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修房子》 分卷阅读1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 《我在古代修房子》作者:骨米斗北 文案: 大俞百业兴起。 营缮学院应运而生,成为大俞学子入仕青云梯,全国教育标杆。 乖乖学渣不幸猝死。 来到古代,她叫陈小笙,主要工作是修房子。 不过,此乃修葺的修。 不是工程师,是个手艺人。 又名:我的古代校园生活,古代校园日子,古代校园日常,古代学习生活等等 biu biu du 治愈系古校园 他见过她的身板儿 前后平行,像这样 || 小笙古代建筑史开课啦:来来来,都来古代造房子!大发!!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科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小笙,韩誊 ┃ 配角:诸位学子 ┃ 其它:古代校园文,木匠恋爱 ☆、入学 大俞。 新历。 新帝执政,外防御筑建长城,盛朝境内提倡土木。是以,能工巧匠,手艺梓人等一度雀跃炙手可热。 营缮书院应运而生,成为大俞学子入仕青云梯,全国教育标杆。其直隶属工部,堪附皇家第一书院。 鼎鼎大名的营缮书院挑选本朝建筑悟性极高的孩童,其中包括大部分的男童,天资高的官贵小姐也可收纳。其群聚而学,自小加以培养灌输建造的最高教育。 书院坐落在工部台以东南僻静所在,马车穿过长街后越发人少。道路依旧宽敞,用四方小花砖铺地。 张中全双手兜在宽大的袖袍中,示意马车中的陈小笙跳下来。 陈小笙负书担橐,乖巧低眸立在一旁,恭谨温和。 “就是这儿了。”张中全说。 建筑古朴,两座墩狮虎门,横匾上雕刻浮石‘工部营缮院’五字,新帝亲题。他还广开言路不拘臣子出身,荐贤举才,鼓励有资质的新生入学营缮书院。 书院中按皇贵排列甲字堂,官贵子孙则立乙字堂,官贵之女受学丙字堂; 丁、戊字堂是人贵之后; 己字堂乃穷贵; 庚书堂则是贫寒子弟。 是以,营缮书院里有龙凤也有小鱼儿。 “即便是鱼儿,那也是圣池中的锦鲤。” 张中全眼眸微眯,对陈小笙徐徐道来:“上下我已照宁王吩咐打点过,住宿你有单独学舍。书院里面不全是男子,也有官家小姐。你是小女儿身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如何方便如何行事。总之以学门手艺为重,将来造化全在你自己,莫荒废学业。” 陈小笙默默听完张中全的交代,学这个时代的礼仪,朝他恭敬作一个揖。 孩子憨憨的,有些可爱。 张中全慈祥的摸摸她的头,去罢。 陈小笙再行礼,方才举步跨进高门槛。转过萧墙,进去一方全新天地。建筑古朴,四方石壁宽阔明朗,每扇窗墙上的雕花都很吸引眼光。 陈小笙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陈小笙?过来罢。” 一个着营缮书院专用学子服的青年站在东墙角,正在看她。青年半抿的唇角,浮着温暖亲近的笑意。 “过来呀。” 陈小笙迟钝片刻,随后作揖:“是。” “恭候已久,这边随我来。”青年声线柔和,样貌英俊,乌黑的发束起别木簪。鼻梁高挺。他一边引领陈小笙一边解释:“你来得晚了些,今日早课已下,巳学刚开课不久。我来不及带你去换学服,且得先见山长以及你的……塾仁们。”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身看了看陈小笙。 温和安慰道:“他们不大和睦相处。” 这里的孩子们脾气各异,大多内敛随和,也有天生桀骜不驯,喜欢以权贵压制他人的聪慧纨绔。 “但彼此熟络以后会好一些,你切记不要去惹他们。” 陈小笙默默跟在他身后头,安安静静的,性子偏敦厚。青年带她转过七拐八拐,转过许多亭廊。 “学堂在书院最里的位置,起初会比较难找。书院学子众多你被安排在明月阁,戊字堂。” 青年说完补充了一句:“那里大多数是员外,富绅之子。” 换句话说他们是人贵。 托宁王的福,难民身子的陈小笙没有被分去贫寒子弟的庚字堂。而是被分去了师资资源相对好些的人贵戊字堂。虽然此和前头的官贵、皇贵不能相提并论。不过这已经有很大优待。 还有一方面,陈小笙原是女孩儿,营缮书院虽然也有富贵家庭的小姐在这里学习。不过也为数不多,且全出身皇贵和官贵。 人贵是没有的。 宁王考虑周到。 是以,以陈小笙的条件只能去戊字堂。 且说营缮书院俨然就是贵族书院,真正的贵族皇家书院。 凤子龙孙聚集所在。砖瓦石草,极是讲究,坐落皇城地灵人杰之地。走了约半盏茶,青年将陈小笙引领到一座相对较僻静的院落。 确切来说是由众多阁楼、书斋、亭廊构建起来的大型建筑群。 视觉震撼不亚于陈小笙首次参观苏州园林和故宫。 雕花壁石,珍稀花草。 奇形怪状的水池建构简直稀奇,这时的建筑师已参破倒注水原理:水柱活生生就是水从天上来的景象。 阁楼与阁楼间铸造了类似于‘电梯’的通行工具,其间以肉眼可察觉的齿轮,正在带动生力。 机巧杂玩,琳琅满目。 空气中淡淡清檀香,耳边隐隐读书声,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院落中,有学子在亭廊下捧书研读,有学子在阁楼间端坐冥思,还有手持小刀和各种工具在专心雕刻。 “书院结构复杂,教学层次各异不同。” 青年始终耐心平静的和陈小笙解释所到之处见到的新鲜事宜:“令人敬佩的是有些同仁的工艺水平已经能参与宫廷筑建和全国主干水渠修建。” 青年比陈小笙高许多,陈小笙需要仰视才能与他眼神交流。青年是打心底觉得这个小孩怯生生的,不知道进去明月阁会不会那些小霸王被欺负。 毕竟,他看起来太单薄了些。 —— 确实,陈小笙扎着一个道姑丸子头,眉目竟平添几分清俊。 却看身板就弱不禁风。 “你的书堂到了。”青年轻搭陈小笙的肩膀,将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木盒子递过去,“学具和书籍都已为你准备齐全,另,如笔墨纸砚、雕刀刻线用完,你可以自行去檐月楼领取。” 陈小笙双手接过来,嗯,还挺重的,“谢谢你。” 青年以学礼还之。 “你的名字是?”陈小笙临走前转身问他。 “关珩,我们时常能见。”青年笑道,“你有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陈小笙点点头,木讷目送他离开才转身看向明月阁。 木质建造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2 ,清幽安静,石阶上面有一层竹片铺地。 正散着淡淡的嫩竹清香。 陈小笙低头看看自己的鞋,鞋底还算干净,才放心捧着木盒子往石阶上走。 她站定在门前,腾出一只手敲了敲竹门。里面显然并不像站在石阶下听到的那样安静,相反,很吵闹的嬉笑声,让人一听就没有纪律。 半晌,里面传来几道竹片敲击的镇压声音,然后哄闹声才相对小些。 “谁?”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传出来。 陈小笙吞口唾沫,小声但不怯场回话:“学子陈小笙,前来拜见夫子。” 瞬时,一阵莫名哄笑声在书屋中爆发出来,格外敞亮散漫。 “肃静,肃静!”这次是老人的声音盖过全堂,他提起气,朝外头喊了一声,“进来。” 陈小笙小心翼翼推开竹门,露出一个小巧的身子。 年近六旬的老夫子弓着身子,手里拿着戒尺打量瘦弱的陈小笙。陈小笙放下手中盒子,恭恭敬敬朝他弯腰作揖:“夫子好。” 老夫子颤巍巍走下来,扶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仔细看清新学子貌相,才问:“你是宁王府管事的侄子?” “是。”陈小笙恭敬回道。 “呦,宁王府来的小子。” 清一色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粗约估计二十来人。 底下徐徐安静下来,换上和之前看热闹不一样的眼光。后排几个小贵人唏嘘:“呵,瘦得堪比小金鸟儿。” 小金鸟是老夫子养的画眉,险些好几次没死在他们几个二世祖手里。 “看起来也太弱。” “不够塞牙缝儿也算没意思的。” 后排几个少年长相清俊,浑身上下都是懒散的气息,歪着身子邪邪的打量陈小笙。 眼神不纯粹。 偶尔偏头交流几句,嗤笑的眼神落在陈小笙身上。 夫子摆摆手,示意陈小笙去后头那个空位坐。 整个书屋的每个位置坐什么人都讲究。比如前排身份尊贵。第一排除外。最自由散漫的那几个就爱坐后排去,离前头的夫子越远越好。相对来说第一排的位置最受排斥,都是别人选剩下不要的。 而最后一排位置最自由。所以后排风气和前几排截然不同。 他们此起彼伏的朝陈小笙吹口哨,还有人朝她扔纸团。新来的小个子看起来很好欺负。正好可以用他解闷儿。 陈小笙低头抱着自己的盒子穿过过道,在最后一排寻找自己的空位。 “在这呢。” 倒数第一排靠窗户的少年抬起头,穿着蓝质浅绿边的学子服,戴学子帽,额头上有一团红印子。 睁着迷瞪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打招呼:“陈小笙,幸会啊。” 泛红的眼白,一看就是因为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后果。 陈小笙坐下来,帮忙收拾乱糟糟的课桌。 新同桌主动介绍自己:“邱一山,我爹是潘江府邱老板。” 陈小笙:“嗯,我是陈……” “宁王府管事的侄子。”邱一山咧咧嘴,脱口而出。 陈小笙文绉绉的点点头,觉着自己的名字没有宁王府管事侄子的名头好用。 她飞快睃一眼新同桌,收回视线,善意提醒:“你的额头。” 邱一山无所谓的扯扯嘴角,并起两根指头碾碾额头红印。砸砸干涩的唇,顺手端过窗沿边的竹截优哉游哉喝水。 无聊的看看窗外,打发时间。 陈小笙低头继续整理课桌。 书屋的课桌是两个人共用一张檀木桌,可能是因为邱一山此前没有同桌的缘故。 他一人独大,把另外一半搞得挺糟糕的。 杂乱无章的书册,半新半旧的草纸,还有废弃的断笔和已经干涸凝结的砚台。 陈小笙废了些气力才帮他把散乱的书籍、竹简规整好,还给他。 然后将自己崭新的课本摆放好,端正身子,深深呼吸一口从窗外吹进的清幽幽的凉风。 瞬间令人神清气爽。 这种感觉真好,陈小笙珍惜机会认真听讲。 老夫子声情并茂,慢吞吞说讲义,“后代世人文批秦王建造阿旁宫,耗尽民财,殊不知,阿旁宫起,建造之术革故鼎新……” 调整完状态后的陈小笙渐入佳境。她性子偏慢热所以有点沉默寡言。虽然她已经年满十四,个子也不是太矮,但就是太瘦弱。 给人一种她是幼女的错觉。 邱一山偏头过来找她说话,“我们来聊聊啊,你多大?十二?之前住在宁王府?” “你应该经常见到宁王?听说他帅得不要不要的,他老子也帅得不要不要的,大将军嘛,是很威武……” 邱一山百无聊奈转动手里的毛笔,歪着身子继续搭话:“你叔叔张中全,喏,那是个厉害前辈哇,打宫里面儿出来……你之前有去过皇宫?” “你是张中全的亲侄子,还是外姓侄子?”很多官贵、皇贵府邸上的管事都喜欢认干儿子、干侄子什么的。 撩了半天,陈小笙依旧安静的目不斜视盯着讲台。 邱一山扯扯她的袖角,压低声音:“喂,你还真打算听老和尚念经。” 陈小笙终于有所动,微微转头递给他一个难道不是的眼神。 邱一山噗嗤笑,笑陈小笙新人不懂规矩:坐后面,是不用听讲的! 邱一山慵懒的换只胳膊撑头。 喏? 陈小笙折折眉头。 原来每个时代的上学堂读书情形都大同小异么,比如后排都是任性的坏小子,上课就睡觉。那你不听课为何要来营缮书院。听说书院名额很珍惜,你可以不来。 邱一山撇撇嘴:“要不是我爹拿腿威胁我,我才不稀罕来这变态书院。”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小笙低眸弱声道:“你爹都拿自己身体作求,你要好好学才对啊。” “啥?”邱一山扯扯嘴角:“是他拿着棍子追我三条街,说我不来就打断我的腿。” 说完又觉得无聊,转过身趴在桌上,拨弄了一会儿桌角的毛笔,最后还是睡觉。 陈小笙:“……” 她努力目视前方,端正坐姿。 中途邱一山醒过一次,继续歪起身子和陈小笙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极力屏蔽掉邱一山的各种干扰,终于挨到了下课。 课后陈小笙要学磨墨。 不多时,像是有预谋的。唰唰过来一群人,汹汹逼人退让。 为首的高大少年慢悠打量她,随后砰砰敲她的桌面,砚台被震开几寸远,新墨跳出来沾了她满手。 她反应迟缓抬起眼眸。 眉目俊朗的少年单手撑在她的檀木桌角,整个修长的身子呈压迫状,眉角微挑。不友好的挑衅。 “新同仁,结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简简单单古代求学校园文,希望诸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3 位喜欢,日常上警求收藏哟 ☆、人贵大佬 营缮书院有早课,辰学半个时辰。 上午巳学一个时辰。 下午申学一个时辰,晚膳选择性实用。 戌时晚课,亥时二刻梆子响,回学舍就寝。 目前分别学习建筑历史,建筑文化基础性内容等。半靠自主性努力。每月初一、初三单数日理论课,双数日手工实践。 还有归属假,月中十五日起休沐三到四天。整体上学习安排比较宽松,主要依靠个人悟性和自觉。 “你在,忽视我?”戾气少年俯身过来,两道炽热的目光盯在陈小笙的眉骨下:“新来的同仁,底气很足哟。” 陈小笙微怔,放下手中的墨锭,站起身,拱手作了作:“你有何见教?”陈小笙并不知见教和指教乱用是会出大事的。后者还好,前者颇有挑衅味道。 他挑了挑眉毛,果然嚣张! 下一瞬,陈小笙就被旁边一个小胖子撂翻在地。疼得她脑袋一懵,屁股有摔裂的痛觉。手掌也被撑了一下,腕子像是措气了,一钻一钻的疼。 “嘶,你们——”陈小笙无奈又文弱。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新来的,别管你是哪家侄子,在这儿得听子健的。” 皇权富贵下的压迫的奴性统治。 傅嘉兴,字子健,当今圣上亲自赐名的时代后生。 戊字堂的大佬。 大佬懂吗,就是那种连夫子都懒得管也不敢管的人贵二世祖。 陈小笙手肘抵在地上,腾出力道活动另外一只受伤的手腕,窘兮仰视傅嘉兴。息事求和道:“我初来乍到,并不知。” 有人斜倚着窗沿,朝这边投来嘲讽:“小金鸟儿,白弱鸡,和老夫子那只臭画眉一样惹人生厌。” “是啊,适才他还巴结夫子来着,我来学学他怎么作揖的啊,咳咳,夫、子、好——” “哈哈哈哈——”哄笑声此起彼伏。 小胖子故意丑化刚才陈小笙问安的作揖动作,滑稽又难看,逗得整个书堂的人哈哈哈大笑。 连傅嘉兴鄙夷的半边嘴角一扯,居高临下俯视她,抿唇不语。 小胖子恢复常态,朝陈小笙冷哼,顺势再一拳给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东西加深印象。 巩固巩固权威。 打人不打脸。 陈小笙下意识抱住头。谁知等半天拳头也没落下来,抬眸一瞥。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睡大觉的邱一山伸手替她挡住那敦实的拳头。 邱一山抬了抬睡眼惺忪的眼眸,烦躁吼,“干嘛呢,吵!” “令修,你别管,子健要教训这个趋炎附势的小子。” 旁边一个清瘦高少年对陈小笙挑挑嘴角,“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小生,在这里巴结错了人这辈子都别想入仕。” 傅嘉兴看过邱一山的神情,摆摆手:“罢,别打扰令修静心养神。” “小金鸟儿。”傅嘉兴看着陈小笙,皮笑肉不笑:“我们来日方长。” 临走前还不忘踹翻她好端端的砚台。 陈小笙颔首:“方长,方长。” 邱一山昂着下巴,没憋住,嗤笑出声。 陈小笙低头作着揖,对此浑然不觉。 傅嘉兴身边的小胖纸不高兴的冷哼一声,跟着傅嘉兴屁颠儿走了。 众人散去,陈小笙站起来,悄悄揉揉屁股瓣子。抖过衣服上变形的褶皱,抬头看向课桌。 “唉——”陈小笙眉头卷起。 墨汁洒了半张桌子。 邱一山正在用毛笔尖儿引流,目光半晗,努努嘴:“自己收拾罢,小金鸟。” 明月阁的园子有备用大水缸和净手用具,陈小笙将浸透墨汁的帕子在水里搅了搅,提起来,透干净,复而撸起袖子重新回去擦桌子。 来往两三趟,邱一山就歪着身子看手忙脚乱的陈小笙来来去去,悠闲催促:“食堂午时二刻供应皇贵,三刻供应官贵,我们书屋的饭点儿要过喽。” 食堂,古代也叫食堂?先不管这些细节,陈小笙将袖子抹下来,对邱一山匆忙作个揖:“多谢提醒。” 邱一山撩开腿,拽起陈小笙的胳膊,豪迈道:“别,山爷带你去吃小灶儿,走。” “无功不受、禄。”陈小笙半天憋出这句话,自己吃食堂就好。 邱一山也不管陈小笙推辞,排着她瘦弱的肩往外走,颇有自掏腰包为君洗风尘的意思。 “呦,令修,对新同仁很是照顾嘛。”许轩抬下耷拉在课桌上腿,朝这边嗤之以鼻,顺便吐掉含在嘴里的毛笔金丝线。 他到底是谁。自己没有得罪他呀。