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分卷阅读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正文 楔子 我独自在躺椅上,透过层层叠叠的阳光居高临下的凝望着这座城市,鳞次栉比的一幢幢大厦高楼,遮掩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覆盖了川流不息的车辆。 蚂蚁般的挪动,正如人类与这世界,在渺小而顽强的抗争着。 这时,一张方形毛毯盖住了我的双腿,不用想也知道,是尼亚。 我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他却皱着眉唤我:“铃铛……” 活像对着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 “你的腿受过伤,别这样吹风。”他温柔的责备。 “窗户关着呢……”我试图辩解。 “高处不胜寒……” 好吧,面对他的体贴,我总是言尽词穷,而他,平时内向的从不多话,却丝毫不会放任我随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总会把一堆让你难以拒绝的大道理摆在眼前,然后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直到你融化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消失在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中,然后,深刻感受着他对你的爱。 他啊——是我的尼亚。 是比我小三岁的尼亚。 是一如既往仍然亲昵的叫着我“铃铛”的尼亚。 一切都正如四十年前…… 初到曼谷 告别了比利时湛蓝的天空,带着对那蜜糖一样空气的留恋,我又从欧洲大陆飞越了千山万水,踏上了泰国这片神秘的土地。 曼谷的天像是抹了一层淡蓝油漆的透明玻璃,偶尔会飘来几片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为你遮住那火辣辣的太阳。 走访了那样多形形色色的国度,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知是不是人群里多了和我一样黄皮肤黑头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的心也变得轻松起来。 等行李的期间,我很听话的给张姐打了电话。 呵,虽然我自认独步天下堪比女王,不过,在张姐面前我就像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黄毛丫头,她总能把我说得哑口无言,让我低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一口一个“好姐姐”的叫着。 张姐原名张华,是杂志社上一届的主编。本来也是风风火火的一个时尚白领,可惜最后被一个泰国男人勾了魂儿,还没半年时间就乖乖跟着那人定居泰国,做起了职业太太。因为这件事情我还不止一次的冲她翻白眼,鄙视她这种被人养活的米虫行当。 我曾经很认真的问她:“难道你就不怕哪天被那个男人甩了连后路都没有?” 她倒是不以为然,耸耸肩笑着对我说:“你这个死丫头!姐姐才刚结婚你就咒我呢是吧!” 我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这不也是让你防范于未然嘛!” 张姐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对我说:“其实,我在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天就和他说清楚了……” “说了什么?”我问。 “我说……我既然能为他放弃事业,也就能为了事业而放弃他。所以,我要他好好珍惜我,否则,我的性格你们也都是了解的,我不会给他重来的机会。” 那时我就在想,果然是我多虑了,像张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生全部交给别人来掌握,即使那个人是她最深爱的人,即使那个人……也深爱着她。 电话拨通,我还没来得及问好,那边张姐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铃铛你在哪儿呢?出口人太多了我找不到你唉……” “我……” 我刚想说我在拿行李,还没走到出口呢,谁知张姐又提高了嗓门喊: “啊啊啊我看到你了看到你了!这边这边!” “我……” “哎你怎么不理我!这边这边这边!你右面!!!” 我下意识的往右看,除了人群就是墙……怎么可能有接待的人!!! “我……” “哎呀!你瞧我笨的,那人不是你……长得和你太像了!再一打扮,那绝对是双胞胎啊!” “张姐!!!”我终于忍受不了了。 “啊,啊?你到底在哪呢,我在出口都瞅半天了,脖子伸的都要脱臼了,怎么还没看见你半条影子?别是咱俩走岔了吧?唉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张姐张姐张姐!!!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啊啊啊啊啊?!!!”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周围的人像看河东狮吼一样注视着我的眼神了,我就不明白,难道结了婚的女人智商真的是蹭蹭往下降? “唉唉你说啊铃铛,我听着呢!”她的语速终于慢了下来。 我也配合的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现在在等着取行李,所以,你、别、找、啦!” “噗!”电话那头的她反而忍不住先笑出声来,“哎哟又让你看我笑话了是吧?得了得了我在出口呢哈,带一个绿色*镜,保你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挂了啊!” 虽说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我乍见到张姐的时候还是愣了好半晌。 好嘛,她那哪是*镜啊,那就是一活脱脱跳上岸的大青蛙! 我从头到脚好一阵打量,一寸地方也不放过,扫描机恐怕都没我精准。 帽子——浅绿。 短袖——金绿。 裙裤——深绿。 就连那一双目测起来大概得有八厘米的高跟鞋,也是黑里带绿的,更不用说那副架在她鼻梁上遮住她半张脸的墨绿色太阳镜了!!! 我不由的感叹:“姐姐呦,是不是我那泰国姐夫加入了素食组织,怎么把您打扮成了这个样子!我毛骨悚然了要!” 张姐乐呵呵的接过我的大旅行箱,搂着我的胳膊笑我土:“看看,你过时了不是?这是今年泰国最流行的打扮!改明儿姐姐也给你整一套去!” 我赶忙拒绝她的好意,开什么玩笑,我还想正常活几年呢,照她那样,谁还敢承包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我怎么没见别的人这么穿啊?”我反驳。 “那肯定的呀,我是第一人,我都没穿几天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穿!” 我想,那些电视剧小说里说的要吐血了,估计形容的就是我此时的状态吧! “你个大自恋狂!”我嗤她。 “no no no no !”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放我眼前晃着,“我这叫自我欣赏!” “……唉铃铛,给我带的东西呢?” 这人,也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我故作不明所以的问她:“什么东西?你要带什么吗?” 张姐顿时停下了脚步,瞪着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问我:“你这丫头该不会什么都没给姐姐我带吧?哎呦我这颗玻璃心哦,你瞧瞧,这满地的碎片唉,这斑驳的阳光就是我七零八碎的情感,这……” “打住打住!我求饶我求饶还不行吗?那,你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 ……”我指着稍微小一点的那个皮箱,“全在里面呢,照您老人家吩咐,巧克力,德国法国意大利瑞士比利时,我每个国家都没敢给您落下,怎么样,您这颗玻璃心又完好如初了吧?” “何止何止,它现在都镀了层璀璨璨的金子,被我保护的好着呢,不会碎了不会碎了!” 张姐开了辆凌志来,她把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放在后座,拉了我到副驾驶边开车边唠嗑。 此时虽然不是曼谷的下班高峰期,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着实不少,我还是禁不住提醒她:“咱俩别说话了,你专心开车吧,安全!” 张姐一边换着档位,一边忙说着:“不用不用,我在这里啥都没学会,就是开车技术越来越牛了,真的,你还别不信姐!”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我住的周围会说中国话的基本没有,偶尔见到还是那种大爷大妈,不是耳背就是口齿不清,都要憋死我了。好不容易遇到你,你忍心让我不一吐为快吗?我憋出内伤得了痔疮你负责啊?” 切,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好吧,我妥协。 张姐又问我:“你这月的稿子交上去了?” “没呢,今天晚上再说……等等!你别告诉我你家没网线啊!我无线费用可是刚用完!!!” “呸!你个小毛丫头,你姐姐我有那么穷酸吗?保证让你上网上到吐!!!” 话说回来,张姐还真算是我的伯乐。 当年我刚大学毕业不久,凭着那一股子闯劲儿非要去外国走走看看,家人一时拗不过,只得答应我的要求。 可环游世界毕竟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事情,一个国家还没玩够,我身上的积蓄就已经成了无穷小。没办法,我只能尝试着把那些沿路拍的照片配上一段段自己的心情独白,寄给了当时还是张姐管辖的杂志社。 本来没抱有多大希望的事情,却阴差阳错的结了果。所以就连张姐事后也感慨,人与人,就是那一眨眼的缘分,对上了,就来了电。对艺术也好,对人罢。 她说,我的文笔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真诚的,那字里行间的淳朴,透漏着一个学生的纯净,也沾染着旅行家的豁达。 久而久之,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像一个姐姐一样引导我,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让我懂得了很多学校里所难以涉及到的东西。 甚至连“铃铛”这个爱称,都出自张姐之口。 那一天,我把稿件给她发过去,那边立刻来了回复。但我第一反应却竟然是——天哪我碰到活的张姐了!这可不能怪我,毕竟因为时差的关系,我总是在她离线的时候才有时间上网寄稿子。 她话不多,就一句:“以后我就叫你铃铛了,总丁铃丁铃的人家以为我干的是送牛奶的差事。” 那会儿,我和她还不算太熟,所以只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总编,我等不过就是凡夫俗子,得此赐名,应当感恩戴德、顿觉无上光荣。 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叫铃铛难道不会让人联想到小狗脖子上的那个挂件吗? 好吧……那个时候我太清涩太弱小所以还不懂得上诉,只能默默默默的选择接受。 因此,当她在邮件里向我吐糟说最近因为老公的出差而烦闷异常无聊透顶的时候,我毅然中断了本因再持续两个月的欧洲之旅,告别了还未好好游玩的土耳其,选择来到了泰国。 记得当我告诉她我要到她的地盘上做客的消息时,张姐只是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哈哈笑起来。她说:“在洋帅哥里看花眼了吧?来吧来吧,姐姐温暖的怀抱趁着老公不在时就勉为其难对你敞开一下!” 其实,我想她是明白一切的。就她的智慧而言,我的小心思往往难逃她的一双法眼,可是我们却心照不宣,正如我不会拒绝她让我去她家安身的要求。 有时候,友谊,不必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笑而不语,往往是最高的境界,否则,便显得多余而生疏。 能不能让给我 张姐家独门独院,有点中西合璧的感觉。刚刚还是满目的大理石雕塑,乍一转弯,就成了亭榭走廊,流水潺潺。 她把我安排进了阳光最充足的那一间屋子。用她的话说,就是看到我那样白的皮肤心里直痒痒,非要把我晒成天然小麦的同类才肯罢休。 闻此,我只是配合的笑笑,内心除了感谢她的周到细心,仿佛再不能多说什么。 晚上六点,在“发送”上轻*击,我伸了个懒腰,呼,终于又完成了这个月的任务。 张姐在客厅里等了我好一阵子,直到看到我踢着拖鞋懒洋洋的下了楼,这才立刻催促我去换衣服。 我还没有从刚才所谓的“创作过程”中完全清醒过来,只目光呆滞的望着她。 张姐看我傻愣愣的样子,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颊,说:“快点儿丫头,今天姐姐带你去曼谷的*看看。” 我一个激灵,颤抖了两下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反问她: “什么?我说我的好姐姐,你老公再宠你也不能对你这么个容忍法吧?都一已婚妇女了你还竟想着花天酒地,要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不都是男人爱搞的事儿么?虽然我承认你是挺爷们儿,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爷们儿了?!!!” “一边儿凉快去!”她玩笑的推了我一把,“我傻呀?老公当然不让我去了,所以……你知道我一直对那些地方很感兴趣的吗,所以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偶尔去开开眼界,况且,你能和一堆红艺人发生点儿啥么?” “切,”我敲着二郎腿把自己摔进宽大的沙发里,不屑的争辩,“不就是人妖么,还讲什么红艺人白艺人,你当是大上海里妩媚终生的红玫瑰白玫瑰呢?” 张姐听到这里却突然皱起了眉,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铃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你走南闯北也算有些年头,怎么会不知道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不然为什么现在瞎子被称为盲人,聋子被叫做失聪?” “不论他们是哪种职业,他们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文化,就算他们是红灯区里出来卖的男男女女,你一样要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们和你一样,靠的是本事赚钱。” “你有一双独特的眼睛,从不同的视角记录世界各地每一寸角落,可他们呢,没有技术没有能力,好多人从小就沦落风尘,有的全家十几口人都要靠他们赚钱来养活,否则,谁愿意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张姐诚挚清明的眼神将我的脸灼的烧烫,我很抱歉的低着头不说话,只能笨拙的摆弄着手指来掩盖内心产生的强烈罪恶感。 她是最了解我的,一到这种时候,我总会像个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所谓道歉的话,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 很难从我口中说出,但是她知道,我以后,会懂得怎样去做。 张姐带我来的这家演艺场坐落于曼谷市郊,周围郁郁葱葱的密林,掩藏了那一栋红屋顶的房子。 我调笑着问她:“怎么会把这种场所建在这里啊?你像我们国家的那些都巴不得越中心越好。” 张姐叹口气,说:“铃铛,他们也需要尊严。” 当时的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相对那些我走访过的国家都是巴不得挂上五色彩旗来招揽客人的做法,这里的确隐秘的好似不想被人察觉。 时间还早,张姐先拉我去吃了特色炒粉,又爆发了少女心似的牵着我在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摊前转悠。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旅游胜地都和椰子有个约会,在这里,我也对玲琅满目的椰雕着了迷。 突然,我身形一顿,猛拍着张姐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张姐显然也纳闷我突如其来的异常,她回头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三四米远处挂着的那个椰子头给她看,她也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直道“好恐怖好恐怖”,然后就急急要拉着我离开。 我像是被那个椰雕施了咒语,僵在原地难以挪动脚步,只是不停地、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双眼睛看。 我想,那的确是一个被手工艺者施了魔法的椰子。它被雕刻成红艺人的模样,即使被彩线编织而成的长发挡了部分,我却依然能清晰的分辨出那鼻子、那嘴、那额头,还有,那一双,像是看透世人,要看穿进你心里的眼睛。 我略微挣脱开张姐的束缚,对她说:“我想买下它……” “你疯了么!”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你难道不怕半夜被他吓醒?!!” “不怕,”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够直达我内心的东西。” 张姐拗不过我,只得用半生不熟的泰语和老板交谈。可是无论我们答应出多少的价钱,老板就是一个劲儿的摆手,张姐翻译给我说:“老板说有个人已经买下了,马上就来取。” “哦,这样啊……”我不免有点失落。 张姐总觉得我受了委屈,于是依然不放弃的和老板争取。 泰语英语,甚至不耐烦了,她连中文都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老板急的满头是汗,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我们身后说:“就是他们,他们来了!” 我俩转头,却没想到,遇到的是两位红艺人。 其中一个,烫了弯弯的卷发,涂抹了浓浓的唇彩,和我小时候对红艺人的印象没什么区别。而另一个,却是长长的直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略施淡妆,皮肤白皙,看不出来是否上了粉。 “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张姐的感叹声不适时机的发出。 的确,那一个冷冷的人,可以让你模糊了性别,说不上是精致还是漂亮,总之,就是让人感到恰到好处的惊艳。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双被长睫毛遮住的眼睛,它们看着远方时,和椰雕上的那双眼睛是何其的相像! 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在我和张姐身上逗留,而是直接问老板要那个椰雕。 不知是不是际遇与命运的垂怜,我竟然鼓起勇气用英语问他:“你好,请问能把你手里的东西卖给我吗?我愿意出多出好几倍的价钱,你开价吧。” 那人只淡淡瞥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死心,更加放低了姿态。 “这是我旅行这么多年来少有能看上的东西,你能忍痛割爱吗?而且……而且我来自中国,可能以后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椰雕了。” 我承认,我故意说出我是外国人的身份,寄期望于他能不和我计较。 终于,他肯转身正视我。 他问:“请问你看上了它的什么?论精致,周围有更好的,论美观……呵呵,它看起来甚至有点吓人。” “眼睛,”我很认真的回答他,像对待老师的提问,“我看上了那双眼睛。” 那人又低头仔细瞧了瞧手中的东西,却最后,还是笑笑对我说:“抱歉,我不能把它卖给你……” 实话说,作为一个女生,这样被人直接驳面子的事情让我感到异常难堪。 张姐无法,只能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铃铛,别闷闷的,咱中国这种小玩意儿多了去了,实在不行姐姐满泰国再给你找出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别为这种小事儿心里不高兴,啊!” 我摇摇头,甚至有点撒娇的微微撅起了嘴,自己嘀咕着:“世界上哪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啊,何况还是一见倾心的……” 为谁而舞 我们*演艺中心的时候,灯光已经暗下,只留星星点点的红色打在四周的墙壁上,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中央的圆形舞台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和张姐暗自郁闷,只能摸黑边走边找寻,终于,在离大门最远处的角落里,发现了被人遗忘的两把椅子。 张姐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鸡尾酒,要了一个特色果盘,然后给了那个泰国小伙儿一些小费。淳朴的男孩儿大概是新来没多久,他接过钱,不住的弯腰说谢谢,那样子略微有些滑稽,让我俩忍不住都轻轻上扬了嘴角。 张姐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刚进门的时候张姐就抱怨说,她上次来的时候人虽然多,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仿佛这里是难民营一样的拥挤不堪。 小伙子*着浓重的口音,说着蹩脚的英语,告诉我们,“今天是尼亚的演出,当然人多啦!” 虽然有些吃力,但我还是听出了大概,于是纳闷的问他:“尼亚?他是谁?很有名吗?是明星?” 那人明显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像是看怪物一般。 “你们竟然不知道尼亚?他是全泰国最著名最优秀的红艺人!!!” 我扭头看向张姐,只见她连忙冲我摆摆手,“别看我啊你,我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见我没有打算要相信她的意思,她只能继续倒苦水: “你也知道我老公从来不喜欢我看这些东西,有一次我软磨硬泡让他带我来,结果我看的眼睛都直了!你别看姐姐我当年做,还是旅游杂志的,可泰国人妖我也是第一次见啊!那家伙把我都看呆了!所以……一回到家,我老公就非说我目光出轨,赤裸裸的看其他男人。其实,你说这不是冤枉我么,他就是一个大醋缸,我就是看条公驴他都得和我急,更别说看人妖了,这一旦沾上一个‘人’字,那在他眼里就是婚外情的前兆!” 噗……好吧,我其实应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对她表示同情加安抚,可是……我必须承认自己又一次被张姐华丽丽的逗笑了。 服务生送上我们点的酒水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 ,耐心向我们介绍: “尼亚在我们泰国的红艺人圈子里虽然不是最年轻的,可能也不算最美丽的,但是他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嗯!不一样!”他点头重复,像是要得到我们的认可。 “嗯嗯,你继续说。”张姐兴致盎然。 “他当年是凭借一支舞出名的,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舞种,有点儿像桑巴,有点儿像印度舞,还有点儿像……嗯,就是我们谁都能跳的,舒展胳膊什么的……” “是不是现代舞?”我问。 “大概可能是吧,”服务生困扰的挠挠头,“我不了解那些,也就是听朋友客人说起过,心里觉得他很不一般,就记下了,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解解闷儿。” “那舞叫什么名字?”张姐追问。 “……叫‘红艺人’!这个我记得可清了!因为当年有人问了好几遍,他都不肯说,最后还是他的一个朋友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我们才知道的。大家今天肯定也都是为了他的这支舞来的,据说,他每年就跳一次,今天选择了我们这里,也算是我们这里的光荣吧!” 我举杯和张姐碰了碰,撇撇嘴不屑的说:“没想到天底下装样子的人到处都有,连一个人妖都懂得拿乔。” 张姐和我一样,最看不过装模作样的艺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红艺人。 她把视线聚焦在舞台上,自顾自的说道:“呵,一会儿等他上场,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哪两下,能把泰国人民迷昏了不成!不管是什么狐媚,先让我这把照妖镜照照再说!!!” 场内的人声渐渐被黑暗浇熄,红色的光斑也逐一褪去,霎那间,整个人都像是穿越回了盘古前的混沌世界,仿佛除了自己,一无他人,看不到,摸不着,听不明。 然而,几十秒的沉寂过后,是闪电般刺眼的白光,直直落在人群中间。 灯光开启,散落再回笼,凝聚到中央那一圆形舞台上,生生晃了我的眼。 而不知何时,原本空空如也的金属架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一席淡紫的纱衣,难掩他身体的曲线;一方略粉的丝巾,遮住了他本来的颜面。 音乐渐起,那感觉像是古印度僧侣的吟诵,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安慰,像是忏悔,又像是告诫。 那人在舞台上旋转挪步,跟着旋律的跳跃,挥舞着身体,竟然有些像是敦煌的飞天。 他变换了角度,开始面朝着我们这边…… 天哪!我下意识的和张姐互相看了一眼,她一定也发现了——那人,即使只露着那一双被渲染了的明眸,却也让我认了出来,他就是买了椰雕又不肯让给我的那个红艺人!! 在我惊诧的瞬间,台上的人缓缓停下了舞姿,他又转过身面对着之前的方向,微微行了礼,算是一种答谢。 “尼亚!!!” 台下不知是谁禁不住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沉默,于是,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大家只不停的叫着、喊着,那一声声的“尼亚”,活像是对一个神灵的崇拜。 主持人款款的走上台,声音浑厚而有力的向大家问好: “这就是我们的尼亚!我们泰国最最出名的红艺人!” “相信有好多人曾经有幸欣赏过尼亚的‘红艺人’,不过刚才,他表演的可是一曲新舞哦。而且,今日到场的各位来宾不可不说是幸运满满,因为,从来不愿意对他的舞多加叙述的尼亚,今天承诺要告诉我们大家这支舞蹈的名字!!!” 闻此,人群中又是一阵沸腾。 我们邻桌的一个大叔,听口音大概是日本人,只见他拍桌而起,用僵硬的英语不停地吼:“尼亚!我为你疯狂!” 尼亚接过话筒,淡定异常的摘下挡住面容的丝巾攒在手里。他低头仿佛思考了一会儿,又环视了整个人群,最后,用很清明的嗓音告诉我们: “这支舞,刚刚才有了它的主人和它的名字。嗯……它就叫做——遇见。”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样一支惊艳四座的“遇见”,就像那椰雕,就像那眼睛,探入了我的灵魂深处,然后,会生根发芽,从而将我推入那一种境地,直到——万劫不复。 献给有缘人的遇见 散场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进来时那样的积极,大都想多留一会儿,希望能够侥幸再看尼亚一眼。 不过,回眸望着空荡荡的圆形舞台,没有了华丽灯光的点缀,没有了鲜花满地的铺设,一切,都普通的像是一场游戏,仿佛之前经历过的,只是一个短暂而美妙的梦。 我和张姐已经被场内浓重的脂粉气息熏得有些呼吸困难,只想快点儿逃离这个封闭的空间。可是无奈,我们依然被众人排挤在最后的角落,慢慢的移动。 我终于憋不住咳嗽出声,张姐听了急急把我护在一旁,轻轻为我拍着背。 她安慰我说:“铃铛,忍着点儿哈,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一会儿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没真么难受了。” 我皱着眉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点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背却传来一丝凉意,我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原来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递给我一块浸湿的手帕。顾不得其他,我笨拙的接过来就直接捂住口鼻。 然后……任凭他将我们护送到门外。 场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了踪影,天空里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亮光,洒在周围的绿色树林里,让我们有了置身于童话的错觉。 张姐和我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东南亚国家傍晚独特的潮湿空气将我的不适一扫而光,只留下一阵阵植物的清香填满了我们的嗅觉。 我将手帕重新叠好,双手捧起递给那个男人。他的帽檐宽而长,衣领竖起遮住了鼻梁,夜色里,我甚至看不明白这个好心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他缓缓地接过,不顾手帕依然有些湿意,径直装进了上衣口袋。 “唉……那还没干呢……”张姐欲阻止他。 只见他略微点点头,却依然故我。然后,从身后取出一个纸袋递给我,说:“送给你,远方的朋友。” 这声音……这声音! 这是那个红艺人的声音,这是那个叫做尼亚的红艺人的声音!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也稍许抬起了头,然后,对我们笑笑,转身……离开。 张姐顺着敞开的袋口往里看,不可思议的对我说:“是那个椰雕啊铃铛!” “唉你等等!”她抛下还在原地傻愣着的我,踩着高跟鞋就小跑追上去,可是,尼亚却好像不想与我们多交谈般,匆匆消失在转角,逃也似的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袋子里取出那个椰雕,凑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看,果然,在它的最下面,被人轻轻刻了一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5 行字: “献给有缘人的遇见。” 回程的路上,我盯着手提袋沉默着不想多说话。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泰国人独特的礼仪,还是尼亚特有的代客方式,亦或者,只是对一个远道而来、异国他乡的陌生人的成全? 可是,不得不承认,尼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际遇往往就纠结在一瞬间。 曾经有幸与一个朋友深聊,她瞧瞧对我说,她这一生,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被她放在心里。 我问她,“是什么让你在而立之年依然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她并没有明确回答我,只说:“他是一个喇嘛,当年入藏,本是怀着一颗虔诚的拜佛之心,却没曾想,反而弄丢了一颗心。” “而我,仅仅是因为他笑着那眉目,送给了我一块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面包……” 她说,或许是敬佩,或许是眷恋,也或许是依赖,而自己,对那些有着如此坚定信仰的人总是移不开眼睛。 大概,正如她所说的,人,也许在一生中,总要傻一次,即使知道那不过是源于对方小小的礼貌…… 然后尝试着放弃,然后再改变方向,追逐。 所以,那一年,一席僧袍,一抹微笑,将她的灵魂都差点留在雪山。 而现在,我却好像突然顿悟到她当时的感觉与想法,只因为,我猛的发现,如今自己的脑海里都是那个红艺人的影子。 或许,我不该再那样叫他,他不是没名没姓的充气娃娃,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尼亚。 相比我的默不作声,张姐倒是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夸尼亚的好。 长得好,跳的好,嗓音好,连人品……都好。 是啊,那样一个美好的人,本可以成为少女们心中的王子,却可惜,选择去做了红艺人。 我不由的想起年幼时疯狂喜欢过的那些偶像明星,韩国的日本的大陆的港台的…… “唉……”我叹气。 张姐的声音终于暂时中断了下来,她不解的问我:“怎么了铃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难道没有觉得那个尼亚很好很好吗?” 我苦笑着答她,“我哪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认同啊!” “那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或者是你嫌我唠叨所以烦了?!!!” 张姐的音调不断提高,我于是只能双手抱拳连连给她作揖。 “我的好姐姐啊,你看你都唠叨我多少年了,我有说过一个‘烦’字吗?” “而且!!!”见她有了上手的姿势,我急忙补充,“我心里也没这么想,真的真的!!!我就是为尼亚不值!” “不值什么?” “我就想吧,你看他要什么有什么,这要是放在国内就算是花瓶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小粉丝,在这里做这行这不是埋没人才呢吗!” “嗨,你懂什么……” 我不满,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孩子,怎么张姐就总要把我说的和一低龄儿童那么相近呢! 于是便反问到:“那你又懂什么?” 张姐的目光暗了暗,里面浑浊不清,有我猜不透看不清的东西。 “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虽然我来泰国算不上很久,但是……也算有所耳闻吧……总之,人是被逼的,不论在哪里,当你已经没有能力去填饱肚子的时候,什么脸面尊严,真的能够贬值到不如一个屁。”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铃铛,你别觉得姐这话粗俗,可现实就是这么个理儿。人吧,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不管怎么样,能让自己活着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虽然自诩是明白的,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那其中的艰辛,便不能妄加评论什么。正如出生在完整家庭的孩子总是难以彻底理解单亲孩子的痛苦与悲哀。 张姐拍了拍我的手,像对待着一个女儿般轻轻整理着我已经有些凌乱的长发。 她说:“铃铛,我曾经去过阿富汗,那年战后才去得,那会儿我也很年轻,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像你一样,*在世界各国。不过,你愿意记录那些最美好的东西,我却想走遍那些最落后最让人难以生存的地方。” “你知道吗,他们没有水,有的时候只能跑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才能挑到一桶水,而这会是一家人一个星期的水源。这还不算什么,更恐怖的是,没有食物……” “这段故事,我谁都没有告诉,一直想拼命的忘掉……那一家人,他们最小的孩子,是死在我怀里的……我、我很自私的把最后一点水和面包藏在背包里,因为是徒步,我必须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否则……回来之后我常常做噩梦,挥之不去……” “张姐……”我抱着她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铃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那么果断的辞职并且和他来泰国定居的原因。我们有幸福的条件,为什么还要犹豫不决?相比那些人,你我的生命真的已经是很温暖很温暖了……” 是啊,我永远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生活。因为没有尝过那种苦,所以便很难发现自己所经历的甜。 而对于尼亚,我此时,除了无尽的赞美与惊羡,还能奉上什么呢?他对泰国人民而言,是传奇也好,是明星也罢,这不过都只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在人群中闪耀着,却无比想要低调的隐藏。 缘分 接下来的日子,张姐陪我走过了曼谷的大街小巷,陪我领略着泰国街头的风俗文化。 记得有一天,她曾捧着凉爽的刨冰娇嗔着向我抱怨,“铃铛,要不是你,我可几辈子都不会逛的这么彻底。你看看,我的一双高跟鞋,现在磨得和平底有什么差别啊!” 我赏她一个白眼,嘴里含着吸管咬字不清的强调:“当初是谁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自己多无聊的?又是谁说想立刻吃到欧洲各国的巧克力?还是谁假模假样的说想朋友想到夜不能寐?” “好啦好啦!”她连忙给我塞一块儿糖堵住我的嘴,“是我是我都是我!我的好妹妹,姐姐错了行不行?你这份大礼姐姐接着报答你!走,看大象表演去,你还没见识过真正的泰国象呢!” 我暗自偷着乐,嘿,就知道张姐越来越说不过我的一张嘴了。想当年,我自我介绍时还要磕磕巴巴,如今已经能够用英文熟练的对骂,虽说被培养出的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是对于一个曾经内向到见到陌生人都要脸红的女生来说,那却能算是天翻地覆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们这回一早就顶着大太阳坐在了前排。 离开场表演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偌大的场地里,除了我俩再无他人。 虽说还未至盛夏,东南亚的气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6 候却不比西欧,阳光火辣辣的照射下来,连露天的座椅都被烤的有些发烫。 我和张姐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偶尔说说她的幸福家庭,谈谈她温柔体贴的异国老公,偶尔也畅谈着我的工作和未来规划,就像是好久不见回家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亲人,总想把所有的细节都拿出来分享。 游客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何时,我身旁的座位也被人占了全席。按理说我本不应该多做评论的,可是…… “什么味儿啊,张姐你闻到了吗?”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张姐闻了闻,又左右看了一会儿,悄声对我说:“丫头,这个应该是你右面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要不咱俩换换?” 我扭头一看,什么男人,明明是个打扮风情的女人啊! 我说:“张姐你什么眼神儿啊,哪有男人,应该就是这个姑娘身上香水洒多了而已,不过这牌子也真……唔唔!!” 我不断的抗拒着,好不容易把她的手从我脸上扯下来,还不满的问道:“你干嘛呀?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吗?” 只见张姐哭笑不得,示意让我靠近她,然后在我耳旁小声嘀咕:“铃铛,你看清楚了,那个是男人哪!!!是红艺人!人妖!!!怎么会是女人……还有喉结呢你没看到啊!” 什么?我一愣,傻傻的又扭头悄悄看了一眼…… 果然……那里是凸起的啊…… 这下不用张姐亲自动手,我本能的红了脸,然后捂嘴问她:“看我笨的……他、他应该不会在意吧?我刚才说的是自己认为他是男人不是女人吧?” “噗!”张姐嘴里的一口水很没形象的喷出来,边咳嗽边笑我:“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咳咳……现在的样子啊铃铛,真是太可、可爱了,脸红的和什么似的……” 我陪着笑,说:“像什么都行啊,只要别是和某种动物的*一样就ok啊!唉唉,刚才我是这么说的对吧……” 我摇着她的胳膊,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的撒娇。她终于被我折腾得没了办法,只能换上一副很严肃的面孔对我说:“其实吧……那个哈……你说的吧……” “张姐!!!”我竖着眉毛睁大眼睛瞪她。 “正好相反!!!” 好吧,什么叫做被雷劈的感觉,什么叫做想要钻地洞的感觉……我这一次全都尝试了个遍啊!!! 我满脸郁闷,露出草泥马一样的纠结表情,可怜兮兮的问她:“他们……应该不会在意的昂?是吧?是吧是吧?” 张姐仿佛就是为了看我丢人的样子,她特潇洒的摇摇头,然后坏笑着对我说:“有的红艺人呢——是本身就喜欢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听到你这么说肯定是心花怒放……不过嘛……” 好吧,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快哭了,万一被人当着大众的面儿臭骂一顿……我以后还混不混了啊啊啊! “不过有的人纯属生活所迫,他们也特别讨厌别人把他们当女性……而且哦,这种红艺人居多……唉唉,我可怜的娃啊!” 什么叫做ko啊,什么叫做knobdown啊,这就是华丽丽赤裸裸的例子啊! 我唉声叹气,连身子都不敢正坐,只能朝着张姐的方向。 正在我发愁应该怎样为我的无礼道歉的时候,一个声音想起,打乱了我原本的思绪。 “对不起,熏到你了,我替我朋友道歉!” “算了,没关系。”我并没有多想,只是机械的回答,然后抬头一看—— “尼亚!怎么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缘分啊!” 张姐的惊讶也不亚于我,她立刻摆出一副花痴的样子,把我冷落在一边。 “唉唉尼亚,快坐啊,铃铛没事儿的,她就是*惯了,别管她。” “张姐!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强烈抗议。 可是显然,又一次无效了…… 尼亚朝我们笑了笑,淡而轻柔,他把食指放在嘴上,小声的对我们说:“你俩可别把别人招来啊,我和朋友好不容易才来看一次表演呢。” “好的好的,是我们唐突了,对不起啊……唉不对,你怎么……你刚才说的明明是中文!!!” 的确,我和张姐都下意识的将对话继续,却远远忽略了我们所说的语言,是母语! 尼亚压低了帽檐,他好像并没有在意我们的好奇,只是笑着说:“我母亲是中国人,从小就教我,所以会一点……而且你们刚才说的是中文,之前几次,嗯,你们说中文我也隐约听到了,所以……” “尼亚!”旁边那个曾一度被我认错性别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耐烦的叫他。 尼亚冲我们抱歉的点点头,解释道:“我朋友不喜欢看演出的时候太吵,抱歉……” 而果然,在这句话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什么交流了。 虽然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一头头被驯养员打扮精美的大象,在精彩的瞬间也能和着大众的掌声叫一声欢呼,可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注视着的,不是别人,就是坐在我身边仅仅见过三次面的,也许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尼亚。 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作为红艺人,他选择了运动衫棒球帽的装束,而不是像他朋友一样穿着花裙子,摇曳了身姿。 如果说他怕被人认出——不,我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红艺人基本是不会在男女之间的雕琢上下工夫的,他们往往选择了认命。 那既然这样——如此的独具一格,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普通的衣料之下,好似生怕大家看穿他的尼亚,又在想些什么呢? 不欢而散 张姐常常说,“铃铛啊,你就是那一根筋的人。”我想,这话是不无道理的。 精彩纷呈的演出在我眼里成了马戏团逗乐孩子的游戏,一个多小时下来,我被心里的杂念困扰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 张姐伸手在我面前晃晃,“嘿!丫头,你又看呆啦?上次看尼亚的演出你就是这样,这次怎么看个大象也能让你和木头似的?” “啊……啊?”我回过神来,问,“什么?张姐你说什么?” 张姐叹着气的看向他处,又无奈的再看回来,“我说散场了,我们该闪人了,你看看现在场里还剩下谁?” 我木然的环视周围,果然,只有刚刚坐在高层的几个观众还在一步一小心的下着楼梯,其余的游客已经不知道又辗转到了何处。 于是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背起挎包,揽着张姐的肩膀讨好的说:“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这样的吗,看到好东西就容易入神……” “什么入神,我看你呀,就是神游天外,不知道被哪个男人勾了魂儿,思春呢吧!切!” 张姐明明是调笑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7 的语气,我却不知怎么,心虚的厉害…… 我刚才,的确想着一个人,心中满满的疑问使我愈发对他产生强大的兴趣,我不知道那样是否称得上是被吸引,或者仅仅是因为我的好奇。 可是……他,尼亚,能算男人吗? 