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爷非爷》 分卷阅读1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 《此爷非爷》作者:良月猫 文案: 一个是将军之后,三岁提剑,五岁拿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个是皇家血脉,先天不足,常年卧病,体弱多病无缚鸡之力。一个霸气侧漏武艺精湛,一个身娇体弱心思机敏。只不过,将军之后是个她,皇家血脉是个他。导演!这里有对男女主角剧本拿反了喂!!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笛榕落,千晗景 ┃ 配角:千城栎,笛暝 ┃ 其它:千晗彦 ================== ☆、第一章 正扬二十五年,大腾王朝皇宫内,战战兢兢的跪了一片太医,景德宫内的太监宫女们全都一动不敢动的陪跪着,汗水滴滴答答的从额头向下淌,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摊的水渍,尽管如此,景德宫里的众人却依旧鸦雀无声,小心的向七皇子所处的床笫间望去,心心念念的祈祷着王老太医可一定得有法子医治七皇子。 王老太医是当年立国之初就被皇上钦点的太医,可以说是整个太医院资历最高的大夫了,原本因为年迈已经在前年跟皇上递了辞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可谁想到七皇子突然病重,太医院众人全都束手无策,皇上震怒之下一道圣旨将王老太医给诏了回来。 “啪!”茶杯落地之声惊的众人心中一跳,暗暗叫苦。 “都他妈是废物!”大腾王朝的开国皇上千成栎脸色铁青的坐在景德宫内,“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结果现在却告诉朕连景儿都医不好!景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要你们统统去陪葬!” 闻言,众人纷纷吓得跪地磕头,高喊着皇上饶命。 站在千城栎身后的太监总管李塘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七皇子千晗景是先皇后所生,当年先皇后遭遇意外以致小产,七皇子一出生就薨了,而七皇子也因先天不足而一直体弱多病,这些年几乎全凭着国库里的珍贵药材才吊着一口气,现如今却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塘。” “奴才在。” “给朕下旨张贴皇榜,但凡有人能够救治朕的景儿,朕就许诺他一个承诺!”千城栎沉着脸吩咐道。 “奴才遵旨。”这可是当今圣上的一个承诺,看来皇上是真真将七皇子看的极重了。 京城醉仙酒楼,大堂里的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的讲着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台下坐着喝茶的众人却不买账,纷纷要求换个段子。 “谁不知道咱们京城里现在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上头那位冲冠一诺为救子之事,是不是各位?” “就是啊,我们今个儿就是冲着这件事听的!” 说书人也爽利,当下拍了杜梨木,就讲起了皇家的那些秘史。 这件事得从三十年前讲起了,那时候前朝当政者残暴不仁,百姓们苦不堪言,村野乡夫出身的千城栎和笛暝当机立断,举旗造反,推翻了前朝长达两百年的统治,建立了大腾王朝。这千城栎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开国皇帝,并封了这些年一直同生死共患难的笛暝为一品护国将军。 当年千城栎四处征战之时,发妻一直不离不弃尾随其后,待千城栎坐上皇位就力排众议封了同为清贫人家的发妻为皇后,并将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封为太子。 只可惜皇后却是命薄之人,在正扬五年因为意外以致小产,生下七皇子之后便薨了。而这七皇子也因先天不足而从小体弱多病,一直被养在宫中,到如今也未像自己的几位兄长一般被分封为王迁往藩地。 “我听说,前几日这七皇子的病又加重了,连太医院资历最高的王老太医都束手无策,所以皇上才发皇榜许诺言希望找到神医为七皇子医治呢!” “这当今圣上可是真心疼爱七皇子啊,你看看其他的些皇子公主,哪个能得这般圣宠啊,恐怕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啊。” “再得圣宠有什么用啊,我可听说这七皇子是个病秧子,平日里整天躺在榻上,就连下床走几步都要歇上三歇呢!” “……” 二楼雅间里,一位身形高挑,五官深邃,皮肤呈小麦色的清秀少年正倚靠在床边看向楼下的街市,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楼下的谈话声。七皇子病危?那又如何,不如回家练武。 眨眼的功夫,原本倚窗而立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桌上的一锭碎银。 当朝一品护国将军笛暝下了早朝之后快步流星的回到了府里,“他奶奶的,这老城可真不厚道,自己儿子病了就连带着折腾我们这些大臣。” 将军府的管家笛朴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心惊肉跳,我的老天,这张口闭口就敢编排当今圣上的估计也就自家将军这独一份了。 “将……将军,还请您慎言啊……” “慎啥言啊!”笛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千城栎敢做我还不能说啦!你说说他儿子病了跟我们有啥关系啊,居然让我们每个人都在三天之内给他找个神医来,这不是耍流氓嘛你说!” 笛朴手一抖,差点把手上捧着的官服掉在地上,这么多年了他就应该明白想让自家将军懂得什么叫君臣之道简直比母猪上树还难……哎,笛朴深深的为自己可能随时就会丢掉的小命哀叹了一声。 “爹,你回来啦!”笛榕落手里拿着一杆红缨□□兴冲冲的从院子里跑过来,赫然便是之前醉仙酒楼二楼包间中的清秀少年。 “哟,是落落来了呀。”原本还在苦大仇深的抱怨着皇上耍流氓的笛暝立刻眉开眼笑的转身迎向自家的宝贝闺女。 “这……”笛朴痛心疾首的看向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自家小主子,“大小姐您现在应该在后院学女红才是呀,怎的又跑去练武了。” “那什么女红的简直是太难学了,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简直比蹲马步还难受。”笛榕落撇撇嘴抱怨道,“不过那个刺绣用的针倒还锋利,小巧又轻便,应该很适合当暗器,管家你改天送一盒来我院里吧。” 笛朴一口老血哽在喉中,还想据理力争,“大小姐您过了今年可就双十了,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早早的就许了人家,您可知道这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您的……” “我知道,不就是什么护国将军之女,三岁提剑,五岁拿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是一个不懂之类的吗。”笛榕落不屑的耸耸肩。 笛暝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哼,全是一群没眼光的人,我笛暝的闺女这么优秀,我还嫌他们配不上呢!” “就是,而且有一点他们说错了,小爷我明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刀法了!” “那是,我闺女多厉害啊!”笛暝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身男装的笛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 榕落,越看越喜欢,我闺女,就是帅! 笛朴一个人站在角落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一脸骄傲的父女两人,这到底是谁的终身大事啊!老天不公啊,为什么就我摊上了如此奇葩的一对主子呢。 正在打扫着院落的下人们都见怪不怪的专注自己手中的活,不用看,笛管家想将大小姐打造成一位名门淑女的愿望再一次破碎了。 三日后,七皇子病情进一步恶化,从各地赶来的神医纷纷表示束手无策,圣上龙颜大怒。 “启禀圣上,太子殿下求见。”李塘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千城栎眉头紧锁的坐在御书房里,这几日因为景儿的病情他寝食难安,不少朝政大事纷纷交给了彦儿去处理。“罢了,宣他进来吧。” 千晗彦步履匆匆的进到御书房里,原本宽厚仁和的面庞上也染上了一丝疲色,这几天他不仅要帮着父皇处理朝政之事,而且对胞弟千晗景的病情也时刻担忧着,实在应付的有些吃力。 “彦儿你今日求见,所谓何事啊?” “启禀父皇,今日早朝之后灵山寺的主持大师来到儿臣府中说他有医治七弟的法子,儿臣便立即带他进宫前来求见父皇。” 千城栎有些疑惑,“他区区一个和尚,能有什么法子?” “儿臣在府中也问过他,不过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一定要见到父皇您才能说。”千晗彦解释道,“这灵山寺是京城郊外的一所大寺,这些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听人说该寺十分的灵验。” “那就先宣他进来吧。” “贫僧玄一,参见圣上。”一位身着僧服,面目平和的和尚缓步走入御书房之中,一举一动显得合乎礼节却又不失风骨,自成一派的平静悠然,丝毫不见第一次面圣的紧张。 千城栎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一寺住持应该是位白须飘飘的老人,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出头,虽然长相并不是十分出众,周身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仙气,仿佛看上一眼都是亵渎一样。 “平身吧。”千城栎暗自眯了眯眼,他当皇帝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却从没有一个人像眼前的这个玄一一样给他一种不入凡尘的嫡仙之气。也许,他真的有办法救我的景儿。 “太子说你有办法救七皇子,那就说来听听吧。” 玄一神色平静的看着千城栎,淡淡开口,“启禀圣上,贫僧昨晚夜观天象,天权式微,其光萤萤,开阳星现,遥相呼应。七皇子之疾不在其发而在其命,若想医治,只需找到与其命格相配之女成姻缘之事即可。” “那你说,这命格相配之女在何处?” “正是本朝护国将军,笛暝之女。”玄一弯腰拱手作答。 “放肆!”千城栎拍桌而起,怒视着下面的玄一。 玄一好像早已猜中了千城栎的反应,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贫僧只是将解决之法告知陛下,做与不做,全凭陛下判断。” 说完,玄一便躬身告退。 千晗彦听到玄一的法子也心中一惊,他还真未想到玄一居然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天下谁人不知,当年护国将军与当今圣上一同征战沙场,两人同生死,共荣辱,后来天下统一,护国将军以自己草莽出身无治世之才为由将当今圣上送上来皇位,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当今圣上同样是村野乡夫出身,说起治世之才,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皇位几乎是笛暝拱手送千城栎坐上去的。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千城栎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千晗彦耐不住性子了,开口小心问道,“父皇,刚才那玄一方丈说的法子……” “绝对不行!”千城栎脱口而出。“朕是拿笛暝当亲兄弟看待的,他膝下又只有那一个闺女,平日里不知道宝贝成什么样,总之,这件事绝对不行……” 千晗彦垂眸,自家父皇和护国将军之间的感情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是真的彼此都拿对方当亲兄弟看,绝不是什么为了君臣之道而做的面子功夫。 “可是父皇,王太医说,若是再找不到法子医治,七弟可能这几天就……”千晗彦犹豫了很久还是艰难开口,不是他不敬重笛暝,只是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千晗彦实在做不到明知道有法子却眼睁睁的看着弟弟离开自己。 千城栎又沉默了下来,御书房里再一次陷入沉静。 良久,千城栎开口,“你先退下吧,让朕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是个小长篇,但应该也不会特别长,希望各位可爱的小仙女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 我会努力做到日更的! ☆、第二章 正扬二十五年七月初五,圣上突然下旨赐婚七皇子千晗景和护国将军之女笛榕落,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将军,将军您先冷静冷静啊!”笛朴跪倒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用双手死死的抱住笛暝的大腿,死活不让笛暝拿着斧阔五寸,柄长七尺的三板斧冲去皇宫里找他口中的“白眼狼”算账。 “他奶奶的!今天谁也别想拦我!”笛暝气的双眼通红,握着斧头的双手布满青筋,“他自己生的儿子是个短命鬼,临死前居然还想拉我笛暝的闺女跟着陪葬,门儿都没有!老子今天不去狠狠教训他一顿,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笛朴抱着笛暝的大腿心中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儿个若是真让自家将军就这么冲进皇宫里,他们一个也活不了啊! “还不派人快去把大小姐找来!”笛朴使劲儿的冲着同样跪在书房门口高呼着“将军三思”的丫鬟们悄悄使着眼色。 就在笛朴已经快扒不住自家将军想冲向皇宫的一双腿的时候,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衫,身材高挑的翩翩少年出现在书房的门口。“这是怎么啦?” 笛朴费劲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逆光而立的翩翩美少年,心中不由得老泪纵横,他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欢喜穿着男装的大小姐出现在他面前啊!简直是救世主啊! “落落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这就进宫让那皇帝老儿收回成命!”笛暝看着眼前的闺女,心中怒气更甚,我笛暝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入了火坑! 笛榕落心中疑惑的很,她就出去了一早上的工夫,是谁将自家老爹气成这个鬼样子了? 笛朴急忙跟她解释说,“大小姐,今个儿早上您去醉仙酒楼喝茶的时候,皇宫里来人下了旨,说是……说是皇上给您和七皇子赐了婚!” 笛榕落一听这话确确实实的有些愣住了,她其实心里清楚这么多年自己都未许配人家,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流言早就传遍了,不过她一直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 以来也不甚在意,本想着若是哪天看到了顺眼的人家就嫁过去,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却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笛暝看着笛榕落呆住了的样子,心中越发肯定闺女一定不想嫁给那个病秧子,提起三板斧转身就想往皇宫奔去。 “将军!将军您三思啊!”书房外瑟瑟发抖的跪了一地的丫鬟奴才们。 “爹!爹你要干嘛啊!你先回来!”等笛榕落回过神来就看见她那个一冲动就不过脑子的爹正气势汹汹的往屋外冲去,连忙赶上将他先拦了下来。 “爹替你去找那千城栎算账!”瞧瞧,皇上的名讳都这么顺溜的喊出来了。 笛榕落心里暗暗抹了把冷汗,“爹,你先冷静点,皇上一定不会毫无理由的就给我跟七皇子赐婚,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在笛暝生气的关头劝下他的话,非笛榕落莫属了。 笛榕落连忙点头,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隐情,眼前还是先安抚下自己炸毛的老爹比较重要。 “所以爹,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先调查清楚了,万不可一时冲动就跑去找皇上讨说法。”笛榕落带着自家老爹转身又回到了书房里。 原本跪在地上死命抱住笛暝不让他去找皇上算账的将军府大管家笛朴此时依旧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没别的,腿麻了,站不起来……笛朴表示他现在真的很委屈。 明明他跟大小姐说的是一毛一样的话啊喂!明明他那么声嘶力竭声情并茂的跟自家将军讲道理了啊!为什么他苦苦说了一早上的话还没有大小姐轻飘飘的两句话有用啊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笛朴心里苦,但是笛朴不说…… 皇宫内,千城栎坐在龙椅上右手食指轻轻敲着面前的桌子,“你是说,笛暝他不仅将圣旨给扔了,还放话说要来皇宫里教训我?” 李塘心中暗暗叫苦,却依旧不得不恭敬的说,“回皇上,是。” 千城栎的食指依旧不急不缓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却不说话。 李塘手心隐约冒出汗来,恐怕皇上这次是真的要生气了,这笛将军不仅将皇上亲自下的圣旨扔到地上,居然还敢叫嚣着要教训皇上,这完全就是把皇上的脸面丢到地上踩啊。 “罢了,你传朕的旨意,让礼部将笛家那丫头的聘礼再往上加两层。” “是……啊?”李塘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怎么,你有话要说?”千城栎不悦地眯了眯眼问道。 李塘心中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小心提醒道,“回皇上,若是在如今的聘礼上再加两层,恐怕……恐怕就跟当初太子迎娶太子妃时候的差不多了,这……于礼不合啊。” “无事,照着朕的吩咐去办吧。”千城栎挥了挥手示意李塘退下,“这件事,本就是朕欠了笛暝的。” “是,奴才告退。”李塘不敢再放肆,恭顺的躬身退下,暗暗心惊于皇上对笛将军的重视程度,若换了旁人敢如此作为,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看来以后遇见了笛将军,还要更加小心谨慎行事才行啊。 “等等。”千城栎突然开口,“景儿的情况如何了?” “回皇上,景德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七皇子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并没有继续恶化,不过仍然需要再多观察一段日子。” 千城栎轻轻点头,一直紧锁着的眉间终于微微放松了些,“那就好,你吩咐下去,让太医时刻盯紧景儿的身体,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的话就直接去国库拿。” 李塘刚想回话,千城栎又紧接着说,“算了,朕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摆驾景德宫吧。” …… 七月初六,圣上体恤护国将军,特下旨准其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不用上朝,专心在家为女备嫁。 重臣皆道陛下仁厚,护国将军必然感念陛下皇恩浩荡。 “狗屁的皇恩浩荡,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怕我在早朝上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他奶奶的!”嗯,感念皇恩浩荡的笛将军如此说道。 而此时在京城众人眼里,即将嫁给一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面临守寡危机,此时应该被关在闺房里跟宫里派下来的嬷嬷专心学习宫廷礼仪的某位惨的不能更惨的护国将军之女正悠闲的坐在醉仙酒楼二楼的包厢里安然的喝着茶听着下面众人的谈话。 至于这笛榕落为什么不用如寻常女子一般在嫁入皇家之前进行严苛的礼仪教导,嘿嘿,就允许这新郎病入膏肓,不允许这新娘卧病在床了?谁让皇帝的旨意下的这么急,居然责令七月二十就成婚,礼部一群人都快忙疯了,自然没空管这新娘是不是好好的待在闺房里待嫁了。 “唉唉!你们知道吗,重大消息啊!”一个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神神秘秘的冲着同伴说着。 “什么消息啊??”众人纷纷来了兴趣,凑到青色长衫男子的身前。 “我跟你们说,我大舅伯的侄子的闺女的远房表弟在将军府里当差,他说昨个儿啊皇上居然下旨把将军府的大小姐嫁给了七皇子呢!” “切!~”众人原本兴冲冲的听着那男子八卦,却没想到是个早已经众所周知的消息了。 那青色长衫男子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小瞧了,继续说着,“你们别不屑啊!我这还有个消息呢!” “是什么?” 那男子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特意压低声音半捂着嘴说,“你们知道皇上为啥下旨赐婚吗?” 众人皆如拨浪鼓般摇着头。 “我大表哥家的小妾的儿子的远方堂姐如今在太子府做丫鬟呢,听她说,好像是京城近郊的那座灵山寺的住持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说是这七皇子命里犯煞,要将这将军府里的大小姐嫁过去冲喜呢!”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八卦之心不可怕,一群人的八卦之心就有着十分神秘的东方力量了,便是这坊间的流言,有时候竟然也能将事情的真相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笛榕落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自然没兴趣继续听着下面一群人唏嘘着“自己”到底有多惨了,照例留下了一两碎银,回去将军府练武去了。 笛榕落刚回到府里,一个小丫鬟就匆匆忙忙的赶到她跟前,“大小姐您快去书房看看吧……将军他……他……” 笛榕落嘴角抽了抽,几乎可以预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了老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笛榕落前脚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她家老爹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笛朴你放开老子!老子今天一定要去烧了那什子灵山寺,他娘的,居然敢让我闺女去冲喜!” 哎……笛榕落按了按突起的太阳穴,提步走了进去。 跟笛榕落预想中的一样,笛朴可怜兮兮的跪倒在地死死的扒住笛暝的大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 腿,一脸生无可恋的不断冲着笛暝喊着,“王爷三思啊,佛门净地不要擅闯啊!” 嗯,笛榕落怎么觉得眼前这幕这么熟悉呢…… 笛朴心很累,是真的那种阅尽千帆波澜不惊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百无禁忌,然后发现自家将军永远是那个一百零一的累…… 笛朴忍不住在心里大不敬的腹诽着,幸亏府里只有一位大小姐,若是再多上几位,不用等到自家将军各种花样作死导致皇上下旨诛杀九族了,他自己就能先被活活累死。 “咳咳。”笛榕落难得的对这个从小就用各种各样手段企图培养自己名门淑女气质的管家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十几年如一日的跟着自家这个脱线老爹,一定很辛苦吧…… 听见笛榕落的咳嗽声,笛暝的理智稍稍的回归了一些,不过依旧企图挣脱笛朴的禁锢冲去郊外火烧灵山寺。 “爹,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笛榕落一脸轻松的看着笛暝眨眨眼,不过语气倒是难道的有些严肃。 笛暝一愣,自己生的闺女自然是自己最为了解了,每次笛榕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就代表她心里已经自己有了的决定,并且按照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她的心意是很难被改变的。 “笛朴,你先退下吧。” 笛朴迅速起身拍了拍沾染了不少灰尘的衣衫,紧接着迅速的退出了书房并细心的将门关上,同时吩咐守在门前的侍卫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将军与大小姐的谈话。 ☆、第三章 笛暝在书桌后披着虎皮的巨大檀木椅上坐了下来,充满慈爱的目光看向了眼前一身潇洒男装的笛榕落。“说吧,对于这门赐婚,落落你是怎么想的。” 笛榕落突然间有些好奇,若是她真的不愿意嫁给那七皇子,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怎么做。 “我不想嫁。”笛榕落语气平淡,仿佛她说的不是违抗圣旨诛九族的事儿,而是今天晚上要吃醋溜白菜一样。 笛暝缓缓点头,面色甚至都没有一丝变化,起身走到椅子旁边一副骏马图的古画前,伸手往古画里的一匹马尾巴上按了按,书桌上突然缓缓升起了一个暗格。 笛暝小心的捧着盒子递到笛榕落的眼前,“这里面是当年立国之初陛下赐予我的铁卷丹书,明天爹就带着它上朝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笛暝的语气同样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用天下独一份的铁卷丹书去换一个赐婚的要求,而是今天晚上就吃醋溜白菜吧。 笛榕落心底里一阵暖流滑过,她一直都很清楚笛暝很宠她,不然也不会就因为担心她被继母欺侮所以十几年都未娶续弦,更不会放纵她从小学武以致于自己成了同僚眼里的笑话。可是却也万万没想到笛暝居然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拿出来铁卷丹书就为了自己的一句“我不想嫁”。 笛榕落的生母当年因为跟着笛暝东奔西走的打仗落下了病根,生下笛榕落之后身体越发不好,没过几年就病逝了。笛榕落从小未感受过母亲的关爱,加上自身天性里那份男子气概,所以虽然笛暝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也说不上特别的亲厚,更像是互相都不好意思拉下脸的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 一个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一个是潇洒大气的小爷们,因此即使笛榕落此时内心翻滚出再多的感动之情,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开嘴表现出来,只得闭了闭眼压下眼眶里的热气,平复了心情之后说道,“爹,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觉得嫁给七皇子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别再操心了。” 笛暝有些怀疑的看着女儿,似乎在努力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落落我跟你说,你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不要想那么多,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就好,爹爹就算再不济,护你一生平安喜乐也是足够的。” 笛榕落摇摇头,“我是真的觉得嫁给七皇子也挺好的。爹你觉得女儿我适合去那些个深宅大院里当个当家主母整天跟婆婆小妾什么的勾心斗角吗?” 笛暝有些犹豫,自家的闺女虽然从小就聪明过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以前自己也不在意,觉得只要自己不娶续弦,这将军府里就是女儿最大,根本没必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有心培养却也有些晚了,自家闺女已经养成了一副能动手绝不多吵吵的爷儿们性子。 笛榕落见父亲有些动摇,再接再厉劝说道,“先皇后早逝,陛下到现在也未立新后,我若嫁入皇家便少了婆婆的管教,而且七皇子身体虚弱,到现在也没娶过侧妃小妾之类的,也就免去了与一堆女子争风吃醋,放眼整个京城,还有哪户人家有这般情况?” “可是你也说了,七皇子从小体弱多病,如今更是……你就不怕……”笛暝还是有些担心。 笛榕落笑了笑,“爹,我又岂会是在乎这般世俗之事的人。” 笛暝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落落想嫁,那就嫁吧。“若你真的定了心思,那这几天就先别往外跑了,我笛暝闺女的婚礼,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笛榕落笑着点头应下,其实就是笛暝不说她这几天也准备规规矩矩的待在闺房里了,该知道的这几天已经打听完了,之前笛暝当众扔了圣旨还多次对皇家出言不逊,就算皇上未放在心上,却也要防止有心人拿这点来做文章,在这种时候,她还是低调点好,万不能给将军府抹黑。 接下来的日子里,笛榕落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为漫长而痛苦的时光,并在心中无数次的咒骂着第一个提出新娘的嫁衣需要自己绣的人。其实正常人家的女儿,往往从及笄之年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了,可对于把练武看的跟生命一样重的笛榕落来说,她哪里有那个闲心去整日关在房间里绣花呢。 没办法,礼部的人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找了十多个绣娘没日没夜的赶制未来的七皇子妃的嫁衣,可是大腾王朝的习俗却不能坏,勉强压着笛榕落在嫁衣尾部的角落里歪歪扭扭的绣上了一朵花算个心意,就这样一朵小的不能再小的花,居然也折腾了笛榕落整整十来天。 七月二十,京城东巷护国将军府外,听闻消息的百姓们都早早的来到大街上看热闹,那万人空巷的情形,比起前年太子迎娶丞相嫡女都不逞多让。 毕竟,太子与太子妃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是京城里的人都清楚的事儿,若是太子最后没有娶丞相嫡女,那才叫人大吃一惊。 可是这护国将军之女与七皇子就完全不一样了,新娘子是传闻里五大三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母夜叉,新郎官是流言中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这组合,怎么想怎么刺激啊! 对于热爱八卦的大腾子民来说,今天的气氛堪比过年啊! “艾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5 !你们说,今天七皇子会亲自骑马去将军府迎亲吗?”站在将军府外昂首期待着的一位中年男子兴奋的问道。 “真是没规矩,还叫什么七皇子!现在该称呼景王了!”当今圣上共有七子,除却先皇后所出的太子之外,其余的皇子都在近几年里被皇上封为藩王赶出皇宫前往各自的藩地了,唯独这七皇子因为体弱多病一直被养在宫里,就在皇上下旨赐婚之后,才终于被封为景王,却依旧未赐下藩地,只在京城中修建了景王府。 “要我说这景王也真是好命,看圣上这意思,恐怕是不准备将景王遣往其他地方,而是要一直留在京城里了。” “你这不废话吗,景王可是太子的嫡亲胞弟,身体又这么差。论威胁,定是比其他几个小的多了。” “你们几个快别聊了!新娘子出来了!”只听见一个人兴奋的大喊。 众人立马向打了鸡血般的伸长了脖子往将军府看去,心里却都有些隐隐的失落。不都说这护国将军之女面如夜叉,身高七尺,体型魁梧,气场剽悍吗?就这么一看,最多也就是比寻常女子高挑了几分,丝毫感受不到母夜叉的气质呀,果然流言不可信啊…… 而此时的笛榕落只想说,你们真的是太天真了,你去试试被关在房间里十多天没日没夜的做着女红,并且还天未亮的就被人从床上扒起来,滴米未进就开始折腾头饰服装发型!你要还能气场全开震慑众人,小爷我就不姓笛了!他娘的,成个亲也太折腾人了,比她练拳还累! 载着笛榕落的花轿晃晃悠悠的绕着京城走了一圈,跟在花轿后面绵延不绝的嫁妆则让人乍舌不已,花轿都快饶了半圈京城了,嫁妆却还不断的从将军府里往外抬,不知让多少闺中待秀的小姐羡慕万分,又让多少世家公子暗自可惜。 而那些指望在今天看见这京城里最出名却也最神秘的景王殿下的百姓们却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景王不仅没有前去将军府接亲,连在景王府门前的踢轿门都给省去了,理由嘛,自然是身体虚弱不能见风走动了。 按理说景王在娶亲当天就如此无视规矩,一向暴脾气的笛暝应该勃然大怒才是,只不过当千城栎一身黄袍的出现在景王府门口时,笛暝的气就全消了。连当今圣上都亲自来参加婚礼,还有谁敢说这场婚礼落了将军府的面子? 话说回来,皇帝陛下也是真的为千晗景操碎了心。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自从皇上下旨赐婚之后,这千晗景的病就真的十分邪乎的一天天变好了,等到了七月二十这天,虽然可能依旧没办法长时间走动,但是也绝不会真的连踢个轿门都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千晗景不肯露面,他对着千城栎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堂堂大腾王朝的七皇子,居然要依靠区区一个女子才能苟活于世,世人将如何看待我?这个亲,不成也罢!” 当然了,亲是不可能不成的,千晗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最后千城栎只好派人点了他的穴道,命人明则搀扶,暗里逼迫的拜了堂。 在蒙着盖头被人带领着进行了一大圈的步骤之后,笛榕落终于是被喜婆搀扶着进了洞房,在喜床边坐了下来。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笛榕落缓缓说道。 待听闻众人都已退下,笛榕落立马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将头上顶了一天的各种金钗步摇给取下来扔在梳妆台上,然后脱下了那身繁重累赘的喜服,拿出一直被藏在怀里的油布包裹只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快步走到桌边坐下。 “他奶奶的,饿死小爷我了。”笛榕落一遍吐槽一遍熟练的拆着油布包裹,露出了包裹里一只完整的烤鸡。 站在喜房门口,千晗景命周围伺候的人全都退下,自己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看见,原本在想象里应该身穿大红喜服头戴盖头端正的坐在喜床边上,羞涩的拧着小手帕的新娘子,此时正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坐在桌边,同时还一脚踩着旁边的凳子,与那些个画本子里描述的流氓地痞一般的满嘴油光的啃着鸡爪。 千晗景心中一跳,本能的重新退出了房门,抬头往上看了看,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第四章 吃的不亦乐乎的笛榕落听见门口的响动抬起头来,正好与千晗景复杂万分的眼神对视了一眼。 千晗景:“……” 笛榕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千晗景深吸一口气想努力平复此时自己复杂无比的心情,然后他就闻到了浓郁的烤鸡的味道,然后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于是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笛榕落犹豫片刻向千晗景伸手递上了刚拽下来的鸡腿,“要不,你……你也尝尝?” 千晗景眼角抽了抽,尽可能的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跨步走进了自己的喜房,然后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便宜王妃。 很好,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掉的东一块西一块,脸上的胭脂参杂着鸡皮黏在鼻尖旁,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笛榕落显然也看出了千晗景眼中的嫌弃,新婚第一天,她其实内心还是想着跟这个传闻中的病秧子七皇子好好过日子的,于是出声解释道,“我平时吃饭不这样的,主要是今天她们……” “好了,你不用说了。”其实在见到笛榕落之前,千晗景的心中对她还是抱有一丝丝的歉疚的,毕竟谁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突然就一病不起,从此赔上了她一生的幸福,可是在看到这满地的狼藉之后,有着轻微洁癖的七皇子表示,我歉疚个鬼啊!这种女人真该庆幸自己因为不得不娶的原因而娶了她,否则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成功消灭了自己心中那隐藏着的一丝丝歉疚感之后,千晗景心里升起了无限的优越感,自己可真是善良,就这么舍己为人的娶了一个没了他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女人,“你去把手洗干净然后过来伺候本王更衣吧。” “啊?”笛榕落有些讶异,从小她就不喜人近身,因此也很少让人伺候,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 千晗景不耐烦的眯了眯眼,“你是聋了吗?还不快去。”真是没眼力见儿,不知道他站久了会累着吗? 算了,听说做妻子的好像是有为相公更衣这一项,还是那句话,她还是很希望跟眼前这个人好好过日子的。更衣就更衣吧,笛榕落听话的跑去净手。 千晗景站着原地随意的将双手打开等待着笛榕落替他将喜服脱下,嘴里还一边念叨着,“首先本王要跟你说明一点,今儿个本王累了,是不会跟你圆房的,你若识相的话,就自觉点去柜子里拿些新被褥打地铺吧,本王念在新婚之夜,就不将你赶出房间了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6 。” 千晗景说完得意的想着,本王真是个善良的人,居然还会担心新婚第一夜就分房而睡会对这个便宜王妃的名声造成影响。“艾!你动作快点,更个衣磨磨唧唧的,不知道本王不能站久了吗?” 笛榕落缓缓停下原本跟千晗景腰带搏斗的手,本来这个病秧子王爷说什么不能圆房也就罢了,她本就不在意这些,不过他后面说的是什么话,“凭什么让我打地铺?”笛榕落站直了身子皱眉问道。 哟呵,还敢顶嘴!千晗景挑了挑眉,不过念在了笛暝的面子上还是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你身上脏成这个鬼样子难道还想跟本王同床共枕吗?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作为王妃就要有王妃的样子。” “那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我脏?我可以去换身衣服。”笛榕落仍然坚持不懈的企图跟眼前这个肤色白皙面容清秀的七王爷说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千晗景有些不耐烦了,从小长在皇宫被皇上和太子宠着长大,周身的人哪一个不是小心伺候着?千晗景其实是有些傲慢的,所以当他已经自我感觉一忍再忍之后,终于忍不住拿出了以往训斥旁人的语气。 笛榕落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中闪射出精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笛榕落要发火的前兆了。可惜千晗景却依旧作死的冲着眼前穿着宽大中衣看起来柔柔弱弱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可怖的妻子吼着,“让你更个衣这么磨磨唧唧的,是没长手吗!” 没长手?很好! “啊!”一声惨叫从房中传出,兢兢业业在院里巡逻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这……要进去看看吗?侍卫长老道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没事,有些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人,总喜欢玩些新花样嘛~ 房内,原本穿着一身喜服一脸倨傲的千晗景此时左手被笛榕落反向向后掰去,疼的他汗滴直落,这这这,这笛榕落是要谋杀亲夫啊! “不准叫!”笛榕落看出千晗景想要呼救的架势,双手更加用力将千晗景的手向后掰去。 “啊啊啊!疼疼疼!你……你快放手!”千晗景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当下疼的直想骂娘!神特么的柔柔弱弱的妻子!你看看这肌肉手臂的线条!怕是比他的还粗! 笛榕落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手下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被疼的龇牙咧嘴的,刚才因为不断忍让冒起的火也消了一半。 本来嘛,她堂堂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不仅好心的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娇弱的男人解释,还不计较他屡次的出口不逊,更是纡尊降贵的帮他更衣。她简直就是京城第一温柔贤惠的妻子啊!奈何这个男人实在太不识好歹了,居然还想让她睡在地上,若是不教训一下他简直不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笛榕落一脸傲然的擒住千晗景的手臂,一只脚还游刃有余的踩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你给小爷说说,谁没长手?” 千晗景此时已经快疼的怀疑人生,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是小的没长,小的没长!” “那今晚小爷是不是要睡地上?” “不不不,王妃大人自然是睡床上的!” 笛榕落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衣袖斜着眼看了千晗景一眼,“去给小爷把床铺了。” 千晗景还在拿着右手不断的揉着左手的肩膀,呜呜呜,真的是太疼了。听到笛榕落这么一句话,当下睁大眼,“你说什么?!本王铺床?!” 笛榕落挑眉看着他,“有问题吗?” 古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千晗景当下反射性的就想呼叫门外的侍卫,他要将这个恶妇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结果他刚一抬眼就看见笛榕落轻飘飘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千晗景肩膀一缩,在心里迅速的计算了一下自己与这恶妇的距离以及侍卫与他的距离。 好吧,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千晗景小朋友乖乖的跑去床前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床。 “你习惯睡里面还是睡外面?”笛榕落逞着千晗景铺床的光景,继续津津有味的啃着没吃完的鸡爪,然后突然想起来问道。 看嘛,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就算自己的相公是个如此骄傲自大不懂礼貌的人,她却依然这么为他着想,还知道关心他比较喜欢睡在哪边。 千晗景一愣,刚想张口回答说自己比较喜欢脸朝着外边睡,就听见笛榕落紧接着说,“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体弱多病吗?应该不能见风的对吧,那你以后就靠着床里面睡好了。”正好,她自己也更加喜欢睡在外面,她可真是温柔体贴啊。 千晗景看了眼还在忙着跟烤鸡作斗争的笛榕落的胳膊,默默的吞下了到嘴边的话,呜呜呜,父皇我要悔婚,这尼玛跟画本子里的新娘子不一样啊! 等到笛榕落吃饱喝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之后,千晗景也正好脱下了沉重的喜服,笛榕落大手一挥,角落里的蜡烛瞬间熄灭,“行啦,睡觉吧。” 千晗景目瞪口呆的站在黑暗里,这种隔空灭灯的技能不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才会的吗?他到底娶了个什么鬼媳妇儿啊! 笛榕落却懒得理会千晗景的内心活动,只在黑暗中准确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扒拉扒拉的丢到了床上,紧接着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你想干什么!”千晗景在被粗暴的扔到床上的一瞬间回神,紧张的双手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襟,颤着声害怕的说着。 笛榕落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就你那个浑身上下二两肉都没有的小身板,小爷我才没兴趣呢!”说完被翻身面朝着外面背对着千晗景闭上了眼睛。 千晗景:“……”不得不说,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七王爷今天晚上受到的打击确实有些大。 就在千晗景拘谨的躺在床上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想着今天过山车般的经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笛榕落!她!她刚才吃完那些黑乎乎油腻腻的脏东西之后没!洗!手! 而且还抓了他的胳膊! 有着洁癖的千晗景此时都快哭了,啊啊啊!他现在好想去泡上一个时辰的花瓣澡然后换一套干净整洁的新衣服啊! 可是听着旁边的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他他……他可耻的怂了,天知道若是吵醒了旁边这个母夜叉,他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千晗景一动不动的躺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纠结中衣服上的油印的时候,笛榕落仿佛不适的翻了翻身顺势将一只手搭在了千晗景的胸口。 千晗景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打的胸口一疼,这母夜叉,连睡个觉力气都这么大。紧接着千晗景又开始无限恶寒起来,啊啊啊,那只沾满了油和灰尘的手居然放在他的胸前了!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开始呼吸不畅了,谁来救救他……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7 千晗景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找准了笛榕落手臂上一处勉强应该算干净的布料,小心翼翼的夹起来,企图把笛榕落的手臂抬起来放回她自己的身体旁边。 