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落一身风尘》 分卷阅读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 ? 书名: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文案 丞相之女上官泠儿因一场人前对意外失去记忆,醒来时被告知自己是当朝太子妃。 而他的夫君当今太子人前对她和善关切至极,人后却又冷漠难以捉摸。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前朝与后宫的不同立场,他们又将如何自处?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景琋上官泠儿 ┃ 配角:很多 ┃ 其它: ================== ☆、迷离 洛城的雨已经连着下了三日,相府院里的秋海棠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飘得到处都是,夫人一向爱干净,不喜见这样的场景,但如今,并不见有下人打扫。 云霜拿着小竹扇一边扇着火,一边望着外面倾泻着的大雨。看这样子,大雨明日怕仍旧是停不下来。真是丧气的天气,云霜在心里咒骂着。说完她又添了把火,继续扇着跟前儿的药炉,这药已经熬了三个时辰,渐渐飘出来的浓浓的药味,令她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云霜搁下手里的扇子,打算把窗户打开,好让这难闻的气味都飘出去。她刚打开窗户就看到李管家带着两个家仆去开府门,紧接着看到有人进来,等他进到院子里时,云霜才看清楚来的是昨日的张郎中。由李管家引着,向西苑去了。 直到他们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云霜才回过神来,继续看着炉上的药。她估摸着火候已经到了,药也应该好了,正掀开盖子准备查看,夫人跟前的小丫头宝儿就进来了。她刚到门口就被药味呛了几口,不住地咳嗽着,又急急地说道:“云霜姐姐,夫人说药好了就赶紧端过去。” 云霜看她的样子,笑了笑,说道,马上就好了,你在门口等着就好。宝儿实在是忍不下这难闻气味就乖乖等在门口。 云霜很利落的把药盛在罐子里,又取了小碗,放在托盘里,跟宝儿一前一后快步向西苑走去。 在路上她问小姐的情况如何。宝儿只是摇着头说还没醒,夫人还是很担心。很快到了门口,她们就没说下去。 云霜把药端进来时,看到郎中正在给小姐施针。夫人在一旁看着很是担心,又不住地抹泪。莲儿站在床头不住地打盹,昨夜守了一夜,这丫头是累坏了。云霜把药搁在桌子上,大夫扎完了针。想来夫人也看到莲儿站都站不稳,就叫她下去休息。宝儿将昏迷的小姐扶起来,云霜给她喂药。病人昏迷着,药都是一勺一勺灌进去的。灌一勺漏半勺,但还是得一点点往进灌。张郎中说小姐身子虚,必须得用汤药吊着。 他说用完了今日这副药,剩下的就只有等了。挨得过今晚,就能活。挨不过去,就没办法了。夫人听完差点儿晕过去,云霜怕小姐醒不过来,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好说歹说把她劝了回去,自己守着小姐。 夜里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云霜本来就心烦意乱,再加上这样的天气,她更是睡不着了。只有小姐和她两个人的房间,安静的要命。今日已经是小姐落水昏迷的第五日,她一向身子弱,云霜真怕她醒不过来,尤其在这样的雨天里,她的这种不安愈加强烈。 云霜一夜未眠,莲儿一大早就过来接她的班。云霜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憔悴。她开了窗,先回去洗漱。再回来时,看到夫人已经在小姐房里。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估计昨晚也没怎么睡好。 连日来的雨,终于在今日止住了势头。窗外的棠梨木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明亮。风一吹过,叶子上的水珠就大片大片往下落。果然是秋日到了,连天空都多了几分寒意。 小姐的脸色,似乎如天气一般有了好转。看上去有生气了很多。张郎中一大早也过来诊脉,扎完了针,他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去了几粒药丸交给云霜,叫她给小姐服用。 很快云霜就看到,小姐的面色越来越红,像是着了火似的,还不停的冒汗,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痛苦。夫人丫头们也在一旁看得揪心。但郎中说,这是好的征兆,出完了汗,病人就会醒。 半个时辰后,小姐不再发烧,也不再冒汗。她的眼睛开始动,手也有了反应,慢慢睁开了眼。大夫再诊了一次脉,说已经没有大碍,再开了几副药,活血补气,调理身子。 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莲儿送大夫出去拿赏银,顺便抓药。夫人喜极而泣,一直抓着小姐的手不放。云霜这才想起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赶紧跑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 病床上的女子,脑子仍然迷迷糊糊,晕晕沉沉。她有气无力,看着抓住自己的人。但是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她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哭。又不停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云霜很快就拿了粥,扶着小姐,夫人一口一口喂她把一碗都吃完了。夫人很是高兴,嘴里不停说着“能吃就好,看来是没事了。” 小姐吃完了粥,有力气可以说话了。但是她只说了一句,想睡一会儿。 云霜守着小姐,劝夫人先去吃早饭。小姐醒了,她会告知。 看小姐睡着了,昨夜一夜未睡的云霜的困意也上来了,不知不觉就趴在床头睡着了。 因为姿势不舒服,双腿压麻了,云霜这才醒了过来。她抬眼就看到小姐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看到小姐醒了,立马站起身,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但是小姐就这样躺着,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她。她叫莲儿看着小姐,自己去请夫人过来。 夫人看到小姐醒了,精神气也好了许多,就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跟她说话。小姐迷惑不解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她问:“你是谁?”。 夫人愣了一下,笑笑说道:“傻孩子,我是娘啊。” 小姐重复了一声,“娘。”又紧接着问道:“那,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夫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去找张郎中来。”她吩咐道。 郎中仔细检查过之后,得出结论,小姐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击,导致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他话还没说完,夫人差点儿晕倒,多亏宝儿扶住了她。失忆,这太荒唐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是只能强忍住悲伤,听郎中说具体的情况。郎中说小姐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记忆,用药物是无法恢复的,只能顺其自然,好生养着。 哭着的是她的母亲,她是相府千金,叫上官泠儿。这是死里逃生,大病初愈的女子得到的全部讯息。一时适应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的母亲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看得出,母亲很爱她。 虽然过往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但是母亲一件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 件讲给她听,晚上她央求她陪自己一起睡,她嗔怪了她一声,仍旧答应了。躺在娘亲的怀里,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云霜和莲儿陪着她在府里逛着,带她熟悉环境。这府里真是大得很,东西南北苑,花鸟鱼虫,水榭楼台,小桥流水,少不得精巧玩意,当然最令她感兴趣的还是各种式样的吃食。两个丫头打趣她,小姐病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她笑笑,鬼门关里走一遭,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是日,她正跟两个丫头在院子里荡秋千,玩得正在兴头上。就听到娘亲叫她,她以为她又拿来了新出的糕点儿,立马从秋千上下来。等到兴冲冲回过头,看到并不止娘亲一人,娘亲身旁正站着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子,身材颀长,眉目清秀,看穿着一定是个富贵公子。可奇怪的是,他正笑笑地看着自己。她很不解,又或者他是在看别处,不是在看自己。她正在纠结于此的时候,娘亲叫她过去,笑盈盈告诉她,这是太子。 太子,她听到心一惊,立马向他行礼。太子来相府做什么?就算来应该是找爹,可爹眼下又不在家中?她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正当她在脑子里思索这些的时候,太子扶起了她,又顺手帮她抚起额边散落的碎发,她回过神来,只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脸上,她立马打掉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娘亲过来安抚她,吩咐两个丫头将她先带到一旁的凉亭里。 相国夫人立马给太子赔罪,向他解释来龙去脉。他由刚刚的惊愕到悲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凉亭里的上官泠儿满心的不解与气闷。一口一口塞着桂花糕。咒骂着那个什么鬼太子刚刚的轻薄行径。 云霜倒了杯水递给她,看着她,踌躇了半天终于慢慢开口道:“小姐,太子他,他是你的夫婿。” 上官泠儿一下子被嘴里的水呛到了,不住咳嗽,莲儿帮她拍着背,嘴里都囔着,小姐跟太子,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霜又重新帮泠儿倒了一杯水,解释道:“小姐是三个月前嫁到太子府的,数天前回府中看望夫人,落了水,又昏迷了几日,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太子被皇上派到西北处理战事,看样子是刚回京中,又遇上小姐这样,唉真是……。莲儿你一个月前才进府当然不知道,再说了你每天除了吃,也不关心其它事情啊。”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上官泠儿恨恨的说道。 “夫人吩咐先不要告诉你,怕你一时无法适应。想着过两天再说的,谁知道太子今天会……”云霜无奈地摊手道,她说着忽然腾地站起身来,闭了嘴。 正在给她捶背的莲儿也停住了动作,她回过头就看到此时太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她立马惶惶的站起身来,做出一副乖巧样子。 ☆、丈夫 想来太子已经从相国夫人处了解了她的情况,他一副悲伤样子看着她,自责没能照顾好她,她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呆呆看着他,不知所措。至于他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她只想着让他倾泻完深情衷肠,便放开自己。 倒是他说到要带她回太子府时,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笑笑的看向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又退到了母亲的身旁。 相国夫人也是一脸为难,女儿大病初愈又不记事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太子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太子妃已经数日不在府中,他今日来是一定要带她回去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家仆来报相爷回府了。她在大厅里见到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上官言平时,虽然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却仍觉得有些惶恐,他气势逼人,看到自己仍是淡淡的样子,她便知道他们之前定不是慈父爱女的相处模式。 相爷见到太子便向他赔不是,又说道,泠儿是太子妃,自然是要回太子府去。又叫夫人去帮她打点一切,即刻起程回太子府。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又向老爷求了云霜陪着她。云霜是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又照顾她多年,有她在身边,她能安心一点儿。原本太子府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但太子念及她的身体状况,就应允了。 相府里有的东西,太子府自然少不了,打点物品根本用不得多少时间。相国夫人一直对云霜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顾小姐。送她上马车时仍旧不依不舍泪眼婆娑。 要离开自己刚刚熟悉的家,上官泠儿觉得难过又不安。听到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她想掀开帘子探看,但是又不敢。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待在这样的安静空间里,她憋得难受又大气都不敢出。她偷偷抬眼去看身旁的男子,却不想撞上他正笑眼温柔看着自己,她立马又低下了头去。她总觉得他的笑里,有说不出的诡异。 马车穿过闹市,行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他领着她下了马车,又牵着她进了府。一个小公公急急迎了上来,向他们请安。又凑到太子的耳边说了几句,他便由书房去了,又吩咐随身的小豆子带太子妃去寝宫。 太子走了,上官泠儿倒是松了口气。跟着小豆子去了自己的住处。穿过两三道拱门,便是兰华殿,殿前的院子里载了几棵梅树,门前摆着的玉翎管开得正好,香气扑鼻。 小豆子吩咐厨房传了菜上来,上官泠儿吃饱喝足了便借口自己要小憩片刻支走了小豆子。 她躺在诺大的寝宫里,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想着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仍觉得是一场梦,一场清醒的梦。 傍晚小豆子过来传话,太子今日不过来了。上官泠儿听了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来才好,虽说他们是夫妻,又久别重逢,可是眼下他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刚认识半天的陌生男人,两人共处一室,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就请了宫里的太医为太子妃诊脉,早前大夫已经说过是失忆症,上官泠儿觉得没必要再诊,但太子坚持要仔细查看确保她的身体无恙,她也不便推辞。不过这一下子就请了三位太医,还真是小心谨慎。 太医给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确是失忆症。太子听完不悲不喜,面无表情,上官泠儿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自那日之后,太子白天会到兰华殿用餐,但每次都是冷着一张脸,也不跟上官泠儿说话。夜里歇在别处,至于是哪里,上官泠儿也懒得去关心。虽说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大转变,她有些想不通,但眼下这样的日子让她颇为舒心,也不再去多探究他的心思。 虽说冷面太子的心思难以捉摸,不讨人喜欢。但是他身边的跟班小豆子倒是个热心肠,也可能是碍着上官泠儿的太子妃身份,对她言听计从。上官泠儿很快就在府里闲不住,小豆子总会隔两天就拿些新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 鲜玩意儿给她解闷。 一日正在逗弄着小豆子拿来的鹦鹉,云霜就哭哭啼啼从外头回来。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在花园里跟人拌了嘴。云霜看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就想摘几朵回来,谁知刚摘了一朵,就遇上个来赏花的主子。听到云霜说是太子妃的丫头,她的随身丫头突然上前来将她手里的花夺去踩烂了,还说太子妃是不受宠的人,这开得正好的花儿不适合她看。丞相府里的丫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又哪能受得了别人这样说自家小姐,云霜气不过就顶了句嘴,话还没说完那主子就给了她两巴掌。 上官泠儿原以为云霜是被人骂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成想她挨了打,她将她拉到身前细看,红肿的脸上还留着指甲划下的血印子,弄不好还要破了相。上官泠儿赶紧叫了人给云霜处理伤口,上好了药就叫她下去休息。 瑶春宫里,惠妃赵晗玥正吩咐丫鬟凝香将新摘的花儿插进瓶子里,就听到门外丫头们吵吵嚷嚷。她还未起身就看到太子妃气冲冲进来,她懒懒的看了太子妃一眼,摆摆手叫丫头出去,眼带笑意娇声娇气说道:“不知妹妹来此有何事?”。 赵晗玥依旧不把上官泠儿放在眼里的样子,转头叫凝香把花儿放好,再去拿杯茶来。 凝香刚转身往外走,上官泠儿一把揪住她,问了句,你是凝香?凝香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回话说是。上官泠儿抬手就是两巴掌,凝香吓得跪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赵晗玥看到自己丫头被打了,立马站起身来,气狠狠问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泠儿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晗玥自然明白是为了上午在园子里事情,但她没想到太子妃会找上门来,但她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 上官泠儿看她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又已经教训了她的丫头,替云霜出了气,就打算回去,谁知还没转身就听到赵晗玥又来了句,妹妹生了场病,倒是比从前野蛮了不少,看来回了趟娘家,丞相夫人没少教导妹妹。 上官泠儿听到她这样说,又怒从中生,她径直走到赵晗玥跟前,扬手想要教训她。还没碰到她,她就惨叫着摔倒在地。 上官泠儿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背后一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她回头便看到太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看得她脊背发凉,一时语塞。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他就绕过她走到赵晗玥身旁。不知何时,凝香已经将倒在地上的赵晗玥扶起,她掩着脸哭哭啼啼扑到太子的怀里。 边哭边诉苦:“殿下,臣妾不过是下午在园子里教训了妹妹宫里出言不逊的丫头,妹妹就找到臣妾寝宫来算账,她打了凝香也就算了,臣妾好言相劝,妹妹觉得臣妾多事,竟然……,动手打臣妾。殿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一旁的凝香也连连附和。 真是主仆连心,恶人先告状。上官泠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她本想再争辩些什么,但是太子身后的小豆子一直示意她不要说话,小豆子跟了太子这么久自然清楚他的脾气,她虽然心里不服气仍旧乖乖闭了嘴。 太子一心只顾着安慰怀里的小美人,连正眼都没瞧她,只说了句叫她回宫去反思。她哪受得了眼前的腻歪场面,只怕再看下去她会再忍不住对赵晗玥动手,正巴不得离开呢。 云霜醒来才知道太子妃独自去了瑶春宫,正想去寻,便看到她回来,看她安然无恙才放了心。 从今日的情形来看,太子很喜欢惠妃赵晗玥,那他与自己这个太子妃之前又是怎样的呢?上官泠儿很是好奇。她之前本想着,忘了就忘了,过好当下的日子才重要。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很有必要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他们的关系的如何。 正想着,小豆子就来看她。她自然不会放过盘问的机会。小小的威逼不用利诱小豆子就全部交待了。她以为是自己真的吓到了小豆子,但是小豆子说他原本就打算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总是稀里糊涂过日子。 三个月前太子蔺璟琋去丞相府中赴宴,相府千金上官泠儿在宴会上以一曲翩翩舞惊艳众人,更使得太子对其一见倾心。丞相千金也倾慕初见的太子。而丞相又有意将千金嫁于太子,在朝堂上请皇上赐婚,三日后相府千金便嫁进了太子府。 大婚后两人也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只是,半月前大臣赵松之女赵晗玥进太子府后,太子对这位侧妃倒是更加宠爱。 一见倾心,两相情悦?上官泠儿实在不能相信她与蔺璟琋之间竟有这样过往。可如今不过短短三月,他就已经移情惠妃,如此对待自己,还真是善变的男人。但她更恨的是还没失忆前的自己,脑子没坏,眼睛倒是瞎了,选了这么个男人。 ☆、惠妃 惠妃如今是这府里最得宠的人,父亲赵松在朝中也是能与丞相上官言平相抗衡的人,且两人一向立场不和,如今又仰仗太子宠幸,自是不会将上官泠儿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上官泠儿原想着上次去瑶春宫,对惠妃已经算是警告,以为她会收敛一些,只要她不惹自己自己自然不会惹她,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反正惠妃图的不过是太子恩宠,自己要的不过是清净日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最好。 可偏偏惠妃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仍旧对上官泠儿闯入自己宫中打人恐吓的事情耿耿于怀。不仅没有叫宫人有所收敛,反而愈加变本加厉,从衣物香料食材,吃穿用度总是要与兰华殿争抢一番。用她的话说,自己每日都要服侍太子殿下,总要打扮的精致些,才能叫殿下看了心悦,太子妃又不常见殿下,再好的东西都没个用处,岂不浪费。 上官泠儿倒是不在乎这些,左右自己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便随她折腾。至于惠妃嘴上不饶人的刻薄话,她也一笑置之,反而觉得她那张嘴还真是伶俐。云霜总是气不过,上官泠儿倒是看得开,等过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挑衅无聊又无趣,自会罢手的。 云霜又气又无奈,将桂花糕狠狠摔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出了门。上官泠儿正一心逗弄蛐蛐,忽然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还想叫住云霜训她几句,越来没规矩,还没开口这丫头却早已自顾自出了殿门。 临到傍晚仍然未见云霜回来,上官泠儿知道这丫头虽然跟她一时置气但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立马打发了个丫头去叫云霜来。不大会儿那丫头回来,支支吾吾说道:“云霜姐姐受了伤在房里,一时半会而来不了。” “怎么会受伤?”不过才出去一会子,怎么就受伤了。 那丫头怯怯答了一句:“奴婢也不知道。” 上官泠儿见她也说不清楚,就决定亲自去看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 。婢女推开了门,她就看到了正趴在床上的云霜。云霜看到太子妃正要起身来,身子还没动几下,就疼得叫但是又得尽量忍着。上官泠儿看她脸色不好,就叫她躺着别动。 “你干什么去了,弄成这个样子。” “奴婢早上心情不好,就想在花园里透透气,谁知道又遇上惠妃娘娘。奴婢当时心里正难过走了神,没注意到她来,没有及时向她行礼,她便说奴婢没规矩,要好好管教管教奴婢,叫人打了奴婢十几板子。” “那你怎么不跟本宫说?”上官泠儿看着她又心疼又生气。 “娘娘不是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奴婢不想再给娘娘惹麻烦。”云霜紧咬着双唇,低下头来。 “从前我只当她不会做多过分的事情,谁知她越来越肆无忌惮。今天她这样打本宫的丫头,本宫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看来我要找个机会好好给她个教训。” “真的吗?”云霜抬起头来看着她。 “当然了。”上官泠儿笑笑地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养好身子。然后我们再教训惠妃。”她说着替云霜拉了拉被子。 惠妃下手也是够狠,云霜足足养了半个月才痊愈。 少了云霜作伴,太子妃本想着自己一个人整天无聊的日子会更难捱。谁料十月底是太子的生辰,月初整个府邸就已经忙碌起来。她这个主持操办生辰的人,自然是没办法闲下来。她自己都在想,也不知道忙个什么劲,不过过个生辰,如此大张旗鼓,真是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她在这里劳心劳力,主角倒是会躲清闲,只管在瑶春宫里过逍遥日子。 太子生辰前三日,一切都安排妥当,上官泠儿觉得闷得慌,大概是在屋子里待得太久难受,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在院子里的石桥上站了一会儿,云霜怕她受寒着凉,催着赶紧回去。两个人正往回走,就看到不远处几个太监和丫鬟拿着装饰东西向西北去。这府里该装扮的地方都装扮妥当了,这些人是要往哪里去? 她再仔细一看,领头的不正是惠妃宫里的丫头凝香。她又转头去问云霜,云霜也说正是。一时心里有了疑惑,就顺势叫云霜派人去跟着,看看怎么回事。 不大会儿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是惠妃在命人装饰凉月居。 “凉月居?”她倒是第一次听这地方。 云霜又叫人去仔细打听,这才知道惠妃准备在太子生辰时,在凉月居献舞。 “这么大冷的天儿,在那临水的亭子里跳舞,不怕冻着吗?她还真是对太子爱得深切。”她笑着,眼珠子转着,忽然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云霜看她这个样子,一脸的不解,但也不敢多问。上官泠儿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住。她将云霜叫近了些,在云霜耳边嘀咕了几句,叫她去找小豆子来。 算来自那日在惠妃宫中闹了那么一出,上官泠儿便再没见过萧景琋。今日在大庭广众下,他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她初见他时的温柔笑容,在旁人眼里一对儿恩爱夫妻的样子,她还真是有些佩服他。 他越是那样笑意盈盈看着她,她就越是生气,越是鄙视他。但是又不得不任由他摆布,忍受着他这幅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开始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两三杯下肚,只觉得嘴里胃里火辣辣,她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停了下来。 她尽量挤出一个笑容,缓缓开口:“殿下,臣妾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怕是要喝醉了,想先回去了。” 他先是一怔,然后柔声道:“好”。又吩咐云霜好生照看着。 她慢慢退了出来,他又举杯,继续招呼着宾客。 宴会结束后,小豆子领着萧景琋往凉月居去。夜里风大,倒是月色皎洁,赏心悦目。萧景琋的心情似乎也不错。 “她这是又要搞什么花样?”他笑着问道。 “奴才也不知,娘娘只吩咐奴才领您过去。” 乘着月色,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凉月居。小豆子识趣地退向了一旁。萧景琋一眼便看到亭间的女子。 她穿了一件月白长裙,长发如瀑,眼眸如星,薄纱遮面,芊芊玉指在月光下更显白净,灵动。 她看到他眼含笑意,柔情似水。轻盈的身躯在月下翩翩起舞,曼妙多姿,如风似羽。 大概是月色太美,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人也透出一种除尘绝俗的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向她靠过去。 她笑盈盈看着他,若即若离,他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流转。她一双软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便伸手抱住她的腰肢。她身上淡淡香味沁入他的心脾。他正欲伸手揭开她的面纱,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子愤愤的叫声。 “殿下。” 他回过头便看到了惠妃站在不远处,梨花带泪,恨恨地看着他。他张口正欲说什么,惠妃已经带着哭腔跑走了。 他回过神,怀里的人正欲挣脱,他死死扣住她,一把扯下她的面纱。 “太子妃”。他看着她,又惊又气。 “你怎么在这里?”他冷冷地问道。 上官泠儿尴尬地笑了笑,从他的怀里站起来。他仍旧抓着她的手臂。 “我,……我不过是……” 他等着她回答,她却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待他反应过来,她早就没了影子。 “小豆子”。他厉声喝道。 小豆子早就跪在了跟前儿,战战兢兢。 “殿下,太子妃她逼奴才在惠妃娘娘来之前把您请过来,她的话奴才不敢不听。” “本宫是太惯着你了。”他冷冷道。 “奴才不敢。”小豆子把头埋得更深。 萧景琋转身径直离去,小豆子赶紧追了上去。 “殿下去哄哄惠妃娘娘便是。” “算了,省的头疼。回承昭殿。” 上官泠儿生怕萧景琋抓住她,几乎一路小跑着回到兰华殿,待放下心来,回想起惠妃气呼呼的伤心样子,就乐不可支。愣是跟云霜笑了一大会子才睡下。 翌日起来,上官泠儿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难受的厉害。云霜进来服侍时,看到她这幅样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厉害。赶紧打发人去请太医。 云霜正要送太医出去,便看到太子从外头进来。一屋子人齐刷刷地跪下来行礼。萧景琋只看了李太医一眼,便向太子妃寝宫直去。送走太医,云霜赶紧往内殿去。 萧景琋进入内殿,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上官泠儿,他走近一些,看到她恹恹地躺着,闭着眼睛,气色很差,一点儿没有昨夜那娇美的样子。 “太子妃着了风寒。”云霜看太子站在床边,半晌不动,怯怯地说道。 他像是没听到似的,什么都没说。正欲离去,她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云霜赶紧上前去照看。 他冷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 冷看着她,淡淡开口:“以后还是不要搞这种小伎俩争宠,别妄想用这些手段就能叫本宫多看你一眼。” 上官泠儿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着,昨天你何止看了我一眼,但她嘴上倒是说得和气,:“臣妾不过是想给惠妃个教训,凡事做得别太过分。她不为难臣妾宫里的人,臣妾自然不会为难她。至于殿下,臣妾从没想过要与谁争。” “所以昨夜,你只是利用本宫去气惠妃,你竟敢……。”萧景琋明白过来时,胸中蓦地生出一股气。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利用他。 上官泠儿不咸不淡看着他,她正病的难受,哪里还有力气揣摩他的心情。 “殿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又何必来怪罪臣妾。太医也说了臣妾染了风寒,要是传染给殿下可就不好了,殿下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为好。” “你……” 她立马咳嗽了几声,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臣妾真的很难受,陛下请回吧”。 她说完便翻身睡去,萧景琋甩了甩袖子愤愤离去。 ☆、长耳 太子生辰那日后,惠妃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敢刻意为难兰华殿的人。萧景琋素来不进兰华殿,上官泠儿倒是乐得自在。日子久了她便明了,他若是来兰华殿,必定是有事需要她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去完成。 不需旁人多说,她也已经明白了个中原委。她是当朝丞相千金,太子娶她根本是顾忌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丞相与太子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相互牵制而已。 十一月里,整日冷飕飕。她懒得出门,偏巧下了雪,便躲在屋子里看着那雪一片片落在院子里,墙围上,梅花树上。正看得入神,一阵冷风进来,寝殿的门打开又很快关上。她一扭头,就看到他进来。小豆子正帮他收起身上的厚披风,他的鞋上沾着的雪花遇到屋子里的热气随即消融。 她知道他今日又是有事前来,许是天气冷了,也对他时不时的到来厌倦了,她懒得动弹,换了个姿势仍旧坐在榻上。 云霜赶紧奉了热茶,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她也不抬头去看他。 谁也没有先开口,一时间静默无声。 她只听到茶杯盖子与杯子轻轻一声碰撞,热气在她面前升腾而起。 “今日倒是有兴致赏起雪来。”他徐徐开口,大概是刚饮下热茶的缘故,听着竟连语气也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她只轻轻嗯了一声。便伸手去摆弄眼前瓶子里云霜刚折回来的梅花。 “你大哥回来了,晌午来府中,你们兄妹也许久未见了……” “臣妾知道了。”她淡淡应道。 她的大哥,上官靖,朝中年轻有位的大将军,十四岁上战场,一战成名。之后立下战功无数,深得皇帝器重。半年前出征塞外,平定外族入侵。如今得胜归来,班师回朝。 她早已忘记他的样子,他的事迹也不过都是旁人提起。如今太子要见他,她自然也能猜出几分他的意图。朝中事她不会过问,只是做好她这个太子妃应做的事便好。不过倒是蛮期待见到她这位已经不再记忆中的哥哥。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觉他还未离去。他将一只雕花木盒放在桌上。她打开来,是一些发簪首饰,她在心里想着这首饰是一回比一回金贵,她不过也只会在需要的时候戴上一次而已,倒真是可惜了。 她又将盒子盖上,说道,臣妾会好好准备,殿下没事儿就回去吧。 他知道这是赶他走的意思,他要用她,自会顺着她,便不再多说,出了兰华殿。 她的兄长上官靖倒是比她想象中清瘦,身材颀长,眉目与父亲极其相似,肤色黝黑,一看便知是常年出征在外的结果。 虽然她不记得往日的事情,但从言语中也能看出他对他这位妹妹的疼爱。此次来太子府中,大小十几只箱子都是他给她带的礼物。 太子特意留了时间给兄妹二人叙旧,他便先随她去了兰华殿。 “想必兄长也知道,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他虽是她的哥哥,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亲之前来过信,为兄都知道了,只怪我自己没能早些回来看你。过去的事情,你记不记得也没什么重要,别勉强自己。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就可以了。” “那是自然,我现在是堂堂太子妃,当然过得好,兄长不必担心我。”她笑笑。 “我倒是忘了,有礼物要给你。当时出征前应承过你的。” 他吩咐了一声,一个小厮提着遮布的笼子进来。他笑着看看她,随手将布扯下。她便看到了笼中的小东西。 一只雪白的猫。它直愣愣望着她,倒是不怕生。 “这猫在塞外才有的,稀罕着呢。你看如何?” “呆头呆脑的,蛮可爱的。”她看着它那大大的脑袋,通体圆滚滚的身子,真是有些滑稽可笑。 “那我能抱它吗?”她伸手摸着它,转头问道。 “当然”。他打开笼子,将它抱出来交于她。 这家伙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沉得多。 “哥哥把它喂的真肥。”她搔挠着它的脖子,那猫倒是乖乖任她抚摸。 “是长耳爱吃东西,又不爱动弹。”他笑笑。 原来它叫长耳。仔细一看,果然是耳朵很长。 “长耳,长耳,以后就跟着我了好不好。”她叫着它的名字,摆弄着它的肥爪子。 他看着她逗弄着猫的样子,就想起她未出阁前也是这般,那时候央求着他,非要养猫。他知道爹爹不许,但又不忍心看她难过,就偷偷答应了她。 “将军,将军。”不大不小两声呼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中。 他抬眼是太子的贴身太监。 “将军,太子殿下请。” 他转脸去看她,她也正抬头笑笑地望着他。 “哥哥赶紧去吧。” 他向她点头示意,起身向外。 从太子府出来,天色已晚。他抬头看看,今晚的月亮真是圆,亮得有些不真实。回到府中,父亲书房还亮着灯,管家说老爷正在等他。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向书房去。 萧景琋刚刚处理完手头上的公文,凝香就急急来求见,说是惠妃不舒服,请太子去看看她。 他正被那些案子弄得心烦气躁,偏偏惠妃又来这么一招,心里堵得慌。她天天玩儿这样的把戏,也不嫌烦的慌。 “把她打发了便是。”他揉着眉心,不耐烦地说。 “殿下要不去太子妃那里?”小豆子见他半晌坐着不动,斗胆开了口。 想来也是好几日未去兰华殿,今日又被这公文案子弄得心烦,眼下也只有她那里能躲个清静。 “也好。”他哪里还顾及她乐不乐意,鬼使神差便应允了。 小豆之没成想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 他会答应,心里又惊又喜。毕竟太子能主动去兰华殿,他还是高兴的。比起嚣张跋扈的惠妃,小豆子倒是更喜欢太子妃。 主仆二人到兰华殿时宫殿里早就熄了灯,便悄悄进去。云霜刚服侍太子妃睡下,从房里出来,看到太子忽然到来,吓了一跳。正欲请安,太子摆摆手叫她下去。她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小豆子早就拉着她往外间退去。 “干嘛呀?”她挣开小豆子生气地就要往回走。 小豆子侧身拦住她,“行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殿下又不会把娘娘怎么着,赶紧回去睡觉,走走走。”说着又拉着她。 云霜没办法,只好先回去休息。 萧景琋径直向房里走去,拉开帷帐,那张睡熟的脸倒是比醒着时温婉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那双总是淡淡望着他的眸子此时闭着。他轻手轻脚爬上床的另一侧,将她一半的被子慢慢拉过来掩在自己身上。她忽然一个翻身,他心里一哆嗦向被子里钻了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好在她没有醒过来,他舒了口气。连日里太过劳累,加之兰华殿里过分温热的气息,他很快便睡去。 早上上官泠儿惺忪挣开眼,看到躺在距离自己一掌远的地方的那张脸,倏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云霜。”她大叫着。 云霜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娘娘……”。 萧景琋被她的叫声吵醒,慢悠悠起来。他坐起身来,看到云霜一脸窘迫。 “你先下去吧。”他开口。 云霜立马退了出去。 上官泠儿转过脸,气愣愣盯着他。 “本宫来这里就寝,有什么问题。”他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不紧不慢说道。 她转过身子不再说话,下床去穿衣服。他半躺在床上,看着她穿衣梳洗。等她整理完毕,他坐起身来,说道,你来替本宫穿衣。 她神色如常,依然淡淡的样子。走过去,按照他的要求为他穿鞋,更衣。 他叫了小豆子进来,低头看着正在为他束腰的上官泠儿,说道,本宫今日在这里用膳。 小豆子看着“亲昵”的两人,乐呵呵退了出去。 萧景琋胃口很好,上官泠儿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搁了筷子。她吩咐云霜去把长耳带进来。 小豆子看她逗弄着怀里的猫,瞬间变了脸色。 “娘娘,这猫……”。 “哦,这是长耳,是哥哥前几天带回来的,可爱吧。”她抚摸着长耳,笑笑地说。 “这……”。小豆子面露难色看看猫,又看看太子。 长耳忽然从上官泠儿的怀里挣脱,跑了出去。她被它吓到了,云霜赶紧打发人去找猫。 “这猫平时乖顺的厉害,今日怎么了?”她喃喃自语。 抬眼间看到萧景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放下筷子,一句话没说出了门。 他脸色很不好,走得很急,小豆子也是急急跟着,表情奇怪。 上官泠儿也没再琢磨,只想着先把长耳给找回来。 殿里的人着了一圈没找到,反而临近傍晚时小豆子抱着猫回来了。 她把猫抱在怀里挠着,嗔怪它今日不听话。小豆子站了半晌,还是没走。 她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你有话要跟本宫说? 小豆子踌躇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娘娘,殿下他怕猫,所以以后还请您……” “他怕猫?”她有些惊讶,但是回想起早上他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但是早上明明是他吓跑了长耳吧。 “好啦,本宫以后会注意,你下去吧。”她挠挠猫脖子说道。 ☆、意外 萧景琋那日见到长耳之后,更是甚少来兰华殿。上官泠儿没想到自己倒是沾了一只猫的光。她更加殷勤照顾长耳,害的它比来时更胖了许多。偶尔想起萧景琋怕猫,还是不厚道地想笑。 反正她笑了他也听不到,一日正对着长耳哈哈大笑,云霜急急凑上来说太子来了。 她转过头,便看到他正黑着脸站在那里。 她干笑了两声,叫云霜赶紧把猫抱下去。 他饮了口热茶,才慢慢开口。 “过几日就是年节,到时你我要一同入宫。可千万别忘了规矩礼法。” “臣妾知道。” “父皇希望看到你我夫妻和睦恩爱。” “臣妾明白。”不就是又要装恩爱夫妻嘛。 “你多花点儿心思准备,不要整天只想着养猫,其它都不顾。” 猫,他不会现在还没缓过来吧。上官泠儿心里嘀咕着,嘴里乖乖应答。 “年节应该很热闹吧?”她忽然抬眼盯着萧景琋,眼底带笑问道。 “不过一场宴会,宫里年年如此,能有什么稀奇样子。”他淡淡说道。 “是吗?宫里无趣,但宫外一定很热闹啊。” “本宫没去过,怎么知道。” “你也没去过?要不我们今年去吧。”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忽然提议。 “不行。”他放下了茶盅。 她都在这府里闷了大半年了,事事顺着他的心意,怎么只想出府去一会子,他竟这样小气。 “殿下若是觉得不行,那臣妾……,身子不适,不能去皇宫了。”她心里气呼呼,便不管不顾。 “你……” 她仍旧不说话。 “若是在皇宫好生表现,本宫便答应你。” “真的?”她顷刻喜笑颜开。 他好像第一次见她在他面前笑得这样开心。怔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不过你要跟着本宫一起去。” 她眼里的笑瞬间黯下去半分。 他蹙眉,“要不就别去了。” “好好好,一起就一起。”她急忙应道,生怕他再反悔。只要能出去一起又何妨。 “那你好好准备吧。”他说完便出去了。 第一次面见天子,上官泠儿心里难免打鼓。好在皇上虽然有着跟萧景琋一样的眉目,但开口便知他们是不一样的性子,他对这个儿媳倒是满和善,叫她不要拘着。得了天子的令,上官泠儿也不再过分顾忌身旁的萧景琋,说尽了俏皮话,哄得皇帝心情大悦,不住夸赞她。 萧景琋也跟着陪笑,心里倒是吃惊,她还有这样活泼的一面。 宴会后她随着太子去见皇后。进宫前她就听闻皇后为人严谨,平日也不苟言笑。她心里琢磨真是跟她儿子一个样子,估计不好应付。但真的见了面,许是大过节的,皇后心情不错,对她也是客客气气,和和善善,还嘱咐萧景琋要好好对她。 走完了一通过程,终于算是完成任务。出了宫门,她懒懒地伸了个腰,长舒一口气。回过头看见萧景琋正在一旁瞪着自己。她想是她刚刚的行为让他觉得不成体统,惹他生气了。立马乖乖缩回胳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 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站着。他过来拉过她的胳膊就往马车上去,她也不反抗,任由他拽着自己。 “不是要去闹市?”刚在马车上坐下,她便问道。 “穿上它。”他随手扔过来一个包袱,淡淡道。 她解开来,是一件男装。她看看他,他正看着别处。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总不能穿这么显眼的衣服就出门去吧。 “那,你先出去。”她要换衣服,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吧。 “不想换别去了。”他丢过来这么一句。 她看他脸依然看着别处,也顾不得那么多,换就换吧,谁让她就是想去街上凑热闹呢。 马车行了一段路,她听着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到了闹市。然后小豆子就停下了马,回了声,爷,到了。 萧景琋自顾自起身下了马车,上官泠儿跟在他后面。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小豆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便说道,奴才说的果然没错,娘娘穿太子爷的这身衣服正正合适,这衣服还是…… 萧景琋咳嗽了两声,小豆子立马闭紧了嘴巴。 上官泠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瞄了萧景琋一眼,他背手站着,冷冷淡淡的样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喝彩声,她挠了挠脖颈,叫道,哎呀那边好像挺热闹的,过去看看。说着探着脖子看着。 萧景琋也不说话,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小豆子紧跟着,她跟云霜也追了上去。 萧景琋才没有打算去凑那个热闹,直接去了天香楼。上官泠儿就这样乖乖坐在他身旁看了半个时辰的戏,咿咿呀呀唱了半天,她才没有那个心思听。心里嘀咕着,萧景琋怎么那么坐得住,不会一晚上都要在这里听戏吧,那也太无趣了。 “乖乖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她听得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他的声音。 她连连点头。 看他出了大厅,她才慢慢提起精神。转过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云霜也快睡着了。她伸手拍了拍云霜的脑袋,云霜一下子清醒过来。 “娘……,小姐,是不是要回去了。”云霜揉着脑袋问道。 “他不在,我们偷偷溜出去。”她笑笑地说。 “小姐,这可不行,万一……” “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没事的。” 她说着起身就往外走,云霜拦不住,只好在跟着她。 从天香楼出来,上官泠儿直奔大街上人群最多的地方。云霜跟着她穿过层层人群,挤进去看到一群民间艺人在耍杂耍。主仆二人都看呆了,连连叫好,早就将太子抛诸脑后。 变戏法,射火,胸口碎大石,每看一个花样,上官泠儿就叫云霜拿十两赏银出来。 正看得兴起时,耍大刀的壮汉忽然脚下一滑,失了手。脱了手的大刀向着人群飞过来,大家都急着向后躲避。上官泠儿被挤在了最前面,那柄大刀直愣愣向自己飞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心扑通扑通跳着。 云霜被挤到老远处,着急地叫着,艰难地向她跟前跑着。 她以为自己可能就要这样死了,死死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被人凌空抱起。 再睁开眼睛,已经在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怀里。他带着她落到地上,她的头发已经四散开。 云霜急急跑了过来,检查她是否无恙。 她依旧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笑着问她:“你没事吧?” 她这才回过神,没来由说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放开她,依旧笑着礼貌而客气:“我想没有。” 云霜上前来行礼道谢:“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告辞。”他说完转身便走。 上官泠儿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一怔,她也是一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放开了他。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若是有缘再见,也好报答公子。” “在下景玉,刚刚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他说完便走入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小姐,快回去吧,太子爷该着急了。”云霜催到。 “太子。”她这才回过神,想起萧景琋。两人这才急急忙忙就往天香楼去。 半道上便看到出来寻她的萧景琋。 他看她披头散发,气不打一处来。 “去哪里了?” 她不说话。 “刚刚……”云霜抢着回话,她拦住了她。 偷偷跑出去就算了,如今一句解释都没有,他越发生气。扯着她的胳膊就走。 “回府。” 小豆子和云霜怯怯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上,仍是一句话未说。他生气她擅自偷跑出去,而她则一直想着刚刚在闹市发生事情,自己差点丢了小命,还有那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性命的人,那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回到府中萧景琋直接去了承昭殿,他吩咐云霜带她回去,临走还冷冷丢下句,以后休想再出府去。 上官泠儿被闹市上的意外吓到了,夜里一直做恶梦,醒来觉得头痛得厉害。 ☆、受罚 上官泠儿连病了几日,太医瞧过说是受了惊吓又浸了寒。开了几副药,早晚两次,嘱咐要好生养着。她便在屋子里蜷了一月有余。 开了春儿,阳光好些的时候,云霜劝她出去走走。长耳懒了一冬,越发胖了,肚皮都快蹭到了地上,她便索性出去溜溜猫。 在园子里坐了一会子,正打算回去,才发现长耳不见了。云霜带着太监丫鬟四下里去找。还没找两三下,就看到有个人过来,怀里抱着的正是长耳。 “这猫是你们的?”那小女子开口问道。 云霜连说是,她便将猫交给了云霜。 她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上官泠儿,便过来向她行礼。 “你是?”上官泠儿看着她,心想莫非她是自己失忆之前认识的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盈盈说道:“臣女赵意姿。” “是赵家二小姐,惠妃的妹妹。”云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起来吧。” “娘娘的猫真是特别。”她笑笑地说,眼眸清亮,给人的感觉与她姐姐大不相同。 “是吗?” 赵意姿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娇滴滴的一声:“妹妹可真是好兴致。” 赵意姿转身向惠妃跑去,上官泠儿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云霜回去吧。 赵意姿看太子妃自顾自就离去,有些讶异,姐姐,这太子妃的脾气还真是可见一斑。 “她呀,是不得殿下恩宠,有气没处撒,我才懒得跟她计较。行了,意儿,出来也一会儿了,快回去吧。” 夜里上官泠儿刚睡下,小豆子就急急求见。她叫云霜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8 叫他晾在外头,他一会儿自会离去。怎料他一直不肯走,云霜没了办法,只好放他进来。 上官泠儿没好气地看着他,大晚上不服侍太子,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殿下今日在朝堂上顶撞了万岁爷,万岁爷罚他去跪祠堂,都跪了一天了,奴才本想着到了晚上,万岁爷气消了,自然会放殿下回府。谁知到现在也没个动静,看样子殿下是要跪到明天早上了。” “跪就跪呗,跪一晚上他也不会怎么着,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把他接回来不就得了。” “娘娘,祠堂本来就常年无人,这季节夜里冷得紧,殿下自幼怕冷,前几日又刚刚受了风寒,哪里能捱得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奴才也不活了。”小豆子一边说一边哭哭啼啼。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上官泠儿见不得他这幅样子训道。 “奴才又不是男人。”小豆子抹着泪极其委屈又一本正经道。 “行了,瞧你那点儿出息,本宫去看看还不成吗?” “成,奴才去备马。”听到上官泠儿应允,小豆子立马止住了哭声。 小豆子催得急,上官泠儿随便找了件厚披风就出了府。 她由宫人领着穿过几道宫门往西去,到了一处偏殿,那宫人低低答了声到了,便退了下去。 上官泠儿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暗暗地亮着烛火,四下里静的很,一阵风吹过,冷得她直打哆嗦。她缩了缩脖子,推开了殿门。 跪在地上的萧景琋听到响动,转过头,冷冷地问了句,谁? 上官泠儿看他依旧气势汹汹,没好气答道,不是鬼。 等她走进几步,他看清是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他旁边,就势坐下,说道小豆子哭着喊着叫我来的,他怕你死在这里。 “本宫没事,你回去。” “臣妾倒是想,马车都回府了,臣妾总不能大半夜走回去吧。” 好心好意来看他,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这里又没人看着,干嘛还跪着?”她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嘟囔道。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昏黄的烛光里,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冷飕飕。她乖乖闭了嘴不再说话,索性靠着柱子坐下来。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他叫了一声,她一下子醒过神来。 “怎么了?” 他不说话。 她听到不远处一声猫叫。 她循着声音望去,供桌上正站着一只野猫。 她立刻起身前去赶走了那只野猫。 “没事,就是一只小野猫,已经走了。” 她说着折返往柱子跟前儿走着,经过他身旁时,他忽然抬手拉住了她。 她毫无防备一下子向后倒在了他怀里。 她抬起头都能感觉到他的温热气息,但他眼光依旧冷淡,他定定看着她,她想挣脱他的手,但她越是挣扎他越发攥得紧。她索性不动了,他也不动了。 “你知道本宫怕猫?”。 “啊,那个,小豆子告诉我的。”她说着趁他不注意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柱子跟前。她紧紧靠着柱子,把披风往身上揽了揽。 他又定定跪着不说话。 后半夜他的咳嗽声又吵醒了她。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他只是一直咳着,不说话。 他这个样子叫她心里烦得厉害。 她直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发烧了。一个大男人,身子倒真是弱不禁风。 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整个身子软绵绵,任由她摆布。 她把他拖到柱子跟前,把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怕猫吗?”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她睡得迷迷糊糊。 “我八岁那年,在御花园里玩耍,贵妃娘娘来园子里赏花。父皇很宠她,母后每次哭都是因为她,所以我很不喜欢她。她叫我过去,我偏不,她便走过来,她向我伸手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她。她倒在了地上,身边丫鬟怀里的猫向我扑了过来,狠狠挠我咬我。父皇当时只顾着看她,根本就没看我一眼。自那之后,我就很怕看到猫。” “乖,以后我保护你。”她在梦里嘟囔了一句。 他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看着看着就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上官泠儿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臂搭在萧景琋的身上时,他躺在自己怀里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一把推开了他。 通知太子回府的宫人看到太子妃在祠堂也吓了一跳。 萧景琋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刚出殿门上官泠儿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景琋将手里的披风覆在她身上,大步向前去。 她呆在原地愣了神,他转性了?良心发现?不是吧?不是。肯定不是。她使劲摇了摇头。什么嘛,这披风本来就是她的。她系紧了披风,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个人夜里都着了凉,又找太医来瞧了一遭。开了几副药,云霜每天按时煎好,萧景琋总能准时过来喝药。晚上也歇在兰华殿。他说这殿里暖和,能睡得舒服。她病得难受,也懒得跟他反驳生气。好在萧景琋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是冷冷的样子,不然她一定赶他出去。 生的一样的病,服的一样的药。她两三日就恢复了精气神,他还是不住地咳。 萧景琋歇了没几日手上又有一堆公文等着处理,白日里也顾不上喝药。云霜送去的药,也是原样不动再端回来。 “他不喝以后别送了,何必浪费药材。”上官泠儿摆弄着怀里的长耳,头也没抬一下。 “奴婢送的太子爷不喝,娘娘送的太子爷不会不喝。” “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胡说八道。” “不是奴婢说的,是小豆子说的。” “行了,把药端下去吧。” 晚膳时间云霜刚把菜上齐,上官泠儿刚抬起筷子,小豆子就在门外求见。她寻思着他一来,准没好事。 “又怎么了?”她放下筷子。 “娘娘,太子爷今天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爷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奴才实在是担心,只好求娘娘去看看。” “不……”她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云霜从门外进来,端着一只红木小案。 “娘娘,要给太子爷的川贝炖雪梨汤已经好了。”云霜说着将小案放在桌子上。 本宫何时说要去了,她的心里嘀咕着,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奴才就知道太子妃菩萨心肠。”小豆子一脸感恩戴德看着她。 得了,骑虎难下,去就去吧。 “本宫去还不成。”她拿起桌上的小案出了门。 本来就没多情愿去,谁知刚到书房门口伸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9 准备敲门时,耳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怎么这么巧,妹妹也有兴致来看太子。只怕,爷见了你,会更不高兴吧。”惠妃笑吟吟道。 “几日不见,姐姐这张嘴倒是更加刻薄了。”既然惠妃来了,她可不想再尴尬地待在这里。上官泠儿说着就往回走。 惠妃几步上来拽住了她。 “妹妹怎么这么急着走” “放开。”上官泠儿冷冷看了她一眼。 惠妃笑着松了手,上官泠儿还未跨出步子,惠妃突然变了脸,狠狠打掉了她手中的小案,白瓷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上官泠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惠妃倒在地上,哭哭啼啼,凝香扶着惠妃也跟着哭。 书房里的萧景琋听到外头的动静,推开门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这又是怎么了?”他脸色铁青。 “殿下,臣妾不过是来给殿下送个汤,在门口遇到了妹妹,臣妾不知道哪里又惹妹妹不高兴了,妹妹忽然摔了手里的汤碗,还推了臣妾。”惠妃便说边哭着。 上官泠儿知道自己又着了惠妃的道,也料到萧景琋不会相信自己,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多管闲事来看他。所以他冷着脸问自己是不是的时候,她赌气似的说了是。 啪。 他一个巴掌挥过来。 ☆、回府 上官泠儿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她抬头瞪着他。 萧景琋似乎很生气,收回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惠妃似乎也被他吓到了,止住了哭声。 他的“滚”字还没说出口,上官泠儿已经扭头走了。 他看了眼仍倒在地上的惠妃,冷声道,还不快扶你主子回去。说完已经重重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惠妃主仆二人也是心里只打哆嗦,立马乖乖回宫去。 萧景琋定定地在书房桌子旁站了很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烫的厉害,对她下如此重的手,他自己也有些吃惊。是因为今日在朝堂上被丞相摆了一道心里气不过,把气撒在了她身上,还是因为她不反驳懒得跟惠妃争论的态度,刺激了他,又或者二者皆有。 云霜看到回来的上官泠儿肿着半张脸,嘴角还有血迹,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找了冰块来给她敷脸消肿。 知道是太子动手打了她,云霜又气又自责,都怪自己自作主张,才害的她挨打。 她越想越气不过,把小豆子赶出兰华殿,还嘱咐宫人以后不许再放他进来。 “太子下手也是真狠,都三天了还肿着。”云霜一边给她擦着药,一边抱怨。 “娘娘好心好意去看他,真是……” 云霜叽里咕噜说得起劲,听到两声男人的咳嗽声。 她回过头看到太子站在身后,她起身请了个安,依旧站在太子妃身旁,也不去奉茶。 “你先出去吧。”萧景琋开口道。 云霜依旧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要是走了,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萧景琋看了小豆子一眼,他立马上前来,拉着云霜,两人推推搡搡出去,小豆子顺手带上了门。 萧景琋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绿瓶子,搁在桌子上。 “这个药消肿止痛很快,你试试。” “臣妾已经好了,不劳殿下费心。” 他忽然伸手向她的脸颊,她本能地躲避,他仍旧是捉住了她的下巴。 “别动。”他轻声道。 他慢慢掰过她的脸,他的手很烫,烫得她的脸发热。 他打开桌上的瓶子,把药膏涂抹在她的脸上。 两人半晌都未说话。 “那天,对不起。”他先开口。 她一怔,他这是在道歉?他竟然会道歉? “殿下又有事情需要臣妾出面?”这是她能想到他会道歉的唯一原因。 他心一沉,原来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但事实确实如此,他一向只有需要她时,对她的态度才会稍微温和。 “不是,本宫是真的想道歉。” “臣妾接受道歉,殿下回去吧。” 他愣了愣,欲言又止,起身走了两三步,忽然想起来时小豆子的那套说辞,又转身回来,坐下。 “你明明还在生气。” 她不说话。 “要不,本宫让你打回来?” “臣妾怕手疼。” 真是牙尖嘴利。 “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要报仇。本小姐可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她心里嘀咕着。 “那你把手伸出来。”她一脸平静慢慢说道。 他乖乖伸出了左手。 她抓住,极快地撸起他的袖子,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他腕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他疼得大叫。 小豆子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进来。 他的腕子上留着两排深深地牙印子,已经渗出了血。 “小豆子,还不赶紧给殿下上药。”她不疾不徐说完便去休息了。 谁知他又就势赖在了兰华殿。 瑶春宫隔三差五就差人过来,说惠妃不舒服,请殿下去看看。 他却权当做是没听到。 “殿下不去,这不是叫臣妾白白担了恶名声。” “担了就担了。”他才不管她如何。 一日她正在屋子里摆弄新摘的花儿,云霜急急从外面进来,说是府里来人了。 “娘娘,夫人突然病重,想见见娘娘。” 她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多想就向外走,正撞上萧景琋从外面回来。 “急急忙忙又要去哪里?”他蹙眉。 “母亲病了,臣妾要回去看看。”她说着步子并没停。 “要不本宫跟你一同去?”他忽然说。 她想到他与父亲在朝中一向不和,有些讶异他主动提出要去相府,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偏偏这时瑶春宫里又来了人,这已经是凝香第七次来兰华殿找太子。 “殿下,娘娘今日病得厉害,疼得直打滚,不见殿下她不愿意喝药,奴婢求殿下去看看娘娘吧。”凝香一脸凄苦哀求着。 “殿下还是去看看惠妃吧,臣妾一个人可以。”她说完已经快速离去。 “殿下”凝香又叫了一声。 “去瑶春宫。” 惠妃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大颗大颗的汗直往外冒,守在床边的丫鬟只能看着她这个样子干着急。任凭她们怎么劝,她就是不喝药,要等太子来。 “娘娘,殿下来了。” 她听到凝香的声音,抬眼看到他来了,脸上绽开了笑意。 “殿下。” 萧景琋走过去坐在床边,扶起了她。 “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吃错了东西,不打紧。” 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凉得很。 “快把药拿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0 凝香端来了刚热的药,他一口一口喂她喝完。 “躺下歇一会吧”。 她伸手拉住起身要走的他。 “殿下,在这里陪着臣妾好不好?” 他拉下她的手臂,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说了声好。 惠妃服下药睡了一会儿,感觉好了许多。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凝香” 凝香听到她叫唤,急忙从外间进来。 “殿下呢?” “殿下看娘娘睡着了就回去了。” 她忽然脸色一脸,将床边的药碗狠狠摔在了地上。 上官泠儿刚刚进相府大门,就看到上官靖正在院子里练剑。上官靖看到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哥,娘怎么样了?” 他听到她这样问,更是不解。 “娘?娘很好啊”。 “府里不是来人说娘病重吗?” “哪有?娘好得很,只不过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下,也早就好了。” “那怎么?……” 上官泠儿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丞相夫人从后院出来。 “娘,您没事吧”。她急忙跑上去查看。 “没事,娘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所以才差人去太子府,娘都好久没见你了。”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娘想见女儿,叫人去太子府传个信便是,何必要说自己病重,害得女儿好担心。”她说着抱住了母亲,靠着她怀里。 “娘以后一定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吓我的宝贝女儿”。丞相夫人笑笑满脸疼爱看着她。 丞相夫人拉着女儿就往花园去,母女二人多日未见,她可是攒了一堆话要跟女儿说。好不容易见了女儿,她自然要多留她几日。上官泠儿刚回府她就已经差人给太子府送信,要留太子妃七八日。 在府里住了两三日,丞相夫人也知道她往日都圈在太子府里闷得慌,就打发兄妹二人上街去逛逛。上官靖回京不久,平日也不爱出去,拗不过妹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下来。 上次出府跟着萧景琋一点儿都没尽兴,如今没有他看着,上官泠儿自然要趁这次机会,好好玩乐一番。 “怎么,你还缺首饰?”上官靖看着她盯着首饰摊上的小玩意儿,两眼放光,打趣道。 “哎呀,府里那些东西,又沉又不好看,我才不喜欢,哪有这些小东西有趣。”她说着拿起一块玉坠子在手里把玩着。 “夫人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相中我这里最好的货,既然夫人这么喜欢,不如买了去,这玉正好是一对儿,可保你夫妻二人琴瑟和睦,恩爱有加。” 夫妻,这摊主竟然误以为,她跟大哥,什么眼神啊。 她干笑了两声,我只要这一只就好了。 