博得女王一笑……” 凤舞阳微愕一下,关于四国混战,老百姓们又怎能清楚到个中的斗争,民间在流传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版本,她在路上也听到了一些。 “嗯,是很美!”公主只认同这一点。 白双双嘴巴一撇,“我不信,我觉得小师妹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嗯。”这回女王搭了话,她说:“这话我同意。” “呀!”白双双诧异地一笑,随后举起了手中杯,“英雄所见略同,来,再干一杯!” 女王爽快地一口喝下杯中清酒。 “雪,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凤舞阳轻声提醒女王。 万俟雪给了她一个“不碍事”的眼神,让她宽心。 今晚四师妹在晚宴上不断劝贵客喝酒,这会儿赏月也总逮着机会灌人家酒,连玄蓝青都快看不下去了。 女王为了公主放下了身段,对她们这些师门姐妹既不摆架子,又事事应得爽快,对公主也体贴入微,这让玄蓝青感到很意外。 传闻中冷酷暴虐的女王,嗯,到底只是传闻而已。 白双双眼珠子一打转,笑说:“雪姑娘酒量真好,性情也很豪爽,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幸运一睹雪姑娘的真容?” 公主和女王均怔了下。 其实这并不出奇,玄蓝青是易容高手,她自当能瞧得出一个人的皮相是否有问题。而白双双从小拜在风三娘门下,跟大师姐苏瑾不合,和二师姐玄蓝青却亲得很。所谓近朱者赤,多年来也对易容术有所了解,相处久了不难看出女王易了容。 “想看我真面目,除非你能喝赢我。”万俟雪说。 “好!”白双双双掌按在石台面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目光很坚定且有得意之色,“我白双双号称千杯不醉,还从来没有人能赢过我。” 万俟雪笑而不语。 她曾向公主打听她们这群师姐们的性情和爱好,当然知道白双双的酒量在巫川,乃至武林都是出了名。 这两个人,凤舞阳和玄蓝青相看一眼,不知该说她们什么好! 万俟雪认为喝这普通的酒没意思,白双双也觉得没劲头,让人去把山庄自酿的烈酒“烧刀子”取了两坛来。 很快,胜负已分。 万俟雪不过只有了三分的醉意,白双双就已经倒下了,趴在石台上,嘴里仍在放狠话:“雪……雪姑娘,我告诉你,你不能欺负我们的小师妹,要不然你……你就是跟我们风云山庄作对,我白双双拼死也……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她的眼角眉梢带着微醺的醉意,凝视着公主的眼神甚是撩人。 凤舞阳亦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玄蓝青将醉酒的白双双送回去,而凤舞阳带着女王回了听雨轩。 看着布置别致幽雅的闺阁,万俟雪能从这一物物中想象得到公主过去的生活,霎时连对着梳子发簪,一本古籍,饮用的杯子都感到亲切起来。 凤舞阳出去了一会,回来就看见女王在拨弄琴弦,发出清脆的一个音符,她走过去说:“来,快把醒酒茶喝了!” 万俟雪侧头看着她笑说:“你看我像是醉了的样子么?” 话是这样说,女王还是从公主手里接过杯子,把醒酒茶喝了。 凤舞阳一直看着她,忽然道:“四师姐酒量虽好,但也做不到千杯不醉,你看到她已有些醉意,也不知道让让她!” “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让她?”万俟雪的话有些味儿,“你四师姐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她要是知道我让着她,恐怕还不乐意。” 凤舞阳在女王转过身去时,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用力的闻了一下她身上的香味,满足的用脸摩挲着她如瀑的长发,“雪,谢谢你!” 万俟雪轻轻一笑,“又在胡说,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又犯规了!”女王回身拥着她,嘴上斥责,眼睛里却是柔柔的情意,“我说过,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二字。” 这一对恋人拥在一起,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们感到幸福和满足,过了许久许久才放开彼此,沐浴过后双双躺在床上,任那墨发随意的洒在枕边,卷的直的缠绕在一起。 凤舞阳侧身看着她,此时女王的脸已恢复了真颜,那美丽的轮廓每望一眼都能让她心悸不已。 下午,女王与二师姐相坐而谈,聊了许多关于风云山庄今后在商的发展及方向,玄二师姐频频对女王的投向赞赏的目光。 今晚,女王与四师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且拼酒得胜。 这些其实不过是女王在彰显她的能力,及她的过人之处,她想得到公主的师姐们的认同。 