屏住呼吸,两指用力,双眼睁大,马上就要抬起来了! “啪!”轻轻一声,原本被千晗景夹着的手臂毫不费力的挣脱了他的两指,准确无误的拍在了千晗景白皙精致的脸庞上。 紧接着笛榕落仿佛随意的再次翻身面向了千晗景,另外一只手则长臂一伸揽住了千晗景的细腰。 千晗景:“……”呜呜呜,本王一定要退婚! 在千晗景看不见的死角,笛榕落的嘴角得意的勾了勾,小样,居然敢嫌弃小爷脏,小爷膈应死你! 千晗景就在心中极度嫌弃,可是身体却动又不敢动的情况下瞪大了眼睛熬过了上半夜,然后不知在何时终于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七王爷千晗景就这样度过了平生第一个刺激又憋屈的洞房花烛夜。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就在千晗景还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的时候,他蓦地被右手食指的刺痛感给惊醒了。 千晗景被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有刺客!这是七王爷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就看见昨天被他娶进门的恶妇正坐在他旁边,垂眸专注的鼓捣着什么。 就在千晗景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时候,食指又是一阵疼痛。 千晗景冷吸了一口气就反射性的想抽出手指,然后才发现似乎有人捏着他的手。 千晗景皱着眉偏头往下一看,就见床上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而自己原本白嫩纤细的食指上有着一道刺目的血淋淋的伤口。 “天哪!快来人!本王受伤啦!”千晗景心中大惊,想也不想的就出声高呼。 笛榕落本来查觉到千晗景已经清醒过来,却不怎么想理他,谁知道这倒霉孩子张口就大喊大叫的,笛榕落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到千晗景脑袋上,“吵什么吵!再吵小爷我揍你!”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千晗景委屈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的恶妇,却怎么也不敢再轻易出声。 直到现在,千晗景才看清眼前的真实情况,笛榕落粗暴的捏着千晗景被小刀划了一道口子的食指,将冒出的血滴抹在了一小块白帕子上。 “你……你在干嘛?”千晗景一脸愕然。 笛榕落翻了个白眼,“小爷我在伪造现场。” 千晗景不傻,更何况在成亲之前也有专人教导过他这方面的知识,而且从客观上讲,他其实是很赞同笛榕落这个做法的,毕竟这样确实能够挡住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谁可以告诉他,“那凭什么割的是本王的手指?” “因为十指连心啊。”笛榕落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床上的千晗景。 窗外的晨光一缕缕的照进古典雅致的房间,笛榕落逆光坐在千晗景眼前,小麦色的皮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昨天那张调色盘般的脸已经被清洗干净,露出深邃而略带异域风情的面庞,不施粉黛却格外的红润健康。 “啊……啊?所以呢?”千晗景莫名心虚的移开目光,笛榕落不是大腾王朝的男人普遍喜欢的柔弱无骨的风格,却带着一种千晗景从小就羡慕追求的生机盎然。 “所以割我自己的手指会疼啊!”笛榕落理所当然的回话道。 千晗景一噎,去他娘的生机盎然!他刚才眼睛是瞎了吧!居然还觉得这个恶妇好看! “好了,你接着睡吧,我去晨练了。”笛榕落该做的都做完了,起身就向外走去。 一大早上就被疼醒,还被笛榕落一句话噎的心气不顺,千晗景哪里还有心情继续睡下去,只好喊人进来替他包扎伤口顺便更衣洗漱。 七王爷身子娇贵到什么地步了呢?就这么形容吧,就连每天早上用来漱口的水都要下人们在日出之前前去花园里采集当季开的最为茂盛的花朵上的露珠,集齐了99滴之后方才能够给千晗景使用。 往日里光服侍七王爷起床都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全部完成,更何况今日早上七王爷还不小心的被小刀刮了个“巨大”的伤口,等到千晗景折腾完了走出房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宁止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恭敬问道,“王爷是现在就吩咐下人上早膳吗?” 千晗景从小住在宫里,身边都是些太监伺候着长大,但是现在既已有了自己的王府,自然是不能将那些太监带出宫了,千晗彦担心千晗景刚建府不适应,特意从自己的家奴里找了不少家世清白能力卓越的人送给千晗景,这宁止正是其中最为出众的一位。 “嗯……”千晗景想了片刻,“还是先去花园里看看本王的宝贝药材吧,也不知道刚换了地方它们适不适应。” 千晗景常年卧病在床,平生最爱的有两样,一为书,二为药。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千晗景这些年来不知道喝了多少的珍贵药材,时间长了便对这医术多了几分兴趣,往日里为数不多的爱好便是自己窝在景德宫里种些七七八八的药材,珍贵的有之,平常的也种,时间长了倒是对这些药材真真上心了几分,千城栎自然是随着他的,就连千晗景搬往了景王府都特意吩咐人将景德宫里的药圃一并移去。 宁止自然是随着千晗景的,当下命人准备了步辇前往花园。 千晗景坐于步辇之上闭目养神,他的身子相较成亲之前确实好了不少,但是早上醒来还是多少都有些精神不济胃口不佳,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先命人传膳而是决定先去花园里看看。 药圃位于花园最深处,众人小心服侍着千晗景走过花园里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一路上下人们看到千晗景的步辇都纷纷毕恭毕敬的行礼,毕竟景王府的大多数下人都是新招进来的,自然想在新主子面前留下些好印象。 可偏偏总有些意外,眼瞅着步辇再向前拐过一个拐角就到了药圃所在之处,千晗景施施然的睁了眼,却看见前方拐角的假山旁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前面是什么人?见到本王竟敢不行礼。”千晗景总觉得右手食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情自然也算不上好。 宁止连忙命人前去查看,不一会儿便带出来两个小丫鬟,看服饰应该是专门打理花园的下人。 两个小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哪里见识过这般阵仗,当即吓得跪地求饶。 “你们俩不去打扫花园,鬼鬼祟祟的站在假山处做什么!”宁止厉声呵道。千晗景头一次来花园便出了纰漏,宁止心里一阵发虚。 两个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宁止正准备命人将这俩人压下去稍后处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丫鬟颤颤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8 巍巍的说,“启……启禀王爷,奴婢们一时疏忽,只顾着瞻仰王妃尊容失了本分,求王爷赎罪啊!” “求王爷赎罪啊!”跪在旁边的丫鬟也赶紧顺着话向千晗景求情。 “瞻仰王妃尊容?”千晗景疑惑的挑了挑眉,“你们是说王妃现在正在里面?” “是。” 这大清早的那个恶妇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对草药也有兴趣?之前没听人这样说过呀。千晗景微微皱眉,示意宁止继续出发。 离药圃越近,里面频频传来的破风声就越明显,千晗景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大。 等到步辇过了拐角,千晗景挺直了身子向前探去,努力想看清他的便宜王妃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一眼,却险些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笛榕落穿着一身绣着墨竹的白色长袍英姿勃发,丝滑柔顺的及腰长发被她绑了个清爽的马尾辫用碧绿色的玉簪固定于头顶,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凌凌销铁如发的银色长剑,刺、劈、挑、抹,高挑的身姿不断游走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不由得心生赞叹之意。好一个武艺超群的美少年! 若是仅仅看着笛榕落的动作,就连千晗景这个从未学过武的人都忍不住想连声赞叹一番,只不过…… 原本用来圈住整片药圃的木栅栏歪七扭八的横倒在地上,那些在景德宫里被精心种植的草药纷纷承受不住笛榕落的重量,在她的靴子之下被迫折了腰肢软绵绵的趴倒在地,更别提有些长的较快已经抽条的草药直接遇上了剑气被一斩而断,狼狈不堪的散落一地。 我的天哪! 本王亲手种下的绿芨,亲自浇过水的千里光,父王赏赐的定风草,从太医手里讨要的还魂草…… 完了……全都完了…… 千晗景足足愣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消化掉眼前的画面,刚想开口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立马停下,就眼睁睁的看着药圃的东南角方向的最后一株七叶花被剑气所斩断。 “啪”的一声轻响,那七叶花被拦腰斩断掉落于地,千晗景心中的最后一根弦也终于崩断。 一口气没提上来,千晗景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半个多月未曾练剑,连原本想要划到树上的剑气都歪向了一边的杂草,笛榕落正暗暗皱眉思索着要如何恢复往常的身手,就听见前方一群人惊呼起来,“王爷晕倒了!快叫太医!!” 刚离开惜云院不足半个时辰的千晗景就这样又被一大帮人匆匆忙忙的抬了回去。 晌午,烈日当头。 千晗景从床上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候在一旁的宁止见千晗景睁开了眼,立马一掀衣摆“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旁人不清楚那药圃对于千晗景的重要性,被太子殿下耳提面命的他可是清清楚楚。如今那药圃被王妃毁的渣都不剩,更是让千晗景气的当场晕了过去,宁止现在已经视死如归,只求七王爷能够法外开恩不牵连他的家人。 千晗景刚醒便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伸手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就见宁止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这才回过神来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昏过去之前看到的那片惨不忍睹的药圃,千晗景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疼了。 理了理思绪,千晗景冷声道,“宁止,你可知罪?” 宁止重重的连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只求王爷看在太子殿下的面上饶恕奴才的家人。” 千晗景冷哼一声,“本王的药圃都被毁了,宽恕你的家人,凭什么?!” 宁止瞬间面如死灰,在太子府小心谨慎二十余载,如今一朝意外,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竟还连累了家人,宁止唇齿发苦,喉结不断滚动,良久才艰难说道,“奴才,全凭王爷处置。” 不过,仅仅处置一个宁止完全不够千晗景消火,“那个恶妇为何会出现在本王的药圃之中?” 宁止一惊,才意识到王爷口中的“恶妇”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笛榕落。 “启禀王爷,据今天早上看守药圃的下人禀报,王妃一早便提剑前去药圃,说是要将药圃改建成武场,下人们不敢抗命,这才……” “放肆!”千晗景气的怒发冲冠,“为何不拦下她!这个恶妇真是……真是!” “咳咳。”千晗景没等把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宁止赶忙示意一旁的丫鬟上前伺候。若是这七王爷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现在仅仅处置几个人的问题了,整个景王府都得遭殃! 等到千晗景好不容易把气顺了过来,“今天早上看守药圃的下人们全都拖出去杖毙了,另外,连个恶妇都拦不住,这府里的下人也全都给本王换了。” 闻言,这里里外外伺候着的下人纷纷跪地求饶,试想,刚进府伺候主子两天便被赶出去,那还有人家愿意要他们。 ☆、第六章 下人们是有苦难言,王爷身份尊贵对待王妃一口一个恶妇谁敢说不是?可是他们这些下人又哪里敢拦着王妃去做什么。 宁止暗自叹气,早年间在太子府便听说过这七王爷因为常年卧病却又深得圣宠,所以脾气秉性都是顶顶的古怪,当时他还不以为意,现如今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却来不及后悔。 千晗景却无视下人们的告饶,只皱眉问道,“那恶妇人呢?毁了本王的药圃居然还敢不出现,谁给她的胆子!” 话音刚落,房门边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打开,来者正是笛榕落。 “听说你要把府里下人全换了?”笛榕落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千晗景。 千晗景看见门口依旧一身男装的笛榕落,整个人瞬间炸毛,“你这个恶妇!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在本王面前!” 宁止:“……” 早在千晗景晕倒之后她就找宁止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笛榕落不是不讲理的人,自己的无意之举毁了千晗景的心爱之物她还是很理亏的,虽然她实在理解不了那些个长的差不多的野花野草到底哪里珍贵了。 现在看见千晗景一脸苍白的半靠在床边,笛榕落也不跟他计较他自相矛盾的呵斥了,只是很平静的跟千晗景商量着,“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到下人身上,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就好。” 千晗景倨傲的仰着头,眼神斜睨着笛榕落,“毁了本王的药圃还想着帮别人求情?谁给你的脸了!你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显然,在看见笛榕落诚恳的道歉态度之后,千晗景选择性的忽略了昨晚领教过的功夫,只一门心思的想好好报复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一振夫纲! “那你要如何?”果然,男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一个病兮兮的男人就更难对付了。 “首先,本王要你跟本王郑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9 重道歉。” 这个好办,笛榕落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茶杯斟满水后双手对着千晗景的方向一拱,大大方方的说,“毁了你的药圃是小爷我不对,我以茶代酒跟你赔礼道歉,对不起。”说完便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倒显出几分潇洒了。 千晗景的面色瞬间有些古怪了起来,他本来就是想诚心刁难一番笛榕落,毕竟让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人道歉,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与别扭,谁知道这笛榕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样一番干脆利落的道歉之后,反倒显得他自己小肚鸡肠抓着此事不放了。 不过千晗景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清了清嗓子之后继续摇头晃脑的说,“其次嘛,我要你亲手重新修缮本王的药圃,记住,是你亲手修缮,一草一木都不得让别人帮忙。” 笛榕落垂眸思考了一阵,就在屋内依旧跪着的宁止和躺着的千晗景都以为她肯定不会答应的时候,笛榕落抬头盯着千晗景的双眼说,“我答应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不再为此事牵扯到别人。” 宁止差点没忍住大不敬的想抬头看向笛榕落,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堂堂护国将军之女,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肯为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下人做到这一步。宁止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笛榕落在他心中的形象无形之中便高出了千晗景好几倍。 其实这件事是宁止自己脑补过度了,笛榕落并不全是为了下人才这样答应的,纯粹是因为笛暝从小对她的教育便是让她有担当,懂责任,若是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后果,切不可一味的推到别人身上,在她看来今天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的失误,自然没必要连累那些受了无妄之灾的下人们。 千晗景听到这个回答也是一愣,他本来都已经想好了笛榕落拒绝之后自己要提什么样的要求,却没想到这个恶妇居然答应了,“可以,只要你能够凭一己之力修缮好本王的药圃,本王便不追究这些下人了。宁止,你退下吧。” 宁止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对这八王妃的感激之情便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行,他一定要出去告诉下面的人是王妃救了他们一命,以后定要尽心尽力的服侍王妃大人。 待到宁止快步退出去之后,笛榕落也紧接着说,“若是没事的话你便好生歇息,我也先走了。”说完便想将手里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然后走出房门。 “慢着!”千晗景眉毛一挑,厉声呵道,“本王让你走了吗?” “你要求的事我都答应了,歉也道了,你还想怎样?”笛榕落有些困惑。 千晗景嘴角微微弯起一抹贱兮兮的笑容,“谁告诉你这样就完了?毁了本王的药圃本王岂会轻易绕过你。”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也不准再穿这些不伦不类的男装,更不可再如今日一般学男子练武,本王让你往东你不可往西,本王让你说一你不可说二,每天给本王乖乖在家修身养性,背诵女训!”区区一个悍妇而已,本王定要把你训得比猫还乖!一振夫纲! 过了半晌,也没听见眼前这人有任何动静,千晗景疑惑的抬头,紧接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身白袍无风自动,笛榕落的头微微低着,马尾自然的垂到胸前,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整个人的气场仿如一瞬间膨胀迸发,让人仿佛坠入冰窖,寒冷刺骨。 千晗景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盖着的棉被紧了紧,昨天晚上备受屈辱的记忆一瞬间飞回脑海,他他他……他是不是作死了…… 就在千晗景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只听到“碰”的一声,笛榕落拿在手里的茶杯被捏的四分五裂,笛榕落缓缓张开手指,一块块看不出原型的陶瓷碎片就乒乒乓乓的散落在地。 千晗景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不自觉的缓缓张大起来,那可是皇家才能用的茶具啊,居然就这么被一只手捏……捏碎了? 没等千晗景平复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他的耳边便传来微弱而连续的磨牙声。 笛榕落抬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千晗景,嘴角边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一步步缓慢的向千晗景的方向逼近。 那一声声长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简直就像催命符一般,千晗景若是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式那他也就白活了,“本……本王警告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本王就要喊了!”千晗景不由自主的向木床的角落缩去,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球形。 眼看着笛榕落丝毫听不进他说的话,千晗景开始慌张的大声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房门外,在惜云院里打扫的下人们纷纷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全都装作没听见一般,宁管家可跟他们说了,王爷想把他们全都赶出府,还是王妃求的情才转危为安的。现如今,嘿嘿,王爷您自求多福吧。 连声呼救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千晗景在心里将这些个侍卫奴才们狠狠骂了个遍,却依旧无法阻挡笛榕落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千晗景心里已经开始默默滴血,只能哭丧个脸跟眼前这个女罗刹求情,“王妃……王妃大人,是小的一时口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回吧。” 笛榕落却是不再像昨晚一般好说话,左手一把揪住千晗景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从角落里拖了出来,然后右手五指一捏,紧握成拳,干脆利落的便冲着千晗景的右眼来了一拳。居然敢让她放弃练武?她爹都不敢这么说!简直是活腻了! “哎呦!”千晗景大声哀嚎一声,他的眼睛不会被揍瞎了吧…… “你倒是说说,你哪儿错了。”笛榕落随意的甩了甩右手手腕,轻飘飘的问道。 “呜呜呜……”千晗景双手捂住被打伤的右眼,泪流满面。 “哭什么哭!”笛榕落不耐烦的瞪着千晗景,她出手自然有分寸,虽然疼却不会真的伤到根本,千晗景此刻纯粹就是作的,“一个七尺男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娘们儿唧唧的!” 说完还不解气的再次出拳,直接揍上了千晗景的左眼。 “啊!”千晗景这次是真的欲哭无泪了,两个眼睛都遭受了这般迫害,仅仅闭着眼睛都嫌疼,更别提流泪了。 “把你刚才的话再跟小爷我说一遍!” “从,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阻碍王妃大人拿武器,穿男装,练武,王妃大人说往东小的不敢往西,王妃大人说一小的不敢说二,小的每天在家吃斋念佛,为王妃大人祈福。” 笛榕落这才满意了,松开了牢牢擒住千晗景衣领的手,“还有呢?” “啊?还有?”千晗景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了两条缝看向笛榕落。 笛榕落双手抱肩斜睨了千晗景一眼,轻飘飘的说,“小爷我在将军府有个专门的练武场。”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0 千晗景恍然大悟,略带讨好的问道,“那王妃大人您觉得药圃那块地改修成练武场如何?” “怎么?不是让小爷我亲手给你修缮药圃的吗?”笛榕落轻笑一声。 “王妃大人说笑了……”千晗景苦哈哈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字一句心如刀绞的憋出这么一句话。 笛榕落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对待眼前这个娘娘腔的夫君,她就不能好声好气的跟他讲道理,非得用武力手段来强制镇压,保准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这种人在市井中通常用一个字来形容,贱! 笛榕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准备再过多纠缠,拍了拍微皱的衣摆就准备转身离开,想了想却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过身来再次揪住了千晗景的衣领,“你给小爷听好了,若是再让小爷知道你敢不让小爷我练武,我就……”说着便举起拳头打算再吓唬千晗景一番。 …… 笛榕落一本正经的拉开房门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一直等待在房门外的宁止见状立马迎了上来,“王妃大人您没事儿吧?” 笛榕落点点头,然后面色有些古怪的说,“宁管家你去把太医叫来吧。” “啊?王妃您受伤啦?”宁止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是我。”笛榕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刚才在房间里她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千晗景,哪成想他这般不禁吓,“是你们王爷,他好像两眼一黑,又晕过去了……” ☆、第七章 张太医觉得他很委屈,这些年在太医院的日子他真的是受够了。 因为七王爷的体质弱,多年来太医院的众人那是整日里劳心费力,尽心尽力的医治着七王爷,可偏偏七王爷还是个不省心的主,时不时就把自己折腾的大病常来小病不断的,害的众人是寝食难安,隔三差五就在深夜里被人从被子里拖起来赶往景德宫为其医治。 前些日子七王爷又一次重病在床,太医院上上下下全都提心吊胆的伺候着,就怕有个万一皇上一怒之下赐下满门抄斩。 这好不容易来了个救星造福太医院,给皇上指明了方向为七王爷赐了婚,七王爷的身体也眼睁睁的一日比一日有所好转,张太医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几天的舒心日子,每天安安静静的在太医院里值值班,看看书什么的,却没想到这刚大婚过后的第一天,景王府里就又闹出了幺蛾子。 当他得知七王爷在府里晕倒了之后,张太医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乍得骤停了一瞬,我滴个乖乖咧,该不会这七王爷又旧病复发了吧? 张太医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狂奔到景王府,生怕若是晚了一步这七王爷有个什么大碍,却未曾想一把脉仅仅探出了个急火攻心的病症来。 张太医无奈的随手开了个清热去火的方子,就起身告辞了。 何曾想张太医回到太医院没坐多久刚准备吃午饭时,这景王府的小厮又匆匆忙忙的赶来说七王爷又晕过去了。张太医这次是真的慌了,这常人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多次昏迷?该不会是七王爷患了什么隐疾,而他医术不精刚才没有诊断出来吧! 于是乎张太医吓得连午膳都没用,再次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狂奔到景王府。 可谁想到坐下来把完脉,张太医是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七王爷这次的脉象比之早晨更为简单,只是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便是七王爷一双极为明显的“熊猫眼”了。 张太医坐在七王爷身旁一再伸指探脉,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的症状,犹豫了许久只好又开了个普通的安神静心的方子然后留下了一瓶消肿化瘀的膏药就起身告辞。 不行,我还是要回去好好翻翻医书才是。张太医如是想到。 待到惊吓过度的七王爷再次醒来,已经整整过去一夜了。 七月二十二,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千晗景一大清早便蒙着一层厚厚的面罩进宫求见皇上。据遇见千晗景的宫女太监说,七王爷身上那股子寒气,啧啧啧,真是叫人退避三舍啊。 御书房内,刚下早朝的千城栎坐于龙椅之上,用慈爱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千晗景。 “你这刚完婚,身体也没好全,怎的跑到父皇这来了?”千城栎笑眯眯的问着,显然心情不错。 千晗景一脸愤恨的起身跪倒在殿前,大声回话,“启禀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千城栎暗自满意的点点头,瞧瞧,这才刚新婚,他的景儿精神就变得这么好了,居然还能大声说话了,看来这婚果真没指错。“哦?景儿你有什么请求啊?说来听听。” “儿臣要与那恶妇笛榕落和离!”千晗景使劲磨牙,他打不起,总躲得起了! “胡闹!”千城栎一拍桌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婚第二天便要与新婚妻子和离,皇家颜面放于何处!” 千晗景使劲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扯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罩,“皇家颜面?父皇您还是先考虑考虑儿臣的颜面吧!” 千城栎刚想继续训斥自己这个不知轻重的儿子,却冷不丁看见了千晗景往日里虽然带有病色却十分秀气的脸庞之上,有着一左一右格外明显的熊猫眼,再配上千晗景略显苍白的肤色,真是好不显眼。 “噗嗤。”一向成熟稳重的皇帝陛下忍不住笑场了,千晗景的脸色隐约更加黑上了几分。 “咳咳。”千城栎掩饰性的握拳捂嘴咳嗽了两声,“景儿,你为何这幅模样?” 千晗景顿时咬牙切齿的开始控诉笛榕落的种种恶行。当然,一向把面子看的大过天的七王爷自然是着重描绘了笛榕落是如何的不守妇道粗鲁野蛮,然后一笔带过了自己被笛榕落各种武力压制,伤自尊心的事儿。 待到千晗景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几乎已经可以笃定一向疼爱他的父皇一定会同意他和离并且狠狠的下旨教训笛榕落一顿的时候,只听见千城栎轻飘飘的说,“好的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千晗景傻眼了。退……退下?父皇不下旨让他们和离了?父皇不下旨抨击那个恶妇了?这尼玛不科学啊! 一定是他今天打开的方式不对!千晗景开始一脸委屈的捂住胸口,然后难受的捂嘴狠狠的咳嗽了两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父皇,儿臣几次三番被那恶妇吓的昏倒,假以时日,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呢,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 千城栎看着下方一脸怨妇样的千晗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儿子啊,没人告诉你,你真病的样子是西施捧心,装病的样子就是东施效颦了吗?更何况还顶着这么一双青紫色的眼睛,真的是太丢脸了…… 千城栎无语的看着千晗景仿佛抽筋似的使劲儿眨的眼睛,捂着胸口说心脏疼结果还捂错位置的双手,赶紧挥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1 了挥手示意千晗景退下,“好了,小夫妻之间难免打打闹闹有摩擦,打是亲骂是爱,你习惯就好了。”说完也不等千晗景再做出什么反应,立刻命人带他退下。 千晗景一脸遭雷劈的样子被侍卫带了下去,今天的父皇怕是个假的吧?居然告诉他小夫妻之间有摩擦是正常的?他跟那恶妇之间是摩擦的问题吗?那明明就是火星撞地球的惨案啊!还打是亲骂是爱,你家儿子说不定哪天就被家暴而亡了喂!! 等到御书房的门关上了,东侧的山水屏风图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彦儿,你说朕这么做对吗?”千城栎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问道。 千晗彦恭敬的弯腰行礼,眼中的笑意却藏不住,“父皇,这么多年了,你何时见过七弟他一次性顺溜的说了这么多话?还这般的手舞足蹈活力四射?” 千晗彦的一句话便让千城栎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是了,不管那笛家丫头行事再如何的出格,至少这景儿的身体确确实实的好了不少。” “要我说,七弟身边的人向来毕恭毕敬不敢逾越,突然出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丫头,指不定能带来不少惊喜。”千晗彦一脸欣慰的笑了笑。 “你说的有理,”千城栎点点头,“来人啊,传旨下去,七王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实乃女子之典范,将今年江南新上贡的古香锦赐一匹下去。” 千晗彦听言轻笑着摇摇头,这父皇是想气死七弟呀。 笛榕落觉得自己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无事家中坐,福从天上来。今儿个一早惜云院里便有丫鬟来她跟前打小报告,说是王爷一早醒来便气冲冲的往皇宫去了,让她小心点。 笛榕落心中自然清楚千晗景是去干嘛了,不过她也不太担心,顶破天了也就是千晗景求得皇上下旨指责自己不遵女德之类的,她又岂会在意这种无谓的名声。 只不过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下旨夸她“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还将每年只有八匹的古香锻赐了一匹给她? 皇上这是要……捧杀她?用脚想也知道千晗景进宫绝对不是为她说好话的吧? 就在笛榕落坐在自己的松菱院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刚回到惜云院的千晗景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父皇,父皇这是要膈应死他啊! 两个当事人的心思都颇为诡异,但其他人自然想不到这么多了。 现在这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是谁? 十个里有十一个会告诉你,那一定是新晋的七王妃啊! 谁能想到,这从前一度被人耻笑为粗俗不堪,无才无德的笛家大小姐,居然得到了皇上赐婚,不仅聘礼规模与当年太子妃的持平,从将军府往外抬的嫁妆更是足以买下半个京城了,更何况,这新婚第二天便得皇上亲口称赞为“女子之典范”,还赐下了古香锻,这般风头,京城里还有哪家的女子能与之一比? 当然,此时正在被八卦的京城群众热议的当事人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纵之意,仍然站在景王府新修建的练武场上哼哧哼哧的耍着大刀。 ☆、第八章 笛榕落今日身着一身墨色长袍,浑身上下除了头顶的一支墨绿色玉簪外再无其他饰品,手里拿着一把全长五尺的戟刀,其中刀尖长四寸,边锋长一尺。柄尾有一三棱形铁鐏,刀尖锐利,刀背斜阔。光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便传来一阵威武压迫之感,更别提笛榕落砍、剥、刺、挂,耍的那叫个威风凛凛。 练武场不远处的假山里,摩肩接踵的站了七八个丫鬟。“哎呀圆儿你别挤,让我再看会儿!” “小鸳姐姐你都透过假山缝隙看了好久啦,快点也让我们看看吧!” “就是呀!我们也要看……” 七八个丫鬟们吵吵嚷嚷的争着想上前去,突然离得假山最近的小鸳说,“哎呀,王妃练完啦!” 听闻此话一直站在最外面没挤进去的圆儿眼睛一转,从怀中掏出手帕看了看,一跺脚便朝着练武场快步走过去。 笛榕落刚结束一套刀法,正在调整气息,突然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朝她快步走来,“你有什么事吗?”笛榕落柔声问道。 圆儿听见笛榕落温柔的询问声,整张脸从耳朵开始爆红,只能紧张的咬紧嘴唇低头对着墨色衣衫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您……请您擦擦汗吧!” 笛榕落一愣,然后笑着接过了丫鬟手里的帕子,“多谢你,小爷我正愁没东西擦汗呢。” 圆儿听见英俊威武的王妃居然真的不嫌弃她的帕子,还跟她道谢,瞬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接着跟笛榕落搭话说,“王妃您记得今日早些歇息,明儿日还要与王爷一同回门呀。” “你不说的话我倒差点忘了还有回门这事儿了,”笛榕落绕绕头,“这样吧,想来那病秧子一定也忘了,你帮我去跟他也说一声,顺便通知宁止让他准备准备。”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王妃居然让她帮忙传话耶!圆儿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转身离开。 圆儿刚踏步经过了花园拐角,便被藏在假山后面的一群丫鬟们给拉了过去。 “我的天呐!圆儿你撞大运了!王妃居然用你的帕子擦汗了,快把帕子给我摸摸。” “你刚才站在那王妃还对你笑了!快说说王妃跟你说了些什么?” “哼!圆儿你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私自去跟王妃搭讪,我不管,明儿早上王妃晨练之后,我也要给王妃送手帕!” 圆儿着急的扒开围着她叽叽喳喳表示羡慕嫉妒恨的丫鬟们,急匆匆的说,“哎呀好啦,今天晚上我再跟你们细说啊,王妃现在命我去给王爷带话呢!” 说完圆儿便小跑着离开了,只不过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春意盎然,又是惹得其他人一阵的羡慕。 这天之后,笛榕落发现每次自己练完武之后便有不少的丫鬟争着给她递帕子递茶水,让她是哭笑不得。 毕竟这偌大的景王府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是体弱多病轻易见不到的王爷,一个是善解人意每日早晚都要去花园练武的王妃。再加上笛榕落整日里都是一身男装,说话做事丝毫没有京城里其他小姐的柔弱软绵,反而带着翩翩公子的潇洒风流,对待下人也是一贯的和声细语,比起那个入府第一天便扬言想换掉他们的王爷,自然是王妃更得喜欢。 不少偷偷见过笛榕落练武的小丫鬟都曾暗自可惜,为何这样一个风流俏公子却偏生是个女儿身,真是打碎了不少怀揣春梦的少女心啊。 再说这圆儿,一路打听到千晗景此时正在五味轩中用晚膳,便赶忙赶过去。 “启禀王爷,外边有个丫鬟说是替王妃前来传话。” 刚放下碗筷漱完口的千晗景眉毛一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2 让她进来吧。” 圆儿小心的冲着千晗景俯身行礼,然后将笛榕落交代他的话告诉了千晗景。 回门?千晗景心中一动。就在今日他刚从皇宫回府便传来了父皇夸奖那恶妇的旨意的时候,千晗景就意识到他与笛榕落怕是很难和离了。 不过千晗景一向懂得顺势而为,既然父皇如此坚决的态度阻止他和离,那他也没必要去触父皇的眉头,只不过这夫纲却是一定要振上一振了!若是不让笛榕落看清楚她现在是在谁的屋檐下,恐怕日后便要被她给骑到脖子上欺负了! 千晗景想着想着便眼神一亮。明天的回门不就是个好机会嘛!若是自己不同意与她一同前去,这恶妇的名声自然是一落千丈,少不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而这恶妇若是前来求自己的话,嘿嘿…… “你去告诉那恶妇,明儿的回门让她自己去吧!”千晗景狡黠的弯了弯嘴角,为即将重振的夫纲欢呼不已。 圆儿心中震惊,却没资格说些什么,只能憋屈的回了声“是”,然后赶紧告退前去练武场禀告王妃。 圆儿一路上步履匆匆,不断暗自腹诽道,这王爷也太过分了,这陪妻子回门是多大的事儿啊!那可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名声呀!果然大家都说这七王爷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子,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善良又迷人的七王妃,太过分了! 等到圆儿重新回到练武场,笛榕落恰好停下了练刀的动作,圆儿连忙赶上前去委委屈屈的说着,“王妃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按照您说的去提醒王爷明日回门,可是王爷他……他居然说让您一个人回去!”说完圆儿的眼眶都红了起来,仿佛明日被要求一个人回门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其实在笛榕落心中一个人回门还是两个人回门真的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她从不在意这些个虚名。看着眼前这个小丫鬟委屈巴巴的样子,笛榕落好笑的抬手揉了揉圆儿的头顶,“好啦,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怪你,要不然等下我再去问他一遍就好,没事的。” 圆儿瞬间觉得又难受又开心,天哪,王妃到底是多么善良又坚强的一个人啊,明明要面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门这个悲伤的事实,居然还能强忍心中巨大的伤痛转而来安慰自己!不行,我待会一定要找其他人狠狠的控诉王爷! “那王妃您现在便去找王爷再好好说说吧,奴婢相信王爷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笛榕落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其实她就是为了安慰这个小丫鬟随口这么一说,谁知道这小丫鬟居然真的当真了。 罢了罢了,那就去随便问问吧,“好吧,那小爷我现在就去找他,他如今人在何处?” “王爷刚在五味轩用晚膳,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圆儿考虑到王妃刚住进王府还不熟悉路线,便积极的跟笛榕落指路,“出了花园往直走再右拐便到了,就在王妃您住的松菱院的前面。” 笛榕落点点头,刚想把手上的戟刀交给旁边的人让她送回自己的院子,想了想又怕这么个小丫鬟拿不起,便决定自己把戟刀带回去算了,反正这五味轩也在松菱院的前面,正好顺路。 “王爷,现在是回惜云院吗?”服侍着千晗景在五味轩里用过晚膳,旁边的小厮躬身问道。 千晗景好心情的扬扬唇,“不必,再等等,你们先退下吧。” “是。”众多奴仆行礼告退。 笛榕落扛着五尺的戟刀慢悠悠的晃在府中的小道上,思绪不住的飘远,虽然只离开了将军府三天,别说,她还真有些思念她那个不靠谱的老爹了。 这嫁了人果真是有些不便,想找老爹交流武艺都麻烦,明日回门一定要问问老爹这回阳刀法的第二十招应该如何变换才是。 千晗景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五味轩里品着茶,脑中不断涌现出那恶妇痛哭流涕跪倒在自己面前祈求着自己明日同她一起回门的画面。 啊,光是想想便很愉悦呢!千晗景一双眼睛如狐狸般的眯了眯。 来了来了!千晗景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眼神瞬间一亮,今天我千晗景定要一振夫纲! 笛榕落本就练了两个时辰的刀法,现在又肩扛着戟刀走了一路,不由得有些累了,于是在跨过五味轩的门槛之后便把刀从肩上放下,只用刀尖微触着地面,缓缓朝坐在椅子上的千晗景走去。 千晗景原本愉悦的神情随着笛榕落的到来一点点的龟裂。迎着屋外皎洁的月光,笛榕落一身墨色长袍没有任何的金线刺绣,一如往常的高马尾随着步子轻微摇动,右手上的大刀缓缓拖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兹兹”声。 这尼玛!画本子里的变态杀人狂都长这样啊!千晗景觉得自己又快哭了。 “你,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千晗景颤着声音虚弱的说。 笛榕落奇怪的看了千晗景一眼,这娘们唧唧的病秧子又搞什么鬼。 笛榕落走到屋里的圆桌旁,将戟刀提起放在桌上,“丫鬟告诉我你明天不想跟我一起回门?” 笛榕落觉得自己问的是个特别正常的疑问句,可是在千晗景眼里看来,这就是一个□□裸的反问威胁句啊! 这恶妇一定是生气了是吧是吧?所以才拿着那种一看就危险性十足的武器跑来找他,昨天上次这恶妇只用拳头就把他揍的那么惨,今天的这把大刀,少说也有五尺了吧…… 千晗景绝望的在心中打了个算盘,夫纲什么时候都能振,小命却只有一条啊!紧接着就快速说道,“谁说的!我明明说的是我一定会陪王妃回门!一定是那个丫鬟传错话了!” 笛榕落奇怪的看了千晗景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丫鬟一定不敢说谎,她本来都准备好在千晗景点头之后告诉他好生歇着明日不用陪她去回门了,可谁知道这千晗景突然发什么神经。 笛榕落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好吧,那今天你就早些休息吧。”说完便拿起戟刀向门外走去。 千晗景看着变态杀人狂离去的背影深深的舒了口气,啊,幸亏自己临场反应快,不然这世界上又要少一个天资聪颖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了。 ☆、第九章 次日一早,笛榕落照例先早起在练武场中晨练了一番,然后用过早膳洗漱干净了便坐在正堂中等待。 “该准备的物件准备的如何了?”笛榕落偏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宁止。 “回王妃的话,都准备妥当了,王妃是否需要过目一番?” 笛榕落摇摇头,“我就不看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听说别家的主母都会亲自持家,但是小爷我对这方面实在不懂,以后还是要多麻烦你了。” 宁止忙说“不敢”,心中却越发感动。 这京城之中哪家的主母不是牢牢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就连清贵世家出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3 身的太子妃都会定期查看太子府的账务,七王妃却是毫不在意并且还这般信任自己。 若是说之前宁止心中对七王妃只是感激的话,如今便是妥妥的敬佩了。 其实笛榕落说的是大实话,若是让她讲出刀枪棍棒对敌时的优劣,她能连续三天三夜都不带喘的,可是这持家之事她是真的一窍不通。 对于寻常的权贵之家的当家主母来说,这持家的权力一来能够让她们巩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二来也可以增加自己的用度。 可是对于笛榕落来说,这千晗景因为身体虚弱至今未将其他女子收入房中,偌大的景王府便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自然不需要巩固地位,其次嘛,这笛榕落会缺钱吗?开玩笑,你当全京城的八卦群众已经都瞎了吗?那日从将军府抬出去的嫁妆,够笛榕落挥霍三辈子都不止了。 既然在笛榕落眼中这持家之事对她没有半分的好处,她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不如将这磨人的差事交予他人。 怪只怪这景王府的众人全都有脑补过度的毛病,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就往笛榕落好的一面想。