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下》 分卷阅读1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 《大柳树下》作者:秋兮湫 文案: 1918年桑君惠出嫁,她嫁的这个男人听说他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少爷;听说他还有一位红颜知己,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善城;听说他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他说这门婚事是旧时代衍生下来的,在现在这个时代不该存在的产物;听说善城人说连家三少爷是个怪胎,留个洋,把脑子给留坏了。桑君惠嫁的这个人不爱她,于是桑君惠决定不去在意,不去在乎,这样就可以不心动,可为什么到最后的结局跟她想的不一样。什么时候他对她说,你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吸引了我;他对她说,你是我一生的挚爱。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青垚 ┃ 配角:、贾世凯、连青平、连青涵、杜若飞、苏氏、葛万年 ┃ 其它: ================== ☆、第一章 她坐在新房的床边,大红盖头蒙着,沉重的凤冠压着她的脖子已经一天了,她的丈夫还没从前厅的喜宴上回来。 1918年,这一年,她18岁;这一年,她出嫁了。 清晨,连家迎亲的队伍就到城外去接她,穿过街道,她听到外面唢呐的喧闹声,还有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的声音,他们都知道这是桑家在嫁女儿,连家在娶媳妇,也知道这是一场门不当户对的婚事,若不是祖辈上的渊源,这桑君惠怎么可能会嫁入连家,成为连家三少爷的正室。这些桑君惠都知道,可从始至终这些选择都是由不得她,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从来不想嫁入这种深宅大院。 白天行礼的时候,若不是喜娘在一旁扶着她,她估计要被红丝带另一头的人用蛮力拉着摔倒在地。 凤冠上的珠帘在她的摆动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桑君惠记起好像在“夫妻交拜”时凤冠碰到了对面的人,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君惠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人。但有关他的传闻在善城的街道小巷已经流传个边,在她还是桑家茶叶厂的采茶女时就听说他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少爷;听说他还有一位红颜知己,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善城;听说他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他说这门婚事是旧时代衍生下来的,在现在这个时代不该存在的产物;听说善城人说连家三少爷是个怪胎,留个洋,把脑子给留坏了。 但是桑君惠还是从这些“听说”中理了个大概,大概的给她这位从未谋面的丈夫画了个大概的轮廓。她的丈夫应该是位民主激进分子,留过洋,有一位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他很反对这门婚事,她现在成为了拆散有情人的那根棒子,她的丈夫会极度的厌恶她。 婚房的大门打开,桑君惠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她看不到这个人的脸,却看得到他的一双鞋,也闻得到他一身的酒味。 当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刹那,她丈夫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副长得极好的皮囊,时下男子流行的短发,精致的五官,沾白的肤色在大红的喜服衬托下,在烛火的衬托下带着一点红润,真的是好看极了。桑君惠很明显有那一刹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她看到的厌恶瞬间一下子转变成为惊艳,但下一个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瞳孔中。 连青垚感慨,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两弯柳叶眉,一双饱满含情,清澈无比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他,像是在窥探他,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映出两抹羞红,整体来讲是一位清丽秀气温婉的俏佳人。听说,桑家没落寞之前也是和连家一样的深宅大院,那么她也算是一位自小从当作闺中女儿来教养的女子。 “喝交杯酒。” 青垚和君惠二人分别拿起酒杯,臂弯圈着臂弯,二人一饮而尽。 交杯酒、交杯酒,喝完交杯酒夫妻小两口,一辈子也不分离。 可是她丈夫又岂会与她一辈子不分离。接下来的日子,她过得怎么样,她的丈夫不会在乎。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二人坐在床边,君惠低下头,手中紧紧地拽着那块刚喜娘塞给她的白手绢。青垚余光看到那块白手绢,猛地站起来说,“你今晚早点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今晚在书房睡,你不用管我。”说着大步流星的踏出新房,独留下君惠一人。 她坐在床边,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无奈的笑了笑,这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君惠摘下头上厚重的凤冠,理了理床榻,躺上去,呆呆地看着头顶上大红帘子。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早就预料到,可为什么心中还是有些苦涩。 昨天累了一天,连青垚睡得很熟,将将天明的时候,书房外传来阵阵的敲门声,敲门的人貌似很有耐性,却也十分的小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连青垚听到,并且持续的敲着。连青垚迷迷糊糊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门就看到桑君惠站在书房外,身后还有丫鬟们拿着干净的衣物和洗漱的用品。连青垚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昨天已经成亲了,仔细看来脱去昨夜的浓妆,现在她这淡妆脂粉的模样显得又是一种风味,她穿着淡黄色上袄上秀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下裙的裙摆上绣着朵朵落梅,这种素雅的五四装非常适合她。“你怎么在这里。” 桑君惠看着他那一身,他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喜服,只不过这件喜服经过他一个晚上的翻滚已经皱巴巴。“我是来给你换件衣物的,等下要去给公公婆婆奉茶,所以我给你拿了件衣服过来。” 是的,今天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天,按照规矩她是要到厅堂给长辈们奉茶。连青垚打开书房门,让桑君惠进来。这是一个充满书香味的书房,凌乱的书桌上摊开各种各样的书,还有一些文墨稿。 连青垚整理好后就与桑君惠一同出门,走到院中正碰上前来柳然居叫醒他们的吕妈妈。“三少爷,三少奶奶,醒的可真早啊!老奴正准备去找你们,你们就来了。三少奶奶昨晚一定累着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我睡眠一向浅,每天我都会在这个点自然醒过来,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醒着反正没事就赶早到厅堂去给长辈们奉茶。” 吕妈妈来到桑君惠的身边,挤眉弄眼的在君惠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三少奶奶,那块白手绢可以给老奴了。” 桑君惠脸一红,不好意思又不知道怎么办的低下头,慢慢地从袖子里抽出那块白手绢。连青垚看在眼里,刚刚吕妈的话他也听见了,可他偏偏说了这样的话,“吕妈,我们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你回去告诉爷爷他们,我们根本没有圆房,我也不会跟她圆房。”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厅堂的方向走。 桑君惠苦笑,他还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将白手绢又收回了袖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 子里,笑着对吕妈说,“我们走。”轻描淡显的说了这三个字。 吕妈想着,这位少奶奶也真是,少爷都这样不留情面了,她却还笑着出来。 整个连府上下谁都知道,对这门婚约最不满意的人是连青垚,最满意的人是老太爷。桑家也就是桑君惠的家原本算得上是一户大家,桑家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跟连家老太爷是拜把子的兄弟,两家曾经订下婚约,原本应该儿女联姻,可惜两家都生了个儿子,这桩婚事便传到了孙子辈,桑家独苗,孙子辈中只有桑君惠一女,而这女儿家却是与连家三少爷也就是连青垚年纪相仿,于是在桑家还未落寞之前桑家老太爷便与连家老太爷定下了这门婚事。 可是后来桑家落寞,桑老太爷去世,举家搬迁不知去向,连家兜兜转转尽然在自家的茶叶厂的采茶房中找到了当时还是采茶女的桑君惠。连家遵守承诺,原本桑家想退掉这门婚事,觉得高攀不起连家,可是连老太爷一向固执并且十分的看中承诺,更何况这是他与他那拜把子兄弟的定下的婚约,他是一定要完成。 于是,就有了今天桑君惠与连青垚两人这样的局面。 厅堂里,连家老太爷独自高座,左侧依次坐着连父、连大少爷青平、连二少爷青涵,左侧依次坐着连母、抱着三岁女婴的大少奶奶贾氏、二少奶奶白氏及大少爷妾氏苏氏。 桑君惠给连老太爷上茶,连老太爷看着她笑得嘴都合不上,这杯孙媳妇茶他喝得十分称心如意,连连叫好。君惠给连老太爷上完茶便依次给连父、连母等人敬茶,因苏氏为妾,桑君惠并未给她上茶,二人只是很友好的行了个礼。 连老太爷喝完茶便回房休息去了,连父及青平、青涵二人在茶叶厂还有事务便离去,而青垚他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等连母说完就离开了。连母无奈的看着儿子这样不情不愿的模样,摇了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桑君惠,拉着她走向后院,贾氏、白氏及小妾苏氏都纷纷回各自的居住地。连府很大,足足占了善城半条街,在这个府上只要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独享一处居住地,连老太爷居住在翠绿阁,连父连母在韶华居,青平贾氏,小妾苏氏及其女儿小平安在陶然居,青涵和白氏在云然居,而她跟青垚在柳然居,哪儿有一颗很大的柳树。 连母边走边说道,“君惠嫁给青垚实在委屈你了。” 桑君惠摇摇头,“委屈是青垚。” 连母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孩子母亲,说实在话,这话可能会伤到你,但是却是我的心里话。我希望我的孩子的婚姻能够娶他想娶的,所爱的那个人,而不是家族强制的。青垚不爱你,更不愿意娶你,但还是因为老太爷才娶你,当初我责怪过老爷为什么不帮青垚争取,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让青垚与他不想娶的人过一辈子这是一种不幸,青垚的不幸,还有你的不幸。老太爷一向疼爱青垚,宠爱青垚,青垚喜欢做什么只要不作出出格的事情老太爷都不会过问,就连他不愿意帮助青平打理茶叶厂,要搞什么报社一样由着他,可偏偏这件事,他执意如此,当我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后,虽然觉得一诺千金,但……”连母一向知书达理,宽厚待人,她并不像一般深宅大院里的那些太太们一样会刁难儿媳,所以,就因为连母的宽厚与开阔,才有了现在和桑君惠之间这样的对话。 “但您从心里还是反对这门婚事的。”桑君惠淡然的说道。 “是的”连母肯定的说道。她仔细观察桑君惠此时此刻的表情,由始至终她都带着淡然笑意的脸,连母忽觉得仿佛这一切在她的心里、眼里这一切都很淡然。问道:“你不在乎吗?” “我在乎又能怎么样,我的丈夫根本不爱我,如若我在乎了岂不是陷我于深渊之中吗?成亲时,我就已经告诫过我自己,只要不在乎,我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你倒是个明白人。” “娘,在连家,在柳然居,作为青垚的妻子我都会恪尽职守,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这您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逾越本分的事。” 连母满意的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又紧紧了。“实在委屈你了。” 桑君惠依旧淡淡的笑了笑。 ☆、第二章 回门当天桑君惠独自坐在马车内,呆呆地。马车在连府外停驻很长时间,迟迟没有出发。连父、连母、大房、二房包括府上众丫鬟仆人都站在门外等候连青垚,管家已经去找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却说找不到连青垚的身影。连父的脸色已然铁青,连母也咬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有些动怒。 这个孩子,到底在搞什么。 大概过了一会儿,桑君惠走下马车,向着府外站着的一排人行了行礼,道:“时间不早了,媳妇就先去了。” 连父连母相视,连母走到跟前握住她的手,“要不在等等,说不定青垚马上就要来了。这回门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回去。” “娘,从连府到我家要花不少的时间,若是在这么等下去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到家。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先去。青垚恐怕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您放心我家那边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他们说的,相信他们一定会谅解青垚。” 连母叹了口气,“孩子,别怨青垚。” 桑君惠摇摇头,又行了个礼,转身上了马车。 她不怨,因为在这场婚姻里,最没有资格怨的人就是她。在善城的老百姓的眼里,她嫁给连青垚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桑家即使落寞了也有一位连家少奶奶作为靠山,这场婚姻不知羡慕了多少善城内的人。可她只不过是一个拆散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棒子,她成了帮打鸳鸯的那个人,所以,她的丈夫不愿意陪她回门是理所应当的,她的丈夫怨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这些所谓的“理所应当”里谁又知道她的苦楚呢! 桑君惠喃喃的说了一句,“我是最没有资格怨恨的那个人。” 这句话被陪在一旁的丫鬟翠屏听到了,翠屏是她成婚后连府专门派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三少奶奶,你刚刚说了句什么。”翠屏问道。 桑君惠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桑家并没有住在善城内,住在善城外的一片竹林里,竹林里有一间十分简陋却又十分雅致的房子,这间房子和这片竹林是桑老太爷还未起家的时候居住的也是桑家最后的一点财产。 连府的马车停在这片竹林外,马车没有办法穿过竹林,下人们只能抱着礼品穿过这边竹林,走到竹林的尽头,君惠就看到桑父桑母站在房屋前等候多时,君惠跑到桑父桑母的面前跪下,她很想哭,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眼泪咽了回去。 翠屏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不仅是她还有跟随前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 来的下人们。连家不是善城最有权有势的人家吗?为什么自己的亲家住这种破败的地方而不管不问呢! 其实,在连家还未找到桑家后人的时候,就已经出钱把桑家原来居住的府邸买了下来,原本打算是让桑家搬回去住,可是桑父桑母都拒绝了,他们认为自个儿的女儿已经嫁到连家这本身就是门不当户对的婚姻,若不是祖辈们的渊源,君惠怎么可能入得了连府大,在善城老百姓的眼里,桑君惠嫁给连青垚就是桑家依靠连家翻身的时候,他们不想让所有人这么认为,更不想让连家人也这样认为,也更不想让嫁到连家的女儿的日子难过。 桑父桑母扶起地上的桑君惠,一家三口相视而笑,嫁了人的女儿在没有以前那个姑娘样,她褪去了姑娘的身份成为一个妻子,一个真正的女人。桑母看了看四周,问道,“君惠,为何青垚没有跟你一起来。” 桑父也注意到连青垚没有来,桑母这样一问连府的下人一个个低下头,不知所措,反倒桑君惠笑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青垚,青垚有些事被耽搁了,他没办法陪我一起来,他让我向你们二老致歉,下次他一定抽空来看你们二老。你们看青垚还准备这么多的礼品,都是送给你们二老的。” 桑君惠这些话怎么可能骗得了桑父桑母,有哪个丈夫不陪自己的妻子回门见见自个儿的岳丈和岳母,很显然连青垚根本不想来。桑父桑母相视,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反倒是笑着对君惠说道,“既然有事来不了,就下次吧!爹娘一早就准备了你爱吃的,今天你回门是个大喜的日子,不要因为别的事情破坏了。” “嗯。”桑君惠眼角含泪,笑着点点头。 吃过饭后,桑父桑母带着桑君惠来到桑老太爷的墓碑前,焚香祷告告诉桑老太爷,君惠已经嫁人了,桑家和连家联姻了,他多年来的心愿了了,青垚这次有事来不了看他,下次他一定来,让他好生放心等等。 而与此同时,连青垚正在和许文茵,贾世凯他们在一处新房楼里。“等到桌子椅子这些东西准备齐全后,我们就可以搬进来了。”连青垚激动地说道,“这里将会是我们以后办公的地方,也将《善城报》产生的地方。怎么样还不错吧!” 连青垚问许文茵与贾世凯,他们二人正在参观。贾世凯看了半天,倒是没觉得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文茵的喜好好挑的,你问问文茵满意不满意就行,问我就是多余。” 许文茵很满意因为这一处离繁华的街道很远,只有一条小巷可以到这里,这里僻静,很适合创作,并且这里还种满了她最喜欢的蔷薇花。“我很满意,这里很安静,很适合创作。”许文茵甜甜的声音响起,连青垚一笑。 贾世凯说道:“你用三千块大洋挑了这么个地,也是值了。” 一提到“三千块大洋”,连青垚与许文茵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贾世凯知道自己说错话,也不在意,反倒还问了连青垚一句,反正许文茵也很想问,很想知道。“怎么样,你那位新婚夫人。我听说也是位难得的美人,你有没有在掀开人家盖头的那一刹那对人家动心啊!” 连青垚白了贾世凯一眼,“确实是一位美人。”许文茵抓住抓住窗边的手紧了紧,她背向着连青垚与贾世凯二人,所以他们二人根本看不到许文茵此时此刻的表情。许文茵继续听连青垚说道,“我没有动心。” 许文茵一笑。 “不是吧!”贾世凯仔细观察连青垚的表情变化,可他还真是没有一点说谎的迹象,“对了咱们《善城报》的首刊你要怎么规划。想好了吗?” 许文茵这时转过身来,“我觉得首刊一定要有轰动性的文章,既然我们准备要将陈先生、李先生他们的新中国理念传递给每一位善城人,首刊就不能太过平庸。” 连青垚点点头,“据我了解,善城到现在还没有《新青年》这一类的杂刊,我们可以报刊上连载李大钊先生的《庶民的胜利》,至于头版头条嘛!”连青垚想了想,这时许文茵说道,“我这里准备做一个采访,采访善城那些底层人民,比如工厂里的工人,农田里的农民这一类,他们是怎么生活的,这些人都是无产阶级,也是最能反映善城传统旧时代的遗留问题。你们觉得这样的一篇报道怎么样。” 连青垚与贾世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这样办,其他的版面我和世凯也可以写一些文章。” “那就这样决定了。”贾世凯看了看连青垚,又看了看许文茵。这两人至始至终都在哪儿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当他是透明人吗?算了,他还是识相点走吧!“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先走了。” 贾世凯离开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连青垚与许文茵二人,文茵转过身再次看向窗外,连青垚眼里此时此刻的深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成亲了,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他们之间的那段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她对那深情有任何的迷恋。 连青垚走到许文茵的身边,靠着墙,十分深情的喊了一声,“文茵。”许文茵没有转过身来,依旧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甜甜的声音才在空气中响起,“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她,也并不打算了解她。她的存在,就是我作为与家族斗争的筹码,也是我用“三千块大洋”换回来的妻子。” 许文茵苦涩的笑了笑,“是吗!是这样吗!一眨眼你都成婚了。” 连青垚看着她,微风吹起她的丝发,宛若他当初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的她寂静、优雅,现在她亦和那个时候一样,而他们之间已经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二人独处的时候已经没有过往时的亲密,也没有无穷无尽说不完的话,现在的他们可谓是相对无言,心里明明很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第三章 桑君惠从桑家回来的时候连母就把她叫到韶华居,又是抱歉又是询问桑父桑母的身体情况等等,最后还把茶叶厂的采茶房的钥匙及账本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是拿着钥匙和账本一脸木楞的走出韶华居,管家就在她的身旁,见她如此便宽慰她道:“三少奶奶,老爷夫人将采茶房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再说三少奶奶在采茶房待过,和里面的姐妹儿又熟悉,把采茶房交给你是在合适不过的。再者这府上的事情有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帮衬着夫人,老爷哪儿虽说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但毕竟是连家的根,三少爷又不肯到茶叶厂去,这个重担自然三少奶奶要挑起来,您啊!就当作帮三少爷尽尽心意。” 桑君惠深知连母将连家的采茶房交到她的手中无疑是对这次回门连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4 青垚未陪同她一同前去感到愧疚所以才将采茶房交到她的手中,其意义就是希望她不要心中因此埋怨连青垚。 这是等价交换。桑君惠收好这些东西,既然这些东西给了她,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连青垚会怎么样,想怎么样,这都跟她没关系。 这时,白氏的贴身丫鬟桃玉带着一名大夫匆匆的从后院离去,管家看见了急忙上前拦住,“桃玉,二少奶奶请大夫来可是身体又什么不适,莫不是……”管家的话尚未说完,桃玉便急忙的摇头道,“二少奶奶是身体不适,刚刚大夫把过脉说是可能吃坏了东西,开了几幅帖子,我现在正准备去药房抓药给二少奶奶去煎。”说着带着身后的那名大夫离开。 管家看着桃玉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失望,“还以为这次会有喜讯呢!” 桑君惠不明就里问了一句,“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家解释道:“三少奶奶有所不知,这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成亲也有两年多了,至今都尚未生个一男半女的,每次请大夫来看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老太爷说如果二少奶奶还未有喜就会给二少爷纳妾。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感情深不肯,就与老太爷约定这一年里一定会消息,不然就按照老太爷的意思纳妾。如果纳妾了就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样这感情生疏,所以,二房这几个月以来经常请大夫到云然居。” “大嫂不是有个小平安吗?”桑君惠问道。 “那总归还是个女儿,不是儿子。女儿早晚要出嫁,早晚是别人家的。连家这么大的家业要是没个儿子传承怎么办。” 这大户人家尤其是像连家这种家大业大的人家,最是重视香火的传承,若是在这样的家庭中生个儿子自然是身份地位相比与以前是大为不同。 “我看大哥也纳了妾,难道也是爷爷的意思。” “这是自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感情深,就像二少爷跟二少奶奶一样。当初大少爷纳妾也跟老太爷吵闹过,可老太爷这个人实在太过执固执,他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大少爷拗不过老太爷,只要纳妾。可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十分忠诚,虽然纳了妾但是却从未踏入小妾的房门半步,夜夜留宿在大少奶奶的房中。可即使如此大少奶奶生了小小姐以后就在也没有动静了,而大少爷又不肯碰小妾,所以老太爷无奈才……” “爷爷无奈才将苗头对准了二嫂他们是吗?”桑君惠接着管家的话道。 管家叹了口气,“是啊!现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感情相比以前的恩爱,生分了不少,有时候倒像是个陌生人连一句话也不说,怕是二少奶奶怕和大少爷他们一样,所以这段时间才这么努力,三天两头的请大夫来。” 两个人的感情中突然插进来一个人自然是比不得从前,桑君惠心想。“管家,我去云然居看看二嫂,你有什么事就去忙,不用跟着我,翠屏会带我去云然居的。” 来到云然居,居内的丫鬟带着君惠来到白氏的房内,恰巧她进去的时候,听到房内传来叹气的声音,君惠将翠屏以及那位丫鬟打发下去,自己独自走到白氏的床边,她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白氏任然出神的想些什么,没有注意到已经坐在身边的桑君惠,她连连叹气。 “二嫂,在叹什么气。”桑君惠突然出声,吓了白氏一跳,乍一看桑君惠坐在自己的床边怔了怔,问:“弟妹,是什么过来的。” 桑君惠笑了笑,“我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就听到二嫂你在这里连连叹气。”君惠关切的问道:“我刚刚在院子里看到桃玉带着大夫出府,就拦下问了问,这才得知二嫂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过来问候问候。二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氏摇摇头,道:“我哪里是身子不舒服,我是心里面不舒服。” 桑君惠握住白氏的手说道:“二嫂说得哪里话,有些事情宽慰点也就好了,何必放在心上让自己过不去。” “我这事哪里是宽慰就能解决的,弟妹,你刚进府什么也不知道,我这心里啊!着急。” “着急也没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二嫂该要放宽心,越是着急越是没用,若是你那天放宽心了,说不定它就来了呢!” “若是能够着你这么说的那就好了。”白氏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你说,我这肚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我是真的不想你二哥纳小妾,你看看大哥大嫂他们这日子过得,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过他们那样的日子。” “二嫂和二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孩子的事情是急不来的。至于让二哥纳妾,到时候咱们在想想办法跟爷爷说说。” “老太爷是个顽固执拗的人,哪儿是那么容易说得通的,当年大哥也是好说歹说的就是不行。我原本寄希望于三弟,以为他成婚后,我和青涵就会轻松点,可偏偏三弟却是个……”白氏突然打住,她知道自己说错话,看向桑君惠致以歉意。“对不起,弟妹,我……” 桑君惠毫不在意的说道:“二嫂,没事的。” “你不在乎吗?” 桑君惠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你说的却是实话。”桑君惠说道:“二嫂,我听说善城外的有一个叫善慈庵的地方,哪儿求得签很是灵验,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一起去怎么样。” “求神拜佛若是可以的话,我早就已经求了不知道多少回。” “求神拜佛,求得是心安,灵还是不灵,咱们另外说,主要是出去散散心,你这样老是把自己闷在家中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这孩子还没怀上,人却要闷出个病来。” “好到时候等你安排,现在爹跟娘将厂里的采茶房交给你掌管,怕是有的你忙的了。” “在忙,我也会挤出时间来陪陪二嫂的。那二嫂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离开云然居,桑君惠一路上都在想白氏的那句话,“原本以为三弟成婚,就可以轻松点,却没想到三弟却是个……” 却是个顽固的痴情种。 桑君惠想若是她怀上了是不是二哥就不用纳妾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后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可笑,她怎么可能怀得上,她的丈夫,自从奉茶之后,她就在也没有见过,想必应该是去会他那位红颜知己去了。 许文茵的稿子已经完成,作为《善城报》首刊的头版头条,她在内容上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核对,小心翼翼的核查,深怕有一丝丝的错误。连青垚和贾世凯跟她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已经连续几日在报社睡,身上的衣服发出汗臭的味道,头发凌乱不堪,整个人就像一个乞丐,直到将报纸送到印刷社他们才放宽心,回到报社里呼呼大睡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5 。 一觉睡醒,窗外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十分刺眼,他们一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昨晚报社还像个收废站似的,现在已经整整齐齐,看不见桌上、地上那些被丢弃的稿子和乱堆乱放的书籍,现在地上干干净净,桌子被整理的整整齐齐,还放上了早餐。 贾世凯随手拿起一块肉包放进嘴里,“肯定是文茵,看看人家一早起来就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报社还真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要是就咱们两个臭男人在,估计这报社就废了。” “你洗了吗?就这样放进嘴里吃,你也不嫌脏。” “脏也是脏我自己的,反正吃进我自己的肚子里,要是出什么问题也是我的。” 连青垚白了他一眼,无语的拿着许文茵为他准备的洗漱用品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从外回来的许文茵,许文茵高举从外带回来的午餐,“你们也是真能睡,这会儿都已经中午了,我给你们买的早餐你们都没吃吧!” “都累坏了,哪里还顾得了到底睡了几点钟,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睡到自然醒,精神头也就回来了。”连青垚说道:“你何必又重新去买午餐,我们中午就吃你买回来的早餐便好了。” “那些都凉了,还吃它做什么。我们还是吃点热乎乎的。” 贾世凯也洗漱回来,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东西,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确实是好几天都没吃过好的了,见到荤的眼睛就亮了,说起话来也是说不清楚,满嘴都是吃的。连青垚让他把嘴里的吃完在说话,好不容易都吞下去,他缓了口气说道:“现在这个时间,我们的报纸已经都送到善城内的每家每户了吧!” 连青垚看了看时间,“应该都送到了吧!” “送到了。”许文茵肯定的说道:“我刚刚在买午餐的时候就已经在店里看到了我们的《善城报》了。” “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尽人事知天命,我们做了该做的努力,相信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话是这么讲但是多多少少心里是紧张又期待的。吃完中饭,贾世凯便回家去了,说是好几天不着家估计家里人该以为他去做什么坏事败坏家里的门风了。“回去少不了我家老爷子的一顿打。” 连青垚并不想回连府,他送许文茵一路回许府,路上两人你沉默无言。 一辆马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马车里的人正巧在此时此刻掀起帘子,桑君惠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红颜知己,她真人跟照片上一样的美丽,听说,她还是善城第一才女。 他们走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桑君惠放下帘子,假装刚刚什么也没看到,白氏见她有些怪异,问了句,“怎么了。” 桑君惠摇摇头,道:“没什么。二嫂这次到善慈庵一定要好好求个签,保佑嫂嫂能早日怀上小侄子。” ☆、第四章 连续几日连青垚住在报社,每天都是许文茵送来早餐、午餐、晚餐,他觉得住在这里比住在家里舒坦多了。 “你是多少时日没有回府上,你这一身衣服都已经穿烂了,知不知道,该洗洗了。”贾世凯一副万分嫌弃的模样,但没一会儿又跳到连青垚的书桌上坐着说道:“你这是在逃避,不管怎么样你人也娶了,已经娶到你的柳然居了,你要知道你娶的是个大活人,不是一件没血没肉的器物,不管你多么不愿意,你不是不该回家一趟表示一下。” 连青垚仰头,他真的觉得很头疼,若不是当初为了“三千块大洋”娶她,根本不会变得现在这个局面。 许文茵用余光看着一脸疲惫的他,贾世凯也看着他,而他却抬头看着天花板。 忽然,报社门被人一脚踹开,四五个大汗全部一拥而上,个个手里都拿着那张首刊《善城报》,他们见到许文茵就冲过去,拿着报纸指着许文茵说道:“你这个人,写的都是些什么。你看看,看看,你会不会写东西,还善城第一才女,我看狗屁。”另外一个人又说道:“你这样写有什么事实根据吗?你这样写会害死我的知不知道,现在我的工人们一个个的都在质疑我,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说我吗?我的生意都没办法做了。” 许文茵被这四五个大汗,东拉西扯,每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连青垚把许文茵拉到身后,护着她,站在那四五个大汗的面前说:“你有什么跟我说,我们好好坐下来把话说明白。” “跟你说,说得明白吗?”其中一人把报纸扔到连青垚的面上,“这个女人写不实的报道,你知道害了我多少生意吗?从早上看到这份报纸开始,有多少人拿着这份报纸到我店里指指点点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把我们害惨了。” 说着就动起手来了,贾世凯、连青垚、许文茵被四五个大汗围在中间拉拉扯扯,又是被拳打脚踢的。许文茵身子弱一下子就被人推到在地上,头还磕出红包。 “这都是在干什么。”突然,外面响起一串甜美的声音。这声音响了一下,可是没人搭理,声贝又高了几分:“这都是在干什么。”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纷纷转头,就见外面站个十分漂亮又清丽秀气的女子,清澈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们。 她怎么来了。连青垚怔住看着外面的女子,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人是谁,她的眼睛好漂亮。贾世凯痴痴呆呆的看着站在外面的女子,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还被几个大汉死死拽在手里。 她是谁。许文茵摔倒在地上,同样疑惑的看着外面的女子。 