万俟雪是高高在上的漠北女王,若不是为了她又怎会花那么多心思,对她的同门师姐们投其所好! “睡吧,你也累了!” 凤舞阳将下巴顶在女王的肩上,脸颊轻轻挨着她颈下,闭上了眼睛。 女王静静的搂着公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眼帘微微的张着,待公主呼吸声平稳下来,渐入梦境之后,她才闭上了凤眸,敛起满目柔情。 这样一副画面安静而温柔,让人沉醉。 但愿,岁月一直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传闻到底是传闻而已, 女王颇有心机。 呀! 第136章 回到慕府 七日后。 她们来到京都之外,当天没有进城去, 而是在一座雄武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慕府。看着头顶上面的牌匾, 凤舞阳脸上露出庄严的神色,一如当初她第一次来到慕府时, 心情是颇复杂, 不安的。 当年从这里走出去的还是一个十五岁单纯的女孩, 现今她都已长大成人了。年前她回了皇宫一趟, 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腥, 如果让外公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慕家人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她! 她回来后, 也没有进过慕家门,外公会不会怪她不孝?她跟母后一样,都爱上了同性女子, 而且这个人还是大宸的强敌,她会伤了外公的心吧! 还有皇奶奶。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此诸多情绪一齐涌上来, 怎不教公主心头忐忑。 万俟雪在一旁静静的站住, 目光停留在公主的侧脸上, 将她的忧伤和内疚看在心底, 她执起了公主的手, 柔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与你一起面对。” 凤舞阳对女王微微的笑,她就是不想让雪面对着亲人的呵责, 怒骂,以及世人异样的目光,她定然会很心疼! “雪,若是待会儿外公外婆责骂我,你不要怪他们,也不要帮我说话,毕竟他们都是我的长辈,你答应我好不好?” 万俟雪闻言,一双凤眸微微敛着,唇瓣也抿出几分苍白,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说:“好吧,他们若是太过分了,我不能保证。” “嗯,谢――”公主口中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来,女王用食指贴住她的唇,侧目嗔她道:“又忘了?” 凤舞阳轻轻的笑了下,目光柔似水,没再说话。 她们为了不给慕府添堵,也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让橙殷与侍剑先进城去,她们在城外也不远,随时都可与她们会合。 侍剑不能在主子身边侍候,起初有些不放心,转念想到公主住在慕府里,这将门府邸里培养出来的丫头,定然不逊于风云山庄,便作罢了。 橙殷别提有多高兴,连扯带拽把侍剑拉走。 不多时,两名青衣门卫左右打开了门,从里头走出一个身着灰色上衬,五十岁上下的家仆。 “冯伯!”公主走上前去。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冯管家热泪盈眶,用衫袖抹泪,“表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奴可算是在有生之年看到您了!” 表小姐这个称呼是慕府上下对她习惯性的叫唤,当年她寄住在慕府,虽然有尊贵的公主身份,但为了避人耳目,鲜少有人唤她作公主。 “让你老挂心了!”凤舞阳对慕府的家仆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自己的离去竟让人一直牵挂在心,有些过意不去,“冯伯,家里一切都可还好?” 冯管家温声笑说:“好,好着呢,慕府上下一切都好。表小姐,往里走罢,要是老爷子知道表小姐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公主携着女王走过当年走过的路,步伐越加坚定有力。 冯管家也没有漏过与表小姐一同而来的青衣女子,那股由内而发的气场很强大,只觉站在她面前,他都不敢抬起头来! 接下来的一切与公主自个儿想的完全不同。 慕家人有近六年不见公主,心思甚是想念。听闻公主回来了,三位舅母都来到了正厅迎接她,她们一向把公主当作自己亲女儿般疼,嘘寒问暖,总有说不尽的话。 她们虽然远在万里,但也听闻公主受伤的事,少不了细细问她伤势、愈合程度,和恢复情况如何。 凤舞阳微笑着,都一一作答。 “舞阳表姐!” 听到有人唤她,公主忙不迭转身看去。 正匆匆小跑而来的,是穿着百褶如意月裙的慕琪,因为跑得急,发饰有些歪,气息有点喘。她今年刚好,满十八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的时光,长得娇艳极了。 “小琪也长大了!”凤舞阳微笑着,帮她把发饰重新插稳了。 “当初说好半年就回来,结果我等了半年又半年,都快等六年了你才回来。”慕琪想起姐妹俩曾经说过的话儿,心里感到很委屈。 “对不起!是表姐做不到承诺,小琪别生气!” 慕琪又怎会真的怪她,何况公主声音一软下来,她的心都苏了。 凤舞阳从三舅母那得知,蓝瑜和蓝兰两姐妹去年都一一出嫁了,都是京城的三品以上官员的公子,可谓门当户对,嫁的也不远,逢年过节也可回府一趟,算是颇安慰了。 最小的儿子,浩宇今年也满十四岁,年初时随二叔行军。 这家里的一切,都很稳定,尚还不错! 而姗姗来迟的反倒是慕家的老主人,慕国公和慕老夫人,也始终让凤舞阳的心没能放下来。 慕老夫人搀扶着慕国公出来,而将近古稀之年的慕戬即使不愿服老,花白的头发,脸上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微略浮肿的眼帘也显出老年人的疲态! “外公,外婆。” 凤舞阳没想到才没几年,外公苍老了许多,想起曾经的外公是那般威武,有魄力,如今年迈落下了一身病疼,她鼻尖顿觉有些酸楚。 岁月真是半点不饶人! 小公主回来了,慕戬的内心里满是喜悦,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绷着一张老脸,一副严肃的大家长样子。 他淡淡的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1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了一句,“回来了!” 凤舞阳乖巧地点下头,微垂眸子。 霎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和沉默。 慕老夫人拐了她夫君一眼,“瞧瞧,大家伙都在等你呢,换件衣裳都磨磨蹭蹭的,接见皇上都没见你那么紧张!” 被枕边人一句话揭了老底,眼看这儿媳们都掩嘴偷笑,慕戬假意咳了一下,目光一移转到青衣女子身上。 万俟雪一直静默侯在一旁,见慕国公目光转到她身上,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微微地颔首见礼,道:“雪儿见过老将军,老夫人,各位婶婶好。” 公主的长辈,也就是她的长辈,见礼是很应该的,万俟雪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份。起先还担心慕家人会对公主不友好,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慕家上下对公主的关心由心而发,她们相处得很温馨,很融洽! 慕戬神色顿了一下,而后点了点下头,作是回应了。 临近正午,慕家的媳妇儿们到后厨说要亲自给公主做顿家常饭,就连慕琪也被她娘拎了走。 慕戬坐在主人家的位子上,慕老夫人坐在一侧,而凤舞阳和万俟雪在下面对坐着,丫鬟上前来侯了茶便退了下去。 他开口打破了僵局,说:“一路上多亏了雪姑娘照顾小舞阳,老夫不胜感激!” “慕国公言重了,照顾舞阳是我应该做的事!”万俟雪垂首,她有种感觉,这位曾经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老元帅,是知道她身份的。 听着外公和女王一问一答的说话,凤舞阳手心里都捏着汗。慕家人对于她的事情知道了多少?是全知,还是都不知? “早些日子三娘来过府上,倒谈起了一些关于南境和漠北的战事,老夫对子翎这孩子的事尚有不解之处,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原来如此。 凤舞阳和万俟雪目光轻触了一下,风三娘何止掌握了南境和漠北的战事,对她们之间的事情也知之不少。 虽然不知风三娘跟慕国公谈了多少,但目前来看情况还不错。 而对于公子翎,大宸的将士只知这位曾经的战神患上了疯魔症,后来在一场战乱中失去了踪迹。后来,有人说将军已经死了,也有人说将军背叛了他们,还在南璃见过将军,还有人说将军变成了一个疯子,在四处祸害百姓。 总之,民间对这位将军的传说层出不穷,但慕家人都相信这不是真的。 关于公子翎就是单以萱的事情,想来这其中的曲折就连风三娘也未必知道,所以慕国公才有此一问吧。 凤舞阳将事情的经过,来由从头到尾道来,慕国公和慕老夫人听了满脸震惊,他们曾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养育多年的公子翎,就是赤国的新任女皇! 现下,大宸与赤国之间的关系仍处于紧张的状态,既然不是盟友,就可以说是对敌。早些前,赤国女皇带领大军游走西南边境,大宸举国上下提心吊胆,就怕赤国又要向大宸开战!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老夫也老矣,这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了!”慕戬叹说。 他不怪子翎既然还活着,却没有托信回来报平安。她如今的身份给她带来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带来了羁绊,做事又岂能随心而为。