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金绳》 分卷阅读1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1 《缠金绳》作者:剪影黑白 文案: “天师,收妖者。以身蕴法,以诀施法。腰缠彩线,线刻妖印。 妖,毁法者。以人为食,喜藏人皮,身有妖印,印中生法。 时妖祸害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吾先辈以身蕴法,夺妖印而反攻之,方得息残喘之机,天师捉妖,实乃为民护苍生之举。” …… “天师卖妖得钱财名声,妖吃人以满食欲,九黍,你怨我卖你,可你是否知道,你从前对我那般依赖,只因我以自身精血喂养你……这样,你还觉得是我抛弃了你吗?” …… “九江,你喜欢绳子,我也有绳子,你看,我背后那根脊骨里的金绳,你喜欢吗?” …… “天师与妖,哪里会有什么感情,不过是……觊觎彼此的血肉罢了!” …… “姜九,你会后悔你的选择的!” …… ——呵,天道大公,这天底下,妖道无情,人和妖,怎么会有感情呢? 人妖师徒or父子or伴侣情,直者看前二者正直情义,不直者看后者基情。 万三萌萌哒小短篇,以码完,大家不要大意的跳坑吧~ 内容标签:奇幻魔幻 恩怨情仇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九江,九黍 ┃ 配角:谢宝爷,柳条,大刀 ┃ 其它:狗血堆,人妖虐恋 ================== ☆、正文 雪白的皮毛是覆盖山体的积雪,圆睁的双眼仍闪着幽光,诡异的注视着坐在积雪上的人。 “呀,这是……这是雪貂皮……千年的雪貂妖皮……” 穿金带银的中年男子对着椅子上惊道,把惊人的体积塞进普通木椅里,让臀部与那雪白的貂皮充分接触,戴着三个宝石戒指的左手贪婪的抚摸着那双眼圆睁似不瞑目的貂头。 在他左右坐着的人听到他的惊叹声,嘴角扯出点嘲讽似的笑,撇头看见他手里的动作,不屑的又撇过头,只是少不得在心里骂句“乡巴佬!”。 这市上掌千金的雪貂妖皮,在登门里就是给客人用来垫屁股的垫子。虽说每个初来乍见的客人都会吓跳,但来了之后,也就有些习以为常的意味,对于新人的反应也了看笑话的意思。 那中年男子眼尖的瞥见他右手侧的执扇年轻公子美人扇面下的不屑笑容,不悦的哼了声,偏过头再不往其他地方瞧眼,只专注的瞧着他手底下的貂头。 “啧啧,这么大的个头,怕是六叶雪貂了,要是能落到我手里,那可就发达了。还有这眼睛,半分没坏……” 他神情痴狂的望着貂头里闪着幽光的眼睛,只恨不得立即挖了放家里做镇家重宝。 “咳,登门里的东西有损坏的得同价赔偿。”他左手边的男人见他手离貂眼越来越近,人似乎已中了痴,咳了声提醒道。 这男人也没做什么,中年男人却在那声咳嗽后仿佛被人在后颈砍了刀似的猛的坐直,神情还带着大梦初醒的茫然,清醒后心有余悸的看了眼仍然乖巧伏在木椅扶手上的貂头。 这雪貂,双眼竟然还能蛊惑人,若不是有人提醒,他只怕迷了心得罪登门…… 想到这儿,中年男人朝他左侧的男子拱手谢道:“谢兄台提醒,我乃福涿谢氏老二,旁人笑称我句谢宝爷,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福涿谢家乃皮毛大户,怪不得他会对这椅上雪貂这么痴迷。 男人替些宝爷刚才的失态找了理由,也随谢宝爷的姿势拱了拱手,道:“谈不及兄台,我山界混人,谢兄唤我九江便可。” 他拱手动作有些生疏,但面上不急不缓,语轻声沉,颇有几分闲人脱俗味,然其打扮落魄,下颌胡茬粗糙,条黑布裹住额头眉上部分,布下双眼睛微眯 ,眼角刻出几丝深浅痕,看上去不及三十,却比谢宝爷右侧那硬装风度的二十六七的年轻公子有韵味得,像坛尘封年的陈年老酒,沾泥红纸间不经意透出丝让人魂牵梦萦的诱人酒香。 谢宝爷是个自来熟的人,见九江搭话,在拍卖开始前热情的攀谈起来。 他自说得开心,九江视线盯着他手下貂头那双竖起的毛茸茸的耳朵,可有可无的听着,面色平和,倒让谢宝爷以为他听得认真,说得起劲,不顾其他人嫌恶眼神,张油光满面的脸皮涨满红晕,半是激动,半是缺氧。 九江手指触了下那软间带硬的耳尖,目光闪动,放在身侧的另只手在破烂的袖口下动了动,食指轻轻碾过拇指,似在回忆曾触及过的那种同样柔软带硬的感受。 那还是他初满二十时,年少轻狂,背缚把未开锋重剑,抛下家里致力于为他说亲的屋长辈,雄心满满的踏上征程。可那话本里的江湖没见到,阴差阳错做了名天师。 “天师,收妖者。以身蕴法,以诀施法。腰缠彩线,线刻妖印。 妖,毁法者。以人为食,喜藏人皮,身有妖印,印中生法。 