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快步朝正堂走来,“启禀王妃,将军府的轿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宁止,你去惜云院催催,看看你家王爷准备好了没。”笛榕落无奈的撇撇嘴,这病秧子真是娘们唧唧的,出个门比个姑娘还墨迹。 宁止领命向惜云院走去。 此时的惜云院里,一大帮下人们默不作声的候在门外,心惊肉跳的听着房中不断传来的呼痛声。 也不知道这王爷又是在作什么妖,自从昨天早上从昏迷中醒来便禁止任何人贴身伺候,还下命说但凡看见他的身影,一定要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决不可暗自抬头。 这不,今日一大早上便听见王爷房中传来走动的声响,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只断断续续听到王爷隐约的叫声。 房间内的千晗景此时正坐在镜子前小心翼翼的对着青紫色的眼睛涂抹着太医留下的药膏,同时一边还在心中暗自诅咒了那恶妇千遍万遍。 这该死的恶妇!打哪不好非要打眼睛,她一定是嫉妒本王容貌比她一个女人的还要好!害的自己现在不敢见人,不仅要亲自动手做往日里那些丫鬟们做的事,还要忍着痛给眼睛上药。 偏生自己昨日还没骨气的答应她今日同她一起回门,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自己完美无缺的脸上多了这么两个可笑的印记,那可怎么办哟。 就在千晗景还在不断腹诽时,门外传来了宁止的声音,“启禀王爷,将军府的轿子已经到府外了,王妃让我来问问您何时可以出发。” 千晗景正愁没地发火呢,当下怒声道,“这恶妇还敢催!让她给本王好好等着!” 门外的宁止无奈的摸摸鼻尖,那日王妃把王爷揍晕过去之后,便是他第一个冲进房间查看王爷的伤势的,整个景王府里也只有他一人清楚王爷这两天的反常举动是因为什么。 宁止只好无奈的转身返回正堂给王妃回话去了。 等到宁止赶到正堂时,笛榕落已经不耐烦的在正堂里不断低头来回走动起来。 宁止见状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说…还请王妃稍等片刻。” 笛榕落一听这话便清楚那病秧子一定是还没有准备好,真是比大姑娘还墨迹! 她不悦的撇撇嘴,直接快步向大门走去,顺便对着身后的宁止吩咐道,“等那病秧子弄好了让他自己坐轿子去将军府吧。” 等到宁止回过神来赶到门口,却压根没有了笛榕落的身影,他一脸懵逼的看向站在一旁守门的侍卫。 侍卫同样是一脸受到过度惊吓的表情,颤颤巍巍的说道,“刚才,王妃她直接骑着马,走……走了。” 宁止生无可恋的拍了下额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别人家的新婚夫妻回门都是丈夫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妻子坐着娘家抬过来的轿子羞答答娇滴滴的坐在后面。 自己的一对主子回门当天却是妻子骑着马毫不留恋的先回了娘家,丈夫坐着轿子磨磨唧唧的磨蹭在后面。 等到千晗景终于擦完了药膏,带着厚厚的面罩一步一蹭的走到了正堂时,只看见宁止一个站在风中凌乱着。 千晗景眉头一皱,“那恶妇呢?” 宁止一脸菜色就差没拿个小手帕在手里不断□□了,“王妃……王妃她思父心切,刚才已经自己先行出发前去将军府了……不过王妃让我嘱托王爷,王爷您身娇体贵,自然是要准备稳妥了再出发。” 千晗景脸色瞬间一沉,这个恶妇,谁给她的脸了!居然敢把他一个人留在景王府! “哼,她既然这么着急,那便一个人回去吧!” 一众下人赶紧跪下来为王妃求情,“王爷,归宁可是大事儿,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看着众人跪在自己面前,千晗景脸色稍微缓了些,“罢了,扶着本王出门吧。” 众人大呼“王爷英明”。其实千晗景并不是因为下人们的求情才决定不计较笛榕落出格的举动的,他存粹是无意间瞟到了侍卫们腰上的佩剑,然后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昨晚上那把五尺多的大刀…… 呜呜呜,真是太丢脸了,那恶妇都不在他身边,他居然还是可耻的怂了,这样真的一点也不大丈夫啊! 东巷护国将军府内,笛朴正在府中到处转悠着。 “赵厨娘!大小姐爱吃辣的,菜里记得多放些辣椒!对了对了,听说七王爷偏爱甜的,汤里记得放些冰糖!” “喂喂喂,说你呢!说了多少次了大小姐院子里的东西都要原封不动的摆好,你看看你这摆的是个什么桌椅,都放歪了!” “来人啊!这茶杯是谁洗的呀!看看这还有一层灰呢,就这样的东西怎么给大小姐用!” 看着从一大早上开始便不停的开始转悠指挥着下人的笛朴,笛暝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我说你歇会儿吧!一大早上便开始到处乱转,我的眼睛都快被你晃花了。” “不就是落落带着七王爷回趟府嘛!你这么紧张干嘛,跟平常一样就好啦!” 笛朴点头称是,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在府内转悠着!哼,将军倒是说的好听,您还是先停下您一直在抖的腿吧! “大小姐回来啦!”今天早上一直在门口看着的小厮一路兴奋的小跑进正厅。 闻言笛暝“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大跨步的便朝外走去。 “哎呦我的宝贝闺女呀,你终于回来了。” 听见自家老爹一如既往的大嗓门,笛榕落心中一暖,未见面时不觉得,现如今刚踏进熟悉的地方,这思念之情便汹涌的翻滚了出来。 笛榕落几步上前握住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4 笛暝的手,“嗯,爹,我回来了。” 笛朴站着一旁欣慰的看着眼前父女情深的二人,太感人了!这大小姐嫁了人果然是不一样了,就算依然固执的穿的是十年如一日的男装,都显出了几分娇柔之色。 咦,不对啊,让自家小姐变得娇柔的主人公呢? “大小姐,这景王……?”笛朴小心的打断了父女两人的叙旧疑惑问道。 “哦,那病秧子啊,他早上太墨迹了,所以小爷我就自己骑马先来了,他估计晚点自己坐着轿子就到了。” 笛暝闻言点点头,不甚在意的继续跟笛榕落热络的聊着,“爹跟你说呀,这回阳刀法第二十招的要领不在于劈,而是……” “要不爹我们直接去练武场试试吧!” “好啊好啊!”笛暝兴奋的拉着女儿的手就往后院的练武场走去,“哦对了,笛朴啊,等下七王爷来了就让他先坐会儿,我跟落落讨论完了便过来。” 笛朴:“……” 这将军府里到底是谁不正常啊!那可是深得圣宠的七王爷啊!自家大小姐居然开口便是病秧子?还丢开了丈夫自己先骑马跑回娘家?自家将军居然觉得没有任何毛病?还兴冲冲的拉着女儿跑去讨论刀法? 苍天啊……他真是瞎了眼觉得大小姐成了亲就变得娇柔了…… 巳时刚过,七王爷的轿子便到了将军府外,笛朴连忙带着浩浩荡荡的下人们前去门口迎接,并吩咐人赶紧去练武场通知将军和大小姐。 这几日被笛榕落连续欺压到怀疑人生的千晗景看见刚下轿子将军府里便有一群人前来恭恭敬敬的迎接,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不过,怎么没看见那恶妇? “恭迎景王,小人是将军府的管家,将军正在正厅中等候王爷,还请王爷随小的前来。” 千晗景随意的点点头,官做到笛暝这个份上,又是他的岳丈,不亲自前来迎接倒也说得过去。 一路上笛朴走走停停,不断的为千晗景介绍着将军府的花花草草,仅仅是从正门到正厅的一小段距离,硬生生的被笛朴拖了一刻钟。 笛朴心中焦急的祈祷着,将军呀,您跟大小姐一定要在景王爷到之前返回正厅啊。 不过等笛朴带着千晗景到达正厅时,笛朴又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担负的巨大使命。 “这个……我家将军刚才还在这的,现在可能突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还请王爷您稍坐片刻。” 千晗景不在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笛朴退下便是,然后他就四处打量了起来。 ☆、第十章 桌子用的黄花梨木,桌面之下有罗锅枨,其他方面无饰,显得十分简洁大方。 朝东的墙面上不似寻常人家挂有水墨山水画,而是一副猛虎下山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之物。 整个正厅风格简练,自己这岳丈倒是如世人所言是个豪爽大气之人。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就在笛朴已经派人催了无数次之后,厅外终于由远及近响起了笛暝与笛榕落的谈话声。 “我总觉得在景王府里的那些个兵器没有家中的用的顺手。” “无碍,大不了赶明儿爹再重新找人替你打造一套搬去景王府里。” 等到笛暝笑眯眯的跨过门槛,这才看见坐在里面的千晗景,急忙上去弯腰行礼,“下官见过景王。” 千晗景连忙起身双手扶住笛暝,“岳丈大人不必多礼。” 虽说他不待见笛榕落,可是对于这个与自家父皇一起亲手建立了大腾王朝的男人却是多少有几分敬重。 笛暝见千晗景如此识趣脸色更加好了几分,用力拍了拍千晗景的肩膀,“好好好,贤婿快请坐。” 千晗景觉得自己半边胳膊都快被拍麻了,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只好与笛榕落两人坐了下来。 笛暝看着与自家闺女坐在一起的千晗景,那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满意啊。 这千晗景除了身子差了点,其他方面倒是无可挑剔的很,不仅在大婚当天请来了当今圣上主婚,还在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便进宫跟皇上讨要圣旨,让皇上赐下了“女子之典范”的名头。 显然,笛暝将千城栎费尽心思做的事儿全都归功给了千晗景。 笛暝这几天上朝面对这些年明里暗里曾经讥讽过他的同僚们,那是叫一个扬眉吐气神清气爽啊,你说我闺女嫁不出去?那婚礼上可是皇上主的婚!你说我闺女粗俗不堪?这皇上都下旨夸贤良淑德了! 这女婿果真没选错,跟他当年一模一样,会疼人儿! 即使隔着一层面罩,千晗景也能准确的感受到从笛暝方向射过来的狼一样的眼神。让他是不寒而栗坐立不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咳。”笛朴站在笛暝身后忍不住出声提醒,将军啊,您矜持点,眼珠子都快黏到女婿身上啦! 笛暝一下子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主动挑起了话题,“我说贤婿啊,你这为何带了个黑不隆冬的面罩啊?” 坐在千晗景身边静静喝茶不说话的笛榕落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身子一僵,忍不住用茶杯掩住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小婿前日脸上长了些红点,暂时不便见人,还请岳丈大人见谅。”说完,面罩里的千晗景向一旁的笛榕落狠狠的飞了个眼刀。 “哎呀这有啥啊,还专门拿个黑黢黢的面罩遮着。”笛暝嫌弃的说道,这老城的小儿子果然娇惯的很。 “你这带着个东西等下怎么吃饭啊?”说着笛暝便起身朝千晗景走来,“你就放心好了,这将军府上没有外人,你就放心的把面罩摘下来吧。” 说着笛暝已经两步走到千晗景的跟前,根本不等千晗景反应过来,就一只手大大咧咧的拿下了千晗景顶着的面罩。 …… “噗嗤。”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坐着一旁安静的看戏的笛榕落率先笑出了声。 昨晚在五味轩因为烛光昏暗,所以没能仔细打量千晗景,现在一看,一张秀气的娃娃脸上,嘴巴因为惊吓不自觉的张大,圆滚滚的大眼睛发出呆滞的光芒,再配上眼睛外面一圈乌青色的瘀痕,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啊…… 因为笛榕落打破平静的一声嗤笑,屋内众人都缓过神来。 千晗景的脸色瞬间由原本的苍白憋成了紫红然后隐隐有变黑的趋势,而笛暝手里拿着面罩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睛里闪烁着千晗景完全看不懂的复杂光芒。 其他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快憋出内伤了,他们伺候大小姐这么多年,那景王眼睛上的杰作,简直分分钟都可以找到作案凶手好伐? 此时的笛朴大概是唯一一个散发着浓重悲伤气息的人了,自家小姐把人打成了这样,自家将军还当中揭开了人家的面罩。 算了……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5 还是今天晚上就卷铺盖逃命去了。 “咳咳。”笛榕落的良心难得痛了一回,岔开话题说,“都午时了,我们先去用膳如何?” “啊……是是是,先用膳先用膳。”笛暝连忙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千晗景发誓,从出生到现在,他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吃过比今天更为尴尬的饭了,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他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 鸦雀无声。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一个什么后果呢?那就是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千晗景不允许任何人提及有关“将军府”这三个字,更别提自己亲自前往了。 后来每当有人问及此事,千晗景总是会四十五度悲伤的仰望天空一言不发。将军府啊,那是让他走上妻奴道路的起点啊起点。 等到千晗景终于熬到了头,准备与笛榕落一同返回景王府的时候,笛暝偷偷摸摸的将他叫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然后再次用刚才在正厅里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半晌,笛暝叹了口气,从身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礼盒,郑重的交到千晗景手里,“我家落落从小被我养的比较……野。还请贤婿多担待些,这算是一点心意,辛苦你了!”说完,又鼓励似的拍了拍千晗景的肩,这才放他离开。 等到晚上千晗景洗漱完毕回到惜云院,突然想起来笛暝那般慎重交给他的礼盒,心中实在好奇的很,便亲手抱回房间里准备拆开。 待到千晗景打开盒子,不由愣住了,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坛酒? 千晗景奇怪的拔掉酒塞凑近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以千晗景多年的药理知识,他一闻便知这是一坛药酒。 重点是,这药酒里面的材料是鹿茸,人参,枸杞,虎鞭,杜仲…… 那酒坛子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千晗景打开一看, 年轻人偶尔换换花样有助于夫妻感情,但仍需注意身体,这酒老夫珍藏多年,望于你有益。 千晗景:“……” 岳丈大人你他喵的是不是想歪了喂!! 接下来的几天,千晗景出于各种原因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而笛榕落为了打造一套顺手的兵器则是整日里东奔西走,两人倒也算是互不打扰。 转眼便到了七月底,千晗景眼睛上的伤总算是好透了,而在将军府受到的刺激也渐渐平复下来。 饱暖思□□,这千晗景刚恢复了没几天,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你说他堂堂的王爷,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都活在女子的阴影下吧? 不过经过这么多次教训,千晗景总算学聪明了些,这正面武力值相差太大无法取胜,他可以从侧面包围曲线救国不是? 谁说展现大丈夫的威严只能通过正面直接刚的?不都说女子如水,虽然他家的这个特别了些可能算是瀑布,不过只要是女子,哪个不愿意有人疼有人宠的? 于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千晗景决定改变战术,先从内心瓦解防线,再一步步渗透到敌人内部! 等到这笛榕落被他的温柔体贴呵护宠爱哄的没边了,到时候自然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既然决定从侧面出击,自然先要充分了解敌方状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千晗景将宁止叫了过来,“本王听闻这几日王妃经常出府?你可知道所谓何事?” 宁止闻言两眼一转,这王爷这般不待见王妃,若是让他知道王妃每日在外都是在忙着打造各种武器,还指不定要如何折腾呢。 宁止思考了片刻决定换个说法告诉千晗景,“启禀王爷,王妃只是爱逛集市罢了,并没有特殊事宜。” 千晗景闻言眼睛一亮,爱逛集市好啊!不是都说男人掏钱的时候最有魅力了吗?若是自己勤勤恳恳的陪着她逛集市,然后大大方方的掏银子,定会让她感受到本王的魅力。 “那你现在去跟王妃说,正好本王今日闲来无事,明日便勉为其难的陪她出去游玩一番罢了。”说完千晗景还特意在宁止面前凹了个明明不想去但是却又为了笛榕落不得不去的表情。 宁止奇怪的看了千晗景一眼,无奈只能转身前去松菱院告知王妃了。 笛榕落正坐在院子里专心的研究昨日才打好的匕首,突然听见这么一出,垂眸想了片刻,便对宁止说,“罢了,他要去便去吧。” ☆、第十一章 次日一早,千晗景特意起了个大早好好的梳洗了一番,然后慢悠悠的前去正堂准备等候笛榕落。 结果千晗景到了正堂便傻眼了,笛榕落正一身黑衣跷着腿不耐烦的敲着桌子坐在里面。 看到千晗景的身影就起身向他快步来,“磨磨唧唧的,小爷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千晗景摸摸鼻尖无言以对,只好跟在笛榕落身后亦步亦趋的往门口走去。 没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本王今日准备的可是很充分的! 刚踏出门,千晗景拉了拉走在前面的笛榕落的衣襟,示意她往左边看。 一辆精致华丽足有小半个房间那般大的马车正停在原地。 笛榕落:“???” 千晗景骄傲的说,“你不是要逛集市吗?那是本王的马车,今日就特许你同本王一起乘坐了。” 笛榕落一副震惊的表情看向千晗景。千晗景心中得意洋洋,怎么样,是不是被本王的财大气粗给折服了? “王爷你难道不知道集市上不通车马吗?” 千晗景:“……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笛榕落无奈的带着千晗景向西市走去。 千晗景已经想好了,虽然今天有些出师不利,不过好在行程才刚开始,他还多的是机会大展身手。 可是还没等千晗景开展自己的雄心壮志,笛榕落直接目标明确的带着他走进了一家兵器铺,然后将他丢在一边不管,独自一人与老板开始讨论起自己想要的九节鞭的材料,重量,粗细等等等等。 等到千晗景喝完了店里的伙计给他倒的第六杯茶的时候,他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好在此时笛榕落与那兵器铺老板终于是谈妥了,转过身便打算带着千晗景离开。 就是现在!千晗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他一个健步走到老板与笛榕落中间,微笑道,“她买的东西一共多少钱,我一起帮她全付了。”哈哈哈,快来崇拜我吧。 老板为难的向笛榕落撇了一眼,“刚才那位黑衣公子已经将定金付了。” “没事,不是还有余款吗?我帮她付余款。” 老板明显一愣,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笛榕落受不了的捂着眼把千晗景硬生生的拖走了。 “你拽本……你拽我干嘛啊!”千晗景急了,“这钱还没付呢!” 笛榕落一个巴掌拍到千晗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6 景脑袋上,“你傻呀!余款自然是要等成品出来了小爷我满意了再付啊!” 额……好吧,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千晗景殃殃的走在笛榕落身边,“接下来我们去干嘛?” 笛榕落奇怪的瞟他一眼,“小爷的事都办完了,自然是回府了。” “不行!”千晗景立马反射性叫出来,他到现在为止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回府了。 “那你想干嘛?” 千晗景咬唇努力想了想,突然听到自己肚子叫了一声,便挑眉冲笛榕落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听到千晗景这么一说,笛榕落倒是想起来了,她已经好些日子都未曾去醉仙酒楼吃饭喝茶了。当即点点头,“也行。” 千晗景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去吃饭总得付账了吧。 等到笛榕落刚带着千晗景踏进醉仙酒楼,跑堂的小二便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二位公子里面请,哟,这不是落公子吗?您可是好段时间没来了。” 落公子?看来自家的便宜媳妇儿对这很熟呀。 店小二熟练的将千晗景与笛榕落引到二楼一处角落的包厢里,“红烧麒麟面,三鲜龙凤球,水晶梅花包,持炉珍珠鸡,清蒸玉兰片,先上这些吧。”千晗景启唇一连串的说着。 小二面有难色的看向笛榕落,笛榕落无奈的撇了一眼千晗景,冲小二挥了挥手,“按往常的来就行。” 小二长舒一口气急忙退下。 笛榕落倒了杯茶递给千晗景,似无意状的说,“外面的厨子可比不上御厨。” 千晗景面色一僵,从小长在皇宫里,就连现在景王府的厨子都是特意从御书房拨出来的御厨,他还以为全天下的厨子都该会做这些菜。 此时听见楼下大堂里传来三四个汉子粗犷的声音,“哎!你们听说了吗?那景爷居然被景王妃给揍啦!” “我也知道这事,堂堂男儿居然连个小娘子都治不住,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啊!” “哎呦你要体谅人家景王嘛,毕竟人家可是妥妥的身单力薄,弱不禁风啊~” 几人讨论的声音说不上大,却恰好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二楼包厢千晗景的耳朵里。 千晗景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些话动作猛地一滞,眼眸下垂,纤长细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还没等千晗景有任何动作,笛榕落却是眼神一厉,只见动作一晃,三根筷子便朝着一楼准确无误的打到了刚才说话的三人的脑袋上。 笛榕落向来护短,以往听见有人编排千晗景,笑笑也就过了,但是现如今却不一样,就算她与千晗景两人再如何,也轮不上别人说他的不好。 千晗景惊讶的看着旁边的笛榕落,方才一闪而过的动作,是他眼花了? 楼下几人突然被袭击自然大怒,当下拍桌子站起身来骂娘。 笛榕落冷哼一声,甩袖走出包厢,千晗景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也未见笛榕落如何动作,只听“唰”的一声,一把银白夺目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了那几个大汉所在的方桌正中,入木三分。 几个大汉好似一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发不出半点声响,大堂里的其他人纷纷好奇抬头,只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利落黑衣,目光如炬的站在楼上,身形如松,一身骇人气势全然不似寻常少年,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笛榕落一双眼从左到右缓缓扫视众人,整个大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在背后诋毁景王,形如此桌。” 话音刚落,那个插了匕首的桌子从中间向外裂开缝隙,一边一半的直接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几个大汉顿时大惊,心知今日这是踢到铁板了,当下连忙赔罪,饭都没吃就直接连滚带爬的跑了。 千晗景一身白衣站着笛榕落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以往在景王府里的笛榕落对待下人多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不然也不会惹得一众丫鬟神魂颠倒的。可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的霸气模样,千晗景只想到了一个词,太他喵的帅了! 与此同时,千晗景心中一阵暖流滑过,从小到大他虽然被父皇百般宠爱的护在宫里,可是他长期卧病在床,总有人在背地里多多少少的议论他这个病弱皇子,时间长了他便看开了,杀的了一个杀不了一群,只要他没亲耳听见,便当不知道罢了。 可是这个笛榕落,这个笛榕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干脆,如此理所当然的护他在身后。 千晗景的嘴角不自觉的一勾再勾,好心情的在心中想着,本王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大人大量的不再与这恶妇计较那两拳之仇了。 等到吃完饭,笛榕落照例在桌上留了一锭碎银子,便带着千晗景下了楼,方才的小二毕恭毕敬的迎上来将匕首捧在手里弯腰递给了笛榕落。 “损坏的物件直接从账里扣吧。”笛榕落接过匕首轻声说着。 “落公子客气了。” 一直等到小二将两人送出门,千晗景都没能将怀里快捂热乎的银子掏出来。 “这钱都没付小二怎么会直接让我们走了?别说方才你留在桌上的那点散碎银子就够了。”千晗景将走的大步流星的笛榕落拦下来。 “那碎银子是打赏给小二的,我在醉仙酒楼里有专门的账头,定期往里存银子就行,不必每次都现结。” 千晗景脚步一顿,只觉得怀里的银子硌得慌,他想撒个钱就这么难嘛! 眼看着笛榕落目不斜视的就往景王府的方向回去了,千晗景哪里甘心,眼睛滴溜一转计上心来。 这兵器铺付定金,大酒楼存账头,那这路边的小摊小贩总得当场给银子了吧。 想到这里千晗景嘴角略微勾起得意的笑,然后快速整顿了自己的表情,一张娃娃脸一秒变得高冷禁欲不苟言笑,清了清嗓子叫住走在前面的笛榕落。 “早些年听闻京城里的西市最为繁华,却一直没有机会逛上一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说罢千晗景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朝着西市最热闹的中段走去。 笛榕落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说,“行,那你去逛吧,小爷我就先回府了,也不知道新打造的红缨枪好不好用。” 千晗景往前迈的步子瞬间一顿,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笛榕落一眼。 笛榕落被瞪得莫名其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她又哪里招惹这病秧子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枪枪枪!整日里就知道关心那些个野蛮无用的兵器,他如此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站在面前都不知道珍惜,真是没眼光! 奈何借千晗景十个胆子也不敢将“本王想套路你让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7 你感受到本王给你买买买的魅力然后乖乖听本王的话”这种真实想法说出来,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西市上那么多人,万一我被哪个不长眼的磕了碰了,你赔的起嘛。” 笛榕落无语的撇撇嘴,懒得跟这个自恋狂计较,只得默认的跟在了千晗景的身后。 ☆、第十二章 西市作为京城里最大的集市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一路上人来人往,小摊小贩们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千晗景以往在宫里讲究的都是谨言慎行,哪里见识过这般情形,当下也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初衷,如鱼得水般的一溜烟的窜到集市之中。 “这位公子,来一串糖葫芦儿吗?” 千晗景瞬间眼睛一亮,糖葫芦儿!画本子里写过的,是民间有名儿的零嘴。 千晗景从架子上挑了一串看起来最大的,一口咬下去,眉梢都是惊喜之色,好吃! “多少钱?” “两文。” 千晗景点头,从怀中看也不看的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小贩。 小贩双眼瞪大,嘴唇微张,“这……这位公子,您这金子我实在是找不开啊。” “找不开?”千晗景边咬着糖葫芦边含糊不清的说,“那这个呢?”说着从怀里再次掏了张银票出来。 小贩接过一看,手一抖差点将银票给撕了,一千两白银啊,把他卖了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小贩欲哭无泪,这看起来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白衣公子,不会特意来耍着他玩吧。 好在就在此时,千晗景的身后伸出来一只小麦肤色遍布老茧的手,“我替他付了。”说罢便递给了小贩两文钱。 千晗景回头看见笛榕落,一脸兴奋的说,“小落你快试试这个,特别好吃!” 这病秧子叫她啥?小落? 笛榕落恶寒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货真的是,有了吃的就性情大变吗? “没事,你自己吃吧。”笛榕落略微嫌弃的看着一旁哼哧哼哧吃的不亦乐乎的千晗景。堂堂景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居然站在路边对一串小孩儿才爱吃的糖葫芦儿情有独钟,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接下来的千晗景那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个糕点好别致的样子,叫什么?枣泥山药糕?买买买!” “这个糖人好好玩,快按照我的样子给我捏一个。” “哇!这是面具吗?我要上边那个!对对对,就是那个猴子样子的!” …… 京城西市里,一个长着稚嫩娃娃脸,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正走在前头东张西望,看到什么都想上前问上两句,一看便知是哪家富贵人家里常年不出门的娇贵公子。 而白衣公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位肤色微黑面色冷清的黑衣少年,虽然身高稍有不及白衣少年,气质却明显更加成熟,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后不时的付银子提包裹,看上去倒像是长兄一般。 待到忘乎所以买买买的千晗景回过神来,笛榕落的双手早已提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正不断的用眼刀狠狠飞向千晗景。他奶奶的,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相公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小妾了,简直比女人还爱逛街。 千晗景这才接上了脑袋的那根弦,都怪这西市的物件都太有趣儿了,他居然光顾着自己买东西,全然忘记了此行本来是为了讨笛榕落欢心的。 咬咬唇,用余光撇了撇身后的人,千晗景明显感受到一股被强行压抑下来的怒火,不由得缩了缩肩,有些欲哭无泪,他居然毫不知觉的使唤了那恶妇这么长时间,谁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让开,快让开!” 突然人群里一阵骚动,四匹骏马拉着一个精美的车厢在拥挤的街市上横冲直撞,毫不顾及。 一位背着二胡的白发老者一不注意被撞到在地,四周的人还未来得及扶上一把,就见那马车已不足十米,只好先顾着自己纷纷避让开来。 只见这时一道白衣身影猛地冲上前去,想也不想的背对马车,将老者紧紧护在怀中。 那马车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就这一瞬,只剩五米距离。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直愣愣的看向那白衣。 刹那之间,变相再生。 一道黑色流光从众人上空划过,准确无误的一脚将车夫踢下,然后侧身双手握绳,用尽全力往后狠狠一拉,那原本极速前进的马匹居然生生停了下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待到马匹离老者只剩一步之遥却堪堪停了下来之时,集市上观望着的其他人纷纷自觉的开始鼓掌叫好起来。 双手还在紧紧拉住缰绳的笛榕落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却见自己的掌心全是汗水,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这病秧子,一点真本事都没有还学别人逞英雄! 而马蹄下护着老人的千晗景此时背后也是一阵汗渍,当时他几乎本能的冲了出去,可谁也不知道他冲出去了就后悔了呀,他堂堂大腾王朝七王爷,居然死在马蹄之下,说出去多丢人啊。 就在笛榕落刚从马车上跳下来想去查看千晗景的伤势之时,马车内传来一阵公鸭嗓的呼痛叫骂声,十分之刺耳。 暗紫色的车帘被一只柔若无骨细嫩白皙的手缓缓打开,原本用忿恨谴责的眼神看向马车的百姓们瞬间变得呆滞惊讶。 女子们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仿佛说好了似的一起低下头满脸通红,男子们的目光则从一开始的谴责变成惊讶再隐隐藏了几分□□。 马车之内,一身华服的男子被四五个赤身裸体姿态妖娆的妙龄女子围绕在中间,那气氛那姿势,让人一眼便知之前马车里发生了些什么。 那华服男子弯腰从马车中出来,顺便摸了摸帮他掀开帘子的女子的手,众人还沉浸在刚才所看见的冲击性画面之中,偌大的集市居然诡异般的鸦雀无声。 “方才,那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居然敢冲撞本王。”华服男子扯着一副公鸭嗓叫嚣着。 笛榕落不悦的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脚步虚浮,下盘不稳,眼窝深陷,面色不佳,谁看都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千晗景虽然因为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但是一眼看上去只会给人一种娇贵虚弱之感,顶多算是个富家病公子,可是眼前此人五官虽然也算不错,却面色发灰,眼神飘忽,一股猥琐气息简直是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笛榕落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小爷本以为只有这马车不长眼,没想到坐马车的也是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可是当朝四王爷千晗坤!” 围在一旁的众人顿时露出厌恶又惧怕的神色来,这四王爷是出了名的好色,偏偏生母是如今后宫里妃位最高的齐贵妃,外公还是当朝的一品丞相,早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8 些年在京城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却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来人啊!给本王把这个臭小子抓起来!” 笛榕落背在身后的手瞬间紧握成拳,冷不丁却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说道,“这位公子是为了救小女的爷爷才无意冲撞了四王爷,还请四王爷开恩啊。” 出声的女子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一身粗布不施粉黛却显得更加清秀动人,尤其是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极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千晗坤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右手不断摩擦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掠夺的光芒。 “开恩?可以呀,不过你的爷爷挡了本王的路,你说说,这要如何赔啊?”千晗坤一步步缓缓逼近跪倒在地的爷孙两人,连眼皮都没给笛榕落一个。 这时人群里一个秀才模样的青年忍不住高声辩驳,“这京城集市里向来不通车马,四王爷如此行径未免太过藐视国法了!” “在本王面前谈国法?”千晗坤一双狭长的眼睛轻轻一撇,那打抱不平的青年便一声闷哼被侍卫一拳揍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一片唏嘘,却没人敢再出声辩驳。 只有那跪坐在地上的白发老者双手紧紧将孙女护在怀中,浑身气的直哆嗦,两眼绝望的直呼作孽。 一步,两步,三步…… 千晗坤慢悠悠的在那爷孙俩面前停了下来,嘴边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弯身便想用食指勾住女子的下巴。 就在此时,千晗坤忽的感觉到耳边传来的风声,再想闪躲却是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闷响,笛榕落右脚一个迅速而有力斜扫,千晗坤的身子直接朝着地上摔出了个狗吃屎的标准姿势。 围观百姓们全都轰的一下爆笑出声,拍掌叫好。 笛榕落潇洒的收回了腿,用手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嚣张的微仰着头斜睨的看着被周遭侍卫搀扶着站起来的千晗坤说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你丫的当小爷不存在呢!” 千晗坤哪里受过这般侮辱,满脸通红的颤抖着手指向笛榕落,“还不给本王把他抓住!” 周围的侍卫迅速拔刀将笛榕落围在中间,笛榕落也双手握拳随时准备打斗。 “咳咳。”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一直站在一旁被大家选择性忽略的白衣公子轻咳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那白衣公子抬起头,双眼准确的锁定住被搀扶着的千晗坤,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四王爷当街闹事,强抢民女,真是好雅兴。” 千晗坤第一反应便是将这不怕死的白衣小子一起抓回去,却突然心头一跳,眯了眯眼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那白衣公子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随意的抬手摸了摸头发,恰好露出了腰间的玉坠,继续说着,“不知若是皇上知晓四王爷这般行事,会作何感想啊。” 千晗坤微眯的眼睛在看见玉坠之后猛地睁大,又不甘心的扫视了两眼之后,才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走了。 侍卫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向张狂至极的四王爷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主子都已经带头走了,下属们也只能作罢,灰溜溜的全散了。 千晗景与那女子一起将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接着那女子便冲着他盈盈一拜,“小女子苏琬,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苏琬感激不尽。” 千晗景瞬间有些飘飘然了,试想,一位女子站在你面前软软糯糯的冲着你道谢,尤其当这位女子长得还不错的情况下,哪个男子心中不被激发起些许英雄气概? 千晗景正想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就见一双手先他一步将苏琬虚扶了起来。 “无妨,姑娘多礼了。” 苏琬半低着头耳垂泛起红意,“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笛榕落爽朗一笑,正欲出声,就见千晗景黑着一张脸冷声打断两人对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千晗景伸手拉住笛榕落的手腕扭头便走。 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他拦住了那千晗坤,最后功劳却全算在笛榕落一人头上了,关键是,明明面前站了他一个如此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却偏偏跑去跟一个女扮男装的恶妇搭讪! 太伤面子了!不逛了,回家! 精致华丽的马车里,四五个美艳妖娆的女子都乖巧的坐在一旁不敢出声,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不过下了马车一趟,重新上来之后便一言不发,只用着阴狠毒辣的眼神看着自己腰间的一块玉坠。 “去给本王查清楚,那个黑衣服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是。”马车外低声传来一道男声,竟也是同样的公鸭嗓。 他千晗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丢过人,那千晗景他暂时动不了,可是其他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第十三章 八月初五,各个藩地的王爷们陆陆续续到了京城,为十日之后的中秋宴会做着准备。 早些年为了稳固太子在朝中的地位,除了七皇子千晗景,其他的皇子们全都被皇上早早的封为藩王,打发到各个藩地去了。 不过这些年皇上年岁增长,人老了就希望儿孙绕膝,一家团圆,于是皇上便下旨每年的中秋佳节让王爷们回京参加中秋宴会与秋季狩猎,一直待到九月再返回藩地。 于皇上来说,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是难得的团圆之日,可是皇子们齐聚京城,这暗地里的相互较量,也是日渐激烈。 景王府,惜云院。 宁止在院子里眉头紧锁来回走动,“王爷还未起吗?” 看门的侍卫有些无奈,“宁管家您也不是不知道,王爷嗜睡,往往辰时过了才醒,您不妨先去忙,王爷若是起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成,这件事情……”宁止还未说完,紧关了一早上的房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宁止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行礼,“小的见过王爷。” “起来吧,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便在门前候着?”千晗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唇齿不清的问着。 宁止起身走到千晗景身边,小心耳语说,“今儿一早,王妃便被宫里的齐贵妃叫去了。” 千晗景还在伸懒腰的手顿时一停,原本还带着睡意的眼睛也瞬间清醒,“所为何事?何时走的?” “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跟在齐贵妃身边的大嬷嬷亲自来请的,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 齐氏一族乃是百年世家,经历了战火纷飞改朝换代依旧屹立不倒,可见背后的实力有多惊人。 当年立国之初,齐氏一族便联合着其他的世家逼着皇上封齐家嫡女为后,最后还是皇上力排众议,并得了笛暝与其他武将一众支持,这才将先皇后扶上了后位,将齐家嫡女封为贵妃。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19 这齐贵妃如今突然召笛榕落入宫,此事定不简单。 “宁止,快备车马,本王要入宫。” 望仙九鬟髻上斜插着金梅花宝顶簪,齐贵妃端正于黄花梨雕云纹椅上,懒懒开口,“景王妃,你可知罪?” 笛榕落腰杆笔直,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目不斜视淡然开口,“臣妾不知。” “大胆!”齐贵妃身边的大嬷嬷出声呵斥,“贵为王妃却在街上抛头露面,还敢假扮男装,简直是不知羞耻。” 笛榕落目光微冷,手腕一动,银针准确的扎向了那嬷嬷的哑穴。“什么时候区区一个狗奴才都敢在本王妃面前乱吠了?” 齐贵妃脸色铁青,她的背后可是齐家,平日里就算是太子也要对她客气几分,何曾被人这么打过脸。 “本宫本是一片好心,希望教导景王妃何为妇德,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笛榕落不屑的嗤笑一声,“少他娘找借口,不过就是儿子受了欺负就找老娘告状,想要找回场子罢了。” 齐贵妃被说中了心思脸色微红,她这辈子硬生生被那贱人压了一头,自己的两个儿子又被那贱人的两个儿子压了一头,如今自家儿子居然还被那贱人的儿媳妇给伤了,齐贵妃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哼,少废话,来人啊,给本宫掌嘴,好好教教景王妃何为规矩!” 几个身形魁梧的嬷嬷目光淬毒,摩拳擦掌的慢慢朝笛榕落接近。 笛榕落却没有如想象中一般瑟瑟发抖跪地求饶,而是轻笑一声,开始活动手腕。 …… “齐贵妃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后宫重地,景王爷您不能进去啊!” 千晗景丝毫不受影响,只一门心思的快步前进。齐贵妃一向恶毒的很,也不知道那恶妇怎么样了。 待到千晗景一脚踢开紧闭的雕花木门,只见房间之内满地狼藉,茶壶玉瓶的碎片到处都是,原本铺在弦丝细木贵妃塌上的雪白绒毯被撕成一条条细布塞在了动弹不得的嬷嬷嘴里。 不仅如此,这屋里的正主,后宫妃位最高的齐贵妃此时正妆容凌乱,披头散发的被笛榕落压在地上,嘴里不断告饶,原本精致的脸已经肿的像猪头了。 原本拦着千晗景的太监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这齐贵妃不是说今日要教训景王妃,不管有如何动静都不得轻易入内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笛榕落正打累了坐在齐贵妃身上准备歇歇,忽然就感觉到门口有光亮传来,一侧头便看见千晗景站在门外逆着阳光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看着她。 笛榕落翻了个白眼缓缓起身,既然已经来人了,自然不能继续揍了。 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连忙进门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已经气若游丝的齐贵妃,“快去把皇上叫来……”还没说完,齐贵妃竟晕了过去。 …… “皇上,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齐贵妃虚弱的躺在榻上,泪眼朦胧的看向刚赶来的千城栎。 千城栎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景儿,这是怎么回事呀?” 千晗景一步向前挡住笛榕落,一本正经的回答,“启禀父皇,齐贵妃试图对儿臣的王妃滥用私刑,竟然用她的脸打王妃的手!” 齐贵妃躺着榻上差点没跳起来,笛榕落被千晗景挡在身后,直接低头小声的笑出了声。 “咳咳。”千城栎直接被茶水呛住了,太监总管李塘连忙上前为皇上顺气,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这七王爷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胡闹!”千城栎好不容易板起脸一拍桌子呵斥道,“笛家丫头,你来说。” 