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蛇》 分卷阅读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 神魔鬼怪系列2《媚蛇》作者:wingying 凤凰攻×蛇受,傻白甜 第章 黑阙山。 今夜月色皎皎,东道夜云星光点点,如地面上那盏盏挂起的夜明珠般,那台台的软轿从山麓蜿蜒而上,後方随驾俱抬了不下十个的红箱。这些都还不够看,那边儿上还有驱使云兽的,也能比那些还没天黑就出发的还要快进入山中境地。 境地入口处,那些穿著样侍服的妖奴正忙碌地将来客记录在名册上,收下礼品,确认无碍,就能踏入妖门,横穿禁界,进入山中宫殿。 !阙山在三界之中虽不能与九道洞庭天、上界云霄殿同而语,奈何其主乃是天帝之子黑蟒,故而就算为上界所不齿,在妖界之中也算颇具盛名。 说来为何黑蟒贵为天神子嗣却落魄得在凡间落脚的境地,只道这黑蟒秉性奢淫荒唐,在上界之时就频频闯祸,再说,据闻黑蟒血脉并不纯正,乃是天帝未登基时下凡渡劫,与人间女子珠胎暗结所生下的混血。自古以来,但凡混血都以为不详,只是天帝感念那凡间女子片痴情,再三波折之下,还是容下了这孽缘之果。 据说龙生九子,天帝原身乃是金龙,其余帝子皆是龙神化身,再次亦有蛟龙品阶,却不想这混血出生便通体漆黑,吐著信子,看著便是不详之征。而这黑蟒亦不负不详之名,万年来惹祸无数,在天宫之时便玩押那些美貌仙奴,几次派人兴师问罪,黑蟒只道那些小仙自愿扫榻相迎,承他雨露,算不得他过错。 须知黑蟒虽比不上正统龙子品阶高贵,却仍是承天帝之脉而生,所吐精气自是有大补之用。 那些仙奴是三界里苦心修炼千年,或是偶然窥探天机得以升仙的精怪,只是在上界能者众,这些仙奴若要混出头来,除非有上仙开眼愿意收入门下,否则得是数万年为奴为婢。也不知是谁开的先例,待众仙醒觉之时,黑蟒的入榻之宾已经不胜数。 因著此事,黑蟒遭众仙弹劾,只是如他所言,确确是双方你情我愿,若要论罪,也只能说是黑蟒败坏上界风气,真要罚也罚不到重的去。 天帝谈不上不喜黑蟒,亦说不上如何喜爱,天帝行事从来公正严明,便降了黑蟒在上界之位,遣他去上界南天门看守。 上界入口共有四道门,以东为尊,的是给那些上仙渡劫而归走的大门,或是迎东道众神时所经之门。而其余之门各有千秋,唯独这南门品次最低,是那些侥幸窥得天机或是因缘际会而升仙的凡人精怪由此处飞升上界。 黑蟒在南天门乖乖待了数千年,原以为他总算能修身养性,往日後安分守己不再闯祸,不想就在五千年罚期将至之时,黑蟒便又闹出了件丑事儿。 那日上界晴空朗朗,天帝神宫凤凰族携子来访。凤凰与天帝脉素有亲缘,当今天帝西宫侧妃便是凤凰族出身。数十万年,自龙族掌权,凤凰族便依附神龙而存,无论男女,虽万无可能角逐後位,却因容颜甚美,姿容端秀而受宠於历代天帝。 且不往深里讲,只说凤凰族携皇子来神宫,那皇子确确生得张月华如水的绝丽佳容,便是上界中美人无数,亦难以掩盖其焯焯风姿。只看那凤凰族皇子乘著九天云彩翩翩而至,他双手抱琴,墨发挽髻,端的是眉如远山,眼纵看四方,不说众仙如何,就是上座天帝众子无不摒息。 那凤凰族皇子端坐而下,拨弦弹奏,琅嬛仙境中仙乐渺渺,天帝九位公主不由挽袖而起,飘然入彩云殿中,随著音律而舞。 曲未泯,众仙神已是如痴如醉,哪知声刺耳大笑划破天际,抬头就看黑云覆来,接著便见黑袍少年跃然而至。 那少年面目亦能说得上是姣好,只是若搁在天帝众子里实在谈不上出类拔萃,尤其他眼目狭长,又喜眯眼,无端端夹著几分佞气,实在不似那些正派仙神。 少年乍然来到,狂妄道:有酒吃居然不叫上孤,这可怎麽成! 他来了就先飞到上座兄弟那里,挑了素来最看不上他的金龙大兄桌上琼浆,他猝不及然地过来抢酒喝,天帝长子同时亦是太子的金龙竟时愣住,只看他这荒唐兄弟仰著脖子豪饮口,抬袖擦嘴,脸餍足。 太子怒目,碍於身份不该拍案而起,只静待其余他人发作。 果不其然,那些依附太子的几个蛟龙俱出声质问:你这只黑蟒不在南天门守著,擅闯神宫,难道是想被贬下凡麽! 黑蟒撇撇嘴,他这些哥哥天天夹著这番论调,唱了万年不止,他憋了快五千年,听说神宫设宴便巴巴地来讨口酒,想他好歹亦是天帝之子,这座上合该算他份。那些龙子又素来看不起黑蟒,自是番羞辱,黑蟒脾气素是直来直往,常年与那些精怪腻在起,行事说话可比那些尊贵龙子粗俗得,只看他们来二去,竟都被黑蟒气得脸青紫。 眼看这厢就要闹起来,殿中忽有声传来。 “凤凰族鸾卿,拜见众位皇子。” 那声若击磬,竟比方才的丝弦仙乐还要醉人,黑蟒这才留意到殿中有人,回身去看,亦跟著定住身,利嘴再吐不出半句话来。 凤凰族鸾卿在上界早有赫赫名声,据闻其乃是凤凰族睽违万年的纯血凤鸟,原身鸟羽自夹七彩流光。想凤凰族之所以落魄至与天神为妾为脔以求庇护,不过是因著数万年前只凤凰偷衔西天圣母之神丹而害得凤凰全族遭到神罚,万年来竟无神凤降世,眼看凤凰族地位趋低,便生出了依附神龙的计策,以此在上界里谋得生路。 凤凰族素来不缺美人,每代族中最美之人便会送予天帝或是予帝子为妃为妾,明白来说,其实便是供天家亵玩的脔宠罢了。 故而此类宴会几千年都会办上次,其实不过是天帝施予凤凰族的几分薄面。 然而,据闻几千年前凤凰族终於盼得神凤降世,碍於龙神数万年的庇护,凤凰自不敢擅自废了规矩,数千年过,仍旧带著族中最美的凤凰来到神宫。 只是众仙万万没想到,凤凰族竟舍得将最最珍贵的神凤送来,却看那上座仙人面面相觑,已有那些德高望重的拂须冷哼,暗忖这凤凰族已经堕落至此,若说过去是万不得已,此下有了神凤竟还巴巴地献来讨天帝的好,只怕灭族之日不远矣! 时之间,那四面八方落到鸾卿身上的目光各夹心思,这鸾卿也不过八千虚岁,在上界还是少年般的年纪,他却不似以往的那些族人那样,或是怨怼、或是愤怒、或是不安……却是抱琴而立,阖目静待,那坦然濯濯之姿,却叫那些原本轻看他的亦静了下来。 毕竟是神凤,若单以神格来论,乃是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 与天帝同承脉。如让神凤像过去那些凤凰族人样为妾,只怕天道亦不会容…… 只看天帝拂须不言,时之间,竟不知该将这鸾卿如何处置。 那边神龙帝子亦静默不语,各怀心思,尤其那金龙化身的几个皇子,碍於父神在上不敢妄动,却个个暗生计策,想著如何该将神凤纳为己有。须知历来神凤神力斐然,如能与之双修,修为必能进阶神速,且就算那鸾卿并非神凤,且看在他那天上地下难得的美貌而言,便是收做妾宠亦是难以明言的美事。 想当今天帝共有百子,单单金龙化身便有十来个,只是无甫出生便具神格,然天家毕竟与其他的不同,待天帝天命已至,自可携继承人去东道求神赐下神格。当今天帝乃是神龙出身,严格来说,只怕神凤与其亲缘深,天帝静看众子眼,暗暗摇头,心中亦觉凤凰族此举甚不懂事。 正是愁烦,哪知那叫天帝最最头痛的黑蟒忽然飞上了殿台,摇晃几下终於在云霞上稳了。 却看黑蟒拖著黑长衣袂走到鸾卿面前,神凤感应到有人凑近,缓缓睁眼,那清蓝美目宛似池深潭,黑蟒看了不由摸摸胸口,只觉心魂差就就被他给吸了去。 就在众仙疑惑黑蟒此番是为何时,就看他回头冲著上殿神光拱拱手,嘻嘻笑道:“禀父皇,儿臣宫里那些美人都不要了,就要这个,求父皇将鸾卿赐给儿臣。” 说罢,便自觉风流地执起裾袍下摆,伏地拜下。 作家的话: 为什麽从狐狸变成了蛇, 因为某w在跟同学谈论剧情的时候, 同学严肃说:天帝能生出狐狸吗?蛇还比较实在吧亲? 於是=v=……就这样了。 此篇小攻菊不洁,请自带避雷针= = 第二章 黑阙山中殿,现下正是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那能纳下千人的宏伟大殿座无虚席。如有宗师来看眼,只怕要吓跳,这殿中满满的,竟都是妖精。 今夜百妖聚首於此,自是为给黑阙山山主黑蟒祝寿的。 帝子黑蟒自三千年前被贬下凡间,便来到了黑阙山,其生母当初乃是!阙山山女,黑蟒幼时与生母同住於黑阙山五百年,直到其母阳寿尽了方回去上界。故而黑蟒也算是回到了老家, 花了几百年建了这金銮大殿,此後日日夜夜在殿中宣淫作乐。 此时狐族击鼓鸣乐,接著便有二十几个狐族少年少女翩翩入殿,狐族个个生得明豔,那水袖细腰无不引人遐思,曲尚未终了,殿上主座便传来几声清亮掌声── 好、好! 那两声叫好引了这殿中男女转头去看,却看那主座的帘幕不知何时已经撩了起来,那黑长衣袂拖至脚踏,将视线蜿蜒抬上,就见黑袍男子斜倚酒案。 他年岁看著约莫凡间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五官乃是百里挑的俊美,生了双蛇族惯有的狭长媚眼,眼角似有淡紫眼影,唇色略深,身高约五六尺,此时正恣意慵懒地靠坐著,身边坐了几个美人,俱是彩衣华服,而正与他贴身而坐的却是身雪白的少年,单看面目生得比黑袍男还美,只是他不言不语亦不露谄媚,抬著下颌略显孤傲。 那边下好事的拉了个殿中妖奴来问,妖奴本爱卖关子,受了几颗丹药才笑嘻嘻地道:你还没弄山主喜好就来吃酒,这可怎麽成?咱山主胃口可不般,那些狐族鹿精的美人还算宠爱的,但若说能叫恩宠长存的,必要数雀鸟族的稚嫩雏儿。 众妖皆知黑蟒原身乃是只吞天巨蛇,须知蛇类与鸟族素来最不对付,彼此厌恶,哪知这黑蟒喜好如此特殊,专挑天敌下手,可不知吃嘴毛的滋味是如何? 下头窃窃私语,看著上方黑蟒同少年的目光颇是促狭猥琐,少年似如坐针毡,挺直著脊梁,白著小脸。黑蟒支了支身,嘴里衔了颗荔枝要去喂他,少年竟不领情,不为所动轻轻偏首,黑蟒扑了个空,也不恼恨,反是笑盈盈地斜著媚眼用手指耍玩著少年垂下的缕青丝。 这番情景落入下方众妖眼里,不由暗暗心惊,须知黑蟒乃是天帝神子,与他们这些凡间精怪大大不同,外头皆传黑蟒法力无边,千年来各方精怪都争相登黑阙山以求黑蟒庇护。然黑蟒又喜好渔色,但凡有求与他的,必先爬上黑蟒的榻,只待满足了他自有求必应。是此少年来,!阙山宫殿美人如云,也不曾听闻黑蟒专宠哪个,如今看来,传言倒不尽实。 这下又有人收买了妖奴,打听之後,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白衣少年正是白雀瑶光,关於这白雀族的公子凡间妖族有传言,传说其天生金嗓,展喉曲,便是九天玄女也不禁下凡伴弦而舞。只是早年听说白雀与凡间情人私定终身,後遭除族,也不知缘何竟成了黑蟒的後宫员。 黑蟒看似对白雀宠爱极甚,便是白雀从头至尾无好脸色,黑蟒亦不计其他,几次有意讨好,被甩了脸竟还兴致满满的模样。 酒过三巡,只看那白雀公子似乎按捺不住,探著脖子,也不知在等著什麽。呈上贺礼的队伍渐渐少了,前头殿门就要阖上,白雀脸色渐渐苍白,十指绞住衣袖,身影摇摇欲晃,如碎玉般脆弱。 时辰已到,瑶光忽拉扯住黑蟒衣袖,清冷低道:求殿下再候上片刻,他……许是被何事耽搁了。 黑蟒挑眉,也不同白雀计较,转头命人敞开殿门。 白雀殷殷切盼,犹不见君至此,眼看天已渐亮,殿上宾客醉的醉、睡的睡,只有主座上头黑蟒执著酒觞,喝了不下百杯,眼里却是片清明。 白雀公子阖目喟叹,终是死了心,万念俱灰般地缓慢起,在黑蟒座前跪下轻道:“瑶光愿赌服输,以後便由殿下处置。” 双清冷手指将那精巧下颌缓缓抬起,白雀生得绝色,却是天生傲骨,他听闻黑蟒叹了声,不由睁眼,却看他犹是满脸戏谑,心道方才合该是他听错了吧…… 黑蟒道:“你不恨他?” 白雀凄清笑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不恨。” 黑蟒勾唇,发出怪笑:“你必认为是孤使计,害他不来,是也不是?” 白雀静而不答,黑蟒知他语中的,摇摇头大笑数声。当下,他粗鲁拉起白雀,狂妄啸道:“那孤就带你去见见他,好叫你死了这条心!” 飓风卷来,他们身影晃,齐消失於大殿之中。 不过眨眼工夫,他二人就出现在金碧大殿之中,十六跟房柱有金龙盘旋,前端有白鸾展翼,正是民间刚统中原十载的大商帝宫。 瑶光茫茫环顾圈,忽看屏风後隐隐有明黄身影,他身子颤,也不顾黑蟒就立於身侧,苍白容颜含著喜色,就要上前。 可却有人比他快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 了步,他身旁个华服美人执裙缓步越过。 白雀嘎然止步,那屏风後的男人同时走出,他面目极俊,横眉星目,如若天上星君。那些凡人似看不见白雀与黑蟒,男人与美人搂做处,只看那美人腹部微隆,已经显怀。 前方数声调笑传来,白雀如雷轰顶,差点不稳,好在後方黑蟒将他及时扶住。白雀靠在黑蟒身上,沈痛阖目,薄唇轻颤,直叫人心生怜惜。 黑蟒又低低问:“你恨不恨他?” 白雀恨不得远远逃去,他双手死死握拳,深深摇头。 哎,执迷不悟! 黑蟒暗暗翻白眼,拉扯他起来,打个响指,此时忽觉周遭空间扭曲下,前头便传来声女子惊叫。 大殿中,那黑白人影陡然现身,直把皇帝与其宠妃惊了跳。那女子看前方黑雾弥漫,忽有人影乍来,忙扑到男人怀中,柔弱地叫了声:“皇上!” 皇帝到底是统天下的君主,自少年起便是英雄,他不慌不忙地握紧腰间佩剑,欲喊侍卫上前,却陡然看清了那前头二人的脸目。 只看黑蟒狂笑步来,脸肆意:“齐啸飞,别来无恙!” 皇帝看清来人竟是目露惊惧,想他个叱诧风云的天下共主,竟也有露出这番表情的时候。尤其再看到那黑蟒手里拽著的个白衣少年之时,皇帝是为之晃,失声唤道:“瑶儿……” 白雀忽闻那声呼唤,失神仰目,目中含光,却不知如何是好。 黑蟒看他二人目光交错,竟是含情脉脉,眼看就要烧出奸情、死灰复燃,心中大骂白雀忒不争气,身贱骨!他记眼刀射向齐啸飞怀中美人,笑吟吟道:“齐皇好生福气,後宫里佳人无数,这个……已经是第六个子嗣了吧?” 只句话,就将白雀拉回了现实,他双凤目怔怔瞧向女子腹部,死死抿唇,颤不能言。 皇帝不愧是皇帝,当下便缓缓放开了女子,竟似含有苦衷样,沈痛抬目凝视白雀,沈声道:“瑶儿,我可以解释……” 哦?黑蟒嘻嘻邪笑道:“齐啸飞,这又有何好解释的。你当直说也就罢了,何须这般惺惺作态!想当年你不过个落魄乡男,偶然救白雀族公子於妖道手下,事後公子为报恩番助你,叫你於战场上战无不胜,莫非凡人记性真如此差,这些事儿你都忘了个干净?” 只看齐啸飞白了面色,黑蟒却似对著白雀说般,字字句句冲著他逼道:“白雀神力斐然,你便利用他对你的情步步高升,须知天道有眼,自不会叫你这般容易就得逞,终於战之中白雀力竭,你亦伤重,阳寿将至。白雀为你已遭族人驱逐,只得不远千里携著你上黑阙山,叩足九千下拾阶而上,到孤面前求孤救你命。” 白雀随著黑蟒的声音,心魂仿佛飘到了十年前那雷雨之夜。 当时他身泥污,背著昏迷的齐啸飞来到黑阙山,黑阙山立下规矩,但凡来求山主者每走步便要叩头跪拜,他步跪登上!阙山,只盼那头黑蟒能救他情郎命。 公子心诚,等终於来到山中殿时,已经摇摇欲坠,他用元神吊住了齐啸飞条命,却害得自己柔弱不堪,好在黑阙山山主并无为难,待他叩足九千下就打开殿门,放他进去。 当时殿中有美人在舞,片金光闪烁,酒色香靡。 白雀早听闻山主黑蟒荒唐无度,喜好宣淫,可却法力超然,只因他是天帝之子,原身乃是吞天巨蛇,负责掌管人间生老病死,欲叫凡人起死回身,便是地府阎王也不敢拿他如何。 白雀仰头远睨上座,蒲扇轻轻拂开,黑袍男子斜靠榻上,夹著邪佞之气笑眯眯道:终於来了…… 白雀深深吸气,拉住黑蟒衣袂,摇头清冷央道:够了,莫再说了……我随殿下回去便是。 哪知黑蟒竟扯回衣袖,带了几分愠怒沈说:孤今日不叫你好好看清这齐啸飞的面目,你就日不会甘心。 白雀闻言不禁讶然,他看向黑蟒,他在他身边也有十年,只以为这蛇主素来满心恶意,幅没心没肺的模样,不想竟也有发怒的时候…… 黑蟒扭头笑笑接著道:“当年白雀自愿以身伺主,来换你齐啸飞条性命,事後不惜以自身修为打造那把翎雨剑,外加你怂恿白雀从族里偷出的法器数样,最终便是靠著这些神物助你统中原当上皇帝。” “我承认,山主所言句句属实。”齐啸飞知这妖孽法力超然,不敢妄加得罪,他便看向白雀,涩然低道:“瑶儿,当年我对你确有真情,哪怕今时我亦日夜思慕於你,否则……也不会将这柄剑时时带在身边,只愿,望剑如见人。” 齐啸飞说得赤诚,叫人难辨真假,只看白雀目中已有几分动摇,走前步凄然轻问:“那十年之期已至,你何不来!阙山寻我?” 当初,黑蟒感念白雀片痴情,便放言若十年後齐啸飞愿舍弃切功名,前往!阙山接走白雀,他便成全他们。而齐啸飞不知的是,这十年来黑蟒恪守诺言,竟真真从未近过白雀的身。 齐啸飞被问得滞,可他反应极快,言之凿凿道:“!阙山毒蛇聚拢,妖气甚重,我已命国师等人集结军队,待看准时机便要去山上接你,只怕……有人不允罢了!” 茅头忽然转向黑蟒,黑蟒眯眼,隐隐发出桀桀怪笑,那边齐啸飞已经退了步,方才太慌,然他此下心里已经生出几分主意,他身上除了翎羽剑外,还有圆轮法器在身,那法器能在危难时刻罩起护甲,护他周全,他心道这黑蟒不过是方妖孽,自是无需怕他伤了自己。 齐啸飞冲白雀抬手,“瑶儿,过来!” “休想!”黑蟒厉喝声,衣袂甩,抛出黑雾,齐啸飞连忙抬出法器抵挡! 那法器虽是等的圣物,可挡不住黑蟒万年修为,蓦然精光大作,声轰隆巨响,大殿有石灰颤颤落下,只看齐啸飞同他身後女子起跌坐於地,他低头看,手中法器顿然化成灰烬散落。 齐啸飞骇不能语,没想到这黑蟒竟有这等妖力,要看他要上前来,忽然白雀跪下抱住黑蟒大腿,失声求道:求殿下莫杀他! 你还不死心!──黑蟒怒啸,此时他面目狰狞,竟隐隐露出了蟒蛇原面。 白雀亦是惊惧,却不放手,他阖目轻叹,道:殿下不识情爱,自不懂瑶光之心。 黑蟒听了此话,佯装冷哼,渐渐收起了黑雾,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只傻鸟拉他拉得及时,要是他方才失手劈了齐啸飞,那待会儿被天雷追著劈的可怜虫就是自己了…… 看黑蟒收了手,原以为此事到此便告段落。黑蟒却又阴冷笑笑,阴测测道:孤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二人…… 这句话,叫其余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 黑蟒又有何坏主意。 黑蟒看向了齐啸飞身後那貌美女子,桀桀笑道:齐啸飞,你若是杀了她,孤就既往不咎,让白雀公子跟你离开,如何? 那女子闻言打了个冷颤,黑蟒知此女正是齐啸飞这几年来甚宠的个後妃,不知她亲族助齐啸飞登上皇位,她亦给齐啸飞生了两个儿子。 齐啸飞的目光在白雀同那女子身上转了转,忽然像是下了决心,拔出腰间利剑。那翎羽剑不愧是天下名剑,登时寒光闪烁,他竟拉住了那女子衣襟,眼看就要剑穿胸! 够了! 白雀蓦然绝望大喝,与此同时,黑雾袭来,将齐啸飞手中之剑卷走。 接著便闻那漫天狂笑,飓风又起,齐啸飞挣扎坐起之时,殿中除了片狼藉,哪里还有那只妖孽身影。 且不说齐啸飞後来如何如何,那厢黑蟒带著白雀回到黑阙山,白雀心伤剧甚,竟昏了过去。 黑蟒撇撇嘴,把美人毫不客气地抛给了妖奴,甩甩袖子,皱皱鼻子道:身鸟味,快快,孤要沐浴! 这桩事儿後,黑阙山便回归往日悠闲,日日於殿中设宴,黑蟒照旧吃酒玩乐,小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如此也不知过了久,日黑蟒正由著两个美貌妖精搀著回去寝殿,哪想远远就闻得股雀鸟臊味儿。 黑蟒蓦然清醒,就看自己寝殿外头跪了几个彩衣仆人,那昭雀宫的侍儿上前来,斜睨了搀著黑蟒的两个妖精眼,倨傲地道:禀殿下,公子已经在殿中久候了。 那两个妖精识趣放开,想这黑蟒的後宫住了不下百个主子,只是外人都以为黑蟒十年来专宠白雀,几次那後宫其余妖精找白雀麻烦,黑蟒也不管是非对错,必然都先护著白雀,是以便给了那些後宫众妖个错误概念,以为黑蟒爱白雀爱得不成。 黑蟒听白雀来此,心下微讶,也不能怪他这般,须知那只傻鸟从灵魂伊始就幅清高模样,哪曾有过自动上门的时候。 黑蟒心里暗暗揣测著白雀葫芦里卖啥药,面上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模样,自觉风流地扬扬袖,挥退了那些下人,大步迈入殿中。 黑蟒喜好粗俗,最爱金黄之物,是以他这大殿亦修得金光闪闪,毫无半点雅致可言。 他走到殿中,就看他那顶金碧大床前头已经跪了个白衣男子──白雀取回了翎羽剑,自然恢复了身修为,终於褪去了过往那少年模样,露出真容来。 乖乖不得了,早有闻白雀公子真容盖世,他原来少年模样已经豔冠群芳,此下容颜仰,断能美瞎了那般妖精的眼。 好在黑蟒定性够好,似早知白雀生得这副模样,竟不像那些曾见白雀真容的男人般目露痴迷,反是走到他眼前,故作下流地勾勾公子下颌:你的奴儿赶走了孤的美人,那今夜由你陪孤,如何? 若照以往,白雀合该垂目侧头,脸孤高,开口吐出几句酸话,好叫黑蟒佯装扫兴,遣他出去。 只是没想到白雀这回竟与以往不同,他依旧跪在地上,仰首凝视黑蟒片刻,只把黑蟒看得内心万马奔腾,暗忖这白雀这般眼眸含水瞅著自己是为哪般。 白雀朱唇微启,他声线亦变,只比过去为婉转动人:“这些时日,瑶光闭门自省,愈觉往日年少轻狂,甚为愚昧,自以为聪明绝顶,竟连殿下的番好意都看不清。” “想这十年来,殿下实在为瑶光设想颇,便是明知是瑶光过错,亦是处处容忍……”白雀轻声婉述,十年光景历历在目。 想他刚来之时便大病场,又刚以自身修为铸剑,浑浑噩噩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亏得黑蟒用尽灵丹妙药,竟还割了手腕赐他血气方救了他命,当时他於病榻上每每睁眼便能看到袂黑袍,还曾听黑蟒气急败坏地嚷嚷说,若救不回他就要所有妖奴陪葬云云。 不止这个,他初来乍到,不知後宫规矩,黑蟒自有了他便冷了後宫美人,那些精怪自连番上门。可怜白雀修为尽失,只能乖乖落人欺负,黑蟒知後,竟为他罚了後宫众妖,此後便让他搬到了昭雀宫去,在四周布下阵法,不让那些精怪扰他清梦。 其他还有很,白雀年年生辰,想他过去是雀族王子,每年生辰自有百鸟来贺,黑蟒似怕他伤怀,每年俱为他大肆操办。不仅如此,黑蟒知他喜好弦乐,飞上寒山取来万年楠木为他铸琴,那丝弦皆注入了黑蟒心血,万般心意仿佛都融入了音律之中。 自那日白雀看清了齐啸飞的真实面目,总算是斩断情根,对此人再无半分留恋。只是他毕竟用情至深,免不得要伤怀时,几次望月拨琴,忽然想起此琴乃黑蟒所赠,又想起那日黑蟒为他怒目而啸,又因他求饶放过了齐啸飞,想这!阙山山主最是肆意妄为,竟可为了自己次次退让。 这想,竟再也收不住心思,想他往日里没少厌恶黑蟒,只觉黑蟒处处羞辱於他,可如今仔细回味,黑蟒素来便是这样,嘴里无半点好的,却都是句句实话。俗话说忠言逆耳,当时他被齐啸飞蒙蔽得紧,自半点也看不上黑蟒,仔细想想,黑蟒所言所做无不为了他好…… 只看白雀不知想著什麽,看著自己的目光越发温柔似水,黑蟒被他那柔光吓得暗退步。 你莫跪著,起来吧! 黑蟒侧侧身子,心中苦思著该如何把这尊大佛给请出去。白雀闻声起来,也不知他跪了久,脚下麻,往前倾,黑蟒眼明手快,把他抱住。他二人目光相交,黑蟒竟有几分尴尬,扶好他後就退开步,也不再去看白雀。 白雀看黑蟒扶了自己却又推开,竟隐隐生出几分落寞来……他来不及去追究这落寞是由何而来,捏了句口诀,手里便了那那只楠木琴。 且容瑶光为殿下献曲。 接著上席,奏琴的奏琴,跳舞的跳舞,黑蟒手里捏著酒觞,几次与白雀目光相对,俱都佯装邪笑避开。 白雀使出浑身解数,琴声悠扬,竟真正传遍九天,只看窗外百花齐放,桃花瓣落,白衣公子抚琴而鸣,确为当世难得美景。 黑蟒看著也似随著琴声跌宕痴迷,就连白雀曲终了都不自知,捏著酒觞兀自发愣,仿佛也醉在了那漫天音色之中。 只是他们不知,黑蟒此时乃是正竭力沈思,深刻反省,难道是那日他逼得太紧,用力过猛,叫这只傻鸟被刺激的脑子犯抽了麽…… 俗话说物极必反,想来必是如此了! 黑蟒解了疑惑,抬头正欲与白雀秉烛夜谈,勉强当回知心夥伴,不想那殿中妖奴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那白衣男子竟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 白雀素是孤高,便是与齐啸飞情到浓时亦放不下架子,然他今夜乃是夹著报恩之心来此,方才奏琴之时又细数了黑蟒各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 种好处,便打定主意,趁著余兴未过,壮著胆子走向黑蟒,不过下就解开了那身轻薄白袍。 布帛哗啦啦地落地,白雀面红如血,竟媚若桃花。 “瑶光……欲自荐枕席,求殿下施恩。” 却看黑蟒手中酒觞陡然叫他捏碎,劈啪声,似万雷轰顶。 第三章 承上启下,前头说到白雀公子瑶光愿以身伺主,恩偿黑蟒对其的片真情。 这出发点原是好的,若这个故事之中,黑蟒对白雀所做切皆是出於情之字的话,那麽故事的结局真没有比这个好的了,可是── 可是什麽?这…… 事情的发展看样子远没我等想象得这麽顺遂,只看白雀解了外袍,身上徒留件素白里衣,在黑蟒後宫里混的都挺上道,不管天有冷,那衣服穿得能少是少,就算不少,也好脱得很,里面嘛,最好的话,般是啥也别穿。然而白雀毕竟端著惯了,自动送上门的事儿过去从没做过,色诱这麽高水平的业务自然也干得颇不熟练。 不过他那件里衣挑得乃是薄纱云绣,若隐若现不说,刚好能将那曼妙身躯的线条自然衬托而出,若在往日,这等美人送到黑蟒眼前,那绝对是饿蛇扑鸟、吃干抹净、连骨头也要化了…… 看,黑蟒起来了。 白雀将头垂得低,十指关节扭得发白,也不知是怕还是慌。 总归是下了决心,白雀断无後悔的道理。 就在白雀公子满心慷慨就义并且隐隐夹带著连他都未察觉的几分旖旎之时,黑蟒做出了件极其不符合其为人的举措。 他将自己的那件黑色裘衣脱下,轻轻覆在白雀单薄却不羸弱的身子上,并且别过身去,以难以言明的孤傲背影对著白雀,面向清冷圆月道:你下去吧。 殿下…… 黑蟒拂袖,不欲再言。 白雀怔怔凝视黑蟒的背影,这刻,没有谁知道这个刚刚经历了失恋的白雀心中生出了何等复杂的万般千绪,这麽这麽强烈的情感在这瞬间交杂在起,竟比当初齐啸飞从妖道手中因缘际会救下他时的幕叫白雀觉得深刻。他忽然明白,黑蟒也是骄傲的,而他这形如报恩的姿态,正正是对黑蟒的情意最大的侮辱。 白雀微微摇晃地了起来,这个素来骄傲的没边儿的雀族王子第次生出了想去挽留个人的心思,只是黑蟒的身影已经跟这苍茫月色融为处,面对如此的伤怀与落寞,白雀竟舍不得再去打搅他。 是以,他扭身而去。只是,在离去之前,又回头看了眼黑蟒。 这眼,白雀终於记住了黑蟒,深深地记住了他。 然而,亦无人知晓,白雀前脚走,後头那本该望月而叹、悲伤春秋的黑蟒当下侧身倒,扶住了柱子,抬手速速擦著脸上的冷汗,扇著袖子,宛如逃过劫地长舒了气…… 但是──又个但是! 黑蟒显然错估了情势,当他赫然发现的时候,原本拟定好的剧本就跟脱缰的野马,朝向个他无法掌控的方向死不回头地狂驰而去── 从那夜起,白雀公子不知缘故,频频出现在黑蟒的视野范围之中。 在大殿上饮酒作乐看著狐姬载歌载舞,白雀便会抱琴而出自请弹奏;带著几个宠妾游湖戏水,另艘竹叶船上就有个白衣出尘男子坐於甲板上铮铮鸣弦;在亭中与美貌妖奴画梅调笑,亦会同白雀不期而遇──便是在春宵夜临的时刻,黑蟒的寝宫不远就会传来悠悠琴声…… 於是,黑蟒的神经,终於也有了纤弱到听到琴声都会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时候。 黑蟒不傻,他严肃缜密地思量再三,琢磨了七七四十九个夜晚,自觉实在不堪白雀的连番骚扰,必要寻机与他秉烛长谈,故择了个良辰吉日,夜黑风高的夜晚,在个静谧无人的角落约出了白雀。 月下凉亭,四面临湖,夜空只有孤云明月。 黑蟒下了软轿,便见亭中人负手而立。那人身雪华长衣,青丝及腰,手持柄古扇,在黑蟒脚踩实地之时便抬面而来,美眸顾盼,就是月华亦要为之失色。黑蟒这种看惯美人的,也跟著被这美态弄得眼前晃,只能说白雀确确有股倾人国的姿色,这姿容黑蟒数千年前也看了不下百回,只是看来断无习惯的可能了。 殿下。 看来白雀今夜花了不少心思打扮,他素日里著装清雅得很,头上至只挽个玉簪,今夜倒比平日还要些花样,只是黑蟒却不知,别说是费点心思,自他命人递帖邀白雀亭中赏月,白雀的心就再无平静过。 黑蟒应了白雀声,看桌上摆了精致点心两壶美酒,心中窃喜,没琴,甚好! 既然是以赏月的名头,黑蟒也不好直奔主题,就同白雀齐在月下对了几句诗,吟了几首词,风花雪月话从古今了番──别看黑蟒日日作乐不务正业,到底是活了万年的老蛇条,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在过去为与美人亲芳泽也没少做过,这业务干得熟练熟练的。 眼看著渐入佳境,黑蟒想著该是时候了,正欲去跟白雀谈谈鸟生的时候,白雀却转身看他,因那眼神之中包含的某种情愫太浓烈露骨,黑蟒竟被看得全身定住不动。 白雀目光潋潋,道:“有首诗愿与殿下共品茗,望殿下不予嫌弃。” 说是诗,白雀却望月而唱──这是雀鸟族的习性,族中男子若是看上了谁,欲与之比翼双飞,便要展喉而歌。 只听那婉转歌声悠悠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注) 首凤求凰让白雀唱的千肠百转,怕是连天下最顽固的顽石也要被他给唱活了去。这首诗也不算新鲜,然确实雀鸟族中颇有盛名的求偶诗,除非是认定的命中之人,否则般轻易不会唱予谁听。 白雀唱罢,似也有几分羞涩,他背过身去,只露出了通红的耳根。 静谧颇久,白雀握紧骨扇,婉婉述说衷肠──原来他自从那日便对黑蟒生出了隐隐情意,这些时日又与黑蟒相处,深觉过往对其误会太深。他几次有意献身,黑蟒皆不忍碰他,白雀恍觉黑蟒乃是当时难得的正人君子,又对他如此珍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黑蟒的情意云云…… 白雀不懂,他越说,後头那呆的黑蟒脸色就苍白分,简直是花容失色、惶恐至极! 白雀仍在凄婉而述,黑蟒却无声後退,终於,他掐准了时机,非常窝囊地──逃了。 且不说白雀在发现黑蟒不见踪影之後作何感想,黑蟒化作巨蛇迅速回宫,那些妖奴只觉阵飓风袭来,只隐约感觉到黑气闪过,心中怪奇,莫不是上界又派人来了,不然殿下何故爬得如此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6 著急? 无人知道黑蟒在今夜遇到了什麽,在内殿的侍从道,黑蟒幅受了惊吓的模样,回去之後便不住唉声叹气,苦思自恼,却不知到底在愁些什麽。 总之,共有十日,黑蟒拒不见人,後宫无数美人登门来问,就连那最最清高的白雀公子亦来过回。 当时侍从将他阻在门外,白雀似乎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见黑蟒不愿见他,水眸凄清地凝望内殿的方向,失声轻道:替我传话给殿下,告诉他……我可以等。 这句话黑蟒听了是作何想,旁人就不得而知了,然而看他食不下咽的模样,瞧著也不是啥好事儿。 黑蟒闭关十日,总算是想通了,他踏出寝宫,就跟犯了百年难得的急色似的,招了後宫美人在大殿饮酒作乐,连续三日都能闻得那些淫声浪语。 黑蟒已经许久不曾招幸其他美人,此番大肆宣淫,自然导致後宫漫天的流言蜚语,想黑蟒几乎把美人睡了遍,就是不幸白雀,难道黑蟒终於对白雀腻味了麽? 传言越说越离谱,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有人道白雀几次色诱黑蟒,都叫黑蟒赶了出去,此事说得绘声绘色,又看昭雀宫里片凋零,往日黑蟒的赏赐和照拂仿佛都跟著少了,白雀失宠的事儿几乎从传言演变成了事实。 昭雀宫中,白衣男子坐於窗边,抱琴不言。只看他掌心消瘦,两眼无光,短短的时日,便折腾得瘦了几圈。侍儿过来,看餐盘上的食物不曾动过,又见男子容姿憔悴,不由心酸落泪:公子,您吃点吧,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白雀不动,宛如木偶般凝看远方。 前些时日,那颗被捂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也不知是谁人授意,那些後宫美人日日来他这里,炫耀著山主如何宠幸他们,全然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可这些都伤不了白雀,真正叫他神殇的是那个邪魅的男子,白雀阖目轻叹,眼角颤颤落下泪…… 他真的看不懂他,真的不懂。 既然不懂,何不去当面问他……! 白雀黯然神伤数时,最後终於带著誓死同归的决心,前去求见山主。 没想到白雀并未受到什麽为难,妖奴便领他到黑蟒的寝宫里去。只是当白雀进去看,却见到了叫他心碎的画面。 黑蟒此刻正左拥右抱,袒露前胸,围在他身边的俱是不同的美人,他怀里那个生得娇媚可爱,正身赤裸地贴在黑蟒身上,喘喘动人,只怕不久前方受了黑蟒宠爱。 那少年瞥见了白雀,吟吟笑道:瑶光哥哥既然来了,不块儿来伺候殿下麽? 只看白雀脸色惨白地在原地,那孤傲身影与眼前这奢靡淫乱的画面实实在在格格不入。 黑蟒斜眼看了过来,与白雀目光相对,白雀心头颤,却看黑蟒邪笑声,抱著怀里少年啄了几下,慵懒地道:别管他,那木头……无趣的紧,哪有孤的媚儿这般讨孤喜爱,嗯? 白雀闻言,身子乍然晃,竟差点儿不住,亏得旁边妖奴手脚伶俐,赶紧将他给扶住。 下刻,白雀捂住心口,竟吐出口血! 啊! 人惊叫,原来是黑蟒将怀中少年扔飞出去,咻的下扑到前方。白雀却已经倒地昏去,白袖被鲜血染红片。 黑蟒直拍著白雀的脸,脸著急:喂!喂!你怎麽了!可别死了!喂── 那边妖奴看不下去,急道:殿下您别拍了,再拍人没事都要给您拍死了! 黑蟒赶紧收手,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叫人扶起白雀,就地打坐,双手贴在白雀背上注入灵气。 黑蟒此番才知,白雀身子竟不知不觉坏到这般地步,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他当年为铸剑就偿了不少代价,这阵子又是大喜大悲,身子根本来不及养好,这下被黑蟒激得急火攻心,五脏六腑俱烧起了无明火,就要走火入魔。 黑蟒费了好大力气才吊回了白雀的小命,他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外头,坐下来囫囵地喝了几口茶水,却听殿外传来堆雀鸟叽叽喳喳的哭声,黑蟒深感无力地捏捏眉心…… 白雀虽然保住了条命,可还需要好生将养些时日。 黑蟒经历了几场惊吓,这次总算是老实了,这数日来守在白雀床榻边,代确认他无恙了才命那些侍儿好生看顾。 白雀昏迷後睁眼,看到黑蟒,眼中眸光微闪。 黑蟒知不该再让这情势继续坏下去,便同白雀直言道:这些日子你安心修养,待你身子好点了,就下山去吧。 说完也不再去看白雀的神色如何,黑蟒背过身,佯装望月兴叹:有些情,错过便再追不回了。请公子珍重。 接著,无情地踏月而去。 黑蟒这走,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黑阙山,连美人都顾不上带几个,就携了几个妖奴去了民间。 民间自比黑阙山还要热闹,黑蟒每次去都乐不思蜀,这次不止是为了避避风头,同时也为了压压惊,没想他这去就去了好几年,全然将白雀的事儿抛在了脑後。 等到黑蟒再想起来,竟是从黑阙山那里传来了急令! 黑蟒赶紧乘著云兽归山,想他占据黑阙山数千年,直以来相安无事,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趁他不在时攻打黑阙山! 黑蟒由云兽背上下看,果真见黑阙山片血色邪云笼罩,山中传出了妖兽悲鸣,须知黑蟒虽没心没肺,可却实实在在护短的紧,他知山中妖奴美人遇害,顿时震怒,也不顾当初不杀生的约誓,化作了只吞天巨蛇,扑向敌营。 黑蟒毕竟有万年修为,又是承天血脉而生的恶兽,这凡间里寻常妖孽哪是他的对手,他只需张口吞,那些乌合之众便做鸟兽散。 黑蟒来得及时,个逃过死的美人看到黑蟒回来,梨花带泪地扑过来,将事情全都告诉了黑蟒。 原来,引敌入山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白雀公子瑶光! 黑蟒大骇,只听美人哭说:那狠毒贱人下山後就傍上了血妖王,来就杀了咱们院里的姐妹兄弟,亏得我钻到土里,才捡回了命! 那美人原身乃是只土龙,看情势不对就马上化出原型飞快逃出,这才幸免於难。 黑蟒也顾不得安慰她,赶到了大殿中,打开殿门看,恍惚觉得自己踏进了地府修罗场之中,铺天盖地的血色之中,个红衣男子濯濯立於殿上,他五官美豔至极,与当年的清高孤冷简直判若两人。 “殿下。”唯不变的,估计就是他双手抱著的那只楠木琴,他看到黑蟒到此,嫣然而笑,踢开了脚边那血妖王的干尸,踩著染血的阶梯,步步向黑蟒走来。 黑蟒哪里看不出白雀已经化成吸血的妖魔,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番地步,时之间竟也反应不来,容白雀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7 步步近身,最後近乎於他相贴处。 黑蟒虽有万年修为,只是这点年纪在上界里也不过是比少年大些的年岁,是以如今看起来,白雀的面目似乎还较他成熟几分。 “你总算来了。”白雀似呓语般喃喃:“瑶光还以为,殿下是没有心的。看样子,殿下对这些美人还是爱惜的,若然也不会不远千里地赶回来……” 黑蟒听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只觉满身不自在,他见白雀伸手过来,拧眉拂袖,道:“瑶光,你为何自甘堕落!” 白雀遭他打飞了手,目中水光颤,黑蟒又觉好似看到了先前的白雀,忽然不知如何下手…… 白雀听他此话,却似听到了荒唐笑话,两肩颤颤连声大笑,他厉声凄道:“黑蟒,你问我缘何堕落,怎不自问,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情!” 黑蟒被白雀这句质问问得满腹疑惑,他眉毛暗暗挑,现在唱得到底是那出? 白雀将黑蟒眼中神色尽收眼底,总算看明白,原来他当初说的话不假,黑蟒根本不识情爱! 当年他急火攻心,本这麽死去也就算了,黑蟒却又要费心救他,守於病榻嘘寒问暖,让他始终断不去对黑蟒的情,甚的是,即便黑蟒赶他离去,白雀亦发现自己再也忘不了黑蟒。 久思成灾,白雀终是踏上了不归路。 黑蟒不傻,他这下明白事情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讪讪收起了黑雾,决定再再挽救下这个烂摊子,掩不住心虚说:“瑶儿,那个,孤……孤其实是有苦衷的。” 苦衷?有何苦衷! 可惜黑蟒终於说了回实话,苦主却不相信了。 铿锵的声巨响,原来是白雀愤而碎琴! 那上好的楠木琴下断成了两截,白雀身姿转,竟抽出了那把翎羽剑,在黑蟒面前往自己的玉脖狠心抹去。 片瑰丽血花在眼前绽放,黑蟒只来得及大喊声“不要”,白雀被带著满目的血色坠入了他的怀中。 白雀奄奄息,耳边模糊听黑蟒急道:“你不许死!孤不许你死!听到没!” 他强撑著两眼,却看到黑蟒竟两目夹泪,似是伤心欲绝。 原来……你也是会哭的麽? 白雀凄然勾唇,能以死换来黑蟒的泪,也算是值了吧…… 黑蟒眼睁睁地看著白雀在怀中断了气,全身透凉,当下也跟著大哭场! 傻鸟你死了倒干净,孤这次又前功尽弃了哇──!!! 第四章 上界.天道罗浮殿。 殿中群小吏正在忙里忙外,展开的卷帘扔得到处都是,几十个上仙正忙碌地展卷拿起湖笔勾勾划划,想这上界之中,最最讨不了好的工作单位,合该就是天道命神执掌的罗浮殿了。 别说常年无假,待遇刻薄,凡间里那些但凡有点不顺的,就指著天道破口大骂,想天道命司也不是这麽好当的,在上界里也是人人敬而远之,惶恐得罪了命司,来日下凡渡劫时狠遭折腾。 唉,命司们抬袖拭泪,实实在在有苦难言。 忽然天地间雷光大作,飓风狂卷,命司们面色骤然变,就看只巨大黑影拨开云霞火速飞来,那些小吏吓得急忙逃窜,命司们匆忙抱紧了桌上卷轴,想他们不免不夜才批改了这麽些,可不能叫那条顽蛇给毁了! 好在天道掌宫见情势不对,火速赶来,当下便展开五指,布下法阵,黑蟒这俯天冲,头撞上了那罩起的金刚法阵,只闻声了不得的“空”,接著就听到男子“哎哟”的惨叫声,个黑影就从天边坠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掌宫脚边。 只看黑蟒身上竟冒著烟气,巴掌大的俊脸是块块的黑疙瘩,想来是被天雷追著劈,路劈到了罗浮殿来。 他看见了眼前的双金靴,匆忙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仰起了脸弯著眉目笑:崇亭星君,别、别来无恙哈…… 天道掌宫崇亭星君,乃是命神掌心化莲而生的神祗,修为近乎天平齐,他背手而立,便是看到龙神太子也不予以好脸色,何况是眼前这个成天到晚闯祸的黑蟒。 星君横眉,剑目横了黑蟒眼──请殿下梳理妥当了再入殿中,免得弄脏了卷轴,白费了大夥儿的力气。 黑蟒才知自己身狼狈,“呀”了声,赶忙捏出口诀,转眼便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行头。只看他目若星辰,养了张巴掌般大的俊秀小脸,只是他贯弯起媚眼,笑中总带了几分不正不经,只看他巴巴地跟上了星君,劲儿地寻著话头与星君攀谈。 崇亭星君素是认真严谨,又代命神掌管天道命司,连喝口茶的工夫都要掂量著才腾得出来,自然无闲心去应付黑蟒,扭头就把黑蟒带到了天机老人的院落,把这烫手山芋直接甩给了老人家。 黑蟒不舍地看著崇亭快步离去,又是唉声长叹── 想来三界皆传黑蟒荒淫情,却不知这三界之中也有这麽个叫他巴巴讨好的主儿在。然而崇亭星君品阶虽不高,却寿比天齐,又最是严肃刚正,弄得黑蟒这等纨!也不敢贸然进犯,只能夹著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眷恋,单了人家星君万年有余。 所幸黑蟒亦非情圣,他对崇亭生出恋慕是回事,他跟後宫里干美人勾搭成奸又是另回事儿,这小子丝毫不觉得这二者有何冲突的地方。总之,该单恋就单恋,该睡美人就睡美人,两相不误,他乐在逍遥。 而黑蟒今日冒险飞回上界,不为其他,其目的正是为了来找天机老人! 他闯进了院落,正好就看到那只有三尺高的白须拖地的老人正慌忙地打开空间之门,看样子是听到了风声,打算回避黑蟒,没想到他人老手脚不灵,当下就被黑蟒抓了个现行! 哪里逃! 黑蟒大喝,黑雾飞来就把老者高高卷起。可怜天机老人不过是司掌天机的老仙枚,论起修为虽比黑蟒年长,可却不善与人短兵相见,这下被黑蟒逮了个正著,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崇亭星君走,黑蟒自然不在假装矜持,他飞快蹿到老者面前,抓起他那拖地长须,把他拖起来狠道:老头儿,你竟敢诳孤,信不信孤拔了你这条长须! 天机老人忙堆起笑脸道:殿下莫激动、莫激动……!究究究竟是何事儿,让殿下如此怒发冲冠…… 哼! 黑蟒把老头儿拎著甩到座上,跟著屁股坐下,幅流氓坐姿地冷笑道:你敢说你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看你出的什麽馊主意,说什麽帮孤的忙,让那只傻鸟看上那个负心汉,叫他狠狠心伤回,从此断去红尘俗念安然渡劫回归上界,结果……!哼! 天机老人听得塌糊涂,捏了捏手指算了算,下子就把来龙去脉给摸清了,当下也头痛地拍脑袋,哀道:殿下,这可不能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8 怪老夫,老夫的计策合该是天衣无缝,是殿下您自己…… 嗯? 黑蟒眯眼,天机老人迫於淫威,讷讷收了嘴,摇头哀叹,现下说什麽都无用,还是赶紧找到神凤下世托身何处方是正经。 原来凡间里那为情而入魔,在黑阙山上大开杀戒的白雀公子,其元神正是数千年前风靡於上界的凤凰族神凤鸾卿。 至於鸾卿为何会下凡,而黑蟒又是何故如此气急败坏,切的切,只能由三千年前说起…… 三千年前,上界神宫。 回溯前世,凤凰族携神凤赴宴,神凤容颜盖世,风华无双,只曲便俘虏了当日殿中无数男女,後来黑蟒赶到,亦摄於神凤美貌,当下便大言不惭地同天帝求与神凤结为仙侣。 此话出,不须天帝出声,弹劾的声音立时便能将黑蟒淹没。尤其是那些神龙帝子,几乎是极尽了毕生所知恶毒之言数落黑蟒,甚至连太子也坐不住了,到殿中抬起袖摆而拜,言辞凿凿只说这不妥那不妥应当这样云云那样云云…… 黑蟒听他番高论,心中不耻,横竖就跟其他那些龙蛟样,核心论点无非就是:你这只黑蛇居然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你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 不等太子说完,天帝声威已经传遍神宫。 处理的结果,神凤自然并未指给黑蟒,却也并未授予哪个帝子,而是以作客之由,暂且让鸾卿待在上界。 