时妖祸害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吾先辈以身蕴法,夺妖印而反攻之,方得息残喘之机,天师捉妖,实乃为民护苍生之举。 ……” 他翻着不知谁留下来的半本法诀,被洗脑般扑进天师的怀抱,开始他轰轰烈烈的收妖之旅。 他从半吊子装神弄鬼的跳大神大师混到腰缠金线手染妖血的满金天师经历了整整百年。 传闻间他眉利如刀,眼带煞气,背上重剑有血染红线,指尖妖血怨气缠绕不去,心有乌疤乃妖怨所刻,活生生个罪孽深重的杀胚。 不过他确是满身杀孽,他也实该遭受报应。他的报应,早在他意气风发之时就悄无声息的落到他的身上。从他把九黍卖给临风楼那天起,他便遭了报应…… 他还记得九黍耳尖很薄,血管脉络清晰,在那片几近透明的白皙皮肤下,流敞着世间独无二的法印,在他揉碾过后,大材小用的把耳廓的红色消去。 九黍是个模样古怪的九指少年,他生来就有三只手,肩上两只各有四个指头,在腰后伸出的那条手臂只有根长手指,却有个指节,异常灵活。他的脚如同鸭子,两节粗短的脚趾头间连着层薄薄的蹼。但即使模样古怪,九黍也不让人觉得厌恶,因为他有头蓬松微卷的长发,发下是张可爱的精致小脸,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用在他脸上也不觉过火,连他比起常人过长过薄的耳朵也显得非常好看。他长长的卷发节节的鼓起个小小弧度,那是九江次兴起把他打扮成小姑娘后留下的后遗症,根垂在肩头的黑亮麻花辫。 九江双拿惯剑的手要笨拙就有笨拙,条麻花辫编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2 的这儿鼓起缕那儿落出线。九江睁大眼睛坚持不懈的扯着九黍的头发,誓要不编成个完整的麻花辫绝不停手。九黍因为九江那句“不许动”,真的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脚下堆了小撮头发也不垂眼看下,别说阻止了。 最后,九江把穿着土气十足的碎花小裙子的九黍转过来,又把那条丑辫子放到九黍肩上,欣赏够了后冲动的捧着九黍小小的脸在他眉心啄了口,夸赞道:“真好看,不愧是我的小宝贝。” 九黍睫毛扑扑闪动着,耳朵尖红了又白,白了再红,被九江抱在手上前进,肩上的两只手紧紧搂着九江的脖子,埋在九江颈边的脸上偷偷露出笑容来。 九江不用看也知道九黍在笑,他拍九江的屁股,不轻不重的哼道:“尾巴,都翘我脸上了。” 九江坚持把九黍腰后的那只手叫做尾巴,替他做了个皮套,逼着他戴上。或许不能说逼,九黍直都是非常顺从的让九江折腾他。 因为九黍怕九江不要他。 九黍是九江捡来的,但他也是第个会保护他的人。他是如此的高大,让九黍没有点反抗的意识,只能庆幸自己处在他的保护之下,期待自己能够不被他抛弃,不然他会被那些恶妖撕成碎片,吞到肚子里,成为它们的养料。 但九黍的担心明显是错误的,想杀了他的妖很,但想保护他的妖同样的,甚至比前者还要,正在披着人皮满世界找他。 但九黍不信它们,他只信把他从尸体堆里拎出来的九江。 最后,他被九江亲手卖掉,眼睁睁看着九江拿了条金线和袋金子慢慢走远。 九黍只知道把他从尸体堆里拎出来的是九江,却忘了那堆尸体是那些把他护在身后的妖,而把它们变成尸体的也是九江…… 九黍是九江的小宝贝,能换钱跟荣誉的宝贝。 九黍的身体很软,仿佛没有骨头。事实上,九黍的骨头很少,必要时他可以把次骨暂时融掉,再把血肉化为次骨。他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骨头主要是五肢和脊柱骨六根骨头。而在他的脊骨里,藏着根线,绚烂的金色,但至今除了九江无人看见。 他用种奇异的姿势将九江困在他的身体间,拉起九江的手,强迫他去摸那根坚实但也脆弱,承载着性命的脊骨。 九黍用尾巴划开坚硬结实的皮肉,要他去看那抹让人目昡神迷的金色。 他肩上结的紧紧实实的漂亮辫子顺着他回头的动作被带动,滑下了九黍的肩,打在九江的脸上。 九黍冷着脸,眼底暗含着委屈,对九江说:“你要绳子,我也有绳子的……” 那你……会喜欢我的绳子吗? 九江抽出在九江的动作下稍稍放松的右手,拿起被九黍扔在旁边的重剑,狠狠的在九黍后背拍,在九黍吃痛顿住时,跳出他的禁锢区域。立刻,九黍的后背迸出深黑的血液,将他刻意选出的白色长袍晕染出片黑。那抹金色也被血肉掩盖,再也看不见。 九黍的眼神点点变冷,他的后背快速蠕动着,流出的血液随着伤口的愈合逐渐减少。 他浸了血的白袍子仿佛在后背描了处粗犷的墨画,前胸的白与后背的黑成为个绝妙的对比。 