笛榕落暗自撇嘴正准备上前一步,却被千晗景一双手拦在了身后。 “不用,小落是儿臣的媳妇儿,小落做的事便是儿臣做的事。” 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挺疼媳妇儿,“那你给朕好好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准再胡言乱语!” “皇上,分明是这景王妃以下犯上……”齐贵妃慌忙接话。 千晗景不屑的斜了眼齐贵妃,打断她的话开始娓娓道来。 当然,重点自然是齐贵妃的好儿子千晗坤知法犯法强抢民女,他与笛榕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没想被齐贵妃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了。 “贵妃,景儿说的可是实话?” “皇上明察呀,坤儿自幼乖巧,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齐贵妃焦急的搅着手帕试图辩驳。 “好了,这些日子你就好生休养,让坤儿也安安静静的待在府里修身养性。” 千城栎这意思,就是直接将千晗坤与齐贵妃禁了足。 笛榕落一直默默站在千晗景身后,此刻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本以为自己闹了这么大的事,就是本身有理也脱不了一顿责罚,却没想到千晗景会这么护着她,就连皇上也只字不提她殴打贵妃之事。 “行啦,景儿身体弱不能久站,你们先回府吧。”千城栎大手一挥,直接将千晗景与笛榕落放出宫了。 齐贵妃哪里甘心,“皇上,这景王妃今日如此行径,您……” 千城栎揉了揉太阳穴,“朕有些头疼,李塘你扶着朕回养心殿吧,爱妃你便好生休养,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李塘连忙低头上前,小心的扶着千城栎离开,心中暗想,皇上心里孰轻孰重,今日一观,当真是一目了然。 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摆驾回了养心殿,齐贵妃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拧断了。 她今日受了这般奇耻大辱,皇上居然还是偏袒那个贱人的儿子,真当她背后无人不成! “嬷嬷,你且给二王爷与爹爹去个信,让他们找机会进宫一趟,本宫有要事相商!” 悠悠然的前往景王府的马车内,千晗景单手撑着下颚嘴角微翘的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这齐家开始想抢他母妃的后位,之后又想抢他皇兄的太子之位,之前住在宫里他便对那齐贵妃各种看不顺眼,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却没想到他的便宜王妃初次进宫便将那女人暴揍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 坐在马车另外一边的笛榕落双眼微垂,余光却一直看向千晗景,心情复杂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方才在皇上面前为何护我?” 千晗景一愣,眼珠子快速转了两圈,脱口而出,“护你便是护你,哪来那么多理由。” 自从上次失败的上街体验之后,千晗景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在笛榕落面前施展自己的魅力,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自然要好好利用。 听说这女子都爱甜言蜜语,渴望有人护她们于身后,自己今日这般表现,再加上刚才那句霸道的话,定会让笛榕落感激涕零,臣服于自己的男性魅力之下! 千晗景正幻想着笛榕落害羞低头,搅弄衣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0 角,娇滴滴的对他表白心意,突然感觉到肩膀被重重一拍,愕然抬首才看见笛榕落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今天的事小爷记在心里,日后若有需要,小爷定当为你两肋插刀。” 千晗景:“……” 谁稀罕你两肋插刀啊喂! ☆、第十四章 微风拂过,清澈碧绿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依湖而建的凉亭之中茶香袅袅,身着淡黄银纹如意长裙的淡雅女子坐姿端正的候在原地。 “太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谅解。”笛榕落照例一身墨色男装疾步走来。 凉亭中的女子听到声响站起身来侧头看去,眼中有着一闪而瞬的讶异之色,不过很快收敛神情淡笑点头,“一直听闻景王妃飒爽英姿不输男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一位气质如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说出这般称赞的话,笛榕落难得的有些局促起来,“太子妃过奖了,是小爷…是…是落儿失礼了。” 笛榕落从小接触的便是刀枪棍棒,身边全是一个比一个能打的人物,她还真没与那些个大家闺秀打交道的经验,当下不由得有些脸红起来。 身边伺候着的下人们忍不住闷笑起来,自从七王妃进府以来,从来只有七王妃将丫鬟们逗的满脸通红的份,哪里见过七王妃脸红这般稀罕景象,还当真一物降一物啊。 “咳咳。”笛榕落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在凉亭中坐下来,“不知太子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太子妃李怡芜乃是右相嫡女,从小便和千晗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千晗彦为人温文儒雅天性善良,李怡芜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性情柔和,两个人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宴会了,太子想着景王府今年算是头一次参加,便吩咐我前来看看。” 笛榕落自从上次从齐贵妃那里回来之后便在家避嫌钻研武术,今天李怡芜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中秋宴会这回事。 这宫里的宴会笛榕落从来都是能不参加绝不参加,原因无他,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之前在将军府她总是跟爹爹装病拒绝前往,然后等爹爹入宫之后再跑去练武场练武。可是今年她作为景王妃,这宴会怕是逃不掉了。 “真是多谢太子与太子妃费心了,若不是太子妃前来提醒,我还真的快将此事忘了。” 李怡芜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些年来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在各种女眷之中周旋,若是常人此时定当虚伪客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如笛榕落这般直话直说爽朗明快的人了。 想到如此,李怡芜对笛榕落的印象也好上几分,本来只是因为太子的吩咐所以前来,此时却加上了几分真心。 李怡芜作为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笛榕落却是行事作风宛如男儿,心直口快,就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居然在景王府的凉亭里相谈甚欢。李怡芜欣赏笛榕落的直爽大方见多识广,笛榕落看中李怡芜的温和雅致博学多才,再加上笛榕落从小便没有相熟的闺中密友,李怡芜这几年也因为身份难与人交心,这两人就这么一见如故,更是直接相约日后多加走动一同外出了。 …… 太子府,书房。 “芜儿,你今日前去七弟府上,情况如何?”千晗彦坐在书桌后面目光柔和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景王妃为人直爽,行事大方,虽然与寻常闺秀略有不同,可是妾身却觉得她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与景王也甚是相配呢。” 千晗彦原本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李怡芜对笛榕落的评价这么高。“芜儿眼光一向独到,你说好,那肯定是好了。” “本来前几日听闻景王妃在宫中对齐贵妃大打出手一事,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景王自幼被殿下与皇上护着,性情多少有些任性妄为,景王妃也是单纯直率的人,殿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目前看来,皇上心里多少还是偏向景王的。” 千晗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吩咐着,“眼下皇子齐聚京城,正是多事之秋,这些年来老二的心思也一直没灭,七弟那里肯定是听不进我的劝告了,只能劳烦芜儿多加提点景王妃了。” 李怡芜恭敬行礼,“芜儿知道,殿下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 时间转瞬而过,一晃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大腾王朝最为盛大的节日是春节,次之便是中秋节,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欢聚一堂赏圆月吃月饼,享受团圆之乐。而皇宫之中除了前往远邦和亲的公主之外,其他皇室成员与品级高的大臣们纷纷进宫赴宴,与皇上一同共度佳节。 景王府松菱院中,两三个丫鬟围绕着坐在铜镜前的笛榕落双手不停的忙碌着。 “宁管家特意吩咐过了,王妃您今晚头一次以景王妃的身份在众人面前亮相,一定要将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定不能让人看轻了我们景王府。”正在帮笛榕落盘发的丫鬟耐心的安抚着早已不耐的笛榕落。 笛榕落既不好发脾气又不好叱责几个丫鬟,只能郁闷的如同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任凭她们摆布。 “启禀王妃,王爷在院里候着呢,命奴婢前来询问王妃何时能准备妥当。”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外生脆脆的问着。 “你去回禀王爷,王妃马上就好。”丫鬟加快了盘发的速度,冲着门外说着。 笛榕落更加郁闷的看着铜镜里不断忙碌着的几个丫鬟,她居然变得比那磨磨唧唧的病秧子还慢了,真的是奇耻大辱啊! 可惜那几个丫鬟丝毫没有感受到的笛榕落的心焦,还在神色纠结的考虑着到底要选哪几个步摇簪子搭配妆容服饰。 笛榕落实在坐不住了,随手拿了个平日里穿男装用的玉簪插在头上趁着丫鬟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迅速起身往门外走去。 笛榕落动手将房门打开,便看见千晗景一身宝蓝锻绣云纹袍服,腰间坠着一枚白脂玉佩,眸光如星,往日里略显稚嫩的娃娃脸多了几分沉稳之色,长期苍白的面容看上去也红润了不少。 千晗景本来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等候,听到响声抬头望去,却只听见“哐当”一声,原本拿在手里的茶杯直接失手掉落。 “啊,烫烫烫……”茶杯掉落,杯中的热茶溅到千晗景的手上,害的他直呼烫手。 “噗嗤”一声,原本还因为服饰有些别扭的笛榕落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挪揄的看向正手忙脚乱擦拭被烫伤的手背的千晗景。 千晗景虽然正在低头查看伤口,余光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门口那人,一身天蓝色绣金镂空暗花长裙包裹着纤长挺拔的身姿,美目盼兮巧言笑兮,唇红齿白清秀动人,眉心勾勒的大红花钿柔和了眉宇之间带有的硬气,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1 加增添了一分女子的妩媚。 笛榕落颇为不自在的走向千晗景,她不是没有穿过女装,却不知为何只觉得今日分外的难堪,一时竟相顾无言。 好在此时从屋内拿着各式发簪的丫鬟追了出来,大声呼喊,“王妃,您不能带男子用的玉簪啊,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笛榕落这才想起来刚才那痛苦的经历,直接提裙快步向外走去,“我们快走吧,不然可要误了时辰了。” 却没想到千晗景一把抓住笛榕落的手腕,止住了笛榕落向外走的步子,“笨蛋,别动。” 笛榕落微愣,表情呆滞似没有反应过来,“你丫的叫小爷啥?” 千晗景有些无语的盯着眼前人,果然不能让这货说话,一说话秒破功啊。 千晗景稍带惩罚意味的伸出右手食指自然无比的轻轻刮过笛榕落的鼻尖,“本王让你别动。” 动作刚做完,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闪躲尴尬起来。 站在一旁的丫鬟们对视均在对方的眼中看见揶揄的笑意,打破沉默开口道,“要不王爷您替王妃挑一个发簪吧?” 千晗景点点头示意丫鬟将琳琅满目的饰品拿上前来仔细挑选。 “不就是个发簪吗,磨磨唧唧的慢死了……”没等笛榕落抱怨完,距离她不足两寸的千晗景抬手缓慢而细致的将她头上的玉簪一寸寸的抽出来,然后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头顶再次小心翼翼的将选好的簪子一寸一寸的插入发梢。 千晗景在心中不断计算着他与笛榕落之间的距离,身高的差距,一点点细微的调整着自己眼神的角度,下颚的弧度,致力于一定要让笛榕落抬眼便看见一个自己最完美的侧颜。 书上说了,女子最为在意细节,往往你为她一掷千金不如为她画一次眉,此番自己这般细致入微的替这恶妇更换发簪,她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投怀送抱唯命是从。 千晗景的手依旧停留在笛榕落的发上,脑袋里不断闪现出笛榕落对他死心塌地之后自己要如何行事一振夫纲。 却不想肩膀忽然一沉,待到回过神来就见笛榕落大大咧咧的搂着自己的肩膀,用着哥俩好的姿势拖着自己往外走,“行啦快出发啦,磨磨唧唧跟个娘儿们似的。” 本王的夫纲啊…… ☆、第十五章 自古以来但凡是宴会,甭管是个什么形式的,往往都逃脱不了三个套路,敬酒、献礼与表演。这中秋宴会自然也免不了俗,皇上与臣子之间一顿你来我往的客套话之后,众人终于是入了席。 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这中秋宴会上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位皇子都会在宴会之上向皇上贡献宝物,一来可以讨得皇上欢心,二来也是间接的炫耀自己手中的人脉财力。而皇上则会在最后选出一位皇子赐下回礼,作为嘉奖。 其实身为皇子,要什么没有?只不过这皇上特赐的宝物却是不一样,不仅代表着皇上的心意,更是象征着在众皇子之间的地位。 往年里皇上几乎每次都会将宝物赐给千晗彦,压下某些人不该有的小心思,也借机证明了太子或者说是先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诶,你说,皇上他今年会将宝物赐给谁呀?”笛榕落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拉着一旁的千晗景小声问道。 千晗景嫌弃的看着自己被笛榕落抓脏了的衣袖,小幅度的往旁边挪了挪,才一脸鄙夷的开口,“自然还是大哥,这么多年父皇的心思已经如此明显了,却还是总有些跳梁小丑试图翻出浪来,当真是不嫌累。” 笛榕落顺着千晗景的目光望向斜对面的一桌,“你是说……二王爷千晗光?” 千晗景不可否置的拿起酒杯,对着正好看过来的太子千晗彦隔空一举,便准备喝下。 “不行,”却不曾想左手手腕突然被笛榕落给握住,“你身子弱,不能饮酒。” 千晗景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在自己的嫡亲大哥面前被媳妇儿给这么落了面子,换谁都不能忍啊。 “放手,本王的事不用你管!”千晗景语气冰冷,可是左手却不争气的如何也挣脱不开。这女人,力气简直比牛还大! 笛榕落双目一瞪,也不跟千晗景废话,直接伸手从他手中将酒杯给夺了过来,“小爷帮你喝。”说完也不等千晗景反应过来,冲着千晗彦略微点头示意,然后便动作豪放的一饮而尽。 千晗景还在奋力反抗的左手瞬间一僵,就看见对面的千晗彦也冲着笛榕落点点头然后抬首将杯中的酒喝完。只不过,他大哥嘴角的那弯弧度,是□□裸的偷笑吧偷笑! 千晗景忍不住一脸哀怨的看向身旁眉目清秀的女子。明明好好打扮打扮之后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良家妇女形象啊,可谁能想到内里却是一个行为粗鲁的糙汉子啊。偏偏自己打又打不过,撩又撩不动,夫纲之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只可惜笛榕落却是丝毫没有接收到千晗景传来的幽怨气息,还一脸兴奋的拍了拍千晗景的胳膊,“你看你看,太子他准备献礼了。” “……儿臣恭祝父皇身体安康洪福齐天,特此献上东海夜明珠一对以表心意。”千晗彦冲着千城栎弯腰行礼,示意随从将礼盒打开。 只见一对鸡蛋大小的珍珠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辉,这夜明珠虽然珍贵,但却说不上是什么特别珍稀的宝物,只不过夜明珠多是形状大小各异,很难有相同的出现,可这千晗彦所献上的一对夜明珠却是形状大小相差无几,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显得尤为难得。 “好呀,彦儿真是有心了,爱妃你说如何?”千城栎坐在高位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侧头询问着坐在旁边的齐贵妃。 齐贵妃一脸和善的笑意看向千晗彦,“太子殿下居然能找到形状这般相似的一对珠子,且这大小也是难得见到,想必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当真是孝心可嘉呀。” 坐在下面的千晗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心机婊!” “对了,你给皇上准备的是何宝物啊?”笛榕落突然想起来,连忙好奇问道。 千晗景仰着一张娃娃脸倨傲的说,“本王自然是不需准备任何宝物了。” 笛榕落一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难道你往年都没有准备过宝物吗?” 千晗景闻言一脸鄙夷的看向笛榕落,“难道你往年在这宴会之上见到过本王?” 笛榕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往年的宴会我全装病推了。” 千晗景有些惊讶,然后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不愧是本王的王妃,连推脱宴会都这般的有默契。” 笛榕落这才想起来在迎娶自己之前,七皇子千晗景可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病秧子,想必借口卧病在床从而推脱宴会肯定不是什么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2 难事了,说来说去,原来两人都是小白。 “既然你也是头一次参加中秋宴会,不准备些宝物献给皇上当真妥当吗?”笛榕落依旧有些担心的问道。 千晗景忍不住用食指弹了一下笛榕落光洁的额头,“上次你将齐贵妃打成猪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妥不妥当?再说了,景王府里的宝贝全是父皇赐下来的,本王把从国库里搬出来的东西再搬回去,累不累呀?” 笛榕落有些呆愣的揉了揉自己被弹的额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只好装作继续观赏宝物的样子侧过头去不再看千晗景。 “光儿,这众皇子的宝物均已献上,你为何迟迟没有动作呀?”齐贵妃见时机到了缓缓开口,眼睛里一闪而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一直稳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进献宝物的意思的千晗光连忙起身,假装惊慌的跪倒在地,“儿臣惶恐,实在是儿臣惊觉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怕父皇责罚。” 千城栎朗声笑道,“礼物不过是一片心意罢了,朕又怎会因为这区区小事责罚于你。” 齐贵妃接着露出得体的笑容,“你父皇都说没事了,你便将准备的宝物献上来吧。” 千晗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双眼不由得一眯,这千晗光仗着背后的齐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与大哥作对窥伺那东宫之位,偏生面上还一直试图模仿千晗彦的温文儒雅之态,活脱脱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献礼之事,定有古怪。 只见千晗光示意身边的侍从将盒子打开,“儿臣前日有幸获得南海夜明珠一对,特此献给父皇。” 在场的一众亲王重臣全都面面相觑,寂静无声。千晗光送的礼物本身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偏偏太子刚献上了一对东海夜明珠,这千晗光就来了一对南海夜明珠,更重要的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所献的东海夜明珠有鸡蛋大小,眼下的这对南海夜明珠却足足有拳头大小,而且就连形状光泽亮度等都与太子所献不呈多让。 千城栎的脸顿时便有些黑了。千晗光却是急忙跪地谢罪,“儿臣不知太子殿下准备的同样为夜明珠,若早知晓,定会重新挑选宝物,因此此前才惶恐于自己所献之物拿不出手,还请父皇责罚。” 这意思,便是我之前又不知道与太子的礼物撞了,现在发现了便不想拿出来,谁让你们偏偏非要我拿出来呢? 千城栎有言在先,况且此事若是细揪也根本算不得是千晗光的错,哪里又有借口责罚他,只能沉着脸不说话。 可是就算如此却偏偏有人要上赶着给千城栎添堵,齐贵妃的亲爹,千晗光的亲外公,也就是当朝的左相慢悠悠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启禀皇上,这皇子们既然均已献上宝物,还请皇上赐下今年的回礼。” 千城栎脸色更沉,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回礼自然还是应该赐给千晗彦,可是这千晗光的献上的夜明珠却如此明显的压了太子一头,若是从其他皇子中选,又显得太过刻意…… 李怡芜坐在千晗彦身边,目光隐隐透露着担忧,却突然感到手背一热,只见千晗彦依旧正襟危坐,一副翩翩君子模样,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却偷偷附在了李怡芜的手背之上,宽慰似的轻轻拍了拍。 李怡芜原本微皱的眉头瞬时舒展开来,是了,不管出再大的事,她的身旁总会有他。 罢了,不过一次回礼,想必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千城栎思索再三,清了清嗓子便准备开口宣布结果。 “慢着!”突然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谁说这礼都献完了?” 众人闻言纷纷好奇的向外看去,只见千晗景一步步的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神色复杂的侍从,手上捧着的东西被一条红布盖的严严实实,显得格外神秘。 千城栎没想到自己这个最为宠爱脾气也最为古怪的小儿子居然还会有所准备,当即笑容满面的看向千晗景,“哦?那景儿你准备给父皇献上什么样的礼啊?” 千晗景随意的冲侍从挥了挥手,就见那侍从一脸纠结不情愿的缓慢拉开了盖在神秘物品上面的红布。 在场的人全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景王到底会准备何等惊艳的宝物。 一个花盆,准确的说,是一个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红泥花盆。就是那种寻常人家院落里砸一个还能再带出一个的花盆。 “哈…哈哈…景王当真是别出心裁啊,这红泥花盆造型别致,做工精细,真是…真是……”工部尚书绞尽脑汁的想出声打个圆场。 “闭嘴。”千晗景毫不客气的瞪了工部尚书一眼,这老头成天就知道溜须拍马,典型的墙头草一个。 “父皇您看,这便是儿臣今日献上的宝物。”千晗景从侍从手中拿过那红泥花盆,指着花盆中一株不知名的小草说道。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在那红泥花盆之中还有一株瘦弱纤细的小草。 “这……”绕是千城栎再宠爱千晗景,此时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晗景依旧不急不缓的朗声说道,“这株草名为婵娟草,取意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乃是儿臣亲手栽培种植而成,恰逢中秋佳节,此草刚刚好长出了七片叶子,儿臣想着,这一定是象征着我们众皇子齐聚京城,让父皇能享受这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好!”千城栎眼中闪烁着极为喜悦的光芒,“景儿这礼物当真是正得朕心啊!”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当下便顺着千晗景的话齐齐恭祝千城栎,这回礼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赐给了千晗景。 等到千晗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笛榕落好奇的探过头去小声问,“你不是说没准备礼物吗?又是在何时种的这婵娟草?” “那草不过是本王刚才从外面地上随便拔的。”千晗景随意的回话。 “……”笛榕落忍不住嘴巴张大,“可是,你不是说这是你亲手种植,还取名叫婵娟草?” 千晗景一副你傻了吗的表情看着笛榕落,“这话你都信?自然是本王随意编造的,那草不过是最为常见的杂草罢了。” 笛榕落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你又是如何恰好找到一株只有七片叶子的草?” “谁说本王特意去找了,不过就是将一株草上面的叶子恰好拔的只剩七根罢了,又有何难。”千晗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缓缓开口。 笛榕落忍不住目光怜悯的看向站在千城栎身后一脸小心的捧着那个红泥花盆的李塘,真是,世间多险恶啊…… ☆、第十六章 皇宫之中,歌舞升平。 千晗光嘴角带着和善的笑容与其他亲王重臣觥筹交错,举杯换盏。若是不知详情的人见到了,定会夸赞一句为人亲和没有架子。可是一直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3 乖巧安静的坐在千晗光身边的二王妃却眉间紧锁,手心不断冒着冷汗。 世人皆道二王爷平易近人谦虚有礼,可是二王妃心里却最为清楚不过,她的丈夫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在人前他敬她护她爱她,可是一旦他稍有不顺,自己的背上定会多出触目惊心的鞭伤。 今日献礼之事,千晗光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可却因为千晗景的一盆草而毁于一旦,看着身旁装作若无其事的千晗光,背上已经结茧的伤口仿佛便要撕裂开了一样。 “爱妃,爱妃?”千城栎提高声音唤道。 齐贵妃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原本无意间流露出阴狠目光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平和冷静,言笑晏晏的看向千城栎,“妾身方才想事情入了神,还请皇上赎罪。” “哦?那爱妃所想的是何事?” 齐贵妃方才自然是在怨恨于千晗景出其不意的献礼乱了她与皇儿精心策划了许久的计划,可是既然千城栎问起,定是不能这么说的,眸光一转,齐贵妃正巧看见了正坐在下面无所事事的吃着葡萄的笛榕落,当下嘴角一勾,心生一计。 “妾身方才是在想,这王爷们全都给皇上您献上宝物作为心意,身为王妃,是否同样应该一展才艺,以示孝心呢?” 笛榕落正指挥着千晗景替自己剥葡萄皮从而吃的不亦乐乎,忽的感受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迅速抬头望向目光来源,却只见齐贵妃正与皇上谈笑着说了些什么。 “你东张西望的看些什么呢?本王都纡尊降贵的帮你剥葡萄皮了还不够?”千晗景不悦的撇了撇嘴。 罢了,可能是她多心了。“小爷又没求着你剥,哼。”笛榕落伸手从千晗景手里熟练的拿起果肉丢到自己的嘴里。 “你!”千晗景不由得有些气急,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画本子上不是说,这讨女人欢心的十大秘诀里,第一位便是亲手帮她剥皮剥壳剥各种能剥的东西吗?怎的到了这恶妇这里,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连一丝丝心动的效果都没有了? “臣妾不才,恰逢中秋团圆之日,愿为父皇献上一段月舞,以表心意。”就在齐贵妃向千城栎提议由王妃们表演才艺助兴之后,四王妃便轻轻巧巧的走了出来,身姿妩媚的冲千城栎行了一礼。 千晗坤好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这四王妃的背景在众多王妃里算是最为薄弱的,可是这面貌却是极为妖艳明丽,从小习舞,身子柔软,不然以她母家那三三两两不被重视的几个小官,定是无法坐上这王妃之位的。 四王妃也是聪明之人,知晓自己能够坐上这四王妃的位置,靠的便是面貌,再无其他优势,因此不管千晗坤往家里带了多少小妾美人,通通不闻不问,只一门心思的讨好着自己的婆婆,眼下既然齐贵妃提出由王妃献艺,她自然是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 齐贵妃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比起二王妃那个弱懦内向的性子,这四王妃自然是更得她的欢心。 不得不说,能这么多年在四王府众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人之中牢牢掌握王妃之位,这四王妃确实有她的本事,一段普普通通欢庆中秋佳节的月舞被她跳的清丽之中带有三分魅惑之色,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之态。 既然有了四王妃打头阵,其他王妃们自然是不甘示弱,说什么也要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同时给自家王爷撑面子啊。 太子妃出身书香世家,从小便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提笔挥墨间便是一首亲创的诗词,二王妃喜静擅画,一副中秋赏月图画的栩栩如生,三王妃擅歌,一曲明月词唱的余音绕梁…… 总之,这王妃们各有各的才艺,可以说是难分伯仲,只不过这四王妃抢得先机,先声夺人,却是隐隐压了其他人一头。 眼见因为王妃们的各色表演,这宴会的气氛走上了一个小高潮,齐贵妃冲着四王妃使了个眼色,四王妃心领神会的慢慢开口,“早就听闻七弟妹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不如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笛榕落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刚才她便隐隐觉得这突如其来的献艺有些不对,原来那齐贵妃是在这等着她呢。什么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护国将军之女琴棋书画样样不懂,整日里只知道拿枪舞棒没有一点女儿架子。 李怡芜自然也是听闻过这些传言的,眼下看着笛榕落坐在位置上迟迟不动,便忍不住解围,“这七弟妹今日乃是头一次参加中秋宴会,难免有些怕生,不如我们……” 还未说完,四王妃便出声打断,“太子妃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正是因为七弟妹头一次参加宴会,更要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二才不枉此行呀,七弟妹,你说是不是?” 原本正和老友们谈笑风生的笛暝被以前的部下一提醒,这才发现那四王妃居然在难为他家的宝贝闺女,当下一个暴脾气直接拍桌而起,“干嘛呢!” 纵使四王妃有齐贵妃的授意,可是面对素有铁老虎之称的笛暝也是不敢再造次,只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纵使这笛榕落仗着笛暝的威严不肯表演,明儿的大街小巷也定会传起七王妃无才无德的流言,这皇上亲赐的“女子之典范”的名头也定是端不住了。 齐贵妃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涌上一阵快意,千晗光为了这次献礼甚至动用了从未暴露过的暗线,到头来却被那千晗景白白捡了个便宜,害的她与皇儿的计划无法继续实施,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笛榕落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当谁家的儿媳妇不好,偏偏要当那个贱人的儿媳妇! “既然笛将军爱女心切,不愿让这景王妃为皇上一表孝心,那此事便这么过了吧。”齐贵妃淡淡开口,看似是帮这笛榕落解了围。可是齐贵妃这话语之间却直接将献艺之事上升到给皇上表孝心,还将笛暝也直接给牵扯了进来,虽说皇上与笛暝的关系众所皆知,可是谁又能保证皇上听到这话心中没有一丝不悦? “好了,不过就是个表演罢了,朕看这众多王妃都才艺精湛,也算是让朕大饱眼福了,正好朕这里还有一对玉如意,不如就赐给……”千城栎有些不悦,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这四王妃与齐贵妃打的是什么算盘,当下便准备在事情闹的更大之前转换话题。 “谁说本王妃不准备表演了?”笛榕落直接打断了千城栎接下来的话,站起身来高声说道。 本来正在剥着瓜子壳的千晗景手一歪,瓜子仁直接掉在了地上,本来嘛,在他眼里这四王妃与齐贵妃的为难根本不算个什么事,他是最为清楚自家这个恶妇是什么德行的,别说琴棋书画了,连绣个女红都不会,可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4 是那又如何,父皇与笛将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再不济还有他这个王爷给笛榕落撑着,谁也不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他本来以为笛榕落肯定是不会理这些跳梁小丑的,却没想到笛榕落居然答应了,而且重点是!她自称本王妃啊!千晗景差点泪流满面,一个从来只会自称小爷的人居然称起了本王妃,一定是老天爷都被自己的种种行为感动了,终于让这个榆木脑袋开了窍。 其实真相是,笛榕落觉得在皇上面前自称小爷会被她爹揍…… 一开始笛榕落确实不准备理会这帮人,名声这玩意儿又不能吃,更何况这么些年在京城里她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不过齐贵妃万不该将此事与笛暝扯上关系,她笛榕落自己怎么样都行,可是身边的人却绝不允许受到任何伤害。 琴棋书画她样样不通,但那又如何?“还请皇上允臣妾拿一把长剑,为皇上献上一舞。” 千城栎眼睛一亮,“准了。” 跳舞,她不会,也从来没学过,只不过若是拿上了一杆称手的兵器,这么多年习得的各套剑法,可是有不少都不比那些个柔柔弱弱的舞蹈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笛榕落生来鼻梁挺拔五官深邃,又常年习武,便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多了几分刚硬之气,可是今日一身天蓝色绣金镂空暗花长裙柔和了笛榕落稍显硬朗的五官,挑、抹、斩、劈,一套剑舞行云流水,不同于四王妃妖娆柔美的舞姿,一举一动皆显英气,却不会突兀,只叫人心生向往,不忍亵渎。 四王妃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方才皇上明明马上就要将那玉如意赐给自己了,全都怪这笛榕落横插一脚,真是可恶。 千晗坤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不到这毫无女人味的笛榕落这般打扮表演起来居然如此的令人惊艳。笛暝一脸骄傲的摸着胡子笑呵呵的接收着其他人的夸赞,他的闺女自然是不同凡响的,这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滴答,滴答……”茶水从下巴滑落到袍服上,茶杯的主人却毫无察觉,只一门心思的紧盯着舞台中间的那个人,一直等到动作停下,千城栎满是赞赏的将玉如意赏赐给了笛榕落,他才惊觉衣襟早已半湿。 千晗景不是没有见过笛榕落舞剑,只不过那次他只顾着一门心思的心疼自己药圃里的草药去了,今日一观,这才发现自己曾经错过了些什么。 这……这媳妇……娶的不亏! ☆、第十七章 自中秋宴会之后,京城众人再次刷新了对千晗景和笛榕落的印象。 以往千晗景常年待在自己的景德宫里,虽然大家都知道千城栎对七皇子宠爱有加,可是具体是如何却很少有人能说的清楚。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自成亲之后,千晗景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在这中秋宴会上,不过是区区两句话加上一株草便让皇上龙颜大悦,这般的影响力,怕是连太子都不能与之相比。 再说这笛榕落,从小便在京城里传出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流言,即便是之前皇上亲自下旨称赞其“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大多数人也还是抱着观望的心态,毕竟谁家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媳妇儿会把自己的丈夫揍的连亲爹都不认识啊。可是这中秋一舞却仿佛一击重锤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原来,女子舞剑也可以舞的这般潇洒肆意,中秋宴会之后,不知多少人家的女儿偷偷去请了个剑术师父教习剑术。 这眼看着千晗景的身子骨越来越好,千城栎的宠爱也是只增不减,在权力中心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那些个老狐狸们自然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被千晗景称作墙头草的工部尚书。 这景王妃这么长时间了肚子里也没个动静,据说除了新婚之夜,景王与景王妃便一直未曾同房。工部尚书一拍大腿,这是某些生活不和谐啊!若是自己送个人过去正巧被景王爷看对眼了,还趁热打铁怀了孩子的话,这便是景王府的长子呀,依皇上对景王的重视程度,就算这头一子不是嫡出的,今后的待遇也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被自己放过了,那这么多年在京城里也算是白混了。 当即工部尚书便派人给景王府里送去了几个水灵灵的美人。 工部尚书能想到这点,其他人没理由想不到,再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往景王府里安插眼线,这景王府的门一时间便被各式各样的前来“送礼”的人给挤爆了。 毕竟,大家碍于笛暝的面子不敢正大光明的给千晗景说亲纳侧妃,但是这以送礼的名头进去的美人却是让人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而这景王府的下人们最近却是如临大敌。经过这一个月左右的相处,大家都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亲和随性的王妃,现如今这么多人往府里塞美人,他们真是比笛榕落自己更加担心她在府里的地位。 “哎呀我的王妃,您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王爷的心被那些个狐媚子抢走吗?”看着一如往常跟个没事人一样专心练武的笛榕落,圆儿急的在一旁直打转。 笛榕落无奈的停下练拳的动作,再次向圆儿说明,“我是真的不担心!”本来嘛,千晗景对她而言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君罢了,既没有真情实感又没有夫妻之实,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她对于那个病秧子会和谁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想法。 圆儿一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笛榕落,就急匆匆的跑去找其他人商量对策了,既然做王妃的不担心,那就只能让她们这些下人来帮忙了。 “启禀王爷,到今天为止外面的人共送进来十三位美人,您看是不是统统退回去呢?”宁止小心翼翼的向千晗景征求着意见,暗暗祈祷王爷发话将这些人全都原封不动的打包退回去。 “你看着安排……”千晗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本医书,不甚在意的朝宁止吩咐道。 宁止刚吐出一口气准备领命出去,却又听到千晗景话音一转,“等等,你还是挑几个背景干净的先留下来吧。” 这书上说了,若是一名女子迟迟未能接受你的心意,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了,让她嫉妒吃醋就是不错的方法。眼下,不正是个好机会吗?千晗景将手中的书合上,眼睛里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芒。 得了千晗景的命令,纵使宁止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不得不选出几人留下。经过宁止设置的一轮轮极其苛刻的筛选之后,最后便只剩下四个姿色不算特别突出的美人留了下来,被宁止安排住到了离惜云院最远的四个小院子里。 花园假山,一群丫鬟侍从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黑炭已经准备好了。” “五花肉和鸡血呢?” “特意从赵厨娘那拿的。”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5 眼罩呢?” “这个还没买到。” 宁止被假山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群下人们围在一起偷懒,当下怒声道,“你们鬼鬼祟祟干嘛呢!” 众人一惊,发现是宁止之后才舒了口气,将宁止也拉了过来叽叽咕咕的解释了一番,宁止听完噌的一下站前身来,颤抖着手指着蹲着的这群人,“你……你们!” 众人心中忍不住有些打鼓,圆儿忍不住小声说,“宁管家,当初可是您第一个反对的,现如今……” 圆儿话没说完,宁止抢断道,“还差眼罩是吧?我给你们弄!一定要好好干,出了事我来兜着!”说完便兴冲冲的转身离去,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梅院住着的赵美人乃是头一个被送进景王府的,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盯着你的时候仿佛要将灵魂都吸进去了似的。 这几日住在梅院里,虽说一直没见到千晗景,可是好在吃穿用度都不缺,丫鬟侍女也配备齐全,唯一让赵美人有所疑惑的就是,这梅院里的下人有一半都有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似乎是患有眼疾。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偶然,可是这么多人都带着眼罩,赵美人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终于忍不住向贴身丫鬟询问起来,“这府里的下人,怎么这么多都戴着眼罩?” 那贴身丫鬟神色闪躲,“回姑娘,这,这只是意外罢了。” 这般的神态落在了赵美人的眼里,让她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这般说辞,我怎会信!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便让宁管家将你从府里赶出去。” 那贴身丫鬟听到这话连忙慌忙的跪倒在地,“姑娘赎罪啊,这眼罩之事……乃是,王爷的特殊癖好……” “你说什么?!”赵美人大惊,“王爷……王爷喜欢收藏人的眼睛?” 那贴身丫鬟脸色惨白的点点头,“姑娘有所不知,景王府有一间禁屋,里面放着的……便是被王爷看中的眼睛。” 赵美人手中铜镜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双手不由得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兰院里身材丰腴的方美人一脸震惊的藏在树后面悄悄看着自己院里身材壮实的护卫卷起衣袖将手上血肉模糊的肉一片片削到厨娘模样的人拿着的盆里。 丫鬟告诉她,王爷自幼体弱多病,从小只能吃人肉长大,尤其喜欢肥腻的,因为害怕这件事被外界知道会引起非议,所以一直被瞒的严严实实,未曾让外人知晓。 看着盆里已经堆成小山般的肉,方美人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起来。 菊院之中小巧玲珑身轻如燕的贞美人,浑身颤抖的躲在被子之中瑟瑟发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今日一早自己无意之间撞见的丫鬟们排队放血一事。 她真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七王爷居然是靠着吸食人血方能维持身体健康,再联想到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贞美人不由得抖得更加厉害了。 竹院内肤色白皙,光滑细腻的胡美人倒是没受到特别的惊吓,只不过自早上听脸上抹满了黑炭的丫鬟提及王爷最为讨厌别人比他的肤色白皙之后,她便一直盯着自己白的放光的手愁眉不展,她从小最为骄傲的便是自己这一身不论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没想到现如今要服侍的人居然是这般的性子,这该如何是好呀…… 就在四位美人入住景王府的三日之后,千晗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便决定前去看望一下这几位美人,与此同时,更是特意派人去告诉笛榕落,自己去看望美人了,让她不用来惜云院找自己。 在千晗景的计划里,收到消息的笛榕落必定是暴跳如雷,醋火攻心,然后火速的前来阻止自己与美人们见面。 而千晗景没有想到的是,收到侍从传话的笛榕落只是疑惑的皱皱眉,心想这病秧子又犯什么病了?自己何时会去惜云院找他了,然后就继续哼哧哼哧的练剑去了。 千晗景一步一挪的走到了梅院门口都没等到想象之中怒火中烧的笛榕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的走进梅院,却没想到在门口被丫鬟给拦了下来,“启禀王爷,赵姑娘说她犯了眼疾,不宜伺候王爷,还请王爷移步兰院。” 千晗景本来就不是真的为了看美人来的,当下耸耸肩无所谓的去了兰院,只是在兰院门口,同样被丫鬟给拦了下来,“启禀王爷,方姑娘这几日一直食欲不振上吐下泻,怕坏了王爷您的兴致,还请您移步菊院。” 千晗景有些疑惑的来到菊院,就见到果真有丫鬟拦在门口,“启禀王爷,贞姑娘说她这几日身体虚弱,难以下床,还请王爷移步竹院。” 千晗景这下是当真有些气恼了,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商量好了一起病吗? 当下千晗景便怒气冲冲去往竹院,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令千晗景意外的事,这竹院倒是没有人拦在门口了,见到千晗景前来,只是规矩的冲他行礼,然后将千晗景请进院子里,“王爷还请稍后,胡姑娘听说王爷来了正在屋里梳妆打扮呢,马上就来。” 