陈小笙微怔。 原来,对陈小笙动手的小胖子和出口伤人的瘦个子都是傅嘉兴的同僚,三个人家世相当,臭味相投,且唯傅大佬马首是瞻。 小胖纸叫周孜墨,瘦个子叫许轩。 他们呀,和傅嘉兴一样都不是善茬,最热衷的事就是对软柿子找刺。 虽然邱一山也不是什么良玉公子,可他的坏脾气和傅嘉兴他们不是一个路子。除了吃喝玩乐能走得到一堆,像平白无故干架,欺负新同仁这种事儿,他就懒得同流合污。 是以,邱一山言简意赅回炮:“关你屁事。” “令修。”傅嘉兴扔开手里的竹简,悠悠然起身,无意挡住两人的去路。他瞥瞥陈小笙,对邱一山好心提醒。 “你可别沾着宁王就拽着不放。” 邱一山无所谓耸耸肩膀,“谢傅兄提点,随着我高兴喽。” “嗤。”傅嘉兴微薄的嘴角半斜,似乎有话要说,蔑视看过陈小笙后,竟笑着摇摇头,懒洋洋带着小混蛋们走出了书堂。 邱一山不予理睬,问陈小笙:“你忌口不?” 陈小笙从傅嘉兴的恐吓中收回神,呆板摇摇头。她的个子只到邱一山肩膀,费劲儿抬头看他:“我不忌口。” “那成。” 邱一山领陈小笙往外走,站在青覃上看见关珩正端立在竹踏下的石子道边。傅嘉兴等人被截住,正在说着什么。 那么狂妄自我的一群家伙连山长都不放在眼中,居然对温和的关珩学长有所忌惮。 “关珩师兄,午安。”瘦个子许轩和小胖子周孜墨笑嘻嘻拱手作揖。 关珩颔首,打量过他们一群人,正常询问:“你们的学服呢。” 营缮书院有‘学以日,着学服’的规矩,二世祖懒得被束缚,好几天躲着纪检没穿学服。 傅嘉兴应付道:“浆洗去了,过几日才回。” 关珩恪尽职守,却宽容,让他们再去檐月阁领取一套。在营缮书院不能不穿学服。 “新同仁温和,你们别去逗他。”关珩善意提醒。 “是是是,关珩师兄教诲我等记下了,午膳时间就要到点儿咯,我等先行一步?” 周孜墨圆润,笑起来其实很无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4 公害。很能蒙混过关。 “去罢。” 关珩将目光投向石阶上两人。陈小笙连忙对他作揖,连邱一山也微微倾身以示爱敬。 因为关珩亲自来带陈小笙去办入学手续的关系,初来营缮书院的陈小笙第一餐没有去和邱一山吃小灶。 去檐月阁领取两套崭新的学服,又走了大半圈,来到了一处花红柳绿的水汀对面。一排木质檀房,园子种植了蓝白相间的团绒绣球,以及各种清香花草,小道干净,石子铺路,小池泉泉。 廊檐下挂着吱吱鸟笼和几簇吊兰。 角檐处,有一只佩带风铃,微风拂过,发着清幽的铃声。风铃垂下被风吹起的尾尖儿挂着一只木牌。 关珩将袖中的银钥匙递给她:“这是你的锁匙。”他指指后面,“左手第三间屋子是你的学息室。” “第二间是我的。”邱一山从身后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着男主出来收拾他们! ☆、背书 邱一山竖起大拇指拍马屁,“关师兄,你将小金……笙安排在我隔间,很是周到。”还好改口改得很快。邱一山呼口气。 关珩向来温文尔雅好脾气,是首席山长的座下弟子。总之单凭这个名头就很了不起。 自小生长在营缮书院,现在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听说他在建造上的学诣已经出师,所以在书院的声望很高。 不过他为人温和,办事又有自己的章法。 师弟师妹们也爱他亲近,敬爱不畏惧,有些时候和他开些玩笑他也不生气。连己、庚等书堂的年幼学子也不例外。 尤其是邱一山,平日话说得多了,总是在他面前喊他关师兄长,关师兄短的。 关珩唇角微展,“是了,你别淘气新同仁。”连叮嘱的声音都温柔得令人舒服。 “是,我最听你的话了。”邱一山对陈小笙扬眉,“走,带你进去。” “关师兄一起来,我家书童泡了好的君樚茶。”他眯起招人喜的桃花眼,热心邀请,“今年立夏头一尖儿。” 关珩:“不必。” 邱一山略站目送他离开。 陈小笙碰碰风铃上的那只木牌。 “勤业。”邱一山稍稍弯身凑在她耳边,抬手单指弹开木牌,不正经笑笑,“你这间是勤学功业,小金鸟,学海无涯苦作舟哟。” 陈小笙微怔。 息室的门是横拉木质门,膝下卡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进屋需脱鞋。屋子采光良好,干净整洁,基本陈设齐全,屋子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整体架构讲究,充分利用拐角和契合设计理念,腾出许多空余空间。 “从你这间窗户透出去能看到官家小姐的息室,要不咱俩换换。” “……” “换咯换咯,看你发育不全的想来对美人不会感兴趣,让给我。”邱一山展开软磨硬泡萌贱攻势。 陈小笙显然招架不住。最后她想到一个词,直言不讳拒绝,“一山,你另有所图。” “啥?”邱一山眉毛偏成丘陵。拆开话题,一蹦,直接躺在陈小笙那张崭新的铺上,叨叨:“床也比我的舒服。” 他侧躺在原本属于陈小笙的铺上,白净的手掌撑头,“你性子太温吞了,说话也很有问题,山爷来教教你。” 邱一山起来,握拳放在唇上轻咳两声,负手踱步过来。一板一眼有模有样传授经验,“敬词礼重,为人之本,是显底蕴家风。如初次见面要说久仰大名,请人指点要说多谢赐教,求人原谅就说多多包涵,你说什么方长啊。” 想到刚才陈小笙回傅嘉兴一句方长方长,他就莫名想笑。陈小笙啊你要说多多包涵人家才不对你耍大佬脾气啊。 笨蛋。 “对待平辈及同僚要用足下,像傅嘉兴这样的就喊他傅少,马屁拍得敞亮些他不就懒得找你麻烦,懂?” “……多,多谢赐教。”陈小笙拱手。 邱一山喜笑颜开:“哎——”三声,语调顿挫。 “孺子可教也,追随我,日后必成大器。” 陈小笙:“喏?” 邱一山拍拍她的减肩膀,眯眼大义凛然传授经验,“师兄领进门,修行在同仁。关师兄对戊字堂鞭长莫及。我,才是你的避难大树。” 陈小笙想了想,认可性的平和问道:“所以你在班里名列前茅。” “是书堂。”陈小笙后觉措词不对,立时纠正。 邱一山眼邃微深,然后笑笑不说话。 陈小笙还在等待答案。邱一山意味深长摸摸下巴,“自己猜。” 忽然。 ‘咚咣——咚咣——咚咣——’ 浑厚古朴的钟声突然传来,在院间起伏,彻响回荡。 邱一山最先反应过来,扒开门往外探头,仔细听了一会儿,待钟声落定后,嘴角渐浮起丝丝笑意,最后很夸张,仿佛在确定心中好事,他紧忙冲隔壁问。 “大卓,钟声几响?” 立时,隔壁的门哗啦啦一响,猴儿精似的探出一只脑袋,喜笑颜开禀报,“少爷,五响,恭喜恭喜。” “靠!”邱一山立马来了精神,直立起腰杆儿站在门口得意洋洋,脸上的笑意终于抑制不住的往外蔓延。 “令修。” 园子东面有息室的门打开,少年束发模样,脱去学子帽,学服也只脱了一半。脸上挂着笑意。 “借你的学牌用用。” 紧接着,西面也有好几间息室开了门,他们纷纷朝这边喊,要借邱一山的学牌。 学牌是个很有用的东西,就是凭借它能出入营缮书院,不必去巡视楼登记。可省去必要程序麻烦。 那也是身份象征。 皇贵中人皆有,官贵中也有不少人拥有学牌。 不过人贵就少了大半,穷贵和贫寒子弟对于学牌是个敏感话题,极少数人能有。 休沐时,没有学牌的他们须得夫子亲自点名,集体放行。总之就是进出营缮书院的制度很严格,不允许出现纰漏。偏向于封闭式教育的。 否则以戊字堂那群二世祖的投机取巧,能出很多纰漏。 邱一山才懒得管别人,摆摆手说自己有急用。 “大卓,传山爷的话,请众爷速来静德居,老子有大事相商。”邱一山喜形于色。高兴得忘乎所以,一本三尺高的摘掉学子帽,抛在高空,末了接住在手里转圈。 营缮书院钟声五响是一则人贵学子通知,书院课程临时有变动,他们休沐半日。 通俗来讲就是放半天假,晚上回来上晚自习。 吃饭的时候,邱一山不住说陈小笙运气好,刚来就碰上休沐。实则是在喷发式的宣泄,开心今儿下午能浪半天。 食不言寝不语。 陈小笙默默把碗里的饭吃完,放下筷子,不忘对邱一山拱手。 “多谢款待。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5 ” “噗咳——”邱一山一口饭噎在喉咙半道,险些被陈小笙正经又呆板的礼节吓到喷饭。 陈小笙没再多说。 邱一山吩咐大卓收拾一下,大卓问要带些什么备身。 “银子。”邱一山言简意赅。 “山山兄,别来无恙啊!” 从院门口自带鼓风机出场四五个英俊少爷,个顶个洒脱随性,走路都生风。那画面效果就差飘花瓣了。 “呦。”邱一山单膝曲起,一只长臂随意搭在膝盖上,前襟被折开大半截,露出里面干净的绸裤。人就那样侧撑,笑容透露着一点点不谋而合。 “想死我了,你们一二三四五!” 少年们相继迈进,霎时,原本相对宽敞的房间像是塞满了人。陈小笙无奈被挤到桌案角落。 “不过话说大家同在营缮书院受学,彼此不用这么假吧,昨晚老子还和山山一起撒过尿呢。”宋明随便拉了一只蒲团,坐下来剥橘子吃。 “这叫风雅,明兄。你也该风雅些,免得日后见了皇贵连话都搭不上。”周泽理理袖端,曲身端坐。 他们几个人不和邱一山一个书屋,也不住静德居,但是隔得不远,平时上学下学经常在一起厮混。 宋明往嘴巴里扔了橘瓣,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玩儿风雅要能成事儿,还要酒肆艺馆何用?” “你——”周泽微微皱眉。 他径直指着宋明微挺的鼻子。 空气骤然宁静。 “说得真是太对了。”语速缓慢。 周泽手指渐渐弯曲,最后竟笑着刮了刮宋明的鼻尖,连声线都细腻。 瞬间。 几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 就是那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真实写照。笑成帅狗的鼓风机现场效果,看得角落的陈小笙浑身一震。 这群人,脑子好像不对劲儿。 几个人迅速围成团商量。 周泽率先发言:“大松街上个月开了三家艺馆,各具特色,这个月在中心地段又新开了一家大型棋牌室,好玩得不得了。” 多好玩,就是能玩的人骨头舒,魂儿颤儿的那种啊。最后三个字,周泽说得不要太淫|荡。 “据可靠消息,圣上要改大松街为主街,都在着手布局拓宽街道。” “据进一步可靠消息。”宋明压低了声音,五人凑近了听。 “甲字堂和乙字堂已经被选出三四人参与图纸预绘,过不了多久,大松街肯定火爆。” “所以……” “所以咱们要先下手为强,混个脸熟,和姐姐们建立起友好关系。”宋明已经笑成松油饼,脸上小褶子层层排开,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 “呦!” 几个人的平日的智慧和筹谋全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上,个个都在为下午的愉快时光出谋划策,注意颇多。 好在意见统一。 最后决定去赌马场。 赌马,玩儿的是心跳,赌的不是运气,是眼光。 向来邱一山眼光好,十赌九赢,曾经下注一本万利,在圈里他小有名气。所以在营缮书院能天天吃得起小灶的人贵学子小山爷,零碎钱就是这么来的。 赌马场在郊外附近,占地面积很大,设施齐全规则成熟,发展一系列产业链。 邱一山在这里算得上是贵客级别,下注官对他有礼有节,虽不甚热情,到底是看在山爷盘盘稳赢的面子上,率先请他和他的朋友上一间二楼雅座。 邱一山见惯不怪,要两杯热茶和几样小点心,坐在观赛区的雅间,优哉游哉将视线投向赛区环道。 ☆、四杀 宋明和周泽几人进场前就各自散开。赌马场除了赌马,还有别的好玩的东西等着他们呢。今日还未开赛,他们只是跟着邱一山来凑凑热闹,等到好戏开场他们在过来也不迟。 隧,跟在邱一山身边的只有人生地不熟的陈小笙。 真的,真的很难接受邱一山的盛情。 她几乎是被绑来的。 “别干坐着,吃点东西喝点儿茶水,呆会儿你才有力气为我声嘶力竭。” 邱一山手搭在梨花扶椅圈边,笑着说道。看去信心十足。 陈小笙打量过周遭,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坐了会儿觉得无所事事,就拿出怀里的书籍,低头看起来。 看一会儿,默背一会儿。 邱一山抽走她手里的书,用手指敲敲桌角:“我请你来是看赛,不是来背书的。” 陈小笙抿了抿唇,小声和他说:“《阿旁宫赋》,很难背。” 当年她背了五个早自习都没背下来。莫夫子说下次上课他要抽查。陈小笙是新生,按照惯例和经验,她得未雨绸缪。 邱一山扶额,不确定的问:“你,你是学神?” 陈小笙摇摇头。 邱一山身子往后靠,不以为然的说:“夫子只关心学神,我们这种学废他不管,也懒得管。” 他指指陈小笙和自己:“呐,就是优生光环,咱没有就不作勉强。” 陈小笙默不作声,邱一山看了她一会儿,把书还给她:“给你给你,先看吧,比赛要等会儿才开始。” 他剥开几粒花生米往嘴里扔,视线徘徊在下面的赛区。若有所思。 陈小笙继续低头看书。 发自内心说一句,陈小笙真的是那种成绩不好的学生,从小到大都是考试困难户。 但是她态度端正,不打架不闹事,老师们还是很喜欢乖巧听话的她。 所以她也想积极进取,心里也有一颗成为学霸的种子梦想。 看到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 默背一会儿,这次很快就有了印象,比以前啃得快好些。 期间,偶尔有婢女小姐姐进来添茶水,还有几个侍者进来见邱一山,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陈小笙全神贯注背书,只是背到最后松口气抬头,才发现邱一山正托腮看着她笑。 你,你笑什么?陈小笙不懂。 邱一山轻咳一声:“咱们去挑马。”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马厩的马,各色品种。有马役上来伺候,邱一山把手里的银子轻轻一扔,在空中抛一个漂亮的弧线,马役乐滋滋双手捧住。 “小山爷,您今儿看中哪一匹,小的也跟着沾您的光,下一把注。” 邱一山狐疑瞥瞥他,看向别处,嗤笑说:“你也能在这里下注,不怕领事抽你。” “嘿嘿,我家有个堂兄,他今儿得闲来混个手气,替我买一局,就一局,让小的赢个酒钱。”马役一脸谄媚。 邱一山摆摆手,打发他别杵在在这儿影响他选马的眼光。 陈小笙默默无闻陪他转了一大圈,邱一山故意混淆视听,在每匹马前停留的时间相差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6 不多,且最后一匹都没看中,负手走出了马厩。 外头新来的马役不认识邱一山,好心提醒他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尽快选一匹良驹。邱一山笑而不语,转身问陈小笙要不要也下把注。 陈小笙摇摇头,“我没钱。” “哦。”邱一山心想,小金鸟儿怎么看去挺穷酸。 回到雅间,他们几个全在,方形两人茶桌换成六人圆形桌。抬头见邱一山回来纷纷招呼:“令修,快来,好戏正要开场。” 宋明靠着雕花栏杆朝下面努努嘴,示意邱一山,“喏,六号花儿顺,是那匹吧。” 邱一山朝他眨了眨左眼,“漂亮。” 原来,邱一山早就选好了马,只不过没亲自去下注。宋明和周泽他们很乐意代劳,除了下六号,九号和五十三号也下了两成。 这叫有备无患。 后几匹不被看好,就算挪盘,输也是小钱,赢了却是翻五倍。 这种输赢不对称的下注称为挪盘,是为了平衡庄家税收的地下规则。每一场都有设置三到五匹挪盘,但是看准却很难,毕竟参赛的马有近百匹。 不过邱一山的眼光,他们信得过。索性大家都围在栏杆上看好戏。 宋明手肘抵抵邱一山的腰,眼神朝这边瞟:“山山,他谁啊。” 终于有人注意到陈小笙。 “他?我们书堂新来的。”邱一山随口道。 “文绉绉的,怕还不够傅嘉兴那群人塞牙缝儿。”周泽过来打趣道。 邱一山从赛区收回视线,看向椅上的陈小笙。半晌才说,“是有一点儿。” “那你还和他走这么近,不给自己找麻烦嘛,呐,你看他呆若木鸡就不是上道儿的人,别和他玩儿,啊,山山,听话。”周泽将手搭在他肩上,笑着皮。 邱一山反手拍开他的,面无表情说:“人是宁王府的,别看不起。” 宋明好死不死刺激邱一山,“呦,来头不小啊,那怎么去了你们书堂,嗯?” 邱一山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会不会说话?我们书堂怎么了?我们书堂是有那么几颗耗子屎,可看看人林州,不照样封号学神压倒乙字堂一大片?都是人才。” 邱一山傲娇不服气:“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还布灵布灵的。” 周泽和其余几人赶紧安抚暴躁小山山,“是是,山爷,我们不会说话,你们戊字堂啊,最棒棒了,全院闻名。” 牛! 邱一山抵开他们,滚,少来这套。 公子哥儿们的玩笑还在继续,下面的口哨吹响,□□一嘣。数以百计的马匹冲出起跑线。 宋明眼睛一亮,身子探出栏杆,视线紧随下注的那几匹。周泽嘴角含笑,手掌握拳,一个必胜的姿势。 “嗷!好样儿的,头彩!” 下的三个注,其中两匹在开场就抢得先机,领跑首道。 邱一山静观其变。 连陈小笙也被他们的呐喊声打断思路,下意识将视线投向热闹的赛道。 因为赌马场观赛的人众多,很多是市井之徒,身份卑微,无法去到雅间。他们只得围观在赛道边上。 