她扬起手中的玉坠子。 “那可不行,我这本就是一对儿,哪有单买的道理。” “可是我……” “这可是最后一对儿了,夫人要是不买……” “就要一对儿。”上官靖说着已经掏了银子。 “好嘞。”摊主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两只玉坠子都放在上官泠儿手里。 “回去给你夫君一只不就好了。”上官靖揶揄。 给他,才不要呢。 她将玉坠子收好,看哥哥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指着上官靖身后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嚷道,哥,我想吃那个。 上官靖回头看看,说了声好,叫她在原地等着,转身向卖糖葫芦的老翁走去。 “小姐,你看那不是……”云霜忽然摇了摇她的胳膊。 她向那边望去,看到几步之遥的地方,一男一女正在争执,女子想要走,男子偏偏拦住她的去路。 那女子正对着她,距离又不远,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她认得出是赵家二小姐,赵意姿。 “赵小姐,别急着走呀,本公子还有话没说完。”她听到是背对着他的男人的声音。 “李公子,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小女还有事恕不奉陪。” “小姐有何事,也许本公子能帮得上忙呢。” 那男子说着仍然拦着赵意姿,看样子赵意姿并不想理他,他一步步向靠近,赵意姿一步步后退。 “无赖。”上官泠儿咒骂了一声,两三步上前,拽住了男子伸向赵意姿的手。 那男子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看着上官泠儿。 “你这个女人,想多管闲事不成。” “本小姐今天就管了,怎么着?”上官泠儿气势汹汹对着这个李公子。但其实心里已经直打鼓。 李庆平见她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扬手就想教训她。 这时凌空一只手死死抓住李公子的手臂,向后一拧,将他的手臂扣在背上,他疼得直叫唤,那人再一抬脚,李庆平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哥。”上官泠儿看到是上官靖顿时松了口气。 “你的冰糖葫芦。”他将另一只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 “你这丫头又乱跑。”他嗔怪道。 她低下头咬着糖葫芦不说话。 “还不快滚”,上官靖松开李庆平,他就吓得连滚带爬不见踪影了。 ☆、醉酒 赵意姿连忙走上来向上官泠儿行礼道谢。 “多谢太子妃出手相助。” 上官泠儿摆摆手倒是洒落,“不用谢我,谢我大哥就好。” “你认识?”上官靖问道。 “是惠妃的妹妹。”她悄悄对在他耳边说道。 “你还真是……”他话说了一半,想到当下的场合又咽了回去。 “多谢上官将军。” “小姐客气了。” “出来也一会儿了,娘该着急了,泠儿,回去吧。”上官靖点头告辞,拉着上官泠儿打道回府。 赵意姿直直看着上官靖离去,直到丫鬟蕊儿叫她,才回过神。 “小姐,人早都走远了。”蕊儿打趣道。 赵意姿一脸窘迫,羞怯,丢下蕊儿就快步向前走。 回府的路上,上官泠儿犯了懒,耍赖要上官靖背她回去。两人打闹着刚进了府门,就看到萧景琋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 她看到他那张冷脸,立马从上官靖的背上跳了下来。 “殿下找臣有事?”上官靖先开口问道。 “本宫有话跟你说。”萧景琋几步走过来,拉着上官泠儿就走。 “哎……”上官泠儿叫了一声,回头看着上官靖。 “将军放心,殿下自有分寸。”小豆子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上官靖。 “有分寸?他的分寸就是对泠儿动手?”上官靖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景琋一路拉着上官泠儿,到了后花园才将她放开。 “殿下有话赶紧说”。上官泠儿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在相府待了也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1 已经好几日了,既然岳母大人身体无恙,还是早点跟本宫回去的好。” “殿下不是答应臣妾可以在家留七八日吗?” “那是岳母大人的意思,本宫并未应允。” “你……”上官泠儿不想再与他争辩,转身就走。 萧景琋伸手拽住她,用力一拉,她就落在他怀中。 “放开。”她挣着,他不放。 两个人推推搡搡。 “泠儿。”是母亲的声音。 她不再挣扎,只好由他搂着。两个人同时转身,笑盈盈看着母亲。 “岳母大人。” “殿下怎么来了?” “几日未见泠儿,想她了,便来看看。”他说着抬手拨弄着她的头发。 上官泠儿心里生气,脸上还得挂着笑。 丞相夫人看他们夫妻情深,太子都亲自来府中,也不好再把女儿留在身边,催着她赶紧回太子府去。 “不待见我,何必急着叫我回去。”她坐在马车上小声嘀咕。 “谁说我不待见你?”。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得清楚。 两个人一路上,谁也没再多说一句。 萧景琋在兰华殿用了晚饭便去了书房。上官泠儿正对着镜子摘耳坠子,小豆子忽然进来,说太子一会儿要过来。她摘了耳坠子,将玉坠子放在小梨木盒子里,吩咐云霜再去拿一床被子来。萧景琋处理完公务回来,兰华殿里已经熄了灯。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了人。进来侍候的宫人说,太子妃一大早就去花园了。 上官泠儿从花园回来,萧景琋已经进宫去了。晌午,小豆子领着几个人进来,放下一堆玩意,说是太子送来,供她解闷的。 小豆子前脚刚走,她一眼没瞧,就叫云霜让宫人把东西收起来。 连日里下了几场大雨,她便只能在屋子里待着。 好容易天儿放晴了,她还是把自个儿闷在屋子里,整日都是这样的日子,在屋里还是出去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云霜劝了好半天,她受不住她的啰嗦劲儿,答应去园子里走走。 到了她才知道,宫里的人已经早早儿在园子里候着。云霜又叫人把太子前几日送来的琴搬了过来。 她把上头盖着的布掀开来才发现是只琴。 “拿这东西做什么,你要为本宫演奏一曲?”她笑着看着云霜。 “娘娘琴艺精湛,奴婢可不敢班门弄斧。” 她倒是忘了,原来她还会弹琴。 她拨弄了几下琴弦,手还真是痒了起来,就随便地弹了起来。不知不觉心情也好了许多。 曲子弹了没多久,便听到了不远处的箫声,那吹箫之人似乎能读懂琴曲之意,箫声应和琴声,二者相呼应,一起一伏,相得益彰。 曲声落毕,她抬眼却看到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个男子。 她一怔,竟然是他。 那男子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没想到弹琴之人,竟是姑娘。”他举手作揖。 “我也没想到吹箫之人是景公子。”她起身行礼。 “不知公子来太子府中?”。 “三哥。” 他正欲回答,她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唤,是熟悉的声音。 她抬眼便看到萧景琋正过来,身后跟着惠妃。 男子回身向萧景琋走去,叫了声六弟。 “三哥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叫臣弟一通好找。” “原本是在凉亭等着殿下的,忽然听到了琴声,被这声音吸引了,便寻到这里来了。” “妾身刚刚还想着府里哪有人有这样的雅兴,原来是王爷与妹妹琴箫和鸣,所谓知音难求,今日妹妹与王爷倒是寻着了。” “不过是附庸风雅,惠妃娘娘谬赞。如此看来,这位就是太子妃娘娘了。臣,豫王萧景玹,见过娘娘。” “王爷客气了。”原来他是三王爷,是萧景琋的兄长,难怪她那日会觉得他似曾相识,只是因为他们兄弟二人长得相像而已。那时他告知的,也并非是他的真实姓名,她还偏偏信以为真。 “太子妃今日怎么有兴致到园子里来?”萧景琋望着她,刚刚他们说的话,他不是没听到,他们绝对不是初次相见。她看三哥的眼神,也很奇怪。 “不过实在无聊而已。既然殿下与王爷有事商议,臣妾就不打搅了。”说完行了礼,叫云霜收好东西,往兰华殿去。 “方才琴箫合奏,我也觉得天衣无缝,听着倒像是出自两个长期相识的人之手。” “六弟说笑了。你也知道我回京不久,怎么会认识你的太子妃。” “也是。那一定是三哥的箫艺又精进了。” 自萧景玹去了江南游山玩水,兄弟二人已经有一年多未见。两人闲话家常直到傍晚萧景玹才回府。一时高兴,都喝了不少酒。送走了老三,萧景琋又叫小豆子去拿酒。小豆子看他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便劝了两句。他摔了杯子,破口大骂。小豆子也没辙了,只好再拿酒来。 刚出了承昭殿就看到惠妃过来了,想着惠妃能劝劝太子,便把情况如实禀报。 “你先去拿酒,本宫去看看。” 惠妃端了醒酒汤进去,搁在桌子上。 他迷迷糊糊看了她一眼,嘴里依旧叫唤着,拿酒来。 她拿起小碗,取了勺子搅了搅,端到他跟前。 “殿下何苦因为妹妹瞒了殿下,就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他倏地抬起头,冷冷盯着她。 “你再说一遍。” “臣妾也是听说的,妹妹有次在府外,差点受了伤,当时是三王爷出手相救。说起来,王爷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怎么今日在花园里,两个人都装作不相识呢?”。 三哥骗他,她也瞒着他。如今连惠妃也知道,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可笑,真是可笑。他忽然大笑起来。 “殿下……” “滚,滚出去。”他一把夺过惠妃手里的碗筷,扔得老远,那碗摔得粉碎。 惠妃看他红着眼,瞪着自己,心里直发怵,赶紧退了出去。 小豆子拿来了酒,他一把夺过去就往喉咙里灌。小豆子在心里直犯嘀咕,惠妃娘娘劝了半天,怎么比刚刚喝得更猛了。 萧景琋五壶酒下肚,小豆子看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半倒在地上。 他费了好大劲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殿下,您喝醉了,奴才扶您去休息。” “谁说我醉了,没醉,还能再喝。我不睡,我要去兰华殿。”说着已经扭这步子向外走。 小豆子只好扶着他去兰华殿。 云霜看他喝得醉醺醺,急忙拦住,殿下,娘娘已经歇下了,您明天再来吧。 “出去,都给我出去。”他把宫人都赶出去,顺手锁上了门。 上官泠儿被他吵醒,披着衣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2 服起来,看到他喝得醉醺醺。云霜在外面拍着门,听到她说没事,叫她回去休息,这才离开。 她走过去扶他,他仍然叫着,我没醉。 “没醉,没醉。”她哄着他,扶他去床上。 他迷迷糊糊跟着她,眯着眼看着她,看清了是她,一下子变了脸。他将她扑倒在床上,大半身子压着她。他沉得厉害,她推了半天推不动。 他一双手便擒住了她两只胳膊,一双薄唇凑上来封住她的嘴。她挣扎着,扭过头躲避着他的满身酒气。她的抵抗惹怒了他,他伸手撕碎了她半边的衣服,他的唇在她的颈间,身上游走。他慢慢松懈了下来,她抽出了一只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勾向自己。她突然的主动令他一怔,完全放松了下来。她突然在他肩上狠狠咬着不松口,他疼痛难忍,放开了她。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她光着大半身子,一双眼冷冷盯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疯狂。他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他躺在另一侧,头晕的厉害,很快便睡过去。 ☆、赛马 萧景琋醒来的时候,上官泠儿正在用早饭。 他走到桌前,她就像没有看到他似的,自顾自吃着东西,不说话,也不请安。 她正夹菜的时候,他端起桌上的粥碗,舀了一勺就送进嘴里。 她忽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吃东西。 “殿下,那碗粥……,是娘娘的,刚吃了两口。”云霜开口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是吗?”他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勺子。 “云霜,再去拿一碗来。”她淡淡道。 他伸手去夹远处的菜,忽然肩上一疼,他放下筷子,揉着肩膀。 “殿下,您没事吧?”小豆子条件发射地立马问道。 “没事,就是肩膀疼。” “奴才一会儿去请太医。” “嗯,”他随口应着,忽然想起昨晚之事,若是叫太医看见他身上的牙印子……,他立马改口道,没什么大碍,不用找太医了。 “臣妾吃完了,殿下慢用”,她说着已经起身离去。 上官泠儿在花园坐了一会儿,回到房里,以为他已经走了,却看到他正坐在桌前敷药。 他头向后侧着,能看到伤口,单凭一只左手在那伤口处敷药,并不容易。 他扭着头一个不小心,药瓶子从手中滑落。他正要起身去捡,她已经先他一步捡起了瓶子。 “转过去。”她并未将瓶子给他,却叫他坐好,亲自来给他上药。 “小豆子平日里不是勤快的厉害,现在怎么没了踪影。” “他若是见了这牙印子,指不定又要怎么想。” 她不再言语。敷完了药,只说了句好了便离去。昨晚的事情,他一时糊涂,他应该跟她道歉吧,可是想开口叫住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好又生生咽了下去。 “如今清水池的荷花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殿下要不与娘娘去游湖,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小豆子看萧景琋手里的兵书,一下午就停在第二百四十三页,两个人最近几天又是不瘟不火的样子,反倒比主子还着急。 “多嘴。”萧景琋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书,读了两三行,觉得心烦,便把手丢在了桌子上。他摸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陷入沉思。 “她之前落过水,去游湖不合适。” “那就去郊外骑马,娘娘不是一直想出府,殿下遂了娘娘的心意,她一高兴,殿下和娘娘之间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萧景琋直接主抓最后半句蹙眉问道。 “没有,没问题。”小豆子笑嘻嘻看着他。主子这副样子,他还哪敢再说半句不好听的。 “等会儿去通知上官将军,叫他明日在郊外与我汇合。” 萧景琋只说是要去个地方,上官泠儿就被稀里糊涂拉着上了马车。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她看到上官靖立刻兴奋地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他抱着她转了三个大圈。 “半个多月不见,泠儿都瘦了,太子府克扣你的饮食了?”他打趣道。 “哪儿有,是泠儿每天都在想哥哥,我看哥哥倒是胖了一些,果然是没有想泠儿。”上官泠儿说着扁嘴,露出一副委屈状。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牙尖嘴利,学会拿哥哥开心了。”上官靖一脸宠溺看着她,说着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哥哥。”她笑着揉着额头。 萧景琋走过去咳嗽了两声,上官靖向他行礼,上官泠儿这才转过身来敛住了笑容。 萧景琋背手站着,小豆子一挥手,几个小厮牵着三匹马过来。 “是要骑马吗?”上官泠儿说着已经走上去摸马。 “三匹都是我特意挑选的良驹,泠儿你选一匹。”上官靖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匹白马旁边,伸出宽厚的手掌在它身上抚摸着。 “这匹白色的叫长风,性子温顺,好驾驭。这匹黑色的是烈焰,跟他的名字一样,性子烈,食量大,耐力好。这匹老一点的是七追,当年在西北带回来的,这马还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当初也是个难驯服的主儿,脾气倔着呢。” “果然是,看眼神就知道了。”上官泠儿盯着七追桀骜不驯的眼神。七追伸着蹄子在地上刨了刨,竟然主动将脑袋凑向上官泠儿。 “看来七追喜欢我,我就要七追了。”上官泠儿喜笑颜开,轻轻抚摸着七追。 上官靖扶着上官泠儿上了马,她战战兢兢坐在七追身上,紧紧拉着缰绳,缩着身子。 “不用怕,放轻松,你以前学骑马可是我教的。”他大掌抚摸着七追,安慰她。 “是嘛?”上官泠儿听他这样说才有了底气,慢慢坐直了身子。 萧景琋和上官靖也各自上了马。 三人驾着马儿慢慢走着,小厮们跟在身后。 行了一段路,上官泠儿已经找到了感觉,完全没了怯意。 “我们比一场怎么样?”她转头对着上官靖说道。 “比一场就……”,上官靖扬眉,想陪她玩一场,萧景琋忽然咳嗽了几声,“算了。大哥常年带兵打仗,你与我比试结果显而易见。不如,你与太子比一场?” “青嘹可从来没输过,你何必自讨没趣。”青嘹是萧景琋的马,西域进贡百年一遇的良驹。 “我偏要跟你比一场,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上官泠儿被他的话刺激,下决心一定要搓搓他的锐气。 话音落下她挥鞭先行,萧景琋紧随其后。上官靖慢悠悠跟了上去。 青嘹很快便追上了七追,两匹马都进了林子。上官泠儿奋力直追,很快七追又赶上了青嘹,她用力扬鞭七追加速向前,七追跑得越来越快,上官泠儿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3 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它。她察觉到七追失控,试图叫它停下来,到了终点七追仍然向前跑着,萧景琋这才发现不妙,加速追着。 上官泠儿知道已经无法叫马停下,路况也越来越险,一咬牙从马上跳了下去,萧景琋起身从马上一跃,抱住了上官泠儿,两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上官泠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个人站在桃花树下对她笑,她看不清他的脸,他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她走过去那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她猛地惊醒,觉得头疼得厉害。 云霜守了她三天三夜,见她醒过来,又哭又笑。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寝殿里。她跟萧景琋赛马,她的马失控了,她从马上跳下来,有人抱住了她,跟她一起摔下山坡。萧景琋,是萧景琋。 “太子呢?” “殿下,殿下在承昭殿,还没醒。” 上官泠儿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承昭殿去。 “殿下伤了头和胳膊,昨夜里又发了烧。早上太医又来瞧过,不是很严重,只要按时服药,再一两日便会醒过来。” 上官泠儿接过小豆子拿上来的药碗,叫他下去休息。看样子,他也是三天没合眼。她把云霜也打发回兰华殿,自己在床边守着,毕竟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她也是刚醒过来的病人,身子还很弱。打了个盹儿,本想在床边趴着眯一会,醒过来已经大天亮。萧景琋还没醒,小豆子看她有些恍惚,劝她先回去休息,自己照看着,叫她放宽心。她也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便跟着云霜回了兰华殿。 晌午萧景琋醒了过来,惠妃边给他喂药,边哭哭啼啼。 “臣妾这几日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殿下总算是醒过来了。听说妹妹昨日就醒了,不过一直在屋里待着,若是知道殿下醒了,她也一定会很高兴。” 他服下药,惠妃回去了,又睡了一会子,到下午才醒过来。 “太子妃怎么样了?”他将勺子在碗里拨弄了几下,眼也没抬忽然开口问道。 “娘娘昨天刚醒就过来看殿下,一直守到今天早上才回去。” 勺子在碗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摩擦着。 晚上她用完饭,宫人刚把菜撤下去,萧景琋就从门口进来。她没想到他拖着病身子会过来,一时愣了神。 “我不过来这里躲个清静。”他淡淡地说完,越过她向内殿走去。 她不解,小豆子低声回道,惠妃娘娘晌午去看过殿下。 自那日后,他就歇在兰华殿。他是为救她受伤,她心里明白自己照顾他是理所应当。他手受了伤,每日的药都由她喂,朝中的事情也耽搁不得,父皇吩咐的奏章,他看两眼便觉得头疼,太医嘱咐过不宜操劳,索性都交给她来读。 她最近总是多梦,还经常呻吟着从梦里惊醒。她睁开眼,一转脸却看到他正睁眼看着自己。可能是她睡得恍惚,他的眼神比白日里温和许多,亲近许多。 “做噩梦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伸过手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拍着她的身子。 “睡吧。” “你的胳膊。”她看着他的右胳膊,灵活地动弹着。 “哦。”他停住了手,看着她,缓缓开口:“刚才突然不疼了,看来明天要让太医好好瞧瞧,睡吧。” 她动了动嘴巴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他已经闭上了眼。 “头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胳膊上的伤……”太医顿了顿,“当时伤到了要处,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每天多按一按有助于通筋活血,也不容易落下病根儿。” 小豆子送太医出去,按照约定的给了三倍赏钱,话都是小豆子提前告诉太医,该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小别 上官靖从城郊遛马回来,正在街上走着,就听到有人叫他,以为是听错了,并未留意,继续走着。直到那人走到自己跟前儿,他才看清是赵家二小姐。 赵意姿走上前来行礼,主动问好,“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上官将军,真是好巧。” 上官靖笑笑,摸着七追的头,说,“赵小姐,据我所知,上官府在城西,赵府在城北,谈不上巧吧。这里是回我上官府的必经之路,可是却并不通向赵府,小姐大老远从城北来城西,倒是有些稀奇。” “小女只是刚好来此处置办些东西,上次将军帮过小女一次,还未曾感谢,不知将军何时有空,小女想好好谢谢将军。”,赵意姿几乎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脸上带着羞怯产生的红晕。 “上次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赵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在下的马前几日受了重伤,在下还要去带它复诊,就先告辞了。”上官靖行礼告辞,牵着七追往仁济堂去。 回到赵府,赵意姿在房中又想起初见上官靖的情形,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蕊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嘻嘻道,小姐,你又在想那位上官将军。 她脸一红,反驳道,没有,你别瞎说。 “小姐,自三年前在京中的比武场上见过上官将军一次,你就对人家倾心。如今他又因缘巧合救了你一次,你岂不是对人家思慕有加?”。 她瞪了蕊儿一眼,笑道,你这张嘴呀,可饶了我吧。 太子府 云霜倒了杯水给上官泠儿,她一晃神没接住,杯子从手里滑下去,却稳稳落在了坐在旁边的萧景琋手里。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想什么,可能就是太累了。” 第二天开始,每日送来的点心,品种样式就多了起来,每天不重样。都是萧景琋问过云霜以后吩咐厨房做的,全都是上官泠儿喜欢的口味。 有一晚已经睡下后,她忽然觉得胃不舒服,身上发痒,越挠越痒得厉害,就这样吵醒了萧景琋。他抓过她的手臂,拉开袖子,发现一片密密麻麻的肿块,他立刻检查她另一只胳膊看到也是如此。 立刻将门卫守夜的人叫进来,命他们去请太医。 太医为她诊过脉,又仔细看了看那些红色肿块说道,“太子妃应该是误食了会引起体质过敏的食物,好在不是很严重,微臣开一副药,娘娘服下,明日醒来便没事了,殿下不必太担心。” “你对什么东西过敏?”,他从前并未将她放在眼中,自然是不会知晓她有哪些饮食忌讳。 “我不知道。”她摇着头,她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这些事情。 “太子妃不能吃杏仁粉。”云霜忽然想起来,可是今日的食物里也并没有杏仁粉啊。“对了,娘娘晚饭后吃了一块莲子薏仁糕,会不会……”。厨房里做糕点,难免会不小心沾上点杏仁粉。太医查看了剩下的莲子薏仁糕,果然在里面发现少许的杏仁粉。 小豆子第二天大清早就去通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4 厨房,以后府里禁止使用杏仁粉,现有的也命人全部送出府去。 萧景琋又吩咐云霜把上官泠儿爱吃的,忌口的,全部都写下了,要整个兰华殿里的人都小心记着,好生伺候。 如太医所说,第二天早上起来上官泠儿身上的红肿已经全部消退。早饭后她正临摹字帖,云霜端着红木小案从门外进来,她以为又是厨房新做的甜汤,叫她先放着,继续着手头的事情。 “娘娘,这药还是趁热喝比较好。”云霜看她半晌不动,只好催促道。 “药?什么药?”她抬头疑惑地看着云霜,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其它的药需要喝。 “昨天太医给你开的药,太子吩咐奴婢给您再煎了一副,他说这样才能保证药到病除。” “他这个人就爱大惊小怪,”她扬起自己的手臂,拉开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你看我都已经好了,没必要再喝这药,你拿下去吧。” 她说完又低头写字,云霜只好作罢。不大会儿,她听见动静,以为云霜又回来了,抬头一看是萧景琋,他手里端着云霜刚刚拿着的小案,上面是那碗她拒绝了的药。 “你不是……”,她心里嘀咕着,他不是应该在书房吗?云霜这丫头也真是的,我不喝你偷偷倒掉就好了,干嘛还把他找来。 “过来。”他把药放在桌子上,坐下,叫她过去。 她这才收了笔,乖乖走过去,坐下。 “转过来。” 她转过身子,他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 盛着药的勺子凑到她嘴边时,她愣住了。他这是要喂自己喝药? “我自己来。”她说着快速夺过他手中的药碗,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将勺子轻轻放在碗里,眼中浮出淡淡的笑意。 半晌又开口,“父皇要我下午去宫里一趟,估计晚上不回来了。”,他转脸看着她将空碗放下,吐着舌头,看样子药很苦,要不就是她太怕苦。 她嗯了一声,他起身出了门。 夏季连日来的暴雨导致南方多地发生了洪灾,皇帝才急着昭太子入宫,要他亲自去南方赈灾,安顿灾民。情况紧急,萧景琋来不及回太子府中打声招呼就直接出发,一去便是半个多月。 萧景琋不在府中,上官泠儿倒是撒了欢儿。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出府去,小豆子带着一大帮子人时时跟在她身后,她赶也赶不走。 “太子妃奴才今儿请了戏班子来府中为您解闷。” “不去……”,咿咿呀呀她一句也听不懂,才不去呢。 “本宫想去游湖。” “您落过水,殿下不允许。” 于是她便日日都坐在承昭殿的莲花池边,每天投喂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儿。这莲花池中的鱼都是萧景琋从各地寻来的珍贵品种,一向是由他自己亲自喂养,不容别人插手。平日这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不准随意入内的。 上官泠儿也是在府中寻找好玩的地方,才发现了这里,她的脾气,小豆子越是不让进她越想一探究竟。这倒真是块躲清闲的清幽之地,像是萧景琋的作风。 小豆子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还不是乖乖站在一旁,拿着上好的鱼食伺候着。 “太子妃这长耳真的不能待着此处,您也是知道,这猫是吃鱼的。您这样把它放在池子边,也会吓坏这些鱼儿的,它们可都是太子爷的宝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豆子看着躺在椅子上怀里抱着长耳一脸悠闲的上官泠儿,再一次劝告。 “你不用担心,长耳嘴巴叼的很,不是做熟的它不会下嘴,而且你看看这些鱼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好吃,要不我早就叫人捞两条上来尝尝了。再说了你们家太子爷如此宝贝这些鱼,一定没让它们见过猫,这就跟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道理,它们都不知道这是猫,又怎么会怕?”。 …… 太子赈灾有功,皇帝在朝堂大为嘉许。皇后多日未见儿子,甚为挂念便留他在宫中用晚膳。 上官泠儿看天色已晚,便叫宫人把长耳抱下去,准备就寝。云霜忽然来通报,太子过来了。 她洗漱完出来,他却还在床边坐着,像是在等着她。她走过去,抬眼却正对上他的眸子,四目相接,她迅速垂下眼,他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他,他却眼含笑意,缓缓说道:“今天太累了,你来帮我宽衣。”说着放开了她的手。 她的心“咚”地一下,脸上也不自觉发热。她怔了怔,伸出另一只手来,非常缓慢地解着他衣襟上的盘扣。 他一直定定看着她,等到她解最后一颗盘扣时,他忽然问道:“半个多月不见,你就没有话要问我?” 她停下动作,望着他。她要问他什么?他想要她问些什么呢?她又该问些什么? “不是说今晚要留在宫里,怎么突然回来了?”她想起下午皇后就已经来派人通知过太子今天不回来了,他们母子多日未见,自是应该好好聚聚,但却没想到他竟会回来。 “想见你。”简短的三个字,语气平静,缓慢,清晰明朗。 烛光映着他的脸,他比半个月前清瘦了,大概是这半个月太过劳累,所以脸上多了些沧桑之气,但他的眸子依旧清亮,只是不再像从前一样总是冷冷的淡淡的。不知何时开始,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只是往日他善于掩饰,她也没有仔细观察过。他过于聪明谨慎,而她一直后知后觉。 此刻的他却太过直接,太过坦诚,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半晌未语,他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取下她的发簪,她的头发散落在身后。她意识到两个人近在咫尺,他已经吻了上来,他的手环抱着她的肩膀,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她冰凉的嘴唇被他炽热的气息包裹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他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她的无动于衷,冷漠,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放开了她,颓然地躺在她身旁,闭上了眼睛。 她枕着他的右臂,侧头看着他,然后慢慢伸手,手指在他的脸上缓慢滑过。从额头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他睁开了双眼,她已经凑过来,贴上他的双唇。冰凉,柔软,有些香甜。他翻身将她拥在身下,捉住她的双唇,用力吮吸着她的气息。一阵缠绵之后,他放开了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看着怀中的她,定定地说道。 “以后不准骗我。”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带着小女儿赌气的口气。 “骗你?”他愣住,他何时骗过她? “你的胳膊。”她没好气道,使劲儿锤了锤他的右臂。 他这才明了,原来当初她早就识破了他的伤好了,当时不拆穿,如今找他算账,还真是记仇。 “不会。” “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5 她话没说完,他已经封缄了她的嘴。 以后,都不会骗你。 ☆、甜蜜 次日,上官泠儿醒来时,萧景琋仍熟睡微鼾。她仔细打量着,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眉,他的眼,她第一次与他靠得这样近,近到他呼吸和体温都可及。她不自觉伸出手,手指在他的额头上上下轻轻移动着,从左到右。她喜欢他现在闭着眼睛不蹙眉,也不冷眼看她的乖巧样子。 她就这样看了良久,才起身下床梳妆,正从梳妆盒里取出胭脂,便从镜子中看到萧景琋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起身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笑。 她回过头去,他仍旧那样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你不要再这样……” “我觉得你今日不必涂胭脂了”。他抢白道,调子柔和明快。 她一时不解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你今日好看极了,用不着胭脂水粉”。他咳嗽一声,顿了顿说道,她怎么这么笨啊,连好听的话也分不出。 这样腻死人的话竟然能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她有些不大习惯。 “原来殿下常常对惠妃,就是说这些啊”。她笑盈盈看着他打趣道。 他一怔,不顾自己还光着脚,三两步快速走到她跟前,故作严肃地看着她。 “这种话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你以后不准再这么牙尖嘴利地跟我说话。”语气看似在要求,却更像请求。 “好啦,我知道了”。她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乐,又嗔怪道,“快去把鞋穿上”。 她说完回身去挑选今日要戴的发钗,他却也凑过来,伸手在首饰盒里将发钗一只一只翻出来,给她戴上又取下,左右思量,比对着哪一只更合适。 “看来看去就是这几个样子,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放下手中的一只,还想再伸手去拿别的来看。她不过想找一只与昨日不重样的戴上就好,他如此大费心思挑来拣去,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嘛。 “哎呀,你不要再挑了,我眼都花了,你快先去把穿鞋子穿上。”她拉开他推搡着想让他离开,他则笑嘻嘻拉着她的胳膊不走。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云霜端着水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 “奴婢,等一会儿再过来”她边说边往回退。 “把水盆端过来吧”。上官泠儿开口叫住了云霜,玩味地看着萧景琋。 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立马站直了身子,不疾不徐走到床边去穿鞋子。 云霜把水盆放下,正准备退下去,萧景琋又开口叫住了她。 “一会儿叫人把多余的那床被子拿下去吧”。 云霜一愣,这被子不是太子妃才刚叫人拿过来没多久吗?她转脸看向太子妃,上官泠儿还在寻思他这句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云霜正看着她,云霜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待梳洗完毕,他张开了双臂,站在原地看着她,道:“你来帮我更衣”。 她便走过去,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外衣,套在他的身上,他仍旧那么站着,任她摆布。她俯身为他系腰带,他顺势俯下身子,低头在她的脖颈间蹭着。他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呼出的热气在她颈间游走,她一向对这种近距离接触敏感,那热气让她觉得想被小虫子叮着似的痒的难受。她停下了要收紧腰带的动作,两只手一起发力,狠狠地收紧,勒得他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他连咳了好几声,惊声大叫,你要谋杀亲夫啊。 她拍拍手,扬起嘴角,淡淡道,谁叫你一直动来动去。 他转转眼珠子,原来她怕痒啊。这下岂不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哎呀,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快帮我系好嘛”。 “你自己系吧”她白了他一眼,反而不紧不慢坐了下来。 她刚倒好的热茶还没到嘴边,他已经麻利地系好了腰带,夺过她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只说了句,你跟我来,就拉着一头雾水的她向殿外走去。 两人出了殿门,穿过长廊,一直走到他的书房。他拉着她走到书桌旁,打开靠里边的抽屉,取出一只方形的暗红色镶金小木盒子。 他在她面前慢慢打开盒子,拨开盖着的丝帛,是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坠。 “这是当年我出生时,皇祖母送的贺礼,用世间罕见的玉制成,后来父皇又命宫中工匠,在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保平安康健的,它很有灵性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玉坠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将玉坠子捏在手里,低头仔细看着:“皇祖母给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对你意义非凡,我怎么……”。 她话没说完,他便伸手捉住她的手,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了最珍贵的东西。”他满眼笑意看着她,她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也笑笑地看着他。 “那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送个东西给我?”他看着她俯身凑近问道。 “正所谓礼尚往来嘛,你想要什么?”她干脆明快地反问。 “我想要……” 他说着拉开椅子坐下来,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等他说后半句。他伸出右臂抓住她,用力一拉,她顺势跌入他怀中。她欲起身,他左臂早已死死将她锁住。她越是动弹,他越是用的劲更大,她索性便不再挣扎了。 “别动了,就这样坐一会儿”。 “那你也让我换个舒服的姿势嘛”,她白眼道,原来这人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 他这才松了劲儿,她身子向上挪了挪,懒洋洋窝在他怀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让这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谁能想到曾经剑奴跋扈的两个人,如今却相依相偎,亲密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很好?”半晌后,她玩弄着他垂在身前的头发试探性地开口。 “你想干嘛?” “我想,想出府去……” “那可不行”。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却轻巧地一口回绝。 “求你了,就一会儿好不好”,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直摇着他撒娇。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他原本不过就是想逗逗她而已。 听到他应允,她兴高采烈放开他,从他怀中跳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回身捧起他的脸颊,就是一吻。然后两个人都怔住了。 “我刚刚也太激动了吧”上官泠儿在心里嘀咕着,此时此刻怎么觉得有点儿尴尬,三十六计先走为上。嗯,就这样决定。 她转身就看到小豆子正站在门口,端着一只红木小案,一脸的笑,看着自己。萧景琋这时也注意到了小豆子,他理了理衣服,坐直了身子,慢慢开口:“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6 这是惠妃娘娘刚刚命奴才给殿下送来的参汤,娘娘说殿下一路回来舟车劳顿,今天早上亲自下厨为殿下做的参汤,让殿下补补身子,她还特意嘱咐奴才一定要让你趁热喝”。小豆子说着已经端着参汤走过来。 萧景琋抬头扫了一眼,说了声,搁着吧,一会儿去库房挑两件首饰叫人给惠妃送过去。 小豆子刚放下碗,收好小案,他又开口:“小豆子你去备马,本宫一会儿要出府。” 小豆子还没站稳脚跟,就又被打发了出去。 萧景琋没碰参汤,却伸手翻起奏章来。 上官泠儿看那汤还冒着热气,他怎么不喝呀。 “小豆子不是说了着汤要趁热喝吗?你怎么不喝?”。她说着端起碗闻了闻。 “还挺香的”,毕竟她是个还没吃早饭的人。 “那你喝了吧。”他仍然看着奏章,头也没抬一下。 “你不会是怕我生气吧,一碗参汤而已,我没那么小气的”。 “我不想喝,你要是喜欢,你喝了吧”他这才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不是补身子的吗,正好你也需要”。 “我……” “再啰嗦我可能就改变主意,不出去了”。他发现她不仅牙尖嘴利,还是个话唠啊。 她立刻闭了嘴,乖乖喝汤。 “惠妃的厨艺还挺不赖的嘛”。她喝完了,咂咂嘴巴,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她是名门千金,没这点本事怎么能进了太子府,倒是你……” “我?你当初看上我不是因为我跳舞跳得好吗?又不是因为厨艺”。上官泠儿承认她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至于舞技,据说当初是因为一支舞让太子动了心,但自己的舞技到底如何,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说来也是,自那日在丞相府中,你我初遇时见识过你的舞姿之后,我就再没有正式地看过你跳舞,要不哪一日得空了,再让我一睹你的风采。” “这有什么难的,你若是真的那么想看,那我……” 她话还未讲完,小豆子已经回来,说是马车已经备好了。 “我这次不用再女扮男装了吧”。 “随你高兴”。 “那我们走吧”,她说着便抢过他手中的奏章搁在桌子上,拉着他就走。 “我看你这身打扮,是一早就存了要出去的心思吧”。他上下打量着她。 “哎呀,快点走吧,小豆子还在门口等着呢”。 ☆、糖葫芦 “那我总得换件衣服吧”。他拉住她,出门也不能穿得这么显眼吧。 她回头将他上下前后左右打量一番,说道,这一身出去,别人也就以为你是个贵公子,看不出你是当朝太子爷的,快走吧。他这样磨磨蹭蹭,不是耽误出去玩得时间嘛。 “今日去最热闹的地方好不好?”她在马车上试探性问道,上次出来她都没有玩儿尽兴,还差点儿送了命,惹他不高兴,不知道他这回是不是又是只带她去那个什么酒楼听戏。 “既然是你提议要出来玩,想去自然就都依你”。 “多谢殿下”,上官泠儿听到这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竟然朝着他就举手作了个揖。 她这样子真是有些滑稽,有些搞笑,又有些可爱。他无奈地摇头笑笑,她真是不开心的时候叫他殿下,太开心的时候也叫他殿下。 马车到了天香楼停下,马夫将车马牵了进去,主仆四人步行前往不远处的街市。 上官泠儿看到卖糖葫芦的全然不顾身边的人,就追了上去。还没走两步,就被萧景琋扯着袖子拽了回来。 “不是说了不能乱跑吗?”他又成了那一张严肃的脸。 她回身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在乎地说道,我就是去买个糖葫芦,没几步的。 “小豆子,你和云霜一起去”他说着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小豆子。又说道:“我们去别处看看”。拉起她就往街边卖小物件的摊边去。 “本店新上的货色,只此一家,物美价廉,瞧一瞧看一看喽” “哎这位夫人瞧一瞧,看一看喽” 上官泠儿只惦记这糖葫芦,听到这招呼声从身边传来,侧身仔细一看是上次卖他玉坠的小贩。 “这位夫人,又来跟相公出来逛啊,您看看有没有您喜欢的,随便挑随便选”。摊主热情招呼着,这位的相公上次可是出手阔绰,他可得把握这发财的机会,好好赚一笔。 “看上哪一个了?”萧景琋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摊位上的东西。 “这位相公您瞧瞧,这个颜色很衬您的夫人”听到他开口,摊主满脸热情凑上来招呼着,拿了只珠钗伸到萧景琋跟上官泠儿面前。 待他抬头看清了萧景琋的长相,便不自觉说了句:“这位相公怎么不是之前那位?”。 “啊这位是……”上官泠儿还没来得及说清楚 “你认识这位夫人?” “是啊,她之前光顾过我,她的那位相公出手可是很阔绰的”。小贩说着,却又自己挠头嘀咕起来,“可是怎么今日又换了一个人?”。思忖了一下,他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是小的眼拙了,这位想必不是这夫人的相公,该是兄长吧。这件,兄长送给妹妹最合适不过,又或者买一双送与她夫妻二人也是好的。” 上官泠儿看着摊主滔滔不绝,萧景琋不悦的脸色,竟也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不作解释。 “要不兄长买这一对儿,我觉得这一对儿挺不错的”她拿起摊主推荐的那对儿玉佩,调侃道。 “我看这家不怎么样,我们去别家”。萧景琋扔下滔滔不绝的摊主,拉起上官泠儿就走。 “口才那么好,他怎么不去说书”。 “人家做生意是需要口才好的嘛,要不怎么能哄得客人甘愿掏钱”。她侧头观察这他一副吃了瘪的样子。 “你还笑,你刚刚怎么不跟他解释”。他侧身看着她,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这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就知道了,你又何必跟一个小贩计较那么多,所谓不知者无罪,人家原本也没什么恶意嘛”。但归根结底,她还没见过他被人堵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想好好看看。 “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的好戏”。她那点儿鬼心思他还是知道的。 “怎么,你生气了?” “他口中的那个相公到底是谁”。 “是,我哥啦”她说完不自觉笑起来。 “上官靖”。 “你什么时候跟他?” “上次我回相府探望母亲,跟哥哥一起出来,结果那个小贩就误以为我们……”她说着不自觉又笑起来。 “看来他眼神真的很不好。” “嗯,所以,你就别再生气了。我请你吃糖葫芦。” “糖葫芦不是我买的嘛?”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7 “我请客,你掏钱嘛”。 正说着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刚好又快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便决定去天香楼吃些东西。没走几步,却在路边的一处卖画的摊位上看到了三王爷景玹,他也是趁天气好出来淘淘字画,不巧就与太子夫妻二人相遇,正好自太子从地方赈灾回来他兄弟二人还未见过,便结伴一同前往天香楼。 小豆子付了钱,却把一整个糖葫芦都扛回来了。 “都说了买两三串就好,你非要把这一整个买下来,现在好了,扛着着沉甸甸的东西,连太子和太子妃都找不到了”。 “闹市就这么块地方,爷他们逛尽兴了会在天香楼等咱们的,我们去天香楼便是。我不是看那卖糖葫芦的老翁年级大了不容易嘛,再说了太子妃不是喜欢吃糖葫芦嘛,我买这么多她看到了一定会很欢喜的”。小豆子扛着糖葫芦慢吞吞跟在云霜后面,他这小身板抗这糖葫芦还是挺费劲的,但是他不能在云霜跟前儿丢了脸啊,他只好咬牙扛着,反正也没几步路了。 快到天香楼门口,小豆子却被刚从万盛赌坊出来的李庆平叫着,嚷着要买他的糖葫芦。云霜一眼便认出是上次在街上轻薄赵姐二小姐的恶少,料到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又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天香楼,连忙跑去找帮手。 “这位大爷,我不是卖糖葫芦的,这是我买给我家主子的,不卖的”。 “不买?那本大爷就抢了”。 “要不大爷您去别处看看,这大街上一定还有别的卖糖葫芦的”。 “老子还偏偏就要你的了”。李庆平说着就招呼家丁动起了手。 小豆子干脆把糖葫芦当武器跟一群人厮打起来,街上的人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萧景琋他们刚到天香楼门口就看到不远处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两个大男人自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顾着跟对方叙旧,一道上了二楼,找了临街的位子坐下。 还在店门口的上官泠儿往那喧闹的地方多瞅了几眼,便看到云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交代了小豆子跟李庆平在街上打了起来。没上楼知会萧景琋一声,上官泠儿就拉着云霜去找小豆子。 到时就看到糖葫芦撒了一地,小豆子跟一群家丁厮打在一起,李庆平正坐在椅子上看戏。上官泠儿随手抄起身边摊子上的布匹,就朝着李庆平砸过去。 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身边的家丁将他扶起来,他才看清打人的是上官泠儿。跟小豆子厮打在一起的家丁也都停下手,把小豆子摁在一旁。 “又是你这个不知死活,多管闲事的丫头”。 “你今天惹得可是本姑娘的人,还把我的糖葫芦都毁了。”她气势汹汹,说着便要上前与他较量。 “呦呵,你口气倒是不小,本少爷我今天就跟你过过招”。他一脸不屑看着她,吩咐手下人不准插手。 云霜暗暗扯着上官泠儿的袖子,想叫她不要硬碰硬。上官泠儿低声说了句不用担心。连对付对方的招式她都想好了,先给他重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狠狠踩住他,叫他不能动弹,乖乖求饶。 她起好了势,看着李庆平冲过来,伸出右臂就是一拳,李庆平一掌握住她的拳头,反手一扭她就被完全制住动弹不得。这跟她设想的不一样啊,她可是当朝第一大将军的妹妹,对方不过是个圆头圆脑的死胖子,怎么会赢她呢?云霜看到上官泠儿被对方抓住了,赶忙上去帮忙,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家丁动动手指就把她也摁在一旁。 “你这混蛋,快放开我家小姐。”她这时候除了骂人,什么也做不了。 “要不大爷你先放了我,咱们有话好好说。”上官泠儿忽然回头嬉皮笑脸看着李庆平。这死胖子,力气也太大了吧,感觉胳膊就要断了,看来她得先服个软,叫他先放开她。等他放了手,她就狠狠踩他一脚,然后使劲跑。 “放了你,你上次坏了我的好事,今天又来找我麻烦,你觉得我能放了你吗?”他不依不饶看着她,忽然又有了主意,“本大爷看你长得也不错,上次赵家二小姐被你给救了,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正好做补偿。”他说着就要往她脸上凑。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你……” “你放开我家……” 李庆平摆了摆手,家丁就把叫喊着的小豆子和云霜的嘴给堵住了。 上官泠儿在心里想着,他要是敢靠过来,她就戳瞎他的眼睛,咬掉他的耳朵。话说这街上看热闹的人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都没一个人上来帮忙,天子脚下,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无垢居 李庆平还未碰到上官泠儿,一把扇子隔空飞过来,准准打在他的鼻子上,他痛的捂住鼻子直叫唤,人群中突然有一只手把她拉了过去。 她整个人落在那人怀中,她抬眼一看是萧景琋。 她立即面露喜色,开口叫他,“殿……,夫君。” 又有一横空飞过来的人影接住了扇子,气定神闲站定在她面前,是豫王。 “王……,三哥,你也来了。” 他打开扇子,轻轻扇着,对她报以微笑。 “他妈的又是哪里来管闲事的。”李庆平忍着痛,破口大骂。今天真是出门撞到鬼了。 “不是说了叫你不乱跑。”萧景琋沉脸看着她。 “我不是来救小豆子的嘛。”她嬉皮笑脸赔不是。 “这位爷胆子倒是不小,在这天子脚下,竟敢当街调戏别人的夫人。”豫王摆弄着扇子,清清淡淡地开口。 “就是你,刚刚用扇子伤的本少爷,老子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扬手叫手下冲上前去,豫王收起扇子,轻轻几下,那些人都倒在地上。待到李庆平反应过来,他已身在豫王脚下,动弹不得。 上官泠儿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不就是自己刚刚所设想的情景嘛,真是大快人心,完全把萧景琋的愠怒抛诸脑后。 “本少爷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你识相就快点放了本少爷,不然本少爷一定叫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你既是礼部尚书之子,那你仰仗权势欺凌弱小,调戏良家女子,又该如何算起?” “这关你屁事。” 豫王加重了脚上力度,李庆平疼得直叫唤。 “这次可不能再放过他,定要好好的,重重的教训一番才是。”上官泠儿忍不住撇下萧景琋跑到豫王身边说道。 还未来得及动手,周围的人群突然散开,两排士兵开路,走进来一位将军。 “殿下,是沈将军。”小豆子眼尖先认出来人。 “既然他来了,就把人交给他处罚,今日之事闹大了,传到宫里对我们也没好处,你过去跟他说。”他说完便走过去拉住了正想说话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8 的上官泠儿。 原本沈绰就是萧景琋的人,不用小豆子多言,他也知道这差事该如何办。待他将人押走了,上官泠儿却依旧为没能亲自动手教训他而感到愤愤不平。 豫王见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便提议去个好玩的地方。 这好玩的地方,却不在闹市。距离城郊倒是有些近,一看就是休养生息的清净之地,上官泠儿还真是好奇,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 下来马车到了无垢居的门口,就听见有乐器声传来,还不止一种,这乐声与平日里所听的繁华闹市里的确实有些不同。 开门招呼的人见到豫王都称呼他为景师傅。他领着主仆四人穿过种花的前厅,向西拐去,便进入一间宽阔院子,推开正门进去便是他平日里谱曲作乐的地方。推开窗外面是宽阔江面,可见不远处群山绵延,江风徐徐,好不惬意。 “三哥何时寻了这么个好去处。” “你也知我平时自由散漫惯了,总得找份正当事情做不是,也是偶然之中有次出来游玩路经此地,发现有人在这种僻静之地开乐坊,这倒是很少见。原本我是想自己买下这块地方过清闲日子,奈何屋主不肯割爱,索性便在此当起了乐师。也算是谋了个正当职业。” “我看这里都没什么人,怎么挣钱?”上官泠儿好奇插嘴。 “这里的乐师都是深藏不露的,他们技艺高超,京城里自然会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慕名前来学艺,师傅们收的也是有一定天赋的学生,能让这些师傅同意教授他们并不容易,所以自然有人愿意出高价来求艺。” “既然我们今日有幸来此,不知三王兄能否为我们演奏一曲。” “我演奏一曲价钱可是不便宜哦。”豫王打趣道。 “重要的是能欣赏到你的琴声,价钱不是问题,不是问题。”上官泠儿摆摆手乐呵呵爽快地回答。反正钱也不是她出,身边不是有个财神爷在嘛。 财神爷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只自顾自地喝茶。 豫王从屏风后取出琴来,试弹了几下,开始演奏。他的琴是上好的琴,技艺也是极好的技艺,若说他的萧吹得是潇洒大气,琴呢则是弹得细腻动人,别具一格。她自问她的技艺是远不如他的。 “高手高手,果然是高手。”一曲落毕,她止不住连连称赞。 “娘娘谬赞了”。他谦虚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我已叫人备好了饭菜。”他收起琴,向门外叫了声灵犀,不大会子,灵犀就端着饭菜进来。 饭菜上了桌,她拍拍手,又问了句,不知这里有没有酒。边说边瞟了瞟身边的萧景琋。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她,淡淡道,王兄这里是清雅之地,还是不要在此喝酒的好。 她撇撇嘴一副失落的样子。豫王却在这时笑笑来了句,酒是有的,我刚好有一坛放了很久的上好女儿红,一直也找不到与人同饮,既然娘娘今日提出了,正好拿来同饮,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豫王这个主人都发话同意了,萧景琋这个客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多加阻拦。 “要不我们来玩儿行酒令吧,来猜拳,小豆子跟云霜你们也一起来。这样闷声吃菜,多没意思。”上官泠儿没夹了两筷子菜,又冒出一个主意。 “这……”豫王自己也有些吃惊了,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还会这种男人玩的游戏。就自己五弟那个性子,铁定不是他教的,难不成是上官靖教的?素来上官靖疼爱唯一的妹妹是人尽皆知的,但是丞相上官言平治家严谨,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教女儿玩这种不符合大家闺秀身份的游戏啊。 豫王自己倒是费了脑子琢磨,反倒是萧景琋早就对上官泠儿各种出乎意料的行为见怪不怪,竟然爽快答应了这个提议。 “要是我输了,这酒要我相公来喝”。她那个半杯倒的酒量,喝晕了可就没办法玩了。 “好,我来喝”。 “好耶,”她拍手叫好,又紧接着说道“今天这顿我来请,上次王爷救了我,我还没机会好好谢谢你呢。” “上次的事情,娘娘在王府都道过谢了,就不必再提”。 “这顿饭三哥可已经付过钱了”。萧景琋冷不丁来了一句。 “借花献佛,借花献佛”,她白了他一眼,转脸对着豫王笑嘻嘻道。 “好,那这顿饭过后,那件事就过去了”他说着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她也顺势拿起跟前的酒杯,抬手作礼,然后侧身直接给萧景琋灌了下去。 “你……”他这么突然间被灌了酒,呛了好几声。 她敷衍地拍着他的背,顺了几下气就叫道,“行了我们来开始吧,不分主仆尊卑,愿赌服输,输了的罚一杯,赢了嘛,太子爷就给你们两个赏银。” 偏巧她今日手气差得很,大半儿的酒都灌进了萧景琋的肚子里。可是他却没有半分醉意,豫王也一样很清醒,倒是小豆子和云霜没喝几杯,两个人都晕晕乎乎。豫王叫灵犀再找了一辆马车送豆子和云霜先回了太子府。萧景琋却带着上官泠儿去了闹市。 “你上次不是还专门偷溜出来看表演吗?今日既然都出来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那我索性一次性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她只盯着那胸口碎大石的两眼放光,一脸崇拜。 天上突然炸出一道亮光,周围的人都冲着烟花开始往河边走,她还一直盯着碎大石的人,等着看他那块石头怎么碎。 那表演的壮汉却突然站起身来,将石头抖落在地上,擦了擦上身的汗,穿上衣服也往河边走。 她两步上前拦住他,“大哥,你这都还没表演玩呢,怎么就走了呢。我还等着看你这块石头怎么碎呢。” “这位夫人,你没看见人都走完了?我还要带我儿子去河边看烟花呢,那烦您让个路”。大汉说完,抱起一旁的儿子就往河边去了。 “哎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付了钱的,你回来……”。她冲着那离开的大汉不满大喊。 萧景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安慰道,“行了,人家不是有事吗?别生气了”。 上官泠儿刚想上手打掉他的手,萧景琋已经放开她,捉住她伸来的手,拉着她往河边去。 “走,我们也去看烟花”。 她不情不愿被拉着去了河边,坐在石桥墩子上生闷气。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五颜六色在天上噼里啪啦一炸开,就什么都没了。不仅搞得空气不好闻,还震得人耳朵疼。” 她低头独自嘟嘟囔囔了半天,抬眼却不见了萧景琋的踪影。正想破口大骂,一串糖葫芦就伸到了自己眼前。她立刻转怒为喜,起身抬头就看到了萧景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19 进宫 他眼带笑意,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糖葫芦。 “白日里答应过你的。” 原来是趁她不注意去买糖葫芦了。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他要是再回来迟些,她都早把他给骂了。 她立马没了怒意,喜笑颜开看着他,接过那只糖葫芦。甜甜地说了句,“谢谢相公”。 “既然不喜欢看烟花,那就回去吧”。他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握住。 她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吐句,“老许呢?怎么不见他人。”老许是太子府的马车夫。 “我让他先回太子府了。” 她些微一愣,转脸看着他,无比正经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走回去”。他很认真地回答她。 “走回去,走回去……”她小声重复着,走回去,从这里到太子府可是还有好大一段路呢,走回去,他不是开玩笑吧。 “我们就像寻常夫妻那样一起走走,不好吗?” “好,好,当然好”她挤出一个笑,连连点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脚步轻盈,一个步履沉重,生无可恋。 “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星星也多。”他抬头看着那天上的皎皎星河。 “嗯,是啊。”她跟在身后随便的敷衍着。只要天气晴朗,夜晚都会是这样的景象吧。 两人刚走下石桥,上官泠儿便在身后,□□了一声,放开了萧景琋。 他连忙回身就看到她蹲在地上,神色痛苦。 他蹲下身来看着她,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胳膊疼。”她抬眼看他慢慢说道。 “好好地怎么会胳膊疼?”。 “许是今天被李庆平伤着了,刚刚你又走的太快,我没跟上就……” “胳膊伤了总能站起来吧,我扶你起来”。 “我头晕……”她试着起身,又倒了下去。 “算来,我背你吧”。 “你背我,这里到王府可还是有好大一段路程。” “行了,快上来吧”。他说着已经蹲下来身子。 她慢慢靠在他的背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也晃在他身前。 他就一言不发背着她走在行人渐少的街道上,他不说话了,周围的一切都更安静了。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事情。”他在想,白日里真应该废了李庆平的那只胳膊。 她便不再多言,毕竟是装不舒服,再多言可就露馅了。 不用自己走路,她觉得果然是快了许多,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太子府。 “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也就没几步路了,不用了,你乖乖待着吧。” 进了府门,她那串糖葫芦还握在手里。 “我看你一路上都没吃,要不扔了算了。” “那可不行,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多浪费啊。” “你不吃也不愿意扔,那到底想怎样?” “你吃了吧,就剩两个了。”她说着上手就掰开他的嘴,想糖葫芦塞进去。 萧景琋加快步子跑起来,不让她得逞,两个人嘻嘻哈哈往兰华殿去。 正巧给太子去送参汤的惠妃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直接将那碗参汤摔在院子里,气呼呼回了瑶华殿。 云霜一大早醒来便发现小豆子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她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她哭哭啼啼叫道。 “我,我也不知道……”小豆子也晕晕乎乎,摸不着头脑,努力回想着事情经过。“昨天我们不是喝多了吗?我扶你回房间休息,然后,我自己也晕了”。他抓耳挠腮思索着,“但是你看我们两个都穿着衣服,所以什么也没发生,况且,况且我又不是个男人……”。 云霜抓起枕头就向他扔了过去,“你个死太监,还不快点出去”。 小豆子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就又被云霜喝住。 “这件事情你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掐死你。” 她说着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扑了过来,小豆子立马撒腿就跑。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云霜,竟然也是只厉害的母老虎,像他这么惜命的人,可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翌日一大早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宫里的贴身老奴周大海失踪一周后在井里找到了已经腐烂的尸体,后宫之间一时人心惶惶。皇后也因此受了惊吓,太子便携太子妃一同前往景和宫探望。 两人还未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走进来便看到豫王正搬着椅子坐在皇后病床前,两人有说有笑。 “三哥这又是在给母后讲在外游历的趣事吧?”。萧景琋人还未到跟前就已经声先行。 太子夫妻二人向皇后行过礼之后便都坐了下来。几个人便家长里短,东拉西扯,挑拣着高兴的事说。 突然侍候自己多年的人突然就没了,皇后只是一时心里难以接受,身体倒是无大碍。只是这景和宫里难得这样热闹,就留了三人在宫里用午膳。 午膳后宫人正撤桌子的时候,一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缓缓从门外进来,慢条斯理,一一向众人行礼。 “听闻姨母病了,纯儿特来拜访,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儿心意,江南特产的茶,希望姨母喜欢。”叶纯说着便接过宫人手中的托盘,将备好的礼物奉上。 眼前女子的样貌萧景琋虽不认得,但他记得她的名字。叶纯,安平侯爷的小女儿,说来也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安平侯久居江浙,往年与宫里也没什么来往,他前两年回京养老,这才与宫里有了走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其女安乐郡主进宫来。他来皇后宫中探望时见过她两次,但她每次都不怎么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今日也依旧如此。 皇后招呼她坐下来,也是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端庄有礼,娴静文雅。这样一对比,上官泠儿反倒也不敢多言了。 “聊了大半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不如将你拿来的茶给大家解解渴如何?”。 “自然是好的。” 叶纯行过礼便下去准备,她自幼就受母亲的熏陶,对饮茶颇有研究,连一向最挑嘴的豫王也对这茶大为赞赏,还想向她再讨要一些来。 此茶名为碧寒,生长于高山之上,茶叶成熟之时,山上总会下一场大雪,此景很是奇特。经过风雪洗礼的茶叶,就像梅花经历了寒雪一样,泡出来会更加醇厚独特。不过此茶并不容易得到,早年豫王游历江浙,曾慕名前去只为品一杯此茶,却也抱憾而归。后来京中有一显贵其子想入无垢居,听闻他一直在寻找此茶,便与所珍藏的一两送与他,两人各得其所。今日能再品得此茶,实在是美事一桩。 留着皇后宫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0 中已久,太子夫妻二人告退回府,前脚刚踏出宫门,后脚豫王就跟了上来。 “王兄的茶可是讨来了?”。萧景琋看他两手空空打趣道。 “茶是没讨来,只是我再不走怕是自个儿都要折进去了。”豫王气喘吁吁摆摆手道。 “王兄这话从何说起?”。上官泠儿不解,看着萧景琋倒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你看方才母后的样子,又是喝茶,又是叫两个人合奏,明显想给王兄和安乐郡主牵红线。”萧景琋伸出左右手两根食指做出样子,玩味地看着豫王,“我觉得安乐郡主也是不错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王兄若是娶了她,以后不愁喝不到碧寒。” 豫王的扇子上手就敲在萧景琋的头上。 “我一向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惯了。那个安静郡主,性子实在太过文静,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恐怕是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番美意。倒是五弟你,方才在饭桌上母后不是特意嘱咐要你多关心关心她的侄女,你府里那位惠妃。” “……” 豫王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就借口麻利开溜。 夜里睡下没多久,上官泠儿翻身时觉得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但仍旧是睡得迷迷糊糊。她身下的长耳也醒了过来,叫了一声,跳到了她身上,惊醒了上官泠儿。她还未完全睁开眼睛,长耳就跳下床跑开了。她又懒洋洋倒在枕头上,才发现萧景琋躺在她身边,他伸手拉过一半她身上的薄被掩在自己身上。 “谁叫你睡觉还抱着猫”。他抬眼看着高高的床帐,似乎是吓着了。 “不是应该在瑶春宫,怎么回来了?”。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便又睡去了。 夜色沉沉,萧景琋又想起白日里宫里的事情。周大海的死好像没那么简单。一个人好端端的掉进井中不说,偏偏还是掉进了仁惠宫。仁惠宫当年因为一场大火成为废墟,皇帝最宠爱的贵妃也命丧于此。当年是因为守夜的小宫女夜里打盹疏忽,才让烛台引着了床帐,当时偏偏正值盛夏天干物燥,火苗很快蔓延点燃了整个仁惠宫。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将所有仁惠宫的宫人都处死,自此仁惠宫就成为了宫中禁地。只是一个月前宫中突然传出说是仁惠宫附近闹鬼,有宫人在夜里看到了鬼影,还有些说是听到了鬼哭。宫人们私下讨论猜测是十几年前无辜给贵妃殉葬的冤魂回来索命。如今皇后的贴身太监又这么巧溺死在仁惠宫的废井中,宫里一时人心惶惶。 ☆、偶遇 连续下了三日的雨,天放晴了,雨水喂得青草长势正好,上官靖就带着七追去城郊好好享用一顿美味。回来时路过胭脂水粉铺子,想起好久没去看看泠儿,就走了进去想挑一件称心如意的物件儿。 老板见他一个大男人进来买胭脂水粉,颇有些惊讶,但还是走上来主动为他介绍样式,每盒都有不同的名字,还没容老板细细介绍功效和用途之类的,他已经被绕晕了。