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分卷阅读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 ?书名：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 起个带着浓烈洋泾浜味道的书名，在文中有特殊意义。 政治世家孟家的长孙，渭水市副市长孟亦焕死在间租屋内，尸体旁边躺着弟弟甄翔，是谋杀还是自杀，抑或其他？ 蝴蝶翅膀尚且掀起这飓风，那么夜枭翅膀又会带来怎样的波澜…… 这是个披着耽美外衣的探案故事，又或者这是个披着探案外衣的耽美故事。 架空小说，请不要做过联想与猜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亦兴，甄翔，孟亦焕 ┃ 配角：林庚，高临渊，鲍慧 ┃ 其它：好久不见，聊慰清风 ☆、楔子 ?　　七月底的渭水照常年早已是进入夏末，微风渐凉的季节。只是不知是由于全球变暖的趋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今年已经到了七月的尾巴，渭水的天气还是格外闷热难当。 渭水市孟亦焕副市长的秘书辛海，此时坐在副市长办公室外的秘书间里，烦躁的心情可以与这反常的闷热天气有得比。 虽说已是周五下午，两个小时前，孟亦焕走下国都渭水航班的舷梯，就直奔市政府大楼。 秘书辛海这路已经疲惫至极，但是看到孟副市长执意要回办公室，也不好坚持阻拦，只得硬着头皮陪着同过来。虽然孟副市长说了好几次不用他跟着，可他又怎么好意思扔下领导，自己先回家。 等孟亦焕和辛海两人从淤塞的车流中脱身来到市委大楼，整栋办公楼异常安静–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孟亦焕进办公室就把自己反锁在里间。 辛海不好去打扰他，只得在秘书间里整理出差期间的各种资料以及报销需用的各类票据，以备今后之需。 此时，从里间屋门缝溢出焦糊的味道。 这种办公区域绝对罕见的气味令辛海想起各大电视台和视频网上常见的谍战剧和战争片里某些场景 – 暴露或撤退，情报人员或情报部门在这种关口都会尽力销毁情报存底与保密档案。 那么在这乾坤朗朗的和平时期，在办公室里配备了文件粉碎机的情况下，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孟副市长非要采用燃烧手段来消除？ 证据！想到这里辛海不禁打了个寒战。 闻着燃烧的气味，坐在秘书间里的他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两声，起身推开了窗户。随即股热浪突袭进来，房间里的温度瞬时上升。 可即便如此，辛海还是觉得舒服了不少。 从辛海第次踏入渭水市委办公楼的那天，就不断有人在他耳边念叨他将跟随的“少年英雄”过往有着种种不俗业绩。那时候的孟亦焕即将从渭水□□首席秘书的位置外放到奇峰县担任副县长，但是市委办公楼里的人们背地里还是习惯性地称他为“市委秘”。 时光如梭，眨眼至今已经将近八年过去了，辛海也从“秘”的助手变身为“秘”的接班人。 这些年，孟亦焕路从奇峰县副县长到渭水市北区区长，再到渭水市副市长，可以说是路春风路歌。 说道奇峰县，又首流传于临川民间的儿歌最能说明问题。 “奇峰县，九道坡，坡比坡薄，若是过了九道坡，麦香肉肥装满箩。” 临川省，马平川，黑土肥沃。只有靠西边有九座连绵起伏的山梁，好巧不巧，这九座山梁全都坐落在奇峰县境内。 由于山路狭窄崎岖还不连通，山里人出不来，山外人不愿进。别说外省的年轻姑娘，就是本省的适龄女娃都没有个愿意往那块山沟里嫁的。即便是奇峰县自个儿的女孩子也个个奔着外面跑，谁都不愿意守着这么个穷乡僻壤辈子。也因此，奇峰县有个“光棍县”的外号。 当年的奇峰县是全国著名的贫困县，也是临江省常年经济倒数第的“丢人县”，年年拉临川后腿，天天吃国家救济。 可是，这穷山沟也有穷山沟的特色。土地虽然不及平原地区肥沃，漫山遍野的栗子树，野枣树和野柿子树。 只可惜，县里人吃不了，县外人尝不到。 到秋后，山梁上遍地的烂枣、烂柿子都见怪不怪。虽说闻名临川的渭水“陈记炒栗子”的栗子全都出自奇峰县，毕竟产量太大，出口太小，解决不了奇峰栗子的全面销售。于是，长年玉米面掺栗子面馒头、窝头吃得整个县的老百姓都便秘。所以，开塞露、果导之类的致泄药物在奇峰县格外畅销。 大约十年前，孟亦焕随省干部扶贫团到过这里以后，就直惦记着这块贫困的土地。 在他得以外放到下属县当副县长的时候，跟省里强烈要求将他外派到奇峰县。 孟亦焕到任后，在县委领导的鼎力支持下，争取到笔银行贷款，带领全县百姓先是将原先的山路拓宽连通成绵延三百公里的县级公路，又大力宣传野生柿子林和枣林的保护与利用，还建立绿色农产品网络销售，面向全国出售奇峰无污染农产品。甚至引资建立了果酱厂，果汁厂和面粉厂，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将奇峰的野枣浓缩汁、柿子果酱和栗子粉销售到全国二十个省市。奇峰县也因此跃成为临川的“经济飞跃样板县”。 鉴于孟亦焕在奇峰的政绩，省委在渭水市即将举办国际运动会的前夕将其调入渭水北区，主抓运动会的场馆建设与改造。 在运动会主场馆设计招标过程中，拍板决定使用浦口市个国内青年建筑设计师与国外著名建筑设计所联合设计的渭水国际体育馆作为主会场。 运动会召开期间，主会场卓越的人流分流，自然采光，环保材料，空间利用等等赢得了参会国家的交口称赞。 虽说这切辛海都是看在眼里，并且陪伴孟副市长亲身经历。然而辛海总觉得人们将孟亦焕传得过于神乎其神。 头几年他的确看到的孟亦焕还算雷厉风行、锐意改革、造福民众，他在奇峰县搞的绿色农产品网络销售以及担任渭水北区区长时的国际运动会工程建设也的确为他赢得了不少民众口碑。可自从登上副市长的宝座后，除了穿戴没太大变化，除了越来越小心翼翼地应对切，除了对□□大人格外孝敬之外，他着实没觉得这位副市长跟市里省里的其他官员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孟亦焕在渭水市副市长的位置上坐了四年，虽说几乎没出过什么错，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政绩。严格意义上说起来，莫说孟副市长是名普通水平的官员，就算说他是名平庸官员也不甚为过。 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现在看来人是越到高位顾忌的事情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 就越，对屁股下的座位就越看重，对上峰的“教导”就格外尊崇，以至于将原本意气风发的某人弄得平庸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孟亦焕对他这个秘书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光在平时工作中悉心指导，而且在辛海父亲过世以及后来爱人产子时期都予以过他极其特殊的关照。 当然，辛海对孟副市长也算忠心耿耿。 只是… … 如果直如此这般下去，他这个秘书日后也很难有什么大发展。 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辛海听到孟副市长的房门传出响动，扭头看到孟亦焕拿着废纸篓走了出来。 “孟副市长，我来吧。”辛海说着走过去要接副市长手里的纸篓。 孟亦焕闪开了辛海伸出的右手：“不用，我去盥洗室冲下就行。” 光烧成灰烬还不够，还要将灰烬冲洗掉…… 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孟副市长如此这般小心谨慎？ 看着孟亦焕走出办公室的背影，辛海的眉头不禁又开始聚集：随着两年前开始的中央反贪反腐工作越来越深入，孟副市长的行为就越来越怪异。辛海几乎可以肯定孟副市长半牵扯进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里。 近几个月，辛海觉得同事们对自己是越来越疏离。 ? ☆、楔子二 ?　　尤其在刘冠群和厉晓江被双规后，他的这种感受格外明显：中午去餐厅打饭，端着餐盘刚找到个餐桌落座，原本在那儿吃饭的人就找各种借口起身远离。远处看到楼道里几个同事聚集处聊天，等自己走近了却又立刻作鸟兽散状…… 自己的际遇尚且如此，孟副市长就所遇甚…… 就象这次的出国访问，也是差点儿就没能成行。 去年临江省刚决定参加这个国际会议的时候，派出的参会团队是安排孟亦焕为副团长的。可不知何故，后来省委常委撤销了让孟副市长辅助带团的任命。有甚者，还将孟副市长剔除出访问团名单。可没过几日，又是不知什么原因所致，省里再次决定将孟副市长作为普通出访成员吸纳进了参会团队。 而对于这切，孟副市长竟然没有丝毫的怨言，出乎辛海意料地接受了省里做出的那几次突兀变。 去程的路上，孟副市长还能沉的住气，表现得挺沉稳。可回来的时候呢，别人可能没有路情绪高昂，嘴角总挂着丝隐约的笑意。别人可能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可这些事又怎能逃开他这个陪伴了孟副市长八年的秘书。 说实话，辛海实在琢磨不明白孟副市长有啥可高兴的。这十几天被团里人冷落、无视的事情没少发生，就连整个团从国都飞回渭水的航班也被省委的人给订成了两班，其他人都能在国都呆上晚，可孟副市长和他却要直接转机，转机的时候竟然还有人“协助”，连行李都是从起始直接托运至渭水。 辛海觉得他们象是被人当做贼般的防着。 令辛海加不满的是，孟副市长对于这切不公平待遇竟然都视而不见，就跟和他自己没关系样。而且日内瓦会议期间竟然瞒着他这个秘书自报了个日内瓦单日旅游，整天没见到踪影，致使其回饭店后因擅自脱团被团长狠批。 辛海觉得孟副市长越来越倾向于“破罐子破摔”。 想当初，刚宣布自己是孟亦焕助理的时候，同期进入市委秘书处的小伙伴们还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而今大概个个都躲在暗地里看他的笑话。 他本人也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还不如开始就跟着个平庸的领导，至少不会让自己出现如今这般巨大的心理落差。 想到这里，辛海在内心深处苦笑了下。 可是，自己的家庭背景，包括媳妇的家庭背景都算不上过硬，而孟副市长在孟家是何种存在，孟家在国都又是何种存在，这点他不得不考虑。 那么… … 自己是申请调离，还是干出些荒唐事让孟副市长主动放弃自己，抑或就是铁了心无论如何追随这位领导… … 辛海有些头疼。 等辛海再次从沉思中醒过味儿来，耳边响起的是孟副市长的声音。 “小辛啊，走吧，完事了。” 四十二岁的孟亦焕大约有米七八左右的样子，饱满前额下被薄薄的单眼皮间或遮盖的眸子里透出些许疲累，紧闭的嘴唇使得本已强力的下颌骨显得格外坚韧。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藏蓝色细条纹领带被从领口下拉了些，衬衫的领子微敞着。他左臂上挂着脱下的西装，右手提着随身公文包，仰靠在门框上正望着辛海。 “哦，好的，马上。”辛秘书往司机班拨了个电话，顺手关好空调和窗户，拎上包冲孟亦焕笑了下，跟随副市长的脚步走出办公室。 八月初的夕阳光芒罕见的强烈，傍晚六七点钟又恰是天里最烦热难当的时刻。尽管西落的日头将市委大楼的阴影推得几乎覆盖住整个大院，可人走进院子，还是象被塞进了包子铺的灶台间，各种蒸腾。 “你家离得近，先送你回去。”孟副市长对辛海说道，肯定的语气不容辩驳。 辛海楞了下，赶紧接话：“别，不用了。我那边在装修，虽说已经完工，总不能立刻住人。这小半年我都住我老丈人家里，走路从这儿也就十分钟不到。”说着拍打了两下轿车尾部。 几个小时前接机的张师傅打开后备箱盖，走过来帮辛海将行李箱提出来放在他脚边。 “那好，我就不强求了。正赶上周末，回家好好休息。代我问候小颖。”孟亦焕面带微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孟副市长，周见。”辛海握着行李箱拉杆紧走两步，再次追上去轻拍两下车身，“张师傅，麻烦直接送孟副市长回家。” 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辛海似乎忘记了自己已走出办公楼阴影，正置身于落山夏日的余晖之中，他半低着头再次整理起纷乱的思绪… … 院子里繁茂的白杨树也都低垂着叶子，默不作声地陪伴着辛海同陷入沉思。 ? ☆、第章 ?　　第章 夏末秋初，整个北方地区数日来十分罕见地持续着阴郁闷热天气。 “秋老虎”威风凛凛地盘踞在临江上空，傲然俯视着地面上燥热难耐的人群。 在渭水，只要离开空调房，路上行人就恨不得将身上那层皮扒下来抖擞几下晾凉干透透气。 市中心步行街的水池里整天泡着不少嬉笑打闹的小朋友。 将近傍晚时分，天色渐暗。 “哔——，哔——” 随着两声长音提示，甄翔推开水杯，探长手臂摸索着从几摞稿纸的夹缝中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个陌生的号码…… “家4妻” 屏幕上显示的稀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 松平常却又难名意义的三个字令甄翔心惊不已：将近四个月了，这还是第次… … 他强制按耐住狂跳不已的心脏，顾不得跌落下办公桌的圆珠笔，跑进刘庆荣的办公室。 屋里没人。 甄翔来不及思虑，他只手攥着还未看完的演播稿拔腿奔出办公室。 号厅，二号厅，直找到七号厅甄翔才碰见他急于寻找的节目组组长张新超。 “张组，今晚的直播我出不了。家里有急事，我必须立刻回去看看。” 张新超正在指挥节目组布置即将在周末播出的“周财经综述”的录制现场，听见甄翔说话，转过头来时还没来得及合拢他半张的嘴唇。 “甄翔，别跟我开这种过火的玩笑。差两个小时直播，你现在跟我说上不了？”张新超脸的不可置信。 “超哥，真的是家里出了事，要不我也不会给你出这样的难题。”甄翔脸上焦急的神情和前额细密的汗珠都向张新超显示这切不似作伪。 “沈兴明不是在么？可以让他临时顶替我下。我这就把演播稿和新闻背景资料给他。”说罢，甄翔就想转身，被张新超把抓住手腕紧紧扣住。 “等下，你不能走。沈兴明要跟王颖梅起上国内经济新闻，怎么走得开。” 张新超很为难。 是，他知道甄翔说的“家里”肯定不是指甄翔自己的那个北区公寓，而是指住在渭水市委大院里的那位。况且不到万不得已甄翔绝对不会开口管他叫超哥，他只比甄翔大六天。 二是，如果现在放跑甄翔就意味着节目弄不好会开天窗，别说他个小小的节目组组长，这是连台长都承担不下来的大事。 “这么大的事你干嘛不和刘总直接说，跟我请假不是成笑话了吗？再说，你甩下张大美女个人耍单就不带心疼的？” 张新超使出缓兵之计，能拖久算久。另只空闲着的手已经伸进裤兜抓出了手机。 这是故意要让他给老学长下不来台么？亦或是想给自己出难题？甄翔扫了圈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七号厅，又收回目光瞥了张新超眼，强压住内心焦虑故作轻松地说：“这档节目不是你们节目组的么，当然现管要比县官管用。” 张新超没接这个球，瞅了瞅甄翔身上的t恤衫和短裤，很严肃地对甄翔说：“别，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估计请假肯定是不行的。我这就给刘总电话，你还是先去换装。咱们看能不能争取将直播改成录制。” 张新超看着这个台柱主播跑向衣室的背影，按下了经济频道总监刘庆荣的电话号码。 就在省台经济频道因为甄翔造成的临时调整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渭水城南个蔫头耷脑穿着邋遢的男人在市属重点学校师大附中的门前，正举着手掌嗫嚅地询问个从校门出来晚归的学生。 “小同学，帮帮忙，这个外国字怎么念啊？” 少年看看那男人手掌里写的字，又好奇地打量着男人：“好象念迪克。我英文不是很好，也不是很确定。你再问问别人吧。” 男人客气地冲少年的背影笑了笑，继续伸头望向校园。 这时，刚走出校门结伴而行的两名女学生又被男人拉住。 “姑娘，请你们帮我下，看看这个字怎么读。” 两个女孩儿在短暂的诧异过后，看向他举到跟前的手掌上写着：□□。 “戴克。”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张口说道。 紧接着，旁边的高个儿女生捅了同伴下：“老师说你偏科你还不服，这明明念迪克好吗？！两个辅音中间加个元音并且以e结尾，元音才发它本身的音。这个明明不是。” “就没有个例外吗？”胖丫头没有生气，满脸笑容地噘着嘴反问自己的好友。 “嘿，我还骗你不成。”说着高个子姑娘从书包里掏出本英汉字典，翻到某页，“你自己看，这音标是不是念迪克！” 胖丫头看过字典之后，抬头看向男人：“大叔，这个字念迪克。”然后指高个子女孩，“她是我们班英语课代表，你看随身都带着字典呢。迪克，没错的。”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问了好几个人了，都说拿不准。”男人冲两个姑娘鞠了个躬，“迪克，是这么念吧？” “对，迪克。”两位女生冲男人挥挥手走开时，还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渭水市印刷厂宿舍，坐落在这座城市的东北角，这块地界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太阳村。早先这里是成片的农田，家家户户世世代代种向日葵，所以得了这么个美名。 五十年代重铸工业体系，渭水市政府将市属印刷厂给安置在了这里。 那时候凡事讲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印刷厂就在工厂旁边建起了自己的职工宿舍。 近年来，污染企业外迁，印刷厂虽然迁出了，但是职工宿舍楼还都保留在这里。 由于印刷厂职工子弟相继长大，再加上最主要的是改革开放以后人员流动频繁，不少真有出息的或旁门左道捞着钱的都相继在高档小区购买了新房子，将父母给接了过去。还有些子弟大学毕业留在外省工作，老人去世后，房子也自然空了出来。 由于印刷厂宿舍的房子是只可承租不能买卖，房主们纷纷通过中介公司将空置不用的房子出租给他人使用，他们自己则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赚些外快。 不过，有家庭条件比较优越的，就定有家庭经济相对吃紧的。 还是有许退了休的老职工留在了这个大院里，不想增加儿女的负担，他们守着墙角旁粗壮的老槐树过着并不宽裕但也乐得自在的退休生活。 这时候，老槐树下就聚着帮老头儿。 大院里的齐老汉和王老头儿正守在棋盘两端鏖战。 王老汉这边众人聚集，齐大爷那头就他自己个儿。 齐老伯的眉头皱得紧紧地，目光死盯着对方的落子。 “你去帮老齐看看，他都要输了。”王老汉身后的个大爷捅咕着身边的同伴。 “我不去，回回帮他，他回回输了甩脸子。我又不欠他的。”那个被捅咕的老人摇着头，脸的不忿。 齐老头刚把对方的炮架子给拆了，听这话抬起头要反驳，呆愣几秒之后指着众人身后：“嘿，上海滩许文强。” ? ☆、第章 ?　　刚才不愿意过去帮齐老汉的大爷用膝盖顶了顶王老伯的后背：“别回头，调虎离山呢。你回头，他换子儿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人么？!”齐老汉眼看要起急。 王老伯伸手把齐老汉往凳子上按：“别急，别急，棋盘我都记着呢，回头看眼不打紧的。”说着，就转头往身后看，可身后除了身边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 的几个老朋友空无人。 众人跟着王老汉转回头来，纷纷取笑齐老伯。 老人家被大家伙儿给气得肚子鼓鼓地喘着气，掀棋盘，也不管棋子纷纷落地：“xx的，都不信我，老子不玩儿了。”说完，起身摇着蒲扇往家里走。 老汉身后片笑声…… “我说什么来着，总这样。” 印刷厂宿舍那边老人们在吵吵，省电视台这里忙得脚打后脑勺。 甄翔快步走进衣室，脱下t恤换上衬衫和西装，抽出挂在衣橱里的领带匆忙打好。 不知道是由于没吃晚饭造成的低血糖，还是短信带来的焦虑感，此时略显空旷的衣室让甄翔感觉有些眩晕。他扶住衣柜的柜门闭上眼睛，强制自己冷静。 他自幼就不如哥哥们强健，再加上这些年心思沉重，身体尤其爱出状况。 等他感觉那真眩晕过去，刚跨出衣室，就被候在门口的张新超把揪住胳膊：“刘总不同意换人，现在直播改录制。赶紧赶紧，早完事你早走人。”说着话上下打量两眼甄翔，“裤子怎么没换？” “反正只照上半身。” 张新超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甄翔患有轻微强迫症，比如播音稿必须摞齐码放，比如休息室里永远四角对齐平整悬挂的定是甄翔的毛巾，再比如衣室里那唯个被整理得跟刻板军营样的衣橱… … 能穿成这样上镜，张新超可想见甄翔内心是何等的焦急。于是，他边说着话边拽着甄翔往二号录制间小跑，顾不上跟走道里撞肩而过诧异回头的别组同事微笑致歉。 录制间里早已通忙乱。不停有人进出，还都路带着小跑。 “沈兴明，你们的直播改在六号厅，速度。这二号厅甄翔他们要用。” “三号机位拿掉拿掉，二号机器往前挪三米。” “强哥，帮看眼这灯光行不行。” “背景板背景板，不是国内经济新闻，不是跟你们说改录国际经济综合播报了嘛！快换快换。” “国内经济新闻的背景板给换到六号厅。速度！” … … 甄翔心怀歉意地欠身冲忙碌的人群笑了笑快步往播报台走，这时只手凭空伸出来拉住了他。 “这领带怎么打的？双温莎结还是不会吗？”那人边说边替甄翔解开领带重新打结。 “刘总？！”甄翔有些小小的吃惊。 要知道刘庆荣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盯过现场了，何况这次只是节目录制。 帮甄翔整理完领带，刘庆荣拍了下甄翔的后背，又冲他眨了眨眼睛：“别慌，我在呢。” 甄翔微微点了下头，尽量隔绝耳边的嘈杂，努力平复内心翻滚的激动，坐上演播台再次仔细快速地阅读着手中的新闻稿，同时对坐在对面的张清铃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张清铃没有说话，回给甄翔个理解安慰的笑容就低下头看手里的稿件。 估计大家都或或少了解甄翔急迫的心情，协同配合格外默契，录制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 录制过程中甄翔余光不时瞟见直在靠近演播厅门边号机位看着自己的刘庆荣脸上挂着的那份欣赏与鼓励。 晚七点四十左右，录制工作完毕。甄翔扔掉手中的演播稿，拔腿就要往门外冲。 “甄翔，等下。” 回头见喊住自己的是频道总监刘庆荣，甄翔面冲总监边退步向电梯方向边问：“刘总，有事？明天说行不行？我今天家里真有急事。” “到底什么事儿？家里出事了？苍南那边的事儿？”刘庆荣非常关心地注视着甄翔，往前小跑两步跟上甄翔。 甄翔踌躇了下：“我光知道是急事，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啥事。” “那你就别这么慌慌张张的，也许是喜事也说不定。等下要开车吧，你这种状态，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上路。”说着，刘庆荣转头冲着要进电梯的张组长喊，“张新超，跟车队打个招呼，让他们给甄翔安排辆车。马上！” “哎……”等甄翔反应过来，扭头想喊住张组长已经来不及了。张新超的身影已经被关闭的电梯门挡在了里面。 甄翔有些起急，他不想到那边身旁还带着个外人。可对刘庆荣又不能实言相告，于是灵机动：“刘总，我家里的私事，怎么好用公家的车。再说，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贸然带个外人进市委家属大院，并不好。” 刘庆荣的脸上浮现出歉意，他停住了跟随甄翔的脚步，低头看眼腕表，跟甄翔说：“这样说来，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要不这么着吧，你再去给张新超打个电话，就说车不要了。”见甄翔转身就走，刘庆荣在后面喊了句,“你自己开车要加小心啊，甄翔。别开太快。” 由于甄翔要通知张新超取消在车队预定的车辆，他不得不在电梯间里等趟电梯。 藏蓝色西装和明蓝色条纹领带被胡乱地扔在副驾驶座，上身天蓝色长袖衬衣下身仿旧牛仔及膝短裤的甄翔将车开进丽新路的个小区。 跳下车跑出大门，他左右观察了下，往东小跑两百米坐上城市轻轨。过了七八，甄翔下车换乘对面的地铁返回丽新路下车。 跑出口，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时间：08:47，他转身招手上了辆出租。 “师傅，我有急事，麻烦快点。中兴街路口把我放下。不用找了。” 司机接下那粉色大钞，眼睛眯了下，挡住自眸中迸发的兴奋，没有废话，脚油门往中兴街疾驶而去…… 夜幕早已降临，车窗外，或高或低灯光明亮的楼宇闪现而过。 甄翔抹了把额头，解开扣着的衬衣领口，长出口气平复下自己跳跃过激的心脏。手里握着电话不敢回拨，只能遍又遍地看着那三个字的短信。他死死地咬住右腮帮，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出租刚到中兴街口，还没等车停稳，甄翔跳下车，甩手关上出租车门，冲两个路口外的印刷厂宿舍狂奔… … 这是座五六十年代的老旧建筑，红砖灰瓦的三层筒子楼，楼道两边堆满了破藤椅旧箱子和自行车。 爬上三楼，甄翔顾不得额头鬓角渗出的汗珠，目光紧锁住走廊尽头那间熟悉的房间侧身快步移动。 打开门，他在玄关里低声叫了两句：“亦焕，你在吗？亦焕，你在哪？” 拉满窗帘的房间里黑黢黢没人回应。 脱掉皮鞋，拉开鞋柜本想换上拖鞋的甄翔好象改变了心思，随手轻轻带上鞋柜门。他不敢轻易开灯，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绕过玄关往客厅慢慢探步。 客厅、卧室和浴室里空荡荡的，如三个月来的每个日日夜夜。 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甄翔带着难以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 掩饰的沮丧低头反复阅读手机里的“家4妻”，后槽牙不断啃咬着自己的右腮帮。 月光穿过纱窗，打在厨房半开的玻璃窗上折射进来，悄悄地趴在客厅橡木地板上。 时间，甄翔仿佛能听见自己心底深深的叹息。 北方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晚间半也只有十几摄氏度。 坐在餐桌旁不知道过了久，甄翔越来越明显地感到微凉的夜风从厨房那头贴着地面飘荡过来，绕在双腿间打着旋儿地舞蹈，在□□的皮肤上掀扯起层又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狠下心，删除了手机上那个牵动心弦的短信后起身，准备将椅子推回餐桌下面。目光好似告别般地扫视了圈客厅，就在这时他停止了所有动作，着眼点停留在厨房门那边地板上模模糊糊的小团暗影上面。 甄翔凝神使劲地盯着，那是… … 那应该是个躺在地板上的人伸出的只脚！ 他松开椅背，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探身看，地板上侧躺着个人，条腿蜷缩在腹下，另条腿平伸到厨房门口。 由于甄翔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躺倒之人身上，他没有注意到橱柜上方打开的纸包以及纸上粉末状的残留物。他谨慎又急切地走过去，蹲下身，右手伸进那人肩膀下侧，左手去搬那人的脸，想将地上的人翻转过来。就在这时，甄翔的左手手背碰触到地板上滩湿乎乎黏腻腻的东西，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用力将那人搂进怀中并不断拍击怀中人的脸颊：“亦焕，亦焕，你醒醒，看看我，我来了。” 良久，孟亦焕紧闭着的双眼裂开条缝，声音极其轻微地说出个字。 甄翔听不清楚，将耳朵凑近孟亦焕的嘴巴。 “什么？大哥，你再说遍。” “走。” 这次甄翔听清楚了，他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剧烈地摇头：“我不走，我不走，我陪你。亦焕，咱们不是说好不离不弃的么。” 孟亦焕吃力地挪动下自己握成拳的右手，虽然动作幅度很微弱，但还是吸引了甄翔的注意。甄翔赶紧伸手过去握住，感觉孟亦焕将团东西推进自己的手心。 看着孟亦焕再次合拢双眼，甄翔的眼睛刹那间布满血丝，他用握着那团东西的拳头再次用力捶打孟亦焕的面颊，颤抖地尽量提高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呼唤：“大哥，大哥，别睡，我在这里啊，不要丢下我。” 可能是听到了久违的称呼，孟亦焕猛地挺直身体，“不要相信… …”，他脖子向着地板后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人生中最后个音节：di。 甄翔注视着孟亦焕，注视着这具他再熟悉不过却渐失温度的身体： 那双只要注视着自己就总是满含笑意的双眸黯淡了，那只蹭进自己怀里就会将幼小的自己逗弄得哈哈大笑的鼻子停止了呼吸的翕动，那张为了将肉丸趁热放入自己口中而缓缓吸食小笼包里滚热的汤汁的嘴巴永远地闭合了，那双紧搂住自己带自己飞升天堂的双臂无力地低垂在身体两侧，那双坚实有力将自己带离贫困带离孤单带离绝望的双腿再也不会立…… 大哥！我的好大哥，我的爱人，我的亦焕！ 天地翻转，盛夏似冰…… 不能出声，甄翔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怀中抱着大哥渐渐失温的身体靠着橱柜坐在孟亦焕的呕吐物里，用孟亦焕的额头死死地封住自己的嘴唇，眼泪无声地滴落在那已经毫无生气渐渐灰败的面颊上… … 过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提醒了甄翔，他摊开左手，将手心里的纸团打开，把纸条对准厨房窗口的月光：大厦将倾，王座不稳。 什么意思？甄翔不明白，也没心情弄明白，但是他知道这是大哥的遗愿，这是亦焕的临别叮嘱。他定会做到，无论是那座大厦倾覆到何种程度，他都会用身体去支撑，无论那个王座如何不稳，他都会用双手去托举。放心吧，亦焕，我定会帮你达成所愿！ 甄翔将纸条重新捏成团握入手心，抬起头用力在脸上擦了几把，将怀中人不瞑之目缓缓合拢，又将滴落在孟亦焕脸上的泪痕抹去。慢慢起身来，将孟亦焕的身体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甄翔步步吃力地往浴室挪动。 “亦焕，身上脏了，咱们去洗洗，很快的，不冷，等下给你换干净衣服。”甄翔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替孟亦焕脱去身上的脏衣服，用温水将浴缸注满，甄翔费力地抱起孟亦焕已经转凉的身体，往浴缸里面放。 可惜，精神严重透支的甄翔早已流失了支撑孟亦焕体重的全部体力，随着“扑通”“哗啦”两声，孟亦焕的尸体掉入浴缸，甄翔被连带着摔了过去，头部撞击在瓷砖墙上，人事不省… … 第二章 渭水市公安局大楼，七层建筑以钢混浇筑的稳固回字形结构坚实地伫立在渭水市中心闹市区的角。仿佛块镇石压制着这座城市暗地里的躁动。 渭水市公安局长叫高临渊，此时他正趴在自己办公桌上看资料。 高临渊的办公室很简洁，组沙发加个茶几是用来会客或开小型会议的。他趴伏着的办公桌后面有排书柜，里面存放着年积累的办案资料，以及上级年来下发的文件与批复的备份存储。 声清脆的“报告”伴随着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办公室外响起。 高临渊从手中的文件里抬起头来：“进来。” 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年轻女警走进房间冲高临渊敬礼：“报告高局，0813案件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林队让我将复印件给您送来。” “嗯，放着吧。哎，小萱，你知不知道孟亦兴要回来了？” “兴哥？他来本市出差还是调过来工作？”小萱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满脸兴奋。 高临渊看着女孩儿激动得都放大了的瞳孔，也眼带喜悦地耐心解释：“这次真的是彻底调回来了。就因为亦焕的案子，孟老爷子终于同意把小孙子弄回来协助。等案子查完，估计也不会走了。” “难道不要避嫌吗？这事儿上头能同意？” “孟老爷子通过政#法#委那边使的劲儿，上面不可能不给面子。”说着高临渊抬眼看着张子萱很郑重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年底才满二十三吧。”见张子萱点头，继续说道，“年龄不大，不必急赤忙慌的。今天咱话可得先说头里，亦兴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案子。我不管你父母和孟家对你们两个关系的看法，破案之前，尽量别用私事打扰他。你们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赶在这时半会儿。” “是！”张子萱扬起略泛红霞的脸蛋立正敬礼后走出了高局的办公室。 高临渊打开桌上的0813号尸检报告开始阅读。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 年好友离世，不光死在自己的辖区，主要还死得那样不明不白，高临渊的内心别提有哀痛加丧气。 虽说孟梁柱离开临江前夕并没有将当时已经是临江省奇峰县县长的孟亦焕托付给他照顾，但是他知道，在孟良柱眼里，他直是孟亦焕亦兄亦友的知己。 如今孟家是父丧长子、弟失兄长，让他这个渭水市公安局长要如何面对孟家众老少。 ? ☆、第二章 ?　　粗读遍报告之后，高临渊顺手操起电话按下个键：“让咸旻和林庚来我办公室。” 看着刚进屋的两个老部下，林庚机警有余纪律欠缺，咸旻过度严谨不够随和，两个人加起除以二就都合适了。 可惜，世事无完美。 高临渊暗叹声，指着办公桌对面的组沙发招呼道：“坐吧，我刚拿到0813的尸检报告，想听听你们二位对案件的分析和看法。”说着，起身，从办公桌后绕过来，也坐到沙发椅里。 “案发已经过去周时间，市委和省委都高度重视这起案件，公安部也就此案件下达了特别批示。咱们时间紧任务重啊。经过这阵子的调查，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或者你们个人有没有什么想法？”高临渊扫视着两个得力的下属。 “咳，高局，还是让咸姐先说吧。”林庚看了眼高临渊，将目光转而注视着咸旻。 看到高临渊和林庚的目光都飘向自己，咸旻在沙发上正了正坐姿：“尸检结果基本可以判定为中毒死亡。我们对死者租屋橱柜上的残留物、死者呕吐物和胃内残留物的检验表明死亡原因是三#氧#化#二#砷中毒无疑。从死者□□和血液化验中测出的毒物含量测算，毒剂应该是在死者死亡时间前至两小时服用。死者体表无外伤，肌肉组织无淤肿，可以排除他人强行灌药的可能。死者胃部几乎没有食物残留，估计死者在死亡前四小时内没有进食行为，这样也就基本排除了他人投毒或死者误食后中毒死亡的可能。死者后脑的脑干部位虽然有严重凹陷，但是我们可以基本排除死者生前遭受钝物重击的可能，是死者脑内并无血块凝集以及出血点，说明该创伤并非死者生前造成。二是该创伤与死者租住房屋浴室的浴缸边缘相吻合，推测应该是暂定疑犯将其尸体放入浴缸清洗时造成。死者肺内无积水，无渗液，这就可以排除死者溺水而亡的假设。另外，最主要的点就是，厨房橱柜上的纸片里检测出有三#氧#化#二#砷的残留，如果暂定疑犯真的就是杀人凶手，他不可能做出不清除犯罪痕迹却优先清洁死者身体的选择。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可以初步判定为自杀。只是……” “没关系，有什么就直说。” “只是…… 尸体被翻动和挪移过，所以死亡推断时间上可能范围要扩大。” “会扩大到什么程度？” “高局，你也知道般情况下我们是通过尸斑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但是就这案件来说，死者身体的左、右和背部均有不同程度的尸斑。所以我们法医科这边的致看法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8月13日晚六点到十二点之间。” 林庚立刻插嘴道：“七点和七点半均有电话打入死者手机，并且都接听了，那么可以说六点到七点半这个时间段的推测可以排除。” 咸旻在旁点了点头，表明认同林庚的观点。 高临渊摇头：“不能想当然啊，七点到七点半的两通电话的确是外面打入死者手机的，可谁能保证就定是死者接听的呢？” 林庚点了下头：“嗯，这点是我疏忽了。” “那么…… 既然你推断是自杀，那么我有个疑问。”高临渊盯视着咸旻。 尽管咸旻感觉自己的解释已经非常周全合理，但是对于富有经验的老上级高临渊，她还是非常敬重。 “您说，高局。” “你说孟亦焕服毒之后到两个小时才死亡，对么？”看到咸旻点头，高临渊继续问道，“那么个选择自杀的人，为什么在服药后不选择躺在卧室的床上，而非要呆在厨房那么长时间？或者说他为什么选择在屋子里到处溜达，最后倒在厨房地板上？” 咸旻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看了眼林庚，回过眼神说：“他有可能开始的确是躺在床上或坐在沙发里，但是挨到最后时刻有可能极端恶心难耐，会进厨房找水。” 高临渊转头问林庚：“死者在租屋的床上躺过吗？” 林庚摇了摇头：“床铺沙发均没有人为扰动过的痕迹。”他余光看到咸旻的表情有些难堪，于是补充了句，“不过，也不能排除死者在餐厅的椅子上坐过，因为那里的餐椅的确有被拖动过的迹象。”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我刚才的疑问，我这样理解没错吧。”高临渊追问。 咸旻和林庚相互交流了下眼神，□□头。 “那么林子，你那边有什么信息可以回馈的？” “我们的推断结果与咸姐刚才的汇报基本致，初步判定也是自杀。根据小刘他们在现场勘验的结果，死者死亡的第现场可以断定就是他本人租屋的厨房。死者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门窗锁匙无被破坏痕迹，而且我们在现场也没有收集到任何除死者和疑似嫌犯之外的其他足迹或指纹。案件现场唯的拖拽痕迹是从厨房到浴室，从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以及沿路监控中留有的暂定疑犯影像的出现时间和省台给出的当事人离开电视台时间推断，该痕迹应该是在死者死亡后产生，与死者的死亡没有直接联系。还有，”林庚咽了下口水，“报警人是房东，因为死者和他约好第二天上午八点让他来取下半年的房租。结果八点已过，死者没有去找房东，房东敲击租屋大门也没有任何回应，最后房东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案情，随即报案。” “嗯，还有其他的吗？” 林庚抬眼看了下高局：“现场有张纸条，可惜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无从辨认。不过，从笔迹来看，应该是死者书写。从笔痕的深浅，我们推断出第个字是大，最后个字是稳。从字迹间应有的间隔判断应该共是□□个字左右，可能是死者的遗言或者死者遗留的其他性质的嘱托。另外，死者的手机里的芯片并不是死者的固定常用号码，而是无记名次性的神州行电话卡。该号码在整个使用过程中，并无外拨的记录，却接收过两通打入的电话，分别在8月13号晚七点和七点半，也就是说大致是在死者死亡时间的前两个半小时和前两小时。经我们调查，这两个电话均来自本市公用电话亭，而且这两处公用电话亭由于地理位置偏僻，附近均没有安装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 咱们局的监控摄像装置。只是……” “案情分析，有问题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高临渊催促道。 “只是有点很奇怪，从沿途监控中我们发现暂定疑犯在案发当日并没有从省台直接开车前往租屋，而是中途换乘了若干种公共交通工具，故意绕行很远的路途，最后才到达案发地点。这点颇为蹊跷，不象是普通人在正常生活中应有的表现。虽然这点并不能推翻我们的初步推论，但是总觉得他这么做既没有必要，而且还挺神秘。”林庚盯着茶几歪了下头，边琢磨边说。 “自杀… … 自杀… …”高临渊口中不断重复着，弯曲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从现场留有遗书这点来看，倒是的确符合自杀的推论。不过，意志坚定如亦焕怎么也不象是个会自杀的人呐。”说着，高临渊抬头看了看两位下属，好似给自己佐证般地补充道，“当初他和甄翔的事闹大，你们不会没听说过… … 敢跟孟老爷子硬碰硬。可到底是什么让他选择了这样的结局？再说，个自杀的人怎么可能和房东约在第二天预交下半年房租？” 林庚和咸旻听了领导的言语开始面面相觑。尽管局里的大部分警官都知道高临渊与孟亦焕交情颇深，能理解高局对于孟副市长自杀身亡的结果难以接受。但是现在证据都是明摆着的，而且环扣环相互验证，除了房租和死亡地点在厨房这两项欠些解释之外，没有理由做出谋杀的推论。 “也许，也许只是巧合。房租事并不是死者生命中放不下的重要事件。以往的案件中也有自杀者安排了下周的远程旅游，却在本周自杀身亡的事例。”林庚适时提醒着高临渊。 高临渊猛拍了下沙发椅扶手，把林庚吓了跳。 “巧合，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尤其这案子牵扯到亦焕、亦兴和孟家，决不能草率做出任何结论，无论是自杀还是谋杀。” “咳，高局，现在反腐严打的工作自上而下很深入。市委里面已经有两人被双规了。死者的身份又在那么敏感的位置上，您看… … 是否和这点有关？” 林庚压低声音，身体前倾，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高临渊的眼睛，尽量选择刺激性不那么强烈的词语。 “而且… … 暂定疑犯与死者的关系极为密切，与孟家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虽然证据指向都能证明此人的清白，但是整个案件也许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瑞子他们从省台的调查显示，甄翔并非开始就在省台的经济频道工作，他调入经济频道只有四年，以前是农业频道的主播兼记者。而他调入经济频道的时间，正好契合死者四年前上任主抓宣传教育工作的时间点。” 高临渊主观上非常反感林庚刚才的分析，但客观上他又无法替孟亦焕做任何辩驳。 此时，他坐在沙发里以手扶额缓缓言道：“嗯，这方面的调查你吩咐重案组跟进，要着重深入。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要过早下判断。你们还需要深入调查，力求真相，决不能存留任何疑点。总要给死者家属和亲朋个满意的答复。”说着，他抬起头问林庚，“啊，对了，甄翔的情况如何？” “还在昏迷之中，虽然院方给出的诊断只是轻度脑震荡，但是人直没有苏醒。”林庚的语气带着些许焦虑。 ? ☆、第二章 ?　　“对于甄翔的嫌犯身份你怎么看？”高临渊问林庚。 “虽然他目前的确在我们的嫌犯名单上，但我认为基本可以剔除。排除沿途监控已经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这点，如果非要往谋杀上靠的话…… 首先，目前看没有任何动机致使甄翔必须向他大哥动手，何况他们还有兄弟情谊和恋人关系。其次，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杀人凶手会在行凶之后给死者清理尸体。当然心理变态者除外。再次，凶手行凶之后半是急于脱离凶案现场，不会无所作为地守着死者。这与谋杀案件中罪犯的般心理活动与行为相抵触。” 咸旻听完林庚的分析之后插嘴道：“如果非要按谋杀来推论，那么我的想法跟林子有些出入。”见高临渊扭过脸注视她，咸旻继续说，“以目前的状况，无法确认甄翔没有心理变态问题，或者说严重的心理问题。这需要我们等他苏醒之后进步的心理学方面的调查。还有点，虽然嫌犯在死者死后仍与死者相处了段时间，但是，我们无法断定嫌犯将死者放入浴缸就是想为死者清理身体，也许他是想借助热水的作用来扰乱刑侦人员对于死者死亡时间的正确推定。只不过，由于其本身体力不支而无法完成。再说，冲死者尸体被频繁翻动这点来说，暂定嫌犯犯罪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再有就是谁能保证凶手只有人？” “如果按你说的第二个原因，那么直接将死者放入浴缸即可，何必费时费力替死者脱去全身的衣服？”林庚在为自己的论点据理力争。 “也许这正是疑犯的狡猾之处。” “别争了，监控摄像已经清楚地说明甄翔并没有作案时间，这种推演纯粹是瞎掰。”林庚没好气地说。 高临渊摆了下手，打断了两位属下的争论：“如果死亡时间是十点左右的话，甄翔还是有犯罪嫌疑的。时间上来算还是有可能性的，不要轻易排除暂定嫌犯的作案可能性。”高临渊补充着，“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在侦破过程中你们两个的想法都需要考虑进去，不要非此即彼。即便甄翔的确没有作案，还是不能排除有其他人作案的可能。” 虽然林庚和咸旻都诧异高局为何定要将此案件往谋杀案上靠，但是林庚还是点点头：“要是甄翔现在能苏醒过来就好了，那会大大缩短我们对案件本身复原的时间。只可惜…… 唉。” “无论如何… … 都要尽力保护和看护，给予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条件。毕竟他还算是孟家的人，不要让孟老爷子难堪。另外… …”高临渊看了下手表：“林庚，你小时后去趟机场，接下孟亦兴，他调回渭水工作了，这次坐的是国都飞来的5727次航班。” “兴哥？兴哥回来？太好了！”林庚开始兴奋地搓动双手。忽地顿，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高临渊,“高局，兴哥不会是为了0813号案件回来的吧？”林庚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瞟见咸旻低下头，刻意回避与任何人目光接触。他明白，局里的老人都希望孟家能来人坐阵，但是又都少有点儿避讳孟亦兴与0813案件的背景关系。 “正是为了亦焕的案子回来的。不过，他不是直接调到咱们市局，他进专案组的身份是政法委特别调查员，参与0813号案件的整个侦破工作。你们可得给我尽力办案，可别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 在孟亦兴和孟家面前丢咱们警局的脸。”高临渊说完，特意用食指点了点林庚。 “是。”林庚应承着起身，扯了扯夹克下摆，冲咸旻努嘴，示意她起走。 高临渊看着临江省最出色的刑侦队长，心里对孟亦兴满是感激。 于林庚来说，孟亦兴就算被称为再造恩人也不过分。他与孟亦兴相识算是偶然之中的偶然。 那时候林庚刚结束功勋卓著的卧底工作回归公安队伍。但是六年的黑暗生活在他身上打下了太深的烙印，以至于林庚无法很好地适应正常社会生活，不要提警察工作。 林庚刚回市局那阵子，高临渊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局里抱怨和投诉林庚的同事们踩烂了。 不遵守纪律，不按时上班，工作中不打配合都不在他们的告状范畴之内。私自放跑嫌犯、预审给疑犯避罪暗示、向以往道上的兄弟透露口风、公开收受黑帮人员的财物才是他们投诉的主要原因。 屡次的批评教育根本不起作用。而且旦将林庚叫进办公室，他往往先发制人振振有词地回嘴：什么不是重罪则应以劝说教育为根本，什么过命的交情、结拜的义气不可能割舍，甚至什么有本事让那些碎嘴的人也去卧底个六七年，回来再说等等…… 令高临渊头疼不已，市局里是怨声载道。眼看着林庚的警察生涯要告结束。 恰在这个关键时候，高临渊从孟亦焕那儿打听到孟亦兴学成刚刚回国，毕业论文还登上了美国《变态心理学杂志》（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于是通过孟亦焕的关系把林庚往国都孟家塞大半年。 不清楚孟亦兴都用了什么手段，半年之后林庚回到渭水市局，化作把劈斩罪恶的利剑。在后面的六年时间里屡破陈年积案和大案要案，非常顺利地从市刑侦大队名问题警员变身为高临渊最得力的下属。 也是自从这件事后，在孟亦兴的建议下，公安部给卧底归队的干警们都安排了为期年的心理恢复以及回归正常社会生活的康复课程。 “咸旻，你先走吧，我还有两句话要交代林庚。” 咸旻看了眼林庚，扭身冲高临渊点了下头，走出办公室。 刚出房门，咸旻就看见不远处副局长辛长春在高声呼喊走道那头的名警官：“哎，小谢，上个月人员出差的报销费用整理出来没有，拿给我看看。” 咸旻记得辛副局并不分管财务。 “辛副局。”咸旻喊了声。 “哦，小咸啊，汇报工作？”辛长春笑着，笑容里隐约有丝尴尬。 “嗯，高局询问有关0813案子的尸检情况。”咸旻作答。 “汇报完了？那快回去工作吧。”辛长春继续笑着。 咸旻压下心头泛起的些微莫名下楼向法医室走去。 咸旻离开办公室后，高临渊表情严肃地对林庚说：“林庚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又是个大队长，别天到晚总是垮着个肩膀，哪儿有点警察的样子。尤其这次亦兴回来，你可别在他跟前整天松松垮垮的。” “局长，这还不得怪您。”林庚故意拉出副哭丧脸，“二十岁，刚进警校年，就被您派去当卧底，干就是六年。在那帮混混面前，我总不能保持警容警姿吧。再说，咱警局的破案率在全省可直是数数二的，看问题您得全面，您得看重点。我的肩膀纯粹属于细枝末节。嘿嘿。” “我没说你破案的事！别小看这细枝末节，细节决定成败，懂不懂？可别让亦兴刚回来就对你有看法，到时候工作配合上出点儿问题可咋整。”高临渊蹙着眉。 “那哪儿能呢。我兴哥肯定不会挑我的刺儿。”林庚副信心满满的神态。 即便林庚是他手提拔起来的爱将，此时，高临渊也失去了对其谆谆教导的耐心，他冲林庚摆手：“行了，行了，反正你给我注意着点儿。快去准备接机，千万别给我迟到。” “嗯… … 高局，有个0813的情况刚才没有汇报，主要是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亦焕哥的那个租屋，没有通过任何中介，纯粹是个人私下直接租用的。” 林庚绕过办公桌走到高临渊身边，俯下身低低耳语：“而且租赁人不是孟亦焕，也不是甄翔。租赁人是… …租赁人是鲍慧。” 高临渊闻言猛地抬起头：“这不可能！”在看到林庚肯定地再次点了点头时，高临渊陷入沉思，“这个情况暂时压在我这里，你回去吩咐下面几个知情人都管好自己的舌头。另外，去找到房东，让他对外定要咬死租房的是孟亦焕，把有关租赁人孟亦焕的资料准备齐全给那房东份。这事，先不要和亦兴提起，等他正式上任，我找个时机跟他说。孟家… … 算了，你先去机场，别耽误了接机。” “是”林庚难得地冲高临渊敬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 ☆、第三章 ?　　第三章 双藏在报纸后面的眼睛感觉自己与十二年前那次跨越太平洋的航行样干涩。虽然鼻头隐隐酸楚，但泪腺却异常枯竭，分泌不出润眼的泪水。 国都北飞临江的5727次航班上，机内广播正传来乘务长圆润的嗓音：“各位乘客你们好，航班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本次航行的目的地临江省省会渭水市。请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处于关闭状态。请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机舱里的骚动声加大，偶尔有两个起身准备拿随身行李的乘客被空乘小姐劝回座位。 孟亦兴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收起手中的报纸，将小桌板放回到前排座椅靠背上，右手支起下巴俯视窗外。舷窗外依然白云悠悠，孟亦兴的思绪却已经飞临这片十二年未曾踏足的土地，耳边似乎响起那个稚嫩的声音… …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过道的水泥地投射成金黄色，尘埃随着光线忽上忽下地舞动着细小的身躯。 十岁的郑亦兴脚边堆着几包行李，伸出手穿过耀眼的阳光敲响了父母家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门里着个六七岁的男孩，大大的眼睛小翘鼻子，看着就挺惹人怜爱。 “你找谁？你又是谁？”男孩在阳光里眯着眼睛发问，望向郑亦兴的目光里满是好奇和…… 戒备？ 早听妈妈说过这孩子，郑亦兴点儿都不吃惊，非常和气地开口道“我谁也不找，我是你二哥。” 男孩儿听这话，皱了皱眉：“不对，我哥哥是孟亦焕。你是谁？” 郑亦兴觉得小孩儿有趣，很有耐心地低着头注视着孩子的眼睛：“你是小翔吧，我是你二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 哥。” 小孩儿眉头皱得紧了：“不对，我没有二哥，我只有个哥哥叫孟亦焕。我没见过你，你是谁？” 郑亦兴蹲下身，稍稍仰头：“我是这家的二儿子，以前都住外婆家，从今儿起搬回来住。” “不对，这家就我哥和我，还有爸妈。你是谁？” 随着声长叹，郑亦兴起身，开始失去耐心：“我是郑亦兴，孟亦焕的弟弟。” “你跟我哥都不个姓，还说是我二哥？你骗人！”说话间，小孩张开双臂劈开双腿抵住大门左右，大有老子不死你就别想进这门的架势。 郑亦兴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小翔，跟谁吵架呢？” 郑广兰手里抓着几根香菜走出厨房。由于视角的问题，她并没有看见郑亦兴。 “妈，是我。这小子死活不让我进门。” 听见儿子的声音，郑广兰把香菜放在餐桌上，穿过客厅走过来，费力地抱起那个男孩：“小翔，他是你二哥。从今天起就跟我们大家起住。” “他跟我哥都不个姓。”小孩搂住郑广兰的脖子，将脸埋进郑广兰的颈项间，把屁股对着郑亦兴。 “我跟我妈姓！不行吗？”郑亦兴没好气儿地呛声回去。 郑广兰拍着甄翔的后背转头冲郑亦兴解释：“你也别怪他，前些天住你大伯家了，不知道你要回来。再说他刚进城没久，不象你城里生城里长，前些日子还被你爸和你哥好阵教育不要相信陌生人。”说完退后步，“进来呀。” 郑亦兴见妈妈直替那孩子说话，低着头有些委屈，在门口没动。 郑广兰转头在甄翔脸上亲了口：“乖孩子，快请你二哥进门。” 甄翔扭过头来，冲郑亦兴说：“二哥，那你进来吧。”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澜沧机场，地面温度是36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 …” 澜沧机场的停车场里，林庚下了车往前小跑几步，回头冲身警服的赵瑞喊了句：“我先进去了啊，你找地方停车，再过来找我。” 出港大厅的信息指示牌显示5727航班已经落地。 出口人群熙攘，林庚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目光在抵港人群里搜索。 “林队，我来了。”赵瑞边说边举起块写着六个字的接牌：政法委 孟亦兴。 林庚扭头看了眼牌子，又瞅了眼赵瑞，突然半扭身抬起腿就给赵瑞侧腰来了下：“你小子特么寒掺我呢？接兴哥也要举牌？快收起来。” 赵瑞夸张地吸着气揉着腰，把接机牌藏在身后，很狗腿地冲林庚连连点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怕你万没认出来。” 林庚斜楞了赵瑞眼：“混话，前年在国都表彰会上才跟兴哥见过面。再说，就是前年没见着，我也不可能认错人。” “林队，你干嘛不进去接，那样不是方便。” “你懂个屁，我可不想惹兴哥不痛快。”说罢，不理会赵瑞，继续踮脚尖伸脖子。 “靠，出来了，真特么帅！” 赵瑞听了这话，赶紧跟随林庚的目光用眼睛在人群里扫荡。个米八五左右个头，穿着墨绿色薄条绒长裤，白衬衫外套浅咖色夹克的身影映入眼帘。 “兴哥，兴哥！”林庚冲那人连连挥手。 孟亦兴看见脸兴奋的林庚也随即露出了笑脸，拎着随身行李箱，快步走了过来。 林庚小跑过去：“不是调回来了吗？怎么就这么点儿行李？” “啊，都托运了。”说话间，孟亦兴随手将行李箱交给林庚。 “今年气温蛮高，你怎么穿这么？”林庚看着孟亦兴的穿着发问， “机上冷。”孟亦兴脱下外套随手搭在弯起的胳膊上。 林庚右手接过箱子，伸出左手捏了捏孟亦兴的夹克：“哟，麂皮的，这么软，我还以为是布的。” 孟亦兴听这话，拍了下林庚的后脑勺：“你小子，想要就说。喏，拿去。” 说话间就将夹克往林庚跟前递。 “别介，别介，这衣服好是好，可我穿上还不成马褂了。”林庚挠着后脑上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赵瑞略显羡慕地听着自己的林队和孟亦兴打趣聊天，适时提醒：“兴哥，林队，这边走。” 车刚开出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位的林庚转头：“兴哥，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局里？” 孟亦兴将看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白杨树影的目光收回车内：“还是先去医院吧。” 林庚顿了顿，试探地问：“可… … 甄翔他还没苏醒… … 你看… … 是不是先回家歇着，晚上兄弟几个给你接风。明天再去医院也不迟。” “那我直接市委家属大院了。”赵瑞回过头冲孟亦兴卖好地笑了下。 “谁让你回头了，给我看着路。”林庚拍打了下赵瑞的肩膀。 “接风不急，哪天都行。还是去医院。” 林庚不再废话，冲赵瑞努嘴：“市第医院，快，捡不堵车的道儿走。” “以后起工作，别再叫兴哥了。我记得我还比你小半岁。”孟亦兴探手往前拍了下林庚的肩 膀。 林庚闻言笑着啧了声：“这不都习惯了嘛，谁让你比我高两届。这时半会儿哪儿改得过来。” 孟亦兴吃地笑，不再说话，两眼继续看向机场高速外侧的白杨，陷入沉思。 ? ☆、第三章 ?　　原先狭窄的水泥机场路已经改建成了宽阔的机场高速。十二年前机场路北边是什么来着，对了，是眼望不到头的油菜地，现在已经变成片连片的居民小区。那南面呢，南面以前是排排低矮的厂房，现在是片还不算太粗壮的白杨树种植林。 孟亦兴稍稍抬起下巴，直支撑着脸颊的右手伸出食指，擦了下外眼角。 这动作正好让再次扭头准备说话的林庚看见，他迅速调正坐姿，目视前方，闭紧嘴巴。 自从告别父亲、大哥和甄翔，独自横跨太平洋求学，回国后就职于国都公安部，到今天再次回到家乡，已经间隔了十二年的时光。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回程竟然由大哥的离世引发。 孟良柱的三个儿子里就老大最受孟老爷子的宠，据说小时候就被放在老爷子身边接受言传身教，直到九岁才被接回父亲工作的渭水市。 想他孟亦兴不想上普通高校而改考警校都要跟爷爷据理力争讨价还价，而大哥当初高中毕业决定不继续读书想直接进政界走仕途，孟老爷子句话没说，二十岁的孟亦焕直接就进了渭水市委的秘书处。孟亦焕的学士和硕士学位全都是在职拿下的，在孟家第三代里没正经上过全职大学的唯孟亦焕独份儿。就连当年母亲为了救大哥被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0 汽车撞死这事，这么年过去了，孟亦兴就从来没有在爷爷和父亲那儿听到过句责怪孟亦焕的话。 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由于孟亦焕的死亡突然，加上整个案件没有理清，上面也就无从做出什么结论，远在苍南重位之上的孟良柱都没能赶回国都陪伴孟老爷子，不要说回渭水。 孟亦焕的死讯传到国都，孟老爷子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三天没出来。孟亦兴守在老爷子书房隔壁连住了七天，那期间他次也没敢正视爷爷的眼睛。 孟家最受宠的孙子去了，当老爷子第四天走出书房后就亲自跑了两趟政法委，终于得以把孟亦兴送回渭水参与案件侦破。虽然爷爷叮嘱过不偏不倚只要真相，不需要虚假的抚慰。但是，倘若事实真的令爷爷失望，老人家能否承受得住…… 孟亦兴不敢再想下去。 望着车窗外朦胧的景色：物已不是，人也非常，那么甄翔呢？ 十五年前，渭水市第四中学。 “二哥，我来找你玩。”初中三年级的甄翔蹦跳着跨过斜靠在门口的拖把，走进孟亦兴的宿舍， “咦，你们怎么还没干完？看起来高三的师哥们果然是比我们初中部的懒惰。” “小家伙！”跟孟亦兴同宿舍的马景阳不爱听了，从靠门的上铺跳下来，穿上皮鞋走过去弹了甄翔脑门个“糖炒栗子”：“就你哥磨蹭，擦个窗户又是报纸又是抹布的，半天没玩。我们拖地、收拾桌子和整理床铺的早都干完了。”说完走出了宿舍，随手摔上了房门。由于用力过大，房门撞到拖把开关了几个来回，最后留着条窄缝停靠在拖把长柄旁。 甄翔捂着脑门儿面带委屈地看向孟亦兴。 孟亦兴偷乐下，做神秘状地扬下巴低声说：“挨老师批了，早恋。正找地方撒气呢。嘿嘿。”见甄翔还是脸的含冤带恨，又捎带着补了句，“甭搭理他，神经。” 半蹲在宿舍的窗台上，条腿内条腿外地跨着窗户在擦玻璃的孟亦兴看着甄翔上下左右满处写着冤枉的小脸，给了个宽慰的表情。甩手中的抹布指着屋里的方凳：“马上好，你坐。等下哥带你去喝西门那边的芒果奶昔，那不是你的最爱么。” 甄翔听了这话终于走过来，趴在窗台上：“我不坐，天天坐着，屁股都坐疼了。我看着你。” 稍稍西斜的阳光打在孟亦兴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他左脸映下块阴影。 甄翔仰头看着二哥，情不自禁地说：“二哥，你鼻梁真高，大哥… … ”甄翔犹豫了下，“大哥的鼻梁也挺高，咱们家就我是个塌鼻子。”说着，有点儿郁闷地伸手抚摸自己很正常的鼻梁。 “对呀，咱们孟家人都是高鼻梁，你看爷爷，你看爸爸。不过… … 不是说可以垫鼻子吗？就跟拉双眼皮似的，你去垫垫。”孟亦兴打趣甄翔。 “你胡说，大伯也不是高鼻梁。”甄翔气急地推了下孟亦兴的腿，“再说，我有双眼皮，你有吗？就连大哥也没有。你才该去做整容。”说着甄翔眨巴着眼睛，露出了少许得意之色。 “哎哟，咱们家就数甄翔最漂亮最水灵，大伯不是常说，甄翔长得象个小姑娘。”说着没忍住，孟亦兴扑哧下出了声。 这下甄翔不干了，两只手圈住孟亦兴的脚踝来回搡弄：“你就会笑话我，总是欺负我。看我不告诉大哥。” “哎哟，哎哟，你可别这样，等下把我给推下去。”孟亦兴故作害怕地大声嚷嚷。 就在两兄弟打闹得难分难舍的时候，“砰”的声巨响，宿舍门大敞，随着句“这球特么没法玩了”，只篮球被大力掼入房中，在地面上跳跃下冲窗户砸来，直接打在了孟亦兴正擦的窗棂上，半扇窗户向外弹开，块窗玻璃被震裂，稀里哗啦地往下落。毫无防备的孟亦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推出了窗台，头冲下地仰摔出去。还好他机灵，将双肘曲起双拳紧握死死护在头部两侧。条腿被人拽住，身体在宿舍楼外墙面上拍击了下，只剐蹭到他的后背和双手。 甄翔在大惊失色之余，双手死死拽住孟亦兴的脚踝，也被往窗外带出。两只胳膊因为抓着二哥的脚踝而被卡在水泥窗台外棱。 看到此番场景的始作俑者愣在宿舍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甄翔费力地偏头往后看了眼，使出吃奶的劲儿连喘带喊地吼了嗓子：“叫… … 呼… … 老师。” 闯祸的刘庆荣面大喊老师，面冲楼下跑去… … 这种关口度日如年，虽然只过去十几分钟，孟亦兴却觉得有个世纪那么长。头部充血面色泛红的他折身做了几个屈体向上的动作努力去够宿舍的窗台，终于在第n次努力时，双手手指的第节指节勉强扒上窗台的边缘。 孟亦兴看见甄翔露在窗台外的小细胳膊被窗台外棱卡得青紫，于是使劲拗着脑袋，眼睛向下斜瞟着地面，在心里估算身体距离地面的高度：“甄翔，拽不住就别拽了，这是三楼，摔下去也死不了。” 甄翔没有回话，主要是他没有余的力气来说话。胳膊卡在窗台外棱被卡破皮的地方开始流血。 甄翔加用力地把胳膊往窗台上卡，双腿膝盖使劲蹬住宿舍墙壁。他想，如果窗台卡进胳膊的骨头，有骨肉隔着，自己就不会出溜，二哥也就摔不下去了。 这时候宿舍楼外也早已忙乱成团，搭梯子的，撑床单的… … 还有几个女生喊坚持的。 两个 年轻的体育老师将两个衔接起来的木梯和铝合金长梯搭在孟亦兴的左右两侧，然后爬上来分别托住他的屁股和扯住他的另外条腿，冲三楼喊：“接住了，接住了，三楼的人松手。” 楼上甄翔正在较力，耳朵里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楚外面说什么喊什么，还是个劲地拽着他二哥。直到跑上来个老师，在甄翔耳边大声地喊：“松手，楼下的老师已经接住孟亦兴同学了。”，甄翔这才松开手，伸着胳膊脱力地趴在窗台上动弹不得，窗台处流出的鲜血顺着宿舍楼外墙面蜿蜒流淌… … 黑色suv越过市第医院大门减速垫，颠簸了下，将孟亦兴从十年前的记忆中拉回现实。 long time no see，我的甄翔。 ? ☆、第四章 ?　　第四章 林庚跳下车，习惯性地左右看了看住院部大院。扭头跟正要下车的赵瑞说：“瑞子，你不用上去了，人了乱得慌。呆车里守着，我陪兴哥上去。”林庚边拉扯被坐皱的衣服，边引着孟亦兴往住院部大楼里走。 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窜入鼻腔。孟亦兴和林庚都不自觉地咳了声。 楼道里面的人虽然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1 不少，可并不算嘈杂，耳边只能听到人们低声说话的嗡嗡声。可能人人都有亲朋生病，顾不上谈天说笑。 “直没醒，但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院检查说只是轻度脑震荡。但就是不明白为啥这人直醒不过来。”林庚拨拉着走道里的人群给孟亦兴开道，不时回头跟孟亦兴汇报着甄翔的情况。 孟亦兴神色开始变得深沉，偶尔点个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林庚的话。从踏入楼门的那刻起，他始终没说句。 出了电梯，林庚回头：“兴哥，这边，419号病房。” 楼道里的两人还没有走近房门，就见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鱼贯而出几个人。为首的人身深蓝色改良中山便装，正和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低声交谈着。 孟亦兴放缓了脚步，嘴角线条绷紧，看向来人。 中山便装好像意识到前面有人在注视自己，抬起头来。 “哟，亦兴，稀奇稀奇，斯坦福别快八年了吧。怎么？也是来看甄翔？”说着，伸出手来，要和孟亦兴握手。 孟亦兴面孔未作松动地看着这个高中同窗和留美校友，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呶，这位就是甄翔的主治医师，咱们省脑外科权威柳庆祥大夫。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找他。”见孟亦兴没有握手的意思，中山便装将刚才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在柳大夫后背上轻拍了下。 孟亦兴调整了下表情，面露微笑伸出手：“您好，柳大夫。我是孟亦兴，甄翔的二哥。” 柳庆祥赶紧上前握住孟亦兴的手：“唉，家属可算到了。我还犯嘀咕，怎么只见病人的朋友同事，见不到家属来探病。” “不好意思，我们的家人… … 都不在本地。我也是刚刚才飞到渭水。” “亦兴，你是出差过来吗？什么时候到的？”中山便装依然热络地跟孟亦兴套着近乎。停了几秒，见孟亦兴没有回话，赶紧改口：“那… … 你们聊，你们聊。柳大夫，我们这就走了，甄翔的事就拜托您了。亦兴，改天起聚聚啊。” 孟亦兴没有搭茬，继续跟柳大夫说：“麻烦您能详细跟我说说甄翔的病情吗？” 中山便装看自己被晾在边，转头跟下属摆了下头，示意大家起离开。 柳庆祥跟离去的几个人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严肃地转向孟亦兴：“甄翔的各项检查，我们已经做完。除了脑部受外力碰撞产生的轻微脑震荡外各项体征都很正常，脑部也未见大的出血点。按理说，病人早该醒过来了。但是甄翔的情况比较特殊，到现在直处于昏迷状态，未曾苏醒。不过… … 你也知道，人体的大脑结构是最复杂，也最敏感的。也许不仅仅是外力撞击对脑部产生影响，意外发生前的状况… …”柳庆祥看了看林庚，继续说道，“强烈的情感刺激也会激发病人的应激反应，甄翔现在的昏迷也许只是他神经系统突发性的自我保护，并不定是脑部创伤或脑部病变带来的。还是再观察几天吧。” 这时推着药剂车的两名护士经过他们身边，随着声“柳主任”的招呼，柳庆祥冲二个女孩嗯了声，点点头，侧身让她们通过。 “那……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柳庆祥点了点头，返身引领着孟亦兴和林庚往病房里走：“请尽量保持安静。” 这是件双床病房，不过目前只住着甄翔个病人，旁边的床位空着。 甄翔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有只花瓶，里面插了束盛开怒放的黄玫瑰。 “还有人送玫瑰呢。”林庚嘴舌地说了句闲话。 “哦，是刚才刘总他们送的。”柳庆祥答道。 “刘总？刘庆荣？”林庚追问。 “是，省电视台的。甄翔的同事们。” 孟亦兴闻言皱了皱眉，又看了眼花瓶里的花，内心升腾起阵疑惑，转瞬即逝没有抓住。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如果不是几只悬挂着的吊瓶和输液管，孟亦兴几乎以为甄翔是睡着了，就连被告知受到撞击的头部也没有任何绷带或者纱布。 甄翔安静地躺在床上，床白色的薄被平整地搭在身上，被头直盖到脖颈。 孟亦兴伸手摸了摸被子，“棉被？”他看了眼林庚，“盖这个不会热么？” 林庚忙看向柳庆祥求援。 “不会热的，二十四小时中央空调，虽说白天屋里温度会高些，夜晚还是很凉的。何况沉睡的人体表温度不比咱们经常走动的人。”柳大夫不紧不慢地接住话茬。 孟亦兴点了点头在病床床沿上坐下，将被子往下拉至甄翔胸口，又伸手将挡在甄翔眼前的额发拨开。 甄翔的右上额还有片淡淡的青紫，边缘已经开始泛黄。 整理完甄翔的头发，他弯曲食指描过甄翔右脸的轮廓，继而是鼻子，又在下巴上轻轻捏了下，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几个悬挂在头顶上方的输液瓶，压低声音：“柳大夫，现在给甄翔用的是什么药？” “主要是葡萄糖，生理盐水，还有少量的抗生素。” “他没有任何创伤，为什么还要用抗生素？” “甄翔头部表皮没有破损并不代表其脑内没有创伤，他脑部受到撞击部位还是有轻微的挫伤与撞击伤。当然，尽管有少许细微的出血点，但好在都不严重，没有形成凝血块。这些都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可以通过ct检测出来。所以给他使用少量抗生素主要是为了预防颅内感染。” “原来是这样。”孟亦兴点了点头，“哎，这瓶快滴完了，我去叫护士换。”说罢就要起身。 “兴哥，你坐，你别管，我去喊。”林庚忙不迭地往病房门口跑，到门口直接嗓子：“护士，419换吊瓶，水儿没了。” “不是跟你说保持安静嘛。”孟亦兴压低声音，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林庚眼。 林庚吐了吐舌头，呆在旁不敢再出声。 个年轻的女护士轻巧地走进来，麻利地拔下针头插入另个吊瓶中，将输液速度旋钮调低，又顺手弹动了几下输液管。跟大家点点头，冲柳庆祥喊了声“柳主任”，就转身走出了房门。 孟亦兴抬眼看向柳庆祥：“柳大夫，您不用跟着我们了。我时也想不起有什么旁的要问您，您先去忙，我在这里呆会儿。” 还没等柳大夫说话，病床上的甄翔猛地坐起身，拉得吊瓶阵晃悠。孟亦兴赶紧伸手扶住他的上半身帮他稳定身形。 “欧阳，九点有我直播，看见我的演播稿了吗？” 众人在愣怔之间还没答话，甄翔头耷拉，靠在孟亦兴的肩膀上又昏睡过去。 孟亦兴见此情形，慢慢将甄翔放回病床，转头看向柳庆祥：“柳大夫… … 这是…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2 …” 柳庆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从兜里掏出小型手电棒，掀开甄翔的左右眼皮照了照。转身露出丝宽慰的笑容：“终于醒了。不过照这情形看，苏醒阶段还比较短暂。可能是听到亲人的声音，激发了他醒过来的愿望。不过，暂时还不要打扰到他，还要等他自己彻底苏醒，千万要避免病人病情的反复。他的苏醒过程或短或长不太好说，你们要有耐心。” 孟亦兴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谢谢柳大夫。您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柳庆祥看了看腕表，又将挂在床尾的病历取下记录了几个字。 “有事就找我，我办公室就在这层，今晚我值班。”说罢，转身出了病房。 ? ☆、第四章 ?　　“嘿嘿，兴哥，你是不是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真好，真好。”林庚来回搓着手，满脸笑容地看着孟亦兴。 “你也回吧，顺道把我的箱子扔23号院门卫那儿。我再在这里呆会儿。” “兴哥，还是我送你吧。你刚回来，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孟亦兴转头看了林庚眼，笑着啧了声：“我这么个大活人，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柔道、跆拳道和自由搏击，我哪样输给过你。还不放心… …” 林庚想起前年国都表彰大会后两人的搏击比试，连忙点头哈腰：“我怎么能和兴哥比，我只是怕 你累着了，这刚飞过来。” “放心吧。”孟亦兴冲林庚闭了下眼睛：“我心里有数，过会儿就回去。你给我点儿私人时间。” “那…… 那行，那我走了。你可千万别太晚啊，兴哥。明早不是还要见高局呢。” “嗯，我知道了。你回吧。” 林庚看了看孟亦兴，又扫了眼甄翔，往病房门口走。 “哎，你等下。没有给甄翔安排护工吗？” “有护工，不过白天般都有我们的人在，护工是每晚九点过来，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护工也是咱们局里人的家属，放心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吧。” 林庚点了下头，转身正准备从病房里出去，就听见孟亦兴又喊他。 “你等等。” 扭回头，只见孟亦兴用手指了指甄翔身上及胸的薄被说：“等晚上护工来了，让她把甄翔的被子盖严实点儿。”林庚了然地点头，出了病房。 林庚走，孟亦兴将手伸进甄翔的被子里上下摸索着，等手摸到下面时皱了下眉。起身在床头柜旁蹲下，打开柜门，上下翻了翻，找出双袜子。坐回床沿，掀开被子，替甄翔把袜子穿上。盖上被子后，他并没有收回伸到被子里的手，而是就势抓住甄翔，直摸到手腕上方慢慢摩挲。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啊，是不是听见我说话，把你叫醒了。“孟亦兴嘴角挂上笑纹，注视着甄翔。将甄翔被子里的手拿起来，看着手肘内侧上那已经极其浅谈的宽边疤痕亲吻下去… … 也是这样的场景，甄翔躺在病床上，孟亦兴坐在床边，牵着甄翔的只手。 “哥，挺晚的了，你回去吧，明天还有课。”甄翔努力忽略胳膊传来的痛感，冲孟亦兴露出笑脸。 孟亦兴疼惜地看着甄翔：“没事，今晚我陪你。胳膊刚做完手术，这会儿麻药劲儿应该过了，疼不疼？” 甄翔摇了摇头：“不疼。” 孟亦兴心里明白这是甄翔在宽慰自己，但是没有挑明：“不疼就闭上眼睛睡会儿吧。” “那你答应我，回去不跟刘庆荣算账。这就是个意外，又不是他故意的。”甄翔知道回去以后， 这个从小死护着自己的二哥铁定不会让刘庆荣好过。 孟亦兴看着甄翔恳切的面孔，沉吟了会儿，点了点头。 为了让二哥安心，甄翔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被孟亦兴握着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孟亦兴加用力点儿回握甄翔，看着他安静的面容，孟亦兴使劲压抑着自己想凑过去亲他小脸的冲动… … 第二天早，阳光还没晒进病房，趴在甄翔病床旁睡着的孟亦兴被股大力拎脖领子拽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挣扎着，直到被拖到医院走道里，才看清楚孟良柱愤怒的面容。 “啪”的后脑勺上被猛击了掌，打得孟亦兴有些恍惚。 “我跟没跟你说过，男孩儿胡闹也得有个限度？这次不但你自己差点儿小命不保，还拖累甄翔。” 这时，在孟良柱身后的孟亦焕上来拉住父亲再次挥起的手臂：“爸，就算亦兴有错，你也不要打他。” 孟亦兴听到孟亦焕的话猛地抬起头：“我有什么错？凭什么打我？” “你跟甄翔两个人在窗台上打闹，你还没错？你没错怎么摔下去的，啊！甄翔怎么受的伤，啊！”孟良柱不顾身在医院，大吼出声。 孟亦焕赶紧将食指竖在自己嘴唇中间：“爸，小点儿声，吵到小翔。” 孟良柱听了大儿子的话，闭上嘴巴，转头继续忿忿地盯着家里的惹祸精。 孟亦兴有点儿迷糊了，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大哥：“谁告诉你们是我和甄翔打闹出的事儿？” “你别管谁告诉的。” “是刘秘书说的，他儿子看见的。” 孟良柱和孟亦焕因为彼此不同的回答相互看了眼。 孟亦兴愤怒了：“他他#妈#的在说谎。” 随即，孟亦兴在医院走廊里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父亲和大哥。 孟良柱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头：“对不起，错怪你了。” 孟亦焕过来将二弟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以后出社会，被人冤枉是常事。别怪爸爸，是男人就自己去摆平。”说完拍了下孟亦兴的后背，转身跟孟良柱说，“爸，咱们进去看眼甄翔吧。” 看着父亲和大哥走进病房，孟亦兴双手暗暗握成拳… … 回到宿舍，进门就看见刘庆荣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耳朵里插着耳机在听歌。头悠闲地左摇右晃，脚也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打着拍子。 孟亦兴过去把扯下他的耳机，拽着衣领就往外拖。 刘庆荣睁开眼大喊：“你干嘛，你干嘛？” “干嘛？你小子有种撒谎，就该知道老子今天要干嘛！”孟亦兴大声地吼回去。 “老师… … 老师… …”刘庆荣大叫。 “叫老师也没用。你最好把老师都叫来，让他们听听你都干了什么。” 这句话落地，刘庆荣不做声了。可还是百般不愿跟孟亦兴走，两条腿象没有骨头支撑似的拖在身后。 孟亦兴连拽带拉把刘庆荣弄进操场旁边的学校充作化学物理实验室的平房后面，将刘庆荣搡推开，也不说话，直接高抬腿个下劈踢在刘庆荣的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3 左肩上，看刘庆荣吃痛开始下蹲，等右脚刚落地，半转身个摆踢打在他的侧脸。 刘庆荣躺在地上捂着自己已经开始泛青的脸哭嚎。 “有扯谎的愿望，就要有挨打的觉悟。这顿打不是为我掉下楼那事，那是个意外。这顿打是为你害甄翔受伤还陷害他！这次就这么着了，你爸和老师那我跟甄翔都不会去解释。不过以后… … 你要是再敢招惹我们兄弟俩，就不会象今天这样只是疼疼了。”说完，看都懒得看刘庆荣眼，孟亦兴转身离开，不大会儿走出了刘庆荣的视野。。 刘庆荣躺在地上，怨恨与畏惧交织的眼光直追随着孟亦兴的背影… … 孟家的两个孩子不计较不代表刘庆荣也能心胸宽广。 大约个月后的某个周末，孟亦兴骑着借吴妈儿子的自行车，后座上驮着甄翔，两人顺着学校正门前的大街右拐进学校右侧围墙旁的胡同，就看见刘庆荣怒目在胡同口正当间儿瞪着两兄弟，背后跟着五六个陌生的十七八岁同龄男孩儿。 孟亦兴刚捏住车闸就听见刘庆荣的喊声，“给我上，打死那个高个儿的。” ? ☆、第四章 ?　　孟亦兴急退向围墙，手拉住甄翔往自己背后塞，手拖着自行车横梁将车横在自己与那些不善者之间。 “踩我肩膀翻墙回学校，快！”孟亦兴命令着弟弟。 “我不，我要跟你在起。”甄翔紧紧抓住孟亦兴拖拽自己的那只手。 就在这时，几个男孩已经扑到身边，有个伸出手想抓孟亦兴的衣领。 孟亦兴将自行车斜靠向自己然后猛力推了出去，几个男孩触不及防，前面两个的脚踩上车轮底边儿，肚子却卡上坐凳和把手，身形不稳。这时，孟亦兴急退两步又将自行车猛拉回来然后松手， 后面几个紧跟着的刹不住车地直接扑在前面那两个男生身上。 孟亦兴转身托起甄翔，“走，回去喊张老师，他刚才在操场收体操垫子呢。” 甄翔本想与孟亦兴同生共死，听这话立即使劲拔起身体，借助二哥的力量扒上墙头。 张武军老师是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来四中之前是国都市散打冠军。 甄翔翻身刚骑上围墙，就听见孟亦兴发力的嘶吼声“啊… …”，他扭头看，二哥冲破围堵逮住了刘庆荣，而那帮恶徒正在他身后冲孟亦兴拳打脚踢。 “二哥！”甄翔喊得声嘶力竭，差点流泪。 “别管我，去找老师！” 在孟亦兴的吼声里甄翔跳下围墙冲操场疾奔… … 等张老师拖着甄翔跑进胡同，就看见孟亦兴骑在刘庆荣身上，拳拳地击打身下人。 “这到底谁打谁啊？”张老师停下脚步看向甄翔。 没等甄翔回答，孟亦兴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 “帮人打我，我打他。” 张武军左右看看没有旁人，“都跑了？”说着走过去从地上拽起孟亦兴和刘庆荣。 只见刘庆荣脸上青的紫的颜色横陈，鼻血直挂到下巴，正往下滴答着。 “你没伤？”张武军到底有经验，只手将孟亦兴转过去，另只手把孟亦兴脏到不行的淡蓝色衬衣下摆从皮带里抽出来给彻底掀起来。 背部大片的乌紫色把甄翔吓了跳，在原地愣住了。 孟亦兴从老师手里抢回衣服，放下衬衫，转身看了眼甄翔：“老师，我没事儿，没伤到筋骨。” 张武军啪地扇了下刘庆荣的后脑勺：“你小子能干啊，有本事对，怎么还喊上外校的人了。走，回学校，找你爸来接你。” 刘庆荣恨恨地用袖子擦了下鼻血，不说话。 “老师，我们就不跟您回学校了。别告诉我爸就成。”孟亦兴扶起横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只手拽过甄翔，看着张武军。 张武军欣赏地看了孟亦兴眼，唔了声，拉着刘庆荣的胳膊往学校走。经过孟亦兴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买瓶红花油，让甄翔给你揉揉。” 那天晚上，孟亦兴的房间里出现了这样番场景： 甄翔在关闭的房门后，怕父母起疑不敢锁门，用只脚抵住房门以防爸妈突然推门进来。他扭脸看着床上的孟亦兴，瘪着嘴时不时眼睛里滚下大滴眼泪，不敢出声。 孟亦兴趴在床上，嘴里嘶呀嘶呀地吸着气。 孟亦焕坐在弟弟身上，只手举着瓶红花油，另只手使劲地给二弟揉伤。 “让你自己解决，又没让你犯傻。看见六个人在，还敢捏车闸？”孟亦焕边揉边说。 “嘶，轻点儿，疼着呢！”孟亦兴吸着凉气。 “疼就对了，疼就记住了。勇敢不是你这么用的，懂不？下回骑车碰见有人堵，人数两倍以上，就直接掉头玩儿命蹬车。改天领头的那个耍单儿了，再逮着使劲教训。哪有你这样的，直接冲进人堆里跟人家干。” 孟亦兴不服气：“你别再说我了，成不？不想给我揉，我让甄翔来。” 孟亦焕打了下孟亦兴的后背，在二弟的惊呼声中继续说：“这是说你？这是教你怎么用较少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你个呆子！” “也就你瞧不上我，你让甄翔说说，我拉风不？” 甄翔看着大哥鸡啄米似的点头：“二哥个打六个，老帅了。” “你可别学你二哥。记住大哥的话，耍狠不叫英雄，要用这里。”说着，孟亦焕边看着甄翔边用指头猛点了几下孟亦兴的太阳穴。 ……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的孟亦兴颇为无奈地起身走到病房窗前，向外注视着深沉的夜色。过了会儿，孟亦兴走回病床边，眼里闪过道凌厉的光：“甄翔，不要睡了，坚强点儿，醒过来，还有很事情等我们去做。” 仿佛再次听见孟亦兴的呼唤，甄翔躺在病床上，眉头慢慢皱紧，头也开始剧烈地左右晃动。 孟亦兴赶紧跑到护士台，让护士去叫柳大夫。 柳庆祥疾步走进病房，边查看甄翔的状况边面带怒色地责问孟亦兴：“你刚才做了什么？强迫他苏醒？还是其他什么？” 初升新月的银辉将病房窗户轮廓户完美地投射在地板上，柳庆祥见孟亦兴没回话，扭头却发现那人正低着头只脚点踏着月光。柳大夫不好再表现得怒火中烧，只得缓和了些语气下逐客令。 “小老哥，就算你是家属也不能对病人做这种事。林庚他们的事情那么急，都没有象你这样。