连青垚扶起地上的许文茵,看了看她额头上的红包后,对门外的女子说道:“你怎么到这里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贾世凯不可思议的看向连青垚,许文茵同样不可思议的看向连青垚,他们共同想道,“原来她就是青垚的妻子。” 桑君惠走进来,还是依旧刚刚那副模样,疑惑,“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明就里的站在一群人的眼前,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大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瞎凑什么热闹,那凉快那呆这儿去。” 贾世凯担心桑君惠受到牵连,闪身来到桑君惠的跟前,将君惠护在身后。这一举动,让连青垚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有话好好说,这样动手动脚,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今儿个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就把你们的这个报社给砸了。” 双方冷静下来后,事情也总算有了一些眉目,原因就是许文茵那篇文章导致了他们的生意没办法做,并且还遭到部分合作商和客户的质疑,导致他们的在商业内的信誉和名声受损,而这些人当中全部都是善城的茶商,善城以茶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6 名,大部分的善城人都是以种茶为主,而这其中最大的茶商便是连家。 “这种不符合实际的报道,你们报社难道不审核吗?知不知道这样的报道害我们这几天损失了多少,这些损失你们赔得起吗?” 连青垚和贾世凯二人相互传阅,重新查看,私下讨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许文茵更是认认真真的阅读,她有多用心去写这篇文章有多看中这篇文章怕是谁都不知道,她如此小心翼翼为什么还会有问题。 桑君惠在也阅读。 连青垚拿着报纸走到茶商们的面前说道:“我刚刚看了这些文章,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导致你们生意受损,这就要你们自身反省了。” 连青垚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茶商们个个气得暴筋,面红耳赤的。桑君惠更是觉得好笑,这篇文章里虽然写的大部分都是事实,文笔也非常漂亮,可就是因为这些事实才是这篇问题本身。。 果然都是一群不知民间疾苦的人。 “拖欠茶农工钱难道不是事实吗?”桑君惠突然开口说道。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她,她淡定自若的整理那份报纸,又淡定自若的走入众人的视线,站在连青垚与茶商们的中间,笑着对他们说:“故意以低价购买茶农的茶叶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是做生意的手段,而且用这些手段不单单是我们。可为什么这篇文章当中偏偏要指出我们几家。” “可偏偏许小姐就写了你们这几家。”许文茵错愕,这难道是在怪她的意思吗?“当然我明白各位的心情,这篇文章当中反应的也都是存在的事实,这些你们不否认吧!”茶商们各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否认。“茶农们,辛辛苦苦种植茶叶,为的就是能够在茶上市的时候买个好价钱,过个好日子,可你们却故意以低价收购茶农们的茶叶,又以高价卖出谋取暴利,你需要这些钱过日子,可这些茶农们也是要过日子的人,做人总归要留点余地给别人不是吗?” “我们只是一些小茶商那有什么暴利可以谋取,比不得连家有自己的茶田,有采茶房。我们只能从其他茶农那里收购,这收购也是需要钱的好吧!我卖不出去到时候还要倒贴,这不是亏本买卖吗?谁会去做一个亏本的买卖。” “你们说的也对,谁也不愿做亏本的买卖。”桑君惠沉思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如这样,我回去跟爹、大哥、二哥商量,让连家茶厂打开大门收购不是自家茶田里的茶,如果茶叶好的话,我们还可以高价收购,这样就不存在低价收购茶叶,这样一来我相信会有很多茶农找到连家,与连家合作。” “连家?” 桑君惠故作惊讶:“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跟前这位便是连家的三少爷连青垚。” 这下茶商了震惊不已的看着连青垚,因为连青垚刚刚回国而且几乎不与他们打交道,所以这些茶商自然是认不得连青垚,他们又震惊的看着桑君惠,问也不用问了,这位肯定就是连家三少奶奶了。 茶商们呵呵的苦笑道:“三少奶奶,刚刚说的话都是唬我们的吧。若是连家出手,我们做这些小本生意的茶商们那有什么活路。” “可是你们又不承认这篇文章当中写的事实,还在这里闹事。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 茶商们更加苦涩。“好好,我们承认这上面所写大部分都是事实,可这些事情本身就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冲击。我们在这里闹事也是想要一个说法。” “带给你们损失确实是事实,不如这样,这几天你们所受的损失,我来给你们赔偿,到时候你们把你们的损失列成账单,交给我的丫鬟翠屏,等一一核对是否属实后,我一一补偿各位的损失,如何。” 茶商们相互看了看,围成一圈讨论。“如果你们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那么我们就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连家开通对外门路,以高价收购茶农们的茶叶。”桑君惠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就按照三少奶奶所说的,我们会一一列出损失的账单交到您丫鬟的手上。” “这便好,不过,你们得为刚刚动手打人,道歉。” “三少奶奶,真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桑君惠笑了笑,“动手打人本就不对,更何况你们还对一个姑娘打。再者说了你们也说了谁也不愿意吃亏。” 茶商们向许文茵道过谦后,集体离开后,连青垚就质问桑君惠,“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这篇文章本身就没什么问题,明明就是他们无理取闹。” 桑君惠冷眼看着他,不理他,走到许文茵的身边拉着她坐下,让翠屏打了冷水过来,用干净的手绢为许文茵擦拭额头上的红包,“好在,只是起了包,没有破,不会破相,所以,许小姐不必忧心,就是这几日恐怕要委屈你顶着这么一个包,这么漂亮的脸蛋,他们也下得了手。” 这是桑君惠第二次见到许文茵,之前是在前几日大街上碰巧撞见,如此近距离的去看她,还是今第一次,她当真是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都想疼在心里的姑娘,难怪连青垚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桑君惠没有正面回答连青垚的问题,而是转身给许文茵处理额头上的红包。贾世凯十分好奇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按照道理来讲许文茵可以说是她丈夫的心上人,她既然会这么淡定的在给自己丈夫的心上人处理伤,或许她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引起连青垚的注意。 许文茵僵硬的坐在那儿,她比贾世凯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做,但是她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没有敌意,因为她处理的手法十分温柔。“你能告诉我,这篇文章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吗?” 许文茵问道。 连青垚和许文茵、贾世凯三人还在等着君惠的答案。可桑君惠还是没有回答,直到处理好许文茵额头上包后,她才说道:“事实,就是问题的本身。” 连青垚三人一愣,君惠说道:“你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你们口中声声喊着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可是你们真的了解这些‘无产阶级’的人吗?你们认为茶农、工人这些就是社会底层的无产阶级,可是你们偏偏忘记了还是这些茶商,这些靠着小本生意过日子的商人们,他们也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的底层。你们写这篇文章披露的是茶农、工人们的生活,却忘记了这样的文章会给茶商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桑君惠继续说道:“而且这篇文章太过于片面化,也太过偏激。人都是为自己着想的,你们采访的都是一些自身利益受损的人,他们当然有怨气,所以正好借你们发泄自身怨气。你们怎么没有去采访一些好的,运用好坏来形成一种对比。” 桑君惠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在许文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7 茵的头上,她怎么没有想到,“有坏就有好”的这个道理。而连青垚沉思君惠刚刚所说的,为什么他没有发现这些问题。贾世凯倒是没有多想,他定睛的看着桑君惠。 这时,连青垚看到了贾世凯表情,他不禁的又微微皱起眉,问桑君惠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第五章 被连青垚这样一问,桑君惠这才想起她到这里来是干嘛的!实在是被那些人闹忘了。“我看你这几日都不回家,想起听大哥说过你在外面租了房子准备做报社的办公地,我就打听了一下,想着这几天你应该没有带换洗衣物,又想着你在外面住应该没有保暖的被子,所以就从家里给你带了被子和换洗的衣服过来。” 连青垚看着翠屏手上抱着的那一叠被子和衣物,皱起的眉头更加深。原以为她到这里来是劝他回家,或者大闹一场,可是没想到她却是带着被子和衣服到这里来,有哪位妻子希望自己的丈夫天天夜宿在外,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起。不仅仅连青垚没想到,许文茵和贾世凯更是没想到。 连青垚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看她现在的一举一动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希望我不要回去吗?” 桑君惠一愣,他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他回不回去跟她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她倒是希望他回去,免得她在府上做人难堪,可是她希望有用吗?没用。“我的意思就是你若是有事脱不了身,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难免要用上这些东西,你看看你身上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多久了。我给你带这些东西来是想你在外住的这段时间里东西都样样具备,我只是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罢了,至于你说的,那是你家,回不回去都是由你自己决定。” 桑君惠接着说道:“我把东西都放在这里了,在缺什么我在给你送。”说完消失在连青垚等人视线里。 贾世凯上前拍了拍连青垚的肩膀说道:“你这位妻子,到也不错。不吵不闹,你在外这么多天也没有问过你一句过得好不好,也没有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更没有因为你跟心上人天天会面而吃醋,而是贴心的送来衣服和被子,平淡的很啊!你这位妻子对你,还以为她会吃醋呢!” 连青垚白了贾世凯一眼,捡起地上已经因为刚刚撕得粉碎的报纸,说道:“这次首刊我们犯了重大的失误,现在要想办法补救。” “是啊!青垚的你妻子刚刚那一席话简直就是给我们当头一棒,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连青垚点点头,赞同贾世凯说的话,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养在闺中的女儿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应该要想想看怎么办补救。” “我要求重写一篇。”许文茵这时说道,“这件事是我犯的错,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今天的后果,所以我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我要求重写一篇。” 连青垚、贾世凯面面相觑。“这件事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错,这是我们集体共同犯的错,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的存在,若不是君惠指出我想我们谁都想不到‘事实本身就是问题’这一点上。你要重写固然是最好,只不过这一次我们要更加的严谨,小心,多方面取材。”连青垚安慰道。 “错不是你一个人的,文茵你没必要一个人一力承担,再说了我们这还是刚刚开始,自然有很多问题和错误要犯,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知错而改。所以,我们重新在来一遍就是了。既然你要重写那么你打算怎么写。”贾世凯亦安慰道。 许文茵说道:“刚刚……”说到桑君惠许文茵顿了顿,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连青垚的妻子,“刚刚……青垚你的妻子给了我灵感,在原来的文章上再来添加,她说得对要有好坏对比才能使一篇完整的文章,这篇文章片面化的太多,我觉得重新去采访,主要是采访一些好的,我想到还可以采访其他的茶农。” “既然如此,不如我带你去连家茶厂,这样你可以跟其他的商铺的茶农做个对比,毕竟连家茶厂是整个善城最大的茶厂产业。” “对了,青垚。”贾世凯忽然想到刚刚桑君惠说要自己给那些损失的茶商赔偿,所以他问连青垚,“你的妻子说要自己掏腰包赔偿那些损失的茶商,你真的打算让她自己去赔偿吗?这件事毕竟是我们报社出的问题,不能让你的妻子一人承担。” “这件事,我一个人承担。” “不行,青垚祸是我一个人闯出来的怎么能够让你们夫妻二人承担呢!”许文茵不赞同,可连青垚却摇了摇头,“她是连家三少奶奶,她说出口的话就是代表着整个连家,她一人承担其实就是代表着连家承担。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让她去承担。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再者说了报社是我创办的,虽然你们是我的朋友但如果按照一个企业的划分话,你们还是我的员工呢!老板怎么可能让员工去承担,而且这件事由连家出面其实是最好的,你们还是不要在参合了。” “可是……” 连青垚打住许文茵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天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茶厂。” 夜晚,连青垚盖着桑君惠带来的被子,窗外虫叫的声音十分清脆,夜空也充满了星星,他看了看表,明明已经到该睡的时间,可为什么他无法安眠,脑子里都是今天桑君惠在报社里的表现,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为什么。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被子盖过头,连青垚决定不去想。 翌日一早起来,他就看到自己比之前更加憔悴,很显然是没睡好,就连贾世凯和许文茵一起过来找他的时候,见他这副死样子都在问他昨晚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把自己累成这样。连青垚不愿多说,带着许文茵和贾世凯就到茶厂去。 到了茶厂,厂里的工人见连青垚现身茶厂各各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青垚自动忽略他们的‘不可思议’,直径的往连青平的办公室去。连青平见到青垚也是跟外面的工人一样露出同样的表情,随后说道:“真是稀奇,你怎么会到厂里来。” “大哥,我来是找你有些事情的。” 连青平这才发现贾世凯和许文茵也在,“贾先生和许小姐来了,三弟你说有事情,有什么事情你们说。” “大哥,能不能让我去采茶房采访我们厂里的茶农、茶女。” “为什么?”连青平问道。 青垚将昨天报社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连青平,连青平面无表情,他一向沉稳,常年都是冷着一张脸,谁也无法从他的那张脸上察觉到任何心里变化,除了贾氏。青垚不敢确定连青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8 平是否答应就又再问了一句,“大哥,可以吗?” “你问我没用,现在采茶房,那些茶农、茶女已经不归我管了。” 青垚错愕,“大哥你说什么,那现在那些采茶房归谁管,二哥?” “算了,我还是亲自带你去一趟吧!见到了那个人再说,至于她同不同意你们采访,那就是她的问题,我不会去干涉的。” 许文茵疑惑,不知道是刚刚自己看错了还是产生了错觉,刚刚连青平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给了她一记冷眼。可她一转身连青平已经背向朝去的向前走。 连青平带着青垚、贾世凯、许文茵来到所谓的采茶房,采茶房自然不能说是在一个房子里采茶,采茶房只不过连家茶厂里的人方便叫唤的一个名称而已。采茶房自然实在茶田里,而连家的茶田就是在厂后的一座大山,整座山都是连家的茶田,而这些采茶女、茶农除了采茶就是养护这些茶田。 青垚很快就在一堆的茶女中看到正在给一株茶树浇水的桑君惠,此时此刻的她正穿着茶女的衣服,和这些茶女有说有笑,十分亲切。完全没有连家三少奶奶的架子。连青平喊了桑君惠一声,君惠这次看到青垚、贾世凯、许文茵来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青平的跟前,“大哥。青垚,贾先生,许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连青垚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桑君惠,他知道她之前就在茶厂里做茶女,可是现在她已经是连家三少奶奶难道还在这里做茶女吗?连青平余光看到青垚脸上错愕的表情,不理会,只说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现在的采茶房里的主事,你们有什么就跟她说吧!” “大哥什么事。” 连青垚说不上话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为什么桑君惠会在这里,等了半天,他也不说,许文茵这才上前说道:“昨天的事,你也知道。我是想把我那篇文章重新写,所以,想到连家的茶厂取材,我没想到你会是这里的主事人,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能不能让我采访这里的茶女和茶农。” 听完许文茵说的,桑君惠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带着许文茵来到茶女和茶农的身边,很快就看到茶女、茶农们将桑君惠和许文茵团团围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连青垚看在眼里,却在连青平的身边问他,“为什么,君惠会在这里。” “因为娘和爹把采茶房的钥匙交给了三弟妹,所以,她才会在这里。”连青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娘和爹要把采茶房交给三弟妹吗?” “为什么。” “因为愧疚。因为三弟妹回门那天她是独自一人去的,所以娘担心三弟妹会因为此事埋怨你,所以和爹商量过后,将采茶房交给了三弟妹管理。”连青平转头看向青垚,“三弟,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他没想到既然会是因为这个,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回门她既然是一个人去的。那天他心情烦躁,出门散心。本来就对这门婚事不满,所以他完完全全忘记了还有回门这一回事,当时他只是知道不想回府,不想见到那所谓的‘妻子’。 连青垚看向陪在许文茵身边的桑君惠,她笑得甜美、灿烂,仿佛让她独自一人回门的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为什么昨天她见到他不说呢!连青垚想着。她是真的没有怨言还是对这门婚事毫不在意。 ☆、第六章 许文茵的采访结束后,与连青垚、贾世凯、桑君惠一同出了茶厂。在茶厂外许文茵表示感谢,也说这次的收获要比上次的收获更大。“君惠,昨天在报社你一语惊醒梦中人,若不是你我想我不会知道我自以为很好的文章当中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桑君惠笑了笑,“我只是比你们有这方面的经验,若是论专业知识我是比不得你们的。” “你过谦了,这篇文章我写好后,拿给你,你帮我看下还有什么问题。” “这……”桑君惠为难道。“我不懂这些的。” “文字方面有青垚和世凯把关,我是希望你能用你的眼光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要在推脱了,就这么定了。”许文茵说完转身对连青垚说道:“青垚,我们走吧!” 许文茵走了几步,发现连青垚并没有跟上来,转身看去,他还站在原地,站在桑君惠的身边,桑君惠同样疑惑看着他。“文茵,你先跟世凯回去吧!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想回家看看。” 桑君惠因为连青垚的话震惊了。桑君惠弱弱的问他,“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连青垚既然要和她一同回府,他是怎么了。 连青垚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桑君惠,肯定的答道:“这是自然。”此时此刻,连青垚的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看她的那种冷漠,眼中夹在了一些微妙的情感在里面,像是抱歉。 许文茵原以为他会跟他们一起回报社,所以下意识的就喊之间的互动,是啊!人家才是真正的夫妻,而她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许文茵恢复往日的清冷,道:“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报社又不是家。我和世凯先回去,把文章整理好,你得空了就过去看看。” 桑君惠和连青垚一同上了马车,连青垚在马车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直到回到连府他想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口,管家上前迎接,连青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足足把管家吓了一跳,他以为这不是桑君惠的马车,再三确认,看到桑君惠也从马车上下来后,是这辆马车没错,惊讶为何三少爷既然和三少奶奶同坐一辆马车回来了,这真是奇闻啊! “你做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见了鬼了。”连青垚觉得他与桑君惠一同坐马车回来这并没有什么,这仅仅只是他认为,可是若是联想到前几日连回门都不愿意陪着君惠一同去的三少爷连青垚今儿个既然会和三少奶奶同坐马车回来,这就是奇闻了。 连青垚刚一进府就被老太爷身边侍奉的丫鬟逮到了厅堂。连青垚一脚还未踏入厅堂,里面的人就扔出一个茶杯,刚好砸在连青垚的脚底,连青垚看着地上的碎裂的茶杯和洒了一地的茶汁,在抬头就看到连老太爷面色铁青的坐在那儿,那双手还在因为刚刚用力扔出茶杯而颤抖,连父、连母、大房、二房的人都在,连青垚知道这是等着审判他,二话没说走进去就是跪在厅堂的正中间。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不要这个家了。”连老太爷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连老太爷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不停的咳嗽,连母赶忙上前轻拍连老太爷的背,瞪了一眼跪在哪儿的连青垚,这次她并不打算替他说话,毕竟这次他做得太过分了。 连青垚自个儿心中也清楚,所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看着连老太爷因为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9 动怒而咳得面红耳赤,才关切的说道:“爷爷,您注意身子。” 连老太爷更是火大,手中的拐杖连连重重的在地上敲,“你还知道我的身子,你也别关心我的身子了,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活活气死,说你这段时间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回门那天没有陪君惠去。” “我在报社,和文茵、世凯在一起。”连青垚如实答道。 “我知道你对这门婚事不满,我不求你这么快接受这么婚事,但是你面子上也该给我过得去吧!君惠从进门到现在没有说一句你的不是,你这么多天不着见,她更是一点抱怨你的话都没有。连青垚啊连青垚,做人做事不要太过为所欲为。” 连青垚知道关于桑君惠回门这件事上他确实做得不对,自己心里面也有愧,所以,连老太爷骂他的时候,他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出奇的安静。终于从厅堂训斥完回到柳然居就看见桑君惠坐在院中柳树下,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桑君惠疑惑的看了看他,“回门的事。” “你是在责怪我没有把要回门的事告诉你吗?难道新婚之后要陪新媳回娘家这点规矩也要我来提醒你吗?三少爷。” 她这话说得怪讽刺的,可连青垚并不是指这件事,“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独自回门的这件事。若不是今天去茶厂大哥告诉我,我想我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知道。” “爷爷,把你叫到厅堂就是因为这件事。”连青垚点点头,桑君惠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这不过是件小事,爷爷至于吗?”小事?出嫁的女儿带着自己的丈夫回娘家这算是小事吗?连青垚看着她,此时的她正抬头望天,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有些长长的柳絮随风扫过她的头顶,她的眼神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她的淡然让连青垚充满了疑惑。 这件事对她来说,真是小事吗? “对不起。”连青垚说道。这声‘对不起’他是发自内心说的。 “你应该知道爹娘把茶厂的采茶房交给我了,就是因为这件事。爹娘不希望我因为这件事来埋怨你,所以把采茶房交给我以此来抚平我心中的怨气。这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还真是一笔不错的交易。我一直想问你,我并不爱你,在新婚之夜又那样的对你,再加上这次回门,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作为我的妻子。” “你的这句话,自我嫁入连家后加上你总共有三个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后来我觉得在不在意并不是我说得算的。我的丈夫心里没有我,难道我要去跟你争辩什么吗?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在嫁给你之前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我不争不闹,做到不在乎,哪怕我的丈夫不在意我,我也无所谓。再者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你我因为某些原因才捆绑在一起的,如果没有这些原因你现在肯定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而你我也不过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所以。说到底你也是受害者,不过……”桑君惠对连青垚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有时候尊重一下我,我不需要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但是在有的场合我希望你能够为我考虑一下,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只要不争不闹,做到不在乎,哪怕我的丈夫不在意我,我也无所谓。”她在结婚前就已经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连青垚说道:“按照你说的,我会在一些场合注意与你相处的方式。” 自从连青垚与桑君惠谈话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从从前的陌生人到现在以朋友关系相处的缓和进展。让连府上下大跌眼镜,都在猜测说三少爷是不是吃错什么药。那次柳树下的谈话,让连青垚对他这位妻子有了改观。这几日,连青垚无论多忙都会回连府,也都会与桑君惠一同在柳然居用膳,虽然二人还是分开住,也虽然二人在吃饭的时候大多不说话,但能同桌一起吃饭,在翠屏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 许文茵连续几日的赶稿,这一次她比上一次更加谨慎,连青垚、贾世凯在核稿的过程中也更加的小心,时不时的还要拿给桑君惠看。又过了几日,《善城报》重新发刊,这篇文章还是作为报刊的头版头条发行,又过了几日,连青垚收到北京杜若飞的来信,原来在报刊发行的时候他曾经写了一封信把《善城报》寄给了杜若飞。杜若飞在来信中对许文茵之前的作为进行了批评,又对许文茵重新发表文章表示了赞赏,随后对《善城报》的发行表示祝贺。报刊的发行存在的问题和下一步该如何做一一都给连青垚指了出来。 连青垚读完杜若飞的信后兴奋不已。杜若飞是北京《新青年》杂刊的编辑,也是他除了李大钊先生以外最崇敬的人,能收到杜若飞的回信,他大概能兴奋的抱着这封信睡觉吧! 贾世凯倒是没他那么兴奋,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磕磕碰碰,但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说着拍了拍许文茵的肩膀,“你也别绷着一张脸,事情总是算是圆满解决,你这几天也没好好休息过,这下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文茵露出了这几天里久违的笑容。 连青垚说道:“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大家都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像世凯说的虽然磕磕碰碰但总算我们是迈出了这第一步,我相信我们只要团结在一起,我们的队伍就会越来越壮大,未来我们就会越走越远,也会越走越好。” ☆、第七章 连青垚这几日一直被一件事困扰,他发现自从《善城报》发刊以来,善城的老百姓几乎无一人关心,他们都将收到的《善城报》当成废纸要么扔了,要么就是用来垫东西,能看这份报纸的也就极少数人,可是能够真真正正完全看懂的却是这极少数人中的极少数。这不,他这次跟桑君惠一同上街,又在街道上捡到已经被揉成团的《善城报》,这一路过来他已经不知道捡到多少个了。 连青垚盯着手中这个不知道捡到第几个的团,沉思着。 桑君惠走了一半发现人没跟上,转身去看,就看他手里拿着个团在哪儿发呆。“青垚。” 连青垚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将那团《善城报》藏到身后,“你东西买好了吗?我这里有点事要去报社一趟,接下来就让翠屏陪你,我先走了。”话说完匆匆离开,翠屏靠近桑君惠身边,问:“三少爷,这是又去哪里?你们又怎么了,吵架了。我的少奶奶啊!你跟三少爷的关系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可别又因为什么打回原形,如果三少爷有什么不是,你多担待点,让着他点啊!” 桑君惠好笑道:“你这丫头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0 ,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吵架了。” “如果不是吵架,那为什么三少爷会突然离开。” “他是因为突然有事要离开,所以就先离开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翠屏撅着嘴,好一副委屈的模样,“谁让少奶奶和少爷你们之前的关系是那样的,能不让翠屏多想吗?”她和连青垚之前那关系,也难怪她会多想,桑君惠宽慰她道,“以后不会啦!你也不要多想了。” 连青垚来到报社,许文茵和贾世凯也在报社内,“你们也在,正好我有话要跟你们说。”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让贾世凯以为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你们看。”连青垚把那被揉成一团的《善城报》拿出来放在许文茵和贾世凯的面前,他二人面面相觑,贾世凯打开一看,立马怒道:“谁这么缺德把报纸弄成这样。” “我今天上街发现我们的报纸大多都被善城的百姓们当作废纸,极少有人会认认真真的去看,若是看的也是极少有人能看得懂的。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如果善城百姓不看报,我们怎么能够将新中国理念传达到每一位善城百姓的手中,那么办这个报纸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今天来也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许文茵从包里也拿出跟连青垚拿出那个同样被揉成一团的《善城报》放在桌上。“青垚说得对,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那么我们办这个报社的初衷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贾世凯一问,三人同时陷入沉思,不知如何是好。这绝对是一个棘手问题,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善城的百姓们自发的去读这报纸,他们总不能强制的去让别人读吧!贾世凯绕着桌子转了几个圈,忽觉得脑中一亮,道:“不如这样,我们拿着报纸到街上拿着个大喇叭去讲,将报纸上这些文章一一的将给善城的百姓听。” 连青垚与许文茵相视不语,贾世凯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吗!这个主意能行吗?他二人想着,可现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深思熟虑一番后,连青垚决定就按照贾世凯的办法去试一试。于是乎,他们三人就拿着个大喇叭在大街上开始喊,刚刚开始大家都好奇他们在干什么,越听越觉的没意思,开始稀稀疏疏的离开。可是路过的他们身边的行人根本就是把他们当成傻子来看,贾世凯更是着急冲到别人的面前拿着报纸就要给别人讲,可那人却说,“没什么兴趣。”或者有人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又或者对着他怒吼一声,“走远点,你个傻子。”这是他们三个人今天一天当中听到最多的。 太阳下山后,连青垚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柳然居,桑君惠喊他吃饭,他也没搭理,直径往书房走,见到床就往上一倒,直接睡着了。桑君惠为他关上房门,想到底什么事既然能让他累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连青垚也是匆匆离去,一大早就跟贾世凯两人拿着个大喇叭在大街上喊,可情况嘛跟第一天一样无人问津,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根本没有人原意会听他们讲,大家都是匆匆的从他们的身边过,仿佛见了鬼似的。 这几天下来,就连贾世凯都怀疑当初他想得办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突然有些感谢前段时日,来报社闹事的那几位茶商,他们能来闹事就说明他们看了。 连家三少爷在善城的大街上拿着个大喇叭随意拉着个人讲一些有的没的东西,这件事传到了茶厂,厂里的茶女和茶农私下里纷纷讨论这三少爷莫不是疯了,不过,他本身的有些行为在善城人眼中就是怪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蛮符合他平时的所作所为的。 桑君惠无意间听到了茶女和茶农私下里说得话,在回连府时,她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跟翠屏两人绕到了茶女们说看到连青垚的那条街道上,她远远的站在那儿,就看到连青垚没精打采的喊着,贾世凯和许文茵也同样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他们的手上各自拿着一张报纸,就见连青垚拿着那张《善城报》走到一位农妇的面前,说了一些什么,很快那位农妇摇摇头的离开了,又见他走到一位农夫的跟前,那农夫连听都没听他说什么就一把把他推开。 