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分卷阅读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文案 被一口寒瓜噎死了的容嘉卉本以为自己会进入地府,投胎转世。 结果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却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十二年前…… 看着眼前这个未来将战功赫赫封侯拜相的漂亮别扭“小哥哥”,她差点就笑出了声。 她果断决定抱紧这位的大腿不撒手,登上人生巅峰! 计划确实很美好,就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小哥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 小姐姐呢……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嘉卉,钟离络 ┃ 配角:于以湘,容嘉泽,柳阡辰 第1章 梅雨时节,雾霭重重,淅淅沥沥的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般,滴滴答答的,听得人烦闷不已。 容嘉卉听着雨声,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正准备着,去那城门口迎接大将军钟离络奏凯而归。 钟离络十多年前曾在她家住过一年,她的父母也一直是将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怎么说,他们俩也算得上是兄妹一场,这兄长回来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么能推脱着不去,哪怕他们其实就没怎么接触过,就如同两个陌生人。 说到底,也都是因为她当年有些瞧不上那无父无母投奔而来的钟离络,她的脾气本就不好,那时候她还年纪小不懂事的,钟离络住在她家,吃她家的,用她家的,还总是一张冷脸,谁看了会高兴嘛,奴仆们背地里,也时常是议论纷纷,对他颇为鄙夷,要不是她一直怜他无父无母着实可悲,换成别人天天跟她摆个冷脸,她可早就生气了呢,钟离络也不是个傻人,又哪里会瞧不出她疏离下的几分不喜,故而同住一个屋檐那么久,他们之间说过的话,有十句么? 后来,她见钟离络脑子里头进了水没有去考科举,而是进了军营去了西北时,也是舒了一口气的,免得他们天天见面的多尴尬啊,谁知这风水轮流转,当年冷口冷面的少年,居然还会有发达发大发了的时候,她如今倒是有了几分悔意,不过她倒也并不是太稀罕这些,就是觉得,若是当年能和善些,能多个有权势的亲戚,到底也是有些好处的。 她叹了口气,一边用竹签吃着侍女白露在一旁捧着的切成块的寒瓜,一边感受着这闷热的天气听到要发疯的雨声,心中一口郁气不得消,她忍不住抱怨道:“烦死了,这人就不知道要挑个好点时间回来么,偏生是这么个湿漉漉的鬼天气。” 白露素来知她怕热,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她压下笑意道:“夫人慎言,这钟离大将军战功赫赫,此次又是大胜而归,当今圣上可是封了他做定远侯呢。” 容嘉卉扁扁嘴道:“难道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不知道么?他是个侯,我爹爹不也是个侯么,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若是真那么有本事的话,便让上头那位再封他个国公当当啊……” 话虽这么说着,底气不足的容嘉卉的语气到底还是一点点地弱了下来。 是啊,怎么能一样呢,她爹那所谓的侯位说到底还是从她那身为开国功臣的曾祖父那儿传下来的,世袭三代,她爹之后,便是每世袭一代,爵位降一级,直到没了,若是她爹于社稷有功的话,没准还能让他这侯位多传两代呢,然而她爹这人,最是懒散,领了个闲职后,就整天待在家里游手好闲,又哪能跟人家自己亲手一点点挣来的去比,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呢,当年她曾祖父被封侯时,年纪都接近钟离络的两倍了呢。 钟离络确实是个人才,就算是当年只偶尔偷瞧过他几眼的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那就更不能否认了。 她缓缓咽下口中的寒瓜,莫名的,就觉得心头堵堵的,也许,是这寒瓜切得太大一块了吧,想来都是白露的错。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听着雨声,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又问白露:“我好像记得,那姓……那新晋定远侯比我大了近三岁,如今都已经二十有七了,还尚未娶亲,他有瞧上哪家闺秀么?” 若是别家儿郎,这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当然了,她家那位就是个例外,万花丛中过,一个种都没留下。 白露颌首,“这个圣上自然是也注意到了,定远侯此次大胜而归,圣上貌似有意想将宁王府的郡主许给他呢。” “南平郡主萧文嫣?” “是。” 容嘉卉有些郁闷了,也是,除了萧文嫣又还能有谁,她问也是白问,宁王就三个女儿,一位是她弟媳,一位已经许了人家,剩下那个,就只有萧文嫣。 不过是谁都一样,除了她弟媳是温柔乖顺外,另外的俩丫头都是半斤八两的讨人厌,仗着亲爹是王爷就横行霸道,整天拿鼻子看人,她过去可是没少受她们气,就是为了躲着她们不受气,她才越来越喜欢呆在家里不爱出门的,想来这回可真是便宜萧文嫣了。 便宜,可不是便宜么,虽说她过去自视甚高,从不曾刻意去打听过她有些瞧不上的钟离络,却也知道,钟离络的风评还不错,洁身自好,况且他上无老又下无小的,最是自在,他年纪也不算大,至于相貌,至少在她的记忆里,他长得好看,可这样好看的相貌,如今却要是她最讨厌的人家的了,思至于此,她的心头不禁有些涩涩的。 她只要一想到那讨厌的萧文嫣那幅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有些心里难受,谁让这满京城里的贵女中,她就是唯独不喜欢萧文嫣萧文姌姐妹俩。 她忍不住,狠狠地刺了一块寒瓜,嘀咕道:“她真走运。” 对,就是走运,想那嚣张跋扈相貌平平的南平郡主萧文嫣,平日里是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的,千挑万选,看谁也不满意,硬生生把自己从二八妙龄拖到了二十有二,拖成了这京城里头一号的老姑娘,那可是人人都在看她笑话呢! 毕竟她平日里处处得罪人,许多平日里看她不顺眼的闺秀夫人们只要一见着她就得拿这事刺她几句,偏生她们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挑不出错处,每每看她气的半死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的样子,那可是众人的一大乐子,结果这老姑娘人到二十二时却有如此良缘在等着她,真的是,气死人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唉,为何偏偏就是她最不喜欢的萧文嫣呢!京城里的好女孩那么多,谁都好啊。 不过这都是别家的事了,与她无关,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当年近水楼台时,别说她本就没珍惜了,就算珍惜了又如何? 谁让她早早的,就有婚事了呢。 她是因为父亲的糊涂账才会嫁到柳家的,她无数次暗自垂泪,只恨她那糊涂爹,当年她还在娘亲肚子里时,他去柳尚书家赴宴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 ,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脑子就有些不太清醒了,他见当时柳家大公子柳阡辰生得可爱,便瞎嘟囔着什么,若是自家媳妇生的是女儿,便与之为妻的鬼话,众目睽睽之下,她爹素来爱面子,他们两家又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柳家家风也好,人小娃娃模样也不错,这桩婚事瞧着啊,真是再好不过,故而到底还是定下了。 可怜她正当十六岁的碧玉年华,模样也还算不错,还没好好享受一下王孙公子的追捧,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那柳家用八抬大轿给抬了回去。 那柳阡辰若是个极好的郎君,便也罢了,可惜他瞧着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内里却是个最为风流多情的,那些个花街柳巷里,谁人不识他柳大公子,若是他夜不归宿,去那些个什么怡红楼百花楼的,肯定是一抓一个准,以前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还觉得自己嫁了个难得的俊美郎君,与自己还算相配,并不算吃亏,结果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有毛病,八抬大轿娶了她回家,居然在新婚之夜就把她撂下睡书房去了! 她当时便默默忍了,难道她还会拿不下区区一个柳阡辰么? 然而,这事实却是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她还真没拿下,那死鬼放着她在家守活寡,自己却整天跑去那些个勾栏院里眠花宿柳的,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拿鞋底狠狠地抽她的脸,真是丢人得她都不敢出门了,放眼看去,满京城谁不在笑话她。 这也便罢了,大不了,她再忍便是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让她险些吐血的是,后来这混账玩意居然还打起了与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秋分的主意! 从此,她的家里就多了一个秋姨娘……好个饥不择食的柳阡辰,好个背主的狗奴才秋分,这对狗男女,她只要一想起来便是满腔的委屈,委屈得她想哭。她并不多么介意丈夫纳小的,她其实也是可以当个贤妻的,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一起长大的奴才背叛,她就是受不了他宁愿去找她的丫鬟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越想越心烦的她,拿起精致的绣着江南水乡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自己家这点破事也就算了,八年都过来了,以后日子还很长呢,她啊,还是快些知足吧,反正一切都早已成为定局无法改变了。 她家那混账夫君确实是不好,她是看了他就烦,但他平日里至少还是挺尊重她这个正妻的,公爹婆母虽然不爱搭理她,但在其他方面从不曾稍稍委屈了她,就像这今年颇为紧缺的寒瓜,都知道她爱吃,可不是全给了她,这一个个的,都是皮薄瓤红,香甜多汁,她基本上是一天一个,若是没人控制,她可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真是怎么吃也吃不腻。 想到这,她心里难得地泛过一丝甜,又刺起了一块寒瓜放入口中,正待要嚼,这时,马车不知撞上了什么,猛烈一颠,她顿时只觉喉头一紧…… 咳咳咳! 那天杀的寒瓜它……貌似……卡住了!救命!! 容嘉卉一脸痛苦地捂着喉咙,整个人倒在了柔软的毯子上。 看着喘不过气来了的容嘉卉,白露俏脸一白,不知不觉,她手中托着的银盘也滑落在地,里头的寒瓜,洒了一车。 “夫人,您没事吧?!您是噎着了么?快吐出来!您快吐出来啊!”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拍着后背,想让她尽快把那天杀的寒瓜给吐出来。 呼吸困难的容嘉卉捂着脖子,脸都给硬生生憋紫了,一口寒瓜却始终堵在喉咙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白露眼睁睁看着,都要急哭了,她忙冲着车外大喊:“车夫,打道回府!夫人她,夫人她不好了!” 容嘉卉她曾经明艳动人的脸,此时十分扭曲,发青发紫,额头上也满是细汗,青筋暴起,她张着嘴,一对妩媚多情水杏眼这时也是瞪得圆如铜铃,她听着白露焦急的喊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一双手松开了喉咙一顿乱抓,好不容易,触碰到了白露的手臂,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白露的衣袖后,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却眼前一黑,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能被一块寒瓜给噎死,她这也算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都在吐槽女主的性格,我知道受了八年的冷暴力她的性格不太讨人喜欢,我自己来列举也是一堆缺点,但我爱她宠她就够了,实在不喜欢她的话,也求不用说出来了,毕竟完结了我也不会再改了,mua。 隔壁新坑求包养~中二病发作,吸血鬼题材。 文名:《别样心动[gl]》 一场由上门催稿引发的血案,一场别样的心动之旅。 感谢大明湖畔的夏总攻的10瓶营养液,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再感谢谦小雪还是个宝宝的地雷×2,and……180瓶营养液!!!_(:з」∠)_吓死宝宝了,感动得眼泪汪汪,阿里嘎多,扑过去,亲一口! 第2章 死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子的么? 容嘉卉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千百年般,当她的头脑再次清醒过来的,却只觉浑身无力,眼前一片黑暗。 “嘉卉!嘉卉!” 好像有人在叫她…… 这个温柔的女声,好熟悉好熟悉…… 娘亲…… 是娘亲么?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身染重病死去的娘亲,一直以来,最最疼爱她的娘亲……多少次,她委屈得不得了时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回娘家,然后扑进娘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是,她没有,一开始是不想让娘亲难过,后来,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娘亲…… “嘉卉!你别吓娘啊!你醒醒啊!嘉卉!嘉卉!” “夫人,大夫说了,嘉卉真没什么事,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爹爹?还有爹爹,爹爹居然也来了?那这是又过了多少年呢?不过,醒过来?难不成这做了鬼,也是要醒的么?这地府倒是与她想的着实不一样呢,她如是想,这时,她的耳边,爹爹和娘亲还在继续说着。 “你说得倒是轻巧,敢情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夫人你……” “我什么我?!” “没什么……” “你给我滚开!别挡路!” 容嘉卉听着娘亲的脚步声,感觉到她走到了屋外,中气十足的声音透着门窗传了进来:“你们到底怎么伺候大小姐的!居然让她栽水里头去了!是要气死我么!麻嬷嬷,你让人给我把这群不省心的家伙都给我拖出去,杖五十,通通发卖了!省得碍眼,我们容家可养不起他们这群不中用的货。” 听着众人的求饶声,容嘉卉是一愣一愣的,栽水里头去了?不对,她记得她可不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 这么死的,虽然丢人,但她确实就是被寒瓜给噎死的,她这么机灵的一个人,身边又一般都跟着八只脚,从小到大可是从未栽水里过,娘亲此话究竟是何意?难不成,那柳家说她是失足落水?不不不,她怎么就越绕越乱了。 带着几分疑惑,她努力抬起了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模糊逐渐褪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的紫檀木四进千工拔步床,而是挂着淡紫色霞影纱帐的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好熟悉的床…… 这好似就是,她在娘家时睡的床…… 难不成,这爹娘还在地底下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侯府,连床都打得一模一样,雕着一样的花儿?又或者,其实只是她眼花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并非眼花…… 此时,发现宝贝女儿苏醒了过来的镇国侯容琛一喜,忙对屋外还在跟奴才发脾气的夫人喊道:“晓荷!嘉卉她醒了!” 还在训斥奴才的于氏一愣,急忙走了回来一把推开正要凑过去跟女儿说话的容琛,坐到了床边。 容嘉卉这时已经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软趴趴地靠着床,此时她的一头长发还没全干,退烧后的小圆脸也显得有些苍白,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正愣愣地看着于氏。 她都多久没见过如此容光焕发的娘亲了。 她哽咽着道:“娘亲……” 一开口,她自己都震惊了,这个稚嫩如孩童的嗓音,真的是她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看了看,这双手……这确实是她的手,可是却莫名小了许多。 怎么一回事?! 她惊讶不已,一双朦胧泪眼又重新看向了娘亲…… 娘亲确实依旧是她的娘亲,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可却不是她最后看到的娘亲,她娘亲死时,才刚三十九,而眼前的娘亲,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保养得宜貌似少女,却多几分成熟的风韵。 这是怎么一回事?进了地府,还能都年轻十岁?又或者,她看向窗口,阳光亮得刺眼…… 其实这不是地府? 于氏平日里最见不得女儿这幅可怜模样,她伸手将女儿揽进了怀中,柔声道:“嘉卉,你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都跟娘说,你知道吗,你可真的急死娘了。” 容嘉卉乖巧地依偎在于氏怀中,圆圆的脸上,满满是震惊,她明明已二十有四,嫁做柳家妇守了八年活寡,如今怎又变回了孩童般的年纪?难不成,她其实并没有被噎死,而是太想家了在做梦,也许现在,二十四岁的她正躺在她那所谓的千工拔步床上喊着爹爹娘亲。又或者,那十数载的光阴才是梦,一个长达十几年的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以前她还觉得可笑,如今她自己却是都为着这样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给绕糊涂了。 “夫人饶命!” 听着外头丫头们的求饶声,容嘉卉猛的又清醒了些,一时间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作为嫡长女,她一直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一屋子的人来服侍,光是贴身侍女就有四人,更别提小丫头们了,她们都跟着她吃好穿好的,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而五十杖,就算是七尺壮汉,也哪里还有命在,若是因为她的原因死这么多人,她以后还能如何安寝。 虽说她此时对于落水什么的还完全不清楚,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的无辜,但她还是拽了拽母亲的袖子求道:“娘,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您就别打她们了,也别卖了她们了好不好。” 于氏当时见女儿昏了半天一直不醒正在气头上,所以一开口就是要责五十杖,可事实上,二三十就足够要命了,待到她回过神来时,也是觉得自己罚得有些太重了,可她又拉不下脸改口,见女儿都开口相求了,遂决定顺了女儿的意,点了点头,给自己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玉茹使了个眼色,玉茹会意,便退了下去。 安排完这些,于氏温柔地伸出手,理了理容嘉卉有些乱的长发,也是好在那群丫头们及时找人来救了,女儿此时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外,其他方面都无大恙,若是宝贝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真想死了算了。 而此时,见不会打死人了,容嘉卉的一颗心也是安了下来,她看着眼前母亲替她整理头发时温柔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酸,她的爹娘,从来都是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可当真是出嫁了失去了,才知道爹娘到底有多么好。 思至于此,她扑进于氏怀里,抽噎了几下后,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一抽一抽的,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娘亲,我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氏心中一涩,可不是么,她当时看着湿答答被捞上来的女儿,心简直都要碎了,看着女儿昏迷不醒时,她不知求了多少菩萨保佑,只要女儿醒过来,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都行。 她轻抚着容嘉卉的头发,道:“没事了,娘在呢。” “嗯嗯……”容嘉卉一边哭着,一边胡乱应道。 她死死地抱着于氏,感受着于氏身上传来的温度,就算是梦也好啊,她能再次见到娘亲,抱抱娘亲,就已经足够了。 在休养了几天后,容嘉卉也终于从丫鬟那里搞清楚了自己落水的原因,敢情是因为在花园里头玩游戏呢,这倒是真像她会做出来的事,她们说她当时正蒙着眼睛抓丫鬟,大家都是小姑娘家的,玩得开心了就浑然忘我了,一不小心,就玩到了河边,她一个不慎,脚底打滑,可不就栽进去了,好半天才捞上来,可是吓死人了。 不过是落个水而已,其实才多大点事嘛,她素来最是闲不住,躺了这么几天,她觉得自个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她一开始还担心着这其实只是一场美梦,只要她一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脸色不耐的柳阡辰,而母亲,则孤零零地躺在祖坟。 而现在,经历了几天的吃喝拉撒睡后,她已经再也无法把这当成是梦境了。难不成,其实那十几年才是个梦?是她失足落水所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做的梦,一梦就是十几年。 这个想法,恕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又或者,是那菩萨怜惜她估计不到三十就得郁郁而终,于心不忍,就让十几年前的她做了这么个梦来提点她? 越想越离谱了,罢了罢了,总想着这个做甚,越想越无解,反正她现在只有十二岁,又不是二十四岁,又何必管他是做梦还是重活一世呢。 就是,那位定远侯钟离络是真的存在的么?若是他还在,那就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了,她记忆中的那么多人,只有他,是在她十二岁后才出现的。 不过,若那一切并不是梦,他依旧存在的话,现在任何事都还没有开始,她才十二岁,那姓钟离的好像差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 多就是她十二岁时过来的,就算记不得到底是哪个月哪一天了,反正现在是还没来。 也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希望他来,也许是想要抢占先机,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又只是想看他一眼,一别十一载,她也是真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眼看着太阳西下,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她同那些总说着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丫鬟说自己要小憩,不许来打扰,待她们走了,她便翻出了窗偷偷跑出了房间,谁爱躺谁躺着去! 虽说白天艳阳高照,到了傍晚,迎着彩霞,微风徐徐,倒是舒适得很,她在夕阳下走着走着,闹腾的她心中难得的满是宁静。 此时正当六月盛夏,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极好,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美不胜收,看得她不禁有些意动,栽水里头那事她压根没印象,自然对这池塘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在岸边蹲下,伸出手就想要去折一枝荷花来摆在房间。 她俯着身,小手正要触碰到花茎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你在做什么!” 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容嘉卉顿时抖了一抖,不是吧,才刚出来就被抓包了啊,她一慌,忙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她努力想让自己往岸边靠一点,摔岸上总比摔水里头好些,结果,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这水池子估摸着足足有一丈深,经历了一天的暴晒,还带着余热,这些带着暖气的池水一口口地往她嘴里灌着,她一边扑腾着,一边想把水吐出去,结果却是越喝越多,她可真是自找死,父母让她呆在房间,果然是为她好啊…… 渐渐的,她有些扑腾不动了,迷迷糊糊间,她只觉自己腰上好像多了一只手,揽住了她,她莫名的安了心,眼一闭,便放心地昏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丫鬟见她醒了,面露喜色,忙跑了出去通知老爷夫人。 容嘉卉坐起身,摸了摸自己还没全干的头发,眨巴眨巴眼睛,就看到了几个人走了进来,面带愠怒的父亲,皱着眉头的母亲,还有…… 她眼睛一亮,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颀长模样漂亮得略显女气的十来岁少年郎,他的容貌,跟她记忆中逐渐模糊的钟离络重叠在了一起。 还不等她开口,容琛便训斥道:“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还敢玩水!要是我们没过来,你淹死了都没人知道!让你乖乖呆着你怎么就总是不听话呢,你……” 要不是您那一声,才不会栽水里去呢,容嘉卉腹诽道,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只得低垂着头乖乖听着自家爹爹训。 严父慈母,看他说得这么重还越说越气的样子,于氏在一旁都有些听不下去,她扯了扯容琛的袖子道:“阿琛,你快别说了,我想嘉卉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敢了,你不是打算要加个护栏么,加上不就好了,况且,要不是你那一嗓子,嘉卉又哪里会被吓得摔下去。” 容嘉卉不禁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亲娘最好,况且她不没事么,其实就喝了几口水而已。 容琛横了于氏一眼道:“慈母多败儿,你就是太护着她了,她啊,就是这么被你给宠坏的!” 见这人现在是逮着一个人就开炮,于氏才懒得搭理他了,她见钟离络站在一旁都不说话,含着笑摇了摇头,然后便拉着他走到了容嘉卉的床边,道:“嘉卉,这位是你的钟离络哥哥,今年该满十五岁了,刚才可是多亏了他立马就把你给捞了上来,喏,还不快谢谢哥哥的救命之恩。” 还当真是钟离络啊,容嘉卉想着这位后来的大好前途,脑筋一转,一时间笑得是越发灿烂,“谢谢钟离哥哥。” 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圆脸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钟离络白皙的脸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偏过了头,有些不自在地道:“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姨妈时才突然考虑到大姨妈这个之前一直没考虑过的大bug!!!_(:з」∠)_算惹算惹,就假装设定是先天性无子宫,或杂七杂八的原因导致内分泌紊乱了!!!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中,嘤嘤嘤,为啥女孩纸要有大姨妈!!!) 感谢浅墨青染的营养液×23(╯3╰) 感谢谦小雪还是个宝宝的火箭炮(╯3╰)爱你爱你 第3章 容嘉卉虽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钟离络,但可惜的是,她还没能多说上两句,容琛便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带着人家离开了,毕竟他本来就是带人家过来给她认认脸的。 容嘉卉虽说在心里做下了近水楼台的决定,此时倒也不着急,她清楚得很,这人以后就在自家住下了,她当年虽说都没怎么了解过,但也大概知道钟离络家里都出了些什么事,也知道她爹跟钟离络的爹是怎么认识的,她的爷爷老镇国侯四十年前,也是跟着她的曾祖父一起为太.祖皇帝打江山的,立了不少的战功,当年太.祖皇帝也时常称赞这位容家的玉面小将。 不过没两年就安定了,他这不足二十岁的玉面小将也没了用武之地,直到十几年前,边境戎人来犯,她的爷爷已经过了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了,又有些想动动筋骨了,便请缨出征,还顺便捎上了自己那好吃懒做不成器连个马步都扎不稳的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容琛,而钟离络的父亲钟离清,当时便是她爷爷麾下的一员小将,她爷爷可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多么照顾,直接让他到了钟离清手下当小兵。 那时候她爹容琛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钟离清比他要大上十来岁,如同兄长般,对他很是照顾,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没几年,戎人被打得节节败退,递了降书,他们各回各家后,联络便一年年少了。 钟离清这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上厮杀,他在地方当了个五六品的小武官后,因其个性太过于耿直得罪了人,最终被革职,没多久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死了,他悲痛欲绝,带着儿子扶灵还乡时,自己也病倒了,然后钟离络就这么成了孤儿。 以那钟离络的性子,就算她的父母再好,这侯府的生活再舒适,估计也是不想寄人篱下的吧,可惜二十年前他们那带爆发了瘟疫,他们的亲戚,死的死,逃难的逃难,未出五服的近亲都找不着了,况且,就算找着了又如何,难道谁还会愿意管他? 思至于此,容嘉卉也不禁叹了口气,她当初也是真的年纪小实在不懂事,又被捧得太高了,居然会去怪人家总是冷口冷面的,这样的事,谁又能笑嘻嘻的呢?她那种态度,也是对人家太过分了些,活该她会吃寒瓜噎死。 想到寒瓜,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依稀有些后怕,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块糕点来吃,却发现糕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 点早在她想那钟离络的事时便已经被自己一口口吃完撤下去了,此时,她的身旁已多了一大盘切好的寒瓜,鲜红欲滴,清香扑鼻。 “大小姐,这是您最爱吃的寒瓜。”如今年仅十四岁的白露甜甜道。 光听得寒瓜二字,容嘉卉便只觉喉头一痛,差点背过气去,更别说看跟吃了,她摆摆手,道:“我不要吃,全赏你们了。” 白露一愣,这是,变天了?大小姐向来最是爱吃这寒瓜,府里的寒瓜可是全紧着她一个,大少爷都得往后排呢,如今怎么突然的就转了性了呢? 见白露就这么傻愣着不动,她身旁那盘寒瓜又怎么看怎么红如鲜血,红得,让她恶心。 饶是从来不对下人动怒的她,一时间心口一股子莫名火气也涌了上来,她拍了拍桌子急道:“都说了快端走它啊!” 见脾气一直都很好的大小姐难得的真生了气,白露回过了神来,赶忙将那寒瓜又端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容嘉卉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终于不用再看见那天杀的寒瓜了。 也真是造化弄人,她曾经最爱吃寒瓜,如今却看了就怕,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了,哪怕,这盛夏根本没什么水果能比寒瓜更适合用来消暑。 消暑……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酸酸的,这天气,不吃寒瓜,她还能吃什么啊,天气越来越热,她可真想建个冰室给自己住着,冰啊!她苦着脸,转过身朝正在身后对着冰块给自己扇风的霜降道:“你去跟谷雨说一声,让她再去领些冰过来。” 秋分那心术不正的丫头她是眼不见为净,随便寻了个由头让这丫头的老子娘把她给领了回去,免得她心大了再勾搭她的人,撵了秋分,她便提拔了这容貌不过一般瞧着老实本分的谷雨,倒是安心。 只是,一刻钟过去了,冰没能领过来,那谷雨却是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容嘉卉看着她一个人,手里也是空空如也,气道:“冰呢?你这是撞邪了?” 谷雨站在她面前,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胸口,一手接过寒露递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下后,道:“大小姐,少爷他从靖国公府回来了!” 容嘉卉闻言惊喜道:“真的?” 想起记忆中的调皮捣蛋鬼,容嘉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宝贝嘉泽终于回来了容嘉泽自幼就特别爱黏着她,而且她们姐弟俩的年纪也差得并不多,只不到两岁,从小是一起玩到大,感情非常好。 此时一听说弟弟回来了,她对于谷雨没带着冰过来这事的怒气顿时也直冲爪哇国了。 她嗔怪道:“你怎么也不把那小混蛋给我带过来呢。” 她多想捏捏十岁的弟弟那肉乎乎的小脸啊,这熊孩子长大后可远没以前来得可爱了。 谷雨犹豫了一下后,指了指外头怯怯地道:“我方才看到那位钟离少爷他,把少爷给摔地上了……” 全府上下,向来只有容嘉泽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居然被别人给欺负了!所以她才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报信啊! 容嘉卉听说宝贝弟弟被摔了,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不等谷雨回答,她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谷雨面前问:“他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在花园……” 闻言,容嘉卉不再理她,没有撑伞,顶着烈日一路小跑了过去。 进了花园,只见那钟离络正抱拳站在一旁,而她的宝贝弟弟,她可怜的弟弟,此时正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身边的小厮劝都劝不住。 容嘉卉顿时是怒不可遏,火气直冲头顶,她的弟弟,再怎么皮她都没舍得动过一个指头的宝贝弟弟,如今居然就这么被别人给欺负了! 她忙去扶起了宝贝弟弟,心疼地替他擦着眼泪哄道:“阿泽乖,你疼不疼?有姐姐在没事了啊,你跟姐姐说,谁欺负你了,姐姐这就帮你打他!” 她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一边又看向了面无表情的钟离络。 容嘉泽见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来了,顿时腰杆子都硬了,他指着钟离络便哭道:“姐,是他!是他打了我!” 容嘉卉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哄道:“好好好,阿泽不哭,姐姐来替你撑腰。” 说完,她转过身,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气势汹汹地仰头看着十五岁已经抽了条,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钟离络道:“你干嘛要欺负我弟弟!” 钟离络没有理她,直接转身便准备离开。 见她要走,容嘉卉连忙拽住她的衣袖道:“喂,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一个十岁小孩!好意思么!我弟弟哪招你惹你了,你说!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准走!” 钟离络想扯出袖子,去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拽得牢牢的,挣都挣不开,半晌,她也只好转过了身来。 见她不挣了,容嘉卉哼了一声,又道:“你就同我弟弟道个歉吧,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了!不然……我就去告诉我爹娘了!” 她还是不想闹太大的,如果他能好好地道个歉,那她就既往不咎了!毕竟这人无家可归的,她也不希望他落到什么不好的境地。 钟离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突然指着她的脸道:“你的脸上有糕点屑。” “诶?你说什么?”容嘉卉有些懵。 钟离络抿了抿嘴,伸出了手向她的脸触去,容嘉卉顿时条件反射般地一避,一脸警惕道:“你想要干嘛!” 钟离络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轻抚上了她的脸,仿佛在细细地擦拭着什么。 容嘉卉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他是要连她一块儿打呢。 不过,这个人的手还真是温暖呢,也许是因为阳光太盛,晒的,暖到有些发烫,不同于她的手的柔滑细腻,有一点粗,但触感依旧很好,哎呀,她这是在想啥呢,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须臾,钟离络放下了手,见容嘉卉原本紧紧拽着她袖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了开来,她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容嘉卉愣了愣,旋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忍不住嘀咕道:“这人干嘛呢,莫名其妙摸我脸,还摸了就走,占我便宜呢。”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脸还是不由得红了。 这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霜降道:“大小姐,钟离少爷他,方才貌似是在给您擦糕点屑呢。” “什么糕点屑啊?”容嘉卉不解道。 霜降指了指她的脸颊,“您之前吃了糕点没有擦干净脸。” 啊!容嘉卉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居然没擦干净脸?! 她蹲下身,顿时只觉自己又是丢脸丢大了,她居然还厚着脸皮一个人在那想着要抢占先机呢,结果就是顶着一脸的糕点屑去抢占的么!这么幅模样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 去兴师问罪,天知道那人心里正在怎么笑话她呢!她那本就寥寥无几的形象…… 容嘉卉看着霜降咬牙切齿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脸上有糕点屑呢。” 霜降委屈道:“我……忘了嘛。” 容嘉卉差点喷血,她每个月养这样的丫鬟究竟有何用啊!一个月的一两月例银子还不如买点狗粮喂两条狗呢,至少狗还会冲她摇尾巴。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时光还长着呢,形象什么的,终有一天是可以掰回来的嘛,至少这还不算最丢人,在有了吃寒瓜噎死的丢人前科后,对于这些,她倒是宽容了很多。 况且,她看着还在闹别扭的弟弟,又心疼了,那钟离络居然还打小孩子呢,其实也没她过去想象的那么好嘛。 一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无端被欺负,容嘉卉心中就来气,她又走到弟弟面前,问起了他身边的小厮,“冬至,夏至,你们跟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仔细细,一点细节也别放过!” 这,冬至夏至面面相觑,有些不敢说。 容嘉卉以为他们是怕会被钟离络打,便拍了拍一马平川的胸脯保证道:“哎呀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说吧,万事有我呢,我护着你们,谁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见容嘉卉都这么说了,单纯的冬至夏至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地无视了容嘉泽的脸色把事情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容嘉卉听着听着,一张俏脸却是越来越青。 好你个容嘉泽!偷拿人家挂在腰间的玉佩不还,还扔来扔去地挑衅人家,还威胁着要摔烂!这不欠揍么!她虽说一直不甚聪明,但也知道这样被贴身放着的物件儿估计很重要,要这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她估计都想抽一巴掌先了。 见容嘉泽想要开溜,容嘉卉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容嘉泽!做错了事,这就想跑。”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跑来找人兴师问罪,人家一定生她气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全是这家伙的错! 容嘉泽嘴一扁,顿时委屈得又嚎啕大哭了起来:“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只是想跟他玩嘛,谁让他不理我!不就是一块破玉么!我还十块给他!” 容嘉卉道:“你还有理了是吧!阿泽,你乖一点,要体谅一下别人,人家爹娘都去世了在这,没准正难过着呢,哪有心情来陪你玩啊,来,你就听姐姐的,去跟人家赔个不是吧,毕竟咱们以后也是一家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好结仇呢。” “不去!” 见这孩子这么不听话,容嘉卉揪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你去不去?” 容嘉泽见姐姐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凶,眼圈一红,突然猛地推开她的手,冲她哭喊道:“你坏!净帮着外人来欺负我!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跟你玩再也不跟你做最好的朋友了!” 说完,他就哭着跑远了。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容嘉卉顿感无奈,这傻孩子,谁要跟他做朋友了,她可是他亲姐!不过,她当年貌似经常被这样的话威胁到……算了算了,这种丢脸事儿还是不提了…… 她转过身,看着冬至夏至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一人赏了一个爆栗。 “你们俩个任由他闯祸的小兔崽子,现在他跑了,还不赶紧跟上去!嘉泽要是有什么事,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冬至夏至被她一敲,如梦初醒,他们急急地冲她深深一揖后,连忙伸着手朝着容嘉泽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少爷,等等奴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明湖畔的夏总攻的地雷(╯3╰)爱你爱你爱你。 第4章 关于到底是先去哄弟弟好,还是先去跟钟离络赔个礼好这个问题,容嘉卉小小的考虑了一下。自家宝贝弟弟的话,她最是了解,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一块糖解决不了的,而那钟离络…… 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钟离络,他们曾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长那么长,一直都是互不搭理的,高高在上如她,本就觉得全天下都得捧着她,一直看不惯他的冷脸,只觉得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却总出来碍她眼的人,而他,也是总爱躲着她…… 想来若不是她碰上这样的离奇事知道了那钟离络的前途,她又哪里会似今日这般在意他,居然还凶起了宝贝弟弟,可是,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去柳家过被忽视的日子了,无价宝易得,佳婿最难得,这京城里,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儿多了去了,她要想嫁户更好的人家,其实也不是找不着,可是,她就是觉得钟离络要好些,非要说,她又说不上来。 可是,除了表哥外,其他人她根本无从去了解,她那两位表哥确实出色,但她从来都是拿他们当亲兄长看待,他们与后来的表嫂也是伉俪情深,好吧,这不是借口,最主要的还是她跟表姐妹几个也不太对付,尤其是表姐于以湘,排除掉表哥,现如今,也只有这个就在她家里头住着的,前途不可限量的钟离络,她有机会去了解,去好好把握…… 可当真是居心叵测呢她,她鼻头一酸,莫名的,一种奇怪的内疚感向她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也罢,管那容嘉泽做甚,反正是弟弟,姐弟俩的,还能有什么隔夜仇,第二天他还不照样甜甜地叫她姐姐? 想到这,她捏捏发酸的鼻子,吩咐丫头把自己看了就怕的寒瓜放进食盒,用冰镇着,提起就往钟离络所在的院子里赶。 烈日当头的,就算丫头在身后撑了伞也是汗流浃背,偏生钟离络住得离她可远,果然,这家太大了也是件悲伤的事啊。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霜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脸色难看的小厮,他看到伞下少女的小圆脸,顿时一愣,他虽没见过容嘉卉,此时也约莫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连忙让开道:“大小姐,是您来了呀,里边请。” 霜降瞧着他有些眼熟,这会子看他这模样,有些好奇地道:“我记得你好像是赵进喜家的阿福,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啊?” 被称作阿福的愁苦小厮忙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见赵阿福不肯说,霜降也就不多事地继续问了,她们几人走进去没几步,便只见一十五六岁的丫鬟端着茶水从书房里头出来了,一脸的不高兴。 想来霜降人缘不错,正巧也认识这个丫鬟,霜降见容嘉卉貌似有些疑惑了,便忙开口唤道:“春桃姐姐!” 春桃扭头一看,吓得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掉了,垂下头规规矩矩道:“大小姐。” 容嘉卉朝她招了招手,春桃便乖乖走了过去,“婢子春桃,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容嘉卉回头又看了眼苦着脸的阿福,问她:“你们一个俩个的,都愁眉苦脸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 的,怎么回事呢?” 春桃迟疑道:“这……” “我既问你,你就实话实说便是。” 见容嘉卉非要知道,春桃在心里头默默对比了下容嘉卉跟钟离络的份量后,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这钟离少爷他也不知怎的,从不让人伺候,晚上不用人守夜,白天也不用人伺候穿衣的,若是不让丫鬟伺候,也就罢了,连小厮也不许近了他的身。” 他们这些人就是伺候人的,结果却天天被晾着,连个头都不让他们梳,什么也做不了,能不郁闷么,若是哪天老爷夫人见了,还以为是他们得罪了钟离少爷呢。 此时霜降默默投去一个羡慕的目光,能天天闲着,这是多好的事啊! 容嘉卉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钟离络怎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来得古怪呢,听说他在家道中落前也是有人伺候的,怎么如今居然连让仆从近身都不愿意了,难道她家的家仆,他用不惯? 反正她只是来赔礼道歉的,其他的她可就不管了,她拎着食盒,估摸着冰都要化了,三步作两步,到了书房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不久,里头传来了钟离络的声音,“我不用人伺候。” 容嘉卉抿嘴一笑:“那个,钟离哥哥,是我,嘉卉。” “嗯?”钟离络写字的手一滞,容嘉卉?是继续替容嘉泽来找她兴师问罪的么。 “您进来吧。”钟离络道,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容嘉卉推开门,便只见钟离络正端坐于书桌前,正在练字。 这个人,真瘦呢,容嘉卉如是想,她现在个头还小,才不过到他肩膀,可是她怎么有些觉得,自己腰身比他还粗呢,自己真该少吃点了。这人啊,瞧他那尖尖的下巴,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头,饿的。 见钟离络半天都不说话,她便拎着食盒,凑了过去,在看到宣纸上的字迹时,顿时哑然失笑,这好端端的一小伙子,貌如好女腰如束素也就罢了,这写的居然也是什么簪花小楷,还真是女里女气的,以后居然还能打仗。 她把食盒放在书桌上,打开一瞧,还好还好,冰尚未全化,只是,她一看到那寒瓜,就差点干呕了出来。 她偏过头,将那一大碟子寒瓜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后,献宝似的捧在钟离络面前道:“钟离哥哥,这寒瓜我可还没舍得吃呢,特意先送来给你的。” 看着她笑眯眯两眼放光的模样,钟离络的心里头总感觉有些瘆得慌,只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莫不是,下了泻药之类的玩意儿,来整蛊于她? 钟离络淡淡瞥了一眼碟子里的寒瓜,道:“我向来不是太喜欢吃这个,还是大小姐您吃吧。” 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容嘉卉脸上挂着笑容顿时一僵,又撒娇道:“钟离哥哥,你直接跟我爹娘一样叫我嘉卉就好了,我跟你说啊,这寒瓜啊最是适宜消暑,天气这么热,我也是怕你热着了中暑嘛,来来来,赏个脸,就吃两块嘛。” 钟离络看着眼前圆圆脸的女孩笑靥如花的模样,一颗心顿时就有那么些动摇了,她只好不再看容嘉卉,接着写字,没有答话。 见她居然就这么不说话了,容嘉卉以为他还在怪她,嘴一扁,将碟子一放,便开门见山道:“钟离哥哥,其实我是来赔罪的,对不起,我之前就不该听信我弟弟的一面之词的,他啊,被我跟我爹娘惯坏了,就是欠收拾,你打他打得很对。” 况且她也看得出来,钟离络压根就没怎么打容嘉泽,不然咋一点伤也看不出来,除非他手上那一点点红印也能叫伤,谁让她当时一看到弟弟哭,脑子就乱了嘛,她弟弟那小霸王,有时候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因为他从未闯过什么祸,故而大家都没在意。 见钟离络还是不说话,容嘉卉有些着急,她想了想,遂破罐子破摔道:“要不,钟离哥哥,你把我也给打一顿吧,我皮实,耐打,毕竟我不问清楚就冲你发火呢,我错了。” 闻言,钟离络转过头,看向她道:“你没有错。” “诶?”容嘉卉一愣。 钟离络接着道:“你会认为我欺负了你弟弟也是情有可原,你又没做出什么事来,何错之有。” 这样么?这个人可真奇怪,总不按常理出牌呢。 容嘉卉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不怪我了?” “我不曾怪你。”钟离络道。 闻言,容嘉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细汗,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钟离哥哥你慢慢写字,我不打搅你了,寒瓜要记得吃啊,我回头叫人把我那的寒瓜全给你送来。” 钟离络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容嘉卉便已经没影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不爱吃寒瓜了,用来借花献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钟离络愣了愣,半晌,经热风一扫,才终于又回过了神来,她看着空荡荡的,俨然是容嘉卉出门忘了关的门,静静站起了身,走了过去,将门给关上了。 其实,她不是很理解容嘉卉的行为,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总觉得,容嘉卉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可是,这并不可能的不是么,若是说出去,估计都会笑掉别人的大牙,容嘉卉堂堂的侯门千金,身份尊贵,高高在上,会来讨好她这个刚刚认识的来打秋风的穷酸破落户?