算我求你了，你这种急脾气以后还是不要到医院来了，我很难预测你这样子会给病人带来怎样的困扰，太不利于他的恢复。你这些天都不要再来，等病人彻底苏醒，我们自然会通知你。”说着指着门外，强令孟亦兴离开。 孟亦兴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4 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的时候，依然能感受到柳庆祥投射在自己身上那两道愤怒的目光。 柳庆祥在病房门口，目送着孟亦兴，直到电梯门关上，电梯楼层显示的下行数字开始变化，才转身往护士台走过去。 “小方，留意点儿419病房，任何人来探访都要经过我批准。在交接班日志上也要写上这句话。” 看见小护士点头应是之后，柳庆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打电话。 第个电话打给林庚，先是抱怨了通孟亦兴的所作所为，然后要求恢复甄翔门口便衣值班的安 排。 “柳大夫，撤消值班不是你要求的吗？我们按你要求做了，现在又要恢复，有没有那么严重啊？ 孟亦兴是甄翔的二哥，他不会对甄翔不利。我们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林队长，十分抱歉，我的决定给你们带来困扰。我以前是觉得你们的便衣干扰到我们的正常工作。可现在，我担心有人干扰到甄翔病情的恢复。这是两种不同的状况，还希望你能理解。难道你不想尽快破案了吗？” 电话那头的林庚被噎得喉头哽了下：“好吧，明天我安排人过去。” 柳庆祥得到应承，撂下了电话。稍后，又拨通了第二个。 “喂，刘总吗？我是庆祥啊。今天孟亦兴曾经尝试让甄翔苏醒，我担心这种强迫性的举动会给甄翔的病情恢复带来干扰。” … … “不，不，还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知会你声。也希望你给市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保证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 … “好的，好的。医院这边我也会有相应的安排和调整，你可以放心。” 放下柳庆祥的电话，刘庆荣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他拿起电话，拨了通长途直通国都… … ? ☆、第五章 ?　　第五章 孟亦兴下了出租，走进23号院。听门卫说林庚并没有将行李放在这里，而是留下话说已经把行李送进了五号别墅。 孟亦兴转身出去想找酒店，可刚走到大门外又堪堪止住了脚步。他原本是想从门卫室拿了行李去住酒店的，当初让林庚把箱子送23号院是怕他见到自己不住哥嫂家会胡乱猜测进而胡说八道。可现如今这情况，不去跟嫂子通报声是过不了这关的。 孟亦兴颇有些无奈地回到门卫室询问了下五号别墅的大体方位，然后踱着步子万般不愿地向5号楼蹭去。每步都挺沉重，每步又都那么局促。 老市委家属大院的草木都是孟亦兴熟悉的，他和甄翔曾经在那里摸爬滚打地度过了九年时光。每到下班放学的钟点，喊这个叔叔叫那个阿姨的且得忙上阵歇不了嘴。碰上有子女年龄将近的家长，还得被拉住问问学习和相处，时半会儿都没法脱身。那时候孟亦兴和甄翔周五回家都故意晚走，生怕跟院子里下班的长辈们撞到起。不得已撞见，也是尽可能隐身墙角，躲过阵是阵。 那个熟络亲切的地方，那段青涩无忧的岁月…… 而现在，崭新的楼群，陌生的环境，就连路上偶尔出现两三个擦肩而过的也都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原先孟亦兴还在脑海里设想过，进到大院应该能指出哪里原先有棵树，哪块的围墙不见了。而现实给他的回答却是他连认出根小草块碎砖的机会都没有。这种巨大的反差令孟亦兴时间觉得自己并没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道路两旁挺立着的白杨树傲然俯视下，孟亦兴看到了五号别墅。它并不是独立的别墅，而是联排别墅中的套。 孟亦兴走过去，在门口停了会儿，整理下上衣，才最终按响了门铃。 随着声“来了”，大门缓缓打开。 “我的天！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孟亦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位头发花白的大妈给搂住。 吴妈，孟亦焕家的保姆。不过，她可不是般的保姆，是跟随孟良柱家将近四十年的老人儿了。几年前，孟良柱调往苍南省任职的时候，由于吴妈是临江人，年纪又大了，就将吴妈留在了大儿子家。孟良柱曾经特意叮嘱过孟亦焕要给老人颐养天年。 “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在外边儿吃苦了吧。” 孟亦兴看着有些失态的老人，温和地笑了笑：“吴妈，我没吃什么苦，就是出去读书。”孟亦兴将吴妈的身体稍稍扶正，“我这不回来了么，别哭了。” “快进来，快进来。”吴妈把拽住孟亦兴就往屋里走，边擦泪还边喊：“阿慧，阿慧，你快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随着吴妈的喊声，从阳台走进来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目光雍容，身黑衣，手里拿着把水壶。 不再苗条但还凹凸有致的身材，早过豆蔻年纪却仍保有光洁的额头和饱满的双颊，加上举手投足间优雅有度的举止，让人能感觉到她丈夫这些年的善待。 这人正是孟亦焕的结发妻子，鲍慧。 鲍慧看见孟亦兴，眼睛里闪过道希望的光。她赶紧放下水壶走过来，想拉孟亦兴的手，半道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哎呀，快坐。我正在浇花呢。还没吃饭吧？听林子说，你下飞机就去医院了，累坏了吧。”说罢没等孟亦兴回话，转头催促吴妈，“我让你煮的腊肉菜饭呢，快端出来，让亦兴尝尝。” “哎，这就去。”吴妈带着乐到耳根的笑容，路小跑进了厨房。 鲍慧这才拉住孟亦兴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 孟亦兴感受到来自鲍慧和吴妈的热情，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回来的原因是所有人都不可能忽略的悲哀。 就在两人都踌躇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吴妈托着个餐盘走到餐桌旁，将饭碗和菜碟摆放开来。嘴里招呼着：“小祖宗，饿了吧，快来吃饭。有你最爱吃的腊肉菜饭。” 鲍慧起身，拉着孟亦兴的胳膊往餐桌那边带：“你先吃，吃完再聊。” 孟亦兴端起碗吃了口饭，腊肉的韧劲儿和鲜香，蔬菜的清爽，米粒的饱满和嫩滑顿时充盈了整个口腔。他往桌上的菜碟看了眼，有雪里蕻炒黄豆，老醋蜇头拌皮蛋，红烧带鱼，白灼菠菜和盆鸡毛菜豆腐汤，都是他爱吃的。 孟亦兴想说句谢谢，可他的喉头有点儿堵发不出声。 “这里没放葱姜蒜，就搁了点儿酱油、虾皮儿和吴妈早前泡的腊八醋，尝尝合不合口味。”鲍慧指着海蜇皮蛋，又将小碟腐乳往孟亦兴面前推了推，“老规矩，这菠菜里没搁盐。” “这么年了，嫂子和吴妈你们还记得… …”孟亦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5 吴妈背过身去，用袖子擦着眼角。 老人家清楚地记得自从小祖宗六岁那年吃过了他大哥带回来的徽州腐乳，从此蔬菜非白灼蘸腐乳不吃。每到周末孟家晚餐时分，每份正经炒蔬菜旁边都跟着小碟白灼蔬菜加徽州腐乳，那是她给她的小祖宗准备的。为此，郑广兰说过她好几次，说孟良柱都没有过这待遇。可她无所谓，谁让他是她的小祖宗呢。 坐在对面的鲍慧此时低垂的眼帘下衬着屋里灯光照应也闪烁着些许晶莹。 时间，气氛静逸且压抑。 “嗯…… 小辉呢？他不在家吗？”孟亦兴转移话题尝试着打破尴尬。 提起儿子，鲍慧有了丝笑容：“住校呢。快十七了，明年高考。” “小辉那孩子的学习可好了，回回年级前三。你大哥总是夸他。只是最近…… 唉，小辉也不带同学回家玩了。”在鲍慧身旁的吴妈接上话茬。 听了这话，孟亦兴筷子上夹着的腊肉落回碗里，因快速咀嚼而时鼓时歇的腮帮子也平缓了下来。 鲍慧扭脸看了吴妈眼，没有说话，拿起自己面前的勺子舀了勺雪里蕻炒黄豆放进孟亦兴的饭碗。 聪明的吴妈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岔：“看我这人老不中用的。小祖宗，快吃饭，要凉了。” 孟亦兴往嘴里扒了口菜饭，笑道：“家的味道。我在美国的时候最想的就是家里这腊肉菜饭，国都那边做的怎么也不是这个味儿。” “那就吃点儿，吃完还有。”鲍慧说着，又夹起块带鱼放进孟亦兴的碗里。 等孟亦兴吃完，吴妈收拾停当，鲍慧跟吴妈说：“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明天早饭熬小米棒碴杂粥，再把存着的六顺堂的酱菜拿出来，那也是亦兴爱吃的。” 吴妈知道女主人有重要的话要和她的小祖宗说，满口答应着：“我老了，是应该早点睡。早餐的事我记下了，耽误不了，阿慧你就放心吧。”说着走到沙发跟前，慈爱地注视着她的小祖宗，又 抚摸了两把孟亦兴的胳膊，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吴妈的花白头发消失在佣人房后，鲍慧回过头来欣慰地感叹了句：“长大了，大人了。” 孟亦兴目光错落地在屋子里巡视，不知道该把着眼点往哪里放，到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看向鲍慧。 鲍慧再次看了看吴妈房间的方向，转头轻声跟孟亦兴说：“亦兴，你这次回来，我和小辉就有了盼头。亦焕他… … 直是个男子汉，天下没有比他有责任感的了。就算是犯了法违了归，他也会肩担起自己该负的责任，该坐牢该判刑他不会有二话，绝不可能用自杀来逃避惩罚。” ? ☆、第五章 ?　　刚才没注意，这会儿鲍慧挥手，孟亦兴发现嫂子的左手腕上套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通体几近透明，淡绿色，靠近手镯上缘有线墨绿窄窄地弥散开去。 “嫂子，我现在是政法委派到渭水的案件特别调查员，不是孟亦焕的弟弟。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我要听的是实话。”孟亦兴也跟着嫂子压低了声音。 鲍慧坐直身体，用异常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孟亦兴：“政法委特别调查员同志，我现在以死者孟亦焕妻子的身份向您陈述。孟亦焕绝对不会用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他对他的生活是有期许的，他对他做的事情是负责任的，他没有贪赃也没有枉法。希望调查员同志详查，还孟亦焕清白，替我们家昭雪。” 孟亦兴没有想到鲍慧对于孟亦焕的信任是这样的博大而坚定，这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也和他头脑中的想象有些出入。他以为，大哥不在了，嫂子就算再爱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也不免会有两句埋怨。 正如她自己所说，鲍慧是孟亦焕的妻子，这个身份是孟亦兴无法忽略的。那么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孟亦兴决定先从家事入手，探测下鲍慧的虚实：“嫂子，那我以前跟你说的事… …” 鲍慧将放在腿上的左手举起，伸直胳膊，掌心冲着孟亦兴：“那些事情子虚乌有，只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亦焕他从来也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小辉。他是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以前你还小，不懂事，有些猜忌也很正常。现在你大了，我也老了，咱们没有必要再纠缠在过去捕风捉影的事情里，不要用这些无端的猜测来替代事实。” 鲍慧的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仍然铿锵有力，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只翡翠镯子随着她的手势再次轻微晃动了两下。 孟亦兴时间有些迷惑，他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大哥和甄翔有些什么，但是十二年前的自己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的人，不可能连感受和猜忌都分不清楚，他能感受到孟亦焕对甄翔的感情。自己去经年，而在这十二年里甄翔没有结婚，没有女友，除了那几位交情比较不错的同事，甚至可以说连亲密些的其他朋友都没有。况且孟亦兴远在国都时就听说甄翔和孟亦焕直保持着极为密切的接触，这点就连爷爷也不曾否认过。鲍慧的解释和孟亦兴掌握的情况有着极大的差异，这让孟亦兴很难相信鲍慧说出口的所谓关于孟亦焕的事实。 “嫂子，你不用刻意维护大哥。无论如何我现在是扛着国徽的人，而且目前的社会形势也不用我跟你讲。在这个寸节儿上，如果大哥真犯了事儿，不光我保不了他，爷爷也够呛能保住他的名声。你了解的，不管怎样孟家的声誉远比大哥个人的声誉重要得。爷爷都不顾虑大哥的死可能会给孟家带来的伤害，让我详查此案，希望你也不要有所顾忌。咱们是亲人，咱们之间话说得越透彻越明白，才越容易想到最周全的办法来保全你们母子，保全甄翔，保全咱们孟家。不能为了死去的人，让活着的人受到伤害。如果在大哥和甄翔的事情上你都不能实言相告，那么让我如何… …” 没等孟亦兴说完，鲍慧就坐不住了，她起身，在茶几前来回走动：“亦兴，我并不是刻意要替亦焕隐瞒什么。只是咱们两个的立场可能有差异，你看见的亦焕和我看到的并不相同。你不要以为你看见的就是真实的孟亦焕，不要迫使我接受你看到的那个孟亦焕。甄翔也算是我弟弟，我对亦焕和翔子都不猜忌，你为什么要那么极端？” 忽然，鲍慧停住了脚步，用略微吃惊的目光看向孟亦兴。接着走过来，蹲在孟亦兴脚边，颤抖的手抚上孟亦兴的脸颊，声音有些嘶哑。“难道… … 难道说… … 这么年了，这道坎… …。”鲍慧最终也没有说下去。 孟亦兴感受到抹温润滑过下巴，他注视着鲍慧的双眼，看见鲍慧眼中的自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6 己流露出稍带痛楚的表情。 “嫂子，你起来，坐好。我们都冷静些。”孟亦兴双手搀起鲍慧。 鲍慧重新坐回沙发，肩膀不象刚才那么挺直。 “亦兴，我真的对你没有旁的可说，有些话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我还是那句话，亦焕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辉的事情。如果你非要纠结谁对不起谁，那你就当是我对不住亦焕。”话还没说完鲍慧就开始落泪。 孟亦兴听着有些吃惊：“嫂子，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你怎么能这样肯定？就连爷爷都不敢肯定说大哥是清白的。” 鲍慧缓缓摇着头，轻轻摆了摆手，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孟亦兴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下，好好想想。 “嫂子，那今天就谈到这儿吧。很晚了，你该去休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要累垮了。我也上楼去睡了。” 鲍慧点了点头，没有抬眼看孟亦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楼梯左手边第二间是你的房间。刚回来你也累得够呛，早些睡吧。” 孟亦兴低头看了眼鲍慧，他有心拥抱下鲍慧，拍抚下嫂子的后背，用行动告诉她别太悲伤，切有我。可是，想到自己侦破案件的结果也许会令鲍慧非常失望，也许会让鲍慧仇视他也说不定。他几度伸出的手臂在即将接触到鲍慧时又都收了回来。最终什么也没说没做，转身上楼。 听着孟亦兴走上楼梯的脚步声，鲍慧的耳边响起若干年前孟老爷子的声音：如果你们非要坚持，我也管不了。但是，这件事情仅限于我们几个。如果个人知道，我会不惜孟家的切！ 在楼梯拐弯处有个陈列柱，上面放着个硕大的瓷罐，孟亦兴不禁停下脚步观赏。 自从年前在旧金山唐人街的古董店里买了个小巧的鼻烟壶，孟亦兴就爱上了淘换古旧物品。 归国以后，每逢周末是古玩城、琉璃厂、报国寺等地的常客，即便什么都不买，他也喜欢去那些地方逛逛，接受些浸淫。 此时看着瓷瓶，孟亦兴感觉它应该是清代斗彩盖罐，可惜的是上面的盖子可能由于年代久远而不 知所踪。他轻手轻脚地将瓷罐翻转过来，果然在瓶底看到大清乾隆年制的字样。 孟亦兴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拴着千斤重负，瞬间沉到底。 走进客房，他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 脱去夹克，解开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走过去拉开阳台门，想让吹拂的夜风平复下烦乱的心 情。过了几分钟，感觉尤未见效，而且忽然很想抽支香烟，孟亦兴走回屋里将夹克披在身上，打开门想出去买包烟。刚迈出房门，就看见走廊那头要进自己卧室的鲍慧扭头向他这边看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就是去买包烟。”孟亦兴赶紧伸手扣衬衫上的扣子。 “你不是不抽烟吗？”鲍慧边说边往回走。 “啊，留学的时候学的。”孟亦兴看见鲍慧脸上浮现出担忧的表情，立刻接上句解释，“不常抽，偶尔。” “那你也别出去买了，亦焕这儿存着些待客的香烟。我去给你拿包上来。”说完就转头往楼下走，走到楼梯转弯处又停住脚步，往楼上看：“那个… … 你抽什么牌子的？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 孟亦兴看着在斗彩瓷罐旁边的鲍慧，极力压制住自己心中泛起的波澜：“我不挑，随便来包别太烈的就行。” 等鲍慧将盒香烟和只简易打火机递过来。 孟亦兴从烟盒那浅淡的嫩黄就知道这烟的尼古丁含量不会太高。 他对鲍慧笑着说：“谢谢嫂子，你也快去休息吧。” 鲍慧冲孟亦兴点了下头嗯了声，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孟亦兴回到房间，关上门，从烟盒里抽出支刚要点上，目光就瞟见烟盒上印刷这对被尼古丁侵蚀得非常严重的肺叶。 这是哪个国家的香烟？他翻转了下烟盒。 由于没有开灯，他看不清楚烟盒上印刷的文字。但是却觉得刚才窜上心头的那阵烦闷莫名地浅淡了不少，想抽烟的念头也随之泯灭了踪影。 他把烟盒、香烟和打火机扔上床头柜，脱去衣服，走进了浴室。 在花洒下面，尽量让温暖的水包裹住自己。 ? ☆、第五章 ?　　十二年，十二年得有大的变化。 甄翔人事不省地躺在医院，大哥冰冷的尸体还存放在市局法医科，嫂子今晚的表现大大出乎他早先的预料。 看样子，要查清这起案件，还得费不小的功夫。 大哥，你真有嫂子说的那么好吗？还是我真的对你有成见？ 想到这里，鲍慧手镯温润的光泽在孟亦兴脑海里闪烁了下。 大哥，我这次回来，究竟是彻底还你清白，还是不经意戳穿你的伪装？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十二年前，渭水市委家属大院 尽管是周末的晚饭时间，这座复式公寓还是很安静，孟家餐桌旁照例只坐着四人。 孟良柱赴国都开会，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陪伴自己的三个儿子。 郑广兰的黑白照片镶在黑绸蒙边的镜框里，正从孟家客厅正中央的墙面上面带微笑地俯视着儿子和儿媳用餐。 “明天我和小翔去田塘水库游泳，可能要在外面住晚，星期天就回来。”孟亦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顺口跟大哥和嫂子报备。 孟亦焕从菜碟里夹起块烤麸停在唇边：“食不言，寝不语。爷爷白教你了？” “那是对你的要求，对我们两个可从没说过。”说着，孟亦兴冲甄翔眨了下眼睛。“再说，你刚才没说话？！” 甄翔假装没看见孟亦兴的眼色口饭口菜吃得很规律。 鲍慧放下碗，手伸到桌子下面拽了拽孟亦焕的衣角。右手夹起块红烧带鱼就往孟亦兴碗里放： “呶，你爱吃的。吃几块。” “谢谢嫂子，我吃着呢。咋没让小辉起来吃？”孟亦兴冲鲍慧笑着。 “在他外婆家呢。别说话了，快吃饭，吃完聊。”话音没落地，又往孟亦兴碗里夹菜。 孟亦焕吃完饭，把饭碗和筷子摞好，坐在桌边说道：“这个周末哪儿都不许去。” 甄翔听这话抬头看了眼大哥，又看看孟亦兴，没有说话，吃饭的速度明显降低了。 “凭什么？你说不许就不许？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得着听你的？刚才那话就是告诉你声而已，别自作情了。”孟亦兴也不管自己还没吃饱，直接扔下碗筷，起身，拉着甄翔就往二楼走。 这时候孟亦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7 焕的声音又响起来：“小翔，你回自己房间。我等下有事要和你二哥说。” 甄翔嗯了声，没有话。 孟亦兴哼出声，表示无所谓。 眼瞧着孟亦兴使劲踩着楼梯，咚咚咚地带着三弟上了楼。 鲍慧转过头，有些疼惜地跟孟亦焕说：“你这又是何苦。” 孟亦焕没有答话，在听到某间房的房门发出“碰”的声之后，他眼光温柔地对鲍慧笑笑，算是安抚。 大约二十分钟后，孟亦焕走进孟亦兴的房间，反身把房门关死。 对孟亦兴扫视过来的警惕眼神视而不见，走到写字台旁，随手拿起孟亦兴的课本翻看起来。 “爷爷让我跟你说，不等大学毕业了，本科就挪到海外去读。你不是对心理学感兴趣嘛，爷爷给你安排的斯坦福大学你肯定满意。”孟亦焕说着话，看都没看劈着腿倒跨着椅背坐在椅子上的孟亦兴。 “是你门心思让我走吧，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离开甄翔的。”二十岁的孟亦兴坐在椅子上怒视着孟亦焕。双手死把住座椅靠背，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固定在这间房间里。 孟亦焕皱了皱眉：“不是我让你走，这是爷爷的命令。这事情现在还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你想闹得市委大院和国都政坛全都知道吗？” “这事爷爷怎么会知道？连爸都不知道，还不是你告的密！”孟亦兴非常愤怒，发出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孟亦焕继续浏览着课本，并且用手指在某张翻开的书页上按照文字的方向划了两下，好象他直都在认真阅读并且觉得那段文字很重要。 “我告密？平日里你不是拉着小翔，就是搂着小翔，还需要我去告密？少在那儿给我乱猜。我告诉你，现在你出去，国内还有家还有亲人。如果爷爷气急真把甄翔从家里赶出去，你让他怎么生活？既然你喜欢他，你有没有替他考虑过？” “哼，少在我面前摆出副你有替他着想的架势。这个家不容我们又不是地球毁灭了，大不了我带小翔搬去外婆家。我才不会让他流落街头。”孟亦兴松开椅背，双手握紧，随时准备着跟孟亦焕较量场。 孟亦焕出人意料地笑了，那种笑容里带着轻蔑与不屑。 “就你这脾气，能指望小翔跟着你有什么好似的。我不想打架，劝你也冷静点。你自己想想，如果爷爷真发威了，你还能在外婆家消停住着？你可以退学，可以离家，你可以耍脾气，可以随性子，因为你知道自己归根结底是孟家的子孙，你知道爷爷和爸爸疼你在意你，不可能直放着你不管不顾。可甄翔呢？你敢肯定爷爷和爸爸会象对你样，关照甄翔辈子？小孩子家家的。”孟亦焕将埋在书里的头抬起来正视着孟亦兴，“你安心出国读书，甄翔的事你放心，有我帮你照看呢，不会让他受委屈。” 孟亦兴“唰”地从椅子上起身，身体两侧紧握的拳头没有丝毫松懈。 “甄翔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嫂子知道吗？啊！你都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惦记着别人。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告诉嫂子去。告密谁不会！还有，你别以为大我十岁，就可以小孩子小孩子地喊我，我有名字，而且我也不小了！” 这次，孟亦焕的眉头是真的蹙紧了：“你少胡思乱想的。敢打扰到你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说得对，你的确不小了，该有点儿责任心。以后孟家还要靠你支撑呢。” “别以为你是老大就有权支配我的生活。我支撑孟家？我支撑孟家，你这长子干嘛去。”说这话的时候，孟亦兴的脖子都梗了起来。 “孟亦兴！别太任性！你长大了，以后应该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有责任心。在孟家，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你想的那样肆意妄为地活着。我告诉你，这次爷爷原本是要把甄翔送出去的。你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吗？那就意味着他有可能辈子都回不来！我跟老人家好说歹说才把甄翔留下。你出去，好好读书，将来有天回来还怕你和甄翔不能在起？” “别说得好听，无论甄翔出去还是我出去，我们的状况没有改变，样是千山万水地隔着。改变的只有点，那就是你能把他留在你的身边。借刀杀人，围魏救赵，你这招可真够阴损的。”孟亦兴从拳头里伸出根手指，恨不得杵到孟亦焕的鼻尖上。 孟亦焕把课本扔回桌面，好象失去了解释和劝说的耐心：“你少指着我。告诉你，下周去美 国，护照、机票和签证，爷爷都叫人帮你办好了。这个周末就老实呆着收拾行李。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好好替甄翔想想。”说完走到门口，去拧门把手。 “孟亦焕！你别逼人太甚！”孟亦兴的吼声震天。 孟亦焕松开门把手，返身走近孟亦兴：“不是我逼你，爷爷的话放在那儿呢。还有妈，妈临终交代我看护你，我不可能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 “哟，现在知道叫妈了，以前怎么只听见郑姨郑姨的。到底是谁害死我妈的？！心虚了吧。她是我妈！”孟亦兴说我妈时那个我字咬得格外清晰用力，“她的意愿不用杀人凶手来看护，用不着元凶来帮她实现。她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啪”地声，孟亦兴脸上被甩了巴掌。 “不出国，就等着爷爷拿甄翔开刀吧，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孟亦焕恶狠狠地甩下句话，拧开把手出了门。 沉浸在往事中的孟亦兴有些疲累，他第次觉得回忆这么折磨人。十二年后的回归本该让孟亦兴激动兴奋，见到故人也分外亲切。可这整天纷至沓来的回忆却令他有些不堪其扰。以往无论在海外还是在国都，无论记忆中是甘甜还是苦涩，每当他回忆起往事，都会感到片温暖，那是他用自己带有体温的标尺丈量着通向亲人心灵的路途。可现如今…… 出了浴室，孟亦兴没顾上穿睡衣，只穿着条内裤躺进被窝里，如果不是在哥嫂家，他真连套上内裤的力气都想省了…… ? ☆、第六章 ?　　第六章 第二天早起，吃了小米棒渣粥就酱菜，孟亦兴跟鲍慧和吴妈道了别。告诉她们今天中午和晚上很可能都不回来吃饭后，急匆匆奔出楼门向23号院大门口走去。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匆忙，是为了急于破获大哥的案件，还是为了暂时逃离鲍慧主仆。 渭水清晨的空气还是干净清爽的，比国都的要新鲜得。孟亦兴大口呼吸了几下，觉得昨晚的疲惫彻底离他远去。 出大门，就见那辆黑色suv趴在院门对面的街边，看似已经等他很久了。 林庚跳下车来迎他：“兴哥早。” 孟亦兴微笑着走过去，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8 拍了下林庚的肩膀：“今天怎么安排的，现在是去见高局吗？” “高局有个会，大概中午才能回来。咱们先去局里，我把案件卷宗给你调出来，你先看看。这样行吗？” “行，太行了，有什么不行。”孟亦兴拉开车门上了车。 进到市局大楼，林庚急于去取卷宗档案。他将枚钥匙放入孟亦兴的手中：“兴哥，你的办公室在三楼，315室，这是房门钥匙。你先上去，我去帮你取卷宗。” 孟亦兴进办公室后，第件事就是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些。 听见林庚喊他，孟亦兴回头就看见林庚抱着厚厚摞卷宗走进房间。 林庚边将案卷放在写字台上，边跟孟亦兴说话：“这间屋子原本是给副局级别使用的。不是人员精简么，三个副局压缩到了两个，这间屋就直没人用。高局说暂时安排给你。”说着，将摞着的资料摊开，“这是省部级和上级单位领导对于0813案件的批示。这份是实地采集的证人证言。那边的是现场勘测汇总。这个是验尸报告。那头的… …” 孟亦兴走过来，拿起份卷宗翻看：“我先看着，你去忙你的。以后这种事不用你，吩咐下面声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这案子我主抓，你又是我哥。我帮忙是应该的。” 孟亦兴用手里的卷宗拍打了下林庚的肩膀：“行了，别甜言蜜语的。你是刑侦大队的队长，要处理的事肯定不止这件。该摊派的就派下去吧，不用整天围着我转。” “案子件件有人盯，我就是主盯这起。还是说你嫌弃我了？” 孟亦兴看着林庚假作出的委屈，笑着啧了声：“行吧，随你。这些东西我先看看，不明白的地方再问你。等会儿高局回来你喊我声。” 看着林庚退出房间，孟亦兴绕到写字台后坐下，开始埋首于0813号案件卷宗。 大致浏览了遍案卷和文件，孟亦兴想让自己轻松下，捋捋思绪。于是，他打开桌上的台式电脑，支着下巴，点开家大型门户网的页面。 网以“又名地方官员离奇死亡”为标题对临江省渭水市副市长的离世作了简短报道，报道里面没有提及死者姓名，只以职务代称之。 孟亦兴将页面下拉至评论栏： 自杀？他杀？意外？这报道也忒不详细了。 又个贪官的下场！大快人心！ 最近政府官员死亡率明显上升，估计都是被吓的。 不做过度评论，坐等进步的报道。 大□□数千万政府公务员，退休离职死亡生病每天发生。能不能别死个当官的就都往贪腐上联系，都嫌事不够大咋地。 楼上，别洗地了，早不死晚不死，在这个关键时间段死，就别怪别人有联想。 …… 孟亦兴关掉网页，走向窗户遥望街景。 车水马龙，人群穿梭，切生活步调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名副市长的离世没有给这个省会 城市的百姓生活带来任何波澜。 孟亦兴的眼光里流露出少许的迷茫：模糊不清的线索，毫无头绪的案件，直逼眼前的破案期限，错综复杂的案件背景，亲疏难辨的人际牵绊…… 这案件不说棘手怕都没人信。 不知不觉时近中午，孟亦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条缝，林庚探进脑袋微笑着：“兴哥，高局回来了。想见你。” 孟亦兴合拢卷宗伸了个懒腰：“这就去。” 跟随林庚走到高临渊办公室门前，还没等出声，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张子萱兴奋的笑脸： “快进来，高局都等着急了。” 孟亦兴愣了下，随即回敬了个微笑，走进房间。 高临渊的办公室很整洁，看得出来他跟大数□□官员样，没有将全家福或者生活照摆放在办公室的习惯。 书柜里和桌子上除了文件夹就是案卷档案，门边的衣帽架上挂着高局的制服外套和帽子。 不过，孟亦兴还是注意到写字台后面书柜的玻璃门里，有张好象揉皱后又抚平的风景素描画被镶在个不大的木质相框里。 孟亦兴隐约记得高临渊的女儿小时候很喜爱唱歌跳舞和艺术。高局的爱女之心还真是相当隐晦，他想着在心里暗笑。 高临渊此时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来，绕过写字台，过来跟孟亦兴握手。 五十岁的高临渊跟孟亦焕算得上是忘年交。孟亦兴早在国内读书的时候就通过大哥认识他，那时候的高局还是渭水市刑警队的副队长。 只是，相隔年，今天见到少有点生疏。 高临渊边握手边拍孟亦兴的肩膀：“高了，也壮实了，帅气了。时光如梭啊，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胳膊才这么细。”说着，高临渊用手比划了下。“我也老啦，眼瞧着你们这些个当年的朝阳当空啊。” “高局说笑了，你哪儿见老啊。”孟亦兴望着大哥的好友鼻子有点儿泛酸。无论如何，大哥在这个岁数离世，总会令人扼腕叹息。 高临渊冲孟亦兴摆摆手：“不服老不行喽。话说这几年你跟林子见面的次数应该不会少吧。” “我跟兴哥几乎隔年就能见次，有时候还不止。对吧，兴哥。“林庚在旁扬着下巴不无得意。 孟亦兴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还是凝聚在高局身上。 “来，过来坐。”高临渊指着沙发招呼着孟亦兴，“那正好，这次让林子跟你搭档，应该也还算妥帖。哎，林庚，去倒两杯茶来。” 孟亦兴往张子萱那边看了眼，转头对高临渊说：“高局，上午我看了下0813的卷宗，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汇报下。你看… …” 其实那些卷宗他刚浏览了遍，只细读了不到半，头绪是抓着几个，可想法还没成型。他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趁机摆脱掉张子萱。 ? ☆、第六章 ?　　高临渊看见的孟亦焕的目光挪移，以为孟亦兴想抓紧时间办公事，好给个人问题腾时间。他笑着赶紧摆手：“不急，不急，这已经中午了。小张已经在这儿了，你还着什么急。先吃了饭再说。我下午没事，四个小时全给你，够用吗？” 张子萱在旁边抿嘴乐，没有说话。眼光时不时瞟向孟亦兴。 孟亦兴听见高局如此这番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对张子萱到场少有些膈应。 张家的老爷子早年间曾经给孟老爷子当过警卫员，复员回到地方后，被分配在临江省电力局下属的个小型发电厂工作。退休那年的职位是渭水市电力局的副局长。张子萱的父亲在渭水市国土局上班，虽然跟孟亦焕不完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9 全属于同系统 ，但自从孟亦焕主抓渭水经济建设以来，两人也打过不少交道，可以说算是熟人。张子萱的母亲是渭水晚报社会新闻的主编，跟孟亦焕也不算陌生，毕竟他曾经是主抓渭水市宣教的副市长。 前些时候，张家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三十二岁的孟亦兴仍然单身，甚至身边连个正式的女朋友也没有。张老爷子瞧着自家孙女可人疼的白净模样，就动了与孟家结亲的心思。今年年初，趁着过年的当口，就借着拜访老首长的名号找过孟老爷子，话里话外透露出想将自己的孙女介绍给孟亦兴。孟老爷子当时的反应是无可无不可，打了几句哈哈。张家看孟老爷子当时没有拒绝都感到满心欢喜，再加上听说最近孟亦兴调回渭水工作是觉得可以近水楼台下。于是辗转托到高临渊头上，让他帮着撮合两个年轻人。 可问题是孟亦兴从孟老爷子那儿知道张家的意思后是百个千个不乐意，甚至为这事儿跟孟老爷子摆过臭脸。 现在看到张子萱出现在高临渊的办公室，他才想起来这个张家闺女的工作就在渭水市局。看高临渊刚才的意思好象是有意撮合，这点让孟亦兴不免头疼。 想到这里，孟亦兴赶紧接话：“那当然是足够了。” “小张啊，你去对面火锅城点些个海鲜肉食跟蔬菜给带回来。咱们也别出去吃了，你让楼下食堂给起个锅子，调配点儿酱料。中午饭就安排在食堂二楼的雅间吧，咱们也算给亦兴接个风。” 张子萱接受了高临渊的委派，转身就要出去。 林庚赶忙叫住她：“哎，等我下，起去。我怕你不知道该挑点儿啥对兴哥的胃口。”说着，两人起走出了办公室。 孟亦兴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远，将身体往高临渊身边凑了凑：“高局，”指外面，“襄王无意啊 … …” 高临渊有点儿吃惊地看着孟亦兴：“哦？可我怎么听说孟老爷子好像挺支持啊，不是吗？” 孟亦兴苦笑道：“你那是听谁说的啊。爷爷他那会儿是不好当场驳了老部下的脸面，压根儿就没有同意过，何来支持。高局，我要真想找，早就找了，肯定不会等到今天。” 高临渊听出了孟亦兴的言外之意。感情这档事儿是张家上赶着的买卖，原来本主这关压根儿就没通过。 “这样啊… …”高临渊沉吟片刻，“你看今天来都来了，将就起吃个饭。以后你们如何相处，我绝不干预。行不行？” 孟亦兴点了点头：“谢高局体谅。” “那…… 等吃完饭，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亦焕？”高临渊的声音明显低缓起来。 孟亦兴迟疑了下，低着头：“不是还在验尸阶段么，先不去了吧。” 他低头盯着茶几上的水杯，没有注意到高临渊眼中蔓延的失望。 等到大家都到了市局食堂二楼的包间，高临渊安排孟亦兴坐在自己右手边，孟亦兴的旁边是林庚，再过去是张子萱。 这个座次安排让孟亦兴确确实实感觉到高局对于大哥的情谊。俗话说“喜庆左为贵，凶丧右为尊”，高临渊始终没有忘记孟亦兴得以回渭水的心痛缘由。 但是这样的落座方式也使得他跟张子萱正好面对面，吃饭夹菜的时候难免不会目光接触。 席间孟亦兴不是扭脸跟高局说话，就是转头随着林庚打哈哈，尽量不去和张子萱有过的正面对视。倒不是心虚，主要是怕小姑娘瞎琢磨。 等桌饭吃到尾声，高临渊吩咐张子萱：“小张啊，去楼下帮我把单子签了，然后找博文，跟他说今天下午什么事情都别给我安排，有人来访尽量推了。” 见张子萱出了门，孟亦兴赶忙拦着高临渊：“高局，不用。我的看法还没成型，等我先啃两遍案情材料，再跟你沟通。” “傻小子，我这是在帮你圆场呢，看不出来？再说，我下午的确有事，估计没时间应付那些乱七八糟。主要这次亦焕的事总让我放心不下。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我年的好友，咱们渭水的好当家。”高局说道。 林庚混不吝地看了高临渊眼，扭头跟孟亦兴说：“兴哥，就算孟副市长是你大哥，就算他是个好领导，可跟你还是没得比。说句题外话，他身上有毛病我实在忍不了。” “啥毛病？”孟亦兴问。 “太鸡贼。”林庚刚说完就看到高临渊的眼风直逼跟前。 “兴哥又不是外人，抱怨两句没事的。”林庚跟高临渊解释着。 “咋鸡贼了？”孟亦兴追问。 “有次高局的车借给孟副市长用，本来油箱里的油就快没了，好歹他借出去用，倒是给加上点儿啊。结果孟副市长的确去加油了，可他加的正好是他使的。等车还回来的时候，油表指针还是借出去时候那位置，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就能算记得那么准。结果害得我又被高局指使着跑去加了趟油，我就服了。” “行了，你闭嘴吧，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你加趟油委屈了？看把你给惯的。”高临渊厉声打断了林庚。 听这话，林庚脖子都抻长了两公分。脸委屈地看眼孟亦兴，又转回去跟高局争辩：“不是这个理儿成么。我加趟油无所谓，问题是孟副市长借车用，把油箱给加满有什么的啊。别说他不可能缺钱，就是缺钱也不至于缺成那样啊。想不明白！”说着，林庚扭头跟孟亦兴继续抱怨，“孟副市长这毛病不光我们局里知道，市委那边也几乎无人不知。太抠门儿。” 孟亦兴听了林庚刚才的话,少有些尴尬地转头看向高临渊，目光中带着点儿求证的意味。 高临渊正面带怒气地盯着林庚：“他不加油我乐意，你少在这儿罗里吧嗦的。”说完，转头跟孟亦兴解释，“你别听林子胡扯。我跟亦焕这年，他有啥毛病我清楚得很。别说在我眼里这不是啥事儿，就算是个毛病也根本不影响我跟他的关系。” “越有钱越抠门。”林庚嘟囔了句。 “还敢胡说！”高临渊直盯着林庚，直到林庚垂下眼睑躲闪开目光接触才缓过神来。 接着，好象要刻意转移话题，高临渊换了种略带神秘的目光注视着孟亦兴，差点儿把孟亦兴看毛，他用询问的眼神回看高临渊。 “亦兴啊，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准备先听哪个啊？” 孟亦兴有些纳闷地笑了：“什么消息值得你憋顿饭的时间？” 高临渊拍了拍孟亦兴的肩膀：“我是怕打扰咱们的饭局不是么。现在可以猜猜了吧。” 林庚在旁看出孟亦兴的疑惑，他拿起啤酒瓶，将最后点儿瓶底子倒进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中： “高局，您就别卖关子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0 了。不就是关于甄翔的事儿么。” “你小子，坏我好事。”高临渊算明白了，有孟亦兴在，林庚的胳膊肘永远朝外拐。 孟亦兴听是关于甄翔，还有坏消息，有点坐不住了。 “高局，到底是什么事？” “好了，不打哈哈了。”高临渊严肃起来：“你弟弟今天上午苏醒了。” 孟亦兴听这话，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可起身太突然，桌上的茶盅被他带倒了盏，迈腿还被自己刚才坐的椅子腿给绊了个趔趄，幸亏被高临渊给手疾眼快地把拉住。 “我还以为你成熟了，原来还是个愣头青。给我坐下，听我把话说完。”高临渊不得不正色。 孟亦兴重新坐下来，看了眼躲在半举着的啤酒杯后面偷笑的林庚。 ? ☆、第六章第七章 ?　　“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接到医院通知。甄翔现在已经彻底苏醒，不过呢… …”高临渊很严肃地注视着孟亦兴，“听了我下面的话，你千万别着急。” 高临渊越这么说，孟亦兴就越紧张。他甚至再次瞟了眼林庚，想从林庚的表情上看出点儿端昵。 “虽说甄翔是苏醒了，但是他完全不记得他经历的0813案件，甚至不记得亦焕已经过世。他的记忆截止到8月13号，他在等待直播节目的时刻。” “难道是逆向性记忆障碍？”孟亦兴在追问。 高临渊顿了下，摆手：“我弄不懂这些个专有名词儿。听医院的意思，就是0813案件他记不得，其他的…… 好象也没有细说。” “高局，请允许我去趟医院。我准备跟甄翔的主治医生沟通下，把握第手材料。”孟亦兴说着有点儿犹豫，“那个…… 柳庆祥大夫好像不太欢迎我去那边，你看…… 能不能事先替我打个电话，疏通下。” “你小子，怎么还说这么见外的话。你不说这事，算我不知道。你跟我说了，我能不管？再说这也不是你的私事。”高临渊说完，扭头跟林庚交代，“等下你跟亦兴起过去，万有什么需要帮衬的，立刻给我电话。” 林庚答应着起身，看向孟亦兴。 孟亦兴随即起身，跟高临渊说了句走了，就带着林庚直奔市属第医院。 第七章 孟亦兴带着林庚上了第医院住院部四楼，到柳庆祥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才发现大门紧闭。 两人转身去向护士台打听。个年轻的小护士告诉他们，柳大夫正在做手术。 “那… … 柳大夫什么时候能出来？”林庚有些焦急。 小护士看了看手表：“八点开始的手术，已经四个半小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今天是台微创手术，不象开颅手术那么费时间。” 林庚点下头，扭身指柳庆祥办公室：“我们能不能进去等？” 小护士有些为难：“柳主任的办公室，除非他本人在场，般不让外人进去。”见两人少带着失望的神色，又补充道，“主任屋里都是病人病历和处方药单，不好随便放人进去的。就算你们是市局的也不行。” 孟亦兴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顺手从旁边台式日历已经翻过去的那沓里撕出页，用口袋里掏出的钢笔写下几个字，递给护士：“那我们先出去等，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等柳大夫回来，请马上通知我们。顺便转告他，市局的人找他，请他务必在这里等我们。” 看见小护士点头，孟亦兴带着林庚走向电梯口。 “也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能结束。”孟亦兴按下楼层键，“我不太想在车里等，你有什么好建议？” “去星巴克怎么样？医院大门右手不远就有家。” 孟亦兴看着林庚嗤笑下：“你怎么不说带我去麦当劳逛逛？” 林庚听了这话有些犯糊涂，星巴利不都是穷讲究的人才爱去么，怎么好象兴哥根本看不上眼呢。 等两人走进电梯，孟亦兴斜睨了眼半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林庚，开口道：“在琢磨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星巴克？” “你怎么知道的？”林庚有些吃惊。 孟亦兴轻叹出声：“也就是咱们这边儿拿那地方当个高雅的去处。在它的家乡，它就是跟麦当劳、肯德基个档次的货色。喝那个，还不如回家喝刷锅水呢。” 不是吧，林庚觉得兴哥这话有点儿过了。不过也因此，他想起了另家咖啡店。于是继续他的建议 “那去蒸馏咖啡屋吧，家新店，刚开还不满年，最近挺火。我没去过，不过，听说那里的咖啡品种挺齐全，装潢也时尚。哦，离这里不太远，就在街口拐角过去点儿，开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行，钥匙给我，我开车，今天有点手痒。” 左岸咖啡店，上下两层。 透明落地窗、银灰色车厢座自不必说，墙上层叠错落地铺满了欧洲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街道风景摄影，而且都特意选用了黑白照片。咖啡柜台背后的主墙上是幅巨型好莱坞电影彩色海报，用的竟然是《飘》里面郝思嘉和白瑞德相拥欲吻的著名镜头。每个卡座的台灯上悬挂的是彩色琉璃镶嵌灯罩，光线从厚重的彩色玻璃里射出被减低了亮度带上了七彩的柔和。 猛看这店面带有明显的年代气息，细细品味下来却也觉得隐含着些高雅和怀旧的格调。可见主人的品味与用心。 进到店里，孟亦兴点了杯grappa，又点了份糕点打包。他见林庚望着墙上的价目表有点儿犯迷糊，就建议他要杯espresso romano。 两人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边看街景边等待着服务员上咖啡。 孟亦焕望着窗外的景致，感觉脑海里有股力量又在尝试扯住他的思绪奔向远方。 “咦？！”林庚声惊奇的感叹，将孟亦兴唤回现实。 “原来咖啡还能这么喝啊。”林庚看着浸泡在咖啡中的柠檬皮，又兴奋地抬头盯着对面的孟亦兴。 孟亦兴看着林庚闪闪发亮的眼眸，感觉就象看到大伯的孙女絮儿第次到国都看见孟亦兴手中的橡皮泥瞬间变成长城烽火台时那般的神情。他笑了下，抿了口自己手里的grappa，唔，味道还不错。 “怎么，第次喝？” “那可不，沾兴哥的光。”林庚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笑容。 孟亦兴觉得可乐，不想陪着林庚犯二，他扭头继续望向窗外的街景，任思绪将他带至那遥远的喝不到grappa和romano的渭水。 “哟，这不是林大队长嘛，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随着这声叫喊似的招呼，孟亦兴和林庚都扭过头来。 个二十二岁左右的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1 纤细青年有着副精致的五官，身雪白的西装，白皮鞋，淡粉色衬衣搭 配着深紫色带细碎黄点的领带。 敢大白天就穿成这样的，想必属于时尚圈的弄潮儿或夜店的宿主。 林庚没有起身，屁股很沉地坐在卡座里随意握了下那男人伸过来的手。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什么话，我的店，我不在这里在哪里？”白衣青年明显的脸不满。 “我以为你属于夜行动物。”说完，林庚扭头给孟亦兴介绍，“肖文昊，这家咖啡屋的老板。” 看到孟亦兴将眉毛扬起，眼睛睁得大了些，冲自己微扬下巴，林庚看懂了这个暗示，微微点了点头。 孟亦兴随即稍稍欠身跟肖文昊握了握手，自我介绍：“孟亦兴，刚调到渭水。以后还请关照二。” “孟亦兴… …”肖文昊迟疑了下，然后做恍然大悟状，“你是孟亦… …”他看了眼林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改口道，“咳，咖啡如何？还满意吗？” 孟亦兴点了点头，语气里盛着满满的赞赏：“味道的确不错，挺地道。” 说话间，肖文昊从柜台后面拖出只高脚凳放在孟亦兴他们的桌边，撇腿坐了上去。 孟亦兴坐在矮脚沙发上，即便是挺直拔高了身体也只能平视到肖文昊的腰部。他不得不稍稍抬头，仰视着肖文昊。 “那是。哥们儿为了这正宗的口味个人跑到欧洲，在意大利泡了大半年，就差皮肤没晒成咖啡色。”说着伸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在孟亦兴面前晃了晃。 “哎… … 说话归说话，别伸胳膊伸腿的。”林庚赶忙上来替孟亦兴挡驾。 肖文昊不乐意了：“我又没碰到他，就是让他看眼罢了。” 孟亦兴冲林庚使了个眼色，转头冲肖文昊说：“这不挺白的。”说完，略显弯曲的眼里带着笑意端起咖啡喝了口。 “这还用说，回来我用牛奶连续泡了个月的澡。” 孟亦兴强忍着没有将嘴里的咖啡喷出去，林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我跟你们说，这要泡牛奶浴，就不能用脱脂牛奶，泡完混身干燥，皮肤全得完蛋。还就得用全脂的，这样泡完才能水光嫩滑，皮肤细腻。”肖文昊很认真地给两人做着科普。 孟亦兴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将最后口咖啡倒进嘴里，看了眼林庚。 林庚狂饮两口起身，拍了拍肖文昊的肩膀：“不好意思，肖老弟，我们还有点儿正事要忙。改天起吃个饭吧。”说罢，拎起了孟亦兴打包的点心。 肖文昊正说得起劲，见孟亦兴和林庚要走，有些泄气。 “好吧，想聚随时给我电话。” ? ☆、第七章 ?　　孟亦兴走出咖啡屋跟林庚叮嘱道：“你开车，我刚喝的咖啡里有酒精。”说完，也没理会林庚惊奇的表情，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等坐到车里，憋了路的孟亦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林庚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真是奇葩。任谁都猜不到肖书记能养出这样的儿子。” 孟亦兴笑过阵，收了声音：“他是老几？应该不会是老大。” “老幺。他也可以算是肖明德的老来子，给宠得不象话。就这德行要换成是老大，肖明德能把他 绑起来宰了。” 孟亦兴听罢，点了点头：“的确不象肖家老大该有的做派。” 肖明德，临江省#委#书#记。肖家在政坛隶属于孟家的老对头钱坤宁那个派别。肖明德有两个儿子闺女。大儿子坐镇南方的鱼米之乡浦口市，二丫头在部队文艺团体里也混到了少校级别，而刚才 孟亦兴他们碰见的就是肖明德最小的儿子。 只是孟亦兴不在政界混，他不清楚肖家老大早已是坐镇方的地方高官。 “感觉有点儿不务正业，他爸指不定怎么头疼呢。”林庚感慨道。 “那倒也不是，谁说咖啡屋就不是正业。政治家庭也未必要个个从政，我还不是没走仕途。我只是有点儿难以接受他的… … 怎么说呢，惺惺作态。”孟亦兴说着看了林庚眼。 林庚没有继续接孟亦兴的话茬，他边发动汽车边问：“柳大夫那边还没有消息。兴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慢慢开吧，开过去也许正赶上柳大夫下手术。” 话音未落，车刚滑出停车位，就听见孟亦兴的手机“铃—— 铃——”地响个不停。 孟亦兴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好，好的。我们这就过去。”孟亦兴接听完电话，扭头跟林庚说：“柳大夫下手术了，在办公室等咱们呢。” 林庚踩下油门，车子向着第医院平稳驶去… … 孟亦兴和林庚走进柳庆祥办公室时，柳庆祥正在记录病历。他没抬头，用钢笔尾端指了指写字台前的两把转椅：“请坐，稍等片刻。” 林庚把手里拎着的糕点盒递给孟亦兴。 孟亦兴将点心盒放在桌上朝柳大夫推了推：“柳主任，听说您直在手术，刚出来就被我们打扰也没空吃饭。这里有些点心，您先尝口，垫垫。” 孟庆祥诧异地看了眼糕点，又看看孟亦兴，唔了声，连谢谢也没说，就又埋头写病历。 孟亦兴和林庚坐在那里闲来无事，怕打扰到柳庆祥也没法交谈。 林庚开始坐不住地东张西望，孟亦兴则利用这个空档观察起柳庆祥的办公室。 柳庆祥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口，这令他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四楼走道和护士台的角。靠东侧的墙边立着三个高大的书架，玻璃推拉门内满是竖放横摞的古今中外医学书籍，有几本甚至被翻看得卷起边儿，封皮儿翘着横躺在书柜里。靠西侧摆放着组沙发和张茶几，茶几上有套半旧的功夫茶茶具。 看得出来这位柳大夫是位学识渊博，相对严谨，喜于观察的医生。是苍南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孟亦兴冲林庚做了个手势，等林庚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两个人耳语了几句。 林庚听完孟亦兴的吩咐，不声不响地走出主任办公室下了楼。 柳庆祥合上病历，放在自己右手边摞病历的最上面，将钢笔套好。抬眼看孟亦兴时还是皱了皱眉。 “听高局说甄翔已经苏醒？”孟亦兴不说自己来访的意图，先把高临渊抬出来，以免自己吃瘪。 柳庆祥从右手边抽出沓病历，翻开其中页：“今天上午十点左右甄翔苏醒。经过我们检查，愈后基本可以判定为良好。但是目前他对于某个特殊时间段的记忆有些障碍。” “我听高局说了。他症状会不会属于逆向性记忆障碍？” 这时，林庚手里拎着个盒子走进门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2 来，蹑手蹑脚地坐回到孟亦兴身边。 柳庆祥听见面前这位他不怎么待见的年轻警官说出非常专业的心理学术语，面部表情开始趋于缓和。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甄翔的病情不属于逆向性记忆障碍。我的助手刚才给他做过第二次记忆检查，甄翔对于自他苏醒之后的事情也是记忆清楚的。鉴于他8月13号那个特殊时间段之前和之后的记忆都没有受到干扰，单单只是那个时间段的记忆无法提取，故而我们判断他的失忆属于局部性失忆，也称间隔性记忆障碍。主要是由创伤、疾病、外界强烈刺激等因素引起，病人般不记得创伤或事发前后数小时的经历。但现在就判定甄翔的失忆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还存在些难度，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 孟亦兴听懂了，他在以前的学习中接触过此类病症。 柳庆祥见病人家属没有提出疑问，接着说道：“根据甄翔目前的情况，以及我们的ct检查结果，可以初步判断他的失忆并不是病理性失忆，也就是说，并非由于脑组织病变，或脑部损伤引发。不过，这还需要进步的检查确诊。甄翔的病症应该归属于心因性失忆范畴。心因性这个词儿你们听得懂吗？” 孟亦兴点了点头，林庚在旁摇头。 柳庆祥看着林庚耐心地解释道：“这种情况主要是由患者的心理因素造成。他的潜意识在极力避免因为此前的经历遭遇可能对自身生理和心理造成加严重的伤害，所以主动封锁了，或者说暂时切断了通向这段记忆的神经联系路径，又或者是阻断了这个区域或这条线路的神经介质的传递活动。由于他刚苏醒不久，目前几乎无法判断该病症是否可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能判断他的记忆能否恢复。鉴于这些不确定因素，目前我不建议冒然进行药物干预。”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没办法从他这里获得案情线索？”林庚有些焦急。 柳庆祥摇了摇头：“调查案情是肯定无法进行的。他根本不记得他曾经去过案发现场，也不记得 孟副市长已经离世，你们要如何调查？不过目前我能给予的忠告就是，不要强迫患者回忆，极力避免过分刺激，以免产生不可弥补的后果。”说到这里，柳庆祥刻意停顿了下，目光深刻地看向孟亦兴，“上次在医院里出现的那种情形，我希望不要再次出现。” 孟亦兴忙接上：“柳大夫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听到孟亦兴的保证，柳庆祥接着说：“最好这段时间能安排甄翔的亲人或者至交好友在他身边，尽量给他提供轻松愉快的生活环境，在生活和工作中给予关心和照顾。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生活中的某些日常经历会促使他恢复目前丧失的那部分记忆。我再强调遍，千万不要操之过急，欲速往往不达。”说完，又特意看了两眼孟亦兴。 听完柳庆祥的席话，林庚的脸上明显带着失望的情绪，而孟亦兴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如果你们那边需要我们配合，我们会竭尽全力。但是对于我们医者本心来说，我们希望切顺其自然。这也是目前针对甄翔的病症最有利的处理方案，当然，这也仅是我们的建议。如果你们非要以病人的健康为代价，换取快速破案的结果，那么……”柳庆祥耸了下肩膀，没再说话。 “谢谢柳大夫的解释，这下我们对于甄翔的情况就加清楚了。我们会遵照医嘱配合医院的治疗工作。你看… … 我们是否可以过去见他面？”孟亦兴尽量客气地征求柳庆祥的意见。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去看望他。他刚刚苏醒，见到你们可能会引发剧烈的情绪波动，那对他没好处。我希望你们能等到他出院后，再尝试去接触。” “那么他大约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过两三天吧，在我们彻底排除他的失忆属于由潜在的大脑病变引发的病理性失忆的可能性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那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孟亦兴起身，“我们还要回市局跟高局汇报下，那么今天就这样吧。” 林庚跟随着起身，把手里拎着的盒子塞进孟亦兴手中。 “柳大夫，我看见你喜爱喝茶，这里有套茶具，是我父亲从苍南托人给我带来的。我这人只喝咖啡几乎不喝茶，白白浪费了这好货色。希望柳大夫能代为鉴赏。”说着，往沙发那边儿摆着的茶具方向努嘴，“只是，这茶山要从头开始养了，得费些时日。”说着话，就把茶具盒子放在柳庆祥的办公桌上。 “现代医学可不提倡养茶山，那玩意对身体危害可不小。” “哦，那就没问题了。” 柳庆祥看到茶具盒上的品名和出产地，以及制壶大师的签名，眼睛亮了下。但是却拿起盒子直抵孟亦兴的胸膛。 “不过，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茶具我怎么能收。” 孟亦兴赶紧接着说：“得者能善待就是对制作者最大的尊重。白白放在我那里，恐怕大师知道了 会流泪的。”说罢将盒子接过来重新塞进柳庆祥的手中就转身带着林庚往办公室外走。没走几步，孟亦兴忽然停下脚步，害得林庚差点儿撞他后背上。 “柳大夫，”孟亦兴回头看柳庆祥，“如果我们不进病房，就在外面通过门上检视窗看眼甄翔应该没问题吧。” 柳庆祥手里还端着孟亦兴刚送的礼物，听着他这句不是问句的问话，只好点了点头。 ? ☆、第七章第八章 ?　　419病房外，林庚倚墙靠在房门的另侧，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兴哥。 孟亦兴透过房门上的检视窗看向甄翔的病床。 甄翔蜷曲双腿，双臂抱膝坐在病床上。面朝窗外，不知道是在看天空还是看院里雪松的树梢。 孟亦兴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刚从外婆家搬回家里来住的时候，大哥曾经找他长谈过次。说甄翔来孟家之前吃过不少苦，也使得他有时很难轻易地敞开内心接纳他人，除非是他自己真心喜欢的。可旦被他接纳了，又是心意地掏心窝。大哥要求孟亦兴定要象对待自己亲生弟弟样善待甄翔，不要让他有外人寄养在孟家的感觉。 望着甄翔在病床上孤单的身影，那么，小翔，现在的你是觉得孤寂了么？等你出院，我会陪伴在你身边，再不让你个人冒险和痛苦。 孟亦兴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直起身对林庚说：“走，回吧，高局还等着咱们的汇报呢。” “高局，医院的情况基本如此。您看… …”孟亦兴留意观察着高临渊的表情。 “又不能急，案子又拖不得… …”高临渊沉吟半晌，扭头看向林庚：“目前先按最坏的情况来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3 处理，就当甄翔是永久性失忆，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方向进行突破。下去吩咐兄弟们做好没有来自甄翔这边线索的准备，把握住所有蛛丝马迹，定要争取早日结案。” 看着林庚转身出门，高临渊将目光投向孟亦兴：“如果柳庆祥说的情况属实的话，那还真得派个人在甄翔身边。专案组里没有比你适合的人选了，又是亲属又是留样回来的心理学博士。我建议你住到甄翔身边去，时刻留意他的举动，不要错失任何能帮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不过有点，尽管现有证据证明甄翔是清白的，但是他还不能完全洗脱嫌疑，所以你要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你看… … 这样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孟亦兴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23号院，还可以光明正大地与甄翔共处室。 第八章 渭水市井之间流传着这样句话：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主要是形容半个世纪前整个城市的社会阶层分布。现在自然是早已时过境迁，北区在这座城市举办国际性运动会前夕，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建设。原先破败不堪的低矮院落现如今变成了高楼林立的写字楼与公寓小区，公园遍布、水道穿梭，处处鸟语花香。 甄翔公寓所在的小区紧挨着北区文化广场和高尔夫球场。虽然空气还算怡人，购物也算便捷，但是甄翔对这里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随着跳广场舞的中老年人群日日壮大，到晚上七八点钟，这里的噪音指数直奔爆表地飙升。 以前工作如常的甄翔对此倒是没有太感受，晚上经常直播或加班，常常十二点以后才能到家。等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般已经进入了万籁俱静的深夜。可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自从前天出院之后，他忽然觉得在公寓里有些呆不下去了。由于身体尚在恢复，台里给了他周的休息时间。这本是放松身心的好事，可连续两天每到夜晚，震天的音乐和口令却让他烦躁不已，他甚至 能听到自己家窗户玻璃随着音乐起伏嗡嗡作响。 也许是时候考虑重新置业搬家了。 甄翔从早上起床脑海里这个念头就直盘旋，挥之不去。 听刘总和几个同事说，他在8月13号的例行直播前突然晕倒在衣室里，结果被台里的同事送进了医院。在医院的那些日子，医生们对陷入昏睡的他进行了各项检查，自他苏醒以后又进行过很检查和测试，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病症。也许就是太过疲劳和紧张了吧。这几个月繁忙的工作和对亦焕的担忧牵挂都令他身心疲惫。 小区外的马路边，林庚看着孟亦兴从suv上下去，也紧跟着下了车。将后备箱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行李袋拿出来堆放在孟亦兴的脚边。没敢话，他转身走回驾驶座门前，拉门又上了车。 等林庚坐回驾驶位，孟亦兴还是在行李旁边，动不动地伫立在那栋公寓楼下，抬着头不知道正望着哪家窗户。 林庚不敢走，也不敢张口询问，只是扶着方向盘，目光忧虑地望着不远处他的兴哥。 良久之后，孟亦兴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象是下定了决心，拉着行李箱，背上挎包，拎着行李袋 向前走去。 林庚慢慢轰着油门，目送孟亦兴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里，才加大油门疾驶而去。 甄翔冲完晨澡走出浴室，只穿了条睡裤□□着略显单薄的上身，边用毛巾擦拭着后脑的尾发边打开客厅窗户。 伴着晨间的空气，他走进半开放式厨房，把苹果和梨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入透明玻璃海碗中，又从旁边的食物储藏盒里用小勺舀出些葡萄干桃仁杏仁，最后撒上麦片。在他伸手去拿冰箱里牛奶的时候，客厅那头百灵鸟门铃开始叽喳作响，提醒他有客人到访。 这么早会是谁？亦焕从来也不会在清早过来。想到孟亦焕，甄翔有点儿思念，三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走回卧室，他往身上披了件睡袍，穿过客厅向大门走去。 拉开门，低头系着睡袍腰带的甄翔抬眼，看见门口着个高大的男人，甄翔第反应是孟亦焕，可来人明显要比亦焕的个子高些，还穿着身警察制服。 甄翔望着立在门外的男人，有些困惑地揉了下眼睛，感觉还是看不真切。他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看见了条光与影交织的通道，通道那端个十岁孩子吃力地拎着几件行李在灿烂的中间浮动着些许尘埃的阳光中带这不确定的微笑向他走来，走过初高中的住宿校舍，走过校园围墙小巷，走过老旧的市委家属大院，走过枝叶繁茂光影斑驳的白杨树林，越过汪洋高山湖泊直向他走来。脸上挂着捉摸不定的微笑，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方向。他慢慢长高，慢慢健壮，身上的衣服也从校服慢慢变成警察制服…… “long time no see。”门外的人面露微笑，略带谨慎地轻轻说出问候。 “二哥？”甄翔不确定地叫了声。 “是我，我回来了，调本市工作了。” “it’s been so long time。”甄翔扑过去抱住孟亦兴。 这几句简短的对话瞬间将孟亦兴带回到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初秋。 上午课程结束，甄翔踩着校广播里飘荡的歌声走出教学楼。 校园里大路两旁，有排年轻的白杨 早晨你披着彩霞，傍晚你吻着夕阳 啊，年轻的白杨， 汲取着大地的营养，汲取着大地的营养 啊，年轻的白杨，树叶沙沙响 年轻的白杨，你好像对我讲 要珍惜春光，珍惜春光， 珍惜春光，珍惜春光...... 我们是年轻的白杨，我们是未来的栋梁 枝条捧出朝阳，绿叶伴着星光 啊，我们在成长 汲取着知识的营养，汲取着知识的营养 啊，年轻的白杨，树叶沙沙响 年轻的白杨，你好像对我讲 要珍惜春光，珍惜春光， 珍惜春光，珍惜春光...... 身穿警察制服挂着学员肩章的孟亦兴在片白杨树的阴影里，看着对面学二楼的出口，等待甄翔下课。 ? ☆、第八章 ?　　“亦兴，你怎么在这儿？”新闻系年级新生甄翔抱着课本蹦跳地奔向孟亦兴。 自从甄翔考上大学就再也没有用二哥称呼过他。 孟亦兴拿过甄翔手中的书本，连同自己的摞在起夹在腋下。顺便牵起甄翔的胳膊，拇指在甄翔手腕的旧伤疤上不停摩挲：“我也刚下课，你们学校的心理系不是全国首强么，我们学院就把我们新开的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4 犯罪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两门课放到你们学校了。为了节约经费，特意安排的大课，四个年级集聚堂。”说话间，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学四楼，“就在那边的礼堂上课，离你们这里挺近。我过来顺便接你起吃饭，以后就可以经常起午饭了。嗯？” “嗯。”甄翔点着头，“快周没见了，long time no see.”甄翔看着孟亦兴，突然来了句。 自从甄翔考上大学住校，加上孟亦兴准备毕业论文很忙碌，两兄弟只有在周末回家时才得以相见。这对于甄翔来说还有些不习惯，即便以前孟亦兴念大学期间也会隔三差五到师大附中看望甄翔。 “以后不会了，以后每周二都能起吃饭。”孟亦兴笑着揉了揉甄翔的后脑勺，“不过，你那句英文可是洋泾浜，正规的英文应该说it’s been so long time。” “long time no see怎么不正规了，牛津词典里也查得到。”甄翔不服气地反驳。 “那是因为说的人太了，英文将它作为外来语引入了。但是，严格意义上说就是不正规。” “哪种语言没有外来语？浪漫还不是中文里的外来语，可你怎么能说浪漫这个词不是正规中文？”甄翔继续反驳。 孟亦兴停住脚步，看着甄翔较劲的表情，用食指指了指甄翔，然后又指向自己的胸口：“你不觉得你个新闻系的学生跟个警察，咱们两个讨论个英语词汇的来源和规范化问题，有点离谱了吗？” “有吗？这也属于咱们的学习范畴吧，何况英语还算是重点课程。你要知道无论哪种知识… …”甄翔还要继续往下说。 “好了，好了，我的祖宗，long time no see，好了吧。”句示弱换来甄翔开怀大笑。 两张年轻的笑脸在白杨树叶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青春洋溢。 “好久不见，想我了没。”从个十二前校园里挣脱出来的孟亦兴伏在十二年未见的三弟耳边低声问道。 此时和孟亦兴拥抱在起的甄翔觉得自己的耳垂在二哥开合的嘴唇碰触下有些发痒，他借着探身向孟亦兴身后张望偏头躲开：“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见过亦焕了吗？亦焕呢？他怎么没和你起来？” 孟亦兴顿了顿: 到底是不样了。甄翔喊他二哥，却称老大为亦焕。跟年前正好相反。 孟亦兴没有显露心思，大手抚上甄翔的后脑，将他的身体加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他临时调外省工作了。走得很急，当时你还在昏迷中，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刚到那边人生地不熟，加上工作交接很紧张，他还在熟悉适应新环境。等忙过这阵就应该可以回来看你。” 甄翔听了这话反问道：“鲍慧和小辉也起走了吗？” 孟亦兴再次停顿了下：“没有，这次组织安排的工作变很突然，他只是自己先过去了。搬家 的事还得稍后。” 甄翔从孟亦兴臂弯里挣脱出来，眼眸稍稍黯淡了下。马上又振奋起精神，把孟亦兴往屋里拉： “快进来，早饭吃了没？我正做呢，起吧。” 孟亦兴注意到了甄翔的表情变化，内心稍稍有些酸楚。 走进甄翔的公寓，孟亦兴四下打量起来。 30平米左右的客厅兼餐厅，连着半开放式的厨房，客厅那头应该是洗手间和几间卧室。 “我去换件衣服。”甄翔略带尴尬地说了身，匆忙闪进主卧。 等甄翔穿了件短袖汗衫再次出现在客厅，听见孟亦兴在向他发问：“怎么，不打算带我参观下？” 听了这话，甄翔又抻了两抻汗衫下摆，偏头说了句：“来吧。”领着孟亦兴参观自己的公寓。 与孟亦兴想象的差不，主卧，主卧里有间洗浴房。客房，旁边挨着盥洗室。 当甄翔打开书房门时，孟亦兴在门口有点儿迷惑。 他以为书房里不过是书架，书桌和几把椅子，顶再配副象棋或围棋棋盘。可甄翔的书房里除了书架和书桌，地板上、桌子上堆满了切割整齐并且扎成捆的金黄色麦秸。 甄翔看到孟亦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笑了笑：“我平时闲的时候做些手工。”说着走进去，将书桌上的麦秸整理了下，扎好，摞放在靠墙的地板上。 “大约七八年前采访过位民间艺人，看着他把普通无用的麦秸编扎成庭院、牛羊，觉得很新奇，就跟着他学习了几年，算是弄点儿业余爱好。” 甄翔不会告诉孟亦兴，那几年他发疯样地思念。除了在学校上课学习，他去报了许课余培训班还参加了很社团，将自己的课余时间占得满满的。让疲惫充斥自己的身体与大脑，这样他就没有空闲去过地思虑其他事情。只可惜，目的性不纯的培训并没有给他带来少收获。直到他结识了那位民间手工艺人，然后头扎进麦秸编扎的海洋之中。 孟亦兴看着眼前的切。 这是他不知道、不熟悉的甄翔，这是在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在孟亦焕的目光注视下成长起来的 甄翔。 孟亦兴随手敲击了下书房的窗户：“双层玻璃？” “主要是怕进土。” 孟亦兴听着甄翔的介绍点着头，边在书房里走边浏览起甄翔的书柜。 书柜是嵌入式的，占据了整面墙壁，带着几扇推拉式透明玻璃柜门。 靠墙壁的书柜头有个嵌入式的简易梯子。想必是书柜建得过于高大，安装这么个设施，放取东西都比较方便。 这书柜说是书柜，又有些象宝阁，每层高矮、每个隔断的大小都不尽相同。里面不光存放着书籍，还陈列着些编扎的麦秸手工艺品。 最高的那层好像放的是故宫的太和殿，可惜明显放歪了，不过无伤大雅。由于太和殿的体型巨大，孟亦焕不好意思让甄翔拿下来仔细观看，他将目光移向了书柜中层的祈年殿模型。 “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直盯着孟亦兴丝毫表情的甄翔立刻应答：“当然可以。”甄翔推开玻璃门，双手托举着祈 年殿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 “这书柜是亦焕帮着设计的，就是考虑到我的爱好和已有的成品，按尺寸大小让木匠专门打制的。” 忽然，甄翔双臂直伸，两只手死死地支着桌子，低下头眉毛蹙紧。 “怎么了？”孟亦兴紧张地问。 甄翔微微甩了甩头，冲孟亦兴笑了下：“没事，刚才忽然头有点儿疼。” “可能跟上次晕倒有关，你可要小心啊。” 甄翔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刚才的确头痛了下，但是恍惚间好像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5 听见个熟悉声音跟他说：大厦将倾。他根本辨别不出脑海中出现的是谁的声音，只是觉得很熟悉，而且他也压根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第八章 ?　　孟亦兴仔仔细细的看着祈年殿模型，半抬起头看了甄翔眼：“很象，非常象。” 甄翔腼腆地笑了下：“都是根据真实尺寸缩小比例做的。而且这祈年殿也是用了真实的搭建方法，采用榫卯结构搭成的，没有动用钉子、铁丝或粘合剂。”说罢，脸上露出丝引以为傲的神情。 “这麦秸就是咱们吃的麦子的秸秆，对吗” “嗯。不过也不是随便哪里的麦秸就能用。”说着，甄翔蹲下身抽出根麦秸，又将剩余的重新在地板上跺了跺，见两头平整之后，把手里那根麦秸递给孟亦兴。 “你看看，这麦秸要比普通的麦秸粗壮得。现在农民种植的都是从种子公司直接购买的种子， 品种基本就那几种，主要都是提高小麦产量的，所以长出来的麦秸并不太好用。这种麦秸是从咱们国家最贫穷的安吉县北部山区找到的。那地方千万年风沙肆虐才出产这种抗倒伏能力极强的麦秸，格外粗壮强韧。” 孟亦兴看了看麦秸，尝试着去弯了弯、折了折，大自然千万年淘汰选择的结果握在手中，让人隐隐感觉到那沉甸甸的份量。 放下麦秸，孟亦兴又扭过头去继续观察祈年殿。 瞧着孟亦兴又低头在看祈年殿，好象极有兴致，甄翔拉开写字台抽屉，翻出几页旧报纸递给孟亦兴。 孟亦兴拿到手里打开，这是陈年的临江省报，头照片上孟亦焕正举着个麦秸搭成的美国国会山模样的建筑模型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手里送。 “这是那年美国国会议员代表团访问临江省时，咱们省送出的赠礼。” 孟亦兴看了甄翔眼：“你做的？” 看到甄翔微笑地点头时，孟亦兴将报纸放在书桌上，把甄翔搂进怀中轻轻亲吻他的额头：“你变了，的确长大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甄翔扭动了下身体，挣脱了孟亦兴的束缚。 “也没什么了。”说着，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亦焕说，如果我失业了，可以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 看着自己空落的怀抱，看着甄翔的笑脸，看着桌子上的祈年殿模型和地上的麦秸秆，耳边回荡着甄翔的话：亦焕说… … 孟亦兴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以前直觉得离甄翔很近，即便是远隔万里也觉得心是贴在起。可今天他第次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走吧，吃早餐去。”甄翔说着就往门外走，见孟亦兴跟出来，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间房间的门总是关着的？”孟亦兴扫视了下大敞着门的主卧和客房。 “怕落灰。”甄翔笑了下。 “那如果就真落上灰了，你怎么办？”孟亦兴有些好奇。 甄翔走回去再次打开书房门，从抽屉里拿出个吹气球和把化妆用的眉刷，在祈年殿模型的屋顶上顺着麦秸编扎的纹理边吹边扫。 “就这样。” “好麻烦啊… …”孟亦兴感叹着。 “好了，别看了，没什么新鲜的。”甄翔收起打扫工具，将祈年殿放回书柜。 关了书房门，路笑着拖住孟亦兴的手把他带到餐桌边。 “你定没吃早饭，我正准备冲点儿麦片，你跟我起凑合顿吧。” 孟亦兴用勺子舀起麦片放入口中，牛奶的滑润，水果的清爽，桃仁杏仁的酥脆，葡萄干的甜糯和麦片汇集在□□燃了他尚未完全苏醒的味蕾。 “嗯，好吃，就是有点儿凉。怎么想起来把这些东西都搁起的。” “嘴巴馋，自然脑筋要活。要不还不得馋死。”甄翔看了他下，眼睛里满含笑意。 “身体好点儿了吗？刚回来就听说你前些天晕倒了。”孟亦兴又舀起大勺麦片放进嘴巴，眼睛直盯着甄翔。 甄翔好象要避开这个话题，左顾右盼了会儿，开口道：“你调回来具体做什么工作？是在市局还是在省厅？” “暂时是分在市局，有桩棘手的案子需要处理。” “市局啊，不是省厅的话可能打听起来有些麻烦。”甄翔说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犹豫的神情。 “什么事？跟我还不能直说。”孟亦兴虽然隐隐感觉到点儿不祥，但他尽力镇静自己的心绪。 “我想拜托你帮我个忙，行吗？”甄翔的眼睛里流露着恳切。 看到孟亦兴点头，他接着说：“嗯… … 就是亦焕。三个月前，他跟我说最近都不要联系他，等他办完手头的事情会跟我联络。可我觉得他没全说实话，他似乎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主要是这三个月里，市委里面好象接连有人被省纪委双规，而且我这边也没有亦焕的进步消息。刚才听你说他突然被调到外省工作，我有些担心。”甄翔说得小心谨慎，带有试探的意味。“其实也不用太刻意，就是帮我在市局侧面打听下就可以。” 孟亦兴觉得心头好像扎进根刺，又疼又酸，还没办法拔除。 “我可以帮你打听。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定很快就有消息。” “你肯帮我就最好了，省得我总瞎担心。”甄翔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低头继续吃他的麦片粥。 孟亦焕端着空碗起身，走到水池边。甄翔赶紧起来，拦着他：“你放那儿吧，等我吃完了起洗。” “不用，顺手的事儿。你吃你的。”孟亦兴立起胳膊肘挡了下甄翔，三下两下洗好了碗和勺子，顺手将它们放在盥洗槽旁。 这时候甄翔伸手过来，将压住碗侧马蹄莲花纹的勺子拿起来，重新摆放成跟马蹄莲花纹呈180度，并且调整了下碗的方向，让碗中勺柄冲着西南方。 面对孟亦兴向自己看来的疑惑眼神，甄翔笑了下，没有解释，坐回桌边继续吃他的那份早餐。 孟亦兴压住心里的疑问，走到甄翔身边弯下腰，小声地与甄翔商量：“这次案情急迫，我回来得也比较匆忙，切都没有安置。碰巧大哥不在本地，嫂子那边我不大好去打扰，总归有些不方便。这两天住酒店，吃喝都不太尽心。我能不能搬过来，在你这里借住段时间。等我找好房子，就搬出去。” 甄翔侧脸看着孟亦兴，神情明显有些迟疑。他倒不是不愿意替孟亦兴解燃眉之急，只是他在犹豫：亦焕不在，这样贸然地和二哥住在起，会不会令孟亦焕不高兴。 “你跟鲍慧商量过吗？她那边到底是地方大房间，你住着比较松快。”说罢，立刻低头吃麦片，借以掩饰自己些微烦乱的心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6 情。 孟亦兴直起身，努力压制住自己的郁闷。 “毕竟大哥不在，我跟嫂子和吴妈她们住在同个屋檐下，少会有些不方便。不过，如果你也为难，那我就继续住酒店好了。” 甄翔扭过身，胳膊蹭到饭碗里的勺子，发出叮铃声。 他直面着孟亦兴，神情很严肃：“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那么忌讳住亦焕那边？你和大哥要那么注意彼此分清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避讳亦焕？如果他家只有间房，我啥都不会说。可我不明白你住客房，鲍慧住主卧，还隔着他家那么长的走道，会有啥不方便的？” 对于甄翔接二连三的问话，孟亦兴感觉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我可没事瞒着你哦，只是我不太想住在23号院里。毕竟是市委家属大院，拘谨得很。而且我最近会比较忙，回家也会很晚。你了解警察工作的性质，经常会起早贪黑。如果住在那边，肯定影响嫂子她们休息，何况小辉明年高考。再说，嫂子嫁过来最三年，我就出国了，跟她肯定没有跟你熟。如果能住你这里，肯定我会轻松很，不用每天绷着，也不用顾忌穿着上的问题。”孟亦兴看向甄翔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甄翔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答应了。 “那… … 那你就搬过来吧。我今天去把客房收拾下。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就是把罩着的布 单撤下换上干净的床单，再给你抱床被子，也不费什么事。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吃完饭的甄翔了起来。 孟亦兴从背后把搂住甄翔：“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真帮了我个大忙。” “咱们兄弟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搬过来吧。只是不知道你这住惯了四合院的人，能不能忍受我这里。”说完这话甄翔有些后悔，十二年未见也不都算二哥的错，自己又何必非要如此。 他借着拿碗，稍稍用力将自己从孟亦兴的双臂中解放出来。 “那你还不去酒店收拾下行李？” 孟亦兴装作丝毫没有注意到甄翔话语中的尖刺与他表现出的那种疏离，咧开嘴巴：“其实不用回酒店，行李我已经放在电梯口了，这就拿进来。” 甄翔略显吃惊：“放电梯那边？你也不怕丢了。” 孟亦兴冲他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门。 甄翔从洗碗池边直起腰，看着孟亦兴穿过客厅的背影，若有所思… … ? ☆、第八章 ?　　“其实我有这里的钥匙，嫂子给的。” 再进门的孟亦兴看到甄翔听到此话后的惊异表情，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 望着孟亦兴拎着个大行李袋，肩上挎着个背包，右手还拖着个巨型行李箱走进屋来。 甄翔忍不住好笑：“你该不会把所有东西都带过来了吧，打算长期驻扎吗？” 