若是他人知道赤国女皇与慕府之间的关系,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想必慕府都要遭罪了! 慕老夫人眉心有些郁结,问:“你们能留几天?什么时候走?” 凤舞阳怔了一下,“我,我们……其实……” 是啊,她也只能回来看一眼,该怎么说出口呢! “莫要说了!”慕戬摆了摆手,“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你们都好好的,偶尔回来看我们一眼,外公就心满意足了!人生在世,盼的不就是好好的吗?其他都不重要,都不重要喽!” 他连说了三个“好好的”,话里好像知道了什么,想表达什么,却也没都说出来,懂的人自然懂!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可爱的亲爱的们,如无意外,本文将会在三章之内,这个月完结。 感谢一路支持,追文辛苦了,么! 第137章 解心结 在慕府的第三天后,她们中午进了城。 公主在进城之前易了容, 化作一个面相白净的普通女子, 也更衬得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越发深邃,迷人。 女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忽然说:“你这双眼睛我好像曾经见过。” 凤舞阳一笑, “在梦里呢?” 万俟雪亦笑言, “也许在很久以前我们见过!” 凤舞阳若有所思的点下头。记得在阳关那一次见到女王时, 女王也让她有种强烈的感觉, 当时并没有太过留意罢了。 大宸的京城还是那个皇城之都,繁华昌盛, 无比的热闹,是别处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女王来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在九年前, 第二次在八个月前,每一次……都是为了公主而来。 这, 大概也可说作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 她们一行四人走在大街小巷上, 表面与寻常女子无异, 倒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喧闹的京城与多年前不曾改变过, 叫卖声, 吆喝声不绝于耳, 比起西南地人烟萧条的城池,这里生活富足,人人安家乐业! 凤舞阳静静的走着,时不时侧着脸, 目光在两旁的小摊上流连忘返,要不是她的手始终由女王牵着,引着她走路,要不然定要往别人身上撞! 女王笑了笑。 不消片刻,橙殷手里多了两串冰糖葫芦,黄金糕片,豆泥丸子,糖不甩,春卷,银丝饼等,两只手几乎捧不过来。 她把目光转向侍剑求救,侍剑也帮着拿了点儿。 凤舞阳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含在嘴里,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她笑眯眯的递到女王面前说:“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特别,你也尝一下。” 万俟雪将那另一半吃下,先是甜味,然后微酸,两种不同的味道渗入味蕾,很特别,她评了两个字:“好吃。” 她凝眸望着公主,霍然伸出指尖将公主唇边沾上的红糖浆抹了去,公主对她一笑,笑容里满是甜甜的蜜意。 你一口,我一口地很快就吃完了一串冰糖葫芦。 跟在她们身后的橙殷小声的对侍剑说:“幸好咱主子们都是女子,不会太引人注目,要是两个男子敢这么张扬的当街调情,会被打死的吧!” 侍剑浅笑不语。 “我们中午吃这些能饱吗?”万俟雪扫了一眼她们捧着那堆小食。 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楼,有几道菜很美味,特别好吃,我请你。” “好。” 女王刚应下,侍剑脸上有难色,低声说:“小姐……今天出门我忘带银子了!” 言下之意,公主没钱。而请客那个不得付钱啊! 凤舞阳眸子一转,挽着女王的手臂,娇柔的声音:“我请客你付账,好不好?” 万俟雪笑说:“好。” 四海酒楼,开在东门的闹市上,它的火爆并非因为地理位置选得好,最重要的是菜式色香味俱全,有三道招牌菜从来没有被谁砸过招牌,据说行家佯作客人用餐,也挑不出毛病来,往往就此作罢! 女王一行人要了楼上的雅间,公主点了七八个菜,一一为菜式作了介绍。 万俟雪见她如此熟悉这里,便问:“你经常来这里?” 女王记得公主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多。 “以前子翎带我入城里玩,每次都会上这里来。” “她也真会吃。”万俟雪淡淡的说了一句,起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味道果真是很好,质感香嫩,色味俱佳! 凤舞阳眼帘垂下,挑了一粒米饭入口,咬住筷子尖。女王好像生气了!