桑君惠站在那儿看他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那拿个喇叭在喊,一会儿又出现在别人的面前。翠屏见此还真的以为自家少爷这是中了什么魔障,可是桑君惠心中明白,她联想到前几天连青垚从地上捡到什么东西,然后又匆匆离开的样子,那捡到被揉成一团的就是《善城报》,恐怕是善城人没人愿意读这份报纸,他们才这大街上到处拉人要给人讲。 可是这些东西,谁愿意去听。 连青垚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桑君惠一同吃饭,一回到柳然居就到书房睡下,府上的人原以为是这二人又出什么事了,议论纷纷,可是后来又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才发觉原来是想多了。可是连青垚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你说我该怎么办。”连青垚问桑君惠。“事情你都知道,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我创办的报纸没人看,如果没人看这份报纸那么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君惠,你说我以前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为仅凭这一腔热血就能改变世界,可是我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连最基本的问题都发现不了,上次茶商闹事那件事,我连那篇的问题都看不出来。”。他在这几日里连连受挫,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现在的连青垚正在因为一点点小挫折而坐在这里叹息,这样的连青垚还是以前那位意气风发的连青垚吗? “你是要打算放弃吗?”桑君惠问道。 连青垚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放弃,可是却在不停的自我否认,这几天连连给我打击,我深深的感觉到了从前未有的挫败感,这让我很不舒服。” “既然从未想过放弃,那就不要放弃好了。这点小小的挫折对你来讲不是什么事,只要迈过去就好了,你没必要在这里暗自叹息的,这一点也不像你,我还是喜欢看那个意气风发,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你。” 桑君惠这几日因为连青垚的事,也有些出神,以至于有人在拉她的衣角都不知道,还是靠身边提醒才反应过来,转身去看就看到哑女在自己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封《善城报》,哑女是茶厂里面的一位茶女,她双腿残疾,不会说话,桑君惠蹲下身子与她视线相平,指了指她手中的报纸,问道:“哑女,你很喜欢看这份报纸。” 哑女高兴的点点头。 桑君惠再问道:“你都能看得懂吗?” 哑女沮丧的摇摇头。她把报纸塞到桑君惠的怀里,意思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1 是让桑君惠给她讲讲这些文章的意思。 桑君惠笑了笑,“我虽然认识字,但是这上面的文章都太过于深奥,我没办法给你讲解,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学识渊博,他一定能够看得懂上面的意思,我把他给你请来讲讲怎么样。” 哑女高兴的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我明天,就把他带到你家,好不好。”哑女再次点点头。 桑君惠想着,把哑女介绍给连青垚,或许连青垚能够在哑女的身上重新找到自信。 ☆、第八章 这一日,依旧一无所获。这样‘一无所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多少天了,连青垚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柳然居,他倒在床上,真的不想动。动一下都觉得在浪费力气。桑君惠从茶厂回来,从管家哪儿得知连青垚已经回来,便到书房去找他,就见他一如既往倒在床上,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说道:“你今儿个这么早回来,我让翠屏准备点吃的,好补充补充体力。” 连青垚依旧趴在床上,他知道桑君惠来了可是他实在不想起来,软绵绵的声音对桑君惠说道:“不用了,你和翠屏吃吧!我先睡了,实在太累、太困了。” 没一会儿,连青垚进入睡眠,桑君惠见他实在太累便转身离开,离开前桑君惠对连青垚说了一句,明日她会带他去见一个人。连青垚是答应了,但是是否记得还是个未知数。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桑君惠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报社,好在桑君惠早已经料到,早早起来就在连青垚的门口等着。 连青垚一开就看到桑君惠站在门口,猛地吓一跳。“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连青垚问道。 “你该不会忘记,我昨天说得话了吧!” “你昨天说什么了?”连青垚再问道,努力回想昨天桑君惠跟他说过的话,可是脑子里一遍空白。 桑君惠叹了口气,道:“我昨天说今天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连青垚微微皱眉头,“你在故弄玄虚什么,我很忙,如果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你自己去见好了。” “这个人,我保证你去见不会后悔的。你就跟我去见见她,占不了你多少时间。” 连青垚最终答应桑君惠,他想知道桑君惠口中那个“让他不会后悔”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桑君惠把连青垚带到善城南边的一处小巷,这处小巷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善城内贫苦百姓,桑君惠的马车驶不进来,只能徒步,穿小巷而过。一路上他们都能看到破履烂衫的人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也有挑着担准备到集市上去卖的人。桑君惠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这里的人,连大记者可以来采访报道报道。” 连青垚说,“确实可以报道,到时候我亲自来。” 拐了几个弯道,来到小巷的最深处,便到了目的地。桑、连二人站在一处年久失修,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的房屋前,这就是她带我来的地方吗?连青垚想。桑君惠敲了敲门,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很可能一推就倒的门,探了头进去,问:“哑女在吗?我们来了。” 哑女推着轮椅从屋内出来,见桑君惠来了,高兴的忙招呼手让她进来,连青垚跟在君惠的身后。当连青垚见到哑女第一眼的时候,他愣住了,这个女人坐在轮椅上,双腿残疾,两条裤管随风摇晃,里面空空如也,扎着两条□□花辫,身上穿着的是连家工厂茶女的衣服,见到他的时候好像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 他一把拉住准备走到哑女身边的桑君惠,在耳边悄悄的问了句,“这就是你要我见的那个人。” 哑女笑眯眯的坐在内屋前,桑君惠对她笑了笑。她亦悄悄的在连青垚的耳边说了句,“你可别小看这哑女,我保证等你和她接触后,你就会在她的身上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桑君惠说得如此自信,让连青垚更加困惑,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哑女的身上会有什么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二人一同走了过去,桑君惠蹲了下来,及其温柔的说道:“我说了今天会带一个人来见你,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他。”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连青垚,“你知道她是谁吗?” 哑女点点头,用手比划季几笔,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三少爷,你的丈夫。 连青垚没看懂,但是在西方留过学的他知道那是手语,他没想到这个哑女不仅仅是双腿残疾而且还是哑巴。连青垚没看懂,桑君惠却看懂了,她只是低眉浅笑,没有多说,“接下来,你就问他,你放心你大胆的去问,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什么,不用顾忌他的身份,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哑女再比划了几笔,意思是:和你一样。 桑君惠点点头,“对,我和我一样。” 有了桑君惠的鼓励,哑女推着来到连青垚的跟前,连青垚有些慌神的看着桑君惠,他可不会什么手语,如果她跟他说什么,看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办。正在他慌神的时候,哑女却在身后掏出一张《善城报》递到连青垚的面前。 这是几个意思。他蹲下身子,接过哑女手中的《善城报》,这时,桑君惠说道:“她这是想让你给她讲讲报纸上的内容。” 连青垚一愣,桑君惠继续说道:“哑女识字不多,这上面的文章她能读完的不多,只能读的零零散散的,每次她都会找厂里识字的人读给她听,可是读完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昨天,她拿着这张报纸找我,让我给她解读,于是我想到了你,就让着既然是你办的报纸,上面的意思不如让你这个办报人去解释给她听。” “你说她会去读这份报纸。” “没错,虽然报纸发行的不多,到现在也就两到三刊,但是就是这两到三刊,哑女都会去读,并且把它们都收得好好的,视如珍宝。” 连青垚看着手中的《善城报》,又看向哑女,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和贾世凯、许文茵一同在大街上拿着喇叭到处拉人要给人讲解报纸上的内容,他们累死累活可就是无人问津,没有一个人原意主动找到他们上前面,也没有一个人原意听。这些人当中不乏有读书人,不乏比哑女的识字多的人,不乏比哑女更有身份的人,他们这些人却对这份报纸嗤之以鼻,而这个哑女识字不多,却将这份报纸视如珍宝。 桑君惠说得对,他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想给她讲,但是她的手语我看不懂,到时候如果她又什么问题要问你就帮忙翻译可以吗?”连青垚问桑君惠,桑君惠同意的点点头。 连青垚打开报纸,非常温柔的问哑女,“你想知道哪一篇,我都可以给你讲讲,你觉得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讲起。” 哑女指着那篇《庶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2 的胜利》,意思是从这篇开始。这不需要桑君惠的翻译,连青垚也知道当中的意思。“这篇啊!你拿的这份报纸,不是开头。这样讲的话你会听不懂的。” 哑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立马又从身后掏出一份《善城报》,这一份是《善城报》的首刊。连青垚笑了笑,“好,我们就从这份报纸开始讲起。” 连青垚怕她听不懂,就用通俗简明易懂的语言跟哑女讲,其中举了很多有趣的例子,就连在一旁做翻译的桑君惠也得听入迷,连青垚时不时说的一些笑话举例子,一下就把她们二人逗乐了,三个人在这个轰然倒塌的房子院内哈哈大笑,仿佛外面一切的喧扰都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有的时候也并不是全是一些让人大笑的例子,说到沉重的话题,连青垚的脸色都会变得非常的严肃。 在这次给哑女讲解的时候,桑君惠不仅仅发现连青垚是一位幽默有趣的人,更发现他的骨子里有一股热血,在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会变得异常激动,异常的兴奋,这种激动与兴奋的热血感染着她和哑女。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无限的星辉。 桑君惠能感受得到她深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热血要被连青垚给唤醒了。她不断警告自己冷静,就是不让它沸腾起来,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说了句,“无论是孙中山先生的辛亥革命,还是胡适先生、陈独秀先生、李大钊先生、鲁迅先生等人发起的新文化运动,从中国走到现在的一步一步来看虽然艰险,虽然坎坷,但是脚步却是在不断前进,你想想有多少人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从睡梦中醒来,又有些人正在从睡梦中醒来。我们没有必要因此而悲观,只要我们不断前进,中国总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也会有新中国的诞生。” 连青垚被桑君惠的这番话惊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她跟那些旧社会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想想上次在报社,又想想这次她说的这番话,连青垚觉得他好像应该要重新去了解她,他的这位妻子。 桑君惠被他这样盯着脸一下红了起来,立马走开躲到了屋内,拍了拍红得发烫的脸,她这是怎么了,她一定是受到连青垚的影响,所以才这样的。 她一定要冷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桑君惠几乎不敢说话,她怕又说出一些不得体的话。 连青垚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带我来见哑女的,不单单只是因为我是《善城报》的创办人所以想到带我来的吧!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前段时间的事。” 桑君惠点点头,“你的事,已经在厂里传开了,大伙儿都说你是疯了才会这样做。可是我并不是这么认为,你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负、有热血的人,创办报社对你、对贾先生、对许小姐来说是意义非凡的,而这个报社也是实现你理想抱负的第一步,所以,那天我看到你在大街上拿着个喇叭喊的时候,我就猜到应该是没人看你们这张报纸吧!除了那几天闹事的茶商。如果没人看你们的报纸那么你们创办这个报社的意义就要付之东流,正巧我又知道了哑女,想着对你有帮助,就带你来看看。” “这次你带我来见哑女,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非凡,前段时间我真的有些想放弃了。可是今天我见到哑女就像见到了新的希望,所以你给我新的鼓励。” “给你鼓励的不是我,是哑女。”现在的连青垚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的萎靡与疲惫,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找到了从前的那股自信,桑君惠想,看来这次带他来见哑女是对的。“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思维,我看你刚刚在给哑女讲解的时候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词汇并且还举了一些有趣的例子,你可以把你的文章不要写的那么深奥,善城的老百姓都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而且跟哑女情况差不多的人大有人在,你用深奥的言语来写自然没人愿意去看,不如用一些有趣的词,有趣的标题来抓住他们的胃口。”桑君惠说着,连青垚看着。“还有,你可以到学院去,去给学生们讲。这些学生都是新一代的人,他们的思想接受能力会比我们上一代的人更容易接受,而且我们也需要他们把你们现在宣扬的思想传达给下一代吗?” 桑君惠的声音越说越弱,她才发现连青垚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问他:“你在看什么。” 连秦瑶只是摇摇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说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第九章 桑君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说完“谢谢”还要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带他来见哑女,所以他才说一声“谢谢”,这她明白,可是这一声“对不起”,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 连青垚显然不愿意多说,与其说不愿意多说,还不如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件事。他忽然害怕起来,害怕如果桑君惠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他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她是会知道的。 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桑君惠和连青垚回到连府,就见翠屏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见到他们来了,赶忙小跑过来,道:“三少爷,三少奶奶,赶快到厅堂上去,老太爷正在发火呢!” 连青垚想,怎么又发火,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翠屏说道:“二少奶奶不孕的事情被老太爷知道了,现在老太爷正在厅堂里发火要给二少爷纳妾,二少爷不肯跟老太爷急了眼,两人现在正在争执呢!老爷和夫人,大少爷及大少奶奶都在厅堂。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着三少爷你们,让你们回来赶快去厅堂。” 二嫂不孕。桑君惠一愣,“这怎么可能,翠屏,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翠屏道:“还不是老太爷把长时间给二少奶奶看病的那个大夫叫来问的,据说是偷偷叫的。” “二嫂,又叫大夫了。”连青垚疑惑,不知道桑君惠这话问的是何意,就插上一嘴问道:“什么叫又。”桑君惠把这几个月来白氏频繁叫大夫还有让连青涵纳妾的事情告诉了连青垚,对于连青涵和连老太爷之间的约定,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白氏不孕,注重香火传承的老太爷肯定是要逼迫连青涵纳小妾的。“二哥,那个性子跟爷爷一样固执,他对二嫂情深义重,恐怕在这件事上他是不会让爷爷的。” “那要怎么办。”传承香火固然重要可是如果因为这样而破坏一对情深义重的夫妻岂不是太过于残忍。 桑君惠心有感触,手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连青垚。 她帮不了二嫂。 还未踏入厅堂一个茶杯就从里面摔出来,连青垚眼疾手快立马把桑君惠往自己怀里一拉,还好一拉不然这只茶杯就要扔在桑君惠的身上。桑君惠在连青垚的怀里,小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3 脸一红,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其实他的胸膛十分的□□和安全。 连青垚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茶杯,想爷爷这是什么坏习惯,一生气就知道扔茶杯,也不怕砸到人。他关心的问了问怀里的桑君惠,“你没事吧!” 桑君惠摇摇头。 “你再给我说一遍。”连老太爷怒吼。桑君惠和连青垚走进去就看到连老太爷、连青涵两人面红耳赤的争着,白氏跪在地上嘤嘤的哭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父和连母二人则分别扶着连老太爷,生怕他气出给好歹来,连青垚牵着桑君惠悄悄的走过去,坐到连青平的身边,青平对他夫妻二人做出不要说话的动作,这个时候谁说话就要当那个枪头鸟。 连青涵歇斯底里的喊道:“您让我再说一遍,我也是那句话,我是不会纳妾的。这辈子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她能不能生,我都只要她。” 连老太爷气得差点没昏过去,连父瞪了连青涵一眼,“有你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吗?爷爷多大岁数了,你不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如果真的把你爷爷气出个好歹来,你给我滚出连家,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我连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白氏哭得更凶,连青涵看着年迈的连老太爷,他知道自己的言语过激,也知道不能跟这样年纪的老人怄气,可是……他看了看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白氏,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一步也不让。如果让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未来就真的没了。 连老太爷是真的气坏了,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连父连母,老人说道:“反正你们也不在乎我的身体,你们整天就是变着法的气我,把我气死了你们就高兴了。” “我也没想要气您,可是您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连家的未来。现在连家在你们这一代当中只有老大家有子嗣,还是个女娃娃,自从老大娶了妾,你是一次也没踏入过小妾的房门,我管过你吗?你留宿在贾芬的房里,可是贾芬到现在除了生了个小平安,还有动静吗?”连老太爷的矛头突然转向连青平。 连青平不说话,当初他答应娶妾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就是因为您让大哥娶妾,才导致大哥大嫂的感情不如从前,以前的大嫂多么爱笑,可是现在呢!”连青涵说道。当事人贾氏冷着一张脸,“您这样不仅仅耽误了别人家的姑娘,还害了大哥和大嫂。所以我不愿意这样,我也希望您不要逼我。” “你以为我愿意逼你吗?你们要是谁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不逼你。可是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有老三这亲倒是结了,但是却是这幅死样子。” “这也不是您逼得,若不是那……”连青平咳了一声,警告他那件事不能说,白氏也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示意他,连青涵自知自己生气有些话没刹住,他看了看桑君惠,发现她没有任何异常,他深深吸了口气,还好没说话来。连青垚的心漏了一拍,刚刚差点就要被她知道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害怕她知道,她确实是不想她知道。 连青垚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桑君惠,她很平静的样子,可这平静下的心早已经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连青涵没说完的那句话后面是个什么样的事情,从连青平的举动来看那件事情他们并不想让她知道,但是她隐隐觉得那件事应该和连青垚娶她有关系。 “好,既然你们都说我是逼你们的,那么索性我就逼你们到底。青垚今天晚上你就跟君惠圆房,我会派人在柳然居门口守着,若是你敢偷偷跑去书房睡,明天我就让人给你二哥物色纳妾的人选。” 连、桑二人震惊,不仅是他们,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连青垚站起来准备要说什么,可是连老太爷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一句话也不给他说,毋庸置疑他这个决定是不可否认的。 连青涵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抱歉的看向连青垚和桑君惠,“三弟,我……我没想到爷爷会这样,我……” 连青垚拍了拍二哥的肩膀,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他很清楚他这个哥哥有多么的不容易,他今日站在这里与爷爷争吵无非是想给自己和二嫂的未来争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他看向桑君惠,她低着头,不是很清楚她现在在想什么。 连青垚与桑君惠成婚时的房间又被布置成了新房,大红的喜被,红烛在燃烧着,连、桑二人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没有当初洞房花烛夜的那种不安、焦虑、期待,现在他们二人干坐着更多的是尴尬。 这下可怎么办。连老太爷安排的人就在门外,连青垚没办法也不能从这里到书房去,连青垚喝不停的倒酒。 连、桑二人安静的坐着,许久,谁也不迈出第一步,说第一句话,桑君惠袖子中的藏着的是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喜娘给她的那块白手绢,她紧紧的在袖子里握着、揉捏着,忽然,她将白手绢从袖子里抽出来,从梳妆台拿出一把剪子就将自己的胳膊划了一刀,大叫一声,鲜红的血从她细嫩的胳膊处流出,她用白手绢擦了擦,血染红了白手绢,形成一朵妖艳盛开的红牡丹。 连青垚冲过去,紧张的拉过她的手臂,问:“你这是干什么。”连青垚找到屋子里的药箱,小心翼翼的给桑君惠处理伤口。 桑君惠看着那一道伤痕,心中苦涩。她说:“在这件事上你不愿意,也不肯,同样的我也不愿意,也不肯,既然我们都不愿意也都不肯,那么强行去做对我们来讲就是一种伤害。可是如果我们不去做伤害的就是二哥和二嫂,你骑虎难下,不愿意的同时又想帮助二哥他们,所以现在我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桑君惠说得没错,可连青垚的心中涌出一丝的疼痛,他这是在心疼她受伤吗?“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在你自己身上划上这么一刀,若是要血,你要我的就好。” “要谁的血都是一样,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连青垚震惊桑君惠的话,在红烛的照耀下,连青垚看到了原本不属于这个女子身上的坚硬,这种坚硬他上次一见到是在报社里她与那些茶商对峙的时候。 第二天,桑君惠将染了血的白手绢交给了连母,她看不出连母的脸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老太爷的脸上却是带着和悦的笑容,好像昨天在厅堂发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十章 连青垚来到报社,贾世凯见他及其兴奋地用力挥着手上的信,说道:“青垚,今天我们报社收到了一封信,我相信这封信你要是知道是谁写来的一定高兴的跳起来。” 连青垚看着贾世凯挥在头顶的那封信,问:“谁寄来的。” 贾世凯吐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4 出三个字,“杜若飞。” 是杜若飞写的信,连青垚果不其然冲过去,跳起来一把抢过贾世凯拽在手里的信,迫不及待的拆开。 贾世凯在一旁对许文茵说道:“你看看他这各样子,我就说了吧!他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许文茵一笑,“你就别说了。” 连青垚认真的读着杜若飞写来的信,信上所写是李大钊先生准备在北京的碧泉湖上做一起演讲,这次演讲汇集了许多《新青年》杂志的人,杜若飞把参加这次演讲其中的一个名额给了连青垚,他希望连青垚能够多多学习,多多与这些人交流。连青垚读完信,傻呵呵的笑了,贾世凯以为他是收到杜若飞的信高兴的疯了,与许文茵一同走过去看,才明白,“原来李大钊先生准备在北京的碧泉湖上做一次演讲啊!真羡慕你能去。” 这下连青垚高兴的抓着许文茵的肩膀,他此时此刻的眼睛绽放着光芒,像个孩子一样要把高兴的事情说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听。“我终于可以见到李先生了。” “恭喜你,青垚。”许文茵说道。 “文茵,世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李先生讲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你们听的。”连青垚激动地说道。 许文茵笑着点点头。 连青垚自从知道要去北京,他在报社里一刻也带不下去,忙收拾了东西就回连府,离开前嘱咐了贾、许二人,让他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把报社办好,并且还将哑女托付给了贾、许二人。贾、许二人并不知道连青垚口中所说的哑女是何人,但是连青垚离开前告诉他们可以找桑君惠。 连青垚离开后,许文茵收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失落,贾世凯见她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好笑道:“你刚刚怎么不在他的面前做出这副模样,倒是在我的面前这般失落的样子,你若是刚刚在他的面前做出这个样子,他定然是对你心疼的要命。” 许文茵笑了笑,“什么心疼,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哪里知道我疼到底是在哪里,恐怕到时候他会认为我没办法去参加而感到失落。” “说得也是,听说这小子昨天和君惠圆房了,现在他们两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打算怎么办。我看得出这小子开始对君惠有所改观了。” 许文茵依旧笑了笑,她能怎么办,他们是夫妻,理由应当有感情,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插曲,注定是要他生命中的过客。 连青垚来到柳然居,一进去就大喊桑君惠,君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出来,“君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要立马动身去北京。” 桑君惠问道:“你要去北京。去北京做什么。” 连青垚边收拾东西边说道:“我收到杜若飞先生的来信,他邀请我参加李大钊先生在碧泉湖上的一次演讲,机会难得,我必须马上动身。” “就你一个人去吗?世凯和许小姐呢!” “就我一个人去,他们留在善城。”连青垚说道,“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走了那么报社怎么办,他们这次虽然去不成,但我一定会把李大钊先生在碧泉湖上的演讲一字不落的说给他们听。还有你放心哑女哪儿我也交代了他们,只不过我回来的匆匆茫茫来不及跟他们细说,他们到时候会找到你,就麻烦你再带他们去一次,把情况在跟他们说说。” “我倒是没关系,只不过你去北京的事情有没有跟爷爷、爹娘他们说。”桑君惠提醒他。 “还没来得及,等收拾好东西,我就去。” 连府上下到门外送连青垚,连青垚与其一一拜别后,准备上马车的瞬间又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桑君惠的跟前握起她的手,一本正经的道:“等我。” 桑君惠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连青垚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两个字,他只知道如果不说这两个字,他这一路上一定非常的不安。 拜别连青垚后,白氏拉着桑君惠到了后院,二人坐在院中的亭中,白氏紧握着桑君惠的手道:“弟妹,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老太爷会强迫你和三弟。” 原来白氏是在为老太爷强迫她与连青垚圆房一事道歉。桑君惠拍了拍白氏的手,摇摇头,道:“二嫂,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说到底,这件事就是因我而起,都怪我不孕,为什么我不能生呢!作为一个女人我不能生孩子,我还算是个女人吗?尤其是为我的丈夫生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白氏说道:“其实,我这几天都在想,老太爷这样强逼着三弟也好,毕竟只有做了真真正正的夫妻,你和三弟之间才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也只有做了夫妻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三弟牢牢的抓在手里。” “可是这样的夫妻总归是没感情的。二哥不愿意纳妾是因为对二嫂情根深种,他那天极力与爷爷争取,也是为了二嫂和他的未来而争取,如果换做我和青垚呢!如果爷爷让他纳妾的人是许小姐呢!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委屈了许小姐的。”是啊!染了血的白手绢已经不在纯洁,只有她和连青垚那血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连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圆房,如果到时候连她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是不是爷爷也会让青垚娶别的女人,比如青垚最喜欢的许小姐。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白氏深深的叹了口气,“有感情又怎么样,你看看大哥和大嫂,他们感情深,可现在两个人之间突然插进来一位苏氏,搞得两个人像个陌生人一样,大嫂更是整日苦着张脸,我就说当初大哥就不该娶。”说道这里,白氏忽然“呀”了一声,忙捂住嘴,她怎么在这里,刚刚的话她没听见吧! 桑君惠不知怎么了,顺着白氏的目光就看到连青平的小妾苏氏正站在树荫下望着前方的荷塘发呆,眼神空洞极了。这个女子不像别的小妾,桑君惠从进门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听下人们说这个小妾一个不是,也从来没见她跟大哥大嫂闹过,好像大哥没玩留宿在大嫂的房间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桑君惠觉得连青平是娶了个透明人在陶然居。 “她平日很少出来的,今儿个怎么出来了。”白氏疑惑。 “二嫂,这个苏氏是个什么身份,当初为什么老太爷要大哥娶她。”桑君惠问道。 白氏道:“能做小妾的自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听说她是老太爷在一户穷苦人家手上买的,不是善城人。” “可是我看她那一身,她的行为举止倒不像是穷苦家的孩子,颇有大家闺秀的风味。” “谁说不是呢!我当初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也有你这样的感觉,一举一动都很得体不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差,估计是以前那户大户人家的小姐没落了到善城这里投奔亲戚的,只不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戚买了给人当小妾。” 听着白氏说,桑君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5 惠忽觉得这个白氏跟自己的身世又几分相像,如果她不是祖上与连家有渊源的话,估计她也有可能会有她这样的下场。 白氏继续说道:“其实她也是个怪人,嫁给大哥这些年,她不吵也不闹,很少出陶然居,也很少插足大哥和大嫂之间的事情,我听说在陶然居内她也是很少出自己的房门,你说怪不怪。” 桑君惠一直看着树荫下的苏氏,其实一个女子有这样的举动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认命心死,觉得自己就这样过完一生就好了,一种就是她心里已经有人,无奈命运无法反抗,所以将自己关了起来,不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接触。桑君惠观察苏氏的表情那种空洞当中不全都是一滩死水,那死水里深深的埋藏着的伤痛。 看来,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连青垚走的这一个多月里,《善城报》出了两期报纸,贾世凯和许文茵两人都带着这两份报纸来找桑君惠,说是连青垚走前要他们带着报纸去见一个叫哑女的,于是,他们就过来找桑君惠。 桑君惠把他们二人带到哑女的住处,哑女高兴坏了,她没想到除了连青垚还有两个人来为她讲这份报纸。