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玻璃》 分卷阅读1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 《三角形，玻璃》白桦树下的早餐 文案： 江珊对李云朵说，你不愿意只和我在一起，你选择把你的时间分成很多时段，分别和许多女孩子共享，你用此种方式去接近你的自由。 李云朵想了想，觉得她并不自由。她回答江珊说她还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她只是乐于自我放逐。她坦言她并不理解自由的含义。她是个不经常深入思考的人。她擅长埋头走路。也许等她行走过的路程积累得足够多了，她可能会终于明白什么是自由，以及相信和追寻她，从而成为一个有信仰的人。不过那一定会是很久之后的事，也许要久到从此世的边缘向外延伸，那时江珊也许不会再在她身边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静，云朵，小雨，阿琳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代课老师 云静篇 第一章 代课老师 这些日子春意正浓。李云朵从图书馆出来，感觉自己立马被空气中的暖意全面包裹，越向教英语课的小教室靠近，越清楚地看到成排的香樟树生出的新鲜嫩叶，衣服穿得少，心情也变得轻松了。她这是在赶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日头还高，等课上完也还会剩很多时间。 李云朵选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英语不是她的主修课，她以前甚至都不带课本。她在课堂上前几分钟抬着头，后几分钟也是，中间全程埋头盯着课桌，有时是瞌睡，有时是用静音的手机在看动漫。一周前，原来的老师生病，请了长假，临时换上一位代课老师，李云朵第一次课堂上被点名，被要求回答问题。 她当时看讲台上是一个中等微丰身材，圆脸，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的成熟女人，声音温和有力，远远的传到她耳朵里，意思清晰。她被要求用英文讲述她上个周末经历了什么。她如实回答道她没有外出，在宿舍里看了电影，电影是德国的，她很喜欢里面的音乐。 代课老师叫程静。下课铃打响后站在教室后面的程静对李云朵招了招手，请她帮忙把一些教学课件拿到办公室。李云朵才注意到那天课代表是不在的。东西没有多少，电脑和讲义，以及她的皮包，有些重量的都是她自己拿着，李云朵也只是抱了一摞学生作业本，那是上个星期原来的老师布置的短文作业。李云朵想她可能是习惯了身后有个人跟着，又或是不愿意她自己一副手拎臂环的累赘样子，读点名册念到她的名字应该是偶然。之前的老师是一个接近五十岁，身材偏矮小，有年轻型心态的人，一直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不像是会做出提前把她班上的油头们的姓名用红笔圈出来再交给下一任的事情的人。李云朵一面走着，一面默默地想着，一边登上了两层楼梯到了四楼，又走过整个走廊的一半，到了三号办公室的后门口。 程静进了门就径直走向她的办公桌，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转身接过李云朵手里的作业本，从一旁拉过来一把椅子，示意李云朵坐下，她随手脱了外套搭在她的椅背上，随后也坐了下去。她取出湿纸巾擦了手，拉开右腿边的一个帆布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保鲜盒，保鲜盒里是两只圆形的手撕面包，烘焙成棕色的样子，香味浓郁。她也泡了热饮，连着一只面包，一起推到李云朵面前，当做是感谢她愿意帮忙的酬劳。她自己一手摘了眼镜，一手端着热饮轻轻抿一口，又放下，再拿起面包，撕了一小块，微微张嘴，含了进去。 李云朵看她不戴眼镜，露出一对大眼睛，双眼皮明显，很好看。再看她皮肤非常白，连着发色都是偏浅的，眉毛用眉笔描成浓密的样子。此刻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显得胸部丰满，脖颈修直，隐隐约约的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尽管被混杂在周围的食物香气中，仍然被李云朵捕捉到了。 “你可以尝一尝面包，是家里人做的，味道很好。” 李云朵将一半保鲜盒推回她面前，只端起热饮喝了一小口。 “我相信很好吃。你全吃了吧。” 那个下午，李云朵的饮料喝得很慢。告别时她借口她要准备英语四六级考试，有很多不懂，要到了程静的手机号码。 这不是程静第一次和李云朵在星期五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一起散步了。程静习惯在星期五下午把所有和学生有关的事情处理完。她喜欢每周休息的两天完全是私人的。她不住学校，自己开车上下班。 李云朵的身材很高挑，五官鲜明，侧脸看上去很有立体感，各个角度都美丽的人。她的英语成绩不算好，听力和口语倒还行，可能和她喜欢看欧洲电影有关系。她一方面是个年轻人，很多地方没去过没看过，另一方面和人相处又显得很老道，知道怎么样让对方感觉舒服，擅长发散话题。 程静对她明显地感到不排斥，甚至把自己老公在外地工作，婆婆对自己很好这样的私事都对她讲了。大概从第一次告诉她自己喜欢游泳，以及怎样频繁地找时间去练习，话题就成功地被她带到有关学习之外了。 程静随着李云朵向前走着，突然听到李云朵轻轻笑了一声。 “你看，有个男生在网球场的角落里练小提琴。” 程静看到了那个在角落里练习小提琴的男生。网球场现在没有别人，他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剃了小平头，两边袖子都挽上去一小截，练得很认真，不难听出来是个初学者，应该是去年刚入校的一年级的学生。 “这样子可是需要练很久，也很可能不会练很久。” 李云朵说完又轻轻笑了一声，她收回目光，脚步不停，仍然向前走，一边伸出一只手掌，从身边的常绿灌木的枝叶上轻轻拂过，偶尔用手指捏住一两片叶子细细摩挲，过后收回手放到鼻子前嗅闻。 “你在做什么，想象自己是春风吗？” 李云朵摇摇头。 她随手摘下两片叶子，放到程静手中，让她也摸摸、闻闻。 “拿事物的形状与颜色相比，触感和气味更能让我记得深，记得久。比如这叶片，有的摸起来坚韧，有的柔软；有的表面有绒毛，甚至扎手，有的光滑没有瑕疵；有的边缘是锯齿，有的是流畅的弧线；有的味道清淡，有的像药。我这样子纪念它们，来对待一些闲散的时间。” 程静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她话里面的意思，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的入口，此刻里面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在练习投篮的人。她感觉自己不着急回去。 走完一圈路，李云朵坚持再走一圈，于是程静就陪着她在塑胶跑道上又走了一圈。 李云朵说，今天再走最后一圈。 程静笑了，还是没拒绝她，继续走。 “你多陪我走几圈，我看你久一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 李云朵说完这句话，拉过程静没戴戒指的右手握在手心里，之后她们都没再说话，天色也很快开始变暗了。 第2章 酒店房间 第二章 酒店房间 程静没有和李云朵一起外出过。有了一起开房的经历之后，和她外出也只限于这件事情。程静看了一眼身边白色的双人床，背对着李云朵开始脱衣服，李云朵对着她的背也一件一件地跟着脱衣服。等到程静转过身来，李云朵看她的身材，果然很丰满，腰身也紧致，赶紧走过去，抱她在怀里，让自己的脸挨着她的头发，细细地嗅她身上的香水味，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怀里的程静很软，很暖，引得她张开手掌去慢慢揉捏。程静也很快适应，一只胳膊搂着李云朵的腰肢，一只手上下探索她脊背的长度和宽度，一边湿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旁。李云朵睁开眼睛，找到了她的嘴唇，含一半在自己口中摩挲、舔舐、轻咬，觉得不够，又含了全部，用力吮吸。程静随着她的动作伸出了舌头，立马被她用牙齿捕捉到，又咬又吸地俘虏了去。 李云朵带着程静到床上躺好，看她饱满的乳房顶点的乳晕，偏褐色的；乳头中心是粉红色，整颗乳粒在偏褐色的乳晕中像一朵小巧的花。她趴在程静的胸口做吸奶的动作，长时间不抬头，程静也不叫她，只是一手拢着她的肩，一手来回抚摸她后脑勺处的头发。李云朵一只手从她的腰间不声不响地滑下去，摸了摸她的腿心，感觉湿润了，抬头看向程静，程静也在看她，还微微点了一下头。李云朵稍稍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来她事先备好的指套。 “以前我有个女同学早恋，她很喜欢那个男生，也觉得那个男生同样很喜欢她，结果早早地失身了，还到了怀孕必需打掉的地步。那天她打电话给我，叫我赶紧到她家一趟，她一个人在家。我赶过去，在洗手间里发现了她。她自己吃了打胎药，半晕倒在地上，鲜红色的血在她身下的瓷砖地上铺开了一大片，我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后来她身体恢复，也和她的男友分手了。她发现其实他只喜欢他自己，虽然讲过很多甜言蜜语，亲密的时候却没有为了她的安全做过一次保护措施。” 程静听着她的话，想象鲜血铺满瓷砖地和苍白的少女裸体的画面，觉得自己更兴奋了。李云朵在下面带来的感觉很有力，又因为很钝而不疼痛，程静不由自主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李云朵缓慢地讲完了想讲的一段话，感觉好像是不经意间想起的一些回忆，漫不经心地对程静叙述出来，好像也是讲给自己听的，这样有一种同时在这里，也在那里的感觉，让她觉得混乱和投入。 “你经常想起以前吗？” 程静被李云朵圈在臂弯里，眯着眼睛问她。 “不经常。” 李云朵拉过程静的胳膊，让她拥着自己，又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腰上，一面在她脸上、脖子周围舔吻，一面又进入了她。 程静不讨厌这种措手不及，反而意外的又本能的很喜欢。她喘息的比之前一次要厉害，喉头绵软的声音像是没装满的水桶里的水，被挑夫担在双肩上正走着颠簸的路，摇摇晃晃，期盼下一秒全洒出来才好。 “你就这样对我好不好？” “怎么对你？” “强制一些。” “想我把你捆起来，又或者让你痛一些？” 程静想着“捆”和“痛”两个字，脑子里李云朵的声音变得回声阵阵，她双腿缠上李云朵的腰，双手也紧紧把她箍着，整个人轻轻颤抖着，喉间的声音也像是刺破厚密云层的光线，再不受阻挡了。 程静拨开兜着李云朵的被子，仔细地把她从头看到脚。 李云朵的眼睛是单眼皮，此刻微微眯着，睫毛浓密，眼尾细长，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柔弱无骨的搭在身体一侧。因为她的身量高、身形清瘦，此刻又被程静认真地观赏着，不由得嘴角带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落在程静眼睛里就像是西方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从大海的白色泡沫中诞生的神奇丽人。 程静托起她的一只脚吻了吻，顺着视线去看她的腿心，她那里的颜色粉嫩，阴唇娇小，闭合的很整齐。程静将她的双腿向两边轻轻撑开，嘴唇朝着中心的地方挨了上去。她听见李云朵的声音低低的，此起彼伏，突然想起自己早年收藏的一只式样精致，音色清脆的铃铛来。她抬头看李云朵手指抠着床头，嘴巴微微张合，眉间挤出一条小沟的样子，觉得她如此美丽。 程静看看时间，发现夜快深了，她和李云朵来不及洗澡清理，匆匆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房间。 第3章 静老师的一周 第三章 静老师的一周 程静隔了一段距离跟在李云朵身后，看着她走进操场，去上体育课了。她看李云朵穿了一件格子纹的大衣，脚上一双半筒平底皮靴，一只手伸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一只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运动鞋，长发披肩，白色的耳机线时隐时现。她透过裹了塑料皮的铁丝网的网洞依然看着她，见她远远的背对着自己扎起了马尾，又随手脱了外套，换上运动鞋。她身上深黑色的毛衣衣领开得很低，露出脖子后面大片的白色肌肤。她跳操的时候变成了侧对着程静，程静看到她纤长的优美的四肢轻快地变换着姿势，以及柔软灵活的腰线，不由用手掌护住心口，平缓自己加快的心跳。一只隐在香樟树浓密枝叶里的小鸟突的一声轻啼，春风吹来，程静被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吹到脸上，痒痒的，轻轻笑了，卸掉了刚刚的紧张和慌乱。 “可不能爱上她啊。” 程静的心里又转成苦笑。 程静洗完澡没有马上离开卫生间。她站到被白色水汽遮盖严实的玻璃镜子前，伸手抹出了一个形状，打量着形状里一丝不挂的自己。她以前也会偶尔这样独自观看自己的裸体，今天的心情却多了一股迫切。她对自己没什么不满意的，可直到今天才有确定的满意的感觉。她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 她在被子底下用手抚摸自己。锁骨、肩头、手臂、手指、胸部、肋骨、腰侧、小腹···摸到大腿时，她用力捏了捏。手掌在膝盖上摩挲，一双脚的脚背和脚心之间也互相摩擦。她一只手伸到被子外面，闭上眼描摹自己的面部轮廓，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的两腿之间，轻轻按压揉捏阴蒂所在的位置。她把嘴唇咬紧，手指滑进了自己的身体。她感觉那湿滑有部分流了出来，小腹那里的酥麻也一阵紧过一阵。随着一波快意冲洗过她整个人的核心，她蜷缩起身体，一时间一动不能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她又缓缓地复苏过来，抽出放在自己身体里的手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白色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3 的液体状物质都沾到手心里了。她也把它们放到鼻子下嗅闻，伸出舌尖舔吃了一点，有点咸，有点酸，带着鲜腥味。她想起李云朵上次对她形容的“番茄味的可比克”，一个人默然笑出了声。 程静觉得还没有困意，去洗手间收拾了一番之后，穿上睡衣突然想要整理一下衣帽间。她理出几件平时不穿的毛衣、外套，也找到了自己去年收集的一套皮裤皮裙。她又走到化妆台旁，打开一侧的柜子，拿出一整套的化妆品。 她后来也还是不困，听了几首大提琴演奏的曲子甚至觉得更清醒了。她想起明天自己的课排的很满，心里却感到轻轻松松，无所谓了。 程静知道自己最近几天变化了，却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同一时间也变化了。那个人就是和她同一办公室的周雪老师。周雪是个高个子，长脸，大眼睛大鼻子厚嘴唇，五官特征很明显的人。她和周雪并不熟悉。她们的办公桌也是一西一东，两头隔得很远。而且周雪老师带的是药理实验，几乎每天都是白大褂进教室，白大褂进实验室，即使回到教师办公室脱去了白大褂也仍然没有直接的理由和带英语的自己产生什么关联。而且她是本地老师，自己是外省过来的，比她年长，比她沉默，日常应该也没有哪里妨碍了她。程静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总觉得她在盯着自己。因为按照以往的规律，和她大概一星期也就早上见两次面。这一周却是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见她都还在办公桌前，一副已经收拾好一切就等着见自己一面接着离开的样子。偶尔，程静还有一种强烈的她想和自己打招呼的感觉。 周雪确实像程静所想的那样，近几天有刻意地等她，想看一看她，甚至和她搭话。 这一个星期五下午，她照常等来了程静，看到了她，并走上前去主动搭了话。 “程老师最近黑色系的衣服穿得很多呀。” “是的。黑色显瘦一点。” “每天都化妆，头发也放下来了。” “你的香水也很好闻。像我们这些带药理的，一进实验室，什么香水都失去效果了。” 程静等她问完一些化妆品的牌子，借给她几本最近的时装杂志，知道时间还早，叹了一口气。 她和李云朵订的还是上次的酒店房间，后面也一直是同一个地方。李云朵这次没有先来抱她，也没打算立即亲她，而是用她刚刚脱下的内衣出乎意料地绑住了她的双手。绑得比较松，却不至于容易就挣脱。李云朵自己坐在双人床一侧的中央，要求程静坐到她的腿上，被绑缚起来的双臂环在她的肩上，把整个上半身的正面全都露给她。她轻车熟路地埋首在她胸前，这次不是假装吸奶了，而是用牙齿含住半颗乳粒，使力咬了下去。程静冷不防感到疼痛，身体就向后倾斜，却又没想到自己被李云朵用双臂拢着，容易就给拉了回来。李云朵也不是总咬着她，估摸着咬得她疼了，再多咬一点，猜她快受不了了，立即又松了口，改用舌尖去安抚。等她差不多以为不会再继续了，又一口咬下去，一只手的两个手指也冲进她的身体里。程静一下子是真的疼了，上面疼，下面也疼，环着李云朵的手臂只能收紧，李云朵的脸在她胸前埋得更深了。她下面湿得很快，李云朵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渐渐的又不知不觉地在点滴收力。程静却是已经忘情，开始自己一上一下地来回动作。李云朵此时无法再咬着她的乳头了，就侧过脑袋，让她律动着的双乳按摩自己的脸颊，之后舒服地闭上眼睛，微微笑了。 程静开车载着昏昏欲睡的李云朵，一路上穿过流光溢彩的车水马龙，来到相对寂静的城市郊区，在离学校大概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叫醒了她，看她打开车门，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第4章 云朵的休息日 第四章 云朵的休息日 今天是星期五，静老师给云朵发来一条信息，告诉她这个下午不能一起散步了。 云朵读完消息之后随手就把它删了。她站在地面上望着教师办公室楼层所在的一排窗户，从头到尾都没看见静老师的身影。她翻起外套的衣领，护住脖子附近的大片肌肤，抬头看到头顶的云层已经积得厚了，身边的冷风也越吹越紧，估计这雨不久就该来了。她也转身离开教学区，准备回学生宿舍了。 云朵刚把宿舍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就被一缕混含着泡面和手抓饼气味的空气袭入鼻腔，她屏着气把门全打开，自己转身向走廊的尽头走，拐过一个弯，直走进了一楼宿舍区的花园。她也很快退了回来，因为雨点已经飘飘洒洒的到处都是了。 她隔着闭合的玻璃门看雨夜里花坛中开出重叠花瓣的四季山茶，花朵的颜色映着附近楼道里的灯光，看着黯淡，也难得的多了一点神秘。她拉开了一扇玻璃门，重新走进雨夜里，采到一大片完整的花瓣，才折回来。她将带着新鲜雨水的山茶花瓣含进口腔里，立马对它的清凉柔韧感到欢喜，等到用牙齿磨出了一点极为苦涩的汁水，又在心里深深叫苦，却不吐出来，只是不再试着咀嚼的整个吞进了胃里。 “今晚要做些什么呢。” 云朵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正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搭在写字台上，手里抹匀了乳液朝抬起的那条腿的大腿内侧、膝盖、小腿部位仔细按摩。等这条腿按摩完了，放下高高卷起的睡裤裤脚，又换上另一条腿重新来过。 “每天都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好。” 张琪站在云朵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她和云朵对床，此时正看着自己满满一衣柜的衣服，表情显得有些纠结。她这个周末和男友约定好了在校外见面。 云朵刚踩完梯子，躺到床上，突然觉得很想吃苹果。她看到地上只剩还不准备睡的张琪和金杰。 “小杰，我写字台上有新买的苹果，帮我洗两只来吧。” 金杰听她的话，随手洗了两只来，云朵接过去一只。 紧挨了云朵的床位，此刻正拿着手机，端坐在床上的是钱林。她似乎一直在看小说，谁也没想到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们来答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如果你以后的老公在和你结婚三年后有一天被你发现外面有人，而且对方是一个他在和你结婚前就包养起来的人，你们会选择怎么办？” “有没有孩子？” 这是小杰问的。 “暂时不考虑孩子的问题，就当没有吧。” “如果有孩子的话，我可能会和他分居，等着孩子长大一点再离婚，孩子离婚后也要跟着我。” 云朵听着小杰的回答，想她大概是没谈过恋爱的。 “我会在他睡着时把他狠狠踹下床，第二天一早就去准备离婚的事。” 张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4 这样回答。 “我要和我有关的人首先都知道。我会暂时假装和他平安无事的过下去。我要一边给他下药，让他不举，一边守在他身边等着看他和那个贱人从富贵安康里跌落到最肮脏的尘埃中去。然后我依然守着他，养着他，看他痛苦却找不到丝毫解决这痛苦办法的线索。” 钱林自己讲完这段话，其余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没能接话。 张琪已经上床打算早睡了。小杰接过云朵没吃完的苹果，又给她递了一回纯净水和面纸，自己到洗手池洗干净了手，最后关掉所有的灯，用手机打着电筒，也上床去了。 窗外风雨飘摇，室内门窗紧闭，好像哪里到底还是有孔洞，让潮湿和阴冷钻了进来。 云朵把肩膀向被子里缩了缩，在心里为钱林以后的老公念了一声佛，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云朵一早就醒了。她听见有小鸟在耳边轻声啼叫，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它在窗外的树上。因为窗户昨夜被关得很紧，所以传进来的鸟叫声受到削弱，变得又小又轻，听着很悦耳。云朵不再睡了，下了床，撩开帘子就要去看这鸟是什么样子。哪知只是轻微的撩开帘子的动作也把它吓跑了。 雨昨夜就停了，云朵收拾收拾一个人出门了。 她在教学区的餐厅喝下一杯豆浆，吃掉两个糯米团子，再走到楼下，正好看见她参加的一个社团的社长。他的样子很健壮，皮肤微黑，外套里面穿了一件夏天的短袖衬衫，坐在餐厅外的长椅上，明显在等人。云朵对他打了声招呼，接着直接说自己不会参加这次活动，理由是昨夜淋了雨，现在有些感冒，想多点时间休息。他点头记下了。 云朵又向回走，想去宿舍看几部电影也好。 