这也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橙殷和侍剑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低头扒饭。 “不好吃吗?”万俟雪看到公主低着头,一粒粒米的挑进嘴里,便问了。 她抬起眸来看着女王,“不是,挺……挺好吃的。” 万俟雪一笑,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好吃就多吃点。我在寻思,怎么才能把这里的大厨挖走,接到漠北去。” 凤舞阳微微一怔,“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些?” “嗯,要不然你觉得我还能想什么?” “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凤舞阳侧过脸去,心虚的不敢看她,“你莫要打那主意了,这里的大厨常驻四海为客人做菜,人人都有口福,若是被你请回行宫,专为我一人做菜,这样不好!” 女王却说:“我的王后,吃的用的自然要最好,这也是无可厚非。” 凤舞阳脸上羞红,把头低得更低了,细声咕囔:“谁是你的王后了。” 万俟雪一笑,“要不然,我做你的女驸马也行。” 王后和女驸马。 公主对这两个称呼喜欢得很,心里美滋滋的乐。她是皇帝的女儿,有着尊贵的公主身份,也是将门慕府的表小姐,更是风云山庄的浅歌小姐……如今王后这一个身份,最令她欢喜,雀跃。 这一顿饭吃得很香,很美味,很心满意足。 午膳后,她们一行人来到长青街的一间茶馆。这茶馆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很不起眼,坐了三刻钟后,凤舞阳见女王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你在这里约了人吗?” “算是吧。”万俟雪见公主迷惑的眼神,笑了笑又说:“如果她想见我,自然会找上门来。” 凤舞阳转念想到,她们被人跟踪了吗?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随后又是一念,女王不动声色的任对方跟踪,还特地找了一间茶寮等待,应该是女王也想见的人吧。 那会是谁? 公主心怀好奇,喝着茶没再问什么。 片刻,店家热情招呼的声音响起:“两位客官,里面请。” “我来找人,已经有位了。”这是一道轻柔淡漠的声音,那熟悉的声线让凤舞阳转过头望去。 那人,虽然“相貌”看起来普通不惊人,但步若莲花腰肢轻软,气质更是清傲不俗,还有那双的眼睛一如既往勾人,这不正是乔装改扮过的花孤月么。 花孤月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灰衣衫的年青男子,相貌俊朗,脸带微笑,唯独那双眼睛失去了本该有的光泽,竟是个瞎子! 是他! 凤舞阳颇有些惊讶,那不是元宵之夜给她算命的先生吗。 花孤月神情很悠闲,坐到她们旁边来,也不管身边有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说:“你们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这地儿人多眼杂,哪里好了?” 侍剑拉过凳子,请年青男子坐下,为她们倒上了茶水。 万俟雪瞥了花孤月一眼,说:“在显眼的地方,才不会那么的引人注意。” 凤舞阳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孤月,“你在京城有仇人啊?不然怎么还需要易容?” 花孤月叹了一声,说:“这不最近找我的人多了嘛,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出门自然要多费点心思!” 听她这话里,似乎很无奈。 万俟雪侧目看着她,半晌问:“你辞任了?” 凤舞阳听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心神微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2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意识的向四周瞧了瞧。她们坐在茶寮的内间,对出的一张台面被侍剑和橙殷占了,另外就近围着她们坐的三张台则是她们的便装侍卫。 总体来说,茶寮里普通的老百姓不多,距离她们也挺远。在这里谈话,应该不成问题。 君不负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永远都那抹笑容,让人看了心里暖和,边上的侍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花孤月喝了一口茶,淡笑说:“现在天下大局已定,多我花孤月一个不多,我又何苦天天对着一群老头子,活受罪呢!” 