索性谢绝了老板的好意,自己拿起来闻一闻,慢慢琢磨。论行军打仗他是自有一套,但是挑胭脂水粉,他是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问来问去,好像每一样都差不多,反而不知道该挑哪一个好。 正左右为难之际,内间走出一女子,开口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赵家的二小姐。原来她也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她是这里的常客,方才在内间看老板新进的上品,不想出来就看到上官靖在此。他一个大男人来买胭脂水粉?可是并未听说过他与哪家小姐…… 他只是与她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研究那些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她踌躇了两下,还是开口问道,将军是要买胭脂?他仍低着头,嗯了一声,并未停下挑选的动作。 自他进店来,老板就一直看着,他半晌都没选出合适的,他不着急老板都着急了。可是打开门做生意,他也不能赶人家走啊。不过这赵小姐既然与他相识,那倒不如请她来帮他选呢。 老板提出这个建议,上官靖倒是很坦然接受了。他也知道自己挑了有大半天了,难不成要把大半天都耗在胭脂铺子里,就算他愿意人家老板也不肯啊。如今他给了自己个台阶下,那他还不就势顺坡下驴,皆大欢喜。 赵意姿让老板把内堂上好的胭脂拿出来,从中选了一款淡雅的有茶花香气的递给上官靖,他对颜色和气味都很满意,当下就叫老板包起来。 “将军送这胭脂,保证你的心上人一定会很喜欢。”巧儿插嘴,替赵意姿把不敢问的话说了出来。 上官靖一愣,而后笑笑说,这是给他妹妹的。 赵意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巧儿这丫头一向说话没大没小,将军莫怪。 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赵小姐帮了他大忙,作为答谢结账时她买的东西也都是他付的账。 从胭脂铺子出来天色尚早,赵意姿又买了一堆的东西,家里的车夫有事去去办,她与巧儿就去天香楼等他。上官靖见她二人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自己也不是太急,正好也顺路,就提出送二人去天香楼。 正好端端在路上走着,迎面冲来个公子,大喊着救命,莽莽撞撞,差点撞到赵意姿。亏得上官靖伸手敏捷,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倒是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那公子被掉在地上的布匹绊住了脚,跌倒在地。行人三三两两围了上来,只听闻人群中有人喊着别跑追了上来。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虽然身子板瘦瘦弱弱,可是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少年看见那公子就狼似的扑上来,喊着叫他把钱还给他,还一副要打人的样子。那公子顺势就躲在了上官靖身后,少年冲过来,还没过一招就被上官靖制服。 “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打人可不好”。 “少管闲事,他抢了本少爷的钱袋,本少爷当然要拿回来”。少年不服气地等着他,仍然挣扎着。 那公子看少年被制住了,才敢站直了身子,开了口。明明是你这个小乞丐,当街拦住了我,要抢我的钱,怎么反倒血口喷人呢。 少年听他如此说,更加生气,奈何想动手却也动弹不得。 街上的行人也是对此议论纷纷,都说这公子衣着华贵,慈眉善目,怎么会抢一个小乞丐的钱。倒是这个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准不是个好人。 见二人各执一词,赵意姿这时到想了个主意。既然二位都说钱袋是自己的,那总要拿出证据来,证明它是自己的。这钱袋上总有别人不知道的独特标记吧,请二位说出个一二来。我看这位小兄弟一直很不服气,为了对你公平一点儿,那就你先来说。 少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说了句,我不知道。钱袋是小吉绣的,上面有什么他压根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1 就么注意过啊。现在小吉不在身边,他怎么知道啊。 那位公子说钱袋上绣着一对儿鸳鸯,是出自他娘子之手,确实如此。 少年仍不死心,喊着钱袋是自己的,不让那公子离去。上官靖看他如此执着,自己又不是断案的,便提出要送二人去衙门。少年听到去衙门却是死也不肯。那公子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倒是也不愿意再与他计较,同意放过他。未免少年仍然不依不饶,待那公子走后上官靖才放了他。 少年却不依不饶,坐在地上撒泼打诨起来,嚷着叫上官靖赔他银子。赵意姿看少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这样也是有些可怜,许是真的有苦衷,就把身上剩余的银两都给了他,少年这才肯离去。 葛青拿到这些钱立刻去药铺抓药,小吉已经病了三四天,不能再拖下去。他们从家里出来身上带的钱财已经花光,最后的一点儿还被人抢走,都怪那个可恶的多管闲事者。客栈最后的宽限时间也到了,他得早做打算,找个落脚的地方。 “郑大夫已经病了好几日了,要抓药去别的地方。”徒弟小六儿一脸恹恹的样子,说着就要赶他走。郑记医馆本身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医馆,又与鼎鼎有名的仁济堂在同一条街上,平时郑大夫乐善好施,经常免费为穷苦人开诊治病,才有些人来光顾。如今他病了,医馆也就没什么人来了,郑大夫年纪大了,一时半会撑不住驾鹤西去也是有可能。小六儿平时学艺不精连抓药这种小事也做不了,随时都有失业的可能。他自己本身就没什么一技之长,当初也是郑大夫好心收留他在店里打杂,老爷子要是挺不住了,他也要挺不住了。 “不用大夫,我自己就可以抓药。”葛青说着已经上手,麻溜地从药格里去药材。小六儿也懒得再管他。待他抓完了药,将银子放在小六儿跟前,小六儿抬头懒懒地扫了他一眼,穿得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样子。 他将银两收好,忽然开口叫住了一只脚已经踏出门的葛青。小乞丐,我看你方才方子也没拿就自己上手抓药,你会医术? 葛青立在原地,并未回头,略懂毛皮。 小六儿已经冲上来拦住了他,来回大量了一番,我看你穿得这样破破烂烂,一定没地方去。你既然来抓药,想必还有病人要照顾。正巧郑大夫病了,不如你来我这里,我管你吃住,不给工钱,你看如何。 葛青想想,客栈明天就要赶人了,小吉还病着,他如今也没有钱,这伙计提出的主意也不是不可,最起码解决了吃住问题,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他将小吉接到了郑记医馆,顺便也帮郑大夫看了看,同时照顾两个病人。 郑大夫还需静养,医馆为病人看诊抓药的事情就落在了葛青身上。一日葛青刚出诊回来,便看到小六儿和小吉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更准确的说,是小吉拿着扫把,小六儿则一直被追着跑。小吉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怒气冲冲,小六儿身上也湿哒哒的样子。 小吉见到葛青这才停下了手,小六儿倒是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门前台阶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两个,这怎么回事?”。他才出去一会儿,怎么这两人就把院子搞得鸡飞狗跳。 “小……”小吉满脸委屈,岂料话没说完,就被小六儿抢了去。 “我看他昏迷了好几日,这几日你又一直忙着医馆里的事情,正好我闲着,天气又这么热,我不过打了盆凉水,想帮降降温而已。谁知他突然醒过来,端起整盆水就泼到我身上,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就是葛青你的不对了,你也没告诉我她是个丫头啊,要不打死我,我也不会进她房间。”小六儿说着甩了甩身上的毛巾,冷哼了一声。 “小……” “小什么小,我看你俩不会是,哪家的少爷带着丫鬟私奔,走投无路了,才躲到我这里来的吧?我都说了刚刚那件事情,纯属误会。我本人呢是不太喜欢这女人的,太麻烦。不过既然你家少爷在我这里工作,我就勉为其难答应让你留下,从今以后扫地洗碗刷锅都是都是你的事。记住少说话,多做事。暂时就这些,我去前厅看看,葛青你一会儿忙完了,也快点出来。”小六儿边说边甩着毛巾,摇摇摆摆去了前厅。 “说了让你叫我少爷,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小吉这丫头真是不长记性,来的路上都说过好几次了,刚刚差点儿就漏了馅。原本葛青想继续让小吉女扮男装,但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既然小六儿认出来了,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他既然认为她们二人是私奔出逃的少爷和 丫鬟,那就姑且如此,不可再让小六儿识破自己的女儿身,看他刚刚对小吉的态度,难保不会知道真相以后,把她们两人都从医馆扔出去。 ☆、采花贼 小吉人勤劳又会照顾人,还嘴甜,倒是深的郑大夫的喜欢。他病好了之后,正式收葛青为徒,医馆里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葛青处理,自己养养花种种菜,过起了清闲日子。医馆的生意也比以前更好了,小六儿对葛青也高看了一眼。 转眼便是半个多月过去,医馆的生意风生水起,只是小六儿对小吉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日傍晚,小吉一人上街打算去买些布料,给大家添置几件衣服,因为与布店老板讨价还价耽误了时辰,回来时天色已晚。穿过一条小巷,就是郑记医馆所在的长乐街。碰上今晚是阴天,小巷子里有些黑,晚上街上已经很少有行人,所以很安静。小吉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加快脚步顺手抄起墙边丢着的烂木头棍子,回身闭眼还没打下去,木棍已经被人夺了去。只是那人半晌没说话,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她睁开眼缓缓抬头才看清是小六儿。她长舒一口气,又愤愤道,六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行了,赶紧回去吧”,小六儿倚在墙边,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敷衍口吻。 “你不在医馆,跑这儿来干嘛”。大老远跑来吓她,这家伙是有多闲。 “你一直没回来,葛青他担心,但是又走不开,师父就叫我来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医馆,刚进来后院,小六儿又打开来话匣子,以后晚上还是少出门的好,最近城里有采花贼,已经失踪了七八个姑娘,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万一乌漆抹黑的那采花贼没看清长相,就把你给掳了去,那就再也见不到你家少爷了,你们家少爷不得伤心死,他要是伤心了,没心情给病人看病,倒霉的还是我们医馆。 小六儿对小吉说话,一向不留情面,他也有自知之明,话没说完之前就已经准备好要溜走,小吉准备的棉花拳从来就没派上用场。 朝堂上皇帝大发雷霆,连日来京中已经有多名官宦家女儿失踪,死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2 生未卜,一时间京中有采花贼的消息流传开来,人心惶惶,许多年轻女子白日里也不敢再上街。此事交由刑部查了已经大半个月,却任然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属下臣子无能,天子脚下发生此等事情,皇帝自然龙颜大怒。 如今的刑部侍郎梁谦是丞相上官言平的得意门生,对他一向言听计从,此番刑部办事不是,若能趁此机会将梁谦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必定能对丞相造成打击,削减他在朝中的势力。 赵松便趁机进言,刑部办事不力,应当将刑部侍郎革职,再择选一人,担此重任。皇帝本就对刑部在这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不满,又在气头上,一怒之下便将刑部侍郎降职。 “那赵爱卿觉得何人可担此重任?”。 “臣以为此事可交由吕泽。”赵松也不能明目张胆推荐自己的人上去,当今圣山顾忌他是皇后的娘家人,原本就不是很倚重他,他在皇帝面前也一向是谨言慎行,明目张胆耍小心思就更是不敢了。 吕泽是刑部侍郎,皇帝欣赏他不畏权势,凡事皆为百姓着想,但他又太过固执,当众在朝堂上顶撞皇上,才被贬至江西,做了个小县令。皇帝虽不喜他过于执拗的性子,但他的才干不可否认。想来他被贬至江西几年,可能性子也会有所转变,眼下朝中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此时昭他回京,也未尝不可。 皇帝正欲答应次提议,丞相此时却站了出来。 “微臣觉得此事还是交由太子殿下来办,最为妥当。” “爱卿此话怎讲?” “如今京城中因为采花贼一事闹得人心惶惶,若此时由太子殿下出面来办理此案,将那采花贼拿下,百姓自然觉得皇家重视百姓安危,也可显皇家威严,陛下关心黎民百姓之心,岂不更好?” 丞相一派的大臣都纷纷赞成此举,有些一贯保持中立的大臣也同意次提议,丞相找了一套很好的说辞,将太子推上这个位置,如此一来刑部侍郎的位置暂时空缺,日后他还是有机会举荐自己人上去。而太子已经骑虎难下,他若是推脱,岂不显得他这个太子太过无能。 “那此事朕就交由太子来办,刑部的人马任由你调遣”。 萧景琋明知这是上官言平的计策,他也只能欣然接受。早朝前军中就传来密报,将军周衍、徐照,因为擅自违反军纪,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被扣押受审。这两位将军一向最重视军纪,行事必会三思,其中必有蹊跷。原本他是打算亲自去打探情况,如今看来丞相想借采花贼这件事情拖住他,也只有先让沈绰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关外走一趟了。 半月前王员外家的千金在房内被人掳走,报官后一直未寻到。之后,刘大人家的小姐也被人掳走。到现在为止一共有八位姑娘失踪,在他们失踪前各家都会收到一封信,信中只有五个字,三日后窃花香。 显然采花贼是明目张胆要掳人,即便一早就做好了防护准备,这些人家的姑娘还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而眼下唯一的线索,也只有采花贼留的书信。 萧景琋正在研究这书信有何特别之处,刑部的徐英就就求见,烟雨楼的老鸨前来报官,花魁涟漪收到了采花贼的信。他将徐英递上来的信件与先前的仔细比对,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将手中的信件搁置在书桌上,思忖了片刻,道,“去烟雨楼看看。” 太子待的人并不多,大白天看到官府的人进来,一个个神情严肃的样子,他们站在那里不开口,客人也会立马乖乖躲开。 老鸨原本是笑吟吟出来迎接,徐英睨了她一眼,她便乖乖收敛着,领着一行人往二楼涟漪的房间。涟漪的房间在二楼东边最里边,房间很大,也最宽阔,房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靠窗的矮几上放着一把琴,房中其他的陈设也并没有想象中奢华。 小丫鬟将沏好的茶端上来,搁在桌子上。萧景琋慢慢拿起茶杯,还未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问道,涟漪呢? “今日早上收到这封信,姑娘就跟失了魂似得,也不愿意再待在这间屋子里,老身便将她安顿在了其他的房间。” “我们能去见见她吗?”徐英开口问道。 “这……”老鸨也有些为难,“涟漪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就连老身也……”。 萧景琋瞟了她一眼,打了个手势,徐英从前襟掏出一大叠票子,扬了扬,老鸨立刻两眼反光,把钱塞进袖子里,谄媚笑着道,老身再去劝劝涟漪,她一定会出来的。 一群人就跟着去了涟漪如今所在的西厢,涟漪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愣是不愿意出来。 老鸨连哄带骗和丫鬟一起将她搀扶了出来,她见到眼前的两个陌生男人,又吓得躲回床上,老鸨想拦也拦不住。 徐英侧身站在萧景琋的身旁,开口道,殿下,如今涟漪这个样子,怕是我们的计划……。 萧景琋微微颔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看着老鸨,此次官府是一定要捉住采花贼的,你还是好好劝劝涟漪姑娘,让她配合我们。 老鸨看了眼涟漪,又看看他们,左右为难,您刚刚也看到了涟漪的样子,只怕老身是也没有办法。 萧景琋坐了下来,沉默着,一旁的徐英突然想出一计,既然涟漪姑娘如今精神恍惚,不愿意见人,那倒不如找一个与她身形样貌相似的人来代替。他说着将目光转向老鸨,这烟雨楼这么多姑娘,总共找到一个合适的吧。 “官爷,不瞒您说,自从今儿早上收到这封信,不光是涟漪,我们整个烟雨楼都人心惶惶,我这里的姑娘都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主儿,您瞧瞧涟漪不就知道了。其他姑娘都人人自危了,哪儿还敢再来顶替涟漪。” 徐英冷哼了一声,将腰间的佩刀放在桌子上,现在马上去叫她们都出来。这老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实老鸨说的也都是实话,可是看着官爷的样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叫人。 她刚走了两步还没出门,外面就吵吵闹闹,门外的官差拎着个小哥进来,那小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叫官差放开他,那小哥站在那里,刚好堵住了老鸨的路。 徐英问了声怎么回事,官差回到,外面都没人了,就这小子一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不肯走。 “不知道这里官府在办事吗?你来这里莫不是来探听情况的,还是……”徐英走到他跟前,噼里啪啦问了一堆。老鸨站在一旁看好戏状,看他的穿着,像是个有钱人,但是又不属于财大气粗的那种。他大白天偏偏在涟漪的房前晃悠,十有□□是想偷窥,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从前不是没有见过。 ☆、计谋 那小哥一直低着头,用两只手掩着脸,低声回道,小的只是仰慕涟漪姑娘,想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3 一睹她的芳容,小的不知道几位官爷在此办事,小的知罪了,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果然老娘猜的没错,老鸨便开口想徐英求了个情,这位官爷,老身看这位公子的样子,也确实不像采花贼,您就放了他吧。 眼下查案的事情要紧,徐英也不想多事,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就放了他。他挥手示意手下放了他。 小哥见他们不再追究,点头哈腰就往门外去。岂料还没踏出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景琋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他硬生生被徐英拖了进去,尽管一再低头躲闪,还是被要求站直身子抬起头。 萧景琋看到她脸色一变,上官泠儿只好笑嘻嘻看着他,一副理亏的样子。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他是又惊又气。 她笑嘻嘻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低声道,早上我看到你书房里的信,我送点心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小豆子跟我说你来烟雨楼查案,我一时好奇就跟着来了。你不要生气嘛。她说着伸手去拉他的袖角。 他挪了挪身子躲开,看向了徐英,你先送她回去吧。 她原本不肯走,但看到他不太高兴,就乖乖跟着徐英出去。这是站在门口的老鸨却凑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身看这位姑娘倒是跟涟漪长得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差不多,倒是个做替身的合适人选。 门外的差役都议论纷纷,原来是个女的,大白天来逛青楼,真是稀奇。 上官泠儿也有些惊讶,从前自己这副样子出门,还都没有被人看穿过,这老婆子竟然这么厉害,一眼就识出她是女儿身。但她说的什么替身之类的倒叫她糊涂了。 老鸨把还没搞清出状况的上官泠儿拉到萧景琋跟前,眉开眼笑,太子爷,老身看这位姑娘就很合适,她们两个人身形相似,相貌吗虽然她不及涟漪但还是有一点点相同的地方,特别是这双眼睛,您看……老鸨越说越起劲。上官泠儿也听出来了,原来他们要给涟漪找替身。 “姑娘我看你刚刚的样子,很有胆识啊,你一看就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们涟漪自从听到采花贼的事情,就一直心神恍惚,不愿意见人,您就可怜可怜她,帮帮她”。老鸨抓紧上官泠儿的一双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上官泠儿原本就对这件事情有好奇心,如今又见看到涟漪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顾不得萧景琋在此就擅自拍着胸脯要把事情应承了下来。 她话还未讲完,萧景琋就起身将她拦腰斜抱着往外面走,只给身后的徐英留下句,选人的事情交给你,本宫先回去了。 他直接将她扔到马车上,到了太子府又拎回兰华殿。任凭她怎么叫嚷也不理会。 “从今天开始,我会叫小豆子和云霜看着你,除了兰华殿哪里也不许去,外面我都增派了人手,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你踏出这里一步,我就赏这殿里每个人十大板子,小豆子和云霜每人二十大板子。等采花贼抓住了,我就还你自由。”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大不了我保证不出去就是。”她好声好气请求。 他笑着轻轻飘出一句,我不信。 “太子妃出去折腾了一上午,我看她也饿了,小豆子、云霜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本宫去书房,一会儿叫人把午饭也直接送到我书房去”。 他说完理了理衣服慢慢往门外走去,他刚背过身去,上官泠儿就抄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他轻轻一闪就灵巧避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出了兰华殿。 上官泠儿抄起另一只枕头向已经没人的地方,狠狠扔了出去。然后倒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 用过晚膳后上官泠儿坐在院子里乘凉,长耳乖乖的躺在她怀里,它最近好像又吃胖了不少。觉得坐的累了,她起身想换个姿势,刚站起来,左右两边的护卫就齐刷刷也跟着动了动,她翻了个白眼,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去。 旁边桌子上放了一碟红豆,她拿筷子一颗一颗夹起来放到碗里去,用这无聊的游戏,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夹得又快又准,一颗也没掉,云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游戏也太没难度了,她果然是夹豆子天才,要是不做上官家的二小姐,她一定会在街上卖艺表演夹豆子。她很快便将一碟红豆都夹进小碗里,随手将筷子丢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洋洋趴在桌上。实在是无趣,她起身抬眼想叫云霜和小豆子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却看到玉霜身后的小豆子一双眼落在云霜身上,眼睛眨也一不眨一下。她从碗里捻起一颗豆子,冲着小豆子的脑门弹过去,他才回过了神,低头帮云霜一起收拾。 二人正在收拾的空档,小太监过来传话,太子今日在书房休息,就不过来了。采花贼的案子,皇上原本命太子尽快破案,她也猜到他今日大概是要留在书房的。不过就算他回来,冲着白日里他的态度,她也是打算不让他进房门的。 传话的小太监刚走,上官泠儿就让云霜和小豆子跟着进了房间,把桌子留给院子里的人收拾。 二人原本以外她是要休息了,谁知她把两个人拉进房间,还要蹲在床边小声讲话。 “你们刚刚也听到了,太子今天不会过来,你们两个要帮我出府去。” 两个人一听,都吓得做到地上,连连推辞,白日里太子爷说得话他们不是没听到,要是他们敢放她出去,别说是明日的太阳,就连今晚的月亮星星怕是也见不到了。 “娘娘这可万万不行,奴才们是会丢小命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幽怨道,云霜,我是什么脾气你最清楚了,你总不能看你家小姐我在这里活活憋死吧。云霜,你就帮帮我吧。我被困在这里没有自由,你们也得跟着我一样没自由。太子要是一直抓不住采花贼,我们就得一直在这里待着,你们想想,这多难受啊。你们放我出去,我帮他抓住采花贼,他一定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万事有我顶着。 云霜向来胆小,连连摇头。 上官泠儿起身把小豆子拉到了一旁,我刚刚可是看到你一直盯着云霜看,你说我要是把你对她心存不轨的事情告诉她,她以后都不会理你啦。其实人家不过单纯多看了云霜两眼,上官泠儿偏要说的如此可怕吓唬小豆子。听到这话,小豆子想起上次在云霜的房里她说过的话,我一定掐死你,不觉得脖子一紧。 太子如今这么宠太子妃,若是帮了她,太子怪罪下来,太子妃一定会帮他求情的,大不了真挨一顿板子,太子爷也不会心狠到打死他。可若是云霜以后都不理自己了,那比挨板子还难受。 三个人里两个人都阵线一致,云霜也只能同意帮忙。殿里熄了灯, 上官泠儿穿着小豆子的衣服出了兰华殿,靠着她三脚猫的功夫,摸黑翻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4 墙出了府。 早上萧景琋来看她,到了殿门口就被小豆子拦住,小豆子就把上官泠儿昨日教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娘娘如今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见殿下,请殿下回去。他知道她一向小孩子脾气,若是生了气,没人能拗得过她,就没再进去。转身直接出府去了烟雨楼。 昨日傍晚,徐英来报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他还得亲自去看看。 早上烟雨楼并没有什么人,在太子出发之前徐英已经先带人前往。老鸨出来迎接的时候,萧景琋刚进门。二楼忽然有琴声传来,一伙人循着琴音,走到了涟漪的房间。 徐英打开来关着的房门,萧景琋慢慢走了进去,徐英跟在他身后。隐约可见屏风后有一女子在弹琴,感觉到有人走近,她并不为所动,仍然悠闲地弹着曲子。 女子身着一件淡蓝色的薄衫,带着面纱,只能看清楚她的一双眼睛。二人走近了女子仍不为所动,直到一曲终了,她太抬起头。看她的动作身形,以及刚刚的琴音,莫不是,徐英想着便脱口而出,涟漪姑娘。 女子缓慢起身向二人行礼,但仍未说话。 萧景琋上下打量着她,只吩咐了徐英先出去。虽不解太子是何意,徐英还是领命,行礼退了出去。 房间门刚关上,萧景琋就眼疾手快,一把揭下女子的面纱。 在萧景琋发火生气之前,上官泠儿已经绕过他,坐在桌旁,倒了杯茶,休闲的喝起来。她扭头带笑看着萧景琋,举起手中的茶,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她拿起茶壶,又到了一杯放在他跟前。 他并未动杯子,看着她悠闲地将茶送到嘴边,不咸不淡来了句,看来回去要把小豆子和云霜的腿打断。 ☆、计谋 她吹了吹有些发烫的茶,扯出个笑容,柔声道,那不如先把我的腿打断,这样比较有用吧。说完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又将萧景琋眼前的那一杯放近了些,这茶还不错,你尝尝。 “把衣服换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她已经伸手掩住了他的嘴。一整个手掌都落在他的唇上,他些微发愣,不自觉眨了眨眼睛。 她的掌心察觉到他的唇动了动,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故作镇定地看着他,方才徐英说的话你不是没有听见,他能将我误认做涟漪,说明我还是可以骗过采花贼的。而且真正的涟漪昨天夜里就已经被送走了走了,一时半会儿你是找不到她的,如果你想尽快破案,我只能是唯一的选择。 他拿起桌上的茶送到嘴边,淡淡道,采花贼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而我,不能将自己的女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心微微一颤,随即笑笑道,我这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呢么,他武功高强又聪明机警,她信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她也希望他能信她。 他知道她若是执拗起来,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眼下捉拿采花贼刻不容缓,不容有误,除了她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应该相信她,更应该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她。 “我答应你,不过一切要应我指挥。” 她兴奋至极,站起身来,高高地蹦跶了两三下,他皱眉沉声道,你这个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涟漪。她吐吐舌头,理了理衣服,乖乖坐下,不再多言。 夏夜里本来就炎热,房间没有开窗,两个人还挤在同一张床上,这床还没有自己寝殿的一半儿大。上官泠儿觉得难受一直动来动去,她翻身便看到萧景琋正睁着一双眼,看着自己。吓得一个冷颤,本来就睡不着,这下更睡不着了。 她刚把手伸出来,想试试他是不是梦游,他一把住在自己的手,放了下去,这么晚了,干嘛一直动来动去。 原来是自己把他吵醒了啊。太热了,这床又太挤了,她扁扁嘴,忽然像哄孩子似的看着他,要不,你睡地上。她说着指了指地面。 他只来了句,我是太子爷,怎么能睡地上。 那要不我睡地上去。她说着就要起身,他伸手将她拦住,又来了句,你是太子妃也不能睡地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堆歪理。她躺下又翻来覆去不安分地动着。 他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脸贴着她的脖子根,仍旧闭着眼睛,别再动了,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身后是他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她不敢再动弹。 早上萧景琋还在熟睡中,房门突然被重重撞开,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随意拉过架子上的外衣披上起身下床。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醉汉,已经喝得人事不省,嘴里一直喊着,迎春,迎春。 他一双醉眼看到萧景琋仍旧笑眯眯,吵嚷着要找迎春,左摇右晃就往里屋走,满身酒气,萧景琋掩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仍叫着迎春,从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姑娘,叫着贾大爷您怎么跑这儿了,一边将他扶起来,一边跟萧景琋赔着不是,将那醉汉拖了出去。 两人前脚刚出门,徐英就跑了进来,看到姑娘扶着醉汉走了,太子殿下则衣衫不整站在房门口,在涟漪姑娘的房门口。 “不是叫你在门口守着,跑哪里去了?”萧景琋一脸不悦。 “兄弟们都在一楼吃早饭,下官刚刚方便回来。” 他说话的空档,抬眼就扫见一旁衣架上的淡蓝色的女人的衣服,正是昨天涟漪姑娘身上那件,殿下怎么会在涟漪姑娘房里,他们两个…… 萧景琋也察觉到徐英盯着那件衣服,正想叫他走,里间的上官泠儿就被吵醒,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吵吵闹闹的。 徐英突然用一副我全都懂,你不用解释的眼光看着萧景琋。他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简单利索,骂了句滚出去。 徐英笑呵呵出去,帮他带上了门。上官泠儿坐在床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一想到等会那些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她就想笑。太子殿下在烟雨楼查案子,结果第二天就睡了花魁,想想都觉得刺激。她想到这里一个人倒在床上,捶胸顿足笑个不停。 萧景琋突然扑过来,两只手捉住她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她一下子敛住了笑容,只觉得心砰砰跳,他伸出右手将她脸上散落的头发拨开,放开了她。她松了一口气,他突然又凑上来,吻上了她的唇。他总是喜欢这样,出其不意地吓唬她。 门外再度响起敲门声,萧景琋全然不理会,但那声音一直持续着,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怕是有要紧事 ,上官泠儿轻轻推开了他,劝他出去看看。 他极不情愿地出去看门,徐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小案,上面放着几碟菜和两小碗米饭,毕恭毕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5 敬看着萧景琋。萧景琋一脸不悦看着他,徐英也有所察觉,还没等萧景琋开口,他就抢白道,殿下,早饭。说完将小案递给萧景琋,很自觉地行礼下了一楼。 采花贼所说的日子一到,整个烟雨楼一早都布满了官府的人。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小雨,曾添了不少凉意,今夜本是入眠的好日子,可是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房中的灯熄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窗外不时传来虫鸣,斑驳的树影落在窗户上。 突然有一阵黑影闪入房中,那影子正向着床边走去,隔着屏风一早躲在门后的徐英和和黑衣人打了起来。混乱中他逃了出去,徐英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这时另有一人从窗户翻进来,轻声走近床边,他掀开了床帐,打量着睡着的美人,正欲动手将其掳走。被子就被掀了起来,那人一惊,萧景琋翻身跃起顺势将上官泠儿向床内侧一推,一脚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向后闪了个趔趄,但是很快又站直了身子。两个人在房里打了起来。床底下又蹿出两个差役,拔剑护着上官泠儿。 黑衣人的武功着实不凡,刚刚萧景琋出其不意给了他一脚,如今他又实实在在还了他一掌。两人单打独斗,一时胜负难分。屋里又乌漆抹黑,究竟情况如何也着实看不清。上官泠儿心急叫两个差役去帮忙,他们也不为所动,说是太子只命令保护好她。 不大一会儿,打斗声突然停止,只听到有人倒在地上,接着房中的烛火就亮了。上官泠儿拨开两个差役的阻挡跳下床,看到萧景琋好好站着,黑衣人昏倒在地上。 她松了口气,向他跑了过去,拉住他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关切道,没受伤吧。他握住她摸索在自己身上的手,含笑柔声道,没有,不用担心。 他示意两个差役将黑衣人捆起来,两人刚将昏迷的黑衣人捆住,徐英就进来,行了个礼禀告说,另外一个抓住了,只不过在打斗中那人受了伤,说着将另一个也带了进来。 上官泠儿有些懵了,怎么会有两个采花贼。 萧景琰吩咐道,先将他们两个带回去,严加看管,本宫待会儿会好好审问审问。徐英带着人行礼退下,将二人押往大牢中。 萧景琋先亲自将上官泠儿送回府中,又连夜前往大牢。 徐英看到太子来了,面色沉重走上前去,殿下,受伤的那一个死了,他眉头一拧,盯了徐英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人原本就是服了毒的,是一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也不奇怪,他原本就是用来调虎离山的诱饵,一颗棋子而已。 “另外一个呢?” “还没醒”。 徐英说着在一旁领路,他在已经准备好的梨花木椅上坐下,看着他们将采花贼锁上铁链,再用冷水泼醒。 那采花贼一下子清醒过来,使劲挣扎着。他瞟了一眼,只淡淡来了句,别再挣扎了,你用的功力越大,身上的毒也会发作的越厉害。先前在烟雨楼你与本宫打斗时,毒已经侵入了你的身体,你的血液。如今你只是浑身无力,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浑身疼痛,生不如死。所以你还是早点儿老实招供的好,谁不定本宫还能留你一条命。 “老子敢在官府通缉的时候出来作案,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他挑眉看了采花贼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本宫看毒发还有一段时间,那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他说着抬手一指,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在他身上好好试试。 寂静的夏夜里,监牢里的火苗窜动着,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外边此时又电闪雷鸣,暴雨说来就来,如雷贯耳。 采花贼的脸此刻看上去无比狰狞,触目惊心。他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汗水与血水搅和在一起,整张脸上满是疲惫不堪,目光却依旧凌厉如刀,像要把人剜了去。萧景琋同样看到了他此刻的目光,那目光绝对不像是一般采花贼应有眼神。 ☆、游湖 折磨了将近半个时辰,采花贼身上的毒进一步发作,全身上下有如千刀万剐,疼痛至极。他终于服软,我可以交代那些被我掳走的姑娘的下落,但是你要先给我解药。 萧景琋点头示意,只要你老实交代,本宫自会放你一条生路。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只墨绿色小瓶子,递给身旁的徐英,交代道一粒就好。 徐英将药给采花贼服下,止住了疼痛,又喂他喝了两口水,他恢复了些气力,就交代了藏人的地点。 天微亮萧景琋就带人前往郊外,在一处偏僻的废屋里找到了之前所有被掳走的姑娘。 “先将她们带回府衙认人,然后再好生送回家。” 这些姑娘虽然没有看过采花贼的长相,但是从身高体型和声音,他们都确定是此人无误。 “殿下真的要保全此人的性命吗?”。 “本宫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暂且先留着他的命,你要好生看管,一切等本宫从宫中回来再说。” 太子四日内就捉获采花贼,找回那些失踪的姑娘,一时间传遍整个京城,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 “皇儿此次能够成功将采花贼捉拿归案,巡回失踪人口,朕深感欣慰。”皇帝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听闻此次捉拿采花贼,太子妃也出了不少力。 太子心中一颤,生怕父皇会有所责怪,他一向将皇家威严看得极为重要,若是让外人知道堂堂太子妃混进青楼…… “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平时疏于管教,太子妃她年少无知,还望父皇赎罪。”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认错的太子,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看来皇儿与太子妃感情甚笃啊,你起身吧,朕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今日你母后提出想去避暑山庄游湖,皇儿就带上太子妃与惠妃一通前往吧,人多也热闹些。 太子妃之前有落过水,他担心她会觉得不适,正想将此事告知,头抬起来话还未说出口,皇帝就打着哈欠,说,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他只好将话咽下,行礼告退。 上官泠儿正在兰华殿内跟云霜和小豆子,玩骰子比大小,三个人脸上都拿毛笔画得乌漆抹黑,玩得不亦说乎。 门外一声清冽的咳嗽声,他们转身便看到萧景琋站在门口。两个奴才都吓得跪在了地上,他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又气又好笑。佯装生气将小豆子和云霜训了出去。小豆子跟着她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上官泠儿趁机将骰子收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笑嘻嘻看着他。 “明日父皇母后要一同前去游湖,要求我们一同前去。” “真的吗?”她喜上眉梢,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口中,“那真是太好了,又可以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6 出去玩儿了”。 “你之前落过水,不会觉得害怕?”他拧眉。 “之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游湖,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她咧嘴笑着,伸手又拿了一块糕点。 马车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上官泠儿出来时,刚好看到惠妃正靠在萧景琋身上,萧景琋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一旁的小豆子先看到上官泠儿,很大声地叫了一句,太子妃来了。萧景琋有些慌张地推开惠妃,转身看着上官泠儿。 惠妃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道,妹妹好。 上官泠儿笑盈盈走过去,挽住了萧景琋的胳膊,口气轻柔地简直不像她自己,看姐姐的样子像是病了。萧景琋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惠妃扶额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只是昨日里受了些风寒,不打紧。 “姐姐不在乎,我看殿下可是会心疼的。”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凝香,“你这丫头,还不快扶着点儿,要是把姐姐摔着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莲儿立马上前扶住惠妃,上官泠儿此时却走过来,还没等惠妃主仆二人来得及反应,她的手背已经贴在惠妃的额头上。 一脸担忧道,“有些发烫啊,姐姐这样去游湖,真的没问题吗?” “不打紧,父皇亲自下了口谕,我总不能辜负圣意。” 上官泠儿侧身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两辆马车,说,姐姐身体身体不适,殿下应当多体谅照顾姐姐一些才是,她说着仰头看着萧景琋,萧景琋却故意避开看向别处。 “要不就让姐姐乘坐殿下的马车吧。殿下的马车既宽敞又舒适,姐姐也能舒服一些。” 萧景琋有些诧异地望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这是摆明了要把自己往惠妃身上推,刚刚在门口不过是惠妃突然说自己头晕就倒了过来嘛,自己总不能不扶着她吧,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就来了。但是也还没轮到她擅自为自己做主啊,他正欲开口拒绝,惠妃欲拒还迎娇滴滴来了句,这样怕是不妥吧,娇媚的眼神落在萧景琋整个人身上。 “妥当的很,妥当的很。莲儿,还不快扶着你家主子上去。” 惠妃正坐在马车里心中暗喜,等着太子上来,车夫却已经扬鞭驾起马车。 “凝香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凝香出了马车厢,头向后探去正看到太子在扶太子妃上后面那辆马车。她怯生生答道,娘娘,太子与太子妃一同乘坐了后面那辆马车。 “蠢货”。惠妃瞬间变脸,一个巴掌狠狠打过来。凝香也只能忍着不敢哭出来,最近几个月,惠妃不得宠,脾气也越发不好,随时可能扔东西打人,平时都是抄起身边的鸡毛掸子就打,这一巴掌已经算是轻的了。 “你竟也会使这样的小把戏。”萧景琋将脸凑向坐在对面的上官泠儿,带着玩味又有些挑逗的笑。 上官泠儿一把推开他,不屑道,我不过是看不惯她装可怜的样子。没病还装病,装柔弱可怜,趁机往傻子身上扑。 “你竟敢说我是傻子。” “惠妃明明装病你都看不出,不是傻是什么。果然啊,再精明的男人遇见女人都会变成傻子。” 他倏地一下又凑了上来,你吃醋了? 她眨眼看着他,伸手玩弄这他的头发,笑嘻嘻道,吃醋是不受宠的女人做的事情,将来有的是女人为你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已经在这里了,自然不需要。说着用手指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一怔,他已经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这种事情可以偶尔为之,我会很高兴的。 她脸一红扭过头不再说话。 原本知道皇后喜静不喜闹的性子,此次又有天子在场,上官泠儿不准备在席间多言。皇帝却主动提起她协助太子捉拿采花贼的事情,还对她一番称赞。眼见天子高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对她又有几分赏识,上官泠儿就多说了些俏皮话儿,哄皇上开心。 席毕皇帝一时兴起想要下棋,萧景琋便作陪留在一层与皇帝对弈。皇后称得了些新品种的茶,便去煮些来以解渴消腻,教太子妃与惠妃二人随意些四处逛逛。 “朕听说皇儿并没有处置采花贼的性命”,皇帝落子徐徐开口。 “儿臣觉得此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想再好好查一查,若是父皇觉得不妥……” “此事朕既然已经全权交由皇儿处理,该怎么做父皇相信你心里有数。” 太子手执黑子落定,父皇,这一局儿臣输了。 皇帝定睛一看,摇头笑笑,道,“再来一局,皇儿你可不要再让着父皇了”。 二人相识一笑,开始了新一局的对弈。 上官泠儿直接就去了二层,登高望远,享受湖光山色,凉风徐徐,好不惬意。 吃饱喝足了,凉风一吹,她坐在椅子上倒是快要睡着了。忽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回头看了一眼,惠妃正扭着腰肢走过来,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也不怕把腰扭断了,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半晌没动静了,以为惠妃识趣儿去了别处,耳边却又传来那娇滴滴的声音,妹妹倒真是会寻好地方。 她无奈地睁开眼睛,便看到惠妃正站在自己跟前儿,只好站起身来,挤出一个假笑,姐姐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病情加重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欲转身离去,惠妃突然拉住了她,她猝不及防回身看着惠妃,不知道她此举为何。 还是那娇滴滴的声音却夹着一丝狠劲儿,妹妹你说若是人从这里掉下去,会如何? 她还未反应过来,惠妃已经加大力气,上官泠儿整个人都往前倾,从这里望去,下面是宽阔湍急的流水。 她本能的想挣脱惠妃,用力一甩,惠妃却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向水中落去,上官泠儿被她抓着也掉入水中。 两人砸入水中激起波浪,都在水里挣扎扑腾着。送茶上来的小太监摔碎了手中的茶盅,手忙脚乱惊叫着,太子妃和惠妃娘娘落水了。 船上立刻乱做一团,已经有人跳入水中救人,萧景琋从船舱跑出来,纵身一跃扎入水中,捞起了已经昏迷不醒的上官泠儿。另外两个太监救起了同样昏迷的惠妃。他们将二人拖到船上,挤压出肺部的积水。 皇帝立刻命人将船靠岸,把两人安排在避暑山庄,急昭太医为她们查看。 “两位娘娘都不谙水性,虽然都灌了一些水,但索性救助及时,并无大碍。待微臣开一贴药,为两位娘娘服下,不久便会醒过来。殿下不必过分担忧。” 太医开了方子,小太监拿着急忙去煎药。 ☆、真相 上官泠儿做了一个梦,梦中她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7 在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她跑的很快,很开心。风筝忽然断了线,掉进了湖中,她很着急就去捡,脚下一滑跌就水中。湖□□很凉,她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她觉得自己在下沉,这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那人将她抱住拖上了岸。 可是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为什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她拼命的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就是看不清。 萧景琋看到她神色痛苦,满脸汗珠,她的手紧紧攥着他,是前所未有的冰凉,他从中感觉到她的挣扎与不安。他在心里责怪自己明知道她落过水还答应了让她去游湖,自己没有好好看着她让她掉入水中。 她忽然惊醒,回想着刚刚做的那个梦,还是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看到她醒过来,萧景琋满脸欣喜,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露出苍白的笑容冲他笑了笑,摇摇头,我没事,我想睡一会儿。 他替她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说,你放心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在她床边守了大约半个时辰,皇后跟前儿的小太监突然进来求见,说皇后娘娘有急事召见太子。 他过去的时候,皇后正在床边安慰怀里的惠妃,她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 “母后这么急找儿臣过来不知有何事?” “玥儿同样也落了水,皇儿不应该也关心关心她吗?” “有母后好生照看着,惠妃怎么会有事?” “可是你不能平白叫玥儿受了委屈?” 他抬眼只看到惠妃仍旧哭着,对皇后的话有些不解,儿臣不知,母后此言为何意? “殿下,今日落水不是意外,”她微微停顿,啜泣着,“是太子妃她推臣妾下去的。” “惠妃莫不是病糊涂了吧?你们二人是同时落得水,若是她故意推你,又怎么自己也掉下去?何况她比你伤的还重。”他平稳的语气中夹杂这一丝愤懑。 “皇儿”,皇后加重语气,略带训斥,“富贵,你来告诉太子怎么回事?”。 太子回身望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殿下,今日奴才去给二位娘娘送茶,便看到她们两位在争执,惠妃娘娘拉住了太子妃,太子妃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想一把推开惠妃娘娘,太子妃使了很大的力气,惠妃娘娘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下去,太子妃娘娘也跟着她一起落入了水中。” 他半晌没有说话。 “此事若是叫你父皇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信谁的?” “母后……” “此事若不想让你父皇知道,皇儿你就好好安慰安慰玥儿,她高兴了母后就高兴,这话自然就不会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她说着拉起儿子的手,与惠妃的手放在一起,语重心长道,“皇儿,你与玥儿今后的日子还长着,你总不能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吧。母后记得她初入太子府那会儿,你们两个不是还挺好的嘛。玥儿平时是任性了些,爱刷刷小性子,可说到底她对你是真心真意,你莫要叫母后再操心才是。” 他沉默片刻,含含糊糊回了句,儿臣知道。 母后听说太子妃也已经醒来,你一会儿准备准备,带她们两个回府去 吧。今日的事,你父皇也受了惊吓,母后去看看他,你在这里陪陪玥儿,记住母后说的话。皇后说完轻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起身离开了。 “本宫看你已经哭了好大一会儿了,要不你躺下休息休息。” “那殿下要陪着臣妾”。依旧是那副娇滴滴的嗓音。 他挤出一个笑容,勉强应付着,好,本宫在这里陪着你。 惠妃拉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怕自己睡着了,醒过来他就又不在了,她只能抓住一点儿算一点儿。 回到太子府刚下了马车,就看到有人在门口等候,那人看到太子就立马走上来行礼,是徐英。 “殿下,出事了”。 “怎么了?”他皱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徐英凑过来,小声道,采花贼死了。 萧景琋转身对云霜和凝香吩咐道,你们先送太子妃和惠妃回去。 随即上了马车,与徐英一起前往府衙大牢。 徐英在前往府衙的路上将大致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早上人还好好的,中午送饭的时候就看到人已经死了。仵作已经验过是中毒身亡。” “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在凶手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交给萧景琋。 他将拿东西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蝴蝶玉佩,样式很常见,质地也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也许是他顺手牵羊从别人身上偷来的。 “属下也觉得这玉佩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像是信物之类的。” “死相这么狰狞,一定是用了剧烈的致命□□吧”。萧景琋看了尸体一眼,淡淡说道。 “殿下说的没错,他中的是鹤顶红”。 “既然已经仔细查过了,没什么发现,就把尸体处理了吧。”萧景琋说着看来徐英一眼就向外走。徐英这是却追了上来,殿下难道就不想查出来是谁下的毒。 “此事摆明了是背后的人不想让本宫查出来,眼下他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不留痕迹。本宫想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既然他这次动了手,以后必然还会再有行动,还是等他的尾巴露多一点的时候再说吧。这案子也是时候彻底结束了。” 他说完就回太子府去了,刚到兰华殿门口就听到里面说说笑笑,抬头便看到上官靖,桌子上堆着一对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是上官靖买来的。 上官靖虽是背对着门口坐着,还是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转身看到是太子,就立马起身行礼。 萧景琋示意他坐下来,自己也顺势坐在了另一边。 “大哥买的东西也着实够多,云霜这丫头怎么也不收拾一下。” “云霜去煎药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就来了”。上官泠儿笑笑。 “这些东西都是外面的一些小玩意儿,妹妹喜欢这些,又不能经常出府去,我便多买了些,希望殿下不要责怪。” “这当然不会,只要她开心就好”。萧景琋倒是只顾着看上官泠儿了。 上官靖端起茶杯闷声喝起来。 外面传来着急忙慌的声音,凝香突然跑了进来,直嚷嚷着要见太子殿下,底下人想来也拦不住,里边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太子便叫她进来。 凝香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哭哭啼啼,太子殿您去看看惠妃娘娘吧,她今日忽然咳得厉害,还咳出了血,太医说情况不太好,她不见您又不肯喝药,求您去看看她吧。 萧景琋片刻未曾言语,凝香跪着走到上官泠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8 儿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太子妃娘娘,奴婢求求您,您让太子去看看我们家娘娘吧,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没有办法向老爷夫人交代,奴婢求您行行好。她边说着边跪在地上磕头。 上官泠儿想拉也拉不起来,心中实在无奈。她转脸看着萧景琋,殿下,你就去看看惠妃吧,说着已经站起身拉起他往外推,快去吧,去看看。 等到人都走了,在一旁看戏的上官靖倒是开口打趣,看来这太子府比我想的还要热闹。之前我还担心整日待在这高墙大院,会闷坏了你,如今看来,还是有乐子的嘛。 “大哥,你倒是真会打趣我。我才没工夫陪那位惠妃玩呢。你没看到刚刚她那位贴身丫鬟的样子,搞得我好像有多可恶似的,弄得好像是我拦着不让太子去看惠妃。” “太子不去看惠妃,不也是顾忌你心里的感受嘛。爹爹与太子在朝中一向不和,当初原本他娶你我就不同意,担心他会因为爹爹的关系而为难你。没想到你们两个如今恩爱有加,大哥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你这个人平时总是大大咧咧,但是男女感情上,大哥还是要劝你一句,平时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那个惠妃起初我只当她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了些,平时使使小手段也就算了,昨日去游湖她竟然明目张胆想将我推入水中。”她剥着花生用一副说书的口吻讲着。 “是她将你推下水的?”上官靖一惊,“宫外只传言你们两个游湖意外落了水,竟是她推你的,此事太子知道吗?”。 “原本她是想将我拉下水,我甩开她时用的力气太大,结果她自己掉了下去,本想就这样教训教训她。谁知她抓着我不放,连带着把我也拉了下去。此事又没有人看见,她大可以倒打一耙的,她又是皇后的亲侄女,你觉得皇后会帮谁?反正她也如我所愿灌了不少水,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你呀”上官靖戳了戳她的脑门,“以后还是小心些好”。 她笑嘻嘻道,知道知道。 “大哥你在家也歇了不少日子,是不是快要走了。我听小豆子说最近边关战局又有变化”。 “皇上还没下令,不过我估计最迟也就再半个月了,我要随时待命,也不能常来看你了。” 怪不得他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琐事 惠妃正躺在床上止不住地咳嗽,赵意姿用帕子为她擦去咳出的血,安抚着她又心疼地掉泪。太医在一旁束手无策,药都已经放凉了,惠妃仍旧固执地要等太子来。 凝香急匆匆进来,说太子到了。惠妃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笑容,赵意姿站起身来,将位置让出来,太子坐在床边,扶着惠妃。 她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连忙问太医她的情况。 看到太子太医倒是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道,娘娘原本受了风寒,再加上落水,心情又不太好,才会加重病情。但是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只好按时服药,好好调理,保持心情愉悦就会慢慢痊愈。 凝香将新煎好的药端上来,萧景琋接过碗,一勺一勺喂她喝下去。咳嗽暂时止住了。 她躺在他怀中,有气无力说道,殿下今晚在这里陪臣妾好不好,臣妾不想一个人待着。 惠妃如今病成这幅样子,母后之前又再三叮嘱过他,要对她好一些。他便心软答应了下来。 出了太子府,上官靖刚把七追牵过来,身后就有人喊他。他回身一看,是赵意姿。 她急急忙忙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将军是来看太子妃的?” 他点头,赵小姐是来看惠妃娘娘的吧。 “凝香今日突然去请殿下过来,想必是有些失礼了,不知道太子妃……” “惠妃娘娘是殿下的妃嫔,她生病了殿下去看她是应该的,我妹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生气的。赵小姐不必多虑。” 他说着看了一眼赵府的轿子,一步跨上了马,天色也不早了,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令尊担心。 看他要走,赵意姿又上前一步,将军,小女之前向你借的那些兵书,还未看完,听说将军就快要回军营了,不知道将军急不急着用,小女也好找个时间把书还给将军。 “暂时还不着急,小姐若是什么时候想还书了,直接派人送到天香楼即可,我自会派人去取,不用劳烦小姐再亲自走一趟。我家中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蕊儿过来叫她上轿时,上官靖早已经扬长而去。 赵意姿回府下了轿子,刚到前厅看到父亲赵松正做着喝茶,就上前去行礼。听闻姐姐落水的事情,父亲就一直忧心忡忡,想必已经在这里等了自己好久了吧。 赵松看到女儿回来,示意她坐下,你姐姐她情况如何。 她亲眼看到姐姐咳血,看到她身体难受,心里难过,可是她知道这些都不能说,若是说了父亲怕是要闹到皇后那里去,这样整个太子府都不得安宁。 于是稍稍思忖片刻,回道,父亲不必担心,姐姐只是受了些寒,有太医悉心调理,殿下也寸步不离守在姐姐身边,她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赵松露出笑容,甚为欣慰地说,这样就好,玥儿能跟殿下好好的就最好不过。 赵意姿看到父亲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也松了口气。 “父亲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女儿就回房去了”。 “行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女儿知道”。她站起身行礼告退,进了后堂。 “小姐,这些兵书你看得懂吗?”。蕊儿忽然凑过来,吓了赵意姿一跳。 她将书放在桌子上,笑笑道,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就是想看看。 “只怕小姐你看的不是兵书,而是上官将军吧。”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赵意姿笑着用书轻轻拍了下蕊儿的脑门。 蕊儿有些泄气的看着上官泠儿,嘴里却依旧念叨着,小姐想用这种方式了解上官将军未免也太愚钝了点儿吧。 赵意姿笑笑只说蕊儿还小不懂,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这个方式确实愚钝,每天盯着从上官靖那里借来的兵书,确实不能够了解他。想起今日在太子府看到姐姐为了见到太子,不惜私自用药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免一阵唏嘘,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也要用那种方式来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关心,情之一字谁又能说的清。 上官泠儿正在用早饭,萧景琋就从门外进来,径直坐下,跟云霜说再添一副碗筷。 上官泠儿瞥了他一眼,惠妃不会连早饭都没让你吃吧。 萧景琋只顾着吃东西,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站在萧景琋身后的小豆子笑笑说道,殿下只吃了一点儿,一心只想着回来和娘娘一起吃。 上官泠儿白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29 小豆子一眼,心里嘀咕,就你长嘴巴了,真会替主子打圆场。她不过是想着若是他已经吃过了,没必要再特意陪着自己而已。 她夹了一筷子鱼放到萧景琋的碗里,继续低头吃东西。 上官泠儿饭后总要带长耳出去走走。回来的时候,萧景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小豆子说他昨晚守了惠妃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上官泠儿就坐在床边看着睡着了的萧景琋。不想自己却也不知不觉睡着,要不是姿势不舒服压麻了腿,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揉了揉脑袋,正要站起身来,无意中瞥到萧景琋不知何时也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他伸手拉住了她,说了句,上来睡会儿。 她坐下锤了锤麻木的两条腿,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他又说了句,上来陪我睡会儿。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躺着,上官泠儿正要闭上眼睛,萧景琋却向她靠近了些,说道,昨晚我留在惠妃殿里,你是不是生气了。 上官泠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没有,你这个人怎么总执着这种事情,惠妃是你的妃子,昨晚那种情况,你留在她那里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他一脸正经看着她,又来了句,我们什么都没做。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做。她一动不动盯着他,接着用略带调笑的语气说道,我听说惠妃病的挺重的,你总不会对一个病人怎样吧。 他忽然一下子凑过来,鼻尖碰到她的脸,她的脸能感受到他的温热气息,他眼带笑意,语气氤氲,可是现在我想对你…… 她已经暗中伸出手挠着他的咯吱窝,他立马止不住的发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手。 “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吗?还不乖乖睡觉。”她用驯猫一样的口吻跟他说话,又伸手拦着再次靠过来的萧景琋,“我昨夜也没睡好,你若是不睡,让我睡一会儿可好,所以别再动了”。 “你昨夜?” “可能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所以睡不安稳吧。” 她说完兀自闭上眼睛,他慢慢靠过来,轻轻抱住了她,也闭上了眼睛安心睡去。 相府管家早上打开门,看到门口坐着个男人,背对着他,背着个包袱脚边放着一堆东西,还有只笼子里面装着两只鸡。 那人只是坐着,像是在歇息,可是这里是丞相府,外人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像他这样坐在门口成何体统。管家开口想叫他离开,“我说这位先生,这里是丞相府,不能随便歇息的,你还是早点儿离开吧。” 那人听见管家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叫住了正要关府门的管家。 “李叔,是我呀,东林。” 李管家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走近来仔细一瞧,确实是东林。 “你这小子,几个月前回乡下去成亲,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有闲来看我们?” 东林不好意思笑笑,“李叔,你看我千里迢迢而来,咱们进去说话吧。” 东林弯腰拎起脚边大大小小的东西,李管家看他拿不动了,坐过来帮忙拎着鸡笼子一前一后进了相府的厨房。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姑娘们,看到东林都凑了过来,围着他上下打量着,七嘴八舌的跟他搭话。从前还在相府时,东林油嘴滑舌,很会讨人欢心,为人又古道热肠,所以府里的丫鬟们都很喜欢他,他在丫鬟们心中的受欢迎程度可是比少爷还要高。 “东林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东林哥你从乡下回来,都黑壮了不少呢。” “果然是,从前的书童如今倒是成了个完完全全的庄稼人。” 东林笑着摆摆手,目光挨个扫过正在忙活的丫鬟们,我看你们一个个变化也不小,都比从前更漂亮了呢。 李管家摇头笑笑不语,怎么这小子成亲这么久了,还是没改掉这油嘴滑舌的毛病。 “莲儿,这是我特意从乡下带过来的土鸡,特别有营养,你一会儿把它们炖了,给大伙儿做鸡汤。”说着指了指管家放在地上的那两只土鸡,莲儿应了声知道了。东林又将一些家里自制的腊肉、菜干等交给了其他人。原本从乡下来京城,他不想带太多东西的,可是母亲再三叮嘱让他不能失了礼数,他便只好一路大包小包前往京城。 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李叔便带着东林先去自己房里歇息。 李叔沏了杯茶放下,叫他坐下说话,东林只是站着,等李叔在另一侧坐下了,他才落座。 ☆、冒名传信 “你这次千里迢迢到京中来,可是有要事要办?”。李叔随意问了一句。 “并没有,只是我在家中数月,从前都是在府里跟着少爷,也不用做什么重活。原本回到家中成亲后就打算做个老老实实的农民,也好守在父母亲身边,照顾老人家。但是今年收成不好,一家人总要活命,日子也要过下去。二老又觉得我不是能吃得了苦的人,留在家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打发我到京中来,在京城里我能来的地方也就只有丞相府里……” 李叔笑笑,原来是这事,你想在府中谋份差事这有何难,等会儿我去跟少爷说一声,叫你留下来不就好了。 “少爷回来了?”当初东林离府回乡下时,上官靖就已经早早出征边关去了,算起来主仆二人已有大半年没有见过。 “皇上念及少爷戍边有功,这几年又连打了不少胜仗,战局不太紧张时就召少爷回京了,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李管家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听说最近战况又有变,估计少爷在家里也待不了多少日子了。” “那我去看看少爷”,东林说着正要起身。 