他说话像是含在舌头下准备好的,个字个字往外吐,每个字都携着种令人心惊的压迫,好似恶鬼附在字上拉扯着你的腿,拼命把你拖入地狱。 他慢慢说:“姜久,你会后悔你的选择的。” 他深深看了眼九江,眼神幽深,眼底再无委屈,只有毫无掩饰的恨意。 九江在他叫出自己名字时,浑身重,颈后汗毛纷纷立起,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落到了他身上。 那是九黍的印记。当九江想清楚后,他记起了当初他给九黍取名时的情景。 那时的九黍跟着九江有段时间了,在经历过场恶战后,他战战兢兢的走到身黑红狼狈不堪的九江面前,用特别小的声音问道:“我……没有名字吗?”那副胆怯的模样,活像九江会因为他说了这句话宰了他。 九江当时的心情不错,他将那些还能卖的妖怪尸体收起来,拎着九黍的后衣领,走了段路,来到条长河河边。 “嗯,你没名字。”九江在走路过程中随口应道:“怎么,要我给你起个吗?” 九黍期待的抬起眼瞧了仍带着戾气的九江眼,依然战战兢兢的小声回道:“嗯。” 九江眼睛扫,在河对面开得绚烂的金色稻子刹那灼伤了他的眼球,抓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在那片绵延的金色之后,有正常大小或小成个黑点的屋顶星星点点的冒出,黑灰色上升着的炊烟在蓝白色的天空中无比显眼,轮深红圆日似心急归家般沉入那片稻田之后。 “黍,你就叫黍吧。” 九江收回视线,压下有些不受控制的心神,淡淡的说道。 生于名门的九江是他家里的怪种,从小就不爱读书,只喜欢舞枪弄剑,书只看得下神怪志异游记之类的无聊话本,除此之外,他有点印象的只有被罚时抄了无数遍的诗。 在外漂泊这么年后,面对那片金黄色的稻田,九江凭着他仅存的点印象找出了“黍离”这个词。 黍,粮食。离,愁悲。 九黍因着那引动九江心底愁绪的稻田得到了他的名字。 继续行进,走过了有村庄的河段,九江停下来,扒光了九黍的衣服,把他扔进河里,接着又扒光了自己,也跳了进去。 学着九江动作搓洗自己的九黍在心里重复着“黍”字,又想起之前别人对九江的称呼。看了看明显柔和不少的九江,他鼓起勇气,问九江:“我以后就叫九黍了,是吗?” “嗯?”还没反应过来的九江顺口答道:“嗯,九黍听起来挺好的。” 过了片刻,和九黍想到块的九江失笑道:“但我可不姓九。” 九黍疑惑的抬头看他:“你叫九江?” 九江拿带着水的手撸了把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湿漉漉的缠成团。 “那是我告诉别人的,嘿,跟你说说也没事,我叫姜久,倒过来就是九江。”九江把有些冷了的九黍从水里捞起来,给他穿好衣服后,摸还是挺凉,直接给搂怀里,找了处地方生火取暖。 “我小时候住在定山府,呐,就在那边,隔着很远很远的路,要走过去,还有得走叻。我家呢,是定山府里有名的书香世家,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大姐。我的三个兄弟都是读书人,最小的弟弟都是十三岁成了秀才,行二的哥哥是圣上亲点的探花郎,大哥比我大十七岁,已在朝为官二十年,而我……外面的人都说我点不像姜家人,作的诗文全是派胡言,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3 行的都是狗屁不通的道理,我心里不忿,索性弃了那些东西,玩起刀剑来。后来,我时冲动离开家,途中捡了半本书,就这么做了天师……天师,就是收妖的……在外面走了好些年,前几年我回家里看时,家里人都不是我认识的了,我大哥已经是头发都白了,膝下孙子都已娶妻,看了我哆嗦两下,险些背过气,因为我还是那二三十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已经没家回了……” 被抱得暖哄哄的九黍往九江身上靠了靠,对着九江胸口嘟囔:“我会直跟着你,你就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如此颠三倒四含糊不清的话,也就九江这种什么都爱钻点极端的人听得到听得懂。 “瞎说些什么,赶紧睡!” 九江语气恶劣的说,手下用力把九黍的头往怀里摁,强制施加黑暗。 九黍闷声闷气的叫:“我的手,卡在屁股下了。” “呵……”想到那时年幼天真如同雏鸟的九黍,九江就不自觉笑,再想到之前向他下印的九黍,九江怀念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后悔吗?后悔把名字告诉九黍,让个妖有了自己的把柄? 