孟亦兴停住脚步：“怎么？不许吗？” “怎么会，欢迎！” “那边还是扔了些东西，不过，能带的尽量带吧，总往嫂子家跑不太合适。” 甄翔注意到孟亦兴刚才说嫂子家，而不是大哥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兄弟两人是隔膜到什么份儿上了？看来自己应该努点儿力，尽力帮助亦焕和亦兴消除隔阂。 甄翔跟着孟亦兴走进客房，伸手想帮孟亦兴整理衣物。 “你不用动，我自己来，也好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儿。”蹲在行李旁边的孟亦兴说着，将行李包上的个白布条亮给甄翔，“看，这就是没人敢动我行李的原因。” 甄翔定睛看，布条上写着：易爆品，□□物，勿动！ “真有你的，大了，跟小孩儿似的。” 孟亦兴也跟着失笑：“不是我弄得，林庚送我过来的时候给绑上的。他怕你赶我，不让我进门。 让我把行李先放外头，省得你太抵触。”说着，孟亦兴从行李袋里掏出个棕色牛皮支票夹递给甄翔。 “住我这儿你还给什么钱啊！”甄翔有些恼怒，他不明白孟亦兴为何突然跟他生分至此。 孟亦兴看着甄翔有些涨红的脸颊，笑道：“你可别不做调查研究就冤枉好人啊。打开看看。”说完，低头继续着手里的忙碌。 甄翔疑惑地看了孟亦兴眼，低下头，打开支票夹。 几张白色和米黄色的□□映入眼帘，□□上盖着的红色印章上刻有陵川县希望小学的字样。共 六张□□，每张的数额都是五万零元，从六年前孟亦兴归国至今每年张。 “你也…… 你怎么知道的？”甄翔眼圈有些泛红。 “我又不是木头人，想打听自然能知道。” 甄翔有些激动，自己捐助深有缘由，可孟亦兴刚回来工作没几年，也捐出这么大额的款项…… 这在让他感动之余少有些不舍。 “本来想每年十万的，不过，你也了解公务员的薪金，我可是已经卯足劲了，也只能这样作罢。没办法，就只好比你捐块。这东西就搁你那儿吧，以后也不用再分开捐了。咱两个每年气儿拿出十万，听着飒气。” 甄翔靠着客房的墙壁，看着孟亦兴在行李箱与衣柜之间做着蹲起运动。忽然，他觉得眼前影像交织重叠… … “确定了明天就走吗？太突然了。”甄翔手里拿着两听冰啤酒，磨磨唧唧地蹭过孟亦兴的房门， 看着孟亦兴脚边堆放的大箱子。 正蹲在地上在整理第三个行李箱的孟亦兴起来走到甄翔身边，伸手到三弟身后关上房门，接过啤酒放上桌子，将甄翔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甄翔的后背。 “也许大哥说得对，我们还太年轻，没有力量跟爷爷对抗。我出去努力学习，学好本事回来，定把你接出孟家。到时候就算是爷爷也管不了我们。”临别在即，孟亦兴觉得既然自己注定是要离开的那个，就不能再让甄翔察觉到自己的不情愿，否则甄翔会加伤心。 甄翔没说话，用鼻子在孟亦兴的脖子上蹭了蹭。 孟亦兴半含着甄翔的耳垂，有点儿含糊不清地说“也就两三年，最三五年，不会再长了。好好在家呆着，好好学习，有事情找大哥帮你。”尽管他自己并不信任孟亦焕，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孟家除了大哥，甄翔还能求助于谁。 “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甄翔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哭腔。 “给我打电话，写信也行。我也会给你写信。我们还可以发短信，大哥不是给你买了手机，嗯？” 甄翔依偎在孟亦兴的怀里点了点头。 “亦兴，今晚我想在这儿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等我收拾完行李，咱们就上床，我给你讲我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事儿。”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7 甄翔跟随着孟亦兴蹲在箱子旁边，看孟亦兴收拾。 “三个箱子？” “嗯，有箱是书。临时决定，也没有时间突击专业英文，怕到那边跟不上，中文书必须带些。” “警服还带？”甄翔指着行李箱底层露出的制服边儿。 孟亦兴屈起食指刮擦了下甄翔的脸蛋：“嗯，带着。留个念想。不过肩章是去掉了的。” 甄翔点了点头。他了解孟亦兴对于当警察的执念。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他二哥的段对话。 七岁的甄翔：二哥，你为什么非要当警察？当解放军好。 十岁的孟亦兴：军人有什么好？让你往东就不能往西，让你坚守就决不能突击。 七岁的甄翔：那当警察有什么好？ 十岁的孟亦兴：警察当然好啊。顺着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线索，越过高山丛林，趟过沼泽泥泞， 游过万里汪洋，最后把坏人抓在手里。 七岁的甄翔：那郭叔叔家的大哥哥不就是警察吗？为啥没见他去爬山游泳？ 十岁的孟亦兴：他那是不合格的警察，没看见每天都在东街的十字路口罚嘛！ 七岁的甄翔： … … 夜深，当孟亦焕推开孟亦兴的房门，看到的是这样番场景： 两个半大的年轻人，搂抱在起睡得安详。 甄翔头枕着孟亦兴的右肩，孟亦兴的右手环绕过甄翔的脖颈搂住他的肩膀。甄翔的右腿跨上了孟亦兴的侧腰，孟亦兴的左手搭着甄翔骑在他身上的大腿。 没有惊动两个弟弟，孟亦焕摇摇头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第二天，托运完行李，手里握着登机牌的孟亦兴在澜沧机场的出境大厅外与路无话的两兄弟告别。 “大哥，我走了。” 孟亦焕点了点头，拍了下孟亦兴的肩膀：“好好学，尽快回来。” “小翔，我走了。”孟亦兴走过去将甄翔紧紧拥入怀中，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想着我，等我回来。”将甄翔放出去的刹那，嘴唇擦过甄翔的脸颊。 就在孟亦兴转身的刹那，两三名导游引领着大群游客打扮的老年人穿过大厅，走向出境检查通道。 拥挤的人群很快就将孟亦兴裹挟着涌入出境大厅。 甄翔看着人海中高伸出的条手臂在挥舞，他终于喊出今天的第句话：“别忘记发短信！” 孟亦兴的身影消失在出境检查口。 “我们回去吧，小翔。”孟亦焕拍了拍甄翔的后背。 甄翔缓缓转身，低着头跟随大哥往机场外走。 就在这时，甄翔的眼前闪现着纷乱的画面：被自己堵在家门外十岁的孟亦兴，倒挂在四中宿舍外墙上和冲进凶徒人群里打架的十六岁的孟亦兴，身警察学员制服在白杨树下等他下课起吃饭和躺在床上给他讲故事等他入眠的二十岁的孟亦兴…… 甄翔觉得脑袋里轰地声变得片空白，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象是被只手攥住，拼命地要拉出体外。他甚至能听到血管被拉扯得接二连三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甄翔右手紧按胸口，在送大厅慢慢蹲了下去。 孟亦焕见甄翔没有跟上，回头找他，却看见表情痛苦蹲坐在大理石地面的三弟。 “小翔，你怎么了？” “大哥，我心口疼。” 孟亦焕紧走几步过去，蹲下身将甄翔搂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他会回来的，如果你够坚强，就能等到他回来。” ? ☆、第八章 ?　　“瞧我这丢三落四的，忘记带牙刷过来，我下楼去买。”想着鲍慧家盥洗室里自己的牙刷，孟亦兴苦笑了下。 孟亦兴的声音将甄翔从遥远的过去唤回现实。 “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忘带牙刷。你怎么了？”孟亦兴看见甄翔神情恍惚，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反问着。 甄翔猛地清醒，偏了下头，躲开孟亦兴的大手：“啊，那个，牙刷啊，不用买，我这里就有新的。”说着，穿过客厅从下层橱柜里拿出把还没有拆封的天蓝色牙刷和个浅蓝色的塑料口杯 递给孟亦兴。 那是他喜欢的颜色。 孟亦兴看了甄翔眼，看他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也没有话，接过牙刷和漱口杯进了洗手间。 当孟亦兴将牙刷□□漱口杯准备放在盥洗台上时，他愣住了。 盥洗台上有只嫩绿色的塑料杯，应该跟自己手中的是同个系列。杯子里插着两把牙刷。 孟亦兴急转身走出洗手间，冲过主卧室，冲进主卧的洗浴房。 洗浴房的盥洗台上放着模样的只嫩绿色漱口杯，里面放着两把牙刷。他环视四周，四条毛巾整齐地挂在浴室的晾晒架上。 孟亦兴的眼睛有些充血，他扭头看见跟着他跑进来的甄翔。 “是他吗？” 甄翔在孟亦兴的瞪视下，垂下眼帘低着头咬着右腮帮没有说话。 甄翔的举动看在孟亦兴眼里就是默认。 以往的猜测是回事，亲眼看到并且被心上人证实又是另外回事。 孟亦兴拳砸在盥洗台上。 孟亦焕！他在心里恨恨地念出这个名字。 甄翔过来，将孟亦兴的拳头捧起，看到关节处由于猛力击打破皮流血，赶紧从盥洗柜里拿出小药箱。 “都破了。”略带埋怨地看了孟亦兴眼，甄翔拿出酒精棉帮二哥消了毒，就要往伤口贴创可贴。 孟亦兴把夺过创可贴：“我自己来。” 甄翔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班去了，午饭不用等我。” 话音刚落，门厅处大门被用力带上的响动就传到了甄翔的耳朵里。 为什么会这样… … 两个哥哥，两位亲人… … 究竟谁亲谁疏，孰远孰近？ 甄翔在心里问自己，可他找不到答案。 二十年前，西南高原牧区。 “奶奶，奶奶，新来的那个大哥哥好漂亮。”六岁的甄翔蹦跳着扑到曹桂英的身边，只小手紧 搂着曹桂英的腿，另只手的指头竖着指向学校栅栏门外刚从辆货车上跳下来的大哥哥。 曹桂英抱起甄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哦，是孟秘书，那可是大领导的助手。前几天从临江到他们这鸟不拉屎的旮旯，就为了给由临江省渭水市企业家协会捐赠的希望小学选址。听说大领导来这边在跟县长谈招商引资的事儿。 陵川县的发展终于有了盼头！ “小翔，说哥哥的时候不能说漂亮，漂亮是说姐姐和妹妹的。说哥哥弟弟应该说帅气，英俊。明白了吗？”曹桂英把怀里的孩子颠了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8 两下。 “嗯。”甄翔将盯在大哥哥身上的目光收回，看着曹老师很认真地点头。 “乖孩子，玩去吧。” 曹桂英放下甄翔，顺手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了掌，然后向孟亦焕走去。 “孟秘书，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 “啊，这不是刚收到了从临江托运过来的书本，想着赶紧发给孩子们，我就跟车过来趟。” “太辛苦你了，这大热天儿的。”说着，举起手里的蒲扇给孟亦焕遮凉。 孟亦焕看着曹桂英刚五十岁却隐然沟壑从横的脸，轻轻推移她的手臂挪到她自己的头前。 “曹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跟您比我们这就不叫事儿。” “快别说了，我也没做啥。”曹桂英放下扇子，给孟亦焕扇风。 “曹老师，你得告诉我们这些书本该搬到哪里。” “看我这忘性大的”曹桂英笑着转身，招呼着司机和工人把孩子们的课本书籍搬进简陋的教研室。 曹桂英，原广川省第中学的语文特级教师。偶因暑假带学生夏令营路过陵川县，看到当地恶劣的生存环境，当地孩子或因费用或因路途无法上学的状况，毅然带着丈夫和儿女搬到陵川，自筹资金盖起了这座简陋的寄宿学校，专门招收当地农民和游牧民的孩子进校免费读书。 她自己是语文老师兼校长，搞机床设计的丈夫负责教数学和自然科学，女儿是英语老师，儿子则担任体育课的教学工作。家人在这边远山区干就是五年。五年来，曹桂英家的积蓄已被花费大半，正在她为筹钱犯愁的时候，自治区领导将临江省渭水市对自治区的教育资助安排在了陵川。 孟亦焕用敬佩的目光望向曹桂英忙碌的身影。就在他转身要加入搬运大军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下头看见个大眼睛小翘鼻子，皮肤被高原烈日晒得黝黑的小男孩儿高举着 个青稞面掺棒子面窝头正看着自己：“哥哥，吃。” 孟亦焕想抱抱这孩子，说声谢谢。可他刚蹲下，那半块窝头已经碰上了嘴唇。 “吃。” “哥哥不吃，哥哥吃过饭了。” “吃。”孩子还是很坚持地把窝头往孟亦焕嘴里送。 孟亦焕知道在这地方块窝头意味着什么，他紧抿着嘴不肯松口。可这孩子还是个劲儿地往他嘴里塞窝头。瞬间，孟亦焕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下，他很想知道孩子的名字，于是抬起头找寻曹桂英。 没曾想，刚才还在教研室那边指挥搬运的曹老师恨不得是瞬间就到了眼前，劈手夺下孟亦焕嘴边的窝头，冲孩子说：“大哥哥今天吃米饭吃太饱，吃不下。拿回去自己吃。”说着把窝头重新塞进孩子手里，将孩子百八十度转身，背冲着孟亦焕，往前推送。 “快吃，吃完上课去。” 看着孩子咬着窝窝头步三回头地走远，孟亦焕丈二和尚似地起身看向曹桂英。 曹老师看着孟亦焕疑惑的神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怪我抠唆。这些孩子基本都是两天稀的，才能盼来这顿干的。孩子正长个儿呢。” 孟亦焕时间感觉这高原上的阳光今天格外刺眼。 “这小翔可怜。他爸妈原来是给这片高山牧区的农民和牧民看病的大夫。大前年冬天，为着给个牧民看病，叫雪崩给埋了。当时只找到他妈妈的尸体，他爸爸还是来年开春才叫人给挖出来的。这孩子听话肯学，成绩也好，就是命太苦。”说着用手掌抹了两把眼睛。 “那… … 这孩子现在跟他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我看怎么能帮这孩子把。” ? ☆、第八章 ?　　拍打了两下衣摆，曹桂英叹了口气：“压根儿就没有你说的那些。他父母当初是逃婚从外省跑到这里的，以前也都是在他们那边的县医院给人瞧病的大夫。听说是个副县长的舅舅在老婆死后看上了甄翔他妈，死活非要娶进门。甄翔他妈不干，跟着年的恋人跑到我们这里。两人到这边都换了少数民族的名字，对我们也从不提自己原先叫啥，来这块之前老家具体在哪个省哪个县。好在这俩夫妻有技之长，靠着给人看病勉强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可现在… … 唉！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既然他爸妈的姓名都不是真的，孩子的名儿跟着叫起来也没啥意义。给孩子起名甄翔，就是想着即便不知道真相也要让孩子记住他可怜的父母，也为孩子日后的未来取个好彩头。三年了，这孩子直跟我住，你也看见我家的条件… … 实在是没办法。孟秘书啊，你可千万别为那窝头跟我生气啊，我是太心疼这孩子。”看到孟亦焕点头，眼角含着泪水的曹桂英又转身紧着往教研室那边跑。 “孟秘书，都卸完了。咱们回吧。肖书记还等着信儿呢。”货车司机冲孟亦焕喊着。 孟亦焕低头沉思了会儿，下定了决心，回到县城就打电话回家跟父亲和郑姨商量商量，定要给这孩子个有前途的未来。 “哎，来了。”他小跑几步登上了货车驾驶室副座。 几日后。 “哎哟，你说我们小翔什么命啊！可是遇见贵人了。你爹妈疼你，在天上关照着你呢。看这新衣服新鞋。”曹桂英边给甄翔换衣服边兴高采烈地絮叨。 知道甄翔今天离家，曹桂英的老伴儿和儿子上课的上课，家访的家访，都早早躲了出去。两个大男人都不愿面对甄翔的远离。到底是女人舍不得这最后面，曹桂英和女儿留下来和甄翔告别。 “妈，先别套鞋，这只脚还没穿袜子呢。”曹桂英的女儿出声提醒母亲。 “看我糊涂的，不是，看把我给美的，都忘记给小翔穿袜子了。”说着，拿起袜子给甄翔穿，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滴滴答答地落在甄翔的小脚丫上。 甄翔窝在曹桂英的怀里，他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没明白是什么事。 等甄翔穿戴整齐，孟亦焕从曹桂英手里抱起甄翔。 “小翔，跟哥哥去城里。城里有爸爸和妈妈，还有另外个哥哥，共两个哥哥哦。去城里我们住高楼，坐汽车，看电影，好不好？” 甄翔不明就里，觉得漂亮哥哥是要带自己去比镇上集市还要大的集市。于是问道：“奶奶和姨去？” 孟亦焕有些为难地看向曹桂英。 “奶奶不去，太远了，奶奶腿没劲儿走不动。小翔跟哥哥去。”曹桂英赶紧接下话茬。 甄翔原本挺喜欢这个他嘴里的“漂亮哥哥”，可听说这个哥哥要带自己走，奶奶和姨还不跟着，哇地声就哭开了。 “小翔不哭，去城里，哥哥给你买曲奇饼干买彩虹糖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29 吃。”孟亦焕拍着甄翔的后背，额头冒汗地直哄劝。 孟亦焕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对小孩儿最有诱惑力的话，以为这样就能哄住甄翔。可惜，他忘记了，在这个日三餐都不能完全保证孩子们吃到干货的牧区小学，甄翔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曲奇饼干什么又是彩虹糖。 甄翔压根不理会孟亦焕，边哭着边扭动身体冲曹桂英张开双臂。曹桂英红了眼眶，她女儿也背转身开始擦眼泪。 孟亦焕实在控制不住这个直踢腾的小家伙，他求救似地看着曹桂英：“曹老师，要不你先抱会儿，等到了车跟前再交给我。” 曹桂英接过孩子，甄翔的哭声立马渐小。 她开始做甄翔后续思想工作：“小翔乖，跟哥哥去城里，天天吃米饭吃馒头喝羊奶，还有饺子。天到晚小肚子饱饱的。”说着，还伸手拍了拍甄翔的肚子。 听到米饭、馒头和羊奶，甄翔不哭了。他知道那是每年过年自治区里来老伯伯，他们学校里才能吃上的东西，而且每人只能分到碗。 甄翔相信奶奶，知道奶奶说的是真话。他腮边挂着眼泪，小身体抽搭抽搭地看着曹桂英。 “去城里还能见到好老师，他们会教小翔好知识，他们都会喜欢小翔。等小翔长大了，懂知 识有本事了，能给奶奶盖个大毡房，能帮奶奶养百头羊。小翔啊，等你长大了来接奶奶。那时候啊，奶奶定跟着小翔搬到城里去住。小翔会不会让奶奶享福啊？” “会！”甄翔使劲地点着头。 “好，那小翔就好好跟着哥哥先去城里。奶奶在这里等着，等小翔长大了来接奶奶。” 说话间，曹桂英冲孟亦焕眨了几下眼睛，将甄翔递给已经坐进车里的孟亦焕。 车门关上，汽车发动。 扒在车窗边又开始流泪的小翔是曹桂英脑海里关于甄翔最后的记忆。 甄翔工作之后回过趟陵川县，可惜没能见到曹桂英和她丈夫。两位老人早在甄翔大学毕业之前就先后过世了。 甄翔跪在坟前，搂着两位老人的第三代泪流满面。 从此，每年甄翔都要往陵川县希望小学汇去五万元支持曹老师子女的工作。除此而外，留在他脑海里的就是：二十年前，那连绵不绝的青山，蜿蜒曲折的公路，还有远处两点越来越小的身影… … 孟亦焕将他带回渭水以后，就交到了郑广兰手里。 由于郑广兰在机床厂工会工作，按时按点上下班。那时候每天接送甄翔上下学的都是郑广兰，在路上还会给他买零食，带他起去买菜的时候也总是先问他想吃什么。 她是甄翔的好妈妈。 甄翔跟父亲的接触非常少。记忆中父亲总是很忙，除了上班，就是在书房里看资料，经常出差。有时候晚上在家里也被临时叫走，不是开会就是处理市里发生的紧急事件。不过，甄翔记得点，爸爸非常爱摸着他的头顶，叮嘱他好好学习。 甄翔最喜欢的就是周末。每到周末，孟亦焕就经常抱着或背着他去游乐园，去公园，去动物园，大哥还带他下馆子、逛夜市、看电影。让甄翔吃了不少从来没有尝过的好吃的，也看了玩了见都没见过的好看的好玩的。 甄翔还记得那次大哥带他去吃浦口小笼包，刚蒸得的小笼包上桌，甄翔就上手去抓，被大哥制止。大哥跟他说要用筷子头拨拉开或者捅开小笼包，等散了点儿热气后，先喝包子里的汤，再吃包子里的肉。甄翔听完大哥的话，直嚷嚷自己只爱吃肉丸，不爱喝汤。孟亦焕告诉他汤才是小笼包里的精华。于是，甄翔学着大哥的模样用筷子去拨小笼包，谁知怎么那么寸，汤汁从包子里飚出来，好巧不巧射进甄翔的眼睛。甄翔自己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大哥就扔下桌上的切，抱着他飞奔医院。幸亏眼睛保住了，要不还不知道大哥要如何自责。不过，从那以后，无论在哪儿吃小笼包，大哥都要先帮甄翔把里面的汤汁吸干，再让甄翔吃肉丸。直到甄翔高中那年，与同学道去餐馆吃小笼包，他才第次真正知道小笼包里面的汤汁有烫嘴，以前从来没听大哥提起过。 小时候，甄翔和大哥的感情很深，晚上经常不睡在自己房间，跑到孟亦焕的屋里跟大哥起睡， 还能听大哥给他唱歌，给他讲睡前故事。 大概这样过去了年，直到二哥回到孟家。 由于甄翔和孟亦兴年龄相近，又总读同间学校，加上孟亦焕市委秘书的工作的确比较繁忙，甄翔与大哥接触的机会开始减少。 随着他与孟亦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他见大哥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等到高中那会儿，甄翔记得有时候连续几周都没机会见上大哥面。好容易碰上，孟亦焕总是跟他解释工作很忙，以后找机会起出去玩。甄翔刚上大学的时候，孟亦焕几乎每个周末都不着家。听父亲说大哥的工作很忙很辛苦，不过大哥也很出成绩。那时候的甄翔真心替大哥高兴。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甄翔才从高临渊和鲍慧那儿了解到，父亲的话只讲了半事实。其实，那段时间里，大哥周末直住在鲍慧的父母家，或者借宿在高临渊家睡客厅的沙发。 这情况，直等到孟亦兴出国求学，才又有了变化。 ? ☆、第九章 ?　　第九章 孟亦兴肚子愤懑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把窗帘拉开，就听见身后房门“吱嘎”响，林庚探进头来，以罕见的严肃表情看着孟亦兴。 “兴哥，0813案件的调查有新进展。” “哦？说来听听。”孟亦兴转身走近林庚，将他拉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则靠着写字台，双手后支双腿交叉前伸，副轻松又认真倾听的模样。 “早前我们只是知道，甄翔从省台农业频道转调经济频道是孟亦焕批准的。可这次详查了下，甄翔调往经济频道的批复竟然是孟亦焕上任宣教副市长的第二天就下发到省台了。这说明该批复很可能在孟亦焕上任副市长当天就做出了，这非常奇怪。甄翔的调任并不算咱们市的头等大事，没可能需要孟副市长这么急迫地批复。而且，当时等待孟副市长批复的文件肯定不止这件。可为什么孟副市长会首先批复这份调函？所以，我们怀疑… …”林庚抬眼观察了下孟亦兴的表情。 “接着说。”孟亦兴催促着林庚。 “兴哥，孟副市长毕竟是你大哥，如果… …” “我让你接着说！”孟亦兴的语调里带上了严厉。 “咳，”林庚咳了声，镇定下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们怀疑孟副市长在这件事情上少带有点儿以权谋私的味道。” “你不用过分在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0 意我的感受，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以权谋私就以权谋私，关味道什么事儿。”孟亦兴皱着眉。 “是。在这事上，孟亦焕的确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说完，林庚又抬眼看了孟亦兴下。 孟亦兴没再吱声，他能理解林庚的顾忌和小心翼翼。 “还有件事，”说着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孟亦兴：“这是从省纪委转来的材料。材料上的那两名官员都是在孟亦焕过世前不久被双规的。” 孟亦兴接过材料低头浏览：“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林庚表情颇为为难：“兴哥，这上都有。你就别叫我说了。” 孟亦兴看了他眼，拿着材料转身坐到办公桌后，开始阅读。 这是份从临江省纪委转发过来的笔录复印件，上面记载着渭水市两名被双规高官的交代内容。 渭水市市委秘书长刘冠群和渭水市□□主任厉晓江分别交代，在他们在任期间，通过买卖官职和违规提拔收敛了大批金钱。 起初，这些款项都由他们假借他人姓名存储在本地各大银行。但是，在孟亦焕上任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后，出于安全和调配方便程度的考量，上面要求他们将这些钱财全部上交给了孟亦焕。除其中少部分留作日后活动经费外，其余绝大部分都在孟亦焕的指令下，经他们二人只手分次分批地汇往孟亦焕指定的海外账户。 只不过他们所知道的海外账户都属于中转账户，钱打入后就会被立即转走。具体后面转向哪些账户，他们并不知情。 省纪委派人调查了两人交代的所有账户，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高局知道这事吗？”孟亦焕问。 “高局已经知道了，才拿来给你的。” “那… … 高局的态度是… …” “他说还是不能过早下结论。”林庚偷瞄了孟亦兴眼，“那个啥…… 你也知道高局跟孟副市 长的关系向不错，所以…… 他不想我们过关注这些资料。刚才还叮嘱我要盯紧追查孟副市长的真正死因，主要是高局怎么也不相信孟亦焕会自杀。我看，高局非常信任你大哥。” “也可能是因为我在这儿让他觉得难办。” 孟亦兴沉思了会儿。 “走，去见高局。”说罢，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林庚赶忙紧赶几步，跑到孟亦焕前面，过去敲高临渊办公室的门。 “高局，有事打扰。”孟亦兴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材料。 “啊，这材料我已经看过了。你有什么想法？” “高局，看了这份交代材料，我比较偏向于孟亦焕跟些经济问题有牵扯，至少是有跟经济犯罪交往的嫌疑。虽然孟亦焕是我大哥，不过你放心，在我来渭水之前，爷爷亲自叮嘱过不讲情面不念情分详查彻查。从这份材料来看，说他畏罪自杀不是没有推理依据。” 高临渊叹了口气：“我不是在替孟亦焕说话，他在经济上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不好说。但是，以我和他共事年的了解，我相信他不是个会轻易自杀的人。这是我觉得最纠结的点。不能因为他有经济上犯罪的嫌疑，我们就将他畏罪自杀的推论视为理所当然。那样的话，不是追究不追究已经死去的孟亦焕的罪责，而是有可能会令真正的凶杀罪犯逍遥法外。你难道不觉得围绕着孟亦焕的死，事赶事都那么凑巧，最主要的是他那边刚出事，甄翔就跑进了租屋，然后你被派来调查，现在省纪委又递过来这些材料… … 而且，咱们还有两通打进孟亦焕手机的电话没有落实。 亦兴啊，我钦佩你有大义灭亲的勇气，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越是看起来合理的推论，越是要反复推敲。” 孟亦兴听了高临渊的话，沉默了许久。 “也许…… 的确是我急躁了。” “这样吧，刚才我联系了省纪委那边，提出我们这边想派人过去，当面寻问下那两个被双规的官员些相关事宜。纪委那边也点了头。本来我想让林庚去就可以了，既然你过来了，要不你和林庚就辛苦趟？” “好。那，有关那两个人的身份背景以及家庭资料……？” “呶，都在这里。“说话间，高临渊递给孟亦兴两页纸。 孟亦兴扫视了遍连两页都没有打印满的a4纸，只不过是两名双规官员的个人履历。他拿着纸在高临渊面前晃了两晃，自己都能感受到刮过鼻尖的空气振动，很细碎，但是很锋利。 “就这么点儿？这是省纪委给提供的材料？” 高临渊苦笑下，拍了下孟亦兴的后背：“省纪委说暂时只能提供给咱们这些。总归是咱们求别人，人家肯点头已经要烧高香了，就别太苛责啦。知难而上吧。” “是。”孟亦兴起身冲高临渊敬了个礼，转身就要带林庚走。 高临渊拉住他：“亦兴，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林庚知道高局的话题定是避讳人的，于是自己先行走出了房间，关好房门后就地在高临渊办公室门口。 “亦兴啊，林庚他们查到亦焕的那间租屋的租赁人是… …”高临渊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竟然是鲍慧。我恐怕鲍慧是了解些□□的，你不妨在她身上下点功夫。” 孟亦兴听这话吃惊不小，前些天鲍慧还信誓旦旦跟自己说孟亦焕和甄翔之间没有什么，原来她自己却是早已经被卷入其中了。 “谢谢高局的提醒。我会着手调查的。” “还有，”高临渊压低了声音：“你最好亲自去现场看看，可以带上林庚。虽然这局里的重要关口都是我亲自挑的人，可我怕万… …” 孟亦兴看了高临渊眼，谨慎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去吧。” 林庚开着黑色的suv在东区的道路上行驶将近小时，然后离开主路，七绕八拐后停在家装修简陋的招待所门前。两人下车，在传达室跟纪委的人交接了下手续，上楼进入指定的69号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摆放着张办公桌，桌后安置了两把椅子，桌前放着把。 ? ☆、第九章 ?　　不大会儿，个高个子，体型略微肥胖的男子跟随纪委的人走进了房间，屁股坐在孟亦兴他们面前那唯张座椅上。看起来很轻车熟路的样子。 “姓名。”由于双规官员还未最后定罪，林庚的问话里透着客气。 “刘冠群” 眼前的人望向他们的姿势叫孟亦兴不太舒服，好象是习惯性地下垂着眼睑，然后微扬着下巴，从眼缝里看人。不知道是瞧不上他们两个办案的，还是久居高位养成的习惯。 “我们是市警局的，这次来有些问题想要跟你核实下。”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1 。” 孟亦兴忍不住插了句：“你还不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无论问什么，我都不知道了。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说了。” “ 孟亦焕自杀的事你知道了吗？你怎么看？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林庚听这问话，赶紧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孟亦兴的袖口。凑近他耳边说：“还没定论呢。” 孟亦兴没有理会，只是注视着对面的被询问人。 刘冠群最初听到孟亦焕自杀几个字时，身体明显僵，不过他很快又放松下来。 “早就知道必然如此。” 孟亦兴追问：“为什么说是必然如此？” “他知道的太了。” 孟亦兴直觉哪里不对劲，似乎刘冠群的话里有漏洞，但是他却无法确定自己的感觉。就好像看见激流中段漂浮的枯枝流经身边，伸手抓时，又转瞬飘走不见踪影。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你知道的也不少吧。”孟亦兴只好如此逼问，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追问对于应付刘冠群这种人太过小儿科。 “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他为什么想死我怎么会知道？”刘冠群反问了起来。 “难道你没有其他想法吗？例如他的死是不是保护了什么人？保护了谁？” 刘冠群摇摇头：“不知道。猜不出来。” 再往后，所有的问题，刘冠群都回答不了解、不清楚或不知道。 没办法，孟亦兴只好让纪委的人把他带下去。 接下来上场的人不用问，就是厉晓江无疑。 厉晓江这个人长得清瘦，眼睛极为灵活地东瞟西看。 在例行问话之后，孟亦兴同样提到了孟亦焕的事。 刹那间，孟亦兴捕捉到厉晓江眼睛里转瞬即逝飘过的丝恐惧。 可是，这厉晓江明显比刘冠群强硬滑头，在强调自己已经交代完全之后，无论孟亦兴和林庚 问什么，他除了摇头，个字也不说。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两位警察毫无所获。 在这里干耗时间也不是办法，面对着无法继续下去的询问，孟亦兴只好选择带着林庚离开了招待所。 “我想到孟亦焕的死亡现场去看看。你觉得这可行吗？” 林庚有些吃惊：“高局倒是让我带着钥匙呢，不过…… 现场报告不都在你那儿吗？为什么还要亲自过去？如果你不放心，我带下面几个人再去趟，你就别去了。” “人眼杂，未必就能那么仔细。再说… …” 话还没说完，林庚已经开始点头：“兴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带你过去。” 两人在印刷厂宿舍大院下了车，没废话就前后上了楼。 打开封闭已久的房门，伴随着的是响亮且悠长的声“吱”。 孟亦兴回头看向那门：“这门也不修修。” “老房子都这样，上了油隔不久又响个不停，除非换门。我奶奶他们家那边以前也这德行。”林庚随口答了句。 两个人分头先在卧室、厨房和洗手间了转了圈，没察觉有何异常。 等到他们在客厅回合，林庚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孟亦兴在远处拦住了他。 孟亦兴走过来蹲下身，将眼睛对齐餐桌边缘，向桌面看了会儿，跟林庚招手：“你来看。” 林庚学着孟亦兴的样子往桌子上瞧，桌面上有薄薄层灰尘，可有块大约两个普通键盘面积大小的地方灰尘要比其他地方的浅淡，好象是被什么物件蹭过的痕迹。 “我想这里定是有段时日没人居住了，所以才会显出这痕迹。” 林庚怕孟亦兴觉得刑侦大队勘察的时候太过马虎，马上补充句：“前些日子出现场的时候，灰尘还没落这么厚，所以还真难以发觉。” “你手里有没有测量工具？量下大小尺寸。” “我的小名叫万能工具箱。”说着林庚从衣兜里掏出卷塑料卷尺，量了下。“33.5厘米x39厘米。” 这下，林庚来了兴致：“兴哥，看来还真得再仔细看看。” 林庚留在客厅，孟亦兴去了厨房。他在厨房里还没查看半，就听见外间林庚在喊他。 “兴哥，快来，这里。”林庚指着墙角边的立式空调。 孟亦兴走过去，看向林庚手指的地方。 那是空调出风口的扇叶，由于并不经常擦拭，上面落了些尘土，可是在其中片扇叶靠近空调柜壁的极小块地方很干净。 两人相互看了眼，异口同声：“卸开空调。” 林庚赶紧给技术科打电话。 等市局技术科的人到场，卸下空调后盖，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外面看这是台完好的立式空调，可卸开后盖以后发现，空调最主要的蜗壳风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块分量很沉的砖头。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间房彻底勘察，定要做得细致。我守在这里，林庚你再去接触下房东，详细问问当天的情况。” “齐叔，又来打扰了，不好意思。”林庚见房门打开，嘿嘿笑着往里走。 “不打扰。你们尽快破了案，我也好收拾房间重新出租。现在这吊在半当间儿的，真心受罪。” “齐叔，你在收房租的前天，也就是案发那天，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出那个房间？或者说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生人进出这单元？” “上次你的人来问，我都说过了，真没有看见。”齐老汉回答得很诚恳。 “啊…… 真的没有吗？比如：生人、奇怪的人、疯癫的人，或者熟人但不是住这楼的。” 齐老汉想了会儿：“我记不太清楚了，好象是有那么个人。那天傍晚过点儿的时候，我跟老 王头他们几个坐在院子里下棋，呶，就那边东南角的围墙下面。” 林庚通过窗户往院子里扫了眼，那个墙角旁边有棵年代颇为久远的高大槐树。 “当时我坐在冲单元门的那边，老王头他们几个是面向着我。下着下着棋，我抬头瞥见个穿黑色长风衣，戴鸭舌帽的人提着个密码箱子从单元里出来，好象… … 还带着墨镜。看那身量眼熟，可我没认出是谁。当时我琢磨了下就顺口说了句，那人真象许文强。可等老王头他们几个回头时，那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 ☆、第九章第十章 ?　　“眼熟？你觉得那人是谁？” “许文强啊，上海滩以前有名。” 林庚有些失望，但他仍然觉得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他接着问：“那上次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你有没有反映这情况？” “唉，年纪大了，直想着租屋出这事，以后可咋往外租。加上你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2 们以前也没细问，我也就没想起来。这不，今天你问了，我就想起来告诉你了。” 林庚点点头：“齐叔，你这几天再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电话。”说着，从兜里掏出张印有他名字的警民联系卡塞进齐老汉手中。 “放心吧，想起来准儿告诉你。” 出了齐老汉家，林庚上楼找到孟亦兴，把情况跟孟亦兴说了说。 “看样子，真有他杀的可能性。这情况复杂了。这样，等技术科的人过来弄完，你和他们起回局里。我还有点事儿要办，先走步。”说完，冲林庚摆头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房门外，孟亦兴凑近林庚耳边：“有点，回去让技术科和案发那天出现场的人做份笔录，让他们回忆下案发当天在这间屋子里都有谁，都是怎么摆放工具箱的。另外，打入孟亦焕手机的那两个电话要详查。” 孟亦兴话还没说完，林庚插嘴道：“那两通电话的来源已经查出来了，分别是西区和南区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孟亦兴点了点头：“我不是指电话亭的地点。你想想，在那个拥堵的时间段，又是那样相距遥远的两个电话亭，三十分钟应该不够个人用来奔袭致电。那么，打电话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来自电话亭附近的住户，而且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不能排除有人乘车专门提前赶赴那两处地点守候致电，但是这种可能性应该不会太大。咱们先查下那两处公用电话周围的住户背景有什么连带性或相似性，必要的时候借用下户籍警和居委会的力量，让他们配合下我们的工作。” 看见林庚点头，孟亦兴甩开大步直奔楼。 “爷爷，我是亦兴。0813案子最新的侦办情况出来了… …”已经走到院子里的孟亦兴对着手机轻声向孟老爷子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 孟老爷子叮嘱了孟亦兴很话，但是有句话最让孟亦兴记忆深刻。 “你去跟鲍慧交个底。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十章 天上飘下蒙蒙细雨，不大，但是落在身上令人觉得那些许凉意穿透衣物丝丝缕缕渗入肌肤，令血管不自觉地收缩起来。 渭水市的大街小巷也被这些雨丝给糟蹋得不成样子，地上粘满了湿漉漉的由黄泛棕或半绿半黄的杨树叶子，就象哪家粗心的厨娘个没注意将锅猪骨杂菜汤泼洒在厅堂的灰色地毯上。 阵秋雨阵凉，又到了换季的时节。 孟亦兴来到二十三号院五号别墅前却怎么也敲不开门。似乎家里的人都出去了。他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思绪又飘回十年前…… 那是母亲郑广兰生前经常提起，让她分外骄傲的往事。 那年夏天的渭水，雨水比往年很，还经常是连续的蔽日雷雨天。 市里防汛抗灾指挥部鉴于渭水河连日上涨的水势下达命令：各单位必须昼夜派人值班，以防不测。 轮到郑广兰值班的那天，雨水倾盆而下就好象是天王老子成怒之下掫翻了天上银河。天空闪电阵阵，雷声滚滚。足以撕裂天空的闪光让人有种闪电劈到眼前的错觉，轰鸣的雷声分明就是在自家房顶滚过。 此时的郑广兰想着家里病床上的甄翔心急如焚。孟良柱去参加省里会议，老大在市委为防汛忙得连轴转，老二在学校寄宿，就剩不到十岁的甄翔独自在家养病，这还不得把孩子吓出个好歹来。 好容易等到值夜班的人来交接，郑广兰撑着雨伞个箭步踩着没到小腿的积水就冲进了风雨之中…… 打开家门，顾不得浑身透湿，郑广兰把已然被吹成喇叭花的雨伞甩在客厅，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甄翔的房间。 甄翔安静地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手里捧着本《十万个为什么》在读。 看到甄翔有异于其他孩子的正常反应，郑广兰有点儿愣怔，她有些脱力地靠着房门担心地问： “小翔，外面打那么亮的闪那么响的雷，你不害怕吗？” 甄翔将书本放下，露出镇定的小脸：“妈，这些都是自然现象，没啥好怕的。你给我读的十万为什么，我全记得。” 从那以后，郑广兰逢人就讲这段事。末了还给加上段总结陈词：我们家甄翔小小年纪就懂科学，知道打雷闪电属于自然现象。 想到这里，孟亦焕不禁弯曲了嘴角。 可毕竟是个孩子啊，他又哪里晓得阵阵滚雷之后，便是秋风萧索，凛冬将至。 刚下班的鲍慧撑着雨伞、拎着提包和塑料袋刚从旁边超市买的蔬菜水果走进了23号院，还没到自己家，就远远瞅见5号别墅门前台阶上坐着个人。她放慢脚步缓缓走近，认出孟亦兴，赶紧过去。 “天啊，下雨天的怎么坐在这儿，快起来，跟我进屋。”鲍慧收了雨伞，拽起坐在地上头发正在滴水的孟亦兴。 孟亦兴又次注意到鲍慧左手腕上那只晃荡着的镯子：上班也敢这样戴着么… … 进了屋，鲍慧径自将蔬果放进厨房，转身出来，就看见孟亦兴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发呆。 鲍慧看着有些心疼，毕竟是她眼看着长起来的小叔子，以前婆婆活着的时候，那也是怕磕着碰着 的心肝宝贝。可自打婆婆走后，孟亦兴好像忽然长大了些，对她这个嫂子也不象小时候那么亲近。十二年的别离，白白错过了照顾孟亦兴的机会。这次回来就赶着忙他大哥的案子，顾忌着叔嫂间的忌讳又不能住在家里，身边儿也没个人爱着疼着。这老二当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这里，鲍慧走过去帮孟亦兴脱外套：“这都湿淋淋的也不知道脱，傻这儿干嘛呢？” 见孟亦兴还在愣怔，鲍慧巴掌拍在孟亦兴的胸口：“醒醒，想什么呢？” 把湿衣服挂在胳膊上，用另只手推孟亦兴。 “赶紧上楼泡个热水澡顺便换件干爽的衣服，你的衣服不是没都拿走嘛，快去。” 孟亦兴这才醒过闷儿来，冲鲍慧抱歉地笑了笑：“想事情，结果就呆住了。” “别罗嗦了，快去换衣服。”鲍慧催促着孟亦兴，又开始推他。 看着鲍慧手腕上的手镯，孟亦兴实在憋不住，他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句：“嫂子的镯子可真漂亮。” 鲍慧愣，紧接着赶紧收回手，将手镯往衬衫袖子里塞了塞。 “不是啥好东西，你大哥前年送的生日礼物。” 孟亦兴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鲍慧略显忧烦的目光注视下，孟亦兴上了楼。 等他冲完澡，换好衣服下来，就看见鲍慧正往餐桌上端吃食。 “嫂子，我来吧。” “不用你，坐好等着吃。面都煮好了，就差盛出来。等着。” 不大会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3 儿，鲍慧将盛着面条的碗放在孟亦兴面前。 ? ☆、第十章 ?　　碗煮挂面稀松平常，可里面的作料倒是齐全。沿着面碗周整齐地码放着胡萝卜丝，葱丝，蛋饼丝，笋丝，碎菠菜，碎甘蓝和把黄豆，在碗中间堆着些酱料。说是碗面，可乍看压根全是菜。 孟亦兴看着碗里的挂面，笑了：“嫂子你可真会吃。” “还记得小翔以前常说的话不？不会动手的人，再不动点儿脑筋就只剩饿死馋死。”鲍慧笑了 下，“也不知道和国都那边儿的炸酱面象不象，你就凑合吃口吧。” 孟亦焕听着这话又开始愣神。 鲍慧用筷子直接敲上他的碗边：“吃饭，又发呆。” 孟亦兴顿了下，目光里流露出歉意：“嫂子，怎么没见吴妈？”说着话还特意左右张望了下。 “唉，吴妈的小孙子淘气，胳膊摔折了。儿子和儿媳工作都忙，她只得赶回去照顾，这些天都不 在家里。好巧不巧你今天来，你说我哪儿会做饭啊，只能让你跟我块儿将就了。” “这还算将就？”孟亦兴捧起面碗朝鲍慧举了举。“这可以上国宴了，行嘛！” 鲍慧扑哧下乐出声：“好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快吃饭，等下面该胀了。” 吃完饭，孟亦兴坐在客厅沙发里等候嫂子。 鲍慧收拾完桌子和碗筷，端着盘水果过来 “没吃饱吧，吃点儿水果。“说着就用牙签戳了片桃子递给孟亦兴。 孟亦兴半低着头边嚼着桃片边琢磨该怎么开口。 鲍慧自打看见孟亦兴，就知道孟亦焕的案子应该有了新的进展。此时她并不急着催促，边把牙签挨着插在靠近孟亦兴那头切好的水果上，边耐心地等着孟亦兴自己开口。 “嫂子，我今天来… …”孟亦兴艰难地开了腔，他尝试着把自己生活中的困境先摆了出来，化解部分鲍慧可能会出现的抵触情绪。 “今天在甄翔那里，我看见他屋里的洗漱用具都是双份的。我问他是不是大哥的，他没有否认。”孟亦兴看向鲍慧的眼神里充满了疼痛感。“当初我是满心信任地把甄翔托付给大哥，可他们… …” 鲍慧伸出手覆盖在孟亦兴的手背上，叹了口气：“亦兴啊，我知道你心里苦。我是你嫂子，我不知道我的话你能信几分。但就我所知，亦焕他从来没有去过甄翔的公寓。即便有事找甄翔，也半是坐在车里给翔子打个电话叫他下来。你别忘了甄翔是个公众人物，亦焕又是走仕途的，你觉得如果他们两个有什么，会那么不小心，公开来往各自的住所吗？” 孟亦兴猛地抬头：“嫂子的意思是甄翔另有其人？” 鲍慧有些无奈地连连摇头：“关心则乱啊。我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这么年，孟亦焕从来也没有去过甄翔的公寓。至于甄翔为什么会在浴室里放双份洗漱用品，那你就只能试着从甄翔那里了解。你是干警察的，可别碰见什么事就胡乱猜想，逼疯自己不说，主要是别冤枉了别人。” 孟亦兴不说话了，低着头沮丧且郁闷地坐在沙发里。 鲍慧拿起个杏儿放在孟亦兴手里：“吃东西，谈归谈，别耽误吃。” “嫂子，其实… … 不光是这件事，今天我来主要是大哥的案子有了些进展。我们查到了些兴许可以排除自杀的线索。” 鲍慧的眼睛下亮了：“我就说吧，我就说亦焕不是那种人。” 孟亦兴翻过手，握住了鲍慧：“嫂子，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自杀，只是增加了些可能否定自杀的新线索而已。这个案件侦测的时间也许会很长，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知道，大哥在你眼里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孟亦兴故意在这里停顿了十秒，好给鲍慧点缓冲的时间。“但是根据我们今天得到的新证据显示，大哥… … 大哥他有可能参与进了些经济犯罪活动，至少是目前有些嫌疑。” 孟亦兴抬头看了鲍慧眼，却见鲍慧平静的脸上不带丝毫惊异或愤怒的表情。于是只好接着说： “爷爷的意思… … 爷爷说，如果感觉勉强的话，希望你们母子两个搬到国都去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许对小辉不无益处。” 这时，鲍慧冷笑了下：“你替我谢谢爷爷的好意。如果他不相信他自己的孙子，我还相信我的丈夫呢。” “嫂子，你这是何必，说气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从最新的材料上看，大哥的确是参与进了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中。爷爷也是片好意，希望能够保护你们母子。” “照你所说，那我是该感谢呢？还是该感谢呢？这件事情上你和爷爷压根就不打算给我们娘儿俩选择的余地，是吗？” 从抵达渭水的第天，孟亦兴就觉察到鲍慧对于孟亦焕坚定而强烈的信任。他知道逆她的鳞不会收到好效果，于是改口说：“嫂子，小辉还小，万以后有严重的状况，我怕… … 我怕对小辉将来的人生会有非常严重的损害。” 见孟亦兴提到小辉，鲍慧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些，但是那明显的不屑和轻蔑还是挂在她的嘴角。 她摇着头，用牙签插了片苹果放进嘴里。 “知子莫如父。连我这个外姓人都相信的人和事，你们孟家上下三代顶尖儿的精英竟然会糊涂？其实不外是无论亦焕是否有错，有没有犯法，孟家的利益和声誉是第位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抛出亦焕来承接那些欲加之罪那些莫须有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对吧？”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疼不疼大哥，你是知道的。” 鲍慧不说话了，拉着孟亦兴就要往楼上走。 “嫂子，你这是要干嘛？” 孟亦兴见鲍慧不理会自己，死攥着自己的手腕往二楼扯，于是大喊了声：“鲍慧！” 鲍慧转过身来眼睛里有些晶莹：“二弟，我不知道你们在国都家里都用些什么，都吃穿些什么。可我们家，除了这公家分配的房子。”说着鲍慧抬眼打量了圈客厅。“衣物，用品，没有件是叫得出名的牌子货。就说这窗帘，这还是我去批发市场买的布，让吴妈给缝的。如果亦焕真的贪图了些什么，你觉得我们还会这么撑不起门面吗？啊？” 看着鲍慧手腕上半截掖在袖口里半截露在外面的翡翠手镯，孟亦兴想单就这只镯子，别说窗帘衣物，怕是这样的别墅也能拿下个两三套吧。他不敢提孟亦焕将资金转移海外的话头，是案件的保密原则不允许他这么做，二是怕加刺激鲍慧本已激烈的情绪。 “嫂子，你别激动，来，坐下。”孟亦兴把鲍慧拉回了沙发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4 他最怕鲍慧生气。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直把嫂子当半个妈看待。眼瞧着鲍慧刚才激动愤概的样子，他也有些心疼。 “你等我下。”鲍慧说完，起来急匆匆转身上了楼，留给孟亦兴个转瞬即逝的背影。 不大会儿，鲍慧下来，将个招商银行的□□甩到孟亦兴面前。 “亦兴，我告诉你吧。我们家存折里共就五十二万五千七百元，刚刚够招行的vip标准线。这是我跟亦焕半辈子的积蓄，想留给小辉以后求学用。可这些钱根本不够，你是知道的。你大哥活着的时候，还总是安慰我说，等爷爷知道小辉要出去求学的时候定会帮忙。可你倒好，你刚才竟然会说亦焕参与经济犯罪。”鲍慧说着，开始啜泣。 孟亦兴暗道，也许恰恰是小辉出国深造所需的学资成为了引发孟亦焕触动国家律法的最初来由。 “嫂子，既然你把你和大哥的生活说得那么清苦，那我问你，楼梯拐角那边儿放着的那口瓷罐是咋回事？”孟亦兴盯着鲍慧的眼睛。 孟亦兴这么问，鲍慧的眼神飘向楼梯，紧接着又低垂下来。她犹豫了会儿，开口道：“那个不是我们的，是亦焕的朋友搬家去外省，暂存在我们这里的。” 你还不如说那是个高仿能让我相信，孟亦兴心想。 “帮朋友存的？那为什么不弄个盒子啥的装好，好好保存？还非得弄个展示柱摆着？万有个磕碰，如何跟朋友交代？”见鲍慧还要申辩，孟亦兴没敢给她时间，紧接着说，“嫂子，你也不用 让我联系大哥的那个朋友确认这事儿，我只是随便提。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己人相互问个话还容易解释清楚，如果纪委或反贪局的人来找你问话，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鲍慧抬起眼皮，目光异常冷冽：“你的意思就是已然给我们家定了性了，对不？你现在是大权在握了，又总觉得你大哥亏欠你的，所以你根本不想好好查案就匆忙下结论了，对不？那你倒是把我带反贪局去啊。” ? ☆、第十章 ?　　“嫂子，你别激动。平静下，听我说。爷爷是让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最后如果真查出了什么，你也不会太过于吃惊，太没个心理准备。主要是大哥具体都做过什么，他不可能全部告诉你。别把破案结果想象得太圆满。咱们是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并不是说现在就真给大哥定了罪。” 鲍慧听孟亦兴这么说，才渐渐收了眼泪：“亦兴，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让甄翔来见我。亦焕怎么对你，怎么对我，怎么对甄翔，怎么对爷爷和爸爸，你不会看不见。可你为什么……” “嫂子，你糊涂了吗？甄翔现在压根儿都不记得大哥已经去世，还在那里整天为他担心呢。你叫他过来又有什么用！再说，即便大哥的确是好儿孙，好父亲，好兄长，可这些和贪腐官员的身份并不冲突啊，你怎么能因为大哥在家的作为就那么肯定地断定他对得起国家交到他手中的权力？！” 孟亦兴本还想打听下印刷厂宿舍租屋的事，可看见鲍慧刚才激动的样子，只好暂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起身走到餐桌前，拿了茶叶罐，往水杯中放了几片茶叶，又拿起保温壶倒了些热水，走过来将水杯放进鲍慧的手中。 鲍慧抚摸着温暖的瓷杯，叹了声，幽幽地说：“亦兴啊，从你出国前，我就觉得你跟你大哥不那么融洽。我原以为这些年过去，就算心里有啥尖儿啊刺儿啊也早都打磨平整了。可前些天你刚回来那会儿，我感觉你心里的成见没有消除，可能还深了。既然今天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十六年前件事情的真相。” 孟亦兴觉得很突然，他看着鲍慧没有做声。 “就是婆婆去世的真相。” “母亲去世的事情我知道的，你不用再说了。” 鲍慧看着孟亦兴哼了声：“你知道？谁告诉你的？是爸说的？” 见孟亦兴点头，鲍慧叹了口气：“所以你就相信妈是为了救你大哥死的？你有没有想过爸那儿的真相又是听谁说的？” “难道… … 难道是大哥他扯谎… …” 鲍慧按耐了下情绪，将十六年前那场悲剧真实过程向孟亦兴和盘托出。 十六年前 渭水，国都之北，边塞重地临江省的省会。 由于地靠北疆，春天的脚步格外迟滞。国都已经是海棠月季遍地的时节，渭水的迎春才刚刚在枝条上冒出花苞。 又是个周末，孟良柱在外地出差不在家。 “焕儿，走，吃过中饭消消食儿，顺便替你们买几件春天的衣裳。” 郑广兰在门厅里招呼着孩子们，她想在换季前给几个孩子添点儿新衣服。 “郑姨，我就不去了，老大不小的，不能再叫你给买衣裳。” 郑广兰听故意板下脸：“再大，你也是我儿子。怎么，当爹了就嫌我眼光差了是不是。” “那哪儿能呢，我这不是答应鲍慧，要陪她逛街去。” “那正好叫着鲍慧起啊。你们两个是逛，咱们四个不也样是逛吗？是吧，小翔。” 十二岁的甄翔个子才刚开始抽条儿，个头还是矮趴趴的。他半仰着头，看看妈妈，又看眼大哥，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这时候鲍慧拎着挎包正出卧室门，听见婆婆席话，赶紧蹭蹭蹭地跑下楼梯打圆场：“妈，我们还不是听您的。您说起就起。”说着扯了下孟亦焕的衣角，“可惜了的，亦兴不在家。就怕给他买的不合适。” “你还担心他？昨天叫他姥爷拉走，现在指不定在他外婆家给怎么惯着呢。他现在比亦焕身量小不了太，再说男孩子在他这年纪还得窜上几窜。叫亦焕帮他试就行。”郑广兰眼里带笑地说 道。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屋。 家三个男孩子，两个都在拔个儿，郑广兰不敢去百货商场。那儿的东西价格贵不说，质量也就那么回事。她带着三个小的往东兴批发市场走。 东兴批发市场是渭水市处露天市场，商贩云集之地。早前是家机床厂，前几年城市建设，重工业外迁，这厂房就给空余了出来。这两年大兴服务性行业，市里也很扶持，就把这片厂房交给西区政府出租给商贩。虽然这里比不上百货商店，但是，只要你不太挑剔牌子，般都能找到物美价廉又可心的东西。唯的不好是这里的商贩太，店铺家挨着家，家家都尽量往路中间摊自己家的铺位，把走道压缩得很窄，可偏偏送货的卡车、三轮也在这条道上迂回前行。 “妈，你看这件怎么样，这颜色给亦兴穿正合适，不老气又不太出挑。”鲍慧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5 手里拿着件豆绿色的夹克，看着郑广兰。 郑广兰看了那衣服眼，叹了口气：“哎，快放下吧。你还不知道他，除了黑色和蓝色，你见他穿过啥颜色？给他买回去也是压箱底儿。” 鲍慧惋惜地看着这件款式新潮的夹克，依依不舍地撒了手。小跑两步跟上郑广兰。 “那孩子各色，都是让他外婆给惯的。说什么黑色是男人的颜色，蓝色是警察的颜色，所以他打小就只穿这两种颜色。要不是学校规定，我看他连白衬衫都不会穿。”郑广兰想到郑亦兴的怪癖就不住摇头。这孩子要是有亦焕半的服帖听话，她这个当妈的准能半夜做梦笑醒。 “亦兴还小，大了以后会好的。”鲍慧宽慰着婆婆。 “郑姨，我觉得那件应该合适。”孟亦焕手指着家店铺门口挂着的衣服。 “哟，这位大哥有眼光。这可是今年新款，绝对的潮范儿。”位倚在店铺门口的胖大嫂走了出来，用衣叉取下黑色夹克递到孟亦焕的手里。 郑广兰摸了摸夹克的质地：“薄厚倒是刚好，可就是… …”她目光来回巡视这衣服上大大小小的十数条拉链。“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哎哟喂，他大姐，这可不是招摇，这是潮流。少年轻人喜欢这款机车服，到货就没。我都上了两批了，这不，又剩最后件。” 孟亦焕没理会店主的卖力推销，他将夹克穿上身，让郑广兰仔细看，还颇有耐心地给郑广兰解释：“郑姨，你刚不还说亦兴只穿黑和蓝嘛，这颜色正好合他的意。拉链虽然了点，可你不觉得这反而让衣服不那么沉闷吗？适合亦兴的年龄。” 郑广兰有些被说动了，扭头征询鲍慧的意见：“亦兴穿这衣服真的不过分？我怕他穿上这个被院子里的人看成小混混。” 鲍慧看了孟亦焕眼：“妈，哪儿来的过分啊。要不是这些拉链，这衣服也就是件看不上眼的玩意儿，顶二十块。有了拉链就能值上五十。” “哎…… 这大妹子，你可别乱给我开价。这衣服，我进价就得百五，两百六已经卖了无数件。五十？百五十也不能卖啊。“胖大婶见孟亦焕已经脱下夹克，急吼吼地就往手里扯。 鲍慧把从孟亦焕手里抢过衣服，往店主面前举了举：“二百六？个月工资才少？不吃不喝全给你了？可能吗？！” 孟亦焕看着妻子的模样笑了笑，扭脸跟店主商量：“这位大嫂，你进了两批货，每批总有百八十件吧。这是最后件。你该挣的也都挣到了，最后这件就当做个好事，八十卖给我们。怎么样？” 胖店主刚要说话，鲍慧赶紧翻看衣服：“最后件？保不齐有瑕疵吧，可得仔细看看，要不别买了，换别家瞧瞧去。” 孟亦焕从兜里掏出了八十元塞进店主手里：“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好心。” 胖嫂看看手里的八十元，又看看衣服，半晌之后，拍大腿：“得，你们痛快，我也不磨叽。八十就八十吧。”说着拽出个塑料口袋递给鲍慧。 鲍慧拎着刚给郑亦兴买来的新衣服，不经意瞟了眼自己的丈夫，见孟亦焕笑容满面就凑过去：“喂，给亦兴买的，你至于这么乐呵吗？” ? ☆、第十章 ?　　“能让郑姨高兴，我就高兴。你今天功不可没。”说着，搂了搂鲍慧的肩膀，然后走前面去牵甄翔。 鲍慧觉得被孟亦焕搂过的肩膀热乎乎的。丈夫几乎从不做什么亲密举动，何况是在公众场合， 这算是个天大的例外。 她紧走几步追上孟亦焕：“今天也帮小辉看两件衣服吧，成吗？” 孟亦焕扭脸看鲍慧：“你这是什么话，当然可以啊。” 鲍慧满脸闪着兴奋的光芒，冲郑广兰说：“妈，我和亦焕到那边婴幼儿专区去看看，想帮小辉买两件衣服。” 郑广兰连连摆手：“去吧，去吧。等下在东门那边集合，那有家饮料铺，可以坐着等。” 鲍慧和孟亦焕走到二十几步开外的婴幼儿服装专区，正在说笑间给小辉买衣服，忽然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沉闷的撞击声、哭声、喊声和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孟亦焕第反应是激灵，紧接着看都没看鲍慧眼，转身就往与郑广兰分手的地方跑，鲍慧扔下已经拿到手里的衣服也慌忙跟了过去。 … … 尽管是十六年前的事情，鲍慧回忆起来仍觉得眼前片血红。 “听店主说，当时妈正给甄翔试衣服，眼瞧着辆货车歪歪扭扭冲过来，妈把就把翔子给推进屋里。结果她自个儿… …” 鲍慧哽咽着。 孟亦兴听着这十六年前往事的真实经过，还是感觉到锥心的刺痛。 事情的结局他是知道的，郑广兰和家店铺的伙计被撞死，醉酒的货车司机因交通肇事坐牢。 “你知道妈临终前是怎么交代亦焕的吗？妈说，让亦兴姓孟，拉拔他成家立业。亦兴，你不是小孩，你肯定猜得出妈说的成家立业是啥意思。当年，你回来的头天晚上，我劝了亦焕宿，让他把事实真相告诉你。可你知道亦焕咋说？” 鲍慧的回忆再次裹挟着孟亦兴逆流而上，在悠远的时光河流中艰难找寻…… 夜已经很深，市委大院栋复式公寓的窗户还向外散发着橘黄色的温暖。 盥洗室里，鲍慧流着眼泪搓洗着小辉换下来的衣服，孟亦焕靠在门口跟她说话，安抚她。 “没事的，别想了。这事就这么着了。亦兴跟我的关系比较僵，以后你得给他点儿好脸色。 两个孩子这么小下没了妈肯定不适应，你是大嫂，要担起半个妈的担子。别让小辉跟亦兴的关系因为这事受影响，毕竟亦兴他那么喜欢小辉。” 鲍慧点着头，可心里憋屈，眼泪还是不住地溢出眼眶。 “难道就不能实情相告？非要你来背这口黑锅？”她鼻音浓重地问。 “你可不能再这么想，你这样想难免平日里会显露端昵，那不是让我难做嘛。主要是他们两个孩子还小，相互感情又好，出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影响他们相处。甄翔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处理不好真的会出乱子。弄不好还会给爸增添不必要的烦恼。”说着，孟亦焕走到鲍慧身后，伸出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谁让你是我老婆呢，就替我为这家受点委屈吧。就算看在妈的面儿上。” 鲍慧还记得下午在市场孟亦焕坐在地上抱起已经被压塌了右半侧胸腔的郑广兰，大声喊妈的时候，婆婆个字个字艰难地吐出她的最后嘱托。 “可你要咋说服小翔，他肯定不愿意你这样。” “这事你就别管了，有我呢，我有办法。” 鲍慧抬起头，双眼含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6 泪冲镜子里的孟亦焕点点头：“不等他们长大，不到万不得已，这事就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我定当好他们的大嫂，你放心吧。” 孟亦焕拍了拍鲍慧的肩膀，笑了笑：“有你这话我就轻松了。弄完这些就早点儿休息吧，我去准备下，爸明天提前回来。”说着，出了卧室，向孟良柱的书房走去。 “这么些年，你大哥从来没敢忘记妈说的话。十二年前赶你走的的确不光是爷爷，可亦焕他… … 他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鲍慧擦了擦眼泪，“你说，敢护着甄翔又担起这份责任，甚至不怕亲人怨怼、怪罪的孟亦焕，会贪图钱财然后自杀了事吗？” 孟亦兴低着头没有吭声，他感觉左半边脸火烧火燎的烫手，仿佛十二年前孟亦焕扇出的那掌刚刚才落到脸颊上。 他原本直以为妈妈是为了大哥才出的事，却不知道竟然是为了甄翔。孟亦焕为了甄翔能将自己委屈到这步，这是孟亦兴没有想到的。那得是什么样的感情… … 孟亦兴不敢深想。他听见了鲍慧最后的责问，但是他没有余的精力去解释，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轻易点出手镯和盖罐背后可能隐藏的事。无论孟亦焕做过什么，他对于这个家庭的大哥身份的确是当之无愧。 安抚好鲍慧，孟亦兴走出23号院。 雨似乎已经停了有阵子，街道基本干透，只有远近地面上还留有几洼积水。 孟亦兴冲着辆空驶的出租招手。 坐上副驾，刚想报出甄翔公寓的地址，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对司机师傅抱歉地笑了下，孟亦兴接起电话。 在他挂断电话的同时报出了热乐酒吧的地址。 进酒吧，乐曲和人声形成的巨浪差点将孟亦兴掀出大门。 这热乐说是酒吧，不如说是舞厅来得恰当。 不时有些喝醉的、没醉的和半醉半醒的人擦身而过，被撞上满怀也没人停住脚步道声歉。酒味掺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香水味囫囵个儿地扑进鼻腔，让人止不住咳嗽两声。 孟亦兴稳住身形，皱着眉，左右张望着找他要找的人。 林庚似醉非醉地趴在江翰昌的耳边正嘀咕着，就看见姓江的目光集中在个方向，渐渐变得戒备起来。 林庚扭头顺着江翰昌的视线看过去，孟亦兴正在自己身后俯视着自己。 他赶紧起身，面还跟江翰昌介绍：“这是我哥，来接我的。哥，我跟老朋友聚聚，没开车，想你送我回家呢。” 孟亦兴见林庚身形不稳，连忙伸手扶住林庚的胳膊冲江翰昌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先走步。” 江翰昌几乎听不见孟亦兴的声音，通过孟亦兴的视线着落点和那张合的嘴，他能明白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忙着。”林庚冲江翰昌大声说道。 江翰昌没有应话，只点了下头。 林庚被孟亦兴搀着没走两步，扭回头大声叫着还盯视着两人的江翰昌。 “跟你妹子说，别让她总给我打电话，也别再汇钱了。你也替她找个可心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留洋回来的，真找不到好人出嫁了是怎么地。” 虽然孟亦兴将林庚的话听入耳中，但是他真的不确定那个直盯着他的人是否能听见林庚的喊话。所以他只好回头大声喊了句：“他醉了，不好意思。” 这时，江翰昌的脸上反而挂上丝笑纹，扬了扬手中酒杯，饮而尽。 林庚被孟亦兴领着走出酒吧。 夜风吹，似乎清醒过来点。左顾右盼会儿，问道：“兴哥，你车呢？” “什么车？我就没开车。” “啊？那你来接我干吗？我以为你开着高局的车。” ? ☆、第十章 ?　　“接你趟又不费事儿，打个车，先送你不完了。你也让高局开回车，配给人家的车，结果人家周也未必能轮上开趟。” 孟亦兴的话音刚落，就见林庚挣脱孟亦兴的掌握笑得蹲在了地上。可能是酒精余劲未消，林庚的笑声格外响亮。 “他活该，天天压榨咱们，他也得受点儿累才行。” 孟亦兴拉起林庚：“行了啊，这话让高局听见，看怎么削你。” 林庚没等话语的尾音落地，立刻哭丧着脸望向孟亦兴：“哥，你还嫌他削我不够咋地？就你来渭水之前，他刚找个警容警姿的借口狠削了我顿。” 孟亦兴看林庚似乎有话说，可觉得总在酒吧门口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拉着林庚穿过马路，走进对面处没有门卫的小区。 在城市璀璨斑斓的灯光照耀下，群星早早熄灯闭户进门休息了，唯独那半挂弦月还轻悄悄地悬在空中准备随时打探些人间的消息。 寂静的小区里只有他们这两抹身影在晃，模糊的街灯照着脚下的路。该睡的人正在休息，闹腾的人全在身后。孟亦兴走到小区停车场的车道旁边，拽着林庚就地坐上了马路牙子。 “怎么了？有苦水要倒？”孟亦兴掏出烟盒，抽出支香烟点燃。 林庚摇了摇脑袋：“你说啊，大二那年他就把我赶出警校，让我自己个儿混街头。我强迫自己晃 里晃荡逛荡了六年，他说让我正经我立马就正经？把我当神了。” “那你不也复职了六年嘛，怎么就没操练出个正经样。也难怪他点拨你。” 林庚推了下孟亦兴：“喂，你哪头的？这六年我不是趴窝守点，就是勘察现场，连女朋友都没空找，哪有天空闲给我去练警容警姿？好意思说。”静了十几秒，林庚目光中带着深切的郁闷看向孟亦兴，“兴哥，你说会不会是高局嫌我跟共兴会的人走太近，故意找我茬？” 孟亦兴把捂住林庚声音渐高的嘴巴，将林庚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对他耳语。 “你呀，如果你真心要找老婆，我托鲍慧帮你介绍。如果你不嫌高攀，我让爷爷给你留个心也成。” “嗨，我就碎嘴唠叨带句，你至于吗？说正经事儿。” “这年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谁说警察队伍里就全是好样的，谁敢肯定黑帮里就都是孬种？高临渊在公安干了二十年，他就是再傻也不至于不明白你都清楚的道理吧。别成天瞎琢磨。”孟亦兴安慰着林庚。 “那他边用着我边还揪我辫子。”林庚声音里透着点儿委屈。 “你以为高局不心疼你？卧底六年，回来就给安排在市刑侦队，往我家搁就是半年，现在又是大队长。你以为是凭你自己就能让我大哥出面让你住我爷爷那儿？光靠你自己努力就能干上来？如果真瞧不上你，给你挂在外头任何个区县的刑警中队或者干脆让你干个户籍警，眼不见心不烦，你能咋地？你以为凭你的本事真能翻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7 出大天去？他给你安排在身边，就是对你莫大的信任，懂不？你知道高局背地里怎么跟我说你么？” “怎么说？” 孟亦兴反手拍了下林庚的脑瓜子，把烟蒂给扔地上踩在鞋下：“他说，正是由于你没有接受过完备的刑侦手法训练和警务知识教育，所以你的思维发散性强这个特点在办案时格外突出，你带领下的刑侦队屡创省里案件侦破记录。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个骄傲。” 林庚把脑袋抬起来，卡进伸直平放在膝盖上的双臂之间：“唉，你知道么，我最近心里边特别不得劲儿。” 孟亦焕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林庚被街对面的酒吧霓虹晕染得色彩斑斓的身形。 “你说，孟副市长是你大哥，又是高局的至交，可就是死在了我们的管片。高局不相信他那个，我还偏得摆出证据线索跟高局唱反调，证明你大哥就是那个。在你跟前呢，我也得跟你介绍案情还得例数你大哥的种种不是。其实我明白，高局是想让咱们考虑周全，可我也怕高局陷太深，无法从好友的身份里抽身。可归根到底，我这心里头……” 孟亦兴打断林庚没有让他说下去：“没办法，这是咱们的工作不是。再说，你都不好受，你可以想象下高局心里头就能舒服得了？他的好友死在他的管片，还死得不明不白。上面派下来个督战的，就那么寸，就非得是他死去朋友的亲弟弟，还没得挑。你说他心里憋屈不？他压力大着呢，我告诉你。这压力暂时还真就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以寻了个便宜，找你发泄通。你说你个当弟子的，有啥可委屈的。” 林庚抬头看了眼孟亦兴，瘪了瘪嘴，没说话。 其实对于林庚的烦恼，孟亦兴心有戚戚焉。大哥，本是爷爷的希望，是孟家未来的寄托。但是自打他来渭水调查案件，随着案情越来越深入，他发现自己正不断将大哥推向自己和孟家的对立面。他有些害怕又有点儿心痛，害怕调查出大哥的另面会令爷爷失望，心痛将大哥人独自留在渭水也许是造成他泥足深陷的原因之。他自己也在深深地自责。 等孟亦兴把林庚送家里再回到甄翔的公寓，已经是凌晨时分。 他蹑手蹑脚地脱去外套，打开客厅的灯。 餐桌上放着两个被饭碗倒扣住的菜碟，孟亦兴过去掀开碗，盘酱烧鱿鱼，盘白灼基尾虾，看着就知道是甄翔专门为他叫的外卖。孟亦兴看着饭菜有些感动，他并不指望亲人们定要记住他的喜好，但好象无论嫂子、甄翔，还是吴妈都记得他的偏爱。 把菜碟扣好放进冰箱，关了客厅的灯，孟亦兴小心翼翼地推开甄翔的卧室房门。 走到甄翔的床边坐下，看着那张熟睡着的面庞，忍不住替他掖了掖被子，屈起食指抚了下甄翔的右脸又刮了下甄翔的鼻子。 还说自己鼻梁不高不象孟家人，妈和大哥就算是对孟家人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啊，我的甄翔。 他想起刚上警院那会儿第次跟甄翔说喜欢的时候，小家伙儿是那么局促不安那么不知所措，小脸都憋得通红。可当自己真低下头亲吻小家伙儿时，他又是那样顺从那样乖巧…… 注视良久，孟亦兴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想亲吻甄翔，就在快要触碰到甄翔嘴唇的时候却停住了。 十二年了，甄翔还没有主动亲过他呢。 孟亦兴直起腰，用手指在甄翔的嘴唇上轻轻拨弄，直到听到很轻微“啵”的声，孟亦兴的嘴角向上弯了弯，缓缓起身退出主卧，回到自己的客房。 ? ☆、第十章 ?　　第十章 秋天是渭水市年里最好的季节，凉爽而又温暖，清爽却不干燥。虽然现在已经接近秋冬换季，但气候仍属怡人。 甄翔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屏幕，体育频道正报道位叱咤国际网坛的本国名将退役的新闻。看着影像中今年澳网夺冠时那个有着小麦肤色的高挑女子面带微笑冲观众挥手致意的身影，甄翔按下了关机键。 随手将遥控器半放半扔地撂在茶几上，甄翔双手抱头发出声长叹。 人人都说结束是新的开始，人人都说只有掀过旧页才能看到崭新章节，可人怎么能跟人比。人家退役是辉煌过往的结束，崭新未来的起始。可… … 他自己呢？卡在旧有和现今之间进退维谷。早先是亦兴漂洋过海，身边只剩大哥，如今却是亦焕消失了踪影，二哥每天围在身边。好像自打他们三个都成年以后，就没有聚齐的时候。 亦焕也是，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去了外省。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连通电话也不曾来过。 这时候“大厦将倾“四个字又在甄翔的脑海里飘荡，他烦躁地扯了扯家居服的领子，好象被那颈下两寸的衣领卡住了喉管，让他呼吸不畅。 他既想不起来这四个字是从哪里看来或听来的，又完全不明白这四个字到底意指何处。那感觉就好像嘴巴里时不常总无意识地哼着个旋律，但就是想不起来曲名，让人感到莫名的拧巴。 深秋的天气本就不热，公寓楼已经开启的热暖供应让甄翔感觉憋气，他起身走过去关上中央空调的调节开关，撩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和沙网窗罩，推开窗户，阵清凉微风随着他的动作被带进房间。 甄翔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甩甩头。别想了，不要想了，想不明白还瞎琢磨什么呀，庸人自扰而已。 也许是不太习惯这种闲暇时间太过充裕的生活，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还有两天才开工，怎么打发这空闲的日子…… 甄翔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书房。 也不知道是心情烦躁还是疏忽大意，平时用着得心应手的麦秸接连在甄翔手里折了两根。他把桌上的麦秆朝前推了推，叹口气趴在书桌上。 “铃——”手机在桌面边唱边蹦。 甄翔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张新超的声音亟不可待地钻了过来：“甄翔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这边都火上房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着张新超急赤白咧的声音，甄翔有些担心。 “哎，要么没事，要么事赶事。沈兴明的老婆今天生了，大胖小子。” “那是值得恭喜的事啊。”甄翔在电话这头露出了微笑。 “值得恭喜是没错，可他老婆是难产，孩子是生出来了，大人到现在还时醒时昏的。最恼人的是四天前王颖梅心肌炎住院。五个主播下没了仨，你说我这手头怎么可能松快，这临了临了的让我上哪儿抓人去？” 甄翔听明白了张新超这通电话的来意。 “我现在身体恢复得挺好，上班没什么问题。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8 ” “阿弥陀佛，太好了，你可算救了我的急。明天能来吗？直播真的是周转不开了。”张新超并没有因为甄翔的回答放慢语速，依然急吼吼地说着。 “没问题，我明天就回去上班，肯定误不了事。你别太着急了。” “谢天谢地，我这嘴里面已经两个大燎泡了，喝维生素泡腾片也不管用。那言为定，明天见” “明天见。”甄翔放下了手机。 这算不算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甄翔抿抿嘴唇暗笑了下。 心情稍好的他又拿起麦秸开始编扎他最新的构想。 不知道过了久，书房门被推开了，孟亦兴走了进来。 “小翔，你坐这儿久了？也不能整天不动，光鼓秋这玩意。” 抬眼看着走进屋的孟亦兴，甄翔把手里正在编扎的麦秸放回桌上：“二哥，我有句话问你。” “嗯？什么？”孟亦兴走近甄翔。 “为什么你回来了大哥就被调走了，连通电话都没有。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孟家有新安排？或者说… … 你把他藏起来了？” 孟亦兴听着甄翔最后句充满孩子气的话直想笑，可他又笑不出来：“他那么大个人，我能往哪儿藏啊。” “那他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 孟亦兴走过去想抱住甄翔又怕他抵触，进到跟前将手环上了甄翔的肩膀：“可能… … 可能是怕给了你电话以后，他会忍不住回来看你吧… … 你知道，刚到新岗位，他不太好分心的。” 甄翔靠着孟亦兴的手臂没有挣脱，他这会儿可能的确需要点儿支撑。 “明天我回电视台上班。” “这么着急？不是给了你七天的假吗？” “那边好几个生病的，人手不够，排不开人了。再说这些天我在家里，也无所事事，脑子里总瞎琢磨。” 虽然两人在说着话，甄翔的手却还在抚弄桌上摊放着的那些秸秆。 孟亦兴伸手按住他：“别弄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嗯？” 孟亦兴低沉饱含温柔的声音在甄翔耳边响起，使得甄翔猛然发觉自己是靠着孟亦兴的臂弯，几乎半偎在孟亦兴的怀中，他赶紧调整身体在椅子上坐正。 “没事，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说着就要起身。 孟亦兴按住甄翔的肩膀：“你本来就还是病人，怎么能总让你给我做晚饭。咱们今天出去吃吧，你正好也走动下，活动活动筋骨。” 甄翔没有坚持，顺从地换了衣服，跟着孟亦兴下了楼。 黑色的suv停在院子里。 甄翔愣了下：“你新买的？” “不是，是高局的座驾。最近直给我们专案组使用。” “高局？高临渊，高局长？” 孟亦兴没有接话，替甄翔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转身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 “想吃什么？”孟亦兴扭头问甄翔。 “你不是爱吃海鲜河鲜吗？在国都肯定很难吃到新鲜的，咱们去吃吧。” 孟亦兴左手搭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声音低沉：“从我回来，嫂子和你就直顺着我的喜 好。可现在你是病人，就别总想着我爱吃什么。我记得你爱吃辣的，咱们去吃火锅吧，红油火锅，怎么样？”说完，收回目光看着甄翔。 甄翔耸了耸肩膀：“我没病。火锅挺好，又能放辣油又可以点海鲜。好，就吃火锅。”? ☆、第十章 ?　　夜晚的渭水虽然不比国都繁华，却也还是流光溢彩。远近霓虹色彩斑斓地闪烁着人们的视线，嵌入地面的彩灯将人行道边的白杨树照耀得五彩缤纷。只是路面上的车辆明显要比国都那边少。 “去鼎鑫火锅城吧，离着不太远，就在东桥路。” “好。我刚回来，也不了解哪有好餐厅，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甄翔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庞姐吗？我是甄翔。我想在你们那儿要个小点儿的包房。 嗯，就两个人。还是老规矩，不要酒。好，谢谢。” 打完电话，甄翔没和孟亦兴聊天，他看着窗外想心事。 孟亦兴不时用余光瞟向甄翔，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有点疑惑，甄翔不喝酒了？什么时候的 事？为什么？其实只要不酗酒，小饮几杯还是满惬意的事情。 车开了半天，甄翔象是猛然惊醒样，用手指着马路侧面：“哎呀，开过了，就在那边。” 孟亦兴侧头，“鼎鑫火锅城”的巨大霓虹招牌从车窗前闪过。 “唉，都怪我没注意。” 孟亦兴心中暗喜，不经意间老天给了他个机会，可以让甄翔惊喜下。 “没事，不就是调两次头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笑着安慰甄翔，缓缓踩下油门将车子提速。 车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坐好喽。”孟亦兴突然来了这么句。 甄翔有些纳闷地扭头看他。 “啊啊啊，啊——”随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吱嘎声，甄翔发出连串的惊呼。 suv直接漂移着来了个百八十度大调头，害得后面正在过路口的汽车跟着响起刺耳的长鸣。 “怎么样？过瘾吗？”孟亦兴偷眼瞄了下旁边的外后视镜，在笑声中问着甄翔。 右手还死死握着车门把手的甄翔这才反应过来，伸手照孟亦兴肩膀就来了拳。 “你吓死我了，搞什么，大市区的。” 孟亦兴扭脸看了看甄翔：“人长大了，胆子还那么小？” “谁象你，傻大胆儿。”甄翔骂完也扑哧下乐出了声，扭脸问道：“以前你不会开车，这技术 哪儿学的？” “开车，留学的时候就学了，只不过回来以后，在国都找到几个同好，有时候周末就聚在起练练。怎么样？还行吧。” 甄翔斜楞了孟亦兴眼：“你不就想我夸你两句嘛，我偏不。” 孟亦兴哈哈大笑。 两人刚走进鼎鑫火锅城，就看见个三十岁穿着黑色制服经理模样的女人满脸带笑地迎了上来，带着好奇的目光瞟了孟亦兴两眼。 她带着人穿过人声鼎沸的楼大厅上到二楼，等人声渐息，开腔道：“甄翔，你现在可不是这里的常客了。”看了眼甄翔的表情，接茬说，“现在可以说你是我们这儿的稀客。且有阵子没上我们这边儿来了，有… … 两三个月了吧。怎么？有新据点了？” 面对这样热情的笑容，甄翔有些不好意思：“庞姐，真对不住，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直在家歇着。” “啊？身体不好？什么病啊？你姐夫的妹子就是医大附属医院的护士，要不要托她帮你联系个大夫看看啊？”庞姐停住脚步，拉住甄翔的胳膊上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39 下打量着，脸上显露出关切的神情。 甄翔也没刻意挣脱庞姐的手：“谢谢庞姐，这不没事了嘛。所以又来叨扰你了。” 庞姐拍了拍胸脯：“老天爷，可吓死我了。你可不能生病，咱们省少人在等着你主播的节目呢。省里面那帮抓经济的还不得天天盼着你康复。” “庞姐，你夸张了。” 庞姐板脸：“我没有，我说的是事实。”说着，领着甄翔和孟亦兴来到二楼走道尽头的个单间。 “就这间，看看还满意不。” 包房不大，摆着张中餐馆里并不见的长条餐桌，桌上铺陈的是块绣布。 甄翔稍加仔细看了下，好象是湘绣，绣的竟然是满汉全席。四把纯白色镶银边儿的高背座椅，中规中矩地摆放在正南正北的方向。 “这包房太高级了，定是接待贵客的。我们不能占着这间。” 庞姐听闻捂着嘴直乐：“我们这处店原本就没有两个人的小单，可你电话里说只有两位，我就把我们老板接待私密朋友的房间给借出来了。” “那不能在这里了。”甄翔拉着孟亦兴就往外走。 “哎… … 哎，哪儿去。”庞姐抢先堵着门口。“我们老板今天不宴客。刚才听说是你要带新朋友过来，特高兴，这间房是他主动说借给你用的。你怎么能辜负了他的片好意。对不？” 甄翔为难地看了孟亦兴眼，转头跟庞姐说：“刚才忘记介绍了。他不是旁的朋友，他是我哥。” “你亲哥？”看见甄翔点头，庞姐不客气了，拉着孟亦兴就往椅子上按，“那不用见外了。锅底配菜你也别点了，我都给你点好了，马上就上来。” 孟亦兴看这状况，怕甄翔较起劲儿来让庞姐难做，扭头跟甄翔说：“人家片好意，咱们就别推辞的。来这边，坐下。那个…… 庞姐，麻烦你把桌布给撤下，免得溅上汤汤水水的。” “哎，这才象话嘛。”庞姐拉着甄翔往另边的座位上带，顺手撤了桌布，跟甄翔说，“到底是当哥哥的，比你可爽快太了。跟你哥聊着，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出去催菜，顺手带上了房门。 等火锅和配菜上来，甄翔有点傻眼。 满桌子的煨牛肉、肥牛、羊肉片，还有土豆片、青笋和茼蒿，另外的就是些芝麻火烧、酥饼和 窝头片等些小吃。 甄翔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尴尬地抬眼看着孟亦兴：“我让他们拿菜单来，咱们再点些海鲜河鲜。” 孟亦兴赶忙起来拦住要去开门的甄翔：“快别折腾了，你本来到这儿动静就大。再说，这桌子根本吃不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人家添加。” 