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枝》 分卷阅读1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1 《折花枝》作者:路清水 文案: 分辨是非曲直,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但是人心瞬息万变,本来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很艰难。东逃西窜的画鬼终于当上城主了,于是变得很无聊,开始四处听故事…… 内容标签:报仇雪恨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珈珩 ┃ 配角: ┃ 其它: ================== ☆、第章 妖道 夜风凄凄,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道士个人走在山路上,眼见不远处似乎有座废了香火的庙,道士似乎很累了,却还是赶着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快去歇歇。 夜风似乎加凄凄了,如怨女的哀啼,君郎啊君郎,何不回顾,佳人方? 道士走进了庙里,虽然窗外树林还是枝影横斜,但好歹门边少了树林的遮挡,借着月光才看清他的脸,不是那种传统道士的脸正气,俊秀的脸上似乎总带着抹笑,若是脱了那身道袍,反倒像俗世间的风流公子哥儿,勾勾眉便不知倾倒了少娥眉年少。 “道长,我冷。”道士听到耳边轻吟像是怕弄碎了什么,那音色听来颇是乖巧。 “好座供人修行的伽蓝庙,所以我说还是做道士好,至少无量天尊不会收了我的头发,不知拿去骗哪里姑娘家。” “道长这话说来,奴听起来有些怕。”耳边声音娇滴滴的软糯,像是真怕了什么。 “姑娘冷了,区区自要暖和了姑娘,不若看看我这道三昧火,能不能换得个红袖添香?” “道长净打趣奴,奴可恼了。”那声音远了些,似是真的有些害怕。 “姑娘别急啊,那么快便想引我摔下那断崖了,本是同根生,姑娘何不快活快活再说别的。”道士话里带了笑。 “道长说的什么活,你我自不是同路人,啊,奴似乎已不是人了。”声音近了很,缺少了几分娇,了几分傲。 “姑娘才说笑,怎么就不同路了?你见谁害谁,死人怨气都不放过化为功力,我般见谁害谁,如何不样。”道士笑的欢畅。 “啊,你是妖道……”暗中的鬼魅才知道自己惹了谁,声惊呼,但没等话说完,已经被道士收走了。 “区区最喜欢美娇娘,最恨被人说是妖,可惜姑娘你又不漂亮,还如此称我,区区实在是忍不了,忍不了。” 破庙还是破庙,只是窗外蛛丝掩映下的树林不见了,远望去似乎是片断崖,烟雾缭绕。 ☆、第二章 第二章孤魂十四载,今日二十八 很久以前有个小道士,道号叫珈珩,名字已经不知道了。 最近鬼城城主亭永卿闲来无事,愣是要众鬼给他讲这人的故事,讲的好的赏支固魂香,于是认识不认识那个道士的孤魂野鬼都开始瞎编故事,不过进得了城主法眼的故事却不。 而后来据考证,真的故事可能就那么几个,毕竟能从珈珩手下逃掉的妖鬼,数量真的很少。 鬼魂中善鬼少,恶鬼。 今日讲故事的是个难得的善鬼,所以对她的故事,城主还是信了几分的。 般来说,不论善鬼恶鬼,不去地府投胎的般都是枉死的。你想,平白无故死掉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心里凄楚,万念俱灰,连投胎都懒得去了。 这性格要是善良点,脑子再不灵光点,大抵成了善鬼,性格狠厉有些奔头的,就变成恶鬼为祸人间。 这只善鬼叫小绾,笑起来眉眼弯弯,颇有些俊俏,永卿眼瞧去,估计是被毒死的,死前没受什么这么,估计还有很久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死了。这姑娘做鬼倒是福泽深厚,魂魄凝实都快修成人身了。 “奴家本在深闺里,没什么见识,不知怎么离了世,也不敢离那个宅子远了,就天天躲在原来的房里。” 那房里因为死了未出阁的姑娘不吉利,早被改成了柴房,小绾在里面住着,她自己倒也不嫌委屈,只是她也没有道士打扰,天天晒晒月亮,日久天长偶尔在阴日阴时能显个形,可惜不慎让人瞧见了,却是出了事。 小绾的家人没有像平常死了闺女的人家样搬家离了伤心地,反而是依旧住着,人丁倒还兴旺。 本来,小绾要是遇上了其他道士,不过个魂飞破散的下场,谁叫她遇上了珈珩呢? “遇上那位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也许遇上旁人,魂飞魄散了也好。”小绾笑笑,评论了句,继续往下讲。 小绾的故事里,珈珩是个很温柔的道士,笑的很腼腆,在准备打散她之前,愣是问东问西的。像是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就算了,甚至还问问她有没有心悦哪家少年郎。 可惜鬼魂不会羞红脸,不然小绾的的双颊定会浮出抹红霞。 “后来听他讲,世间若有两情相悦的事情便是最好,若是我心里有世无双,指不定他就放了我任我祸害人间呢。我个深闺里的姑娘,就算做鬼之后,也是连男人的面都没机会见,哪里来什么少年郎?” 小绾笑了笑,续道,“不过最后,他还是将我放了。” 小绾没什么见识,听不懂道士后来说的那些什么风水轮回,和那些拗口的卦象,只是她瞧了瞧道士在院子里踱了几圈步,原本含着笑的面孔渐渐冷下来,眉头蹙了又蹙。 “我还真不信你没有个情郎。” 我们不知道珈珩的话有么阴阳怪气,不过小绾听了这句话,却是被吓哭了。 “深闺十四年,奴甚至没怎么出过这屋子,道长做什么非要毁奴家清誉?”小绾虽然委屈,也不敢发脾气,委委屈屈来了句话。 珈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女鬼收进了如意囊。 “你家被人布了个阵法你们知道不知道?”小绾隐约听到珈珩同如今的家主讲话,回话的男人唯唯诺诺的,出乎道士意料的是,他竟说知道。 “那做这个局需要什么牺牲你可知道不知道?” 男人哆哆嗦嗦的支吾着,半晌应了句,不知道。 “那这个阵是做什么的,你又知道不知道?” 男人仍是支支吾吾的,“我父亲在时曾领了位高人的恩情,大抵是之后高人帮我家设了个阵局,说是保家宅安宁的。” 道士具体再问,男人就推说自己当时年纪小,不知道。 如意囊虽然不算什么狠厉的东西,到底还是阳气足的法器,小绾听到这里便撑不住,昏了过去。再醒来,只听得道士似乎和个女子低语。 那女声呜呜咽咽,说不尽的委屈,听得小绾心中都阵止不住的悲凉。 “孤魂十四载,今日二十八……奴家不曾伤人,不曾作恶,道长为何不放过我?” 这宅子里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2 竟然还有其他鬼魂?这倒是小绾不知道的。 “若不除你,你便不伤人了?”道士笑笑,却是不信。 “奴怨啊……奴本是嫡出的女儿,可惜娘亲死的太早,家中的姨娘嚣张,几乎禁了奴的行动,每每望着那方天,奴总觉得自己像是白活场。可是爹爹和姨娘,却连活场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恨哪。” “这事其实真不怨你,你若自行消了怨气,我就不动你。” “道长杀了我,放了她吧,我是硬被分出来的,日日受钻心剜骨之痛,怨气实在消不了。” “我尽力化了你的怨气,你,我送你超度,可好?”道士口气里透出慈悲,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尽力为这个未曾谋面的鬼魂谋个好。 “这世孤魂,下世野鬼,道长若是真心疼我,直接将我送回天地便好,轮回太苦,奴不想再担当。” “最后他把我放走了,我应过誓不往细里说。”小绾笑笑,贤淑温婉,却让城主皱了皱眉。 “那另只女鬼是?”城主旁边听故事的还有个看起来弱的可以的魂魄,似乎不懂故事为什么停在了这里。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没由来的善鬼?说奴家是善鬼,不过因为早先被剥了智魂,同道长交谈的也是奴家,那是奴家的智魂。” 小绾的家人在养鬼。