我注意着脚下略微有些坑洼的石子铺路,很随便的问张姐:“一会儿我们吃什么啊?今天早上主编给我发了邮件,说是稿费已经打我卡上了,我任你宰一顿呗?” “啊?今天不行啊!”她不无遗憾的回答我。 “为什么?你老公今天回来?你们要烛光晚餐?所以我这个三千瓦的电灯泡最好回避一下照亮第三世界?” 张姐戳了我一下,“什么跟什么啊,你个臭丫头,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一辈子当老巫婆!” 我嘿嘿着陪笑,“老巫婆有什么不好?我要是得道成了仙,噢噢,不,是巫,我肯定第一个先把世界上的男人都变没了,要单身,大家一起有难同当呗……唉,不过究竟为什么今天不行?我可事先声明啊,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你以后可别后悔!” 张姐难得的露出一种纠结的眼神,她歪着嘴瞅瞅我,最后还是可惜的对我说:“美色当前……姐姐我就替你节约一回吧……” “啊?”我不明所以。 “是尼亚,刚才他不是说要请我们去吃饭么?我一个没把持住……就从了……” “啊啊啊?”我惊讶甚至惊悚了,“什、什么?尼亚怎么会请我们吃饭?” 这就好比王菲从我身边路过,然后笑容可掬的问,“嘿,朋友,我们一起就餐吧”,这难道不是……不可思议到无限大么!!! 张姐得意的把小提包往肩上一甩,鄙视的冲我解释,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刚才说的啊,就是看表演的中间那会儿,你难道真的被施了移魂大法来着?他说我们遇到这么多次,也算是一种缘分了,他是个相信际遇的人,所以就当是尽尽地主之谊喽,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他人呢?”我连话都快要说不清了。 “他和他朋友都先去门口等着了,谁让你那么慢!” “不过……”张姐补充,“我是有说过咱俩请客的,毕竟人家还送你一个头呢不是么,但是他特别坚持,我也就不再推脱了,不然显得自己真矫情。” 我从内心不得不佩服张姐,什么叫做送我一个头啊,不知道的人估计都以为我是买凶杀人的惯犯! 不容我迟疑,张姐的催促声又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她果然已经离我有好几米远了。 “快点儿啊你,别让人家等你太长时间,不礼貌哈!” 无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小跑着追上去。 其实,此刻我的内心究竟藏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连我都要迷惑不清了。 是些微的忐忑,还是丝丝的期待——总之,我能明白一点,那就是尼亚和我的交集不仅仅是点头的擦肩,不仅仅是微笑的赠送,起码……我们还留有了一顿饭的时间。 尼亚选的餐厅坐落在曼谷北边的一个小闹市区里。他说:“好多人来到泰国都尝不到这里本土的辣酱,这家餐馆是当地相对来说比较地道的,菜色也还算丰富,希望你们能够吃得惯。” 我和张姐只能不住的道谢,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我想,就算是再不合自己的胃口,也得摆出在等待人间美味的样子吧。 出乎意料的是,泰国蟹真的很鲜美,配上香喷喷的新鲜辣酱,不同于我以往蘸料的吃法,让我由内而外充满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三个字——爽透了! 我已经顾不得吃相,便啃着蟹肉边对他说:“真好吃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肯定找不到这么好吃的地方!” 张姐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么好吃的辣酱唉!不对不对,是螃蟹!唉唉也不对也不对,是全部都好吃!” “呵呵……”尼亚不禁笑出声来,他淡淡的说,“你们喜欢就好。” 我忍不住动筷子去夹了另一只蟹放在小盘子里,却突然一顿…… 我纳闷的问尼亚:“你怎么都不吃啊?还有你朋友……你们怎么都只吃那么一点儿?基本全是青菜,能顶饿吗?” 尼亚愣了一下,他看看自己几乎空空如也的食盘,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然后径直夹起一条蟹腿放在嘴里吮着。 “嘭!” 这声音来自坐在他一旁的朋友,不知为何,那人猛地放下筷子,之后又好像满腔愤怒的打掉了尼亚嘴边的蟹肉,音调极高的抱怨了句什么。 我听不懂泰文,只能傻掉一般僵直了身体,倒是旁边的张姐急急问了句:“尼亚,你不能吃辣?” 尼亚惭愧的笑笑说:“没有,我能吃的,刚才不也吃了么?” 张姐皱了眉头,声音难得的严肃。 “我还是能够听懂简单的泰语的,你朋友刚才是在说你不能吃还在硬往嘴里塞!” 她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我也慌了,心想别是犯了尼亚的什么忌讳了吧? 于是我连忙问他:“尼亚,你到底是不是不能吃辣?你可别骗我们,要是因为请我们吃饭让你有什么麻烦,那让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尼亚放下筷子,语气里有一些悲伤的无奈。 “其实……我们做红艺人的,不仅不能吃辣螃蟹,连肉都不能吃太多。辣椒很可能引起皮肤过敏,我们每天要上很厚的妆,所以皮肤特别敏感……肉类的吃多了皮肤也会粗糙,还容易胖……所以……” “所以你只能吃那么一点点的菜?所以你啃着蟹腿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感到难堪和愧疚?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请我俩吃一顿正宗的泰国辣蟹?哦不,是泰国辣酱?” 我自动替他把话接下去,却没来由的生气! “那个……我们其实平时也就吃这么多的,从小就是,都习惯了……没关系的。” 尼亚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却不知道被哪句话震动了心弦,只是悲凉的想哭! “唉……”张姐不多说话,我也赌气的把头转过一边不去看他。可是,我真是莫名的心疼! 虽然明知道作为红艺人的他们会经历很多不堪回首的过往,可是,心,却在揭露的那一刹那,有了疼惜的感觉。 更何况,这才是那灰暗的一角…… 这顿饭吃的压抑难耐,最后,我们四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起身离开。我一直都低着头,默默跟在张姐身后,不理尼亚,也不看他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此的……像一个耍性子的小姑娘,一定让人厌烦。 尼亚一直坚持把我和张姐送上车,临末了,他趴在半开启的窗户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8 上,目光闪闪的向我低语:“对不起……” 我没有理他,他就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停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其实,他哪里不对呢?他为我们着想的如此周到,我有什么理由去责怪? “没事儿……是我脾气大了点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们回吧。谢谢你的晚餐!” 闻言,我看到尼亚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朝我们绽放一张笑脸,不断的挥手,就像——一个幼儿园的稚龄儿童般可爱…… 携游 有人说,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可以走马观花,也能够在某一个地方停驻。就像我的征途,曼谷从来都不在我的计划里,却阴错阳差的占据了最大的篇幅。 张姐的老公琨牧在我们与尼亚告别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作为旁观者的我,亲眼见证了好友盈满了幸福的脸。 那天,我靠在窗前端一杯咖啡细细的品,任阳光跳进我的杯里,当作最美味的砂糖。琨牧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张姐几乎是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狠狠的拥抱了自己的丈夫。她的拖鞋跑掉了,头发上闪亮的卡子也摇摇欲坠,可是她却依然笑着,叫着,像是一个娇羞的新娘,终于盼回了她归家的爱人。 我看着那一幕,被光晕渲染的背景,让我的眼睛都有些变得模糊。 琨牧放下手提箱,托着张姐的臀,就像抱着一个孩子那样,不停的亲吻爱抚。他的手腾不出来,就用脸颊去蹭妻子的头发,任她把自己的脖子搂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任自己涨红了一张俊脸。 我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想,那必定是夫妻间甜蜜腻人的爱语,必定是不停重复着彼此之间的牵挂与思念,必定——容不下他人的打扰与插足。 琨牧放下张姐,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他用手指梳理着娇妻一缕一缕的黑发,为她重新别上那一枚闪亮的发卡。 然后,又打了一下张姐的屁股——我想,那一定是极轻极轻的——他弯腰把妻子的脚丫握在手里,吹散了上面的尘土,亲自为她重新穿上了鞋……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婚姻,这样的爱人,也难怪乎我那个从来一副大女人姿态的姐姐,会甘愿洗手作羹汤,选择静静的走完一条看似普通的路。 于是,我谢绝了她的继续陪同。人,需要给他人一丝温暖的空间。 两个人的旅行,如今,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独处,冷不丁的,还真有点儿寂寞难耐。漫无目的的漂泊在泰国,一声声的陌生语言顿时把我隔绝在了世界的另一边,我只能不停的看,不停的拍,不停的记录。 只是……没有交流。 令我意外的是,尼亚给我打了电话。 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纳闷的接起一个完全陌生的来电,而里面传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好,我是尼亚”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悸动与欣喜的感觉,以至于我一时反应迟钝,忘了回复。 “你好?” “……” “是铃铛吗?我是尼亚……就是……就是和你争椰雕的那个尼亚,是你和你朋友看演出认识的那个尼亚啊,还记得我吗?” “尼……亚?”我不敢相信。 “嗯!你记起我了是么?也是……也是那个红艺人……尼亚……” 直到对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才如梦初醒般的惊呼。 “尼亚?尼亚!!!你真的是尼亚吗?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你……谢谢你啊,送我椰雕还请我们吃饭。” “呵呵,那没什么……你记得我,我很高兴你能记得我……你的号码是你的朋友……叫张姐是吗?”他不确定的继续,“是她给我的,上次吃完饭我们换了联系方式,不好意思,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给你打了电话……希望不会太打扰你的生活……” “没有没有,”我急忙否认,“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那个朋友比我大一点儿,所以我一直叫她张姐。那个……你,有事吗?不用表演吗?” 闻言,听筒另一端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半晌,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是休息的,我能不能……那个,听说这两天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逛,然后……然后我想既然我有时间,就可以和你做个伴吧……”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啊?”即使内心是如此的期待与渴盼,我说出口的话,却依然变成了这般不痛不痒。 “不会麻烦的!真的!我听张姐说你今天回来曼谷,然后好像就快要走了,所以……嗯,我很希望能和朋友一起!” 尼亚故意把“朋友”二字说的很重,可是我却能听出,那里面藏了多少小心翼翼的试探。 “好啊!”我故作轻松的回答他,“我现在离上次吃饭的地方不远,在那家餐厅门口等你好不好?” “啊!那你耐心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一定等我来啊!” 我在听筒这头不经意间笑出了声,可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尼亚就已经挂了电话。 我不得不去怀疑,这样一个好似毛头的小子,真的是那个第一眼就只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眼神的尼亚吗? 尼亚说,作为他的客人和朋友,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一个经历了风雨见证了历史的地方,一个……我会爱上的地方——华欣。 而彼时的我并不知道尼亚为什么如此偏执的非要把我带到那样一个地方,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我都活在淡淡的疑问里。直到最后,他轻轻揽着我的肩膀,在我耳畔微风轻拂,悄悄告诉我说:“铃铛,纵然华欣住着许多人,但是在我眼里,它……记录了我所有的过去,是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可是当时的你那么傻,当时的我那么自卑,怎么能让你把一切都看破?” 在计程车上,尼亚献宝似的为我捧上顺路买来的绿色糖卷。我对美食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匆匆咬一口在嘴里,却烫了半边舌头。 尼亚看着我的样子温软的能够挤出水来,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关心的问我:“怎么样?有没有烫坏?你别着急啊,我不和你抢,都是你的!” 我一边扇着嘴边的空气一边摇头,“还好还好,比这个还烫的我都吃过呢,这里面放了什么啊?真甜,甜的我牙都要酥了!” “是椰果,好吃吗?” “特别好吃!真的!”凝视着尼亚那期待的眼神,我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最近忌口甜食的话,而嘴里的食物,仿佛真的因为尼亚的笑靥而变得甜而不腻了。 往事不堪回首 昨晚,曼谷又经历了一场夏雨的洗礼,华欣的道路上还是有些湿滑。 我换上人字拖,安静的跟在尼亚身后。我们绕过一排椰树,又穿过一栋高耸的大厦,之后,不知何时,他开始自然的牵着我的手走过潮湿的白色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9 沙滩。 尼亚把自己的外套铺在沙地上让我坐,自己只是随意的跪下来,双手偶尔摆弄着沙粒。 我们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听着潮汐的声音,听着海浪的召唤。 “铃铛……额,你就是姓铃吗?还是说也是笔名啊?” “啊?”我猛地愣神儿,又突然哈哈的笑起来,我看向他说,“你怎么会以为我就叫铃铛呢?我姓丁,名铃,是张姐觉得叫铃铛顺口才不叫我本名的。其实,‘铃铛’这个名字,真的是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唉……偏偏她老人家还不信!” “哪有……”尼亚握一把沙,“我觉得很好啊,很有朝气的感觉,不像我……叫起来这么轻浮的名字……不过,我都是风尘中的人了,还抱怨什么……” 尼亚的语气让我没来由的感到沮丧,我反驳他说:“怎么会?‘尼亚’是个多帅气的名字!和你这个人一样优秀!” “优秀?呵!”他自嘲,“和其他人妖比,是够优秀了,可以选场,比别人有自由,可以挣得更多……我是应该满足的,可是……” “铃铛,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他话锋一转,问我。 “当然!”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就是在这片海滩长大的,我手里的这把沙子,干燥的时候我握不住,湿了,我能握的住了,却留下一手的脏水。” 我不知道尼亚要表达什么,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他却不看我,只是远远望着海天交接的地方,像是陷入了一段很美丽的回忆。 “你很好奇我,我看得出来。”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你或许会想,我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呢?同是红艺人,为什么我上街的时候,不,应该准确的说是我不上台的时候,要打扮的和一个普通男生一样?” 我哑口无言,这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所在。 “铃铛,华欣这里是好多大家族喜爱的地方,我小的时候,因为我母亲喜欢宁静安谧的生活,我父亲也把家安在这里,就在海边,你看到那边那栋红房子了么?” 我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过去,的确是有一幢四层别墅。 “嗯。”我点头。 “我就是在那里面长大的,长到十二岁……没想到,我长大了却依然在红房子里,只不过,一个温暖安宁,一个风花雪月。” “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只能这样间接的问,生怕勾起了他不愿回忆的过往。 “我父亲原来是政府的要员,后来经过了一次政变,父亲所在的党羽下台了,他也被污蔑入狱,然后我们就被人赶了出来……我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一直等,希望能够重新找到证据证明父亲清白,可是,谁知道他进去还没有三个月,就有人来家里捎信说他在监狱畏罪自杀了……” “其实,我和母亲都明白,是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些。”我愧疚至极。 “没关系,”尼亚了然的对我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必内疚,是我自己说出来的啊……” “那你们以后的生活呢?”见尼亚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我又大胆的问下去。 “那个时候弟弟妹妹还小,妹妹才出生不到五个月,我们暂时寄住在亲戚家。我母亲到处找工作,体力活也好,缝缝补补的工作也好,基本上能干的都干了。可是不出一个星期,人们总是会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把我们撵走,亲戚和我们也彻底划清了界限。” “想过去中国吗?”我问。 “唉……”尼亚叹气,“知道吗,我也这样问过我母亲。有一次我看到她给人搬木头结果把腰给闪了,我就跑到她身边哭着问她,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去中国,去她的故乡。” “你母亲怎么回答的?” “她说,如果故乡能够待下去,她又怎么会跑到泰国?听说,我外公家里是做生意的,因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不仅赔了买卖,连命都搭上了。一家几十口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我母亲被一个世交发现,是对方实在不忍才冒险把她送到了泰国。” “当时我就想要赚钱,帮我母亲养这个家,可是……我才十二岁,别人都不肯要我,呵呵,其实我一直怀疑是有人不让他们要我的……再后来我听说做红艺人来钱快,凭着自己长相还可以,就去……把自己抵押了。” “你那哪是什么抵押!你简直就是把自己给卖了!!!”我忍不住飙了泪的怒吼,“那么多的工作,那么多的方法,你怎么就傻到那个地步,选择当什么红艺人!!!” 相比我的激动,尼亚却平静异常,他的眼睛放空,嘴上挂着淡淡的笑。 “铃铛,我真的愿意吗?你觉得可能的话,我真的愿意去做不男不女的人妖吗?” “我……”我语塞。 “我找了好多地方,真的找了好多的地方!我甚至离开曼谷,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啊,房租,弟弟的食物,妹妹的奶粉钱,母亲治病的钱……各方各面都需要钱,我没有办法,你要相信我啊铃铛!我当时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铃铛……” “可是……”我颤抖着指着他,“你知不知道做红艺人对身体的伤害会有多大?” “怎么不知道?” 尼亚看着我的眼睛,重复着:“我怎么会不知道?” “违背了正常的生长法则,不断注入雌激素,最多也不过活四五十岁,大部分也就是三十岁吧,就把一生都交代了……” “那你还……”我哽咽了声音。 “三十岁,起码我还能多看这个世界将近二十年,我的家人还能多看一辈子。可是如果我不走上这条路,我们的生命,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所以说,我不后悔,铃铛!” “别哭了,你看,今天风大,把脸都吹红了……” 尼亚体贴的为我拂去脸上残留的泪水,纵使我见证了那样多的人生百态,我却还是被他所震撼了。 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尼亚把我的头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我,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我听到他的声音略带了哽咽,笨拙的想要哄我。 “别哭了铃铛,你看,我都没有哭。从十二岁那年开始,我就都没有哭……” “铃铛,真的别哭了,小心海风吹花了脸。” “别哭……求求你……别让我后悔,我不忍看你伤心,你再哭,我真的会后悔的……” …… 我相信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产生了愤世的情绪的,我怨恨这个世界如此糟蹋了这样杰出的尼亚,我怨恨生活把他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 我渐渐平息下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尼亚并没有放开我,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而我,也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0 竟可悲的贪恋了这一刻的温暖。 尼亚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该经历的该承受的,我都一一接受了。看着那些所谓的‘姐妹’一个个倒在病床上、舞台上,心里五味俱全,说不出的难过。” “或许你会觉得红艺人之间称呼‘姐妹’很恶心,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有他们的无奈,那是他们对生命的妥协。” “可我不同啊铃铛!”尼亚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光彩,“我不甘心,我不愿屈服于命运!” “当我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大起来的*,我害怕,所以我用布一圈一圈的裹,有一次被老板发现,还挨了狠狠的打。可是我心甘情愿,我不愿意做不男不女的妖怪,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甚至偷偷看书,那种*杂志,我想要经历所有男人都正常拥有的一切。你肯定想不到,我曾经打过一次雄性激素,结果被举报了,又是一顿毒打……” “后来,我只能在自己的装束上下工夫,铃铛你看,还能看得过去吗?” 我微微退后,从头到脚的打量他的精心,不愿放过一寸。我的眼睛里有了水汽,却被我生生截住,不让它们流下去,不让尼亚觉得我这是对他毫无意义的同情。 我毫不吝啬的对他夸赞:“好看!尼亚,我发誓,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是最帅气最勇敢最阳光的男生!你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你绝对会令那些自诩是大男人的人汗颜!!!” “别放弃,永远别放弃!我会一直支持你,作为朋友,我真的佩服你!加油尼亚!!!” 邀请 “别放弃,永远别放弃!我会一直支持你,作为朋友,我真的佩服你!加油尼亚!!!” 尼亚笑了笑说,“铃铛,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我会做到的,等我!” 我不知道他要我等什么,大概是等他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时候吧,而我此时并不愿意去深究它的含义。我的眼睛里印满了尼亚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是比那宽广的海还要令人心神向往的。 之后,尼亚带着我来到一个小街巷里。不足两米的人行道上,挤满了一群群的老老少少。 我一边小心着脚下的路,一边歪着头问尼亚: “你要带我去探险吗?”我打趣他。 尼亚并没有回头,只是清脆明亮的声音夹杂了笑声传来。 “是啊,你害怕么?” “啊……”我装作胆怯的样子,“是要把我卖给当地人做媳妇儿吗?然后生一堆小娃儿,每天不停的重复着洗衣做饭的生活,直到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再被夫家一脚蹬开?” 尼亚的笑意更浓了,我甚至能够想象,此时走在我前面的他,大眼睛一定是弯成了月船的模样,嘴角会率性的咧着,露出了八颗令人羡慕的白牙。 “铃铛,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能力,”他说,“你到底是一个旅行家还是一个幻想家?”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我不服。 “你也说了那是小说,虚构而已。” “谁说的?”我毫不示弱的辩驳,“都说艺术源于生活,没有点儿真实的例子那些小说家哪里能写出鲜活精彩的情节?” “……好吧,我甘拜下风。”尼亚无奈的摇摇头。 “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说不过我的,张姐也经常拿我没辙呢!” 我总是因为这样小小的胜利而雀跃欢心,连带着周围经过的人群都要好奇的看我。 我不禁微微红了脸,有些害羞的小跑几步,紧紧跟在尼亚身后,滑稽的有点儿像是一帖狗皮膏药。 尼亚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色果然闪着透亮的光芒。 被那样纯净温暖的眼神注视,我不觉得就低下头去,以此掩盖内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不由得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它加快的频率,愈加无地自容。 如果……如果尼亚知道我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想法,这样好像花痴一样的举动,我想,他一定会觉得我庸俗不堪吧…… 拐过一个弯儿,能走的地方更窄了。 我终于纳闷的问尼亚:“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我家。” “啊?” 我的反应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因为我虽然对尼亚的身世与经历充满了好奇,却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去探寻个彻底,尤其是他的家,以及他的家人。毕竟,我们相对于彼此,只不过是一个认识了不到二十天的有缘者,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于是,我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尼亚的背影。 尼亚走了几步,大概是发现身后没了动静,亦或许是对我的回答产生了迷惑,他停下来,转身看向我。 “铃铛?”他不明所以的叫我。 “啊……啊?” “怎么了?”他走几步站在我面前,“不舒服么?” “啊?没有啊……没有……” “那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走的有点累?前面马上就到了,我们进去就能休息,我母亲会做很好吃的卷饼,一会儿你尝尝。” “哦。”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尼亚看我依然愣在原地,更加关切的问我,“是真的走不动了是吗?那我背你好不好?你别看我好像挺瘦的,其实我真的能背的动你,我挺有力气的,平常我都自己在私底下练呢!” “不用不用!”我赶忙挥手说不,“我自己在原地歇一会儿就行。” 尼亚不疑有他,只是扶着我的腰,说:“那你在我身上靠一会儿吧,这样更舒服些。” 尼亚的真诚让我的小小谎言有了*在阳光下的灼热感,使我全身都感到燃烧的疼。 终于,我抬起眼眸看向他,问道: “尼亚,你……我们才认识十几天,你觉得就这样把我带到你家里好吗?毕竟……毕竟你的家庭有点特殊,我一个外人……合适吗?” 尼亚先是不语,半晌之后,他问我:“铃铛,累只是借口对不对?其实你不愿意去我家,是吗?” “我……”看到尼亚有些受伤的表情,我吱吱唔唔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是觉得,你把自己的全部*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会不会太不安全了?”我小心翼翼的提醒。 尼亚脸上方才那丝激动和兴奋已经全无了踪影,徒留一抹暗淡让人神伤。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别人……”他呢喃。 “可你并不了解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把你的所有擅自*在公众眼前,中国的,泰国的,也许更是世界的……从此你就很可能再也过不上这样一种安定平淡的生活了。” “呵!”又是那抹让人心疼的自嘲表情,“我现在也过不了安定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1 平淡的生活,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别这样尼亚!”我拉着他的衣角,“怎么又说丧气话?刚才在海边那个信心满满的尼亚哪里去了?” “你难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他转过头去不看我。 “我是说,我的到来很可能破坏你家人原本的生活。”我急急解释。 尼亚不说话,只是摇头,重重的,狠狠的。 我说:“尼亚……你需要考虑考虑,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防人之心不能无’。我承认我对你的一切都感兴趣到极致,可是不能因为我的好奇就扰乱你的生活,我不能这样自私。” 尼亚握住我的手,他不答反问,“铃铛,你会吗?” “什么?”我不明白。 “你会把我的伤痛把我的过往像剥葱头一样一层层剥开吗?” “啊?葱头?”我突然就当机了,这算是什么比喻? “你会吗?”尼亚不死心,不停的问,“你会那样做吗?像那些娱乐记者,想破了脑袋都只是想探听我的家庭,你会吗铃铛?” “当然不会!”我完全没有半点儿犹豫,“虽然我承认自己有的时候是喜欢八卦一下,可是……” “那就好了!” 尼亚不等我说完,脸上就又拨云见了日。 他很甜的笑着,有点儿女性的妩媚,更多的是男性的阳光。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当然相信你,何况,你哪里是什么陌生人,你是我的朋友啊,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而且,如果你也相信,那就更完美了!至于我的家人,我敢肯定他们会喜欢你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额?”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丝毫没有发现尼亚脱口而出的告白,只是在想,感情我费了半天口舌,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被全盘否定了? 尼亚这次好像并不打算给我理清头绪的时间,他转身拉着我就走,步子相比刚才更大更坚定,而我却只能不停地“尼亚,尼亚”的叫着,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活像刚被兄弟逮着的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知道尼亚是铁了心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了,我也不会再不识趣的推脱而惹他难过……可是,可是这次我是真的腿酸了啊!能不能不要走那么快!!! 第一个女孩 弯腰穿过一个塑料板搭建的矮棚,我们总算到了目的地。尼亚指着一个暗红的铁门对我说:“铃铛,这就是我家了!” 门没有锁,尼亚轻轻推开,转身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虽然*在世界各地,我却对当地人家有甚少的接触,这次能够有幸来到尼亚家里做客,我还是异常高兴的。 尼亚一进屋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成了天真的孩子。他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叫着:“妈妈!我回来啦!” 房子并不大,两间卧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馨客厅。其中一间屋里摆着一个颜色有些发暗的双人布艺沙发,沙发前是一展木头茶几,几个水杯零星扣在上面,看起来颇有些寒酸。然而,整洁的每一个角落却都在提醒我,这里的女主人有多么的贤惠称职。 床头的凳子上放着一本还在打开状态的书,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泰戈尔的诗集。 尼亚邀我坐下,亲自给我冲了杯茶来喝。 我指着那本诗集问他:“你妹妹的读物吗?” 他瞥一眼,然后笑笑说:“不是,我妹妹才十岁出头,怎么能读得懂那种东西,是我母亲拿来看的。” “你母亲?”我有些讶异,尼亚的母亲应该也是四十多岁的妇女了,要知道作为同龄人的我妈,只会拿一些张爱玲的小说来消遣。 “嗯!”尼亚有些不好意思,“她总喜欢这些诗词,我们家还有一本是中国作家冰心的散文诗,这两本都是她的最爱。” “你母亲真的异于常人,”我摇摇头,“就算是我在最文静的高中时代,也觉得那些东西读起来有点儿枯燥无聊。” 尼亚不置可否,“有的时候我也纳闷,几年前家里穷的时候,她要做很多苦工,可是每天即使再累再烦,她都要在睡前读上几页。” “催眠么?”我笑出声,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哈!铃铛,你可真有意思。”尼亚回答我。 “不然呢?难道还有别的理由来解释这种执着吗?”我问。 “我曾经问过我母亲,她只说那是一种感觉。” “感觉?” “嗯,”尼亚点头,“我也不明白,可是当我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说了……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常读这类书籍,所以以此慰藉一下思乡的情绪吧……” “尼亚回来啦?!” 我们的对话被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只见一个围了粗布围裙的中年女性小跑到房间门口。 她的头发散散的盘着,有些像中国古代已经出嫁的妇女。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沧桑的痕迹,却在那些褶皱里溢满了甜蜜的幸福,那是一个母亲看到孩子的欣喜。 “妈妈!”尼亚动情的抱住母亲,声音都变了调,“您还好吗?” “好!我好得很呢!你呢?你怎么样?快让妈妈看看!” 说完,她就双手捧着尼亚的脸,细细的看,深深的望,那眼睛里,分明是有了水花,动容了我这个旁人。 突然,尼亚好像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他把母亲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手里,换上了一种责备的语气。 “您是不是又在帮别人洗衣服挣钱了?!” “啊?”她的眼睛看向别处,“没、没有……是你弟弟妹妹的衣服,真的!” 尼亚顿时好像生气了一般,他盯着母亲的手,逼问:“只是帮他们洗衣服您的手会成这样吗?每个指头都裂了这么多道口子!他们到底有多少衣服?是摆了一个仓库还是一栋大厦?况且,他们难道不会自己洗吗?!您还想骗我?!!!当初您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相信,尼亚是真的来了脾气,否则,为什么我会发现他竟然在颤抖? “对、对不起……” 她的母亲低下头来,像个刚刚犯了错等着被家长斥骂的孩子,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尼亚狠狠的抓牢,一遍一遍的摩挲着。 很久,她才试着转移话题。 “那个……尼亚,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回家?不 、不需要……”我猜,她大概是想问儿子为什么今天不需要表演吧。 尼亚叹了口气,说:“妈妈,我选择这条路,不就是想让您和弟弟妹妹过上好生活吗?您这样,让我感到我的付出都像是白纸一样没有价值……” “不不……”她急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安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2 安心心的享福不好吗?您过的好好的,我也努力的挣钱,我们一家就这样,穷一点没关系,快乐就好了……何况,我们现在不算是穷人了,您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我不想你……” “妈妈!”尼亚的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坚决的打断,“我不后悔!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打算也有信心!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好吗?” 半晌,直到对方轻微的点了点头,尼亚才又恢复了舒心的表情。他替母亲擦了擦眼泪,移开身子向她介绍我。 “妈妈,这是我的朋友丁铃,她和您一样是个中国人哦!” “伯母您好,叫我铃铛就好了!”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俗语,伯母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真的是中国人吗?” “嗯!”我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来,“我是北方人,来泰国本来是旅游的,偶然碰到了尼亚,觉得很谈得来,是一种缘分,于是就交了朋友。他常和我说您是一个很伟大的妈妈!” “嗨,你看这孩子,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好!”纵然是这样说着,她的脸色还是因为害羞而稍稍染上了红粉。 “我觉得您真的堪称是英雄母亲!真的,我很佩服您呢!一个人这么艰苦都挺下来了,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的。” 伯母的目光暗了一下,我顿觉自己是个木头,如此失策,怎么又把老人家的伤心事给提起来了! “啊……那个,他还说您做的卷饼很好吃,让我一定要来尝尝呢!”我赶快转移话题。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我说:“看来尼亚对你还真是没什么保留啊!”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尼亚一眼。 我看到尼亚也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他处,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在长辈面前有些放不开。 接下来,尼亚的母亲问了我好多中国的情况。她说,虽然有新闻,但是自从自己的丈夫因为政治问题没了性命之后,她就很少去关心了,只想着稳妥点好好活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尼亚的牺牲。 我给她讲了国内的变化,事无巨细,惹得她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最后,我请她回去看看,并且表明我愿意做她的全程陪同。可是没想到她听了我的建议,只是暗淡的看向窗外,低声说,“不回去了……爸妈没了,以前的那个家就没了……现在丈夫和儿女都在这里,家也在这里,回去也是徒留伤感,就不回去了……” 眼看气氛又要被我的提议冷却下来,尼亚便在一旁适时的撒娇说:“妈妈,您还没有给铃铛做卷饼呢!” 尼亚的母亲立刻回过神来,懊恼的一拍腿说:“你看,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都忘了给你们做饭。你们坐着聊聊天吧,或者让尼亚带你到处看看。我做饭很快的!一会儿他弟弟妹妹也要放学回来了,他们肯定也会很高兴家里来了这么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把尼亚往我身边推一推,说:“快点!快点去陪陪人家!怎么能怠慢了客人!你第一次领女孩子回家的……” 这句话……虽然我明知道应该只是普通陈述事实,可是……却真的让我和尼亚都有了片刻的尴尬,而且,我不小心的发觉,这一次,我和尼亚的耳根都齐齐的红了…… 请你看向我 当尼亚的母亲完成最后一道菜肴的时候,家里的房门也被轻巧的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悦耳的嬉闹声。 我看向来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应该就是尼亚的弟弟妹妹。 这时,伯母面露喜色,显然被归来的儿女染上了欢快的心情。她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手,说:“尼坤,静雅,快别闹了,来见见家里的客人,他是你们哥哥的朋友,来自妈*故乡,丁铃姐姐。” 二人随即便安静了下来,他们审视着我,正如我也打量着他们。 一旁的尼亚大概是对弟妹的表现有了些许的不满,他张口催促道:“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快叫姐姐啊!” 还是大一点的尼坤先向我伸出手来,他不复刚才的调皮神情,毕恭毕敬的问候我。 “丁铃姐姐您好,我叫尼坤,现在正在读高中。” 我朝他微笑,“叫我铃铛就可以了,帅气的小伙子。” 我并不是虚伪的夸奖,相比尼亚有些偏向*的模样,尼坤长的更有棱角。他的皮肤也不知是天生还是拜阳光所赐,不似哥哥那样的白皙,却是人们口中常常艳羡的健康小麦色。他的五官很端正,透漏着青春的阳光气息,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充满了活力与朝气,如果放到中国,他大概十有*会成为女生们所追逐的对象。 不得不说,尼坤约莫是真的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而尼亚,大概是像母亲更多些。我不由的唏嘘,男生女相,纵然再漂亮,也或许并不是一件真的值得高兴的事情。 “姐姐?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刺透了我的木愣,将我神游天外的魂魄拉了回来。 “啊?”我有些歉意的弯下腰,看着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啊,姐姐没有听清楚你刚才在说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吗?” 女孩倒是没有计较,而是欢快的伸手拉住我的手。 “铃铛姐姐,我说我叫静雅,是妈妈最爱的女儿,是尼坤哥哥最疼的妹妹。” “……嗯,也是尼亚哥哥最疼的……”末了,我听到她这样补充了一句。 下意识的,我去寻找尼亚的目光,只见他的眼眸敛了敛,神色有些暗淡,却也没有多说话。 倒是开朗的尼坤用自己的大手去揉了揉妹妹松软的头发,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丫头,真乖。” 这次,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尼亚僵硬了嘴角,彻底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向我们了。 餐桌上的氛围和乐融融。尼坤和静雅就像三岁的孩子那样,对我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们问我的职业,问我的生活,问我*过的国家。 我耐心的一遍一遍的讲解,一遍一遍的描绘着那些五彩斑斓的世界,已经忘了,至今为止,我的筷子都没有动过几下。 尼亚坐在我的左手边,他好像终于看不下去弟弟妹妹对我像机关枪一样没完没了的发问,于是正了声音对他们说,“快点吃饭!吃完饭去做功课!” 气氛顿时有了短暂的凝固,尼亚的母亲都有点挂不住面子。她用手捅捅尼亚的胳膊,说:“怎么了尼亚?语气这么不好。” 尼亚不作声。 这时尼坤也讨好的解释,“哥哥,是我们家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外国客人,我和妹妹太好奇了。” “是呀是呀!”