九江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慢慢摇头。 他不后悔。既不后悔把名字告诉九黍,也不后悔时心软把九黍捡回来养,不后悔养着九黍对他产生了感情。 他只怨当时卖掉九黍的自己优柔寡断,在回头去找九黍时已是太晚。迟了,迟了半个时辰,他在客栈对着桌子坐了半个时辰,决定把自己所有的钱物,包括半个时辰前用七丝绞金线所换的那根代表着功绩与地位的八合咬金线,用他所有的东西,去赎回九黍,那个依赖着他的年幼小妖。可是,当他奉上了所有的东西,他依然没有找回九黍——九黍已经被人领走了。 后悔,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 遗憾,怎么能不遗憾! 九黍与他擦肩而过,他怀里抱着他的赎金,笼子里捆着他的九黍,眼睁睁看着他目不斜视的跑过。 九黍看着九江的背影,眼泪就圆滚滚的从他充满希望却又落空的眼睛里落出来,在九江背影消失时,两行黑血顺着他的泪迹流下,与眼泪轨迹相容却又泾渭分明。 那刻,九黍心里充满了怨恨,他厌恶所有金绳,他怨恨所有腰缠金绳的人。 因着这样的怨恨,九江与九黍再次错过。再见时,九江的小宝贝九黍已经没了,再也没了…… “九江兄,九江兄,拍卖快开始了。”谢宝爷在谈话途中瞄了眼拍卖台子,上面已经有人在放案桌和锤子。 “呵,人老了,就喜欢胡想回忆以前的事。”九江被叫醒后,在心里无声感叹道。 谢宝爷呵呵笑着,拿双眯成长条细缝的眼睛扫视全场,只见那些人神色淡然,仍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似对中央台子的变化不感兴趣。谢宝爷觑着他们的动静,就知道自己又弄错了,这拍卖还有阵呢。 谢宝爷生有个富贵的体型,但却是个劳碌命,打十三岁起便随着父亲在外猎收皮毛,而他大哥在家掌眼买卖,两人却换了个人似的,谢宝爷滚圆得马都撑不住,谢大爷消瘦像根竹竿。前几月谢大爷送来加急家书封,说家里有事,要他替谢大爷来登门参加三年次的登仙宴。谢宝爷从未来过登门的人,进门就被那垫椅子上的雪貂皮摄住了眼睛,险些坏了事。 登门,取义于登门拜访,在民间又叫万宝楼。登门有近百年的历史,自开张那日起,楼里卖出的各种宝物,无不是价值连城。那些寻宝的人里流传着这样句话——登门见潇洒仙,意为“只要你的宝物被登门的人看中了,那你接下来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愁了,快活潇洒似神仙”,因为登门看中收进楼里的东西价值至少千金。 然登门虽好,但不是任何人都去得了的,从它的名字就可看出,进登门的人不是被捧上天的客人,只是来拜访主人的客人,见或不见不由自身,全凭登门。 越是刁钻,越是渴求。登门的位子已是名财权威的象征,八十把椅子,九座九尾金猫妖皮,十八座七叶雪貂妖皮,二十七座千年人爪灵狼皮,二十七座百年无垫紫檀木椅。谢宝爷屁股下的这把椅子,还是沾了他父亲的光,阴差阳错捡了颗黑白珠子,送进登门后得了百年期限的貂皮座,消息流传开后,谢家在福涿地的名望陡然升至顶尖。 每隔三年,登门会有场登仙宴,拍卖三年来收进的各色奇物。其间任何件拿出来均可使贫窘乞丐步登仙,可保其百年无忧,含笑闭眼,顾被人称顶级大宴登仙宴。 来登仙宴的人无不是家境优渥,在地呼风唤雨的人物或家族派出的优秀后辈,尤其是那九尾金猫座上的九人,眼看去都会被他们身后那股子优越光环闪晕。 但九江…… 谢宝爷道:“恕我冒犯,九江兄弟,你这身打扮,是如何进登门的?” 九江低头看了眼自己,视线从最外面掉线开洞沾满泥尘的外袍穿进里面那件粗布麻线衣边带黄的厚厚里衣,再扫过腿上布料泛白的青色缠脚练武裤,最后落到脚上穿着的斜边仍带黏黄泥的千层底布鞋上。 看完九江自己也想问问了,这幅打扮进登门,不是有秘密就是偷跑进来,如果登门里面没有十步守卫的话。 九江拉动了下背上的包裹,将包裹挪到腰侧,遮住了他腰上随手系成麻绳结的腰带,对谢宝爷解释道:“见笑了,我路赶来,还未停歇休整,见时限不,怕误了事,才急急进门落了座。至于这座位,却不是我的。因着此次登仙宴有物是我急需,我偶然间救下的位友人便借给我他的签子,将我放进来次,也算还了恩情,两不相欠。这登门难得,但登门客可借其他人三次进门资格。” 谢宝爷恍然大悟的道:“原是这样,是我孤陋寡闻了。”心里又道:“怪不得方才有人笑我,却不见有人瞧他。” 正想着,那台上上来个人,穿着蓝长袍金马褂,手拿方黑色长条,施施然在案桌后落了座,开始闭目养神。半盏茶后,他抬起手中长条猛的在桌上砸,两物相撞发出声巨响,整间屋里都安静下来,连谢宝爷也停了嘴。 