哑女就像一个动力一样,她除了带给连青垚动力以外还有带给了许文茵和贾世凯,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有空他们都会来找哑女有的时候是在哑女的家中,有的时候是在茶厂,在茶厂的时候他们给哑女讲的这些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吸引许多茶厂里的工人、茶农、茶女们前来观望,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会围着他们听,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半个月,桑君惠不知道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连青垚过得怎么样,她甚是挂念,也有些想念,发现连青垚不在身边的日子有点难熬。 听说《善城报》还招收了一批学生当小记者。这些学生为什么都加入到《善城报》当中来都是贾世凯与许文茵两人在这段时间里时常到学院中给这些孩子讲他们的理念的原因,如果连青垚回来之后他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的队伍正在不断的壮大。 半个月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原本桑君惠以为这一天也会和往常一样是个美好的一天,可是这一天却不是。贾世凯一早就到了连府,他带来一则消息,说北京来信,信上说连青垚失踪了。 ☆、第十一章 贾世凯带来的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连府,连母当场晕倒,嘴里不停的喊着连青垚的名字。连父还算稳得住,虽然心中担心连青垚的安危,连父忽然想到连老太爷,这事儿还没有传到连老太爷的哪儿,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若是让他知道连青垚出事指不定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他。于是,连父立马下令让管家告诉各房各院,全府上下不准将连青垚出事的事情告到老太爷哪儿去。 桑君惠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愣在哪儿,她心跳的很快,整个人很不安。“等我”,这是连青垚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他,她一直在家中等着他平安归来,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四个字“不知所踪”。她抓着问贾世凯,“信上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而失踪的。” 贾世凯摇摇头,“并没有说,信上只说了失踪没有找到人。” 桑君惠放开贾世凯,喃喃自语说着“没有说失踪的原因”,没一会儿,她当众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北京找青垚。”众人一愣,“我要去弄清楚青垚到底是因为什么失踪。” 连父说道,“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找青垚的事情,我让青平就行。” 桑君惠拒接道:“爹,我是青垚的妻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青垚,既然信上只是说了青垚失踪,那么青垚有可能还活着,只是他们没有找到。即使他死了,我也一定要找到他的遗体,把他带回善城。” “可是你一个女人,到北京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万一出事,我又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连父的担心是没有错的,众人劝她,可她执意要去,于是,贾世凯提出他陪着桑君惠去。他告诉连家的人,在北京他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很方便的找到杜若飞。 很快,桑君惠和贾世凯动身前往北京,上一次送别是连青垚,可连青垚没回来,而这一次是送别是桑君惠,离别前,连母千叮咛万嘱一定要找到连青垚,她因为连青垚的失踪而遭受打击,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善城到北京的火车使进了北京站,桑君惠和贾世凯到北京,一下火车贾世凯的朋友宋邦宪立马迎了上来,宋邦宪拍了拍贾世凯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十分亲密。“你这小子,写信给我说要来北京,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骗我的呢!现在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怎么样今晚我带你去吃北京特色小吃,我请客。” “我是没空跟你去吃的,你别忘了,我这次来北京的是干什么的。”贾世凯说道:“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儿你都打听到了没有。” “都打听到了,你的事儿肯定上心的。”原来在来北京之前,贾世凯连夜写了一封信给给在北京的宋邦宪,让他帮忙打听在北京碧泉湖上发生的事情。“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当天在北京碧泉湖北洋政府程昊将军带兵围捕了正在湖上听讲的学生,据说当时围捕了不少激进分子,还有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也在牢狱中。” “杜若飞也被捕了,那李大钊先生呢!这次在碧泉湖上主要的人物就是他。” “他到没被捕,据说在学生的掩护下逃走了。” “那现在这些人都关押在哪里?我要去见他。”桑君惠迫不及待的问道。宋邦宪愣了愣,看着突然从贾世凯身后冒出来的桑君惠,仔细一看,这装扮好像是嫁了人的姑娘,立马重重的一拳打在贾世凯的胸前,“你这小子,成婚了怎么没告诉我,我的喜酒呢!” 贾世凯被这一拳打得胸口疼得要命,狠狠的还了一拳给宋邦宪。“什么我成婚了,这是青垚的老婆。” “啊~”宋邦宪张大嘴巴,十分震惊,他还以为是贾世凯的妻子,没想到会是连青垚的。可让宋邦宪真正震惊的是“真的假的,我还以为青垚会和文茵在一起呢!看上去那么郎才女貌的。”贾世凯立马踹了他一脚,“你会不会说话。”宋邦宪意识到说错话连忙对桑君惠说对不起。 桑君惠此时此刻并不在意这些,她现下最着急的就是要尽快见到杜若飞,刚刚宋邦宪说当天北洋政府曾派人到碧泉湖上围捕在参加碧泉湖聚会的人,杜若飞被捕了,那么青垚会不会也在狱中呢!“我要去见杜若飞,带我去见杜若飞。” 贾世凯问宋邦宪,“杜若飞他们现在被关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警察局。” 三人来到警察局,被告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6 知杜若飞等人不能见。贾世凯买通了警察局的人才能见到杜若飞。桑君惠一直很好奇杜若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来的路上贾世凯告诉她,杜若飞是继李大钊先生另外一位让连青垚十分崇拜的人,她很想知道让连青垚崇拜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如今,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他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桑君惠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三个“书呆子”,怎么说,书生气很重,明显就是一位做学问的人,一身朴素的长袍,凌乱的头发,脸上、嘴角上都是伤,看来这几天的牢狱让他坐得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贾世凯向杜若飞介绍了桑君惠,和宋邦宪露出一样的表情,他也是没想到连青垚会娶这样一位女子,而是和许文茵有情人终成眷属。 桑君惠问杜若飞,道:“杜先生,我想问下您,青垚是不是再也着牢中。” 杜若飞摇摇头,“他并不在这里,他掉到湖里去了,我已经告诉外面的人,让他们沿着湖找,你们在这里出现说明他们没有找到。” 杜若飞的话狠狠的在桑君惠的胸口敲上一锤,她道:“是的,我们收到北京的来信,说青垚不知所踪,所以,我才到北京来找他。杜先生,您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邦宪说,你们那天遭到了北洋政府的围捕,我原本您在这里,青垚会不会也在,可是您告诉我他并没有和您在一起,而是掉到了湖中,我想问下为什么青垚会掉到湖中去、” “你说的没错,那天我们确实是遭到了北洋政府的围捕。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北洋政府的,当天我们都在碧泉湖上,原本李大钊先生是打算在北京大学内演讲最后改到了碧泉湖上的一搜小船上,我们十几个人围着李大钊先生,那天的演讲真的很精彩。”杜若飞认真的回想那天的经过,在北京碧泉湖的一搜小船上,十几个跟连青垚、杜若飞一样的人,认真着、记着听着李大钊先生的一字一句,他们会阐述自己的观点,让别人来点评。“青垚当天的表现很好,他所阐述的几个观点都得到我们的赞赏,尤其是李大钊先生对他的评价很高。本以为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演讲。”却没想到在演讲的最高潮的时候,北洋政府的程昊带着大批兵马把碧泉湖团团围住。 船上的人都慌了神,他们拼命的划船,希望沿着湖水将船划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原本想着顺着湖水摆脱他们的围捕,在划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既然跳湖游泳过来围捕我们。我们的船被他们的人剧烈摇晃,船上的人一个个掉入湖中,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我们也是趁乱将李大钊先生掩护出去了。” “那青垚呢!”桑君惠急急的问道。 “我和青垚是同时掉入湖中的,当时,我们还在一起。可没一会儿围捕我们的人就将我们拉开,我被人带上了岸,等我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青垚还在湖中与那人纠缠,没一会儿他们两个人都沉入湖底,可过了一会儿,上岸的却只有那名官兵。”杜若飞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还听到那位官兵说了这么一句话,‘妈的,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既然让他逃了’。当时,我很高兴青垚逃走了,我原本以为他会回善城,过了几天有人过来看我,我问起了青垚的情况,他们说青垚并没有逃回去,他们也在找,可是没找到。” 事情总算是清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既然那名官兵说连青垚已经逃了,那么青垚能逃到哪里去呢! 杜若飞十分自责,说:“我很抱歉,是我邀请青垚来到北京,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青垚陷入险地,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面对杜若飞真心实意的道歉,桑君惠摇了摇头,“你邀请青垚,是让他可以多多学习,多多与你们这样的人交流增强他学识,你都是为了他好。从这一点上,我没办法怪你,再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意外,青垚出事我怎么可能把全部的事情都怪在你身上,而且你还是我们青垚醉崇拜的人,若我责怪你到时候青垚可不要怪我。” 杜若飞一愣,道:“谢谢你理解与原谅,我觉得你们既然决定要在北京找青垚,不如你们可以先去问问丁德育,我当初就是托付他帮忙找青垚的。” 按照杜若飞所说,桑君惠和贾世凯看完杜若飞后就到北京的一胡同里找到了丁德育,丁德育告诉他们,他们已经沿着碧泉湖找了很久,就是没有找到,恐怕连青垚已经凶多吉少了。 ☆、第十二章 丁德育的话无非又是一层雪上加霜。 从丁德育哪儿出来,桑君惠和贾世凯直接奔向碧泉湖区。桑君惠告诉贾世凯,出事地点在碧泉湖,只有沿着碧泉湖找才可以。贾世凯也同样告诉她,丁德育已经派人沿着湖边找过了,并没有找到,他们这样去找只不过是再去做无用功。 可桑君惠却很坚决的告诉他,“他们找不到他,并不代表我找不到,我们不仅仅要沿着湖边找,还要深入湖边的街道小巷人家一个个的询问,虽然我知道这样子会很浪费时间,只要我没有见到青垚的尸体,我就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 于是,他们到了碧泉湖,今日的碧泉湖的湖水清澈见底,倒映出北京湛蓝的好天气,碧泉湖畔的柳树随风飘扬,桑君惠、贾世凯、宋邦宪站在柳树下,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贾世凯说:“邦宪你沿着上游找,我和君惠沿着下游找。记住要穿过每一条小巷,问问别人有没有见到青垚。” 贾世凯三人分别行动,桑君惠和贾世凯一同沿着下游一路找去,每到一处小巷人家都穿进去询问是否见到一个男人从碧泉湖出来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很是狼狈,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可是逢人都摇摇头,没有见到。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毫无消息。 第二天,桑君惠早早起来,来到碧泉湖,沿着昨天的路线一路往下找,贾世凯和宋邦宪起床到她房中敲门叫人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不再房中,二人急匆匆的赶到碧泉湖,沿着昨天的路线找到了桑君惠,她正在大喊着连青垚的名字。贾世凯拉住准备向前走的桑君惠,关切的问道:“你早饭吃了没。” 桑君惠摇摇头,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顾得上吃早饭。” “你要是不吃早饭,你也没体力找下去啊!这一天才刚刚开始。”贾世凯话语中充满的关心与责备。 “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实在没有心情。”说完甩开贾世凯拉住自己的那双手,又继续往前走。桑君惠大喊连青垚的名字,可安静的湖面和小巷没有半点回音,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回荡。 宋邦宪看着这样的桑君惠,说道:“真是没想到,青垚的这个老婆也是个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7 倔性子。” “你去买点吃的吧!我怕她体力不支,倒下去。”贾世凯说完,跑到桑君惠的身边。 从早上到中午,桑君惠等人走了不知道多少里路,匆匆吃过午饭,简单休息后又重新踏上寻找连青垚的路途,天色渐渐的变暗,夕阳在天空中挂起,今天恐怕又是一个毫无收获的日子。 第三天,还是从昨天哪儿开始找,不同的是越往下找居住的人家就越少,到了一处,一位老人家好心提醒桑君惠他们,告诉他们接下去就是乞人胡同,里面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北京城最贫困的人,大部分都是以乞讨为生,“我想哪儿应该没有你想要找的人。” 可是桑君惠却问他,“您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往哪儿走,我想去找找看。” 老人家指了指方向,桑君惠说了些谢谢,朝老人指着的那个地方走去,她有预感连青垚在哪儿。 果然是乞人胡同,走进去到处都是瘫倒在地上的乞丐,这些人一个个软绵绵,一个个破烂不堪,一个个臭烘烘,见到桑君惠、贾世凯、宋邦宪一个个伸出肮脏的手,他们用简单的木板做成所谓的“房子”,有大有小,有的刚刚正好可以躺下一个人,有的可以一家三口都住下,还有的在外面还搭了一处烧饭的地方。 桑君惠等人一路往里走,走到一处就翻开看,或是询问,忽然,一小女孩拉了拉桑君惠的裙子,她那双大眼睛瞪着桑君惠,仰着头问她:“阿姨,你是不是找一个大哥哥,我家里就有一个,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小女孩牵着桑君惠就往家里跑,拉着桑君惠冲到家里,指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连青垚说道:“这个大哥哥,前段时间我跟娘到湖边打鱼吃的时候找到的,大哥哥已经睡着好多天,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桑君惠听着躺在草席上的连青垚,是他,没错。 终于找到他了。 桑君惠激动的眼泪流了下来。 刚刚听小女孩说他已经睡着好几天了,是昏迷了吗?桑君惠的手握住连青垚的手,好烫,桑君惠摸了摸连青垚的额头,他发烧了。小女孩的母亲这时候端着个大脸盆走进来,见到桑君惠等人吓了一跳,问:“你是什么人。”又见桑君惠握着连青垚的手,举止亲密,又问,“你们认识他?” 贾世凯说道:“大妈,这位您救其的人是我的朋友,是哪位姑娘的丈夫,感谢您这几天对他的照顾,非常感谢。”贾世凯从腰包中拿出一包大洋交到女孩母亲的手上,表示感谢。 小女孩的母亲推脱,贾世凯把推回来的大洋又重新的推回了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感谢您的,这些大洋您就当为孩子想想,为孩子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小女孩的母亲看着手中大洋,为难的说道:“我救他不是为了钱救的,你这样给我岂不是要折煞我了。再说我也没照顾好他,这几天他都在发烧,我们没钱请不起大夫,买不起药,只能用一些冷水给他敷着,现在他家里人来了,你们还是赶快把他接回去医治。” 再三向小女孩的母亲表示感谢后,贾世凯和宋邦宪两人抬着连青垚走出去。连青垚高烧,贾世凯提议把他送到医院,送到了医院,医生开了一些西药打了吊水,趁着这个时间桑君惠为连青垚洗掉脸上的污垢,贾世凯和宋邦宪二人则帮他换掉了身上的衣物,擦了擦身子。二人还边换口中还不停的抱怨。 桑君惠静静地坐在连青垚的身边,守着他,看着他安静入睡的样子。渐渐地她也进入了睡眠,这三天她也实在是累着了,就在连青垚的身边睡着了。 连青垚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重物压着,则身一看,桑君惠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甜甜的睡着。连青垚不敢惊动她,只能安安静静的躺着。观看四周,他现在是在医院吗?他是怎么到医院里面的?他记得跟那位官兵纠缠之后,游走了之后上了岸,体力不支在昏倒了?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没一会儿,为他解答这些的问题的人来了,贾世凯拎着水果前来,见他醒高兴的笑了,刚开口准备说话,被连青垚指了指正在入睡的桑君惠。 贾世凯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的另一侧,搬了个板凳坐在床边,摸了摸连青垚的额头,说道:“终于不烧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都高烧昏迷不醒的。”又说道:“你老婆君惠,这几天可真的累坏了,沿着碧泉湖不停的找你,你得好好的感谢她。” 连青垚温柔的看了正在入睡的桑君惠一眼,“是你们找到我的,家里人都知道了?” “是啊!我们就是接到信所以赶快过来找你,你小子命大,被一对母女救了。” “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他们都没被吓坏吧!。” “你放心,我们昨天找到你后,我就已经写信寄回你家了,把找到你的消息已经告诉他们了,也告诉他们你一切安好,相信你家里人收到信后,也会放心的。”贾世凯拍了拍连青垚的肩膀。 “谢谢你。”连青垚谢道。 贾世凯摇摇头道:“你最该谢的人,不是我。是君惠,她这几日为了找你可是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在那碧泉湖不停的找你。若不是她坚持到最后,我恐怕我们都到不了那乞人胡同找到你。想来那丁德育应该是没有到乞人胡同就走人了。” 连青垚的手轻抚了桑君惠的秀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这温柔中还藏着某种悸动的情愫。贾世凯看得一愣,他从未见过连青垚露出如此眼神,哪怕跟许文茵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眼神。 连青垚回忆那天碧泉湖发生的事情。“我记得那天与那官兵纠缠摆脱后,我拼命的游,也不知道游到了哪里,上了岸,体力不支倒下去了。对了,杜若飞他们怎么样了。” “杜若飞被捕了,我来北京的时候和君惠一同到牢中见过他。” “什么杜若飞被捕了?”连青垚大叫,惊动了正在入睡的桑君惠,桑君惠一起来看到醒来的连青垚,开心的一笑,做出与贾世凯同样的动作,摸了摸连青垚的额头,见他不烧了,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连青垚艰难的坐起来,桑君惠扶着他,连青垚问贾世凯,“你刚刚说杜若飞被捕了是吗?” 贾世凯说道:“是的,不仅仅是杜若飞,参加碧泉湖上演讲的人大部分都被捕了。” “那李大钊先生呢!” “据杜若飞讲,李先生被人趁乱掩护走了。并没有关在牢中。” 连青垚听到李大钊没有被捕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想到杜若飞等人还在牢中又不禁的皱起眉头。“我想去见牢中见杜若飞,你能帮我世凯。” “你现在的身体。我看还是休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8 息好之后再去吧!” 连青垚摇了摇头,“我现在就想见到他。” “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桑君惠说了这么一句话,貌似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听了桑君惠说了这么句话,贾世凯才说道:“那,我给你去安排。”贾世凯离开房间后,病房中只剩下桑君惠和连青垚,桑君惠静静的为连青垚修苹果皮,切苹果,整个弄好后递到连青垚的面前。连青垚看着她,半天吐出两个字。“谢谢。” 桑君惠笑了笑,“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找到了我。也谢谢你这么贴心的照顾我。” “你是我丈夫,我当然要照顾好你,我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要把你平安的带回家。要是娘知道你现在还好好的肯定高兴坏了。” “你放心,刚刚世凯跟我说,他已经写信回家保平安了,很快家里人就会知道我们都平安。” “嗯。”桑君惠点点头,“你要去见杜若飞吗?”桑君惠问她。 “是的。你放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我的问题是你想怎么做。” 连青垚坚定的告诉她,“我想救他。” ☆、第十三章 贾世凯安排好一切疏通了警察局里的关系。说真的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经过这件事贾世凯总结道。 连青垚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牢狱,牢里的阴寒让他直打哆嗦,桑君惠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杜若飞见到连青垚的时候高兴坏了,他说道:“青垚,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德育他们来告诉我说没有找到你的时候真的把我吓坏了。” “杜先生,是君惠他们找到我的。”连青垚说道。 “是吗?”杜若飞看了看桑君惠,说道,“青垚你还真的娶了一位好妻子。” 连青垚说道:“是啊!”他这番肯定的回答吓了桑君惠一跳,他既然会说她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是一位好妻子,这跟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对她说‘等我’一样的感觉。连青垚问杜若飞,“杜先生,现在你们是什么情况,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 杜若飞摇摇头,他告诉连青垚,现在的情况不明,他们并没有在牢中受到任何的刑罚,就是暗无天日的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他还说,本来是想让连青垚与这些知识分子、学者们多多交流,却没有想到会将他卷入到这件事当中去,他表示抱歉,并表示不希望连青垚在牵扯下去,希望桑君惠和贾世凯带着连青垚回善城去,把身体养好。 可是连青垚听后,却说道:“来参加碧泉湖的讲座是我的荣幸,您并不需要对我感抱歉,我还为对您邀请我来参加而向您表示感谢。再者说,如果我这个时候把您还有关在牢中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抛弃了,我成什么人了,我做不到。” 杜若飞不语。连青垚继续说道:“杜先生,您不用担心其他的,您只需要告诉我,我能帮您什么,帮您从这牢狱中救出的办法。” 杜若飞还是不语,他紧紧地拽着胸前的某个东西,半宿才松开,从怀中掏出那个东西。是块晶莹剔透的玉,一块月亮形状的玉,一看就知道是块上等的玉。杜若飞看这块玉的神情有些复杂,他道:“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希望麻烦那个人。” 连青垚问道,“什么人。” “我的一个挚友,也是我的发小。他叫葛万年。”连青垚从杜若飞哪儿知道了他曾经与挚友葛万年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了杜若飞为什么会说‘不希望找那个人’。杜若飞是在北京胡同里长大,而葛万年也是,两个人年少时期闯下不少祸事,当地胡同里的人叫他们野孩子或者祸小子。而杜若飞手中这块月亮形状的玉,则是当初他们两个结拜时交换的信物。杜若飞手中的是月亮,葛万年手中的是太阳。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也正好衬托了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性子,相对于葛万年的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杜若飞的性子相对于比较保守。也造就了两个人再后来的道路上的分歧。 葛万年的父母死后,他独自一个流浪,之后参加了一个黑社会组织,每天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打打杀杀的,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次杜若飞见到他,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而当时的杜若飞已经成功考入德国的一所大学,准备出国留学。 “我临走前劝过他,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可是他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而且倔强的很。当初,我们还因为这件事吵过一架,我记得当时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骂咧咧的,‘你要走是你的事,至于我要做什么那就是我的事情,你即使是我的兄弟也管不着。’当时他非常气愤的说完,然后走了。”杜若飞想起当初和葛万年吵架的场面,有些怀念也有些好笑。“我不在管他,独自去了德国求学,之后学有所成从德国回来,我才知道他已经从当初混黑社会的小罗罗成为了当今北京城连北洋政府都不敢惹的龙头。” “什么!”连青垚、贾世凯同时震惊道,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没想到葛万年既然会是北京黑社会的龙头。“那也就是说,只有找到葛万年,只有求得他出面,你们就有可能出来。” “是吧!可是我并不认为他会出现,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有过几次见面,可每一次他都是冷漠的,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都我的身边走过去。所以,我并不认为他会帮我。” 连青垚说道:“如果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帮你呢!我们去找他。” 杜若飞把玉交给了连青垚,告诉他,这块玉是信物,万一葛万年不愿意见他们,可以用这块玉试试,可他并不认为这块玉有用处,所以他希望连青垚用的时候要慎重。 回到旅馆,他们把整个事情跟宋邦宪说了一遍,宋邦宪的表情变化特别的丰富,听到葛万年三个字的时候更是直接从板凳上摔下去。战战兢兢的问连青垚和贾世凯,“你们说杜若飞先生和葛万年曾经是至交好友。” 他二人点点头。“天啦!”宋邦宪惊得叫起来,“真是没想到《新青年》的编辑既然会和黑社会龙头有这么一层关系。你们知道葛万年是个什么人物吗?” 贾世凯说道:“知道,不需要你在跟我们解释一边了。” “什么叫做在解释一边,我这是在给你们科普好不,你们除了知道他是北京黑社会的龙头,还知道他什么,知道怎么找到他吗?”宋邦宪一幅洋洋得意样子,看着贾世凯和连青垚,这个样子就像是再告诉他们两个,你们问我啊!我都知道,问我我就告诉你。 贾世凯是一脚踹上去,“贱样,说,给你个显摆的机会。” 于是宋邦宪说道:“葛万年是北京城出了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19 的龙头,这一点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不用多说,他的势力在北京城内连北洋政府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呢!这个葛万年他原来所在在帮派叫海鲸帮,自从他接手了海鲸帮后就带领帮里的兄弟做起了生意,跟别的黑社会做生意不同,黑社会做生意无非就是开妓馆、烟管这些不入流的,然后没事跟别的帮派打打杀杀,可是人家葛万年走不同路,学人家西洋作风开启了歌舞厅,培养一些歌舞伎,你们也都知道西洋人是最喜欢在歌舞厅的,而且在歌舞厅内还可以结交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朋友,久而久之葛万年的歌舞厅是越做越大,也跟不少北京城内的上流社会人结交,自然还有北洋政府的人。同时他做还有码头上的生意,开饭店,也就是这些生意让葛万年的人脉圈子打开了。” 根据宋邦宪口中得知,打开人脉圈子的葛万年开始巩固自身势力,一开始他收并一些小帮派加入,后来因为西洋市场的流入,传统的黑社会开的烟馆、妓馆都相继倒闭,原本如日中天的帮派慢慢的落寞,人员大量流失,而葛万年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将北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帮派收并,并且在北京城内开启了多家歌舞厅。 葛万年的歌舞厅可以说是夜夜笙歌、即使外面在打仗,他的歌舞厅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宋邦宪还说道:“你们说这样的人物,你们能见得到吗?你们知道每天围着葛万年的保镖有多少吗?想近身都难。” “这到没关系,我们自然是有办法能够让他见我们。”连青垚说道,“邦宪,你能告诉我葛万年这个人好相处吗?” 葛万年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据说他这个人是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对自家兄弟很仗义,仗义的没话说,可是要敌人的话……那处置起来的手段是极其的凶狠和凶残。” “其实像他这样每天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人,如果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凶残,对兄弟凶残就是对敌人的‘仁慈’,他如果不做到对自家兄弟仗义的话,很有可能倒台的就是他,这也映衬了孟子说的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桑君惠感慨说道。 连青垚赞成桑君惠的话,点点头道,“所以,他这样的人我们不管他是真仗义还是假仗义,我都要试试去劝说他,去救杜先生他们。” “我想让他出现救杜先生他们还是有希望的,希望他能够看在曾经的情谊上出面解决这件事,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到葛万年,他在北京城内开了这么多歌舞厅和饭店,我们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找吧!”桑君惠宽慰他到。 “这个你放心。”宋邦宪说道,“我知道怎么找到他。” 宋邦宪告诉他们,三天后,北京城内的海马歌舞厅新来了一位歌姬,叫白舞。据说这位白舞小姐是葛万年这段时间重点培养出来的歌姬,而三天后在海马歌舞厅是白舞小姐的首唱会。当晚葛万年邀请了一些北洋政府的官员以外还邀请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同时还将著名歌姬王美丽请来在海马城捧场。“所以,当天晚上一定会有很多有钱人、民众前往海马歌舞厅。而葛万年一定会出席这样的活动,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海马歌舞厅就有机会见到葛万年。” ☆、第十四章 夜晚的北京城歌舞升平,所有的夜生活从现在开始。 连青垚等人站在海马歌舞厅的门口,人流涌动,里面传来歌舞的声音。连青垚、贾世凯、宋邦宪他们换了身装扮,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桑君惠也是换上了西洋装,她穿习惯了原来的衣裙,现在穿城这样浑身上下都感觉别扭异常。 连青垚牵起桑君惠的手,道:“你紧跟着我,不要走丢了,这里面人龙混杂,注意安全。” 桑君惠反手握住连青垚的手,点点头。 桑君惠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歌舞厅,里面十分的繁华,灯红酒绿,昏暗的很,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十分的通亮,舞台上有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唱歌,身后还有一群身穿暴露的姑娘们给她伴舞,台下是一个空旷的场地,专门给人跳舞的。 桑君惠听不明白那歌姬到底唱的是什么意思,歌词中除了情就是爱,情情爱爱可就是没有一点情爱的缠绵和纠缠在当中,她一直以为所谓的音乐都是像善城里面那些教书学生一样弹弹古筝,弹弹琵琶,吹吹萧这一类的才是所谓的音乐,而现在听到的这些是什么,她实在欣赏不来,那些歌姬站在舞台上穿得那么暴露,那么的舞骚弄姿。 这时,听到宋帮宪唉声叹气的说了这一句:“来,这样的场合就应该带这个女伴来,我跟你们来干什么,一个老爷们,一对夫妻。”又想到什么,对连青垚说道:“青垚,难得来一次,你带着嫂子去跳跳舞怎么样。” 连青垚瞪了他一眼,“少没个正经样,你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来是干什么来的,你想玩下次你自己带个舞伴来玩。” 宋邦宪挨了连青垚一顿训,叹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自己带舞伴来。” 厅内很吵,桑君惠只能凑到连青垚的耳边,说:“这种地方难道都是这样的吗?”她瞪大眼睛,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疑惑的盯着连青垚,样子可爱极了。 连青垚也凑到她的耳边,稍稍的弯下身子,道:“是啊!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待不习惯是吗?”连青垚想着也是,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踏出过善城,在善城那种封闭式的小城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歌舞厅存在,她自然是没来过,自然也是待不习惯这里的。 桑君惠点点头,“是啊!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这里的姑娘都穿的很暴露比春香楼里的姑娘穿得还要暴露。”于是她问了一个及其天真的问题,“她们不冷吗?” 连青垚一笑,其实他是想大笑的,若不是场合不予许话,他早就笑得翻滚在地,现在他只能强忍着,当然不是笑桑君惠的无知,而是笑她的天真。连青垚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桑君惠的额头,用了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十分宠溺的说了句。“小傻瓜。” 贾世凯和宋邦宪两人坐在一旁,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在搞什么鬼,但是看连青垚那个想笑又想忍着的样子,一会儿变成宠溺深情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俩有什么。宋邦宪戳了戳贾世凯,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连青垚和桑君惠,拉着贾世凯在他的耳边悄悄说道:“刚刚还说我没个正经样,现在倒好和自己的老婆调起情来了。” 贾世凯狠狠的戳了他一下,“在怎么调情那也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跟你这个单身汉没关系。” 宋邦宪不服,说道:“别说我了,刚刚盯着人家深情款款看的人不仅仅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0 我,我看你啊!眼神很不对劲啊!反正你别动身歪心思,送你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 “你是越说越没谱了是吧!”贾世凯做出准备打他的姿势,突然,现场灯光全部一暗,只留了舞台上一丝蓝光,蓝关下缓缓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这个身子身材极好,走起路来是风味十足,台下众人大叫“白舞”。 