刚才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3 点被尼亚严肃的表情所吓到的静雅开口,“我的功课在学校做完了!是尼坤哥哥看着我完成的!而且我就是想听铃铛姐姐讲她的故事嘛,为什么不可以……” 她的声音在尼亚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看到如此僵持的情形,又注意到尼坤和小静雅渴望的表情,我无法,只得出面打圆场: “尼亚,没关系的,他们愿意听我就多讲一点,我不嫌烦,你就当我是乐在其中吧。” 尼亚瞥了我一眼,又环视了周围,见大家都盯着他,他索性抛下一句“菜要凉了”,就不管不顾自己闷头吃起来。 冷下来的空气又在一瞬间被点燃,这次,连带着尼亚的母亲,都对我的话语兴致**了。 我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一点一滴的说着他们乐于挖掘的故事,不时也能惹得大家开怀一笑。 可是,在众人的笑语里,我却发现,尼亚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从甩出那一句开始,他就再没有抬起过头,只是不断的吃着碗里的卷饼,一口一口,咬的那样小,却那样毫不停歇。 我的心中有了丝丝的涩然,这样的尼亚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仿佛又隔了众人,把自己关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只留下他的身影,单调而冗长,勾勒出寂寞的样子,弥留伤悲。 我心下不忍,用筷子夹了一块瘦肉放进尼亚布着几颗蔬菜的碗里。 “少吃一点吧,这个不会有多发胖的。” 尼亚顿住,然后抬眸对上我的眼神。我心里揪着疼,却露着笑颜,不知道他能不能从我眼里读懂我的关心。 “谢谢。”他低声说,好像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他,不过是暂住的过客,匆匆来,匆匆去。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埋首于那一碗素食。 而我,也没有了先前的兴致,倒有些疲于应付了。 饭后,尼亚说要赶回住处,否则老板要发怒的。于是,我也没有多留,和尼亚的家人告了别,便也跟着他离开了。 可不成想,尼亚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依然把我带到了之前的那片沙滩。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海水涨潮,遮盖了白天的痕迹,明天,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尼亚不看我,兀自在前方走着,不理我,也不回头。 我有些急了,这样的尼亚对我来说异常陌生,从我认识他起,他总是像和煦的暖阳,照进我的内心深处。他会讲他的故事,会安慰我,会介绍大大小小的美食讨我欢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留给我一个背影,去迷惑,去猜测。 “尼亚……”我唤他,“等我一下好不好,我要跟不上你了。” 尼亚终于停住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在夜色的笼罩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确定,他在等我,等我走过去。 我靠近他,等着他先开口,等着他的解释。 果然,他不再打算忽视我。 “铃铛,你喜欢我家吗?”他问。 “嗯……”我想了想,“喜欢啊,你妈妈慈祥和蔼,你弟弟朝气蓬*,你的小妹妹玲珑可爱,你的家人很好很好。今天我很开心。” “是吗?”尼亚喃喃自语,“尼坤是很好……” “尼亚?”我不确定的叫他。 “你觉得尼坤好吗?”他又问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回他,“很好啊?为什么不好呢?要是放在中国,他肯定是众星捧月的对象!” “哦……”尼亚简单的应了一声,就又选择了沉默。 这下换我有些迷茫,我问他:“尼亚,你不高兴?” 尼亚不回答。 我又问:“是因为我对你家人做了什么不好的行为吗?我不太了解你们的禁忌,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儿向你请教的!” “不是!”尼亚打断我,“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尼坤一直都是个好儿子,好哥哥……也是个好弟弟。他从小就受欢迎,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母亲最爱他,妹妹最粘他,连我也以他为傲……所以,所以你见到他就和他那样亲近,是应该的……是我、是我太小心眼了。” 我好像终于抓住了要点,我问他:“尼亚,你是不是因为我只顾着和你弟弟妹妹说话,因此冷落了你,你才不高兴的?” “没有……”尼亚否认,可我却明明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委屈和不甘。 “哈哈!”我笑出声来。 尼亚被我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解的问我:“你笑什么啊?” 不知怎的,我竟然有些感动于尼亚有些孩子气的表现,我笑着对他说:“尼亚,你以为我怎么会那么耐心的和你弟弟妹妹聊天啊?” “为什么?”尼亚问。 “还不是因为那是你的家人?我是想在你家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毕竟我是你带来的朋友啊!你看你,吃什么飞醋!” “我没有!”尼亚抗议。我想,他会不会已经涨红了脸。 “好好好,你没有……不过,”我转移话题,“怎么尼坤静雅也说汉语啊?“ “那个啊,说汉语我母亲会很高兴,所以在家里就一直这么说咯。” “还有啊,”我瞎找着话茬,“你妹妹好像比较喜欢尼坤哈,你看你这个当哥哥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像是一个老朋友这般调笑他,可是,却换来尼亚轻轻的一叹。 许久,他才说话。 “静雅从一生下来就跟在尼坤的身边,我回家的次数少,自从她有了记忆的时候也没有回去过几次,对于她来说,我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吧……尼坤把她照顾得很好,接她上下学,带她一起去玩,保护她不被别人欺负……他是个称职的哥哥,而我却什么都没为静雅做过,所以……她这么想也是应该的。” 尼亚的语气里是无限的伤感,他的无可奈何,他的有心无力,他的伤痛,原来都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他为了家里奉献出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换来的,却是弟妹生疏的对待。 他说,有的时候感觉家人就像把他当作恩人一样,敬佩着,仰慕着,感谢着,却——疏远着。 他还说,所以铃铛,我知道自己是嫉妒的,嫉妒尼坤能够像个正常男孩一样活着,而我只能为那些看客一遍一遍的跳舞。 他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把它赤裸裸的展露在我的面前。 他阐述着自己的恐惧,他说,他不得不承认,尼坤好像抢走了他的一切,他的母亲,他的妹妹……所以,他怕弟弟连他的朋友都要夺去。 所以,他有些不稳的握着我的手,说:“铃铛,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那样关注尼坤,能不能请你多看我一点,其实,尼亚真的不比尼坤差,纵然我只是一个红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4 艺人……” 祝你开心 面对尼亚炙热期盼的眼神,面对他诚恳*的语气,我有些沙哑了声音。 我很郑重的对他说,“尼亚,其实在曼谷,甚至是整个泰国,我关注的,也从来不过只有一个你……” 尼亚大约是真的被我的认真所打动,又或许,他选择了麻痹自己的相信。伴随着银白的月光,我看到他又勾起了嘴角,笑容占满了半部面颊,他点头,好像刹那间有了小孩的心性。 “铃铛,我真高兴!” 说完,他竟然脱了鞋奔进了海水之中。 纵然春天已过,夜晚的海水还是微微有些凉意。可是尼亚不管不顾,他没有挽起裤腿,就那样自然放纵的踢着,溅起的水花隐藏在暗色中,化成一颗颗珍珠敲打在我的心上,淋湿了我身体最深处的那份柔软。 “铃铛!” “铃铛!” 尼亚开怀的叫着,笑着。我被他所影响,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我用双手当作喇叭,喊着沉浸在欢快气氛中尼亚。 “尼亚!你看你就像一个孩子!” “什么?”尼亚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他扭头大声问我。 “我说你真是太幼稚了!”我善意的嘲笑他。 “啊?”这次他听明白了,“可是我很高兴啊,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没有接话,我想,尼亚的快乐来之不易,不论这份喜悦的心情是否源于我的参与,我都希望他能够享受这片刻的欢愉。 我了解,只有在墨黑的保护色下,只有在几乎没有行人的时间里,尼亚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有股暖流滋润,仿佛我成了一个母亲,而尼亚就是我的孩子,我因为他的伤心而伤心,亦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 这时,尼亚看我独自一人站在海岸边,便又一路狂奔着向我跑来。到我面前时,他已经有点儿气喘吁吁了。 我嗔怒的责备他:“怎么跑那么快?又没有人催你!看你跑得满头是汗!” 言语时,我已经用手去擦尼亚额头上的水滴,自然的动作丝毫没有让我发现有什么不妥。 尼亚没有说话,睁着大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直到我发现了两人间的异常,才匆匆忙忙想把手从他额上移开。 谁知尼亚快我一步,他迅速握住我的手,将它停留在他的脸上,然后用我的手掌轻轻触碰他有些微微发热的肌肤。 我的手抽不出来,又放不下去,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也让我赧然的红了脸。 “尼亚……”我轻轻叫他,试图提醒他我的尴尬。 可是尼亚依然看着我默默不语。 无法,我只能把头转向他处。虽然我表面看似平静,但隐藏在胸腔内的那一刻心脏已经砰砰的跳得厉害,大概就要冲破那一层束缚*在空气中了。 尼亚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我,他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将我的头稍稍摆正,逼我与他对视。 这下,我只能大胆的看向他。 四周大都是混沌的黑,却唯独放过了尼亚的眼睛。不远处那唯一的一盏半明半灭的路灯洒了些光芒在他的双眸里,水润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恰巧装下了一个大大的我,模糊又清晰。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男子,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确信,这人是喜欢我的,甚至。大概是有些爱我的。因为那目光里,我分明看到了丝丝的眷恋与不舍。 可是……站在我对面的人,是尼亚啊! 是……泰国最著名的红艺人,尼亚啊……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猜,大概是有一个世纪吧,尼亚才缓缓放开我。 他假装咳嗽了两声,以此来打破我们有些冻结的表情。可是,我却好似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类似挣扎的东西。 末了,他勉强笑了笑,对我说:“铃铛,你的眼睛真好看……” “啊?”我还没有从刚才的状况中完全恢复过来,不由的反应慢了半拍。 “嗯……”尼亚继续,“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眼睛,最善良、最甜蜜、最让人深陷的眼睛……” 我噗哧一声,结果悲剧的被口水呛了嗓子。 “咳咳……哪有你说的那种眼睛,我才不是……咳咳,你说的那是会催眠术的仙女。”我有些嗤之以鼻。 “不是的!”尼亚正色道,“有的有的!我见过好多人,看过各式各样的眼睛,有贪婪的,有颓废的,也有奸诈的,但是你真的拥有我说的那种眼睛!” “哈哈!”我突然发觉了尼亚的可爱,装作神神叨叨的悄悄告诉他,“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是世界上,欲望最大的人呢!我恨不得拥有一切。那么尼亚,你再来说说,我的眼睛还是你刚才说的那样吗?” 尼亚有些怔愣,我看到他瞬间被我耍到的表情,又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可以,请让那笑声直达天穹吧,就告诉天上的神仙,这里有一个叫做丁铃的女孩儿,被一个的红艺人逗得如此开怀,而他,就是尼亚。所以,请多给他一些怜悯与疼爱,让他的人生路可以少些坎坷,多些幸福。 回程的时候,尼亚执意要先将我送回张姐的住处,我怕耽误尼亚的时间,便连连推辞。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在曼谷人生地不熟的,别迷了路。”尼亚坚持。 “不用了不用了!”我摆手,“我在泰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路还是能记得的。这里坐车也很方便,况且先送你是顺路啊。” 尼亚住的地方里华欣较近,张姐家则需要再多十几分钟的车程。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尼亚略微皱着眉说,“我晚回去半个小时没有关系的,铃铛,就让我送你回去吧好不好?这样我不用总提心吊胆的。” 我笑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在别的国家没有熟人的时候,不是照样一个人走夜路吗?真的没事儿!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比我要忙的多……” “可是……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你不也不能算是男的吗?”我想都没想,就这样脱口而出。 “……” 尼亚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我也发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手足无措的急忙向他道歉。 “对、对对不起啊尼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的意思是说你长的比我还像女生,太晚了会更加不安全……” “……” “唉唉……不、不是……我是说,你长的很好看,比我好看……我、我……” 我支离破碎的组织不出一条完整的语句,好像说什么都是错,都会伤了尼亚的自尊。终于,我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尼亚用指腹抹去了我滑落的那一滴晶莹,他平静的开口:“铃铛,哭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5 什么,我又没怪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发誓! “嗯……我相信你,”尼亚的脸上挂着悲凉的笑,“是我总认不清自己,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尼亚你别——” “铃铛!”他打断我,“我从来不骗你,我是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对自己这样不男不女的身体有些难过而已……”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还是希望能够送你回去,好吗?” 我没有再拒绝,默默点了点头。 剩下的旅程,尼亚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华灯,再没有与我说话。 把我送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我对他说了声谢谢,他很客气的回我,没关系。 然而在我转身的时候,尼亚却又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诧异的回头,问他:“怎么了尼亚?” 他低头想了想,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留下一句“祝你今夜好梦”便匆匆离开了。 可那有些类似落荒而逃的身影,却终究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成了我泰国之行中印象最深的烙印之一。以至于后来,当尼亚牵着刚刚伤愈的我在大连的海滩漫步的时候,我依然能够回忆起。 于是我调皮的问他,“尼亚,你当初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他笑笑,宠溺的把我搂在怀里,低声在我耳畔说:“我当时想说的是……不论你的眼睛里充满着什么,天真也好,邪恶也罢,我只知道,我看到的那一瞬,它们是那样的美丽,而且,会在我心里永远美丽下去……” 心里那个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纵然尼亚和我在几分钟前已经分开,他今天一系列的奇怪举动还是扰乱了我的思绪,以至于我虽然目视着前方,心里却独独回味着那份与他有关的悸动与羞涩。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耽搁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 客厅里早已没了张姐和他老公的身影,可是沙发旁的落地灯依然发出暗黄的光,我知道,这是张姐专门为我留着的,一如既往。 还记得我背上行囊离开这幢别墅,打算开始自己真正的泰国自助游的时候,张姐在门口拉着我对我说,“铃铛,原谅姐姐不能陪你了,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哪都给我来个电话,电话费我给你报销。” 当时,我开玩笑说:“怎么了姐姐,难道还怕我被人拐跑啊?” 她嗔着一巴掌拍在我的肩头,“你个死丫头,不识好人心!” 于是我摇着她的手又开始装模作样的撒娇,“我错了还不行吗?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肯定是我上辈子一心致力于慈善事业才换来的!” 明知我是贫嘴,张姐却也眉开眼笑,她说:“铃铛,我家钥匙我昨天放你背包里了,最里面带拉锁的那个夹层,很好找的。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玩的开心一点。客厅里姐姐会一直给你留着灯,这样就算你哪天突然半夜回来了也不至于摸黑摔个大跟头。” “那得多浪费电力资源啊!”我痞气的歪着嘴问她。 “切!”她不屑的翻个白眼,“泰国虽然不大,但也不差我这么点儿电不是!” “唉……朽木不可雕也……”我摇头。 “快走快走!”张姐最见不得我这种白眼狼的表情,边说边嫌弃的把我往门外推,“记得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拜拜拜拜,赶紧祸害别人去!” “哈哈哈哈!”我再也装不出淑女的样子,咧着嘴放声大笑,还不忘还嘴,“我争取再领个男人回来解决一下我的个人问题!!!” 张姐也乐了,我大概是说出了她长久以来的“期盼”吧。 不过,她最后还是再一次的叮嘱我,“自己保重,姐在家等你!” 心思不受自己控制,又想起了十几天前的事情,我依然觉得暖暖的。 不得不说,有一个人在家等你的感觉——真好!即使她不能算你的亲人,即使……你落脚的地方也不是你的家…… 我还是没有听张姐的话,而是蹑手蹑脚的关了灯上楼。突如其来的幽黑使我的眼睛有了短暂的失明,令人遗憾的是,我还是不经意间弄出了声响。 张姐一向浅眠,听说是之前工作时养成的坏习惯。我不得不暂停下脚下的动作,侧耳仔细听着。半晌,除了窗外的蛐蛐声并没有别的动静,我这才敢继续迈开步子上台阶。 几分钟下来,我的双眼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份黑暗,走起路来倒是轻松了许多。不再有磕磕绊绊,不再有迷迷茫茫,完全是奔着我的卧室去了。 简单的冲了个澡,我索性就着窗外的月光擦着滴水的头发。脑海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尼亚。 我无法解释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尼亚……想的是他,甚至好像连眼前看到的都是他。 我冥思苦想却找不到答案,庭院外面那隐藏在路灯下的斑驳身影,为什么会拼成了尼亚的模样?又为什么……让我如此失神? 我不禁使劲眨眨眼,生怕那就是真正的尼亚,是躲在人生的阴影里被我无意间伤了心的尼亚。可是当我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只剩下空空的小路,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杂七杂八? 自小,我就是从来都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幻术的,可如今,我却要强烈的怀疑,是不是有谁在我身上下了咒语,让我此刻深陷于一种莫名的感觉而无法自拔。 是哀伤还是喜悦,我说不清,道不明。 扔了毛巾在沙发上,我把自己甩在软绵绵的大床里,又随手拽过一个枕头来堵住自己的脸,也试图以此来堵住我没来由的胡思乱想。 可是,当我的世界变成了纯粹的空灵与寂静的时候,我满脑子的尼亚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相反,他的脸变成了更加清晰而频繁的出现。 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到了他唯美的五官,看到了他内心的隐忍,看到了他远大的抱负。 我亦成了一个亲历者,感受着他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扭头微笑的看着我。感受着他修长的指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了灼热的温度,而我则像浑身布满火焰却被捆绑住的囚徒,动弹不得,只能等着沉沦。 他的拥抱,他的话语,他的眼神…… “啊!” 我发泄般的低吼,烦躁的抛开蒙住脸的枕头,任凭它们散落在卧室的边角。 明明应该是很疲倦的一天,我却无论如何都没有丝毫的睡意,只能望着天花板,瞪大双眼。 转移注意力,成了我唯一能做的办法,我只能祈祷某件事情能够代替了尼亚帮助我入眠。 当所有的尝试都失败的时候,我不得不开始了最原始最可爱的做法——数羊。 “哈哈……”我自嘲。如果张姐知道了我是如此的幼稚,大概会无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6 奈的笑掉大牙吧。 于是—— 一只,两只…… 当我即将把羊群全部赶入羊圈,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却又一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因为,我又看到了尼亚,看到他站在那木制的栅栏门边,正温柔的看着我。 他竟然伸出手,目光深邃而痴情的对我说:“铃铛,羊群都回家了,你也累了吧?别拒绝我,我也来等着送你回家……” 逃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把我从睡梦里叫醒,我不适的揉揉眼睛,头有些发昏,一定是拜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入眠所赐。 略微直起身子,我不大情愿的伸个懒腰,让明媚的光线更加温暖着我的脸。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张姐那典型的调侃语气,“铃铛,起床了没啊?姐姐我要进去调戏你了哦*” 话音还未落,卧室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我死死抱着凉被,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也陪着她玩这样的角色扮演。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别、别别过来!!!” 张姐闻声哈哈一笑,把我昨晚掉在地板上的一个棉枕头捡起来扔向我。她给自己倒一杯水,坐在床边问我,“昨晚几点回来的?” “没看表,得要十点了吧,我看你和你老公都睡了,就没有吵醒你们。对了,琨牧上班去了?” “嗯,”张姐面色红润的回答我,“他很辛苦。” 琨牧是很辛苦,但是却也很幸福。 曾经的一个夜晚,我和张姐在月光下喝茶聊天的时候,她对我说,琨牧的公司离这里很远很远,即使开车,也要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纳闷的问她,为什么不在市区里买一栋房子,而是选在了有些僻静着的这里。 张姐当时笑的是那样的柔和,使我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她的眼睛好像都快要滴出水来。 我记得,她这样对我说,“我也没想到会选在这里,以至于琨牧第一次带我来看房子、把钥匙郑重的放在我手心的时候,我还问他,为什么找了一个离公司这么远的地方,这样他上班该有多麻烦啊。” “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张姐问我。 我摇摇头,耐心等待着下文。 “他说,他记得我曾经说过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感受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没有车水马龙,没有尘世喧嚣,就像一个普通的村妇一样坐看日升日落。” “你知道他有多傻吗?他竟然还拉着我的手和我道歉,说只能找到这个地方了,虽然比曼谷的其他地方静了好多,可是离我想要的生活还是有些差距。他还保证说等以后我们老了,他把公司交给我们的孩子继承的时候,一定会给我我梦想中的生活。” “铃铛,你说他是该有多傻?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的一句……” 张姐明明是弯着嘴角的,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笑着哭,谁说不是一种最让人羡慕的感动? 仍记得我那时擦着姐姐面颊的泪,也湿红了眼眶。可是我还是故作轻松的与她说话,我说,“张姐,你知道吗,我甚至嫉妒你能有如此好的姻缘,琨牧对你真的很好很好。” 张姐笑着摸摸我的头发,她看着我,如亲姐姐般祝福,“铃铛,相信姐姐,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那时的我笑而不语,只把它当作一个美丽的愿望。 而现在…… 张姐问我玩的怎么样,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言简意赅,却独独在谈到尼亚的话题上语无伦次。 张姐关心,我便把昨天和尼亚的同游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了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些中肯的意见。 我甚至期望能够从她嘴里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那就是她会笑着嗤我,说我自作多情,然后,我会红着脸挠挠头,从此,内心便再不会被尼亚所困扰。 可是……听了我的叙述,张姐却沉默了…… 她的难得不语让我有了片刻的慌张,我想听到她的建议,可是又害怕她也会给我那些我虚设的真相。 果然……过了良久,只换来她的一声叹息。 她说:“铃铛,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的大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其实,最一开始他肯把椰雕让给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纳闷。因为我曾经听朋友说,泰国首席的那位红艺人,对待陌生人总是异常冷漠的,尤其是出现在演艺中心周围的客人。可是他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平静的送给你,不要求报酬。” “也许只是因为我来自国外?”我试图找着合理的解释。 “铃铛……”张姐笑我,“来看红艺人表演的,你以为平时会有多少本地人?更何况他出名已经好几年了,怎么会见了外国人还这么稀罕?” 张姐说得没错,我语塞。 “可是那会儿我也觉得自己多想,就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后来他执意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好像总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你,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就像……就像当年我和琨牧刚认识不久时琨牧看我的眼神。” “我怎么没发现?”我惊讶的嘴都长大了。 “你遇到吃的就抬不起头,还好意思说!”她嫌弃我。 “……”好吧,我再一次寻不出话来。 “他问我要你电话的时候,我本来不打算给他的,可是他好像求我一样,姿态放得很低,说真的想和我们成为朋友。其实,我知道我只是陪衬,他的目标,不过就是你而已。我看到他期待的眼神,就没忍心给他了……说到这里,你不会怪我吧铃铛?” “怎么会?”我反问。 “……嗯,我本来以为他就是有个想法,毕竟他的身份……嗯,和我们不一样。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真的会给我打电话,还自愿当地陪,更带我去了他家,对不对?”我自动接下去。 “嗯……”张姐欲言又止,我想,她大概也犯了愁。纵然已是有了婚龄的少妇,对于处理这样棘手的状况,她无疑也是第一次。 “张姐……”我叫她。 “嗯?” “其实……我昨晚……我昨晚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全部都是尼亚,我都快出现幻觉了,觉得他好像就站在楼下的角落里默默看着我……我、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想他,总之我感觉自己就是难以摆脱他……” “什么?!!”张姐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叫。 “铃铛!你……你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也喜欢上他了吧?你别忘了他是——” “我当然记得!!!”我打断她,“他的身份我没忘……正因为我时刻提醒自己,所以才会想从你这里得到帮助……” “那……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7 对不起,姐姐也没法了……”张姐歉意的对我说。 于是,又换来一轮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疯了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匆匆忙忙的奔向我的行李箱。 张姐纳闷的问我:“铃铛!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离开泰国,再待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现在,我急需离开这个拥有尼亚的国家,我需要新鲜的空气灌满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泰国对我来说,已经太过“熟习”了。 听了我的话,张姐也走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她说:“嗯……离开也好,别把自己陷在这么个漩涡里难以自拔。一会儿姐姐去给你订机票,明天再离开吧,今天叫上琨牧,我们一起吃个饭。你这一走,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张姐的声音被压抑的变了调,她一定是舍不得我离开,一定是的,我知道。 我紧紧拥抱了她,对她说,“我保证会常来看你。” 她捏了捏我的脸,“嗨,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了,你这次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奉陪到底,拉上琨牧做司机,我们要玩转这里!” “那……一言为定!” “嗯!!!” 我不禁感叹,姐姐,有你真好…… 再见,尼亚 航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为了防止路上遇到堵车的现象,我们下午不到五点钟就从别墅出发了。 琨牧亲自在前排开着车,张姐陪我挤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使得这几十分钟的路程显得不那么无聊烦闷。 张姐着实像个送女儿出国的大家长,隔三差五就要问问我的证件都装好了没有,我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着,“好了,都准备好了。” 倒是琨牧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弯着嘴角对张姐说:“看看你哦,活像个日本人嘴里的欧巴桑。” 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最怕别人说自己老,张姐听后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她不由分说就探着身子去打琨牧。 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一种情趣,我无意打扰,只在一旁看着琨牧龇牙咧嘴的表演偷偷笑。 “唉唉……我开着车呢啊宝贝……伤了我不要紧,可是要是因为我这个司机的失误让你们两位女士遭殃就不好了。”琨牧一向是好脾气。 “何况别说是欧巴桑,就是老奶奶我也照样喜欢你不是?”他又得逞似的加了一句。 只听张姐对着他轻轻“呸”了一声,倒也安静了下来,肯乖乖与我并坐着欣赏沿路风景了。 到了机场,趁着张姐陪琨牧停车的空档,我先去换了登机牌,又把行李做了托运,之后便在角落的休息室里找了位子,点了一杯黑咖啡。 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不一会儿张姐就一个人风风火火的来了。 我问她:“你老公呢?” “他啊,被一个电话绊住了,我索性让他在车里等我就好。” “这不合适吧?”我叫来服务生,替她叫一杯蓝山,“现在离六点都还有十多分钟呢,他得等多久啊?” “没事儿没事儿!”张姐无所谓的摆摆手,突然又正了脸色,“我问你,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啊?”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没电的黑屏。 我无奈的拿着它在张姐面前一摇,撇撇嘴,“这可不能怪我,怎么了,有问题啊?” 她的神色颇有些犹豫不决的意味,思前想后,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我等不及问她:“哎呦我的好姐姐,您倒是说话啊!” 终于,她说:“尼亚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问为什么都联系不上你,还问我是不是你已经回国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搅着咖啡,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其实,手机昨晚就已经显示电量不足,没有去充电这件事,的确是我故意的。我不知道在电量充足的情况下,自己能不能克制住不去开机,而一旦开了机,我又不知道能不能忍住不给尼亚发信息。 毕竟,这次离开,大约会是很久都不见了,也许……久到我结婚生子,久到我入土为安。 所以,我只想把这份美丽的际遇悄悄藏起来,就像……谁的生命不期待那一点缤纷的插曲? “我告诉他了,说你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说你让我代你和他说声再见。” “……哦,这么说,他不会来了是吧?” 此时的我,别扭的像是矫情的小姑娘,理智和期望偏离了相反的方向,心里难免觉得隐隐的遗憾。 “你呀……”张姐一副嫌我不成器的样子,“那个尼亚也是个怪人,我都把飞机的起飞时间说的提前了半个小时,他还是坚持要来。” “真的吗?”我相信,如果我照着镜子,那么里面的人眼睛一定是闪亮的。 “嗯。他说他今晚表演的场所离机场不远,顶多半个小时,让你尽量等他一下,他有话对你说。” 后来我才知道,尼亚口中的不远,是他亲自开车过来的半个小时里,走了将近一百公里的路……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的,纵然那人就在你触手可及的距离,你也只能无助的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不过,好在尼亚总算来了。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我远远的就看到尼亚一路狂奔。他应该是从演艺中心半路溜出来的,纵然有一件灰色的半长运动服裹在身上,里面的纱裙还是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连脚上踩着的,也是一双几厘米的小高跟。 看着他这样的打扮,我的眼睛里又不可抑制的聚集了水汽。 张姐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了他我们在休息室,可是我却依然看到尼亚在大厅里焦急的找,目光逡巡着周围,半晌,才终于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客座。 他的眼光在对上我眼神的那一刹那像是*了万丈的光彩,我清楚的看到他喘着气,却笑的那样甜。 他朝我跑过来,有些激动的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兴奋的叫我。 “铃……铃铛……” 显然,这一阵奔波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我看似不经意的抽出手,递给他一瓶水。 “累了吧,张姐逗你呢,我的航班是七点十五的,离登机的最后时限还有一阵儿,你先坐下喝口水歇一会儿,她去找她老公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慢慢说,别着急。” “哦……”尼亚抿一口水,说,“你……你今天就要回中国了是吗?” “嗯。”我看着他,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不、不能再留下几天吗?”他试探着问。 我扬扬手里的登机牌,反问道:“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呢?我想…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8 …我想我们起码是朋友的。如果……如果不是我给张姐打了电话,我连送你都不能够了。” 尼亚说完便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原本打算的不辞而别而在心底有了太多波澜。那是我最不愿意带给他的,也是最不愿意留给自己的。 “对不起……”我道歉。 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无法做出欺骗尼亚的事情,毕竟,他是那样坦诚的对待我,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纵使有些暧昧,但是我还是愿意把它归结为是一种异性相吸的友谊。 话题有些悲伤,甚至有丝沉重,和坐在我们周围聊得异常开心的男男女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我只能试图打破这份沉默。 “咳咳……”我略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尼亚,听张姐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嗯……”他抬起头来,此刻不能算是炯炯有神的眼睛,却透着一份执着和坚定,以及一种好像壮士赴死般的毅然决然。 “我……我喜欢你铃铛……” “尼亚?” “铃铛!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因为如果这次不说,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嗯,你说,我听。”我点头。 “从你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不能把那个椰雕让给你开始,可以说是第一眼吧,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你。我知道,大家把这个叫做一见钟情。” “后来我在演艺场看到你,那个时候灯光还没有全灭,我看到你和张姐坐在离舞台很远的地方……呵呵,你肯定不知道,我在门后面偷偷看你。” “其实那一天,我本来被安排跳的是我成名的那支舞,可是当我站在舞台上,想到你就在黑暗中看着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顿时就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随着本能起舞。” “所以……你知道吗?那支舞,只属于你。” 我看向远方,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把那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我为难的对尼亚说:“何必呢?” 尼亚苦笑,他的脸都要埋进胳膊里。 “我也时常在问我自己。尤其到了深夜,我开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我就对自己说,尼亚,你有什么资格谈喜欢?你甚至算不上是一个男人……” “尼亚……”我轻拍他的手臂,心里是满满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的失魂落魄。是我的出现让他的生命出现了不该有的涟漪。 尼亚伸出一只手,自然的覆盖住我的,这一次,我没有抽离。 “铃铛,我第一次这样叫你的时候,甚至暗暗自喜了好久,总觉得好像终于和你亲密了一点……所以你肯定不知道,每叫你一声,我的快乐就多几分。” 我突然回想起,不论在什么何时何地,尼亚唤我“铃铛”的时候,好像都是翘了音,提了心情。 “我叫你陪我去华欣,去我出生的地方,其实也是自私的……我想,也许你更了解我一点,或许就能够多同情我一点,即便是可怜也无所谓……我以为,你会因为我的身世愿意多亲近我一些。我离你的世界太遥远,所以只能卑微的凭着这样拙劣的方法靠近……可是、可是没想到没能留住你不说,还把你吓走了……” “被一个红艺人喜欢,你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如果——” “没有!”我大声打断他的菲薄,引来了周遭的频频注视。 我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无力,更多的是填满身心的那一种无可奈何。 “尼亚,你真的让我着迷。可是,就算我真的喜欢你,我也只能当作一个童话。” “……” “尼亚,铃铛其实很普通,所以,她注定逃不开现实,忘了我吧……” 当我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的坐在飞机上了。 华灯初上,从机窗看下去,隐隐约约的亮光越来越模糊,最后,被云层完全的遮掩了痕迹。 而我和尼亚,也会像这灯光一样吧,虚幻飘渺,恍如梦境。 仍记得十几分钟前我匆匆逃离的身影,以及尼亚在背后恋恋不舍的呼唤。 唉…… 终究还是不可以。 终究,还是对不起…… 向往的自由 从曼谷回到北京后,我的身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曾经荡漾在脸上的红润也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于是,我向杂志社请了假,安心陪在父母身边。 算起来,这还是自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这么悠闲的长时间留在家里,偶尔帮爸爸摆弄些花花草草,或者帮妈妈做些零碎的家务,倒也乐得自在。 纵然父母口头上没有说些什么,有的时候甚至会板起脸来训斥我好吃懒做,可是我知道,他们心底还是洋溢着说不完的快乐。 我记得恰逢星期六陪着母亲去超市采购回来,碰到了街里街坊的大叔大婶,他们笑眯眯的和母亲打招呼,说,“闺女回来了啊,你这下可能够落得清闲喽!”母亲笑的和花儿一样,虽然是嗔怒着数落我的种种不是,抱怨着自己又要伺候一个小祖宗,可是站在身边的我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小小的幸福。 有一次,母亲开怀的边做饭边唱着小曲儿,我在一旁笑她说,“妈,什么事儿看把你高兴成这样儿?” 她印着光晕,瞟我一眼,然后无不自豪的说:“还有什么能比你回来高兴的啊?你没看楼上对门的王阿姨吗,孩子几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的,她都念叨好久了。你都想象不出来,妈现在走在小区里,用你爸的话说那就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得瑟着呢,唉,不得不说啊,还是我家姑娘孝顺!” 明明是母亲夸奖我的话,在我听来却无比的心酸。这些年,走南闯北开了眼界,却独独忘记了家这方小小的天地。 