她关上身后的门，看着整个宿舍就剩张琪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张琪听见她回来了，也就想着不睡了，把被子推到一边，双脚摸索着沾到梯子就往下踩，踩到一半发现自己下床的姿势不对，和平时正相反，不好一直下去，也退不回去，只能两手抓着两张床的床栏，整个身体暂时保持静止不动。 云朵听见她求救，转身看到她的姿势，脸上笑了。 “好了，放手。” 她紧紧贴着张琪的身体，手臂拢着她的大腿根，接着她的重量，对她说放心，自己会把她抱到地上。 张琪双手撑在她肩上，被她稳稳地抱了下来。她感觉云朵松开了自己，一种柔软芳香的感觉离自己远了，一下子脸红心跳起来。 “感觉好奇怪。” 云朵听到了她低声的话语，短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去想了。 云朵今日无事。 这一周只剩下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了。云朵下午有一份快递要拿，她提前十分钟等在校门外。她身边这时走过来一个同校的女子，穿着颜色明亮的超短款外套，配包臀的长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和她一样的神情站立着，也是要等快递的。 云朵看她做过离子烫的头发长到垂过腰际，脸上不多不少化了一层淡妆，眉心中间一颗小痣，抱在胸前的一双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对模样古朴的银镯子。 十分钟过去了，云朵的快递没有来，女子的快递也没有来。 时间又跳过了十五分钟，来了一辆载着快递包裹的三轮电动车，一边的人围了上去，云朵和女子各自换了姿势，依旧在原地，保持等待的样子。 拿到快递的人十分钟左右一个个散尽了。云朵向女子靠近两步，借口和她对一下手机时间，聊上了第一句话。 “我很喜欢这个学校。喜欢她的人工河，喜欢站在空一点的地方就能看见山。还有金黄色的腊梅花，长在校外的路边，春天刚来就看见它们开放的样子。” “你看见的应该是迎春花，春天一来早早就开了。学校里有腊梅树。花朵开满树枝的时候，我有一次去晚了，靠近它们什么也闻不到，走远了才意外地嗅到一丝清香。” “啊，是这样。我原来生活的圈子很小，不常见到各种各样的花卉。” “怎么会选择到这边来，为了风景。” “不是，想离家远一点。” “家里妈妈管我管得太紧。高中时，头发的长度，衬衫有没有袖子，还有袜子上的图案都是她定的她选的。我很习惯她做主，又隐约有些排斥。就像手上现在戴着的镯子，也是她给我戴上的，我戴习惯了，想着要不戴它们，却好像拿不下来。” “我甚至一离开他们就去学化妆，穿时装，谈恋爱。后来发现也没有很喜欢这些事，但是可以不受阻拦的去尝试，这种心情本身是我想要的吧。” “我或许是叛逆期来得比较晚，回到那些事里觉得受不了，离开了仔细想想它们好像也没有那么有害。也许我不适合和他们一起生活。” “你又为什么来这个学校呢？” “为了一张毕业证。” “其实我给自己想的是坐办公室的那种工作。晚一点结婚，生一个两个孩子。每天按时上下班，和有限的人接触，有规律地旅游出行。这样很好吧。人生就是这样了吧。” 云朵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脸上带起笑容，没点头也没摇头。 女子没等到快递，告别离开了。云朵没问她的名字，没要她的号码，女子也没向她询问这些。云朵想，学校很大，人很多，今后可能不会再遇见她了，她或许也是这样想。云朵望了一会儿在校门外抬眼就能看见的远山，决定忘记今天下午和刚刚遇见的女子。她走进门卫值班室，询问有关快递的信息，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包裹。太阳即将落山，她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向回走去。 第5章 愉快的聊天 第五章 愉快的聊天 又到了星期五的下午，静老师一个人在教师办公室里，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她感觉思绪比平常迟钝，心头有些燥，尤其是换坐姿的时候，腿间那处隔了几层衣料的地方和椅面有了摩擦，即使是轻微的，也带给她一阵深的感受。她停下笔，不打算再做备课笔记了。 这时云朵推开门，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定办公室里只有静老师一人，才关上门向她走过去。 静老师今天穿了西装西裙，外套此时搭在椅背上，可能因为教职工内部今日有会议。她白色衬衫的扣子系到了最顶端，衬衫外面大约可看到里面内衣颜色的深浅和边缘的一点点轮廓弧线。她把头发挽得很高，露出一对白净的耳朵，看着脸蛋圆圆的，脑袋也圆滚滚的，好像变年轻了。 “五分钟时间内，坐着不许动。” 云朵对她如此说道。 她果真听云朵的话坐着不动，其实她比云朵更了解这间办公室什么时候特别寂静。云朵旋转了她的座椅，调整到使她正对窗外的角度。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5 云朵在她面前蹲下，用她的身子遮挡起自己，一时间从后面看着会像是静老师一个人在仰望天空。 她解开静老师的衬衫扣子，看到她蕾丝内衣的搭扣开在前面，满意地进一步把她身上最后的束缚也解开。她第一次在日光下看她的胸部，看到她饱满的乳房周围的肌肤又白又薄，近乎透明，几条细小的青色静脉看得清清楚楚。云朵闭上眼，侧着脸，贴了上去。她用她自身美好的面部骨形和肌肤在她心口附近的地方反复摸索，收集她的心跳而不知厌倦。她一只手直直伸近她那被黑色丝袜紧缠的双腿的中心，一转脸用舌尖去舔她的乳头，后面又含进嘴里作吮吸状。 静老师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她用手指使力地抠住座椅的扶手，直觉心尖慌得厉害，想让自己被一口吞下去，又怕之后连一根骨头也不被吐出来。 几分钟后，云朵放开了静老师，一件一件帮她整理齐衣服，之后跟着她出了楼层的门，向她停车的地方去了。 进了酒店的门，静老师拥着云朵深吻起来。她和云朵互相为对方解衣服，解了有好一会儿。她跪坐在云朵的小腹上，一前一后有节奏地摩擦着。云朵感觉她摩擦着自己的阴蒂硬硬的，阴唇也肿胀开了，有液体点点滴滴侵染在自己小腹处的肌肤上，她紧接着带来的摩擦感越滑软和炙热了。云朵想伸手去探一探她露在自己面前的那对摇来晃去的乳房，她却提前知道，向后躲好，再扶起自己的一条腿，撑抬着架到她的肩上，把她的下面与自己的贴合在一起，左右厮磨，远的让自己够不着了。 “今天进步了。” “what？怎么说话呢，我是你老师。” “老师现在抱着她学生光溜溜的身体在怀里，真棒。” “你的老师首先是个女人。” “你的头发很好，怎么不留得再长一点呢？” “太长的话容易被人抓在手里。” “在家里很受宠吧，皮肤摸着这么好。” “嗯。妈妈宠我，姐姐宠我，爸爸听妈妈的。” “姐姐也长得这么好看？” “个子没我高，长得不难看。” “怎么说你姐呢？” 云朵咯咯笑了，静老师也跟着笑了。 “你当初怎么会做老师的？” “我喜欢这个职业。” “一直都喜欢，现在也喜欢吗？” “一直在变化，现在没有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喜欢啦。” “和想象的不一样。” “不一样。当初能想到的太少了。我不喜欢孩童，但是喜欢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我习惯直接和我对话的人能懂我基本的意思，所以对幼小的孩子缺乏耐心。我也喜欢看到人朝气蓬勃的样子，那样我自己也会被部分地带动。我对他们的心意认真，却不常感到也被同样的珍惜。” “我刚开始教师生涯带的是高中。高中的课业很紧张，我每天也很忙碌，辛苦劳累却不觉得厌烦。我乐于策划集体活动，想着尽可能给他们机会放松。班级的整体成绩上不去，领导批评，我自认为自己和其他老师都很投入，也没对他们抱怨过。有偏木讷的学生，主动去鼓励；还有十分难缠的，也多次面对面坐着聊天。节日的时候他们写来的卡片在我的办公桌上被摆成一颗心的形状。他们有很多人，我试着把每一个人的名字记正确。” “有一次，学期末接近尾声，他们也面临着升级，即将进入新的班级，我那几天重复地在讲重点，想课间的时候都用来讲课才好，希望他们考得好一点，被选到快班里去。正好遇到教室装新，要把老旧的嵌着名人名言的金属框全部重新换掉。我当时站在讲台前说英语作文技巧，没注意身后的黑板上方，有一小段突出的边沿位置上被虚虚摆放着两个新的只等着钉上钉子的金属框。下课前几分钟，它们落下来，全砸到我身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把课上完。我后来回去自己照镜子，看到被砸出了血，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哭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醒我一声。” “他们顺利升级之后，我继续带别的班级。有的学生毕业了还和我保持着联系，更多的是完全失去踪迹。等时间过得足够久，原先保持联系的那些人因为各有出路，互不相关，不是把我的姓名从联系簿上删除，就是因为我换了号码或账号而把他们隔离开了。我之后尝试不对他们太期待，发现他们对我其实没什么错处，日子像这样变得容易过了。” “你跟我多讲一些你，我对你会更有感觉。” “你这样，别人会对你生出感情，爱上你的。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的肉体不好吗。” “我一般在别人爱上我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要是对方已经爱上你了呢？” “我还是要离开的。” “上帝把你造得自相矛盾，是为了惩罚你太顾自己享乐吗。” “这是我的性癖。你也有你的性癖。我是施虐倾向，你是受虐倾向。” “学术意义上的词，概括性太强。真实的情况存在可变动性，也要更复杂。” “老师讲得真棒。” “这样聊天很愉快。云朵。” 静老师在心里想着她说的话，云朵能理解多少。???? 第6章 外出 第六章 外出 云朵的姐姐个头要比云朵矮一点。她的肩膀也宽一点，在标准的女子秀美身材比例范围之外。云朵的五官像妈妈，她的更像爸爸。妈妈年轻时是个身材高挑的美人。妈妈很宠云朵，她也跟着宠她。在她眼里，妹妹比她生得美在其次，首先她是她的妹妹，是他们家庭的所有。 “总算出来了，妈妈这周过来，说要亲自看看你，快点跟我上车。” “让我开车吧。” “你还没去考驾照。” “我想开吗。” 云朵开着她姐姐的车，开出城市的郊区，开到城市的繁华地段，被堵了超过半个小时，又继续开上高架桥，两个小时内到了她姐姐姐夫居住的另一座城市。 云朵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眯着眼伸了个懒腰，感觉有困意袭来，就向一边躺下去，想小睡一会儿。云朵看一眼姐姐家像小半个足球场一样宽敞的客厅，想着也许自己每个月来一次也无妨。 听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频率，云朵知道是她妈妈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卧室里出来了。她看见妈妈身上穿的衣服又是之前没见过的，头发垂下来发梢挨到臀部，身体已经发福，脸上化了浓妆。 “怎么一来就躺下，生病了？” “没有。来的时候路上堵车，她困了。” “哦，我已经预约好美容院了，等一下带你们去，你回来再睡呗。” “你带云朵去吧。我等一下公司有一个研究生要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6 面试。本来说中途取消的，现在又要过来了。我得把车开走，你们叫计程车好了。” “也行。云朵你起来坐好，怎么看着有点瘦，也晒黑了一点。我上次给你配的维生素吃完了没？对了，你姐姐的冰箱里存着新买到的蜂王浆，我拿出来给你喝一点。” 云朵听见她絮絮叨叨的声音，觉得不困了。 妈妈叫停了计程车，说美容院快到了，想下车走一段路。云朵跟着她下车，站在她身旁撑起一把遮阳伞。妈妈看云朵穿着白色的小圆领衬衫，腿上是一条藏蓝色七分裤，平底皮鞋，头发刚长过肩膀，脸上只用了隔离霜和口红，除了一副遮阳镜，不戴任何首饰。她想到云朵出门前只用了五分钟做准备，现在看着却是风光无限的。又看她不用费力就保持住的美好的体形，感到既欣慰，也失落，想着是不是年轻美丽从自己这里悄悄溜走跑到她身上了。 “我带你去打耳洞吧。你戴耳环一定也会好看的。” “我不要。” 妈妈重新记起来云朵是排斥戴首饰的，也就不再多说了。 云朵和妈妈并肩走，看眼前经过太阳镜镜片过滤后的街市场景，觉得比平时多了温和，少了灰尘和粗糙。她的目光从一排排酒楼饭馆红红绿绿的招牌上滑过，皱皱鼻头，没有多做停留，再看到几间品牌店家具店，宠物会馆美容会所，大型连锁超市，又向前看，视线被矗立着的医院大楼遮住了。她想找到和这个城市的历史记忆有关的纪念馆或博物馆，那是她一直没和妈妈一起去过的地方，显然不会在这一片区域里。 “哎，逛街就是买东西，到处都是商店，城市就是消费。” 妈妈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云朵被妈妈的身体撞了一下，她向后退半步，稍稍落后她一点，跟着她，依然撑着伞。她小时候拉着妈妈的手走路，少女时期挽着她的胳膊走路都没有被撞过，今天是第一次。她看妈妈变胖了的身体，身材已经走形了，中等偏高的个头还在，也还没生出白发。她手臂上的肌肤很白，却已显得松弛，连一根汗毛也看不到了。她在心里感叹妈妈老了。 她想起读高二时，妈妈和姐姐对她讲的话，说只要她拿到一张大学毕业证就能直接进姐姐姐夫在的公司。她念的重点高中也是妈妈托舅舅让她进去的。她想自己这一生优哉游哉的步调是家庭给的，注定的。 这时她侧面走过去一个年轻女子。她看那年轻女子的背影，见她过早地光着腿穿了一件包臀的超短裙。她的臀部很饱满，裙子又紧，即使她慢慢地走路，从后面看上去也很露骨。云朵收回视线，一个人撑着伞，发现妈妈已经走到地方了。她一边跟上去，一边想阿静说过的她太顾自己享乐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是那样的。 一些东西，一生下来她就有，那就是她的，她去享用它们理所当然。她和每个女孩子的关系也是有来有往，拿了她想要的，给了她选择给的。她后来也知道这其中有些是不对等的。不过她既习惯了首先自我满足，也觉得没有必要的刺激让她去改变。她一想得多，就会脑袋晕，想着找点什么事转移注意力，推开美容院的大门，看见一位美丽陌生的女性美容师正站在妈妈身旁向她招手。 “妈妈怎么还不过来吃晚饭？” “在屋里和爸爸视频呢。” “咦，中午剩的虾呢？” “倒掉了。” “不是还剩一半吗？” “妈妈说你中午不是已经吃了很多吗？学校的伙食这么差吗！你变得馋嘴了。” “可能有一点吧。我中午的时候真的已经吃好了，只是一个下午，食欲又全回来了。” “你明天还在这里，我告诉妈妈再做新的。” “我明天会离开。” “怎么，着急回学校见男朋友。” “没有。” “骗鬼。” “骗你。” “云霞，云朵，你们先吃，我等一会儿好了。” 妈妈从卧室里传来一句话。 云霞匀出一份饭菜给妈妈留好，她和云朵才开动筷子。她大概说了一下妈妈最近和爸爸有些吵嘴。理由是妈妈总嫌爸爸事事不好，都已经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以前从来不计较那些的。她偷偷对爸爸说妈妈是更年期到了，神经紧张，让他比平常多顺着她一点就行。爸爸好像在试着这样做。 云朵不知道一个人在将要完全地失去青春时会如此苦恼，连身边的人都会被波及。她看姐姐，结婚四五年了，孩子都生两个了，好像比以前丰满一些，其余的没多大变化，也是在变老的人吗。也可能是她事业顺心，家庭和睦，老公规矩，连婆婆都主动帮她带孩子，所以比处在相同阶段里的人看着要轻松自在吧。她想等有一天发现姐姐也慢慢变老了，就该是自己去面对失去的时候了。 云朵晚上和妈妈一起睡，姐夫回来得晚，她只能明早再和他打招呼了。 云朵拉过妈妈的一只绵软的胳膊抱在怀里，头挨着她的肩头，一下一下眨着眼睛不说话。妈妈看她缩起身体，依偎着自己，长长瘦瘦虾米的样子，心里舒出一口气，感觉轻松的心情又回来了。她抬起一只手，用力揉了揉自己一边的□□。云朵看见她的动作，登时涨红了脸，知道她是想引自己想起小时候的囧事，就是已经年纪很大了还每天午睡时缠着她要嘬一会儿奶。 “妈，我喜欢女孩子。” 妈妈没听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妈，我喜欢和女孩子睡觉。” “妈，···” “是不是嫌零花钱不够想多要一点，就知道你鬼点子多。明天再给你。这是什么借口。” 云朵一夜无话。 “云霞，云朵昨晚说她喜欢女孩子是什么意思？” “啊，那是玩笑话。愚人节早就过了，她过糊涂了。你别理她。” “就是嘛。我说我怎么突然听不懂人话了。” 云朵回去时是一个人坐的大巴，姐姐要她等一等，自己开车送她，她不愿意。妈妈也留不住她，看她一副生了闷气的样子，只好在她临行时多多塞给她零花钱。 第7章 两位室友 第七章 两位室友 这所学校标志性的建筑被叫做信息楼，内部囊括了图书阅览室、电脑房、自习室，一部分教师办公室教职工临时会议室等等诸多活动场所。它依着校园内部人工河流的一头成一段弧形摆开，中间部分单独高耸出来的建筑顶端，被造成塔楼的模样，却是实心的，四面另嵌上钟表。一楼、二楼的自习室，大半墙面由蓝灰色的玻璃窗充当，透过它们能方便地看到附近的人工河面，一边河岸上栽满了花草树木，有一座拱形石桥横跨两岸，春日杨柳依依，夏日寥无人影，秋日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7 蓉朵朵，冬日落雪无痕。 云朵和小杰今天晚上聚在一起自习，有考试临近，小杰拿着一只彩色笔在云朵的课本上帮她划重点。 云朵一只拳头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智能手机，手背上被早到的夏天的蚊虫叮了一口，现在红肿成一个小疙瘩。 “小杰，你有没有很想过一两个人？” “你是说家人吗？” “不是，除了家人。” “那是好朋友？” “也不是朋友。” “那是恋人。你怎么说话这么拐弯了？” “最近一两年，每到夏天要来的时候，总有几天我的心情会很低落。可我一直不是个忧郁的人呐。” 云朵随手把手机递到小杰手里，告诉她看手机里的照片。 小杰看到手机里是一个女孩子在沙滩上穿着橙色三点式泳衣的照片。女孩子有点婴儿肥，很漂亮，眼中带着笑意注视着镜头，脸上有潮红，双手有些不自然地背在身后，可能当时很害羞。 “我想她了。” “你们为什么分开？” “我有了她也控制不住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你活该。” “你的话有毒。我现在心里更难受了。” “我给你保密。” “我相信。” 小杰今晚还是扎的马尾，她上身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带帽卫衣，配黑色的运动裤，脚上是帆布球鞋。她喜欢在室内读书，却是一晒就黑，剪了齐眉刘海，戴一副紫色金属架的近视纠正眼镜。她的脸型略方，五官搭配得很匀称，整体看着很舒服。云朵跟她混在一起之后，得了不少好处，两个人是难得的彼此干干净净的关系。云朵一开始有意地接近她，没有被她排斥。相处下来，云朵觉得她是本性里偏向乐于助人的类型。虽然云朵并不能确定，她们的相处有没有给她带去切实的快乐，但是她对云朵来说确是一个最接近朋友感觉的人。云朵清楚自己有家人、有床伴，也有过恋人，却从来不曾有过朋友。 “我们是朋友。” “哪有做朋友的，每天被我支使的。” “我没有恋人。” “我没有朋友。” 云朵还是支持不住困意要提前打道回府了。她有点后悔出门穿了短袖，现在入了夜，空气变得比白天湿凉多了。 她刚推开寝室的门，看见里头是黑的，以为没有人。刚开亮一盏灯，却看见张琪的位置上完完整整地趴着一个人。那人就是张琪。她还是早上离开宿舍时一身连衣裙加外套的样子，此刻正半个身子伏在写字台上，用胳膊圈着脸，双肩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地发出一阵被刻意压低的呜咽声。 云朵站在她身后，向她靠近几步立到她身旁，伸出一只手掌在她脖颈附近的脊背上持续轻抚，等她完全哭出来，又渐渐向回收声，用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包面纸。她此刻妆全花了，戴了假睫毛涂着睫毛膏的眼睛有些轻微的肿胀，眉头皱在一起，看着下巴也更尖了。 “他今天带我去吃饭，饭馆菜做得不好，上得也慢，我说我最近忙考试，你要约会能不能提前多尽点心。他一生气，整顿饭都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后面他哥们喊他去唱k，别人催促着我先唱。我唱得不好，别人还没说什么，他倒嫌我给他丢人了。气死我了。” “他当初刚追我那会儿，整天跟屁虫一样地跟在我身后。还说什么想和初恋结婚，想被我榨干。都他妈是屁话。” “我又来了姨妈，刚刚想到他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云朵在她洗完澡后，自己喝牛奶时顺手给她泡了红糖水，看她喝下去，安静躺在床上了。 这一天下午又是只有云朵和张琪在寝室。云朵刚参加完体育考试，觉得衬衫连着里面的背心都汗湿了，脱下外面的一件，正准备用湿毛巾擦擦，再等一会儿浴室送来热水就能去洗澡了。她感觉背后的张琪在向自己靠近，没给她多少时间反应，她就已经整个正面贴了上来。她双手圈着云朵的腰，尖尖的下巴搁在云朵的肩上，腿紧挨着云朵的腿。 “你身材很好，很有曲线美，身体发了汗，好闻的味道更浓了。” “我知道两个女人可以做。我上网查了。但是看别的女人做，我觉得恶心，而我想着我和你的时候却不排斥。我可以和你试试。” “你为什么觉得你有兴趣和我做，我就也有兴趣和你做呢？” “你很好看，却从来没听说有男朋友。我看你也不像有毛病，不是那个还能是什么。” “就算我真的是那个，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看上你呢？” “你没看上我还对我那么好。” “我只是有两次顺便帮到了你而已。” 张琪不再回答，只是圈着云朵腰肢的双手缠得越发紧了，戴了厚实乳罩触感硬邦邦的胸顶着云朵的后背，口腔中伸出一条舌头开始去舔云朵身后□□出来的肌肤。 “你停下来。” “停下来！” “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我要你停下来！！！” “说你暗恋我，我就停下来。” “我暗，恋，你。” 张琪在她身后停下了。 那天是云朵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被人欺负了。 第8章 一条金链子 第八章 一条金链子 到了中午，阿静的午饭还没吃，她婆婆的午饭也没吃。阿静这个下午学校没有她的课，她被婆婆叫出来一起上街。婆婆说要给她买首饰。 这条步行街，阿静自己平时也会来。步行街离市中心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北面南面各有一条承载附近区域主要交通的宽阔马路。阿静和婆婆从南面的入口开始进入街道，迎面先看见一半露在地面上，一半藏在地面以下的万润发连锁超市。