原来她就是白舞。 名字美,人美、声音更美。 她一首及其抒情的歌打开了她今晚的首唱会。 “白舞来了,想必葛万年肯定到了。”连青垚下意识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个被很多人围着的人。没一会儿,他发现,在他们这一桌的不远处,一个角落里,就有这样的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手中拿着跟雪茄,周围围着四五个身穿黑衣服的黑衣人,他很悠闲的坐在哪儿,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看来他就是传说中的葛万年了。”连青垚这一声,引得贾世凯和宋邦宪的视线齐刷刷的朝他看去,葛万年好像有所察觉眼神一下扫到了连青垚这边,贾世凯和宋邦宪吓得赶紧装作没看见。悄悄的说了一句,“气场真的很吓人啊!” 贾世凯问连青垚道,“现在你已经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连青垚摸了摸一直放在口袋里面的那块玉,他决定先不把这块玉交出去,按照杜若飞所讲,杜若飞和葛万年之间是有矛盾的,如果此时此刻他把这块玉交出去,说不定还没接触到真人就会被他手下的人给赶出去。首先要接触到真人,才能表明来意,才能说服他。 连青垚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拿出笔,上面写了一些字,召唤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红酒,将纸条放在服务员的托盘上,让他和红酒一起交给葛万年。 葛万年正悠哉悠哉的抽着雪茄,却没想到有人给他点了杯红酒,服务员把酒放在他桌子上的时候,还有一张纸条,他正纳闷是谁给他点的,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葛先生能否见个面。 葛万年一眼扫到连青垚他们,连青垚对着葛万年点点头。葛万年让人把连青垚他们请到自己这桌上来,他示意连青垚他们坐下,他很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四个人,三个小伙子,一个女人,他问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连青垚很礼貌的说道:“葛先生,冒昧打扰您了,但是我们有一个人需要葛先生出面相救。” 葛万年笑道:“什么人要我出手相救的。” 连青垚说了杜若飞的名字,葛万年听后笑容立马消失,随后问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连青垚把在碧泉湖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葛万年,并且还告诉他现在杜若飞现在被关在牢中,和杜若飞关在牢中还有参加碧泉湖讲座的一部分人。 葛万年听后问他,“老杜,现在在牢里怎么样。” 连青垚说道:“我昨天去看过他,他说他还好,狱卒们并没有对他们用刑,就是把他们关着,也不跟他们说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那就让他关着吧!”葛万年两手一摊在沙发上,无所谓的看着连青垚,连青垚听到他这么说,惊讶的问了他为什么,葛万年说道:“他既然在牢中不受任何的刑罚,就只是关着,难就多让他关几天好了,反正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放了他,我想警察局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闲钱去养这么多的犯人吧!” “你……” “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我还要有事儿呢!”说完看向舞台,不理会连青垚等人,他下了逐客令,四五个黑衣人直接把连青垚四人赶出了海马歌舞厅,没想到真的将他们赶出来了。四个人站在海马歌舞厅门口,风中凌乱,宋邦宪气不过,指着海马歌舞厅骂道:“这是个什么人啊!说不救人就不救人,说把人赶出来就把人赶出来,不管怎么说关在牢里的那个毕竟是自己的发小,结拜兄弟,果然人有权有势以后就变得一点情义也没有,冷血。” “你就别说了。”贾世凯制止住还准备破口大骂的宋邦宪,“说到底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你这样骂下去你就不怕他的人冲出来把你暴打一顿。” 贾世凯一句话让宋邦宪秒怂。 贾世凯见他安安静静的,转身对连青垚说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桑君惠说道:“真是没想到,当初两人的争吵会让他们多年来接下这么深的结。” 贾世凯好笑道:“那也算是争吵吗?挺多算是小孩子怄气过家家,我跟青垚也经常吵架,跟他们那样吵也经常吵,也不知道他们的结到底在哪里。” 桑君惠被他吐槽的一笑。 是啊!这结到底是结在了哪里。 看来今晚是得不出答案来了连青垚决定先回旅馆,明天再来海马歌舞厅找葛万年。可没等到他们到海马歌舞厅找葛万年,葛万年倒是找到了他们。在凌晨,他偷偷潜入了他们住的旅馆,他们几个都还在熟睡中,葛万年敲了敲连青垚的房门,连青垚惊醒,看了看窗外,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敲门。 一开门,葛万年站在自己的门口,吓了他一跳。 “你在怎么在这里。”连青垚问道。 ☆、第十五章 葛万年很自然的踏入连青垚的房间,桑君惠此时正从床上起来,地上还铺了一层毯子。葛万年笑道:“夫妻两个既然要打地铺睡,你们这样一对假夫妻在别人面前装得还挺累的。” 连青垚、桑君惠面面相觑,看着他肆无忌惮的在别人的房间里坐下,倒茶,一幅悠闲自得的模样,连青垚看了看门外,他是一个人来的,关上门,再次问他。“大半夜的,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刚刚泡好的茶有些烫,葛万年吹了吹,大概冷得差不多了,在喝上一口,喝完放下茶杯,对连青垚说道:“他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信物。” 连青垚知道葛万年这是在说当初他们结拜的时候交换的玉,连青垚从衣服中拿出那块玉交到葛万年的手中。葛万年看着手中的这块玉,摸着它的边缘,感慨的说了一句,“老家伙,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葛万年从自己的衣服中也掏出了一块玉,是一个太阳形状的玉,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就是一个圆,葛万年将两块玉合在一块,月亮与太阳终于相见了。他把它们放在灯光下照耀,灯光直射玉,照出无语晶莹剔透。葛万年说道:“这块月亮形状的玉,是我的。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老杜把他的这块太阳交给了我,而我也就把这块月亮给了他。” 连青垚问他,“你大晚上到我这里来不会是看这块玉吧!” 葛万年依旧看着手中的两块玉说道:“一个月亮、一个太阳,一个黑暗,一个光明,你说像不像我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1 们现在的境地。” 连青垚不懂他在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他坐下来,对葛万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葛先生,杜先生还在等着你去救他。” 葛万年收起两块玉,对连青垚说道:“我今天来在海马歌舞厅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去救他的。” “可你们以前是拜把子的兄弟,发小,至交好友,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出面救他,这对你来讲挺多算是一句话的事。” 葛万年好奇地看着连青垚,问他。“我想问你,你和老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事情,你这么上心。” “他是我除了这个李大钊先生以外最崇敬的人。”连青垚说道。 “崇敬老杜?”葛万年听了哈哈大笑,这对他来讲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老杜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你崇敬的,他就是个人渣。” 万万没想到,葛万年既然会用“人渣”两个字来形容杜若飞,惊到了连青垚和桑君惠。“我知道当年你们之间有矛盾,但是那些矛盾都不足以成为你们分裂的理由吧!而且这些矛盾也不足以形容,杜先生是个‘人渣’。” 葛万年说道:“他是不是告诉你们,我和他之间发生的矛盾是因为他在去德国前我们两个大吵一架。” “是的,他说他劝你不要在混黑社会,可是你不听,还跟他大吵了一架,所以那天之后他就去了德国。” 葛万年听后,及其讽刺的笑了笑,“如果单单只是这个原因跟他吵翻,那我未免太小气,心胸未免太狭隘,也未免不把多年与他的情义放在心上,是他出发去德国前,我是跟他大吵了一架,可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结到底结在哪里。”连青垚问道。 “结吗?恐怕是结在晓洁的身上。”晓洁?葛万年突然讲出一个人的名字,完全陌生的名字,这个人的名字他没从杜若飞哪儿听,他问了葛万年,才从葛万年的口中得知了连杜若飞都不知道的事情,而杜若飞与葛万年的结就是结在这个苏晓洁的女子身上。 葛万年说苏晓洁是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三个人同样都在北京胡同里长大,三个人情同手足,葛万年更是把苏晓洁当作自家的亲妹子看待,杜若飞亦是如此,但苏晓洁对杜若飞却不是,如果说她对葛万年是兄妹之情,那么对杜若飞则就是深刻的男女之情。 苏晓洁对杜若飞有情,葛万年知道,杜若飞不知道。在这个方面苏晓洁隐瞒得很好,葛万年也帮忙隐瞒。“晓洁,告诉我。说她希望自己能够告诉老杜自己的心意,我心里其实清楚老杜的心里根本就把她当成妹子,我也告诉过晓洁,可是晓洁却说她可以默默的守在老杜的身边,直到老杜心里有她。”葛万年说道。 就这样苏晓洁将自己的心意掩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除了葛万年。直到,苏家要将苏晓洁卖一个大户人家当小妾,苏晓洁伤心欲绝的找到杜若飞,原本是想跟他表白,想让他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苏晓洁找到杜若飞的时候,杜若飞却告诉了她一句话,将她彻底的打入了深渊。 杜若飞告诉苏晓洁,他要去德国了。 苏晓洁求杜若飞,带着她一起去。 杜若飞却说,“晓洁,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你,也不会有你,你一直都是我和万年的好妹子,所以,我不可能带你走的。” 苏晓洁告白的话还没说口,就已经被杜若飞判了个死刑。 苏晓洁承受不起杜若飞的这番话,落荒而逃。“若不是老杜无意之中说了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晓洁认命了,她不让我告诉老杜,她嫁人的事情。可就在她在出嫁的时候,也就是老杜去德国的当天,她在花轿里自杀了。”葛万年想到他从花轿里抱出浑身血粼粼的晓洁时场面,他的心痛得恨不得一拳重重的打在上面,让心不要在痛,可是没用,心依旧在痛,很痛、很痛。葛万年一拳打到桌子上,“你们说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去救他,他只有死了我才觉得大快人心。晓洁死了,他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去德国,我去他大爷的德国。” 连青垚一时半会说不上话来,这件事的纠葛不是他能够插上嘴的,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劝说葛万年救杜若飞,若是苏晓洁还在人世恐怕还能劝劝葛万年,可若是苏晓洁还在世,他们之间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局面。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决定不再认这个兄弟,我没这样的兄弟。我不会去救他的。”葛万年再次强调一遍‘他不会去救的。’ “为了苏小姐,你也不去吗?”桑君惠忽然开口说道。她从葛万年进屋到现在一直都在一旁的听着,听他讲着与杜若飞、苏晓洁,三人之间的过往。“为了苏小姐,难道你真的不去救他吗?”桑君惠再次重复的说了一遍。 葛万年看着她,问她,“为什么,晓洁根本不会救他的,晓洁恨他。” 桑君惠摇摇头,“看来葛先生你真的不了解女人,也不了解苏小姐。一个女人她是不会去恨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的。苏小姐深爱着杜先生,杜先生虽然告诉她,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对她并没有半分男女之情。苏小姐迫于无奈,感伤嫁人,最后自杀。我相信到死她都不会恨杜先生,她不让你告诉杜先生,是不希望自己悲惨的人生成为杜先生心里的负担,因为她比你还了解杜先生,如果让杜先生知道她的家人把她卖给别人当小妾,而当晚她是去求他的,而他并没有答应,杜先生知道后,他一定自责,责怪自己为什么那晚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带她远走高飞。” 桑君惠继续说道:“我想苏小姐一定是一位自尊心很强的女子。当她听到杜先生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觉得如果告诉他实情,杜先生一定会带着她走,可是那样只是出于责任,这并不是苏小姐想要的,她想要的杜先生爱。”桑君惠说到这里,苦涩一笑,“她也真是一个傻丫头,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一点一点走进杜先生的心里。为什么之前能够看破,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看不破。”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去救他。”葛万年坚定的说道,“他害死了晓洁。” “害死苏小姐的不是杜先生,而是这个残酷的世界。我觉得苏小姐不是屈服于自身命运才选择死亡,她是因为不愿意屈服所以才选择死亡,她不愿意向这个世界低头,可又无奈自己无力反抗,只有死才是她唯一的反抗。”桑君惠说道。“你知道杜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吗?” 葛万年依旧看着她,她说道:“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改变这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2 个世界,拯救更多像苏小姐这样的女子,将她们从无尽的深渊拉出来。所以,若是苏小姐在,她一定会求你去救她,她一定会告诉你‘万年,我不恨他,我希望他比任何人都好,希望他实现他的理想抱负,所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照顾好他。’” 葛万年猛得一怔,桑君惠的这番话,仿佛将他拉回了从前,这话跟苏晓洁当初对他说的一模一样,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苏晓洁。他站起来,面色平淡,带着哀伤,他只说了一句就离开了。“明天我会去警察局。” ☆、第十六章 一早连青垚等人就在警察局门口等,等待杜若飞等人出来。葛万年已经进去,告诉他们只需要在门口等待就好。连青垚把今天凌晨葛万年光临他房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世凯和宋邦宪,贾世凯是真没想到杜若飞和葛万年之间还蕴藏了这样一段往事,难怪会有这么深的结。也真的是可惜了那位叫苏晓洁的女子成为旧时代的牺牲品。 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连青垚问桑君惠一个从昨天晚上起就困惑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说苏晓洁是因为反抗才选择死亡的,为什么不说她是因为无奈所以才选择死亡的。” 桑君惠一笑道:“感同身受、换位思考。”桑君惠说了这八个字。 “感同身受!换位思考!你是有什么经历让你觉得与她感同身受的,或者换位思考的。” “我昨晚听到了苏晓洁的经历的时候,确实是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我昨晚还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也反抗,反抗嫁给你,那么我会用什么样的反抗方式呢!后来我才想到我没有,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虽然这桩婚事和苏晓洁比起来,我简直比她幸运多了,除了我的丈夫不爱我以外,其他的我都比她好得太多,所以后来我觉得我没必要跟她感同身受。”桑君惠说道:“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如果我不是因为与你有婚约,我想我的下场应该与苏晓洁无二了,所以换位思考。” 她说的都是实话,可这些实话在连青垚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尤其是那句‘除了我的丈夫不会爱我’。“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会说出与苏晓洁同样的话,你怎么知道苏晓洁会向葛万年表达这些话。” 桑君惠看着连青垚,在连青垚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倒映出她的身影,你也是一个不了解女人的人。我说过了一个女人在怎么恨一个男人她也是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会从这个男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这时,葛万年出来了,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杜若飞等一同关进大牢里面的人,连青垚等人见杜若飞出来高兴的上前迎去,杜若飞送走分别一一与那些人告别之后,他才对站在一旁的葛万年说了一句谢谢。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开口对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杜若飞的这声谢谢说得颤颤抖抖的。 葛万年看了看他两眼,表面平静,十分冷谈,面对杜若飞的感谢,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转身离开,可杜若飞却在这个时候喊住了他。他说:“万年,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那只不过是件小事,我们也吵了这么多年了。” 小事!果然到现如今杜若飞都不知道苏晓洁的事情。 葛万年回头看向他,冷冷地说道:“你跟我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连青垚等人一怔,葛万年是打算将苏晓洁的事情告诉杜若飞吗?葛万年把连青垚等人也一起叫上,他们来到聚华大饭店。 聚华大饭店也是葛万年的资产之一。 他们来到一包厢内,包厢里面的酒桌上摆满了酒菜,这一切像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葛万年给杜若飞的酒杯中倒满了一杯酒,随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他拿起酒杯,碰了碰杜若飞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一切安静及了,连青垚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只听到葛万年再说。“这杯酒我敬你出狱。”说完一饮而尽,杜若飞来不及阻止,葛万年就喝完了。 他又为自己倒上第二杯,又碰了碰杜若飞的酒杯,酒杯的碰撞再次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杯酒我敬晓洁。”苏晓洁的名字突然在安静的空气中冒出,知道真相的人身体一颤,而不知道真相的人却在哪里阻拦一饮而尽的人,葛万年又说道:“老杜,你回国后有去看过晓洁吗?” “我去找过她,可是她的家里没人,邻居告诉我他们搬走了。” “搬走了!”葛万年喃喃的说着这“三个字”,“这样的说词你也信,也难怪你会信,因为这样的话是我让他们告诉你的,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晓洁搬走了。晓洁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吗?好啊!那我就成全她,我买通了住在晓洁周围的所有人,告诉他们一旦有人找到这里,问起苏家一家去了哪里,统一说词就是搬走了,搬哪儿了不知道。”说着说着,他自己哈哈大笑。笑得好苍凉。 杜若飞听得一愣,什么叫买通了他们统一口径,什么叫晓洁不想他知道,什么叫让他知道的晓洁搬走了。他问葛万年,“你这话什么意思。” 葛万年指了指连青垚,说道:“你告诉他,什么意思。” 杜若飞又看了看连青垚,晓洁的事情连青垚是怎么知道的。连青垚把他知道的,把葛万年告诉他的都一一告诉了杜若飞,杜若飞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也看得出他在悲痛。苏晓洁与他一同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兄妹之情深厚,如今他听到她已经去世的消息,自然是悲痛,还有深深的自责。 连青垚看得见杜若飞脸上的悲痛,却无法看见被桌子掩盖住的那双手,杜若飞的双手紧紧的握紧拳头,他此时此刻很想打自己一拳,为什么那晚他不听她把话说完,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他听她把话说完,他一定会带着她到德国去,如果她到了德国就不会出事。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挽回,时光是不可能倒流。 杜若飞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他对葛万年说:“万年,你打我吧!” 葛万年说道:“你要我打你。我可不敢打你,我怕晓洁骂我,她他妈的临死前还把你托给我照顾,老子根本不想照顾你。” 杜若飞不管他说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我让你打我。”这话重复了三遍。 杜若飞向来文绉绉,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派学究的模样,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抓着葛万年怒吼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要约架的小流氓。 葛万年亦是狠狠地一把抓过杜若飞的衣领。“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说完重重的一拳打向杜若飞的脸颊,葛万年这一拳出得及其重,一拳就把杜若飞打得摔倒在地,杜若飞的半边面红得要命,嘴角也流出了血。 连青垚赶忙拉着桑君惠躲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3 到一边,免得他们殃及无辜。 葛万年坐到杜若飞的身上,杜若飞躺在地上他抓着葛万年的衣服,说道:“继续打我。”他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怒吼,而是祈求,祈求葛万年打他。 葛万年的拳头一拳一拳的重重挥向杜若飞,打着打着他开始掉眼泪,他的手也被打掉了一层皮,已经分不清楚他拳头上的是他的血,还是杜若飞的血。 宋邦宪看着,忧心忡忡,询问要不要上前阻止。 可是连青垚、贾世凯、桑君惠都明白只有让他们打一顿,他们的结才会化开,杜若飞的心里也会好受点,葛万年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连青垚告诉宋邦宪,“让他们打,打到什么程度才完事,他们自家兄弟知道。” 打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打累了,纷纷倒在地上,面脸泪痕,杜若飞的脸已经红肿,葛万年的手破了层皮,但是这力道还算是轻的人,若是按照葛万年之前打架的作风,两三拳就能把人打死。 二人在地上喘着气,杜若飞说道:“万年,带我去晓洁的坟上,我要带点她最爱的栀子花去看她。” 至于葛万年和杜若飞从苏晓洁的坟头上回来后怎么样,连青垚等人就不知道了。连青垚他们并没有跟着葛万年和杜若飞一同到苏晓洁的坟上去,他们辗转去了乞人胡同,去见那位在碧泉湖岸救了杜若飞的那对母女,告诉他们连青垚现在已经好了,算是一种报平安吧!表示感谢。 小姑娘见到了醒了的连青垚,高兴的在连青垚身边蹦,嘴里喊着:“大哥哥终于不再睡觉了。” 连青垚给了那对母女一些大洋,小女孩的母亲却不敢再收,说是之前贾世凯已经给过了,在要就不好了。桑君惠告诉她,为了孩子也要把钱收下。小女孩的母亲这才收下连青垚的钱。 来到北京城,也有很长的时间,现在杜若飞也从狱中救出,连青垚觉得是时候要回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听到他们要回去,宋邦宪的心里就不舒服,说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突然要分别很舍不得。贾世凯听了他这番话,调侃他矫情。 连青垚到杜若飞的住处找他,正碰见到葛万年也在,心中大致明白二人已经和好了。连青垚向杜若飞告别之后,就和桑君惠、贾世凯一同回善城去了。 到达善城,管家按照信上所写的时间早早在火车站等候,看见平安归来的他们,管家老泪纵横,连青垚什么也没说,笑着给了管家一个拥抱。贾世凯在火车站和连青垚分手,二人约定明天在报社见。 马车到连府门口,连父、连母,以及连青平夫妇和连青涵夫妇还有府上一众丫鬟下人婆子都在门口等着。见到连青垚从马车上下来,连母上前就抱着他哭,边哭还边骂他是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连青垚自知这次的事情吓坏了她,也不多说,任由她抱着自己哭。连父则是站在身边,一句责怪的话没有,十分平淡的说了一句“回来就好。”他这段时间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消瘦了许多,眼下见连青垚和桑君惠都平安回来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连青平一拳打在他的胸膛,说道。“你这小子,下次可不许做出让父母担心的事情,这几天他们为了担心你不知道急了多少白发出来,你下次还敢这样,我一定给你点颜色看看。” 贾氏却在旁边调侃他,“说什么给点颜色看看,三弟出事,你也不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疼在手心都来不及,怎么给点颜色看看。”贾氏的话引得众人大笑。 正准备进府,突然许文茵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就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连青垚的名字,连青垚见到她也喊了一声“文茵”。他这一声喊得许文茵裂开嘴笑,笑得及其灿烂、美丽。她跑向连青垚,冲进连青垚的怀里,抱住他,对他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想去找你,可是我父母不准,他们把我关在了家里。青垚你别怪我。” 她紧紧的抱着他。 可是连青垚却杵在哪儿,他第一次感觉和许文茵拥抱,他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并且他开始寻找桑君惠的身影。 让连府众人尴尬的看着在府门外拥抱的两个人。翠屏不高兴的嘟着张嘴,示意她上前,把许文茵从从连青垚的怀里拉出来,可她摇摇头,拉着翠屏进府了。 ☆、第十七章 1919年,新的一年。 从今天开始,过去一年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将在这新的一年里重新开始。连青垚已经平安回府,连府上下总算松了口气,总算是能过上一个安逸祥和的年。按照规矩,晚辈要给长辈磕头敬茶,说几句吉祥话表达对长辈的祝福,然后在一同守岁。只不过连家三位少爷都已经各自成家,自然是要回自己的居住所与他们的妻子一同守岁。 漫天的烟火,照耀了漆黑的夜空。桑君惠坐在柳然居的柳树下,安然自若的看着天空上的烟火。连青垚泡了壶茶,端着几盘小甜心,坐到她的身边。忽然,桑君惠默默的说了一句,“这烟火就人生人生一样,转眼既瞬。” 连青垚了听了笑出声来,“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伤感,大过年的何必说这些话。” 桑君惠转头笑着对他说,“你说的没错。这大过年的要说一些高兴的话。”随后,两人都纷纷的抬头看天上的烟火。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的烟火在他们的眼中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君惠,谢谢你。”连青垚看着烟火说道。 桑君惠望向他,烟火微弱的亮光照射在连青垚的脸上。连青垚继续说道:“谢谢你,到北京找到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我所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作为你的妻子,你出事我应该要去找你,作为你的妻子,我应该要在你的困难的时候帮助你,这是为妻之道。” “好一个为妻之道。”这四个字中规中矩,却足足的刺痛了他。“杜若飞,没说错,我没有娶错人。”桑君惠错愕的看着他,这话他之前杜若飞问他的时候,他回答过杜若飞。“君惠,明天我陪你回趟家吧!” 新年的第二天,连青垚陪着桑君惠回了趟家,来到桑家,简陋别致的房子,让连青垚有些错愕,就跟回门的时候一样,那些连府的下人们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也是跟连青垚此时此刻的表情一样,作为连府三少奶奶怎么的娘家会住在这里。 后来,桑君惠跟他解释说如果搬到连家给他们的买的房子里住,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所幸就住在这里不搬,而且这里也蛮好的,环境寂静,很少有人打扰,父母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连青垚想来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桑父、桑母第一次见到连青垚,有了上次回门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4 那件事,桑父、桑母见到连青垚的时候十分的惊讶,相处起来也十分的尴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基本上没有几句话可讲,连青垚不知道讲什么,桑父、桑母更加不知道,也就桑君惠时不时的会冒出一两句话,问问父母身体怎么样,最近生活怎么样。要么就是给连青垚夹夹菜,告诉他这是父母亲手烧的菜,让他多尝尝。 一顿饭下来吃得怪怪的。桑母拉着桑君惠出了屋内到外面去洗碗,屋内只剩下连青垚和桑父两人对坐着,好一会儿桑父才说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在北京出事了,怎么样。” 连青垚回道:“谢谢爹的关心,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君惠,要不是她不辞辛苦的到北京找我,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平安的回到善城。” 桑父点点头,“桑家以前在善城也算得上是一方大户人家,没落寞之前,君惠也是接受大户人家小姐的教育,那些传统的闺中教养和为妻之道,她都接受过。你是她的丈夫,她处处为你着想也是应该的。君惠她是我和他娘的心头肉,是桑家这一脉唯一的传人,我和她娘都了解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实则骨子里坚硬的很,我们深怕她这份坚硬会到头来伤到她自己。” “爹,君惠是一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她的聪明才智,她的隐忍都会成为保护好她自己的坚盾,再说有我在我也会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 听到连青垚讲出这样的话,桑父心中充满困惑,不知他这话讲得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激进分子,又是留学回来的,接受的这个时代最前卫、最先进的思想,我倒不是反对这种思想的存在,本身社会是要进步的,时代也是要更替的,接受新鲜事物是必要的,所以你反对这门拥有包办婚姻,我理解,所以回门当天你没来我和他娘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可我要说的是,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门婚事你结了,我的女儿也嫁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 一说到回门的事情,连青垚的脸色就有些难堪,他向桑父解释道:“爹,上次回门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在这里道歉,是我礼数不周。您说得没错,我刚开始是很反对这门婚事,以至于排斥,与君惠成婚的当天还给了君惠一点脸色,让她难看至极。我排斥这门婚事的同时也对君惠产生了意见。我一直认为她是旧时代教条的女子,我们之间不会产生默契,不会产生心理感应,更不会产生任何的感觉,但是我发现我错了,经过差不多一年的相处,她真的跟我想象中的那种女子不一样,每次都能说出让我惊讶的话来。”连青垚想到了报社、想到了哑女、想到了葛万年,还有一次次与她在柳树下的谈话,她真的总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您把她教育的很好,她并没有成为大多数闺中女子那样的人,她在这个时代里拥有自己的特色,并且按照自己的脚步活下去。”连青垚说道,他说得真心实意。 桑父点点头。 连青垚与桑父交谈了好长时间,桑君惠和桑母也洗了好长时间的碗,她们大概已经把家里的碗都洗个遍。当她们进来,看见桑父和连青垚不知道了了什么两人正在欢笑,看样子刚刚谈得很不错。在桑君惠回家之前,桑父、桑母带着连青垚和桑君惠来到桑老太爷的坟前,连青垚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桑父告诉他,这就是连老太爷的小孙子,君惠是丈夫,上次没来见您,这次来了。您看看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吧!跟咱家君惠还是蛮般配的。 从桑老太爷处回来后,连青垚和桑君惠就拜别了桑父、桑母,两人回去并没有坐马车,而是漫步走着。桑君惠对连青垚说:“你跟我爹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连青垚一笑,“猜也猜了,谁洗个碗会洗那么长时间。” 桑君惠也一笑,“是啊!不过……谢谢你,谢谢你肯说出那些话,虽然是违心的,但是只要你肯对我爹说,就很好。谢谢。”桑君惠再次表示感谢。 她的这两声“谢谢”,让连青垚听了很不舒服。“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违心的话,为什么你不认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桑君惠一怔,她看着连青垚,她看到他脸上浮现出因为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而受伤的表情。“难道不是吗?我一直以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连青垚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软软的,香香的,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想把她揉进他的怀里。 桑君惠错愕的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她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慌了神。连青垚刚刚说,他对桑父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并没有因为讨好桑父而欺骗他,可偏偏桑君惠不信,真心实意的话被她说成了“违心话”,这让连青垚很是受伤,他又害怕从桑君惠口中说一些让他伤得更加彻底的话语来,所以,情急之下他紧紧的抱住了桑君惠。 这种拥抱住的感觉,让连青垚舍不得撒手。 今天的夜晚不像昨晚一样充满了烟火,星空照耀大地,安安静静的就像往常的夜晚一样,没有一丝吵闹声,没有一丝虫叫声。桑君惠躺在床上翻转难眠,她翻身的动作很小,害怕吵到睡在地上打地铺的连青垚。自从被连老太爷逼着“圆房”后,连青垚不在到书房去睡,而是在桑君惠的房中打起了地铺,免得别人怀疑他们是假圆房,让老太爷知道了免不了要找他们的麻烦,或者连青涵、连青平的麻烦。 桑君惠一个侧身,看到了连青垚的背影,想到今天白天被他紧紧的抱着,她觉得很神奇,为什么这样看上去不是特别结实的背,却能够将他牢牢的抱住,为什么在他的怀里她会如此的渺小。今天在青垚的怀里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是墨香。 