是以,偌大的环形赛道边上站满了人。尘土飞扬,也挡不住他们热火燃烧的心情,纷纷举臂为自己下注的马匹呐喊。甚是热闹,疯狂。 第三圈后,半路杀出程咬金,一匹黑马反超。 几乎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娘的,那是谁的马?” 宋明激动之余使劲拍在栏杆上,疼得他爆了一句粗口。 “呵,够厉害啊,闪电之风。” 几个人已经不能淡定了。 邱一山观赛半晌,最后皱眉道:“那是,魏国公府世孙的注。”他在赌马场经常能看到这匹马,据说是从将军府带来的。 “谁?”赵史问。 “国丈家的世孙,韩誊。”宋明说,不由得皱起头,“宁王秦臻的表哥,一家子的皇亲国戚,真他娘的惹不起。” “你应该认识他吧。唉,那个谁。”宋明忽然想起,转身问边儿上的新人陈小笙,“对,就你。” 你不是宁王府的嘛。宁王府和魏国公府是亲戚啊。 魏国公府出了两位贵妃娘娘,韩誊是魏国公府世孙。韩誊的亲娘是秦老将军的亲妹妹,就是宁王秦臻的亲小姑。 是以,韩誊是宁王秦臻的亲表弟。 陈小笙来自宁王府,自然应该认识表公子韩誊啊。 陈小笙仔细看了看那匹黑马以及马上的人。 她认出来。 确实是沅瑞:韩誊身边的贴身小厮。 初见那日韩誊来宁王府拜访秦臻,还戏弄过她呢。欺负她是难民,又得知她是女孩儿,竟向秦臻开口要她回去。 口吻轻佻,又桀骜矜贵。 真的很不喜欢那个人。 陈小笙诚实说:“我见过他,但不是很熟。” “得,头彩咱就别想了。”周泽放弃道。 他看身边的邱一山一脸沉思,又燃起些许希望,问:“山山,你说呢?” 邱一山深沉的点点头:“差不多。” “正经起来不像人。”周泽骂了一声。 最后结果出来。 黑马毫无疑问获得头彩,韩誊狠赚一笔。 五十三号,六号,七十八号,九号,分别占走后四名。 几人瞬时欢呼击掌,算盘一翻。 下注的三个号,整整赢了七百两。 钱匀分下来虽不多,不过有意思的是过程刺激,以及小山山的眼光。被他深深折服。 “山儿,简直天才。”宋明朝他挤眉弄眼。 邱一山不屑一笑:“那是,山爷怕过谁。” 周泽拍手叫好:“山山,准,七百两啊的花阵子了。” “不。”邱一山摇摇手指,“是九百两。” 沉默全程的陈小笙拱手朝他作揖。 邱一山诸葛神算:“七十八号也是。” 那是他掏钱帮陈小笙买的。说好带人出来玩儿,不买注,怎么算玩儿。 “我日,四彩啊。” “汝乃神人也。” 几人围着邱一山打趣。 陈小笙重新将视线投向赛区,黑马已经被牵走,不见沅瑞人。她默默松下一口气。 侍者过来请邱一山去兑银票,周泽和宋明他们去凑热闹,顺便风采一把。 邱一山带着陈小笙从左边走。 经过二楼雅间,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快活之声。屏风后头有人影,帷幔飘了半截,隐隐约约能看清里头春风一般的景象。 出于好奇,邱一山往顿住脚步里头探身子。 陈小笙落步与他后头,没注意他在看什么,径直过去。 清风过来,带起轻纱帷幔。 “回来!”邱一山立时压低了声音朝她喊。 可惜已经来不及,陈小笙腿已经迈出去,身子也立在雅间外道正中间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7 。她看清了帷幔背后的榻上,清凉一片。 邱一山手疾眼快,防止事态发展严重坏了里面贵人的兴致。拽住陈小笙的胳膊往这边拉回来。 抬起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一只手堵住她的耳朵。 声音淡淡的。 “小朋友别乱看,看多了对身体不好。” 陈小笙比邱一山想象中的镇静,她拨开邱一山的手指,平静反问他,“你不也看,不怕自己身体不好,小朋友。” “我?”邱一山撇撇嘴,“我活的时间比你长多了。”说完,甩甩袖子转身往下走。 陈小笙跟着他,没走两步,沅瑞从楼下上来,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撞见陈小笙,欣喜道:“小笙?你怎么在这里。公子在雅阁你去打声招呼吧。”说完仿佛像是说漏了大事一般,改口道。 “现在怕是不大方便。” 去兑银票前,公子突然来了兴致,这会儿应该还没结束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儿写本古校园,隔壁写本现代校园。最近有点怀念校园生活,基本的存稿完成 诸位可以赏我个评不,么么啾呀 ☆、男主出场 回头,沅瑞把刚才在外面偶遇陈小笙的事儿一提,衣裳半敞的韩誊放下曲起的长腿,目光半晗。 声线懒懒的:“她在这儿?” 沅瑞:“和营缮书院的同窗一起来的,就在咱们雅阁外面,这会儿已经走了。” “她怎么没进来。”韩誊不快道。 沅瑞:“……” “这个小没良心的,亏爷还惦念她。” “不怪小笙,那会儿您不方便。”沅瑞轻声细语回禀主子,生怕一不小心又点了他的火线。 “她分明就是记恨本公子那日拆穿她。” “小东西,以为有阿臻罩着我就不敢动了是吧。” “嗤。” 沅瑞:“……” 应该是陈小笙不好意思进来打招呼吧。 韩誊向来桀骜不拘,性格又些许乖张。 第二次见陈小笙那日他是没有恶意的,不过是说话没些分寸,只当她是男孩儿,说要她回去作书童。 谁知陈小笙低着头不说话。 这种沉默式的拒绝深深伤害了韩誊的自尊心,他俯视质问她,你是不是自许清高只看宁王,所以瞧不上本公子? 支支吾吾,一点男子气魄都没有,活像一姑娘。 韩誊讽刺完她,又推了她一把。陈小笙微微抬起头,脸腮通红。那时韩誊才后知后觉,她本来就一姑娘,还是个被自己瞧光的姑娘。 申时。 邱一山在酒馆猜拳。周泽他们叫了几个小姐姐作陪。 屋子光线明亮,四周角落分别点了两盏宫灯,透过新插的红玉子,格调很高。 陈小笙默默坐在邱一山身边吃菜,又添了一碗饭,席间未置一词。 邱一山瞧陈小笙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也属无奈。毕竟,小金鸟儿文绉绉,骨子里有股呆板,不勉强了。 宋明和赵史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周泽等人便心照不宣。 故意将身边的艺妓往陈小笙腿上推:“伺候好他,自有你们的好处。” 陈小笙端饭碗的双臂微微一抖,险些洒汤。 小猫儿声线腻腻的,有种江南画烟女子的柔情:“奴家省得。”纤长的手指轻刮陈小笙大腿内侧,“陈少爷,您吃饱了吗。” 陈小笙咽下嘴中食物,将碗筷平稳放于桌上。尽管动作行云流水,极显镇静。可她发烫的耳廓微微泛红最后竟然通红起来。邱一山想出手制止,却被右手边的宋明束住了手脚。 “别动,看看他出丑。” 陈小笙将腿上那只不安分的手拿起来,从袖中拿出一颗拇指大的银子:“给你吧。” 小猫儿一愣。 他什么意思,还没开始就被推开,难道是自己服侍不够好? 陈小笙将银子放在她的掌心中,呆板又认真解释:“我不喜欢姐姐。” “什么?”小猫儿一脸诧异。 邱一山:“……” 宋明周泽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陈小笙轻咳一声,“我不太习惯。” “哈哈。”宋明尬笑两声,朝那只小猫儿招招手,“过来本少爷这边。” 陈小笙耳廓的粉红才渐渐褪去,低头继续安静吃饭,不参与其中。 周泽将腿从桌炕下边伸过去,踢踢邱一山,眼神提醒:你要小心陈小笙,他可不喜欢姐姐,可能喜欢哥哥。 邱一山回给他一个别瞎说的警告。 周泽吐吐舌头,心想,你遭殃关我屁事啊,懒得管你了。 饭后自然少不了娱乐节目,不过好在他们都不大未曾行过火之事。否则陈小笙怎么煎熬得下去。 轮日落下,夜幕降临。 大松街通街明亮,每家作坊都亮起红彤彤的宫灯。格外灿烂,如人间的烟花银河。 街上人来人往,男人们流行大步,女人们绔扇掩面。 一片灿盛。 陈小笙扶栏远眺,邱一山从后头拍拍她的肩膀。“生气啦?”他头探出些许,去看陈小笙的表情。 眼睛不大,瞳仁却很漆黑,紧抿的唇小巧又樱红。身子骨,是越看越柔弱。 陈小笙弯唇:“没有。”她很少不高兴。 “既然没有那就进来玩啊,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可又要回那个牢笼里咯,且珍惜。” “玩,玩什么?”陈小笙在外面听里头觥筹碰撞,丝竹声此起彼伏,觉得闷得慌。 邱一山一笑:“你得进来才知道。” 原来是文字游戏。 就是咬文嚼字,抠字眼儿的那种,玩了两把,陈小笙输得很惨,被罚了三杯酒。古代的酒比现代的淡些。陈小笙勉强喝了一杯,嗓子辣的喘不过气来。 之前受过陈小笙恩惠的小猫儿自告奋勇,替陈小笙喝了剩下的两杯。此举将周围气氛调高。周泽他们转移目标,纷纷向小姐姐们转战。 陈小笙胸腔和喉道都极其不适应,借此机会,单手扇风偷偷出来屋子,去外边寻找净室,洗把脸。 酒馆是环形结构,在二楼转了一圈她都没找到净室,脑子晕乎乎的,打起精神往三楼去看看。 刚踏上去,正撞见韩誊从其中一间出来,左拥右抱,看见她的表情淡淡的。 “小笙?”沅瑞又是一阵欣喜,“你怎么又在这里。” 今天黄历真是太巧。 陈小笙不知道自己喝酒上头,这会眼睛通红,眼角干涩,看人要辨识一会儿才能认出。她扶着护栏,微微喘息,整理思绪:“我……同仁们带我来的。” 韩誊就那么面无表情看着她,沅瑞终于察觉主子的心情不对。连忙腾出地方,好让韩誊能直视陈小笙。 陈小笙拱手作揖:“柏公子好。” 在温暖的世孙雅间,韩誊歪在榻上,用扇子有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8 一下没一下给她扇风,懒洋洋问:“你喝了多少,迷糊成这样。” 陈小笙捧着碗喝醒酒汤,额头上敷着冰块,声音小小的回:“一角杯。” “嗤,没出息。”韩誊又嘲笑她。 陈小笙默默叹口气。她虽然和韩誊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已经习惯他口是心非的嘲讽,韩誊是侯门世孙公子,有脾气很正常,她不能和他计较,也计较不起,便低头默默喝汤不说话。 “多谢款待,我喝饱了。”陈小笙放下汤碗,乖巧坐在榻边,准备说下一句,那我走了。 韩誊收起扇子,以柄挑起她的小下巴,玩味道:“去营缮书院半日竟变得如此有礼,可见那地方果真端正品行。” 那日,陈小笙说韩誊是色狼的话,他可都还记得。 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一张嘴,竟趁他不防备,直面说他是色狼,眉毛拧成麻花,好像韩誊把她怎么着了。 气死他了。 扇柄硌得陈小笙下巴微疼,她摆摆头,身子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些许:“我不知道那句话很严重,以后自是不说了。” “不。”韩誊也不着痕迹靠近,喷出的气息微带竹酒味道。 “你得说,本公子喜欢听,而且。”他得寸进尺,将整个胸膛都贴着陈小笙骨瘦的胳膊,“我就是色狼。” 陈小笙目不斜视盯着眼下的汤碗,睫毛弯弯,投下一层扇影。韩誊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心满意足哈哈大笑。 陈小笙抬手擦擦脸上的吻痕:“你心术不正。” 韩誊似笑非笑,嗯,老子就是啊。 说完,心里忽然对她有些许愧疚。 —— 回想月初,她初来乍到,韩誊不小心瞧光了她的身子……其实绝非韩誊的错,那是个意外。 反正她前后一样平整,其实也没啥看头。 不过,这事儿她自己还不知道。 韩誊不愿白占人便宜,自然给予补偿。 “陈小笙,来作我书童,我教你学那些东西。”韩誊冲着她的背影喊,形式主义的挽回。 陈小笙在门口顿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韩誊得意的嘴角半斜,似乎在等她说好。陈小笙眼眸加深,欲言又止。 最后说出哽在喉咙的那句话:“我学问很烂,人也笨,你教不会我。” 韩誊怔在远处,搭在膝上的手臂不觉滑下腿侧。 身边的沅瑞喊了他两声他才回神。凌眉问,“陈小笙不高兴?” 沅瑞哪儿敢瞎说,只说小笙是害羞了。 害羞,是么,怎么看去不像,挺平静的。 只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呢?韩誊琢磨半晌也没想明白。既然她不愿领情,韩誊也索性懒得再去想。 ☆、穿越 陈小笙和邱一山扶着醉醺醺的宋明等人,偏偏倒倒往营缮书院走。陈小笙大约记得路,不过这明显不是回去的路。 “我们去哪儿?”陈小笙身子单薄,扶着几个醉少年走得左晃右倒,十分狼狈。 邱一山狡黠笑:“我们错过了时辰,走正门会被巡视楼的人逮住惩罚抄书。跟山山哥哥走这边。”邱一山眼神示意那条偏僻的林荫小道。 陈小笙半解半疑的跟着邱一山东踩一脚西踩一脚。邱一山实在看不下去,薅起周泽的手臂往自己肩膀扛,对陈小笙道:“你也太弱了吧,以后娶媳妇儿小心硬不起。” 陈小笙抿着唇低头嗯一声。 邱一山单手刨开一簇草丛,对手足无措的陈小笙招手,爬上去。陈小笙撸起袖子掰着树藤往上吃力的攀爬,邱一山在下头怼着她的屁股往上送。陈小笙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坐在墙头弯身给邱一山递手。 邱一山低眸看着自己刚才托举陈小笙的两只手,嗯,感觉还挺软乎的。 进来营缮书院的后园子,几个人跟做贼一样趁着黑灯瞎火摸回宴息楼。邱一山和大卓安顿下那几个包袱,才和陈小笙往自己的宿寝走。 两人脱掉鞋,轻轻拉开自己寝舍的木门。 进门前,邱一山喊住陈小笙:“小金鸟儿。” “喏?”陈小笙脱鞋的动作微顿。 邱一山笑容可掬,轻声道:“你真的是太弱了。” “……”陈小笙,“嗯。晚安。”陈小笙匆忙脱掉鞋钻进自己的房间。 邱一山摊摊手。自己没有恶意。 * 周遭一切回归于平静后。陈小笙躺在床上,侧身入眠。 怎知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记忆不知不觉回到这个月初,她遇见宁王秦臻和韩誊的时候。确切来说,是宁王救了她的命。韩誊来宁王府,撞见了她的……哎呀。是真的,真的不想再想起来! 她翻了个身,叹口气。 —— 那时她还不是陈小笙,她叫陈小稞。 **(回忆开始) 今年是大俞二年,白水城大旱殃及周边三省,难民拖家带口呼天抢往京都涌。 一路上饿殍遍野。 陈老爹心疼崽子,把捏在怀袋里的最后半口干粮喂给了陈小笙。 这个带把儿子,可不能折喽。 瘦脱了相的丫头陈小稞可怜巴巴窝在娘亲怀里,饿得断了生气,夜里发起温热,气息奄奄。她原以为自己会在夜里死掉。 谁知道,比自己先解脱的却是她哥哥陈小笙。 没水,被半口干粮给噎死的。 陈老爹抱着陈小笙给老天爷磕头,嚎天嚎地哭就是死自己,死陈氏死小稞,小笙也不能死啊,那是老陈家的香火哟我的老天爷爷啊。 陈家唯一的香火断了。陈氏气急攻心,一头撞死在陈老爹屁股后边儿的树干上。兵荒马乱的干旱年间,贱民命如草芥。 天亮。 埋掉儿子和媳妇的陈老爹背起温热烧身的陈小稞继续往都城走。 难民□□,京城派兵镇压。是夜,他们都被被圈禁郊外。 “男子出列,妇孺原地待定。”守将提起粗矿嗓音喊,“快!” 老泪纵横的陈老爹使劲儿摇醒陈小稞,匆匆塞给她户籍。 “小稞,进城,自己活下去……” 陈小稞还没听清后面的交代,陈老爹就被城兵粗怒抓走。小稞耳鸣眼花,只看见人影憧憧,逐渐,昏死倒在难民堆里。 晨明,陈小稞从死人堆里艰难爬出来,浓重的烟呛得她涕泗横流。 自己身后是焦糊的尸体。一大片。 昨晚她昏过去原本按照正常程序她也应该被火化,避免爆发瘟疫。搬运尸体的大哥察觉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就没将她往火堆里扔,把人放在旁边的土坑里先观察一夜再说。 陈小稞被眼前原始血腥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土里,手脚发软,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我,我,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 陈小稞低头辨认自己的手,胳膊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9 ,脚以及衣裳裤子,确实不是自己。她是高一学生,这个身体却像初中生。 还有,这是哪儿? 难道,她穿越了? 昨晚,陈老爹被抓走,陈小稞高热烫人,被官兵扔进死人堆自生自灭。半夜,陈小稞没挨过去,一命呜呼。然后,她就穿过来了。 此刻,东南城门有重兵把守,进出城盘查十分谨慎。 她面貌怯生生,愣憨憨说要进城去。 “进城去干什么?” “我,我。”她被呵吓得结结巴巴,“我去找医生。” “找什么?” “看病。”她怯懦小声回。 守门甲兵凶狠笑道:“我看你是找死!” 乙兵:“小娃子,出示你的户籍,现在封城封得厉害,你的双亲呢?” 丙:“别是昨晚那群难民的漏网之鱼吧。” 她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只从贴身夹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他们。 