自己总是仗着年轻的资本立志要奋斗出一个顶天立地的样子,可是回到家里,一切又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是那个坐在父母中间扎着辫子的孩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即使一丁点儿的小委屈也能招来爸*关注与安慰。 怪不得那一首《常回家看看》,会唱红大江南北呢,那是唱到人们心坎儿上的歌。 有了父母的陪伴与爱护,尼亚和泰国的一切开始渐渐从我的记忆中沉淀了下来。即使偶尔翻阅照片,看到了华欣的一草一木,也仅仅会想起,尼亚曾经让我进去过他的世界,曾经允许我在他的蓝天下畅游嬉戏,也曾经邀我与他共享同一片白色沙滩。 我冷血吗?就这样轻易淡忘了一个人对我的好? 我想不是的。 大约在三个月后,张姐给我打了一通越洋长途,接起的那一刹那,我还激动了好一会儿。毕竟,我们多数都是通过网络联系,打电话又费钱又不能视频,实在无法算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19 是最实惠的沟通方式。 张姐先是问了我的近况,我告诉她自己回国后就一直在家做啃老族,脸是养的越来越圆润了。 “对了,尼亚去美国这事儿你知道吗?”张姐突然开口问我。 我微一愣神,“去美国?不知道啊。他去表演吗?” “不是,”张姐说,“他和老板解除关系了。” 我忍俊不禁,“解除关系?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尼亚和老板有一腿儿似的。” “嗨!通俗点儿说就是尼亚替自己赎身了!这下你可明白了吧小傻瓜?” “啊?”我可是真明白了,也真是有点儿发傻,“不……会吧?” “什么不会啊!八卦报纸上都破天荒的登了头条,说尼亚执意告别红艺人身份。” “……为什么?”别是因为我吧?我甩甩头,自作多情什么呢,尼亚不是早就说过想做正常人吗,也许现在时机到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细节,大概是因为想要普通的生活了吧,毕竟他那个职业……一直做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嗯一声敷衍。 “铃铛,还有一件事儿,我知道有一阵子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考虑了半天,觉得你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嗯,你说。”我换了个姿势,更方便长时间倾听。 “你还记得你在曼谷的时候,有一次你我还有尼亚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吃饭吗?”张姐问我。 “记得啊,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尼亚他们当红艺人很艰难。”我回答。 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一顿饭因为气氛的骤然冷却吃的也很艰难…… “嗯……”张姐顿了顿,“我几天前碰到他了,他说,尼亚认识我们不久之后违规了好多次,过的……嗯,不太好……” 我紧紧地皱着眉,“什么叫不太好?张姐你别挑着说,我想听完整的。” “那你得保证听完之后淡定点儿啊!”张姐好像有些心虚的先要我的保证。 “嗯,”我答应她,“放心吧,我没问题。” “我推测应该是他陪你去华欣的那天,那人,嗯,叫做凡纱的,说尼亚回去的太晚了,大概是半夜一两点才到的。他作为头牌,虽然自由一些,可并不意味着能够完全无视制度。听说,老板那天晚上很生气,是坐等尼亚回去的,然后……当着手下全部红艺人的面,拿着藤条把尼亚狠狠的给打了。” “……怎么可能!尼亚不到十点就离开了,怎么会那么晚回去?难道……” 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那天站在我楼下的,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尼亚?!!! “具体的大家都不知道,凡纱说他也问了,可是尼亚咬紧牙关就是不开口。”张姐的语气有些心疼。 我的脑子立时一片空白,自己欠了情不说,还让尼亚因为我挨了一顿毒打…… “那天去机场,尼亚是真的偷跑出去的。凡纱说,尼亚那天之所以穿一件长袖的运动服,一是为了挡住里面的纱裙,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掩饰手臂的伤了。他说虽然当天尼亚手上做了彩绘,可是他怕你看出来心里自责难过,还是用了保险点儿的方式。” “尼亚他……那个叫凡纱的为什么不拦着他呢!”我急了。 “你以为他没有啊!”张姐叹气,”他一开始不知道尼亚是要去找你,因为尼亚只说有要紧事出去一下,马上回去,他说,如果知道是要来见你,打死他也不能让尼亚出去啊!” “后来呢?”我发现,我的嗓音已经在不自觉的颤抖了。 “后来……唉,因为尼亚短时间内三番两次的破坏规矩,还冷了场让客人不快,结果……”张姐说不下去了。 “你快说啊!张姐!”我已经带了哭腔,要是……要是尼亚因为我而有了什么闪失,让我以后的心里可怎么好过。 “我还记得凡纱当时是恶狠狠地盯着我说的,他说尼亚那晚上被老板毫不留情的教训了。我问他到底怎么个不留情法,恳求了半天他才说,老板把新帐旧账都翻了出来,什么尼亚藏着的*录影带、*杂志啊什么的,一个劲儿往尼亚身上砸。” “他……他怎么这么笨不躲呢!”我已是掩不住的满脸湿意。 那边张姐的声音也哽咽了,“凡纱说当时有四个人箍着尼亚,他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们……那个老板说,既然尼亚还妄想着做正常男人,他就要彻底断了他的念头。然后……然后他就让人拼命往尼亚的*器那里踹……” “呜……”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尼亚被人欺负的样子仿佛就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一寸寸的折磨着我,让我钻心的疼。 张姐一边安慰我,一边却也哭的有些难以继续,良久,她才勉强能够发出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铃铛,别哭了,你这么一哭姐也受不住。不过还好当时是凡纱主动要求的,他说如果换了别人,尼亚恐怕真的永远做不了男人了,也许死都不一定。他虽然为了瞒过老板用了力气,可是也留了分寸,尼亚这一劫就算是过去了。”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却还是被现实打击到了。我强忍着抽泣声,断断续续的问张姐,“所、所以,尼、尼亚才要去美、美国的吗?” “嗯,算是个导火索吧,凡纱说尼亚为了这一天等了很久,也暗地里攒了不少钱。本来老板是不放人的,可是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僵持了那么久之后,突然有一天老板松口了,尼亚给了他一大比赎金,从此就算恢复了是正常人的身份。” “用凡纱的原话来说就是,尼亚自由了。” “那……那我要恭喜他。”我是打心眼儿里替他高兴,却也是替他遭受的一切而感到难过。 “嗯……不过尼亚后来联系过我一次,他想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他说你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那部开通了国际长途业务供我环游世界的专用手机已经被我放在箱底搁置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从回到家后就不在问津了,也怪不得尼亚想到要问张姐。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做了决定,说:“如果下次他再问你,你就告诉他吧,我没关系的。” “嗯,”张姐应许,“不过铃铛,你们俩……” 我笑笑,“张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尼亚是个好朋友!” 我故意加重“朋友”二字的语气,我听到,听筒对面的张姐明显舒了一口气。 “那好,我们改天再联系吧,琨牧要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点头,“你也是。还有……谢谢你姐姐。” 张姐也笑了,“你个小丫头,和我还客气什么,姐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幸福快乐,挂了啊!”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0 纵然电话那头已经成了嘟嘟声,我的嘴角却还是翘着的,因张姐,为尼亚…… 可不可以喜欢你 爱情,是一见钟情的*爆裂,还是缓慢自燃的细水长流? 我品不出爱情的味道,无法作答。 恢复自由身的尼亚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他会在每天的清晨准时给我发来一封邮件,有时只是寥寥数语,向我问好,有时又是大段的文字,讲述着他的所见所闻。 从他的字里行间,我看不出有因为我回复而萌发的欢快,也寻不着我无动于衷时他也许产生的失望。 总之,他的世界外好像罩了一层纱,让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窥探,却真真实实的因为这遮挡而被隔离开外。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好似一个已经入关的旅客,还未领略到风景的精华,便被驱逐出境。有些失落,有些不甘。 人或许总是贪心的,我竟然开始怀念起华欣那一日,彼时,我离尼亚,原来是如此的接近。 八月,火辣的太阳使北京炎热异常。 今年的雨水格外的少,即使坐在家里,也能感受到窗外干蒸房一样的空气,就要让人憋闷的背过气去。 我索性给自己放了大假,乖乖坐在空调房里整理一张一张的图片,也顺便期待着,看能不能碰到尼亚。 除去第一次在msn上的碰面,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说隔着广阔的太平洋,虽说有着十二小时的时差,可我有时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渴望,总会有交集吧? 正如我宁愿半夜三点坐在计算机前,双手支撑着不断下沉的头颅,却硬逼着自己紧盯那一个小小的灰色头像。 “叮”,是尼亚上线的声音。此时,应该是美国时间晚上十一点三十八分。 我赶忙发了个表情过去,生怕连打字的时间都会耽误了我找他的一瞬。 “铃铛!你在啊?”尼亚好像有点吃惊。 “嗯,我一直都在的。” “哦……” 这就是我们这个阶段的对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最近好吗?”我问。 “嗯,挺好的,在这里试着学点东西。你呢?没有出国吗?” “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突然觉得老在外面晃悠也不是个事儿,有点想安定下来的感觉。我有个朋友在一家杂志社做主编,想让我过去帮忙。” “那你……是会一直留在中国不走了是吗?”尼亚问。 “嗯,大概是吧。爸妈就我一个独生女,我总是出门他们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想起来也挺愧疚。” “……对了,说说你吧,怎么又谈到我身上了,每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逮着你,却总是我说。” 我想要了解现在的尼亚,我想要深入他的生活,这或许是随性,却也是随心。 那边尼亚给我发了个笑脸,说:“那是因为我想要听你说话啊。” “你明明不是听!为什么你一次一次总是拒绝和我视频语音?” 我心里只想重新看到尼亚,重新听到他的声音,重新寻回在曼谷时他看我柔情的眼神。然而却忽略了,这种自私的责问,对于一个朋友来说,早已超出了界限。 “前几次,我好不容易在线上碰到你,你说视频不方便,我便想,好,你忙,我不打扰你。然后你就整天整天的消失不见,却还给我留言。这几次,我问你,你又说你设备坏了,我又想,也许是你没有找到修理的地方。可是尼亚,我的电脑现在将近二十四小时开机,我每天无所事事就是挂在线上想要遇到你,你这次又准备了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半晌,尼亚不说话。我委屈的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交叠的胳膊里。 “你是生气了吗铃铛?”新信息的声音传来。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然后问:“尼亚,是不是和我做朋友让你很有负担?又或者是你厌倦了?” “不是!!!”那厢尼亚迅速回复了过来。 “铃铛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你连电话号码都不告诉我!”我争辩。 “其实……我最近身体上面有些变化,声音变得连我都听不下去,所以……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是……注射药物的缘故吗?”我小心翼翼的措辞,“其实我不会在意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因为你变丑或者变好看就否定你。” “算是吧。原来……嗯,当红艺人的时候会经常注射雌性激素,我又自己偷偷买雄性激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现在我多数时候在医院治疗,医生说,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的。纵然你不在乎,我也想把我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给你。” “是不是会很痛苦?”我心疼的问。 “还好吧……” 此时,我都能想象出尼亚在那头强颜欢笑的样子,他总喜欢把疼痛缩小,尽量埋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以此来向众人展示——尼亚一直很坚强。 “其实……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会有些孤独。”尼亚补充说。 “虽然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曾经请过老师来教我英文,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里也没剩下多少,零零散散的一些而已。和医生或者房东交流,我也常常是用肢体语言,不过不影响沟通就是了。” “没有交朋友吗?” “嗯,”尼亚说,“我……还不太习惯用这幅皮囊认识新的人。说来可笑是不是?我都不男不女这么多年了,现在才知道羞愧。” “你很好,尼亚。”我只能这样安慰他。 “嗯,”他又发了张更灿烂的笑脸过来,“我会把这句当成你对我的肯定和赞美。” “放心吧,我在美国一切都好,我相信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所以铃铛,也请你对我有信心好不好?” 我还未及回答,他又说: “因为我的治疗时间安排的有些分散,所以我没法长时间上网,但是你给我的留言我都会看。有的时候坐在病床上送走医生,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反复的读你给我的鼓励和关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把它们都抄在一个小本上面,有的护士不知道,还以为我在背单词呢,嘿嘿。” 尼亚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做了好事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仿佛是扬着那稚嫩的小脸,朝你纯真的笑着,直到你的心都融化在他的得意里。 末了,他又自顾自的说: “可是我怕你觉得我烦,我怕你觉得有压力,所以每一封邮件我都是冥思苦想,往往斟酌半天,把整篇的话都删除,只留下问候的那几句。铃铛,我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爱情,也许等我真正成为一个男人的时候我才会明白吧。”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1 “所以……请别放弃我好不好?我真的会读你写的每一字每一句,我甚至能够丝毫不差的背下来,连标点符号都印在我的脑子里。” “你的第一封回信写的是‘尼亚,你还好吗?祝你早日康复。’” “你的第二封回信写的是‘尼亚,我最近一切都好,你在美国要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幸福。’” …… “你一个星期前,也是最后一次回信给我,就发了不到十个字,我却恨不得走哪都捧着电脑。只因为你说,‘尼亚,我好象有点想你了。’” 一句又一句鲜红的文字布满我的聊天窗口,尼亚曾说,他最爱的就是红色,富有激情,是血的热忱在燃烧生命的本质。 最后,尼亚见我久久不回复,又发了一句: “铃铛,对不起,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别生气,我今天喝了点酒,嘘,别告诉别人啊,我是瞒着医生的。在这里真的很……” 他好像在斟酌用词。 “……很需要勇气。但是我会坚持下去的,铃铛,请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走的太快,不要离我太远,起码给我一点点希望。” “铃铛……其实,我、我还想问问你,我、我能不能说一声喜欢你?不是藏着掖着,就这样大胆的向你表白,和我周围的美国人一样,直截了当的说一声,我喜欢你……” 逃避的爱情 在如今御姐横行的年代,即使是女追男,我也没见到过这样卑微的表白。重点不在“我喜欢你”,而是“可不可以”。 让我怎样回答尼亚的问题呢?多重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斩钉截铁的拒绝,这样一丝一毫的希望,到头来不过是伤他越深。可是,那仅仅残留的一份感性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丁铃,想想尼亚目前的处境吧,他需要你。 这样的纠结,折磨的或许不只是我一人,另一台电脑前的尼亚见我长时间不吱声,索性仓皇的说了一句“我要去上课了,改天聊吧”便匆匆下了线。 也许是我的漠然让尼亚选择了狼狈的逃离,他宁肯选择自己保留一份希冀,也不愿意从我嘴里听到那声打击吧。 纵然,他并不想得到的答案其实占据了很高的百分比。 我想,他也是明了的。 在越来越推崇的物质文明渐渐取代了精神文明的当代,谁还会相信,有这样一个感情单纯到让你不忍心抗拒的男孩儿? 于是,我只能对他说,尼亚,你太年轻了。 如果说三岁是一个代沟,那么我们之间已经不算是同龄。走过了大学浑浑噩噩庸庸碌碌却也伴随着勤勤恳恳缤纷五彩的时光,经历过幼稚,曾有过幻想,也被迫着在一次次的失败中长大与成熟,大概,没有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愿意再把为数不多的青春消耗在罗曼蒂克的爱情里。 二十二岁的男生,有的还会被人称为青涩的毛头小子,而二十五岁的女生,已经是不得不在保养品上下工夫的女人了。 于是,我只在键盘上敲下这样一行字: “尼亚,我等不起,赌不起,也输不起……所以,只能还是那句,对不起。” 克林顿曾经说过,从朋友变成恋人很容易,从恋人变为朋友却是难上加难。 我也曾一度对其充满怀疑,可是,如今我不得不选择相信。 我和尼亚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但还未晋升为恋人,最多也就是友情之上、爱人未满的程度吧,可是为什么,我们也要印证克林顿的那句箴言呢? 那天之后,尼亚和我便再也没有在网上碰到过,不知是他故意躲着我,还是我故意闪着他,总之,大家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和谐。 可是,邮箱里尼亚的信件依然一天一封,从未间断过,仍然是寥寥数语,或是几段文字,一如从前。仿佛我们之间跨过了种种的尴尬,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通通都是我自己的臆想,从来不曾出现在尼亚的生活中。 最开始的那几天,我还觉得异常的别扭,好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亏欠了尼亚什么,心中总是有个千千结。 于是,面对爸妈整日探究的深邃眼神,我只能向张姐求助。 当对面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刹那,我连问好都懒得再说,直接奔入主题,述说着心里的种种不快。 滔滔不绝的十分钟过后,我终于歇了下来,却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 “丁铃是吗?你姐姐在浴室洗澡呢,应该马上就出来了,请你稍等一下好吗?” “额……”我想问,这是什么情况?感情我倒了半天苦水,对着的却是错误的人?!!! 我顿时面红耳赤,有了一种想撞墙的*。 于是我立马连连道歉:“对不起啊琨牧姐夫,我以为是张姐呢,主要我打的是她的手机就没多想,你看你怎么也不打断我一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却暗地里腹诽:你这个琨牧,怎么半天不吭声啊,绅士过头了吧!这下倒好,看我笑话,我这个姐妹淘的面子里子从此可都算是丢光了。 可谁知电话那头的琨牧竟然还笑了笑,说:“没事的,我是想着你这么着急,肯定心里不舒坦,这么说完发泄掉了就好了,反正也算不上是打扰我。” 得,我又小人之心了。 “啊,你姐姐出来了,让她和你继续啊……” 我还没来得及应答,话筒里就传来了温柔的女声,让我浑身都抖了三抖。 只听她问:“是谁呀琨牧?” 男声越来越远,不过依然听到对方回答,“是丁铃,找你谈心呢。” “喂?铃铛?”这声音才像是张姐的。 “嗯……”我小小的,弱弱的答了一声。 “怎么了?感情受挫了还是事业低谷了?”依然是千百年来几乎一成不变通话必有的调笑语气。 “什么呀……你家琨牧也真是的,害我丢脸,好姐姐,你可得替我做主哈!”我趁机告状。 “哈哈……行,一会儿姐姐就收拾他去,替天行道为你报仇好吧?” “拉倒吧,最后还不是你们一夜春宵,我就是那悲催的路人甲,你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信你才怪。”我小声嘀咕。 “你个生了铜绿的破铃铛,嫌姐姐和你离得远够不着打不到你是不是?小丫头,信不信我明天就飞过去赐你一套降铃十八掌?” “信信信!就您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我哪敢啊,我错了还不成么?”张姐威武,我偶尔还是得甘拜下风。 “得了别耍你那张贫嘴了,琨牧说你有事儿啊,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你别多想啊……” 我把尼亚对我做的所有和我的感受毫无保留的都讲给了张姐听,只不过,我把主人公移花接木,换成了自己童年的死党和她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2 朋友,把地点,换成了德国。 “铃铛,你和我说实话,你故事里的那个女主就是你对不对?”张姐不答,反问我。 虽然明知要骗她很困难,我却还试着打哈哈。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肯定就是你,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小样儿,还想瞒过我的火眼金睛呢?”她一股“看吧,还是我牛”的语气。 “好吧,”我妥协,“就算是我,你替我想想,给点儿意见呗,我这种状态算是什么呢?” “如果真是你……”张姐又开始卖关子,“那么要恭喜你了小铃铛,你终于情窦重开了!” “什么?!”不会吧,我明明不觉得自己…… “就是说恭喜你,你喜欢上对方了你恋爱了,这次你懂了没有!” “那个男生是谁啊?长得怎么样?家庭背景呢?年薪多少?以前谈过几次恋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铃铛!改天有时间了带来泰国我看看啊,实在不行先给我张照片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说我也算是过来人比你有点儿经验……” 张姐还在喋喋不休,我却立刻以要和爸妈出门为由匆匆挂了电话。 在放下按下挂断键的前一刹那,我还能听到她冲着电话“铃铛铃铛”的叫着,此时,张姐一定是在握着手机骂我白眼狼了。 我恋爱了吗?为什么父母怀疑,张姐怀疑,连曾经共事的朋友也在问我同一个问题? 什么是恋爱?难道爱情就是每天想着那一个人,睁着眼睛想,闭上眼睛想,甚至连睡梦里都是和他在一起?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为什么在上段我自认为付出了很多的感情里面,找不到如今的这份如潮水般的思念? 所以,那不是爱情。即使我不眠不休的盯着电脑屏幕选择等待,即使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那也不是爱情,那不过是一种习惯,对,是短暂养成的——一种坏习惯。 它不过是体现了我对尼亚这个朋友的珍惜,不过是表露了我对他的好奇,我不喜欢他——尼亚。 是的,我不会承认。 消失不见 生活,不过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他总会在你自认为成熟老道的时候,在一旁冷眼提醒你究竟有多幼稚。 正如爱情。 原来,它会潜移默化的渗透你的骨髓,任凭你如何的忽视,它都会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你越是逃避,它的藤蔓就越是疯长,刺入你的心窝,直至把你禁锢在爱情的牢笼里。 你挣脱不开,别人走不进来。 除非那人是你心中所想,他会划一根火柴,点燃那爱情,化为炽热的火焰,温热你终生。 爱,不会询问当事人的态度意见,不会考虑你的承认与否,往往来势汹汹。 而如今,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一步步陷入丘比特的沼泽里,难以自拔。可那另一位主人公,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你追我赶,难道每一个人都要经历一场爱情的角逐游戏? 尼亚开始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没有了我早已习惯的邮件,没有了温馨体贴的问候,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没了踪影。 我不知道尼亚是不是开始真正选择了放弃我,偏偏是在此时,在我开始决定正视自己感情的时候。 难道这不是我长久以来一直的期盼吗? 我自嘲,想到当时的避之不及。 可是,为什么当他不再愿意等我的回信,不再愿意与我交流,不再愿意亲切的喊我一声“铃铛”的时候,我的内心,却是如此的空虚落寞? 原来,这就叫做求之不得。 不得不承认,我失恋了,在还未来的及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时候。 我开始疯了一般的挂在电脑上,整日顶着吓人的黑眼圈,不去管白眼仁中布满的血丝,我只想着一件事情——我要亲口告诉尼亚,告诉他我愿意,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于是,事情发展成我天天一封甚至几封邮件的寄出去,署名从“铃铛”变成“想你的朋友”,又换为“爱你的好朋友”,换做以前,尼亚肯定会高兴好几天。 可是,不论留言有多少,不论语句有多真,尼亚仿佛铁了心,没有只言片语,我只能一天天的对着那个灰色的头像发呆。 直到昨天,张姐无意间提起尼亚在美国的状况…… “你怎么会联系到他的?”我惊讶。 “你忘啦?当初还是我给他你电话号码的啊。”张姐不以为然。 “那……你们是一直联系的吗?中间有没有断过啊?我是说,就是中间突然你联系不到尼亚那种。”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当然没有断啦……不过,我们也不是天天都email那种,就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在线上碰到打个招呼而已。不过,要是三天算的话,我们其中是有三天真正没联系,平常因为琨牧工作忙,我有时还能看到他在线的,但那会儿他是真不在。有一次我好奇就发了信息过去,他也没有回复,还是三天后告诉我说当时他遇到点状况有几天不在家,也没有上网。” 听到这里,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因为我们已经有两个多月都没有说话了!而这么说就意味着,尼亚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能够和张姐联系,却独独不愿意再理睬我! “铃铛!铃铛!怎么了你?”张姐在电话那头叫我。 “啊?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来,“你知道尼亚在美国的具体位置吗?之前说好了要顺路去看他的,结果这两天把他的地址给弄丢了。” 其实,尼亚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地址,我也曾经问过,他却都是岔开话题,或者敷衍过去了。而当下,我是真的犯了那股倔脾气,只想讨个究竟才肯罢休。所以,我只能试着从张姐口中打探。 “嗨,这个尼亚!当初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告诉你呢,这倒好,不打自招了。他目前在拉斯维加斯,具体的地方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里有个私人诊所对这方面的手术和治疗都比较拿手。我记得他说他的公寓就在那附近。” “这方面?”什么意思? “就是他疗养啊,不然你以为他去美国干什么?难不成专门为了看大联盟比赛啊?!” 张姐这样一说,我似乎有了些印象,关于调理身体,尼亚貌似是提到过,不过…… “不是说主要在学习么?” “是在一所公立大学旁听,也是因为平时没事情做……不对啊铃铛,你别告诉我这些尼亚都没给你说过吧?”张姐突然问。 是啊,谁能想到自以为是最了解尼亚的我,却还要从旁人口中获知他的一点点消息?是我太过自信,还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3 太过可悲? 可是,为了不让张姐发现破绽,我只能故作轻松的说,“没有,他当然说过了,我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断您么!” 我心里苦涩异常,却强忍着那滋生的嫉妒,试图用平淡的语气问她:“张姐,你最近有时间吗?我可能近两天要去美国,咱俩同游一下?” 我无法想象自己独特面对尼亚的样子,是会换来他惊诧后的疏离,又或是——索性像陌生人一样的擦肩而过? 不论哪种假设,我都有些难以承受。 果然,人一旦爱上,就会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我已经在美国了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对尼亚的事情这么了解?我们昨天才在我住的酒店下面的餐厅见过面,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琨牧这次来美国谈生意,他看我一个人在家里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就拖我来了。” “那……他最近好吗?……我是说尼亚。” 我突然发现,嗓子像是经历了烈日的照射,已经要干涸到说不出话来。 “……” 那边,张姐有些沉默了。 “姐姐?” “……怎么说呢,他已经不像我们在泰国时见到的那样了,经历了这八个多月,他身上更多了男子气魄,不过就是感觉更瘦了一些,脸色比较苍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样。不过我能看出来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其实仔细想想,毕竟是要成为真正的尼亚了,肯定是高兴的。” 是吗?仅仅是因为变做了正常人,而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我的那些信件那些留言吗?尼亚,你是真的真的不打算再喜欢那个当年与你争椰雕的铃铛了吗? 眼见为实 今日的拉斯维加斯天空有些阴沉,厚厚的灰云催着来往的匆匆游客,却难掩我内心蠢蠢的兴奋。 步出机场,我长舒一口气。就要见到尼亚了啊,我想。 张姐并没有来到机场接我,她最近不幸得了流感,琨牧看得紧,无奈,我们只能约定在酒店见面。 我的房间在405,与张姐的相邻,是她专门帮我预定的。宽敞明亮的卧房,几乎占据整面墙的大玻璃窗,配上一张豪华双人大软床,有什么能比这样更让人感到舒心的呢? 我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扔在一旁的金属椅上,自己扑进还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床垫里,翻来覆去,深深感受着来自异域的别样。 不知为何,无数次造访过这个自由的国度,无数次带着各式各样复杂又纯净的心情离开,而这一回,我却又像是当年刚刚走出国门那样,像个激动异常的观光客了。 和张姐一起吃过午餐,我们便动身前往尼亚的住处。 张姐说,她也是刚刚才拿到这个地址,和尼亚联系的时候,对方也是百般的推辞,末了,是她以朋友的身份相威胁,才算如愿以偿。 于是我赶忙问:“你没有说是我要去看他的吧?” “还没呢,”她从副驾驶座上回身看向我,“没来得及,不过也是我忘了。要不要现在先给他打一个电话?我只知道他今天会在家,但是并没有告诉他我们今天去拜访,会不会突兀了点儿?” 还好尼亚并不知道我来美国找他的事情,否则,他大概又不知道要如何躲着我了。 “不用了,”我说,“我们去看看,如果他有事做我们走就好了。”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张姐,尼亚的手机换号了吗?” “没有吧……”张姐想想说。 “可是我怎么都打不通呢?已经好久了。”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也是在网上联系他,给他打过几个电话,都没接通,我也没在意……算了,我们就直接闯上门,大不了打道回府,谅他也不敢去法庭告我们私闯民宅。” 原来,尼亚并不是单单不愿意接我的电话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好象又舒坦了。 尼亚居住在一栋四层楼房里,红褐色的外墙大概是经历了太多的雨雪风霜,有些地方已经露出大块的灰黑色。这略显沧桑的一景显然与赌城*的生活格格不入,像是上帝遗留在此的唯一一片原始净土。 不过周围的环境还算可人,与吵吵闹闹的市中心相反,这里静谧的像是一个坐落在欧洲大陆的偏僻小城,到让人一下觉得稀奇了。 金属的阶梯金属的门,纵然一切都冷冰冰的少了些人情味,可一想到尼亚便在这门后生活,一想到他也许会静静的等着我的到来,一想到他欢欣雀跃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敞亮起来。 “咚咚咚”,是张姐礼貌的敲门声,“尼亚,是我,我和铃铛来看你。” 没有反应。 张姐狐疑的看看我,“别是真的不走运碰巧遇到他出门吧?” “没关系,都来了,我们就等等。”我装作毫不在意的语气,可是手心里满满的汗却出卖了我的心情。 张姐点头,又敲了三下,“尼亚,你在家吗?” 依然没有反应,可是我们却似乎听到门内有了一些动静,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渐渐的,从里面又传出来些男男女女的声音,只是,没有尼亚的。 “请问这是尼亚家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半晌,终于有一双高跟鞋的声音渐近,她停留在门口,替我们打开门。 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金发女郎,她看看我俩,用英语询问:“你们是谁?” “请问这是尼亚家吗?”我不答反问。 “是啊,请问你们是?”金发女郎继续打量我们。 “我们是尼亚的朋友,听说他身体不好,特地从中国来看他的,他在家吗?”张姐抢先回答。 闻言,那女人顿时换上了满面的客气笑容,“在啊,我们正在为尼亚检测治疗呢,你们快进来吧,刚才大家没听到,很抱歉让你们在门外久等了。” “没关系没关系。”说完,张姐就推着我进了门。 估计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客厅,一张年久的有些破烂的单人沙发,一台大概只有二十多寸的彩色电视,这就是我的第一印象。 我不知道尼亚替自己赎身后还能剩下多少钱的积蓄,只是,这样一栋简陋的公寓,比起我的想象,还真是差之千里。 此时,张姐也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有多说话。 屋里挤着四个人,除了一个身着便装外,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大褂披身,不用说也能猜个大概,这些肯定就是为尼亚调养的医护人员了。 只是,他们似乎对我和张姐的到来并不在意,而是齐齐聚在一间卧室门口,不停地低头用笔记录着什么,并在一个类似监视器的东西上看着什么。 我纳闷,便拽着张姐向里走,可谁知,每迈一步,就会有奇怪的声音传进我的双耳。刚开始,好像只是一些闷哼,再靠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4 近,便是一阵阵越来越清晰的粗喘,偶尔还伴随着女人起伏的尖叫。 我的脸不由变得刷白,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这时,张姐突然箭步上来拽住我的胳膊,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显然经历过这种类似的场合,这种让旁人看了会脸红心动会血脉张弛的画面! 明明应该转身就走的,明明应该安慰自己说,尼亚不过是自由身,他和谁交朋友、他和谁发生关系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可是,我却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力气,猛地一下甩开张姐的手,疾步走到那扇卧室门前…… “啊……”这是床上那个赤裸的女人所发出来的声音,她刚经历过*的极乐世界,面色还没有恢复过来,依然是诱人的潮红色。 ……也依然,是我身体里某个已经破碎掉得部位的颜色。 “……尼亚……”我顿时像木偶一样,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这样傻傻的呼唤他。 尼亚却仍然闭着眼,喘着气,好像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搏斗。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肉搏。 “尼亚……”我的声音大了一些,却颤抖着,差点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周围的人都开始疑惑的看向我,他们也许在想,是哪里跑来这样一个奇怪的女人吧。 可是,纵然全世界的人此刻都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尼亚不看我又有什么用?! 于是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疯了一般的大喊: “尼亚!” “尼亚!” “尼亚尼亚尼亚!!!!” 音调一遍比一遍高,一遍比一遍声嘶力竭,以至于到最后,我只能虚弱的靠着门框,无力的低下头,任凭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张姐走过来,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拍着我的肩膀,一遍一遍的安抚:“好铃铛,不看了,我们不看了,姐姐带你回家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来的。” 我摇头,拼命的甩着及胸的长发,仿佛刚才的所见不过是一场恼人的噩梦,如此便能回归现实,清醒过来。 张姐紧紧抱着我的头,让我依偎在她身上,像哄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一样,轻柔的摩挲我的脊背,好让我已经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 “铃铛,乖啊好妹妹,咱们不该来的,别哭了,是姐姐不好,咱们回家啊……”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倔犟。 “铃……铛?” 这一声,好像是霹雳一般再一次划过我的心。 纵然那声音已经不复之前的柔细,我却还是能分辨得出,那就是尼亚!!! 看吧,一直以来,我就是能这样轻易的知道,不管尼亚变作了什么样子,不管他恢复了何种的身份,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我突然抬起头,隔着张姐看向他。显然,尼亚并没有想到我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看这样一场活色生香的表演。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不知是内疚还是什么,他并不敢大方的与我对视。而我,或许是发泄掉了那份震惊与失望,心情开始渐渐平静下来。 尼亚的身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线,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的傀儡。 “呵呵,”我抱胸冷笑,“尼亚,亏我担心你才赶来拉斯维加斯,没想到你的生活很是多姿多彩啊。怎么,身体刚有起色就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男人了?又或者……”我从张姐身边绕过去,凑到他耳畔说,“你从卖艺转行卖身了?” 我承认,这一刻的自己是歹毒的,为了那一丝刺激报复的*,我不停的往尼亚的伤口撒盐。而这一切,又在我成功看到尼亚五彩斑斓的面部表情时感到异常的痛快。 “铃铛!”尼亚急急的叫着,他半跪在床上,试图去拉我的手。 “别碰我!”我怒吼,在他只轻轻碰到自己的时候便狠狠的甩开了。 我用了这样大的力道,以至于尼亚的手都打在了他的脸上。 “还有,尼亚,我们不是很熟,所以请别叫我铃铛,我有名有姓……哦对了,以后别说认识我,我会万分感激的,因为我丁铃不会交做鸭的朋友!!!” 疾病来袭 那一句说完,好像伴随着内心的那份早已经苏醒的爱恋也一并被我摒弃了。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起码事情还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至少我还没有付出全部的身心。 所以说,我输的,应该也不算太惨。 我疾步朝着那扇铁门走过去,听到张姐抱歉的替我打圆场:“尼亚,铃铛是专门来看你的,可是你说你……对不起,她刚才有点儿失态了,我替她道歉,从此我们也桥归桥路归路吧。” 张姐和尼亚齐齐在身后叫我,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这一刻,好像刚才所有的伪装都被撕裂开来,那被我强制压下去的水汽,此时又蓄势待发了。 不得不说,此刻的我,即使高昂着头,也不过是掩饰自己心中难堪的狼狈。本以为尼亚会不一样,却仍然,是只喜欢猎腥的猫。 张姐终于小跑着追上来,她把我拉到角落里,正色问我: “铃铛,你和姐姐说实话,是不是动心了?” 我咬着下唇,倔强的不回答。 “你说啊!!!你诚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她从未在我面前如此生气过。 “嗯……”我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听起来竟是如此的萧瑟。 张姐突然把我抱在怀里,“傻孩子,你怎么能忘了我给你的忠告?他是谁?他是尼亚啊!不管他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贫穷落魄,他都是那个当过红艺人的尼亚啊!你怎么能喜欢上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呢!” “不是……”我否认,“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是爱……我爱上他了,只是我从来不敢去正视。我都觉得自己可笑,我们之间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可是,就凭那种感觉,我抵抗不了……怎么办啊张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张姐不说话,默默的走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像领着一个走失的儿童。 我自始至终都只看着一块块的地砖,仿佛只要我保持低头的姿势,就不用去面对眼前的种种现实。 原来,谈天说地的丁铃,也不过是一个在感情里一旦受挫就不愿见光的懦夫。 曾经有人说,一场不大不小的打击就可以轻易引来疾病的侵蚀。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回到酒店,我执意选择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客房里,我对张姐说:“姐姐,你是了解我的,再不舒服,我也会慢慢看开,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段初恋吗?爱情不过如此,不值得我为它耗费太多的心神,你放心。” 即使我这么说,张姐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5 也还是露出不放心的神色,但是她依然尊重我。 “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就在隔壁,今天也不会出门了,有什么需要的打内线叫我,或者直接敲门也行,乖啊好妹妹,这些东西都把它们当成浮云吧,烟消云散了再重头开始。”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话。 可是,任谁也明白,劝说不过是最无用的方法,当那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又显得苍白可笑。 