李管家拦住了他,少爷如今并不在府中,他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是又带着七追去郊外了。 果然是少爷,不上战场的时候也照样操练,东林还记得他从前总说,行军作战,任何时候,人都不能松懈,马也不能松懈。 忽然想起来几声敲门声,李管家过去开门,门口站这个小斯将手里的信递给了管家,刚刚有人拿来说是要转交给少爷。 “那人有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小斯摇摇头,她只说交给少爷,他自会明白是谁。小斯说完就退下了。 管家的房间距离大门并不远,东林向来耳朵灵敏,听到门口的马蹄声,再看看时辰,估摸是少爷回来了。 “我看是少爷回来了,李叔,信给我把我去拿个少爷。” 李管家把信交给了东林,嘱咐道,正好你们主仆二人也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谢谢李叔,过两天我来找您下棋。” 管家笑着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少爷……”东林跑着过去喊着上官靖的名字,几乎都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0 要扑到他身上去了。 上官靖故意向旁边一躲,好在东林身子够灵活,及时刹住车,没有摔到地上去。 上官靖拍拍身上的尘土,扯着嗓子问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东林跟在他身后走着,回道,因为东林想少爷了。 上官靖笑笑,你小子都成亲了怎么还没个正形状。 东林忽然可怜巴巴看着他,其实东林回府中,是因为没地方去了,求少爷收留我。 “相府也算你半个家,只要家里人没意见,你想留就留下。” 东林快步跟紧了上官靖,差点撞到他的背上,那我可以跟以前一样,还跟着少爷吗? 上官靖回身瞅了他一眼,可以,但是你要管住你那张嘴。从前他总是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比树上的麻雀还烦人。 东林立马闭上嘴吧,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上官靖回到房里,书刚看了两三行,一封信就递到自己面前。他一愣,继而抬头看着东林。 东林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给您的。 普通的信封,字体周正,上面写着“上官靖亲启”。 他打开来,落款是赵家二小姐,约他明日去天香楼相见。 他将信搁在桌子上,微微皱着眉头。 东林又忍不住开口说道,看来少爷遇上麻烦了。从前他只要觉得一件事情难办,就会不自觉皱眉。 上官靖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将信收进信封,放在了抽屉里。 “明日申时,你去天香楼一趟,去找赵家的二小姐就说你是来取兵书的,其余的话不必多说,只需将书拿回来便是。” “既然人家约的是少爷,我去不太好吧……”。东林在心里嘀咕着,赵家二小姐,赵大人与老爷一向在朝堂上不合,怎么少爷会跟赵家二小姐扯上关系? “叫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嘴?” 东林转动着脑瓜子,也许少爷就是避讳赵家与上官家的关系,不方便亲自去见那位赵家二小姐,我懂,我懂。 “是,奴才记住了。” “还有就是……” “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嘛。”东林抢白道。 第二天东林如约满怀期待去,却败兴而归。他原本是想一睹那位赵家二小姐的芳容,结果没有见到少爷来,那小姐身边的小丫鬟倒是将他一通臭骂。愣是不相信他是上官靖派来的,不愿意把书给他,还重新约了个日子要上官靖亲自前去。 看那丫鬟的样子,摆明了就是非要上官靖去不可,想撮合她们家小姐和他家少爷,这也做得太明显了些。既然赵姐二小姐能亲自前来,就说明她是有意想见家他的少爷,可是他家少爷怎么就不懂人家的心思呢。 东林没有将书取回来,只说赵家小姐临时有些不方便,重新换了个时间。上官靖只应声点头,继续看他的兵书,多余的话一句也没问。 赵意姿生着气回到府中,一路上都没有搭理蕊儿。进了屋就气呼呼坐下,蕊儿只好闷声又将那些兵书摆放整齐。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骗我。”平时蕊儿调侃她两句,她只当是让她过过嘴瘾。没曾想她竟然假借自己的名义将上官靖约出来,又以上官靖的名义骗自己去天香楼。 “奴婢,只是想让小姐和上官将军多一些时间相处,好了解彼此。”她抬眼看着赵意姿,可怜兮兮的样子。赵意姿必然是不忍心责罚她的,何况那初衷是为了她。这丫头天真,却也比自己有勇气。 “起来吧,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了。” 蕊儿嘴上乖乖答应着,却还是不死心。 赵意姿夜里辗转难眠,她深知赵家与上官家一向不和,姐姐与太子妃也是针尖对麦芒,她虽然倾心于上官靖,可是她若想与他在一起,又谈何容易。 萧景琋下朝回来,特意吩咐老许去了闹市,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糖葫芦。 早上惠妃又平白无故发了脾气,凝香很早便在门口守着,等太子回来。甫一见到他,凝香就急忙凑上来,满脸焦急,说惠妃不舒服,请太子去看看。 他犹豫了片刻,将手里的冰糖葫芦交给小豆子,吩咐了几句,才往瑶春宫去。 惠妃身子已经好了些,并不像凝香说的那样不堪一击,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两声。 萧景琋刚坐下,惠妃就已经叫人把饭菜端上来,他已经来不及推辞。 “臣妾知道殿下从朝中回来,一定会饿的,所以早早就叫人准备了饭菜。这些都是殿下喜欢吃的菜,您尝尝。”她夹了一筷子鱼放到了萧景琋碗里。 他将桌子上的菜全部扫了一眼,最后盛了一小碗冬瓜汤放到她跟前儿。 “这个对你身体好。” 她眼里是欣喜,哪怕这是敷衍,她也觉得高兴。他只是一直低着头吃东西。 上官泠儿的一根冰糖葫芦都吃完了,还没见到萧景琋回来。 “小豆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去了书房马上就来吗?”。她咂咂嘴,也就是吃完了冰糖葫芦了,她才空出嘴来问萧景琋的去处。 小豆子心中暗想,殿下怎么就没多买几根糖葫芦,好堵住太子妃的嘴。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忽然来了句,娘娘,咱们来玩骰子比大小吧。 上官泠儿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搓着两只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突然双肩又陷了下去,泄了气似地来了一句,可是现在也没有骰子啊。自从上次玩骰子当场被萧景琋逮到,他就把这兰华殿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所有明里暗里的骰子都被他给没收了。 小豆子脸上浮现颇为得意的笑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骰子。 上官泠儿打了个响指,说了声好。 “但是先声明,这回不画脸了,这回呀我们,弹脑门。” 小豆子和云霜都捂着自己的脑门,娘娘您要是输了,我们哪敢弹您呀。 上官泠儿同时伸出两只手,将小豆子和云霜捂着脑门的手拉了下来,连推带搡,威逼利诱,连骗带哄,就这样开始了游戏。 用过午膳,萧景琋在惠妃宫中又再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脱身离开。 回到兰华殿,在门口打了打手势,示意宫人不要声张,悄悄地走了进去。上官泠儿正在兴致勃勃地摇骰子,今天这一局还是她赢得多,所以越玩儿越起劲。小豆子和云霜已经抱着赢不了的希望,垂头丧气站在一旁,早就没了再玩儿下去的心思,谁也没有注意到萧景琋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他攻其不备,一下子就抓住上官泠儿的手,掰开拿出她手里的东西。 又被当场逮了个正着,她有些心虚,故作镇定笑嘻嘻地看着他。小豆子和云霜早就趁机跑了。 她随口抱怨道,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溜的倒是挺快。 他没好气地看着她,嗔怪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1 道,你呀,怎么还是整天都没个正形。 她立马笑嘻嘻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殿下宠臣妾,能容许臣妾这样。 呵…… 她倒是懂得随时给他戴高帽子。 ☆、下药 他随手将手里的骰子扔出窗外,拉着她坐下。 “以后还是不要玩这些儿东西了,我虽然舍不得罚你,小豆子和云霜我可狠得下心”,他语气平和,“若是你真觉得无趣,不妨学学做菜什么的,”她越是一脸泄气地看着他,他越是来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用指尖戳了戳她那张目光呆滞的脸,调笑道,你若总是这个样子,将来再有了比你娇俏可人、会讨人欢心的,说不定我可是会变心哦。 她一下子耸起肩膀,撅嘴看着他,你…… 他仍是带着玩味得意的笑看着她。 她双肩陷了下去,撇撇嘴,有些丧气地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他起身走向书桌,她紧跟在后面,他取出笔墨,铺好宣纸,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她伸长脖子看着。 不大会儿他就写完,将那张纸拿起来,扬在她眼前,暂时就上面这些。 她眨了眨眼睛,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纸。 这上面可是有十几道菜品,而且看着也不简单呐。 “这也太多了吧,这些菜我平常也没见你吃过几次啊。” “从前那些吃腻了,最近想换换口味,这些都是天香楼新出的菜,刚好前几日我与三哥一起尝了尝,都挺不错的。一会儿我就叫天香楼的师傅来教你。不用担心,你每天只需要做一道就好。” “这也太麻烦了”,她小声嘀咕着,若是想吃天天叫天香楼的厨子来做也行啊,何必非要她做呢。 他将她手中的宣纸拿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个说,要不今日你就做这个吧,这个最简单。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冰镇百合绿豆汤,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嘛,刚好今天天儿也热,做好了也能顺便给自己解解馋,她便爽快答应了。 原本满心期待可以大显身手,虽然之前没做过菜,但是她却莫名有一种自信,自己会成功,不是还有师傅在一旁亲自示范指导嘛,没什么可担忧的。 结果师傅没有来,说是今日突然病了,天香楼歇业一天。小豆子愣是跑到师傅家里,请人家帮忙写了个详细的做法拿回来给太子妃。 虽然师傅没来,自信心塌了一半,但是上官泠儿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她从烈日高照一直折腾到太阳快要落山,厨房里被她搞得乱七八糟,终于还是烦躁的将手里的大勺子扔到一边。她丧丧地瘫在椅子上,拍着自己的脑袋,伸出两只手数落着,这能抚琴,能写诗作句,会夹豆子,玩骰子,怎么就是被一道简单的汤水给难住了。 云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指了指窗户外面,说,娘娘,这天都要黑了,您还做不做了。 上官泠儿翻了个白眼,身子往上挪了挪,看着云霜,扯出一个笑,云霜,要不你教我平时最简单的那种做法,我也好交差。她动了动两只肩膀,浑身腰酸背背痛,都快要累死了。一个冰镇百合绿豆汤而已,这老师傅干嘛要在里面加许多七七八八的东西,甚至有些她连听都没听过。 “当然可以了”,原本一开始她就想帮太子妃做的,只是她脾气倔偏要自己照着师傅的方法来,折腾了这么久,不光是太子妃累,云霜也觉得疲倦,早点儿做完给太子送过去,她也能早点休息。 皇上今日给了他不少折子,要今天之内都看完,明天还要提问心得。萧景琋在书房忙了一个下午,听说师傅人没来,就料想到上官泠儿应该要折腾好久。 小豆子看他一整个下午就喝了一杯茶,天色也不早了,总不能就等着太子妃的那一碗冰镇莲子汤吧,就悄悄退出去,想去厨房拿些点心来给太子垫垫肚子。 厨房里只有上官泠儿和玉霜两个人,其他人都被她给赶走了。小豆子装好了点心,正要离开,上官泠儿叫住了他,说,冰镇百合绿豆汤也应经做好了,这两个菜是刚刚做的,本宫跟你一道儿去吧。 她利落地将百合绿豆汤盛出来,放进小案里。云霜将菜装好盘放在食盒里,拎着跟在后面。三人一同前往承昭殿。 萧景琋锤了锤肩膀,身在向后靠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就感觉到有人走进来了。 难道是冰镇百合绿豆汤终于要来了。他抬眼正欲张嘴调笑她一番,看到眼前的人就敛住了眼里的笑意。 神色如常,口气温和,你怎么来了,不是还病着吗? 惠妃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取出一碗红豆莲子粥,递给萧景琋。 她的气色是好了些,最起码不再是发白的面色,好像也不咳了。 “臣妾记得殿下从前就喜欢吃这个,所以今天特意做了些,今儿天热所以臣妾在里面加了冰,您尝尝。”,她看他时永远是眼带笑意,语气娇柔。 他接过那碗红豆莲子粥,喝了两三口便放下。 “殿下可是觉得不合胃口?” “没有,只是还有些折子没看完,先搁着本宫等一会儿再喝。天儿也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他说完就叫凝香进来,扶惠妃回去。自己则闷头看书。 一阵大风吹开了没有关好的窗户,呼呼直响,他起身去关窗户。 还未回到书桌旁,一阵晕眩感袭来,他歪歪扭扭走过去,扶住桌子,勉强坐在椅子上。 还是觉得头晕的厉害,视线有些恍惚,有气无力叫了两三声小豆子,有人过来扶起了他,还吹灭了房里的灯。 他能感觉到不是小豆子,是个女人。 他抬眼看着她,眼神恍惚,你怎么才来呀,绿豆汤还没喝,干嘛把灯熄了。 “你累了,我扶你去休息。” 她扶着他往内殿走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体内有一股热流在蹿动,惹得他浑身难受,像是着火了一样。 身边女子的身上的香气,窜入他的鼻息,撩拨着他整个人。待她将他扶到床边,他喘着粗气靠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她伸出两只手缓慢地解开他的衣服,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抚摸着,他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自她的脖颈一点一点吻下去。 天气刚刚还是一片祥和,不过刮了一场大风,连带着也下起了雨。 云霜急急地去找雨伞,上官泠儿却一个人不管不顾走进了大雨中。云霜和小豆子追了她一路,回到兰华殿三个人身上都湿哒哒,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娘娘,殿下他只是……”,小豆子明知自己解释不了,却还是解释几句。 云霜拧着他的胳膊,低声道,行了,你别再说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什么忙,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云霜又叫人打了热水,服侍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2 上官泠儿沐浴。她就像是个木偶似的,任由她摆布。 上官泠儿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风雨交加。她明明知道他是一国太子,将来的国君,别说是一个惠妃,以后他还会有数不清的其他女人。他是他的丈夫,却也是别人的丈夫。 她想起刚刚在承昭殿门口,凝香看似胆怯却藏着刀子的话,屋子里的灯都熄了,殿下和惠妃娘娘已经歇息了。 她觉得脸上有些凉,怎么心也有些凉,原来是下雨了,她要离开这个地方,要回兰华殿去,原来亲眼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会觉得心很痛,很难受。 云霜为她穿好了寝衣,将她脸上的泪拭去,扶着她去了床上。 “娘娘若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她翻身背过去,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云霜替她拉好帷帐,吹灭了寝殿的蜡烛,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萧景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浑身疲惫。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揉了揉了脑袋,叫了两声小豆子。 小豆子端着水盆进来,胳膊上架着为他准备好的衣服。 小豆子抬头观察着他的神情,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将方巾递给他时,开口问了句,殿下昨晚睡得可好? 他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水,随意地说了句,还不错。 小豆子便不再言语,静静地伺候他更衣。 他穿好了衣服,便兴致冲冲说,去兰华殿。 小豆子拦住了要跨出门槛的萧景琋,低着头,奴才觉得殿下还是先不要去兰华殿的好。 他扬手敲了一下小豆子的脑袋,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小豆子抬眼看着他,太子妃昨夜淋了雨,受了风寒,她怕传染给殿下,所以才吩咐奴才不让您去兰华殿。 她昨夜不是与自己在一起吗?怎么又会淋了雨?难道昨晚? 萧景琋一把扯过小豆子,问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豆子倒是糊涂了,昨夜发生了什么,殿下应该最清楚才是啊。他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回道,昨夜,太子妃来给殿下送吃的,看到殿里熄了灯,凝香说惠妃娘娘与殿下已经歇下了…… 眩晕感突然袭上来,萧景琋差点站不住,小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这才想起昨天的那碗红豆莲子粥,可是他抬眼看去,桌子上空空如也,想必是惠妃将它拿走了。 昨天的那种感觉,让他那以自持,还认错了人,原来,是惠妃对他用了迷情药。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着自己,怎么会认错人呢? ☆、和好 上官泠儿的身子本就没那么娇弱,即便是淋了一场大雨,一碗汤药下去也就没事了。只不过是暂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所以才跟萧景琋赌气罢了。 萧景琋自知她的脾气,所以连着几日下来都住在承昭殿,估摸着等她的脾气过去了,再去兰华殿。 上官泠儿病好后每日都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老师傅倒是有脾气,才不管她是不是太子妃,一边教她做菜,一边儿一个劲儿唠叨她笨手笨脚。要不看亲眼看到他做菜的手好法,有些真才实学,她早就骂了回去。 好不容易总算做好了一道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殿里的小丫鬟急急忙忙跑来禀告,长耳卡在了外面花园里的树上下不来了。 她笑嘻嘻看了眼师傅,得到他的允许她才急急往花园去。嘴里念叨了一路,它平时不是只在地上走的吗?这会儿怎么跑树上去了? 到了花园六七个丫鬟太监站在树底下,一个个仰起脖子望着树上的猫。还有人拿了长竿子试图探过去,让长耳顺着它爬下来。 上官泠儿伸长了脖子望去,圆滚滚的长耳被卡在树杈中间,呜呜叫着。她心里嘀咕着,都怪它平时贪吃,要不那树杈的缝隙那么大它怎么还能被卡住。 她转过身问了一句,你们谁会爬树啊? 所有人都低着头说,奴才不会。 一直让长耳待在上面也不是办法啊。她撸起袖子向前走了两步,云霜却拦住了她,娘娘您不能上去。 她拨开云霜的手,哎呀,没事,你别忘了,我可是会武功的。 她是会武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花拳绣腿,连个混混都打不过。但是爬上树应该没问题啊。 后面的小丫鬟小太监们都上来拦她,她一声呵斥,你们所有人都乖乖站着别动,谁再往前一步就赏十大板子。 围着她的人都迅速后退,站着不敢动。 她两只手扶着粗壮的树干,左脚刚瞪在树上,身子稍微用了点力,脚下就一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那些丫鬟太监们一窝蜂冲了过去,云霜在最前头,扶起了在摔在地上痛苦□□的上官泠儿。 云霜帮她打掉了身上的尘土,一个劲儿地问着,娘娘,您没摔到哪儿吧? “哎呦,你轻点,我脚疼”,她叫的惨兮兮。 “一定是刚才扭到脚了,我扶您过去坐下。” 云霜小心地扶着她慢慢地挪动着,只走了两三步,一个小太监叫了声,太子殿下来了。 那些奴才们一个个都立马跪下向太子行礼。 他径直走到上官泠儿面前,扫了她一眼,她只是低头看着她自己那只扭伤的脚。 “我先送你回去”,他说着上前一步,想从云霜手里接过她。 他还没碰到她,她就抬头没好气看着他,身子往后一躲,避开了他。 “我不回去,长耳还在上面。”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在树上叫唤的长耳。 他回身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扫视了一遍,淡淡道,本宫这太子府里怎么净养了一群没用的废物,连只猫都搞不定。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齐声说着,奴才无能,殿下恕罪,同时一个个将头埋的更深了。 他回身站定,目测了一下高度,顷刻间已经用轻功到了半空中,落地时长耳安然无恙地躺在他怀中。 他走过来,刚将长耳交到云霜的手上,要上手去扶上官泠儿,猝不及防间她已经一拳落在他的胸前。 他身子向后倾斜,整个人后退了两步,余光扫到上官泠儿那只受伤的脚,可是灵活的很。可是他还未站稳身子,她已经冲过来,又一拳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轻□□了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小豆子急忙跑上来扶住他,一脸焦急,关切的问道,殿下,您怎么样了? 上官泠儿揉着自己那只方才打过人的手,从云霜怀里抱过长耳,用略带得意的口吻说了声,我们回去吧。看也未看萧景琋就离开了。 待上官泠儿走远了,萧景琋才放下捂在胸口的手,站直了身子,眼里漾出一抹笑意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3 。 “殿下,您真的没事吗?奴才看太子妃刚刚的那两拳可是不轻啊。”,他担忧地看着太子,他们一早的计划只是救下猫而已,可并未料到太子妃会动手。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笑着道,没事,她那两拳可真不算什么,本宫刚才都是装的。看来你这次的主意出的不错,这是赏你的。他说着从袖口取出一百两银票,贴在了小豆子身前。 上官泠儿回来就一直坐着逗弄长耳,好像刚刚在花园里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 “娘娘,您刚才可是打了太子爷两拳啊?”,云霜来回走着,心里疑惑着太子妃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逗猫。 “你放心,他不会拿我怎样的。”,她挠着长耳的脖子,头也未抬,说话的语气极其轻松,满不在乎。 云霜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凑过来问道,娘娘,您不会是原谅殿下了吧?你们两个这是要和好了吧? 上官泠儿抬头看着云霜,你这丫头就会瞎说。 云霜笑嘻嘻看着她,奴婢才没有瞎说呢?我呀,是从你的脸上看出来的。 “脸上?” 云霜颇为得意的点着头,对呀,你方才说起殿下,脸上可是一直带着笑呢。若是她还在生气,才不会是这副样子呢。 “可是娘娘,你方才对殿下未免出手重了些吧。” “我一介弱质女流,不过是两拳而已能有多重,他是身怀武艺的七尺男儿,人高马大,身强体壮,顶多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两下能有多痛,你被蚊子叮两下会难受的要死要活吗?” 她无奈的摇摇头,云霜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真是一点儿都不随她。 长耳一向都是好吃懒动,若不是平时饭后她它去花园里溜溜,它现在都不知道胖成什么样子了。好端端的它怎么会上树去,还被夹在树杈上,太子府里家奴也不可能无能到连一棵树都爬不上去啊。这种馊主意一准儿是小豆子想出来的,不过既然萧景琋有意示好,她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方才她不过是借坡下驴,故意装作扭伤了脚,她临时又耍了点儿小性子才打了他两拳,毕竟她淋了场雨,还郁闷了几天,都是因为他,她总要从他身上讨回来才是。 午膳的桌子上…… 上官泠儿筷子刚碰到鱼,萧景琋的筷子就凑了上来,诺大的一盘肥鱼,他偏要跟她抢这一块儿。她瞪了他一眼,他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仿佛用尽力气与她争抢那块鱼肉的人并不是他。 她白了他一眼,松了力气,抽回了手中的筷子,刨了两口米饭。 他将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一脸心满意足地品尝起来。 吃完了那块鱼,萧景琋的目光被桌子上的另一道菜吸引。颜色看上去有些奇怪,从外表又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许是府里新出的菜品。 因着好奇心他夹了一筷子那东西,送进了口中,还没咬就将它吐了出来。这东西真是又酸又苦又咸又辣,难以言说的滋味。 小豆子赶忙将漱口的茶水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擦着嘴巴抱怨道。 “这是,糖醋排骨……”,云霜结结巴巴回话,这是那会儿太子妃做的糖醋排骨,原本是要扔掉的,许是上菜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大意了,才把这东西端了上来。刚刚她是想提醒太子殿下的,可是太子妃跟她使了眼色,她就只好作罢。 上官泠儿侧头看着他,扯出一个笑,这是我做的。心里暗爽,真是活该。 “这大概是我活到现在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他又喝了口茶。 “诶,这可是你自己从桌子上夹的,又没人逼你……”,她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有那么夸张么,还活到现在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他堂堂一个太子从小就吃的上好的东西,竟拿她那一道失败的糖醋排骨与鲍参翅肚、山珍海味之类的东西相比,真是小气,小气。 …… 上官泠儿在街市上跟人动了手,但是此时的她却与往日不同,有一身深厚的功夫,不过动了动手指头,那人就倒在了地上,但是那人又很快站起来反扑,她一脚踢过去,那人倒在了地上半天未能动弹。 她啊的一声醒了,坐起身来揉着自己的脚,好痛啊,原来只是个梦。 身边的萧景琋不见了,她环顾四周都没有人影。 侧身下床将蜡烛点亮,看到萧景琋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爬上了床。 “暗中下黑手,你也太狠了”,他揉着自己的肚子。 她三两下爬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他将两只枕头都拉过来摞在一起,侧身靠在上面。 一脸委屈地说道,白日里我心甘情愿挨了你两拳,不都已经消气了吗?如今又趁着我没有防备踢了我一脚,这下你总该消气了吧。 上官泠儿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干笑了两声,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踢你的,只是做梦了,梦里一时激动就……真的,我的脚趾头也在疼呢。 她说着又靠近了些,柔声道,我那一脚是有些重了,我帮你揉一揉就好了。 ☆、婚事 赵家前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几十盒的彩礼,礼部侍郎李白山坐在客厅右侧,右手边是他的独子李庆平。 李白山向坐在自己左前方的赵松作了个揖,道出了此行的来意。 “这些都是学生准备的薄礼,不成敬意。老师也知道学生只有庆平这一个儿子,自那日在街上见过令媛一面就终日茶不思饭不想,学生只好大着胆子来拜访老师,还望老师成全。若是二小姐进了我们李家的门,庆平定是不会委屈了她。” 赵松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白山啊,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出色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庆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他与意姿倒也是年龄相当,不失为良配。只不过,老夫虽有心成全他,但还是要问过意姿的意见。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无端被父亲请到了前厅会客,看到来人是那日在街上想要轻薄自己的无赖,竟然还是来提亲的,赵意姿当下就没了平时的温婉顺从,冷冷地说了声,女儿不会嫁李庆平这种人。蕊儿将那日在街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老爷。 赵松虽然没有明着发火,但是已经能察觉到他脸上的不悦。李白山的脸色也有些难堪,他侧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质问,这是不是真的。 李庆平仍然狡辩道,只是误会而已。 “白山,既然小女无意,你们二位还是请回吧。至于这件事情到底如何,你还是回去好好跟令公子问个清楚明白。管家,送客。” 赵松将手里的茶放下,看着父子二人带着那些东西出了府门。心里不禁感慨,白山一向是个规矩本分的人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4 ,怎么教出的儿子会是这副德行。 又转过头来安慰赵意姿,朝中王公大臣们的公子中,与你年龄相仿,品貌俱佳的还是大有人在,为父会为你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婿的。 赵意姿只说了句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就告退回房了。 …… 她盯着桌上的兵书呆呆地看了好久。 蕊儿倏地凑过来,转动她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小姐,我们去找上官将军吧。 赵意姿愣了一下,喃喃道,找上官将军?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小姐,别想了,走吧”,蕊儿拉起还在纠结犹豫的赵意姿。 上官靖在自家的后门,看到了一身男装打扮的赵意姿,有些讶异,她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还出现在自家门口。显然她看见他时眼中的拘束大于欣喜,她原本就是半推半就来到了丞相府,见到上官靖他好像只有讶异,至于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完全看不出来。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上官将军,我们家小姐是特意来给您还书的,”蕊儿上前一步,打破沉默。 一直站在上官靖身后看着赵意姿的东林,走过去接过了蕊儿手里的兵书,他掂了掂还挺沉的,暗自感叹这赵小姐的小丫鬟还挺有劲儿。 “辛苦赵小姐亲自来一趟了,在下也不方便请你进府中,若是没有其它事情,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他向她道谢,口气平缓温和恭敬有礼。 她开口欲说话,看到他已经转身欲离去,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赵小姐,小人听说您快要成婚了,与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东林冷不丁走上前来,笑嘻嘻来了这么一句。 “我……”,赵意姿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解释。 “你胡说什么?没大没小”,上官靖呵斥了东林两句,整天神神叨叨,听风就是雨,越发的口没遮拦了。 “你这个奴才真是欠打,那不过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一厢情愿想要高攀我们家小姐,昨日我们家老爷已经将他打发了,那个李庆平什么德行上官将军你也是见过的,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嫁给他,你莫要造谣,坏了我们家小姐的名声。”蕊儿一口气吐出一大堆话。 “底下人不懂事,小姐莫要见怪”,他说着叫东林给赵意姿赔不是。 身后突然有人在叫唤上官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一眼是母亲在找他,于是匆匆向赵意姿告别,关上门回到了府中。 与母亲随意聊了两句就回了房间,他将那些兵书一本本在书桌上摆放好。东林又开始插嘴,少爷,这赵家的小姐虽说没有嫁给礼部侍郎的公子,可是小的听说赵大人已经在她挑选合适的夫婿了。 上官靖将最后一本书放好,坐了下来,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他竟然就这么不咸不淡地一句那又如何,东林急着说道,少爷,赵家小姐今日穿成那副样子来我们府中,你以为她真的是来还书的?人家三番两次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见你。连我这个只见过她两次的人都能看出来,赵小姐她钟情于你,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他略微惊讶地抬头看着东林,你想多了,我与赵小姐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难道你对赵小姐就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你不要再质问我了,我只当她是朋友,再无别的,你也不许出去乱嚼舌根子。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没有也暂时别回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东林不甘心悻悻地退了出去。上官靖揉了揉脑门,这个东林,真是成亲以后比以前还要啰嗦。 …… 上官泠儿一身男装打扮,春风满面站在烟雨楼的门口,萧景琋极其哀怨地跟在后面。答应了让她出府,可是偏偏哪里都不去,非要这种烟花之地凑热闹。 采花贼的事情过去之后,烟雨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景,而且今日还要更加热闹非凡。一打听才知道今晚烟雨楼要选新的花魁,所以许多富家子弟都来凑热闹。 上官泠儿硬拉着萧景琋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 目光扫去,两边坐着的不是财大气粗的大老爷,就是家世显赫的公子哥,简直令人乍舌。 外面仍旧有人不断涌进来,烟雨楼的伙计们正忙前忙后装饰面前的宽阔的四方台子。 有些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断叫嚷着,人怎么还不出来,四下里乱哄哄。 小伙计提着一个铜锣出来,敲了两三声,这才安静下来。老鸨浓妆艳抹走了出来,扭着腰肢走到台子上,扬着手里的彩色帕子,说道,各位莫要着急啊,姑娘们马上就出来。 三条颜色各异的长绫从二楼垂下来,乐声响起,三个不同穿着的女子一人抓着一条长绫从二楼下来,在空中舞动着,身段优美,姿态各异,场下的观众一阵喝彩。 待乐声停止,三个女子都轻巧地落在四方台子上,依序站着,只是脸上都蒙着白纱,看不清长相。老鸨走上来依次介绍着,这三位依次是今晚要争夺花魁的人选,锦韵,玲珑,灵霜。 “今晚的比试依次为书法、丹青、音律,我们特意请了陶然居、山水堂、无垢居的三位师傅作为裁判,三场比试中最优者的即为我们烟雨楼的新花魁。稍后我们还将进行扑卖,价高者不仅可以一睹花魁的真容,还可以一亲芳泽,与她共度良宵。” 台下一片沸腾。 书法丹青之类的上官泠儿倒不是很关心,现在那位锦韵姑娘连赢两场,看来极有可能是今晚的花魁。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的花容月貌,莫非比那位涟漪姑娘还要漂亮。目光却停留在台上的另一人身上,原来无垢居来的师傅竟是三王爷。 她转身立马说与萧景琋,他只淡淡说道,我看到了。倒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四方台子。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里气恼,哼,还说不想来,现在还不是盯着人家姑娘眼睛都不动一下。 果然不出她所料,最后胜出的是锦韵。 周围的男人们立刻为了这个连容貌都未看清的姑娘,肆意挥霍着他们的钱财,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起价五两涨到三百两。上官泠儿一时冲动,站起来喊了个五百两,她还是想看看那花魁到底是何模样。 她刚喊完,萧景琋诧异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拉下,语气有些不快,你疯了。 她无力地争辩道,我不过是想看看她的样子。 两人谈话间,她的五百两已经被淹没在接踵而来的六百两、七百两、八百两中,最后她身边那个满脸油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出价两千两,一时寂静无声。那些错失美人的人在人群里嘀嘀咕咕,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四方台子上老鸨就要敲下铜锣,上官泠儿在心里暗自惋惜,这么个年轻姑娘要给个老男人糟蹋了真是可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5 惜。 原以为这事儿就要板上钉钉了,只听到一声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叫道,慢着,我出三千两。 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皮肤白净,身材颀长,长相嘛虽不是玉树临风,倒也算得上是个翩翩公子。尤其是跟在场的男人们一比,还真是鹤立鸡群了。 他径直走过去,将手里的银票扔个老鸨,自己敲响了铜锣,抱着美人上了二楼。 最后一步被人截了胡,那位陈老板很是不服气,想要与之争论,谁知却被四五个人拦下。 “陈老板,您还是算了吧。那位可是安平侯府的世子,您惹不起气的,这天下姑娘多得是,这个没了赶明儿还能再找一个,要是连命都丢了,可就不值了。” ☆、出手相救 原来他是安平侯府的世子,这行事作风跟他妹妹还真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真是叫人出乎意料。不过从刚才别人劝说陈老板那番话来看,他应该不是个善茬。 “人都走了,还没看够”。 上官泠儿回过神,萧景琋满脸的不高兴。她心里嘀咕,这人又来了,又是这副德行,索性耍耍他好了。 “刚刚人太多,我都没怎么看清楚他的长相,不过大体上好像还不赖”,她笑嘻嘻说道。 他嘴唇上下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她故意凑过来,说道,按说他是你的表哥,哪天有时间可以叫他到太子府来,我好仔细瞧一瞧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看他气闷着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到在心里偷偷笑够了,才伸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哄着他,不过我觉得,还是你长得最好看。 连哄带骗一句话的事嘛,几句柔情蜜语,萧景琋很容易就消气的,她深谙这个道理。 “如今花魁也看过了,不如就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其实在这里一晚上他几乎是忍着的,那些人一个个大声小声吵得人头疼,若不是她执意要待着凑热闹,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些方才争抢花魁的客人们,也都另外找了姑娘玩乐,四下里人来人往。 二楼正门的房间里突然跑出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男人,随即出来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壮汉追在他身后。两个男人不过是因为争抢与姑娘梅儿喝酒却大动干戈。而且两个人都已经喝了不少酒,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打起来,身边的人都唯恐伤到自己,都躲在一旁却也没个人上去劝架。 黄衣服的壮汉推了站在楼梯口的藏青色男人一把,他向后倒去,直接撞到了他身后路过的一个背着小药箱子的矮个子男子,被这样阻挡了一下,穿藏青色衣服的男人这才稳住身子没有掉下去。 那个背小药箱子的男子却整个身子腾空向前,几乎是飞下来的,他一脸的惊恐,眼看着自己快要落地了,吓得闭上眼睛。上官泠儿却不管不顾三两步上前接住了那男子,将他扶稳了才放开。 感觉到自己平稳地站在地上,葛青才睁开眼睛,一个小公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问她你没事吧,她摇了摇头。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位公子救了自己。 萧景琋还来不及责怪上官泠儿擅自出手,楼上穿黄衣服的男子已经抡起一把椅子向穿藏青色衣服的男人砸过来,原本那椅子是会落到藏青色男人的身上,偏偏那穿黄衣服的男子脚下一滑,手里的椅子就飞了出去。 那把椅子径直从二楼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到上官泠儿身上,萧景琋飞扑过去护在她身后,一臂那椅子挥开。回身纵身跃上二楼,直接两脚将二人从楼梯上踢下来。 上官泠儿跑过来,拉起他的右手,你的手流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不碍事,先回去吧。 一旁的葛青凑了上来,说,我是大夫,箱子里也有药,我先帮你看看。 萧景琋仍旧语气疏离,不麻烦了。 上官泠儿看到他手上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她一把拉过他,对葛青说,麻烦你帮他看看。 又转身狠狠瞪着萧景琋,将他摁在椅子上。 葛青先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再从药箱里取出金创药敷,用麻布将伤口巴扎起来。 “所幸只是个小伤,只要这几天不沾水,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好。” “多谢,多谢”,上官泠儿双手叠在一起作揖道谢。 倒是有些江湖中人的意思。葛青觉得有趣,就学着她的样子,也回了她一个,说不必客气。 萧景琋淡淡地看着二人,站起身开口道,方才我家兄弟救了你一命,如今你又帮我包扎了伤口,大家相互扯平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他上手就拽着上官泠儿的衣服领子,往门外走。 上官泠儿挣扎了两下,转身看着萧景琋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还没说完话呢。 葛青看两人谁也不肯相让,忙凑了上去,在下还未请教恩公大名,不知可否告知。 “在下上官……”,上官泠儿脱口便出,眼珠子转了转,说出了最后一字,“冷……”。 “原来是上官公子,那这位是……” 上官泠儿看萧景琋完全当作没有听到似的,她干笑了两声,看着葛青道,他是我的义兄,叫……。 “景潇,良辰美景,洒洒潇潇。” 上官泠儿在心中暗骂,良辰美景,我看是大煞风景吧。 “在下葛青,是长宁街郑记医馆的大夫,二位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葛兄弟,你想要知道我们二人的姓名,我们已经告知,我二人真的有事情在身,告辞。” 萧景琋说着就拉起上官泠儿往外走。 葛青笑笑,那是自然,二位请便。心里却嘀咕着,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无礼了些,我想知道的不过是我恩公的名字,问你不过是捎带上而已,至于这么目中无人吗?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感慨,恩公这种古道热肠的人,怎么会和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成为兄弟。 回府的路上,上官泠儿坐在马车上,口中还嘀嘀咕咕个不停。完全不理会萧景琋正在闭目养神。 他忍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说,你真是啰嗦,又爱惹麻烦,你没发现每次与你出门都没有好事。 上官泠儿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但她仍旧不服气地狡辩,那你方才在烟雨楼明明见死不救。 他瞥了她一眼,我目测过那个楼梯不算高,他摔下来顶多在在床上多躺几天,要不了命的。 “可是万一他身子弱,真的摔死了呢?” “那也不关你我的事。出了人命案子,官府会处理,致使他死亡的人会为他偿命。” “你……”,这样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6 她扭过头闷声不再说话。 “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是因为别人的事情,伤了自己。”他掰过她的身子,看着看,语重心长,“我不敢想方才那把椅子若是砸在你身上会是怎样,所以你以后如果还是这样冲动……”。 不会一辈子都不让我出府吧,她这样想着,倏地抬起头。 仰着小脸,带着讨巧的笑容,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冲动了,我发誓。 萧景琋拉下她伸出的手掌,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头贴着他的胸膛,不大会儿又软软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出府吗? “暂时先观察观察”。 …… 叶洵在青楼风流快活了一夜,早上春风满面回到府中。安平侯叶闵怀正气势汹汹坐在大厅里等他,手里拿着一根碗口粗的长木棍子。 叶洵瞄了一眼,形势不妙,撒腿就跑。府门瞬间被关上,他回头一看,一群家丁都围了上来。 不是吧,大早上就要让本少爷活动筋骨,这阵仗也太大些吧,本少爷累得很,没工夫陪你们玩。他纵身一跃,还没飞出院墙呢,一张大网就撒下来,牢牢将他扣住,家丁们蜂涌而上,将他五花大绑。 “爹,你这也太狠点了吧,”,他看着父亲攥着的碗口粗的木棍,不禁咽了口唾沫。 叶闵怀冷哼了一声,厉声道,将这个逆子给我压到凳子上。 他扬起手中的木棍,结结实实打在叶洵的屁股上,边打边骂,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竟然跑到烟花之地,还为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花了三千两,你这个败家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叶洵疼得嗷嗷直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暗自叫苦,这是真的要把我往死里打呀,嘴里一直喊着娘、妹妹救命。 他越是喊叫,叶闵怀就打得越狠。屁股真是火辣辣地疼。 好在千呼万唤,终于把母亲盼来,安平侯夫人看到儿子被绑着又哭又叫实在心疼,就求老爷把儿子给放了。 安平侯原本执意不肯放人,说还没教训够。夫人哪能再看着自己的儿子挨打,立马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虽说每次夫人为儿子求情都用这一招,可偏偏还就能让安平侯不敢不听,生怕她有个好歹。 结果家丁刚把叶洵从凳子上扶起来,他顾不得疼痛,撒腿就跑。安平侯看到他这幅样子,骂了句死不悔改,手里的棍子径直就朝着叶洵飞了过去。 棍子落在叶洵头上,他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夫人一把推开了安平侯,责怪道,老爷,你怎能往洵儿的头上打呢。 看着夫人跑过去看儿子,叶闵怀挠了挠头,喃喃自语,估算失误了。 叶洵趴在床上,大夫正给他看屁股上的伤,安平侯夫人看着那伤口一个劲儿数落安平侯下手狠。 叶洵虽然疼得嗷嗷直叫,却一直用手摸着他的额头,他比较关心的是自己脸上的上如何。 待大夫为他屁股上的伤敷好了药,准备看脸上的伤时,他求母亲帮他将镜子拿过来,他想看看自己的脸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看到额头上那块半个巴掌大小的伤口,他的叫声比挨了十几棍子的时候还要凄惨,吓得大夫都一哆嗦。 他带着哭腔问道,大夫,我这脸上不会留疤吧。 大夫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他,安慰道,世子脸上的伤口不小,而且已经红肿的厉害,小人会用稍后用独家特制的膏药为世子敷上,这段时间好生休养,不要碰到伤口,相信应该不会留疤。 他将镜子搁下,长吁了口气,自我安慰,不留疤就好,不留疤就好。 ☆、破相 在家里乖乖修养了七八日,终于到了可以拆伤口的时候。叶洵满心欢喜的拿着镜子,照在自己那张一向引以为荣的脸上。 但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瞬间,他满心期待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一时间失望、恐慌、愤怒、悲伤,全部都涌了上来。他看着大夫质问道,你不说我的脸不会留疤吗?可是你看看,怎么会这样。 大夫看着他额头那块明显与周围颜色不同的伤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解释,小的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叶洵笑着看着他,柔声问道,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将我额头上的疤痕完全去掉,对不对,你从前可是宫里的御医,给太后皇上皇后看过病的,我这点儿小伤,你一定能够妙手回春对不对? 大夫战战兢兢抬起头,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说道,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叶洵脸上瞬间笑意全无,满眼都是凉意,他将一旁的镜子狠狠地摔碎,大骂着叫大夫滚出去。 大夫捡起医药箱,几乎是连滚带爬出去的。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不愿意见人。安平侯夫人敲了许多次门,里面都没有响动,干脆直接叫人把房门砸开。叶洵直挺挺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命下人将叶洵抬到床上,他眼神呆滞,一句话也不说。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把大夫给赶跑了,可如何是好啊。 安平侯夫人正发愁之际,女儿叶纯就端着煎好的药进来。 她将小案放在桌子上,端着药碗过来,准备喂叶洵喝药。 “哥哥,喝药了”,她柔声道。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恹恹地说,我不喝,这又治不好我头上的伤疤,你把它倒了吧。 叶纯无奈,只好将药碗搁在一旁,她又走进仔细看了看叶洵额头上的伤痕,缓缓开口,小妹听说京中有个小神医,兴许能够治好哥哥额上的伤疤。 安平侯夫人面露喜色,问道,纯儿,你说的可当真? “女儿也是听府中的下人们说的,京中的人都称他为小神医,想必自然是有一定的本事的。” 叶洵眼里又露出喜色,急急道,娘,您赶紧派人去把这位小神医请来啊,不然您儿子我的下半生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你这下半生不出门,老子才高兴”,安平侯冷哼了一声进来。 安平侯夫人看父子俩这水火不容的阵仗,生怕再出乱子,赶紧起身将老爷劝出了儿子房外。 “可是小妹听闻,那位小神医只会亲自上门为普通百姓治病,若是王公贵族他是不会主动上门的,纯儿看此事要哥哥亲自去一趟才可。” “这有何难,本少爷我亲自去见他便是”,叶洵说着已经下床麻溜地穿上鞋子。 又特意嘱咐他的贴身侍从良玉取了一顶黑色斗篷。 主仆二人便坐着马车,前往叶纯所说的郑记医馆。郑记医馆并没有想象中的远,从安平侯府出发,拐过两三条街就到了。 叶洵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眼就看到满满的都是人排着长队,从这里连郑记医馆的影子都看不到。 良玉询问过身旁排队的人,都是等着看病的,心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7 中暗想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转过脸有些为难地看着叶洵,道,少爷,这些都是等着看病的人,我们估计等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轮得上,要不明日再来吧。 叶洵白了他一眼,这些人能等,你家少爷我的伤口不能等。 良玉挠了挠头,那少爷您说怎么办。 身后又来了一位看病的人,催促着,你们两个拍不排队,不排队一边儿去。 叶洵瞪了那人一眼,对良玉说道,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郑记医馆的大堂走去,叶洵直接走到正在为病人问诊的葛青身旁,问道,你就是那位小神医。 葛青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淡淡道,小神医不敢当,在下不过就是个小大夫,公子若是来看病,就请到后面排队,若不是,还请出去不要耽误在下为病人诊治。 叶洵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问诊桌上,本公子现在有急诊,你先帮本公子看看,这是定金。 身后排队的群众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正等在第二位的一位来人说道,小伙子你还是后面排队吧,一时间所有排队的人都叫嚷着叫他排队。 葛青看了一眼柜台边上正在吃核桃的小六儿,他拿起扫把就将叶洵主仆二人轰了出去,还冲着二人呸了一声,骂道,狗眼看人低。 那小大夫不吃只一套,只好另想别的办法,叶洵又叫良玉拿了碎银子给那些排队的人,想买通他们将位子让给自己,结果那些人一个也不肯。 叶洵抬头望着天,真是头疼,怎么这家医馆还有来这里看病人都这么死心眼,有钱不要。 “少爷,这可怎么办?” “等呗,等到天黑也要等”,他咬咬牙,只要能治好脸上的伤,等一天又算的了什么。 最后终于轮到他们时,小六儿却过来关门,说,二位,我们要打烊了,要看病明日再来。 不容他们再多说一句,医馆的门“啪”的一声关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行人渐少,叶洵与良玉仍旧坐在医馆的门口,倚着那紧紧关着的门。 “少爷,您看天儿都晚了,咱们回去吧,要不夫人该担心了”。 叶洵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明天早上开门。你回去给家里报个信,叫他们别担心。 良玉走后,叶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快要入秋了,夜里也比往日要凉一些。他平时都是高床软枕,如今躺在大街上,吹着冷风,自然不舒服,没多久就醒过来。 睡眼惺忪间看到有人走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良玉抱着个薄被子跑过来。 “不是叫你回去,怎能又来了。” “夫人怕少爷夜里着凉,奴才也不放心少爷一个人,所以来陪您。” 两个人就盖着薄被子,靠着医馆的门,过了一眼。 第二日早晨,医馆门一打开,两个人直接被摔醒。 昨日的办法行不通,也许立马换了一副样子。满脸诚恳的求大夫为他治病。 “我们家少爷昨晚在外边街上过了一夜,大夫,求求您看在他这么虔诚的份上,就帮我们家少爷治治伤吧。” 叶洵也放低了姿态,“大夫,昨天是在下态度不好,在下道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在下看看伤吧”。 葛青看他没了昨日的猖狂样子,态度也还算诚恳,便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如何。 叶洵将头上的黑色斗篷摘掉,露出了受伤的脸。 小吉看到他的脸的瞬间,两眼呆呆地望着,不由自主地感叹,好英俊的一张脸。 小六儿白了她一眼,嘲讽道,看看那半个巴掌大的伤疤,也叫英俊,真是没见识。 小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反诘道,就算脸上有伤疤也比你英俊,你这种凡夫俗子明显就是嫉妒。 葛青看着又争吵起来的两人,冷声道,你们俩要吵出去吵。真是冤家对头,天天吵,时时吵。 葛青仔细瞧了瞧叶洵的伤口,口气轻松地说道,你这个疤痕要完全治愈不留痕迹,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吗?大夫”,叶洵激动地抓住葛青的手。 她甩开他的手,随即又淡淡道,不过,店里暂时缺了一味重要的药材,我今日要去山上采药,回来才能给你治伤。 叶洵叶洵只顾着自己脸上的伤,忘记了屁股上挨的棍子,主动请缨,葛大夫,我跟你一起去吧。 葛青打量了他一眼,正好白捡了一个劳动力,不要白不要,就答应了。 郑记医馆门口贴上今日休息,葛青带着叶洵前往城外的积云山采药。 两人在山中走了没多久,葛青就后悔自己让他跟着来,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走路慢吞吞,不像个男人。 她催了叶洵一路,叶洵只是不断说,我马上就跟上去,他总不好意思将自己屁股上有伤的事情和盘托出,只好忍着痛和大夫的抱怨往前走。 “大夫,这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两个人从太阳还没出来就出发,如今日头当空,早晨衣服上湿漉漉的露水,几乎已经被太阳烘干。几乎都走了大半个山头,叶洵平日就没走过这么远又崎岖不平的道路,在加上自己屁股上有伤,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葛青连头也未回,继续向前走着,说道,水晶沙尾生长在高山之上,我们现在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必需要加快脚程才能在天黑之前回去。她说着转身,望着在自己十几米开外,坐在石头上气喘吁吁的叶洵,无奈道,我看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先上去找水晶沙尾,再回来跟你回合。 叶洵摆摆手,葛大夫您先走吧,别管我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低头捶着自己两条酸痛的腿,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葛青的踪影。 ☆、寻药 叶洵就近找了一出阴凉的地方,躺下闭目养神。昨夜躺在大街上他并未睡好,今日又走了大半座山,如今躺在绵软的草上,树荫遮盖,凉风习习他很快便进入梦乡。 再度醒过来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耳边传来阵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的一两声凄厉的鸟声,让人不寒而栗。他心里直打鼓,怎么葛大夫还没从山上下来,莫不是迷了路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他站起身来,两只手放在嘴边,朝着葛青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葛大夫,葛大夫。回应他的是一声沉沉的雷声,他心一沉,抬头看了眼天,阴云密布,眼前的松树被大风吹的左摇右摆,看样子要下雨。 他有些急躁,往前走了两步,但又不知该往何处去,葛大夫去了何处他不知道,下山的路他也不记得。 正忧虑之际,豆大的雨点儿啪啪打在脸上,还真是卒不及防。他心里咒骂,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昏暗中有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8 人影往自己这边来,那人冲着他叫了声,还不快过来。 叶洵认得出是葛青的声音,可算是回来了,他兴冲冲朝她跑过去。 雨越下越大,葛青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说,这附近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 叶洵跟着他,前往山洞。 葛青将肩上的药篓子放下,又在山洞旁边的一个小洞里,掏出了火石,搬了一堆干树枝将它们点燃。 叶洵坐在火堆旁瑟瑟发抖,牙齿打颤,还是免不了啰嗦,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火石还有干树枝。 葛青添着柴,淡淡道,我经常来这座山上采药,难免会遇上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就多备了些,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叶洵已经浑身湿嗒嗒,雨水顺着他的裤管和袖子滴到泥地上,他便打算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烘干。 葛青看到他伸手解衣扣,问道,你干嘛。 叶洵继续解着扣子,不以为意,当然是把衣服脱了,在火上烘干啊,这湿漉漉的穿在身上难受,葛大夫我看你也浑身湿透了,要不你也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葛青淡淡道,不用了,你自己烤吧。 叶洵突然用一样的眼光打量着葛青,他如此回避,莫非……。 他笑盈盈来了句,葛大夫,你不会是怕我对你怎样吧。我叶洵虽好美色,不过你放心,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葛青没有理会他,她拨弄着柴火,一溜青烟冒出来,熏得叶洵直咳嗽,没机会再说话。 天已经全黑,雨也越下越大,连夜冒雨下山有危险,何况叶洵脸上的伤也不能在沾水,两人只好暂时留在山洞里过一晚。 夜里两人隔着七八米远躺在干草上,叶洵屁股上的伤口发作,疼得他睡不着,外面又一直打雷下雨,弄得他心神不宁,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早晨,他还在睡梦中,便被葛青一脚踢醒。他揉着自己的小腿,直叫唤,你叫人起来,也不用使这么大劲儿吧。 葛青白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天亮了,你要是不想走,一个人在这待着也行,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她拿起门口装着草药的篓子,先行一步,叶洵快速拿过自己的外衣,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回到郑记医馆已经是晌午,葛青当下就将采回来的水晶沙尾捣碎了混合其它草药,制成膏药为叶洵敷上。 此后每日他都会准时从安平侯府到郑记医馆换药,大约持续了七八天才将头上的布条拆下来,当下就找了镜子自己观摩,果然是一点儿伤痕都没了。 他惊喜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对着葛青连连称赞,葛大夫您真是神了,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厉害几分,不亏是名副其实的小神医。 葛青收拾着拆下来的布条之类的东西,并不跟他搭话,这几日这个人的油腔滑调就没有停下来过,她倒真想用棉布堵住他的嘴。 倒是小六儿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小吉立马就给了他一个白眼。小六儿心里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自从这个安平侯世子来看伤,这丫头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不就是只有一副漂亮皮相的纨绔子弟嘛,真不知道她花痴什么。 夜里他洗漱完,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小吉从他门前经过,估计是要给师傅送夜宵。他手里拿盆水就这样泼出去,溅的小吉大半身衣服都湿了。 小吉怒气冲冲看着他,带着哭腔骂道,你故意的。 他原本不是有意,正想道歉来着,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也赌气,冷声说了句,谁让你走路不长眼睛,院里这么宽的地方,偏要往我这门前走。 说完啪一声把门关上,倚在门上,只听到小吉带着哭腔跑开了。他将水盆扔到一边,烦躁地滚到了床上。 小吉哭着跑到了葛青的房里哭诉,进门便说,小姐,小六儿又欺负我。她将方才在院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相告,葛青替她擦着眼泪,安慰道,你们两个啊,没有哪一天是不吵架的,他一向看女人不顺眼,你下次躲着点儿他就是,看看这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赶紧去换件新的,免得生病。 说着捏了捏她的圆脸,她每次没正经就喜欢捏小吉的脸,但这招却很是受用。小吉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说,奴婢这就去换衣服。 葛青将新做好的参汤送到师父房中,看到他喝了两口,随意问道,师父,徒儿想问您一个问题。 师父将盛着参汤的小瓷碗轻轻放下,慈祥地笑笑,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为师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葛青顿了顿,缓缓开口,徒儿只是好奇小六儿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师父看了葛青一会儿,叹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小六儿从前有一位青梅竹马未过门的妻子,两人原本都准备成亲了,可是那姑娘却突然跟人跑了,还带走了他家中仅有不多的积蓄。小六儿的老母亲因为此事大受打击,原本她身体就不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人家一下子受不住便西去了。媳妇跟人跑了,母亲又没了,小六儿自己便不想活了,心一横就跳河寻死,被人捞上来送到了我这里,我看他可怜我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就留他在我这里做些杂活。 原来是这样,葛青禁不住也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六儿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师父又接着开口,昨儿晚上院子里的动静我也听见了,小六儿这孩子就是太执拗,平时总爱找小吉那丫头的麻烦,为师会好好劝劝他的。 葛青应了一声,看着师父喝完参汤,将碗勺收拾收拾,端着除了师父的房间。 葛青刚把碗勺送到厨房出来,就碰到小吉兴冲冲跑进来,冲她喊着,叶公子来了。 她话音未落,葛青已经听到爽朗的笑声,叶洵笑呵呵进来跟她们打招呼,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抬着一个大箱子。 “叶公子,这是何意?”,葛青不解,伤已经为他治好,该收的报酬也一分没少,原想着不用再见到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叶洵想他作揖,笑道,这是我给葛大夫您的谢礼,也是家母的一片心意。 说着叫人打开来,箱子里是一些药材,葛青大概看了一眼,都是些名贵药材,甚至有些是他们医馆里没有的。 “原本是想送些钱财,可是一想未免太过俗气,这些都是我安平侯府珍藏的药材,想着葛大夫您一定用的着。在下早就听闻这郑记医馆经常为看不起病的百姓布衣施药,这些就当是在下对百姓的一点儿心意,还望您不要拒绝啊。” 葛青大量了一下那箱子里的药材,确实大有用途,既然他已经说了如此一番话,自己又何必再计较,便爽快地收下了那些药材。 “小吉,小吉……”,葛青一连叫了她好几声,小吉才回头,葛青打趣道,“人都走远了,你怎么魂还没回来”。 小吉霎时脸红,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39 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起帮忙,把这个箱子抬到那边去”,葛青说着扫了一圈,看到正买东西回来的小六儿,冲着他摆摆手,“六爷,快过来帮帮忙”。 小六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走了过来,他方才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安平侯府的马车了,叶洵就坐在里面。 他打量了一眼箱子,嫌恶地问道,这是叶洵送来的吧。 “是啊,叶公子是送来让我们给那些穷人看病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小吉笑呵呵说着。 小六儿撇撇嘴,咕哝了一句,假好心。 葛青瞪了他一眼,说道,快帮忙搬东西吧,别啰里啰嗦的。 三人合力将箱子抬到了后院储物间,葛青前脚出了门,房里只留下小吉和小六儿二人。 小吉正欲走,小六儿却跟了上来,在门口拦住了她,突然说,你若是真心待你家少爷,就不该对那个叶洵存着心思,水性杨花。 小吉抬头起得快哭了,她盯着他,又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抬脚狠狠踩在在小六儿脚背上。然后跑开了,只听到他的惨叫声。 ☆、牵线 晚上小吉来送夜宵,葛青看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白日里你踩小六儿的那一脚,可是不轻啊。我就说你们两个人这阵子老斗嘴上功夫,早晚要打起来。 小吉看她乐呵呵地样子,心下又着急了,小姐,你怎么净拿这些无聊的事情说笑。 葛青放下手中的绿豆糕,直勾勾看着小吉,我跟你说件事情,关于小六儿的。 她将从师傅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吉,末了又加了句,所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吉为她添了些水,轻声说,奴婢会记着的。 这时葛青又没头没脑来了句,我看你对那个叶洵……。 小吉连忙摆手否认,奴婢不过是看那叶公子生的比一般的男人漂亮多看了两眼而已,并未存别的心思。您可不要听小六儿瞎说,他那个人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 “可我总觉得小六儿对你……” 葛青话还未说完,小吉就打断了她,他一向都看我不顺眼,存心挤兑我罢了。 