甄翔不情愿地重新坐下：“说好了让你吃海鲜的。” “哎呀，看被你说的，好象我还就指着今天这口似的。”孟亦兴看着甄翔，指桌子，“再说， 这不都是你爱吃的嘛。咱们开吃吧，别再捣腾了。” “看着这桌菜没海鲜，就忽然想起来咱们俩小时候常吃的蟹黄烧麦了，这个季节应该正当时。”甄翔笑看着孟亦兴。 孟亦兴想起那美味也直想咂么嘴：“那改天起去吃。” 甄翔轻叹声，没有说话。 孟亦兴也没再说什么，开始往火锅里放牛肉。 这时，被孟亦兴放在桌上的手机铃铃地响起。 瞄了眼显示屏：嫂子。 孟亦兴看下甄翔，拿起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哎呀，你就在这里接吧，难不成是单位的案子？” 孟亦兴没回答，犹豫了下，还是接起电话：“嫂子，有事吗？” “没事儿不能找你是怎么地。” 电话那头传来鲍慧嗔怪的语调。 孟亦兴呵呵笑着：“不是，我是怕你有急事儿。”? ☆、第十章 ?　　“我跟你说，今儿吴妈回来了，说要给你做饭吃，过来不？” “不了，我跟小翔在吃火锅呢。你们吃吧。”孟亦兴看见隔着火锅的热气甄翔抬起眼睛看着自 己。 “好吧，那我撂电话了，哪天你馋了就过来吃饭。” 孟亦兴随着鲍慧挂上了电话。 鲍慧的声音听上去不象前几天那么沉闷，这让他少有些安心。 “是鲍慧？”甄翔随口问了句。 孟亦兴点点头。 甄翔也跟着点了下头，把碟深粉色的酱料推到孟亦兴跟前：“不是徽州的，凑合下吧。” 孟亦兴嗯了声，接茬往火锅里拨拉土豆片和红薯片：“这些个不怕煮，煮时间越长越香。” 孟亦兴趁着归置桌上空餐盘的空挡瞄了眼甄翔，觉得他表情没啥不对，这才倒了点儿乌龙在茶盅里，顺便将其中杯推到甄翔面前。 “你… …”甄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有话就说，怎么还学会吞吞吐吐了。”孟亦兴笑着夹起片蘸好酱汁的肥牛放进嘴里。 “哎哟，有点儿老了，锅里的快捞起来。” 就在孟亦兴从火锅里抢救肥牛片的时候，又听见甄翔开口。 “你听说过大厦将倾这个词儿么？我是说你有没有从爷爷或爸爸那里听过他们提起这词儿。” “什么？”孟亦兴有些困惑，“这什么词儿？大厦将倾…… 这应该是小说电影里的台词吧。爷爷和爸爸他们念叨这词儿干吗？” “哦。”甄翔点着头，可脸上的表情却含着份迟疑。“国都那边…… 切都好吧。” “挺好的。”说完，孟亦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着甄翔,“你不会是把这词和孟家联系上了吧。” 甄翔咬了咬右腮帮：“最近老是莫名其妙想起这四个字，我怕会不会是有什么直觉感应。” 孟亦兴注视着甄翔：“跟你上次晕倒有关？” “不知道。” 甄翔摇摇头。 “这样吧，明儿个我往家里去个电话，问下爷爷。咱们也好安心。”孟亦兴安抚着甄翔，眼睛却不时瞟向他，留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心想，如果这种情况再出现几次，还是应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包间门响过几声后被人推开，庞姐走进来。 “怎么样，还需要添点儿什么？” “不用了，都吃不完。”甄翔仰脸笑着。 “那我就不打扰了。”庞姐点着头，转身往门口走。还没走出门，又转回身加了句。“如果需 要什么就直接找我。” “好的，谢谢庞姐。” “你跟这儿好像挺熟？”孟亦兴没话找话，开了个头。 甄翔把块煨牛肉夹进孟亦兴面前的骨碟中，点了点头：“四五年前，这儿刚开张不久，老板是从外省过来的。邢鹏他们伙人直想要这个店面，他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0 手下带人来闹了好几次。邢鹏，你知道吗？” 孟亦兴并不熟悉渭水的治安状况和黑暗#势力分布，但是邢鹏这个名字他略有耳闻，主要是听林庚介绍情况时提到过。孟亦兴想从不同侧面了解点，于是他看着甄翔摇了摇头。 甄翔压低了声音：“邢鹏呢，可以说是渭水市霸。据说很小就混黑#社会，后来成了渭水这边黑暗#势力的掌舵人。他白道生意也不少，听说这两年也在搞房地产开发。” “那你是怎么跟这事瓜葛上的？”孟亦兴有些好奇。 “我那时候还在农业频道做主持人，偶尔个机会，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就暗地跟踪做了采访。以‘吸引外省资金我们到底欠缺什么’为题，做了个小型系列报道，鼎鑫火锅城就是其中的集。结果没想到，播出特受关注。后来，邢鹏还亲自过来跟这里的老板道了歉。也是因为这个系列报道被上面的人看重，我被调进了经济频道。” 孟亦兴点点头：“干得漂亮！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沾，你的安全重要。有事情直接去找高局或者林庚，不要自己出头。” “二哥，你怎么了？我是记者，怎么能把新闻线索交给警察？” 孟亦兴见甄翔不太高兴的表情，想到他现在已经是经济频道的主播，出去采访的机会很少，于是改口道：“是，是，你的新闻重要。诸事皆轻，唯新闻重。” 甄翔笑着低头：“我可没这么说。” “是我这么说的，行了吧。”孟亦兴含着笑把刚涮好的羊肉片沾上汁儿塞进火烧里夹给甄翔。 “不过，今天来这儿吃饭让我发现了件好事。” 甄翔抬头看着孟亦兴，神情有些好奇：“什么好事儿？” “我发现你比以前能说了。以前，你只跟家里人说得上话，在外面话很少。” “哦，这个啊，这都要托以前当记者的福。尽跟陌生人打交道，慢慢就练出来了。”甄翔苦笑下。“你吃啊，等下肉全老了。” 孟亦兴听话地低头吃火锅，吃几口后发现刚夸完甄翔比以前话，这会儿却又沉默了。抬头看他，发现甄翔正盯着餐室的某处发呆。 “喂，这可是咱俩十二年来头次起在外面吃饭，你这样心不在焉的，不太好吧。”孟亦兴上弯着嘴角开甄翔的玩笑。 “嗯？哦，我在想事儿，就呆住了。”甄翔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可紧接着他说出句让孟亦兴始料未及的话。“二哥，我托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孟亦兴愣：“什么事？” 甄翔挂着笑意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让你帮我打听关于亦焕的事情啊。” 孟亦兴夹菜的手顿，肥牛片重新滑进锅里。 “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亦焕有什么麻烦？”将孟亦兴举动收入眼中的甄翔有些焦急。 孟亦兴抬头看了眼甄翔：“如果大哥的确跟些不太好的事情有瓜葛，你怎么看？” “不太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哥可能在经济上有些事情需要向组织澄清。” 甄翔刷地下起来：“那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诬告亦焕，他有经济问题才是见了鬼呢。当初他从我这儿拿东西当赠礼送给美国议员代表团的时候都没给过我分钱。如果经济上有问题，他早借这个机会成千上万地塞给我了。退万步讲，他即便出问题也绝没可能出在经济上。” “你说的话只能证明你没有拿过这份钱，你怎么知道他当初就没从市里拿钱？再说，现在还没查清，还在调查期间，你先不要着急。”孟亦兴使了个眼色让甄翔坐下。 “二哥，你就这么不信任亦焕？他拿了钱然后瞒着我给揣兜里？亏你想得出！你跟我说实话，亦焕到底调到哪个省？你定有他电话，对吧？给我，他不好给我电话，我打给他。” “小翔，你不要胡闹。”孟亦兴感觉有些骑虎难下，他艰难地放下筷子注视着甄翔。 “这怎么能是胡闹？不过是打个电话而已。”甄翔也不吃了，撂下手里的筷子盯着孟亦兴。“二哥，你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孟亦兴赶紧拿起筷子往嘴巴里接连塞了几片肉，摇着头含含糊糊地说：“我没有瞒你，我怎么可能瞒你。”? ☆、第十章第十二章 ?　　“你这是搪塞！你打小就这样，不想回答别人问话的时候就往嘴巴里放吃的，然后含糊不清地摇头。” 孟亦兴皱了皱眉，亲人之间的恼人之处就在于此，太过了解，以至于很难掩藏。 “不让我跟亦焕联络，怕是他早已经被你们双规了吧。”甄翔又起身，“我吃饱了，回吧。”说完就往门外走。 孟亦兴赶紧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追了出去。 “小翔，你别这样。” 看甄翔付完款，看都不看自己眼就往大门外走。孟亦兴在背后扯了下甄翔的衣服。 “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打听。大不了，跟台里领导打个报告，做个跟踪调查报道就是 了。”说着话，甄翔还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孟亦兴跨前大步抓住三弟，猛地将甄翔肩膀扳过来让他面冲自己。他环顾四周，然后用非常严厉的目光注视着甄翔的双眼，并且尽量压低略微愤怒的声音：“小翔，这事目前还属于秘密调查阶段，我跟你透露已经违例。你不要闹事，否则整个孟家都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甄翔声音略带哽咽，虽然跟随着孟亦兴压低了声音但是力度不减：“你点儿都不打算帮亦焕，对吗？违背诺言没有等你的那个人是我，有账你尽管往我身上算。跟自己的亲哥哥较劲，算什么本事！” 说完，眼睛有点泛红，走到suv车门前住。 孟亦兴打开车门，甄翔坐上副驾后使劲甩开孟亦兴想替他系安全带的手。 “少管我！” 在甄翔的怒吼声中，孟亦兴本能地向后跳了步，躲闪开甄翔猛然关闭的车门，口叹不出来的气噎在喉头。他舔了下嘴唇，本想借此舒缓下心情，谁知入口的竟满是红油火锅的辛辣味道…… 第十二章 甄翔虽然是省台经济频道的台柱主播，但他并不享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和经济频道的其他几位同事的道被放在主演播厅旁边个面积颇大的开放式写字间里。穿过他们的办公区就能抵达经济频道总监刘庆荣的专属办公室。 甄翔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新闻稿件，今天是他第天返回工作岗位，要接手的工作千头万绪。而且由于五张桌子空出了两张，甄翔的工作负荷也就加繁重，他从早上踏进省台到现在还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甄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1 翔，你先把手里的稿件放放，给你打的饭菜都凉了吧，还不吃？”张清铃起身倒水的时候，看见甄翔桌子上严丝合缝盖着的餐盒皱了皱眉头。 懒腰伸到半的欧阳昆听了张大美女的话，探长手臂将甄翔桌上的空水杯递给张清铃：“看他屁股都不离椅子，你也给他打杯。”见张清铃接过水杯，空出手来的欧阳昆将胳膊搭上甄翔肩 膀，“甄翔，身体刚好，别这么玩命。该吃吃该喝喝，就算真累垮了，台里也不会发分钱。” 甄翔抬头冲两人笑了笑：“我病了那么长时间，出院又休息了五天，也该轮到我忙上忙。这几天，你们都累坏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张清铃把水杯放在甄翔的桌上，捶了捶后腰又转了下脖颈，坐回自己桌前拿起摞稿件翻阅。“干咱们这行的，都是有空死没空生病。” “谁让你不结婚，等你生孩子的时候，看谁敢让你上班。”欧阳昆开着张清铃的玩笑。 “得了吧，咱们频道五个主播，两个离婚两个未婚，也就沈兴明还成双成对。我可不想跟你们样，结了离，还不如不结。”张清铃头也没抬地接着话茬。 “就是，台里领导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咱们清铃大小姐的个人问题。”欧阳昆故意拉长了声调替张清铃抱怨着。 “谁说台里领导不关心你们了？关心得了的自然关心，关心不了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话音未落，甄翔的手肘被碰了下，个热乎乎的饭盒放到了他手边。 甄翔扭头看，刘庆荣带着他的秘书孙琦正在自己身后。 “甄翔，先吃饭。小孙，你去把甄翔那盒凉饭倒了。吃了会生病的。” 打开饭盒，看着里面的饭菜，甄翔抬头跟刘庆荣说：“怎么还特意给我买饭了？其实我真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要吃，不吃饭怎么恢复？赶紧吃，吃完再看。”刘庆荣把饭盒往甄翔怀里推了推。 甄翔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舀起勺米饭正要往嘴里送。 “maggie，帮我看下本周的schedule。不是有临时的新编栏目么，我来看看手里的new one和原本给你们的那份inal有啥出入。”随着这声喊，个穿了身火红洋装的年轻女孩拿着小打a4纸跑进屋来，到张清铃办公桌边。 这姑娘甄翔认得，好象姓耿，从牛津拿到硕士学位，两个月前刚被省台录用，应该还在试用期。 刘庆荣皱着眉头扭脸冲身后的孙琦使了个眼色。 “国人说国语，知道吗？这半土半洋的好听是怎么地！”孙琦冲小耿嚷嚷了句。 张清铃朝这边抱歉地笑了笑，拿起水杯，赶紧拉住愣怔间的小耿出了房门。 甄翔看着这幕，忽然想起刘庆荣最讨厌别人说话国语里夹杂着英文。 他扭头冲刘庆荣说：“刚回来，可能时半会儿还不适应。你也别动气。” “哪儿有，我可什么都没说。”刘庆荣笑着拍了两下甄翔的肩膀，带着孙琦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甄翔跟着无奈地笑了下，摇摇头，开始吃他今天的第顿饭。 这天，孟亦兴卡着手表上显示的下班时间迈出办公室，他想尽快回家。 这几天，甄翔对他几乎是避而不见。早上他上班的时候，甄翔般都还在熟睡，而等他下班回到公寓，甚至脱衣上床以后，甄翔往往还没到家。 这对于跟甄翔同处个屋檐下的孟亦兴来说，还真是件头疼的事情。 来，监察甄翔日常起居的任务不能很好完成，二来，他加没有机会与甄翔拉近远隔了十二年的感情。 “兴哥。” 孟亦兴停住下楼的脚步，扭头看见赵瑞在二楼的墙角边露出半张脸。 “有事？”孟亦兴返身往二楼走。 “林队让我叫住你，具体啥事他也没说。” “哦？他人呢？” 赵瑞回头看看，咦了声：“兴哥，你等等。大概回屋了，我这就给你叫去。” 夕阳的余辉将走廊渲染得金黄，使得人们从根本上忽略了这原本灰暗的空间。 孟亦兴在过道里，拉开了走廊的窗户。 阵微风悄然滑过阻隔，包裹住给它自由的人。 这时，楼梯口闪过抹俏丽的身影，提醒着孟亦兴还有个要命的问题亟待解决。? ☆、第十二章 ?　　“兴哥，嘿嘿，今天这么早就要走啊。”林庚耸着肩膀搓着双手，傻乐着走近孟亦兴。 “赵瑞说你有事找我，啥事？” “兴哥，你回来都长时间了，兄弟几个老早就说要给你接风，你推二躲的，倒了这接风酒也没吃成。” “哎呀，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孟亦兴转身要下楼。 林庚把拉住他：“兴哥，我可是很认真的。队里几个骨干也都想跟你近乎近乎，可总也没机会。” “吃饭哪天不行？我今天是真有事。” “我就知道，又开始推，弄得我在他们面前老没面子了。”林庚也不看孟亦兴，只手抠着贴在墙上翘起角的“警察准则”。 孟亦兴赶紧往回走几步，把林庚的手拨拉下来：“还抠墙皮，你能再小点儿吗？” “那你答应我跟大家起吃个饭。”林庚脸的赖皮相。 “你跟甄翔天天起相处，不差这么会儿吧。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请个假？” “谁告诉你我有事就是回去找甄翔？还不兴我有点儿旁的事情？” 林庚哭丧着脸：“就算有别的事，也总不至于耽搁得过我约的这顿饭。都长时间了，机场的时候你就说不急，到今天还不急。我算知道了，我就是你心里永远急不起来的事。领导用人就往死里用，平时点儿都不知道拉近与群众的关系。算啦，我跟他们解释去。”说完，垂头丧气地转身，举起手冲背后的孟亦兴摆了摆，形单影只地往刑侦大队办公室走。 “我真是怕了你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孟亦兴挥了下胳膊。“好吧，今晚起吃个团圆饭，我请客。” 林庚扭过头来蹦三尺高：“好嘞，我这就通知大伙儿去。” “哎，你回来，去哪儿吃啊？” “哦，忘了告诉你了，鼎鑫火锅城开连锁开到咱们这片儿了。那大楼是新装修的，老气派了，而且价钱还挺公道。加上咱俩，共六个人。单间已然订好了。” 孟亦兴用手指点着林庚：“早就谋划好了吧。不过鼎鑫的确不错，就去那儿吧。你们先过去，我打几个电话，随后就到。” “好嘞，我把瑞子给你留下开车。不许半路溜号哦，兴哥。”林庚转身乐颠颠地跑了。 孟亦兴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2 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提着摇了摇头：这小子！ 孟亦兴走回三楼自己的办公室，拨打甄翔的手机。 几下拨通铃声响过，甄翔那头儿接起了电话。 “小翔，是我。今晚有事，可能要晚点儿回去。要是太晚的话，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孟亦兴说着自己都感觉余的话，等着甄翔的反应。 甄翔无可无不可底应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孟亦兴郁闷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不行，定要找时间跟甄翔透彻地聊聊，这般冷战下去，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 下到楼，孟亦兴决定先着手解决那个要命的棘手问题。 他右转，从秘书科办公室里叫出张子萱。 在办公室房门于张子萱身后关闭的同时，孟亦兴注意到屋里的警花们在看着他们两个兴奋地交头接耳。 张子萱走出门来，脸的娇羞与兴奋，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地盯视着孟亦兴。 “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孟亦兴提议。 张子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带上房门，迈着极小的步子默默跟在孟亦兴身后。 公安局大楼回字形建筑中央的空地被栽满了迎春、月季、夹竹桃和雪松，现在看着虽然只是满眼苍翠，但想来每年春季这里也该是片姹紫嫣红。 两人刚出楼门，孟亦兴就开口轻声地先发制人。 “听说，局里的人都知道咱们两个在谈恋爱？” 听了孟亦兴的问话，尽管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满是柔和，张子萱的小脸还是禁不住憋得通红。她连连摆手否认：“不是我说出去的，真不是我说的。” 孟亦兴见状笑了下：“我没说是你说的，没有怪你。” 见张子萱神情放松下来，继续说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其实我们两个并不合适。” 张子萱渐渐低下头咬着嘴唇，犹豫了会儿，闷闷地问：“你…… 你是觉得我太小了，怕我…… 不懂事么？” 孟亦兴摇了下头：“怎么会。虽然年龄差距可能会带来沟通问题，但也不绝对。不是有句话说娇妻不嫌少（注：这里读第四声）嘛。女孩子年龄小可爱也可人疼。” 孟亦兴身边的姑娘停住了脚步，两只手来回撑拉着自己制服的衣袖。 “那是因为我们家…… 不该高攀孟家，对不对？” 看着单纯的姑娘，孟亦兴在心里叹口气，安慰道：“这加不能算是原因。我爱人的出身比你家还要差十万八千里呢。” 张子萱闻言唰地抬起了头：“你爱人？兴哥，你结婚了？” 孟亦兴从雪松上揪下片叶子在手里把玩，将目光投向极遥远的地方：“小萱，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其实，你爷爷和你父母到国都来的那次，我爷爷根本就没有点头同意咱们两个的事情。”孟亦兴收回目光看着姑娘吃惊的眼神，暗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我爷爷他知道我有个相恋年的爱人，只是因为现实里的种种原因，暂时没有走到起。所以爷爷他不可能答应你家人提出的请求。当然，爷爷他不太赞同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所以爷爷也就没有当场驳你家老爷子的面子。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为何你的家人没有将实情告诉你，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误会，白白浪费掉美好又短暂的青春。” 听完这席话，张子萱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仰着头非常认真地问：“反正你们两个很年都没有在起，难保以后就定能在起。如果我非常努力地争取，你会改变想法吗？” 孟亦兴苦笑了下：“也许，你非常努力，我又肯将就，咱们两个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走到起。”话刚到此，张子萱的眼睛里就迸发出渴望而幸福的光芒。 孟亦兴明白姑娘的心思，他狠了狠心接着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问你，你愿意接纳个你爱却不爱你的人，心里时刻惦念着别人的人，从不和你过夫妻生活的人做你的丈夫吗？你愿意接受桩节假日我都不在你身边，伤病住院我也不去看你，两个人经常拌嘴吵架，而且我还时常夜不归宿的婚姻吗？如果你说愿意，也许，我们倒是可以试试。” 小姑娘明显被吓到了，她在原地胆怯、恍惚地看着孟亦兴：“兴哥，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孟亦兴拍了下张子萱的肩膀：“小妹妹，相互之间没有爱情的婚姻就会是那样。婚姻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经营才能有的幸福，只有方付出的话是不会长久的。虽然我的爱人和我还没有真正走到起，但是，我和他都会直努力，至少努力到我和他能在起的那天。所以……” “那个姐姐真幸福！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张子萱脸羡慕表情地打断了孟亦兴。 孟亦兴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这是在打探我的隐私呢。” “她真幸福！”张子萱又追了句。 “你也会幸福的，去找到那个非你不可的人，让他亲手把世界上最幸福的恋爱和婚姻带给你。” 张子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答话。 这时，身后楼门里面传来赵瑞的叫喊：“兴哥，我找你半天。还去不去，那边可都等着呢。”? ☆、第十二章 ?　　“好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还有事，先走步。”孟亦兴说完，转身冲赵瑞小跑过去， “来了，这就走。” 孟亦兴的身后张子萱抿着嘴唇，大眼睛直追随着孟亦兴的身影很远很远…… 孟亦兴搭乘赵瑞开的suv来到鼎鑫新城，这以前是座三层写字楼，被重新装修成雕梁画栋，带有重檐屋脊的中式宫殿建筑。眼看去颇为华丽大气。 两人刚进到大堂，孟亦兴就看见林庚为首的四个人围着谁七嘴八舌地在争吵。 “说过少遍了，我老早就订好了单间，你们确认过了的。” “对啊，我们人都来了，凭什么说没有！” 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各位消消气，不是没有，只是临时调整了下。” “让我们和别人拼房？那还怎么尽兴？” “我说，刚才跟个服务员解释，然后又是个领班，现在换成你，这皮球你们到底要踢到什么时候？你们鼎鑫是做大了，店大开始欺客了，是吧？” 孟亦兴紧走两步，扯了下林庚：“什么事？这么大声！” 林庚看见孟亦兴，气势立刻就垮了：“早订好的单间，现在告诉我们没有了。” 孟亦兴扭脸冲那女声发出的方向看去：“哟，这不是庞姐么。” 庞姐赶紧伸手和孟亦兴握了握：“甄大哥，真巧，怎么是你们？真不好意思。这几天刚开张，生意旺得不行。你看那边都是拿着号排队等位的。”说着指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3 了指大堂右侧的等位席。 孟亦兴看过去，的确乌压压群人或坐或。 “怎么，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吗？那我们换地方也是样的。“孟亦兴尽量和蔼地说着，怕让庞姐紧张。 “这位先生的确是下午就预定了房间，但是你们来得有点儿晚。这里客人又，就让其他客人使用了。这次我们没有打电话跟你们做再次确认，也的确是我们自己的工作疏忽。还请你们谅解。” “谅解个屁啊，现在我们的大哥吃不上饭，你让我们谅解。” 孟亦兴记忆里这个说话很冲的人貌似姓杨，是林庚的副队。他冲林庚使了个眼色，让林庚制止了杨副队继续说话。 “没事，谁都难免有个疏漏的时候，我们找其他餐厅也是样。”孟亦兴说着就转身想带这帮人离开。 “甄大哥，你先等下。”庞姐叫住孟亦兴后又有些迟疑地开腔，“其实……我们现在还有间房，不过不能完全说是单间，是个连通房，中间有简易隔扇。” 庞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你看… … 行吗？” “我没问题。”孟亦兴环视着刚才着急上火的几位同事，“你们有问题？” 听孟亦兴说没问题，几个人赶紧连连摇头，异口同声：“没问题。嘿嘿，我们也没问题。” “那… … 庞姐，劳烦请带我们上楼吧。” “甄大哥，你可解决我大问题了，谢谢！”庞姐扭头跟个穿着红旗袍的年轻姑娘说：“小秦，还不赶快带客人上去。” 孟亦兴冲庞姐点了点头，跟着小姑娘走上楼梯。 刚往楼上走两步，林庚就恢复了活泛的本性。 “兴哥，她怎么管你叫甄大哥？” “吃饭，管那么？！”孟亦兴没好气地说了句，“警察，在公共场所那样喧哗，你觉得挺合适？” 林庚悻悻然抓了抓后脑勺，不吱声。他知道这是兴哥借刚才的事岔开话题，该知道的兴哥从不瞒 他，可不该他知道的打死兴哥也不会吐个字。 身后跟着的众人听见孟亦兴发火都敛声静气地悄然随行。 “跟大家叮嘱句，既然没单间，就不要谈公事了。” “嗯。”林庚应了声，放缓脚步跟哥儿几个低声嘱咐。 进入房间，各自落座。 林庚这边边点着菜边开始给孟亦兴介绍在座的各位。 其实这些面孔孟亦兴早已经熟悉，只是暂时还不能跟名字完全对上号。这顿饭虽然他吃得不是很情愿，倒也觉得有必要。 菜陆陆续续上来，位服务员托着瓶红酒进门：“庞姐说，委屈各位了，送这瓶红酒略表歉意。” “哎，不错。正好还没来得及点酒水。”林庚拿着酒水单起身接过酒瓶。 旁边叫杨振业的刑警副队长从脚边拎出两瓶白酒：“吃火锅，喝什么红酒。我带了咱们渭水的大曲，正配这火锅。”说着，脸堆笑地面对孟亦兴，“没敢带五十度以上的，这是四十二度的。” 孟亦兴摆了摆手，意思是大家今晚随意。 “白送的干嘛不要，再说，这哪是酒，这是鼎鑫的心意。对不，兴哥。” 孟亦兴看着林庚赖了吧唧的样子，啧了声：“收下吧。看你就象个馋死鬼。” 等上菜的服务员都退下后，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开始给孟亦兴祝酒。 由于孟亦兴事先嘱咐过公共场合不要喧哗，还有就是毕竟这不是单间隔墙有耳，大家伙儿的情绪虽然热烈，声音却压得比较低。 孟亦兴为了让林庚和弟兄几个高兴，也是来者不拒，杯接杯畅饮。好在他酒量不错，轮下来，情绪有点儿往上走的意思，脸倒是没有红上红。 就在群人开始把牛羊肉往火锅里下的当口，忽然随着“碰”的声酒杯落桌的声响，隔扇那边传来叫喊。 “我说东子，你喝没喝过真正的金边雨果？你这绝对不是。” “你喝过？你凭啥说这不是？这金边雨果在法国那边儿每年只产不到三百瓶，都叫全振酒业包圆了的。我这就是从全振买的，怎么会有错？” “你说得对，就是全振酒业包圆了。他们送我家老头子的那几瓶还在我家搁着呢，我怎么可能没喝过？” 孟亦兴在这边听到，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不消说，旁边定是几个公子哥在摆阔显贵，还嚷嚷得这么大声。 林庚看孟亦兴的表情，麻利地起身，推开隔断：“你们能不能小点儿声？” “哟，林大队长，好巧。” “林哥，你也在这吃饭啊。” 孟亦兴听还是林庚的熟人，转头往那边看去。 这看不打紧，那边的人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孟哥，不好意思，打扰你吃饭。没扫了你的兴吧，我自罚三杯。” 话音刚落，肖文昊仰脖，然后倒转酒杯，杯口朝下。 孟亦兴笑了笑，抬头说道：“肖公子太客气了，打扰倒是没有，就是声音大了点儿，显得不那么 含蓄。” 不说还好，这说又勾起了肖文昊的话头：“走，去我那桌。”他拉起孟亦兴就往隔断那边走。 林庚看着赶紧把扯住他：“你这是要把我兴哥带哪儿去？” “就那边儿，我又不会拐走他。”肖文昊皱眉看着林庚，指那边的隔扇，不耐烦地啧了声。 ? ☆、第十二章第十三章 ?　　“再说，我自罚三杯，这不才刚喝了杯。”肖文昊边走边嘟囔着。 孟亦兴手掌抬起稍稍下压了两下，示意林庚不要着急。 肖文昊拉着孟亦兴来到隔扇这头的桌子，拿起酒瓶往两个空酒杯里倒了些白葡萄酒。伸手递给孟 亦兴杯：“孟哥，你喝喝看，你说这酒对不对。” 桌上几个小年轻都好奇地盯着孟亦兴。 孟亦兴瞄了眼酒瓶上的酒贴，看着递到跟前的酒杯笑了笑：“我在美国留学，怎么可能喝过法国葡萄酒。” 肖文昊不乐意了，扬下巴先干为敬：“孟哥，你喝过的怕是比我们见过的都吧。你唬我。” 孟亦兴接过酒杯看了看挂杯，倒入口中用舌头来回翻搅着咽下，扬眉毛，复看了眼手中的酒杯：“这酒相当不错。”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然后侧过脸注视着肖文昊，“但是我的确没喝过这种酒。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金边，我也不清楚。但这酒应该不是阿尔萨斯地区出产的。” “怎么样？怎么样！”肖文昊冲着饭桌另头的个年轻人喊了起来。 “他是葡萄酒鉴定专家吗？我凭什么相信他？”那年轻人手指着孟亦兴，涨红了脸，看起来应该是气愤到了极点。 “你知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4 道他是谁？说出来吓死你。”看着孟亦兴将食指竖在唇边，肖文昊止了声。 他拉着孟亦兴坐下的同时还不忘再回句，“我就明告诉你，这酒就特么不是金边雨果。” 这时候暗自吩咐兄弟们见机行事的林庚也走了过来，在孟亦兴身后。 “怎么不是？你当全振酒业是小店铺？！他们还能骗人？这酒二十四万瓶，我拿来骗你？”本想露露脸结果吃了肚子瘪的年轻人脸红脖子粗地起身喊着，被看来是他同伴的几个人连扯衣服带拽胳膊的才止住声重新坐下。 这个青年在气头上混不吝，他的几个伙伴儿可都眼尖得很。能让肖家小公子如此客气对待的定不会是小来头。 孟亦兴听明白是咋回事了，顺便打了个圆场：“具体喝什么牌子不重要，关键看跟谁喝。再说，这酒的确是好酒。哥儿几个出来趟，吃个饭喝个酒，无非是要寻开心。这么吵没意思。”说着拍了拍肖文昊的肩膀，耳语道，“退步海阔天空，何必非计较牌子真伪。” 肖文昊点着头，冲对面那年轻人抱拳：“东子，我这厢赔罪了。这酒是什么，咱不争论，喝开心最重要。” 孟亦兴再次拍了拍肖文昊的肩膀：“三杯就免了，自己喝好玩好。”说罢，没再理会那桌到底是富二代还是官三代，起身走回自己饭桌。 林庚也跟着他走回了隔扇这头，顺手拉上隔间门。 被这帮小青年这么搅合，众人都有点儿兴趣缺缺，再加上看出来孟亦兴有心事，在林庚的催促下，大家三下五除二快速解决了桌饭菜，带着各种不满足返回家中。 在回甄翔公寓的路上，孟亦兴问林庚：“全振酒业是怎么回事？” “全振酒业是兴振集团下属的个公司。除了拥有自己的酒庄，还从事法国红白葡萄酒和加拿大冰酒进口贸易。据说现在又在开辟新兴葡萄酒产地的进口贸易线路，比如美国和澳洲。兴振集团 下属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咱们省数数二的龙头企业。” 孟亦兴若有所思：“你明天跟高局汇报下今晚的情况。我觉得全振酒业有问题，问题还不会小。如果刚才那瓶酒真的是二十四万瓶，他们年至少做了四千八百万的假。” 林庚有些诧异地看着孟亦兴：“兴哥，你这么肯定？” 孟亦兴点点头：“我虽然不清楚金边雨果到底是什么样的酒，但是看刚才那酒瓶上的酒贴标志是 雨果酒庄。法国著名的雨果酒庄在阿尔萨斯地区，那个地区出产的葡萄酒有个统特点香气浓郁，花香或果香。由于阿尔萨斯地区出产的葡萄酒口感饱满，所以根本不需要橡木桶来增添其香气和复杂性。可刚才那酒有强烈的橡木气味和口感，如果说是波尔地区出产的要比阿尔萨斯地区靠谱些。所以，那根本就不可能是阿尔萨斯地区出产的酒，又何谈出自雨果酒庄。” “兴哥，你放心，明天早我就去找高局。”林庚点头的力度很坚定。 孟亦兴回到家中，客厅片漆黑。脱去外套，换好拖鞋，他喊了两声甄翔的名字。 无人应答。 孟亦兴打开客厅灯，从书房拿出本《社会契约论》，窝进沙发翻看起来。 当他从书本中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是深夜十二点四十五分过点儿，可甄翔还是连影子都没进门。 孟亦兴无奈地摇着头，打了个哈欠，拿着书走进自己的卧房。 第十三章 第二天，渭水市警察局。 高临渊皱着眉低着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孟亦兴和林庚两人头摆得跟钟摆似的跟随着高临渊的身形移动。 “高局，你倒是说句话啊，半天了啊。”林庚到底没有耐住性子。 高临渊的脚步随着林庚的喊声顿了顿，却并没有停止。 孟亦兴拍了拍林庚的手背，暗示他耐心点儿，再给高局点时间。看起来这件事情颇让高临渊踌躇。 “你们两个确定是全振酒业，没有听错？”高局停住脚步，再次盯视着林庚。 林庚被高临渊这么问，有点儿二乎地看了看孟亦兴：“应该是全振酒业，对吧，兴哥。” 孟亦兴没看林庚，冲着高局很认真地点点头。 高临渊没再说话，又开始走来走去。 屋里座钟的滴答声颇为自得没有杂声干扰，兀自惬意地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飘荡。 呆了半晌，林庚实在忍不下去，他伸手拽了拽孟亦兴的制服，然后向高局那边直努嘴。 孟亦兴只当没看见，他明白非需要豁出身家性命的选择，不会令高临渊这么费思量。 又过了半天，高临渊叹了口气，绕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拿起钢笔不断敲击着桌面。 “高局，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查还是不查？不就是句话的事儿。您要说不查，我们就当没这回事不结了。”还是林庚先开了口。 高临渊看向孟亦兴：“你刚回来，对情况不太了解。你知道全振酒业背后的老板是谁吗？” 孟亦兴摇了摇头，等待高临渊继续。 高局却在这时再次选择了沉默，办公桌又传来嗒嗒嗒的敲打声。 林庚向孟亦兴那边倾了倾身，伏在耳边低声说：“兴振集团的董事长叫郝耀华，兴振房地产当家的是肖明智，全振酒业的老总叫郝锐。这么说完，你想□□儿什么没有？” 孟亦兴缓缓摇头：“肖明智的身份背景不难猜，可那两位… …” “你想想肖明德的夫人姓什么？” 孟亦兴恍然大悟，他看向高临渊：“高局，这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 ☆、第十三章 ?　　高临渊停止了敲击，将直耷拉着眼皮瞅着手中钢笔的眼睛抬起来：“这可不是般的小打小闹，这是牵发动全身的大事。弄不好全省跟着鸡飞狗跳不说，有个闪失的话，不光你我跑不了，国都那边怕也会受到牵连… …” 孟亦兴默然了。他这次回来主要是调查孟亦焕的案子，自己要不要这么上赶着揽事儿，弄不好还给爷爷和父亲添麻烦，他心里不太有底。可掉到眼前的龌龊他又不能视而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林庚坐在边插不上话，他会儿看看高局，会儿望望兴哥，心里憋得甭提难受。 办公室里长时间蔓延着落针可闻的寂静。 最终还是高临渊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要不这么办。亦兴，你和林庚还是盯死0813案子。林庚，你私下找两个靠得住的线人，人不要，两个足够，价钱无所谓。让他们先暗地里调查番。记住，定要靠得住的！千万别出岔子。这样来，如果全振那边的情况属实，咱们再做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5 大动作也不迟，也少了很冒险成分。你们觉得呢？” 孟亦兴坐直了身体：“我同意。如果真的是有事情，动动应该也无妨，也许就顺手扳倒大鳄，改变下北方官员的布局。不过… … 如果有了结果，我还是需要先征询下国都那边的意见。” 高临渊大手挥：“那就这么办！林庚你去安排下。” 林庚麻溜地起身就要往外走，高临渊叫住了他：“线人定要背景简单，嘴巴严实的，定要咱们这边儿的人。” “放心。”林庚说完这两字，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看着林庚走出屋子，高临渊问道：“甄翔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回去上班了。”孟亦兴笑了笑。 高临渊指指自己的脑袋：“记忆方面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最近他忙我也忙，几乎天天都看不见他人。”孟亦兴回答得有些艰难。 “你跟我们比的优势就在于是亲人，你得找机会和他交心，找时间陪他。甄翔就是个中规中矩的性子，你如果也按部就班地陪着他耗时间，那就彻底没指望了。你们这样天天见不到面，怎么能有突破？” 高临渊说的是案子，到孟亦兴这里却又听出了别样的滋味。 “您说得对”孟亦兴坐在沙发上欠了欠身。 “说句过分点儿的话，虽然你的职务是在这座楼里，可你的工作重点也许恰恰应该在北区那边儿。这里的事情如果你有个疏忽遗漏，还有林庚，还有同事们，最不济了，到了还有我这个老头儿给你填补。可如果是甄翔那边有什么差池，我们这些人可几乎没有个能顶上去的。轻重缓急，你自己心里要有个谱啊。” 高临渊语调不高，态度也和蔼，但是孟亦兴听着却觉得如芒在背。他慎重地起来，走到高临渊的办公桌前立正好：“高局教训的是。我有些顾此失彼了。” “虽然说我们是做好了他永久失忆的准备，可如果他的记忆能恢复，那对案子的推动将不会是星半点儿的。” “我记住了，我会改进的。” 高临渊面带笑容冲孟亦兴挥了挥手：“去吧，你去忙吧。” 孟亦兴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往刑侦大队。 “啊，杨副队吧，我是孟亦兴啊。林庚在屋里吗？” “刚才出去了，哎…… 回来了，刚进门，我让他接电话。” “不用了，你让他过来趟我办公室。” 没过会儿，林庚的身体就跟泥鳅样滑进房间：“兴哥，你叫我。” 孟亦兴正趴在桌上看电脑，随手指不远处茶几上的包东西。 “给你的，你拿回去。” 林庚有些迟疑地走过去打开牛皮纸包，里面是件浅咖色的麂皮夹克。 “兴哥，我不是说这衣服我穿着……”随着拿上手的衣服被抖落开，林庚要说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孟亦兴从电脑那里转过头来：“看你喜欢这衣服，前些天路过家皮革店，让他们改了改。你试试合适不。” 林庚脱下制服，套上夹克，双手轻抚着夹克的左右开襟：“兴哥，这…… 这怎么好意思。” 孟亦兴点点头：“行了，别再客套了。这不挺合适的，拿去穿吧，又不是什么新玩意。”说完又扭脸回去看他的电脑。 林庚没换外套，拎着制服，将茶几上的牛皮纸叠吧叠吧夹在腋下。 “那…… 兴哥，我回去了。” 孟亦兴嗯了声：“帮我把门带上。” 林庚点着头，闪身出去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吃过午餐，孟亦兴坐在办公室沙发里闭目养神。 林庚轻轻推开门，钻了进来。走到孟亦兴跟前，低声唤了句兴哥。 孟亦兴睁开眼睛，短暂的失神之后双眼清明。“什么事？” “0813案的部分调查结果出来了。” 林庚将手里的几页纸放在孟亦兴的膝头。 “哦？快拿来我看。”孟亦兴亟不可待地翻看起来。 等他大致看完遍，扭头问林庚：“高局和大队的案件相关人员都看过这份汇总资料了吗？” “高局肯定是已经过目了的，说等你看完想开个会。下面的人…… 应该还没看到。” “赶紧复印下，分发下去，两个小时之后会议室见。” 林庚忙不迭地拿着资料冲出房门。 渭水市局三楼的会议室里，烟雾弥漫，大凡是会抽烟的人嘴里都叼着支，也无所谓点燃了与否，反正就是含着醒脑。 高临渊坐在会议桌首位。孟亦焕跟高临渊隔了三个人，处在会议桌中央位置，旁边是林庚，在过去是痕迹技术组的组长。 刑警大队已经把调查资料汇总，大家伙儿刚才重新将0813案件从头至尾又捋了遍。 “刚才把案子过了遍，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咱们也好取长补短，分析全面。”高临渊说了开场白。 刘向真第个从后排起身：“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向死者手机打入两通电话的公用电话附近主要是社会阶层比较偏低的人群聚集地，都在城乡结合部。是查到分别有共兴会的人住在那两处电话亭附近，现在都处于重点监察之中。虽然公用电话附近没有监控设备，但是，西区那处公用电话的50米外有家工商银行，南城那处电话差不100米的范围内有家收费停车场。我们已经着手派人去协商调阅银行和停车场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刘向真说话时，孟亦兴抬眼撩了眼，这看不要紧，紧接着又看了第二眼。然后彻底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刘向真，似乎是很认真地听他讲话。 林庚见状，趴在孟亦兴耳边介绍：“重案组的副组长刘向真。别看他年轻，干活把好手。昨天聚餐他不在，今天早上刚赶回队里。” 孟亦兴嗯了下，没再吱声。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刘向真。 “怎么？兴哥对他感兴趣？”林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孟亦兴嘬了下牙，扭脸对林庚低语：“怎么会，就是觉得他长得象甄翔。” 林庚听这话，也开始仔细审视刘向真。别说，平时还真没注意，经兴哥这么点拨，林庚也觉得小刘和甄翔有三四分相象，尤其是脸部下半部。 “你没救了，兴哥。” 孟亦兴嘴角翘了翘，没有接话。 “小刘啊，共兴会的人当然是排查的重点，不过我看了下资料，不是还有两户属于同家水泥厂，还有三人都是来自粮食收购。既然不能确定是什么人打的电话，那么这两处单位的人也不能不查。还有，有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个单位，但都是干发廊的，那种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6 地方鱼龙混杂，也是有必要调查下的。”高临渊叮嘱刘向真。 “是。”刘向真答应声，随即坐下展开资料，在需要调查的相关人名上用笔做了记号。 林庚靠近孟亦兴，悄悄耳语：“共兴会的头儿叫邢鹏，是个狠角色，黑白两道生意均有涉足。我以前好象跟你提到过。” 孟亦兴没有看林庚，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翻阅手里的案件资料，只微微点了下头。 这时候，赵瑞紧接着举了举手，却并没有从后排的椅子上起身。 “最近咱手头不是了些新线索么，根据技术分析组的报告，孟亦焕租屋桌子上的痕迹有两种可能，是密码箱，二是手提电脑。从具体测量的尺寸大小，和案件牵扯的巨额金钱来看，我认为箱子用来盛装大量现金或者贵金属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倒觉得未必。我个人感觉不会是贵重金属或现金。门窗未被破坏，屋里没有打斗痕迹，尸检报告也明确指出了死者身上并无搏斗的伤痕，唯的体外伤还是甄翔给留下的。”说着看了孟亦兴眼，见孟亦兴没啥反应，就继续说道，“别忘了，咱们对死者的初步判定是自杀。可见即便有箱子应该也不是存放贵重物品用的。否则自杀身亡后，那箱子能留给谁？难道留给甄翔？况且有没有这箱子还很难说。勘察当天，技术组那么人随身携带工具箱、检验包啥的，谁能保证这痕迹不是咱们的人留下的？” 辛长春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痕迹技术组组长冯景浩不干了，这分明是想栽赃技术组。他蹭地起身，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边的林庚把给坐下了。 “着什么急，高局在这儿呢，又不是他言堂。”林庚在冯景浩耳边低声说。 这时，同样是搞痕迹检验的副组长小李见辛长春要吃瘪赶紧救场：“当天现场勘验没有发现这痕迹，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给后蹭上的。谁能保证这痕迹就是案发时留下的” 刚才还很冷静的林庚听这话着实不能忍，这是要往他兴哥身上泼脏水。他拿出惯常的混不吝的吊样儿，屁股使劲往后拱，椅子在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林庚把两条腿从桌子下面挪出来，翘上二郎腿颠颠地说：“哟嗬，怎么，准女婿没过门儿就想着给老丈人帮腔，早了点儿吧。” 会议室里响起片笑声。 坐在旁的孟亦兴出声低喝：“林子，适可而止，开会呢。” 林庚的句话把刚才发言的小李警官给噎了个大红脸。 高临渊从文件里抬了下眼，看清说话的是辛长春和李军强。 辛长春，渭水市局的副职，高临渊工作上的搭档，但也是经常给他使绊的对手。 ? ☆、第十三章 ?　　高局将眼皮耷拉下去，继续看资料，嘴里看似不经意地嘟囔了句：“谁觉得孟亦兴有毛病谁去国都告御状，我可管不了他。” 辛长春和李军强听这话直接静默了。 为了帮自己队长的大哥扭转尴尬气氛，赵瑞颇不服气地开腔：“谁说里面放了贵重物品就定要打斗？也许是死者生前约定和什么人接头交易也说不定。箱子是被他人带离现场的，不是已经有人看见了。” 杨振业接茬说：“我有点儿不同意见，我认为是手提电脑的可能性比较大。这起案件虽然涉及巨额钱财，未必就意味着死者会随身携带大批金钱或贵金属。类似的案件我们破获过不少，基本都是从银行渠道走账，很少象涉毒案那样会出现大批量的现金。” “也不尽然。电视报纸上不也成天报道从贪官家里搜出少少现金吗？咱们以往破获的案件里没有出现的情况未必就不会在这宗案件里出现。老杨，你的分析有失偏颇。”林庚看了杨副队眼接着说， “虽然我不太同意你的分析，但是我个人也比较偏向于那痕迹是手提电脑留下的。” “可那桌上痕迹的尺寸明显要比手提电脑大不少。”赵瑞反驳道。 林庚看了眼赵瑞：“你以后别出去说你是我带出来的，怎么死脑筋呢。你别忘了，当人们将手提电脑之类的物品放于桌面的时候，几乎不会垂直拿放。他们半都是将手提电脑侧先放在桌子边缘，然后推送进去。这也就很好地说明了，为什么租屋桌面的痕迹要比手提电脑的实际尺寸要大。可是… …” 林庚顿了顿，看了眼高临渊。 技术分析组的冯景浩从桌边起来抢话道：“我比较同意林队的推测。从死者租屋的空调扇面上留下的痕迹分析，我们组普遍偏向那是针孔摄影机留下的印记，而且这针孔摄影机在那里放置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否则不会留下那么清晰的印迹。从空调内仓里只有砖块而缺失主要部件蜗壳风机来看，那个空调直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不象卧室里那台空调并没有实际的制冷作用。砖头只不过是为了增加空调底部重量，主要是为了稳定立式空调外壳。它空出来的内仓部分唯作用就是安置针孔摄像机的主要部件。那么按照这个思路来说，桌子上的痕迹就不是密码箱，而是手提电脑，可以用来查看摄像机的成像结果。” “发现桌面痕迹的当天，我跟房东谈过。他说在他报案的前天傍晚，他和几位老友在院子里下棋，看见个穿黑风衣戴鸭舌帽的人提着密码箱走出孟亦焕租屋的元单门。这点… … 又好象的确不符合手提电脑的说法。”林庚犹豫了下，好象自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推论，有些别扭。 “不过，说不定那手提电脑就藏在密码箱里。” 孟亦兴边翻看案情资料边接上话：“前两天我和林庚又去过印刷厂宿舍。按房东说的他看见黑衣人，然后说出象许文强之类的话，到和他同下棋的老人们回头发现神秘人已经不见踪影，这段时间非常短暂。我觉得那个黑衣人并没有走出印刷厂宿舍。被害人的租屋是位于那栋楼的三单元，无论黑风衣向哪个方向走，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出老人们的视野。除非… … 除非他就住在二单元或者四单元。” 众民警听孟亦焕的分析，精神都为之振。难道说凶手与被害人住同栋楼？ “我同意兴哥的分析。” 刘向真插了进来。“夏末秋初穿风衣戴帽子本就很招摇，这不象是不想引人注目的人所为。可他的确是不想招人注意，但却又穿着那么显眼，这显然很矛盾。那么在印刷厂宿舍穿戴成那个样子就只有种可能，不想被熟人认出真面目。凶手很有可能就住在死者租屋附近。” 高临渊听罢点着头，用手里的钢笔挨个点了点他的爱将们：“我有点要提醒大家注意的。你们想没想过客厅空调里的针孔摄像机，如果真有的话，应该是死者生前安装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7 的。如果是他人，不可能安装在空调机里，除非他有把握房屋的主人整个夏天都不会使用空调。” 高临渊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又响起了片嗡嗡的低沉讨论。 “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不能松劲儿，要鼓作气。马上安排人手调查印刷厂宿舍，重点排查黑衣人和死者租屋里摄像机的下落。还有没有人要补充什么？” 孟亦兴抬抬胳膊，暗示高临渊他还有话说。 “亦兴，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是重查租屋当天，我和林庚去了趟省纪委，与被双规的刘冠群和厉晓江有过接触。不过这两个人的口风都很紧，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两个人就是滚刀肉！如果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放在他们面前，就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吐露实情。纪委那边的事情可以先放放，等把握住证据了，再去询问也不迟。” “还有就是… … 甄翔。”孟亦兴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把跟甄翔有关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还没有弄明白那个词到底是和案件相关的，还纯粹只是甄翔心理状态没有完全恢复的反应。 大家伙儿听到甄翔的名字，都将身体前倾了几度，表现出非常关心的样子。 “有话就说！虽然甄翔是你的弟弟，跟他有关的事情可能牵扯到家庭隐私。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点儿可能的踪迹，我保证在座的各位不会对外透露与甄翔有关的任何事情。”高临渊说这话的时候用目光来回扫视了两趟在座的警官们。 “甄翔前些日子跟我透露过，他的脑子里直出现 ‘大厦将倾’这四个字。他完全不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这四个字是暗示孟家的处境，甚至他担心这四个字跟爷爷有瓜葛。可我从来没听爷爷和父亲提到过这四个字，或者讲过跟这四个字含义相关的任何其他事情。” 孟亦兴的话音刚落，林庚迅速扭头在后排落座的警员中寻找搞笔迹鉴定的卓宏。 卓宏在林庚的眼风还没有扫到自己的时候就刷地起身，非常激动地说：“案发现场有张纸条，虽然因为浸泡太久看不出纸条上的字迹，但是从用笔力道和字间间隔分析，我们得出结论： 那张纸条上共应该写有八#九个字，第个字是大，最后个字是稳。现在好了，对应上了，纸条上的前四个字很可能就是大厦将倾！！！” 所有在场警员听了卓宏的话反而都皱起了眉头。在今天以前，警官们普遍认为纸条上的□□个字应该是遗言，可‘大厦将倾’算哪门子遗言？也许是警告？暗示孟家的将来？在场的警员们不禁都开始思索自己在这个案件中应该持有的立场…… 卓宏又继续说：“兴哥，甄翔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孟亦兴将看着卓宏的目光收回，投向高临渊：“目前为止，他只提到过这四个字。没有说过其他的任何事情。” 高临渊用钢笔指孟亦兴：“给你在家办公的权力，盯住甄翔。他能记得这四个字，就说明他的记忆也许可以恢复。陪着他，观察，定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可是咱们破案的关键。” 孟亦兴点点头。虽然高局从来也没有明说，但是他心里明白，在这偌大的市局里，助力的有之，掣肘的有之，还有帮袖手观望的。如果真的要快速破案，还就得尽全力在甄翔那里打开突破口。 “还有谁有什么要补充的？趁大家都聚在起，有话赶紧说。” 警官们相互看着，都摇了摇头。 高临渊把手中的钢笔在空中划了条弧线：“散会，大家趁热打铁，该做什么都立刻着手，别等到黄花菜凉了，个二个的跑我这后悔。” 干警们起身，相互窃窃私语着鱼贯而出。 高临渊看着瞬时空荡起来的会议室，放松脊背靠上座椅，长出了口气：隔山隔水盘根错节的事实真相总算被他们从团乱麻中抓住点头绪，破案有望！ 市警局三楼拐角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辛长春正举着电话等候着电话那头的接听。 嘀铃铃—— 三声响过之后，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 “是我，辛长春，嘿嘿。”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吭声。 “我们这边刚开完0813号案件的会议，有很新证据显现。”辛长春将刚才的会议大致复述遍过后，又加了句，“这案子，高临渊看得很紧，我不太好插手干预。” “没有让你过干预，也没有让你替换证据，只是让你搅混水还不会吗？” “已经尽全力模糊证据了，只是没曾想他们又跑去那间空屋子。” “为什么在勘察过后，不派你手下那几头蠢#驴把租屋那张他#妈#的该死的桌子给我擦干净？就你这种办事能力听说你还想调省厅？你过来给我办事，我都不稀罕。” “明白了，我会尽量制造摩擦和麻烦。只是… …”辛长春努力忽略刚才听到的后面那些威胁性话语。 他有些犹豫该不该问，可不问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搅混水。“那个… … 姓孟的到底是不是自杀？您给我透个底儿，我好知道接下去怎么做啊。” ? ☆、第十三章 ?　　“那家伙就是自杀，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的人连毛儿都没碰到过他。” “是，是，要是这样就好办了。” 辛长春放下电话，擦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另头的人挂断电话后呸了声，市局里都是些什么无用的垃圾玩意儿！ 在市局刚开完会，林庚忙不迭地奔向城西，那里有他要约见的重要人物。 林庚走进清茗茶社包间的房门，屁股坐在茶几旁的矮脚竹制沙发上，拿起茶水单浏览着。跟服务员要了壶毛尖和壶菊普，见服务生出门，林庚仔细搜寻了遍茶几和座椅，然后正襟危坐等候他约谈的两个人。 十几分钟后，有了动静。 “我说，我以为啥地方呢，还不让带兄弟，怎么就约在这个破地界了。难得聚聚，怎么也得出去整两口喝的啊。” 人影未现，只听见那熟悉的粗嘎嗓门已然在门外炸响。 林庚没有着急起身，端起那壶毛尖将盏茶盅倒了个半满。见房门被推开，双手捧着茶盏了起来：“浅茶满酒迎贵客。怎么，这就不是喝的？” 进屋的秃头胖子也没客气，接过茶水饮而尽：“这不是喝着不过瘾嘛。” 武鑫权，共兴会临风堂堂主，四十出头的样子。他是林庚六年卧底期间在共兴会结交的把兄弟。本只是堂口过事的熟脸，但因为这胖子豪爽的个性，两人六年里渐行渐近成了莫逆。扳倒天叔的最后夜，被判定出卖了天叔的武鑫权被天叔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8 保镖的□□近距离瞄准胸口。就在扳机被扣动的霎那，林庚扑向了他此次任务的重要证人。虽说警察几乎同时破门而入，但是已经出膛的子弹还是重重将林庚击倒。林庚用个肺叶贯穿伤换回了武鑫权条命。那天之后，天叔入狱，共兴会换主，林庚被抢救过来后归队，共兴会从此与□□绝缘。 “除了五十五度往上的，你喝啥过瘾。”从武鑫权身后晃荡出了江翰昌，他走过来跟林庚撞了下肩膀，就直接落座沙发。拿开两壶茶的壶盖看了看，然后给自己倒上杯菊普。 “嘿，林子难得见，你咋就不想着整两口带感情的。”武鑫权端着那盏空杯坐在江翰昌旁边抱怨着，忽然转头盯住江翰昌，“难不成你两个背着我见过面，偷偷喝过了？” “权哥你说哪里去了，我今天是有要事相托，不好喝酒的。”林庚坐下给武鑫权续上毛尖，也给自己倒了杯菊普。 “啥事？兄弟，你过得还好吧？”武鑫权倾身凑到林庚眼前，很认真地问。 林庚往沙发后背靠了靠，避开武鑫权的胖脸。 “不太好，我这有份要命的差事，敢接吗？” “你自己的事儿？公差？”武鑫权追问。 “我的事如何？公差又如何？”林庚嘬着菊普，不动声色。 “这他#奶奶#的还用问，你的事肯定没说的，哥哥我这条命啥时候还给你都不算早。要是公差， 谁他#妈#的爱管。”说着，挥手，扳正身体将已经泼洒出些的毛尖倒入口中。 旁边直没说话的江翰昌开口了：“急什么，听林子把话说完。” 林庚等了几分钟，见两人不再开口接着说：“有人要害我跟我哥。” “谁？”武鑫权立刻扭头看向林庚，被江翰昌捅了胳膊肘也不经意，继续问，“你啥时候有个哥？” “不是亲哥胜似亲哥，我现在这条命说是他给的也差不。我就想让那个不按好心的家伙忙上忙，让他没空顾及我们俩这边儿。放心，钱不是问题，少都给。”林庚扯了个不大不小的谎。 “那就不算公差，哥哥肯定帮你。嘶”武鑫权的肚子上又挨了胳膊肘。 林庚看了江翰昌眼：“不过，对方的来头可大，你们俩要是掺和进来，搭上命也不意外。想好了，再说接不接。” 武鑫权顿了顿，还是很坚持：“只要是你的事，哥哥我没说的。” 江翰昌将双肘支上膝盖，身体前倾，细细地品味着手里的茶水，半天没再开口。 “嘿，我说，你倒是说话啊。林子又不是旁人，你瞎琢磨什么呢！”武鑫权吼着身旁的江翰昌。 江翰昌不紧不慢地品完菊普，坐正身体，眯着眼睛看向林庚：“林子，你没说实话。” 武鑫权有些吃惊地看看江翰昌，又扭脸看看林庚，尴尬地沉默了。 “昌哥，你这话从何说起。” 江翰昌微微笑。 “既然有人要‘害’你而不是整你，绝不会单单让他忙上忙就能让你转危为安，除非整死他。如果真让我两个冒着搭上命的风险，那就少钱都买不动。林子，你说话前后矛盾啊。况且，如果你真有钱，薇薇就不会隔三差五给你汇款。那么你的那笔钱又出自哪里？还有你哥，我在渭水混了这么些年就不认得有那么个人。突然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你如此卖命，竟然会对我两个说上谎了。” “好哇，你两个背着我见过面。”武鑫权在旁抓不住重点地喊着。 同座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沉默地用目光相互较量。 终于，林庚先示弱了。 他挑不那么涉及核心机密的周遭情况大致说了说，然后停顿下来注视着对面的两人：“本不想先说这些的，知道这些就已经算豁出了半条命。这事儿如果能成，我保你们坐上共兴会头两把交椅。你们看……” 武鑫权这次算是总结了经验，他望向江翰昌没有出声。 江翰昌的手指在茶几上敲击着，沉思了会儿。 “这么招吧，这事儿我们哥俩可以帮你办。但是我们不要钱。至于共兴会的那把破椅子谁爱坐谁坐，天叔前面有峰爷，后边是邢鹏，头两个没个落着好的，后面这个我看不出会有啥好结局。再说，你也别给我们两兄弟整什么阋墙的事由。”江翰昌在林庚狐疑的目光里继续道，“哥俩也到了该急流勇退的年纪。这趟活我们肯定尽力办，但是话得先说好，甭管最后结果是不是你们心里想要的，等完事以后，不管是在临江还是去外省，你给我们安排两个清净住处，帮我们断了这边的所有瓜葛。办得到，我们就接这活，办不到，就当咱们今天没见过。” 林庚犹豫了下，拿起手机：“你们等我下。”当着武鑫权和江翰昌的面，给高临渊拨去了电话。 …… 等三人从茶几旁起身，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林庚没有废话，冲两人抱了抱拳：“保重！” 江翰昌点下头，转身就带着武鑫权往出走。 “哎，等下。”林庚喊住二人的脚步，很真诚地跟江翰昌说，“让小薇别再汇钱了。这汇了退，退后再汇的也不好玩，还浪费钱。” 江翰昌摆手：“你都说服不了的事儿，我可不管。等我挪地儿之后，你两个愿意结婚还是就这么干耗着，随你们的意。这些个事儿都跟我没关系。” 江翰昌的话音刚落，武鑫权的熊掌就糊上林庚的后背：“自打那年你救下被绑的薇薇，你两个这辈子注定纠缠不休。” 从茶楼窗口望着两人钻进轿车拐上大路，想着今后要跟共兴会凌云堂堂主的妹妹不死不休，林庚的脸上挂着丝无奈的微笑。 ? ☆、第十四章 ?　　第十四章 甄翔今天轮休。 早上起床前他知道孟亦兴来过他的卧室，在床边坐了很久。他甚至能感觉到孟亦兴即将抚上他面颊的手掌传来温热，不过孟亦兴的手始终没有落下。直到孟亦兴起身离床，直到大门传来开启又重新关闭的响动，甄翔都就没有理会，直假寐。倒不是心里积存着怨气，只是感觉两兄弟间存在年隔阂，应该有方主动才能彻底化解积怨。本来他是想就近督促孟亦兴，可孟亦兴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态度的确令甄翔有几分不满。 看着空荡荡的公寓，甄翔莫名心烦起来。按说，这公寓压根就没有变化，晚上还会出个人来，可甄翔反而感觉心里头空落落的。以往贴心的亦焕现在不明所踪；刚刚回归的亦兴既熟悉又陌生，而且貌似还在暗地里和亦焕作对；鲍慧以前接触得就不，现如今加避讳… … 甄翔从客厅到厨房再进洗手间，把他能想到的可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49 以打开的窗户统统打开，好象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闷气。 草草地吃了午饭，甄翔再也在那屋里呆不下去，带上钱包和钥匙，个人走出了房门。 渭水市早前为了支援国都建设，大部分利税上缴国库，将近半个世纪城市建设未有改观。改革开放初期，渭水市的侨胞返乡，街道楼宇还条条座座都能叫得出来名字。 近十几年来，渭水借助北部大省的省会兼具口岸城市的优势，尤其是举办了冬季国际运动会之后，变化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经常是小半年没去过的地方，再过去时已经不确定是不是到了国都抑或浦口。 甄翔走在北区主干道旁的林荫人行道上，看着比肩接踵的人群，参差林立的招牌匾额，忽然有些想念远在国都的爷爷。很久没有回去过了，自从和孟亦焕在起后，他就几乎没有回过国都，生怕老爷子看见自己觉得膈应。不过，以爷爷的年龄过年少年，若是再拖很难保证还能见到。无论如何，明年过年定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随着郁闷的心情逐渐好转，甄翔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北区边缘的大学新城附近。说是新城，其实早前这片地区就有不少大学，不过十年前这里还算郊区，所以空闲土地和农耕土地很。正因如此，那些后来新筹建的院校也都爱往这个区域里面扎堆，加上市里特意的规划，慢慢这里自然而然地变成了高等院校聚集地。 随着偏离主要商业区，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稀落起来。就在甄翔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他注意到家花店，门面挺大，人在店外就能感觉到店铺里窗明几净，令人很舒心。甄翔直觉这店铺应该是新开的，上学期间的记忆中没有这家店铺。可由于他很少逛街，所以自然也就无法判断这“新店”到底开了久。 推门进到店里，客人并不，只有两三个。甄翔看了眼左手边的盆景和花篮区，他并不需要这些。另侧丛丛插在花瓶里种类繁的散花加吸引他的注意。 鲜花的价格并不便宜，比般市里花店看到的几乎要贵出5%。放在这并不属于闹市的区域里就凸显了昂贵两个字。但是看新鲜度就好，全都是花瓣饱满叶片翠绿，绝对没有蔫头耷脑的花朵，也没有枯黄的叶片和萎靡的花瓣。从性价比角度来讲，还是挺值得购买。 “请问，这里有马蹄莲卖吗？” 看见个小姑娘蹲在地上插花，甄翔走近前猫下腰小声询问。 年轻的姑娘转过头来，却没有回话，直盯着眼前这张临江省著名的面孔：“你是…… 咱们省经济节目的那个主播？什么… … 什么翔来着… …” 这下轮到甄翔尴尬了，他直起腰想往外走。却小姑娘把抓住，这女孩边死抓着他不放边回头冲店铺的里间喊：“青姐，青姐，快出来。” 她这喊，店里仅有的几个客人都往这边看。甄翔赶紧把脸对着大门外，心里万分后悔没有戴个太阳镜或帽子什么的出门。 “来了，别这么惊乍的，吓坏了客人。”随着话音落下，个和甄翔年龄相仿的女人走到小姑娘身边。“怎么了？” 小姑娘看着青姐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青… … 青姐，你看他，他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个主播，叫啥来着… … 翔啥来着？还是什么翔” 被叫做青姐的女人转过脸来，顿时笑容满面：“甄翔？怎么是你？” 甄翔被这两个女人搞得甚是不安，也没太仔细看人家的面容，随口问了句：“你认得我？”问完他就后悔了，人家都说在电视上见过自己，还知道自己是哪个频道的，怎么可能不认识。所以他能肯定对方的回答定是：认得啊，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可青姐的回答大大出乎甄翔的意料。 “认得啊，你还跟亦焕大哥去我家吃过饭，不止次。” 听了这话，甄翔转回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被称作青姐的女人。 “高慕青？怎么会是你，这也太巧了。” 高慕青示意小姑娘松手，然后领着甄翔走进里间，独留年轻女孩眼冒星星在外间店铺里。 “你来买花？这店是我开的，我送你。” “你开的？辞职了？” “下岗了，年前就下岗了。单位效益不好，我算是拿了提前退休金出来的，还不算太亏。” 甄翔脸上浮现出些许同情：“怎么下岗了也不说声，我们可以帮你重新找工作的啊。” “嗨，又不是啥喜事，还值得到处宣扬？再说，真想通过关系找工作直接找我爸帮我解决不是方便？我就是不想靠别人。你坐。”说着，将把椅子拖到甄翔身边，又拿了另外把放在甄翔对面。 甄翔刚坐下，高慕青又递过来杯白开水：“我这里茶叶刚用完，还没买，真不好意思。” 甄翔接过水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还客气？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这高慕青是高临渊的独生女，原来在市水泥厂工作。企业连亏损四年，再加上马上要面临外迁，高慕青就毅然拿了提前退休金离开了工厂。高临渊原本替女儿介绍了几家公司，但是高慕青不肯接受父亲的馈赠，心要自己当老板出去闯荡。 她注意到渭水地处北方，市场上的鲜花买回家不过四五天就全部凋谢了。经过了解，般市场上的鲜花都要经过花农、鲜花收购商、物流、鲜花供应商、店铺等五六个环节，这就造成了流通时间过长。加之鲜花的保鲜措施也比较差，于是除了过年过节和看望病人，渭水的市民很少购买鲜花装点家庭。她察觉到了渭水鲜花市场被忽视的发展潜力。于是，三下南岭，找了最适合自己的鲜花种植农场和鲜花运输商，并且联合渭水的其他二十几家花店，跟农场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合同，通过农场直销的方式，将从花农采集鲜花到进入店铺销售的时间压缩到九小时之内。而且由于采用了直采方式，虽然总体量比较小运输费用昂贵，但成本并不比传统分销渠道过来的鲜花贵出少。 “真有你的！”甄翔听完高慕青的讲述很是钦佩,“忘记问了，翰丰最近好么？” “他呀，”高慕青提到田翰丰稍稍有些羞涩，“年初被公司派到国外去了，三年后才能回来。” 听了高慕青的回答，甄翔有些感慨：“这样来，又要拖上三年，你们两个有七八年了吧，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高慕青扬起脸颇无所谓地说：“不干出点儿成绩，绝不嫁入侯门。” “噗嗤，”甄翔乐出了声，“他们家也算侯门？” “那…… 豪门，这回对了吧。嗨，他家不是有钱么，他妈妈对我总是有些计较。不蒸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0 包子争口气，我跟他说过不能靠我自己养活我们两个，就绝对不嫁。” 甄翔很吃惊：“他家那个条件…… 那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说养他，又不是养他家。快了，三年后请你吃喜糖。” 甄翔有些无语，高大小姐的要强是众所周知的，不靠父亲不靠男友，非要自己干出点儿名堂。只是，这样的性格必然会让高慕青这个女人劳心劳力。 他扭脸看向外间，忽然不自觉地改变了话题：“你这里的客人可不算啊。” “你看外面客人少吧，其实我们生意挺好的。”高慕青满眼含笑，“我们这里啊，可以送花上门。只需付十元钱，就可以在第二天收到自己订购的鲜花，比较罕见的鲜花也就基本周时间就能提货，而且是□□。” “好哇，那我就从你们店铺订购鲜花，每周次。” “每周次没有必要。” 甄翔有些愕然。 高慕青得意又神秘地凑近甄翔：“我这里有种鲜花保鲜剂，只需要将鲜花根茎在保鲜剂里浸泡分钟，鲜花的盛开期可以持续十五天。” “这么好？”甄翔有些惊异。 “不过保鲜剂对自然环境不是很好，所以，如果没有特殊需要，我们也不建议使用。” 果然有得必有失，甄翔沉吟着说：“那还是不用的好，现在哪里都提倡环保。” 高慕青点头称是：“就算不浸泡保鲜剂，我们这里的鲜花坚持盛放10天也是没有问题的。除非你想家里每天都有鲜花，不然我建议你半个月购买次。这样不光省钱，还省得审美疲劳。” “那好，就听你的。半个月订购次，送货上门，□□。”甄翔笑了起来。“那今天我想买点儿马蹄莲，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高慕青有些不好意思：“马蹄莲需求量很小，目前我这里还真没有。” 甄翔有些失望：“我有个朋友以前时常买些马蹄莲回家，我看着挺不错的，所以也想买点儿回去。” “你朋友还挺浪漫的。”高慕青掩唇浅笑。 “怎么说？”甄翔有些好奇。 “马蹄莲的花语是幸福。你朋友也许希望他自己能得到幸福或者他是想告诉家人他很幸福。” 听着高慕青的话，回忆起那每次见面都摆放着马蹄莲的租屋，甄翔在想，亦焕你是真的很幸福吗？ “这样啊… … 那… … 你们这里可以预订马蹄莲吗？” “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在下批订单里追加。这样的话，等半个月后你换花的时候，就可以收到马蹄莲了。” “行，那就半个月之后马蹄莲十二支。那我今天买点儿什么好呢？知道是你的店，绝不能两手空空出门，总要支持下。你有什么推荐？” “你等我下。”高慕青从外间拿进来束香水百合，“这百合也不错，你看看。” 甄翔看着这捧圣洁婀娜芬芳袭人的百合花，凑到跟前嗅了嗅，有点儿犹豫：“似乎…… 太过香 甜了点儿。” 高慕青笑了：“哪有你这么闻的？香水百合的香气的确是算浓郁的，不过放在大点儿的房间里也不过就是淡淡的甜香，并不刺鼻。” ? ☆、第十四章 ?　　甄翔应了声好：“就是它。” 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之后，甄翔捧着百合花出门打车回家。 等甄翔进到家中，已经七点过十分钟了，孟亦兴还没有回来。 甄翔把从高慕青那里买来的花瓶洗干净，注满水，按高慕青说的将八支香水百合花茎浸在水里做了斜面切割，然后插入花瓶。 餐桌上盛开的百合，屋子里清淡的芳香，让甄翔的心情愉悦。他嘴里哼着曲儿，把临走前全敞开的窗户扇扇关好。 对孟亦兴不满归不满，想到他回到家里可能已经很饿，指望着口热饭，甄翔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准备叫外卖。这时候他听见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 扭头看时，孟亦兴已经进门。就见他左手提着手提电脑，右手提着只竹篓，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能看见竹篓里垫满了油纸。 “快，帮我下。”孟亦兴正换着拖鞋，把右手的竹篓朝甄翔这边递，顺便瞅了眼餐桌上的香水百合。“好香啊，你买花了。” 甄翔笑了下，紧走几步接过竹篓：“你这买的又是什么。” 孟亦兴做了个神秘的表情：“自己打开看。” 甄翔虽然知道里面肯定是吃的东西，不过看着古朴精致的包装，他实在猜不出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 等他打开竹篓的盖子，将上层油纸掀开，“呀”了声。要买这吃食得穿越大半个渭水市，甄翔带着感动有点儿发愣。 孟亦兴把手提电脑扔在客厅沙发上，笑着走过来环住甄翔肩膀：“怎么样？还喜欢吧。”声音里透着笃定。 甄翔用筷子夹着个个满是油汁，肥满软糯的蟹黄烧麦放进盘子里。 “这包装改进了，高档了。” “也不是，我问过老板了，老板说塑料餐盒降解慢污染环境，所以他们家都改用自然材料的包装了。” 甄翔点点头，台里关于环境保护的系列报道还是有效果的。 “这东西可难买呢，你排了长时间？” “不是很长。”孟亦兴语带过，“人不是特别，就是他们买的数量太惊人，几乎都是十娄八娄地买，屉上来没过人就卖干净了。” “那是，烧麦张的烧麦从来都让人趋之若鹜，不排两小时的队根本买不到。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去那边的？” 孟亦兴看着甄翔的笑脸，心里格外的满足。他不想破坏甄翔轻松的心情，也不想指着这件事感动甄翔。于是他撒了个小谎：“今天去南区开会，想起那天吃火锅的时候你提了句，正好顺道就买回来了。” 甄翔心里明白孟亦兴的心思，应道：“嗯，下次别特意跑过去了。我说烧麦，你去烧麦张。这秋高气爽的，我又想吃糖炒栗子了。” 孟亦兴抄起车钥匙就往玄关走，吓了甄翔跳，只烧麦直接从筷端滑落掉到桌子上，甄翔手忙脚乱用手捏起来给扔进盘子里。不敢用油手去拽孟亦兴，他小跑两步立起胳膊肘挡了下：“我开玩笑呢。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陈记栗子每天只卖到八点钟，等你到了，那边早关张了。” 孟亦兴看看手表：“没事，我开快点儿，也许还来得及。” 甄翔这下真着急了：“我都说了刚才是开玩笑。买那栗子陈的东西也得排差不两个小时。值得吗？” “当然值得啊。” “值得什么啊，花那么长时间也就是口鲜的事儿。” “你能吃到想吃的，就值得。” 听了这话，甄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1 翔愣。他见孟亦兴已经穿上了皮鞋正要伸手拧门把手，急中生智冒出句：“算了，别去了。栗子那玩意是内敛的东西，我最近肠胃不太好，馋倒是解了，等过后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听到甄翔这番话，孟亦兴终于放弃了外出的决定。他把车钥匙放回鞋柜上：“那等你什么时候肠胃好了再说。” 看到孟亦兴坐进沙发捧起手提电脑，甄翔暗笑了下。他将烧麦分装在两盘子里，拿起其中盘放上靠孟亦兴那头的餐桌：“先别弄了，吃饭吧。” 孟亦兴嗯了声，还在摆弄他的电脑。 “趁还有热乎气儿快点过来吃，你手里的先放放。要不等下凉了，吃到嘴里该腻了。 “嗯，就来。”孟亦兴合上电脑，走过来还没坐下，就夹起只烧麦放入口中。“好吃，小时候 的味道。” 甄翔没有接话，用筷子指了指沙发上的电脑：“工作忙？都带回家了。” 孟亦兴摇摇头，嘴里嚼着烧麦，含糊地说：“不是，我明天开始在家办公。” “在家办公？”甄翔有点儿搞不懂。 孟亦兴咽下口中的食物：“嗯，有个棘手的案子，保密规格比较高。高局让我这两个月在家办公，省得局里人眼杂。” 甄翔点了点头。 孟亦兴却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么会儿，撒了两回谎。 吃过晚饭，甄翔主动将两只油盘子洗刷干净。从书房随便拿了本书，拉开客厅的窗帘，在腰下垫了个软垫，坐在外飘窗的窗台上就着落地灯看书。 “怎么坐在那儿，好好的沙发不坐。” “习惯了。”甄翔笑着，眼睛没有挪开书本。又随口问孟亦兴，“你最近在看卢梭的书？” “以前读过，最近烦心事儿比较，拿出来看静静心。” “嗯。如果想看，书柜里还有本《爱弥儿》和本《忏悔录》。要我给你拿出来吗？” “先不用了，等看完这本我自己找。” 甄翔应了声好，不再言语，埋头看书。 “今天有点累，我先去洗个澡。”孟亦兴说着起身走进洗手间。 甄翔没有吭声回应。 甩去身奔波，孟亦兴打开电热水器的热水阀门，在花洒下。半天没有热水，他抬头查看热水器的开关旋钮都在正常位置。 难道是停水了，没有通知啊。 孟亦兴抬起洗手池的冷水开关，自来水哗哗地涌动而出。关上水龙头，他又走回热水器下方再次观察，没有发觉半点儿异样。孟亦兴觉得疑惑，他的目光来回巡视着头顶这些并不复杂的设备，忽然他注意到花洒的边缘有滴水珠在聚集，慢慢变大，坠落。他将花洒从支撑架上拿下来，竟然是水垢堵住了出水孔。难怪这几天洗澡总觉得出水淅淅沥沥不那么畅快。 孟亦兴转身从洗衣筐里将刚刚脱去的衣服件件抖开，准备再穿起来。 就在这瞬，他想起高临渊的话：甄翔本就是中规中矩的性格，如果你也按部就班… … 也许是该来点儿出格的事儿了。 孟亦兴把拾起的衣服重新甩进筐中，又把花洒从水管上拧了下来，就这么赤#身#裸#体拿着花洒走进了客厅。裸#露的脚板踩在橡木地板上，没有声响。 客厅那头的甄翔，思绪沉浸在书中，并未察觉孟亦兴的举动。 “有针吗？” 甄翔困惑地抬起头，不知道是没有理解孟亦兴的话，还是读得太投入时没有挣脱出来。可等他看清楚孟亦兴赤#裸#裸的样子，直接刷地拉上窗帘，把自己彻底封闭在窗台里。 孟亦兴的嘴角扯了扯，继续用镇定的声音问：“我问你话呢，有没有针？” 甄翔刚才看见孟亦兴拿着花洒进到屋里，能猜到大概是花洒堵了。此刻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尽 量心平气和地说：“家里有除垢剂，泡会儿就能化开。就在厨房底层橱柜最右边那个抽屉里。” “那玩意不环保。再说还有腐蚀作用。”孟亦兴看着躲在窗帘后面的甄翔皱了皱眉。 “那是专项除垢剂，只化解水垢，不腐蚀金属镀层。” 敬酒不吃吃罚酒，孟亦兴腹诽。盘算着再说两句还不出来就走过去掀帘子。 “就算不腐蚀金属，我总应该会担心那些个化学药品会伤害我的皮肤吧。” “那你可以用白醋泡。白醋就在厨房橱柜上。” “白醋？那还不得泡个两三天才行。我现在要洗澡，浑身汗味儿。针，我要缝衣服的针，要粗点儿的，你没有吗？” 甄翔啧了声，从窗帘背后走出来，皱着眉说：“你就不知道穿件衣服。” “衣服都脏了，脱掉再穿挺恶心的。” 甄翔白了孟亦兴眼，努力控制着目光逗留在孟亦兴身体的上三分之范围。 “那就披条浴巾啊。” “身上还没洗，脏乎乎的，弄脏浴巾不值当的。” 甄翔真有吐血的冲动。 他走进卧室，从立柜抽屉里拿出针线盒，盒子里排着排长短粗细各异的缝纫针。 “以后你记得，就在立柜倒数第二个抽屉里。要用就自己拿。” “我不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孟亦兴接过针线包，取出最粗的那根针插入个出水孔，旋转下，拔出后又插入另个出水孔旋转。 这得弄到什么时候！ 觉得孟亦兴的胸脯就在自己跟前，眼晕得很，甄翔扭开脸转身走出卧室回到客厅继续看书。 刚看了几行，余光瞟见孟亦兴的两条长腿也晃进了客厅。甄翔实在忍受不了了：“你在卧室或者浴室里不能弄吗？” “那边的灯光暗，看不清。” 甄翔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每次发问必将被这个厚脸皮的人给顶回来。他努力让自己重新沉浸回书中的情节，可发现孟亦兴的身体总出现在自己的眼角。他闭上眼睛平复心情，等他再度睁开眼看书的时候，他发现余光里出现的是孟亦兴的脚后跟。 甄翔慢慢抬头，孟亦兴背对着自己，正凑着灯光仔细地清理着花洒。甄翔悄悄地打量起孟亦兴的背影：比以前高了，以前细长的肌肉变得结实粗壮。两条腿不再是麻杆模样，附着在股骨上的肌肉饱满挺胀地支撑着孟亦兴的重量。再往上点儿，在致命诱惑之上有处腰窝，就象姑娘脸上单侧酒窝那么甜蜜俏皮。 “我弄好了，这针先放茶几上，等你休息的时候收回去吧。”孟亦兴说着抬腿走进了浴室。 甄翔赶紧把目光收回，心脏在胸腔里再次左突右逃。 收回的目光盯着书页，却满眼都是右侧腰窝的魅惑。 在花洒下，温暖的水流从头顶快速下滑，熨贴着刚才暴露在空气中变得冰冷的肌肤。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2 孟亦兴嘴角微微勾起，他不看也知道外间人的耳垂又泛起美丽的粉嫩。 ? ☆、第十五章 ?　　第十五章 九月的渭水早已经步入深秋。 郝锐带领着全振酒业的几个高层来酒庄视察秋冬季葡萄种植。在酒庄负责人的陪同下，几个人在葡萄园的田间漫步。郝锐不时停下来观察植株的生长情况。 酒庄负责人见郝锐刚扶正株歪倒的葡萄树苗，忙给他递过来张纸巾：“郝总，您太尽心了。放心吧，我们定尽心尽力，争取让这个冬季的首次冰酒试验成功。” 郝锐没有接纸巾，他双手互相拍打着说：“不用，土地是最干净的，至少比人心干净。今年的试验可不是要争取成功，而是定要成功。这次总算是从加拿大引进了成熟的冰酒制作技术，以后咱们这边也会有自己的冰酒生产业了，不必全靠进口。” “那是，那是。” 人群中主管财务与人事的副总孙启东停下脚步接电话，渐渐落在了后面。 郝锐没有等待，带着这批人继续前行。 走了会儿，人群就听见孙副总在后面呼喊着跑上来，于是都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的方向。 孙启东迎着郝锐因为阳光而半眯的双眼，兴奋地汇报：“这个夏季啤酒厂的利润比业绩最好的前年增加了0.3%。” 郝锐明显有些吃惊：“怎么做到的？开春的时候啤酒厂不还立下军令状说争取今年不亏损吗？” “具体不太清楚，听说主要是有个工人对设备进行了些改造。” “打个电话过去，问下那个工人今天当不当值。” 在听说啤酒厂设备改造的贡献者今天当值的反馈，郝锐带着这帮人直接从葡萄种植园杀到了啤酒灌装车间。 原来这名工人进厂只有不到年的时间，在生产过程中他发现啤酒灌装过程瓶与瓶灌装间隔中的滴漏情况相当严重。于是在检测了承装啤酒的瓶子的抗冲击数据之后，在领导的首肯下，该名工人将设备进行了调整改造，在保持装瓶时间3.6秒不变的情况下，加大起始灌注速度，使得灌注口可以早0.6秒关闭。单单这项装瓶技术改造，就使得装瓶间隔中因滴漏浪费的啤酒量缩减了95%以上，极大程度地减少了浪费。加上今年的销售政策得力，从而使得工厂的利润得以提升。 郝锐非常感慨地按住该工人的肩头，冲几位高层管理人员说：“开源节流，光开源不节流是不行的。虽说他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可他比绝大数高等院校的毕业生加善于观察，而且心灵手巧。他是谁招进来的？他这匹千里马要奖励，那位伯乐值得奖励。” 年轻的工人有点儿不好意思，半低着头，涨红了脸。 “我是邢鹏那边过来的。”工人小声说。 “哦？”郝锐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其实我不算什么，我哥念过大学，他比我强。” “你哥？他也在咱们公司工作？” 工人点着头：“他上个月才来的。” “你哥叫什么？” 工人刚说出兄长的姓名，孙副总就跟郝锐汇报：“这人上个月刚进公司，分配在市场部。听说反映相当不错。”说完扭头找市场部经理。 公司市场部经理紧跑两步到郝锐跟前，介绍起这名工人的哥哥。 原来全振酒业的所有产品均经由铁路运输到各省分公司或办事处，再经过他们分销给供应商。这是全振向引以为豪的直采直供销售方式。 可小伙子刚进市场部不久就发现了货品运输过程中的问题。于是向领导建议两条腿走路 对于内陆省份仍然采取旧有方式，但对于沿海省份的货物配发，他建议走水路。最主要的原因是，渭水的安顺港口刚刚建成，现在的货运吞吐量远远达不到设计要求。