天帝此举确实经过了般考量,毕竟神凤天具神格,地位超然,就算凤凰族已然落寞,却也不能以此绝了神凤血脉,此外天帝亦觉凤凰族凋零至此,怕不能担责神凤教导之职,便先留下鸾卿,待他成年堪担重任再让他回去,也算是为改变三界以为凤凰族尽为龙族之禁脔的错念。 总之,天帝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故事总需要那麽些转折,但是!! 天帝实实在在低估了神凤的魅力,也高估了上界众仙的定力。 鸾卿如是空有美貌也就罢了,可上天偏偏创造出了这麽个十全的人物,几乎集切才华於身。神宫宴已经叫人惊鸿瞥,在上界也不过短短数年之间,神凤的传说已经遍布四海八方。 只道东方有凤君取天地精华为体,皎皎容姿已经到了众星参列的地步,他生得出尘绝俗不说,有十全才能,棋琴书画谋略问道无不通,就是神帝众子各个自命不凡,在神凤面前也落得自惭形秽。 然而,神凤鸾卿最最叫人津津乐道的,不仅仅是其傲雪欺霜之姿,传说甚的乃是凤君的处处留情── 这句话,可悬乎了。 莫急莫急,且容我娓娓道来。 且说鸾卿让天帝收容於上界,仅有虚职挂身,平素的职责就是奏琴摆棋,赴宴饮酒,过了不久,便常见神凤与天帝九子昆吾出双入对、你弹琴我吹箫、你吟诗我对词等等如胶似漆的画面。众仙这才暗叹昆吾好命,没想到才过不了几时,就传出神凤与春姬神女携手共赴云山的风流事迹,独留昆吾形影单只,吹著冷箫暗自萧索憔悴。 於是,众仙隐隐嗅出了不对的劲儿,果真过没久,就听春姬神女与姐妹为争鸾卿而闹翻,而神凤翩翩转,便赴往玄腾上仙的赏诗会。这期间辗转於数十仙之间,可谓游刃有余,眼看连九个帝女都为了他寻死觅活,鸾卿却坐於柳下,轻轻拨了拨琴,吟道:有些情,错过便再也回不来了。 瞅瞅,这般厚颜无耻的话他俱说得出口,偏偏从神凤嘴里说出,竟无人舍得怪罪。至於後来黑蟒学了这话,又原原本本地说於白雀听,那还真真是为上界被鸾卿伤了心的男男女女们出了口恶气──当然,这是後话,暂且不提。 在上界,神凤的风流传闻自然也传到了黑蟒耳里,当时黑蟒尚守在南天门,只需再五百年就能彻底解脱。看那只黑蛇依旧活得逍遥自在,连鸾卿生得何模样也想不太起来,倒是因此与神凤各占方,各自快活。 眼看神凤在上界待了五百年,黑蟒终於熬出了头,不须再蹲在南天门看著,当日便热热闹闹地赶到东璃台清河仙人的酒宴讨酒去。 黑蟒虽成日闯祸,在上界人脉倒比几个兄长还要广,只因他从来不看低其他仙人,亦不计较与那些小吏仙奴为伍,是以交友广阔,在仙神之中口碑虽不怎麽样,但人缘却是不错。 黑蟒与清河仙人乃是故知,当年清河仙人尚在凡间修仙之时就曾受黑蟒提点,之後仙途顺遂,也不曾忘了黑蟒之恩,素来以好友相称。 清河仙人将黑蟒请到座上,略带歉意道:殿下来得巧,今日太子莅临,只能委屈殿下坐在此处,宴後清河必自罚三杯。 黑蟒大笑摆手,丝毫不在意,旁人皆知他与太子不甚对盘,正好他今天是来解馋的,也不乐意看到那条金虫! 时辰已过,金龙太子方姗姗来迟,只是他这次带的不是宫里的宠姬美妾,而是大名鼎鼎的渣男神凤。神凤驾临之时,天边处七彩云霞俱现,竟足足压过太子的金光筹,想来这数百年神凤不光是祸害善男信女去了,确有在潜心修炼,眼看就要连金龙太子都要压不住凤鸟神光。 黑蟒远睨而观,就见华袍男子抱琴而入,他眉心点丹红,青丝仿佛闪烁著万般青芒,并未束冠,只用条白色丝绦束了起来,却是清贵之中带了抹随性,他举目而望,抿唇而不弯,便是在太子後方,也足以将他的风头掩盖而去──不,应该说,只要神凤在场,必集万众目光余身。 黑蟒亦看傻了眼,他五百年未见鸾卿,如今再看,不禁惊叹,传言诚不欺我,好只冰肌玉骨的骚凤凰啊! 神凤自与太子共坐於上座,只看金龙太子与神凤腻於处,对前头歌舞兴致乏乏,倒是时而与神凤附耳交谈,那直勾勾的眼神,让黑蟒简直……唔,快不忍直视了都! 神凤确不愧是上界痴男怨女心目中的大众情人,对於太子的百般示好皆是坐怀不乱,看他美眸半睁,略是慵懒地倚著手。金龙太子在旁笑得脸部都快僵硬了,毕竟他邀了神凤不下百回,直到前阵子他贡了颗万年神丹於鸾卿,这才换来凤君的好颜色,答应今日同他起赴宴。 然而鸾卿确如传闻那样,看似情,却对谁仿佛都不甚上心,太子心中不由暗恨,心道,连三弟那种货色都能入你的眼,本太子贵为金龙,难不成还比不上只蛟麽!原来近些时日,天帝的几个帝子总算是坐不住了,争相在神凤面前各显神通,以求神凤首肯共同双修,只是除了当年鸾卿与帝九子昆吾有那麽段短暂的情谊之外,也没再听说他看上帝子中的谁谁。 而昆吾也因为当初被伤得太厉害,三百年前便自请离去,到西边当芝麻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9 小神去了。 黑蟒早知几个兄长姐妹为鸾卿近乎反目,他今日看,承认这只凤凰确实有这等姿色,想他方才也看得迷了眼,然而黑蟒却并未生出再为神凤的风流韵事加砖添瓦的打算──他是喜欢美人不错,可鸾卿这样的,是带著刺的,再说,他只蟒蛇,也不想吃得嘴鸟毛,至於看看热闹,黑蟒自还是颇为乐意的。 原本这顿酒吃吃喝喝也就完了,哪知天边忽来道惊雷,众仙抬头去看,皆是惊,竟是驻守上界北关的奔雷将军乘著雷云来此,他手持惊雷枪,虎著脸大步入殿,看到上座金龙太子正与神凤腻歪在处,脸色骤变,按著黑蟒的话来形容──当年他年小不懂事时调戏雷母,雷公他老人家的脸儿都没这麽青。 奔雷大将军二话不说,也不管姘头就是他领导的儿子,柄惊雷枪就劈了下来,当下就看大殿地上裂开缝,直接蔓延而上,把太子跟鸾卿座前的桌子劈成两片半。 太子骇得跳,狼狈地了起来。 奔雷脸怒不可遏,大步上前,怒目在鸾卿和太子身上转了转,最後却定格在太子身上,举枪低喝:“末将奔雷,欲与殿下战,若末将胜出,还请太子日後不再纠缠末将的人!” 好大的口气──众仙哗然,却无人离席,俱是幅等看热闹的模样,便是黑蟒亦不例外,登时来了精神,拿著碟香瓜子静待好戏。 奔雷既是北关大将,实力比起还未升神的金龙太子只高不低,然而太子素来自傲得很,若不迎战不止在神凤面前大失颜面,殿中上仙没有千个也有百十,只怕他退缩,不出几日上界必是充斥流言蜚语,叫他颜面尽失。 於是太子啪嗒声,摇晃古扇佯装冷道:“奔雷,你要挑战本太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理由却不甚充分,你且明白说说,凤君是何时为你所有?” 奔雷瞠著双怒目,转向神凤。神凤倒是睁开凤目,却是脸淡漠,好幅事不关己的人模狗样。 奔雷到底是没这勇气质问神凤,便理所当然道:“末将先於殿下求爱与凤君,既然殿下欲夺人所爱,由何以畏惧与末将战!” 乖乖,奔雷,你以後都不打算在上界里混了?黑蟒啃著香瓜子,嘿嘿直笑,只觉这酒实实在在吃得回本。 然而黑蟒笑得欢脱,太子却在情急之下,扭头下看,竟眼与黑蟒四目对上,黑蟒被那热烈目光看得心中警铃大作,正欲缩回脖子,下刻就听金龙太子声长笑,道:“若是如此,大将军只怕不该先找本太子,小弟叱乌就在座下,以大将军的论调而言,这首战当属小弟炽乌,是也不是──” 当下众仙的眼神齐齐射向正呲牙吃瓜子的黑蟒,想当年,黑蟒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消息可是传遍了上界大街小巷,各种本应俱全,还有些说黑蟒如何如何之下作,为亲芳泽丑态尽出云云,离谱的是,还曾有上界小道里出的那些荒唐话本里,写的就是黑蟒与神凤度春宵的风流事儿,黑蟒在驻守南天门时,还有老长阵里读著那几乎人手本的小黄书嘿嘿直笑。 这下子,黑蟒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大将军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非比寻常的热烈目光,於是,他抖抖两袖,勇敢地了起来,冲众仙拱拱手,弯著媚眼嘻嘻笑道:“在下黑蟒炽乌,幸会、幸会……” “你就是黑蟒炽乌?”奔雷看那矮小的黑袍少年,时之间觉得与那上界闻名的登徒子实在难以联想成处,他看黑蟒年岁似乎不大,并不像落得欺负小儿的坏名声来,便冷著脸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殿下联手,迎击末将的惊雷枪!” 黑蟒与金龙毕竟都是天帝之子,尤其金龙原身尊贵,虽独缺神格,但天赋极高。黑蟒实力亦是不差,他早就悄悄炼成了吞天巨蛇,别说和太子联手,若真的被逼急了,化出原身同奔雷战,也不定会落得下风。然而黑蟒却不愿出手,他本来就是遭那只金虫拖下水的,再说,莫说这众仙里随意捡个都对神凤心驰神往,他确确是对这只凤凰无半点旖念! 为了喜欢的美人打架,身为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绝对是应该的;可为了个不算不喜欢、但也不算喜欢的大美人打架,身为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好像也是应该的。 总之黑蟒思量再三,率先出了步,金龙太子已经拔出了赤霄剑,想来认为有黑蟒相助,对上奔雷亦有几成胜算,再再说,若是真的败了,还能推说是黑蟒拖其後腿。唉,这货脑子里打的什麽主意,黑蟒那叫个眼看穿,心道若不是这条金虫是嫡长子,这太子之位也必然落不到他头上。然而天帝迟迟不带太子前往洞庭天求取神格,怕亦是觉得这个儿子不堪大位罢…… 这些先别管,眼下还得先应付这个燃眉之急。 眼看另两个已经剑拔弩张,气势磅礴,黑蟒却凑到前头,“慢、且慢二位,听孤说句……” 奔雷已经毫无耐性:“还有何话好说!” “这话就不对了,大将军。”黑蟒脸嘿嘿笑,大摇大摆走过去毫不畏惧地在奔雷面前,“大将军愿为夺回凤君而战,这等赤诚之心,孤实在是──自然弗如啊!” 他摇头晃脑番,唉声叹气几声,就在众仙疑惑这祸蛇葫芦里在卖啥药,便看他拂袖背手叹道:“於是孤缜密思量,深觉羞愧。既爱之,自该为其打算,就请大将军日後替孤善待凤君……孤也就知足了。” 这番话说得凄清婉转,如若不是深谙黑蟒为人,只怕还真要被他唬得愣愣。可上界之中,确有那麽两个单纯好骗的家夥存在,黑蟒接著三言两语,就劝得奔雷慢慢放下惊雷枪,说到後来,奔雷是目中含光,重重拍著黑蟒的肩头,郑重曰:小弟放心,大哥必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看看,转眼几下,这二人已经以兄弟相称。 於是金龙太子再次孤立无援,他没想到黑蟒如此狡诈且不要脸,惊觉自己高估了奔雷的智商,正是著急,忽然就听“铮”地声,大殿上登时噤若寒蝉。 神凤卓然而立,淡漠而望:“若无他事,本座就告辞了。” 单单这句,就让奔雷涨红脸庞,凤君此言摆明了对奔雷并无半点留恋。 这七尺大汉竟不顾众目睽睽,语带凄清地颤声质问:“凤君莫不是忘了,那时北江凉亭,你我对饮於月下……” 神凤却应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接著,便带著干凤凰族仙奴齐齐驾著彩云而去。 黑蟒看著神凤背影,终於因神凤的风华绝代而深深折服──好句朝朝暮暮,这只凤凰居然比他还恬不知耻,自叹弗如!自叹弗如啊! 却不知是不是黑蟒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0 心,那神凤离去之前,仿佛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黑蟒眼…… 就是这暗藏祸端的眼,似乎隐隐预示了黑蟒的下半蛇生必当是水深火热、惨绝人寰。 第五章 前头说到奔雷大将军为与金龙太子争美而差点在宴席上大打出手,说实在的,这点事儿在上界里已经见怪不怪,要知道自从五百年前神凤在上界定居之後,天天都有人为凤君斗狠,是以这事儿就像是块小石子扔进池塘里,泛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众仙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正掀开乱斗序幕的,居然会跟那只在宴上“迫不及待”地把神凤推给其他男人、仅次於凤君的上界最最没心没肺衣冠禽兽之的黑蟒炽乌。 只看片万里晴空,神山流水,忽来片轰隆巨响,火光四蹿,那些路过的小吏仙使忙找处安全地带掩住,就怕两个上仙相斗祸及他们。 诶,看那团黑雾如此眼熟,莫不是…… 果真,个黑袍少年抱头跳蹿,而紧追在後的则是两个带剑仙人,他们生得张脸,正是上界里大名鼎鼎的双子剑仙。 黑蟒,别逃! 剑仙在後方紧追不舍,时不时捏出口诀欲堵黑蟒去路,黑蟒气喘呼呼地边跑边嚷:你们俩兄弟若不追孤,孤何必要逃! 你若停下与我兄弟战,我等又何须追著你!──他们从西天追到了东道,也是疲惫不堪,可黑蟒似有无穷精力,又狡诈端,实在大意不得! 那兄弟眼看穷追下去并非长久之计,便合力施以大招,万剑齐发,顿时将黑蟒困在剑阵之中。 黑蟒及时刹住脚,仰头四顾,这昆仑剑阵与东神的十八罡缚咒齐名,若要硬闯是绝无可能。 炽乌殿下,你莫再冥顽不灵,速速与我兄弟二人过招! 慢慢慢慢慢──黑蟒连避开了几个杀招,气急败坏道:孤为何偏要和你们打,要杀要剐总得先给个理由不是!你们这样是欺压良民,逼良为娼!! 剑仙兄弟齐冷哼声──殿下还要装傻麽?你莫不是不知凤君已然昭告四海八方,只要谁赢了黑蟒炽乌,便能做他神凤的入幕之宾。殿下还是莫要挣扎,老实与我兄弟比上场! 黑蟒闻言简直如雷轰顶。 神凤鸾卿,居然又是他!──看来这等类似的事情,黑蟒也不算是第回遇上,自从那次东璃台酒宴不欢而散之後,黑蟒便再无逍遥日子可过。 他这阵子不说时时刻刻,几乎是睁眼就能感觉到杀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日日都有人找上门来,不论男女二话不说便要求战,折腾的黑蟒几乎分分锺招人追杀,连缓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原来这祸端竟是缘於神凤,同是渣男何须要苦苦相逼啊啊啊! 眼看剑仙兄弟要齐出狠招,黑蟒急中生智,忙道:你们兄弟以二对,哪怕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再再说,就算你们起赢了,那凤君又该算谁的好? 此话出,剑仙兄弟忽然停手,两相互看。 须知神凤虽有过不少情人,但也算颇有职业道德,都是先甩了前个才轮到下个,从没听说他脚踩几船的事儿。黑蟒语道中重点,见两兄弟看著彼此,眼中都露出了几分狰狞,赶紧再接再厉:若不然……你们二人先比场,赢的那个,孤就答应和他比上比,如何? 要知道,找遍全上界,也只有这麽条黑蟒,而想做神凤情人的足有成千上万,所谓先赢先得,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於是,其中人很快便动摇了,手中利剑毫无犹豫地指向了万年相依的手足。 那哥哥脸色微变道:黑蟒是要离间我兄弟二人,莫叫他奸计得逞! 弟弟冷笑声──无论离间与否,为得到凤君,你我兄弟总要分个高下。哥哥,说无用,出招吧。 你……刀剑无眼,得罪了! 黑蟒看著两个剑仙为鸾卿而不惜兄弟阋墙,暗暗心惊,照著眼下这个局面,神凤合该网罗众仙神将他老爹拉下帝座,以其魅力统三界千秋万代方是正经啊! 趁著那两兄弟打得你死我活之际,黑蟒不再迟疑,化成了条小小黑蛇,钻入云海,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俗话说,躲得了时,逃不了世。 在这短短数日之内,黑蟒便经历了不下百次的逃杀,甭说男仙,就是连以往那些人比花娇、风吹即倒的仙女们简直比天兵神将还要威猛,不眠不休死缠烂打群起围攻对於自己欺负条弱小生命完全没有生出丝毫愧疚反之越杀越狠,甚至连自家不足百岁的老么妹子都能绑著双羊角辫子,理直气壮地对曾经为她换过尿布偷摘仙桃的亲哥,奶声奶气地喊:哥哥来战! 心碎了地的黑蟒脆弱地扶住了南墙,欲哭无泪地恨道──神凤鸾卿,好狠毒的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黑蟒总算保住条命,活著来到了上界凤君行宫。 彼时鸾卿正於院中抚琴赏诗,身边自然美人如云,环肥燕瘦应俱全。侍儿来报说黑蟒求见之时,就看神凤“铮”地声,止住了弦,犹是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道:“请他进来。” 须知若要求见神凤,那可要按照正规程序来走,先递拜帖再约时候,般来说最快也得候上三五六载,人家天帝老头儿都没他这麽难见! 只看,个黑袍少年跟著侍儿走进庭园,天帝神子皆有万万年寿命,是以别看黑蟒模样年少,修为还比那些个白须苍苍的老神仙还要深厚。神凤抬目而看,便见个六七尺高的少年,模样不说绝顶好看,却生了双瑰丽媚眼,恰似白兰中点殷红,看著虽有些古怪,不过倒是新鲜的紧。 说实在话,若不是听旁人嘴碎,鸾卿亦早就忘了,这只黑蟒便是五百年前在神宫里大言不惭的黑衣少年。 黑蟒进来就见亭中那长袍男子,鸾卿披著件素蓝长衣,青丝未见绾起,似绸缎般蜿蜒而下,朱唇轻轻抿起,似语还休,可最叫人难忘的当属那双眼,只稍让他深深看,无论是谁都会为其所俘,恨不得这双眼永远注视著自己,直至天荒地老…… 莫怪无论谁人,但凡跟凤凰有过露水情缘的皆如此天真,原来在那短暂的美梦之中,他们都曾认为,自己是被眼前这双眼深深地爱著的。 就是黑蟒,亦不禁暗暗摇头,罪孽啊,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但是──!! 就看那黑袍少年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在凤君对面的蒲团盘腿坐下,夺过杯子倒茶吃饼样不误,倚著凤君的美人皆抬袖侧目,拧眉窃笑,暗道黑蟒粗鄙鲁莽。 他们却不想,黑蟒日日被追杀,连著数十日都在亡命天涯,别说歇息,连吃口饭都顾不上了,他方才看到案子上的美酒糕点,那眼神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1 看著倒还比对著鸾卿的时候还要热烈几分。 黑蟒囫囵吃喝阵,摸摸肚子,终於想起了来此的目的,抬头看,才发现神凤已经叫退了其他美人,正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 呃……黑蟒心道,他被这凤凰害得这般凄惨,吃他顿也不算过分,於是就没羞没臊打了个饱嗝,直奔主题道:“敢问凤君,这是什麽意思?” 鸾卿却缓缓答道:“本座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不知?你居然说不知? 黑蟒瞠目,深觉此鸟不要脸也就罢了,居然连无耻都不放过! 鸾卿看黑蟒睁大两眼,心道,这回,那双眼总归是看著自己了,心情不由微微地愉悦起来。说出去也许没几个人信,堂堂凤君之所以做出这等堪称恶劣的恶作剧,乃是由於骄傲的扭曲心理在作祟──想他神凤到何处都是万人簇拥,集结万千宠爱於身,独独这条黑蛇,仿佛幅不甚上心的模样,那日在宴席上是脸不愿与他有何瓜葛的模样,是以神凤这个已经被宠坏的渣男便决定给这条不知好歹的蟒蛇点颜色瞧瞧。 所以说,万物生灵,管他是人还是鸟,总逃不过个“贱”字。 巴巴送上门的不要,就爱招惹那些给自己甩脸看的,譬如神凤这样的,简直集渣贱无耻於身。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黑蟒哪里容他装傻,便把这些时日的破事全盘托出,只听他说得口沫横飞,确确是充斥著惊险心酸与委屈,便是鸾卿听到後来,竟也觉得自己似乎过份了些……然而他眼眉觑,捕捉到黑蟒脸上的丝狡诈,当下便恍然大悟! 传言说得不错,对这只蛇蟒果真大意不得,否则轻易就会让他牵著鼻子,凤君心下窃笑,面上却故意露出几分愧疚,见黑蟒以为目的达到,正是自怜自艾抬袖欲要拭泪,那样子惺惺作态说老实话,还真是有趣得紧。 想神凤在上界待了五百年,日子过得真是沈闷得紧,他辗转在不同男女之间,图的也只是时欢愉罢了,只是没想到个个俱认真起来,叫他好生苦恼,是以这百年来倒是安份许。再说他天具神格,在修炼上较般的事半功倍,不久前已然窥探天机,不日就能化身为不灭凤凰,到时候就可与天帝样,尊为上神,寿与天齐。 日子过於顺遂,自然就对点小玩意儿稀罕得很,鸾卿听黑蟒连番告状,後又假哭出声,便从座上起来,走到黑蟒跟前俯身而下。 黑蟒只感觉黑影覆来,眨眼竟被鸾卿压倒在花海之中。 只看神凤伸出柔荑,轻轻拂过黑蟒小脸,道:“殿下所言极是,确是本座疏忽了。害得殿下遭此横祸,本座看殿下哭得如此伤心,胸口……竟有些疼。” 疼你个仙人板板!疼你就去看大夫,把孤扑倒是为哪般! 黑蟒大骇,往来都是他扑倒别人,却从未被谁扑倒过,这风水轮转来得太突然直叫他不知所措,正欲挣扎,却发现神凤这五百年里实力竟进阶得如此迅速,盈盈握,便将黑蟒双手扣在头上,叫他无法动弹。 鸾卿本欲也不打算将他如何,逗逗他便也罢了,黑蟒却忙化成了条小黑蛇,只看白烟弥漫,那小黑蛇慌忙趁乱爬去了草丛之中,速度之快连神凤都为之讶──这还得归功於这连日来的逃杀,黑蟒的逃遁之术可说是已臻巅峰,上界之中难觅敌手。 且说黑蟒仓惶而逃,之後好长段时日躲在北纵界神山之上,静待风头过去,蜕皮之後再下神山,此时上界已然又是另番景象── 凤凰神君炼出不灭凤凰,却在临门步迎来考验,不日就要下凡渡劫。此事本在预料之中,数万年前天帝炼化之时,亦受命下凡,因此才把黑蟒折腾出来。只要能熬过劫难,凤君便能超脱三界成神,是以鸾卿对此亦异常看重,在下凡之前就闭关了好些时日,以定住心神,通过考验。 此外,天道命司已然提示,凤君所要渡的,乃是情劫。 众仙哗然,这鸾卿未免也太过好命──情劫乃是万劫之中最最难过的天劫之,而众仙之所以会生出这等想法,无非是因为神凤素来情人不断,这百年来虽有收敛,可却也不曾看他对谁动过真情,想来这情劫亦不须费少力气才是。 本来此事与黑蟒无关,然而天道总有其玄妙之处。 鸾卿下凡的前日,天帝九子昆吾竟从西天回来,他不去其他兄弟那里,倒是头个去见了黑蟒。 天帝百子之中,当属银龙昆吾生得最为出众,瞧他身皎洁白衣立於瑶林玉树之中,眉眼之间仿佛总夹带著几分愁思。黑蟒闻讯而来,他与昆吾交情不深不浅,实在不知这兄长何故登门造访。 昆吾并不与他周旋,只看他掌心变出只冰莲,那冰莲散发著幽幽清香,看著便知是贵重神物,便是黑蟒亦不曾见过此等草木,不由凑近细细地看。 昆吾道:此花是西天神母赐予孤,有防百毒治百病之奇效,还请炽乌小弟替哥哥将它赠予凤君。 原来是为了神凤,都说凡间凶险,凤君下世又无神力在身,莫怪昆吾为他百般设想。 黑蟒感慨於昆吾痴情,却狐疑问:你亲自将此物交予凤君岂不好,何以要托重於小弟? 我不欲再见他。──昆吾摇头,苦笑轻喃。 想当年那场恶作剧,让众仙以为黑蟒与神凤之间有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昆吾找上黑蟒也不算毫无道理。再者昆吾深谙黑蟒脾性,知道这小弟面上纨!,耳根却极软,果然三言两语便成功说服黑蟒。 昆吾道:你将它融在酒水之中,让凤君饮下便可奏效。 黑蟒虽不知为何做好事还要偷偷摸摸,不过看此冰莲有神光笼罩,必然不会是什麽邪物,只叹昆吾片苦心,心中亦烦恼要如何约出神凤。 送走昆吾,黑蟒便再次去凤君行宫。睽违百年再次上门,好在神凤为下凡事而修身养性,倒不见他再做出什麽惊人之举。 鸾卿在湖中凉亭会见黑蟒,这百年黑蟒并未有何变化,倒是鸾卿因探破天机,距离成神仅有步之遥,看他身上隐有神光聚拢,黑蟒钦佩之余,亦不禁生出几分羞愧,暗忖亦要好生修炼,免得在这只凤凰面前总直不起腰来。 鸾卿今夜半句不提过往恩怨,黑蟒亦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徒,三杯酒下肚之後,不忘将带来的酒盅取出,打开盖子,便闻飘香四溢。 “小弟炽乌在此处敬凤兄杯,祝愿凤兄早日渡劫,得道进阶。”黑蟒举杯,爽快地先干杯,他方才倒酒的时候,悄悄在鸾卿那杯中加入冰莲精华,如非鸾卿今夜略有些心神不宁,要发现黑蟒这小动作并非难事。 只能说切冤孽天注定,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鸾卿接过酒觞,闻得那股清香,又看黑蟒那媚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2 眼弯弯,暗觉有几分醉意,亦随他仰头豪迈饮尽。 好!再来杯!──黑蟒目的已达,笑颜逐开,鸾卿禁不住看了眼,心中生出了股模糊思绪,却抓摸不清,干脆摇摇头,与黑蟒把酒言欢,畅谈古今。 时辰将至,黑蟒亦去了望仙台,只是送鸾卿的人太,他远远看了眼便转身走了,却不知道神凤在他转身之际亦瞧见了他。 凤君,时辰到了。 仙奴在旁提点声,鸾卿这才惊觉时辰已到,他慢慢收回目光,面向眼前片混沌云海,深吸口,强压下盘旋於心的复杂思绪,不再迟疑,提气跃而下── 鸾卿前脚跳,後脚黑蟒正打算去天道罗浮殿纠缠纠缠崇亭星君,哪知忽看那方天雷大作,他脸色骤变,抬头便看天兵天将挡住了眼前去路,举起兵戎,道:黑蟒炽乌,束手就擒! 天道神宫,排得上号的上仙俱聚首於此,黑蟒被强押到时,发现已经有人早他步跪在殿中。 帝子昆吾跪在殿上正听从审判。 昆吾,你偷取西天神母神草园中万情莲,如今赃物叫你藏在何处!──神界判官质问出声,昆吾恍若心神皆失,额前几缕青丝落下,只看他慢慢望向後方黑蟒眼,黑蟒脸上登时血色尽失! 万情莲!没想到昆吾交予他的,竟是传说中的万情莲! 所谓万情莲,便是凡间常言的情根,生养在西天神母百草园之中。据闻只要在人身上种下万情莲,那人便会摇身变,成为千万年难寻的情种,便是头撞南墙亦为情不悔──这万情莲只是珍贵在它万年方出株,可实实在在是个害人的玩意儿,最要命的是,服下万情莲的不是别个,正是下凡渡情劫的神凤鸾卿! 这岂不是要害鸾卿渡劫不成,修为尽毁麽! 只看昆吾忽而仰天长笑,神情癫狂,他挣脱了压制,摇晃起,脸狰狞地恨道:他伤我甚深,我亦要他尝尝这锥心刺骨,求而不得的滋味! 上方天帝默然摇首,昆吾心魔已生,在仙途道上再走不下去,他偷取神物尚不知悔改,自然无法轻判,虽不至死,却也遭夺去仙根,被强押至望仙台贬下凡间。 黑蟒虽是共犯,却实不知情,他说破了嘴,後来还是几位德高望重的仙神为其求情,方免遭重罚。 天帝如何不知黑蟒乃是无辜受牵连,可他早欲寻机磨练黑蟒,拂了拂须,道:既然如此,朕便予你将功补过的机会。神凤有三世机会可渡情劫,朕命你下凡助他臂之力,若神凤渡劫不成,你便与昆吾同罪而论! 亲爹啊您不带这麽坑儿子的哇──黑蟒闻言差点化成大蛇嚎哭场,却有苦难言,只得认命跪下,领命助神凤在三世之内成功渡劫…… 往事不堪回首,正当黑蟒神游之际,那厢天机老人终於掐算出了神凤第二世投身之处。 有了有了! 天机老人带著个卷轴走到黑蟒身边,指著上头道:就是这个,神凤投身得太快,实在让老夫顿好找! 黑蟒将轴子把夺过,看上头密密麻麻堆字,却未看出什麽所以然来。这些卷帘是天道神物,上方字符随意飘动,黑蟒并非命司,自然看不懂。 天机老人捋捋长须,与黑蟒道:这次凤君投身的是个叫赵鸿的人类,身份为梁国太子。 按天机老人所说,彼时中原大陆处於十六国混战的乱世,而神凤所在的梁国会在其年至十七时招至覆灭,这世与其纠葛难缠的正是带军灭了其国的琅邪大将军,只道二人相爱相杀,你虐我我虐你,两相痴缠十几载── 黑蟒啃著香瓜子,听得津津有味,待天机老人说完,黑蟒亦有几分主意。天机老人收起卷轴,看黑蟒赖在榻上,小心问道:殿下还不下界去寻凤君麽? 急什麽!──黑蟒摆手,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孤的黑阙山被他毁了大半儿,现在还在重建当中,这几日……孤就现在你这儿叨扰叨扰了! 接著黑蟒便在罗浮宫赖住下来,成天追在崇亭星君身後跑,被他赶了就去找其他命司的麻烦,弄得天道宫片乌烟瘴气。 终於某天,黑蟒躺在吊床上吃著香瓜,远远看见天机老人拖著长须过来。原来命司们不堪折磨,崇亭星君驱使天机老人来送神,天机老人只得硬著头皮,道:殿下在此处也叨唠了好些时候了…… 黑蟒丝毫不觉,这才几天罢了。 天机老人看看他,决定还是做回好人,提醒道:殿下,今天,已经是第十七天了。 十七天又如何?十七…… 黑蟒惊坐而起,差点从吊床上摔下,他也顾不上再说其他,忙唤出云兽飞入云海── 天上日,地下年。黑蟒在上界待了十七天,正好是神凤第二世投身的人类十七岁之时,就是这年,梁国国都沦陷,那些高贵的皇子皇女俱在这年里齐齐成了阶下囚。 黑蟒身影现於梁国皇城,恰恰正逢胡寇带兵掳掠皇城,只看眼前片生灵涂炭,狼烟四起,黑蟒亦谈不上同情与否,当初梁朝建国亦做过同样事情,这亦不过是天道轮转罢了。 眼下片混乱,黑蟒只好捏出口诀,化成阶布衣少年,混在了那些逃亡的梁国百姓圈中,番打听之下,才知莫琅大将军已经将梁国国君以及众位皇子皇女押出京城,正去往莫琅国都的路程之上。 黑蟒只好再飞身追赶,不过久,便找到了那押送的队伍。 他俯身下望,细细去看,总算在那长长的队伍之中,找到了那被绳子拴著,蓬头垢面的梁国太子鸿! 第六章 漫天黄沙,热浪袭面,不知是谁颤颤恨吟:赵王旦到房陵,国破家亡百恨增…… 鞭笞之声响起,唉声片片不绝於耳,旧时京城王公贵胄如今全都落得个阶下囚,粗麻绳子拴住了手腕,踝上双沈重的牢铐,被迫流放他乡。 烈阳高照,那些细皮嫩肉的王孙贵族又何曾吃过这等苦,路上死的死、残的残,活下的却也不见幸运少。 十几少年踉跄地步步跟走著,他步伐飘虚,便是黄沙遮面也掩不住那皎皎丽容,奈何此下血色全无,两唇干裂,忽然脚下踩虚便倾身而倒,面埋尘沙。巡视的兵头儿过来,操著满嘴胡语,扬起马鞭如雨挥下。 少年背上顿时皮开肉绽,他闷哼出声,强撑欲起,满嘴血腥亦只能含恨吞下。好在那边御吏过来,拉住兵头低声提醒几句,兵头看向少年,目中夹带猥琐暧昧,啐了口,收起鞭子倒没有再为难。 看兵头走远,後方几个俘臣才战战兢兢地上前将少年扶起。 这个少年,正是亡梁的太子赵鸿。 提及这个太子鸿,大梁旧臣俱要长叹惋惜。梁朝末主昏庸,这辈子唯做对的事儿,估计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3 就是娶了左皇後,生下了太子赵鸿。然而左皇後难产故去,梁帝又专宠於刘氏,若非左家势大,只怕太子之位亦要被那昏君夺了赐给刘氏生下的三皇子康王。 太子鸿出身不久便被左太师送往神山拜师直至十六,彼时左氏门已被奸妃佞臣残害至门庭落寞,太子归朝後便大展身手,精励图治、力图变法,只欲扶起这摇摇欲坠的梁国江山。然而朝中奸臣当道,对外还有琅邪匈奴等外莽虎视眈眈,最後俱没想到的是,刘氏为保荣华富贵不惜通敌卖国,康王亲自奉琅邪王为父,大开城门领莽兵入关杀掠梁朝百姓。 赵鸿原先领兵在外,杀回皇城之时已是强弩之末,终是遭琅邪大将军生擒,以梁朝全城百姓的性命逼太子乖乖就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鸿已知命不由己,便决意咬牙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确确有能叫人生不如死的折磨。 琅邪国路途遥远,夜里十几万大军便在沙漠中扎营,而对这些俘虏们来说,也许夜晚才是真正的噩梦来临的时候。 那些蛮兵围著篝火吃肉喝酒,俘虏营之中不时有汉人女子被强行拖走,而她们的父亲或丈夫却只能强压恨意,眼睁睁看著妻妾女儿为仇人奸辱。 琅邪主将大帐淫乐笑声延绵不绝,只看那些尊贵的帝女皇妃沦为玩物,被蛮族将领抱在怀中肆意调笑,而那被誉为战神的琅邪大将军莫琅坐在狼裘上,深邃的五官夹著浓浓的嗜血戾气,他噙著抹邪笑,看著那被拖到帐中的太子鸿。 赵鸿在被带至大将军面前已经叫人换上件衣服,身上亦收拾的体面了些,只看他从地上艰难起,却不愿与大将军屈腰,而是挺直脊梁,仰面直视上座男人,那铮铮风骨似雪中松竹,宁折不弯。 早闻太子鸿面如冠玉,皎皎容姿同日月齐光,此下他露出清白脸面,那些琅邪将领无不觉惊豔,只觉怀里的那些女人和赵鸿比如若庸脂俗粉,难以相比。大将军看向太子的鹰眼之中,亦是充满了侵占掠夺之意,他命赵鸿走来,不等他靠近就伸手过去将他把嵌入怀中肆意亵玩。 赵鸿怒目而挣,然而他武功尽废,就是使出全力也推不开这个男人。莫琅强扯住那头青丝逼他仰首,霸道地在他唇上肆虐,帐中顿时响起阵哄笑。赵鸿恨极,个用力,莫琅陡然将他推开,只看他啐了口,舌头被赵鸿咬出个口子来。 莫琅阴著脸,狠狠往赵鸿脸上掴了掌。赵鸿下撞上案角,额角便磕碰出血,接著就被莫琅给提了起来。赵鸿似知这奸人意图,忽然面露惧色,不顾切拼命挣扎。只是他内力全市,番拳打脚踢只如花拳绣腿,莫琅大笑与众将领告退,以胡语说欲亲自调教这个不知好歹的下奴,然後便将赵鸿带至将军营帐。 只闻帐中传出连番碰撞之声,静了阵,後来便隐隐传出那细碎压抑的呻吟之声。那声音似哭似吟,仿佛极其痛苦却又暗藏欢愉,忽急忽止,缠绵婉转,如同挠在心上,欲要人偷偷掀开帐帘,探究竟。 时至夜半,将军大帐里,那奄奄息的少年就被抬了出来。他身上只有件皱巴巴的袍子掩身,便这样叫人带回俘虏营中被粗鲁地抛下。 赵鸿仰躺在地上,竟无人上前。夜里寒冷,其他人早就缩成团,再说个晚上里都会有人被扔回来,早上发现冻死的也不是没有,且不能说人情冷暖,实在是自顾不暇,身在泥沼中又谈何救人。 冷风潇潇,那守夜的亦困倦得哈欠连连,忽有黑雾悄悄卷来,叫那看营的无知无绝地吸了进去,就看他慢慢倚著旁边倒下,睡成死猪。 只看,黑袍人影出现在赵鸿身边,黑暗中让人看不清颜面,只知他俯身来探了探赵鸿鼻息,就将他拦腰抱。 黑蟒将赵鸿带到了帐营的无人角,他手中生出点星火,烧起木材,接著就慌忙地把赵鸿轻轻放下,嘴里絮絮叨叨著:乖乖可千万别死了,你死了孤就倒霉了…… 黑蟒自然无需担心赵鸿真的死去,毕竟天道大运已经定下,就算有其他变数断也不会偏离太远。然而他看赵鸿身上灵气渐弱,若真的放他吹夜冷风,不小心小命真会交待了去,是以黑蟒只好违逆仙神绝不干涉凡间俗事的规则,切等先救了这傻鸟再说! 黑蟒手中不知何时了个玉瓶,里头只有颗丹丸,正是仙家用来保命的续命神丹。翻遍黑蟒身家,也只得寥寥三颗,只是现在也别无选择。他有些肉疼地拿起神丹去喂赵鸿,赵鸿因受了夜折磨,连张嘴咀嚼的力气都没有,黑蟒只好将续命丹放进嘴里咀嚼细碎,捧住赵晓脸庞俯身亲自用嘴渡给了他…… 赵鸿其实并未昏迷,莫琅喂他吃的邪药不止会让他像发春的母狗样摇尾乞怜,甚的是能使他在整个过程中保持丝清醒,好叫他牢牢记住这切。赵鸿於黑暗之中感觉有人将他抱起,耳边是模糊的布帛絮絮之声,那人似乎还说了什麽,却听不清。 接著他感觉那人将他脸庞拖起,股冰凉贴上的他的唇。 赵鸿心下惊,他此下还心有余悸,只能勉强挣扎地用舌头去推,那人似乎有些苦恼,却不像莫琅那般凶狠霸道,反是耐心地与他纠缠,随著那碎渣入喉,便有股沁凉润过五脏六腑,赵鸿亦渐渐地安份下去由那人摆布。 黑蟒好容易与那双唇分开,他咂咂嘴,好在他清醒得快,这傻鸟吃个药也不安份,再喂下去舌头都要给他吃了,是说这亲起来出奇地感觉甚好……黑蟒忙拍拍脸,好叫自己心无旁骛,莫在这节骨眼上犯了急色! 赵鸿吃了神丹,药效立竿见影,冰凉的身躯会儿便回暖。只是这样放著不过也不是办法,他身上伤势若放著不过,几颗续命丹都救不回他。黑蟒边心道莫要让他的神丹白费了,边去扒著赵鸿身上的袍子…… 不看还好,看还真骇了跳! 只瞧那玉白身子竟无块完好,新旧鞭痕斑斑交错,琵琶骨上穿了两根麽指粗的粗锁,伤处已经发炎溃烂,黑蟒怔怔地往下看去,只觉那下身是叫人惨不忍睹──双股之间的疲软阳物颜色暗红,双腿片斑驳血渍,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身看,直让黑蟒不忍直视。 这个莫琅,竟如此不知怜香惜玉!黑蟒不知为何生出股怒意,在深深地替赵鸿感到不值之余,亦惊觉此次任务何其艰巨──这连渣男都称不上的禽兽枚,已经渣到此番境地,赵鸿要是还能爱上,他又何德何能让这只傻鸟斩断情根,回头是岸啊! 黑蟒想到此处,不禁抬头仰望明月,悲从中来,滴蟒泪颇是应景地从眼角坠下。 而那滴泪却恰恰落在赵鸿脸上,赵鸿只觉点冰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4 凉湿意滑过面颊,他心中颤,强撑著睁开双眼── 那是张陌生的精致俏颜,还有双能让人过目不忘的乌黑眼眸,眼角似有抹嫣红,宛如开在雪中的红梅般豔媚……现在,那双媚眼却含著深深悲凉,叫人看了便能生出千万般的不舍。 他是在为我而落泪麽? 赵鸿只觉胸口窒,欲伸手去碰碰他,困意来袭却不由他。赵鸿只得将这双眼深深地记住,而这滴泪,亦成为了降临在赵鸿荒芜的心田之中的滴甘露…… 赵鸿变了。 若是旁人有留心於他,必会发现这个亡国太子身上的变化──他自从那夜,好似想通了样,不再与琅邪大将军做对,尽管谈不上温顺可人,但也不曾看他像原先那样抗拒。 赵鸿像是被剔去了傲骨,莫琅自然是爱他那绝美的容貌,可对於大将军来说,顺从的赵鸿已经和其他的美人儿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他仍对那美妙的身体食髓知味,便也对赵鸿甚是宠爱。赵鸿因在莫琅此处讨到了好,待遇自然比过往好上不止丁半点,他总算能有像样的衣服蔽体,亦不须再露宿营外,而是待在莫琅的营帐中,成为莫琅专属的脔宠。 为此,赵鸿为梁国旧部所不齿,深以为他与康王之流并无不同,终究是屈服在琅邪的淫威之下。 赵鸿似不以为意,便是先前教他四书五经的太傅唾骂他为龌龊怕死之辈,他犹是不冷不热地端坐於莫琅帐中。 莫琅揽著少年的腰,命人将那太傅凌迟致死,暗暗去观察赵鸿面色,只看赵鸿眼中并无半点波澜,虽觉满意,亦有几分失望,只是面上仍去轻啄那双红唇,“鸿儿不想替他求情麽?” 赵鸿嘴角似有微扬,莫琅仿捕捉到他目中寒意,遂却又听他清冷道:“他的命,是在将军手里的。将军若要杀他,区区赵鸿又岂能左右大将军的意思。” 莫琅大笑数声,抱起赵鸿步入营帐,接著又是夜春宵帐暖,淫靡浪声让那守在帐外的都要暗骂那亡国太子放行骇浪,私下里那些士兵将领亦常说那太子如何淫荡媚主,先前抵死不从想来只不过是惺惺作态,假作清高罢了。 赵鸿醒来之时已经不见莫琅,莫琅谨慎,从不会睡在他人身侧,再者,他还未完全信任赵鸿。赵鸿梳洗收拾之後,身後跟著两个士兵走出营帐,不去他处,而是到俘虏营看士兵布施粥粮,有他暗中照拂,那些俘虏在夥食上亦略有改善,此事莫琅自然知道,然而他确也不想让这些俘虏都死了,琅邪王欲要修道直通中原,正好将这些俘虏带回去以做苦力。 赵鸿坐於椅上,看著那个个排队领吃的俘虏,偶看到有几个,他会突然起来,过去扳起脸来看,却在看清之後皆隐隐露出失望神色。 无人知道赵鸿在找谁,因为就连赵鸿自己,亦不知道他找的那个人究竟是什麽人。 那夜後的天明,赵鸿转醒,身上便换了身干爽衣物,那些伤口亦被清理过了涂抹药草,不止如此,他身旁还放了几块热腾腾的香饼肉馍,赵鸿挣扎起来,便茫茫四顾,可哪里还有恩人的影子。他拿起大饼咬了口,眼眶登时盈满热泪。 自从国破家亡之後,那些大梁的‘忠臣’逃得逃、走得走,身边的挚友兄弟不死皆伤自身难保,想他以为学得身本事後就能鸿图大展,不想大势已定,岂是凭他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他终究是过於天真,而他为免莫琅下令屠城自甘为俘,却叫梁朝百姓以为贪生怕死。 他身边的人俱都远去,便是他府中妻妾,原先口口声声爱他至深,临到头来还不是成鸟兽散,他本就不会让她们受辱,没想到她们为保性命竟甘做诱饵,让莫琅将他引出生擒。 赵鸿本快要对这世间生出绝望,不想柳暗花明又村,他埋首於膝咬牙吞泪,暗暗发誓定要活下去! 赵鸿已知,同莫琅相斗不过是自找苦吃,既然莫琅图的是这幅躯壳,横竖已经污秽不堪,莫琅不嫌脏便尽管让他要去。终有日,他定要恢复内力,叫那禽兽血债血偿。 赵鸿自在营中有几分威势之後就在暗中寻人,只是这营队加上俘虏就有二十几万人,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人谈何容易? 眼看军队从荒漠行至草原,三月匆匆过去,不日就要抵达琅邪国都。 那夜,琅邪国四王子图加前来接应,莫琅与图加交情甚笃,就在大帐中设宴款待四王子。宴中图加数次看向赵鸿,目光露骨丝毫不加遮掩。莫琅心中暗暗盘算,他对赵鸿尚有几分留恋,然图加乃是琅邪王最宠爱的儿子,若是为了赵鸿而得罪於他,显然并非良策…… 莫琅正是犹豫不决,倒是赵鸿不惧迎向王子目光,有几次微扬嘴角,似有似无地暗中勾引,图加早生出邪念,却碍於赵鸿乃是莫琅脔宠才没在宴上便对他上下其手。赵鸿不欲失去良机,便去叫人取琴来此,自请要为大将军与四王子献上曲。 “如此甚好!”四王子不过粗俗蛮汉,哪懂什麽雅乐,倒是莫琅目含深意,他看赵鸿抱琴而坐,心下略有几分意外──他竟不知道赵鸿有此等才艺。 其实不止莫琅不知,就是以往梁朝众臣,只知太子鸿深谙兵法谋略,乃是治国栋梁,却不知赵鸿在音律方面才是真正的当世奇才,他师傅曾捋须评说,神宫佳乐亦不过如此。 赵鸿正欲抚琴,忽而後方传来击鼓之声。 只看,几个面容娇巧的少女抱著小鼓,灵活跃动奏鼓而鸣,却是从未听过的节奏,十来个舞娘翩翩而入,顷刻便吸足目光。那些女人转身之际,便抛出件纱衣,眼看跳到後来,身上只余薄纱掩身,曼妙身段若隐若现。 那歌舞新鲜奇特,就是图加也时忘了太子赵鸿,目光盯在了那几个半裸的舞娘身上。 此时忽然曲风转,鼓声惊奏,那十来个舞娘鱼贯而出,只看几个壮汉推了个车轮上来,那是个宽大巨板子,上头只有个小儿脚掌大的踏板,旁边满满竖起的是锐利寒刺。 空的声,青烟忽起,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就见黑影飘渺而落,轻盈身段便落在那踏板之上。只看那身描金暗绸,从身段来看乃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独枝而撑,广袖似羽而动,他定住下,随著乐鼓之声再度响起,回身转,袖中便抽出柄寒剑。 剑身薄如蝉翼,少年随著鼓声丝弦,就在那巴掌大的踏板上持剑而舞。那踏板只够他脚垫起持撑,他却不显吃力,转、旋、踏、飞,恰如夜中灵动的萤火,他时而随音律而轻慢婉转,时而又锋芒毕露风雨俱来。他从头至尾都为让人看清脸面,独独在几次旋身之间容忍瞥见那双勾人媚眼…… 那帐中将领都看得目不转睛,几次为少年差点踩上边上利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5 剑而提起颗心,而他们之中目光最为热烈的,就属上座那拥有双锐利鹰眼的男人。这个少年的身姿伴随著那忽而柔婉忽而澎湃的乐声,恰恰击中了这个男人的某根心弦,看那赤著的白皙脚踝,仿若上好的晶玉,让人心痒得欲握在手心里抚摸把玩── 当下,他已经决定,他定要得到他! 乐声止住,只看少年从踏板上转身盈盈跃下,他冲著上座数人拜下,终於露出真容。 而与此同时,忽闻“铮”的声,众人闻声看去,却是那亡国太子赵鸿握断了根琴弦,出尘之颜尽无半点血色,定定地看著那黑袍少年,眼中片不信之色。 第七章 话接前头,这个不分时机、阻太子鸿在宴上大放光彩的妖媚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上界臭名昭彰的黑蟒炽乌。 至於他是为何变回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又费尽苦思掐在这时候走出台面,在莫琅面前献舞并竭尽所能地搔首弄姿般勾引,切的切,不用说,自然还是为了助神凤怒断情根、渡劫飞升啊。 所谓知己知彼,黑蟒深知此次任务非比寻常,好在他开始就在天机老人那处摸清了来龙去脉,虽说天道大运早已定下,但些细枝末节的事儿自是尚存变数。黑蟒已知,这莫琅前头对赵鸿足是虐身虐心、确无半点柔情蜜意,然而却随著他与赵鸿日渐相处亦渐渐地觉出了赵鸿的好,遂对其愈发礼遇,慢慢地从开始的威胁逼迫转变为情深绵绵,而赵鸿後来也因为莫琅次在琅邪王跟前护他周全,甚至後来为了他冒险放了五万俘虏,由此而对莫琅生出了除了恨意之外的复杂心思…… 黑蟒意识到,眼下这个莫琅与上个齐啸飞是全然不同的两类人,谁能想到这个莫琅确确是草原上铮铮铁骨的好男儿,若真叫他爱上,必会对恋人不离不弃,是以才有这本事让赵鸿放下国仇家恨,与之共谱段人神共愤的爱情! 故此,为了拆散这对狗男男,务必将切祸根扼杀於摇篮之中,只要莫琅并未爱上赵鸿,坚持渣到最後刻,黑蟒苦思再三,终於拍定案──看样子,唯有孤亲自出马了! 然而,上界确有明文规定,不许众仙干涉凡间俗事,尤其若影响了天道运转,强改命势,必会招来大祸。黑蟒对此早有应对之法,须知这莫琅和神凤之间仅是为情而系,然在命格之上各司其道,只要他不去坏了来日的大局,确保大势仍在轨道之上,那便算不得犯了过错,至是後来被天雷追著劈上百八十道,这…… 总之,还是先成事要紧,男儿欲成大事自当不拘小节! 黑蟒早就摸清莫琅的喜好习性,知其心中暗怀天下,小小琅邪又岂能困住只翔鹰,待时机成熟,必要!翔九天,威震八方。他为举拿下莫琅,便投其所好,选了这段剑舞。