太子府中。 上官泠儿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提出想学钓鱼。原本她是想出府去,萧景琋不允,她就赖在他的书房不肯离去。她一直在他跟前晃来晃去,存心惹得他心烦意乱,无法专心手头的事情。 他只好妥协,说,要不你去书房后的玉莲池。 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到他跟前,那池子里都是你的心肝宝贝,你舍得让我去钓它们。 他笑盈盈看着她,没正形道,为博娘子欢心,自然是值得。 她便兴冲冲叫人拿了工具,去玉莲池。正值晌午,秋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甚是舒适。 往日萧景琋也喜欢垂钓,都是小豆子跟在身后伺候,日子久了,他自然也知道该如何才能让鱼儿上钩。 他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将鱼竿交给上官泠儿,起初上官泠儿满怀信心,半个时辰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躺在软椅上,日头暖和,一阵阵凉风袭来,将池中荷花的香气送入人的鼻中,好不惬意,在等待中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盖着薄毯,萧景琋正坐在一旁,含情脉脉看着她。再一看,四周已经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二人。 她正欲坐起来,他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膀,就势坐在她腾出的那块地方,却又将她的头放在他的双腿上。又伸手将她散落在胸前的几缕头发向后拢了拢。 “你也不叫醒我。”,她心想,真是有些丢脸。 “看你睡得香,就不忍心打扰。”他笑笑,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摆弄着,“话说,你好像颗粒无收。” “我,可能天气热,那鱼儿这会子也都在睡午觉。” 他伸手挂在她的鼻尖,“你以为它们都跟你一样。”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小豆子说你钓鱼很厉害,你下次教教我。”,心里想这人今日推说公事繁忙,估计一准儿就猜到自己一定钓不上来鱼吧。 “好,下次我带你去我以前常去的翠玉湖”,他笑盈盈道。 一阵凉风吹来,拂过她的面颊,施了粉的脸蛋红扑扑,从他这个角度看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娇媚。 他便俯身凑过来,脸贴近她的脖颈,用力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吐出一句,好香啊。 他这样近的靠过来,细细密密的热气落在脖颈间,痒痒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她一时舌头打了结,吞吞吐吐道,大概……是……荷花的味道吧。 正欲将他推开些,耳边就传来小豆子的声音,殿下,安平侯府的世子来了。 他起身坐直了身子,心里琢磨着,他怎么回突然来太子府? 回过头对小豆子说了句,叫他等着,本宫稍后就到。 等起身时,上官泠儿不知何时已经用那薄被掩住了头,看不见表情。 他笑笑,理了理衣服便出了玉莲池往书房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上官泠儿才慢慢将薄被从头上移开,心里想着小豆子刚刚说的话,安平侯世子。上次在烟雨楼都没看清他的样子。 叶洵身着一身月白长衫,恭恭敬敬立在书房正中央,良玉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方木盒子。 二人见到萧景琋从里间出来,连忙行礼。萧景琋热情地叫了声表哥,便叫叶洵坐下。 二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叶洵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舍妹说,殿下曾在皇后娘娘宫中尝过一次碧潭,很是喜欢,刚巧江浙老家的亲戚前几日又送了些到府中。母亲便吩咐我送一些到太子府,供殿下品尝。” 说着示意良玉将茶奉上,小豆子上前接过了良玉手中的雕花方木盒子,端在手中沉甸甸的。 “有劳表姨母费心了,只是纯儿表妹好像记错了,爱喝碧潭的不是本宫,是三哥。” 叶洵表现出有些吃惊的样子,说,“是吗?那一定是纯儿那丫头记错了,不过这些茶殿下若是喜欢就不妨笑纳。” “多谢表哥一番美意,过几日等三哥到我府中来时,见到此茶定会很高兴的。” “三王爷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想见他一面也是不易啊,不然我几次登门拜访,也不会都扑了个空。” “三哥这人自由洒脱,寄情山水,行迹不定,表哥莫要见怪。你若是真想见他,等过几日他来府中时,本宫找人去府中通报一声即可。” “那倒是先谢过殿下了。只是,舍妹平时一人在府中,也不常出来走动,想必三王爷来时府中一定很是热闹,不知我能否将她一同带来。” “本宫也多日未见过纯儿,上次在母后宫中的茶还是出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0 自她之手,她若是能来自然是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啪”一声响,声音是从萧景琋身后西侧的小门传来的,叶洵两双眼睛探寻着,碍于太子在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上官泠儿挠了挠脑袋,真是该死,原本躲在此处想看看安平侯世子的庐山真面目,谁知却被蚊子盯着不放,只好身后去打那讨人厌的吸血鬼,结果动作太大,蚊子死了,她自己倒也藏不住了。 她硬着头皮,笑着从里间走出来,向叶洵行礼。 叶洵站起身来,问道,这位是? 萧景琋拉过上官泠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笑着道,这是本宫的太子妃。 叶洵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丞相千金,果真是生的美,他见过的女子众多,这位虽然不是其中最漂亮的,却是当真让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说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人。 他向上官泠儿行礼之际,不由地称赞道,外人都道太子妃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上官泠儿客气地回了句,世子也谬赞了。她突然又想起那日在烟雨楼,叶洵目中无人的样子,当日只看到一些模糊样子,如今才真是将他瞧得真切。 他生了一双极勾人的桃花眼,明眸皓齿,一双薄唇,肤色也与寻常的男人不同,跟女人一样白净,当真是一张很出挑的脸,难怪风流成性。 她原以为二人应当有很多话要说,结果自她坐在那里,他们便没再说了几句,叶洵就告辞回府去了。 叶洵走后上官泠儿便将心中的说了出来,这世子今日来摆明是要找三王兄,你怎么不挡回去,反倒应承下来。 “他既然已经上门来,我也不好打发。看来她妹妹倒是真对三哥动了心思,如今三哥独身一人,安平侯府也是不错的选择,能三哥能与叶纯结成好事也是好的。” 上官泠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打趣道,你这个堂堂太子,倒是做起保媒拉线的活儿了。 他笑笑,若是到了那日,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我只怕三王兄的性子此事不好办啊”,毕竟上次从皇后宫回来时,她亲耳听到豫王对叶纯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怕到时候会惹得他们这位表妹伤了心。 夜里上官泠儿沐浴出来,萧景琋已经躺在软榻上,一把将她拉过去,她轻轻落入他怀中。 他突然开口问她,你觉得叶洵的相貌如何。 上官泠儿看他一本正经望着自己,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觉得有些好笑。她揽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动了动,眨着眼睛,问,那我能说真话吗? 他笑道,当然,就是要你说真话。 她想了想,说,那日在烟雨楼看得不真切,今日一瞧果真是相貌不凡,名副其实的俊公子,怪不得京中百姓都称他风流俏公子。 萧景琋脸上的笑意敛住些,又问道,那他与我比如何? 上官泠儿笑道,你们是不能相比较的,你是俊朗,多些男子气,叶洵是俊美,多些柔美气。 他笑笑,你倒是真会哄人,谁也不得罪。 上官泠儿无奈道,真话是你要听的,听了偏偏又不高兴,真是比小孩子还幼稚。 萧景琋却盯着她半晌未说话,上官泠儿心里正纳闷,抬头仔细一看他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她顺着他目光所在之处望去,才看到自己前襟的一颗衣扣不知何时松开了,内里的贴身衣物隐约可见。她连忙伸手拢了拢衣服,萧景琋一双薄唇已经凑上来吻住了她,她推了推他含含糊糊道,烛火还亮着。 他伸手扶着她的颈部,将她发间的玉簪子取下,朝着不远处唯一亮着的蜡烛打过去,玉簪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联姻 祁山的红叶开的正好,远远望去像一团火焰,在这种萧瑟的季节里显得生机勃勃。 赵意姿坐在半山腰的风望亭中,山下遥远而繁华的京城尽收眼底。今日没有出太阳,风一阵阵袭来,吹着她的衣衫有些凌乱。但此刻她的心却比周围摇曳不止的风景更加凌乱。 无心欣赏风景,便不由自主的走神,无端又想起那日在上官府门口的情景。蕊儿轻声叫了她两三声,她才回过神。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正往这边来。 叶洵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甫一见到赵意姿就赔不是,说是临出门前准备见面礼物,才耽误了些功夫。 良玉将手中的盒子奉上,打开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上好的砚台。 “在下素闻小姐对书法颇有研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小姐笑纳。” 赵意姿打量着那只砚台,称得上是上品,她曾在学书法的老师家中见过一只。她收下礼物向叶洵道谢,心下里却想着,安平侯府的世子还真真是出手阔绰。 “在下听闻这祁山山顶的红叶此时是最为漂亮的,不知小姐可否赏光与在下一起去看看。” 他笑盈盈提出这个建议,赵意姿心想若是只与他在此坐着,怕是也没话可聊,为免尴尬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两人一前一后,并未有过多交流,倒是叶洵一路上都是乐呵呵,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两人从山上下来之后,叶洵却主动提出要送赵意姿回府,他只说有事情与赵大人商议,赵意姿也不便推辞。 回到府中父亲早已经知晓叫人等在前厅,领着叶洵去了书房,赵意姿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去见安平侯世子,不过是父亲的一桩随意安排而已,回来照样只是问了自己觉得如何,她两三句就打发了,以为此事就算是过去了。谁知没过几日叶洵竟然上门来提亲,仍然是带着他那一张笑脸,信誓旦旦说要娶她。 听到这话,赵意姿才觉得不妙,可是明明那日二人在山上也并未有过多的交谈,自己回到府中也告知父亲对安平侯世子并未存那样的心思。可是父亲却痛痛快快答应了这门亲事,还将婚期都定了下来。赵意姿当下只觉得恍惚,差一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 两府都开始张灯结彩,张罗二人的婚事,赵家与安平侯府结亲,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京中一时也传得沸沸扬扬。 从赵府提亲回来的第二日,叶洵又偷偷溜出府,良玉胆小怕事生怕老爷知道,不情不愿跟在他身后,都到了大街上了还想劝他回去。 “少爷,奴才看您还是早点儿回去吧,万一被老爷知道您偷偷出来去烟雨楼,这可是要命呢。”他想着上次少爷被老爷打得头破血流就害怕。 叶洵回头睨了他一眼,你怕什么,天塌了有少爷我顶着。你想想,我爹他非要逼着我娶赵家的二小姐,我答应了,如今不过出来透透气,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他知道又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1 如何,他还指着我好好的去迎娶赵家小姐呢,自然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所以你不用担心。 叶洵前脚刚踏进烟雨楼的大门,老鸨后脚就笑盈盈上来迎客,叶洵自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扔到老鸨身上,老鸨一边理着票子一边乐呵呵道,锦韵在楼上等着您呢。 叶洵上了二楼,径直往锦韵的房间去,叫了两三声没人应,他便再走近了几步,看到锦韵正坐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 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揽住,笑嘻嘻道,这么多天没见,可想死我了。说着便凑上去想一亲芳泽。 锦韵却伸手挡住了他,嗔怪道,自那日一别你都多少日没来了,怕是早就把我给忘了,世子不是都要成亲了吗,还记得来看我。 叶洵柔声安慰道,这不是那日回去被我爹打了一顿不能出门嘛。多日未见,我可是想死你了,婚事不过是我爹擅自做主,在我心里还是锦韵你最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金钗插在了她的发间,仔细端详着,连声道,真好看,不过,还是这人最好看。 听到这话儿,锦韵脸上浮起了笑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叶洵伸手将她抱起,她一怔,叶洵调笑道,让爷好好看看你。 她娇羞的笑着,轻轻打了他一下,骂了声,不正经。 叶洵乐呵呵抱着她往床边去。 第二日叶洵自梦中醒来,锦韵坐在他身边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见到他醒过来,她笑笑俯身趴在他身上。 “世子该知道锦韵对你的心思,若是你成亲后怕是不会再来看我了……”,她忽然抬头一双凄凉的眼睛望着他。 叶洵摸着她的头,缓缓道,不会的,别乱想。 “那是世子可否带锦韵离开此地,锦韵只想永远都陪着世子一人。” 叶洵一愣,看着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睛,却伸手挠着她的咯吱窝,不正经地说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锦韵受不住痒,反过来挠叶洵,两个人玩闹了起来。 看他定了婚期还是整日出去吃喝玩乐,良玉不免心生疑问。 “少爷,您是马上要成婚的日子,还跟往日一样放浪形骸,就不怕此事传到赵家二小姐的耳中,万一她反悔不愿意与您成婚……” “这件婚事原本联结的就是赵家与安平侯府,而非我叶洵与赵意姿,她若不愿意与我成婚,倒是顺理成章让我爹想把我绑在这个家里的心思落空,岂不是美事一桩。” 早在见赵家小姐之前,他曾在街上遇见过她一回,还是跟上官家的少爷在一起,赵家与上官家不和是众所周知,他们二人却一起出现在大街上还有说有笑,想必其中必有端倪。想到那日在祁山上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这其中真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一桩。若这桩婚事因为赵家小姐给搅黄了,即随了大家的心意,又怪不到自己头上,岂不美哉。 婚期将近,赵意姿思来想去决定去太子府一趟。赵松念及两姐妹多日未见,如今小女儿也快嫁人,日后相见的机会就更少了,就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赵意姿从瑶春宫出来,又去了兰华殿,上官泠儿看到她突然来自己宫中倒是有些讶异。 想来从前还以为她会与哥哥有所交集,今日再见她却快要嫁做他人妇。 那人还是她几日前才见过的叶洵,世事真是不可测。 只是云霜端上来的茶她却一直没动,上官泠儿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先开口问道,不知赵小姐今日到本宫这里所谓何事,此处没有旁人,殿下去了宫中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有话不妨直说。 赵意姿将食盒放到桌上,这才开口,这里是一些小女自己做的点心,希望娘娘笑纳。又放低了声音,这食盒中间有一封信,希望娘娘能帮小女交到上官将军手中。 上官泠儿心中讶异,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她与大哥确实…… 既然此事与大哥有关,她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待赵意姿走后,她打开食盒,最下层隔板下确实有一封信,是给大哥的。 她原封不动的将信件和点心放回食盒,吩咐云霜道,你将这个食盒送回府中,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大哥。 自从赵家与安平侯府联姻,东林就整日在上官靖耳边叨唠个不停。如今听闻云霜送来的是赵家小姐给少爷的信件,一早就巴巴地伸着脖子想一探究竟。 在信中赵意姿约他在城外五里亭相见,可那日子是她成亲的前一日,他不禁有些怅然,原以为她是真的要嫁给安平侯世子了,怎料此时却送了一封信过来,实在是叫人为难。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信件放进信封中,收在了抽屉中。 东林看他如此,不觉又多说了两句,少爷,赵家小姐此时写信给你,可见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你。 上官靖看来东林一眼,说,我去喂马,然后就起身出门去了马厩。 宫中已经来了旨意,命他三日后出发前往西北边关。 他对着七追自言自语,赵家小姐既然不想嫁给安平侯府的公子,为何还要答应这门婚事呢? 七追两个鼻孔呼着热气,低头一个劲儿吃着草。 也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不得自己选择,只怕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整个赵府都已经装饰的一片喜庆的红色,只是在赵意姿看来,这颜色却如此刺目。丫鬟小厮们忙来忙去,为她量体裁衣的线娘已经将做好的嫁衣拿进来,给她试穿。 她伸手触在大红衣服上,料子绵软丝滑,真是舒服,可惜,不是她想要的。 一阵凉风从窗户上灌进来,蕊儿急忙去关窗户,她听见雨嗖嗖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待那些人都从她房中散去了,蕊儿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包袱,是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男装以及一些随身物品。 “小姐,赶紧换衣服吧,上官将军还在等着你呢。” 她匆匆将那一身衣衫换上,拿好包袱,跟着蕊儿去了西侧的偏门。这里是府中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只有一个老仆人看管,蕊儿已经提前在她的食物中放了迷药。今晚下大雨,出来巡逻的人就更少了,雨声正好可以为她们做掩护,所以二人一路畅通到出了府。 ☆、逃婚 拐过两三条街道,马车夫已经早早等着二人。蕊儿扶着赵意姿上了车,跟车夫说了声,去城外的五里亭。 上官靖已经提前半个时辰从家中出发,前往城外军营。出了城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天色突变,雨点突然落下,顷刻间就已经大雨如注,汇成小股水流。 他看雨没有要停的样子,再看看如今这个时辰,五里亭四周光秃秃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若是此时她还等在那里,怕是不妙。 他当下就吩咐让其他人先行一步,拽过缰绳调转马头,飞奔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2 前往与之方向相反的五里亭。 赵意姿与蕊儿两个人站在雨中傻傻等着,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并不见有人来。可小姐却执意不肯走,蕊儿不住地在心中骂上官靖不守时。 秋日的夜里本就凉气逼人,如今冷雨打在身上,自然是难受,两个人都冻得直哆嗦。赵意姿有些害怕,怕被家中的人发现了突然寻来,更怕那个人不来,她想见他一面,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在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时,她心中有了一丝丝希望,她觉得是他来了。 上官靖只看到黑漆漆的夜里,五里亭的地方站着两个人。等到走近了,他下马来,才看清楚二人。 赵意姿看到来人是上官靖就奋不顾身跑过去抱住了他。上官靖瞬时有些吃惊,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赵意姿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立马放开了他。 “赵小姐,看你们二人穿成这个样子,怕是要逃婚吧。你们打算去哪里?” 赵意姿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抬头看着他摇摇头。 “没想好去哪里?” “我们家小姐只是想见见上官将军,你为何来的这样迟,不然我们家小姐也不会淋雨”。 赵意姿回头看着蕊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上官靖看着二人,一时有些无措。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再在此处耽搁只怕赵家的人会寻来。 “这样吧,顺着五里亭往东再走三里地,有个渡口,夜里也有船,我送你们去那儿吧。” 二人没有异议跟着上官靖到了渡口。早前上官靖在此地坐过船,所以有相熟的船家,便将二人托福给了他。 上官靖看着二人上了船,转身刚走了两三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赵意姿扯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上官靖笑笑,我今日接到圣旨,要前往西北边关,承蒙小姐错爱,上官受之有愧,还望小姐今后多多保重,就此忘掉京中事,也忘掉上官吧。 他轻轻拿开她的手,将她送回船上。赵意姿站在船头看着他骑着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知道他完全隐没在雨夜中。 她任凭脸上的水流着,已经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心里渗出一阵一阵地凉气。 她只觉得头晕,听到小吉叫了她一声,她便倒了下去。 又有许多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可是那雨水是有温度的。她睁开眼来,自己正躺在蕊儿怀中,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看到她醒过来,蕊儿哭着哭着又笑起来,她抹了抹眼泪,说,小姐你终于醒了。 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雨势比刚才更大了。夜色苍茫,她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 突然间船速度加快,在水上转着圈子,两人一时无措,蕊儿连忙跑出去看,船夫焦急地划着,冲着她喊道,不妙了,进了旋涡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风雨交加,破小的船只就这样被撕碎,三人都落入水中。赵意姿与蕊儿死死抓着对方,还是抵不过湍急的水势,最终两人被冲散。 冷冷的水灌进她的嘴中,她觉得自己在不断下沉,呼吸越来越困难,大概是要死了吧,她在心中这样想,死了也好,就什么都不用想,就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 赵府的人第二日才发现小姐不见了,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赵松将府中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寻找女儿的下落。 可是直到安平侯府的花轿到了门口,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她这几日行为并未有反常之处,谁也不曾料到她会在大婚前出逃。 赵松吞吞吐吐将女儿不见的消息告诉兴冲冲来迎亲的叶洵,他倒是一惊却并不生气,反倒安慰着赵松,也从安平侯府派了些人帮忙一起寻找新娘子。 在安平侯府听到新娘子不见了的消息,安平侯已经气得坐不住,扬言要去找赵家讨个说法。夫人和女儿好说歹说才勉强稳住他。 叶洵回到府中时一脸沮丧,安平侯夫人以为他是因为新娘子不见了伤心,就一边安慰着儿子,一边指责安平侯,若不是他当日执意要与赵家结亲,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叶洵只说自己累了,想回放去歇一会儿,不想有人打扰。他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将帽子丢在一旁,把身上的喜服扒拉下来,躺在床上不觉笑出来了声。 心想着,赵家的女儿倒还真是胆大,竟然逃婚,此次赵家理亏,自己也能名正言顺不用成亲,真是好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估计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被甩了的人吧,如此一来父亲也不会再时时刻刻逼着自己成亲,风流快活的好日子又长了些,岂不美哉。 赵家人寻了一整天都没有任何的笑意,傍晚时分夜里送赵意姿和蕊儿离开的车夫却自己找上门来,说是见过赵家小姐。 他是为赵家的三百两悬赏而来,所以隐藏了自己送赵家小姐出城的事情,只说那日自己从城外送人回来中途看到了上官靖与赵家小姐在一起。 赵松只觉得是上官家的儿子拐带了自己的女儿,想让上官家难堪,就连夜去宫中,直接将此事闹到了宫中,要求皇上做主。 众所周知上官靖已经在前往西北边关的路上,如今军中正需要他,皇上不可能直接将他召回,便派人前去询问。上官靖恐说出赵家小姐的下落会害了她,根据来人所说如今赵家小姐逃婚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若是赵家将她寻回,必然是要向安平侯府请罪的,到时恐怕也只会让她难堪。 外人很少有知道他与赵家二小姐相识往来,他便告诉使者,自己一直在军营中,况且他与赵姐小姐也只是在太子府中有过一面之缘,昨夜他奉旨去军中中途并未离开,更不可能见到赵家的二小姐。只怕那车夫是为了赵家的赏钱胡说八道,造谣生事。 使者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带回京中,传递给众人。皇帝也说单凭车夫片面之词并不可信,将赵松打发了回去。 上官泠儿一大早听说赵家小姐逃婚的事情也大为讶异,又听说傍晚有人去赵松府上说,赵家小姐失踪之事与上官靖有关,赵松气势汹汹去了宫中。 她便一直忧心忡忡,当日赵家小姐请她帮忙递信,她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啊,赵家与上官家向来水火不容,搞不好哥哥还可能被扣上个拐带良家妇女的罪名。 若是此时萧景琋在府中,还能进宫去打听消息,可是他一大早地方办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只能在府中干坐着等。 直到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什么都没追究,将赵松打发回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正欲回兰华殿去,半道上却遇上惠妃,她脸色并不好看,见到自己也未行礼,上官泠儿刚想提醒她不懂规矩。 “啪”,惠妃一巴掌干净利落落在她脸上,上官泠儿只觉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3 得脸上火辣辣。 云霜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娘娘出血了”。上官泠儿的脸色被划了一道细长的血印子。 上官泠儿当下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还没说话,惠妃倒先开了口。 “太子府的兄长未免太过分了,臣妾就意姿一个妹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一定不会让上官家好过。臣妾知道那封信是太子妃叫人送到丞相府的,若非你们兄妹二人撺掇,我妹妹她也不会离家出走。” 原来是为了赵意姿的事情来找她撒气,可是她找错人了吧。 “腿长在赵家小姐自己身上,也是她自己走出赵府的,姐姐如今来怪我,也太不讲理了吧。” 惠妃被她的话噎着,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想动手。 上官泠儿瞪了她一眼,抓住她的胳膊,一巴掌甩了过去。 惠妃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又惊又气,想要挣开自己的胳膊,可是上官泠儿却死命握住不放。 凝香看到主子挨了打,想上来就想掰开上官泠儿的手,云霜先她一步,将凝香拉倒一边抓住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是还姐姐刚刚给妹妹的,”她在惠妃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教姐姐如何在这太子府中做人,知道尊卑,千万别坏了规矩。妹妹我心眼小,一向都是人家伤我一分,我还人家三分,今日算是轻的,下次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我看姐姐你也累了,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 ☆、有孕 上官泠儿说罢,狠狠甩开惠妃的手臂,她用力过猛,惠妃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惠妃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凝香哭哭啼啼跑过去想要扶起惠妃,可是她整个人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上官泠儿看她那副样子,怕是吓到了吧,这女人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绣花枕头。 她可不想再与她纠缠,就对着凝香说了句,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去。 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惠妃□□着,不停地说自己肚子痛。 云霜看惠妃的情况有些不妙,就在上官泠儿身后小声叫住了她。上官泠儿转过身,看到惠妃脸色惨白,一只手捂在小腹上,一只手紧紧抓着凝香,在痛苦的□□。 “娘娘,看惠妃的样子好像挺严重。”云霜本就胆小,看到惠妃那个样子,有些害怕。 主仆二人只好走近些,想一起帮忙把惠妃扶起来,但是手还没碰到她,惠妃就惨叫着说别动我,疼。 上官泠儿看到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惠妃的额头渗出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左右为难之际,听到凝香突然叫了声殿下,上官泠儿回头就看到萧景琋正急急走了过来。 看到惠妃躺在地上,他并未多言,抱起她就往瑶春宫去。 留下上官泠儿在身后,呢喃了一句,我不过打了她两巴掌,也不至于成了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惠妃躺在寝殿的床上,仍然痛苦□□不止,紧紧抓住萧景琋的手。 萧景琋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叫人快些去催太医。 太医马不停蹄赶来,进来就立刻为惠妃诊脉,面露喜色,说,恭喜殿下,娘娘这是喜脉。 听到这话,萧景琋心下一沉,但仍然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 只是问了句,“那为何她会难受成这样?” “娘娘才有了一个月身孕,情况还不稳定,方才动了气,又被冲撞了,才会如此。情况不太好,臣这就为娘娘扎针,稍后再为娘娘开一副药调理。” 太医扎过针很快就控制了情况,眼下这种情况,萧景琋也只能留下安抚惠妃。 惠妃的一巴掌虽然不轻,但是留在上官泠儿脸上的一道细细的指甲划痕才是触目惊心。 云霜小心地为她涂抹药膏,那药膏渗进伤口中,冰冰凉凉却又有一丝痛楚。 “奴婢看那个惠妃就是嫉妒娘娘平日里得宠,今日故意借着她妹妹的事情找茬,下手也真是够阴险的”,云霜看着上官泠儿红肿的脸,心疼自家主子,心中不免为她抱不平。 上官泠儿看着镜子自己的脸,不咸不淡来了句,瑶春宫里怎么样了。方才看惠妃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听说太医急急忙忙赶了去,那宫里的奴才们也都慌了手脚,但具体如何还并不知晓。”,云霜说着有些泄气,怅然道,“只怕惠妃又会找借口将殿下留在她那里……”。 她话音刚落,上官泠儿就在铜镜中看到萧景琋走进来。她放下镜子转过身,云霜看到萧景琋有些窘迫,想起自己方才说得话,若是被殿下听到了,岂不是会怪罪自己多嘴多舌,生怕殿下降罪于她,云霜匆匆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萧景琋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上官泠儿脸上的伤痕。她正欲躲闪,他已经伸手轻轻捉住她的下巴。正要伸出手指去触碰,上官泠儿上手拉住了他,笑笑说,千万别碰,我怕疼。 他收回了手,关切道,传太医来看过了? 她笑笑,不过是有些红肿,已经擦过药了,何必再劳烦太医过来。 萧景琋睨了她一眼,还真是对自己不上心。正想说她两句,上官泠儿却抢在他前头问,惠妃如何了。 他盯着着她看了看,动了动嘴唇,语气平静,只说了句,太医说是旧疾复发,修养几日就好了。 上官泠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原本都已经准备就寝,萧景琋却又把太医召来,将上官泠儿的伤口又仔细瞧了一遍。太医也说伤口已经涂了药膏,很快就会消肿。 太医前脚刚走,上官泠儿就数落道,何必这么晚再将太医召来,他方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点儿小伤无足轻重,真是多此一举。 萧景琋幽幽地来了句,到底在脸上,还是小心些的好。 萧景琋沐浴出来,上官泠儿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为何不问今日在府中发生了何事。 萧景琋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便忍俊不禁。 他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才慢吞吞说道,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赵家二小姐逃婚的事情。他转脸笑笑地看着她,不过我倒是真有些惊讶,你竟然将惠妃打倒在地,真是叫我有些吃惊。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时不时就叫人出乎意料。 上官泠儿低头不再看他。 他抓住她的两只肩膀,低头看着她,你是太子妃,府中的事情不必桩桩件件都要告诉我。我知道你虽然不怕惠妃,但是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心思都不同,所以你以后还是尽量避开她,免得伤到你自己。 上官泠儿半晌未言语,萧景琋揉了揉她的头,将她的头发弄得有些凌乱。她抬头伸手想将头发捋顺,萧景琋已经靠过来,将她抱在怀中。 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别想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4 那么多了,我今日出去忙了一整天,很累了,我们早点儿歇着吧。 太医给的药,效果真真是极好的,第二日起来,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了下去。 用过午膳上官泠儿正在花园里溜猫,一个小丫鬟急急过来通报,说三王爷求见。 她正要命人去请,耳边已经传来那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顺着那声音抬头望去,就看到豫王正向自己走来,依然与从前一样,一身素色的长衫,手里晃着一把扇子,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人平日里一直神出鬼没,想找都找不到,今日却自己上门来,她不免有些惊讶。 她将怀里的长耳交给云霜,站起身向他问好。 “三王兄怎么有空到府上。” 豫王笑笑,依旧是那副恭谦有礼的样子,早前与六弟约好,今日要一同前去祁山。 “祁山,去那里作甚?”,其实她连祁山是什么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今祁山的红叶开得正好,是最佳的观赏时节。往年我都会与六弟一同前去,今日便是来邀他共去的。” 原来萧景琋要去祁山赏红叶,可是他之前怎么一点儿都没跟她提起过。 “三王兄有所不知,最近这几日殿下政务缠身,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府去了,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我看他一定是这几日忙昏了头,忘了找人知会你一声。” 听到此话,豫王有些失落,道,那还真是不凑巧,我今日倒是白来一趟。那劳烦娘娘待六弟回来告诉他一声,我们改日再约个日子。 说罢正要离去,上官泠儿却叫住了他。 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计上心来。 “难得三王兄今日有时间,何必浪费这大好时光。既然殿下不在,不如就由我代劳,陪三王兄去祁山如何?正好我也想一览这祁山的红叶美景”,送上门来的能出府的机会,她怎么肯轻易放过。 豫王深知六弟向来把自己的这位太子妃看得紧,他是亲眼领教过的。如今太子妃趁着六弟不在府中,想出府去,这不是教自己为难吗? 豫王面露难色,干笑了两声,缓缓道,这,只怕不好吧,娘娘你也知道六弟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本王擅自将你带出府,只怕会生我的气。 上官泠儿笑笑,“这话言重了,三王兄与殿下手足情深,我想他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与你置气的。”,她看他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只好用激将法,“我以为三王兄是个洒脱,不拘小节的人,原来也是怕世俗这些条条框框的。” 但是豫王仍旧不为所动,看来只好豁出去,放大招了。 上官泠儿突然就啜泣起来,幽幽道,我整日一个人闷在这府中,真是可怜。枉我以为我与三王兄是音律上的知音,又一起饮过酒,心中早就把你当做是朋友了。可是如今你却偷偷与殿下相约去祁山看红叶,就瞒着我一人,真是叫我伤心。 豫王生平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只好无奈地妥协,安抚上官泠儿。 “好了,只要娘娘不在哭,本王答应与你一同去祁山便是。” 上官泠儿立马止住哭声,擦干了她的假眼泪,说,那我们快点走吧。 生怕豫王会反悔,上官泠儿催着他就出了太子府。 祁山在城外西南,从太子府到祁山并不近,马车行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到达。 走下马车,抬眼一片火红就映入眼帘。只是那火红在山的高处,要步行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豫王平日里乐山好水,习惯了四处游历,从山脚步行至到半山腰,对他来说是个极其轻松愉悦的过程。但是于上官泠儿却像是在受罪,她忽然想起上次与萧景琋二人从闹市步行回太子府,当时的平坦大道她都耍赖让他背她回去,如今这崎岖不平的山路,她又怎么扛得住。 ☆、旧事 可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是她自己死乞白赖要豫王带她来祁山赏红叶,真是应了那句话,作茧自缚啊。 好在天气凉爽,豫王走得也不是很快,偶尔会停下等等她,她也不能丢人啊,就咬牙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半山腰,那里有个小亭子,二人便坐在凉亭中歇歇脚。 从此处望去,繁华的京城街景尽收眼底。一阵阵凉风袭来,吹在身上很是舒心。 上官泠儿四处打量着这凉亭,豫王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手中的扇子也放在一旁,仔细一看,他正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因为他坐的位置逆风,明显能看到凉风灌进他的衣袖,那袖子都鼓了起来。他的头发也在身后的风中飞舞,这一切的凌乱与他那张平静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官泠儿趴在凉亭的栏杆上,任由风吹着,豫王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心想着能多歇一会儿算一会儿。 这话她刚在心里说过,豫王的声音就飘过来。 “娘娘若是歇好了,我们就动身去山顶吧”。 上官泠儿回过神,看到豫王已经站起身来。只好应了一声好,跟着他往山顶去。 往山上的路比方才的更加崎岖,越往上道路越窄,只容得下两人并肩前行。道路一边是崖壁,一边则是万丈深渊,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要是一不小心跌下去,定是要摔个粉身碎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都人迹罕至。来这种危险地方看红叶,也只有豫王这种骨子里就好山乐水的人才做得出来。看来当初萧景琋有意不让她来此,还是有道理的。 她七七八八想着一堆事情,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光溜溜的石头,脚一滑整个人都歪了出去。 她心中一惊,自然地叫出声来。这要是摔下去,可就性命不保了。 亏得豫王有功夫底子,反应灵敏,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上官泠儿吓得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风一阵阵袭来,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响。 待她平复了些,豫王才伸手将她扶起。 再没几步就到山顶了,上官泠儿也不想打退堂鼓。总不能白白受了一场惊吓就退缩。 她就拽着豫王的袖子,二人一前一后往山顶去。 此处的红叶,确实比山腰处的颜色更加深,更加浓。那颜色不像火,倒更像是被血染过一般,风一吹树叶便纷纷落下,像在下雪,一场红色的雪。 从此处望去,京城显得更远,所有的街市楼宇也随之被缩小,模糊。当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二人只顾着站在高处看风景,却没注意头顶上也是一棵高大的枫树,风将叶子吹落,叶子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身上。上官泠儿拍打着落在自己发间衣衫上的叶子,却看到豫王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将它拿在手中观赏。 豫王看她一脸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5 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便解释道,这棵是几百年的老树,叶子的色泽鲜艳,纹络也更加深刻,我想带回去收藏。 上官泠儿顺势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来,效仿豫王的样子仔细端详。 “想不到三王兄还有这种喜好。” “走过的地方多了,不过是留个纪念而已。” “有趣,有趣”,她便学着他,打算也将自己手中的那片树叶带回府去。 “原本我今日找六弟,其实不单单只是为了赏红叶。我听说叶洵去过太子府,想必六弟找我有一半也是为此事。不过上次在母后宫中,娘娘就已经清楚我的态度,还请娘娘回去转告六弟不必再为我费心。” 难怪他今日只一心想找萧景琋,上官泠儿将那叶子从脸前拿去,笑笑道,三王兄的态度我自然是清楚的,方才你又救了我一命,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劝劝殿下的。 其实说真的,她也有些想不通,萧景琋明明知道豫王不喜欢叶纯,干嘛还要帮着撮合他们二人。 好在豫王送她回府的时候,萧景琋还没有回来,不然又是一通批评教育。 既然答应了要帮豫王的忙,她就要说到做到。 晚膳看萧景琋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她就多帮他夹了几筷子菜。等他吃的差不多了,瞅准时机就假装随意的问了句。 “叶纯与三王兄的事情如何了?” 萧景琋停下筷子看来她一眼,随口说道,本来今日是准备与三王兄约个时间,让他们两个人有机会见面,但是今天太忙了,就给忘了。对了,三王兄今天有来吗? 上官泠儿有些心虚地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有,不过你不在他就走了。说完又添了句,他说他最近要去江南,估计要去一年半载。 “是吗?”,萧景琋皱眉,自言自语,“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他与叶纯的事情……” “三王兄走了倒是好事”,萧景琋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上官泠儿却不解这是何意。他继续说道,“那日在母后宫中三王兄的态度很明确,只不过后来母后要我在此事上多上点心。所以我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暂时答应了叶洵的请求。如今三王兄外出,不是正好能借机回绝安平侯府。侯爷向来疼女儿,又心高气傲,就算叶纯对三哥有意,愿意等他回来,侯爷也不会点头,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种委屈。” “不过三王兄也早早到了成婚的年纪,为何他却迟迟不肯成婚,莫非他身患隐疾,还是另有隐情?”,上官泠儿就这样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疑问。 萧景琋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假装严肃地看着她,我三王兄没毛病,这话可不要乱说。 被上官泠儿这么一调侃,往事就涌入了萧景琋的脑海中。 他虽然生来是皇后的儿子,但是父皇向来宠爱贵妃,所以太子之位迟迟未定。三王兄是贵妃的儿子自幼聪敏过人,在众多皇子中父皇最疼爱的也是三王兄。母后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讨父皇欢心,他不想母后伤心,就算不喜欢读书,也强迫自己去学习。可是父皇仍旧不喜欢他,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不管他怎么努力,父皇都不会喜欢他。因为他是母后的孩子,父皇不喜欢母后,也就不喜欢他。 他便不愿意再听母后的话,却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说他是个笨蛋,没有人愿意陪他玩。 他讨厌贵妃娘娘,所以也讨厌她的儿子。 那次他不愿意背书,母后就罚他在院子里跪着,母后当真是气急了,不让人给他东西吃,也不让人给他水喝,也不准他们跟他说话。 后来下雨了,母后还是没叫人来叫他回去。旁边的小太监劝他向母后服个软,他就是不愿意,他就跪在雨中,跟母后赌气,也跟他自己赌气。 到底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身子扛不住,他又没吃东西,大雨一淋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仁惠宫,睁开眼就看到贵妃,那个女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真叫人讨厌。 他坐起来想要离开这里,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后,父皇正陪着她的儿子写字,他们两个人都笑的那样开心,父皇从来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 他掀开被子就往外跑,贵妃拽住了他。父皇也搁下自己手里的笔,神色凌厉地看着自己,他赤脚站在地上,打了个颤。 “这孩子,外面还下着大雨,要到哪去?”,那女人摸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慈爱的语气。 他的儿子也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 “你还发着烧呢,快去床上躺着。” 她说着就拉住了自己的手,他想要挣脱,可是他感觉父皇的目光重重的落在自己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害怕。他就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她给他喂药,他也乖乖的张开嘴。 药喝了一半,母后就急急的寻来,说要带他回去。父皇只是恹恹地看着母后,责怪她让自己淋了雨。母后哭着跟父皇认错,求他让她把他带回去。 他还在生母后的气,就一言不发。母后过来伸手拉他,贵妃娘娘挡住了她,说,外面正下着大雨,冒雨回去对孩子的身体无益,不如就将他留在此处,由妹妹暂时照看,等天儿晴了,再送他回去。 母后不愿意,父皇却同意了,只要是贵妃娘娘说的,父皇都会同意的。母后哭着走了。 他就待在仁惠宫中,也不跟他们说一句话,他不想跟他们说话。 但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却主动来跟自己说话,他不理他,他还是一个人说的很起劲儿。 他还拿了一堆新奇的小玩意哄他,他说,这些都是父皇送他的。他笑的真开心,那些东西都是外族进贡的,萧景琋从来没见过,可是贵妃的儿子竟然有那么多,父皇对他可真是好啊。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他临走的时候,他还跑过来抱住了他,跟他说,六弟,下次我有时间,一定去找你玩。 后来他在御花园跟二哥四哥打架,他却跑过来帮他。虽然他们两个人输了,可是三哥在父皇跟前一告状,二哥四哥就挨了处罚。 ☆、归来 他整天一个劲儿的叫他六弟,还逼着他要叫他三哥。 贵妃宫里总能有别的宫里没有的好吃食,三哥会偷偷带出来给他。父皇赏给三哥的小玩意,三哥总会毫不保留拿出来跟他分享。但凡有人说他不好,三哥就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他出气。三哥知道他不是笨,而是不愿意读书,就陪着他一起念书。 三哥是除了母亲之外,对他最好的,跟他最亲的人。 他总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因为他的母妃爱他,父皇宠他,宫里没人敢为难他。 他以为他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但是他十岁那年,仁惠宫失火,贵妃死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6 。 那天他在御花园的假山下面找到三哥,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哭,不停的哭。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三哥哭,他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撕心裂肺。 后来三哥就不爱说话了,就跟从前的他一样。 父皇因为贵妃的死,大受打击,对三哥也冷淡了许多。母后便向父皇提出,让三哥留在景和宫。 他就跟三哥住在一间屋子里,只是三哥不再喜欢跟他开玩笑了,他觉得十三岁的三哥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三哥那样开心的大笑了。 十二岁那年父皇封他为太子,课业繁重,大夏天他在御花园里的凉亭下背书,就听到假山的另一边传出了女子的笑声,那声音清脆婉转。 正背书背的郁闷,他便走过去,想一探究竟。 假山那边的河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手里拿着个风筝,笑得花枝乱颤。 他正纳闷她为何一个人坐在河边对着风筝发笑,假山下就走出一个人。 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个小太监。 两个人大白天不当差,在假山下躲清闲。他就想吓他们一下。 于是悄悄走过去,咳嗽了一声,那宫女看到了自己,立马跪下,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自己,嘴里说着太子爷吉祥。 他没说叫她起来,她也不敢动。 那背对着他的小太监也转过身来,他惊讶的张开了嘴巴,三哥却已经捂住他的嘴,将他拽走。两个人绕到了远处,三哥才放开了他。 既然被他撞见了,三哥就将一切都和盘托出。那个小宫女是骊妃娘娘宫中的,叫画眉。那日他想念母亲,就想去河边放河灯。父皇不许宫里的人提起母亲,他就找了身太监的衣服,免得被人认出来。却被她逮了个正着,他撒腿就跑,这丫头竟然还穷追不舍。硬是抓住了他,她不肯放他走,他只好撒谎说自己刚进宫不久,思念家中亡母,才会触犯宫规。她看他可怜,就放了他。后来他又见过她几次,觉得她有趣,就穿了这身太监服去跟她见面。 那时候三哥叫他一定要保密,还说等时机到了,他会跟父皇说要了她。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久违的灿烂笑容。 他虽然并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三哥开心,他也就开心。能有一个人让他的脸上重新有了这种笑容,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可是一个月之后,那个叫画眉的小宫女,却因为偷窃了父皇赏给骊妃娘娘的一件重要首饰,被当场处死,尸体也丢到了乱葬岗。 那晚下了很大的雨,三哥一个人跑到乱葬岗去,大半夜被人抬回来。他发了一夜的烧,不吃不喝,不哭不闹,更不与人说话。 母后说三哥魔怔了,还找了道士来宫里做了场法事。自那场大雨后,三哥的身子就一直很虚弱,好端端一个人就成了个病秧子。太医说只怕这样下去,会英年早逝。 后来父皇请了位云游四方的大师来宫中攥写书籍,那位大师在御花园中见到了三哥,看到他第一眼就说与他有缘,还说可以帮他渡过此劫。父皇就依着大师的意思,让三哥随他出了宫。 三哥就这样走了,每个月会传书信给他,兄弟二人一直凭此联络。再见到三哥时,他已经完全没了病恹恹的样子,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自由洒落之气。他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的那个三哥,脸上带着灿烂明朗的笑容,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应该放下了心中的伤痛。但是如今看来,三哥心里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叫画眉的小宫女,他一直都藏着那个伤口,只怕是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 上官靖已经去边关一个多月了,听说此次魏国与羽饶之战,他率领的魏军又大获全胜。羽饶割让一座城池给魏国,并后撤了两百里。经此一役,边境各国也不敢轻易再进犯,大扬了我魏国国威。 上官泠儿在府中就已经听闻,哥哥已经回京,皇上在宫中设宴犒劳三军将领。皇上还特意命太子亲自去城外,慰问那些得胜归来的士兵。 萧景琋念及她与上官靖兄妹二人多日未见,就准许她回府中探望。 马车到了丞相府,她刚走下来,就看到门口还停着两顶轿子。她并不认得,问云霜,云霜也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云霜便过去问那轿夫,这才知道是户部侍郎林大人的夫人和千金。从前她都是见过户部侍郎来过府中,不过是与爹爹商议事情。今日来的却是他的夫人与千金,莫非…… 她没叫下人通报,就悄悄进了府门。听到西边院子里又笑声传来,她就径直过去。 看到好几个人围坐着,说说笑笑。想必母亲旁边的就是户部侍郎的夫人,体态丰腴,虽然年过五十仍然风韵犹存。至于她身边的那位十七八的妙龄女子,一定就是她的女儿了。倒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也是个标致的美人,虽然只涂了淡淡的胭脂,还是很动人。话都是她母亲在说,她只坐在一旁,脸上噙着笑。 大哥则在距离三人稍微远一些的石凳子上坐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但听得出母亲与林夫人言语间谈论的都是大哥与林家小姐。 她走过去趴在母亲肩上,在母亲身后叫了她一声,母亲回过头,拉着她的手,惊喜之余不忘数落她,你这丫头回来也不吭一声。 林家母女知道她的身份,纷纷起身要向她行礼,她拦住了,笑笑道,今日是在家中,二位不必客气。 母亲也连说叫林夫人不用跟她这个小辈客气,母女二人这才坐下。 跟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她才向着哥哥走去。 她两三步跑过去,叫了声哥哥,扑倒他怀里。 上官靖直接抱住她的腰,转了个圈,才将她放下。 他捏着她的脸蛋,笑道,“这才一个月不见,你沉了不少。” 上官泠儿也上手捏着上官靖的脸,反驳道,“这才一个月不见,你黑了不少。” 母亲看他们二人这样,只好无奈的笑笑,向林夫人解释,两个孩子爱胡闹,莫要见怪。 听到母亲这话,兄妹二人才相互撒开了手。 母亲站起身走过来,拉住上官泠儿的手,“泠儿,母亲已经多日未见你,今日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母亲说说话。你不是最爱吃吉祥如意馆的点心了吗?正巧今日林夫人带了些来,都是他们家新出的品种,我叫下人拿到厨房去了,你跟我去看看。” 吉祥如意馆的点心,是京城里最好的,之前萧景琋也叫人买回来过几次。但是他不允许她多吃,每次都叫人只买一点点儿回来。 林夫人也已经起身,看样子是想留哥哥与林家小姐单独在此。 上官泠儿正欲顺水推舟,哥哥却在身后拽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7 拽她的衣服,她用余光看到他正在给自己使眼色。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哥哥,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但是从长远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帮哥哥。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母亲,泠儿今日回府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殿下原本是有要是与哥哥相商,只是临时被父皇叫进宫去,一时脱不开身。他便叫女儿前来,代为转达,他还说了,此事干系重大,不可延误时机。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去吃点心。 上官靖也一脸着急的样子,数落她,既然有要紧事,你这丫头也不早点说,快跟我去书房。 说着已经拉着上官泠儿,向母亲以及林家母女二人匆匆告辞,去了书房。 他回到房里就关上房门,走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笑着夸张道,多谢小妹救命之恩。 上官泠儿摆摆手,自家人不用客气。 说罢又玩味地看着上官靖,我看那位林小姐又不是丑八怪,母亲有意撮合你与她,你为何要躲。 上官靖笑笑,母亲不过是乱点鸳鸯谱罢了,我方才真怕你为了那些点心出卖我。 上官泠儿将他书桌上挂着的毛笔抽出一根来,走远了几步,眯着一只眼睛,瞄准扔进瓷笔筒中。 随口说道,你妹妹永远都是跟你一个战线的,她转身看着他,不过,你拒绝林家小姐,一定是因为赵家二小姐,对不对? ☆、街上偶遇 当初赵家二小姐对大哥有情,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没有明确问过大哥的意思,可是她婚前出逃,大哥还掺和了进去,赵大人都告到了皇上跟前儿,很难不叫人相信,大哥心中没有她。 上官靖身子向前一倾,轻松地夺过来上官泠儿手中的毛笔,整个人懒懒往后一靠,轻轻扬手,毛笔落入瓷筒中,发出清脆声响。 “我从来都只当赵家二小姐是朋友,当初帮她出逃也是出于朋友之意,安平侯世子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不过是看不惯赵家与安平侯府擅作主张,活生生毁掉一个人。你啊,跟东林一个样子,只会瞎猜乱想。” “原来,当真是我猜错了”,上官泠儿仰天长叹,不过不是也好,如今赵家二小姐音讯全无,若是大哥心里真有她,岂不是要天天思念佳人,郁闷度日。上官泠儿在心中祈祷,但愿赵意姿能够平安无事,毕竟她与她姐姐不是一路人,她也并不讨厌她。 “可是方才为了帮你,害我没吃到点心,你要赔我。” “要不我叫东林去厨房把点心给你拿来便是”,上官靖笑笑看着正到东林正好进来。 “你明知道母亲刚刚是骗我的,厨房里根本就没点心,她不过是为了支开我才那样说”,她没好气道。 上官靖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叫东林为她找了身男装,偷偷带着她从后门出府,前去吉祥如意馆。 二人从吉祥如意馆出来,上官泠儿看到路边的糯米圆子,便嚷着要吃。上官靖向店家要了两碗,将手里的七八包点心放在身侧的长凳上。 这虽然是一个路边小摊,可是七八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看样子还要等上好大一会儿。 上官靖想起来母亲早上有说过想吃醉仙楼的乳鸽和八宝鸭,就让上官泠儿在小摊上等着,自己去醉仙楼买东西。 糯米圆子没上来,上官泠儿就拆了一包点心,津津有味地吃着,也就不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了。 她原本只顾着低头吃东西,并未留心周围。只是忽然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站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那不是烟雨楼的锦韵姑娘吗?” “哎呦,可不是吗?她怎么大白天跑出来” “她追的那个男人不是安平侯世子吗?” “是啊是啊,这两人怎么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我看啊,这安平侯的世子又惹上风流债了” 上官泠儿抬头望去,叶洵急匆匆走在大街上,脸色并不好看。锦韵跟在他身后,赤着脚,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一大半。 她看到锦韵拽着叶洵的胳膊,梨花带雨,你说过你喜欢我,可是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他们说你跟春风阁的梅儿好了,你不要我了。他们骗我的,对不对? 叶洵转过身子,掰开了锦韵的手,闭上了双眼,尔后看着锦韵,平静地回答。 “一夜春梦了无痕,我与姑娘之间的种种,早就是过眼云烟,姑娘又何必执着。” 一瞬间悲伤愤怒痛苦不甘,都涌现在锦韵的眼中,她发了狂似的,抓住叶洵,嘶喊着,这不是真的,我不信,这不是真的。 叶洵无可奈何的看着她,烟雨楼的人终于找了上来,将锦韵从叶洵身边拉开,连连跟叶洵赔罪,我们没看好锦韵姑娘,还望世子恕罪。 叶洵看也不看她,只淡淡道,快些将她带回去吧。 锦韵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叶洵,一边努力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叶洵,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烟雨楼的人用手帕堵住了锦韵的嘴,将她绑住,扔进了轿子里,快速抬走。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上官泠儿有些气愤,觉得这个叶洵真是太过分了,还想撸起袖子上去教训他。 只是还没等到她出手,人群中就飞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叶洵脸上。 叶洵一下子怒火中烧,抬头正欲找到那人,教训一番。 却看到是葛青站在自己眼前,冷冷的看着自己。 她重重骂了句,混蛋。 叶洵伸手揉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笑道,葛大夫今儿不做大夫,改行做行侠仗义的大侠了。 葛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帮你治好脸上的伤,出来祸害人。 叶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又不知道个中原委,就这样打了我一巴掌,真是不讲理。 “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有了新欢,就抛弃了锦韵,伤了她的心,真是无耻。” 她说完就想走,不愿意再理会他。叶洵却伸手将葛青拦住。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锦韵与我又不是夫妻,何来抛弃这一说。她为我的钱财,我贪图她的美色,大家各取所需。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对她是逢场作戏,仅此而已。只是她太贪心,想要嫁给我,我图的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她想要的安稳日子我给不了,我自然只能另寻他人。” “强词夺理”。 “你也知道我叶洵是出了名的浪子,不会为任何女人动真心。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身在风月场却想要真感情,还偏偏不走运,碰上我这么一个混蛋。” “你……”,葛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这人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番混账话。 叶洵贱兮兮笑着,拉下葛青指着他鼻子的食指。 “你方才也看到了锦韵的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8 样子,你口口声声骂我混蛋,可是我还想说,女人又何尝不是善变。前几日她还柔情似水,今日却像个泼妇在这大街上对我恶语相向。”,他说着摇头晃脑,感叹一声,“果然孔圣人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葛青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来气,伸出右脚狠狠的踩在叶洵的脚上。 叶洵痛的弯下身子,但是并没有在大街上叫出声来,他忍着痛,愤愤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何一直帮女人说话。莫非,你…… 葛青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回避着他。 叶洵只是说,莫非你多去烟雨楼看了几次病,也喜欢上了锦韵。 葛青不想再与他争辩,只觉得肚子有些饿,刚好给上官泠儿上糯米圆子的小二大叫着,客官,您的糯米圆子。声音传到了葛青的耳中,她就决定去吃糯米圆子。叶洵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索性跟在了葛青身后。 葛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上官泠儿,见她一人坐着,就自然地坐在她对面,跟她打招呼,真想不到能在此处见到上官兄。 上官泠儿抬起头看着她,又看到她身后的叶洵,瞬间有些紧张,勉强挤出几个字,啊,是啊,好巧啊。 叶洵已经顺势坐在了葛青身旁,看到上官泠儿一身男装,只顾着低头吃东西,没有主动要与他说话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言。 他听到葛青对着上官泠儿问了句,上官兄是出来买东西的? 这才明白,原来葛青不知道上官泠儿的真实身份。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拆穿她。 只是笑盈盈看着葛青问道,这位是葛大夫的朋友? 葛青没好气的回答,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上官冷。 然后笑笑地看着上官泠儿,和颜悦色,这是我的病人,叶洵。 叶洵抬手作揖,看着上官泠儿,幸会,上官兄,在下叶洵。 上官泠儿也做做样子回了他一个,挤出一个笑容,慢吞吞说,幸会,幸会。 她只觉得气氛怪异,碗里的糯米圆子也没了滋味,只是在心里期盼着哥哥能快点儿回来。 自上次分别,葛青就一直惦记着上官泠儿,上次她都没问清楚他的家在哪里。所以此番再见,就一直滔滔不绝。 上官泠儿心不在焉,葛青问一句,她就胡乱地回答一句。 叶洵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上官泠儿千盼万盼,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上官靖手里拎着东西走过来,若是大哥过来被这两个人撞见了,他说漏了嘴,岂不是就没法收场了。 上官泠儿立马站起身,拿起长凳上的点心,说,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走了,二位慢吃。 葛青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上官泠儿跑到人群中,拉着一个男子的胳膊走了。她心里想着,兴许是那位景潇兄。 再回头一看叶洵还死皮懒啦坐在自己身边,她睨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就起身独自离开了。 叶洵却还是一路跟着她。 葛青突然一个回身,冲着叶洵做了个插眼的手势,用恶狠狠的调子说,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叶洵假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两步,伸手挡在自己身前,笑嘻嘻道,我不跟着你了,不跟了。 葛青转过身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消失在人群里。 叶洵冲着她离去的方向,笑笑,心想她方才看太子妃的眼神还真是不一般。