千晗景的心气这才顺了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听到屋里的动静便抬头看去,紧接着一口水直接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 一身粉色长裙配上黑炭一般的肤色,真是,辣眼睛啊…… 就长成这样的还好意思往外送?那些个朝廷里的老头子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 一甩手,千晗景起身便毫无留恋的走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瞎啊! ☆、第十八章 左相府 “没想到那病秧子命居然这么大,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笛暝那些个武将,迟早会站进太子的队伍啊。”千晗光坐在书房之中,右手不住的敲打着桌子,愁眉不展。 左相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带领着偌大的齐家经历了两朝变乱却依旧屹立不倒,可见这位老人的魄力与手段。眼下面对千晗光的担忧,他依旧神色平静的挥墨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什么。“之前我便与你说过,成大事者切不可妇人之仁,当年便不该留下那七皇子,事到如今唯有先铲除了千晗景,才可避免兵权尽数落入太子之手。” 千晗光还是有些许犹豫,“可是,父皇最大的忌讳便是手足相残……” 左相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做与不做全在二王爷一念之间。” 然后这位白发老者轻轻将笔放下,宣纸上赫然写着一个煞气凛凛的“杀”字。 …… 大腾王朝崇尚武力,再加上这天下便是皇上少年时从战马上一寸寸打下来的,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安稳,可皇上却会在每年中秋宴会之后举行秋季狩猎。众皇子与武将们一同随皇上前去京城近郊的狩猎场捕猎,拔得头筹者会得到皇上的特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6 殊嘉奖。 笛榕落年少时曾兴致冲冲的随笛暝去过一次这骑马射箭的秋季狩猎,只可惜等去了之后才发现,一众女眷只能坐在观望台上嗑嗑瓜子聊聊天然后等着男子们回来,自那之后笛榕落便兴趣缺缺了。 而千晗景更是一次都未曾去过,毕竟以他的身子骨定是无法参加此类活动的。 不过今年景王与景王妃先后在中秋宴会上大放光彩,便有朝臣提出让景王与景王妃一同参加今年的秋季狩猎。 “七弟,那李侍郎是左相一边的人,此番无缘无故的上奏父皇想让你一同参加秋季狩猎,其中必定藏着阴谋,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有大哥给你担着。”千晗彦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从小最为疼爱的弟弟。 千晗景常年卧病,连骑马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让他去参加狩猎,这不是扯淡嘛。 对于狩猎这种事,至少在千晗景生命里的前二十年都是想都没想过的,可是哪个男儿心中没有豪情壮志热血沸腾的时候呢?不得不说,就算明知道这其中可能有问题,可是千晗景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了。骑马狩猎,无拘无束的畅游在山水之间,这样的诱惑对于他而言简直是致命性的。 千晗景缓缓摇了摇头,“不,皇兄,我想去。”说罢抬起头来看向千晗彦,眼中闪烁着极为闪亮的光芒。 千晗彦一愣,心中感慨万千,是啊,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弟弟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再一味的用自己的方法对他好了,“也罢,想去就去,天塌了也有皇兄我替你挡着。”千晗彦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千晗景的肩膀,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他弟弟。 九月初四,众人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之后终于到达了近郊的皇家狩猎场。 笛榕落当即迫不及待的从憋屈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奶奶的,为什么女子不能骑马先行,这破马车坐的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一旁的宁止见状吓的赶紧命人上前搀扶,“哎呦我的王妃大人,您就这么从马车上跳下来,万一崴着脚了怎么办?” 笛榕落随意的挥挥手,“你以为小爷我跟坐在里面的那个人一样吗?”同时还一脸鄙视的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刚从马车里弯腰走出来的千晗景闻言顿时黑了脸,什么叫跟他一样?他有那么不堪吗?不过就是从马车上跳下来罢了,他堂堂大男人还比不过一个恶妇? 当下千晗景便不服气的遣开了正准备送上前来的车凳,然后一鼓作气的学着刚才笛榕落的模样跳了下来。 然后…… “哎呦!”一声惨叫从千晗景嘴里发出,“还不快去叫太医啊!” 宁止这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哭笑不得的赶紧前去找太医前来诊治。 笛榕落:“……” 因为到达皇家狩猎场时已经接近傍晚,千城栎便下令让众人原地支帐篷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正式开始秋季狩猎大会。 景王所在的帐营内,张太医正小心翼翼的抬起千晗景的脚细心查看,这刚到地方七王爷便受了伤,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安顿妥帖的千晗彦听闻千晗景受了伤,急忙火急火燎的放下了手中的事冲到了千晗景的帐营,“七弟,他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刚替千晗景上了药的宁止见到是太子殿下前来,急忙行礼问候,“启禀太子殿下,王爷他并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太医嘱咐这几日不宜走动。” 千晗彦皱着眉头不放心的问道,“怎会一来就伤了脚,是谁干的?” 宁止忍着笑意张嘴欲答,就听见榻上的千晗景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好了宁止,你先退下吧。” 宁止闻言只得弯腰退下,仅留下千晗彦与千晗景二人坐在帐中。 此时间接的罪魁祸首笛榕落正被笛暝给叫了去。 “落落我听说景王他刚到地方便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笛暝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笛榕落眼中闪过一道无奈的笑意,“那个傻子非要学小爷我从马车上跳下来,结果自己没站稳崴了脚,真是笨到家了。” 笛暝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女儿,忍不住伸出手指宠溺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说说你,都嫁人了也没点姑娘家的样子,以前在将军府爹爹自然是随你的,可是今日既然已经嫁做人妇,便要有嫁做人妇的样子。” 笛榕落不在意的敷衍性的点点头,笛暝看见笛榕落这个样子当即恨铁不成钢的再次敲打她,“爹爹总不能护你一辈子,下半生你的命是跟景王连在一起的,我看那景王倒是个好小子,你也应该试着去了解他接纳他,毕竟那是一个要跟你共度余生的人。” 笛榕落有些讶异,笛暝戎马一生,最看不得的便是一个大男人柔柔弱弱比女人还娇贵的样子,可是眼下笛暝对于千晗景的评价居然这么高,真的是有些出乎笛榕落的预料了。 笛暝作为父亲自然是希望给自己女儿最好的,经过这段时间不断的探查考核,笛暝看得出来千晗景是难得的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也看得出来千晗景对于他女儿不是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女儿却一直不开窍,他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放眼看看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有哪个会在被你打了之后还和和气气的继续跟你过日子?又有哪个能做到当着众人的面任劳任怨的给你剥吃的?” 笛榕落不服气的张嘴想反驳,“那是因为他……” 笛暝疲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爹爹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也正视景王,不要等到日后再来后悔。” …… 夜晚,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因为是在郊外,所以吃穿用度只能一切从简,千晗景与笛榕落自然也不能像在王府之中一样分开来睡。 算起来,这次应该算是他们两人继新婚之夜之后的首次同枕而眠。 只不过这帐营之中却是一片安静,两人一左一右背对着背默契的沉默着,心思各异。 千晗景是因为今日之事实在太过丢脸了,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而笛榕落却是一直在想笛暝今日跟她说的话,她自诩虽然自幼习武,心中却少有戾气,为人处事也是亲和有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不过不知为何,每每遇到千晗景,她便总会有些失控,或者说,有些任性。 这么长时间以来,笛榕落不是没有发现千晗景对她的不同,只不过总是会催眠自己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笛榕落忽然发现背后有些动静,当下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笛榕落就感觉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脖颈之处,笛榕落顿时汗毛直竖,就在快要忍不住出手之时,便感觉到滑落到肩膀的被子被轻轻往上拉了拉。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7 初秋之际,天气已经渐渐开始转凉,郊外的夜晚更是有些寒冷了,笛榕落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气声,便感觉到背对之人再次回归平静。 笛榕落在这虫鸣声声秋风阵阵的夜里,心一下子像被人用温暖的手抚摸过一遍一样,软的一塌糊涂。 罢了,或许……她确实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营帐远处,一个身穿黑斗篷带着鬼魅面具的男子站在树影深处,眼前跪着一名侍从模样的高瘦男子。 “启禀主子,一切安排已经妥当。”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压低了声音,“事出突然,原定计划不能启动,你按照这张纸上的安排重新拟定计划。”说罢,向那高瘦男子递上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高瘦男子低着头双手向上恭敬的拿过纸张,打开迅速看完内容便将纸重新叠好还给眼前的男人。 “好了,你先退下吧,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等到那人走远,带着面具的男子从斗篷之中掏出火折子点亮,将写着安排的纸张燃烧殆尽。 火光照应着夸张的鬼魅面具,在深深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狰狞…… ☆、第十九章 九月初五,一大早上,帐外便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千晗景不适的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发现昨晚还在身边的笛榕落已经不见了,床铺也是冷的,似乎已经离开了不短的时间了。 宁止听到动静走进帐内,吩咐下人们进来服侍千晗景起身。 “王爷,是现在用早膳吗?” 千晗景点点头,侍女们便端着各色早点走了进来。 “郊外食材有限,还请王爷见谅。” 千晗景不在意的点点头,“无妨,本王倒觉着这紫薯水晶包味道不错。” 待千晗景吃过早饭,众人也即将进入狩猎场进行比试,千晗景因为脚上有伤不易走动,千城栎便特意吩咐千晗景待在帐营里好生歇着,不必前来了。 千晗景心中真是一万个后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外出一趟,结果谁知道刚到地方就崴了脚,都怪那个恶妇,若不是她用那种轻蔑的语气激怒了自己,自己也不会一时冲动从马车上跳下来,害的现在哪儿也不能去。 想到这里,千晗景才发现一早上都未见到笛榕落的身影,按理说他这个王爷负伤在床,笛榕落作为王妃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丢下他不管自己跑出去啊。 “王妃呢?” “王妃很早便出去了,方才好像有下人看见王妃正与唐霁将军在一起。” “唐霁?”千晗景皱眉想了一会,却没想起来这唐霁又是哪号人物。 宁止出声提醒,“唐将军是今年新上任的御林军副统帅,曾经是笛老将军手下的人。” 千晗景这才有点印象,那唐霁似乎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之前一直在边境守关,战功卓越,今年年初才被父皇调回京城,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坐上了御林军副统领的位置。 一个御林军副统领与王妃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在哪?本王过去看看。” “可是王爷,张太医吩咐了,您这几天要尽量减少走动。” 千晗景本就因为脚伤一事无法参加狩猎而烦闷不已,如今仅仅是随意走动都受到约束,当即不耐的沉声道,“本王只是崴了脚,又不是瘸了腿,哪儿那么严重。” 宁止只能噤了声,赶紧吩咐侍从前来搀扶着千晗景一瘸一拐的往营帐外面走去。 因为皇上已经领着大部队向围猎场出发,剩下的女眷们也纷纷前往了观望台,营帐这边便只剩下少量的侍卫与下人。 见到千晗景从营帐中走出来,巡逻的侍卫连忙躬身行礼,“你们可看见了景王妃?” 领头的侍卫长答道,“王妃似乎在马场附近。” 侍从小心翼翼的扶着千晗景来到了围猎场一旁的马场。因为众人已经骑马进入了围猎场,偌大的马场里只剩下几匹瘦弱年老的马儿在悠闲的吃着草。 马场一侧,一红一黑两道身影格外显眼。笛榕落今日难得的穿了身颜色艳丽的骑马装,将高挑有型的身材衬的格外明显,高高的马尾辫显得活力十足。身旁站着一个肤色偏黑的青年,身材高大,背脊挺拔。 笛榕落的手中还牵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两人一马慢悠悠的走在这碧草蓝天之中,不知是谈及了什么,唐霁抓着笛榕落的肩膀将她转了个圈面对自己,恰好背对着千晗景,然后就见笛榕落爽朗大笑,直顺的马尾随着身体的颤抖左右摆动,唐霁面部表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那眼中仿佛藏了星星般的光芒连站在远处的千晗景都看到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忍不住赞叹一句郎才女貌,当真般配。 扶着千晗景的侍从忽的感觉到背后升起一阵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是奇怪,这天儿明明晴朗的很,怎会突然这般冷起来了。 “王爷,王妃就在前面。”侍从看着旁边的千晗景迟迟不动,以为他没看见,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千晗景正看见唐霁伸手极其宠溺的揉了揉笛榕落的脑袋,而那个平时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无恶不作的恶妇居然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还在被摸头之后,冲着唐霁的胸口亲昵的轻轻打上了一拳。 千晗景觉得自己肺都快要气炸了。偏偏旁边的下人还丝毫没有眼力见的提醒他,他的王妃就在前面。 是啊,他看到了,他的王妃确实就在前面,还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还笑的特别开心! 旁边的下人仿佛在特意提醒自己,“王爷你看,王妃就在前面,你被当面绿了哦~” 千晗景当下恶狠狠的瞪了侍从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直接甩袖往回走,那速度,居然丝毫不比腿脚好的时候差。 侍卫无措的挠了挠脑袋,不是王爷坚持要出来找王妃的吗?怎么看见王妃了之后又转身走了?这些贵人们的想法果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下人猜的透的。 眼见着千晗景已经走远了,侍从只能一边呼唤着王爷一边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笛榕落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便只看见了千晗景快速变小的身影。 “那个便是景王爷吧?你今日来求我给你留一匹好马,就是为了他?”唐霁眼中隐隐藏着一丝戏谑缓缓开口。 笛榕落有些不自在,神色闪躲的嘴硬,“才不是,只是待在那观望台太无聊了,我自己想骑罢了……” “你当唐大哥傻呀?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的过我?” 笛榕落被唐霁一句话引起了难得有的女儿家的娇羞之情,唐霁的父亲当年为了救笛暝而战死沙场,母亲则早早的改了嫁,笛暝便在唐霁幼年之时将他带回家里当做养子抚养成人,两人可以说是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8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笛榕落也一直将唐霁当成亲哥哥来看待,如今被唐霁这么直白的道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顿时有些无处遁形之感。 五年前边关屡遭蛮族侵犯,唐霁主动请缨上阵镇守边关,今年才重回京城,他本想着自己终于算是建功立业干了一番事业,如今回京也总算能一了这么多年来心中的夙愿,却未曾想到天意弄人,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好了,你牵着马快去吧。”唐霁依旧神色温柔的低头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放在心间的人儿,眸光深处隐隐藏着一分不舍一分眷恋与一分爱意,却绝对不会让笛榕落察觉出来。 等到笛榕落牵着马走远了,唐霁才放心大胆的将目光贪婪的锁在她的背影上,心中后知后觉的传来丝丝缕缕的酸涩感,这感觉不强烈,却细密柔麻的仿佛剪不断的蚕丝一般紧紧的将他的心纠缠住,让他呼吸困难,难以自拔。 方才唐霁其实在第一时间便看见了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千晗景,只不过那霎时的不甘与冲动让他在下意识里做出了刚才的动作,想要故意引得千晗景误会,就当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利息吧…… 千晗景,你最好对我妹子好一点,再好一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宁止有些忧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好好的王爷说变脸就变脸。自从出去找了王妃一趟,回来之后便怒火滔天的谁也不见,独自一人闷坐在营帐之中。 可是张太医特意吩咐了,王爷的脚伤每隔三个时辰便要换一次药,如今眼看着换药的时辰已经到了,王爷却一点气消的迹象都没有。 罢了,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本着忠心护主的原则,宁止硬着头皮走进了营帐,顶着王爷的怒火,冒着被怒骂一顿的风险帮王爷换了药也总比逃过了这一次难关然后被太子殿下与皇上接连怪罪来的好。 “王爷,该换药了。”宁止放轻了呼吸,竭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轻声对着面色深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的千晗景说道。 好在千晗景并没有像宁止想象之中一样大发脾气将他赶出去,只是依旧一言不发沉默的坐在原地。 跟在千晗景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宁止大概也摸清楚了自己主子的部分脾气,如今这般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宁止暗自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千晗景脚上的绷带解开,拿出张太医配制的药膏挖了一勺放在自己的指尖,然后力道适中的擦在了千晗景的伤口上。 谁料刚擦了没两下,千晗景猛地从宁止手中抽出自己的脚,一拍桌子单脚站了起来,接着便准备直接赤脚往外走去。 “我的王爷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宁止都快哭了,手忙脚乱的起身扶住千晗景,放在一旁的药膏也因为突然的震动掉落在地,沾了灰尘。 千晗景回到营帐之后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对,明明他才是笛榕落名正言顺的夫君,凭什么他却反倒像个做小的一样仓皇逃走啊!当下千晗景也不顾宁止正在替自己擦药,直接准备冲出去找笛榕落问个清楚。 千晗景刚走到营帐门口掀开帐帘,便与正好走进来的笛榕落撞了个满怀,千晗景原本一只脚就受了伤站不太稳,当下直直的朝身后仰头倒了下去。 “王爷小心!”宁止刚站起身便看见这一幕,想赶过去伸手接住千晗景,奈何距离实在太远无法赶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见眼前这一幕。 宁止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却迟迟没有听见王爷摔倒的声音,当下小心的张开两指露出一双眼睛,然后便看见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身红衣的高挑女子一只手粗壮有力的揽住了一身白衣的清秀少年的纤细腰肢,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真是好一对璧人啊…… 只不过宁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啊喂! ☆、第二十章 营帐之中,千晗景鼓着一张娃娃脸蜷缩在榻上赌气偏头不去看笛榕落。 笛榕落颇为无奈的捂着额头有些头疼,好声好气的哄着千晗景,“好了,小爷我答应你,下次就算你摔死了我也绝对不去接住你了行不行?” 千晗景神色变得有些纠结,理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为什么听上去总觉得那么奇怪呢…… “话说,你到底要不要跟小爷去骑马?”笛榕落眼眸微垂,遮挡住略带紧张的眼瞳,只可惜微颤的睫毛却泄露了此时的心境。 “不去。”千晗景干脆利落的直接拒绝了。虽说外出骑马对他来说诱惑很大,可是夫纲和自尊对他来说更重要啊! 笛榕落好不容易找唐霁特意给她留的马,如今千晗景说不去就不去,她怎会甘心,当即拍案而起恼火中藏着几分说不明的羞赧,“你再给小爷说一遍!” 千晗景虽然背对着笛榕落,却明显感觉到笛榕落语气中的怒意,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口气却依旧强硬,“本王今天说不去就不去!你就算揍我也没用!”说完就没骨气的抱着脑袋蜷缩在床脚。 “你!……”笛榕落气急,亏得爹爹昨天还说这病秧子好,害她特意念及他的心愿想自己带着他出去游玩一番,瞧瞧这倔脾气,真是气死她了! “不去就不去,小爷我自己去骑马逍遥快活!”笛榕落被千晗景这一番态度也闹出了脾气,转身便往营帐外面走去。 千晗景听见笛榕落掀开帐帘快步走出去的声音,将脑袋从手臂中慢慢抬起来向外看去,营帐之中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千晗景心中不由得又有些后悔,他方才是不是太过拿乔了,现在倒好,直接将那恶妇给气跑了,若是那恶妇真的自己去骑马,还碰上了唐霁……不行不行,想到这里,千晗景便坐不住了,麻溜的从榻上下来准备出门去找媳妇儿。 岂料千晗景刚艰难的把鞋穿好,就感觉到门口传来一阵凉风,未等他抬头看清,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阵天旋地转,待到他再次反应过来,这才发现,那比他矮上半头的笛榕落居然硬生生的把自己扛到了肩上! “你干嘛!快放下本王!”千晗景这次是真的慌了,若是这般样子被其他人看见了,他的脸面当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笛榕落心气不顺的冷哼一声,“小爷要带你去骑马,你丫的不去也得去!”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 千晗景吓得都快哭了,“我去我去!”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为什么要得罪这位姑奶奶啊,真是自讨苦吃,如今只能先哄着笛榕落将他放下来再说,“我……我恐高,你先将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真的?”笛榕落犹疑的问道。 “真的真的!王妃大人快放小的下来吧……” 笛榕落一弯腰,将肩上的千晗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29 景放了下来,然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肩膀,这病秧子看上去瘦骨伶仃的,没想到扛起来却是比想象中重了不少。 千晗景双脚落回实处后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差一点他就无颜在京城继续混下去了啊…… 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宁止站在帐前来回踱着步子,也不知王爷和王妃这是怎么了,方才王妃嘴里念念有词一阵风似得冲出了帐子,他正在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王妃就又一阵风似得冲了回来,现在过了这么久帐子里也没个动静,王妃不会一时激愤错手杀了王爷吧。完了完了,他要如何帮王妃毁尸灭迹啊…… 就在宁止已经考虑着怎么将王爷的尸身藏起来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笛榕落与千晗景先后走出了营帐。千晗景亦步亦趋一瘸一拐的跟在笛榕落的身后,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不过那姿态活脱脱的像个受了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儿。 宁止见千晗景又擅自从床上下来,急忙上去搀扶劝说,“王爷您药还没擦完呢,让奴才扶您进去先擦完药再说吧。”方才因为千晗景的突然动作导致宁止只来得及将药膏抹上了薄薄一层,紧接着又被回来的笛榕落打断了,只能一直拿着药膏守在门口。 千晗景抬起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用湿漉漉的眼神轻轻撇了一眼搀扶着自己的宁止,接着又看了一眼走在他前方的笛榕落,沉默着不说话。 “好了,又不是断了腿,不过就是崴了下脚而已,宁管家你把药膏给我吧,我等会帮他擦。”笛榕落漫不经心的从宁止手中拿走了药膏随意的放在了自己的怀里,接着从一边牵来了千晗景方才看到的那匹白色骏马。 “王妃您这是……”看着一旁委屈兮兮的鼓着腮帮子,让人忍不住想朝他白白嫩嫩的脸上狠狠揉上一揉的王爷,再看着面前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显得有些凶神恶煞的王妃,宁止头一次觉得以往是不是他冤枉了王爷,这怎么看王爷都才像是被欺负被奴役的那一个啊。 “小爷带他去兜兜风。”笛榕落左手牵着马绳,右手轻轻抚摸着白色骏马的马头,随意的交代道。 宁止面色一变,“可是太医吩咐了,王爷的脚不宜过多走动,更不用说是骑马了。” “我知道。”笛榕落将马牵到千晗景的面前,然后绕了一圈站到千晗景的身后,气沉丹田轻喝一声,双手将千晗景的腰一抱,用力往上一举。 然后……千晗景就一脸懵逼的坐到了马背之上。 宁止:“……” 我刚才是看到了什么…… 紧接着笛榕落双腿一跨便坐到了千晗景的后边,低头对着宁止略带得意的说,“你看,这样他的腿就不用动了,小爷我会负责把他再抱下来的。” 一挥马鞭,白色的骏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绝尘而去,只留下了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的宁止独自迎风凌乱。 位于京郊附近的淮山树木葱茏,灵气充沛,人迹稀少。围猎场便是依山而建,每年秋季狩猎大会之时御林军们便会把守在围猎场的各个地方,周密的保护着皇上以及其他人的安危。 因为御林军统领已经跟随皇上进入狩猎场,如今整个营地以及观望台的安全便交由了副统领唐霁。有了唐霁的通融,笛榕落与千晗景顺利的骑马从营地之中出来,向着狩猎场反方向的山林中跑去。 在千晗景的印象里,他最后一次骑马是在十二岁那年,那时正是他性格最为叛逆的时候,其他的皇子甚至是公主都可以学习马术,独独他一人因为太医的嘱咐严禁骑马,后来他实在忍不住,跑去央求了皇兄三天,皇兄这才想办法带他去骑了马,岂料途中出了意外导致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天从让太医们从阎王手里把命抢回来。 等他醒了才听太监们说道,因为他受伤这件事,从来不曾对皇兄说过重话的父皇罚他在殿前跪了三天,期间滴米未进。 自那之后,千晗景便再也没有要求过皇兄带他骑马,也杜绝了一切太医所说的有可能损害身体的事情。 被笛榕落这么猝不及防的抱上了马背,直到出了营地千晗景都有些没缓过神来。 直到离开了营地一小段路,路面变得越来越宽阔,而笛榕落催动着马匹越骑越快之时,千晗景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再一次骑上了马! 千晗景张了张嘴想要训斥笛榕落居然敢不顾自己的意愿就带他上马,重点是他居然还是被笛榕落抱上马的!夫纲何在啊!可是回头一看营地已经隐约变成了一个小点,现在才开口,未免有些太晚了。 紧接着千晗景便觉着有些奇怪,笛榕落坐在他的身后双手绕过他的腰肢牵引着马绳,这样子,完全就是他被笛榕落抱在怀里啊喂! 千晗景黑着脸想要叫笛榕落停下然后与她换个位置坐,不想笛榕落一挥马鞭再次加快了速度,千晗景反射性的往后一仰,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了奇异的触感,两团棉花一样的肉紧紧的贴着他的背部,他甚至还感觉到了温热的体温,千晗景的脸一下子爆红,耳垂更是红的快要滴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连脚踝处的伤都似乎更疼了一些,哪里还记得换位置这个事。 而坐在千晗景身后的笛榕落却完全没想到这回事,只单纯的沉浸在这般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中。以往的狩猎大会她若实在推脱不了便会在皇上等人进入围猎场,女眷们前往观望台,营地守备稀松的时候混出去,欣赏这淮山的秋景,只不过那时候她独自一人混出来已是不易,更别想带出来一匹马了,因此每次她都最多在营地附近的地方逛逛也就回去了,这次好不容易能够正大光明的出来,还骑上了一匹好马,她自然是要去更远一些的地方看看了。 “我听闻前面有个小瀑布,我们现在便去那玩玩儿如何?”笛榕落在千晗景的耳边轻声问道。 千晗景感觉耳边酥酥麻麻传来一阵热气,完全没听清笛榕落具体说了什么,只能胡乱的点点头,努力将身子坐正,避免与笛榕落紧密相触。 秋风徐徐,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下点点光芒,为紧靠在一起的两人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光。 ☆、第二十一章 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笛榕落牵着马悠然走在山林间。 “你跟那个小三……不是,本王是说,你跟唐霁,也这样出来玩过吗?”千晗景坐在马背上,神色纠结的问道。 笛榕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唐大哥离开京城之前,我俩经常背着爹爹偷偷跑去城外玩。” “咔嚓”一声,千晗景方才随意拿在手中把玩的树枝被掰成两半。 “哦,你跟唐霁,很熟啊?” 笛榕落奇怪的看了千晗景一眼,“我与唐大哥从小青梅竹马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0 一起长大,自然熟悉。” 又是“咔嚓”一声,手里的树枝被掰成了四根。 “……那你们也会共骑一匹马咯?” “唐大哥的骑术比小爷我还要精湛不少,自然不用我带。” 还好还好,千晗景手里的树枝避免了沦为八根的悲惨下场。 踏过一条布满了鹅卵石的小溪,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道小型瀑布顺着刀鞘般的绝壁自上而下倾泻下来,汇聚成一潭湖水,缓缓向东流去。 笛榕落将马栓在了湖边的一颗榕树上,然后便想伸手将千晗景从马上抱下来,不料没等笛榕落出手,千晗景已经忍着痛自己下了马。开玩笑,他堂堂七尺男儿,若是真的让自己的妻子把他抱上抱下,夫纲还怎么振啊! 两人缓步走到湖边的草地上,笛榕落径直坐了下来,抬头却看见千晗景局促的站在一旁,眼睛里充满嫌弃的看着笛榕落身边的草地。 “怎么了?”笛榕落好奇问道。 “这里你刚才踩过……”千晗景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笛榕落右边的位置,怎么办,好想坐在媳妇儿旁边,可是好脏啊好脏啊…… 笛榕落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那你不会坐左边?” “可是左边的草颜色枯黄,稀稀疏疏的,衣衫很容易直接接触到泥土。” 笛榕落嘴角抽了抽认命的往左边挪了挪,腾出位置,“这里小爷刚坐过,现在你总能坐下来了吧?” 千晗景立刻眉开眼笑的跑到笛榕落的身边,坐到了笛榕落方才坐过的草上,还将衣摆细心收拢,避免碰到右边刚被踩过的草地。 在笛榕落的印象里,他们两个人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的静静待在一起过,一时之间竟有些别扭,以致气氛一度很尴尬。 笛榕落本不是活泼开朗之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刀枪棍棒,就算如今她有心打破沉默,跟千晗景聊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愣愣的看着眼前湖水里因为瀑布的击打而不断溅起的涟漪。 一阵清脆悠扬的乐声突然在笛榕落的耳边响起,笛榕落惊讶的偏头,就看见千晗景微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双光滑细腻毫无薄茧的手上拿着一片长条形的叶子,釉色的薄唇抿着深绿色的叶子,发出动人的声响。 笛榕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千晗景近在咫尺的面庞,这病秧子,这么看起来还是挺俊的嘛。 一曲罢,千晗景睁开漆黑透亮的眸子,羞涩的挠了挠头,“很久没吹过了,有些生疏。” 笛榕落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偏过头不再看向千晗景,抿了抿嘴唇小声说,“没有,很好听。” 千晗景眼中迸发出喜悦之情,接着却抑制的清了清嗓子,“那本王就勉为其难,以后天天吹给你听好了。” 笛榕落忍不住低头一笑,以前她是故意忽视千晗景的一切,如今再认真一听千晗景的语气,分明像个嘴硬的孩子,也不与千晗景计较,只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这个是谁教你的呀?” 千晗景骄傲的一仰头,面带得意之色,“本王向来天资聪颖,哪里需要人教。” 笛榕落有些意外,“不需要人教?那你是怎么学会的?” “小时候太医都说我先天不足体质虚弱,不能过多走动流汗,于是便只能整日的待在景德宫里,若是身子好一点,好歹还能在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千晗景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手里的叶子,眼神有些深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小,难免有些坐不住,于是父皇便派人找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送进景德宫里,但是这种东西总有玩腻的一天,后来便只能自己寻找一切能解闷的方法,这吹叶子也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千晗景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讲一件寻常的童年趣事,笛榕落的心中却一抽一抽的有些疼。 世人都羡慕皇上对于千晗景的偏爱与宠溺,可是在千晗景这并不带有强烈情绪的叙述中,笛榕落却仿佛看到了小小的千晗景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身边全是照顾周全却无心无情的宫女太监,只能自己一个人沉默的把玩着不能说话的玩具,孤独而倔强。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他逞强自己下马,千晗景觉得脚腕比之前更加疼了些,“药膏在你身上吧?给本王擦擦。” 笛榕落点点头,准备从胸口掏出之前从宁止手上拿的药膏,脸色却是突然一白,双手在身上一阵摸索。 “遭了,那药膏似乎掉在路上了。”笛榕落皱着眉头自责又担忧的看着千晗景,虽然在她心里崴脚实在不算是什么大病,可是若是不及时擦药,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情况。 千晗景看着笛榕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忍不住伸手刮了刮笛榕落挺翘的鼻尖,“无妨,你先扶着本王去那边吧。”千晗景伸手指向拴着白马的榕树附近。 千晗景靠在树上,指挥着笛榕落弯腰摘下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这个要连根拔,等等,你小心点,别挖断了。这个是只要花瓣的,你连叶子一起摘了干嘛……” 笛榕落心里本来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导致千晗景无法及时擦药而有些愧疚,结果现在千晗景就这么奴役着自己东一块西一块的拔一些在她眼里看起来都一个样的杂草,顿时有些气闷,直起身子怒视着千晗景,“你耍我啊!” 千晗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道,“谁耍你了,你没看出来这些草药都是活血通径,散瘀止痛的吗?” 笛榕落的眸子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就用这些个杂草?” “什么杂草!这地方灵气充沛,一来我便见到了不少草药,你手上拿的是大黄,红花和白芷,都是消肿化瘀的好药。”千晗景一脸鄙夷的看着笛榕落解释说。 笛榕落挑了挑眉,“没想到你懂得倒是多。” “不过就是久病成良医罢了。”千晗景倒是难得的谦虚起来,示意笛榕落将他扶到一边坐下,真是奇怪,这脚怎的越来越疼了。 由于千晗景自己不方便擦药,笛榕落便按照千晗景的指示蹲在他的脚边,将草药略微处理了之后敷在了千晗景的脚腕上。 直顺的马尾从背后滑到了笛榕落的胸前,笛榕落只一门心思目光灼灼的帮千晗景敷着药,千晗景定定的看着笛榕落的侧脸,眼神里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眷恋。 “是这样吗?”笛榕落将草药涂在了千晗景的脚腕上面之后不确定的抬头问向千晗景,恰好与千晗景四目相对,两张脸面对面的看着彼此,鼻尖都快要触碰在一起,一时间笛榕落几乎都闻到了千晗景身上带有的淡淡药香,耳朵也因为千晗景有些粗重的呼吸慢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1 慢变红。 即使如此,两人却都没有退上半步,仿佛被蛊惑了似的,千晗景慢慢向前一寸一寸的更加靠近,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笛榕落饱满红润的双唇。 笛榕落依旧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逐渐靠近的千晗景,就差一点点…… 就在这时,笛榕落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下意识的捂着肚子蜷住身子,脑袋自然也是低了下来。 突然的变故使得千晗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身体自然的反应让他心里一沉,接着也来不及细细分析自己的感受,着急的看着笛榕落,“你怎么了?”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笛榕落便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紧紧咬住下唇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痛字来。 “你快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在千晗景眼里一向剽悍霸道的笛榕落突然间变成这幅模样,他的心里一阵发慌,脑海中瞬时闪现过数十种可能性。 千晗景颤抖着手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探脉,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你上一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情况紧急,千晗景也顾不得羞赧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不……不记得了。”笛榕落艰难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千晗景的脸色越发阴沉,忍不住出声叱责,“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气不上盈,血不下达,居然气血亏虚到这个份上!” “年少练武时为了磨练心性,我曾于寒冬浸泡在潭水里,后来……”笛榕落说到一半,腹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绞痛,浑身颤抖着再次蜷缩成一团。 千晗景也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了,只能强忍着脚伤扶着笛榕落艰难的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先回去再说。” 两人步履蹒跚来到白马身边,好在这马倒是通人性,只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两人折腾着一前一后上了马。 不远处灌木丛生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刚骑上马的两人,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木制的筒子,小心翼翼的将它拔开对准了白马的方向,一阵奇异的香气缓缓流出,顺着风吹向了千晗景与笛榕落…… ☆、第二十二章 淮山脚下,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营地,将洁白的营帐染上了斑斓的色彩,营地之内充斥着肃杀之感,将附近叫的欢喜的鸟儿慑得拍打着翅膀向山林深处飞去,只留下进进出出神色肃穆的士兵们身上的铠甲发出“锵锵”的冷酷声响。 中心的营帐之内,唐霁□□着上身跪倒在绒毛地毯上,背上的皮肉一道道的向外翻卷,露出内里接近赤白色的嫩肉,一旁拿着倒钩长鞭的精壮男人还在不断往唐霁的背上挥去,鲜红的血液顺着长鞭滴滴答答不住的往下流,染红了一大片地。 唐霁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嘴唇干枯欲裂,冷汗顺着刀削般的下颚流到下巴尖滴落在地,从始至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坐在下首左边第一个位置的笛瞑看着唐霁摇摇欲坠的身板,轻叹一声一言不发地起身跪到了他的一旁。 千城栎慌忙从首位站了起来,面色依旧铁青,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老笛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之事先怪唐霁知法犯法以权谋私,再责落落行事莽撞照顾不周,这才导致景王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子不教父之过,请皇上一同责罚老臣吧。”说罢,笛瞑便准备自己动手脱去上衣。 千城栎深深闭了闭眼,他知道,笛瞑一直把唐霁当做亲儿子在养,如今自己这般惩戒唐霁,笛瞑心里总是疼的。“罢了,景王妃也一同失踪,朕知道你也不好受,都起来吧。” 今日申时刚过,皇上从围猎场满载而归,千晗景与笛榕落却迟迟未回,唐霁本以为是两人贪玩误了时辰,可是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人,笛榕落向来懂得分寸,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唐霁便知是出了意外,急忙上奏了皇上调遣御林军前去搜索。 只是后来派出去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在十里外的小瀑布附近看见了唐霁留给两人的白马,那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尸身已经冰凉,却未见到任何人影。 皇上与太子闻言大怒,当场下了命令对擅自放两人外出的唐霁实行鞭笞之刑。 笛瞑知晓之后也是脸色煞白,与千城栎两人坐在主帐里焦急的等候着消息,不过实在不忍眼看着唐霁这般受苦,这才向千城栎开口求情。 唐霁心里是最清楚笛榕落的武功如何的,眼下却出了这档子事,就算皇上不惩戒他,他的心也仿佛一直放在火上在烤,听到千城栎的话,他低头郑重的冲千城栎磕了个头,然后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眼前猛地一黑,咬紧牙关冲着笛瞑深鞠了一躬,然后便一步步的向外走去,他定要亲自找到那两人! …… 秋日里的湖水已经有了凉意,等到笛榕落清醒过来,入目所见的是一大片怪石嶙峋,下半身被冻的有些麻木了。 笛榕落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与千晗景本已上马准备返回营地,岂料那马儿似乎突然魔障了似的,他们两人刚在马上坐定,便疯狂的扬起马头嘶鸣,不住的在原地蹦跶跳动想要将两人摔下来,若在平日里,再烈的野马她笛榕落何曾惧过,奈何突来月事腹痛难忍,千晗景拼命勒住马绳试图驯服它,最后还是失败了,他们两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千晗景将她护在怀里一起顺着草坡滚进了湖里,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笛榕落试图抬起手臂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是刚一动浑身上下就忍不住的颤抖,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笛榕落□□在外的皮肤上,一身红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残破不堪。 