这剑舞乃是他少年时从上界彩衣天女身上偷师而来,亦柔亦刚,而黑蟒身躯灵活,少年时又蛮腰,只玉足独枝而立,屈腰而舞,尤其黑蟒学了那柔媚姿态,颦笑之间在当年便是连天女姐姐都看迷了去,何况是莫琅这等凡夫俗子? 只看少年收剑拱手而拜,虽不及那亡国太子生有倾倒众生之貌,却看他步伐生莲,柔媚之中却又股潇洒浑然天成,瞧他拜下,声若莺歌道:阿奴拜见四王子、大将军,两位大人万福。 不等叫起,黑蟒便做主起身,先上前去同四王子敬了杯,接著转向莫琅。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双鹰眼之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黑蟒窃喜暗笑,两眼为喜色熏染,眼角画上的只红蝶似鲜活起来。莫琅只觉股邪火蹿来,便不顾四王子在场,伸手将这妖媚少年强揽过来。 只看少年转了圈,抛去了手里的酒觞,在落入莫琅怀中的同时倾身献上红唇,将香甜的酒水亲自用嘴渡给了他。他勾住莫琅的脖子,唇舌紧紧勾缠,几滴酒水从少年嘴角滑落,沿著俏脸滑下玉脖,那小巧喉结轻轻颤动,实实在在勾人得紧…… 直至分开,莫琅蓦然将少年揽抱而起。少年微微惊叫声,紧缠住了莫琅,只看大将军快意长笑,捏了捏那精巧下颌,回身与四王子道:末将不胜酒力,先行告退,殿下今夜尽管与兄弟们同乐,无需拘谨! 图加果真等不及就大笑地将赵鸿揽进怀中,黑蟒在莫琅怀中支了支脖子回头看去,就见赵鸿面如死灰,便是那图加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亦不管,双凤眸竟还痴痴地看著这边。 忽然,他们四目相对,黑蟒不知怎地阵心虚,未及看清就匆忙避开,心中直道──死心吧!绝望吧!孤这切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来日可要好生感谢孤啊!──唯有这般想,黑蟒的良心才会好受些。 赵鸿眼睁睁地看著他日思夜想的少年被另个男人搂於怀中,而他方才分明看见了少年眼中闪烁而过的慌怕…… 美人儿来,本王亲亲──四王子素是好色,迫不及待就将美人推倒去撕扯他身上衣袍。 赵鸿仍不死心地看著莫琅跟黑蟒离去的方向,他红唇轻颤,想著少年惊鸿舞、想著那夜落在他心上的滴清泪,股从未有过的浓烈恨意渐渐盘旋於心。 这个恨,甚於亡国之恨、辱身之仇…… 另厢,莫琅急匆匆地将少年带回主帐,将他把抛至狼裘之上,二话不说便欺身压下,黑蟒佯装嬉笑地挣了几下,推推莫琅,喊了声“等会儿”。 莫琅不知这少年欲玩什麽花样,却也颇具兴致地等著。 黑蟒有意诱惑莫琅,却没打算献身於他──乖乖,虽说他秉持著及时行乐的理念,是上是下无关紧要只要快活变得,但是他可不欲白白便宜了这个凡人,再说凡人若沾了仙神精气,怕要不好,於是就看黑蟒微微鼓腮慢慢吐出口黑雾,这团黑雾莫琅自然是看不见的,保管他吸了能夜好眠。 只看那黑雾嫋嫋飘过莫琅鼻间,莫琅似觉有异地拧拧眉,却是大手挥,黑雾便跟著散去。 诶?!这是怎麽回事! 黑蟒讶然地睁大眼,莫琅却又不耐烦地再次压下,啄著他的脖子。 这不对啊!他的黑雾竟对莫琅无效! 黑蟒骇然不已,只看莫琅似觉燥热地扯开衣襟,露出了片结实的胸膛,脖子上个玉坠便落在黑蟒眼前,黑蟒抬眼看,恍然大悟! 他总算是想起,想莫琅介布衣,无父无母,究竟是如何学得身绝顶功夫、谋略兵法,跃而成琅邪国战神,只因他幼时曾有过个奇妙机缘,掉下悬崖误闯仙者洞府。彼时那仙人早已坐化,却在洞府中留下无数宝贝,除了那些内功心法,还有兵书策问,而这枚玉佩,正是那名仙人的贴身之物,经年累月沾染了几分仙气,黑蟒这等小伎俩自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6 是奈何他不得。 莫琅面上看似急色,实是清醒得很。他素来疑,从方才就在暗暗打量这个少年,却瞧他虽有意勾引,眼里却含丝清明,而不知为何忽然面露惊色,双媚眼睁得老大,眨巴眨巴活灵活现,倒还比故作妖媚时有趣得。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黑蟒眼下阵脚大乱,脑中速速掠过千百个法子──用药迷倒莫琅还是干脆拳揍晕,那莫琅转醒之後他又要如何解释云云……等等,这个业务他不熟练啊! 忽然袍子扯,大片香肌裸露在外,莫琅目光越来越深,下刻便如狼似虎般啃咬抚摸、喘息呢喃:你这该死的妖精…… 眼看失身在即,忽有脚步声匆匆传来,许是事态严及便直接闯进大帐之中。 莫琅忙掀起狼裘掩住少年香躯,不知为何,他丝毫不愿他人窥见这少年丝毫,这样的心思还是毕生来头遭。莫琅沈著脸转向那人,虎著脸问:究竟发生何事! 那仆人却道,那太子鸿不知发了什麽疯,竟出手伤了四王子! 莫琅脸色微变,接著便披上狼皮,扔下黑蟒随著那仆人大步离去。 暂且不说黑蟒逃过劫之後又要生出什麽心思,莫琅赶到之时,赵鸿已被人绑在木桩之上,那四王子图加满脸是血,捂著脑袋,正气急败坏地指使下人处罚赵鸿。那下人取了沾了辣油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挥鞭而下,下子就看那胸口豁开道狰狞血口。 莫琅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命人送四王子下去包扎,承诺必在日後亲自上门谢罪,然後便冷眼看著下人鞭笞赵鸿。赵鸿由始至终都未出声,遑论求饶。 莫琅看出了几分趣味,接过鞭子,上前来勾起他的下颌,却看那绝色容颜已是冷汗涔涔,又看他身躯已是血迹斑斑,鞭痕交错,那鞭子勾破了他的衣服,肉白大腿敞露在外,确是片诱人美景。 在瞥见莫琅之时,赵鸿眼中却陡然闪烁精光,颤声问道:“你……没碰他……?” 那声音似含几分期盼,莫琅从赵鸿面上看出了几分喜色,他不有心想,莫非这个亡国太子对他…… 不得不说,莫琅到底是个男人,但凡个男人,都必然有虚荣之心。听下人说,赵鸿极其抗拒图加近身,不断求说要见将军,难不成是因为他,赵鸿才不愿委身於另个男人。 “为何不肯伺候王子,你知道,若惹怒了他,就是我也不定能保得住你。”莫琅佯装愠怒质问。 赵鸿敛下眼帘,却隐去了眼中精光,他暗生主意,面上便故作凄清笑,以几分自怨自艾的语气轻道:“将军明知……又何要问我。” 於是,大将军得意了,他命人解下绳子,将赵鸿把抱起。而赵鸿在今夜果真比任何次都还要热情主动,莫琅在黑蟒那处点燃的欲火正好宣泄在赵鸿身上,两人抵死缠绵、赵鸿是竭尽了诱惑勾缠的姿态,直叫莫琅尝足了甜头,压著他奋战到了天明方才歇下。 听到了风声的黑蟒简直欲哭无泪,愤而捶床…… 你个仙人铲铲,他黑蟒炽乌誓要拆散这对狗男男! 且说琅邪大败梁朝,战神莫琅带回了连同梁朝太子在内的五万俘虏以及路劫掠的财宝无数,除了太子赵鸿之外,莫琅将财宝和俘虏都献给了琅邪王。琅邪王大喜过望,不怪莫琅自拥美人之罪,反是赐下无数赏赐,欲要将双公主嫁给莫大将军。 莫琅英俊勇猛,自是草原女儿的梦中情郎,他屡立战功,短短几年就帮琅邪打下了半壁江山,无怪琅邪王亦不计较他出身低微又是半个汉人,执意招他做驸马。 莫琅此次灭了梁朝,助得琅邪入主中原,不仅得了英雄之名,赏下黄金无数,得了个豪华宅邸和对美豔娇媚的公主做妻妾。大婚三日,白马游城,足足办了个半月的流水席,如今不止是琅邪,全天下都知道了战神莫琅,只道他用兵如神,所向披靡,又生了幅俊美之貌,实实在在是天神的宠儿。 不管莫琅在外名声如何,且看那大将军府邸,纵看皆是假山好水,楠木为柱玉石为瓦,怕是连琅邪王宫也未有如此奢华。 大将军府邸内院,铮铮琴声悠悠传出,不说那些路过的侍女,连天上的雀鸟听得琴声也不由停枝而闻,只看那雪中凉亭,白衣男子抚琴而奏,那琴音千肠百转,时而激昂澎湃时而婉转绵绵,思海之中忽而涌现个曼妙影姿色,那是个如萤火般的灵动少年,水袖藏面只露出了双动人媚眼,眼角的只红蝶是栩栩如生诱人采摘…… 琴弦忽断,男子垂目看,指腹划出道口子,迅速拧成血珠,落在银弦之上…… 刺耳笑声忽至,抬头便见那身火红的娇豔女子带著几个侍女款款踏来,她正是不久前嫁进门双公主之中的妹妹天香公主。 天香公主未嫁之前,其娇蛮之名与美色共同驰名,自从与姐姐同嫁给了英雄莫琅之後,便在莫琅府中摆足了女主人的姿态,三天两头就找些名头惩罚莫琅院里的那些美人。然而在大将军府中伺候的却都知道,虽然莫琅府中美人如云,可叫他真正宠爱的,断不用说,自然是那亡国太子鸿。 天香公主极是善妒,她知今日父兄邀夫君齐去冬猎,时半刻不会回来,便趁机来找赵鸿的麻烦。 她看赵鸿在院中抚琴,便上前来昂首命其让出此处以供赏雪。 本以为他会同後院那些小妾样面露不敢,哪想赵鸿面无惊澜,只是命小奴收拾东西,欲要起来将此地让给公主。天香公主本就是可以刁难赵鸿,见他如此识趣反是不快,便勾唇扬著刻薄狠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贱人心里不服,个男人长得如此勾人,可真是天生的狐媚胚子! 赵鸿微微蹙眉,只觉得这女人愚昧不堪,不欲同她般见识,正欲离去却又见雪中个黑袍少年由远而来。 那少年未叫奴儿撑伞,漆黑墨\法白星点点,那抹微微勾起的唇摆却恰似雪中红梅,却比天香公主这身红还要豔丽…… 赵鸿见他过来便猛地定住不动,就是侍儿在後头小声催他亦不走,只看那後院里最最难缠的主子驾到,冲著天香公主咧咧嘴,笑说:“方才我远远听到有人说啥……狐媚胚子?可是不是这句话?” 天香公主嗤笑声,上下轻蔑地看著这少年,“可不是这个,眼看大的还没走,小的可又送上门来,怎麽没见人来拿跟绳子拴好,凭地出来脏了眼目。” 赵鸿闻言顿然冷下脸来,袖中双手暗暗握拳──这女人侮辱他也就罢了,竟如此出口伤人,连阿奴亦不放过…… 赵鸿正要去挡在少年前头,哪想那阿奴扬著俏脸,大咧咧地走到公主面前左看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7 右看,派天真地道:“这话可说得半点不错,那边儿大的都还没出声呢,做小的就忙著狐假虎威,嘘──闻闻,可不是股子狐骚味儿麽──” 此话出,不说那些侍儿,就连天香公主带来的侍女都忍不住低头窃笑。少年此话不止是讥讽天香公主不过是做小的,却比她姐姐玉香公主还来得难伺候,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下子就把天香公主嘴上说的全还给了她。 “你──!”天香公主顿时涨红了脸,指著少年气结难言。 这倒也不能怪公主未带眼识人,实在是对手段数太高,二人远不在个档次上啊。想那黑蟒在上界是出了名的贱嘴儿,那些个龙子哪个不曾吃过黑蟒的苦头,谁还想不开头撞上,那就是自讨苦吃,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那天香公主没两句就被黑蟒压制得难以翻身,眼看她被逼急了,竟抽出了腰上的鞭子,就要往黑蟒脸上抽去之时,好在那边儿突然传来声音。 “阿姐!” 只看玉香公主拧眉走来,那天香公主登时成了只小白兔似的猫在玉香身後。若按府中辈份,玉香公主才是莫琅的正妻,而天香公主不论从出身,还是嫁人之後在府中的地位都不如大夫人,瞧她叫玉香公主看了眼就不敢造次。 玉香公主冲著前方两人盈盈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领著这丢人现眼的妹妹走了。 送走了刁蛮公主,黑蟒只觉浑身舒爽,忽闻後方声轻语传来:“谢阿奴公子相助。” 那声音似如九天佳乐,黑蟒回头看,就见赵鸿噙著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看著自己。黑蟒不由想到这段时日,他跟赵鸿鲜有打上照面,暗里却跟斗的你死我活样,他实在不知为了个渣男,他堂堂黑蟒炽乌也有为个男人拈酸吃醋的日…… 黑蟒心中长叹,面上却故作不屑般地轻哼声──没办法,情敌相见,自该分外眼红,他好歹也该敬业些,想他这模样还是看那自家後宫里那些妖精争宠时学的,现学现卖装得倒有七八分神似,他却不知,他脸上摆著不快,眼里却无半点恶意,似如赵鸿这等敏锐之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黑蟒眼尖,瞥见了地上的几滴血渍,心下微惊,转向赵鸿忙上下看看,睁大眼问:她打伤你了? 眼看少年忽然凑近,赵鸿顿时方寸大乱,他僵硬地避了避,避开视线道:不……只是琴弦断了。 诶,让我瞧瞧──黑蟒拉过他手掌瞧,赵鸿却像是被那只手的温度烫著样,竟慌地将手硬是抽了回来。 黑蟒亦叫他那举止弄得微楞,又看赵鸿侧著身子,心下大悟──哎呦,情敌嘛,这般友爱互助传出去还要不要见人! 黑蟒轻咳两声,故意瞪了赵鸿眼,在案子上甩下个玉瓶子,幅“爷爷赏你”的模样儿,道:随便你爱不爱涂,反正这些宝贝,将军赏了我堆,我也不稀罕。 接著便趾高气昂地潇洒而去。 黑蟒并未回头,自然不知後方双眼在他转身之际便紧紧随著他,直到那飘渺黑影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才迟迟地收回目光,拿起那只玉瓶,打开来放在鼻间闻……那日涂在他身上伤口的草药,亦是这股淡淡清香。 黑蟒虽有万年修为,却鲜有机会下凡,自是涉世不深,他不知般上头赏下的是金银财物,在他眼中,这些疗伤圣物方是宝贝,是以谎言轻易就被赵鸿拆穿。 赵鸿心道,这伤药怕是阿奴自己藏著的,竟愿意舍给他用……他想著先前几次故意在莫琅跟前邀宠,但是私下里却次助他,就像方才,也是看天香公主为难他方凑上前来,让公主将茅头都指向了自己。 赵鸿逐深思,心便跳得越发厉害,他发现自己找不到、找不到半点不去在意那个少年的理由,不知不觉间,在他次次夜半惊醒的时候,唯有想著那少年方能再次安眠。 欠君如斯,如何偿之…… 另厢那玉香公主领著妹妹离去,只看那天香鼓著两腮,气之不过地说:阿姐,你没看到那狐媚子得意的模样……你、你真的要容那些贱人在府里作威作福麽? 她嘴上如此说,却暗暗打量著姐姐面色,接著又故意说那阿奴如何无礼,仗著有几分宠爱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玉香公主敛敛眼眉,低声道:你就是太冲动,明知道将军宠著他们俩,若叫你这鞭子抽下去,那阿奴就有理由在将军面前告你的状,到时姐姐可帮不了你。 天香公主闻言讷讷地收住嘴,总算安份下来,对这个姐姐,她总是忌惮的,要知道玉香公主心计颇深,若然也不会在众公主之中脱颖而出,说服父皇将自己嫁给莫琅。 她瞥了眼妹子,接著悠悠道:你且放心,姐姐自有主意。 那个亡国太子也就罢了,倒是那个叫阿奴的……玉香公主拧起柳眉,若有所思。 那日莫琅果真到了天黑才回到府中,今日冬猎他拔得头筹,猎了不少稀奇猎物,其中还有只雪狐。白狐皮可是珍贵得很,最得女眷喜爱,堂中几个妻妾俱都得了不少赏物,却还暗暗看著那个兽笼。 莫琅亦不说要送给谁,用过饭後提起兽笼,不去大夫人的屋中,反去了後院中男妾住的地方。 派人打听的人回来,只小心翼翼道:将军去的是阿奴的屋子…… 黑袍少年两手支著下颌,盯著那只银白雪狐。雪狐在笼中缩著身子,瑟瑟发抖,只看莫琅走过来勾勾少年下颌,低声问:“如何,叫人去了狐皮,给你做件衣服,高兴不高兴?” 少年闻言两眼弯弯,故意嗲声嗲气地道:“高兴~~” 莫琅却叫他这模样忍俊不住,使劲儿地捏了少年鼻头,便看他疼得皱起俏脸,莫琅看得不由大笑出声。只看少年努努嘴,眼里分明藏著几分不虞,却故作高兴的模样,著实有趣得紧。 黑蟒才不管莫琅如何看自己,他瞧向笼子。那白狐原本被抓还幅悠悠哉哉的模样,不知怎地,进屋里看到黑袍少年就突然紧张起来,缩到了笼子角不住颤抖,倒怕得跟什麽似的…… 黑蟒摸摸鼻子,今天不知走了啥运气,先是跟只红狐狸斗嘴,到了晚上还真来了只狐狸精。黑蟒也不可怜可怜人家才三百年的修为,身为九尾天狐之後,天生便开了慧眼,它大意被人类擒住本也没什麽,自有大把机会让它逃去。可没想到这府中居然藏了这麽只吞天巨蟒,莫琅等人自然不知,在这些妖兽眼中,这黑袍少年乃是只金眼巨蛇的模样,自然是怕得屎尿皆出。 只听黑蟒道:这狐狸瞧著也不大,裘衣也不够做件,还是莫杀了它吧。 莫琅看向少年,瞧他笑盈盈地逗著白狐,不似那堂中的女人脸贪婪,眼神不禁愈发柔软,俯身凑到少年耳边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8 低声喃喃:我倒不知你如此心善…… 在他凑来之时,黑蟒心下便警铃大作,瞧他往旁边挪了挪,不著痕迹地与莫琅腾出些距离来,嘻嘻笑说:我们上次说到哪儿啦? 莫琅早看穿了少年心思,说出去只怕无人相信,他自收下这个阿奴已有几月,竟还未过碰他的身。前阵子是过於忙碌,又是受封又是成婚,待莫琅有这闲心,这阿奴就又变出了些花样来,先是玩棋、後是斗戏,现在就成了说书的── 别看那小嘴儿成天没半句好话,说出的故事还真新鲜得紧,连莫琅也忍不住放下欲念,听那阿奴说起书来。 咳。少年拿出扇子,翘起腿儿,还正像个正经的说书先生,让小奴在莫琅跟前摆两碟香瓜子,便听他道── 上次说道,孙悟空杖打白骨精,救其师傅唐僧於妖精爪牙之下…… 如此这般,莫大将军听得津津有味,黑蟒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喝了两壶,总算看大将军擦擦两手,满意地拍案而起,又过去逗了逗黑蟒,方心满意足地离开。 黑蟒看他离去,长舒了气,歪倒在椅子上喉咙干涩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要棒打鸳鸯,也不是这麽容易的啊! ──却不知若黑蟒知道,莫琅从他屋中出来之後,又转向了赵鸿所在的院落,又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莫琅推开屋子,就看素衣男子坐於案前,双冷眸淡漠无光,平静得似如滩死水。 莫琅上前来,和在少年那里不同的是,他来便粗鲁地扯住了赵鸿的发丝,噙住那同样没有温度的唇,直接压在桌上肆意蹂躏阵,接著便看他提起只玉白长腿,提腰直闯。赵鸿闷哼声,苍白面色痛得近乎扭曲,莫琅却像是最爱看他痛苦的模样,扭过赵鸿的脸逼他向著自己,孽根在赵鸿体内粗暴地横冲直撞。 莫琅分明看到了目中恨意,却不见赵鸿反抗推拒,他心中不禁觉得怪奇── 个明明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却又频频主动献身;另个看似对他百般勾引,却又在临头拒他於千里之外…… 莫琅何其聪明,又如何看不出赵鸿对他确无爱意,他只是不知,赵鸿对他如此虚与委蛇,又到底图的什麽,难不成这个亡国奴还没清醒,尚做著复国的春秋大梦麽? 如赵鸿对其充满恨意,莫琅亦是对这太子鸿无半点情意,是而在情事之中无半点怜香惜玉,次次都是顺著欲望在赵鸿身上肆意泄欲,尤其每次从阿奴那儿出来,莫琅的欲望便是难以应付,每每要将赵鸿折腾至半死不活方才收手。 今夜亦如往日那般,赵鸿在性事中晕厥了去,莫琅尽兴之後,难得善心大发,捞起赵鸿将他放回床上,却在转身的时候不慎擦撞书架,那上投的卷轴便晃落下来。 莫琅本欲离开,不想却因看了眼而停住脚步。他屈身而下捡起那几幅卷轴,摊开来看,脸色便阴沈下来。 谁能想到,那几张卷轴,画著的俱是个黑衣少年。 那少年画得惟妙惟肖,将少年的迷人身姿画得活灵活现,十足传神,看那笔触,便知是气呵成,若非长久心心念念,又何以能画得如此传神。 莫琅看向昏迷的男子,唰地收起卷轴冷笑连连,些疑惑忽而茅塞顿开── 莫怪、莫怪赵鸿对他如此主动,像是恨不得将他榨干般,想来……症结竟是在此! 莫琅怒意横生,却不知是因为觉得赵鸿戏耍於他,或是因为阿奴为别个男人所觊觎……他看著那其中幅,是少年舞剑的英姿,因画得过於神似,莫琅想起那鬼灵精怪的小东西,不禁伸手去摸,待回神之时,却卷起了那策卷轴,暗暗收起,接著方大步而去。 第八章 前头说到赵鸿对黑蟒的真心败露,莫琅心中震怒却未表露在面上,反是命人暗中监视阿奴和赵鸿。 然而下人却回报说,太子日夜若非作画便是抚琴,偶尔会有些後院的女人找他麻烦,赵鸿俱是幅不冷不热的模样,倒是那个阿奴过得舒服得很,闲来无事就上街游乐,还找了戏班子养在府里,日日变著花样玩,也不怕女眷找上门来,三两句就能把人气得牙痒痒,据说还有次把二夫人气得拿鞭子追著他满院子追…… 莫琅听了不怒反是莞尔,这个阿奴,闯祸的本事还真不小,可就是叫他气不起来。开始莫琅也不过图个新鲜,将那少年当成小猫小狗似的养在身边,平素逗著换换口味也还不错,日子长了,却也难免生出丝恻隐之心。 可不知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终有日爱上人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番情景…… 莫琅想到这点,不由去看挂在墙上的幅画。他的书房便是大夫人也是不许进的,这片小小的地界就像是莫琅的心房,除了兵符等等贵重之物被他藏放於此,却不知何时,个少年跃然而上。 诸如莫琅这等枭雄,自是不欲为情爱这等俗事所困扰,他终是长叹声,摇头道──也许,是时候该把阿奴给冷冷了,如此下去,万万不是良策。 ──於是乎,莫大将军就这样坠入了每部虐恋情深故事中的男主角必定走过的条冤枉路,开始在我似乎对你有意但是大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於儿女情长的思想套路上挣扎徘徊,不幸的是这个故事的另个由男配小三跃而成为主角却不自知的黑蟒,似乎点也不知道有两个男人正在为他苦苦挣扎,而依然以办正事为由在凡间里寻欢作乐、逍遥快活…… 裹著黑色狐裘的少年斜倚围栏,他手支著下颌,双媚眼轻轻上挑,眼角红蝶呼之欲出,红唇噙著抹巧笑,旁边的小奴个替他捶腿、个端著热腾腾的燕窝粥过来,勺勺地喂著少年。只看少年下下地摸著腿上的白狐,勾著媚笑──这样的日子,实在快活得紧啊! 黑蟒简直要乐不思蜀,前些时日有精怪来传黑阙山已经修缮妥当,黑蟒却不急著回去,是任务尚未达成,虽说不见莫琅对赵鸿与後院女眷有何不同,但却也不看他少往赵鸿的屋子里去,二是凡间里有许新鲜有趣的事儿,日子只比在上界还要快活── “贱人!” 瞅瞅,那新鲜有趣的事儿,不就巴巴地上门来了麽? 黑蟒懒懒地回头觑了眼,就见那天香公主犹是身火红,手里攥著只鞭子,正勾著得意的坏笑瞧著自己。 这朵小辣椒,偶尔用来调剂调剂生活确实不错,可要是天天上门来,也是会腻味儿的。 “见到二夫人,还不快跪安!”天香公主的侍女扬声道。 只看黑蟒意兴阑珊地慵懒起,双眼像是睁不开似的,软骨头冲著公主歪歪地拜,“二夫人好,祝愿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寿比南山──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19 ” “哼……!”天香公主冷著脸甩了甩鞭子,她早就瞧见了黑蟒怀里的那只雪狐,脸上差点掩不住讶异──没想到阿姐说得竟半点不错,将军最宠爱的其实不是那个淫荡的亡国太子,而是这个名叫阿奴的妖媚少年! 冬猎里猎到的那只雪狐连大夫人都没份儿,不想居然是送来讨好这个狐媚子,不止如此,天香公主认得这个阿奴身上披著的黑色狐裘,这狐裘对少年来说过於宽大了些,以至於有好长段拖到地上,用不著猜,这裘衣自然是莫琅的,竟连这个都赏给了他! 想这阿奴成日不是听戏就是和侍儿调笑戏耍,毫无半点正经,到底是哪里入了将军的眼? 黑蟒看她穷盯著自己,双大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便张著小嘴懒懒地哈了哈欠。许是在凡间待了些时日,到了冬天便要犯困,须知黑蟒本质还是条蛇,既然是蛇,到了冬天除了吃喝之外,自然也是要冬眠的…… 是以黑蟒这几日犯了懒劲儿,眼皮重得不成,若不是侍儿叫他出来晒晒太阳,他保不定能圈在屋子里睡上十天半月,再说莫琅这阵子也不知在忙些什麽,倒是没怎麽去他屋里听书,亏得黑蟒为了哄他还命人飞回上界搜过各种八卦,哪怕聊不成还能给莫琅先行介绍介绍数千年以後会在凡间掀起股热潮的斗地主…… 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神气到及时……!──天香公主将鞭子甩,就如她轰轰烈烈地来,亦再风风火火地去。 黑蟒困倦地倚著柱子,蹂躏著肚皮上的小狐狸,眨眨眼皮。这妞儿到底是来干嘛的?……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此後黑蟒确是过了段平静的小日子,甭说莫琅,连小辣椒也影儿也不大能见著了,倒是有几次在院子里和太子鸿“不期而遇”。 今日黑蟒依旧抱著小狐狸出门晒太阳,那只雪狐开始还怕他怕得紧,养了些时日总算把胆子养肥了些。小狐狸还未学会化成人形,这些日子跟在黑蟒身边作威作福,小肚皮养得圆滚滚,现在已经能让黑蟒伸出手掌把它翻过来,嘿嘿嘿地扑棱过来扑棱过去…… 黑蟒逗得正欢,身後又响起了那把清冷平静地声音:“阿奴公子。” 黑蟒的心跟著漏跳拍,他就如同每个做贼心虚的小三儿,只要对上元配正主寒毛就忍不住竖起来。 “真巧啊!” 赵鸿看向那倚著围栏的黑袍少年,只瞧他眉眼如画,怀里抱著个可爱雪狐,懒懒巧笑的模样似如天上仙童,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都说了别叫我公子,叫阿奴就成啦。” 少年的声音软糯轻扬,尤其最近里总透出股别有般的慵懒,反是越发勾人,恍若根轻羽轻轻落在赵鸿的干涸的心田上。他若知道黑蟒此刻心中所想,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乖乖,这院子虽没有黑阙山小半个山头宽,可也用不著三不五时都碰上面儿吧?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这也太邪门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阿奴。” 赵鸿抱琴入亭而坐,只看那少年在听见自己唤他阿奴的时候似是怔,接著便企图掩饰什麽地别过头去,徒露出那微微泛红的小巧耳根,看得赵鸿不禁内心跟著微微荡漾,俱说抚琴必要心平静气,他这样……心又如何静得下来。 因知道那双眼眸正看著自己,以至於赵鸿有些心神不宁,心乱则不灵,曲抚下来有错处,使得他越加烦躁,最後只得抬头略带抱歉地看著对面的少年,连这点事他都不能为他做到最好…… 然而却看少年笑笑,怀里的雪狐跳到了案子上,只看他拍拍衣服起来,叫小奴去屋里取只箫来。 见赵鸿面上微露讶异,黑蟒暗暗扬扬鼻子──怎麽的,只需你会弹琴不许孤会吹箫?孤这口箫吹得可好哩…… 等等,这句话怎麽有些歧义?…… 黑蟒赶紧甩甩脸,他自以为,既然要做个敬业的小三,自然不能有半点马虎。既然正主儿迎上门来,总不能被堂而皇之地比下去──很显然,黑蟒将赵鸿看成了天香公主等人流,虽说後者与前者丝毫不可同而语,不过这花招他在他那後宫美人身上见过不下千百回,想跟他斗?洗洗睡吧! 那小奴将只玉箫曲来,那玉箫质地极好,看著便知不是凡物。 且看那黑袍少年摆出姿势,面向皑皑白雪,箫声悠扬而出,听那曲调竟是方才赵鸿所弹的曲子。不同於赵鸿的是,那原先似怨似哀的曲子被少年吹得活泼欢快,宛若冬雪化时春意盎然,欣欣欢愉的气息仿佛能感染切,便是赵鸿亦觉似有双手为他拨开乌云,引领他迈向片光明境地。 接著便有琴声穿插进来,赵鸿确不愧是鬼才,轻易便跟上了黑蟒的节奏,即不夺其锋芒亦不黯淡淹没,而是与那箫声紧密相依,配合得尽可说是天衣无缝,甭说那些侍儿痴痴地听著,就是雀鸟亦聚集而来,停在房梁之上欣赏著这首人间佳乐。 黑蟒本是带著切磋之心,後来也不禁与赵鸿琴箫合鸣,两人目光数次相交,俱是含笑而不言。 赵鸿是心中激昂,股难以述说的浓烈情意近乎将他淹没,他自认在箫声之中清楚地感受到了阿奴的回应。这首曲子实是由他所谱所写,而阿奴只听了遍便能懂他。宛如沙漠中饥渴许久的旅人终遇片绿洲,赵鸿亦认为自己找到了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知己──阿奴懂他!他明白他的心、他的志向、他的恨、他的痴…… 乐声锲而不舍地循坏,却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只看少年收起玉箫,那小白狐便跳到了他的肩头上转转。少年转过头盈盈笑:时辰已晚,阿奴先行告退。 赵鸿仍醉在方才的心灵神交之中,余韵未褪,却看少年已要离去。他终於冒著为他人发现的危险,豁出去地问:你明日还会再来? 黑蟒回头,发现自己的袭袍角竟被赵鸿给压住,他媚眼弯弯嘻嘻笑却没应他,只是轻轻地抽回衣摆像只蝶儿样地轻飘而去。 赵鸿仍痴痴地看著少年的背影,直至不见,他这才发现他抓得太紧,那袍角金丝叫他抽去小截。四下无人,赵鸿颤颤地抬起手来,将那布帛放在唇边,就像是将唇印在少年那露出的只玉足上,而这样做带来的却不是宽慰和满足,反是抹苦涩压上心头…… ──赵鸿却不知,那边儿转角,黑蟒扶住了柱子,捂住了心口,脸色惊变数次,差点就挠上了墙。 刚才他的心跳是怎麽回事儿?怎麽突然加速了? 这到底是肿磨了啊啊啊啊啊!!!! 且说黑蟒与赵鸿琴箫合奏,赵鸿对其生出了浓浓眷恋再难以收拾,只恨与阿奴相逢在今朝,却未在合宜时,唯有将那金丝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0 放进了锦囊随身相携,好似那娇俏的少年犹伴君侧,伴他度过个个难眠之夜。 奈何这世道却不容真情长存,便是这卑微的恋慕竟也为天理难容,赵鸿痴恋於阿奴之事终究也有被捅破的日── 大将军府邸大堂,便看堂中上座,个淡妆美妇雍容而坐,她身後著几个掌教嬷嬷,而紧接下头坐著的则是那浓妆豔抹的天香公主,其余位置还有府中的几个排得上号的女眷小妾。俱说三个女人台戏,眼下屋子的女人齐聚头,必然是没啥好事。 黑蟒被人带到的时候,他便见到了除了这屋子的女人之外,唯有中堂那被迫跪著的太子鸿与他是唯二的两个雄性,股浓浓的阴谋气味弥漫於内室,他眼瞥向大堂的女主人──乖乖,这麽大阵仗,铁定不是小辣椒玩得出来的段数,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屋子的只有那个叫玉香的是个大妖怪,其余的全是小妖精。 大妖怪出马,且容他帝子黑蟒会上会! 赵鸿早先於黑蟒被带到堂内,他自看见服侍自己的小奴在那大夫人身後,心中便暗道不妙,可他们将他押在此处却又迟迟不审问,不想竟是还叫了阿奴过来。赵鸿当下便知何事要发生,他猛地看向阿奴,含水目光竟第次带上了惊恐,甚至沈不住气地便冲那些女人冷道:“人做事人担,你们全冲著我来便罢了,跟阿奴无关!” “阿奴?叫得还挺亲热的。”旁的天香公主嗤笑声,狠毒媚眼在眼前这双狐媚男子转了转。 黑蟒见公主句话就叫赵鸿变了脸色,心中正是充满疑惑,接著就让人同赵鸿样押在堂前。 玉香公主倒不似其妹股子小家子气,然而到底是路货色,且看她装模作样地拿起茶盅,慢悠悠地轻啜口,待架势摆足了方不急不缓地叹道:“将军公务繁忙,府中大小事务便由我来掌管,我日日费尽苦心,只想为夫君分忧解劳,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等丑事儿……” 只看玉香公主捂住心口,幅我见犹怜的心痛模样。那边上的几个女人忙叽叽喳喳地出言宽慰,只说姐姐为府中事务劳心劳力,眼下出了这等事儿断非姐姐的错,将军必然不会怪罪云云…… 黑蟒耐著性子听那些女人互相客套完了,果真身在江湖方知这世道有乱,想来过去他自诩黑阙山上佳丽三千,眼下单单是十几个女人扎堆儿都能闹得没完没了,何况是山中後宫里那窝子的妖精──不得不说,黑蟒此下总算是生出红颜即是祸水,也许是该缩减缩减下後宫人员,是说当年白雀也几乎把他後院的美人杀得个不剩…… 黑蟒正神游开外,却突然听玉香公主审问句:“赵鸿、阿奴,你二人可知罪!” 知罪?知啥罪?这又跟傻鸟有何关系──黑蟒下意识地看向旁侧,却看赵鸿亦在凝看他,眼神中夹杂著柔光和心疼瞧得黑蟒只觉股凉意唰唰唰地直窜心头,忙转向前头,看著那些女人,故作天真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麽,我怎麽句都听不懂。” “哼!”天香公主了起来,招摇地走到黑蟒面前,用鞭子轻轻拍拍少年的俏脸儿,道:“小狐媚儿敢做没敢承认?要不问问你的赵鸿哥哥?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想怎麽装傻!来人!” 只看那赵鸿的贴身小奴从後面走出来,看他手上捧著的那些卷轴书画,赵鸿脸上的血色便退的干二净。 那些卷轴先呈到大夫人跟前,待夫人过目之後,再逐传下,只看那些女人面露讥讽,冲著堂中两个男子指指点点,脸上俱是鄙夷厌弃。赵鸿只觉心中仅存的丝美好被残忍地践踏,他愤怒地欲挣扎去将那些画夺回,却因武功尽失而轻易地被那两个壮丁压制在地,只能怨恨不已地看著这屋子的女人。 黑蟒正是满怀疑惑,面上便露出个少年无知的天真模样,恰恰天香公主最是恨他如此,就好似这个少年看似妖媚,实是这片地上最最干净的人,将他们任何个都比的污秽不堪。她冷笑连连,下子就将手里的卷轴甩到了少年身上。 黑蟒眼睁睁地看著那卷轴在自己脚边摊开来,只看个吹箫的少年便跃然纸上,作画之人将少年的神情把握得十足,便是黑蟒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迷人精神的模样儿,足看作画之人对少年用情至深,且那画上还提了首诗,黑蟒不禁跟著念道── “我欲与之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他念著念著逐渐看向赵鸿,而那绝尘的男子亦在少年念诗的同时转向此处。 “乃敢与君绝……”黑蟒念罢,随之而来的,便是股似排山倒海的万般情绪接踵而来,竟叫他被震得哑口无言,柔弱地跪倒於地。 “阿奴……!”赵鸿又强硬地挣,差点就叫那两个大汉抓握不住。他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眼里的震惊,却也发现阿奴并未露出半点厌恶,甚至是夹带著浓浓的情感深深地凝视著他,眸光似水般凄凄惨惨──这刻,赵鸿终於相信,阿奴对他有情!他们竟是两情相悦! 想来此事他早就明白,阿奴几次暗中助他却假装不知,故意惹怒天香公主好让那刁蛮女人再不找他的麻烦,甚至在莫琅面前故意出尽风头,便是为了让他在莫琅手下少吃些苦,这个少年默默地将所有的切都揽在身上,却总是副妖媚假笑的模样,怕是不愿他自怨自责……赵鸿不曾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别说复国,便是连深爱的人都无法将他守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他恨!他恨──!! ──如果黑蟒能听到赵鸿此刻的肺腑之言,也许他就会不顾天雷之威,直接化出巨蛇飞冲天,二话不说先去把那天机老人祭了五脏庙再说。是说就算不知道赵鸿心中那美丽的误会,黑蟒眼下就已经被打击的战斗力全失,他在震惊之後,几乎恨不得冲过去摇晃赵鸿的肩──傻鸟你到底肿磨了!这间中莫不是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意外,但这意外会不会太坑蛇了!求别再这样含情脉脉地看著孤,孤真是无辜的啊啊!! 可怜黑蟒心里片凄清惨淡,他已经为神凤竟然跳过莫琅爱上自己的事实打击得脆弱不堪,甚至连为自己在大夫人面前辩解的正事都忘了去。是以在堂中众人眼中看来,阿奴和那亡国太子的奸情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如此来看,连审问都不必了,已是罪证确凿,再辩解亦是徒劳。大夫人秉著持家的理念,命人抬出家法,誓要叫这对奸夫淫夫好看。 只看那两个壮实的嬷嬷各拿著个厚板子过来,另来两个壮丁将阿奴给押在了板凳上,脱去了他的大衣外袍,徒留了件单薄的素白里衣。只看阿奴面如死灰,竟连挣扎都没有,那大夫人本来就是要对付这小狐媚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1 儿,自然先跳过赵鸿拿其练手,便看她袖子扬,那两个嬷嬷就要将粗板子往阿奴背上打下。 却在此时,那太子赵鸿竟生出了牛虎之力,挣脱了押制举冲向阿奴,接著便紧抱住他用身子替他受下这皮肉之苦。 “看不出你们二人情浓难分,那就给我狠狠打!今天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这两个贱人死在块儿!”天香公主狰狞嚷道。 那板子看著不甚粗厚,打在背上却比用鞭子抽还要疼,单是下就能划破肌肤。赵鸿只用力将少年护在怀里,不管他挣扎却好像死也不欲放开。 黑蟒回过神来时候已经被赵鸿被紧紧缠住,他慌乱之下只得胡乱挣动──你个仙人铲铲,你抱这麽紧孤怎麽吐黑烟出来!真是不怕神样的对手,唯恐猪样的队友啊! 黑蟒听那声声板子,眼中寒光已生,想他堂堂黑蟒炽乌岂有如此窝囊的道理── 黑蟒毕竟是万年巨兽,想过往上界与妖魔数次大战,巨蟒炽乌的名声哪个妖魔听了不会胆颤心惊!只看他眼中金光骤闪,正欲将这屋子的恶人生吞入腹的时候,便听远远传来声厉喝! “这是在闹什麽!”只看莫琅由外头大步而入,他今日本是去赴三王子的宴席,而玉香公主便是掐在莫琅不在府中的时候拿他最宠爱的男妾开刀,哪曾想莫琅竟会为了个男宠不惜弗了三王子的面子赶了回来。 莫琅眼便看尽了这堂中乱象,再加之已有下人将来龙去脉统统说於他听,莫琅当下便先看向那被罚的两人。只看赵鸿将那单薄少年护得死紧,而阿奴亦是脸惨白,竟是慌怕得红唇轻颤,看他来时便睁著双水眸,确是我见犹怜──想莫琅这阵子故意对阿奴避而不见,如今再见他,方才惊觉自己对他思念至极,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对这妖媚少年情根深种…… 莫琅来到便将那双人用力分开,赵鸿被粗暴地摔至地上,阿奴却叫莫琅手拽住。赵鸿再也顾不得尊严,慌忙地爬上去求著莫琅:“不要伤他!是我!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不关阿奴的事情!你莫要迁怒於他!” 莫琅脚踹在赵鸿心口上,只看他往後跌,伏在地上直接咳出口黑血来。黑蟒看得大骇,慌得叫道:“不要!”要死莫琅把赵鸿踢死了,那这世就再无挽救的可能了啊! 莫琅见阿奴面色慌张,他竟还是头次看到少年如此紧张个人的神色──好啊、好啊,本以为只是这亡国太子人妄想,却没想到这小东西原来心里也藏著他…… 只看莫琅面色铁青,除了玉香公主之外,其余女眷俱无胆子上前来。玉香公主亦心中无底,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正要佯装宽慰莫琅,却没想到莫琅大掌挥,厉声吼道:“全都给我滚!!” 莫琅素来对玉香公主礼遇有加,何曾有如此震怒的时候,玉香公主自诩聪明却办了坏事,自此再无走进莫琅心中的可能。她带著干女眷狼狈而去,顿时堂中只剩下了那太子赵鸿和莫琅等三人。 莫琅见阿奴依旧担忧地看著赵鸿,心中顿时醋海翻腾,强硬地扭过少年下颌,凶狠地擒住了阿奴的唇。黑蟒被他亲得莫名其妙,便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却不想莫琅以为这小东西不欲让他近身,心中为震怒──他莫琅难不成连个万人骑的婊子也比不上麽! 当下他便将阿奴强压在座榻之上,意欲在赵鸿的面前狠狠地要了阿奴。 只看莫琅如同恶兽样地撕著少年那单薄的衣服,赵鸿哪里不知莫琅的目的,他眼睁睁地看著莫琅亲吻著少年的身躯,顿时恨得心肝俱颤,股腥甜直冲肺腑,再咳出口血後终於晕厥过去。 黑蟒看莫琅兽性大发,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再也躲不过,总归是要临来这日,横竖黑蟒对於上下并无啥坚持,只是他素来怕疼,是以看莫琅脸凶狠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结果扭头看,见那赵鸿已经没用地晕倒,心中片怆然──他娘的,赔了工夫又折了菊花,还能又比这催心肝的事儿麽! 莫琅吻著这朝思暮想的玉白身体,下腹欲火已经难耐,正欲撕下那薄软亵裤呈兽欲,却陡然发现阿奴已不再挣扎,他鬼使神差地停下看去,竟蓦地愣住──只看那精巧面容淌著几滴清泪,那乌黑眼眸茫茫无光,幅心如死灰的模样,莫琅忽觉个重锤砸在心上,他竟然让那总是嘻嘻笑笑阿奴哭了…… 想那天机老人总有句话说得不错,这莫琅还真是当世难得的痴情种,若是能叫他爱上,便会将其爱慕之人宠上了天。想他痴情到连赵鸿对国仇家恨放下的地步,自然是十足十的好。 他看到黑蟒流泪便停下,硬是忍下欲火抱住阿奴轻声诱哄。 黑蟒却靠在他肩上泪流涔涔,看著晕死的赵鸿心中哀道:孤知道错了,求你们两个相爱好麽…… 赵鸿恋慕阿奴的事情东窗事发,却不见莫琅严惩二人,反是将赵鸿转手送给了三王子赫纳。自从当初赵鸿伤了四王子图加,而莫琅又未将美人送上,图加便与莫琅生隙,加之又有小人离间二人关系,两人渐渐形同陌路,反是三王子同莫琅越走越近,莫琅为表诚意,将素有梁国第美人的赵鸿拱手献上。 黑蟒亦知道了此事,他此下已至绝望──现在不止赵鸿爱上他,连天道定下的大势也要跟著偏转了麽? 原来按著天道命势,那三王子曾见过赵鸿面,便同莫琅强求赵鸿。彼时莫琅已经爱上那亡国太子,自是不准,加之那赫纳为得到美人几次使计,以至於莫琅後来与三王子反目成仇,此事乃是导致後来莫琅谋反的原因之。 而现在莫琅不仅双手将赵鸿送给了赫纳,眼看他们脸勾搭成奸的模样,冲冠怒为蓝颜进而谋战天下的莫大将军已不知在何方…… “怎麽?”只手臂从後揽过少年,只看少年已然凝看赵鸿同三王子齐离去的马车,眼中片凄茫。 “我已让你送他,从今往後……你心里,只能有我,知道麽?”莫琅摩挲著少年略显苍白的唇,俯身而下,缠绵地在那唇上印上属於自己的印记。 而远远离去的马车中,双凤眸痛心阖上,而在他对面坐著的是个俊美男子。看那粗眉星目,眼眉之间夹著几分心计,脑後梳著个长长辫子,笑中带著几分风流,正是赫赫有名的琅邪三王子赫纳。 “看够了?”赫纳促狭笑,眼中似有几分邪佞。 只看赵鸿回过身来,面向王子,二人交换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目的。他盈盈拜,铿锵顿挫道:“赵鸿往後必助王子夺得皇位,谋取江山!” 第九章 上回最後,说道亡国太子鸿被莫琅赠予三王子赫纳,男妾阿奴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2 於门後遥遥远送太子,接著便大病场。 莫琅於榻侧细心照拂,竟从未离开步,然其铁汉柔情却化不去阿奴心中的苦闷,终日遥望远方闷闷不乐,从此大将军府中再无过往那银铃笑声。 为哄佳人欢颜,莫琅彻底变作痴情男儿,使尽浑身解数只盼能换来阿奴丝笑靥,不惜遣散府中妻妾,便是那玉香公主携著众女眷苦苦跪求,却也换不回莫琅的回心转意。 转眼冬去春来,花开花落,岁月如梭。 那俊美男人由府外归来,头件事却是走到後院那独座小楼。只看那男人立於楼前,竟是踌躇不入──谁能想到这被誉为琅邪战神的勇士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他耐著性子等小奴进去通报了回来,只看那小奴轻轻叹说:公子今日胃口不大顺当,进了小半碗清汤就又吃不下了。 莫琅听了眉头深锁,深碧色眼眸看著那剩下大半儿的精食,溢出声长叹,说:再去熬碗热粥上来,由我端进去。 小奴忙下去打点,不会儿又端了五色小粥上来,由莫琅亲自端进屋中。 莫琅轻轻推门而入,只看那层层珠帘之後,黑袍倩影倚於窗前,只雪白灵狐盘在脚踏上静静地挨著主人。落花飘进,只葱白玉手轻轻捻住了红花,凝望而叹…… 莫琅刻意放轻步伐,却还是惊动了那主人,且看他顾盼回眸,张精细小脸蕴含著淡淡忧愁,莫琅只觉得每每那双眼看著自己,回回颤动,回回心碎。他撩起珠帘走向少年,将餐盘搁於案子上,搂住那单薄身躯轻叹:怎麽又不吃东西,大夫说,你不能再瘦下去了…… 少年乖巧地挨在男人怀中,瞧他敛敛眼眉,长睫轻颤,只闻他轻声应道:吃不下罢了,搁著吧,我会听话的。 那小声的委屈让莫琅何等不舍,忙说──傻阿奴,我怎麽会怪你。你若乖乖养好身子,我便答应你,必当会保那些俘虏周全。 真的……? 莫琅低头,只看那小巧容颜在自己怀中仰了起来,似如宝石般的墨黑双眼终是闪烁著点生机,叫他忍不住心生爱怜。他忍不住抬手轻抚著少年的脸颊,只觉似乎又比昨日瘦了,轻声哄道:我何时骗过你,乖,赶紧喝了这碗粥垫垫胃,莫叫胃疼又犯了。 莫琅承诺必救下当年梁朝的五万俘虏後,阿奴果真依言,乖乖地由莫琅喂他口口地吃下粥,苍白小脸亦升起抹血气。吃过粥後,莫琅又在旁哄著他睡下。 莫琅凝视著少年睡颜,粗糙手指轻轻摩挲著那柔软面颊。