西面的位置上有苏宁电器、快捷酒店、品牌服饰鞋帽类的经营场所。东面才是大型购物商城、银楼，还有一家主营丝绸制品的店铺。主街道分两边，中央是喷泉水池，和身体缠裹了装饰彩灯的树排，南北各不到两百米的长度，向北延伸，陆续向前走，有更多内容重复大小不一的购物和饮食场所，那些是不可数的。 婆婆挽着阿静的手进了银楼。这时客人不多，阿静跟婆婆进门之后，只见穿着相同制服的几位柜台小姐远远近近的全都向她们看过来。阿静的眼光还在随意投洒，婆婆却是一早想好要给她买什么了。她挑了一只青色的玉镯，放在阿静的手腕旁对比颜色效果。她说阿静的皮肤很白，戴白色的不如戴青色的合适。阿静知道那镯子会很贵，想着要找什么理由拒绝才好。她突然开口说她一直想要一条金链子，简简单单的那种。婆婆听到后，犹豫了一阵子，看她十分劝不动的样子，舍掉了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8 镯，给她买了一条两千块以内的金链子。 阿静和婆婆点好了菜，这时正等在包厢内。 婆婆坐在阿静对面，还在研究菜单上的菜品，她这是第一次到这家餐馆吃饭。她头发烫卷了，面相很普通，脖子间戴一只观音玉坠，一双手上另外戴三枚戒指，耳环今日摘下了。有点炫富的意味。阿静却知道她只是简单地热衷享受物质。她平时做生意很忙碌，有一点迷信，很关注养生保健。 “你和志翔差不多该要个孩子了吧。” “志翔知道我不喜欢小孩。” “有保姆，有我，有他爸，你们只管生，不用操心。” “再等等吧。” “我们一起盼了这几年了。你们可不好让我们等太久。” 婆婆决定回去给志翔打电话，叫他在别处收收心，多去和他媳妇处处。 又是一天中午，阿静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正准备吃午饭。办公室里打着空调，她穿了一条充满蓝绿色色块的连衣裙，外面罩一件薄外套，坐在椅子上，拧开了不久前被递到她手中的保温壶。她看到里面盛的是鸡汤，汤清肉白，一点也不油腻的样子。她倒一小半出来，用勺子舀着喝了一口，感觉味道非常香浓，和以前常喝的不一样，明显好多了。这时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好像也马上知道了这个事实。 他松开怀里的抱枕，从竖放在比较宽的一条过道里的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向阿静这边。 他有些肥头大耳，身材壮硕，皮肤较一般男性的肌肤要白皙，大脚，喜欢穿布鞋，也是和阿静一个办公室的，而且和她同龄的老师。 “你在喝的汤好香啊。我刚在食堂吃完手抓饼和鸭血粉丝汤，现在闻到这汤的味道又变得想吃东西了。一定是食堂的饭菜用的油太差，光吃不饱啊。完了，这样下去，我又要增肥了，会被嫌弃的。” 阿静分了一碗鸡汤给他。 “我刚还在猜这汤是怎么熬的。原来是放了中药，怪不得。谁熬给你的？” “婆婆熬的。” “你婆婆对你太好了。我家那位怀孕了，也在用中药进补，汤汤水水都是她自己妈妈准备的。难得啊，你真难得。” “他们想让我早点生个孩子。” “那很好啊。传宗接代本来就是人生大事，人活着，忙来忙去不就是这几件事吗。” 这是周五的晚上，刚入夜。阿静和云朵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两个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云朵半趴在阿静的身上，双手箍着她的腰，整个肩膀被她搂在怀里。 她的脸埋在阿静的胸前，正又咬又吸地逗弄着她一边的乳房。阿静一只手抚摸着她背后的脊椎骨，另一只手时不时地帮她把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丝捋回耳朵后面。 “你有恋乳癖。” “你嗯喜欢吗？” 云朵嘴巴里仍然含着阿静的乳头，一句话说出来有点模糊不清。 “说你喜欢。” “我喜欢。” “说你喜欢我有恋乳癖，说清楚。” “我喜欢你嗯有恋乳癖。” “你这条链子之前没看你戴过。” “新得的。” “你戴这种细细的金链子很好看。” “它是我婆婆买给我的。” “云朵，我们下周这样见两次面吧。” 第9章 红酒和音乐 第九章 红酒和音乐 这是又一周的星期二下午，云朵翘了课，她今天穿了一件轻薄透气的无袖雪纺衬衫，搭配着一条纯白色的修身长裤，腰间系着细长的女士皮带，光脚穿凉鞋。她正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车内打着空调，她觉得空气凉凉的，心情愉悦。她和阿静约好了下午见面，这次两个人分开走，考虑到时间很早，校园内的人群会很密集。 云朵进了酒店房间的门，看见阿静侧对着她，弯着腰站在一套室内音响播放设备旁边，一只手持着一张黑胶碟片，正要送进dvd机里。她走过去，从身后拥着阿静的腰，又把她的身体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仔细观看她。阿静今天盘了头发，用了一点绿色的眼影，唇蜜涂抹得均匀，双唇看着丰润诱人，脖子上戴着上次云朵见过的那条金链子。她还是一身裙装，今天的是白底印花的连衣裙。大朵大朵花瓣层层重叠的花纹盛放在她的裙子上，云朵也认不出那是什么花。 云朵吻上她的唇瓣，一只手隔着裙子在她的臀部摩挲揉捏。 一瞬间，云朵把阿静的嘴唇松开了，她耳中听到有音乐声从音响的喇叭里流泻出来。 “今天来得早，晚饭等一下叫到房间吃，我先要了一瓶红酒。” “这是提琴乐曲？” “中提琴。《孔雀舞曲》。有很多版本。钢琴的听起来也很好。” “你听不惯吗？这是比较流行的古典曲子，法国作曲家的作品。” “和你一起听没关系。” 云朵和阿静相拥着，头挨着头，在地板上微微地踩步子转圈圈。 “《孔雀舞曲》也叫《死公主的孔雀舞》，有的说她是作者为一位美丽但早逝的少女作的，这可能是杜撰的。中提琴组奏出来的《孔雀舞曲》，听着缓慢轻柔，悠远流长，哀伤的感觉回荡，又不至于淹没，使人愿意沉沦。” “我知道悲伤也会美丽。可我喜欢热闹，不能忍受孤寂。” “你应该会喜欢日本的京都，非常繁华，以后有机会值得去看看。” “你今天的打扮也是给我看的。” “给我自己，也给你看。” “你今天系了皮带，待会儿用它抽我好不好。” “好。你需要的，我满足你。” 阿静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头发放下来拢到一边，面朝下躺在床上。云朵看她不长不短的身材，微微有点胖，肌肤白净光滑，一对圆鼓鼓的臀瓣看着比小孩子肉乎乎的脸蛋还要有趣。云朵将自己的皮带对折，用右手握着皮带的头尾，手腕带点力气，朝阿静的身体抽了下去。她在阿静的背上、臀部、大腿上各抽了几下，抽出几道红痕，有一处近看带点红色的淤血，阿静只嗯了几声，她却不再接着抽了。她把手中的皮带扔到地板上，自己光着脚也上了床。她用手臂撑着床，伏在阿静的身体上方，仔细看她身上自己带去的红痕。她也拿舌头去湿润它们。她添吃到阿静身上细细的汗水味，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红酒，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她打开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含一小口在舌头圈起的形状里，再伸出舌尖去触碰阿静后背的伤痕，酒水沿着她的舌尖全流到了阿静的伤口上。 阿静这时出声了。 云朵听见她的声音，在她后背上吮吸酒水的力道加大了。 后来云朵拿手指进入阿静的身体，阿静的声音放得更开了，好像是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9 前积压的痛感到此时才被接收和识别出来似的。 阿静被云朵圈在臂弯里，之前两个人相对无话，此刻都睁着眼睛看房间墙面上的壁纸图案。 “我老公是双性恋，他父母知道，我结婚前也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他。这件事被公公问出来了，他们坚持要他娶我。” “他看起来很高，有点小头小脑，穿西装好看，家庭经济状况很好，我父母很喜欢他。” “我知道他是做生意的，精于算计，但看到他很听父母的话，孝顺，对自己人很热乎，所以想嫁给他的话，他不会有理由对我和我的家人坏。” “他有很多事，我也有很多事，我们各自都忙，有时我们凑在一起彼此帮忙，相处得很和平。” “你和他结婚其实是你父母替你选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双方父母促成的。我因为爸妈先接受了他，才愿意试着和他发生关系。后来他和他的家人都看中我容易相处。” “你可以忍耐父母替你做选择。” “他们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他们很需要我。” “这是什么意思？” “短时间说不清楚。我告诉你我读中学时的一件事吧。我读书一直是走读的，没住过校。那时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爸妈两个人每天更换着接送我。有一次需要我自己坐车去学校，爸爸说要我到学校用校门外的电话亭给他打个电话，我当时答应，后来却忘了。下午上课，我在课堂上被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点名，他带我到他的办公室，让我接电话。电话那头是我爸爸，他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他说他和妈妈都很担心，他说到后来在电话里像小孩子一样哭了。” “那时我感觉到他们的确非常需要我，我自己很重要，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变。” “要是我，那样强烈需要一个人的感觉会让我觉得被捆绑，我是不会干的。” “我二十六岁之前都觉得被那样强烈地需要着很好，直到二十六岁我才开始认真思考我以前的那种感觉指引着的人生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你会改变吗？你已经变了吗？” “我会改变。我也有了变化。但不是翻天覆地的那种，也不能是，也不会是。我只是个人，无法改写过去，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底色。” “你希望自己完全改变吗？” “我无法想象什么是完全改变。那该是自己不存在了吧。” “原来有人希望我改变，我觉得厌烦，不想改变，也好像改变不了，所以我离开她。照你说的，有改变，只改变部分，那样会好？” “虽然只改变部分，但那部分可能会让你伤到筋，动到骨头，你也愿意试试吗？” “有一种情况我愿意试。” “什么情况？” “神对我保证，那条路是通往幸福的。” “你老公出过轨吗？” “出过。和一个女人。我知道之后，我就申请了去大学任教的机会，离开原来的城市了。” “他呢？” “他有时过来看我，对我说他寂寞。” “你呢？” “我接纳他。” “他回去呢？” “他回去又对我说他寂寞。我让他可以找男人，注意安全。” 第10章 雨中回忆 第十章 雨中回忆 阿静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处新建成的高级住宅区。整个建筑群采用偏褐色的色调，外观设计成类似复式别墅的式样，每户的居住空间在两百平以内，配公共泳池和花园。阿静目前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住户之一。房子是她老公家出钱买的。他们家在别的城市还分别有两处房产。她当初选中这里是因为游泳池，还有离学校不算太远。 她现在一个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面，看着地面上的露天泳池。天空中已经积满了厚实的灰色云团，黄昏的光芒在不规则相互挤压着的云块边缘形成可怜的几处黯淡的光斑，夜色提前降临了。小区内的路灯还没到点亮的时候。花园那里看过去也是晦暗不明。只有蓄满了水的游泳池，淡蓝色的，像一盏明灯，寂静地等待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没看到闪电，却已经雷声入耳。室外停放在露天环境里的小轿车急急发出警报声，许久也没人出去搭理。 阿静不知道这雨还要多久才会落下来，但她确定会是一场暴雨。但是暴雨也和她没多大关系，她可以躲在清凉干燥的屋子里。她不再去管外面的风雨消息，而是逐渐陷入一段时隔久远的回忆之中。 那时她们家还和外婆外公住在一起，在一处山青水明的小镇上，她在那里的公立学校读书。她即将过十岁生日。她有一个叫洋洋的同龄朋友。 洋洋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父母全在外地，春节定期回来看他，寒暑假接他到大城市游玩。阿静问他想不想爸爸妈妈，他回答说，他们刚离开时很想，但爷爷奶奶对他说，等他再长大一点，父母的工作稳定下来，会回来接他一起生活。他相信这句话，每天过得欢欢乐乐，想快一点长大。 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圆圆的大眼睛，睫毛又密又长，把阿静也比下去。他的个头比阿静高一点，皮肤被太阳晒得有点黑，配着他一笑就露出来的洁白的牙齿，看着其实更好，很健康。他一直只剃小平头。阿静最喜欢用手心去揉他的头顶，那里的头发乌黑浓密，软软地扎在她手心里，给她痒痒的感觉。 他也很聪明，数学成绩好，很爱玩。他到哪里玩都会带上阿静。 阿静跟在他身后，背着大人偷偷跑到河边，看他用空的塑料瓶去小河里捉蝌蚪。他拿的塑料瓶是透明的，他们两个就面对面蹲在春日的太阳底下看瓶子里只有一条尾巴游来游去的小蝌蚪。他们有时能看半个下午。等到太阳快落山了，他们又走回河边，把捉来的蝌蚪全放回去，看到小蝌蚪们成群地游回家去，他们也很开心。那种开心的情绪往往到晚上还会把他们带进好梦里。 春天他带阿静去捉蝌蚪，夏天他把受伤的阿静背在背上，安全送回家。因为阿静爱跑，乡间的路不平整，她的平衡性不好，会摔跤。 秋天呢，秋天洋洋把初熟的柿子，从自家的院落里摘下来，用脱下的外套兜在一起，送到她面前。阿静问他不穿外套会不会冷。他说不会。阿静伸手去摸他脖子附近的肌肤，发现果然温暖烫人。 冬天是他唯一会欺负阿静的时候。他站在积满了雪的松树下，远远地对阿静招手。阿静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要喊她一起看，急忙向他跑过去。他把她拉近自己，带到树下面，趁她没有防备，他走开之前突然推动松树瘦弱的树身，雪落下来，沿着脖子和衣服间的缝隙滑进去，阿静颤抖了一下，被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0 冰出了眼泪。 他是一个曾把一种单纯原始的活力带到她面前的人。 这一年的夏天又来了。这个中午，阿静站在自家门外等洋洋骑单车来接她上学。 她先看到洋洋圆乎乎的头顶从一段上坡路后面慢慢地升上来，再看他抿着嘴用力蹬脚踏车的样子，才听见他的单车车轮压过马路路面的声音。她看他脖子上挂着一只白色的儿童水壶，水壶帽子是红色的猫咪头的样子。等他在她身前停好车，她看他胸前水壶里的水，隐隐约约是红棕色的，知道他又带了绿豆汤。 “你怎么老带绿豆汤。” “我爱喝。奶奶也说夏天多喝它降火。” “那我不爱喝，我下午喝什么？” “你也有水壶，为什么今天没带？” “我就觉得你水壶里的水更好喝。我就要喝你的。” “行，到时候分给你。你不爱喝，就少喝一点。少跑一点，不会流汗，少喝一点一下午也够了。” 阿静坐上他的单车，双手环着他的腰，他们一路向前行去。 他们行到一处需要拐弯的路口，迎面开过来一辆蓝色的载重汽车。汽车里装满了矿物，路面不是很平，它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像载着的东西太重了。他们正要与那辆汽车擦肩而过，洋洋把车骑得很快，对面的汽车也丝毫没有减速，就在他们要错过的时候，汽车前面的一只轮子陷入了一个干燥的小坑里，车尾接着像路面内侧摆了过来。洋洋来不及减速或跳车，一失神，手一抖，单车倒下，他落进了车底，阿静则是向和他相反的方向跌倒在了路边。 蓝色汽车在路口停下，有人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他看整条路上前后没有其他车辆和行人，只有面前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裙子跌坐在路边的小女孩。 另一个小男孩，面朝上平躺在路中央，下身已经被汽车的后轮碾压过了。 司机拿出手机要他们报自己家长的号码。 洋洋报了他爸爸的号码，电话被接通，他爸爸一时间赶不回来。 司机又要到了他们老师的号码，老师住在附近，接到电话，很快赶到了。 阿静看着被老师抱在怀里的洋洋，觉得他的大腿附近的骨头都软软的，好像不存在了。 洋洋过了一会儿开口叫疼，老师对他说，你是男子汉，坚强一点。 洋洋抿紧嘴，果然不叫了。 阿静在医院门口被父母接走，洋洋在医院里的事她不知道。等她再听到洋洋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她有几天没去上课，爸爸妈妈一直陪着她，警察来找她问话，也是她父母答的。 几天没有很长，她又照常回学校上课，只是不再走那条吞食过洋洋鲜血的路，改走更远的一条了。 那一天，她听到关于洋洋车祸的官司已经告终，洋洋父母得到了一笔钱作为补偿，而被停放在医院里洋洋的尸体，很快就要被火化处理了。她下午放学自己走去了医院。 她看到躺在冰棺里洋洋的尸体，被一大块红色的软布盖着，只露出一点点胳膊和头顶的头发。她看他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只是以一种他平时不喜欢的姿势睡着了，好像那小小的冰冷的棺材里很舒服似的。她从看见他被车子碾压到现在，既不感到悲伤，也不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心慌慌的。 她在后来的某一天自己四处闲逛，又逛到他们以前一起玩耍的地方，看见景物如常，季节依然有序。她低头向前走，走过成片的白杨树林，夏风吹过，她听到身后的树林发出巨大的哗啦啦的声响，她回头看，看不见那个被晒得黑黑的大眼睛的男孩，她才意识到他真的离开了，不会再回这里来了。 窗外这时打闪了，阿静也被惊得回过神来。 她看到天空里突现一条弯曲细长的闪电，她尚来不及眨眼，它就已经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是一阵沉重的雷声。 “太快了。” “太快了，所以来不及反应。” 她回想自己童年对洋洋死亡后的反应，此时才感悟过来是太快了，所以来不及反应。不是她对他没有感情，而是她年纪太小，无法面对无常和死亡。但是她却以一种在内心埋下阴霾的方式铭记了他的死亡。她渴求某种强烈的感觉来充满自己。她需索父母对她的需要感，以此来使自己相信自己的生命是牢固而紧实的。她一方面积极训练自身的生存技能，一方面消极依赖父母给的答案去构筑人生。现在两方面互相冲突，一山不容二虎，她需要心有取舍。 她想起，这个周末，志翔该来看她了。 第11章 美女也烦恼 第十一章 美女也烦恼 昨天的暴雨该是下了大半夜的。云朵后来稳稳地入睡了，所以不清楚。她下床后到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拿到卫生间，关上门，准备换下身上的睡衣。从上次她被张琪欺负之后，她就不直接在衣柜旁换衣服了。她也不在热天只穿一条三角裤盖着薄毯半裸着睡觉了。她也没再干洗完澡之后裹了一条浴巾直接冲出来的事。她为这些觉得自己有点窝囊。 云朵提前到了要上课的大教室，一个人坐在后排玩手机，顺便等小杰从餐厅给她带早饭。她登陆了qq，点进了班级群，想查看一下这一两天班级内部的重要消息。她首先看到一张动态图片，是一个男生在打飞机的意思，紧接着下面也是一张动态图片，是一个单身的人在地上打滚表示很想被上的意思。她再看看发这两张图片的人的昵称，她都认得。一个是和她同宿舍的钱林，还有一个是隔壁班男生，外号小白。小白是隔壁班的，和云朵钱林她们一个专业一个系，很多课分开上，也会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到大教室上课的时候。云朵记起他，突然觉得今早不会有胃口了。 云朵大概有很久没穿过裙子去上大教室的课了。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就是小白。云朵第一次注意到小白也是在夏天刚来的时候。因为他上身经常只穿着不同颜色相同款式的宽肩带背心。有一次早上起了雾，他从白茫茫的雾气中一头冲进教室，嘴唇有些紫，双手互相搓着双臂，身上只穿一条白色背心。云朵当时粗粗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没再多想。直到有一天课间休息的中间，他从前排位置挪到了后排，一屁股坐在云朵的斜前方。云朵感觉到桌椅因为他的动作在轻轻震动，就抬头去看怎么回事。她看到自己的斜前方坐着一个剪了韩式短发，并且染成栗色，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背心的男生。她看到他腋下的汗毛被刮除得很干净，有几块肌肤有点红肿，大概是被隔夜新生出来的毛发扎的。她低下头继续戴着耳机看动漫。这时她前排的男生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课桌，她抬头看他，看见他在看书，就没在意。过了不久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1 ，那手指弹在桌面上的震动又陆续传过来，云朵再抬头去看他，见他还在看书，书的名字叫《微微一笑很倾城》。云朵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什么都做不下去了，只好把手撑在脸颊旁发呆。小白却终于不再看书，而转过脸来与她对视了。 云朵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脸，觉得有点男女莫辨。 “你笑一下呗。” 云朵第一次近距离听见他说话，觉得更加男女莫辨。她没想到她那次随意对他笑了一下，却被他记住了。 之后只要是上大课，小白就跟着云朵也坐在后排。 他刚开始很规矩，坐的位置离云朵也有一定的距离。后来他开始向云朵借学习用具，一根铅笔，一块橡皮擦，一叶空白纸，到一个计算器。他频繁地向她借这些东西，用完就还，还完再借，独自玩得很尽兴。他有时一不小心会碰到云朵的手臂，或是捏到她的手指，甚至也会赶蚊子赶到云朵的头发丝上去。云朵一直忍耐他良多。 这一天小白坐在云朵的邻桌，椅子连椅子的座椅，他一伸手，想对云朵怎样都行。云朵当时感觉脸颊上有点干燥，皮肤皱皱的不好受，她用爽肤水沾湿化妆棉，对着镜子正要擦脸，直觉身旁有一道奇异的视线在她抬起的一只手上打转。她转过头看到小白注视着她非常痴迷的表情。那天小白说想让她教他化妆。云朵没答应。他也没再说话。只是在课堂上，他的一只手伸近了她的裙子，抓起一角攥在手里，足足攥了半节课。云朵一开始没注意，课上到了一半，她动动腿想换个坐姿，就觉得裙子的一头被什么挂住了，低头正好看见小白白嫩嫩的握着她裙角的拳头。 她当时想也没想大喊了一声滚开，小白听到了，整个教室的人也听到了。可能那一天云朵也有了一个外号，叫中气十足。 “你的豆浆和素包子。” “谢谢。” “上次你翘课，老师正好课前点名，我帮你应了。” “谢谢。今天请你吃巧克力蛋糕。” “你上次的实验报告我也帮你写好了，上交了。” “谢谢。一个星期的巧克力蛋糕。” “你有好多次晚上回来得非常晚，我虽然帮你找了借口，查宿舍的阿姨恐怕还是把你的名字记下了。你的名字本来也很好记。” “谢谢。我回头给你那家蛋糕店的专属会员卡。” 小杰把早餐递给云朵，自己坐到前排去了。云朵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小白从前门进来，他走到钱林身边正开口说着什么，眼睛眯着脸上带点笑意。云朵又看钱林，见她新剪的短发把耳朵遮得严严的，伸出一只涂满了五颜六色指甲油的手，递给小白一包抽纸。小白接过抽纸，在离上课前还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表情愉快地向门外洗手间的方向跑去了。 云朵决定这顿早饭不吃了。连水也不喝。 云朵想今晚安安分分在寝室待着，却意外的接到一通电话，让她出去。她只好又拜托了小杰一番，自己穿齐衣服，拿上手提包出校门了。 她来见她的学姐。学姐今晚心情很烦躁，约她一起到湖边散步。云朵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又清楚放着她一个人在夜里乱逛更危险。她和学姐其实只见过寥寥数面，谈不上有交情，但她还是来了。她想自己美人护花是天性。 学姐是有着天使一般的面孔，魔鬼一般的身材的人。她是公认的校花，传闻她的前男友是英俊有为的前学生会主席。云朵平时倒不大关心这类的八卦消息。今天学姐心情烦躁也是为了那个前学生会主席的缘故。 “我都陪他谈了整整两年恋爱了，现在即将毕业，他说他想和我继续谈下去。” “他说他想和我结婚。” “他想什么呢？” 云朵一路上都在听她说话，大概知道她的工作敲定了，已经被一家理想的公司录取。而她的前男友没有她的前途好，只能留在二线城市发展，他们两个变异地了。学姐一开始对他就是玩玩的态度，他当初也说自己是玩玩的，哪知玩上瘾想一直玩下去，而游戏的另一方却不干，于是他最近持续纠缠她。 云朵陪她沿湖走了小半圈，看她情绪平复了一点，就找个话头把她劝回住处了。 云朵回去的时候忍不住想，像学姐这么出色的人，为什么自己对她没做过尝试。她觉得或许自己具备一种类似自我保护的潜藏意识。如果她看见每一个优秀的人都试着去上手，估计胳膊不残，手也得废了。云朵感到有一丝意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感慨自己的不贪心。 就在云朵以为这一天终于要安稳地进入尾声时，还有一件事在等着让她意外。确切的说是一个消息，张琪决定休学一年，不和她们一起参加秋天的实习计划。 张琪在交的现男友是校外已工作人士。他最近升了职，家里帮忙买了房，他自己也添了车，他又让张琪怀了孕，所以他要当爸爸，张琪要做妈妈了。 云朵不知道是否张琪的男友又恢复了对张琪千依百顺的模样，所以哄动了张琪休学；还是张琪自己平时耍完了难缠之后会恢复在感情上的认真和投入；也可能是母性发作，珍惜小生命的心动了？ 云朵以为她会在知道自己意外怀孕之后自恋地把孩子打掉。 云朵觉得她也好难懂，今晚不想再多做思考了。 第12章 云之美 第十二章 云之美 阿静和云朵在上次见面分别时说好，之后再去酒店都要各自分开走。云朵最近有点惆怅，想到她不久会有很多考试，之后是完整的实习计划的公布，她和阿静也会跟着分开。她现在怀里抱了一摞僵硬又气味难闻的书本，撑着一把防紫外线辐射的遮阳伞，正在大太阳底下一个人走着。小杰已经在自习室等她了，她在宿舍小睡了一会儿，现下正要赶过去。今天是星期五，她本来该期盼着傍晚的，此刻却不得不考虑给阿静打个电话，告诉她这次约会也许要取消了。 阿静的电话这时却打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 “一栋教学楼旁的马路上。” “要去哪里？” “自习室。” “准备待多久？” “尽可能的久。” “我现在快要到酒店了，你也过来吧。” “我可能必须得为接下来的考试做一点准备。” “你，过，来。” “i ;you.” 云朵听到电话里阿静连续说出来的两个短句，一下子呆立在原地，一只手抓着手机贴在耳朵旁，另一只胳膊圈着一摞书在怀里，掌心扣着遮阳伞的伞柄，背后耷拉着一只双肩带皮包，渐渐地遮阳伞向一边歪了，太阳把她一侧脸上的肌肤炙烤得微红，她感觉喉咙有些紧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2 ，连忙吞了一大口口水，脑袋里计算着也许放松一下看书会更有效果，立马张嘴对电话里的人回应道，好。 阿静看见云朵打开房间的门，走进来了。她今天头发高高的扎起，上身是一件纯灰色小圆领短袖t恤，下身配牛仔热裤，裸露出来的肌肤雪白干净，双腿笔直修长，还有一张五官靓丽巴掌大的小脸，两边脸颊因为刚刚赶到此时红红的，整个人看着青春又美丽。 阿静三两下就把云朵穿的衣服脱光了。她也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她把云朵拥进怀里，自己却是要比云朵矮半个头。她踮起脚尖去亲吻云朵的额头，眉心，眼皮眼角，鼻头，脸颊，耳朵和耳朵后面的头发。她拉着云朵躺到床上，自己的身子侧伏在云朵近旁，靠近云朵，去吻云朵的嘴唇。她一面吻她，一面一只手去握取她一边的乳房，又顺势向下去感受她的腰线，摩挲她光滑的臀瓣，想要再向下，却是一时间只能触到她弯立起来的一条腿上圆鼓鼓的膝盖。她把手向她的腿心位置收回，摸到地方缓缓滑了进去。她感到她阴道口的内部上方有一处凸起，表面凹凸不平，她在其上来回地打圈按摩。她嘴上松开云朵，和她拉开距离，用眼睛细细地去看她此时的表情，见她单眼皮的大眼睛几乎全闭上了，睫毛浓密，眼尾细长，两边的眼角微微向上挑，是一条美妙的弧线的样子。再看她光洁的额头上散落着几丝碎发，小鼻子的两边鼻翼轻轻翕动着，小嘴微张，嘴唇有点颤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一边胳膊，另一只手正摸索着也在寻找自己。阿静把两根手指朝她身体的深处推进，来回转动抽插，她耳边又听到云朵清脆的像她收藏的那只小铃铛般的声音。 她感觉云朵的阴道壁在有规律地放松和收紧，逐渐收到最紧就不再放松了，云朵整个人也一动不动暂时保持静止了。她看着云朵以一种异常美妙的姿势保持静止，她的手指也在她的身体里继续停留，她感到有热液从她的身体深处流出来，流到了自己的手上，流进了自己的心里。她感觉云朵在抵达高潮的时候把她的美丽用种子的方式赠给了自己。此刻自己的心田上已经种下了蕴含着云朵自身美丽的种子，她期待阳光雨露，惠风和畅，她要在白天黑夜努力去绽放有着自己名字的美好花朵。 云朵累了，缩在阿静怀里，嘴里还含着她胸前的一颗乳头，只是偶尔小力吸一下，眼睛闭着，好像快入睡了。阿静看她累极了，却不去睡，仍含着她的乳头不放的样子，想到了志翔。志翔也是个贪恋情人怀抱的人。她想到志翔，心里生出一种僵硬和冰冷的感觉。而她想到同样有着复杂情史的云朵，心里却觉得柔软。她想不起去想云朵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场景，现在去想，也仍然觉得讨厌不起来。她想象志翔与别的男人或女人在床上的画面，立刻就发现不愿再想下去，没有兴趣，不想逼自己在大脑里看一些对自己来说既不美也不丑的画面。云朵的对她来说却是美的。云朵在她心中是一个优美的大女孩。可能志翔一开始给自己的印象就是一个贪心的商人，所以一直对他便欣赏不起来吧。而云朵无论怎样花心，在自己这里只有过机会呈现出一种柔软美丽的样子来。因此自己对云朵是偏心的。 她最后想着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多听一点云朵从前的故事。 第13章 一捧鲜花 第十三章 一捧鲜花 阿静这天傍晚到泳池里游完泳，早早回去，无事可做，便一个人等在屋子里。她今天早上收到一份快递，是志翔寄来的一捧玫瑰。她把它们放到玻璃花瓶里插好，给瓶子里蓄上水，把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自己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一面透过客厅里的落地玻璃窗看天空中的晚霞，一面在想志翔现在开车到了哪里。 她听到一声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转头一看，志翔进门了。 她从地毯上站起来，朝他走过去，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墨镜盒和皮包，顺便把他刚换下的尖嘴皮鞋摆放好。她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把墨镜盒放到床头柜上，又打开衣帽间的门，把志翔的皮包放到里面。她想着志翔明天清晨会离开，这些他身边的东西还是一早放到他习惯的地方比较好。她又走回客厅里，看到客厅空空的，觉得这次志翔在厨房里待的时间比较久，她没想过去看他，就坐到沙发上，仍然等在客厅里。 志翔从厨房走出来了，他脸上带着一层明显的水汽，手里拿着一瓶刚喝掉一半的冰水。 “都说过很多次了，擦脸毛巾在洗浴室里，你又到厨房洗脸。” “今天太热了，我一下车就开始流汗。还是坐电梯上来的呢，只到门口找钥匙的一小会功夫，就感觉衬衫湿了，到厨房喝水，当然就顺便洗了一下脸吗。” 阿静看志翔坐在沙发上喝水，不打算再起来的样子，自己站起身，去拿了一条毛巾给他。 “最近还好吧？花送到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吧？” “还好。” “妈总打电话催我过来，我跟她说你就快放假了，她也不听，一个劲催我，好像我不来，你马上就会丢了似的。” “你可以不听她的。” “那怎么行，她是我妈。再说，你也是我老婆不是吗。” “要不是我最近忙疯了，其实能早一点来。最近客户越来越难缠了，动不动就说投诉打官司，还以为法院是他们家开的吗。真是。” “哎，物料成本提高，中间人工费用也要增加，钱是越来越难赚了。商人不好做。天又这么热。” “还有一群没心肝欠债不还的。上次我为了要一笔债，整整盯了那个混蛋一个礼拜。真是疯了。” “还好最后要到了。不然我怎么样也要叫他不好过。” 阿静一面听他说最近发生在他生活里的事，一面仔细地去看他，看他没有什么变化，只微微晒黑了一点。阿静突然觉得好像听不见他此刻说话的声音了，脑子里却突然同时闪过许多他以往在说类似的内容的画面，发觉他真的是这几年来一点也没有变，她突然觉得志翔真的很无聊。她开口问志翔饿不饿。她对他说今天晚上订餐吧，她累了，不想做饭。 阿静洗完澡，穿齐睡衣，侧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她睁着眼睛听到志翔从浴室出来了，进了门，关上门，躺到了她身后。她感到志翔的手摸上了她的肩膀，又摸了一会儿她的一只胳膊，最后捏了捏她的屁股，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落到了她的胸前。志翔很快整个身体都贴上了她的后背，她感觉志翔已经硬了，那个地方透过睡衣布料正牢牢抵着她的后腰。她转过了身体，改成平躺的姿势。这时志翔的那只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裤，向她的腿心摸去了。 “还没湿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3 哦。” 她任由志翔大力地吻着她，扯开了她的睡衣，也扯去了他自己的。 他用掌心盛了两口自己的唾液，涂抹到自己的下面，之后直接进入了阿静的身体。 阿静的手被他按住手腕固定在两边。阿静感觉他的动作一开始缓慢，不久越来越快，他喘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又粗又急，阿静觉得那响动可比一般苍蝇大多了。阿静直觉自己阴道内的肉壁在快速张合，却不是自己动起来的，而是被志翔冲击动的。她感觉志翔射了，他现在整个长瘦的身体直盖在自己身上，嘴巴附近的胡茬也扎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突然很想念云朵的柔软和温暖。 她趁机把志翔推开，自己翻转起身体，坐在了志翔的小腹上。她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志翔，志翔又很快进入状态。她主动把志翔的阴茎收纳进自己的阴道里。她双臂环抱起自己，含着志翔身体的小腹有节律地上下扭动着。志翔因为太兴奋，直坐起来，抱紧了阿静的腰。阿静的双臂却还是只环着自己，没有向他敞开。 阿静和志翔同时高潮了。 志翔躺在阿静身旁休息，猛然间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坐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向阿静。 “你外面有人了吧。” “你知道了。” “哼，真是好笑。你忘了我是这方面的老手，你有什么变化能瞒得过我。” “看你这么安静，恐怕早就想好怎么办了吧。” “我会和你离婚的。” “没那么容易的事。” “我和你会离婚的。” 志翔走下床，拿过床头柜上的墨镜和衣帽间的皮包，顺手也拿了两件衣服，光着身子，出了卧室的门，到客厅里去了。 阿静躺在床上想，不用等到明天，他今晚就会离开了。 她听着志翔在客厅里的动静，想着等他离开自己要去再洗个澡，完了睡觉。 第14章 告别前夕 第十四章 告别前夕 阿静不养猫狗，也不种花草。这个房子里属于她的东西有基本的衣服鞋帽，一些喜欢的书和一些教学课件，一台笔记本，一台平板电脑，一部手机，几件旅行纪念品，几张黑胶碟片，几件小手饰。她打开行李箱，打包起一部分行李，打算抽空寄回爸妈家。她也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辞呈。她准备转行，到别的城市落脚。 她和志翔的婚姻只剩下结束一条路可走。 志翔回去后自己也想明白了这点。但是他和他的家庭要求阿静为他们生一个孩子，否则不答应和平离婚。作为交换，阿静现在住的房子在孩子被生下来交给他们之后归阿静所有。志翔问阿静用不用立协议签字，他也告诉阿静孩子可以用人工授精的方式去生。阿静想立协议应该是志翔自己想出来的，他的父母可能对此不知情。阿静本来想着志翔是一个孝顺的人，不会连一些善意都不给她，现在看来却是高估他了。阿静也想到生孩子这个要求可能是他父母弄出来的，他们或许还有挽留自己的心。阿静想不答应，却也看不到其他选择了。阿静选择相信志翔的父母不会过分难为她。阿静回答他，不立书面协议，只要他和他的父母不在她一个人怀孕期间去打扰她就行。至于转让房子的事，阿静接受，因为她需要钱重新开始。她打算以后把这处房子卖掉。她想在怀上孩子后再对父母坦白离婚的事。她想她和她的家庭未来大概会有一段精神上非常艰难的日子。 目前对阿静来说最重要的事是等待和云朵的下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云朵此时在哪儿呢。 她正在学校操场的塑胶跑道上，穿着运动衫、运动短裤、运动鞋，她要参加最后一次的体育补考，八百米项目，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了小杰。体育是小杰的弱项。 八百米是最后一个补考项目。哨声一吹响，教练同时开始计时，云朵迈开她的大长腿，凭着自身优异的体能，轻松地冲过了合格线。 她下场后，自动退到考试场地之外的休息区。 她看到又一组人在跑道的相应位置上做好了起跑姿势，此时教练也吹响了哨子，一群人跑起来后却独独有一个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好似根本没听见哨子声响。教练在其他人陆续到达终点之后挨个报出了成绩。这样，这群最后一批补考的人差不多在这里完了事，也就成阵散开了。 云朵见小杰还躲在厕所里没出来，也不想进去喊她，就站在原地看面前的这对教练和学生。 学生是个小个子女生，扎着马尾的头发也长到垂过腰际，戴着近视眼镜，皮肤有点黑。 教练是个女教练，身材比云朵还要高一点，没化妆，脸上依旧无可挑剔。 云朵听见她们的对话。 “不就是在你做仰卧起坐的时候说了几次你的姿势没到位吗，怎么还和我呕上气了。难道你体育不想过啦，实习不想去啦。” “还是看我不顺眼不想我带你考试。那你有能耐也可以去找别的教练啊。我还有他们的电话呢。” “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就是你服从一下规则，我发布一声号令，顺带着维持一下秩序。那些规则本身又不是我定的，你也考虑考虑我的难处吗。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今天凑巧碰到一起。今天之后，说不定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曾经有我这么个人。你不要一直不说话。我还赶时间，有自己的事呢。” “那我再试一次好了。” “谢谢你了，同学。” 云朵离开了操场，想去餐厅喝杯饮料，还没走到餐厅的楼下，远远地看见小杰正一个人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还在厕所里呢。” “我怕靠的近被其他参加补考的人认出来。虽然那个女教练不认识我，可听说她眼睛比较尖，有什么猫腻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好了，都过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帮上你的忙。” “很谢谢你。我最怕跑步了。今天请你喝饮料。” “好嘞。” “你的实习地点确定了吗？” “确定了。” “还在这个城市吗？” “不。在另一个城市。” 不。在另一个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微博上也在更新这个故事。去那里看应该更方便。微博名“白桦树下的早餐”。 第15章 哀而不伤 第十五章 哀而不伤 阿静今天一个人先到了酒店，她在这个酒店房间里随意地走，转着圈圈地看它的细节。看来看去，只发现它和其它标准的酒店房间有着相同的格局、物品摆放的顺序。那些她和云朵几乎都是不碰的。只有中间的这张大床，是她们每次过来停留时间最久的地方，可惜它也和这里其它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4 的双人床一样，枕头、被子、床单、垫子，都一样，没有区别。她觉得有点失落。她用手去摸家具的表面，dvd播放机和音响，心里想要把什么东西铭记下来。 她也想过问云朵，跟不跟她一起走；又或是自己到她实习的城市去；她们如果在一起，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住的房子会是什么样子，每天烹饪的食物量会需要多少，云朵会不会想要养一只狗或猫，也或者她喜欢小孩儿会想自己生养孩子；她们如果能每年一起结伴外出旅行几次就更好了。可是她又想不下去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她发现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完全被她绕过了。 那就是，云朵爱她吗。 云朵，相信爱吗。 她不能替云朵回答。 云朵此时也到了，已经进来把门关好了。只见她首先没有看向阿静，而是抬头转头也像阿静之前似的仔细打量着这个酒店房间。她打量的时间不长，她又转而定睛去看面前的阿静。阿静还是穿着印花的打褶裙装，盘了头发，化了淡妆，两腮上这次涂了点腮红。 阿静也看到面前的云朵。云朵今天穿了蓝色的细吊带裙子，像阿静喜欢的泳池里的水一样的颜色，脚上一双银色女士凉鞋，仍然是平底的。 她们互相向对方靠近，伸手，拥抱，无言。 “我要转行不做老师了。也会离开这座城市。” “我也要到别的地方去实习。” “你不是很喜欢当老师吗？不做的话，会不会不开心？” “我当初喜欢教师这个行业的热情到今天有些许变化，不再做它的话，不至于舍不得。而且，我对工作认真的本心不会变，就是去做别的行业，我也能给自己找到乐趣。” “我觉得你说的话，你能做到。” “我会和志翔离婚。” “今天我们重复一下第一次的样子好不好。” “好。” 阿静拥着云朵在怀里，云朵的脸贴在她的心口上，她想要不要告诉云朵她与志翔的约定，用生孩子去脱离婚姻关系的协议。如果云朵知道了，会不会心软留在她身边，跟着她陪伴她。又或是同情她，而愿意与她尝试一次长久的恋人关系。她想那时间又会是多久，几年，一年，一个月，一个星期，一个瞬间一闪即逝的念头。她也想到她们不会被父母接受，但是她们能独立工作，也不会有绝对的关系。她们可以有对方，有朋友，云朵也不会觉得被孤立的吧。还是她和自己一样只打算告诉父母想要保持单身。她又觉得自己的故事越说越少，云朵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失去兴趣。如果对云朵来说新鲜的刺激所带来的活力感是生活必须，那么她们两个就根本不是一路人，她眼前此刻看到的云朵有可能同她在一起的希望就是自己一手垒起来的沙滩碉堡，只等风吹日晒，便什么都烟消云散了吧。而自己与云朵最大的不同不就是自己相信前方有明亮的灯塔，并且一直走在路上吗。云朵是个大孩子，被她生活的小圈子包裹着，一时间看见的风景有限，致使她还以为这个世间没有其他的地方呢。她又这样只顾一时间沉浸在□□花园里不出去，自己需要等她多久，最终是否能够等到。现在自己有选择，又确定要去等她吗。 “我帮你洗个澡吧。” “怎么想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把你洗干净，褪去身上的香水味，好让我记得你本身的味道。” “好。我要你帮我洗澡。” 阿静和云朵全身□□着一起站在花洒下面，阿静闭上眼睛，云朵站在她身前帮她洗澡。云朵又站到阿静身后，把鼻子埋在她肩上嗅闻味道，发现香水味虽然被洗去了，又多出了沐浴液的香气。她把阿静的一只胳膊抬起来，自己埋头去舔她的腋下，感觉不能满足，最终蹲下身子挤进她的腿间，伸出了舌头。 阿静感觉大脑一片眩晕，一条腿搭在云朵的肩上，另一条腿在地上直觉站立不住。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抓着云朵后脑勺处的头发，她觉得有一股强烈的冲击感从自己整个身体的核心一直向上传递着，她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为它开辟出了一条道路，现在那感受已经到了喉咙口，就要随着她即将发出的声音一起，说出自己。 “云朵，如果你生活以后出现了问题，记得多向从前去看，可能会发现于你有益的新的感受。” “你的话，我现在听不懂，不过我答应你会把它们记下来。” 阿静看着云朵坐上计程车离开了。载着云朵的计程车很快就把她送进了车流海洋。阿静自己也坐上车，拧动钥匙，随即出发了。 阿静最后没能对云朵说出挽留的话，甚至也没问她可不可以用一段时间考虑看试试。因为她向自己承认，如果云朵有那个意识，一定一早就做出相关的事来了，不会像自己一样把很多东西搁在肚子里。她现在用尽全力，也只能给自己找到一条有关未来的出路。她不能确定，在她那个不确定的未来里，是不是云朵会待的地方。 她看云朵离开，眼中流泪，心里感觉哀而不伤。 