意识因为疼痛而一瞬间回归到体内,笛榕落这才感觉到小腿还浸泡在水里,腹中已经疼痛到麻木了。 紧咬住下唇,笛榕落一点点匍匐着从水里往陆地上爬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脱离河水,气喘吁吁的趴在充满了小石块的地上,手臂上又多了几道鲜红的划痕。 看这天色,她似乎已经顺着河水漂了至少三、四个时辰了,怕是早已经离开了淮山附近,到了不知名的深山野林里。 笛榕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试图调整自己的内息,幸运的是,不知为何,她的腹痛感明显减轻,四肢也逐渐有了力气。休息了一会,笛榕落便命令自己站了起来,当时从马背上被摔下来的时候,千晗景第一时间紧紧的抱住了她,用双臂护着她的脑袋,现在自己醒来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一定是被河水给冲散了。 那病秧子体弱多病还有脚伤在身,现在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指不定会怎么样,想到这里,笛榕落心焦的加快了自己寻找的脚步。 笛榕落朝着河水的上流一路走过去,一路上荒无人烟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2 杂草丛生,因为似乎从未有过人类的足迹,不少地方的草木都疯狂的生长到将近一人多高,笛榕落便在河边仔仔细细的四处搜索,拔开一丛又一丛的草木,走过一片又一片的石地,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寻找再寻找的身影。 太阳已经下山了,山林中的温度骤然降低,纵使笛榕落内力深厚,可穿着一身从头湿到脚的衣服,被秋季夜里的凉风一阵阵的吹过,笛榕落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加刺痛了几分。 终于,就在笛榕落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在河边的一块被冲刷的格外光滑的漂石上发现了趴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千晗景。 看见那身白衣的刹那,笛榕落觉得自己的心都停了一瞬,一时间,她站着原地有些怯懦,几乎不敢上前确认千晗景的状态,或者说,死活。 深吸一口气,笛榕落努力忽视掉内心各种各样的猜测,一步一步慎重的走到千晗景的身边。 用力将千晗景的身子从水里拖到草地上,放平。笛榕落轻舒了一口气,好在,胸口还有起伏。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笛榕落眉头紧锁,太阳刚下山不久天气便这般冷了,若是等到半夜里,先不说山林里有没有豺狼野豹,先是这温度便能将人冻出病来。 笛榕落蹲下身用手轻拍着千晗景的脸颊,“醒醒,千晗景,快先醒醒。” 千晗景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将他浑身淋的透湿,他不断的跑啊跑想找到地方避雨,却一直被雨包围着浑身冰冷,突然,他好像被人伸手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再下雨起雾,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他再次漫无目的的走啊走,渐渐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一声声呼唤,他努力分辨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意识到那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千晗景缓慢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道火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山洞里,洞外一片漆黑,身下还有一些干燥的杂草,身边空无一人。 千晗景张了张嘴想开口呼唤,嗓子却干涩疼痛发不出一点声响,他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刚一用力脚踝处便传来刺骨的疼,身子一下子再次躺倒无发动弹。 好在就在这时,洞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千晗景定神看去,正是笛榕落。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双手捧着一片巨大的叶子走了进来。看见千晗景已经清醒,她的眼里立刻闪过欣喜的光芒,加快了步子走上来放下叶子扶起了千晗景。 用树叶盛了些水一口一口喂到了千晗景的嘴里,千晗景终于能够勉强沙着嗓子说些简单的话语。 “条件有限,只能将就着先吃些果子勉强充饥。”笛榕落将刚才在外面找到的五颜六色的果子递了一个给千晗景,然后自己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准备往嘴里送。 靠着石壁坐在一旁的千晗景迅速伸手将笛榕落手里的果子给打落在地,一番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冷汗直冒。 笛榕落一脸指责的看着千晗景,“这都什么时候能不能收收你的皇子脾气,有吃的就不错了,还嫌脏!”这些果子都是笛榕落废了不少气力才找来的,现在居然被千晗景一巴掌打掉,她自然心中有气。 “有毒。”千晗景滚动着喉结小声说。 笛榕落一愣,“你是说,这些果子有毒?” 千晗景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脚腕的疼痛感似乎愈演愈烈。 笛榕落看着千晗景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脚腕开始疼了。“我估摸着营地那边也一定在派人寻我们了,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便顺着上游去寻救兵可好?” 千晗景闻言顿时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笛榕落疲惫的脸,“一起去。” 笛榕落皱眉,“不行,你的脚伤这么严重,已经不能再走动了,小爷我武功高强,一人足以。” “手腕给我。”千晗景哑着嗓子不放心的看着笛榕落,他自然还记得落马之前笛榕落浑身颤抖痛不欲生的样子。 笛榕落大手一挥,“小爷向来功力深厚,身体健康,之前的事只是个意外,你看我现在不是依旧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吗?”说完似乎怕千晗景不信,还特意在原地打了两招。 千晗景还想说什么,笛榕落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折腾了一天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先好好歇息,凡事明日再说吧。”说完便扶着千晗景再次躺下,往火堆里添了柴后也睡了下来。 千晗景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有些不真实感,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一天之内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就算是以往因为重病几度在鬼门关前徘徊他也未曾真的害怕不甘过。可是今日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一刹那,他满心的惊惧恐慌,心中涌起的是极度的不甘,可是到底在不甘些什么,他却不清楚…… 听着身边人绵长平缓的呼吸声,千晗景在心中深叹了口气,他与笛榕落虽极少同床共枕,可是他自是知道,作为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向来是异常警觉的,如今在这种陌生环境中却睡的这般沉,定是累到了极致。 方才看着笛榕落的眼神,千晗景知道她是自责了,这个女人定是又在心里将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他,可是千晗景回想起那时在发狂的马上闻到的奇异香味,心中微微发涩,真不知道是谁拖累了谁呢…… ☆、第二十三章 星罗棋布,夜色昏暗。 潺潺的流水声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所掩盖,彻底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夜。 “景王爷~景王妃~”御林军里年纪最小的小焕尽着最大的力气扯着嗓子喊着。 从申时开始便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失踪的景王爷和景王妃,小焕的嗓子已经干涩的有些发苦了。 “将军,您歇歇吧!再这样下去,您还没找到人,自己就先累垮了。”看着固执的步履蹒跚的走在前方的唐霁,小焕忍不住第三次上前细声劝道。 唐霁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惨白的不像话,双目却泛着光,血丝遍布眼球,将两只眼睛都染的通红,远远看上去,犹如吃人的鬼魅一般。 “无事。”唐霁淡淡的推开小焕想要扶住他的手,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面走过去。 “可是您的背后都渗血了。”唐霁穿了一身黑袍,在这天色漆黑只有三三两两的火光之下都被小焕看的清清楚楚,可见背上的伤有多严重。 “说了无事便无事!你要是这么有精力还不赶紧去找人!”唐霁不耐的厉声呵道,似乎因此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闷哼一声。 小焕不敢再劝,只得咬了咬唇一甩袖再次四处呼喊寻找。 …… “怎么回事?”声音从面具之中传出,带上了些嗡嗡声。 “属下办事不利,原本准备等到两人从马上摔下便立刻下杀手,谁料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3 那两人居然直接滚落到了水里,等属下过去时便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迹。”一身黑衣的高瘦男子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现在的当务之急一定要抢先找到他们,然后……”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低沉的声音沾染上杀气,“斩草除根。” “是。”高瘦男子抱拳领命,眼中划过庆幸。 “另外,事成之后自己去领罚吧。” 高瘦男子浑身一僵,微闭眼睛迅速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再睁眼时已是波澜无惊的冷静之色,“属下领命。” …… 山洞之中,晨光透过洞口如同侵略者一般一寸一寸的占领着灰黑的泥土。 笛榕落是被爬上伤口的蚂蚁给咬醒的。一晚过去,笛榕落身上深深浅浅的擦伤已经不再流血,开始一条条的肿起来。 昨晚生的火已经熄灭,只在地上留下一小堆早已冷却的灰。放在火堆旁边的外衣也已经干了,笛榕落小心起身穿上自己破破烂烂的红衣,然后准备拿起千晗景的白衣披在他的身上。 千晗景面朝山洞里,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膝沉沉睡着。笛榕落弯腰尽量小心的不惊动到千晗景,屏住呼吸把白衣披到他的身上。 靠的近了,笛榕落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千晗景的呼吸声十分粗重,好像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样。她也顾不得会吵醒千晗景了,伸手将千晗景的身子拔正,让他平躺在自己面前。 只见千晗景面色潮红,眉头紧锁,嘴唇竟是诡异的乌青色,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之中,连在睡梦里都不安生。 笛榕落大惊失色,蹲下身子不断拍打着千晗景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千晗景身子滚烫嘴里念念有词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笛榕落赶紧拆开了千晗景脚上的绷带,昨天还只是红肿的脚腕此时肿的比馒头还大,几道乌黑的如同丝线一般的线条顺着脚腕往上蔓延到了小腿肚子。 笛榕落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千晗景眼下的情况不对。原本她准备让千晗景在洞里等着,她若是出去找到了援兵再带着人前来救他,可是如今千晗景的情况这般糟糕,怕是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使劲咬了咬唇,笛榕落气沉丹田弯腰将昏迷不醒的千晗景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将近两天滴米未进,纵使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了,更何况笛榕落现在背上还背了一个比她还要高上一头的千晗景,笛榕落的背一弯再弯,汗水一滴滴从额前滑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笛榕落停下脚步摆正了千晗景的位置,将他的手臂再次往下拉了拉,尽量避免他的脚被拖在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忍住腹中的疼痛感,再次上路。 笛榕落方才刚背着千晗景出了山洞不久,腹中便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感,并不疼的十分剧烈,却好像一块铁一直坠在她的肚子下面,将她整个人持续不断的往下拽着。 笛榕落一直专心的低头朝河的上流走去,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红色衣摆半拖在地上,暗红色的鲜血连续不断的从衣摆上流出,将身后活生生的染出了一条血路。 …… 唐霁的眼前已经一片花白,耳边是一阵嗡嗡声,完全听不清其他人在呼喊着什么。从昨天到今天,他们顺着河流已经整整寻了一天一夜,却是毫无任何线索,其他人多多少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恐怕这次景王爷与景王妃是凶多吉少了。可是看着已经疯魔般的唐霁,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这种话,只能跟着唐霁的脚步继续机械的寻找着。 唐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他只知道,那个鲜衣怒马顾盼生姿的少女,定不会就这样一言不留的离开他的身边,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就如同年少时每每相约骑马,在城门口带着一脸灿烂夺目的笑容等着他一样。落落,你别怕,唐大哥一定会带你回家! 小焕的嗓子已经哑的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折了一根木棍规律的往地上敲打发出“锵锵”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都面色枯黄双眼红润,一天一夜高度的集中注意力,在山地里不断的行走寻找让大家全都身心俱疲。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皱着眉头将一只手搭在了小焕的肩上,小声凑到他的耳边抱怨,“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焕抿着唇无声的挪了挪步子,错开了那中年男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继续敲打着木棍快步的朝前走去继续寻找,从始至终都没给那中年男子一个眼角,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那中年男子低头啐了一口,目光里露出轻蔑与不屑的神情来,“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嘟囔完了就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的歇息一番。 那中年男子突然眼睛一亮,缩了缩肩小心的往四周望了望,在确定附近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就准备蹑手蹑脚的走向一旁一人多高的草堆里。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激动的呼喊声,众人听到声音都纷纷跑上前去察看,那中年男子无奈,只能又低头小声咒骂一句,然后跟着众人一同向前赶去。 等到他到了地点,已经层层叠叠的围了一圈人,就听见里面突然又传来几声惊呼,“唐将军!” 中年男子踮脚看过去,隐约看着唐霁似乎晕倒了,正被小焕焦急的抱在怀里摇晃着,而唐霁旁边一道白色身影趴倒在地,身下似乎还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压着一个人,露出些许红色的衣角。 “快!将王爷王妃和唐将军都赶紧抬回去!” 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抬着晕倒的三人往营地赶去,中年男子也跟着往回走,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边一个面相普通穿着普通侍卫服的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变得狂风大作,一片漆黑的乌云已极快的速度遮住了尽职尽责散发着光热的太阳,天气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天,怕是要变了…… ☆、第二十四章 九月初十,景王毒性再次加深,黑线由脚踝爬到腹部,众太医束手无策。 九月十一,太子亲自前往灵山寺求见玄一主持,被告知主持于半月之前离开寺庙,云游四方。 九月十二,皇上再发皇榜,寻求名医为景王医治。 九月十五,一白发道人揭下皇榜。 …… 九月二十,左相府。 “再过几天,毒攻心脉,便是神仙也难救那千晗景,眼看计划就快成了,外公到底为何这般行事?”千晗光心中有气,语气自然硬了几分。 要知道,不管是千晗景身上的毒,还是马匹身上的毒,都是千晗光费了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4 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现在简直是功亏一篑。 “光儿,你可知你最大的缺点在哪?”齐丞相倒是依旧不紧不慢的问道。 千晗光不答,只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老人。 “不管是为相为帝,你要记住,目光一定要放长远,切不可为了贪图一时之利,而放了大鱼。” “外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丞相捻须,“我之前让你除掉千晗景,前提是神不知鬼不觉,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意外,可是你看现在,千晗景半死不活的被抬回来景王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中了毒,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千晗光目光中闪过挣扎之色,“可是知晓这件事的人本王都已经一一除掉了,父皇就算查也查不到本王的头上。” “没有证据又如何?皇上只要在心里有了疑惑,没有证据也总有人送上证据。”齐丞相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继续说,“退一万步讲,就算千晗景真的死的,皇上也只会把太子看的更重,对其他皇子更加忌惮,到时候别说是握住兵权了,能不能每年回京都得两码说。” 千晗光垂着眼眸不说话。 “若是皇上从此下旨取消了皇子们每年中秋的回京,到时候你又拿什么跟太子争?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兵权,而是留在京城,你可明白?” 千晗光这才站起来,深深朝齐丞相鞠了一躬,“孙儿受教了,一切皆凭外公吩咐。” “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府里待着,让坤儿也低调些,本相会安排好一切的。” …… 皇宫御书房内,千城栎疲惫的坐在龙椅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 “臣媳见过父皇。”笛榕落恭敬的走到殿中,冲着千城栎行礼。 “快平身吧。” “谢父皇。” 千城栎挥退了御书房内所有的太监宫女,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下方的笛榕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身子可好些了?” 笛榕落隐隐有些猜到千城栎今天叫她来是为了什么,只低垂着眼睛说,“太医说只要细心调养就无大碍了。” 千城栎抿抿唇,“景儿的状况如何?” “这几日服了芏轩道长炼制的丹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道长说不日便能清醒。” 千城栎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 一时之间,御书房中的两人都沉默不语,心思各异。 还是千城栎受不了了先开口打破沉静,“这次景儿能够顺利被找到,你功不可没,若是想要些什么,就尽管跟朕开口。” “这次全都是因为臣媳一时任性,才使得王爷他陷入危险,父皇不怪罪已是大恩。”笛榕落连忙跪下,她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这次千晗景出了这么大事,若不是看在她爹爹的面上,她与唐霁都不会这么轻易被放过。 “嗯……你与景儿也成亲了两个多月了吧?” 笛榕落心下一沉,终于来了。“回父皇,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们也才成亲不久,可是太医的诊断你应该知道……”千城栎顿了顿,狠下心肠继续说道,“朕知道这件事是皇家亏欠了你的,你放心,朕跟你保证,景儿他这辈子一定只会有你一个王妃,至于其他人生下的孩子,你若是愿意,便全都养在你的膝下。” 笛榕落听着千城栎的话,脑海里闪现过她与千晗景的点点滴滴,洞房花烛夜的他、陪自己回门的他、在齐贵妃面前护着自己的他、滚下草坡紧紧抱着自己的他……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与千晗景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笛榕落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又是那个无坚不摧没心没肺的笛家大小姐,“父皇放心,臣媳明白。” 千城栎松了一口气急急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李塘从外面匆匆忙忙的冲进来,“皇上,景王爷醒了!” 千城栎大喜,笛榕落眼中也一闪而过欣喜的光芒,“快,摆驾出宫,朕要亲自去看看。” …… 景王府,惜云院。 众人恭敬的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千城栎赞赏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芏轩道长,“芏轩道长果真好本事,若是道长真能让景儿痊愈,朕一定重重有赏。” 一身白袍慈眉善目的芏轩道长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皇上客气了,贫道这次也是误打误撞罢了,只不过这景王爷若是想痊愈……” 芏轩面色有些犹豫,千城栎连忙说,“道长尽管开口,不论是何药材,朕一定派人寻到!” “倒不是什么珍贵药材,只不过景王爷所中之毒极为特殊,若想痊愈,需要一种特殊的引子。” 千城栎有些担忧的皱眉,“是何引子?” “这引子便是太子与其他五位王爷的血,贫道需要用这血融合在一起作为药引炼制丹药,制作成最终的解毒丹。” 千城栎沉吟一番,审视的看向芏轩,散发出的天子之威只叫旁边的人暗暗叫苦,芏轩却是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毫不避讳的与千城栎对视着。 过了快一炷香的工夫,千城栎才开口问道,“那这引子需要多少?” “不多,每位皇子一天一滴即可,只不过这滴血一定要是新鲜的,并且需要滴上七七四十九天。” “朕知道了,你放心去做便是。”说完这话,千城栎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示意众人回宫。 …… 千晗景的身子在芏轩道长的调养之下渐渐好了起来,身上的黑线一点点退了下去,现在被逼退到了小腿附近,也能下床走上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发现自己很少见到笛榕落,不管是在松菱院还是在练武场,每当他去找她,笛榕落便恰好不在,似乎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夜晚,月明星稀。 千晗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当时在山洞里他毒发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虽然笛榕落几次试图唤醒自己,却没有任何效果,看上去就是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一般,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身体无法动弹,可是意识却十分清醒,也就是说,他一直知道笛榕落是怎么背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找到前来救援的士兵的。 笛榕落将他背在背上的触感,她并不宽阔却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的后背,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千晗景觉得笛榕落在他们两人落难之时对自己是特别的,只是她到底为何在自己清醒了之后又恢复了从前的态度,甚至更加陌生…… 千晗景百思不得其解。 “扣扣。”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他的房门?千晗景有些疑惑。 门外却没有人回答。 惜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5 云院里一向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谁能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来到自己的房门外,还不说话。 想到这里,千晗景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就说嘛,这恶妇怎么可能躲着自己。 清了清嗓子,千晗景特意往床铺里面挪了挪,然后才面对着床内漫不经心的开口,“进来吧。” 千晗景强迫自己浑身放松,用最无所谓的态度背对着进来之人,可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竖起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响。 门被推开了,门被关上了,脚步声近了,走到他的床边了,在床边坐下来了…… 千晗景突觉耳朵发烫,他听见了,脱衣服的摩擦声…… 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雕花床上的花纹,千晗景满脑子却停不住的幻想着身后的旖旎风光,这这这,太主动了吧! 就在这时,千晗景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略微掀开一道缝隙,一具光滑细腻的身子钻了进来。 千晗景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身后的身子却得寸进尺的贴了上来,用柔若无骨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从后往前向着他的胸前轻轻抚摸过去。 要知道,千晗景虽说从小体弱多病,可是他是个男子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要是还不做点什么,他怕他肾疼! 一个迅速的翻身,千晗景双手撑着床就将身后之人压在了身下,准备一亲芳泽。 这一压,千晗景却是大惊失色,肤如凝脂,面色桃红,身下之人因为害羞而全身泛红,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好不诱人。 可是,这张脸,却不是千晗景想象的那一张。 “你是谁!”千晗景当下一把推开了身下的女子,声音冰冷的问道。 那浑身□□的女子有些委屈,原本以为这景王爷也是个会疼人的人,谁知晓居然就这么一瞬间的变了脸。“妾身……妾身姓胡,之前一直住在竹园,之前王爷还前来看望过妾身,王爷忘记了吗?” 千晗景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当时那一身辣眼睛的装扮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本王是问,谁给你的胆子擅自来本王的院落,侍卫们呢?都死了吗?!” 那胡美人被吓得一抖,都说景王爷性情无常,今日她才算是真的领教了,连忙颤着声音说,“是……是王妃吩咐妾身前来侍寝的。” ☆、第二十五章 更深露重,惜云院内灯火通明。 胡美人满脸通红的跪在地上,右手伸到脚边拉扯着衣摆企图遮挡住自己的脚踝,心里暗暗叫苦。 这景王爷还当真是阴晴不定,自己一个如花美眷浑身□□的躺在他身边,他不为所动也就算了,居然还将别人给叫了进来,害的她在慌忙之中穿戴衣物,如今衣冠不整的出现在旁人面前,这要她以后如何在景王府立足啊。 胡美人虽说心里这么想,可是事实上跪在她斜后方的宁止别说没看见她露出来的脚踝了,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自打宁止进入千晗景的卧房以来便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的低头跪着。 “这是怎么回事?”千晗景一身中衣浑身散发着冷气。 宁止微叹一声,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了,自从狩猎回来便有些不大对劲,如今还整出这些事,不是硬生生的把王爷往外推吗? “你说。”千晗景的眼神冷飕飕的瞟向了还在努力扯着衣服的胡美人。 胡美人被千晗景的威压吓得一抖,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了,只乖巧的跪定了一股脑的说,“回禀王爷,今日下午王妃来竹院吩咐妾身今晚来惜云院给王爷侍寝,还说让妾身直接来就好,说是一切事宜王妃都已经安排好了。” 千晗景眼眸霎时一沉,四周的温度再次下降,“你是说,这些事全是王妃安排的?” 胡美人咬着嘴唇点点头,“这件事,宁管家也知道。” 没等千晗景问,宁止已经开口,“启禀王爷,这些事……确实是王妃安排的。” “胡说八道!”千晗景厉声呵斥道,“本王这就去松菱院找那恶妇问个清楚!” 说完千晗景气的连外袍都忘记穿,直接一身中衣便想赶去松菱院。 宁止只好硬着头皮把千晗景拦了下来,手心里冒着冷汗,“王爷息怒,王妃,王妃她不在松菱院。” “不在松菱院?这么晚了,不在松菱院还能在哪?” “这……”宁止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肯回答千晗景。 千晗景怒极反笑,“这景王府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说到最后一个字,千晗景已是声音冰冷语调阴沉,比起往日里王爷小打小闹的叱责发火,宁止看得出来这次王爷是真的怒了。 宁止咬了咬牙,只能低头说了实话,“今日下午王妃安排好侍寝之事后,便跟唐霁将军出了门,傍晚时分派人来府里传了话,说是……说是今晚不回府里了。” 说完,宁止便屏住呼吸,准备承受千晗景接下来的滔天怒火。这堂堂王妃与一未婚男子孤男寡女夜不归宿,想都不用想千晗景得有多气,这次的事,恐怕不容易善终了。 出乎意料的是,卧房里一片死寂,并未传来宁止想象之中打砸器物噼里啪啦的声音。宁止不由得好奇的抬了抬眼眸,这一看却是立刻吓得低下了头,乖乖,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有谁比王爷现在的脸色更黑的了。王妃啊,您这次真是作了大死啊! “王妃现在在哪?”千晗景的声音毫无起伏的问道。 “藏……藏翠楼。” 此时的藏翠楼里莺歌燕舞,各色人等调情说笑,好不热闹。 二楼一处偏僻角落的包厢之中,对比起楼下的莺莺燕燕叽叽喳喳显得格外安静。 “落落,你少喝点。”唐霁伸手按住笛榕落往自己酒杯里倒酒的手,出声阻止道。 笛榕落目光清明,笑吟吟的看着唐霁,“唐大哥,这么长时间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你怎的这般败兴。”说完笛榕落干脆直接拿起那坛女儿红往嘴里倒,“来,唐大哥,我敬你!” 唐霁轻叹一声,“落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笛榕落拿着酒壶的手一顿,放下酒壶一抹下巴,笑的灿烂,“小爷我能出什么事啊,不过就是这次害的唐大哥丢了御林军副统领的位置,特意请唐大哥喝酒赔罪而已。” 唐霁松了口气,笑的温柔的看着笛榕落,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不过就是一个御林军副统领的位置,其实唐大哥我早就在那里呆腻了,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比在边关打仗还累。” 笛榕落不由得轻笑一声,“也只有唐大哥你才会说出这种话了,旁的人那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听说那兵部侍郎的嫡次子这次就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6 想一举取代唐大哥你的位置?” 唐霁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像是,不过管他的呢,他若是想要给他又如何,怕就怕他自己没本事坐稳这个位置了。” “唐大哥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笛榕落虽然知晓唐霁定不会在意这些功名利禄,不过现在得了准信才算是真的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转头朗声冲着门口嚷道,“小爷叫的姑娘呢!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门外很快传来老鸨的赔罪以及催促姑娘们前来的声音。 唐霁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叫什么妓,还有,你这三更半夜的与我跑来烟花之地,景王知道吗?” 笛榕落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一瞬间沉下来的目光,声音却依旧显得格外轻松,“他呀,只怕现在正躺在温柔乡里呢,哪里还管的到小爷我。” 唐霁张口准备询问,木门却被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胭脂香粉的味道扑鼻而来。 “哎呦,两位公子可真俊俏~”□□身材火爆的两个妓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直直的便往唐霁和笛榕落的身上扑了过去。 笛榕落笑眯眯的看着扑向自己的红衣女子,直接伸手将她搂了个满怀,那红衣女子坐在笛榕落的腿上目光有一瞬间的愕然,不过很快就又释然了起来,有钱的就是爷,谁管这爷是男是女,她们这行最忌讳的便是好奇心。 走在红衣女子身后的紫衣女子也不甘示弱,看着白嫩的那个已经被选了,便转过身朝一旁更有男人味的唐霁扑了过去。 岂料那紫衣女子看准了唐霁的腿准备坐上去,不成想却一屁股坐到了硬邦邦的板凳上,定神一看,这才发现那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男子背着手臂面色严肃的站了起来,耳根却隐隐透着些釉色。 “噗嗤”一声,怀抱着美人的笛榕落调侃的抬头看向唐霁,“唐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 笛榕落的话没说完,只不过那个贱兮兮的眼神,量谁都看的明白。 两位妓子经不住逗,拿着手帕捂住嘴痴痴的笑了起来,让唐霁原本红的还不明显的脸更加热了几分。 唐霁尴尬的凶巴巴的瞪了笛榕落一眼,“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房间,逗得房间里的三人笑的更欢了。 “我这个大哥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得欣赏两位姐姐的好,小爷我就不一样了,今晚爷一定好好疼你们两个。”眼见着唐霁出了房门,笛榕落更加无所顾忌,浑话张口就来,两只手更是不老实的不断游走。 做这一行的本就是百无禁忌,眼下虽说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位爷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可是耐不住她出手大方又幽默风趣,两位妓子自然是沉下心来好好的伺候着笛榕落。 “爷你又输啦,快喝酒。”红衣女子双手缠着笛榕落的脖子,娇笑的劝着酒。 “急什么,爷还会赖账不成。”笛榕落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双手却依旧不忘对着两人摸摸抱抱,就着紫衣女子的手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千晗景你看到了吗,你有女人摸,小爷我也有,我还有俩! 笛榕落脑子里迷迷糊糊恶趣味的想着,眼眶却不觉的有些发热,只变本加厉的喝的更凶了。 紧关着的的门突然被人大力的一脚踢开,吓得一左一右坐在笛榕落腿上的两个妓子反射性的站了起来。 根据她们的经验,这种时候多半是正房来捉奸了,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只是今天陪的这位爷分明是个不带把的呀? 千晗景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双眼中的火光熊熊燃烧,死死的盯着依旧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喝着酒的笛榕落。 幸好,幸好,房间里只有女子。若是唐霁,若是唐霁!千晗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快要喷薄而出的情绪,一双眼冷冷的扫向局促不安站在笛榕落身边的妓子,两位妓子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直接往外走去,离开之前还细心的关上了被千晗景大力踹开的门。 开玩笑,她们在这种地方混了这么久,该有的眼色一个也不落好嘛。今天来的这位客人本就透着古怪,气势汹汹仿佛前来捉奸的那位更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身价不凡四个字,再待下去,若是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千晗景看着已经支撑不住趴倒在桌上的笛榕落,将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笛榕落觉着自己似乎睡了好久,又似乎只睡了一会,等到有了模糊的意识时,才发现之前抱着的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们都不在了,脑袋混乱的跟浆糊一样,双手却本能的往自己的酒杯里倒着酒,只不过她的手颤颤巍巍的,一杯酒被她倒的洒了一半。 就在笛榕落努力瞪大眼睛跟面前的酒杯较劲时,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牢牢按住了笛榕落的酒杯。 笛榕落当即不耐烦的抬头嚷嚷,“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小爷!” 微眯着的眼睛愣愣的看着逆光而站的人,不由自主的将双眼逐渐睁大。 卧槽,她这是脑子喝坏了出现幻觉了?! ☆、第二十六章 唐霁站在藏翠楼后门吹了会风,散了散身上的酒气,与其他常年镇守边关的将士们不同,唐霁并不喜欢饮酒,若不是今日笛榕落拉着他来,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笛榕落也玩够了,唐霁转身准备送笛榕落回府,总不可能真让一个嫁做人妇的人在妓院里玩一晚上吧。 唐霁刚走到楼梯上,浓妆艳抹的老鸨便从二楼急匆匆的走下来拉住了他,“哎哟,公子……” 老鸨把来了个横冲直撞的贵家公子找笛榕落的事情一股脑的跟唐霁抱怨了,唐霁细细的问过了那个贵家公子的相貌衣着,心中便隐隐有了底,心知肚明的往那老鸨手上塞了锭银子,老鸨便笑眯眯的前去招呼其他客人。 唐霁看了一眼笛榕落所在的房间,木门紧闭着,自嘲的轻笑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罢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房间内,笛榕落皱着眉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只见幻觉里的千晗景放开握住她酒杯的手,坐在了她的旁边,张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你真是长本事了!真以为本王管不了你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王妃该来的吗?还敢跟那个姓唐的一起出来,你……”千晗景一坐下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嘴巴一直不停的叱责着笛榕落。 笛榕落脑袋一片混乱,只感觉到耳朵边一直嗡嗡嗡的响,看着幻想里的千晗景一张薄唇一张一合喋喋不休。 笛榕落恶向胆边生,放下依旧固执的拿着酒杯的手,两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了身边千晗景的衣领,将千晗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7 景猝不及防的拉近到了眼前。 然后,世界安静了…… 笛榕落舒适的轻叹一声,沾满酒气的双唇不住摩擦着对面的薄唇,粗鲁野蛮的张口啃噬着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桃花糕”。 唔,耳朵根终于清静了,这桃花糕也比往日的更为甜润,世界真美好……笛榕落迷迷糊糊的想着。 千晗景的脑子轰得一下仿佛被巨大的铁球击打过一般,一片空白的愣在原地,甚至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感受到下唇一阵刺痛,千晗景手忙脚乱的推开了已经神志不清的笛榕落,这女人,居然还咬他,她疯了吗?! 笛榕落刚尝了一口今日格外香甜的桃花糕的味道,就被强制的推开了,霎时不开心的皱眉又准备凑上前去继续撕咬。 千晗景的下唇还隐隐作痛,用舌头轻舔过后似乎还有铁锈味,眼见着这个双眼迷离的女人还欲上前,立马想也不想的惊慌的用双手扶住笛榕落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喂,恶妇!你看清楚我是谁!” 打死他也不相信,笛榕落会在清醒状态干出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笛榕落被大力摇晃了几下,部分的意识回归到了身体里,涣散的双目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坐着的人是谁。当即不悦的撇撇嘴,一巴掌大力的打到了千晗景的脑袋上。 千晗景被笛榕落一巴掌给打懵了。本来他就还没从笛榕落主动啃噬他这件事里面缓过神来,眼下又突然被笛榕落打了一巴掌,当下张大了嘴巴摸着脑袋无辜的不断眨巴眼。 笛榕落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千晗景的惊愕,只自顾自的说,“死病秧子!跑哪儿去了!” 千晗景一张娃娃脸僵持着不知作何反应。病……病秧子?原来在这恶妇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还他跑哪儿去了?这恶妇还真会倒打一耙啊! 没等千晗景发火,笛榕落继续不悦的说,“天天就知道找女人侍寝,你是精虫上脑吗?!” 呵……呵呵。千晗景真的是被气笑了,到底是谁一手给他安排了那些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侍寝啊! “不就是难以受孕吗?小爷……小爷我还不稀罕生孩子呢!”笛榕落犟着脾气打着酒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盯着眼前幻想出来的千晗景,只是那语气之中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委屈与不甘。 笛榕落少时曾幻想过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想来想去也无非是爹爹给介绍安排的一些幼稚又自傲的京城公子哥。笛榕落自幼丧母从小便早熟,她本来以为自己想的很清楚,前半生能够遇见笛瞑做她的父亲,让她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已是不易,若是嫁作了人妇,虽说自己做不到以夫为天,但是旁的主母妻子能忍的她也一定能忍,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包含了自己的丈夫纳小妾一事。 在中秋宴会之后各个官员争相往景王府里塞人一事当中,笛榕落便觉得自己处理的很好,不听不管不问,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大度的王妃应该有的一切表现。那时她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庆幸,若是那些个美人进府之后,也许千晗景便不会再对她感兴趣,也许她就能继续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任何人打搅。 可是一切似乎都在他们两人秋季狩猎遇难之后变了。她下定决心敞开心扉试着去接受自己的夫君,更是在千晗景生死未卜的时候明确了自己以前一直自我欺瞒所隐藏的心思。她知道,也许在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时候,便已经让那个傲娇又自恋,臭毛病一大堆的病秧子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若是笛榕落不在乎千晗景,不管千晗景是佳丽三千,还是独宠一人,与她都无半点关系。可是,笛榕落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亲自去安排了人给千晗景侍寝,然后独自一人不愿面对现实的拉着唐霁跑来这种地方醉生梦死。 