他们翻开户籍册子,复又打量她半晌。 “是从白水城来的小子。” “呦呵,果然是只漏网鱼。” 甲大哥仔细盘问她:“你叫陈小笙?” —— 原来,昨日陈老爹被抓走前一刻,将陈小笙的户籍塞给陈小稞。告诉她进城,活下去。 她咽咽嘴中干涩的口水,不知所以,却僵硬的点头。 几人仔细打量她,大概十三四岁,面黄肌瘦,毛发稀疏。 咋一看,文弱得不像话。就算是小子,也是个活不长的小子。 长得也忒秀气,浑身也没几两肉怎么干事?刚要打发,却听见远处马蹄声厚重,并着令声。 大事来了! “秦将军和世子回城,打开城门,闲杂人等,回避!” 陈小笙(稞)被人轻轻一拎提起来扔在一边,城门打开,迎接将军和世子。 那是一支铁骑队伍,为首是戴着盔甲的中年人和少年人。中年人身材魁梧。少年十六七年纪,面相刚毅,眉清目秀。双目炯炯有神,像雏鹰的眼,随时锁定猎物。 “吁——” 秦将军停马盘问:“城中可有异象。” 城门士兵:“回禀将军,进城难民已妥善处置。” 秦山将军是都城四大营统领。圣上亲封异姓亲王,封号庄亲王。 他的嫡子秦臻也就是那刚毅少年,十岁时袭承世子爵位。十二岁封郡王,宁王。 白水城及周边三省□□,圣上下令四大营镇压安抚,他和父亲带兵前往白水城周旋半月。获悉部分难民已涌向都城,火速赶回,幸好难民未扰乱京都秩序。 将军指指陈小稞:“他是何人?” “回将军,他是白水城难民陈小笙,年十四,孤身不见其亲属。” 说真的,她个子娇小瘦弱,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身板看着不像是十四岁的孩子。 陈小笙(以后都这么叫啦)温热不消,只觉喉咙像火在燎烧,难受得快自焚,听他们一言一语来往,强撑半刻。 最后扑通径直倒地。 * 白水城大旱缺水,都城却风调雨顺,甚至可以说是丰沛有余。圣上半月前下令工部开凿渠道,南水北调,神速救济白水城。前车之鉴,复又商议未雨绸缪之屯粮蓄水,修建干库于各州、县等事宜。 秦山前脚回城还未着家便被召进宫。 秦臻自己受累将难民陈小笙带回宁王府,暂代收辖。 陈小笙周身滚烫,秦臻喊人把小子背进后院。“去西街请高老头来给他看看。” “郡王。”大兴扛着陈小笙,说:“这小子温热不退得想个急救措施,不然就算把高神仙请来怕也会无力回天。” 将陈小笙从城门扛回宁王府,大兴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这小子烫透,况且忽想起一事,急忙补加道。 “那高神仙可不救将死之人。” 高诌妙手回春,信奉玄学。 救病不救命。 他从不在阎王爷手里抢活儿。如若不然,凭他破骨开颅赛华佗之岐黄神术,他早就该入仕登顶太医院首席,哪像如今只能开铺街坊,于市井间周旋。 秦臻,哦?二声,语调上扬。又伸手摸了摸小子的额头。呦,是真烫,别等高老头来了这小子已经烧傻。 “你先去请人。”秦臻朝廊下的丫鬟招招手,“去抬两大桶凉冰冰的井水来给他降温。” “郡王,在何处清洗。”丫鬟问。 秦臻看看脏得能上天的陈小笙,搓搓鼻子,“就在这园子里头罢。” 反正这是个小子,扒光了也无妨。 陈小笙被人抱进木桶里浸泡,入水那一霎那,陈小笙如同在烈焰地狱得到来自天堂的救赎,整个人都蹲在水面之下。 清凉,滋润的井水浸润她干燥的心脏,救活她的灵魂。 水,这是水。 “哎呀,使不得啊小郎君,这水不能喝!”丫鬟们惊呼。 陈小笙本能闭着眼睛拼命大口吞水,她要让这种液体充斥自己身体的每一纳纤维,她太渴了。 丫鬟们四脚忙慌去捞陈小笙起来,陈小笙还糊里糊涂,痴痴笑。 “好,好喝,解渴!” 秦臻立在一旁,心想,这人是烧傻了。 丫鬟搀扶起陈小笙,道:“主子,他依旧烫得很。” 秦臻瞅瞅陈小笙身上七块八块的破布,果断道:“给他脱了衣服泡,先去冰窖取些碎冰来给他。” “是。” 秦臻转身去了书房。 恰巧魏国公府的世孙韩誊,此刻往宁王府递了个柬子。 ☆、表公子 红桑园林将将修建完成,亭台楼榭景观极致,假山石林可做古人云‘流觞曲水’。 很好玩。 韩誊得到魏国公的开放权,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秦臻。 —— 韩誊的母亲是秦臻的亲姑姑。韩誊就是秦臻的亲表弟。 表弟有好事,自然要给好兄弟一份喽。韩誊马不停蹄写柬子请秦臻一同去观赏,美其名曰增进私交。 秦臻在批阅公文头也不抬回绝邀请:“将柬子原封不动退回去。” 他很忙。纵然就算他不忙,也绝不想和韩誊一道鬼混。 “郡王,表公子好意来请,您赏个脸,就明儿下午。”大兴捏着柬子说话。 “他?”秦臻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对本王能有好意。我看他要将自己前十四年勤勤恳恳累积下的学识都作没了。玩物丧志。打发他说本王没空。” 韩誊这两年翻天覆地的本事能盖过他魏国公嫡长孙的名号。 听说前些阵子还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给打了。 这崽子还真是能耐了。 “不去。”秦臻递给大兴以个还不给我走的眼神。 大兴立马心领神会,得嘞,小的知道。 谁知这边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0 韩誊备了两手,递柬子没请动心无杂念的秦臻,人亲自登门来。 “郡王,表公子来啦。” 大兴赶紧往秦臻书房跑着去备报,大兴怕秦臻发火,小声道:“表公子往园子这边来,眼见就要过了亭廊桥。” 要不您躲躲? 秦臻头疼,这个越发好逸恶劳的东西! 想躲也来不及了。抬眸便见韩誊负手进来,心情不错看似春风正得意,大刀阔马往太师椅上坐,启唇。 “阿臻。” 这两字儿喊得,无比亲密。 秦臻坐在案前就当他是半透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哟,您老忙什么呢。”韩誊被身边的捧惯了,只有在秦臻这里吃闭门羹。 可他也偶尔吃吃秦臻这套,谁叫秦臻爵位比他高,人缘比他好。且今儿是有求于人家。 “你有什么好搭理。”秦臻放下公文,正视不爽的韩誊。 韩誊也是个给梯子就往下走的人,况且他从不和秦臻抬杠。 从三岁到现在,没他娘一次杠赢过。 韩誊捏着腰带上的玉佩转圈圈,轻描淡写算计来意,只挑好话说:“我在莫桑后园林做东请宁王去做作陪,饭食酒水我全包,你只需投筹畅饮,吟诗快活即可。” “快活?”秦臻眼睛眯了眯。 “是尽兴。”韩誊无所谓的改口。 最看不惯秦臻假君子。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正经的? 韩誊百无聊奈提起那桩子糟心事儿,“我请的客里头有几个翰林院酸儒,你知道我爹希望我和他们来往密切以束修身心。大儒仰慕宁王才情,非您在不出席。” “所以你拿我做幌。”秦臻多了解韩誊。 魏国公肯让韩誊玩进红桑园林一定是韩誊拿秦臻做引牌,面上邀约翰林院学子,实则不知道请了多大帮狐朋狗友进林快活。 就知道这东西没安好心,秦臻没工夫陪他瞎闹。 “你回罢,本王近日忙,改年再约。”秦臻用完一盏茶,起身抖抖衣角负手往园子外头走。 韩誊跟着秦臻转悠,反正他时间多的是,“别介啊臻臻,大不了我连婢女都不带,嗯?” 秦臻负手,指点他为人之道:“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韩誊捏着玉璜思虑片刻,偏头:“您继续。” 大兴躬身半步上前,低头奉上解释。 “二爷的意思是对正人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来欺骗,但不能用不合情理的事情来蒙混,公子,您又来恶意欺骗二爷了,好伤感情的。” “滚,难道本公子不知道区区欺以方?”韩誊恍似跳墙的狐狸,张牙舞爪恐吓大兴。 大兴小心纠正:“是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韩誊:“再多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秦臻微微折身看着快要发疯的韩誊:“你该多收心了,将来辅佐太子才名正言顺。” 魏国公对韩誊也算寄予厚望,今年成为了太子伴读。除却这两年韩誊干的混账事,他十四岁以前还算满腹经纶,神才一枚。 但是他要作,谁有办法? 韩誊不以为然的摊开底牌:“行,您老爱去不去,反正红桑园林本公子耍定了,您再会。” 韩誊变脸是绝活,没耐心的样子比皇家园林里的花孔雀更傲。横了秦臻一眼,撩开角袍就走。背着手,走得拽拽的。 沅瑞赶忙迎上来,眼见知道自己主子气儿不顺,小心跟在他公子身后十步路远。 经过前厅园子角门,三两个丫鬟来来去去提着冰桶脚步匆匆。 韩誊随手拦下最好看的那一个,“急躁慌张什么。” 丫鬟拎着冰桶恭恭敬敬行礼:“回柏公子的话,宁王带回一个小乞丐周身都不干净还带温热,宁王吩咐先给他冰泡。” “嗯。”韩誊摆摆手打发丫鬟。 那边动手给陈小笙脱衣服,脱到最后,最先看到真身的那个丫鬟惊呼:“哎呀!” 声音大得吓到慢悠悠路过的韩大爷。 “嘶!” 韩誊咧着嘴角,手指及时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转眼刚要训斥谁知撞见一具白花花小身子。 前后一样平。 腰肌以下……下边儿…… 视觉冲击,三观刷新! “他——”韩誊窘迫自己非礼勿视。 尴尬不失风度的抬起手掌挡在眼侧。 丫鬟们手忙脚乱将陈小笙重新放回桶里,扑到桶前面挡住赤果果的陈小笙,对韩誊福礼。 惊慌失措的请罪。 “回,回柏公子,这这是个女孩儿。”我们也是才知道,污了柏公子的眼,公子莫降罪。 本公子亲眼看到啦,用不着你们提醒! 韩誊胡乱摆手:“你,你们几个好生照看,难民也是一条命别让她死了。”然后强忍镇定,捏袖大步走。 晦气。 韩誊没立时转出宁王府,随便找了间宴息室,大刀阔斧坐在榻上强行灌下几大杯凉茶才平复躁动心情。 要说韩誊,堂堂魏国公世孙,簪缨贵胄。 那孩子再小也是女娃子,虽未有轮廓却到底是瞧了她,她的。 韩誊不齿。 —— 窥女身,非君子所为。 虽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却也着实有伤颜面风化。平日他身边的女婢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看个半大不小的黄毛丫头算怎么回事。 本该早些走,韩誊因为心情不爽在宁王府逗留大半日。又因冷静下来想通去红桑园林这事儿确实得靠秦臻帮忙。 大约晌午,韩誊转悠悠又去找秦臻。 恰逢大兴来回秦臻的话。 大兴:“郡王,那小娃子已经退热,高神仙说无大碍好吃好喝养几日也就回来了。” 秦臻端在案前看书:“知道了。你且去安排。” 韩誊半晌才抬头起来,假装失忆一本正经问:“哪个小娃子?” 大兴啧啧舌。 您还装呢。 今儿上午的事儿他回来就听说了。 不是丫鬟们多嘴,她们只是小声提醒,孩子是个女孩儿,高神仙捏脉、扎针时别将她错当成男孩儿来医治。 哦,是个女孩儿呐。 啥?是个女孩儿? 那园子里一滩汪汪井水,以及一块块破布,是从她身上拔下来的? …… 得,世孙公子演技高,性子沉,咱不能拆台。 大兴极力配合他的表演:“回公子,我家郡王今早带回宁王府的小难民,不知柏公子进府时被这孩子冲撞到没。” “没啊。”一口否定! 韩誊低头吃点心。 此等囧事不能成为公子誊的黑历史。 大兴不敢再腹谤,提着衣角躬身退下。 韩誊坐了片刻最后道:“我改日再来找你。”撂下这句话就潇洒转出了宁王府。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1 ☆、下课,吃饭 话说宁王府伙食好。短短数日,陈小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扎道姑头,穿上丫鬟们裁制的暗色灰纹衣。 怎么看,都是个秀气的男孩子。 在宁王府住了五六日,照料她的小姐姐们渐与她熟络,得空儿时会找她说话,都是问一些家常的小问题,譬如,“小笙,你爹你娘呢?”,“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白水城真的有十分贫苦?我自小就在宁王府,没见过外面……” 姐姐们也才是十四五的年纪,话夹子一打开便收不住。 陈小笙想了半晌,最后毫无头绪的摇摇脑袋,呆萌道:“我不知道。” “哦,是这样,二爷说等你病好了便将你送回白水城去,你若不知道爹娘,可还记得家?” 摇头。 她们叹口气,逗留半天,啥也没问出来。 午后,大兴去给秦臻回话。 白水城属官来的探报。 白荷村陈小笙,旱灾前,其父母双全,贫农,家中一亩三田。 是了,他还有个胞妹,叫陈小稞。 大兴皱眉道:“爷,这娃子怕才是小稞,他俩互换了户籍,她那哥哥陈小笙许是走散或是死了。” “她爹娘呢?” “难民进城在郊外被周将军拿住,妇孺待定,男子被圈走。可押运名单中没有她母亲和哥哥,只有他爹。” 秦臻起疑:“难民都遣散回原籍贯?” “没。”大兴回:“部分难民发配边界玉门关。陈小稞她爹在列。” 秦臻闻言,从书册中抬起头来,起眉,不解想。 “是父亲的意思?” 大兴:“圣上默许。” 白水城土地贫瘠,不宜耕种。圣上早有意向将白水城改建为屯田军所在。 可大部分白水城子民是前朝遗民,落叶归根,对那片土地爱得深沉。若不是大旱天灾将至,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大片迁徙往北的。 既然他们自己出来,那就别想轻易回去。如若执意要和朝廷作对,那就去边关反省好了。 陈老爹命里犯拙,死了儿子和媳妇,还丢了最后的闺女,心灰意冷躲在那群刁民后头暗自神伤,就这样无端顶罪。 —— 只因刁民在军爷跟前直言不讳,白水城不能被屯田军占领。 “所以,她爹被发配边关”秦臻问。 大兴点点头:“陈小笙现在,哦不,小稞现在就相当于遗孤,那白水城她是回不去……” 秦臻打断大兴纠正:“她就是陈小笙。” “爷?” 秦臻:“天灾当道,她要是女儿身有诸多不便,陈小笙挺好的,至少她还有几分俊气,不闹腾。户籍就先那么用着。” “可是爷,她迟早会长大,女扮男身这种事儿是戏文,小的觉着瞒不长。” 秦臻摇摇手指:“不用长,三十日就好。” 这三十日内将她安排出去,找一份活计自供自养,余生不愁吃穿,也,也算聊表秦臻的心意。 毕竟,白水城改为屯田军是父亲最早提出的。或多或少,和他有瓜葛责任。 “那将她留在咱们府做个二等丫鬟,或是让她去伺候三小姐,六小姐……”大兴话还没说完,被秦臻一口气打断。 “不行。”秦臻语气坚决而果断。 “她不能留在宁王府。”秦臻说,“本王自有安排。” 秦臻总觉得韩誊对这丫头,有另外的意思。 秦臻心里打算着看是送去官铺当学徒还是送进宫当乐童,许去杂耍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天天肉菜,顿顿乌鸡汤。 喂养得陈小笙连枯燥的黄干头发丝也变得油光顺滑起来。几日后,韩誊来宁王府找秦臻。恰巧馨月领陈小笙来见秦臻。 天时地利人和,三人打了个面照。 陈小笙向秦臻拱手作了一个揖:“谢郡王救命之恩。” 多说好话的孩子有糖吃。 这是馨姐姐教的,见到宁王要作揖叩拜,多谢他出手相救。末了宁王还要安排你余生呢。 韩誊瞥了瞥陈小笙,想来她应该不知道那日的事,反正她昏过去了。 没人敢多嘴。 韩誊勾勾唇角,踱步绕到孩子跟前,挑指刮了刮她的下巴,故意问:“小子,你是何人?” 还是个木讷讷的女孩子,模样周正,不生涩,有撩头,是韩誊喜欢招惹的那种类型。被欺负了也只能当闷声葫芦。瘦是瘦了些,不过总之养养就胖了。 秦臻:“你不是要走?” 韩誊笑而不语,摩挲着玉佩察言观色耗时间。 秦臻握拳在唇间,起唇对陈小笙委婉,他让张中全送陈小笙去东街糕点铺。 张中全是秦臻身边的老人,身份不言而喻。多的不说,动动嘴巴就能替陈小笙妥善打点。 谁知韩誊见缝插针,看上陈小笙后转口就朝秦臻要人,直言不讳,自己缺个书童。 秦臻都懒得鄙视他。韩誊转动扇柄,缓缓道来:“你送去糕点铺当学徒不如送去营缮司学门官活。” 营缮司隶属于工部,下属院收纳童生习学修葺手艺。把人送哪儿去也未尝不可。实在不行你给我,我养来玩。 至少予她衣食无忧。 秦臻戏谑看着韩誊,“你?”有这么好心。 “否则呢。”韩誊特有心。 秦臻公务繁忙不愿再多耽搁,更不想再惹上韩誊。终究是好说歹说打发走这个祖宗。转眼就把陈小笙送进了营缮书院。 ** 其实,她既不是陈小稞,也不是陈小笙。 她好像有点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她原本的名字,是……是方浅……方浅什么来着…… * 咚咣——咚咣——咚咣—— 卯时一刻。天色灰蒙蒙亮。 钟楼的鼓钟被晨昏定省的值夜师兄撞得响彻云霄。陈小笙闻音翻身爬起来,胡乱将头发扎成道姑头,别上一支木签修饰,跪在榻上将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下床穿鞋。 