只看那胸口微微起伏,玉白脖子下连著诱人锁骨,他的呼吸不由渐渐粗重,趁著伊人熟睡的时候俯身将那厚软双唇蹂躏番,却在听得阿奴嘤咛声时有仓惶放开,此时小腹已是邪火乱窜,巨物肿痛难言,他因怕伤了阿奴只得狼狈离去,命人把後院里养来泻火两个小奴儿带去屋中。 那双小奴与阿奴生得有几成相似,又特意命人潜心调教,举手投足皆学了那黑袍少年以往的媚气,无奈莫大将军心中早被阿奴占得点不剩,谁人会相信他这年来竟从未碰过阿奴,不知是因为阿奴不愿,是因为阿奴病後,那大夫说他伤心太过,再不能承受半点折磨,是以莫琅至今仍不曾强迫过他。 那对小奴被带进屋里,就遭莫琅强压在桌椅上狠狠操干,只看那七尺男儿仰首尽欢,在片淫声浪语之中,却依旧心心念念著那楼中的病弱少年…… ──唉,莫大将军却是不知,他才刚转身走,後边儿那在床上装死的黑蟒就翻身起来,翘起腿儿踢踢脚踏上的白狐。 去、快去给孤买只烧鹅回来,再买斤鸭脖子,还有别忘记带品斋的红豆酥回来,瞪著孤干什麽,还不麻利点! 啧啧啧啧……白狐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却也不敢不听黑蟒的话,只看它下子飞出窗外,化成了飞烟不见踪影。 於是便看黑蟒翘腿而坐,瞧那气色只比莫琅还红润几分,哪里还有半点“病弱”的模样? 怎麽?你说他如此煞费苦心是为何事,还不是为了这已经奄奄息的剧本麽! 若按照天道命格来看,莫琅乃是天生的帝王之命,想他现在本该和赵鸿相知相恋,为其救下梁朝五万俘虏因而遭琅邪百官非议弹劾,又因和三王子决裂使得莫琅在朝中逐渐遭到孤立,时至琅邪王病重,其下六个王子为夺嫡而激烈内斗,琅邪尚未统中原便已四分五裂,莫琅便是趁此拥兵谋反,此间因有赵鸿相助,其谋反之路可说是顺风顺水,帆风顺,而赵鸿被莫琅尊为第军事,於是这对狗男男相携打下片江山,统中原,後莫琅登基欲尊赵鸿为男後,立誓为其终身不娶,时传为佳话…… 然而现在,因为黑蟒的插足,将原本应该相爱的两人无情拆散不说,原定於该为蓝颜而反目成仇的三王子与莫琅跟在夺嫡之战中结为联盟,且看他二人兄友弟恭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儿,黑蟒只差点又被刺激得喷出口血来! 说好的为美人怒发冲冠呢?说好的谋略天下呢?那脸甘心为三王子当小弟、做嫁衣的狗熊孤根本也不认识啊啊!! 眼下皇宫那儿琅邪王已传出病危,几位王子已蠢蠢欲动,莫琅这阵子来频繁出入三王子府邸,想来二人已达成共识,狼狈为奸,眼下发生的切都将於天道背道而驰,黑蟒只觉顶上乌云密布,数万道的天雷已经在虎视眈眈地等著他…… 黑蟒总算是临来了做小三的报应,他发誓来日定要好好做蛇,破坏夫夫间的感情真的会被雷劈的啊啊啊!! 不行,孤必须挽救这濒死的剧情,眼下暂且将神凤放在边儿──当然,黑蟒绝不承认那是因为他没胆子面对那对他脸含情脉脉、至死不渝的赵鸿,他坚持目前需以大局为重,在苦思冥想之後,黑蟒拍定案,决定昂首阔步地朝美人祸水、誓向逼迫莫琅谋反之路的大道上勇敢奔去! 是以他便俱按照原本的命运试图亡羊补牢,却在不知不觉间扮演了原本赵鸿应该扮演的角色,在诸事情上为莫琅出谋划策,於这年之间为莫琅解决了不少隐患──便是因此,叫莫琅放不下这个少年。 莫琅何曾想到阿奴如此胸怀若谷,看似几次的无心之言,却是暗藏玄机,他仔细咀嚼,觉得阿奴过去伪装成妖媚无知,似是个心怀天下、胸有壮志的玲珑人物,为此他於阿奴是爱意与敬重并存,对这少年愈发小心翼翼、情深不寿。 ──麽美丽的误解,且让他就这样继续错下去罢,黑蟒已经对这脱缰野马似的剧本感到无语凝噎,直叫他不忍直视…… 然而未叫黑蟒料到的是,天道命势虽偶尔会因些外来因素而发生变化,却也不至於由大局偏转,莫琅到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3 底还是会为了美人而迈向谋反的不归之路,只是黑蟒猜中了结局,却未能料中过程罢了。 且回到故事主线上,梁国太子赵鸿被三王子赫纳纳入麾下,却并未被王子视作禁脔,反是在经过数次考验後,赫纳确是认为赵鸿乃是天纵奇才,单是个便能抵上他府中百来个智囊。确如赵鸿所言那样,自得他相助,赫纳在角逐皇位的过程中可说是百般顺遂,此外叫赫纳讶异的是,为达到目的,赵鸿甚至不惜劝他与莫琅合作。 “孤以为你应当怨恨他至深。”三王子微扬嘴角,看著对座那同他对弈的冷面男子──只看那白衣男子面若冠玉,眼眉之间却是冷若冰霜,而那双唇却是呈著暗紫色泽,平白为那绝色之容增添了几分妖魅。 且看他两指夹著黑子,在王子提及莫琅的时候,那冷眸微有几分狰狞,那黑子转眼便在他掌心捏成碎沙。 赫纳亦感受到股寒意,心下暗惊──他没想到赵鸿自拜了个奇人为师,不仅恢复了身武功,不知他从那西域高人身上学了什麽邪功,功力竟精进得如此神速。 只看赵鸿冷笑声,缓道:“於赵鸿来说,过程并不重要。只要殿下记得,当初我二人的约定……” 年前,赵鸿发誓必助得三王子取得王位、统中原,而作为交换的则是,那个名叫阿奴的男宠以及莫琅的项上人头。 “放心,孤每时每刻都记著。”赫纳故作轻松地笑,谁成想,他如今对赵鸿越发客气,甚至有时候,他亦有些惧怕这个恨意蒙心的男子──想著赵鸿这段时间来的恶毒奸计,赫纳不由万般庆幸,好在这麽个鬼才是在他这条船上,他实在难以想象与这麽个可怕的对手为敌…… “说来有事,你必当十分感兴趣。”只听赫纳道:“是与那叫阿奴的少年有关。” 此话出,果真见赵鸿身子颤,那冰冷眼眸之中瞬时便染上丝浓烈情绪,就像是个无魂的躯壳突然鲜活起来。 三王子暗忖那少年竟对赵鸿影响如此巨大,也不卖关子,坦白道:“那阿奴也是个叫人看不透的人物,你可知他竟求莫琅放了梁国五万俘虏,莫琅为博美人笑,竟也荒唐了回。此事自然遭到了大力反对,想不到莫琅执意为之,可叫孤费了好大番力气才保住了他。” 接著赫纳再与赵鸿说道阿奴的近况,只道那少年自大病之後便落下了病根,莫琅为其寻遍天下名医,却也只勉强地吊住了阿奴的命。又说阿奴似乎日日郁郁寡欢,终日眺望窗外却不知在思念谁人,每每看得痴了便落下滴清泪,叫人看了好生不舍…… 赵鸿听得心下大乱,面上的清冷再把持不住,且看他双拳紧握,那藏放在衣襟内的锦囊仿佛烫著他的心口,令他痛苦难言。 他没想到,阿奴竟为了他求莫琅放了梁朝子民,可不知这间中阿奴又付出了少代价才让莫琅将此事应承下来……赵鸿只稍阖眼,便能在思海之中看到那妖媚少年,想那巧笑之後暗藏了少血泪心酸,直痛得他恨不得将他拢入怀中好生宠爱。 伊人音容犹在,却被迫相隔方,赵鸿猛地捂住心口。赫纳看他脸色骤变,忙出声慰问,只看赵鸿摆手,吐纳几息,压下了四窜的内力之後,寒声道:“只是旧疾,殿下无需担心。在未助得殿下谋得天下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被他语道中心中所忧,赫纳亦不禁有几分尴尬,他知赵鸿为恢复内力不惜以阳寿作为代价,且看他常年面色惨白,断不是长寿之相。 赵鸿起求去,命小奴抱起琴,赫纳看了道:“孤与你相识颇久,日日看到这只琴,却不曾听你抚过曲。” 却听男子应道:“赵鸿早已认定,此後余生,只为了人弹琴。” 眼看琅邪国上下暗潮汹涌,三王子赫纳在府中设席,莫大将军自在邀请之列,然而这次三王子却明言要大将军携那传闻中的宠妾阿奴同前来,莫琅因上次求放五万俘虏而被百官弹劾、後有赫纳为其解围方才免去诸麻烦,此下便不好弗了殿下之意,答应必带阿奴赴宴。 原以为要哄得阿奴出门并不容易,不想阿奴却懂事得很,因不欲叫莫琅难做,不止拖著病体赴宴,还刻意费了心思打扮,强颜欢笑说不欲叫莫琅丢了脸面。 只看黑蟒换了身崭新黑纱长袍,他本是肤色极白,且看他那身轻纱束腰,露出了诱人香锁,眼角绘上了只暗红豔蝶,直叫莫琅看得移不开眼,心中百般煎熬,咬紧牙关才勉强忍下将这妖媚少年压在身下肆意疼爱的冲动。 却不知若莫琅知道了黑蟒这般费心打扮的目的,又会做何感想── 黑蟒此番目的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当次人尽可夫的蓝颜祸水,趁著这场宴席去色诱三王子赫纳,以此离间赫纳同莫琅的兄弟情谊。 是而在宴上他故意做足媚态,果真瞧那赫纳数次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暗暗乘著莫琅未察之时,命人送了个字条给黑蟒。 哈!哈!哈!──黑蟒看了那字条便忍不住在心中长笑三声!想来他黑蟒炽乌魅力不减,想要什麽样的男人还不手到擒来──等等,仔细想想似乎略有些不对…… 黑蟒捂住额头,总之,眼下还需已大局为重,些细枝末节无足挂齿! 於是,黑蟒便趁著其他人灌醉莫琅之时悄悄离席,来到了字条上约见的地点。 那地方乃是三王子府邸的处小院,瞧那片月下美景四下无人万籁俱寂,可不正是个杀人越货、偷情爬墙的绝妙地点,黑蟒在心中直赞那赫纳极其懂事,日後必力保他留个全尸,正是得意满满之时,却闻後方传来那仿佛催命的声音── “阿奴……!” 紧接著,那黑袍少年就被另个男子又後方搂入怀中,只瞧少年那精巧容颜顿然变色,嗫嚅著唇好似要落下泪来,而後方紧紧搂住他的男子亦是脸痛苦中夹杂著无法言述的幸福,只深深阖眼感受著千盼万等的刻。 乌云蔽月,凄清茫茫,风声潇潇,仿佛连上天都在为这对有情人轻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赵鸿扪心自问,想他过去亦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全天下尽在自己囊中,朝变故落入云泥,如今他方知那些尊严名声国仇家恨皆是虚物,只有怀里的这个少年才是实的。他终於抓住了阿奴,忽然觉得,就算是下刻死了,亦是值得。 赫纳为让赵鸿甘心助他臂之力,便设下这局约出少年,方才赵鸿远远望来,便看那亭中少年眼中尽是期待与紧张,衬的那精巧脸庞消瘦可怜,顷刻间他便自责难耐,是以再也无法自持来便将阿奴紧紧拢入怀中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4 。 只看那双眸中在瞧见他时便似有千言万语,那小巧红唇是情不自禁地哑声唤:“赵鸿……!” 赵鸿哪里再把持得住,当下便捧住少年容颜深深吻下。那红唇确如梦中样柔软香甜,赵鸿感受到了少年在自己怀中轻颤,只是他擒住了那双唇後便再难忍,下瞬间便将阿奴压制在墙上肆意索吻。 初始阿奴还似有推拒,想是还存有顾忌,可这庭院除了他们再无别人,赵鸿对他穷追不舍,紧接在布帛摩挲後头的便是唇舌交缠的声音,渐渐地阿奴软下了身躯,那抵在他们中间的双手被赵鸿强拉到了身後,两个粉色香舌忘我地紧紧纠缠,津液甚至从少年的嘴边淌落,沿著香脖延绵而下。 唔、唔、嗯……让人血脉蓬勃的吟咛从夹缝中传出,赵鸿的呼吸越发急促,他越吻越深,动作亦越发粗莽,那抚琴的双手在意乱情迷之间探进了少年单薄的纱衣之中。 不……!──阿奴双眼陡地清明,他惊呼声,制止了赵鸿。只看少年脸色露出了惊恐神色,宛如惊兔般地推开男子欲要逃去。赵鸿岂能容他的阿奴就这样将他撇下,他再次地抓住了阿奴的手将他霸道地将他带回怀中,那妖媚少年再次被他吻得发鬓皆乱,柔弱挣扎之间却不知不觉地点燃赵鸿的欲火…… 不、不能……!──且听那声音泫然欲泣,赵鸿在後方轻咬著少年泛红的耳垂急促呼吸,双手摸向了那纤细白腿之间,隔著柔软的黑纱肆意爱抚。 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啊! 弱处被盈盈握,那仿佛久经调教的身体便敏感的颤,赵鸿哪里由得深爱之人从怀中逃去,他深知阿奴是恐惧莫琅方拒著自己,便吻著他的脖子急喘安抚:阿奴莫怕,我绝不会再让那畜生伤害你,阿奴、阿奴……我决不再放手……! ──放手放手应该放手的那只畜生才是你快给孤住手不要再摸了啊啊啊啊啊!!! 谁也听不到黑蟒在心中疯了也似地咆哮,想方才他只是个不留神儿才跟赵鸿吻得难分难舍,要怪就怪那赵鸿吻技高超舌头卷得他全身都要酥了去,甚的是他在朦胧之间竟还恍惚地想这傻鸟口技必然也十足了得,结果时不察却坏了事儿,眼看赵鸿兽性大发半点矜持也不顾,竟打算在此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样与他成就燕好,简直无耻得令人发……啊……啊……指…… 眼看赵鸿轻易便解下了少年的束腰,那十指确确不愧是为弹琴而生,实实在在无比灵活,想黑蟒好歹亦是阅人无数久经沙场的老将枚,却没想只被那双手缠就动弹不得,只能瘫软在男子怀中微微躬著身躯面红粗喘。 啊、啊嗯……少年的声音柔媚至极,仿佛天生就要为男人所压在身下,只看他那衣袍在挣扎之中已经褪去了大半,香肩半露不说,亵裤是在摩擦之间不知不觉让他自己退到了脚踝处,只看那双肉白大腿在黑纱之间若隐若现,却不想他看起来年幼青涩,股间那被服侍的事物却是不同於少年柔弱的伟岸,此对比直叫人觉妙不可言。 赵鸿只闻深爱之人在他怀中放肆呻吟,低头看便见那红唇欲语还休,微微张著似邀人狠狠蹂躏。这身子竟是意外得淫荡至极,只稍轻轻碰便湿了片,又看少年眸中夹泪,好似恨极自己这般下作淫靡,却又忍不住饥渴地迎著那手指的动作摇晃腰身,在迷糊之间是咬唇轻轻催道:快、快摸……啊…… 赵鸿哪里忍得住阿奴这般撩拨,下腹浓浓欲火几乎要叫他吞没了去,想他那数月里被莫琅强迫雌伏,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恨透了这龌龊之事,然他此刻却恨不得也对阿奴做那坏事,心中疯狂地想要看这少年在他身下肆意喘息、淫声浪言的可爱模样。 黑蟒在情事上实在毫无半点情操可言,他沈醉在赵鸿编织的欲网之中,只在他手里被弄得泻身之时放舒爽得长叹气,正是寻回理智的时候,却忽然叫那背後只手给按住,他上身贴在地上,细腰却不知何时被高高扶起── 此下却从外人的角度来看,那凉亭之中便是边春光满满的淫靡景色。且看那太子鸿犹是身齐整,唯有发鬓微乱而面目潮红,那紫红唇色微微张合,确确是幅美人含春的妖魅神色,且低头再看,却看他下身衣摆撩了起来,隐隐露出了粉暗色长耸根物,那尺寸乃是足以叫人爽利难言的大小,长得却是姣好而妩媚。 而那亭中偷情的另少年在男子面前呈著下身高起上身扶地的承欢姿态,衣衫凌乱而下摆俱叫掀了起来,便在男子跟前露出了双丰盈白臀,且看那双白肉微微晃动,前端那巨根泄出的白浊顺著大腿缓缓滑下,竟隐隐发出股淡淡幽香,勾得赵鸿不由抬起手指,放在嘴里轻尝那精水的味道,而恰逢此时黑蟒扭头欲要阻止大错铸成,哪成想回头就看到了如此香豔的幕,顿时仅存的理智就这样被打得七零八落…… 完了,嘤。 於是黑蟒总算认清事实,带著满心的怆然无奈悲痛凄凉愤恨後悔以及还有丝丝连他自己也未察觉而即便是发现了也绝对不可能承认的小小小小期待阖上双眼…… ──很显然,如果黑蟒真的不愿意,区区人类能奈他如何,是以眼下上演的,乃是货真价实的合奸,完全出自你情我愿,请各位记住这历史性的刻── 啊、嗯、嗯…啊…… 听听,不过才插入会儿那淫蛇便没了半点节制,黑蟒仰著脖子随著孽根的闯入而放肆呻吟,赵鸿连润滑都无便插了进来,那紧窒的幽径顿时将他咬得又疼又舒服,而身下的少年却好像不满他的不动作,在他进来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扭动腰身。赵鸿被刺激的差点就要泄入注,只好握住那不安分的腰肢,本想要怜香惜玉番,却被阿奴给撩拨得情难自禁,哪里还管得住自己,当下便狠送直操,半点留情也无。 黑蟒哪里还记得节操在何方,想他自下凡来就洁身自好,早就积了满山的欲望无处发泄,而赵鸿也不知是哪学来的手段,才摸索几下就找到了黑蟒的弱点,接下来便狠狠地直撞那处,下接著下撞得这万年巨兽似条小虫般地曲著身子,内穴自主泌出淫水来,淋了赵鸿的根物身,叫他们在相连交媾的时候响出“噗滋噗滋”的水声来。 赵鸿从後方紧搂住了少年,粗喘地吃著少年的唇舌,双手隔著单薄黑纱凶狠地揉捏著那胸前的两颗红玉。他深深地感受到和阿奴从身体到心灵的完美契合,他恨不得就这样死在这个少年身上,长久以来的想念和爱意仿佛都要跟著泄出的精液样化在了阿奴的身体里。 他突然又恨起了阿奴,为何他们不早点相遇,为何阿奴要早在他之前属於另个男人,想到此处赵鸿简直恨不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5 得将这少年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丝毫无法想象再放开阿奴的时候,若是这样他必会先疯了去,得到了又怎麽还会轻易放手,其他的他再也不管──国仇家恨、统中原还是其他的切,俱都让它们消逝罢── 他只想跟阿奴连成处,生在起,死也要在处! 只看他二人交颈而缠,下身紧紧连成线,顶顶撞撞之间便闻欢愉之声从那双嘴中起泄出,好似这辈子从未如此快活过,眼泪跟汗水都融在了起。 黑蟒沈沦在这漫天欲海之中,他头次在欢爱之中感受到了这浓烈情意,想他活了万年却从未尝过这等销魂蚀骨的滋味儿,时之间哪还记得什麽仙凡有别、情劫万难,他尽情地享受著此刻的恩爱纠缠,尤其在赵鸿与他耳边倾述爱语之时,觉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撞击著心房…… 眼看他们越动越烈,两人皆似痛苦又似快活地浪声连连,最後终是齐齐飞入云海,功德圆满,然後瘫软在彼此身上。 黑蟒犹在喘息不止,便看这只手覆在自己的手心上。那漆黑眼眸第次染上了股别样的迷茫,他眨眨眼,学著那屈起的五指,慢慢地跟著将手指弯下。 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赵鸿翻过身来,轻轻地在黑蟒额上落下吻,黑蟒怔怔地看著他的双眸,只觉灿亮得让他难以直视。 原来,这就是凡间所云的情爱麽…… 正是柔情蜜意之时,蓦然,声恰如狮吼的喝怒传来,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 “放开他!!” 黑蟒顿然清醒,心下大骇! ──孤去他个仙人铲铲,这种小三红杏出墙而且爬的还是元配的床,最铲铲的是第次偷情就被正主儿抓奸在床孤!个去天道你这是在耍著孤玩儿是吧不带这麽坑蛇的哇!!! 作家的话: 下章第二世终於要结束了, 第三个副本马上要开启, 无耻剧透下,第三副本有小黑屋有黑化有满满锅炖蛇肉(绝对标题党), 然後就是皆大欢喜的he, 喜大普奔啊!嘤嘤! 其实吧,我想说,这章可能是这卷唯的餐炖肉, 其他的未免占字数可能都是几句带过, 所以请大家舔过遍重来再舔──── 第十章 怒吼声至,紧接著个掌风愤而袭来,变故不过顷刻间。 黑蟒只觉天旋地转、眼花缭乱,被人抛来抢去阵,最後却还是跌进了个僵硬的胸膛,他抬头,见到莫琅那比青叶还绿的脸色,顿觉风中凌乱! 只看莫琅圈著少年与赵鸿各占方,两人俱是面色铁青,然赵鸿衣衫不整,青白面色间犹可见红晕未褪,莫琅虎目低头看向阿奴,却瞧那妖媚少年眼角尚余满满春情,比起赵鸿是衣袍半裸,香锁玉脖痕迹遍布,那袒露的赤白双腿有腥气白浊延绵淌下…… 莫琅顿觉晴天霹雳,那受伤的眼神便是黑蟒瞧了亦觉暗暗惊心,那早就泯灭於天地之间的良知似乎跟著被刨出土面──这种被当面抓奸然後没脸见人的感觉不太对劲啊! 莫琅愤怒难当,抓住少年手臂的劲道似乎恨不得将他整只手给卸下,只看少年吃痛地拧眉轻吟了声,另头的奸夫顿时跟著目含冰霜,溢出尖声诡异的嘶吼:“把阿奴还来──!” 接著便看赵鸿气势澎湃地袭了过来,莫琅在方才短短瞬间已和赵鸿过了不下十招,他惊觉赵鸿筋脉已通内力比之过去只增无减,且瞧那武功套路阴邪佞气,心道赵鸿必当学了什麽邪门招数,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对付。 莫琅身负绝学,赵鸿虽有高人在後,却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就拿下他。然而莫琅怀里毕竟还带了个人,动作上自比以往迟钝些,而赵鸿招招皆是死招,莫琅以手抵挡未免吃力,却也执拗地不肯放开阿奴。 黑蟒看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都说日夫妻百日恩,这两只却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直看得黑蟒惊慌不已──眼下两败俱伤都算好的,最怕要是死了人,不管是哪个,他都没办法交差啊!! 只看少年神色担忧地在两个男人身上不断偏转,但是这场决斗毕竟是为他所引致,而赵鸿是已然杀红了眼,灭国辱身之仇加之夺爱之恨,足够他将莫琅碎尸万段,且看他掌中聚拢十分内力,掐准了时机,就要往莫琅击而去! 不要──! 忽闻少年声惊呼,那反应竟比莫琅还要快分,赵鸿只看个黑影蹿至跟前,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劈出的那掌便重重地击在那单薄的胸膛上,口红热的血便溅洒在那绝尘的脸面上── “阿奴──!!”声凄厉嘶吼骤然响起,便看那黑袍少年坠入了身後的男人怀中,彼时莫琅已经无心恋战,他神色惊恐地抱紧了阿奴,而在他怀中的少年小脸苍白两眼凄茫,嘴角不住地溢出鲜血。 与此同时,三王子赫纳已经带人赶到,瞧见的却是眼下这般局面──只看赵鸿怔怔地立於当处,眼中满是不信与迷茫,而莫琅将那妖媚少年紧箍於怀中,再抬头之时便是满目怨恨,狰狞地在赵鸿和赫纳身上各看眼,然後便带著少年和众死士杀出重围离开了王府。 赵鸿在恍神之後便疯了也似地要去把他嘴里的阿奴追回,好在那西域高人及时赶到,连同几个弟子将赵鸿缚住,暂且将他关押在王府地牢中,待他神志清明之时再放出来。 彼时大将军府邸亦是乱成锅粥,短短半月莫琅已经连斩了十几个大夫,却看那床上少年面色惨白,眼下圈青影,已是勉强熬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那夜雷雨阵阵,莫琅犹守在床边,只看那昔日风光的武士胡渣满面,脸色青白,而他怀里的少年却又将喝下的千年参汤吐得半点不剩,口口的黑血直叫人触目惊心。 “阿奴……”莫琅眼眶泛红,他心痛难忍地抚摸少年的面颊,而阿奴却微微仰头,目色苍茫地冲他柔弱地笑笑,嘶哑地说:“将军……是阿奴对不起你……” “不!阿奴,别再说了……!眼下你该养好身子,其他的我再也不管!阿奴,我答应你,只要你的病好了,我再也不强迫你!”只闻男人声哽咽:“你怎麽这麽傻,为什麽要替我挡下那掌……” 阿奴看他,虚弱地应:“也许……阿奴,也放不下将军吧……” 莫琅顿觉心如刀割,是心碎难言,只恨不得为这善良的傻阿奴去死。他搂著阿奴泪落轻言:“阿奴,你且再忍忍,我已经为你在中原寻得名医,你的伤定能好的……等你好了,我答应你,放开这里的切,我们去游历天下,我带你去看西边的草原、北方的冰雪,你也带我去看看中原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6 的山峦可好,然後我们起出海,从今往後再也不回来……” 少年闻言,似如感动不已的轻颤──再也不回来?你怎麽能不回来!你还要谋反、还要统中原,你敢不给孤死回来! 只看少年轻摇摇头,颤颤伸手欲去轻碰男人的脸庞。莫琅忙握住那只柔荑,放在唇边用力轻吻,接著就看少年强作欢笑气虚道:“将军……莫说傻话,您是……草原的英雄、天上的雄鹰,如何、如何能甘於默……默无闻,阿奴不欲做、做这个千古……罪人……” 莫琅闻言便再落泪,他早就知道,这世上只有阿奴是他的知己,这个少年比谁都还要明白他!阿奴又吸了吸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心跳越来越轻微,他却似要强撑著最後口气,予莫琅说:“柜子里,有我、我写下的谋策……日後若、若遇难事,便请将、将军打开看……许能助将军,臂之力……啊……” 忽闻声惊雷,就看少年蓦然抬手,似要抓住什麽,轻唤声鸿郎,接著便在莫琅怀中咽下最後口气。 “阿奴!!!”莫琅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屋里伺候少年的小奴俱齐齐含泪拜下,而那只雪狐似有灵性地凑到床侧,最後亦似悲痛地长啸声。 且说莫大将军足不出户地照顾阿奴月,美人终究还是香消玉殒,莫琅忍著悲痛为阿奴风光大葬,以正妻之仪欲让那少年入他莫家祖坟,却没想到丧礼当日府中迎来了不速之客。 只看那身素白的邪魅男子出现在灵堂之中,衣摆俱是片血迹斑斑,想他闯破王府地牢,路走来不知杀了少人,最後却还是没能见得阿奴的最後面。 赵鸿看那漫天白布,灵堂中停著个棺木,眼中却无半点波澜。 此时莫琅和其余死士相扶著起,他们没能拦住赵鸿,瞧他面色惨白若纸,唇色片紫黑,眼眸却是深红,想来已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赵鸿走向棺木,只轻轻推,便将那钉死的棺盖给推开来。棺中,那少年合衣而卧,俊俏小脸仿佛随时能再扬起抹笑来,赵鸿颤颤伸手,轻碰少年面颊。 听他嘶哑问道:“阿奴走之前,还说了什麽?” 莫琅心中妒恨交杂,却也不欲说谎,叫阿奴在地下难以心安,便如实告诉赵鸿,阿奴死前尚还念著他。 ──此时在边上看著这幕的黑蟒心中恨不得吐血,想他那最後句不过是为了加深莫琅心中之恨,好逼他与三王子彻底决裂继而谋反,却没想到莫琅如此实诚,这下果真看赵鸿似要晕倒似的晃了晃,接著便泪若珠连,伏在棺木旁悲恸而哭。 阿奴死了,他的阿奴终是叫他亲手害死了……如此残酷的事实,赵鸿又如何能够招架得住,他闭眼脑中便是那可爱妖媚的少年在自己面前翩翩而转的模样,他恨上天如此狠心,连这点卑微的情爱都不容得他们拥有,赵鸿却加怨恨自己,想他口口声声说爱阿奴,却从未替阿奴做过任何件事,甚至到最後亲手杀死了他…… 只看赵鸿抱起棺中少年欲要离去,莫琅等人自是不肯,可赵鸿已然走火入魔,几招便将他们打退,飞身上马抱著阿奴的尸首却不知要往哪儿去。 後来那追兵回报说,他们追著赵鸿到了处悬崖,赵鸿抛下了马,脸癫狂地抱著少年扬声长笑,然後便朝向东土的方向带著那尸身起跳崖。 东土即是中原,那是赵鸿和阿奴共同的故乡。 这对有情人故事在後来广为人知,那断崖被命名为情人崖,而那故事中被留下的唯人正是在十六国战乱三十年後统中原的郑国天子玄武大帝。有传大帝戎马生,征战天下,却是後位悬空,也不曾听说过他甚宠谁人,唯有传大帝死前,只欲要张画齐陪葬。 据说,那画里画的是个娇媚少年,少年手中持剑,似蝶般翩翩而舞,灵动之姿令人过目难忘。 那情人崖亦是片茫茫荒凉,只看群孩子听老婆婆说著这失传已久的故事,此时却有个女娃儿在崖上指著那边:大家快看! 那边上对蝴蝶似从崖底飞上,它们紧随彼此鼓翅而翔,如故事中那对相爱的爱侣般。群孩子仰头而望,嬉笑而指,欢笑的声音仿佛能传到很远很远…… 轰隆隆隆── 上界云海雷声震震,那正在下棋对老仙捋捋长须,呵呵笑地看看那方向,聊道:可不知又是哪个小儿擅自闯祸,年轻可真好啊…… 瞧那惊天云雷紧追在只黑影後头,那黑影逃窜得极快,又专往云层里飞蹿,有时还鲁莽地冲撞了那飞剑上运行的仙人,可那些仙人瞧那天雷道劈下来,竟能把个凉亭劈出烟来,也不由兔死狐悲地为那被追劈的家夥轻叹声。 天道罗浮殿,忽然又是片振动,此时恰恰那崇亭星君坐镇於堂中,他觉有异,便横眉而起走出殿外,仰头四顾圈,便瞅见那东面个黑影远远飞速蹿来── 崇亭星君定睛看,首先瞧见的乃是个巨大的蟒头向自己俯冲而来,他镇定地往後退了步,个反手便摆出了金刚阵法,而黑蟒正掐在这时候,躲到了那阵法之中,金锺罩启,数十道天雷骤然劈下,刺眼白光让殿中的命司仙吏俱都掩目而躲。 嫋嫋白烟之中,只手虚弱地抓住了崇亭星君的衣袂,听那後方虚弱的声音哀哀传来:谢星君救命之恩…… 崇亭星君无情地将衣袂抽,脸淡漠地道:此次天雷罚不中你,必还有下次,还请殿下好自为之。 啊呜呜……?! 白烟散去,星君脚边的便是那奉命下凡助神凤渡劫帝子黑蟒,且看那俊魅容颜被天雷劈得左右块黑疙瘩,身上黑袍亦称碎步也似挂在身上,哪里还见半点风流俊朗。崇亭星君看他蹲在地上呜呜出声,哭得那叫个心肺俱颤,到底是从小看大的,崇亭负手而立遥看远方声长叹,道,跟我来。 黑蟒难得不被训话,又看崇亭并非要教训自己,忙紧跟而上,看著倒是老实巴交得紧。 崇亭星君代命神执掌天道已有数十万年,黑蟒在凡间的所作所为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界,眼看神凤仅剩最後次机会,若此次渡劫不成,那这数千年来的修为便要白费,黑蟒亦要受罚被贬下凡世受苦受难。 崇亭将黑蟒领进殿中深处,当他打开扇门时,黑蟒睁眼便见眼前片浩瀚星河──他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道’,看那星轨运作,各个星光时有灿烂时有陨落,坠入河汉再陷轮回,而掌握这切的正是天道主宫的命神天君。命神乃是八方主神之,寻常仙神难能窥探其真容,在上界事务皆由崇亭星君代劳。 只看崇亭指了颗星芒,道:那就是凤君鸾卿的元神。 黑蟒仰头而望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7 ,便见那颗星芒比其他的还要璀璨刺眼,似如太阳般有众星追随,而那颗星尚发出七彩尾光,黑蟒看便认了出来,那确确实实是神凤光辉。 崇亭星君道:神凤光辉照世,若这世再渡劫失败,这光辉便会陨落,凤凰族从此再无神眷。 黑蟒听得心头颤,恍惚之间,却是想起了上世赵鸿离世之时。 当时赵鸿抱著他的身躯义无反顾地跳下悬崖,却不知黑蟒只是假死,在他二人坠下崖底之前,黑蟒便化出原型,带著赵鸿逃出生天。 那崖底实是藏了处花海,黑蟒便将赵鸿藏在那里的件小屋之中,伴著他静静渡过余生。彼时赵鸿已经身残破,他原先似为了恢复内力而服下西域蛊虫,虽能让他短时内武功精进,却亦害他阳寿骤减,番折腾下来,眼下亦只余下数月寿命。 黑蟒身上不乏灵丹妙药,如果他真要救赵鸿也不是不可,只是赵鸿已然生无可恋,在他将赵鸿养在那小屋之时,亦是终日昏昏噩噩。那时赵鸿两眼已盲,便也认不出救命恶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奴,黑蟒索性跟著装聋作哑,直到赵鸿去前十日,他却仿佛清醒过来,不再念著阿奴,亦不再不吃不喝自顾垂泪,反是会跟著黑蟒出外走走,让黑蟒牵著他静静地在那漫天花海中前行。 直至最後日,赵鸿坐於花海之中,他突然抓住了旁边的人,颤声问──你到底是谁? 黑蟒不答,赵鸿静待许久,直至那双无神眼眸染上抹动人神采,他笃定地说:你是阿奴。 黑蟒只觉心口痛,股何其陌生的窒息感汹涌而来,赵鸿却不再说下去,而是无声地向他身上轻靠而来,终於在黑蟒怀中瞑目。 後来黑蟒将赵鸿葬於崖底,招来万千灵蛇守著这片世外桃源,永远不再让人去叨扰。 接著就带著满腔唏嘘化成巨蟒飞回上界,这期间掉了两眼的蟒泪,害得凡间暴雨连连。黑蟒迫切地向罗浮殿飞来,其中竟被天雷发现踪影,於是黑蟒便被狂追路,而他仿佛能听到那天雷发出嘿嘿嘿嘿的声声狞笑,直快成了他心中片阴影! 崇亭星君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带著黑蟒到此,他暗中看向黑蟒的目光带了些难以参透的神色。 他同黑蟒透露了赵鸿第三世的托身所在,并强调天道大局难以变动,若黑蟒再同第二世样肆意妄为,只怕又要害神凤白白受世苦。黑蟒难得脸虚心受教,想他确实已经尝到了苦头,崇亭星君便也不欲加透露,擅泄天机是会遭得恶道反噬的,只是黑蟒缠了他万年,崇亭星君到底对他生出了丝护犊之心,想要暗中提点黑蟒,奈何终究没能说出来。 黑蟒已经摸清了神凤第三世大体命势,暗暗思量,便已有主意,他同崇亭星君拜谢之後,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叫来云兽,匆匆地下世而去── 这次总算有长进──天机老人自以为躲过了劫,捋捋白须笑看黑蟒离去的背影,却又想到什麽地摇头叹说:这情劫都已经历经两世,却不知那小儿何时才能发现…… 崇亭星君亦摇摇头,并非他们不欲相助,些真相,总归还是需要黑蟒自己参透才行。 玉潭山.青云宗。 青云宗贵为凡间大仙门宗府,门派中弟子如云,只有那些资质上乘的才入得了内门,其余的都比现在外门修行,当中唯有通过三年度的大比,才有机会被内门师傅选中收做弟子。 是以对外门弟子而言,三年度的大比是他们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凡修仙者都知道,若年过二十灵识尚未开,日後还要进阶便难上加难,故此修仙的年岁自然越小越好。因此,尽管每三年都有次大比,但是对数的外门弟子来说,机会也不过两次罢了,错过了哪怕日後再在大比中表现优异,入了内门也难被那些师傅看重,至也只是混个杂务来做罢了。 今年大比,外门依然如以往般竞争激烈,且看那些少年少女在台上各显神通,上座那里坐了两个内门宗师。那两个宗师皆已有元婴修为,在宗门之中也算是颇有地位的了,在他们边下的第二个位置上坐著的是个年约十、二岁的小少年,年仅轻轻便已是内门弟子不说,且看他眸光清冷,皎皎容貌似若金童,从方才便凝神静坐,堪有股大将之风。 此时台上那外门修士腾空而飞,捏出口诀,便看他脚下生出朵焰火红莲,台下片哗然,那两个元婴修士点头含笑,似也对这修士颇为满意,其中个看向少年,问道:“小祖以为如何?” 本以为这少年不过是宗师弟子,不想竟是那传言天生便具仙骨的小祖──所谓小祖,乃是小祖宗之意,若不论修为,单以地位而言,这少年在青云宗乃是掌门师祖关门弟子,辈份上可是顶顶的,就是这两个宗师已至元婴,亦不能在其面前自称长辈。 少年睨了前头眼,答道:“浮虚无实,难撑时。” 他此话刚出,就看台上的修士渐显无力,那红莲豔光已逐渐暗淡,好在他亦懂得见好就收,收纳气息纵身跃安稳著地,总算是安稳收场。那两个宗师亦点点头,虽说此人确实後劲不足,但资质也算不错了──自然是不能同小祖相比,毕竟少年天生便具仙骨,不过入门几年就已结出金丹,这资质怕是千年都遇不到回,就连掌门亦以为小祖来日必能成大器,飞升上界。 台上又轮到下人,此次上台的是个年幼少年,瞧他亦是面容精致,眼眉弯弯,若非他穿著弟子外服,怕是要叫人以为是个小姑娘。 然而,在他入场之时,那被称为小祖的少年就瞧了过去,眼中夹带了种说不清的迷茫。 那年幼少年使的乃是符咒,只看他并未念出口诀,却能在转瞬间使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乃是中级火术,对内门弟子来说算不得难事,但於外门来说却也算是极其难得的了。再说这少年连口诀都不需要,那元婴修士叫人将笔录取来看,这少年果真是火土双灵根,资质不算上佳,却也是不错了。 然而,叫人退下之前,却听小祖中发话道:“此人可纳。” 那修士听了不禁微讶,暗暗去看小祖面色,便见他目光紧随台上少年,隐隐有几分魔怔。 魔怔?那元婴修士忙定神再看,小祖又再合上眼,看著似与往日无异。 想来,该是他心了。既然小祖发话,谁敢不从,那修士便传话下去,命人圈了那少年的名字。 只看名册上,个叫“柳宁非”的名字被画了个红圈。 大比结束的当夜,柳宁非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他因入门之时得罪了外门管家之子,进而遭到诸为难,故而眼下被赶到了这荒凉地处,吃穿用度都克扣得紧。只瞧他今夜点了连平时都不太舍得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8 用的熏香,桌上是跟大夥儿下山买的酒菜。看那少年把只大烧鹅摆好,就轻手轻脚地跑到床头,个藤制的笼子就被他给摸了出来。 柳宁非先轻轻叩了叩盖子,小声哄说:“小黑,我回来了,出来吧。” 接著就看朦胧的火光之下,那双金眸惺忪地眨了眨,忽然闻到了股久违的飘香,便立马清醒过来。 柳宁非莞尔笑,“吃烧鹅咯──” 火光下,条小黑蛇亦跟著欢呼── “嘶~~” 第十章 在第三世开始之前,首先容我等前情回顾下── 黑蟒因时大意害得神凤吞下万情莲,从此由个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渣男摇身变成了对爱死心塌地、但凡看上即便是飞蛾扑火也死不回头的痴情种子,而在历经了白雀和太子赵鸿那两世之後,黑蟒总算是见识到了那朵万情莲的厉害,他边心悸於昆吾的手段何其凶残,边却深深苦恼,眼看就只剩下最後次机会,若这次再被搞砸,凤凰渡劫失败是小,他被劈下凡当只小虫儿才是大事啊! 再再回顾前两世,那妥妥的满是血泪与心酸,第世也就罢了,他早料到白雀会找上门故而便心安理得地在黑阙山上守株待兔,横竖也没费少心力,可第二世却真真差点要了他的亲命啊!眼看那两世神凤投身之人都不知缘何地爱上他,黑蟒实在是对自身的魅力感到既骄傲而又苦恼…… 此次下凡之前,黑蟒便痛定思痛,总结了前两次的经验,他体悟到了破局的关键──他不止要确保鸾卿对情爱绝望,最最重要的是,决不能让鸾卿为他的魅力所倾倒! 於是,这次的黑蟒,生出了个堪称绝妙的主意…… “嘶嘶嘶~” “嘘……”青衣少年轻轻碰了碰小黑蛇的脑袋,而圈在他手腕的那只小黑蛇偏偏脑袋,似有灵性地冲他眨眨眼。 那小黑蛇大约成年人的根食指粗,身形却颇长,只看它身上覆著细细密密的黑色鳞片暗中生光,妙的是那蛇头上还有古怪的金色雕纹,而瞧它探头探脑的模样儿,倒是精灵古怪。 “别叫其他人发现了,小心将你变作蛇羹……!”少年小声地吓唬著黑蛇,然而他话中却带著满满宠溺,自然起不到恐吓之效,瞧那小黑蛇甩脑袋,幅臭美得紧。 而眼下这个笑得温柔看似软绵无害的青衣少年,正是两年前通过大比而顺利进入内门修行的柳宁非,同时亦是神凤第三世命中注定必要栽在其手中的准.情劫枚。 此时的柳宁非尚是个温和乖巧的少年,性子那是顶顶的好,可却也并非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否则在外门的时候也不会在被所有同门孤立的局面之下,凭著己之力苦心修炼,继而终於在大比上得到宗师青眼收入内门之中。 此外,莫小看这柳宁非这似小女儿般的柔软姿态,往往在後来能不出声便咬死人的,恰恰就是这类人──不错,初始黑蟒见到柳宁非亦曾以为间中是否有何差错,不免心中暗生担忧,後来见柳宁非如何教训那调戏自己的管家之子,黑蟒总算欣慰地安下心来。 想来柳宁非入青云宗之时,本也因相貌柔美性子温顺而讨得大夥儿喜爱,後来外门的个管事之子便瞧上这新近的弟子欲要收作脔宠,几次威胁利诱柳宁非却都不从,那管事之子便生了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歹毒心思,最後还是柳宁非以死相逼才免去此难,而柳宁非亦为此被贬到下人屋里去,遭得同门孤立──若事情只是如此简单的就了解,那未免太小瞧天道安排给神凤的情劫了! 此事估计除了当事人与黑蟒之外,想来再无第三人知晓──柳宁非遭得横祸,只看他面上故作乖顺,忍气吞声,实际心里怨恨暗生,便暗中策划了个事故,害那管家之子灵根尽毁,虽说性命尚存,却从此再无机缘问鼎仙途。 黑蟒眼观切,不由啧啧称奇,想柳宁非面上温和心地亦是颇好,不想手段竟如此毒辣,可他却又并非那些龌龊小人,而是此等两极化的个性同生於心中罢了。而这切,只怕都与他儿时经历有关──柳宁非本是出身於仙宗世家,虽比不上青云宗这等大门宗,却也算是独立於方,在民间里亦颇有声望。 柳宁非乃是独子,少时自然受尽宗门宠爱,哪想朝变故,柳家夜之间遭奸人所灭,柳氏主母拼死保下儿子让仆人带他逃去,可却没想到所托非人,那仆人变卖财宝之後,便将柳宁非卖给了人牙贩子。後来还是柳宁非天生机智,逃了出来,因缘际会碰上青云宗到民间收纳弟子,他便凭著火土双灵根之才而拜入青云宗。 想来拥有这麽段曲折的过往,柳宁非自当不可能如面上那麽简单,然而不论再怎麽沈稳早熟,此下的柳宁非,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岁少年,笑容背後自然不可能夹杂太心计。 黑蟒便是在柳宁非从人牙贩子手中逃出之後,作为只偶然从猎户设下的陷阱中被柳宁非出手“救下”的灵蛇──有了上世惨痛的教训,黑蟒此次再不敢乱来,故此按照原本的天命,柳宁非却是会在那日路经山中,并且偶然救下只灵狐。 说到此事,黑蟒不由又要再次长笑三声──哈!哈!哈! 想来这切尽是奇妙,原本命定要被柳宁非救下的冒失灵狐不是别个,正是第二世时被莫琅抓来为博美人笑的白狐! 黑蟒算到的这点,忙将那白狐招来。这只白狐乃是九尾天狐之後,彼时已经修得了三只尾巴,本要依靠此次机缘来修得第四只尾,黑蟒冲它勾勾手指,大方地赏了颗仙丹,白狐顿时老泪纵横、千恩万谢,想来当初供黑蟒颐指气使,也总算并无白费。 白狐得了仙丹,便乖乖下去闭关修炼,那又有谁来让柳宁非救下,并在来日收作等的灵宠呢?黑蟒翘腿抬袖掩住嘴儿,自然是嘿嘿嘿嘿嘿嘿── 是以黑蟒毫无悬念地鸠占鹊巢,代替白狐为柳宁非救下,并且在来日里尽心尽力地做著原本该有白狐完成的事儿,譬如说柳宁非被调戏的那次、亦或是柳宁非如此“幸运”地在玉谭山後山找到个内门高徒在山洞中留下的几本修行心法…… 总之,黑蟒对眼下按著天道轨迹缓缓前进的剧情感到十足之欣慰,今天是柳宁非进入内门之後的第三年,而无例外的,每个从外门而入的内门弟子般都是各别拜在几个阁主的名下,当然那些忙於修炼的修士是不会亲自指点这些资质稍逊的弟子,得是交由麾下的徒弟安排这些弟子的功课,只偶尔在考核时会露上面罢了。 柳宁非因是火土双灵根,又在火术上颇有心得,故而便拜在青云宗落云阁阁主刘青峰名下。刘青峰便是当日大比在场的元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29 婴修士,他门下里还有几个得意的关门弟子,诸如柳宁非之流自然被扔给了门下的师兄来管教。即便是如此,对於柳宁非这等外门而入的弟子来说,每日的功课也是足够他们修炼的了,而在这两年间,柳宁非亦确实并未辜负他人期望,两年间从炼气五期跃进至炼气九期,眼看不日便要筑基。 说来这等速度,以同届的子弟来看,那已然是极其优秀的了──当日大比在台上大放异彩的那名修士,到现在还不过炼气八期,想他当时与柳宁非同入内门之时,修为比柳宁非足足高出两阶。 这间中除了是柳宁非过於常人的努力和毅力之外,当然少不了作为灵宠的黑蟒在後方的默默耕耘,若不然谁人可以解释柳宁非出门采药就能采到极品云心草、随意在後山逛都能捡个啥宝贝瓶子回来……只是黑蟒万万没想到柳宁非这娃儿实诚得很,将找到的宝物俱上缴,且不说那云心草单是株就能助人激进阶,就说那些神丹灵药,俱是仙家灵物,在上界虽满地皆是,然落到了凡间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好在柳宁非也因此而获得掌教师兄青眼,获他赐下颗筑基丹,这样看来黑蟒的片苦心也不算全然白费…… ──神灵百草换颗筑基丹!你个仙人铲铲!只黑蛇面向夕阳无力地倚墙。 於是黑蟒终於又学聪明了,他知道若真要助柳宁非,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是以便与那白狐过去那样,过起了每只灵宠合该都履行的职务,认真的吃喝睡玩,并记得在无人之时卷到柳宁非腿上翻开肚皮供他扑棱过来扑棱过去…… 至於黑蟒为何如此费心地留在柳宁非身边,这切,且待故事进展慢慢地抽丝剥茧。 柳宁非今日如往日,和几个同届弟子去拜见掌教师兄,聚於落云阁阁外空地等待师兄考核。柳宁非将黑蟒藏在了随身的囊包中,他现在无论去哪儿都习惯带著这条小黑蛇,毕竟於柳宁非而言,也许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背叛自己,而唯有这条傻傻的小黑蛇从来不会害自己。 且不说当年家中遭逢巨变,他亲眼看到父亲为奸人毙於掌下,後来便命府中食客带著他出逃,想那过去最最疼爱他、为他所敬仰的先生,却将他身上切可证明身份的信物卷走,将他卖给了人牙背信为利。柳宁非侥幸逃出,从此便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却在那年里学会了强颜欢笑,为口吃的能给人磕头、为奴使唤,而唯有父亲过去的教导和母亲死前的遗言是柳宁非强撑下去的动力,他早就发誓必要拜入仙宗门下,修炼得道,并在查明柳家灭门之由,为父母报仇雪恨! 柳宁非心里藏了满腔恨意,然而他却掩饰得极好,再加之这数年里有只傻小蛇作伴,叫他还不至於被恨意蒙蔽心思──想他当年也是出於偶然,才救下了这麽只黑蛇。 柳宁非尚记得那日,他身无分文从个公子身上摸走了荷包,却不幸被发现就要以为被带到衙门之时,那禽兽却将他带至城外角企图将他侮辱,柳宁非在挣扎之中错手用石头砸死了那畜生。他慌张地逃到了山中,在最为恍惚无助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声微弱的“嘶……” 当时柳宁非似受到股无声的召唤,他鬼使神差地转向那处,掀开了草丛,便看到了在黑暗之中双何灿亮的金色目光。