明明两个都是女人,却在对方面前装男人,而且葛青竟然还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的上官泠儿,有意思,有意思。 正笑着拉动脸上的肌肉,方才葛青打他那一巴掌的痛感,又涌了上来。 他生怕府上的下人看到自己脸被人打了,一路掩着半张脸,回到自己的房间。 良玉来给他上药的时候,看到他的脸肿的不成样子,便骂道,谁这么胆大包天,把我们家少爷打成这个样子。若是叫我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 叶洵翻了个白眼,你那个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其实若不是因为葛青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个女人,他怎么可能甘心白挨这一巴掌。 ☆、秋猎 皇帝向来尊崇万物生长自有其规法,往年的秋猎也只是随身带着几名侍卫,一切从简,不主张大肆杀生。 今年各地庄稼收成频频喜报,百姓皆感恩戴德。国库粮食也充裕了不少。 在外的侯爷王爷们也都不远万里,纷纷进京朝贺,代表当地百姓感恩圣上赐福。 皇家北苑上千种兽类,经过多年的放养,如今已经泛滥成灾。正巧众多皇子都已经回京,难得凑在一起。皇帝便提出让众位皇子陪同自己一起前往北苑狩猎,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的那些常年在外的儿子们,这些年可有长进。 共有十二位皇子出席,为求热闹,皇上跟前儿的崔公公就想出了个主意,让诸位皇子比赛骑术、射箭,最后在比试看谁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打到最多的猎物,赢的人重重有赏。 各位皇子纷纷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表面上相互谦让,但暗地里却是谁也不肯让着谁,各自在心里叫着劲儿。 萧景琋并不想在父皇跟前儿争什么宠,一直都收敛着锋芒,保持着中规中矩的水平。十三虽然是众位兄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可是在第一轮比试中却是成绩最好的,到底是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即便其他人对他有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嘴上照样说着违心话,对十三赞口不绝。 十三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被皇兄们夸奖一番,心里乐开了花,对后面的比赛也更加满怀壮志。 士兵们在指定的区域内将事先准备好的猎物放出,众位皇子就挥鞭驭马四散开去追寻猎物,小厮们则小跑着跟在身后。 待到无人的地方,萧景琋才将马放慢步子,慢悠悠在林中晃悠着,反正能逮到多少猎物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一个人四处晃着,渐渐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马蹄声,看来真是找了一处幽静之处。就拉了缰绳,准备下马来四处走走。 一阵风袭来,吹着不远处的草晃动着,他以为只是风吹而已,再看了两眼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立刻警惕起来,拉起手中的弓箭,正欲朝着那人影射过去,他却叫了声殿下。 幸亏他反应快,将弓箭歪向别处,那枝箭只是落在那人的脚下。一身便服的沈续将那只刻有萧景琋名字的箭捡起来,双手奉上。 萧景琋将箭收回箭筒中,皱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此时此刻他应该在西北的军营中,如今却闯进这北苑,还贸然跟自己见面,想必一定是出了大事。 沈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殿下,我们在边关截获了朝中有人与敌国往来的书信。 萧景琋将信收在前襟,四处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49 看了看,道,此处不便久留,你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沈续向他行礼,起身正欲离开,萧景琋便看到一支箭从沈续的身后射过来,他叫了声小心,上前去推开他。 他看到那枝箭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感到自己的胳膊上一阵刺痛,沈续睁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中了一箭。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耳边突然传来纷乱的马蹄声和人充斥这人的喊叫声。他预感不妙,沈续扶着他躲在了附近的草丛中。 但那声音不是往自己这边来的,没多一会儿,林子里就恢复了平静。 确定那些人都走远了,沈续将他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他躺在沈续的怀里,忍着痛哼了一声。 那只箭只是一只极为普通的箭,找不到任何特别之处。沈续随身有带金创药,就简单的为他包扎了伤口。 萧景琋料定方才的声音,一定是出了事,就催促沈续快些离去,免得被人发现。 沈续走后,小豆子就带着人寻来,看到萧景琋坐在地上,他急急跑过去扶起了他。小豆子摸到萧景琋伤口上的血,差点叫出来,萧景琋提前止住了他,小声道,不要声张,先回营帐。 小豆子扶着他匆匆回了营帐,帮他处理了伤口,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那件血衣藏好。 他缓过劲儿才问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小豆子回道,十三王爷突然从马上摔下来了,脑袋上磕出了血,当下就晕了过去,急急忙忙被送了回来。听说皇上现在就在十三王爷的营帐中,还把北苑所有的太医都召了去。众位王爷也吓到了,想去探望一二,只是皇上怕影响太医诊治,就没让他们进营帐,吩咐他们在自己的营帐中好生待着。直留了三王爷陪在他身边。 “三哥,他何时来的?”,今日来时他并没有看到他。 “听说三王爷一早就在皇上的营帐里,他只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所以皇上准许他不参加今日的狩猎比赛。” 萧景琋哦了一声。 小豆子又开口道,殿下,您受了伤,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皇上,也好找太医好好为您瞧一瞧。 萧景琋当下就着急了,他拦住小豆子,严肃道,“你记着,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万万不可再告诉其他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沈续还在北苑中,若是让父皇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必然会叫人包围整个北苑,搜查刺客,到时候沈续就更难逃出去了。他若是被抓了,让父皇知道他背着他在西北军中安插眼线,到时候整个太子府都要完蛋。 未免被人怀疑,萧景琋去十三营帐打了个照面,以示关切,就回到自己的营帐。 半夜里伤口突然发作,疼得他睡不着,小豆子为他把伤口拆开,黑稠的脓血从伤口处流出来,小豆子一惊,殿下,这伤口有毒。 萧景琋忍着痛,白了他一眼,本宫知道有毒,你去把包袱里的解毒丹拿来,暂时还能顶一阵子。 小豆子从包袱中取出那只墨绿色的瓶子,倒出两粒解毒丹为萧景琋服下。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小豆子就愁上心来。 萧景琋也察觉到他的表情,安慰道,没事,不是还有两颗解毒丹嘛,撑到明天下午,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到时候再去找大夫。 他越是这样说,小豆子眼泪就要出来了。 他推了推小豆子的脑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有些不羁,瞧你那点儿出息,本宫还没死呢,你可别提前哭。 小豆子伸出袖子在脸上一抹,带着哭腔说,行了,您快点儿躺下休息吧。 十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众人回府就耽搁了一些时辰,回到城中已经是灯火阑珊,小豆子连着敲了十几家药铺的门,都没有出来。 中毒时间过长,萧景琋有些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小豆子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带他回府去。 兰华殿的灯火忽然见亮起来,紧接着传来悉悉卒卒的脚步声,有宫女掌灯进来。上官泠儿被吵醒,披上衣服出来,看到小豆子正扶着萧景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堆下人。 上官泠儿匆匆跑过去,帮忙将萧景琋扶到了床上,又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小豆子将萧景琋的上衣解开,胳膊上的伤口显露出来。血已经将白色的布条染成了黑红色。上官泠儿着实吓了一跳。 她蹙眉问道,殿下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小豆子扑通一声跪下,奴才也不知道,殿下这伤口有毒,已经撑了两天了。他吩咐奴才说绝对不能找太医,方才回府的路上,奴才已经敲了城里几十家医馆的门,可是大半夜的,根本没人出来,殿下又晕了过去,奴才也没辙了,只好先带殿下回府。 上官泠儿看了一眼窗外,如今这个时辰,确实找不到大夫。可是再看萧景琋的伤势,只怕是不能再拖了。 可是如今不能找太医,也请不到城中的大夫,该如何是好,她搓着手来回踱步思来想去。 小豆子看到太子妃也一筹莫展的样子,更担心太子的安危,心想着这次不会太子爷没救了吧,想着想着就哭出来了。 被他这么一闹,上官泠儿更加心烦意乱,她粗暴的捂住小豆子的嘴,训道,行了,别哭了。 然后放开他,道,叫人去准备马车,再找个身手利索的侍卫。 小豆子有些愣神的看着上官泠儿,不懂这是何意。 上官泠儿瞪了他一眼,喝道,快去呀。 小豆子这才回过神,飞奔着跑出去。 小豆子与侍卫扶着萧景琋上了马车,老许将马车停在郑记医馆的后门。 侍卫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上官泠儿就挨个敲着每个房间的房门。 小六儿听到敲门声起来开门,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以为是进贼了,正欲上前与之拼命,侍卫已经上前在小六儿勃颈处一抡,他就昏倒在地。 葛青听到动静,顺手抄起捣药杵悄悄走过去开门,捣药杵扬在手里还没打下去,就看到上官冷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时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上官泠儿已经自己走进来,小豆子跟侍卫扶着萧景琋跟在她身后。 房里的烛火被点亮,葛青一头雾水,看着他们将景潇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葛大夫,我们长话短说,我兄弟中毒了,你快帮他看看。” 葛青已经被拉到床边,她看了看萧景琋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小豆子正想说话,上官泠儿吩咐了声,你们俩去外面守着。 侍卫回了声是,伸出半只手,将想有所动作的小豆子拉了出去。 ☆、道出身份 葛青取出自己的药箱,将伤口处已经腐烂的肉踢掉,昏迷中的萧景琋疼得大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上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0 官泠儿一脸担忧,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葛青抓了几味草药混合着放进药罐中捣烂,不疾不徐道,我这里没麻沸散了,所以直接帮他处理了伤口,只是因为疼痛晕过去了。不过我看他体格健壮,昏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不用担心。 葛青又重新为萧景琋敷上了解毒的药,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萧景琋,上官泠儿则坐在床边守着他。 小豆子和侍卫将小六儿拖回房间地上,两个人霸占了小六儿的床。 第二天一大清早葛青就醒过来,从小吉房间出来,配了新的药,拿去自己的房中,打算为萧景琋换药。 她敲了几声房门没有人应,就直接推开了门。 早就已经醒过来的萧景琋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上官泠儿还趴在床边睡着,他原本想叫醒她,可是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一时入迷,没注意到门外有人敲门,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了她的脸。 推开房门的葛青正好看到这一幕,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亲了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他们两个竟然…… 她一下子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房间的门带上。 上官泠儿醒来伸了个懒腰,萧景琋立马躺回去装睡。上官泠儿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出了房门,准备去找葛大夫。 葛青正在院子里晒药材,上官泠儿看到她,兴冲冲跑过去说了声早啊。 葛青想起方才在房中的情景,不自觉往后躲了躲,敷衍道,早啊。 上官泠儿又凑过来,伸手抓起葛青手中端着的草药,问了句,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啊。 葛青将药材放到架子上,忽然来了句,我想起来厨房还煮着东西,我先去看看。说罢,摆摆手就跑了。 上官泠儿正想跟去看看,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她回过头,那女孩子打量着她,笑盈盈问道,你就是上官公子。 上官泠儿尴尬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你叫我小吉就可以了”。 上官泠儿点点头,礼貌性地叫了声,小吉。 小吉却是从头到尾带着笑,一直打量着上官泠儿,盯得她浑身有些不自在。她正想要离开,小吉突然凑上来,来了句,原来你就是我们家小姐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 上官泠儿笑着频频点头,啊,是啊,是啊。然后又摇头,不,不是。她不解的看着小吉,我是因缘巧合救过葛大夫一次,你们家小姐是? 她在心里嘀咕,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吉却嘘了一声,拉着她往墙角处。凑在上官泠儿的耳边,悄声道,我们家小姐就是葛大夫。 “啊?”,上官泠儿惊叫一声,小吉捂住她的嘴,好大一会儿才放开。 “我们家小姐是为了能留在医馆,才女扮男装的,你可千万不要声张。上次你救了我们家小姐,她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只是不忍心看我们家小姐再受相思之苦才告诉你的,她昨天大半夜愿意为你的兄弟治病,上官公子我们家小姐对你的心意可想而知。所以,若是你对我们家小姐有意……”。 “我……”上官泠儿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吉,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泠儿抬头一撇,看到葛青正站在小吉的身后。 她立马站起身来,叫了声,葛大夫。 小吉回过头看到葛青,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就溜开了。 葛青一时无法接受在房中所见,难以面对上官泠儿,正要离开。 上官泠儿却上前来拉住了葛青的胳膊,葛青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上官泠儿又迅速将她放开。 吞吞吐吐道,葛大夫,方才,小吉告诉我你是个姑娘…… 葛青一愣。 上官泠儿接着说道,她还说你对我…… 葛青立马打断了她,不必多言,我知道上官兄不喜欢女人。你与景兄的事情,我不会乱说。 这话一出口,葛青自己也是一惊,她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无礼。 又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 上官泠儿却凌乱了。葛青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她与萧景琋是断袖……呃,这误会可真是大了。 她正要解释,小豆子就兴冲冲跑过来,未顾及身边还有一人,就说道,娘娘,殿下醒了。 上官泠儿扶额冲着小豆子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那你还不去照顾殿下。 小豆子愣着不肯走,上官泠儿伸出拳头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小豆子才捂着脑袋跑了。 上官泠儿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葛青,解释道,那个,其实我,也是个女人。 葛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事情到了这一步,上官泠儿就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景潇并不是我的兄弟,他是我的夫君,我知道我不应该一直瞒着你,我的真名叫上官泠儿,不是上官冷”。 葛青只轻声说了句,草民见过太子妃。 上官泠儿有些泄气,看吧,我就知道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会是这样,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才故意隐瞒,你这样子真是叫人伤心。 葛青一时无言,她伤心的不是她骗她,而是她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突然从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也就是说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半晌她回了句,如果太子妃当草民是朋友,还希望您能够帮我保守我身份的秘密。 上官泠儿回道,这是自然。 上官泠儿回想起小吉的一番话,上前拉住葛青的手,道,其实我还有一位兄长,他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如今也在京中,不如改天…… 葛青猛然抬头看着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用尽量镇定的语气道,景兄弟的药该换了,我去拿药。 说罢已经溜走。 葛青为萧景琋换好了药,二人就离开医馆回到了府中。 之后每日傍晚葛青都会到府中来为萧景琋换药。 上官泠儿每每想单独与葛青多说两句话,她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推辞。 葛青走后她懒洋洋歪在桌子上,自言自语,我又没有恶意,她何必躲我躲成那副样子。 萧景琋云淡风轻道,你总要给人家一个适应的时间。 上官泠儿猛然坐起身,回头看着萧景琋,你这话是何意? 萧景琋挑眉,有些不屑,你说一个女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她该如何是好? 上官泠儿一惊,你,那天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萧景琋将头靠在软枕上,扯出一个笑,我可从来都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难不成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 “若非她是女人,那日在烟雨楼,我是不会给你机会与她交谈的”。 萧景琋说罢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1 上官泠儿觉得他实在可恶,明明知道真相却不告诉自己。她捏紧拳头走过去,萧景琋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她憋着一肚子气盯着他的脊背,但是很快又松开了拳头。 最后只是气愤地叫了声,你真是太过分了,然后大跨着步子,气冲冲离开寝殿。 …… 吃午饭是没听到东林在耳边唠叨,上官靖这才想起已经一早上没有见过他。 问过管家才知道,东林家中来人了。 上官靖心里纳闷,这小子家中来人也不跟他说一声。 他夹了一筷子菜,笑着对管家说,是不是他娘子来了,只顾着带她去京城逛逛,所以才忘了时辰,饭也不回来吃。 管家面带忧虑,看着上官靖,思量片刻才说,确实是他娘子来了,不过是遇上了难事。 上官靖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了? “听说好端端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当地大夫都没法子医治,所以才来京城,寻思着京中也许能有大夫治得好。” 听到这番话,上官靖顿时没了胃口。这东林平时对别人的事情上心的很,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掖着藏着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那他们现在人在哪?”。 “去长宁街的郑记医馆,那儿有位小神医,据说医术高超,收费也低,很多百姓都去那里看病。” 上官靖饭也顾不得吃,就去了郑记医馆。尽管凄凄沥沥下着小雨,长宁街上郑记医馆门前等着看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有些人撑着伞,有些则冒雨排队。 上官靖在长长的队伍中,从后往前寻找着东林。可是一路过去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直到到了医馆门前,许多人围在一起,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上官靖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他看到东林正跪在地上,给那位年轻大夫磕头。 那位大夫无奈地对东林说,尊夫人的病,小人真的无能为力。 东林却听不进去大夫之言,只是一个劲儿求他救救自己的娘子。 上官靖上前拉起了东林。 “既然他治不了,我们就去别处。” 东林却仍旧不肯走,少爷,若是葛大夫都治不好,其他人就更没有法子了。 两人说话间,葛青才看清楚上官靖的样貌,是那日在街上害得她钱袋子被人拿走的好管闲事者。 ☆、西山寺 葛青还是那句话,真的治不了。 后面的病人也等得着急了,嚷嚷着叫他们赶快离开。 上官靖一手拉着东林,一手扶着清荷(东林妻子)走出了郑记医馆。 丞相也在朝中认识一些御医,可是他们来府中看过清荷的眼睛之后,都连连摇头,说是治不好了。 东林整日都垂头丧气,反而清荷能看开,已经在逐渐习惯看不见东西的生活。有时候还是她安慰东林,不用着急。 东林一心想要治好清荷的眼睛,每日都去郑记医馆,上官靖拗不过他,又怕他情绪不稳定闹出事,就每次都随他一同前往。 小吉就将此事告诉了郑大夫。郑大夫主动提出愿意一试帮清荷治疗。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欣喜,立刻就找郑大夫帮清荷看病。 清荷的眼睛是因为长期在昏暗的环境中使用,过度劳累导致失明。再加上刚开始失明时没有及时的医治,又因为病急乱投医,看了许多大夫,服用了大量不同的药,才会加重病情。 情况很是棘手,葛青无法治疗也是情理之中。所幸的是,郑大夫早年遇到过相似的病人,有治疗经验,所以才有些把握。 为了方便治疗,师父就留东林夫妻二人暂时住在医馆。 其中有一项环节是要采集朝露,用以与药物混合敷目。师父将此项任务交给了葛青,上官靖与东林也主动加入进来。 由于需要的朝露很多,所以他们每日一大早就去城郊的山林。 师父能有办法治好清荷的眼睛,葛青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她收集朝露时也分外卖力。有时还会大着胆子爬到高处去。 只是那日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从树上跌落下来,正巧上官靖在一旁,就伸出了援手。结果上官靖没有顾及自己的脚下,一脚陷进了地上的小洞中,他背朝地面倒下,葛青则面朝着上官靖,倒在他身上。 两人倒地的瞬间,上官靖感觉后背上是硬邦邦的土地,可是胸前确是软软的,不是男人的胸膛。 他抓住葛青的手立马松开了,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句,是个女人。 葛青却听到了这话,有些窘迫,想从上官靖身上起来,可是身子刚离开他,却又倒了下去。 上官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葛青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就朝着上官靖的脸打了过去。 上官靖反应迅速,一把推开她,闪到了一旁。他利落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捡起自己收集朝露的竹筒,准备离去。葛青冲上来拦住了他。 她气势汹汹看着他,警告道,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上官靖淡淡的看着她,我说出去会如何? “我就狠狠揍你一顿”,葛青说着将手中的空竹筒扔向上官靖。 他一扬手就接住了竹筒,冲她笑笑,等你有那个本事了再说吧。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有兴趣。 他说完将竹筒放在地上去找东林。 葛青垂头丧气走过去拿起竹筒,烦躁地叫道,啊啊啊,这个男人真是太讨厌了。但是发完脾气,还是继续去收集朝露。 中午三人回来,师父就留了上官靖在医馆一起吃饭,正好上官靖打算去太子府一趟,医馆与太子府相距不远,他就爽快答应留下来。 医馆难得有这么热闹,小吉一大早就上街买了许多菜,做了一大桌子。她一直强力推挤自己的甲鱼汤,上官靖就连着喝了三碗,不顾确实是美味。 可是夜里他却觉得肚子疼,不停地去茅房,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大夫来瞧过说是他误食了腹泻的药,才会如此。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那个小大夫暗中摆了一道。 听闻西山寺的香火是最旺的,菩萨也是最灵的。上官泠儿就趁着萧景琋外出时偷偷去了西山寺。 拜过菩萨从大殿出来,又听到旁边有人说寺中有颗七百年的菩提树,凡是对着菩提树许愿,就能够心想事成。 上官泠儿十分好奇,就一路打探,想去看看那颗菩提树的真面目。树下许愿的人确实不少,她看到他们都拿着一根红布条,绑在树上。 身旁的一个老妇人对着她的媳妇说,要绑高一些,这样菩萨才能保佑冲儿早日高中。 上官泠儿仰头看着菩提树,心血来潮,开始数那些红布条的数量。 还没数几下,就有人戳了戳她的胳膊。 她回头一看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2 ,是方才那位说话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从自己的篮子中取出一条红布,递给上官泠儿。 笑吟吟道,姑娘,你也是来求菩萨帮你实现愿望的吧。我这里还有多余的红布,给你用。 她只好接过红布,说了声谢谢。 那老妇人又嘱咐道,这红布挂得越高,菩萨就越能早些听到你的心愿,帮你实现它。 老妇人说完就由媳妇扶着离去了。 上官泠儿看着自己手中的红布,心想,那岂不是挂子最顶端的红布最灵验。可是她方才已经看过了,菩提树上半身太高,所以至今那些高处还没有红布挂上去。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指定是不行的,就踮着脚准备将红布挂着自己力所能及的高度。 她还未将红布系好,头顶上空就“嗖”的一声,回过头看到有个人用轻功从树上下来。那人转过身她就叫出声来,三王兄。 豫王正低头整理衣服,听到有人叫自己,才抬起头。看到是上官泠儿不免有些讶异,他走过来问道,六弟也来了吗?说着四处搜寻着萧景琋的身影。 上官泠儿讪讪的笑道,他没来,我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豫王哦了一声,看着她,笑道,准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上官泠儿夸奖道,三王兄果然聪明,猜得不错。 豫王看到上官泠儿手中的红布条,就帮她挂了上去。 “娘娘来此是为求?” “哦,帮我哥哥求个姻缘”,上官泠儿从袖子拿出方才求得姻缘符给豫王看,又问道,“莫非三王兄来此也是求姻缘?” 豫王笑着摇摇头,前些日子去北苑狩猎,十三弟坠马受伤了,我是来求菩萨保佑让他早日康复。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出了西山寺,刚到门口打算分别,上官泠儿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豫王看她肚子饿了,正好自己的府邸距离西山寺不远,就邀请她前去自己府中饱餐一顿。上官泠儿已经是饥肠辘辘,而且也想顺便看看豫王府是什么样子,就高高兴兴答应了下来。 豫王到底是常年在外游历,府中的设计也是别具一格,既有江南风光的秀美,又有塞北的辽阔壮丽,每行上二十步就有不同风格的物件,当真是有趣的很。府中的菜肴也是集各地所长,有一些美味佳肴她在太子府中都不曾吃过,当真是很独特。 惠妃自有孕后就很少出来走动,可是太子也几乎不去瑶春宫,她终日郁郁寡欢。原本以为有了孩子,太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可是如今却还不如从前。 皇后听说此事,放心不下,就亲自到府中探望。从宫中带了不少补品给惠妃,还找了往年一直给自己看病的孙太医为惠妃诊脉。 未免外人觉得皇后有失公允,探望过惠妃之后,她又转道去兰华殿,看望太子妃。 如今太子不在府中,太子妃也溜出去了。兰华殿的宫人一听说皇后要来,都慌了手脚。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太子妃私自出府,只怕又要出大乱子。 小豆子最后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冒风险一试。叫云霜躺在太子妃的榻上,从头到脚用被子牢牢捂住,打算蒙混过关。 皇后听说太子妃病了,立刻面露担忧,叫了孙太医来给太子妃诊脉。 他将诊脉的红绳伸进帷帐中,云霜将她绑在自己的手指头上,一直在被子下面乱动着。 太医也六神无主,诊不出病因。皇后就往帷帐跟前走了两步,想掀开被子看看太子妃究竟如何。 被子正要被掀开时,萧景琋走了进来,将皇后拉到了一旁。颇为担忧地解释道,母后,今日太医来诊断过,太子妃患的是恶疾,若是不小心就会染上。方才是小豆子怕吓到您,才没有把实话告诉您。您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好。 萧景琋说了一番好听话才将皇后哄走。 待皇后走了,他才冷冷地说了句,还不快给本宫滚出来。 小豆子跑过去帮云霜掀被子,两个人都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萧景琋一拳砸在桌子上,厉声道,太子妃去哪了。 小豆子和云霜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回道,太子妃去西山寺了。 他冲着门外的侍卫喊道,“马上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啊”。 侍卫们去西山寺找了一下午,仍然没有找到太子妃。萧景琋已经摔烂了十几个茶杯。小豆子和云霜也在房里跪了一下午,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弹。 ☆、身孕 傍晚时分,小厮来报,太子妃回来了。 萧景琋听闻就脚下生风往前院去,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还在酝酿着如何教训她。 到门口才看到是三王兄将她送回来,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三王兄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她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 三王兄看到他出来,就将她交到自己手中。她整个人倒在自己怀里,醉醺醺,身子不自觉就向下滑,他伸手将她扶住。 三王兄连连道歉,说今日在西山寺遇见她,本来只是想请她去府上吃东西,结果她在兴头上就喝了几杯,谁知醉成了这个样子。 送走了三王兄,他将她打横抱起,回兰华殿去。 上官泠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还吐在了他身上。他一路忍着回到兰华殿,将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小豆子和云霜已经站不起来,被人搀着出去。 他直接将上官泠儿丢入浴池中,扒拉掉自己沾上呕吐物的外衣,嫌恶地丢在地上。 上官泠儿醒来时,头还是一阵隐隐的痛。她伸手揉了揉脑袋,又低头一看,自己□□,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四下看了看,没找到衣服。想动也不能动,转脸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萧景琋还在熟睡中。她用脚踢了他一下,看到他醒过来,她质问道,我的衣服呢? 萧景琋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瓮声瓮气回道,在浴池边扔着。 她只好叫云霜进来,叫她帮自己拿新的衣服。 她穿好了衣服,就去浴池边的衣物中翻找昨日在西山寺求的东西。 回来时萧景琋半梦半醒,她将平安符套在他的脖颈间,满意地笑笑。 萧景琋睁开眼睛,摸着这东西,问道,这就是你昨日去西山寺的原因。 她笑笑,带着些得意,也不全是,我还帮哥哥求了一个,姻缘符。 萧景琋看着她,淡淡道,其实我从来都不信这些。 上官泠儿将平安符贴在他胸前,谨慎道,宁可信其有,戴着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因为上官泠儿擅自出府,小豆子和云霜各罚了三个月的俸钱,萧景琋下了死命令不许上官泠儿出府。 她说想见上官靖,亲手将自己求的姻缘符交给他,这样才会有诚意,菩萨才会显灵。萧景琋却叫人去丞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3 相府通知上官靖,叫他亲自前来见她,就是不让她出门。 她向上官靖抱怨了一通,上官靖却笑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平时总喜欢出去惹是生非,待在府中对你自己和对别人都有好处。上官泠儿咬牙切齿,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啊,不同情她就算了,还倒戈“敌方”阵营,亏他还收了自己的姻缘符。 上官靖也知道他这个妹妹闲不住,所以特意带了些志怪小说故事给她解闷。 上官泠儿随便翻看了几页,觉得甚是有趣,不知不觉就被其中引人入胜的情节所吸引,也不一心只想着出去玩了。 某天夜里梦到一群鬼怪大晚上在在山林中行走,甚是诡秘,自己身穿一身道士服,背着一把桃木剑,脖颈间挂着两串铜钱,身上贴满了辟邪的黄符。 那些鬼怪一个个青面獠牙,突然就都朝着自己飞过来,还张开了血盆大口。她叽里咕噜念了一长串的咒语,从身上扯下一只黄符,贴到了那个妖怪的脑门上,它就不动了。 她舒了一口气,正要把它收进葫芦中去,那只黄符却掉了下来,妖怪动了动脑袋,就朝着她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掏出桃木剑,向妖怪刺过去,大喊着,去死吧。 妖怪消失了,她从梦中惊醒,萧景琋正愤愤的看着她,幽幽道,你又怎么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梦里那一剑,实际上是一拳打在萧景琋身上。 她不好意思地赔笑,我做梦了,做梦而已,不是故意的。 萧景琋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在枕头上。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泠儿翻遍屋子,都没找到正在看的书。盘问了好半天,云霜才松口,说殿下吩咐把少爷送来的书都拿走了。 上官泠儿跑到书房去找萧景琋,想要回自己的书。他正在写字,头也未抬只说了一句,我叫人把它们扔了。 上官泠儿不想再多言,转身就走,萧景琋又说了句,我叫人扔到河里去了,你找回来也没用。 上官泠儿头也不回地出了承昭殿。 不大会儿两个小太监一人抱着一摞书进来,说是殿下给太子妃的。 她兴冲冲跑过去,翻了翻,都是些诗词歌赋,就交给云霜去处理,自己则在一旁继续玩夹豆子的游戏。 小豆子一向鬼主意最多,看太子妃无聊,就提出可以在府中的仆人中间举行技能比赛,好好热闹一番。 上官泠儿也觉得平日里萧景琋太过严肃,府里的下人都是规规矩矩,搞得整个太子府也没有人气,就欣然同意了小豆子的建议。 府里的下人听闻只要参与就有赏银可以拿,若是表现杰出,奖励也会更加丰厚,都纷纷踊跃报名。 一群丫鬟正在比赛踢毽子,一群侍卫围成了一圈在观看,上官泠儿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观赏视线最佳。 侍卫们的目光随着毽子一上一下,头上下晃着,有些滑稽搞笑。 中途有中断的就不能再继续,不大一会儿,赛场上的人就越来越少,围观群众一边为她们鼓气,一边惊讶。 上官泠儿也有些讶异,她以前从不知道,原来云霜踢毽子的功夫堪称一绝,那只小小的鸡毛毽子在她的脚上,可以玩出不同的花样,而且还掉不下来,众人都看呆了。 果不其然云霜最终在踢毽子比赛中拔得头筹。小豆子当下就将二十两赏银依次发给了前三名获胜者。众人欢呼之际,突然让开一条道,上官泠儿就看到了向来很少出门的惠妃。府中下人向来惧怕惠妃,四下立刻都安静下来。 她倒是比往日里丰腴了些,左右都有人搀扶着。慢悠悠走过来,两个小厮急忙搬了张椅子过来,惠妃笑着柔声道,姐姐身子不方便,恐怕不能向妹妹行礼了。说罢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泠儿看到惠妃吃个葡萄还要凝香先剥开皮,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不满道,姐姐若是身子不舒服,应该好好在自己的宫中歇着,何必来这里凑热闹。 惠妃用帕子掩鼻,又扬起来挥了挥,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妹妹有所不知,我呀是看今儿天气好,才出来让腹中的孩儿也晒晒太阳。太医说这样对有益于胎儿发育。惠妃一脸幸福地说着,用手抚摸着小腹。 上官泠儿回头看着云霜,小声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情。 云霜一脸无辜,低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惠妃怀孕的事情只有瑶春宫的人知道,萧景琋特意下令隐瞒,不想让上官泠儿知道,免得让她心里不舒服。可偏偏惠妃却自己出来,将此事公之于众,想借机刺激上官泠儿。 上官泠儿虽有些惊讶,但仍旧保持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她才不会让惠妃的把戏得逞。 既然惠妃想演戏,她自然奉陪。两个人客套又不是礼貌地说着话,看似相互关心,实则针锋相对。 早上没有吃太多东西,上官泠儿忽然觉得有些头晕,那些人的嬉闹声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头也开始疼。 云霜也察觉到她脸色有些不好,就扶着她回兰华殿去。两个人起身走了没几步,才发现惠妃也跟了上来。 上官泠儿回头时一道阳光照过来,有些晃眼,她伸手将阳光挡住,更加恍惚。惠妃却一直朝她走过来,她往后退了几步,云霜扶着她挡在她身前。 惠妃瞪了一眼,想叫云霜让开,云霜不退让。两人僵持之际,上官泠儿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醒过来时,她躺在兰华殿的床上,萧景琋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见到她醒过来,他握住她的手,一脸欣喜地告诉她,太医刚刚来看过,你有了身孕,我们有孩儿了。 他说着俯身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上官泠儿却愣住了,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面现在有一个小生命,属于她和他的小生命。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笑了。 她想坐起身来,萧景琋却有些紧张扶住她的肩道,还是别动了,好好躺着。 她只好乖乖躺着,听他啰嗦。 “你以后可不能再上蹿下跳,走路要慢慢走,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乱吃东西,要学会忌口,还有,也绝对不能再出府去,要乖乖待在兰华殿中好好养着,你想要的东西若是府中没有,只管吩咐小豆子去买……” 她笑着打断了他,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 他严肃道,总之以后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我们两个要形隐不离。 她笑着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再说话。 云霜将太医吩咐的药煎好,端上来,萧景琋将她扶起来,亲自喂她喝药。他将有些烫的药,小心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边。 ☆、记忆错乱 如今府中惠妃与上官泠儿都有了身孕。萧景琋未免有人心怀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4 不轨,特意吩咐太医保密,所以上官泠儿有身孕之事,下人中只有云霜与小豆子知道。 对外也只称,太子妃是因为旧疾引发头痛才会晕倒。每日厨房会煎一副治疗头痛的药,至于安胎药则由云霜亲自负责。 知道自己腹中有了孩儿,上官泠儿也收敛了脾气,不再像往日那样任意妄为,开始静下心来读萧景琋找来的那些书。 萧景琋闲下来时,会教她下棋,为了哄她高兴,偶尔也会让她这个新手赢几次。 云霜以前最喜欢看她写字,上官泠儿写着,云霜就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将她写的每一幅字都小心收藏着,有时看得入了迷,云霜也会拿起笔学着她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写写画画。 云霜在欣赏她的书法时,无意中提了一句,小姐从前师从刘自扬老先生,画画也是极好的,只是嫁入太子府之后,就再也没有画过画了。 她随口接着问了句,你想看? 云霜拼命点头,当然想啊。 上官泠儿就答应画一幅画给她看。 只是云霜却有些看不懂了,画上画的是一片桃林,有颗桃树下还站着一男一女,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只是两个人的面部都是空白,无法看出长相。 她便请教道,这是何意? 上官泠儿笑笑,这是我几天前梦里的场景,但是却觉得很真实,我之前也梦到过桃林,所以感觉我一定是去过桃林的。至于那两个人,也是我梦里的,但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所以就没有将脸画出来。她解释着,忽然看着云霜问道,在你的记忆里,我以前有去过桃林吗? 云霜摇摇头,奴婢不过比莲儿早两年进府,小姐少年时的事情,奴婢并不知道。 上官泠儿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看来哪天要回去问问娘亲才是。 正要将画收起来,萧景琋就走进来,把画拿过去,仔细瞧了瞧,得知此画的来源,抬手敲敲上官泠儿的脑门,笑道,我看大概是你最近读的书中提到了桃林,你才会做这样的梦。说完将画交给云霜叫她拿下去收好。 上官泠儿还是不服气地嘀咕了句,我真的觉得我去过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 萧景琋坐下来,拿起一页上官泠儿写的字,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是哪里? 上官泠儿无奈道,我不是想不起来了嘛。 萧景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问道,何时娘子也为你相公画一幅可好? 上官泠儿捏了捏他的脸,笑盈盈道,以我的功力一定会把你画成一个丑八怪。 “只要是你画的,哪怕是丑八怪我也喜欢”。 “贫嘴”。 上官泠儿开始频繁的头疼,起初只是突然一下,后来次数越来越多,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伴随着疼痛脑海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的破破烂,脸上脏兮兮,在热闹繁华的街市上走着。她盯着路边热气腾腾的食物,最终趁着卖馒头的大叔不注意,伸出手偷了人家一个馒头。 顾不得馒头烫就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跑远就被大叔逮住,狠揍了一顿。 街上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有个老乞丐过来将她扶起来,他向她伸出了手,她就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后来她就一直跟着他乞讨为生。 有好心人给了她一点儿银子,她跟一群小乞丐厮打,她被人从酒楼里赶出来,她一个人在雨中大哭,后来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跟着别人一起笑。 哭声和笑声不断在自己的脑海中交替重复,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一下子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玉莲池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有半包鱼食。她想起来,自己方才在喂鱼,忽然想吃莲子粥,打发云霜去厨房了。 又觉得有些困乏就想躺在歇一歇,结果睡着了。 她将鱼食放到一旁,刚站起身,就感到一阵眩晕,头又开始疼了,她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越来越无力,她躺在地上不停地左右翻滚,可是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云霜从厨房回来看到上官泠儿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嚎叫着,一下子慌了神,手里端着的东西也摔在地上。赶紧跑出去叫人来帮忙。 云霜将上官泠儿抱住,不断安抚着她,她生生将云霜的手抓出了血,几乎丧失了理智一般,面目狰狞,云霜被她这个样子吓到,因为心疼和害怕哭了起来。上官泠儿最终在她怀里晕了过去。 上官泠儿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面对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本能地往后退拉着被子缩到了床角落里。 云霜向她靠过来,叫了声,娘娘。 她拿起身边的枕头就朝着她扔了过去,大喊道,你别过来。 云霜将枕头捡起来,不解的看着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眯着眼睛,犹犹豫豫回道,这,本官也不清楚。 上官泠儿不说话,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宫里的人都慌了,云霜一个劲儿地来回踱步。 她就这样不吃不喝,僵持了一上午,下午萧景琋办事回来,刚进门云霜就急忙跑过去,禀告道,娘娘又出事了。在外间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萧景琋走进内间,看到上官泠儿仍然所在床角落,用被子掩着自己,头歪着像是在打盹。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还未靠近她,上官泠儿就已经察觉,睁开眼在身下四处摸索着,找到了另一只枕头,朝着萧景琋砸过去。 他灵巧地一闪,枕头落在地上。 上官泠儿看到他继续往自己这边来,把身边能抓到的东西都向他扔过去,大喊着,你别过来。 萧景琋一路躲闪着,往她身边去。上官泠儿看到他马上要过来,从床上站起来想要逃开,萧景琋穿着鞋子走上床,两三步走过来抓住了她。 上官泠儿在他怀里挣扎着,萧景琋捡起被子,护在她身上,他将她整个人都压住钳住她,上官泠儿掰不开他的手臂,就朝着手腕一口咬了下去。萧景琋闷声□□了一声,仍然死死锁住她。 他叫人将她手脚捆住,才叫太医进来为她诊治。 太医看来大半天也没瞧出名堂,想起太子妃方才的症状,推测道,也许是记忆错乱,之前太子妃患过失忆症,可能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那也就是没有药可以医治了”。 “微臣只能为太子妃开一些平心静气的药,至于恢复记忆只能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听到这话,云霜暗自抹眼泪,好端端的怎么娘娘的记忆又出了问题。 上官泠儿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仍然不死心地挣扎着。 萧景琋将她扶起来,上官泠儿不愿意看他,别过脸去。 他生生将她的脸掰回来,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你又是谁?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5 上官泠儿不耐烦的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他柔声道,那知道你是谁吗? 上官泠儿自信满满看着他,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她揉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有些泄气地回答,我忘了我的名字,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我不认识你。 云霜哭着跑过来,看着她,那你记得我吗? 上官泠儿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我当然记得你,你不就是那会儿被我用枕头砸到的人吗? 小豆子凑上来,这是太子殿下,您是太子妃,丞相府的二小姐,您怎么会不记得。 上官泠儿立马呛了他一句,你不要在那儿胡说八道。 云霜和小豆子一个伤心,一个生气,还想多少几句,萧景琋却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试探性地问了句,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上官泠儿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就爽快答应了。 萧景琋这才给她松绑,抓着她到了外间用餐。 看到桌子上的菜肴上官泠儿两眼放光,口水都要下来了,菜还未上齐就坐下狼吞虎咽。 萧景琋看她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吃得满嘴是油,就忍不住笑出声。她一向贪吃他是知道的,可是跟平时一样的菜肴,她今日这般不顾形象的吃法,他倒是第一次见。 喂饱了肚子,上官泠儿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打探着,方才那顿饭是山珍海味,这房间富丽堂皇,眼前这人穿着上等布料做的衣服,定然非富即贵。 她讪讪地问了句,你真的是太子。 他答道,我是当今太子萧景琋,可是你也是太子妃,上官泠儿。 她挺直身子,不信地问道,你有何证据? 他淡淡道,你右肩上有一颗痣。 她的脸刷一下红,她的右肩确实有一颗痣。可是这人竟然知道。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狡辩道,准时你瞎猜的,要不然就是趁着我昏迷,你让那个丫头偷看了我,所以你才知道。 他皱眉,我为何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她反诘,我怎么知道。 ☆、清溪小筑 上官泠儿还是不肯相信萧景琋说的话,但是又不想他一直找人监视着自己,于是表示自己可以暂时留在太子府中。为了不再刺激她,萧景琋就住在了承昭殿。 依照自己这几日的观察,云霜是最单纯好骗的,也最好说话的。于是就有意无意从云霜的口中打探有关太子府的事情,还四处在府里走动摸清楚环境状况。 她思来想去,太子府守卫森严,她又是独身一人,眼下的情况是不可能白日里逃出去的,只有等到晚上才行。 于是在太医来诊治时,特意告诉她自己最近总是睡不好,请求太医开一些助眠的药。然后死缠烂打、威逼利诱让太医把一整瓶助眠丹都留了下来。 然后放进云霜的茶水中,将她迷晕,换上了云霜的衣服,趁着月黑风高,悄悄溜了出去。 她先前观察过,太子府的墙不算太高,往日里她经常偷偷爬墙出去,还总被玉哥哥责罚,这已经算是她的拿手好戏了。 从兰华殿出来,顺着自己之前观察好的地形,往西边走,穿过一条走廊,就到了太子府的后院,这里平时只有两个侍卫把守,可是那两个蠢货现在竟然背对背在打瞌睡。况且今晚有阴云密布,她悄悄从一旁绕过去,有夜色掩护能难被人发现,不免感叹真是天公作美,天助我也。 她就地搬了两块石头摞在一起,站上去伸手试了试,刚好能够到墙头。她双手用力拽着墙边沿,双脚用力一瞪,双脚在墙体上踩了几下,就到了墙头上。在墙头上坐稳了身子,冲着外面的草地就跳了下去。 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到了外面,连空气都舒畅了许多,到处都是自由的味道啊。 她拍了拍手,心里美滋滋,迈着步子就要走,一群拿着火把的人迅速围了上来,然后她就看到了从这群人身后缓缓走出来的萧景琋,顿时目瞪口呆。 她撒开了腿就想跑,他一个箭步拦住她,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还没等她大声嚷嚷,他已经命人用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巴。她气急败坏,一路上不停地用两只胳膊捶打着他的后背。 回到府中,他一将她放下,她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你设计我。 他端起桌子上的药,柔声道,大半夜不好好歇着,出去爬墙,这样可不好。 说罢舀起一勺药,放到了她嘴边,她正一肚子火,抢过他手里的药碗,直接摔在地上。 萧景琋将勺子搁下,转身吩咐云霜,再去煎一碗。 上官泠儿气得直抓狂,随手抄起身边的花瓶就扔了出去。 萧景琋就看着她随便乱扔东西,等到她自己安静下来了,他才开口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出府去? 上官泠儿没好气道,我要出去找玉哥哥。 萧景琋一愣,又接着问她,玉哥哥是谁? 上官泠儿哼一声,道,玉哥哥当然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萧景琋眼眸里的光顿时黯了下去,重复着,“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原来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他竟从不知道,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害怕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理智,问道,那你的玉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上官泠儿垂下眼睛,悻悻地摇摇头,很是失落地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出去找他。也许我到了外面,就能够想起来他在哪里了。 萧景琋沉默了半晌,提出一个建议,“你可以把他的名字和相貌告诉我,我可以派人出去帮你找他”。 上官泠儿面露喜色,看着他,自言自语,对呀,你是堂堂太子有权有势,想找个人还不容易。但是片刻她又略带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想把我留在太子府,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好心,答应帮我? 萧景琋两只手搭在后脑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用一副慵懒的口吻说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虽然我很想留着你,可是你呢一心想出府去,整天对我是又打又骂,这样下去你的病没好处,我也要被你折磨疯了,不如早点把你这个麻烦送走。我这是互惠互利,对大家都好,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上官泠儿当下就同意他的主意,只要能离开太子府,才不管他是不是好心还是作怪。 但是上官泠儿只记得她在梦里叫那个人玉哥哥,并不知道他的全名,至于相貌她也是只画了个眼睛鼻子,其余的部分都是靠想象画出来的,看到那幅画像她自己都怀疑到底能不能找出这个人。 萧景琋看到那幅画像就没忍住笑,她画的真是,嗯,怎么说,一言难尽。但还是信誓旦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6 旦向她保证一定帮她找到这个人。 上官泠儿等了十几天,萧景琋才告诉她有了眉目,说打听到了那个人的住处,上官泠儿当下就迫不及待的央求他带她去。 上了马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倒是个清闲之处,周围都不见有路人,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清溪小筑,倒是有些文人诗意。上官泠儿等不及跑过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与这清溪小筑的风格倒是十分契合。 上官泠儿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家主人在何处,我要去见他。 明月脆生生答道,请随我来。 明月领着上官泠儿往后院去,到了一处写着依暖阁的地方,端上来一杯茶,请她稍作等待。 明月去请他家主人,上官泠儿就四处在屋子里晃悠着,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古色古香,简单质朴,靠窗的小木桌上摆着一盆兰花,如今开得正好,风从窗外吹进来,花香沁人心脾。书桌后面的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两侧则是几位名家的书法,屏风是泼墨山水,处处透露着诗情画意。 她正陶醉于其中,明月就走了进来,说是他家主人来了。上官泠儿紧张又欣喜地转身看到那人走进来,看到那张脸心里的一团烈火立马被浇灭。 萧景琋云淡风轻走过来,坐下拿起另一杯茶慢慢品着。 他镇定地看着集失落气愤于一身的上官泠儿,淡淡道,你的玉哥哥我是找不到了,既然你不喜欢太子府,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间依暖阁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房间,我看你还挺喜欢的。 他使了个眼色,清风行礼出去了,云霜和小豆子就兴冲冲进来了。 萧景琋吩咐云霜好好陪太子妃说说话。他茶还没喝完就放下出去了。前脚刚出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笑着摇头感叹了一句,真是浪费了一杯好茶。 出了依暖阁往东穿过一座花园,这里有一道小门,从此处就可以回到承昭殿的后院。 萧景琋年少时好诗词歌赋,就以景潇的名义在府外买了一座院子,常常在此与文人骚客相聚一堂,饮酒作诗,畅所欲言,以了解天下文人心中的理想抱负。 如今上官泠儿身体有恙,他又想隐瞒她有孕之事,保护好她,她不想待在太子府中,她要找的人也根本找不到,他只能将计就计将她带出府外。 有了她上次逃跑的事情,大家都长了记性,时时刻刻盯着她,想从这里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上官泠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只能暂时认命,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再作打算。 好在萧景琋出去之后一整天都没回来,只要不用看见他,她郁闷的心情就能暂时缓解。 夜里她翻了个身,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心下一惊,立刻翻坐起来,将床边的蜡烛点亮。随着屋里渐渐出现的光亮,她看到萧景琋正躺在自己的身边,她大吃一惊,云霜不是把房间上锁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要暂时保持距离的嘛,竟然大半夜跑到别人的床上真是太过分了。她伸出腿就想把他踢下床去,还没等她的脚碰到他,他身子忽然往后一闪,紧接着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种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她立刻收回自己的腿,坐着往后移动了几下,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抓起手边的枕头挡在自己的身前。 他看着她那副受惊的滑稽样子,扯出一个笑,起身伸出长臂将她揽住,带着她跟自己一起倒在了床上。 上官泠儿挣扎了几下,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手上使不上劲,她就骂道,你说话不算话,大半夜跑到别人床上算怎么回事?你简直是个混蛋,流氓,臭流氓。 萧景琋死死抱着她,氤氲道,我可是你的相公,相公上娘子的床天经地义,怎么能是流氓。 她愤愤道,我说过了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挪了挪身子,低头看着她,抓住她的手,放到她的小腹处,柔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这里面现在有一个孩儿,是你跟我的孩儿。 上官泠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从我醒过来你就一直骗我,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他看她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将她抱得更紧了,安慰道,你可不要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 可是上官泠儿就这样气了一晚上,她才不会信他的话。 ☆、落水相救 太医一大早就来为上官泠儿诊断,听到他亲口说出,她已经一个多月的身孕,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无法接受。 太医刚走,她就趴在床上撒泼打滚,将头埋在枕头中,低声啜泣。一种绝望的感觉笼上心头。 在她如今的记忆中,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心里最喜欢的人一直是玉哥哥,她最渴望的事情就是等她长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能嫁给玉哥哥,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可是现在她连他的名字和样子都忘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更糟糕的是,她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把她关在这四方院落里,她哪里也去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太子,这个人总是说谎骗她,轻易就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还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随时都能惹得她生气。 她虽然不是聪明绝顶,可是也不是蠢笨至极之人,她看得出他很在意这个孩子,她理所当然把他当做用来对付萧景琋的武器。只要一孩子做筹码威胁他,她的要求他多半还是能答应的。 他答应不再与她共处一室,不逼她吃她身体需要但是她不喜欢的东西,允许她一整天甚至两天、三天都不跟他说话,就算她恶作剧要求他将安胎药喝了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萧景琋渐渐感觉到,她比从前更刁蛮无礼了,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她也是看不惯他,此时此刻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不对,这时候好像比那时候还糟糕,那时候她最起码还是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如今她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太子的身份,他拿现在的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要眼前人还是这个人,她记不记得自己都不重要,所以他处处顺着她的心意,为的只要她开心,他相信终有一日她能够想起他的。 云霜过来清溪小筑的那日,将长耳也带来了,上官泠儿虽然失忆,对长耳的喜爱倒是不减。这小东西成了她在这里排忧解闷的最佳伙伴,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对着它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在这里只有猫才不会把她的心事说出去,至于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是萧景琋用来盯着她的眼睛。 那天这里来了两个陌生男子,一高一矮,一个肤色黝黑,一个皮肤白皙。他们说是她的哥哥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7 和旧识,知道她病了,所以特意来看看她。 她挠着长耳的耳朵,心想,怎么全世界的人都说她病了。 高个子男子蹲下身来伸手摸着她怀里的长耳,长耳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背,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看着她,很是和颜悦色,语气也很温柔,他说,长耳又被你养胖了不少。 她倏地抬眼望着他,眼里搀着怀疑和欣喜,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叫长耳。 他站起身来,笑笑,它是我当年从边疆带回来送给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 他是她的哥哥,叫上官靖,为魏国立下无数战功的大将军,云霜跟她说过的,原来他长这个样子,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可是他不是她的哥哥,他是上官泠儿的哥哥,而她从小只跟在一个人身后,她叫那个人玉哥哥,那个人不是眼前这一个。 但也许这个人是她离开这里的机会。她犹豫再三,开口叫了声,哥哥。 他一时心情复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又回到了当初自己从边关回来时的样子。 他眼中带泪,笑着哎了一声,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吉祥如意馆的。 他将点心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又对她说,这位葛青葛大夫是你以前的朋友,你可能也不记得她了,她是个医术挺不错的大夫,所以我带她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查看一下身体状况。 毕竟初次见面,她还想讨好他,以便日后好让他帮自己逃出这里,就答应让那位葛大夫帮自己看看,顺便也想确认萧景琋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葛青帮她诊过脉,确认她已有身孕,与太医诊断的一样,这下她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葛青帮她开了一些补身子的汤药,上官靖又嘱咐了她大半天,她早就心思飘到别处,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葛青先行出了门,上官泠儿追上去拦住上官靖,撒娇道:“我最近总是待在此处,闷的很,哥哥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 上官靖戳了戳她的脑门,笑着安慰道道:“这里有云霜在,你若是闷了就找她陪你说说话,从前你小孩子脾气,为兄就陪你闹闹,如今都是做娘亲的人了,就该安分些。不要整日总想着出去,外面鱼龙混杂,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可饶不了我。” 他着在掰开她挽着他的手,又添了一句:“你若是真想出去,就去找太子,为兄真的是无能为力。” 要知道若不是他每日都去太子府找萧景琋,一个劲儿地烦他,他才不会答应让他来看她。萧景琋叮嘱过她的病要静养,不能去人多噪杂的地方,所以他看她再可怜也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先前郑大夫医治好了清荷的眼睛,如今葛青又答应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他妹妹,上官靖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遂提出要请葛青吃一顿饭,聊表谢意。 葛青也不推辞,立刻指出要求京城最好的酒楼,要的一桌子才也都是最贵的。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上官靖顿时有些傻眼,问道,这些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啊。 葛青扬着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眉飞色舞道,这些我待会儿要带回去给医馆的人,你没有意见吧? 上官靖笑笑,当然没有,说了我请客嘛,你随意。心中暗暗庆幸,辛亏今天出门银子带的多。 葛青看他的样子,心中暗爽,谁叫你上次插手害我丢了钱袋,这次就当是你还我的了。 