这并不合理不是么,那容嘉卉这样的态度,又是何原因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着书桌上的一碟子寒瓜,似血般鲜红,她用竹签刺起一块,尝了尝,比她想象的更为甘甜可口。 容嘉卉所作所为,既然绝对不是讨好的话,那便只能是因为善良了,也许容嘉卉只是因为怕她会多想,怕她会难过,怕会不小心伤害了寄人篱下的她的心吧,那这个大大咧咧的单纯女孩,还真是笨拙得可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想太多结果被自己的脑洞感动系列。 第5章 容嘉泽回了家,也该去族学念书了,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回还得附加一个钟离络,容嘉泽还是看她不太顺眼,真想找人打她,只是,姐姐昨天在给他吃点心吃到一半时,突然就抄起碟子威胁他做下了不再招惹人家的承诺,他听话的话,她每天偷偷带两块糕点给他,不听话的话,以后就别想再看到糕点影儿了! 姐姐几时对他这么狠过!他恶狠狠地看着这姓钟离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给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刚来他家就被姐姐如此维护! 感觉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的钟离络不禁朝他的方向看去,容嘉泽连忙将喷火的眼神一收,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 而容嘉卉大清早的,在随便吃了些东西后,便被母亲给塞进了马车,因她落水一事,于氏当时可是被吓坏了,哭哭啼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8 啼地给娘家靖国公府传了信,虽说到头来也是没什么事,但那边的老人家依旧牵肠挂肚着,如今她休息了这么些天,也是好全了,也该去给老夫人看看好让人家落落心了。 容嘉卉向来是不太喜欢去外祖母家玩的,也不是外祖母对她不好,更不是舅父舅母苛待了她,只是她天生就像跟姐姐妹妹们相克一般,甚少有处得好的女孩。她与靖国公府的表姐表妹一直都不太亲近,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本就待得不自在,长辈们还喜欢把她塞进这些无话可说的姐姐妹妹堆里,得多无趣啊。 他们俩家住得不远,晃荡了两刻钟便到了,母女二人被迎着进了国公府,见到老靖国公夫人时,容嘉卉正待要磕头,便被老靖国公夫人给一把拖进了怀里,老靖国公夫人搂着她,仔仔细细地瞧了一边后,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这熊丫头,可真是快吓死外祖母了,身体可大好了?以后可不许再胡闹了。” 容嘉卉乖巧地依偎在老靖国公夫人的怀里,软软道:“好全了呢,这事儿是孙女的不对,太不当心了,以后若是再……” “还有以后?” 容嘉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孙女以后都要离那些个池子远远的了,毕竟孙女的小命可矜贵了,是要留着长大了好孝顺外祖母的。” 这小丫头,老靖国公夫人忍不住掐了把她的脸,容嘉卉嘻嘻笑着,埋进了老夫人的怀里。 在一旁看着她们祖孙说话的于氏与她的两位嫂子顿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调皮丫头,就是讨人喜欢。 容嘉卉被老夫人揽着说了许久的话后,老夫人也累了,她母亲与两位舅母还有一大堆的私房话要说,她自然是又被赶着来了这姐妹堆里,这靖国公府里一共有三位千金,最为年长的是大房嫡长女于以湘,年十四;行二的是大房嫡次女于以湄,年十一;行三的是二房嫡女于以涟,年方七岁。 她们姐妹四人,此时静静坐着,相对无言,只能默默喝茶。 容嘉卉跟表姐于以湘自幼便不大对付,相看两相厌,根本就不能跟彼此说话,不出三句话就得拌嘴,两个都不是轻易让人欺负了去的人,明面上倒是勉强能维持和气,可若是到了私底下,一旦拌起嘴来,不打起来便不错了,二表妹于以湄是于以湘的亲妹妹,自然是事事向着自己的亲姐姐,活像个小跟屁虫,而三表妹于以涟,年纪比她们都要小好几岁,也没什么话说。 于以涟此时年纪尚小,对容嘉卉印象不深,只知这个不爱说话的表姐前段时间生病了,她抿了口茶,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容嘉卉后,还是糯糯地打破了沉默:“表姐,你身体好些了么?” 七岁年纪的小丫头,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听着心里头极是熨帖,容嘉卉心头一暖,微微一笑道:“好多了,谢谢三表妹关心,表姐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还在写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最近又读了些什么书呀?” 她这话自然是掰的,这样的事,鬼才记得呢。 于以涟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比较笨,才刚学完三字经,里头比划太多的字,还总是容易忘。” 容嘉卉轻声一笑,道:“不笨不笨,人之常情嘛,表妹我告诉你,你大姐她六七岁时跟你一样,也还在念三字经呢,那时候我正好被外祖母接来小住,她每新学了一个字就来跟弟弟妹妹们炫耀,可是好不得意,有一天,她学到了谢道韫的韫字,她在我们面前得意地默写了出来后,突然间,就忘了怎么念了,她素来要强,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便念了个白字,表妹你猜,她念成了什么?” 于以涟忍不住噗嗤一笑,大约也是猜出来了,她看向自家一向稳重端庄的大姐于以湘,忍着笑问:“大姐姐,表姐说的是真的么?你是,念成了温么?” 这时,就连一旁一直看姐姐脸色的于以湄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当年这事发生时她都记事了,自然是还记得的。 于以湘没有回答于以涟的话,只是含着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三妹妹,我记得你不是最爱吃这藕粉桂花糖糕么,喏,都给你了。” 于以涟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过去,她甜甜一笑道:“谢谢大姐姐。” 然后便拿起一块放入了口中。 容嘉卉冲于以湘吐了吐舌头,又笑眯眯地对于以涟道:“三表妹,以后你若是想多知道你大姐姐以前的事儿啊,就来问表姐,表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以涟点了点头,又不解地问:“表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意思呀?” 容嘉卉正想解释,于以湘便微笑着打断道:“乖三妹,没什么意思。” 说完她又看向了容嘉卉,脸上的温柔神情抖着抖着都快维持不住了,“我记得你也是许久没来了,我领你逛逛如何?” 容嘉卉笑容可掬道:“却之不恭。” 话罢,她便搭着白露的手站起了身。 两人摒退了丫鬟婆子,肩并肩地走在去往花园的路上,见附近没人了,于以湘脸上的怒色是再也藏不住了,她转过头撑着腰质问容嘉卉道:“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在我妹妹面前丢脸的么?” 容嘉卉无辜道:“于以湘,你别这么凶嘛,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我也只是跟表妹说点童年趣事而已嘛,又不是凭空捏造的,你现在啊,真是一点都没有以前来得可爱了。” 可爱个头呢!于以湘冷哼了一声道:“你以后离我妹妹远点,免得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的,平白教坏了她。” 容嘉卉又笑道:“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这个表姐跟你这个堂姐,于她,亲疏之间也没差多少,我怎的就不能跟她多说话了。” “我与她之间,自然是比你亲了。” 容嘉卉道:“哪儿更亲啊?我娘你爹她爹,一母同胞,可都流着一样的血,既然如此,我跟你跟她,不一样都是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么,你觉得你们更亲,是瞧不上我娘,觉得她血统不纯啊?” 于以湘自然没这个意思,只是她素来嘴笨,指着容嘉卉,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见自己是说不过容嘉卉了,气恼地跺了跺脚,然后心一横,伸手就扯住了容嘉卉的辫子。 “我说要你离她远点你就得给我离她远点,少在这跟我耍什么嘴皮子!” 容嘉卉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反手便也揪住了于以湘的发髻,道:“你这人啊,回回都这样,找架跟我吵,一说不过我了就要动手,你知不知道你今年都多大了啊。” “到底哪次不是你先挑起来的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说完,她手上又用了些力,疼得容嘉卉“哇哇”直叫。 容嘉卉气呼呼道:“你松手!你你你!你也就只会抓头发这种损招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9 了,你个母老虎,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闻言,仿佛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般,于以湘神情一滞,整个人瞬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见她如此,原本还想以牙还牙的容嘉卉抓着她发髻的手都软了几分。 她松开了容嘉卉的辫子,眼中似有点点泪光。 容嘉卉从未见过自家骄傲的表姐这样凄凄然的模样,她松开于以湘的发髻,有些内疚了,方才,她说重了?敢情于以湘这么恨嫁呢,这会子倒是她的不是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于以湘突然问。 没反应过来的容嘉卉一怔,什么什么?是指她方才的话?她方才不过随口一说,谁知居然会引起于以湘这么大的反应啊。 容嘉卉一时间也是不想再调笑于她了,老老实实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放心吧,你又漂亮又最会装模作样,是绝对能嫁得出去的。” 记得前世里,于以湘嫁得还不错呢,自家堂姑母做婆母,那叫一个舒服。 于以湘才不信她的鬼话,她一步步向容嘉卉逼近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你猜出来了我心悦于柳公子后,就特意跑过来笑话我了!” 谁? “哪个柳公子啊?”容嘉卉不解地问,看着于以湘越来越黑的脸,容嘉卉捂住差点尖叫出声的嘴,突然间就明白了。 她试探地问:“某位尚书那个柳?” 于以湘依旧没说话,容嘉卉知道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便当这人是默认了,想不到她避如蛇蝎之人,在别人眼中,竟然还是个香饽饽。 也是,姓柳的瞧着确实挺能唬人的,他模样家世都好,后宅,目前貌似也是干净的,不对,直到她噎死,那姓柳的貌似都只有一妻一妾来着,至于外宅相好之类的她就不清楚了,真是个心机男! 虽然她素来不太喜欢于以湘,但这人毕竟是她亲表姐,又被她欺负了这么些年,怎么好让她眼睁睁看着于以湘把火坑当仙境呢,可惜有些事不能直说,她也就只好小小地劝了两句。 “于以湘我跟你说,柳家那位不是个好的,你可别被他的模样给骗了,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给你我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尚未想出理由,真想去跟父母说要他们退亲!毕竟这可不是她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他们俩家的婚事,定下十几年了,人尽皆知,哪能贸然就退了,还是得从长计议。 于以湘可压根就不觉得容嘉卉这番话是出自于真心,她觉得,容嘉卉估计是想告诉她,她于以湘看上的人,她容嘉卉一点也不稀罕,不仅不稀罕,而且还嫌弃得很,只有她才当香饽饽……思至于此,于以湘眼圈一红,再不愿理会容嘉卉,一个人小跑着离开了。 容嘉卉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搭理。 于以湘也是越想越觉着委屈,祖母向来疼容嘉卉这个外孙女比疼她们三姐妹这嫡亲的孙女还多,这也就罢了,谁让祖母就是喜欢容嘉卉眉眼带笑的甜模样呢,反正姓容的又不会在他们家里长住,只是偶尔来一趟碍一下眼而已。 况且,祖母的宠爱于她而言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 可是,柳公子…… 她是数月前在寺庙里头偶遇柳公子的,当时她领着丫鬟上完了香,母亲正在与住持谈着话,她也是无聊得很,见一小和尚生得可爱,便跑去同他搭起了话,那小和尚,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可爱得紧,听他一句句女施主的,她也不知怎的就起了打趣他的心思,她笑着问他,为何单唤男子便是施主,而唤女子,却偏偏得再加上个女字,佛说众生平等,而在这寺庙里,施主与女施主,便已是不平等了,要么,也唤那男子作男施主,要么就不分男女老少,均为施主。 她难得口齿伶俐了一回,将那小和尚给说得是哑口无言,本是逗他玩,结果那小和尚却是有些呆气,自觉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此便改唤男子为男施主了,倒是成了一大趣景。 她当时只觉好玩,却没发现她的话全落在了不远处的少年的耳中。 她看着小和尚顿悟般的呆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一个清亮的嗓音自她的耳畔响起,仿佛是个少年轻声笑道,这是哪家的促狭小姐啊? 寺庙里,清幽宁静,虽说他是轻声同身畔的小厮说的,却依然被她给听着了。 她气恼地转头一看,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袭胜雪白衣,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他轻扇着手中绘有西湖美景的折扇,若是旁人说她促狭,她估计都得生气了,可此时,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飞红一片。 那少年郎眼见自己的话居然被听着了,也不好意思了起来,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就这么僵了许久,最终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身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她怎么能能如此不知规矩地跟一陌生男子一直在这傻站着呢,她垂下眼帘,再不去瞧那公子,盈盈福身后,什么也没说,带着丫鬟逃难一般地跑了。 只是,因着一点少女绮思作祟,她还是偷偷摸摸地打听了下那位是那家公子,旋即,她便后悔了,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礼部尚书家只有一位公子…… 为何这天下间的好事,总是被容嘉卉给占尽了呢。她当时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姐打一天酱油。 偷偷一句,昨天编辑大大突然找上了我,发了张我的文案截图,特意框出了12岁,问我,成年之前发生关系了么? _(:з」∠)_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禽兽么?!! 第6章 就在容嘉卉与于以湘闹起了别扭时,钟离络那边也出了些情况。 这族学既然是族学,学生自然都是跟容家有关系的人,而容嘉泽身为侯府嫡长子,爵位继承人,尊贵得很,一直是个被巴结的对象,身边狗腿子无数。 今天大家见这小霸王居然跟着个模样俊秀斯文,个子高高的,身材瘦得没几两肉的少年郎一起来了,也是纳罕不已。 落了座后,坐容嘉泽身后的容平忍不住问他:“今儿个跟您一起来的那个小白脸是谁啊?长得可真够欠揍的。” 容嘉泽撇撇嘴道:“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别提他,一提起他我就心情不好。” 可不是心情不好么,他多好的姐姐啊,都被那家伙给蛊惑了。 见容嘉泽讨厌他,容平眼珠子一转,讨好道:“您若是讨厌他的话,直接教训一顿不就好了?” 容嘉泽回过头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早就教训了,还轮得到你来说?可我爹娘跟我姐姐都向着他!要是被发现了我欺负他,我肯定在谁面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容平冲他眨眨眼睛,保证道:“您尽管放心就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0 我一定都替您办好了!” 说完,容平见先生进来了,忙噤了声翻开了书。 容嘉泽本是想让他别多管闲事的,但他一想到姐姐维护钟离络的样子就心里发堵,哼,还是随他们去了,最好干脆弄死他!免得碍眼! 而与此同时,钟离络那边也是不大太平,族学中突然来了个新人,可是件稀罕事,而且还不姓容也跟容家没什么关系,大家看着她,仿佛就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钟离络也不是很适应这种满是陌生人的场合,她僵着一张脸,找了个空位,正待要坐下时,凳子却突然被人给抽了,很常见的下马威,好在她自幼也算是跟着爹爹习过几点拳脚功夫,下盘稳,还不至于出了丑。 她站稳后,转过身,只见一个笑眯眯的圆脸胖子从别人手里拿过了她的凳子递给了她,道:“这混小子素来不太懂事,还给你。” 她愣了愣,接过凳子道:“谢谢。” 那胖子拍拍她的背道:“不谢不谢,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钟离络成功地坐下后,见他们再无动静,也是松了一口气,若能相安无事便好,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她也是懒得去动别人的。 只是,这大家看她的目光,怎么都透着几分古怪呢?是她看错了?不管这些了,她如是想,于是,她翻开了书,专心地看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她刚走出门,便听得身后满是嘲笑声,看着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模样,她皱了皱眉头,这些个容家人,可真是无理呢。 容嘉泽吊儿郎当地走出来看到她的背影,顿时也不禁哈哈哈地大笑了出来,可当真是个蠢货,居然被人偷偷在衣服上贴了只王八都不知道。 他也还是孩子心性,光是这样见惯了的小恶作剧,也足够他笑得前俯后仰了。 钟离络从一堆笑声中听出了这里唯一让她熟悉的容嘉泽的声音,她转过身,找到了那张与容嘉卉相似的脸,她快步走了过去问他:“你在笑什么?” 别人嘲笑她,也算是情有可原,这容嘉泽也莫名掺合进去,就有那么些不对劲了。 容嘉泽捧着肚子笑道:“你个蠢货!” 钟离络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 “不然还有谁呢,你个蠢货!” 说完,容嘉泽差不多也笑够了,他看着眼前钟离络这傻样,头一次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嫌了,要不,他还是做个好人吧。 他正想告诉她,她身后被人贴了王八的事时,突然只觉浑身一轻,钟离络那张漂亮的脸也近在咫尺,他低头一看,诶,他居然离地一尺了诶!就是脖子有些难受。 钟离络拎着他的领口,一脸凝重道:“你才是个蠢货呢。” 说完,她便松了手,任由脚软的容嘉泽跌落在地,转身离开去吃饭了。 容嘉泽坐在地上,感受着从自己那娇弱的屁股传来的阵阵痛处,顿时只觉委屈得不得了,他甩开别人要来扶他的手,哇的一声,就嚎哭了起来。 他哭得凄凄惨惨,恍如孟姜女再世,都要能哭倒书院了,小祖宗哭成这样,大家急得不行,轮流来哄他都没能把他哄起来。 容嘉泽边哭还边骂:“姓钟离的你王八蛋!你混球!你傻蛋!我要去告诉姐姐!我要让姐姐打你!把你捆起来!掐死你!” 他喊着喊着,嗓子都快要给喊劈了,先生这时也闻声赶来了。 远远瞧见了先生身影的冬至夏至被吓得连忙戳了戳容嘉泽的后背,小声提醒道:“少爷,梁先生来了!梁先生!” 啥? 容嘉泽瞬间就止住了哭声骂声。 这先生一来,于他而言,恐怕比圣旨还管用呢,他家爹娘估计是只心疼他姐姐,他姐姐要念书,便请了第一才女做西席在家教导,而他,得每天往外跑,他姐姐金尊玉贵,西席也是温柔漂亮气质出尘的女先生,他,这些老酸儒又刻板又无趣,还能把戒尺玩出几个花样,尤其这位梁先生,一手戒尺,虎虎生威,学子们大老远看见他都得抖三抖。 听得梁先生的名号,他也只好乖乖爬了起来先溜为上,就是之前他哭得实在太狠了,一路抽噎到了下午上课都还没缓过来,他也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跟那姓钟离的势不两立!哼! 而另一头,直到吃午饭时,容嘉卉才终于又见到自家表姐,她们几个女孩子都是小辈,自然是坐一起,容嘉卉又是客人,故而她坐到了于以湘上首。 于以湘刚一落座,容嘉卉便扯了扯她的衣服在她耳边小声道歉道:“好了,是我不对,可我是真不知道啊,你莫要怪我了,好不好?” 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容嘉卉道歉的于以湘一愣,她狐疑地看了容嘉卉一眼后,便偏过了头去跟两个妹妹说起了话,她也是后悔不已,自己当时估计是脑子里进浆糊了,一顿胡言乱语,把底都透没了,都亲口承认看上人家未婚夫了,哪还有脸再跟容嘉卉说话,她还敢来上桌吃饭就已经很有勇气了。 见于以湘不理自己,容嘉卉有些恼了,这于以湘可真是,她脾气都和软了这么多了,居然还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算了算了,她估计就是跟这人犯冲!不理这人了! 几个小姐妹间的小九九,大人一点也没看出来,于老夫人在笑眯眯地吩咐着身边大丫头给宝贝外孙女容嘉卉布菜后,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于氏道:“晓荷,我前几日听说,你家来客了?” 于氏道:“是阿琛的旧友之子,天可怜见,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夫君实在怜惜他,便认了他做义子,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就是略内向了些,不大爱说话,有些呆气。” 听到于氏说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于老夫人不禁闭目念了声佛,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脾气就算怪些,也是难免的,你们既然都收留人家了,就好好待他,别忘了敲打一下府上的奴才。” 于氏点了点头,“女儿省得了。” 听着祖母与姑母的话,于三姐妹一头雾水,什么父母双亡什么义子的?她们这是,突然间多了个哥哥还是弟弟了? 她们中就数于以湘挨容嘉卉挨得近,在两个妹妹的推搡下,于以湘到底还是厚着脸皮扯了扯容嘉卉的袖子,“你家多了个人?” 容嘉卉颌首道:“嗯,一个哥哥。” 十多岁的小女孩子,总是对男孩子好奇些,于以湄闻言,在她姐姐背后探头探脑地问:“那表姐,他是何模样啊?” 于以涟这个小豆丁也在后面细声细气地好奇道:“表姐,我也想知道。” 什么样子?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啊,当着这么多长辈们的面,容嘉卉什么也不敢说,只好对这姐妹仨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待会儿去花园说。” 待到好不容易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1 吃完了饭,容嘉卉就被好奇的姐妹们给揪到了河中央的亭子里。 四人坐成一圈,丫头们都留在了亭外,七岁的于以涟最先好奇地问她:“大表姐,你家那位哥哥好看吗?跟我家哥哥们一样好看吗?跟表哥一样好看吗?” 容嘉卉摇了摇头。 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他比表哥表弟都好看。”容嘉卉不无得意地道。 比哥哥弟弟们都好看?三人不禁愣住了。 从于家三位小姐的相貌就可以看得出来,于家几位公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况且,这闺阁女儿见男子见得少些,自家兄弟生得较她们之前所见过的所有男子而言略俊秀些,她们便觉得自家兄弟便是天下间最俊的男儿了,所以这于以湘才会一见那模样生得俊俏风流的柳阡辰误终生嘛。 此时她们听说钟离络生得比自家几个兄弟都好看,那好奇心顿时都被勾了起来。 于以湄又问:“那这个哥哥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呀?表姐,我知道不该打听这些的,但这也是为了避免日后去姑父姑母家做客连个名字都喊不出来嘛。” 容嘉卉一乐,这小妮子,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呢。 她莞尔一笑道:“他复姓钟离,单名一个络字,络绎不绝的络,九月便要满十五了。” 这时,于以涟又在一旁弱弱地问:“表姐,络绎不绝是什么意思呀?” 容嘉卉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啊,回头去问先生吧。” 真是的,她又不是专程跑来给妹妹授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人叫小朋友了,还被问读几年级,_(:з」∠)_心塞塞,为啥我都一把年纪了别人还总认为我才十三四……小时候还好,也就十岁被认成七八岁之类的,年纪渐长后,外表年龄跟真实年龄无限拉大…… 第7章 她们娘儿俩辞别老靖国公夫人回到家时,时间还早,当老爷的,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当少爷的,还在族学里头。 今儿个去了趟外祖母家,跟姐姐妹妹瞎胡闹这么久,容嘉卉也是有些累着了,一进自己房间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可别说,这玉制的东西,就算是凉席,亦是温润的,不是很凉,却非常舒适,舒适得,原本只是想眯一眯的她,一个不小心便真的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早已是日月交替。 她一直不是很喜欢房间里头有别人,所以丫头们见她睡了后,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白露,霜降,寒露,谷雨。” 她喊着贴身丫鬟的名字,想着谁在外头就谁先进来服侍她。 很快,“咯吱”一声,门便被推开了,白露霜降走到了床边扶她起身,准备为她更衣,此时,谷雨又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指了指外头道:“大小姐,我听少爷身边的立春姐说,少爷他,貌似又被钟离少爷给打了!听说是因为钟离少爷背上被人贴了王八。” 容嘉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后,道:“阿泽这是又不知死活地跑去得罪他了啊,活该。” 谷雨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听立春姐说,这回真不是少爷干的,少爷在几位姐姐妹妹面前,就差赌咒发誓了。” 容嘉卉笑道:“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你们都开始这么相信他的话了,这孩子一肚子的鬼主意,又素来跟钟离哥哥不太对付,听我的,别信他,我可再也不给他当枪使了。” 谷雨又道:“可我听少爷身边的冬至说了,少爷他哭了整整一天,那嗓子哑得啊,公鸭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嗓子都哑了?容嘉卉一愣,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正巧这时候也该要吃晚饭了,有什么事,待会上饭桌一并问问,毕竟容家除了早饭外,一般都是一桌吃的,容嘉卉到时,那对老夫老妻还没过来,钟离络与容嘉泽正坐在桌旁等,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烛光下,容嘉泽的鼻头眼睛都还是红的,看来是真的哭得厉害,容嘉卉的一颗长姐心瞬间就揪了一下。 她坐到弟弟身边问他:“阿泽,你这是又怎么了?祖父母去世时都没见你哭成这样过。” 容嘉泽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道:“我才不用你管,我们已经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容嘉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掰过他的脸道:“谁跟你当朋友了,我是你亲姐,来,跟姐姐说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容嘉泽扁扁嘴,委屈地指着钟离络道:“他摔我!莫名其妙就摔我!又不是我贴的王八,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哦。”容嘉卉幽幽地道。“那你是想要做什么?” 容嘉泽见自己居然说漏嘴了顿时是一个激灵,他连忙捂着自己的嘴道:“没有。” 容嘉卉无奈,她摸了摸他的头又对钟离络赔笑道:“这孩子就是皮,他心眼儿不坏的,见谅见谅。” 看着容嘉卉带笑的眉眼,钟离络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让少爷摔一跤也是我的不对,他年纪小,童言无忌,我当时不该太计较的。” 容嘉卉笑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直接叫他嘉泽便是了,免得这孩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对了对了,他说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呀?” 不等钟离络回答,容嘉泽便插嘴道:“我不过是说他是蠢货而已,谁让他居然都没发现别人往他身后贴王八嘛,还一副傻乎乎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笑他的模样,这不是蠢货是……哎呦!” 他话未说完,脑门就挨了容嘉卉的一巴掌。 虽然容嘉卉也觉得这是有点蠢有点小可爱,但态度还是要摆正的,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是个蠢货,实在是有碍他们容家的家风。 容嘉卉捏着容嘉泽的耳朵又对钟离络道:“以后这孩子要是又哪儿惹你生气了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我来替你揍他就好。” 这是在维护自家弟弟呢,钟离络如是想,可即便如此,容嘉卉这话听着,还是让她心里头觉得极是熨贴。 “好。”钟离络一口答应了。 见她这么好说话,容嘉卉抿嘴一笑,松了一口气,这年头当个和事佬也不容易啊。 只是,类似的破事显然还没有告一段落,第二天一大早,钟离络一进族学,便只见自己的桌子上多了只假装自己还活着实则已经死了的大蜘蛛,这蜘蛛约莫一寸宽,通体漆黑,浑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绒毛,猛然一瞅居然还怪吓人的。 看着周边十来个十三四五岁的文弱书生害怕的模样,钟离络的内心毫无波动,不过就是只死虫子而已嘛,有什么好怕的。 她捏住蜘蛛的一条腿将它拿了起来,问他们:“这是谁放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大蜘蛛向几位同学逼近,离她最近的学生顿时被吓得吞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2 了吞口水,他连忙指了指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圆脸胖子颤巍巍道:“不是我!是那个容安的弟弟,容平!我告诉您了,您就高抬贵手,快拿开吧!我……我……” 见这人一副要哭了的样子,钟离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遂一步步走到了瑟瑟发抖的容安面前。 容安看着那比铜钱还大了好几圈的蜘蛛,平日里一向蛮狠的他也不禁害怕了起来,他颤着声道:“钟离大少爷,我替我弟给您赔个不是,我回去一定给他几个大耳刮子抽死他丫的,抽成猪头,抽得爹妈都认不出他来,抽得他神志不清到认不出爹妈来,所以,您能把它拿开了么?” 手提着一只蜘蛛到处走,这样的事,就算是三四岁什么也不懂的他也不敢做啊,这姓钟离的可真不愧是个南蛮子,够狠!哎呦喂,怎么办,他腿好软啊。 钟离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把蜘蛛直接扔向了他的头顶,“这礼物我不是很喜欢,你还是还给你弟弟吧。” 只是可惜,她的这番话容安是听不到了,他一看到这蜘蛛向自己飞来,顿时眼前一黑,然后只听“咚”的一声,五大三粗的容安晕倒在了地上,那只飞舞的死蜘蛛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钟离络淡淡瞥了他一眼,心想,在她背后贴王八是吧,君子报仇,一天不晚。 钟离络擦了擦手,看了眼紧闭双眼的容安道:“等他醒了,让他警告一下他弟弟,不然下次就塞他嘴里。” 对于这种徒手拿蜘蛛的勇士,大家也是真怕了他了,他们咽了咽口水,点头如捣蒜。 自此,她钟离络的名声也是传出去了,只是那只死了的黑色大蜘蛛经人一说,便变成了活的,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通身是五彩绒毛,还能吐丝,恩,丝也是五彩斑斓,还带有剧毒,原本不过是容平这不过十岁的孩子想替容嘉泽出头整出来的一个自以为是的恶作剧,到头来倒是演变成了大战蜘蛛精,这也是让钟离络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钟离络散学归来,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娉娉袅袅的女孩子立于桥上,正在喂鱼,她们看着池塘里漂亮的锦鲤抢食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正巧,她们这时也发现了她,其中一个女孩看到她后,拿着一包鱼食笑着冲她挥了挥手,“钟离哥哥!” 钟离络轻笑,是容嘉卉呢。 她很喜欢容嘉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这个女孩,小小年纪的,就爱装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比自己只小了不足两岁的弟弟,一口一个孩子的,可惜依旧掩不了自己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几分憨气。 她是独生女,亦是老来女,没有兄弟姊妹,她的父母年近四十才得了她,也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命定无子了,他的父亲便将她当儿子般养大,教她读书习武,甚至指望她报效朝廷,好似自己真的有了个儿子一般,她作假作得太久太久了,估计穿个女装都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男扮女装,她都要忘了自己其实也该是个这样的女孩儿了。 她摸摸头顶上圆圆的髻,头一次开始羡慕起了容嘉卉头上那她叫不出名字的精美发髻。 见她呆了,容嘉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想什么去了?这么入神。” 钟离络摇摇头,“没有,你这是在喂鱼么?” 容嘉卉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是呀,就是也不知道这漂亮的锦鲤吃起来味道如何,你说改天捞两只上来尝尝怎么样?” 然后,她不等钟离络有什么反应便塞了两包鱼食到钟离络手中,“一起呗。” 钟离络看着手中的鱼食,愣了愣后,又看向了容嘉卉,容嘉卉只是笑着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见她又不知神游去哪了,容嘉卉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她拿着鱼食的手,示意她好好喂,然后自己便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喏,那条黄黑的,我看它一直就抢不过其他鱼,朝它多喂点,别饿着它了,还有那条红的,个头小,也该多喂点,长身体……” 钟离络看着专心看鱼的她,抿着的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就这么乖乖地任由她使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废话一如既往的多啊,本来打算在十章前结束当兵前的日常的,现在怎么看着有点悬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我要坐上火箭了! 第8章 两人就这么站在夕阳下喂着鱼,一时间,倒是也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容嘉卉懒懒地撑着歪歪的头,专注地看着一群锦鲤抢食,心里头不禁还在想着,这鱼这么名贵,到底能不能吃的事。 她转过头,看着专心喂鱼的钟离络,突然就有些羡慕这些能天天出去溜达的人了,凭什么她就得乖乖听话,整天窝在家里,上她的贵女课程嘛,无聊至极。 哪儿都能去的人,真好呢。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专注目光,钟离络如坐针毡,她扭头一看,只见容嘉卉撑着脑袋,正死死盯着她,一脸羡慕。 容嘉卉见自己的傻样子居然被看着了,老脸一红,她猛把头又扭了回去,差点就闪着了脖子,她撑着脸,直接丢给钟离络一个后脑勺,是再不敢回头了。 突然,她只觉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她正待要上手去摸时,只见一个乳白色的晶莹物件从她眼前滑下,她忙想伸手去抓,却还是失了手,那东西就这么直直地坠入了水中。 她愣了愣,摸了摸头发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那是,我的发簪?” 她摸了摸头发,可是真少了一支玉簪,估计甩头太用力了…… 钟离络显然比她还要担心,她把鱼食一扔,忙问她:“很贵重么?” 容嘉卉点点头,“是呀,羊脂白玉雕的,很贵重的,我一直很喜欢,不……” 她话未说完,便只见眼前的少年郎一个翻身,就翻过了桥上的护栏跳入了水中。 目瞪口呆的她,顿时只得默默地把那句“不过,掉了就掉了吧,反正我也不缺”给咽回了肚子里。 难怪她娘在外祖母面前说这人呆气,可不是呆气么,一根簪子又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得下水去捞,簪子哪有人来得矜贵啊。 她扶着护栏,看着本就鱼多不甚平静的水面,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她自然知道这钟离络会凫水,还把她这么大个人给捞起来过呢,但是,这会子就这么贸然跳到水里帮她捞一个小小的没准儿还已经碎了的发簪,又能捞着个什么?要是生病了,倒全是她的罪过了。 思至于此,她忙冲着水里大喊:“你快点上来吧,水里头脏,那玉簪我不要了也成的!” 见水面半天都没反应,容嘉卉脑子一抽,咬咬牙,一只脚也搭到了护栏上打算跳下去找人,丫鬟们见此,忙拽住了她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3 ,将她给拉了回来,这祖宗要是再进一回水,阖府上下的水池估计都得被填了。 被拉回来的容嘉卉跺了跺脚,泄愤一般,把头上的钗环一样一样的都拆了下来,一边拆还在一边内疚,自己戴那么多东西打扮得那么花里胡哨的干嘛,又不是个展示名贵珠宝的,在家难道不该自在点么?要是钟离小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能难受一辈子。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又后知后觉地瞪了身边刚把东西都捡起来的丫鬟们一眼,“捡什么捡,快找人来捞人啊!” 正当丫鬟们如梦初醒般正要去搬救兵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容嘉卉脚边。 感觉到桥面上传来的不大的响声,容嘉卉忙低头一看,此时,钟离络的半个身体也缓缓出现在了水面上。 还不等惊喜的她上手去拉,钟离络便已经又翻了过来。 钟离络低着头站在容嘉卉面前,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滴着水,此时就如同一只水鬼,她的手中像是紧紧握着什么,一双眼睛偷偷抬着,打量容嘉卉的神色。 容嘉卉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见她一身的水,直接就用袖子帮她擦起了脸。 她一边擦一边嗔怪道:“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你这样的人嘛,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跳进去了,可吓得我个半死,一根发簪有什么要紧的嘛,你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钟离络愣了愣,看向自己握拳的手道:“你看上去很舍不得它。” 容嘉卉一怔,这人,竟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傻气呢。 她扁着嘴看着钟离络,心中一动,一时间眼泪都快盈了出来,她上辈子活了足足二十有四,压根就没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她好过,当然,跳水里捞发簪这种傻事,一般人哪里做得出来,她也不会对一根发簪多么执着,掉了就掉了,有什么要紧的,可就算这事傻透了,她也想哭嘛。 钟离络见她一副想哭不能哭的模样,以为她是舍不得发簪,内疚地朝她伸出手道:“可惜还是断了。” 容嘉卉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可不是断了么,梅花状的簪头跟簪身分离,断成了两段。 她红着眼,扯出一个笑容道:“断了没关系,拿金子补补就好了,金镶玉簪,也不错的。” 这梅花玉簪本就是贵重在由一整块无瑕羊脂白玉雕成,这一断,就算能用金子补好,那价值也得下降好几个档次了,容嘉卉本该是决然看不上的。 可如今,她接过断裂的玉簪,却如获至宝。 她握着发簪,盈盈笑道:“谢谢钟离哥哥,我一直以来最喜欢这支发簪了,它刚才掉了我心都要碎了,幸好你帮我捡回来了,真好,我回头就派人去补。” 担心她会难过的钟离络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容嘉卉看着她湿答答的衣服,拉过她的手便朝她的住处走去,“簪子先搁一边,你啊,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别着凉了。” 说完,容嘉卉又对谷雨道:“你,跑快点,吩咐下去,赶紧烧些热水,要是有现成的就先挪过来。” “好!” 谷雨跑了几步后,想了想,又折了回来问容嘉卉:“大小姐,那要是老爷夫人要用的呢?” 容嘉卉的嘴角抽了抽,这傻丫头,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让这人当自己的贴身丫鬟呢。 “也挪!” 谷雨点点头,跑了几步后,又问容嘉卉:“若是夫人身边的玉姐姐们不给呢?” “霜降,你陪着谷雨一起去!” 见霜降拽着谷雨跑远了后,容嘉卉冲钟离络不好意思道:“我这个傻丫鬟很烦人对吧,见笑了。” 钟离络摆摆手道:“不烦不烦,挺好的,其实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像你……身边的谷雨这样,有些傻气的,能依赖我,让我保护。” 容嘉卉:…… 她还真是识人不清,这谷雨跟秋分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禁撅了撅嘴道:“傻里傻气的人,你见上一回还觉着有几分可爱,相处得久了,就该烦得只恨不能砍上她几刀了。” “啊?”钟离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有些不高兴了呢。 见钟离络依旧一副呆样,容嘉卉郁闷地拽着她,脚下也是加快了速度。 “你别啊了,赶紧给我沐你的浴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醒来,我tm就这么又老了一岁!!! 崩溃脸!!! _(:з」∠)_ 第9章 清晨,容嘉卉坐在窗边,第无数次盯着这支在数日前被送回来的羊脂白玉发簪发起了呆,全京城最好的银楼还是很有保障的,金丝勾成漂亮的花纹缠绕在白玉上,精美得,仿佛它本身就该是这个模样。 可真好看呢。 之前钟离络帮她捞发簪的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后来再被她刻意一压,到底还是没有传到爹娘耳朵里去,免得他们到时候升起了些不大好的想法,觉得干儿子跟女儿实在有些过分亲昵了。 一个男孩子毅然跳进水里只为帮另一个女孩子捡根发簪这种事,一般人知道了,哪里还能想得多么正经,哪怕,她爹娘了解钟离络的本性,也知道这估计根本就是钟离络的天性使然,就算换一个人钟离络估计也会那么做的,毕竟他们才认识多久,也就一个多月而已,更何况,她也就是个身量未开体态还有些圆滚滚的小女孩,只有她自己会始终认为自己漂亮得天上有地下无。 她转着手里的簪子,透过这泛着温润光泽的玉石,恍惚间,好似又瞧见了钟离络那张漂亮的脸。 哎呀,她在想什么呢!捞个发簪就把她的魂给捞没了的话那也就太可笑了,她用力地捏了捏自己吃得圆鼓鼓的脸,直到捏出了红印,她告诉自己,她如今才十二岁半,又不是二十四岁,整天想那么多,可害不害臊呢! 不过,她看着这支发簪,又甜滋滋地想,这可是人家亲手从水里捞给她的,想她上辈子,因着自幼订亲人尽皆知的缘故,也就注定了那些个年轻公子们大多都不会跑来招惹她,倒是她的几个才貌双全的表姐妹,媒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故而,根本就没有人对她多么殷勤过,不然也就不会搞得现在不过是一个傻小子为她捞了个发簪,她就开始静不下心来了,可真是没出息死了! 也罢,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什么出息嘛,她捂着脸如是想着,毕竟这年头,女孩子的一辈子,不就是三个名头么,某某人之女,某某人之妻,某某人之母…… 可这样,也真是卑微,想到这,她的心,莫名的,就冷了几分,她不喜欢这样的,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摇摇头,把玉簪又搁回了首饰匣,叹了一口气,自己又在这儿徒增烦恼了。 光阴似箭时间如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4 转眼间,便迎来了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他们一家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对月吃着月饼。 容嘉泽趁着他爹对月吟诗,其他人附和的功夫,一个人埋头大吃起了月饼,突然,他吃到一个极好吃的,咬了两口后,献宝似的捧到姐姐面前,“姐姐,这个甜,这个最好吃,你尝尝。” 容嘉卉看着缺了小半边的月饼上带着的丝丝口水痕迹,忍不住又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头,“臭小子,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见自个的殷勤没有献对地方,捧着月饼的容嘉泽扁扁嘴,默默地接着啃了起来。 于氏看着儿子吃瘪的样子,不厚道地在一旁捂嘴偷笑。 不过,她看着女儿的头发上的几点陌生金色,忍不住问:“嘉卉,你那根金镶玉簪子是哪来的啊?我记得你的首饰里,没这样东西啊。” 听到于氏的问话,钟离络的目光也不禁投了过去。 容嘉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不远处正在看着她的钟离络一眼后,笑着解释道:“它本是根玉簪的,可惜就在一个月前不慎摔断了,便只能这么修补了。” 闻言,于氏也是纳罕不已,这,还是她家娇纵的宝贝闺女么? 节俭是好,但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对容嘉卉道:“你这傻孩子,断了的话,不要了便是,这玉虽好,但也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现在咱们家里可还没有到需要你如此节俭的地步,要是被人知道了就是平白惹人笑话了。” 容嘉卉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见女儿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于氏叹了口气,她看着正跟自家丈夫说着话的乖巧的钟离络,又看了眼还在猛吃月饼的自家饭桶儿子,忍不住想,自家那两个孩子怎么就都那么不听话呢,而听话的钟离,哎,所谓养子,不过是名头好听而已,这么懂事的孩子,到底不是自家人,可惜闺女儿已经许了人家了,想来这事都怪家里某个老糊涂。 思至于此,于氏不禁恶狠狠地瞪了容琛一眼,原本正与“干儿子”高谈阔论着的容琛一愣,他不过是说了个话,又哪里得罪她了? 中秋佳节,对于所有学子们而言,代表着整整三天不用去上学,平日里,容家族学都是放的旬假,一个月才三天,可真是不够玩的。 只是,钟离络其人,就算是假期都更喜欢窝在书房里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不像容嘉泽,一天到晚见不着个人。容嘉卉最开始时倒还有些不好意思来找她的,认识久了后,倒是整天大摇大摆地来晃悠了。 三天逍遥时光的最后一天,一大早的,容嘉卉又跑去找钟离络了,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午的阳光将门槛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容嘉卉吩咐下人们通通噤声后,抬脚轻轻地迈了进去。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钟离络身后,果然还是那笔比她的字迹都要更娟秀些的簪花小楷,可真是灵气的字。 “咦,这是你的作业么?你说你不写那些个什么颜体柳体欧体之类的,干嘛总是写什么簪花小楷呢?”她蓦然出声道。 一直没觉察到她的存在的钟离络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笔猛的一划,纸上顿时多了一条墨色的划痕,都说一粒老鼠屎可以坏了一锅汤,这会子,一纸端正秀丽的字上蓦然多了一条大划线,也是毁了毁了。 容嘉卉鼓了鼓腮帮子,知道钟离络这下子可算是白写了,好歹她这小女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垂下头,道歉道:“对不起啊,我又做错事了。” 钟离络瞧着也是觉得有些可惜,她写了许久的。 只是,她一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那张圆圆的小胖脸上露出的几分委屈神色,顿时就没了辙。 她将这张报废的纸拿了起来,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道:“过去我也一直有练颜体,不过簪花小楷清婉灵动,我更喜欢些。” 见她跳过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不怪罪自己,容嘉卉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又道:“那个,我也喜欢簪花小楷的秀美,不过,你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么?” 钟离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话的人,她想自然是有的,但是在面对绝对的武力值的时候,再想笑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她又铺好一张纸,拿镇纸一压,提笔欲写时,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肩,终于假装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写簪花小楷的人,够朋友的话,以后先生要是再想着罚我抄书,你就也来帮着我一起抄好了。” 这也没什么,钟离络便点了点头,“可以。” 她话音刚落,见她一口答应了的容嘉卉便伸手摸上了她的书架,抄出了一本书来。 她翻了翻,指着其中一篇文章讨好地笑道:“先生说了,五十遍,不许字迹潦草,明天给她看,我这两天刚抄了,两遍。”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数字。 如此长的文章,五十遍,还不许字迹潦草,钟离络一愣,这传说中的温柔女先生,倒是比族学中的那些个爱打手心的老酸儒还要狠些,此时,她再看眼前容嘉卉的如花笑靥,也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特意跑来挖坑让她跳呢。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容嘉卉小心翼翼地捧着笑,又亲自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钟离络的旁边,钟离络的书桌很大,坐两三个人写字也是绰绰有余。 她拿出纸笔,刚写了一个字后,见钟离络还在傻看着她没动,便用手肘捅了捅她。 见钟离络回神了,容嘉卉扬了扬脸,娇憨道:“钟离哥哥,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来来来,赶紧的,动手!” 钟离络呆呆地应了一声后,便提起了笔,真帮她抄了起来。 她俩从旭日东升一直抄到夕阳西下,才终于抄足了四十八份,加上容嘉卉之前的两份,也算是齐全了。 容嘉卉揉了揉发酸的眼,对钟离络再三感谢后,乐呵呵地抱着两人一天的劳动成果跑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钟离络一天的劳动成果,容嘉卉只抄了四份,若不是看着钟离络奋笔疾书的样子,自己偷懒不太好,她估计又是一天一份的样。 