怪不得王菲会唱那一句的执迷不悔——这次是自己而不是谁。 我倒在床上,眼皮有些沉沉的睁不开,瞬间便模糊了意识…… 然而眼前,为什么还会出现那一幕发生在尼亚家中的场景? 他们的身体连在一起,薄被被凌乱的踢在一旁,地上是散落的内衣外套……男士的,女士的,通通搅在一起,拼出了世界上最令人作呕的画面。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那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腥气的让我的胃里霎时翻江倒海。 我终于忍耐不住,推开众人吐了一地的血红。然而我好象还不知足,非要执拗的打开一扇扇窗,我疯了一般的尖叫,直到所有人都朝我扑过来,试图捆住我的双手。 我踢打着,嘶喊着,拼命诅咒着! “尼亚!尼亚!尼亚!” …… “铃铛!铃铛你醒醒!我在这里啊铃铛!” 谁?我缓缓睁开眼,并不是熟习的酒店套间。 周围是苍凉的白,我抬起手,上面插着针管……我病了么?为什么在输液? 我刚想出声,却沙哑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发出“啊啊”的难听声音。 “铃铛,你是要喝水吗?等一下,我才兑好的凉白开。” 我这才把视线投放到这人身上,为什么还是尼亚?难道他是嫌我受到的侮辱还不够多吗?亦或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看我出丑? 我不能说话,就用力的用两只手推他,输液管里已经有了血液倒流的迹象,可是我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誓死要把尼亚驱逐出我的世界。 “铃铛!你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把你盼醒了,你还想再晕过去是不是?!!!”这声音来自推门而入的张姐,她手里还拿着化验单。 我给她使眼色,又想要直接说话,可是半个音还没发出来,自己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姐赶忙支开尼亚,坐在床头替我拍着背。 “你逞什么能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发烧四十多度,一个人在房间里就和死了一样没个声儿,亏我还想着给你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你自己想想呢,这倒好,给我想出肺炎了哈!” 她越说越气,索性把化验单往地上一扔。 “你这么一躺就是七十二小时,连点儿招呼都不打的,你当我是吃了强心剂还是怎么着?不就是一场还没开始的恋爱么,有什么了不起啊?至于你一病不起的吗?!!!” 其实我想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生病啊,我不过就想着打一个盹儿,再睁开眼的时候又成为那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丁铃。 况且,虽然我自己对尼亚绝情,可是张姐对我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尼亚也还没有离开病房,而是站在窗前低着头默默的听着,纵然她再替我不值,也……太伤尼亚的心了吧? 我看着尼亚越来越低的头和紧紧搅在一起的手指,终究还是心存不忍。 张姐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依然没好气的说:“想阻止我就早点好起来,你那张贫嘴可比我厉害多了,现在我就这么说话,他爱听就听不爱听我也没强留。本来我心里还没什么气,这下倒好,直接把你影响到医院了,我就是不舒坦!” 我拽拽她的袖子,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张姐白我一眼,“我就是让他离开他也不会走的,前几天你前脚回房间,他后脚就追来了,我真后悔当初告诉他我住的地方。不过我拦着没让他进,他说要和你当面解释,我就让他自己等着你开门,结果他就在外面死守了一夜没合眼。” “你不信?”张姐问我,“不信你自己看看。”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尼亚说:“尼亚,铃铛你看也看过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也没什么精力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铃铛这人爱钻牛角尖,这事就算你再有天大的理由你俩也是不可能了,再说你也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对你身体也不好,还是回去吧。” 尼亚站在原地,略一抬头,碰到我的目光时又退缩了回去。 他小声低喃:“我……我没事的,我可以等……等铃……哦不,是丁铃愿意听我解释的时候……如、如果你们不想看到我,我、我可以出去……我现在就出去!” 我慌忙起身想拦着他,可是张姐死死地按住我,使我动弹不得。 不久,传来房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张姐才一脸愁容的对我说:“铃铛,女人不能心太软。你需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好好想想。尼亚毕竟是个外人,姐姐不能眼看着你再受伤……” 走不出的结果 我虽然算不上大病初愈,可也如抽丝般没了生气,基本上整天躺在床上,只能进些流食。 张姐为了照顾我,不知从哪里找了间厨房,一日三餐天天换着花样为我煮粥,甜的咸的,倒让我渐渐有了胃口。 只是不见了尼亚的踪影,这多多少少让我有些意外,或许是我太过自信,我本以为尼亚起码会等到我愿意听他解释的那一天的。 于是我开始寻找各种蹩脚的理由试图走出房门,心中还是存了那一丝的幻想,也许尼亚仍在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也说不定。 “张姐,外面空气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不行,你还太虚弱,过两天。” “张姐,昨天听那些小护士说隔壁来了个明星,我们偷偷溜过去看看好不好?” “别想了,就是来了个猩猩你也得给我在床上好好养着!” “张姐……” “张姐……” “张姐……” 终于,在我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的撒娇功夫下,她最终投降般的点点头,总算答应了我这个小小的要求。 经过了张姐这几日的悉心调养,我的病早已经好的*不离十,可是张姐大概是被我吓怕了,依然寸步不离,像是对待一个绝症患者。 “姐,我自己能走……”我小声嘟囔。 “看着点儿脚下,再有一句怨言你连这个病房门都别想出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好吧,我只能又蜕变成那个低声下气的乖乖女了。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的环视周围,病房外的长椅上空空如也,果然,没人会在不爱的时候依然做一个等待的傻瓜。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那句话说的真是没错,期望越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6 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下满意了吧?死心了吧?”张姐虽然这样说着,却听不出有任何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以为……” “以为尼亚会和小说里的浪漫主人公一样,不吃不喝不闭眼的守在你的病房外,只为了求你一句原谅,然后你俩欢欢喜喜的重归于好为大家奉献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我没……”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张姐打断我,并不想听我说下去。 我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她身上,“你说的对,我真的想过……我其实要得不多,尼亚既然说有误会,那么我就想听他解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确定的了。” “那……现在还要下楼去公园吗?”张姐看着我问。 我抿着嘴摇摇头,“我困了,想躺一会儿,我们进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太过浪漫还是太过现实。在拒绝尼亚的时候,未来的一切都好似摆在我的面前,我考虑父母,考虑生活,所以不得不隐藏起内心的那一份悸动。可是如今,在尼亚食言了他的承诺的时候,我还是烦闷沮丧着。 张姐看着我的脸一天天消瘦下去,再美味的鲜粥都开始调不起我的胃口,终于拿我无法。 她坐在我床边上,像往常一样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却含着我不明白的内容。为什么,那好象是愧疚? “铃铛,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受的事情就说出来,啊,说出来就好了。你看看你现在,瘦的脸都变形了,是不是因为尼亚?是不是依然因为他?” 我勉强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出心口不一的话: “没有啊,我很好,就当是减肥吧……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在这家医院里我已经住的够久了,分分秒秒都逃不出白色的帷布,逃不掉呛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逐渐的,我好像真的已经开始遗忘。原来,医院也有漂白记忆的功效啊。 突然,张姐站了起来,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我说了句“铃铛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匆匆奔出了门外。 我纳闷,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张姐怎么表现的如此反常?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我被墙壁挡住了视线,看不到来人,只以为是张姐回来了。于是就问:“张姐,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了?” 没人应答。 我又重复,“张姐?” 我支起上半身,垫了枕头靠在床头,这才探着脑袋看过去—— 来者却竟然是尼亚! “你……”我怔住,愣在床上半天也说不出下文。 “铃铛,你还好吧?” “我还好……”可是我想问,为什么尼亚的境况这么不好?!!! 他原本已经稍微有些圆润的脸如今有着严重的凹陷,双颊的颧骨明显的突出着,连那双曾经使我深陷其中的大眼睛都变得暗淡无光。 我不禁要问,这是尼亚吗?这还是那个在沙滩上就像孩童一样自由快乐的尼亚吗?!!! 他不敢靠近我,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浑身都透着一股孤独的味道,让我愈加心疼。 “尼亚,过来坐吧。”我指指紧挨病床的那把椅子。 “可以吗?”他看向我,眼睛里闪着光芒。 “嗯。”我微笑着鼓励他,像老师对待一个自卑的学生。 他把椅子轻轻挪开,自己缓缓坐下来,像极了一部电影的慢镜头。然而,不知是不是怕我,他离我还是留了些距离。 我侧过身子,右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脸。就是这一张脸啊,让*思夜想食难下咽,不管是它曾经的诱惑动人,还是今天的苍白憔悴。 我感到掌下的尼亚有些微微发抖,可是他还是用双手按住了我的手,让它紧紧贴近他的皮肤。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留下来,我用另一只手抹了抹,主动开口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尼亚,你说你要解释,好吧,我听着。” 他的眼睛闭了一会儿,之后睁开来又是无尽的痛楚和歉意了。 他抓着我的手的力道又重了些,“你肯定埋怨我这么久和你断了联系吧,其实……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故意的……” 他开始皱着眉,充满了懊恼神色,好像总也拼不出让他满意的句子。 “我在美国说好听点是调养,其实就是接受治疗。我打了近十年的雌激素,身体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医生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手术,就像变性一样。” “可是,我总想着能保守治疗,因为我剩下来的钱并不是很多,那么多手术所要缴纳的费用我承受不起。我只能一点一点靠着药物,期待自己一天天变得更像个男人。” “……然而我的情形不太好,治疗到半程的时候,我出现了很强烈的抗药反映,医生告诉我,是因为我在注射激素的时候已经开始发育,而且……而且我中间用过太多雄激素,两者就像在体内打架一样,对内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然后呢?”我问,“这些并不能成为你不联系我的理由。” “是……是不能。”尼亚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像是被我冷硬的态度狠狠的冻伤了。 “可……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晕倒在医院里,生命体征开始变得越来越弱,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听说,我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在里面躺了整整十六个小时……我做的那些,都是违心的……” “他们说……差一点我就是器官衰竭了,因为有一种药对我产生的副作用极其之大,以至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以……你不联系我,可是为什么你回复张姐?” 尼亚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他说:“我醒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不,其实睡着的时候满脑子里也都是你。可是医生说,我将来会有*的治疗,也许会——” “会和人上床来证明自己恢复健康?”我替他把话说完。 尼亚痛苦的点点头,“所以我必须克制去想你,因为我怕一旦联系你,就会功亏一篑,我想成为正常的男人,我想向普通人一样站在你身边,追求你,给你幸福……可是我不能,我告诉自己,忍一下尼亚,一下就好。” “但是我憋得发狂,只能偶尔通过与张姐的联系来告诉自己,我依然存在在你的世界边缘。” “这么说,我写给你的邮件我给你的留言你都没有看?” “当时没有……可是,可是我昨天看了……铃铛,对不起……” 尼亚的眼泪哗哗落在地板上,晕湿了一片,而我,却脑袋空白,不知道该责备还是安慰。 良久,我终于有了反应。我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7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尼亚。我不怪你。” 他站起来,转身,又低了头。 “其实,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对不对?铃铛,我真的爱你……” 尼亚走后不多久,连声音仿佛都仍在我耳边萦绕的时候,张姐就推门而入了。她坐在尼亚刚才坐过的地方,关切的问我:“谈的怎么样了?” 我无所谓的笑笑,“就那样吧,真相大白。” “然后呢?”张姐何时也喜欢学人家皱眉头了? “我就让他走了,没有然后了。” “唉……”她看着我,“铃铛,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尼亚其实一直都在医院守着你,是我说你不想看到他,不让他在你病房周围的。他……他从你住院那天起就在等,等一个机会,他每天坐在安全门那里的楼梯上,撵也撵不走,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偶尔被我逼得没办法了才多少喝杯牛奶啃个面包……” “我一直笑你太虚幻,可是尼亚……最起码就这几天的表现来看,真的是个值得你虚幻的人。”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张姐向我道歉。 可是我的眸子里,已经盛不下除了平静以外的任何东西了。 我伸手打断她,“别这么说,你也是为我好。我们今天晚上就出院吧,尼亚和我已经两清了。” 张姐惊呼:“可是你们——” “我们不可能!”我把语速缓慢下来,“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那一幕,我永远都忘不掉。而且为了他好,我们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否则也是徒留感伤。” …… 那一夜,我还是走了。张姐帮我收拾好东西,直接把我送去了机场。直到飞机起飞得前一刻,直到我看着手机变得黑屏,我也没有告诉尼亚。 有时候,绝情是一种特效药。然而,起码我还能安慰自己,我和尼亚之间,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过程短了些,以至于走不出个结局…… 相互折磨 当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忘记的时候,往往适得其反。 为了彻彻底底的从心中放下尼亚,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msn,qq,email,还有手机号码。 然而,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你把对方的记录看似狠心移除的时候,却因为那心里不忍的一毫,仍然在潜意识中选择了期待。 明明,对方成了通讯录里的陌生人,可是他的消息一弹出来,依然会自动的备注着那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名字。 明明,手机的电话簿里已经没了尼亚的存在,可是看着来电或者短信上面那一串串的陌生号码,却依然能记起,他给我留下了怎样的伤疤。 明明……有太多的理由驱逐,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放不下。 一条,两条……直到来自尼亚的信息充斥了我的收件箱,直到我不得不因此删除大量的短信,我还是会“不小心”的留下那未记名的某一条。 承认吧铃铛,你打心眼儿里害怕。害怕清空了所有的消息,害怕从此真的与尼亚相忘于江湖。所以宁肯懦弱的熟记尼亚的号码,也不愿意再次输入他的资料进去。 多么矛盾的我啊! 尼亚显然比我还要纠结,他从每天一通电话到三餐必打。最后,甚至是每隔五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就会准时的响起。 那一曲“友谊天长地久”,听到我心酸的想吐。 不知道尼亚是否会了解,这首歌的歌词,其实本来写的是爱情,不过是世人改编成了伟大的友谊,与世长存。 家里的父母终于被我整日反常的表现打扰到不堪忍受,开始一遍遍的问我:“铃铃,你怎么不用去上班啊?” 是啊,我还要去上班,女人的一生,不能总沉迷于爱情的诱惑里。 正式向原来的旧杂志社递了辞呈,我开始本本分分的为朋友打工。一间不到十平米的独立单间,一张米白色的时尚工作台,一台十七寸的液晶电脑,起码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要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offiblady 了。 ****** 朋友的杂志社因为正处在创业阶段,所以有时也需要没日没夜的加班,当然,像双休这样的日子往往也都被我们一笑带过了。 相较于社里唉声叹气的男男女女,我的心态倒是平和了许多。毕竟,有工作做,就意味着不用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不用面对沉甸甸的内心。 是的,考虑到父母的生活,我还是又搬了出来,在杂志社附近找了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而曾经居住的地方早已经在我搬回父母家时被我退了租。 这里虽然条件差点儿,但毕竟地理位置优越,也算是一大安慰吧。 手机铃声习惯性的响起,我看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不用想也知道是尼亚。于是,拿起挂断,不让自己多看一眼。 然而,在我的十指重新放在键盘上的时候,声音又再一次的出现了。 我纳闷,这短短的一个月,虽然尼亚每天都保持着惊人的毅力,可是从不会如此的扰人。以至于到了后来,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设置了什么自动拨打的程序,否则,为什么连晚上都不放过? 说真的,每天起床开机看到那华丽丽的几十通甚至上百通来电提醒,我也不是不惊讶的。 我瞟一眼仍躺在桌面上兀自唱着歌的家伙——糟了!是张姐! 我赶忙接通,顺便换上狗腿一样的恶心语气,颤抖着声音甜甜叫了声: “……张姐**” “你个破铃铛!竟!然!敢!挂!我!电!话!!!” 我的老天啊,张姐这河东狮吼的工夫可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我不得不让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以免造成伤残。 “我不是故意的哈……我以、以为是尼亚呢……”连我都开始鄙视自己的声音,活像被太后老佛爷怒斥了的小太监,话都快说不明白了。 “尼亚怎么了?是尼亚你就可以随便挂人电话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不礼貌的事情啊!亏我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给予你一个家,你怎么能这样不知恩不图报没了心少了肺啊啊啊!!!” 不……至于吧,我心想,不就是挂她一个电话么,又不是开枪挂了她…… 可是我现下是真的被张姐的冲*号给震住了,只能喏着声音说: “姐姐,是我错了啊,我给您赔不是好不好?您老人家……不对!是您年轻人家消消气儿,因为我而气坏了身体你说得多不值当啊!” 那方,张姐似乎真的被我的几句话说的平静了些,于是我趁热打铁: “张姐,你今天是不是被谁给惹不高兴了啊?我记得在美国那会儿你还帮着我瞒尼亚呢,怎么今天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8 ?” 可谁知张姐一听这茬儿,那刚被我压下去的小火苗好像又噌噌复燃了。 她有点气急败坏的问我:“铃铛!你最近是怎么折磨尼亚来着?” 折磨?我哭笑不得。 “这你应该问他吧!他一天几百个电话的打,害的我都无家可归了。” 果然,张姐一听我这么说就立刻换了语调。 “啊!怎么回事啊铃铛,你现在没和你爸妈一起住着啊?怎么会搬出来的?叔叔阿姨逼问你了还是怎么着?” “那倒没有,”我摆弄着手上的签字笔,“尼亚电话太频繁了,我手机总在响,要不就是震动个不停,他们年纪有点大了,受不住这么吵……” “这样啊……”张姐停顿几秒,“那你为什么不静音?或者干脆直接把尼亚拉到拒接黑名单?” “……”为什么呢?答案难道不是明摆着吗? “你还在乎他对不对?”张姐的语气异常的肯定,“你还想着他,所以你总给自己留着一个机会。你在潜意识里不想他离开,不想他忘了你,所以你就这么折磨着他也折磨你自己,是不是?” 我无言,可是还想狡辩。 “……其实那并不是折磨,是——” “铃铛!”张姐端正了声音,“一个人不会因为对方是普通朋友或者好朋友就愿意接受一天那么多来电的骚扰,纵然他是毫无恶意的,你也会感到厌烦。但是你没有对不对?相反的,你还很期待,对不对?” 好吧…… “嗯。”我回答。 张姐又开口:“铃铛,可在你难受的时候,你知道尼亚是什么样子的吗?刚才尼亚来到我家找我,开口就拽着我的胳膊求我,他说,‘张姐,求求你,你能不能给铃铛打个电话?让我说一句话就好,她一直不接听,我知道是她还在生我的气。’” 我的眼睛有点涩,无法,只能看向窗台那唯一能够点缀我单调办公室的绿色盆栽。 “他瘦的都不成形了,比那会儿我见过最瘦的时候还厉害,感觉就像是一个吸毒成瘾的病人,只剩下皮包骨,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 也许是办公室新刷的涂料味道残留了太多,我的眼睛就要被熏出了泪,于是,我只能起身去打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从头至尾,他基本就是一句话:‘张姐,求求你让我和铃铛说说话。’” “他说他再也不会了,也不敢再纠缠着你,可是他一个月来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就想听你说一声,哪怕你是骂他也好,他说他知道自己无法请求你的原谅,可是纵然他再没有资格说追求你,也不想和你恩断义绝。” “铃铛……尼亚是动了真心的,我从没见过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和他相比,琨牧差远了。尼亚和我说话的时候,身子都摇摇晃晃的,你不知道我看了有多难受。” “虽然在美国的时候我曾经那么反感他,气他把你惹成那个样子,可是铃铛,你说,你说你们俩这么做不是相互折磨那又是什么?!!!” 争取 是啊,我们若不是互相摧残互相伤害,又会是什么呢? 我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听张姐在听筒对面叹了口气,说:“铃铛,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如果离开尼亚你真能过的好,姐姐二话不说替你劝他,让他知难而退。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反应已经让我叹了好多次气了吗?比我从出生到认识你之前加起来还要多!” 张姐说得没错,她这半辈子,大多是顺风顺水,不论是学业工作还是爱情,基本上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可是如今,在我的事情上,她真是下了辛苦。 我勉强的笑笑,虽然明知感谢会显得生疏,可还是把那一句“谢谢”说了出来。 “张姐,你为*了不少心……” “知道就好,你这个小丫头!”她像是对待一个让人头痛不已却拿他毫无办法的孩子,“还是那句话,不论姐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嗯。”我微笑。 “去你的邮箱里接收邮件吧,答应我要好好看完它!” “放心,”我答,“就是看了它能让我像遇到了吸星大法一样我也一定看完!” 挂了电话,我重新回到写字桌前,点击鼠标,打开刚刚接收到的那一份来自张姐的邮件。 原来是一段视频。 我不禁纳闷,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如果说是普通的资料,张姐断不会用那种严肃的口吻叮嘱我的。 ……别是有关尼亚的什么吧? 我不知道是否该庆幸女人独特而准确的第六感,点击播放后,画面上的确出现了尼亚的身影,只是,和我想的略有不同。 我本以为会是尼亚自己录制的一段vcr,亦或是简简单单的道歉声频。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段节目的剪辑。 大约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尼亚站在木制的表演台上,跳着那段“陌生人的遇见”,那是我和张姐在泰国有幸目睹到的一支舞,不知为何,被他展现在了荧屏之上。 这是一个类似于中国海选的节目,我曾有所耳闻。相比较于大陆形形色色的歌唱比赛,它则是一个单纯选拔优秀舞者的平台,“so you think you bdance”,我了解甚少,却知道,有很多年轻人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想,尼亚刚柔并济的舞姿,也一定是要在这里绽放的。 旋转,跳跃。尼亚用修长的线条,转出了他生命的华彩,用唯美的动作,舞出了青春的旋律。 霎那间,场下鸦雀无声。尼亚俨然成了舞台上的王者,那架势,像要争霸于舞林。 而此时,我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边要告诫自己那不过是单纯的欣赏,一边却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在曼谷的夏天,怀着一颗仰慕的心去望着尼亚。 他不是神,却在我心中占据了高高的位置。 当音乐渐息,尼亚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生活里有些冷漠的陌生模样,全然没有刚才哪怕一丝的热忱。 他有些急喘,弯腰捂着心脏的部位,整个大厅里被一种奇怪的安静所笼罩着,只留下他短促的声音。 “你还好吧?”问话的是坐在评委席最边上的亚当,同时,他也是节目的总制片人。 “没问题,我很好。”尼亚回答。 说完,他就向前几步,站直了身体面对端坐正中的三个评委。 “你是有心脏类疾病史吗?”亚当继续问他。 “没有,是我最近训练的负荷比较大而导致的。”尼亚脸上并没有笑容,却也算是温和有礼。 “嗯,”亚当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下手中的报名表。“这个上面写着你的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29 职业很特殊……能告诉我们是什么职业吗?” 尼亚闭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没有作答。 然而,就在我以为尼亚不会说的时候,他却轻笑了一声,说:“红艺人,我曾经是一名在泰国表演的红艺人……” “哇……”赛场内顿时好像炸开了锅,尽管声音混乱嘈杂,我却还是能偶尔分辨出,有人已经开始用*的语言对尼亚进行人身攻击了。 “嘘……”示意大家安静的是评委席中唯一的女性,莎拉?莫菲。 “额……是、是那种……嗯,就是我们熟知的那种……”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分明是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的神色。 “是,你们想得没错,”这一次,尼亚选择了主动,“穿着女人的装束,跳着女人的舞蹈,通常,人们把我们称为人妖。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是经过了治疗之后的。” “很抱歉!”莎拉连忙说,“我们不是企图想要勾起你不好的记忆,你要知道,只是我们太好奇了而已,这对我们美国人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业。” 尼亚反而无所谓的笑了,“没关系,如果想要遮遮掩掩,我就不会站在这个舞台上,现在,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晋级。因为,这次的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说:“在我的生命里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我曾经暗暗发誓,以后只为她而舞,可是她却不愿意再给我这个机会了。所以,我只能卑微的期望,能够通过电视或者网络把我的这份心意记录下来,这样,如果有一天机缘巧合她能够看到,我也就无憾了。” 在座的评委们显然被尼亚的这一番话所震撼了,与此同时,还有已经呆愣在电脑前的我。 这是一种隐匿的爱情,是向豪放直接的美国人难以解释的爱情,所以,只能换来他们的一阵唏嘘。 “你的舞蹈动作很到位,可是我们依然能够看出,你的专业训练很不达标……” 我注意到,话筒旁的尼亚十指搅在一起,那是他紧张的一种表现。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真正的舞蹈家,以至于我们在看你跳舞的时候,深陷其中,难以回神……哦天哪,我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我刚才的感受了,毫不夸张的说,真有些飘飘欲仙的味道!” “所以……”三个评委齐声说,“恭喜你,你成功了!” 即使没有欢呼的尖叫,没有高兴的跳跃,尼亚在听到结果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瞬间变得柔和而盈满了笑意的! 他疾步走上前,恭敬地向三位前辈鞠了一躬,双手接过那薄薄的一张晋级令,如获至宝。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我再也看不到尼亚之后的表情,我想,如果自己在他身边,他一定又会是像之前某次一样,挥舞着得到的那张纸,得意样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 可是一切,都仅限于一个“如果”。 然而,那并不是结尾。视频下面,还有源于张姐的几行小字: “铃铛,这是尼亚托我转交的,他说,在你看来,他或许会很疯狂,可是他总是想向众人证明些什么,也许单单证明他不惧怕过去,有着*在大家嘲讽下的勇气吧。他还问,说你可不可以等三个月,起码不去着急的否定他,如果最后他能够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你还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办不到,那么就真的心甘情愿站在朋友的角度去关心你照顾你,再也不提别的妄想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铃铛,多保重。” 井底之蛙 尼亚这个让人意料之外,却又处在情理之中的做法,的确狠狠的砸向了我一贯的坚持,使得心底里那份本就蠢蠢欲动的念头,好像又要破土而出了。 于是,我开始从五花八门的渠道搜罗节目的视频,甚至翻墙到节目组的官方网站去找一些我可能遗漏的花絮。 都说尼亚疯狂,我看,真正让人难以理喻的应该是我自己吧。 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上学的时候,费尽心力的去追求某一个明星,成天把自己挂在网上想要寻求那所谓的第一手消息。 每一个视频,每一张图片,甚至是每一句话,我都不容许自己错过。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好笑的发紧,那是让青春为之买单的日子,有些脑残,有些可爱,也有些盲目。 话说回来,有关尼亚的影像资料着实少之又少。毕竟不同于个人专辑,整个节目的参赛者太多,再加上尼亚过关总是比较顺利,所以,纵然他经历了培训和复选,镜头上有他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 这个尼亚,怎么总是冷冰冰的呢?他不会学着周围的黑人做夸张的动作,不会配合身边的搭档进行完美的展示。闲余时间,镜头一扫而过的时候,我总能在人群的最后找到他——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专心的练习着老师传授的方法技巧。 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啊!本该被夸奖的不是吗?可是难道尼亚忘了,这个节目到最后,评委是全美的观众而不会是坐在台上的三个人! 他不懂得如何吸引大家的眼球,不懂得怎样博取大家的同情,因为,他根本不想要别人的施舍!他要的,不过是一份证明,证明他的能力,证明他的感情,也……证明他的心。 最后一次较量,可谓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评委们会挑选出他们心中最杰出的二十个人*决赛,然后把决定权交给电视机前的观众。 十男十女,选手们陆续走到台前,有的抱憾而归,有的喜极而泣。转眼之间,就只剩下最后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名额了。 然而,候选者却还有七位之多。 我顶着黑眼圈看着有些断断续续的直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好像自己才是那些参赛者中的一员,只能焦急的等待着评委们使用他们的生杀大权。 “下面,是第二十七号选手尼亚。”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连带着揪紧了我的心。 狭窄而有些悠长的通道里,尼亚走的很淡定,不知道是他有了充足的自信,还是全然的毫不在乎。 他甚至没有瞟一眼墙上挂着的液晶屏,那里正播放着他的参赛历程。 站在舞台中央,尼亚照例深深一鞠躬,然后便安静的等待着评委的评定。 “尼亚,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六个评委,”亚当说,“其中有五个见证过你的表演,有三个曾经被感动到落了泪。” 尼亚不语,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只要赢得我们手里的三票以上就可以晋级了,现在,男生的位置只留下一个,而除你之外,还剩下三个男生,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名额。” “所以……” 尼亚还是沉默,没有丝毫表情。 “要恭喜你,你拿到了我们手上的五票。不过……那张你没有得到的选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0 票我认为应该引起你的注意。尼亚,你是个很好的舞者,你沉浸在自己的舞蹈里面,但是,也许正因为如此,你很多时候忘了要和观众交流。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相反的,这样会造就一个舞蹈界的天才,可是你必须要记住,*观众不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有些时候,你不得不。” “……哦算了,那些都不多说了,总之,我们将在好莱坞等着你!” 尼亚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些生气,他低下头,用双手捂着眼睛,脊背好像有些颤抖。然而,在他重新面对镜头的时候,又好像只是经历了一场很普通的角逐一般,看不出半点兴奋的样子了。 可是,他的眼眶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因为,那里明明是淡红着的,被灯光一照,反射了光亮。 关掉播放器,我难掩内心激动的心情,只想着能找一个发泄之处吐露我满腔的情感。于是,我打开邮箱,点击写信。 我写:尼亚,你真棒。 看看觉得太幼稚,又删除。 换成:尼亚,你的表演我看到了,恭喜你,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 想想又觉得太矫情生疏,无法,只能再次重写。 就这样,一遍遍的删改,一遍遍的重复,直到最后,我的屏幕上只能堆着满满的“尼亚”,再也容不下一个字,甚至是一个标点。 这样毫无作用的自我反复,明明知道不过是自己的百般折腾,我却仍然舍不得丢掉,只能把这篇好像练习打字一样的邮件存在草稿箱里,永远垫在最底层。 看吧,这又一次的证明我丁铃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明明只需要鼠标左键轻轻的一下点击就能发送,明明只要几个字就能打破僵局重归于好,我就是在拿着,直到最后连自己都开始鄙视自己的行为。 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除了困扰,还是困扰。 不知道你们是否曾经有过每晚守在电视机前看连续剧的经历,一集太少,三集太多,两集刚刚好。 在你看到最精彩的时候片尾曲会适时的响起,然后自己会舍不得换台只为了等待那几十秒的下集预告,就像一个长时间在沙漠里行进的旅人,得到了哪怕只有一瓶盖的清水,喝掉它,然后慢慢回味。 那个节目只有在周三周四才会播放,等的人心里痒痒的,可是只要尼亚还留在舞台上一秒,我就甘心做这样的等待。 六周下来,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十个男男女女,如今只剩下不到八个人了。 这期间,尼亚总是惊险过关,相比较他在预选赛上的一马平川,总决赛的竞技让他着实有些吃力。 不论是嘻哈的hippop,还是表现力张狂的百老汇舞曲,尼亚在和搭档表演的时候总有些放不开的感觉。 不过,那一曲众人都不看好的宝莱坞舞,却让尼亚惊艳四座。 没错,虽然说不清楚为什么,可是尼亚的动作手势都相当的到位,丝毫没有之前的拘禁之感,好像全身的力量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橙黄的服装,让他就像是一个落魄的王子,突然回归了世界之巅。 也因此,当他徘徊于淘汰边缘的时候,评委们总会拉他一把,舍不得放弃。 今天,是星期四,也是自从尼亚参加这个节目以来我最讨厌的日子。因为一到这一天,就意味着又有人要离开大家的视线了。 而不幸的是,尼亚昨天又抽到了一支爵士舞,而他发挥的,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果然…… “对不起,尼亚,你又*淘汰区了。”美丽的主持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看得出不是不遗憾的。 尼亚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的不满。 “尼亚,你要知道,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不是我们来决定你的去留了。”莫菲突然说,“我们几个不止一遍的告诉你,要尽量敞开心扉,多与观众交流,可是你做到的非常有限。” “我以为只要努力练舞就可以了……”尼亚的声音几不可闻,却还是通过麦克风的放大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尼亚!”亚当的眉皱的很深,“我们觉得你有天赋,所以一次次留下你。你很努力我们知道,所有的编舞几乎都在夸你,说你为了练习那些你不熟悉的舞蹈种类没日没夜的跳,有的时候甚至不吃饭不睡觉。可是尼亚,我也给过你忠告,有的时候只靠自己是不行的。” 尼亚不吭声,我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示弱,他宁肯被正大光明的打败,也不愿意做一个只会乞求同情的王者。 “好了,尼亚先下去准备之后的表演,”主持人开口,“就让我们静心等待最后的结果吧。” 连主持人都略微摇了摇头,我便知道,他们肯定在想怎么会遇到了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木头,其实,尼亚只是在守着他的坚持而已。 这一点,他们不懂。 纵然明知结局多半是让人失望的,我却还想着能够有奇迹出现。可是,也许大家是真的被尼亚的冰冷所冻伤了,最后,走下舞台的,没有意外,仍是他。 尼亚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落寞,有些不甘。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衬着背后播放着种种画面的大屏幕,发表最后的感言。 “其实,我很想留下来,只是,我真的不太擅长与人交流,但是我依旧不想把它当作是我的缺点。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我很开心,可是,另一种程度上,我也很难过。” “我来参赛,一少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我的爱人。她叫做丁铃。” 尼亚的目光并没有注视镜头,而是环视着场下的观众。 “我曾说,如果自己能够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就请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今天,我的梦破碎了。我很爱她,可惜永远只能作为朋友。” “只是,铃铛,如果你真的能够看到这个节目,我还是想说,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没有借口去后悔。我很爱你,即使作为朋友,我也想换取一个陪你终生的机会。” 尼亚的这番话令在座的美国人有些茫然,可是电脑前的我却听懂了,他用了中文,那表情,像是最后豁出去的表白。 谁说亚洲人含蓄?拥有二分之一中国血统的尼亚,比谁都要大胆。他不担心别人笑他是爱情里的小丑,不害怕被人称为是井底之蛙。 他说,我的天空就那么大,只容的下一个月亮,它亮我也亮。直到有一天,我这只青蛙老到再也跳不起来,再也没有心力去够那个月亮的时候,我就慢慢看着它、守着它。因为我的心里印着月亮,所以,我永远不会空虚难过。 最后,他用英文说:“铃铛,你就是我的月亮,而我,心甘情愿做那只青蛙。” 靠近 生活好像终于步入了正常轨道,在尼亚离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1 开节目组的一个月里,我又恢复了以往的步调,杂志社,小公寓,两点一线。 而在这期间,尼亚和我的交集并没有减少,相反的,他不知何时从张姐那里“不小心”知道了我所在的城市,亦“不小心”得到了我的家庭住址。 因此,在我已经被张姐知会的前提下,当尼亚拎着半人高的大皮箱出现在我家楼下的时候,我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吃惊。 我像对待一个常见的邻居般和他打招呼:“嗨,尼亚,是你啊,在这里住吗?” 相对于我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尼亚倒是显得有些局促。 “嗯……我、我住在六层,602。” “六层?”我家楼下? “嗯……那个,是你家楼下,我想着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会……会很方便。” “哦。”我看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用我帮你收拾屋子吗?”我问。 “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尼亚问的很低声。 “不会,今天本来就是双休,我和社长请一次假没什么关系的。走吧。”