打包的饭菜不少,葛青一个人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并不容易,上官靖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主动提出帮她把东西送回去。眼下葛青也找不到别人帮她,也不能一直赖在天香楼,于是只好接受上官靖的建议。 两人走上石桥时,一辆驴车和一辆马车分边从两边上来,可是这石桥并不宽阔,两辆马车不可能同时从桥上经过,但是两个马车夫谁也不肯相让。一时间行人都被堵在了桥上,挤在这方小小天地,一片混乱,谁都想先过去,于是你推我桑。葛青和上官靖也被卷在人群中,进退两难。 混乱中葛青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向外倒去,大半身子越出石桥外,又有个人撞上来,她瞬间就落入桥下的河中。 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人不好了有人落水了,路人三三两两围在河边观望,桥上的人这才安静下来,那驴车最终肯后退让马车先行,桥上才恢复畅通。 上官靖丢下手里的食盒,迅速从桥上跳入河中将在水里扑腾的葛青从水里捞起来,拖到岸边。 好在施救及时,葛青只是吐了几口水,上官靖看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来。 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很不好受,她理了理衣服,摸到腰间时发现自己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顿时就慌了,一脸焦急地拉住上官靖的胳膊,我的玉佩不见了。 看她很是着急的样子,想必这玉佩对她意义非凡。上官靖安慰道,别着急,我去帮你找回来。 说罢又一头扎入水中,潜入河底,捞了老半天终于将那块玉佩给找回来了。 葛青看到她的玉佩找回来了,一脸欣喜,上官靖将玉佩交给她,她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将上面的水擦干,好生收入怀中。 上官靖心中暗想,这块玉一看就是罕见的上等货色,难怪她视若珍宝。不过这东西价值不菲,她一个小小的大夫,靠为病人看病得到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可能买到这么好的东西,而她又将此物贴身携带,看来她的身份不简单。 深秋时节天意渐凉,方才为了找玉佩又在冰凉的河水中待了很久,风吹过来上官靖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依照葛青身为一个大夫的直觉,他这样很容易生病,所以尽管上官靖坚持要回丞相府去换衣服,葛青还是以这里到医馆的距离比到丞相府近为理由,将上官靖拉到了医馆。好吧,其实他也不想一路湿着衣服走回去被路人当做奇观欣赏,去医馆最起码还能少丢一点儿脸。 葛青找了一套小六儿的衣服给上官靖,他在客房换衣服时才发现,泠儿之前给他的姻缘符不见了,于是就将湿衣服翻来覆去,想把它找出来。 他正蹲在地上翻衣服,换好衣服的葛青就推门进来,看到他□□着上身,上官靖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葛青脸一下子涨红,马上背过身去。 上官靖才意识到自己光着上身,立马扯过放在椅子上的干衣服,利索地穿在身上。 葛青还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开口,我穿好衣服了,你转过来吧。 葛青转过身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将手中的姜汤放在桌子上,解释道,这是我刚刚熬好的姜汤,你把这个喝了,应该就不会生病了。 上官靖挪了几步,坐在桌子旁,机械性的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8 起了那碗姜汤。 葛青看他盯着姜汤好久也不动,于是随口问道,你不会是不喜欢喝姜汤吧。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了手里的小碗,解释道,我从小就最讨厌生姜,我看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要不我就不喝了吧,我家中好有些事情,要马上回去处理。 说着已经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来,葛青就伸手按住了他,她比他矮半个头,可是却让他没来由地有一种压迫感。 他只好坐下,捏着鼻子将生平第一碗姜汤灌了下去。 刚放下碗,葛青又问道,我看你刚刚在翻衣服,是不是丢东西了?是不是帮我找玉佩的时候丢河里了。 她这话提醒了他,他才恍然大悟,他光顾着在衣服里翻找,竟然忘了可能已经掉到河里了,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杀人真相 她看着他,你丢的什么,我赔给你,毕竟你是因为我才丢了东西的。 他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算了。反正他原来也没指望能单凭一枚姻缘符就求来姻缘,既然找不到了,也是天意。 上官靖走了之后葛青在屋里又找了一遍,在桌角下找到了一块类似平安符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还是湿的,应该就是上官靖要找的东西。不过背面有些墨迹,还沾到了自己的手上,上面的字因为被水泡过,已经看不清了。 她将姻缘符拿近了些,仔细端详着,努力辨识着上面的字,正看得入神时,忽然有只脑袋从身后伸过来。她吓了一跳,回过头之际,小吉已经身后麻利地抢过来她手里的东西。 她想要拿回来,小吉看了两眼,便说道,小姐,你何时去求的姻缘符,莫非你遇到了心上人。 她立刻反驳道,才没有呢,快把东西还给我。 小吉笑笑将东西还给了她。 她迅速夺过来,但是又想起小吉方才的话,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姻缘符? 小吉诡秘一笑,接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枚姻缘符给她看。 “这是我前几天去西山寺求的,你手里那个虽然上面的字迹看不清楚了,可是模样与我这个是没有分别的,我自然认得。” 葛青将自己手里的这枚与小吉的仔细比对,果真是一模一样。 提到西山寺小吉就拉开了话匣子,西山寺的菩萨是最灵的,每天去求愿的人都很多,而且我听说呀,只要是在诚心许的愿望,过不了多久就会实现,如果小姐你想要求姻缘的话…… 直到葛青将姻缘符重新塞回小吉手中时,她才停下嘴巴。葛青不想听她啰嗦,就端着上官靖留下的姜汤碗离开了。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吉在身后问,小姐,你手里的姻缘符到底是谁的? 葛青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六儿叫你去厨房洗碗。 …… 边关传来十万里加急文书,羽饶联合周边小国突袭魏国东北边境,一天之内魏国连失去三个阵地,皇帝召集众大臣正在朝堂上商议应对策略,此次敌方来势汹汹,准备充足,势必不肯轻易罢休。丞相一派主张谈判,赵松一派则主战,双方各持一词,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商量了一个早晨也没有任何结果。 皇帝气愤至极,当场发怒,从朝堂回宫的路上突然晕厥过去。皇帝醒来就命人拟了一道圣旨,将此事交由太子处理。 萧景琋回府时,崔公公已经等候多时,知悉今日朝堂之事,他接过圣旨就急忙随崔公公进宫去。 他进入承明殿,看到父皇正躺在榻上,母后在侍候他喝药。他过去向二位请安问好,皇帝依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回了声起来吧。 宫女搬了张椅子上来,他起身后就坐在床边。 在来的路上他听崔公公说,父皇今日在朝堂上动怒,还在回宫的路上晕倒了,未免无端生事他下令瞒着此事。 萧景琋原以为许是父皇今日忧心国事过于操劳,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晕厥。可是如今看到他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 为了让他宽心,他信心满满地表示,此处东北边境的战事他一定会处理好。 皇帝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轻轻拍了拍。 皇后伺候皇帝喝完药,转过来看着他,柔声道,景琋,你父皇需要休息,你随母后出去吧。 母子二人出了承明殿,又去了景和宫。 萧景琋仍旧有些不放心,便问皇后,父皇真的没事吗? 皇后喝了一口茶,笑着缓缓道,不用担心,太医为你父皇诊过脉,他只是最近忧心国事,过于辛劳才会如此,修养几天就会好的。说着又嘱咐儿子道,眼下最重要的东北边境的事情,你父皇将此事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处理才是。 半夜里皇帝从梦中惊醒,因为宫中盛传仁惠宫的闹鬼,又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他近来总是梦到筠竹(贵妃),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穿一身湖蓝色的单衫,坐在仁惠宫的院子里,为他弹琴。十几年过去了,她的一颦一笑仍旧历历在目,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她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她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将崔浩叫了进来,吩咐道,陪朕去趟仁惠宫吧。 崔浩抬头略带惊讶地看着皇帝,不放心地劝阻道,皇上,您如今正病着,太医说了不宜走动,时下正是深秋,夜里凉,出去对您的身子没好处。要不明天白天奴才陪您去。 皇帝却坚持要当下就去,崔浩不好再阻拦,只好准备了一下,陪着皇帝前往仁惠宫。 更深露中,皇宫中一片寂静,皇帝只带了崔浩一人前往仁惠宫。皇帝还记得从前这院里南墙下种了许多竹子,正殿门外春日里百花齐放,比御花园还要美上许多,惠妃生前就喜欢养这些花花草草,还亲自动手将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放眼望去整个宫殿院子里长满杂草一片凄凉荒芜,破落不堪,皇帝触景伤情心生感慨就走进院中,崔浩提着宫灯跟在身后。 突然墙头飞出两只乌鸦,叫声凄惨,吓得崔浩差点把手里的宫灯掉在地上。皇帝倒是镇定自若继续往前走着,崔浩虽然心里害怕也只好跟上。就在皇帝快要走进房间时,崔浩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朝着那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白衣长发的身影,立刻拉住皇上的胳膊指着那个身影颤颤巍巍道,陛下,您看那里有,有鬼…… 皇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个身影在杂草中走动,皇帝叫了声站住,那位身影转过身看到有人迅速跃身飞走了。 崔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不停劝告,陛下,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皇帝从不信鬼神之说,从昨晚来看,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召见侍卫头领林御,下旨要他暗中调查此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59 事。 林御带人去仁惠宫仔细搜查了一番,在井边找到一些烧过的冥纸碎片,又在院中的荒草从中发现了一些脚印。 于是命人在宫中散布消息,一个新来的宫女因为不懂规矩误闯了仁惠宫,还未来得及被处死就暴毙而亡。太医诊治过称此女在仁惠宫中沾上了有毒的植物才会丧命,不过太医还发现在仁惠宫中恰好有可解此毒的另一种植物,只要采集此物的叶子,捣成汁液混入水中浸泡身体就可安然无恙。 果不其然不出两日那个“女鬼”又出现在仁惠宫中,早已埋伏好的侍卫将其抓获。 林御将其头上的长发摘下,原来这女鬼是竟然是个男人,果真是有人捣鬼。 他连夜将此人带去承明殿,盘问之下才得知,他是个小太监,叫常喜。起初常喜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误入仁惠宫怕染上剧毒殒命,但是又怕被人知道他违反宫规擅自闯入宫中禁地小命不保,才打扮成这副样子。 林御可不这样认为,他拆了他一根肋骨,他才肯说实话。 常喜入宫前就爱去赌坊,欠了一屁股债,还被赌坊的人追杀,为了逃过一劫他就进宫当了太监。 可是入宫后仍旧死性不改,与宫中的同僚小赌一二,说来也奇怪自打进宫后他的手气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经常十赌九赢。后来这话传到了太监掌管周大海的耳中,命人将他叫去与他赌一场。他初来乍到不谙宫中规矩,就当仁不让与周大海赌了一场。结果他赢了,周公公出手阔绰,他一下子赚了不少。此后他经常与周公公赌博,起初他还能赢钱,可是后来他手气不佳,屡次输钱,不仅把从周公公那里赢来的都输了,还欠了许多。 他还不上钱,周公公派人将他打了一顿,又扬言再还不上就要了他的狗命。在这深宫里,太监总管想要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正为此事发愁,无意中又得知他每次输钱是周公公联合那些人设的局,气愤不过,但又无处可诉委屈。 一日大晚上被人用偷袭,用麻袋绑了去,他以为是周公公要杀他,结果见到的却是皇后。 皇后只说可以给他一大笔银子,但是要他杀掉周公公。至于为何他也不敢多问。反正在他看来,这是一桩好买卖,他若是不答应皇后自己就还是会死,若是答应了死的就是他恨的周大海,还能得一笔钱财,岂不是更好。 于是他就依照皇后的吩咐将钱还给了周大海,还将他灌醉扔进了仁惠宫的井中。 为了掩盖杀人的事情,他才想出装鬼的方法,在宫中散布消息周大海的死是冤魂索命。 皇后知道此事是他所为,身为幕后主谋,自然会帮他隐瞒此事。所以最终周大海的死以饮酒过度失足落井而结案。 只是周大海之事虽然过去了,皇后却不肯罢休,要求他继续在仁惠宫中装鬼吓人。他为保住性命,只好听命于皇后。 ☆、下毒 常喜的一番话,令皇帝大为震惊,他虽然不喜欢皇后,可是这些年她一直恪守本分,执掌后宫也一向严明,宫人口中她也是宽厚仁慈,他万万没想到皇后会做这种谋害人性命之事。 林御带人连夜搜查了常喜的住所,果然找到不少金银珠宝,其中有一支七星玲珑珠钗还是当年他送给皇后的。 看到那些东西,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因为气愤而止不住的咳嗽。 崔浩生怕皇帝加重病情,不断安抚着,叫林御把常喜带了下去。 皇帝突然问了句,你说皇后为什么要杀她自己的贴身太监? 崔后心里一惊,慢吞吞道,这,奴才不知道。 “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老奴觉得自打皇后娘娘进宫,周大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主子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不过,能让皇后下死手,只能是因为他掌握着皇后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古深宫里丢掉性命的,有几个不是因为这个,奴才惟主子是从,可是最终也难逃善终。 过了半晌,皇帝吩咐道,让林御再来一趟。林御见过皇帝之后,率人连夜出宫去了。 休养了几日,皇帝的身子日渐好转,太子也已经将东北边境之事处理妥当。皇帝心情大好,昭太子进宫,一同在景和宫用宴。 这是萧景琋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父皇母后与他三个人一起的家宴,尤其父皇心情还不错,真是难得的时刻。虽然贵妃去世多年,父皇命宫中人不许提起任何有关仁惠宫的字眼,可是他清楚父皇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贵妃。这么多年父皇对母后与自己的态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热。他在心中暗想,若是以后能多些这样的时刻就好了。 用过午膳,萧景琋陪皇帝对弈几局,就告辞回府。皇后得了些新茶,顺带做了些点心,请皇帝品尝。 期间皇帝突然问了句,怎么不见你戴那只七星玲珑珠钗,朕记得你之前总是戴那一只。 皇后一愣,随后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珠钗,笑着解释道,那只臣妾戴腻了,就换了只新的,皇上不喜欢? “没有,朕只是见皇后换了新的珠钗随口问问”。 皇后倒是没想到,皇上会注意她换了新的珠钗,心下一喜,从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递给皇上。 “陛下,这是臣妾新做的口味,您尝尝”。 皇帝走后没多久,太监小福子就进来,称有重要事情禀告。 皇后吩咐所有的宫人出去,不大会儿,景和宫里就响起碟子摔碎的声音。 皇后心烦恼意乱,对着小福子交代了几句,觉得有些头晕,就去床榻上歇息。 七天之后林御回宫,与他随行的还有一位老妇。 老妇人摘下面具时,皇帝吓了一跳,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庞。 老妇看到自己惊扰圣上,又将面具带会到脸上。 “奴婢绿竹,拜见陛下”。 一时间皇帝和崔浩四目相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绿竹,贵妃当年的贴身宫女。 绿竹这才将伤心往事道出。 “当年夏夜的晚上,皇后娘娘突然独自来仁惠宫中,贵妃娘娘就命奴婢去沏茶。奴婢将茶奉上之后,皇后娘娘称有些话要单独跟贵妃娘娘讲,娘娘就吩咐奴婢在门外等候,还把房门关上了。奴婢在门外守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皇后娘娘出来,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奴婢怕出事就敲门想进去看看。里面顿时没了动静,皇后娘娘说了声没事,只是茶杯碎了。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失火了,奴婢就跑出去看到厨房里大火弥漫,火已经烧到窗户上,很多人在救火。奴婢想将此事禀告贵妃娘娘,可是奴婢回来时看到正殿也失火了。奴婢冲进去时看到贵妃娘娘躺在地上,大半身子都着了火,火势越来越大,这时一根梁木倒下了,砸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0 在奴婢身上,奴婢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奴婢躺在太医院,当值的大夫是奴婢的同乡,他听闻陛下下令处死仁惠宫所有的宫人,就连夜想办法把奴婢送出了宫。出宫后奴婢回到一位亲戚的家乡从此隐姓埋名。奴婢有罪,当年只顾着自己的性命,这么多年害怕皇后追杀一直躲着不敢见人,害得贵妃娘娘枉死,奴婢有罪”。 绿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皇帝一时无言,往日种种涌上心头。 “是朕,是朕当时冲昏了头,只想着拿那些宫人出气,可是朕没有想到,皇后她,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爱妃竟是死于他之手,朕绝不绕她……” 皇帝急火攻心,一下子倒了下去。崔浩看着皇帝这副样子,又想起当初贵妃去世时,皇上也是伤心欲绝,一连病了好几个月,可是如今不比从前,皇上近些年操劳过多,身体本就吃不消,前些天才病了一场,身体刚有了气色,方才却又大动肝火,三天两头的折腾,身体哪能受得住。 太医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连说皇上的状况不妙。 崔浩心慌极了。 “太医您可要好好为陛下诊治,陛下可千万不能有事”。 “老臣自当竭尽所能”。 皇帝摆摆手吩咐太医退下,又让崔浩扶自己起来。 崔浩只好依照皇帝的吩咐,准备好笔墨纸砚,将他扶到书桌旁。 皇帝提笔在圣旨上写下心中所想,又拿起玉玺盖在上面。 他坐在椅子上咳嗽了两声,想着,老三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宫了。 果然不大会,林御就进来禀告说豫王到了。 豫王进来请安,抬眼看到皇帝面无血色,咳嗽不止,满心疑虑。 “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皇帝冲着他摆摆手,用尽力气吐出一句话。 “景玹,你过来”。 豫王起身走过去,皇帝拿起桌上的圣旨交给了他。 豫王不解。 “父皇,这是?”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随身携带。” 说着又交给他一块令牌。 “你拿着这块令牌,镇远侯府的兵力可任你调遣” 镇远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长期盘踞西南,手握精兵十万,朝中人人忌惮,可是他在西南多年,一向不过问朝中事。 “父皇为何要将令牌给儿臣,还有这个圣旨,到底……” “不要问那么多了,林御你快带豫王走,务必将他安全送到西南。” 平白无故被叫进宫中,如今又给了自己两样东西,还要自己去西南,这是何意。 “父皇,您总要跟儿臣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帝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解释。 崔浩也急了。 “豫王殿下,您就别问那么多了,等您出去了,林侍卫会向您解释的”。 崔浩与林御推推搡搡将豫王带出了承明殿。 刚出了殿门,就看到皇后前来,身后跟着一堆人。 二人将豫王拉倒一旁躲起来,崔浩吩咐林御带豫王走,自己则回了承明殿。 殿门已经关上,崔浩被小福子拦在门外。 皇帝一见到皇后就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朕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筠竹的死,竟是你一手策划的。朕今天就要废了你,将你送去凌迟”。 皇后脸上早就没了笑意,一双冷眼盯着皇上,愤恨至极。她冷笑一声,言辞间充满挑衅。 “废了臣妾,只怕是太迟了。陛下如今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了几声,“来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皇后坐下来,不紧不慢道,陛下不用再浪费唇舌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她说着向门外叫了声小福子。 殿门打开了,小福子领着两个太监进来。 “还不扶陛下去床上歇着。” 两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将皇帝架回床上,然后退了出去。 “你……这是要软禁朕,这是公然谋逆”。 皇帝想坐起身来,可是突然却感觉浑身一阵麻木,整个人动也动不了,他躺在床上挣扎着,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臣妾劝您别白费功夫了,这千方散的毒性虽小,可是中毒者越是挣扎就会越难受。” “你竟然敢下毒害朕”。 “陛下这话可就错了,要害您的不是臣妾,是您最心爱的儿子,您刚刚才见过面的豫王”。 “你……”。 “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已经派人去捉拿豫王这个不孝子,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不得好死”。 皇后听到这句话,一把扯过皇帝的衣领子,冷冷盯着他,又将他仍会床上,淡淡道,“皇上尽管骂,骂完了就歇着吧”。 皇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走出承明殿,吩咐人看紧崔浩跟皇帝。 走出承明殿,她想起自己当初初入宫时的场景,她十五岁嫁给他,因为家族的关系,得以封后。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他是她的丈夫,她却不是他心中的妻子。 他爱的只有贵妃,她才是这个宫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就连她的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 他甚至对她都不曾有过怜悯,只有嫌恶,可是那份嫌恶却也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她可以忍受自己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她的儿子不能。他生来就是储君,是将来这个国家的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可是他竟然爱那个女人爱到想要让她的儿子当太子,把自己儿子的位置让给他,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去求那个女人,可是她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还说是她多心了,她从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她说的可真好听,若不是她在皇上跟前吹枕边风,皇上怎么会说有意立三皇子为太子,这可是他宫里的小太监亲耳听见的。 她一怒之下才对那个女人动了手,才会想要杀死她。 那个女人死了,她的儿子还活着,她苦心经营多年,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自己儿子皇位上的绊脚石,哪怕是皇帝,也不可以。 ☆、暗涌 豫王和林御还没走出承昭殿就已经被一大群人围了上来。虽然二人皆会武功,可是始终寡不敌众,一路跑一路打,最终跳了宫里的玉河。玉河可通向宫外,豫王与林御水性都不差,所以逃过一劫。 皇后仍然暗中派人追杀二人,出宫后二人乔装打扮依照皇帝的嘱咐携带令牌前往云南。在路途中林御将当年贵妃的死因告诉了豫王。 他这才明白为何父皇会突然昭他进宫,还将如此重要的令牌交到他手中,皇后恶毒至此,只怕父皇如今在京中已经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1 是凶多吉少了。他要尽快赶到西南搬救兵才是。 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进来忧心国事,病情加重,需要卧病静养,崔浩顾忌皇上性命只能听命于皇后,在朝堂上假传圣旨,将朝堂之事全权交由太子负责。崔浩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之前皇帝晕厥虽然下令封锁了消息,可是朝中大臣与太医院有交情的大有人在,总还是能知道一二的,如今传出皇上病重消息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 萧景琋想起上次皇帝晕倒时的情景,当时他就觉得父皇的情况不太好,如今看来父皇的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急忙进宫想去承明殿探望,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说要见皇上必须要经过皇后娘娘的批准。他在心里琢磨,父皇一向都不把母后的话放在眼中,如今见父皇却要经过母后的批准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于是就与两个侍卫争执起来,想要闯进去,纠缠之际,皇后已经赶来,将侍卫训了一通。 然后对萧景琋解释道:“母后是怕别人私自见你父皇,扰乱他的清净才让人看守,你若是想进去就进去吧”。 萧景琋自知鲁莽了些,忙向皇后赔不是。 进去后皇上正在睡熟,崔浩在一旁侍候着。他上前一看,父皇的面色还好,崔浩看到太子忙解释道,皇上最近嗜睡,殿下不必担心,这两天气色已经好了些。 亲眼探望过皇上之后,萧景琋才放下心来。回府的路上经过闹市,看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就买了些来。 回到清溪小筑,上官泠儿却再跟明月、云霜玩骰子,他一晃神又想起从前她被他当场抓包的情景。这人,明明失去记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名字,却偏偏还记得玩骰子。他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从前的上官泠儿玩骰子被他逮到会心虚,可是眼前的、此时此刻的这个人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云霜和明月看到太子早就收手缩到一旁,跪着不敢说话,上官泠儿却还在自娱自乐,当他不存在似的。 他使了个眼色,小豆子将糖葫芦递过去,上官泠儿才一脸欣喜地放下骰子,两只眼睛都在糖葫芦上。看她那副神情,他不免在心中不平,如今的自己在她眼里还比不上一根糖葫芦。 看到此情此景,小豆子、云霜和明月都识趣地退下去。 上官泠儿嚼着糖葫芦,一脸满足。萧景琋在她对面坐下来,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糖葫芦上,悄悄伸手拿走了石桌上的骰子。 萧景琋看她正吃的高兴,就说道,你以后玩骰子找云霜和小豆子就好,不要把明月也拉上,会教坏小孩子。 上官泠儿咂咂嘴,我不过是看明月无聊,才把他叫来,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教他玩这个便是。 明月方才都已经认她做姐姐了,她自然不会害他,这人还真是处处小心谨慎。 很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上官泠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手里这根。刚把嘴巴擦干净还回味不穷,对面就响起咬东西的声音。 她抬起头一看,萧景琋手里拿着一串山楂饱满,糖汁浓厚的亮晶晶的糖葫芦,嚼得津津有味。 她想都没想就是伸出手去够,萧景琋往后一躲,她扑了个空。 他顿住看着正在咽口水的她。 “你还想吃?”。 她两眼放光,拼命点头。 他有些不情愿得看着她,考虑了半晌。 “你方才已经吃过一串了,不过你要是想尝尝我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上官泠儿吓得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般无赖话。哼,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吃嘛。 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然后笑嘻嘻看着他,可以啊,你把脸伸过来。 萧景琋伸着脖子把脸伸过去。 上官泠儿身后就是一巴掌,只是这巴掌还没到萧景琋的脸上,他已经躲开,抓住她的手。她震惊挣扎之际,他已经把脸凑过来,吻在她的脸颊上。 她又惊又怒,脸涨得通红。他却一脸云淡风轻坐回了自己的原位。 他扬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脸笑意看着她。 “这个吃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我会帮你都吃了”。 上官泠儿气得捏紧了拳头,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结果喊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 她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叫道,哎呀,我肚子疼,好疼啊。 萧景琋看到她眉毛拧在一起,神色痛苦。一下子紧张起来,将糖葫芦扔到一旁,跑过去看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里疼?” 他扶着她的身子,摸着她的小腹问道。 “你别碰我,越碰我越难受”,她叫道。 萧景琋当机立断将她打横抱起,往依暖阁跑,仆人听到情况急急地跟了上来。 他吩咐小豆子赶紧去请大夫来。 云霜跑在前面帮忙开门,明月则跟在身后照看。 到了依暖阁,萧景琋刚把上官泠儿放在榻上,她就不叫了,反而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看到萧景琋上了她的当,她都已经憋了一路的笑了。 明月看她方才还在□□,如今却又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搞不清楚状况。 “姐姐她不会是又犯病傻了吧”。 看到她没事,萧景琋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转过来,吩咐明月去追小豆子回来。 明月傻傻的愣着,不解,不是应该找大夫来给姐姐看病吗? 云霜跑过来将明月拉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去找小豆子回来。 萧景琋看上官泠儿仍然没心没肺的肆无忌惮地大笑不止,一下子扑过来,整个人将她压住。 他一双眼睛盯着她,一脸的严肃,上官泠儿感到前所未有的逼仄,她立刻止住笑声,甚至连呼吸也收敛了几分。 她心里想着,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先发制人。 “你,你想干嘛?” 他挑眉。 “你觉得呢?” 她试图推开他,可是无济于事。 “你,小心孩子”,没办法,这种时候,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应该是你小心孩子才是,刚刚可是你用孩子来跟我开玩笑”。 “那是你先偷袭我。”她没好气道。 萧景琋眨眨眼睛,坐起身来。 上官泠儿躺在榻上绞着自己的手指。 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只拨浪鼓递给她。 “今天回来的路上在市集上刚好看到就买了”。 上官泠儿接过拨浪鼓在手里摇晃了两三下。 “这东西给我玩未免太幼稚了,一会儿我把它送给明月,他一定喜欢”。 萧景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这东西不是买给你的”。 “那你给我干嘛?” 上官泠儿故意使劲摇着拨浪鼓,发出一阵响声。 “是,我买给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2 孩儿的”。 她手里的动作停下。 “孩子才四个月,你买给他干嘛,他现在又不能玩这个东西”。 萧景琋有些窘迫。 他强辩道:“孩子不能玩,你可以负责每天摇给他听,他有感觉的。” 好吧,真是败给他了。 上官泠儿无奈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自从来到清溪小筑,她时常觉得困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云霜说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她不免在心中佩服,云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比她一个身为人母的人都懂得多。 半晌没有听到上官泠儿回应,萧景琋回过身才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大大咧咧地随意躺着,真是有些不着边幅。 他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关上窗户,轻手轻脚出了门。 出了门他就揉着自己的胳膊,感叹不过才有了四个月的身子,自己都已经有些抱不动她了。 他命人将沈绰找来,派他进宫去调查父皇病重一事。 今日在承明殿中,看似一切正常,可是他总觉得崔浩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他在父皇的寝殿里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这种味道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承明殿中闻过。 承明殿里每日都会换新的香料,沈绰在夜探皇宫,刚巧看到两个侍卫待着崔浩往皇后的宫里去了。 他找到一些未烧尽的香料渣滓,包起来带出宫,找了人来检验。 “殿下,皇上宫中的香料里掺了一种叫做金乔子的香粉,此物点上会散发出独特的气味,这种气味会让人昏昏欲睡。” 沈绰当即就点了一些来,果真与那日在承明殿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那此物对人的身体会不会有害。” “那倒没有,只是会昏睡上几个时辰罢了。” 萧景琋在心中暗想,母后有意不让父皇与自己有机会说话,这是为何?她到底想隐藏什么? ☆、心起涟漪 叶洵又想偷偷溜出府去,好不容易想了个招儿将良玉支走,刚到安平侯府的后院,就被良玉跟了上来。 他伸出长臂,拦在叶洵身前。 “世子,侯爷吩咐了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您,不能让您出府去。” 叶洵低下头,垂头丧气,思索片刻。 “良辰,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他一把拽开他,拉开院门就跑了出去。 良辰仍旧不死心跟了上去,他一直记着侯爷的叮嘱,要对世子寸步不离。 叶洵以为甩开了这个麻烦鬼,跑了一路刚坐在街边的茶摊上,想歇一歇,良辰就跟了上来。他心想算了,反正自己都出来了,他想跟就跟吧。 小二端上来的茶,叶洵还没碰到,良辰就端起来茶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他实在是跑的太累了,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了。 “嘿”。叶洵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声,又叫了一壶新茶。 不大会儿,良辰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茶壶。 “世子,您要去哪?” 叶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良辰看到小二重新端了茶上来。他站起来,抢过茶壶,拿起桌上的茶碗,斟了一杯,毕恭毕敬放到了叶洵面前。 “世子,您喝茶。” 叶洵看来他一眼,嗯了一声,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饮着。 在茶摊喝完了茶,叶洵便在街上晃悠,良辰跟在他身后。看他漫无目的的逛了白天,良辰终于忍不住问道,世子,您到底要去哪儿? 叶洵伸出手东指一下,西指一下,最后说我也不知道。 “要不咱们去春风阁找梅儿姑娘”。良辰心里清楚,世子之所以想出府,不就是为了见烟花之地的姑娘嘛。 “梅儿前些日子早就嫁给城东的王员外了”。 “那,咱们可以去倚红楼,画舟听雨阁,或者是……” “行了,闭嘴吧你,我今日没那个兴致”。 世子竟然不想去烟花之地,这不像他从前的行事作风啊,良辰心里直纳闷。他低头想着,一眨眼的功夫,叶洵就不见了。 就在放在良辰思索之际,叶洵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吉,就走了过去。 小吉被人拍了一下肩旁,转身看到是叶洵,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傻笑。 叶洵开口问道,你,要买香囊 小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叶洵随手拿起摊子上挂着的香囊,在手里摆弄着。 摊主热情地向他推荐,这些香囊里面放的都是药材,可以提神益心的。 叶洵笑笑不说话,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拿着香囊骗小女孩了,安平侯府中的针线婆做的香囊,比这个要好上十倍。 倒是小吉被摊主哄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就掏钱买了香囊。 他看到小吉买了两个香囊,有些不解。 “你一个人,为何要买两个。” 小吉笑嘻嘻将香囊扬在叶洵面前,解释道,这个呀是给我自己买的,这个呢是送给我们家公子的生辰礼物。 “今天是葛大夫生辰?” “不是,是明天,我怕明天太忙抽不出时间,正好今天医馆病人少就出来看看,总要提前准备好不是。不过叶公子您可要替我保密呀。” “当然”。 最后叶洵虽然什么都没买,却付了两只香囊的钱,他的宗旨一向是,自己在场必然不会让美人破费。 晚上回到府中,叶洵躺在床上,忽然坐起身来,问良玉,女子的生辰,应该送什么礼物最合适。 良辰一脸的惊讶。 “世子,这不是您一向最擅长的嘛,怎么反倒问起奴才了”。 叶洵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于是又躺下自己想主意。从前他哄人不过都是送点胭脂水粉,衣服首饰,给点银票,那些女人就欢欢喜喜,可是葛青又不是那样的人。 “世子,要不您去问问郡主,女人应该最懂女人的心思。”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于是他又将已经就寝的叶纯给叫起来,询问她的意见。 叶纯却嘲笑了他一番,从前浪迹情场的高手,如今却来请教她,送什么生辰礼物给女人,真是稀奇。 “我觉得真诚最重要吧,礼物若是你自己亲手做的,自然是诚意满满,收礼物的人一定就会喜欢”,谁让她这位亲哥哥,对待女子最最缺少的东西就是真心呢。 大清早就有个壮年男子在郑记医馆门口等着,小六儿打开门,他就哭着跑进来,说要见葛大夫。 询问之下才得知,他叫张虎,他娘亲半夜里突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家里人都吓坏了,所以天一亮就打发他来找大夫。 他一路寻过来,很多医馆都还没开门,街边买早点的大叔告诉他,郑记医馆是开门最早的,他才寻到此处。 葛青当即就准备了可能会用到的药,背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3 药箱,跟随那人去了他城东的家中。 老妇人已经晕厥过去,被家人抬到了床上,面部已经有了浮肿。 葛青为她诊过脉,确认了症状之后,从药箱里取出带来的药,交给老妇的家人去煎。 老妇服过汤药之后,将误食的东西都吐出来,才慢慢恢复了神志。她又开了一个方子,用以做后续的调理。 她将厨房仔细检查了一遍,在这家人食用的青菜中发现了荀樨草。 “这东西误食会使人中毒,由于此物毒性并不大,所以毒发时间比较慢。老人家就是误食了这个才会出现你们看到的症状。以后饮食要注意些。” 张虎拿过葛青手里的荀樨草,仔细看着,原来是这东西作怪。平日里家中只有母亲一人爱吃青菜,昨日晚饭时也只有母亲一人食用了青菜,难怪她会中毒,想来真是心有余悸。 一家人感恩葛大夫救了老妇人,非要留她在家中用餐。葛青推辞不过,正好自己也没有吃早饭就答应留下。 从张虎家中出来已经快到正午,她背着药箱回医馆路过天香楼,想起师父喜欢吃这里的糯米鸡,就想买一只带回去。 刚往天香楼走了两三步,就看到一辆马车在天香楼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随后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男子,看到那张脸她就慌了,她别过脸去,又觉得不放心,用药箱挡住自己的脸,心里祈祷着,他可千万千万不要看过来。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旁,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听到那人说,葛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她抬头一把拉过上官靖,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前,低声叮嘱他不要说话。 上官靖不解,葛青一把挽着上官靖,小心翼翼转过身拉着他就走。 上官靖被她在大街上这么一拉,倒是不自在起来,也不再说话,只是任凭她拉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确定安全了,葛青才放开他。 “葛大夫,你刚刚……” “刚刚我看到了之前得罪过的一个恶霸,所以借你躲躲,刚刚多谢你救了我。” 原来如此啊,上官靖刚想说不用客气,葛青已经跑开了。 她着急跑走,没留神,一下子撞在了迎面走来的送大米的大哥身上。那大哥被她一撞,抓住车把的手松开,木车歪斜,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车上的大米失控翻落下来,直接砸在了两人身上。 路人都过来帮忙,把掉落的米袋子扛起来,将二人扶起。 葛青被砸到了脚,送大米的大哥平白无故被人撞了自然不甘心,指着葛青大骂,还嚷嚷着让她赔钱。 她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围观的路人也对她指指点点,实在难堪。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出一阵响亮的声音。 “损失我替她赔”。 上官靖将自己的钱袋整个都扔给了送大米的壮汉,这些钱都够他再买几车大米了,他得了便宜立马拉着车走了,路人也都散开了。 上官靖将药箱捡起来,递给葛青。 葛青向他道过谢,背好药箱,瘸着一只脚往医馆走。 上官靖看到她脚受伤了,上前拦住她。 “我背你回去” 葛青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这里到医馆还有好大一段路”。 “你这样走回去天都黑了”。 上官靖说着已经半蹲着身子示意她上来。 葛青犹豫之际,上官靖已经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骑虎难下,她只好爬上他的背。 她从前对他的了解不多,甚至还有些偏见,可是上次他不顾危险跳入河中救她,还帮她找回玉佩,今日又在街上帮了她两次。他虽然不善言辞,有时又有些严肃,有些无趣,但是他这个人归根结底还是挺不错的。他的背宽阔温暖,趴在上面也很舒服,他走得很平稳,让她莫名有一种安心。有一种东西在她的心里,默默融化开来。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到了郑记医馆的门口,上官靖还未来得及将葛青放下来,小吉就跑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公子你受伤了? 上官靖将葛青放了下来,二人看着对方,目光相互躲避。 ☆、四十七 小吉扶着葛青,兴冲冲告诉他。 “公子,师父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还特地下厨做了两道菜,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会把自己弄伤?”。 葛青看了看自己的脚,解释道,不碍事。 已经将葛青送回了医馆,上官靖正要准备离去,小吉却叫住了他。 “上官公子送我们家公子回来,我们应当好好谢谢你。你一定也还没吃午饭,若是不嫌弃,可以留下来一起,公子你说是不是?” 葛青跟着点了点头。小吉就招呼他们往屋里走。 到了后院才发现,叶洵也在,他解释道,昨日听说今天是葛大夫的生辰,所以来凑个热闹。只是来的时候碰巧她不在,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 葛青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表面上客气道谢他的到来。心中却在嘀咕,他这个世子还真是有闲心,不去青楼反倒来医馆凑热闹。 郑大夫帮葛青看过她的伤势,将她错位的骨头掰回原位,又敷上跌打损伤的药酒。 叶洵从前只是无意中在远处见过上官靖几次,上官靖则是只听说过叶洵的风流韵事,以及当初他与赵家二小姐的婚事。今日在医馆见到彼此都有些惊讶,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与葛青相识。 二人相互说了几句客套话,小吉一如既往对叶洵无比热情,小六儿一如既往看叶洵不顺眼。 小吉说上几句玩笑话,叶洵就接她的茬,葛青平日总是跟叶洵过不去,嘴上不饶人,今日却异常安静,偶尔说两句也是客客气气,叶洵都有点儿怀疑她是不是不小心吃错药了。 小六儿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突然提出要与叶洵比酒量。结果却被叶洵给灌醉了,最后还是小吉勉为其难地送他回房去,叶洵看小吉一个人抬不动小六儿就主动提出帮忙。他们三个人离席后,师父说自己累了,临走还拜托上官靖照顾葛青。 可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上官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告辞了。 他刚站起身,葛青就叫住了他。 “上官公子,你能不能帮我取个东西?”。 上官靖抬眼看着她,她的脚受伤了,自己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没问题,你要取什么东西?” 上官靖依照葛青所说,在床边的桌子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她要的东西,是一只钱袋。 “你不会是要还我钱吧?” 葛青笑着点点头。 “今日你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4 在街上帮我赔了银子,你赔了多少,就从我的钱袋里拿多少,若是还不够,等会儿我叫小吉再拿一些来给你。” 上官靖将钱袋放回了原处。 “不用了,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不是还在你这里蹭了一顿饭,就当是补偿了,所以你不用还钱给我。今日是葛大夫的生辰,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是我失礼才是。改天我一定给你补上。” 葛青心中一暖,又想起一件事情。她从怀里取出一枚姻缘符,递给上官靖。 “这个给你,银子你不要,这个可以定要收下。” 上官靖她手里的姻缘符又惊又喜,接过姻缘符,有些激动。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仔细看了看,但是很快发现这个不是他的那一个,“但是这个好像不是我原来那个。” 葛青有些窘迫,抿了抿唇解释道,上次你走后我在房间桌角下找到了你原来的那个,但是已经破损了,就去西山寺重新求了一个,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多谢你一番好意,我收下了。” 上官靖笑笑将姻缘符放进了自己怀中。 葛青看到他收下了姻缘符,眼里不自觉也漾出一抹笑意。 小吉喂小六儿服下醒酒汤,从他房中出来,就看到叶洵正往前院走,他低着头都没注意到小吉过来。 小吉笑嘻嘻看着他,问道,叶公子,你不是去看我们家公子这么快就出来了。 叶洵愣了愣,挤出一个笑。 “啊,是啊,我已经看过她了,她不是脚扭伤了嘛,要多休息,我就出来。那个小吉,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小吉还没回答他,叶洵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正纳闷叶公子怎么急匆匆的,抬头就看到上官靖出来,还差点撞在他身上。 上官靖向她点头告辞就离开了。 小吉回到葛青的房中,她正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想事情。 “小姐,叶公子方才跟你说什么了?” 葛青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吉。 “叶洵?他不是跟你一起送小六儿回房间了吗?他走了?”。 小吉这才知道原来叶洵没有来见葛青,可是他干嘛对自己撒谎,还有他方才失魂落魄,又急匆匆的样子。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还想多问几句,却被葛青毫不留情打发了出去。好吧,暂时不跟她这个病人计较。 叶洵兴冲冲出去,无精打采地回来,大白天就叫良玉去拿酒来,还拉着他陪自己一起喝。只是不许他多问一个字。 良玉还从没见过世子如此苦闷,他从前高兴时一个人能喝下一整坛醉花酿,还没有任何醉意。可是今日不过才半坛,已经有些晕晕乎乎,还躺在地上念起了他从前最不屑的诗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还突然跑到院子里,对月感慨,倒在池塘边大吐了一番。他看着水中的自己,忽然觉得今晚的池水和月光真冷啊。 他侧身倚在围栏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只彩色的泥娃娃,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它。这是他昨夜用了几乎一夜的时间做的,他失败了很多次才做出这个跟葛青比较像的。原本今天打算送给她当时辰礼物,可是却在门外看到,她跟上官靖有说有笑,还送东西给他。 从前他接触的女人多了,哪个假意,哪个真心,他一眼就看得出。上官靖与葛青看对方的眼神里,分明就藏着对彼此的爱慕,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会有如此交集。 冷风带走了泥娃娃身上留存的叶洵的体温,变得冰凉彻骨。 叶洵一扬手,将它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池水中。在它落水的那一声清脆的叮咚声里,叶洵想,对女人动心果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该尝试的,为别人难过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 蕊儿陪小姐出逃落水后,幸得一位渔夫相救。她自知是没有机会再回赵府,即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于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在渔夫所在的清水镇住了下来。与渔夫想处半年,他为人老实憨厚,又待她很好,于是就嫁给了渔夫。 夫妻二人平日靠打渔为生,后来又开了一家茶馆。 渔夫在京中有位表舅,在京中经营一家裁缝铺,膝下无儿无女。渔夫平日得空会前去探望这位表舅,老人家年事已高,身患重病,不到三天就驾鹤西去。因为感念渔夫生前孝顺,于是就将裁缝铺传给了渔夫。 渔夫进京去处理表舅后事,他一个乡下老实人,没见过世面,京中鱼龙混杂,未免他被人蒙骗,蕊儿就一同随他上京。 如今距赵家小姐失踪已有半年,传言赵家已经放弃了寻人。风头过去了,蕊儿与渔夫就暂时留在京中打理裁缝铺。 渔夫一向嘴拙,不会讨客人欢心,蕊儿刚去后堂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十七八的年轻女子,左挑右拣半天,渔夫愣是没说出一句好听话。 两个女子以为这店主傲慢,才会不理人,就抱怨起来,渔夫听二人说话难听,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就与二人争执起来。 双方争执不下时,进来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女子,叫了两个年轻女子的名字,那二人看到她,都恭恭敬敬,不再说话。 蕊儿听到外间的动静,就立马跑出来。 她掀开帘子出来,正想看看是发生了何事,可是当她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又惊又喜,上前拉住了女子的手。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女子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子嘀咕着,相互看着对方,再看看主子和面前的老板娘,一脸不解。 女子镇定地拨开蕊儿的手,礼貌而客气地说,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 “小姐,我是蕊儿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蕊儿震惊不已,向前走了一步,可是年轻女子却向后退,她的两个侍从拦在了蕊儿面前。 “夫人认错人了,我叫若浵,并非你口中的小姐”。 两个小丫头也频频点头,我们家夫人确实叫若浵。 可是她跟小姐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能不是她。 渔夫看到蕊儿有些失神,就上前拉过她,向几个人赔不是。 若浵代两个小丫鬟赔了不是,就领着她们离开了。 回到客栈,若浵将两个小丫头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带着房中。她没有想到此次进京会遇到蕊儿,但是能知道她还活着,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初她落水后被人救起,醒来就身在陌生地方,守在她床边的人告诉她,这里是南凉。既然已经离开魏国境地,她便决心忘记过往种种。 旁人告诉她救她的是南凉王子,拓跋宏。 她是在被救起的第十日才见到他的。在这十日里,她没有说过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5 一句话。 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可是那个人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他问她,她的名字。他说身为她的救命恩人,他至少应该告知姓名。 她看着他,摇摇头,开口道,我忘了。 于是他为她取名若浵,对她悉心照料,无微不至。 三个月后她就嫁给了他,成为了南凉的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我就收藏我吧,感谢每一个看文的小天使。 ☆、四十八章 不知不觉寒冬已至,院里的鱼池也结了冰。外面天寒地冻,一派冬日景象。上官泠儿一向怕冷,整日都蜷缩的倚暖阁不愿意出去。她能乖乖待在房中是萧景琋最乐意看到的。 在清溪小筑住了一个月多,上官泠儿也渐渐的收敛的脾气。云霜整日在耳边唠叨个不停,日子长了有些话总还是听了进去。 初雪过后,整个院子都是银装素裹,院里的枯树成了一棵棵“雪树”,这是上官泠儿从明月那里听来的说辞。明月书读得多,有时候讲话也是文邹邹的。 暖炉让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温暖气息,下人都知道上官泠儿怕冷,特意将炉火烧得旺一些。只是这种过高的温度,让人有些憋闷。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人声,上官泠儿随手打开了面前的窗户。一阵冷风扑过来,她将敞开的窗户又关上了些。透过缝隙能够看到几个下人在扫雪,明月却捡起地上的雪,用手攒成一个小球,故意砸在那些人身上,与他们逗乐。有人避开他,继续扫雪,有人则抓起一把雪回敬给明月。寂静的院子里响彻着他们的嬉笑声。 事情由明月引起,他理所当然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被众人追着挨了几个雪球,明月就跑开了。上官泠儿关上了窗户,刚坐下没多久,倚暖阁的门就被大力推开。 明月笑嘻嘻跑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只雪球。 刚进门就大叫,这屋子里也太热了。说着把自己手中的雪球握得更紧,快步跑向了上官泠儿。 上官泠儿起身慢慢走过去,无奈地笑笑,伸手将明月身上的雪粒打掉。明月这才扭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衣服上还留着一些雪。他跺了跺脚,使劲伸手拍了拍,抖落掉一些雪。那些被室内热气融化的雪,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些水迹。 他忽然抬头看着上官泠儿,笑嘻嘻的故作神秘。 “姐姐,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上官泠儿早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但并未拆穿,装作好奇状。 “什么东西啊?” “你先闭上眼睛,伸开手”。 上官泠儿就按照明月所说,闭上眼睛,伸手等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明月却无任何动作。 她无奈睁眼,看到明月讪讪地朝她笑。 她看到萧景琋站在一旁,手里捏着明月的雪球。 他平时连冷风都不让她吹,明月竟然把雪球拿进来,真是胡闹。 雪球被萧景琋握在手里,在他掌心的温度下,开始融化。 他将雪球还给了明月,淡淡道,以后不准带这种东西进来。 明月接过雪球,一个劲儿点头,说再也不敢了。 萧景琋示意他出去,明月撒腿就跑。 到了门外摊开手一看,他那画了笑脸的雪球早就被捏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他丧丧地垂下头,随手将它丢在院里的积雪中。 明月跑出去后,上官泠儿坐下来,揶揄道,你呀,又欺负明月。 萧景琋坐在她的另一侧,语气平淡,是他不知分寸,还有你,竟跟着他胡闹。 上官泠儿不服道,是你太过较真。 萧景琋不再与她争辩,叫了声小豆子。 小豆子怀里抱着个花瓶进来,小心地将它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花瓶里插的是几株开得正好的梅花。 上官泠儿眼前一亮,不禁感叹。 “真漂亮”。 萧景琋笑着看着上官泠儿。 “这是给你的”。 这是他一大早就去兰华殿的院子里摘的,他记得她当初也是自己在院里摘了梅花,拿回屋子装在花瓶中。 上官泠儿伸手摆弄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梅花,突然看着萧景琋来了句,这屋子太热了,这花儿会死吧? 萧景琋先是一愣,接着淡淡道,没事,你若是喜欢,我每日都命人送新的来就是。 上官泠儿摇摇头。 “你这样岂不是要生生毁了一棵梅树”。 萧景琋不以为意。 “反正府里多得是,你不必在意”。 上官泠儿低声骂了声,奢侈。抬头看到萧景琋正盯着自己看,挤出一个笑,做出一脸无辜状。 第二天一大早云霜侍候上官泠儿梳洗完毕,就拉着她走到窗边。云霜推开窗户,眼前是几棵梅树。上官泠儿一脸的狐疑。 “这是太子殿下今天一大早就命人从太子府送过来的。” 云霜笑嘻嘻的解释,上官泠儿却在心中想昨日责备他不应该折枝毁树,今日却把整棵树都搬过来,这人也真是的。 云霜看到上官泠儿起初是有些讶异地望着窗外,然后就笑了。 她满心欢喜问道,娘娘是不是被殿下的用心感动了? 上官泠儿白了她一眼,笑道,没有。我呀,是看到了另一个有趣的东西。诺,你看。 云霜顺着上官泠儿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院子一侧立着的跟人一般高大的雪人。身子极大,头却很小,偏偏眼睛鼻子又是歪歪斜斜故意弄成不协调的样子,引人发笑。她想起来昨晚有看到明月领着几个人在院子里铲雪,她当时还不解他为何大晚上铲雪,看来这是他的杰作了,果然是古灵精怪。 明月来请安的时候,上官泠儿直夸他的雪人做得有趣,却只字未提梅树。萧景琋表面上神色平静如常,待出了门就直截了当命令明月三天内不准再进倚暖阁,明月不知为何,便问了一句,萧景琋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明月三天没来,上官泠儿心中多少还是能猜到些缘由的,不过是萧景琋小心眼,她便私自在他的茶水中掺入了大把盐,当做是为明月报仇。 待到明月能进倚暖阁了,上官泠儿却一个上午都没有见到云霜,午膳时她向萧景琋和小豆子询问云霜的踪影,小豆子吞吞吐吐说不知道。 萧景琋则回呛她,你自己的丫鬟,反倒问起别人她的去处。 上官泠儿被他顶得说不出话,又想起昨日自己说了她两句,许是耍小性子,躲在别处生气,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也就没再过分担忧云霜,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低头吃饭。 傍晚的时候云霜终于回来了,上官泠儿正欲责怪她,又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就将责备的话吞了下去。 云霜先是跟上官泠儿赔罪,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上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6 官泠儿察觉到她此刻的纠结,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可是云霜最后什么也没说。 上官泠儿看云霜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在心里纳闷。云霜想起该去厨房给上官泠儿煎药就告退了。上官泠儿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想着她会有何心事,明月忽然进来凑了上来。 “姐姐,我上午的时候看到云霜姐姐一个人在屋子里哭。” 哭了?难怪看她脸色不好,昨天不过说来她两句不至于哭到今天早上吧。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何事哭?”。 明月托腮仔细想着。 “她好像见过殿下之后就……,不过我也不确定。” 萧景琋? 两人大眼对小眼,也猜不出缘由,只好等云霜回来。 云霜从厨房端药进来,上官泠儿和明月都盯着她。往日喝药上官泠儿总是推三阻四,今日却爽爽快快端起碗就灌下去。云霜看她如此豪迈,眼里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上官泠儿喝完药,放下碗,云霜立马过来收拾。她拦住了云霜,笑嘻嘻看着她。 “云霜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听明月说你今天早上哭了,还哭得很厉害,是不是萧景琋为难你了?” 云霜抬头看着上官泠儿,又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明月,明月知道她这是怪自己多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往一边躲了躲。 “没有,我只是想家了,思念家中亲人才一时落泪,与太子殿下无关。娘娘你也知道明月总是说话不着调,您别听他胡说”。 云霜说完又低头将空碗拿到了小案上收拾好。 明月此时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没有胡说,我早上明明看到你跪在殿下面前哭,虽然我没听到你们说什么,但是我确定是看到你哭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坚定从容。 云霜低头不再说话。 上官泠儿有些着急了,她想不通云霜到底在隐瞒什么。 “哎呀,云霜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云霜摇了摇仍旧低着的头,太子警告过她不能告诉太子妃的。可是这件事情又与她有关,到底该怎么办呢?说了殿下会责怪,不说太子妃以后知道了,只怕也会跟太子过不去。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把明月赶了出去,临走前还警告他不准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上官泠儿见云霜有松口的意思,就把明月劝了出去,让他听云霜的话保守秘密。 明月只好不甘心地先回房去了。 云霜把房门关上,一副小心翼翼额样子。 她将上官泠儿扶到床上,上官泠儿看到她的眼眶又红了。 “娘娘,府里出事了。” 上官泠儿不解,府里会出什么事情。自从她来到清溪小筑,关于上官家,她就只见过上官靖,至于其他人她没见过,也不了解上官家的任何事情。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上官泠儿所以自然对上官家的事情不关心,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也没有主动对她讲过。如今云霜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上官靖。 “难道是哥哥出事了?”,她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有兴趣也可以推荐给你的小伙伴,感谢每一位读文的小天使。 ☆、四十九章 云霜之后的话,让上官泠儿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昨日赵大人在朝堂上亲自拿出证据指正少爷有通敌之嫌,还当堂呈上了少爷与南凉大臣互通的书信,少爷被从府中带走收押到天牢。太子原本要奴婢向娘娘隐瞒此事,可是奴婢是怕万一少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娘娘少爷为人正直,忠君爱国,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通敌叛国可是大罪,万一上官靖的罪名坐实,整个上官家都要跟着完蛋。如今太子亲自处理此事,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也只好等萧景琋回来亲自问他。 萧景琋直到傍晚时才回来,上官泠儿特意在晚膳时主动给他夹菜想讨好他。饭后还让云霜拿了点心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无事献殷勤,萧景琋自以为她是又闯了祸才如此热情,又不想拆穿她,勉强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上官泠儿使眼色悄悄将云霜和小豆子都打发了下去,等到萧景琋的一块点心吃完了,她递了杯茶过去,才开始探他的口风。 “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哥了,你明日能不能请他来……” “他最近在忙军中事务,只怕是抽不出时间来。” 上官泠儿看着萧景琋面不改色地撒谎,偷偷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回家看看。” “丞相府并不是你的家”。 他一针见血,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他还是记得她说过的,她不是上官泠儿。 “可我……” 萧景琋放下手中的茶。 “你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好吧,既然拐弯抹角不成功,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听说我大哥被抓了,还是因为通敌叛国,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景琋有些讶异,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谁告诉你的?云霜还是明月?”他心里嘀咕不是吩咐过不准将此事告诉她的嘛,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是,是我偷听到了你跟云霜的对话”。上官泠儿随口胡扯了一句,按萧景琋的脾气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重惩云霜的,她可不能连累她。 “这是朝堂事务,不是你该管的。” “可是他也是我哥哥”,虽然是名义上的,可是她还是有责任过问。 “此事还在调查中,如果上官靖真的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了他。” 萧景琋不愿意再与上官泠儿做口舌之争,将云霜叫了进来,吩咐她好生照料上官泠儿,自己则回了太子府。 赵松在朝堂上呈上的书信上的却有上官靖的印章,看上去是铁证如山,可是萧景琋心里清楚,上官靖是不会做通敌卖国的事情。 至于信上的印章,上官靖的解释是,他的印章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丢失了,只是他最近闲赋在家并不多用印章,所以也没有在意。 所谓的证据是赵家拿出来的,的却有故意针对上官家的嫌疑,只是母后一口咬定上官靖的罪行,还即刻想要将其□□,实在有些值得怀疑。 萧景琋进宫去见皇后,正好看到赵松从皇后宫中出来。