那人见所有人消声后,方慢吞吞抬起眼皮,张嘴唱道:“登门拜访均是客,小老儿白闲谈随口说唱解解聊,说的是百年的历史,唱的是各洲风光——” 满堂俱寂,而谢宝爷趁着白闲聊声音盖了全场时,小声告诉九江:“这白闲聊是登门的说戏人,每次登仙宴都由他开宴,你可要仔细听,他说的全是般人不知道的,难得听……” 那白闲聊声音拉长到极限逐渐变小,谢宝爷赶紧闭上嘴,以免全场人都听到他的絮叨声。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4 他也是好心,见九江也是同他样初来,许东西不清楚,而他有家里人的经验,九江之前又帮了他,他少不得和九江说番,提醒提醒。 谢宝爷这番动作滑稽得很,九江心里好笑,却还是领了他的情,坐直闭眼,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白闲聊说的那些事哪个他不知道,甚至他知道的白闲聊清楚得,毕竟白闲聊是听别的人说,而他是亲身经历那个惊心动魄的动荡时代…… 但白闲聊歇了气后张口,九江置于膝上的手便悄然握紧,连靠在木椅扶手上的胳膊肘也因吃惊带着貂皮往下落。 白闲聊仍在台上语调百转的唱:“那天师背着线红,手里拽着个活妖,扔进木笼,问老板娘,这妖价值几线几钱? 老板娘绾着乱发,往笼里瞧。嗬,好个精精巧巧,惑人的小妖。 小妖隔笼把天师看,手触木笼被电打,眼含两颗浑圆泪珠,去够那天师衣裳。 天师道,这买卖,成了! 老板娘欢喜招人把小妖往里提,又捡了那笼里坠的两颗滚白圆珠,呀呀叹道。 哎哟,好大颗圆白泪珠,卖给那些老爷们,又可赚好钱,这天师太痴傻,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回头瞧……” 九江嗬嗬的喘着粗气,只手按在心口,双眉紧皱。 眯着眼摇头晃脑听得过瘾的谢宝爷满肚子东西想找人分享,睁开眼往九江那边看,忙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了。”九江朝谢宝爷摆摆手,待胸口的气闷感退去后,放下手靠在椅背上。 谢宝爷见他好转,便把注意力放回白闲聊那儿。恰好白闲聊咿呀唱完了那段词,抬起长木砸在桌上,拉长声说道:“咱们今儿个讲——妖王!” 满堂喝彩,连谢宝爷也随着拍了拍手,叫了几声好。白闲聊那句话落,屋内慢慢出现交谈声,大是给人解释白闲聊说的些词的意思。 以前听过些的谢宝爷歪过身子,倚着扶手跟九江说妖王的来历。 九江摸了下眉心,手指在黑布上停留了片刻,又若无其事的放了下去,在谢宝爷的唧唧声中出了神。 妖王,他听得次数很,听次堵心次。因为他的九黍正是被妖王九黍所替代。 他捡来的那半本书,明白的写着“世道妖人危”,但那书早已过了时间,是本被遗弃的残次品。 九江出世的时候,世间是“行走十人,三人腰缠彩绳”,而妖早已势微,被天师戮杀半,剩下的是藏于天地间,苟且偷生。 妖少天师,天师生活变得非常艰辛。 九江有友人,是位七金天师,外号柳条,用的武器也是柳条。当年柳条的名声无比大,人听人敬,妖听妖惧,天师听了不是嫉妒便是佩服。但现在他的名字已经被强行抹去,再也不会在人们嘴里听见。 在他们分开前行那年,已经是七金天师的柳条,背叛了人族,转头帮起了妖。 他们最后次见面,柳条对九江说:“我从做天师那天起,到如今,经历过许生死,也有过很临死的关头。但我记得最深刻最清楚最重要的,有两个。有次,我在个山洞里收妖,术法打中了洞顶,被石头困在洞里半个月。你不是总奇怪我的手为什么那么难看吗,就是那次挖石头挖的。出来时我衣衫褴偻,无比饥渴。我拦住了过路的辆马车,但他们把我踢开了。我就裹着我腰上这根线,在草堆里晕了四天,差点饿死在那里,不过最后我活过来了。还有次,我遇见两只妖,与它们争打了三天三夜,就在要杀了它们时,我们遇见了地龙翻身,两只妖异常灵敏的爬出了裂缝,但我失了气力,直接落了进去。眼看就要掉下去的时候,我听见那只雌妖说:‘他会死……’,然后它们把我给拉了上来。而且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个月……九江,人有好坏,妖同样如此,我仍会收恶妖,但在此之前,我该做的是保护那些好妖,不让它们被天师抓走换钱……” 柳条说完这段话就走了,九江从此再没见过他,只听说柳条被除了天师的名头,带着他说的那些好妖走了。还有人说他建了个村子,村民全是妖,柳条就镇守在村口。贪婪的天师听信传闻,去寻找那“世外桃源”,但始终无人找到过。 九江去过次,看见村里的“人”日起而做,日暮而归,派和睦。柳条携着他儿子的手,远远拱手送别。 