说罢,我就拿起尼亚暂时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别……”尼亚上前一步轻轻挡住我的手,“还是我、我来吧,箱子沉,你、你在前面走着就好,我来。” 我不禁有些皱了眉,我们这栋楼只有七层,因此,单元里并没有安装电梯。若是换了曾经的尼亚,虽说看起来有些纤细,可是毕竟还有些力气,哪里像现在——瘦的活像是非洲难民,让人不忍多看。 “走吧铃铛!”尼亚在身后催我,双手抬着那个大箱子,青筋都有些爆起,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有些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回过神来,也挤出一点笑容,径直往上走。 行到半路的时候,尼亚喘的厉害,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可是他执意不让我帮忙。 我便也不知为何赌着气,故意在前面走得飞快,台阶不再是一步一级,而是两级两级的往上赶,不知道的人,大概都会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铃铛……”尼亚终于受不了,在转角处停了下来,“能、能不能稍微慢一点?一点点就好。我……我有些跟不上你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臂环胸,本想作出一副高昂的姿态。可是…… 突然,我飞也般的冲下楼梯,单手推开弯腰伏在箱子上的尼亚,动作并不轻柔,以至于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我用力抬着这个及腰的皮箱,不顾尼亚的阻止,不顾尼亚的呼唤,只是一步一步的爬,一步一步的挪,直到眼泪断线一样的滴在胳膊上,顺着皮肤流到手心里,湿了被我握在手里的拉杆。 眼睛模糊到再也无法看清眼前的路,我索性蹲下来,抱着箱子大声的哭。 恰逢周日,街坊邻里基本全都在家。或许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一家家的房门被打开,大人,小孩,男男女女,全都像看戏一样看着我。 尼亚急忙走到我身旁,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我遮住众人的视线。 “小伙子,女朋友不高兴了是要哄的啊,年年轻轻的有什么好悲伤的。”说话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大婶。 “嗯……” 我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尼亚,他有点不安的样子,脸憋得有点粉,显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赶快回家吧,这么大的箱子怎么好让一个女孩子提呢?男生再瘦也要自己做的呀。” “就是,记得好好哄哄啊,这年头的小姑娘,一个个可是娇气的不得了呢。” …… 众人的话基本上都被我一听带过,成了天边的云烟,此时,我只想看着他,看着用双手揽着我的头的尼亚。 “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尼亚微微欠了*子,“我朋友今天心里不太舒服,哭一哭就好了,大家别见怪,我带她给大家赔不是了。” 说完,他又深深弯了腰。 大概是被尼亚的真诚所打动,亦或是不愿意再插手别人家的闲事,防盗门又一声一声的被关上。 空空的走廊里,顿时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尼亚抿着唇,把我小心的扶起来,然后问我:“怎么样了铃铛?你还好吧?” “嗯。”我点点头。 “嗯……”尼亚也不多说话,依然是自己拎起了沉重的手提箱,步履艰难的登上最后一层。 是的,那四方的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一点儿也不轻。 我默默跟在他后面,低着头,与他保持了将近一米的距离。 来到他家门口,我才注意到尼亚拿着钥匙的手都有些不稳,一定是刚才费了太多的力气,肌肉都僵硬了。 没有问他,我直接接过钥匙*孔里,右转两圈,喀嚓一声,开启了尼亚的世界。 倏地,他从我身后搂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有些湿湿的感觉。而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尼亚?”过了一会儿,我试探性的叫他。 “……” “尼亚?”我的声音更柔了些。 脖子里的水汽越来越重,突然,尼亚有些颤抖的对我说:“铃铛,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尼亚在对不起什么,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砸进了尼亚的手背。 “对不起铃铛,我总想着能离你近一点,能够帮助你照顾你一点,可是你看,我连一件行李都拖不上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像话,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让你又看到我,对不起。” “让你帮我收拾家,对不起。” “让你帮我抬箱子,对不起。” “让你帮我开门,对不起。” “最最不应该的,是让你哭,让你在众人面前掉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尼亚不知道说了几十声的“对不起”,每说一次,他都抱紧我一点,直到最后他安静下来,我感觉,我们已经成了镶嵌的一体,难以分割。 可是,如果一个爱慕你的男人只会哭着说对不起,你又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于是,我狠狠的眨眨眼睛,眨掉残余的泪。然后使劲拨开尼亚困在我腰间的手,打开门,把箱子放到玄关处,对他说:“尼亚,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就像我反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 尼亚很有些不知所措,他走进来,靠着门站着,双手都好似在寻找一个便于摆放的位置。 我故作轻松的走向卧室,问他:“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房租怎么办?” “……哦”,过了好半天,尼亚才答复我,“我在附近的一所大学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和舞蹈有关的,也算是能挣钱养活自己了。” “是南京路的a大么?” “嗯。”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2 哦……”,我返回玄关,把行李箱拖进卧室,动作有些机械的替尼亚整理衣服。 “其实你不必住这里的,听说a大的福利很好,老师都可以申请到单身宿舍,条件也不差,何必花这份闲钱呢?攒着点多好,以后结婚生子也都要用。”我看似不经意的说,其实我自己也承认,这是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神经在激尼亚。 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总之,好像他越窘迫,就越能满足我的恶趣味。 果然,尼亚没回答,只是一门心思低头收拾着行李,好像从来没听进去我说的话。 可是,他确实听到了,否则,那张消瘦的脸不会霎时变得那样苍白。 我还要继续替他打扫屋子,尼亚却说不用了。他涨红着俊脸,有些尴尬。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中午……我、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吃饭?每月抛开房租他还有多少钱能这样供他浪费?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我为自己找理由,“改天有时间再说吧,走了,再见。” “唉!那个……”他欲言又止。 “什么?”我回头,“……哦,我明白了,是一个普通朋友,女性,就这样吧,拜拜。” 听到我的解释,我看到尼亚顿时舒了一口气,这让我不禁好笑。既然这么在乎,那为什么有勇气来到我身边,却又不愿意再进一步? 乌龟壳 尼亚的课程不是很多,每月六千的基本工资,在这个消费有些高昂的城市,生活也并不能算有多滋润。 可是,自从他住进了我家楼下,凡是我见到的他,没有一次不在笑的。 有的时候我上班遇到他晨跑回来,他会冲我笑。 有的时候我深夜回家,碰到他也刚好进电梯,他依然会笑。 甚至我开始纳闷,尼亚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整天都乐呵呵的,连带着人都精神了许多。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早晨,我破天荒的翘了班,在小区里又碰到了尼亚。 我主动上前打招呼,“尼亚,今天没课吗?” “没有,”尼亚咧嘴笑着,“我的课大多都在下午,不是什么主要的,不过是为了让学生们多轻松一下。” “哦……”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于是我继续问:“那……你最近中大奖了?怎么总是这么欢乐,自从你第一天搬过来,我见你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对谁也是。我对门的那家阿姨昨天还在我面前夸你来着。” “是吗?”尼亚的笑容更深了,“怎么说呢,人一高兴了就是要笑的啊,为什么要憋着?我没有中奖,也没遇到特别大的喜事,可是我热爱现在的生活,我就很快乐。” “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大学教师……”我在一旁嘟囔。 可是尼亚却听到了,他抬手擦了擦因为运动还挂在脸上的汗,并没有介意我的无礼。 “铃铛,什么是幸福呢?我现在不用再穿着女人的衣服跳舞,能够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可以天天看着心爱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了完全属于自己支配的生活。家里有了弟弟的照顾,完全不用*心,我只需要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就好。” “你的要求还真简单那。”我说。 可是尼亚摇摇头否定我,“这么自我的生活,我哪里还能不满足?我不贪心,所以我感到很幸福,我想我所想,爱我所爱,我又怎么能够不快乐?” “可是……”我有点不死心,“你就没有更长远的打算?” “……嗯,其实是有的。”尼亚的底气明显变得不足了,“我一直期望能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生活,自然想着以后可以结婚生子。我很小就离开家了,因此对家庭生活特别向往。” “……也许你不会太明白,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可是,你已经住在我心里了,我没有办法强迫你接受我,也没有办法逼迫自己接受他人,万事都讲究个缘分,我承认自己有点固执,可是我喜欢这份性格。” “你不怕我耽误你一辈子?”我试探。 “有什么关系呢?呵呵!”面对这样严肃的话题,尼亚反而笑的开怀,“反正我的前半辈子已经被耽误了,没有你,我也许庸庸碌碌,纵然为自己赎了身,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大家的眼光。可是遇到你,我开始努力,努力站在公众面前,努力变得勇敢,也开始有了工作有了积蓄。” “所以,你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救赎,何来耽误不耽误一说?” 这下,轮到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被人当作好像圣母一样夸奖,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万分。 “那个……是不是我影响你上班了?”还好尼亚想起什么主动开了口。 “啊!没有没有,我正要去超市。”我睁眼说瞎话,“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以后有空了来我家做客哈!” 其实,我本来只是揶揄的动作,说完就落荒而逃了。可是,谁知道实心眼的尼亚却在我身后大声喊:“真的吗?谢谢你啊铃铛!我一定会去的!!!” 唉,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呢! 我给张姐打电话诉苦,本想着得到点安慰的,可对方的手机却经常无法接通。好不容易逮着她一次,也准被她数落个狗血淋头。 “你这个傻丫头,你就继续躲着吧,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我这不是就住在他家楼上呢么。”我小小的反驳。 “拉倒吧!那也是人家尼亚亲自找上门的好不好?我说你是胆小鬼吧,你还不信,我就纳闷了,当年你走南闯北的那股狠劲儿都撒到哪里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感情问题上一向很……” “很懦弱是吧?”张姐有点不屑,“你除了会躲在乌龟壳里成天担忧这个担忧那个,你还会干什么?尼亚离你远了,你害怕,靠你近了,你也担心。铃铛,不是姐姐胳膊肘往外拐,女生那,有的时候矜持一下是可以的,但是你总不能这样一次次的伤对方的心吧?” “我只是没有办法面对现实。”我无奈。 “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在想,以后不求一个黄金单身汉,可起码也得找个样样都让人看的过眼的吧?可是年纪大了之后才发现,生活就是那样的,你永远都不能奢求看到明天的样子。” “就像我和琨牧,不过半年,我们还没有了解透彻,我甚至不太明白他究竟具体做什么生意,能不能保障我的生活,不还是照样结了婚?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准备要孩子了!” “其实,大家在一起相互磨合,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乐趣。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就因为太知根知底而走不到最后。”张姐补充说。 “可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3 是他总让我没有安全感,况且,我爸妈那儿……恐怕也说不通。”说到底,这才是最让我头疼的。 虽说现在不再提倡包办婚姻,所谓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早已经埋入尘土,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双亲,父亲如此倔的脾气,如果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别说有所转机了,以后连两人见面可能都困难。 “……”张姐想了一会儿,说,“铃铛,尼亚估计没有告诉你,他本来还应该在美国呆半年的,因为疗程还没有结束。可是为了你,他不仅半途而废参加了比赛,还毅然决然的去中国定居。也许他现在势单力薄,但是他爱你,有这份心意,他就一定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至于叔叔阿姨那里……人心都是肉长的,每个做父母的不过是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思想工作不能全部推到尼亚身上,你要试着去和他们好好沟通,要快乐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你的决定是对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怀疑。 “铃铛,你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在对待感情上犹豫不决,以至于很可能会错过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人需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铃铛,姐姐永远支持你!” 生日惊喜 在所谓的爱情里,不知道是不是总有人看不开,亦或是,所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所经历的,都不能称之为爱。 于是,我站在河边,和对岸的自己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胜负难料,结局,也许是全部湿了身,平分秋色。 说实话,张姐的一席话对我还真有点儿至关重要的意味,使我茅塞顿开,脑子里模糊的一片都清明开来。 人,果然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赌一次。、 四月初四,是尼亚的生日。 对于尼亚,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是了解还是生疏,所有我问出口的话,他从来不曾对我有半点的隐瞒,可是,那些最基本平常的东西,比如生辰,我却还是通过偶然的一次翻看尼亚护照的时候暗暗记下的。 其实我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正大光明的行动不去执行,偏偏想这样来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乐趣。 晚上七点三十分,我在厨房里盛出最后一碗汤,用盖子小心的罩在上面,然后把它们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 花花绿绿的四个菜,颜色可观,味道一般,可是,我心里还是满满的欢喜。 坐在沙发上,我时不时的看向房门,却始终没听到早应有的敲门声。 尼亚从不迟到,尤其是在同我约会的时候……我有些着急,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可是,我却按捺着自己打电话的*,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好。 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门铃突兀的响起,我急匆匆的去开门,果然,是尼亚。 他额头的散发已经湿了大半,一缕一缕的与皮肤紧紧贴合。我一边把他拉进门,一边问他:“你怎么了?” 尼亚站在客厅里,也不动,只是示弱的双手合十,像个犯了大错的罪人乞求我的原谅。 “对不起铃铛,今天下课同学们围着我问问题,我一个没留神就延长了时间。结果路上不仅堵车,我搭乘的公交也给抛锚了,最后我实在着急,就跳下车往回跑。” “怎么没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些不高兴。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边跑边拿手机,和一个陌生人不小心碰到了,手机摔在地上,我再捡起来的时候就怎么也开不了机了!” “这样啊……”我的语速放的极慢,诚心想逗他,“那你的手机拿来我看看。” 尼亚像小学生一样垂着头站着,恭敬地双手递上他那部按键都已经被磨掉一层漆的手机。 我按下红色按钮——叮咚,手机正常显示了! 这下子本就内疚的尼亚开始更颤抖的急急向我解释:“铃铛,我刚、刚才是真、真的开不了机的!我没、没骗你!我……我我发誓,真的!你信我啊!你一定要信我!我说过永远不会对你说谎的!真的!!!” 尼亚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那力道让我感到他的手指都要陷进我的皮肤下,是真的着急了的。 我直直的望进尼亚的黑眸里,那中间除了歉意就是愧疚,那种天使般纯洁的神情,让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我就是那执掌地狱的撒旦,在生生折磨他柔软的内心! “我信你!我怎么能不信你呢!”我帮他把被汗水浸透的外衣脱掉,又把他推进洗手间,“赶快洗洗,我去把饭菜再热一热,马上开饭了。今天可是我头一回做这么多吃得,就算是毒药你也得把它们给我吃完!” “放心!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吃!” 尼亚的笑声从里间传来,让我顿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我等着他下班回家一起吃饭,他则享受着这一份安宁。 尼亚说得没错,幸福,果然就在一瞬间。 收拾完的尼亚已经又是光彩夺目的了,半干的头发微微翘起来,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一双黑目把我完完全全的包裹在里面,清晰又温暖。 他放弃了我对面的座位,而是把餐具挪了位置,端坐在我身边。在准备入座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还是先往我这里看了看,见我没有异议之后,才小小松了口气,笑着放心坐下了。 不得不说,尼亚啊,就是这么的在乎我,一点一滴,一心一意,让我有时都会觉得,并不是尼亚配不上我,而是我高攀不起他。 如果说在一场爱情的斗争里,付出的越多就会输得越惨,那么毫无疑问的,尼亚在冲锋号角还未吹响的时候,就已经分崩离析一败涂地了。 我把熬了四个小时的鸡汤朝尼亚身前推了推,有点献宝似的邀请他品尝。 “喝喝看,我早晨从菜市场买的老母鸡,现杀的,老板没弄好,还溅我一身血呢。我之前尝过了,不咸不淡刚刚好,味道应该还不错。!” 尼亚看我的眼神宠溺,柔的大概都能滴出水来,他不顾鸡汤还在冒着热气,放弃了我专门为他备好的小勺,直接把嘴凑到瓷碗上,咕咚一声,一大口就吞了下去。 然后,他立刻伸出舌头哈着气,右手不住的往里扇风。 我有些气恼他的孩子气,可面对着这样一个可爱的画面,又只能隐忍不发。 我立刻倒了杯凉白开给他,还是没好气的开口:“急什么啊!又没有人和你抢,你看,烫着了吧?该!没人心疼你!” 可是,虽然这话在言不由衷的说着,可这手里的动作却一下也没停。我一边给尼亚端着水杯,一边摩挲着他的后背。 好一会儿,尼亚大概是终于没了那滚烫的刺痛感,他抬着头,侧仰着看向我的脸,大眼睛就那样眨呀眨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4 ,眨进你的心里,让我像被瞬间施了魔法定了神。 “你……你看我干什么啊?我脸上难道有脏东西?”下意识的,我就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 尼亚没说什么,可是突然,他却猛地张开手臂搂住我,把头靠在我的*上,轻轻的蹭着,有点儿像渴望得到主人爱抚的小宠物。 “怎么了尼亚?”我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他丝滑的黑发。 尼亚依然紧紧贴着我,摇摇头。 “到底怎么了?是汤太难喝还是……?怎么突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和妈妈撒娇呢?”说着,我自己都不经意间笑出来。这么大的孩子……尼亚在我面前可不是经常像个孩子吗? “铃铛……”尼亚索性把脸藏起来不让我看到,“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就好了,能让你永远这么疼着爱着,你可以不爱你的丈夫,但你会一直爱你的儿子。” “铃铛……”尼亚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那表情异常认真,“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一天结婚了,我去当你的孩子好不好?你领养我好不好?我会挣钱给你花,不会和你丈夫去争夺你的关注,那样……那样的话,我就能一辈子存在在你的生命里,一辈子……” 我有些愣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我才无奈的叹口气,拒绝他:“尼亚,不行!” “为什么?真的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委屈至极,眼睛里乞求的成分更多了,几乎要把我淹没。 “我的要求真的真的很过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早知道的……” 尼亚的声音一点点消散,直至不见。 我只能苦笑着问他:“尼亚,如果你做了我的孩子,还怎么做我的恋人?难道我们要乱~伦吗?我还没有那么开放。” “乱……什么?!!!” 尼亚惊讶的张大了嘴,反应了好一阵子,然后颤巍巍的又向我确认:“铃铛,你……你是说你愿、愿……” 他一时激动过了头,一句简单的话愣是被他拼不出完整的样子。 “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我把它补充完整。 “真的吗?!”尼亚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我疯狂的摇疯狂的喊,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这份真实。 “我太高兴了铃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一定不理解的!我不用再每天想你想到整夜整夜的失眠,不用只能远远看着你却不敢靠近……铃铛!铃铛!”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没有通常电视剧里都会进行的亲吻,就那么抱着,转着圈,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生日,眼里心里通通只剩下一个我。 唉,我丁铃,何德何能啊! 不必勉强 我的胳膊支在尼亚瘦弱的肩膀上,像是支起了另一片天。我拍着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的机会。 他把我放下来,下巴靠在我的头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就那样不撒手,然后让我随着他的节奏左右轻轻晃着,一下一下,像个永远快乐的不倒翁。 过了很久之后,我的余光瞟见那一桌子的菜,才刹那间从甜美的发呆中抽离开来。我定住,认尼亚如何抱着哄着也不动,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尼亚果然上当了,他或许是以为我这么快就后悔了自己的选择,立刻摆正脸问我:“铃铛?怎么了?是不是……如果你说刚才那个只是一个玩笑……我、我也能接受的,就当是生日礼物吧,就那么一小段的时间我也不在意的。” 我的眼神大概是表现的更加无辜了,尼亚还搭在我腰上的手也开始僵硬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带着无比留恋的轻轻挪开。 看吧,在尼亚面前,好孩子铃铛只能是拿着红叉戟的魔鬼。 终于,我忍不住“噗哧”一笑,尼亚立刻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一行为搞的莫名其妙,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几分胆怯,几分琢磨。 我不怀好意的抛下他,一个人往餐桌那里走过去,闷声的坐下,闷声的把还未动过筷子的菜拨进碗里,磊成个小山,闷声的吃。 尼亚这下可真是找不到了章法,他的汗应该都要落下来了,却只能在客厅来回走着。 一会儿,他大约是积攒了足够多的勇气,小跑过来蹲在我腿边,纠结的问我:“铃铛,怎么了啊?是不是我刚才把你抱疼了?还是说……还是说……” 看到尼亚那个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又狠狠的软了。 于是…… “还是说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要怎么吃完?!!!” 尼亚的眼睛里突然盈满了光亮,是要照射到整个夜空都为之像夏花般傲然怒放。 “真的吗?” “什么真的?”我故意装作不明白。 “是只要我吃完这餐桌上所有的菜,喝光所有的汤,你就不后悔了是吗?” 尼亚说完,等不及我回复,就迅速的抢过我的饭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起来。我在一旁看的又好哭又好笑,急忙为他递过去一杯水。 “慢点吃,”我说,“别吃太快,对胃不好,喝点水,别噎到了。” “没关系的!”尼亚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咽下去,只能含含糊糊的对我说,“我马上就能吃掉,我的胃口很好的!” 胃口?胃口!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尼亚根本不能暴饮暴食!!! 他之前十几年的饮食习惯和常人不同,先不论他本就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单就每顿的饭量也少得可怜! 虽然他现在经过了治疗,可是我也偶然听他说起过,他的胃一直不好,每顿饭也只能吃少半碗的量,可是现在…… 就那么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尼亚已经消灭掉了我那堆成小山的饭菜,喝下了一碗已经不太温热、甚至表面都开始飘了一层油的鸡汤! 而且,他还在端着盘子,往嘴里一筷子一筷子的送! 这样的尼亚,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明媚的味道,可是那动作明明比长久呆在难民营的人还要狼狈! 我心惊,一把上去要夺尼亚手里的盘子。然而,他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把我的手重重拨开,身子索性转了角度,背对着我。 “尼亚!” 他不理我,仿佛现在他的人生目标只剩下一个,执念啊! “尼亚!别吃了尼亚!” “别……我马上就吃完了,铃铛,你等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啊!不会很久的!” “吃什么吃啊!”我彻底愤怒了,站起来从他背后抢过盘子砸在地上。 瞬时,菜汤晕开来,破碎的瓷渣一片片散落开去,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尼亚也呆住了,他的手还保持着刚才吃饭的样子,一动不动,好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动物,生怕一个不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5 小心再惹恼了我。 我不管他,自己蹲下去捡满地的狼藉。尼亚也想要帮我,却被我厌恶似得甩开。 “铃……铛?” 一听到他说话,我的火气不知怎么更加旺了。我不顾尖利的碎片边缘已经划破了手心,不顾鲜血渐渐渗透出来,不顾那迟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我真是指着尼亚的鼻子在责备,在怒骂! “你明明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的!你明明知道你的胃会受不了!你明明知道这根本就是我的无理取闹!你明明……”我气极,“你明明就是在放任我糟蹋你的身体!” 说着说着,我已经带了哭腔。 “尼亚!你是人!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不是我丁铃的奴仆也不是我的宠物!你有权对我说不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啊啊!!!” 人大概就是这么奇怪吧,别人事事顺着你,你会嫌弃那人没主见。可是若事事逆着你,又会抱怨对方和自己对着干。 尼亚的双手垂在裤缝边上,头很低很低,声音也是哽咽难耐的。 “这真的没什么的铃铛……是我自己总缠着你,耽误你……所以我想着,如果用这么一个方法换你的一次点头,我是愿意的。人一旦想要得到,总要付出些什么。我没有很多钱,不能给你富裕优越的生活,我能给的,也只是这具残破的身体,和我藏在胸腔里的一颗最真挚爱你的心……” “可是……”我不着声色的把手上的伤口用面巾纸遮盖着,用完好的那只手去触碰他的脸,“在我面前,我不想你变得这么卑微。你爱我,即使多一点,也不过心甘情愿,就像我对你。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能比别人多迁就我一些,而是因为你是尼亚,只因为这点。” “你可以试着拒绝,我会试着接受。尼亚,如果你想我们能够走得更远,就必须抛开所有的心理压力。你,一个男人,我,一个女人,我们相互吸引相互爱慕,这里面很单纯,没有其他。” “明白吗?”我用最柔软的声音问着,又像是哄着。 “嗯……”尼亚好像懂了,又好像…… 我不忍看他那样不自在,于是暂且放下还未清理干净的碎屑,走到客厅里把定来的18寸水果奶油蛋糕拿出来捧在他面前。 “给我的?”尼亚指指蛋糕,又指指着自己。今天我太过喜怒无常,他显然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 “废话!”我赏他一个白眼,“难道还是给我的?我今天又不过生日。” 合力拆开精美的包装,我要给尼亚点蜡烛,他却阻止了。他说:“我不信那些有的没的,何况,我的愿望刚刚才实现,我不要太贪心,我很满足。” 于是,这样容易知足的尼亚,遇到了这样贪心的丁铃,注定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奶油白里透粉,像诱人的罂粟,而恰好从小,我就只喜欢吃蛋糕上的奶油,一层层的刮掉塞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糕体交给父母,或者干脆浪费的扔掉。 我记得,很久前在我向尼亚提起自己这个怪癖的时候,他却高兴的对我说,“正好我最讨厌奶油甜腻的味道,以后买来蛋糕吃,把剩下的给我就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哄我开心,但是现在,当我把厚厚的奶油都吞进腹中,独留一个看起来实在很有些对不起观众的糕体的时候,尼亚吃起来那欢快的模样还是让我的嘴角不自觉的高高挂起。 他吃的有点儿急,不过比刚才好了许多,大概是还在忌惮我的怒气吧。 我替他擦掉嘴角残余的蛋糕屑,试着放一点在口中,这次好像,倒不如原来那般让人难以下咽了。 那滋味,甜甜的一点绵软,糯糯的一点滑嫩,还未等你品出个所以然来,就又都化没了似的。 我才知道,原来圆圆的蛋糕,也不过是个爱情的滋味。 隐形的浪漫 我们的感情进展的很快,每天,尼亚都会准时送我上班,也会在没课的时候待在家做几个小炒等我回来。 我们平淡的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彼此默契十足。 但是,尼亚却不是擅长浪漫的人,他不会在双休日邀我去看电影,不会买好看的小礼品给我惊喜,也不会点几根蜡烛来一场罗曼蒂克的晚餐。 有的时候,实在呆木的有些傻气。 可是,他会在我进门之前帮我把拖鞋摆好,会把我喜欢的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保鲜盒里冰镇起来,也会在我洗澡前帮我事先调好水温。 总之,他会做一些容易让人忽略的小事,却,点点滴滴的渗透在我的生活里。于是,我开始习惯于尼亚的照顾,习惯了他帮我换床单,习惯了他每天早晨温柔的吻,习惯了自己甜蜜的从他身边醒来。 然而,也仅仅是字面“身边”的意思。 尼亚不曾碰过我,我不说,他甚至连吻我都会克制。 女人的心思,总是弯弯绕的,我也无法避免。于是,我会躺在他腿上,手指搅着他的衬衣角,有些闷闷的问他:“尼亚,自从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之后,你对我好像都不太热情啊……” “啊?”尼亚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没来由的发问。 “就是……”唉,这种话让我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你都不怎么亲我,我感觉你总是离我远远的。是不是……是不是对于男人来说,未得到的总是最好的,而一旦成功追到手,就没有原来那种心动的感觉了,然后,是不是就弃之若敝屣一样?” “呵……”尼亚握紧我的手,低头在我的眼睛上淡淡印了一个吻,轻轻的笑,“你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铃铛?”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不论从*还是心理上,本来就是有很多不同的,女人心思细腻敏感,所以想要一个能让她有安全感的男人依靠着。” “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吗?”尼亚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不是……” 我自己坐起来,绕过尼亚靠在床头,看着淡蓝色的窗帘,心里也是幽幽的。 “你知道吗尼亚,”我没有看他,“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男人一整天都板着脸,他女朋友不论怎么问他,不论怎么讨他欢心,他都不说话,而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会笑会生气,从来不这么冷冰冰的样子。于是,女孩儿写了一长篇的日志,叙说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惶恐,她的第六感告诉他,男朋友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这么对她不理不睬。” “但是呢?”尼亚依过来,嘴凑在我耳边,温温热热的气息霎那间铺满了我空荡的内心。 我回头,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会有但是?” 尼亚耸耸肩,很无辜的样子,“所有的故事难道不都是这个套路吗?只不过有的是悲剧,有的是喜剧而已。” 我的笑意更深了,主动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6 窝进他的怀抱里,“但是,那个男人心情低落只是因为他喜欢的足球队输了球。” “哦……这只能说明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很多时候不是很准。”尼亚一只手腾出来,轻轻拍着我的背,使我睡意渐起。 我微微阖了越来越沉的眼皮,“你怎么不说是你们男人太简单太不懂得体谅女人心?” “呵!那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女人太复杂太容易胡思乱想?” 我握紧的拳头重重打在尼亚的后背上,“尼亚!”我抗议,“你学坏了!你以前从来不和我贫嘴的!是不是你的那帮学生把你影响太深?” “哎呦!”尼亚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即又哈哈一笑。 他把我从怀里分开,轻勾一下我的鼻尖,又抱了回去,“不是你说的我要学会拒绝学会反抗吗?怎么,这才多久啊,就开始怀念你的小宠物尼亚了?” “唔……”我把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话声音有些模糊,“是有一点点啦……不过……嗯,算了,不会,现在的尼亚很好,不怀念,不怀念了……”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快要在尼亚轻拍得节奏中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不再动作了。我躲在他怀里小声的抗议,他却突然对我说:“铃铛……” “嗯?”我的思维都已经不再清晰,只是下意识的去应声。 “你说你觉得我遥远,我何尝不想快点靠近你呢?可是,我不想你后悔。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如果我碰了你,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你呢?你是女孩子啊!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我不会的。”我告诉他。 “别这么说铃铛,”尼亚苦笑,“这些也不过是个假设,真有那么一天,你要相信,我绝对是最痛苦的人。” “其实……其实我也忍得很痛苦,爱人在怀,却不能碰不能吃,别忘了,我现在可不是红艺人了……”尼亚声音减小。 “好了,”他开始搂着我慢慢晃着,让我好像置身于儿时的摇篮里,“乖,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早起。” “今天还是要回去吗?”我用残留的最后一点意识问他。 “嗯,我看你睡了就下去,明早我早点过来给你做早餐,路边摊的卫生我总放心不下,自己做的东西总归要干净一点。” “那钥匙……” “放心,我好好带着呢,不要记挂着给我开门的问题,睡个好觉铃铛,梦里一定要梦到我,想你!” 于是,我会不知道尼亚在什么时候为我盖上薄被关上卧室门离开,也会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带着食材出现在我家厨房里。 我的一切好似都被他条理的掌管着,而我,对这种“掌管”乐此不疲。这是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觉活的如此轻松快乐。 情人之间不用说感谢,可是,我还是在内心里一遍遍的感激。我不信仰神仙,不依靠上帝,我只相信我的尼亚,他的好,在我发觉时已经生了根发了芽,除非将我的一颗心烧毁,否则,他便不可能再从我的心底移去了。 为难 尼亚本是不想这么快就见我的父母的,纵然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示极其渴望和我组成一个美好的小家庭,可是,他还是在给我考虑的空间。他说,他不想看我后悔的样子。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凡人,于是,我们也难以幸免。 周六,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形容就是阳光明媚春和日立,徐徐的微风吹着,让人暂时逃离了夏日艳阳的“垂怜”。 可是,本来应该是我和尼亚约好外出爬山的好天气,却被突然驾到的父母打乱了。 到底是自己的独生女儿,父母再嫌麻烦,也终究不过一时半刻。仔细算算,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偶尔爸妈打来一个电话,也总是怕耽误我工作,于是都只三言两语叮嘱我注意身体,便匆匆挂了。 父母对儿女的挂念,的确在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 然而,这一次登门却让我和尼亚措手不及。 那时,我俩还窝在客厅里嬉闹,是典型的小情侣间的相处方式,我被尼亚欺负的连连求饶,躲在沙发里愣是不出来。 大概是我们太过于专注这种二人间的小情趣,谁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开门的声响上。于是,当我父母进门高兴的大喊一声“铃铃”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尼亚在上双腿压着我,而我在下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这样一幅容易使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啊!”这是来自母亲下意识的惊呼。 听到声音,我和尼亚这才转过头去……天哪! 我急忙推开把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落在我身上的他,匆匆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卡通居家服,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叫:“爸妈!你们怎么今天来了啊!” 父亲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剑眉紧凑着,他也许是把自己的女儿想象成了毫不自怜自爱的浪荡女了吧。 “怎么回事?这是谁啊?”母亲沉着脸问。 “哦,”我把尼亚推向我身前,“这是尼亚,我男朋友,刚想带回家给你们瞧瞧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本以为母亲会首先责问我点滴的详细,却没想到,听到我说了“男朋友”三个字,她马上就笑开了花。 “啊!原来是我们家铃铃的男友啊,你好你好,快坐快坐啊!” 我哭笑不得,为母亲这瞬间一百八十度的变脸能力。然后,我发现父亲竟然也……微微笑了? 尼亚被母亲热情的拽着手,脸上有点不自然。或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他说起话来都有些走了调。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尼亚,是铃铛的男朋友。” “尼亚?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母亲在一旁小声嘀咕,“你姓什么?张尼亚?王尼亚?总不能就姓尼吧?难道是左边一个单立人右边一个繁体儿的那个倪吗?” 尼亚并不介意,他笑着回答我母亲:“不是,不是那个倪。我的全名就叫做尼亚。” “你不是汉族人?”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父亲突然冒了一句。 “嗯,事实上我连中国人都不是,我是泰国人。” “泰国人啊……不就是盛产人妖的地方吗?”母亲的这句话换到普通人身上也许并不算什么,可是,她说话的对象是尼亚。 眼睁睁看着尼亚的目光渐渐暗淡,我急忙装作娇嗔的发牢骚。 “妈!哪有您那么说话的啊!” 母亲也顿感失言,连连摆手说:“我错了错了,你这个男朋友虽然看起来身子骨瘦弱一点儿,可是肯定和那恶心的人妖扯不上关系的。我们家铃铃又不是变态,找谁也不会找一个不男不女的对吧。” 这下,不仅尼亚的脸色愈加难看,连带着我也愤怒异常。我实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7 在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开明高贵的母亲,会说出这么歧视人的话来! “妈——”我站起来,刚想开口,尼亚却突然找到我的手,紧紧握着。 