看她在那抄一会儿就手酸了要喝杯水休息一下,抄一会儿就肚子饿了要吃点糕点犒劳一下自己的样子,五十份,估计能抄上一两个月吧。 钟离络摇了摇又酸又痛的手后,顶着一双视线都有些发糊的眼,看着容嘉卉喜滋滋的背影,也不禁傻呵呵地笑了。 累了一天,她是晚饭也不想吃了,直接回到了房间扑倒在了床上,只是,她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呢? 都是错觉吧,总之,先睡一觉再说。 翌日,唯一没有写功课的她,手提着两个装满水的木桶,在门口站了一整天。 第10章 中秋一过,一眨眼,钟离络的十五岁生辰也快要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5 到了,容嘉卉爹娘的想法是得好好办一办,毕竟这可是她来镇国侯府上的第一个生辰。 钟离络本想推辞,毕竟她这个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被重视,但容琛与于氏那不容置喙的态度,还是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钟离络无奈之下,又想去找容嘉卉来曲线救国,结果容嘉卉居然也难得的闭门谢客了。 想来,她也只能受了这恩惠了,就当宽慰一下自己,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及笄之年,本就该热热闹闹大办一场的。 而容嘉卉倒也不是故意不见钟离络,实在是,她在准备着贺礼呢,到了明年,这人估计就不在这过生日了,当然得好好准备一下,可她会的东西不多,她思来想去后,倒是想出了个好想法,刺绣! 她虽说女红还不错,却是不太爱折腾这些,她上辈子,连绣嫁衣都是绣娘们绣得差不多后自己再添两针的,如今却是为了这个,眼睛都快熬瞎了,唉,谁让她只有这个比较拿的出手呢,她的丹青,也就只有疼爱她的爹爹能昧着良心夸两句,连先生看了都头疼,其他能买来的东西,都实在不显心意,只能受苦受累一下了。 到了九月一十二号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为了个生日都闹腾了一天后,都各自送上了自己备好的礼物。 他们家人口少,其他族亲,都是出了五服的,不甚亲近,故而除了做父母的两位外,也就只有容嘉卉准备了东西。 容嘉卉的礼物一呈上来,便将他们几人都唬了一大跳。 于氏愣了半晌,不敢相信道:“嘉卉啊,这个座屏,你绣的?” 容嘉卉顶着一双红通通的核桃眼点点头,“用半个月的时间赶出来的,时间太仓促,有些简陋,钟离哥哥勿怪。” 钟离络看着那确实不甚精美,却也还算不错的座屏,心神一动,不可置信道:“送……送我的?” 容嘉卉笑道:“我人笨,什么也不会,只有女红还算学得不错,以后,也许还可以给你……绣个双面绣摆件。” 好险好险,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给你裁衣了,她这句话倒是也没什么特别想法,但这话却是不能乱说的,她绣个屏风,绣个小摆件,都无妨,要是绣什么香囊,做什么衣服的,就不合礼数了。她上辈子,也就为公爹婆母丈夫做过衣服,当初嫁衣难绣,她确实是偷懒了,可送去婆家的衣服鞋子们可就是她亲自动手的了,虽然从没见他们穿过就是了。 容琛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绣的座屏,心里头倒是有些酸了,“有如此好手艺,就没见你给我们当爹娘的绣过什么。” 于氏赞同道:“就是就是。” “我……” 正当容嘉卉不知该如何安抚爹娘时,小厮便来通报说家里便来客了,把她救了出来。 来人是容嘉卉的两位舅母靖国公夫人梁氏与二房的国子监祭酒夫人温氏并几个小辈,大家本都是亲戚,一堆人也是早就想来瞧瞧了的,正巧今日是钟离络过十五岁生辰,便携礼前来。 于氏与两位嫂子感情甚好,忙笑盈盈地与丈夫一起迎了上去,几位小辈也忙冲他们见了礼,“姑父姑母。” 于氏浅笑颌首,“乖。” 容嘉卉容嘉泽也忙跟了上去,甜甜唤道:“大舅母,二舅母。” 只有钟离络还有些懵。 容嘉卉知她都不知道这些人谁是谁,遂笑着拉了她过来,指着年纪稍长,鹅蛋脸,略显富态的梁氏道:“这是我大舅母。” 钟离络作了个揖,傻乎乎地跟着唤道:“大舅母。” 然后她又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于夫人。” 见她有些呆呆傻傻的样子,梁氏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笑道:“这便是钟离小公子吧,你也可以随嘉卉他们一起唤我大舅母。” 钟离络哪敢高攀,直呼不可。 容嘉卉又指着年纪稍轻,身材纤纤,气质文雅的温氏道:“这是我二舅母。” 钟离络这回长心眼了,老老实实唤道:“于二夫人。” 然后便又是几个表兄弟姐妹。 好不容易让钟离络认完了人,大家便入了席。 也就是一个家宴而已,简简单单的,摆了三张桌子,容嘉卉跟于家三个女孩自然是又坐在了一起,因着一个钟离络,几个小姐妹倒是有话题聊了。 于以湄眼睛发亮道:“表姐,这个哥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容嘉卉得意地扬了扬脸道:“我说了的吧。” 于以湘有些看不惯她那得意的欠揍样子,不禁在一旁嘀咕道:“也不过如此,你不觉得他太俊秀漂亮了,倒像个美貌女子么。” 容嘉卉得意的笑容一滞,不禁冷笑道:“是是是,我家钟离哥哥哪里比得上你家柳……” 她一个柳字刚刚冒了出来,便被于以湘给狠狠地捂住了嘴。 “唔唔唔!”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的容嘉卉一只手锤着于以湘的手,一只手就要去揪于以湘头发。 于以湄比她俩小不了几岁,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她推了已经傻了的于以涟一把,两人一起,好不容易才把她们俩给拉开了。 两人一边一个,好言安抚后,她们才终于算是不闹了。 男女不同席,隔壁钟离络面对着容嘉卉的大表兄于子洵,二表兄于子清,三表弟于子洋,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倒是容嘉泽,跟他们几个说得很是开心,钟离络见此,不禁出神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女孩子们,真想去跟她们一起呆着呢。 于子洵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好冷着了寿星,遂拿起一杯酒,拍了拍她的肩道:“钟离贤弟,今日是你做寿,愚兄平日里可听说你是个会读书的,那我就祝你金榜题名了,来,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了,你随意。” 钟离络看着他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也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素来不吃酒,但别人敬你,怎好谢绝,也只得来一杯,一口闷了。 见她这么给面子,与她同年,只比她略小些月份的于子清也不甘落后,举着酒杯道:“来,钟离兄,我也敬你一杯。” 还来? 钟离络只好又干了一杯,辛辣的酒在她的胃里翻腾,头也开始有些晕了,冒着细汗的脸上也不禁染上了几抹红晕。 于子洋年纪小,也想有样学样,结果酒杯子还没拿起来,便被于子洵训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酒呢!” 然后于子洵便冲钟离络笑了笑,道:“那我便替我三弟敬你一杯。” 钟离络:…… 几个女孩子们对隔壁这些事是浑然不觉,一起说着悄悄话说得可开心了。 于以涟偷偷瞧了哥哥们那边一眼后,捧着脸,一派天真地道:“表姐,你家那个钟离哥哥生得可真好看,他要是能做我姐夫就好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6 ” 听她夸钟离络好看,容嘉卉正高兴着,待听到后面那句,她的笑容顿时就僵在脸上。 容嘉卉咬咬牙,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三表妹,可别瞎说,你这两个姐姐,可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就算是去做王妃都使得,他的身份又哪里配得上,况且,你姐姐也看不上他的。” 于以涟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那表姐你呢?” 容嘉卉一噎,“我……” 说她也身份尊贵?说她也看不上钟离络?她得说些什么才不至于日后会被打脸呢…… 不等她说些什么,于以湘便已经在一旁郁闷地开口了,“你表姐她,还没生出来时便已经许了人家了。” 虽说容嘉卉不满这桩婚事已久,此时也不得不点点头,笑道:“是啊是啊。” 闻言,于以涟便也不再继续问这些了,还是吃糕点有意思。 等到于家人差不多该回府了时,被于家两兄弟敬了几次酒的钟离络也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那于氏兄弟还忍不住笑话她,这么大个人,居然几杯就倒,可真没意思。 容嘉泽跑去送表哥表弟了,这儿可以说是空留下了酒醉的钟离络一人。 容嘉卉瞧她红着脸,懒懒地趴在桌上的醉模样,也懒得先去问过正在送客的爹娘了,她指着几个小厮丫鬟便道:“你们,还不快把钟离少爷给抬回去。” 钟离络听到她的声音,不禁愣了愣,“容嘉卉?” 这个时候了还认得出她的声音,也不算醉得太严重嘛,容嘉卉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便要把她扶起来。 “恩,是我,钟离哥哥,我让人送你回房吧。” 钟离络点了点头,只是,她扶倒是扶起来了,这钟离络却是醉得太厉害,刚站直,就一个脚软,顺势瘫倒在她身上。 容嘉卉比钟离络矮了整整一个头,这么突然的一下子,差点就被钟离络给压趴下了,看来她吃得这么圆润也是有好处的,要不是她根本不比瘦削的钟离络轻,估计就得倒了。 钟离络浑然不觉,她亲昵地勾着容嘉卉的脖子,脑袋靠在容嘉卉的肩头,眼一闭,就想睡觉了。 可不能在这睡,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脸道:“钟离哥哥,不许睡觉!给我起来,松开你的手!让小厮送你回去!” 钟离络果然听话地睁开了眼睛,一脸不开心地在她耳边嘀咕道:“我明明是钟离姐姐。” 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最终收到的只是容嘉卉的一个白眼,这人当真是醉糊涂了,犯傻了,你是钟离姐姐,那我还是容哥哥呢。 她掰开钟离络的手后,朝小厮招了招手,道:“钟离少爷他醉得不轻,快扶他回去!” 钟离络看了眼这群贼眉鼠眼的男孩子,摇了摇头,“我才不要他们扶呢。” “好,那就丫鬟来!” 钟离络还是摇头,“不要。” “那你自己走?” 钟离络头一次露出了一抹傻兮兮的笑容,撒娇道:“你扶。” 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红着脸,笑得如同一场云销雨霁的模样,容嘉卉怔了怔,顿时就没了脾气,她真是欠这人的,“好好好,你是寿星你今天最大,我扶就我扶!来!咱们走!” 第11章 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个头总是长得很快,从前一直嫌十二岁的自己又矮又胖的容嘉卉也总算是开始迅速长个了,不过几个月功夫,十三岁抽了条的她,与十二岁时的她便已是判若两人,终于开始有了个少女的样子。 只是可惜,她怨念地看着桌旁的钟离络,她在长高,这人也从没停下过,虽说还是她长得快些,但依旧比钟离络矮了一大截。 难不成是因为这人吃得多?她看着钟离络的第二碗饭如是想。 她顿时有些意动,也想再添一碗来,可她看着自己依旧圆润的腰身,还是算了吧,她真怕自己胖成个球。 她看着钟离络大吃特吃的样子,咬了咬筷子,怨念地问:“你每天吃这么多,怎么就不见胖啊?” 钟离络手中的动作一滞,一脸苦恼地对她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嘉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瘦了?可也不知为何,我吃再多也是只长个头不长肉。” 她话音刚落,便只听“啪”的一声,容嘉卉的筷子不知怎的就给拍桌子上了,见钟离络被吓了一跳,容嘉卉只好挂着笑,解释道:“我不小心,不小心。” 容嘉卉拿过丫鬟递上的干净筷子,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这人哪儿都好,就这一点有些欠打,凭什么她只要一多吃就得胖起来,还一胖就难以减下去呢!她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委屈地想。 不过,这个暂且先搁一边,她还有正事要说呢,她扯了扯还在吃饭的钟离络的袖子小声道:“上元节,你陪我一起去吧!” “去哪?” 这个呆子! 容嘉卉也是好脾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声音,“自然是大街上了,你不曾去逛过灯会的么?” 钟离络摇摇头,过去她家家教甚严,她是真没有逛过,不过,对于这些个新奇事物,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那是什么样子的?你给我说说好了。” 容嘉卉愣了半晌后,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也从没去过。” 上元节没有宵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确实热闹非凡,可同时也是鱼龙混杂,父母极不放心,从不让她去,她自己也是被父母编的故事吓得不敢去,好不容易,她长大了,胆子也肥了,结果转头就嫁人了,她个已婚少妇瞎掺合进去干嘛。 钟离络瞧她一脸期待的模样,遂点了点头,“好。” 容嘉卉见她同意了,忙喜滋滋地跟父母撒娇去了,虽然钟离络瞧着瘦瘦的,却莫名能让长辈放心,所以容嘉卉才非要拉着她。 果然,容琛与于氏只是嘱咐几句别乱跑,多带些人手后便准了。 只是,到了上元节那天晚上,容嘉卉看着某个小豆丁,不禁郁闷地想,这爹娘为何还非要她们捎上一个容嘉泽呢?不过能出来玩玩就不错了,带个娃就带个娃吧! 这上元节的大街上,确实就如同容嘉卉一直设想的那般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大街小巷,当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四通八达的街道上还有着杂耍、猜灯谜之类的有趣的玩意儿。 下了马车,容嘉卉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像个孩子一般,眼中满是止不住的好奇,容嘉卉看着千姿百态的花灯,只恨不能全带回去,她在精挑细选后,买了三盏花灯跟钟离络容嘉泽一人一盏,拉着他们俩就到处瞎逛,丫头们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跟他们走散了。 容嘉卉与容嘉泽也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只要一见到卖小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7 吃的就都迈不开脚了,俩人原本还坐下吃,后来想着无人认识,便不管不顾,边走边吃了。 不过,容嘉卉扭头看着钟离络那空空如也的手,又想着,哪有他们吃饱,钟离络饿着的道理,遂冲她扬了扬纸袋,“栗子酥,你要不要来一个?” “这……” 见她不好意思了,容嘉卉拿出一个在她眼前摇了摇,“喏,甜的。” 见栗子酥都挨到了她的嘴边,她也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容嘉卉的手指将它咬进了口中,真庆幸这是夜间,纵使烛火明亮,现在也看不出她脸上染上的一抹绯红。 这栗子酥,确实很甜呢。 容嘉泽怨念地在一旁看着,羡慕得无以复加,他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撒娇道:“我也要吃!” 容嘉卉白了他一眼道:“你手里的跟我的不是一样的么!” 容嘉泽皱着鼻子想了想后,低下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纸袋,然后将它一把拍进了钟离络的怀中,冲容嘉卉傻兮兮地笑着。 见此,容嘉卉摸了摸他的头,夸道:“我家弟弟也终于是长大了,懂得分享了,真乖。” 说完,容嘉卉拿出一个栗子酥,容嘉泽连忙心满意足地张开了嘴,结果容嘉卉却是反手塞进了自己口中。 然后她转身便要接着逛,容嘉泽扁扁嘴,只好又把自己那袋从钟离络那里抢了回来并瞪了钟离络一眼。 钟离络看着这两个活宝,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附近的几名带着几个小丫鬟的富家少女头一次看到这么俊秀的少年,一时间也不禁红了脸,差点都撞上了花灯摊,几个小姐妹你推我搡的,就是怕羞,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眼瞧着他们一行人要走了,一个胆大的少女还是推开了丫鬟想要拦的手,小跑到了钟离络面前,那少女不过十四五的年纪,生得明艳动人,她仰着的小脸红扑扑的冒着细汗,看得出来十分紧张,整个人都有些抖。 “公子……”少女轻唤,声音都有些发颤。 钟离络不解地看着她,眼神示意她有事直说便是。 少女在她的眼神下得到了鼓励,结结巴巴道:“奴……奴家……奴家……” 见她半天都在奴奴奴的,容嘉卉在一旁不耐烦地出声了:“这位……姐姐,您有话就直说。” 少女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摘下了腰间玉佩,道:“奴家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公子这般人物,不敢奢求其他,只求公子收下此物,留做纪念,全奴家一片心,那奴家便是死也甘心了。” 少女的丫鬟此时也跑到了她的身边,见她如此,急道:“四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这若是传了出去,您的名节可还要不要了!” 那少女也是个性情中人,她跺了跺脚,朝丫鬟道:“我还真就不要了又如何!” 当真是蓝颜祸水! 容嘉卉肚子里一股子无名之火顿时就冒了出来,她推开整个人都傻了的钟离络,冲少女道:“收回你的破玩意,他已经有婚约了,没错就是你眼前的我,敢打我家未婚夫的主意,有问过我的意见么?” 闻言,容嘉泽不禁惊呼:“姐!” 容嘉卉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闭嘴。 少女大窘,她之前瞧着这三人的模样,还以为是做哥哥的带着弟弟妹妹呢。 毕竟,她瞧着容嘉卉虽容颜姣好但珠圆玉润一团孩气的模样,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方面去。 容嘉卉看着她那带着些许怀疑的打量目光,心下来气,果断挽住了钟离络的手道:“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幼订亲不行么,其实呢,我瞧着你家世模样也还算不错,当个妾也不算委屈了咱家,可惜啊,你姐姐我没兴趣当贤妻只想当河东狮,你要是再这么没脸没皮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容嘉卉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那位少女瞧着也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姐,几时被人如此说过,顿时只觉得没脸见人了,她捂着脸,泪流如注,哭着跑开了。 容嘉泽见她跑了,扯了扯容嘉卉的衣摆道:“姐,你会不会有些太凶了啊,你瞧,她都哭了。” 容嘉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呦呵,见人家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你还怜香惜玉了起来啊?” 容嘉泽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容嘉卉见自己还挽着钟离络的手呢,忙抽了出来,扯了个有些僵硬的笑道:“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被别人纠缠的,就自作主张了一下。” 钟离络抬起手,犹疑片刻后,还是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你以后,可莫要再乱说话了。” 闻言,容嘉卉一怔,她这是,又做错事了,也是呢,那个女孩生得那般的美,钟离络会喜欢也实属正常,倒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她重活一世,也是想当然的就把钟离络给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她在不准任何人觊觎的同时,却从来没有去考虑过钟离络的想法。 “对不起啊。”她小声道。 声音很轻,但钟离络还是听到了,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嘉卉,你不用总是跟我道歉,你确实替我解决了麻烦,我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谢谢你,只是,你是个女孩子,还是有婚约的,你这么说,别人知道了,对你名声不好。” 啊,容嘉卉一愣,居然是因为,担心她的名声么? 还在吃着栗子酥的容嘉泽这时也点了点头道:“姐,头一次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容嘉卉俏脸一红,将手中的栗子酥猛的拍在了容嘉泽脸上,恶狠狠道:“死小子!你闭嘴!” 不过,她捋了捋颊边垂髫,转念一想,她跟那礼部尚书家的婚约,也是该早点想法子将它解除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四,明天一定结束前期小日常_(:з」∠)_进入主题! 第12章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去……去西北?”容嘉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抿着唇,一脸歉意的钟离络,结结巴巴地问。 敢情重来一回,这人居然还是打算在这一年跑去西北呢,纵使早就知道钟离络是要去建功立业的,这会子也还是不禁心里头有些难受。 就算是对钟离络毫不在意的上辈子,她见这人就这么走了,也是不太自在的,总觉得家里头少了点什么的,现在那就更不用说了。 钟离络看着她整个人都呆了的傻样子,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她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看看的,我的父亲,也曾在那儿抛头颅,洒热血,只是可惜,他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马革裹尸还,而是年近半百客死他乡。” 容嘉卉愣了半晌,喃喃道:“可现在,西北那边也还没什么大事啊,也就一些小打小闹,就不能等以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8 后彻底不太平了再说么。” 说完,容嘉卉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虽然日后确实不太太平,但这么大喇喇地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诅咒呢。 好在钟离络早就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只当是小女孩天真,说话没个忌讳,便笑了笑,摸了摸容嘉卉的头解释道:“正巧此次宁王爷被圣上委派去了西北,趁着这个机会我不走,以后要是想去也去不了怎么办?” 去不了正好,去那么远,多危险啊,容嘉卉一辈子都是呆在后宅里,对这些东西可谓是一无所知,但是,她也知道,刀枪不长眼,万一重来一回,变化太多,这人就这么死在那鸟不拉屎的西北了怎么办? 可是,她也知道,这人旁的也许都依着她,对于这事却是不容置喙的,况且,这人的前途都在那边了,她干嘛要去阻止人家,难不成让一个将才一辈子碌碌无为她就开心了? 她可是抱着要当侯夫人的想法才凑过去的呢! 她鼻头一酸,只得没好气地一拳锤上了钟离络的肩头道:“别家公子对这些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还上赶着去!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钟离络对她向来都没脾气,此时也知她是舍不得自己担心自己,便傻站着就这么任由她打。 容嘉卉劲儿小,小拳头锤上去,软绵绵的按摩一样,容嘉卉锤了几下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萧文嫣她爹?”容嘉卉惊呼道。 “什么?” 钟离络一愣,她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哪里知道什么萧文嫣。 容嘉卉撅撅嘴,敢情钟离络与萧文嫣的孽缘,是因此而起,上辈子萧文嫣挑挑拣拣到二十有二难道就是因为钟离络?也许萧文嫣就是在送别父亲时,偶然看到了钟离络,惊鸿一瞥,再难忘怀! 虽说这些全都是她的空想,但也是有可能的嘛,她忙挂上讨好的笑,又对钟离络道:“那萧文嫣啊,就是宁王府的南平郡主,我跟你说,你要是哪天遇见了她,离她远点,她这人心术不正,我告诉你吧,她生得瓜子脸,颧骨高高的克夫相,一双铜铃大眼,左眼眼角带痣……” 这丫头又来了,怪不得她跟女孩子处不好呢,不论谁家的姑娘一到她嘴里就没半句好话,钟离络无奈地打断她道:“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见得到人家郡主啊。” 容嘉卉垂下头,小声嘀咕道:“我还不是担心么……” 虽说她一直觉得萧文嫣其人生得相貌平平,但有时也必须得承认,在萧文嫣平庸的脸上挂着的那双大眼,水汪汪的,还是有那么几分勾人的,联合着她那也生着一双勾魂眼的妹妹萧文姌,当年勾得她弟弟魂都没了,最可恨的还是,勾了人家的魂居然还看不上人家,她弟弟也就任性了一点,不听话了一点,不爱读书了一点,爱玩了一点而已啊,又哪里差了哪里配不上她们了!她弟弟也是个痴情的,后来还是娶了宁王的庶出三女儿萧文景,好在他们夫妻俩也是和和美美,不然她估计得气死。 思至于此,她不依不饶地拽着钟离络的袖子道:“我不管,你以后要是遇着了那两位郡主啊,都得离远点!” 钟离络从来都是拿她有些没辙,只得答应了,像郡主这样一听就知道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金枝玉叶,她又哪里能遇得上,答不答应都一样。 见她松口答应了,暂时舒了口气的容嘉卉也不禁咧开了嘴,笑了,她的模样本就生得极甜,这么一笑,更是如蜜糖般,甜到了人的心坎,让钟离络都不禁晃了晃心神,冲淡了些许即将离别的悲伤。 容嘉卉又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可不是只有我不喜欢她们,你那是不认识其他府上的姑娘,我们都是一见了她就烦,以后你大可以问问我表姐表妹,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们做过什么?这么不讨人喜欢?” 容嘉卉回忆了一下道:“高傲呗,在闺阁女儿办的茶会诗会上,除了公主郡主外,对谁都是一副全天下我最高贵的模样,只恨不能用鼻子看人。” 一边说着,容嘉卉还一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至于她弟弟的那点子事,现在大家年纪都小,还尚未发生,只好不提了。 钟离络哑然失笑,就因为这个就值得被如此深恶痛绝了么,不过说句不厚道的话,这样确实是不太惹人喜欢。 她摸了摸容嘉卉的头道:“你不喜欢她便不喜欢她了,不过可别任性,免得得罪了人家。” 这是把她当什么人了?容嘉卉忍不住腹诽道,这呆子就是呆子,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她们女孩子呢。 越是这样的时候,时间过得是越发的快,才没几天,钟离络便真的要走了,不是说说而已,容嘉卉本以为自己并不是那么的难过,可如今离别在即,她是真不舍了。 她知道,这人毕竟顶着一个侯爷干儿子的名头,应该不会过得多么不好,她上辈子也不见这人过得差了去了,可是…… 她看着此时正在门口与爹娘说着话的钟离络,叹了一口气…… 钟离络也是在这侯府住了近一年了,容琛与于氏都是很舍不得她。 于氏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我从没去过那么偏远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儿是什么样子的,只听说那些个戎人凶残野蛮得很,你要是碰上了什么事,你就学你干爹,能跑就跑,不能跑就躲别人身后,实在不行,就索性抹点血装死。” 听妻子这么不给面子,容琛咳了咳,拉开她对钟离络道:“你可别听你干娘胡说八道,你要保重好身体,那儿的食物说它是食物的都糟蹋了食物这个词,等你立了功品级高了,就写信回来,我们寄钱给你买个大些的私宅,顺便再给你送个厨子过去。” 听着爹娘的嘱咐,容嘉卉在后面忍不住扶额,她这爹娘可真是……一个希望人家当逃兵,一个就只惦记着吃的,好在离别在即,钟离络自己也不在意这些。 容嘉卉摇摇头,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弟弟。 “你也去跟人家说句和软些的话吧,你啊,平日里处处跟人家较劲,人家都从没计较过,嘉泽……嘉……” 见容嘉泽半天没反应,她扭头一看,只见容嘉泽低着头,瞧着居然有几分失落。 容嘉卉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怎么,你也舍不得他了啊?” 容嘉泽瞬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才没有!” 鬼才信呢,这孩子,就是死鸭子嘴硬。 容嘉卉不等他逃跑,拽着他的手就拖着他走到了钟离络面前,笑着道:“钟离哥哥,嘉泽说他有话跟你说呢。” 见儿子女儿过来了,估计要说些孩子们的悄悄话,还打算继续絮叨的于氏与容琛也不敢一直霸占着人家,便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19 钟离络看着眼前一脸倔强模样的容嘉泽,不禁一愣,“嘉泽?” 容嘉泽本来好好的站在后头难过着,如今就这么被自家姐姐给拽了过来,也是窘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结果容嘉卉显然是要跟他作对一般,将他又往前推了几分,按着他的肩冲钟离络道:“嘉泽说他也很舍不得你呢。” 容嘉泽顿时就红了脸,他转过头来反驳道:“姐!你又胡说!” “乖孩子,这时你就应该说,哥,你放心地去吧,我会想你的。” 容嘉泽越听越窘,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他一把推开容嘉卉的手便要跑,结果他才刚迈出了一步,人就被钟离络给抓住了。 他俩素来无话可说,毕竟容嘉泽整天不是瞪她就是瞪她,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想了想,只得干巴巴地道:“你,好好念书。” 容嘉泽扁扁嘴道:“管得可真宽,我才不要念书呢,要念书,你去念去。” 这孩子,容嘉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都这时候了,你就乖一点嘛。” 容嘉泽垂下头,一言不发。 钟离络见他不言,遂也不管他了,她透过他,看着容嘉卉,迟疑了一下,道:“你,不也嘱咐我几句?” 容嘉卉一怔,她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吸了吸鼻子道:“有什么好嘱咐的,你比我年长,要嘱咐也是你来嘱咐我才是。” 钟离络浅笑,“那好,那我就嘱咐你几句,你以后要乖乖听老爷夫人的话,好好听先生的课,毕竟我暂时没法来帮你抄书了,还有,离水池子远些,我暂时也没法回来捞你了,你也要跟你的表姐表妹们多联络,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们的……” 听她絮絮叨叨的跟个老妈子一样,容嘉卉忍不住打断道:“好啦,一套一套的,你好烦,还有……你也是,注意安全,能回来就回来一趟给我……跟爹娘看看,不能回来,就写封信,有什么需要的,写信说。” “路途遥远,寄个信得很久才到呢,等你们再寄过来,估计我已经不需要了。” 真煞风景,容嘉卉横了她一眼道:“你写不写?” 钟离络只得点点头,“好,我听你的,写。” 说完,钟离络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东西握于掌心。 做完这些,她又偷偷瞧了一眼容嘉卉的神色,然后,将手伸到容嘉卉眼前,缓缓展开。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块流云百福佩,不过容嘉卉是认得此物的,不就是当初容嘉泽抢过的那块玉佩么。 钟离络有些不自然地道:“这玉石一碰就碎,你先帮我收着吧。” 容嘉卉一愣,小心翼翼将它接过后,问她:“我收着?” 钟离络颌首,“是啊,我一岁时,我娘亲替我求的大师开过光的玉佩,我自幼便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容嘉卉惊讶道:“啊!大师开过光的啊,我收着的话,它要是不保你平安了该怎么办?” 钟离络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从不信这些,只是因为这是娘亲所求,所以才一直珍而重之。” 见她都这么说了,容嘉卉遂将玉佩收了起来,郑重承诺道:“那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钟离络舒了一口气,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交代好了,她也是真的该走了。 于氏心肠软,又素来是拿她当亲生孩子看待,如今见自家孩子不听话,非要去那种鬼地方受苦,也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容琛看着她的样子,也是不禁又想到了当年那个爱笑豪爽的钟离大哥,容嘉卉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心里头亦是又酸又涩。 这时,一直低着头蓄力已久的容嘉泽也终于突破了内心障碍,猛地抬起了头,一边跑一边涨红着脸冲钟离络咆哮道:“钟离大哥!对不起!” “我不该笑话你!我不该唆使朋友在你桌子上放蜘蛛的!” “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念书的!!!” 最后,他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又接着吼道:“你千万要早些回来啊!!!” 听着这个弟弟般的孩子的咆哮,钟离络身形一滞,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她远远地背对着他,冲他摇了摇手。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着有些尴尬啊,明天再修一修!_(:з」∠)_今天我小姐妹过生日,跟朋友们在外头浪了一整天,我白花花的银子啊…… 第13章 西北的风,是萧瑟的,钟离络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某个山头朝远方看着,大风卷着些许沙尘,在她的耳边呼啸着…… 突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钟离络转过头去,眼前黑黢黢的汉子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钟老弟,你没事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啊。” 钟离络第无数次纠正他道:“那个,我复姓钟离。” “好的钟老弟。” 钟离络也是无奈极了,此人名谭骏,跟她住一个屋,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有些口无遮拦,太自来熟,仿佛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排斥。 “谭兄你有什么事么?” 闻言,谭骏就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冲她笑道:“今天发军饷了,那几个混小子,可是领了钱一溜烟的都没影儿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去了哪儿,我想找个人说话喝酒都找不到,只好跑来找你了。” 钟离络知道他说的是与他相熟的几个兄弟,至于去哪了,她也是猜着了,这种下流腌臜事居然也跑来同她说,钟离络偏过了头,没有搭话。 见钟离络淡淡的都不爱理人的样子,谭骏倒是也不恼,一个人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我家那媳妇啊,瞧着是温温柔柔的,其实就是一醋缸,随时能用醋淹了我,要是知道我跑去招惹了别的女孩子,肯定得伤心难过带着大丫回娘家去不回来了,她是村口朱秀才家的闺女,嫁我本就够委屈了,我哪能不疼她些,不过,你一十六七都没娶媳妇的半大小伙,怎的也那么清心寡欲啊,你那点子钱就不见你花过,来,你跟哥哥说说,你是不是在家那边有了相好的了就等着过两年挣点小军功回去娶人家回家啊?” 听这人越说越离谱了,钟离络忙摇了摇头,“才没有。” 谭骏一愣,然后莫名就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钟离络的肩道:“大兄弟,你跟当哥的说句实在话,瞧你那样,你其实还是个雏儿吧,喏,是不是怕羞啊?难怪每天早上你都一副精力过盛的样,勇猛得很,这火气啊,不……” “闭嘴!”钟离络打断道,这又叫什么混账话,她纵使没拿自己多么当女孩子看过,也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她脸皮薄,顿时就红了脸。 谭骏却恍若未闻般,接着絮絮叨叨道:“我可是听说了,最近啊,那南巷来了两个新姑娘,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0 十五六岁水嫩嫩的,那小模样啊,生得可俊俏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爱你这样的白净俊秀的,要是你去,估计都不用花钱呢。” 他话音刚落,转头一看,诶,人咋就跑没影了? 钟离络也是受不了了,便直接走人了,这里的人啊,大多都是一个样子,一旦熟悉了那么一点后,就开始口无遮拦了,聊天聊地聊美人,平日里她时不时就会听到其他人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跑来跟她说,她又哪里搭得上腔。 纵使已经呆了这么久,她也依旧不是很习惯这些人的相处模式,之前与她熟悉的,只有族学里那群人,他们中,有的家里还富贵着,有的早已一贫如洗,有的是容家得脸的奴仆之子……可以说高低贵贱都有,但也从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这样的腌臜话。 她想,别人估计背地里都在恼着她呢,小小年纪的,清高个什么劲儿啊,真把自己当正经小侯爷了啊。 她当初刚加入时,所有人就都在打赌,赌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几天会哭鼻子闹着要回家,他们自认为太了解这样的小少爷了,带着几分自认为的豪气,抱着所谓的报效国家的想法,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然后不出三天,就得哭着让家人接回去。 她也是听几个老兵说了当年某个小侯爷闹出来的笑话的,那位小侯爷乐呵呵地跟着自家爹爹跑过来打戎人,结果没几天就闹翻了天,吃饭时嫌东西不是人吃的,砸碗要回家,晚上也不好好睡觉,一边骂着没法睡的破铺盖,一边闹腾,差点没把营帐给掀了,还整天嫌弃衣服粗糙把皮肤都磨出血了,后来,当然是被当爹的狠狠打几顿就老实了,等到小侯爷苦苦熬了许久,终于活到了能回家的时候时,原本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小侯爷都变成了一只又黑又瘦的猴子了,活像被虐待了几年一般,他当时哭得堪称是惊天动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故而被西北这边的老人儿,一笑就是十几年。 她当然猜得出那是谁,毕竟瞎胡闹的容琛被老镇国侯打了后,药都是她爹亲自上的,这事她爹跟她说过,当时十六岁的容琛,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满脸鼻涕眼泪,哭得都听不着声了,至于侯爷变猴子的事,她爹也说了,那都是容琛自己作的,当时可是真的在打仗,本就是风餐露宿的,还挑三拣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能不瘦成猴么。 人人都觉得她会同当年的小镇国侯一样,没两天就受不了罪,开始又哭又闹了,只是可惜,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她瞧着瘦瘦小小的,却真有几分拼劲,就是总是冷口冷面的,大家觉得她不错是不错,对她的这高傲态度却很是嗤之以鼻,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有背景的,这里也有一些中年小军官认识她爹对她也有几分照顾的缘故,不想招惹她平白惹是非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就是这么个对生人不爱说话的性子,况且,她跟这些糙汉子,本身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有些事也确实不能强求。 钟离络长叹了一口气,翻身躺上了床看着屋顶,突然的,她就有些想念容家人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果然,纵使是到了自己一直最向往的地方,也难免会想家啊。 她想念容老爷,于夫人,想念喋喋不休甜美可人的容嘉卉,甚至,就算现在让容嘉泽那小子再瞪她一眼都好。 她不禁又想起了当初容嘉卉的话,往柜子里头翻了翻,找出了纸笔,也罢,还是写封信吧,就算只是报个平安也好。 这信,自然是写给两位长辈的,纵使最牵挂的是容嘉卉,她也只敢在末尾问了容嘉卉姐弟一句,要是单独写给容嘉卉的话,就太不庄重了。 她素来是不爱写信的,觉得这没什么必要,而且路途遥远,一封信得寄上一个月了,大概是她若是死了,消息传到容家时,她估计都得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等她的信寄到时,确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小半年来,她一直都没个消息,这会子突然就来信了,倒是一直担心着她的容嘉卉给吓了一大跳,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她抢过爹爹手中的信来一看,只有寥寥几句,除了说自己一切平安外,就是挨个问候了。 她在几句话中找寻到了她的名字,轻念出声:“嘉卉妹妹与嘉泽弟弟一切可好?” 然后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的就这么没了? 容嘉卉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欺骗,这人难得写封信回来,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了她一句?而且不是单单问她,还是搭着她弟弟一起的! 她当然好着了,好得能立马飞过去掐死那个姓钟离的呢! 她捏着信纸,转头问容琛:“爹,你要不要回信的呀?” 这不废话么,“自然。” “那……”容嘉卉试探着问。“我也写几句,一道寄过去成么?” 说完,她又像是想要撇清什么般,连忙解释道:“爹爹你也知道的,他素来疼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关心一下哥哥,也是人之常情嘛。” 容琛也是不疑有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准了。 见他答应了,欣喜的容嘉卉留下一句您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后,就捏着手中的信跑了出去,一看就是写信去了。 容琛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小丫头,真是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都是被孩子他娘给惯坏了。 第14章 容嘉卉拿着笔,脑海里头也是一片空白,她该写什么好呢?人家都只是在最后随手问了她一句,她要是关心的废话说得太多了,她的那点子自尊心实在过不去,若是被人瞧着了,她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敢多写,只简简单单地问候了几句,她上辈子很多年都没好好写过字了,如今练了一两年,瞧着倒是漂亮了许多,只是,这秀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印着精致花纹的浅绿色浣花笺上,明明只是几句极为普通的话,都不免带上了几分绸缪缱绻。 她是真的很思念钟离络,她还记得,钟离络走时,是五月上旬,而现在,都已经立冬了。 再不回来,她都要忘记这人长什么模样了,她知道,上辈子这人除了回京述职外,基本上就是把西北给当成家了,也不知道今生会不会依旧如此,唉,一想到这些就心烦得很。 她眼珠子转了转,倒是冒出了个主意来,她过去倒是太规矩了些,人家不给她写信,她难道就不会先写过去?好好瞒着家里人不就好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忘了自个啊,反正她是死都死了一次了的,还有什么怕的?好歹她曾祖母也曾是个女山大王,敢抢压寨相公的,她这么拘着,哪里有个绿林好汉后代的样子! 她捏紧手中的笔杆子,就这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1 做下了决定。 山高水远,车马载信慢,待到钟离络收到信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知道侯府寄了许多东西来还有给她的信件时,她并不觉得惊讶,镇国侯与侯夫人对她很好,会写信还寄东西并不稀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容嘉卉的信,看着信封上小巧的钟离哥哥,她不禁轻笑,只有容嘉卉会这么叫她,她小心地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印着精致花纹的浣花笺,一看就是闺阁女儿喜欢的样式,浅绿色的纸,很漂亮,仿佛能给这荒凉的西北都染上几分生机。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平平淡淡的,在这时的钟离络看来,却满满都是温情。 这时,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的谭骏突然也凑到了她的身后,夸张地惊呼道:“呦,钟校尉,这是哪位小姑娘写给你吧,喏,瞧那小小的字,可真俊啊,诶,这绿纸上的花儿,我还以为是画的呢,没想到是印的啊,这千金小姐的玩意儿,就是精细。” 钟离络早已懒得跟这人解释她姓钟离了,只是默默把信收了起来,淡淡道:“恩,我妹妹写给我的,问一下我在这边的情况。” 谭骏虽然是个不识字的粗汉,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他指着她的信道:“可别解释了,刚刚那信里最后留的名字我了瞧着了,第一个字有个宝盖儿,你名字我见过,哪个字都没宝盖儿。” 钟离络只好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妹妹,干妹妹难道便不是妹妹了?” 以谭骏为首的众人一脸的我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情妹妹也是妹妹嘛。 小伙子们不禁纷纷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多好啊,在这里过着苦日子,还能有小姑娘大老远地寄情书过来,钟离络的相貌很不错,跟她相好的小姑娘,那小模样啊,肯定也不会差到了哪去,没准儿啊,还是个惊天大美人呢,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个年轻的小兵忍不住凑过去好奇地问她:“钟校尉,不对,钟离校尉,您这个妹妹多大年纪呀?漂亮不?” 钟离络瞪了他一眼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容嘉卉到底是位侯门千金,怎能这么拿出来品头论足。 见她突然凶了,小兵顿时一怂,也就不敢过问了。 自此以后,每个月,钟离络都会收到来自容嘉卉的信,那浣花笺也是不重样的颜色跟花样,偶尔还夹带着几朵她写信时开得正盛的干花,容嘉卉写得不多,无非是又认识了谁家的小姐,京城里又出了什么事,弟弟又捣了什么蛋,她跟表姐又闹什么别扭了。 琐事而已,但她看得开心,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着牵挂,有的念叨着媳妇孩子,有的惦记着邻居家的妹子,有的牵挂着爹娘,而她的牵挂,估计就是京城镇国侯府那一小方天空下的几个人吧。 她看向京城的方向,如是想着。 此时的京城,大雪纷飞,容嘉卉的表姐于以湘给她下了帖,邀她一起出城去郊外赏雪,容嘉卉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听钟离络的,多跟表姐表妹联络,便答应了,于是,她披着镶着狐毛云锦斗篷,搭着丫鬟的手,便上了马车。 受邀者自然不止她一个,还有于以湘的几个手帕交,贵女们出个门也是麻烦,丫鬟仆从是带了一大堆,坐了好几架马车,先是开了道,然后由护卫一路护送着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排场可不小。 待她们的马车进了于家名下的一个小庄子后,几位贵女便由侍女们扶着先后下了车。 八岁的于以涟瞧着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朝于以湘惊叹道:“大姐姐,这边可真是好漂亮啊。” 于以湘只是抿嘴一笑,身为东道主,她早就安排好了,这时便有丫鬟捧上了热茶,她接过一杯递给自家三妹道:“来,再好看你也得给我先喝杯热茶暖暖胃。” 于以涟点点头,笑嘻嘻地捧着暖呼呼的热茶,香香地喝了一口。 除了表姐妹外,在坐的几位,容嘉卉后来都是认识的,毕竟现在是贵女,以后便是贵夫人。 但如今,她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懒人,这里这三位,还正巧都不是她现在就认识的,她也只好做出一副除了表姐妹谁也不认识的模样,等着于以湘来介绍。 于以湘之前会给容嘉卉下帖其实也不过是跟过去一般,意思一下,谁成想,这回这人居然还真的来了,此时她见容嘉卉坐在于以湄的身边一言不发的,顿时觉得,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出动的时候了,思至于此,于以湘遂走了过去拉过容嘉卉的手,站了出来。 她笑着对正在着说着悄悄话还浑然未觉的三位贵女道:“杨姐姐,宋妹妹,温妹妹,我想你们还不认识我家表妹吧。” 瞧着最为年长,容貌端正秀丽,神态柔和的女子一怔,疑惑地看向她们道:“于大妹妹,这位便是镇国侯家的那位容妹妹么?” 容嘉卉福了福身道:“正是。” 女子温柔一笑,道:“于大妹妹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只是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我姓杨,小字倩玉,容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随于大妹妹一般唤我姐姐便是。” 容嘉卉忙笑着唤道:“杨姐姐。” 她哪敢嫌弃太后的侄女,姓杨的千千万,能跟国公府的嫡长女交好又合年龄的,除了太后之父杨老丞相的长孙女外,又还能有谁。 这时,坐在杨倩玉身边的娇俏少女也盈盈笑道:“我叫温安盈。” 吏部左侍郎的嫡长女。 容嘉卉笑着点头:“温姐姐。” 然后,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位,羞涩道:“我叫宋蘅。” 两广总督之女,温安盈的姑表妹,暂住在温家。 “宋妹妹。” 这么互相认识了一番后,她们几个小女孩没多久,便说到了一块去了,杨倩玉温柔可亲,温安盈快言快语,宋蘅内向害羞,都不是讨人厌的性子,容嘉卉与她们一起,倒是也不觉不自在。 说着说着,杨倩玉又恍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容嘉卉道:“对了,我都忘了,我原是不该叫你容妹妹的。” 容嘉卉一愣,不叫她妹妹,难道还要叫她姐姐。 杨倩玉笑着一字一句道:“我原是该叫你,表弟妹。” 容嘉卉一时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脑袋绕了几圈后,恍然大悟,杨倩玉口中的表弟,不就是柳阡辰么,杨倩玉的母亲是柳家夫人的堂姐,他们确实也是表姐弟的关系。 又想起了这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容嘉卉也不想继续往下说,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不过,她还是偷偷瞧了一眼于以湘的神色,只见于以湘依然挂着长姐式的微笑照顾着妹妹们,完全看不出多余的色彩,不过于以湘总爱在人前显示自己那国公府嫡长女的风范,天知道她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2 心里到底想什么。 好不容易,趁着她们一行人正在为杨倩玉的咏雪诗中的一个字不好,该如何改而发愁时,容嘉卉拉着也在思索的于以湘就跑到了一边,她看着于以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懵逼脸,认真道:“于以湘,我跟你说,我想跟他退婚!真的!不骗你!骗你就让我被寒瓜噎死!” 于以湘被她一拉正傻着,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所谓他是谁,她傻傻地问:“为什么啊?” 容嘉卉道:“我早就说了的呀,我看不上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以湘难得没有反驳她,只是垂下了头,失落道:“退婚,他也跟我说过,他想退婚的,但他家爹娘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他在家闹来闹去的,都动上家法了呢。” 什么?这回换成容嘉卉傻眼了,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姓柳的跟她表姐都见几回了? 容嘉卉道:“那他可以跟柳家伯父伯母说明他心悦于你啊……” 于以湘摇了摇头,道:“他不敢,他不敢跟他的父母说出我来,怕平白坏了我的名声,他是男儿,还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多一桩风流过往,谁又在乎,我就不同了,要是传了出去,我这辈子就全完了,我也完全不敢跟旁人说,现在也只有你跟瑞珠知道。” 