若是幼时她未曾因为追求功法而在寒冬之日入水修炼,若是她那日未曾带千晗景一同骑马郊游,若是她恰好没来月事,若是两人没有摔进湖中,若是他们早一点被侍卫发现…… 若是……是不是她就不会被太医告知自己的身体再难受孕,是不是皇上就不会特意敲打她什么无后为大,是不是她与千晗景就还有机会…… 无心方可无情,现在的笛榕落,万不可能再肆无忌惮的眼睁睁看着千晗景与旁人嬉笑怒骂亲密无间,可是为何天意这般弄人…… “你是因为……难以受孕,所以才在本王醒来之后一直躲着本王的?”千晗景连续滚动了一番喉结,深深的看了一眼强忍委屈的笛榕落,一字一句沙哑着喉咙问道。 这件事情除了曾经帮助笛榕落诊断的太医与皇上之外,再无人知晓,笛榕落也不愿给身边的人徒增烦恼,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自己默默的憋在心里,眼前借着酒劲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再隐瞒,只当发泄般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后为大!你说你娶了我还有什么用?”笛榕落眼里闪烁着水光,却始终倔强的不肯流下,声音尖锐语气嘲讽的大声冲着千晗景吼道,仿佛这样就能够刺痛千晗景产生奇异的快感一般。 被窗外的秋风吹的浑身冰凉的笛榕落在似报复似嘲讽的状态之下吼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落入了一个并不温暖却充满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香的怀抱。 笛榕落奇异般的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面前之人快速而又不规律的心跳声。 “笨蛋,我千晗景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肚子。”千晗景满眼心疼极尽温柔的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笛榕落的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眼下坐在凳子上被身边的千晗景一把抱在了怀中,发顶正巧磨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了轻微的瘙痒,就好像一只羽毛忽远忽近的撩过了笛榕落最柔软的心尖。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用这般笃定又温柔的语气向她这样霸气的宣告呢? 千晗景的一句话透过头顶顺着笛榕落的黑发一直传进了她的耳朵,顺着血管游走到了她的心脏最深处。笛榕落突然便觉得,就这么与这大腾王朝的七皇子相守一生,倒也不是个坏主意。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理智告诉笛榕落,此时的千晗景正在景王府里与别的女子翻云覆雨一夜缠绵,怎么可能会跑到这藏翠楼中来找自己一个名存实亡的景王妃呢?可是从感情上来说,笛榕落却是怎么都不愿去想象千晗景与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的,她宁愿当做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千晗景,真的来找她了。 “好。”笛榕落闭上眼睛轻轻点头,就一次,让她就这么放纵一次吧,明日醒来,她便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笛榕落。 千晗景何尝不知道笛榕落现在在想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8 些什么,只不过不要紧,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良宵好景,一夜缠绵…… ☆、第二十七章 景王府,练武场。 “王妃……王妃?”圆儿拿着扫帚歪着脑袋轻声唤道。 “啊……啊?”笛榕落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呆愣的回应。 圆儿面色有些纠结,“王妃,平日里奴婢看您不是这样拿□□的呀……” 笛榕落顺着圆儿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直被自己拿在手里的红缨□□,居然头尾颠倒了,而她丝毫没有发觉,还舞的起劲。 “咳咳,”笛榕落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将手里的□□调换了位置,“小爷我这是在研究□□的不同用法,你不懂。” 圆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担忧的看着再次走神的笛榕落,“奴婢看您这几日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此话一出,笛榕落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一般一蹦三尺高。“谁说小爷出事了!啊!小爷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好的不能再好了!” 圆儿有些被笛榕落的过激反应给吓到了,连忙点头附和道,“是是是,都怪奴婢多嘴。” 笛榕落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太大了,不自在的转了转眼睛,张口想弥补些什么,突然听见了假山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笛榕落被吓得面色一变,急匆匆的将往日里最为珍爱的红缨□□丢到了圆儿的怀里,“小爷我还有事,那个环儿你帮我把枪送回松菱院吧!” 圆儿猝不及防接过了笛榕落扔过来的□□,被压的身子一弯,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奴婢叫圆儿!不是环儿!” 只可惜此时笛榕落已是慌不择路的朝假山的反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了,连个眼角都来不及扔给圆儿。 “笛榕落你给本王站住!”一声怒喝在练武场上响起。 笛榕落脚步反射性的一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笛榕落,你怎么回事啊怂成这样。 笛榕落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便看见了千晗景鼓着一张娃娃脸向着自己的方向快步走过来。 “嗨~王爷好巧呀。”笛榕落遏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念头,挤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对着千晗景挥手。 千晗景站定到笛榕落面前,冷哼一声,“躲啊,这次怎么不躲着本王了?” 千晗景真是快被笛榕落这个一根经的恶妇给气吐血了。原本他以为经过那晚,笛榕落应该已经明了自己对她的心思,谁知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居然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旁边的被褥已经冷却,等他收拾好了走出房间门,老鸨却告诉他笛榕落一大早上就走了,连句话都没给他留,只留了锭银子给老鸨,千晗景在当时的一瞬间懂得了青楼女子的悲切心情。 “呵……呵呵,王爷说笑了,我哪里敢躲着王爷呀。”笛榕落的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愿意看向千晗景。 “哦?那这些天本王去松菱院你就在练武场,本王去练武场你就在书房,本王去书房你就在厨房,这些都是巧合咯?”千晗景一步步逼近笛榕落,冷笑着质问眼前的女人。 笛榕落尴尬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发现千晗景完全不为所动,心里一横抬头看着千晗景说,“小爷我就躲着你了,怎么地!” 此话一出,笛榕落心里不由得轻松了些,也不知道那晚到底是什么情况,等她酒醒了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些天她的心里乱成一团,如果说之前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时是迂回曲折的躲着千晗景,那这几天完全就是正大光明的躲着他了。现在被千晗景堵到了面前,她就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千晗景听到笛榕落的回答,脚步一顿,将身体略微的向假山方向转了小半圈,正好能让站在后面的侍卫奴才们看到自己的侧脸,然后紧咬着嘴唇,将双眼用力瞪大露出哀伤悲痛的神色来,眼眶微红,喉结不断滚动,艰难的张口说道,“那天你要同唐将军出去,本王忍了,你要去那藏翠楼,本王允了,可是如今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那晚在藏翠楼你明明不是这样对我本王的,你说过你会负责的!” “嘶!”练武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全都瞪大眼睛倒吸一大口凉气。天哪,他们听到了什么!王妃,王妃居然好这口?! 圆儿张大嘴巴看着一张娃娃脸楚楚可怜的王爷,“哐当”一声,笛榕落塞进她手里的红缨□□掉在了地上,砸的一响。 笛榕落这回是真傻了,这尼玛,什么情况?! 千晗景努力眨巴眨巴眼睛,刺激泪腺分泌液体,然后继续委屈巴巴的看着笛榕落说,“小落,你别躲着本王好不好,本王以后再也不同别的女子说话了,你别生气了,也别再找唐将军了好不好?” 看戏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呢,这王妃怎么会无缘无故给王爷安排别的女人侍寝,还自己跟唐将军跑出去。原来是吃醋了啊,想不到王妃平日里凡事都不在乎的样子,居然也有这么细腻的女儿家的心思。 “千晗景你丫的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笛榕落现在是真的怀疑千晗景是不是吃错药了,往日里一个天天把一振夫纲当做人生最高理想的人,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可耻的卖萌装可怜,还说出这么让人曲解的话。 夫纲?不存在的! 夫纲能有媳妇儿好吃?千晗景发现自己以前真是亏大了,这么一个宝贝天天在他面前晃,他居然整天还惦记着什么夫纲,真是蠢到家了。 千晗景刚准备继续他的表演,宁止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王爷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他被软禁了!” …… 皇宫御书房。 “皇上下旨若非允许不得入内,景王爷,景王爷您不能进去呀……”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李塘一脸难色的试图拦住千晗景。 “父皇,皇兄他怎么可能会害儿臣?到底是哪个奸臣上的奏?本王现在就去把他给杀了!”千晗景连亲王袍服都未来得及换,一路强闯进了御书房,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大声怒道。 坐在上位的千城栎按了按鼓起的太阳穴,挥了挥手示意李塘退下。 千晗景这才看清,御书房里还有两人,正是笛瞑与右相。 “景儿,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千城栎不咸不淡的呵斥了千晗景一句。 看着御书房内还有其他人,重点是其中还有自己的岳丈大人,千晗景抿了抿唇压住一身怒火,规规矩矩的向千城栎行了一礼,“是儿臣失礼了。” “想必景王也是护兄心切,方才一时疏忽了。”笛瞑看了千晗景一眼,开口替他解围道。 千城栎原本也没想过要如何惩治这个从小被放在手心里疼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39 的小儿子,“罢了,太子一事也算是与你有关,你便一同留下来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千晗景听了宁止慌慌张张的禀报便直接冲进了皇宫,对于具体情况还不甚了解。 右相叹了口气对着千晗景解释说,“今日早朝上,以左相为首的一干人马集体弹劾太子殿下,称其因为一己私欲残害手足,在景王爷您的药膏中下毒,这才导致您昏迷不醒。” “不可能!”千晗景听完右相的话想都不想的张口辩驳。这世上谁都可能害他,可是唯独皇兄,是绝对不会对他下毒手的。 “你以为朕就会信吗?彦儿从小长在朕的膝下,朕比谁都了解他,他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千城栎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父皇你为何还要下旨软禁皇兄?” 笛瞑代替千城栎回答说,“此事牵涉甚广,不是皇上一句信不信就能解决的,那帮人来势汹汹,新上任的御林军副统领直接拿出了充分的人证物证,皇上若是不做出相应的表示,怕是不能服众啊。” …… 太子府,怡曦院。 “你的意思是,今日早朝过后,皇上就下令在案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太子只能待在太子府里修身养性?”笛榕落右手食指规律的敲打着石桌,疑惑问道。 不过半日时光,李怡芜的眉间便沾染了挥之不去的担忧,只是作为太子妃该有的礼仪妆容,却是半分不错。这份困境之中的临危不乱,是从小在书香世家中浸泡成长过的人方才有的仪态气质。 “这他娘的不就是变相软禁嘛!”虽说笛榕落与千晗彦接触不多,可是对于这个温润如玉,爱民如子的太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她与李怡芜也算是一见如故,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是气愤不已。 李怡芜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一看便知是有心人有备而来刻意针对太子,人证物证俱在,为了公允也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眼下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 “难道你也不能见到太子吗?”笛榕落不甘心的问道。 李怡芜摇了摇头,“太子如今被关在自己的院落里,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你……你别担心,千晗景知道这件事已经在第一时间进宫了,一定会没事的。”笛榕落极少劝慰别人,看着李怡芜现在愁眉不展的样子,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安慰着。 李怡芜勉强露出微笑,偏头看向窗外,院里的桂花树是当年她与千晗彦一起亲手种植的,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长的这般茂盛了。一阵秋风刮过,淡黄的树叶脱离了树梢,随着风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慢慢落下。 ☆、第二十八章 “你好好休息,别太担心了,我改日再来看你。”笛榕落从李怡芜这里了解到太子府的情况,细细宽慰了她几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笛榕落刚回到景王府,宁止便禀告她说,千晗景从皇宫回来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等着她。 笛榕落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提步朝书房走去。她与千晗景的那些事随时可以解决,可太子一事却是耽误不得。 千晗景天生一张娃娃脸,加上长时间待在屋内不见阳光,肤色显得比常人更为苍白透明一些。平日里性情古怪思维跳脱,让他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了不少。 之前千晗景与笛榕落同样身着男装出门,即便笛榕落比千晗景矮了半头,大多数人还是会把千晗景看做笛榕落的弟弟。 笛榕落见过千晗景张牙舞爪、气虚体弱、撒娇卖萌等一系列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千晗景认真的样子。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洋洋洒洒的落在书桌上,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清晰的暴露在眼前,围绕着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身影飞舞旋转,长期苍白的脸颊被炙热的阳光烤的微红,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千晗景手捧一本古籍微皱着眉头神色认真的看的入神,连笛榕落走了进来都没发现。 笛榕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千晗景。千晗景周身的气场沉静,双目透出睿智的光芒,薄唇轻抿,往日里因为天生的面容透露出的孩子气消失殆尽,让人忍不住的模糊了他的相貌,只专注于独特的气质。 若是他换个健康的身体,想必才情性格绝不会输给千晗彦吧…… 还是笛榕落先从美色里回过神来,轻咳两声遏制住自己心里别样的情绪,缓步走到千晗景面前。 千晗景听到笛榕落的咳嗽声才发觉书房里多了人,看着笛榕落向他走近,千晗景立马换下方才认真严谨的面貌,双眼笑成星星眼,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小落你来啦~” 笛榕落面色纠结,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货到底是怎么做到无缝切换的啊?笛榕落毫不怀疑,若是千晗景身后长了尾巴,现在肯定都快摇断了吧! “宁止说你找我?”笛榕落努力严肃的绷着脸公事公办的问道。 千晗景眼中一闪而过精光,随后讨好的笑着将拿在手上的古籍递给了笛榕落。 笛榕落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这本古籍原来是个介绍西域药草的医书,不由得偏头疑惑的看向千晗景,她对药理一窍不通,千晗景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这里。”千晗景伸手指向书中一处。 “扶木,怀有异香,以根、叶、花入药,根、叶全年可采,味苦,无毒,可麻痹神经,秋夏采花,味甘,有毒,嗅之易产生幻觉。”笛榕落顺着千晗景的手指将这段话缓缓读了出来。 “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刚上白马,那白马便突然好像发了癔症一般不断试图将我们摔下来?” 笛榕落点点头,“难道那马有问题?” “这扶木的根叶本身是无毒的,只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而它的花单独使用的时候毒性也很轻,最多是让人产生片刻的幻觉而已,可是如果有人先吃了扶木的根或叶,再嗅到它的花香,那么便会加强幻觉与毒性,严重的更可能会致死。”千晗景一连串的向笛榕落解释道。 笛榕落感觉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没有及时抓住思路,只好迷迷糊糊的问着千晗景,“那你的意思是?” “那日在上马后,我便隐约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紧接着那匹白马便出现了状况,如果扶木对人能够有产生幻觉甚至致死的功效,那么对于马匹来说是不是也一样呢?” 笛榕落恍然大悟,“你是说,那日一直有人跟踪我们,并且提前喂马匹吃下了扶木的根叶,然后等到我们上马再让马闻到花香?” 千晗景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设计之人定是想要了他的命,并且心思极为深沉,竟设计了这么大的一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0 个局。 “可是,那日的马匹是唐大哥亲自去马场挑选的,下毒之人如果真的想要我们的命,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周折?” “不是我们,是我。”千晗景冷静地说。 “啊?” “原本我是要跟着其他人一同去狩猎的,你可记得?”千晗景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笛榕落,“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直接往饲料里加上扶木,让所有的马儿都吃下去,然后等到我独自进入围猎场之后,再放出花香,造成马匹突然失控,以致我意外从马上跌落死亡的假象。” 笛榕落长这么大不得不说一直被笛瞑保护的很好,就算知道一些心计手段,也绝对没有过实战经历,更谈不上这般的算计了。“可是,可是你不是没去围猎场吗?” “是啊,正是因为突然扭伤打乱了节奏,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千晗景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腿,“应该是他们发现围猎场的计划无法实施了,所以又想办法在我身上下了毒,然后现在又栽赃到了皇兄的身上。” 笛榕落听了千晗景讲了一大串,脑子糊的跟浆糊一样,努力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勉强理清了思路,“所以说,是有人先给马匹下毒试图让你在围猎场里摔死,后来发现计划有变又直接给你下毒,然后因为我骑马带你出去他们觉得不能放过机会,就再次引发里马儿身上的毒,这才导致我们意外坠湖,现在回京之后又嫁祸给太子?” 千晗景点头,“应该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进宫禀告皇上啊,这样不就可以救下太子了?”笛榕落兴奋的出着主意。 “不行。”千晗景抿了抿唇直接否决,“今天早朝上,新上任的御林军副统领将秋季狩猎时安排在我身边的侍卫带了上来,那侍卫直接招供说皇兄指示他分别在本王的早膳和涂抹的药膏中添加了毒物,随后一直在皇兄府里的奶娘也被带了上来,说是在皇兄的房间里搜到了相对应的物品,人证物证俱在,没有证据实在不好翻案。” “可是,这一听就知道是那副统领设的局,分明是栽赃嫁祸呀!”这么明显的局,笛榕落只是听千晗景讲述了一遍便猜到了。 “越是简单,越是一目了然,所给出的证据也就越有说服力,越难翻案。”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千晗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些在朝堂上混迹了一辈子的人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涉及到了储君之争,一切都变得更加难以捉摸,“那奶娘是当年母后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皇兄身边,谁能想,居然是这么大的一颗棋子,这次为了拉皇兄下马连她都动用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可是,你不是说那马儿也有问题吗?” “这就是我今日叫你前来的原因,那个侍卫和奶娘都先后在牢中死了,想靠人证再来翻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千晗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目光沉沉的看着笛榕落,“那些人既然没有将马匹的事情也嫁祸给皇兄,一定是他们还没有处理干净,所以我决定趁着他们还不知道你我已经知晓此事之前,先行暗中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下线索。” “嗯。”笛榕落认真的点点头,也顾不得她与千晗景目前尴尬的关系了,“那需要小爷做些什么?” “新任的御林军副统领是兵部侍郎的嫡次子,看今日早朝的情况,那兵部侍郎恐怕也站到了齐丞相的队伍里,我想让你去找唐霁,好歹他也在御林军带了那么久,应该有别的路子能够打听到一些其他的消息。” 虽然千晗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笛榕落与唐霁过多的接触,可是皇兄被软禁,千晗光和齐丞相动作频频,京城局势瞬息万变,若是皇兄不能早一日被解禁,便多一分危险,现在的情况看来,千晗景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只能找在京城里还扎根不深的唐霁来帮忙。 “好的,我知道了,今晚我便找时间跟唐大哥说明情况,叫他帮忙。”笛榕落干脆的答应下来。 “不行!”千晗景双手忍不住握住笛榕落的肩膀,使劲的摇了摇,“本王不许你跟唐霁那家伙在晚上单独见面,听见没!” 笛榕落被晃得一阵头晕,反手抓住了千晗景的手向后一折,“长出息了你!小爷我去干什么,用得着你管嘛!” 千晗景被疼的满脸通红,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没出息的求饶,只是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说不许,就不许!” 笛榕落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手,“神经病!”说完便快步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千晗景不放心的在后面大声追问道。 “……”笛榕落脚下步子不停,没好气的吼出一句,“去找唐霁!” 千晗景步伐一顿,抬头看见了蔚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嘴巴都快笑到耳朵根了,大力挥了挥手中根本不存在的手帕,对着笛榕落离去的背影谄媚之极的说了一句,“早去早回哟~本王在床上等你!” 笛榕落刚踏出院门就听到千晗景的话,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便逃命似的跑了。 ☆、第二十九章 车水马龙的街市上,笛榕落快步从人群中穿过,向着景王府的方向走去。 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魁梧,目光凶悍的男子,正巧与笛榕落撞了个满怀。“你丫干嘛呢!瞎啊。”那魁梧男子神色嚣张的吼着。 笛榕落摸了摸胸前藏着的信封,不欲惹事,只准备绕过男子继续前行。 那男子却不准备放过她,一把拉住了笛榕落的手腕,“诶诶诶,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笛榕落不想惹事不代表她怕事,既然有人上赶着找死,她就成全他。目光一冷,手腕微翻,本来被抓住的手瞬间逃脱,反手便擒住了那男子。 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那男子嘴中发出,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围观。 “你……你敢动我?”那男子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语气嚣张的说,“我爹,我爹可是……” 话未说完,笛榕落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哼,你爹就是天王老子在小爷我这也不顶用!” 围观的百姓们全都议论纷纷的看着好戏,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更为嘈杂的声响,并且不断朝着笛榕落所在的方向逼近。 “都他妈让开!想找死是吧?”原本看着好戏的围观百姓被人强制性的从笛榕落面对着的方向打开了一道缺口。 本来还有人觉得不忿想要理论,等看到身后慢慢走过来的人时瞬间没了脾气,低眉顺眼的让开了道路。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对男女,男子身着紫色华服,腰坠玲珑白玉,端的便是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1 只是那张脸,却怎么看怎么显得有几分……猥琐。 身旁的女子倒是面目清秀动人,只是一双眼睛大而空洞,将整个人衬得毫无生机,仿佛木偶一般。 千晗坤?笛榕落神色一凝,居然碰见他了。 千晗坤迈着八字步走在侍卫中间,神色傲慢目中无人,似乎根本不屑于知道这么多人围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之所以让侍卫硬生生的从人群里开出一条道,只是因为他千晗坤何时为了别人绕过道?他想要直着走,前面就算是站了天王老子他也要直着踏过去! 却不想身边的女子木然的眼睛在看见笛榕落的一瞬间突地亮了起来,小声惊呼道,“公子?” 与此同时被笛榕落擒住的男子也是突然出声,“四王爷?!” 看着这男子居然认识千晗坤,笛榕落皱了皱眉松开了擒住他的手,千晗坤也在走近的刹那看清了笛榕落。 “四王爷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我都敢打!”那男子飞身冲到千晗坤的身边跪下,指着笛榕落目光凶狠。 千晗坤身旁的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笛榕落,笛榕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抬眼看了过去,眼前的女子面颊凹陷,一双眼睛大的吓人,似乎有些面熟。 苏琬!笛榕落灵光一闪,这分明是之前她与千晗景上街恰巧从千晗坤手里救下来的女子。 那时她一双灵动的杏眼让笛榕落印象深刻,只是现在的眸子更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再无丝毫灵气,眼瞳深处是看破一切的绝望。 不过区区几月,一个人气质的改变居然如此之大。再看着苏琬身边的千晗坤,笛榕落心里升起一抹愧疚。 她老早便知千晗坤有多好色又有多不择手段,看这样子,定是那时在他们离开之后,千晗坤又派人强行把苏琬给抓走了,她还是粗心大意了。 周围看戏的人此时却全都为笛榕落捏了一把汗,没想到笛榕落揍的人居然跟四王爷能扯上关系,这次恐怕这身材纤细的小伙子要遭殃了! 跪在千晗坤脚边的男子还在不断控诉着笛榕落的罪行,心中暗暗得意,这次他一定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扒下一层皮! 却不想,变相突生。 原本以为会遭殃的笛榕落好好的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告状的男子却被千晗坤大力一脚给踹飞了。 “滚开!不长眼的东西!”千晗坤还不解气的冲着男子呸了一声,“她也是你能得罪的?!” 不仅是围观群众,就连站着一边已经准备好跟千晗坤开撕的笛榕落都有些愣住了。上次在街上千晗坤还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现在居然会为她说话? 千晗坤满脸堆笑的朝着笛榕落慢慢走过来,“这个,笛……” “我姓落。”笛榕落连忙说道。 “哦哦。”千晗坤一副公鸭嗓干笑了两声,十分刺耳,“落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笛榕落不由得更为讶异,虽说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也没想到千晗坤居然真的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替她隐瞒了。试想,堂堂景王妃女扮男装独自上街,这种消息要是被传出去了,对他千晗坤和背后的齐家一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吧? 千晗坤一双眼睛忍不住打量再打量。有趣,太有趣了!枉他千晗坤自诩万花丛中过,第一次居然没看出来这女人是女扮男装。目光扫视过笛榕落的脸,在胸口处不断流连,然后又再次下移到修长笔直的腿。 千晗坤脑海中忍不住再次浮现出那日在中秋宴会上笛榕落潇洒绝美的剑舞,下腹一阵暖流滑过,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他千晗坤这么多年胖的瘦的柔的刚的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玩过,却独独没见过笛榕落这一种。 试想,一身男装禁欲高傲的笛榕落被他压在身下,撕开衣服,然后露出独属于女子的柔软肌肤…… 千晗坤仿佛中了毒一般,自从看了笛榕落一舞,脑袋里时时刻刻都幻想着笛榕落,就连在府里找小妾发泄□□都忍不住将身下之人当做笛榕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段时间才会独宠苏琬,还频频亲自带着苏琬逛街,就是想不断重温第一次见到笛榕落的景象,眼下朝思暮想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还穿着他幻想的男装,千晗坤只觉得□□直接起了反应。 被千晗坤用这般眼神盯了这么久,笛榕落自然感觉出了什么。当下更加厌恶的瞪着千晗坤,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苏琬站在一旁却是暗暗着急。自从被人用爷爷的性命相逼,让她被迫从了千晗坤,苏琬便掉入了人生最为灰暗的时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千晗坤的可怕,有多少次她都想要一死了之,却始终无法放下爷爷,如今千晗坤看着落公子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她一定不能让落公子同样陷入深渊。 “王……王爷,妾身想去那边看看。”苏琬咬紧牙关,颤抖的手拽了拽千晗坤的衣袖,这么长时间千晗坤一直留宿她的院子,自己第一次开口求他,他应该会答应才对,苏琬天真的想着。 千晗坤好不容易碰上了笛榕落,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区区的苏琬就离开,当即不耐烦的推了苏琬一把,“滚一边去!” 苏琬被推的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笛榕落连忙运起轻功飞快上去扶住了苏琬,“你没事吗?” 看着笛榕落清秀俊美的面庞就这么近距离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低沉温柔的看着她小心询问,苏琬心脏猛地一缩。 爷爷被抓时她没有哭,被送入府里时她没有哭,被千晗坤压在身下时她没有哭,但在看见眼前的男子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全都倒映着她的身影时,苏琬的眼泪夺眶而出,被压在心底里的委屈绝望统统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发而不可收拾。 笛榕落最不擅长的便是宽慰别人,因此从小到大最为头疼便是女孩子在她面前哭,眼见着怀里的苏琬眼泪说来就来,笛榕落连忙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眼泪,“不哭,不哭啊……” 站在一旁的千晗坤饶有兴趣的看着,心中对于笛榕落的渴望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没想到落公子倒是怜香惜玉之人。” 笛榕落根本懒得理他,却听见千晗坤继续说,“既然如此,本王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女人送给落公子好了,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小小心意。” 千晗坤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笛榕落当真想要这个女人,他就送给她也无妨,反正笛榕落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笛榕落心意一动,看着依旧躺在她怀里抽泣的女子,小声询问,“你要不要跟小爷一起走?”笛榕落对于那日就这么大意的丢下了苏琬不管很是内疚,若是那日她再多考虑一些,这个清秀灵动的女子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2 苏琬听到笛榕落的询问,满目惊喜的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笛榕落,眼中流转着生机,喜悦,不可置信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感情,只是不过一瞬,眼睛里强烈的感情全都如同泡沫一般一一破碎,再次深埋进眼底,变成了难以打破的寒冰万丈。 “小女子多谢公子,至是……小女子不愿离开四王爷。”苏琬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一句话说完整个人仿佛生机全无。 笛榕落抿了抿唇还想再问,千晗坤却自信的说,“落公子这可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了,要怪,只能怪本王床上功夫太好了。”说完,还长笑几声,眉目之间皆是得意之色。 苏琬冲着笛榕落深深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步伐坚定的朝着千晗坤再次走去。公子,此生苏琬已是不洁之身,亲人尚在仇人手中,要怪便怪这造化弄人,下一世,苏琬定会等着公子…… ☆、第三十章 “吁~”一辆样貌朴素的马车停在了景王府的正门口。 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的宁止见状连忙走下来,恭敬的对着从马车里出来的人说,“芏轩道长您来了。” 芏轩道长面带微笑,显得格外亲切和蔼,“劳烦宁管家亲自等候了。” “道长客气了。”宁止扶着芏轩从马车上下来,“我家王爷已经在惜云院恭候多时了。” 惜云院内,千晗景右手持白子,左手持黑子,正在自顾自的下棋。 “王爷。”宁止站着院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芏轩道长到了。” 千晗景闻言抬头,便见芏轩摸着白胡子直径向他走过来。 “贫道见过景王。”芏轩拱手弯腰向千晗景行礼。 千晗景在芏轩行礼之时,眼中闪过审视的光芒,身子却急忙站起来,伸手扶起芏轩,“道长多礼了。” 芏轩道长笑呵呵的上下打量了千晗景一番,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开口关心道,“景王这几日觉得身子如何?” “多亏道长妙手回春,本王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 “那就好,不过王爷体内的余毒尚未排清,还是需要多加注意才是。”芏轩道长摸了摸胡须,“那现在,贫道为景王换药?” 千晗景点点头,率先进入屋内。 千晗景坐在床上,任由丫鬟帮他将鞋袜脱下,从脚踝向小腿上方蔓延的黑线已经重新退回到了脚踝附近,颜色也浅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芏轩确实有些本事,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不过半月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想必也正因为如此,千城栎才会答应芏轩所谓的需要各个皇子新鲜血液的要求吧。 不过这芏轩脾气也怪,按理说正常的大夫开了方子或者配了解药之后,只需要按时送到府上让下人们来换药就好,可是芏轩却坚持每隔三日就亲自前来景王府为千晗景换药。 芏轩打开了随身带着的药箱,将前一晚炼制好的药膏取了出来,朝着千晗景走来。 宁止站在一旁安静的候着,以备不时之需,千晗景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全都退下。 宁止有些诧异,却依旧听话的直接退下,并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景王这般,难道是有话要跟贫道说?”芏轩倒是依旧眉目带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千晗景任凭芏轩将他的脚抬起,用手指挖出药膏细细涂抹在他的脚上,“本王不过是有些好奇,你说这全太医院都诊断不出来的毒,到底是个什么毒啊?” “这毒物不是已经被找到了吗?想必太医院那边也有了结果,景王又何必多此一问。”芏轩不动声色的回答。 千晗景一笑,目光里闪过一抹冰冷,“是啊,张太医告诉本王,此毒似乎是西域所产,而且,还是皇家特有的。” 芏轩一言不发,只继续将药膏在千晗景的脚踝上抹匀。 千晗景见状继续说,“张太医还说,西域皇家特有的毒物极为稀有,几乎没有外人能够拿到,更别提是解药了。本王倒是想问问,道长你是如何懂得医治本王的方法的?” 千晗景话音刚落,芏轩停下了抹药的手,拿起帕子细细的擦掉指甲缝里残留的药膏,理了理衣摆站起身。“刚上完药,王爷最好暂时不要穿戴鞋袜到处走动。” 然后无视千晗景几乎要将他身上烧出一个洞的目光,神态自若的将药箱里的东西摆放整齐,背起药箱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芏轩脚步一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有些事,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深究的好。”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千晗景本想起身拦住芏轩一探究竟,抹了药的脚却突然如同被火烧一般,疼痛难耐。 怎么会这样!千晗景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原本已经退到了脚踝附近的黑线以极其缓慢却毫无停止之意的速度逐渐爬上了他的小腿。 千晗景第一时间就反射性的想要叫人进来,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住了,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这是示威。 早在芏轩提出需要各皇子的血为他炼制解毒丹时他便有所怀疑了。什么药炼制时还需要鲜血,还一定要新鲜的血,千晗景熟读各类医书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药引。 千城栎自然也是有所怀疑的,若是每天都需要一滴血,还一定要滴上七七四十九天,那么原本应该在秋季狩猎大会之后就收拾行李回到各自藩地的王爷们就只能暂时留在京城,此事对于某些心思不正的人来说,自然是大好的机会。 只是这么长时间,唯有芏轩一人能够医治千晗景,除了答应芏轩的要求,千城栎别无他法,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就这么死了吧,因此,就算心中有所怀疑,千城栎却依旧将各个皇子们留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千晗彦却遭了陷害。 千晗景心中不断盘算,就算他现在将此事宣告出去,也不能奈何芏轩一丝一毫,最后甚至还是需要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为自己解毒。尽管太医院通过从皇兄府中搜到的□□判断出了这是西域皇族毒品的一种,却没有那个本事在短时间里炼制出相应的解药。 也就是说,芏轩握住了他的命脉。而芏轩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加上自己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芏轩在变相威胁他,若是不停止对于千晗彦一事的调查,他自己便会命不休矣。 千晗景紧抿着唇大脑飞速的运转着,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千晗景急忙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腿上,与此同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笛榕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千晗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的看着笛榕落,“你回来了。” 笛榕落点点头,大大咧咧的直径走到千晗景躺着的床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了信封交到了千晗景的手里,“唐大哥让我带给你的。”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3 千晗景捏着手里的信封,心情有些复杂,开还是不开?开,他的毒很可能永远得不到解药,不开,皇兄的冤屈难以被洗刷,太子之位难保。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自从藏翠楼一事之后,这货见到自己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就是甜言蜜语黏在身边,现在却是面色凝重,笛榕落不由得有些担心。 千晗景眨了眨眼睛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你一大早上便出门去找唐霁,为何现在才回府,说,你是不是跟那个小三约会去了!” 笛榕落:“……” 揉了揉鼓起的太阳穴,笛榕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说道,“路上遇到了些麻烦而已,你丫的到底要不要看了。”说完,还不解气的冲着被子锤了一拳。 原本还略带戏谑的看着无奈的笛榕落的千晗景脸色猛地一变,忍不住闷哼一声。 笛榕落立马变得有些慌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打到你了。”说完便打算掀开千晗景的被子。 千晗景连忙抓住笛榕落的手,“没……没有,我没事。” 笛榕落显然有些怀疑,看着千晗景冒着冷汗的脸,不放心的坚持想要掀开被子察看千晗景的伤势。 “我……我下身是裸着的!”情急之下,千晗景脱口而出。 一时间,企图掀开被子的人和死抓着被子不想被掀开的人双目对视,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而诡异的气息。 千晗景从脖子开始,往上迅速蔓延着釉色,神色闪烁不知如何是好。 “咳。”笛榕落轻咳一声,松开抓着被子的手,耳朵根也隐隐泛着红,心中暗自吐槽着千晗景。不过就是上个药,还是大白天的,这货居然……居然把自己脱干净了,是不是有病啊喂! “那什么,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笛榕落站起身来低着头快速说完就朝着门外疾步离开。 等到确定笛榕落出去了,千晗景才深深松了口气,小心的掀开了被子,察看方才被笛榕落不小心锤到的地方。这个恶妇,力气真大,还好死不死正巧锤到了新蔓延出的黑线上,真是疼死他了。 “啊对了,小爷还有件事忘记……”原本已经离开的笛榕落突然折返回来,推开房门再次走了进来。 千晗景猛地抬头张大嘴巴看向笛榕落,腿上蔓延出的黑线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笛榕落双眼扫过千晗景腿上密密麻麻骇人的黑线,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毒素被压下去了吗?” 千晗景还想拿被子继续掩盖腿上的黑线,却显然来不及了。 “我这就帮你去找芏轩道长。”笛榕落转身便准备朝外走去。 千晗景急忙叫住她,“小落你等等。”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晗景将唇抿成了一条线,叹了口气出声开始解释。 …… “你是说,那个芏轩道长,很可能是给你下毒之人派过来的?”笛榕落皱着眉头右手食指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千晗景垂眸不语。 笛榕落突然感觉到心中冒起一阵怒火,“是不是小爷我今天没发现,你就打算一直瞒着不说?然后继续调查这件事?” “小落你听我说,皇兄自幼便护我在身后,如今他还因为我遭人陷害,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千晗景焦急的冲着笛榕落解释道。 笛榕落冷笑一声,脱口而出,“你心心念念你皇兄的安危,可曾考虑过自己的身子,又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小爷我该怎么办!” 