她给云朵选择，给了自己自由。 第16章 419 第十六章 419 阿静已经顺利地离开了学校，现在学校里只剩下云朵一个人了。不过她很快也会离开，因为考试已全部结束，她过了合格线，实习公司的人事名单上已经印好了她的名字。 她此刻在班级举办的聚餐酒席上。 她一手抓着一只啤酒瓶，一手握成拳头撑在腮颊旁，一对眼睛眺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突然松开手里的啤酒瓶，改去摸自己的短裤口袋，她想把手机拿出来，可是刚拿出来，她又放了回去。周围的人太多，她不能在这里看手机里那张只穿了三点式泳衣的女子的照片。 那名女子叫江珊，是唯一和她有过一段正式恋爱关系的人。她有个小名叫小雨。云朵喜欢叫她小雨。 “为什么没想到拍一张她的照片作纪念呢？” 云朵也想阿静了。 这时隔壁桌的一个人拿起一只无线话筒直接对着包房里的电视机屏幕高唱起了《新贵妃醉酒》。 云朵坐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去了。 她看已经入了夜的城市天空，只能看到点滴星光，明明是多云的天气，夜空沉闷的却好似要打雷下雨一般。阳台所在的位置低矮，她看不到城市夜晚的霓虹灯景和车水马龙的流光溢彩，于是她看向自己身边，见她的身边是几盆不会开花结果的草类植物。 她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昨夜的梦。 梦里是一处大森林，有许多形容美好的高大树木，树林中间却意外的摆放着一个城市公园里常见的躺椅。躺椅上坐着两个人，都是女子，容颜美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5 丽，青春年纪，她都不认识。躺椅近旁有一片小水洼，水面锃亮，水边有一只通体白色模样俊俏的小鸟，太阳光线洒在它身上，使它看着熠熠生辉。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只小鸟在用水面照自己的影子。云朵想向前走，过去对那两个女子打招呼，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挪动自己，她才注意到自己没有形体，像空气一样只是飘浮着。她有些着急，因她不想做空气，她向那两个女子一直看过去，却丝毫惊不动她们，倒是那只小鸟一时间向她看过来。云朵与它对望，看见它的一只眼睛是明亮的金黄色。 “难道那只小鸟是自己。” 云朵又叹了一口气。 此时有个人正向阳台这里走近。 云朵看她是个女孩子，却是一副常见的男孩子的打扮。她的头发剪得很短，染了一点颜色，上身穿着一件有“boy”标志的短袖体恤，下面是牛仔短裤，光脚穿凉鞋。云朵看她走到自己的近旁站着不动了。 云朵等了她一会儿，她还是没动，也没开口说话。 云朵向她靠了过去，把头枕在她肩上。 她就那样枕了她一小会儿。 之后她们两个一起提前离席了。 女孩问她要去附近的哪家酒店。 云朵回答她不想去酒店房间。 女孩说可以去她的地方，她住在这附近。 云朵跟着她向她住的公寓去了。 云朵看她住的小区是老式公寓住房，没有电梯。云朵跟在她身后登楼梯，登了几层，就到了她合租的公寓门口。女孩租住的房间是主卧室，内配卫生间和阳台。 云朵进了房间开始脱衣服。 云朵把衬衫短裤全脱了，只剩下两件内衣在身上，她转身看身后的女孩。 女孩没在看她，而是在衣柜里找着什么东西。女孩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只长方形的纸盒子，从里面诸多玩具中取出一根人造阴茎。 她问云朵介不介意她戴那个。 云朵摇头。 云朵没被别的女孩子那样对待过。她平时会选择接近的像她一样很女性化的女生，情况也大多和她的相似，不精于用玩具。她也不知道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喝多了。也可能她想要随便对待自己一次。 女孩子在假丁丁上涂了很厚的一层润滑剂，因此她进入的时候，云朵并没感到疼痛，只是有点明显的饱胀感。等女孩在她身上动起来，她也只微微的感到下面受着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冲撞而已。她请女孩用力一些快一些。女孩便用力一些，快了一些。云朵一面感觉到承受不住，一面却只用手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句话不说。她逐渐感觉到强烈的快意，强烈到好像会把她吞掉，正好她也想被它吞掉。她想着能在这快感里永远不出来才好。 可是她依然如期高潮了。她渐渐缓过劲儿来后，一点也不想再动弹。刚刚那股想一整夜都疯狂做爱的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甚至有一丁点不想再做爱了。 她想也许这就是一种痛苦的感受吧。她突然想起小雨。她想她当初离开小雨时给她带去的感受就是这样的吗。 躺在身旁的女孩胳膊肘碰到了云朵，云朵朝她转过身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女孩说她不想要。 云朵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很享受带给别人快乐的过程，她自己性上冷感。 云朵听完她的话，自己侧着身子向床内挪了挪，两只手抓着枕角，想着明天早上要早点离开去实习公司所在的城市正式报到。 她过了一会儿就入睡了。???? 第17章 云 云珊篇 第十七章 云 云朵的家人本来是要让云朵去她姐姐的公司实习的。但是实习公司名单一早已经被学校内定，云朵的家人也不是万能的，只有眼睁睁看着云朵整理包裹，即将奔赴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这是云朵去实习前在自己家中的最后一晚。整个客厅里一时间除了她和她的妈妈之外没有别人。云朵和她妈妈坐在室内的真皮沙发上看新闻节目，她坐一头，她妈妈坐一头。云妈妈没有发觉云朵今晚的不对劲。 “妈，我是同性恋。” 云妈妈在看新闻。 “妈，我是同性恋。” 云妈妈仍然在认真地看新闻。 “妈，我真是同性恋，一直都是。” 云朵把电视调成静音，站在云妈妈面前看着她的脸大声说道。 云朵等了三分钟也没等到云妈妈的反应，她又坐回沙发的一头。 云妈妈在另一头，目光好似依然只对着没有声音的电视机屏幕。 云朵听见她妈妈终于发出声音了。这声音却是哭泣的声音。她听见她一开始是压抑着自己小声地哭泣，渐渐的才一点点大起来，变成带着打嗝般的抽泣声。云朵从没见她妈妈哭过。虽然她自己淘气爱玩，可是姐姐、爸爸都特别听妈妈的话。因此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她哭。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面前的画面好像是一种她不通的外国语言，她现在无法理解那些字符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妈妈正在痛哭，她在表达痛苦，而且自己不久前陈述的事实正是使她如此的原因。可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她是同性恋，她很快乐呀。她其实老早以前就想告诉妈妈自己有多少种办法可以使自己快乐。 她突然想起，这些全是以她自己为中心的事实。她只是一瞬间忘了同性恋目前在国内的处境不容乐观。她还处在刚刚被妈妈在痛哭所震惊的余韵里。 “没事的，国外有很多同性恋，他们都过得很好。还能结婚和生孩子呢。” “你又不生活在国外。” “中国也有很多的。你没事到处看看就能了解了。” “我上次对你说我喜欢女生，你只拿我当孩子，我是真生了气的。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当时就想着有一天一定要跟你认真说一次，让你们都相信我。” 云朵朝她妈妈坐过去，伸手去轻拍她的后背，她看不到妈妈此时的表情，因为妈妈正半趴在沙发的扶手上，背转着脸躲着云朵。 “你老了呢？身边没人怎么办？没孩子怎么办？” “怎么会身边没人。姐姐姐夫不是人吗。”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人。你姐姐有她的家庭，你姐夫是你姐姐的。” “我只想先过好现在，没想一早把一辈子都打算好。” “再说，我怎么没有自己的人，我自己就是自己的人。再不济，我自己照顾自己总可以吧。” “你老了病了怎么办？端不动走不得了又没有我给你钱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样惨。是平常人那样也受不了啊。难道我是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6 同性恋就要被诅咒吗？你是我妈呀！” “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他们一定会说我没把你养好。一定会在背后这样说我。我以后怎么办？难道说我好好养了你这么久最后就是这个下场吗？” 云朵的手早已停在云妈妈的后背附近不动了。云妈妈则是一边擦着鼻涕和眼泪一边和云朵互相问答，此时她又揩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随着也就转过脸来正对着云朵。 云朵早就感觉自己在微微颤抖了。她越听妈妈的问题，越觉得心里没底。的确，那些以后的情况她一次也没去设想过，因为往往当下的事情就把她填得满满的。还有她一直一路顺风顺水惯了，所以想不起去给自己设想所谓艰难的处境。而她顺着妈妈的问题向下想，直觉自己像一个没有战马，也没有铠甲和宝剑，人却立在重重密密的敌人中间被放弃了的已于原来的阵营失去用途的人。她不能接受那样境遇里的自己，就如同她不能想象它们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妈妈又当着自己的面把它们问出来了，字句所表达的意思僵硬固定，她不愿被束缚住，她需要有人告诉她该如何冲出去。 她去看妈妈的脸想再说点什么，却瞬间比刚知道她在哭的时候更僵住了。 她看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她的妈妈，而是别个与她妈妈很像的人罢了。她仔细去看面前的人的五官，发现她只是眼睛有些红肿，颧骨、鼻梁、两腮的脸型明明和自己每天照镜子看到的人是七分相似，再检查她现在穿的衣服，是自己妈妈的衣服，她也正在这个一般的晚上时间里一般的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她可不就是自己的妈妈吗。可是为什么自己觉得妈妈一下子变小了呢，也皱缩了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一种可以在自己面前发出光芒的能力，成了一个没有魔法棒的女巫，不再高大和无所不能了。 云朵明白过来她这是对妈妈失望了。 这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妈妈感到失望。妈妈最后说的她怎么办，她如何在意别人说她，那样的妈妈是把自己忘了的妈妈，是对自己收回宠爱和包容的妈妈，不是自己喜欢的，不是自己印象和感觉里的。 云朵感觉自己眼前好像有一些白雾在悄悄散开。她意识到妈妈也是会有只考虑她自己更多的时候。她原来以为自己对妈妈是绝对的第一的位置。现在看来，不光是妈妈，只怕姐姐、姐夫、爸爸也都会是这样子，在一些事上首先本能地为他们自己想，而暂时丢掉自己。也许等他们又过得稳当了，自身有资力了，马上会过来找寻自己，试着再次把自己托起，千依百顺地养在身边，让别人看到了连连对他们称好。而那些会致使他们把自己丢掉的事情，对自己而言是关乎真实的根本的，自己绝无可能去舍弃那些。那样的话，自己要独自对抗，被动地也把他们舍弃。 云朵一刹那直觉五雷轰顶，直直地向一边的沙发上倒了下去，合上眼，暂时失去了意识。 后来云朵在医院里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背上插着针管，她觉得喉咙很干，眼睛里像一团火在烧，脑袋还又笨又沉，估计自己是发烧晕倒了。不过当天早上自己也没感觉感冒有多严重啊，怎么就病来如山倒了。不，她不相信妈妈对她说的那些倒霉的事会是自己的。一定是老毛病犯了，一想得多就会变得头晕，那晚想的事情可不是自己长这么大想得最多最深的一次吗，晕倒了也就晕倒了吧。就是不知道妈妈后来怎么样了。想医生大概已经告诉她自己没事了吧。哎，这次实习还没开始，人就住院，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呢。对了，不能再想下去了，会头晕。 第18章 静 第十八章 静 阿静回到父母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怀孕的情况已经确定。 阿静先告诉她父母说她和志翔不适合再一起过下去，他们在商量着离婚。 阿静的父母显然不能接受。 阿静又简而言之地对他们说志翔是双性恋，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结婚前她知道这个，结婚后志翔和一个女人出过轨。 阿静的父母不再追着她问为什么了。 阿静又对他们说她会恢复单身是个事实，他们需要接受。 还有，她会始终尽力照顾好自己。 阿静父母家居住在二线城市，有两处房产，一处自己住和开店铺，一处出租给别人。 现在阿静住在楼上自己以前的卧室。楼下用来售卖家具。阿静的爸爸是个木匠。 阿静暂时没有工作，也没有婚姻，只有她自己和腹中刚成形不久的孩子。她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城市，离志翔他们所在的城市也更远了。志翔妈妈本来还想为她预订医院的，后来看到这个打算完全实行不了，向阿静打了许多通电话。阿静对她说谎，说她暂时有自己的父母照顾，过得很好，她还没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婚的消息，所以让她不用担心，也尽可能不要再为这个打电话来，她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志翔的妈妈听到这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最后送给阿静一句“傻孩子”就什么也没再说，并且直到现在果然没再频繁地打来电话。 阿静独自松了一口气。 阿静不是没想过等孩子生下来交给志翔他们之后再对父母说离婚的事，她担心父母终于会知道她隐瞒了他们，她想尽可能不伤害他们。她知道他们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倒不是会担忧她一个人养不活自己，而是完整的夫妻关系在他们眼中是一种习惯，一个整体，就像筷子是一对一样。他们是担心她的与众不同会导致她一个人过上一种在黑灯瞎火的情境里独自找路的人生。但是阿静确定自己和他们不是一样的想法。在她眼里夫妻既是一个整体，也同时是两个人，“两”是不能忽略的细节。阿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境里找路的样子。 不过那是之前的，现在她确定自己已经看见远方灯塔的光芒了。 最后她不认为她的属性是一根筷子。 阿静有很多时间都陪在父母身边。她和妈妈一起洗菜做饭，看爸爸做木匠活，饭后到熟悉的街道散步。入睡前固定读一会儿喜欢的书。做家务时播放提琴乐曲。只有她一个人喜欢。 刚成年时她在父母也在身边的时候播放那些音乐，曾引起爸爸的轻度不满。他说他觉得那琴弦拉出来的声音搅得他脑袋疼。于是阿静当时安慰他说，因为他是木匠，而提琴的主琴身是木料做的，所以她大概才天性喜好由它们演奏出来的乐曲吧。阿静的爸爸听完她的话，渐渐表现出在乐声里也能够自然安静的样子来。 阿静回想她成年以前和父母相处的画面，觉得父亲那边的颜色更鲜艳一点。阿静的爸爸长得圆头圆脑，皮肤很白净，他也总把胡子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7 剃得很干净，一直没有蓄胡须的习惯。他的性格活泼，平时像个大孩子，只有面对阿静的时候，偶尔会变得忧郁。阿静有时会盯着他们已经老去的容颜看很久，感觉他们待自己的初心始终没有变过。阿静越来越相信他们慢慢增长的能力会使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离婚的事实。 她选择用一段时间去陪父母正是希望自己的坚定和淡然能传递给他们一些。 因为这个简单的事实她实在不能为他们免去。 她预感到自己在他们身边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也就开始准备着随时离开去新的地方。 她从老家离开时带走了她少女时期收藏的那只铃铛。 她到新家落定的第一天一个人站在小区公寓的花园里，看着头顶上深秋的蓝天，嘴里轻轻念出一句送给自己的话。 “云朵，我感觉我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次成长。” 她每天除了照顾自己的部分，也开始在网上搜寻最近的工作消息。她只是随便看看，提前了解一下行情。阿静不知道自己这种不紧不慢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自己的一种常态的。她在遇到云朵之后有很多时间会一个人想很多，去设想各种可能，尤其喜欢“如果”之类的想象。可是自从怀上孩子，身体在逐日增加重量，心里仿佛也更踏实了。不知是否是将一个决定已经做得彻底的关系，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存在着的并且包含自己的未来其实已经在前方铺好，自己只要在原来的方向上继续保持行走就可以了。这是一种她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她给自己找了一本黑皮的《圣经》在看。 她感觉生活里隐藏着的神奇好像准备要向她再一次显现面目了。 这一天她在qq上收到了一份陌生人的聊天邀请。 邀请的备注条件上填着这样几个字，“吴凯，初三时老同学。” 她点击了接受邀请的按钮。 第19章 云之问题 第十九章 云之问题 “云朵，如果你生活以后出现了问题，记得多向从前去看，可能会发现于你有益的新的感受。” 云朵想着阿静临别前对她说的话，又想想自己最近的生活情况，觉得可不就是被阿静预见到了吗。 妈妈不接受自己，姐姐只能接受自己一辈子保持单身的状态，而爸爸呢，在妈妈身边听她唉声叹气。 自己这是倒了霉了。只是这霉是自然降雨，还是人工降雨呢。 先不去想他们了。 云朵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学学如何抽烟。因为她此刻站在公司顶楼的阳台上，穿着小西装，双手搭在面前的栏杆上，手指纤长骨节完美，可不就适合再添上一根带着火星的香烟吗，以便一览众山小。但是她又不喜欢香烟的气味。 她在这里过得并不是十分舒心。她在公司只是个见习小职员，经常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到别的公司视察生产生活环境，再回去公寓里一个人对着电脑打评估报告。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她如鲠在喉，那就是她姐姐到底给她配了一辆车，她也已经有了驾照，所以她每天开车上下班，本来很自然，却不知不觉被一起搭档的同事敌视了。要知道每次和她一起外出，还是自己载的她呢。 云朵觉得自从自己上次多想又发烧导致晕倒住院之后，脑子里的很多东西有些不听使唤的在自由组装，甚至时不时地随意冒出来。她想自己是不是大脑被寄生兽侵占了。完了，她觉得这样没谱的想象是之前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的。 云朵从阳台上离开，前去参加公司全体内部人员务必参与的节日庆祝了。 她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有四个同部门的男同事此刻都衣不蔽体地站在舞台上，簇拥在四个相对位置上的女同事身后，他们正互相配合着扭肚皮舞。云朵没想到这就是他们之前在自己耳旁嘀咕的节日惊喜。她盯着他们中间两个人的圆鼓鼓、白胖胖的大肚子看，一瞬间深深地理解了何谓前所未闻。她一时间沉浸在自己对面前场景的感受里，不知不觉目光忽视了她左右方向的人的动态。她的部门经理正含情脉脉地在望着她。等她回过神来，经理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舞台，抓起话筒，说他要唱一首“小苹果”给一位可爱又有魅力的女人。 云朵还是中途谎称头痛提前离开了节日庆典的现场。 她走向地下车库，走到自己的车旁，看见车身前面又被端正地摆放了一大束狐尾百合。她抓起花束，仍然没看到有赠送人姓名的卡片。她想把它随手扔了。可是她又不敢。 她又迎来了一个她在之前的人生里没有经历过的第一次。 她不敢扔一束她不想要的鲜花。 因为她其实知道她的部门经理暗恋她。她想过要直接找到他开口拒绝，但是她又为自己只是个见习小职员的身份担忧。她还需要在这个公司继续混一混。她觉得既然不能扔在附近，那她就走远一点再扔好了。她把花束夹在胳肢窝底下，同时注意不要让花粉弄污自己的小西装外套，开门上了车。 她现在坐在一处室内咖啡馆里，悠闲地喝着咖啡，因为时间是正午，她还有整整半天可供玩乐。她把花束斜靠在咖啡馆的透明玻璃墙上，自己双腿在桌子底下交叠，偶尔还轻轻翘一翘在上面的一只穿着平底皮鞋的脚。 她在想事情。 她在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别的女人滋润的□□生活。她有好几次都是自己解决的。她没有认真想过去找别人。她也没有为此觉得太过难熬。她甚至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现在的自如状态。好像之前的她自己是在被什么力道拉着向一边走，而现在的则是一种自己手中抓握住了什么的感觉。她试着为这种感觉命名，她想到她叫自控。是自如的调控，不是单一的自己克制。每每在进入这种自如调控的状态中时，她最常想到的是阿静。她一遍又一遍地想她和阿静之前的种种经历和感受，她依然会为这样想太多而头晕，可是脑海中的画面是和阿静有关的，她信任她，她感觉愿意想下去。她感觉阿静好像在某种意义上把她喂饱了。她却一时间无法为那种意义命名。 她此刻又头晕了。 她抬头去看窗外。 她看到有一个人缓缓地走进了她的视野范围。 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女人。身材匀称，穿着顺眼，妆容合适，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双肩上，随着主人的行走而牵动的身体微微动作着，好似起伏的小浪花。 她看那女人的脸，鸭蛋脸，额头浑圆，五官搭配是小家碧玉的美女式样，有些像，像，像她高二的某个正午刚睡醒之后抬头见到的一张脸，小雨的脸，小雨那时是长直发。这女人如果也是长直发，那简直和小雨一模一样。不对，要比她成熟。小雨那时的胸可没这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8 女人的丰满。可也不差太多。 