在她姨娘看来,嫡出的女儿将来还要分走几份嫁妆,不如早些死了好。而小绾话里那个爹爹,估计也是想着,反正个不出众的女儿,死就死了,换份家宅安宁、日进斗金,值当。 不过那家人估计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是要养出只厉鬼来,做事之前怕还是要思量思量。 “剥了智魂,奴家其实感觉不到苦的,最怕的也就是有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奴家其实有些恨珈珩道长的,剑劈死了我,我生不知恨,才最好。无知比知道好。” “你后来可曾再见过珈珩?” 小绾迟疑了迟疑,最后还是点了头,“见过,不过……” 不过那时珈珩已经全然认不出小绾了,就算他能认出来,怕当时也没这个力气。 “道长那时候身伤着实可怕,哪怕之前奴日日受钻心之苦,看他鲜血淋漓,也瞧着害怕。奴家想着那份恩情,帮他处理了处理伤,几日后道长好些了,也没说什么,自己个儿悄悄走了。” 再后来,奴家就听说,不知从哪里出了个妖道。 小绾心里这般想着,话却没有这般说,像是她现在还不肯信这事情,又或者是心里早已经信了,却还在为什么人委屈着。 ☆、第三章 梦里春容俏,早晚盼君归 “我记得幼时,邻居有个小姑娘,最后嫁做人妇了,我却总是忘不了。”这次讲故事的是个儒生,声音有些细,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我也曾问过娘亲许不许我去提亲,娘亲却说,那样的女人脸刻薄相,怕是家里会鸡犬不宁,我当初想,就算是喜欢了,却还没有那么喜欢,心里也不是不可惜……” 话到这里城主听得不耐烦了,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他不知听了少,身旁那弱得不像样的鬼却是听得十分有味道,见城主打断了儒生的话,还冲着城主递了个十分不满的眼神。 鬼城城主在外人眼里看颇有威严,那儒生本以为那弱弱的魂魄怕是要遭殃,没成想,城主直接做低伏小,悄声细气的来了句,这种故事千千万,你喜欢我天天给你讲,好不好? 那魂魄消停了,儒生却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了他下,那魂魄依稀是少年模样,标致得紧,联想到城主谣传中对少年郎偏好,儒生不敢看下去,喏喏又开了口:“也许我母亲说话有几分道理,不知道怎么,邻家那姑娘出阁没几年,夫家家道就败落了。” 那时儒生的母亲已死,看到昔日心头上的人又住回了隔壁,事情好像和几年前没有变化,儒生忍不住往他处想了想。 少寡的邻家姑娘仍是那么漂亮,可惜却没有个好兄长。 “我倒是庆幸那兄长是个贪图小利之人,他本来就不愿照顾这妹妹,我没花少功夫,便让他应了我娶六娘做妾。” 这话儒生说的有些艰难,像是自己都觉得这做法不堪。城主这时才发觉这儒生没他想的那么惹人厌,至少还知耻,个知耻的人,就算惹人生厌了,却不能坏到哪里去。 “我那时已经有妻子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已经给他添了子,点没有犯七出之条,明明儒生家境不那么富裕,这温婉的妻子却只是忍着,由着夫君胡闹。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我对不起些了。” 这样隐忍的妻子,让儒生不得不让几分,对六娘也就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好。而六娘,之前还在大家族做着夫人,夕之间地覆天翻,成了穷人家的妾室,还并不那么得宠。 “当初,六娘出逃,我还是很怨她的,但做了这些年的鬼,我倒是又把事情看清了些,终究是我对不住她,说是喜欢她,却不对她好,以为这样就能对得起发妻了,结果……” 在尘世间,做人时女子地位极低,做了鬼却没了那么计较,就像这鬼城的副城主,便是个极厉害的女鬼,修成人身的时间比城主用的短得。 爱妾出逃,气急了的儒生却也没办法,于学问也有些颓废,硬生生日日寻芳,本来就没厚实的家底,硬是快叫他败光了。 “我那时真是荒唐,明知道发妻不易,却不去体谅。其实,我也知道我妻子她心中苦,可那时简直是被迷了心窍,硬生生想不起她的好。” “这倒不怪你,这种事情世间原本就寻常,想当年我夫婿对我也是冷遇,我开始恨恼,最后也想开了,不过你妻子到可能没这份想开的福分了。”副城主不知道何时来到,远远地靠着大殿里的柱子,听到这句若有所感,终于发了话。 “舒姐你这话好有意思,认识怎么久,怎么没听说你是因为你那夫婿死的,反而人人都说舒姐厉害得很?”少年又开口,声音天真。 “那是旧事了。”答话的人是城主,本来在少年面前的好脾气似乎被磨完了,此时语气已经有些气恼。“舒儿你下去,在这里听什么墙角。” 话毕往儒生方向示意,叫他接着讲。 见城主生气,儒生也不好再啰嗦自己那些情情爱爱,直接切入了主题。 “我初次见那位道长,是那时候他让我认六娘的尸体。”道士那时落魄的很,简直没有了人形,远远望去不像斩妖除魔的道士,倒是像只鬼像了十足十。 “你认得她。”道士没由来这么说,吓得儒生心惊胆战。 见儒生不应答,道士只是叹了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3 口气,似乎想做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做。“那道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气都没有叹声,留下尸体,就走了。他这么做,我倒真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儒生摇了摇头。 “我本来不想来讲这个故事,其实这跟那道长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到底还是舍不了那支固魂香,就算是碰碰运气,也要来试遭。 “你这人倒真是不说假话,这样吧,你同恒恒讲完你的故事,看看他愿不愿意给你支固魂香。” 原来那少年叫恒恒,儒生心中衡量了下这个消息的价值,最后还是准备将这个名字烂在肚子里。 “其实这故事也无聊,小公子听了怕是要笑……” “公子就公子吧,为何还无端端添个小?”那少年有些不快活,看就没受过什么气,点面子也不给人留。 “恒公子,是小生唐突了。” 于是儒生又开始讲故事。 儒生那时荒唐,发妻终于受不了,准备与他和离。他这是幡然悔悟了,痛哭场,女人还是心软,终究是谅了他。 日子这么过下去倒也好,问题是人这生总是不那么好。 “我妻子她,终于还是积劳成疾,六娘出逃第七年,她走了。我本以为她恨我,结果她倒真没什么执念,走了轮回道,到是我,原本世人看我贤妻美妾快意潇洒,最终却含恨做了鬼。” “噢?含恨?这词用得好。”儒生认出了副城主的声音,被她吓,喏喏的连口都不敢开了,鬼城谁不知道,副城主最恨负心郎,若要让她碰上了,见个,杀个。 “别管舒姐,你继续,左右有我在,她还不会怎样你。”少年听得正尽兴,不想让他停住,就开了口,“左右舒姐做什么,都会先紧着我,你放心就好。” “后来,后来六娘她又来找我了。”六娘来找他的时候仍然漂亮,甚至漂亮了些,不知为何,六娘娇声软语对他诉说那些想念,他却没有心动。 “我知道了,你定是有没有好好对六娘,叫她也累死了。”少年倒真是在听故事,起劲了还不忘猜猜后续。 “不是,我,小生,哎……也是我糊涂得紧。” 竟然杀了六娘。 “那时我见到道长真是吓了跳,本来,只要他再说句,我就会去给六娘偿命了。” “那你是怎么成了鬼的?” “这点小生刚才倒是忘了说,这好像跟珈珩道长有些关……” 副城主使的是鞭子,甩起来十分俊俏。鞭子下去,还觉得固魂香金贵的魂魄肯定就没了命。 “舒姐你为何杀他?他不正要说有关道士的事么?” “他知道的城主早就知道,本来是给你解个闷的,我气不过的是他非要说谎。” “我怎么没听出来?舒姐你又是哄着我的吧?” “若真是要给六娘偿命,杀了六娘时自个儿偿了命就好,犯得着非让珈珩掺和脚?”