那时九江心里就清楚,柳条把自己跟这个村子绑在起,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的子孙后代,将同他样,世代守卫这个“世外桃源”。 但除开柳条这儿的人妖能和谐共处,其他地方的人与妖仍然争斗不休。妖族节节退败,颓势渐强,但就在妖生存日益艰难之时,妖王九黍出世,妖族有了领头人,与那些喜爱争名逐利的天师战成平局。 那些传闻中杀妖无数的有名天师呢? 个柳条带着他的好妖走了;个九江被临风楼打伤赶走,无所有的在荒野游荡找着他的宝贝;还有些被王府贵族豢养失去了血性;还有的被近百年来的和平繁华迷花了眼…… 在得知九黍的消息时,九江彻底的绝望了。 妖王九黍,新出世的妖王,百年前每个天师做梦都想抓到的妖胎,就这样跳到他手心里,又被他卖掉。 怪不得,怪不得,半个时辰,前三天买进的妖都未卖出去,刚收进来的九黍就没了踪影。 九印妖胎,天生的妖王,谁不动心?! “妖,毁法者。以人为食,喜藏人皮,身有妖印,印中生法。印生,法降。有妖生而九印,褪妖皮,类人而言行,面如好妇,智狡过人,谓之妖王。妖王出,万妖降,妖族齐心,人间必有祸患。” 自前任妖王死后,其后怀妖胎失踪,所有的天师和妖都在寻找失去踪迹的妖胎。 妖胎封九印而出生,妖后力竭而死,有前妖王遗部二十妖寻来,只为不露痕迹的护小妖王回妖都。 途中九江归家而返,发现妖踪,心魔顿起,杀二十妖,捡小妖王,取名九黍。 在山野荒原里行走了近十年,只在定山府呆了天的九江,从未听说过妖胎。待他在其他天师的普及下知晓后,妖胎在他心中早已被定型为个九印圆团,和未满印的小妖九黍是扯不上丝毫关系。不爱读书的九江,早把书前那段话忘了。 而九黍于他,似子似徒似侣。在心魔蛊惑下,九江留下了他,打着养个乐子的想法,把他养大,在众人的嘲讽下气急卖了,世报应,世的劫。 九黍,是九江的心魔。 九江,是九黍重生九印现世途间必经的劫。 “妖王重现于世,天师与妖族势均力敌,分界两州,彼此协定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5 ,百年不得入侵,因此每隔百年,便有场人妖之战。但现在我们所在的桃源境,不属于人界,亦不是妖洲,是方妖族人族和平共处之地。我桃源登门连接人界妖洲,集万宝而售之。今日的压轴,便是妖王幼时的泪珠,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心中早有成算,小老儿便不打搅诸位了,此场戏,说完喽——” 台上白闲聊拿长木最后敲了次桌,起身朝四方拱手,同来时样,施施然退了场。 紧接着白闲聊离去时的步子,台上又走来四十左右身着白色短褂蓝色绸裤的中年男人,辆木制推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三步后,待人车到了台中间后,那中年男人方清声喊道:“宴儿——开始,第件,九尾金猫妖眼对,成九尾三百年。” “嘶——”谢宝爷倒抽口气,暗想:“这猫成妖已是不易,三尾后每修尾是千年难成,修成九尾三百年的猫妖,少说也得八千年,这登门第件,就这么大手笔,那压轴的泪珠,该是天价了……” 他自想得痛快,任其他人叫价得热闹。因为他仅携信而来,半分贵重物品都没带,只是过过眼福,回去给谢大爷说又出了什么东西,好决定后三年偏重什么类毛皮。 但谢宝爷痛快了,九江却不大舒坦。他拎起谢宝爷掐在他胳膊上的手,沉声道:“谢兄,莫激动。” 谢宝爷小时跑外商养出了怪习惯,只要他激动,就喜欢抓着身旁人的胳膊掐捏,以往他身边着的都是他皮糙肉厚的下属,这次他进登门,带的人都在外间被拦下。 谢宝爷尴尬的收回手,赔罪道:“我失态了,见谅,见谅。”他有意岔开这件事,便又开口问道:“九江兄,你此次来,是为了什么宝物?” 九江只笑不答,谢宝爷见九江对前事并无芥蒂,问话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摆正头去看台上情况。 那台上摆着的已是第三件物品,是块乌黑的类墨石块,名为怨石。怨石的产生极其特殊,产在交战之地,血浸土下,红色十年不消,若是该地恰是极阴之地,战死凶魂被困于地上,因无法投生而神智渐散,那些神智与怨气结合,在凶魂蕴养几百年,才能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块怨石。曾有鬼道之人欲以人力养怨石,在耗费毕生精力后,反被怨石所噬。因为怨石虽类同石头,但它有神智,乃活物,故而难得。 九江对台上那缩头缩尾的怨石不感兴趣。若要将怨石分品,台上那块只是最次的下品,而九江手里有最好的上品,但要他拿出来,却是不可能的。 