等等，这人就是小雨。 她现在也在这个城市。 她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视野范围。 她压根儿没看到自己。 还是没认出自己。 云朵愣了一会儿神，眼睛还盯着斜靠着一大束狐尾百合的玻璃墙，恍惚间意识到一定是这束花遮挡了刚刚经过的小雨的视线。她起身追了出去，把钱包外套还有那束花全都落在了桌椅上。 她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小雨的身后走，她期待着她能突然回头，她又希望她能多走一会儿。 小雨没回头，一直向前走着，直到走进了一家书店，就再也不出来了。 云朵等在不远处，想着走进去那家书店，又想着再等一会儿可能她就自己出来了。然而她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小雨走出来。云朵抬头去看那家书店的名字，想着书店里该有什么好东西让她这么久都不出来。她眨眼之间就看见那家书店的名字叫“雨云书屋”。 云朵在心里好笑，想叫个什么不好，非要用“雨”和“云”两个字。那要是别人一走神念成了“云雨”不就招笑了吗。所以“雨”和“云”两个字当真不好。虽然一个是自己的名字，一个是，小雨的名字。 云朵想，这间书屋，是小雨开的吧。 第20章 雨，水 第二十章 雨，水 这是小雨和云朵几年前分手后的某个晚上。 小雨一个人在河边。 周围灯火黯淡，寂静无人，她不是来看河的。 她是来准备自杀的。 她已经给父母留了字条，上面写着她和一个女孩恋爱了，但又分手了。她尝试过一个人忍受痛苦，但抱歉，她实在做不到。 她请父母善自珍重。 她许愿来世再找机会报答他们。 她先是站在栏杆边吹风。初夏的夜风何其清爽，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抢夺。她双手握紧栏杆，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向河面的方向抛，她想试着这样去测量待会儿与河水亲密接触的感觉。终究是太远了，她只闻到一股带着潮湿气味的空气。她想起以前一个人来这里意外看到的野生小鱼，那些小鱼非常机敏，她尚且只是脚步轻轻靠近，它们在水里就已经接收到有陌生不明物挨近的准确消息，于是她只剩下站立在河边，伸长脖子去望它们急速撤离的踪迹。她也有一次看见有一只大花猫捉到了一条她想看清楚样子的小鱼。她看那猫对着一条手指般细长的青色小鱼只呆呆地看，不去用爪子拨弄，也不去嗅闻或咬食，或者也应该叼在嘴里回去喂小猫呀。可是它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小雨为什么对这只猫和一条鱼的事情这么清楚，因为她蹲在远处一直盯着它们看，直到那只猫坐累了，立起身，摇摇尾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雨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她几乎都快把这事忘了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有人曾在那河里投过药，想药倒一些野生草鱼拿去售卖，结果药下过量，一上岸立马都死光了，而且还都是小鱼苗居多。小雨当时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原来那猫当时在那里对着那条鱼那么久，许是在觉得不能食用而可惜吗。 小雨认为动物也有相当丰富的情感。 因为她有自身的实例。 她曾经养过一只很漂亮的狸猫。那只狸猫不仅漂亮而且懂事。比如她平时做作业想不出正确答案心烦的时候，她就往往出现了，一下子从地上跃到她的大腿上，在她拿手给她顺毛的时候，享受地闭上双眼。她看着她享受的表情，做不出作业的烦闷心情就会释然好多。 后来那只狸猫老了。 接着死了。 她当时不在她身边。 她那晚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却梦到了她的死。她梦见她张大了嘴巴在哭。她半夜醒过来直觉心口一阵难受。之后她放月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当然没找到她。因为她已经死了。死在自己梦见她的那天晚上。她问妈妈她死前是不是很不舒服。妈妈回答她，她死前嘴上长了很多火毒所致的疮口，不能吃任何东西。小雨顺着妈妈的话去想象她当时需要自己，十分痛苦的样子，觉得心肝儿都要碎了。她自己接着就病了，整日地躺在床上，吃得很少，话也很少。一段时间后，她恢复，才继续上学。 她此刻想到她的死，想着自己马上也要死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遇到。 她曾自言自语似的对她说，如果下辈子她变成猫，她变成人，她一定要找到她，好好养着自己。要常常抱自己，给自己洗澡，给自己喂饱，对自己说话，定期送自己去打疫苗。 她想到她们的约定，微微笑了。 没想到她在即将要死的时候，想着的是一只猫。 别人偶尔会说她实心眼，太傻。她觉得自己小时候很傻，长大后却是有变化的。她想她父母不会觉得她傻。她想到父母，却也没什么感觉了。 没有眼泪，没有歉疚，没有心。 她的心，被一个叫做云朵的年轻女子带走，去远方了。 她放开了栏杆，改平趴在地面上，想从栏杆下面伸手掬一点水上来尝尝，在自己跳下去之前最后做一点准备。 “小雨，回来。不要放弃。你还有我和你妈。” 爸爸这一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下午从自家的水果店出门去送货，转了个弯就看见一起车祸事故。他当时顿觉心口跳得厉害，好像突发心脏病似的。他赶紧赶回家，想见一见自己的妻子和唯一的女儿。妻子有事外出，卧室里没有女儿，只有她写字台上的一张短短的留言字条。他读了字条的内容，心一下子不再跳得那么厉害了，却在他到处找她的时候完全慌张开了。 “我是同性恋。你们能接受吗？” “能。” “为什么能？” “因为我是你爸，她是你妈。我们就是普通的水果商人，有很多不懂，但懂得的唯一一点很有用处，就是知足常乐。” “我们家吃穿不愁，你们和我也都健健康康，平时说说笑笑地过日子就很好。不会再贪恋更多。我们要你健康，快乐，就够了。至于同性恋到底是什么，哪怕我一辈子都不能理解，我也选择相信你。你妈也会这样选的。” 那晚小雨趴在爸爸背上，被他一路背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一些章节在这里会被锁。修改是不用了。有想看的人可以去我的微博找相关章节。微博名“白桦树下的早餐”。以后不再啰嗦了。 第21章 从头开始 第二十一章 从头开始 他把小雨背回家后，对小雨说了一句话。 “小雨，不怕一切从头开始。” 小雨却没能顺着他话的意思去想象自己的未来，而是想到了她和云朵的初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19 她家住在一个小县城里，父母靠种植塑料大棚，主售水果为生。她小时候一到夏天就有吃不完的草莓。邻居的孩子都很羡慕她。她也为被很多同龄人羡慕而感到自己很幸运。她真的很幸运，父母对她爱惜有加，这不，本县城的高中不读，送她去读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她在那里过了三年的寄宿生活。她高三那年，因为上一年小高考没及格，所以她被临时安插进一个高二班级，准备为补考而战。 她在那个班级里就正好遇见了云朵。 她进入的是一个火箭班，竞争很激烈。就拿座位表来说，她的个子不算很高，却被指引坐到了最后一排，单人开桌。 她的视力没有很坏，也没有很好。有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小一点，她就得伸长脖子才能看清。渐渐的，她觉得那样很累。而且周围的同学好像都智商很高的样子，她有点不敢和他们随意搭话。 就在她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到了她面前，对她说，老师也把她调到了最后一排，她问她，是否介意她拼个桌。因为教室中间最后一排的位置已经被坐满了，只剩下坐在门口的小雨这里空出一个，还有垃圾桶附近空出一个。小雨看了一下垃圾桶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小雨直觉得让面前这个高挑又美丽的女同学坐在垃圾桶附近实在不好，她点点头，答应了。 女同学坐下后，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叫李云朵，你就叫我云朵吧。” 云朵，云朵，小雨直觉得她的名字美，真是人如其名，名衬其人。 小雨先对她说了自己的小名，接着才说身份证上的大名。 云朵坐到小雨旁边后，对她帮助良多。不是因为云朵的成绩很好，相反她的成绩不好，所以她们两很有共同语言，平时一起背诵，一起做题，渐渐的两个人的考试成绩竟然同时提升了。小雨很感谢她。 那时正值初春，小雨和云朵熟识之后，直觉得日子飞逝。她不是每天每节课都在云朵的班级。她只有在有她需要补考的科目的课的时候才会去云朵的班级旁听和做笔记。小高考在三月份，高考在六月份，她满打满算，能和云朵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她偶尔会萌生想要留级的念头。 她的小高考顺利通过了。她很高兴，邀请云朵一起散步。她抬头看见远处的紫藤花架上已经开满了紫藤花，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感到了花开的欣喜，她直直向花架底下跑过去，她想要摘很多的紫藤花。 可是她个子不高，够不着。 她犹疑地用自己的一对大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云朵。 云朵在她身前蹲了下来，让并不是很轻的小雨趴在了她的背上。 小雨感到自己胸前挨着了云朵的背，她一个人顿时脸红起来。 她又闻到云朵头发丝上洗发水残留的香味，她把鼻子凑近了云朵的脖子，一闻，觉得比手里已经摘下的紫藤花好闻多了。 她摘了满满一怀抱的紫藤花，她看了一眼云朵好像突然间变得十分迷人的眉梢眼角，一转身飞快地先走掉了。 她后来某一个周末下午去云朵家做客，云朵的卧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突然问了云朵一句话。 “云朵，你说，和男孩子做，会不会很疼啊。” 云朵，会不会很疼啊。 云朵在现在的时间点上正一个人走在刚进入秋天的城市街道上，看着满眼四季常青的树木，觉得有点想念春天的花朵。她似乎直觉的首先想到一种白色的在清明时节盛放的好像被叫做，被叫做桐花的花树。 她会想到桐花，是因为小雨。 小雨曾经在一个平常春日的下午硬拉着她要她去拍合照。还非要她和她一起比一个心形的手势。云朵不喜欢比手势，她觉得很幼稚，小雨却不容她多做选择。于是她在被迫的心情下与她拍了一张比着一个心形手势的合照。 小雨也和她拍过其他的合照，那些却都没有让她再比过心形手势。那时云朵还以为小雨把她的不喜欢听进去了。 她现在正想着桐花和心形手势的问题，耳朵里却忽的飘过一阵广播播音员的优美嗓音。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头发花白的老头，腰上别一个随身收音机，从她面前缓慢的跑过去，渐渐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一个人行道拐弯路口。 第22章 小雨说故事 第二十二章 小雨说故事 首先时间线需要暂时收到现在的时间点上，去看一看小雨此刻的情况。 小雨正坐在一台电脑后面，她的周围放眼望去全是书籍。 “雨云书屋”正是小雨开的。 这处被用来开书店的房子是她租住的，一共两层，一层用来售卖图书，二层自然被用来平时的生活起居。这个书屋附近有几处学校，这也是她会选择这里的原因。这个城市到她父母所在的小县城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如果坐大巴，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到。她当初高二分科时选了艺术，她是个美术学生，不过大学毕业后零零散散地尝试了几份工作都不能让她觉得舒服，所以她这算从商了。 这是一个初秋的上午，她一早起来开店营业，之后一整天大部分时间将会不是坐在电脑前，就是在并不是很宽敞的书架过道间徘徊，她也偶尔到门外站一会儿，认认来往车辆的样子和型号，所以进入秋天对她来说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变化了大概影响也不会大。 她面前的桌子上安放着一杯草莓味的奶茶，本来是热气腾腾的，这会子估计已经全凉了。 她却还在发呆，并且下意识地用一只手去摸另一只手上的一枚戒指。她感到自己手指所接触到的东西硬硬的、凉凉的，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看到了左手无名指上戴的那枚婚戒。她已经订婚了。婚期被订在一月一日，正是元旦佳节。 和她订婚的人名字叫黄晶。 黄晶和她同一所大学，在校园里就开始追求她，用了整整一年四季终于把她打动，接受了他的交往请求。黄晶现在也在这座城市，住的离她不远。她有时过去看他，在他那里留宿。 她此刻不再去抚摸那枚似乎用她温热的身体也捂不热的戒指了，转而去来回摸索手腕的位置，怎么都感觉少了点什么。那里本来该戴着一条样子精致的银手链的。 手链是在她和云朵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云朵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的。她已经记不清那天的生日具体是怎么度过的。说不上来吃了什么味道的蛋糕，喝了几口红酒，又有没有和云朵一起去电影院看过一场电影。现在在她的印象中还剩下什么呢，还剩下一条细长的水泥步行街道。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0 她那天确实和云朵一起散过步来着。 她当时把云朵撂在后面，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一面走一面用柔软的嗓音在缓慢有力地说故事。说她自己编的故事。 她是这样说的：“从前有一对兄妹，他们的感情非常好。哥哥很高很聪明，模样也好看，妹妹很漂亮，也乖巧，平时捣蛋，但很听哥哥的话。可是他们很不幸，因为他们的父母早逝，所以他们只能跟着伯伯伯母一起生活。于是他们悲惨的日子就来到了。伯伯惧怕伯母，伯母一味地欺负他们。因着他们比她的孩子要长得好，而且也更聪明。她嫉妒，她也吝啬，她克扣他们的吃穿，她对邻居说他们的坏话，对他们随意指责，就剩没有拳打脚踢了。他们无数次眼巴巴地望着伯伯的眼睛想要解释和求救，但都被伯母给挡回去了。渐渐的他们开始变得绝望。尤其是妹妹。哥哥很坚强，他自己很辛苦，可是还能忍着难过去劝说妹妹。他有时看妹妹晚上睡不着，就开始给她讲自己编的故事，他把自己编进他讲的故事里。他在那个故事里是个出色的医生，善良又正直，救助伤痛，保护弱小，妹妹听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有了一点希望，她渐渐地能睡着了，睡梦里她哥哥果然变成了那个医生。” “然而有一天，哥哥突发车祸去世了。妹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了，却一点也哭不出来。但是她的心里把哥哥记得更牢了。她后来还是从那个家庭挣脱出去了，而且她还成为了一名医生，一名年轻有为，善良正直的医生。她始终没为她哥哥的死流过一滴泪，她却把自己当成纪念品去纪念他一生一世。” 小雨在电脑前拿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苦笑了出来。她想当时跟在她身后的云朵到底对她很有耐心，竟然一路安静地听她把故事说完了。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是得意的，很得意。因为自己可以掌握一个悲伤美丽的故事。 因为自己可以把云朵掌握在身边。 她现在明白过来，当时自己其实就是那个妹妹。整个故事无非是在表达自己是个会对坏人嫉恶如仇，对好人加倍回报的性子。另外还有一种情感上的洁癖，期待感情可以完整纯净如同精美的钻石，如果避免不了悲伤，那也是美丽至极造成的。 她和云朵之后把那条细长的水泥路走到头，走完，她却始终没有想起回个头，也问一问云朵，让她来编故事，那会是什么样的。 她那时，只想着自己啊。 第23章 小雨教育云朵 第二十三章 小雨教育云朵 这一天本来也是小雨在书店对电脑，对书，对顾客，对窗，对门的极平常的一天，然而她此时内心却有些许波澜，因为想到等会儿黄晶会来接她，他们将一起度过一个夜晚。她内心时常会想，黄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同样值得一个对他有完整心意的人才对。她也这样对他直接说过，但他总回答她没关系，他想守着她。 她这几天也越觉焦躁，因为婚期近了，还剩一个多月而已。 所以她平时就想得更多了。 当然这更多如果浓缩一下的话，不过是两个字，云朵。 她想起有一次她去云朵的教室找她，那时她的小高考已经结束很久，她很快就要面临高考的战场，所以她能去找她的次数在逐日减少。云朵没有要求过她，她却要求自己有时间就要去看看她，哪怕只说说吃什么也好。那一天她去了，看到了，接着她怒了。 她看见云朵紧紧地站在一个头发极密极长的女生背后，正双手捧着她的头发在手心里，眼看就要把脸凑上去，也不知是嗅闻还是亲吻。她在瞬间以闪电般的速度叫住了面前的两个人。接着云朵就被她叫去了一个小墙角。她开始对她说话。她此刻觉得应该叫做，她开始教育她。 “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要高考啦，我还抽空来看你，你就给我演这出，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你打算以后怎么安置我？你有没有为我打算过？” “你想太多了。先把现在过好不好吗。” “我不管，你只能那样对我。” “你又不能把我的手绑住。我的手是我自己的。” “谁说的，我说她们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以后要娶我，你也是我的。” “谁要是你的？谁说要娶你了？你会不会谈恋爱？不会就跟我好好学呀？” “谁要跟你谈恋爱，我只要你娶我。” “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认清我是个人好吗，又不是你怀里的小动物，吃喝拉撒都依赖你，绝对是你的。” 那天两个人一起站完小墙角后，也不知用了多久才开始互相说话。 其实在站小墙角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小雨也记得比较清楚。 那天她陪云朵去买衣服，进了一家她平时不会选的品牌店，云朵挑中了一条裤子，想买下来，也就要买下来，却被小雨当着营业员小姐姐的面制止了。她又把云朵拉到一个小墙角的位置告诉她说她觉得那条裤子太贵了，哪有一条裤子就需要将近一千块的。她知道云朵家富裕，但是她不愿意看到云朵有浪费和奢侈的习惯，于是她试着把自己对爸爸妈妈辛苦工作的感受表达给她，让她向自己学习，也勤俭起来。云朵对她的话直摇头，表示她不用费这么多思考，她妈妈乐意给她钱，她也乐意随手花，那是天经地义的。小雨不听则已，一听到她这句“天经地义”立马就觉得云朵好像变成了她的敌人，像她讨厌的数学题一样难解，她登时指着她说了一句“没良心”，自然声音有些大，也被别人听见了。她见云朵红了脸，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之后她们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说话，再见面似乎两个人都把这件事完全忘光了，谁也没在如何对待金钱的问题上再做探讨。时至今日，小雨想起来，她笑的是自己。她想自己是在父母身边看着他们，由他们陪伴着一日日长大的，那些道理不是一日能融进血肉里的，她当时太想当然了。还是她仗着自己是云朵的管家婆的身份呢。是了，从自己把第一次给了她之后，就默许自己是她的管家婆了。 又是没管云朵同不同意就实行的决定。 黄晶推开书店的玻璃门，走进来了。 晚上，黄晶的公寓。 小雨，黄晶在一张双人床上，做爱。 小雨背对着黄晶，怀里抱了一只枕头，双目紧闭，嘴唇微张，她正努力地想要高潮。这也是她为什么让黄晶从背后进入她的原因。她的第一次，因为害羞就是这样和云朵完成的。她离开云朵以后，本能地抵制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但是和男生在一起，她倒变得基本可以，只是无法高潮，除非采用现在的体位，和一心一意只想着云朵。 她想起和云朵的第一次。 小雨全身赤裸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1 着，怀里抱了一只云朵床上的枕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敢回头看云朵，她的双脸微红。云朵在她身后也是全身赤裸，在轻轻笑她，笑她在打了空调的屋子里都还微微出汗。不过她也接着说，出汗更好了，因为那使她本身婴儿奶粉般的体味更馥郁了一些。云朵伸手想从她腋下穿过去，去握她的乳房，她却嫌她太多话，把枕头抱得紧紧的不让她得逞。云朵为了表示她的不满，用牙齿在她肩膀上稍稍用力的咬，一边用原来那只想要去触碰她胸前的手去抚摸她的下面，一面摸，一面用舌头去舔她刚刚在她肩上咬过的地方。就在小雨正忘乎所以地享受一种麻酥酥的如腾云驾雾般的感受时，云朵直接进入了她，小雨只剩先反应过来把怀里的枕头勒得变了形，而后才似哭似怨，又咿咿呀呀似幼儿学语般地呻吟了出来。云朵听见她的呻吟，仔细辩了辩，才发现小雨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喊她的名字，她因此暖心地笑了。 “为什么我刚刚感觉好像被一股电流疏通了全身？” “笨蛋，你那是高潮啦。还电流，我又不是发电机，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擅长物理。” “你这么害羞，我还等着你穿三点式泳衣给我看呢。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绝不会穿那种东西的。” “为了我也不行？” “不行。” “那我去找别人。” “你敢，我死给你看。” 可是此时小雨身后的人到底不是云朵，当她又回复到这个事实中时，控制不住的，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快感像玻璃珠子顺着下坡道一路滚滑般的在迅速消失。于是她开始在心里数数字，她数4,3,2,1,0，脑海里是十分清晰的云朵整个人被映在巨大繁盛桐花树下的样子。 她终于高潮了。 “那我去找别人。” “你敢，我死给你看。” 当时云朵听到小雨的这句回答，微微哆嗦了一下，她以为是空调开得冷了，很快便忘了。 第24章 云朵知道的公冶长 第二十四章 云朵知道的公冶长 云朵在现在的时间点上这些日子某些方面过得还不错。