它因碰到了猎户的兽夹而无法挣开,正冲著自己吐著信子,眼眸像是能看穿切样的晶莹剔透,让柳宁非亦不禁看得出神…… 後来,他费了番劲儿救下了那只小黑蛇,看著那小蛇亲昵地攀到自己的手腕上,冰冷的长形身躯却让柳宁非隐隐觉出了睽违已久的温暖,而小黑蛇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样,吐了吐信子便冲他的脸颊轻轻蹭,柳宁非便决定从此往後都要讲小黑蛇带在身边── 当然,柳宁非并不知道,黑蟒那般惺惺作态,不过是怕这小子饿得太狠,把自己下锅煮了,那这剧情该如何接下去是好…… 且不去拆穿这美丽的表现之後如此严肃的真相,柳宁非自从有了小黑蛇的陪伴之後,日子总算不再如此寂寞难熬,即便是三餐不继却总还有只小东西伴著自己。而且自从有了黑蛇之後,柳宁非的日子似乎也比以往顺遂得,并且在後来顺利地遇上青云宗修士,为其所带到外门正式踏上修仙之途。 进入内门之後,柳宁非因刻苦修炼,在实力上大有长进,并以此克服了天资不足的短处,比起同届弟子来说,得掌教师兄的赞赏。而柳宁非谨记身份,亦从来不曾恃宠而骄,反是不被不吭,谦虚做人,是以在落云阁的同辈弟子中颇具声望。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柳宁非青眼相待,同门当中自然不乏有人红眼他的受宠,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大比时以变出焰火红莲、以首名之姿进入内门,却为柳宁非後来居上的傅山。 只看那傅山年约二十上下,生了张还算可看的脸,却不知是因为这阵子修为止步不前,直叫那张脸似如乌云罩顶,脸阴郁,又好装著高深莫测的横眉冷眼,是以除了那些好巴结的小人之外,身边聚拢的人自然不如柳宁非。看那柳宁非身青衣裾袍,明明穿得同其他内门弟子样,却独有种别於他人的气质,且他时而目中含笑,派温顺知礼的模样,便是在这美人如云的仙宗里已有股仙风道骨,是以柳宁非身边总不乏追随之人,就是在他後来入门的弟子亦愿意尊他声“师兄”,看得那傅山妒意横生,冷眼怒瞪。 柳宁非哪里不知那傅山小人心肠,只是他身怀大志,不欲同这等小人般见识,尽管傅山几次给他下绊子,柳宁非皆是笑置之,至於心里究竟如何想,旁人就概不知了。 今日十几个内门弟子齐聚在空地上,自是因为这次的考核与以往不同,乃是要他们去後山中猎得三只虎头兽,而当中表现优秀的便有机会得道阁主的亲自指点。这除了是要这些由外入内的弟子进行考核,亦是为了给予他们机会,若是表现得佳,便能真正拜阁主为师、成为掌教的同宗师弟。 柳宁非早早便为了次日做足准备,他此下亦是炼气九期的修为,平素里除了掌教布下的功课之外,亦有暗暗修炼那些偶然得到功法,是以要在考核中脱颖而出实在轻而易举。 然而事情总不可能都顺著他,黑蟒这次死乞百赖要跟著柳宁非来,便是为了在这次的後山考核中助柳宁非化险为夷。 原来这次考核中,那傅山会暗暗紧随在柳宁非之後冲他使绊,柳宁非时不察,中了傅山之计而受伤,却因此而误传宗内修士的闭关清修之地,碰巧他闯进的正是青云宗小祖谢十的闭关禁地。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青云宗小祖谢十,正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0 是神凤鸾卿第三世托身的人物。 玉谭後山禁地深处,巨大寒石上方,身影盘腿坐於天洞之下,周身笼罩著薄薄云雾,似梦似幻。 月华如练,自上方映照而下,便看那容颜好似不该存於天地之间般的出尘绝俗,那髻起的青丝墨黑如夜,衬得那身白似如冰雪,且看他冰冷神色间忽有丝变化,那双眼眸终於睁开来──那是双极好看的凤眼,细长上挑,不显轻佻反是冷冽凌厉至极。 谢十凝眉而觑,想他们这等已至金丹修为的,若是闭关最为忌讳的便是为外人所扰,是以在入关之前便会在禁地之外布下阵法……究竟是谁,竟然如此轻易便破解了他的天无上阵! 所谓天无上阵,乃是青云宗门顶的阵法,若非元婴之上的修为要破阵简直难如登天。 谢十当下掐指而算,竟是算不出谁人到来──想他素来最不喜事情脱离自己掌控,思量再三,终究还是舍去了这年来修来的精气,横竖对於这些已经结丹的修士而言,千年寿命已然在手,年光阴对他们来说,且还算是能舍得下的。 只看那山中暗林,只黑色长物鬼祟地爬向那灵气云集之处,而诡异的是,它嘴里竟还衔著个人…… 黑蟒扯拉著昏迷的柳宁非,咬著他的衣服後襟,将他拖拽地往谢十闭关的洞府左右蠕动地爬行前进。 且听那足有七尺长的蟒蛇嚎道──失策啊!大大地失策啊! 若照天道原定的命运,这里必然是那灵狐化出成年狐身,欲要带柳宁非到灵气最盛的地方疗伤,因此而误传闭关禁地,将那谢十给招了过来以此来创造谢十和柳宁非在月下的浪漫邂逅,然而黑蟒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极其重要的点── 只蛇要怎麽拖著个人?!能跟狐狸样把人拉到背上帅气地腾云驾雾而去麽?!就算他亦能化出巨蟒形体将柳宁非拖至背上,但要知道蟒身越大且不说掩盖气息就为艰难,若是被那些闭关的修士感知到如此澎湃巨大的灵力靠近,把那群群修士都逼出山来要将他收服那简直能把他给活活吓哭── 於是黑蟒只好勉强化出个不大不小的身形来,用嘴将柳宁非死拖活拽到谢十闭关的洞府附近,并且还要小心翼翼收敛灵气免得招来那些饥渴的修仙道士,如果万不小心被他们逼出真身,不知到时候他再回头去找白狐来当柳宁非的灵宠还来不来得及呜呜…… 黑蟒将柳宁非艰辛万难地拖了路已是嘴酸牙疼,简直恨不得干脆先把柳宁非吞进腹中到见到谢十时再吐出来……就在黑蟒认真思考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之时,他总算是感觉到了股非同凡响的气息向此处迅速逼近,他惊喜地抬头,果真看到那个方向,个月下独立的皎皎身姿──! 谢十甫出关,便往那破阵之点直赶而去,他心中已生出各种猜疑并将手暗暗放在腰间寒剑之上,这样轻易就将阵法破解必当非寻常人,若是来者不善…… 谢十赶到之时已知那气息并非熟悉的同宗高手,他当下便拔出佩剑,就要迎战之时,却发现那树林之间来的是只长蟒,何其诡异的是,那黑色长蟒嘴里仿佛还拖著什麽,他凝神细看,便知那是个人,而且还穿著青云宗内门弟子的青色裾袍。 莫不是那孽畜要吃了他门中弟子?谢十方生出这等想法,恰逢那黑蟒抬起头来。 於是,谢十便见到了个必当永生难忘的画面──那只黑蟒见到他不仅不躲,反像是极其欢喜的伸长蟒头兴奋地左右摆动,看那身姿何其之浪荡销魂,摇晃之间还发出充满了惊喜的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第十二章 前情提要,柳宁非在考核中为奸人围攻暗算,受伤昏迷,本以为柳宁非这次必要遭到淘汰,不想其随身相携的只黑蛇竟是灵识已开。黑蛇为救起主化出蟒形,路不离不弃带著柳宁非去寻救兵,却不慎误闯了门中宗师修行闭关之地,由此因缘际会地碰上了当年大比便与柳宁非有面之缘的青云宗小祖谢十。并由此掀开了谢十与柳宁非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段缠绵悱恻的情爱纠葛…… ──等等,这最後句,尚存在保留意见。咳,不管怎麽说,且看当下,这两人蛇之间,究竟又会发生什麽样的事情,而切的事情是否有能按著黑蟒的心思发展下去,其中又会有什麽样的变故,请看── 山中洞府,篝火生起,湿冷的洞内顿时暖和许。 个青衣少年横卧於地,只瞧他眉眼如画,肤如白瓷,斯文雅秀之间却又不乏男子该有的英挺,莫看他眼下还有些稚嫩,只需再些时月积累,必当能长成个风流韵致的翩翩佳公子。可惜的是,现下那少年正紧闭双目,身上衣服亦略嫌单薄,他不由微微蜷曲身躯,那模样让人看了断觉好生怜悯。 而在青衣少年身边却盘著的团黑物──快看,那是条黑蟒。 那只黑蟒身形略七尺长,似成年汉子手臂般粗,且看它身上黑鳞密布,在焰红火光之下暗暗生辉,而最为有神的当属那双金色眼眸,只看那眼眸眨呀眨,并无半点邪佞恶意,反像是通灵性也似,看那火势小了,还会用尾巴甩块小木柴到火堆里。 青衣少年忍不住像热源靠去,却碰到了黑蟒那狭长冰冷的身躯,他在昏迷之中摸了摸,不仅不嫌那蟒身冰冷,却反像是安心地紧挨过去,那乖巧可怜的劲儿便是黑蟒这等没心没肺的畜生也不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把柳宁非卷了卷好让他跟火源靠近些…… ──是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吧? 黑蟒无声地、小心地,冲著另边上,状似慵懒地挑起眼尾儿。 距离黑蛇和少年所盘踞的地方不远处,谢十阖目握剑,盘腿静坐。 这世神凤鸾卿所托身的谢十足可说是这三世来与神凤原先容貌最为相似的世,且看那袭轻纱白衣,周身随时聚拢著股浓厚灵气,只是眉目间的神色过於清冷,尤其那五官好似用利剑所刻般,平白出几分前两世所没有的肃杀之气。 似乎察觉到了那条黑蛇的视线,谢十缓缓睁眼朝那方看去,就见那黑蛇鬼祟地匆忙别开视线,又朝著角落里缩了缩…… 谢十暗暗拧眉,眉头深锁地看著那只黑蛇,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又再次升上心头──修仙者但凡到了定品阶,必会对将来之事有所感知,然而凭谢十此下修为自然还看不出什麽缘由,只是单纯地想这条黑蛇实在古怪精灵了些…… 黑蟒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躲避著谢十的视线,他暗暗心忖自己此次掩饰得极好,应该不会叫谢十看穿什麽,毕竟这小子就算再天赋异凛此下也不过还是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1 个人类,想他黑蟒炽乌乃是堂堂上界大仙之,又怎麽会这麽轻易被识破原型,然而刚才谢十瞧过来时,黑蟒不过是做贼心虚这才没敢与之堂而皇之地对视──再说! 黑蟒想到这里忍不住翻白眼──这小子难不成不知道何为送佛送到西?就这麽把人给拖进来了晾在此处,然後不顾不管地干坐在那儿,连柴火都是他出去找了回来生起的,要真靠这个谢十,柳宁非还不干脆冻死在外头了百了。 柳宁非中的乃是种极其少见的玄冰毒,那傅山何其歹毒,明知柳宁非是火土灵根,竟不知从哪个贼人手上弄到这玄冰毒的毒苗,趁隙种在柳宁非身上。玄冰毒虽不会致命,却对具有火灵根的修士产生极大影响,若是修为不高者,旦叫那玄冰毒侵蚀入骨,即便不死亦会损伤其灵根,到时柳宁非可就与废人无异了。 按照天道原定的命运,谢十合该是对柳宁非见便暗生好感,这才会在这节骨眼儿下出手相救。这玄冰毒虽然毒性甚强却不难解,只要有灵气充沛之人替柳宁非贯通筋脉,逼出体内余毒,柳宁非便可逃过劫。而原本命运之中,谢十便是在此地救了柳宁非命而与他结下不解之缘,柳宁非亦因此对谢十生出由衷感激,在往後日子里与谢十因各种缘由越走越近,直至件意外之後,两人亦终於走在起。 ──可是黑蟒深深觉得,眼下似乎有哪里不对。 只瞧柳宁非身子渐冷,却是出了身薄汗,他双齿打颤向黑蟒紧紧挨近,病到糊涂嘴里便胡乱唤著:“爹、娘……”黑蟒凑下蟒头欲将他蹭蹭,没想到柳宁非原本还找爹喊妈的,下句嘴里却哀哀地唤:“小黑……” 诶?黑蟒金眸子眨了眨,到底是亲眼看著这柳宁非路从个小嫩娃长成个小美人儿,本著怜香惜玉之心黑蟒自是赶到满满的伤怀,他忙回头看向谢十,却看那家夥还是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原剧情该有的怜悯之心。 谢十,你肿磨了!你命中注定的情人就快要命呜呼了,你肿磨还不过来! 谢十从方才就在暗中观察这对主宠,心中疑惑著究竟是何者破解了关外阵法,可看这柳宁非已至不醒人事而那条黑蛇虽灵识已开,却还未能化出人形,又是个低阶修士的灵宠,自然不可能是它破了阵法。莫非有魔人暗暗潜入了青云宗…… 谢十苦苦思量,目光越发深沈,直到听到柳宁非昏迷中唤著爹娘,方是渐渐回神──所以说,莫看谢十如此老成内敛,实质上也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少年罢了。他从小无父无母,为青云宗掌门师祖偶然收於门下,打小便在门中成长,却因天资过人而跃成为掌门座下最小的弟子,下子辈份就比其他人高上不少,便是门中那几位阁主见了他亦要恭恭敬敬叫声“师叔”,而师尊到底是师尊,不可能如凡间长辈般亲近自己。 就在此时,谢十看那黑蛇慌慌地低下头冲著那青衣少年轻轻蹭著,而他亦仿佛能感觉到那双金眸里不自禁流露而出的满满心疼,那种相濡与沫之情陌生得让谢十陷入了股从未有过的恍惚之中,他不小心看得出神,直到那金色眼眸兜底转向自己,幅紧张愠怒却又饱含著哀求的模样…… 对著这样双眼,任凭是谁,都没法拒绝罢。 眼看著谢十终於了起来,黑蟒喜不自胜地忙腾出了地方,看著谢十的眼神欣慰得不成──方才他原还打算若是谢十真打算见死不救,他只好再把柳宁非拖出去找个风水宝地先自己救了再说,毕竟眼下谁都能去死死,唯独这谢十和柳宁非不能有事啊!至少也得爱得你死我活之後再说其他,到时你们俩想怎麽死就怎麽死孤绝对不会嘴句的啊! 谢十扶起了柳宁非,这时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尽管年岁相差无几,但在外表上却差距颇,谢十这身子已经迈入了蓬勃成长的阶段,相较之下,把柳宁非衬得羸弱扶柳──因此,谁能想到在将来,他们二人之间雌伏在下的居然会是谢十呢? 黑蟒在看看著谢十调纳气息,两掌贴在柳宁非背上,凝神聚气欲要替他逼出玄冰毒,目光流转几圈,忍不住暗叹那天道命神何其之恶趣味── 不错,就跟前两世样,神凤鸾卿到了此世终究还是被压的命运,且说情到浓时上下皆是浮云,男男欢好不同於男女情事间那般分工明细,就如黑蟒自己偶尔兴致来,也不是没有让自己豢养的妖精压上压的时候。然而神凤三世皆是骄傲如斯,便是在上界之时黑蟒亦能觉出鸾卿骨子里其实乃是个霸道任性之徒,想来天道这般安排是欲要磨磨神凤的傲气,顺道给上界那些被神凤给践踏的片片春心出口恶气…… 黑蟒神游开外,却不见谢十眉头深拧──须知为他人逼毒对施援者其实并无半点好处,毕竟施援者须源源不断地输出灵力,对自身来说不仅无益,反有可能招致亏损,是以半是师徒之间或是挚友才会愿意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同柳宁非非亲非故,原本却无这义务救他命,莫说修仙者无情,实在是走在这条道上的千千万万,到最後能窥探天机飞升上界的不过寥寥无几。此外,修道途上可说是危机四伏,变故横生,柳宁非若无法顺利渡过此劫,亦是命中注定与修仙无缘,而就算谢十这次救得了他,却还有千千万万的劫难在後方等著,若柳宁非不自强,便是有无数个谢十也不能帮他。 谢十足足运功了三个时辰,临近天明之时,才总算将柳宁非体内的余毒除清。 柳宁非浑身为汗水浸没,那些汗在脸上身体都结成了霜,最後息毒气被谢十强行运出之时,柳宁非身子震,口寒气从嘴里溢出,接著就看他脱力似地往後倒。谢十却未将他扶住,反是眉头深皱扶著旁边起,却也像是无力地身子斜──毕竟他修为也不算高深,只是因为年少便结丹而万受瞩目,逼毒这种事自然对谢十带来定的损伤。 只看他强撑直不欲示弱,而在旁边干看了晚的黑蛇却急不及待地扭著身体爬了过来,却是直接越过了谢十往青衣少年过去。谢十神色不虞地看向那处,便见那畜生连言谢都不曾,只是关心地在那少年身上爬动,蟒头蹭著少年的脸庞,并冲他亲热地吐著信子…… 明明出力的是自己,这孽畜居然半点感激也无。 谢十郁闷了,但是他素来自持身份,不可能跟只小蛇斤斤计较,而他自然绝不可能愿意承认自己对那少年生出了几分豔羡。此下他早已将阵法被破的事情抛至脑後,走到前方的那块寒石上坐下调息,不去再看那几次扰乱了他思绪的黑蛇。 柳宁非清醒之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2 时已至中午,他起来便先看到那蜷在自己胸口上睡得呼噜呼噜的小黑蛇。柳宁非支起身子,先用手指轻轻戳戳那小小蛇头,却听到後方冷冷地传来句声音:“它维持了天夜的蟒形,在确认你无事之後方变回原身。” 柳宁非警戒地转过身看,发现身後著的竟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云宗小祖,先是愣却也回神得极快,心下转了转便大开猜到了事情原委,忙做出了受宠若惊的惶恐模样,跪下拱手拜道:“晚辈柳宁非谢小祖救命之恩,请受晚辈拜。” 谢十脸淡漠地看著这青衣少年,虽说柳宁非掩饰得极好,但谢十仍能看出其潜藏的心计,只是这柳宁非断断比那些只懂得巴结讨好的高明不少,是而也不怎麽讨人嫌,然而谢十却古怪地对其无甚好感──归根究底,还是在因为那黑蛇只关心柳宁非而对自己不闻不问,暗暗置气罢了。 现在的谢十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自然莫要对他的性子过於苛求。想他成天摆著副淡漠老练的神情,骨子里也还是和柳宁非样,是个会对温情产生眷恋向往的十几少年罢了。 柳宁非听谢十冷漠扔下句:“你要谢的不是我,是那只黑蛇。”他便低头看向那已经爬到他的手腕上,懒懒地圈著自己手腕的小黑蛇。 柳宁非冒著为小祖厌烦的可能,忍不住追问那细枝末节,方知道自己捡到的小黑蛇在常年浸没於玉谭山的灵气之下,竟已开通灵识并能化出蟒形救他命,想到此处柳宁非不由深深看向那只小小黑蛇,只见它懒洋洋地伸伸脑袋,在柳宁非伸手过来的时候吐出信子,脑袋亦亲昵地蹭了过来,眼睛却是半睁著的模样,想来是昨夜耗力太,此下方幅恹恹的模样。 “小黑,原来是你救了我……”柳宁非轻声呢喃,眼中是满溢而出的柔情和暖意。他不由想,也许上天还是照拂著自己的,若不然又怎麽会让他捡到了小黑,而且这些生灵旦灵识已开,便跟人类样具有智慧,只要在潜心修炼数百年,要化出人形亦非毫无可能,柳宁非不禁生出了丝期盼,真想看看小黑变成人的时候,到底是什麽个模样儿…… 黑蟒哪里知道这少年想的啥主意,他晚上都在提心吊胆,边要监视柳宁非和谢十的奸情是否顺利发展,边又要压住自己的灵气免得叫谢十敲出破绽来,如此这般熬到了早上,自是累得不成,此下便伸著蛇头让柳宁非的手指轻轻挠著自己的下巴,可不知那黑阙山的妖精过来瞧到了自家威武过人的山主眼下这模样,又会做何感想…… 且看那对主宠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模样儿,谢十走了过来,凤眸在柳宁非手腕上的那只黑蛇上凝了凝,便听他下句道── “我前阵子刚收服了只五阶腾云兽,用它来跟你换这只黑蛇,如何?” 此话出,莫说是柳宁非,就是黑蟒也顿然睁大那双金色蟒眼── 在修真界中,灵宠之予修士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而相称於修士的实力,灵宠的等级自然也不样。在眼下的世界来看,但凡三阶以上的灵兽都被认为是中阶,只中阶灵兽的实力相当於修士金丹至元婴的能力,而处於五阶的腾云兽,实际上便是黑蟒的御用坐骑云兽的物种分支,简直是踢馆代步又能撑场面的等灵兽。 如今凡界里野生的腾云兽已是极其稀少,若能有这等灵兽相助,柳宁非在往後的修仙道途上少说能免去三四十年的奋斗,而且修士尚能与腾云兽立下血誓,腾云兽乃是天生的金丹灵兽,对已是金丹期的谢十并无太大作用,然而之余尚未筑基的柳宁非而言,根本就是步登天!只要同腾云兽立下血盟,那他亦可瞬间进阶,须知像谢十这等三年五载就能结丹的术者翻遍整个凡间都难再找第二个,般资质尚好的,哪怕是要筑基就要花上十年,遑论是结丹。 当下,柳宁非的双目暗暗闪烁,似已有几分动摇。 而他手腕上的那条黑蛇之所以脸惊愕,却是抱著和柳宁非截然不同的想法── 五阶腾云兽?!堂堂黑蟒炽乌居然只值这麽只杂血孽畜的价钱?!孤的身价何时这般不值文了?此话若传出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黑蟒痛心疾首地狠瞪著前头,可当他抬头看,却见柳宁非神色间竟有几分挣扎,顿觉万剑穿心──不是吧?连你也这般不识货? 等等!这些暂且不提,黑蟒猛然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形,万柳宁非真的答应交换,那接下来又有谁来充当红娘促成柳宁非和谢十的奸情啊! 按著天道命运,此後在柳宁非身上必然还有各种意外接踵而至,而作为灵宠的黑蟒是要处处为他化劫消灾,并从中为谢十和柳宁非穿针引线,直至见证他俩之间人神共愤的爱情,如果现在柳宁非真把他换给了谢十……死孩子以前都白疼你了嘶嘶!! 谢十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柳宁非在顷刻间确实产生了动摇之心──毕竟他之所以踏上修仙途,便是为了自强自立,探查柳家灭门的真相并为爹娘报仇雪恨,可是修仙之道如此漫长,谁又会晓得他还需要少年才能达成夙愿,而若是到时候,那害他父母的仇人又已老死,这份怨仇他又该找谁来偿…… 眼看柳宁非目中隐隐生出魔怔之色,谢十眉头微拧暗暗沈吟,却在此时,那小黑蛇像是听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慌忙冲著柳宁非又是狂蹭又是嘶嘶地哀叫,柳宁非和谢十同时低下头看,就见那黑蛇哀戚地巴巴瞧著柳宁非,两只眼好似泛著朦胧雾气,且看它把身子又圈紧了些,柳宁非暗暗吃痛,却也因此猛地清醒过来。 柳宁非心下惊──他刚才在想什麽,难不成他真的要把小黑送出去麽?他怎麽能这麽做! 只看青衣少年眼中顿时溢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看著小黑蛇讨好地爬到自己手心里,幅哀求的模样,觉心口股没由来的窒息感,他用掌心摸了摸那小小的脑袋瓜,温柔地哄著:“小黑,我不会送走你的,你不要怕……” 这些年来,直都是这条小黑蛇伴著自己,别说是只腾云兽,哪怕是有千千万万只,他也不会拿他的小黑去换。 接著便看青衣少年抬头,对著谢十语气笃定地答道:“晚辈感谢小祖的好意,腾云兽虽好,但是这条小黑蛇打小就跟著晚辈起,若是少了它恐怕不习惯,还请小祖莫要怪罪。” 柳宁非答得得体有礼,再者,他竟能抗得住如此巨大的诱惑,便是倨傲如谢十也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只是当谢十的冷眸瞧见那条黑蛇仿佛极是惊喜地眨眼看著柳宁非,又是蹭又是左右摆动的,竭尽谄媚讨好之力……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3 哼,这两个倒是主宠情深!难不成由他来做它的主人,就让它这般不情愿麽?难不成在这小黑蛇眼里,他谢十连个还没筑基的修士都比不上? 是以,谢十对柳宁非生出的那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好感再次被打击的半点不剩,他冷冷地睨了眼柳宁非掌心中的那只黑蛇──黑蟒蓦然感觉到股寒意,他停止了销魂的摇摆僵硬地回头看,恰逢谢十别开目光,广袖拂,直接下了逐客令。 虽不知为何谢十会对黑蟒生出兴趣,好在柳宁非对於小祖谢十的喜怒无常早有所耳闻,故也并未觉得不妥,他冲著洞口拜了拜之後便忙带著黑蟒离开此地。毕竟他此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完成掌教师兄的考核,眼下已经过了天夜,虽说有距离五日之期尚余不少时间,但是若能越快完成任务,在分数上自然会好看些,而且柳宁非的目标是得到师兄的引荐,继而正式向阁主拜师,故而他此下便分秒必争,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三头虎头兽。 柳宁非运气之时,隐隐发现自己的脉络似比以往还要通畅,他狐疑暗生,直到冲著只虎头兽施火术之时,那威力之比以往还要强大数倍,柳宁非甚至忘了去追那逃走的猎物,忙席地而坐运转丹田,竟赫然发现自己火灵根冲破了禁制,达到了上纯的单灵根! 黑蟒懒洋洋地抬抬眼,这结果他已然预知,故而并不似柳宁非那样惊喜过望──此乃是柳宁非命中注定的机遇,那傅山在柳宁非身上下了玄冰毒,不仅没害他反是帮了他把,因那玄冰毒侵蚀著柳宁非的根骨筋脉,而事後又有谢十为其打通脉络,反是为此激发了那火灵根的潜力,让柳宁非无需神丹妙药就能自主冲破禁制,重新筑脉,成就了纯正的火灵根天资。 单灵根在修真界中乃是上上之佳的资质,按著青云宗规定,单灵根弟子都能直接进入内门拜为宗师弟子,故此柳宁非这次可说是因祸得福,并以此对谢十生出了无限感激,真是皆大欢喜! 黑蟒美滋滋地眯眼想著,却没注意到柳宁非在那时低下头来,正脸激动地看著自己…… 果然,这切尽是天注定,自从有了这条小黑蛇,无论发生何事,皆是柳暗花明又春,柳宁非低下头摸了摸那包著黑蛇的囊包,无声地喃喃:小黑,你真是我的福星。 且不说那之後详细如何,柳宁非在晚里成功猎的三只虎头兽回到宗门,虽说此时那傅山比他快了步,然而柳宁非冲破禁制事却远远压过了这切,甚至惊动了刘阁主刘青峰亲自为其探寻灵根,发现这小儿确确是资质上等的纯火系天赋,便正式让柳宁非拜他为师,接下了那杯拜师茶,柳宁非这次总算是真正地踏上了修仙的轨道。 至於那傅山後来如何气急败坏,又是如何心生妒恨,因此在筑基之前走火入魔年纪轻轻便陨落於道途之上,这傅山死得如此蹊跷,其中又究竟是否暗藏乾坤,就不是黑蟒所关心的了……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过便是十年。 青云宗後山,忽看红云聚拢,似如霞光笼罩,山林之中蟒蛇懒洋洋地抬头,知时辰已到,便往後山闭关禁地迅速爬去──那大蟒所经之处所有生灵俱慌忙躲避,有时候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却不如其他自然物种对强者来得敏锐。 黑蟒动作极快,那十几里远的路程丝毫不叫他放在眼中,在他到时那洞府已然开启,便看那朦胧云烟之中,个俊美翩翩的男子从禁地里从容步出。 且看他眉如青山,身似玉山瑶林,端的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 柳宁非甫出关,就看到了洞外那只七尺长蟒,素来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陡然高了几分,只看那黑蟒身形变,便化成了条小蛇,圈起来亦不过手掌般大。 “小黑,让你久等了。”黑蛇习惯地抬抬下巴,让那手指轻挠著自己……看那男子目光似水,温柔得仿佛能醉人也似,就是这副模样,勾引得少女修为其暗吃飞醋,而且似乎倾慕於这温柔君子的当中亦不乏男子── 黑蟒不禁生出满满的自豪感,瞧这水当当的模样儿,确实不枉他这麽年来的精心照拂,如此地秀色可餐万里挑的俊秀儿郎,带出门去要面子有面子、要勾人就勾人,若不是这柳宁非早就名草有主,按著黑蟒那毫无节操的性子指不定就──就什麽?呸!孤怎麽会如斯龌龊! 柳宁非此次闭关,就是为结丹而准备,方才看那火红云霞,便知青云宗又有年轻的金丹修士出世,修得金丹後,术者便能延长五百年寿命,并青春长驻,可说是问鼎仙道的第要步。 此下大数的修仙者半都止步於金丹期之前,便是青云宗里那些垂老皑皑仍结不出金丹的亦大有人在,像柳宁非这等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成就的实在是极其难得,是以这些年来柳宁非在青云宗里可说是备受瞩目的青年俊秀,加之其温柔翩翩、仪表堂堂,上对师傅师兄温和有礼,下对师弟後辈谦虚友爱,他为人处世又是何等八面玲珑,自是在宗门之中颇具人气,近些年来有掩过那小祖谢十的鼎鼎声望── 然而比起谢十,柳宁非依旧是相差甚远。 谢十却不愧是当世难得的天才,早在两年之前他便已进阶元婴,寻常修士从金丹至元婴少说都得体悟上百年,谢十却用不到十年便已升阶,这等实力早远超乎於凡人之上,无可比拟。也因为有谢十,青云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加巍然不动,近些年来前来求见的各方术士不胜数,然谢十却是天生冷情,哪怕是同宗弟子亦不假辞色,人际关系上和柳宁非实在是呈两极化的局面。 而叫人意外的是,那目中无人的谢十,唯独对柳宁非似对旁人稍有不同。 关於这点,黑蟒又须得意地翘起腿儿,拿起扇子嘿嘿嘿嘿嘿嘿…… ──想他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地在柳宁非和谢十之间两相奔走,致力於撮合两人的好事,就是那灵狐不干的,他黑蟒亦为了他们俩之间顺利发展,而小小制造了各种无碍於大局的意外,好让这对命中注定的情人快地对彼此产生情愫,若不然按著谢十那天天死了爹娘的嘴脸,叫他俩拉个小手都须花上上百年,这简直比修仙还摧人心! 柳宁非结丹之後,必然是先去宗门拜见师傅。这些年刘青峰对这弟子愈发看重,不止让柳宁非渐渐协助处理阁中事务,在门下首徒弟渡劫不成圆寂之後,似乎隐隐有意立柳宁非为首徒之心。 柳宁非见过师傅,又与同宗师兄弟寒暄几句,接著方收到了谢十的传信──黑蟒立马来了兴致,只看那小黑蛇从柳宁非腰间的囊包爬了出来,迅速地凑到那信签上看。 信中只有寥寥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4 句,大体意思就是恭喜柳宁非顺利结丹,邀他共饮罢了。 “要去见小祖,你就这般高兴?”身後突然飘飘地传来句,黑蟒偏偏脑子,那豔红信子“嘶嘶”吐著,只看柳宁非面上含笑却不达眼底,黑蟒微顿,还不及瞧清,就让柳宁非敲敲脑袋,听他叹说:“瞧瞧你,从小祖那儿骗了少灵丹妙药,结果到现在还化不出形来,还真是……” 柳宁非的话中夹杂著深深的惋惜,他真不知到底是这小黑蛇真的愚钝还是如何,照谢十往年给下的神丹,就是光吃不练,也能叫这黑蛇硬吃出个人形来,哪想小黑从过去到现在,至是能随意变出蟒形,化人的迹象那是半点也没有…… ──黑蟒直在心中哼哼,那点破药就是给孤当糖丸吃都不乐意,且天上年人间十年,孤在上界上万年的修为,莫说整个青云宗,便是这大罗修仙界让他敞开大嘴吞也是眨眼间的事儿。 再说,不知那谢十到底安的什麽心,见总老逼著他修炼,真真烦蛇! 柳宁非看著黑蟒的目光渐渐沈下,却不知在想些什麽,把那信签收起之後,便将这小黑蛇往囊中好生放了,御剑飞向谢十所在的天纵阁。 天纵阁即为青云宗五阁之首,座落於玉谭山顶峰。自谢十进阶元婴之後便代掌门师尊掌管天纵阁,只是他素来醉心於修炼,那些俗事还是由同门师座打理,否则按著谢十那三不管的性子,青云宗保不定成了啥模样儿。 柳宁非御剑而来,未至便闻得那丝丝琴声。 只看那天湖中央个凉亭,白衣男子席地而坐,拢长衣金纹云袖,十指如流水般在那银弦流畅而行,悦耳仙乐流淌心间,且再看那男子容姿,却是叫人再不能移开眼──端的是轻云蔽月、鬓如刀裁,眉眼间抹清影似无情却又有情,直叫人恨不得捧住那张脸细细地描,让那双眼中只剩下自己。 柳宁非到时未先走入亭中,而是恪守尊卑,在庭外拱手而拜。 谢十看也不看他眼,只道了句:进来坐吧。 柳宁非似已习以为常,在他坐下之时,那小黑蛇便钻了出来,只看它毫不客气地爬到那琴台旁的酒案上,摸向了那酒樽中的佳酿。 黑蟒嗜酒,就如他爱好美人样。而这世的神凤,不仅弹得手好琴,酿得壶好酒。是以每次谢十同柳宁非幽会,黑蟒皆次不落地当著那盏灿亮的孔明灯,甚至说,比起柳宁非,黑蟒看起来似乎对於谢十的邀约加来得上心…… 谢十见那黑蛇挨了过来,目中竟然上了丝笑意,仿佛是那勾住了猎物的猎手。 他拿起酒樽往杯中倒了点,那浓郁醇香便让黑蟒瞬间睁大了眼儿,什麽正事也不顾只管看著谢十手中的杯子,又听那清冷声音道:“还不过来?” 於是这贪喝的黑蛇连自家主人暗暗沈下的脸色都没看见,扭著尾巴便谄媚地靠了过去,圈到了谢十的手腕上把脑袋伸进了杯子中…… 瞧那黑蛇吐著信子舔著酒液,连谢十抬指轻轻在它身上划动亦不自知,柳宁非面上虽是含笑却暗中敛目──旁人皆以为他同谢十交好,却不知十年来他二人之间聊上的话简直是屈指可数,这谢十实实在在古怪得很,叫他过来似乎不过是为了勾住小黑样,而那瞧著自家灵宠的目光让柳宁非无端生出股不满。 奈何谢十地位崇高,柳宁非如何也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只能暗暗心生不虞,面上却还强作温和欢喜的样子。 谢十低头下下地轻挠著这条黑蛇,自从柳宁非闭关之後,这孽畜亦不知野到何处去,竟然连他的灵识都找不著,可不知是不是这黑蛇的灵力太弱……谢十好容易熬到了柳宁非出关,便迫不及待地派灵宠送信,为的就是把这黑蛇给拎过来,至於柳宁非如何,以谢十如此自我的行径,自是不会体贴地去为他人著想。 谢十逗了逗黑蛇,看它打了个酒嗝,又贪心地看著那酒樽。见谢十迟迟不动作,便回头眨著金色蛇目──哼,脸谄媚,这时候倒跟他亲近得紧! 谢十虽是这般想,却还是没能抵挡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神,他又倒出了大半杯──若下子全给了这黑蛇,把酒喝完这孽畜便翻脸不认人,谢十几次上当之後终於深有体会,总算知道要勾住这小东西,便要学会徐徐图之、磨之、勾引之…… 只看那小黑蛇为了这口酒忍他逗玩,便是划著肚皮亦不反抗,要是在寻常里连赏个眼都懒,实在叫谢十暗暗气恼,却又是无可奈何,这种既爱之又恨之的情绪,已经困扰了谢十十年之久。 原先谢十以为是自己不曾与灵宠如斯亲密,而对柳宁非和黑蟒之前的情谊心生向往,当他陆续有了各色灵宠之後,谢十却发现自己还是念著这条连化形都不能的小黑蛇。这种贪吃好玩、怠於修炼的孽畜究竟有何好?谢十偏是答不上,就如他亦不懂,自己远比柳宁非强大优秀,想这些灵兽亦跟人类样,懂得趋炎附势攀著强者,当中蛇类是狡猾诡诈,他几次提出有意让这小黑蛇随他修行,不想这等其他灵兽都求而不得的机会这小黑蛇居然丝毫不屑顾…… 为了勾来这条黑蛇,谢十只好腾出修行的时间,去钻研了酿酒之术。他本是聪明过人,学成之後所酿佳液似如琼浆玉液,果真叫那小黑蛇心甘情愿地往自己凑来。 谢十用手指轻轻戳著黑蛇的脑门,只看它因为打扰而不满地甩甩头,作势要咬的张张嘴,谢十哪里怕它那双嫩牙,又强戳了下,小黑蛇却是副怕自己的牙真伤到他似的,合住嘴往里缩,干脆不理他继续低头喝……这模样,倒是可爱的紧。 眼看那酒樽逐渐见底,柳宁非总算掐到时机开口──小祖,眼下时辰已晚,晚辈就不打扰小祖修行,先行告退了。 谢十抬头拧眉地看看前方,仿佛这才想起了前面坐了个大活人。只看柳宁非笑得脸柔和,眼眸里却有几分不虞之色,他说要走便冲著小蛇唤道:小黑,过来。 唔……?黑蟒从杯中抬头,只觉眼前画面微微有些摇晃──今次谢十新酿的酒度数极高,後劲来得又快又强,味道却也是极其浓醇甜美,直教黑蟒偿了口便停不下来,这样光顾著豪饮,自然便不小心喝高了去。 柳宁非见黑蛇慢吞吞地爬动著,似有些愠怒,正欲走过去将它从谢十手中夺回来之时,忽然听谢十道:“慢。” 柳宁非顿住,只看谢十捧起那醉醺醺的小黑蛇,带著它走出亭外,接著轻轻地放在空地上。 “小祖,这是……” “噤声。” 谢十手中夹了道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柳宁非虽知他不会伤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5 害小黑,却也不禁提起颗心。 只看谢十忽然叫出了青溟剑,动作漂亮地抛出符纸,以剑画阵,蓦然就看前方数道阵法聚在那小黑蛇上,万丈金光顿然涌现。谢十与柳宁非俱被迫往後退了退,就在白雾之中,他二人同时抬头看,在看清了那阵中的情形之时,他二人脸上皆露出了抹难以言明的神色…… 第十三章 白雾漫漫,阵中人影绰绰,随著雾气散去而逐渐清明。 那是个身形清臒的男子,身玄色衣袍金丝描边,瞧他身躯微微蜷起,许是那衣袍宽大,腰间用玉带束起,衬出了那蛮蛮细腰,人似也娇小起来。那半张脸儿叫袖子掩了,独独让人看清了那双狭长媚眼,只瞧那目若秋波,左右眼角自带魅红,仿若万种情思悉堆眉角,却不知若那眼儿睁开来又会有何种风情。 谢十禁不住摒息,胸鼓如雷,恰似平静心湖有巨石落下,掀起了股惊涛骇浪,原来堂堂谢十也有看个人看得出神的时候。 不止是谢十,柳宁非亦是讶然难言,从刚才便不出声,就像是原来心心念念的件事儿忽然如此意外地便成了,他完全没有丝毫准备,脑中茫茫片。 眼看著那男子就要翻个身露出脸来,青溟剑上的符咒却渐渐燃起,随著符纸烧成灰烬,那阵法便迅速地失效,他们二人根本来不及看清,那妖魅男子便消失於阵中,取而代之的是只醉醺醺的小黑蛇。 柳宁非不由发出了惋惜的轻叹,谢十收回了剑,面上却还在微微发愣,直到柳宁非上前将醉死的黑蛇双手托起,回头仍有些不死心地迟疑问道:“不知小祖刚才用的是什麽阵法?若是……” 谢十却摇头,且看他拂袖,这是送客的意思。 既然小祖不愿说,柳宁非自然也不会死缠烂打的问下去,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从今往後他亦要日日盯著小黑修炼,好叫他早日化出人形来,却不知那张脸儿,到底是生得何模样…… 且不说後来如何,黑蟒醉醒之後,便又听说谢十闭关去了,而且这次还没说清要闭关到何时,须知有的修仙者入定,没十年百年是不会出来的。黑蟒阵叹息,不知道是为了柳宁非和谢十之间不甚明晰的感情,还是因为自己又要有好长段时日尝不到谢十酿的酒。 柳宁非自从那日之後,果真比往日严格地督促黑蟒,黑蟒实在叫他折腾得苦不堪言,只是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长时间,柳宁非在不久之後便领了个任务,带著几个师弟师妹同下山入世。 尽管柳宁非并未对黑蟒透露任务的内容,黑蟒却早已知道,青云宗这是要让柳宁非去调查近日来频繁出现在凡间的魔人的行踪。所谓魔人,即是魔修者,通常为正道所不容,然而魔修在天道法则之中其实亦是另类的修炼方法,事实上修仙与修魔各有其道,既然存在於世必有其之理,无所谓真正的对错之分。 柳宁非领命下山,黑蟒自然要紧跟上去,他心中惊觉──他千等万盼的转折终於要来了! 眼看著这厢柳宁非和谢十始终相敬如宾,莫说拉个小手调个小情,单是听那声小祖声晚辈的……若不是知道这两人事後还有次意外,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黑蟒简直恨不得将这俩用药迷了绑张床上去让他们这样那样,眼下这都什麽年代了,真弄不清他俩羞涩什麽…… 黑蟒连连叹息,可当柳宁非带他下山,这只黑蛇便又下子把正事儿抛到脑後,劲儿扯著柳宁非带他四处玩乐。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让柳大师兄摇头妥协的,估计就他兜里的那只练了十几年还依然是条蛇的灵宠,那些随柳宁非下山的几个青云宗弟子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按著柳宁非的实力来看,得是高阶灵宠愿意与他立下血盟,然而柳宁非这些年来却还是只收著这不思进取的小黑蛇,天天带在身边儿也就算了,那宠得跟什麽似的,亲生儿子都不带这麽惯的…… 青云宗行人来到了郑州四海镇的锦华楼,因青云宗宗门阔绰,又是修仙的大门派,在凡间里自然是有其威望在,宗门子弟出门时吃穿用度亦是最好的。 包厢内对著满桌精致菜色,柳宁非未先动筷,倒是那小黑蛇先爬了出来,也没看它找吃的,就劲儿地往酒樽钻进去。 大师兄,您这条蛇好生没礼貌!──此次随行的还有刘青峰的小侄女,她因身份不同又生得有几分姿色,在宗门里颇受大夥儿宠爱,性子自然娇蛮了些。这次的任务她之所以跟著下山,自然是冲著柳宁非而来,须知眼下在青云宗里,那些年轻弟子哪个不想同柳宁非结成道侣? 如今这修仙的世道,对於结为道侣之事已然十分宽容,毕竟修仙途上何其漫长,若是有人能做伴自然是件美事,双修之法在眼下亦被看作种修炼方法,而且且不说道侣之间能共同双修,便是有些术者得了那些貌美灵宠,亦能齐钻研双修之道,然而毕竟人兽殊途,後者毕竟还是少数,但却也未有明确禁制…… 只看那粉衣女子在那小蛇要够到酒樽之前逮住了它的尾巴,黑蟒只感觉有人将自己往後拖,天旋地转之後,就看到个少女冲著自己努著嘴儿── 大胆!竟敢对孤如此无礼! 那小黑蛇在少女手里不住挣动,跳跳的模样倒是滑稽的紧,那粉衣少女正思量著要怎麽处置这老是霸著师兄的小畜生,哪想柳宁非却猛地沈著脸起来:放开小黑。 大师兄,我不过是替您教训── 放开,听到没有。 那厢内顿时都静了下来,其他弟子面面相觑,那粉衣少女往日里都让人捧在手心上哄著,就是柳宁非素日里亦是对她好声好气的模样,哪想他今次居然为了只小蛇与自己冷声冷语,少女时搁不下脸面,跺跺脚道:不放!就是不放! 柳宁非瞧见小蛇挣扎得厉害,知小黑这是被她抓疼了,当下就起来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个使劲儿,只听那少女痛叫声,小黑蛇就掉了下来,稳稳地叫柳宁非接住。 黑蟒舒了口气,尾巴却还隐隐作疼,便圈在柳宁非的手心里哀哀地嘶嘶两声儿…… 柳宁非眼里果真露出了心疼,当下也不管那少女如何,反是把黑蟒托了起来细细看著那尖细小尾。 柳宁非,你好!居然这麽对我!──少女哪想到自己连只蛇都比不上,当下气得涨红了面儿,扭头就跑了出去。 黑蟒眼角瞥见那刁蛮女摔门而出,心里片美滋滋,虽说每个小师妹都是大师兄心里的朱砂痣,但是小美人儿你爱勾搭谁都成,而咱的柳大师兄是属於谢官人的! ──这年头当个灵宠不容易,又要牵红线,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6 又要防小三儿,唯有如此面面俱到才能万无失。 这顿饭眼看是吃不成了,未免尴尬,柳宁非只能叫其余师弟师妹先用,自己先带著小黑蛇回去客房里。 只看那小黑蛇脸得意洋洋地扭著蛇头,柳宁非无奈地摇头叹笑,却不知想到什麽,陡然问:小黑,你刚才……难道是在吃醋? 啊?就见那蛇眼瞧了过来,眨了眨,满脸的无辜又无知。 柳宁非心中生出的丝丝喜悦顿时如同被桶冷水浇灌下来,他略微有些懊恼地抬起手指,戳了戳那小小的蛇头,叹道:你啊…… 柳宁非深觉无可奈何,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该庆幸他的小黑总是傻乎乎的模样儿,还是该感觉的痛恨。但是他无法表明的是自己的心迹,不是不敢,而是无处表明──柳宁非自从那日见到黑蟒的人形之後,连续好几夜都辗转难眠,在他的梦中时时会见那妖魅的黑袍男子,甚至有回,他梦到他们俩…… 修仙者讲究心无杂念,便是年少萌动亦有各种法子压抑本能,只是柳宁非确没尝过这等如斯折磨的感觉。柳宁非并非对情事毫无经验,他曾瞒著小黑与他人有过几回,後觉情欲伤身方收心禁欲,然而他过去却从没想过他和小黑之间亦能做这种事情。 邪念生,便再也收不回来。 柳宁非心计极深,却对这小黑蛇无计可施,他只能苦等。 黑蟒哪知自己又惹上了枚桃花,他正满心惦念著那桌上的好酒,虽说这丝毫比不上谢十亲手所酿的,但亦是凡间极品,自是看不到柳宁非眼中暗藏的纠结。 天黑了下来,个女修过来通报说小师妹尚未回来。柳宁非下山前曾答应师傅要好生看著小师妹,眼看时辰已晚,再加上近些时日,这带又不甚太平──没错,青云宗此次派他们下山的目的就是要调查近日城中少女接连失踪的事情,之所以会牵扯到青云宗身上,乃是由於有证据指向这些行为是由魔人所为,青云宗作为仙宗之首,自该带头抵御魔修邪道。 柳宁非与其他人商议片刻便决定分头找人,因担心遭遇危险,他便将黑蟒留在客栈里。 小黑蛇难得乖巧得很,蹭了蹭柳宁非的手指,然後静静地送他出门──黑蟒凝望著柳宁非的背影,终於还是忍不住叹了声。 他早知道这天要来,却还是有些为柳宁非惋惜。 没错,前方提及的转折,命中注定就要发生在这个晚上──这晚,柳宁非将为解开柳家灭门之迷,亦会从此踏上条与正道相悖的陌路,可以说这晚上注定了柳宁非来日必不得善终。 仔细想想,黑蟒为何要如此费心促成柳宁非和谢十的恋情,不仅是由於第二世所受的教训,而是这次天道给予神凤的考验,乃是三世之中最具变数的次。 柳宁非自小遭遇变故,又彻底见识过人情冷暖,自然在性子上已有残缺。只是他如今到底心中还尚存丝良知,这些年来若说害人之事,柳宁非不过是本著以牙还牙之道,实在远远不及他日後所要犯下的罪孽。 而这第三世之所以充满变数,就是应在了柳宁非此人身上──按照天道命势,柳宁非的元神上有黑气聚拢,此乃魔星诞生的不详之征,而这天下大运将会因著神凤的抉择走向两个不同的道路。 