女子笑笑,又添了句,“时候不早了,快去看看城主吧,要是他知道你因为故事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恼呢!” ☆、第四章 昨日重风雪,故人何不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独我个觉得,珈珩其实算不上妖道。甚至连道士都算不上,就是个身风尘味的公子哥儿。”这次讲故事的人修为倒是好,似乎不是为了那支香,已经修成人身的鬼魂自然用不上固魂香,就是不知道他是有个牵挂的人需要这东西,还是单纯想找个地方回忆珈珩。 “说起来,到那时候,正道邪道他得罪了个遍,认他做朋友的人,不过寥寥,再后来,他自己就和朋友疏远了。我记得最后次见到他,我不知道怎么了,非和他计较他那些风流事,可能是因为我那时正好定下个人,心里也想让他找个归宿。” 最后,被问急了的道士笑,硬生生反问了句,举世评人先看容貌,又不是独我寻娇爱俏,有何不好? 可你是个道士啊,问他的人阵无语,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现在想想,若是他听了我的话,估计又是另番光景。” “你和他,怎样遇到?”也许是怕少年顶撞了这次的来客,城主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只身人,地点也从幽深的大殿搬到了处明媚的亭台上。 “城主这般上客待我,其实我有些受不起,我不过狐妖,得帝王厚待真是有些惭羞。” “齐兄客气了,狐王若是都得不了招待,怕是妖族要掀了我的老巢。” “城主是个客气人,这也注定我们做不了好朋友,阿珞可不是个客气人,第次见他,我正受了雷劫,他趁我伤势,准备收了我作件狐皮小袄。” 城主这时庆幸自己经住了恒恒的撒娇,不然这句话他听了,怕也要笑出个“不客气”的名声来,别的倒是没什么,但要是恒恒真的和狐王做了好友,怕鬼城中免不了番鸡飞狗跳。 能做到族之王的,总归得有些法子不然自己成了他人身上袄。珈珩这件狐皮袄子个挣扎,愣是给自己搏了了宠物的位置。 “我看你这般,倒不舍得杀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伴,如何?”珈珩问道,表情突然柔了柔。 “城主你也知道,我们狐族最受不了的就是美人相邀,这事情如今说起来是要落我几分面子的,但既然说话的对象时城主你,这几分面子我倒是真的舍得下来,容我说句唐突的话,城主这张脸,连我见了都忍不住说声好。” 贪恋美色的千年的狐妖,就像只小狗样留在了珈珩身旁。 “这事情后来我跟长老讲述,直说去养伤了,城主你可千万别给我捅破了这谎。”像是不放心永卿,齐律说了这么句,末了还添了个笑,眉眼弯,不知道香艳了少少年郎。 珈珩其实并不像个道士,至少大部分时间不像。 “人们说他是妖道,是因为他出手太不慈悲,而且就算是碰上鬼啊妖啊,总要捞些好处才算数,世人皆以为他使的是妖法,总归还是听到了他家的那件事,以讹传讹,但说到底,那件事情其实也不怪他。” 珈珩似乎是出自个世家,这本来不算稀罕,稀罕的是家中每辈都会有幼童得了善缘去学习道法,珈珩是那辈里被道士选上的孩子。 “……不过他入道观的年纪毕竟大了些,很有些管不住自己,时不时到红尘中潇洒潇洒,也是寻常。” 对妖族说是寻常的事情,在峨冠嵋带的道士们眼里可是不得了。珈珩这么胡闹,自然是要挨罚。 “问题是罚就罚吧,就算是我小时候也挨过父王的打,我寻思着,若是阿珞受了那罚,也就疼个时,怕是也没什么大事。问题是这时硬是有个人替他受了罚,这就不好了。”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4 受罚的是他师兄,明明平时同他的关系也不是很好,硬是来了句,“这山上太无聊,是我带师弟去人间走遭,不带他炼炼心,日后来个野鬼狐媚勾走了他,可怎么好?” 这个师兄素来张扬,仗着自己有天分,做起事来肆无忌惮。 “我看他也就是兴致来了,玩个英雄救美,问题是阿珞这个傻子竟然当了真,你看,再聪明的人,有时候也这般可笑。” 珈珩把这个恩情记到心里了。 “可是这个恩情什么时候变了味,谁都不知道。”直嬉皮笑脸的狐王突然露出了个冷笑,语气还顿了顿,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讲。 “总之那个师兄扯到了桩事情里去,把阿珞连累了,这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就算你是不问世事的天子,怕也有所耳闻,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就不讲了。” 城主有翻出了那些遥远的记忆,思索了又思索,似乎想起了什么,结果了狐王的话头。 “那是荆城附近的世家吧,就是夜死光了的那个,那时候人心惶惶,我倒还有几分印象。” “反正他夜之间家破人亡,心情自然不好,手段就越来越狠辣,说到底这里面还有我份功劳。我为了恢复元气,对他抓住的那些妖鬼可没少下狠手,先开始他还不忍,后来就麻木了。” 狐王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在最后的最后,珈珩那么温柔的个道士,竟然真的沾上了妖邪的气息。 “过了段时间,我能回复人身了,仍旧打扮成个公子哥儿陪着他,天南海北的逛逛,日子倒也舒坦,这里说句话不怕城主笑话,看了他的那些手段,我竟有些怕他,愣是没敢离开他。”狐王这话说的有几分水分,怕是惧怕是假,疼惜是真,而那说不出口的朝夕相处的情分,这里也应该算上几分。 “城主既然记性好,自然知道那事情还有下文,正好族中有事,到最后,我们就分来了。”狐王的话说道这里就打住了,有些细枝末节的回忆,亭永卿不想听,齐律不想讲,他能说出口的也就那么句了—— “后来我们约好了,起去哪座山看雪景来着,那名字我是忘了,反正山上雪景最是出名,可惜我们去的时候赶上了夏天,误过去了。”狐王没有说,他会时不时去那座山上看看,而那座山的名字,他其实是记得的。 他还记得,那时,素日里没个正形的道士认真应了声,好。 这件事像抹雪痕,伏天里的太阳晒了又晒,却硬是没舍得让它化了。提起它来吧,疼疼倒是不至于,总是闷得慌。 阿珞啊,真说我喜欢你,是我孟浪,可是说好了起看风景,怎么又不来了,就算你是妖道,我狐狸又不会嫌弃你。 在山巅,雪花不要命的砸在了狐王身上,肚里没什么墨水的狐王突然诗兴大发,当然,也可能是他想起了之前在哪里听到的句话。 “昨日重风雪,故人何不来……” ☆、第五章 瑞雪云中落,情肠塔底藏 “若有人问你,君郎可应我世心,你若顺着这话答,虽然没错,却打动不了芳心,甚至她还会恼你假意,故而此时你应该浅笑说句,应不了。 “还这么问的人定还年纪小,怕是忍不住凭你寻个理由,这时你便可说,早已是你的东西,我又怎么拿来应你。 “话到这里,不管真假,她都只会阵娇嗔,断不会气恼。” 正说话的人自鸣得意的很,却不料听话的人恹恹的没精神,这时她才想起眼前这少年估计扯不进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故里去,又补了句,“是舒姐错了,这些话无聊,不该同你讲。” “舒姐,你说的那喜欢,是很舒服的感觉么?” “若真的喜欢,自然舒服。”副城主平时冷言冷语,对待这位小少爷却不敢动粗,何况这事情自然是自己没理,语气便又软了三分,平时杀伐果断的样子消失的干二净。 “那,我待在永卿身边很舒服,我是不是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副城主不做声了。 “得了,我知道你又要拿什么不敢妄论他的话糊弄我,我就问问你,你觉得,他喜不喜欢我?” “这个,城主这般待你,自然是喜欢的。”但却不是那种喜欢。 怕少年心中了不该有的期待,副城主还是加了句,“不过城主喜欢什么,也只是图个喜欢,他喜欢什么人,估计和喜欢幅画,枝花什么的,没什么两样。” 城主他,其实不懂怎么样才是喜欢啊。 “舒姐你,为什么要来鬼城?我说,这方世界也不算小,般的妖鬼,像你这么有本事,肯定不会屈居人下,况且永卿他也没有迫着你,他没那个能耐……我觉得你这样挺想不开的。”少年脸恳切,说的话却是毫不给人面子,甚至连在别处的城主的面子也起落了。 