安静四下有了细细索索的起床声,陈小笙端着木盆去园子西边的古井打水洗脸洗牙。许多学子也陆陆续续小跑着过来打水。有的是自己来,有的是命自己的书童来,总之,水井这边显得有些拥挤。 陈小笙三两下收拾妥当自己,折身回去换昨日新领的学服,路过邱一山的寝舍房门,只见被拉开的门缝里大卓半跪在地上喊邱一山起床。 邱一山横七竖八的躺在自己的大榻上睁不开眼。 咚咣— 起床钟声响第二遭,大卓端着邱一山的洗脸木盆从房间里冲出来,直接奔赴向水井。 刚下石阶碰到陈小笙,她举手想和大卓打声招呼,谁知大卓风一样的冲走,口中拼命念着:“倒霉倒霉倒霉!来不及啦,闪开闪开闪开!” 一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2 个手忙脚乱。一个淡定如猪。 邱一山懵着微肿的眼睛打盹。 陈小笙端着自己的木盆敲了敲邱一山的房门,站在门槛外道:“一山,我们早课要迟到了。” 邱一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榻上发愣,闻声抬起头看着陈小笙,咂咂嘴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早,小金鸟儿。” “早。”陈小笙微微颔首,说:“我等你。” 大卓火急火燎端水回来,匆忙和门口的陈小笙打招呼,赶紧过去伺候一山大爷穿衣洗脸。等邱一山梳完头穿好学服,大卓小心翼翼将其请出宿门。 隔壁的陈小笙已经穿戴整齐,肩头挂着书箱等在石阶下。 来到书堂,巡视楼的人正在朝明月阁这边过来。邱一山拿过大卓手里自己的书箱,三俩步跑上竹踏,陈小笙紧随其后。回头看了看,巡视楼的人恰巧查堂到戊字堂,她呼出一口气,赶紧坐下拿出书册温习昨日的功课。 “别叫我。”邱一山没精打采从后门进去,瘫在自己的学桌前趴着继续补觉。 后面几排的情形和邱一山差不了多少,都是早上没睡醒来到书堂接着睡觉,前面的学子的自律性看起来要比后面好一些,至少都在摇头晃脑的背书。 陈小笙自顾不暇,昨天的一篇《阿房宫赋》背得半生不熟,最要命的是上头十分之五六的字她都认不得。 傅嘉兴来得迟,打发走跟着自己的书童,从后门进来踢开自己的凳子,趴下睡觉。 陈小笙将自己读书的音量尽量压低。只是前头读书声太响亮,后几排的公子哥儿们都在昏昏欲睡,他们用手纸堵住耳朵也嫌吵。 傅嘉兴烦躁,将盖在脸上的书册一摔。弄出很大的异样动静,瞬间周遭安静不小。周孜墨笑着献殷勤忙问他怎么了。 傅嘉兴头埋在手臂里,不耐的吼:“小声点儿!” 顿然,整个书堂读书的声音都削弱了下去。胆子小的已经闭嘴了。陈小笙低头默看书册,旁边的邱一山不受纷扰睡得岁月静好。 一般早课除了巡视楼的人来清点人数,夫子和山长都不会来守堂。陈小笙在这种压抑的气氛挨到早课下学。 钟楼的点钟刚响第一声,邱一山唰得从手臂里抬起脑袋,似乎瞬时有了精神,伸个懒腰拍着桌子起身,神搓搓的吼吼:“下课,吃饭。” 一直恭候在书堂外头的大卓从低矮的窗户递进来一张赶紧温热的帕子:“公子,敷敷眼睛。” 邱一山薅过来扑在脸上,爽! 前面的人开始活动,陆陆续续站起来捧着书册往外头走。傅嘉兴不悦的骂了一声,陈小笙隔得不算太近所以没听清。不过不关自己的事,她默默低头收拾书桌上的书册。 傅嘉兴经过陈小笙的课桌,走路的脚故意踢开她的凳腿。陈小笙身子被力道一带,险些摔地上。她扶住桌角,抬头看傅嘉兴,微怔。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傅嘉兴,所以站起身对傅嘉兴作揖:“傅公子安。” 傅嘉兴扯扯嘴角冷笑。 陈小笙就躬着瘦小的身子低着头,视线放在自己的书桌上。 良久。 “他走远了。”旁边的邱一山发出嗤笑,随手扔给大卓自己用过的帕子。 陈小笙闻言直立起腰身,傅嘉兴是真的走了。她松口气,转身对邱一山笑道,“多谢你。” 邱一山摇摇头:“没出息啊没出息。” 陈小笙不说话了。 ☆、学渣 早课距离上午的巳学有一盏茶的歇息时间。大俞不会吃早膳,巳学是每个上半天的大课,陈小笙初来乍到尽量适应。 受学钟声敲响,学子们相继回。陈小笙早就规规矩矩坐好,课桌上摆放着自己的书册和笔墨纸砚。她的同桌姗姗来迟,腿一抬跨进来坐下,随便从桌屉里抽出一本看起来崭新的书册盖在脸上。 睡觉! 书堂渐渐安静下来,陈小笙还在默背不熟的段落。没太注意前面的情况。直到前面的同仁窃窃私语,她才抬头看一眼。 韩誊站在书堂前头。一个陈小笙没见过的夫子随后也进来,对韩誊微微颔首后走到正中央。他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魏国公府的世孙柏公子韩誊今日起于戊字堂受学,诸位请礼罢。” 顿然,整个书堂的人都精神抖擞,不敢相信魏国公府的世孙竟然来了戊字堂受学。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怎么来戊字堂。 邱一山睡得迷迷瞪瞪,睁开半只眼睛问“谁?” “我操,韩誊。”邱一山惊醒。真是韩誊! 整个书堂的学子都起身对韩誊请礼,包括心不甘情不愿的傅嘉兴。 “我等见过柏公子。” 韩誊还礼,视线扫过四下,不经意掠过陈小笙,她本就在惊愕之中,四目相对,陈小笙后背都起冷汗,忙低眸作揖。 韩誊就是那种天生的贵胄,自带贵族气场,他道:“诸位不必拘礼,我来戊字堂只为习学古人建造之大法,与诸位所求相同,日后我们既是同窗亦是良友,请坐罢。” 邱一山偷偷问陈小笙,“他怎么来我们书堂?” 陈小笙:“我不知道。” 邱一山还想问什么,只见前头的韩誊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完蛋,话被他听见啦?邱一山心里打鼓。 立时,从后门进来三四个下人,抬着韩誊专用的檀木雕花课桌进来,安放在他和陈小笙的后面,贴墙而放。另外的纸墨笔砚,帕子,佩戴,软鞋,食屉,温酒炉等物也被放在一侧。 邱一山觉着以后他都不能再睡大觉了。 韩誊就是视线的交汇点,虽然没人敢正大光明直视他,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密切关注。邱一山和陈小笙已经替他感受到不少额外的目光。 夫子清了清嗓子:“好,我们开始讲学。” 韩誊一坐下,就踢踢陈小笙的凳子,连带着邱一山也跟着晃。 陈小笙默默忍受。 韩誊:“同仁,借我本书册呗。” 他今儿早刚来还没来得及去领取自己的,踢着陈小笙的凳子要她的。陈小笙没动静。他就一直踢。 邱一山听不下去了,将自己的书册奉献出去:“柏公子,我的书册比陈小笙的还崭新,要不您先用我的。”他笑得特别真诚。 韩誊不耐其烦的等着陈小笙。 似乎整个书堂的人都在等着她。半晌,她将自己做满标注的书册转头递给韩誊,始终低着眼眸,小声说:“给你。” 韩誊嘴角一扯,不客气的拽过来拍在自己的书桌上。陈小笙很快转回去,似乎不敢多面对他一瞬。 眼见这桩事过去,夫子轻咳一声:“昨日休沐半日,今日我们讲讲营缮司。众所周知。营缮司下分设都吏、营造、柜、砖木、杂、夫匠六科。司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3 具体负责估修、核销都城、宫苑、坛庙、衙署、府第、仓库、营房等工程,隶属机构有琉璃窑、皇木厂、木仓等……” 陈小笙盯着自己空白的书桌,有些没底气。邱一山推过来他自己的,说:“给你用。” 陈小笙感激的点点头,翻开文章那一页,才发现上头比邱一山自己的脸还干净,什么标注都没有。 夫子:“请位学子上来背诵整篇章节,哪位同仁自告奋勇。”夫子的视线四处搜寻。 大约是韩誊突然加入的缘故,原本平日活跃的课堂变得有些气氛沉闷。半晌,傅嘉兴笑着举手。 “夫子,陈小笙陈同仁,倒背如流,您让她背背看?” 唰。 整个书堂几十道目光投射过来看陈小笙,顺便看看她身后的那个皇贵。韩誊撑着头,手指卷着书角,面无表情看着书册,似乎对前头的新闻提不起兴趣。 夫子笑道:“那就劳烦陈同仁起来为我们大家背诵。” 陈小笙站起来,她不大方的对夫子作了一个揖,迅速瞟几眼书册,结果只是记住开头几句话。磕磕巴巴背出来:“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四海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大约到中间段落时陈小笙明显后劲不足。夫子脸色愈加难看。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夫子对她摆摆手,“你先坐下。”不悦的神色很明显。然后另外喊了坐在最前排一个叫林州的少年起来重新背诵,并将其中建造部分着重讲述。 陈小笙刚坐下,邱一山嗤笑:“老子以为你是学神,没想到你是学酥啊。” 陈小笙想了想,问:“什么意思?” 邱一山:“外焦里嫩的渣渣啊哈哈哈哈。” 笑容太贱了。 陈小笙:“……” 啪—— 从身后飞上来一本书册砸中邱一山的后脑勺,邱一山我操转头要吼谁他妈干的!谁知对上韩誊那双喜怒难辨的眼神。 邱一山认怂,脸上堆满善意的笑,低声询问:“柏公子您有吩咐尽管说。”恭恭敬敬奉上砸过来的书册。 韩誊:“把书给她。”他指了指陈小笙。 邱一山微怔,依言把书册规矩放在陈小笙的手边:“柏公子还给你,用吧。” 陈小笙把邱一山的书还给他,头也不敢抬的低眸翻开讲解的那部分,只见自己做满标注的那页上头赫然大大的写着一个……“这是什么字。”陈小笙辨认好久。 邱一山偏过头:“丑。” 陈小笙茫然,低声叹口气,抿着唇想用手指头擦掉,发现墨水凝固越擦越花,她也没有办法。默默骂韩誊,别的人的书本不知道爱惜吗! 邱一山听学时常开小差。要么睡觉,要么百无聊奈的玩儿笔。偶尔也来找陈小笙说话,他偏头过来正好看见陈小笙书册上的标注,看了半天有些诧异,半晌,问,这些字果然写得很丑,不过,是谁教你写的? 陈小笙轻咳一声:“自己学的。” 邱一山不可思议看着她,噎在喉咙骨上的话好久也没有吐出来。 茶学时辰到,就是稍作休息的时间,陈小笙想出恭,刚站起身傅嘉兴那群人就优哉游哉从陈小笙的身边走过。 “小金鸟儿,背得不错啊。”傅嘉兴的行径真的令人生厌。 陈小笙耐着性子恭敬作揖:“傅公子,谬赞。” “哟,您还好意思当真呐。”傅嘉兴踢了一脚陈小笙前桌那少年,少年就知趣挪位置。傅嘉兴气势压迫的坐下来,嘴角略带玩味盯着陈小笙。 “再背两句来听听。” 陈小笙恭敬客气,实在不愿意冒犯他,所以特别好脾气的道:“课上请傅公子多多指教。” 傅嘉兴好像还没出气并不打算放人,站在他身边的小胖子周孜墨虎视眈眈瞅着陈小笙,在准备随时干掉她。 邱一山碍于当事人不是自己没好发作,时不时旁眼相观。陈小笙话不多,偶尔往前走一步却被周孜墨毫无道理的推回来。 陈小笙实在憋不住,对傅嘉兴颔首:“傅公子如果没事我要先出去。”话还没说话,周孜墨使劲给了陈小笙一拳。 骂骂咧咧教训人。 “没骨头的白斩鸡,娘娘腔。我们就玩儿你,玩儿的就是你,你叨人啊。” 周孜墨原本就胖,打人更是实在。 陈小笙叹口气重新从地上站起来,重心不稳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恰好腿撞到后桌,咯吱呯咚一声。陈小笙疼得嘴巴一咧,身子一倒险要坐到桌子上去,只是要下坐的瞬间感觉有木棍在后头支撑着自己。 “站稳了。”韩誊单手撑头,另外一只手怼着陈小笙的腰,语气不耐。 “嗯。”陈小笙自己站住。 韩誊抬眸看着前面挑事的一群人。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人上人下。傅嘉兴轻咳一声,笑了笑打破尴尬:“柏公子,我们在玩儿一只白弱鸡,您要不要试试看。”他眼神示了示陈小笙。 ☆、学神 他们又不是没听过韩誊的名声,浑起来能上天入地,大半个京都的贵胄公子哥都是他的好兄弟,其他小部分是在他跟前排不上号的小人物。 韩誊百忙之中还能屈尊降贵来戊字堂找新鲜,实在有趣。 傅嘉兴静等韩誊的态度,若是投其所好安稳住这个混世魔王,他自己也能顺心点。 韩誊似笑非笑的扯扯嘴角,扔开手里把玩的玉佩穗子站起身。傅嘉兴自是站起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谁知韩誊抬腿就是一脚径直踹在他的腰腹。 “子健!”周孜墨和许轩根本想到柏公子会给傅嘉兴突然一脚。太诧异了,却也不敢造次。 傅嘉兴吃痛的连连后退,脸上戾气骤然燃起。 纵然自己不是皇贵,但父亲却是先帝爷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老爹大字不识一个,否则早就位列朝臣自己也是名正言顺的官贵。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当今圣上亲封。 韩誊这一脚,踢得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傅嘉兴不甘的直勾勾盯着韩誊。 韩誊转转扇柄:“你太吵了。” 周遭此刻安静得无以复加。 韩誊以扇柄将陈小笙挡回来用胳膊拐在自己的手肘处,一字一句道:“这人,就是我欺负剩下的,你也不能动。明白?” 傅嘉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陈小笙,复而抬高视线看向韩誊。 旁边的邱一山都看岔了。心里想,原来闷葫芦学酥背景这么大,还以为真像他自己说得和韩誊不相熟。 这挺熟的嘛,都成自家人了。只有老子能欺负别人不能碰的主仆兄弟情挺和谐的啊。 邱一山摇摇头。 还没等傅嘉兴开口说话,韩誊直接又来了第二脚,这次,直接将傅嘉兴踢翻在地上。可连个惊呼声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4 都没听见。 周遭的人都像聋了瞎了一般木桩杵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傅嘉兴痛得爬都爬不起。 韩誊走过去将人踩在地上:“张中全没告诉你这人是宁王府出来的?” “咳咳——”傅嘉兴胸口沉闷,此刻又被韩誊收拾的狼狈不堪,闻言才如梦中惊醒。 陈小笙是张中全的侄子,再不济的白弱鸡也是宁王府的下奴。那是韩誊的表叔府邸。 打狗看主人。 韩誊是觉着被伤了颜面,这要弄死自己呢。傅嘉兴此时刚不过韩誊,自然服软:“柏公子,我错了。您高抬贵手,留着我日后孝犬马之劳。” 他是个极会圆场的小人,从不硬碰硬,只会将这些仇恨都一点一点记住,来日一并算账。再高的权贵也有落马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韩誊冷笑,脚掌在傅嘉兴的衣服面料上蹭了蹭:“你不配。” 周遭的人噤若寒蝉。陈小笙不敢得罪傅嘉兴,更不敢得罪韩誊,她也并不觉得委屈,只是肚子实在憋得慌,对韩誊拱了拱手:“柏公子,我想出恭。”声线很柔软,有些求人的味道。 韩誊转眼扫了陈小笙一眼,说了声:“弱鸡。” 这算是放行了吧。 陈小笙小心忖度,抬眸看了看韩誊的眼神,然后恭敬的默默退开,从后门出去了。 陈小笙站在园子里捂着肚子左顾右盼寻找茅房在哪儿。恰巧碰见林州抱着书册从远处过来。 陈小笙才来认得的人不多,但是记住了林州,可能是他和别的学子太不一样。他总是安静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沉默寡言,身形板正如肃下劲松。要么看书,要么写字,从来没见他和别的同仁开过小差,,和其他捣蛋鬼形成鲜明对比。所以陈小笙很容易记住他。 林州走过来,只是看了陈小笙一眼,然后自然的转移视线。 陈小笙站在原地还在到处看。 林州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头对陈小笙指了指:“那边有干净的茅厕。”声线很柔和内敛。 陈小笙:“喏?”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出恭。 林州说完便不再多说一句转身往书屋去了。 陈小笙她是女孩儿,戊字堂又全是少年,在这里出恭着实不方便。所以最后陈小笙小跑回去寝宿去解决难为情。 洗完手出来,陈小笙低头整理学服有何不妥之处。抬眸却见寝院大门口乌泱泱进来一群人。看着装应当是哪家贵公子的家奴。陈小笙低眸不去看热闹,安分绕开他们从一侧出去。却听见后头传来大大小小的呵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游走在众人间,再三提醒他们别磕坏公子的爱物,否则摘了你们的脑袋也换不回。 陈小笙顿步稍稍回头,认出那人是沅瑞。 韩誊也住静德居? 陈小笙看他们搬东西要去的房间许是左手第四间……就在她的隔壁。陈小笙看清楚了,确实是在她的隔壁间。 她正看得愣神,一道温热气息在她耳廓边蔓延。她一惊,突兀回头。韩誊那张特邪的脸近在眼前。 “看什么呢。”韩誊似笑非笑盯着她。 陈小笙稍稍后仰几寸,笑回:“我隔壁许是来了新同仁。” “哦,是谁啊。”韩誊负手也学她的样子故意瞧了瞧。 陈小笙低眸:“不知道。” 韩誊微怔,转眸骂她:“小骗子。” 