那怨石真真切切在他手上,但被他的皮肉禁锢着,乃是他手上十指指骨。 没有处怨阴之地能比得上历代妖王陵墓,除仍在世的九黍,每任妖王不是被天师所杀,便是临老时受尽折磨而死。 天道大公,赐妖王九印,前半生凭九印肆意,后半生被九印折磨。天生九印,每印生法,九法交融,得八十变化法印,以法印为基,法生万法。妖王便是以身印万法,体强时可暂时支撑,等老时体衰,万法将反噬本身。 九黍重开了九印后,从木笼脱身,被妖王部下带回妖都。在九黍初步掌握了自身力量后,召集藏匿于外的妖,集中进攻临风楼所在地区。在他毁了临风楼后,他终于见到了因妖王出世赶来的九江。 九黍有心挽回九江,但被九江打伤,怨怒之下,在九江身上下印,凭印感应九江所在,路追杀。 九黍本意是将九江活抓,他还有许事情要问九江,他有满腔的怨怼要对九江发,但九江如游鱼般实在难抓,即便是重重包围下,也灵巧的脱身。 九黍心知再犹豫不定,他便再也抓不到九江,于是下令抓捕九江,不论死活。九江的本事他知道得清楚,在他下了杀令后,九江有五成可能重伤,三成生命垂危,两成可能轻伤,至于脱身的可能,如同死亡,绝无可能。九黍了解九江,在妖都里,他几乎是把九江揉碎了分析,连手尖无意识的抖动都可以琢磨出好几个意思。 如九黍所料,重伤的九江被抬着送到九黍面前,被他囚禁。关住九江的锁链源于他十指缠绕的妖魂怨气,除了可号令妖魂的九黍,无人能解。 “为什么要逃呢,你这么不愿见我吗?我是你的宝贝,你说的,九黍是你的宝贝……” 九黍对着昏迷的九江喃喃自语,已经醒过来但是继续装晕的九江嘴唇翕动,又重归原状。 他的九黍是那个无印的小妖,而不是这个扭曲病态的妖王。 天师与妖,谁能是谁的宝贝,无非是……觊觎彼此的血肉罢了。 九黍对九江那么依赖,不也是九江以自身鲜血喂养他吗? 在次逃跑未果的情况下,被激怒的九黍将九江打至濒死,九江索性求死,把重剑穿胸而过,息后,连气息也没了。 再醒来时,九江发现自己已是活死人,半妖半人的尸体,费尽力气从地底爬出,眨眼又被九黍锁住。 这次锁他九黍用不了妖魂怨气,因为九江的十指早已化成怨石。九黍割下还九江养恩的血肉,里面含着的恨、悔、怨,成了九江十指最佳的养料。 此后,九江等于有了三双眼睛,被禁锢在他皮肉下的怨石奉他为主,遇险时能暂时恢复神智,将双手变成了十足危险的兵器。 可惜,这对危险的兵器也砍不断九黍系他身上的链子,只能让他暂时逃离阵子…… “三天,只剩三天了……”九江在心里默念,目光如电看向那缓缓推来的木车。 台上的短褂男人提声说:“最后样,三颗妖泪珠。妖道无情,众所周知,我登门百年方收集了三颗,其间有黑白珠,乃妖王幼时所流,珠心含血,此物价值,不必我言,诸位心中自有判断,现在开拍!” 推车而出的侍女将木车上黄金托盘的盖掀开,盘间现出三颗滴溜溜转动着的珍珠般的珠子,浑圆荧白,中间那颗珠心抹黑色,被另外两颗纯色珠子环绕围转。 九江低声叹了口气,心道:“果然,他已经来了……” 谢宝爷却猛的倒抽口气,颤声道:“这这这,这,这不是我爹捡回来的那颗珠子吗!” 他右手边的年轻公子刚叫价被压了下去,正心闷着,听见谢宝爷的话,“啪”的打开扇子,遮脸挖苦道:“啧,好大的手笔,人人都知道妖泪可解百妖毒,乃天底下难得的无价宝物,别说含了妖王精血的妖泪珠,你们倒是给随意卖了,我还真想知道你们拿它换了个什么,臀下那长皮垫子?” 他阴阳怪调的说了通,泄了闷气,反把谢宝爷气得只喘粗气,“你”个没完,好在他向来体胖心宽,知得失道理,拿谢家发迹之事按下心头躁动,好不容易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缠金绳 作者:剪影黑白 分卷阅读6 才缓过来。他对着那气他的年轻公子冷哼声,转头跟好相处的九江说起话来以做排解。 “九江兄可知这珠子的来历?” 九江刚听完两人的闹剧,闻言点点头,不慌不忙的报了个价,把谢宝爷吓得惊,劝道:“妖泪珠虽好,九江兄你报的宝物价值只高不低,何必舍大求小……” 九江摇头笑道:“谢谢兄好意,但方才那物于我无用,而台上物,我有非得不可的理由。” 谢宝爷讷讷住了口,专心的看起众人竞价来。九尾金猫座的九人个接个喊价,激得脸红脖粗,而每当九座无人应后,最后那人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时,九江便不慌不忙的又报出个新价。他不同于其他人喊价钱财,最初起就报的灵宝,后又变为天材地宝,叫其他人对这匿名报价之人恨得牙痒痒。 谢宝爷侧眼瞧见九江嘴角含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后发现左右无人关注九江,又立即懂了,再不嘴。 