副城主不做声,少年的谈兴却没有消退,“那舒姐你再说说你的故事,还有你和那个道士怎么碰上的吧,再说说你和永卿怎么碰上的。” “听了那么遍的故事,你还没有厌么?” “舒姐的声音好听,我听少遍也厌不了,倒是舒姐这么问,是不是给我讲故事讲得厌烦了?” “我若说厌了,你依么?”妍丽的女子怒极反笑,“你个小没良心的,不记得姐姐怎么疼你,反而纠结这句玩笑话。” “好姐姐,恒恒知道错了,你就把那个故事再讲下呗。” 看着少年撒娇,女子阵心软,又阵心疼,开了口,口气春风样的柔。 “我初成鬼身,还是心有不甘,我夫家对我不好,不过我报复的狠辣,但是毕竟,少有人是愿意做鬼的啊……” 于是,行事狠辣的女人会在午夜游荡,遇上登徒子,不怒反笑。这样做的女鬼数不在少,但做的像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却没有几个。吸人阳气还要大张旗鼓,自然就引来了道士。 妖道珈珩。 “那时候我不怕他,他是挺厉害挺出名的,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了,还是个奶娃娃呢。”般的女鬼食人精髓,要么遮遮掩掩,要么至少要停歇,但是副城主不样,她每天都有找到新的受害者,不然心中总是郁结难平。 “结果,他不是来收我的。” 俊朗的道士件云袍到了深夜的巷口,映着我们的副城主袭红衣娇俏,若不是鬼气森森,真是幅才子佳人好样貌。 “你这孩子敢到这里来,你不怕我吃了你?” “夫人说笑了,区区……” “夫人,谁准你叫我夫人了?”红衣的女鬼柳眉横倒,眼见生气了。 道士见了她这样却没有惊惧或者道符咒拍过去,反而眼波流转,粲然笑。“阿姊莫恼,我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5 只是开个玩笑。” “见他笑了,我却真是气不起来了,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利用我,而且素未谋面的人那么自来熟也真是孟浪,但是那声姊姊叫的我心里软,他当初啊,也是舒姊、舒姊这么叫,真是胡闹!” “梳子梳子,是很好笑。”尽管不是第次听这个故事,副城主讲到这里,恒恒还是忍不住的打趣她。 “你们都是没良心的。”女子娇嗔,却不见恼。 珈珩对那时的副城主的确是有所求,而且所求不小,为了哄骗这个姊姊,珈珩可是没少下功夫。 “他装的温柔,又像弟弟又像情郎,若不是我曾嫁了个比他温柔了不知少的人。怕是我也醉了。他在那里装着,我也陪着他,其实我想过,就那么魂飞魄散了其实也好,至少他那个人,要是负了我,定会把我记在心里,好。” “可是他最后也没有完成那个阵法啊,他还是个好人吧。” “他没有完成阵法是因为出了别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人好。”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永卿过来,在恒恒额头轻吻了下,“又和你舒姐讲这个故事呢?” “嗯。”少年很高兴的样子,应了声还不忘啰嗦句没用的话,“你回来了啊,真好。” 永卿颔首。 “六信他集齐了五个,没想到最后个他肯定找不到,找到了也用不了,何况,他求的人……这么想我倒是觉得他可怜了。” “唉?五个?知交,红颜,有恩,还报,情殇……我知道前几个他是集齐了,可是情殇,他那样的人也会情殇么?我直以为他知道了第五个是什么,连第六个都不去想了呢。”副城主倒真是疑惑了。 “我第次遇到你,不也以为你这样的女人完全没有心肠么?”脱了外面沾了雪花的长袍,永卿从后面抱着少年,眉眼带笑。 “你说的倒也没错,我第次见你,倒真是表现的没有心肠。”副城主笑了笑,不再讲。 看到自己扰了她讲故事的兴致,永卿到底疼惜那个孩子,把他从自己怀里松开,离了这间屋子,又往大殿上走了,他走时恒恒和副城主才发现他手里还揣了串铃铛,明明被城主晃来晃去,却直没有响。 “我还有些事情,你们继续聊。” 永卿走了,恒恒又开始撒娇,“舒姐你给我讲讲你和永卿的故事呗,再讲讲,我就该睡觉啦,睡又好久见不到你啦!”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不是正要讲?” “初次遇到他,是在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副城主讲的故事换了个开头,语气还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难不成是什么秦楼楚馆?”少年颇为恶趣味的猜了猜,本来准备欣赏副城主那种无可奈何的脸色,却见副城主只是危襟正坐,副严肃的模样。 “莫不成是哪个姑娘的闺房?” “……” “那就该是什么江水边,树林里,雪山上?” 副城主直摇头。 “你知道我猜不到,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在座没修好的塔里。” “不过是塔,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罢了罢了,我只给你讲你喜欢听的那段吧。”女子摇头,笑笑。 ☆、第六章 举目见红日 ,残花满地香 塔是做什么用的?种藏佛,种镇魔。 副城主和永卿初遇的塔并非佛塔,至少不全是。如今那座塔后来被刻满了道家的符文和佛家的铭刻,据说里面还埋了佛骨,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都会虔诚的拜拜,祈求平安。 不过副城主遇到永卿时那里尚未竣工,甚至可以说是荒废了,塔里芳草萋萋,塔外桃花朵朵,不算那种落差的颓废,倒真的算是人间仙境。 片美景中,孤独的鬼魂在夕阳下时隐时现,似乎差点就要消散于世间——好吧,可能不是似乎。 入夜时,红衣的女鬼飘然而至,此时颓丧的帝王已经凝不出形体了。 “为什么哭?” 帝王模糊了面目,支支吾吾出不了声,女子见状无奈,吐气如兰吹到了永卿身上,逐渐清晰了他的面目。 看到是那么俊美的人,女子像是好奇的紧了,又问了遍,“为什么哭?” 帝王副呆愣模样,女子终究没办法,走了。 帝王还是喏喏,月光下最终还是说出了什么话,断断续续的,知道最后才能被听清楚——“阿琉……” 当然,这部分,副城主最后还是没有给恒恒讲。 “若女子也能像男子那样算风流的话,估计我是个风流的薄情女。可惜当时在夫家里,我那样子,真的是水性杨花,饱受诟病。”男子负心是风流,女子负心是罪恶,世道真是不公道得很,若是有人抗抗吧,还总是遍体鳞伤。 “我闺名叫灵铃,出嫁前就有些说不清的纠缠,出嫁后良人性子软糯,开始很喜欢,后来就淡了。”开始真的很喜欢,可惜喜欢里感激了些。对于声名有些狼藉的女子,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总是愿有燕好,难结同心。 “我良人他,无聊的紧,不过如今想想,倒真是良人。”副城主的话里有些嘲讽,有些沧桑,总归不是味道。 故事听的次数了,少年也变得没心没肺,心中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直挺挺的来了句,“既然是良人,怎么又让你走了。” “我同人偷情,被他瞧见了。”副城主说的大方,若不是这节少年还是首次听到,他定以为自己的舒姐点都不在乎这件事呢。 “当时我以为他不知道,后来想想,我也没有刻意遮掩,估计他不知道就真是呆子了。”但是,身在局中的人看的总是最不清楚的,后来副城主相同了这个关节,对她的良人也就不恨了,可是什么恨不恨的事情,等人想通了,却早就迟了。 颇有些像那六娘的境遇,婚后没几年,舒灵铃就出逃了。 “我再次回到那个夫家,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本来是受不了安逸的性子,准备出去玩几年,但是不小心花完了盘缠,直接被官府遣送回家了。”被官府遣送回家是有,花光了盘缠这件事却是借口。 舒灵铃在外的境遇,自己看来是自在逍遥,别人眼里却有种种可怜。这别人里,就有位偶遇的旧情人,他已经是地的大吏了,看舒灵铃这幅光景,心中不忍,便想纳她为妾。 “我本来就是自由的性子,我夫君拘不住我,这个不过有些因缘的人自然不能。”