比如她不会再因为思考得过多而犯头晕。她发现能想得多又不头晕还挺好的。于是她把大网洒向自己记忆的湖泊，在船在歌般的随性联想起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离她时间最近的阿静，但是阿静最后特意留话让她多想想她自己的以前。于是她想到在妈妈身边长大，长时间备受宠爱的自己；在很多个除了阿静以外的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面前快速散漫的自己；在阿静那里虚心受教模样的大女孩般的自己；还有，还有就是小雨面前，被她像对待宠物一样怀抱和管束着的自己。她发现自己如此百变。 接着她问自己，你到底是哪个。 到底哪个是最真的那个。 哪个是自己想成为的那个。 她由此联想到一段回忆，也许那里面有她需要的答案的影子。 那是一场语文考试，她早早答完了卷子，坐在教室的窗户边无聊地打发时间。语文其实是最让她头疼的科目，她之所以能早早答完，是因为她看不懂的太多，于是她草草答完一遍便无意回头再做检查，而班级内部有一个不能提前交卷的不成文规定，她只能坐在一角慢慢等待闭卷时间。她也颇无奈。 但是她又忽然觉得上天到底待她不薄，因为她耳中听见了几声娇弱的鸟叫声，她一时间来了兴趣，向一边前倾着身子去看窗户外面的扶手栏杆，那上面正落着一只模样弱小的麻雀。她看那麻雀在引颈张望，她猜测那是在等同伴，于是她把眼睛又睁得大了一些，想要等一下被惊喜。可是那麻雀看着小，其实很机灵，侧头看见了玻璃窗内在张望着她的云朵，一下子扑棱棱地惊飞了。于是只剩下云朵摇头晃脑地感叹自身强大的美女气场。 她一瞬间灵机一动，提笔，就在待会儿免交的试题原卷上，一鼓作气地写下了一首绝句。 清晨窗外鸟轻啼，疑为公冶难寻觅。如若吾能听鸟语，定将肥羊分与你。 她拿起诗，自己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怎么都觉得是自己。她想等下午放假休息，要带小雨回她的家，顺便把这首诗拿给她看。小雨是学美术的，对云朵最常用的一句口头禅是“这个你不懂”。云朵也想让她见识一下自己内敛的文采。 云朵的卧室内，小雨，画板，空白画布，调色盘，画笔，□□着的云朵。 云朵在为小雨当模特。 云朵是第一次为小雨当裸体模特，她感觉颇期待。但她转而又想到小雨平时的绘画成绩，就微微地感到有些困倦。虽然她不像小雨一样在备战高考，可是高二年级平时的学习压力也不容小觑，她每天早出晚归，连睡午觉的时间都被压缩成了她习惯的一半。她此刻正侧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你让她如何能不困呢。 于是她睡着了。 她又醒转了。她看到小雨已经搁下了原本端在手中的调色盘，正一手握着画笔，一手捏着自己的小下巴，脸上做严肃的沉思状。 她知道她已经初步完工，自己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干净利落地从床上下了地，仍然□□着向小雨走过去，和她一起站在了画板后面。 她看了，她怒了，她心里笑了。 小雨首先把她画的没有眼睛，然后又因为画布大小的不合适，使得画面里的自己形体不全，四肢的大部分都被画布边缘切割掉了。但是她继续看，看到整个画面的造型感松松散散，上色也不匀，看着不恐怖，却有些意料不到的荒诞。致使她靠在小雨身旁，红着脸，嘴里憋着笑。 “你怎么把我画的连眼睛都没有。你不是说我的眼睛是你见过的最迷人的吗。还有，画布干嘛这么小，你难道缺钱吗？” “这个你不懂。我最近临摹的是意大利著名的肖像画大师莫迪利阿尼的绘画作品。这样是他的风格。” 云朵还想回她，她为什么要懂那个意大利的人，她可是生活在中国。可是她没这样张口就说出去，因为她低头看见小雨正红着一副眼眶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画的越来越丑了。前不久爸爸还打电话对我说不要太紧张，尽力就好。可是尽力哪会就好，你看看我画的，是人画的吗。” 小雨一张嘴，哭出来了。 哎，云朵在心里为小雨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如母亲哄孩子似的，温柔地说，她要给她讲她知道的公冶长。 “公冶长，公冶长，南山顶上有只大肥羊，快快去背来，你吃肉，我喝汤。” 于是云朵就这样讲完了她知道的公冶长。 小雨听完笑了，不再哭了。 云朵在现在的时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2 间点上想象着自己光着身子把小雨拥在怀里的画面，她觉得心尖暖暖的，她当时是安慰到了小雨的，能照顾一个单纯善良的生命的感觉让她觉得自身也是踏实的。 这就是云朵最喜欢的自己。 第25章 云朵，混蛋 第二十五章 云朵，混蛋 时间点是现在，云朵在公司，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前是好心的同事免费赠送她的一小碗给她搭配午饭的混蛋。 云朵盯着自己眼前的混蛋，看到它乌漆墨黑，闻着味道好像也不好。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拒绝，好心的同事就已经愉快地离开了。她左想右想，要怎么既能把它变没，又能不招关注。 她自然想不出来。 她却想到了自己。 混蛋，云朵。 云朵，混蛋。 她想到的是她和小雨分手的那个夜晚。 那时小雨都读大学了，而她还在高三，她们之间距离变远，话题也渐渐聚拢不到一起，小雨经常怀疑她和别的女生暧昧，她总是百口莫辩，最后只剩低头道歉的份。渐渐的，她赌气似的真的和别的女生越来越暧昧，最终劈了腿，还劈了不止一次。她慢慢地遗忘小雨在身边曾带给她的温暖和光明感，转而是一边的压制和沉闷被她放大，让她在和别的女人的交欢中高潮迭起。她迷恋上了□□游戏。 她此刻想明白了，当初的分手不过是赌气的原因居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正让她迷途的还是她自己。她无法接受小雨带给她的挫败感。她第一次认真喜欢的女孩子看到的她的样子是她自己部分虚构出来的样子，而不是她实际的等在马路边的等待着她的样子。她又找不到办法守住她们之间的和平。于是她逃离了，带着她的自私、软弱逃离了，沉浸在性冒险游戏里，去埋藏心头的挫败感。 现在她的性冒险征程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她却并没有受到嘉奖，反而变得两头都无家可归了。 她又想起那晚说出分手后，小雨看着她的眼神，她指责她寻找自由的方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她一样只被一个人满足，她不知道她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幽暗的颜色其实也是自己心底的颜色。只是没想到，那么多个深秋落下的叶子也没能将那颜色始终遮盖住，而竟然是在零落成泥的时候也连带着把它一起融进了泥土里。现在自己不得不面对自己空空如也的心房，其上没有一颗有价值的农作物。阿静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就是预见到了自己的现在吧。尽管自己从未清楚地对她说过有关小雨的任何一点情绪。 她想小雨了，想去看她，拥抱她，不再离开她。 只是小雨现在还需要她吗。 小雨又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紧紧管着自己，动不动就怀疑自己。 又或是像自己一样，已经有了改变。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小雨此时也在想云朵。 她想起那次云朵给她做了裸体模特之后就感冒了，还赶上了流感，手臂上起了红色的小疹子，她的家人那时又忙，她一个人卧在医院孤单的病床上打点滴。她那个时候多想自己能去陪她呀，可是就算自己一再地去班主任那里请假，也不被批准。理由是那病不严重，按时用药注意休息就行，而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当然是高考更重要。门卫也管得很严，连偷偷溜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想等到散学的时候混出去，寄宿生和走读生的学生证又分别是不同的颜色，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于是她们两个人，被距离阻隔着，互相见不到彼此。 云朵当然是重要的人。 云朵不怕打针吃药，可是她怕孤单啊。每次在她家过夜，她都是窝在自己怀里睡的。尽管她的身形比自己长大很多，自己每每要把怀抱张到最开，才能抱全她啊。 云朵，云朵，我想你了。 你回来好不好。 这次我不要你娶我了。 我娶你，可好。 云朵，此刻刚打开“雨云书屋”的玻璃门，看到小雨正在她的位置上，便朝她一直走过来了。 第26章 春节，回家 第二十六章 春节，回家 第一件要宣布的事是小雨和黄晶的婚约被取消了。 第二件要宣布的事是小雨和云朵重新在一起了。 第三件要宣布的事是云朵主动要求和小雨一起到她家过春节。 时间点，现在。地点，小雨的卧室。人物，小雨和云朵。 “你真的要和我回家过年，而不陪你的家人吗？” “他们都不接受真实的我，我回去干吗。还有，我也想让他们为我着一着急，至少对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地聊天吧。上次我妈妈还对我说她有个朋友信基督，她建议我和她们一起去做礼拜。小雨，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还有你的父母真的能接受我们吗？”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确定。不过你不能说你是我的初恋，绝不能说。” “为什么，我本来就是你的初恋啊。” “我们刚分手的时候，我的状态不太好，他们看在眼睛里，我担心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会对你有不好的印象。我想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过一个美满的年。” “哦。” 时间点，某年的除夕上午。地点，小雨的父母家。人物和动物，小雨的父母，小雨和云朵，阿呆和面条（阿呆是一只中型灰色中华田园犬，面条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花狸猫）。 小雨和爸爸在客厅里忙着贴春联。云朵和妈妈在厨房里准备中午的正餐。 云朵当然是捉了一条小板凳坐在一边只有观看的份。她为什么出现在厨房呢，因为她想她的妈妈了。还有一点，她从未亲眼看过完整的做菜过程，因此面前的小雨妈妈对她来说颇神奇，能把那么多繁杂的处理食物原料的工序记得如此纯熟，简直信手拈来，而到最后那被完成的菜品看上去也不过是只被施过两三道痕迹的样子。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闹过的一个笑话，那就是她一直以为蔬菜肉食的原料是从冰箱里长出来的，以至于当她真的看到一颗绿葱扎根在花盆里的样子时，她还以为她看到了新鲜的笑料。其实并不是她生活环境的周围不具备这些真实的生活细节，而是她以前在这些方面可谓目光短窄，看不到或忽视掉罢了。比如她妈妈，做菜就很有一手，而且他们家也不是富可敌国，哪里有那么高深的院墙把她和所有人间烟火全都阻隔，不过都是她只顾自己惯了。 她可不是又想到她妈妈了吗。她有点想不明白，照理说妈妈能接触到的人应该范围更广，为什么就对她是同性恋这回事这么接受不了呢，这么不能为她的快乐而感同身受。那些牌友，合伙人虽然重要，可是每次吃吃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3 喝喝过后也就散了，回家陪着她的不还是自己吗，她怎么就看不到呢，一味地过分地在意他们的目光和话语，难道说其实妈妈内心是软弱的吗。 她又看小雨的妈妈，面对她缓慢温柔，小雨的爸爸也是踏实善良，人家还只是种草莓的呢，每天和水果打交道的都能对同性恋这么包容，好像什么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就是有所谓的平常心吧。 那富贵呢，富贵的用处呢，难道又被那句话说中了，叫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云朵暂时还是觉得这句话比较难，物质生活好一些哪有什么错处。她想着以后再慢慢学这句话吧。但她转而又想到她现在拒绝了家里的经济支持，这样就和小雨的经济水平有点拉开距离了，要说为这种赚钱赚不过她而再次赌气离开她，这样的蠢事她可不愿意干。她为什么主动断绝和家中的经济关系呢，要说她现在的实习工资可不算宽裕，她那是想用这个办法去逼迫她的家人和她正常说话。然而她现在想想，这样做之后到目前为止，真正被逼迫到的好像只是她自己。 咦，现在不能再想这事了，那边小雨贴春联够不着正清楚的在唤自己的名字呢。 第27章 初遇 静琳篇 第二十七章 初遇 现在该说一说阿静了。说阿静之前，需要有一个人先出场。她叫周琳琳。 周琳琳，女，19岁。 毕业院校，某某高中。 职业，酒吧驻唱，应召女郎。 身高，暂无。 体重，暂无。 三围，暂无。 美丑，美（丑）。 琳琳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她的亲人目前有一个爸爸，一个叔叔。叔叔，她基本没见过他的面。爸爸，抽烂烟，好赌。 母亲，在她幼年时离家出走，无处可寻。 她其实是已过世的奶奶一手带大的。 她恨谁吗。 她的爸爸是比较奇怪的赌鬼，因为他只是好赌，不喝酒，不打人，平时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当然还有他本身就不是喜欢说话的人。琳琳想到她爸爸，在脑海里形成他的模样前首先会在耳朵里听见麻将被拍在杨木桌子上的声响。她有一次依着饭点去赌场喊她爸爸吃饭，她当时站在麻将房的房门外恰好看见她爸爸正对着她坐着，他坐的是那样笔直，单手搓麻将的样子配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仿佛在指点江山一般，连长相看起来都好看一点了。 他是长相偏丑的男子。 他，中等个子，偏黄瘦，牙齿黄，还有一点龅牙，眉毛很淡，眼睛也小，有点尖嘴猴腮。 然而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就生得漂亮，皮肤比一般城市的小孩儿还要白皙、滑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往往会忍不住称赞她，接着提到她的妈妈，说她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如此才能把她爸爸丑陋的基因给挤压下去，不让任何一点有生根发芽的可能。 于是琳琳一直长成了如今这样，一朵美人花的样子。 琳琳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来妈妈的样子。 但是她有停止过想象吗。 她的叔叔常年在外游荡，几乎不沾家，偶尔回来一趟也不是看她的，而是看她奶奶的，顺便在快速离开前塞给她奶奶一点钱。她知道的叔叔的消息往往都是从邻居们的对话间得来的。他们说他也赌，身边常换女人，却是已过而立仍至今未婚，无子。她其实也猜测妈妈离开是因为爸爸赌博。赌博于他是什么，她不能完全理解。她想那大概也是某种王国，某种关于平等的王国。 在那个王国里是真正的不计较美貌丑陋、疾病健康、气质修养、邪恶善良。在那里会发挥作用的是一个人的精明头脑，还有谁也无法掌控的运气。头脑还在其次，最让人留恋不舍的是运气。运气可以让富贵贫穷本身都大惊失色。 它给你的应该是一种缚住了龙的感觉。 因此，赌博会让父亲觉得他自己美丽吧。 琳琳现在在酒吧后台的休息准备室里，已经更换好了演出服，她在最后熟悉今天要表演的歌曲的节奏和情绪。 酒吧前台，阿静正在陪一个中年外国男人喝酒。 阿静离开教师生涯已经超过一年了。她的孩子顺利诞下，与志翔的婚姻关系也顺利解除。解除婚姻关系的过程非常顺利，这就要说到她诞下的孩子，她诞下的是双子。她一早就知道，却没对志翔他们提及，直到他们被电话叫到医院，才告知全部事实。他们说他们名下有一家西餐厅，虽然在别市，却是可以送给她，她如果不想自己管，他们也可以帮她推荐人手。阿静全说不用了。 这次他们得了两个孩子，以后不会再有理由来扰乱阿静的生活了。 阿静把原来那处房产买了，得了钱，去吴凯和他的几个朋友新成立不久的公司融了资，现在自己也在公司内部就职。 所以，生活颇过得。 “你确定只要青岛啤酒？” “我只喜欢它。” “你在喝酒上真简单。” “我的确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你听没听说过中国的药酒？” “听说过，但没看过，也没喝过。听说很神奇。” “下次可以带你去试试。” “那样我会很期待的。” 阿静把中年男人送出了酒吧，为他叫来一辆计程车，看他上车关上车门，很快就被马路上的急速车流带得消失在了黑暗的天幕下。她自己却转身又回了酒吧。今晚的生意谈成，她感觉可以给自己放松一下。 她听见有吉他声缓缓在室内奏起，不久是一个略略偏中性的女声在低吟浅唱。阿静在歌还在唱的时候一直没转过头去看台上的人是什么样。 等一首歌结束，她转头去看那女子的样子。 那女子穿了一身亮闪闪的黑色包臀紧身裙。身材中等偏上一点点，剪了浓密的齐眉刘海，脸颊两边披散下来的黑发有点遮住了脸型。具体的五官因为距离太远有点看不清楚。阿静见她只转头和吉他手低声交流了几句，转眼下一场演唱表演就开始了。阿静换了一个离她近一点的位置重新坐下。 琳琳今天的表演工作已全部完成，她交了话筒，正要向台下的方向走，却一时被一个领带结已散的醉酒男人抓住了左手腕，停在了要下不下的状态里。他可能认出了同时也从事另一种职业的琳琳，因为他正一手抓着他的钱包在琳琳的面前乱晃，示意要她跟他走。 “我要你跟我走。” “我要你跟我走。” “我要你跟我走。”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你出多少？” “你要多少？” “你最高能出多少？” “五百一晚怎么样？” “太少。” 附近的几个人本来还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4 上来把醉酒男人拉开的，听到琳琳回他的话，都自觉走开了。 这时阿静却走上前去了。 “你选他还是选我？” 最终是阿静拉着琳琳的右手顺利离开了醉酒男人和那间酒吧。 第28章 小东西 第二十八章 小东西 阿琳看刚刚拉过自己右手，此刻微微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女人，想到脑海里印着的她几分钟前给自己的面相，那是一种温和又沉静的感觉。再看她盘了头发，穿了印花的打褶裙装，外面罩一件小外套，穿了高跟鞋，微微比自己矮一点，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典型的家庭主妇。可是她的双手很洁白干净，没戴任何戒指。 阿琳决定要逗逗她。 “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我叫阿琳，你呢？” “你就叫我阿静吧。不用多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你住哪里，我的车就在附近，我还有时间可以送你一程。” “我没自己的地方住。我平时住在各个跟我有金钱肉体交易关系的男人那里，你也要送我去吗？” “你的家不在这个城市吗？” “我的父亲是个赌鬼，他那里不能称为家。” “那你成年了吗？” “快二十岁了。” “是没有办法去读大学吗？” “首先没考上。离本科线差了几分。而且我爸能把我供完高中还是托我奶奶临死前的遗言的关系。” 阿静沉默了，依然向她停车的地方直直地走着，不过脚步渐渐放慢了一点，变得和阿琳并肩了。 “那你先跟我回家吧。” “好。” 时间，晚上。地点，阿静的家。人物，阿琳和阿静。 阿琳跟在阿静身后，见她打开了公寓的门，先走了进去，又回身看着自己的眼睛邀请自己也进入。于是阿琳抬脚走进了阿静的家。她看阿静在住的屋子，不很大也不很小，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剩下的就是客厅、厨房、阳台、洗手间，平平常常，客厅里有一套室内音响设备，其余的装修家具也都平平常常。只有一个木制的摆满了书的书架，和客厅中央一个偏棕色的长方形木桌显得与现代化的居室设计有些互相冲撞。 阿静让她先等在客厅，她要去为两个人做一份简单的宵夜。 阿琳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身上还是那件不久前在酒吧换上的演出服，她随身的单肩包里也没有等会儿睡觉可以穿的衣服，她听到厨房里有细微的切菜的声音传来，眼角不经意间瞄向了她刚刚经过的玄关位置，那里除了她和阿静换下的高跟鞋，并没有属于别的男人或女人的痕迹。 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微微思索着。 阿静用一个盘子端着两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素面，从厨房出来了。 阿琳看自己眼前的这碗面，是一碗素菜面，宽面条，切瓣的西红柿，一只荷包蛋，余下的就是葱花。她本来还想说她不饿的，现下却觉得自己饿的感觉很明显，她拿起筷子，也就不再客气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阿静看她把汤水都喝光了，以为她没吃饱，问她，她说吃饱了。于是阿静把手边的一杯纯净水推到她面前，又看见她把一整杯纯净水也全喝下去了。阿静在心里想她可能是真的没吃饱吧。 阿静在阿琳后面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她见阿琳身上裹着浴巾仍然坐在客厅里，没有去刚刚被收拾好的客房休息，便过去问她怎么了。阿琳说她没有明天可以穿的衣服。于是阿静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卧室，准备找一两件自己的衣服给她。 “这衣服的质料摸起来好舒服。” “是棉麻料子的。” “我平时穿的衣服总感觉硬邦邦的，原来是一直没买到正宗的棉麻料子啊。” 阿琳说完就动手扯开了自己身上的浴巾，把站在自己近旁的阿静一下子完全拥进怀里，找到她的嘴唇，深吻起来。 阿静在她怀里有些挣扎，阿琳也就松开了她的嘴唇，开口说出了一些话。 “交易是我的方式。我吃了你的面，现在让我来想办法让你开心。不然我没法相信你。” 于是阿静不再挣扎了。 阿琳一边认真地吻着阿静，一边动手去解她身上的睡衣，一边又去吻阿静身上刚刚被她解下衣服的地方，于是就看见了她的小腹上那条因为剖宫产而留下的小疤。那种痕迹，她在看电视剧的时候看见过，也就认出来了。她一时间盯着那条疤看，身体保持不动了。 “我生过孩子。可是我没有孩子。” “我有一个父亲。可是我又从未有过父亲。” 阿琳说完自己的话，又接着动下去，吻下去。 阿静看她已经吻到了自己的腿心，正感觉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却见她突然停下了。 