他打断我,诚恳的对我父母说:“叔叔阿姨,我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所有有关我的一切吧……” “我现在在附近的大学教书,一个月能挣六千以上。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虽然我比铃铛小了三岁,但是我很有信心能给她最周全的照顾。” “没错,我出生在泰国,也在那里长大,我的父亲本是政府官员,后来被人诬陷入狱,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我母亲也是中国人,因为家道败落才逃到了曼谷。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虽然他俩现在还在上学,可是弟弟已经在给一家大型公司打工赚钱了,待遇还不错,我暂时没有养家的重担。” “至于你们所说的人妖……”尼亚使劲咬了下*,他捏紧了我,说,“虽然我们那里管这个叫做红艺人,可是……我以前也做过……人妖……” “什么!” “尼亚!” 父母和我的声音纷纷发出,我们都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尼亚口中说出来,尼亚曾经答应过我的,他说过他会把这段历史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会再告诉他人! 可是,他怎么敢!当着我父母的面,他怎么敢这么直白! “你是哪根筋错乱了?!”我朝他咆哮,“你说这些干什么啊!!!” “你……你你说你曾经是……”母亲指着尼亚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父亲赶忙上去搀扶着她,却连他高大的身躯也逐渐站不稳了。 “是。”尼亚重重的点头,那眼睛里的毅然和决绝,让我的眼泪又不自觉的刷刷往下落了。 猛然,母亲狠狠打开我和尼亚紧紧相牵的手,她把尼亚推倒在沙发上,连拖带拽的把我拉进卧室,“咣当”一下关上了门,她的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丁铃!”母亲一定是气极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会宠爱的唤我“铃铃”,而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丁铃”。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你以后结婚的对象?”母亲再一次隐忍着向我确认。 “嗯!我爱他,我想嫁给他,而且我只愿意嫁给他!”我无法退缩,也不能退缩。 “我和你爸给过你压力没有?啊?我们有没有逼着你去相亲?有没有天天念叨着让你赶快解决单身问题?啊?” 我沉默。 母亲上前一步,一巴掌排在我的左脸上,徒留火辣辣的疼。 “说话!”她嘶喊。 “没有。”我仍旧低着头,捂着脸。 “那怎么你非要找一个恶心的人妖?你是觉得你父母活的太痛快是不是?你是巴不得我和你爸早死早超生是不是?” “我没有!”我大声为自己辩驳,为什么,只因为尼亚见不得光的过去就要否定他所有的付出? “什么没有!这个世界上正常的人有多少?我们不干预你的私生活,你的男朋友交老外也好,中国人也好,交年龄大的也好,小的也罢,我们都能忍受。可是呢?你给我找来一个人妖?他和太监有什么不同?!” “尼亚不是太监!”我痛哭着,声音沙哑好似破锣,却相当坚持。 “尼亚对我好,比所有人对我都好。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爸,就是他了!他照顾我,迁就我,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其实我早就想和他结婚了,是他怕我反悔才执意不想那么快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们为什么只抓着他的过去不放!” “好好好!”母亲气的跌坐在床上,“女儿大了哈,父母的话不听了,如果……如果那个尼亚是个好东西,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变成这样!顶嘴,惹我们生气,让那个叫什么破尼亚的把我们家铃铃还回来!” “你女儿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为了讨你们欢心才装成乖乖女的!” “你!你……” 然而,母亲那个“你”字的下文却没有说出来,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现实的抉择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长辈因为气极了而晕倒甚至瘫痪都不过是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然而,当这一切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悲剧的发觉,艺术原来真的是源于生活。 母亲晕倒了,是被我气的,在说那个“你”的时候。 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她指着我,全身都在颤抖,而我,在那个时候却糊涂的没有发现这种异常。不,应该说是我并没有在意这种异常更妥当些。 生平第一次,我是个不孝女的感觉如此强烈。是啊,能够把身体倍儿棒的老妈气的住了院,我哪里还不敢承认。 我想起我在母亲猛然昏迷的时候拼命的喊,那种凄厉的叫声把在客厅的父亲和尼亚通通都招了过来。父亲大脚把屋门踹开,在看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母亲时狠狠踢了我一脚,那力道,让我瞬间就跪在了地板上。 我不敢忘记,他抱着母亲临出门时扔给我的那句话:“要是你妈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再叫我爸爸了,我们高攀不起您!” 这样的言语,出自一向威严却对我疼爱有加的父亲,我一时难以承受。 于是,我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想要跟上父亲的脚步,想要看看依在他怀里的母亲,可是,腿部的酸软以及内心的烦乱都影响了我的步伐。 尼亚看我那个样子,上来要搀着我,而我,却又怒火冲天的甩开他的胳膊。当时,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的我只自私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没有尼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依然会是爸妈口中的好女儿铃铃,而我母亲,也不会这么快和医院打交道。 所以,我对着他喊:“别碰我!滚!滚出我的世界去!我妈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尼亚并没有怪我,他心疼却坚实的把我搂进他的胸膛,不住的安抚。 “铃铛,你冷静点,阿姨还等着你呢,你冷静点,乖。” 我哭闹,我撒泼,我挣不脱他的羁绊,逃不开他的触碰。 最后,我用尽了力气,连站立都难以只靠着自己。于是,我只能半跪着哀声对他说:“尼亚,你行行好,好不好?算我丁铃这辈子对不起你了。我是真的想过和你过一辈子的,可是,前提是我爸妈他们……” 我哽咽的说不下去,而尼亚的眼睛也红了。他要把我扶到沙发上,我却摇着头求他:“我想去看我妈,我想去看我妈……求求你,让我去医院!” 我拒绝了尼亚的陪同,而他,也终究没有再坚持,只是把我送上出租车。我坐在后座,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向他,尼亚一直在那里站着,一直没走,直到汽车一个转弯,我的视线被完全的隔离,我依然觉得,尼亚还是会在那里。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8 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父亲形单影只的坐在走廊里的金属长凳上,他的头低着,双手合十抵着额头,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萧索的味道,让人目不忍视。 “爸……”,我轻轻走过去叫了他一声,靠在他身边坐下来,好半天才敢问一句,“妈呢?医生怎么说?” 父亲并没有抬眼看我,可是我能感到他的身躯都紧绷着,我曾听母亲说过,这是他紧张时一贯的表现。 父亲不善言辞,在我的记忆里也很少朗声大笑,可是,他会默默的为我们母女做些实在的事情,比如拼命的挣钱养家。 在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半开玩笑的和父亲说话,觉得他太累了,想让他少做一点工作,说家里能吃饱穿暖就行。可是父亲却正色对母亲说,我们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有义务让我们过上优渥的生活,只有我们开心,只有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他才会感到幸福。 我们之于他,他曾经在给我和母亲的一封信里写到,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但是现在,一份重要却可能葬送另一份重要…… “爸……”我再次轻轻唤他。 这一次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抢救室大门,说:“你妈在里面呢,究竟怎么样一会儿大夫出来问问才知道。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希望她这次能熬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会好起来的!” 这是一份怎样的心理暗示,我们都懂。 短暂的沉默弥漫在我和父亲之间,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微微启阖,在虔诚的祷告着。 过了很久,父亲突然问我:“铃铃,能断吗?” 我知道,他在问我和尼亚的事儿。 我抿着嘴,没吱声。 “你妈妈会受不了的,人年纪一旦大了,经不住这些小病小灾的。” “可是……”我想说,可是我爱他,即使我在出门前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可是我的内心告诉我,自己还是在乎他,还是想和他一起。 “你还年轻,不懂得其实在婚姻里爱情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彼此包容。铃铃,你是一个女孩儿,以后肯定会想做母亲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尼亚他有没有生育能力?” “……” 我无言以对,说实在话,这点我的确没有考虑过。和尼亚在一起,我只了解他爱我,而我亦爱他。我们相处得很愉快,虽然我们曾经抱在一起憧憬过未来的*,可是,那也仅仅是幻想而已,父亲说的问题太现实,我们还没有精力去验证。 可是,我还是想证明什么。 于是我鼓足勇气,想替尼亚进行又一轮的辩护。 “爸,尼亚他其实……” 然而在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红灯熄灭,抢救室的打门被推开,母亲躺在车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看到爱妻依然紧闭双眼,父亲再也顾不得我在说些什么了,他立刻站起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士,直直奔向还未摘下口罩的医生。 “大夫,我妻子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拍拍父亲的肩膀,语调温和的安慰他,“大叔您别着急,这位阿姨没什么大碍,应该就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怒火攻心了,她又有一点高血压,一时脑部供氧不足才晕倒的。放心放心,转去普通病房观察修养两天就好了。” “真的吗?谢谢!谢谢大夫!”父亲紧握着那位医生的手,连连道谢。听到母亲没有大问题,他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把头转向我,说:“铃铃,爸爸去给你妈妈办入院手续,你先跟着护士去病房。要是你妈她突然醒过来了,你也别和她对着干,她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听到没有!” 父亲最后那四个字中气十足,恐吓意味明显,连我旁边那些年轻的小护士听到都有些好笑了。 于是,我只能点头再点头,苍天见证,我丁铃,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惹父母这样生气了! 浓情 经过了这一场意外,父亲刹那间沧桑了许多,隐藏在黑发间的银丝好像增加了,隐隐约约,灰灰的刺伤了我的眼。 我实在不忍,千百遍的说服,总算把父亲给劝了回家休息,而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母亲。 第二天一早,母亲还在熟睡,我离开病房去打热水,果不其然,看到了倚在门边的尼亚。 他的脸色有些憔悴,顶着两个不小的黑眼圈,低头半眯着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很容易发现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 我不知道尼亚是什么时候来的,看那个样子,大概时间已经不短了。 于是,我走过去,轻轻摇了摇他,“尼亚?”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松松散散的落下来,带点儿颓废的感觉。 闻声,尼亚略微抬了抬眼,看到是我,原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揉了揉眼睛,捏了捏睛明穴,声音干涩,难掩疲态。 “铃铛,阿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我也陪着他靠在墙上,“年纪大了,有点儿受不住刺激,怒火攻心,还有点儿高血压,赶了个寸劲儿就倒了。你别自责,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的错,你别多想。” “我怎么能撇开关系呢,如果……如果不是我和你……”尼亚不敢看我,眼神一直飘忽着。 “真的不能怪你!”我安慰他,把头靠在他越发瘦弱的肩膀上,像枕着一个属于自己的依靠,“昨天……昨天临出门的时候我说话太激动了,有点儿不过大脑,你别在意。你……你要知道我还是很在乎你的,可是另一边是父母,我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所以……” 尼亚一只胳膊从身前绕到我背后搂住我,使我和他的距离更缩小了一些。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怕你真的不再见我了。铃铛,你要知道多大的困难我都愿意去克服,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不放弃我。” 我抬头看向他,牵强扯了一抹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遇到一点点的问题就退缩,怎么可能是我丁铃的做事风格?” “那你爸爸妈妈他们……”尼亚满目担忧,却又无法挑明。 是啊,还有父母。我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可是却瞬间换上能够让尼亚安心的微笑,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连我都动摇,那么尼亚就真的要被我父母三振出局了。 “我肯定不可能再惹他俩生气,”我耸耸肩,“不过,凡事都有个过程,只要精诚所至,金石就一定会开。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我爸*心也都是肉长的,我们要耐心一点,一定会成功的!你说对不对尼亚?” 突然间,我感到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39 自己心中豁然开朗。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和尼亚的路途虽然走的艰辛,但毕竟还没有到了必须分开的地步。那么,为什么我要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幸福? 尼亚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太过纤瘦的身躯硌的我都感到了生疼,可是,那是尼亚,是给我强大力量的尼亚。 他显然放松了下来,一遍遍在我耳边呵着气,一遍遍说着:“铃铛,我的好铃铛,谢谢你,谢谢你。好爱你!” 然而,当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好好看看他的时候,尼亚的身形却突然晃了晃。我立刻扶住他,焦急的问:“尼亚,你怎么了?腿受伤了?还是以前治疗落下的病根?” 我半拖着咬着牙的尼亚到长椅上坐下,伸展他的腿,蹲下来轻轻替他*着。 “到底是怎么弄的?”见尼亚不回答我,我不放心的继续问。 “没事,就是站着的时间有点长,应该是腿麻了,所以猛地一动才没站稳,你快来坐吧,别这样。”他伸手要把我扶起来,我瞥他一眼,选择性的忽略他的后半句话,一点儿也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客气了哈……”话音还未落,我就一个使劲儿,然后不出意外的听到尼亚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我说!”尼亚拿我没办法,只能乖乖向我坦白,“我就是站着的时间有点长了,真的,我没骗你!” 看到我没再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尼亚这才往下继续,“昨天……昨天你送你爸爸离开那会儿我就已经来了,不过……看到叔叔在就没敢出来见你。我其实是带了汤想给你和阿姨喝,我查过书了,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你就傻傻的从那会儿站到现在?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啊!!!” “我……我是觉得那样心里比较好受,比较有诚意啊……”尼亚的声音细弱蚊蚋,手也心虚的从我头上撤了下去。 面对像尼亚这样的人,我真是没办法了。要我说他什么好呢?是太执着还是太顽固?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你!”我气绝,索性闷声歪过头去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 “铃铛?”尼亚讨好的叫我。 “……”我不吭声。 “好铃铛?”尼亚的声音更柔了。 “……”我继续两耳不闻。 “我亲爱的好铃铛?你看看我好不好?不要不说话。” “……”面对尼亚这次已经发酥的嗓音,我不禁嘴角一阵抽搐,可是,下定决心还是不搭理他! “我尼亚的爱人,我未来的妻子,我以后孩子的妈……” “行了!”我终于受不了佯怒着站起来,可脸上滚烫的触觉还是出卖了我此刻的心情。 “别这么酸溜溜的,看你那副德行!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谁答应嫁你了?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 尼亚低低的笑声划破安静的走廊,我别扭的摸着通红的脸,没好气的问他:“你笑什么啊你!你再笑一声试试!你再笑我就……我……” 这时,尼亚熟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把我的脸扳过去,像捧着一颗粉桃一样双手托着,眼睛里笑意弥漫,掩盖了曾经本不该属于他的忧伤。 他亲吻了一下我的眼角,笑眯眯的问:“你就怎么样?” 我想,此时我脸颊的颜色一定更深了。 尼亚乘胜追击,“刚才谁答应我说的就是谁。铃铛,别不承认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少有的娇羞模样,我都说不上来自己有多快乐!” “你就知道欺负我……”不知不觉间,我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小女人的撒娇。 “那我让你欺负回来好不好?”尼亚继续笑着,“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尼亚,让你随随便便欺负的尼亚,爱你护你生生世世不离开你的尼亚,好不好?” 我没回答,可是心底升腾起的那份甜意却明明在告诉我:铃铛,警醒啊!你就快要腐烂在尼亚的浓情蜜意里了! “我会给你温馨的婚礼,让你做最美丽的新娘,我还会抱着你,不管白天黑夜。中国有法规,要计划生育,那我们只生一个孩子就好,不论是男孩女孩,都会继承我们的优点。咱俩一起看着他长大,一起教他做人的道理,一起告诉他怎样去爱别人,好不好?” “……” “好不好啊铃铛?”尼亚有些急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于是,早已经被感动了的我,很细微很细微的,说了一个字—— “好……” 随缘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不痛不痒,一切都很平静。 尼亚就像是个招惹了父母的儿子,每天,除却有课的时候,他都会来医院报到,却尽量不在我爸妈面前出现。 他会做很美味的浓汤给我,拖我小心翼翼的送进去喂母亲喝,会把我环在胸前然后轻揉我的太阳穴,会用很宠溺的话语叮嘱我:“铃铛,别太累了,还有我。” 以至于我常常会替他感到不甘,然后硬要拉着他进门,让父母看看他们眼里那个所谓的不好的尼亚。可是尼亚却总是拒绝,他把我的头按向他的胸口,温柔的摸着我的发,然后像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对我说:“铃铛,不着急,我们不着急啊。太强求的话你爸爸妈妈会反感的,我等的起。别难过,铃铛,别哭。” 这一声“别哭”,便硬生生的止住了我的泪水,因为我知道,没有父母会愿意女儿嫁一个总让自己为他哭的男人。 其实母亲本没有大病,可是父亲偏偏不放心,非要让她好好在医院里住些日子,顺便做个全身性的检查。 年纪大了,总会有些顾虑,尤其在面对爱人的时候,这份担心就会愈加深刻,这点,我懂。 于是,我跟主编请了假,安安心心的留在医院照顾母亲的起居。期间,她也曾问过我还要不要与尼亚就交往,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为了博她老人家的欢心,我很轻微的点了头。而她,也确实比之前高兴了许多。 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抱着那鲜美的浓汤赞不绝口,她一边喝着,一边对着父亲夸赞我:“老丁,你看咱们铃铃越来越本事了,这汤做的多好啊,以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父亲坐在母亲背后扶着她,嘴上挂着淡淡的笑,“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她娘是谁,所以啊,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以后铃铃的孩子还是要我们来带的。” “嗯嗯!”一说到孙辈,母亲的眼睛立刻放光,“如果孩子的爷爷奶奶要和我们抢,那我们是不能同意的,怎么着时间也得一家一半吧!” 尼亚曾经对我说过他的母亲不再愿意回到中国这个伤心地,那么,我心想,我和尼亚的孩子,其实可以完全交给父母来带的。 然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0 而,尼亚想过他们这关却又得耗费多久…… “所以啊,我们家这么好的闺女怎么能嫁给那个人妖呢!你说是不是啊铃铃?” “铃铃……” “铃铃,你妈问你话呢!” “啊,啊?”我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们刚才念叨的东西就像蜜蜂一样,嗡嗡嗡,我却模糊的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你妈妈说你以后可不能随便嫁了,要找个好人家,找个对你好的男人才行!”父亲一脸不悦,显然是对我忽视了母亲的问话感到不满。 好人家……对我好的……除了尼亚,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福气。 可是,我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勉强应付过去。“爸妈!我才多大啊你们就要把我着急嫁了!你们就我一个女儿,我多陪你们几年难道不好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把蓝色的窗帘拉开一些,让阳光能够从窗外透过来,照射到整个病房,也照亮我暗淡的心绪。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话的仍然是母亲,“虽然我们舍不得你,可是女大毕竟不中留,再好也要嫁人的。不过,如果条件允许,还是嫁个本地的吧,也方便我们照顾你不是。” “再说吧……”我背对着他们,摆弄一盆快要枯萎的花。 然而,大约是不满于我这样明显的敷衍,母亲的语气立刻变了,甚至有些动气,“怎么能再说?铃铛,你心里别是给我耍心眼儿呢吧?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还在惦记着那个尼亚?什么舍不得我们,都是借口,当初你和尼亚恋爱的时候,你俩考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爸妈啊?他还是泰国人呢!你现在反而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不着急,你要我教育你几遍才能长记性?!” “他是泰国人,可是他说要在这里定居的!”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母亲气极。 “铃铃!”父亲警告的话语袭来,他的眼神在提醒我,“不要再试图违逆你母亲!” 于是,我只能服软,替母亲倒了杯水放在她床前,讨好的说:“妈!看你说的,我没想再和他好,真的!可是你说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了,总归不能当仇人是不是?他才来中国不久,周围也没什么可信赖的朋友,只能依靠我。” “那也不能总赖着你不走啊!”母亲有些厌烦。 哪里是他赖着,明明是您女儿在感情上赖着他啊! 可是,“他现在有了一份好工作,不久就会熟习了安定下来的,您别担心好不好?我肯定和他断,您别生气,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就是,孩子有分寸的,你别太*心了,赶快睡一会儿,我俩去给你买碗豆浆喝。”说完,父亲便一个眼神示意我出去。 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坐下,父亲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护士值班室,我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今天没来啊?”父亲突然开口问。 “谁没来?”我的表情有点儿僵。 “和你爸爸装傻是吗?还谁呢!每天值班室里的那位,不是风雨无阻吗?” 我低头,“爸……您都知道了啊?” 父亲说的是尼亚,他每天都会来,起初,只在走廊上站着,有时坐一坐。可是时间久了我便抑制不住的心疼,我不忍看他在我父母出病房时还要着急的东躲*,就摆脱拜托了护士,让他在里面有个落脚的地方。还好尼亚谦恭有礼,又算是得上是美男子,那些小护士并没有多为难他。 “好几天了,一天不落全都在。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可是也就骗骗你妈,就你们那点花花肠子,在我面前,呵呵,小鬼!” 我只能无奈的接话,“是啊,我们就是不自量力。可是能怎么办呢?尼亚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还得想尽办法躲着你们,他第二天还要去上课,我怕他身体吃不消。” “那今天呢?烦了?没毅力了?”父亲的表情有些轻蔑。 “不是!”我连忙否定,“尼亚今天学校开会,要来的晚一些……” 听了我的解释,父亲没说话,却好像点了点头。 “汤呢?都是他做的?”父亲继续问我。 “嗯……我本来想告诉妈,可是怕她生气就不喝了,尼亚就劝我说让我对你们讲是我做的。” “不错,有点心眼儿……我也是说,怎么自家闺女突然就成了大厨了,刚开始我还怕你妈没病死,倒先被你给毒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父亲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爸!”我不服,“其实我做的饭也是能吃的!” “对!自家的女儿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了解,”父亲拍拍我的手,“是能吃!起码能做熟!哈哈哈哈!” 这下轮到我有些傻眼了,父亲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怎么跟我说话的时候不但不避讳尼亚,反而还能开开小玩笑? “我也是过来人,一个人什么样我一下就能看穿。尼亚啊……”他托着长音。 “尼亚怎么了?”我着急的攀上他的臂膀,“爸你快说啊!” “一人一个福气,千里姻缘一线牵也不是不可能。他那方面真的没问题吗?”父亲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闻言,我的脸霎那间变得滚烫,“嗯……应该没问题的,他在美国治疗了很长时间,其中就有对那方面的治疗,他……他的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医生说了什么,只是……如果他有问题,那么我去美国的那天怎么还会看到他和那个外国女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不住的疼了。这个话题,纵使我和尼亚谁都没有再提过,我也尽量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就当是普通的医疗过程。可是,猛然间想起,心头还是*的发苦。 “嗯……”父亲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铃铃,爸爸只想看到你幸福,明白吗?对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多说什么,可也不会帮你什么。你妈妈比较固执,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 我骤然反应过来,不禁跳起来盯着父亲,“爸!这么说,您是同意了吗?” 可谁知父亲却笑的轻飘,他站起来,跺了两下脚,直了直被压出褶皱的裤子,幽幽的只给我留了两个字: “随缘……” 相亲 父亲说随缘,母亲也说随缘,然而,前者给了我和尼亚一丝曙光,后者,却又把我们隐隐浮现的幸福打入了深渊。 一直到母亲出院,尼亚也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他总是体谅我说:“铃铛,阿姨身体既然受不了刺激,我就不去给她添堵了。在外面偶尔看看你就好。” “可是……”我不免有些沮丧,“我不能总出来,有的时候借口说打水,有的时候说去厕所,之前我妈昏迷的那会儿我还能多陪陪你,现在她精神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1 一天比一天好,都开始有工夫怀疑我为什么总往外跑了。” 然而,尼亚却不在乎的注视着我笑,“那有什么呢?起码我还能看到你对不对?而且,你爸爸已经算是同意了,就剩下你妈妈那关,我们齐心协力,难道还怕拿不下阿姨不成?” “还有……”尼亚继续说,神情有些恍惚,“有爸爸妈妈疼是好事啊!你看我,从小本来是爸爸的爱子,可是自从他离开我们,我去做了红艺人之后,妈妈对我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了。你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在家里,弟弟妹妹对我那么生疏,妈妈见到我虽然高兴,可总感觉像隔着层纱,再也不是我小时候印象里的妈妈了。” “尼亚……”我搂紧他,甩着头,“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过去的,你现在有我了不是吗?我疼你,我对你好,我和你发脾气,我和你使小性子,总之,我不和你陌生!所以,别想那么多不开心的好吗?” “好……”尼亚的声音拖得很长,有点儿像长辈对晚辈的语气,他纤弱的手臂环着我的肩膀,刚才那点儿消极的情绪一扫而光,“我听铃铛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让我想,我就不想。我只想你,好的你坏的你,开心的你生气的你。我还要想着怎么过你妈妈那一关,还要想着努力挣钱买我们的新房,更要想着以后怎么教育我们的孩子,送去哪里上学,要不要提前找人托关系……” 我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尼亚!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啊?”尼亚对我的反应也很奇怪,“哪一套?” “就是什么花钱啊找人啊那些。”难道一个人学坏这么容易? “周围同事说的啊。一个年纪比我大一点的老师最近在办公室里提到他的孩子上学,交了择校费什么的,我就突然想到我们的孩子,所以就顺便问了一句。怎么,有问题吗?” 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这么快,在我还以为尼亚仍旧是单纯的尼亚的时候,他竟然已经学会了社会上的这种并不算纯良的风气?那,什么抽烟喝酒去夜店岂不是要很快提上日程?!!! “别总跟着他们!小心被教坏了!”我气闷,拉长了脸。 “呵呵!”尼亚反而笑了,“难道我的铃铛觉得你面前的尼亚是天使吗?” “你就是!”我不满,不明白尼亚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他纯洁的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莲花! “你错了啊铃铛,你也不想想,我做了那么多年的红……” “嗯?”我威胁的瞪了他一眼。 果然,尼亚双手高举,一副投降的姿态,“我错了,我是说自己曾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嗯……特殊工作,也算是有点社会经验对吧?只不过我想对比一下中国和泰国的不同,毕竟以后我是要留下来的,总要适应这个氛围不是吗?” 说着,尼亚又突然伸手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还说呢!每次遇到点问题你总是比我还圆滑,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聪明,我太笨了要配不上你的,你说是不是?” “嗯……好吧。”我无言以对,并且,我悲剧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越来越反驳不过他了。 然而,我们之间无比欢乐的小打小闹却依然打不破母亲大人的圣令所引发的僵持。 傍晚时分,我和尼亚各自窝在沙发的一个角落,任凭残辉照进来,点亮了一室沉默。 尼亚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本是我朋友从巴西旅游回来送给我留做纪念的。大理石面的茶几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孤独的老式打火机,是尼亚的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如今,这两份般配的物品离的这样近,我和尼亚的心却隔得异常远。 许久,尼亚终于开口问我,“铃铛,一会儿……真的要去吗?”他的声音颤抖,连着带动了身体的轻晃,那根尚未点燃的烟一度掉在地上,又被他匆匆拾起来,重新捏在手里。 “嗯……”我回答的很是艰难。 一个小时之后,是母亲为我安排的一场相亲宴。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商业小开,人长得端正,虽不如尼亚惊艳,倒也算是中规中矩了。 这是母亲从十三位候选人当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我还记得她当时拿着对方的照片对我一个劲儿的猛夸,说那人的人品如何之好,家世如何之棒,总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我本想一口气拒绝,可是看到父亲的眼神,又念及母亲的脾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然而,我也清楚的认识到,对母亲的心软,便是对尼亚的残忍。 所以我才没有勇气提前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总是想着,也许在最后关头,只要轻轻一句解释便可直接走人,就像一个做错事的顽童迅速逃离“案发现场”,然后尽快结束这种无聊的约会回来安慰尼亚。 可是,我还是错了,错在不该擅自做了决定,错在高估了尼亚的承受能力。 我们保持这样的姿态已经整整四十五分钟,可是,纵然尼亚难过,我却不得不赴约。 “我会很快回来的,好不好?”我向他保证。 “我不会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也尽量不和他说话,我就吃自己面前的东西,头都不多抬一下。吃完我就回来,从此不再往来,好不好啊尼亚?你说说话啊!” 可是,依旧无声。 半晌,尼亚的声音才低低传来。 “我曾经以为只要看着你就够了,真的,我没有骗你铃铛!我以为自己能够像朋友一样和你相处,不干预你交友,不去在乎你和谁结婚……可是,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心里难受,我想,大概是我太贪心,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却还要继续相亲,我……” “我嫉妒,我不满,可是……” “呵呵,”尼亚苦笑,“可是我还是要支持你!” 他双手支撑着沙发扶手,艰难的站起来踱步到我面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矮矮的我,捧着我的脸落下轻轻一个吻,低喃着像要对我施一个咒语。 “去吧铃铛,记得要早点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一直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是不是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有我沉浸在低沉而压抑的情绪里,显得格格不入。 母亲和介绍人原是早年的同学,刚一见面,两个人便熟络的拉起了家常,反倒是我和张辉有些放不开。 是的,那人叫做张辉,时尚的黑框眼镜架在他高耸的鼻梁上,凭添一丝文气。他人很爱笑,在我低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能听到他或高或低的笑声传来,显然,他比我更加懂得去讨长辈的欢心。 “铃铃,张辉叫你呢,怎么不说话?”母亲阴沉着脸看向我,对我这种不礼貌的态度很是生气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2 。 “我……” 还未等我辩解,一旁的张辉倒是很善解人意的开口,“大概是丁铃觉得我有些陌生吧,没有关系的,你看,我这个人是自来熟,有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反感。” “怎么会怎么会!”母亲顿时又扬起了笑脸,十分满意的开口,“是我们家铃铃太不懂事,张辉你别见怪才好。” 说完,她在我大腿上狠狠一掐,明显的警告。 我不禁吃痛的拧了眉,低呼一声。然而这一声,却又换来张辉关心的语调。 “怎么了?是碰到哪里了吗?” “没有没有!”我急忙摇头,然后迅速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一旁的介绍人十分有经验的打圆场说:“哎呀老同学,你看这饭桌上就顾着咱俩说呢,孩子们都没怎么说上话,走走走,你我两个老太婆出去唠嗑去,别耽误年轻人。” “唉!你看我糊涂的!”母亲一拍脑门,十分懊恼的样子,“都怪我,一遇到熟人就是个话痨!” 然后,她头稍稍一侧,看着我嘱咐道:“铃铃,多和张辉聊聊,看人家多热情,别总闷声吃饭,好像没见过似的!” 母亲虽然从头至尾都是笑着说的,那神态要多慈祥有多慈祥,可那凌厉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给我把握好机会,你要是应付了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如果之前的气氛还勉强算得上尴尬,那么现在的氛围就只能用凝滞来形容了。我垂着眼睑含着吸管一口一口的啄着那半杯橙黄的饮料,不知所措的感觉霎时席卷全身,连带着自己的动作也越发僵硬起来。 许久,张辉笑一下,问我:“丁铃,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看你好像对我很冷淡啊,是对我的家世不满意,还是说觉得我本人不是你的理想对象?又或者认为……” “不!不是……”我打断他,“你人很好,开朗大方,各方面条件也是极其优秀的……” 听到这里,张辉纳闷的看向我,“那是因为……?” 我的眼神一暗,“是我的问题……对不起,说实话,这场相亲本来就并非我自愿,我其实是有男朋友的,只不过……只不过我妈对他不太满意。” “这样啊……”张辉理解的点点头,随即又不甚在意的笑起来,“其实你可以一早就对我说的,你看,今天这顿饭你一直闷闷不乐,原来是有苦衷。” “嗯,”我承认,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我男朋友心里难过,可是为了不让我母亲生气,他还是劝我来了。他的条件也许不如你,可是我们在一起也有了一段时间,所以……只能抱歉了。” “没关系没关系!”张辉摆摆手,“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情形难免会碰到。” “那……可不可以一会儿请你在介绍人阿姨面前撒个谎,就说觉得我不合适。因为,如果是我单方面去说……我妈肯定不会相信的。” 本以为张辉至少会有些为难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还大度的祝福我:“丁铃,我看得出你是个真性情的女孩儿,阿姨那里交给我就好,这坏人姻缘的事儿是我张辉绝对干不出来的,最后,就预祝你和你男朋友早日双宿双飞吧!” 拒绝了张辉的好意,我一个人散步回家。晚上的风有些凉,我紧了紧衣领,内心是解脱的舒畅。 小区里并没有全黑,零星的几盏路灯隐藏在相互交叠的树枝里,从叶缝中隐约洒下几道温和柔静的光,能点亮人身体最深处的幸福。 我并不着急,似乎是因为有着极度的自信。我知道尼亚会在那扇窗前等我,不管我什么时候回来,他总会细心的留一盏灯,总会温柔的把我搂进怀里,然后心疼的说:“以后不许那么晚还在外面,不安全。” 突然,我的脚下一顿,左手边的花坛水泥外沿上,此时正坐了一个人。他的头被双手抱着,快要埋进膝盖里,整个身子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孤单异常。 我疾步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尼亚?” 尼亚缓缓把头抬起来,看我到的那一刹那,已经泛红的眼眶突然就落下了泪。 “尼亚……”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他所感染,我竟然也心生酸涩。 他把头靠在我身上,双手与我十指交错,是不愿意分开的决绝。 “铃铛,你终于回来了……” 我单薄的衬衣开始印出水渍,于是嗔怒着责备他:“怎么坐在这里?如果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怎么办?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现在天气不冷,可是毕竟晚风伤身,你……” “别怪我……”尼亚止住我的话,“求求你别怪我铃铛。我本来是乖乖在家等你的,可是,我心烦,我想你,我发疯一样的想你。我总是不自觉的在想着你相亲的场面,然后就是难以抑制的生气和痛苦。” “所以别怪我铃铛,我坐在这里无非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想能够早一点见到你。可是我又怕,怕你是被那个人送回来,怕看到你们拥抱甚至亲吻,怕看到你们做我们曾经做过的事。然而……然而我更怕你不回来。” “我承认自己坏,所以才会在这里,期待着你也许能可怜我,能再看看我……” “傻瓜啊……”我抚着他细软乌亮的发,“你不信我吗?我说过会回来的,你难道不信吗?” “我信……”细弱蚊蝇的声音震荡我的耳膜,让人哭笑不得。 “你撒谎!”我罕见的强势,“你如果信我,就不会在这里等,就不会心伤!话说白了,你还是认为自己配不上我对不对?尼亚,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要相信,你是我丁铃这辈子认定的人,我们说好要一起攻克我妈那关,说好要一直幸福的走下去,不能反悔的啊!” “我错了,我错了铃铛!”尼亚的眼泪更凶了,他不住的道歉,“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们要白头偕老,是不是?是不是?” 小别前夕 古人说,如果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以为,我和尼亚本不算要担负重任的那种人,可是我也禁不住想要问个为什么,我们要的不过是一纸婚书,不过是一生幸福,为什么,还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 十二月二十三日,尼亚事后告诉我说,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以至于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固执的将日历上所有的末月二十三都愤恨的涂成了黑漆漆的圆。 事情发生前的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周五。