千晗景呆呆的看着笛榕落,清晰无比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砰砰砰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 笛榕落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后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给活埋了,苍天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千晗景看着此时羞赧的笛榕落,眼神柔软的一塌糊涂,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此生本王定会护自己一世平安,常伴小落左右。” ☆、第三十一章 十月初,太子陷害景王一事仍然没有进展,千晗彦被软禁于太子府已经半月有余。朝堂局势风云变幻,左右两相争斗愈加激烈。 以右相为首的一干朝臣致力于为千晗彦洗脱罪名,咬准了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要求恢复太子一切正常的权责。以左相为首的一干朝臣则死抓着千晗彦毒害胞弟一事,认为其心术不正,难当大任,要求废除太子另立他人。 原本若是单单只论这件事,以千晗彦多年来在朝中树立的威望,再加上千城栎的暗中支持,此事最多也是落个有人陷害太子的名头就过去了。 只是这次左相与千晗光似乎是压上了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全部,动用的所有的人脉资源,不仅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不断的曝出支持太子一党的朝臣的把柄,打压太子的势力,还刻意将这件事宣传的沸沸扬扬,让天下人皆知,就算是千城栎有心偏帮也不好下手。右相等人自然是不甘示弱,同样激烈的反击着。 于是乎这几天金銮殿上,千城栎就不断的看着两党人马明争暗斗,原本因为千晗光常年不在京城,千城栎又是一门心思的支持千晗彦,左相一党的势力是弱上一筹的,可是这次千晗彦突然因下毒之事受到牵连被软禁于府,右相一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主心骨,再加上几日前一向跟笛瞑一样保持中立态度的兵部侍郎突然倒戈向千晗光,更是雪上加霜。 醉仙酒楼,一眼望去大堂之内居然座无虚席。 三三两两的客人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不断讨论着什么。 “唉唉,你们听说了吗?”一个瘦猴模样的青衣男子双眼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人,十分警惕的走到了大堂正中间的桌前,对着正在喝茶吹牛的几个大汉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的……是那件事?”原本还在讨论着自己事情的几个大汉止了话头放下茶杯两眼放光的看着那青衣男子。 “想不到哥儿几个消息挺灵通的呀。”那瘦猴模样的男子有些惊讶。 面对门口坐着的一个大汉挥了挥手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凳子示意那瘦猴男子坐下,“朝堂上那么大的事,谁还不知道呀。” 那瘦猴模样的男子顺势坐了下来,听到旁边大汉的话愣了愣,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当即有些不屑的说,“哥儿几个说的那事京城里还有不知道的人吗?我今儿个带来的消息保准哥儿几个不知道!” 那几个大汉瞬间来了兴趣,急忙催促那人别卖关子。 “你们可还记得七月那场轰动京城的大婚?” “你是说的七王爷和七王妃的那场?” 那瘦猴男子点了点头,故作神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4 秘的将别再腰间的扇子唰地一下打开,轻轻扇了扇,“我听说,那七王爷正与七王妃闹和离呢!” 侧耳倾听的几个大汉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才成亲没多久呢,怎的就开始闹和离了?”坐在瘦猴男子身边的大汉挠了挠脑袋,有些怀疑。 听到居然有人敢质疑自己,那男子把扇子一关,面露不悦,“这还有假,我大舅伯的侄子的闺女的远房表弟就在景王府当差,听说,这几日景王府被两个主子闹的那叫个鸡犬不宁,七王爷和七王妃整日里就两个人关在房间里摔东西吵架,那动静大的,隔老远都听得见。” 景王府,惜云院。 “宁管家,您说这如何是好呀,这这这,这都是今儿个的第三回了。” 宁止站在院子里埋着头来回踱步,愁眉不展,显然也是忧心不已。 “啪嗒!”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从房间里传来,同时还伴随着千晗景隐隐约约的咆哮声,“你自己肚子不争气,还怪起本王来了!” 宁止面色一抽,听这声响,被砸的应该是当初太子殿下送过来的冰裂云纹钧瓷。 “哐当!”一声沉闷的物品掉落声,笛榕落一向冷清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怒意,“这就是你跑去藏翠楼的理由嘛!” 宁止脚步一顿,听这声响,被砸的估计是太傅当年赠给王爷的辟雍研了。 宁止站在屋外,随着屋内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宁止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扭曲。他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自家的两个主子到底懂不懂勤俭持家四个字怎么写啊,这砸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本王就是去了藏翠楼又如何,本王告诉你,若是那花魁怀了孩子,本王不仅要去藏翠楼,本王还要将她给迎进府里!”千晗景怒气冲冲的声音再次从屋内传来。 而此时屋内的千晗景却是右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桌子对面坐着的笛榕落,左手拿起桌上的最后一只茶杯,往地上砸去。 “七王爷还真是不挑啊!只是这最后生下来的种到底是谁的可就不好说了!”笛榕落嚷嚷完这最后一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能砸的全都已经被砸干净,对面坐着的千晗景依旧一副痴汉脸看着自己,当下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冲着千晗景一挑眉,示意他往旁边挪,然后气沉丹田双手用力一掀。 屋外的众人便听到巨大的一声闷响,全都吓得一抖。 宁止终于是忍不住双手捂脸,他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个声响,只有屋内最大的那张红木雕花纹嵌理石圆桌才能发出吧,也只有王妃才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独自一人就把一张桌子给掀翻了吧…… 宁止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景象,哗啦啦的白银不断的从他手缝里漏了出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搬着小板凳屁颠颠的挪了个位置静静看着自己媳妇儿表演的千晗景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妈呀,虽然他一直知道自家媳妇儿很剽悍,可是,真的要到这种程度吗…… 笛榕落倒是不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偏头看见坐在一边的千晗景还在发呆,就走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无声的用嘴型对千晗景说的呀,“小爷我先出去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站在院内各处听墙角的众人像是一瞬间被人同时扭了发条。 “哎呀厨房里的汤应该快好了。”赵厨娘一拍脑袋转身向门外走去。 “哎呀花园里的草该清理了。” “书房的灰尘还没掸呢。” “……” 宁止也在门开的一瞬间努力从痛心疾首的表情穿换成平时的面无表情,只是面部表情一瞬间转变过大,竟有些不协调导致了嘴角微微的扭曲了。“啊,那个,那个今日送过来的账目还没看呢。” 笛榕落将众人的反应全都看着眼里,心中暗暗发笑,面上却依旧是一片阴沉,只一言不发的直直往院外快步走去,压根不管院里的其他人。 …… “你知道吗?七王爷正在跟七王妃闹和离呢!” “啊?真的吗?为啥呀?” “听说是太医诊断出七王妃难以受孕,七王妃又犟着性子不肯让七王爷纳妾,七王爷一气之下跑去了藏翠楼,还宣称若是藏翠楼的头牌能怀上种,就要接进府里来呢!” “我滴个乖乖,太刺激了!” “还有更刺激的呢,我听说,今天一大早上,七王妃带着行李回了将军府!” 这几日,景王府和离之谜成功挤下了这段时间以来长期霸占京城八卦榜榜首的太子下毒案和两相朝堂纷争,牢牢的霸占了第一名的位置,更是在笛榕落今日早上并不低调的打包收拾行李回去娘家事件中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那些尔虞我诈暗潮汹涌什么的,哪里有爱恨情仇风流韵事吸引人,尤其当这件事的主角出自一向神秘的景王府。 …… “外面那件事,您怎么看?”最近一段时间狠狠的压了千晗彦一头的千晗光可以说是颇为意气风发了,多年来的蛰伏,只能躲在角落里小心窥探的郁闷,终于能够好好的发泄出来了。父皇看重又如何,他千晗光就算常年被打压,也绝对不比千晗彦差一丝一毫,更何况,他的手上还有一张任何人的想不到的牌…… “静观其变。”比起千晗光,齐丞相就显得沉稳的多,他自然是比千晗光看的远些的,心里更是清楚,这一次他们计划了这么长时间,压上了几乎所有的势力,若是失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不成功便成仁。 “孩儿特意去打听过,据太医所说,之前千晗景与笛榕落意外落水之后,因为在水里浸泡过太长时间,那笛榕落的身子又本身就有些问题,所以确实被诊断出来难以受孕。这次外界都传我那七弟因为此事要与笛榕落和离,依孩儿所见,似乎不假。” 齐丞相沉默了片刻,“若是当真如此,对我们而言可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件事突然在坊间流传开来,还是有些古怪,小心驶得万年船,光儿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定要多方核实才是。” 千晗光顺从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难免有些不以为然,若是说对于千晗彦他还勉强能够看作是对手的话,那么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却偏偏好命独得父皇恩宠的千晗景他就是真的不放在眼里了。 在千晗光看来,千晗景简直是愚昧之极,别说是笛榕落不能生育了,就算是笛榕落四肢不全,千晗景也应该对笛榕落百般宠溺才对,毕竟笛榕落的背后站的可是护国将军笛瞑。若不是当年他被迫去了藩地,笛瞑又借口不愿女儿远嫁,说什么千晗光也会想尽办法的把笛榕落娶回家,所以说啊,千晗景这辈子唯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5 擅长的恐怕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投胎。 ☆、第三十二章 自从千晗坤无意之中知道了千晗景因为笛榕落无法生育一事与她闹和离,一直以来压制在心底的心思如同春笋一般一夜之间全冒了出来,挡都挡不住。 千晗坤打心眼里觉得千晗景就是个傻子,这一点倒是与他兄长千晗光的看法差不多,只不过千晗光看中的是笛榕落背后的笛瞑,千晗坤却是一门心思的想着笛榕落的身体。在千晗坤看来,女人不能生育根本算不上大事,从某种方面来想甚至是好事一桩,若是看上的的女子尚未仔细品尝几回便怀了身孕,不让近身,那种感觉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再说了,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笛榕落可是只有一个。 这几日四王爷府上的下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一向离了女人不能活命的千晗坤居然一连几日未曾去过府中妾室的房间,也不见他跑去青楼妓院,只一个人待在书房皱眉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晗坤本想借此机会去将军府里与笛榕落套套近乎,改善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笛榕落不同于以往他看上的寻常女子,光是一个护国将军的爹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只可惜千晗坤就算已经做好了纡尊降贵的准备,人家却连个入场券都没给他,别说见到笛榕落了,就连将军府的门槛都没踏进去,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千晗景要求和离的折子刚呈到千城栎面前,景王府里就传出了千晗景因贪嘴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解□□效减弱,毒伤再次复发。 这番折腾下来,千城栎愈加不会批准和离一事。说的难听点,迎娶笛榕落本就是为了给千晗景冲喜用的,没想到自从笛榕落嫁了过去,千晗景的身子还真的一天天眼见着变好了,现在笛榕落刚离了王府,千晗景上折子要求和离,这身子就重新出了问题,不管信不信冲喜一说,千城栎万不会拿千晗景的身体开玩笑。 这不,千晗坤今天接到了宫里的消息,说是千城栎有意下旨安抚笛榕落,只要不和离,往后景王府里的一切事物全凭她做主,这般恩赐,想必没有几个女子拒绝的了。 千晗坤知道此事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这几日他在将军府碰了几次钉子,却是越挫越勇,这么多年来凭借着自己的皇子身份,再加上背后有齐家和母妃给他撑腰,凡是他看上的女子,谁敢不乖乖送到他的手上?而笛榕落的种种行为很明显的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与征服欲,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父皇下圣旨。 依父皇对千晗景的宠爱程度,千晗坤很清楚,若不从千晗景身上下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父皇绝不会同意他们两人的和离。 身为皇子,就算千晗坤再如何荒淫无度,也会有自己的心腹与势力,所以他对于之前千晗彦带了个道长卜卦算出笛榕落可免千晗景灾祸病痛一事略微了解,而与他一母同胞的千晗光最近在做些什么他也同样清楚,突然之间,灵光乍现,千晗坤忍不住拍掌大笑,发出如同鸭子一般难听刺耳的笑声。 …… “四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千晗光坐在主位上面色和蔼的看着千晗坤,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厌恶,对于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千晗光一直都是鄙夷不屑的,整日里只知道床笫之欢,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弟弟迟早要死在女人的床上,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偏还顶着自己胞弟的名头,他都替他丢脸。 千晗坤心里冷哼一声,把他千晗坤当傻子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在暗地里瞧不上自己,他还瞧不上千晗光呢,整日里一副温和的君子模样,背地里却全是些阴暗心思,当真是虚伪至极。 “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想要请二哥帮忙。”因为自己求人在先,就算千晗坤心中再多不爽,此时也只能配合着千晗光的样子,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四弟但说无妨。” 千晗坤有些犹豫的扫了扫身边的婢女,千晗光了然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有什么事,四弟现在可以说了。” 事到临头千晗坤却有些犹豫了,他与千晗光就算私底下再怎么互相看不上对方,有件事情却是看的清楚无比的,那就是他们两人一母同胞,骨肉相连,也就是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便被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千晗光与齐家这些年的谋划并没有刻意隐瞒他多少,有些事情他是清楚的,甚至还出了力。 见着千晗坤良久不说话,千晗光有些疑惑的叫了他两声。 千晗坤浑身一颤,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笛榕落的身影,一咬牙便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我想求二哥治好千晗景。” 千晗光心中一突,万万没想到一向不理会皇权纷争的弟弟会说出这种话,他明明很清楚千晗景在这场博弈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千晗光收了轻视的心思,双眼微眯略带试探的打量着自己的弟弟。 一看千晗光的神情千晗坤便知道他这个疑心重的哥哥又想歪了,也不恼怒,只平静的用公鸭嗓陈述道,“我看上了笛榕落,眼下他们两个想要和离,却在父皇那里给卡住了,若是千晗景的毒伤在笛榕落不在身边的期间就好了,岂不是打破了当初那个道士的话,父皇自然也就没了顾虑,没理由不再同意他们二人和离。” “你看上了笛榕落?”千晗光面色惊讶的看着千晗坤。 “正是,”千晗坤点了点头,“所以特此来求二哥。” 千晗光皱着眉头不说话沉默了好半晌,千晗景身上的毒是他们手中牵制千晗彦乃至牵制父皇的最好的棋子。 前些天右相一党终于从死在牢房的奶娘身上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千城栎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解了千晗彦的禁,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事情尚为全部查清之前,千晗彦需要暂停手上的一切事物,可是在千晗彦被软禁期间,他手里的事物便已经转交给了他的心腹,千城栎的这个处罚就相当于没罚。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千晗光自然不会天真的相信就凭这一次不大不小的陷害就能把千晗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与外公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扩大在朝中的实力,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现在的朝堂之上,他的势力已经可以与千晗彦的实力分庭抗礼了。 所以这几天,千晗光确实有认真考虑过该如何处置千晗景的问题,若是真用那毒要了他的命,千晗光怕父皇恼羞成怒,千晗彦狗急跳墙直接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一向保持中立态度的笛瞑只怕也会直接倒戈到太子阵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可是若是真的就这么治好了千晗景,他们手中相当于失去了一张王牌,千晗光显然是不甘的。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6 千晗光本来还想就这么再多拖上几日好好考虑考虑,顺便延长自己离京的时间,千晗坤却突然来求了他这么一件事。“就算千晗景与笛榕落和离了,你又怎么保证那笛榕落会看上你?” “这个就不用二哥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千晗坤眼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光芒,嘴角一勾,胸有成竹的回道。 “罢了,你先回府,容我再好好想想。”其实千晗坤对笛榕落存了这般心思对于千晗光的计划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千晗坤真的能得到笛榕落,笛瞑手上的兵马就算是不能为他所用,也一定不会成为他的阻力。 千晗光有些不甘心的还想说点什么,看到了千晗光警告的目光之后也只能怏怏闭嘴,起身告辞。 刚踏出院门槛,千晗坤脚步一顿,捏了捏拳头,终于是忍不住侧过脸去对着还坐在位置上的千晗光缓缓开口,“二哥莫不要忘了,我府上可是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你!”千晗光听到此话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右手食指指着千晗坤,整张脸被气的通红,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翩翩公子和蔼可亲的样子。 千晗坤嘲弄一笑,这才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他千晗坤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等到千晗坤离开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依旧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的千晗光抿了抿唇,出声对着空气命令道,“告诉他,三天之内把解毒丹喂给千晗景,但是一定要找到理由让本王继续留在京城,若是出了差错,他知道后果。” 良久,屋中传来了一道似有若无的遵命声,千晗光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希望这步棋,他没下错。 ☆、第三十三章 “糊涂!你怎的这般糊涂!”齐丞相下了早朝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到了千晗光的府上。 千晗光正坐在书房里与幕僚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便看见他那个一向处变不惊的外公连通报都等不及就直直闯了进来。 齐丞相推门而入张口准备训斥千晗光,定神一看这才发现房间中还有外人,只能先冷着脸不说话,那幕僚眼见着气氛不对便赶紧先行告退,顺便带上了房门。 “外公这是怎么了?”千晗光几乎从未见过这个肃穆的齐家家主有过这般失态的模样。 “芏轩那边,可是你授意的?”齐丞相面色阴沉的看着千晗光。今日早朝之上,他听说千晗景的毒居然神乎其技的在一夜之间被治好了,当即不顾避嫌,直接跑来质问千晗光。 “是我授意的,有什么问题吗?”千晗光不自觉的站起身来,面色变的严肃起来。 齐丞相气得发抖,右手食指指着面前的千晗光,“谁让你这么做的!如今千晗彦被解了禁,千晗景的毒也被治好,你拿什么跟千晗彦继续争!” 千晗光一愣,慌忙解释道,“此番治好千晗景只是为了让他与笛榕落的和离能够被父皇批准,若是如此,笛瞑手上的兵力也就不会落到千晗彦手上,甚至能够为我们所用。” “天真,你难道真以为那笛瞑就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你也不想想,笛瞑威正四方还能够手握兵权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仅仅就靠着与皇上所谓的兄弟情义?” 千晗光抿抿嘴,“外公有所不知,我并不准备从笛瞑下手,其实前几日四弟来找过我,表明了对笛榕落的心意,儿臣是想着,若是笛榕落真的能被四弟收服,这笛瞑自然不得不跟着我们了。” 齐丞相气的险些一巴掌拍到千晗光脑袋上。“就坤儿那性子你做哥哥的难道不了解吗?他能有什么好方法收服笛榕落。就算是笛榕落当真与千晗景和离了,笛榕落那也是他曾经的弟妹,于情于理,笛榕落又怎么可能会与他在一起。四王爷精虫上脑拎不清现实,你二王爷也拎不清吗!”说到最后,齐丞相的语气一重再重。 经过这么一点拨,千晗光才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正所谓是当局者迷,再加上千晗光对于千晗景的一贯轻视,连带着对笛榕落也不屑起来,这才头脑一热想当然以为这样就能获得笛瞑的支持了。 “都怪孩儿考虑不周,还请外公指点。”千晗光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后悔不已。 “哎。”齐丞相深深叹了口气,这个外孙儿什么都好,就是看事情的眼光太过狭隘了,不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眼下的纰漏便是最好的证明。“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再做准备了,只能……” …… 护国将军府,后院凉亭。 笛朴步履匆匆的顺着小路快步前来,“大小姐,七王爷的毒……” 笛榕落心里一紧,连忙放下刚拿起的的茶杯,“他怎么了?” 笛朴方才走的急了,喘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七王爷的毒,全好了!”笛朴一脸兴奋的看着笛榕落,虽然夫妻二人现在在闹和离,可是在笛朴这个过来人的眼里看来,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如今七王爷的毒被治好了,他自然开心的很。 笛榕落露出惊讶之色,怎么会这么快?原本在他们的计划里,就算千晗光到了最后禁不住诱惑,那也是他们一步步引狼入套才对,这计划才刚刚开始了第一步,狼便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难免让人有所怀疑。 笛朴看着笛榕落面色深沉,以为她还跟千晗景生着气,忍不住出声劝着,“大小姐,七王爷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您看……” “我爹呢?” “将军他似乎被皇上招进宫了。” 笛榕落点点头,自从她与千晗景成亲以来,便没有分离过这么长时间,现在又突然传出千晗景痊愈的消息,笛榕落心中疑惑,决定自己亲自去景王府看看,当然现在局势不明,保险起见她不会以王妃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进入王府,不过偷偷摸进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好啦朴叔,你先去忙吧。”笛榕落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对着笛朴说道。 笛朴从小看着笛榕落长大,她的心思怎么可能瞒的过笛朴,看着眼前大小姐这样子,笛朴心里便有了数,当即笑眯眯的走开了。 护国将军府和景王府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想要前去景王府就必定会穿过热闹的集市。笛榕落心中记挂着千晗景,对于周身之事自然是不太在意的。 “落公子?!”突然一声娇呼叫住了一门心思往前走的笛榕落。 笛榕落疑惑回头,“苏……苏小姐?” 苏琬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碰上了笛榕落,当即兴奋的朝笛榕落走来。 笛榕落只觉得对比上次在街头与苏琬见面,如今的苏琬周身的气质再次发生了改变。如果说初见时的苏琬是灵动清纯的,眼睛里闪烁的全是独属于少女的干净光芒,那么后来的苏琬浑便是淡漠绝望的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7 ,双眼大而空洞毫无波涛,而现在的苏琬仿佛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一举一动皆是娇俏的姿态,只是那眼神深处却总是有着若有似无的复杂光芒,叫笛榕落完全看不清。 “落公子多日不见倒是变得更为英俊潇洒了些,琬儿之前便多次听王爷念叨着落公子,不知琬儿可有这个面子邀落公子一同喝杯茶?” “夫人,这……”一直跟在苏琬身后的两名壮汉忍不住出声。 “放肆,落公子在这也有你们插话的份?小心回去之后王爷扒了你们的皮!”苏琬面色陡然一冷,怒声呵道。 两名壮汉被吼的一僵,面色开始有些犹豫,那天在街上千晗景小心翼翼的讨好笛榕落的样子他们都曾看见,如今这苏琬又是府上最得宠的侍妾,他们两个下人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苏姑娘不介意,不如一同去前面的醉仙酒楼一聚?” 苏琬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跟着笛榕落的步子往醉仙酒楼走去。 …… 笛榕落面色凝重的来到了景王府的后门附近,轻轻一跃,便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朝着惜云院跑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千晗景算准了她会偷偷摸摸回来一趟,往日里惜云院内的下人现在一个都找不着,正好让笛榕落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潜入千晗景的房间,只正大光明的将房门推开。 “谁?!”房门被推开的一霎那笛榕落便听见千晗景警觉的声音。 只见房间之内水雾袅袅,千晗景正赤身裸体的泡在药桶之中。颜色暗沉的各色药草将热水也染成了墨色,千晗景光滑洁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与墨色的药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头乌黑墨发随性的披散在身后,一张乖巧细嫩的娃娃脸被热气蒸的通红,不由得更加增添了几分妩媚。 没错,就是妩媚。 笛榕落愣了两秒瞬间转身关门,我滴个乖乖,几日不见,为什么她觉得千晗景又变好看了,尤其是那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笛榕落重重咬了咬唇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身子却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心中暗骂,一个男人长的那么可爱也就算了,现在还越长越妖孽,简直是犯规啊! “你丫的大白天的洗什么澡!”笛榕落怕引来其他人,只能压着嗓子小声怪罪。 而此时在房间里慌忙的擦拭身子的千晗景也是一阵脸热,听到笛榕落倒打一耙的质问忍不住辩驳道,“本王这是在泡药浴!谁让你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了。” 笛榕落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方才看见的景象,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小爷我去书房等你!”说完便做贼似的快速跑了。 …… “你是说,这次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拿到解药,是因为千晗坤看上了你,所以想让你我真的和离?” “嗯,应该没错。”笛榕落点点头。 “啪!”千晗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怒道,“想都别想!谁敢跟我抢媳妇儿我就咬死他!” 笛榕落被千晗景突然的动作吓得心里一惊,听到千晗景怒气冲冲的话又忍不住有些好笑,“你小点声,是想把人全引来不成?” 千晗景此时基本上处于一点就炸的阶段,听到笛榕落的话当即不高兴的瞪了笛榕落一眼,“本王在自己的王府跟自己的王妃说话,谁敢说不是!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跟本王和离!现在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王的王妃回来了。” 笛榕落的嘴角不由得微翘,声音却依旧冷静,“现在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你要是敢抛弃本王去找千晗坤,本王……本王就告诉父皇说你始乱终弃!” 笛榕落忍不住扶额,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她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丈夫还是找了个儿子啊。“你好好听我说!苏琬在知道自己爷爷早已经被杀害之后,本来想在那天晚上把千晗坤灌醉然后与他同归于尽的,可是在千晗坤醉了之后,她不仅听到了千晗坤对我的心思,还听到他似乎提到了府中关押的一个女子。” “女子?”千晗景皱眉。 “苏琬还说,虽然那日出了些意外最终未能杀死千晗坤,可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之中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这几日她在府里不断旁敲侧击的打听,却毫无所获,这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告诉了我。”笛榕落抢走千晗景手里的茶杯一口气灌了下去,“小爷我觉得这件事绝对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按照原计划继续行事的好。” 千晗景收了不正经的样子,薄唇紧抿,“我知道了,我会让皇兄留意的,你自己在将军府里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时候不早了,小爷我就先走了。”笛榕落害怕呆久了会引人注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小落!” 笛榕落反射性回头,便感觉脸颊擦过一张温热柔软的唇瓣,千晗景与她的距离不过一寸。 笛榕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真是越来越大意了,连千晗景离她这么近都毫无防备与察觉。 千晗景眼中带着深情与笑意,轻声在笛榕落耳边说,“等着我接你回家。” ☆、第三十四章 深秋时节,温度骤降,京城的风比之往年显得更加凌厉了几分。 对于京城里的平民百姓来说,日子依旧是一天天的过,并无不同。朝堂之上,两党之争倒是平静了不少,只是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却是不与外人道也。 金銮殿上,一片肃穆。 今日的早朝显得有些不同,除去千晗景之外的六位皇子纷纷身着正服立于殿前。 今天乃是王爷们返回藩地的日子,若是往年,秋季狩猎大会一结束,王爷们便应该启程离京,只不过今年因为千晗景的原因,五位王爷硬生生的拖到了如今才被皇上遣回藩地。 按照惯例,离京的皇子们需要在离京的前一日现身早朝,以臣子的身份向皇上表忠心,承诺自己在接下来的一年之中会尽忠职守。 千城栎在听完各个皇子的离别之言后,照例勉励了两句,便准备宣布退朝,却没想到此时千晗光突然从队伍之中站了出来,“儿臣,还有话说。” 千城栎坐在龙椅之上看不出情绪,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哦?” 千晗光毫不在意挺直了腰板,头一次目光灼灼毫无顾忌的看向龙椅之上的天子。 “儿臣有本启奏,太子千晗彦品行不端,专擅威权,鸠聚党羽,儿臣请求父皇废除千晗彦储君之位,另立太子。”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的众人皆是一惊,甚至不顾礼仪直接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千城栎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脸色晦暗不明,“那依你所见,应当另立谁为太子?” “自然,是儿臣。”千晗光直接撕破了这么多年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8 来在人前伪装的君子模样,将本性全然毫不顾及的展现出来,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质可谓极为阴险毒辣。 “放肆!圣上面前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右相头一个回过神来,指着千晗光便直接开骂。 却没想到,千晗光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竟有将近一半的朝臣跪了下来,齐声呼喊,“望皇上废长立贤!” 千城栎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他这个儿子倒是好本事,一大半的世家居然都被他抓在了手里,想必也答应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吧。 千城栎乃是平民出生,当年打下这大腾王朝靠的基本上也是民间四处集结的志愿军,平日里最最烦的便是那些自诩高贵的世家大族,当年战乱之时自顾保全自己不顾黎民百姓,天下太平之后又想从中分一杯羹占到最好的东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因此自从千城栎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便是打压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这么多年下来,那些世家哪一个不是缩水再缩水? 富贵险中求,与其让太子上位然后持续对他们的打压,不如另辟蹊径重新立一个太子。除了极少部分的世家保持中立或者偏向太子之外,这京城里排的上号的世家竟全部被千晗光收入囊中,这才有了朝堂之上的壮观之景。 “若是朕不同意呢?”千城栎这么多年来作为天子的威压一旦全面放出,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心惊胆战。 千晗光皱着眉头,努力压制住心中的颤抖,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若是父皇不同意,那就别怪儿臣心狠手辣了。” 千晗光轻轻的拍了拍手,金銮殿的大门被粗暴的打开,御林军们手持大刀整齐有序的冲了进来,挟持住殿上众人。 “他奶奶的,千晗光你丫的想造反!”笛瞑目眦欲裂的瞪向千晗光。 千晗光却不理会笛瞑,只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龙椅之上的千城栎,“父皇,现在您可同意了?” 千城栎显然没想到千晗光居然有这么一手,面色闪过一丝慌乱,“这不可能!张关人呢?” 千城栎口中的张关是御林军的统帅,是由千城栎一手提拔起来的,可谓是忠心耿耿,如今怎么会将整个御林军让给了副统领掌管,尤其是那副统领还是兵部侍郎的嫡次子,从小便与千晗光交好,此时跪地请求皇上废长立贤的人之中便有这兵部侍郎。 千晗光露出了站在殿上的第一个微笑,其中带着些许得意,“父皇想必还不知道,张关有一个从小便相依为命的妹妹,只不过在去年的时候被奸人所掳,恰巧被四弟救回了府上呢。”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千晗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还有不懂的。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竟鸦雀无声,千晗光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了从始至终就显得格外安静的千晗彦身前,“皇兄,你终究,输我一筹呢。” “是吗?”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嚣张无比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两道身影比肩而立齐齐朝殿中走来,男子一身银边云纹墨色长袍,不怒自威,女子则是一身杜丹花边流苏紫裙,气宇非凡。 “你……你们两人为什么在一起!”千晗坤第一时间惊呼出声,“你们不是和离了吗!” “四皇兄此言差矣,你可曾亲自见过本王与王妃的和离书?”千晗景嘴角邪魅一笑,多了几分狡黠,似乎还嫌刺激不够大似的直接牵起了身边笛榕落的手。 笛榕落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来,千晗景却紧紧抓住不肯放手,笛榕落忍不住又一次心软了几分,就任凭千晗景这么藐视礼节的将她牵了进去。 千晗坤的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该死的千晗景,居然敢这般愚弄于他。 这件事还得从半个多月前说起,自从芏轩道长彻底治好了千晗景的毒之后,千晗景依旧态度坚决的想要和笛榕落和离,笛榕落作为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笛家大小姐自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直接就从景王府搬回了将军府。 千城栎原本因为玄一主持的预言不愿两人和离,可是眼见着这预言被打破了,千城栎自然也不好再管儿子府里的自家事。时间一长,笛榕落依旧没有丝毫回去景王府的心思,反而与千晗坤走的近了些,众人便纷纷猜测两人已经和离了。也正因为如此,千晗光才确信了笛瞑应该不会站到太子的队伍中去,这才开始部署后面的计划。 可是如今千晗景与笛榕落并肩站在金銮殿中,千晗光的心中隐隐便露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嘴上却依旧强撑着,“就算七弟前来又能如何,如今这京城里,可是只有本王的人。” “二皇兄,从小太傅没有教过你一句成语吗?”千晗景站定在千晗光面前,一字一句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拿着大刀挟持着太子一党的御林军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变目标,将白晃晃的大刀架到了依旧跪在地上的世家出身的大臣身上。 “臣张关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大殿之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关大步走到殿前,身上的铠甲不断碰撞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如果说千晗景与笛榕落并肩而来还能够让千晗光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的话,在看到张关的一瞬间,千晗光的脸色便是彻底的变了。 “你……”齐丞相也是脸色大变,作为齐家家主,遇到再大的事那也是波澜不惊沉着冷静的,可是自从今日上朝之后,他便知道这招釜底抽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整个齐家将遭受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次千晗光等人怕是技输一筹了。 千晗光沉默不语,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似乎还在想要如何破除眼前的局势,千晗坤却是沉不住气了,“张关!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你那妹妹的命不想要了吗?” “呵。”笛榕落终于是忍不住嗤笑出声,眼波流转之间望向了千晗坤,“我说四王爷,你该不会以为前阵子本王妃频频造访你的王府,是真的想要与你交好吧?” 说完之后笛榕落戏谑的转头双目直直的看向身边的千晗景,“我这眼睛可有什么不对?” 千晗景也十分配合的装模作样的掀起笛榕落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嗯,没瞎。” 这边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千晗坤的脸色早已黑成了锅底,千晗光与齐丞相也用吃人般的目光死死看着千晗坤,这个蠢货!当初之所以将这么重要一枚棋子放在千晗坤的府上,便是因为千晗光会遭到各方人马的警惕,齐家又人多嘴杂,也只有这整日里沉迷美色,院子里美人无数的千晗坤最为合适,毕竟不论如何也查不到千晗坤的头上,却没想到,最后竟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此爷非爷 作者:良月猫 分卷阅读49 然就是千晗坤导致了全盘计划尽数毁灭。 他们当初敢这般大胆的做出这釜底抽薪的一招,便是因为有着张关这张底牌,无论如何众人也绝对不会想到一向只忠于千城栎一人的御林军统领会放任御林军落入副统领,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子的手上,如此一来,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所拉拢的京城附近零零散散的兵力,定是能打千城栎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张关完完整整的站在殿中,御林军的刀口统一指向的是他们这些个老牌世家的人,既然笛榕落与千晗景已经有了这个本事能够查出千晗坤的端倪,京城外那些散兵也一定是不够看的了,想必早已被埋伏多时的千晗景给一窝端了。 齐丞相终于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没想到他带领着齐家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最后竟然还是逃不出覆灭的命运。 “哈哈哈哈。”千晗光骤然迸发出一阵凄惨的大笑,“本王忍气吞声,蛰伏了这么多年,最后居然是败在你们两人的手上!” 笛榕落看着面前已经接近疯魔的千晗光,皱了皱眉不着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了千晗景的身前。千晗景一愣,很显然也看出来了笛榕落的意思,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将笛榕落重新拉回他的身后,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要自己的女人来保护,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可是就是千晗景的手快要碰到笛榕落的前一秒,他修长的手指弯了弯,最终还是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自己的媳妇儿那么能打,比他是靠谱多了,他必须得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这才能够保证与媳妇儿白头偕老啊。 千晗光目光中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几乎快要化作实体朝笛榕落飞来,只见他突然猛地朝着笛榕落的方向冲了过来,周围的御林军根本没反应过来,笛榕落却是立刻面色严肃的准备迎战,千晗光却是在冲到距离笛榕落只剩一米的地方之后,突然拔出了身旁一位御林军的佩刀,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就此,这策划了大腾王朝建国以来第一次造反事件的二皇子,就这么于金銮殿前断了气,只是那目光,即使是在死了之后也一直准确无误的看着千城栎所在的龙椅之位。 …… 正扬二十五年,冬至。 皇上亲自下旨,齐家被满门抄斩,齐贵妃被赐三尺白绫自缢于宫中,四皇子千晗坤贬为庶人今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正扬二十六年,元宵佳节。 七皇子千晗景上奏皇上,声称前半生卧病在床心有遗憾,愿从此以后能够游遍这天下的山川河流,看尽世间繁华之景,此生做个闲散王爷,不问世事。 从此之后,景王与景王妃,两人携手同游,从江南水乡到沙漠孤烟,飞花,落叶,白雪,皆印下了两人的身影…… 分卷阅读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