只有她跟瑞珠知道,瑞珠……那不就是表姐的贴身丫鬟之一么,这是做起红娘来了?她表姐如今就是那崔莺莺?她也偷偷看过会真记,只是旁的女孩子或许看得如痴如醉,她略扫了几眼便只觉红娘张生都不是好东西。 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肩道:“他那是在唬你呢,也就只有你这么蠢的人才会信他了,谁知道他都跟多少姑娘说过这些了!” 于以湘明显中毒太深,她挂着泪珠,坚定道:“我就是信,你那是不曾瞧见,我在寺里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的脸可白了,毫无血色,打那以后,他就再不曾出现过了,我也不敢打听,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敢情这佛堂圣地居然还成了幽会场所了啊。 容嘉卉颌首道:“你们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懂的,他这就是厌烦你了找借口甩掉你呢。” 于以湘扁扁嘴,又道:“可是容嘉卉,他很守礼的,几次见面,他连我的手都不曾碰过,他怕唐突了我。” 说完,于以湘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犹豫了片刻后,又问容嘉卉:“你说,他若是真有什么想法,会如此么?容嘉卉,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句实话,我长得漂亮么?别人看了心动么?说正经的,你可不许故意说我丑!” 容嘉卉只好点头道:“漂亮漂亮,你生得最漂亮,天下第一漂亮,你就是那京城第一美人!” 这死丫头,跟她说正经的也贫,于以湘忍不住狠狠捏了把她的脸,“混蛋,你再贫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容嘉卉捂着疼得发烫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开个玩笑而已,这人下手可真狠啊。 待她正想捏回去时,便听到了杨倩玉的声音,“两位妹妹,你们俩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容嘉卉忙捂着红彤彤的脸笑道:“杨姐姐,我在跟表姐正在讨论,是大表哥俊还是二表哥俊呢,我觉得二表哥生得俊,可这人偏心着自家哥哥,眼看着说不过我了,就捏我呢,姐姐,你瞧我的脸,可都红了吧!” 于以湘也不知是真顺着容嘉卉的话茬往下说还是自己那股子傻劲又上来了,忙道:“本就是我家哥哥俊!” 杨倩玉捂嘴偷笑,一手拉过一个道:“好了好了,温妹妹正煮雪烹茶呢,咱们来一起尝尝看吧。” 容嘉卉笑着嘀咕道:“这个温安盈,还真是爱折腾呢。” 第15章 容嘉卉回去后,就着姓柳的跟于以湘的问题,想了许多天,她的想法也是千变万化,甚至,她有邪恶地想过,把所有事都甩给表姐于以湘,毕竟这人不执迷不悟么?她觉得苦不堪言的生活,没准儿于以湘那二傻还能过得甘之如饴? 可于以湘又不是坏人,就是脑子里缺了根筋,还有些自以为是,除了会跟她拌嘴,会跟她打架外,也没怎么过,孝顺父母又关爱妹妹的……她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姓柳的从来都不喜欢她,也许就是不喜欢任何贵女只喜欢烟花柳巷那些莺莺燕燕,关于这点,估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毕竟他当年连盖头都懒得掀,导致赌气的她盖着盖头,顶着沉得要命的头饰靠着床睡了一夜,虽然最后,她的盖头还是她自己掀的,然后,她哭得泣不成声,心也一并凉了。 她因着这番赌气,脖子疼了许久。不过他们到底处于同一个屋檐下,该见到的还是会见到的,他也就第一眼看见她时,错愕了一下,她当时心中一喜,还以为这人看到她的容貌看呆了,一时间还想着,若是这人后悔了之前的态度,她最好得端着点,让他慢慢地哄,不能因为被他的美色所惑,他给个眼神自己就凑上去了,然而,他也就错愕了一下…… 距离她上辈子出嫁的时间,还剩两年多,她确实是想退婚想得要发了狂,不过明知是火坑还把别人往里推,还是太不道德了。 但也有可能,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火坑,也许这人看她不顺眼,能让她的日子过得跟夫君早八百年前就死了在守寡一样,却偏偏不讨厌她的表姐呢?她还是改天想个法子去见见姓柳的吧,问问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只不过,这问题又来了,她能怎么见?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心急,这会子就惦记上未婚夫了,传出去也委实不好听,况且人家老早就厌恶她了,未必肯见,想来想去,也只能求助于以湘了。 为着这事,她又踏进了靖国公府的大门,待见到了于以湘后,她拉着于以湘便开门见山道:“我得见他,咱们仨得说清楚!” 于以湘愣了半晌后,问:“说什么?” 容嘉卉也是顿时就不想同她说话了,这人是真呆,还是假傻啊? “自然是退婚的事,你到底希不希望我退婚?” 于以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到她的摇头,容嘉卉倒是不解了,“你这是觉悟了?看不上他了?” 于以湘又摇了摇头。 容嘉卉无奈,“那你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 于以湘为难道:“十几年的婚约就这么随随便便解了,估计得闹得动静不小呢。” 就为这个?容嘉卉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又怎样,你不是觉得人家钟意你么?我不喜欢他,你喜欢他,我跟他解了,你与他,就有机会了,这不皆大欢喜么?” 听容嘉卉这么说,于以湘似是有些被说动了,不过,她低头沉思许久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成,你若是因为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3 被退婚了就找不着好人家了只能将就怎么办?我想你估计是宁愿剪了头发去当姑子,都不愿自己的夫婿不如别人呢。” 闻言,容嘉卉一怔,所有的不耐烦顿时都化为了乌有,她本以为,她们吵闹了这么些年,这人应当是讨厌她相当乐意看她笑话的呢,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时候了,还在担心她的问题。 容嘉卉打量着于以湘,好似是头一次认识她一般。 “那便都是我的事了,姓柳的虽相貌好家世好,但我就是不喜欢,嫁到他家,我估计会整天以泪洗面,我过得好不好,可比自尊心重要多了。”容嘉卉道。 于以湘抿着嘴,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见她不开腔,似是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了,容嘉卉便乘胜追击道:“那以湘,你试着联络他,三天后我们俩一起去游湖,让他也恰好去游,在湖中央来个偶遇,对了,还让他记得少带人,带信得过的。” 这委实有些大胆,于以湘问:“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容嘉卉眨了眨眼睛,笑道:“放心吧,我的大表姐,没问题的!大不了到时候你把什么都推给我好了,反正我天不怕地不怕。” 于以湘犹豫片刻后,想着上回柳公子憔悴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点了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的容嘉卉转头便想要回家了。 她才刚走了三步,于以湘便在她的身后喊住了她:“容嘉卉,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呀?他得罪过你?” 对于这个,她始终好奇着,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柳公子没好感呢?明明他名声家世都很好,模样也生得俊秀,见过他的姑娘家,还给他取了个花名,就叫玉郎,他也确实就是个如玉般的好儿郎。 容嘉卉用手指绞了绞垂在两边的垂髫后,回过头来,娇羞道:“其实,我有心上人了。” 对,有心上人了,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么?有心上人了,任你姓柳的是玉郎也好金郎也罢,都全都与她无关了。 于以湘一怔,试探地道:“那位钟离公子?” 没想到于以湘会说出这个名字的容嘉卉顿时就傻了眼,“你怎么会想到他身上去呀?” 于以湘也眨了眨眼道:“我的直觉,可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了,横竖容嘉卉开心就好了,那钟离络的人品性情她不清楚,但容嘉卉喜欢,便说明不差,只是就一条,出身委实低了些,听说钟离络跑西北进军营去了,还是希望能挣个好前程吧,不过这些年太平,这打来的前程也不是那么好挣的,容嘉卉可有得等了。不过,容嘉卉能看上身份低微的钟离络这点,倒是让她又高看了自家表妹一眼,她过去,倒是对容嘉卉的误解有点深了。 三天后,于以湘如期而至,与容嘉卉一起,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便上了画舫,毕竟跟长辈们的说法是两个小姐妹一起游玩说说私房话,带那么多人做甚? 冬天游湖的人极少,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外出吹冷风的,游湖若是全程待在船舱里,那便没意思了,故而几乎望不到边境的湖面上,不过三两只船。 于以湘与容嘉卉捂着手炉,瑟瑟发抖地在湖面上找寻着柳阡辰的踪迹。 只是于以湘畏寒,在外头坐了没多久,便钻进了船舱,容嘉卉实在心急如焚,只好继续替她看着了。 她穿着斗篷,浑身只露着一张被风吹得雪白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刻都不得闲地到处张望着。 直到,一艘游船缓缓摇了过来,直到两艘船的船头只相隔不过三尺的距离时,便停下了。 然后,一个身穿一件白色皮袄,身材挺拔,貌胜潘安三分的少年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他看到容嘉卉时,还有几分惊喜。 他几个箭步走向船边,一个于字还没出口,便笑容一滞,眼前女子,猛一看有些像于以湘,但却不是于以湘。 “你不是于姑娘……” 容嘉卉心里一堵,这人就是这样,只要一看到她,笑容就得消失,好似她就是上辈子欠他的一般! 怀着几丝报复感,她故意道:“恩,我是你未婚妻,容嘉卉。” 柳阡辰此时还显得有几分稚嫩,甚至他的五官都还比后来的样子要稍显柔和些,确实是看了产生不了恶感的模样。 听了容嘉卉的话,他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不知所措,“你是,容……容姑娘?那……于姑娘呢?她说是有极要紧的事要说,为何这时却又避而不见,而是让你来见我呢?” 这时,听着船舱外传来的声音,于以湘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嘉卉,怎么了啊?” 问完,她扭头一看,便猛地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柔柔道:“柳公子。” 柳阡辰一见了她,顿时也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于姑娘。” 看着他们浑若无人的模样,容嘉卉心中有些涩然,她扯了扯于以湘的手,让她回神。 “于以湘,别傻盯着人家了,咱们是来说正经事的!” 满心欣喜的于以湘这才回过了神来,对柳阡辰道:“柳公子,我表妹有话同你说。” “啊?”十七岁的柳阡辰微微张着嘴,疑惑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容嘉卉问他:“你想不想同我退婚?” 柳阡辰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可以说得上是一丝犹豫也无,看得容嘉卉心上顿时又中了一刀,就算她从来就没喜欢过柳阡辰,也就成亲时一开始心里还怀着几分期待而已,还转头就被泼了一头凉水,对他可以说是毫无好感,可如今被这么直接的嫌弃了,还是让她觉得不悦极了。 她气呼呼道:“那你怎么不让你爹去退了!” 柳阡辰黯然道:“我爹娘态度坚决,他们觉得你并无任何错处,出身高贵,模样性情都好,若是贸然退了,转头便想要求娶我口中的身份地位更高一些的女子……” 说到这,他看向了于以湘。 “人家会不会答应姑且不说,传出去是定然不好听的,到时候便谁都知道他是个势利小人了,他也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容嘉卉一愣,就因为这么个原因,便要牺牲她的幸福?况且,容嘉卉不无郁闷地想,柳阡辰可真会胡说八道,她的出身,也不见得就比于以湘差了呀! 她扁扁嘴,问柳阡辰:“那你对我表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柳阡辰看着于以湘,抿着嘴,等到容嘉卉都觉着他不会开口了时,才终于道:“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心悦于她,我第一次见着她时,就觉得这个姑娘,瞧着是位身份高贵的大家闺秀,内里,却是个小促狭鬼,忽悠起小和尚来,一套一套的,她发现自己的话被我听着了,转过头来正想要瞪我,结果脸却先红了,可爱得紧,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4 我喜欢她低头沉思的模样,亦喜欢她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她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容嘉卉瞧着他的模样,倒觉得是真心的,于以湘不见得比她好,她不见得比于以湘差,若不是真心的,何必呢…… 上辈子这辈子一直想不通的事,现在的她倒是突然就懂了,柳阡辰心悦于她的表姐,却被自家父母逼着娶了她,所以就迁怒了她,可是,这又不是她的错,跟她置什么气呢…… 其实,也不算置气吧,除了不怎么搭理她外,她什么限制都没有,从不曾苛待了她,只是在守活寡而已……她是可怜,这人八年如一日的不搭理她,说明一直在意着表姐呢,敢情她八年苦日子,都是拜于以湘所赐!可她又不能怪于以湘……可真是憋屈。 她想了想,便提议道:“你们说,我去跟我爹娘说,能退么?我就说今天跟于以湘出来游湖,偶遇到了你,便打了个招呼,然后你们便看对眼了。” 于以湘迟疑道:“啊?姑父姑母真的有可能同意?” 柳阡辰显然也觉得不太靠谱,只眼巴巴看着于以湘。 容嘉卉道:“我一直没退婚,不就因为少一个理由么,现在理由来了,我爹娘疼我,哪里会舍得我受丝毫委屈,姓……柳公子,你如果能去我爹面前坐实一下,便更好了,你我的爹都爱名声,不过我家爹爹更爱我,我爹来主动退,你爹就不会被当成势利眼了,我爹不会把退婚理由说出去的,毕竟于以湘可是我娘的侄女。” 见容嘉卉如此深明大义,柳阡辰也不禁肃然起敬,“容姑娘,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请受我一拜。” 容嘉卉忙摆手道:“可别介,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退了婚,对你我都好。” 柳阡辰笑了笑,又有些忧心地道:“那容姑娘,这样不会对您今后的婚事有碍吧?” 这倒还是柳阡辰头一次关心她呢,容嘉卉有些愕然,愕然过后,她莞尔一笑,道:“自然不会,倒是我表姐家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些意见,我外祖母跟舅父舅母可疼我了,不过反正你有表姐这个内应在。” 闻言,于柳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见自己似乎可能会真的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容嘉卉一时间又难过,又开心,她难过,是难过着她曾经的八年青春喂了狗,而开心,是开心着于柳二人也算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今生也总算不用重蹈覆辙了。 至于她上辈子婚后没几天柳阡辰就开始一年到头难得回几次家,整天在花街柳巷夜夜笙歌什么的事,暂且就先不管了,她当然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依旧如此,但至少,以他们如今的情分,于以湘是绝对不会过成她这样的。 至于她这个退过婚的女子,有些人估计会颇有微词吧,但也有些人,是绝对不会的,等一切成了,她就去给千里之外的某人写信,那时候,也许都开春了吧,她可以去折上几朵桃花夹于信中,再告诉那个人,京城里的桃花,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写大纲是干嘛的233333 全程放飞了自我,柳渣渣被我改成了表姐真爱,大纲中期的将军背后护佳人虐人渣剧情可以换人来了。 感谢谦小雪酱的地雷一枚,么么哒~(^з^)☆ 第16章 容嘉卉与柳家的婚事,到底还是成功地退了,原先,容嘉卉虽说胜券在握,却也一直在担心着,本以为可能会折腾很久,结果,她非常满意的是,她的爹娘确实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疼她爱她,在她抹着眼泪瞎编乱造了一堆后,他们便果断盘算着要退婚了,自己捧在手中的珍宝,怎么能受丝毫的委屈,他们两家也不知到底都谈了些什么,总之,一段时间后,对方也是答应了,两家也依旧是和和气气的。 只是这事到底还是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十几年的婚事,连个原因都没有,就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退了,虽然两家什么也没说,但民众的想法是可怕的,镇国侯府为何主动退婚?柳尚书为何欣然同意?是容小姐如何如何?还是柳公子如何如何?寥寥几天,大家已经编出了无数个版本的故事吵得沸沸扬扬了。 只是这正主儿不发声,谣言也到底也是谣言,终究会被淹没…… 这天,容嘉卉梳妆过后,便去参加于以湘的及笄礼了,她们表姐妹俩个,一个是十二月末出生,一个是正月上旬出生,说是于以湘比容嘉卉大了两岁,实际上啊,也就一岁多点,于以湘贵为国公府嫡长女,及笄礼自然是得大办的,连头上的钗,都是皇后娘娘所赐,端的荣耀。 只是靖国公府对容柳两家退婚的原因一无所知,也是有些义愤填膺,在他们看来,虽然是容家主动退婚,但肯定全都是柳家出了问题,肯定是柳家那位玉郎得罪了他们的嘉卉!他们虽不至于请前来观礼的柳家夫人出去,背地里却是打算着将柳家送的礼给扔出去,于以湘在一旁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没这么做。 家宴上,容嘉卉的大舅母梁氏看着容嘉卉的模样,不禁心疼道:“嘉卉,来,你多吃点,瞧你,这些天瘦了不少。” 容嘉卉笑着点头,心下却不禁暗想,这才几天不见呢就瘦了瘦了的,她要是真瘦了就好了,她最近因着太过开心,食欲大增,可真怕哪天自己就吃成了个大胖妞。 老夫人闻言,也是想起她退了的婚事,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嘉卉,改明儿,外祖母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她的二舅母温氏眼睛一亮,赶忙笑着推销起了自家宝贝儿子,“娘,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我家那混小子与嘉卉年龄相仿,虽然皮了点,但打小也是极疼嘉卉的,两家知根知底,娘您也可以时时由宝贝外孙女侍奉身旁了。” 梁氏闻言,也忙道:“弟妹,我家子洵也尚未订亲呢,他可是当哥哥的,你家子清就别来抢了,嘉卉这小调皮,我打小就爱得不行,只恨她不是我的女儿,若是做了我们家媳妇,我肯定是当自家闺女一般疼爱。” 老夫人听着两个儿媳妇的话,也是有些意动,她过去最疼幺女,对于幺女所生的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外孙女,自然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受了委屈,她心都疼了,当初要不是外孙女早早有了婚事,她肯定第一时间就跑去把嘉卉定下了,哪个孙子都成,反正儿子儿媳们都很喜欢嘉卉,就算她有朝一日去了,他们也能为嘉卉撑腰,多好的事。 眼看着老夫人都要被说动了,容嘉卉忙对梁氏撒娇道:“大舅母,难道我不嫁过来,您就不拿我当女儿疼了啊?不成不成,这样我可就要伤心了。” 梁氏道:“小丫头可净胡说,赶明儿你要是真嫁了过来,我才更好疼你呢。” “舅母~”容嘉卉拖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5 着长长的尾音唤道。 她虽仍是在甜甜地撒娇,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毋庸置疑,“两位表哥与我打小是一起长大的,如同亲生兄妹一般,您要是再这么打趣我,做外甥女的可就不依了。” 见容嘉卉实在无意,温氏梁氏也只好就把这当做是一场玩笑,揭过去了。 于以湘的十五岁生辰一过,便是过年了,然后马上便又是容嘉卉的十四岁生辰,可忙活了好些天,在容嘉卉终于有时间写信给钟离络时,却是先收到了钟离络一个月前寄来的信以及……一对夜光杯。 她有些忍俊不禁地想,这估计是那个呆子提前准备的生辰贺礼,可惜这路上没个准头,这些东西,还是晚到了几天。 她从自家爹娘那抢过信展开,依旧是寥寥几句关心的话,不过最后当真是提了提她生辰的事,这夜光杯,也确实是送给她的,她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甜笑,她就知道,这人果然是惦记着她的生辰的呢。 她放下信,又拿起那对透着幽幽绿光的夜光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她又不喝葡萄美酒,拿这夜光杯有何用?这种矜贵物件,用来喝水岂不浪费了?她想,估计是西北那边压根没什么好东西,这已经钟离络能想到的最好的了吧,就是也不知道花了钟离络她多少钱。 她捧着夜光杯冲爹娘道:“爹,娘,你们可得给他寄些银两了,这个估计价格不菲呢。” 于氏笑道:“这还用你来说么,络儿可还真疼你,远在千里之外都惦记着你要过生日了,还眼巴巴地给你寄了礼物,你可得好好谢谢哥哥。” 容嘉卉嫣然一笑,“知道知道,我会写信好好谢过他的。” 她果真又写了封信,这浣花笺换了又换,她都要没新花样了。 她摸摸头上的金镶玉簪,又看看夜光杯,想着被她锁得严严实实生怕坏了的玉佩,心神一荡,只觉她这院子,处处都是钟离络的痕迹。 于是,心血来潮的她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寄到钟离络手中时,钟离络都被信的厚度吓到了。 大家早就习惯了有个小姑娘月月给这位钟离小校尉来信,看到她手里拿着信,也就只笑着来一声:“钟离校尉,你老家那个相好的又给你写信了啊?” “不是相好的……”钟离络无力地解释道。 对方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嗯,我们都知道的,妹妹嘛~” 哎,解释没用,钟离络万念俱灰地转过身去,不再理旁人了。 她拆开信,里头依旧是精美得与这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浣花笺。 容嘉卉说有好消息,这人的好消息素来千奇百怪的,这回,是萧文嫣吃了瘪?还是于以湘又念了白字?还是容嘉泽作的文章没出问题又惊倒了一片先生? 她缓缓向下看去…… 容嘉卉谢了她送的夜光杯,并称赞说非常漂亮,那就好,她还总觉得这礼不好呢。 然后,容嘉卉说她退婚了…… 退婚…… 什么?!退婚?! 钟离络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捏着那张杏粉色的花笺是看了又看,直到看得自己真的都快要不认识退婚这两个字儿了…… 容嘉卉她说她退婚的原因是因为人家柳公子压根就没有看上她,一门心思扑到了她的表姐身上,正巧,她对柳公子也无意,何不就这么成全了有情人呢? 看了信后,钟离络一时哑然,容嘉卉哪里就不如那位于大姑娘了,是容貌不如了?还是性情不如了?她可哪样都没发现,柳阡辰这般行为,让她都有些为容嘉卉不平了,不过,这份不平中,莫名的,居然还带着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侥幸。 不过这几分侥幸很快便被她给压了下去,人家退婚还开心,可就有些不道德了,只是,就算这样,她的嘴角还是不禁微微翘起了一丝压不下去的弧度,那柳阡辰也是没眼力见,退了也是好事,容嘉卉这么好的姑娘,本来就值得更好的。 钟离络自打来了西北,人前一直神情严肃,如今浅浅一笑,吓得正好撞见这惊悚一幕的谭骏差点就来了个平地摔,他稳住身形后,视线缓缓下移,看到钟离络手中的那几张精致花笺,顿时就悟了,估计是那个月月给她写信的情妹妹写了什么肉麻的情话吧,那些什么等君回来非君不嫁之类的话,谁看了都得酥了半边啊。更何况,他们这些西北的小兵虽然不至于是一个女人都见不到,但这边的女人大多都面黄肌瘦的,也是真的不好看啊,钟离络看着家乡美貌佳人的亲密来信,不兴奋就怪了。 若真是如此,他顿时觉得钟离络上上个月花了所有军饷买一对夜光杯的行为也不算傻气了,用心才能换人家姑娘的真心嘛,这边都没什么精巧的女孩子玩意儿,工匠不少,可让他们打刀打剑,很好,若是打簪子……也就只能糊弄着他们不识货的媳妇了,这般粗糙的玩意儿,人千金小姐估计是完全看不上的,导致最终钟离络只得送了一对价格高昂模样看上去像那么回事的夜光杯。 这钟离络确实对旁人都冷冷的,但谭骏脸皮厚,可是从来都没被她冷到过,这会子他又是不知死活地凑了过去问她:“钟校尉,这是你家的那位妹妹写给你的啊?谢谢你送的夜光杯?” 惊蛰时节,春雷乍动,万物复苏,就算是平日里冷口冷面的钟离络,这时也是满面春风了。 她和颜悦色道:“嗯。” 虽然依旧是什么内容都没说,但这语气温和得,简直跟他过去所认识的钟离络是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是被什么鬼怪夺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谦小雪酱的地雷。 今天jj老是登录不上,_(:з」∠)_又抽风了嘤嘤嘤。 第17章 阳春三月,京城里,杨柳依依,桃花灼灼,微风徐徐,粉蝶翩翩,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而荒芜寒凉的西北,此时却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游牧民族都是天生的骑兵,牛羊便是这些蛮夷的主食,故而,戎人们一个个的生得虎背熊腰牛高马大,令人望而生畏,而他们这边的兵,大多都出身穷苦,曾经是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大腿估计都还没人家胳膊粗呢,一打起来,可真不是个轻松事儿。 好在这次,来的人不多,到底是被他们给一锅端了。 钟离络带着满身的血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营房走去,她累得几乎抬不起眼皮,她的左肩中了一箭,这些戎人,骑射功夫当真是了得,她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简易包扎过,只不过,这肩膀一旦受了伤,便是整条手臂都受影响了,她的左手,是一动也不能动。 这次伤亡不多,但她手下的人,还是折了几个,她也许至今都记不清那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6 些人的模样,此时也是有些痛心的,她已经经历了好几次这样的所谓战役了,她知道,这些跟他爹当年经历过的完全不能比,可也足够惨烈了,她也不知是踩着多少戎人的尸骨,才得到众人的这么一句,钟离校尉。 几个小兵见她伤了,忙过来欲要扶她,却被她条件反射般的给避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小兵伸手却抓了个空的尴尬神情,不禁想起,这貌似是在容家养成的习惯呢,她实在太害怕被人发觉自己的异样了,故而事事小心,纵使镇国侯与夫人对她千般好万般好,也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想来,只有容嘉卉是不一般的,她喜欢圆圆脸的容嘉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喜欢听她甜甜地唤自己哥哥,羡慕贵族出身的她处处透着的精致,当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时,就宛如一幅仕女图,可一旦开了口,她便只是一个亲切可人的邻家妹妹。 “钟离校尉!” 她顿时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自己住的地方,她身旁的小兵冲她讨好一笑,道:“钟离校尉,您受了伤,需要小的请军医过来替您包扎一下么?” 钟离络依旧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伤在肩膀这样的地方,又怎好让别人来。 她吩咐他打了两桶水后,洗掉了自己那满身血污,只觉浑身清爽,她穿上衣服,散着湿答答的头发,以水为镜,照了照,水中那个脸色苍白眉眼英气的丽人,却是有些陌生,她真不习惯自己脆弱时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让自己看了讨厌。 一只手受了伤,让原本很容易的包扎变得很难,当药撒上伤口时,疼得她差点冒出了泪,她咬咬牙,忍痛将绷带盖了上去。 隐约间,她仿佛听到了惨叫声,大概是在杀战俘吧,这素来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戎人没有什么所谓的文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仿佛这世间万物,只要抢到了,便是他们的,该死么?该死!可她依旧有些不忍心,当她的刀不得不向别人砍去时,她也是不忍心的,可就是这么残酷,她不砍向别人,别人就会砍死她…… 这样的心思,不能同任何人说,妇人之仁,不管在哪里,都会被嘲笑的,毕竟,对这些戎人仁慈,便是对西北这边被戎人屠杀过的百姓的残忍。 她又翻出容嘉卉寄给她的信,一封封的完好如初,鲜艳的浣花笺,娟秀的簪花小楷,只是透过它们,她仿佛就能看到那个让她牵挂着的女孩的盈盈笑靥。 她真想就这么写封信过去,告诉容嘉卉,自己受伤了,肩膀差点被戎人射穿,这边的药,糙,比不上京城那边的矜贵,疼得要命,然后收获几页纸的温言软语。 可是,她不想让人家担心,她几乎都能看到容嘉卉脸上的惊骇神情了,然后珍贵药材伴随着容家全家的担忧如流水般地送过来,依镇国侯的脾气,估计还会修书一封,让宁王他们对她多多关照呢,她是来打仗,保家卫国的,可不是来当大少爷的。 她叹了口气,阖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当她再度醒来时,头疼欲裂,从头到脚,热得如火在烧。 人活一世,哪能没个头疼脑热的,这种感觉她记得,是发热了,她身体好,轻点的,睡两觉就没事了,严重了,吃上两剂药便好了。 可这浑身无力的感觉告诉她,这回有些严重。 她军衔不高,但到底还是个军官,很快便有人请来了军医。 军医要为她把脉,她推开这个四十来岁的瘦削男人的手,喃喃道:“我只是发热,开点药给我吃就好了。” 军医看着她渗血的肩膀,忍不住皱着眉头质问道:“钟离校尉,你昨天受伤了?” 不等她回答,一个小兵便道:“是呀,被戎人射的,啧啧啧,那戎人力气可大了,钟离校尉这小身板,差点被那支箭给带下马呢。” 纵使还虚弱着,钟离络也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退下了。 看着钟离络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军医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探上了她相比许多人而言,有些太细的手,钟离络现在太虚弱了,根本无从阻止。 片刻之后,军医怔怔地看着她,神色复杂,他松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叹了口气,又似是有些痛心。 钟离络估计他已经把出了些什么,万念俱灰地闭上了双眼。 半晌后,军医摒退了所有人,缓缓开口:“钟离校尉,我是认识你爹的。” 钟离络一愣,又疲惫地睁开了双眼,不解地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军医摸了摸她的头,“你跟你爹他长得不是很像,你的模样生得俊得多,估计是更像你的娘亲些,不过,你的眼睛很像你爹,一模一样,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便注意到了,然后也知道了,你姓钟离,不过你们的性情完全不像,你爹最是爽朗,大大咧咧,这儿年纪大些的,估计很多都与他一起喝过酒,吃过肉,而你却太内敛了些,总是独来独往的,我之前还些不大明白,如今却是懂了。” 钟离络小心翼翼道:“军医……” 她的请求还尚未开口,军医便打断她道:“我的妻子王氏,医术也精,我便让她来照顾你吧,你中了箭却任由自己胡来,要是没命了怎么办?你安心罢,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父女,倒是对于这些,有着一股子执念。” 有些昏昏沉沉的钟离络微微一笑,可不是执念么,她不知道有无父亲将她当男儿教养的缘由在,她只知,她不想自己是个被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弹琴绣花的娇娇小姐,她也许偶尔会羡慕羡慕这些女孩子的衣裙首饰脂粉,会想一想,自己这般打扮会如何,好不好看,但她的心底里是清楚的,她不愿如此,比起一双白皙娇嫩拿过的最重的东西估计就是镇纸的柔荑,她果然更喜欢自己这双有些粗糙带着薄茧的握兵器的手。 钟离络委实伤得不轻,罗军医的妻子,罗王氏含着眼泪,替有些不省人事的她好好处理了下伤口,罗王氏毕竟是个人到中年的女人,在如今的她眼中,钟离络已经不是战场上的那些士兵中的任意一个了,钟离络就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比她的儿子还要小上三两岁,本该漂漂亮亮的,如今脸上却是毫无血色,就如同一张没有魂魄的美人图,让她如何不起怜惜之情。 钟离络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又梦见自己回到了容家,见到了一直惦念的容嘉卉,只是,容嘉卉依旧是那个眉眼弯弯的容嘉卉,爱撒娇,哄得所有长辈都疼她,宠弟弟,容嘉泽天天姐姐不离口,跟屁虫一般地跟着她。只是,容嘉卉的温柔神情,容嘉卉的笑容,从来都不属于梦中的她,梦中的容嘉卉,对她,总是冷漠又疏离,有时候,梦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7 中的自己觉察到有人仿佛在偷偷地看着她,只是,每当她回头看过去时,便只见容嘉卉一脸高傲地偏过头去,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梦中的容嘉卉与于以湘似乎感情非常差,并没有闹出所谓退婚的事,容嘉卉依旧是十里红妆嫁给了柳家玉郎,梦里的她,当时远在西北,只是收到了镇国侯的来信得知的消息,她看着自己的脸上那一晃而过的不自然,有些失神,一转眼,便是八年,她前脚刚回京城,后脚便听闻容嘉卉死了,非常可笑的死法,可容嘉卉却是真的就这么死了…… 她看着梦中自己难过的模样,有些不明白,明明被如此冷漠地对待着,为何依旧会如此伤心呢? 她突然浑身一轻,转头便飘入了柳家,瞧见了容嘉卉死去的模样,虽然不至于朝为红颜,暮为枯骨,但容嘉卉形容枯槁的模样,真的很难看,二十四岁的女人了,早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圆脸少女,这个妹妹般的女孩,此时就这么躺在这里,冰冷僵硬,看得教人心痛…… 她心一酸,正想着拉一拉容嘉卉的手,结果却突然只觉一阵强烈的吸力袭来…… 她猛然惊醒,只觉浑身都在发冷,仔细一看,原来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浸湿了衣服,她扭头一看,只见罗王氏依旧温柔地冲她笑着,她松了一口气,彻底清醒后,梦中的记忆缓缓褪去,再去回想时,却只能捕捉到容嘉卉如一位睥睨天下的女皇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模样了。 容嘉卉才不会那般看她呢,她如是想着,只是一个噩梦罢了,不记得,便不记得了。 这时,罗王氏伸手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她,“喏,钟离校尉,这是你的信。” 钟离络接过信,打开后,是一张明黄的浣花笺,除了这个外,信封里仿佛还有些旁的什么,她往手里一倒,却是几朵早已经干枯了的桃花。 罗王氏笑问:“家里人的信?这么好看的信纸,是个小姑娘吧?” 钟离络轻笑着点头,“是妹妹。” 罗王氏又笑着道:“您的妹妹,一定同您一样好看。” 闻言,钟离络的笑容顿时一滞,心下顿时就有些五味杂陈了,之前的她还总是苦恼,不管她怎么说,身边所有的人都从不把容嘉卉当她妹妹,如今头一回有人真的当容嘉卉是她妹妹了,她怎么反倒是有些不那么乐意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一秒,发现我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嘉卉当年,纯粹傲娇毁人生! 日常感谢谦小雪酱的雷,扑过去,么一口! 第18章 容嘉卉最近有些烦了,她原本以为趁早退了婚是件好事,算是提早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如今,她只要一想到自家爹娘整天对着花名册物色女婿人选的模样,便只觉心里发堵得很,她尚不足十五岁,至于这般着急么?好似她现在就已经嫁不出去了一般,天天看到个不错的年轻男子就想抢回来当女婿。 霜降后,没几日便是千秋节了,皇后娘娘的寿辰,自然是得大摆宴席的,听闻宫里还特意备了烟花百余架,想着待到深夜,一齐放出,定是一大盛景。 这样的宴席,对容嘉卉而言,就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不去了便就不去了,往年人人都由着她,然而,今年她爹娘的态度却是难得的强硬。 毕竟能来这千秋宴的,不是老勋贵,便是现今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带着自家未订亲的女儿来拜见一下各路女眷,没准女儿的良缘就这么来了呢,就算没找到良缘,多结识几个手帕交也不错啊。他们只要一想到柳家那小子居然瞧不上自家女儿的事情就来气,非得努力给女儿找个更好的气死那个势利眼不可。 容家父母这般想着,到底还是把不情不愿的容嘉卉给拖了过去。 夜间进了宫,命妇们便一批批地去谒拜皇后娘娘了,而他们这些未婚男女,便被扔在了御花园里。 容嘉泽是早就跑去跟同龄的孩子嬉笑打闹去了,容嘉卉无聊,便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了。 白露瞧着她兴致不高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禁道:“大小姐,要不要我去替您端杯茶来。” 容嘉卉摇了摇头,一副蔫蔫的模样,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喝茶啊,可闷死了,她现在只恨自己不能回家睡觉。 这时,一声惊呼突然传来,“容嘉卉?” 乍闻有人在唤她,容嘉卉抬头一看,就在不远处站着那个秀丽佳人,可不就是她的表姐于以湘么,此时,于以湘周围,还聚集着七八个贵女,都是些熟面孔。 于以湘走过去,拉起她道:“我还以为你又在家里睡觉呢,来都来了,一个人躲在这干嘛?杨姐姐她们可是都有些想你了。” 容嘉卉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于以湘给拉进了贵女堆。 大半年前容柳两家退婚的事,在这京城里,可以说是但凡长了耳朵的都知道了,她们养在深闺,聊聊八卦,便是最大的消遣,如今正主儿来了,她们不免期待地看着她,只盼着能否知道些什么内.幕。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便急不可耐地问她:“容姐姐,你近来可好?听说你的事时,我们姐妹几个可是为你担心了许久,好端端的,你家为何会退了这十几年的婚约呢?” 说话的女子是汾阳伯长女秦韵致,她生母早逝,想来她的继母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自身家教就是个问题了,没能教养好她,这话问得,可真是不太好听,况且,容嘉卉与她,之前虽然见过,但一句话也没说过,还担心?与自己的小姐妹在背后对她品头论足还差不多。 反正容嘉卉是被尴尬到了,一旁的于以湘脸上顿时也闪过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容嘉卉扯了抹笑容,回道:“我自然好得很,不劳秦妹妹操心,退婚一事,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我偶然间见了那柳家的所谓玉郎一面,大失所望,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我而已。” 闻言,一旁于以湘的一张俏脸顿时就绿了,她就知道这姓容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开口准没好话! 众人顿时也就愣了,就为这个?她们中也有人偶然瞥见过玉郎风姿,只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般好男儿都配不上的话,那这容嘉卉究竟是还想要个什么样的?难道还要潘安转世么?可真是心比天高。 而温安盈却是嘻嘻一笑,揽上容嘉卉的肩道:“好妹妹,就当如此呢!不喜欢人家就退了!何苦来委屈自个呢!我改日也去偷偷瞧瞧我那未婚夫是何模样,若是我也不喜欢了,也去退了!” 这时,宋蘅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道:“表姐,可莫要乱说话,若是传了出去,舅父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温安盈娇憨道:“腿哪有我的幸福重要嘛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8 ,对了!我听说这回他也是来了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别处找找看?撞上了谁家公子,就问一句左都御史家的公子在哪就好了。” “表姐……” 温安盈不由分说,松开了还被她揽着的容嘉卉拽着宋蘅便要走,一边拽还一边威胁道:“你可是被我给带进来的,要是你不依我,我到时候便不带你回家了,就跟祖母说,你走丢了。” “别……”宋蘅弱弱道。 大家原本是想挖点什么内.幕的,结果,却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这温安盈的作风,一如既往的豪放呢,就是可怜了受她欺压的宋蘅,看着她们走了,于以湘忙拉住了杨倩玉的手,好似是在寻求一个主心骨般。 “杨姐姐,就这么任由温妹妹带着宋妹妹胡闹?” 杨倩玉也是有些头疼,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温妹妹她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一向说风就是雨,谁能拦得住啊,不把你一起拉过去就不错了。” 虽然本朝从没硬性规定过什么男女不同席,这御花园也没特意把他们隔开,但大家为了避嫌,还是心照不宣地将这御花园给分成了两半,互相不踏足对方的领域,温安盈确实是有些太胆大妄为了。 见温安盈都快跑没影了,容嘉卉拉着于以湘走到一边悄悄道:“于以湘,你真的不考虑跟着温姐姐走?没准儿还能见到你家玉郎呢。” 闻言,于以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容嘉卉,你又胡说什么呢!那样显得我,多不自重!” 容嘉卉正想再说几句,惹她恼羞成怒,结果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哎呦”,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杨倩玉率先反应了过来,“好像是宋妹妹的声音。” 一群人连忙赶了过去,只见宋蘅刚被温安盈扶了起来,衣服上还带着尘土,手肘处貌似还破了,隐隐约约渗出了血迹。 杨倩玉忙跑了过去,关切道:“宋妹妹,你怎么样?” 宋蘅的鼻尖还沾了点灰,她楚楚可怜地道:“杨姐姐,我手疼。” 杨倩玉忙吩咐着身边服侍的人去拿些药来,身为太后的侄孙女,内定了的今上弟媳妇,这皇宫她也是没少来,她说话,可比许多人都管用。 温安盈心疼地看着表妹,然后质问不远处被簇拥着的萧文嫣道:“南平郡主,我知是我妹妹阿蘅她不懂事,冲撞了您,可您也不该推她呀,她的手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南平郡主萧文嫣也是有些心烦,她也就是随处走走,结果这个女孩却自己撞了上来,她反手推了一把而已,又怎么了?居然也值得揪着她不放?难道她连一个人都推不得了么? 容嘉卉一边撩着宋蘅的袖子查看伤势,一边扭头一看,呦呵,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那双清泠泠的大眼睛,美则美矣,但她就是讨厌。 温安盈喋喋不休的样子,让萧文嫣非常看不惯,她淡淡瞥了温安盈一眼道:“你又是何人?” 温安盈一怔,却是有些难以启齿了,在这儿的贵女,大多身份地位都比她来得高,她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说,她一时间也不禁有些说不出口了。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咬咬牙道:“我是,河阴伯府上的。” “河阴伯?”萧文嫣仔细想了想后,终于算是想起这号人物来了。 “哦?我怎么记得,河阴伯好像只有一位千金啊,还早在几年前就嫁到苏州去了?” 温安盈道:“那是我堂姐……” 见自己好友的声音越来越弱,杨倩玉忙解围道:“安盈妹妹,宋妹妹的衣服破了,你带着宋妹妹去换套衣服吧,还有,宋妹妹,你记着,手上的伤口可千万别碰水啊,不然到时候留了疤不漂亮了,你又得哭鼻子了。” 两人忙一一应了。 萧文嫣虽然从不给别人面子,但对深受太后喜爱的杨倩玉还是有那么三两分忌惮的,便也不再追着人不放了,就是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些人给搅和差了,可真是糟心。 见温安盈与宋蘅离开了,杨倩玉盈盈一笑,微微福身替她们道歉道:“我的两位妹妹不慎冲撞了郡主,是她们不对,望郡主海涵,莫要跟她们计较了。” 闻言,萧文嫣不禁冷笑道:“妹妹?什么乌七八糟的人你都能认妹妹,我想你的妹妹都能排到城门口了吧,杨小姐,我知你是品性高洁之人,从不拘泥于世俗的眼光,不在意高低贵贱,只是,她们若都是你的姐姐妹妹了,赶明儿,长公主殿下王爷们是不是也要上赶着来叫她们表姐表妹啊?” 饶是杨倩玉脾气素来极好,此时也不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该如何说好。 所幸萧文嫣也懒得再搭理她,直接离开了。 见她总算是走了,一旁的容嘉卉也算是松了口气,她的白眼可差点就翻出来了,难怪这人以后嫁不出去时会是个被群嘲的对象,旧日憋的气,一次性都掏出来了。 杨倩玉温柔可亲,平日里处处与人为善,但凡是年纪比她小的,都被她唤过妹妹,这会子,萧文嫣那一句话,算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乌七八糟的人。 待到容嘉卉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时,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困得沾床就睡,结果一经过书房,她便顿时睡意全无了,铺纸,研墨,提笔,她洋洋洒洒便是好几百字,将那南平郡主萧文嫣今儿个的那点子事,添油加醋地好好说了说,决定明天就吩咐丫鬟寄出去,毕竟她可是要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的,任何时刻都不能松懈。 第19章 来西北这两年来,钟离络大大小小的功劳也是立了一些,如今已经是升到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在又一次的大获全胜后,宁王为了犒赏大家,便准备了一个庆功宴。 待到大家都落座后,宁王举杯道:“这西北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这葡萄美酒还算尚可,来,本王敬列位将军一杯。” 大家见此,也连忙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一群带着脂粉香气的窈窕歌女拿着各色乐器,鱼贯而入,钟离络是个不懂所谓音乐的大俗人,这会子听着这丝竹之声,只觉有些昏昏欲睡,她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又投向了这些歌女们,她不知这些女孩子水平如何,但确实模样都生得漂亮,尤其是抚琴那位,艳若骄阳,只是面带愁苦之色,恍惚间,钟离络觉着,这琴声都仿佛带上了几分凄绝。 察觉到了钟离络紧盯不放的目光后,那名歌女抬眸,似是想瞪一眼这个登徒子,结果却在看到钟离络的脸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愣神的功夫,手下动作顿时乱了。 只听“嘣”的一声,所有女乐都停了下来,那名弹断了弦的美貌歌女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该死!” 在坐的人的脸也瞬间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29 变了色,好好的庆功宴,居然被个歌女扫了兴,上首的宁王虽然尚未开口,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极生气的。 这个女孩才十六七岁呢,钟离络看着歌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那等死的模样,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眼看着识趣的小兵要将她拖下去了,钟离络忙站起身道:“宁……” 一个王字都还尚未出口,坐在宁王左下手的云麾将军穆骞便已经吊儿郎当地开口了:“这什么破琴啊,西北这边果然就是没有好东西,一拨就断,要是被我来轻轻一碰,整个琴岂不都得被掰成两块了。” 那歌女一愣,茫然地抬起了头看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泪珠。 穆骞扫了她一眼,又对宁王道:“王爷,这小姑娘因为琴坏了哭得可真是凄惨,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要不,您再赏她一架琴得了。” 这小子,宁王听他在这胡说八道了一大通,话里话外无非就是瞧中了人家想保这歌女一条命,他与穆骞的父亲穆老将军交情不浅,对穆骞也是一直当成半个儿子般看待,见他如此怜香惜玉,便索性给他这个人情得了。 他横了穆骞一眼,道:“你既然这么怜惜,那她便赏你了。” 说完,宁王又看向了钟离络,道:“钟离校尉有什么事要禀报么?” 钟离络忙摇了摇头,“属下无事……” 得了宁王的话,穆骞离开了座位,将那个歌女从地上拉了起来,笑道:“坐到我身边来。” 那歌女乖顺地跟着他,一双美目,却是不禁又看向了钟离络,神色复杂。 穆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这时歌声乐声又重新响起,几名身着艳红纱衣的女子翩翩起舞,轻歌曼舞,美不胜收。 钟离络此时还在想着那琴弦断裂时的一声铮鸣,那个歌女,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又偷偷瞥向了那名歌女的方向,结果却不慎撞上了穆骞的目光,钟离络一惊,忙又低下了头去。 待宴会散去,大多数人也是都醉成了一摊烂泥,平日里军纪严明,哪有这种可以放开了喝的时候,钟离络自知酒量浅,只小小喝了两杯后,便再不敢碰了,可就算如此,她的头也依旧是有些晕。 她走出门,一阵带着沙尘的寒风迎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她正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钟离小校尉。” 这儿姓钟离的校尉,也就只有她一人了,钟离络本以为是哪位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回过头去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嘴角带笑的穆骞。 穆骞出身大世家,是三品的将军,而她,不过是一个区区六品的校尉,平日里,他们素无往来。 穆骞这人,是有些古怪的,明明已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换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他,却依旧是个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他的模样,本也该是俊秀的,可惜,也许是战场上受的伤吧,他左眼角旁有一道寸余长的疤,并不难看,却给他俊秀白净的脸上,平白添了几分邪气。 钟离络行了一礼道:“穆将军。” 穆骞朝她挑眉一笑,道:“钟离校尉身手不凡,有勇有谋,宁王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呢。” 钟离络忙自谦道:“不敢,全是将军带兵有方,用兵如神。” 穆骞摆了摆手,“钟离校尉莫要谦虚,我是什么破德行,大家都清楚。” 穆骞要自贬是他的事,钟离络可不能顺着他的话茬说,待她正要接着打官腔时,穆骞却扭头对后方道:“你过来!” 钟离络定睛一看,黑暗中,一名女子怯怯走近,朝钟离络盈盈施了一礼,钟离络还记得她,不就是方才那个拨断琴弦的歌女么。 穆骞又道:“好好一个庆功宴,我可是净看着你们眉目传情了,君子成人之美,我虽算不得君子,但也不忍佳人难过。” 见穆骞这是误会了,钟离络忙道:“穆将军,属下并无此意。” 闻言,那歌女却似是有些委屈了,她眼眶一红,问钟离络:“校尉莫不是嫌弃碧灵蒲柳之姿?” 名唤碧灵的歌女泪眼盈盈的模样,确实十分的惹人怜惜。 穆骞淡淡地瞥了碧灵一眼后,道:“钟离校尉便莫要推辞了,免得平白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痴心。” 钟离络并不需要一个女人来给自己平白添堵,可穆骞的脸色却告诉她,此事不容拒绝。 钟离络想了想,便咬咬牙扯谎道:“其实,属下早已心有所属。” “哦?”穆骞有些讶然。 钟离络咽了咽口水,道:“是……属下的未婚妻,属下未婚妻对属下一片痴心,一直在家乡等我回去,月月来信,这个人尽皆知,这般好的女孩,我怎好去招惹别的女子惹她伤心呢?” 闻言,碧灵又道:“碧灵只求留在校尉身边,为奴为婢皆可。” 只是添个丫鬟,总不算是招惹了吧。 钟离络皱了皱眉,道:“姑娘貌美,我家未婚妻小性,定是不容的。” 不知为何,明明都是瞎编的话,说到小性不容人时,她的眼前却莫名浮现了容嘉卉嘟嘴生气的样子,很是惹人爱。 听她废话了这么多,穆骞不耐道:“你家那未婚妻究竟是个怎样的河东狮,这也不容那也不容,这种脾气,若换成是我,估计早就退婚了。” 