以天道预言来看,神凤鸾卿将在此世同柳宁非相爱,柳宁非却会在日後做尽歹事继而堕魔,鸾卿若是放得下这份情谊,就能带领大罗修仙者与魔星抗衡解救天下苍生,继而在最後成功飞升上界、元神归位、化作不灭凤凰;反之若鸾卿放不下这份情感,便会跟著魔星堕落於魔道,祸害苍生,到时候上界就会亲自派遣天兵天将群起讨伐,而到时候…… 黑蟒暗暗沈下双眼,说出来许叫人万分讶异──天帝百子之中,乃属黑蟒炽乌战功最是显赫,千万年来与魔界数次大战,吞天巨蟒之威在那战乱之年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就因炽乌实力不凡,故而他万年来即便闯祸无数,上界众仙俱对他极其宽容,便是因有炽乌、宵滕、刹隽等杀戮仙坐镇上界,魔界在近千年来才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神凤堕落魔道,以神凤之威必当掀起阵腥风血雨,上界哪里还有罚他的工夫,若真到了那时候,仙魔之战必不可避免,他和鸾卿亦要在战场上兵刃相见。 黑蟒并不能阻止柳宁非堕魔,这是这天道必经的循环,这不仅是给予神凤的考验,亦是整个天下的考验,是以崇亭星君才会亲自将这重托交赋予他。 黑蟒唯能做的,就是在谢十和柳宁非相爱至深後,竭尽所能逼神凤斩断情根,这间中有何法子亦只能到时再细细琢磨,而此下黑蟒眼睁睁看著送著柳宁非迈向陌路,心里到底是万般不好受的,然而,非叫他在柳宁非和鸾卿之间选个,他自然是── 自然是……黑蟒蓦然愣住下,却没发现他这次发呆得极久,忽闻窗外打起了闷雷,他忙回过神来,正欲怕过去把那敞开的窗口给关上,猛然又闻声惊雷,房中顿时像白昼样闪。 只看那房门咿呀地推开来,个浑身湿淋淋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前。 黑蟒回头,便叫那苍白脸色暗暗骇了跳──! 柳宁非摇晃地虚步而入,他猛地下坐到了地上,抬起双手仿佛是极其之痛苦地掩住面儿。黑蟒虽早就知道了这必然要发生的切,却还是忍不住为他这模样感到丝心酸,到底是他亲眼看他的娃儿,哪怕是养只狗都能养熟了,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只瞧那小黑蛇跳下了桌子,扭著身子快速地爬了过来。 柳宁非感受到股冰凉,怔怔地低头看,就见那双金色蛇眼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然後像以往那般乖巧地蹭著自己…… “小黑……”柳宁非嘶哑地唤,蓦然就哽咽起来,他抬起手想挡住泪,却还是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压抑地低声道:“我爹、我爹他居然是……魔道的……” ‘奸细’这句话,作为儿子的柳宁非如何说得出口。 事情的来龙去脉乃是如此──柳宁非与几个同门出去分头找小师妹,最後却是柳宁非靠著灵识先追踪到了师妹的行踪。确如仙宗所怀疑的那样,这阵子接连有女子失踪乃是魔宗所为,虽不知他们掳掠女子是为何故,柳宁非为救回师妹自当与他们发生恶斗。 後来那魔宗来了个长老,那长老修为以至於元婴上乘,柳宁非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而没想到在生死瞬间,那长老忽然认出了柳宁非的模样,扣著他的肩,问他是柳长风的什麽人。 柳长风就是柳宁非的亲爹,两人在相貌上有六七成相似,只是柳宁非的眉眼随了母亲,是以那长老初时并未认出他来。那长老知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7 道柳宁非的身份後便长笑出声,并告诉了柳宁非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原来柳长风的真实身份是魔宗之人,身份亦不低,他长年来埋伏在仙宗门界暗暗协助魔宗,最後因身份败露,举家为青云宗为首的仙宗门派所杀,当年魔宗之人赶到之时,柳家已是尸横遍野。那长老同柳长风乃是至交,他并未彻底死心,又寻查暗访,後来找到当年弃柳宁非不顾的小人,瞧见了那小人身上的信物,严刑逼问之後,才知柳长风留下了个遗孤在这世上,然而他继续找到当初那人卖掉柳宁非的地方之後,线索就跟著断了,这麽年过去,那长老亦本以为再无可能找到柳宁非,不想却有此奇妙机缘。 柳宁非听了这些自然不信,那长老却猛然扣住他的手臂,撕开他的衣袖,露出了柳宁非手臂上暗色印记──原以为那是再平凡不过的胎记,不想那长老亦掀起了衣袖,手臂上竟有和柳宁非同样的记号。 那长老道:此印记乃是受魔宗血脉之人才会有的记号,魔宗尊主虽已亡故年,但魔宗血脉却未断去,你父亲与我祖辈皆是魔宗子弟,这个印记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柳宁非怔忪难言,却又听那长老下句道:算算时间,你现在也已快到了二十五岁,到了那时候,你的魔宗血脉就会觉醒,那时哪怕你想留在青云宗,怕你师门也容不下你个魔修! 但凡魔修,皆有双狰狞血目,尽管能用术法藏掖,却也非长久之计。 柳宁非惊骇不已,嘴上仍不愿信,却也知道那人并未说谎……他幼时亦曾从父亲手臂上看到这相同的印记,而当年他亲眼看著父亲被人毙於掌下,当时他恍惚地仿佛看见,父亲的双眼是片血红之色,他原本以为那是为血腥所溅染,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後来,那长老只给柳宁非留下了传信的法器,而那从头到尾听到了这切的小师妹…… 她既是你的师妹,便交给你亲自处置──那长老狰狞笑,就带著手下魔修化作白烟离去,丝毫没有给柳宁非选择的机会。 柳宁非说到了这里,他怔忪地看著那小小黑蛇,蓦然神情恍惚地轻问声:“小黑,如果有日,你发现我是杀人如麻的恶鬼,你……会不会……” 柳宁非的声音停在那句“会不会”上。 他骤然发现,这切已经成了事实,再也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他为了不让这件事为人所发现而亲手杀了小师妹,他当下真的想不到比这个好的法子。他无法想象要是他的身份被揭穿之後,他眼前的世界又会变成什麽模样。 回想起那三餐不继、为人肆意践踏、唾弃的日子……那是柳宁非辈子都解不开的心魔。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敬仰、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他好容易才当上了首徒,眼看他就要青云直上,莫说阁主之位,他甚至想过只要他继续修炼,必有日能在众望所归之下接掌整个青云宗──那个谢十算得了什麽!只是仗著天赋极高,可要在这世上活著,瞧他那不谙世事的模样,青云宗断不可能由他来当宗主! 黑蟒瞧著柳宁非的眼神逐渐浑浊,他明白柳宁非的心魔已生,并且逐渐盘踞於心头之上…… 命中注定如此,无论发生什麽皆不会由此偏转,这就是天道。 莫怪凡人皆云,天道无情啊…… 第十四章 青云宗行人并未能找到小师妹,苦寻数日之後,只在四海镇外的树林里找到了小师妹随身携带的枚玉佩,玉佩上血迹斑斑,众人便猜测小师妹已然遇害。 经过商议之後,柳宁非唯有先带著人回到青云宗,并亲自向师傅刘青峰请罪。刘青峰知道侄女遇害自是震怒,怒斥柳宁非失责,柳宁非亦不曾还口,且又看他极其憔悴自责的模样,刘青峰便是意欲为难也难以下手,且不说他极是了解自己的侄女刁蛮娇惯,柳宁非又是他眼下最具才能的弟子,而从柳宁非描述现场留下的踪迹来看,此事必然和魔道脱离不了干系…… 青云宗宗主自数年前闭关就没再露面,五阁之间除去谢十掌管的天纵阁,其余之间都各有牵制,当中的厉害关系岂是表象看到的如此简单,人儿已死断是没能复生,若再损失个得意弟子绝对是百害而无利,刘青峰只能按捺下对柳宁非的不满,让他自去领罚十鞭,无奈之下,唯有将满腔恨意转移至魔宗身上。 黑蟒眼观这切,柳宁非从头到尾都不曾露出半点破绽,脸上亦是幅对魔宗恨之入骨的模样,而到私下里,柳宁非越发担心自己二十五岁的生辰到来,却又暗暗抱有丝期盼,唯愿那长老说的并非事实…… 然而这日总会要来,数月过去,柳宁非二十五岁生辰之日,只见随著时辰点滴流逝,那墨色眼珠逐渐泛红,手臂上的印记亦跟灼烧似的,痛得他歇斯底里地打滚嘶嚎。 这是千年前魔宗宗主在其追随者身上种下的印记,代表其後代子孙生生世世服从於魔道,便是柳宁非再如何挣扎亦不能反抗。黑蟒亲眼看著那地上翻滚的男子历经场生死魔变,只要柳宁非熬过这夜,他的修魔血脉就会觉醒,此後不止实力大增,会对正道心法产生排斥,柳宁非若还要活下去,就不可能继续待在青云宗。 只看柳宁非浑身冒著淡淡青烟,面容何其之痛苦狰狞,屋里早就片狼藉,然而他却怕魔变时伤到黑蟒,而将这条小黑蛇起拒之阵外。 时至半夜,柳宁非的痛苦总算告了段落,他狼狈地蜷缩於阵中,十指发黑,双眼血红,片茫茫无光,恍若生无可恋。 黑蟒终究是不忍看他如此,瞧那小黑蛇无声地爬来,身形逐渐地化为虚影,换成长长衣袂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轻易地就闯进了柳宁非布下的阵法,俯身将男子扶了起来。 柳宁非倚在黑蟒怀中,原以为他早已失去意识,就在黑蟒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之时,柳宁非却猛地惊醒,他从床上支起身,见黑蟒匆匆地了起来,似是要逃,忙压住他的衣袖,嘶哑喊道:“别走!” 黑蟒止步,却并未回头。他只听到柳宁非带著哭腔唤道:小黑,你别走。 你别走,别丢下我个人。 薄薄黑雾悄声无息地飘了过来,柳宁非因经历了场魔变,又对黑蟒未有任何防备,只看他压住衣摆的身子晃了晃,眼皮重,终於慢慢地卧倒。 黑蟒这才回过身来,他俯身将柳宁非扶回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无声凝视久久,终是化为声叹息。 隔日柳宁非醒来,只见身边盘著条小黑蛇,屋里已被收拾得齐整,似乎什麽事也未曾发生过。 柳宁非平静地用术法掩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照旧地过著与以往相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8 同的日子。 整个青云宗里,唯有黑蟒知道,柳宁非之後为了避免被体内魔气所吞噬,必会主动和魔宗之人联系,来二往之下,柳宁非逐步对魔气运转自如,而魔修为何为正道所唾弃,乃是因为其修炼之法是已杀孽为基,有些邪门功法似如通过吞噬他人灵气来助长功力。 柳宁非初始尚无法接受,却在几次克制不住魔念,吸干了几个宗内弟子身上灵气之後,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终於让他逐渐上瘾。之後柳宁非便瞒著他人暗暗下山数次,来回夜之间,他的功力便比以往精进些,是以短短年之间,柳宁非就已进阶到了金丹中层,速度之快几乎与小祖谢十媲美。眼下不止连宗门弟子对他有巴结讨好,刘青峰亦对他不会轻易说句重话,而柳宁非面上虽如既往地谦和温柔,但行事作为却逐渐偏向於强硬极端,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至於柳宁非对小黑蛇的态度,看著似如以往宠溺温和,只有黑蟒感觉到柳宁非对自己越发霸道──想以往时候,黑蟒也有躲到玉谭山树林里吸取灵气偷懒的时候,柳宁非现在却好似半点都看不得他离开样,旦走远,柳宁非就会千方百计地去把他给逮回来。 不止如此,只要看到小黑蛇和其他灵宠闹著玩,尤其是次次替谢十传信的灵宠白鹤──那白鹤果真跟傻鸟样讨厌得紧,老远见到黑蛇就会俯冲下来啄著它玩儿,黑蟒极是厌烦它,可那白鹤就跟谢十个破性子,对其他的灵宠脸孤高,倒是老爱缠著这条小黑蛇,见到就啄啄亲亲,非得把黑蟒逼得躲到树洞里才罢休。往日两只灵宠逗玩,只要没闹得狠了,柳宁非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哪想这次白鹤飞下来想去找小黑蛇亲热亲热,却被回来的柳宁非眼撞见,结果只看柳宁非脸色黑,居然动上了真格,直接把白鹤的翅膀给削下了边! 这只白鹤极有灵性,它感知到了危险哪敢再留,忙夹伤仓惶而逃。 黑蟒怔怔地看著地上滩血,回头就看柳宁非走过来,犹是脸亲和地把它从地上托起来,掌心轻抚著那小小蛇头,嘴上却轻飘飘地说:小黑,你没事吧? 外面实在太危险了,以後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乖待在屋子里,不能再出来了,知道麽? 那笑笑的表情让黑蟒打从心底打了个寒颤,就如这些日子每当黑蟒发现柳宁非突然出现在後头,不声不响地盯著自己看的那种表情,实在叫他悚然惊…… 後来,柳宁非确如他所说那样,往後只要他出门但又没法把小黑蛇给带上的时候,就在屋中布了数道阵法,那“我完全是为你好”、“外面的世界好吃蛇的妖怪”诸如此类的论调让柳宁非堂而皇之地以保护之名行监禁之实,偏偏对著这样显然哪根筋不对的柳宁非,黑蟒愣是没胆子嘶上声…… 被关了几天之後的黑蟒,终於,下了个重大的决心。 这日子简直不能过了,他要逃狱,他要马上去找谢十!谢官人,快来看住你家男人,孤已经快承受不来── 黑蟒早就察觉了诡异之处,按著原本的剧本来看,柳宁非化魔之时首个发现异状的就是谢十,同时这段亦是谢十和柳宁非之间的感情面对种种考验并在最後得到升华的重要时刻! 柳宁非入魔之後,魔道就开始蠢蠢欲动,刘青峰由因为痛失亲人而使得青云宗在讨伐魔宗的立场上尤其坚定,隐隐有带头之势。谢十在这段期间里暗暗观察到柳宁非的异样,柳宁非却极其谨慎,故而并未叫谢十抓住把柄。他彼时对谢十虽有朦胧好感,却为重视权欲,自他渐渐领略了修魔的好处,竟暗中生出了纵横仙魔两界的荒唐野心,而此时讨伐魔宗的声浪越演越烈,谢十作为青云宗镇宗之宝,是被推到风口浪尖,无缘无故被人捧上了主帅之位上。 魔宗宗主虽亡故年,但魔修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谢十为迎来大战而决定闭关数时,却不想柳宁非紧随在其後,故意以灵识扰乱谢十。谢十原对柳宁非就心生爱恋,忽被扰乱便时生出心魔,就在差点走火入魔之际,柳宁非适时赶到,几番甜言蜜语浓情蜜意纠缠之下,谢十终於和柳宁非在洞中共赴巫山云雨,确定了彼此间的情谊。 眼下的情形却是反常规,从柳宁非化魔之前直至青云宗决定召开万宗大会商议讨伐魔宗之事,都不曾看谢十现身过,打听之下方知谢十从年前那次闭关之後就再没出来! 万谢十不出来,谁来带领仙宗门派踢魔宗的馆子?而又有谁来被柳宁非坑害,导致这场讨伐败涂地?那後边儿柳宁非和谢十之间的爱恨纠葛还要不要演了?谢十,你倒是敬业点儿啊! 黑蟒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没想到他只不过是阵子没紧盯著,这剧本儿就偏到了这境地上,果然真是半点都大意不得! 於是黑蟒来势汹汹地杀到了後山闭关禁地,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谢十揪出来不可。 玉谭山禁地洞府之中,寒石上个男子凝神打坐,若是有术士来看,便能发现他周身灵气剧烈涌动,远不如面上如此风平浪静。 周围气流忽然汹涌起来,男子猛地个瞠目,他的双手迅速地摆出几个势法,大喝声“定”,体内翻涌的灵气才勉强被他稳住。 谢十微微喘气,却又迅速地调息,在心中默念了几句之後,他再次入定。 无人知道,谢十为何突然闭关──他看到了劫。 想当年青云宗外门大比,谢十便曾在那还是少年的柳宁非身上看到了劫云。於修仙者来说,‘劫’可谓好、可谓不好,终究是个未定数。 後来,柳宁非身上的劫云却再次消失,是以谢十在长久的段时候里几乎忘了这麽件事儿,直到某日,他用了个早已失传卷轴,里头专门记载著些奇门遁甲之术,当中就有个能让灵兽化人的奇术。 那小黑蛇精怪得很,谢十只得先将它给灌醉,再施以这奇门术法,却不想自从那日之後,他从未有过丝波澜的心却再也没法平静下来…… 曾有古人云,修仙即是无求,即无求又谈何求仙。 谢十原本对那修仙即是无求甚有体悟,他修行并不为成仙,而就是为了那片刻的宁静,这便是为何他醉心於修炼而对那些凡尘俗世不愿管的缘故,便是有人将整个大罗修仙界捧到谢十手中,兴许还不如篇绝世琴谱能让他动容。 如果说这世上还能有什麽叫谢十惦记的,也许,就剩下那只让他无可奈何的小蛇…… 那日,小黑蛇化出人形,哪怕只有仅仅数眼之间,谢十却忽然明白了那後来句──无求,即求仙问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39 道又谈何无求。管他是人是仙,活在当下,何能不求。 想他少年博览群书,也曾在书中度过那所谓的凡俗情爱之事,後来唯深有体会的反是从师尊身上。那时他凑巧在师尊的书阁里翻出个女子的丹青,当时他尚年少,便拿了丹青去问师尊,就看那白须老者脸缅怀,道,总有日你会明白。 谢十到底明白了麽?他只晓得看到小黑蛇的人形之时,似乎有什麽东西碎了,像是琉璃、像是上好的晶玉,是什麽都不重要,总之,它碎落了、哗啦啦地砸下,等谢十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就知道了自己劫难落在何处。 谢十终究是谢十,连承认自己喜欢上谁都如此笨拙。 其实他并未发现,这个笨拙其实是伴著他的元神而来,所以他就跟千年前的某只傻鸟似的,把自己关起来,修炼修炼,做著遗忘掉某只孽畜的春秋大梦。 哪成想,这世上还有比爱情为折磨人的事物存在,那玩意儿,就叫思念。 想当年,某只傻鸟狠狠欺负了条顽蛇,想他长这麽大还是第次碰上这麽好玩儿的东西,不小心就欺负得狠了,他不知道蛇这种东西是最狡诈的,斗不过、他还躲不起麽?所以,傻鸟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条顽蛇已经对他避之不及,躲得连影儿都见不著。 从那天起,傻鸟对原本热衷的切突然就失去了兴趣,他等著盼著,终於某天熬不住了,展翅飞到了顽蛇躲藏的雪山洞窟之外,徘徊了阵,没进去打声招呼,又悄悄地飞走了。 原来,傻鸟也是会怕的,他怕那小东西不原谅自己,可他明明知道,那人的性子好得没话说,轻易就能把切不当回事儿。 想到这里的时候,傻鸟不愿去见顽蛇了,比起被不当回事儿,他还宁愿那小东西讨厌自己。 瞧瞧,某只顽蛇说得半点不错,莫看那些凤鸟光鲜得很,简直傻得不成。 谢十自是不懂这些,他唯明白的是,他的个大劫会应在那条小黑蛇上头,而究竟是什麽样的劫难,莫说是他,连师尊都不定参得透。总归是劫,既然叫劫,那就难说是好事,谢十忽然想道:这孽畜好吃懒做,连个人形都练不成,万真叫他起遇劫,这小东西该如何躲? 谢十忧心了,他严肃思量之後,却只想出了个法子──不见他吧!不见,就害不到他! 不见又谈何容易,那只好躲了。怎麽躲?闭关吧!那小蛇看不见他,定也偷著乐呢! 哼。 谢十想到这儿就觉得血气上涌,差点儿就走火入魔,他几次调息,几次都被打乱,这年的闭关来可说是收效甚微,谁叫他在思海中云游到深处,却忽然会跳出个妖魅男子,在他的脑中作乱呢? 谢十这次又遁入了九霄,渐入佳境的时候,那个祸害又跳出来了。 且看他身玄色蟒袍,前额画著金印,双媚眼微微眯著,宛如随时都在打著什麽坏主意。但是这起却比跟先前的不同,那祸害没过来亲他摸他,脸上虽然在笑,似在哭。他立在云边上,像是随时能都飘走,谢十追了上去,就要够到他的时候,突然那玄眸狞,利剑就这样横穿了谢十的胸膛── 黑蟒叫那白鹤领著自己到谢十闭关之处,白鹤翅膀上留著伤,血倒是止了然而时半刻怕好不了。黑蟒心中责怪柳宁非下手不知轻重,只看那条黑蛇吐出了颗红丹,白鹤会意,衔了起来,又亲热地尖头啄啄黑蛇的小脑袋。 却在此时,地上忽传出震动,黑蟒和白鹤俱是惊。 白鹤修为尚浅,恐为那强大灵力所伤,黑蟒便阻它进去,自己化成了成年蛇蟒,极其火速地赶往洞府深处。 待黑蟒来到洞府尽头,便见谢十半跪在地上按住胸口,手中青溟剑嵌入地中。 黑蟒大骇,赶紧摇摆蛇身爬了过去,只看谢十浑身是汗,面色惨白,眼里戾气未见尚去,似又有波气流蠢蠢欲动。 这莫非是……走火入魔之征! 莫以为修仙容易,须知缘何这整个大罗修仙界里,突破元婴者如此寥寥稀落,正是因为术者冥思之时实在半点差错都不能有,故而在冥思之中气血攻心走火入魔的远比寿元用尽而陨的修仙者远来得。 黑蟒哪里想到他来得这样凑巧,竟恰恰赶在了这时候! 他当下只闪出了个念头──马上去找柳宁非!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眼下正是把这日渐诡异的剧情走向拉回正路的关键时候! 就见那条蛇蟒著急地在谢十身边摆动几下,凭著这蟒身爬到柳宁非那里时,谢十早就作古了,黑蟒只好化出人身,在混乱中正欲叫出云兽之时,却被後方猛拖拽,他时未察就这样轻易地被谢十给拽得滚做团。 黑蟒慌忙地支起身来,就将脸迎向了谢十。 然後,他们都顿住了。 谢十的双眼原是片混沌,却慢慢地映出了那张俊俏的脸──这麽清晰、这麽明白,就像是薄薄的云层拨开了样。 有谁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谢十,他嘶哑地问出了声:你到底是谁。 黑蟒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如雷也似,咕咚咕咚。奇怪的是,被谢十盯著的时候,他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要去做什麽、要去找谁、或者说,他自己是谁,而眼前这个人又是谁,他忽然统统都记不起来了。 这刻,黑蟒愣是想起来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跟那个人类女子起在黑阙山上遥望云海,那精灵可爱的女子斜倚在他的蟒身上,懒洋洋地说: 我只要看到你爹,就什麽都想不起来了,连我自己都忘了是谁。以後你要是碰上谁,就变得笨笨的,那你就玩完了。 故此,当谢十压下来,笨拙又粗鲁地用嘴巴贴住他的嘴而他竟然未想推开的时候,黑蟒终於开悟了── 孤玩完了,你个仙人铲铲。 第十五章 承接上回,说道柳宁非不负天道辜负地魔化之後,黑蟒这才察觉自己再次玩忽职守,光顾著头没惦记上另边,转眼柳宁非就要去祸乱天下了,谢十却还宅在禁地里避不见人。 黑蟒急匆匆赶到谢十的闭关洞府,却没想到自己如此凑巧,此时竟正是谢十闭关之际为心魔所扰而就要走火入魔的时候。 黑蟒情急之下化出原身,欲去把柳宁非找来同谢十行合奸之事,不想谢十却糊涂了,连带著黑蟒也跟著差点不清醒了。 谢十气势涛涛地亲下来,黑蟒猝不及防地遭到明袭,连躲都忘了躲,而在後来则是不知该怎麽躲── 这谢十,吻技也太烂了吧?! 谢十光顾著把嘴贴上来,然後啥事儿也不干,就跟被吸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0 住的磁石样,光含著那软润的红唇,连两只凤眼都明晃晃地睁著,可他旦察觉到身下的男子要挣扎,就又会凶狠起来,扣住那扭动的双肩不让他动弹,而那脑袋要躲开,他就再追上去,找那双唇,紧贴块儿。 这般猫追耗子地玩儿了会儿,黑蟒总算看透了谢十金玉其外的本质,他本著天地良心,索性反客为主,在悄悄後退些後趁著谢十又贴上来之前,伸出舌头去舔了下谢十的嘴。谢十果真愣住了,两只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好像不知道用来舌头除了用来尝味道之外,还能干这等事情。 黑蟒倾了倾身子,舌头就伸进了谢十的嘴里,勾著那跟它的主人样木讷的舌头,点点地撩拨著它,告诉它该怎麽做才能让彼此感到舒服。 谢十似乎真不知道亲嘴也是这般讲究的,想他的那点儿“亲热”知识,还是在打坐时候漫游神外之时,那跑到他脑海里的黑衣男子对他做的,他才恍惚地明白些。他原本觉得只是两唇相贴就已经足够舒服,却没想到原来这件事竟是要这麽做的…… 谢十确确不负天才之名,黑蟒不过是稍为点拨几下,他便已经学得似模似样,且还懂得举反三,开创样式,於是黑蟒才不过稍稍得意,下刻就被谢十反压回来,跟只饿虎似的又亲又啃,舌头紧紧相缠著,津液都来不及咽下唯有从夹缝里滴些出来。他亲得如此猴急,连喘息都重了几分,黑蟒却被他咬得双唇红肿,嘴角都给磨破了,只看那双眼红润红润的,仿佛要跟著盈出水来,谢十不由瞧得痴了,时不察,却给黑蟒钻到了空子。 就看那妖魅男子古怪地红了脸,好像还“呀”了声,白烟冒,人就忽然不见了。谢十哪里是这麽好糊弄的,转身将脑子低就看到了那条爬得歪七扭八的傻小蛇。 想逃?没门儿! 青溟剑出,口诀念,道万罗剑阵就将他们围住,小黑蛇吓得扭了扭,这才要强行破阵,就感觉自己被人往後用力拖──! 谢十那张貌美得过份的脸蛋在自己的面前放大,黑蟒被他倒拎著起来,那锐利的目光跟太阿神剑似的锋芒也似闪得黑蟒心肝俱颤。 “变回去。” 嘶嘶(不要)。 “变、回、去。” 嘶嘶嘶嘶(不要不要)。 谢十渐渐眯起了眼儿,黑蟒只觉得心惊肉跳,就看谢十眼神越发狰狞起来,於是黑蟒弱呼呼地又嘶嘶几声儿寻找存在感,却听谢十凉飕飕道:“你再嘶嘶嘶嘶嘶,我就叫你知道何谓生不如死……” 好凶,嘶。 只瞧谢十满身戾气,黑蟒哪里不知如果再拖下去总要出事,可他这样抢了柳宁非的戏真的好麽真的不能忍上忍让他去叫柳宁非过来嗯……? 可是,想到柳宁非要和谢十这样、那样,黑蟒却在这时候生出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酸涩奇妙的体验,让黑蟒似乎略有些不知所措,他渐渐不知自己到底慷慨就义成了这次然後下次再制造机会让谢十入魔接著再去找柳宁非…… 怎麽到最後还是要找柳宁非!不找他难道不成麽嘶!! 谢十只看那小黑蛇甩了甩,接著又团嫋嫋白烟,那妖魅男子这就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 谢十眼热就伸手过去想把这狡猾的家夥给逮住,黑蟒却急忙退退,躲开了谢十伸出的魔爪,脸挣扎地说:“别动手动脚的,咱……咱俩,谈谈?” 谢十听那句“别动手动脚”,脸就黑了大半,黑蟒瞬间觉得比起谢十,柳宁非的黑脸简直太善良太和蔼了。 “不谈。” 谢十过来步,黑蟒就退步。 “那、那你也别这麽近,咱、咱俩……没这麽熟!” 谢十彻底成了活锺馗,他猛地从袖中甩出个银丝,身手极快地往黑蟒腰上缠,黑蟒哪知道原来同谢十是不能讲道理的,就这样被扯到了谢十的面前── 按理来说,黑蟒要真的躲并非躲不了……於是乎,大家都很明白了,不用说明了。人家第次的恋爱,让他羞涩矜持回也不让麽? 黑蟒跌回了谢十的怀中,撞得两眼昏花,抬头就见到谢十那张和鸾卿几乎个模子出来的漂亮脸蛋儿,抖抖轻问:你、你想做什麽…… 瞧瞧,装得跟黄花大闺女似的。 谢十坦坦荡荡地说:做你在梦里和我做起做的事情。 梦里?黑蟒惊骇了,他万万没想到,谢十居然如此之禽兽──是说他这话实在是说反了,在谢十的梦中,是那黑袍的登徒子直调戏著自己,想他这麽个纯情民男,在那朦朦思海之中,被个不知打哪儿跳蹿出来色胚子又亲又摸,弄得谢十这年来的闭关修炼都成了活色生香的梦境意淫。 这也不能怪谢十,诸如谢十这等资质极高的修仙者,思海游梦都是具有意义的,往往是预知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者说是自己、或者说是对方,都渴望发生的事情…… 谢十原来并不想因为那劫难祸害了小黑蛇,现在这孽畜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按照谢十神般的逻辑思维,既然上天成全,岂有再忍耐不推的道理。 谢十已经拿定了主意,又恰逢此时他思绪混沌,黑蟒茫茫地想,既然难得糊涂……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谢十这次再吻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来势汹涌,却也是霸道之中带著柔情,黑蟒柔弱地推推、挣挣,以表示自己确实有做过抗拒的努力,无奈却还是醉在了这舒服亲密的接触之中。谢十的呼吸已经乱了,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急促而混乱地摸著那风流的身段,像是觉得那黑袍碍手似的,他扯了几下,扯不掉,黑蟒就听到声“撕拉”,当下觉得无比纠结,这谢十还真是长得张天仙的脸行禽兽之为。 那衣袍揭了,犹如上好的凝脂玉般的大片肌肤就藏不住了,黑蟒此下的形态乃是个稚气未褪的青年男子,他原型乃是蛇身,和谢十火热的温度不同,那白得仿佛暗暗发光的身子凉得厉害。谢十将掌心覆上去,那身体就敏感地颤栗下,接著就慢慢地涌上血气似的,渐渐地泛起豔魅的桃色,胸前的两颗果实已经结成了鲜豔的模样,谢十忍不住伏下身去,伸出舌头在那果实上轻轻勾。 嗯……这个妖魅的男子发出了声音,谢十受到了鼓舞,便低头衔住了那颗甜美的红果,另边用手指捻玩著,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听到了那声声难以形容的呻吟,这诱人的声音即便是天山摇木所制的琴也弹拨不出。 别、别直……哎哟!──黑蟒蓦然惨叫声,原来是谢十摸到了他的腿间,那里现在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1 微微鼓著,谢十的五指探了进去,碰到了那微硬的玩意儿,就不知轻重地抓。 疼疼疼疼折了折了!……黑蟒差点泪如泉涌,他抬脚想把这混帐踢开,谢十却把那脚踝抓,干脆把那乱七八糟的袍子连同亵裤往下拽,三两下就把这男子剥得干二净──黑蟒恍惚中觉得自己活像个柚子,由著这暴力男粗鲁地剥掉皮,然後再光溜溜地任他观赏。 谢十显然没看过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身体,他上下沈默地看著这匀称的身躯,似乎可以说是精壮的,却独有种难以言明的柔软,从脐眼延绵而下,是片神秘的暗色地带,那头有个玩意儿微微抬著,谢十带著好奇的神情去看看它,握在手里的时候感觉沈甸甸的,碰就颤颤── 谢十那纯洁的表情让黑蟒丝生出了自己其实才是禽兽的错觉,他不由低头悄悄去瞄了谢十股间眼,发现那地方出奇地平坦,不禁愣。 不对啊,他都冲动成这样儿了,谢十居然还气定神闲? 黑蟒抬了抬肉白大腿儿,不正不经地用脚趾去轻轻碰了谢十的大腿根部,却看谢十猛地发出声沈吟,眉头深锁地避开来。 黑蟒眨眨眼儿,只看谢十闷声不吭,好像在隐忍什麽。他想到了什麽,忙瞠目道:你这样憋著,就不怕憋出病来? 谢十脸茫茫,黑蟒心道这小子肯定是修炼修成木鱼脑袋,到底是可怜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儿,黑蟒终於有种主权回到手中的得意感觉,他翻了个身儿,改趴著由下看著谢十,勾著媚眼嘻嘻笑问:如何,谢郎……要不,我来教你……? 谢十对那模样儿实在又爱又恨,却还是忍不住受了蛊惑地点脑袋。黑蟒得了机会,就像只偷腥的猫儿,他起了起身点点去除去了谢十的袍子,边儿循循善诱地道:燕好之事也是讲究细熬慢炖的,你刚才那样……唔,也不是不好,就是费衣料了些…… 那慵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忽近忽远,谢十又觉得股强势的热流从下腹蹿涌而上,他脑中直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却又弄不清那到底是什麽,只能按捺著性子由著黑蟒在他身上亲亲摸摸,慢吞吞地点著火苗,等到除去了最後点遮掩,大腿根部双手游移著,然後在谢十粗喘的时候抚摸上了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被那冰凉的掌心碰,谢十就忍不住了,修炼的心法全都化成了没用的散沙。黑蟒看著那根势点点地粗红起来,只手渐渐握不住,只好两手并用,这握持之道亦是有讲究的,黑蟒修炼此道千万年,又同是男人又如何不知怎麽做才能叫谢十舒服,如此套弄数十来下,谢十哪怕是炼成了无敌忍功,还不得乖乖在他手上破戒还俗麽? 到底是头回,想谢十连自渎都不曾干过,初精就这样交待在那双手里。泄身之时,他抱著黑蟒就著他的脖子咬,黑蟒也跟著颤了下,轻轻地“啊”了声,那跟谢十相抵的事物也吐出了些元精。神龙血脉精气乃是大补之物,而又加之黑蟒原身乃是蛇类,蛇性素淫,精液自带了催情之效,且看他面色红润,身赤裸,软绵绵地倚著自己,谢十眼眸深,又将这妖孽压在身下凶狠亲咬。 黑蟒身的痒肉,被他弄得又笑又喘,那谢十还真是敏而好学得紧,葱葱十指在乱中覆了上来,使得全是黑蟒对他刚才用的手段花样,这淫荡黑蛇哪里抗得住,下子就全软瘫了,两腿敞著嘶哑唤著:对,就这样……嗯,快点儿,嗯,嗯……你真、真聪明好、嗯好、啊舒服…… 谢十看著那沈溺在欲海中的模样儿,早是心痒难耐,下身也跟著硬了起来,捅在黑蟒的双股之间,他俩的尺寸皆是不小,时之间还颇难分出高下。黑蟒看他脸随时要急火攻心的模样儿,暗暗惊,忙抬了抬细腰儿,呼哧呼哧地使唤著谢十将他抱起来。 这下位置变了,改成黑蟒在上,谢十在下。 那只有件纱袍披身香肩半露下身光裸的妖孽冲著秀色可餐仙者舔了舔唇,莫怪那些妖精都喜欢诱惑那些道士和尚,瞧著谢十这迷茫而又暗藏欲念的小眼神儿,黑蟒哪里能忍著不下口,只是他思来想去,眼下到底是谢十的第回,那还是让他唔……唔、舒服些好…… 就在那青云宗小祖谢十常年打坐的寒石上,只看个玄袍男子步跨坐上了白衣修士的胯骨,月华从洞府上方流泻而如,周围弥漫著朦胧白烟,如此似梦似幻的场景,又有谁知此处正上演著肉欲缠搏、爱欲相融的幕。 谢十亲眼看著自己的分身被缓慢地、神奇地纳入了另个赤裸的身体里,就像是把宝剑入鞘,如此契合、毫无阻碍,而直到尽头便让他们起舒服地粗喘声,宛如仙乐般撩人。谢十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他像是被放在了个柔软温热的怀抱里,那神秘的幽径仿佛正吸吮著自己的宝剑,而坐在他身上的人儿浑身轻颤地微微抬腰,接著又再坐下来,微张的嘴里发出声接著又声的爱吟,那诱人的风姿直叫谢十恨不得将他狠狠弄哭,狠狠撕碎…… 黑蟒哪里还存什麽理智,想这蛇身性淫,哪是他想忍就忍得住的,提腰自淫了十几次,终於等到了谢十开窍,握住他的纤腰不知轻重地狠干起来。 嗯、嗯好、好深,嗯……那声又声的浪言不断地冲击著谢十,他按著本能野蛮地动了几十次,似乎觉得这姿势不好办事,就翻身将黑蟒推,压著他胸膛相贴,噙住那双唇缠绵索吻,下身却竭尽雄风狠撞直送,肉体拍撞的声音下接著下,那淫穴也泌出滑腻春水,那赤条双腿紧攀在腰上,下面难分彼此地紧密交缠。 谢十啃著亲著了那纤嫩的颈项,眯著眼问:知不知道我是谁? 亏得谢十这会儿还能分神来,谁叫这身体敏感得不可思议,谢十这般何等骄傲的人,哪里能忍受这条淫蛇不知是谁把他弄得如此舒服。说实话,黑蟒过去常有在床上情迷意乱时认错了人,叫错几次名字被美人甩了嘴巴之後,他痛定思痛,往後在床笫上宁可当哑巴也不瞎喊。 黑蟒喘息不止,攀著谢十的肩头,去讨好地亲了下那狭长的凤眼,柔柔地唤道:谢十…… 谢十心头颤,被刺激到点儿上,耕耘之事自然加卖力,黑蟒舒服得塌糊涂,不断唤著:谢十……谢郎…… 接著,再再小声地在心中补上句: 傻鸟…… 那边只顾著自己云雨快活,却不晓得後院已经著火。 柳宁非回来了找不到小黑蛇,可想而知,自是大发雷霆,叫出了新收复的那些灵兽,命它们去把那条小黑蛇给找回来。只看屋中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2 片狼藉,柳宁非脸狰狞地坐在那张唯完好地太师椅上。 他双拳紧握,连双眼的红色都快要隐藏不住,他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小黑蛇可能藏匿的地方,并且思量著这次要如何将它好生处置。 柳宁非何尝不知自己的性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现在连那些师弟师妹也开始有些怕他。所谓修魔就是不须压抑,反是凭的随心所欲,他这些日子渐渐领略了修魔的好处,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不早些修魔──且不说他如今进阶得如此迅速,修魔亦不像修仙那样,凡事都需要克制忍耐,而是能放纵自我,他亦不用像过去那样凡事都要假笑隐忍…… 独独对小黑,柳宁非尚不敢轻举妄动。那条小黑蛇伴他至今,亦知道他全部的秘密,却不曾看不起他,从过去到现在亦然。只有它,他不想伤害…… 柳宁非等到了半夜,面色已经几乎扭曲,眼看著天快要亮,那些灵兽依然无功而返,柳宁非盛怒至极,就看他双目通红地起来,要将那地上求饶的灵兽灭於掌下,蓦然声“且慢”传来── 柳宁非回头,竟没察觉到身後已经了个黑袍男子。 只看那玄袍拖地,暗金描边,极其俊俏的小脸上生了双弯弯媚眼儿,他脸笑盈盈地看著柳宁非,骨子里似有股浑然天成媚懒。 柳宁非哪里认不出那双眼,他怔怔凝看,前进了几步,伸出手正欲去碰那张脸儿。 哪想,那男子轻巧地避,柳宁非扑了个空,只看他冲著柳宁非拱拱手,“小黑在此,拜见主上。” 小番外二则 《寒草》 这要追溯到帝子炽乌为上界众仙追杀,和凤君谈判失败後,躲到北纵界神山冬眠时…… 北纵界乃是上界极北之处,长年冰雪覆盖,不见半点生灵仙物。那里的寒气太甚,般仙人若是修为不够,兴许还会因寒气入侵而损伤筋脉。 炽乌强大,不仅不畏,反是爱这极寒之所,此处虽是躲避风头的好地方,却未免太过安静。 有日,洞穴中金眼巨蟒微微睁眼,竟发现洞外长了株寒草。 他懒洋洋地伸出巨大蟒头,半睁著蛇目,那寒草在寒风中濯濯而立,成为这片白皑雪地里唯的绿色。 炽乌心生喜爱,从身上掰下瓣鳞片。 寒草吸收了炽乌的鳞片精髓,便有了神识,能出声音,似如婴儿般。 寒草看到那恐怖蟒头时,吓得大哭,威震四方。 炽乌恐及,慌忙哄之,寒草遂破涕为笑。 此後,炽乌终於不再寂寞,日日与寒草胡说海侃,每每说到尾处,那巨蟒必问:小草小草,你会开出什麽花呀? 日复日,忽然某天,那大大蟒头不再从洞内钻出。 原来炽乌已然冬眠。 百年过去、两百年过去,寒草渐渐长成,终有日长出了花苞。 寒草静望洞口,炽乌却还未醒来。 某日,七彩神光忽现天边,接著有男子静立於雪地。 男子遥望洞口,迟迟不入,寒草陡然哭出声,男子循声而望,便见雪中绿草结出紫花。 男子问,为何要哭。 寒草答,花期过,我便要死,他却未曾见过我的花。 男子俯身,捧起寒草,带它同离去。 数百年後,凤君奉命下凡渡劫,去前夜,炽乌邀其共饮於月下。 亭内,炽乌见案上株寒草,笑指:紫花甚俏。 翌日,凤君跃下望仙台。 同日,寒草亦死。 《巨蟒》 帝子炽乌为仙人混血。 炽乌生时,天上惊雷大作,河水滔滔,乃因仙人混血为天地难容。 後其母娩出条黑蛇,黑蛇甚巨,貌凶。 愚民恐之,驱母子至黑阙山,山上藏有百妖,黑蛇专食恶妖,身形渐大,原身足占整座山头,且还能再长。 两千年後,黑蛇化人,与其母甚为相似。 五千年时,魔界作乱,妖魔现世为祸人间,後有黑蟒出山,杀魔弑妖,所向披靡。 日,黑阙山有神光笼罩,山中天洞黑蟒睁目,见数十神仙在前,为首的恭敬来拜──黑蟒因退魔有功,赐仙格,列神将。 黑蟒遂去帝宫,见天帝。天帝欲号名,玄衣少年笑拒,道吾母赐名,曰炽乌。 尔後仙魔乱斗,炽火冲天,黑蟒现身,怒啸狂嘶,众魔皆惧,号其为吞天巨蟒,见之便遁。 仙魔战止。 此後万年,无敢造次。 第十六章 上回的故事,以黑蟒炽乌回头去找柳宁非作为结束。 无人知道这次的黑蟒,究竟又打了什麽主意。 让我们回顾神凤的三生三世,看那敢爱敢恨的白雀公子瑶光,再瞧那悲郁而终的太子赵鸿,以及这世不谙世事的青云宗小祖谢十,三个从背景到性子都截然不同的男人,除了源自於个元神之外,黑蟒却又从谢十的眼中看到了前两世同样的执著。 黑蟒在感慨於自身魅力的同时,也不禁在深深懊恼,究竟这样的感情,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黑蟒炽乌素来有颗无比通透的心,但凡他想不透的事情,他便不会再深入地苦思纠结。 爱就爱了,哪这麽唧唧歪歪的,如今嘛,这生米也都煮成熟饭了,而且还煮了两次,都挑在荒山野外四下无人的地方,竟不知……鸾卿还有这样的爱好? 黑蟒从谢十怀中起身,披了衣服就潇洒地离去,不留只字片语,甚至连个回头都没有。 谢十醒来之际,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如果不是身上残留下来的那些蛛丝马迹,也许谢十还会糊涂的以为自己做了夜春梦。 他收回青溟剑,盘腿坐下调息周天,发觉灵气虽不甚稳当,浑身筋络却通畅无阻,想他先前差点走火入魔,眼下自然还需稍加调理,都说修仙者对时间缺乏概念,谢十亦是如此,他想道来日方长,就也不急著去把那吃完就溜的混帐亲自逮回来。 谢十凝神打坐,茫茫之中却想起昨日风流,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原来这世上确有种感情,能让你在思慕个人时心中便生出种酸甜之感。这种感觉,谢十不曾有过,所以就显得格外珍贵,足以让他细细咀嚼、慢慢品味上段时候…… 而想起未来漫漫时光有那人作陪,谢十终於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期待。 想当然,这刻的谢十,自然不可能料到之後的结局竟是那样──其实谁也没料到,这当中自然包括了自认算无遗策的黑蟒。 谢十原本也是个孤儿。 和柳宁非不同的是,谢十从出身到後来的陨落,都带了十足的传说色彩,以至於在後来的千百年於大罗修仙界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3 之中已然广为流传。 据闻,当年青云宗宗主云游至蓬莱岛,蓬莱岛在数万年前被视作仙人境地,後来犯了天灾,蓬莱岛便再无人居住,然而却在那无人岛上,宗主带回了尚在繈褓中的谢十。 谢十天生具有仙骨,是以在後世有人传,谢十乃是蓬莱岛的仙神後裔。 事实如何已不可考,总之,这个连谢十都不知真假的事情,并不需要过分关注。谢十被带回青云宗之後,其实是由只白鹤带大的──便是那只老爱追著小蛇的白鹤,它虽通灵性,其实却只是普通鹤鸟通了灵识,是以修为在十几年来也未见长进。 谢十既然是天纵之才,在修仙路上自比旁人走得快为顺遂,七岁筑基、不足十二就结丹,这种天资直叫他人望尘莫及。此後谢十被尊为青云宗小祖,哪怕也有人曾对其红眼,却也释怀得极快,因为谢十对他们而言不具任何威胁,也许每个天才都是如此,无欲无求,也或少许是因为所有的切都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 谢十的飞升已经是众所认定的事情,这切没有丝毫的悬念,但是最後的结局往往却不尽人意──当然,这其中经过且待会儿再说。 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谢十的风光,而没有人理解谢十的心里真正在想什麽。 其实这件事,谢十在很长的段时间里也未曾弄明白过,他潜心修炼,只因无人指过另条路给他走,而在成仙之後,又能干些什麽,带来什麽好处,这些事情亦无谁能告诉他。 谢十从未觉得修炼有何不好,自然,也不知有何好的。飞天遁地、斩妖除魔,这似乎也能勉强称说是件好事。 而谢十的悲剧说到底,还是要从遇到那只小黑蛇开始。 可以说不单单是谢十,从白雀公子到太子赵鸿,或是追溯到凤君鸾卿身上,黑蟒炽乌简直可说是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遇到小黑蛇的时候,小黑蛇已然有主,谢十在初时仅仅感念与其为主的忠诚,不得不说,最先吸引谢十的,是黑蛇和柳宁非之间的亲密无间。那种无人能插足的感情,让常年来独身人的谢十生出了迷茫、生出了欣羡与向往。 从此,谢十的眼里,就出了这麽条顽劣的黑蛇。想他谢十从来都是人人奉承,那小黑蛇架子却比他还大,派人去叫竟敢不来,叫谢十生了好阵子的恼。唯有把柳宁非请过来,谢十才有机会瞧到那小黑蛇的影儿。 还记得那几次,小黑蛇圈在柳宁非的手腕上,柳宁非扔出颗核桃,黑蛇张嘴就能接住,来二去,玩儿得不亦乐乎。谢十坐在前头抚著琴,眼睛却看著那人蛇,暗暗恨想那小黑蛇不识货,若它过来他这里,自还有比核桃好的美味等著它。总之,几次下来,谢十边上的案子各色点心应俱全,就不见那顽蛇过来圈圈他的手,蹭蹭他…… 只有白鹤知道,少年时候的谢十,每次见了那对主仆之後就在生著闷气。後来这样过了好些时候,谢十终於找到了小黑蛇的软肋──没想到这孽畜竟如此嗜酒,只需壶美酒,就能见他巴巴地送上门儿来。 然而黑蛇嘴挑,酒要最好的酒,还不能老是重样。 谢十竟也有为讨好谁而放下身段的时候──你爱喝,那我便去学。待酿出手好酒来,就拿来钓那贪杯的小黑蛇。 某日,柳宁非因事先走,谢十用两壶好酒骗了黑蛇留下。