连青垚此时此刻翻动了身子,桑君惠慌乱的翻了身子,背影朝着连青垚,连请垚看着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连青垚并没有睡着,他刚刚背影对着桑君惠在想白天的事情,他觉得桑君惠是不是对他在什么方面产生了误解,是不是因为许文茵,是不是他新婚的时候那样做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会认为他对桑父说的那些话是“违心话”,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了的脚,追悔莫及。 连青垚深深叹了口气,桑君惠也听到了。 连青垚心想,君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你故意在装傻。 ☆、第十八章 这一大早鲁大海的军队的就将连府团团围住,周边路过连府的百姓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但他们也都知道这并不是连府里面有人犯了事,而是到了“交易”时间。 每年这个时候,鲁大海都会带着军队来到连府,而连府则在这个时候会给鲁大海一百万块大洋,名义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5 上是犒劳鲁大海,实则是花钱买平安。连府在善城是大户,有钱、有势,钱,靠的是茶厂,连府的茶厂出品的茶叶在全国乃是首屈一指的;有势,靠的自然就是政府,就是鲁大海,有鲁大海在给连府撑腰在善城哪个不眨眼的商家敢给连府脸色看。 所以,在连父看来,每年这一百万大洋花的确实是物有所值。 按照往年的这个时间段,在今天这个日子,鲁大海会带着军队到连府来收着一百万大洋。他正悠闲的坐在连府的厅堂上,喝着上等的好茶,收下的官将钦点着那一百万大洋。空闲的他,在这期间问候了一声连老太爷的身体情况。 连父告诉他,连老太爷现在年事已高已经很少出翠绿阁了。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连青平一家正室、小妾,连青涵一家都在着厅堂,独独没见连青垚小两口,他又问了句。“怎么没见你家老三啊!去年不是成了家了吗!这媳妇儿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鲁大海好色这是全善城人都知道的,但凡好人家的姑娘只要他看上了必定会强撸回去糟蹋了。当他说出要见桑君惠的时候,连府里的人都警惕了起来。鲁大海自己也明白,所以,当他看到连府上下的人都这般戒备,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只是好奇,你家老三到底娶了个什么样姑娘,别这般戒备的,你们连府的人我一个也不动,不然不是白拿了你们的钱吗?” 听他这么说,连父等人松了口气。连父告诉他,桑君惠现在正在茶厂,马上就要到新茶上市了,这个时候正是忙的时候,等她得了空,就让连青垚领着她去看看将军。 鲁大海摇摇手,这个时候他的将官也点好了那一百万块大洋,他站起来,扯了扯衣服道:“这到不用,有机会自然会见到。”转身问了那位将官,钱对不对。将官告诉他一百万块大洋一点也不少,鲁大海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连父的肩膀说道:“今年和往年一样,收了钱就要替你们消灾,以后连家的事情就是我鲁大海的事情,有我鲁大海在保准你们在善城平平安安的做事。” 说完便走了,大概是错觉,鲁大海走之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在连青平身后的苏氏。 鲁大海走后,连青垚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经看到,原本他早就应该进来,阻止家里人收买官僚,可是就在他准备进来的时候,被管家给拉住了,他和管家在外面拉拉扯扯了半天,看到鲁大海走出来,管家还硬拉着他躲到了角落里。连青垚一进厅堂,就质问连父,“为什么要给他钱,” 众人一惊,发现连青垚站在那儿,一幅愤愤不平的样子。他继续质问连父“爹,那些钱都是厂里的兄弟姐妹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那些钱都是属于厂里的每一个人的人,为什么要这份钱给他。” 连父懒得跟他说,“说了你也不懂。”一句话打发他。 可连青垚不依不饶的继续质问连父,“这些钱就不应该给他,这些钱就应该给厂里每一位的兄弟姐妹,这都是他们应得的。再说了爹,您这样做的法叫做行贿,这是犯法的,要在德国的话是要没收财产的。” “不要把你在德国学来的这一套放在家里。连青垚,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善城,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德国,善城有善城的规矩,行贿就是立足于善城的规矩。”连父怒斥连青垚,“你懂什么,你小子在德国留学回来,原本指着你可以帮衬这你两位哥哥,帮衬这家里打点打点家族产业,可是你小子偏偏不,不知道你德国学了什么,非要搞改革。好,老太爷心疼你,宠你,你不打理家族产业就不打理,但是家里要怎么做,你连青垚就不要过问,做好你的改革。”说完气愤一甩袖子走人,连青平等人也相继离开。 夜晚,桑君惠从茶厂回来,抱着一堆账本回到柳然居,看见连青垚正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你在想什么。”桑君惠喊了他一声,连青垚并没有搭理她,翠屏偷偷的把白天连青垚被连父训斥的事情告诉了桑君惠,桑君惠这才明白为何他会这般魂不守舍。 她走到他的跟前,拦住他来来回回走的脚步,连青垚差点撞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桑君惠好笑道:“我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喊了你,你没搭理我,有心事吗?” 连青垚不回答。 桑君惠继续说道:“我听说你白天被爹骂了。” 连青垚还是不回答。 “是因为鲁大海的事情!” 连青垚抬眸看向她,问她,“你怎么看。”这是在问她怎么看待鲁大海的事情。 “我觉得爹说得没错,善城有善城的规矩,你不能把在外面学到的放在善城内,这是不对的。” “可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如果不把这些错误的、不好的东西排斥掉,善城怎么进步。” 桑君惠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知道你一身正义,看不惯这些事情,可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善城内就有的问题,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中国长久以来就是官商勾结,为官者想要从商家谋取暴利,商家则需要为官的成为自己的靠山,好在一方土地上得到平安,这就是一个等价交换或者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可是这种利益关系,一旦有了利益冲突不就要撕破脸吗?” “所以,你想想历史上有多少官商勾结的人他们的下场怎么样。我觉得把,生活在这样污秽的社会上,遵守有些规矩是必要的,但要怎么做就是看你自己了。做到不硬跟着走,也不完全顺着走,做到堂堂正正的做事,干干净净做人就行。你看不惯这些人这些事,你不看就是了,他们要怎么做,觉得这样做会使他们心安就行。” 连青垚盯着她,为什么她永远是把事情看得最通透的那个人。 “你在做什么。”连青垚问她。指了指他身旁一堆的账本,“这些又是什么。” 桑君惠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些都是茶厂的账本,今年新茶收益不好。所以,我看看往年茶房里面的账本。明天还要去厂里跟大哥商量商量。” “为什么” “今年我们家的茶业在上海、广东、北京这一带的销售不怎么好,很多新上市的茶都已经在当地的仓库囤积起来。据在上海、广东、北京的分店伙计们说,今年都流行喝西洋茶,很多上流社会的人家都不在开始买我们茶厂出的茶叶,都去买了这所谓的西洋茶,而我们的茶叶一般都以这群人为主销售人群,这群人渐渐的开始不买我们的茶,我们茶叶自然收益不行,现在大哥和二哥还有爹都在为这件事发愁,如果今年收益不行,来年我们大家吃什么,厂里还有好多伙计吃什么。” 听了桑君惠的话,连青垚若有所思,他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第二天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6 就到了茶厂找到连清平,一到连清平的办公室,桑君惠和连青涵走在。他们三人正在商量新年茶叶收益的问题,一见连青垚了,现实大为吃惊,随后连青平说了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连青垚告诉他“我听君惠说,厂里今年新茶的收益不怎么好,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连青平觉得好笑,“你来帮忙,你可别来帮倒忙,你还是那来回哪去吧!你那报社今天没事吗?” “哥,有关西洋茶的事情,你可以问问我了。”连青垚说道,“你别忘了,你弟弟是从哪里回来的。”于是,他们几人都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听连青垚道来。“在德国留学的是,我喝过这种西洋茶,而这种西洋茶其实是叫英国茶,我有一个英国的朋友,他曾经带来给喝过,这种茶跟我们中方不一样,我们是茶叶加工,产品单一就只有一种产品,长年累月的喝,容易让人产生味觉疲劳。但是这种英国茶不一样,他们有红茶、茉莉茶、柠檬茶、绿茶、花茶等等,这些茶业品种多,而且每个口味都不一样,客户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口味来选择买那种茶。” 连青平等人很认真的听着连青垚说,连青垚继续说道:“所以,这种茶就普遍受人喜欢,因为有了选择,才会有了不同的惊喜。哥,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茶厂要创新,老是以这种传统产业发展早晚有一天就被市场淘汰。” “可这些传统产业都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我们不能因为产业受到冲击就抛弃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吧!这么怎么对得起后代们。”连青平说道。 连青平说得话也在理,连青垚想了想道:“哥要不这样,我们可以继续生产我们的传统茶叶,但也可以和英国人合作,让他们收购我们的茶叶,为他们的产品提供茶叶。”连青垚十分认真的说出他的想法,说完之后还很认真的看了看连青平和连青涵的表情,他们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连青垚刚刚说的话。 “跟英国人谈合作,没那么好谈吧!” “我刚刚不是说我在英国有一位朋友吗?他现在就在上海并且还现在上海最大的英国茶公司就是他家开的,他现在人在上海,我可以亲自过去找他谈谈合作的事情。” ☆、第十九章 连青垚带着桑君惠来到上海,一下火车二人就到了上海分店,连家在上海开的分店在南京路上,穿过车水马龙就能看到“连家茶叶”这四个大字。走进店内,柜台上排放着整整齐齐的茶,有不同包装的,但都是一个品种,店内客人小的可怜,难得走进店内的还是询问是否有卖“英国茶”的。 看着如此惨淡的生意,也就知道了这次英国茶对于连家来说冲击力有多大。上海分店的管事就是上海本地人,连青垚和桑君惠表明了身份,说明来意后,管事的人笑开了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一个劲的向桑君惠和连青垚倒苦水,说什么这几天根本没人来喽,来了也像刚刚那人一样问有没有英国茶,就算有人卖茶还只是极少数的,以前的老顾客都渐渐的不来了,仓库里面也堆积了不少新茶等等。 连青垚让管事的带他们去仓库看看,管事的带他们来到仓库,果然在仓库里看到堆积成山的茶叶,管事的打开一包,桑君惠一闻便知道这是今年的新茶“看到这次英国茶对我们的冲击还不小。” “谁说不是啊!”管事的附和道,“我这几天都愁死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可真就要撂挑子不干了,我去卖英国茶去。” “你也先别不干。”连青垚道,“我们这不是来想办法了吗?” 桑君惠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连青垚想了想,问了那个管事的,“你知道现在英国的多利集团在哪里吗?” “知道,他们的商店也就开在我们的不远处。不过听说现在多礼集团正准备与中国茶商合作,现在正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按照管事的指的方向,连青垚就牵着桑君惠找到了多利集团在南京路上的分店,一下子就跟门庭若市,跟连家茶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青垚紧紧地的牵着桑君惠的手钻进人群中,在店内简直形成了人挤人的状态,若不是连青垚紧紧的抓着桑君惠恐怕她早就淹没在人海之中了。好不容易找到空隙钻出来,赶忙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见到一位穿着英国服饰的服务员从身边穿过,连青垚赶忙一把抓住她问“你们老板eden的呢!我要见他。” 服务员刚开始被连青垚的举动吓了一跳,后来听到她问eden的时候,她松了口气,告诉连青垚,老板现在不在,问他有什么事情。 连青垚告诉服务员,并留下信物“麻烦你见到他的时候帮我带句话,说我连青垚到上海来了,让他赶快到新城饭店来找我。” 桑君惠疑惑的问他,“这样行吗?如果这位服务员没有把话带到呢!” 连青垚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自信的说道:“你放心,她及时没有把话带到,有这个信物在,eden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今天算是就这样过去了,新城饭店的位置是能够看到上海外滩的景色,一片灯红酒绿马路上形形□□都是人,与北京的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连青垚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连青垚的房门忽然响起,他,怪异的中国话说道,“哦!青垚好长时间没见你,真是想死我了,我的老朋友。”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eden,连青垚赶忙一把推开他,“你的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差点没被你勒死。” “我收到你的信物,就立马赶了过来。”eden从西装李拿出白天连青垚交给服务员的呢个信物,交到连青垚的手上。“你能来上海我的真的太开心,走,我请你吃顿饭。” eden在新城饭店里听了间包厢,连青垚带着换好衣物的桑君惠来见eden,这是桑君惠第一次接触外国人,她有些紧张,她不会说外语,害怕eden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曾经在海马歌舞厅的时候她就见到过几个外国人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但好在eden一开口,她就放下心来,是中国话,虽然听上去怪怪的,但好在能听懂。 eden一见到桑君惠eden就开始大呼小叫,先是大叫一声,叫的人振聋发聩,后又是不停的感叹,感叹什么,感叹连青垚既然成婚了,感叹连青垚既然娶得不是许文茵。“我一直以为,你和文茵才是天生一对,毕竟当时在我们大学里面,你们是公认的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啊!”他连说了三个成语。 连青垚一把湿布巾扔到eden的身上,“你现在把中国话将得这么溜,能连说三个成语,很威风了是吧!”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7 eden傻呵呵的笑了笑,“你这次来上海准备待多久,是来上海玩的吗?” “你这小子家开的多利集团现在害的我的茶叶卖不出去了,我若不来找你,我恐怕都要喝西北风了。” “你的茶叶。”eden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连家茶叶是你家的啊!” “对,现在我们收到英国茶的冲击,中国的传统茶叶卖不出去,生意惨淡啊!。”连青垚故意加重了后面的那个“啊”。 “新的东西的出现总会有一天会推翻老的东西,只有不断的创新改革,才能保持永远的新鲜感。”eden说道,“这些都是在大学里面学过的,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是我的茶叶造成了你们生意上的惨淡,而是你们固守着传统止步不前,所以,当有新鲜事物出现的时候,你们的产业就很容易收到冲击。” “所以,我这次来上海就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stop!”eden叫停。“青垚,谈合作的事情,我们明天到了办公室在谈,别再这里谈工作,我还想好好的吃一顿饭呢!” 于是,与eden商谈合作的事情就安排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eden专门派人到新城饭店来接连青垚和桑君惠,来接他们的人是eden的秘书,她把连青垚和桑君惠安排到eden的办公室中,办公室空无一人,秘书告诉他们,eden现在正在与几家想跟他们合作的中国茶商在开会,等一会儿会议结束后就回到办公室来见他们。秘书为他们上了可口的小点心和茶,桑君惠问连青垚这是什么。 连青垚告诉她,这也是英国特色,他们很喜欢把水果做成果酱,在把这些果酱做成蛋糕之类的糕点,种类多,也很好吃。 桑君惠拿了一块尝了尝,果然一股水果的香味蔓延了整个口腔,细细一品,这水果的香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奶油香,很甜,很好闻。再合上一口这专门配置的花茶,一下子感觉自己深陷在了一个充满花,又充满水果奶油的世界。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追到这么多人的热爱。 等了三个小时,eden才来到办公室,他很随性的把手中的公文往桌子上一扔,有几张还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他也不管,直接坐到沙发上猛地喝水,一壶水差点没被他喝干净。喝完水他总算是舒坦的松了口气,“可把我渴死了,这几个茶商真的太能讲了,听得我耳朵都出茧了。” “你和他们谈的怎么样了。”连青垚有意套话。 可偏偏eden不上套,对连青垚说道:“你昨晚说要跟我谈合作,怎么谈。” 连青垚笑了笑,这小子精明啊!不上套,“你也知道我家是做传统茶叶的,无论是从茶叶的质量还是品种都是上等的。我有一个想法,我把我家每年收成的茶叶卖给你们一部分,你们多利集团专门收购我们连家的茶叶,你可以运用这些茶叶做你想做的茶,怎么样。” “专门收购你家茶叶。”eden说道,“青垚你真的好大的口气,如果我专门收购你家的茶叶,如果你家茶叶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你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我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你找不到比我连家更好的茶产业了。” “你这么自信。” “我当然。别的不说,单单茶叶我就敢说没人能比的上我们连家,我相信这一点你一定在来中国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了。”连青垚十分自信的说道:“你除了跟我这个最好的茶产业合作以外别无选择。” “我确实在来中国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你们家的茶产业,也有想跟你们合作的念头,我曾经还专门到你家在上海开的分店里买了几包茶叶回去,确实够好,称得上是一流的,够香、够纯,比我这几天品尝到的茶都好。”听到eden的赞赏桑君惠和连青垚笑了,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但是单单只是收购你们家的茶叶,我还是有所顾忌,所以才在选择其他几家茶叶看看能后多方合作,多走点渠道,若是单一渠道我也未免太冒险了,你也是知道生意是容不得一点冒险的。” 连青垚笑道:“所以,你是想跟我们合作的。” “是的,我不否认。”eden说道:“不过我还得去善城,到你家的茶叶看看是怎么生产的,这样我才放心。” “我明白,等过几天我和君惠和善城你跟着我们一块回去就好了,到时我一定带你,好好的参观,参观善城美景,顺便和我们大家聚聚。我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一个家族企业的朋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呢!” 这话一说,eden嘚瑟了起来。“这是当然,不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跟我坐在这里谈。” 连青垚也不跟他计较,说了句。“我怎么觉得我是在走后门。” “中国人情社会。” 两人哈哈大笑,可桑君惠并没有笑。eden与连青垚的商谈是相当的她反倒若有所思的一直盯着茶桌上的小点心。连青垚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看什么,你喜欢这些点心吗?” 桑君惠没有说话,eden倒是说道:“你喜欢啊!你早说啊!我这就让人包装点,你带回去慢慢吃,反正这些小点心也都是我们家生产的,随便吃。” 一听eden这么说,桑君惠立马问他,“这些小点心,都是多利集团生产的吗?都有哪些品种呢!” eden想了想说道;‘哇!你这么说,我得好好想想了,品种太多了,你现在吃的这个是多种果酱混制而成的,还有玫瑰的,茉莉的,对了最近我们新出的一种是巧克力的。’ “那有没有绿茶的。” eden再次想了想,肯定的回答她,“没有。” 听到eden的回答,桑君惠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章 eden与连青垚面面相觑,不明白桑君惠这是什么意思。 eden说道:“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没关系的。” 桑君惠看了看连青垚,连青垚做了一个让她放心大胆的说没关系的表情。于是,桑君惠坐直了身子,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我刚刚问了你,有没有绿茶口味的糕点,你说没有,我想我们可以用茶叶做一些绿茶口味的糕点。这样我们堆积在仓库里面,卖不掉的茶叶可以用这种方式利用起来。” eden和连青垚产生了兴趣,eden示意桑君惠继续往下说,桑君惠继续说道:“刚刚你和青垚在谈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青垚说多利集团可以收购连家茶叶的为多利集团的茶产业提供后勤保障,可是我觉得我们双方可以达成一种共赢的模式。” “什么模式。”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8 “连家产业可以和多利集团共同研究新的产品,我们可以提供茶叶,可以尝试种植多种产业,比如红茶、茉莉等等,这些都将全部提供给多利集团,而多利集团也可以将贵公司里面的产品放在连家茶叶里卖,其实这样一来可以帮多利集团省去再去找店面开分店的麻烦。连家茶叶在上海、北京、广东等地都开有多家的分店,而且地段都是在繁华的街道,并且连家茶叶已经在上海、北京、广东等地扎根了几十年,拥有固定的老客户。”桑君惠不紧不慢的把她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eden听后激动的鼓起掌,对着连青垚说道:“你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聪明。” 连青垚一笑,她总是能够带给别人意外的惊喜。 “这些都只是我粗浅的想法。”被eden这样一夸,桑君惠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得没错,这个想法很好,你这样想已经简直帮我么舍掉了一大笔出租房屋的钱,我们确实可以达成共赢,我可以将我公司旗下的产品放在你们连家茶叶的分店里面,这样一来不仅仅带动了你们的茶叶,同时还我省去不少。” 桑君惠说道:“如果你打算要把产品放在我们连家茶叶里,那么我们年底可以按照销售总额进行五五分红。” “五五分红,这样一来我不是什么都没赚到吗?” “怎么什么都没赚到。” “你想想看,我公司又要收购你们的茶叶,每年你们提供我们集团的茶叶,我们将按照市场价来跟你们结算,现在我们的产品又放在你们的店里买,你昨天也到我们店里看到了,我们的产品有多火爆,然后还要五五分红,我看最起码要七三分吧!” “我看你是算错了。”桑君惠给eden一一算道:“贵公司收购连家茶叶是多利集团与连家茶厂的合作这是一份合同,而我们将连家茶叶的分店租出一部分给多利集团,这又是另一份合同,你想想看如果按照市场价你们要从新租一处房子,并且还必须在繁华的街道,这样店面的出租费定然昂贵我想现在你在南京路上租到的的店面半年最起码要三百万大洋吧!我跟你年底五五分,是吧!房租费给算在里面了,这样低价的房租费了。” eden两手一摊,苦笑道:“青垚,你这老婆太会算了。好,就五五分,不过合同得我从善城回来的时候一起签,还有既然要将我们的产品放在连家茶叶的店面里,自然店面是要重新装修的,这样可以不。” “当然可以,只要你留点地方给我们卖连家茶叶就行,其他的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 “ok!” “谢谢你!eden,真是仗义。”连青垚轻轻的在eden的胸前按了一拳。 eden可没他那么客气,回的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连青垚的胸上,疼的连青垚嗷嗷叫,“也就是你,好兄弟,换了别人我早就赶出去了。”边说着边带着笑。 “知道,知道了,中国人情社会嘛!我今儿个就是在你这里走后门了。” “还有……”桑君惠突然打断他们两个之间的嬉闹,“我刚刚说的那个绿茶糕点,我想可不可以让我一起参与研发呢!我想学着做做。” “当然可以。”eden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的女朋友laura就是这方面的专业糕点师,她现在就在我们公司里面的糕点制作房里,我带你们去看看她。” “没想到你小子既然谈女朋友了。” eden好笑道:“你都娶老婆了,还不许我谈女朋友啊!” 很快他们就见到传说中eden的女朋友laura,eden和laura一见面,两人就来了个亲吻,还是当着桑君惠和连青垚的面,留学回来的连青垚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可相对于保守的桑君惠确实看得一脸红,这还仅仅只是浅浅的亲吻。 连青垚见她这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一下一下的眨巴眨巴着,脸颊又红红的,顿时可爱极了。连青垚见状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这没什么,这仅仅只是情侣之间正常的打招呼,他们都这样的。” 情侣之间正常的打招呼,难道连青垚和许文茵这样吗?画面太美,桑君惠不敢深想。 eden把来意都告诉了laura,laura听后先是很礼貌的表示对桑君惠的欢迎,随后拥抱了一下桑君惠,laura的身高实在太高,和桑君惠拥抱的时候要弯下腰。laura对桑君惠说:“研制新的糕点会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它像在生孩子一样,最后研制成功你一定会非常的兴奋,感到非常的幸福,因为我的孩子降临了这个世间,我相信你一会爱上那个瞬间的。” laura说得比较玄乎,桑君惠想象不出那种感觉,但是她愿意去感受。 因为桑君惠要跟laura一同研制新的糕点,所以连青垚回善城的日程完后推了。这几日,桑君惠总算是有了进步,从最初开始的连东西都分不清楚,但现自己会调奶油了,laura一直在她的身边不停的鼓励她,这对桑君惠本身就是一种动力,渐渐的她开始参与制作,与laura一起共同研制绿茶口味的小糕点。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做不出想要的那种感觉,要么不是太苦,要么就是失去了绿茶原有的清香,要么就是全是奶油味,浪费了一会有一会,现在整个制作室已经乱成一团,茶叶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laura想不明白,半路出家的桑君惠更加想不明白。 她们每天都被同样的问题困扰着。直到有一天,桑君惠来到制作室,看到laura也在只不过已经睡着了,身边还放着一小块绿色的小糕点,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的字写的七扭八扭的,样子那看极了,桑君惠勉强看懂了。laura在上面写,这是我连夜做的,你尝尝味道可以不可以。 桑君惠绕了一勺放进嘴里洗洗品尝,忽然那种绿茶的清香味一下子就在嘴里花开了,舒服极了,慢慢地咀嚼就会咬到一棵棵茶叶,低头一看,在糕点的腹部,laura放了几棵茶叶在里面,难怪感觉自己身在了一处茶园里,闻着浓郁的茶香味。她赶忙摇醒睡得正香的laura,激动的对她说:“就是这种味道,你太棒了laura。”说完狠狠的在laura的脸上亲上一口,她一向清冷惯了,很少有这样大幅度的情绪,但这次她实在无法压制内心的激动,她终于能够体会到刚刚开始laura对她的那些话了,真是,真是是会爱上这种感觉,这种无与伦比,棒极的感觉。 “laura,你是怎么做到的。” laura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桑君惠,按照之前做法,她对茶叶进行了称斤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29 两,用斤两来衡量放多少茶叶才不会太苦,不会全是奶油味,为了能够保持住茶叶原有的香味,她就将这些茶叶做成茶叶沫一同放入奶油中一起调和,然后她想到如果在糕点的腹部放点茶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于是就出现了桑君惠吃到的这块绿茶糕点。 按照laura之前的做法,又作了一些出来,她们把这些糕点带给了eden和连青垚品尝,二人也对这绿茶糕点赞不绝口。最后eden决定将这个绿茶糕点和新出的巧克力糕点一同推出。 新产品推出当日,不仅仅在eden店里推出,在连家茶叶里也摆上了这两份多利集团推出的两种新糕点。一开始前来购买的人都不是很理解,这两块一个绿了吧唧,一个黑咕隆咚的,能吃吗?也不知道是哪位带了个头,大胆尝试,大叫一声好吃,之后才纷纷有人开始尝试这两个新糕点。 根据这几日多利集团的调查显示,大部分人对绿茶糕点都赞不绝口,曾经还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eden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桑君惠和连青垚,他说,“君惠你这个绿茶糕点的点子真不错,这几天我店里的销售额蹭蹭的往上涨,这款糕点已经可以成为我们公司的王牌了。” 桑君惠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这都是laura的功劳,这几日真的是辛苦她了。” laura说道:“要不是你的点子,我哪里能够执行呢!” “你们两个都别互相吹捧了,都有功劳。”eden揽着laura说道:“接下来,青垚我们就该动身去善城了吧!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第二十一章 如期而到,连青垚等人到善城,前来迎接的不是连家的人,而是许文茵和贾世凯,他三人许久未见,一见面eden上前就来了一个拥抱,贾世凯更是将eden抱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看得出来,连青垚、贾世凯、许文茵、eden三人曾经在德国是十分要好的朋友。eden向许文茵和贾世凯介绍了laura,被贾世凯好一番调侃。 连青垚将eden和laura安排在善城一处的旅馆里,告诉他们今天舟车劳顿,休息一下,明天在带他们到连家茶厂去。 连青垚和桑君惠告别了eden之后,直径到茶厂找到连父,顺便将连青平和连青涵叫到了连父的办公室里,连青垚把上海与eden相谈的事情一一的告诉了连父,原以为连父会答应,却没想到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连青垚谈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青垚向他解释道:“eden的多利集团并没有参与到我们连家茶业中来,我只是让他跟我们签订协议,让多利集团收购我们的茶叶,我们为他们的产品提供后勤保障,并且让他们的产品放在我们开在北京、上海、广东等地的分店,运用他们的产品人气来带我们的茶叶销量,到时候我们年底与多利集团五五分红。多利集团不参与我们的茶制作,也没让您不做咱们传统的茶叶,这样一来我们即保住了连家传统茶叶,也有了创新。” “为什么要把分店分出去一半给别人,这个主意你们两个谁出的。”连父问道。 连父的表情极为平淡,不知道到底是反对还是同意,也看不出任何的怒气与喜悦。 “是君惠想到的。”连青垚说道:“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注意” 这时,连父才说道:“青垚、君惠,那些外国人能够相信吗?我承认你这些想法都很不错,对我们连家来讲不管是多利集团还是连家来说这都是一件双赢的机会,可是,我不相信外国人,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很有可能会把我们一脚踹开,然后借机收购我们连家茶业,到时候你可真就把我们连家给卖了。” 听连父这么一说,连青垚更是极力的对他说道:“爹,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这么做,其实说出这样的条件大部分都是我们连家有利,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却能够答应这样条件,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我选择相信他,如果你不相信他,您往后可以留后手,但现如今的阶段,要解决英国茶带给连家的冲击与多利集团合作是我们连家唯一的出路,您难道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吗?” 连父的静静的坐在那儿听着连青垚说着,连青垚继续说道:“爹,我知道您对外国人充满了排斥,对他们的诚信无比的怀疑,但是您没接触过我那位朋友,您怎么可以一棒子打死一群外国人呢!再者说了,爹,推陈才能出新,如果我们总是固守传统产业,早晚有一个天会被这个时代的脚步给淘汰,难道您看不出来时代在进步,中国在不断的向前进吗?今天我们是被英国茶给冲击了,明天呢!后天呢!还有源源不断的美国茶、什么德国茶来到中国,成为大众喜爱,到那个时候我们连家又该怎么办!彼时我们连家又该怎么办。” 连青垚抛出问题让连父以及在场的连青平和连青涵去想。一会儿,连青涵弱弱的说了一句,像是在试探。“爹,我觉得青垚和君惠的注意蛮好的,不如您就答应了,青垚说的对,这次仅仅只是一个英国茶就让我们连家茶叶受到这么大的冲击,那么如果往后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出现,我们连家就很有可能站不住脚。所以,不妨我们跟他们合作,依靠他们的产业来带动我们的产业。再说了从谈的协议上来讲,这件事我们不但没吃亏,反倒还赚了不少。” 连青涵的附和,让连青垚的心中增添了不少的自信心。连青垚看向大哥连青平,冲着他使了使眼色,意思是你也说两句。连青平心中有数,明白连青垚这个办法是现如今将连家走出困境的最好办法,于是他才对连父说道:“爹,合作吧!现如今这个阶段我们只能这样,如果厂到了,销售不上去,这厂里大大小小的伙计们吃什么。” 连父想了好一会儿,他把连青垚的话、连青涵的话、连青平的话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之后,说出了两个字。“合作。” 有了连父的点头,连青垚第二天就带着eden和laura来到茶厂,接待他们的是连父、连青平、连青涵。他们开始从桑君惠管辖的采茶房介绍参观,一做高大的山头上面种满了茶叶,茶女和茶农们正在采最新一批茶叶。桑君惠指着山头告诉eden,这些都是连家的茶田,连家有自己种植的茶田,而这些茶田都由茶女、茶农们管理,每一位茶女或者茶农手上都会管理三排茶树,总共是每人手上是二十棵茶树。 eden和laura不由的感慨,说子在英国他们自己的茶田里也没种植这么一座山的。eden问道:“君惠,我看了你们这里,我记得上次你说可以为我们多利集团在种植其他产业,比如茉莉、红茶等等这些,你们可以种植吗?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0 ” 回答eden的人不是桑君惠,是连父。连父指着另外一座尚未开发的山丘说道:“哪儿也是我们连家的山,我们可以将那座山开发出来,种植您刚刚所说其他产业,只不过我们善城的土壤不适合种植红茶,我们可以种植茉莉、栀子花等一些花类产业,为你们其他的产品提供保障。” “栀子花?”eden疑惑的问道。 桑君惠说道:“不仅仅是栀子花,还有桂花。我们中国有一种糕点叫做桂花糕,这种糕点里面充满了桂花的香味,很吃。laura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的做一下桂花的西式糕点。”又是一个新的提议,让laura听后,狂喜不已。“等到八月的时候,桂花开了,我采摘一些给你送过去。” “好啊!”自从上次一起制作绿茶蛋糕后,laura与桑君惠的关系就十分要好,laura非常喜欢桑君惠,在参观茶厂的时候,她一直是跟桑君惠在一起,挽着桑君惠的手问东问西。 从采茶房到制作区,再到加工,再到包装,连父、连青平、连青垚一路给他们介绍,至于连青垚他只是来看看的,对于自己产业最熟悉的还是还是他的两个哥哥。 eden和laura这次参观连家茶厂,表示这次在连家茶厂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感慨于中国传统的手工茶加工。eden表示能够与连家茶厂合作是多利集团的荣幸,于是连家茶厂与多利集团签订的合作协议在连父的办公室一锤敲定。 连父邀请eden和laura到连府上做客,晚饭便是在连府上吃的,连青垚还把许文茵和贾世凯一同叫来,晚饭过后,他们几个年轻就到了柳然居,在大柳树下又开始开怀畅饮,连青垚、许文茵、贾世凯、eden四人不停的感怀他们在德国的生活,什么小姑娘追连青垚的惊慌失措,什么eden追求姑娘的丑事,什么贾世凯被别人追着打的混账事等等,他们说的津津有味,laura和桑君惠在一旁听得也有滋有味的。 