钟离络道:“全因我心悦于她,将她看得重如性命,她方会如此。” 闻言,穆骞似是想起了什么,愣了半晌,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他也是想不到,钟离络这个尚不足十八岁的少年郎,居然还是个情种呢,他之所以会救下碧灵,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她有几分怜惜之情,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想拉拢这绝非池中之物的钟离络,之前,钟离络意欲为碧灵求情,又被他发现了正在偷偷瞧向他们的方向,他便以为这少年郎是春心动了,想做个顺水人情,眼巴巴地将美人送过来,结果又折腾出了个什么河东狮未婚妻?这倒是搞得他如今倒是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拔脚正欲离开,碧灵理应跟上去的,结果她却是凄凄然地对钟离络道:“校尉当真是如此狠心?那碧灵便唯有一死了。” 一个了字还未落地,她便拔下了头上发钗,意欲自尽,钟离络忙拉住了她的手,结果碧灵却是拉着她的袖子,死活也不愿意放手了。 碰上这样的事,钟离络也很是头疼,在几番纠缠无果后,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把碧灵给带了回去,见她居然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多数人也都是喜闻乐见的,这小子,假正经了这么多回,也总算不正经了。 倒是谭骏忍不住拉着她走到了一边问:“你怎么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啊?你家那情妹妹要是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0 知道了,估计得打翻醋缸,人小姑娘一直那么惦记你,你怎么能让人家伤心呢。” 钟离络无奈道:“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大晚上的不好让人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走,我明天就让她离开。” 谭骏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年看着钟离络收的那么多颜色各异的信,他都快要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有感情了,实在不希望一个日日盼郎归的女孩子有心碎的一天。 钟离络给碧灵安排了间空房,决定让她暂时住一晚,第二天再做其他打算。 结果她正要走时,碧灵却是拉住了她,她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只见泪眼婆娑的碧灵冲她盈盈一拜。 钟离络一愣,忙扶起她道:“碧灵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碧灵红着眼眶,抽泣道:“能再度遇见公子您,实属大幸,碧灵恳求公子,救碧灵一命!” “你认识我?” 碧灵点点头,“近两年前的元宵灯会上,碧灵曾与公子有一面之缘。” 两年前的元宵灯会? 钟离络又细细打量了下碧灵的模样,却是真认出了她来,碧灵明艳的五官,与当初那个非要赠她玉佩却被容嘉卉轰走了的女孩,如出一辙。 钟离络犹记得她曾经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孩子,身边也是跟着丫鬟的,思至于此,她不禁问碧灵:“姑娘你如何会沦落至此呢?” 碧灵鼻头一酸,道:“碧灵原本出身于富商之家,家境殷实,奈何去年夏日,我出门游玩时,不过是想同丫鬟做个恶作剧,偷偷躲了起来,结果不知被个人拿个帕子一捂,便不省人事了,然后一路兜兜转转,便来到了这边做了歌女……” 说到这,碧灵似是有些羞愧,捂住了脸抽噎出了声。 钟离络也不禁叹了口气,可真是世事无常啊,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她好歹也曾是一位富家千金,一朝沦为低贱的歌女,实在可怜可叹。 这时,碧灵又抽噎着道:“碧灵本以为今生无望,谁成想还能再遇见公子,只求公子能收留我,我洗衣做饭,为奴为婢,都可以的,我真的是万万不想再回去当歌女了。” 听她说得可怜,钟离络想了想后,问她:“那你还想回京城么?” 碧灵一愣,待她了解了钟离络话中的意思后,复而狂喜地点了点头,何止是想,若是能回去,化成灰都使得。 见她点头,钟离络又道:“正巧,我打算过几天回京城探亲,你便与我一道吧。” 碧灵点了点头,复又问:“公子,您是受了穆将军给您送人的影响,打算立马回去成亲么?” 钟离络一噎,道:“不是,是有人的生辰要到了。” “那位未婚妻?” 当年那个张牙舞爪的圆脸女孩子,可是让碧灵记忆犹新呢。 钟离络看着碧灵疑惑的脸,想着当年容嘉卉在碧灵面前说的话,还有就在半个时辰前她与穆骞说的话,头都大了,一时间真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抵只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助攻,觉得静静等她开窍还是太慢了。 第20章 正月初九,是容嘉卉的及笄之日,身为侯府娇女,镇国侯府与靖国公府为她的及笄礼也算是操碎了心,一钗一环,不容一丝马虎。 她的及笄礼上,母亲于氏为主人,舅父靖国公为赞者,舅母靖国公夫人梁氏为正宾,表姐于以湘为赞者,好友杨倩玉为有司,观礼者无数,可是端的热闹。 容嘉卉乖顺地跪在席子上,静默地感受着梁氏为她梳头加笄,她看着舅母与她上次及笄为她梳头时一模一样的温柔的神情,只觉这一切一切,恍如隔世。 这个及笄礼,与过去那个,只有细微的不同,上次,钟离络在西北没有回来,只遥遥寄了些东西意思一下,而这一次,不禁人没来,居然东西也没了,她还真是不如不对钟离络那小白眼狼好呢!混蛋混蛋混蛋! 在梁氏为她摆正发笄后,她便气鼓鼓地回到东房,换了套与发笄相配的素色衣服后,又回来跪拜父母,然后再跪回席上,等待正宾为她取下发笄戴上发钗。 这时,突然只听得有小厮通报:“钟离少爷他回来了。” 声音并不大,却偏生还是让耳朵尖的容嘉卉给听着了,本来烦不胜烦的她,顿时眼睛一亮,起了精神。 梁氏才将将替她戴上发钗,她便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无视眼前舅母惊愕的脸,拔腿就跑了出去。 及笄礼什么的,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了,中断便中断罢!她就知道,钟离络才不会不在意她,才不会不管她的十五岁生日呢,这人对她极好,一直都是。 她喜滋滋地一路狂奔到了门口,隐隐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笑盈盈的她,一个钟字还尚未出口,便看到了钟离络身边的妙龄少女,她笑容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个十六七岁,一身荆钗布裙,却难掩绝色的明艳女子,站在钟离络身边,郎才女貌,十分登对,登对到,碍眼…… 此时,钟离络终于看见了自己一直牵挂着的女孩,顿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容嘉卉不再是记忆里那个个子小小一团孩气的圆脸姑娘了,她长高了许多,整个人也瘦了不少,圆润的下巴也尖了,只一双盈盈美目,依旧是旧日模样,她的头上戴着一支与她的素色襦裙毫不相配的华丽发钗,不施粉黛,只是脸色苍白得如同失了血一般,如同一副没有生命的仕女图,让她不禁晃了晃神。 容嘉卉看着她们,久久不能平静,这个美貌女子的出现,让喜悦的她瞬间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火热的心,也缓缓冷却。 钟离络,这是带心上人回来了? 她突然惊悚地发现,她过去做的梦,太美太好了,导致她自认为,只要自己不嫁人,再对钟离络好,人家就妥妥的是她的了,结果事实证明,她错了,错得离谱,非常离谱!她再好,这人也转头给她带了个容貌更美的姑娘回来! 她扁着嘴,差点就哭了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她的成人礼这天,得到这样彻底的惨败…… 才两年功夫而已啊…… 钟离络看着两年不见的容嘉卉,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开口唤道:“嘉卉……” “闭嘴!”容嘉卉厉声打断道。 头一次被容嘉卉大声喝止的钟离络顿时就懵了,她本以为,容嘉卉会很开心她能回来的,一路快马加鞭,她又累又困,生怕会赶不上,结果,人家这是根本就不想看到她么? 容嘉卉颤抖着手指着岑碧灵问:“你是谁?是钟离络的丫头?还是……” 后一句,她本想说的是暖床人,可这青天白日的,她的家教还是不容许她说出这样有些委实不堪的话,问到一半,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1 她也只好恨恨地放下了手。 岑碧灵不过一商户女,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踏进这侯府的时候,手脚都要没处放了,也是想不到,当年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居然是位侯府千金,这样的贵女,确实是有资本当河东狮呢。 这时,见这尊贵至极的侯府大小姐问起了自己,她忙行了一礼道:“容小姐,小女子岑碧灵,幸而得钟……” 她的话尚未说完,一大群人便赶了过来打断了她,这及笄礼代表女子成年,万分重要,哪能容许容嘉卉这般胡闹地跑出来,大家好说歹说,到底还是把气极了的容嘉卉给请了回去。 待到宾客尽散,容嘉卉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也是越想越气,好个钟离络!去趟西北居然还带了个绝色美人回来!到底是去建功立业的还是去享乐的,真是的,这还不如不回来呢,这是打着来给她过生日的幌子,顺便来商量与美人的婚事对吧!气死她了,这算哪门子成人礼啊,受气礼还差不多呢! 不过容琛与于氏见钟离络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回来为女儿庆生还挺开心的,只觉自家的楞头干儿子终于开窍了,他们一边看着钟离络与岑碧灵两个,一边暗暗颌首,窃窃私语中,满是对岑碧灵的满意。 容嘉泽再过几个月也该满十三岁了,对女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丽的岑碧灵,这个钟离大嫂瞧着可比自家姐姐要漂亮多了。 钟离络看着冷着脸的容嘉卉,有些生涩地掏出一个精美的木雕盒子,道:“生辰贺礼。” 容嘉卉“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容琛皱了皱眉,喝道:“嘉卉,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难为你哥哥远在千里之外还惦记着你及笄!” 哥哥?谁把他当哥哥了!她叫声哥哥那是撒娇是拉近距离,谁把他钟离络当哥哥了?她上辈子从不把他当哥哥,这辈子就更不可能拿他当哥哥了! 思至于此,容嘉卉眼眶一红,顶嘴道:“我姓容他姓钟离,我祖籍辽宁,他祖籍湖南,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呢。” 容琛扶额,“你这丫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吃□□了啊?” 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这么不听话不懂事,自己搅和了自己的及笄礼居然还一直瞎胡闹到现在。 岑碧灵在一旁也是有些懵,什么哥哥妹妹的?这怎么和她知道的有些不太一样? 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在一旁也忍不住弱弱开口道:“钟离公子与容小姐,不是未婚夫妻么?” 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令她如坐针毡,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貌似说错话了。 容嘉卉呆呆地看着她,茫然问道:“什么未婚夫妻啊?” 岑碧灵连忙捂住嘴摇摇头道:“是碧灵脑子糊涂了,容小姐,您就当碧灵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大家可都听到了的,又怎能因为一句没说过就不作数呢。 容琛于氏也是傻了,他们诧异地看着钟离络,久久回不过神来,敢情这小子居然胆敢这么在外头败坏自家女儿名声?未婚夫妻?嘉卉就算曾经真的有个未婚夫,那也是姓柳不是姓钟离啊!而且都退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做人,他们的老脸又往哪搁啊? 容嘉卉依旧在死盯着碧灵不放,不知为何,岑碧灵那句未婚夫妻,倒是让她突然对岑碧灵产生了些许熟悉感,就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她出门少,把许多事往脑海中过了一遍后,她惊讶地捂住嘴,差点“啊”了出声。 她颤抖着手,指着岑碧灵道:“你是那个非要给钟离哥哥塞玉佩的家伙!你不是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人家么!居然还敢缠上来!” 她就知道这女孩不是好人,过了这么多年居然都贼心不死,还跑去西北找上了钟离络!她的战斗之魂,顿时就燃了起来。 见自家爹娘看着钟离络的古怪神情,容嘉卉也先不管岑碧灵了,忙替钟离络解释道:“未婚妻什么的,都是我说的。” 容琛跟于氏看向她,瞬间更崩溃了,“什么?!” 容嘉卉自知不对,有些害怕地用食指绞了绞衣袖,继续道:“是两年前元宵灯会上的事,都怪这个叫什么碧灵的,她当初见钟离哥哥生得俊,便纠缠了上来,我一时冲动,就哄骗她说我是钟离哥哥的未婚妻,才总算把她给糊弄走,反正我们当时与她也不认识,瞎编两句,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时,容嘉泽也点头道:“这事我记得,当时这个碧灵姐姐哭得可难过了。” 听着弟弟开口闭口碧灵姐姐,容嘉卉不禁狠狠瞪了容嘉泽一眼,吓的容嘉泽忙把头给缩了回去。 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破事,容琛简直气到胡子都在发抖,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净瞎胡闹!” 容嘉卉顿时也被吓得抖了三抖,虽然回回她爹都没有对她做什么,但她就是害怕她爹发脾气啊。 好死不死,岑碧灵仿佛是要再添一把火般,又加了一句:“那容小姐,钟离公子有未婚妻么?” 容嘉卉一看到岑碧灵就心里发堵,她没好气道:“没有没有!你放心,你有的是机会!” 见她又凶自己,岑碧灵委屈地对了对手指,道:“容小姐,碧灵不是这个意思,钟离公子在穆骞将军面前说自己已有未婚妻,碧灵好奇,便多嘴问一句罢了。” 容嘉卉怔怔地看向想要找地洞钻进去的钟离络,轻声问道:“真的假的?” 钟离络哀怨地看了一直拆台的岑碧灵一眼,道:“假的,穆骞将军非要我留下碧灵姑娘,我便扯了个谎,说未婚妻不容人。” 容嘉卉幽幽道:“然而你依旧留下了她,还把她堂而皇之地带了回来。” 她当年第一眼看到美丽的岑碧灵时便觉得危险,这样的惊国之色,设身处地一想,若是她这小女子被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剪水双瞳专注地看着,估计都得动心呢,更何况旁人了! 钟离络正想解释,坐在上首的容琛咳了咳,道:“嘉卉,这就不是你该干涉的了,我知你们兄妹感情好,但你已经不小了,也该避嫌了。” 这做妹妹的,居然还管起哥哥的房里事了,像什么话。 兄妹兄妹,谁同他是兄妹了!容嘉卉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来气,她撅撅嘴,是越想越委屈,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她恨恨地看了钟离络同岑碧灵一眼,道:“我今天累了一天,去睡了。” 说完,她便如同逃难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件小事我咋废话了这么多都木有写完_(:з」∠)_反正岑碧灵是彻底杀青回家了。 顺便一下,我前几天跟屋里亲爱的编辑大人商量了一下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2 ,决定周二入v,入v当天三更(t_t) 明天有可能会断一天吧,全看我肝不肝得出一万字……_(:з」∠)_ 最后感谢谦小雪酱的雷,扑过去,么一口。 第21章 第二天, 一夜没睡的容嘉卉也是难得没有赖床,早早地就醒过来了, 她也没有喊丫鬟进来服侍, 自己披了件外衣便爬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眼下的一片骇人乌青, 想着想着, 鼻子莫名又酸了起来。 天杀的钟离络!万恶的钟离络!混蛋钟离络!以为她每个月都偷偷摸摸地写信过去, 很容易么?她每月都换着花样制浣花笺,都是为了谁啊!她这么些小女儿家的小心思,虽然没让人家忘了自己,但显然也没有让人家多记挂着自己啊, 这不,一看到长得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孩,就忘记她了!爹跟娘还要往她心口戳刀子, 哥哥的房里事,她得少管, 呵呵,谁稀罕管了! 她红着眼, 看着镜子里一夜未睡有些憔悴的自己,这个年轻的女孩,明明长得一点也不丑啊,明明,在一众贵女中, 她也算得上是颇为出挑的了。 络,缠也,钟离络一走,她就知道,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完全缠住了,她近乎虔诚地听着钟离络的劝导,不再是曾经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认识了许多闺秀,不再只是点头之交,偶尔也会一同出游,大家诗会茶会邀请的人中,也渐渐都开始有了她的名字,她有些忙碌了,可她即使在百忙之中,依旧牵挂着钟离络,不然,她早就该许好新人家了,天底下的好男儿,又不是只他一个,真当她没人要,非得巴着他不可啊,她之前就真不该认准了这个死活不撒手。 “大小姐!”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一听这声音便知是整天咋咋呼呼的谷雨了,容嘉卉不耐烦道:“什么事啊?” 谷雨道:“大小姐,钟离少爷一大早来找您了!” 什么?! 容嘉卉忙拉开了门道:“那他人呢?” 谷雨指了指大门口道:“见您昨晚好似在生他的气了,姐姐们便没让他进来。” 容嘉卉皱了皱眉道:“瞎胡闹!现在可是正月,这么冷的天让他在门口呆着,当这风吹着好玩的啊,你放他进来,让他先去偏厅等着,我先去梳洗一下。” 自己现在这幅鬼模样,又哪里能见人啊。 她洗了脸漱了口,丫鬟为她梳发髻时,又习惯性地拿起了那支她常戴的金镶玉簪,容嘉卉小嘴一扁,劈手夺过道:“本小姐今儿个就不戴它了!” 免得她那位好哥哥以为自己有多在意他呢,他若是问起,她就说这种东西她早就丢了已经碎成渣了!气死他! 她将发簪塞回首饰盒,不经意间,眼角余光又扫向了梳妆台角放着的雕花黄花梨木小盒子,她抿着嘴,将它拿了过来,取了小钥匙来开了锁,在里面静静躺着的,只是一块极普通的玉佩罢了,不如她的任何一样首饰来得贵重,甚至,连这个盒子的价值都没有,亏得她还小心翼翼地保管了这么久,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她干脆还是拿去还给钟离络好了,要保管,让岑碧灵来保管去! 梳妆完毕,容嘉卉确认自己眼下乌青绝对看不出来后,便迈进了偏厅,只见钟离络此时正背对着她,在坐着喝茶,而他身旁摆着的,俨然是昨日未送出的那个木头盒子。 见钟离络还能在这悠哉游哉地喝茶,容嘉卉一股子无名之火冒了出来,就她一个人傻乎乎地纠结了一晚上,结果这人倒是照样吃好睡好喝好!气死她了!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的走路都是受过教养嬷嬷严密教导的,素来是如风摆柳,轻轻柔柔,然而这时却忍不住将步子往重里迈了,免得这里有个人压根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钟离络被这几脚给吓了一跳,她扭过头,见是容嘉卉来了,忙放下茶杯,爬了起来,抿嘴一笑。 原本正打算来兴师问罪的容嘉卉那一肚子的怨气顿时就这么被她的笑容给堵了回去,真是的,这人平白无故长得如此好看做甚?干脆改个名字叫钟离姒得了,难怪能勾得那个岑碧灵死心塌地,还不远万里跑去找他,可当真是感人肺腑。 虽说她一直看那美丽的岑碧灵十分不顺眼,但对于万里追人这点,她还是颇为敬佩的,可当真是女中豪杰,毕竟,谁让她就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也跟着去西北呢,整天耽于享乐的,光这点就平白矮了人家一截啊!真是失策! 反正人都被抢走了,她也该洒脱一点,要拿出气度来!把东西还给人家,她们就此两清! 思至于此,她便把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酸溜溜地道:“喏,这是我替你保管了两年的东西,你以后大可以去交给岑碧灵保管了。” 来送礼的钟离络顿时一愣,“为什么要让她保管啊?” 容嘉卉差点喷血,这是非要她直说不成? 她鼓了鼓腮帮子,委屈道:“你不是觉得玉石易碎才交给我保管的么?现在我都有了位美丽的大嫂了,你的东西,当然得交给大嫂来保管了,况且,你我现在已经都不小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也得避嫌了!” “避嫌?” 不对,这个并不是重点,钟离络傻愣愣地接过玉佩,解释道:“我与岑姑娘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便让侯府的人送她回家了,她本来也是位富家千金,可怜这两年被卖到了西北,成了宁王豢养的歌姬之一,就在大半个月前,她被宁王送给了穆骞将军,穆将军以为我对她有意,便欲将她转送给我。” 军官们身边带个女人,也不算少见,许多人早已成了亲,知道女人的好处,自然是希望身边能有个女人照顾着暖被窝。毕竟军营里,有着成千上万的男人,没有女人,对于没有龙阳之好的人来说,真的很要命,在西北那边,人人都知道这些军人的钱很好赚,他们天天对着一堆大老爷们的,满身火气没处泄,只得去花钱买痛快,这边穷,也许连个像样的窑子都没有,但许多穷苦人家的女人都做了暗娼,每个月总能捞走一大堆士兵的军饷。 听钟离络这么说,容嘉卉顿时怔住了,“她居然被人送来送去的么?” 钟离络道:“恩,我当时都没有认出她来,但她却认出了我,然后便求着我带她回家了,我见她实在可怜,便顺便捎上她了。” 闻言,容嘉卉咬了咬唇,顿时就有些无话可说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么? 这样一来,那个岑碧灵,倒是还有些可怜了,敢情这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么,可这,任谁都会都会多想啊,一个青年男子的身边带着个美貌惊人的少女,没点猫腻,说出去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吧,可是,钟离络说,她信!就是,她居然因为这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3 种小事,就瞎胡闹了一天呢,可真是丢人死了! 想到这,她不禁一个拳头便锤上了钟离络的肩,嗔怪道:“混蛋!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清楚!一直支支吾吾的,平白惹大家误会!” 可不是么,惹人误会,让她在生日这天平白跟泼妇一样地撒了半天泼,好在当时都是家人在,不然她得被笑话一辈子,而且,为着这事,她还想了一整个晚上,委屈了一整个晚上,她容易么她!讨厌讨厌讨厌! 只是,好巧不巧,她这一拳不偏不倚,却是正好锤在了去年三月钟离络中箭的伤口,当初那箭刺得极深,若不是有铠甲,估计能直接把她刺个对穿,钟离络又是逞强,咬咬牙直接就硬拔了出来,还自己瞎折腾,养了许久,虽说早无大碍,此时经容嘉卉一锤,还是不禁刺痛了一下。 见她眉头轻皱了一下,容嘉卉忙缩回了手,她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奇怪了,她这两年,是力气大了许多么?不然怎么一拳头就真的打疼人家了呢。 难道…… 容嘉卉灵光一闪,“钟离络!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边说着,有些急了的容嘉卉便要上手扒衣服查看伤势了。 钟离络好不容易才推开四处进攻的她的手道:“没有,你就放心吧。” 容嘉卉才不信她的鬼话,这人一看就是个比她还要不会撒谎的人,没有就是没有,目光又躲闪个什么劲呢。 她的一双贼手顿时就又摸了过去。 “来,给我瞅瞅!” “不成!” 容嘉卉看着眼前钟离络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警惕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禁乐了。 “我逗你呢。”她也自觉不矜持,忙收回了手,笑道。“所以你告诉我嘛,你是不是受了伤啊?你要是继续瞒着我的话,我就跑去跟爹娘说了。” 闻言,钟离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人也就知道搬自家爹娘出来了,偏偏她还就是对这条没辙。 她只好点了点头,道:“是去年的事了,早就好了,真的。” 容嘉卉一点也不信,她扁扁嘴,有些心疼道:“你个大骗子!你骗我!我刚刚打你,你肩膀还疼呢。” 钟离络好声哄道:“没事的,当时伤到骨头了而已,对我并没有影响,你一拳打过来,也就隐隐刺痛了一下而已。” “那你干嘛都不跟家里说?我要不打你一拳你是不是就瞒我一辈子了?西北那种边境穷酸破落地方,一看就没有什么好药,肯定得疼死了……” 容嘉卉一边说着,一边又想打钟离络几下了,可是她手伸到一半,却不知该朝哪下手了,天知道这人哪里还有伤,想到这,她便有些心里泛酸,这家伙,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她想了想后,拉过钟离络的手便欲往外面走。 钟离络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问:“你干嘛呢?” 容嘉卉道:“我必须得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你个闷葫芦,什么都不喜欢跟我说,天知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伤!” 请大夫?这可不行,钟离络停下了跟着她走的步伐,忙道:“我真没事,不然我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没准你这人就是在逞强呢!” 钟离络一噎,她忙拿起自己欲送的礼物,意欲转移容嘉卉的注意力,一脸讨好递给她道:“那边没有什么好东西,我自己做的,莫嫌弃。” 容嘉卉呆愣愣地接过那个木头盒子,看着上头的雕花,不禁心下泛甜,突然便又想逗一逗钟离络了,她狡黠一笑道:“送我一个你自己做的木盒子?” 钟离络忙摆摆手,道:“不是,这个盒子就是我买的了。” 又傻又木,容嘉卉噗嗤一笑,便打开了盒子,在看到里头的所谓钟离络做的东西后,一时间又呆住了,里头静静躺着的是一根祥云木簪,打磨得十分平滑,花样简单,一点也不精致,她从不戴木簪,但偶尔与小姐妹一起出去看首饰时,也不是没见过,人家那些,是顶级的木料,高超的雕工,精细的花样,卖起来,估计比金玉还贵,比这个,可强得多了。 这个人都跑去西北那旮旯了,还不好好保家卫国,居然还做起发簪来了,可真是不务正业! 可话虽如此,她脸上的笑意,依旧藏都藏不住。 她拿起这根小木头往头上比了比,笑盈盈地问钟离络:“喂,你说,好看吗?” 一根黑漆漆的木头而已,并不是很适宜容嘉卉这样娇俏可爱的贵族少女,将它摆在她的满头珠翠之间,毫不相称,可钟离络看着容嘉卉笑容可掬的模样,实在不忍她露出失望的神情,违心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 钟离络之所以会选择自己做根木头簪子其实也纯粹是因为,西北这边实在是没像样的东西可送了,难道夜光杯送完了就送葡萄酒?容嘉卉跟她一样,平日里是不喝酒的,那边工匠打的首饰又实在太过粗糙,容嘉卉有的是好上千倍万倍的,哪里看得上那些东西,她思来想去,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就如同当初容嘉卉为她绣座屏一般,就算做得不太好,也终归是一份心意。 容嘉卉显然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心意的。 她喜滋滋地将小木头放回盒中后,又敛了笑容,一把拉起了大木头钟离络的手问:“那你的手受伤没?” 钟离络摇摇头。 容嘉卉虽然问了,却压根没指望钟离络的答案,她拉着钟离络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受什么伤后,甜甜一笑。 “没事就好,对了,你,会待几天啊?”容嘉卉问。 钟离络的脸上顿时就有了几分黯然,“明天便走。” 容嘉卉俏脸一白,“你说明天?!你!居然不顺便再过个上元节?然后,再顺便过个端午节?还有中秋节重阳节……” 呸呸呸,她怎么就越说越离谱了呢,可是,她看着眼前钟离络,就是很不舍得呀。 钟离络的面色有些凝重,她看着鼻头都红了的容嘉卉,语重心长道:“我觉得,这两年边境可能会不太太平,我不好擅离职守太久的。” 若不是实在惦记着容嘉卉成年,她估摸着,都不会舍得回来。 “哦。”容嘉卉郁闷道。“你也就在乎西北了,昨天要不是我及笄,你是不是依然打算随便寄点东西给我?” 钟离络抿着嘴,一个是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毕竟眼前人要是生气了,她可是得赔上半天不是呢。 容嘉卉见她不说话,又问:“那……你一直以来,到底想不想念我啊?” 她一边问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钟离络,心里还不禁在想着,这么问,会不会也太过直白了,就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般,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表现,一直都很直白呀,钟离络应该不至于会都看不出来吧,又或许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4 ,这个人其实只是压根就不喜欢她,一直装傻充愣假装看不出来? 钟离络想了想后,坦坦荡荡地点了点头,“自然。” 容嘉卉的嘴角刚弯了起来,便只听钟离络又道:“还有老爷夫人,嘉泽弟弟,我都很思念,毕竟出门在外,总是想家的。” 容嘉卉翘起的嘴角顿时又耷拉了下去,这人是在耍她呢!她也是懒得整天跟这人打太极了,成天被吊着算个什么事啊! 她索性开门见山道:“钟离络,你跟我说清楚一点,不许糊弄我,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想知道!” 虽说之前岑碧灵的事是个大乌龙,是她一看到钟离络身边跟着个惊天大美人便脑子一抽误解了。 可是,这还是让她清醒了不少,貌似,一直以来什么都是她在单方面做梦,单方面地将钟离络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她单方面宣布了自己将会是钟离络的妻子,以她单方面的意愿,做了一切又一切,退了之前的婚事,拒绝父母安排的婚事,像个恋人一样,月月写信,干涉钟离络的感情生活……然而,钟离络有说过什么么?完全没有!她这就是在单方面跟人家相恋结果人家还一无所知!这是她所希望的么?完全不是!她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天知道这人会不会继续孤单到二十七岁,要是她一直傻乎乎的,结果改天钟离络真的带回了一个妻子,她估计得呕死。 “什么?”钟离络显然没懂。 容嘉卉只好补充道:“我是问,你老大不小了,有喜欢的姑娘了么?” 钟离络摇了摇头,“没有。”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容嘉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问。 喜欢呀,非常喜欢,只是,容嘉卉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的单纯,“嘉卉……” 她的话尚未出口,便被容嘉卉打断道:“你就跟我直说便是,你,喜欢我吗?对了,我说的这个喜欢,可是希望我做你妻子的那种喜欢,你可千万别给弄混了啊。” 容嘉卉虽说是贵族娇女,但显然,他们这只传了三代的草根贵族还是没让容嘉卉完全脱离掉祖上那群绿林好汉的习性,容嘉卉依旧是直白又爽快。 钟离络被容嘉卉这突然的一问给吓着了,做妻子的那种喜欢?如果她钟离络是真男儿,如今听娇俏可人的容嘉卉这般问,估摸着就真的动心了,可是,她不是呀…… 钟离络摇了摇头,道:“我不可能会有什么妻子的。” “为什么啊?”容嘉卉问,她可都做好了这人也许压根就不喜欢她的准备了,大不了,她放弃了得了,不然,扭扭捏捏的,平白辱没了祖上的名声,可结果这人说的话,她怎么就有些听不懂了呢? 见她呆了,钟离络只好继续道:“我是不可能娶妻的,所以嘉卉,不存在什么希望做我妻子一样的喜欢。” “你是,断……断袖之癖?”容嘉卉试探着问。 话一出口,容嘉卉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着了,不过也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结论,她也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上辈子这人就是个清心寡欲到二十七岁的孤家寡人,她都不知道在她死后,这人到底娶没娶那个讨人厌的萧文嫣,断袖之癖,对!他一定就是个断袖之癖!所以他即使是面对岑碧灵那样的大美人都能无动于衷,那就更别提她了,她哪有岑碧灵那样惊人的美貌。 听得断袖之癖四字,钟离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别胡说!” 容嘉卉默默给了钟离络一个了然的眼神,她明白的,莫要害羞,这样的事在贵族中其实也不算少见,她上辈子在宴会上与其他贵妇磕瓜子时也聊起了谁家某某公子千金捧戏子谁家老爷在家养了不少娈童那点事,不过像钟离络这样,不娶妻生子的断袖,倒是只此一家了,这倒是让容嘉卉又高看了他一眼,可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断袖都断得远超世间俗人! 见容嘉卉的误会似乎变得更深了,钟离络只好先自损八百道:“我不是断袖,我我我……曾经大夫说过……我今后……估计……于子嗣有碍……” 她一顿一顿地说着,一张脸也是更红了,好在她在西北晒黑了许多,如今瞧着也不算太明显。 于子嗣有碍…… 容嘉卉上辈子毕竟活了二十有四,就算再傻也不至于会不懂这话里头的意思,顿时也是同钟离络一起红了脸,她捂着脸,一点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你怎么什么话都跟我说!这个我才不管呢!那,你到底喜欢我吗?其他的我通通不管,你就说句实话,我就想听一句真真切切的实话。” 只要他钟离络说真心喜欢她,她就不管钟离络如何如何了,就算再等到二十有四她都愿意,她就索性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了又如何,谁让世间男子这么多她就偏偏只觉得钟离络特别呢,特别地好,特别地合她心意。 钟离络看着她,神色有些迷茫,这两天的容嘉卉,在钟离络的眼中好似有些不太寻常,她记忆中的容嘉卉,可爱又温柔,几时是这样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 也是,容嘉卉早已经不是那个圆圆脸的十二三岁女孩了,她已成人,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而自己,自己在容嘉卉的眼中,就是一名男子,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年龄相仿的哥哥。她过去也是真的糊涂了,说是把自己当成男孩看,其实却始终有着一颗女孩子的内心,所以,她把一切都给看得太平常了,从始至终,看来也就只有她把与容嘉卉之间的感情看成了一段姐妹之情。 钟离络看着眼前容嘉卉认真的目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喜欢容嘉卉吗?毋庸置疑,谁都看得出来自然是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很喜欢与容嘉卉呆在一起,一起喂喂鱼,说说话,读读书……她在西北时,挂念得最多的也是容嘉卉,做梦都在想着容嘉卉,她会想着,容嘉卉有没有被女先生罚抄书,是不是又跟谁闹别扭了,下一次的花笺,又是何模样…… 她很喜欢容嘉卉,可是,不能太喜欢了,她们之间,阻碍太大了,容嘉卉是个好女孩,她应该嫁去一户极好的人家,荣华富贵,子孙满堂,而不是与卑微的她一起,聚少离多,老来孤孤单单,她们这辈子,也注定只能是一对“兄”妹了…… “嘉卉,你是我妹妹啊?”钟离络轻声说着,仿佛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妹妹,又是妹妹,鬼才是她妹妹呢!容嘉卉也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恶心妹妹这个词的一天,一句妹妹,瞬间就拉远了她们的距离,她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说过的,你姓钟离我姓容,我跟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她们的姓氏,是截然不同的,她们的祖籍,一南一北,她容家与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5 于家的族谱里,也从未迎娶过什么姓钟离的女子嫁过什么姓钟离的郎君,她们两人,堪称是一丝血缘也不带,什么狗屁妹妹!千百年来,处处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然而,他们拿哥哥妹妹做理由,还算有道理呢,她跟钟离络这样的,就是不成! 容嘉卉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你是觉得我生得不够好看么?” “你很好看。”钟离络道。 在她心里,容嘉卉生得比谁都好看。 “那,是嫌我太笨么?” “你一点也不笨。” 笨的是她,若是她早些觉察到不对劲便不会是这样了。 容嘉卉又道:“那是,你觉得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没有。” 明明字写得好看,还会绣花,还会制花笺。 “难道我个性刁蛮惹人嫌么?” “没有。” 那明明是俏皮可爱。 “难道我待你不够好?” “不曾。” 自爹娘后,待她最好的便是容氏一家,尤其是容嘉卉。 “那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容卉道。 钟离络一噎,怎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了呢?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吊着我这么些年,把我当猴耍,一个准话儿都没有!” 钟离络顿时更糊涂了,她哪有吊着人家啊?她记得自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呀? “我没有……” “你就有!” 说完,容嘉卉拉着她便走出了门,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风阵阵,刚走出去,她们便打了一个寒颤。 “去哪?”钟离络问。 “我要去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都拿回来,摆到我的屋去!反正你不喜欢我,我又做得不好,放在你那儿也是被嫌弃积灰的命!” 她猜,容嘉卉说的是那个座屏,那个容嘉卉熬着夜一针一线绣出来,在她心中如同世间最贵重的珍宝一般她只要一想起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座屏,思至于此,钟离络顿时停下了步伐,道:“那是你送我的生辰贺礼,又怎么可以收回去。” 她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的惊喜,若不是体积太大了不方便携带,又怕长途颠簸,会坏,她估计都不会舍得不带上,她如此珍视的东西,怎么可以就这么让容嘉卉收回去呢,绝不可以。 容嘉卉撅撅嘴道:“免得你看了碍眼,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钟离络顿时头都大了,“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你是我妹妹呀……” “我不是。”容嘉卉道。“你敢再说一句妹妹,我就打死你!” 小丫头说得恶狠狠的,但配上她俏丽的小脸,真的毫无说服力。 容嘉卉又道:“你要是真不喜欢我,那你觉得,我嫁到哪家去比较好?记得温安盈么,我的好友,记得她有个堂哥,就很不错啊,温安盈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她的堂哥一定也不错,河阴伯的嫡长子,也不算配不上我,对了,我自家也还有两个表哥,一个表弟,你见过的,他们,其实也不错,打小就对我好,而且,我舅父舅母也是很疼爱我的……”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钟离络回忆起了于家三兄弟的模样,都算得上一表人才,而且出身高贵,除了一直给她敬酒让她喝醉外,确实是很不错。 钟离络心中一涩,道:“我与他们都不熟悉,一切终究还是得看你的想法。” 容嘉卉简直气得发抖,“我看什么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索性不管了,随便他们替我挑,先订婚,然后挑个黄道吉日,就成婚,然后你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用见面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容嘉卉也是被她气着了,说得严重,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噎死前那短暂的一生,她上辈子同这人不就是十一年不见么?这人也是真的舍得,一走就是十一年,来信都少,就算不记挂旁人,也想想她爹娘啊,真是可恶! “你是说,这辈子都不用见面了?” 钟离络是半晌都没从这句让她浑身一凛的话里回过神来,其实,容嘉卉说得很有道理呢,她是女孩儿,却是个假男人,不是容嘉卉正儿八经的手帕交,不像容嘉卉总是提起的那些大家闺秀,婚后也可以时常约见说说首饰说说脂粉说说京城里谁家又出了什么大事,她甚至也不是个什么正儿八经的哥哥,况且,人家正儿八经的哥哥都尚且要避嫌的…… 她从未如此不舍过……可是,这般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容嘉卉又还能在闺阁待上几年?容嘉卉终究会由镇国侯容琛之女变成某某人之妻,再变成某某人之母……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哥哥”,再也不可以这样,在家里与容嘉卉如此光明正大地并肩走着,只她们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若是可以,她真想就这么与容嘉卉一起走一辈子…… 见钟离络魔怔了一般,似乎真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容嘉卉一怔,脑筋一转,不禁又悄悄地弯了弯嘴角,她就知道,这人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嘛,还是会舍不得她的嘛。 她又继续吓唬钟离络道:“自然,我们得避嫌了,不然到时候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你估计是没什么,而我,估计就得被送佛堂,剪了头发当姑子,一辈子出不来了。” 见钟离络有些发懵,容嘉卉在她耳旁继续循循善诱,“所以,钟离络,你说,你想不想可以一直见到我?只要你说想,你就永远都不用失去我了。” “可是……” “别跟我说什么可是了。”容嘉卉打断道。“喏,咱们把话说开吧,你现在啊就两个选择,一个是说你喜欢我,那么我便也喜欢你,再同爹娘一说,以后别说是见面了,你甚至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见到我,另一个,就是继续当我的所谓哥哥,以后就莫要再见面了!你我现在都这么大了,要是传出了点什么就不好了,到时候啊,影响我的婚事!” 听着容嘉卉在耳旁叽叽喳喳,钟离络抿着唇,思绪乱如麻,络,缠也,容嘉卉的话,现在倒是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缠绕。 “我若说……其实我是……” 容嘉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决定,结果只听得一声巨响,钟离络的话语,便被淹没在了响声中。 她们两人齐刷刷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棵树倒了。 这样的事,自然有下人处理,容嘉卉懒得去管,她用手肘捅了捅钟离络的手臂,问:“你方才是想说什么呢?” 钟离络摇了摇头,也是长吐了一口气,她怎么脑子一乱,就差点把一切都给招了呢?她不是信不过容嘉卉,只是她一丝险也不敢冒…… 容嘉卉有道:“那……你选什么?必须选,不选我就去把座屏拿回来,以后再也不给你写信了!” 听着容嘉卉孩子气的威胁,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6 钟离络轻声一笑,心中却顿时是拨云见雾豁然开朗。 钟离络心念一动,道:“嘉卉,我心悦于你,但是,我……不能……人道……不能耽误任何女孩啊……” 钟离络其实也不懂所谓人道究竟是何意思,但她知道该这么说就对了,反正意思就是生不出娃娃来,就对了! 容嘉卉嫣然一笑,挽过她的手道:“钟离络我告诉你,姐姐我什么也不在乎,姐姐我啊,只在乎一个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只在乎你。” 这个人,她真是喜欢得很呢,他待自己真的很好,她知道,他永远不会晾着自己当摆设的,她知道,这难道不是足够了么,她对幸福的要求,其实从来就很低很低,她很在意富贵荣华,但其实,她的心底里还是期待爱情的,她更在意,一个她喜欢,也真心喜欢她,又不会拈花惹草的郎君,然后一生一代一双人,几多美好,其余的,又有何要紧的呢。 她并不怀疑钟离络话语中的真实性,一方面,她信钟离络,他的任何话她都信,另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为了拒绝一个女孩这般说自己的,想着当初二十七岁高龄依旧尚未娶亲的钟离络,容嘉卉觉得,以她对这人的了解,萧文嫣估计是个被拒婚的命,想到这,她居然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呢,谁让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呢! 容嘉卉在短短的两辈子里,从未如此放心过,钟离络就是那么神奇,总能让她安心,不愿耽误任何一个女孩是吧,那她心甘情愿地被耽误呢,所以,钟离络,守着她一辈子吧。 她笑盈盈道:“这样,便足够了……” 她突然就开始害羞了,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钟离络痴痴地看着容嘉卉,心中一时间也百感交集,她弯了弯嘴角,索性现在什么也不去纠结了,这样也好不是么,她不想离开容嘉卉,永远也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漫天洒一波红包,么么哒,爱你萌! 第22章 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 之前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结果却看到自家姐姐的容嘉泽顿时傻眼了, 他咽了咽口水, 问身边人:“那个, 冬至夏至,我其实还没睡醒对吧?” 冬至夏至也是被吓懵了, 在一旁小心翼翼问他:“大少爷, 大小姐这, 该怎么办?要禀报老爷夫人么?” 容嘉泽僵硬地摇摇头,“不成不成,咱们几个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还是让他们自个去发现吧。” 姐姐与钟离络打小就亲昵, 要是真有了什么私情,让一直对他们兄妹俩感情好这点表示喜闻乐见的爹娘知道了,他真有些怕爹娘会打断他姐姐的腿啊, 至于钟离大哥,肯定是更加落不着好了。 他爹娘一直颇为疼爱钟离大哥, 这点他知道,但那份疼爱几斤几两, 他更知道,他爹跟钟离清那点子二十年前的虚假兄弟情谊算什么,哪有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重要,为了暂时保护姐姐的腿跟钟离络的小命,他还是先封口吧, 到底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待到吃午饭时,春风得意的容嘉卉坐在钟离络与弟弟中间,眉眼带笑,连带着越长大越不可爱的弟弟她都觉得谜之顺眼了起来,她看到一道弟弟爱吃的菜,正想让他多吃点呢,结果却突然发现,这孩子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啊。 “阿泽啊,你怎么了?”容嘉卉关切地问。 听到姐姐的声音,原本正在神游的容嘉泽顿时被吓得抖了三抖,他看着身旁姐姐温柔的笑,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见姐姐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过了头去继续吃饭了,容嘉泽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他瞒一天都瞒不太下去了,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心不在焉地吃着。 他刚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便只见自家亲爱的姐姐突然拉着那钟离络,站起了身。 “爹,娘,我跟你们商量件事。” 他听自家姐姐笑嘻嘻地如是说着。 “什么事非得吃饭时说啊?”爹娘道。 “这是要紧事,爹,娘,我想同你们商量一下,我同他的婚事。” 姐姐的嗓音很好听,有如山涧流水,旷远清灵,但这话,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呢? 容嘉泽惊悚地转过头看着自家姐姐笑得坦坦荡荡的模样,再看看她旁边那位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的模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天旋地转的他,一口没来得及嚼的饭顿时喷了出来,喷了一桌。 挨他最近的容嘉卉身上也不幸被波及到了,她黑着脸,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擦掉了几颗带着口水的饭粒。 “阿泽,你干嘛呢?” 想来她也是心情好,即使有些生气了,语气也依旧是温和的。 她话音刚落,坐在最上首那位便怒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于氏听得她这么一番话,此时已经整个人都傻了,一向爱干净的她见容嘉泽糟蹋了一桌菜都没来得及恶心。 容嘉泽擦了擦嘴,缩成了一坨,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还在想着,他该怎么逃出去比较好。 容嘉卉俨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她拉着钟离络笑道:“这怎么是胡说呢,爹,娘,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你们不也喜欢他么?” 容琛闻言,差点气得吐血,他自然是喜欢钟离络,模样好会念书还能打性格老实的孩子,谁不喜欢,可是,他喜欢是一回事,这人胆敢勾引自己女儿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虽然他爷爷是名将,他爹也是名将,结果自己却连个马步都扎不稳,但这些也完全不影响他想打钟离络一顿的想法。 “拿我的佩剑来!”容琛厉声吩咐道。 于氏一惊,她忙抚上自家丈夫的肩,柔声安抚道:“阿琛,莫要冲动!还是先听听孩子们的说法吧。”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她可是知道自家丈夫几斤几两,舞不舞得动剑都是问题,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堂堂镇国侯,要是□□儿子三下两下就夺了剑,然后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到时候还有何威信可言。 容琛显然是看不出自家妻子的好意,他睨了她一眼道:“你别劝!哼,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像话,全都是你惯出来的!” 日常背锅的于氏耸耸肩,按着他坐回了原位,又吩咐下人把被容嘉泽污染的饭菜都撤了下去,换新的上来。 然后,她皱着眉,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与,她最喜爱的干儿子……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嘉卉,络儿,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呀?” 这两个孩子才多大,居然也能萌发情愫?不像话!不对,是不可能!一看就是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7 他们年纪小不懂事,连兄妹之情都能弄糊涂! 容嘉卉柔情蜜意地看了钟离络一眼,羞涩道:“娘,他心悦我,对我好,我也心悦他,所以,我以后就要嫁给他。” 钟离络闻言,黑脸上不禁也透出了几抹红晕,她觉得,也不能光嘉卉一个人孤军奋战,她自己这时候该有点表示,于是,她点了点头道:“对,娘,我心悦嘉卉。” 话一出口,她就悔得差点咬掉舌子,她怎么一紧张,就又稀里糊涂地跟着嘉卉喊人了。 于氏见她们这样,也颓然倒在了椅子上,“胡闹!” 干兄妹好上,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整个镇国侯府都得沦为笑柄了,他们本也不是多么在意别人说法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女儿在柳尚书好说歹说后,依旧坚决地退婚了,可钟离络与嘉卉,纵使瞧着真像是两情相悦,恕她也还是心里头隔应得慌。 看着爹娘俱是满脸不悦,原本眉眼带笑的容嘉卉的笑意也越来越弱,她是不是,说得也太直了呀?谁让这姓钟离的转头就要走呢,要是不先说好了,她爹娘转头就跟别人换庚帖了怎么办? 她正纠结着时,耳边传来了独属于钟离络的,有些低的嗓音,“侯爷,夫人,我是真心喜欢嘉卉的,不是因为嘉卉生得多么好看……” 容嘉卉点头,毕竟生得更好看的都纠缠过他呢。 “也不是看中了钱财……” 笑话,谁不知道钟离大将军生性俭朴,后来更是能把京城的封赏全分给手下士兵。 “更不是贪恋权势……” 嗯,这人二十来岁崭露头角后,便成了多少勋贵心中的乘龙快婿,也有比她家更好的,结果,还不是熬到了二十有七,而且是传言圣上有意赐婚,不还是没赐么! “我只是单纯喜欢嘉卉,就算在远在西北,也没有一刻不惦念,总是想起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 闻言,容嘉卉不禁又对她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一对月牙。 “眉眼弯弯?”容琛不禁冷笑,“大不了我给你去找一打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来,你总该满意了吧。” 他宠了十几年的宝贝大白菜,哪能就这么随便给这只打南方来的猪给抱了回去! 就算女儿总有出嫁的一天,也得找个模样,人品,家世,前途,俱佳的人才,之前才华横溢又家世品貌都好的柳阡辰被媳妇娘家侄女抢了,他虽郁闷了一会儿,但很快也不甚在意了,以自家女儿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可……这个脑袋别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黑瘦家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条件啊!最气人的还是,这个祸患当年是他亲自留下的,可以说他们的相处机会,全是他给的!可真是气煞他也…… 闻言,钟离络果断摇头,道:“侯爷,我不是喜欢眉眼弯弯的女孩,我只是喜欢眉眼弯弯的嘉卉。” 明明这人顶着一张老老实实到有些木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偏偏能如此让人熨帖,容嘉卉抿着嘴,努力让自己别笑得太过,免得两位老人家又得不高兴了。 钟离络又道:“就算我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不能……” 她话未说完,腰部便猛遭一记肘击,然后她整个人便被揪着她衣领的容嘉卉给拽了过去,容嘉卉在她的耳边轻声咬牙切齿道:“姓钟离的!有些话,你只可以对我说,对爹娘说,你果然是不想见到我了希望我嫁到别家去对吧!” 钟离络摇摇头,闭上了嘴。 于氏皱着眉看着她们亲昵的模样,又问她:“你方才说不能什么?” 钟离络忙道:“不能时常陪伴在她身边……” 容嘉卉笑道:“但是我们的心始终在一块。” 瞧着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于氏顿时只觉万念俱灰,只好将希望寄托于丈夫容琛了。 容琛心灰意冷地看了她们一眼,偏过了头去,“反正我不同意。” “那我就去佛堂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容嘉卉气鼓鼓地威胁道。 容琛猛地一拍桌子,“死丫头!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容嘉卉扬了扬下巴,神色中貌似该带着几分挑衅。 容琛被她气着了,也威胁道:“一个伺候的人都不给你留!” “我自己挑水,自己点火,自己洗衣做饭,有何不可?” “一分钱都不给你留!” “我挖野菜过活!饿不死!” 反正她知道自家爹向来只会嘴上逞能,说大话什么的,谁又不会啊,只看谁说得过谁。 “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算死了都没人知道!” 闻言,容嘉卉愣了愣,她的鼻头蓦然有些酸,然而,旋即她却又斩钉截铁道:“那您便让我一个人化成灰吧!” 看着女儿不似作假的倔强模样,气得都要冒烟了的容琛,莫名地,就又平静了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徐徐道:“五年……” 听得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容嘉卉与钟离络有些不解了,她们异口同声地问:“您说什么?” 容琛有些不自在道:“姓钟离的,老子给你五年时间,让你慢慢地建功立业,你要是这五年里能活着,而且还能活到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那你们的破事,我就不管了,嘉卉这般好的女孩,本该是满城王孙公子随她挑的,谁知道她居然偏偏看上你这样的货色,真是生怕气不死我。” 他显然忘了自己曾经对钟离络多么寄予厚望,在同僚面前又是怎样的百般夸奖,如今的钟离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在打自家纯良无害的宝贝女儿鬼主意的小混蛋小王八蛋,也是女儿年纪轻太过单纯,才会如此轻易地被他给哄骗了去! 闻言,容嘉卉委屈地看了身边人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努力吧…… 而一向有些淡泊名利的钟离络,此时也不禁开始考虑起自己日后该如何升职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陌上桑x2、随风追弋、没差、阿九、秋枫、大明湖畔的夏总攻、小莎子、红菱艳 的地雷 第23章 “钟离校尉, 你京城那个情妹妹又给你写信来了啊?这回啥颜色啊?” 见这钟离络又拿着信满面春风的模样,众人笑道。 钟离络点点头, 坦坦荡荡中又带点小得瑟道:“是未婚妻。” “呦~未婚妻啊~”众人拖着长长的尾音打趣道。 钟离络自打从京城回来后, 就立志要跟大家打好关系了, 她本就因着年纪小个子不大,模样又生得秀气, 天生气势上吃了外型的亏, 如今待人和气了许多, 就更是不像个长官了,大家在她面前也都越发没了忌讳,时不时还要调笑两句这个脸皮薄的小校尉。 他们之前也都知道,这个钟离校尉年纪小小, 在京城里头却早早有了个相好的,那小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8 姑娘每个月都来信呢,柔情蜜意得不得了, 想不到他不过上个月回去了一趟,这相好的就变正牌未婚妻了。 这时见钟离络要拆信了, 大多数人虽然不识字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呦,瞧着人家那精致的信笺, 可真不愧是京城里头的大小姐啊。 这时,又有人问:“钟离校尉,您那未婚妻漂亮吗?” 大家顿时都附和道:“是呀是呀,漂亮吗?” 钟离络抿嘴点点头,“漂亮。” “跟上回被您送回家的那位碧灵姑娘比呢?” 那人话音刚落, 脑门上便猛地挨了别人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怎么能拿钟离校尉的未婚妻同歌姬比呢!” 那人自知说错了话,忙赔不是道:“是小的失言了,校尉,您莫见怪。” 而钟离络倒是没恼,反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道:“比她漂亮。” 比……比岑碧灵漂亮?岑碧灵已经算是他们在西北这破地方这么些年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他们之前见自家这不解风情的校尉居然还真把人家给送了回家时,可是差点被惊掉下巴,大家扼腕叹息之余也不禁在想,这钟离小校尉是不是什么毛病啊,原来,不是有毛病,只是家里头有个更好的么?比岑碧灵还漂亮的话,那该是怎样的仙女啊。 “钟离校尉好福气啊。”众人纷纷半含酸道。 钟离络捏着如今光明正大送来也可以回的信,心想,可不是好福气么,她何德何能,能有一个嘉卉,待她这般好呢,她只能继续努力,努力让自己能够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嘉卉。 这西北,荒凉又地广人稀,还有戎人时常冲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正经官兵尚且怕了他们,更何况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故而这里的百姓们俱是过得苦不堪言。 钟离络呆了这几年,戎人来抢的次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大大小小的部族,都有,他们有一锅端了戎人的时候,也有让戎人在老百姓那大抢特抢完还能嘚瑟地跑了的时候,这些身披牛羊皮骑着高头大马从不好好梳头发的人,力量着实可怕,这些个小部族对付起来尚且吃力,若是以后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大举南下,那就实在有些不敢想了,钟离络有些害怕。 春去秋来,又是两年,大大小小又立了几次功劳的钟离络也终于被升为了正五品的宁远将军,升了官代表着她手下的兵卒多了,手头的事情也多了,她整天除了忙着练兵布阵外,就是在为着今后担忧,她总觉得,戎人们,是真的有些蠢蠢欲动了,以后,估计有的是硬仗要打。 而此时,京城里头依旧是繁花似锦,纸醉金迷,容嘉卉的那一堆手帕交,也大多都成了亲,杨倩玉嫁给了瑞王萧定,做了今生的嫡亲弟媳妇,在皇后娘娘诞辰那天拉着自家表妹就要去一窥未来夫君究竟的温安盈,也到底还是稀里糊涂地嫁给了那位左都御史的公子薛成,小两口倒也是和和美美的,而大表姐于以湘,在十五岁那年与自家展开了长达近三年的拉锯战后,到底还是在她十八岁那年成功地抱得了那位俊美的柳公子归,而小容嘉卉一岁的二表妹于以湄,也已经在前不久嫁给了端王世子。 如今还在陪着容嘉卉一起当孤家寡人的也就宋蘅小妹妹跟她的三表妹了,虽然,三表妹也已经订了亲,那宋蘅……她看着自家弟弟成天惦记着阿蘅姑娘的模样,也是呕得要死,她只是邀几个姐妹来家里玩而已,结果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小的居然就这么看对眼了! 记得她弟弟过去总说着,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所以他日后一定要照着姐姐找妻子,她虽然一直是把这话当玩笑听的,却也完全没想到这人会喜欢上人家小宋蘅,宋蘅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美且柔,杨柳一般,温婉可人,不管是与她,还是与上辈子弟弟心心念念的萧文嫣,都堪称是毫无相似点,不过这两个都是她疼爱的人,能走到一起去,她还是颇为喜闻乐见的,人家宋蘅柔弱归柔弱,但也确实是个极好的姑娘,这个弟媳若是能成,她自然很欢喜,只是,他们都成双成对的了,只有她,依旧是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她仍然是雷打不动地每月寄一封信给钟离络,而钟离络却是已经四个月没有给她写过回信了。 她也是理解的,这人在西北忙碌得很,难免会顾不上她,可没有平安信她还是难免有些不开心,更多的,还是担心,不管是这边,还是西北那边,都因她重活一世之故变化不少,已知逐渐变成未知,是最可怕的,她也只能偶尔写信时,用看似天真的话语,稍稍提点一些她还有印象的大事,她只恨自己上辈子婚姻不幸,八年时光过得浑浑噩噩,她也从不关心任何国家大事,只静静活在自家后院那一小方天地里,导致她此时都不能多想起些什么来,只能傻傻地祈求那估计已经忙得把她给忘在了爪哇国的钟离络能够平安,毕竟她都能重活一世了,那说明这菩萨也许是真的能灵吧! 她写完信,吩咐下人寄出后,抬头瞧了眼日头,觉着时间貌似也差不多,便出了门去了瑞王府,瑞王妃杨倩玉今日的茶会,邀了她。 杨倩玉的夫君瑞王是个从不管事的闲散王爷,整天只要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便好,导致了杨倩玉也是跟着他闲,三天两头地就邀着小姐妹们过去聚聚。 容嘉卉无事也不好拒绝,到了王府后,她一个人坐在一旁,没什么兴致地撑着头,看着一堆的妇人髻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觉自己如今同她们已经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东道主杨倩玉看出她的意兴阑珊,朝小姐妹们致歉后,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挽着她的手道:“阿卉,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舒服么?” 正神游的容嘉卉闻言,顿时回过了神来,她扭头看着杨倩玉脸上温和的笑意,摇摇头道:“我才没有。” “好个小丫头,连在姐姐面前也不说实话了么?”杨倩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 说完,杨倩玉看着不远处的姐妹们,仿佛想起了什么般,又问:“阿卉,我记得你同我说起过你属意的那位钟离公子,他如今如何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钟离络,容嘉卉便顿时有些小委屈了。 “他啊,大忙人一个,如今还在西北那边打戎人呢,他在信里同我说了,他几个月前刚升了什么,五品的宁远将军,呦,可把他给能得,我隔着信纸都能感受到他的嘚瑟了。” “这不是很好么?” 看着容嘉卉的郁闷样子,杨倩玉有些不解了,杨倩玉还记得,那位钟离公子与她同年,只比她略小些月份,今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五品将军,可是颇为难得,这丫头居然还不甚满意么?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是想要嫁人了啊,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39 可是,这职位哪是那么好升的嘛。 容嘉卉扁扁嘴,抱怨道:“哪里好了,玉姐姐,你是不知道,他给我写过不少信了,信里居然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没有,亏我每个月废话那么多,除了说点琐事外,可句句都是在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他呢,除了开头的嘉卉二字外,就完全没我的什么事了,玉姐姐你说,换你,你能开心不?” 原来这人是在意这个么,杨倩玉哑然失笑,不过这确实搁谁身上都不悦呢,她摸了摸容嘉卉的头,笑道:“没准人家是怕羞不好意思呢。” “我才是该怕羞的那个呢,我都不羞,他羞什么。” “阿卉,你知道么,这世界万物,是相辅相成的,你不怕羞,他怕羞,这是互补,正说明了你们是天生一对。”杨倩玉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听得这么一番神一样的言论,容嘉卉愣了愣,她细细咀嚼后,感觉,好似也没什么毛病哦。 容嘉卉不禁颌首,“玉姐姐你说的好似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九、谦小雪还是个宝宝、?风落屋顶、红菱艳、封魔、暂别西风×2、小莎子的地雷,么么哒,爱泥萌! 写了个小剧场送给大家。 钟离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人,提剑欲刺。 嘉卉捂着脸在一旁惊呼:钟离哥哥! 钟离络一滞。 容嘉卉颤巍巍道:他……不至于,非要杀了他吧……我有点害怕…… 钟离笑了笑,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劝道:嘉卉,这个人无恶不作,他若不死,必定后患无穷。 嘉卉:可是…… 钟离叹了口气:嘉卉,无毒不丈夫你明白么。 嘉卉:不狠毒一点就没有丈夫?(⊙x⊙;) 钟离:(??д?)b纳尼?! 嘉卉劈手夺过她的剑,神情凝重道:我明白了! 钟离(抓狂):你明白什么了?! 第24章 半年多了, 钟离络半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容嘉卉简直就是要担忧死了, 于氏一推开门, 看到的就是自家闺女又是一副急得抓心挠肝的模样, 有些好笑。 这已经是他们家的日常了,对于容嘉卉突然的抽风, 大家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于氏忍着笑, 出言安抚道:“你啊, 方心吧,络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没准待会儿就来信了。” 容嘉卉郁闷道:“娘, 这是你这个月第十一次跟我这么说了。” “那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你整天瞎操心能顶什么用?难道你还能装对翅膀飞过去呀?” “我就是担心嘛,他要出了什么事, 我岂不成了望门寡么。”容嘉卉撑着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别胡说!哪有你这样咒人家的!”于氏扶额, 这死丫头,嘴上总是不把门的, 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嘉卉,你就放心吧,他若是真马革裹尸了,消息只怕是比信来得还快呢,所以他现在肯定没事。” 容嘉卉抽了抽嘴角, 还说她呢,这个难道就不是咒了么。 见她不语,于氏又劝道:“你啊,姑娘家家的,急什么,你还小呢,等两个月过了年,不也就十八么,那太常寺卿家的二姑娘徐朝雨比你还大一岁呢,不也还云英未嫁么。” “娘!”容嘉卉急道。“你都在想什么呢?我是在意这个么?你都把我想成啥人了啊!况且,那能一样么?朝雨那还不是因为娘亲没了,在守着孝么,况且,她早有婚事了,那位公子如今安安稳稳地待在这京城里,就等着她出了孝好八抬大轿抬回去呢。” 而她家这个,远在天边,是死是活鬼才知道呢。 虽然她压根就不介意,但她被拖了这么多年,年纪都老大不小了还连个婚约都没有,除了几个小姐妹,谁不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突然间真恨自己居然比萧文嫣还大两岁,不然就算是当老女也有个人陪啊,记得她上辈子最大的消遣就是嘲笑人家萧文嫣嫁不出去,结果,哎,如今可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她以后再也不去嘲笑别人了。 要等钟离络混出头,估摸着还要几年,多等几年,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只是,她是真的很想念钟离络…… 人也许都是这样吧,原先都是她单方面写信,一写就是一年多,人家一封不回她也觉得没什么,结果现在人家回了一两年的信她就给宠坏了,一个月不回,许是忙,忘了,两个月不回,也许……还是忘了,三个月,西北那边又出了一个岑碧灵?四个月,小妖精!一定是有小妖精!五个月,受伤了?出事了?六个月……七个月……她简直就是要抓狂了。 在左都御史家大少夫人温安盈的诗会上,她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小姐妹们都交代了。 “对,肯定是有小妖精了!”温安盈道。“嘉卉妹子我告诉你,这男人啊,都那德行!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你,但你远在天边,看不见也吃不着的,再喜欢也得完,他现在没准连你的模样都忘了!我跟你说,这男人啊,就得攥在手心里,你看那薛成,他平日里敢看别的姑娘一眼么?” 见容嘉卉脸色都变了,于以湘忙扯了扯温安盈的袖子,让她打住道:“安盈,我觉着钟离公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你就别吓唬她了。” 温安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于姐姐你才见过他几回呢,谁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主。” 于以湘一噎,默默闭上了嘴。 而容嘉卉显然已经听进去了,她忙向温安盈求助道:“那温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于以湘惊讶地看着她,这人居然还真信了温安盈的邪? 杨倩玉在一旁默默给了她一个静静旁观的眼神,拽歪理谁能说得过温安盈啊,随她去了,她们这些做姐姐的,还是在一旁看着就好,反正她们也就是瞎侃一下过过嘴瘾,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安盈歪头想了想,提议道:“你带上人,去西北把他捆回来吧!” 闻言,一旁几人刚入口中的茶都差点给全喷了出来。 好在容嘉卉还没糊涂到家,她们欣慰地看着容嘉卉摇了摇头,然后…… “我又打不过他,偷偷敲晕什么的,也不成,要是打到了什么不该打的地方,他人被我给打傻了怎么办?” 众人顿时绝倒。 容嘉卉又道:“况且,他可还得升迁呢,绑回来了,可就是逃兵了,谁能看得起他,还有那个什么军法,我不太懂,就是担心万一他这么被我带跑了,日后被追究起来,没准会掉脑袋呢。” “咳咳!” 杨倩玉在一旁优雅地擦了擦嘴边呛出来的茶水,想她这么些年来认了那么多的妹妹,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想跟妹妹划清界限,这两个人,一个出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0 的什么馊主意,而另一个,居然还在认真考虑! 温安盈颌首,“这倒也是,你爹也真是吃饱了撑的,非要人家能配得上你才能娶你,你家会有如今的地位,还不是因为你太爷爷是开国功臣,这是想让他再帮人开个国啊?” “慎言……”众人无力道,温安盈的口无遮拦已是众所周知,她们虽说习惯了,也知道这人只是说说而已,但劝还是得劝的。 温安盈无奈,只好做出缝上嘴的动作,真闭上了嘴。 杨倩玉摸了摸温安盈的头道:“以后再跟妹妹胡说,我们以后就都不来看你了。” 温安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呀,你们都知道我是胡说了就别计较了嘛,大家赶紧的,喝茶喝茶。” 这个话题虽说就这般告一段落了,但温安盈这几句开玩笑般说出的歪理,还是就此在容嘉卉的心里扎了根。 她从小被爹娘娇宠着长大,当年的所谓嫁人,也不过是从一个后院转移到了另一个后院,过着同样的奴仆成群的富足生活,只不过一个后院爱她宠她将她捧得飘飘然了,另一个却没人爱她护她,她从不曾出过远门,她就算是出门游玩,也是一大批人前前后后护着,还有人开道,故而她前前后后算是活了三十年,依旧极其天真,全然不知所谓世间险恶,此时对一切未知的事还有些跃跃欲试。 温安盈随口一说的去西北三个字,可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为着这三个字,她整夜辗转反侧,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又不是从没有女人跟过去过,她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异类不是么,难道,让她真的再等上六七年?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七,来段黄昏之恋?她耗到现在,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二十四……它听上去那么老,那么大,她不想自己熬到那么大……毕竟,她娘二十四岁时,她可都六岁了呢。 去,还是不去?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若是去了,她猜她爹娘能气得吐血,她猜会闹得满城风言风语,不,这个不一定,托病就好,就说她是病得要死了,无法见人,别人也许会笑话她说她得了相思病,但总不至于背上坏名声让爹娘蒙羞。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她便已经暗暗做下了决定。 几天后的清晨,容嘉卉一觉醒来,咬了咬牙,便开始了收拾东西,她从来用不着银子,想买什么,都是记账,万事交给账房,但她也不是蠢到家,不觉得她走到哪都是报上镇国侯三个大字就能当钱使,难道她去西北买了什么,还能让人家千里迢迢派人来镇国侯府取钱啊,只是,她手里头是压根就没有银子,只好拿首饰了。 她装了一些衣物首饰后,留了张让父母放心的纸条在被褥底下,便拎着包袱打算跑路了,结果她刚开了门,迎面便撞上了白露与霜降。 两人端着洗漱用具,想来是正准备伺候她起床,此时见她衣服穿得好好的,还背个大包袱,也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们诧异地看着她,问:“大小姐,您这是?” “进来说话。”容嘉卉一手一个拉着她们进了屋后,把门又给栓上了。 容嘉卉将包袱随手扔在了一边,不自在地笑了笑,道:“如你们所见,我这是打算出去。” 两人狐疑地看着她,出去得背包袱么?就算是要去别家小住,那一切也都是她们做丫头的收拾啊。 看出她们眼中的怀疑,容嘉卉只好老老实实道:“出去,去西北。”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 “就是这样。你们若是胆敢出卖我,我就卖了你们。”容嘉卉威胁道。 这事,两人犹疑地看了彼此一眼,貌似不大好解决啊。 “大小姐,老爷夫人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的。”白露担心道。 “大小姐,您这样做太危险了,您还云英未嫁,这……也太丢人了些。”霜降皱眉道。 “说什么呢!”容嘉卉有些不悦了,“我高兴,我乐意,我整天不是呆在家就是去跟姐妹们聊天聊地聊首饰脂粉,都快要无聊死了,去外头看看,也挺好的不是么?让镖局护送我就好了,大半个镖局都陪我走,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露劝道:“万万不可,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外头可危险了,镖局,大小姐您模样生得好,天知道镖师会不会见色起意……” “闭嘴!”容嘉卉打断道,她好不容易有的勇气,可不能被白露三言两句给说没了。 只是,这勇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她莫名的,还真有一些害怕了,不过她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主,才不半途而废呢。 “那我要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吧!”容嘉卉提议道,有熟悉的她们在,她比较安心。 “啊?!” 容嘉卉扬了扬脸,道:“怎么,不乐意啊?谁让你们吓唬我了,你放心吧,我留了信,说了两句,让他们放心,你们也不用怕镖局会有问题,他们不敢,我可是镇国侯的女儿,我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京城里的这几个镖局还不都得被我爹端了。” 想象一下老爷要是知道女儿丢了的样子,两个丫头顿时都被吓得抖了抖,就算大小姐根本没出什么问题,估计镖局们也都落不着好啊。 见她们沉默不语,容嘉卉又伸出手比了个五诱惑道:“回来了我赏你们五百两银子?” 这银子确实非常诱人,但是,她们还是果断摇了摇头。“不成!” 见她们两个实在油盐不进,容嘉卉只好又拎起包袱道:“那好,我就一个人走便是,你们不准拦着我,要是我没走成被发现了,我就说我逃跑都是你们两个撺掇的,要是我走成了,你们俩个就留下来面对我爹娘的雷霆之怒吧,毕竟,你们俩是最后见过我的人。” 说完,她抬脚便要走。 白露霜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朝她伸出了手,“大小姐……” 最终,白露霜降不仅加入了容嘉卉的逃跑大队,大家一起钻了狗洞,她们还默默贡献出了自己的所有的私房银子被容嘉卉强逼换了她的几样首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莎子、谦小雪还是个宝宝、龍神の剣を喰らえ、荒×4、血色oiro×2 的地雷 第25章 容嘉卉的逃跑意外的成功, 那长风镖局也是头一次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弱质女流带着两个小丫头便要出门上路的,而且关于自己身份一字不说也就罢了, 居然还去得极其偏远, 他们镖局的生意中, 也是甚少有去那头的,几十年间, 有个一两例而已, 有些悬, 不过大家也都是拿钱办事,旁的是什么也不去过问,她既出得起这高价钱,那他们就多派些人手, 一路小心地护送着过去便是,管她是何人呢。 对于他们只认钱的态度,容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1 嘉卉很是满意, 她前脚刚被几十来号人给护着出了城,容家后脚就开始了悄悄地满城找人。 而容嘉卉所住的院子里, 此时正跪了一地的人,寒露谷雨两个大丫鬟还在发懵, 小丫头们就全都已经傻了。 容琛怒气冲冲地坐在她们面前,厉声问道:“大小姐呢?” 众人抖了抖后,皆摇了摇头,她们若是知道就出了鬼了。 “废物!”容琛骂道,他简直是怒不可遏, 养这么多人,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子都看不住!大清早的天才蒙蒙亮就能丢了!也不知道到底丢了多久了!都是一群废物! 于氏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她揣着几分希望问容琛:“阿琛,你说嘉卉她是不是偷偷跑去朋友家玩了?你说,要不要去柳府问问?还有瑞王府,薛府……” 容琛摇摇头,“不会,她若是想去见她们,直接走大门出去便是了,又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呢,晓荷,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了谁啊?” 于氏叹了口气,也是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 容琛不禁阴谋论地想着,没准是仇家派了什么武林高手来掳走了嘉卉呢,至于一同失踪的丫鬟,也许是因为她们两个发现了有什么异常,就这么被一同掳走了! 容琛也是越想越害怕了,可是,他一向与人为善,哪来的仇家啊,况且,他没什么才华,文韬武略,都不像话,仅有的一个能让他混吃等死的侯位还是祖父那传过来的,谁也威胁不到,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绑走他的女儿啊。 他也就在妻子孩子面前能假装硬气一下,其实本质上,他还是当年西北战场上那个只敢躲在别人身后贪生怕死的怂人一个,女儿的突然失踪,吓得他脑子都空了。 “找!满城找!挨家挨户地找!”他凝着眉头,颤着声,如是命令道。 那是他宝贝了近二十年的女儿,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前他就在期待着她的诞生,当年嘉卉可没少隔着妻子的肚皮踢他呢,这样的小事,现在想想,心里头都是暖的,所以,不管嘉卉出了什么事,他都要把她找回来。 于氏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半是无声的鼓励,半是依靠。 容琛身边人听了他的话,正待满城吩咐下去,挨家挨户找人时,于氏的贴身丫鬟玉茹却拿着一张折了几折的纸焦急地走了出来。 “夫人!我刚刚从褥子底下发现的,好似是大小姐留下的!” 于氏一惊,忙接了过来,与容琛一起展开一看—— 爹,娘,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不过你们放心,我就是去看他一眼,很快就会回来的,至于我的安全问题,您二位也尽管放心,威远镖局会好好把我护送过去的,威远镖局好歹也是百年老镖局了,不会让我有什么事自砸招牌的,况且能当上镖师的人,也俱是重德守讲道义的,总之,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您二位放心,我走了,莫要太挂念。 女儿嘉卉留。 放心!放她大爷的心!鬼才能放心!西北?那是一个小女孩能跑去的地么?虽说也有女眷过去照顾丈夫的,可那也是正儿八经成了亲入了宗谱的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且人家那也是浩浩荡荡一个大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地护送呢!这丫头可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好个不知死活的威远镖局,居然真敢把侯府千金往西北送,谁给他们的熊心豹子胆! 西北路途遥远,再东拐西拐的,天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啊! 他长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了起来,这镖局要想能开得起来,得跟黑白两道都打好关系,在官府有着后台,威远镖局的后台容琛知道,他也得顾忌几分,不过,他也许不能将它掀个底朝天整个端了,但逼着人家赶紧派人去把人追回来还是可以的,让他们自家人找自家人总是要容易些的吧,就算不说这些,他也总得找他们算点账! 思至于此,他派了人先向着西北去找后,果断带着人便前往了威远镖局。 他身份贵重,人还未到,总镖头关睿识便忙出来相迎了,关总镖头本以为他是有什么贵重物件需他们运,可瞧着这怒发冲冠的模样,又好似并非如此…… 容琛一双脚刚踏进来,便怒气冲冲道:“你们好大的狗胆!” 关睿识一懵,“侯爷,是哪些不争气的家伙冲撞了您么?” “你们整个镖局都冲撞了本侯爷!” 啊?关睿识更不解了,他们这镖局与镇国侯府互无来往,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突然就得罪了这个祖宗呢? 见这人到了这时候了还敢装傻,容琛气道:“你们都把我女儿给送去哪了?赶紧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镇国侯府不爱儿子独宠宝贝女儿这一点,人尽皆知,这,谁敢动他家的大小姐啊。 关睿识不卑不亢道:“小人从不曾见过容大小姐,侯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白纸黑字的还能有假?我女儿给我留的信上就写了你们镖局!” 关睿识道:“可是侯爷,今日真的并无女子前来啊。” 容琛揪着他的衣领道:“我不管你收了她多少钱,我通通给你十倍,你们赶紧派人追上去,把我的女儿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了,我就万事都不计较,不然,你们就关门大吉吧!” 还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关睿识也是无话可说,只好吩咐伙计取了本簿子来,一页一页指给他看,“侯爷,每桩生意俱有记录,您可以好好看看。” 容琛略瞟了一眼,发现确实这几天都是运的物件,没有客镖,不过他才不信这些玩意,他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被那死丫头收买了替她瞒着。” 关睿识差点吐血,这镇国侯还真是不好对付,牛皮糖一样认准他们家了,不过,看着镇国侯着急的模样,他又不禁想起,自己也有一个宝贝女儿,今年才刚刚十五岁,漂亮可爱,他素来最疼她,想来,她若是也同这位容大小姐一般,一言不合就跑不见了,他估计也是得急疯了去,顿时,也是对容琛多了几分理解。 他叹了口气,劝道:“侯爷,我们是真没接待过容小姐,与她一般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也没有,这容小姐许是故意写威远镖局的名字在与您玩声东击西呢。” 他这话端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过在容琛心里,威远镖局的嫌疑依旧没洗清,京城总共就那么几个镖局,每个镖局都有可能,甚至,他觉得那寺庙里头的武僧都非常值得怀疑。 哎,这儿女果然都是债啊! 此时,坐在马车中的容嘉卉顿时就打了个喷嚏,初春的天气依旧比较冷,她还是得多穿几件了,她偷偷掀开一角车帘看着外头,心中满满皆是得逞的窃喜,她畏畏缩缩那么多年,终于算是真的有胆色了一回呢,她可真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2 为自己骄傲,一点也没丢祖上绿林好汉的脸。 他们快马加鞭赶了两天,容嘉卉瞧着一切都只觉新奇,这外头倒也挺有意思的,客栈虽然小,但住着也不算糟,吃食的味道也别具一格。 就是,这些镖师比她想象的还要闷呢,都走了两三天了,一个个的都一言不发的,对她的侍女都是退避三舍,无论打尖还是住店,能不见面就一定不见面,那就更别提她了,她都担心,他们只要一面对她就脑袋垂到了地底的,估计只知道她的裙角是何模样呢,不过她也还是不算无聊,能有人陪着说话可就是好,她非要带上她们也全是带对了。 她正想着,一直前进着的车却突然停了,容嘉卉一愣,与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是打算停下吃些东西么?不过,这不都还在山里头么。 她挑帘一看,只见前头的路间摆着一堆荆棘条子,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谁这般无聊啊?不过,这些玩意儿,挑开不就成了么? 可这些镖师们并没有去挑开,那个所谓趟子手还喊了句她听不懂的东西,什么“合吾”。 什么意思?这就是,书上说的所谓的亮镖威? 然后,她便发现对头好似又来了些什么人,接头暗号?她忙把抬起车帘的手一放,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她热切的心有些发凉,突然间就有些害怕了。 车外镖师还在与不知哪来的人说着话,这些江湖人的黑话,她好似每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句都听不懂了,她只知,他们貌似并没有谈好,对方显然十分不友善。 也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一颗心一直绷着的容嘉卉只听得一声黑话,在其他人应了一声后,外头便真的打了起来…… 一定是遇见不好说话的山匪了,容嘉卉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么一个不妙的想法,而且她知道,这次她估计是没有猜错了,她惊恐地咽了咽口水,也是真知道害怕了,她的一双手紧紧抓着座位,一张俏脸顿时惨白如纸。 除她之外的两个也是同她一起副小姐一般地长大的,哪碰上过这种事,霜降听得动静,险些尖叫出声,一旁的白露忙捂住她的嘴颤着声道:“别出声!” 容嘉卉死死盯着被风吹得有些小小波澜的车帘,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过她倒是依旧没后悔走这一趟,只是有些后悔没让半个长风镖局都跟着她走,当真是失策啊。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便将车帘猛地一掀,那人在瞧见里头的人时,倒是有些惊讶了,一般的客镖都是有钱的男人,就算有女人也是带着的妻妾丫鬟,几时是只有三个漂亮姑娘的,但在惊讶过后,这个裸着手臂皮肤黢黑的糙汉便色咪咪地看着三人笑出了一口大黄牙。 “今儿个可真够走运的!” 外头此时还在厮杀,他伸手便拉住了离他最近的容嘉卉,想要趁乱把惊恐的她给拖下车去。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女主光环~ 感谢 蓝天x20、盧憶x10、帝国少将x5、我独南行、晨枫、qx2、封魔x5、寒夜琴挑x10、蛋蛋、x5、二叶草x5、拉肠配豆浆x20、坑里的人、谦小雪还是个宝宝x10、人生中的疯子x15、颂歌沙影 的营养液 感谢 荒、小莎子 的地雷 第26章 被这陌生男人一碰, 容嘉卉顿时只觉从头恶心到了脚,胃里一阵翻腾几乎呕吐出来, 她努力想挣开, 结果人家直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双手腕, 她自认为颇为圆润,实际上, 还是小小一只, 一碰上这样强壮的大男人, 就是个反抗不了的命。 白露忙想上前救她,结果也被那个山匪顺手拉住了,白露说是丫鬟,其实也是被侯府娇养成了半个小姐, 底下一堆小丫头供她使唤,她只需端茶递水替容嘉卉穿衣梳洗,都是最轻松的活, 还有三个人分工,又哪里有什么本事, 被人家这么一拖一拽,便已是毫无还手能力。 最里头的霜降被吓得整个腿都是软的, 一步也挪不动,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泣不成声。 那个山匪跳下了车后,被他拖着手的容嘉卉也硬生生地摔下了车,疼得她差点晕过去,不管是哪辈子, 她都没受过这种痛!她素来被家里养得娇,擦破点皮都是大伤,这得算是擦破多少块皮啊,疼得她只想喊娘亲。 这马车不是很高,她不用踩着梯子也能轻轻松松爬上去,可这会子从上头摔下来也还是十分要命。 也不知怎的,她这会子莫名的就想起好几年前,她与钟离络一道出门,待到要上马车时才发现那堆没用的下人忙着忙着就忘了给她准备个小阶梯,马车于当时身材娇小的她而言,有些太高了,没个让她踩的玩意儿,她是上不去的。 不过当时的下人也是机灵,见自家大小姐貌似是上不去,立马推了一个小厮出来,让他跟行大礼一般地跪在地上,好让大小姐踩着上去。 她当时看着那个略显瘦弱的小厮的后背,吞了吞口水,抬起脚后,却是实在下不了脚了,虽然她只是有些圆润,不是多么重,踩一下上去也就一会儿功夫,可她还是有些不敢。 钟离络看她抬着一只脚犹豫不决的样子,好笑中还带着几分可怜的,便在让跪着的小厮走开后,对她道:“我托着你上来,会不会不太好?” “好啊!” 不用踩人自然是好的,她笑着一口答应后,才猛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托啊?” 她话音刚落,便只觉腰上一热,脚下一空,待到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 是托着腰啊,她当时红着脸如是想,她一边小鹿乱撞,一边又看着自己那仿佛还带有余温的腰,头一次觉得,自己也许该要少吃一点了…… 不过,她的思绪没有停留在过去太久,很快便被疼得回过了神,她因为疼,没能及时爬起来,那山匪见她摔了也没想过提她起来让她站好再走,而是不管她死活地继续拖着,山里又是泥又是石头的,纵使天冷她穿得厚实也依旧刮得她身上生疼。 这个山匪显然是个头头,这个山寨显然也不算小,这一带已经开始有些偏僻了,估计素来是没什么人过来的,又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故而他们猖狂得很,底气十足,连这种名气响当当的百年老镖局都没有放在眼里,还敢劫镖,镖师素来谦和,对他们这些拦路虎礼遇三分,这群山匪对人家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打起来了也是人多得能把这一群武艺高超的镖师缠住,毕竟打架,素来靠的是人多。 容嘉卉怕到不行,她试着拿条件诱惑他道:“大哥,那个,我……我家爹爹他是在京城里头当大官的,真的,你放我回去,我回头让他给你送一百个美人过来如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3 何?个个都比我漂亮,比我年轻,比……” 听她颤颤巍巍的利诱,那山匪头头不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容嘉卉顿时就闭了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人家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这种小伎俩,是想要笑死他么? 容嘉卉见利诱不成,眼一闭心一横,猛地往前一扑忍住恶心一口咬住了那山匪的手,那人的手,味道并不佳,又粗又硬,硌得她牙疼还带着点咸味,经她用尽全力的一咬,那人终于松开了她,反手将她掀翻在地。 又被狠狠一摔的容嘉卉忍着疼,一手捂着都已经开始冒血了的嘴,含着眼泪,惊恐地看着那个面目可怕的山匪头目,她浑身都在疼,爬都有些难以爬起来,她只能无助地一边后退一边捡起石头,向他砸去,可显然,这堆石头对他而言,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你们缺钱吗?我爹他有的是钱,金子,银子,红宝,蓝宝,祖母绿……你们想要什么,他就有什么的,比抓我一个可是要值钱多了,你们可以买很多姑娘,我求求你了,别抓我……”她捂着嘴苦苦哀求道。 那山匪不耐烦地向容嘉卉走近,一句“闭嘴”才刚刚出口,正不知该如何逃命是好的容嘉卉的瞳孔瞬间缩紧,她的眼前,出现了她今生所见的最为可怕的一幕。 一把不知来自何处的长刀穿破长空,直直飞来,捅穿了那山匪的头,他就像一棵被砍倒的树般,颓然倒地,直直地倒在了容嘉卉身旁,不过一两寸的距离。 容嘉卉看着这个将她又拖又摔的人后脑勺上此时竖着的一柄大刀,鲜血直冒,眼前一黑,顿时便给吓晕了过去。 待她再度醒来时,她已经身处于一个客栈了,她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白露霜降,两人显然还是惊魂未定。 “白露……”容嘉卉虚弱地唤道,她的口中仿佛还带着血腥味,隐隐作痛,她回想起一切,顿时又是一阵反胃。 听得这一声,惊魂未定的两人顿时抖了抖,她们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小姐醒了。 白露强扯了一抹笑容道:“大小姐,您醒了啊,要不要吃点东西。” 容嘉卉正恶心着,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啊,她问她们:“我们在哪呀?” 白露道:“镖局的师傅带着我们下了山,便找了一个客栈先让您休息,他们还派了一个人去报官,头目都死了,所谓土匪,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容嘉卉想着自己当时的处境,也是后怕到不行,真是恨不得立马回家,至少家里头绝对安全,她走到哪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她是下辈子也不想看见所谓的“绿林好汉”了,她也算是知道了,并不是所有土匪都是她祖上那般的英雄豪杰,不然也不能当什么开国功臣了,她也真是侠义故事看多了,都蠢到家了! 白露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忙提议道:“大小姐,要不,别去了,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容嘉卉挂着几滴泪珠忙想点头,脑海中却顿时又浮现出了钟离络的脸,她咬咬牙,道:“不成,咱们得继续走!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绝对不能白受这份罪,半途而废,我要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个吃不了半点苦的娇小姐!我要告诉他,我能得很!” 可不是么,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她岂不是白被人又拖又摔的了,不是有句话叫否极泰来了,她可不信她会这么一路倒霉下去,连趟西北也去不了的话,她该多失败,她过去就像一个蛹,被父母撑起的一片天保护着,被华美的住宅圈着,只知安逸地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上辈子的二十四年与这辈子的六年,三十年,她平安富贵地过了整整三十年,她也该挣开这个让人迷醉的茧了。 那群年轻的镖师中,也折了一个,虽说干这行的,早已把脑袋给别在裤腰带上了,每个镖师在走镖前,都已经做好了永远回不去了的准备,可其他人痛失一名兄弟,还是不免有些难过的。 容嘉卉也只觉内疚,她刚走出门,便只见门口替她守着门的几个镖师向一旁退了几步,不敢与人家姑娘离得太近,他们早已习惯走镖路上对任何女子都得离得远远的,不然,闹出了什么事对两者都不太好。 容嘉卉一怔,她瞧着有些人身上还挂着彩,抿了抿唇,朝他们盈盈福身。 “钟小姐……”瞧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几位镖师显然也是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容嘉卉虽说一开始说得好好的,对着镖局一声喊,老娘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谁敢薄待!待到她真到了镖局时,却又改主意了,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字不提,只因想到了某个姓钟离的家伙便随口诌了个姓钟,此时一听这个称呼,还有些发懵。 好在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责道:“诸位师傅,都是我不好,非要你们送我去什么西北,白白地折了你们的兄弟。” 说完,她吩咐丫头拿出了一些银子,送上道:“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还望几位师傅日后能将我的这点小小心意交由他的家人。” 他们没有收下,其中一个抱拳道:“钟小姐您无需自责,生死有命,就算有何错也全都是那群子……” 兄弟惨死,他也是又气又痛心,本想说直娘贼,但看着眼前的大家闺秀,实在说不出这解气但又实在粗鲁的词来,他脑子转了几个弯后,只得老老实实道:“全都是那群子土匪的错,我们没能躲开这群混球,是我们倒霉,但这不是我们的错,更不是您的错,您的钱财,还是收起来吧,财不外露,我们兄弟的家眷,我们长风镖局自有安排。” 听得这么番话,容嘉卉肃然起敬,对这所谓的长风镖局也是高看了一眼,以后若是回来了,一定得登门道谢,虽说他们此行才走了没几天,这前路,貌似还长着呢…… 第27章 容嘉卉这一路走得着实不容易, 又是山路又是水路的,水土不服让她吐了又吐, 可她就是有股子倔劲, 不到西北誓不罢休, 两个丫头也是陪着她吐,走走停停的, 一个月下来, 也是一起瘦了一大圈。 容嘉卉平日里有那份闲情雅致时, 是极爱携着好友一起泛舟湖上的,可如今坐在船上,看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湖面,险些又吐出来。 在船上待上几个时辰, 于她而言,是享受,而呆上几天, 那就是活受罪了。 不过,她倒是从镖师他们那边打听到了, 这水路素来比陆路要安全得多,要她别担心。 他们这一路上, 经历了把她吓了个半死的恶棍山匪,又经历了假装强抢民女实则觊觎财物想抢劫的团伙,至于其他小打小闹,也是不少,她的一颗心都快要累死了, 能安定一会儿她很满足,这破船,它想摇就摇吧。 水路晚上比白天危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4 险得多,故而白天大部分镖师都在睡觉,容嘉卉闲着无聊,就跟在甲板上站岗的镖师聊了起来,站岗的镖师算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估摸着比容嘉卉大不了两岁,本来一见她们主仆就害羞得不行,这聊得久了,倒是聊出了点友谊来。 容嘉卉本就有些崇拜所谓的大侠好汉,爱听些热血的故事,这镖师可以说的故事可是多了去了,跟她一路从几百年的祖师爷说到了如今,还同她讲了所谓的喊镖,唇典,三会一不,还有一些忌讳,直把容嘉卉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都要把他当神了。 他们一直从旭日东升说到了夕阳西下,这时,其他人睡足了也都走了出来,得干活了,虽然水路素来安全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隐患,他们也是碰到过水匪的,可都难缠得很。 只是,他们看着眼前聊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的两人,顿时不满地咳了一声。 吓得那不到二十的小镖师一个激灵,三步作两步地跑到了他们中间。 容嘉卉也只好一言不发,默默地挪回了舱房。 那镖头见人姑娘没影了,一巴掌就狠狠地拍上了那年轻镖师的头,“你怎么就跟人家姑娘说话去了!胡闹!” 那镖师捂着头痛呼道:“大哥,疼!我跟你说,这位钟小姐虽然看似是大家千金,但是完全就没架子,性子挺可爱的,又对什么都好奇,我才多说了两句嘛。” “她再可爱,也与你全然无关,要知自尊自重!还有,你锁好你的嘴,别什么都同旁人说。” “哎……”那年轻镖师委委屈屈地应道。 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受人偏爱些,镖头见他听话了,便神态一变,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那你赶紧去睡一觉吧。” 他摇摇头,“不用,大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就在这儿陪着你们得了。” “随便你!” 容嘉卉整天舟车劳顿的,这会子进了舱房后,早早地就睡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半梦半醒的她,突然听到了什么诡异的动静。 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打着哈欠问:“白露,霜降,怎么回事啊?” 白露霜降显然也睡得正香,容嘉卉喊了好几声才醒过来,容嘉卉也是睡不着了,让她们替她穿好衣服后,便出了船舱。 她顶着满脸的倦容,问他们:“怎么一回事?” 镖头面色凝重道:“远远的,貌似有一群水匪来了。” 哦……水匪啊…… 容嘉卉顿时只觉天旋地转…… 她这什么破运气,走山路偏偏就能碰上山匪,走水路就来水匪,否极泰来什么的,她全都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不想倒霉到极致再走运啊…… 镖师们一张嘴,容嘉卉便知他们要喊镖号,她忙阻止道:“你们莫喊了!他们辛辛苦苦来一趟,难道你们这一喊,他们便愿意空手而归啦?” “大多是如此,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容嘉卉摆摆手,道:“我可不信,上回的山匪就不是朋友,只想谋财害命,依我看,你们还是先偷袭靠谱,比较安全。” 偷袭?他们皱皱眉,这样显得有些太不光明正大了。 眼看着前头来了三两艘大船并一堆小船,镖头也怕真出事,丢了普通的镖,还不算太过严重,可这是客镖,瞧着容嘉卉人品相貌便知,这是一条绝对非富即贵的性命,天知道她的来头多大,若是死了,估计无法善了,没准会折上整个镖局呢,思至于此,他便让一小半水性好的偷偷摸摸地先下去了。 然后,他便高声同他们交流了起来,依旧是一口的黑话,容嘉卉之前缠着那个最小的镖师问东问西的,问了一大堆,这时也能勉强听懂一点,无外乎是在套交情,大家交个朋友,给些路费,就放行吧。 容嘉卉虽然觉得这样略怂,但也着实不能说什么,此时敌众我寡的,就算赢了,也得脱层皮,不打起来自然是最好的,难怪镖局得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才能开得起来,她都替他们觉着累。 显然,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恶水所喂养的水匪,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懒得跟所谓镖师套交情。 他们索性连这江湖黑话也不说了,直接道:“将船留下,你们滚,滚得快了爷爷没追上,爷爷们就不计较了,否则,爷让你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水匪口出狂言,又看着水匪那边的小船不知何时已经摇到了他们身边,这些素来谦和有礼的镖师顿时也怒了,容嘉卉被他们推进了舱房躲着,并一个人贴身保护,外头又是开启了一场血战。 所谓水匪,多是些日子过不下去的百姓抢了些小船后开始慢慢壮大的,哪能跟他们这些自幼训练有素的镖师相比,只是,水匪实在人多势众,于镖师而言,还是太难对付了些。 之前偷游过去的十来个镖师也偷爬上了他们的船,拔出刀便杀了过去,而对方一行人虽说从没习过武,只会拿着刀棒笨攻击,却也仗着人多杀伤力不小。 此时,他们杀得起劲,全都没有注意到,这身后,居然又有船来了。 