于是她就推说自己已经有家室了。 “那人官做到那个地步,倒还是存了良心,我架不住他,就让他送回去了。”或许舒灵铃自己心里也已经倦了,也许她知道自己的放纵都是因为笃定了会有人等她,却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6 不想…… “我回去的时候,我那个身份已经死了。”良人又娶娇妻,甚至已经抱上了儿子,家三口其乐融融,舒灵铃看着却是气的慌。 “个妇道人家,做成我那样其实点都不被世人所容的,但是我心高气傲,你说,那么个人,长得丑成那样,他是怎么看得上的。”她跑去质问良人,却只得到句话,“舒儿你要知道,珍馐佳肴有时不如粗茶淡饭安稳。” “可惜我这个人啊。不稀罕淡饭粗茶,等到稀罕的时候,已经迟了。”舒灵铃感叹了句,“这事情本来没什么,后来我就嫁给了送我回家的那个官员。” 舒灵铃摸了摸少年的头,接着讲她的故事,“有日他醉了酒,才告诉我,从我离家,到他收了我,全是我第任夫婿做的局。” 本来舒灵铃离家就是因为她夫君在次她和他母亲争吵后没有安慰她,说是出逃,却也有赌气的意思,没想到他是算准了她的性子,巧妙的把她卖给了别人。 “我以为我抗得过天下,没想到连那么个局都识不了,如今想想他也是为了我好,如果不是那个官员太傻,我估计还自得其乐着呢。问题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背叛了我。” 因为那时,她还喜欢他,因为那时,她真的想要好好品品那淡饭粗茶。 “那个官员没两天就被我杀了,我们之间向和睦,人人都以为是他大老婆干的,于是她入了狱,我则得了官员的家产,当然,判案子的人其实也和我是有旧的。” 新寡的夫人有日旧地重游,在处桃花林里巧遇了前夫家,所谓巧遇,不过是用心的算计。 “我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其实偷偷把他儿子骗着拐走了,留了方帕子,叫他在处断崖旁领人。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能耐,个人把他耍的团团转。” “他杀了我,把我埋在了桃花林里,离我之前说的那座塔不远,不过那里那时还没有那座塔。因为他到断崖时,他的儿子已经在崖下了,我推的。” “故而我做鬼,就是厉鬼。” 红衣的副城主笑笑,真是比桃花还娇俏。 “再后来啊,我就碰上了城主,也不过就是鬼城初成时候的事情,本来他觉得我是个恶鬼,毕竟我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问题我容不下。” 良人的孩子粉嘟嘟生的可爱,五岁的年纪,看起来比比他大的孩子还要聪颖。“从我离开那人到我死掉,整整四年。” 其实舒灵铃所以到鬼城做了这副城主,原因里还有永卿席话,但她不能说。 “……我终于发现他有意阻我成人身的时候便是这次了,本来他好好的个少爷命,愣是叫你推到悬崖底下去,还没摔死,让道士给救了。问题是,我知道了他是有累世的记忆的,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是故意让你推下去的。” 那时,那孩子就存了死志了么? 城主还说了什么?对了——“我就来问问你和他在之前有没有什么关联,既然你说没有,我就信你罢了,可能只是他看你可怜。” “我何处可怜?”记忆里的自己似乎是冷笑了。 “只见残花,不见绽放,只见夕日,不见朝阳。” “若我人生不见朝阳呢?”自己似乎仍然是冷冷的讥讽。 “正好来鬼城瞧瞧,帮帮我忙什么的。” 自己似乎是被他的逻辑哽到了,莫名的来了个“好”。 ☆、第七章 岁岁花容在,笑里君来早 妖道珈珩其实不是没有朋友的,而且他的朋友大数都是聪敏的那种,当然,这可能是除了死心眼子的狐王齐律。 而此番来给城主讲故事的朋友,是个出了名的蛇蝎美人。 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蛇蝎”,因为她父亲是蛇精,母亲是蝎子精。 妖术大成的精怪懒得同城主个小辈说东说西,手扬,会客的小厅上面就了副蜃景般的幻象,恰巧卡在了精致的画梁上。 先是副远景,像是隐约的楼阁,随着亭台渐近,楼阁中飘扬的曲子也逐渐清晰—— “都道长安好,年年花不落,风景知少。 都道红颜好,岁岁花容在,笑里君来早。 都道奴家好,翩翩花心郎,命却不见了。” 前两句只是婉转,到最后句那歌声都甜腻起来了,听的人身上阵酥阵麻。 歌声结束,城主听到了阵笑,画面倒还是那片亭台。 男人的笑声挺好听的,最难得的是笑声爽朗不带色心,所以这笑固然突兀,却不招人厌烦。 “道长为何笑?难道我唱的不好?”唱曲儿的女声此时说话了,却是不带笑意。 “柳夫人的声音自然好,只是最后句,莫名让我想笑。” “噢?” “柳夫人屈尊亲自请贫道来,难道是为了我的命么?若是为了我的命,我笑是为了自嘲,若不是,我就替那风流的花心郎笑笑。” “命都不见了,有什么好笑的?”女子像是在撒娇,语气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这话结束,幻象又近了些,能看到楼阁里的人了,男女正对坐着,中间小几上却只摆了盏茶,正好在中间,不知道是给谁的。 “命都不见了,怎么道你好?” “道长这么说,是因为想试试么?”女子调笑。 “试这个做什么,柳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癖好。”峨冠的道士指尖沾了些茶汤,边说话,边写些东西,城主仔细瞧了瞧,其实只有四个字,但不知为何写的特别慢——“六信为何?” “便是知道又如何,其实人家本来只是叫你评评这个小曲儿的,谁知道你连‘柳夫人’这破称呼都用上了,真是对不起人家,我果然是装不下去了,你看,阿珞,你我不是好友么,做什么非要装不认识,我又不会嫌弃你。” 唐柳的手指也沾了沾茶汤,同样写的特别慢,像是怕发出什么声响。 “知交,红颜,有恩,还报,情殇……”写到这里,忽然阵疾风刮过,没想到快的是道士的手,风中黑影还未至,道士就已经将茶盏打破了,茶汤撒满了小几,盖住了那些未干的字。 幻象到这里,就停住了。 “城主想看的应该就是这段吧,其他的东西,城主这么聪明,定已经猜到了。妾身此刻却还有事要问城主。” “夫人请讲。” “你是不是去了万福塔。” “然。” “你是不是动了封印?” “然。”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夫人此话怎讲?”这次城主倒是不说“然”了。 “有些事你心知肚明,妾身向来不说余的话。” “我点都不聪明,所以夫人没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7 有说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去了万福塔,怎么可能不知道。”唐柳笑笑。 “我点都不聪明,却还没有那么笨,他说的话,我也信么?” “你想听,妾身就从阿珞家的事说吧。”蛇蝎美人这次意外的好说话,而亭永卿肯定,她绝对不是为了悬赏中那支香。 福家是荆城旁的大世家,代代与道法有缘,倒也凑巧。但这种“凑巧”的背景是天家崇道法,我们就不能把事情看的那么纯粹了。为了“凑巧”而去学习道法的孩子,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了?眼看同宗的人加官进爵,自己却晨钟暮鼓独对寒山,是人,总会不满。 你想,本来个孩子,过得好好的,非要给送到山上去,连荤腥都食不了,怎么可能真的爱道法爱得不得了。别以为年纪大了就会好,相反,年纪越是长,不满越是强,就算家族里总会给自己补偿,但怎么看,自己都是牺牲的那个,再厉害的道法,也压不住那种嫉妒之心。 福家的孩子,数不是真的得了缘法,于修道也不是那么专长,做个普通的道人,家中就算是有补偿,也会逐渐忘掉旧的“牺牲”,然后把精力投注到新的“牺牲”里。 问题珈珩其实是真的凑了个巧,他是有缘法的那个,本来这辈,福家都已经有个牺牲于道法的小孩子了,是个旁支的孩子,不受宠,也没什么本事,在道观里也就是混吃等死。 可是珈珩就是没办法的凑上了缘法,本来是好的,但谁叫他从小就知道,只有爹娘不疼或者没爹没娘的孩子才会上山去修道术呢?