陈小笙也未辩解,对于她来说实在不愿多和韩誊有过多交集。此人出身非凡不是她能交往得起。且说韩誊喜怒无常,凡事随心所欲,与她也不值得深交。她没有深谙人情世故,性格也有些木那呆板,从前就很话少,大多时候喜欢偏安一隅,对于韩誊这类人,她大概无力招架。 韩誊看了看她乖巧平静的神色,问:“怎么不说话?” 陈小笙微微仰脸:“说什么。” 韩誊眼神递了递房门的方向:“那是沅瑞你们认出来?亏得他还日日惦记你呢。” 陈小笙配合韩誊回头看一眼:“嗯,是他。” 韩誊似乎很喜欢和陈小笙说话,这种明知故问的无聊话题他也有心思要逗逗陈小笙。 “是了,本公子替你解围你拿什么谢我?”韩誊修长的上半身倚靠在旁边乘凉的柏树上,笑侧侧看着陈小笙。 她眼珠子机械似的动了动,半晌才张开嘴:“我没钱。” 韩誊嗤笑。带了些嘲讽:“我差你那点钱?” 陈小笙摇摇头。 韩誊有意无意低眸把玩自己腰带上的那吊玉佩穗子,像是忽然兴起,一把扯下来丢给陈小笙。 陈小笙身子不稳,下意识双手抱怀接住。 韩誊玩世不恭的嘴角上扬:“这玩意儿盛暑握手里凉意非凡,赏你耍耍。” 陈小笙捏了捏,很是透凉,她往脸上一挨,凉的她一机灵。 “呆样儿。”韩誊用扇柄敲了敲她的头。 陈小笙下意识脑袋往衣领里缩。韩誊命令似的恐吓:“不许动。” 陈小笙低眸不说话。韩誊高高大大的身形正立在她娇小前,伸手捏了捏她润滑的耳垂,自言自语:“真弱。” * 回到书屋,授课的夫子已经站在堂前,陈小笙站在门口恭敬请礼:“夫子好。” 这回她循规蹈矩的问安没人再敢置喙,连飞扬跋扈的傅嘉兴此刻都焉啦吧唧的趴在课桌上不闻不问,其他人更不敢出言嘲讽。 夫子扶了扶老花镜,质问:“你何处去了,连受学的时辰也耽误了不少。” 陈小笙刚想如实招供,却被韩誊的声音打断。他就站在陈小笙身侧,手臂自然而然搭在陈小笙瘦弱的肩膀上。 “夫子,我回来晚了,您见谅。” 夫子看了看恭恭敬敬的陈小笙和桀骜不驯的韩誊。轻咳一声:“二位进来坐下认真受学吧。” 韩誊嘴角一斜,排开陈小笙自己往书屋后头走。 陈小笙始终低着头默默跟在韩誊身后,所经之处无不是各种诧异眼光。 刚坐下,邱一山那种欲言又止的八卦脸色险些吓到她,可惜韩大佬就在他们身后,邱一山不敢明目张胆的问。自己偷偷写小纸条。 你和柏公子,私交甚好? 陈小笙不动声色的小心拿过纸条,碾开看了半晌,她不大认得柏以及后头的几个字,只是含糊其辞的点点头。 邱一山瞥了瞥陈小笙那小心翼翼的怂样,既担心又好奇。罢了,一个时辰的课他又飘了大半,最后百无聊奈趴在课桌上睡觉。 啪。 一团纸从后头飞上来砸中陈小笙的后脑勺。 “捡起来。”韩誊突兀毫无顾忌的声音在安静的书屋无疑盖过夫子的声音。 夫子顿了顿,最后毫无波澜继续讲学,众人只是偷偷摸摸回眼看,任凭谁也不敢随便发声。 陈小笙弯腰将它捡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5 起,不回头的往后递,等了半晌韩誊也没伸手接。陈小笙就反手将它放在韩誊的书桌角,然后端正身姿默默听课。 啪—— 纸团准确无误的再次砸中陈小笙的脑袋,随着她坐的笔直的身板滚落到邱一山的脚下去。 邱一山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脚背痒痒的,眯开眼睛看,是纸团。他伸手将它捡起顺手要打开。 “给她。”冷不丁的韩誊单手撑头,眼神朝陈小笙示意。 邱一山多机灵,将纸团放在桌面推向陈小笙的手边,轻声:“打开看看,柏公子给你的。” 陈小笙没动。邱一山也不好收手。毕竟送纸条这差事儿是他自己手贱摊上的。他低头瞟也不敢瞟的替陈小笙展开递到人眼睛跟前。 “看看。” 柏大公子有话要吩咐! 陈小笙移开视线落在纸条上,辨认半晌,小声问:“写的是什么?” “真学酥你啊!”字都不认得。 邱一山视力好,早就将纸团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他尴尬的偏过头:“让你晌午下学别走,柏公子有吩咐。” 陈小笙默然片刻后,嗯了一声。 邱一山扶额,你回答我干嘛,正主在你后面!陈小笙低声:“他还说什么了?”邱一山奇怪的看着她,摇摇头,没了。 陈小笙正回身子,继续听课。 ☆、富贵闲人 下学钟声响,众学子请礼,待这堂课的夫子走后,书屋中的其余人纹丝不动坐回来。韩誊懒洋洋的喊了声散了罢。众人才迅速收拾好东西相继离开的书屋。 傅嘉兴现在在韩誊跟前是能有低调就有多低调。韩誊懒得搭理他,任由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邱一山在默默站起来,给身后的韩誊告礼,瞟了瞟陈小笙,对站在外头的大卓的手一招摇,走。 偌大的书屋还剩下陈小笙和韩誊,以及坐在最前排的林州,他有晚去食堂吃饭的习惯所以将省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写字上。 韩誊用扇柄怼怼陈小笙的后背:“转过来。” 陈小笙深呼吸长吐气。尽量扯开一些笑容掩盖心里的不开心,转过去轻声问:“柏公子?” 韩誊一笑:“陪我回寝舍。” “喏?”陈小笙手指指食堂的方向:“戊字堂放饭的时辰要到了。错过了可就没饭了。” 韩誊:“你管这个作什么,本公子怎么可能和他们一群平民一道用饭?”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可是陪你回寝舍,我会没饭吃啊。 心里这么想着,陈小笙却不得不点点头:“好。” 韩誊看清陈小笙的心思不由得白了陈小笙一眼,自顾自站起来往外头走。陈小笙认清自己小马仔的角色,收拾好桌面上东西也要赶紧跟上去,离开时却见前头的林州还在心无旁骛的看书。 惯于上次林州好心告诉自己茅厕方位所在,陈小笙也回礼提醒:“林同仁,放饭的时辰快结束了,你快去吧。”去晚了就没饭了。 林州偏头看着陈小笙。 这是陈小笙来着书屋三日,头一遭看清林州的面容,很干净,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一身学服也穿得一尘不染,他客气的回:“多谢你提醒。” 陈小笙点头。转头撞上韩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陈小笙收起情绪走过去:“我们走吧。” 韩誊不耐的训话:“谁让你话这么多?” 陈小笙:“嗯。” 韩誊瞪她一眼,自己迈步往石阶下走。 回去的路上他也没给陈小笙一个好脸,陈小笙自觉不触怒他的坏脾气,却还是惹恼了他。 进门的时候陈小笙只顾着低头走,没发觉前头的韩誊何时顿下脚步对旁边一簇蔷薇愣神。陈小笙一脚踩在他的脚后跟。 大俞学子都穿木屐,这一脚疼得韩誊直接火冒三丈,转身劈头盖脸数落陈小笙。 陈小笙原本想道歉,等他说到最后,她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其实韩誊也没吐什么难听的话,无非就是说她她弱鸡娘娘腔走路不看什么的。 可是韩誊明知道陈小笙是姑娘,为什么还要说她娘娘腔啊。她真心不喜欢韩誊的性格,太毒舌了。换作宁王秦臻,同样的高贵身份,也没见他多苛责下人。 韩誊说完陈小笙,窝在心里的气还没撒干净,陈小笙也未出言宽慰几句,韩誊受不了这个闷葫芦,摔开衣袖独自进院。刚进去沅瑞就迎过来,围在他身边小心伺候。 陈小笙叹口气落下韩誊长长一段距离。忽然,听得房门前沅瑞的一声惊呼。 “公子,你鞋袜上怎么这么多血!” * 沅瑞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倒,见陈小笙安分站在石阶下,沅瑞提点她:“小笙,进去啊,在这儿站着作什么。” 陈小笙这才抬步往里头走,韩誊坐在高高的榻上,脱掉鞋袜的脚缠着几层纱布。陈小笙这才知道自己那一脚,踩得不轻。她轻声赔礼:“抱歉。” 韩誊受不了她的话少,不耐道:“你多说几个字能怎样啊。适才你在书堂多管闲事不是挺会说的,难道在本公子跟前就成了哑巴?” 陈小笙回想半天,大概猜测韩誊指的是自己提醒林州去吃饭的事。她无奈道:“那你想我说什么?” 韩誊被她问的烦躁,手一摆,你闭嘴最好。 沅瑞察觉屋子里气氛紧张,提着衣摆进来:“公子,饭好了,摆饭吧。” “嗯!”韩誊胡乱应允一声。 陈小笙杵在那儿始终低着头,不言语。 菜一道一道摆上来,陈小笙才知道原来富贵闲人的伙食真的超出她贫穷的想象。 一顿吃十个菜! 他不怕撑死吗? 呵。陈小笙腹谤时不自然笑出声。 沅瑞和韩誊同时看着她。 一个拼命使眼色别惹怒公子啊! 一个不明所以,那种天生自带侵略的眼神令陈小笙不寒而栗,忙解释:“我没想您。” 此地无银三百两。 韩誊:“哦,那你想谁了?在想刚才那个出淤泥不染到了用饭时辰也要留下来用功的低贱平民?” “柏公子,你不能这么说你的同仁。”陈小笙没想到韩誊毒舌起来用词这么夸张。 “那我该怎么说他?”韩誊显然还有火气,“说他装模作样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小笙替林州感到难堪和委屈。 林州的用功程度在陈小笙眼中是正常的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6 啊,就像从前她为了应付中考,同样也要节省中午吃饭时间留在教室里学习。怎么到了韩誊这里就是装模作样。 陈小笙真心觉得韩誊的嘴巴太毒了。 韩誊冷言看着陈小笙,嘴角嘲讽的扯了扯:“我说他你不高兴了?事实就是如此,自古以来尊卑有别,任凭他再如何挣扎,贱民就是贱民,骨子里就是!” 陈小笙皱眉:“你对林州同仁有偏见。” 啪—— 韩誊抓在手里的筷子摔在饭桌上,发出激厉的清脆声,随后溅落在地上。吓得沅瑞忙跪下来。 陈小笙也被吓到。站在那里一愣不楞。 韩誊:“我对他有偏见,他还能活?” “沅瑞!去告诉营缮官,将林州除名营善书院。即可就去!” “是,是。”沅瑞忙不迭的站起身马上去办。 陈小笙:“我错了。” 韩誊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盯着认错的陈小笙。她吞了吞口水:“你放过他吧。” 沅瑞定在门槛外,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形。 韩誊讽刺的看着陈小笙:“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替他求情?你算什么东西!” 陈小笙嘴唇动了动,封|建主|义害死人。她现在在韩誊跟前就不是个东西。只不过此事由她而起,若林州被营善书院赶走那也是她害的。 她也是真心后悔刚才多说那些话,以后,自是少说话为好。 “柏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再也不敢冒犯您。经此一遭我再也不敢乱说话。”陈小笙对韩誊恭恭敬敬作一个揖。 韩誊:“滚滚滚。” 陈小笙抬眸看了看他,神色确实难看。陈小笙再行礼,默默退下。自她走到门槛石阶下,身后传来几声清脆杯盏碰触地面的碎瓷声。 陈小笙闭目等声音落定消停了才往自己房门走。沅瑞好心低声提醒一句:“小笙,日后别再公子跟前提林州这个人。” 食堂已经过了戊字堂放饭的时辰,距离下午的授学还有些时间。陈小笙脱掉木屐和鞋袜进屋坐下。自己烧了一壶茶慢慢喝着填肚子。 唰——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大卓探进来一只脑袋,笑眯眯的对陈小笙道:“少爷让你过来。” 邱一山找她有事。 陈小笙答应着站起来,重新穿上鞋袜走到隔壁邱一山的房间。 “进来吧,别再外头干站着。”邱一山坐在团蒲上悠闲喝茶,喊进来陈小笙后,对大卓吩咐:“把饭菜都端上来。” 陈小笙半天没吃东西,到这会儿确实饿了。刚才在韩誊哪里挨一顿骂,到现在也是后怕的。索性邱一山问什么她都不说,只是吃饭。 邱一山虽不知韩誊因何事发火,不过刚才那动静确实够大的,恐怕这园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只是都不敢出声。好在陈小笙完好无缺的走出来,邱一山猜她没吃上饭正好他这里有小灶,就讲究一顿吧。 邱一山斜躺在凉榻上:“大卓,再给她添碗饭。” 陈小笙:“多谢。” 吃完饭,陈小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准备站起身告辞。临走前问了一句林州是谁? 现在陈小笙就指向性邱一山,虽然他看起来整日优哉游哉,心思也不在习学上,不过听暖心的,而且人不坏。陈小笙信得过他。 邱一山微怔:“林州?你问他干嘛,一个破落户儿。” 陈小笙:“以前他家境很好?” “是啊,算得上官贵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他老子还是哥哥犯事儿得罪了皇贵,若不是工部尚书大人三请奏折,林州现在哪儿能在营善书院呆着啊。”邱一山轻松道来他所知道的。 陈小笙听完默想片刻。 邱一山:“你好端端的提他作什么?难不成适才韩誊就为林州和你发火?” 陈小笙:“好像,还因为我踩了他一脚没及时赔礼。” “少爷,林州是因为…………………………这事儿您得给小笙说清楚,免得日后小笙还因为这个得罪了旁的官贵皇贵。”大卓过来收拾桌子提醒邱一山林州的缘故。 “哦哦哦,对对对。”邱一山想起来这档子事儿,又一遍叮嘱陈小笙:“你听见大卓说什么了,以后啊别和韩誊抬杠,多做自己的事,少说话。啊。” “嗯。”陈小笙点点头。 “真乖。”邱一山越看越喜欢陈小笙听话乖巧不惹事的模样。 胆子是小了点,看着也挺弱鸡,不过也挺招人亲近。 ☆、伪装和好 沅瑞重新命人做了桌饭菜端上来,韩誊自己呼哧用扇子扇风。沅瑞摆好饭,小声回话:“小笙她被彦少爷喊过去了,您还要她过来用饭吗?” 韩誊眉头皱成川字,把扇子收好随便仍在一旁:“别再给我提这个坏东西。” 沅瑞:“是。” * 钟声响起,午休时辰结束。 大卓刚从水井打水过来,陈小笙就已经穿戴整齐立在石阶下,大卓笑了笑,脚步急促:“小笙你等等啊,我们少爷有起床气,我先进去伺候。” 陈小笙:“嗯,我等他。” 话音刚落,第四间房门打开,韩誊一脸黑沉从屋子里出来,沅瑞扶着他,看起来行动不便。 陈小笙低头对他作揖问安,韩誊理也不理。 直到人经过姑娘跟前,韩誊不耐的发声:“你看不见本公子的脚被你踩伤,你不知道愧疚啊?” “对不起。”陈小笙头也不抬的回。 “没诚意。”韩誊喋喋不悦。 陈小笙抬头看她,这才发现他也正偏头看自己。陈小笙下意识低眸闪躲眼神。韩誊脱开搭在沅瑞肩上的手臂,换手将陈小笙捞过来:“扶着我。” “好,好重!”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陈小笙吐露实话。 韩誊暴躁的跳脚:“老子还不是你害的,还敢有怨言?扶着老子!” “嗯,嗯。”陈小笙像个受气包一样默默承受着韩大佬。整个身体都在用力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书屋走。 韩誊偶尔会说她几声小弱鸡。 陈小笙默不吭声听着,偶尔提醒他小心脚下,我们要上台阶了。 韩誊冷嗤一声,故意加重几分力道,陈小笙被压得也不发声,反正韩誊喜怒无常的性子陈小笙是知道的,不和他计较便是。 只不过她没想到晌午饭还大发雷霆险些要和自己闹崩的韩誊,一个午休过后就消了气。 果然贵人多忘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7 事? 也不对,应该是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吧。自此以后,她更要小心翼翼,在韩誊跟前就当哑巴吧。 “你怎么不说话?”韩誊很奇怪的单脚蹦台阶。 陈小笙帮他注意脚下,免得他摔倒又要赖上自己。 “你要我说什么。”陈小笙扶着他的腰身帮他一起跳石阶。 谁知韩誊作妖的不跳也不动,低眸看着陈小笙:“说你想说的。” 陈小笙忍了忍,最后不得不开口:“我想说,你踩我脚了。” 韩誊半只脚掌都压在陈小笙那只可怜兮兮的小脚丫上,他还浑然不觉,看见以后挪开脚掌,又仗势欺人道:“今天你踩我那一脚比这重多了吧。” 陈小笙默默叹口气。 * 邱一山收拾好出门来,四处看了看,除了急匆匆的其他人,陈小笙本尊呢? “人呢?”邱一山边低头自己扎腰带边问大卓。 大卓想了想,回:“许是跟着柏公子先走了,起先我出来倒水的时候瞧见沅瑞回来,脸上喜气洋洋的,不像有事儿。” 邱一山点点头,也急匆匆往书屋赶。 话说身体单薄瘦弱的陈小笙扶着颉长的韩誊出现在书屋门口的刹那,可谓集中所有人的目光。 大多数人也好奇。 明明晌午闹那么大的动静,怎么陈小笙还活着呢?嘻嘻,皇亲国戚也是那么容易伺候的?等着吧,这回死不了,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整个书屋的人心里各怀鬼胎,偏陈小笙自己没察觉。只是经过林州座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朝人的方向瞟了一眼,还没看怎么着,她自己就被韩誊狠狠的掐了一把圆滑的肩头。 “嘶,疼。”陈小笙咬着牙角小声抗议。 “疼也给本公子忍着!你死心吧,他就是娶男人也轮不上你!”韩誊坏脾气推开陈小笙,自己一蹦一蹦跳回自己的座位上。 陈小笙默默低头跟回去坐下来。刚翻开书册,邱一山从后门呼哧躬身进来,忙给心情不悦的韩大佬请安,然后坐下来低声提醒陈小笙:“凶巴佬来了,这堂课他授学,谁的面子也不给,你小心些。” 别让韩誊给你使绊子让凶巴佬罚课。 陈小笙来的这些天,也对这个夫子有所耳闻。本名叫徐开学,年二十五中当届榜眼后再任翰林院学士,后任营缮清吏司。右迁工部左侍郎掌管全国大小土木建设工程。在高位上兢兢业业数十载,现如今年事已高便在营善书院当夫子,将毕生所学都传授后生。 徐开学为人严谨不苟言笑,标准老学究脸。原本戊字堂不该他这样高身份的老夫子来代课。可他向来公道,既是入了营善书院那就是他的学生,无论尊卑他都要教授。以是每六日才有他的课,且他的课上不管是谁也不敢有小动作。 徐开学就是权威。邱一山说。 陈小笙像个刚被家长送进班级的小学生一样端正坐好,努力跟上徐夫子讲课的进度。但是大多建造名词她都听不太懂,就算听懂了她脑海里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就她目前对榫卯的认知——木头。更别说什么踏跺,垂带。 这真是门学问了,我该认真。 陈小笙在纸上默默写下这句话。 徐开学的课上不能睡觉,邱一山只好看看东看看西。瞟到陈小笙纸上的字,又一愣,低声问:“这字到底是谁教你写的啊。” “喏?”陈小笙抬起头,说:“乱写的。” 邱一山刚还想问什么,却被徐开学逮了个正着。 “令修,你起来说说曲龙湖的建造历程。”徐开学点名。 邱一山轻咳一声站起来:“回夫子,曲龙湖建造十五年前,作洪关闸水灌溉之用,历年来……” “你坐下。”徐开学摆摆手,神色肃穆对他道:“认真受学,莫讲话。” “是。夫子。”邱一山拱手。 徐开学道来讲义:“曲龙湖建造于旧历二十五年,作镇压之用,非造福百姓之工。此湖蓄水百顷,旱洪不用,当废之。我与诸位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日后出自你们手中一砖一瓦,一墙一跺,皆有可用之工。” 在这一个时辰中,徐开学讲解了许多的建造例子,大至皇城宫殿,小到街坊隔墙。总之陈小笙从未听过如此有趣的古建筑故事。后来她才知道在营善书院,对于建造的理论部分和手工部分是由相对年轻夫子来讲解。徐开学只传授他的经验教训所以讲解案例。 其实徐开学这堂课给陈小笙颇有启发之用,她现在明白营善书院培养的人才日后到底要为这个国家做什么实事。而那些她见到过的没见过的建筑日后可能都是她的活计。 总之,未来可期。 陈小笙默默在书册的首页写下这句话。和上一句联系在一起,陈小笙自己看着都笑了笑。 申学下学。 陈小笙想向邱一山借本类似于字典的工具书,谁知她还没有转头和邱一山说话,一个纸团从后头砸上来,恰好砸中她侧脸的眼角。陈小笙下意识闭住眼睛。 邱一山:“你没事吧。”顺手将滑落在自己脚下的纸团捡起来放在陈小笙手边。 砸中眼睛真的很痛,陈小笙也是真的生气。 她拿过纸团紧紧拽在手里。邱一山轻声询问眼睛要不要紧。 陈小笙闭目摇摇头,等疼劲儿过了才试着睁开眼,需要不停眨眼来缓冲刺感。她将纸团拍在韩誊桌角:“你的。” 韩誊起先不过闹闹没想能砸疼她。见她眼角都红了不由得稍稍有些后悔,便问:“还好吗。” 陈小笙摇摇头,韩誊以脚伤为由要陈小笙扶他回寝舍。陈小笙拒绝道:“我回去喊沅瑞来,你等下。” 韩誊很没道理的提要求:“我要你扶我。” “我不想扶你,因为你太重了。”陈小笙眼角红润,和韩誊说话还需要不停地眨眼睛缓解刺痛。 韩誊站起身:“那我自己回去。”说着自己蹦跶往外走。 邱一山在旁边看不过眼,忙追出去:“柏公子,柏公子等等,要不我扶你也行,反正我住小笙隔壁,而且小笙力气确实不大,怕摔着您。” “不用。”韩誊脸都不侧,直接用手指将邱一山的胸膛怼开,自己拖着腿往静德居走。 邱一山和陈小笙都要回寝舍,于是,邱一山跟在韩誊后头,陈小笙跟着邱一山。 三人保持一段相对的距离。 最后是韩誊自己险些一个趔趄摔进旁边的湖里。陈小笙实在是怕他出了事又没道理的兴师问罪。和邱一山一起一人扶一边。 韩誊怼开邱一山,自己半个身子都搭在陈小笙的肩上:“你是不是很怕我摔啊?” 陈小笙:“嗯。” 韩誊看清脚下的路,说:“那你就照顾好我,我带你回国公府,让你做我的通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8 房。” 邱一山隔得远,没听见这句。 陈小笙却脸色不咸不淡,似乎只当句玩笑来听。她启唇:“到了。” 韩誊怼怼她的胳膊:“你听见了就应了我。” 陈小笙扶正他,一本正经问:“通房是什么?” 韩誊笑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直言不讳:“妾。” 陈小笙默然片刻后,稍稍退开一步,说:“柏公子,我,不想做你的妾。” ☆、侍浴 韩誊微怔,末了嗤笑:“你不想?那你想做谁的?阿臻,还是伪君子林州,或者你隔壁同仁,他对你也挺上心。也是。这么看来你后路很多嘛。” 陈小笙大约懂一点点这里的婚姻,也知道‘小妾’并且好事。她只是觉得韩誊有些时候说话太气人也太霸道,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大概,是他从小就被捧在掌心里,居高临下惯了的缘故。 反正不是很喜欢他的性格。 “问你话呢。”韩誊不耐的催促。 陈小笙恭敬回:“您说的不对。宁王殿下高高在上我不敢冒犯,林州同仁心无旁骛,至于一山,他面上不正经好嬉戏,实际是个热心肠。最后,书屋除了您以外,没人知道我是姑娘。” “我……”陈小笙口才一向不好,所以从前也很少说话,以至于有日她说了很多话,那就表示那都是她的心里话,所以不用做修饰的就能讲出来。 “宁王殿下将我送来营缮书院是想我学好建造,日后靠此养活自己。如若我没有好好学或是一事无成,既辜负宁王殿下的安排,也断送了自己的将来。所以我,我想,好好学门手艺,将来能填饱肚子。” 韩誊:“如此说来,是本公子耽搁你飞黄腾达的机会喽。” 据韩誊所知,秦臻好像把陈小笙的户籍都给她了,所以她现在是个独立的自由人。如若她真的志存高远不入俗流,或许将来就真的飞走了。 陈小笙:“您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嗤!”韩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小笙,讽刺道:“别说先天根基出众能学有所成,就凭你的反应……不是我瞧不上你,将来就是你有胆量修房子,人有胆量敢住吗?” 韩誊说得是实话。 陈小笙语塞。 “我,我只是,我听说营善书院人贵出身的学子可以不用做建造大师,或,或许可以修葺房屋做个手艺人,做个工匠也行。我还挺喜欢……” “陈小笙,有志气是好事,不过千万别意气用事。”韩誊冷笑:“本公子说句玩笑要你当妾你别当真,我喜欢女人,不是女童。” “嗯。我没有。”陈小笙笑了笑。 她这么干干净净的一笑,倒把韩誊心里的火气笑出来了。 韩誊脸色沉落:“既然你心里没鬼那就进来服侍本公子沐浴更衣。” “……”陈小笙无奈:“您为难我。” 韩誊点点头:“是!” 沅瑞早就恭候在一边,扶着伤员韩誊进屋去,抽空往后头示意:进来啊小笙。 哗啦啦—— 日常伺候韩誊的几个下奴屏息凝神打水进来。屏风后头挂满了韩誊沐浴的工序用具。 沅瑞清点好巾袙,木爪,香胰子等物出来,对榻上的韩誊道:“公子,热水备好了,我扶您进去。” 韩誊指指陈小笙:“你过来。” 陈小笙就是站着不动。韩誊也很有耐心,给她时间改主意。 陈小笙真的很想和韩誊好好讲道理。自己打遍腹稿后默默叹口气。 —— 那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言论连陈小笙自己现在都觉着无空白无力。韩誊又怎么听得进去? 他那种毒舌霸道的人,说不定还要反讽回来。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绕道走吧。 陈小笙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过去扶起韩誊往屏风后头走。陈小笙其实很怀疑,这间寝舍是不是被沅瑞改造过,明明都是一排的房间,这里明显比自己和邱一山的大许多。 “想什么呢,宽衣。”韩誊慵懒的看着她。 陈小笙拱手:“我没帮别人洗过澡,如若冒犯之处,你别怪。” 真的,陈小笙的好脾气已经很少见了。 在韩誊看来,她恭敬从命的样子和自己丫鬟别无二致,不过陈小笙多了点自己的主见和抗议,虽然她从未明说。 可韩誊不傻,他都知道。 只是知道又如何,既然陈小笙怀揣道理也作云风云淡,那本公子就顺水推舟好好治治你。 韩誊嗯了声:“无妨。你先学学,日后你自然熟能生巧。” 陈小笙低着头,去摸索韩誊腰带上的锁扣和佩戴,道:“我只服侍你一次。” 缘由感恩宁王殿下。 “日后你若再无理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咯嗒—— 陈小笙摸索了半晌的锁扣终于被打开,她环着韩誊的腰解下佩饰搁在木架上。然后去寻韩誊的衣扣,一段一段往下解。 韩誊没料到一个没经事儿的姑娘为男人解衣裳动作如此行云流水,听完她的话,笑:“你有脾气了?” 陈小笙解下他的外衫搭在旁边,目不斜视。心里却说我连衣服都帮你脱了,节操早掉地,还谈脾气?只是底线不能再低了。 脱到最后,韩誊上半身只剩一件单衣,下半截着一件绸裤。 陈小笙抬眸,似有请求:“柏公子……” “帮我脱。”韩誊笑着堵住她的话。 韩誊真的很不讲道理了! 陈小笙别开头,手尽量不触碰他的肌肤。绸裤单薄,陈小笙耳廓泛红,闭目想直接给他扒下来。却被韩誊一把拽住手腕,力道上升,将陈小笙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紧紧贴着韩誊自己的胸膛。陈小笙要使劲儿垫脚才能支撑自己的重量。 “你怎么不反感呢,嗯?或许,邪念?”韩誊单手拎着她就像拎着一只兔子一样轻而易举。 陈小笙无奈道:“我不喜欢你自然没邪念,不恶心,只是难为情,也反感不适应。不过你这么逼我,我难为情也没办法,如若我不做,你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法子惩罚我。” “你没他们说得那样笨。”韩誊嘴角一扯,自己将绸裤系带拉开,当着陈小笙的面扔开。自己躺进浴桶里。 “头发。”他像老人一样使唤陈小笙,陈小笙默不作声取走他的发簪,直到感受到陈小笙逆来顺受,韩誊才道来:“你现在能多看我一眼就看吧,反正正好咱两打平我也不亏欠你。” 陈小笙不太懂韩誊的意思。 韩誊百无禁忌的道:“那日我也见过你在园子降温洗澡的样子,这次权且当是还你了。” 陈小笙洗头发的头微顿,“你,说什么?” 韩誊一笑付之。 陈小笙默默清理思路,单凭那几句应当就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19 是事实了。当时她高热不退昏迷中不晓事,醒来宁王府的姐姐自然受韩誊威胁不敢乱说。 所以若非今日韩誊自己得意忘形亲口说话,恐怕陈小笙到死也不知道,他这么过分。 韩誊觉着陈小笙的动作停了,不由得微微皱眉。 陈小笙默默站起来,手里握着水瓢,人气得手臂发抖。 韩誊偏头看她。 陈小笙的脾气一向温和,就算言语也甚少重伤旁人,但是韩誊真的,太过分了。 她舀了一瓢凉水从高处倒在韩誊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最后连带水瓢也砸进韩誊的浴桶里,惊起一滩水花。 “陈小笙!”韩誊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 陈小笙推开屏风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韩誊手砸在浴桶边沿,恶狠狠道,“让我抓住老子弄死你!” * 出来房间,沅瑞正在外头清点韩誊要穿的衣裳和要携带的佩饰,见陈小笙满脸气色从里头出来,也不言语。不知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里头也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沅瑞也顾不得陈小笙,赶紧进去看看自己的主子。 陈小笙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将门重重关上,闭目冷静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大卓来问她要不要去书屋上晚课。陈小笙憔悴的出来,问:“一山在哪儿?” “我在这儿呢。”邱一山嘴角叼着一支君子兰从林荫丛里面钻出来,笑道:“我本来想找找附近有没有夜来香,书屋晚上有蚊子,带些去不受罪。” 陈小笙:“那你找到了吗。” 邱一山摇摇头:“我听着你隔壁挺大动静,又听大卓说你脸色难看的回来,担心你有事,就干脆叫上你去书屋温习功课,当然,我是去睡觉的。” 陈小笙:“你要是累了就不用去,嗯,不用担心我。” 邱一山痞痞的笑:“放心吧,不全是为了你,走。” 邱一山带着陈小笙故意绕了一段路,经过檐月楼,顺带经过丙字堂的书屋,稍作停顿。陈小笙注意到丙字堂现坐的都是姑娘,且外围有高墙,她和邱一山能停留的落地圆门还有老婆子看守,且正盯着她和陈小笙呢。 邱一山:“走吧。她不在。” “是谁。”陈小笙问。 邱一山:“一个漂亮妹妹。” 陈小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邱一山讥笑陈小笙:小朋友别不懂装懂,是漂亮妹妹!不是姐姐。 陈小笙无奈摇摇头,你不正经。 操,你才第一天认识我啊。 来到书屋,放眼望去,书屋中的学子寥寥无几。看来晚课没有强制性果然大家的自制力都不高。只是烛影中,林州端正的坐在最前排,心无旁骛提笔写着什么。很孤清,也很显眼。 陈小笙收回那个方向的视线,也坐下,点上桌角的油灯,放上灯罩,翻开书册温习功课。 “小笙。”邱一山坐下喝了口柃檬水,问她:“白天课上我问你这些字到底是谁教你写的,你还没认真回答我呢。” 陈小笙正看到不太懂的地方,闻言,偏头:“你说我的字?” 邱一山:“是啊,你不觉得你的字体和我们大家的都不一样吗。” 陈小笙想了想,说:“没人教我,你问这个作什么。” 邱一山:“我只是很眼熟,觉得你写的东西我都能看懂,不过旁人可能就不一定了,所以有些好奇就问问。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是同道中人。” 陈小笙笑了笑:“嗯。” 刚没过一盏茶,沅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寻陈小笙,“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沅瑞吞了吞唾沫,难受的叉腰说话:“你,你赶紧跟我回去,公子找你呢。” 陈小笙蹙眉问:“他要弄死我吗?”临跑出来前她听清了这句话。 沅瑞一跺脚也不解释,拉着陈小笙就跑。 ☆、消气 到静德居院门前,沅瑞小声交代陈小笙:“公子在气头上,你别激怒他。” 陈小笙点点头。跟着沅瑞进去只见韩誊正坐在榻前煮茶,沅瑞把人带到就默默退了下去。陈小笙见房中只有她和韩誊,也心知肚明适才举动过激。拱手作揖,以示尊卑。 韩誊将煮好的一杯崭新的茶水灌满茶盏,端起来径直递给陈小笙一杯:“给你的茶。” 陈小笙始终拱手,也未去接那茶水,因为她还不知道为何韩誊看去何为如此平静,就像一泉深潭,教人摸不清底。以至于她怀疑韩誊递过来的茶水里或许有毒。 陈小笙不接,韩誊却道:“你跑出去这小半个时辰我消气了,真的。接着。” 陈小笙半信半疑,接过来茶水也没喝,只是那么端着。韩誊抹不开面的轻咳一声。道:“我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非下流小人,你是姑娘家我也不是有意冒犯。”韩誊这个死要面子指的是他撞见陈小笙光身子的那回。 “我韩誊想要个姑娘会正大光明的要。既然我瞧了你的身子,陈小笙,你要我负责吗。” 说实在的,虽然韩誊好美色,身边的丫鬟也是漂亮得不像话。可韩誊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说来陈小笙恐怕也不相信,他自己挺过不去那道坎儿。与其将来旁人泄了风声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 韩誊放下茶杯,道:“你骂我色狼,今日又泼我一瓢凉水,两笔烂账我也不追究你。咱两打平。陈小笙,你敢不敢和我握手言和。” 陈小笙微微蒙圈。虽然韩誊为人霸道跋扈又不讲道理,还竟然说看过自己。 