而容嘉卉这一边,镖师们手提着大刀,见人要往上爬便砍,可惜他们人还是太少,依旧有着漏网之鱼,他们一个两个的,也开始挂了彩。 容嘉卉躲在舱房里捂着耳朵,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吓得面色如纸瑟瑟发抖,白露霜降两个也怕得要死,缩在角落里根本没法安慰她,水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们只能求保佑了。 这时,一个人突然走了进来,吓得几个女孩子缩成一团哇哇叫个不停。 “别叫唤!” 听着熟悉的声音,她们定睛一看,是镖师中的人,三十岁上下。 那镖师道:“钟小姐,镖头让我带着你们坐小船逃跑,反正水匪的目标是这艘大船。” 这艘船确实不小,不知道的,估计以为是哪位富商带着一大船的货物呢,谁知里头居然只有三个爱享受的年轻女孩儿带着一堆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呢。 容嘉卉一怔,“小船?那是多小的船?” “能坐上三四个人吧。”镖师道。 还是从死了的水匪那得来的……只是这句话他选择性地忽略没说了。 三四个…… 容嘉卉哪辈子都从未坐过如此寒酸的船,她咽了咽口水,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咬牙,应了,横竖呆这船上更容易死,委屈一下是不会要命的! 她们三人拎着包袱刚出了船舱,便只见战场已经从船边转移到了甲板。 镖师们死死地缠着他们,努力不让他们有靠近的机会。 几个没被拦得住的水匪看到了他们,扑了过来便想抢白露霜降背着的包袱并杀了她们,结果被两个镖师一刀一个,利落地全砍了,鲜血溅了容嘉卉一身。这几乎比她上次亲眼目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5 睹贼首的头被镖师的刀贯穿还要吓人。 几滴溅到她脸上的血,还是灼热的,顺着脸颊,一路下滑,就如同几滴血泪,血腥味直冲鼻底、心里,她娇弱的胃,顿时又是一阵翻腾。 两位镖师刚成功送着胃里泛着恶心的她上了船,那群水匪们这时却不知为何,突然消停了,然后,远远的,他们便只见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身后跟着几个人瘦削的年轻人拿刀架着个人,水匪们在发现了这个后,便不再动弹了。 那是水匪头子…… 水匪们紧张地看着他们,心里在打鼓,那可是他们的大当家……他们愚蠢,就是在傻呵呵地用命拼,没有一个大当家指挥,他们也做不成。 而那年轻人显然是个能动手就决不废话的,他眉头一挑,直接就把那水匪头子给一刀杀了,将尸首给一脚踢进了水里,这堆水匪群虫无首,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大家打杀起来也便容易得多了。 这场大闹剧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这陌生大侠对水匪头目的致命一刀也算是为它奠定了结束的基础。 此时,剩下的水匪已是一团散沙,没怎么打呢,这事情就算结束了,两边大船此时俱是血流成河,山匪们死的死,跑的跑,至于镖师……容嘉卉从长风镖局出来时,身边有几十个个武艺高超的镖师保护,如今,已经少了近十人,剩下的也俱是伤痕累累,不堪一击,之前跟容嘉卉讲故事的那个大男孩子,水性好,也是跟着游去了水匪的船,因着帮兄弟挡了一刀的缘故,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命都送了出去。 此时,站在小船的容嘉卉一个人发着愣,似乎还没能从这戏剧一般的发展中回过神来,而其他人显然也是如此,这,就好似有神相助一般。 他们正想去问问那位天神是哪路英雄时,便听到远远传来了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大叫:“镖头!师傅!你们快来救救我啊!我怕!我不想喂鱼啊!” 这偏西北的地方,风力强劲,被遗忘的容嘉卉所在的小船被这么一吹,便摇了起来,她脚下不稳,连忙抓住了小船上的船帆,然后抬头一看,便只见自己所站的船与大船渐行渐远了。 一叶扁舟,在这浩瀚的湖泊当中,渺小得就像一片羽毛,让她一个人呆着,她如何不慌!如何不怕! 霜降白露被之前的事吓得久久不能平静,听得这声远远传来的惊呼,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家大小姐好像还在那小船上没上来呢! 她们看着越飘越远的容嘉卉,焦急地摇了摇身边的伤员,“我家小姐!你们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啊!” 镖师身上还有着伤,此时经她们又抓又摇的,疼得呲牙咧嘴,但他们什么都没说,纷纷跳上了几支小船,刚要摇动,便只听得对面大船上“扑通”一声,好似是什么落入了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莎子与荒的地雷,感谢晨枫的营养液×6 么么哒~(^з^)☆ 第28章 风力强劲, 容嘉卉的船越飘越远,她死死抱着帆, 脸上的一堆血渍与泪水融合, 让她成了个大花脸。 “救命!救命啊!爹!娘!祖母!姓钟离的!表姐!表哥!舅父!舅母!你们都在哪儿啊!救我啊!”她哑着嗓子一边哭一边喊。 她咋就那么霉呢, 一路走一路倒霉,这么大一面湖, 她身为一只旱鸭子, 压根就不会凫水啊, 至于划船,别说她本就没劲,这船上,连个桨都没瞧见, 她怎么划啊…… 她现在也只能抱着这破船,与它同生共死了,可这破船它何时才能飘到岸边, 她上了岸又该如何啊。 还是不想这些让人丧气的事了,她站了这么久, 腿也麻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再另想活头, 她扶着帆,正想蹲下坐一会儿,却小腿一抽脚底一滑……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什么的,对于此时的容嘉卉来说, 也压根都不算什么了,她在水里扑腾,看着不远处的船,她竭尽全力,想伸手去抓,能爬上去的话,也好歹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结果,她却扑了个空。 她的脑海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这回,真的完了…… 她出门时就该看眼黄历的,这下子她是真得客死他乡了,她倒也不是多么怕死,又不是没死过,她就是有些想钟离络了,除了这个外,她也没有太多的感受了,没有后悔,没有绝望,非要说的话,她就是还有些不甘心,上辈子过得不好还全能赖那柳家,而这辈子,她倒是被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给害死了。 都怪钟离络!总是呆在外头,不回来看她,信也不来一封,她就是想他啊,白天想,晚上也想,每天都想,她的世界里,就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是形单影只了,她看着好友们一个个成婚生子的样子,心里都要堵死了,温安盈的一句绑回来,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为了见心上人一面,她就是远赴千里又如何,她的性子本就如此,当初说要先发制人,她转头就能对钟离络处处讨好,此时亦然,说走就能走,一丝犹豫也无!难不成,真让她等到钟离络二十七岁衣锦还乡啊! 钟离络……她好想他啊! 她估计是活不成了的,短短一瞬之间,前尘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上辈子的钟离络,这辈子的钟离络,重重叠叠,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也都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 “嘉卉!” 嗯?好似有人在唤她?好似,是钟离络的声音,唉……她果然是快要死了,这会子都幻听了,人家还在那西北战场上呢,又哪会出现在这一带呢。 “嘉卉!” 伴随着这一声,一个温暖的怀抱向容嘉卉袭来,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容嘉卉的头又重新回到了水面上。 容嘉卉喷出一大口水,然后整个人便瘫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一愣,喃喃道:“钟、离、络……” 她的头无力地靠着钟离络,一字一顿地说着钟离络的名字,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我在。”钟离络在她耳旁柔声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听得容嘉卉差点痛哭出声,她哽咽道:“你怎么才来啊!” 她差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呢!她上辈子就是这样,钟离络一走,终于能再见时,她就死了。 “嘉卉,你放心,我在这里呢,不怕不怕啊。”钟离络揽着她,安抚道。 容嘉卉乖顺地点点头,死死地抱着钟离络,扣紧十指,像是生怕钟离络会这么丢了一般,钟离络如今就在她的身边,她现在就算是淹死了喂鱼了也是值了。 她压根就不知道这湖有多大,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会不会死,她只知道,此时,她的耳旁传来的,不止有风声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6 ,水声,还有钟离络的心跳声,这让她能绝对安心的心跳声。 钟离络揽着昏昏沉沉容嘉卉,一言不发,用力地划着水,同时还得注意不让容嘉卉的脑袋没入水中。 她其实很累,背上的伤还在疼,她半个月前,背上被戎人砍了一刀,伤口还在养时便在几天前收到了从京城送来的信,她担心不已,日夜不休快马加鞭地往回赶,顾不着休息,一边赶路一边找,容琛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放了二十只信鸽也就算了,还让人一刻不停地骑着千里马从京城赶了过来送信,生怕她会收不到。 她之前倒是不知道容嘉卉在那船上,只是见义勇为罢了,水匪之流,她也是恶心的,谁知,在她正打算回船继续赶路时,却听到了容嘉卉求救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便跳下了水,她素来如此,一碰上容嘉卉的事,便没有了脑子。 容嘉卉身量小,确实不算沉,可在如今这种情境下,对于此时的钟离络而言,拉着她还是太过吃力了些,钟离络只能死死拉着容嘉卉,生怕手一滑,这丫头就没了。此时的天还很黑,她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哪里是岸,只能漫无边际地游着。 渐渐的,她的头也开始晕了起来,她咬破舌尖,丝丝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疼痛感让她又清醒了许多。 容嘉卉绝不能死!哪怕她死了,容嘉卉也必须活下去! 钟离络如是想着。 等到容嘉卉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难得的大太阳,她躺在岸上,浑身都在疼,仿佛被一辆马车给从头碾到了脚,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动也不想动,也许是被晒了许久,她表面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穿得厚,内里依然湿答答地渗着水。 对了!她猛然想起,自己没意识前遇到了钟离络,那钟离络人呢?难道她又是在做梦? 她费力地扭过头,只见不远处,钟离络一脸煞白地躺在湖边,泡在极浅的水里。 她松了一口气,是真的就好。 她拖着发痛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紧张地将脑袋贴在了钟离络的胸口上,万幸,心还在跳,活着! 见钟离络还躺在水里,她拉着钟离络的一只手,便想把钟离络往没水的地方拖,刚拖动一点,便只见钟离络背下的水,正缓缓变红。 容嘉卉脸色一变,连忙抱起钟离络让她翻了个身,在看到她的背时,容嘉卉捂着脸,咬着嘴唇差点哭了出来。 钟离络的背上,正渗着血,那不是什么小伤,看得出来,很长一道呢。 想必是伤口开裂了,对于这些,容嘉卉是什么也不懂,她只知道,得让她别流血了,得重新包扎一下才行。 她把钟离络给拖到了岸上,看着自己这层层叠叠的衣服,狠了狠心,撩起干了的裙摆便一口咬了上去,咬破后,再用力一撕,可算是撕了一条布出来。 她知道,现在也不是该害羞的时候,她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工作后,又红着脸偏过了头,小心地摸了上去解开了钟离络的衣服,然后眯着眼,又小心地将头挪回来了一点点,结果却愣住了。 这人之前包扎得有点太细致了吧,除了背上的伤口外,胸口居然也给缠得严严实实的,难道说?她其实不止一个伤? 她心下一慌,忙想解开看个究竟,结果拆到一半便发现了有些不对…… 她看着经她一解已经松了的宽布条居然开始微微向上隆起,顿时就傻眼了,这这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回过了神来……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哭丧着脸,用上了壮士断腕般的勇气,伸出手,按了按…… 软的…… 天呐! 她仰天大哭,老天爷这是在耍她呢!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上辈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个一心想着她表姐的王八蛋也就算了!这辈子她终于自己找了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结果!结果居然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难怪这人二十七都没娶妻,去他的不能人道,去他的于子嗣有碍!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女孩不好么?难道就这么信不过她,觉得她还会大喇喇地说出去不成? 简直可恶可恨至极!她真是抬腿就想踢这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脚! 可惜她是怒不过三秒,转头便骂骂咧咧地又把钟离络的裹胸布给狠狠地重新缠好了,这姓钟离的王八蛋毕竟是个姑娘家,就算这里没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把衣服都扒了,又像什么话嘛。 况且,她看着钟离络渗血的绷带,鼻子都酸了,心底那点子被蒙骗的委屈顿时又去了几分,至少,这人对她是真心的好啊,她虽然脑子是傻一点,但还不至于分不清真心假意,她只是难受,好好的如意郎君变成了女子,搁谁谁都急嘛!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飞快将那绷带拆了后,都不敢多看,又忙拿自己从裙子上拆的布又帮她给扎严实了。 她重新替钟离络穿好湿答答的衣服后,便转过头打量起了这一带,虽说瞧着像是什么荒山野岭,但也许有人家呢,千万要有人家啊!她们俩这个样子,无人搭救,绝对活不了。 她咬咬牙,架起不省人事的钟离络,便朝着前方走着,她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卖力地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们啊!” 如果认识的人见了此时的她,估计都不敢认了,这么个蓬头垢面鬼哭狼嚎的疯婆子,又哪里还有一个世家贵女的样子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总算是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容嘉卉也不怕会不会又是什么歹徒了,横竖比让她们呆在这儿等死强。 她忙拿袖子擦了擦脸,又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像个人一点,她知道自己的长相还算不错,到了这种时候,也该利用起来了。 等到几个猎户提着猎物背着弓箭赶了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脏兮兮的漂亮大姑娘架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瘦削男子。 容嘉卉一看到人来了,几大滴泪便从眼眶里滑了出来,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孩子一哭,任谁见了也不免心生怜惜。 其中一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忍不住问:“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容嘉卉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编道:“奴家……奴家与夫君回家途中,遇上了那天杀的水匪……” “水匪?!”几人惊道,这一带的水匪虽说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可却凶悍得很,杀人不眨眼,碰上了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们本地人倒是都知道不能走水路,可眼前的妙龄女子与她家夫君显然是外地人,倒也难怪了。 容嘉卉哭哭啼啼地点了点头,“是呀,奴家夫君是在西北那边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7 当兵打戎人的,听闻家中父母病重,便忙带着奴家回湖南老家探亲,谁知……谁知昨儿个便遇上了那天杀的水匪……他们砍了我夫君一刀,抢了财物,还把我们从船上扔了下来……” 说到这,她捂着脸又痛哭了起来,她这一顿瞎编,倒也确实是给一切都安了个合理的解释,难以挑不出错处来。 至于她跟钟离络的身份,兄妹,姐妹,夫妻,三个想法,就一会儿功夫,在她脑子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觉得夫妻最好用最方便,不然,她真担心些七七八八的问题。 几个猎户也是老实,见容嘉卉说得可怜,也不疑有他,一时间也是不由得心生同情了。 站在最前头的猎户看她扶得吃力,忙上前道:“那大妹子,你跟你丈夫就先来我家住下吧,我家有空房,来,我替你背着你男人。” “哎!”见人家要帮自己减轻负担,容嘉卉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这也算是一身轻嘛,她的状况这么不好,还拖着钟离络,多累啊。 容嘉卉正笑盈盈地准备把身边人交出去时,却发现某个昏迷不醒不省人事的人正紧紧地抓着她,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封魔的地雷么么哒~(^з^)☆ 感谢瘦瘦×10、荒×50的营养液么么哒~(^з^)☆ 爱你萌 第29章 容嘉卉想把她的手拿开, 结果半天都没拽动,行啊大将军, 又是受伤又是被水淹的, 这会子居然还能这么大力气! 看着眼前几人见此顿时就露出了几分怀疑神色的模样, 容嘉卉无奈,只好又抽噎了起来, 编道:“奴家……奴家不会凫水, 而奴家夫君他……他水性好……被水匪扔下去后, 他便一直死死地拉着奴家,不让奴家被水淹了去,他现在昏着,估计, 估计还以为咱们在水里头想着要救奴家呢……” 哭哭啼啼说完,容嘉卉都不禁服了自己了,她一辈子呆后宅还真是挺屈才的, 她啊,是该去写话本子, 古往今来,话本子都是些穷酸书生的胡编乱造, 而她现在编起瞎话来,不也是一套一套的么。 几人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被成功糊弄了过去,只觉这夫妻情深,当真是感天动地。 到头来, 容嘉卉还是得吃苦受罪,拖着钟离络走,她虽嘴上不说,心里已经用上了她所知的骂人最狠的词儿把钟离络给好好骂了一顿了。 他们一行人走在路上,那猎户又问她:“大妹子,你们怎么称呼啊?” 容嘉卉一愣,略想了下便答道:“奴家夫君姓李,单名一个忠字,奴家娘家姓贾,您们唤奴家李忠媳妇便是。” 容嘉卉也是难得的警惕性这么强,七七八八的担心不小,此时也不敢说出两人的真实名姓来,便把钟离二字调转,成了李忠,而她,把名字中的嘉变个音,就成了贾,不过还挺巧的,可不是假么,都是假的。 “哎,好嘞。”几个猎户闻言,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他们几人进了村后,容嘉卉与钟离络便被那个说自家有空房的人给请到了家里,容嘉卉刚把服服帖帖的钟离络给放到床上,便听得门口传来一声:“狗蛋,你回来啦?” 然后,他们便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走了过来,容嘉卉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位估计就是那猎户的娘亲了。 生怕会被赶出去的她抹了把眼泪,便飞扑过去抱大腿了,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跟钟离络受的罪。 人家老大娘一进门就蓦然多了个腿部挂件,又听得这么一通哭诉,久久回不过神来,容嘉卉见人家懵了,忙又换了一套作态,她充满感激地看着老大娘,眼睛亮晶晶的,就如同眼前的人是观世音菩萨再世一般。 “奴家与丈夫能够脱险,可全是多亏您们这些好心人的救助哪!阿弥陀佛,谢谢你们的善良慈悲,不然,奴家与丈夫估计就得死在那边了……” 听得她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别说人家压根就没想着赶人,就算是真想赶人,此时估计也是说不出口了的。 容嘉卉到底是凭着她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成功留了下来,她也问出来了,这个村子叫刘家村,这个名字的由来,显而易见,因为这村里头的人大多都是姓刘嘛。 容嘉卉见钟离络被安置下来了后,一时间也是心宽了不少,只是有些忧心钟离络的伤势,此时见那刘大娘给她端了些吃食来了,她忙上前接过后,担心地问:“大娘,奴家想问一下,这儿,有大夫么?” 刘大娘瞧了一眼钟离络的模样,面露难色道:“大夫……” 容嘉卉心下一沉,道:“大娘,你们这儿,都没有大夫的么?” 刘大娘道:“村口有个王师傅,他平日里能瞧点头疼脑热的……” 容嘉卉:…… “还有位张大仙,能做法……” 做法…… 容嘉卉简直欲哭无泪,这这这……叫什么事嘛! “那,大娘,有治伤的草药么?” “有的。” 这村里也许没个正经大夫,但治外伤的草药还是有的,大家长在村里的,哪能不受伤嘛,呆在这种穷酸地方,实在找不着大夫,容嘉卉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刘大娘很快就拿来了草药跟包扎用的布条,并两身干净衣服,她们两人现在俱是脏兮兮的,也确实是该梳洗一下了。 容嘉卉想了想,便从腕上脱了个翡翠镯子下来,她当时是睡梦中被惊醒的,头上一样首饰都没有,更别说带钱财了,好在还有这镯子忘了褪,还在手上,这可都是钱啊! 她抹眼泪道:“大娘,我们夫妻俩的钱财都被那水匪给抢了,只余得这镯子,被他们略了过去,我们吃住在您这儿,也怪不好意思的,您可千万收下。” 那刘大娘活了一辈子了,哪里见过这么稀罕的物件,绿莹莹的,一汪水似的,晶莹剔透,她是接都不敢上手去接,生怕一碰就坏了。 她知这手镯估摸着极为贵重,连忙推辞道:“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哪能要你的镯子呢,太贵重了,妹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容嘉卉笑了笑,直接将那只镯子套在了刘大娘手上,“大娘,您就收下吧,这是奴家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您。” 容嘉卉对钱财没太多的概念,压根不知道这只镯子能让一村人吃多少年,故而此时想也没想,便笑盈盈地送人了,横竖她手里还有一只,毕竟是镯子,向来都是一对,哪有只做一只的嘛。 见她都这么说了,刘大娘也是不收白不收,只是戴着这玩意,她手都得发抖,回了屋后,她便把它取了下来,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给磕坏了,她也没想当了,拿来当传家宝。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8 见人家走了,容嘉卉看着眼前的窝窝头跟两道小菜,不禁咽了咽口水,即使是她从未见过这种相貌平平的吃食,此时也不免有些食指大动,她都快饿死了! 她直接拿起窝窝头就啃,想不到,这种黄乎乎的东西,居然吃起来那么香! 吃饱喝足后,她便在刘狗蛋的帮助下,打了一大桶水,给自己洗了洗,换上了刘大娘给的衣服,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 然后,便是钟离络了。 容嘉卉看着自己曾经的心上人,神情复杂,如此荒唐至极的事,为何偏偏就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呢?什么否极泰来嘛,凡事一不离二,二不离三,三不离四,她啊,偏生那么悲惨,一倒霉,就是倒霉到底了。 不过,最可耻的还是,她的心情,除了一开始炸裂了一下以外,现在,却是出奇的平静,这样的不在意,让她蓦然地有些害怕了,她难不成是忘了么?忘了自己已经过了十八岁了,京城中适龄的男子,哪个没有婚事了?难不成,她也来个女大三抱金砖?从那些比她弟弟还小的孩子里找?不成不成,她可不想找个弟弟,不过,她看着比她正好大了三岁的钟离络,又不禁郁闷地想着,哼,这块金砖她可不要! 她气鼓鼓地端着水,坐到了钟离络的床边,细致地替钟离络擦了擦她那脏兮兮的脸,钟离络的脸,一如既往的白净,秀气,此时昏睡着的模样,还带着几分从未见过的稚气,多好的相貌,钟离络做男儿装扮,很俊秀,也不知穿上女装会不会是另一番动人姿态。 不想了不想了,她也不管其他了,至少,在知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后,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对于有些事,还是自在许多了,她尽量不去看钟离络,帮钟离络擦了擦身,再敷上了草药,她也不知道这些药有无效果,可如今这种境地,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为了个钟离络,她也是忙里忙外地忙了半天,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不禁郁闷地想,她前前后后也算是活了三十年了,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哪里这么伺候过别人,就算她想充贤惠,替回家的自家夫君解外衣,那也得有个肯回家的人啊! 哎,不管那混蛋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她早就该忘了,她现在只求钟离络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就好,落到了这种田地,现在,活着钟离络就是她仅存的光明。 活了三十年头一次出远门的她,真的被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给吓怕了,若是身边再没有了一个钟离络相伴,她又该如何是好,那样的话,她估计就一丝光明也看不到了。 可惜,她估计就是要倒霉到底了,她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到了夜里,钟离络便突然发起了高烧。 这场烧,来势汹汹,凶险异常。 一直守在钟离络床边的容嘉卉本来正在打着盹儿,因着害怕,再累再困,她都没敢真睡过去,结果正昏昏沉沉着时,就听到耳边仿佛传来了什么声音。 她原本惊喜地以为钟离络是醒了,结果却是怎么喊也喊不应,她的脸渐渐发白,她颤抖着,伸出手刚探上了钟离络的额头,便被吓得缩回了手,烫得惊人。 她整个人顿时就慌了,她什么也不懂,一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好,她正想站起身去喊人来救命,脖子却被搂住了,然后,她的整个脑袋便贴上了钟离络的胸口。 与钟离络“咚咚咚”的心跳声一同传来的,是钟离络的喃喃细语。 “嘉卉……” 容嘉卉一怔,旋即忍不住落下了泪来,一滴又一滴,透着层层衣物,滴进了钟离络的心口。 “别喊我了!明明,我就是个虚荣的害人精而已,我就是看中了你的前途!你干嘛,总是那么在意我呢……” “明明,我一直都不懂事,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却依旧傻得惊人,只会碍事,只会伤到你……” “你干嘛要对我那么好……” 说到这,容嘉卉哽咽了,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钟离络对她那么好,她吃苦受罪是活该,可钟离络不该!钟离络明明是多么好的人…… “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 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的钟离络不答,只是继续喃喃低语:“嘉卉……” “恩,我在呢……”容嘉卉紧紧地搂着她,呢喃道。“我永远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姐姐,依旧昏着~ 原本想写村口的李寡妇,脑子一抽,就成了村口的王师傅,然后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一句,他不仅能瞧头疼脑热,他还会烫头呢。 我也许是看《东成西就》看傻了23333333 感谢 红菱艳x10、爱茳x5、封魔x5、晨枫x5、帝国少将x2、颂歌沙影 的营养液 么么哒~(^з^)☆ 第30章 看着钟离络都烧糊涂了, 只知唤她的名字,浑身直冒冷汗, 容嘉卉也是心急如焚, 她不管不顾地想要挣开, 结果这人虽病着,一双手却是紧紧地环绕在她的脖颈上, 怎么也不肯松开, 病了都这么大力气, 真不像个女人。 容嘉卉只得好言像哄孩子一般地哄道:“乖,你松开,松开的话,姐姐就去给你买糖吃。” “嘉卉……”钟离络不理会她, 只是继续唤着。 容嘉卉叹了口气,她啊,只要一听到钟离络用这样细弱绵软的语气唤她, 一颗心,就会变得柔软起来, 她吃力地抬起头,有些发痴地看着黑暗中, 钟离络五官的轮廓,钟离络长得很好看,她一直都知道,记得她当年一直以为,钟离络长得好看, 又瘦瘦的,看着文质彬彬的,也许会去考科举,当个文人,结果,这人却是转头就跑去当兵去了,她那时一边有些乐,好啊,打秋风的走了,一边又在心里嫌弃钟离络蠢,好好念书可不比大老远跑去吃苦受罪好多了么,偏偏跑到那荒凉又险象环生的西北去,死了估计都没人收尸呢! 然而,事实上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平日里,钟离络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显得有些呆气,可就算是呆气,也是无坚可摧的,能给人撑开一片天,露出像如今如今这样的脆弱样子,还是头一次,让她不免有些怜惜。 她也许偶尔会忘记,但这个人也是真的是个女孩子呢,一个本该与她一样,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根本不知愁滋味的女孩子,她不知道钟离络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委屈,到底会不会难过,她只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心疼。 她摸了摸钟离络的脸,一双手便探上了钟离络的眉头,是皱着的,她温热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按着,似是想将它抚平一般。 她感觉到,钟离络的衣服此时已经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虽说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49 ,但也还没到可以让人穿着湿衣服睡觉的地步。 她轻声一叹,抓着钟离络死死箍着她的手便想试着去掰开,半晌…… 她无奈,只得认命道:“乖,你先放手!我给你换衣服,不然这么睡觉会难受的。” 然而钟离络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一般,死活也不松。 容嘉卉只得静静跟钟离络较劲,可惜较了半天,她人没有挣出来,倒是折腾得她自己也跟钟离络一样一身是汗了。 这家伙! “钟离络,你倒是松开啊!我又不是要害你!我是要救你啊!你要是烧死了,可别怪我!” 容嘉卉挣得力竭,她见钟离络的手依旧纹丝不动,也是有些绝望了。 她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就非礼你了!” 这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子不怕非礼的,她就不信钟离络依旧不为所动! 可惜,不省人事的钟离络就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一丝反应也无。 容嘉卉就是这耿直脾气,说到做到,不松手是吧,她往上挪了挪,对着钟离络汗津津的脸就“吧唧”了一口,这就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程度的非礼了。 容嘉卉扬了扬带着几分得色的脸,道:“你松不松开?你要是再不松,我就……” 她一句威胁的话都还没说出来,钟离络本就箍着她的手又是猛然收拢,勒得容嘉卉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钟离络近在咫尺的脸,差点被气死,这人,到底是真烧还是假烧啊! 她只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乖宝,姐姐都是为你好,你松开了,姐姐就能给你换衣服了,换好了衣服再让你继续抱着好不好?” 半晌,钟离络依旧没反应。 容嘉卉的耐性也是差不多都被磨没了,她气急,道:“你要是再不松手的话,我就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嘉卉……” “求我也没用!” “不要走……”她喃喃道。 听到她终于说了句别的了,容嘉卉怔了怔后,也是顿感欣慰,她哄道:“我不走的,我就是起来给你换套衣服。” 钟离络好似没有听见,只是喃喃重复道:“不要走……” 容嘉卉只好保证,“我不走,打死我我也不走!” 钟离络得到保证,抿了抿嘴,心满意足地将她继续圈着了。 容嘉卉有些忍无可忍。 “钟离络!你也差不多得了!你不就是仗着我力气小么!” 她就算力气小,也能欺负人,思至于此,她伸出手就蛮横地揉了揉钟离络发烫的脸,就好像是在对待一坨由她任意揉搓的泥一般,揉得钟离络的脸又红又软。 环在她脖颈上的手顿时一松,容嘉卉一喜,她坐起身,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出生天时,她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在钟离络脸上作乱的手却被抓住了。 她定睛一看,黑暗中,钟离络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线,就像是两道光。 容嘉卉老脸一红,道:“你醒了啊,我揉你脸什么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我给你找套衣服,你换上吧……” 钟离络微微睁着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有些懵懂的模样。 钟离络的手,顺着容嘉卉的手,一路向上,直到捧住了容嘉卉的脸,她伸直的手臂缓缓缩回,容嘉卉的脸也只好跟着她的手走。 不知不觉间,容嘉卉又绝望地回归原位,容嘉卉对她也是真没了脾气,只对她说了句,“你啊,发个烧就别胡闹了。” 说完,她正想掰开,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眼角。 这个如羽毛一般的吻,与容嘉卉之前威胁的一口,截然不同,她的唇,从容嘉卉的眼角一路亲吻到了唇角。 她的口中,还带着容嘉卉之前给她喂的白粥的气息,容嘉卉当时也没喂进去几口,这人昏着,喂一口流大半口的,容嘉卉很快便不喂了。 容嘉卉反应过来时,心中只觉不妙,她正想要推开钟离络,钟离络却箍着她,让她们换了个方位。 容嘉卉害怕地垂下眼帘,睫毛轻颤,整个人也在发着抖,这个人,居然发着烧还要非礼她?若是往日,她也许还能大喊非礼,可此时此刻,她们可是对冒牌夫妻,谁家有夫君非礼妻子之说的。 她朱唇轻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人便吻了上来,钟离络的唇,干裂发白,与之相比,容嘉卉的唇,红艳欲滴,娇嫩饱满,带着几分少女的香甜,钟离络就仿佛一个走在大漠里旱了许久,口舌生烟的人遇见了梦寐以求的甘泉一样,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容嘉卉躺倒在床上,及腰乌发披散在被褥上,触目惊心的美,她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却是抖得更厉害了,她本想发回狠,狠狠地咬这人一口,结果她刚刚张嘴,眼前的人便无视了她的错愕,舌尖轻柔地挑开她的贝齿,探入了她的口中,与之交缠,钟离络的横冲直撞,让她几近窒息,仿佛就是想生吞了她一般。 “钟……钟……离络……” 口齿交接间,容嘉卉含糊不清道。 钟离络一滞,容嘉卉趁着这么会儿功夫,将她往外推了推,眼眶含泪道:“谁允许你随便占我便宜了!” 见钟离络依旧是一派懵懂的模样,容嘉卉又羞又气,只是,她想着这人还因为她病着呢,便吸了吸鼻子,只对钟离络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不扇你巴掌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许随便亲我!知道吗?” 钟离络歪了歪头,半晌,含糊不清道:“为什么……” 原本委屈至极的容嘉卉看她这傻样子,倒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我不许!” “可……我……喜欢你……” 闻言,容嘉卉不禁腹诽:喜欢喜欢,你现在这付鬼德行,还知道什么毛线喜欢呢。 “不是喜欢就能亲人,乖,是得想做我的妻子的那种喜欢才能亲我,懂吗?你可别给我弄混了。” 这种口头上的便宜,容嘉卉这人一向是能占则占的。 钟离络闻言,整个人顿时就懵了。 看钟离络傻头楞脑的样子,容嘉卉倒是懒得跟这个病人计较了,她报复性地捏了捏钟离络的鼻子后,便踹了钟离络一脚,从她身下钻了出来。 她三步作两步,跑了老远才对钟离络道:“不准动,我去给你拿套衣服,马上就回来,你好好睡着,别再胡闹了啊!” 总算是解放了的容嘉卉大半夜的,又厚着脸皮敲开了刘大娘的门,问大半夜被吵醒有些不悦的老太太要了些酒,这个退烧法子,是她突然间想起来的,天知道她当初跟那年轻镖师侃了一天都侃了些什么。 待她拿着酒又拿着衣服过去后,便只见烧糊涂了的那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她也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发了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0 烧的钟离络,与她之间也依旧是力量悬殊,可真是太不好对付,折腾了一天,容嘉卉身心俱疲,给钟离络擦了酒,又摸黑给钟离络换了衣服后,她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揉了揉发疼的脖子,起身正想去看看钟离络如何了时,便只见某人缩在床的一角蒙着头蜷在被窝里。 见此,容嘉卉不禁冷笑,呦呵,这小王八蛋,有种就躲着一辈子当缩头乌龟不出来见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评论后,我顿悟了,喝醉或生病之类的时候,豆腐不吃白不吃嘛。_(:з」∠)_小姐姐的烧终于好了。 感谢 小莎子x2、有你没你能怎么滴 的地雷 感谢 爱茳x5、小莎子、颂歌沙影、帝国少将x2、瘦瘦x10、晨枫x10 的营养液 第31章 容嘉卉快步上前, 抓着钟离络的被子就想往外头拽,然而钟离络却死死抓着被子, 俨然是打算死也不见人了。 两人这么拉拉扯扯的, 最终, 只听“咚”的一声,钟离络就这么裹着被子, 滚下了床。 反正有着被子做缓冲, 摔下来, 声音都不大,估计一点也不痛,容嘉卉也顾不上心疼,她大步上前, 一把掀开了被子。 钟离络如今有些不敢见容嘉卉了,她大半夜地占人家便宜,就活该被打死, 此时失去了被子庇佑的她,抱着头又转过了身去。 见此, 容嘉卉不禁翻了个白眼,她上前拍了拍钟离络的头, 问:“赶紧的,给我看看你还发烧了没?不会已经烧傻了吧?” 半晌,钟离络抱着头,闷闷道:“没。” 没就好。 “那就起来,待会去吃饭!” 这人可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得好好养养。 半晌,钟离络那边又是没一点反应,容嘉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等到她都想打人时,钟离络见她一脸的不悦,又呆愣愣道:“嘉卉,我对不起你。” 容嘉卉估计是没带够脑子出门,绕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这人究竟什么意思,她俏脸一红,恶狠狠道:“你给我闭嘴!” “是我该死。” 闻言,容嘉卉真是想一巴掌把这人给扇飞出去,她都明确表示不想提了居然还提,真以为她有多么和善啊。 她跺了跺脚,道:“都让你闭嘴了!给我闭嘴!” “哎。”见她抓狂,钟离络只得老老实实答应道。 容嘉卉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钟离络,一个人去打来了洗脸水,不过,她看着水里倒映着的自己,一头乱发,真是疯婆子一样,可惜这儿也没东西给她用,她只好用手指好好地理了理她的头发,将其给编成了一条大辫子,然后,又从她之前穿的衣服上又撕下根布条来缠几圈打个结。 她看着自己如今这一身的行头,也是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穿粗布麻衣编大辫子的时候,活像个正牌村姑。 她洗了把脸,扭头看着同样头发乱糟糟的还缩在地上的钟离络,又是好笑又是觉着有些可怜,她心一软,正想过去拉钟离络起来,给她梳梳头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来。 她真是记性不太好,差点就又忘了这回事了,难怪她两辈子都是个被人给骗得团团转的命。 思至于此,她哼了一声,冷笑着朝钟离络走了过去,低头捏着钟离络的下巴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骗得我好惨啊。” “什……什么?”钟离络傻愣愣地看着她,显然没反应过来。 容嘉卉又道:“你骗着我玩,觉得很有意思么?我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结果你却告诉我你与我同是女儿身,你玩我呢!怎么?宁愿骗了傻头楞脑的我去,让咱们做对假凤虚凰也不愿意告诉我一切?你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人相信么?一直以来,我待你这般好,你这么欺骗于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她将一整颗心都捧在了钟离络面前,结果钟离络却这么骗她!能不气么!之前钟离络是病人,她所有脾气都化为了绕指柔,现在,哼哼,她看着钟离络这副呆样,是越看越气,对!这人就是靠着这么一副小白兔样骗得别人团团转的! 钟离络腿一软,顿时就跌倒在了地上。 容嘉卉她,她都知道了?她居然全都知道了? 钟离络几乎都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嘉卉……我……我……” 她真想好好解释,可饶是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她欺瞒人家这么多年的行为还有什么值得被原谅的地方。 容嘉卉估计是再也不会原谅她了,钟离络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一时间,也不禁红了眼眶,她不想失去容嘉卉……现在的她,任何人都可以失去,唯独不可以失去于她而言,如珍似宝的容嘉卉…… “嘉卉……对不起……可我……不是有意为之……”钟离络无助地解释着,却并不觉得会有任何用处。 见此,容嘉卉不禁皱了皱眉,她真不喜欢看钟离络这副手足无措的德行,她走到捂着脸自责钟离络面前,伸手掰开了钟离络捂着自己的脸的手,有些生硬地道:“你好好说,说得好了,没准我还愿意听两句呢……” 见容嘉卉还愿意听她说,钟离络仿佛看到了希望般,连忙解释道:“嘉卉,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他没有儿子,便拿我当男子教养,教我拿刀拿枪,他觉得我即使是身为女儿身也并不输旁人,他希望我以后有能替他建功立业的时候……” 容嘉卉顿了顿,道:“那你过去,为何从来都不跟我说呢……” 钟离络无奈道:“我不敢啊……” 她曾经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瞒一辈子的,可如今,别说一辈子,竟是半辈子都没有瞒住…… 她叹了口气,又道歉道:“对不起。” “钟离……” 差点又被她可怜的模样打动了的容嘉卉猛然反应了过来,又偏过了头去,这女孩子啊,得端着些,才不能轻易地原谅她呢。 这时,正巧那刘大娘来敲门了,容嘉卉忙让她从地上爬起来后,便径直过去开了门。 刘大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瞧见钟离络醒了,笑道:“呦,小伙子,你总算是醒了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家媳妇她为了你,可是忙活了一天呢,想当年,我同孩子他爹的感情,也同你们一样好呢。” 媳妇?钟离络脸一红,一双眼睛不禁偷偷瞥向了容嘉卉,接过饭菜的容嘉卉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默默瞪得她又将目光给缩了回去。 寒暄了几句后,容嘉卉便笑盈盈送了刘大娘出门,然后她看着坐在桌旁依旧红着脸的钟离络,心里又是一股子无名之火冒了出来,便冷着脸解释道:“姐姐你别误会,我会这么说纯粹只是因为觉得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1 用这个身份方便,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反正我也知道你是女孩儿了,就算用这个身份也无妨,也没什么闲话可说,免得到时候这儿的村姑见你未婚又长得好看的,纷纷缠了上来,我都没法把你拖出来。” 她语气本就不好,在钟离络的耳中,这话里话外,都仿佛有些曾经说过的婚事通通作废的意思。 她扒着饭,有些黯然地点点头:“哦。” 看着她这么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容嘉卉也心里一堵,她劈手抢过钟离络的筷子,又道:“对了,我既知道了你的身份,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好姐妹了。我被你耽误了这么多年,你啊,要是认识什么不错的人,就给做妹妹的介绍一下呗,对了,我好像记得,穆老将军的儿子穆骞就身处西北,对吧?嗯,他倒也还算勉强能配得上我。” 钟离络想着穆骞那有些邪气的样子,顿时摇头如拨浪鼓,“他不成。” 容嘉卉一愣,“哪不成了?模样不好?性情不好?” “他今年都三十岁了。” 就这个呀…… 容嘉卉有些失望,她挑了挑眉,道:“才比我大一轮而已嘛,年纪大点也好,会疼人。” “可是,上次我带回家的那位岑碧灵姑娘就是他送的。” “他送的又怎么了?” “这说明他作风有问题!” 容嘉卉无所谓道:“谁又会在意这个嘛,他就算养一屋子的歌姬舞姬又何妨,要是人人都计较这些,全京城的贵女,估计有八成都得吐血身亡了。” 见她油盐不进,钟离络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是我在意啊……” 容嘉卉一滞,嘟囔道:“我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么?” 容嘉卉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后,又继续道:“钟离姐姐,有些事情,你就莫要管那么多了,横竖,就算我一辈子守活寡,那也都是我的事,全然与你无关,咱们就是姐妹罢了。” 这撇清关系一般的话,让钟离络有些难受,不过…… “嘉卉,你既连守活寡也觉无妨的话……”钟离络顿了顿,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那,又为何不能考虑考虑我呢……横竖,我始终会在你身边……” 闻言,容嘉卉眼睛一亮,心神一动,却仍继续死鸭子嘴硬道:“有违人伦。” 钟离络摇摇头,拉过了容嘉卉的手,容嘉卉只是略挣了挣,便消停了。 “嘉卉,当初我说你是我妹妹,只能是我妹妹时,是你硬逼着我承认自己喜欢你的,如今,你怎么可以又口口声声地说我们只是姐妹呢?” 容嘉卉怎么也没想到钟离络会搬出这事来跟她说事,她结结巴巴道:“我当时……我当时以为……” 钟离络打断道:“容嘉卉,你这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钟离络的声音很轻,带着叹息,这好似是钟离络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容嘉卉看着她的神情,也不禁静了下来,她低着头,心乱如麻,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钟离络这时又道:“嘉卉,你方才说,我宁愿骗了傻头楞脑的你来,让咱们做一对假凤虚凰?嗯,不错,我确实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三年前,你说你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我是否不能人道,不在意有无子嗣时,我又惊又喜,因为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就如同你所说的,想你做我妻子的喜欢,我是真想就这么瞒你一辈子的,谁知,却被你发现了,嘉卉,你既什么都不介意,为何如今,却偏偏就介意这个呢?” 闻言,容嘉卉一愣,旋即,却是鼻头酸了起来,她也是有些想不到,这人居然还记得这些呢,对啊,她当初就是这般说的,她一直觉得,若是与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一起,一生一代一双人,便已是世间最美好的事了,其他任何事物,她都不甚在意了,她当初说的一字一句,一直都是真的,比那珍珠还真…… 算了,她再磨磨唧唧的,这事都得没完没了了,这哪里还像她。 思至于此,她只得咬咬牙低头承认道:“其实,我只是气你骗我,很气很气,气得想打死你,仅此而已,你就别再继续瞎想些有的没的了……” 对,跟其他,都没有多大的关系,难道这年头女孩子生气了别扭一下让别人哄一哄,都不成了么? 蚊子哼哼一般大小的声音,说完,容嘉卉便鼓着腮帮子,搁下了碗筷,又自顾自道:“这饭菜可真差,吃这些你身体得啥时候才能彻底复原啊,我去问问刘大娘,看有没有什么给你补补身体。” 随后,她站起身,拔腿就跑。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钟离络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瘦瘦、西去而转折的飞鸟、荒 的地雷 感谢 小莎子 的手榴弹 感谢啾啾的火箭炮(日常掉马掉得我心碎……) 感谢 洛书x5、 ×20、饺子饸饹云吞面 的营养液 第32章 落荒而逃的容嘉卉也是有些不明白了, 她跑什么?更直白的她不都说过么,想这钟离络之所以会与她多一层关系不也是因为她当初就差拿刀架人家脖子上逼婚的缘故么, 怎么如今几年过去了, 就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当真是女孩的心思猜不着, 瞧她,自己的想法都摸不透呢。 不过该改善的伙食还是得改善的, 刘狗蛋是个猎户, 野味没断过, 容嘉卉吃得香是香,但也得顾虑钟离络这个病人,她磨着刘大娘,好说歹说的, 到底还是让刘大娘答应带着她去市集了。 就是,这村子与市集隔着十几里呢,容嘉卉娇气, 之前拖着一个钟离络时,她想着绝对不能让人家死, 简直是差点把一辈子的力气都使完了,这会子, 才走了不足一里,她的腿就开始有些发软了,这一里路虽说不长,但往日里,她去哪儿没有马车轿子啊。 不过, 她也算是没累多久,想来,她的霉运这会子也是真的到头了,就像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一般,刚好,那刘大娘的一个邻居这会子正要送菜去城里某饭馆,撞上了她们,就热心地跟她们说,正巧顺路,让她们坐在一堆菜中间由他拉着走好了。 容嘉卉看着这车,咽了咽口水,过去,她哪里坐过这样的车,几块木板并几个轮子,就能被称之为车么?她的一张俏脸,顿时就皱成了一个苦瓜,算了算了,再怎么样,也比走路强吧。 好不容易,她们总算是被一颠一颠地颠到了城里市集上,容嘉卉也是不觉得这刘大娘带的钱能买些什么,趁着刘大娘讲价的功夫,她问到了当铺的位置后,便走了进去,她怎么说,手里头还有一个值钱物件。 她刚踏进去,一旁的伙计就连忙过来招呼了。 他走过来,刚瞧清楚她的模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2 样,就愣住了,像他们这样的小县城里,哪有什么多么漂亮的姑娘,小伙计显然是从不曾见过容嘉卉这般美貌的女孩子,这会子,都不禁看傻了。 小伙计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问她:“姑娘,您这是要当什么么?” 小伙计颤巍巍地说着,他垂着眼帘,一对眼珠子四处瞎看着,这般好看的姑娘,他自然想多看两眼,但怕冒犯了人家,又不敢多看。 容嘉卉抿嘴一笑,取下腕上镯子后,对他道:“我来当我的镯子。” 小伙计终于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只见这翡翠镯子水头极足,在阳光底下,宛如一汪流动绿水,他虽眼力不算好,也知不是凡品,便忙将她请到了柜台前。 那当铺老掌柜毕竟是见多了世面的,此时见着她的容貌,倒也没有什么反应。 “姑娘典当何物?”他问。 容嘉卉将镯子递了过去。 “当我的手镯。” 那老掌柜见多识广,自然是识货的,他拿过镯子细细打量过后,眼睛一亮,只是,这当铺的规矩,不管物件好坏,都得批判一顿。 他敛了脸上的惊喜神情,嘴上懒懒散散地道:“这料子嘛,尚可,不算绝佳,该是一对的手镯还只有一只……” 容嘉卉神色一黯,她也觉得他说得是,这手镯,都是成双成对的,哪有一只一只的道理,可是,送出去的东西,又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呢?她唯恐人家不要,忙问:“掌柜的,要,还是不要,您就说个价吧。” 见她这急匆匆的模样,当铺掌柜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容嘉卉确实姿容不俗,小伙计或许只看得到人家的漂亮,其余的就瞧不出什么了,但做掌柜的,眼睛可就毒得多了,他瞧这女孩模样,俨然就是一个被娇宠着长大,不通俗务的千金小姐,什么也不懂的就能跑来当这么名贵的东西,可是,她又穿着一身粗布麻衣。 