主编临时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杂志社要派代表去s市开会学习,作为她最信任的朋友和工作伙伴,我无疑成了最佳人选。 五点钟,我准时进了家门,尼亚还未回来,大概又是被那一群充满朝气的大学生团团围住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3 问个不停了。 我换上拖鞋,把刚买的新鲜榴莲放在案台上,又忍不住凑上去对着裂开的缝口闻了闻,却,还是嫌弃的挥挥手马上离开。 尼亚说榴莲是水果之王,是他的最爱,因此在认识我之前,不论是春夏秋冬,只要市面上有卖的,他总会挑一两个回家。 然而,我却深深厌恶这种堪比臭豆腐的味道。 起初,尼亚还没有经常来我这里的时候,他会藏一个放在自己家中,偷偷吃了,再干干净净洗一个澡,保证让我闻不到一丁点儿令人皱眉的异味。 可是渐渐的,他留在我家里的时间越来越久,从尝试着让我突破自己,到最终连他也放弃了那种满身是刺的怪异物种,他只不过是摊摊手无奈的说,“好吧,我妥协”。 而这一切,也更不过是再一次体现了他为我舍掉了多少。 可是,在他情绪低落或者我偶尔“开恩”的情况下,我也会允许他在我面前放纵一回。每到那个时候,看着尼亚放光的双目,笑弯的嘴角,我总会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需要让人疼爱的孩子,即使你给的只是一点点的甜头,他也会铭记在心。 然而,当你沉眸靠在他的肩头,又恍惚觉得,这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从此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脊梁。因此,你可以百分百的放心,交心,更沉溺于心。 “铃铛?你回来了?”尼亚的声音随着关门声传来,我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衣物,从卧室走出来,径直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呵呵,怎么了啊铃铛?今天好主动啊!”尼亚清脆的笑声从唇齿间逸出,让我不禁想起了小说里经常提到的那个形容词:银铃般。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混杂了些微汗味的独特气息,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他的双眸,“怎么?不喜欢啊?” “怎么会!你知道我就喜欢抱着你的!只不过——”他把手上的袋子往高提了提,“我先把东西放下好不好?刚才从超市路过,买的活鲫鱼,一会儿给你做鲫鱼豆腐汤。现在身上全是腥味,你闻了又要不舒服的。” 一听到尼亚要做他拿手的鲫鱼汤,我顿时点头如捣蒜,哪里还管什么刺鼻的味道。我不禁搂着尼亚的脖子,勾他低头,狠狠的在他双唇上亲了一口,“尼亚,你真好!” 尼亚用腾出来的一只手轻捏了一下我的脸,开玩笑的样子,说:“哪里还够好!要是真的那么好,你妈妈就不会对我没信心了,还有你——”他又立刻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出去相亲,一点没有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 闻言,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尼亚说的没错,我的相亲旅程还在继续,遇到过执着想要追求自己的优秀男子,也遇到过一些让人无比愤慨的极品大仙,可是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母亲一声令下,我就会乖乖做好赴约的准备。 在这期间,尼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坐在花坛边等我,而是选择了站在静静的靠在窗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已经选择了释然,不过,他是真的不再给我压力了。而我,在回到家后也会把相亲对象和他一一作比较。 “这个人鼻梁好塌,长得比你差远了。” “那个人吃饭吧唧嘴,听着我浑身不舒服。” “啊啊,尼亚尼亚,我告诉你啊,今天遇到的这个人是个奇葩!在现代这个讲究男女平等的社会里他竟然说要我在婚后做职业家庭主妇,还必须得生个儿子!谁说我要嫁他啊!我要嫁得明明是尼亚你嘛!” …… 这些话,虽然很普通,有时也许有点刻意讨好的嫌疑,可是对尼亚却很受用。他会看着我像发狂的猫一样伸着利爪数落众人的缺点,然后眉开眼笑。若是碰到一时兴起,他甚至会假惺惺的揉着我的头发斥责我:“铃铛,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的,我们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切!我总是置之不理,偶尔心情大好,会勉强回一个鄙视的眼神给他,然后幽幽评价一句:“还不知道是谁最爱听我这么说呢!” 于是,只会引来尼亚越来越开朗的笑,和越来越缠绵的吻。 “好了好了!你先放开我,别把我堵在门口啊!我去给你做饭,中午在食堂肯定没吃好吧?你去看会儿电视,饭好了叫你!”说着,尼亚作势就要推开我。 我不依,把身体又靠过去。尼亚不解,我贼兮兮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只学着老祖宗们用眉目传情的法儿。 顿时,尼亚反应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我摇摇头。 他的眼睛疑惑的睁大了,然后又在我脸上轻轻一吻。 我继续摇摇头。 尼亚无奈的笑了,最后,在我的嘴上重重一吸,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开了环在他腰身上的手。 然而,在他要绕开我的时候,我却还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还不行?”尼亚大概要崩溃了。 我还是摇头,眼看尼亚误解了我的意思,脸愈加贴近,我连忙制止住,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引他向案台看去。 果然—— “铃铛!真的可以?”尼亚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儿上,姐姐我怎么着也要犒劳犒劳你啦,不过我好话说在前头啊,一会儿只能去阳台吃!风扇要开着!绝不能让一丝的味道留在家里!听到没有!”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闻到臭味的!”尼亚的大眼睛已经要眯成了细缝。 “好啦!去做饭吧,肚子要饿扁了!” 尼亚禁不住又在我唇上停留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得进了厨房,害的我都要怀疑,他之所以会不离开我,难道是因为我这么好心? 冰封 一顿饭吃的凌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非要耍着小性子缠着尼亚把白白的鱼汤一口一口喂进我的嘴里,然后,我再嘴对嘴的重新渡给他。刻意无视尼亚红透的双颊,我还要邪恶的笑着问他,“怎么样?鲜不鲜?”然后在尼亚忍不住想要惩罚我的时候,又不顾满嘴的油渍往他怀里挤进去,呵呵呵呵的笑。 于是,这样一来二去,尼亚终于被我的小伎俩惹恼了,他拽过我的衣领,直接重重吻上我调皮的唇,也不管它是否还似平常的甘甜,不管它上面是不是还有咸咸的汤汁。 尼亚的吻技很好,他的红舌先是轻刷过我的唇瓣,引来我柔柔酥酥的颤抖,又在我一个不经意间偷溜进我的口腔深处,缓缓的搅动着我已经快要没了知觉的小舌和内壁。 浑身的*开始逐渐占据了主要位置,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有些无措的只能跟着他的步伐。 “还玩不玩?”尼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4 亚从我的唇上微微撤离,拧着眉问我。 “嗯……”我的意识还处于混沌之中,完全是不过大脑的回答。 “还玩?真不乖!”说着,尼亚的脸又一次放大,这一回,他吻得汹涌澎湃,湿湿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显然,他也动了情,这也使得已经瘫倒在他怀里的我,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于尼亚*的灼热和肿胀。 “唔……”我渐渐找回自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尼亚推离了几公分,“我吃饭,我保证好好吃饭……你也好好吃饭,嗯……别吃我了……” 我的声音几不可闻,头都羞得抬不起来。尼亚也并没有好到哪去,他的呼吸急促,气息炙热,就这样没有隔阂的打在我耳边,连着我的半边脸都被烫的通红。 “嗯……嗯,饭菜都要凉了。” 酒足饭饱,我四仰八叉的霸占了沙发上的有利地形,拍着鼓起来的小肚子,眯着眼睛看着电视上有一出没一出的八卦新闻。 突然—— “铃铛,你这是要去哪?” “什么去哪?”果然,饭后的智商都比平常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怎么在收拾行李?” “啊……”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被我摊开一半的行李箱还没收拾完呢,散落在床上的衣物七七八八罗在一起,着实像被扫荡过一般。 我起身走进卧室,看到尼亚正在为我整理冬装,分门别类的往衣柜里放,连忙说:“别往柜子里放了尼亚,这些都是我要带走的,我明天出差。” “出差?”尼亚埋在衣柜里的脸露出来,“去哪啊?怎么双休日出差?要去多久?” 我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撇撇嘴,做了一个极不情愿的动作,“今天下午主编才告诉我的,去s市,不是很远,不过去多久就不知道了,主编没说。” “必须去吗?”尼亚问。 “嗯,你也知道的,我们主编是我朋友,她说最信任我了,我也不好推辞不是吗?” 尼亚不吭声,有些反常,我不是没有离过家,他也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意见,何况,工作上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支持我。所以这次,我有些迷茫。 “尼亚?”我走到他身边,从背后环住他,“你不高兴了?” “铃铛……”尼亚转过身来,拉着我做到床上,神色担忧的说,“这次真的不能不去吗?” “到底怎么了啊尼亚?”我触上他的脸,“你有什么事儿吗?” 尼亚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我纳闷,尼亚的表现太怪了! “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出事,所以我不想你去,我担心你啊铃铛!真的,别去了好不好?就当是我离不开你,就当是要在家照顾我,好不好?” “傻瓜!”我长吁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那种所谓的第六感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不说上下级的关系,就是单凭朋友这一层我也必须得去啊!” 看到尼亚欲言又止的神态,我又安慰他,“我福大命大,那种小概率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身上?好了好了,尼亚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要用成年人的理智来对待事物是不是?” 然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没有想到,我口里那不值得一提的小概率,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事件,甚至有的时候,就会降临在你身上…… 十二月的天气,开始变幻多端。路途还未达一半,刚才还挂着太阳的天空瞬间就已被云层密密实实的遮住了全部,紧接着,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渐渐的,漫天遍野,棉絮一样洒落在人间。 雪眼看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趋势,地上逐渐看不到沥青的灰色,放眼望去,白色的地毯一样通到天边,看不出尽头。 高速公路紧急封闭,无法,为了赶时间的我们只能选择驱车从国道上开过去。 路滑雪深,纵然开车的是个已有将近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我们行进的还是异常缓慢。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的村落开始掌起了灯,偶尔一缕青烟升起,也在这寒冷的环境中转瞬便消散了。 这一走,就是十几个小时,我们一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为了避免缺氧造成的困乏,我把身边的车窗打开,冷气骤然袭来,我只觉得一个激灵,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哆嗦。 陪我坐在后排的是刚上任的助理,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毕业生,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牙齿仍在轻微的打颤。我把自己的围巾递给她,在这样的鬼天气里,生病是名副其实的雪上加霜。 “丁铃啊,今天这样看来是走不了了,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雪消融了咱们再走,这么长时间,司机师傅快撑不住了。”提议的是坐在副驾驶的李进。 跑长途是个累人的活,我知道,所以我点头附议:“行,我看前面好象有房子,应该是个村庄,我们去那里看看能不能先投宿一晚。安全要紧,明天再赶路吧。” 我把窗户关上,车内依然冷气十足,却也终于没有寒风肆虐了。 进村的小路和国道之间有一个分叉口,交汇的地方还能隐约看到路面凸起的碎石痕迹,旁边是一大片空地,被积雪覆盖着,看不出那是什么。 司机师傅对即将到来的温暖显然十分渴望,只见他面露笑容,开怀的跟我们说一声“吃饭睡大觉去喽”便一脚油门踩下去。 然后…… 然后,我只听到了身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再接着是身体随着汽车剧烈的摇晃,最后,是严重磕磕绊绊的坠落。 劫后余生 再醒来的时候,正眼望去又是一片静悄悄的白,床边趴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熟睡的尼亚。我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身处何方,只是环视周围,感觉似乎又是医院的模样。 困意依然不由自主的涌上来,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马上就要又陷入到睡眠之中。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可以感觉出那人轻手轻脚的,却还是引发了开门的吱扭声。 我强力睁开双眼,看向来人,是我不知为何变得憔悴异常的母亲。于是我打起精神,叫了一声:“妈。” 我的声音嘶哑,嗓子中干裂的感觉传来,顿时有了充血的味道。 母亲闻声,脚步骤停,她有些惊讶的望向我,眼泪瞬间便喷涌而出。 “铃铃!你终于醒了铃铃!”她手上的水果袋子跌落到地上,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扑到我身上,不知是伤心还是高兴的放声大哭。 尼亚也被这啜泣声吵醒,我看见他抬眼的样子,皮肤蜡黄,只有眼眶那里,从内到外都是清一色的血红,甚至遮住了那几根血丝。 “尼亚……”纵然吐字十分艰难,我还是强扯了一个微笑,唤了他一声。 可谁知尼亚也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5 突然掉下泪来,他把我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凑到嘴边不停的亲吻,不停地叫我:“铃铛,你可醒过来了铃铛!你知不知道你……”他始终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不下去。 不一会儿,母亲叫来医生为我检查,尽管我的意识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可是我却清楚的听到母亲轻松的声音:“真的吗?谢谢您啊大夫,真的谢谢您!” 我想,大概是我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可是,我怎么会住院的呢? 我不忍心问母亲,只得在把她打发出去后旁敲侧击的问尼亚。 “你出车祸了……”尼亚声音低沉,明显是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我联系不到你,总觉得要出事,一晚上都没睡好,我一直祈祷,一直祈祷,可是……可是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就有警察往家里打了电话,说你出了事故,翻出来身份证才知道你的身份,让我们赶过去确认一下。” “你都不知道……”尼亚把脸埋在手掌里,“我当时听了觉得心脏都停跳了,我从没想过所谓的第六感会这么准……我就怕,就怕过去看到你的……” 好像是这样的……记忆如流水涌上心头,那种碰撞的疼痛感仿佛还在割裂着我。天旋地转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破冰的声音,然后,眼前就是一片乌凄凄的黑,接着,我的脸上好像有了濡湿的感觉,再然后,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们的车为了躲避那辆大货车,轮子打滑,翻进了路边的蓄水池。警察说,是早晨出门的村民发现后报的警。你们的司机师傅是脑浆迸裂,当场丧命。你旁边的姑娘大概是吓的,七窍流血,也没熬到救援。副驾驶的男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只有你……大概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只是磕破了头,流了好多血,腿骨骨裂,不过还算是伤势最轻的,以后大概也没什么太大的后遗症……” 死了?那个开心的说着去“睡大觉”的司机师傅竟然不在了?他真的去长眠了?还有那个女孩,刚刚有了对工作的希冀,刚刚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也死了? 我闭上眼,想逃避脑海里那接踵而来的景象,却挥之不去。我睁开眼,四周明明是死寂的白,我却偏偏看到了惨烈的红。 原来,只有我睡了很短的时间,而他们,有的还在继续睡,有的,已经永远醒不过来了。 “铃铛……”尼亚试图召唤我的神思,“警察说多亏了你晕过去,不然如果你打破窗户,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可能……” “可能我就死了是吗?”这句话我说的很是平静,可是尼亚听了,却又忍不住哭了。 “别哭,尼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铃铛,”他紧紧搂着我,“以后别吓我了好不好?我受不了,看见你这样,我心里都巴不得替你疼。” “我不怕你笑我没出息,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躺着,我就在想,要是你不在了怎么办,要是你扔下我怎么办……然后我突然就觉得心里全是揪着的疼。” “你说过,我以前没了童年,没了青年,你现在要给我一个美好的成年和老年。你还说过,我没有妈*疼爱,没有弟弟妹妹的亲热,你会任性给我看,你会照顾给我看,你会让我觉得我是有家的人。可是,为什么你要来这么一出?” “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不好?你了解的,我心脏不好,你说我们要一起到未来的,阿姨……不,是我们的妈妈已经不再反对了,她不反对了啊,她说只要你好好的……” “所以你怎么能还病着呢?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能在我叫你亲吻你的时候不理我?” “尼亚……”我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进衣襟,湿了一大片。 “铃铛……”尼亚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他悲伤的哀求我说,“求求你别再出事了好不好?我们一起,不用大富大贵,我们只要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好。以后我会努力工作,我会挣钱照顾你,你别再这么拼命……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会崩溃的啊!” 我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心里是折磨人的酸甜苦辣。 人们总说人生如戏,其实,不过是戏如人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想再去奢求多余的福气,经历了这一遭,亲眼见证了人鬼殊途,才明白原来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父母的头发在我不经意间变得花白,五十多岁的人,好像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酸楚。 他们已经不再反对我和尼亚的婚事,尤其是母亲,她说,尼亚对我的好她看在眼里,特别是在我昏迷的日子,尼亚近乎不吃不喝的*夜夜守着我,她看了也不是不感动的。女人这一辈子,遇到如此真心对自己的人太难,所以,把我交到尼亚手里,她也算放心。 于是,不论过程多么坎坷,我也算换来了一生的幸福。 人,如果终究要在命运面前低头,那么,我选择知足。 未来,有父母,有尼亚,有我,也许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原来,昏睡中的那个将我唤醒的美梦,也有了成真的可能。 番外之婚礼 经过一场生命中的劫难,我和尼亚总算得到了父母的祝福,得以艰难的走到了一起。 婚礼并不隆重,只请了亲朋好友,而特殊的来宾便是尼亚的母亲。 没错,初始的时候,尼亚并没有打算把他的亲人请到中国。他对我说:“我的半生为了别人而活,如今,我好不容易能够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再和过去重叠了。” 然而我却枕在他的肩膀说;“尼亚,他们不是过去,他们是现在,也是未来。你的妈妈是我的婆婆,你的弟妹是我的亲人,而我想做个好儿媳,好嫂子,你忍心在新婚的时候就让我背上不贤惠的骂名吗?” 尼亚笑了,温暖的搂着我,头靠着头。我还记得他用一种很感动的口吻对我说:“铃铛,你要我怎么谢你?” 其实他需要谢我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是朋友,是最亲的人。我不想他的生命中充满遗憾,即使他也许真的从未感受过所谓的家庭温暖。 那一天,星期六,农历八月初八,听说是个吉祥的日子。尼亚将自己多年的积蓄分成了三份,一份付了房子的首付,一份订做了一只闪耀的白金钻石戒指,最后一份,则为我买下了一套洁白的婚纱。 可是他却不知道,我还私下里预定了一套红色的。这是我心里的秘密。那种仿佛鲜血一样的色彩,是红艺人生命的颜色,然而,尼亚却是他们之中最纯洁无瑕的那一个。 仪式开始,主持人风趣幽默的话语将现场的气氛调动的相当热烈。致辞阶段,尼亚率先接过话筒,还未出声,台下那些他大学中的同事就已经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6 开始忍不住大力起哄。 “诸位……”尼亚的声音因为治疗的缘故,渐渐变得有些沙哑,“谢谢你们能来这里,来见证我和铃铛的婚礼。我想先对妈妈说,很抱歉不能继续在泰国孝敬您,然而您还有另一个比我更加优秀的儿子,而铃铛却只有我。” “哦不……”仿佛发觉自己的口误,尼亚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应该说,是我只有铃铛一个。” “在座的各位,也许永远都不能理解我对铃铛的感情。” 隐约能想到他要说些什么,我不由得低下头去,遮住不听使唤盈满了眼眶的泪水。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可是它对于我来说太大,以至于我常常想要放弃。直到铃铛在那一片黑暗的天空下,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我说,‘尼亚,别放弃,我永远支持你,你就是天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的时候,我才好像发现了灯塔一般。所以说,我的妻子,将我从深渊中解救出来,教我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付出,什么,又是无悔。” “叔叔阿姨,哦对了,今天开始我要叫你们爸爸妈妈了……”尼亚深深鞠躬,“谢谢你们放心把女儿交给我,我知道,铃铛值得更好的男人,可是对不起,我想只有我能够给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所给的最深的爱。我会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生活,我也会永远记得,有我便有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今天,大家看到的也许是一个顶着小小光环的尼亚,在大学里做着一份体面的工作,即将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你们却从来没有见过曾经的我。而此刻站在我身边的爱人,却原谅了我的错误,不嫌弃我肮脏的过往,愿意把后半生的幸福放在我手中。铃铛……”他面对着我,深情款款,“我怎么舍得不让你快乐?” …… 试问有哪一场婚礼会在新娘的嚎啕大哭中结束吗?呵呵,我的大概是个例外。 没错,接下来,我痛哭失声,久久不能自已,甚至蹭脏了尼亚纯黑色的西服,以至于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可是在那一刻,想到自己站在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面对着那样多熟悉的人,其中有我最爱的父母朋友,还有身边的尼亚,突然之间,我不知是喜是悲,总之,心中五味陈杂。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另一段开始吧,不需要冠冕堂皇的虚荣,只要能够相依相伴,平平安安的追求每一个朝阳,我想,我要的幸福,就在触手可得的地方…… 番外之洞房花烛 我不知道别的新娘是怀揣着怎样一种心情来迎接他们洞房花烛的那一刻,对于我,则是内心的欣喜与忐忑交织在一起,脸颊上一定还有着粉红的羞涩。 尼亚帮我脱下华丽的婚纱,陪我伫立在及人高的镜子前,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我。 他说:“铃铛,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我的新娘。” 婚宴上,他还是被或多或少的灌了些酒,此刻脸颊潮红,微带了醉意,淡淡的酒气打在我的耳旁,熏香了周围的空气,我看得出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容。 “我很高兴。”我对尼亚说。 仿佛是一只漂泊许久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让它心甘情愿扎根的地方。 尼亚从身后搂着我,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他脸上的愉悦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以至于一向温和的他,竟然会咧着嘴对我笑。 “铃铛,你不会比我更高兴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巴不得道出他所有的心情,“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甚至在梦里都演练过好多次。也曾经想过,不过是一场美梦,总不能当真。可是你看,老天对我还是很好的。” “尼亚……”我有些动情,如此涨满了幸福的他总能轻易调动我的泪腺。 “别哭啊小傻瓜,”他依旧笑的灿烂,“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应该笑。你看我,都合不拢嘴。” 我被他耍宝的话语逗乐了,“噗哧”一声,索性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他。 “这就对了,”他轻刮我的鼻尖,“铃铛,我总说我是感激的,今天尤其是这样。你说的对,请我的母亲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我从没有感到如此的充实过。” 他亲着我的黑发,伴随着优雅的嗓音,婉婉道来。 “在亲人的见证下将你娶进门,真的是我这半生中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事情。起码目前,我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曾经的十几年,我过着不男不女的生活,世人说得对,我们根本连人都算不上,所以才称我们为‘妖’。那个时候,我虽然有过想要为自己赎身的想法,可是一旦到了夜晚,寂静好像潮水般向自己涌来,我也曾不止一次的自暴自弃,想着人生不过是二三十年的光景,我即使逃脱了那个牢笼,又能干什么,还不如做红艺人挣钱养家来的实际。” “幸好你没有放弃。”我摸着他的脸,手中真实的感觉告诉我,这样的结果令我无比的庆幸。 “嗯,”他的笑意更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呢。一个月前我联系到了凡纱,我想你大概还有印象吧,就是那个和你我还有张姐一起吃过饭的朋友。” “当然,”我笑,“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的态度不太好。” “呵,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那他为什么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解的问道。 闻此,尼亚的神情渐渐黯淡了下去,有些无奈的对我说:“铃铛,我邀请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是尼亚。” “他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也没有你这样的好爱人。他说,他也曾经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过别人,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算是完全被‘改造’的红艺人,然而当他鼓起勇气敞开心扉表白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却嫌恶的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从此,他抛弃了原有的名字,就只是‘凡纱’了。” “所以说……”尼亚的眼眶微微泛红,“铃铛,有你真好。千言万语都融成一句谢谢,我最爱的人,谢谢你。” 两个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交织在一起,我转过身紧紧和他相拥,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尼亚,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幸福!” “我们会的!” 尼亚说。 他的吻开始带着潮湿的感觉降临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尖。我能感受到他那种像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爱惜与眷恋,因此,当我的唇触上他的唇,瞬间便犹如一道打开了的闸门,将爱意肆意的流露。 在这种亲密接触的面前我们还好似稚龄儿童,彼此之间除了深深的*之外没有丝毫的技巧,一切都顺从着我们自己的心意。 然而在不知不觉间,我却被尼亚带到了床上。 大红的“囍”字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7 就在我们头顶,见证着尼亚和我一点一滴的坦诚。 第一次作为真正的女人,我有些害羞的把脸埋藏在尼亚的胸前,闷闷的不好意思说话。 半晌,屋内的氛围逐渐变得奇怪,我不得不重新抬起头来,却看见尼亚脸上异样的表情。于是,我不禁问:“尼亚,怎么了?” 我的声音引来了尼亚的侧目,他将环着我的手更紧了紧,回答的话语有些吞吞吐吐。 “铃铛……我……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我知道中国人对第一次很重视的……我……” 我越来越纳闷,难道尼亚有着什么怪癖?不愿意沾手*吗? 他的神色更加的悲戚,仿佛是经过了艰难的斗争才勉强将话语讲出。 “你知道的……我、我曾经在美国有过……还不止一次……虽然说是为了治疗……” 如此不愉快的记忆被提到了面前,我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懊恼,不禁将态度冷淡了三分: “尼亚,你非要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给我添堵是吗?” “不是……我不是!!!”他急于解释,“我是说……我、我已经不是……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没想到还能拥有你的第一次……铃铛……” 他闭了闭眼,好像是豁出去一样,“我感到很内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天真正的‘男人’,如果……如果以后我在*方面给不了你欢愉,你……你可以出去找情人……我……” 他的话越来越断断续续,“我能够理解的……只要你别赶我走,只要你能让我一直陪着你到老就好……我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就这一个……” 我顿时便愣在那里,尼亚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样一个男人,为了我,抛弃了属于丈夫的尊严,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只是我生气于他的不信任,于是便故意板着脸问他:“你说真的?” “真、真的……” “即使我当着你的面管别的男人叫‘亲爱的’,你也无所谓?” “无、无所谓……” “即使我带男人回家,在你面前亲吻上床,在你面前像刚才那样呜咽呻*吟,你也不在乎?” “我……我不、不在乎……” 怎么可能无所谓,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啊!我的傻尼亚,如果真的能过做到不闻不问,你的拳头为什么攒的死紧,你的嘴为什么抿成了苍白的颜色,而你的眼睛……为什么又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我开始拍打他,毫不留情的声嘶力竭。 我喊:“尼亚!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还是在我们新婚的当天晚上!!!” 他不懂,他一直不懂,或者说是一直不确定更不自信我对他的爱,他从来都只认为我对他的感情是施舍,是同情,是怜悯。这种观念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间,总也挥之不去。 可是,我要用我的心来发誓,那里面装着的,的确是真真实实的爱啊! “不要……不要……铃铛……”尼亚反手把我抱在胸口,“我错了,我不该说这种混账的话……我一点儿都不想……我只想你看着我,我也只看着你,就我们两个人,你原谅我吧,是我不对!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我想,大概没有一对夫妻是像我们这样的吧?从婚礼一直流泪到洞房。 我眼中的水汽还未完全干涸,却笑着对他说:“尼亚,别再说这种令我伤心的话,只要我们能够和和美美的白头到老,我就不委屈!我不会去找别人,因为心里装了你,就已经没有空间再去留给其他人了。尼亚,我爱你,所以,别去想那些没用的其他,你也好好爱我吧……” 番外之难测的明天 都说生活终究要归于平淡,不论是再富有激情的婚姻,亦或是难分难舍的爱情。的确,我和尼亚渐渐的变作了市井上的一对平凡夫妻,然而我知道,我们在幸福着。 尼亚成了我同事眼中的金牌夫婿,他会在没课的时候绕好几条街道来接我下班,会在茫茫人海中不禁牵着我的手,会在潮来潮去的大波中看着我笑。 我说他好像一个傻子一样,他不但不反驳,还能理直气壮的对我说:“那也是因为我有一个能让我天天快乐到傻的好老婆!” 我笑了,我们好像在婚后变成了幼儿园的孩子,在平淡中找出了闪耀的光辉,我乐得在他面前做一个知足的小女人。 我们,都在为了彼此而一如既往的拼命着。 直到两年后,我拿着医院的化验单告诉他,我的好尼亚,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的表情,有些愣在当下,随之便是巨大的欣喜。他不会开怀的大笑,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却又仿佛害怕伤到我肚子里的小宝贝。 其实那个时候,我不过才不到两个月的身孕而已。 我从未见过那样勤快的尼亚,不让我做一丝的家务,生怕我有丁点儿的不舒服。每到晚上,他会对着我还平坦的*喃喃细语,用着温柔的声调告诉他:“宝宝,我是爸爸。” 他说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孩子,甚至动过去领养的念头。确实,我们一直都没有做保护措施,两年后上帝突如其来的恩赐,对我们和我的爸妈来说都不得不称得上是一个惊喜。 因此,我成了家里最悠闲的人,每天心安理得的过着最悠闲地生活。其实我也曾偷偷和尼亚讲过,我说:“老公,你总这样,等到孩子生出来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垮的!” 可是尼亚却亲吻着我的额头安慰我:“傻铃铛,怎么会?” 而事实上,他的确显得越来越精神了,就连隔壁的邻居都开始咧着嘴夸:“楼里的小丁有个对她好的不得了的丈夫诶!!!” 他紧张我的一举一动,关切我的一言一行,让我觉得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直到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一男一女的龙凤胎,我才看到尼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不停的在嘴里默念着:“母子平安,真好,真好……” 于是,看着那样漂亮的一对小天使,连我都要感谢上苍了。 尼亚问我要去了起名字的权利,我欣喜的点头,然而,他却指着那小小的一男一女说:“哥哥叫丁宝,妹妹叫丁贝,好不好?” 我有些怔愣,如此说来,尼亚在孩子们身上便留不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记了。 但是他好像能够猜透我的心思,只是搂着我说:“铃铛,别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你是我的礼物,他们是你送我的宝贝,是融合了我们两个人精华的骨血。你的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要给他们留个念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间依然是笑着的,没有丁点儿的怨念和委屈。他说:“我是个知足的人,能活着就好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流转在时光里的等待 作者:驭心spider 分卷阅读48 。能看到你,看到我们的宝贝,真好……” 尼亚开始每一天都过着虔诚的生活,或许应该说他从来都是如此。将自己摆在家里最底层的位置,将我们当作天神一般供奉。 并且,他不是只每天献上一个吻,然后轻轻在我们耳边说着“爱你”便觉得做到了足够的人。 他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家里的父亲,更是家里的母亲。我开始渐渐的选择无条件的依赖,这种享受,让我终于明白了张姐为什么会选择远嫁他乡的生活。 原来,当爱情变作一种生命中的依偎,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 然而,我们都错了,上天是公平的,他的施舍也许会是一时,但终究不会是一世。 女儿的突然病重让全家人都陷入了极大的悲伤之中,数家医院的诊断结果无一不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名词——脑瘤。 尼亚更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抱着她,他常常喃喃自语说:“贝贝,别害怕,爸爸在身边,病马上就好了。” 可是谁知道,这个马上,就是将近七个月。 在这折磨人的二百多天里,我和尼亚几乎跑遍了国内外所有的权威医院,也看遍了众多医生们无奈的摇头。 他们说:“孩子太小,肿瘤位置太核心,开颅手术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几率,你们还是靠药物保守治疗吧。” 我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能在晚上一夜一夜的哭。而尼亚,只是不停地拥着女儿,好像一放手,她便真的要撒手人寰。 贝贝开始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慢慢变得浮肿,那些一度被她当作宝贝的连衣裙通通都报废在一边,尼亚见了,心中不忍,便几乎每天都去为她挑选好看的新衣服。 而我,则变成了懦弱的母亲,好像顿时丧失了方向,我只知道,我的女儿,才仅仅五岁的女儿,她的钢琴只学了二级,芭蕾才刚懂得旋转。可是此时的她,再也不能蹦跳的来到我面前,小脸红扑扑,骄傲的对我说:“妈妈!今天老师又表扬我来着!!!” 肿瘤一天天在长大,它的速度超过了女儿生命的周期,她开始动不了双腿,慢慢的,甚至连手都只能动两根指头了。 尼亚请了长假,寸步不离的跟在贝贝身边,当她的腿,做她的手。 我知道,他将自己儿时所有失去的情感都倾注在我们的孩子身上,尤其对这个喜欢黏着他的女儿,更是疼爱有加。 如此的变故,让我们怎能承受的过来。 病症到了后期,连药物都不能抑制女儿的疼痛。尼亚把她抱在怀里,任她撕心裂肺的打着他,他明白她的痛苦,只是,我们还不想放弃。尼亚说,就怪他自私吧,他不想这么早把女儿交给冷冰冰的仪器。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贝贝连眼睛都看不到东西了。她走的时候是在一个睡梦中,肿胖的小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她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点流食的痕迹,没错,最后的时光,她甚至连吃饭都成了妄想。 那一天,母亲病倒了,父亲头上头一次老泪纵横,我好像被定格一般不知道动作,而尼亚,则像极了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双手抱着女儿,在怀中轻轻的摇着,任宝宝在妹妹脸上印上了最后一个吻。 尼亚说,他想送女儿最后一程。于是,那一天,我们好像都成了电影中的慢镜头。 贝贝小小的体格只化为了一捧轻盈的骨灰,禁锢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象牙盒子里。 我想,她一定很孤单。她以前总会在黑夜悄悄潜进我们的卧室,然后对我们乐呵呵的说:“爸爸妈妈,贝贝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 如今,我和尼亚还是会在晚上不自觉的盯着房门,期待着那个小精灵调皮的推开卧室的阻挡,然后吐吐舌头告诉我们说:“爸爸妈妈,再一晚上吧……” 贝贝离开了,却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纪念。在葬礼过后的日子,我们会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发现她的只言片语。 “妈妈要快乐哦*” “祝爸爸身体健康!” “哥哥睡觉不要总踢被子……” “外公外婆过年要多给哥哥压岁钱呀,这样哥哥就能给妈妈买好看的裙子了!!!” …… 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张布满了歪歪扭扭快要看不清字体的卡片: “舍不得离开……贝贝爱你们……” 宝宝六岁的生日,注定要一个人过。儿子闭着眼睛许愿望,那一句话,让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说:“愿我以后带着妹妹的爱,用两个人的心情来照顾爱我们的爸爸妈妈。” 他还说:“妹妹,愿你在天上做个快乐的小天使,拥有一个永远都不要醒来的好梦。” 于是,终于,崩溃…… 记忆中,尼亚有一次曾哽咽着对我说:“铃铛,一定是我的错,因为我的身体受损,因为我之前试验过各种五花八门的药物,因为……否则贝贝怎么可能得这种病,我的小公主怎么可能离开我们……她才五岁啊,她连世界上最精彩的东西都还没有见到……” 而这一切,大概都是定数吧。 生命中总有些坎坷风雨,这样倍受打击的劫数,又不知道,还将在我们的未来中埋藏了多少。 只是,不论如何,伴随着快乐和痛苦,尼亚成为了我生命的支柱,只要他在,我们便组成了一个永不服输的家。 父母,尼亚,宝宝——我一生最美好的牵挂…… ========== 全文完 分卷阅读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