可是到底她惹不起韩誊。 陈小笙淡静的移开视线,放下细弱的手臂,端正站姿,说:“我没想和你结仇。” “是!”韩誊拍着桌子站起来,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他还以为上回在客栈亲她一口她生气了呢。没想到陈小笙脾气这么好。 陈小笙不说话了,韩誊笑完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堂堂国公府世孙,身份地位比陈小笙这个难民高不知道多少,怎么和她握手言和的话都讲得出来。 他缓过劲儿后也陷入难得的沉默。 陈小笙:“柏公子。” “嗯。”韩誊马上答应。 陈小笙:“你是不是,想我陪你玩啊。”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觉得韩誊太清闲,后知后觉统计出韩誊总抓住机会使唤自己,想来不是巧合。 韩誊否认:“才不是!愿意陪本公子消遣的人在大半个京城里日日等着呢,你算什么。” 陈小笙不明白:“那你来戊字堂是为什么。” “当然不是为了你。你这个人还真是会顺着竿儿往上爬。”韩誊连连矢口否认。 陈小笙却接着自己的话徐徐道来:“我很无趣,不会说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我很闷。因为我不好玩,所以小时候都没朋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20 友,你别和我玩啊。”她困窘的笑了笑。 韩誊:“哦,原来这样啊。” 他自榻前起身负手过来站在陈小笙跟前,让她别动,“把眼睛闭上。” 陈小笙吃过韩誊的亏,不放心的稍稍后退一步,也没闭眼,反而更仔细的盯着他。韩誊点点她的脑袋:“防备我做什么,把眼睛闭上。” 陈小笙不作为。韩誊就自己动手单掌蒙住她的眼睛,陈小笙想躲,韩誊:“别动。”另只手在她束起的学子发髻上一拨,然后就松手了。 陈小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髻上的簪饰是冰凉的,不是之前的竹签触感。 韩誊:“这支玄勾玉簪送你,你插上平添几分隽永英气。就当是本公子认下你这个朋友送的见面礼。” 陈小笙木讷的看着他:“朋友?” 韩誊:“你不是没朋友吗,那自今日起本公子就是你在书堂的第一个朋友。日后我在营善书院一日就庇佑你一日。如何,够面儿吧。” 陈小笙拱手作礼。 韩誊看了看她的腰带:“我之前给你的玉佩呢。你卖了?” “嗯?”陈小笙反应过来,低头翻找自己的袖口,从右手袖兜里取出那串她小心保护了几日的权贵玉佩。递给韩誊:“还给你。” 韩誊瞧着陈小笙递玉佩的手势,教导道:“给你是戴的,藏着做什么。” 陈小笙老实说:“怕丢。” 还好是怕丢,之前还以为她要会卖掉存钱。韩誊轻咳两声,“系在腰带上,免得哪天有不长眼的奴才找你麻烦。你自己又懦弱不敢还手,徒伤我和阿臻颜面。” 陈小笙低眸系好:“嗯。” 临走前,韩誊问她明早要不要一起用早膳。陈小笙反问书堂不是不让吃早饭的? 韩誊:“只要你饿,本公子就给你吃!” 陈小笙作揖回礼:“那我早起。” 翌日卯时。 陈小笙已经叠好被穿好衣裳出门打水洗脸,回来时正碰见沅瑞站在石阶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公子没有绵床的习惯。”沅瑞笑着道:“快过来吧,早膳都热乎着,公子在等你。” 陈小笙对韩誊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以为以他的性格会睡上日上三竿。 沅瑞似是看出陈小笙的腹谤,笑道:“国公太爷对公子晨昏定省管教甚严,三九练文,三伏练武。公子十岁之前一直住在邰长寺勤学苦练。去年束发后才被放宽手脚。” 所以就像脱缰的野马,本性狂野不拘这一年来闹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当然,这句话沅瑞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进去吧。”沅瑞就站在门外头伺候:“公子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站人,连我也不行。” 陈小笙点点头,她以礼敲门。等待三瞬后,屋里传来‘进来’,她才推开门脱掉鞋进去。 韩誊坐在榻桌的上端,正在喝粥。陈小笙:“早。” “坐罢。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就让小厨房做了几道我爱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待会儿自己告诉沅瑞,不用帮我省钱。”韩誊吃饭声音也小,不像别的少年进食时那般大快朵颐。 应该说,韩誊吃饭时的样子是陈小笙见过他最斯文的样子。 陈小笙自己盛粥,见手边有银勺和银筷,榻桌上是八道清凉小菜,没有荤食。旁边放着一盘紧致的面食。陈小笙捏起一个咬了咬,是咸的。 韩誊食不言,饭后,他会吃一盏茶。 陈小笙也和她自己交代的一样,话简直少得可怜,韩誊觉着屋子气氛太沉闷,自己也受不了,就找话题和陈小笙搭话,谁知道陈小笙自己都没办法往下接。 韩誊摇摇头,等她放下碗筷,皱眉问:“吃饱了吗?” 陈小笙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点点头:“我想喝点凉白开。” 韩誊:“……” “什么是凉白开?”韩誊问。 大俞的百姓甚少喝热白水,大多百姓上山干活天气炎热会喝泉水或者吃野果子等,在家时也是吃茶。所以韩誊不明白什么是凉白开。 陈小笙迟疑了半晌,木讷解释:“就是,白水烧开,放凉再喝。” 韩誊不理解陈小笙,将手边的茶盏推给她:“喝茶。” 陈小笙摇头:“我不喜欢喝这个。” 韩誊站起身:“随你。”说完便不再管陈小笙。 外头的沅瑞算着时间里头应当吃完饭,请示进来收拾桌子,陈小笙皱着眉喝了口茶水。 “好苦。”陈小笙捂住嘴强行咽下,结果眼泪都憋出来。 韩誊瞅了眼陈小笙,对干活儿沅瑞嫌弃道:“明日备几杯凉白开给她。” 沅瑞也没听过啥叫凉白开可不敢当着主子跟前问,只得事后偷偷问陈小笙,听完后他摸不着脑门,“小笙,既然你都是要喝凉的,为什么要煮?不放茶叶还费道工序?” 陈小笙也作不下‘杀菌消毒’的解释,只胡乱说这样更好喝。 “行了别问,你照做就是!”韩誊从屋子里出来,对陈小笙道:“陪我去书屋。” “哦。”陈小笙对沅瑞一笑,“多谢你。”然后小跑着跟上韩誊的脚步。路过园子下冲邱一山的房门道:“一山,我们去书屋要迟到了。” 韩誊邪目看陈小笙:“你喊他做什么。” “结伴同行啊。”陈小笙说。 韩誊不耐的薅过陈小笙:“用不着!走!”他推搡着身单力薄的陈小笙,径直往书屋推。 大卓打完水回来正看见两人,匆忙行礼后小跑进屋去,见邱一山自己已经坐起来,顶着一头乱遭的鸡窝头问:“我幻听?陈小笙呢。” 大卓忙上忙下给邱一山打点:“少爷,小笙和柏公子一起去书屋了,走前还喊您。您也赶紧起来吧。” “唉我操。”邱一山一个后仰又重新躺回去,“我不想去书屋啊。” “少爷!你再不起,我又要挨板子啦!”大卓绝望的喊。 ☆、多漂亮? 晨读时辰。 陈小笙和韩誊到明月楼正好碰见巡视楼的去查甲字堂。陈小笙不觉加快脚步,韩誊慢慢悠悠走,陈小笙转眸一瞥,人呢? 韩誊落下她好长一截。 陈小笙就耐心站在原地等他一起。 韩誊走上来还吐槽一句:“慌什么。” “嗯。”陈小笙低头跟他一起走。 来到书屋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前排的学子一个个都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念书。陈小笙想从后门进不招显眼,谁知韩誊一把揪住她,直接从前门进。 原本韩誊吃完早膳来就略晚,还从前门进,自然引起书屋的目光。但是陈小笙更像是目光的焦点,确切来说是她腰间的玉佩。 人贵学子家中再不济也是富绅之子,许多人都认得那玉佩,惹不得惹不得。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21 傅嘉兴瞥了一眼,心里冷笑,风水轮流转总有栽我手里的一天! 陈小笙坐下翻开昨日的书册复习功课,韩誊坐在最后一排,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陈小笙的桌箱里大约有七八本书,陈小笙大约翻了翻,有讲解木楔机巧,有讲解房屋结构,有讲解房屋色彩,有讲解房屋朝向地理位置,大概就是风水吧。总之书籍分门别类内容很深奥,陈小笙看不太懂,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个半文盲。 认不全字啊。 ‘嘎吱——呼哧呼哧——’ 邱一山从后门偷摸溜进来,长腿单脚跨过板凳坐下,后背靠着窗大喘气。 “操,累死我了。” “小笙,借我本书扇风。” “嗯。给。”陈小笙挑了本薄的给他。 邱一山显然是一路飞奔过来的,大卓抱着他的书箱跑得慢些,敲着竹窗小声喊:“少爷,你的书箱。” 邱一山接过来摆摆手:“回去煮饭。” “唉。”大卓临走前对陈小笙道:“小笙,晌午来我们屋吃饭罢,我少爷命我做干锅鸭,特好吃。” 陈小笙反应慢半拍,等她转头去看大卓时,人已经走了。她疑惑:“干锅,鸭?” 邱一山悠闲翻阅手里的书册:“嗯。吃过?” 陈小笙沉疑半晌:“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邱一山翻书的手微顿,转头看陈小笙的眼神越加复杂,陈小笙也看着他。邱一山哈赤一笑:“瞎掰的。” 陈小笙神思开起小差,被后头的韩誊用书册砸了一下。 “看书。” “嗯。”陈小笙转回头。 晨读后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陈小笙借这个时间去檐月楼领本字汇,经过蔷薇花簇的时候隐约听见假山池后头有打斗声。确切来说是打人声伴着各种辱骂。一堆人围着一个人打。周遭悠闲的站着五六个勋贵公子哥,挨打的那个人穿着内白外蓝学子府,蜷缩在草地上,闷不吭声。 陈小笙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觉得挨打的那个人眼熟所以想往前走去瞧清楚,却被一个力道带回来,顺带被捂住嘴。 “别出声,走。” 邱一山挟持着陈小笙远离打架斗殴地带。过了小青池,邱一山松开陈小笙,捋捋蓝色发带叉腰道:“你不要命了,凑上去看热闹。” 陈小笙抿着唇,小声说:“那个挨打的人……好像是林州。” 邱一山摇摇头:“是谁都和我们没关系,我告你,那堆公子哥是官贵之后,别说打一个林州,就是打死一个书屋的人都不一定有事,你瞎看什么呀。” 陈小笙低眸自言:“看来真是林州。” 邱一山拽了把陈小笙:“走吧。” 陈小笙迟疑:“我们,不管他吗?” 邱一山:“你管得着?那是官贵之子在消遣打人,官贵是啥,我和傅嘉兴在他们跟前号都排不上,更别忘了咱们书屋还有个韩誊,让他知道我们帮林州,咱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陈小笙想问林州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勋贵子弟都和他过不去,适才他确实被打得不轻。 邱一山挠挠脖子:“林州是众矢之的事儿整个营善书院的人都知道,说难听点就是丧家之犬,任凭谁都能上去踩一脚,咱俩平民隔他们远点好。” 陈小笙点点头,问:“你是平民?” 邱一山:“我是家里有钱,可有钱也架不住有权,我们惹不起官贵之子那帮孙子。” 陈小笙:“嗯。” 邱一山瞥瞥她:“我爹是做生意的。沈耽知道吧?潘江府、广江府的财神爷,两广财阀大族。我爹和他是好友,虽然后来闹掰了,不过现在关系还不错。都是为了挣钱嘛,强强联合咯。” 陈小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回到书屋,巳学将要开始,这堂课是莫夫子的课,讲解建筑色彩。陈小笙和邱一山从后门进来,刚坐下,韩誊就慵懒发声:“去哪儿了。” 陈小笙没注意听忽略了韩誊,很快被狠狠砸了一下头。邱一山忙转身笑回:“我去拿朱砂,陈小笙去檐月楼了。” “滚。”韩誊视线盯着陈小笙的后背对邱一山道。 陈小笙转头小声说:“我去领字汇了。” 韩誊闻言也没发声,等了半晌,陈小笙就转回身去,抬眸就看见林州狼狈却努力自持镇定的站在书堂门口,拱手作揖:“夫子。” 莫夫子刚命小童摆好授课用具,清点完人数就差林州,却看林州周身上下像是从泥地里爬起来一般,蓝色学服上都是绿色、黑色的污迹,下摆还湿了很大一块。林州人本来就高,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全部的光线,所以显得他脸色难看。嘴角乌青也很明显。 莫夫子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何处去了。” 林州平静的回:“担水。” 夫子懒得再听,摆摆手敷衍:“回去坐下,不要生事!” “是。”林州低下视线回到自己座位,不再吭声。 莫夫子看不惯的多说几句:“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就安分些少出去走动免得惹贵人生气。真是活该。” 书屋中有了小声议论,邱一山想抱怨几句莫老头势利眼,奈何后桌就是韩誊,算了不关他的事。 陈小笙的性子也很少多管闲事,可当林州狼狈的走进来的时候,陈小笙有些想哭。 —— 如果自己不是从宁王府出来,可能下场比林州好不了多少。 “小笙,借你的朱砂用用。”邱一山怼怼她的胳膊,问:“你想什么呢?” 陈小笙勉强道:“我不认得这些颜色。” 虽然陈小笙以前经常用颜料涂鸦自己的漫画,但是眼前这些颜色石料着实陌生。 “我操,你真学酥啊。”邱一山边说边用小锤子敲些磨粉下来,“老子已经上课不听讲了,你比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邱一山指给她认:“这个红色粉末是朱砂,更红的石块叫漆石,赤水,黄橙,赤黄,墨,软墨,水墨,青黛,石灰……两两混色知道吧。” 陈小笙沉默半晌,转眸问邱一山:“你不是去檐月楼拿朱砂了吗,你的朱砂呢?” “操。”邱一山语塞,“小朋友问这么多干什么,画图画图!上色啊,还看我,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我在古代修房子 作者:骨米斗北 分卷阅读22 兑水!” 邱一山蒙混过关,陈小笙却慢半拍的想了想,檐月楼的隔壁是什么楼来着。 “咯噔——”陈小笙的凳子被使劲踹了下。 她回头蹙眉问韩誊:“你干什么。” 韩誊大佬式使唤她:“下来给我兑水。” 陈小笙怕被夫子发现她在讲话,便低着头小声道:“我不会做,平白给你添乱。” “下来。”韩誊不容置喙的命令。 陈小笙叹口气,尽量避开夫子视线转到后排蹲在韩誊身边。默默等着。 韩誊一把提起她坐在自己身边,吩咐道:“我要朱色,墨色,水殿青和素兰。” 陈小笙的眼跟前放着大大小小用规则雕花小盒子装好的各种石块,大概颜色她能认得清楚,可是兑色要添多少水她也是真的不大懂。小声提醒韩誊她可能会做得慢些。 韩誊却专心致志用小云笔勾勒一座府邸的平面图。 他什么时候画的?陈小笙做自己的事,不禁看两眼韩誊的工笔。还是挺漂亮,她发自内心的说。 韩誊停笔,笑容忽然暧昧起来:“多漂亮。” 陈小笙默默收回视线认真做自己的事,终结话题:“很漂亮。” 韩誊看着她脸侧,冷笑一声,又提起笔描图。 一个时辰的申学结束,下学钟声刚响,邱一山拍桌而起:“下课!” 说完邱一山转头对韩誊告礼,对陈小笙道:“到我屋里来吃饭,啊。” “嗯。”陈小笙点点头收拾桌上的东西。 邱一山想上茅房飞快跑了,陈小笙整理好韩誊的笔墨纸砚也预备起身去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 韩誊慵懒的站起来,怼怼陈小笙:“扶我回去。” 陈小笙疑惑:“你的脚,还没好么。”好了就自己走吧,你真的好重。 韩誊:“没有!” 陈小笙觉着自己就是被压榨的,早上来的时候他还像个没事人。陈小笙默默过来搀扶起他,韩誊一瘸一拐往外蹦跶,从书屋到静德居一段路,陈小笙扶着韩誊走了两盏茶。所经之处不知道遭受多少奇异的眼光。 那种偷偷观察却有不敢明言的怪异神色弄得陈小笙很不舒服。 终于怂韩誊回到寝舍,沅瑞从她肩上接过韩誊的手臂,道:“公子,饭食备下,用饭吧。” “嗯。”韩誊沉闷的回了声。 沅瑞回头看陈小笙,笑道:“小笙也进来吧。” 陈小笙笑着回:“不用了。” “你去哪儿。”韩誊冷漠的看着她。 陈小笙指指邱一山的寝舍:“一山……” “进来。”韩誊单手搭在沅瑞肩上,蹦着往屋里走。 “嗯。”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