阿琳从阿静的腿间抬起头，直起身体，微微垂着眼，不停地眨眼睛，直到大大方方地打出了一声饱嗝。 “对不起，刚刚吃太饱了。我马上继续。” 阿静一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脸上控制不住轻轻笑了，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句“小东西”。 第29章 草的叶子 第二十九章 草的叶子 阿静早上离开的时候对阿琳说让她先不要走，等她中午回来有些话想对她说。 于是阿琳在阿静家乖乖地等着她。 她先在阿静的卧室里随意地到处看，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她发现的东西，除了阿静床头柜上的一张阿静和她父母的全家福。于是她又找进了客厅。她先围着那张长方形木桌走了一圈，发现上面有阿静的一台平板电脑，几本摞在一起可能是最近在忙着看的书，还有一只空的玻璃水杯，余下的就是一些空白纸和一个装了铅笔和钢笔的笔筒，空白纸上有的画着一些图表，她看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她又走近阿静的书架，看里面有一大半是中文书，还有一小半是英文书。她暂时忽略过那些中文书，认真地去看印着英文的书籍的书脊。她打开书架表面的玻璃门，从里面随意抽出了一本。 她看那书的表面印着的英文名，叫“le□□es of grass”，作者名叫“;waitman”。她把它们默默地记下来，把书放了回去，想等之后离开这里，自己要下载一个有道词典，也把这本书买来看。 她想要了解阿静这个女人，所以她决定从看一本她也看的书开始做起。 中午阿静回来的时候，看阿琳果然还在她家等她，只是她窝在沙发里面拿手揉肚子的样子有些奇怪。于是阿静问她怎么了。阿琳回答说她没什么，只是肚子饿了。她告诉阿静说她不会做饭，而她又不喜欢吃零食，所以只能饿着。 阿静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到厨房给她做饭。 阿琳跟在阿静身后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5 也进了厨房，她说她想和阿静学做饭。 阿琳不会做饭吗。 不。她当然会做。 阿琳看阿静用的食用油是从玻璃瓶里倒出来的，她伸手拿过阿静手中马上要搁下的像一般的红酒瓶一样的玻璃瓶，去认那油的名字，它叫橄榄油。阿琳开始在大脑里回忆昨晚吃的面条的味道。 “你有没有想过重读一年高三，考取一所大学？” “我不要回去再念书。” “你可以在这里念。离这个小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所民办高中。” “我是外省的，没有这里的户口。” “我可以找一找私人关系，再花一点钱把你的户口转过来。” “那如果我在这里重新上了学，也考上了大学，之后呢，我不可能交的出学费的。” “我可以资助你。你不用着急还我。如果你想要自由一点的话，平时有空也可以还去酒吧驻唱，赚一些生活费。你唱的歌很有个人风格。” “你为什么要帮我？” 阿静沉默，低头想了一小会儿，重新又把头抬起，目光对着阿琳的脸。 “因为你需要帮助，而我正好有能力，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也讲不清我为什么选择相信你，好像只是一种直觉。你让我会有一种淡淡的哀伤感，让我想要去照顾和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可能是缘分吧。” “但是有一条我要你必须答应，你不能再做应召女郎。” 阿琳后来一直没说话，只是一点也不提离开的事，看来是决定留下了。 阿琳对阿静说她的行李很少，她可以一个人就全搬过来。阿静同意了，因为她下午也还有公司的会议要参加。于是阿琳一个人回到了她的单身公寓，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找房东赔违约金退了房，向阿静的家出发了。 晚上的时候阿琳跟在阿静身后正要进她的卧室，阿静不让，对她说去睡客房，说她不想趁机占阿琳的便宜。阿琳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在床上好一会儿都睡不着，她感觉心里头有些慌，又有些开心，好像开心更多一些，又好像慌更多一些，她决定去看一看阿静是不是在她的房间已经睡了，她想要确定阿静是不是真实的。 她把阿静的房门打开一条缝，看阿静果然实实在在地躺在床上，眼睛合着，表情放松，睡相安然，真的已经睡着了。她想要走近一点去看她，又担心阿静会突然醒过来，然后问她为什么要自己不睡却过来看她，她一定答不上来，所以她就一直站在门外而没有进去，甚至那条门缝她也没有再开大一些。 但是她看见阿静动了动胳膊，她以为她醒过来了，自己连忙转身就回客房，回到床上拿毯子把自己包好，随即又想到那条她没来得及闭合的门缝，一时间只觉得阿静似乎已确实踩着了她露在外面的尾巴，所以那晚她想东想西，一直到实在累得不行才糊里糊涂睡去。 早上醒来一看，果然长了一对熊猫眼。阿静看到她的样子只轻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发现了什么没。 第30章 小主人 第三十章 小主人 阿静这两日休息，她现在坐在自家的客厅里，一边听音乐一边手里拿一本书在看。可是她渐渐发现自己书看不下去，音乐也听不下去了。因为阿琳也在客厅里，正一面随着音乐吹口哨，一面拿着鸡毛掸子和抹布在打扫。从她搬进阿静家之后，阿静负责煮饭，她就负责整理和打扫。 阿静心里很感慨阿琳的适应能力和像小孩子一样旺盛的生命活力。 “不要一边打扫，一边吹口哨，会吸进去更多灰尘的。” “我想到等一下要和你一起去游乐园所以很高兴。” “你以前没去过吗？” “没有。” 时间，下午。地点，游乐园。人物，阿静和阿琳，以及其他大人和孩童。 这是一个儿童游乐园，阿琳很喜欢，阿静看她很喜欢，自己也跟着被带动，觉得高兴。 阿琳此时坐在旋转木马上，嘴角微微带着笑，眼睛合着，仿佛沉浸在一种美梦里。 阿静站在旋转木马的场地外，此时看到她这种表情，立即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心里想着那种表情该是她内心深处的某种隐秘，自己不该随意就去看的。 阿琳此时坐在海盗船上，阿静则依然站在地上看着她玩。 海盗船来回摇荡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阿静听到船上的其他人已经开始爆发尖叫了，而阿琳只是脸上带着笑。 阿静又看到其他人有的把眼睛闭起来，有的用手掌覆盖住面部表情。 而阿琳此时却发出声音了，她是在欢呼。 下午大概已经过去了一半，阿静和阿琳找了个地方稍微休息和进食。阿静已经觉得有点累意了，而阿琳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兴兴头头地要去花鸟市场再看看。阿静说她不懂养花草，阿琳说她正好会。于是她们在黄昏前又一起去了花鸟市场。之后在外面用餐归回不提。 这是次日清晨，阿琳在阿静家的客厅里，正在动手把昨天买回来的花草植物移栽到花盆里。阿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做这些。 阿静此刻仔细地去看阿琳的五官，见她的大眼睛实在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因为她的双眼皮好像是极薄的玉片雕刻出来的一样。再看她的嘴唇，薄而光滑，没有唇纹。今天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一对不大不小的耳朵，有圆润的耳垂。 她实在是明眸皓齿，如水一样的肌肤和发丝，任谁见到都会惊艳的。 然而此时，她人在这里，正认真专注地在移栽花草，神态不紧不慢，俨然是此处的小主人一般。 阿静又在心里细细体会自她到来之后给自己的生活增添的活力和安慰，觉得自己其实捡了个宝，毕竟自己已经一个人生活这么久了。 “你妈妈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也想不出来她会长什么样。” “你可曾埋怨过？” “有。但我始终不会真正去选择在埋怨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所以我总是尽可能地去学习理解和原谅。可能我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是天生就定下来的。我愿意去珍惜生命这个美好的机会，用她去做有意义的事。虽然我也会忍不住堕落。毕竟在我最该学会什么是珍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教我。” 晚上，阿琳跟在阿静身后要进阿静的卧室，阿静犹疑了一下，也就让她进去了。 “阿琳，我喜欢你。” 阿琳听见阿静的话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拉过来阿静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里湿润吮吸，接着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她这样跪坐在阿静的小腹上一上一下来回律动着。 阿静看她高潮时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6 的样子，眼睛闭起来，嘴巴微微张着，脖颈向后仰，整个身体也跟着向后仰，双臂向两边微微摆开，阿静想到一个即将坠落的天使想要张开翅膀将自己拯救，却又发现自己没有翅膀，于是只能等着坠落而发不出任何呼喊，她坐起来，拥抱住阿琳向后倾斜的身体，阿琳也双手环上她的肩，避免了坠落，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叹息。 第31章 金鱼和如果 第三十一章 金鱼和如果 这一天也是阿静的休息日，但是她却不能一直陪着阿琳，而是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穿戴了一番，也仔细化了妆，交待了阿琳一句，自己拎包出门了。 打来电话的是吴凯，正是之前提过的阿静的初三老同学，现在也是阿静的上司。阿静和他约在她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阿静看面前露在透过咖啡馆玻璃墙折射的阳光下的吴凯的脸，他是五方脸，可是五官搭配很完美，笑的时候还有两个大酒窝和迷人的笑裂纹，她在心里感慨，男人也可以美的像花一样。吴凯今天是来告白的，阿静正想着要怎么拒绝他。 “还记得我当初请你帮我养金鱼的事吗？” “记得。你当时说你喜欢金鱼，所以把它们带到教室里，可是你又总想不起来去喂它们，所以你拜托我。你把金鱼缸放在室内的窗台上，而我正好坐在窗户边。” “然后我就把你的金鱼喂死了。你不但没怪我，居然又弄来新的金鱼，继续请我帮忙喂，于是后来的金鱼也死了。” “因为我不懂喂金鱼，每次给它们投的食都太多了。你却从来没提醒过我。” “我当时就喜欢你。可是当时的自己很软弱，担心被拒绝。虽然高中和你分开读，可是却没有忘记过你。高中的日子苦闷和枯燥，可是我会想如果自己变得强壮了，再把你找到，好好爱护你，这样的未来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最后所有人都没预料到我会是那一届整个高三年级高考的黑马。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是如何一点一点比别人多付出，才能多收获的。” “我现在确定自己要追你，而且一定要追到你。” “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准备这一辈子只跟她一起过。” “他比我强吗？” “她一无所有。” “那为什么？” “正因为她一无所有，所以她一旦认识到什么可贵，会比别人更懂好好珍惜。那是她之前的艰难经历给与她的一种天分。那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 “如果我早一点对你告白，我们是否会有可能？又或是我在初三的时候就对你告白，那时的我正是一无所有，对那时的你来说会是你的选择吗？” 阿静没有立即回答他，也不想继续回答下去类似如果的问题，她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了另外一些话。 “夏天已经来了，天气酷热，日头炙烤，你应该把自己暂时隐藏到阴凉的屋子里，不要出来，而不是跑到太阳底下，等着要看春天的百花齐放，因为春天已经走了。你可以去等下一个包含新的春天的四季。” “你这样说使你自己有一种厚实的书本的感觉，倒让我有些望而生畏了。虽然我确实心有不甘，可既然你已做出选择，那我也应该做出我的，我选择尊重你。” “谢谢。” “我能抱一抱你吗？” “可以。” 阿静随之站起来，主动走向了吴凯的怀抱，让他稳稳地抱了一小会儿。 阿琳站在离阿静和吴凯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的地方，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却把什么都看见了。 她立即转身走了。走回了阿静的住所。 她回到阿静的家，进入她最近几天每晚和阿静一起入睡的房间，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想尽快睡着。 可是她根本没有睡意。从阿静对她告白之后，她日日夜夜都是欣喜的。欣喜到几乎忘记自己是阿静碰巧捡回来的。而且住在阿静的家，吃的用的都是阿静的，阿静还说学校已经谈好，就等户口最后迁过来就行了。眼下是夏季，秋季开学。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如今真像梦一样。在家乡的小县城里，别人高中毕业都是高高兴兴的，只有自己是内心阴霾的。因为别人即将迎接的是光明，而自己却是黑暗。在父亲所在的村子里，下了学基本就只剩下找个人嫁了。自己又何尝没想过找个家庭不错的人嫁了呢。可是又不甘心。不愿意始终只有随波逐流的份。自己也想爱，也想被爱，自己想要证明生命是值得珍惜的，即使这个生命她一无所有。 她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他的丑，她觉得自己此刻也是丑的。面对一无所有的不自信是丑的。 她看到阿静走进别人的怀抱，她想过去把她拉扯住，她却因为自己从未得到过而没有这种勇气和坚定。她一面极其渴望一种强能量的感情，一面又暗暗唾弃自己不配得到她。就像自己的命运之前对待自己那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本身不值得，命运至于把浑身□□的自己丢到那样一个软弱又无力的家庭里吗。 在阿静身边的大半个月，阿静本身的光明和热量好像把那个阴暗的角落给补齐了温暖、感动，却又在一瞬间抽离的时候让自己更加看清她本身是多么的阴暗和幽深。因她本身不会发光，所以依赖他人，这是一种没有完成。这种没有完成的自己没有能力去爱，亦没有能力去接受爱。 “因着她首先不给我相信的能力。” 第32章 选择相信 第三十二章 选择相信 阿静回到家后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她却没有，因为阿琳不见了。她看屋子里没人就打她的手机，可是语音提示手机已经被主人关机。她又去看阿琳的行李包，见它空空的还好好的被搁在那里，可是心里却怎么都放不下。她其实早料想到会有今天了。她当初初遇阿琳的时候看她不光看到她是一个瘦瘦高高刚成年的年轻女子，她也看到她眼里的风尘，那得是经历了什么才有的，阿静自己身上也有这种痕迹，所以她能辨认出她。可她到底在今天离开了，虽然是不彻底地离开，但一定在她的内心发生了什么和她平时单纯热烈相反的东西。她的组成是一个矛盾体。阿静对这些都知道。可是她却真的不知道具体哪些会触发那种阴暗面，又该如何才能妥善收场。 于是她外出寻找她。她先去她初遇她的酒吧，又去她们一起去过的游乐园和花鸟市场，最后甚至把她们日常会逛的超市、餐馆、服装店、书店、电影院也都走了一遍。全都没有。 她最后走到一座天桥上，夜空已经暗了，桥下的车流自身带的首尾灯全都点亮着，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看着很忙碌、着急、繁杂，可转而又给阿静一种安静和明亮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三角形，玻璃 作者:白桦树下的早餐 分卷阅读27 感觉。因为她想到事实不只她眼睛看到的这样，这些看着拥挤、参差不齐的车辆其实每一个心里都有它的明确方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简单直接，所以整齐明亮。 阿静又一个人走回家去了。她想阿琳自己会回来的。 阿琳果然自己回来了。只是刚回来她就对阿静低声说了一句话，之后看阿静没有反应，就自己走去客房，并且关上了门。 她说：“我下午和别的男人又睡在一起了。” 阿琳确定把门关好之后就拿出自己的旅行包，拉开包的拉链，把包完全打开，做出一副要收拾离开的样子。可是她又只是把包搁在那里，没有向里面填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把包合上，随即又打开。她躺到床上听门外的动静。她想阿静过来敲门，也顺便把她敲醒。 她此刻又在回忆以前，回忆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一样。 她想起她刚读幼稚园的第一天，奶奶拉着她的手带她去找老师报名。报完名奶奶就离开了。离开前还对她重复了一遍“我要离开了，你好好在这里”。她当时内心感觉有些不适应，想要向后躲，想要和奶奶一起回去，想要永远不上学，永远不长大。因为不知道上学和长大是什么，所以无所谓进步和改善，只想要一直停留在简单的属于幼儿的满足里。奶奶还是走了，她有些想哭，她看到别的小朋友已经开始张嘴哇哇大哭了，于是她就更想哭了。可是她又把眼泪给全憋回去了。因为她看到了她至今为止都无法忘怀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一边是她的妈妈，她妈妈在喂她喝感冒药。可是药丸太大，她试着吞下去，却又吐了出来。于是她妈妈把药丸捏碎，融进水里，让她喝药水。她只喝了一小口就无法再喝下去，因为药水很苦。于是她妈妈又找来糖分，再融进水里，之后放心地看着她顺利地喝完了感冒药。 阿琳当时第一次意识到那种温柔和耐心是自己从未得到过的，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她存在。她当时有些向后退，怕自己被看到，怕污了眼前的画面，也想要完全跨出去，把对面的东西夺过来。这些复杂的心理不见得是当初年幼的自己全有的，而是在后来的反复回忆中逐渐生出来的。就像一处漏洞，越来越大。 她突然想起身去看一看外面的阿静在做什么。 她看到阿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那里，跪坐着，双手合在胸前，闭着眼睛，在做祷告。窗外的月光明亮，此时洒落了她满身。 阿琳又觉得自己看到了幼时在幼稚园门口看见的室内那对母女相处的情景。这其中的感觉相通。 这是阿静每周固定做祷告的时间。她不是基督徒，但是她信神。 她想到了自己遇见云朵之后为真正开始自己的人生做的第一个决定，离开一段不生不熟的婚姻。她也想到那时想自私地利用云朵的心软然后让她跟自己走的心情。 接着是她给了自己自由之后的通畅，面对父母的坦然，独自怀孕的辛苦和坚定，工作的忙碌和收获，最近，遇到阿琳的喜悦和安慰。 她想要得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一起平静踏实的过完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 于是她祈祷，她的内心能向自己打开，让她们结成誓约，彼此不辜负。 她让自己流泪了。 她不能再为阿琳做更多了。 她一个人，双臂环抱着自己，在客厅里的月亮光华中默然流泪。 阿琳出现在她背后，伸开双手，环抱住她抱不全自己的地方。 “我都跟你说我和别的男人睡过了，你都不生气，我要怎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我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和你判断一个人感情深厚的标准不一样。虽然我不生气，可我也会不舒服。我无法为你妥善处理这件事，因为它是你做的，要你给出答案。” “我在想什么你大概都能知道。而我却看不懂你。” “你是否愿意安静和踏实地长大，和我互相陪伴和照顾？这个决心最重要，眼下的你的处境不代表是你的一辈子。” “我能相信你吗？” “你能相信你自己吗？” “你愿意首先学着珍惜和爱你自己吗？如果你能做到首先爱你自己了，那你一定也会知道如何来爱我，和回应我的。我愿意等着你。” “我选择相信。” 第33章 三角形，玻璃 第三十三章 三角形，玻璃 这是又一个秋天要来了，阿琳也快开学了，阿静在她开学前带她做了一次短期旅行。今天是短期旅行的最后一天，她们准备买一些纪念品，随即也就要回家了。 阿静此时站在一处叫做“雨云书屋”的店门外，她在等阿琳。 阿琳推开书店的玻璃门出来了。她把手里刚买到的书拿给阿静看。 阿静看那书的书名，是一位法国作家的作品，叫“小王子”。 “你的那本惠特曼的《草叶集》，我以后会每天带着看。这本《小王子》是中英文对照的，很适合我现在的英文阅读水平。” “可以多听一些英文歌，还有看一些英文电影，对提高英语的听力和兴趣都很有帮助。” “你的英文真的很好。” “我以前做过英语教师。” “我们一起回家吧。” 这是要入冬了。云朵今天一下班就兴冲冲地要向家赶，她想告诉小雨一件她刚发现的新奇的事。这件新奇的事是什么呢，这就要说到她之前看完的一部电影。电影是黑白画面，由多段长镜头组成，是一部性纪录片。云朵对里面的三句台词印象非常深刻。 一个男人说：“我热爱女人，我乐意测量每一个我进入过的□□的宽度和深度。” 一个女人说：“我从不和相同的人重复□□。因我不相信这世上有爱。只有单纯的性是干净的，虚伪的爱会污染她。” 另一个女人说：“我只和我爱的人□□，我一辈子只和一个人做过爱。” 云朵一面想着这三句话的意思，一面在脑海里把它们想象成三个点，接着它们彼此之间互相联结，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云朵想她自己，和她遇到过的有过关系的人，想她们难道都在这个三角形里吗。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三角形是闭合的，好像她们是被限制的对象。于是她继续埋头向前走。 她一直走到了小雨的书店，正要抬手推开玻璃门，正好就看见了玻璃里清清楚楚的自己的影子，她恍然大悟一般，“啊，原来我们不是在三角形里，而只是在照自己的影子啊。” “原来我们是在照自己的影子啊。” 全文完 分卷阅读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