在将前九座气得人仰马翻,让在座的人看了场好戏后,台上三颗珠子最后顺利落到了九江手中。 在敲下最后锤后,九江向谢宝爷拱手,告辞道:“就此别过,有缘再见。”说完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 谢宝爷双眯缝眼瞪圆得跟牛眼样,脑中却不着调的想:“难怪我不知他何时落的座,我坐下时左边分明是没人的……” 谢宝爷路嘟囔着退了场,慢吞吞的挪到外间去找他的属下。 他手下有个外号“大刀”的,素来好美色的,长得人高马大,耍得手好刀,时常被谢宝爷掐两把。 出了登门,没走两步,大刀便又犯了毛病,贼眉鼠眼的冲谢宝爷使眼色。 “宝爷,您瞧那边,那小妞长得真不错,要我能讨回去做媳妇就好了。” 谢宝爷顺着大刀指的方向看,立马怒了,拿起手边上的马鞭就是鞭子,劈头盖脸顿骂。 “瞧你个头!别看着条麻花辫就叫小妞,人那么高的个子 ,长眼的都瞧得出那是个男的!你这张嘴坏了爷少事了,啊!” 可惜大刀皮糙肉厚,谢宝爷那没使劲的鞭子连个印都没留。 那被认做女人的男人本不欲理会这行人,谢宝爷闹出动静后,他回头瞧了眼,视线在谢宝爷身上停了几个呼吸,又没事般的收了回去。 谢宝爷脖子后的汗毛全炸开了,连大刀也闭了嘴,带着谢宝爷赶紧走了,再没口花花什么美妞。 哪来的美,哪来的妞?! 那男人绑了条黑亮麻花辫,辫子垂在肩头,身白边黑衣,配上副好面容,再拿上把白玉扇子,端的是粉妆玉琢,丰神俊朗的风流公子。 可惜了,那双眼睛形状姣好,但眼仁微灰,眼珠乌黑却有上层阴翳灰膜覆于其上,生生把那张精致面孔带出几分可怖感,把谢宝爷吓得拉马就走。 谢宝爷行人走后,那男人身后的登门里又有人跨步而出,身泥尘,衣衫褴偻,可不是谢宝爷念叨着的九江。 “拿到了?”男人立于门外,背对着九江,轻声问道。 九江手捏两颗黑白珠,垂眼答道:“拿到了。”他绕开男人,抬腿离开,在经过男人时,身体却仿佛被根无形的线拉扯住了般,在男人身前步停住。 九江轻笑声,笃定的道:“登门是你开的,我拿不拿得到,还不是你说了算。” 男人在他身后叹息声,却没搭话。 九江十指抽动下,将那两颗黑白珠掷到男人手中,沉下脸喝道:“九黍,松开!” 九黍微微笑,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前面的九江便可动起来。他手里的两颗珠子里的黑色流动起来,挣脱外层束缚,飘至九黍眼前,如雾渗进眼珠里。 九黍跟着九江前进,始终落后半步。街上行人对于这衣裳讲究的公子追着落魄乞丐的幕没半分惊讶,目不斜视,好似看不见这两人。 九黍闭了闭眼,睁开时双眼已是眼珠乌黑,眼仁粉白。他悠悠叹道:“九江,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前面的九江对九黍的话充耳不闻,快步走进间客栈。在扔了锭银子后,他进了间房,然后“啪”的关上房门。 九黍跟着九江前后脚进来,半边宽大的衣袖压在门缝里,被他用指甲划开衣袖,神情自若在九江面前好。 九江翻转过桌上的杯子,倒了杯冷茶后,方抬眼看身前九黍,沉声问道:“你给我颗泪珠,又扔了另外颗,将我诱到登门,就是为了这?” 见九黍不答,九江放下手中杯子,喝道:“真是胡闹!”又冷笑声,说道:“你既然自己不爱惜眼睛,那索性将那珠子给我,我卖了去。” 九黍摊开手,轻巧的说:“没了。”又弯下腰让九江去看他双眼。 九江见他眼睛乌黑发亮,撇过头,不欲再理他。 九黍却不怎么在意九江的反应,他仍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伸手掀了九江额上那块黑布,露出眉心条狰狞乌疤。 “唉……我小时候是有饿,居然咬了这么深道疤……”他再次喃喃重复道,手指在九江眉心摩挲着,还记得小心的收回了指甲。 九江打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你要真不想见就把它消了,省得我被你关着。” 九黍轻笑道:“那可不行。” 随着他说话,九江眉心的乌疤也应和似的闪过幽光。 九江沉默不语,半晌,他叹息道:“罢了……” 本闭着眼的九黍掀开眼皮看了九江眼,又笑着闭上。 楼下客栈大堂,谢宝爷带着大刀等人,眉飞色舞的讲着方才的登仙宴。 他身后三桌外,有说书人正在说那传说中“身背线红,浑身杀孽,眉似利刃,眼含煞气,指尖染血,心刻乌疤”的满金天师。 九黍闭着眼听着,突然间说了句—— 错了,那乌疤在眉心…… 分卷阅读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