那小蛇脑子都要掉进酒觞里,喝得脸醺醺。 谢十蓦然出声道:你若跟著我,不止日日有酒喝,连修炼亦不用,只须与我立下血誓,来日还能与我同飞升。 小黑蛇醉醺醺地扭著脖子,他听到谢十的话,却笑出声来,金色蛇目里好似含著不屑。 谢十愤怒了,这麽灵兽求而不得的事情,这小黑蛇却不屑顾。 “铮”的声,谢十居然砸了琴,脸色青白地拂袖而去。 後来谢十苦思冥想,渐渐明白了症结所在──那条黑蛇,必定是不愿意离开原主,才次次拒绝他。 於是,谢十终於知道他的愤怒由何而来,原来,这就是嫉妒。 可不知柳宁非若是知道,诚如谢十这样近乎拥有切的天才,最为羡慕和妒忌的人居然是自己又会做何感想。其实从各方面而言,以谢十的爱好,所欣赏的合该是柳宁非这类似如松竹般的翩翩君子,奈何所谓的命运却敌不过个小小的变故。 也亏得黑蟒亲自走过这遭,才会明白世事确实难料,这世上最算计不得的,终究还是人心。想黑蟒活了千万年,可说是万花丛中过,当中亦有真爱他的,每次发现茅头不对,这黑蟒便开始躲,利落地从中抽身,往往叫人爱都爱不下去。 究竟是因为黑蟒不识情爱,还是由於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等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恋,总之,现在唯能说的是,黑蟒在这世里,又再次低估了谢十的执著,就如同他逃避白雀的爱意以及无措於赵鸿对他的恋慕。 话不说,承接开头。前面提到黑蟒回头去找柳宁非,谁能想到他这次居然是带著全盘倾注的打算,意欲要在这世得到双赢的局面。 “你说……你能帮我?”柳宁非语带不信,倏然看向那邪魅的男子。 只看那男子笑得有几分邪佞,扬扬广袖,神色轻狂道:“那是自然。” 柳宁非脸色古怪地凝著他,眼中含著几分孤疑──对於眼前这男子,柳宁非觉得既陌生却又有种无法说明的熟悉,他知晓眼前的人就是伴他年的那条小黑蛇,不想性子竟有如此大的变化,柳宁非不由隐隐相信他方才说的话。 原来柳宁非当年所救下的并非寻常蛇类,而是只活了万年的大妖。听他说,那时他渡劫失败,这才变成了条黑蛇,这些年来直等待时机恢复力量,终於在昨日叫他盼到了次机缘,这才终於摆脱蛇身。 柳宁非本对此话将信将疑,又看他面带慵懒邪笑,面色凝了凝,蓦然回头便对他出手! 啧……黑蟒轻慢挑眉,在柳宁非夹了十分力量攻来之时,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硬生生地接下了柳宁非的拳。只看他不躲不避,瞬息间就将柳宁非的拳头慢慢覆住,血色烟气嫋嫋升起,柳宁非脸色顿然变,似乎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厉害。 黑蟒个使劲,柳宁非就被震得往後退了几大步,他踉跄地稳,脸色难看地道:“你到底是谁……!小、小黑呢!”他带上了逼问的语气。 “小黑?我就是小黑。”黑蟒理所当然地答道。他了起来,步伐恣意地走到柳宁非跟前,“当然,我真正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须明白,你曾经救我回,我做事有个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4 准则,有仇报仇,有恩自然样得报──” 只听他侃侃而道:“你刚才也已经见识过我的力量,有我助你把,何愁大业不成,莫说整个青云宗,只要有我在,让你纵横两域亦非难事。” 柳宁非听他所言,本有几分怀疑,到了後来却暗暗有些动摇──自柳宁非入魔以来,想要的东西就越来越,野心愈发难以收拾。想他常年在仙宗和魔道两处之间奔走,面是正气凛然的青云宗弟子,面却接替其父之位当上魔宗的长老。这些日子来柳宁非暗暗助魔宗四处挑事,以此激化二宗之间的矛盾,并图谋在这次除魔大会中里应外合,以削弱仙宗各派的影响力,同时让自己在魔宗里谋得高的位置。 计划虽有,却十分长远,其中各种变故不用说,如今柳宁非手上虽有自己的人马,却力量甚微,尚不足以自立门户,只能暂与魔宗虚与委蛇,唯待日後伺机夺权。若这厉害妖魔愿意助他,柳宁非的荒唐野心也不无没有实现的可能! 黑蟒知他已动摇,再出言说服几句,攻其软肋,柳宁非如何能拒,加之其对黑蟒这壳子本存了几分非分之想,二人眉来眼去,便已打定主意狼狈为奸。 有了黑蟒暗中帮衬,柳宁非的雄图霸业足可说是顺风顺水,各种奸计俱都得逞,原本要花上数年时候的计划不过数月就能完成。而在此期间,柳宁非又吸了无数个术者身上灵气,甚至些欺他年少的魔宗之人亦不放过,这样下来,他的魔气自是越来越重,双目已呈片森森猩红,神色间亦带了那股邪佞之气,便是用术法藏掖,亦隐约能从其眉眼之间瞧出端倪。 终於等到了万宗大会,柳宁非作为仙宗门派中的中流砥柱,自然被推选为这次除魔大会的主帅。只看千人大殿之上,柳宁非身深色裾袍,眸色深邃,那脸庞不似往日丰润反是越发尖削,俊逸面容仿佛比往日了几分魅色,奈何这阵子来,这些仙宗门派之人都让柳宁非不断忽悠,所谓当局者迷,竟无人看出其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眼下柳宁非已至金丹上届,唯有黑蟒清楚其已然突破元婴──柳宁非本是天赋异禀,这些时日又吸纳了不少灵气,魔气可说是蒸蒸日上。柳宁非的元神乃是魔星,命中注定要堕入魔道,黑蟒所做的不过是在背後推其把,加速进程,就算没有他,柳宁非亦可得其他外力相助,注定要在这时候带给天下场骚乱。 所谓万宗大会,其实只是柳宁非设下的个圈套,为的是叫魔道和仙宗两相恶斗,以便他从中获取渔翁之利,若按原先天道所定,这场万宗大会本该是由谢十主持,柳宁非则在後方算计,让仙宗在这次的讨伐战事中败涂地。 柳宁非魔人的身份就是在此时被揭穿,谢十在关键时刻却不忍杀他,不想因此纵虎归山,以至於谢十名誉扫地,青云宗成了仙宗各派众矢之的对象,从此没落。接著後来便是谢十的选择时刻,若他舍不下对柳宁非的情,便会随之堕魔,进而助他祸害天下;若谢十能幡然醒悟,斩断情根,就能重新带领仙宗,在数百年里与魔宗抗衡,并在最後手刃柳宁非──经历此战之後,就是谢十得道飞升的时刻,凤君元神亦能归位,直接化作不灭凤凰。 只是眼下这条路线是再也走不成了,唯有另行其道,才能让天道按此轨迹运转。 当殿前传来骚动之时,那盘在柳宁非腰间囊袋的黑蛇懒懒睁眼,蛇目中暗藏精光──终於来了! 闯进殿中并非他人,正是柳宁非的师傅刘青峰。 只看刘青峰由著两个弟子搀扶进来,短短时日他竟苍老得如斯厉害。他见殿上的柳宁非就奴瞠双目,在众目睽睽之下颤巍巍指道:“你、你这奸贼!小、小人……!” 那搀扶刘青峰的弟子接著师傅的话,扬声道:“各路同道前辈,莫要相信这个奸人!这人其实是魔道的奸细,这次的除魔大会,其实是魔宗设下的陷阱!” 殿中顿时片哗然,数百双眼齐齐射向上方。 只看柳宁非脸阴郁,握紧拳头抿唇不语──事实上首个将他识破的正是刘青峰,然而柳宁非尚须刘青峰来牵制青云宗其他几个阁主,便已摄魂蛊控制刘青峰的神志。此法本该万无失,究竟间中出了什麽差错……? 刘青峰与那两个弟子出言指证,那些原本围绕於柳宁非身侧的术者亦慢慢退步,直到青云宗另外四位阁主齐齐起,命人先拿下柳宁非再说其他。 哼,就凭你们──? 只闻柳宁非数声寒笑,蓦然拍案而起,接著竟不知从哪里出来百十个魔人举攻了过来。 这变化让人始料未及,那些道修匆匆迎击,只是因变故来得太快,他们未及准备,时之间竟似难招架。 本来想让你们活些时日,是你们自己找死……!──柳宁非狂笑之间已经手刃数人,且看他双目片深红血色,十指泛黑,可不正是魔道中人! 柳宁非修为已至元婴,且又靠蚕食他人灵气提高功力,若是般元婴修士许是难以对付他,青云宗四位阁主暗中交换目光,连通气,同时飞至前头挡住柳宁非去路。 劳烦阁主们亲自出马,晚辈不胜惶恐啊── 魔人住嘴!还不速速就擒! 如果四位阁主同时出手,柳宁非自然不可能是对手,然而却只看他森冷笑,此时那欲要先出招的流云阁阁主猛地按住胸口,双膝跪地,接著就看他扼住喉咙,剧烈咳了数声便呕出滩血来,且那血中竟有几只乳白蛆虫蠕动,然後便看其七窍流血,嘶声惨叫。 转眼接连另三个阁主都慢慢跪地,脸痛苦,指著柳宁非颤颤道:你、你下蛊…… 魔修忌惮於正道的还有点,那便是蛊虫。柳宁非可不愧是天道注定的魔星,运气非常人所能企及,其生母真实身份乃是魔道蛊王之女,他入魔之後外公便找上门来,传授了他施蛊之法,还将万虫蛊母赠予他──万虫蛊母本是传说之物,只要将蛊母养在柳宁非身上,再加子蛊下在他人身上,中了子蛊的人便能由蛊母肆意操纵。青云宗五位阁主皆中了子蛊,只是看样子其余四人未有刘青峰那样的运气,只看他们个个接连倒地。 而其他那些仙宗门派人数虽,奈何魔修手段阴险,又看四位阁主已然不敌,士气大减,竟渐渐落了下风。 柳宁非正当得意之时,忽然寒光袭来,柳宁非猛地出手挡住,竟是不敌,唯有闪身避,就见柄寒剑插在柳宁非後方的墙上,接著便又化为虚无。 这莫非是……柳宁非倏然回头,便见殿中出现冷面男子,且看他周身散发肃杀之气,稍拂袖,冷冽剑气射向四方,竟将那些攻来的魔修生生震开。 小祖!是青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5 云宗小祖谢十!──忽有人大声道。 谢十之名,时之间恍如甘露浇遍旱地。 谢十傲然负手而立,冷睨上方,冲柳宁非简言意骇道:出招罢。 柳宁非目中血光愈甚,不再说废话,使出全力迎战谢十。以修为来说,这时候的柳宁非和谢十应属相当,是以二人乃是强者过招,短时之间已经交手不下百招,却依然难分高下。 柳宁非虽然出招阴损,但却在谢十的攻势之下俱让他迎刃而解,而柳宁非毕竟倚靠的是旁门捉道,功力乃是夜促成,丝毫不同於谢十是由思海中慢慢沈淀,亦不如谢十仙法精湛,眼看便渐渐出现後继无力之象,节节败退。 最後谢十挥出掌,柳宁非虽及时躲避,却还是叫他拍到了肩上,登时往後大退,飞至地上。 那些道修在谢十对付柳宁非之时亦群起振作,各派联手之下,自能以数目压下那些魔修。 眼看大局已然逆转,柳宁非呕出口黑血,充满恨意地瞪著谢十,宛如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谢十,有本事你就在此处杀了我,否则我必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谢十冷哼声,执迷不悟。 正当谢十挥出最後剑之际,殿中又有变故骤生! 前头金光乍现,谢十的姿势陡然定住,只看前方嫋嫋白烟之中,道朦胧黑影出现於眼前。 众人俱看向前方,便见柳宁非身边竟著个黑袍男子。那男子罩出了坚固金壁,竟能挡下谢十的剑。 谢十眼眸大睁,似乎从未曾如此惊愕。 只看那玄衣男子向谢十走来,他步伐轻盈,似是足未著地,最後便在距谢十几步远处沈默定。 谢十与他两相凝视,想他们从那夜之後,足快年不见。谢十这年来静心打坐,为的不过是迅速疗伤好去寻这混帐,眼下再见,惊觉满腔情思早难以克制。 众目睽睽之下,谢十手中之剑缓缓放下,他跟著上前两步,见那媚眼俏皮地看著自己,忽然魔怔,剑柄脱手,猛地下就把这人抱紧於怀中。 想他自诩冷静自持,只当还有漫长年月,如今才发现他竟是如此思念他…… 正是交颈情浓之时,谢十忽觉股寒意,而他根本未及反应,瞬息之间,那剑峰已经埋入胸口之中。 哗声四起,而在利剑穿胸的瞬间,那狠心之人又陡然将剑身抽出,血腥飞溅,滴洒在那俊俏小脸之上,似如梅花般豔丽。 谢十後退数步,捂住胸口,眼睁睁地看著人儿别过身去,似如黑蝶般俯身将负伤的柳宁非纳入怀中,眼中只余浓浓爱恋。 谢十瞬间妒忌成狂,他不顾伤口,神色狰狞地追赶上去,却为强烈飓风所逼退。 众人抬头,就见黑色巨蟒带著柳宁非消失於天际。 第十七章 青云宗万宗大会上,柳宁非魔人的身份遭到揭发,青云宗五位阁主因中了蛊毒而不敌,百来魔人群起围攻,时之间将殿中道修杀得措手不及。千钧发之际,青云宗小祖谢十赶到,有云其貌若神祗,剑气如云,几招之下就将魔头步步逼退,本是胜券在握之时,殿中却出现名男子。 那名男子眉目间带著几分邪佞,叫人直觉并非善类,而其单凭剑便重伤谢十,并在後来化作只飞天巨蟒救走柳宁非。谢十乘剑欲追,其余同道欲将其拦下,谢十神色怒狂,间中甚至差点造成误伤,好在青云宗宗主於此时出关,总算将这乱局稳住。 黑蟒掌握到消息已是在较为後来的时候,当他举目轻叹,兀自悲伤春秋之时,後方却传来了声声怒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接著是锁链铿铿锵锵的声音。 那送食的小妖跌跌撞撞地出来,小脸儿煞白煞白滴,见黑蟒就委屈地扁起嘴儿。 山主,你带那坏家夥回来干什麽?每天吵吵闹闹的,跟个疯子也似,脾气还这麽大,咱们都快伺候不起了──小妖精努努小嘴,还露出了通红的掌心,喊道,您看看这个! 哎,这可怎麽啦?让孤呼呼── 被汤水撒的,哼!总之我不管,山主您这麽久都不回来,好容易把您盼回来了就带了这个太岁爷,哥哥姐姐们说得不错,山主您果然不疼咱们了啦── 只看黑蟒忙又软声轻哄几句,抱住美人亲了几口,才把那小妖给哄住。那小妖也懂得见好就收,听黑蟒许了样宝贝,便扭著蛮腰离开。 听到没有!你这只妖怪!放我出去!! 空空空空空空── 黑蟒憔悴地抹抹眼角,哄了个小的,里边还有个大的,孤怎麽越混越不似样子了…… 且看那隔著道石墙之後,那何其空旷的石牢中,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悬在中央,他的四肢皆上了重铐,那铐锁泛著精光,能随著男子的动作伸长缩短,虽不禁锢他的行动,却也不让他随性所欲,那男子犹在拼死挣扎,他目光血红,脸面青筋爆起,哪里还看得出过往的温和俊逸。 乖乖,省点力吧,你怎麽挣都是没用的。 柳宁非猛地回头,见那拖著黑袍走来的媚懒男子,眼里怒意涌现,因魔气被封只能跟个莽夫拽拳冲上前,远还没够到黑蟒的衣袂,就被股劲道硬生生地拖了回去。 黑蟒看他被甩到地上,又挣扎地爬起来,跟只被欺负的小兽似的怒瞪著自己,布满灰尘的脸上是尽是恨意。 他走过来在柳宁非面前蹲下身,扭头看著他,笑嘻嘻用手指勾下那链子:这链子可是由西天神子亲自锻造,就算是上古恶兽也甩不掉,你还是乖乖听话,在这里好生反省,待魔气除尽,这锁链就铐不住你啦。 柳宁非咬牙切齿地狠瞪著他,黑蟒冲他眨眨媚眼儿,伸手去欲在他脸上摸摸,柳宁非却恨恨地得扭过脸,眼中竟了丝委屈。 黑蟒看他久久,长叹声,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 你啊,就是这样,打小什麽事情都藏在心里,被欺负了回来也不坑声。哎,我知道,孤当时装成条小蛇,你肯定觉得跟孤讲了也没用。啧啧,其实这也是,你打小就吃了这麽苦,受了这麽委屈,可是啊,你想想,成天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放在心里边儿有意思麽? 孤跟你说,不管是做人也好,做蛇也好,还是做仙也罢,其实日子就是自己选的,有的人坐拥江山,有的人只有分三亩地;有的蛇每天能吃堆堆的鸡,有的蛇只有酸果子咬;有的仙地位超然法力无边万众仰望,有的仙两袖清风庸庸无名。 不过其实你也该这麽想,坐拥江山的生都在为守著那位置愁白头,天天算计这算计那,万干得不好死後还得遗臭万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6 年,只有几片农地的割割麦子三餐饱暖,有子有孙万事足;那每天张嘴都能吃到鸡的蛇,肯定是被养在笼子里,睁眼就吃,吃饱就睡,空养身肥膘,吃酸果子看到的却是整片天地;还有那些修为万万年的大仙,那就有半日子都在打坐,另半日子就坐在台子上等人来拜,还不如那些小仙小神,管著几片地,该吃吃、该睡睡,所谓神仙日子就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孤也明白,人也好、蛇也好、仙也罢,总得有个追求,有个念想,谁辈子没有荒唐过,谁不想荒唐辈子。孤也想辈子快活,但是任凭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今日的因便是明日的果,别人害你造的是他的孽,你若俱报之添的却是自己的业障,若是放开反是积攒善果。 罢、罢,孤言尽於此,待你魔气除去,自能离开此处,不过到时候,孤可能就…… 黑蟒并未说下去,他佯叹数声,拍拍腿儿就起走了。柳宁非眼观於地,却不知到底有没有将那番话听进耳里…… 黑蟒驾云飞出山中牢狱,他甫出苍穹便乌云顶天,鸣雷声声,飓风刮面,却看那黑袍男子仰声长笑,冲天啸道:孤这神将早就当腻了,尔等尽管回去禀报天帝,祸乱天下之责由孤来做,万千罪责由孤来担! 蓦然惊雷打下,就见只巨蟒化出,顿时天地间如黑幕覆下,狂风骤雨接踵而至,鬼哭神嚎,似如千万年前魔神出世的不祥之兆。 後来整片大罗修仙界传道,柳宁非回到魔宗便伺机夺权,传其功力不知为何在夜之间骤然大增,不过挥袖就能将魔宗数个长老击打败,不久之後便闻柳宁非登上宗主之位。皆传那魔头身边有只巨大恶蟒,化身之时口便能吞下百人,与柳宁非道祸害天下。 万宗大会之後仙宗门派元气大伤,柳宁非成为魔宗宗主之後便接二连三血洗各大门派,迫得那原是盘散沙的仙宗逐渐集结气顽强抵御,这才让魔道稍有收敛,如此僵持不下的局面持续了几十年,魔宗召集兵马之时,仙宗亦在修生养习,许是因劫难当前,那些原是各自为利的仙宗道修亦是慢慢团结起来,在魔宗步步威逼之下苟且残喘,终於盼到了谢十出关的时候。 据说当时有上千嗜血魔人围剿大门仙宗,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之时,天边忽有万丈剑光袭来,还未见人就瞧见万剑齐下,让那些魔人逃无可逃瞬间毙命。修罗场上,那侥幸活命地颤颤抬头,只见半空上剑修负手而立,绝俗之容色叫人看便能认出,却没想到几十年未见头青丝已然全白。 谢十出关的消息不时就传遍整个仙域,此时他已被任为青云宗宗主,承其师尊遗志发誓将魔人从这片大陆上驱逐。如今谢十修为已至化神之期,乃是青云宗前宗主将毕生修为渡於谢十,助他突破,让谢十举进阶至顶端,却也因此耗尽寿元。 眼下,道修与魔人之间的仇恨已臻极处。在谢十出关的消息传开的同时,魔宗便传出集结了十万魔人,欲要在近日掀开场生死之战。 恶战终是触即发,於史後记载的这段,可以说是修仙界最为悲壮澎湃的幕,在这场乱斗之中,许许英雄崛起而又迅速陨落,而这当中最为浓墨重彩的笔当属青云宗宗主谢十。同经历过这段的修仙者於後来回忆起这段,亦不自觉吟道:血雨腥风乾坤乱,天崩地裂日月传;青溟剑出山河震,斩妖除魔天地间。 可以说谢十这个名字,就足以代表那整个乱世。而这场大战持续了足有十年,许是谢十确是上天派遣下来的救世者,亦或许终究是邪不胜正,魔宗在後来连连战败,直到最後场战役,众人才总算见到那传闻中的魔头柳宁非出现。 彼时那魔宗总坛已被攻陷,魔头领了班人马逃至断魂谷,纵看前头已无路,後方道修兵马已经追赶而至。 只看那身玄袍的男子腾飞与半空中,那两眼呈著骇人血红,尖削俊颜挂著抹邪佞之气,那邪笑隐隐带著股妖媚惑人的魅色。那些道修轮番攻来,都让柳宁非数招化去。 此时那漫漫血色天际白光乍现,谢十御剑乘风而来,与柳宁非各占方。 柳宁非扬起血红双唇,溢出刺耳的桀桀笑声,想这魔头在这几十年间杀人无数,看样子柳宁非距离成魔已近在咫尺。 眼下他们的实力与皆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剑气与黑色邪雾相斗几招,千尺群山顷刻崩,脚下地震不止,空中惊雷鸣鸣,看那二人斗得难分难舍,竟是无人得以插足。 且看那黑白境界之中,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谢十目中暗光越来越深,寒剑忽转,团黑气又将其弹开。谢十居高临下地凝视那玄袍男子,忽而道:“你不是柳宁非。” ‘柳宁非’立於十几丈远,瞧他袖子落了半截,却是不见狼狈,反是为不羁逍遥。面对谢十如此肯定的质问,‘柳宁非’仰头长笑数声,那及地黑发随风而嚣,狂风之间便看那张脸逐渐变化,换上张精致俊俏之颜。 那双狭长媚眼如当年,谢十只看眼便觉心口剑痕隐隐作疼,不想到了今时今刻,他竟依旧放不下、忘不了。 如今,横在他们之间的已经不止是当年那剑,这几十年来,常闻柳宁非身侧有恶蟒助纣为虐贻害神州,数不尽的人命、偿不了的仇恨,如师尊所言,他如何能为己私念而又再次纵虎归山…… 只看谢十眼中并无丝毫波澜,凝著黑蟒的眼神似同陌路,“柳宁非藏在何处。” “这件事嘛……你无需知道。”黑蟒脸从容,媚眼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 谢十没想到事已至此,黑蟒还要袒护柳宁非。 谢十深深阖目掩去了目中之痛──堕魔道、祸天下,你竟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师尊说得不错,这是他必经之劫。眼下,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谢十再睁眼之时,眼中已经恢复片寒冷淡漠,他冲黑蟒举剑,似如当年在万宗大会样道:出招吧。 黑蟒此下似乎终於要动真格,且看他周身黑气云集,下半身已然化出蟒尾,速度比初时快出几倍。谢十原先尚留几分余地,後来渐渐发现黑蟒招招狠厉,确实意欲置他於死地,他只觉胸膛似如万箭穿心,却亦慢慢融入此战之中,下手不再留情! 谢十手中之间似如电光,这战可说是谢十最为巅峰的时刻,最後看那剑气冲天而起,黑蟒却不知缘何在那刻止住了动作,仿佛就因迟在这千分之秒的时刻,谢十的寒剑便由那心口的位置正穿而过── 剑身透底,足可看谢十的决心,睽违几十年,他们终於又靠得这麽近。 行殷红流下,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7 四目相交的瞬间,谢十忽生心魔,颤声问:你後不後悔? 那双媚眼微微弯起,如春天桃花,他竟笑了,笑得如此灿烂,仿佛毕生夙愿已成。他眨眼睛,只有滴水珠随著身子下坠的时候,落在谢十的颊上。 不悔。 谢十抽回剑的那刻,玄袍男子在朦胧之中化成了条小黑蛇,就这样坠入了深深谷底。 作家的话: 结局是皆大欢喜he,免惊! 不皆大欢喜,作者说他活吞试管给你们看^q^(?) 声明下,描写谢十的诗是仙剑里酒仙的诗句改的。 怕有些亲看不懂,这里解释下黑蟒做了什麽, 黑蟒在最後还是心软了,他把柳宁非关起来逼迫改造, 干脆自己代替柳宁非的工作去祸乱天下了, 让谢十对自己的仇恨值不断刷新上限, 结尾终於让谢十插他剑啦哈哈哈。 第十八章 由黑蟒所假扮的柳宁非死,魔宗时之间群龙无首,剩下的批中坚骨干又为了争夺宗主之位而发生内斗,其余的亦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原本声势浩大的魔道就像是在夜之间衰落下来,在仙宗门派的群起围攻之下,这场仙魔之战终以正派的胜利告终,而魔人亦跟过去样回到魔域,这千百年之间该是无力再兴风作浪。 谢十在战乱结束之後,就让出了青云宗宗主之位,将其传予师兄诸葛道人。 当日太极殿上,谢十将象征宗主的玉印交出来後,丝毫不顾众位同道的挽留,御剑而去,千呼不复回应。 後来段漫长的岁月里,谢十的行踪成谜,有人说他去了蓬莱,亦有人说其云游八荒,还有人道谢十手持青溟剑横山飞川降魔除妖平复四海……总之,有关於谢十的传说,从神州到凡世各有不同,而直到那时为止,谢十的形象依然巍然,哪怕谢十後来的堕魔让众人如此之措手不及,史家们的朱笔对谢十依旧是宽容的。 不管谢十在那段时间里在何处流浪,他在最後依旧回到了青云宗。 此後数百年,谢十独自人待在玉谭山後山禁地,或是於亭中抚琴,或是闭关入定,岁月点滴地流逝,他身边的那只白鹤也终於能化出小童的模样来,只看谢十那头鹤发依旧,拨了拨楠琴,却从此不再见他亲自再酿壶酒…… 此些年,谢十连青云宗弟子亦不再见,想是要斩断切红尘牵挂。後来谢十顺利渡过四九天劫,举迈入了大乘之期,眼看便要窥得天机,修成正果。 这应该是属於谢十这个人物该有的完美结局,熟料天意难测,却不知原本自以为万无失的某只顽蛇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烟气飘颻,双寒眸轻启,就见个男子立於亭外。 来人身素色布衣,头发用根木簪绾起,那俊颜消瘦青白,黑灰瞳仁似如死水般平静,身影消瘦单薄,腰间别了枚杂色玉佩,看来似乎过得并不甚如意。 谢十看清了那人,眼中寒意越甚──如今能牵动谢十情绪的已没少人,柳宁非许能算是其中。 柳宁非还未出声,眨眼之间,剑尖就直向了他的眉心。 然而,谢十并未直接动手,眼中带著几分试探地看著柳宁非,他发现柳宁非身上居然已没有半点魔气,只是看他筋脉俱损,仿佛也感受不到半分灵气。 你要杀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在那之前,我要亲自确认件事情。 柳宁非的神情有些呆滞,两眼亦无神,即便面目年轻,却也满是沧桑,只听他问:谢十,告诉我,你真的杀了他……? 谢十眸光颤,却不答话。 柳宁非似乎从那目光之中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神色怔忪地频频点头,嘴里出神地喃喃:你真的杀了他,谢十,你居然真的杀了他…… 柳宁非忽然嘶声大笑,似如疯汉般,摇晃地後退几步,踉跄地跌坐於地,伏於地上捧腹而笑。 哪想在他抬头之际竟满脸皆是泪,只看他边咳边哭哭笑笑地疯癫说:“谢、谢十,好个谢十!青溟剑出山河震,斩妖除魔天地间……呵呵,谢十,我真想知道,你就要踏上的天梯,实是踩在那人的血肉上去的,可还会如此心安理得!” “柳宁非。”谢十猛地踩在柳宁非的胸口上,语气如同狂风暴雨前的平静:“你究竟有何企图。” 谢十原本静无波澜的心显然再次被搅乱,柳宁非却不欲这样轻易放过他,哪怕万劫不覆,他亦要拖著谢十同坠入地狱! 接著,从柳宁非似如诅咒般的话语之中,谢十终於知道了个原本他不该知道的切── 谁能想到,那妖魅男子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做的切,其实全都是为了个名叫谢十的男人。 凡人升仙谈何容易,纵观整个大罗修仙界,成功飞升的数千年来也难见个,只因修仙者在进阶大乘之期前需九婴合,看破红尘俗事,方能顺利渡过四九重劫。黑蟒即为万年大妖,如何看不出谢十的劫难必要应在自己身上,是以为了成全谢十,他宁可去做那千夫所指的罪人。 想他机关算计,仿佛就是为了逼迫谢十出手,而在最後,他亦如愿以偿地死在了谢十的剑下…… 柳宁非说到此处,又是面容呆滞地怔怔呢喃:“他为什麽要这麽做……我想了这麽年,才总算看明白他设下的局,谢十,你告诉我,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 谢十静立不动,甚至在柳宁非神色恍惚地起来,摇摇晃晃地呵呵惨笑地走下山的时候,他亦不曾有任何动作。 那几十年外界皆道黑蟒扮作的柳宁非作恶端,涂炭生灵,却不想如果他真的有意贻害世间,战局又岂会只限制在神州而未曾祸及人间。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为什麽要代柳宁非去承担这祸乱天下的罪名,他如此处心积虑地逼谢十出手与自己兵刃相见,这当中饱含的刻意,谢十何曾没有半点疑惑…… 而谢十唯能给出的解释却与柳宁非所言的截然不同──他以为,那条小黑蛇,至始至终,都深爱著柳宁非。 他为了柳宁非,哪怕前路是修罗地狱亦同坠入,谢十如何看不出那黑蛇本性良善,故而他当年亦曾想过只要杀了柳宁非,若那孽畜真心忏悔,他亦会拼尽全力将他保下,哪怕身败名裂,哪怕不为他人所容。 可是,直到最後,他仍不曾给他这个机会…… 派胡言。 然而,谢十在收回剑的瞬间,产生了丝荒唐念想──万,只是万,柳宁非所言确确属实呢……? 在那刻,谢十的内心产生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8 了动摇,而这样的猜测旦生出,他就发现自己原本试图遗忘的所有切竟依然如此鲜明── 像是第次见到那只黑蛇的时候,或是那刻意讨好谄媚的表情,或是他在亭中抚琴而他圈在旁边静静聆听的时候,或是三月桃花落时他圈在他的手腕上酣睡的可爱模样,还有那霎那的惊鸿撇、那夜的自在风流…… 千峰山岭高耸入云,桃花山径月下凉亭,哪里都曾有那只黑蛇的影子。 无人知道,当年谢十亲眼看著那条小小黑蛇坠入谷底的那刻,忽觉心口有什麽跟著起崩塌,直到後来,那种心痛的感觉才绵绵丝丝地缠绕上来,远甚於那年那黑蛇在他胸膛上刺的那剑。为了平复心伤,谢十唯有暂时离开此地,他亦是记不起来那些年他去过何处,他就像是无处可归的幽魂,在这世上茫无目的地飘荡,可到了後来,他终究是回到了玉谭山。 如今不管柳宁非所言是真是假,是对是错,说什麽都已是徒劳。黑蟒带领魔人祸乱天下是真,这点毋庸置疑,而柳宁非口口声声说那人所做的切都是为了自己,却是无以为据,这又叫谢十拿什麽去相信…… 柳宁非离去之後,谢十便再次闭关,距离上次还不到百日,就像是迫切地躲避著什麽样。 谢十於寒石上盘腿而坐,强压下纷乱心虚静心入定。 悠悠朦朦之中可见霞光,彩云散去片片飞花,乃是谢十的元神回魂於仙梦幻境之中。 满目紫嫣红云之後是处宏伟金殿,谢十蓦然醒神,忽然只凝白玉手将他下颌轻轻抬起,那邪魅笑颜便落入眼中。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雀公子瑶光?孤看著……亦不过尔尔…… 上界.诛仙台。 遥遥看去,上界北域那最为荒凉的地处,可见座巍然巨石空悬於天地之间,此地之予上界众仙而言,的是望而却步,想这万万年来已不知有少神仙因犯了过错而被押至此处。 只需在中央石台,管他是什麽仙什麽神,落雷击下,万年修为即成浮云,神格尽毁,元神俱灭。 往日里此处皆是冷清萧瑟,今日却是千年难见的热闹,从太君神将直至渺小神奴俱都聚拢於此,场外尚有天兵神将守持秩序,看来今日要上诛仙台的绝非泛泛之辈,若不然哪用得著这麽大费周章地围住场地。 时辰快到之时,押送的人马终於到来。 神光现,只看那台上便出现个玄袍男子,那身乌黑长袍拽地,条极粗的金链子亦拖拽在地上,随著他的步伐发出清脆锒铛的声响。 黑蟒甫出现,台下便喧闹不止,他环顾圈,竟还能咧嘴灿烂地冲著他们笑,拱拱手道:诸位来此,这实在叫孤是受宠若惊,想来孤也不算是孤家寡人,这最後趟还有这麽人送哩! 呸,谁来送你!我就是来看看,那成天偷瞧咱们姐妹洗澡的坏小子是什麽下场──那边儿个泼辣女仙哼哼出声,两眼儿却是红彤彤,她身边跟来的几个仙女亦执帕拭泪。 很快的,另边儿又有个大汉冲台上喊道──炽乌!你别忘了你还欠巫山大王战,你这小子只管等著,如果不想被炖成蛇羹下酒,就给老子永远记著! 殿下您记不记得当年大明湖畔,您说等萝萝满万岁了就娶人家~~ 炽乌小儿,想当初你初来上界,就偷摘万果园的仙桃,偷掀织女的裙子调戏男仙,连老朽的灵丹炉都被你拿来烤鸡吃,老朽本以为祸害总会遗千年,没想到……唉唉…… 连番奚落下来,搅得黑蟒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只能不断拱手作揖笑笑赔罪,直到天帝最小的女儿从侍从怀中跳下来,竟闯进了刑场中举撞进了黑蟒怀中,抱住他的腰软糯地喊道:炽乌哥哥,您这次怎麽没有带糖葫芦给懿懿…… 黑蟒的鼻子忽然酸,蹲下来摸著她的头发笑笑──糖葫芦吃了是要蛀牙的,懿懿要是没了牙,怎麽当哥哥的小美人儿? 女孩扁扁嘴,张小脸皱了起来,突然便哭──我不管!懿懿就要吃糖葫芦!我不管我不管,懿懿只要哥哥带糖葫芦! 侍从忙上来把小公主拉住,那小小龙女又踢又挣的,居然还变成了只小白龙,结果还是被强拽了下去。 肃静── 判仙低沈厚重的声肃静,让那阵喧闹渐渐安静下来,唯有风中那丝丝的哀哀哭声抽噎如何也止不住。 这天界神仙有谁会想到,黑蟒炽乌竟会落到这番田地。 当时,从下界传来帝子炽乌离经叛道招致神州动乱,就算他後来自回上界负荆请罪,而所作所为亦情有可原,甚至还可说是帮天下苍生化解了大危机。然而炽乌到底是逆天而行,而又铸成无数杀孽,这下哪怕是八方主神亲自出面,黑蟒亦是难辞其咎。後天帝将其囚於天牢,几番争辩之後,炽乌终究是难逃劫。 只听那判仙细数黑蟒罪责,条条列下来,竟是如此十恶不赦。那下头的众仙听了亦心有不平,奈何这间中暗藏乾坤,那几个金龙帝子怕是早早盼著这日,上界皆知黑蟒强大,化形之时勇猛无畏,年少轻轻便能与应龙瑛召等凶兽并列神将,如若黑蟒有心角逐天帝之位又何尝不可。 宣读审判之後,黑蟒便被押於刑台中央,而在他低头的时候,双金纹白靴突然出现於眼前。 黑蟒将头抬,便看到张俊雅容颜。那张脸犹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儿,双眼似如浩瀚星海,沈淀了万万年的岁月。 崇亭星君? 黑蟒怔了怔,呆了片刻,忽然惶恐骇道:星君莫要为了孤做傻事啊,劫囚容易可日後要你随孤做对亡命鸳鸳,孤可是万万舍不得的……嗷! 崇亭星君往黑蟒头上甩了记,黑蟒便痛得再也说不出半句鬼话来。 瞧那妖魅男子抱著脑袋,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叫崇亭星君不禁又长叹声。 黑蟒泪眼汪汪地觑著他,蓦地笑:要不星君再来下好了,省得以後想揍都没得揍啦。 说起来,万千年黑蟒在上界胡闹闯祸,有回潜进天道罗浮殿把天命卷轴拿来胡涂乱改,结果就被崇亭星君给扯住耳朵拖到外头狠狠胖揍顿,那时候黑蟒炽乌才知道,这上界最最惹不得的其实是那传说中的面瘫脸崇亭。他曾经深深怀疑,崇亭星君这样的战斗力,成天窝在天道宫里当神棍会不会太屈才了…… 崇亭星君却道:此话殿下暂且先收回去罢,且让我读了天帝圣旨再说。 黑蟒这才瞧见星君手里握著个卷轴,没想到他竟是以特使之名前来此处,然而黑蟒真正骇然的却在後头── 只看崇亭星君走到审判台上,对著众仙展开卷轴,朗声读道: “神州大陆魔神出世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49 ,发洪水司焰火,诸邪群妖祸乱人间,现令炽乌率领天兵天将讨伐魔神,若炽乌杀魔有功将酌情允以将功补罪,钦此!” 第十九章 魔神出世之事传回上界之时,神州大陆已经处於片水深火热之中,人界亦出现了连续十年的大旱,旱魃化蛇螭吻等恶神俱现。 那率领恶神覆灭苍生的魔主原是天界神祗,不知何故堕魔之後便以黑阙山为据,大开地狱之门放出无数鬼魅魍魉,而魔神几次与应龙、刹隽等仙神交战之时都曾化出元神。据传当时的画面,只闻声凤鸟长鸣便见血色噬空,抬头便见万里火云,火凤展翅而过大地皆燃,便是应龙和刹隽联手亦被火凤硬生生逼退。 据闻魔神大败应龙刹隽之际,曾剑破虚空,指向上界,放言叫吞天巨蟒下来应战,否则必率领众魔攻向天庭。 黑蟒不再拖延匆匆领命,崇亭星君与众仙同於南天门送其出征,只看星君眉头深锁道:“天道命势不可违,这场天下大劫再所难免,殿下先前的苦心怕是白费了。” 黑蟒身长袍飞扬,浓浓血腥烟硝之气已经传至上界,他注目凝视下界,却只见漫天火海地狱炼火,他似苦笑般扬嘴角。 此时那判仙颤巍巍过来,拿著钥匙要帮黑蟒解开四肢镣铐,却看他大手挥,“不必!” 接著便见黑蟒双手使劲儿,那号称能锁住上古神兽的锁链便被他“铮”的声扯断,此时飓风骤起,那头如墨青丝随风而啸, 黑蟒仰天发出长笑,眼中金芒暗现,灿若神光,他扔下句:“各位且安心等著,孤这就去把那只傻鸟逮回来!瑛召、未赦!” “末将在!”两个戎装副将上前拜。 “你们随後赶到,孤先行步!” 接著便看黑蟒跃身而下,众仙只见个巨大蟒尾甩,剧烈强风把那些个小仙吹得往後踉跄卷飞了去,倒是那在侍从手里小白龙又跳下来,变回那绑著双辫子的小女娃儿,蹦蹦跳跳地迎风笑著喊道:“哥哥别忘了懿懿的糖葫芦──” 此时,凡界大地唯见枯木,河水干涸农田麦地寸草不生,个老农锄了几下地,且看他面黄肌瘦,那边儿草房里个大腹便便的娃娃含著手指蜷缩著,老农的手忽然脱了力,双膝跪地,无力地摸著这片旱地哀哀而泣。 就在此时,忽闻惊天雷声,轰隆作响,大地仿佛随之而震。 颤颤抬头,便看黑云聚拢,白光闪电阵阵,滴雨点打在老农脸上。 老农傻怔地抬手,才去抹了那脸上水滴,紧接著豆大水滴就似洪水倾泻般落下! 雨!是雨!下雨啦──!! 大旱几十年终见上天垂怜,众生狂喜之後皆含泪伏地朝天下拜,诚心祈谢上神降下甘露。 而远在天边,神兵天将齐现世扫荡邪魔,冲在前头的乃是玄色巨蟒,声长啸天地震,那些魔兵见了巨蟒便似散沙般遁逃,那迎战的旱魃脸气急败坏,大叫著让他们回来,哪想忽觉黑幕袭来,抬头便看见血盆大口,连惨叫都来不及溢出声,就被巨蟒直接撕碎吞下──那金色蛇目闪烁著嗜血锋芒,桀桀笑声似如催魂魔咒,只把那余下的虾兵蟹将吓得落荒而逃。 吞天巨蟒不似应龙等战龙嫉恶如仇,而是天性嗜魔,对其来说,整个魔界也不过是它的狩猎场所,万魔亦为其而饲。 那只吞天巨蟒沿路吃下去,那些天兵神将因无事可做便收起刀刃,争相溢出赞叹:大帅好口牙! 黑蟒领军路杀到了黑阙山,惊雷大雨仙魔乱斗之中,便看那只巨蟒化出个玄袍男子,威风凛凛地长啸── “炽乌在此,魔神何在!” 此话刚出,就见庞大魔军之中火云俯冲而来,天边敞亮似如白昼,来势之汹汹让神魔两兵都不由争相退步。 那熊熊火光举直接冲向了黑蟒,众神魔就见远方那团黑红缠在处,声声嘶吼长啸似要穿透耳膜,烈火黑雾激烈而斗,战况之激烈丝毫不逊於应龙刹隽联手迎战之时。 电闪雷鸣红云烈火之间,忽闻黑蟒喊了声“其余的交给你们”,接著就瞧他突然将煞气收起,张开手臂抱著那团火云同坠下── 这突来的转变让那远处观战的两军兵将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是谁先反应,仰天喊了声“杀!!!”,於是混战再启! 而在另边儿黑蟒才收手,那火云也停止了剑拔弩张,在他的拥抱之下仿佛跟著安抚下来,起与他慢慢坠落,穿透了云雾红霞,黑蟒只觉朦朦之中双手环住自己,他将头抬,就看那眉若削成,华茂春松,双眸似若春水,柔情绰态,如此的天人之姿,天上地下唯有人。 这就是凤君,凤凰族等待了万万年的神凤鸾卿。 此时此刻,黑蟒总算明白为何众男女为其心驰神往、意乱情迷,只因为当那双真真正正充满爱意注视著你的时候,没有谁是可以拒绝的。没有谁。 鸾卿抱著黑蟒稳稳落在了彩云之上,就像是刻都等不了似的,他们紧紧相搂急促混乱地吻成团,起在柔软的云上连连滚了几圈,散开的青丝都交缠在起,难分彼此。 分开之际,黑蟒微喘地趴在美人的胸膛上,热气喷涌在那玉颈上,低低地哑声道:我该叫你谢十、赵鸿、瑶光,还是…… 鸾卿突然翻过身来,抓著黑蟒的双手将他压在身下,那长长的秀发垂落下来,黑蟒向上俯瞰,只觉心口有什麽东西要跳出来──想那三世,本以为看惯了这张脸,如今却发现,真正的凤君确确实实美得惊心动魄,这种颜色不管看少次,怕就是再如何坚定也会忍不住沈沦的罢。 我恨你。 那似如天籁的声音响起,即便他嘴里这麽说,但是那双眼里流动的神采全然不是这麽回事。 黑蟒媚眼不禁弯了起来,扬起那玩世不恭的嘻笑:都说爱之深,恨之切,凤君如此恨孤,莫非亦爱孤至深……? 只见那天颜慢慢漾开抹笑靥,黑蟒不禁为美色所惑,看得痴迷。衣袍摩挲之声悉悉窣窣地响起,那完美的手指像是摩挲这世上最珍贵的玉器样地拂过黑蟒的脸,不可抗拒的气息吹拂在脸上,那飘扬的发丝就像仙女拖在地上的丝带,梦幻而撩人…… 黑蟒的呼吸猛地窒,那硬邦邦的铁杵就这麽闯了进来,两腿竟不知何时被折了起来。黑蟒似是要下坠样地攀住鸾卿的肩头,“啊”地溢出声似痛苦而又欢愉的呻吟,鸾卿便毫无克制地狠动起来。 每下都顶到最深,每次都使出了最大的劲儿,黑蟒无助地仰著头,看著那直注视著自己的双眼,如此浓烈的情谊、如此霸道的占有,让黑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颤栗。他听到了鸾卿声又声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0 压抑的粗喘,那诱人的喉结跟著他下身的顶撞上下晃动,黑蟒忍不住支起身子,伸出舌头轻轻舔过…… 唔……! 鸾卿猛地将他再次压下,掐著他的脸狠狠地啃咬他的嘴唇,香舌追逐抵死纠缠,他们交换著彼此的津液,双手迷乱地抚摸著彼此的身体,火热的根物在那淌水的蜜穴里擦撞著,相连的地方被他们凌乱的衣袍掩住,唯有那盘在美人细腰上的白腿透著致命的诱惑。 我恨你如此狠心,次又次将我抛下。 我恨你质疑我的心,次又次地试探我的底线。 我最恨你的地方,是你视上界远重於切,就算殒命亦在所不惜。 我这麽做,只是要你明白──为了你,管他天上地下、哪怕是凤凰全族,於鸾卿而言都可弃如敝屣── 那麽你呢?炽乌,你能为我做到如何地步,告诉我,快告诉我…… 黑蟒似溺水般地紧抱住他,粗喘不止上下剧烈而动,两腮桃红犹如桃花娇俏,他只觉得自己就快要死在鸾卿身下样,忽听那几声告白,眼眶竟是热,在就要攀上极乐之时捧住鸾卿的脸深深地看著他,似叹似笑,终是郑重地与他相吻。 不顾切快活场,亦不枉这三世纠缠。 後来黑蟒将万情莲事全盘告知,鸾卿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问说:你可知这三世为何我总爱上你? 黑蟒茫茫地摇头,鸾卿发出笑声,那银铃声音似如甘泉流淌於心间,只听他悠悠地说──那就好好想,想不到我就永远不告诉你…… 这个疑问在後来困扰了黑蟒数千年之久,以至於後来他亦渐渐淡忘。 这头自顾风流,另头天兵神将也已把魔军收拾得差不,那些将领本是忧心忡忡,正欲找个代表前去探查,哪知回头就看那双人已从云层从相携而上,旁若无人地直飞上界。 於是众人面面相觑,这样就……打完了? 且不管这些事由谁善後,只道黑蟒携著鸾卿前去上界天宫负荆请罪。 天宫神殿众仙云集,天帝神光灼灼刺眼,瞧那黑蟒与鸾卿同跪下,浑厚声音就从上方传来:“凤君鸾卿,你可知罪?” 只闻鸾卿不急不徐应道:“鸾卿不知何罪之有。” 作为鸾卿转世的谢十堕入魔道,涂炭生灵,疯狂作为只欲将黑蟒逼出。然而说到底,谢十的堕魔是为天道命定之运,难以追究其责,若真硬说有罪,那也只能是神凤辜负了上神青眼,跨不过情关,渡劫失败,来日若还要成神估计又要等上数万年的时机。 这天上地下本就无所谓公平只说,鸾卿乃是天神血脉,与八方主神同出源,就算他欲毁灭六界亦无人能追究其责。 然而神凤此话却招来众仙非议,俱言其不知悔改。 黑蟒急得冲他拼命眨眼,鸾卿却冲他安抚笑,便傲然起俯瞰天帝,道:“上古混沌之时,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同为四兽地位相当,而在万亿年之间,诸位上神逐渐陨灭,龙族趁此引发神界之战自号为帝建立天庭并引以为正统,驱凤族杀白虎灭玄武,却不知众位觉得,那些死去的神灵之後又该找谁索命──!” 此话出,众皆哗然。 实际上,鸾卿所言句句属实,然而自龙神掌管天庭以来,亿万年前的旧事就被销毁灭迹,即便有些流言蜚语流传下来,亦无敢在上界大放阙词,是以这事变成了上界最大的禁忌。 眼下鸾卿将这禁忌毫不遮掩地公告於世,自引来万众口伐,那过去直追著鸾卿後方跑的金龙太子此下亦满嘴恶毒之言,有那些将军已经起来,要上去将鸾卿拿下。 “你们敢!”黑蟒起来挡在鸾卿面前,瞠目低吼声,他们哪还敢上前步。 “禀父皇,炽乌与鸾卿必是相互勾结,为祸天下,儿臣恳请父皇重罚,切莫姑息这两个奸人!”金龙太子出到殿前,副大义凛然地跪下拜道。 太子领了个头,其他仙神就争相出来,各个义正言辞,有甚者说得泪声俱下,将他二人说成罪大恶极之徒。 “呵。”鸾卿蓦然溢出声轻笑,只看他握住黑蟒之手与其十指相缠,他二人相互凝视片刻,鸾卿便似毫无畏惧地出来,“当年那只凤凰之所以偷衔西天神母的神丹,便是因知这数亿年前灭族之耻,进而怨恨蒙心铸成大错。这数十万年来,凤凰族未有神凤出世,甘於依附龙族而活,如此行径便是鸾卿亦耻於提及。” 原来,神凤鸾卿早就对凤凰族死了心,想当年他们将他送至天宫,鸾卿面上毫无波澜,心里怕是愤恨难当,是以他便干脆随心而活,荒唐游戏,不求清醒,只愿醉生梦死。 “凤族无耻,龙族可又好到哪去?横竖亦不过是丘之貉!天帝莫非不曾疑惑,为何这数十万年来,龙子无数,神龙却越来越少,而今──”他扫了眼天帝百子,那明媚凤眼似若深海,直看得那些龙子心慌乱颤,不由自惭形秽,至於那金龙太子,神凤仿是觉得看著便要脏了眼目,直接道:“天帝共有百位龙子,却不见个天具神格,可不知是否又要前去洞庭天外求予东神?” 此话似如面耳光重重甩在天帝脸上,就连黑蟒都不禁汗流涔涔,脸震惊地冲著鸾卿傻傻眨眼。 乖乖!这鸾卿莫非这次真的傻了?!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说:天帝天帝,您老人家生了堆蛋,孵出堆歪瓜裂枣,您老羞不羞、羞不羞啊── 鸾卿感受到黑蟒火辣辣的视线,竟还如此不要脸地将他的手轻轻托起,放在唇边吻,柔情似水地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不样的。” 