所以港口在积极招揽货运公司和组织货源，并且实行优惠价格。目前基本是船只到港马上就能进行货物装卸，而且港口还能帮助货主联系价格合理的船运公司。虽说这样来，运输时间增加了些，但是运输成本却大幅度降低。 “这份计划我们已经着手完成了，并准备这两天就上缴领导批复。”市场部经理说道。 原本笑容满面的郝锐听了这话立刻沉下脸来：“新人们能立刻发现的问题，为什么公司里那么精兵强将发现不了？人家进公司不到个月，不光发现问题还能提出建议，为什么你们市场部的计划书却要准备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 几位领导干部都乖乖地低头听训。 “这次那边介绍过来几个？都什么专业的人才？” “两人，个分在市场部，刚才介绍过了。另个因为学的是财务，暂时分在办公室，你也知道财务那边……”孙启东立刻应答。 郝锐转身跟孙副总说：“以后，不要总觉得那边介绍来的人就都属于低素质的混混。不是有句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毕竟他们置身庐山之外，目光敏锐，容易发现公司里我们已经熟视无睹的问题。要给予他们充分信任和充足的成长空间，让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充分发挥实力。” 孙启东点头称是。 今天甄翔不用值班，他难得地踩着五点钟的报时走出办公室。 “甄翔，等下。”刘庆荣从屋里追出来。“沈兴明回来了，他请假期间你替他当值的那两天可以还你了。明后两天你休息吧。” “刘总，我没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我可以提前销假的。再说这几天又不是很忙，我盯得下来。” “就是不忙才叫你歇啊，等忙起来什么假我可都批不下来。”刘庆荣笑着拍拍甄翔后背。“歇了吧，好好调养身体，千万别在我需要用人的时候再出状况。你歇了，也省得我老惦记着台里欠你 两天假。”说完转身消失在总监室。 哪个休病假提前上班后，单位领导会说单位欠自己的假？偏偏刘庆荣就会这样说。 对于刘庆荣直以来的关照，甄翔是感激的。比如刚才，明明是不必休满的病假，到他嘴里偏偏要说成台里欠自己的。 无论是调入经济频道还是生病期间，甚至甄翔在台里的吃饭穿衣，刘庆荣都会替甄翔考虑周全。这个师兄，刘庆荣当得是像模像样。 可突然出两天时间，做点儿什么好呢？孟亦兴最近在家办公，又跟犯病似的各种恶形恶状瞎折腾，这两天该如何相处。 电梯里的甄翔咬着右腮帮，手里拿着车钥匙无意识地捅戳自己的另只掌心，微微的刺痛感让他觉得心安。 随着“叮咚——”的提示音，甄翔跨出电梯，刚抬头，不远处只轻缓挥舞的手臂和张慢慢加深幅度的笑脸。 孟亦兴穿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3 着黑色羊绒高领衫外披件深咖色英式风衣在冲甄翔打招呼。 甄翔看着这张笑脸止住脚步，甚至条腿下意识地稍稍往后撤了小半步。 孟亦兴将甄翔的举动看在眼里，内心轻叹声，果真还是对他有戒备。于是，他跨前半步，略微伸出手，个谨慎且温和的邀请。 “你怎么来了？”甄翔走过去轻声问。 “在家办公整天，实在憋闷，所以特意过来接你下班，顺便起去看场电影。” 甄翔点点头，他经历过，能理解孟亦兴的状况。 “看电影？我有五六年没进电影院了。想看什么网上都有，还不用排队买票。” “电影票我早都订好了，拿票就两分钟的事儿。” “那你不饿？” 孟亦兴神秘地笑了笑，将手里拎的袋子举了举：“不去饭店，不逛摊位，就能让你吃饱饭，我自有办法。” 甄翔瞧孟亦兴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好奇。他看着孟亦兴手里拎的塑料袋，可惜不是透明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你已经买了吃的，是吧。” 孟亦兴摇着头：“no，买的算什么本事。别说了，快到点了，走吧。” “那你开车前面带路，我跟着你。”甄翔向自己的车位走过去。 孟亦兴个大步跳到甄翔眼前：“我没开车，坐地铁来的。”说着伸手拿过甄翔的车钥匙。顺着 甄翔示意的方向，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影院灯光熄灭，荧幕上正在放映美国大片。 “怎么忽然想起看电影了？” “电影不重要，带你来见位老朋友。” “谁？”问完，甄翔下意识扭头，前后左右看了圈。 “不用找，等下你就知道了。”说着往甄翔手里塞了个软软的挺温乎的东西。“吃吧。” 四周黑乎乎片，甄翔剥开油纸，将巴掌大小的东西举在眼前，借着影片的光亮也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吃食，似乎是紫菜饭团之类的，只是体型硕大。 “别看了，吃吧，尝尝看好不好吃。”孟亦焕压低声音凑在甄翔耳边说。 甄翔咬了口，微甜，仔细嚼了嚼，辨别出有紫菜，红豆，大米，红枣碎，杏仁儿，核桃仁儿，还有很尝不出来的东西。 “你做的？” “嘴巴馋的人，不动脑筋就只能饿死。” 甄翔听了这话，低头笑：“家里厨房得乱成什么样？” 孟亦兴手捂胸口本正经地回答：“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不否认做的时候的确很乱，可我是收拾好了才出来的。” 甄翔笑着摇头。 “不信？不信等下你到家自己检查。” 甄翔没答话，不可否认，这饭团味道很香甜，估计被浪费了不少材料才有这样的成品。虽然这么想，但是甄翔心里还是很高兴。 “你没得吃吗？”甄翔看着孟亦兴空着的手和闲着的嘴。 “我吃饱了来的。” 甄翔不说话了，果然应证了他的猜测。 ? ☆、第十五章 ?　　边嚼饭团边看电影，甄翔觉得这电影般，故事老套的很：人类蠢笨地将地球弄得完全不适合自己生存，英雄被派出地球寻找人类的出路，在种种艰难困苦之中凭借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人类。貌似好莱坞除了美国人如天神般的存在屡次挽救人类于危亡边缘之外，也再编不出什么新鲜的玩意，大国沙文主义，异国文化入侵，以及潜移默化改造他人三观的行为都隐藏在这些商业巨片背后被输出到全球各地。 不过，这部电影的特效场景堪称绝，不光场面宏大，关键是逼真，让观赏者在看电影的过程中 时时感到惊心动魄。 直到影片快结尾了，也没见孟亦兴说的那位老朋友前来相认。 甄翔心想这不过是孟亦兴拉他看电影的幌子。不过，看在这么有心的份儿上，他并不想责怪二哥。 电影结束，放映厅灯光渐亮，观看电影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向外走。 孟亦兴拉住转身要走的甄翔，指着大荧幕：“快看，联合制片人的名字。” 甄翔盯着荧幕，由于演职人员表上行的速度很快，甄翔的目光直追到荧幕上缘才看清楚： coprodubsp;patribsp;ma。 甄翔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扭脸问孟亦兴：“patribsp;ma 是谁？” 孟亦兴听了甄翔的问话，知道他已经看清楚他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于是拉着甄翔顺着人流往影院外走。边走边举起胳膊弯曲手指，轻轻在甄翔脑门上弹了下：“想起来了吗？” 甄翔莫名了，这都什么和什么？ 孟亦兴见甄翔仍是脸疑惑加好奇，不禁失笑：“马景阳，你不记得他了吗？” 甄翔想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孟亦兴抓住甄翔的手腕，摩挲着旧伤疤：“你救我受伤那天，有个人在你脑门上弹了个脑嘣儿，想起来了吗？” “啊，原来是他啊。”甄翔说着扭头又看向荧幕，仿佛看见了那个年少的青年正从上面的床铺蹦下来，“他在好莱坞混得这么好？” “开始也不行，不过这几年参与制作了几部大制作，总算得偿所愿了。这是他的作品第次在国内放映。今天下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才知道的，就带上你来看下。” 两人边向停车场走边聊着陈年旧事。 “还早，就回家吗？”孟亦兴等甄翔在副驾驶位坐好，扭脸问他。 “你这么问就是不想回去呗，有啥建议？” “去喝杯咖啡吧，不想现在回去。” “喝咖啡？你今晚准备通宵吗？” 孟亦兴看看甄翔的表情，笑了下：“那… … 喝酒或者喝茶，你选样？” “喝茶吧，酒吧太闹，我不喜欢。而且… … 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说完，甄翔将脸转向靠自己的车窗那边，状似轻松地看着入夜后的街景。 夜风从开了条缝的车窗吹进来，撩动着甄翔的额发。 孟亦兴侧脸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种寂寥的感觉。他直想问甄翔为何戒酒，可看现在的情形… … 还是以后再说吧。 “行嘞。”孟亦兴扭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坐在茶楼里，孟亦焕没敢点浓烈的红茶或乌龙，而是要了壶菊花，秋天败火又不会影响睡眠。 “你别看patrick现在风光，他路走来也是艰难坎坷的… … 你还记得冯静吗？”见甄翔摇头，孟亦兴继续帮他回忆：“就是每天背着老师，来我们班和马景阳起自习的那个女生，你见过好几次的。总爱梳个老高老高的马尾辫儿。”说着，右手握成拳竖在头顶比划着。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4 “哦… … 想起来了，就是你们管她叫‘吊死鬼’的那个女生。”甄翔不禁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那是他和孟亦兴最美好的段时光。 孟亦兴嘘了下，示意甄翔放低音量。 甄翔耸着肩膀吐了下舌头。 “对，是她。”孟亦兴看着甄翔的样子有点儿想笑，仿佛眼前出现了上初三的甄翔。 孟亦兴好象打开了记忆储藏匣，给甄翔说起老友的往事。 甄翔很安静地听孟亦焕回忆，偶尔喝两口菊花。 原来，马景阳和冯静考入美国那边的大学并以优异成绩硕士毕业后，就留在了美国。 当初马景阳心要拍电影，大学就读的是导演系。于是，在马景阳的坚持下，两个人搬到了洛杉矶居住。 由于搞电影是个人脉工程，马景阳每天都花费大量时间结交电影界的朋友，并且构思自己的剧本。这样来他根本没有余的时间去工作挣钱，而且影视界的社交活动般除了宴会就是酒会，还都要求正装出席。加上搞到邀请券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马景阳的日常生活耗资巨大。 冯静对此非但没有怨言，而且主动放弃了她自己喜爱的出工作，转而去做会计。并且同时兼做七八家小公司的账目，从早忙到晚，挣来的钱全部交给马景阳用于应酬。 就这样过了四五年，马景阳才终于得以参与好莱坞的制片工作。但是开始的时候，酬劳很低，也没有资格获得影片的票房分红。 直到前年，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马景阳开始有机会参与制作高成本的所谓商业大片。冯静也就辞去所有工作，专心在家替马景阳料理家务，而且怀了孕。 可天有不测风云，当马景阳的事业开始腾飞，这家人的生活开始好转的当口，冯静被查出患有乳腺癌，已经到了中期。医院医生以及马景阳都极力劝说冯静拿掉胎儿接受治疗，但是均被冯静坚决回绝。为了不影响胎儿，冯静拒绝了包括手术切除和服药控制在内的切救助性治疗，不用说化疗和放疗。去年，孩子出生，今年年初冯静去世。 冯静的英文名字是estelle。 “怪不得影片开头有谨以此片向我们尊敬并热爱的estelle致意的句子。”甄翔回想着刚才的电影。 孟亦兴点点头：“心爱的人离自己远去是件令人非常悲伤痛苦的事情。patrick曾经有段时 间非常消沉，沉溺于烟酒，甚至尝试过□□和吗啡。可他明白，他那个样子绝不是冯静想看到的。冯静不会为个懦弱的男人奉献自己本该色彩缤纷的生活。所以在身边朋友的帮助下， patrick鼓励自己走出了那段阴霾，现在用加热情的姿态去拥抱生活和工作，加倾心地抚养他和冯静的孩子。”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甄翔感叹。 “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孟亦兴补充。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必然会遭遇与心爱的人分离，只不过有的是生离而有的是死别。虽说当初都心想厮守终老，但现实却往往是或天人永隔或天涯路远。可生活还在继续，我们即便再思念，也得步三回头泪流满面地和他们道别。不能让亲人或者爱人的离去摧毁了我们自己的人生，定要开心感恩地度过与他们离别之后的每天，这肯定也是我们心爱之人希望的。天有不测风云，我们能选择的只有不妥协和坚强。” 孟亦兴握住甄翔抚在茶杯上的手紧了紧，目光深深直达灵魂地望着甄翔。 孟亦兴的目光好似探测灯，要扫亮甄翔内心的每个角落；又好象根银针在甄翔的脑海心灵点点戳戳，要探寻甄翔病灶所在。 甄翔被看得有些心虚，他垂下眼帘点点头。 尽管甄翔对于马景阳的生活遭遇颇为唏嘘，但那毕竟是他已经不太记得的人的生活，他并没有过的感同身受。他没有想到孟亦兴竟然会这么感性，这么感慨良。也许孟亦兴和马景阳私下的 情谊要比他想象的加深厚吧，甄翔这样猜想。 等两人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夜里十点。 甄翔没忘记孟亦兴的话，特意进厨房绕了圈，感觉还算整洁。 “你先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我再查点资料，看看案件分析。”孟亦兴坐在沙发里手捧笔记本电脑跟甄翔说。 甄翔斟酌了下，还是直言相告：“我明后两天都休息。” “真的？太好了！”孟亦兴抬起的两眼开始闪光。 “怎么？有事？” “不是，只是觉得我们可以用这两天做点儿什么。” “喂，这是台里给我的休息时间，我可不想出去折腾。”说着甄翔走进了浴室。 虽然完全了然甄翔明确的拒绝，孟亦兴望着紧闭的浴室门，还是开始琢磨如何带甄翔出去走走，即便不是去旅游，去个远些的地方吃点儿什么特别的饭菜也是种放松。当然，借口还应该是自己想去，毕竟离家十二载，甄翔应该不好拒绝。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拨给林庚… … 在浴室里，甄翔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大厦将倾”，甄翔用手撑着浴室墙壁，闭上眼睛甩了下头。 他要跟这种奇怪的念头斗争，不能让它影响自己，他记得以前心理医生跟他说过的话，有时候是不能让脑袋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牵着自己鼻子的。 等甄翔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孟亦兴以种算计得逞的眼神望着自己。甄翔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声。 孟亦兴却很享受这时刻，美人出浴加诱人。他看着甄翔边擦拭湿发边用暗含警惕的询问目光望向自己。 “怎么了？有事？” 孟亦兴从沉醉中清醒：“哦，那什么，我想起来了，趁你休息这两天，我们出城去吃趟海鲜吧，我刚知道咱渭水旁边就有个海鲜批发集市。” “海鲜？那么酒楼在城里，干嘛非要出城吃？” “那里可以现做现吃。” “这都秋末冬初了，去那边吃也未见得有新鲜。如果你真想吃海鲜，还不如我陪你去酒楼吃。” “酒楼还不是想去随时都能去。你也知道国都，不靠山不靠水的，海鲜运到那里没有四十八小时也得有二十四小时，根本就不新鲜了。现在好容易回来这临江近海的地方，你又知道我馋那玩意，而且你还有假，咱们就去吧，嗯？” 孟亦兴的笑容带着几分耍赖与撒娇的味道。 甄翔看着孟亦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 ☆、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　　亦兴和亦焕的最大不同就在于，亦焕始终是大人是哥哥，而亦兴则时而稳重时而顽皮，令人捉摸不定又时常惊喜。 孟亦兴见甄翔有所动摇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5 ，赶紧加劲卖萌。 他将沙发靠垫抱进怀里，下巴搁在靠垫上，眼巴巴地望着甄翔。 “好吧，你要去就去吧。真拿你没办法，大人了还这样。“ 甄翔到底拗不过孟亦兴，轻叹声，算是缴械投降。 “噢耶！我去洗澡，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早些出发去享受海鲜大餐！”孟亦兴从沙发上跳起来，几大步冲进了浴室。 甄翔在客厅扶额暗笑，光顿海鲜就能高兴成这样，真的是很容易满足。 深夜，甄翔沉睡在床上。 他看见久违的孟亦焕穿着身白衣在前面走，他喊大哥，孟亦焕不理他，他追大哥，可总是迈不开步子。 他拼命地喊：“大哥，我想吃小笼包里的肉丸。” 孟亦焕没有回头，还在继续走…… 他使劲跑，可觉得自己每步都迈得那么小，他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胳膊变细了，腿变短了，他手里举着的不是小笼包，是块窝窝头。 他呼喊：“大哥，你吃，你吃啊……” 可孟亦焕还是听不见。 他想叫人帮忙，可人呢？ 没有看到爷爷和爸爸，鲍慧正在很远的地方帮刚学会走路的小辉穿衣服，高临渊陪着高慕青指着堆花花草草在低声耳语，马景阳正伏在冯静的尸体上哭泣…… 他们全都听不见他求助的声音…… 对了，有个人能听见， 孟亦兴，孟亦兴在哪儿？二哥定能帮他拦住大哥。 他转头找二哥，发现孟亦兴斜靠着棵白杨树双臂交叉在胸前正冲着他微笑…… 第十六章 清晨，甄翔感到缕亮光直射到自己眼皮上。说不上温暖，可挺明亮，透过眼皮貌似还能隐约感觉到片橙黄。 他模模糊糊觉得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可是具体梦见了什么，他记不起来了…… 甄翔睁开眼睛，被晃得直接半眯缝上。从眼缝里看着窗帘大敞着的窗户，想也知道是谁把窗帘给拉开的。只是，还真不清楚那家伙什么时候溜进来过。 甄翔特意没选用主卧里的洗浴间，他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就看见孟亦兴已经换上长袖t恤和牛仔裤坐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沙发上还搭着件夹克。副等他很久了的样子。 甄翔倚着盥洗室门框观察起不远处这个十二年未曾谋面的二哥：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背脊上，将他整个正面笼罩在稍显灰暗的阴影里。这反倒令他减弱了平日里的凌厉增添了难得的柔和。 尽管孟亦兴有着米八五的大个，其实仔细看他还是个很秀气的人。可能长相偏象郑广兰，孟亦兴的脸部轮廓线条远没有亦焕那么硬朗，鼻子虽然比亦焕加英挺，但是鼻梁和鼻尖上的皮肤却比亦焕来得细腻，这也就减弱了他那高鼻梁通常带给旁人骄傲和孤高的印象。尤其象现在这样垂目的时候，整个面孔加偏柔趋缓，让人感觉很有亲和力。不过，不能让孟亦兴抬眼看人，他那双单眼皮下犀利的目光，立刻就能给人施加种男性威压和锋芒。而与之矛盾的是这人说话的语调又常常充满温柔与平和，不知道对待他人是否也如此这般。 看来孟亦兴的确适合研究犯罪心理，可以想象当他以那种目光注视心理诊所病人的时候该会令他们么无措。 分别时，这人还是青涩未退的青葱少年，归来后，却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风采。 忽然，甄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声，将自己从迷失中唤回。 “你这也太早了吧，跟八百年没吃过海鲜似的。”甄翔边揉眼睛边走进洗手间，关上房门。 他听见门外孟亦兴高声说：“这不是在催你，这是表明我的态度。求人没个低姿态怎么行。” 甄翔坐在坐便器上，嘴角越来越上勾… … 等甄翔切收拾停当，出了房门，孟亦兴到甄翔面前笑了：“怎么打扮得跟福尔摩斯似的。” 架着黑框无镜片的镜架，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甄翔白了孟亦兴眼：“上次出门就被人认出来了，超级尴尬。今天要去那地方不装扮下怎么行！还是说你想被人拍照登报？” 孟亦兴耸了耸肩：“随便，我又没违法犯罪。” “那别去了。”甄翔假装转身回屋，被孟亦兴把拉住。“开个玩笑嘛，我知道你是公众人物。” 甄翔没说话，低着头跟着孟亦兴来到电梯口。 “车我来开吧，你如果实在困，就在车上补个眠。” “那肯定啊，我不可能既当陪客又当司机。“说着，甄翔将手中的车钥匙抛向孟亦兴。 没等钥匙到达抛物线顶点，孟亦兴个跳跃，长臂伸把钥匙抓进手中，顺便点开了楼层电梯按键，另只手就势抓住甄翔手腕：“走喽。” 甄翔连忙看向左右：“你小声点，楼里不少老人孩子，你再吓到人家。” 孟亦兴抬起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拽着甄翔进了电梯。 两人车，用了个小时就驶离了渭水市区，开上了渭永高速。这是条省级高速路，联通渭水与临江省第二大城市永吉。 甄翔很久没有离开过市区了，现在看着高速路两边无尽的田野，闻着从半开车窗外吹进的带有泥土特有腥香的空气，整个人的精神都格外清爽起来。 孟亦兴专注地盯视着前方道路，他没有发觉甄翔已经将望向田野的目光收回，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知过了久，孟亦兴才觉察到甄翔的凝视，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目光连接处没有悸动没有暧昧，就那么静静地互望眼，两人淡然笑，个转头继续开车，个扭脸接着观景。 孟亦兴心里有些酸甜，酸在昔日恋人就在身旁，可连看眼都要格外谨慎；甜是觉得事态终于有了些突破，甄翔现在肯看他琢磨他了，而不是象开始那几日，还没碰到都要赶紧闪身躲避。 甄翔望着远处农田里的果园，果树已经落叶，那些地方没了遮挡枝桠开始露头，好象戳破了什么阻碍，尽情地指向天空。 “看那边，果园，接待采摘。” 孟亦兴的声音将甄翔从沉思中唤醒，顺着孟亦兴手指的方向，甄翔看见高速路不远处块巨大的白底红字招牌：兴荣果园，欢迎采摘团队和散客！ “不行，得找出口下高速。怎么也得带点新鲜水果回去，顺便给高局和林庚他们送点儿。你那边有没有要送的朋友和同事？” 甄翔拍了拍孟亦兴把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不急，反正现在已经过了秋收的季节。即便说是采摘，也不过是从果农的储藏仓库里买罢了。等我们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再去买。要不，还得带着果品去海鲜市场，不光不方便，主要怕水果沾染上海腥味儿。” 孟亦兴看了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6 甄翔眼，略微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心急了。” 甄翔未置可否，还是继续望向窗外，看他的田野风光… … 又行驶了大约个小时，极遥远处栋乳白色建筑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 “快到了。”甄翔指了指远处突兀的“高楼”。 聚鲜海货批发市场位于渭水市东侧的兴海县，紧邻北海峡湾。由于地处临江省海鲜河鲜生产基地以及北部省份海味干鲜两货发往腹地省市的起始，这里的海产品种类异常丰富，而且价格低廉。 早先，这里并不对公众零售，没有所谓的餐饮服务。只是在批发市场的角有个不大的食堂，每天烹煮处理过的河鲜海鲜下脚料专门供应给大批长途冷冻运输车的司机以及他们的工作搭档。 随着国家经济的腾飞，渭水百姓的日益富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的渭水市普通百姓开始赶往这个批发市场购买和品尝海鲜河鲜。由于从渭水市区开车到批发市场差不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为了满足广大顾客的需求，早前的食堂被扩建若干次，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聚鲜大酒楼。 说是大酒楼，其实不过是座五层楼高，拥有开放式空间的楼宇建筑。每层场地按面积出租给商贩，管理方收取定数额的市场管理费，并不直接参与食品的生产与销售。 由于客流量大，不光有渭水市民，还有外地游客，甚至有个把边境以北的外国居民都会来这里尝鲜购物，聚鲜酒楼的摊位千金难求。据说最早租赁承包的那批摊主都发了家，将长包摊位转租出去，自己干起了工厂、公司，甚至参与了渭水市的房地产开发。 驶进停车场，孟亦兴拔了钥匙下车。看甄翔走过来，拉起甄翔的手就往酒楼里走。甄翔使劲从孟亦兴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可刚获得自由没会儿，孟亦兴又扯起了甄翔的胳膊。甄翔毫无办法，只得低着头顺从地跟随着孟亦兴。 忽然，甄翔停住了脚步，怎么也不肯向前挪动。孟亦兴诧异地回头看他，只见甄翔动不动地盯着孟亦兴的脚下。孟亦兴低头看自己的裤子，没有破洞；鞋子，没有穿反；撩了撩裤管，袜子也 没穿错颜色… … 可甄翔还是直盯着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孟亦兴摇了摇甄翔的胳膊，没有任何反应。他只好再次低头开始自我检查。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由于踩着油门，牛仔裤右裤管的前侧底边向上翻起了。他松开甄翔，弯下腰把裤腿整理好，再直起身的时候，看见甄翔长长出了口气，露出笑脸。 孟亦兴拉着甄翔继续前进，可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以前的小翔不是这样的，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让甄翔时常表现出些许强迫症的症状。回去有空得找嫂子好好聊聊，问清楚甄翔发病的情况，如果病情发展迅速，也许就得找心理医生。 ? ☆、第十六章 ?　　虽然是大白天，聚鲜酒楼里依然灯火通明。走进酒楼，扑面而来的就是新鲜海产品特有的水腥气。 每个摊位或店铺里都满是活蹦乱跳的鱼虾和海蟹，甚至还有很孟亦兴叫不上名字的活物。每个通道的尽头都有个专门负责蒸煮的铺子，只要交纳很少金额的煤火钱，就可以坐等海鲜上桌。 孟亦兴路过个摊位时停下了脚步，小摊被封上玻璃柜的摊台上放着大块被冰冻得硬邦邦白咧咧东西，猛眼会误认为是冻猪肉，可这里明明是海鲜市场。孟亦兴拉着甄翔，两个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名堂。 年轻的摊主起身：“两位想来点儿什么？” 孟亦兴指着那坨白不呲咧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看着挺奇怪的。” 摊主很大方，找了把极快的刀，片下两片极薄几乎透明的“肉片”分别递给孟亦兴和甄翔： “两位尝尝看。” “就这么直接吃？”孟亦兴看见摊主点头，就将“肉片”下塞进口中，慢慢嚼了嚼，很肥腻，很嫩滑，可就是… … 太腥了！ 甄翔看孟亦兴吃着没啥反应，举手也要将“肉片”送进嘴里，被孟亦兴把抢下，塞进自己的嘴巴。 甄翔愣怔下，莫名地看着孟亦兴。 “别吃，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腥气太重。连我这么爱吃生猛海鲜的人都觉得腥，你吃不惯的。”孟亦兴搂着甄翔的肩膀安抚着他，然后又转头问老板，“这是鲸鱼肉？” 摊主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世界上热量最高，营养最丰富的东西。是因纽特人拿来喂养婴儿的食物。” “到底是什么？味道怪怪的。”孟亦兴见摊位老板卖关子，就追问了句。 小伙子哈哈笑着：“这是海豹的脂肪，就刚才给你的那片就抵得上你平常顿午饭的热量。" 孟亦兴虽然知道摊主有点儿夸张，不过他也知道海豹脂肪的热量的确很高。头海豹的脂肪能让只北极熊在北极寒冷的初春坚持周不再进食。以前只是从国家地理杂志和动物世界中了解到些书面知识，今天孟亦兴第次亲口品尝到了海豹脂肪。 “那… … 平常就这么吃？太腥了吧。” 小老板笑了：“这是最原始的吃法，因纽特人都这么吃。不过到了咱们这儿，肯定得改良，你可以蘸你自己喜欢的任何作料。不来点儿吗？” 孟亦兴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谢介绍。没法买，家里人肯定吃不惯的。”说着从钱包里拿出百元放在摊位的玻璃柜上。 “哎… … 我是请你尝的，不要钱。”小伙子拿起钞票转身要出摊位追孟亦兴。 孟亦兴回头喊了句：“不为那海豹脂肪，只为你的介绍。值得！” 小伙子停下脚步，看着孟亦兴和甄翔的背影，舒心地笑了。 孟亦兴挑了些肥美的虾蟹和鲜活贝类交给蒸煮铺，又买了生鱼片生蟹肉和象拔螃刺身，准备蘸酱生吃。 “这都秋冬交界了，别吃这么生的。弄不好会拉肚子的。” “没事儿，馋这玩意。” 甄翔摇了摇头，问蒸煮铺要了些姜蒜汁递给孟亦兴。 “你忘记了？我不吃葱姜蒜的。” “哎哟，我没忘。可这非常时期，光蘸辣酱吃根本不消毒。”甄翔微蹙眉头。 孟亦兴摇着头，至死也不肯就范的模样。 “那就喝点儿酒吧，白酒也杀菌。” “开车能喝酒？”孟亦兴瞪了甄翔眼。 “回去我开车不就好了，不吃姜蒜不喝酒，就这么干吃这些个东西，我担心你闹肚子。” “没事儿，你看我这身体象拉肚子的人吗？”孟亦兴故意举起上臂弯了弯，显示下鼓囊囊的肱二头肌。 甄翔低下头不看孟亦兴，耳朵根有些微微发烫，觉得很尴尬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7 。孟亦兴的举动无意间让甄翔回忆起那个花洒被堵的夜晚，想起了孟亦兴右侧腰肌下的那个腰窝。 “小哥，你这姜蒜汁在哪儿讨的，能分我点儿吗？”个外地游客模样的女人只手拉着个小孩儿，另只手托着大盘螃蟹问甄翔。 “都拿去，您尽管用。”甄翔把姜蒜小蝶放进女人的托盘里。 “真是太谢谢您了。”女人高兴地拉着孩子走到旁边空着的餐桌。 甄翔暗自舒了口气，打心眼里感谢这位大姐无意识的举动替自己解了围。 当他再次抬头，就看见孟亦兴大口地嚼着生鱼片，脸陶醉的表情。 这时蒸煮铺那边有人高声喊：“七号桌，你们的海鲜煮得了。” 甄翔起身就被孟亦兴按住，他自己走过去把个堆满海鲜的托盘端了回来。 孟亦兴喜欢吃海鲜，但是他吃海鲜有个毛病：怕麻烦。经常是鱼虾吃得欢，螃蟹就光吃中间部分的肉，蟹钳蟹腿都懒得弄直接扔掉。 为了让孟亦兴吃得尽兴，甄翔在旁边替他剥螃蟹腿。 “嗯，你也吃啊，别光在那剥。”说着把整个热气腾腾的大对虾肉递到甄翔嘴巴前。 甄翔放下手里的蟹腿，要拿虾肉，却被孟亦兴闪开了，然后再次执着地将虾肉送到甄翔嘴边。 甄翔轻轻叹口气，左右看了下，张嘴接住了蘸好辣汁的虾肉。 孟亦兴看着甄翔的耳垂，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等他们吃完饭出来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孟亦兴拎着装有剩余海鲜的食品袋，还有甄翔剥好的满满两大饭盒蟹腿走下了楼。 返程路上，两人提早下了高速，在接待采摘的果园里买了很苹果，葡萄和栗子，准备带回去分给亲朋好友。 孟亦兴是让果农洗好了袋葡萄，直接放在正副驾驶座位之间，边开车边吃葡萄。 甄翔看着直皱眉：“我觉得你这么吃东西不好。今天腥生鲜冷没有样你没沾的。这么不爱护身体，生病了可怎么办？” “生病了不是还有你嘛。”孟亦兴拿起颗葡萄扔进嘴里，笑看了甄翔眼。 甄翔摇着头：“这葡萄还是别吃了，我总觉得不能这么吃。” “那是你不会享受，这叫山村野味的吃法。” 甄翔嗤地笑出声：“你这是荒山野蛮吃法还差不。” 看见甄翔笑了，孟亦兴拿起个葡萄递到甄翔嘴边，“你不知道我在烽火戏诸侯嘛。来，尝尝，特别甜。” 甄翔假装没听懂，接过葡萄放进嘴里，的确很甘甜汁。 “那你也得少吃，明天吃怎么了？谁会跟你抢。” 孟亦兴点着头答应着，可还是不停地把葡萄扔进嘴里。 “你打小就这样，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孟亦兴嚼着葡萄，眼睛注视着路面，嘴角向上勾起：“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记得少？嗯？” 看着话的孟亦兴，甄翔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采取去时的态度：直接扭头看向窗外，丢下开车的自己个人在边碎嘴唠叨。 等车子驶进渭水北区，甄翔察觉到了二哥的异常。路上话唠似的孟亦兴突然安静了下来。 甄翔转头看他，发现孟亦兴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脸色也有些青黄。 “二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甄翔紧张起来。 “没事儿，”孟亦兴喉头做了个吞咽动作，“就是有点儿恶心。” 孟亦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咱们去医院吧，我来开车。你靠边儿。” “马上到家了，躺躺就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 “肯定是吃坏了，我就说不能那么吃。”甄翔满脸焦急地看着孟亦兴。 孟亦兴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忍住强烈作呕的生理反应，又看了眼快哭出来的甄翔，嘱咐道：“没事，马上进小区了。我先上去，车里的东西就这么搁着，你记得拿车钥匙。乖哈，别着急，没事的。” 甄翔虽然恼火孟亦兴在这种时候还在打趣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和病人生气。眼见孟亦兴把车子开进小区，下了车就几步冲进了楼门。甄翔只得绕到驾驶室把车停进了自己的车位，然后拿起旁边装海鲜的袋子，看了眼那两筐搬不动的水果，拔下钥匙关好车门，向楼里跑去。 孟亦兴开了门锁就往洗手间里跑，但是实在是憋不住了，还没跑到洗手间门口就“呕——”地声吐了出来，呕吐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不禁弯下了腰。 呕吐之后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些，走进洗手间抽了两张纸面巾，正想擦拭下嘴巴，就听见外间屋传来甄翔惊恐的叫声。 “啊——” 孟亦兴顾不上擦嘴，赶紧跑进客厅。 就见甄翔蹲在地上，双眼通红地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呕吐物，惊恐且痛苦地抱着脑袋，不断地发出哀嚎。 ? ☆、第十六章 ?　　他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 甄翔头脑里乱作团，不连贯的画面跟走马灯似的清晰且不断地闪现： 手机短信里神秘的三个字“家4妻” 印刷厂宿舍三楼黑黢黢的租屋 忙乱的电视台节目录制间 孟亦焕温度尚存的身体 写有“大厦将倾，王座不稳”的纸条 飞驰的出租车 孟亦焕的呕吐物 拥挤的地铁 张新超焦急的面孔 孟亦焕冰冷的尸体 穿着西服上衣和牛仔短裤的自己 “不要相信… … di。” 注满水的浴缸 … … 亦焕倒在地上，他死了，他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孟亦兴骗了自己，根本没有调离渭水这么回事，人死了怎么可能调动工作！孟亦兴为什么要骗人！ 不要相信di…… di是谁？亦焕和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姓di的，也没有叫di的，那么di是谁？ 看到甄翔的异状，孟亦兴察觉到甄翔的记忆有所恢复。他激动地跑过去把把甄翔搂进怀里： “你想起来了？定是想起什么来了！” 孟亦兴用手里的纸巾替甄翔擦去满脸的泪水。 甄翔却在这时候猛地推开孟亦兴：di字不是亦焕的呓语，它是有意义的。它的意思就是弟，对，是弟弟，就是面前这个人，就是孟亦兴！怪不得他直试图网罗亦焕的犯罪证据！ 甄翔坐在地上，转过身手脚并用地往墙角爬：“救命，救救我！” 虽然甄翔是用尽全力在喊，但在孟亦兴听来不过是无力地下意识地轻声念叨。 他走过去，再次用力抱住甄翔：“小翔，是我！你清醒点，看着我的眼睛！” 甄翔也不知道哪来那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8 么大的力气，把孟亦兴推了个屁蹲儿，自己则爬进客厅的角，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地缩成团。 孟亦兴见状，起身拨通了高临渊的电话，简单汇报之后，又给柳庆祥大夫打了电话。 高临渊和柳庆祥听说后都说立即赶过来。 孟亦兴放下电话尝试着向甄翔走了两步，可他动，甄翔又开始颤抖叫喊。 孟亦兴没办法，他退到沙发前坐下，几分钟前还很不舒服的身体在呕吐过，又折腾出身汗之后，反而恢复了轻松。 当柳庆祥带着护士冲进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孟亦兴坐在沙发上脸疲惫地看着缩在角落里蜷成团的甄翔。 孟亦兴起身，跟柳庆祥大致述说了下情况。 柳大夫走过去将甄翔的身体打开：“甄翔，是我，我是柳大夫。我来看你了。” 甄翔看见柳庆祥下扑进柳大夫怀里，伸出根手指，点着孟亦兴：“不要相信他，不能相信他。” 柳庆祥回头看了眼脸无奈苦笑的孟亦兴，拍着甄翔的后背安抚道：“好，好，我们都不相信他。” 说着，冲旁边的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年轻女孩儿很机灵，看见甄翔把头埋在柳庆祥的怀里，立刻上卷甄翔的裤腿，来了针镇静剂。 这时候高临渊和林庚也冲了进来。看见医生护士在忙，没有上前打扰，转头跟孟亦兴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稍等几分钟后，柳庆祥示意孟亦兴过去：“睡着了，咱们把他扶床上去。” 孟亦兴走过来：“我个人就行。”说完，抱起甄翔走进卧室。 等孟亦兴返身回到客厅，就看见柳庆祥大夫正在跟高临渊和林庚解释什么是创伤性应激反应。 见孟亦兴过来，柳大夫开口道：“他那是突然间记忆恢复后正常的应激反应，你们不必过分担心。不过，这两天还是不要打扰和刺激他，千万不要使得病人的病情往创伤性应激障碍发展。听高局说你是留美的心理学博士，那我就不坚持让病人住院观察了。你陪在他身边留意，有事随时给我来电话。”说着，从护士手里接过瓶镇静药片，放进孟亦兴手里。“如果明天甄翔还是情绪激动，就给他服用这药。天两次，次片。这药刺激性比较小，不用担心过度治疗问题。如果还是不见恢复，那就请定带他来医院就诊。” 孟亦兴点头，将柳大夫行送到电梯口。 柳庆祥又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和几个护士进了电梯。 孟亦兴返回房间，看见林庚正用纸抹布收拾地上的呕吐物。他赶紧上前阻拦。 林庚抬头：“兴哥，非常时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就收拾完了。你去陪高局说话去吧。” 高临渊坐在沙发上冲孟亦兴招手。等孟亦兴坐下，高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负担，这是好事。虽然甄翔的反应比较大，可记忆恢复无论对他还是对案件都是有百益而无害。别太担心了。我已经和柳大夫交代过，他们那边有值班医生，凡事都紧着这里优先。” 孟亦兴苦笑下：“甄翔记忆恢复后没有任何想伤害我的表现，反倒是对我非常惧怕。他记忆恢复的第反应是将我设置成对立面，不知道八月十三号那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样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你的人身安全了。不过，甄翔目前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至于你说的情况需要我们去慢慢挖掘。你反正在家办公，尽量陪陪他。有什么情况马上联系我们。” 林庚已经收拾完屋子，走了过来：“兴哥，这两天要不要我住过来，省得到时候有事人手不够。” 孟亦兴听罢，摆摆手：“这案子已经占用局里太资源了，这点儿事怎么还能麻烦你们。我个人够使了。如果需要，我再联系你们。今天本就不该让你们来，我刚才也是有点儿急糊涂了。不过来了也好，大家心里都有了谱，甄翔的记忆半是恢复了。只不过，不清楚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高临渊起身：“那行，现在这边也没什么我们插得上手的事情，我就带林子回局里。你这里有什么新情况，或者甄翔回忆起什么线索，都尽早联络我们。” 看孟亦兴点头，高临渊带着林庚往外走。 “别送，我又不是外人。你陪陪甄翔。”说着往卧室方向努努嘴，带着林庚出了门。 “高局，等下。”孟亦兴拿着房门钥匙和车钥匙跑出来，“刚才和甄翔出门，路上给你们带了 些水果，您拿回局里分给大家伙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快进去陪着甄翔。”高临渊连连摆手。 “已经买了，您不带回去也是坏掉烂掉。” “高局，您坐车里等着，我跟兴哥去搬水果。”林庚说着冲孟亦兴直眨眼睛。 林庚搬水果的时候，高临渊将孟亦兴拉到边：“最近局里有人向上面打我的小报告，想捆住我的手脚。不过，目前我还扛得住。甄翔这边的事你要抓紧，我怕夜长梦。”看到孟亦兴郑重其事地点着头，高临渊转身坐进了车里。 孟亦兴走过去，帮林庚装车。 等把两筐水果搬进suv，林庚转脸冲孟亦兴说：“我替他们谢谢兴哥想着大家伙儿。” 高临渊坐在车后座，用手指点着林庚：“你小子，典型的有奶便是娘。”说着，冲孟亦兴笑着挥手，“快回去吧，别让甄翔个人呆着。” 目送suv驶出小区，孟亦兴轻叹声转身上楼。 冲了个澡，将身上沾染尘土和污物的衣服换掉。想起甄翔还身风尘地躺在卧室，他打了盆温水，替甄翔擦了身。 收拾起被甄翔胡乱扔在餐桌上的海鲜放进冰箱。孟亦兴特意选了个木质茶杯倒了杯热水端进甄翔的卧室。 把水杯放上床头柜，自己坐在床边把甄翔软塌塌的身体抱进怀里。将甄翔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扭脸亲吻甄翔温热的面颊：定是非常痛心难捱的记忆，苦了你，我的甄翔。可你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为什么那么抗拒我？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状况，等你醒了，定要告诉我啊！ 甄翔公寓那边在忙乎了几小时之后，终于恢复平静。 然而，全振酒业办公大楼这头又不消停起来。 夜色深沉，两条黑影溜入全振酒业。将监控电路进行干扰之后，两人分别钻入财务部和市场部，在计算机上拷贝了大量财务报表和销售数据。 ? ☆、第十七章 ?　　第十七章 当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还没来得及将它的第缕光芒投射到渭水大地，就被浓厚的云层吞没了身影。 难得天气预报准确，这天是个大阴天。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59 时间真的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尤其在今天甄翔的眼中。 甚以为念的昨日即便怀念还是去不复返，而不甚期待的明天即使再不想迎接却还是会扑面而来。 甄翔其实很早就从镇静剂赋予的安稳睡眠中苏醒，但是他没有起床，而是裹着被子想事情。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曾经有那么段时间忘却了8月13号发生的事情，而在昨天切记忆恢复了原貌。 他记得，直都记得，早在三个月前，孟亦焕就曾经跟他说过：这几个月是非常时期，我身边会有很麻烦，你暂时不要跟我联系，给我时间让我专心应付。等过了这段困难时期，我自然会跟你电话联络。 他记得，直都记得，甚至比三个月前还早的次见面时，孟亦焕就将他发明的简易密码告诉自己：凡字用声，具体是四声中的哪声可以在后面备注阿拉伯数字给予提示。比如：危险，就可以写成微仙3；速去，可以写成苏4区4。两个人私下相处的租屋，经常被咱们称作假期小屋，那么就可以写成家4妻… … 另外，当两人联络重要或者敏感事情时，务必用简短的词语而不要用完整的句子。 他记得，直都记得，三个月前，亦焕跟他说过，以后无论两人约在何处见面，都不要直奔目的地。所以8月13号的晚间他才会选择那样的路径前往印刷厂宿舍。 他记得，直都记得，三个月前，最后次见面的时候，亦焕说过：小翔，你定要相信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无论别人如何编排我，你定要相信我！ 他记得，直都记得，三个月前分别时，最后句亦焕说过的话：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回北京，找爷爷。 他记得，直都记得，亦焕的体温、笑脸，和两人相聚之后孟亦焕经常会说的– 下次见。然而，现如今再也不会有下次的相见。 他记起，现在才记起，“大厦将倾”不是他道听途说，是亦焕写在纸条上，临别之时塞进他手里的。完整的句话是“大厦将倾，王座不稳”。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亦焕到底要自己做些什么？ 以前味地听从亦焕的安排，虽然也会感觉奇怪，但是从来没有仔细想过，现在想想却觉得很耐人寻味。 他现在的感觉是亦焕定有什么事背着人。可到底是什么事？ 好象是爷爷和爸爸都不知道的事情，好象是鲍慧和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好象是二哥正在侦破的事情…… 亦焕说不要相信di，是指二哥吗？除了二哥，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那么是二哥威胁到了亦焕的生存吗？ 大哥死了，二哥出现，那么谁派二哥回来的？是害死亦焕的幕后黑手么？还是爷爷和爸爸？ 从二哥来渭水这段时间来看，他的确是在调查亦焕。从二哥不愿意替亦焕出头伸冤，也可以猜到也许他已经做了什么对亦焕不利的事情。 可是，二哥会置亦焕于死地吗？二哥又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爷爷和爸爸对二哥的所作所为了解吗？如果了解的话，又知道少？ 高临渊和二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困顿、迷惑、猜忌、疑虑，此刻占据了甄翔的大脑，令他刚刚恢复的神智又再次陷入恍惚的边缘。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孟亦兴捧着洗脸盆和毛巾轻手轻脚地走进甄翔的房间。他将毛巾在温水里浸湿拧干后，坐上床沿，俯身轻拍甄翔的后背，温和低笑着。 “醒了吗？擦把脸，吃点东西，再睡。” 热乎乎的柔软在甄翔脸上轻轻擦拭，孟亦兴没有再说话，甄翔也没有吭声。 孟亦兴给甄翔洗完脸，又端着脸盆出了房门。 甄翔看着孟亦兴悄无声息的背影，阵莫名的心悸涌上来。 亦焕已经死了，亦焕在临死前将重要的线索交到了自己手里，自己现在可千万不能死！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亦焕给予的线索就会彻底断送在自己手里。 甄翔转动身体仰卧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当身边的亲人都不再确定能否信任，那么只有靠自己来破除这个迷局。亦焕，你放心，我定会解密你给我的暗示，帮你完成心愿！ 甄翔看见孟亦兴端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再次走进了房间，他明白以二哥的性情定会坐上床沿喂食自己，他赶紧主动在床上坐起身，伸手接过二哥手里的饭碗和勺子，沿着碗边轻轻吹凉有些烫嘴的红豆粥。 孟亦兴在床边坐下，抬起手想替甄翔整理下凌乱的额发。手刚靠近甄翔的额头，就被甄翔偏头闪过，时顿在空中没了动静。 “我替你请了假，这几天就不用去台里了。你先好好休息，切从长计议。” 甄翔依旧盯着碗里的红豆粥，用勺子舀起来，吹凉了再放回去，并没有往嘴巴里送。他听见孟亦兴的话也没有接茬，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吃完了，就把碗放在这儿，我等下过来拿。”说完，孟亦兴转身出了房门。 甄翔看着孟亦兴的背影，把手里的碗放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连拖鞋都没敢穿，就溜进了旁边的书房。关好门，按下锁死钮，拿起麦秸。 他要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等孟亦兴再次走进卧室，没有看到甄翔。而那碗自己早起熬制的红豆粥和昨晚注满的水杯起安静地呆在床头柜上，甄翔今天根本没吃没喝。 孟亦兴在公寓里找了找，最后猜想甄翔可能躲在书房里，他过去拧把手却发现根本拧不动，于是开始敲门。 “小翔，豆粥怎么没喝？要是不想吃的话，我给你冲碗麦片或者泡杯咖啡？” 书房门打开了，甄翔出现在门口：“我不想吃麦片也不想喝咖啡。二哥，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 下楼趟，马上回来。” 孟亦兴注视着甄翔的背影眼色有些暗沉，两人前些日子刚刚开启的温馨局面，到今天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有不断倒退的趋势。孟亦兴觉得甄翔现在不光是不愿意和他有身体接触，主要的是甄翔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大哥去世之前，甄翔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对他这个二哥那么反感。翻回头想，虽然和大哥的关系直算不上有融洽，可是两人完全没有深层次的矛盾。孟亦兴打心眼里不相信自己喜欢甄翔这件事会导致孟亦焕至死仍然耿耿于怀，可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情呢？孟亦兴感到当真是摸不到头脑。 就在孟亦兴苦思冥想的时候，甄翔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超市塑料袋。 孟亦兴看见兜子里面装的全是矿泉水和饼干。 “家里冰箱有好吃的喝的，你怎么跑出去买这些？”说着，孟亦兴走过去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0 要接甄翔手里的东西。 甄翔把提着塑料袋的手藏到背后：“二哥，我最近构思了个新作品，估计每天都会呆在书房里。我买了这些东西放在书房，你做饭也好叫外卖也好都不用管我的那份。我弄完作品自然就会出来。” 听了这话孟亦兴不自觉地倒退步，他明白甄翔话中有话。甄翔这是压根不相信他了，连吃喝都忌讳和他起，这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予了，还有什么怀疑比这严重。 “小翔，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的。”孟亦兴眼光里带着恳切，甚至还有丝乞求。 可惜甄翔没有回头看他，直低着头走进书房。 孟亦兴在客厅，听见书房门落锁的声音。 甄翔进到书房，把塑料袋放在门边，屁股坐进书桌的椅子里。双手抱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右腮帮。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孟亦兴是个刺激，可是，亦焕临终的话在耳边不断萦绕：不要相信di。甄翔 虽然也不想这样对待二哥，但他知道亦焕绝对不会信口开河，况且还是在那种时候，拼尽全力说出的最后句话，误会或者污蔑的成分几乎为零。 甄翔知道大哥和二哥直相处得不那么亲睦，可就连他也始终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孟亦焕临终会有那样的嘱托，除非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甄翔想着门外的孟亦兴，有些心痛，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在他把切调查清楚之前，定要确保自己活着！定不能心软，定要完成大哥的心愿! “大厦将倾，王座不稳”这是大哥担心的事情，有可能关乎孟家的存亡，定不能让它发生。尽管甄翔还没琢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甄翔拿起根麦秸，在手里绕来绕去，他想借编扎静下心来，思考下如何破解孟亦焕留下的谜题。 这个时候客厅里的孟亦兴已经冷静下来了，甄翔的表现让他既喜且忧。喜的是从恢复记忆开始，甄翔并不试图接近他麻痹他，而是害怕他躲避他。这说明甄翔并无害人之心而仅有自保的意识，那么高临渊最初给予他要提防甄翔的警告半可以忽略了。可喜忧参半的另面却是如果这种僵持的局面直持续，他和甄翔之间不能进行有效的沟通，那么且不说两个人的感情会如何发展，光是对案件破获就有百害而无利，何况甄翔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不如下剂猛药，也许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只是……孟亦兴还不能确定这颇为苦口的是不是剂当真良药。 孟亦兴拿起手机出了门，搭电梯下到底层，他路没停径直走到小区的花园，看附近没有过的闲杂路人，犹豫片刻后拿起电话拨通国都。 “黄秘书？我是亦兴啊，有关0813案件我这边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找爷爷帮忙。” … … 甄翔坐在书桌旁，书桌上已经放着他刚编扎出来的蜻蜓和蟋蟀。尽管心情稍微平稳，但是有关如何破除谜案，他还没有任何头绪。 放下手中编扎到半的麦秸青蛙，甄翔伸了个懒腰，眼睛望向天花板。 咦，怎么回事？ 书柜最高处的太和殿模型怎么竟然放歪了，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么高的地方究竟有谁会去碰。 ? ☆、第十七章第十八章 ?　　想着孟亦兴直以来对他的编扎作品充满好奇，甄翔不由得内心阵烦躁。 看完了别人的东西，就不知道给物归原处，原样放好么！ 盯着那别扭放置的模型，甄翔心里越来越纠结难耐，他甚至感觉到痛苦。 他起身，拽过梯子，踩了上去。 推开玻璃柜门，伸长两只胳膊要把麦秸太和殿搬正。 可手刚碰到模型，巨大的太和殿重檐屋脊就倒了下来…… 从玻璃门旁边溜过,虽然顿了下，但并没有减缓少下滑的速度。那屋檐划过甄翔的侧脸掉向书桌的笔筒，再连带镂花笔筒起乒呤乓啷砸到地上。 大厦将倾… … 大厦将倾！！！ “大厦将倾，王座不稳。”八个字瞬间在甄翔的脑海里点亮。 他赶紧把没了屋檐的模型拽出来些，想仔细查看。何奈书柜太高，看不到里面。于是甄翔开始往外挪动模型，想干脆拿下来琢磨个透彻。 这麦秸模型虽然不重，但是体型过于庞大，甄翔托住头，另头卡在玻璃柜门处，怎么拽就是不出来。 甄翔着急，踮起脚尖双手托住模型，使劲拉，脚下打滑，重心不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个屁蹲摔得他尾椎骨疼痛难忍，坐在地板上半天缓不过劲。 孟亦兴坐在客厅，抱着笔记本电脑正沉思，就听见书房里接二连三的巨大响动。担心甄翔有事，他起身小跑几步到书房门前，推了推门，没推开。情急之下直接上脚，脚踹开了房门，就见 甄翔正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揉#屁#股。 “小翔，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当心？摔伤了么？”连串的问句从孟亦兴的嘴里迸出。 他伸出手还没触碰到甄翔被划伤的脸颊，就被甄翔侧头躲闪了过去。孟亦兴只好搀扶起甄翔，让他坐到椅子上。自己蹲下#身拖过桌子旁边的废纸桶，把甄翔刚买的矿泉水等物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手上套着塑料袋把摔得零七八碎的大大小小笔筒碎片挨个捡进桶中，然后捧起已经摔得歪七扭八的太和殿重檐屋脊想放到书桌上。可刚托就歪向边重心失衡，孟亦兴很纳闷，这麦秸屋檐竟然还是头沉。翻过屋檐查看，才发现这屋檐头的内侧竟然被人绑上好几个小钢球，难怪托不稳当。好容易把屋檐放上书桌，孟亦兴看了甄翔眼，顺手拿起放在门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甄翔。 甄翔接过矿泉水，喝了口，脸上痛苦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这东西放上面好好的，你非要拿它做什么？“不明就里的孟亦兴半责怪半心疼地说。 甄翔没有说话，他在孟亦兴面前强制按耐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破解谜题的钥匙，也许就在这座模型里。 这时，甄翔的手机在书桌上蹦跶着发出长鸣。 “喂，刘总？嗯，我是甄翔。” 孟亦兴知道那是刘庆荣亲自给甄翔打来的电话。 甄翔接听电话，在应答的同时右眉挑起，目光不断地瞟向孟亦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刘总关心。” 刚挂断电话，甄翔就将手中的手机冲孟亦兴摔了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 孟亦兴在甄翔接通电话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他没有气恼，把刚才接住的手机放回书桌：“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回来就弄得哪儿哪儿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1 都跟着乌烟瘴气的，你想干嘛？整完亦焕的材料又来干预我的生活工作，是吗？！” “我哪儿有。”孟亦兴脸无辜相。 “国家政法委联系台里，说什么考虑到我的健康问题，建议暂停我的主播工作。我的身体健康什么时候跟咱国家的政法委有关系了？啊？你说啊！” “估计是爷爷… … 你也知道爷爷向很疼你的。你身体总是出状况，爷爷肯定会担心的。” “爷爷怎么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还不是你！拜你所赐，台里让我休假三个月。三个月不能工作，你高兴了？啊！”甄翔怒吼着从书桌那头绕过来，对着孟亦兴就是拳。孟亦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忍无可忍，实在是出离愤怒了。 孟亦兴边躲闪边解释：“小翔，你听我说。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0813案件迫在眉睫，可你对你记忆中的案件片段闭口不谈，这对我们破获案件抓捕罪犯非常不利。这三个月，你好好与我们配合，我保证三个月后你的工作就能恢复。” 甄翔不光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凭什么你的案子就比我的工作重要？凭什么我就得听你的安排？凭什么？” “你别小看大哥的案子，这案子牵扯到渭水临江甚至国都！你暂停工作配合我们破案，不过是样为国家出份力。” 孟亦兴挥臂格挡着甄翔持续不断的重力捶打，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提还好，提孟亦焕的案子，甄翔的火气加上涌，加上刚才几个重拳都被孟亦兴躲开了，甄翔直接上脚踹向孟亦兴的小腿。 “哼，少用漂亮话来搪塞我。你不过是想借亦焕的死往上爬！”甄翔被愤怒冲昏了头，脱口而出的话他根本没有考虑轻重。 “对，我就是心想往上爬的人，我就是借着孟亦焕的死给自己搭梯子。你满意了？如果我真是这种人，那你又是什么？你不过是在两兄弟的床上爬来爬去的货色！”话音刚落，孟亦兴刚反唇相讥完被自己说出的话给震住了，时间愣怔在那里。 “啪”的记耳光，在孟亦兴耳边炸响。 他知道自己该打，但是他没想到甄翔真能打他。 孟亦兴捂着被扇的脸颊脸的委屈与不忿。他无所谓，他这辈子耳光挨得还少吗？父亲的，孟亦焕的，现在是甄翔的… … 谁不痛快了都能过来扇他巴掌。在这家里他又遇到过少难事，可他揍过家里的谁？谁能扛得住他凑？！捂着脸的手掌慢慢放下，在身边握成了拳。他强力忍耐压制着急欲抬起的右腿，猛然出手卡住甄翔的脖子带着疾风呼啸的劲力躲开书桌和书柜将他推靠在窗边墙壁，拳打在甄翔耳畔的墙上…… 看着甄翔仍然圆睁的怒目和开始泛紫的嘴唇，孟 亦兴有些清醒。他知道自己要失控，随即急转身拉开破败的书房门冲了出去。 客厅那边传来“砰”的关门声，在甄翔听来犹如立体交响，在房间里久久盘绕回荡。 不知道这样立了久，伴随声长叹，甄翔下意识地扭动了下刚才被卡得难受的脖子，彻底恢复神智坐下后的第件事就是从地上托起那件没有屋檐的太和殿模型。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大殿里那个裹着明黄色锦缎的皇位座椅，张折叠得很小的纸片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来不及想，甄翔打开纸条。竟然是四句唐诗和两组阿拉伯数字： 东观还停辇，经过郡守怜。47141 北宫才尽处，伟节何须怒。9521 甄翔只知道第句是李世民的赋尚书，后面三句出自哪里他想不起来。可这两组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甄翔觉得孟亦焕直在考验他的智商。 第十八章 渭水市23号院五号别墅的大门被捶得山响。 吴妈心里纳闷：这谁家的愣小子，有门铃不按，这般闹腾。 等她打开房门，就看见孟亦兴侧脸红肿着头发凌乱脸色铁青地在门外。 “快进来，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地啦？谁打了你？啊？”吴妈把拉住孟亦兴，红着眼圈用担忧的目光在孟亦兴脸上来回扫视，另只手轻轻抚上孟亦兴红肿的面颊。 “吴妈，我嫂子在家吗？”孟亦兴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问道。 “上班去了啊。” 孟亦兴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在家办公，甄翔是病假在家，可现在是上班时间，但凡正常点儿的人都不会呆在家里。 吴妈看孟亦兴不说话，有点着急，松开手转身去拿电话：“我这就叫阿慧回来。” 孟亦兴紧走两步按住吴妈要拿电话的手：“不用，我等她下班。我去楼上躺会儿，等嫂子回来你叫我声。” 吴妈捧起孟亦兴刚才因为强力击打墙面而破皮流血的右手：“我去给你上点药。” “不用，我睡觉就好，嫂子回来前别打扰我。”说罢，孟家小祖宗在吴妈不安的目光中慢慢上了楼。 不知道自己睡了久，孟亦兴半梦半醒间听到声叹息，感觉方暖热的毛巾敷上自己被凑的左脸，只柔软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他抬手握住：“小翔，你原谅我了？” 鲍慧又叹出口气，反手握住孟亦兴：“亦兴，醒醒。这是跟甄翔吵架了？这孩子也真是，怎么出手那么重。” 孟亦兴听见鲍慧的声音彻底清醒了，他抽回手，从床上坐起来，颇难为情地叫了声嫂子。 “你说你们都大了，还吵架。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鲍慧替孟亦兴整理着蓬乱的头发。“快，喝碗羹汤，吴妈特意替你熬的。熬了四个小时呢。” 孟亦兴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下，几乎天没吃没喝的他太需要能量水分补充。 鲍慧接过空碗，起身下楼，出门前说了句：“你别动，我和吴妈把饭端上来。咱俩楼上用，正好 说说话。” ? ☆、第十八章 ?　　孟亦兴目送着鲍慧的背影，对这个善解人意贴心暖肺的嫂子他向怀有好感，个大嫂半个娘啊。 “看看吴妈疼你，特意给你做的，全是消肿化瘀的。” 嘴唇带着上曲线的鲍慧将餐盘搁上孟亦兴膝头，孟亦兴看入眼的是：山药薏米粥，凉拌黑木耳， 还有碗刚才喝过被熬制得异常粘糯的红糖山楂花生羹。 “今天让吴妈担心了，她那么大年纪…… 你替我谢谢她。”孟亦兴抬头冲鲍慧笑了笑。 “傻孩子，这什么见外的话，要说你说去。看吴妈高兴不高兴。” 鲍慧笑着坐上床沿，从床下抽出个矮脚几放在床上，顺便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上面。 “说吧，你两个到底是咋了。小时候也没见你两个动过手，怎么长大了反而闹这么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2 凶。” 孟亦兴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不带隐瞒地告诉了鲍慧。 听完孟亦兴的述说，鲍慧没有做声，沉吟了半天才叹出口气。 “甄翔和亦焕的事儿，原本在案件了结前我是不想跟你说的，主要是怕你因怨生恨对你大哥有深的成见，让案子的走向加难以控制。没想到你已经彻底察觉了。这事儿是嫂子做得不对，应该尽早跟你沟通的。不过无论如何你不能那样说话，唉，你说那种话我都想打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小翔和亦焕他俩都经历了什么。” 鲍慧端着没有吃完的半碗粥，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 … 十二年前孟亦兴赴美留学离开渭水之后，原本话就不的甄翔开始变得加少言寡语。尽管每个周末还回来跟家人团聚，但是半是独自待在孟亦兴以前住的屋里，连睡觉都不回自己卧室。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楼，在沉默中吃完饭，跟大家打个招呼就又钻回孟亦兴的卧房。 鲍慧几次欲上前跟甄翔聊聊，都被孟良柱或者孟亦焕给阻止了。两个男人比鲍慧要冷静些，他们虽然也担心甄翔，但还是希望能给甄翔些私人空间，等甄翔自己在不断流逝的时光中慢慢淡忘，也慢慢坚强。 这种情况持续了年，直到某天鲍慧察觉出有些不对头。 那天甄翔社团有事，要提前半天返校。鲍慧按甄翔事先的交代去提醒他，可是卧室、客厅和洗手间，甚至院子里都转遍了也没找到甄翔。实在没办法，鲍慧只好在家里的门厅喊甄翔的名字。可令鲍慧诧异的是甄翔的声音竟然从厨房里传来。她走进厨房吃了惊，甄翔正在收拾厨房归置厨具。在鲍慧的印象里，从她嫁过来那天就几乎没见甄翔单独在厨房里呆过，除了喊他打下手之外。 甄翔冲鲍慧抱歉地笑了下，洗了手上楼去收拾返校需要携带的物品。 鲍慧自己留在厨房里仔细地查看，橱柜上的各种调料瓶子被按照咸甜酸辣严格区分，每组类别里又按瓶子高矮整齐码放。橱柜里的碗碟首先按颜色蓝、红、棕被分成三组，每组又按汤盆、菜盘、饭碗，汤勺和饭勺摞得非常整齐，甚至所有的勺柄都诡异地指向个方向– 西南。就连挂在窗台边筷筒里的筷子也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姿态“立正”着。鲍慧取下筷筒，发现由于要使筷子保持笔直的直立姿态，甄翔往里面塞进两块折叠整齐的干净纸抹布。 可…… 鲍慧与吴妈都习惯就手拿起用完放下，从来也没这么细致地划分整理过。 按说，被打理得如此整洁的厨房应该令鲍慧高兴，可当时的鲍慧心里却觉得十分别扭，又说不出具体怎么个别扭法。 听到甄翔出门的声响，鲍慧按耐不住好奇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走进孟亦兴以前的卧室。 进到房间她就很惊异：房间里窗明几净，比家里任何间屋都要透亮。 粗略看房间布局和孟亦兴在的时候比没什么变化，只是门后了块折叠熨衣板，上面挂着个电熨斗。 孟亦兴的书桌上，使用翻看过的书籍以及未经使用翻看的本子被从大到小整齐到严丝合缝地码放在书桌角，铅笔、钢笔、圆珠笔按长短平整排列在笔盒里。 鲍慧打开孟亦兴的衣橱，所有衣服包括内裤都被熨烫得十分平整、折叠得万分细致。孟亦兴的服装不但按春夏秋冬四季而且还按颜色深浅或挂或叠，从天蓝到藏蓝、从灰黑到墨黑。 鲍慧在感叹甄翔细心之余，内心深处却不断溢出反感和担忧。她总觉得这样的种整齐状态并不 令人感觉舒适，反而有种可怕的窒息感…… “就这么着，等你大哥回家，我马上就跟他说了这情况，还带着他参观了厨房和你的卧室。亦焕他也觉得不大对头，于是他做主把你的东西全部送去了国都。等翔子周末再回来的时候，你的卧室已经改成了亦焕的书房。翔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连话都不是很。可那天你弟弟跟亦焕大闹大吵，连打带踢得折腾了宿，还摔坏了不少东西。没办法，第二天我们通过关系联系到位精神科的大夫来家里给翔子看病，因为很难控制得住他，后来不得不注射了镇静剂。后面连着周都没敢放他回学校上课，大夫每天来家里跟他聊天。最后我们才知道翔子他得了强迫症。” 鲍慧抬眼看着孟亦兴：“好在他的病还没有发展得太严重，而且大夫说甄翔还年轻，如果长期服药对身体会产生莫大的伤害。只要平时注意翔子精神方面的放松与调节，不必非得使用药物控制。打那以后，亦焕他每个周末和周都去学校接送甄翔，还陪他去听音乐会，看电影，甚至春秋两季还陪翔子去远足郊游。年下来，甄翔的病情才渐渐有所缓解。” 原来竟是这样！ 孟亦兴脸上疼惜的表情没有逃过鲍慧的眼睛。 “亦兴啊，不是我说你，你受的委屈你吃的苦是大家都能看在眼里的，被逼着出国，十二年来没回过趟渭水。可翔子吃的苦不是明眼人还真不容易察觉。你以后可千万注意，可别再伤了他的心。” 孟亦兴点头没有吭声。 沉默了会儿，孟亦兴开口问：“嫂子，有件事情我直想问你，跟0813案件也有直接的联系，请你务必跟我说实话。” 鲍慧有些讶异，她看着孟亦兴：“只要对破案有利，什么事儿我都会告诉你，只要你问。” “嫂子，大哥死亡的那间租屋，是不是你出面帮大哥和甄翔租用的？” 鲍慧的眼睛里闪过丝慌乱，她低下了头，勺勺地开始喝粥。勺子不断打着碗边，发出断续 清脆的声响。 孟亦兴见状倾身握住鲍慧拿勺子的手：“嫂子，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跟我说只是为了破案。我点儿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心里也憋屈。” 鲍慧泪眼婆娑地看着孟亦兴：“二弟，如果说嫂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那就只有这件事。按理说我不该插这个手，可翔子实在太苦了，亦焕也实在可怜。如果我再那样守在旁边看着，那他两个可能早进医院了– 个是思念所累，个是疲惫所致。”说着，她放下勺子，死死反握着孟 亦兴的手。“亦兴，答应嫂子，千万别因为这事怪罪你大哥，定要帮他洗刷冤屈。你答应的话，我就都告诉你。” 看到孟亦兴点头，鲍慧再次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 2006年的6月，各地高校的毕业生都在撕毁旧课本焚烧废旧课桌椅穿学士袍照毕业相。 甄翔也不例外，跟着同学们胡天胡地地折腾了通之后，打电话给孟亦焕说他要和同学们聚会儿，不用来接。 帮半大的青年相约晚间酒吧饮酒话别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3 。四年的相处时光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短暂，几乎占据到人生的五分之。除了在纪念册上写上珍重祝福的话语，剩下的就是勾肩搭背地边吃喝边流泪。 “老三，我对你意见大了，你知道咱们屋为啥直四个光棍找不到对象么？都是被你那臭袜子给熏跑的。来宿舍坐不了五分钟全特么走人了。” “老大，你别光拿我说事。清莲挺好的丫头，还不是你自己嫌人家农村来的。要不这毕业肯定就直接婚礼了。” “去去，少胡扯。” “老大，老三还真没说错。清莲又水灵又能干，为啥就死活瞧不上。现在户口有那么重要吗？是不是，老四。”说着话宿舍老五的胳膊就搭上了甄翔的肩膀，还晃悠了两下。 四个人里只有甄翔直沉默，坐在边老老实实地往自个儿肚子里倒着黄的白的。 “老四醉了吧，要不要让他先回宿舍？” “哎呀，今日不醉何时醉？明儿个天各方了，再见不知道会是哪年哪月。”宿舍的老大忽然伤感起来。 不知道是听见了老大说的话，还是想起了什么，甄翔的眼泪开始不住流淌，老五在他旁边紧着擦也擦不干净。 时间四个人都安静下来，在喧闹的酒吧里也自成景。 忽然甄翔起身，流着眼泪举起手里的酒杯冲三位异姓兄弟说：“来，为了工作为了友谊为了未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甄翔出声，三个小伙子也激情四射地跟着相互敬酒。不大会儿，桌上的啤酒瓶白酒瓶就堆砌起来。 那年月的林庚还在做卧底，他跟着若干个混混在酒吧街晃荡，选中这家门脸挺气派的酒吧屋。进来后，每人要了扎啤酒边耍边喝。啤酒刚喝下去半，就听见墙角那边有人高喊为了明天为了未来。几个混混嗤笑着转头去瞅是哪几个二百五，结果就让林庚瞧见了四个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立不稳的青年中的甄翔。 那时候的林庚和甄翔并不熟悉，况且他大二上半学期就被高临渊挑中出来做了卧底。但是他记得这个孩子，那是他最崇拜的师哥每次去t大都必定要约出来起吃饭的人。 林庚曾经问过孟亦兴那人是谁，孟亦兴当时的回答是亲弟弟。 鬼才信哦，两个人长得点儿不象不说，兴哥还总牵着那人的手。 当他林庚傻啊！ 现在瞧见这孩子醉成这样可不能不管，兴哥不在，这守护兴哥爱人的事儿自然就有了他林庚的份责任。他找了个放水的借口，溜出酒吧，拿着手机给高临渊发了条短信：兴哥的相好在酒吧里 醉酒闹事，酒吧地址：xxx。 等孟亦焕接到高临渊的电话开车过来，只看见四个大小伙子搂在起边哭边笑，旁边的啤酒洋酒瓶估计得有三四十个。他请侍应生帮忙起把四个人塞进车里，然后开车把那三个扔回学校宿舍。 等到车上只剩甄翔的时候，孟亦焕忍不住出了声：“怎么能喝这么？身体不要了吗？” 甄翔趴在车后座上，努力抬起头眼光迷蒙地看着孟亦焕：“你回来了？” 孟亦焕当然知道这个你指的是谁，他没有吭声，脚油门把车开回市委家属大院。 开车门，搀着甄翔下车。 甄翔的脚刚落地，就用双手搂着孟亦焕的脖子：“你终于回来了！“说着铺天盖地的吻雨点儿般砸在孟亦焕的脸上。 ? ☆、第十八章 ?　　“小翔，醒醒，我是你大哥！” 甄翔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连啃带咬地在孟亦焕脸颊鼻尖嘴唇和脖颈转战，手还伸下去扯孟亦焕的皮带...... 别人喝醉烂泥滩，甄翔却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气。 孟亦焕时间又得扶稳甄翔又得和甄翔的狼爪搏斗，折腾得狼狈不堪。 最后孟亦焕把按住甄翔，整个人僵在了市委家属大院的停车场。 没招，他不敢就这样在停车场里，也不敢带着这样的甄翔回家，让父亲和鲍慧尤其是小辉看见。 孟亦焕想用力拉开甄翔，把他重新塞回车里，但是身体传来的扯痛害得孟亦焕不敢再有大动作。 “小翔，你知道么，我就是害你跟二弟分开的罪魁祸首。想想你的亦兴，他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松手，小翔。”孟亦焕努力压制着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 这时的甄翔紧紧扒着孟亦焕，死活就是不撒手。 几乎用尽全力支撑着甄翔体重的孟亦焕毫无办法，他有些脱力地靠着车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跟死党高临渊求援。 记住高临渊说出的地址，孟亦焕把驾驶座的座椅向后调整了下，腾出勉强够容纳两个人的空间，就这么抱着甄翔开车疾驶而去。 到了地方，从早就候在那里当时还是刑警大队长的高临渊手里接过钥匙，连话都没说上句就进屋反锁上房门。 看着跟前被酒精控制着意识的甄翔，孟亦焕的眼前好象放电影样闪过画面：临川县农村那个又黑又瘦却往自己嘴里塞窝头的男孩，双手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半大少年，和孟亦兴相拥入眠的三弟，机场送客大厅里蹲在地上说心口疼的甄翔，因为将二弟屋里的东西送回国都对自己拳脚相加整夜的小疯子，郊游时鼻尖儿上挂着汗珠的心上人… … “小翔，你看清楚，我不是孟亦兴，我是孟亦焕！”孟亦焕摇晃着怀里的人，希望他能清醒点 儿。 “嗯？嗯… … 你就是，你就是。”甄翔语焉不详地哼唧。 “小翔，你听我说。我喜欢你，很年。可你是二弟的人… …”孟亦焕字句地说着，忽然痛苦地停顿下来。 稍后，似乎象是下定了决心，将甄翔紧靠着自己的身体推开些晃动着：“小翔，你听着，我和鲍慧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你听清楚了吗？我和你嫂子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嗯？”甄翔勉强稳定住自己被晃悠得前后摆动的头，抬起视线朦胧的双眼，又凑前啃上孟亦焕的嘴唇。“亦兴，快，快！” 被折腾得早就情绪激昂的孟亦焕亲吻着甄翔… … 第二天，等清晨的曙光照在甄翔的脸上把他晒醒，他第眼看见的就是脸上挂着怜爱疼惜表情凝视着自己的孟亦焕。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欲裂，胃痛似绞。 可甄翔完全顾不上这些，刷地下从床上坐起来，感受到被单下自己身体的瞬间，他跳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向挂在远处椅背上自己的衣服。 孟亦焕见此情形赶紧起身，从后面紧紧抱住了甄翔：“小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 甄翔开始流泪，边挣扎边说：“大哥，我不记得做了什么，不记得怎么会这样。可这定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4 都是我的错，定的。我对不起亦兴，对不起你。” 看着个劲往自己身上揽错的甄翔，孟亦焕的心别提有难过。他将怀里的人紧地拥住：“是我不好，都怪我。你喝醉了，可我是清醒的，小翔。”他开始亲吻甄翔后颈，“我喜欢你，很年。这天其实是我直期盼的，我就希望能有今天，你不要逃。你若不弃我绝不离。” 甄翔听了这话，愣住了，忘记了挣扎。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如果你实在忘不了他，就把我当成是他吧。” … … 等孟老爷子知道两人的关系距离甄翔那次醉酒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老人家震怒，非要把接连惑祸了自己两个孙子的甄翔送进精神病医院治疗。 除了上演马路抢人大战之外，当时的孟亦焕最后甩给爷爷这样句话：“如果同性恋是传染病，就让这种病传染我。如果同性恋是精神病，就让这种病折腾我。我是绝对不会把甄翔送进医院的，也绝对不会放手，除非去见老头子！” 七年前祖孙两人的较量以孟老爷子败北作为收场。 这件事在渭水闹得沸沸扬扬，当时临江的政府高官们几乎无人不知。只不过大家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从那以后，甄翔他再也没有碰过滴酒。”鲍慧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擦了下眼角继续说，“你也知道，他两个都是引人注目的人，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是可以广而告之的。为了他俩交往方便，我用我哥的关系，给他们租下了那套房子。” 听过鲍慧述说年前的往事，孟亦兴使劲眨动着眼睛，那翡翠手镯的温润光泽闪得孟亦兴有些眼晕。他的目光从鲍慧到碗碟，从床铺到窗帘地来回扫视。他不敢停留视线，生怕盯着哪里看上两秒会流出泪来。那样的话，就太让嫂子笑话了。 “嫂子，你对大哥的事这么了若指掌，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就没有郁闷生气的时候？”孟亦兴有些疼惜地看着眼前被他视为嫂娘的女人。 “我不生气。”鲍慧笑笑，松开握着孟亦兴的手，舀起勺已经凉了的粥放进嘴里。“我跟亦焕是哥们儿，朋友，搭档，伙伴儿，知己。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为什么要生气呢？” 孟亦兴注意到，鲍慧刚才所说的形容她与孟亦焕之间关系的众名词当中唯独没有夫妻词。 等孟亦兴打开甄翔公寓的大门，天早已经漆黑。 刚过玄关，就看见甄翔在窗户洞开的外飘窗前，乳白色的窗纱在深秋冷风的鼓动下曼妙起舞。 孟亦兴在玄关旁注视着甄翔的背影，同时也瞅见客厅餐桌花瓶里新换上的马蹄莲 。 甄翔没有回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孟亦兴进门。 孟亦兴没顾上穿拖鞋，穿着袜子的双脚直接踩着地板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甄翔。 甄翔身体绷紧了下，很快又放松下来，没有回头：“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过是在你们兄弟两个的床上爬来爬去的东西。” 孟亦兴紧了紧怀中拥着的人，亲了亲甄翔脑后的尾发：“对不起。不都说红花需要绿叶配么。都知道好几片叶子顶上只有朵红花，谁见过片树叶顶着七八朵红花的。嗯？” 听了这话，甄翔努力尝试回头想看清孟亦兴说话时的表情，奈何肩膀被搂得太紧，他脖子快扭折了也只能看见孟亦兴的半拉耳朵。 “你的意思是你甘当绿叶？” 孟亦兴在甄翔耳后亲了下：“不光是我，还有孟亦焕。” 甄翔下僵硬了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亦兴将甄翔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吻着甄翔脑侧太阳穴说：“嫂子都跟我说了。那不是谁的 错，那是我们大家共同造成的后果。十二年前我要是能象大哥那样坚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不怪任何人，只求你别怪我，小翔。” 甄翔后脑抵着孟亦兴的肩膀，努力仰起下巴，用手指抚摸着孟亦兴被打的左脸：“不生气了？你不生气就好。” 孟亦兴低头将甄翔的耳朵抵在唇边，轻声说：“如果你实在想他，就把我当成他吧。”说完这话的孟亦兴感觉甄翔的整个身体在他怀里僵住了，变得蹦蹦硬，就像张被人反掰了的弓。 孟亦兴特意收了收胳膊，想用这种方式安慰甄翔，让他放松，耳边却听见甄翔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起初孟亦兴以为他在笑，探了探头想看清楚甄翔的表情。可随即，怀里的人半猫下腰呜呜地哭出了声。 孟亦兴第次明白嚎啕大哭是什么个情形。 甄翔哭得几乎要将身体对折起来，如果不是身后孟亦兴用力搂抱住他的腰，他可能已经头栽到了地板上。 他哭兄弟同语，哭亦焕的早逝，哭自己的爱情，哭身边人去而复返，哭和这个人错过的整整十二年光阴… … 压抑年的泪水就这么尽情地流吧，仅此晚而已。 孟亦兴松开怀里的人，将他转过来，打开甄翔的身体再次紧紧拥入怀中。 “你就是因为这事才戒的酒，对么？苦了你了。” 孟亦兴边说边不断亲吻甄翔的脖颈和侧脸。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好堵。”孟亦兴轻拍着甄翔的后背。 等孟亦兴照顾哭累了的甄翔睡下，墙上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 孟亦兴回到客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虽然跟甄翔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孟亦兴知道现在的甄翔只是重新接受了他的二哥身份，而不是作为特别调查员参与0813案件侦破的孟亦兴，也就是说甄翔还没有真正打心眼里相信他。