这样的兴头上,大概给他们一晚上的功夫,他们都聊不完。 对于laura和桑君惠来讲,他们在德国的那些事她们并没有参与,在他们四个人当中她们两个就相当于局外人。laura拿着两壶酒,拉着桑君惠到了一旁寂静的地方,随地一坐,给了桑君惠一壶酒,酒壶一杯,二人一饮倒是没有一尽。“你看看他们,都这么大的个人了,还像一群小孩子。”laura指着远处的四人说道,哪怕laura和桑君惠在这儿也都能听到他们的欢笑。 桑君惠笑了笑,“他们也是难得能够聚在一块儿,当然高兴,今日一聚,下次在相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让他们去闹吧!” “你说的对,是件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laura的神情有些失落,“刚刚在听他们说的那些他们在德国的往事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那个时候不在呢!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eden,要是早认识我就可以早早跟他在一起了。” “你现在不就跟他在一起吗?”桑君惠说道,“虽然你没有参与到他的往事当中去,但是从现在的每一刻开始,你不都是参与到他的未来吗!他的未来是属于你的。” “你说的对。”说着两壶酒又碰到了一块,laura的心思很简单,想通她就是想通了,想不通她也会纠结的想不通,所以桑君惠一安慰她就一下子想通了。laura戳了戳桑君惠,有意的指了指坐在连青垚的身边的许文茵,“这个叫许文茵的女人,我不喜欢。” 桑君惠好笑的问她,为什么。人家又没惹到你。 laura说道:“我看得出,她对连青垚,你的丈夫有心思,她看他连青垚的神情跟看eden贾世凯的神情完全不一样,那神情就是完完全全是我看eden的神情,含情脉脉的。” “这你也看得出来。” “那当然。”laura相当自信的说道:“她即使伪装的再好,我也能看得出来,所以啊!君惠你可要小心这个许文茵,把青垚看牢了。”桑君惠听她这么说无奈的苦笑,laura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看得出来青垚对你有情,你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 “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是笨蛋吗?”laura一副看笨蛋的神情说道:“人即使在怎么伪装得很出色,由心表达出来的感情,在人的眼睛里是骗不了人的。连青垚对你一定有情。” 桑君惠别有深意的看向正在与贾世凯三人交谈正欢,笑得一脸灿烂的连青垚。突然想起曾经因为她无意之间说得一句话,连青垚受伤的表情,还有上次那个拥抱。 他真的对她有情吗? 连青垚身边的许文茵甜美的笑容,深情的看着连青垚,从桑君惠的这个角度去看此时此刻连青垚和许文茵正像是一对情深义重的情侣,在深情对望。 桑君惠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还有许文茵呢!她只是一根棒子。 ☆、第二十二章 今天一早连青垚收到杜若飞的来信,信上的内容说明的两种情况,一是在一战胜利结束后,为了解决战争所造成的问题以及奠定战后的和平由胜利国举行召开巴黎和会;二,在巴黎和会上中国作为胜利国提出废除外国在中国的势力范围、撤退中国的军队和取消“二十一”条等正义要求,但是巴黎和会不顾中国也是战胜国之一,拒绝了中国代表提出的要求,决定将德国在中国山东的权益转让给日本。 看到这里连青垚手上的信快被揉碎了,他的呼吸加快了不少,身边的贾世凯已经开始骂娘,众人都纷纷表示不平,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个指责巴黎和会的不公平。 信还没读完。 信上还说道,北洋政府屈于帝国主义的压力,准备在《协约国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上签字。 一看到这里,贾世凯不在骂娘,用力一脚,直接把脚边上的一张椅子给踹翻,嘴里骂着:“什么玩意儿,消息传到中国,身在北京的学生群情激愤,学生、工商业者、教育界和许多爱过团体纷纷通电,斥责日本的无理行径,并要求中国政府坚持国家主权,和会代表再次向巴黎和会提出要难怪别人要取笑我们是‘东亚病夫’,还真是‘东亚病夫’。”愤慨的不仅仅只是贾世凯一人,就连一向文静的许文茵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屈辱,更别说一向爱国的连青垚。报社里的学生也非常的激愤,但凡有点爱国之心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杜若飞在信的最后说,要求《善城报》最近几刊的报纸重点宣传,要让善城的老百姓们都知道现在中国‘危已’,激起每一位爱国人士反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1 抗。 报社里开始吵吵闹闹,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在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愤怒,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屈辱。 杜若飞的信到此结束,连青垚读完信后,一把扫开桌子上的东西,拿着杜若飞的信站在桌子上,他大喊,“同志们,你们听我说。” 周围的人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听连青垚说,“信上的内容,大家已经看到了。巴黎和会无视我中方也是战胜国之一,拒绝我中方提出的合力要求,并且还准备将我中国山东给日本,北洋政府无能准备在《协约国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上签字,如此奇耻大辱,作为中国人我们能忍受吗?” 底下的人高声呐喊,“不能。” “我们要将这件事,告知每一位善城人,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要团结一致,共同反抗,告诉巴黎和会上所有人中国人不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我们坚持国家主权。” 说完就是干,化愤怒为动力。 连青垚回到连府告诉桑君惠,这几日他都不会回家,并且都会在报社里住,让她和家里人都不要担心。离开前连青垚拥抱了桑君惠,接下来的几日便是连夜奋战,刚刚加入报社不久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忙得手忙脚乱,剪着字符,小心翼翼的贴在一块大横布上。 连青垚、贾世凯、许文茵三人商量着这一期《善城报》要放哪些内容,当然重点肯定是要告知善城所有人巴黎和会上的事情。他们慎重的考量,选择重点要写的内容,重点告知的内容,善城老百姓必须知道的内容。 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这一期的《善城报》出刊了。这次连青垚并没有将报纸交给送报人,让送报人每家每户的送报,而是分发给了报社里所有人,贾世凯、许文茵还有众多学生记者。连青垚告诉他们,“不需要将这份报纸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我们需要站在善城的大街小巷中的最高点,我们要利用最高点,大声的告诉他们这份报纸上的内容,告诉他们现在中国需要他们。” 善城的最高点是在老街道上的一处戏台,这里也是人最密集的地方。连青垚带着一帮人来到这里,将戏台上正在唱戏的戏子请到了台下,台下一片嘘哗。连青垚拿着上次在大街上喊叫的那个大喇叭,站在台上,学生站在台上举着昨晚连夜做出来的横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誓死力争,还我山东。”台下众人一看这八个大字,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的嘘哗声也变成了细小的讨论声。 连青垚拿着喇叭说道:“善城的老百姓们,你们知道这横幅上的八个大字写的是什么意思吗?那是因为北洋政府准备在《协约国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上签字,把咱们中国的领土山东给日本。”此言一出,台下惊呼,连青垚继续说道:“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拒绝中国代表在巴黎和会上提出的合理正义要求,中国作为一战的胜利国,参与了一战战争中,有多少中国男儿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牺牲,他们的妻子、孩子、父母们都等不到他们回家。终于战争胜利了,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和平,中国能够参加巴黎和会,在会议上中国提出废除外国在中国的势力范围、撤退中国的军队和取消“二十一”条等正义要求,可是巴黎和会拒绝了我们的要求,还要将山东给日本,这样事情作为一个中国人,如此奇耻大辱我们能够忍受吗?”连青垚慷慨激昂的说着。 台下的人被他的情绪带动起来,一个人开始高声呐喊“不能”;两个人开始高声呐喊“不能”;三个人高声呐喊“不能”,到最后成为一群人在高声大喊“不能”。 不能,是的,不能。 连青垚继续慷慨激昂他的发言,“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为什么北洋政府要把咱们中国的山东给日本。那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中国,看不起中国人,认为中国人很好欺负,北洋政府懦弱,不敢反抗,可咱们不懦弱,我们要反抗起来,若是在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咱们中国的领土就要被那些人抢走了,这是咱们老祖中留给我们的,留给我们子孙后代的,决不能让他们给糟蹋了。” 慷慨激昂的话激起了千层浪,浪花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大。 连青垚带着众人游走在善城的街道上,巨大的横幅高高举起,他们高声大喊着横幅上的八个大字,“誓死力争,还我山东。”,高喊着“绝不签字。”他们的喊声一层高过一层,喊得满大街的人都上前围观,善城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动荡,没路过一条街道,贾世凯和许文茵都会将连夜印刷好的《善城报》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只要看到这份报纸的人都会自觉的加入连青垚的队伍中去。 连青垚的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壮大,带动了差不多大半的善城人。 连青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从桑君惠此时此刻的角度去看,他威武极了,桑君惠是从厂里的人哪儿知道连青垚的事情,他们拿了一张《善城报》给桑君惠,桑君惠一看上面的内容,就知道连青垚肯定有所作为,像他这样的爱国人士,怎么能够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队伍走到桑君惠这边,桑君惠很自觉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她走在连青垚的身边,与连青垚一起肩并肩,他们相视一笑,这一笑中表达了很多,有理解、有支持、有赞同、有赞赏,千言万语都在着一笑中,这种默契是连青垚和桑君惠长期在一起建立起来的,他们一起走着,无论前方的路是怎么样的荆棘,他们都会一起披肩斩棘的走下去。 鲁大海得到消息,带着大批的军队前来,他们在前方的路上设下路障,军队的人威风凛凛的站在路障的后面,连青垚的队伍走到了路障的前面,抗议的声音没有弱下,他们没有畏惧鲁大海军队的力量,而是不断的高声大喊,一声高过一声。 忽然,鲁大海从腰中掏出一把枪,朝天一开,枪声一响,周围安静,鲁大海的声音响起,“你们这群人,是吃饱了没事做是吧!老老实实的当你们的老百姓不好吗?非要参与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这些事情是你们能管得着的吗?告诉你们,签还是不签,最终的决定权都在政府的最高层,跟你们这群老百姓没关系。”随后指着连青垚说道:“我说连三少爷,我鲁某人年年收你们连家的钱,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好办事,我就不跟你为难,你还是赶快散去,不然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连青垚不服,昂首挺胸的对鲁大海说,“既然鲁将军刚刚说,拿人钱财替人好办事,那么你就把路让开,让我们过去,我们有我们的行,抗我们的义跟你也没关系。你想做不相干人,那是你的事情,我们也没义务去叫醒你。” 鲁大海拿出警棒指着连青垚,“你别不识好歹。”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2 “不识好歹又怎么样,这个时候,如果谁退缩了那就是真正的懦弱,北洋政府懦弱卖国求荣,愿意把中国的领土给日本,可这中国的领土也不是北洋政府的,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北洋政府有什么权利将中国的领土交出去。”连青垚说着,周围的人大声附和,高声喝彩。“难怪别人会喊我们是‘东亚病夫’,就是有你妹这样的人存在,所以别人才敢一次次的欺负到我们的头上。”说着连青垚开始推翻路障,他这一举动的带动,让周围人也跟着一起向前冲,路障被人流冲开,鲁大海的军队压制不住。 善城的老百姓和军队开始混账,他们用军棒狠狠的打着这些冲过路障的民众,一下一下重重的,有的人额头上已经打出了血,有的人把军队的人打出了血。 连青垚把桑君惠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害怕桑君惠收到伤害,他用自己的身体替桑君惠挨下来一个个重棒,桑君惠在连青垚的怀里,他能够感受得到连青垚在咬紧牙关忍着这些打在他身上的疼痛,尤其是连青垚勉强着对着她笑,对她多说,“没事,有我在,别怕。” □□还在持续,很多人都受伤了,也有很多人把军队给打伤了。 可是这些伤痛和山东被割走,和在巴黎和会上遭到拒绝痛来讲,这都不算什么。 ☆、第二十三章 经过刚刚那场暴动,不少人都被打伤,一个个在狱中垂头丧气的捂着伤口,连青垚也受了不少伤,人头上,嘴上,身体上,破的,肿的,青紫的,数不甚数,他的伤大多都是为了保护桑君惠留下来的,而桑君惠除了额头上一点轻微擦伤,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在二人一同被捕关进狱中的时候,连青垚还特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她,见她没什么大伤后,心也就放下了,可这一放下,他可就支持不住了,浑身的疼痛涌上心头,疼得站不住,扶着墙慢慢地坐下来。 桑君惠检查他身上的伤,才发现他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又看他疼痛难忍的样子,相信身上的伤一定更多。想起刚刚他一直用身体护着她,那些军官的军棒全部都打在他的身上,而她的身上只有这一块因为人流拥挤摔倒在地上不小心的擦伤。她抽出干净的手绢,轻柔地为连青垚擦拭脸上伤口流下的血渍。 青垚盯着她,桑君惠那双眼中写满了心疼,虽然他现在因为身上的伤疼得要命,但是能看到她为自己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连青垚顿时觉得这一身的伤受的值,可他也不想让她一直流露这样的表情,于是,他对她说,“我没事的,我的身子骨强,这些伤疼过去也就疼过去了,一会儿,我就没事了。” 桑君惠说道:“可是,你是为了我受伤的。你身上的这些伤原本都应该是我承受的。” “你这话倒是说得好笑了,作为你的丈夫我肯定是要保护我的妻子不受到伤害。你都知道作为妻子要贴心的照顾我,那么作为丈夫我也理所理当的保护你不是。你没必要在这里自责和内疚,也没必要觉得我身上的伤本应该就是你承受的,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说着连青垚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了桑君惠的脸上,他的大手伏在桑君惠的小脸上,热度传播在桑君惠的脸上,大拇指非常温柔的抚摸着那一片区域。 这种感觉是真正的夫妻之间的感觉,举手投足中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浓厚的情愫。 许文茵看在眼里,贾世凯也看在眼里。 许文茵摸了摸身上的伤,她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在暴动的人流中,她曾经慌乱的寻找连青垚,寻求连青垚的保护,这是她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可这种本能反应给她不小的打击。当她找连青垚的时候,她惊喜的准备喊他的名字,却发现他怀里死死保护着桑君惠。她愣在当场,若不是贾世凯为她硬生生的挨下准备打在她脑袋上的一重棒,估计现在的许文茵肯定是躺在医院里。 贾世凯和许文茵一样,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就是去找桑君惠,可他的下意识却没有连青垚的快,他找到桑君惠的时候,连青垚已经将她搂到了怀里,也正是这样恰巧保护了许文茵。贾世凯看得出神,不小心动了那只替许文茵挨下重重一棒的手,疼的惊呼出身,惊动了一旁也是看得出神的许文茵。 许文茵赶忙过来看他,关切的询问他有没有事,掀开贾世凯正捂住的那只手上的袖子,一看,好大一块淤青,许文茵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戳,立马疼得贾世凯嗷嗷叫,彻底惊动了整个跟他关在一起的人。他说道:“文茵啊!我已经疼成这样了,你还要戳戳,你这是嫌我不够疼啊!”他已经疼得面部狰狞。 桑君惠赶忙过来询问,“世凯,你没事吧!” 贾世凯疼得说不上话来,冷汗直冒,桑君惠小心的把他的按了按他的手部,力度已经算是很轻了,可还是疼得贾世凯嗷嗷叫。最后桑君惠说:“可能伤到了骨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如果不及时医治的的话,世凯这只手很有可能就废了。” 桑君惠的话一出,许文茵急的问怎么办,连青垚爬到贾世凯的身边,看了看贾世凯的伤势,说:“我们现在没有可以加固的东西,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临时把他的手用两块木板加固。” 忽然许文茵大喊牢狱,不停的喊,牢狱过来了,语气极其不好的说干什么。许文茵求牢狱能否给两块木板,只需要两块木板,向来清高高傲的许文茵既然开始求了,这让贾世凯和连青垚大吃一惊。牢狱见她楚楚可怜,就拿了两块木板给她,拿到木板马上就给贾世凯加固,这边贾世凯的伤算是控制住,连青垚又赶忙询问其他人,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受伤严重的,其余人的表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出去,如果一直关在这里面,万一北洋政府签字了到那个时候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其他人着急,许文茵着急,贾世凯着急,连青垚更加着急。他说道:“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必须要坚持到底,哪怕在这牢中我们也不能放弃,我们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出去。”可他这番并没有得到众多人的支持,反而使他们更加的垂头丧气。 出去,要怎么出去。 看着一个个样子,连青垚连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无需过多安慰,来一个人就可以给他们看到出去的希望,当连青垚在牢狱中看到连青平的身影时,一开始是惊讶,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后来一想连青平是来救他们出去的。连青平给了鲁大海五万块大洋才将牢中的一众人全部赎出去。 连青平派人把他们送到医院,贾世凯伤势严重送进了手术室,等到医生说贾世凯没事后,连青垚和桑君惠才放心的跟着连青平回连家,许文茵留在医院照顾贾世凯。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3 在回连府的路上,连青平就谴责了连青垚。“你在这个样子回去,娘又得担心,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被捕入狱的事情传到家里,娘差点吓晕过去。”又好心的提醒连青垚,“爷爷肯定是生气的,你到时候千万别顶嘴,认可错就行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别到时候被你气出毛病来。” 果不其然,一到厅堂里面的气压就很低,看着浑身是伤的连青垚被桑君惠扶着走进来。连母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有没有事。连青垚笑着告诉母亲,没事,都是小伤。说话都已经是有气无力。 老太爷看着这个平时他宠在信上的小孙子,被人打成这样,气得差点想砸杯子。他平时都舍不得打,连父生气起来要打他,他都护着,却没想到被别人打了这样。老太爷气得一跺脚,拿着拐杖指着连青垚骂,“让你别去搞什么革命,什么改革的,帮着你父亲和两个哥哥把厂经营好,好了,现在被人打成这样,你知道疼了吧!我告诉你,连青垚从现在开始别给我去个报社,别给我管这些事,也别给我搞什么革命,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好好的做你的三少爷。” 一听老太爷的话,连青垚心里就不舒服,早就把刚刚连青平提醒他的话忘到了脑后。“不可能。” “你说什么。”老太爷询问他。 “我说不可能,要我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做所谓的连府三少爷,不可能。爷爷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那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北洋政府签不签跟你有什么关系,山东给不给日本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巴黎和会开的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政府事情,都是他们北洋政府的事情,你这个小老百姓能做什么,你又能改变什么。” “怎么会没关系。”连青垚正色道:“这件事跟每一位中国人都有关系,曾经的鸦片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等等,清政府跟洋人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正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想着这件事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没关系,所以,我们才失去了香港、台湾岛等地,更失去了中国原本的尊严。爷爷您是从那个时代经历过来的,您应该明白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如今历史即将重演,山东马上要成为了日本的了,这是中国的土地,是属于中国人,更是属于山东人民的。我们保卫山东,捍卫国家领土的完整,我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我知道,我是这世界上芸芸大众的一角,力量微不足道,也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足以改变什么,可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完了。” “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只有将这头狮子唤醒,中国才会有出路,才会有未来。为了这一点,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连青垚诉说着他心中所想,他并不是希望家人能够完全理解他,但最起码他不希望他的家人站在他的对立面。“所以,我不后悔我今天所做的,哪怕被打死了我也不会后悔,我会将这一条路坚持不懈的走到底。” 他又看向桑君惠,说道:“我知道,你也一定会陪着我走下去对不对。” 他的询问,让桑君惠一愣,但是这句话的答案是肯定的。 ☆、第二十四章 “哪怕前方的暴风雨再大,也要抗争下去。”这是连青垚带伤回来到报社的时候,对报社里的所有人说得说。贾世凯也出院了,只不过他的另外一手暂时用不了,只能吊着。 连青垚再次收到杜若飞的来信,信上说,5月4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与北京大学、中国大学等13所学校校代表,在发政专门学校召开会议,决议下午在□□前举行集会和□□示威。 连青垚等人继续往下读杜若飞的来信。 1919年5月4日下午,这是风云动荡的一天,是必将写进史册里的一天。这一天北京三所高校的3000多名学生代表冲破了原本阻扰他们的军警,云集在□□前,这3000多名学生打出“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宁肯玉碎,勿为瓦全”、“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等口号,3000多人在□□前高声呐喊,抗议,一声一声敲打在每一位中国人的心中,这些口号就是表达了他们的心愿、执念、信仰。 他们要求惩办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居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队伍到达东郊民港的使馆区的时候,受到了军警的阻拦,多次交涉毫无结果。中国土地竟然不让中国人通过,学生们被这一行为所激怒,□□队伍素来温和的同学也压抑不住受帝国主义欺辱的愤怒感情。这时,队伍里有人高声大喊,“大家往外交部去,大家去曹汝霖家里去。”,于是愤怒的人群潮水般地向赵家楼涌去,□□的队伍浩浩汤汤的来到赵家楼胡同,曹宅打门早已紧闭,由于房屋围墙太高,无法翻入,盛怒之下的学生们将旗子投向院内,并高喊“卖国贼曹汝霖快出来!”外面在怎么高声喊叫,可里面却是毫无动静,安静如鸡。学生们的情绪是越来越激昂,但又无法冲进去,其中一位叫匡互生的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数理部的学生,他是第一个冲进曹宅,当时他是从大门右侧边上的窗户进去的,因他年少时期练就了一身武功,纵身跃上窗台,一拳将窗户玻璃击得粉碎,两手用一掰,把窗户上的小钢筋拉弯,一跃而入,他打开了一个口子后,后面的学生也纷纷的从那个口子入内。 在入宅前就已经听说,曹、章、陆三人在曹宅开会,学生们涌入宅内搜寻三人,可就是没找到,也就是匡互生在愤怒之下,取出了预先携带的火柴,将屋内易燃的帐子、挂画、信件集体中起来燃烧,而与其同时其他的学生们抓住了化装成日本人的章宗祥并且痛打了他一顿。 曹宅燃起大火,军警赶来灭火,逮捕了三十二名来不及散去的学生。 虽然曹宅的大火被军警给灭了,虽然有三十二名学生被捕了,但是燃烧在每一位中国心中的大火永不会被浇灭。 信读到这里,连青垚等人拍桌,大叫“好样的。”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 杜若飞在这段话完结的时候,单独在一行写了这么一句话:卖国求荣,早知曹瞒遗种碑无字;倾心媚外,不期章惇余孽死有头。这是高悬在天安门前金水桥南边的一副引人注目的对联。 1919年5月19日,北京各校学生同时宣告罢课,并向各省的省议会、教育会、工会、商会、农会、学校、报馆发出罢课宣言。天津、上海、南京、杭州、重庆、南昌、武汉、长沙等地学生,在北京各校学生罢课之后,先后宣告罢课,支持北京学生的斗争。 1919年6月,学生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4 影响不断扩大,《五七日刊》和学生组织宣传,学生抗议不断遭到镇压。 1919年6月3日,北京数以千计的学生涌向街道,开展大规模宣传活动,被军警逮捕170多人。 1919年6月5日,上海工人开始大规模罢工,以响应学生。上海日商的内外棉第三、第四、第五钞厂、日华纱厂、上海纱厂和商务印书馆的工人全体罢工,参加罢工的有两万人以上。 1919年6月6日,上海各界联合会成立,反对开课、开市,并且联合其他地区,告知上海罢工主张,通过上海的三罢运动,全国二十二个省,一百五十多个城市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 而在1919年6月8日这一天,善城也积极响应全国的号召,带头人是连青垚等一批年轻学生们,他们再次□□上街,哪怕被阻拦过一次,哪怕再次被殴打,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中强大,因为这一次不仅仅只有他们。 他们这次□□的队伍,不仅仅只有学生、百姓,就连正在开铺子、做地摊的店家,小贩们,不开店、不做地摊加入他们的队伍,还有正在工厂里正在做工的工人,不做工参加他们的队伍,就连连家茶厂里的工人,都停下手中的伙,来到他们的队伍中。哑女也推着轮椅来了,这一次的队伍比上次还要浩浩汤汤,高喊的声音也比上次更加的洪亮。 他们无所畏惧的向前走进,来到了善城的城门口,这里堆放着一批一批在善城售卖的日货,贾世凯他们把这些日货收集起来并且堆集在这里,四五个人围着这一堆的日货,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柄火把。 连青垚站到这堆货物的最上面,他对着每一位善城的老百姓说道:“1839年,清政府钦差大臣林则徐在广东虎门集中销毁鸦片,这一次的事情唤醒了多少爱国有识之士的反省,也沉重的打击了英国资产阶级在中国的贸易掠夺,极大压制了英国在中国的鸦片交易,我知道在场有许多的老人都亲眼见证过那个场面,我坚信从那之后点燃广东虎门的那场火,也点燃很多人的心,今年5月4日也就是上个月,爱国学生匡互生一把点燃了卖国贼曹汝霖的府邸,火烧了赵家楼,这一把火彻彻底底的点燃了全中国爱国人士的心。” 连青垚慷慨激昂的地说道:“现在全国上下拧成了一股绳,工人们罢工,学生们罢课,他们纷纷上街大力的宣传,大力的演讲,大力的抗议,大力的声讨着曹、章、陆三个卖国贼。我曾说过,一个人的力量弱小,但是一群人的力量就可以排山倒海,我们只要团结一致,我们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标。今日,我便在这善城城门口点燃这一批日货,来点燃我们善城人心中的火。” 说完连青垚点燃了第一个火焰,贾世凯等围在这堆日货周围的人纷纷都将火把扔到里面,原本的小火苗一下子变成了大火,在每一个人的眼中燃烧着。桑君惠站在不远处,熊熊烈火的燃烧倒映在她的眼中,这一场火点燃了善城在场的所有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连青垚就是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种下了火苗,轻轻一拨,它就会变成熊熊烈火,燃烧着这片大地。 善城的城门口聚集了多人少,火焰饶绍的热气充斥的整个空气,他们一个个直挺挺的看着眼前这个红色火焰,看着这些日货变成灰烬,这场火燃烧着,燃烧着每一个人的心,它不会灭,它会永远存在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与血肉融为一体。 鲁大海又再次带人来到善城,一把水就把正在燃烧的火给浇灭了,他看着连青垚,告诉他,上一次是念他初犯所以只是小惩戒,但是这一次可就一样了,他是不会放过连青垚的。 连青垚无所畏惧鲁大海的威胁,他挺身的站出来,走到鲁大海的跟前,问他,会怎么样不放过自。 鲁大海从腰包仲掏出一把枪,枪口抵在连青垚的胸膛,周围的人见状簇拥而上,围在连青垚的身后,贾世凯和许文茵死死的盯着看抵在连青垚胸口的那把枪。 鲁大海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连青垚低头很冷静的看了一眼胸口上的枪,正色道:“我为救国而生,亦可为救国而死,虽死犹荣。” 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鲁大海气的准备开抢,贾世凯等人见状立马上前去抢鲁大海手中的枪,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跟上次一样,军民大战,军打民,民打军,谁也不让谁,谁都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在与抢夺的过程中,鲁大海无意之间开了两枪,一枪是朝着天开的,还有一枪打中了连青垚的胸口,桑君惠吓得魂不守舍,拼命的朝着连青垚到底的方向跑去,她的站得远不知道连青垚现在怎么样,当她看到子弹穿过连青垚的胸口,当她看到连青垚一点点的倒在地上,当她看见子弹穿过胸膛飞溅出来的血液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害怕就此看不到连青垚,这种害怕从内到外,从脚底到头部。 她在人群中大喊连青垚的名字,可现场在混乱她的声音太渺小。 她拼命的朝着连青垚奔去,可人潮没一会儿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垚,你怎么样,你千万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第二十五章 人潮散去,许多参加这次□□示威的人都被捕,甚至被打伤。连青垚胸口中了一枪,生死未知,他被军警拖走,扔到了大牢里。许文茵抱着他,手指战战兢兢的伸向他的鼻子处,细微的呼吸打在她的手指上,她感受得到乐,连青垚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许文茵抱着他哭了。 在被捕的人当中有一位医生,他给连青垚看了看伤势,说虽然这一枪是打在了胸口上,却没有击中心脏的位置,但也伤得不轻,若不及时动手术取出子弹消炎,连青垚的命也就悬了。情急之下,这位医生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和打火机,他把小刀放在打火机上烤了烤,烤过的小刀花开连青垚胸口上的枪口,小刀缓慢的伸进去,医生的额头上出了好多的汗水,慢慢地小刀从枪口出来,取出来连青垚身体里的子弹。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刚刚也是赌一把,这样的手法他从来没有做过,可如果不错连青垚肯定熬不过出狱,他们现在的情况不明,不知道能不能够出去,所以了挽救连青垚的命只好赌一把了。 医生告诉许文茵,贾世凯。他们现在没有正式的医疗工具,只能这样简单的为他消毒,消炎,但是如果我们不及时出去的话,细菌感染伤口,引发高烧,只怕他逃得了这一劫,也逃不了下一劫。 许文茵听后,抱着连青垚哭着,泪水划过连青垚的脸颊,喊着连青垚的名字。 贾世凯看着昏迷不醒的连青垚,对医生说道:“谢谢你,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5 ,只希望连家能够抓紧时间想到拌饭将他救出去。” 医生说道:“是啊!只怕这一次鲁大海不会轻易的放连青垚走。”说着拍了拍贾世凯的肩膀,对他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到时候叫我。”贾世凯点点头,他在想君惠怎么样了。 人潮散去,桑君惠看见前方的路,前面一滩血,鲜红的血,她记得那是连青垚倒下的位置,她失魂落魄的走过,又失魂落魄的跪在那摊血的面前,她的手去抚摸那滩血,手掌沾满了血,看着手掌上的血,脑子里飞快的回想到连青垚被一枪打中的场景。 她的心好痛,她攒起手掌,手掌上的血液滑进了她的袖子里,她把脸埋进手掌中哭泣,闷声的哭泣,她脸上又沾满了血。 她无所谓,因为这是青垚的血。 被烈火焚烧过的日货剩下灰尘,随风在空气中飘荡。 桑君惠哭泣了一会儿后,又立马站起来跑到警察局,她要见连青垚,她要确定连青垚是否安好,可是警察局的人根本不让她进,她像疯子一般一次次的往里冲,一次次的又被里面的人赶出来。 她又想到了连青平,上次就是连青平带他们走出牢狱的。她回到连府,正巧碰见出门寻他们的管家,管家见她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衣服上、脸上都是血,哪里还有往常那股清冷,沉稳的样子,管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出了事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询问她,她却是只字不说。 管家扶着她到厅堂里找老太爷他们,一进厅堂,见到老太爷、连父、连母、连青平、连青涵等人,她腿一软,坐倒在地上,连父、母等人吓了一跳,关切的上前询问她怎么了,她一听到连母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看着手掌中已经干枯的血,说道:“这是青垚的血。” 她又说道:“他们一枪打在青垚的胸口中,青垚就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我拼命的想赶到他的身边,可是怎么也赶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带走而无计可施。” 桑君惠语出惊人,连母不可置信,她问桑君惠,发出声音都是颤颤抖抖的,“你说青垚中枪了。” 桑君惠点点头,这下连母坚持不住晕倒了。老太爷更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倒了,连府上下彻底乱了,三少爷中枪被抓不知生死,老太爷、连母二人晕倒过去。 桑君惠哭着说道:“他们不让我去见他,我想见他,可他们不让我见。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桑君惠抬眸在人群想要寻找一棵救命稻草,他看到连青平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裤腿,现在他觉得唯一能够救连青垚的就只有连青平,“大哥,我求求你,救救青垚,救救他,他如果继续关在那里面,他真的会没命的。” 连青平扶起地上的桑君惠,他告诉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救青垚,他可是我的亲弟弟,我不可能不管他。”