万俟雪闻言,微微垂下头,凤舞阳瞧不见女王的神色,却知她不多好受,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低声说:“我放弃了复国,让大家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你应该怪我吧!”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么?”花孤月柳眉一挑,“小时候你是家族里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我都比不过你,怎么到了这个问题你反倒想不透,一直耿耿于怀?” 女王对放弃复国而感到愧对祖上,凤舞阳心里知道却无法劝女王放下,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劝说!花孤月的提出,让公主有预感,这也许是一次机会。 “百年前的九蕃叛乱,端木族都挺下来了,妇孺老幼熬过了天山,在雪域上安家立业。复国,这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几乎让端木族的后裔灭绝!复国的意义何在?” “你别不承认,复国就是压在我们姓万俟的女人肩头的一把重担,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欲罢不能。可又有谁曾静下心来想过,我们复国的基础在哪里?” 花孤月从包裹里掏出一块用布巾包得密实的东西来,挪移到女王的跟前打开,凤舞阳眸色一惊,那正是龙吟宝藏其中之一的宝物,降龙七星盘。 万俟雪听得花孤月的说话,随后看到了降龙七星盘,上面的七星珠位置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你驱动了降龙七星盘?” “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当初这宝物从雪域宫中秘密送到大宸,交到她的手上,万俟冰婧叮嘱她务必要解开七星盘的密码。可是没过多久,圣尊死了,就没人再过问七星盘的事情,就连上次女王到大宸的京城来,也不曾问起此事。 万俟雪盯着宝物,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降龙七星盘有占卜未来,天下国运的异能,以前她不指望这件神物真的能助她夺取天下。后来,她是不想知道端木家的后人能不能再次赢得天下! “大夏王朝的命数在百年前就到了尽头,祖上靠它逃脱了被灭族的命运,可惜后人还是无法看透,以为总有一天可以靠它翻盘!”花孤月叹说。 “你是说……”万俟雪想到了一个念头,却又不能肯定,心情跟着揪起来,很复杂! 花孤月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是无奈的,她说:“大夏国,注定了被灭亡,无论我们端木族的后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复国。这是天意,谁都抗拒不了。如果当日你选择继续攻打宸国、南璃和赤国,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们都不得知。你放弃了复国,却也是解开了端木族百年来的枷锁!” 这时,一直沉默的君不负霍然道:“你早就知道漠北复国无望,为什么还要跟我打赌?” 明知道自己会输!她输了,就要放弃在大宸王朝的一切权力,回归平民。 花孤月一笑,“赌博本来就有输有赢,何必太过在意。现在不也挺好吗,无官一身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逍遥自在。” “不!”君不负摇头叹息,“是我输了,我以为你执着于权力和荣华富贵,是我看错了你,错怪了你!” 花孤月笑,“所以你承认这世上有你看不清的事情和人咯?” “嗯。” 花孤月难得有这个机会奚落二师兄,玩笑的说:“我看你该改名叫君不傲了。” 君不负笑笑不说话。 末了,花孤月转眸望着神色仍有几分凝重的女王,“漠北才刚刚起步,你的担子还很重!日后有用得住我的地方,花孤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万俟雪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漠北和雪域宫你不需要担心。你愿意回来,雪域宫永远都有你的位子。” 花孤月颇有感叹的说:“我年纪比你稍长,当年若非姑姑选中了人是你,现在担起这重任的人该是我!” 万俟雪一笑,“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你的位置还是我的位置,都不曾让人轻松半点,姐姐何必计较这些呢!” 这一声姐姐,花孤月已有十多年不曾听过,心中登时无比动容,有些说话一直想说,可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凤舞阳在旁看着她们,紧紧的锁住女王那双凤眸。她知道经过今天,女王心中的那份愧疚多少都会消减一些,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下,女王和公主第一次相遇,在九年前,既是第七章。 