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何取得甄翔的完全信任，令他自愿说出8月13号晚上发生的案情，这还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 ☆、第十九章 ?　　第十九章 甄翔这两周跟孟亦兴的关系有所缓和，虽然偶尔从书房里出来吃喝，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与0813案件相关的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也是闭口不谈。 孟亦兴内心很焦急，他不知道打开甄翔心锁的钥匙到底在哪里。 具体要如何做才能令甄翔完全放下对自己的戒备成了孟亦兴这几天来直琢磨的头等大事。 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在清晨阳光下鸣叫。 孟亦兴从沙发上起身，拿起电话：“喂，我是孟亦兴。” “兴哥，快来局里趟，急事。”林庚在电话那头蹦出这么简短的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孟亦兴放好电话走到书房门口：“小翔，我有事出去下，也许中午就不回来了。你中午记得吃饭，冰箱里有现成的，用微波炉热热。” 听到甄翔回答了声嗯，孟亦兴穿制服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5 套皮衣拿钥匙离开了公寓。 “重大突破，惊天□□。” 孟亦兴走进高临渊的办公室刚关好房门，林庚就扑了上来，双眼闪耀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孟亦焕转头去看高临渊，还没开口，已经听过林庚简短汇报的高局就带着极其沉重的表情说道： “巨大的损失。” 孟亦兴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再加上他看见办公室里有个陌生的中年官员在场，也就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和高临渊等人在沙发处围坐在起。 “啊，还没给你介绍。沙淼，省反贪局副局长，我老同学，自己人。”高局拍着沙淼的后背。 “惊动了反贪局，应该不单单是造假案那么简单了。”这时的孟亦兴已经猜想到肯定事关全振酒业。他从沙发上欠起身跟沙淼握了握手。 “还没有正式通知局里，这是我和临渊的私下合作。”沙淼解释着。 “没有国都的指令，虽然手里有了证据，可还是不敢草率啊。所以今天不得不把你叫过来。”高临渊看着孟亦兴。 “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孟亦兴好奇的同时也感到有些紧张。 “我不是干过六年卧底么？这次我是以毒攻毒，启用了我当年在共兴会的两个铁磁帮咱们暗地调查，结果发现了不得了的隐情。”林庚压低声音在四个人面前恨不得耳语。 “共兴会？靠得住吗？”孟亦兴怀疑地看着林庚。 “放心，他们两个跟我是过命的交情，对邢鹏也早有不满。而且以他们提出的交易条件来说，他们也不可能不尽心调查，不会轻易泄密。”林庚脸上的表情很笃定也很轻松，他转向高局， “还记得有次我给你电话说有两个兄弟想金盆洗手么？就是他们。” 孟亦兴看见高临渊点头，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杯，安静地听林庚的汇报。 原来，由于兴振集团私下里和共兴会合作过不少龌龊腌臜的勾当，兴振的高层管理人员对于共兴会高层介绍过来的人往往都比较信任。加上前些日子全振酒业老总郝锐对于自己公司高层进行过番特殊嘱托，全振酒业在几个关键岗位的副职座次中给共兴会过来的人员留出个位置。 林庚的两个线人在接受了委托之后，分别派人从销售和财务两条线入手，兼顾进出口贸易和物流运输，以及全振酒业与兴振集团、兴振房地产开发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等个方面，耗时个月，对全振酒业展开了全方位摸底大调查。 调查初期他们了解到，法国阿尔萨斯的雨果酒庄的确出产种被高端消费人群称作金边雨果的酒。 那是在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不久，雨果酒庄为了开垦新的葡萄种植地，对外拍卖了批酒庄自藏的十九世纪末叶的藏酒，收拢了大量货币，将距离酒庄不远处的块荒废公墓购入旗下，开始进行葡萄种植。 自这块土地出产葡萄以来，诺埃三世雨果先生发现凡这片土地中央区域产出葡萄酿制的白葡萄酒，涩感度降低，酸度略有提高。关键是酒的后味在传统的蜜桃香气中略微夹杂着点淡淡的柑橘甜香，实在是难得的酒质。 于是，雨果先生要求将该区域出产的葡萄单独酿制，并且决定给这种优质红酒赋予新的酒贴– 将圈金黄色的框边罩在原有贴纸的雨果酒庄图案之外。于是在后人的口中就有了所谓“金边雨果”的称谓。 由于这种红酒产量极其稀少，每年两百瓶，最三百瓶，故而雨果酒庄从未将其正式对外销售，除了用作酒庄对顶端客户和采购商每年的赠礼之外，剩余的全部作为雨果酒庄的自藏酒贮藏在酒庄的地下酒窖里。 大约在七八年前，郝耀华携爱子郝锐赴法国考察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技术，无意间发现了这种稀有的白葡萄酒。在了解了这种葡萄酒的来历、稀有度以及享受人群之后，郝耀华以极大的魄力，异常高昂的价格，并且通过艰难的谈判，与雨果酒庄签下合约– 包销雨果酒庄每年出产的全部金边雨果包括以往的贮藏。 雨果酒庄对外销售红酒主要有两种传统方式：普通桶装或者普通瓶装，出口或销售使用的酒桶和酒瓶都不再回收。 但是由于金边雨果具有的极高端性和极稀有性，全振酒业采用了第三种贸易方式：带原酿造桶的桶装进口。在收到金边雨果之后，在渭水装瓶，然后再将清空后的酿造酒桶海运回法国。这是非常罕见的葡萄酒进出口方式，也是雨果酒庄为保证金边雨果的品质最希望采用的方式。 由于全振的做法令法方非常满意，故而除了按照合同里写明的每年保留几瓶作为自家宴客享用之外，雨果酒庄将全部金边雨果悉数卖给了全振酒业。 这时候，直沉默静听的高临渊插了句嘴：“这种垄断性销售给予造假提供了非常适合的环境，而且这样费劲费钱的进出口方式定包含着大的阴谋。” 四个人相互看了眼，都点点头没有话。 林庚继续讲述: 实际上，全振酒业在收到金边雨果后，并没有真的将其装入从法国进口的贴有金边雨果酒贴的酒瓶。除了每年保留十几瓶作为赠礼送给下来视察的省部级领导和孝敬国都那边的钱坤宁之外，他们将真正的金边雨果葡萄酒全数装入自家酒庄的酒瓶中，作为全振酒业的招牌葡萄酒以比较昂贵但是远低于金边雨果实际价值的价格销往东亚、东南亚和本国高端市场。同时，往法国进口的金边雨果酒瓶中注入全振酒庄最高档的白葡萄酒，在国内以罕见的高价销售。 “这么折腾… …”孟亦兴看了眼林庚，有点迷惑。“这么费劲，我看不出他们意欲何为。” “创出全振的招牌，打响全振葡萄酒的名号，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 … 这样算来并没有什么盈利啊，反而极可能是巨亏。” 高临渊也有些糊涂。 “听我说完。”林庚不满地看了打断自己的孟亦兴眼，他本想瞪他兴哥来着，可他不敢。 “后面的我来说吧。”沙淼拦住了林庚。 全振之所以这么费劲巴拉的操作，其所作所为在以下三个方面收到显著成效： 第，由于实际是金边雨果的全振招牌葡萄酒在东亚、东南亚和国内的高端市场反响异常火爆，再加上其可销售数量极其有限，客观上造成东亚、东南亚和国内葡萄酒采购商们普遍对全振招牌葡萄酒存在强烈的“饥饿感”。为了争取到有限的货源，不惜借由高价、大量采购全振普通葡萄酒来提高自己在全振酒业的存在感，以期能够分得最数量的招牌酒配额。故而这也就强力拉动了全振酒庄普通瓶装葡萄酒的销售。这块的利润由于产量的巨大而变得极为可观。 第二，全振酒业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6 于前年在港交所上市，上市之后股票价格路飘红，目前的价格相比于前年上市之初翻了三番还要。 第三，由于酒庄红酒的高盈利和酒庄股票的不断高企，全振酒业在国内反复次将酒庄抵押给不同的商业银行，违法骗取了大量贷款。这些贷款的总额初步估算大约为六十个亿。 孟亦兴震惊了，他望着高临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呢。”林庚接着往下说。 兴振房产利用这些钱在全国的官场大行贿赂，拿取土地，接连搞了好几个大型房地产开发项目。该房地产公司再利用这些房产建设进行大量巨额银行贷款，具体数额目前还没有摸清。 但是根据初步调查，在获得这几笔数额巨大的贷款过程中再次涉及大量行贿行为，而且这些巨额贷款中有批数量相当大的金额去向不明。 高临渊办公室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省级案件了，这绝对是可以上报国都的国家级金融犯罪案件。 良久之后，高临渊看向孟亦兴：“要不要现在就跟国都联络？” 孟亦兴还在沉思，没有回答。 全振酒业的做法令他想到孟亦焕案件中有相似的蹊跷– 出发点绝不直达目的地，而是曲折婉转地盘旋着。 他在回想当日问询渭水市委两名双规官员时的场景。 当初问到刘冠群对于孟亦焕自杀的想法，对方的回答是：早就知道必然如此，他知道的太了。 当时孟亦兴就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不过没有深入琢磨。现在想来，他的这种答话有问题。他为什么没有用加偏向于描述自杀的词汇，比如说：压力巨大，不堪重负，深受困扰，意志薄弱，抑郁难耐等等。他为什么会用这样偏中性的句子，既可以指向自杀也可以指向谋杀。 还有厉晓江的反应，在听说孟亦焕自杀后，他的反应不是般人们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时通常所表现出的要么惋惜、要么不齿、要么同情、要么吃惊，甚至于嘲笑。他却表现出了人们听到此类消息最不应该出现的恐惧。 这说明，就连跟孟亦焕联系紧密的两个违规官员都不完全相信孟亦焕是自杀。那么，孟亦焕到底跟这些巨额钱款又少关系？那么关于临江省和渭水市的这些腌臜之事与孟亦焕又有少关联？那么刘冠群和厉晓江又到底知道些什么呢？关于兴振和全振的事情他们又知道少？ ? ☆、第十九章 ?　　想到这里孟亦焕抬起头：“高局，沙局，我想突审刘冠群和厉晓江。请务必立刻帮助我联系省纪委，而且我需要关于这两个人的个人与家庭资料，越完备越好。过后我才能决定这起事件要如何上报国都。” 高临渊和沙淼彼此望了眼，异口同声：“没有问题。” 天没有吃东西的孟亦兴在赶往省纪委收容双规官员宾馆的路上，让林庚下车买了两套煎饼果子，人拿着个在车上啃起来。林庚边吃边翻看着刚刚收到的关于刘冠群和厉晓江的家属资料，并不时跟孟亦兴交流。 “嗯… … 兴哥，这个刘冠群没老婆的。他老婆很早就去世了，他也没有再娶，自己个人拉扯他家女儿成人。”林庚嚼着煎饼含糊地说着。 “哦？这倒是个突破口。” 刘冠群走进房间看到林庚和孟亦兴，明显愣。 “你不用紧张，我们能再来见你就说明我们手头掌握了新的情况。”孟亦兴边说边点了下对面的椅子。看见刘冠群坐稳，孟亦兴才接着开口，“衣服面料不错，全棉还是混纺的？” 刘冠群皱了皱眉，垂眼看了下身上穿的衣服，回答道：“全棉的，好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孟亦兴点了点头：“全棉的好，透气。不过，全棉还能这么挺括的可不。进里面以后可穿不上这样的好料子。” 刘冠群掀着眼皮嗤笑声：“进去了肯定不会想着还穿这些。” “行啊，挺有觉悟，知道有错就当罚。”孟亦兴还是带着聊天侃山的口气。 见刘冠群看都懒得再看他眼，孟亦兴猛然换了语气逼问：“听说你有个女儿叫刘艾文，目前在澳大利亚墨尔本读书，对吗？” “你想干什么？”刘冠群刹那间抬起了头，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也捏成了拳头，好象要冲上来跟孟亦兴拼命。 林庚坐在孟亦兴旁边非常戒备地盯着刘冠群，随时准备起身应战。 “你放轻松，我并不打算威胁你女儿。”孟亦兴根本不在意刘冠群那些无意义的表情和举动，他现在要攻心，他要的是刘冠群开口。 “我们查看了她的微博。她在微博里面晒包包，秀鞋子，很是忙乎。个22岁不到的年轻女孩儿，拥有八只爱马仕提包，五款迪奥拎包，还有prada、burberry等其他品牌的鞋子背包不计其数，这不光是你交代的那点钱能供养得起的吧。” “那是孩子虚荣心强，在商店和朋友那里照了放到她自己微博上的。” 孟亦兴闻言，看着手里的资料点点头，声音不带起伏地继续询问：“就算你说的切属实。那么她在墨尔本居住的那套拥有16间房间带有花园泳池，并且登记在她自己名下的别墅也是朋友的？”说罢，忽然间抬起头，两道夹带着电锋雷刃的目光劈开空气直奔刘冠群眼前。 刘冠群低下了他贯高昂的头颅，微微掀起眼皮撩了眼孟亦兴没有说话。他大概觉得只要和上次样拒绝回答，那么这两个年轻人就不得不自行离开。 “其实你直有选择权。”孟亦兴漫不经心地提醒。 刘冠群低着头保持沉默。 “你是愿意自己主动交代呢，还是要我们去搜查你的家，顺便把南半球的刘艾文同学接回国内跟你起接受询问呢？”孟亦兴把刘艾文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这时候林庚在旁边忽然拍了下桌子，把刘冠群惊得差点跳起来。 “我犯错我伏法，不关孩子的事。”刘冠群终于喊出了声。 “我想也是，毕竟还很年轻，耽误了学业就划不来了。那么不如我们就来协商下，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不拖累你的女儿。”说着，孟亦兴从兜里掏出盒香烟，抽出支，点燃后递给刘冠群。 “从资料上看，你抽烟。” 刘冠群有点吃惊于孟亦兴的这个举动，他并未要求抽烟。 孟亦兴将香烟在刘冠群面前抬了两抬，示意刘冠群接着。 刘冠群接过香烟猛吸了两口，忽然就流下了眼泪：“我恳求你们不要去打扰那孩子。她从小没妈已经够可怜的了。” 孟亦兴想说从小没妈不代表她就有权利奢侈无度，不代表她有权利享用她父亲不惜触动法律得来的赃款。但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7 是考虑到目前的场景，孟亦兴把话咽回了肚子。 当只烟燃烧得只剩下烟蒂，刘冠群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想了解什么，我都说。” … … 等厉晓江进来，孟亦兴同样将他在英国留学的儿子做为切入点，同时用刘冠□□代的事情点醒厉晓江，很快，询问就有了新的进展和突破。 经过夜的突击询问，在保证替两人安置家属并保障其家属安全的条件下，刘冠群和厉晓江两人分别交代，除了以前交代的收受贿赂和违规提拔收取的钱财之外，还有几笔钱款曾经经过他们处理。款项的具体来源不明，但是跟兴振集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数额相当巨大。这些巨款中只有很小的部分应孟亦焕的要求作为他们这个小圈子的留用之外（主要由孟亦焕保管），剩余的大量钱财在孟亦焕的吩咐下分次分批汇往海外。 有关刘冠群和厉晓江子女在海外的切用度都是出自这里。就他们所知，享用这些巨款的不光有他们自己的子女，还有几位本省省委、上面部委和本省市县委领导干部的后代。但是具体都有谁，他们两个并不清楚。据说孟亦焕儿子孟辉以后出国留学的费用也会并在这些款项里支出。 另外，两人提到，在他们被双规前夕曾听圈子里有人提及过上面有人对孟亦焕有些担心，毕竟孟亦焕手中掌握着众人的巨大机密。 刘冠群和厉晓江猜测，如果孟亦焕是自杀，那么孟亦焕是想保住圈子里的人。如果是谋杀的话，也许就是有人想让孟亦焕永远闭嘴。 孟亦兴审问两人的时候就感觉眼前阵黑似阵，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大哥，你这是要亲手毁掉孟家的切吗？！我该拿这案件怎么办？！孟亦兴在心里呐喊着。 这事目前绝对不能跟甄翔和鲍慧透露，以甄翔现在的精神状况，得知这个消息恐怕真会彻底崩溃。而鲍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在孟亦焕身上寄托了太的信任和希望，何况她目前还涉及共谋或协助犯罪的嫌疑。父亲那边只好能瞒久是久，国都最后不下结论，最好都不要让他知道。只是，孟家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父亲在他目前的位置上怕也不会坐得安稳了。可是… … 爷爷… … 瞒谁都不可能瞒着孟老爷子，但以老爷子的年纪和他对孟亦焕的感情，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噩耗… … 孟亦兴不禁在心里为爷爷担忧起来。 陪孟亦兴度过难熬之夜的林庚，这时候只恨自己长着两只耳朵，晚上听到了那不想听的。 车外似要落雪的阴沉天气将车窗映衬得有种脏乎乎的感觉，好象几个月没洗过车窗户。 林庚小心翼翼地把着方向盘，紧闭双唇，连呼吸都尽量放缓压低，生怕没控制好个喘气惊扰到孟亦兴。 等孟亦兴和林庚赶回市局，彻夜等候的高临渊和沙淼在听取汇报和分析协商之后，致同意，0813案件和全振酒业案件并案侦查，暂不打草惊蛇，先和孟老爷子取得联系。 孟亦兴汇报完毕，抬起头来就看到高临渊的目光里流露出失望、震惊、懊悔和急切等等复杂情感，沙淼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而林庚则直在门口保持着进屋后的靠墙姿势没有挪动…… 孟亦兴在高临渊如此这般的目光注视下从沙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已经华灯初上的街道上熙来攘往的车流人流，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这动会有少官员牵连其中，也不清楚此举会让临江少市县的政府工作陷于瘫痪。尤其还要以孟亦焕作为所有调查的切入口，稍不谨慎父亲和爷爷都会被拖入深潭。老爷子在知晓切之后是暴怒还是绝望，他现在心里真的没底。真的需要有这么大的动作吗？如果最后结果真的摧毁的是整个孟家…… 那么，现在所做的这切到底值不值得？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态度很坚决，但是真到了节骨眼上，他发现自己无法判断。 办公室在寂静中度过了三十分钟。 孟亦兴咬着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拇指在按键盘上不停摩挲，显示屏上留下长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这时候，他听见了高临渊凑近他身后低声嘟囔：“亦兴，走到这步已经不是孟家的事情了，孟亦焕涉及的案情太过重大，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做主的了。越犹豫越耽搁，越会夜长梦啊。” 孟亦兴立在窗前没有动作，就好象没有听到高临渊讲话，仍然在沉思。 “我想，尸位素餐并不是孟老爷子派你回渭水的初衷。”高临渊吼出了声。 孟亦兴没想到，大哥最好的朋友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是给予了自己最振聋发聩的提醒。没等高局说完，他没有再迟疑，删除了长串数字符后，他拨出了通向国都的长途。 “喂，爷爷，是我，亦兴。0813案件有重大案情突破，需要跟您汇报。” … … 孟亦兴挂上手机，久久不语。 孟老爷子颤抖并且强自压抑着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查，先把焕儿牵扯的部分查清楚，这样案件上交的时候孟家才不会加被动。” 街道对面的群楼已经闪烁起五颜六色的灯光，象群夜店里精心装扮的女人。只有等到天色渐明，日头升起，才会看见那卸除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有没有斑点、皱纹和黑眼圈。 “老爷子怎么说？”高临渊焦急地询问。 “查，查到底。查孟亦焕在各大银行的隐匿存款，查孟亦焕或者他借用亲属姓名开设的银行保险柜，查孟亦焕及其家属有无进行任何股市和债权交易，查孟亦焕除现金、存款和股票外的切不动产与其他相关财产。不过，动用的人数越少越好，人员要精干。先不要惊动鲍慧那边的人，以防财产转移。”孟亦兴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 他倒是想看看孟亦焕这滴墨迹到底有黑，这墨点究竟能晕染到什么范围、什么程度！ 鉴于对孟亦焕个人财产的调查属于地下阶段，高临渊和沙淼最亲信的下属们在不知晓调查目的的情况下，动用非正常的私人关系渠道，首先在各大国有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展开秘密调查。 这些天，孟亦兴直留宿在渭水市局。对于甄翔，也只是电话通知其因为临时出差在外，暂不回家。 林庚这些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市局里根本逮不到人，每天撒在外面，有事只能通过电话联络。 参与案件调查的干警每人都分配到份长长的名单中的部分，包括孟家和鲍慧那边所有亲属的姓名，以及这些亲属的姻亲与亲密朋友的姓名。孟鲍两家所有成员工作单位的人员名单，孟亦焕对口扶助的贫困乡镇的政府工作人员名单，甚至包括甄翔每年汇款资助的陵川县希望小学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8 全体教师名单。以期在最大可能的范围里寻找线索。 ? ☆、第十九章 ?　　孟亦兴也想到孟亦焕很可能借用其他陌生人的姓名开设账户，但是由于现阶段案件侦测的保密性所局限，决定暂时搁置。 就在市局人马片刻不停地调查孟亦焕财产的紧张时期，孟亦兴接到了个非常意外的电话。 “兴哥么？我是张子萱。” 孟亦兴听到话筒里姑娘已然带上哭腔的招呼很是诧异。 “兴哥，我妈被人打了，你快来，在武警医院。我妈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说完姑娘就哽咽着就挂断了电话。 在这个案件的关键时刻，张子萱的母亲被打，现在有要事要通报自己，而她是晚报社会新闻的主编…… 孟亦兴直觉对方开始警觉并行动了。 他边往楼下走，边打电话通知林庚和高临渊，等他下到层时，他看见高临渊已经将黑色suv停在警局大门外。 等孟亦兴、高临渊带着半道上车的林庚来到武警医院二楼的手术室门前，手术室外安排给病患家属等候的铝合金长椅上突然起两个人，伴随他们的起身，原先坐着的长椅与水磨石地面刮擦，发出令人揪心的“吱嘎”声。还没等孟亦兴看清楚对面到底是谁，张子萱就下扑进他怀里出声哭泣。 孟亦兴压制住自己本能想推开她的第反应，将只手臂环绕住姑娘的后背轻轻拍抚：“阿姨定会没事，定没事。” 林庚不动声色地将张子萱拉离孟亦兴的怀抱，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宽阔走道的另边低声安慰。 这时出现在孟亦兴眼前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对方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张革文，张子萱的父亲。” “张叔，您好。”孟亦兴紧握了两下对方厚实的手掌。 “不用这么客气，我跟孟副市长也是相熟场。敏红正在手术，进手术室前她托我定要将她疑虑的事情转告给你。”说着，伸手与高临渊来了个对握。 孟亦兴看着张革文凝重地点着头。 经张革文转述，早在将近周之前，晚报社会新闻编辑室就拿到了这样条线索：已故副市长孟亦焕的弟弟、省经济频道主播甄翔正与国都委派下来调查孟亦焕死亡案件的孟亦兴同居室。 这看似好象并不算什么要命的轰动性新闻，而且办公室里的几个小姑娘甚至兴奋地说没有亲见过两个帅哥相好的，如果调查属实，她们倒想亲眼见证番。但是作为主编又与孟家有着各种瓜葛联系的赵敏红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表面上这个线索看似条社会新闻，实则为政治斗争的前引。 这条线索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阴谋与险恶用心： 在渭水，只要是仕途上呆的年头稍微长久些的官员都该知晓七年前这两兄弟的事折腾得有大响动。七年过去，大家并不曾忘却了，只是鉴于孟家的势力而无人提及、讳莫如深。 现在，在国都大力倡导反腐倡廉、整肃干部队伍的关键时期，孟副市长去世，具体死因不明。孟亦兴被国都方面委派前来调查此案。这在当今政坛已经属于特例中的特例，出内部个别人外，外界几乎无人知晓。孟亦兴与甄翔究竟是何种关系以前大家并不十分清楚，即便鉴于这个案件，半人也只能猜测到是兄弟或仇人。 但是这条新闻线索却轻易地将人们引诱到两个极端方向– 是，孟亦焕的情人兼兄弟甄翔由于知道孟亦焕案件的种种内情被孟家控制并监视；二是，甄翔与孟亦焕和孟亦兴两兄弟极可能有着不能公之于众龌龊复杂的地下关系。 这样，这则新闻就不单单是作为社会人的孟亦兴和甄翔的性向问题，而是孟家两兄弟为争夺孟家养子情感归属或孟家与养子之间就孟亦焕之死反目成仇的丑闻。前者别说这是起出自政治家庭内部同性之间的情感纠葛，就算放在异性之间，也属于绝对能令公众哗然的报道。而后者，则可以让公众轻易相信孟家就孟亦焕案件在极力掩盖并篡改真相。 另外方面，这条线索以社会新闻面目出现，最能掩盖其背后的政治目的。 这条线索提供者及其幕后黑手的险恶用心可见斑。 于是赵敏红在与丈夫和张家老爷子商量后，强力压下这条线索不予手下进行跟进。张家几个人起初估计这条线索引发的新闻只可能刊登在晚报社会新闻才既能凸显其真实性从而引发公众重视瞩目而又不至于对方引火烧身。因此，张家当时觉得只要赵敏红能管控把握住这个唯渠道，就没有必要去影响孟亦兴与市局就孟亦焕案件展开的如火如荼的调查进程。 可就在昨天，赵敏红从别的渠道得知自己编辑室的副主编已经着手安排记者就此线索进行暗地调查并准备尽快见报。她将副主编叫进自己办公室呵斥，并严令其立刻撤回记者停止新闻调查。 誰曾想今日下班，赵敏红在归家途中被蒙面歹徒拖进小巷群殴至昏迷。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 她告诉丈夫要找孟亦兴汇报此事，因为她已经开始怀疑这条线索绝对不仅仅牵扯到孟家和渭水，而很可能关系到临江和国都，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高临渊安排林庚立刻与印刷厂取得联系，严厉监管报纸印刷环节。随后他与市局同僚通话，近期严密监督把握临江各大报纸杂志的新闻报道。 孟亦兴则在医院走廊里当即就此事通报了远在国都的孟老爷子。 当所有这些事情办完，孟亦兴握住张□□的手再次感谢时，他对于自己拒绝张子萱事也深表歉意。 张□□的话令坐在suv上回归市局的孟亦兴印象深刻。 “我父亲说，无论出现何种状况，他永远是孟老爷子的警卫员。” 周之后，调查有了结果，并且汇总到市局： 孟亦焕，鲍慧与孟辉家的私人账户，无比干净，三口人共拥有五十万的存款与银行理财产品。家人没有租用任何银行保险箱。 与孟家直接相关的亲戚组里，有两家的金融财产有巨大问题：孟亦焕大伯家和郑广兰的娘家。大伯家分散在各个银行的存款统计高达亿三千万，郑家则有九千万。并且这两家人分别租用的银行保险柜竟然有十七个之。 其他附带调查的相关人员银行账户基本正常。 看到这般结果，高临渊终是没有忍住,他长叹声：“触目惊心啊！” “简直丧心病狂！”孟亦兴在旁边厉声吼道。 “他这么有钱，还那样抠门。还不加满油……”林庚在高临渊忽然瞪来的目光中嗫嚅着，“箱。”林庚明白即便孟亦焕真有问题，高局还是不想听到身边人说他的不好。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69 “你们等下，我打个电话。” 孟亦焕打电话给大伯，借口自己调回渭水后想开个银行保险箱，询问下相关手续。可大伯的回话却是他也并不清楚此类手续，因为他家从来没有在任何银行开设过保险箱。也就是工商行和农行他还算比较熟悉，因为他家只在这两家银行开设了存款和股票账户，其他几家银行他都没有去办理过任何业务。他让孟亦兴直接打银行咨询电话问问具体事宜。 干警的调查汇总和孟亦兴的电话侦讯毫无疑问地显示孟亦焕的确有非常严重的经济问题。至于大伯与郑家是否参与其中尚不得而知，留待后查。 但是让密调四人组感到困惑的是：为何孟亦焕在注重自身避嫌的情况下，不使用加安全的账户，也没将钱款拆分到关系加疏远的人员名下，而是将巨额财产集中于用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亲戚姓名开设的账户和银行保险柜。 这点非常奇怪，简直可以说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众人对此深感不解之时，孟老爷子来电，询问案情进展。 孟亦兴为了不刺激老人，避重就轻地捡了几条跟爷爷作了汇报。 孟老爷子听完孟亦兴简短的叙述后，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语：“我知道你怕我受不住，不敢跟我实话实说。今天上午我接到个重要电话，晚上家里有大事。你父亲会回来，你也务必要在场。你现在马上去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切等你回来面谈。” 孟亦兴觉得孟老爷子的声音里满含疲惫，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孟亦兴与其他三人交代，在他返回国都期间，可以先着手调查与孟亦焕可能相关的股市、债市以 及不动产方面的情况。其他的等他返回渭水再做定夺。 甄翔清早起来还是没有看见孟亦兴和往日里样在厨房客厅的忙碌身影。他走进孟亦兴的客房，看着平整的床铺，想着接连几晚都彻夜未归的二哥，不免有几分担心。 孟亦焕去世前就是这样，借口工作不让联系，三个月后出了大事。现在二哥也出现了这种状况，旦愿不要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近还有件令甄翔头疼的事情，他记起孟亦焕以前交代过他：如果有意外，找租屋房东齐老汉拿台摄像机，里面可能记录着证据。可要具体要怎样才能在分不清敌我的警方严密监控下拿到这些东西，甄翔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随着记忆的恢复，越来越的事情等待着甄翔去探查解决。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孟亦兴发来的短信：今日回国都，有要事。约明后天返。 ? ☆、第二十章 ?　　第二十章 甄翔坐在书房里，手里摆弄着麦秸杆。 孟亦焕在太和殿模型里留下的纸条和嘱咐他要取回的摄像机之间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如果 真是这样，那么拿不回摄像机，估计他辈子也想不明白这四句唐诗的真实含义。可到底要如何取回摄像机呢？甄翔感到他个人进行暗地调查困难重重。 那么，要不要联络鲍慧？甚至孟辉？看看孟亦焕在临别前夕是否对他们有过什么特别交代。又或者，跟他们联络也让自己不至于陷入孤军奋战的绝望境地。如果如此这般会不会因为知情人过而打草惊蛇？ 孟亦兴虽然是孟亦焕的弟弟，是甄翔曾经的恋人，但是十二年的光阴会改变很东西，不知道他的政治立场和孟亦焕的是否相同。在这样的情形下，关于孟亦焕的临终嘱托和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能够让孟亦兴知道。但是，这样的朝夕相处，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自己到底能隐瞒到什么时候，他完全没有把握。也许是时候搬家了，以便挣脱孟亦兴的监控。尽管甄翔还在犹豫。 甄翔在北区苦思冥想的当口，高临渊在市局办公室里也在苦苦思索。听孟亦兴说，甄翔由于恢复了记忆，直将孟亦兴设置成假想敌，对于0813案件闭口不谈，以致整个案件的侦调迟迟未有突破。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打消甄翔的顾虑，让甄翔能将8月13号晚上的经历和盘托出呢？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高临渊拿起电话。 “爸，我妈今天回姥姥家了。姥姥身体又不太好了，估计我妈这两天都回不来。今天晚上您就在局里吃吧，我也在我这边凑合下。” 晚饭… … 高临渊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等下，小青。今晚你回家吃饭，我来做。” “什么？您做饭？当真？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想死了。我想吃您做的红烧素鸡炖排骨。” 高慕青的喜悦溢出听筒，直钻进高临渊的心里。 “行，晚上给你做。对了，有件事儿，亦兴今天回国都了，这几天都不在家。甄翔个人呆在家里肯定吃不好。你今天早点关店，去趟甄翔的公寓，把他接咱家吃个饭。” “哦… … 我明白了，什么给我做饭，您那炖排骨肯定是给甄翔准备的。”高慕青的不满显而易见。 “好了，别废话了，晚上带甄翔回来吃饭。甄翔家的地址是xxx。” “爸，您等下，我给您重复遍，甄翔家是在xxx，对么？” “嗯。” 说完，高临渊挂断了电话。 傍晚时分，甄翔走进客厅抄起电话要订外卖，就听见大门门铃叽喳作响。 亦兴回国都了，会是谁呢？ 开门，面前出现捧马蹄莲混搭着若干雏菊和星星草，背面插着呈扇面铺开的翠绿芦苇叶。 这还没到送花的日子呢… … 甄翔探头往鲜花背后看。 “?，?，?，?… … ”高慕青将遮挡脸孔的鲜花放下。“老板亲自送花上门，怎么样，有够诚意吧。” “慕青？怎么是你，快请进。”甄翔在门边赶紧侧身把高慕青让进屋里。 扫视了圈客厅，高慕青将鲜花放在餐桌上：“你这窝不错嘛。等过两年我也要买套房，天天跟爸妈住起，被念叨烦了都。” 甄翔笑着给高慕青倒了杯茶递给她，然后把花瓶里的马蹄莲抽出来扔进垃圾桶，拿着花瓶放在厨房盥洗槽里清洗：“你可别这么说，等你真搬出来了，就该想他们了。” 看着甄翔往花瓶里插花，高慕青坐在餐桌边四下张望：“亦兴哥不在家？我爸说他最近直都在家办公的。” 甄翔抬眼看了高慕青眼：“他回国都了，你来是为了找他？” “哪儿能呢，我是来找你的。既然他不在家，你就跟我回我家吃顿饭。” 甄翔有些愣怔：“去你家？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叫点儿外卖吃就行了。” “哎呀，吃什么外卖，油大又没有营养。你天天吃吧，还没吃够？走吧，快跟我去我家，要不我爸该生气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0 了。” “是高局叫我过去？”甄翔有些许疑惑和犹豫。 “我叫跟我爸叫有区别？不就顿饭嘛。自从亦焕大哥… … 你好久没去我们家了。今天就跟我去吃顿饭，至于这么为难吗？”高慕青故意含冤带恨地看着甄翔。只要能完成她爸给她的任务，咋着她都愿意。 甄翔看着高慕青有些尴尬：“你知道亦焕有可能和些经济案件有牵扯么？这个时候去你家，对高局会有影响的。” “天啊，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没有影响是我爸要考虑的事儿，他都不避讳，你在意个什么劲儿啊。走啦。”说着就往门口拽甄翔。 甄翔看实在拗不过，只好退让：“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你别拽我，我换鞋。” 坐在高慕青的车上甄翔无暇观看夜景，他心里还是有些翻腾：这高局原本和亦焕的关系非常好，现在貌似跟孟亦兴走得也挺近，他到底算是哪边的人？有关亦焕的嘱托是不是可以求助于他呢？又或者高临渊只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取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中间位置？这顿饭到底是为了叙旧还是为了摊牌？ 等甄翔跟着高慕青进了高家的大门，就看见餐厅里的桌子上满满桌子菜，桌子中间还有个陶瓷大盆，几乎有两个普通餐盘的大小，里面堆满了排骨、鸡蛋、豆腐皮和冻豆腐啥的。 “嘿，我爸果真做了红烧素鸡炖排骨。甄翔快来尝口，这是我爸最拿手的菜。” 甄翔没有过去，他四下看了看，问道：“阿姨不在家？” “嗯，我姥姥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妈为照顾她最近都呆在那边。” 甄翔点点头。 这时候高临渊边解围裙边从厨房里出来：“甄翔来啦，快坐，吃饭了。” “高局，真不好意思，来打扰您这趟。” “哎，你这是什么话，不管是从亦焕那边论，还是从亦兴这边数，请你来家里吃顿饭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坐吧。” 甄翔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却没有开动。他心想，高临渊果然是两边都不得罪。 就在甄翔琢磨高临渊的时候，高局端着碗冲高慕青说：“你要看的农业种植科普不是开始了么，夹点儿菜回你屋里吃去。” 高慕青盛了碗米饭，又弄了碗菜，冲她父亲做了个鬼脸，转头跟甄翔说：“吃点儿，尤其这排骨，我爸做得可好吃。我进屋看电视去了。” 高临渊看着女儿进了她自己的卧室，低头夹了块排骨放在甄翔的碗里：“吃。以前跟着亦焕你也没少在我家蹭饭，就别拘束了，自己夹菜。” 甄翔把排骨放进嘴里啃着，心里面琢磨到底该说些什么。 “甄翔啊，我听说你最近跟亦兴处得不大顺畅？” 甄翔心里顿，难道这高临渊果真还是跟孟亦兴近些么。 “也不完全是那样，高局，说到底他是我哥，我俩还成。”甄翔把啃完的排骨放到旁边的空盘子里。 高临渊知道甄翔没说实话：“甄翔啊，其实亦焕和亦兴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虽说他两个自幼就不是很亲近，但是绝对不对立。你是身在庐山中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 高临渊话说半，扒拉了大口米饭进嘴里，又往嘴里塞了块素鸡，这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口了。 甄翔就知道这顿饭吃着不会太简单，但是他又感到高临渊似乎并不是想要责备他，好象是认为有什么事情他不清楚，所以叫他过来点拨下。 于是甄翔放下筷子，看着高临渊：“高局，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我作为晚辈定洗耳恭听。” 高临渊举着筷子，点了点甄翔的饭碗，含糊不清地说：“先吃饭，什么事情都别耽误吃饭。” 甄翔只好又拿起筷子，夹了块素鸡放入口中，边慢慢咀嚼着边看着高局长。 约莫过了有七八分钟，碗里的饭下去了半，高临渊终于开始说话了。 “甄翔啊，我可以算是除了你和鲍慧之外跟亦焕走的最近的人了。亦兴呢，是亦焕的弟弟，也可以说是我的同事。他两个其实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亦兴也不会特意要借这个案子登临到什么地方。”说着，又给甄翔夹了块排骨。“你吃，边吃边听我说。” 眼瞅着甄翔把排骨放进嘴里，高临渊继续说道：“因着他俩和你的关系都比较特殊，所以有些事情你还不如我知道得清楚。” “高局，求您给点拨下。” 高临渊笑了笑：“看样子我还真的要当回老师了。甄翔啊，你知道么，早在六年前，亦兴刚学成回国那会儿，亦焕就让亦兴来渭水工作。可是孟老爷子是坚决不松口，没放亦兴回来。大约四年前，就是亦焕刚当上副市长那会儿，亦焕再次跟亦兴联络，希望亦兴能回渭水帮衬他。可那时候啊，亦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你跟亦焕的事，就说什么也不肯过来了。如果亦焕真的对亦兴心存芥蒂，你觉得他会这么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亦兴回渭水么？” 虽然这事甄翔的确是头回听说，但是听着亦焕生前的挚友借着亦焕的名头说着替亦兴开脱的话语，甄翔感觉个头两个大。善变是甄翔最讨厌的人性特质之，就比如… … 他就很讨厌他自己。 甄翔想了下：“高局，可现在问题是出在二哥这里，我没觉得亦焕小心眼儿啊。” 高临渊失笑着又开始往嘴里拨拉饭菜。 甄翔内心真有点儿急了，这话总不说完叫怎么个事儿。 就这么边聊边吃，总算是挨过了顿饭，甄翔觉得有点儿心神疲惫。 高临渊放下碗筷：“走，跟我去客厅。” 甄翔看着桌子剩饭剩菜：“这里总得收拾下。高局。” “哎，你别管。我跟小青有约法三章，只要我做饭，她就负责收拾。等下让她来弄。”说着把甄翔拉进客厅，按坐在沙发上。 ? ☆、第二十章第二十章 ?　　高临渊拿起烟盒：“我抽支烟，不妨碍吧。” 甄翔摇头：“您抽您的，没事儿。二哥在家有时候也抽烟。” 高临渊点燃香烟深吸口：“有时候啊，真的就是当局者迷啊。两年前，亦焕负责审批咱们市刑警精英出国进行犯罪心理学培训的事儿，可这笔钱怎么算怎么都超出预算，培训这事儿眼看着就要黄。我那时候也天天催他，他可是少见的犯了难。我也跟着起苦恼。现如今犯罪手段花样翻新，罪犯们的犯罪手法日益高超，这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犯罪心理方面。如果咱们刑警的职业素养跟不上，日后这渭水临江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就卡在了个钱字上。唉。” 甄翔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个苹果削皮。高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1 临渊说的这个事情他也知道个大概，那阵子孟亦焕吃不好睡不好的，全省的刑警骨干都等着渭水市局的预算批复，可这批复总也下不来。后来闹得省厅差点儿将渭水的刑警甩脱，单独拉着其他县市的警察外出培训。市政府让市局削减参与培训成员，市局坚决不肯。省会城市个区两名配额都不够用，再减就失去了培养骨干的意义。不过后来听说这事儿解决得挺好，公安部曾经就这事儿点名表扬过临江省和渭水市给全国警界开辟了培训的新思路，省台新闻当时也就此事做过报道。 “后来亦兴听说了这事儿，他提出由临水省厅出钱请他在美国的老师和几个搞犯罪心理研究的专家来咱国家度假，顺便在国都安排他们给咱们的警员授课。那次啊，由于是在国内培训，节省了大量开支。当时咱们省前去国都参加培训的刑警是全国各省历届培训中人数最的，可在花费上却是各省里最少的。而且从那以后别省的干警培训也都学着采用了‘请进来’的办法，临江省不光节省了经费培养了人才，关键是我们树立了标杆，制定了规则。就因为这事儿，省里给亦焕嘉奖了呢。” 甄翔听着很吃惊，他从来也没听亦焕或者亦兴提起过。 高临渊观察着甄翔的表情，正要说话，高慕青拿着个空碗从屋子里出来：“爸，您别总跟甄翔说呀说的。他好容易来咱家次，让他好好吃东西。” “有你什么事儿？”高临渊横了女儿眼。“吃完没？吃完了就把池子里的碗盘给洗了。” “天呀，地主老财使唤长工也得让人吃饱饭不是。”说着，走到桌边又夹了大半碗素鸡排骨。 “甄翔，我爸说的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左进右出，千万别难为自己个儿。”说完吐舌头，趁高临渊还没骂出口麻溜地跑回自己房间。 高临渊脸上挂着佯怒与丝无奈：“这丫头让我给惯得没大没小。” 甄翔暗笑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高临渊。 “刚才说的那事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他们兄弟两个相互帮衬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按他两个的脾气谁都不会把它拿出来当个事儿说，尤其还是说给你听。可这事儿在咱们省警界可是传扬了好阵子啊。你说，如果亦兴真的盼着亦焕不好，他肯在那个关键时候出手帮忙？” 见甄翔还举着苹果，高临渊接过来，又指了指果盘：“你自己也削个吃。” 甄翔又拿起个苹果，犹豫了下，开口道：“可… … 这次是二哥跟我说，亦焕可能牵扯进了什么经济犯罪的案子里。这怎么可能！” “小翔啊，我与亦焕的友谊有深厚，想必你是了解的。” 高临渊的话让甄翔回忆起件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孟亦焕曾经在闲谈的时候提起，他年轻时喜爱绘画，经常在工作之余素描些风景人物，但是他从来不收藏自己的画作，经常是画完就揉成团扔进废纸篓。 有次，在拜访高临渊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看到连自己都忘记什么时候画的素描作品被高局放在相框里。他想要回来毁掉，高临渊死活不给，说什么年好友，没有啥纪念品，只是摆着当个念想。还说想到亦焕因家族传统放弃喜爱的绘画，他就不敢怠慢自己的工作。结果，孟亦焕只好作罢了。 高临渊发现甄翔走神，于是将身体前倾了些，注视着甄翔的眼睛：“小翔，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不可能。就象这次的案件，尽管我了解亦焕是个坚强的人不会做出自裁的举动，但是我无法给予上级部门和同事们个肯定的结论孟亦焕绝不是自杀，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同样的道理，我内心相信孟亦焕不是个慷国家之慨，中饱私囊的败类。但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跟上级和国家做这样的定论，因为已经有线索说明亦焕他并不定清白。不过小翔啊，虽说我是亦焕的好友，可如果亦焕真的背着咱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这不是孟家家的事情，也不是临水省的事情，我想亦兴肯定也和我的想法样。那么你的想法呢？” 高临渊的这次发问的确把甄翔给问住了。他直坚信亦焕绝对不会做贪污腐化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过万。如果真的那万分之的可能变成现实，他甄翔到底要如何取舍？ 交谈至此，甄翔觉得虽然高临渊与亦焕是年的死党，但目前还是不能让高临渊知道有关孟亦焕生前嘱托的摄像机和那张写有唐诗的纸条。既然所有人都不可信不能信，那么真的就唯有相信自己。无论孟亦焕有没有违法犯罪，切都得等起获谜底之后才能盖棺定论。 “我… … ”甄翔开口还没说话，就见高临渊抬起手打断了他。 “话说回来，如果亦焕真的犯罪，而你还顾念着和他的情分与情意，我也能理解，毕竟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不过，无论如何，你要先在自己的心里想明白了。至于怎么配合我们破案，今后怎么对待亦兴，那都是后话。只有你自个儿心里透亮了，做事才有根底。”高临渊已经察觉甄翔的抵触情绪，适时终止了谈话。他将苹果核扔进废纸篓，“今天叫你大老远跑趟，估计饭也没吃好，以后再补吧。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太晚我不放心。我这就送你回去。“ 甄翔起身：“别，高局，你这样我会于心不忍的。” “那…… 我这就给林庚打电话，让这小子过来送你回去。” “那样的话就太见外了。不用麻烦林队，我下楼打车自己回去。” “也好，林子最近天天也忙得脚打后脑勺，就让他偷个懒吧。不过，你到家后千万给我来个电话，要不我这心里头总挂念着，晚上睡不好。” 甄翔往门口玄关走，又听高临渊说：“这削好的苹果拿上，路上啃着玩儿。” 高临渊起身跟着甄翔出了门，直到甄翔乘坐的出租车看不见了踪影，才返身回到家中。 他不知道今天这番话甄翔能听进去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反效果。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二十章 国都 孟亦兴刚走下飞机的舷梯，就被爷爷派来接人的下属塞进了早已经等候在停机坪上的汽车。他本能地意识到车里和身边人的低气压。 究竟出了什么事？ 孟家的四合院坐落在国都东城条幽深的胡同里。仿旧的红漆木质大门和大门两旁的抱鼓石都在提醒人们，这里住的绝非寻常人家。 孟亦兴下了车，刚进院门就看见爷爷的秘书黄希耀赶过来跟他握手。 “老爷子在书房等你呢。快走。” 孟亦兴本想问下到底是什么事情令爷爷突然招他回来，但是看到黄秘书脸上郑重的表情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2 ，他决定再忍耐几分钟。 已是初冬，院子里巨大的紫藤光秃且萧索，粗壮的藤蔓盘根错节地缠绕着支撑它的水泥花架。 推开书房门，孟亦兴时间有些犯楞：屋子里不光有他意想中的爷爷和父亲，还有两位客人，其中的位竟然是国#家#纪委副书记尚继尧。 孟老爷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书桌旁坐着他的儿子孟良柱。孟良柱的旁边还有把空着的椅子，孟亦兴知道那是给自己准备的。尚继尧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里，另侧沙发空着。个看着 三十四五岁模样的年轻人坐在尚继尧侧后方的椅子上，应该是尚继尧的儿子或者随从。 孟亦兴走进屋喊了声“爷爷，爸。”，然后又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尚伯伯”。他坐在孟老爷子指给他的椅子上，莫名地看着屋里四个人。 “亦兴啊，来，介绍你们认识下。这位是我的秘书杨荣光。”转头看着杨秘书指了指孟亦兴， “这就是孟老爷子的宝贝孙子孟亦兴。” 屋里唯二的两个年轻人起身，走到起握了握手，再退后几步各自落座。 国都尚家，开国元勋，军队世家，四代红根。家族里出任国家及省部级政府部门和军区高级职务的不止两三人。 第辈尚家夫妇牺牲于长征的路途过程之中。五个留在敌后的孩子被辗转找到之后，都送往邻国接受红色教育并在那里经受了二战的洗礼。尚家的第二代在随后的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中屡建奇功，并且为战争的胜利奉献出两位兄弟的生命。建国后，第三代尚家人中最出类拔萃的是跟随批科学家在荒漠里为两弹奋斗的老大，其他几个孩子也在不同的岗位上各有建树。现在尚家的第四代里又涌现了带领特种兵参加国际军事竞赛载誉而归的年轻上尉。 尚继尧，尚家第三代的代表性人物之。在国内政坛，以强力肃反惩戒腐败官员而闻名。 虽然尚家与孟家所持政见不尽相同，但是相对于共同的对手钱宁坤来说也算是体。 孟亦兴看爷爷和父亲都没有说话，于是打破沉默笑着问尚继尧：“尚伯伯怎么会突然到访？肯定是有大事商量。” 尚继尧看了看孟老爷子和孟良柱叹了口气：“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孟亦兴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然后转向尚继尧：“尚副书记此话从何说起？” 孟老爷子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自己最爱的雨前龙井，淡淡的清苦味道在后舌部位萦绕。老爷子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意料，对尚继尧淡定开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该来的总归要承受。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们孟家人经受不住的。” 尚继尧沉吟了片刻起身，突然冲孟老爷子跪了下来。 屋子里其他三个人赶紧起身搀扶他重新落座。 “这是怎么话说的。”孟良柱有些不知所措。 杨荣光看着沉默中的尚继尧，舔了舔嘴唇：“孟老爷爷，孟书记，亦兴，我们这次主要是为了孟亦焕同志的事向孟家请罪来的。” 孟亦兴猛然抬起头，死盯住坐在对面的杨秘书。他的余光瞥见爷爷放在书桌上的手渐渐收拢，握成了拳。 杨荣光环视了下对面的三个人，艰难开口：“说来话长，事情还得从四年前讲起… … ” 四年前，刚刚三十八岁的孟亦焕在即将出任渭水市主抓教育和宣传工作的副市长之前，被组织部调入国都参加培训学习。作为新生代优秀的政治新星，他的即将上任受到国内政坛的普遍关注。 可在随后的岁月里，本想看到孟亦焕在渭水和临江大展宏图的人们渐渐失望，人们私下里谈论起这个人都觉得是个笑话 – 年纪轻轻出任重要岗位，到头来却碌碌无为。 通常人们认为他们看见的就是真实的存在，但往往忽略了事件背后的海量信息。 真实状况是，就在孟亦焕来国都培训前期，国#家#纪委抓住了临江省巨贪腐败的苗头，而作为临江省省会的渭水市首当其冲。 国#家#纪委曾暗中从国都派出过若干名精兵强将远赴渭水进行暗中调查，何奈空降的官员屡遭排挤，即便表现得再刚正不阿，也没人凑跟前打小报告；即便表现得再贪婪钱色，也没人上门奉献财物和女人。当地官员对这几个空降兵是人人戒备、事事防范，无从谈论接触临江省权力中心的秘密。 就在这个骑虎难下的节骨眼上，作为国#家#纪委副书记的尚继尧注意到了孟亦焕的走马上任。 孟家发源于渭水，在□□的政坛可谓是风生水起的政治家族。 百年来，无论政局如何变化，孟家接连涌现担任国家政府和地方政府要职的亲属前前后后将近十人。可谓是典型的政治世家。 孟亦焕，孟家的长房长孙。虽然在政坛上不见得和尚家凡事皆同，但也绝对不会跟钱宁坤沆瀣气。 最为关键的是孟亦焕早年在渭水初入政坛，历时十八载，地位稳固，不易被疑。而且，孟亦焕作为肖明德的秘书直在其身边工作了将近十个年头，容易取得肖明德的信任与重托。 在国#家#纪委对临江省无计可施的当口，孟亦焕可谓是纪委探究临江省底细的个非常恰当的人选。 于是，尚继尧派人与在国都学习的孟亦焕取得联系并且秘密接触次，尚继尧本人还曾私下亲自接见了这位出色的年轻人，就临江省目前的贪污腐败状况和纪委的决心与孟亦焕进行了非常深入的沟通。 在若干次接触和沟通之后，孟亦焕答应出任国#家#纪委秘密调查员，暗中调查临江省的腐败详情。 杨荣光的讲述将尚继尧的思绪同带往四年前与孟亦焕的那次秘密会面。 当年，为了避人耳目，尚继尧将自己与孟亦焕的秘密会面安排在离国都不远的天港市家普通宾馆里。 当孟亦焕在尚继尧秘书的引领下敲门而入时，映入尚继尧眼帘的是个穿着银灰色改良中山装的年轻人。很短的三七分发式略显保守，单眼皮下的目光清澈坦荡。可能是因为紧张，嘴唇略微抿起，感觉有点儿腼腆。 尚继尧邀请年轻人入座，等秘书离开房间后，开诚布公地说出纪委对于孟亦焕的期望，并且就孟亦焕同意出任秘密调查员事予以了鼓励。 在尚继尧讲述以上切的时候，孟亦焕的表情激动中隐含着坚定。 但是当尚继尧继续提出纪委有关任务的具体要求时，孟亦焕却表现出明显的犹豫。 尚继尧要求孟亦焕在出任渭水市副市长直到案件彻底破获期间，不要做出任何政绩，尤其要杜绝任何突出性的政绩。最好在工作上表现得普通，甚至平庸。 尚继尧至今还记得，当他提出这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3 要求后，孟亦焕挪动了下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低着头，眉毛蹙了又松，松开后再次蹙起。嘴角有略微的抖动，唇边的法令纹随着他为了克制嘴部颤动而做出时抿时松的动作深深浅浅不断变化。 尚继尧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隐约有些心痛，他想象着贪腐案告破那日再次碰见这位青年，他眼中的清澈与坦荡也许将永不再见，势必代之以隐忍和深沉。这种秘密工作就象是盘石磨，将切单纯美好碾成齑粉，再煅烧重塑成刚毅坚韧。他没有去催促孟亦焕，安静地在旁边等待着年轻人的质疑。 最后，考虑再三，年轻人还是提出了他心里的疑问：登临高位却表现平庸，无疑也就无法替渭水的父老乡亲做任何点事情。这与他踏入政坛的初衷相违背，这样的要求他难以接受。 ? ☆、第二十章 ?　　尚继尧给他的解释如下： 是，如果有突出政绩，孟亦焕必定会获得国家组织部的青睐与赏识并且极有可能上调。鉴于目前工作的机密程度，尚继尧无法与组织部进行沟通，因而尚继尧就无法保证对与孟亦焕调动只在临江省内部进行。越到高层政府官员，组织部越倾向于横向跨省委任，而非纵向省内升迁。那么借用孟家在临江省的优势就成了句空话，临江贪腐案件的调查工作势必会因此受阻。如果此时国#家#纪委又或尚继尧本人出面干预孟亦焕的调动，那么打草惊蛇就成必然。 二是，工作能力强，能替百姓办实事、替国家办大事的干部大都不屑于阿谀奉承，也没时间溜须拍马。孟亦焕应该也不例外。只有工作能力平平，个人能力比较差的官员才会指望通过逢迎上级，甚至溜须拍马、行贿受贿来博得晋升的机会。而纪委对于孟亦焕的要求是与临江省委和渭水市委的上级官员搞好关系，以便打入内部，探查机密。所以孟亦焕必须表现得同样善于奉承迎合才能彻底得到临江省委里那几个贪腐官员的信任。 三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政绩突出的干部难免会招人嫉妒、惹人非议。如果是平时正常工作，孟亦焕应该还能腾出些精力应对，而目前他是身担两副重担，不可能有余的精力应付外界的波澜。纪委对孟亦焕的要求是平稳安顺地长久潜伏在对方身边，暗中搜集证据。 基于以上的理由，纪委要求孟亦焕必须做个普通甚至平庸的官员，同时务必搞好与临江省委内部几个有贪腐嫌疑的高官们的关系。 听完这些，坐在尚继尧对面的年轻人沉默了很长时间。期间，尚继尧亲自给他换了两次茶水。他并没有去惊扰和催促面前的人，他明白这个人上位后毕竟是想做出番事业的，现如今对他的要求的确会令他挣扎斗争。 在经过长时间思考之后，孟亦焕同意接受组织上关于这次任务对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看着眼前优秀的青年，尚继尧没有按通常程序将后续工作交由秘书处理。而是破例地亲自教授孟亦焕执行任务过程中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既然要伪装打入对方内部，就要彻底用对方官员通常表现的做派与特点装扮自己。 例如，所有案件中涉及的财产定不要放在自己以及家人名下，无论国内还是海外。对外要清廉，家里可奢华；自身要清廉，家属可奢侈；长辈要清廉，子女可奢靡。调查过程中必要的支出报备纪委，批复后方可使用。办案过程中暂时扣留在当地以及家中的财物必须通过国#家#纪委调查小组进行逐笔登记。 尚继尧看出年轻人对此少有些抵触情绪，于是特意反复交代叮嘱孟亦焕：替纪委秘密做事，就是要以完成任务为最根本前提，切以完成任务为终极目标。要打进对方内部就要定要装扮成跟他们样或相似的人，有些自己坚守的道德和原则不得以该放弃的时候定要毫不犹豫地放弃。不惜将自己涂黑就是不被对方发现的最好办法。 尚继尧清楚地记得当时年轻人的表情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痛苦挣扎。但到最后，孟亦焕还是无条件地允诺会按照组织要求彻底伪装自己。 尚继尧从上衣兜里掏出张纸条，告诉孟亦焕熟记上面的人名，看后销毁。 孟亦焕在目光接触到写在纸条上的人名后猛地抬起：书记，这可都是省委里的人啊，我接触起来也不会容易，而且时半会儿肯定无法传递有效信息。 尚继尧告诉年轻人，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先从渭水市委里跟这几个人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下手，争取用年的时间打入内部。 “我要你争取年之内做到能陪同他们吃饭，能陪伴他们喝酒，甚至能陪同他们起进出洗浴中心。”尚继尧还记得自己当时对年轻人说的话。 孟亦焕沉吟片刻，起身：“保证完成任务！” 沉着铿锵的声音犹在耳畔，可这个优秀的青年才俊，却再也不得相见…… 尚继尧陷入往事不能自拔的时候，杨荣光继续给孟家人讲述孟亦焕秘密工作的整个过程。 孟亦焕回到渭水，严格按照组织要求行事。直以来，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甚至在肖明德提议和尚继尧的暗中支持下，孟亦焕在两年后得以出任主抓经济的渭水市副市长，并且借助这个身份获得了大量有关临江省卖官鬻爵、违规提拔、贪污腐败等等违法行为的第手材料和证据，并且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国家纪委。这也直接导致了刘冠群和厉晓江两人的落马。 直到孟亦焕牺牲前的四个月… … 原本等待收取最后批关键性证据的纪委调查组仿佛在夜之间与孟亦焕失去了联系。电子邮件交往中断，市委及私人电话均联络不上，只在非常偶尔的情况下能用短信沟通二。孟亦焕甚至曾经尝试从租车行租来辆轿车，只身驾车前往通向国都的高速公路。但是在加油加满油后，还没等把车开进高速路入口收费处，就被肖明德个电话硬是给叫了回去。 随后孟亦焕在条短信里回复：估计被怀疑，暂停切电子邮件与电话联络。正尝试寻找其他联系方式。 国#家#纪委临水调查小组的同志们得知了孟亦焕的困境，向尚继尧请示并在获得批准后，先后派出两名特派员亲赴渭水尝试与孟亦焕联系，取回证据。可是，这两名联络员在与孟亦焕取得接触之前就分别出了事– 位由于食物中毒死在路上，另位遭遇车祸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期间，孟亦焕甚至通过快递邮件包裹的方式尝试恢复与纪委的联系。他快递出本空白笔记本，结果等纪委收到快递打开时，包裹里面空空如也。 就此事，国都警方曾经参与秘密调查，最终将包裹失窃案破获。 原来，有人给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4 迅捷快递先后打过两次电话查询孟亦焕邮寄出的快递包裹。 第次是在包裹还没有离开临江省的时候，但不知是何种原因，包裹的截留没有成功。于是又有了第二通打到迅捷快递国都分拣处的电话，询问xxx号包裹的去向。当得知包裹已经离开分拣中心后，打电话的人中断了通信。之后，xxx号包裹的快递员接到通手机上显示不出号码的来电– 让快递员将xxx号包裹里的东西取出，在x点x分扔到xx街xx胡同的第二只垃圾桶中，如果不照办则性命堪忧，如果照办则有两千元现金酬谢。该快递员按照电话的指示偷窃了空白笔记本，扔进指定的垃圾桶后，收到短信指示，从该垃圾桶的底层翻出被包装得很严实的两千元现金。 就在尚继尧万般无措的情况下，大约在孟亦焕过世的两个月前，孟亦焕发给远在国都的杨荣光条短信，这是孟亦焕通过自己手机发出的最后条短信：确信已被怀疑，所有联络渠道被封堵，正在尝试寻找存放证据的可靠地点。 至此，国#家#纪委和孟亦焕之间的直接联系全部中断。 孟亦焕去世前五天，杨荣光收到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匿名短信：所有证据已安全存放，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如遇意外，可通过家属亲人找出存放证据的线索并拿到证据上交纪委。 与此同时，存放着由孟亦焕下令汇往海外巨额款项的若干个账户，由于孟亦焕的早前通告，都处于纪委的严密监控之下。但是，从那时到今日，那些曾经被频繁提取的账户再也没有了动静。 现在距离孟亦焕牺牲已经将近三个月过去了，国家纪委临江调查小组对于孟亦焕同志遗留给他们的案件关键证据的具体藏匿地点仍然没有丝毫线索。 这次尚继尧带着杨荣光来到孟家，主要是纪委了解到孟亦兴在渭水正在调查孟亦焕家的财产状况。 现在特此向孟家以及所有参与调查孟亦焕财产调查的渭水市干警说明：国#家#纪委完全了解孟亦兴在渭水市的所作所为。这次特意向相关人士说明，孟亦焕这些年来所有切收入以及其家属子女的额外用度都是纪委为了支持其完成任务特批的，并且在纪委都有详细记录。诸如孟辉就读私立国际学校，孟亦焕借用家里若干亲戚姓名开设的存款账户和银行保险箱，包括鲍慧手腕上的手镯和孟亦焕家里摆放的古董斗彩盖罐。并且特别证明孟亦焕及其家人没有参与任何股市和债市交易，其在渭水也没有除现有居住房屋而外的任何其他不动产。 听完这切，孟亦兴呆愣住了，他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他直觉得大哥是涉嫌犯罪，他完全没有想到孟亦焕实际是在替纪委秘密做事。 孟老爷子再次镇定地举起茶杯喝水，但是孟亦兴清楚地听到茶杯和爷爷牙齿不断磕碰的细微声响。 “虽然你们说这次前来是向我们说明情况，终止我们在渭水对于焕儿的财务调查。但实际情况是，你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你们苦于无法获得孟亦焕参与的秘密调查的最终关键性证据证物，所以才有负荆请罪说。”孟老爷子看向尚继尧，说出的话语异常冷静。 尚继尧时语塞。 “不能让孟亦焕同志的血白流啊，孟老爷爷。”杨荣光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孟老爷子转换目光看向杨荣光，点点头：“我知道了。孟家，旦凡焕儿的亲人都会竭尽全力搜寻线索。我以孟家的荣誉立誓，旦获得线索寻得证据，立刻上交纪委。” 孟亦兴看见尚继尧终于松弛了肩膀，呼出口气。 “孟亦焕同志的所作所为可以说追授烈士也不为过。” 孟家三口人都没有接下面的话茬。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亦兴，替我和你爸爸送送两位客人。”孟老爷子最终只说出句送客的话。 孟亦兴起身将尚继尧和杨荣光送出院门，等他返回书房刚要推门，就听见屋里爷爷在说话。 “昨天接到他要为焕儿的事过来的电话，我就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可惜我孟家的长房长孙却为了他尚家… …” 孟老爷子的声音有点儿哽咽。“家里我唯舍不得管的只有他，只有他… …” “爸，您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焕儿那样做是为了国家… …” 父亲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劝慰爷爷，还是在劝说他自己。 “可你是知道的，亦焕他是… … ”孟老爷子终于说不下去了。 “爸，亦焕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孩子。” 孟亦兴没有进书房，他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的屋子，给两位长辈留出释放悲痛的空间。 孟良柱直陪伴在年迈的父亲身边，家里最懂事最识大体的长子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孟良柱心中的悲伤无法言语。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悲痛的情绪，身边年迈的老父亲还需要他的劝慰。 孟亦兴回到自己房中，心潮格外的澎湃。 虽然从小与大哥不甚和睦，成年后是接触聊聊。再加上这次他回到渭水，就直秉持着绝不姑息兄长犯法违规的理念侦办案件，以期能给孟家第三代第四代年轻人树立个样板。所以今晚与尚继尧的会面给予他的震动最大。从怀疑、确认大哥是巨贪罪犯到发现孟亦焕是真心英雄，这个转变令孟亦兴感慨万千。想着孟亦焕差点以赴万难之身背负永世骂名，孟亦兴脊背上禁不住冷汗淋漓。 这切的切令孟亦兴想起唐代先人咏颂周公贬损王莽的诗句： 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莽谦恭未篡时。 若是当初身便死， 生真伪有谁知。 孟亦焕你是好样的，没有辱没孟氏族的名节，没有违背爷爷的启蒙教养，没有愧对父亲的倾心栽培，没有辜负鲍慧的坚定信任和甄翔的倾慕惦念。 大哥，你是爷爷和爸爸今生的骄傲！也是我生的榜样！ 屋外深露重，房内，孟亦兴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不能确定爷爷还会不会放他回到危机四伏的渭水。 ? ☆、第二十二章 ?　　第二十二章 大早，孟亦兴刚洗漱完毕，黄秘书就在推开的门缝里探进了脑袋。 “小兴，老爷子找你。” “嗯，就来。”孟亦兴将洗脸毛巾搭在挂钩上，从床边的靠背椅上抄起外套，跟随着黄希耀走向孟老爷子的书房。 “爷爷，我来了。” 戴着老花镜的孟老爷子从埋首的资料中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嗯，坐吧。” 孟亦兴很端正地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老爷子发话。 “担心我不让你回渭水？”孟老爷子从花镜上方看着孟亦兴。 孟亦兴的心扑通大跳下，昨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5 晚的忧虑被爷爷这么针见血地点出来，他这个做孙儿的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应答。 见孟亦兴没吭声，孟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我没有老迈，不昏庸。焕儿的去世的确令我痛心，但是却不可能让咱们孟家人屈服。焕儿用生命维护的东西，我这个老头子没有理由给人让步。” 说着，孟老爷子顺手拿起旁边的铅笔，用笔尖点着孟亦兴：“你即刻返回渭水，查出真凶，绳之以法。不这样不足以安慰焕儿在天之灵。还有，回去和甄翔，还有那个鲍慧取得联系，定要联手找出焕儿留给你们的线索。线索应该有两条，找齐两条线索就立刻回来。有胆伤孟家的长房长孙，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应对整个孟家的反击！” 老爷子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是孟亦兴清楚地看见爷爷手中的铅笔在微微颤抖。 “如果我这次回去搜寻线索，势必得让身边几个人知晓大哥的确实身份。只是…… 这个知情权应该控制在何等范围之内，还请爷爷给画个圈。” “甄翔，鲍慧，还有你们那个四人小组。决不能再了，而且定要叮嘱他们严守口风。” “是，我明白了。” “去吧，去忙吧。” 孟亦兴在孟老爷子的摆手中走出了书房，刚带上房门，就听见屋里老人低声念叨：“焕儿，稍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爷爷… … ” 孟老爷子的脑海里回想起二十岁的孟亦焕与自己的那番交谈。 那天，孟亦焕带着盒芝士走进孟老爷子的书房。 “爷爷，我回来了。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孟老爷子看着孙儿放在桌上的包装盒– 瑞士出产的格鲁耶尔。这种口感精致微妙的芝士是孟老爷子的最爱。 “怎么搞到的？你去瑞士了？” “同学的父亲去瑞士出差，托他们带回来的。” “有心了。”老爷子打开盒子掰了块放进嘴里嚼着，嚼出了满脸笑容。 “爷爷，我这次回来想跟您商量个事请啊。” 孟老爷子闻言坐正了身体：“哦？什么事这么郑重其事的？这芝士怕也是有的放矢用于贿赂的吧。” 孟亦焕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爷爷，我不想读大学了，想直接从政。” “怎么？这是突发奇想吗？你不是直想考中央美院的？担心考不上，提前放弃了？这可不象是我的孙子。”老爷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孟亦焕半天没有回应，斜靠在孟老爷子的书桌前沉思。 孟老爷子边吃着心仪的芝士边等待孙子的回答，没有催促。 半晌过后，孟亦焕俯下身凑近老爷子：“爷爷，咱们孟家的子孙里是不是非得出个从政的人？” 孟老爷子抬眼看了看孟亦焕：“也不能这么说。你大伯家的孩子，你和甄翔，你们爱学什么，爱做什么都可以随你们的心思。只是亦兴这孩子最好还是走仕途。” “可二弟直想当警察。”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还想上房揭瓦呢！” 孟亦焕知道爷爷和父亲都是同样的毛病，对其他的几个子孙都能让他们按自己的喜好选择学业、工作和伴侣，唯独对亦兴要求异常严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苛刻。 “爷爷，亦兴门心思想做个警察。您就通融通融吧。” “这个没法通融，他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随心所欲。” 虽然孟亦焕进门前就已经想好如何应对老爷子，可真到眼前还是需要考虑下措辞。 孟亦焕趴上老爷子的肩膀：“爷爷，我知道您最疼我。您是真把我当自己亲孙子，对不？” 孟老爷子笑了，抬手捏了捏孟亦焕的脸颊：“傻孩子，这还用问？！” 孟亦焕晃悠起老爷子的肩膀：“爷爷，您看亦兴那杆子捅到底，绝不服软的个性，他如果从政肯定得吃不少苦。” “那是他活该，投错了胎。” “爷爷……”孟亦焕冲老爷子撒着娇，“我比较适合走仕途，我性子随和不拧巴，忍耐力强，能抗压，还不容易跟人起冲突。您就让亦兴去干警察，我继承孟家传统从政。” “你不是直喜欢油画的吗？”孟老爷子将目光从那盒芝士上挪开，扭过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长孙，生怕孩子为孟家受不该受的委屈。 “我是喜欢画画，可谁说从政了就不能爱好绘画？您看丘吉尔不也没把绘画当终身职业嘛，还不是样政治绘画两不误。难不成，您觉得还是自己的亲孙子从政比较靠谱，不放心把家族传统交到我手里？” 孟老爷子被噎得愣。 “你是认真的？真的想从政？” 孟亦焕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爷爷，我9岁离开您回到渭水才开始上学。今年已经二十了。如果我还按部就班地读大学，那我干啥都会比人晚两年。我想过了，从政是条捷径，我可以先从小秘书干起，边工作边读在职，这样我很快就能抢回两年的时间，赶上甚至超过别人。” 孟老爷子沉默了，他起初有些担心孟亦焕是为了孟亦兴而选择走仕途。现在听来焕儿他对自己的未来是有审慎思量的。何况他对于孟亦焕和孟亦兴的个性了若指掌，心里头自然清楚相比较之下孟亦焕适合走仕途。如果按焕儿说的做，也不失为种好选择。只不过他直不忍强求为儿子死去的王金宝的骨肉来承袭孟家的事业。 “你想好了？决定了？真的不后悔放弃绘画？” “爷爷，您放心吧。这是我考虑周详的决定。” “嗯，”孟老爷子伸手拍了拍长孙还显单薄的后背，“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爷爷没的说，坚决支持，全力支持。” “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孟亦焕欢呼着，拥抱了孟老爷子。 从此，孟亦焕继承孟家的传统，走上政坛。 过了许年，孟老爷子才了解到，自打那次长谈之后，他的长孙再也没有摸过油彩和画笔。只是偶尔会在无人注意时顺便用就手的钢笔或铅笔画些素描，并且从不保留任何作品。 “焕儿，我的好孙儿，爷爷对不起你啊。”孟老爷子的眼泪顺着皱纹从眼角扩散开去…… 直到孟亦兴坐上飞往渭水的航班都还在脑子里琢磨：爷爷怎么那么明确地知道渭水那边应该有两条线索？难道爷爷也能猜中大哥的心思？这老爷子还真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无论如何，国都之行都让孟亦兴受益良。首先，他放下了大哥可能违法犯罪进而威胁到孟家的担忧；其次，他终于找到了能打开甄翔心门的金钥匙。 进了公寓，孟亦兴直奔书房，推开虚掩着尚未修复的残破房门，孟亦兴冲过去把抱起坐在椅子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6 上头发被揪得乱糟糟，眉头紧锁地摆弄着堆卡片的甄翔。 “大哥是英雄，是好样的！小翔，你可以放心了。我定会破获0813案件，替大哥洗刷冤屈。” 沉思中的甄翔被孟亦兴系列旋风般的动作吓了跳，他怔怔地看着孟亦兴，好象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忽然又象是从睡梦中惊醒般将手中桌上的卡片全都手忙脚乱地翻过去扣在桌面上。 孟亦兴看着甄翔的举动狐疑，但是此刻心情激越的他顾不上这么，他就那么搂着甄翔将他昨天从尚继尧和杨荣光那儿听来的所有信息股脑全说给了甄翔。 甄翔听着孟亦兴叙述的切，脸上没有出现孟亦兴最初意料的悲伤，眼里反而闪烁着欣慰的光芒：“我就知道，就知道亦焕他绝不会是孬种！” 孟亦兴看得见甄翔眼神里的那明显的释然：“承诺千钧，不辱使命。只这条他就值得你爱！” 孟亦兴说这话时虽然心脏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想说出这番话。 甄翔耳朵有些泛红地低下了头，阳光照射下的眼角有些闪亮：“我对他远没有他对我那么好。” 孟亦兴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小翔，嫂子曾经说大哥他从来也没有来过你的公寓，可是为什么你的公寓里会有双份洗漱用品？” 甄翔仰头看了看孟亦兴，复又低头道：“鲍慧不过是为了替亦焕遮掩吧。亦焕虽然极少来我的公寓，但还是来过的。我给过他这里的钥匙，就是后来你拿的那把。” 只有甄翔自己明白他没有说实话。 孟亦焕只来过次他的公寓，还是在甄翔不知情的情况下。 至于屋里的双份洗漱用品，都是甄翔用来提醒他自己身边已经有人，身边的人不是亦兴。可是，每次当他购买绿色牙刷的时候，总是鬼使神差地稍带买把蓝色的牙刷回来。甄翔特别痛恨自己这点，可他改不过来。他觉得自己既对不起亦兴，也对不住亦焕。 听了甄翔的话，孟亦兴不但没有嫉妒，反而感觉自己有些释怀：“小翔，别烦我，听我唠叨几句。十二年，路很长，你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而我还在十二年前找你。”说着孟亦兴轻轻叹息了声。“路走来，你碰见不少人，也遇到不少事，可惜这些我都没有机会陪你经历。好在你身边直有个爱你懂你愿意呵护你的人，我嫉妒他，也羡慕他，感谢他。我不求你忘记他，只是，你在怀念他的时候，不要抗拒我。给我个机会，让我有时间追上你。我就只求这个。” 甄翔强忍住眼里的湿意，他知道无论是孟亦焕还是孟亦兴都不会喜欢看到他流泪。 兄弟两人相互支撑着在书房窗前，起缅怀那位已经远在天国的兄长。 ? ☆、第二十二章 ?　　“可… …”甄翔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亦兴晃动了两下怀里的人。“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干嘛。” “二哥，其实亦焕临终前对我是有交代的。”甄翔有点踌躇这样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孟亦兴。 “什么交代？”孟亦兴非常感兴趣。 “他说… … 他说不要相信di。我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是跟di相关的人，我只能想到你。”甄翔挣脱了孟亦兴的怀抱，抬起头很严肃地注视着孟亦兴的眼睛。 孟亦兴听了这话，眉头开始皱起：“不要相信di？滴迪底地，他说的是哪个音？真是第四声？” “是第二声，他当时是用尽最后点力气，拼命发出的声音。所以是第二声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孟亦兴点点头，锁着死扣的眉没有丝毫松缓的迹象。 虽然他和大哥相处得并不算和谐，但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从来没有断过，他也没有做过任何让大哥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错事，怎么就会让大哥在临终前还要提醒甄翔不要相信自己呢？难道说孟亦焕他不想让甄翔和自己旧情复燃？这个念头刚冒出就被孟亦兴直接否决掉了– 孟亦焕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可到底会因为什么让孟亦焕临终之前还要拼尽全力提醒甄翔这样句摸不到头脑的话，孟亦兴时间也想不明白。 “你记住这事，我也琢磨下，看大哥到底意欲何指。”孟亦兴刻意让甄翔看到自己流露出的坚毅，越是这种敏感问题就越要显现自己追查到底的决心，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甄翔的信任。看见甄翔点头，孟亦兴又说：“现在还有个重要的事。爷爷这次让我回来，不光是为破获0813案件，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大哥留给我们的线索，查到害大哥的人的犯罪证据。爷爷说线索有两条，我们定要把它们找出来。” “二哥，有条线索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在孟亦兴讶异的目光中，甄翔拉开书房桌子的抽屉，拿出张纸条递给他。并且把“大厦将倾，王座不稳”八个字的来由和真实含义都告诉了孟亦兴。 孟亦兴拿起纸条反复琢磨。 “东观还停辇，经过郡守怜。47141北宫才尽处，伟节何须怒。9521 我只知道这最后句是苏东坡的” 甄翔用手指着第句说：“嗯，这句是李世民的赋尚书。我上网查了下，跟我猜想的样，大哥是把不同诗词里的四句话硬放到起的。我花费了很天拼凑，可还是查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甄翔拿出他在网络上查询结果的记录，这四句话分别是：第句来自《赋尚书》李世民，第二句出自《赠殷山人》张籍，第三句是李乂的《奉和幸长安故城未央宫应制》，第四句则是苏轼的《龙尾石砚寄犹子远》。 甄翔将反扣在桌上的那堆卡片翻过来摊开在孟亦兴的面前：原来这几天他的确做了不少功课。他在第首和第二首诗中分别按47141找出对应的第四个字，第七个字，第个字… … 然后再将这些字不断以各种组合形式凑在起，可怎么也拼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句子，取谐音还是没用。第三四首诗歌按9521顺序找出的字也遇到同样的阻碍。 孟亦兴搂了下甄翔的肩膀：“别觉得你做的是无用功，你已经替咱们排除了条死路。这条路不通，那么就再换个试试。” 于是，两人将四首诗的诗句按照1234的位置罗列起来，分别按47141和9521查找对应的诗句同样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结果。再将四首唐诗的诗名也加入进搜寻范围中，还是没有得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 焦头烂额的两个人忘记了吃饭，忘记了喝水，就这样在客厅的沙发里餐桌旁忙东忙西折腾了天，稿纸卡片铺得满屋子都是。 最后还是被孟亦兴声：我饿了。给刹住了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7 车。 甄翔从小区外面的韩食餐馆叫来外卖，两个人边端着饭盒吃着最快速简单的石锅拌饭边还是盯着孟亦焕留下的四句唐诗寻找线索。甄翔将自己碗里仅有的两块蛤蜊肉挑进了孟亦兴的碗里。 突然，孟亦兴的眼睛亮：“小翔，我们想复杂了，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忽然而至的兴奋令孟亦兴被米粒呛到，咳嗽连连。 甄翔赶紧伸手拍打孟亦兴的后背：“你别着急，慢慢说。都快天了，不急在这会儿。” 孟亦兴抬起由于咳嗽充斥着水光的眼睛：“其实很简单，就是藏头诗，首藏头诗！” 甄翔把脑袋凑过去，如果是藏头诗的话就好理解了。 东经47141，北纬9521。 可是… … 该把关键的那两个小数点点在这两组数字的什么位置呢？甄翔犯了难。 “小翔，你这里有世界地图吗？” 看见甄翔摇头，孟亦兴转身往客厅走：“上网查地图。” 两个人脑袋凑在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孟亦兴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孟亦兴在跟甄翔做着分析： 如果他们的推测没有错误，孟亦焕的本意的确是指东经和北纬，那么东经是在0到180之间，也就是说，第句的意思是东经4.7141或者东经47.141，不会再有其他可能。同理，北纬是从0到90，那么指明北纬度数的数据就加简单了，只有种可能，北纬9.521。 也就是说：孟亦焕在暗示他们两个位置，个是东经4.7141，北纬9.521；而另个则是东经47.141，北纬9.521。 可这两个地点竟然都在欧洲… … 从网上调出欧洲高清大图，仔细查看，发现这两个地点都聚集在欧洲西部。寻找西欧地图，两处坐标的指向非常明显– 法国和列支敦士登。