听到连青平的话,桑君惠晕过去了,连青平把桑君惠交给连青涵,让他把上桑君惠带回柳然居交给翠屏照顾,自己而带着银两去找鲁大海。 连青平了解鲁大海这个人,贪得无厌上次他带的是五万大洋,这次他就带了十五万大洋。他拿着十万大洋,放到鲁大海的面前,告诉他,放了连青垚等人,这十五万大洋就是他的了。 可鲁大海却是没收,他对连青平说了这么一句话,还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上次,你为了赎你家那位三弟拿了五万块大洋,我放了所有人,并且好告诉你一句,如果他下次还犯同样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好从里面出来了。” 连青平也告诉他,“鲁大海你每年从我连家拿走一百万大洋,这次我又带了十五万大洋过来,难道还不能够赎回我的弟弟吗?” 鲁大海却是笑了,“每年从你们连家拿的那一百万大洋,我可没少为你们连家做事情,你们连家在生意场得罪多少人,不都是我给你们压下来的吗?也保得你们连家在善城的生意做得稳稳当当的。” 连青平一皱眉,说道:“连家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在生意场上都是大家好说,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就事论事,鲁大海你就直说吧!你要多少银两你才肯把我弟弟他们给放了。” “好,既然连家大少爷要就事论事,那么我就直说了,这十万大洋我收下了,但是仅仅这十五万大洋是不够的,你给我送个人过来,是你们连府上的。” 连青平一震,皱起眉头,问:“什么人。” 鲁大海说道:“你的小妾苏氏。” 鲁大海告诉连青平,他每回到连府上去的时候只要一见到苏氏就跟个没魂了,苏氏那种盈盈弱弱的样子实在是招人疼爱。连青平这下就明白了,为什么鲁大海每次到连府总是会多看苏氏两眼,原来他一直等着机会想要从连府手上要苏氏,而连青垚的这次事情就正好是一个契机。什么不会动连家任何一个,这话根本就是个屁,他早就窥伺已久。 连青平回到连府,将鲁大海的要求告诉了众人,众人纷纷看向苏氏,可苏氏眼底确实平静、平淡,好像鲁大海要的人不是她一样,连青平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他可以不答应鲁大海这个请求,答不答应的主动权,全在苏氏的手上。 苏氏不说话,她不说她不答应还是答应,她只是默默的转身回陶然居自己的房中去了。 连府上下急坏了,连青垚现在中弹,伤势如何不知道,如果不尽快救出连青垚后果谁也不敢想,而连青垚这边,他已经发起了高烧,医生帮他看过,他说如果在这么烧下去只怕到时候能出去做手术,恐怕脑子也得烧坏了。 牢狱内阴冷常年照不到太阳,在这里关押的犯人常常都因为照不到太阳而皮肤变得雪白,雪白的,雪白到异常。阴寒的寒气,让高烧的连青垚更是雪上加霜,贾世凯和一帮人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连青垚的身上。 许文茵一直抱着他,她一直都是把脑袋与连青垚的脑袋靠在一起,额头对额头,她轻柔的对连青垚说,希望他活下去,希望他坚持下去。不管连青垚听得见还是听不见,她都告诉他,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一直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贾世凯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现在被关在这里面,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青垚能后度过这一难关,就看老天爷对他薄不薄。 忽然,许文茵哼哼唧唧的念出了一段诗词,一开始谁都没听清楚,她念什么,后来贾世凯听清楚了,他也跟着一起念起来,后来大家都听清楚了,大家都跟着一起念起来。 这是一首《爱国歌》,诗词中充满了民族自豪与强烈的爱国热情,这是梁启超先生所写的《爱国歌四章》。 “泱泱哉!吾中华。最大洲中最大国,廿二行省为一家。物产腴沃甲大地,天府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6 雄国言非夸。君不见,英日区区三岛尚崛起,况乃堂矞吾中华。结我团体,振我精神,二十世纪新世界,雄飞宇内畴与伦。可爱哉!吾国民。可爱哉!吾国民。芸芸哉!吾种族。黄帝之胄尽神明,濅昌濅炽遍大陆。纵横万里皆兄弟,一脉同胞古相属。君不见,地球万国户口谁最多?四百兆众吾种族。结我团体,振我精神,二十世纪新世界,雄飞宇内畴与伦。可爱哉!我国民。可爱哉!我国民。彬彬哉!吾文明。五千余岁历史古,光焰相续何绳绳。圣作贤述代继起,浸濯沈黑扬光晶。君不见,朅来欧北天骄骤进化,宁容久扃吾文明。结我团体,振我精神,二十世纪新世界,雄飞宇内畴与伦。可爱哉!我国民。可爱哉!我国民。轰轰哉!我英雄。汉唐凿孔县西域,欧亚抟陆地天通。每谈黄祸詟且栗,百年噩梦骇西戎。君不见,博望定远芳踪已千古,时哉后起我英雄。结我团体,振我精神,二十世纪新世界,雄飞宇内畴与伦。可爱哉!我国民。可爱哉!我国民。闻英寇云南俄寇伊犁感愤成作涕泪已消残腊尽,入春所得是惊心。天倾已压将非梦,雅废夷侵不自今。安息葡萄柯叶悴,夜郎蒟酱信音沈。好风不度关山路,奈此中原万里阴。” 整个牢狱中都被这首诗词所充斥着,很多知道这首诗词的人都跟着念着,“泱泱哉!吾中华。最大州中最大国,廿二行省为一家……”念完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不停念,他们大声的念,他们想通过这首诗词来鼓励连青垚,激励他坚持下去,也是激励周围的人不要放弃,同样也是一遍一遍的告诉世人他们追崇的理想信念不会倒下,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小挫折就倒下。 许文茵背这首诗,是因为她知道这是连青垚最喜欢的诗。 她告诉连青垚,“革命还没有成功,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中国还在被帝国主义欺压,中国的老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生活着,北洋政府很有可能会在巴黎和约上签字,我们还没有把山东守住,我们还没有把卖国贼赶出中国,我们的理想信念还没有实现,我们还没有见证新中国成立,所以,青垚你不可以倒下,不可以放弃我们共同追求的目标。”说着说着眼泪又留下来了,连青垚的身体越来越烫,他的嘴唇开始发干,脸色通红,医生说再不想办法就真的要完了。 连母从昏睡中醒来,得知了鲁大海的请求,她不管不顾的来到陶然居,冲到苏氏的面前。可是一到苏氏面前,见她那一副平淡的样子,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十六章 连母从昏睡中醒来,得知了鲁大海的请求,她不管不顾的来到陶然居,冲到苏氏的面前。可是一到苏氏面前,见她那一副平淡的样子,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突然,连母跪在地上,她泪流满面的看着苏氏,磕了一个响头,连青平和贾氏见状赶忙上前去扶她起来,可是连母就是不起来,她就跪着对苏氏说:“我知道,是连家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他已经受伤了,现在生死不明,不能在关在那样的地方,我求求你可怜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行吗?”说着就要磕,连青平和贾氏赶忙拦着,连青涵小两口也从云然居赶到了陶然居,见状也是赶忙扶着连母起来。 连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已经哭得快没有力气了,可是苏氏还是冷着一张脸,冷脸旁观的看着在她面前慌乱的连家人,白氏已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了一句,“让你婆婆对你下跪磕头,你也干得出来,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连青涵拉了拉她,让她别说话。 苏氏这时候站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身为一个母亲,你可怜你的儿子,可是又有谁来可怜可怜我。”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算了,我答应你就是。反正我也只是一条贱命。” 这话给刚刚好来到苏氏房门口的桑君惠听到,她知道要救鲁大海必须苏氏亲自出面,可她实在无法去救苏氏救连青垚,因为连青垚也不会希望别人牺牲自己来救她,可她最终还是来了,正好又听到苏氏说了这番话。 连青平等人搀扶着连母走出陶然居,苏氏也没一会儿从房内出来了。桑君惠跟着她一路来到后院的,现在是6月份满荷塘的荷花露出了花苞,即将盛开。苏氏就站在荷塘前,望着、看着,桑君惠就站在她的不远处,苏氏说道:“你这跟了我一路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桑君惠走到她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就说了一个“我……” “你也是来求我救青垚的。”苏氏说道,“你刚刚也听见了,我说了我会去救他的。” 桑君惠说道:“我很抱歉,我是很想你去救她,可是我却又不想牺牲你,在来找你之前,我反复挣扎,也在脑子中不断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能够昧着良心来求你,救救我的丈夫,我连怎么跟你说,我都想好了,可是一到了你的房门口,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我是一条贱命,从来没有人把真真正正的把我放在眼里,放在心里。” “这个世人没有任何人都是贱命,别人在怎么轻贱你,你也不能轻贱你自己。” 苏氏望向桑君惠,在苏氏眼眸中桑君惠又看到了曾经看到的那股哀伤,“从前有人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虚假透了。”从苏氏的话语中,桑君惠知道了她的身世,原本苏氏是苏州人士,在没没落之前也算是大户人家书生的小姐。苏家书香门第世家,苏氏接受的教育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这也是为何桑君惠第一眼见到苏氏的时候觉得她的气质不像一般家庭出来的小姐。 苏氏长在深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也有深爱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住在善城内的表哥,虽然这位表哥家境不怎么样,但是苏氏的一颗心都扑在了他的身上,苏家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寒门,苏氏曾经有一过几次逃走,想到逃到善城来找表哥,想跟他远走高飞,可是没想到苏家没落了,苏家人被赶出苏宅,而苏氏的父母也都在不久之后双双身亡,无依无靠的苏氏只好到善城来投靠她的心爱之人。“表哥原本很惊讶见到我,一开始我以为我的突然出现把他给吓到了,可是最后我没想到,他既然把我卖给了连家,做青平的小妾。他收了那些钱财就离开了善城。” 再次回想起这段往事,苏氏心中不再有恨,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经学会看得开,学会将自己锁起来,不再对任何人打开心扉。这也是为什么在连家看来苏氏的举止非常的怪异,因为没有哪一位小妾会像她这样不争不抢不闹的。 “好在,连青平对我没兴趣,没兴趣最好,这样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7 一来我在连府过的日子就更加的舒坦。”苏氏说道,“我一个人过着,我不参与连府家中的任何事情,不参与到贾氏和连青平之间,我就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着,直到老死。这样也蛮好的。” “可是没有哪一位女人不希望有一个人来疼爱自己的。” 苏氏不说话,桑君惠这下在反应过来,苏氏最想要疼爱她的那个人已经无情的将她抛弃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苏氏再次开口说话,“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贾氏,因为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疼爱她,而这个男人虽然为了遵从家里的意见娶了小妾,可对她的疼爱是一点也没有减少。”转身又对着桑君惠说道:“其实你也很好,看得出来青垚把你看得很重,这次我去救他,也算是我报答这么多年来连家给予我的一切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独留下桑君惠在荷塘边上,桑君惠觉得,刚刚苏氏的最后一句话,大有离别之意。 把苏氏送往鲁大海的轿子实在连府的后门出发的,苏氏送到鲁大海府上后,连青垚等人也从大牢中放出来了,连青垚是被人抬着出来的,他身上的衣物都是血,连母看了直接扑到在他的身上痛哭,贾世凯说要尽快把连青垚送到医院里救治,一家人又急匆匆的把连青垚送到医院里面。动了一天一夜的手术,连青垚总算是不烧,伤口也总算是处理好了。夜晚,桑君惠守在他的身边,她就静静的坐在连青垚的床边,彻夜难眠,眼泪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流,他还活着真好。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连青垚醒了过来,他就看到桑君惠哭得红肿的眼出来在自己的眼前,他艰难的抬起手,桑君惠知道他的意图后,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连青垚虚弱的说道:“你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在这样哭下去我会心疼的。” 桑君惠颇有些责备的说他,“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和娘担心死了就高兴了,你要是下次在这么不管不顾下去,我就跟你离了,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连青垚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虽然他是真心想笑,可那一张苍白的脸加上这无力的笑,一下子变成了苦笑。“你不会跟我离的,你舍不得,咱们还没要孩子呢!” 一听这话,桑君惠脸一红,一把甩开他的手,头转向一边,微怒道:“说什么不正经的傻话,你这一烧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连青垚用尽全省力气,将桑君惠拉向自己,“我没有说假话,君惠我们做夫妻吧!真真正正的夫妻。”桑君惠一愣,真真正正的夫妻,对的,她和连青垚现在还算不上是真真正正的夫妻。连青垚望着天花板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不畏惧死亡的,我也一直以为当国家让我去死的时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但是当鲁大海的那一枪打中我胸膛的时候,我吓坏了,我那一刻觉得我不想死,因为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尤其是对你的话,我害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连青垚转过头来深情的看着桑君惠,深情的说道:“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要跟你说谢谢你,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桑君惠怔住了,他说他爱她。 只听连青垚继续往下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住进我的心里的,大概是在新婚之夜对你的惊艳,大概是在报社里你说的那些话,大概是在你带我去哑女的时候,大概是在你到北京找我的时候,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走到我的心里去了。我很确认,我很爱你,很想跟你过一辈子,很想与你共同生育一个孩子,很想把你一辈子捆绑在我的身边。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 “那许小姐呢!”桑君惠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文茵,文茵啊!实话说,我曾经有一度认为她会是我将来妻子最好的人选,我身边的朋友,任何一个人都这么跟我说过,说我们是最好的一对,所以我也这么认为她会是成为我的妻子,与她之间的相处,不知不觉中一下子就改变了很多,可我们之间在别人看起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我很清楚,文茵也很清楚,我们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连青垚说道:“文茵与你不一样,文茵是一位很好的知己,但是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也不敢告诉你,可我觉得今天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你也必须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别人告诉你,不如我亲自告诉你最为稳妥。”连青垚已经下定决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她,不管桑君惠怨他也好,骂他也罢,总归就是一点,他是不会放她离开他的。“当初娶你是因为我继续三千块大洋办报社,所以答应了爷爷,他出三千块大洋,我娶你的条件。” 桑君惠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也就平复下来了。是啊!以青垚倔强的个性,如果不是因为什么而妥协的话,他一定会抗争这么婚事到底,死也不会娶她。但是他能怪连青垚什么呢!他们之间的婚约本来就是捆绑在一起的。她笑着对连青垚说道:“原来我就值三千块大洋。” “你不怪我吗?”连青垚问道。 “我能怪你什么呢!”桑君惠笑着摇摇头,握住连青垚的手:“你说完你的了,该听听我说的,怎么样。” 连青垚点点头。他也很想知道桑君惠怎么说他。 ☆、第二十七章 连青垚很想知道在桑君惠的心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位置。桑君惠说道:“我在还没嫁给你之前,我一直听别人说起过你,你也是知道的我曾经在厂里做过茶女,所以,经常听人聊起过去你。”连青垚好笑的问她,别人都是怎么说他的。 桑君惠告诉他,别人说他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少爷;说他有一位红颜知己,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善城;说他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他说这门婚事是旧时代衍生下来的,在现在这个时代不该存在的产物;说他连家三少爷是个怪胎,留个洋,把脑子给留坏了。 听了桑君惠的话,连青垚笑了笑,“原来都是这么说我的,那么你呢!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一年多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桑君惠说道:“他们说你是怪胎,留个洋,把脑子给留坏了,其实是不了解你,他们的思想还是停留在老辈子,或者说以前的观念上,所以他们对你带来的新鲜血液的思想不是很理解,这很正常,因为你的这些思想正在推翻他们一贯并且习以为常的认知,所以他们说你是个怪胎也不足以为奇。但是你不是怪胎,你是一个比他们更有思想的人,你充满正义感,热爱国家,热爱家庭,重情重义对待身边的人都是一视同仁,从未有过高人一等感觉,而这一些正是你深深吸引我的地方”桑君惠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8 给出对连青垚的评价是很高的评价,连青垚听了心花怒放。 桑君惠继续说道:“你说你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我,我又何尝不是。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吗?只要我不争不闹,做到不在乎,哪怕我的丈夫不在意我,我也无所谓。是啊!无所谓,可说得出做到很难,你在深深吸引我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走到我的心里,而我却一直不敢承认,也一直在压制内心里对你的悸动,我时常告诉我自己,我已经做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如果对你还动了情,岂不是更加的无耻吗?” “所以,你才会觉得上次我跟你爹说得那些话是‘违心话’。你可知道你的这三个字简直重伤我了,这比鲁大海一枪打在我身上还疼。”一想到那次她说的那些话,还一脸特真心实意的感谢,连青垚就气不打一处来。 桑君惠笑了,说他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在心里,说他太记仇了。 连青垚回她,因为伤得太严重所以能记一辈子。 二人在说话打趣中,微笑了,连青垚握住桑君惠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深情的告诉桑君惠,“执子之手,与此偕老,这一辈子我们都要牵着对方的手,不放手。” 许文茵在墙后面听到了连青垚对桑君惠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承诺不是对她的。她悄悄的谈出一个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连青垚与桑君惠深情的对望着,他们紧握着双手,连青垚眼里的柔情,这么多年她在连青垚的身边,这样柔情的眼神她从见过,有过。 一滴泪划过,她不该去打扰他们的。 许文茵悄然离开,可她并没有来开医院,而是做在医院的椅子上,呆呆的王子眼前的喷泉,样子十分的伤情。正巧,桑君惠出来见到她坐在那里,她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准备喊她的时候,许文茵突然开口说话了,她说:“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在他身边,他仅仅只是将我看做知己,我们的关系也仅仅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许文茵自己说着自己笑了,“原来一直活在幻想中的那个人其实是我自己,你觉得可不可笑。” 原来,她与连青垚之间的谈话,她已经听到了。 许文茵继续说道:“我不是有意听你们的谈话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他。” “我明白。” “君惠你知道吗?当他中枪昏迷不醒躺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我吓坏了,我紧紧地的抱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开我,只要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呼吸,我就感到安心,所以我仅仅的贴着他,感受他还活着的气息,我不听的鼓励他,希望他坚持的活下去,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鼓励他的同时也在鼓励我自己,我比任何人都脆弱。”桑君惠把许文茵揽到自己的肩膀上,让许文茵靠在自己的肩膀叙说着。 “好在他活过来了。我很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可我却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的心现在跌入了谷底,君惠你知道吗?这比上次在与鲁大海的暴动中我在人群寻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将你紧紧护在怀里的时候还要深,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青垚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可我依旧在自欺欺人,依旧不敢面对,依旧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今天我终于听到了我的宣判书。” 桑君惠不知该如何安慰许文茵,她是局内人,若她是局外人她想她应该知道怎么安慰她。许文茵苦笑,说道:“君惠你很好,你很聪明,很大度,很善良,很亲和。我知道你的这是你的优点,青垚正是看到了你的优点所以才会不知不觉中哀伤了你,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我清高,孤傲,有的时候君惠我很看不起你的,我觉得你就是那种闺中女子,那种收封建教条束缚的悲哀女子,可正是这样的你才能够指出,我的那篇报道中的不足,才能够说出那样惊艳的话语来。” 桑君惠把许文茵扶起来,与自己对视,“我一直都认为女人嘛就应该要清高、孤傲点,不然可不就被男人看不起了,正所谓要让别人看得起你,首先你看得起你自己,因为你自信,自信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胜过你,事实证明,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声得过你。所以你才有你的清高、你的孤傲,你的才华,还有你的美丽,你也有大度,善良、聪明、亲和,这些也都是你的优点,没有人会跟另外一个人一样,你没有必要跟别人,更没必要跟我比较,我只是一个世俗中人,若要说我有一点比你好的话,就是我比你想得开,我不会钻牛角尖,所以文茵你也要想开点。” 桑君惠说道:“青垚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你的爱慕,青垚何其不幸,没有看到你的爱意,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位多么爱他的女子。” 喷泉踊跃的喷涌着,哗啦啦的水花像是冲走了许文茵心中的阴霾,其实冲走许文茵内心里的阴霾是桑君惠此时此刻的笑,她的笑是何其的灿烂,何其的真诚。桑君惠离开前,整理整理了许文茵的容貌,告诉许文茵,连青垚已经醒了,她可以上去跟连青垚说说话。 许文茵来到病房,连青垚正坐着看着窗外,窗外的太阳是多么的好,打在连青垚的身上是多么的阳光。连青垚见到许文茵走进来,微微一笑,他说:“文茵,你在牢中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 如果说桑君惠的笑是冲走了许文茵内心中的阴霾,那么此时的连青垚的笑是带给了许文茵一个新生,一个重新的开始。 许文茵微微一笑。 过了几天,连青垚的伤势已经好了,医生告诉他可以出院了,但是还需要在家中静养几天才行。回到连府,连青垚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太爷请安,自从连青垚出事后,老太爷的身体是日况俱下,一日不如一日,他是担心连青垚所以茶不思饭不想的,见到连青垚好好的跪在自己面前请安,他的整颗心都放下了,他招了招手,让连青垚到自己的身边,他摸着这个小孙子的头发,笑着流眼泪了。 连青垚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家里人都很担心受怕,本来准备做好了挨一顿骂的准备,可谁知道家里谁都没骂自己。连青涵还对他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青垚,你下次可不要在这么胡闹了,多想着家里点,你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有这么一大家子在呢!为了救你已经有人做出牺牲,下次你要是再出事家里又该是谁救你呢!” 连青垚想不明白谁做了牺牲,想问问桑君惠,君惠脸色却异常的很,她说。“回柳然居我们在说。” 直到了柳然居,连青垚迫不及待的问桑君惠,桑君惠无奈把苏氏的事情告诉了连青垚。连青垚听后气愤的拍了拍桌子,“我不要她救,更不要她牺牲她自己救我。我也不要牺牲任何人,哪怕我死在那里面,我也不要。” 他身上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39 伤势未痊愈,又这样动气,桑君惠安抚他,担心他的身体出问题。“我就知道告诉你,你就是这个样子,难道你忘记了,你身体还没好,要是在出点事怎么办。” “你难道没阻止吗?” “你要我怎么阻止,她是亲口答应要救你的。说真青垚,那天我也是准备去求她救你,虽然我一定会被良心谴责一辈子,但是我还是会去求她。在她和你之间,我选择你,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是个坏女人也罢,你对我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连青垚垂头丧气,他问桑君惠,现在苏氏人在哪里。 桑君惠告诉他,苏氏从鲁大海哪里回来以后就一直将自己管子房门里,无论谁去敲门她都不见。 桑君惠扶着连青垚来到陶然居,开门的是连青平,青垚告诉大哥他想见见苏氏。 可青平确说,苏氏不见任何人,她把自己关在了房内。 青垚站在苏氏的门口说了几句话,第一句是告诉苏氏他安全回来了;第二句是他千言万语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感谢;第三句话是……第三句连青垚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所有的话,所有的补偿,他都觉得无法弥补。 ☆、第二十八章 今年,连府后院的荷塘盛开的异常好,满塘的荷花开得是如何的鲜艳,如何的美丽,荷花的香味又是怎么样沁人心脾。桑君惠和连青垚正在荷塘边上散步,二人好甜蜜,自从在医院里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隔阂,像个正常恋人开始恩爱,开始腻歪,开始羡煞旁人。 满塘的荷花也吸引了不少连府的人前来观赏,连青涵夫妇也来了。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看那是什么。”又听到有人尖叫出声,“那是个人,有人死在荷塘里面了。” 连青垚桑君惠以及连青涵夫妇赶了过去,正看到有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人泡在荷塘里面,管家派人到荷塘里去捞,捞上来一看既然是苏氏,她已经被荷塘里的水泡得发肿,看来是昨天晚上她自己来到荷塘里寻死了。桑君惠吓得捂住嘴巴,白氏更是尖叫一声扑进了连青涵的怀里,而连青垚是脸色发白,双手握拳。 随后陶然居的人赶过来了,连青平把苏氏抱回了陶然居。 夜晚,连青垚坐在柳然居的院内咳嗽,一声比一声响,桑君惠给他披上一件外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身子还没有养好,就又动了病根,你咳嗽成这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连青垚拉着桑君惠做到自己的身边,“我心里有病,怎么能好。” “我知道。”桑君惠知道他说的是苏氏的事情,“凡是都要看开些,你若是想要报答她就好好地,不要再出事,也就不要辜负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让我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我突然发现这份愧疚我会背一辈子。” “青垚,你还记得杜若飞先生和苏晓洁之间的事情吗?其实无论是苏晓洁,还是苏氏,他们都是这个时代教条下的牺牲品,有多少女人和她们一样犯傻,也和她们一样义无反顾的,我觉得你就应该带着这份愧疚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带着这份愧疚走下去吗?”连青垚说道,“你说得对,我只有坚定自己的步伐,才能无愧于她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连青垚的眼神中不在充满了迷茫与愧疚,连青垚突然发现桑君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最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好像只要能够看到她的那张脸,听到她说得每一句话,他心中的阴郁就散开了一样。 星空照耀在他们的脸上,连青垚不自觉的靠近桑君惠,在那小嘴上亲亲的一吻,离开了。好甜美。 桑君惠羞红着脸对他说,“我们去送送她吧!” 三天之后,便是苏氏的葬礼,因为夏天不能挺尸太久所以葬礼提前了。连家把苏氏葬到了连家的祖坟当中,墓碑上写的是连青平之妻,显然这是连家在苏氏死后给她的一个名分。桑君惠在苏氏的墓碑前放上了一朵荷花。“我经常看你在荷塘边,你死也死在荷塘里,想来你是非常喜欢这荷花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感觉,你是生活在尘世里的仙子,现在你终于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桑君惠说出了苏氏的身世,在场的所有人这才知道苏氏原来是这样才被卖到连府做了连青平的小妾。 贾氏听完后,说道:“我曾经埋怨过她,那是她刚刚嫁进来,嫁给连青平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看她样样不顺眼,还准备想着给她给下马威好好惩治她一下,”说到这里贾氏笑了笑,“却没想到她安静的出奇,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哪怕青平常常留宿在我的房内,对她不闻不问,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睡觉。我曾经有一次好奇到她的房中去,并不是想要刁难她,而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我们说不到两句话气氛就安静了。我之后也就不再管她,因为我想通了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身世。” 不仅仅是贾氏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 这时,连青平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革命的路程还在继续,连青垚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来。 1919年6月11日,陈独秀等人到北京前门外闹市区散发《北京市民宣言》,声明如政府不接受市民要求,“我等学生商人劳工军人等,惟有直接行动以图根本之改造”。陈独秀因此被捕。各地学生团体和社会知名人士纷纷通电,抗议政府的这一暴行。面对强大社会舆论压力,曹、陆、章相继被免职,总统徐世昌提出辞职。 1919年6月12日以后,工人相继复工,学生停止罢课。 1921年11月12日至1922年2月6日,美国召开华盛顿会议。 1922年2月4日,中国和日本在华盛顿签订《中日解决山东问题悬案条约》及日本将德国旧租借地交还中国,中国将该地全部开为商埠;原驻青岛、胶济铁路及其支线的日军应立即撤退;青岛海关归还中国;胶济铁路及其支线归还中国等。附约中规定了对日本人和外国侨民的许多特殊权利,但是中国通过该条约收回了山东半岛主权和胶济铁路权益。 杜若飞将事件清清楚楚的写在信上告诉连青垚,看了连青垚的信后,整个报社开始沸腾,他们把手上的纸张向天扔去,他们高喊声呐喊,他们冲出报社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善城内所有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有受伤,哪怕有死亡,但能够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就是胜利的开始。 桑君惠站在柳然居的那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大柳树下 作者:秋兮湫 分卷阅读40 棵大柳树下面,今年这棵柳树还是很青,柳絮好像比以往长了很多,外面突然响起欢呼声,他们在高呼什么呢!墙内的她根本听不见,但是她知道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出去,可是……桑君惠低下头看着已经七八个月大的肚子,抚摸着,笑得一脸慈祥。 她即将就要做母亲了。 连青垚突然来到柳然居,样子向是一路奔跑过来的,发型都乱了。翠屏看到连青垚,准备叫桑君惠,连青垚却让她不要叫桑君惠,并让他退下去。连青垚轻手轻脚的走到桑君惠的身后,他从身后抱住桑君惠,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桑君惠知道连青垚来了,轻柔的问他,“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报社吗?” “你知道外面现在正在热闹什么吗?” 桑君惠摇摇头。 连青垚把杜若飞的信给桑君惠看了看,桑君惠看了杜若飞信上的内容后也高兴的笑了。连青垚对她说:“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们走的路还有很长,并且还有更多建安的路要走,君惠,我希望你和孩子永远的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有你们在我的身边我将无所畏惧。” 天空中响起烟花的声音,因是白天,看不到烟火在天空中绽放,桑君惠就在这烟火中答应连青垚会陪伴在他的身边。 桑君惠问连青垚,“你想好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了吗?” 连青垚蹲下来,耳朵附在桑君惠的肚子上,嘴上说道:“卫国。连卫国。” (全文完) 分卷阅读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