你个仙人铲铲,要不要这麽目中无人泰然自若!黑蟒终於意识到当初他居然有意和鸾卿的脸皮较高下,实在是何其严重地不自量力啊! 忽闻上方重重地“空”地声,那是天帝狠拍桌案之声。 众仙神忙惶恐跪地,黑蟒亦要拉著鸾卿跪下,可神凤偏是不欲屈膝,还要拉著黑蟒起挺直身板,嘴边还飘飘地传来句:“这种负心汉,跪他干什麽?” 黑蟒顿时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怔怔地看著鸾卿那绝色容颜。 只看这天下间最美丽高贵的男子扬唇笑,黑蟒方知,原来鸾卿竟也能笑得如此潇洒、如此不羁。 如此风华绝代的神君,他黑蟒炽乌究竟是何德何能,得其垂爱。 此刻,黑蟒终於明白,为何当初那个女人为天帝抛於凡世,却未曾心生怨恨。想必对那女人来说,天帝之予她就如眼下的鸾卿之予自己般,如此高大不凡、不可觊觎罢。也许每个爱上鸾卿的男男女女都曾生出过这样的心思── 神凤鸾卿,便是为他去死,只要能得之眼爱慕,亦能称作是不枉此生! 黑蟒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1 忽而灿笑,与鸾卿同面向天帝,勇而无畏道:“若天帝执意重罚凤君,便连同炽乌起罢!”他看向鸾卿,眼中之有彼此般,“生未同时,死能同日,有凤君作陪,这黄泉之路又有何俱!” 鸾卿与他相视而笑。 想这仙神活了万余年,寻寻觅觅的亦不过是份真情,否则又何言情关难过,想那牛郎织女,这天下间又有少少个有情人宁死不愿分离。 天帝震怒难当,龙威忽至,那些个胆小仙神早惧怕得抖颤团。当下,天帝便命神将将二人直接押至诛仙台! 此话方出,远远就从东方传来慈悲笑声── “沾台,几万年没见,你的脾气怎麽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第二十章 (完) 纵观六界,能如此从容地称呼天帝名讳的,除了八方主神之外再出不了第九个人。 顷刻间,众仙神循声而望,便见东方温煦金光笼罩大殿,而从那环环光圈之中,个高大的袈裟僧侣乘著祥云而来,只看他五官平凡无奇,却是极其和蔼,头上六点金星,眸中片慈悲幻海,似能容纳天地万物。 旭日东神……! 黑蟒与鸾卿忙齐恭敬地俯身拜下,旭日东神乃是东方天主,神威盖世,他们这些寻常仙神便是直视东神天颜亦是大不敬的。 天帝从御座上起,其贵为神龙虽不须像其余众仙样跪地而拜,但亦须作揖以示尊敬。 东神双手合十,亦向众仙神念了句安好,只看东神身边面无表情著的正是天道殿掌宫崇亭星君,看来东神来得正是时候绝非偶然。 东神缓步而至,却不去上殿,反是停在黑蟒与鸾卿二人前头。 黑蟒悄悄抬抬眼,便看到了那双僧鞋,他忽觉眼熟地偏偏脑袋,嘀嘀咕咕了几声,直到那慈悲浑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吾尚记得万余年前,有只黑蛇背其母跨越百里万域、千岭群山以替其母求取神药……” “啊!”黑蟒猛地抬头,脸恍然大悟地抬头看著眼前的僧人,难以置信地道:“孤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麻子脸……嗷!” 崇亭星君袖子飞,黑蟒顿时疼得抱头含泪,只听他道:“休得无礼。” “可、可是,他真的是那个骗、骗……” 眼看崇亭星君又要再来下,而就在他的手掌距离黑蟒的脑袋仅有个指节不到的距离之时,另只手却快地抓住了星君的手腕。 只看那替黑蟒挡下了又个灾难的手是如此的完美无瑕,那肤色犹如最名贵的玉器般闪烁著柔和的光泽,崇亭星君抬目,就见鸾卿那张足能蛊惑众生的脸庞含著抹轻柔笑意,恰似春风,却仿佛暗藏著暧昧不明的不虞,接著便听他幽幽道:“这位……想必就是崇亭星君了,久仰大名。” 鸾卿说这句话的时候,美眸却无故轻飘飘地望旁边看了眼,黑蟒不知何故地被那异常温柔的眼神瞧出了股凉意。 崇亭星君却愣怔地看著神凤那张杀伤力十足的绝色容貌,说来这还是星君头次看见那传闻中单靠美貌就能杀遍四海的凤君,不得不说,在此时此刻如此接近地直面神凤的美貌,崇亭星君也不由看呆了去──所以说,在美色面前,端无所谓坚定之说,只是够不够美的问题罢了。 黑蟒见他二人凝视对方,竟敢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地眉来眼去,蓦然炸毛似地跳,忙伸手去捂住鸾卿的两眼儿,慌张张地嚷著:“不许看不许看……再看就要、就要出事儿啦!” 让黑蟒及时地搅和,崇亭星君这才赶忙回过神来,接著便将手抽了回去,颦著眉头退了步,好似那鸾卿是什麽洪水猛兽般。 这样闹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便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天帝重重咳了两声,黑蟒这才留意到天帝竟已经在自己後方,他整个人登时跪直了,强拉著鸾卿让他千万别再说出什麽大逆不道地话来。 天帝圣颜无人可见,唯有强烈圣光聚拢,只看他冲著东神拱手,威严十足地道:“炽乌顽劣,让东神见笑。” 袈裟僧人却是笑笑,看著黑蟒道:“吾与此子过去曾有面之缘,说来……也算是个缘份。当年吾游经东陵,碰巧看到只巨蛇欲强闯圣界,後才知他乃是出於片孝心,跋涉万万里为母求药,这便做主将神丹赐给了他。” 黑蟒瞠目,抢话道:“你胡说,那哪儿是什麽神药!那女人後来还不是──” 崇亭星君淡淡瞥,黑蟒心有余悸地咽了下,拉住鸾卿的袖子往後藏了藏。 东神却笑,念了句佛,说:“凡人寿命有限,不可强求,神药虽能延年益寿,却不能叫人长生不死。这个道理,想必你是懂的。” 黑蟒闻言垂了垂目,这些事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只是关心则乱,想当初他也不过是只百岁不到的蛇蟒,从那些妖精嘴里听说向东至神域可求得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这才背著老母亲路向东,终於求得神丹之後,那女人只不过再活了三十年便死去。後来黑蟒又个人在山上独自过了几千年,直到魔界作乱方才再次出山。 旭日东神到此,自然不是来闲话家常的,他由远知天帝欲处死黑蟒与神凤,此番来到便是为了救命而来。 “沾台,你贵为天帝,执掌三界,自该最是清楚这天道因果规律。神凤与你本是同源而生,纵观天地万物,你二人血脉乃是亲如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东神此话意有所指,天帝讷讷无言,说来说去,亿万年前确实是神龙族掀开大战,八方主神因超然世外,无法插手这天界之争,然而自从神龙执掌上界以来,确无再出纷乱,是以众神亦逐渐放任其之。 天帝今日若要杀神凤,他二人本在地位上实无高低之分,天帝此番行径便是不甚妥当,必当铸下孽障,到时候只怕天道算起总帐来,神龙族亦难逃覆灭的命运。 东神教训完了天帝,便又看向鸾卿,只看他笑道:“你与沾台皆受神恩而生,齐起罢。” 鸾卿犹豫了下,接著便坦荡地应了声“是”,缓慢而起。 “鸾卿,你贵为神凤,身肩引领凤族之责,本该与神龙齐为天下苍生谋福,然你心生怨怼,对众生并无悯怀之心,若你不忘过去仇恨,元神终有日必要为魔气所侵扰,到时便在无人可拉你把。”东神说此话之时便看向了黑蟒,黑蟒听得暗暗惊,抬头看向鸾卿。 若说这世上有什麽能让凤君心软的,估计也就那双盈盈媚眼了。 鸾卿在心中叹,总归是折在了这没心没肺的小蛇手上,他既已认栽,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只看他动作优雅地拱手拜,那身姿确确是无可挑剔的风流,“东神教训的是。” 旭日东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2 神慈悲地呵呵笑笑,接下来的动作则让在场的众仙神都愣住了。 他亲自上前,将黑蟒从地上扶起,脸慈祥道:“沾台,此儿深明大义,悉心於苍生万物,性子虽略是好玩,却不枉是可造之才。不如就随吾去九道洞庭天,潜心修炼,来日必为三界带来福祉。” 此话出,莫说其他人,连黑蟒都猛然睁大了眼──若咱们用为直白的话来诠释东神的意思,那就是:沾台啊,这小子不错啊,虽然个性跳脱了点,但带回去调教些时候,还是勉强能拿得出手的,眼下你那堆儿子没个顶用,这剩下个好的,免得你教坏了,我便带回家里自己管教,以後你这天帝的位置就给他了好不好? 这下子殿中片哗然,讶异的有、不信的有、愤怒的有、暗暗叫糟的也有──尤其那些太子党的,简直面如死灰,而金龙太子是踉跄地跌,都不稳了。 就是天帝也像是顿住,竟是静默不语。 黑蟒脸茫茫地左看又瞧,见到鸾卿那水盈盈的凤眼,忽然心抽疼,转头看向东神,嚷道:“不!孤才不去!” “为何不愿意去?”这种事儿,旁个求都求不来。能成为东神座下弟子,那在六界便是跟螃蟹似的横著走也没人敢说他句。 黑蟒插著两手,摇头晃脑道:“别以为孤不晓得,洞庭天那儿除了和尚还是和尚,想想孤後院里的三千佳丽、十全美婢,个个都要为孤守寡,这……” 他“这”地长长拉了个音,却在看到鸾卿那如沐春风的笑靥时陡然刹住。 鸾卿盈盈笑,往他腰上勾,天籁似地吟道:“三千佳丽?” “呃……” “十全美婢?” 黑蟒只觉嵌在腰上的那只手捏著自己的嫩肉,疼得他忙堆起笑脸,谄媚地挨近鸾卿,眨了眨媚眼故作小鸟依人地小声说:“卿卿真讨厌都看不出人家是乱说的啦……” 众仙神默默地偏脸而去,不忍直视。 对於小两口如此不要脸在面前打情骂俏而尚能保持微笑的旭日东神,确实是仙神们必须仰望的存在。 东神看向天帝,道:“沾台对吾的决定,可有何意见?” 天帝沈吟良久,终究是大手拂,叹说:“师傅圣言,朕无敢不从,只是小儿炽乌生性顽劣,还望日後东神担待。” 黑蟒看他们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卖了,忙又要出声抗议,却被鸾卿拉住道:“既然天命如此,你就乖乖从了罢。” “可……”黑蟒面露挣扎,且先别说他是否对天帝之位有何想法,洞庭天远在神界,除了传信鹤鸟,般仙神如何能说去就去。此次他随东神去後,只怕没有万年,少说也得千年与神凤不能相见。 这件事鸾卿又怎会不知,只看他眼波流转,灿如繁星,缓道:“待我日後修炼成不灭凤凰,再去看你又有何妨。纵在万里远,情意深切又岂在朝朝暮暮。” 黑蟒听著前句本是心生感动,後句却让他皱了皱眉,只看他猛地睁眼:“且慢,後面句孤听著甚是耳熟,这话你到底跟少人说过啦?” 鸾卿的笑容原来也有突然僵硬的时候──所以说,对於爱情史璀璨如烟火的鸾卿,也有点火烧到自家门前的时候。 黑蟒哼哼地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到东神面前拜了拜:“师傅!所谓好事磨,事不宜迟,咱还是赶紧出发去吧!” 东神听到那句师傅便笑得为和蔼,点点头後,捏了个术法,黑蟒周身便为神光所罩,就看他变成了条小小黑蛇,爬到了东神的手腕上,灵活地圈成了几圈。 众仙神亲自送东神於殿外,东神踏上祥云之时,他袖中的小蛇终究还是探出脑袋,冲著後头的鸾卿泪眼汪汪地直看。 鸾卿对著他微微而笑,眼中藏了几分不舍──说来说去,谁会想要分开呢?然而黑蟒出了这件事後,在上界怕是再难生存,他亦打定主意回去凤凰族,东神此举到底是帮了他们两人,他又如何能再强求。 只看鸾卿慢慢跪下,冲东神行了个大礼,“炽乌好玩,若日後闯祸,请东神莫要怒责於他。”然而他顿了下,抬头看向东神,神色竟有几分认真地问:“可不知洞庭天众和尚貌美否?” 本来感动得眼泪直流,黑蟒却被最後句哽住了泪,默默地爬回到东神的袖子里。 旭日东神放声长笑,摇头道了几声“有趣”,又嘱咐了鸾卿亦要好生修炼,向其泄露天机,只道这数千年之内,鸾卿尚有成神之机,命他好生把握,便乘著祥云畅笑而去。 截至此,黑蟒与神凤的传说便算是告段落了。 而在凡界,经历了这麽场浩劫之後,亦用了千年的时间好生修复。这期间尚有许邪神作乱,可据说有凤神从天上下来,手执长剑降魔伏妖,曾有凡人见过其面,只道那神仙似如瑶台谪仙,面上蒙纱灭邪神於弹指之间,终将这地上邪魔全数赶至魔域。 此後又有千万年过去,忽有日,天边七彩骤现,百姓俯瞰,竟见只凤鸟飞上云霄,据闻其翳尾瑰丽,似如霞光。 神凤现後,天下百年五谷丰收、四海升平,故民间帝王引以为神鸾朱雀,立寺庙尊凤神,位同神龙天君。 ──完── 作家的话: 明天贴短小尾声, 《媚蛇》的故事到此差不了, 感谢大家个月的陪伴, 写这个故事带给我很的快乐, 感谢直留言的亲们, 亏了你们的吐槽和抽打,我才能直从而终地无耻下去── 最後还是谢谢你们, 贴完尾声和番外之後,本专栏就要停至明年寒假。 到时候我想我可能会开神魔鬼怪的第三系列, 或者是重新填深宫,这个就看看我那时候的灵感如何了。 开栏年,谢谢长期支持,看著我从中学读到大学的各位=v=, 明天开始我也要迈入医院的工作, 希望我能直保持写作的热情,鞠躬。 尾声 这已经是後来的事情了。 天道宫罗浮殿,天机老人与崇亭星君对弈於树下。 天机老人摩挲著长须,皱巴巴的脸儿抖著笑,摇头道:“炽乌那小儿到底还没发现,这万情莲又叫‘痴情草’,即是痴情,自然是从而终,哪怕百世千世,永远都只会爱上同个人。想来炽乌下药之时,凤君必早对其有意──” 崇亭星君捏著棋子,却是沈默不语。 天机老人顺著他的目光去看,便见那竹院里有颗桃花树,在这片绿意之中显得异常突兀,却成了这成不变的景色中唯的抹豔色。 “想当年,这棵树还是那小儿亲手栽下的,当时他嚷著什麽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3 来著──见桃花、如见人,可不是这句?……”天机老人看向前头,忽然叹,惋惜道:“可不知星君可有觉丝後悔,如果你肯对那小子稍微和颜悦色,兴许今天便又是另幅光景了……” 崇亭星君闻言微扬嘴角,回头就要落下了子,天机老人低头看棋子要落下的地方,猛地阻道:“且慢且慢,星君手下留情啊──” 情之字,又有何所谓先来後到,端看缘分罢了。 远在凡界,黑阙山上月下凉亭,只原该早断去楠木琴完好地摆在案子上。 情人崖底世外桃源,无名墓碑前繁花盛开。 玉谭山禁地无人洞府内蔓草野藤遍布,唯见寒石上,柄剑、壶酒…… ──媚蛇 全文完── 作家的话: 番外最快的话明天就有, 没有的话就等两天=v= 留言!_(:3 j z)_你们这些霸王我的小坏蛋…… (话说我觉得三世里最可怜的还是赵鸿啊otz) 媚蛇 番外(上) ps:作者节操自然脱落,请务必慎入。 上界泰华渊,乃是凤凰族与众雀鸟群居之处,广大都城乃是别有般的奢繁华美,城内四处又可见豔红牡丹,故又为外界号之牡丹城。 城中琼楼玉宇,花团锦簇,然真正的美景却不尽如此。 素闻雀鸟族尽出美人,当中又以凤凰为甚,而鸟族不论男女,皆以容貌纤秀为美,除去琴棋书画还须深谙舞诗词令等等,故在上界之中最是风雅的,必当属此族。不仅如此,牡丹城民风亦是极其开放,对於男男女女之间往来并无严苛条规拘束,只需你情我愿,在成婚前皆可肆意放纵,故而於城中子民尤其那些贵家公子小姐来说,有越的情人,便代表越受捧,是以这就不难以想象神凤鸾卿过去那渣到非同般的个性究竟是如何被惯养出来的了。 自神凤出世,凤凰族总算是在数万年来扬眉吐气,而神凤又在此後施行诸改革,头件便是废了每万年向神龙天庭进献美人的旧制,接著又颁布律典,倡导修行为善。数千年下来收效甚好,族中年轻子辈有抱负,不愿再凭依於天庭庇护,而今又有神凤坐镇,亦不怕西边魔界再来侵扰。 今日乃是神凤两万岁寿宴,万鸟朝贺,宴席摆於牡丹城中流星河。明月在上,流星河花灯结彩,足有百队楼船驶於流水上,风铃丝绦随风叮叮当当作响,每艘船头都有百十个乐师弹奏丝弦,共谱出曲曲神乐。 只看那引领在头的楼船足有宫殿般大,前头是凤鸟赫赫展翅的金塑,船身木架皆由晶石打造,这等手笔怕是全上界再难觅第二艘重样的。 船楼大殿共纳千余人,酒案无尽,丝弦竹乐之声不绝於耳,只看那据案而坐的无丑颜,无论男女皆颜色姣好,些个蒙纱掩面,便是表明已有订亲。 且看殿上,层层珠帘架起,唯见那发丝延绵至地,如同夜幕漆漆。 神凤即为神主,寻常仙神便难窥其天颜面,除了亲侍神凤的贵家侍儿,数千年来外人便只能仰望那瑰丽神光,故此过去流传在城中的神凤丹青如今已被炒至天价,但却有亲眼见过神凤天颜的上界神仙评论道──此画尚不及凤君三分风华。 作画的是上界闻名的风流仙道虚子,众所周知其只为美人作画,连道虚子都画不出的风采,莫怪传闻当年神凤曾以美貌击杀上界无数男女,间接造成兄弟阋墙、姐妹相残、妻离子散等等的各种伦理悲剧,看样子亦所言非虚。 神凤寿宴除了有万鸟朝贺之外,其他泰华渊外仙神亦有前来送礼,只看那送礼的来来去去,终於等到了压轴。 云海仙境天庭使者入殿晋谒──礼官扯著高尖的嗓音,不只不难听,反是悦耳得很,这点确是雀鸟族的过人之处。 这数万年来凤凰族直依附於神龙族,直至神凤降世,凤凰族方才回归正统。这数千年泰华渊亦与云海仙境鲜有往来,唯有在抗衡西方界外魔界之事上曾有几次联手。这次神凤两万岁寿宴,於情於礼,天庭必当送礼而来。 只看那几十个红箱由殿外抬了进来,天庭使者前至送上几句佳话,将重礼略略过了遍。珠帘之後神凤似微有起身,却在看到使者面貌时亦再坐回,按著前头样的兴致乏乏地道:愿尔平安。 看样子,这些礼物中没个能讨凤主欢心啊…… 礼官收起卷轴,小心翼翼地揣摩著凤主心思,却在此时,又闻鸣鼓奏起,回头看,竟还有个礼队上前来。 礼官惊诧,忙打开卷轴再细细翻看遍,竟不知还出了这等纰漏,好在那前来送礼的使者尚会做人,自主拱手报上名来:黑阙山使者携礼道贺,祝愿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黑阙山?哪个黑阙山?──十来个礼官面面相觑,皆不曾听过这六界之中哪座神山号黑阙,哪想那珠帘後方竟突然有了些动静,原来是凤主改倚成坐,竟还命人挂起珠帘。 那黑阙山使者亦比前些个了其他花样,只看他命仙奴把礼箱成圈而摆,接著便听几声不同於般的鼓乐节奏,忽有拍掌击声,十来个红箱便突然开启,十几个红衣美娘倾巢而出,手抱琵琶吹玉箫,舞袖灵动似如莲花,而在她们之中却有男子──他件金绣玄袍薄如蝉翼,那风流身段隐隐现现,双玉白赤足用红绳系著铃铛,随著他的动作清脆而作响。 再看那男子模样,生得确是玲珑娇俏,尤其双狭长媚眼儿,望旁撩过便如轻羽淌过心间,实叫人心痒难耐──那面目谈不上最美,却也算是等的姣好,在牡丹城中亦不乏善舞之人,却无人能学得如此风流媚态。 美娘玉指拨弄音弦,就听他吟吟开腔唱到: 月寒江清夜沈沈,美人笑千黄金。垂罗舞縠扬哀音,郢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吴歌动君心。动君心,冀君赏,原作天池双鸳鸯,朝飞去青云上。 吴刀翦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辉。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激楚结风醉忘归,高堂月落烛已微,玉钗挂缨君莫违。 照理来说,上界里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该知道,无论是唱曲还是奏琴,万莫同雀鸟族比美,不过是班门弄斧、自闹笑话罢了。而这男子不只唱了,还大胆地献艺献到了神凤面前──然而其歌喉却又真真极好,唱舞之间直让人目光不由紧紧相随,而就算哪怕他唱的真的不怎麽样,就凭那灵动的舞步和撩人的姿态,也断然是无人会怪罪的。 曲唱毕,座上赞叹声无数,已有些大胆年轻男女抛出簪头上装饰的牡丹花,此意义非同般,乃是邀君共度春宵之意。若是接了其中只,就算是应了抛花之人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4 ,断不可在事後反悔,若然必要遭全城男女狠狠唾弃。 只看那牡丹花如雨般抛落,将那玄袍男子淹在这花海之中,忽然,那殿上神光之後,竟也轻轻飞出朵豔红牡丹。 男子眼尖,腾地飞身跃,足尖著地之时,便将那牡丹花以指拈住花根,且看他冲那神光勾唇笑,身姿撩人地将牡丹花别於耳上,引来殿中男女叹声无数,可想而知,过了今夜,这谜般的男子必当成为牡丹城情男女的诗中佳人…… 且不说那黑袍男子隐入那叠叠帷帐之後的倩影如何引人遐思,当指凤主招谁侍寝这点,就足够让那些侍儿仆从不知所措的了,而凤主招来了美人儿,却不要谁在旁伺候,只命人添了熏香,房门闭,把闲杂人等全都阻隔在了外头。 只看那片红纱帐幕,那男子斜倚於红榻,两只眼儿眨了眨,似如登徒子般嘻嘻笑道:“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凤主已经蔽退神光,那无瑕容颜便再无遮掩,只看那容姿端的是春松华茂、流云蔽月,好在神凤圣颜旁人轻易不可见,否则按牡丹城情男女的疯狂程度,那惨状绝不亚於当年天界那为博美人青睐横尸遍野的盛况。 且看那绝色容颜扬扬红唇,“很高兴,很惊喜。” 黑蟒喜滋滋地起身凑上去在那脸上“吧唧”地亲了口,接著却古怪地蹙眉,“怪哉,卿卿看起来并非高兴的模样,莫不是不喜欢孤这份大礼?” 哪想此话出,黑蟒就猛地被拎了起来,阵天旋地转之下,他竟被压在了鸾卿的大腿上。神凤往床上重重坐,黑蟒只听见後头“啪”的声,火辣辣的疼就从翘起的臀部那儿跟电流似地传了上来。 “傻鸟!你、你居然打、打孤的屁股!”黑蟒扭著脖子往後头嚷,鸾卿便又再高高抬起手,往那两团嫩肉隔著薄纱重重再来下。 黑蟒“哎哟”声,嚷道:“你还打──!” 只听那天籁似的声音幽幽道:“知不知错?” “啊?”於是後边又传来两声清脆的“啪啪”! “傻鸟!你别得寸进尺!” 啪啪! “放、放肆!孤、孤是将来的天帝!你个臭鸟居然敢打未来天帝的屁股!!” 啪啪! “你、你……!欺人太甚!欺强凌弱!无耻流氓!” 啪啪! “你、你再打!孤就回去洞庭天,跟孤的美和尚逍遥快活去──嗷!” 啪啪啪啪啪…… 最後,只看黑蟒两眼通红,含泪呜呜道:“孤、孤知道错了,卿卿你别打了,孤的八月十五都快裂成几瓣儿了……” 黑蟒哀哀求了几声,总算见鸾卿停了下来,把他给扳过来抱在腿上,抬起袖子看似温柔至极地去擦黑蟒的眼角,只看这孽畜假哭装得颇像回事儿,硬是逼出了几滴蛇泪来。 “那你好好说说,究竟你错在何处?” 黑蟒吸吸鼻子,本想撒娇耍赖,却被那过於美丽的笑脸浇个透心凉,只得坐起来讷讷道:“孤……孤不该穿成这样……” 鸾卿轻点脑袋,仰著下颌:“还有?” “不该,到处勾人……” “嗯?接著?” “还有啊?别别别冲动,孤想想……呃,孤不该骂卿卿是流氓,不该威胁卿卿要和美和尚风流快活,孤应该要虚心受教,卿卿要骂孤孤就决不能顶撞,要揍孤就该欢欢喜喜地把屁股凑上去──” 鸾卿听他越说越歪,亦忍俊不住。黑蟒见美人被自己逗开怀,忙拉著他的袖子左右摇摆,力图将这事儿赶紧揭过去,道:“其实孤还有曲,是专门学了只唱给你听的。” “哦?”鸾卿挑了挑眉,“那我便洗耳恭听了。” 黑蟒从他怀里下来,清清喉,似模似样地施了个礼,接著就陡然捻起个兰花指,操著尖尖的嗓音唱道: 俏冤家,去了便杳无音信。你去後,便把奴的心尖尖勾尽!哪天不在那门前门後,暗地里瞅出瞅进;空搂著锦被儿,睁大著眼儿难睡,念佛求神,直到那鸡叫了头遍、月牙儿西沈。 愁只愁,爹妈管得紧;恨只恨,情郎这天煞星,别是负了心。教俺担惊受怕的冤家哟!怎不来得难寻,惹得俺,心头春火烧得阵紧阵。 瞧这黑蟒大唱豔曲不说,还边唱边扭著臀,做出女儿思春的姿态甩著帕子凑过来,往鸾卿肩上又戳又捶,直逗得鸾卿两肩直抖,笑意难忍。 俏冤家,你想煞了俺!今朝来到。喜孜孜,连衣儿忙搂紧著郎腰,直教俺,浑身上下立时堆满俏;双股里是痒还是酥,裤裆儿立时湿潦潦,心尖尖里尽是那虫儿又叮又挠。 搂搂,愁便解;抱抱,闷巳消。纵不能跟心肝郎,乐个通宵,急匆匆,豁出小命,快把那凤鸾交,即便是霎时,浇浇火也是个好! 唱到最後句,鸾卿便将他细腰往怀里揽,齐齐坠在红榻上。黑蟒故作矫情地“呀”了声,手指在鸾卿的胸口打著圈儿,娇滴滴地嚷:“好只大灰狼呀嘛大灰狼~唔……” 鸾卿噙著那胡闹不止的嘴儿凶狠肆弄,黑蟒毫无诚意地挣了几下,接著便软乎下来,放任鸾卿撬开自己的唇齿任由索取。必须说的是,鸾卿这嘴上功夫真乃大师也,玉软香舌或勾、或缠、或挑、或挠,只伺弄得黑蟒心痒不止,越吻越热,全身如同万蚂过境般。 想当年凤君在上界的名声也不是虚的,和其有过风流往事的,哪个不是念念不忘,到现在还单著的简直不计其数,只因都说,与凤君春宵度,方知何谓风流快活。 黑蟒本事自认阅人无数,心道自己就算各个方面都胜不过这只傻鸟,在风月之事上还能与之切磋二,待他後来真试了几回,方知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单单是个吻,就能让人似如飘在云端,忽轻忽重,黑蟒只觉身子渐渐地要坠下了,他忙紧攀住鸾卿的肩头,又锲而不舍地亲了上去,席间发出了“唔”“嗯”等细碎的音节。只手轻轻地揭开了纱袍,摸到了胸口前端的敏感之处,黑蟒颤颤地抖了下,忽如濒死般地急急吸了几口气,赤白大腿儿抬起来磨蹭著鸾卿的腰,软软地催道:“快摸、孤好痒……” 鸾卿哪里不懂这身子出奇淫荡,他笑笑地应了声“好”,动作却无半点诚意,只是用指甲轻轻在那红果的周边徘徊,下下轻弹著,只看那琼果便在他的逗弄之下挺了起来,像是熟透了样,煞是诱人。 “嗯……”黑蟒不满地嘤咛声,鸾卿这才翻身完全上榻,压在他的身上,把那薄薄的黑袍掀开角,独独把那半边胸口暴露在外,接著便低下头去伸出分舌轻舔舐弄,然後再慢慢地把它给吞了进去,重重地吮吸著,发出了暧昧的“嗦嗦”声响。 被伺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5 弄的男子像只溺水的鱼儿扭了扭身子,软糯地求道:“另边、另边也要……” “好、好,都应你。”鸾卿笑,拉开了旁边的带子,就看那上身的纱袍絮絮垂,那香肩白胸就袒露无遗。在去吃著另边的同时,只手已经延绵至下,抬起了那缠在自己腰上的大腿,边依著纹路边下移至两腿间的溪谷,那地方俨然是这身包的最严实的地方,此时亦正鼓出个凸,颤颤的模样害羞地躲在暗处里。 鸾卿这次并没耍弄太花样,许是亦有几分急色,他扯下了那腰间的绦带,掀起了几层薄薄的下摆,手指却在这时候碰到了个冰凉的触感。鸾卿动作微滞,低头去看,这才见那葱葱玉林之间勃起的肉粉玉柱底下,个精致的银环套住根底,藏住了里边儿柔软的囊球。瞧那巧物做得极其精细,摸起来似如暖玉般的质地,边上镶著几颗细碎的宝石,套住根物的地方还插著根彩色翎羽,鸾卿眼尖,哪忍不得这是自己化凤之时落下的彩羽。 他的手指勾了勾那器物,问:“这是什麽?” 黑蟒支起身子,瞧他红著脸:“……贞锁啊!”接著又自顾自地嘀嘀咕咕:“都是那狐狸精给孤出的主意……说什麽男人见了都会喜爱,怪哉,那孤怎麽不觉得……钥匙在後边儿……” 就看那贞锁连到腰背,个食指般大的金钥匙挂在小勾上。 “卿卿你看够了吧,看够了快替孤解开……”黑蟒曲了曲腿儿,只看那雄伟根物已经涨满圈环,似要锁不住了样,且瞧他面色嫣红,张唇娇喘不止。 鸾卿忽然便心生恶念,将那钥匙取来藏,捏著黑蟒的下颌叫他俯视自己,霸道地嘶哑说:“不够,还不够。” 黑蟒眨眨眼啊地声,就看那美得不似凡物的男人往旁悠闲地倚,充满诱惑地道:“过来。” 媚蛇 番外(下) 由於今年是凤主两万岁寿整,这楼船内的寝房亦布置得甚是喜庆,纵看去片!紫嫣红,却又不让人觉得半分俗气。层层的薄纱帷帐被放了下来,却依旧能让人隐约看到那床尾处斜卧的男人,他身上的几层礼袍件件地扔在床边,或在脚踏、或在地上,那细致的金袖云纹绘制出个奇妙的纹路,那是双栩栩如生的火凤凰。 那细白长腿微微张开,只床边延至脚踏,瞧那肌肤便是最最上等的凝脂白玉也不足以形容之,摒著呼吸往上看去,便看他身上徒留件寝衣,而那从来无法让人忽视的绝色容颜隐含抹笑意,眼角却夹带著欲望升起的媚懒。他手支著旁边的矮案,微张的玉唇偶尔会随著那嵌在他腿间的男子的动作而发出低微的、像是叹息样的呻吟。 仔细再看,床上并不只个男人。 在这如同月华似的男人下方,就在他腰下的位置,另个男子斜著身子躺著。他肩只披件薄薄的黑纱,下半身几乎都露在床外,那光裸的下身支撑在脚踏上,细长的腿间是个迸发的粉色事物,那头端已经颤颤地抬了起来,点点的玉珠从那小小的洞口渗出,而在随著他微微颤抖动作的时候,那钳住了他根物的金属就发出了叮叮的清脆声,连同他脚踝上的铃铛,以及那声接著声略嫌粗鲁的咂吸声,共谱出段暧昧淫靡之乐。 黑蟒侧著身子躺著,上半身横过了鸾卿的腰部,他扭著脖子用个有些别扭的姿势,将脸几乎埋进了那神秘的丘陵。他并没有运用手指,双手撑在了两边,只依靠那灵巧的粉色小舌伸进了那浓密的林子,并且顺利找到了那有别於般人的姣好事物。它静静地卧在里头,虽还未完全苏醒却已经有足够叫人羞红脸的尺寸,丝毫不似於其主般纤细。 黑蟒含著口水润润喉,然後先伸出舌尖去勾著那粉色圆柱,他挑了几下,再细细地围绕那尖端环绕几个圈儿。浓郁的雄性麝香同样勾起了自己的欲望,他忍不住自己出了身低吟,那被束缚住的地方叫他又痛又痒,可这个男人却像是没看见他眼里的朦胧的水汽,而是半睁著眼目副坐享其成的模样。 黑蟒无法,只得夹紧了双腿,用唇保住了牙齿把那半勃的男根慢慢地吞入嘴里。鸾卿的眉头微微颦起,声极低的叹息从他嘴里溢出,那是他觉得舒服的暗号。黑蟒缓缓地吞吸几次,每次退出去再进来都再深入点,渐渐地含到了根底,那越发硬粗的雄根几乎抵到了他的喉咙深处,但这还不到极限,它仿佛可以继续再长,而黑蟒并只顾著吸吮,他终於动起了自己的手指,用它们去服侍根底的丹丸,有时候他会吐出那蓬勃的事物,而用手掌上下伺弄,舌头便会在此时探到後面,在会阴的地方舔舐吹拂,直到那火热成为笔直挺壮的根。 在黑蟒辛苦耕耘之时,他几乎裸在床外的下半身跟随著他头部的动作而微微前仰後退,那半掩在黑纱下的白臀亦挺翘在外,柔弱的布料衬托出了那诱人的臀形。 鸾卿无声地微笑,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和溢出的几声呻吟显示出了他对这个服务的满意,在眼角瞥见那抖抖的翘臀时,他忍不住覆手而上,在上面有些重地摸捏了下。 “唔嗯……”那双臀的主人舒服地扭了下,边吞吐著男人的雄根,边凌乱地把盖住白臀的黑袍掀了起来,两团盈盈白肉就跟脱兔似地跃而出。接著只似凝集日月光华的手掌便再次覆盖上来,忽轻忽重地揉捏抚弄著那两团嫩肉,有时候还会拍打下,然後在上面留下浅红的印子,就像是白布上点缀著红梅。 “嗯嗯……唔……”那两臀颤颤扭动著,而分开的大腿遮不住那挺立的春笋,随著那手掌的拍动揉捏,它越挺越直,却因为低端被牵制著而颤动不已,前端的白色小珠越吐越,使得那双股之间仿佛氤氲著漫漫水汽。 鸾卿忽然将黑蟒推开,接著便看他微微侧身从床边的矮柜子取出个玉瓶。 那玉瓶是青花雕纹,在鸾卿打开瓶盖之时,股幽幽清香就盈满室间。此时,黑蟒半蜷於床榻上,他咬住下唇粗重地喘息著,嗫嚅著“打开……”,手掌粗鲁地弄著自己腿间的根物,却像是怎麽耍弄都到不了顶端样,他的眼里已经盈满了雾气,颤颤地支著身子,可怜兮兮地冲著鸾卿轻喊:“打开、好难受嗯……” 鸾卿依旧怎麽慢怎麽来,他动作优雅地向黑蟒挪进步,在他眼前将瓶子里东西倒了出来。 只看他的手心中了颗红色丹丸,约莫玉冠上的珠玉般大,瞧著倒真不小。他抬起了黑蟒的只腿,阵脆铃铃的声音响起来,那小穴便在他眼前露了出来。黑蟒呻吟了声,两手抓住了被褥,脸上尽是红晕,那後面的小穴就跟那上面的口样,已经微微地张开合缩,想来这身子是天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6 生淫荡敏感,不须调教就能湿水润道。鸾卿将那红丸连著两根手指起塞进了那甬道之中,忽如起来的冰凉让黑蟒“啊”地发出高昂地声,那红丸滑进进入了紧致火热的处所就瞬间消融。 “是、是什麽……”黑蟒只觉那两根手指不断地搔著自己的痒处,而相对於前方被勒紧的疼痛和难受,身下股奇异的搔痒感跟著渐渐升起,他忍不住自动腰身迎合著那手指的动作,嘴里哽咽地嘶哑道:“你、你给孤用了、用了什麽……” “玉肌丸,不是什麽新奇药物。”鸾卿终於嵌进了他的两腿之间,他的动作就像是楔子样契合,他掰开了那赤条的大腿,将它们几乎往旁敞开,而那双股见挺立的玉根就跟只垂垂哀哀地飞鸟样,可怜地半挺著迎向他,前端不断地躺著泪珠,却又无法尽情地释放。 “玉……玉肌丸……!”黑蟒的声音忽然变,只看他脸色白了白,简直可说是花容失色──这玉肌丸说来确实不算什麽新奇药物,却是雀鸟族床笫间专用的助兴丹丸,而据说其不仅能生肌活肤,重点在於,这玉肌丸还是闻名的求子药,据说用了不止能叫那承欢蜜穴瘙痒不止,还能吸住精水采捕阳气,是以凤鸟族亦用此药来求得子嗣,往往夜便能成事。 玉肌丸因制作繁琐,材料稀珍,虽不算新奇却也极其稀少,是以於凤鸟族来说,每个男子成年冠礼之後便会收赐颗,而在长久的时间里,他们都会将这玉肌丸妥善保存,直至遇到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与其成婚并在新婚之夜将此药赐予妻子,以求房事和谐子福。 以黑蟒对自己的了解,哪怕他和鸾卿再厮混几万年,也是绝对鼓弄不出娃儿的。但是鸾卿把自己的玉肌丸给了他用,日後又该怎麽跟凤後交代? 鸾卿仿佛看便知这孽畜在想些什麽,他呵地轻笑声,就在猝不及然地时候,把雄伟的根物举顶进了那销魂境地中。突如其来的进攻让黑蟒上身猛地弹了下,他又发出声“啊……”,就感觉那火热的东西挤满了自己,他的身体都快被撑得满满的,那硬度不像是个活物,倒跟个烧红的铁杵似的嵌在体内,硌得他又疼又胀…… 鸾卿猛地伸手抓住了那锁住的飞鸟,伏下身与黑蟒的胸膛紧贴,微笑地问:“不给你用,那你还肖想著我给谁用?炽乌,你就这麽想看我娶凤後,跟别的女人还是男人双宿双飞?” 他边说著边在在那甬道里缓缓地前进退後,就像是在湖面上随风而动的舟船样漫不经心。黑蟒只觉後穴的瘙痒越来越重,他紧抱著鸾卿迷乱地摇头,气喘呼呼地否认:“不、不是……啊……” 鸾卿忽然捏住了他的前端,黑蟒哀叫了声,又听鸾卿在耳边闷声轻问:“不是什麽?” 坏、坏鸟……黑蟒在心里狠狠腹诽句,被情欲晕染的脸上带著隐忍的痛苦,泫然欲泣地轻喊:“卿、卿卿……别娶别人……” 鸾卿又问:“那你呢?” 黑蟒用力地摇头。 “要是你真的当了天帝,也不娶?” 黑蟒顿了下,然後在那火热的视线下坚定地再摇……! “你真好。”只看鸾卿笑靥如花,抱著黑蟒在他的脖子上细细密密地吻著,留下了排引人遐思的痕迹後满足地叹道:“这样子,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莫怪外传雀鸟族出浪荡子,却也最痴情儿。想那鸳鸯、鹤鸟,若是认定了谁就生不离不弃,恩爱长存,而凤凰族是有名的死心塌地,便是凤主终其生也只有个凤後,不似神龙可享後宫三千佳丽育有百子。凤凰族素来子嗣单薄,而这世间有情人难觅,族中有人荒唐辈子而未觅得佳人,若是这样,他们便宁愿如此孤独浪荡生。换言之,旦认定了谁,便是生世双人,哪怕当中个死了另个亦活不长久。故而过去那十几万年来献於天帝的美人哪个最後不是郁郁而死的,对凤凰族而言,随性快活不过是种潇洒,情之字却是绝对不容他人亵渎的。 黑蟒点头如蒜──他哪里不知这鸾卿认真起来跟啥似的,想当初那白雀公子发疯就能屠了整座黑阙山,鸾卿作为瑶光的元神,手段只能加凶残,他敢笃定要是他现在不答应著,这傻鸟肯定会把他的命根子给折了啊嘤嘤! 弱点被人掐在手里何能不服软,如今“夫”管严的黑蟒也不由心生唏嘘,想他炽乌竟也有被人死摁住就范的时候,然而在他点头答应之时,鸾卿却是灿烂笑,不是那往日来跟张画似的笑容,而是跟个孩子似的清澈明晰的笑容,这样的风情让黑蟒的心跳渐渐加速,以至於他用另种方式掩盖自己的羞涩。他蹭著鸾卿的腰,软软地哀求道:“好、好卿卿……孤、孤也爱你,帮孤解了可好……” 黑蟒说了“爱”,都说床笫间的甜言蜜语是不能信的,但是这恰恰是对付鸾卿的最佳手段。只看他笑意甚,眼里的柔光足能醉倒众生,终於,他手心里捏出了个金钥匙,摸索著那贞锁的开口处,找到了个小小的孔。 “呜嗯──嗯──”禁锢解除,那玉根便活了似的跳了下,黑蟒没能守住精关,在跳跃的时候个刺激就释放而出,白浊沾满在二人的腹部上,股腥香的气息弥漫开来…… 前头松解,後面的饥渴就占了上风。黑蟒休息了会儿,就又开始不安分地用大腿直蹭著鸾卿的腰,嘶哑地呓语:“好痒……好、好痒……” 鸾卿抱著他侧身,抬起他只腿儿压著他汗津津的身子,两手撑在床上,总算是提腰认真地动作起来。 “快、嗯!嗯!那、那啊……” 只看豔红帷帐内,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侧身趴著,条腿被高高地架在从旁进攻的男人身上。他的腰腾空抬著,媚眼半阖,而那绝色男人用自己的根物在他下身的蜜穴里摩挲耕耘,他们的身子完美地连成处,仿佛原本就该融在块儿。那脚踝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跟著摇晃规律作响,而在那庞然巨物进出之所春水潺潺,那承欢的男子仰著脖子娇喘连连,淫荡地呼喊著:“卿、卿卿……嗯嗯还、还要……还要那…嗯──!” 黑蟒的声音忽然变,上身被抱起来面向鸾卿,呈以坐莲之姿吞入那粗大根物,而他股间事物亦因不断刺激而跟著再次鸣鼓升旗,随著他们上下顶撞的动作而剧烈摇晃。鸾卿凝看著黑蟒那沈溺於欢爱之中的淫靡身姿,下身根物被媚肉紧紧吸住的滋味儿简直妙不可言。 快活之间那屋外侍儿如魅影般进来又新添了熏香,然後又悄声无息地退了出去,无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床帐内凤主犹在狠狠宠爱著那妖媚男子,黑蟒眯著眼儿像是在偷偷端详在他身上使坏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7 的凤主,瞧那玉白肌肤亦染上了叠叠瑰丽的红色,汗水浸透了那半透的寝衣,那风华秀丽的身躯若隐若现,他不由撑起身子,在被狠狠抽插之间伸出小舌透著那薄薄的湿衣舔逗那红色的果实。似乎敌不过黑蟒的灵活功夫,鸾卿在动作之际不禁溢出呻吟,下面便操干得加狠快。 在那蓬勃汹涌的气势之间,黑蟒终於溃不成军,他总算是领悟到了巅峰之上的快意,眼泪不可控制地随著快感而出,他哼著那破碎的声音,盘在鸾卿的跨上,两腿夹住了那蛮腰,几缕黑发黏在了脸上,在鸾卿第二次在他体内吐精而又卷土重来之时,黑蟒忍不住出声告饶,求鸾卿放了自己。 那抚琴的手指抚弄著黑蟒小腹下的毛发,像是梳理著它们样,尤其那隐隐发硬的事物,他的手指遍遍地轻摸著它、弹著它,而将自己的利剑下又下地送进那仿佛天生为其而生的深鞘内,那深幽正在吸引著他,不可抗拒地指引著他,就像当年在云海仙境他与这双媚眼四目相接的那刻…… 欢爱直至天明,等到黑蟒醒来已经过了又到了第二日的下午,天边已见豔色晚霞,而楼船依然在河上漂游。 鸾卿身齐整坐於床边,笑脸盈盈地静静看著他,似乎怎麽看也不觉得腻。 这让黑蟒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就像是那双眼已经注视了自己千百万年──他不止次发出感叹,如此风华绝代的神凤,实是不该属於任何人……这样的,就是天生要害人伤心的妖孽啊! 鸾卿俯身下来在他的嘴上啄了下,黑蟒支著下巴懒洋洋地问:“现在什麽时候了?” “过申时了。”鸾卿又亲了他的额头,撩起黑蟒的缕发丝替他挂在耳後,轻轻地像是耳语样道:“别走,待几天,好麽?” 黑蟒笑笑地看他,轻摇摇头。 鸾卿眼里瞬间染上了丝落寞,却又很快地恢复如常,他打横抱起男子,亲自伺候著他沐浴净身,收拾妥当之後,便送黑蟒至外头。 甲板上凉风习习,那黑袍男子迎风而立,招出了只云兽。黑蟒坐在云兽背上飞向天边之际,忽闻声凤鸟鸣声,扭头看,竟有只火焰凤鸟飞了过来到他身边。 “回去吧──”黑蟒笑著喊道。 火凤却是不听。整个牡丹城城民都看见天上只不灭凤凰,宛如团火云。 火凤紧随云兽直至泰华渊境外,黑蟒长笑,英姿飒爽,冲著火凤的方向喊道:“回去吧!孤百年後再来看你──” 那身影逐渐於眼前消失,唯有那笑声长扬於天际。 ──番外 完── 媚蛇 番外二 寒寒冬日,黑阙山上白雪茫茫。 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山脚万家灯火,两相辉映。 山巅之上,有巨大黑物盘成团,遂去细瞧,乃是头狰狞巨蟒。然那黑蟒头上,竟有妙龄女子俯卧在上。 那女子身鹅黄衣裙,身形娇小,脸蛋儿是玲珑标致, 且看她趴在那蛇蟒的脑袋上,手托著腮,掌心下下轻轻摸著蟒头,巧笑如兮。 瞧那黑蟒懒懒睁著金色眼目,眨巴眨巴已是昏昏欲睡。 须知他们这等蛇类到了冬日便要入眠,巨蟒因忧心无人与这呱噪的女人说话,年年冬天强撑著不睡, 日夜陪著这人类女子走山过水,听她絮絮叨叨说著那些陈年旧事。 乖儿子, 那天我就是在这片地上找到那没良心的。 他浑身是血, 脸上糊了层泥,就剩口气没咽下。本来嘛,也没图个什麽,谁知道这没良心的拾掇好了,还真挺那麽人模狗样的── 巨蟒又张嘴打了个欠……这事儿他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了,偏偏这女人每年到这时候都要拿出来说说,说了年又年, 也没看她觉得腻味儿。 这故事,其实还真不怎麽好。 简而言之,就是个负心汉对个傻婆娘始乱终弃的破事儿。 亏这女人没事还总爱把这段黑历史拎出来,再拉著自己起深刻检讨,并且对他耳提面命地道── 乖儿子, 切记切记,往後如果遇到那些太漂亮的,就要离得远远的。 太漂亮的,咱是惹不起的, 知道麽…… 此後万年, 黑蟒谨记生母教训, 虽秉性风流而又情人无数,却爱那些小家碧玉、清新可人的佳人,反对那些生得绝色美貌的避恐不及,敬而远之。 本想步步为营,谨慎直至,奈何…… 炽乌浑身赤裸由床上翻身而起,托著两腮, 神色严肃地看著那尚在好眠之中、生得张号称云海仙境大杀器的绝色脸蛋的神凤鸾卿。 怪哉,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麽差错……嗯? 东道洞庭天。 帝子炽乌日日修行於山海瀑布之下,唯有百年期至方才离开此地宿, 前去泰华渊会情郎面。 某日,旭日东神将炽乌招至跟前。 只看那光头大神笑得和蔼无比,命炽乌化出原身来。 炽乌不敢犹疑,化出吞天巨蟒之形。 东神拍拍巨大蟒头,极是亲切地说了句:忍忍。 炽乌甩甩蟒尾,正是疑惑, 哪想忽觉背上刺痛,嚎了声,扭头看, 竟是师傅将他身上的鳞片硬生生掰下片儿…… 忽觉顶上有巨大水滴落下,旭日东神猛然抬头,惊见那金色蛇目泪眼汪汪,忙捻了几颗浆果哄上哄,细细安抚,扭头却又不知赶往何处。 至於後来这枚鳞片的去处,除了东神之外, 众人便不得而知了…… 莫说万年来黑蟒风流无心,实有颗小小春心初至上界之时,便已悄然萌动。 当年黑蟒炽乌年纪尚轻,初到云海仙境只觉规矩颇,日子是清冷烦闷,便爱好四处惹事,致力於将这死气沈沈的清净地儿弄得鸡飞狗跳。 炽乌由神宫路闯祸,终於在某日对上界诸仙最不敢妄动的天道罗浮宫伸出了邪恶之手…… ──於是, 嗯。 就在那黑衣少年欢乐不已地趴在地上,把那些命司苦苦抄录而下的卷轴全都拿来练他的狗爬字之际, 冷面仙君迈步而入。 彼时炽乌只觉顶上黑幕笼罩,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压猝然而至, 他骇然抬头,正欲大喊何方妖孽,直接脸迎上了崇亭星君那铁煞俊颜。 炽乌还不及反应,就被星君手拎起拽至殿外。 想他黑蟒乃是天生战神, 不想却难从那星君手下脱身, 本欲耍赖破口大骂,却叫崇亭星君狠狠押在地上胖揍顿,将这叫无数妖魔闻风丧胆的煞星活生生揍出原形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媚蛇 作者:WingYing 分卷阅读58 来。 崇亭星君冷眼看那缩在角落里嘤嘤而泣,好似极其柔弱不堪的小小黑蛇,这才勉强止住了怒气,本欲掉头就走,不想那黑蛇哭得太催命,蜷在角落里委屈地好似被登徒子蹂躏了样,直叫崇亭星君才走了两步, 就又禁不住回头去看…… 唉。 星君终是叹,拎起小蛇,命他化出人形。 炽乌尚存孩子心性,赌气不理。崇亭星君候了片刻,亦扭身掉头而去。 炽乌哪想这星君竟如此狠心, 巴巴回头看他背影, 也不知怎地心下急,忙化回人形来,三两步便跟上了星君步伐。 彼时炽乌方是十三十四的少年模样儿, 崇亭星君知他跟上,下意识伸出手来握住少年掌心,领他去殿里上药。 炽乌茫茫看那宽大手掌,瞧那手指葱葱,却有几分不见光的苍白,唯有相贴的掌心之处可觉暖流隐隐传来。 玄衣少年忽觉脸上微热,仰头看了看那冷面星君,忽然生出离奇念头──若这条路没有尽头,可能叫这只手牵他辈子…… 殊不知, 那条路却是短的很,崇亭星君亦再不如此拉过少年的手回。 而这当初萦绕於少年掌心的温暖,还不及细细品味, 终是随著时光慢慢地消逝而去。 ──番外(三)──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