大结局在下一章,明天更。 第138 一生情 花孤月退出了大宸的朝堂, 洒脱的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说,该是时候到江湖看一看了。她的脸上满满的是期待和喜悦,凤舞阳从来没见过她这般高兴过。 江湖, 是不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个江湖。 公主的记忆中, 江湖还不赖。 在江湖里,她认识了花影, 霓依依,阡陌, 阮冰等, 还有同门的师姐师兄, 这些人中有的人离开了这个尘世,有的也许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面了。可她们留给公主的,是那么美好的回忆。 凤舞阳走过江湖路, 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明白,叔公和花孤月为什么会对江湖那么向往。 江湖人,江湖事, 不总都是腥风血雨,很多时候实则有趣得很。 不知,远在江湖的她们, 现在还好吗? 皎洁的月光下,公主依偎在女王的怀里,清风拂动她雪白的薄纱和绸缎般的长发,舒适的感觉让不由得她吐出一声低吟, 气息如兰。 女王看着这张倾国倾城之貌,她轻叹:“你定然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为救赎我而来!如果没有遇上你,如果失去了你,我一定会疯了。天知道我多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瞧见了!” “但你没有。”凤舞阳轻笑,非但没有,女王还跟着她到处跑。 “因为我知道,那样你不会快乐。” “雪,你现在快乐吗?”凤舞阳认真地问女王,她想听听女王亲口说的答案。 万俟雪笑了笑,“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做?” 凤舞阳眨了一下眼睛,神情有三分迷惘,“你说怎么样?” “这样。”女王顺势将公主压在身下,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抚上那光洁丝滑的肩头,转而往下探。 凤舞阳轻喘着气息,沉溺在她一双玉手之下,“那也该……我取悦你才是。” 万俟雪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凑到她玲珑耳际轻声说:“王后快乐,我就快乐,难道此时此刻王后不快乐吗?” “你……好狡猾!” “嗯――” 夜半月更幽,放下的纱幔敛起一帘春/色。 第二天醒来,公主感到下身有些酸软无力,她为此感到羞涩,也恼女王,索性趴在床上不愿动弹,女王好生哄着,她才起了来。 今天是要去祭拜公主母亲的日子。慕皇后已去世多年,不过是祭奠下先人,万俟雪仍十分重视。她画了长眉,点了朱唇,抹了薄薄的胭脂,淡淡的疤痕亦被无暇的遮去,玉容较平时更加惊艳! 凤舞阳目不转睛的瞧着身边的恋人,现在的女王眉目间淡化了往昔的戾气,添了几分静谧温柔。 公主由衷说:“母后若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喜欢你。” “真的么?可是……”女王闻言一喜,随后想了什么,神色有些担忧。 “可是什么?” “没什么!”万俟雪摇摇头,将脑海里的那个问题甩去。她若为男儿身,慕皇后也许会喜欢,但她却以女儿身与舞阳许了一生一世情,慕皇后若泉下有知,怕也给她心里添堵了吧! 这时,侍剑走了过来,说:“小姐,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凤舞阳还想对女王说点什么,女王却抿唇一笑,细声说:“要不要我扶你上马车?” 公主俏脸泛起两抹潮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自己先上了马车。女王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脸上敛着浅笑。 不远的橙殷看着她们,刚才两人明明还是很开心的样子,转眼间感觉公主很郁闷。 她悄然地问侍剑:“她们是怎么了?” 侍剑拐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情人之间的事,你就别问了!” 橙殷不乐意了,使劲的跺了跺脚说:“得!我不问,就你懂得多。” 她也很郁闷好不好! 大宸皇家的墓陵在皇城的正东方,从踏入水沐林起,四周戒备森严,无处不在的守卫塔和巡逻军,一般人要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进得来的,无论是从自身能力,还是身份上来说,都不是一般的人。 凤族皇室的陵墓就在巍峨壮观的青龙山下,而慕皇后的陵墓在皇陵的侧面,这也是慕皇后的遗愿。本来这并不符合皇室的陵寝制度,也违背了祖制,是当年的皇太后以勿打扰了先帝安灵为由,排除万难才争取得来。 她们经过开阔的山坡地,来到一片葱郁的林子里,这里山水相依,斑驳陆离,景色可谓秀丽。