于是,道家的有缘人,心里对道法也是有些厌恶的,这就像某日你无心折了柳,随手扔,以为枝树枝也没什么,谁知日后,那小枝长成了食人树。 问题在于,在心田里种树的人,不止珈珩。 而之前齐律提到的灭门惨案,就是之前这些与道法无缘却偏偏被送到观里的孩子们,辈辈终于攒够了力量做下的。 这其实就是个简单的复仇的故事,可世事哪有如此简单。 之前齐律不是提过个师兄么?我们命中有缘法的小道士珈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红尘,有些青涩的喜欢上了这个师兄,可是下山趟,却发现有些事情不寻常,甚至最初师兄为他受的罚,也无外乎是算计和利用罢了。 讲到这里时,唐柳叹了声,“我家阿珞那时是真的苦恼,甚至有些恨了,我家阿珞就呆愣愣的问我,‘虽说他是替我受罚,我领情的同时也给他做了证,真是石二鸟,你说,若是我不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事情会不会好些?’” 这个师兄做的局,比之福家那些弃子联合起来干的事情还要大些,但是因为互不影响,甚至可以结个盟。 于是那时帝王收到的福家灭门案又有了另重说法,事情是忠心之人发现福家叛逆,为报君恩才做的。偌大个福家,为做好皇帝的狗煞费苦心积累数代,被人灭了,连句好听的话都没留下,真是可笑。 问题是,夜间家破人亡的珈珩不觉得可笑,六神无主的他去找唯信任的师兄倾诉,倾诉中也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你猜猜,那魔头说了什么?”唐柳笑的耐人寻味,副蛇蝎美人的模样。 其实城主知道,但是他没有答,就算是前尘往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怎么会不知道,城主几日前才见了那个魔头师兄,他的故事里,师兄不仅口认了自己做的所有事,对于珈珩的喜欢,还给了句评点——“你不若立个誓,若是把心给了我,五雷轰顶万劫不复,可好?” 语气,怕还是调笑。 ☆、第八章 当年真是梦,如今梦成真 唐柳的故事讲完了,甚至人都已经走远了,城主却还在那个故事里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前几天,回到了那座坑鬼的塔里。 佛道两家的术法就算了,平白无辜还藏了符妖法是要闹哪样?,好不容易破了妖法,终究还是留了个破绽,明明是阳春三月,这塔外却下起了雪。 雪花飞落,场景似曾相识,却偏偏记不得具体是什么时候落了这么场雪。城主也没有伤感,直直走到了塔底据说埋着佛骨的地方。 塔底是有佛骨没错,甚至佛骨还不少,节节舍利子被浸了不知道久符水的绳子串着,硬生生成了困魔的锁链。但奇怪的是,魔头那张为了蛊惑众生的脸点也不狼狈,而且模样姿态还很悠然,但城主在魔头面前了半天,魔头都动不动,良久,永卿终于看出了其中惯窍。 那链子不是用来困魔的,是用来固魔的,被链子锁住的妖邪,再怎么厉害,也只有动不动的份儿。那链子最低端连着张符,永卿看着,觉得有些熟悉,细想却又是想不起来。 因了这份情,他没有揭下那张符纸,只是朝魔头吹了口纯正的阴气。 看魔头终于动了那么动,永卿笑了,唇扬,来了句问候。 “旻华魔君早。” “汝来何事?”魔君点没有将要获救的欣喜,反而是冷冷的来了这么问。 旻华魔君其实并不算什么出名的人物,至少“旻华”这个称号就不出名的很,永卿其实对于魔君还能想起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情惊异的很,你看,他只是做了个小小的城主,若不是恒恒天天叫他的名字,都快被底下的人捧得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且不论这个,其实“旻华”这个名字魔君并不是魔君的第个名字,也不是他用的最长久的那个。 但就算不出名的魔君终究也是魔君不是?若是常人,对于旻华魔君这样的人物,说话总要留三分,至少也要客套几句再提要求,城主倒是胆子大,张口说明了来意,点也不拖沓,像是认定了魔君已经是虎落平阳。 “听你讲故事。” 然后,甚至连永卿想听什么故事都没问,魔君竟然真的开始乖乖的讲故事了。 “事出于六信,‘六信’是种有些年头的邪术,就是取六个最信任你的人的命,换个愿望。不过,这是对于凡人的说法。从根源上讲,这个法术就是通过他人的性命,满足自身的愿望。” 问题是,为何实现愿望必须牺牲亲近之人的性命呢? 因为帮你实现愿望的,是魔。 “我想你也知道了六信的条件,知交,红颜,有恩,还报,情殇和至亲。” 本来讲故事的魔君没什么动作,仍是动不动的样子,但是提到六信的时候却莫名笑了,但对于魔君来时,笑笑般什么都能代表,就是不能代表他开心。 “开始时,我觉得我走了步好棋。问题我自己都没有想到,阿珞会对我暗生情愫。本来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8 我的计划是让他觉得有愧于我,下狠手时稍微放松些,就够了。你应该不知道,每辈的道士都会有个能降魔的命世者,就是那种莫名就和道法有缘的人,每辈的降魔者,于道法途都厉害的很。” 问题是,就算降魔的人再厉害,也抵不过人心中滋生的魔念太。 “就像是为了和降魔者遥相呼应样,每辈都会有那么个魔,开始是人,后来魔念附体,就不成人样了,刚好为我所用。” 但是这次不同,魔君终于自己挣脱了束缚,不用借助他人的躯壳。终于自由的魔君却没有什么游山玩水的想法,旦自由,就想着要报复。 “记得最开始,镇住我的那群和尚道士有个发了疯,不惜自毁魂魄,也要给我下个咒。倒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然他也施展不开了。‘旻华魔头,我知这封印拘不住你,但我咒你终有日,自愿回到这地方,永世孤独。’问题是,做魔君的,有几个不孤独?就算我回到封印的地方如何?又不是不能再走。我当时想这诅咒没头没脑,可笑的紧。” 但这个诅咒,竟然应验了。 “我那时把骗小姑娘的手法都用到了阿珞身上,自己还不觉得,等到阿珞说喜欢我,我还瞧不起他。” 他那时说什么了? 对了。 ‘你不若立个誓,若是把心给了我,五雷轰顶万劫不复,可好?’ 当时戏言,只因为觉得自己不在乎,谁说爱面子的只是少年了,他活了那么久,不也样?如今认清自己是喜欢了,却只能不舍得了。 “我想啊,他快被我气疯了,最少最少,也是失去理智了。” 命中注定降魔的道士竟然走了邪门外道,先是叛出师门,然后路和狐鬼之流厮混,最后的最后,还要制邪阵求魔。 “你想想,我都能混进道观对天命之人处处算计了,那道观里的水分该有么大。早就是个空壳子的东西,他走了才是最好,可我还以为,是我终于赢了这降魔的人。我那时势力很大的,到后来放出话去不许人理他,甚至没人敢同他述说六信到底是什么。” 其实有人说了,不过没说完。这句话在永卿嘴边转了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后来,有日,阿珞碰上了个特殊的鬼。” 地点仍是半山的破庙,时间仍是凄凄的半夜,仍是只被道士下子降住的女鬼,结果却大不样。 “阿姊还是点那面桃花妆最是漂亮。”最爱红颜的道长毫不嫌弃的捧起了那张腐烂了大半的脸,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红颜娇俏。 女鬼却不见欣喜,反而不住哀嚎。 “阿姊,你说我如何是好?”珈珩也哭了,道士哭起来点都不好看,因为日渐看不明本心,这哭看起来脸竟然有些狰狞。 “嘶,嘶……嘶……”女鬼想说什么,但到底是被符纸镇住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珈珩还是不忍心,将符纸揭开了角,女鬼终于发出声来,声音透着恨意,这下珈珩倒是听清楚了。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死……死……” 那本是最疼他的阿姊,甚至曾见他不喜,愿意舍了自己的青春替他去做个道姑,哪知世事无常。 “因为这个,他生气了,再后来,我就被他镇到塔下了。”