再分别打开法国地图和列支敦士登地图，两人终于找到了这两点所代表的具体位置：东经4.7141，北纬9.521是在法国西海岸上；东经47.141，北纬9.521则是列支敦士登首都杜瓦兹。 找到这两个地点后，两个人不但没有过分喜悦，反而有些郁郁寡欢。为什么不是在国内？孟亦焕为何会将证据放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又是通过谁放置的？虽然两处坐标在两个国家的地图上只是两个微小的黑点，可实际面积肯定极其巨大，这要如何确定准确位置？ 良久的沉寂之后，孟亦兴扭脸跟甄翔说：“今天临离开国都前，爷爷说让我联系你和嫂子，起找大哥留下的线索。” “那还不快走，去找鲍慧。”甄翔从沙发跳起来拽孟亦兴。 “你等下，”孟亦兴举起只手暗示甄翔不要激动。“别看嫂子平时温和体贴，她对大哥可是绝对的维护。如果真有什么线索在她的手里，光凭我们嘴巴说，她是不会给我们的。” “那怎么办？”甄翔有些着急，泄气地坐回沙发。 “只能尽快破案，只有我们用行动证明了我们是心维护大哥，替大哥洗刷冤情的，嫂子才会被打动。”孟亦兴摸了摸甄翔的后脑。“再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那条线索就在嫂子手里，万还是在你这儿，就没有必要惊动鲍慧，也可以防止大哥的秘密身份过早大白于天下。这些天反正你不上班，就在家里好好想想。” 孟亦兴提上班的话茬，甄翔坐不住：“二哥，你就给爷爷打个电话，跟他说我现在非常乖，非常配合，让他同意恢复我的工作吧。” 看孟亦兴没反应，甄翔以为他还是要自己在家呆着。于是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就算我回去上班，我也定会好好琢磨没找到的线索。而且上班还能知道世界局势、政治动态，这样也许对于寻找亦焕留下的线索有利。” 甄翔说的不无道理。看着甄翔渴盼的眼神，孟亦兴心软：“好吧，我给爷爷打电话。” 孟亦兴的电话打完没有十分钟，甄翔的手机就开始欢快地歌唱。 “甄翔吗？我的天啊，你快回来上班，忙死我们了。你这总是隔三差五的撂挑子，是嫌咱们频道不够忙是吧。”电话那头是张新超带着抱怨的玩笑。 “嗯，我明天就回去。放心，这次绝对是最后次。”按下挂机键，甄翔冲孟亦兴做了个鬼脸。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亦焕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家里出了大事，就去找租屋的房东取台摄像机。” “哦？这又是条重要线索！” 恢复了工作的甄翔，脸色明显比前些天要好很。 这天，他完成工作准备返家。 “甄翔，等下。”刘庆荣喊住了他。 “刘总？有事？”停下脚步的甄翔笑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庆祝你回来上班啊。”刘庆荣把甄翔拽进自己的办公室。“呶，送你的。” 甄翔顺着刘庆荣的指向看见办公桌上大捧包装精美的黄玫瑰。 “送我花？”甄翔莫名地看着刘庆荣。 “你向喜欢花花草草的，再说你回来上班也值得庆祝，还有就是… … 对于你大哥的去世，我也很悲痛。”刘庆荣的语调有些低哑，见甄翔在犹豫，继续道，“给你的你就拿回去吧，摆在屋里也好看。” “那谢了。”甄翔迟疑了下，还是捧起鲜花走出总监室。 “稍等，我也下班，起走。”刘庆荣拿起办公桌上的手包，跟着甄翔穿过主播办公大厅，在欧阳昆的口哨声中上了电梯。 电梯在九层停了下来，进来三名高矮胖瘦不或金发碧眼或褐发蓝眼的外国人。 刘庆荣眼睛亮：“hello，paul。”说着伸出手去和其中位握手。 “hi，□□！“那名高个子的老外使劲回握着刘庆荣的手摇了两下。 甄翔惊悚地瞪着刘庆荣，就象仿佛看见刘庆荣被鬼魅附身样。 “这是我在斯坦福的同学paul。怎么，我认识两个外国人不用这么吃惊吧。”刘庆荣扭头笑着跟脸震惊的甄翔说。“paul，this is my colleague xiang zhen。” “hi，你好吗？”老外说着并不标准的中文，向甄翔友好地伸出手。 甄翔伸出手去和paul握了握，他不知道自己勉强拉出的笑脸能否掩盖住刚才吃惊的神情。 “碰见老同学，我跟他聊会儿。你先走吧。”刘庆荣跟甄翔说。 看了眼在电梯边与paul交谈的刘庆荣，甄翔走向自己的车位。 不要相信di，不要相信di，孟亦焕的话在甄翔脑海里不断回荡。 由于刘庆荣向厌烦别人中英文混杂说话，所以甄翔从来不知道刘庆荣的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8 英文名字是□□！ ? ☆、第二十三章 ?　　第二十三章 当晚，孟亦兴打开公寓的房门，走进客厅，看见的是这样幅场景：甄翔没有如往常样窝在他心爱的书房里，而是坐在餐桌旁皱着眉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提包被撂在地上，斜靠着旁边的椅子靠背。桌上扔着由手揉纸、卷边纸和透明玻璃纸精致包装，大捧盛开正好的黄玫瑰。 黄玫瑰，孟亦兴的眉头皱了皱，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但是为什么看到黄玫瑰会闹心，他自己暂时也没想明白。 看出甄翔在神游太空，孟亦兴没去打扰他。他脱去外套，把甄翔的手提包放在客厅衣帽柜下面，然后拿起那大束鲜花，拆包装，剪枯叶，切割斜茎面，然后将它们全部插入注满水的花瓶，放回餐桌。 当孟亦兴做完这切，发现甄翔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坐在餐椅上，他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头。 “嗨，我把你情人送的花伺候好了，你看眼还满意不。”孟亦兴俯下身在甄翔耳边调侃着。 甄翔仿佛被惊醒，他眨了眨眼睛，以不解的神情望向孟亦兴：“什么？” “不是吧，我回来半天了，在家里悉悉索索叮呤当啷地弄出不少响动，你没听见？” 甄翔抱歉地笑了下，但那笑就象滑过陶瓷面具的水滴，转瞬即逝未有痕迹。 “小翔，你怎么了？喂！想什么呢？”孟亦兴举手在甄翔眼前晃了两晃，大声问。“以后可不许把追求者送的东西拿回家。”孟亦兴想用挪揄甄翔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候甄翔才真正清醒过来：“你怎么知道这花是别人送的？” 孟亦兴嗤笑出声：“你要是自己买回来的会包成那样？”话音未落，就看见甄翔噌地下从椅子上起，返身抱住了他。孟亦兴反射性地回抱甄翔，有些吃惊。随即孟亦兴听见甄翔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个di不是你。大哥让我提防的人不是你！” 孟亦兴有点儿糊涂了，他推开怀里的甄翔，看着他的眼睛问：“小翔，出什么事了？” 当甄翔把今天在省台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孟亦兴后，孟亦兴也思索起来。 孟亦兴将食指抵住下唇，低头沉吟着：“小翔，你知道吗？我回渭水那天去医院看你，你的病床前就放着刘庆荣送的黄玫瑰。他为什么总是送你黄玫瑰呢？他到底在暗示什么？我记得黄玫瑰的意思是致歉，不知道对不对。” “你等下，我问个人。”甄翔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 “慕青，我是甄翔，我问你件事儿。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 … “谢谢！” 看见甄翔挂断电话，孟亦兴用探询的目光望着他。 甄翔在犹疑，可以想见他在思想深处跟自己斗争着。 孟亦兴没有催促，他明白定是什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含义让甄翔无法立即作出回答。 “黄玫瑰的花语分两种，对于友谊来讲，是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还有就是……”前半句话甄翔说得比较顺溜，然后忽然就卡住了。继续犹豫了片刻，在心底彻底想清楚并且给予了否定之后，甄翔把高慕青的话完整复述了出来，“对于爱情，它代表热情真爱，也代表为爱道歉。” 刘庆荣暗恋甄翔？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而过，紧接着被孟亦兴否定。 “他…… 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吗？”孟亦兴话问出口也显得颇为迟疑。 甄翔看出孟亦兴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耐心解释着：“我刚才也有片刻的犹豫，但是想到刘总和他爱人感情很好，而且他也不好咱们这口，也就放心了。至于说他有没有对我不起…… 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与之相反，他对我直很关照。” “那…… 刘庆荣知道你和大哥之间的事吗？”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跟亦焕的事情闹得最凶的那年，他并不在渭水。” 他当时的确是在美国。但是，这不能保证他回来之后没有听说过甄翔和大哥之间的事情。为爱道歉…… 孟亦兴忽然有所感悟，为爱道歉并不定是为自己的爱道歉，也有可能是为对方的爱道歉。 也许刘庆荣的本意并非是指他自己，而是指甄翔失去孟亦焕。那么，这个人和小翔失去大哥这件事之间就有种模糊的联系…… “今天在台里，他送我花的时候还提到了亦焕。”甄翔回想着。“而且有点我觉得很奇怪，我上次记忆没恢复的时候回台里上班，他并没有跟我说起过亦焕的任何事情，可今天突然和我说到亦焕。” 孟亦兴哼了声，这只消息灵通的狐狸。 “小翔，这事你别管，交给我处理。” “妈#的，我从来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英文名字。”甄翔拳砸在餐桌上。 孟亦兴用手掌将甄翔的拳头包裹起来，虽然他对甄翔流露出的血性感到欣慰，但毕竟还是舍不得。 … … 是夜，孟亦兴和甄翔各自躺在自己卧室床上琢磨着心事，都久久未能入眠。 大早，甄翔刚离开家，孟亦兴就拨通了高临渊的手机，把甄翔讲述的情况原封不动地汇报给了高局。 “高局，我想约刘庆荣吃个饭，去会他面。您看… …” “你有把握吗？” “八九不离十吧，以我对他的了解。” “行，我同意。你去会他会。” 这边孟亦兴刚挂上高临渊的电话没两分钟，手机就显示着“林子”的字样再次响起。 “兴哥，中午我陪你走趟呗。”孟亦兴刚接听电话，喂字还没说出口，耳边就传来了电话那头林庚的声音。 “不用，和刘庆荣见面是个私下会晤，不用动那么大的阵仗。” “可我不放心啊。”林庚在那头坚持。“让我去呗。” 对于林庚，孟亦兴直是百分之二百的满意，但是偶尔他也觉得两人有点儿混太熟了。 “私下见面，你去干吗？吓唬人吗？” “不是，我不靠近你们。你们不是约吃饭嘛，大不了我穿侍应生的衣服门外面给你把个门啊。”林庚哀求着。 孟亦兴笑着啧了声：“就你那脸，走哪儿都是块招牌，还穿侍应生的衣服呢。” 林庚想到了前两次在左岸咖啡屋和鼎鑫火锅城的经历，不再吭声。 “行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哎… … 别啊，要不这样，让向真陪你过去。这样总行了吧。”林庚的声音里带着窃笑。 孟亦兴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大声说了句：随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临江省电视台坐落在渭水东区的商业办公区，由于城市扩建和年轻人夜生活聚集点东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79 移，这几年省台附近高楼林立，商铺云集，异常繁华。经商者喜于将店铺开在人流密集区，鼎鑫火锅也不例外，在距离省台800米处承租了栋两层小楼，经营着他们的连锁火锅城。 这天中午，孟亦兴坐在让甄翔通过庞姐的关系在这儿预定了个小单间里等候刘庆荣的赴约。 门外雅间区走道里，侍应生打扮的刘向真在不远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替孟亦兴把门望风。 孟亦兴手里举着刘向真按照吩咐给他带来的前天省报，头大标题是篇省报社论：中央对于惩治贪污腐败高官的决心与力度。 餐室门被推开，穿着身杰尼亚炭灰色西装的刘庆荣走进了房间，笑着向孟亦兴伸出手：“老同学，好久不见。本想约你起吃个饭，顺便和其他同学聚聚，可听说你很忙，就直拖着。没想到让你给抢了个先。” 孟亦兴坐在座位上没起身，指对面的座椅：“坐吧。都是公务在身，难得相聚。”说完，把印着那醒目头标题的报纸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刘庆荣的目光随着孟亦兴的动作扫视了下报纸，神色未变笑容可掬地在孟亦兴对面坐下。 “怎么样，直没联系，这几年工作还算顺利吧。“孟亦兴看着手里的菜单，随口问道。 “嗨，我们这都是瞎混。哪儿象你，部委级别的特派员，钦差大臣啊，跟封疆大吏可没啥区别。” “是部委级别的案件调查员，不是特派员，你弄混了。” “有啥区别，叫法不同而已。” 刘庆荣继续保持着微笑。 听着刘庆荣的恭维话，孟亦兴感觉就象连吃三天火锅却不清洗炊具，只是味地往锅里倒汤放肉，最后即便是涮着极清爽的蔬菜也油腻得令人作呕。他笑着摇头：“不跟你说了，掰持不清。看下菜单，想吃什么。”说着把手里打开的菜单给刘庆荣递过去。 刘庆荣接过菜单并没有看，顺手合上放在边：“客随主便吧，我也没什么忌口。” 孟亦兴喊来服务生点菜，冲刘庆荣说了句：“酒就别喝了，你下午不是还要上班。” 看见刘庆荣点头，孟亦兴点了几道颇受欢迎的鼎鑫招牌配菜和几样大众小吃。见侍应生出门，转头跟刘庆荣说：“刘总监这么聪明的人，定想得到我为什么今天约你吧。”说话间，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状似无意轻轻点击着桌面。 刘庆荣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份孟亦兴“随手”放置的省报，正色道：“我今天敢来赴你的约，就是要先讨张平安符。” 孟亦兴嗤笑声：“你的平安符还用我给？十年了，你跟我爷爷的联系有中断过？” 被孟亦兴语道破天机，刘庆荣却并不以为意。他云淡风轻地笑着回应：“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孟亦兴注视着对面的刘庆荣，思绪飘回了十年前的美国加州… … 那是离开渭水差不两年后的某天。 因为导师临时被好友拉去会诊例复杂的心理病案而提前结束了与他的约谈，当时正在攻读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孟亦兴只好先行返回校区宿舍。 由于直在协助非常提携自己的导师做心理调查数据的归总与分析，孟亦兴没有在大学城里租住公寓，而是跟拿学士学位的时候样，住在校区学生宿舍。 登上二楼，路过紧挨着他房间但他从未造访的宿舍，透过虚掩的房门孟亦兴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番话： “是，孟老爷爷。” 这个熟悉的称谓令孟亦兴驻足，在虚掩的门外侧耳留意。 “亦兴他这边没交男朋友，不过… … 他也没交女朋友。” ? ☆、第二十三章 ?　　… … “是，是，他直在很努力地学习。” … … “哪里，他比我可努力了。” … … “您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 … “是，谢谢您！您也要保重身体。再见。” 孟亦兴在里面的人挂断电话的刹那，踢开房门，几步走进去。还是和若干年前样，个下劈接个摆踢，然后看都没看倒地哼唧的人眼，转身走出房间回到自己宿舍。 “喂，亦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菜都上齐了。” 刘庆荣带着笑意的声音将孟亦兴在渭水唤醒。 “啊，上齐了，那就开动吧。” 说着，孟亦兴抄起盘土豆片往火锅里拨拉了半盘垫底儿。顺口问道，“这么些年，除了我，爷爷还嘱咐你看着谁？孟亦焕？难不成还有甄翔？” 刘庆荣明显哽了下，似乎没有跟上孟亦兴的节奏。过了几秒，他又恢复了微笑：“那也是你们家老爷子关心你们，这都是祖辈人的爱嘛。” “所以呢？你就有了出卖同学同事的借口？”孟亦兴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刘庆荣的脸色霎时沉了下，很快又浮起笑容：“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呢。我不过也是帮老人家解忧而已。” 孟亦兴不为所动，先下手为强：“你该不会也帮肖明德解过忧吧。” 听了孟亦兴这话，刘庆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亦兴，你别把我设置成假想敌，你的敌人不是我。说严重点儿，我也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已。说轻松些，我不过想让自己生活得舒坦。你又何必紧抓着我不放，跟我过不去呢。” 听了刘庆荣的话，孟亦兴冷哼声，没有接茬，顺手夹起片烫好的鱼片蘸着佐料放入口中，安静地等待刘庆荣继续。 “亦兴啊，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非常坚定地告诉你我要做哪种人，不想做哪种人。如果我是你，肖明德让我帮点儿小忙的时候，我也能干脆地口回绝，甚至我可以直接跟他说我爷爷不希望我做这种事。可惜啊，我不可能是你。你是云端里的人物，怎么会了解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苦衷。这么跟你说吧，在临江，肖家的命令我不可能不执行，除非我能在别处找到高的职位，而且还得保证肖家人不会找我麻烦。可我帮肖家的忙并不耽误我遵照孟家的指示办事，万肖明德真踢了我，我不能让自己只剩死路条。可如果你现在让我把切事情都告诉你，那就是把渡我过江的铁索桥硬生生地抽走条铁链。这可不光意味着少了根铁索，这是捎带着连搭在两条铁索上的垫板也并撤了。只剩根锁链，你觉得我保命的机会有大？” 孟亦兴垂眼笑了下：“如果你觉得机会是五五开，我不反驳你说的担忧。关键是……”孟亦兴话不说完，只是眼光瞟向了那份省报。 “好！那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来就只有个请求– 肖家如果倒台，你们孟家对我们兄弟二人既往不咎。” “兄弟二人？”孟亦兴看向刘庆荣。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0 “刘庆耀，我弟弟，你还记得吗？ 比咱们低两届。” 孟亦兴想起来了，刘庆荣的母亲是回民，按政策家里可以生育两个孩子。刘庆耀早年间也在渭水第四中学读书。 见孟亦兴点头，刘庆荣接着说：“他现在是肖明德的生活秘书。” “所以？” “所以，我们提供情报，你们网开面。”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看着孟亦兴眼神里的戏谑配上慵懒且疏于应付的坐姿，刘庆荣着实有些恼火，于是他反唇相讥：“资格不敢讲，资本肯定是有些。” 孟亦兴调整身体略微前倾，低声道：“那好，既然是交易，我也不妨亮亮手中砝码，好叫你们兄弟两个知道轻重。” …… 这顿工作午餐令孟亦兴收获颇丰。 从刘庆荣那里孟亦兴得知，四年前甄翔并不是因为那个关于临江省的外省投资状况系列报道而被调入省电视台经济频道的，虽然他在农业频道担任记者和主持人期间干得有声有色。 甄翔调入经济频道是因为肖明德的道密令。 当时孟亦焕作为颗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出任渭水市主抓教育宣传的副市长，颇为引人注目。 在钱坤宁的指示下，肖明德为了在政治上持不同政见的孟家打开道裂缝，同时也为了辖制和控制孟亦焕，他决定将孟亦焕的软肋– 甄翔置于自己派系的控制之下。而恰巧，甄翔在那个时候做了有关外省投资资金在临江现状的系列报道，引发了不小的关注。于是，在肖明德的授意下，省台借这个契机以那个报道为借口，将甄翔调入了由刘庆荣出任总监的经济频道。 由于当时在农业频道工作的甄翔，并不是省电视台的编制内人员，而是从渭水市电视台抽调留用的，所以，甄翔的调入必须通过渭水市政府的批准。 于是，在肖明德的指令下，赶在孟亦焕走马上任之前，省电视台分别向渭水市政府和渭水市电视台各发出份请调函。孟亦焕上任当天，省电视台台长和省电视台经济频道总监早就打电话给孟亦焕详陈甄翔工作调动的急迫性，过后又分别再次催促。 最后是肖明德亲自给孟亦焕打来电话，表明省台经济频道急需甄翔立刻调入，已出现现有节目无主播可调配的情况。并劝诫孟亦焕不要目光紧盯着渭水，要放眼全省，帮省台解决人才问题。 终于，刚刚走马上任的孟亦焕在就任当天下班前批复了甄翔的工作调动函。 该份调函由秘书处于第二天下发到省电视台。 说到8月13号孟亦焕出事当天，刘庆荣早上到办公室就接到刘庆耀的来电，要求他当日务必将甄翔留在省台，直到晚上八点左右。 当刘庆荣接到张新超来电询问甄翔请假事宜后，他立刻致电省委告知肖明德有关甄翔的异动。稍后又接到刘庆耀打来的电话，指令刘庆荣无论如何要在当天将甄翔的工作安排卡在晚上七点五十左右完成，然后定要想方设法让甄翔不早不晚于八点准时走出省台大门。 虽然当时不清楚具体意图，只是照办。但是当几天后得知孟亦焕去世和甄翔受伤的消息，刘庆荣明白了13号晚上被命令那么安排的原因。 不过，事后听刘庆耀说起，肖明德对于案件没有把甄翔真正拖入泥潭非常不满。 原来这张算计陷害大哥的网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撒开… … 这份认知，令孟亦兴感觉惊悚。 “所以你良心备受谴责，于是若干次给甄翔送出黄玫瑰？” “如果说我少对你还有些怨气，但是对甄翔可真没有。甄翔作为我的得力下属，我也是爱惜备至的。他有才华肯拼命，是个不可得的主播。” 好吧，孟亦兴接受这个观点。 “有个疑问，我大哥怎么会称呼你□□？听甄翔说，你的英文名字就连台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刘庆荣苦笑下：“每次按肖明德的吩咐做事时，我自己也不清楚究竟何种原因，总是不想用自己的中文姓名，所以总是使用自己留学时的英文名字。好在别人看我是留洋回来的，也都不太计较。四年前，跟孟副市长那两次通话，我都是自称□□。” 孟亦兴心里的疑惑没有解除。 如果仅仅是四年前的电话里刘庆荣提到过自己的英文名字，大哥不应该记得那么清楚，况且在四年间的接触里，大哥也不可能直不知道省台经济频道总监的中文姓名。 “那我大哥不会不知道你的中文名字啊。”孟亦兴问出了心中所想。 “其实对方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中文姓名。只不过时间长了，省里市里的几个关键人物也就都习惯称呼我的英文名字了。习惯，你知道的，旦养成不太容易板正。另外就是和共兴会那边办事的时候，我也从不使用中文名字。所以那边的人都知道我叫□□，跟省台这边正好相反。你学心理学的，应该能琢磨出我的想法，就是求种稍微轻松的感觉。可有件事我必须说明，我做事可能有点儿那个，但我并不伤害人命。13号的事情，我知道后也心有不忍。”刘庆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萎靡，表情也越来越尴尬。 孟亦兴对于刘庆荣给的答案还是不甚满意：不对，如果仅仅是平时接触的时候刘庆荣使用他的英文名字，没有可能大哥在临去世之前会想喊出这个名字提醒甄翔。定还有什么旁的事在大哥去世前几天之内给了大哥莫大的刺激。可究竟是什么事，孟亦兴现在还弄不太明白。 “我可以告诉你，肖明德涉及的案子可不小，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忘了顺便提醒你弟弟。”孟亦兴将身体靠向椅背，显露出送客的姿态。 “我知道该怎么做，随时随地。庆耀他也定能明白该如何选择。”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们两个保持联系。你先回去吧。” 望着刘庆荣西装革履的背影，孟亦兴忽然觉得琢磨不清自己对这人的感觉，说不上憎恨，也谈不上作呕，但是真的很难让自己待见，随时随地想上前去送个摆踢。 世上就是有那么种人，活得好比泥鳅，浑身涂满粘液，到处打洞，刺探各方消息，以圆滑为信仰，以出卖做荣耀，换取自己的欲望所需。只可惜，那幽暗深洞里的危险他们认识不到或者即便认识到了也摆脱不了这种已经深入骨髓的生活方式。在几个对立面都被他们出卖并依靠的同时，也都有想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只是…… 时候未到。 ? ☆、第二十四章 ?　　第二十四章 这边，孟亦兴在与刘庆荣私下会晤。市局那边，也在马不停蹄地进行着案件侦破。 早前，刑侦大队的警官就详细排查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1 了印刷厂宿舍小区。小区里的居民和那天在院子里下棋的老人们，除了孟亦焕的房东，都说没有看见那个黑衣人。刑警大队又联合当地派出所调阅了小区周围个摄像头的大量监控录影，也未发现有类似穿着的人经过附近街道。 而且，从老房东说的他看见黑衣人的时间分析，也令人颇感蹊跷。那个时间点既早于孟亦焕抵达租屋的时间，也早于那两通电话打入孟亦焕手机的时间，与孟亦焕的服毒时间就不相符。 到底有没有这个黑衣人，是否是老房东老眼昏花看错了，又或者老房东是不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而在提供虚假证据信息？ 前些时候，林庚亲自带着赵瑞等人第n次来到了印刷厂宿舍，刚进院门就看见齐老头儿在老槐树下跟邻居聊天。 林庚立马要过去跟齐大爷搭话，恰在这时眼角瞥见赵瑞外套下露出夏威夷衬衫的衣领角。 “我说，你二么，大冬天穿这个？有够色的啊。”林庚笑着拽出赵瑞的衣领。 赵瑞被闹了个大红脸，边往外套里塞衬衣领子边低声回应：“我衬衣全都脏了，没得换的。这些天觉都没得睡，我哪有功夫洗衣服。” “你小子！附耳过来，我有个主意，正好用得上你这衬衣。” 林庚对着赵瑞耳语了几句，见赵瑞走进三单元的大门，林庚走过去跟齐老汉打招呼。 “齐大爷，有件事情跟你了解下。你报案前进入租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屋里有什么摄像机或者笔记本电脑之类的东西？” “没，没看见过那些贵重玩意。要是有那些，我早就跟你们报告了。”齐老汉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时，赵瑞胳膊上挂着外套，身上穿着夏威夷夏日衫走出三单元大门，高喊：“林队！” 林庚扭过头看着赵瑞，顺口跟齐老汉说道：“咦，这衬衫还满鲜亮的，挺好看。” 齐老头扭脸只撩了眼，就颇为不屑地看向林庚：“好看啥啊，红配绿赛狗屁。现在的年轻人尽会胡穿，拿着丢人当时髦。再说这大冬天的，不穿外套穿件单衣耍帅，早晚得感冒。” 林庚笑着抚了下齐老头儿的后背：“你说得对，我这就过去让他把外套穿上。” 看样子，齐大爷并没有双眼昏花到辨不明色彩和服装样式的地步。但是，关于手提电脑和摄像机他又为何要说谎呢？ 林庚带着赵瑞走向小区派出所，进步询问派出所户籍警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 据户籍警小侯讲，由于印刷厂宿舍建筑年代比较久远，加上这些年改革开放人们职业、工作单位与收入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住在小区里的印刷厂子弟有很因为工作单位调动、职务升迁或者收入提高搬出了以前的老房子，先后迁居到全市甚至外省的新社区。因而，这边很房子空闲下来。再加上这片小区的房屋产权都属于印刷厂和印刷总公司，个人只有租住权而没有所有权，因此很搬出小区的原住户都采取了出租房屋而不是买卖房屋的方式增加家庭收入。 孟亦焕和甄翔租屋所在的那栋楼里基本都住满了各不相识的租客，只有二单元里有间空房。 该空房的原房主是名退休工人，已经随他儿子搬去了比较高档的居民小区，可不知啥原因，那间房子直没有租出去，就彻底空闲了下来。 林庚要了那位退休工人现在居住地的地址，然后带着赵瑞离开了印刷厂职工宿舍小区。 经过前往二单元那位搬迁住户所在的新社区查访，警官们了解到，该名退休工人的儿子正是共兴会的中层骨干分子。 这样来，共兴会就毫不意外地集体进入了渭水市局的视野：两处给孟亦焕打电话的公用电话附近居住着两个共兴会成员，孟亦焕的租屋旁边的空房属于共兴会的骨干。 警官们分析，很有可能黑衣人当时离开三单元后在二单元的空屋内换了衣服再离开印刷厂宿舍。 在户籍警察的帮助下，他们弄到了该人的车辆照片，车牌号，近身证件照以及该人的身高体型等等数据。然后再次仔细搜寻当日沿途监控录像，终于发现与该人外貌特征相符的影像证据。 于是，在经过若干天的周密排查之后，这天，高临渊下令，秘密拘捕此三名黑帮分子。 经过两天夜的突击审讯，三人交代如下： 打电话的两个人是共兴会基层喽啰 – 老蔫和疯子。电话是帮会上层的人命令他两个分别在8月13号晚上七点和七点半打出的，他们被命令只能按要求说话，不回答对方的任何提问。 老蔫在那通电话里说的话都是照读帮会上层交给他的张便签。他还说纸条上的外国字他不会念，还是写在手心问了好几个中学生才学会的。 老蔫这人虽然表面上蔫头巴脑，在帮会里也常被人欺负和使唤，但关键时候他心里是由准主意的。按照吩咐，他七点打完电话后应该把纸条撕毁。可他总觉得那通电话打得过于蹊跷，而且纸条上充满威胁性的话语也令他有些恐惧不安，于是在撕毁原先派发给他纸条之前，他自己誊抄了份塞在租住地的墙缝里，以备万之时用于自保。 等民警们按照他的交代将纸条搜出放到林队眼前，林庚看到了这样段话： 别说话，听我说。别碰那台电脑，看着就行。你看得见他还在省台，你也看得见□□正在盯着他。你最好现在把厨房里的药吃下去，不要借口找不到，橱柜上只有样东西，那就是你该吃下去的。我们在23号院、奋飞国际学校和省台门口都安排了枪手，如果你不服药，那么后果是什么你可以想到。他们能否活命只凭你来决定，你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七点三十分拨打电话的疯子跟老蔫有所不同，他是同时举着公用电话和自己的手机，边听手机边复述的。所以，具体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楚，只能交代个大概。 他记得他的确复述了很威胁性的话，尤其令他记忆清楚的是：老大本不想伤害三条性命，如果你老实服药就放过你的老婆孩子和你的心上人。 还有什么命抵三命、三命换命什么的。还说什么服药后不要动，就待在厨房里啥的。 有点让疯子觉得很奇怪，他觉得让他复述的那个人能同时看见电视台里的人和被他们威胁的人的举动。 疯子的交待让林庚他们感觉到当时甄翔身边，孟亦焕的租屋里或租屋附近定被安装了监视设备或者有人监视着。在印刷厂宿舍那边应该还有人透过租屋厨房的窗户，实地观察着孟亦焕。 黑衣人，本名张启昌。在共兴会的个堂口担任中层职务。八月十三日奉命前往孟亦焕的租屋，在客厅餐桌上放置了台笔记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2 本电脑，并且按照指令要求将笔记本电脑朝向厨房门所在的方向搁置。然后进到厨房把橱柜上的切烹煮调料全部扔进垃圾桶，放置上他带来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个包着粉状物的纸包。他估计应该是致死或致残类的药剂。实际上，当时他自己的空屋里还搁了把□□。依照命令，他将于九点左右再次返回租屋，如果屋里的人没有服药，就将他击毙。 好在当他再次回到租屋的时候发现躺在厨房地板上的人已经奄奄息，探手抚上那人侧颈脉搏异常缓慢虚弱且无力，好象随时都会停止跳动。他电话联络上级后被告知任务已经完成，迅速离开现场。 他当时心里还庆幸不用亲自杀人。不过，由于过于紧张，太急于离开案发现场，导致他最终遗漏了本应收回的手提电脑。 鉴于以上三名黑帮分子的交代，林庚将他们得出的初步推论汇报给了高局和刚刚返回市局不久的孟亦兴。 听完林庚的汇报，孟亦兴觉得有必要再次返回孟亦焕的租屋勘察番，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虽然已经是傍晚六点，孟亦兴还是带着林庚登上了孟亦焕租屋所在的三楼，可没等走到门口，两个人就愣在了走道里。 在他们对面，从孟亦焕租屋对门房间里走出来的张子萱也傻在当场。 眼前的张子萱没穿制服，色彩和谐的五彩高领毛衣外面穿了件淡紫色的厚毛呢大衣，平时束在脑后的长发自然低垂在后背，很俏丽。 孟亦兴看着小姑娘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拒绝张子萱的决定正确，这么可爱的姑娘应该得到她本应得的幸福，而不该无端地在自己身上耗费青春。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庚率先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 张子萱看了孟亦兴眼，咬了下嘴唇，跟林庚说：“我轮休。我弟住在这儿。他总玩游戏不好好吃饭，今天我妈炖了点儿肘子让我给他送过来。” “你母亲的身体……”孟亦兴出声发问。 “好了，都能做饭了，只是偶尔还会头疼。” “你弟……住这儿？”林庚指着张子萱出来的那扇门。 张子萱点头：“嗯，我二舅家的孩子。” 这时候孟亦兴插了话：“你弟现在在吗？我们能问他几个问题吗？” 张子萱又咬了咬嘴唇：“嗯，他在里面呢。你们进去问吧。”说着转身推开门带着孟亦兴和林庚进了房间。 这是间不大的单间房，屋里被折腾得相当不堪。 门边的垃圾篓里塞满了方便面包装纸，还有鸡肉肠跟淀粉肠的外包装，旁边是箱已经被扯开封条的方便面包装箱。除了床上被揉成坨的棉被和屋里个没关严门的衣柜，最显眼的就是书桌上的那台相当高级而且异常干净的台式电脑。要说这是个游戏玩家的房间还真是再典型不过了。 张子萱的表弟，个皮肤苍白头发稍显凌乱带着黑框眼镜，估摸着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正从电脑桌边回头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 “你好，我们是你姐姐的同事，想就8月13号对门出的那个案子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林庚想着孟亦兴避讳张子萱，就开腔先发问。 表弟起来转过身面对众人，稍显不耐烦地说：“不是都问过了么，我啥都不知道。”说着，脚底板来回蹭着水泥地板，扭头还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游戏画面。 孟亦兴走到电脑跟前，点没客气地从小伙儿身后拖过椅子坐下，将键盘歪向自己，并且开始来回挪动着鼠标，随意点击了个画面里的玩家，然后点击“切磋”。 “喂，你不看看他装备吗？你跟他切磋不是找虐吗？”张子萱的表弟喊了起来。 孟亦兴没有说话，他盯视着对面玩家接受切磋之后的倒计时，5,4,3,2,1，开始… … ? ☆、第二十四章 ?　　对方冲锋到跟前，孟亦兴操作的法师出现眩晕。他随即立刻闪现到对方身后，同时利用闪现的功能解脱了自己的眩晕状况。 冰凌，减缓对方动作的速度… … 奥弹飞射，速减对方生命… … 牢笼，禁锢对方的动作… … 大火球，致命伤害… … 接着自己个闪现窜到对方身后急转身再出冰棱，然后继续搓大火球… … 可惜装备相差太，在对方发起的另次冲锋中，孟亦兴操作的法师倒地。 就在这时，切磋的另方在屏幕上打出了个翘着大拇指的表情。 “你玩得不错呀。” 孟亦兴在表弟兴奋的声音中放下鼠标转过头：“好几年不玩了，手生了。而且，咱俩习惯不同，你的键位设计我用不太习惯。” “第次看见警察玩游戏玩得这么好。”表弟的眼睛里闪着光彩。 孟亦兴笑着起身：“你坐，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不耽误你游戏。” 表弟坐下看了张子萱眼，又转脸正视着孟亦兴：“嗯，行。你想问什么？” “8月13号，你看到对门有什么异常的人出入，或者听到对门有什么异常的响声没有？” 表弟摇了摇头：“没啥异常的，我以前都说过的，切都很正常。不过，说起来也挺可气的，害人不浅。” “嗯？你什么意思？” 表弟看着孟亦兴忿忿不平地说道：“你也会玩这游戏，你应该知道公会般都是晚上举行大规模的副本开荒或者击杀活动。”见孟亦兴点头，他又接着说，“对门每天晚上八点准时会有人开关门，正好我们公会是每晚八点半活动，所以我就每次听着对门的响动准时上线参加活动，从来都没耽误过。可八月十三号那天厂里设备总检修，我整天没捞着休息分钟，可给累惨了，回来就趴桌上睡着了。等被对面开关门的响动弄醒，已经九点了。结果没赶上集合，只能在副本外面待命。就那天，爆了件我直想要的法师袍，你说气人不气人。” “的确是挺令人沮丧的。”孟亦兴点头附和着。 “就是说啊，我攒那么dkp，就是为了那件法师袍，结果出了，我却不在副本里。”小伙子的表情依然很气愤。 孟亦兴拍了拍表弟的后背：“别着急，以后还会再出了。” 看孟亦兴转身想走，小表弟起身把扯住孟亦兴：“你听我说完。” 林庚见状赶紧要上前阻拦，被孟亦兴个眼神给杀了回去。 “这都不算，好容易熬到半夜1点活动结束，我就拿了可怜巴巴的10分待命分，好吧，我认了。可我刚睡下，对门的大门个劲地开啊关啊，弄的我差点儿失眠。该出响动的时候没响动，不该有声的时候胡乱折腾。你说这叫什么事！” 孟亦兴笑了下：“的确很可气，不光耽误你游戏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3 ，还打扰到你现实生活。这样吧，正好我们调查案子，等下我替你去跟对门房东说说，把那房门给修修。话说回来，你也该弄个闹钟，听闹钟肯定比听对面的关门声要准。可别再耽误拿装备了。”说完，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我们也不打扰你游戏了，继续玩吧。”然后转头跟林庚说，“行了，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咱们走吧。” 出了表弟的房间，孟亦兴跟张子萱说：“我们还有些别的事，你就先回吧。今天谢谢你。” 张子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错身从孟亦兴身边走过。 就在张子萱跟孟亦兴交错的刹那，孟亦兴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找到那个爱你也值得你爱的男人。” 姑娘没有看向孟亦兴，用低声地嗯了声，小声快速地说了句：“你要幸福！”说罢，眨眨眼忍住那股苦辣感下了楼。 “兴哥，怎么不问几句呢？”林庚的脸色有些焦急和不解。 “该了解的孩子已经都告诉我们了，再问他也不会知道什么了。” “哈？”林庚有些摸不到头脑。哪儿有谈案子啊，光听你和那小孩儿聊游戏了。林庚腹诽着。 “你等我打个电话。”孟亦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掏出手机。 林庚独自在楼道里，左右没事晃晃荡荡地瞎走，目光不时瞟向孟亦兴的方向。 不看不要紧，这看林庚愣了神– 孟亦兴在他的脑海里向是成熟坚定、沉稳温和的形象。虽然偶尔也笑着说两句逗人的话，或者有时候也显露疲惫郁闷的神情，但是半情况下还是比较严肃冷静的。可对面那人上翘的嘴角，下垂的眼睑，柔和的面部轮廓曲线… … 这是他兴哥么？这是闹哪样啊？ 孟亦兴走回来：“我跟甄翔打听过了，他虽然以前也经常独自过来这边，但是每天晚上八点开门的肯定不是他，我哥就不可能了。看来，咱们有必要再去拜访下老房东。” “你刚才是跟甄翔打电话？”林庚看着孟亦兴的眼光有份探究。 “是啊，怎么？” “你确定是在跟他确认案件信息？” “你小子！”林庚后脑勺上挨了掌。“你什么意思？” “没事，呵呵，没事。就问问。”哎呀，兴哥肯定是栽进去了，问个案子线索能带上那种表情。 林庚这般琢磨着，往前小跑几步跟上孟亦兴的步伐。 “不是，兴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是说了么，找房东。”孟亦兴头也没回。 “问题是我还没弄明白为啥要找房东啊，刚那小孩儿你咋不问几句。” 孟亦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冲林庚压低声音：“你怎么聪明世糊涂时啊。每天晚上八天开门的不是甄翔，不是大哥，还能有谁？肯定是房东。如果说，每晚八点有巡查租屋的习惯，那为什么8月13号的八点钟不出现？而且，如果说房东在案发当天晚上九点钟和深夜点进过租屋，那他为什么要等第二天才报案？” 林庚恍然大悟，拍后脑勺：今天出来肯定是没带脑子，这么明显的重大案情线索，他愣是给疏忽了。要不说兴哥就是厉害！ “齐老伯，我们又跑来叨扰了。”敲开了齐老汉家的房门，林庚搓手耸肩地往屋里走。 齐老头儿看着这两位不请自来、屡次搅扰的人，敢怒不敢言。他知道作为市民必须配合警察的调查取证，但是他实在是害怕应付这些人– 这些个眼尖耳灵，不留神就会将他的秘密窥视去了的人。 “老伯，我们在做案件排查工作，实在是忙得又渴又累，想着这附近信得过的人也就是您了，所以想跟您讨碗水喝，顺便歇歇。”孟亦兴说着屁股坐在半旧的沙发里，笑容可掬地望着老人。 林庚看着孟亦兴的做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他兴哥准备打持久战了。 齐老汉拿这两人没招，人家来要杯水，总不能将人撵出去。老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家藏的茶叶，冲了两杯茶水要端给孟亦兴和林庚。 林庚见状立刻上前：“我来，我来，你坐，陪我兴哥聊聊。” 眼瞧着林庚把茶水递给孟亦兴，自己也捧起杯暖手。老人局促起来：“我真没啥能跟你们聊的，我知道的早都告诉你们了。” “哎，老伯，我们可没说你有隐瞒啊，我们只是累了歇会儿，顺便跟您老人家聊聊天。”孟亦兴观察着老人简陋的居室，尽力将笑容在脸上扩展。 齐老汉虽然也在跟着笑，但是太牵强了。 看着沉默下来的老人，林庚灵机动，指着孟亦兴：“齐老伯，你还不知道吧，这位不是旁人，他就是孟亦焕的亲弟弟，鲍慧的亲小叔子。” 老人闻言抬起头，眼睛亮，从床沿起身拉住了孟亦兴的手不住地晃悠：“鲍老弟家都是好人呐，都是好人。可老天爷为啥不开眼啊，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原来，这齐老汉有两个儿子，二儿子中专毕业后直在印刷厂当机电维修工，老人挺满意。可老人还有个大儿子直放心不下：老大是唐氏综合症患者，虽然不属于重度类型，但是直找不到工作，生活和经济上全仰仗着老父亲那点儿可怜的退休金。老人总寻思，自己活着还好，万哪天走了，这老大可怎么办，总不能味地指望着他弟弟，要知道机电维修工也不是啥高薪职业。 可巧，某年过春节，早就搬出印刷厂宿舍的鲍刚，也就是鲍慧的哥哥，回来看望发小。他听说了齐老汉家的事情，就给留了个心眼。 鲍刚有位早年要好的中学同学创办了家艺术火柴盒小作坊，专门生产全手工制作的山水系列、花鸟系列、古代仕女系列、祖国山河系列等等供艺术品爱好者收藏的手工火柴。鲍刚就将齐老汉的大儿子给介绍去了那里打工。 别说这老大也挺争气，虽然智力上有缺陷，但是对于糊火柴盒这种程序简单又味重复的工作还能胜任。而且正是由于这种工作的特殊性– 对智力没有过度的需求，讲究的是细心和耐力，齐家老大的产品质量和数量在众工人中反而变得格外的突出。于是鲍刚的同学给老大开出了最高工资，每月八百元。 开始还有不少工人盯着每月老大手里的八张粉色大钞不服气，后来鲍刚的同学开口了，先不说质量，谁糊火柴盒的数量跟赶上老大，就也给他开八百。于是，工人们卯足了劲要跟老大比拼下，可没满个月纷纷败下阵来。主要原因是只要鲍刚的同学不过去拉老大起身，这人能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说不动直糊火柴盒糊上□□个小时，这搁普通人还真没人能做得到。最终，每月老大都美滋滋地回家把八百元钱交到齐老头儿手里。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4 鲍钢这次的善举，不光解决了老大的工作问题，是让齐老汉放心了孩子的未来。 从那以后，齐老汉对于鲍刚和鲍慧兄妹俩就别提有感恩戴德了。 当鲍慧来替孟亦焕和甄翔租房并要求老人保密时，齐老汉二话不说，口就应承了下来。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谁料想会有这样的结局。 “老伯，我哥这事儿还真得你帮忙下。我嫂子她现在天天在家里掉泪，也不敢把我哥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孩子。如果不能尽快破案，还我哥清白，我嫂子和侄子还不知道要受少委屈。”孟亦兴边喝茶边将假话与真话掺杂在起，说得异常诚恳。 齐老汉抬头看看孟亦兴，又看看林庚，只手捏着衣角反复搓揉折叠，好象拿不定主意。 林庚见这情形，赶紧帮他兴哥添柴扇风：“孟副市长租你的房子，房租都按时交吧，也没给你找过麻烦吧，何况鲍家还对你家有恩，你忍心看着孟副市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死？” 老人慌乱地看了林庚眼，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低头沉默了下去。 ? ☆、第二十四章 ?　　“老伯，您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准时去我哥的租屋查看，可8月13号为啥没去？” 老人急于解释，张口说出个我，又好象想起了什么，止住了声音。 孟亦兴见状，改用严厉的声音趁热打铁：“老伯，为啥你八点不去，深夜点了却在那屋子里进进出出，为啥你看见我哥出事不叫救护车不报警，为啥要等到第二天？你是怕我哥没死透吗？你在替谁隐瞒？” 齐老汉听这话，连着急带恐惧额头冒出汗珠，眼角皱纹里也渗着少许恐惧的泪水：“小同志啊，我不能说啊，不能说。孟亦焕他交代过我啊，我不能违背了他的心意，他都是死了的人了，死者为大啊。” 孟亦兴和林庚交换了下眼神，然后用尽量和缓的语调开口问道：“老伯，那我哥有没有交代过你，要怎么样你才能说出实情？” “鲍慧，嗯，鲍慧，还有甄翔，如果他们来找我，我就把事情告诉他们。” 孟亦兴第反应就是拨通甄翔的手机，可是半天没有人接。又打电话到甄翔办公室，被告知甄翔正在录制节目。于是，他起身，拿着手机拨通了鲍慧的电话。 鲍慧听孟亦兴在电话中说的情况，虽然急于赶过来，何奈今天她有非常重要的接待任务无法分#身，于是跟孟亦兴说她会联络哥哥鲍刚过来。 “老伯，甄翔和鲍慧都有工作走不开，鲍刚过来可以吗？”孟亦兴看着齐老汉尽量和蔼地发问。 老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当然信得过自己家的恩人，但是孟亦焕交代的是鲍慧和甄翔，没提鲍刚这茬啊。 林庚看出老人的犹豫，在孟亦兴的眼神示意下在旁劝说：“你也听见兴哥跟鲍慧打电话了，是鲍慧叫她哥哥过来的，鲍慧你还信不过吗？” 老人听着这话，终于点了点头。 等鲍刚进门，就看见齐老汉和孟亦兴还有林庚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聊得开怀大笑。 孟亦兴起身跟鲍刚握了握手，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鲍慧的哥哥，第次是在大哥和鲍慧结婚的婚礼上。 鲍钢四十岁，虽然没有孟亦兴高，但是明显比孟亦兴来得健硕，略微带点儿啤酒肚，留着小平头。 齐老汉见鲍刚就过去拉他的手：“刚子，还麻烦你跑这趟，老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鲍刚笑看了孟亦兴和林庚眼，豪爽地摇晃了下齐老汉的手臂：“只要是替鲍慧出头的事儿，啥都算不上麻烦。”说话间冲林庚又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其实，早在半年前在孟亦焕就叮嘱老人，每晚查看下租屋的情况，但是并没有说明原因。于是齐老伯按照孟亦焕的嘱咐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准时到租屋里转上圈。 8月13号那天大约傍晚六点的样子，孟亦焕找到齐老汉，跟他说今晚先不要去租屋，半夜的时候千万过来看眼。还交代老人，如果看到什么意外发生不要惊慌，第时间把租屋里立式空调拆开，把里面的摄影设备取走。等甄翔或鲍慧上门索取时，再交出摄像机。 虽然不明白是为啥，但是齐老伯还是执行了孟亦焕的吩咐。可怕的是在半夜点左右当老伯打开门巡查的时候就看见了浴室中泡在水里的孟亦焕和趴倒在浴缸上面的甄翔。 齐老汉强压住恐惧与惊慌，叫来二儿子。 两人起搬动了下有正常呼吸的甄翔的身体，以免他的鼻腔进水。然后走回客厅把空调拆开，取走了里面安装着的针孔摄像机。被他们并拿走还有孟亦焕没有交代过的，放在餐桌上的台笔记本电脑。这些东西现在都被齐老汉的二儿子妥善保存着。折腾完毕，齐老汉要报警，被二儿子拦住，小伙子提醒自己的父亲这个时间报警太容易引发别人怀疑追问。 经历了晚的彻夜难眠，等到第二天上午，齐老汉以未交房租进屋查看发现案情为由向警方报了案。 “老伯，我们现在想取走摄像机，您看方便吗？” 齐老汉没有犹豫，拿起家里的电话跟二儿子说明情况。 等齐家老幺拿来针孔摄像机和台笔记本电脑交给孟亦兴之后，孟亦兴跟鲍刚和齐老汉告别，带着林庚和物证离开印刷厂宿舍返回市局。 渭水市局，高临渊办公室内。 已经和笔记本电脑连接上针孔摄像机在□□作着快速闪过前期对于空屋毫无意义的影像拍摄之后，开始向高临渊、孟亦兴和林庚吐露孟亦焕去世前后大约三四个小时内发生的实情。 8月13号傍晚五点三十九分，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鸭舌帽的家伙开门走进了客厅，从密码箱里取出台笔记本电脑摆上餐桌，布好线之后，又从密码箱里拿出小包东西，走向厨房。从摄像角度看不清楚他在厨房里都做了什么，但是从厨房出来时，手上的东西已经消失。 到了晚上六点半，孟亦焕走进了租屋，换了鞋，将皮鞋收入鞋柜。他先是注意到了餐桌上的手提电脑，然后查看了下租屋内的情况，最后坐在餐椅上，用手捏住鼻梁，象是在沉思。 七点，孟亦焕似乎是被电话铃声惊醒，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并且走向餐桌上的手提电脑，猫下腰开始观看手提电脑里播放的影像。可惜，由于笔记本电脑是朝向厨房的方向，高临渊行人看不到孟亦焕正在观看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孟亦焕直起身向进厨房，大约半分钟就又走了出来。出来时，手机已经不在手里，应该是结束了通话。紧接着孟亦焕又再次猫下腰查看手提电脑里的影像。 七点半，应该是手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5 机再次响起，孟亦焕再次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并且在租屋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返回手提电脑查看。 七点五十五分，孟亦焕走进厨房，应该是刻意在厨房门边打开什么东西倒入口中。 八点十五分，孟亦焕在厨房门边很痛苦地蹲下身。 八点十九分，孟亦焕从衣服里掏出纸笔放在地上，然后写了几个字。将笔收回衣兜，把纸条攥在手心里。 八点五十八分，孟亦焕倒下。 九点十分，换了白衬衫的黑衣人再次走进租屋，进厨房不到两分钟就出来，并走出大门。 九点十七分，甄翔走进租屋，在房内先是查看了番好像在找人，然后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九点三十分，甄翔起身环视了下房间，然后盯着厨房的方向，最后走进厨房。 十点五十二分，甄翔半抱半拖着孟亦焕的尸体走出厨房，走进浴室。 “摄像与疑犯们交待的口供对上了，亦焕是被逼服毒。”高临渊直起身，愤怒在他努力克制的脸庞上跳跃着。 这时，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技术组的冯景浩走了进来：“报告局长，刚才兴哥和林队交来的笔记本电脑的分析已经完成，除了笔记本电脑上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没有其他可疑之处。至于电脑上面是否存在指纹项，咸旻她们还在取证中。” 高临渊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冯景浩随即转身出门离开。 “估计那台笔记本电脑仅仅是起到播放器和监视器的作用，所以凶手和他幕后的老板才并不在意它是否落入警察的手中。因为如果没有这段影像资料，我们根本无法证明那台笔记本不属于孟亦焕或者甄翔。” 听着孟亦兴的分析，高临渊和林庚也频频点头。 孟亦兴从兜里拿出从甄翔找到的孟亦焕留下的纸条上誊写下来的内容交给高临渊和林庚，并且向两人解释了“大厦将倾，王座不稳”的含义以及发现纸条之后自己与甄翔的分析。 高临渊立刻通知档案室找来大幅小比例尺的法国地图和列支敦士登地图，三个人趴在地图上边仔细查看遍边讨论。 “亦焕去世前大概个月有过次出访。”高临渊趴在地图上回忆着。 “哦？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过？”孟亦兴直起身看向高临渊。 “我时没觉得这个信息有啥重要，不过今天看来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也说不定。”高临渊直视着孟亦兴的眼睛。“当时我记得亦焕跟我说起过，好像是参加什么城市经济发展论坛。本来省里和市里都不太希望他随团出访，但是瑞士那边的有关方面跟咱们的大使馆提出必须要会见孟亦焕本人，这在外交层面上算是非常罕见的举动。所以，在那次代表团的随员名单里才有了孟亦焕的名字。 “这么说来，孟副市长把证据带出国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林庚的眼睛开始放光。 “瑞士… … 瑞士… …”高临渊沉吟着。忽然他抬头看向孟亦兴：“列支敦士登是重点，法国可以排除了。” “您的意思是… …”孟亦兴还是不解。 “你想下，列支敦士登和瑞士的相似之处在哪里？”高临渊很兴奋。 “滑雪胜地。”林庚插嘴。 高临渊白了他眼：“你就知道吃喝玩乐，还知道啥？” 林庚看着高局，颇为委屈与难堪地抓了抓头顶，没有说话。 “银行！瑞士银行和列支敦士登银行都是与客户签有保密协议的银行。”孟亦兴也跟随着高临渊兴奋起来。“只不过瑞士银行太有名气，聚集了全世界的关注。而列支敦士登银行则还没有进入公众视野。那么大哥将证据放在那里应该是极为保险的。” “我敢肯定是银行的原因是亦焕跟我谈起那趟行程的时候说过句话，他说瑞士银行里其实隐藏着很秘密。当时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以为就是句普通的感慨，现在看来，他是想提示我些东西。”高临渊边回忆边说。 “孟副市长想的真周密。”林庚在旁不禁感叹。 分析至此，孟亦兴觉得有必要将情况告知鲍慧。况且按孟亦焕谨慎小心的原则，两份开启贪污案件的线索都放在甄翔手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 … 是时候去拜访下鲍慧了。? ☆、第二十五章 ?　　第二十六章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与证明，孟亦兴在晚间带上甄翔起来到了23号院。 吴妈将两人迎进屋，然后非常知趣地消失在自己的佣人房里。 鲍慧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低头洗茶。 从傍晚时分在电话里得知孟亦兴要带甄翔前来看望，联系到下午时分孟亦兴来电要求配合有关印刷厂宿舍的取证调查，鲍慧敏锐地感觉到孟亦焕的案子基本是水落石出了。唯缺少的最后环便是孟亦兴或者高临渊跟她对面相告。 果然，孟亦兴来了。 “怎么也不来家里吃饭。”鲍慧将茶盅分别递给孟亦兴和甄翔，语气里略带埋怨。 孟亦兴接过茶水饮而尽，然后把茶盏放回茶盘。 甄翔道了声谢谢，双手捧着温暖的茶盅小口抿着。 “时间太紧了，就跟高局和林庚在食堂吃了。”孟亦兴说着看了甄翔眼。“连甄翔也是顺道接过来的，也没起吃饭。”他有些担心嫂子怪罪自己太亲近甄翔而忽略了她。 “想哪儿去了？”听着他的回答，明白孟亦兴心思的鲍慧斜睨了他眼，扭脸跟甄翔说，“他吃过了，你呢？” 甄翔犹豫了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在省台吃过了。” 鲍慧点点头，起身进了厨房，不大会儿功夫手里端着放了几片刚做得三明治的盘子出来，搁在甄翔跟前：“没吃就是没吃，这么熬着胃都坏了。快吃吧。” 甄翔不好意思地看了孟亦兴眼，看到孟亦兴冲他微微点头，才拿起三明治放入口中。 “亦焕的案子有突破了，对不？”鲍慧用极为关切的眼神望着孟亦兴。 孟亦兴压抑着激动，将事情的原本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鲍慧。 跟甄翔当初的表现类似，鲍慧既没有悲伤哭泣也没有兴奋跳跃，她听完这切安静地点了点头，说了声等我下，然后起身上楼去了。独留孟亦兴和甄翔两人不解地相互对视。 就在孟亦兴和甄翔两人耳语分析鲍慧表现的时候，鲍慧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二楼楼梯的拐弯处，手里拿着方丝帕和叠各色各样的存折。 她冲窃窃私语的两个弟弟笑了笑，走下楼梯。 孟亦兴和甄翔接连起身，有些无措，又有些担心。 鲍慧冲他们比划了个坐下的手势，将手里拿着的方手帕递给了孟亦兴：“我直在等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6 这天，虽然比我料想的晚了些时候，但是这天终于到了。” 孟亦兴接过手帕，甄翔也凑过去观看。 这是方月牙白的丝质手绢，上面绣着满满的全是翠绿竹叶，这些叶片重叠交错，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丝绢上，煞是喜人。 “你绣的？”孟亦兴见鲍慧点头，莫名其妙了。“嫂子，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鲍慧看着孟亦兴和甄翔眼里满满的疑惑，笑了笑：“再仔细看看。” 孟亦兴又低下头去仔细观察，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甄翔有些兴奋地指着左上角对孟亦兴说：“二哥，这是个阿拉伯数字二。” 经过甄翔的提示，孟亦兴在次斟酌手帕上的绣花，才发现，这不仅仅是竹叶刺绣，这是组暗藏的数字：206236。 “206236，这是什么意思？”孟亦兴抬头问鲍慧。 甄翔看着手绢上的这串数字，有种异乎寻常的熟悉感，却又抓不住这熟悉的原因。 鲍慧摇了摇头：“亦焕没有解释过。他告诉我这组数字，我怕自己记错，就想绣在手绢上，结果亦焕说那样的话太显眼了，于是就有了这个。这上面不光是这组数字，你们看这边角上，我还绣了d17。” 孟亦焕和甄翔仔细辨认着手绢角落绣着的只蝴蝶，果然是d17。 随后鲍慧转头看着甄翔：“你大哥说，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之后，你来找我，就把这组数字告诉你。他还有另外句嘱托，工业革命起源于蒸汽机车的发明。” 甄翔的表情从郑重变成莫名，他看看鲍慧又看看孟亦兴，脸的困惑。 孟亦兴看着甄翔的表情，拍了拍他扶在沙发上的手背：“没关系，不着急，我们慢慢查。” 说话间，鲍慧退下直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压在刚放上茶几的二三十张孟亦兴从来没见过的存折上，并向孟亦兴推过来。 “这些东西完成它们的使#命了，该是上#缴的时候了。哦，对了，还有楼梯上那个瓶子。” 孟亦兴和甄翔都有些迷惑地看着鲍慧。 “你大哥说过，想引诱鱼儿上钩，最好自己也披上鱼鳞。想接近什么样的人，就要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样子。”鲍慧温婉笑，将存折手镯又朝孟亦兴推了些。“不能相信这里的人，所以不知道该上缴给谁，你就带回去让爷爷帮着给联系下吧。” 孟亦兴点了点头，拿起存折和镯子，眼睛有些潮湿。 “瓶子先在这里放着吧，搁哪儿都不如放这边安全。这些东西我先带回去，最不济还能交给尚继尧，出不了错。”孟亦兴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鲍慧，生怕自己落泪。 告别了鲍慧，孟亦兴带着甄翔驾车离开23号院。 把甄翔送回家后，孟亦兴开车直奔市局。 入夜的市局大楼黢黑片，唯有高临渊办公室的两扇窗户还透出明亮的灯光，仿佛黑夜里的雄狮在蛰伏的草丛中露出双警惕巡视的眼睛。 孟亦兴拿出那块手绢，跟高临渊和林庚汇报了从鲍慧那里调查来的情况。 高临渊分析，这组数字极有可能是银#行#卡的密#码，林庚也表示赞同。于是，三个人致决定，先撇开d17不谈，直接从与孟亦焕有关联的亲朋好友的银#行#卡查起。 就在市局的警官们于第二天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各大银行和孟亦焕的朋友下属之间的时候，省#委#办公大楼里，肖明德正在窗前听取机#要#秘#书的工作汇报。 耳边是秘书平缓到死板的声音，肖明德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8月13日夜晚那惊心动魄的几小时。 “孟亦焕发了条短信，要出门。头儿。” “密切观察那几个人里谁在同时间收到短信。” “三号观#测#点报告，监#视#目#标举起手机观看，已经行动。” “号观#测#点，孟辉没动静。” “二号观#测#点，鲍慧没动静。” “四号观#测#点，高临渊没动静。” “既然是约甄翔，那么地点定是租屋。各方注意。既定行动开始。” …… “老蔫和疯子都就位了么？” “刚联系完毕，疯子已经到达指定地点，老蔫还在途中。” “嗯，让他尽量速度到达位置。顺便电告□□，让他无论如何将三号监#视#目#标拖到八点。” “明白，正在联络。” …… “租屋那边的观#察#点是否就位？” “报告，租屋附近的两个观#察#点已经布置完毕，正在严密监#视。” …… 那晚，他就在场，他喝着据说是孟老爷子也很喜欢的雨前龙井，看着那切，听着那切。 “肖书记，肖书记？钱老的要求咱们如何回复？”机#要#秘书渐渐起高的音调将肖明德拉回现实。 “不行，你跟钱老汇报下，那批海外资金暂时不能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肖明德对与钱宁坤要调配资金事十分不满。在这个关键时刻，旦这批资金账户有动作，很可能会将纪委的目光吸引到临江。况且，这几笔巨款经过钱宁坤反复倒腾，到时候就会难觅踪影。最后这笔账定就只能算在他的头上。 看样子，老家伙似乎是想舍车保帅了，但是他肖明德也不是傻子。 自从接受了钱宁坤的指示，除掉孟亦焕之后，肖明德边叹息自己时运不济很可能要替钱家背这口黑锅，边感慨孟亦焕的身本事终不能为自己所用。 钱宁坤的侄子当初离开临江省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几个人里，只有孟亦焕最富有才干和智慧。所以早在四年前肖明德就布局下张大网，并且逐渐将跟孟亦焕跟流向海外的巨额资金死死绑在起，希望彻底拉拢网罗住孟亦焕这个人才。 当初想的是，从孟亦焕身上打开孟家的缺口，至少让孟家在与尚家、曹家联手的时候有所顾忌。最不济，如果万上面真的查起来，首先被推出去的就会是孟亦焕这只替罪羊。那么连带着孟家也不会好过，为摆脱困局，孟家势必会与钱宁坤这派有所接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孟家人终究还是特立独行的孟家人。 自从刘冠群和厉晓江相继落马，肖明德的怀疑不得不转向孟亦焕。在拦截了孟亦焕的所有电子邮件，监听了孟亦焕的手机、办公室电话和家里电话之后，终于发现孟亦焕竟然是国家纪委安插在自己身边年的颗钉子。 在孟亦焕死前的几个月里，肖明德几乎切断了他与纪委的切联系，并且做到了不让他接触切身份可疑的人，确保了孟亦焕在他死前没有任何机会进行证据交接。 虽然在钱宁坤的指令下，用“自杀“的方式掩盖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7 了孟亦焕的真实死因，并且借助事先查探到的孟亦焕当天早先联络过甄翔的事，故意扭转了警方的视线。这样来即便确认是他杀或者其他，也容易摆脱劣势。 肖明德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就到底使用何种致#命#毒#剂还进行过番争论，最后决定使用普遍性比较广，老百姓都比较容易入手的三#氧#化#二#砷。他有些后悔没有坚持他自己提议的氰#化#物，现在看来给孟亦焕死前预留了过分充裕的时间，谁知道那人能用这段时间来做些什么。关键是誰也没想到那人能那么决断地吞下□□，预测他怎么也该思想斗争番。 还有个大疏漏，当初的想法是不能给甄翔留有充裕的时间与孟亦焕接洽，可惜由于各个时间点都掐算得“太”精准，以至于没有给甄翔“谋害”孟亦焕预留出足够的空当。最终没有算计成甄翔，从而也就无法彻底摆脱孟家对这边的怀疑。这也是直让肖明德耿耿于怀的点。 ? ☆、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 ?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他内心感叹着。 到目前为止，肖明德开始感到孟亦焕之死正在慢慢地反噬整个临江省。 错误可能就出在孟亦焕死前的那次出#访中，当时有个关于大型城市发展与建设新出路的国#际#论#坛在瑞#士举办。尽管早在年前就安排由孟亦焕率#团前往，但是自从知道了孟亦焕是纪#委的暗棋之后，肖明德对于孟亦焕的行动予以了最严格的监#控，替换了出#访#团#团#长的人选。可是忽然之间驻#外#使#馆、记#者#、华#人#商#会以及会议#组#织#方接连发来消息，外#方要求必须于本次会议期间见到孟亦焕本人。考虑到不要打草惊蛇，也考虑到国#际#上的影响，最后在钱宁坤的首肯下，肖明德还是同意了孟亦焕的此次出行。现在看来是步算错步步算错。 那么… … 是否要不做二不休呢？果真如此，是否会将自己置于加万劫不复的境地。可已经最坏的境遇还能坏到哪里去呢？不过，是否会牵连孩子们…… 又或者，按兵不动，如果钱宁坤真的见死不救，那么就来个将功赎罪……到底哪个有利于自己，尤其是对自己的三个孩子而言……肖明德还在犹豫。 “肖#书#记，您该吃药了。”生#活#秘#书刘庆耀的声音，打断了肖明德的思绪。 “嗯。” 肖明德接过刘庆耀手中的降压降脂药片股脑倒入口中，又从刘庆耀手里拿过水杯猛喝几口。“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让我个人静静。” 刘庆耀和刚才正汇报工作的机#要秘#书起退出了省#委#书#记的办公室。 下午时分，当各路警察陆续将调查结果汇总到高临渊的手中，高局看着孟亦兴和林庚彻底犯了难。从调查结果看，这组数字和□□密码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孟亦兴在高局的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高局，你忘了，跟随这组数字并交给我们的还有大哥留下的句话：工业革命起源于蒸汽机车的发明。如果将这组数字和这句话联系起来看，那么就的确应该与□□密码没有直接的联系。” “可不是□□密码又能是什么？六个数字，与它最为接近的就是□□密码了。” 孟亦兴这时猛地抬头：“这两天忙糊涂了，我忘记爷爷说过，如果找到两条线索后就返回国都，亲自向他汇报。” 高临渊赶紧起来：“事关重大，这两条线索你们带份，给我带份。你走航空，我们走高铁，分头赶往国都。” “怎么能让您自己个人走，我不放心。”林庚看着高临渊露出焦急的神情。 孟亦兴将手里的线索誊抄给高临渊，忽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我立刻通知嫂子带着小辉转移，甄翔独自留在渭水也会有危险。高局，这样你看行不行，让林子和你搭高铁赶往国都，相互间有个照应。我带甄翔坐飞机过去。” 高临渊点头：“没问题，线索安全是第要素。” 甄翔在办公室里接到孟亦兴的电话，然后按孟亦兴的指示走进刘庆荣的办公室，跟刘庆荣通了气。 “刘总，我这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保重，希望我的离开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麻烦肯定是免不了的。”刘庆荣带着微笑起身，拍了拍甄翔的肩膀，又冲甄翔眨了眨眼睛。“不过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心。” 如果甄翔不知道刘庆荣的底细，怕是真会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世界上总有那么种人… … 甄翔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甄翔伸出手跟刘庆荣告别：“这些年谢关照，希望刘总家平安。” 刘庆荣趴在甄翔的耳边低声说：“你嫂子和你侄女早都不在国内了。” 然后直起身，在甄翔讶异的目光里冲甄翔摆手。“路平安。” 甄翔还没有走出主播厅，就听见身后张新超在跟刘庆荣大声抱怨：“又是病假？不是说上次是最后次了么？这些官家子弟，也太难伺候了！” 甄翔在心里默默地跟张新超道了个歉，乘电梯下到楼，钻进了孟亦兴停靠在省台大门边的黑色suv中。 由于鲍慧已经在鲍刚的安排下坐长途汽车奔向邻省，孟亦兴行人在黄昏的暮光里，分别踏上了开往国都的高铁和飞往国都的5728次航班。 第二十七章 入冬以来渭水还没有下过雪，可今天渭水之南的国都率先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夜色中，孟亦兴和甄翔刚走下飞机，就被四个大汉团团围住，他们两个组分别拉住孟亦兴和甄翔带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另外两个前后将人群隔离开来，边走边警惕地用目光扫视着人群。 孟亦兴紧了紧握着甄翔的手：“别怕，爷爷的人。” 甄翔点了下头，言不发地跟着孟亦兴上了轿车。 等孟亦兴和甄翔走进孟老爷子的书房，却看见高临渊和林庚已经坐在了屋里的沙发上。 “没想到你们竟然比我们快。”孟亦兴冲两人说道。 “我们也没想到。”林庚笑着开口接茬。“你们主要是堵在渭水和国都的机场路上了吧。” “你们几个都坐吧。”书桌后的孟老爷子开口招呼了声。 孟亦兴和甄翔喊了声爷爷算是跟老人家打了招呼。 甄翔在孟亦兴的示意下坐进孟老爷子书桌边的椅子，孟亦兴自己则坐在高临渊落座的沙发扶手上，斜靠着沙发靠背。 孟老爷子看了看甄翔，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好几年没回家了，也不怕再回来见不到我这个老头子？“ “爷爷，您老结实着呢，还能踏踏实实健健康康地活个二三十年。”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8 孟老爷子听着甄翔的话发出爽朗的大笑：“乖孙子，借你吉言。” 这时候，书房门被推开，黄秘书托着个茶盘进了屋，给每个人上着热气腾腾的饮品。 “高局，林队，这是老爷子最喜欢的雨前龙井，您两位尝尝。” 说完，将手中的另杯不知道什么东西塞给孟亦兴，没说话。 等走到甄翔身边，黄希耀在书桌角放下瓷杯，冲甄翔眨了眨眼睛：“看看你的是什么。” 甄翔捧起茶杯打开茶杯盖，里面是颜色暗红的水，水里飘着红枣、苹果块、橙子块和梨块。 甄翔有些莫名地看着黄秘书：“这到底是什么？” 黄希耀看了看孟老爷子，笑了笑：“你问爷爷。”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甄翔将杯子往老爷子面前递了递：“爷爷，这到底是什么？” “你先尝尝，合口味不。”孟老爷子和蔼地看着甄翔。 甄翔含住杯沿抿了口。股热流从喉管直袭心尖儿，然后窜向四肢百骸，整个人给熏腾得暖融融的，嘴里酸酸甜甜，回味悠长。 “真好喝，爷爷，这到底是什么？” 孟老爷子笑看着甄翔还没开口，孟亦兴说话了：“这是源自北欧四国的种冬季特饮。用上等红酒煮沸后加入水果，既解馋又营养还驱寒。由于加热后酒精挥发，就算喝也不上头。” “你从小就畏寒，加上前些天听亦兴说你戒酒的事，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你喜欢就好。”孟老爷子看着甄翔的目光里带着丝怜惜。 甄翔感激地看着爷爷，又望望孟亦兴，没说话，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捂着茶杯。 等甄翔把杯热饮喝得差不，孟老爷子轻咳了声：“今天很晚了，你们四个先去休息，也抽空把脑子里的想法捋捋顺，明天上午我听你们的汇报。” 进入西跨院，孟亦兴拍了拍甄翔的后背，做了个安抚的表情，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甄翔和高临渊、林庚道在黄希耀的指引下也都各自进入为自己安排的客房。 孟家院落在漫天飘舞的轻薄雪花中渐渐入眠。 第二天大早，四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早早地聚集在孟老爷子的书房里。 孟亦兴和高临渊分别将孟亦焕遗留下的两条线索和0813案件的最新进展跟老爷子作了汇报。 孟老爷子看着书桌上摆放的纸条和丝织手绢，弯下腰，从书桌底层抽屉里拿出封信递给孟亦兴：“你大哥留下的，当时托肖明德的秘书给带来的。你们都看看吧。” 肖明德？听到这个名字，四个人相互交错对视，满腹不解。 孟亦兴接过信，信封上写着爷爷亲启四个字，打开未封口的信封，从里面抽出张信笺。 林庚和甄翔也都走过去，四个人脑袋凑在堆，看着信纸： 中秋将至，赋诗首，权当助兴。 爷爷，中秋快乐！ 三子连心，长短不。旦聚处，顿见分明。远离故土，客居极乐。去北向南，归途在期。 读完信，四个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孟老爷子。 “以前，我也不明白亦焕给我这封信的意思。”孟老爷子掏出手机，调出则短信递给孟亦兴。“这是我收到这封信后不久焕儿发来的短信。你们都看看吧。” 孟亦兴接过手机，看到如下几行字： 爷爷，您定要保管好我托人带给您的那封信。您直怪我没有给您生个孙儿，现在您就把它看成跟您的亲重孙般重要，好好保管。如果哪天甄翔或者鲍慧带着另外两个重孙回来国都，就是它们团聚的时候。 “其实那个时候肖明德的秘书送这封信上门，我就应该有所警觉，为什么不是辛海送来呢？可当我看到写着中秋快乐，也就没有寻思。听了杨荣光说的事情以后，再返回头联想，才明白，当时如果焕儿不托肖明德，这信到不了我手里。”老爷子用手掌猛拍了几下桌面。 孟亦兴赶紧过去给老爷子抚背顺气。 “那时候我是太相信你们大哥，我以为这真是首中秋赋。我以为三子就是指你们三个孩子，客居极乐是指亦兴早年的美国之行，去北向南是说焕儿和甄翔今年会从渭水回来过中秋。所以想都没想就把这信收下了。” 高临渊插了句嘴：“估计肖明德他们也是这么理解这首诗的，所以才给送了过来。” 孟老爷子点头表示认同：“后来，有了这个短信，虽然觉得摸不透亦焕的心思，可觉得你们马上就回来了，也就没有去个电话，怕打扰他的工作。还是焕儿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又仔细读了读，才觉得寓意颇深。直到尚家来人了，我才算彻底明白焕儿说的三子究竟指什么。其实这就是亦焕他……”说着孟老爷子停顿了下来，深吸口气“这是他的遗书，也是他给我们指明获取证据的方向。” 孟亦兴看看书桌上甄翔找到的纸条，鲍慧刺绣的手帕和现在自己手里大哥留下的信笺，三子归了。 屋子里时间有些过于沉静。 良久之后，高临渊看着孟家家人的表情，率先打破了沉默：“亦焕的意思很明显，这极乐肯定指的就是西方世界。佛经里极乐不是指西天么。” 林庚领会高局的意图，也赶紧插话：“兴哥，高局不是说过孟副市长最后次出访是瑞士，那正好验证了咱们的推测，亦焕哥应该就是把证据放到了那边。” “可… … 咱们的推测都来自甄翔发现的那张纸条，鲍慧给的这条手绢咱们直没分析出个所以然。三子连心，不可能只有两条有用的线索。”孟亦兴犹豫地沉吟着。 “你嫂子给的那组数字会不会是瑞士银行，或者列支敦士登银行的保险柜密码？我觉着那个d17很象银行保险柜的序列号。” 高临渊看着孟亦兴提醒着众人。 “上网查下。”孟亦兴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拉上膝头打开。 ? ☆、第二十六章 ?　　网络上的信息是这样的： 瑞士银行每个保险箱都只配有把钥匙，通常也存在条后备钥匙。瑞士银行使用的保险箱锁头。看起来与普通银行的双重锁无异，有两个锁眼，个供客户的钥匙，个供银行的钥匙。实际上，里面还隐藏了第三个锁眼，只有用特制的钥匙才能开启。这第三个锁眼将锁牢牢固定在保险箱上，哪怕你开启了锁头，也无法将锁从保险箱上取走，防止了偷锁复制钥匙的可能性。 四个人相互看了眼，电子密码锁说不能成立。 “可瑞士银行没使用，不表明列支敦士登银行不使用啊。”林庚插了句话。 听了林庚的话，四个人又同时看向孟老爷子。 老爷子拿起手边的电话：“希耀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89 ，你查下列支敦士登国家银行还有境内其他银行有没有使用电子密码锁保险箱的。” 不大会儿，老爷子接起手边铃铃作响的电话话筒，听完黄秘书的汇报转头跟孟亦兴他们说：“列支敦士登银行和瑞士银行采用的是同套保险箱系统，连保险箱锁头和钥匙都来自同家厂商。没有电子密码锁说。国内银行目前也没有使用密码锁的。” 听完老爷子的话，屋子人又陷入了沉思。 “工业革命起源于蒸汽机车的发明，工业革命起源于蒸汽机车的发明… …”孟老爷子在思索中不停地念叨着。 “工业革命起源于英国，蒸汽机车就是火车，伦敦火车！d17也许就是火车客用储物柜的号码。”甄翔灵光闪大喊出声。 孟老爷子精神振，拿起手边的电话按下个按键：“希耀，快跟英#国#使#馆联系，问下伦敦火车的客用储物柜是不是使用电子密码锁。不要用家里的电话联系，用你手里的不记名电话卡，和那部新手机。哦，你刚才已经在用了，好孩子，聪明。” 十分钟后，黄希耀进到书房跟孟老爷子汇报，伦敦火车里所有客用储物柜都是配备普通的钥匙和锁头，不光伦敦，英国所有的火车和地铁里，客用储物柜都还没有开始使用电子密码锁。 书房里的人们刚刚被提起的兴致，立刻被这个消息打压得无影无踪。 “工业革命起源于蒸汽机车的发明… …”孟亦兴沉思着。“会不会这句话意思的重点不在前半句，而在后半句呢？也就是说，大哥他想提醒我们注意的不是工业革命的起源地，而是蒸汽机车。” 高临渊闻言立刻接上话：“也就是说，亦焕的意思并不是伦敦，而是火车。对，很有可能是火车！”说罢，他看向孟老爷子。 于是在孟老爷子的指示下，黄希耀又开始联系瑞士使馆，列支敦士登使馆以及国内的工业部，打听关于哪些火车客用储物柜配备了电子密码锁的信息。 黄希耀在自己办公室里忙碌的时候，书房这边五个人将黄秘书刚才拿进来的欧洲地图展开，将孟亦焕去世前出访的国家用红笔做上记号，瑞士，还有他们推测出来毗邻瑞士东部边境的列支敦士登。 大约午饭时间，黄希耀有些沮丧地推开了书房门，告诉屋里的五个人，无论是瑞士还是列支敦士登，包括国内主要的几个火车均没有在客用储物柜上使用电子密码锁。这条线索至此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既然时半会分析不出个结果，那就先吃饭。希耀，亦兴，你们两个先带他们去吃饭，放松下，也许会有新的灵感也说不定。”孟老爷子状似轻松地挥手，将屋子年轻人赶出了书房。 吃完饭，黄秘书去忙自己的工作，另外四个人都窝在孟亦兴坐落在西跨院的房间里继续他们的分析。 “三子连心，这三子我们是找到了。客居极乐，我们也都清楚了。可是这去北向南是什么意思？”高临渊跟孟亦兴等三人絮叨着。 “你确定大哥他当时只是出访瑞士？没有其它顺访的国家？” 高临渊摇着头：“当时亦焕就是跟我说出访瑞士，没有提到还有其他国家啊。再说，当时的情况并不乐观，他跟我聊得也很详细，并没有说起过其他目的地。” 甄翔看大家眉头紧蹙，脸上都挂着郁闷，就顺口提醒道：“我觉得不是大哥跟高局没说明白，只是觉得应该问下辛海，再次确认下。” 孟亦兴抬起头看向甄翔：“辛海？大哥的那个秘书？可靠吗？” “哦，那人虽然有些私心，但是还算自己人。”高临渊跟孟亦兴解释完，扭头跟林庚说：“你去给辛海打个电话，把亦焕最后那次出访的行程再落实下。” 林庚举起手机就要拨号。 “等下。”孟亦兴叫住林庚。“你去黄秘书那拿他那部新手机打，打通了你就问下他看短信是否方便，如果方便你再给他发短信，不要在电话里说。大哥的手机能被监听，估计他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庚冲孟亦兴点了点头，出屋去找黄秘书。 约莫十五分钟后，“哐当”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重大发现！！！” 林庚满脸兴奋连蹦带跳惊乍地冲进屋来。 瞬间屋里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手舞足蹈的林庚。 “有事说事，别这么咋咋呼呼的。”高临渊皱着眉呵斥了句。 “哎哟，我家房门还要呢啊，你小子盘算着让我今晚睡风口里呢吧。”孟亦兴轻推了高临渊把，说着玩笑话。 林庚跑到三人跟前，举着手机：“你们看，辛海给我的短信。” 三个人把头凑在块堆儿，仔细阅读着辛海发来的短信内容： 六月底，孟副市长出访瑞士，参加全球大型城市发展与建设新出路的论坛。该次出访的目的地只有个– 瑞士。但是由于我们往返搭乘的是票价相对低廉的芬兰航空，所以需要在赫尔辛基转机往返日内瓦。因为国都赫尔辛基– 日内瓦往返程都无法实现当天转机，当时去程和返程中我们都分别在赫尔辛基逗留了晚。搭乘芬航不能当天转机的乘客均可在赫尔辛基免费住宿夜，故而当时全团往返行程入住的都是芬航安排的赫尔辛基洲际大酒店（tal hotel helsinki）。 “这么说来就整个都对上了！ 大哥定在赫尔辛基的某个地方匿藏了证据的部分。”孟亦兴也很兴奋。 “这样来就正好和去北向南这句话对应上，赫尔辛基和杜瓦兹。而且北在南的前面，我们应该先去赫尔辛基，再去杜瓦兹。”甄翔双手握拳，眼睛里充盈折射着房间里斑驳的灯光。 “火车，芬兰赫尔辛基，也许我们该查查赫尔辛基火车！亦焕定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高临渊激动得抓着孟亦兴的手直摇晃。 “那咱们还不去找孟老爷子。”林庚在旁催促着。 孟亦兴带着三个人旋风般地刮进了孟老爷子的书房。 孟老爷子的书桌上还摆放着孟亦焕留下的那三条线索，老人家举着老花镜正在低头沉思。 忽然四个人冷不丁出现在书房里，着实把老人吓了跳。 “都大了，还这么毛躁。”老人埋怨地看了四个人眼说道。 “爷爷，我们找到线索了，是赫尔辛基，赫尔辛基火车！”孟亦兴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将四个人的推测五十地详细跟老人家解释了遍。 “到底是年轻啊，头脑好使。”老人欣慰地看着四个后来人。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听完四个年轻人争前恐后的叙述，老爷子拍了下大腿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0 ：“嗐，当初焕儿被剔除出出访名单发来短信让我帮忙，说无论如何也要去这趟。接过我动用外交部的关系，让外方极力争取他的出行。可你们都知道他去过瑞士，我就觉得这个信息没有用，就没再提，早知道我提下，也许咱们上午就不那么盲目了。” 孟老爷子转脸跟孟亦兴说：“如果真是赫尔辛基倒好办了。周文通家的老大就在那当大使。照理，你们两个孩子还该喊他声叔叔。” “那可方便了啊。”孟亦兴感叹着。 “都不用希耀，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先问问。” 孟老爷子让黄希耀拿来手机，从书桌抽屉里翻出通讯录，戴上老花镜查看起来。 “喏，这就是周楚翘大使的手机号，你替我拨个试试。” “爷爷，这看就是周大使国内的号码，如果他在赫尔辛基肯定不会用这个。”孟亦兴觉得爷爷到底是年纪大了。 “不定，你先试试看。”孟老爷子催促孟亦兴。 孟亦兴稍显不甘地拨打着通讯录上的串数字。 “通了。”孟亦兴睁大了眼睛。又等了十几秒，他沮丧了下来。“没人接。” 孟老爷子拿起通讯录，继续翻看，指着另组号码：“那你试试这个，给他父亲打过去，问下。” 正在说话间，孟亦兴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孟亦兴接起了电话，压抑住兴奋，小心翼翼地发问：“喂，您好。请问是周楚翘大使么？” “我是。”对面传过来的是声极富磁性的嗓音。 “您好，周大使。这里是北京孟家，我爷爷想跟您通话。” 孟老爷子接过电话：“楚翘啊，你好哇，好久不见了，切还好吧？”说着话，冲屋内的四个人挥了挥手，将他们撵出了书房。 四个人时没处去，又不好在老爷子的书房外听墙角。于是孟亦兴带着人回西跨院。 林庚在四个人里最是兴奋，他边走着不时抬起脚朝前踢腾下甄翔的屁股，待甄翔回头看他，又装作没事样左看右望。 看着他们这么折腾几回之后，孟亦兴忍不住了，他走到间屋的房檐下略微跳起，掰了大块冰棱，偷摸地将冰棱撅成若干碎块藏在手心里，趁林庚不备，下塞进林庚的后脖领。 林庚正装腔作势地跟甄翔玩猫和老鼠的游戏，猛地被冰得激灵，嗷嗷叫着弯腰低头想把冰棱弄出来。 甄翔嗔怪地看了孟亦兴眼，走到林庚身后帮他把衬衣下摆从皮带里抽出来抖落着冰棱。 孟亦兴冲甄翔眯着眼睛做了个口型，甄翔看明白是帮你教训他五个字，便低头暗笑。 高临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三个朝气四溢的年轻人，无奈中带着羡慕。 孟亦兴将行人带到自己的西跨院，等待着孟老爷子的传唤。 ? ☆、第二十六章 ?　　进到屋里，四个人各自找了座位坐下，孟亦兴从小厅的立柜里摸出盒烟，自己叼着根，又抽出根地给高临渊。旁的林庚闪过来，把抢走烟盒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分别替高局和孟亦兴点燃香烟，自己也点上支，然后顺手把香烟和火机都揣进了自己兜里。 甄翔看了看喷云吐雾的三个人，没说话，走到墙角操起根铝合金管，把大门上的气窗捅开条缝。 “这赫尔辛基应该是咱们最后的指望了，旦愿切顺利。”高临渊吐出口烟看着孟亦兴。 孟亦兴点点头：“大哥留下的线索其实挺明显的，只是咱们开始全想岔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赫尔辛基没跑。” 林庚看着高局和兴哥，把烟灰弹进桌上的烟缸，没有接茬。抬头看了看气窗，又笑着撩了眼甄翔以示感激。 就在香烟燃尽，四个人准备回老爷子书房的时候，黄希耀搀着孟老爷子进了屋。 老爷子憔悴的脸上挂着些许倦意。 高临渊赶紧起身：“这怎么话说的，我们正打算过去呢，老爷子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原本靠着大门边墙壁的甄翔，这时也走过来把刚才高局坐的椅子放在孟老爷子跟前：“爷爷，您坐。”然后又退回去靠上墙壁。 孟老爷子冲大家摆了摆手：“都坐吧。我有话交代你们。” 黄希耀走出屋，又拎着张折叠木椅回来交给了甄翔，然后退了出去。 甄翔把椅子递给林庚，冲老爷子那边努努嘴，笑着低声说：“你过去坐，我就这儿旁听。” “刚才跟楚翘确认过了。从去年年底开始，赫尔辛基火车的客用储物柜全部采用了电子密码锁。” 屋里的人听了老爷子的话，兴奋地相互对视着。 “而且啊，这储物柜还分成两种，种是短期储物柜，免费的，里面的物品是每周清理次。还有种是长期缴费的，是年清理次。” “亦焕用的定是长期缴费的那种。”高临渊极为肯定地说着。 “那…… 这也过去快半年了，得赶紧去取出来啊。”林庚在旁亟不可待地插话。 “爷爷，能不能让周大使通过外交渠道打开储物柜？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孟亦兴看着孟老爷子也有些焦急。 孟老爷子摇了摇头：“年轻人，别总着急忙慌的。现在敌我不清，情况很复杂。如果尚继尧不说，我压根都不知道焕儿他在替纪委做事。你们说，这样的情况，谁能保证大使馆里面都是水儿的自己人？如果储物柜里没有东西，楚翘他要怎么让咱们相信？如果亦焕提供的证据真在里面，咱们让楚翘去处理这切，万有个疏漏，连累他不说，证据被使馆中的他人给销毁了可怎么办？” 老爷子的席话把当前复杂的局面彻底摊开在大家面前。 时没人接话，都在低头想辙。 “实在不行，我去走趟。”孟亦兴看着爷爷，提出他的建议。 孟老爷子举起手来摇了摇：“你这是厢情愿啊。” 高临渊焦急地接上话茬：“怎么说？如果亦兴不合适去，我或者林庚也愿意接下这任务。” 孟老爷子看看高临渊，又抬头看了眼目光里流露出坚毅的林庚。 “爷爷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粥。你们想想，你们三个都公职在身，要如何出这趟国？” 三个人相互看了眼陷入了沉默。 三个警察，走正常渠道出国要经过层层审批，费力耗时不说，主要是这审批必定会打草惊蛇，暴露行踪。如果秘密出行，在若干重要岗位上出现长时间人员空缺，那么钱家和肖家那边不可能没察觉。 孟良柱和孟老爷子就不在考虑范畴，即便排除年龄的考量，身居要职，如何脱岗。 “那… … 要不就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1 让小安他们… … ”孟亦兴有些不确定地提醒着老爷子。 小安他们指的就是孟老爷子手下的几个安保人员。 “我何尝不想如此，可关键是家里的人个都不能动。自打尚继尧前些时候到访之后，钱家的关注视线无疑会聚集在咱们家，每天出入的日常工作人员旦变动，肯定就给对方以提示。这样不但无法取得证据，很可能还会有新的流血牺牲。” “要不…… 让尚家那边出人？”孟亦兴有些不确定地建议。 孟老爷子摇了摇头：“我刚才就跟他联系过了。他身边信得过的人都不能派，纪委里也不是净水潭，都盯着呢。能动的人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临江这档事，要么就是根本不可信。他目前真正能用只有个隶属总参要去挪威递送文件的特使，可那人必须于任务当天的24小时内返回奥斯陆和国都，根本没有时间去列支敦士登。”说到最后句，孟老爷子极其罕见地叹了口气。 “爷爷，如果大家信得过我，让我去。”直靠在大门旁边的甄翔走了过来。 孟亦兴听这话，第反应就是起身挡在甄翔的身前：“爷爷，不能让小翔去，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孟老爷子冲甄翔招了招手，指着孟亦兴刚才的座位：“来，翔儿，你坐。跟爷爷说说，你怎么就觉得自己能去这趟，怎么才能取回东西。” 林庚看了下在甄翔身旁的孟亦兴，从椅子上起身，拉了把孟亦兴的衣袖。等猛亦兴过来坐下，他自己到了孟亦兴身后。 甄翔走到老爷子身边坐下：“爷爷，我是这么想的。大哥在留给我们的线索里提到了两个地方，赫尔辛基火车和列支敦士登银行。可大哥留给我们的东西里根本没有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却有火车储物柜的密码。而且大哥给您的信里说的是去北向南，北方在前。所以我想，这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定就藏在赫尔辛基。只要我到了赫尔辛基，拿到钥匙，就立刻赶往杜瓦兹，取到东西当天返回赫尔辛基，交给周大使。最主要的是我现在病假期间，行动比较自由，我走这趟比这里在座的任何人动静都要小得，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您说呢？” 孟老爷子看着甄翔，扶着他的肩膀缓缓起身：“你容我想想。” “爷爷，不能让小翔去，太危险了，他没经过专业训练，什么自保能力都没有。”孟亦兴有些着急，喊出了声。 孟老爷子没有理会孟亦兴，等走到房门边上才转过身对高临渊和林庚说：“临渊和小林，你们等我今晚的消息。无论如何明天你们也要赶回渭水，否则怕真是要惊动肖家。” 屋里的四个人从老爷子迈出房门的缓慢步子，都看出来孟老爷子心思沉重。 傍晚时分，刚吃过晚饭，四个人正在商量谁回渭水，谁留国都，黄希耀就推门进来跟甄翔说老爷子找。 孟亦兴起身要跟甄翔起过去被黄秘书拦下。 “老爷子只想见老三，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孟亦兴愣了下，在林庚的扯拽下又坐回了椅子。 甄翔给了孟亦兴个宽慰的笑脸，转身跟着黄希耀走向孟老爷子的书房。 等甄翔推开书房门，心里暗暗吃惊。 屋里不光坐着孟老爷子，还有孟良柱。 “爸，您怎么回来了？”甄翔走过去扶住孟良柱的胳膊。 “爸爸回来看看你。”孟良柱用左手拍了拍拉着自己的甄翔。 “翔儿，坐吧。爷爷有些话要交代你。”孟老爷子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沙发。 看这情形，甄翔心里有了谱。八成是实在没有可调配又可信任的人手，看样子自己的确是要走这趟了。 想着这是孟亦焕的遗愿，甄翔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 “翔儿，爷爷首先要给你道个歉，七年前的那件事的确是爷爷做得不对。” “爷爷，您快别这么说，都过去久了。” “其实，这句道歉是应该对焕儿和你说的，可惜… … ”孟老爷子突然间顿在那里，没有再开口。 孟良柱起身，把桌子上的茶杯往老爷子手里递了递，没说话，看了眼甄翔，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甄翔看了眼孟良柱，又转回头注视着孟老爷子：“爸，爷爷，对于这事儿，无论是亦焕还是我都没有怪过任何人。如果是我处在您们的位置上，很可能做的还不如您二老。” 孟老爷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不提了，都过去了。” 甄翔注意到这是今天爷爷第二次叹气。 孟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再次开口：“焕儿这事儿出了以后，我派兴儿过去协助调查。其实我是存了私心的。主要是焕儿死得不明不白，兴儿亲自过去查，别人借机动手脚的可能性会小些。还有就是… … ”孟老爷子抬起眼睛注视着甄翔。 “还有就是我觉得焕儿这些年仕途平顺，又远隔千里。我担心万钱宁坤那伙人握有他什么短处，挟持了他，致使焕儿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么有兴儿去那里，孟家少能有个提前准备的时间。可我万万没想到，焕儿他是…… 他竟然是纪委布在临江的颗暗棋。” 孟老爷子的呼吸有点儿急迫，孟良柱起身替老爷子顺气：“爸，别说了。您的心思亦焕能理解，不会怪您的。您就别再给小翔增添心理压力了。” “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做法，我想亦焕肯定也能理解。您退居二线已经很久了，爸又远在苍南，亦兴不过去的话，那面的局势不好控制。以当时的情况，您的安排是最明智的。” 听了甄翔的话，孟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孩子，不用宽慰我。这次去欧洲取证据的事儿，我思来想去非你莫属啊。他们几个都有公职在身，动就会牵扯很方面，不利于保密。可派其他人终归是要隔着层，焕儿心尖上的东西，我不想由别人负责取回。怕万有个闪失，焕儿他就白……”老爷子的声音停在此处，半晌没有再说话。 甄翔抚弄着老人的后背，默默地等候爷爷。 “今天我跟你尚伯伯联系了下，他也说即便纪委里也不是铁板块，希望还是由焕儿的至亲亲自走趟比较保险。现在下面的人敌友难分，我不能把焕儿用生命守护的东西置于危险的境地。咱们几个人里就你还算机动，所以还是你亲自过去趟比较合适。” 甄翔郑重地点了点头：“爷爷，您放心，我定把大哥拿到的证据给取回来。” 孟老爷子继续叮嘱：“我思前想后啊，不能把东西直接交给周楚翘，否则太容易让他陷于危险之中。我让尚继尧派那个特使等在周楚翘那里，你拿到东西回芬兰，当着周大使的面跟纪委派过去的人做个交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2 接，这样比较安全，也符合程序。而且东西不过楚翘的手，也会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 ☆、第二十六章 ?　　“还是爷爷想得周到。”甄翔笑了。 “你要是过去，咱们就兵贵神速，你最晚明天晚上就出境，而且不能从国都走，目标太大。你先跟临渊和林庚他们回渭水，然后我想办法安排你从那边走。关于出走的路子和相关的手续你尚伯伯那边已经给安排好了，具体的你不要打听，只管听从高临渊和林庚两个的安排就足够了。兴儿那边估计会费点事儿，他直不太同意让你冒险。他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你要安抚好。” 听着孟老爷子的话，甄翔心里暗笑，不是家人不进家门，世人诚不欺我。 对于劝说孟亦兴这件事，甄翔是真的心里没底。直以来除非孟亦兴自己想改变心意，否则十头牛拉着他都不会后退步。家里唯能劝得动他的只有孟亦焕，可…… 不过，想想孟亦焕和自己，甚至爷爷和爸爸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虽说忐忑，但甄翔还是起身，立正好：“爷爷，虽然我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但是请您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 孟老爷子起身走过来，将甄翔按回沙发：“不愧是我的好孙儿。我还有点事儿要交代希耀，你留下，你爸爸好像还有话要和你说，你们爷俩慢慢聊。” 目送老爷子走出书房，甄翔看向孟良柱，他觉得这趟任务的主要程序爷爷刚才都谈过了，他不明白孟良柱还要和他说些什么。 看着自己的父亲走出房门，看着自己手养大的老三那么专注且迷惑地盯着自己，孟良柱轻咳了声。 “小翔，你的确是长大了，家里的些事情也该让你了解些。这些事情就连亦兴和你妈，我也从没有告诉过。” 甄翔颇为疑惑地看着父亲，他似乎能感受到孟良柱话中有话，但是又不明白这话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深意。他唯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关于亦焕的牺牲，我很内疚。他做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向我和他爷爷透露过个字。如果我能放点儿心思在他身上，就能早点儿察觉出什么端倪，也许能避免… …”孟良柱轻叹了口气。 甄翔并不完全认同父亲的话，这么复杂的斗争，加上大哥直属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自控能力超强的人，怎么可能向家人透露他与纪委之间的秘密行动。但是他没有反驳，他觉得父亲此时是借由责备他自己来舒缓悲伤。 “亦焕他直是个要强的孩子，从小你们三个里就数他最让我们省心，长大后不管对事业还是对家庭也是尽心尽力。这样个好孩子，却… …“ 孟良柱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甄翔起身走到父亲身边替老人家抚背顺气，等候着父亲后面要说的话。 孟良柱字句地将孟亦焕真正的出身跟甄翔娓娓道来。 甄翔的思绪随着父亲述说飘向数十年前的西南边陲。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孟老爷子刚刚走出牛棚，重新走上工作岗位。 那时的孟良柱还是铁道兵中的员，远在西南边境架桥铺路通隧洞。 铁道兵部队99.99%都是男人，包括团卫生队里都没有个女兵，想看眼女兵，没大病几乎不可能。 师卫生院的护士长是女人，不过那是副师长他家的媳妇儿。 虽说每年都有探亲假，但是真正轮到自己头上，没个三五年根本等不来。很战士从当兵到退伍没有回过次家乡。再加上铁道兵的施工地点往往都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回家就成为了种奢谈。 比如，孟良柱他们这次修筑的从天府省会到苍南省会全长千公里的这条铁路，路途中高山峡谷无数，浅溪大河若干，地势格外险要。铁道兵部队为此项工程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每隔45公里就建有座烈士陵园，里面埋葬着近百名为筑路牺牲的部队官兵。 在穷山恶水的地理状况、压力繁重的工作环境、随时牺牲的生命威胁、异常难熬的生理需求和人类作为“群居动物”的心理依赖感等重压迫下，部队私下里出现了些“兵夫妻”，孟良柱和他的连长王金宝也是其中对儿。 对待这种状况，只要那些士兵安于地下不冒头，上级领导基本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不鼓励也不压制。 只是不清楚孟良柱和王金宝的情况何以让远在国都的孟老爷子知晓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部队领导将孟良柱调出了王金宝任职的连队，派他到相隔不远的兄弟连队里担任指导员。 在七十年代末个暴雨连天的夏日，孟良柱所在连队正在挖掘的101号隧道塌方，包括连副在内的十数人被埋在塌方处的泥石之下。 孟指导员和连长道七十六个小时连轴转指挥救人、塌方处的清理和重新挖掘工作。 等孟良柱从隧道里钻出来便头栽进自己帐篷昏睡了天两夜。 隔天，刚刚醒来的他就听到战士们中间私下议论着这样个消息：兄弟连的王金宝连长擅离岗位，已经若干天不见踪影。 孟良柱跟上级领导请假后，心急如焚地赶往王金宝所在连队的驻扎地。 他从王金宝连队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讲述中了解到：在这个雨的夏日，王金宝连队正赶上轮休，整个部队回撤到山谷休整。那晚，王金宝在听说孟良柱所在连队施工隧道塌方的消息后，只身人连夜冒雨赶赴塌方现场，从此之后音讯皆无。 孟良柱心有不良预感，他返回自己连队，征得上级领导批准之后，带上两个班的人沿途清理泥石流淤积。终于在爱人失踪后的第二十二天，让王金宝的遗体得以重见天日。 虽然在孟良柱等若干名连级军官的力保下，上级领导最终没有给王金宝任何处分。但由于王金宝的死亡是由他自己的个人行为造成，自然也就不会得到任何抚恤，不可能被追认为烈士。 在王金宝去世后的第个春节，孟良柱在爱人坟头浇了瓶烧酒点燃三支香烟，将王金宝生前穿着的套军装塞进背包，赶往王连长位于徽州苍茫山的家乡。 那年徽州山区的雪下得格外大。 火车，汽车，11路，当孟良柱在漫山遍野的洁白之中看到远处王各营村的时候，他已经深脚浅脚地在泥泞的雪地里跋涉了将近四个小时。 大山里的村落出乎他意料的贫穷。王金宝家只有两间皑皑白雪重压下摇摇欲坠的破瓦房连着半间做饭烧水的茅草屋，两位年逾六旬的老人坐在床上，裹着家里仅有的床棉被将被冻得瑟瑟发抖年约四五岁大的孙儿搂在中间。 看到孟良柱推开门走进屋，老婆婆啥都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3 没问就哆里哆嗦地下了地，从茅草屋里捧出半杯温热的白开水塞进他的手里。他从老人嘴里打听到，王金宝的媳妇在得到丈夫死讯，得知家中无法获得任何抚恤的消息之后，就撇下年幼的儿子和年老的公婆，跟着个外乡人跑了。 孟良柱隐瞒了王连长牺牲的实情，只说是在施工过程中殉职。他拿出自己积攒两年的津贴费百二十元全数交到老人手里，告诉他们说这是部队给予王金宝同志的抚恤金。他在破瓦房里屈膝跪地将背包里的军装掏出来双手捧给两位老人，冲白发人发誓定替王金宝尽孝道赡养二老。 孟良柱收养了王金宝的儿子，暗自下定决心即便世单身也要抚养孩子成人。 由于山区农村生活过于艰苦，接受良好教育的条件是无从谈起。于是，孟良柱将孩子送到就职于国都的父亲身边。 虽然孟老爷子对儿子和王连长的交往心怀不满，但当他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毅然地跟孟良柱说，王金宝连长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也就是咱孟家的长房长孙。 由于孟良柱远在苍南的铁道兵部队不便携儿前往，孟老爷子将孩子直带在跟前亲自教育，并且给男孩起名孟亦焕。 直到男孩儿九岁那年，孟良柱从西南边陲复员回到渭水后才将孩子接回自己身边。 尽管他再劝慰，但是王金宝的父母说啥都不愿意搬进城里与孙儿同住。虽然二老嘴上说的是城里太吵闹，两人住不惯，但孟良柱心里明白两位善良的老人对于孙儿有幸能进城读书已经是感激涕淋，这便是寻个借口再也不愿意给旁人增添麻烦了。 于是，从那以后每逢寒暑假，孟亦焕都会背着大背包吃食和日用品回到大山里的村子去陪伴孝敬爷爷奶奶，直到很年后两位老人相继去世。 孟良柱复员回到临江后，进入渭水市机床厂担任厂部的宣传干事。 工人们看着年轻小伙子个人拉巴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的，甚是同情。于是有不少好心的大妈大姐帮着给孟良柱介绍对象。这些个被介绍的对象当中就有机床厂副厂长的三丫头郑广兰。 郑广兰高中文化，平时打扮大方得体，待人接物热情周到，在厂工会工作没少帮着接济贫困工友。虽说姑娘在中学由于太偏科没有考上大学，可在最近次厂里举办的知识竞赛里也没让新分配来的几个大学生给比试下去，愣是从他们手里抢了个三等奖。弄得众工人好不兴奋。 孟良柱起初觉得自己是个带着孩子的光棍，生怕对不住那些个黄花大闺女，死活推掉了所有被好心介绍来的姑娘。可偏偏郑广兰就非不吃他那套，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恶声相向，人家姑娘都不在意。每天往孟良柱宿舍里跑，帮着刷锅扫地洗衣晾被，刻不闲。时间长了，孟良柱终于接纳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结婚前，内心颇为纠结的孟良柱考虑再三，还是编了个妻子撇下父子两人因病而亡的故事告诉郑广兰。并且明确声明自己决不会将孩子送往国都，定要放在自己身边亲自抚养。还要求郑广兰如果以后两人再有孩子必须做到平等对待，同视己出。郑姑娘二话没说就点头同意了。只是在她征求家里意见的时候，副厂长父亲提出如果以后两人再生育儿女，就让孩子姓郑并交由郑家抚育，这唯个的条件。 婚后，郑广兰信守承诺，待孟亦焕如同亲生，母子感情异常融洽。唯的遗憾就是孟亦焕不习惯称呼郑广兰为妈妈，而直以郑姨代之。 在郑广兰去世后，孟亦焕将两个本的经过都跟孟良柱做了叙述，并且说服孟良柱将第二个本的故事告诉了回到家中的孟亦兴。 对于孟亦兴，孟良柱这系中唯的孟家血脉继承者，他有时候感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孟亦焕那个当哥哥的尽心。 就在孟良柱尚未察觉孟亦兴与甄翔的关系过于亲密的时候，远在国都的孟老爷子却已经来电申斥，并且通知孟良柱准备近期把甄翔送去美国读书。虽经私下求证确认此事，孟良柱心里还是纳闷千里之遥的父亲究竟如何会对他们家的情况了若指掌。 起初孟良柱还曾以为是深得孟老爷子欢心的大儿子去他爷爷跟前告了孟亦兴的“御状”。作为父亲，虽然他并不满意孟亦兴和甄翔的状况，但是对于孟亦焕的“越级”上告也心有不悦。于是找来老大了解情况，才知道孟老爷子并非是从孟亦焕处得到消息。 由于郑广兰去世前的嘱托在先，父子二人谁都不想违背逝者的遗愿。于是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将孟亦兴送去深造，不光可以精进学业，而且经过若干年的情感冷却，也许可以令他慢慢淡忘甄翔，日后如郑广兰所愿成家立业。重要的是两人有个共识，不能让性格比较内向的甄翔个人流落在外，以免日后出现加难以掌控的状况。 ? ☆、第二十六章 ?　　于是，在孟老爷子和孟良柱的托付下，孟亦焕出面与孟亦兴进行了次深夜长谈，尽管过程不甚平和，但最终孟亦兴还是同意赴美深造。 在甄翔的无比震惊中，孟良柱又将小儿子带回到他知之甚少的孟亦焕青年时代： 那年孟亦焕刚刚二十岁，原本是要准备参加高考的，可就在学校第次模拟考前夕，孟亦焕偷拿着孟良柱准备送给父亲的奶酪礼盒，私自离开渭水去了国都。 等孟亦焕满心怀着喜悦与释然回到渭水，就被正在门厅里忙碌的吴妈告知孟良柱正在书房里等他。 孟亦焕推开书房门，有些忐忑地开口：“爸，我回来了。吴妈说您找我。” “坐吧，坐下说。” 孟亦焕边落座边仔细观察着孟良柱的表情：“爸，到底什么事？” “亦焕啊，我从瑞士给你爷爷带回来的奶酪礼盒怎么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孟良柱目光伏在手中的报纸上，与大儿子进门时样，没有丝毫变化。 时间孟亦焕稍微有些局促，但是他马上调整好自己：“礼盒我拿了，拿去送给爷爷了。” “你爷爷能相信那是你送的礼物？” 孟亦焕暗笑下：“我跟爷爷说，那是我托同学的父亲带回来的。” “哦，我成了你同学的父亲了？” “爸，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那么你倒是说说，马上模拟考了，你大老远的私自溜回国都去买通你爷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爸，我不想参加高考了，我想进市委秘书处，或者临江任何个区县的秘书处。” “混账！”孟良柱猛然把手中的报纸拍在书桌上，“这么不过大脑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尽管孟亦焕心里做足了挨骂的准备，还是被孟良柱的怒气给震慑得愣。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4 这是十几年来作为父亲的孟良柱第次冲他发火。他沉默着，给父亲足够的发泄时间，同时也在心里琢磨着应对策略。 “你说你专业课都考过了，而且成绩那么好。现在只差文化课考试，你怎么就忽然变卦了呢？” 孟亦焕压在腿下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伸成掌再握紧。 “爸，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斗争了，只不过没有想好，所以还是照样复习，还是去国都参加了专业课考试。但是现在我考虑成熟了，我想从政。孟家的子孙里必须要有人从政，我想成为继承孟家传统的那个人。” 孟良柱怔了怔，他没有想到孟亦焕能说出这番话。 “亦焕啊，孟家的传统不在你的考虑之列。你只需要做你喜欢做的，孟家的事让亦兴来扛。” “亦兴门心思想当警察，您不会不知道。” “他想当警察就能当？难道你就不想继续画画了？” “爸，我的爱好和我要做的事情不冲突。”孟亦焕有些着急。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可以很轻松地说服爷爷，但是对于取得孟良柱的支持他是真心没有把握。 “亦焕啊，你现在是成年人了，爱好也基本定了形。亦兴那小子才十岁，他说的话要是能当真才真成了笑话。” “爸，我不是为了亦兴，我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您和爷爷。” “我说了，关于我和你爷爷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你是王家唯的血脉，我和你爷爷这些年尽心地培养你，就是希望你能成个德才兼备的男人。不要愧对你亲生父亲的期望。”孟良柱说着，喘了口气，“可你呢？眼看高考在即，你跟我说不想考了，还整出这么理由。时下这种情况，你以为不念大学没有知识储备还能混出头？就连你爸我也还在毫不松懈地学习。” 听着孟良柱爱深责切的话，孟亦焕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找到了反击的突破口。 “爸，父亲生育了我，可养育我成人的是您。没有您怎么可能有我的今天。您说我不用考虑您和爷爷，您就没想想我听了您这话的感受吗？我是外人吗？为了我，弟弟直姓郑；为了我，弟弟小时候直住在外婆那边；为了我，郑姨早年间待我如己出却不得不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分开。这么些年了，您当我真的就不懂事吗？爸！” 听到孟亦焕这话，孟良柱噤声了，他知道刚才情急之下说得有些过火，逼得孟亦焕说出了这么大堆。 “爸，既然您讲到我父亲，那我想问您，父亲当年为了您连性命都可以不考虑，他有没有想过那样做会愧对谁？！” 孟良柱在孟亦焕的责问声中垂下眼帘。尽管时隔年，他还是不能面对那件事情。想到曾经的爱人，那个浑身裹挟着红色泥土的身体就浮现在眼前…… “爸，既然孟家子孙里必须得有人从政，既然我已经长大成人而弟弟还小，既然我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既然我父亲为了我爸爸可以丢弃生命在所不惜，既然我是孟家的长房长孙，那么就请您信我这回，给我机会让我来接孟家的传统，让我来担负孟家的责任。您给我点时间，也给您和爷爷点时间，看我能不能成为您们眼中的孟家人。如果我真的不合格，等亦兴长大的那天，再让他继承咱们家传统也不晚。还有您说到的学习问题，既然您都说学习是项终生的功课，那么我读在职大学和在职研究生也是样的。我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因为从政了，因为身后有孟家支撑，就降低对自己的要求，我定会做个值得您骄傲的儿子。” 孟良柱在大儿子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里屈服了。他本就不想伤害他的焕儿，既然孩子已经下了决心，那么自己不如扶他把，送他程，亲眼见证下他能驰骋远。 直到孟亦焕从政年以后，次酒后与父亲笑谈起年轻时对父亲的这次算计还颇为得意，弄得孟良柱当时哭笑不得。 “小翔，这就是你不知道的大哥，也是你爷爷直牵挂的孟家长房长孙。我给你讲这些主要是想让你知道，孟家并非只有你是“外人”，你大哥，包括你大伯都不是孟家的血脉。你大伯他是抗美援朝时烈士的遗孤，你爷爷收养了他。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孟家不可分割的分子，你大哥是所有孟家子孙的榜样。”说到这里，孟良柱停下来喝了口茶平复下心情，“此次任务危险重重，你尚伯伯只能帮助你离境。为了动静小，后面的行程全靠你自己衔接。你没有接受过任何搏击和生存训练，所以你这次行动定要突出个快字，在任何地方都尽量将逗留的时间压缩到最短，争取完成了上步任务立刻接着下个程序，只要你够快，快到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结束任务，你就是安全的。听到了没？我对你说的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爷爷他再也经不起任何失去孙儿的痛苦。” 在甄翔的记忆里，孟亦焕曾经不止次跟他提到过此生难报爷爷和父亲的养育恩情。他直以为是孟亦焕以大哥的身份教育他不要辜负孟家的培养，却原来此话的出处来源于此…… 甄翔在父亲身边，在对于大哥身世的巨大震惊与感慨中郑重地冲孟良柱点了点头。 “爸，放心，我会拿到证据，上交组织，平安回家。请你定要相信我！” 等甄翔走出书房，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他叫来黄希耀，两个人不知道在咬耳朵商量什么事。 安其铭路过此处时，就看见不远处首长家最小的孙子跟黄秘书刚说完悄悄话。 黄秘书将耳朵挪开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带着惊愕，甄少则在旁边脸笃定地望着他。黄秘书又说了句什么，甄翔思索小会儿点着头。 由于直扭头望着此番场景，小安的脚步不知不觉偏移了原来的线路，头撞在旁边粗壮的已经掉光叶片的银杏树上。 他捂着左额头没敢吭声，小跑着躲进自己的房间。 不大会儿，甄翔端着两杯红酒进了西跨院。 见甄翔进屋，孟亦兴、高临渊和林庚都了起来。 “怎么样，爷爷说什么了？” 甄翔没有答话，笑看着高局和林庚。两人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爷爷他还是让你去这趟？”孟亦兴的声音很轻柔，但甄翔还是听出里面暗含的隐忧。 “先不说这个，有件十二年前的事情我直没有弄明白想问问你。”说着，甄翔把手里的只酒杯递给孟亦兴。 “什么事？你问。” “当年机场分别的时候我最后句话说的是什么？” 甄翔的提问把孟亦兴的思绪带回了十二年前。 当二十岁的孟亦兴在旧金山下飞机，就被前来接机的使馆人员要走了手机，并且当着孟亦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5 兴的面撤换了他的电话卡，还转告了孟老爷子的原话。如果胆敢给甄翔任何电话、短信或者邮件等等，甄翔将被永久逐出孟家。 孟亦兴忍耐着思念，用六年时间拿到了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可等他回到国内，却听说了甄翔和孟亦焕之间的事情… … 甄翔听完孟亦兴的讲述，无奈地笑了下：“原来如此，爷爷他也是煞费苦心了。我这边也差不，你走了以后，爷爷让大哥给我换了部新手机，还说如果我跟你联系就停供你的学费生活费，并且永远不会让你回来。” “我们都太听话了，要是早能象大哥那样坚决，可能爷爷也是拿我们没办法的。”孟亦兴苦笑了下。 “所以这次，我们决不能再那么听话了，你不能去。让爷爷换人。” “这次不是爷爷让我去，是我自己要去。亦兴，大哥走了，我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应该能猜到。他拜托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他完成的。”说到这里，甄翔停顿了下，低头用手指来回蹭着酒杯边缘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 … 这是专业人员做的事情，你从来没接受过任何训练，要如何完成？” 甄翔托住孟亦兴拿着酒杯的手，往上抬了抬。 孟亦兴顺势喝了口红酒：“小翔，这事不能凭激情和冲动，太危险了。” 甄翔拿着酒杯抿了抿：“要看怎么做吧，如果你们去，层层审批，知情面太大，固然危险性要提高不少。如果是纪委的人过去，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在我们这边的，太冒险了。换成我悄悄过去，也许在对方察觉之前，两天就能把事情办妥。” 孟亦兴注视着甄翔，心里挂着丝丝缕缕的疼痛。 甄翔拿着酒杯和孟亦兴的碰了碰，两人将杯中物口咽下。 甄翔抬眼看着孟亦兴：“亦兴，你也跟我说过，案发时候对方用小辉、鲍慧和我的生命威胁大哥。他是为了保护证据，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我不可能在旁袖手旁观不去替他完成心愿。当年你走的时候，我就是心有不甘可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伴随了我十二年撕裂般的疼痛我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如果你够冷静够客观，就不该拦着我。” 虽然孟亦兴心里万般不舍甄翔赶赴欧洲，但是他也明白这是甄翔与孟亦焕的告别礼，他根本拦不住。 “那行，那我陪你起去。” “你不能动，你动对方肯定会察觉的。” “就算是察觉了，有我在，你也会安全许。我这就去找爷爷说去。”说着放下酒杯就要出屋。 甄翔看着孟亦兴狠了狠心，走过去拉住他，解开衬衫领口，抚上他的颈侧，继而伸进衣领摩挲着孟亦兴锁骨上的皮肤：“等等，亦兴，不急在这会儿。今晚高局和林子他们回渭水，我要走的话怎么也得明后天。十二年了，你… … 你不想么… …？” 感受着如此主动的甄翔，孟亦兴有些小小的惊喜。虽然觉得时间上有点儿不对劲，在几秒钟的愣怔之后努力忽略丝不适，转回身把抱住甄翔，狂热地亲吻着甄翔的耳朵、脖颈和嘴唇。 他等这天等了整整十二年… … 甄翔张开嘴接纳着孟亦兴，心里点点的苦涩：对不起，对不起，亦兴。我只能这么做，原谅我！ … … 药量虽然不大，但是在酒精和激情的双重刺激作用下药效还是很快发挥到极致。 刚刚解开甄翔三颗衬衫纽扣的孟亦兴昏睡在床上。 甄翔替孟亦兴脱掉皮鞋，将耷拉在床外的双腿放上大床，拉起被子盖好呼吸平缓的身体，隔着被子扶住床上人的双肩，俯下#身亲吻着那略带酒味的双唇：好梦亦兴。我走了，原谅我不想让你看着我的背影。 回到孟老爷子的书房找到高临渊和林庚，三人在黄希耀的护送下乘坐孟老爷子的专车直奔西苑军用机场，趁着夜色的掩护搭乘上尚继尧安排的军用直升机，中途在旅安降落加油之后，飞往渭水… … ? ☆、第二十七章 ?　　第二十七章 子夜，渭水。 辆飞速疾驰的摩托车在渭水东郊的处私家宅院门前打个弧形后来了个急刹，车手下了摩托将车直接松手将车送进迎上来的青年怀中，头盔也没来得及摘，就跟随着早已经等候在门前的两名彪形大汉走进院子。 正屋堂上坐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块羊脂玉牌，见到来人起身拱手：“林老弟，年不见。” 摩托车手摘下头盔伸出手去：“的确是好久不见，邢哥。”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 “明人不做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是赶来救你命。”林庚点儿没客气，搁下头盔大叉着双腿坐在邢鹏身边的太师椅上，从邢鹏手里接过香烟深吸口。 邢鹏看着林庚觉得好笑，这人自己的命可能都朝不保夕了，还开口说要救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脑袋有搬家的危险？” “脑袋搬不搬家我不好说，不过你屁股下的椅子怕是要挪挪地儿了。”林庚斜眼看着邢鹏，并不着急吐露实情。 邢鹏嗤笑声：“你想给我挪哪儿去？” 林庚在烟灰缸里拧灭香烟，凑近邢鹏：“孟亦焕的血能把你给冲到哪儿去，你不会没想过吧。” 邢鹏惊了下，很快恢复常色道：“没证据，罪名不是你想栽就能栽的。” “有没有证据你以后会知道。只不过你这位子来之不易，要不要替人卖命卖到把自己整进大狱的份儿上，邢哥还需要细细思量下。” 林庚等了会儿，见邢鹏老神在在地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羊脂玉，又添了把火：“邢哥，几天没见张启昌了吧，你没跟肖明德说声？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邢鹏终于抬起了眼皮：“共兴会是大家业，张启昌都干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全然了解。” “是么？张启昌的事儿你都不清楚，那疯子和老蔫的事儿你就不会知道了。” “你说的这两人也是我的人？”邢鹏皱了皱眉：“你今天来要是想威胁我让位子，那是打错了算盘，甭想啥脏水都往我身上泼。退万步说，共兴会里能接手我屁股下这把椅子的人不下三四个，旦我出事，这渭水指不定要闹腾久。高临渊肯定不会乐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邢哥说的是。无论高局还是我都不希望共兴会在渭水穷折腾，我们都盼着你能在这椅子上坐得长长久久。” 听林庚这话，邢鹏将身体转了过来：“那今晚你这趟的意思… …” 林庚看了眼邢鹏屁#股下的座椅，在确定邢鹏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所向之后，他将身体加倾向邢鹏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6 些：“邢哥，当初扳倒天叔扶你上位的功臣都是哪几个，你心里不会没数。我是不是你这头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说这小青年儿谈个恋爱脚踩两只船通常都被人唾弃，可在道儿上混的倚几棵大树，只要不是忒高调，没人会说啥。再者说了，脚踩两只船，万这船可劲儿地往两头划，完，你掉水里了。” “你才掉水里呢。”邢鹏不爱听不吉利的话。 “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嘛。你不会掉水里，你又没乘船，你靠的是树。咱们说，这树即便往两头倒也挨不着你啥事不是。” 邢鹏听着脸上出现丝隐晦的笑意。可转瞬即逝。 “那如果都往中间砸下来，我不就惨了。” 林庚心里暗道：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真想将邢鹏背后墙壁上那幅日月山河图拽下来连同红木镶边镜框起砸在老家伙头顶。 “那不好了，咱们说的可不是刚栽得的树苗儿。咱们说的可是云盖蔽日的参天大树！你想，这树要是都往中间倒，枝枝桠桠相互叉着，不光砸不到你，还省得你搭凉棚了呢。对不？” “那如果只有棵倒了还不是照砸不误？” 林庚脑子飞快转着：得亏今天是我来了，真换成高局兴哥之类的，弄不好就得被这老家伙给绕晕乎。他后仰着靠上太师椅，显出副强压着的不耐：“邢哥，考我呢？俗话不是说嘛，‘天掉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你别忘了你旁边还有棵比高个儿还要高老的树呢，让它替你顶着呗。” 听到这里邢鹏哈哈大笑。 “刚才逗你呢，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如果你能帮我搭上线，日后必有重谢。” “我就说邢哥你这大面儿上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总是揣着明白硬装糊涂。这大树底下固然有阴凉，不过，如果把全部家当都放在棵树下，周边清理得寸草不生，万哪天树倒了，那… … 还不都成了零碎。”林庚相信，如果人真有二皮脸，掀开自己上面那层，下面肯定是脑门子汗。 邢鹏兴致已起，不耐烦道：“别再说树了，你到底有啥好建议？还有，你准备挪哪棵大树让我靠啊？” 林庚抓紧时机，低下头伏在邢鹏的耳侧小声低语… … 个小时后， 江翰昌在集结在处的凌云堂众兄弟面前：“等下和临风堂的兄弟们动手，大家要吼声响亮，砍刀匕首齐上，但是不许骂娘、不许伤人。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带处伤回来，不许是重伤。这也是今晚临风堂的兄弟们要守的规矩。最后，今天这场架打完不许谈论不许外泄。否则就让你们爹妈帮你们收尸。” 众兄弟们在底下小声议论： “不许伤人，自己还得带伤？” “他娘的，咱拿着家伙那儿让临风堂的砍？” “临风堂的也不许伤人，没听大哥刚才说嘛。” “我去，那怎么弄。” 沉默片刻，个机灵的家伙说：“我明白了，他xx的，大哥这是让咱们去那块狂喊乱吼通，拿家伙互磕阵，然后都自己划拉自己刀。” 大家伙听，全都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当天深夜，住在渭水东部城乡结合处蔬菜批发市场的市民都听见屋外楼外吆五喝六的喧哗声、吵骂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大凡有亲眷邻里夜归的都接到亲人好友的来电：今晚千万别回家，随便去哪儿凑合宿，东郊这边老人打群架。 第二天早，附近摸黑起床上早班的人们路过菜市场，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就看见地面上或深或浅的斑斑血迹和东只西只散落的皮鞋、布鞋、运动鞋。 人人不禁唏嘘，个个暗自庆幸。 又过了个小时，准备早餐的临江人只要打开电视就能收看到这样则关于本地治安的晨间新闻– 据临江省电视台“凌晨六点半”栏目报道：昨夜，临江省省会渭水市的东郊菜市场附近发生起大规模持械群殴事件，伤者数十人，其中包括缅甸首富陶xx的孙子。缅甸华侨陶欣然重伤昏迷，无国界医生组织介入，该伤者已经由该组织派遣的飞机及医护人员护送，于昨晚深夜前往俄罗斯急救。 还没到中午，几乎全国网民都从各大视频网上传的自拍视频中知晓了渭水恶化的治安状况。 在无国界医疗组织飞机上，满头满脸全是血渍浸染纱布的甄翔躺在航空病床上很郁闷，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竖着耳朵努力借助听力“观察”周遭。可惜除了引擎的轰鸣声他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良久，耳边传来鞋底摩擦地毯的细微声响。虽然极其微弱，但是对引擎声习惯了的甄翔还是接收到了这种细碎的差异。 双温暖的手触上了甄翔头侧的绷带，他紧张地调整了下头部位置躲避着。 “不用紧张，我过来是给你拆绷带。”道温柔女声响起。 仿佛那声音携带着镇静效用，病床上的甄翔停止了躲闪。等眼前的事物由朦胧的幻影变成真切的实体，甄翔看清了在床边的白衣护士。 四五十岁的模样，护士帽下的齐耳短发利索地掖在耳后，微笑时眼角有两道浅谈的纹路。 “您是……” “喊我高护士长或者高大姐都可以，至少这次飞行有效。”仍带着微笑的“高护士长”从护士服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卡片和本护照。“从现在开始你叫陶欣然，你祖父是缅甸巨富，这是你的缅甸护照，上面已经有俄罗斯签证和申根签证。你最后的落脚点是我国驻芬兰赫尔辛基大使馆，那里有人等你。这张信用卡里有足够你近几日辗转欧洲各大机场、港口和车的费用。” 甄翔接过护照打开，仔细检查签证的有效期限。 “我们只能送你前往雅库茨克。后面从雅库茨克前往莫斯科，从莫斯科转机日内瓦以及后续前往赫尔辛基的路程只能由你自己独立衔接完成。记住，你这次行动无人保护，所以定要快，兵贵神速。” 甄翔看着“高护士长”点了点头。 “出国境，你可能的敌人就不光是黑头发黄皮肤的，路上街边机场候机室里任何个陌生人都有可能会是随时发难的敌人。你在尽量缩短旅程的同时要格外注意各航段之间的衔接，越紧密越好，在任何地方都不要逗留过久。另外，在完成任务过程中，你的神志要始终保持清醒，最好不要打盹，不要入睡。实在不行，就服用这里面的药剂，它能帮助你暂时忘却困倦。”说着“高护士长”掏出个便携药盒塞进甄翔手里。“两次服用之间最短也要间隔八小时，不要频繁不要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精神负荷。” “虽然我们建议你搭乘出租，但是万有偶发特殊情况需要租车的情况下，用这个。”说着，“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7 高护士长”将手里的另外张卡递给甄翔，“这是张赫兹公司的vip租车卡，如果有必要亲自驾车时，请别忘记用。” 甄翔接过hertz卡片，又点了点头。 “现在你注意听我说。万你需要长时间步行或驾车，有几招实用的招数可以用来检测你自己是否被盯梢或跟踪。行走时，街边商店橱窗是最好的盯梢检验器，你可以借助观看橱窗或整理衣冠头发来观察。旦发现自己被跟踪，立刻离开现行路线，尽快转往人群密集处，如：商店、餐厅、车、医院等等，借由人群和街道摆脱跟踪。如果是驾车。可以通过提前打左转向灯却右转或者打右转向灯却左转来摆脱或检验自己有无尾巴。当然，还可以通过在限速道路急速行驶引发当地警察的注意来寻求自身的暂时安全。如果乘坐出租就需要你经常转头观察，记住后面跟随车辆的车牌和车型，反复检查自己是否中招。” “嗯。”甄翔回答道。 ? ☆、第二十七章 ?　　“还有，你到达莫斯科后最好是乘坐俄航航班抵达赫尔辛基，就目前来看那是你能赶上的最近次航班。但是如有万，除了改乘芬航外，你还可以转飞任何航空公司任意趟连接紧密的航班飞往任何个申根国家的首都城市或其他可连接城市，然后再飞赫尔辛基。千万记住，你的首要任务就是缩减航班衔接时间并且尽量压缩自己空中飞行时间，有直航的定要优先选择直航。这样不但可以大幅度削减任务的执行时间，而且有可能最大幅度地降低自身危险。”说罢，从口袋里掏出张表格递给甄翔，“这个表格上又所有申根国家的名单，你要尽快背熟。” 甄翔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全部注意事项吗？您能把您刚才讲的几项要点，给我写下来吗？” 闻言，“高护士长”明显地怔了下，然后笑着但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样，我再给你讲几遍，你争取记全了。 “是，宜快不宜慢，如果有花费三个小时能抵达下个目的地的方法，就定不要选择需要花费三个小时零分才能抵达的。 “二是，宜动不宜静，因为此次任务你在明处对手在暗处，所以蛰伏下来静心观察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都要使自己尽可能地保持在运动状态。即便是搭乘飞机，也要时常起身在机舱里走动观察，不要长时间待在个地方不动。 “三是，宜走不宜停，不要在个地方逗留过久。比如莫斯科至伦敦，直达航班要三个小时后起飞，而莫斯科飞巴黎的航班个小时后就可起飞，那么你要选择的就是莫斯科巴黎伦敦，而不要待在机场死等直达航班。 “四是，宜醒不宜睡，要时刻让自己保持在清醒状态，不能打盹或瞌睡，不能入睡。 “五是，宜远不宜近，不要和任何陌生人交谈，不能食用他们递给你的任何饮料食品。不要留意跟你行动无关的任何人和事件。除非是非常必要的情况下，例如机场售票员、空乘等 “六是，宜饿不宜饱，由于行动时间持续比较漫长，行动过程中在保证生命无忧的情况下，尽量减少进食和饮水的次数与数量，这样可以有效降低遭遇敌人投药或自己误食的可能。 “七是，…… 总之，头三条你要有机结合使用，从第四条往后要保证遵守。宗旨就是你要保证自己时刻清醒频繁运动。” “好，我再跟你讲遍。” …… 名东方面孔持缅甸护照的年轻人搭乘当天最早班俄罗斯航空由雅库茨克飞往首都莫斯科。 从到达的达拜科夫机场乘出租前往国际航班着陆的谢列米契娃机场，他飞奔向俄航柜台，却得知他想连接的俄罗斯航空飞往赫尔辛基的航班已经起飞。他又转向芬兰航空和sas航空柜台，被告知这两家航空公司同样线路的班机都要等到下午三点以后。年轻人看了看手表，毅然改为搭乘苏航飞往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班机。由于拿着申根签证，他很顺利地办妥了爱沙尼亚入境手续。出机场，年轻人搭乘出租到达塔林游船码头，搭乘轮渡赶往赫尔辛基。 仅仅个半小时后，年轻人就在赫尔辛基西码头登陆。 出港口，他搭出租直奔位于赫尔辛基市中心的赫尔辛基火车，来不及欣赏这座二十世纪初叶的北欧宏伟建筑，仅仅十三分钟后，年轻人已经坐在了前往赫尔辛基机场的出租车上。 从赫尔辛基起飞，经由日内瓦再次转机，终于在渭水市民看到晨间新闻大约十六个小时后，年轻人抵达了列支敦士登首都杜瓦兹。 由于不清楚自己要取物件的大小，年轻人随身没有携带任何大型行李，只斜跨了个很普通的prada单肩尼龙布挎包。他走出机场在出租车等候区排队，不久便搭上出租直奔列支敦士登银行。 在向银行大厅经理出示了护照以及银行保险柜钥匙之后，被专人带入了地下保险库。 地下保险库分为若干个大小不等的地库，甄翔进入其中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五排外包黄铜的保险柜。整个保险室在保险柜反射的灯光下显得金光灿灿，好象真的是由黄金铸就的样。 按照黄铜钥匙上铸就的编码找到保险柜，银行工作人员转动钥匙打开他负责的那方锁头之后就礼貌地退出了地库。 年轻人从保险柜里抽出保险匣，掀开匣子盖，里面有串钥匙，本笔记本和盘光碟，还有四封信，第个信封上写有尚继尧的名字，下个信封写有鲍慧和孟辉的字样，另封是写给爷爷、父亲跟亦兴的，最后封写着甄翔亲启。 年轻人将匣内物品悉数装入挎包，没有在逗留，他走出保险库直奔银行大门。 乘坐出租车回到机场飞抵日内瓦，搭乘最近班sas航空的班机经哥本哈根转飞往赫尔辛基。 在哥本哈根机场，困倦毫无征兆地笼罩上年轻人的意识。由于怕瞌睡，年轻人拿出药盒倒出个药片空口用唾液吞入腹中。 历经辗转，等紧赶慢赶的他终于在我国驻芬兰赫尔辛基大使馆门前驻足，却发现早已过了闭馆时间。 夜晚的赫尔辛基街头异常寒冷，年轻人被冻得双唇乌紫，他紧抱双臂死搂着胸前的背包在使馆门口徘徊。 身上带着比生命还重要的证据，要到哪里去才能安全地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就在他焦虑困扰的时候，使馆大门边的侧门被打开了条缝。 “请问，是陶欣然先生吗？” 年轻人马上从背包里掏出缅甸护照递进去：“我是陶欣然。实在对不起，来晚了。”趁使馆工作人员查看护照的空当，年轻人似想起了什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8 么，又道，“我爷爷是持贵国护照的华侨，前两天护照丢失，我来替他补办。” 使馆人员抬头看了下年轻人，笑容可掬地拉开侧门：“都等着你呢。快请进，请跟我来。” 年轻人跟随着工作人员走进使馆深处。 随着敲门声响起，房门打开，年轻人看见屋内着两个人。 位身着深灰西装年过五旬精神矍铄，看似象是周楚翘大使，另位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神坚定身材魁梧。 等引路的工作人员退出房间，周大使上前步紧紧握住年轻人的手：“甄翔，欢迎你。辛苦了，很疲倦吧。” 甄翔回握着周大使的手，连笑容都顾不上挂上脸庞就转头看向旁边那位年轻人。 “你好，甄翔同志。我是尚继尧同志的特使顾长明。路辛苦。” 甄翔打开背包，拿出了钥匙、笔记本、光盘和四封信：“这是孟亦焕同志留在列支敦士登银行保险柜里的所有物品，请您查收。” 顾长明接过东西，把孟亦焕给鲍慧和孟家的信直接放入随身密码箱，将写有尚继尧姓名的信封、笔记本和光盘查看番之后递给了周楚翘。 周大使反复验看后，将光盘和信件夹进笔记本，拿出了个外交信函袋把笔记本放入其中。撕开封口处的胶条封上信函袋。又将驻赫尔辛基大使馆的大印在封口两端骑缝盖好，再拿出自己的私人印章骑缝盖在了封口的中间位置。 顾长明拿起周楚翘递过来的外交信函袋放进身边的手提密码箱里，然后目光转向桌上那封写着甄翔亲启的信件。 “因为情况特殊，这封信我必须过目。你看… … ” 甄翔点了点头。 顾长明撕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下，又将信笺递给周楚翘大使。 周大使看完信的内容，叹息声，将信笺重新放进信封还给甄翔。转头跟顾长明说：“信件没有问题。” 顾长明点了点头，重新握住甄翔的手：“辛苦了，信件的事还望你能谅解。现在我要收回你持有的缅甸护照和所有你在无国界医疗机构飞机上拿到的东西。” 甄翔从包里掏出护照、信用卡、租车卡和药盒递给顾长明。 顾长明转身将东西收入手提箱，扣好密码锁，紧接着个敬礼跟周楚翘告别。 看着顾长明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周楚翘将甄翔领到沙发边坐下，并且亲自倒了两杯咖啡，将其中杯递给甄翔。 “周大使，我渴，我想喝水。” 看着嘴唇起泡翘皮的甄翔，周大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大会儿，周楚翘回到房中，将个封盖严密的矿泉水瓶递给甄翔。 “可怜的孩子，喝吧。” 甄翔拧开瓶盖，顾不得在周大使面前应该注意的举止，咕咚咕咚地狂饮起来。 “甄翔啊，你是我见过的这代年轻人里有担当的勇敢者之。让我心生敬佩啊，也很欣慰。” 甄翔将空瓶子盖好，放上茶几，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我怎么敢当，周大使谬赞了。” 周楚翘喝了口咖啡，从办公桌上拿起张厚实的公文纸交给甄翔：“这是你在芬兰期间的身份证明文件。” “谢谢周伯伯。”甄翔接过证明文件浏览了下，脸上闪现欣喜的光，“太及时了，我想尽快回国，就这两天吧。” 周楚翘犹豫了下：“甄翔啊，这份文件只是你在芬兰暂时居住的身份证明。你… … 你不能拿着它入境。” “什么？怎么会… …” 甄翔低下头咬着右腮帮，开始仔细阅读起证明文件上的文字。 “证明文件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这份文件的编号已经通知了我国出入境管理局，持有该份证明文件的人无法进入我国边境。” “为… … 为什么？”甄翔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顾长明的回国，国内斗争势必明朗化、白热化，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无论你爷爷、你父亲还是你二哥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将你卷入其中，他们都希望这段期间你呆在赫尔辛基。等切平静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接你回去。”说着，周楚翘拿过张□□和部手机递给甄翔，“这里面有你在芬兰个月的生活费，你拿着。使馆里人眼杂，我已经给你在外面租好了套公寓，房租已经付清，地址也已经输入在手机里。你这个月就先住在那边，尽量减少出门次数。当然，有事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我的电话号码也已经输入在这部手机的通讯录里。”说完又指了下门边的衣帽架，“那件羽绒服是给你的。这边寒冷，你需要它。” 甄翔跟随着周大使叫来的使馆工作人员走出使馆大门，那位女士很客气地递给甄翔个很沉的厚塑料袋：“这里有点儿面包和瓶装水，你先拿回去凑合晚，明天可以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必需品。”看到甄翔点头，她冲甄翔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使馆。 等甄翔坐进出租，还是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环顾着被笼罩在极夜蓝紫色天空下的城市，他时间还无法适应突然有国不能回的状况。 北欧的冬夜异常寒冷，甄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被冻结了。即便坐在开有空调的出租车里，甄翔还是用力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 当出租停在栋公寓楼前，已经乘坐过无数欧洲出租的甄翔第次注意到车上的计价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数字是百六十芬兰马克。掏出包里的□□递给司机，想着在渭水这路程最也就三十元的车费，他第次认识到两个国家国民之间巨大的收入和消费差距。叹了口气盘算着也许明天应该先去趟银行查看下卡里的余额，以便规划下这个月的花销。 甄翔的公寓所在楼层不高，三楼。 进入房间，甄翔四下打量了下，不大的单间公寓，靠墙摆放的带有个床头柜的单人床旁边大约四五步远的地方就是抽水马桶，紧挨着搭有浴帘的“淋浴间”，张小方桌和两把椅子。方桌的角放置着台迷你冰箱，旁边还有台小型电磁炉。好在东面墙有处阳台，估计在春夏秋三季应该能看见初升的日光。想着那百六十马克的出租车费，甄翔觉得即便是这样的公寓也不会太便宜。 摘下背包，没有洗漱，甄翔拿出已经被开封的信件，展开信笺： 小翔，你好！ 估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远离你身边时。 写这封信给你主要还是想请求你原谅八年前我在那种拙劣的借口下所做的事情。 尽管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我爱你这件事无须遮掩。但是对于你的歉意还是时刻袭扰我的心神，只是在这信中才能说出口。 可你知道么，对于我来说，那天是如此的幸运且无法忘怀：2006年6月23日。原谅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99 我任性地把它设置成那组存放在鲍慧处的密码。尽管略做变化，但我知道你肯定眼就能看出端昵。 原本不想给你们写信，只是凡事最怕万。 人生是趟不知终点的旅途，出生必须排队，而死亡却往往可以插队。 原谅我不得不脱离尘世纷扰，未经告别，插队而行。 死得其所是不少人的追求，但如愿者甚少。 我何其有幸！ 走了，亲爱的。 对于个已经离去并且深爱着你的人来说，能给予你的祝愿就是继续向前。 我走了，没有回头。 你也要直向前，亲爱的。 谢谢你给予我八年的幸福时光，就象那盛开的马蹄莲。 等风吹皱你的脸，请你来赴时光之约，给我讲述你的中年和老年。 爱你！再见！ 你的亦焕 201x年x月x日 甄翔趴在桌上放声痛哭… … 泪水浸润了信笺上的字迹… … 当夏花盛开原野的时候，当白雪铺满大地的时候，无论你在哪儿，亦焕，我都会去看你，告诉你我的成长、我的变化…… 以及我的怀念。 再见，我的亦焕！ ? ☆、第二十八章 ?　　第二十八章尾声 这是个阳光和煦的中午，甄翔坐在每隔两三天就会散步到达的赫尔辛基港口外的长椅上，眺望着码头海面停靠着近千艘几乎延伸到天地线的私人游艇，安静地享受着每天时长不到四小时的温暖日照。 这已经比隆冬季节要好很了，那时节每天光照不过两个小时。 北欧冬季的阳光是如此奢侈，难怪经常可以看见天气好的白日里赫尔辛基人抓紧两小时的时光，下身裹着水貂皮大氅□□上身在自家的花园里晒日光浴。 四个月前周楚翘大使曾经给他打来过电话：东西安全送达，切尽请放心。 甄翔起身顺着码头外的长廊走向鱼市场。虽然他已经有些习惯孤身人，但是回想刚到达赫尔辛基的头两天，他还是心有余悸。由于在哥本哈根机场吃下的药片，他在进入公寓之后的将近四十八小时内完全无法入眠。除去中间去过趟超市，剩下的时间就是盯着孟亦焕的遗书，泪水流了停，停过再流…… 由于北欧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这里的水果蔬菜、猪肉和牛羊肉几乎全靠进口，全都是天价。甄翔曾经看到超市里已经干瘪皱巴，在国内可能是直接扔掉或者拿去喂猪的青苹果竟然还要十七芬兰马克公斤。倒是以前在国内比较昂贵的虾蟹、三文鱼和金枪鱼以及北欧当地盛产的驼鹿肉在这里反而是价格相对低廉。 虽然驼鹿肉也属红肉，但是纤维过于粗粝，口感实在不堪恭维。这使得原本就不大爱吃海鲜的甄翔现在对牛羊肉的渴望愈加强烈。如果现在让他回到鼎鑫火锅城，他能顿吃下满满桌子羊肉片和肥牛。 想到这里甄翔暗笑了下，不知道亦兴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 长廊外每隔数十步就有个长椅，甄翔路走来，几乎每条长椅上都坐着个老人，相隔几十步的距离。将近六个月了，他从来不曾看见任何位老人主动起身走向不远处另个同样孤独的老者。可能是靠近北极的严寒气候隔绝了人们相互靠近的愿望和脚步吧，甄翔直不太能理解。 他已经从周大使那里收到过五笔为期个月的生活费了，他点儿也不想再收到第六笔。 国都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孟家切还好吗？ 甄翔不敢轻易用这些问题麻烦周大使。 虽然周大使给甄翔的生活费并不吝啬，能够保证他在赫尔辛基过上不必计较温饱的生活。但是，甄翔还是想念省台里的同事，想念父亲和爷爷，加想念十二年后得以重聚却来不及好好相处的孟亦兴。 十月中旬离开故土，至今已经四个月了。 究竟要在这里呆久？到底要经历少个月才能回去？难道真的会在圣诞老人的诞生地孤独终老吗？ 甄翔看着不远处糖果店窗口透出的暖黄色灯光，想象嘴巴里正嚼着北欧特产的花椒软糖– 甜糯、辛辣，很矛盾的味道。 不，他不想呆在这里！ 他想回家，他的家在渭水，在国都。 鱼市场里充斥着海洋特有的鲜腥气。 哈提宁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冲甄翔招手：“hi，xiang，;do you ;today？”说着，从身后鱼框里半提半拽起条足有米六七长的金枪鱼。“i just got it in the early m , it’s very fresh。”说完，摸了摸鱼身，然后将手指凑到嘴边亲吻了下。 甄翔看着那明亮璀璨的天蓝色眼睛笑着点点头。 芬兰语，甄翔窍不通，好在这里的人只要不是六七十岁基本每人都会说两门外语，会五六种语言的也不在少数。 哈提宁，甄翔认识了将近三个月的芬兰鱼贩，几乎每次都会把当天最新鲜的鱼肉推荐给甄翔。 鱼老板手起刀落，将金枪鱼从腮下到上腹部那段切下，称完后包好递给甄翔。 “it’s the one。”说着，冲甄翔眨了眨眼睛。 甄翔含着笑将手里的芬兰马克递过去：“keep the ge。” “the god bless you！”哈提宁数了数钞票，抬起头冲着甄翔的后背大声喊着。 甄翔没有回头，抬起手摆了摆：“see you the dayomorrow。”他知道那么大的条鱼被切走了最好的段，已经卖不出高价了，可他也不想辜负哈提宁的好意。 亦兴定会爱死这座城市，不为别的，单为那些无穷无尽的海鲜。想到这里，甄翔禁不住苦笑了下。 虽然时值下午两点刚过，沉重的夜色已经再次覆盖住了这座北欧名城。 蓝紫色的穹隆下，皑皑白雪被街边路灯照耀得闪烁着层层叠叠的幽蓝星光。 这里尚不属极北之地，而且已过隆冬，姑且每日只有四五小时的光明，可以想见北极圈里生活的人们经年累月是种怎样的辛苦。 甄翔夹着包有新鲜金枪鱼肉的双层再生纸袋推开了糖果店铺的大门。 四下里看了看，老板娘那个长着头淡金色头发爱吵闹的小孙女没在。 甄翔买了0.3公斤花椒软糖，在老板娘温柔的注视下离开了糖果店。 打开牛皮纸袋，用嘴巴衔出条长长的软糖慢慢嚼着，辛辣甜糯的味道充斥口腔，刺激得他有点想流泪。这东西就好像江南的臭豆腐，矛盾的味道总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00 有让人上瘾的本事。如果哪天真的要回国了，是不是应该买些让亦兴、高局和林庚他们都尝上尝。想象他们嚼着花椒软糖的表情，甄翔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从公寓楼旁边的报摊买了份英文报纸，把糖袋放在对折的报纸里并拿住，甄翔走进这座毗邻赫尔辛基码头的公寓楼。 打开房门，将鱼肉放进冰箱里，从咖啡壶里倒出杯出发前就烧好的咖啡，甄翔坐在方桌旁边咀嚼着花椒软糖喝着咖啡边浏览着报纸。 头的右下角，行不大的标题映入甄翔眼帘。 主标题：国际警事交流会在赫尔辛基召开 副标题：首次参会的东方大国警察代表团抵达赫尔辛基 甄翔的心扑通下，紧接着他自己笑着摇摇头：那怎么可能。 正想着，被放置在枕边的手机铃铃地急促作响起来， 甄翔拿起手机，是周大使打来的电话。 “周大使，您好。我是甄翔。” “甄翔啊，你先别激动啊，告诉你个好消息。” 甄翔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喉咙。 “赫尔辛基有个国际警事交流会，孟亦兴也来参加了。他上午刚刚抵达，估计这会儿正开会呢。你等他跟你联系吧。” “谢… … 谢谢周大使。”甄翔有些结巴。 还没等甄翔放下手机，铃—— 铃—— 的短信提示音又响起。 甄翔用微微发抖的双手捧着手机按下查看键： long time no see. i’ll pibsp;you bae. see you soon. 甄翔按下回拨键，耳边听到的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可能正在开会吧… … 甄翔打开公寓阳台门走了出去，望向赫尔辛基国际会议中心方向，他仿佛看见了那片白杨树，还有白杨树下被斑驳光影环抱着的两张青春飞扬的笑脸… … 我们是年轻的白杨，我们是未来的栋梁 枝条捧出朝阳，绿叶伴着星光… … it’s been so long time，我的亦兴！ 永夜又如何，再久也过不了六个月，待得春来，照样光华满地！ ? ☆、番外 ?　　番外：焕慧姻缘 十七年前个周日的中午，渭水市委家属大院，孟宅。 “哎哟喂，我说小祖宗，我这刚墩的地，你这滴滴答答淌血的黄鳝可别挂在客厅门口，快拎出去。” 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孟亦兴看着吴妈用两根手指提搂着那串被到草绳拴着的鳝鱼，扑哧下笑出了声：“你可快别动那个，那是马景阳逮的，等下就来拿。你给放出去，万叫猫给叼走了，看你咋跟他说。” 听孟亦兴这话，吴妈赶紧返身回厨房拿出个小铝盆，踮着脚走过去放在挂大门把手上的黄鳝下面：“那你好歹拿个东西接着点儿呀，这沥沥拉拉满地血。”说完，又去拿墩布。 吴妈盼着郑广兰快点回来，没她在家，孟亦兴这个小祖宗真敢反了天去。 甄翔从楼梯拐角探出个脑袋，看吴妈又在唠叨二哥，转身蹭蹭蹭跑上楼拿下来本数学课本，胡乱翻开页指着跟孟亦兴说：“二哥，我这道函数题不会做，你上来给我讲讲呗。” 孟亦兴上了楼，把搂住甄翔在脑门上亲了口，：“谢了。” 这幕正好叫从孟良柱屋里走出来的孟亦焕撞见，他顿了下脚步，低声说：“你俩分下场合，要是让爸撞见，削不死你俩。” 孟亦兴斜了大哥眼，没说话，搂着甄翔进了屋，随手把吴妈的絮叨声连同孟亦焕起给关在了门外。 孟亦焕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摇摇头迈步下楼。 “吴妈，鲍师傅呢？”孟亦焕找了圈没有看到父亲的司机，转回头来问吴妈。 “咦，刚才还在啊。”吴妈把头探进厨房又缩了回来，“吃完饭，刚才还在这里吃苹果来着。” “爸要用车呢，这人跑哪儿去了。”孟亦焕嘟囔着。 “怕是去屋外吸烟去了吧。我去给你找。”吴妈边解围裙便往大门口走。 “不用，”孟亦焕几步追上去拦住吴妈，“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找。”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渭水虽然是座重工业城市，但市委家属大院坐落的西区因为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座从高等学府到市属重点小学的院校，所以环境相对优美，绿化也很好。市委大院里是遍地松柏杨柳。 由于刚过午饭时间，家属大院很安静，偶尔远处传来两声年幼孩童的哭闹。 猜想着鲍师傅也许出来消食散步，孟亦焕没有呼喊，他四下里打量扫视，寻找着父亲的司机。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大院里鲍师傅的人影也没有看到个。孟亦焕有些皱眉，鲍师傅很少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情，何况午饭前他就知道下午要陪孟良柱出去。可现在这人跑哪儿去了。 就在孟亦焕转头要往回走的时候，他眼睛余光瞥见大院西北角的松林里有人影晃动，转过头去仔细查看，竟然是鲍师傅在踢打地上的什么人。 鲍国强，孟良柱的专属司机。从孟良柱还是渭水副市长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人憨厚老实，话很少，眼里有活，嘴巴严实。孟良柱用着直非常称心。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老实巴交的鲍师傅变得如此狂暴，孟亦焕赶紧跑过去，从身后把抱住鲍国强往远处扯拽：“鲍师傅，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地上的人听见孟亦焕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尽管身上满是尘土，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泪痕，但仍然遮掩不了她的青春俏丽。 “鲍师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对个女人动粗。”孟亦焕责备着身前粗喘连连的鲍国强。 鲍师傅哼了声，没有答话。 “大哥，你别管了，他是我爸。”地上的女孩儿看着孟亦兴低声说着。 听了这话孟亦焕有些吃惊，平日里鲍师傅沉默寡言，可只要提起女儿他往往合不拢嘴，经常向孟亦焕展示他身上穿的毛衣戴的手套帽子– 那都是他闺女的孝心。这样个以女为荣的父亲，为何会在大院的角落里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拳脚相加？ “鲍师傅，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动粗，你还上脚踢她！你就不怕她被你打出个好歹！”孟亦焕看鲍国强已经有了些许平静，于是放开他转身扶起还坐在地上的姑娘，替立不稳的她拍打身上尘土。 “打死她算了，省得给我们老鲍家丢人现眼。”鲍国强虽然已经克制住自己的拳头，但是愤怒还明显地挂在脸上。 姑娘听这话又开始啜泣。 孟亦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01 焕把将姑娘扯到自己身后：“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解决？跟个女人动手，别说你是她父亲，你连称自己是男人都不配。” 鲍国强从来也没见过孟亦焕生气，这会儿愣愣地看着孟亦焕时接不上话。 “大哥，你别骂我爸，都是我不好。”年轻女孩儿在孟亦兴身后哽咽地拉扯着孟亦兴的衣服。 孟亦焕也知道对骂不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刚才看着女孩儿的狼狈样他必须制止鲍国强的行为。冷静下来的孟亦焕决定先支开鲍师傅，给女孩儿点儿平复冷静的时间。他没接姑娘的话，眼睛盯着鲍国强：“你下午要出车，你忘记了吗？我爸在家等着你呢，还不快去。” 鲍国强看了看孟亦兴，又看看自己的闺女，有些犹豫。 “你别担心你女儿，我先搀她回家洗洗，休息下。等晚上你和我爸回来，咱们再好好掰斥清楚。” 鲍国强毕竟不敢跟孟亦焕对峙，他迈动迟疑的脚步向孟家大门走去。 “你还好吧，能自己走吗？”孟亦焕转身轻柔地问着女孩儿。 女孩儿点点头，她刚才听见了孟亦焕的话，知道这是自己父亲服务的大领导家的儿子。 “走，我扶你上我家。你先洗洗，整理干净，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等晚上咱们大家商量着解决。别怕，在我家，你爸不敢把你怎么着。你… … 叫什么？” “鲍慧。” 孟亦焕点点头，搀着姑娘的胳膊，陪着瘸拐的她走向孟家。 鲍国强陪着孟良柱从前门刚出去，孟亦焕扶着女孩儿就从后门进到家里。他喊来吴妈带女孩儿去浴室，并且吩咐吴妈等下去超市给姑娘买身临时凑合的衣服。然后上楼给孟良柱打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五十告诉了父亲，建议孟良柱晚上带鲍国强回来家里吃饭，然后详细了解下情况再做判断。 孟良柱坐在车后座上挂上手机，长子对事情的处理非常得当，他觉得很欣慰。 看了眼在前面貌似很专心开车的鲍国强，孟良柱开口了：“老鲍啊，家里如果碰到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咱们相处时间不短了，这点儿相互之间的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晚上来家里吃饭，咱们几个商量下，看怎么处理。如果你觉得难以启齿，那… … 我跟你打个包票，这事只有你我、亦焕和你闺女知道。”说完，没等鲍国强回话，又拿起手机往家里去电话。 孟良柱告诉孟亦焕先让亦兴和甄翔提前回学校，让吴妈先把晚饭做好然后去她儿子那里凑合宿，就跟他们说晚上市里有个小会议放在家里，不便留他们在家。 等孟良柱挂上电话，鲍国强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哽咽地喊了声孟市长，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国强啊，还得专心开车啊，咱们两个的小命儿可都在你手里呢。”孟良柱开玩笑试图化解鲍国强的尴尬。 “嗯。”鲍国强擦了下眼睛，没再说话，将注意力集中在油门刹车和方向盘上。 晚上，孟家。 孟亦焕让鲍慧住进二楼的客房，并且把饭菜放在餐盘里给端了进去。叮嘱她不要下楼，避免她和鲍师傅的直接冲突。做完这些，他下楼走进餐厅，坐在父亲身边，给父亲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拿起筷子边吃饭边听鲍师傅讲述家事。 虽然鲍国强吭吭哧哧几经犹豫，还算是把事情说了个比较完整。 鲍家在渭水有家世交– 乔家。两家同属工薪阶层，并且是邻居。相比鲍家，乔家加贫困些，这主要是因为乔家的家主患脑溢血瘫痪在床，家母是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好在乔家的儿子– 乔斌比较争气，高中毕业后进了空军军校，从军校出来经过几年的努力，由于飞行成绩优异、完成任务出色，终于拿到了少尉的军衔– 是名优秀的少尉飞行员。 鲍家有个姑娘，乔家有个小伙，两家世交，于是自然而然地鲍慧就和乔斌谈起了恋爱。只可惜，乔斌的部队远在南海边境，平时很少有机会回家，两人的婚事也因为乔斌部队上的任务和训练拖再拖。 三个月前乔斌过年回家探亲，终于敲定这年的五月份回家成亲。两家老人别提有高兴，这是他们四个人直眼巴巴盼着的喜事，终于要成真了。鲍慧也开始在家准备结婚的各种必需品。 “可是，老天爷不开眼，上个星期南海军区派人过来，跟老乔两口子说了不好的事情。” 孟亦焕看着鲍国强碗里已经被他捣成菜泥的白灼苋菜，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个小菜碟，把桌子上的菜夹了几种放进小碟推送到鲍国强的手边。 “南海军区人说，上月军事演习出了点儿意外，乔斌为了保护战友光荣牺牲。” 孟良柱夹菜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关于上月南海军区发生的事情，内部资料上有过通报。架外国侦察机在我国南部国境线上徘徊，几次突破我空中边境线。我军三架战机奉命起飞进行拦截，成功使对方侦察机迫降我国南方军事机场。但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方损失架战机。 孟良柱没想到这名战机的飞行员就是他的司机未来的女婿。 “南海军区说要追认乔斌烈士，已经把老乔两口子给接走了。可今天… … ”鲍国强不停地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菜，不时有染着紫色的米粒溅到饭桌上。 孟亦焕起身拿起鲍国强的茶杯，将里面已经冷却的茶水倒掉，重新续上热茶：“鲍师傅，不着急，慢慢说。” 鲍国强欠起身感激地看了眼孟亦焕双手接住茶杯。 “国强啊，慢慢说，天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咱们起想办法给它解决了。” 鲍国强望着自己的老领导，又看了眼通向孟家二楼的楼梯。 “可今天我那不争气的女儿… … ”鲍国强手里的茶水从他颤抖的双手中溅到身上。 ? ☆、番外 ?　　孟良柱见状起来，从鲍国强手里拿开杯子：“咱们先不吃了，走，去那边沙发上说。” 鲍国强在沙发上落座，也许是几十秒的间歇让他恢复了少许冷静，也许是不想老领导那样替自己为难，他终于鼓足了勇气：“鲍慧今天跑来跟我说她怀孕了。哎，这个不争气的女娃。”鲍国强狠狠锤了下沙发扶手。 听闻此言，略感吃惊的孟良柱和身边的孟亦焕交换了下眼神。 “孟市长，您要知道，乔斌是烈士啊，烈士！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哦，老乔身体又是那种状况。这是要出人命的呀，要出人命的。黄花丫头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我恨不得打死她，就当从来没有过这闺女。” 孟良柱拍了拍鲍国强的肩膀：“国强啊，可别意气用事。其实这也未必定是件坏事，烈士有血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Long time no see (好久不见) 作者:聊慰清风 分卷阅读102 脉存留下来其实对两位老人也是个安慰。” 鲍国强摇摇头：“您不知道，老乔那脑筋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出事。要是那样乔斌他妈还不得恨死鲍慧。” “鲍师傅，你别着急，鲍慧自己是怎么个意思？”孟亦焕追问着。 “她还能有什么想法，今天她就跟我说了，死活要留着孩子，说是替乔斌留个根儿。傻呀，傻透了，才二十岁，这往后还不得被人嚼舌头活活嚼死。她愿意她自己活该，可孩子咋办？孩子生出来就得挨人说，孩子的辈子就完蛋了。” “鲍师傅，既然鲍慧想留着孩子，她就是做好了切最坏的打算，她定能扛过去的。”孟亦焕给鲍师傅鼓着劲儿。 “亦焕啊，这不是抗个时半会儿的事儿，这是辈子啊，辈子。”鲍国强转向孟良柱，“孟市长，怎么也得让她把孩子拿掉啊，这孩子马上就要显身子了，拖不得啊。我拜托您劝劝她。” 孟良柱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国强，你先别急，这事儿我和亦焕都知道了，我让亦焕先去跟她去谈谈。我们也都再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好些的解决办法。鲍慧呢，这几天先住我这里，也好让亦焕做做她的说服工作。你回家先别跟你那口子说起，等咱们有了好法子再说不迟。” 鲍国强起来拉住孟良柱的手再三地握了几次，才慢慢转身出了大门。 第三天深夜，孟亦焕躺在自己床上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跟鲍慧的谈话中他了解到，鲍慧深爱着乔斌，已经想好了切下定决心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而且非要把孩子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她做好了被父母赶出家门的准备，也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甚至做好了在城里活不下去就搬到农村山里的准备，定要把乔斌的孩子抚养成人成材。还说等孩子大些后，再慢慢跟乔家老两口透露孩子的身份，也好让他们少有些安慰。 孟亦焕在佩服鲍慧的勇气的同时也少替她有些担心，单身母亲的艰难并非般人想象得到。他还担心如果鲍慧意孤行，作为孟良柱司机的鲍国强精神状态不佳会出状况连累到自己父亲的安危。 他加考虑到自己目前还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状况。 也许…… 这是上天安排的次机会。 孟亦焕在经过思虑之后将自己的状况和自己对于两个人未来的设想详细地告诉了鲍慧。虽然孟亦兴看得出来姑娘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但在他的仔细解释和细心安慰下鲍慧最终恢复了平静…… 漫漫长夜，孟亦焕不知道父亲、鲍慧和鲍国强都是怎么个情形，他自己在床上翻烙饼似的折腾了半宿无法入眠。 第二天，孟亦焕大早洗漱完毕走进父亲的书房。 楼下的吴妈做好早餐左等右等不见有人下楼吃饭，她盛了些粥和小菜给客居这里的鲍慧端上去，路过孟市长书房的时候，听见房门里传来市长和孟家长子说话的声音，不过听不清楚他们都在说什么。 当天下午，孟亦焕带着鲍慧登上了开往国都的列车。 孟亦焕在路上给鲍慧讲爷爷是如何地宠爱自己，自己对搞定爷爷又是么地有办法。 然而，真到了家里，形势完全出乎孟亦焕的意料： 向好说话的孟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 孟亦焕路从耍赖撒娇演变到争执，十八般武艺使了个遍，孟老爷子就是不点头，甚至把大孙子给轰出了屋，眼不见心不烦。 没办法，最后孟亦焕只得双膝着地，跪在了老爷子的书房前。 孟亦焕不知道的是孟老爷子对他这个在自己身边接受启蒙教育的孩子是寄予了厚望的，虽说孟亦焕在学习和工作上不但没有让孟老爷子操心过，反而令老人感觉很骄傲。但是，今天这事确实真正触及了老爷子的逆鳞。 孟家，从孟老爷子起每辈中那个的长子都非本人血脉，孟老爷子的大儿子是他抗美援朝时战友的遗孤，大孙子孟亦焕又是孟良柱的至交王连长的孩子，到了这第三辈，老爷子觉得甭管男女，孟亦焕总该会有自己亲生孩子。万万没想到，到了倾心疼爱的大孙子给他来了这么出。 对于这件事，老爷子是铁了心不肯答应。 书房外，鲍慧看着孟亦焕跪在地上觉得揪心，她给孟亦焕拿来茶水、糕点和软垫，孟亦焕只喝了点儿水，其他的都拒绝了。 孟亦焕拉起鲍慧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了五个字：让爷爷心疼。 鲍慧流着眼泪托着孟亦焕的手写下：谢谢。 孟亦焕指了指自己，回写：私心。 鲍慧再也不说什么，丢开软垫，跟着孟亦焕起跪在老爷子屋门前。 连续两天，孟老爷子出入书房只当没看见这两人，吃睡照旧。 等第三天孟老爷子吃过早饭来到屋前，看见两个虚弱的年轻人相互依偎着还跪在那里，终于吼出了句：“如果你们非要坚持，我也管不了。但是，这事儿仅限于我们几个。如果个人知道，我会不惜孟家的切！” 五天后，渭水市委家属大院家家户户都知道孟市长的大公子即将喜结良缘的消息。 又过了周，孟亦环的婚礼如期举行。 当孟亦焕将结婚戒指套在鲍慧手指上的时候，四道耐人寻味的复杂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 坐在郑广兰旁边的孟良柱目光里流露出担忧和隐忍，而不远处鲍国强的目光里则饱含着感激与欣喜。 只有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孟亦兴和甄翔边嚼着奶糖边用兴奋的目光注视着鲍慧– 那是他们的嫂子。 半年后，孟亦焕迎来了儿子的降生，孩子的名字叫孟辉。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