与帝皇奢华宏观的陵墓不同的是,慕皇后选择的是薄葬,规模只较寻常人家大些,并无特别之处。 意外的是,她们在墓前的地上发现了一些焚烧过的冥纸,和摆了一束白菊花。 明天才是慕皇后的忌辰,会提前来祭拜的不会是皇室的人,也不会是慕府的人,那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了。 “我们晚了一步,干娘刚刚来过!”凤舞阳叹息。 万俟雪一直想见见这位大宸的第一女侠,三番两次的错过了,她心中未尝不感到遗憾! “我想当面跟干娘说声谢谢,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当日风三娘为大宸一战几乎倾尽家财,这事公主后来告诉了女王,她心中亦为这位前辈生出几分钦佩。 “风前辈侠肝义胆,她愿意助你,帮大宸度过了难关,也是真心疼爱你,你若跟她客气了,她未必会高兴。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万俟雪最后一句安慰着凤舞阳,也在安慰自己。 人死后,无论生前身份多么尊贵,容貌多么秀丽,都化作黄土一g。万俟雪面对这样一尊普通的墓碑,上面寥寥的数语简单的介绍了墓主人的生平,和生卒年月,她看了心中却涌起激动的情绪。 是怎样的女子,才生出了公主那样美丽聪慧的女儿?可惜慕皇后红颜薄命,早早归去! 随后,女王与公主上了香,一同在陵前跪下祭拜,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侍剑则跪在一旁置了一些供品,就连平时颇闹腾的橙殷也恭恭敬敬的跪着垂下头,不敢有半分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3 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唯恐冒犯了慕皇后的亡魂。 “臣女不孝,多年未能回来祭拜母后!这些年来,臣女在外……”凤舞阳心中有些愧疚,眸中闪着点点泪光,声线沙哑低沉了许多,述说着这几年来的事情,亦一如寻常人家的儿女,报喜不报忧。 末了,公主转而望向身边的女王,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说:“我和雪彼此真心相爱,当年母后和姬妃未能走完的路,我们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万俟雪闻言呼吸一顿,她看着公主的侧面感到不可思议,怔了半响说:“你是说……你母后她也、也……” 凤舞阳柔柔地对她一笑,“我说过,母后一定会接纳你,她会喜欢你的。” “姬妃……”万俟雪回忆了一下,说:“我还道红鹂对人家死缠烂打,原来姬妃也是同道中人!” “你知道红鹂的事?”公主诧异。 “嗯,如果当日不是念在红鹂对姬妃的一片真情,也许我……”万俟雪说到此处,断了话句,没有将“未必让她活”这几个字说出来。 往日女王有着自己做事的原则和手段,冷酷无情得很。如果不是那天红鹂看着姬妃的眼神触动了她,为了复国霸业,她真的会对红鹂下狠手也未尝可知! 在遇上了公主之后,不知不觉中她改变了许多。 她们跪了许久,跟亡者,与彼此也说了不少话儿,直到双腿跪得有些发麻,女王疼惜公主,扶了她起来。 万俟雪凝望着公主,说:“你莫要太伤感了,以后的每一年我会陪你回来祭拜慕皇后,你说这样好不好?” “雪!”凤舞阳叹口气,道:“你不要事事迁就着我,你是漠北女王,大宸对于你来说,还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我岂能让你因我而置自己不顾!” “这有什么好顾虑,你不必为我担心。”女王淡淡的说道。 凤舞阳深深的看着女王,这个女人着实让她爱得很,她此生注定被女王吃得牢牢的! 公主忽然凑到女王的跟前,润唇如风般扫过如雪的容颜,在她耳际细声的道了句话。女王闻言勾唇浅笑,细长的丹凤眼妩媚撩人,她揽住公主的身子,在公主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徐徐的微风拂来,带来了一阵花香。橙殷有些纳闷,真是奇怪了,深秋的天怎么会有梅香飘来? 女王伸手与公主十指紧扣,相视盈盈一笑。 “我们回家吧。” 斜阳的余晖洒在那一双人身上,她们身心达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仇和恨都已被爱化解,国与家都归于安宁,爱的人就在身边,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没有了。 …… 一年后,漠北与大宸重新修订了和约,又与赤国结为邻好,正式宣布独立。从此,华夏有四国,东宸,南璃,西赤,北漠。 十年后,宸、赤、漠三国瓜分了南璃,华夏又恢复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三百年后,华夏在乱世中出现一位霸主,统一了三国,国号为“后夏”。 ――――――――――――――――――――――――――――全文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