他躲在一旁,避开赵松,待他走后,才往景和宫去。 萧景琋是以探望的名义而来,皇后一向不过问朝堂的事情,却问起上官靖案子的进展。 “儿臣觉得此案疑点重重,还需要再做调查”。 “如今不都已经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应当立即将上官靖治罪,查处上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7 官家才是”。 皇后盯着自己的儿子,意味深长。 “可是儿臣不能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草菅人命,累及无辜”。 “无辜?”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尔后一声冷笑。 “若不是他赵家不会失去一个女儿”。 萧景琋一怔,原来是因为赵意姿,她的失踪让赵家耿耿于怀,可是不应该迁怒与上官家啊,母后为何会变得如此不理智,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 “原来这是母后设的局”,他淡淡道。 皇后一脸平静。 “皇儿不觉得此时趁机除掉上官靖,是打击上官家最好的方式吗?” 原来,她是想借机整垮上官家,没错,扳倒上官言平是他一直的心愿,可是如果是这种方式,他绝不接受。 “难得母后没有想过上官靖对魏国有多重要。”他是堂堂战神,如果他被抓的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给了外敌乘机入侵的机会。 “我魏国将领众多,你如此高看上官靖,岂不是小瞧我魏国兵力?” “但母后也不应该陷害忠良。” “但是他该死。” “那父皇呢?母后暗中给父皇下毒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皇后一惊,站起身来,浑身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又恢复了平静。 “是他逼我的。他查出了贵妃当年死去的真相,他还把老三叫去见他,他想把他的江山交给老三,他什么都知道了,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贵妃的死不是意外吗?怎么会跟母后有关?” “那个贱人是我杀的,你不是也讨厌她吗?她死了多好”。 萧景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他的母亲,温婉贤淑,待人亲和,她竟然会杀人,多年前杀死自己的情敌,如今又下毒谋害自己的丈夫。 “那三哥呢?” “住口,本宫不准你这样叫他,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不配。本宫已经忍了他很多年了。当年他们母子受尽恩宠,母后当年是如何度过的,你最清楚,你父皇的心从来就不在我们母子身上,他偷偷叫老三回来就是想把你的太子之位让给他,他已经知道了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三哥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他一直云游四海,不问朝中事情,他怎么会跟儿臣争皇位,不会的”。萧景琋极力狡辩着。 皇后一巴掌甩过来,狠狠骂道,没用的东西。 母子两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退让。 萧景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不知怎么就想起幼时母后责怪自己不争气的样子,他觉得母后对他过于严苛,母后总是骂他不争气,骂着骂着自己又躲到一边哭。他看母后哭了就不不忍心,会主动跟她认错,母后则会给他做好吃的。从前他们是相依为命,可是如今,两个人剑拔弩张,他才明白,母后与他想要的是不同的。她的怨恨太深,他却妄想她能忘记过去的痛苦。 虽然他对父皇是有怨恨的,可是他并不想他死。所以知道父皇中毒那日起,他就去太医院找了给父皇医治的太医,暗中吩咐他将药换了,还将香料也偷偷换成了对身体无害的。 从景和宫回来的第二日,突然传来消息,皇上和皇后去西山寺祈福。 皇后故意带着还在病重的皇上前往西山寺,事前并未通知任何人。萧景琋是事后才知道,丞相带人在西山寺附近劫持了皇上,还以此威胁要求放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去西山寺祈福,原本就是皇后设好的一个局,她知道丞相爱子心切,故意假传圣旨,称皇上已经定了上官靖的死罪,上官家一众老小也是活罪难逃。丞相走投无路才会带人埋伏在西山寺伏击,劫持皇帝,结果却被赵松派来的人当场擒获,冠以造反谋逆的罪名。 上官家被抄家,全部收押监牢,等候发落。 萧景琋下令府中任何人不准将消息告诉上官泠儿。他万万没想到,上官言平会如此冲动,劫持皇帝。如今他谋害皇帝证据确凿,只怕是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大街上到处都张贴着上官言平谋逆,全家被收押的告示。 葛青看到后立刻前去安平侯府找叶洵。当今太子府是上官靖的妹妹,当初他因为通敌罪名被收押时,她前去太子府求见,但都被拦在门外,至于清溪小筑,更是还没靠近就被人赶走。 她还记住那日她在路边等待傍晚时,天已经黑了。她看到萧景琋的马 车就跑过去拦下,结果他连面都没让她见,就直接派人将她拉走,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他身为上官泠儿的丈夫却对上官靖见死不救。 那晚她固执地在雪地里等了一夜,想着无论无何也要见萧景琋一面。 结果因为寒冷在雪地里冻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在医馆,小吉守在她的身边。她说是叶洵昨晚送她回来的,她有些恍惚。 叶洵知道上官靖出事之后知道葛青会担心,就去医馆找她,结果小吉说她不在。他去太子府找过,并没有见到她,后来跟踪萧景琋才找到了清溪小筑,在那里看到了倒在雪地里昏迷的葛青,将她带回了医馆。 “你如果想见上官靖,也许我能帮上忙。” 是啊,她怎么忘了,叶洵是安平侯府的世子,一定有办法让她去天牢见上官靖。 叶洵买通了牢中的狱卒,偷偷带着葛青装成送饭的进去。 二人进去的时候上官靖正背对着他们抬头望着窗外,听到有人叫他才转过身,在监牢里关了几天上官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他看清楚来人是葛青时眼中闪过惊喜神情,急忙向她走了过去。 两人中间隔着木门,握着彼此的手,一时相顾无言。葛青感觉到他的手凉得跟冰一样,她伸出两只手将他的手拢住,轻轻搓着,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递给他。 叶洵转过身背对着两人,将空间留给他们。 等待上官靖的手暖了些葛青才放开他,他却伸手紧紧攥着葛青,半晌无言。 最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当初葛青送他的半块玉佩,塞到了他手中。 葛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笑道,你干嘛把玉佩给我? 这玉佩是当初两人确定心意时,葛青送给他的,这是玉佩是家传,两半能够组成一个圆,母亲说将来可以送给她的心上人。当初她不小心差点弄丢它,他帮她捡回来,冥冥之中好像是注定的,可是如今他却把它还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感谢每一位看文的小天使。 ☆、第五十章 上官靖忍着心里的痛,将玉佩塞回葛青的手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看来这玉佩是注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8 定跟我有缘无分,你还是好好收着,等将来遇到有缘人……” “这玉佩是我送你的,送了就不会收回,你当初答应过我会一直留着它,不能说话不算数”。 葛青拉住上官靖想把玉佩还回去,他却掰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隔着狱门葛青根本无法触碰到他。 “上官靖你给我过来”,她带着哭腔骂道。 上官靖却转过身去,只说了句,叶公子麻烦你把她带走。 叶洵听到葛青的哭泣声,走了过来,无奈地看着两人,探视时间也快到了,他最后只好把葛青给拉走。 葛青伸手抹了抹眼泪,不再哭泣,出来天牢就将玉佩扔着一旁,快步离去。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当初会将玉佩交给他就是认定了他,这辈子只会认定他一人,所以这玉佩也只能送给他一人,他不要了,她就没必要再留着。 葛青回到医馆伤心难过了一阵子,却又不自觉想起两人之间的重重,还是不争气地想把玉佩捡回来。她刚打开门,小吉就拦住了她,葛青回来时脸色不好,叶洵偷偷交代了几句,所以小吉一直守着她房门口。 小吉拦住葛青,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交到葛青的手上。 帕子里抱着东西,葛青打开来,看到了那块被自己丢掉的玉佩。只是还没等到她开口问缘由,小吉已经先说了出来。 “这是叶公子送小姐回来时特意交给我,要我转交给小姐你的”。 原来是叶洵将它捡了回来,她一时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细。 她心里不是不清楚,上官靖被诬陷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没有洗清,丞相又公然袭击挟持当今圣上,上官靖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会将玉佩还给她,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官靖枉死,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自从上次上官泠儿贸然在萧景琋面前提起上官靖之后,他就不许云霜再进倚暖阁,派来个叫璎珞的小丫头来服侍。璎珞性子文静,平时话也不多,又是初到京中对上官家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在萧景琋看来是最佳的人选。可是对于上官泠儿来说却觉得郁闷,在心中感慨明明是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少女,怎么会这样不活泼。 有一日还躲在雪地里哭,被上官泠儿逮到。璎珞本就胆子小,怎么也不肯说实话,上官泠儿故意威胁她若是不说明日就找个由头将她赶出去,让她冻死在大街上。 璎珞连连求饶,道出了自己哭泣的缘由。 “奴婢当初是舅母带来京中的,舅母在丞相府中做事,原本是想介绍奴婢去丞相府,可是奴婢去的那日却看到丞相府被查封,舅母也在扣押的人群中。奴婢一打听才知道,丞相公然挟持圣上因为谋逆全家被收押,奴婢人生地不熟才晕倒在路边被殿下救了回来,可是奴婢想到自己没有办法救出舅母,就伤心落泪。” 璎珞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上官泠儿身子向后倾,她连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了床边,她看到上官泠儿的脸色不太好。 “娘娘您没事吧?” 上官泠儿摇摇头说自己无碍,让她接着说。 “奴婢听说几天前丞相大人在天牢里被暗杀,娘娘您说奴婢的舅母是不是也会死啊。” 丞相被暗杀,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泠儿顿时如五雷轰顶。 璎珞感觉到她呼吸急促,上前扶住她时,上官泠儿的手是冰冷的,可是明明屋子里是很暖和的,她吓坏了,立马手足无措,哭着问道,娘娘您没事吧,奴婢,奴婢去找大夫来。 上官泠儿拉住了璎珞。 “别去找大夫,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璎珞拿过枕头,扶着上官泠儿躺下来,又盖上被子。 上官泠儿伸手帮璎珞擦了擦眼泪。 “你记着,方才你与我之间的话,绝对不可告诉任何人。你也绝对不能再提起你舅母,提起上官家,如果被太子知道了,你就没命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记住了没有?”。 上官泠儿握着璎珞的手嘱咐道,璎珞止住哭声连连点头。 上官泠儿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萧景琋,这个人好像隐藏了很多东西,越来越难以捉摸。而自己就像是被他囚禁的一个玩物,也许哪天他不高兴了,伸伸手就会结果了自己。她不能再这么被动,一定要想办法恢复自己的记忆才可以。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坐起身来时隐约看到大厅里坐着一个人。她披上衣服,走了过去。萧景琋一个人在喝酒,桌上放了三四个空酒壶,看样子他已经喝了不少。 萧景琋听到动静,抬头望着上官泠儿,眼神迷离带着缱绻笑意,他伸手拉住上官泠儿,上半身摇摇晃晃,上官泠儿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是看他快要倒了,又不得不扶住他,心里抱怨萧景琋在自己的房中喝酒,还喝得烂醉,正要骂他两句,他就已经倒在上官泠儿的怀里。 真是沉得很,上官泠儿想要推开他,他却伸手环住她的腰。她挣脱不得,只好叫小豆子进来,才将他带了出去。 临近年关街上热闹的很,明月带着璎珞出去玩乐,璎珞回来时还提着明月买给她的花灯,上面画有花鸟鱼虫,色彩缤纷,争奇斗艳。璎珞将花灯拿进倚暖阁时,上官泠儿一眼就看到,兴冲冲走过来欣赏。 “这花灯可真漂亮”,上官泠儿赞叹着,又随即感慨可惜自己不能出去亲眼看看外面的热闹景象。 她将花灯塞回璎珞的手中,璎珞察觉到上官泠儿的落寞,想必她是看到这花灯想到不能亲自看看府外的繁华热闹才会如此。她立马找了个借口,想将花灯拿出去,免得让上官泠儿不悦。 璎珞刚走到门口萧景琋就进来了,她慌慌张张行了个礼,萧景琋只看来璎珞一眼也没在意就进了房间。 看到上官泠儿正坐着,像是在发呆,但又有些不高兴。他走过去时上官泠儿都没察觉,他咳嗽了一声她才回过神。 “你想什么呢?”,他笑着问道,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没什么”,上官泠儿看着他淡淡道。她是想出府去,可是他又不会答应,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萧景琋看着他,忽然说,听说京中来了个新的杂耍班子,猴戏耍的特别好看,要不明天我叫他们来家里如何? 上官泠儿抬眼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当真? “当真”,他回答的干净利落。 上官泠儿却收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既然殿下想让他们来,臣妾自然听从殿下的吩咐。” 萧景琋看着上官泠儿一本正经端着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上官泠儿不明白他为何发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叫璎珞进来。 “我累了你扶我去休息”。 璎珞急忙走过来扶她站起身,萧景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69 琋这时也站了起来。上官泠儿以为他要离去就不以为意,谁知他却走到她身边,让璎珞下去。 璎珞怯怯地看着萧景琋,又看了看上官泠儿,上官泠儿低声道,不用理他,你扶我去休息。 萧景琋却一把拽住了上官泠儿,璎珞无奈,只好退下去。 上官泠儿只好任由他扶着不情不愿到了床边,她都躺下盖好被子了萧景琋还不打算离去。 上官泠儿只好开口赶人,萧景琋不情愿地挪了两步,就听到□□声,他立马转过身,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上官泠儿动了动肩膀,回到,没事。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的声音不正常……,不行,我去叫人传大夫”。 上官泠儿看他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叫住了他。 “真的没事,是孩子在踢我”。 “孩子在踢你?”,萧景琋半信半疑。 “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快点回去吧”。 “那不行”,萧景琋走过来,坐在床边,“我今晚要留在这里陪你……们”,他将最后一个字拉得老长。 上官泠儿立马推辞道,那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就知道这人信不过,出尔反尔。 萧景琋才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脱了靴子上来床榻,躺在上官泠儿的身旁,还把一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 “我现在要好好跟孩子说说话。” 他说着伸出手覆盖在上官泠儿腹部的凸起,隔着薄薄的衣衫,萧景琋手上的温度传递到上官泠儿的身上,她整个人都像触了电一般,身子微微一颤。至于萧景琋没头没脑对着“孩子”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见。 在她迷离恍惚之际,萧景琋突然凑过来,两个人尽在咫尺,他一脸深情地望着她,柔柔地吐出一句,你的脸好红。从前也没见过她脸红成这个样子,偶尔还会反击,如今好像真的变了个样子,这种他没有见过的样子,不过在他心里一样很迷人。 上官泠儿屏住呼吸,弱弱道,是房间里太热了。 她说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萧景琋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往她身边靠了靠,将被子又往她身上揽了揽。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感谢每一位看文的小天使 ☆、五十一 翌日是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萧景琋命人在宽阔敞亮的院中搭建了戏台子,杂耍表演安排在正午一天里最暖和的时候。 上官泠儿被迫穿上比平日厚两三倍的衣衫,臃肿的像一只熊,这是萧景琋答应把表演安排在室外的条件,他是生怕她受一点点风。可是被太阳照着,上官泠儿却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就像是在过夏天一样。 明月倒是对杂耍表演颇为期待,表演艺人一上台他就兴致勃勃地鼓掌,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戏台子上的人,中间还止不住连连喝彩。 上官泠儿脸上漾着笑意,只是偶尔轻笑一两声,府上下人都在,若是像明月那般大笑,她总觉得有失分寸。而且她的余光能感觉到萧景琋一直盯着自己,这让她有些不自在,也难以放开大笑。 耍猴人带了三只小猴子,还给他们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袖子拖了老长,不免有些滑稽。那人命令其中一只猴子时,它却不理他,还直接踩到了耍猴人的头上,在上面抓来抓去,任凭耍猴人怎么赶也赶不小来,一人一猴在台子上纠缠着,引得满堂大笑。另外两只却坐在一旁,使劲儿扯着自己上身的衣服。直到有人拿了串香蕉上来,那猴子才放开耍猴人,去争抢食物。 这场失控的表演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反倒成了意外的成功。萧景琋当下就赏了银两,耍猴人带着三只猴子在台上谢恩。明月又从眼前的盘子里拿了一些水果跑过去送给猴子。 上官泠儿看他乐呵呵的过去,没注意脚下有以小块结冰的地方,正想提醒他小心滑倒,萧景琋已经上前扶住了他。 上官泠儿松了口气,看到萧景琋沉着脸在跟明月说话,大概又是在训斥他吧。她撇过脸去,却看到又个东西从空中飞了过来,朝着萧景琋和明月的方向,是一只箭。 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二人面前,等萧景琋和明月回过神时,上官泠儿已经倒下了。 萧景琋扶住她,看到她的胸口上插着一只箭,血一点点渗出来,将她白色的外套染红,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发疼,听到吵闹声和哭泣声。 萧景琋抱起上官泠儿就往倚暖阁去,小豆子忙去请太医,明月和璎珞都吓坏了不知所措地跟在身后。 胸口剧烈的疼痛引发了上官泠儿的头痛,过往的种种片段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一张张脸庞快乐的、忧郁的、悲伤的依次冲击着她,她被人拉扯着,动弹不得,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生来就在一户贫困农家,父母因为饥荒重病双双离去,后来她流落街头乞讨,偷食物被一位老乞丐相救,他收留了她,认她为义女,二人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可惜好景不长,义父也离开了她,在她心灰意冷之际,遇见了那个少年。 他对她伸以援手,他叫景玉,她称呼他为玉哥哥,他叫她宁儿。相遇的第一天他就告诉她,以后我会保护你。他能文能武,生性潇洒。他教会她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带她去看灯会,给她买所有她想吃的东西,包容着她的任性胡闹,甚至陪她一起大半夜不睡坐在院中里看星星,他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擅自上街撞到了人,那个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吓得落荒而逃,回去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玉哥哥。她把这当做是一次奇遇,又或者是自己大白天撞到鬼了。 谁知几天后她却再次在府中看到了那个女子。仔细看看她与她是不一样的,上官泠儿一举一动都是温婉娴静,而她活脱脱就是个脱缰野马。 她很奇怪她为何找到这里来,莫非是来找自己算账,她那天是走得太急,没有跟她道歉。 可是上官泠儿来此并不是因为这个,她听到她说,你有可能是我的亲妹妹。 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一个是贫穷农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亲姐妹。只是为何两个人会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呢? 原来上官泠儿并非是丞相夫人所生,当年丞相夫人怀有身孕却时时感到不适,便请大师来家中卜卦,之后依照大师之言,住在寒若寺养胎,不料临盆之际大出血孩子还是没能保住。就在她伤心欲绝时,寺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婢女依着哭声出去,只看到寺庙门前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婢女将孩子抱回去给夫人看,孩子在她怀里止住了哭声,她失去了孩子,这个孩子又被父母舍弃,同是天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0 涯沦落人,她觉得自己与这个孩子有缘就将她留了下来。只是此事一直只有夫人与婢女二人知道,直到那日上官泠儿从街上回来述说了自己的遭遇,夫人才将实情托出。 今日上官泠儿来见她,也是偷偷来的,幼时并未听爹娘提起过自己有姐妹,知道二人当场滴血验亲,沈宁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至于如何断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玉哥哥说看性子就知道了,的确上官泠儿性子稳重,而沈宁鲁莽冲动,不难决断姐妹身份。 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一个亲人,真好。上官家治家严明,上官泠儿也只是偶尔偷偷来见她,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还算融洽。 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姐姐有意中人,那日却在街上听到路人议论,丞相千金要嫁给当今太子为太子妃。在她出嫁之后,沈宁就在也没有见过姐姐。玉哥哥说太子府不是能随便出来的,等时机成熟姐姐自然会来见她。于是她等啊等,却在三个月后的傍晚,被玉哥哥急急拉去,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拖着她上了马,往她不清楚的地方去。雨下的急,马跑的飞快,玉哥哥的呼吸声很急促。 在城外的马车上她见到了日思夜想日日期盼的姐姐,她不是从前美丽明艳的样子,眼前的这个人花容失色,头发遮住她的小半张脸,她走上前去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血,鲜艳的红色的血,沾满了她的手,那血是姐姐手上的,不,准确的说,是她的身上,她这才看到她在淌血,她的手是凉的。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怎么办,血怎么也止不住,她叫玉哥哥来帮忙,玉哥哥过来,却不说一句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没救了。 上官泠儿用尽最后一口气,握紧沈宁的手,放在了景玉的手中,吐出最后一句话,帮我好好照顾宁儿。 沈宁看着她眼里含着一丝凄楚的笑,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握住她的手垂了下去,她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就这样眼睁睁在她面前死去,她失散多年的亲人,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她瘫倒在景玉的怀中,泪水止不住地掉落。 “姐姐她为什么会受伤,她不是应该在太子府吗?”,她抓着景玉的衣襟,闷声问道。 耳边传了景玉温润的声音。 “丞相与太子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你姐姐她之所以会嫁给太子也是丞相的安排,她今天会受伤也是因为帮丞相传递太子府的消息被发现,太子命人放了箭,箭上有毒所以才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他们是夫妻啊,竟然是太子,太子杀了她的姐姐。沈宁抓着景玉的衣服,指节泛白,心如刀绞。 “我要带姐姐回家”,沈宁忽然抬头定定看着景玉。 “好,我们带她回家”。 沈宁起身想去抱上官泠儿,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昏过去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记得。躺在陌生地方,面对着一群陌生的人,那些人告诉她,她是丞相千金上官泠儿。 失去记忆的她就这样接受了这个身份,之后在相府花园里见到萧景琋,然后再进入了太子府。再她忘掉景玉的那段日子里,她与萧景琋针锋相对,却也朝夕相对,这个人慢慢的走进了她的心里,成为她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可是如今命运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不是上官泠儿,而她的姐姐还死于他之手。 当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这张脸时,她不知应该爱还是应该恨。 过去的一切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让她身心俱疲。 上官泠儿昏迷了一天一夜,萧景琋也一整夜没合眼。他亲眼目睹了她在昏迷中的挣扎痛苦却无能为力。这一箭原本是要射他的,可是她却挡了上来,真是个傻瓜,从前的头疼、游湖落水、上次在玉莲池晕倒,已经发生太多次状况,让他自责,今日的这一箭,落在她的身上,更是落在他的心上,他不知道她醒过来会不会又再度忘记他。 看到上官泠儿醒来他迫不及待地叫大夫进来查看,他握着她的手,上官泠儿却一脸的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五十二章 “云霜呢?我想找云霜。”上官泠儿握了握萧景琋的手。 萧景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云霜母亲生病她回家去了,我忘了跟你说,要不我叫璎珞进来,这些日子都是她跟着你。 上官泠儿摇摇头,不用了。 萧景琋扶上官泠儿起来喝药,勺子伸到了嘴边,上官泠儿却扭过头。 “萧景琋,你干嘛无缘无故把我骗来清溪小筑?”。 萧景琋看着她这副不饶人的模样,从前她最爱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放下碗,试探性地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想起某人甩过我一巴掌,想起我咬过某人一口,想起……” 她话为说完,萧景琋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嘴,他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吮吸着她的气息,上官泠儿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用力推打着他。萧景琋感觉到她呼吸急促,才想起她受伤刚醒过来,赶紧放开了她。 上官泠儿喘着气,有气无力地骂道,你是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萧景琋连连陪着不是,安抚着她。 上官泠儿服下药后又睡下,萧景琋守着床边,坐了一会儿也开始打盹。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开眼是小豆子。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随他出去。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请您立刻去一趟宫中”。 “有急事?”,萧景琋看着小豆子脸色不太好。 “南凉的使臣今日进宫了。” “备马。” 宫人早早就在宫门外候着,宴会设在文钦殿,萧景琋到时歌姬正在跳舞,一派祥和景象。皇帝坐在大殿正中的位置上,皇后陪在他身旁。 萧景琋坐过去,坐在皇后不远处的位置,对面是南凉的使臣藏格勒,他见到萧景琋便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萧景琋看到他身旁还有空位,有些不解。 一支舞结束,藏格勒举起桌上的酒杯,向着皇帝的方向。 “藏格勒代表南凉王敬魏国国君一杯。” 皇帝根本就是被皇后强行拉过来撑场面的,坐着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得。 萧景琋只好站起身来代为敬酒。 南凉已经大军压境,却突然派使者前来和谈,实在是有些奇怪。 藏格勒饮完一杯酒忽然看着萧景琋,缓缓开口。 “南凉王有一女,也就是我们南凉的德清公主,此次藏格勒前来,便是代表南凉,希望能将我们公主嫁给魏国的太子。” “想必使臣也是知道的,本宫已经有太子妃,恐怕不能再娶德清公主”。 藏格勒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了几声。 “可是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1 我听说,上官大人公然谋逆,太子妃已经是废妃,太子殿下的正室之位仍有空缺,我们德清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此番两国联姻,对于魏国和南凉都是有利无害的。殿下何必早早就拒绝,不如见过公主的真容再做打算。” 容不得萧景琋多想,就听到门外的太监喊道,南凉王子拓跋宏携公主拓跋清觐见。 一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衣着华贵的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两个人都穿着南凉特有的服饰,女子还带着面纱遮住半张脸。 两个人依次向皇上皇后太子行礼,尔后在藏格勒身旁的空位上落座。萧景琋抬头正好面对着拓跋宏,他虽然表面上端着恭敬,但是眼里却藏着一丝高傲。 “拓跋宏与舍妹这几日在宫中承蒙皇后娘娘关照”。 萧景琋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是母后早就计划好的。 拓跋宏使了个眼色,拓跋清拿起桌上的酒杯,想要敬萧景琋一杯。 她的声音,很是耳熟,萧景琋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在他思索之际,拓跋清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萧景琋身子微微一震,是她,竟然是她,郑记医馆的小神医葛青,她竟然是南凉的德清公主,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藏格勒看到萧景琋望着拓跋清出神,嘴角咧开来。 “太子殿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公主殿下是才貌双全,我看你也很喜欢,都盯着看了好半天了,又何必再推辞两国的联姻呢。” 萧景琋回过神,淡淡看了藏格勒一眼,继续喝闷酒。倒是拓跋宏笑道,藏格勒大人心直口快,殿下别介意。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萧景琋正欲找母后好好商量一番,却被人半路叫住。他回过头来,是拓跋清。 她主动走上来向他行礼。 “可否请太子殿下陪我走一段路”。 “当然”,萧景琋答应下来,如今他们是这桩婚事的当事人,应该好好谈一谈。 “公主知道本宫是不可能娶公主的。” “殿下会娶的,而且殿下出了娶我,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萧景琋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说话气势汹汹,从容自信与从前唯唯诺诺的小神医简直判若两若。 “本宫突然有些好奇,堂堂南凉国的公主殿下,为何会潜入我魏国,还待在一间小医馆里”,他甚至怀疑,她之前的接近都是刻意而为之。 “当初父皇有意将我嫁去饶然,想通过两国的联姻,巩固南凉的势力,我偷跑了出来,辗转来到魏国。以为从此可以躲在魏国,安身立命。谁知王兄也带入来了魏国,原本魏国与南凉之间的是非,我并不想插手,可是上官靖身陷囹圄,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王兄想要与魏国联姻,而我是来跟殿下谈条件的。” “你想要本宫放了上官靖”,他一针见血。 “如今南凉已经屯兵魏国边境,周边羽饶等国也是蠢蠢欲动,只有两国联姻,才能压制周边各国,维护两国的安全,魏国的安危是殿下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是上官靖平安无事。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哪有什么乐,萧景琋心里清楚,他与她不过都是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他想护佑魏国江山,而她想要救她的心上人,于是不得不捆绑在一起而已。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与他都已经无路可走。 两国联姻的消息传到太子府,惠妃大受刺激,动了胎气,她原本就临盆在即,皇后派了太医随时在府中候着,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孩子才生出来。 凝香将孩子抱给筋疲力尽的惠妃看,是个男婴。她看着这个小生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官泠儿被废,她以为太子妃的位子早晚都是她的,谁知半路杀出个南凉公主,可是如今她诞下男婴,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她伸手轻触孩子柔软的手指,问道,殿下来了吗? 凝香摇了摇头。 自从知道主子有孕之后,太子殿下就再也没有踏足瑶春宫,如今娘娘生产,殿下也不来,只怕是以后都不会来了。听说太子与南凉公主的婚期定在三日后,他如今应该正忙着筹备婚事,那还能念及娘娘呢。不过这些话,凝香也只能自己心里说说罢了,愚钝如她都已经看明白殿下心里对娘娘不存任何的怜惜,娘娘却执迷不悟,以后留给她的恐怕也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了。 从宫中出来,萧景琋直接去了清溪小筑。 大白天院子里却冒出一缕缕青烟。小豆子急忙推门进去,两个人走到冒着烟的地方,璎珞跪着地上烧东西,上官泠儿坐着一旁的椅子上。 “谁让你在这里烧东西的,当心呛着娘娘”,小豆子上前呵斥了一句。 璎珞抬起头战战兢兢看着萧景琋,将手里的纸藏在了身后。小豆子上前夺取,两个人互不相让,冥纸散了一地。 小豆子看到是冥纸脸色大变,低声呵斥,你不要命了,在府里烧这种东西。 “是我让她烧的,若不是我身子不方便,早就自己动手了”。话是跟小豆子说的,眼神却盯着萧景琋。 萧景琋看着上官泠儿,神色如常,对她方才的话充耳不闻。 “外面风大,我扶你回去”。 上官泠儿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这是我烧给云霜的”。 萧景琋将目光转向了璎珞,璎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用盯着她,是我自己今天上街去打听到了,云霜被吊在城楼上,是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萧景琋厉声喝住她,吓得小豆子一个哆嗦。 泪水从上官泠儿脸上滑下来,她闭上眼睛,用几乎绝望的声音说道。 “你杀了我云霜,还杀了我姐姐,为什么,我最亲的人,都死在你的手里。”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他扼住她的手腕,她感觉快要被他捏碎了,眼前的这双明亮漆黑的眼睛,温柔的时候能溺死人,狠绝的时候也能杀死人。这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秘密,太多残酷,一旦揭开来,是会要人命的。 上官泠儿挣扎着,萧景琋粗鲁地将她抱回了倚暖阁。 “我不是上官泠儿,正真的上官泠儿早就死了,死在你的箭下。她是我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恨你。” 她用极其平稳清冽的调子说出这些话,像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这样的她是他最害怕看到的。那些语气平淡的话,向无数的针,扎在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也可以推荐给你的小伙伴,感谢每一位看文的小天使 ☆、第五十三章 她说完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掩住,不留一丝空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2 隙。 萧景琋无奈将被子拉开,劝道,这样会闷坏的。 “我不想看见你。” 她轻巧地吐出一个字,又将被子掩在头上。 他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将她整张脸露出来。 “我出去便是。”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上官泠儿才放松下来,没有再动被子。 萧景琋坐着院中,看到风将烧过的冥纸屑吹起来,飘向远处。 相府初见上官泠儿时,他对她并无好感,看得出她也一样,丞相有意将女儿嫁入府中,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请君入瓮而已。 婚后两人不过都是表面上客客气气而已,那时他将惠妃当做挡箭牌,只是他万没有想到,平日温婉贤淑的上官泠儿竟然会功夫,还冒险潜入书房偷取他的重要书信。 那一箭他的确想要刺客的命,但是却没想到刺客会是上官泠儿。她负伤逃走,他在等着上官家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探子传来的消息是,太子妃落水昏迷。 他想看看上官家这出戏会如何演,于是在今日后亲自去相府,却看到了活生生的上官泠儿。 他以为失忆是她的障眼法,所谓性情大变也是她欲盖弥彰。可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就发觉,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眼前的这一个不知不觉就侵占了他的心,她的来历已经不再重要,她背后的阴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留住眼前这个人,跟她一生一世,护她周全。 他曾经说过,不会骗她,可是如今却对她诸多欺瞒。 他不敢告诉她,云霜是潜伏在太子府中的奸细,当初的采花贼是她的亲哥哥,叫云翳,他在云霜身上发现了与云翳身上相同的玉佩,那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信物。 那日放箭行刺,云霜称是为自己的兄长报仇,可是她伤了上官泠儿,往日府中的很多消息也是她传出去的,所以她该死。他之所以杀了她以后还将她挂着城楼示众,不过是想让她幕后之人现身。 上官泠儿就这样避了萧景琋两日。 第三日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举国同庆。唯有一对新人,各怀心事。洞房花烛,良辰美景,这是萧景琋一直想许给上官泠儿的,没想到却给了别人。这同样是拓跋清所期盼的,只是最终嫁的却不是自己心中所爱。 寝殿里的烛火亮了一夜,两个人一个在殿外,一个在殿内,就这样捱了一夜。 太子大婚大赦天下,上官家一众人等,都被无罪释放,这是当初拓跋清与萧景琋的约定。上官靖在牢中被赐毒酒一杯,闭上眼睛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葛青的样子,他背着她在雪中行走的画面占据了他的大脑。 她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我也不知道。 前方是一片茫茫的雪地,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那我们就永远走下去”。 “好,我们就永远走下去,永远不分开”。 明明两个人都在笑的,可是他怎么感觉脸上湿湿的,是他在哭,怎么会哭了呢。那么开心的时刻,为什么要哭? 他是被人拍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叶洵。叶洵将他扶起来,端了碗水递给他。 他愣了愣才接过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服了毒酒,应该死了吗?怎么会躺在茅屋里,还跟叶洵在一起。 “我只是受人之托”,叶洵说着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递给上官靖,这是当初葛青送他的玉佩。 “想必她的身份你也应该知道了,是她拜托我带你离开京城的。她让我把这块玉交给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上官靖将那块玉握着手中,紧紧攥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这个自己曾经答应过要守护的人,被他辜负,被他伤了心;到头来却还是想着他,甚至为他葬送了一生。他低下头,眼睛低垂,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他不能让她待在那个冰冷的地方,蹉跎一生。 他跌跌撞撞走下床,叶洵却一把拦住了他。若是平时他轻易就能将叶洵甩开,可是如今他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你冷静一点”,叶洵红着眼睛,冲上官靖喊道。 “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回去送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要好好活着,你明不明白。” 叶洵将他拖上马车,捆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离京城最远的地方。” 马车一路向南,山长水迢,早就望不见京城,山水间隔着她与他,此生永不再见。 璎珞从院中摘了些梅花拿回屋子插起来,拿给上官泠儿看,她已经在床上连躺了四五日,璎珞想让她的心情好一些才去摘了梅花。 上官泠儿看到开得正好的花,露出苍白的笑容。她伸手触碰着柔软的花瓣。 “真好看”。 璎珞看到她笑了,自己也笑了,她好久都没见过姐姐这样笑了。她原本是称她为娘娘的,只是太子大婚后,她就不准府里的人这样叫她,不过如今府里除了姐姐,就只剩下明月跟璎珞两个人了。 其他人都被遣散了,据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上官泠儿是废太子妃,应该被关押,皇后念及她腹中有太子的骨肉,才容许她继续留在清溪小筑,明月和璎珞能留下也是皇后格外开恩。可是她跟明月才不会对那个皇后感恩戴德,她这明明就是赶尽杀绝还摆出一副宽大为怀的姿态。 “殿下都已经有七日没来看过姐姐了,他会不会是忘了姐姐了”,明月掰着手指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有七日没有来过了,她最近总是昏昏沉沉,连日子也不记得,没来才好呢,就不用想着该如何应付他。 璎珞和明月不是没有偷偷去找过太子,只是总会被拦住,后来还被警告,如果再敢擅自找太子就要了他们的脑袋,两个人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哪经得起吓,便再也不敢去了。充其量也就是私底下骂太子两句,人家都说冷宫是宫里最可怕的地方,如今这清溪小筑又与冷宫有何分别。 渐渐的梅花也落尽了,屋檐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冷风中夹杂这一丝暖意,沉寂一冬的万物蠢蠢欲动。 上官泠儿腹中的小生命也迫不及待地想来到这个世界,只是这世界却没能留住它。 萧景琋赶来的时候,明月和璎珞守在上官泠儿床边哭泣,上官泠儿则是一脸的疲惫与淡漠。 他这些日子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怕她见到他会生气、痛苦、悲愤,他不想她这样。他有半个月没有来见她,她瘦了很多,眼神也比从前冷了许多。 “别着样,想哭就哭出来吧”,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早产,会活不下来,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3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他真该死。她不哭不闹的时候也是他最心慌的时候。 上官泠儿仍旧用那副冷漠的表情看着他,她的那双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 “孩子没了是好事”,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道,眼里噙着笑。只是片刻,她就将笑和她的手,一起收了回去。 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仿佛失去孩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仇人。是啊,她把他当做仇人。 “你就这样恨我”,他咬牙切齿。 “殿下知道我心里没有你,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如今没了,殿下又何必再留着我?”。 “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他猩红着眼睛,失去控制一般掐住她的脖子。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疯狂举动,立马松开了她。 她急促地喘息,身子摇摇晃晃,他想要伸手扶住她,她却早已经躲开,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他一双无处安放的手,最终垂了下去。 她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音,屋子里静得令人快要窒息。萧景琋觉得心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快喘不过气,他快步逃离了这里。 上官泠儿将捂在嘴上的帕子取下来,上面沾满了血迹。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将它扔到了一旁,这已经是第四次吐血,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从前最喜欢热闹,如今却不知不觉爱上了这院中的寂静,人果然都是会变的。自从她生病之后,璎珞怕猫毛会刺激她,就没再让她接近长耳。那日她坐着院中荡秋千,是长耳自己走过来的,璎珞和明月又不在身边,她就偷偷将它抱了起来。它比以前瘦了,不再是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可是她抱它却比以前吃力。 她整日在这院中,不问世事,可是世事却变幻莫测。明月始终是改不了他多嘴多舌的毛病,她看他总是爱出去凑热闹,于是告诉他干脆放他离开,明月却不肯。 “明月要陪着姐姐的”。 她什么都没了,只有明月和璎珞。 ☆、第五十四章 短短半个月,皇帝驾崩,太子登基,豫王被囚。这些都是上官泠儿从明月口中得知。 先皇驾崩,豫王回京发丧,却带着重兵进入宫中,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回来的,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兄弟二人兵戎相见,萧景琋显然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豫王手中有镇远侯手下的的十万精兵,还有他拉拢的其他将领,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圣旨,皇帝当日亲手立的诏书,废萧景琋改立萧景玹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赢的,可是镇远侯却临阵倒戈,准确的说,是他根本早就已经是萧景琋的人,连皇帝都被瞒在鼓里。 成王败寇,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败下阵来。 “本王有父皇亲手拟的圣旨,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清清楚楚,你根本就不是太子。” “王兄,父皇已经不再了,圣旨,谁会相信是真的呢?就算它是真的,本宫也不承认。” 萧景琋从豫王的手中夺过圣旨,扔进了火盆中。 豫王气急败坏,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一切都是你早就设计好的,你跟皇后一样,你们母子一样狠毒,是我当初小看了你。” 萧景琋心痛又失望地看着豫王。 “王兄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想要害我,没有想过你我手足相残,你还是那个爱我护我的王兄吗?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你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有多恨那个女人吗?十岁那年,母妃死了,那日我就躲在柜中,原本我是想吓吓母妃,可是却看到皇后她将母妃推到在地,还引火点燃了整个房间,母妃身上着火了,我跑出来想要救她,她叫我快走,我只好从暗道里爬了出去。从母妃死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恨她,时时刻刻都在恨她。是她毁了我的一切,母妃没了,父皇对我冷淡,宫里的奴才都敢看不起我。我最失落的时候遇到画眉,可是皇后却杀了她,她还想要杀我,我不过是装傻充愣才逃出了宫。这些年,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了她。” 怎么会,画眉,怎么会是母后杀掉的。 “怎么,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是如此狠毒”,豫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当日在猎场,十三弟受伤……”,萧景琋猜测着,却不敢再往下想。 “的确是我派人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 “就因为他是骊妃娘娘的儿子?” “不然呢?骊妃当初听命于皇后害死画眉,那我就要动一动她的心头肉。我没有要老十三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说的真好听。老十三最引以为豪的就是骑马射箭,他却设计废了他一条腿,让他生不如死,一辈子受尽折磨,难道不比要了他的命可怕。 “你到底还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萧景琋不敢想象,究竟还有多少阴暗恐怖的事情与他口中洒落爽利的三哥有关。 萧景玹长舒了一口气,将扇子放在一边,就是靠在身后的草堆上,才不紧不慢开了口。 “仁惠宫闹鬼一事是我派人做的,周大海是我杀的,常喜也是我的人。” “是你派人嫁祸母后。” 当初父皇大发雷霆就是因为以为是母后杀了周大海,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豫王一手策划。 “怎么能说是嫁祸,父皇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知道了当初我母妃之死的真相,我不过是想借着周大海的死,让父皇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 “你大可直接告诉父皇,何必搞那么多花样?”。 “父皇这些年对我不冷不热,他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可不能冒险,早早就把自己的尾巴露出来。只有让他自己知道真相,他才会看清皇后的真面目,我母妃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是无人能敌的,这就对付皇后最好的利器。” “你跟丞相勾结,上官泠儿也是你的人?”,萧景琋看清楚了,豫王想要报复一个人,不会直接杀了他,而是要毁掉他最宝贵的东西,就像老十三之于骊妃,他对付母后的手段就是毁掉她最重视的儿子。 “你错了,上官泠儿是丞相府的人,云霜才是我的人。” 果然采花贼是云霜的亲哥哥,自然也是他的人了。 “那你为何要送一个假的上官泠儿进太子府,这样岂不是会毁掉你的计划。” “上官泠儿原本就不是丞相所生,她死了,你还会再娶别人,可是若是送一个假的进去,你就只能留着她,云霜也就能继续留在太子府中替我传递消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4 息。纵然你发现是假的又如何,你查不出任何东西,这对我根本造不成威胁。” “真正的上官泠儿的尸首,早就被你毁尸灭迹了吧。” 当晚他派人到处搜查,却没有任何结果。后来也一直没有找到上官泠儿的尸首,他才一直不敢确定府中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猜的没错,我用了化骨水。” “真是残忍。” “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我吗?”萧景玹一脸玩味地看着萧景琋。 “感激?” “你与太子妃恩爱有加,如胶似漆,这都是我的功劳。” “她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她扯进来。” “正因为她无辜,我才要把她拉进来,我要她跟我们一样,深陷在这个泥潭里,她越痛苦,你就越痛苦,你们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你……”,萧景琋怒不可遏地冲过去,扯住萧景玹的衣领子,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萧景琋放开了他,萧景玹将自己被抓皱的衣服理顺。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在太子妃的身体里留了一样东西。” “什么?”,萧景琋震惊不已,没想到他连她也算计了,真是个疯子。 “我在她身上留了个西域的虫蛊,让她失去了记忆,又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想起我。” 原来她的失忆症太医一直查不出来缘由,是因为虫蛊,她时好时坏的记忆,偶尔的头疼,全都是因为这个蛊,可是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他一拳挥了过去,萧景玹又还了他一拳。 “你这个混蛋”。 但是混蛋已经无所谓了,他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让萧景琋痛苦。 “这个蛊不会要她的命,只是会让她难受而已,我不会帮你救她。我要让你一辈子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痛苦却无计可施,就算我死了也要她陪葬,我不能称心如意,也要你同样不能。这是你母亲欠我母妃、我以及画眉的,就该你来还。” 萧景琋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日日夜夜派人轮流看着你,让你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一辈子。” 死对萧景玹来说是解脱,他才不会让他得逞。此刻的他们,谁也不比谁好到那里去。 萧景琋离开了牢房,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清溪小筑,见到她。 萧景玹躺在草堆上,一颗心空落落,他在想画眉,可是画眉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十几年了,仇恨早就懵逼了他的心,母妃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如死灰,他注定要一辈子要活在仇恨里。后来画眉将他心上的灰尘吹去了,可是她却离开了他,于是他的心又落满灰尘,还伤痕累累。 初遇宁儿的时候,他不过看她可怜才帮了她一把,可是她却一直跟着他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世让他难免有些自怜,于是就收留了她。她不过是个单出天真的小姑娘,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将她拉入自己的复仇计划中。 可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偏偏她是上官泠儿失散的妹妹,上官泠儿意外身亡,他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李代桃僵将她送进太子府。 云翳是他的棋子,云霜也是,宁儿是这几年唯一陪在他身边,真心待他,对他嘘寒问暖的人,他一样亲手将她变成一枚棋子,是天真无邪却最致命的一枚。 他自幼与萧景琋一起长大,他的脾气性格他最清楚,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他也清楚。所以他将宁儿送到他身边,她会是摧毁萧景琋最好的武器。 他猜的没有错,萧景琋离开天牢,就去了清溪小筑。他见到上官泠儿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三王兄对不对。 上官泠儿并不惊讶,豫王已经被收押,自然会把这一切都告诉萧景琋。他送她进太子府,不过是为了他的复仇计划,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景玉哥哥会是这样一个人。 “的确是他,想必我们之间的种种他都已经告诉你了吧。我知道你将他囚禁了,他若是死了,我会陪他一起死。” “你……”,他真想扼住她的脖子掐死她,可是他没有,比起愤怒此时他的内心更多的是无助,更多的是心痛,“你就这么爱他。” “没错,我爱他”。她说的那样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当然是一场错误,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一场错误,说的真轻巧,两个人隔着不大的距离,他却觉得此刻她的手正扼在他的脖颈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也可以推荐给你的小伙伴,感谢一直以来默默看文的每一位小天使。感谢每一位收藏的小天使。 ☆、第五十五章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三哥在她的心里,有着那样不可替代的位置。她明明知道是三哥亲手将她送进太子府里来的,可是她却仍然痴心不悔。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在她眼里却是一个错误,真是荒谬,可笑。 “是不是气得想杀了我”。上官泠儿看他半晌没有说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困在这院子里,困一辈子”,萧景琋一下子靠过来,扯住上官泠儿的领子,她一下子贴在他的身上。他也愣住了,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他的心又开始疼,不由自主地心疼她想关心她,但是她却仍旧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他。他将手探到她的脖颈间,肌肤相触,上官泠儿猛地回过头,拉住了萧景琋的手,他微微一颤,她的手真凉,前所未有的凉。他在她颈间摸索了几下,空空如也,他垂下了手。 上官泠儿知道他在找什么。 “玉坠我早就扔了。” 扔了。她竟然把玉坠扔了,明明知道那块玉坠意味这什么。对啊,她不爱他,所以连他送的东西都要扔的干干净净。他还有什么好说,这个狠心的女人,他的心在滴血,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她说话,也没有力气再看她。 “朕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上官泠儿看着他对下一句话之后就失魂落魄地离去,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当他在她的视线里消失的瞬间,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拓跋清没有想到,萧景琋会主动来找她。如果他们还是朋友,也许可以大大方方的相处,可是现在他们是异床异梦、逢场作戏的夫妻,这样的身份实在尴尬。 “朕想请你去清溪小筑看看她”。 “臣妾与她也并不是很相熟,为何……”。 “想必皇后也听说了,她病了。” “臣妾略有耳闻,不过宫中太医多的是,比臣妾医术精湛的也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5 大有人在,陛下为何找臣妾?”。 “她不愿意见太医,你跟她是旧识,也许她愿意见你。” 她身体里是西域蛊毒,宫中太医对这种毒知之甚少,拓跋清来自外域,兴许她会知道如何解此蛊毒。 终究相识一场,上官泠儿曾救过她一命,她又是上官靖的妹妹,于情于理拓跋清都会帮她。 从清溪小筑回来,她就往太医院去,搜寻稀有的药材来配药,这种蛊毒虽然复杂,好在她在南凉时的师父就是个爱鼓捣稀奇古怪玩意儿的。身为他的关门弟子,她有幸见过一次这种蛊毒,只是研究解药需要花费些时日。 大概用了半个月,拓跋清联合太医院众多大夫,才将解药研制出来,帮上官泠儿解了蛊毒,但是她全程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仿佛一个局外人,好像这个蛊在不在她都无所谓。 拓跋清隐隐看出,上官泠儿对她有一种抗拒,她很怕被人接触,这引起了拓跋清的好奇。于是她在给上官泠儿汤药中加了些迷药,趁着她昏迷暗中为她诊了一次脉,结果令她大为吃惊。 她知道无法从上官泠儿的嘴里知道真相,便在她身边的人下手。她逼问之下璎珞才道出上官泠儿经常吐血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找大夫?”,她质问道。 “是姐姐不许的,而且我们有偷偷找过,可是根本就没有大夫愿意来,应该是是不敢来。自从姐姐被废,殿下也不来了,这里就跟冷宫一样。”明月顶嘴道,心中也是满腹委屈与不平。 “为什么不去找殿下?”。 “找了也没用,每次都被拦住,后来还被人威胁再去就要了我们的命。” “那他来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说?”。 “每次姐姐都会把殿下气走,他凶巴巴我们也不敢上去。而且姐姐吩咐过,不准我们跟殿下多嘴多舌。” 拓跋清真是败给这两个孩子了。 她匆匆赶回宫去找萧景琋,想要告诉他上官泠儿的事情,却被拦住。 是太皇太后的人,他们强行将拓跋清拖走,送回她的寝殿,将她关了起来。 萧景琋原本就不常在她宫中走动,将上官泠儿的事情教给她处理,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彻底忘了她。他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她身上的蛊毒解了,他会送她离开京城,原本她就不属于这里,他会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拓跋清走后璎珞和明月日夜不停的守着上官泠儿,他们再傻也意识到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且远远比他们想象的严重。他们不再让她到院子里去,也不敢开窗户,免得风扑着她。 她在床上躺了两日,气色好了很多,还能站在地上活蹦乱跳,其实她是拼尽力气装出来骗明月和璎珞的。 “就让我出去好不好”。她竟然向两个小孩子撒娇,这还是头一回。 他们两个还是不放心,最后搬了张长躺椅放在院子里,让她躺着,这样舒服些,不会累着,她只好妥协答应。 璎珞还拿了一件厚毯子要她盖上。可是明明天气就很好,她的脸色也很好,但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她还是盖上了。 不过在屋子里关了两天,春天就这样来了。空气里都是花香,闭上眼就能听到鸟鸣,还有院子里的流水声。 “这时候清泉山的桃花应该开了吧。”她喃喃自语。 “姐姐想去看桃花”,明月耳朵尖,她说话声音不大,还会被他却听到了。 “姐姐怕是没有力气去了。”她笑笑。 璎珞用胳膊肘怼了怼明月,用眼神责怪他不会说话。 “我刚做的点心,姐姐尝尝。” 璎珞拿出一块梅花糕,递给上官泠儿。这是她趁着梅花开的好时从树上收集的花瓣。 上官泠儿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甜而不腻,有又一丝丝凉意。 “好吃”,她夸奖道,就在这个当口明月已经狼吞虎咽,三块下肚了。这种清甜的味道让上官泠儿莫名想起云霜,她只吃了一块,就把其余的都留给了璎珞和明月。 夜里咳嗽了好一阵,等到不咳嗽了,却还是睡不着,一直捱到天快亮了才入睡。 “清泉山的桃花是最好看的。”那个人站在院子笑着对她说。 “那明年玉哥哥带宁儿去看好不好”。她趴在他的背上撒娇,他背着她在院子里转这圈,一圈又一圈。 笑声渐渐消失了,乌云遮住了天空,周围一片漆黑。没有明年,没有以后,没有景玉,没有宁儿,什么都没有。 她只觉得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纷乱的桃花漫天飞舞着,原来是桃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做梦,但又好像不是,花的味道太浓烈,可是她的眼睛却无法完全睁开。她不是躺着床榻上,而是在一个人的怀里,因为很温暖,那个人身上还有她很熟悉的味道。 但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他不说话,她也无法分辨他的声音。 “我在做梦吗?” 那个人不回答她。 然后她听到了箫声,明明是欢快的调子,可是为什么她却听出了隐隐的悲伤。 桃花一片一片掉下来,像在下雨一样,她在梦里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她会站在桃花树下笑得很开心,会活蹦乱跳,他会站在一旁看着她,眉目如画,深情婉转。 可是如今她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春天是很容易消逝的,就像她的幸福一样,短暂,美好,华丽的像一场梦,还没做完就结束了。 她伸手去接住迎风飘零的花瓣,将它们握着自己的掌心。那个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只手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温度。让她觉得温暖,安心,却再没有机会贪恋。 “这个怀抱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温暖。谢谢你带我来看桃花,玉哥哥。”,她缓缓地吐着话,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那个人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她忍着不让自己留下泪来,他的心一定很疼吧。 对不起,她在心里说着,她知道他听不见。从前景玉利用了她,今天她利用他一次,就算是还他了。 起初她以为,景玉会是她的一辈子,可是他弃了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遇上萧景琋,不知不觉又将心给了他。可是偏偏从一开始,他身边的位置就不是属于她的。无论她多么不愿意放手,命运还是逼着她放弃。她为他挡的那一箭,上面有毒,要人命的毒,无药可解的毒。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活下去。与其如此,不如让他恨着她,他恨她才能忘了她。 她还是对他说谎了,明明知道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日日夜夜想念,想见却不能见,见了却还是骗了他。 上官泠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翻过来,把手里的桃花放在萧景琋的掌心。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从他手中垂下来,永远地睡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吹落一身风尘 作者:大风隐隐 分卷阅读76 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来,萧景琋手中的花瓣被吹走,他想抓却抓不住。他的心在撕裂,在坍塌,无声的寂寞,在将他吞噬。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她再也不会跟他吵,跟他闹,甚至不会再看他一眼,永远都不会了。她苍白的脸上,她瘦弱的身上,落满了桃花。 她最怕痒的,他伸手帮她将那些花瓣拨开。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喜欢。” 他看着那张无比平静的脸,泪水一点一点落下来,掉在她的脸上。 分卷阅读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