故事讲到这里,原本很配合的魔君却是不再往下讲。 永卿也不强求,转身走了,这次倒是走的匆忙,连肩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拍。 永卿知道,故事肯定不止句,对于魔君后来做的种种事情,他其实略有耳闻,魔君后来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是像个情的儿郎。 倒不是说魔君种种那般是消了魔念,只是世世附身,当了太久的人,偶尔心中那份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对那人的不舍,比魔念还要重些,就像当年无心插柳,经年后的春日,绿柳成荫,枝条缠绵,硬生生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第九章 树下桃花酒,树上桃花红 作为种大名鼎鼎的邪术,“六信”的流传本来是十分广的。但似乎在旻华魔君封锁了有关这个邪术的消息之后,还真的没有人再提提它。 估计现在唯有兴趣有胆量琢磨这个的,也就只有画鬼出身的城主了。 这个邪术本身是被禁的,但诚如魔君所言,个连魔头都能混进去当道士的道观都被评为正道魁首的时候,地方上出现两个六信的阵法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最开始的时候,珈珩就是被派出去查这个古怪阵法的相关事宜。 他最先查到的,就是小绾。束缚小绾灵魄的阵法是六信的个变种,取个亲近之人,折磨他使之生出怨气,以此为饵,役使不入流的妖邪做事。那时珈珩还是个很善良的小道士,看着个小姑娘那副样子,自然会心生怜惜,于是,不但没有除掉她,反而耗费自身修为把她灵魄生的怨气消渡了。 但消渡了他人的怨气,却消不了自己的困惑。生下来就是为了降魔的道士此时敏感的发现,这个阵法给他的熟悉感让他阵阵的——心惊胆寒。 再然后,他遇到了六娘。 遇到六娘的时候,被尘心折磨疯了的福家道士已经准备开始对付他们的父族了,历史上不是有个什么人说过,凡要成大事,必须不拘小节,于是,本应该是惩恶匡善的道士,也开始琢磨起了六信之法。 六信之是至亲,选什么人最好呢?福家的家主?家主最疼的小儿子? 都不是,用来开刀的当然是既能让福家重视起来,又能展现自己怒气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于道法十分有希望又同家族十分亲密的珈珩。 六娘就是这时候遇到珈珩的。 珈珩是记得这辈被福家丢到道观里的那个堂兄的,甚至他心中角对这个堂兄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珈珩基本上没有防备。 然后,差点被这个又是师兄又是堂兄的人砍死。 若不是六娘,估计他挺不到旻华救他。那时候旻华和福家在道观的势力还没有结盟,对于这个自己被利用过且还有很大利用价值的师弟,旻华魔君的态度还是很疼宠的。 为了方便后面办事,旻华魔君送了珈珩块可卜凶吉的玉佩,因为在片桃花林里被镇了那么久,这玉佩上面的纹饰还是朵朵桃花。旻华魔君记得,接过玉佩时,珈珩像个小姑娘样羞红了脸。 城主记得,回忆这段的时候,旻华魔君还有句评价,“我还以为他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呢,那欣喜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世间正道估计是真的没救了,我也不禁乐开了。” 明明句“见他开心我就欣喜”,硬生生被魔君找了这么个借口,画鬼当时在不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9 禁在心中笑了笑。 言归正传,回到六娘身上。 六娘的事情和那个儒生讲的其实是有很大的出入的,比如,六娘其实不是出逃,而是叫人绑走了,但是纠结于妻妾之间的儒生压根没有意识到这点,只当六娘嫁过次人,生性就定水性杨花。 虽然那时六娘容色未衰,但毕竟是嫁过两次人了,而且还嫁的次不如次,绑她的人并不是为了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和她曾经是高山流水流水样的知交。 至于原因——当然是为了实现“六信”。 六娘的这位知交和福家有些关系,绑了她仍把她当知己,说话做事也不避讳,甚至六娘度相信这位好友绑了自己真的是因为她看不过自己过得孤苦,才把自己接来作伴的。 六娘的好友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故而当她发现了被横劈刀倒在巷子口的少年模样的珈珩的时候,心中不禁软了软,记得她初嫁的时候曾经怀了个孩子,可惜命不够硬,生下来没几日就死了,若是能长大,怕和珈珩的年纪也差不吧。 然后,六娘不但救回了珈珩的条命,还将些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了珈珩,比如自己故友的屋子里总是会谈论些和道士有关的事情,他们还常提到荆城旁边那个厉害的福家,结合了自己第任夫君的见识,六娘还来了句,“若是不出意料,帝王应该是会开始重用福家了吧。” 明明是局吉利的话,却听得珈珩胆战心惊。 伤好后,他叮嘱六娘伺机逃回家,自己回到山上,找到他的师兄,像魔君计划的那样,珈珩向他的师门上报了这件事,但出乎魔君意料的是,如今的正道对于邪魔的接受能力不是般的大,甚至,在知道魔君的事情后,不仅没有匡正除恶,反而提出了合作。 以个莫名的理由被按到赎罪堂自省的珈珩则在得知福家被灭门时,叛出了师门。身狼狈的他先是遇到了小绾,这点可能给了他些安慰,随后,他想到了有恩于自己的六娘。 六娘的确逃回家了,可是却没有逃过劫。她的夫君甚至连座好点的墓都没有给他,枉当日山盟海誓说的轻巧。 珈珩放过了儒生,反而用术法拘了六娘的魂魄。这个时候,道士的心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 之后,他找上了唐柳。 唐柳算是他的朋友,很要好的那种,唐柳那时候已经是很厉害的大妖了。他遇上唐柳是在之前某次除妖的时候。明明是蛇蝎美人,唐柳的手上却没沾过血腥,她最喜欢的就是装柔弱,然后露出本来面目吓吓各色与她搭讪的人。若是遇上平常的道士,再妩媚再柔弱也没有用,但是年少的珈珩却善良过,或者说,自有番与平常道士不同的是非善恶。 然后,珈珩就了这么个朋友。 之后,已经有妖道名气的珈珩又捡到了狐王齐律,当他成功的与舒灵铃把盏言欢时,六信已构成其五。 知交是唐柳,红颜是舒灵铃,有恩是六娘,还报是齐律,而情殇,则是他想要报复的师兄。 “问题那时候珈珩还不知道,六信的最后是‘至亲’。他本来是想复活他的至亲,但是却还要牺牲至亲,真是好笑。”事情记录到这里,城主朝身边的少年笑了笑。 “好笑的是,他的情殇,其实是他求的人。” 然后,道士遇到了已经变成厉鬼的阿姊。 再之后,已经恢复力量的魔君也出现了。 “你给我,我救她,可好?” 道士甚至未做犹豫,甚至不问魔君要怎样才能救人,直接应了声,好。 人的身体本应该是光滑白顺才漂亮,道士脱了衣裳,这身皮囊,不像人身,像树皮,满是疤痕,累经风霜。这些有很都是魔君的杰作。 “你可知我最想要的是什么?”魔君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着有些怕人,道士却仍然没什么表情,常带笑的脸绷得冷冰冰,来了句—— “随你喜欢便好。” 魔君其实已经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开始,他要的应该是让这个命中降魔的道士生不如死,都怪这个该死的道士,非要本正经的说什么喜欢,几番追捕下来,魔君以为自己只是像孤立他,就像让世人孤立正道样。 但是,这毕竟不是抽象的天地浩荡,而是个会哭会笑会说喜欢的人。 孤立了他,之后又怎么样呢? 大概是让他只能对自己哭,为自己笑,永远只对自己说喜欢吧。 “我要的是你的心,所以啊……”他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想起当日玩笑般逼迫眼前之人立的誓,不禁自嘲,怎么天下还有我这么憋屈的魔? 话锋转,加轻佻,“你要用心侍奉才好。” “好。” 得到肯定回复的魔君笑笑,明明该是得偿所愿的欢欣,心中种种叠加倒让他的表情像个无悲无喜的菩萨,违和的可怕。 菩萨若是流泪了,是为了什么?魔君渡不了众生,连自己都渡不了。他想说什么,却又罢了,只能在心里疑惑,明明疼的是你,为何却是我哭了。 阿珞,来年桃花酿酒,再与我同饮,可好? 此事之后,道士得知“六信”无用,换了复仇的方法,而做了太久的人类的魔君心又那么软,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 “所以道士才没有再出现在和狐王约好的雪山上啊……”城主感慨了下,看着少年委屈的小脸,有些不忍,却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所以如今,解释完这些原因,我要放你自生自灭了。” 少年已经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当时救你,就是为了完成六信。”城主锤定音的说完了这句话,不再看少年委屈的脸。 “舒儿,送这个孩子走吧。” 镇着魔的塔旁桃花盛开,当时镇魔的人,如今又去了哪里呢? ☆、第十章 我不懂情爱。 不是那种不懂,我自然能明白个人为什么要说喜欢,为什么说了喜欢还不满足,为什么后来又负心薄幸。 这些事情看得了就懂。我不懂的是,为什么那些人甘愿为那些听就是假的蜜语甜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从前不懂,后来也不懂。 所以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喜欢,只是在看你有没有撒谎。你看着的是我没错,你喜欢的不是我。 是谁? 我是谁的影子? 谁是那个不可能到让你看到我的人? 你看到我那副华字章时,想起了谁? 我会不停的找那个人。你不肯说,我就点点找,找所有出现在你身边过的人,哪怕知道自己找不到。 数百年第次嫉妒,因为喜欢了我数百年的人,喜欢的竟然不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折花枝 作者:一路清水 分卷阅读10 是我。这是情爱么?真是荒唐。你看,我甚至有那么瞬间不在乎你杀我证道,若这是你的目的,那么你真的做得很好。 就算这是情爱吧,所以,我会等你回来。那时你定不会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那个你心里的那个影子,也随着忘川河水去不返。 我这么做也不过好奇,你喜欢场,到底是谁,让你觉得我和她那么像。 殿门外的风铃阵响动,到底是从魔君那里拿的东西,果然精巧,于是,尽管隔得远远的,我还是开了口,声音是刻意的风流,老是借着风流身份违背本心之事的人,定对这种情态忍最受不了。 “我答应魔君找到你,你果然来了,这买卖我做的可真好,到最后,不过几支不值钱的香,硬是把你勾来了。若是旁人,怕不知道要怎样的计较。”我骗了那个道士,魔君什么的,与我何干? “他许了你什么,你这么卖力对他。”果然,故事里公子哥儿样的妖道冷了脸,那模样估计说对我不喜欢都算少。 “什么都没许,他还在塔下被镇着呢,能说几句话都是托了我的福。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找你了,只是你还舍不得。当然,我不是说你喜欢他,只是偶尔想起他来,心里还是会空荡荡。”我又拖长了调子,刻意调笑,却懒得骗他了。 “你找我何事?”珈珩听懂了我的暗示,不耐烦了,直接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他徒弟隐忍。 “道长果然聪明。我找道长,是为了寻人。” “若我没猜错,城主想寻的人,自己有门路寻到,为何和我这里玩笑?”珈珩似乎没有生气,张脸似笑非笑。但我从那些林林总总的故事里知道,这反而是他真的恼了。 “我寻个他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冷笑。 “道长,你喜欢个人时,会不会总想将他和什么人比较比较?” 我仍是那种风流的调子,却不再调笑,珈珩似乎看懂了,收敛了脸上的笑,时默然。 “道长识不识得什么人,在哪方面总和我有些像?” “你自己不知道?真好笑。”道士此时笑的开心,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次轮到我默然了。 “你是帝王灵魄,可是啊,你觉得个人,只会有灵魄么?”看着城主的表情骤然变,道士仍是笑着,但笑里却有悲怆。 “你估计知道了之前那个叫小绾的姑娘。我只敢说我认得她的智魂,不敢说认识她。”我的掌心似乎被自己抠破了,到底可笑,修成人身的鬼,到底还是只鬼,流出来的血不复鲜红,黑红黑红的片蜿蜒而下,顺着云衫汇成条黑龙。 “如果那些流传的故事并非虚言,你倒是的确该却找到他喜欢的那个人,灵魄好歹不是魂魄里蠢的那个,找到自己应该不算艰难。” 道士看着我叹了口气,“我总以为你知道,只是不愿告诉别人,却没想到你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看来,那个君王与卿相的故事怕是你也忘了,怨不得,你大张旗鼓找到了我。” 你看,这世间的故事曲曲折折,我要听的不过这段,妖道后来了个小徒弟,倒是被教的身正气,可惜傻得很,曲直都分不了。最后愣是自己死了,倒是可怜那身修为,身修为全给了鬼妖。 我笑笑,个是太曲,走了邪道,个是太正,身死道消。 可天底下是非曲直分得清的人,又有少? “那请问道长,卿相又是如何喜欢上了他的君王?”就算故事又变了模样,我还是想知道。 “你又为何不去读读史书呢?”珈珩没有回答我,反而是这样反问。 “史书上写我是寿终而死,你说他是卿相,我倒也这么想过,可是我朝的第位卿相年纪都够得上我父皇的,就算后面那个年纪比他小些,也是四十年考上的状元,入朝时白胡子都大把了。” 我隐约觉得他要说什么,但此时我又有些不敢听了。 “陈卓写的史书是为了歌颂忠臣,你没看过李克咨写的那么?那个白胡子大把的丞相前面还有个,只当了两天卿相的佞臣,陈卓甚至不屑去写他。你看以色事主的,又有几个是忠臣了,几个能入了史家的眼?” 这些年我应该练出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但是听到这个解释,终究还是慌,珈珩看出来了,风流的笑了笑,我现在明白齐律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了,这道士这样笑起来……难怪狐狸喜欢。 “我记起来了。不过就算是李克咨,也没写他和君王有断袖之好,我是真没往那里想。我本以为,若是真的‘他’谋逆,我应该是把他囚禁在什么地方。”我迎着他的笑笑了笑,笑出了几分真意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似乎从来没说过你有断袖之好。” 我觉得自己的脸白了白,能把鬼的脸吓白,不愧是妖道。 “我也没说你没有啊,你至于么?”珈珩笑的开心,这次是真乐了。 “你有没有不也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我遇到那孩子的时候看他惨兮兮的,问他是不是看破红尘了,他点了点头,我就收了。 “他没怎么和我说起你,你的故事只有你知道的清楚,你若想问问我的□□,我倒可以给你讲讲,不过,我看你这些私查暗访,估计比我自己都清楚了。” 李克咨的史书写的我不算喜欢,但这次却是次又次看那段没什么意思的话,“颜璟璃,字琓琉,以谋逆罪发配柳州。”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这么句,连生卒年份都没有给,就像是写史书的人写别人乏了,突然来这么笔提提神。 纠缠我几世的小道士,最初原来叫这么个名字。 “城主你怎么……”哭了。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