落难千金常有,可她甚至根本就不像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千金,想到这,他的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了。 见他久久不开口,容嘉卉忍不住催道:“那您就开个价吧,不然,我就换一家了。” 当铺掌柜瞬间回神,横竖他只是个做生意的,想得那么深做甚,又没钱赚,这么个宝贝,哪能让旁人抢了去,他在心里头迅速估了估价钱后,便直接砍掉了九成,道:“五十两。” 平日里,他是不会这么开价的,不过,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单纯的小白兔模样,也是觉得不坑白不坑了。 闻言,容嘉卉一愣,五十两?她一路上也跟刘大娘说了不少,这五十两,够刘大娘一家吃上好几年了呢,那她跟钟离络很长一段时间的吃穿都不愁了。 当铺掌柜之前一口气杀这么多,也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此时见她发了愣半天都不说话,唯恐她不卖了,便又道:“姑娘若是实在嫌少,那便六十两,如何?再不能高了。” 听他这么说,容嘉卉本想说他厚道,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能松一回口就能松两回。 …… 一刻钟后。 “掌柜的,我瞧着附近有个山西票号,您让伙计帮我把银子抬过去存起来吧。”容嘉卉看着银子,喜笑颜开道。 一个镯子换了四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当真是赚大发了。 她笑嘻嘻地给了伙计五两赏钱,那伙计见她嫣然一笑,手里头又拿着这么一大笔钱,一时间都有些飘飘然走不动道了。 老掌柜看着她的背影,滞了滞,这……怎么说着说着,这五十两就变成了四百两呢?罢了,横竖他没亏。 容嘉卉只给自己留了二十两现银,毕竟银子沉,拿多了不方便,余下的,她便都在山西票号给兑成了银票。 往市集一走,她也是头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银子的值钱,她才花了二两银子,却买回了一堆东西,就好似这是一笔巨款一般,若是往日里,她哪里有用过这么小的钱,她记得有一回,她坐在马车上,看到街上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她瞧着十分有趣,便多嘴问了一句,结果丫头们就说她问这个有失身份。 钟离络如今身体还虚着,得补补,她什么都不会,只得甜甜地对着刘大娘千叮咛万嘱咐,一边说着,还一边又塞了她一块银子。 那刘大娘见着真银子,眼睛都亮了,还有什么不依的,她只觉自家狗蛋还真是个好孩子,居然能抢在旁人前头请回了这么一位金菩萨呢。 钟离络小心地看着给她端来了饭菜的容嘉卉,犹豫了下后,怯怯地问:“那个,嘉卉,你还生我气吗?” 容嘉卉一愣,“我气什么?” “气我骗你的事,我发誓,以后都不骗你了,什么事都不骗。” 这小傻子,容嘉卉偷偷一笑,也不想继续别扭了,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发誓顶什么用,难道还真能天打五雷轰轰了你啊,你放心罢,我出了门转头就不气了,所以说,你能遇见一个我这么大度的姑娘,绝对是上辈子修的福。” 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得了句准话的钟离络这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算是落了下来,笑得像个近一百斤的傻子。 只是,因为容嘉卉这么跑外头露了一回脸的缘故,便整天都有人在外头探头探脑的了。 她刚来时,虽然大家都瞧得出她漂亮,但因为蓬头垢面的缘故,美貌被削弱了不少,又已是有夫婿的人了,谁也没想着多惦记,如今,她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水灵灵的,这小山村里的人见了,还以为是那九天仙女下了凡尘呢。 她不过到门口去倒个水,便有人来问她话了,她也没想太多,便回了几句。 这时,一直躺在房里的钟离络见太阳甚好,正巧也想出来晒晒,结果却听得门口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她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容嘉卉正笑眯眯地与人在门口说着话的情景,她看着那个子高高的黑脸汉子两眼放光的样子,心里郁闷非常。 “嘉卉!”她忍不住唤道。 容嘉卉扭头一看,见她居然一个人出来了,有些担心地跑了过去道:“喂,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嘛?” 钟离络见她担心自己,笑了笑道:“我没什么事的。” 她一边说着,目光又一边投向了那方才与容嘉卉搭话的男人。 对上她的目光,那汉子不知为何。顿时只觉浑身发冷。 当初刘狗蛋跟刘铁柱他们几个救了一对落难夫妻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还有不少人当时是看了热闹的,那时候大家见钟离络瘦瘦弱弱的那死气沉沉的样,还只觉这俏丽的小娘子估摸着是要守寡了呢,一群单身汉子天天巴望着,只想着等这小白脸一死,就上去自荐,给人家小娘子一个家一个依靠,结果这是一言不合就不打算死了? 见他发愣,钟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3 络又有些没好气地问他:“你方才同我妻子都在说些什么呢?” 那汉子看着她那一脸想要杀了他的模样,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我还有柴没劈呢,姑娘,我先……” “姑娘?”钟离络冷冷道。 闻言,那汉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道:“夫人!我先去劈柴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为何这李忠明明是个又瘦又小的小白脸,却会让他如此害怕呢! 看着他拔腿就跑的模样,容嘉卉忍不住笑道:“这家伙也挺有意思的嘛!还有,你也挺上道的嘛,相公~” “哦,他有多有意思啊?”钟离络幽幽道。 容嘉卉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脸道:“好姐姐,没你有意思,总得了吧!说实话,我在这里貌似还挺受欢迎的呢。” 确实很受欢迎呢,钟离络不禁腹诽,那黑脸汉子看着容嘉卉的眼神,都快能闪瞎人的眼睛了。 容嘉卉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用手肘捅了捅钟离络,一脸期待地问:“喂,你说我好看吗?” 容嘉卉一直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京城里头美人如云,她在里头也不算多么出挑,谁知到了这穷乡僻壤,居然是谁见了她都要狠狠惊艳一把,天天被这样的目光捧着,她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仙女转世了。 见她期待地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模样,钟离络垂下眼帘,只得点点头承认道:“好看。” 在她心里,可比谁都好看。 这世间,就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别人说她好看的,况且还是特别的人呢,容嘉卉抿嘴一乐,道:“算你识相!你也长得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冒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新脑洞。 感谢 蜗牛、小莎子 的地雷 感谢 諾、小离x5、修改昵称x10、绯色、瘦瘦x10、洛书x5、饺子饸饹云吞面 的营养液 第33章 这个村里, 惦记上了容嘉卉的人并不少,静静感受着这一切的钟离络气得是差点脑门冒烟, 虽说她们俩目前是假扮夫妻, 但这村里的人不知道啊, 她现在都还没咽气呢,这要是她真咽气了的话, 那还得了!这群人是不是得从村头排到村尾等着容嘉卉挑啊! 容嘉卉傻头傻脑的, 对旁人的心思看不太出来, 估计还以为是村里人淳朴热情呢,她这个瞧得出来的,怎么说也得替着容嘉卉长长心了。 这天,吃过晚饭后, 钟离络便扯了扯容嘉卉的袖子,提议道:“嘉卉,我们是不是, 该离开了?我先护送你回京城,然后我再回西北, 如何?” 这地方她是再也不愿呆了,万一这容嘉卉要是真的被人给拐了去, 她是哭都没处去哭啊! 容嘉卉顿了一下,道:“嗯,你说的是,也该离开了,不过我不回去, 我跟着你走。” 钟离络刚想点头,却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头,“你说什么?” 容嘉卉无视了她的错愕,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我跟着你去西北看看啊,正巧我也挺好奇那边的。” 钟离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嘉卉,那儿就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胡闹了一回也该够了,你都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就还是这么不懂事呢?你就不能想想侯爷夫人跟嘉泽么?他们得有多担心你,乖,你回家去,别让大家担心。” 钟离络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同容嘉卉说话,容嘉卉也知自己不对,自己理亏,一时间也是说不出什么来。 钟离络看她脸色不好,也只觉自己是语气重了,她摸了摸容嘉卉的头,又放软了语气,道:“我都是为你好,你回家去吧。” 容嘉卉一滞,然后猛然抬手甩开了钟离络的手,她红着眼眶问钟离络:“那你呢?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看我呢?小王八蛋,我十三岁时,你就跑了,跑了整整两年,才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你是不是以为你送了我块破木头我就该不介意了啊,然后,嗯,然后就又是整整三年,我要不是跑这一趟,你说,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我?在我死的时候么?” “嘉卉,别说胡话!” 容嘉卉继续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所以你现在最好别想甩开我,难道你们那边,就当真没人带女眷过去么?” “有是有,不过你我……” “那就不许废话了,凭什么他们能带家眷你就不能带啊,我可是第一个不服。” 钟离络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时,便只见容嘉卉已经帮她铺好了床,又对她道:“不说了,你给我早点睡觉,咱们明天还得赶路呢。” 钟离络叹了口气,道:“你,何苦如此,我哪里值得你待我这般好呢……我,我其实根本就配不上你啊……” 容嘉卉家世品貌,俱是上等,却为何却偏偏一头往她身上栽呢,她不配啊,这般的好,又让她,该如何是好…… 见这人居然又开始自卑了,容嘉卉剜了她一眼,道:“那好,你配不上我,我就去找配得上我的去,嗯,那就更得去西北了,去瞧瞧那位尚未婚配的穆小将军究竟如何,你知道吗?他妹妹穆筝儿就是我的大表嫂,不说其他,至少表嫂她相貌是极好的,她哥哥想来也不差,你知道的,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而且还会打仗的。” 钟离络一想到这丫头之前说过的关于穆骞的话就有些来气呢,这会子听得容嘉卉居然现在都还在惦记着人家呢!顿时便有些不乐意了。 她坐到一边,只给容嘉卉留了一个后脑勺后,忍不住嘟囔道:“他都快三十岁了,还小将军呢,我也不知道他的妹妹究竟如何,总之他长得是挺凶神恶煞的,瞧不出哪里好看了,脸上有一条三寸来长的大疤,平时只会瞎指挥,他自己都说了,他那破德行,谁都清楚……” 头一次说上司的坏话,她又自知这么抹黑人家不对,一时间,声音也不禁越来越轻。 嗅着这都能飘出屋外的酸味了,容嘉卉就算真有什么气,顿时也都烟消云散了,她笑嘻嘻地走过去,圈住了钟离络的脖子道:“好好好,是我的过错,我说错了,他三十岁了一大把年纪的,才不是什么小将军了,好姐姐,你才是个长得好看会打仗的小将军,得了吧!” 钟离络嗅着容嘉卉身上让她贪恋的淡淡香味,心神一荡,她抿了抿嘴,莫名点头道:“好,我们一起走吧。” 横竖,她总能护得了容嘉卉周全的,容嘉卉说得也是,凭什么她就不能带女眷了,她也不服。 见她终于算是松了口,容嘉卉顿时也是舒了一口气,她可一点也不想回家了,在外头自在多了。 到了第二天,她们便决定着要离开了,正当容嘉卉正收拾着她们仅有的那点子东西时,却听得屋外传来了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4 一阵声响。 容嘉卉只觉不对,推门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瑟瑟发抖的刘大娘,满院子的官兵,还有…… 两个二十左右的美貌女子一见她便抹着眼泪飞扑了过来,“大小姐!您受苦了啊!” 容嘉卉默默躲开两个激动的丫鬟的拥抱后,问她们:“霜降白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不等激动的她们回答,官兵们便纷纷让出了一条路,然后一群地方官员一脸巴结神情地簇拥着一个少年郎也走了进来。 容嘉卉本来还以为是不是自家亲爹找来了,一时间脸都给吓白了,结果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好糊弄的傻弟弟…… 眼前一身锦衣华服的容嘉泽显然与这个破院子格格不入,这时,刘大娘家门口也都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这些人平日里光是对衙役老爷们都充满了敬畏之情,这些官老爷,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他们只恨不能就地好好拜一拜。 他们见一群官老爷对那个跟容嘉卉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模样,差点被吓傻,纷纷庆幸自己这些天来从不曾去得罪了容嘉卉。 容嘉泽本来是极担心的,毕竟是是亲姐姐,一直疼他爱他的亲姐姐。然而,他这会子看着自家姐姐这么一副滑稽的村姑打扮,只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不过,姐姐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这么不厚道地笑出声呢,憋笑到颤抖的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最终,憋了半天的他还是一个没忍住,憋出了一声巨响的猪叫。 一时间,所有地方官跟官兵的脸也不禁扭曲了一下。 容嘉卉也是大窘,这熊孩子,她走上前,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拍上了他的脑门,“小混蛋!好端端的,你不在家杵着怎么跑出来了?” “痛!”容嘉泽捂着头道,“姐姐,还不是因为你乱跑,爹娘都快被你给吓死了,要不是爹素来怕这怕那的,他估计就已经快马加鞭自个来了,你也知道,他这人虽然懒散,但平日里最喜欢跟他的朋友们一起出去研究古玩吟诗作对了,要是他突然不见,谁都得乱想,到时再一查,你偷跑的事就没跑了。” “那你瞎跑出来就没事了么?” 闻言,容嘉泽脸一红,道:“那个,姐姐,阿蘅姑娘,你也认识的,薛家少夫人的表妹,我跟阿蘅姑娘她的事,爹娘已经同宋总督定下来了,我也该去拜见一下未来岳丈了。” 敢情是有这么个借口了,她看着自家十六岁的弟弟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也是有了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这自家的猪,终于知道去祸害别人家的大白菜了啊。 虽然高兴,容嘉卉嘴上仍是要煞一煞弟弟的气焰:“宋妹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偏偏被你这个小混世魔王给哄骗了去呢,可真是不应该,白瞎了她。” 容嘉泽正要回嘴,却看到房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村夫打扮的钟离络看着这一院子的人,神情也是有些错愕。 容嘉泽看到她也是一愣,“诶,钟离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衣服也这么好笑哈哈哈! 霜降白露看着她从刚刚容嘉卉走出来的房间里出来,两张俏脸也顿时绿如青菜。 看着她们的脸色,容嘉泽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姐姐,爹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他一脸惊恐地如是道。 容嘉卉又是一巴掌,“死小子,你才几岁啊,少胡思乱想些乌七八糟的,不然姐姐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然而容嘉泽的一双眼睛从容嘉卉看到钟离络,又从钟离络看到容嘉卉,依然有些怀疑。 “那姐姐,赶紧的,我送你回去吧。” 反正这两人的婚事内定了,他个做弟弟也不好插手,不然到时候他夹在姐姐跟爹爹中间,也是里外不是人啊。 闻言,容嘉卉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傻站着的钟离络道:“阿泽,我跟你说,我要同他去西北,反正也没多远了,不去也是白不去嘛。” 容嘉泽腿一软,他这姐姐,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虽然他非常相信钟离络的人品,但是…… “姐……你这样做,爹他……” 听他又是一口一个爹的,容嘉卉打断道:“嘉泽,我知道爹他会生气,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对,但是,乖弟弟,你到时候替我好好哄哄吧,恩,再告诉他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写信报平安,再告诉他,我在这儿是呆不了几个月的。” 两三个月是几个月,九个月也是几个月,横竖她是短时间内不想回家了,这外面还挺有意思的。 容嘉泽叹了口气,“姐姐,你这就胳膊肘往外拐,成么。” “才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自己也是想出来走走看看的,横竖你们都帮我遮掩着点,叫表姐多来咱家串门,好像我在家生病一样,乖。” “姐……” 容嘉卉伸出食指竖于嘴边“嘘”了一声后,又在容嘉泽耳边循循善诱道:“乖弟弟,听我的,等这人当上大将军了,我就拖着她回家成亲去!你要相信她,更要相信你姐姐我的手腕。” 虽然容嘉卉说得信誓旦旦,容嘉泽依旧怀疑地看了眼钟离络,这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啊? 只是可怜容嘉泽年纪小,又是个做弟弟的,好说歹说,到底还是没能拗得过她,没把人带回去也就算了,居然还傻乎乎地派人护送着他们一行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b站up主的事了,又是n天没更新过了…… 屋里母上大人最近天天催我写言情,然后我就乖乖地在前段时间随手撸了一个五千字的虐恋情深古言大纲(这个非常顺手,我中二时期最喜欢写虐虐虐憋屈憋屈再憋屈最后男女主全部都死光了剧情了!) 就是在动笔时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_→然后,我默默给男主安了个女扮男装的人设,顿时就灵感如泉涌,按都按不住(:з」∠)_ 感谢小莎子的地雷 感谢 三笠·阿哈哈哈哈x10、绯色 的营养液 第34章 “原来这儿就是传说中的西北边境啊, 可真是神奇呢。” 容嘉卉好奇地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蔚蓝的天空上挂着的一轮明日,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叹。 京城里, 向来都是繁华且热闹, 楼台亭阁林立,她过去, 可是从不曾见过这样广阔的一片天呢, 这让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大, 而她却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如尘埃。 与她一道过来的钟离络一回来便是忙着面见上级去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先送她去住处,她便只好有些失望地由着钟离络几个亲兵领着去了钟离络所分到的住宅。 才没走几步呢, 他们便遇上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5 一个老熟人,那个瞧着有些憨厚黑脸汉子一看见他们便道:“诶,孙同方, 钟将军呢?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啊?这位姑娘又是?” 容嘉卉身边那个叫孙同方的士兵叹了口气,道:“谭副尉, 我家将军复姓钟离,是钟离将军。” 谭峻摆摆手,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都喊习惯了,反正也没差嘛。” 孙同方在心中咆哮:哪没差了! 容嘉卉见眼前的八品小军官貌似与钟离络很是相熟的样子,便笑了笑, 插嘴道:“这位谭副尉,您是在问我么,我是你们口中的钟离将军的未婚妻,我姓容。” 二九年华的少女,虽因为赶路的缘故,有些风尘仆仆的,脸被吹得有些苍白,但她笑盈盈的样子,依旧是充满了朝气。 原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惊天大美人啊,让谭峻略有几分失望的是,她模样生得确实漂亮,但却还没到惊人的地步,甚至是还不如当初那个岑碧灵来得貌美如花,不过,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还是十分惹人爱的。 谭峻有些讶然,“您,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未婚妻呀?” 容嘉卉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词汇,心心念念!她甜滋滋地想着,想不到呢,这人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头这么惦记她啊。 “她当真很牵挂我么?”容嘉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那是!”一边说着他一边又指了指钟离络家的方向。“容小姐,咱们边走边说吧,这外头风沙大。” “哎!”容嘉卉爽快地答应道,“那谭副尉您赶紧继续说。” 谭峻道:“他啊,每次只要一收到您的来信就会傻笑,特别傻,他还自以为笑得很得体很有风度,其实落在别人眼中,还以为他是突然抽风了呢。” 想象着钟离络笑得抽风的样子,容嘉卉也是忍不住乐了,那个样子,一定很可爱,真可惜她见不着。 “还有呢还有呢?”容嘉卉期待地看着他。 “还有啊,他只要是收到了您的来信,对旁人就会温和许多,平日里,他可严了。” “真的呀?” “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他只要一看到您的东西,那模样,天,傻得我都没眼看了,真的,他平日里也是,只要一提到您他就各种夸。”谭峻越说越夸张道。 “啊!她还提过我啊?那她是怎么夸的?”容嘉卉问。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的谭峻愣了愣,扯道:“夸您好看呗,还夸您对他好,还夸您,心地善良,夸您尊老爱幼,夸您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容嘉卉也是素来少根筋,没疑有他,点点头道:“敢情我在她心里头有这么好啊。” “是呀是呀,对了,容小姐,您来这边做什么?”谭峻忙转移话题道。 不过,他也是真的很好奇,这样一瞧便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呢,他还记得,就在许多天前,钟离络急急忙忙地在宁王跟头告了假,然后马不停蹄地就跑了,他当时还在纳闷呢,这人突然间怎么了,现在他倒是知道原因了,敢情这是接媳妇去了呢,果然还是个毛头小子啊。 “我啊。”容嘉卉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是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的,我听说这边的厨子不太好,想让她吃得好点,你也知道,大老粗嘛,很多东西想不着,还是得我们女人出马。” 虽然事实上她压根就不会做饭,至于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堂堂镇国侯府又能让这两位副小姐做些什么? 谭峻也不疑有他,点点头,一脸认真地抱怨道:“对对对,这边饭菜确实是真够差的,我跟你说,我家媳妇儿家境不错,又是个独生女儿,导致她被养娇了,做饭也不怎么样,过去我还时常嫌弃她的手艺呢,结果,我在这呆了没两年就哭着喊着地把她接过来了。” 听得这位热心军官家会做饭的妻子也在这边,容嘉卉的心里头顿时就冒出了几个想法,她面上不显,继续笑道:“那谭副尉您与您家夫人一定感情很好。” “那是。”谭峻得意道,他与他家妻子,那自然是感情极好的,当年村里谁不羡慕他能娶个秀才女儿啊。 等到容嘉卉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又把这个小宅子给按照她的喜好好好折腾了一番时,天也死已经黑了,钟离络想必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待到钟离络一进门,便看到容嘉卉提着灯笼笑着迎了上来,问她:“阿络,你终于回来啦,你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这就去让丫头们给你把饭菜热上。” 钟离络一愣,“还没有呢。” 她确实还没有吃饭呢,倒是训斥,她吃了一大通,也是好在这段时间战事不算太吃紧,上级对她也是颇为看中,故而她告假这么久,最终只得到了一顿训和罚了一个季度的军饷,她素来用不着什么钱,也是一点也不心疼。 况且,钟离络看着眼前提着灯笼笑靥如花的少女,心都整个暖了起来,只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种好似回家一样的感觉,可真美好呢,她在这边呆了这么多年却从不曾把这边当家过,想来都是因为,在她心里,只有容嘉卉在的地方才是家吧,过去容嘉卉在京城,在镇国侯府,所以镇国侯府是她心中的家,如今嘉卉在这里,这里就是她心中的家。 见这呆子又看傻了,容嘉卉笑了笑,她拉着站在门口发呆的钟离络的手便往里走道:“那俩丫头虽然从没下过厨房,但给厨子提提意见搭把手还是成的,喏,你赶紧来尝尝看有什么不同?反正我是吃得要哭了。” “哎。”钟离络幸福地应道。 自打容嘉卉来了后,钟离络的生活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上人就住隔壁,衣服破了不用指望自己或大老粗亲兵了,毕竟家里有个女红极好的,饭菜也谜之变得可口了,她算是体会到了何为幸福,难怪其他人总是劝着她收个女人呢,她过去觉着,自己也是个女人,再加个女人做甚?现在想想,只觉大家说得有道理,家里多个女人,一切都得大变样,不过这种变样,是令人喜悦的。 只是,就算再沉溺幸福,钟离络也不曾忘了正事,容嘉卉在西北的这些日子里,钟离络总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个人影,反正容嘉卉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倒腾这小宅子就是同别家夫人一起聊天聊地聊自家那位,再偶尔大家一起出门闲逛切磋绣工,顺便让自家丫头跟她们家丫头厨子拜师。 等到钟离络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她家已经变得人来人往了,而容嘉卉也已经与许多夫人开始称姐道妹了起来,容嘉卉年纪小,模样也生得好,天真无邪得像个孩子,很是讨这些突然母爱泛滥的夫人们的喜爱,虽然大家跟容嘉卉一起时开口闭口叫的都是妹妹,但看着她的眼神,跟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6 看闺女完全没差呢。 钟离络毕竟平日里是做男儿打扮的,与这些夫人通通不熟,某她有些担心地拉着容嘉卉问:“嘉卉,你是怎么同她们认识的?” 见她一脸的担心,容嘉卉道:“怎么了?你们这群人在外头打你们的,我们这群女眷孤苦伶仃的,自然是得扎堆解闷了,怎么了?你不许我交朋友啊?你就放心吧,各位姐姐都待我可好了,陈校尉家的夫人豪爽,李将军家夫人温柔,谭副尉家夫人知书达礼,都不是坏人,难道你最近就没觉得咱们家的伙食改善了不少么?” 钟离络一懵,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后,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饭菜真的可口了不少。 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肩,道:“那不就结了,至少现在丫头们还需要继续偷师呢,一切为了咱们能吃好点嘛,哎,爹爹当年苦着脸跟我说起这些时我还不信,只觉他是夸张了,没想到居然还都是真的,早知道我就顺便带个厨子过来了。” 看着她这长吁短叹的样子,钟离络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这丫头交几个朋友而已,她又管那么多做甚,横竖容嘉卉开心就好。 容嘉卉确实是开心,这西北什么东西都没有,风刮起来也跟刀子一样,原本细皮嫩肉的容嘉卉来了个把月,脸就粗了许多,不过她却过得很开心,比呆在家里开心得多了。 没有规矩礼教,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出个门都得前呼后拥,还得向父母报备的容嘉卉了,她也不用整天待在家里跟着西席上什么贵女的课程了,现在的她,呆在这儿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真自由自在极了,若是可以,她真想爬到山顶“啊啊啊”几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封魔酱的地雷,感谢 hxidbfja;gx10、瘦瘦x10 的营养液 ,mua~(╯3╰) 第35章 容嘉卉在西北的小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非常的滋润了, 她成天都在到处晃悠着,可以说军营里头的人都同她混熟了, 都知道这位姓容的姑娘是那位用兵如神的钟离小将军的未婚妻, 若是远在京城本就气到冒烟的镇国侯知道了, 估计能气得真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杀过来弄死姓钟离的再说。 这西北戎人原本是极难打的,人人都怕了跟他们起冲突, 谁知, 如今倒是出了个人才, 总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钟离络想来也是小日子过得美滋滋,脑子都越来越灵光了,几次带兵包抄了来烧杀抢掠的戎人, 连她手底下的兵,那股子精气神都仿佛与旁人不同。 这次,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后, 他们一行人浑身是血地回到军营,迎接他们的, 却是许多口大锅,正冒着热气, 其中还有几个女人正在里头指挥着。 钟离络怎么觉得,这几个女人有些脸熟呢?定睛一看,那不是她家嘉卉与丫头们么! 钟离络正要叫她,受她们几人指挥的人中,其中一个抬头见这一大批人回来了, 有些惊讶,然后便笑了笑道:“将军,嫂子让我们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呢。” 他话音刚落,便只见容嘉卉瞪了他一眼道:“小赵,你别瞎喊啊!” 小赵笑道:“嫂子,这都不迟早的么。” 这时,钟离络后头跟着的那一大批人也都懂事地道:“谢谢夫人。” 这么多人一声喊,声音大得估计能传几个营呢,顿时听得两人都要没地儿站了。 容嘉卉这回给大家准备的饭菜也是真丰盛,有汤有肉有饭的,大家也都不客气,自主地排起了队。 钟离络本也想吃吃看的,她刚走近,就被容嘉卉给拉住了。 容嘉卉在她耳旁道:“你就回家吃去,嗯,吃完得好好洗洗,你身上这味也怪恶心人的。” 钟离络这回在外头呆了许久,也确实是得洗个热水澡了。 吃了点清粥小菜后,她泡在水里,也是只觉舒适万分,简直想死在里头算了,结果,她只听得“咯吱”一声,她房间的门却开了。 钟离络正想呵斥,却只听屏风之后,传来了容嘉卉的声音,“阿络,我进来一下,没关系吧?” 进都进来了还问什么呢…… 钟离络见这人越来越不听话了也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嘉卉,你别胡闹了。” 容嘉卉笑盈盈地穿过屏风,道:“不是胡闹,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我这儿……” 话未说完,她看着容嘉卉手中的衣服,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 容嘉卉得意道:“这是我给你做的,你也知道,我啊,什么都不好就女红拿的出手了。” “不是,我想问,你没拿错?” 钟离络看着眼前水红色的衣裙,她活了二十来年,可从不曾穿过这样的衣服。 容嘉卉低头一看,“没错啊,就是你的尺寸都是我抱着量出来的,也不知道合身不。” 钟离络心想,难怪一个月前这人动不动就抱她,搞得她还以为究竟是怎么了呢。 她看着这裙子,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我不要,嘉卉,你留着自己穿吧。” 容嘉卉摇摇头,“你比我高,比我瘦,我穿不了。” “改改不就成了?” “不成,我只会做衣服,不会改衣服。” 钟离络无语,这话骗鬼鬼都不会信。 容嘉卉把衣裙放下后,把她的其他衣服都抱了出去。“我的好姐姐,你要是真不穿的话,就一直窝在水里吧,乖。” 钟离络语塞,这姓容的,到底跟谁学坏了,这!这现在就是在耍流氓啊。 感觉水开始变冷了,钟离络叹气,这容嘉卉也许就是来克她的吧,她也只得认命地穿上了容嘉卉给她做的衣服,容嘉卉的女红可真不是吹牛,针脚密实,绣工精美,无一处不合身,容嘉卉就算跑去当绣娘也使得了,可是,她就是怎么穿怎么别扭啊。 这时,容嘉卉又出现在门口了,“我又进来了。” “别!” 话音刚落,门应声而开,钟离络实在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急忙躲到了浴桶后面。 容嘉卉找都不必找,浴桶旁边露出的裙角已经暴露了她。 容嘉卉走过去,拉起了捂着脸没脸见人的钟离络。 她掰开钟离络的手,结果却被惊艳得晃了神,她道:“你这是干嘛呢?明明就很好看啊。” 可不是很好看么,钟离络眉目如画,穿什么都好看,容嘉卉素来只知她男装俊秀,谁成想,女装亦是十分动人。 容嘉卉忍不住捏了捏钟离络那漂亮的脸道:“不得不说,你长得可比岑碧灵好看多了。” 又是岑碧灵,钟离络有些无奈,都几年了这丫头居然还惦记着人家岑碧灵呢,岑碧灵如今也该二十了,估计早就嫁人了呢。 容嘉卉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7 笑眯眯地推着她坐下后,执起梳子便帮她梳起了头发,给她松松垮垮地挽了个髻。 她看着钟离络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恩,当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钟离络被她盯得满脸通红,“你别瞎说了。” 容嘉卉笑道:“可别说,要是我爹把我生为男儿身,我肯定死乞白赖地要娶你回家。” 还不待钟离络有什么反应,她却是又猛地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不成,那样的话,我就得纠结很久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断袖了,不好不好。” 钟离络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姑娘啊,一如既往的就是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时,一个亲兵经过,见门没关,问:“将军,您洗完了么?我帮您把水倒了吧。” 就这么句话,吓得钟离络是浑身一抖,“不用!” “将军,您的声音怎么听着怪怪的啊!” 他一边说着,脚似乎也迈进了屋,钟离络顿时吓得面如菜色,又道:“不用你管!” 声音太高,都破音了。 亲兵也知她脾气,便不再往里走了,出去时还默默把门给关上了。 钟离络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一旁的容嘉卉看着她这样,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第二天晌午,容嘉卉提着饭菜便又出了门,去给钟离络送饭,这现在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她走在路上,旁人也冲她笑着:“这钟离将军可真有福气呢。” 她红着脸,一句也不好意思答。 待到她快要到了时,迎面却走来了一个貌似不太简单的人,容嘉卉观他估计品级颇高,福了福身后才走。 结果她还没走出三步,便被那人给叫住了,“你是何人?这军营重地,你一女子怎可擅闯?” 容嘉卉浑身一凛,道:“将军,我只是来送个饭。” 穆骞猜她估计是谁家女眷,冷哼了一声道:“难道,这军营里的东西就这么吃不得么?你家夫婿还真是娇气。” 居然用这种臭语气同她说话,她容嘉卉个暴脾气,真想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照着他脸扔过去,结果还是忍住了,“与她无关,全是我舍不得她吃得不好而已。” “这点苦都吃不了,可终难成大器。” 闻言,容嘉卉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她家钟离络到底成不成得了大器,难道她还不清楚? 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道:“这位将军,这就不劳您来操心了,我就是瞎闯了军营又如何,难不成您还能斩了我?” 这儿谁敢斩她姓容的,就算宁王也不敢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斩了她呢,她再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又没杀人放火的,斩了她,到时候如何跟她爹跟她外祖家交代。 穆骞当然是从没有想过什么斩了她,只是有些不悦,这会子听她这么猖狂地说话倒是真有些气愤了。 不过,他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少女的模样,却是莫名地就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十数年前,一场宴席上,琴艺堪称一绝的她被姐妹推搡着,非要她露一手,她百般推辞无果,便只好应了。只不过,该弹什么好呢,她发起了愁,她摸着琴弦,悄悄抬眸,却不想正好撞上了他痴痴的目光,不禁飞红了脸,手随心动,便弹了这暗藏少女心意的春日游。 “你是谁家的女眷?”穆骞喃喃地问。 容嘉卉以为他是打算知道后好怪罪钟离络,便摇了摇头,“我才不告诉你。” “那你是姓于么?”穆骞又问。 于?容嘉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人居然认识她的外祖家,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不然,她就暴露得彻彻底底了…… “我并不姓于。” 这话可不算作假,她本来就不姓于嘛。 不过,她看着眼前三十岁左右,眼角带疤的俊秀男子,怎么觉得这个模样也有些熟悉呢?对哦!当初钟离络口中的穆骞将军,三十岁,脸上带疤,凶神恶煞,难道说的就是这位?比她想象的俊多了嘛,猜中钟离络的小心思的她,也是心里有些美。 “那你到底姓什么?”穆骞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看他这样,容嘉卉也是有些被吓着了,她猛地摇摇头,“这女孩子的名姓,又怎么可以随便同人说呢,恕我无可奉告。” 说完,她转身欲跑,穆骞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手臂,结果她身形一动,却是被赶来的钟离络给牢牢地扣在了怀中。 钟离络担心地看着容嘉卉,问:“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嘉卉惊魂未定地指了指穆骞,撅了撅嘴道:“他欺负我!” 钟离络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一向不着调的穆骞,面带着几分愠怒,她竭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问道:“穆将军,她是哪里得罪您了么?” 穆骞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看着容嘉卉,神色中却似有几分伤感,半晌,他闭上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认错人了而已。” 其实,仅仅只有两分像,不是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为何还是忘不了呢…… 他转身离开,脚步也有些慌乱。 容嘉卉莫名地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人脑子有问题么? 不想了,她想着自己的来意,将手里的东西向钟离络递了过去,“喏,你的午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善解人衣x40、爱茳x10、hxidbfja;gx10 的营养液 第36章 “阿络, 你说,这回办个小宴会如何?”因着这场大获全胜, 有些闲不住的容嘉卉提议道。 她也是真想邀人多来坐坐, 也是提前练练手嘛, 反正她以后还会是定远侯府的女主人呢,到时候要是整治宴会, 面对的人, 档次都要上一个台阶呢。 而这回嘛, 人不用请多了,随便请几个相熟的便是,容嘉卉到底是世家出身,该学的就算是学得不好也到底是学了的, 不至于连这个都会操办不起来。 钟离络素来什么都听她的,也没犹豫,就点点头答应了, “随你了,以后不用问我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 容嘉卉娇憨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哪天把屋顶给掀了也别说我啊!” 钟离络顺着她开玩笑道:“你就算是把宅子给炸了我都不会说你。” 容嘉卉顿时嗔怪地给了她一拳, 胡说什么呢,真是,她像是那样的人么? 虽然容嘉卉这人素来都不太靠谱,但这回整治小宴会倒是真的没有出任何差错,这西北也是, 何止是不重规矩啊,基本上就是压根没什么规矩,容嘉卉索性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8 ,就连大家的夫人也一块邀了。 这下子,男人,都是钟离络的同僚,女人,都是容嘉卉的姐姐们,大家一堆人团团坐,倒也是其乐融融。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大家吃到一半,门口居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容嘉卉走过去,有些懵懵地看着眼前的穆骞,奇了怪了,她有邀他么? 本来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得正香的人一见他来了,也是瞬间都收敛了,穆骞品级高,跟他们,隔了可不止一点点。 “穆将军。”大家拱了拱手,闷闷道。 穆骞恍若没看见他们一般,没有搭理,他有些羞涩地抿着唇,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向了容嘉卉道:“走在路上时偶然看到了就买了,虽说比不得京城桂云斋的手艺,但应该也还充得过……” 容嘉卉看着这俨然是装着糕点的油纸包,愣了愣,桂云斋?容嘉卉对这个名字还有几分印象,在她儿时,爹爹曾给她买过这家的糕点,不过,她也记得,这家店已经倒闭了近十年了,可眼前这人的口气,仿佛对此压根不知。 容嘉卉嗅了嗅油纸包里头传来的味道,似乎是紫薯山药糕…… 她皱了皱鼻子,道:“抱歉,将军,我从不吃紫薯山药糕,这点心,我心领了,您还是收回去吧。” 穆骞一愣,有些尴尬地缓缓缩回了手,“抱歉。” 他本还以为,当年她所喜欢的东西,眼前容貌酷似她的少女也会喜欢,他多么想再看看她捧着喜爱的糕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如今想来,到底都是奢望了。 这时,一直在观察敌情的谭峻扯了扯才喝了两杯就又要趴下了的钟离络道:“钟老弟,怎么办,那边好像有人要挖你的墙角了呢!穆将军家世比你好,品阶比你高!你有些悬啊!” 钟离络歪着头看着他,“嗯?” 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谭峻把她提了起来,指着容嘉卉的方向道:“你瞧!弟弟,听哥的,这媳妇儿还没娶回家就还不是自个的,赶紧的,上!你虽然比人家矮点,但长得比人家俊啊!” 听他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钟离络也是有些不耐烦地看了过去,顿时,那股子醉意瞬间就去了七八分,穆骞那货在跟嘉卉说些什么呢?她之前就觉得这丫的不怀好意,没想到这居然都是真的! 容嘉卉看着穆骞这么副黯然的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她忍不住试探着问:“穆将军,您是通过我想起了哪位故人么?她,是姓于的么?” 这人,不会又是她表姐的裙下之臣吧?可是这年纪,好似差得有些大呢。 穆骞也摇了摇头,“她并不姓于……” 居然不姓于?那容嘉卉顿时就有些纳闷了,不姓于那么干嘛之前要问她是不是姓于啊?当时可把她给吓死了。 穆骞低头抱着那紫薯山药糕,突然又问:“姑娘,你是钟离小将军的妻子?” 容嘉卉忙摇摇头,她想了想后,又还是点点头,笑盈盈道:“现在还不是,但也快是了。” 穆骞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钟离络便已有些摇摇欲坠地走了过来,她一把搂住了容嘉卉的脖子,呢喃着问:“嘉卉,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蓦然被她这么一扑,容嘉卉也是差点摔一跤,她无奈地摸了摸身后人的头,道:“两杯还是三杯啊?” “两杯。”钟离络老老实实道。 容嘉卉无语凝噎,这酒量,真是比她还不如呢…… 穆骞站在她们面前,看着她们的俩此时的模样,只觉刺眼得很,不过…… “钟离将军,你方才管她叫什么?” 钟离络好似才看到他一般,抬起头惊讶道:“啊?穆将军您也在这儿啊,您纡尊降贵踏进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穆骞没有理会她的醉话,而是继续问道:“你方才叫她嘉卉?” “嘉卉,嘉卉……” 细细咀嚼这个名字许久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问容嘉卉:“你同镇国侯府什么关系?同容嘉泽是什么关系?” 嘉卉……嘉泽……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么?尤家几代都没有一个女孩,直到于家大小姐嫁了过去,才终于有了他的谨如,谨如似母,故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女会不会是于家的姑娘,得知不是时,他也是略有失望,他当时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可能,眼前的女子如果是镇国侯家的千金的话,那她们的相似,就说得通了,他也是根本就不曾往这边想过,侯门千金怎会不远万里地赶过来,来这种鬼地方受苦呢?他本以为,他本以为,她会是于家旁支的女子,因着几分血缘作祟,便长得与谨如有些像,原来,是因为都是于家女子的孩子么。 此时,容嘉卉见穆骞都已经说出镇国侯府跟她弟弟的名字了,她又素来坦荡,没多想,便承认道:“他是我弟弟,将军,您认识他?” 穆骞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但我参加过他的周岁宴。” 记得他当年,就是在镇国侯嫡长子的周岁宴上,遇见了广定伯的嫡长女尤谨如的,她是镇国侯夫人于氏的亲表妹,她们表姐妹俩感情好,容貌也像得就如同一对嫡亲的姐妹一般,所以,也难怪这侯府大小姐如今会生得有两分像谨如了。 只是,他想起后来发生的事,也是如鲠在喉,他仿佛还能看到当年的今上那有些癫狂的样子,那时,他透过眼角的血光,看到当年还是三皇子的今上同他说,今生要夺他权势,夺他身家,夺他挚爱…… 让他的心,凉了个彻底…… 而之所以会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少有才名处处受人称赞,不过是因为当年太傅早早的便断定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是因为先帝曾多次半开玩笑地可惜他没有生于帝王之家…… 他过去一直不敢去问谨如半句,他不知道此举会不会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害了谨如,故而选择了不说,这西北与京城,相隔万里,这儿又大多都是些穷苦老百姓,自然也不会有人来跟他提什么京城的事,可如今,他见到了容貌酷似谨如的容嘉卉,才顿时明白,他心中的思念到底是有多深…… “容姑娘,贵妃如何?” 今上宫中从来只有过一位贵妃,不用说其他,容嘉卉也知道他所说的是谁,她一直云里雾里的一切,顿时就说得通了。 她咬着唇,一直握着钟离络的手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不太想回答,可对方如今都问了,又怎好故意瞒着呢,只会平白惹人怀疑,她抿了抿嘴,道:“穆将军,不是贵妃了,我表姨她,已经去世快两年了,今上追封了她……她……” 她已经去世了……再往后的内容穆骞便是一个字也听不清了,半晌过后,他一只手按着脸,却是不禁冷笑了出声,笑着笑着,便没了声……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59 她竟然,是已经死了么…… 这么久了的事,居然从没有人来告诉过他…… 也是,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半句,仿佛当年的那段情其实从未发生过,全部都只是他的空想一般。 他还记得的,那一年,风雪甚巨,他忍着寒,冒着鹅毛大雪,折了一支最美的梅花给她,他当时郑重地同她承诺,待到梅花谢时,他便上门去提亲,他当初说得多么信誓旦旦,可最终,这一切都沦为了一场空想。 瞧着他这样瘆得慌的模样,容嘉卉也是有些害怕,为了安慰一下人家,她想了想,又问:“穆将军,您知道枝上离这支钗么?” 穆骞惊道:“你说什么?” 容嘉卉道:“那是我娘最后一次见到我表姨时,表姨她交给我娘保管的东西,我猜,你也许是知道它的吧。” 那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容嘉卉过去也不明白它究竟有何意义,问娘亲,娘亲也只说不知道,如今,她倒是觉得,可能与眼前的人有关了。 穆骞顿时一怔,旋即又苦笑了出声,原来,这么多年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苦么,纵使姿容绝世,宠冠后宫,人人艳羡,她的心底深处,其实也是苦的么…… 谨如…… 他无力地看了容嘉卉一眼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打扰了。”他如是说着。 他转过身,痴痴地怀抱着尤谨如最爱吃的紫薯山药糕,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 看着他的背影,容嘉卉问钟离络:“阿络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啊?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啊?” 半晌,无人回答。 她扁扁嘴,转过头,正想生气,结果这人居然是已经挂在她身上睡着了,一掰,又是纹丝不动,真是的,也不嫌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这么多,一切为了小姐姐尽早升职加薪,大功劳在来的路上了~ 感谢 瘦瘦×10、爱茳x10、五五开x10、漫天飞雪x3、乖摸摸头 的营养液 第37章 打那以后, 容嘉卉就再也没见过穆骞了,倒是偶然听说, 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他, 整个人都沉静了许多, 容嘉卉虽说什么也不知道,每每听来, 依然不禁叹了口气。 转眼, 又到了宁王回京述职的时候, 这次回京,钟离络也在队伍之中,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穆骞居然也在, 人人都知,他从十八岁被外放这边来后,就再也不曾回去过, 不是今上下了明令不许,而是他自己不愿, 从没有人知道他不愿的原因,纵使是宁王, 也只能猜出个大概,整整十二年,他俨然已经把西北给当成了自己的家。 钟离络要走,容嘉卉自然是得跟上的,不然她赖在西北干嘛, 长路漫漫,容嘉卉是越走越害怕,恩,还是怕她爹,她是逃跑一时爽,回头估计得被骂死,君不见,她写的信,她爹一封都没回过,倒是她娘,还给她来过几回信,也大部分都在数落她的不是,她知道自己的不是,知道自己该打,该骂,可她知道自己活该是一回事,不希望自己挨打挨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钟离络品级还过得去,马车也还算宽敞富丽,坐她们几个,绰绰有余,钟离络难得可以这样没日没夜地陪着容嘉卉,容嘉卉本就是个话多的主儿,这会子,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跟她从陈校尉家儿子会叫姨开始,一直说到了那小赵家媳妇养的猪又产了几只猪崽。 钟离络也乐得听容嘉卉说话,偶尔应和两句,让她继续往下说。 时不时,容嘉卉说累了,也会掀开车帘看看外面,想来是因着坐在最前头的那位金尊玉贵,大队伍行进起来,速度颇为缓慢,上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容嘉卉是吐了又吐,这回,倒是安稳舒适。 到了驿站,房少人多,似钟离络这般的,还能有单独的房,大多数人,都是一大堆人挤挤凑合,容嘉卉可不是那种喜欢凑合的人,她抱着被子,果断摸进了分给钟离络的房,钟离络显然也是早就想到了这茬,在她摸过来前,便已经在准备着地铺了。 故而容嘉卉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她在地上铺席子的样。 容嘉卉哪有不明白的,她有些气不过,将手中被子往席子上一砸,“怎么了?这是要我打地铺?” 钟离络真以为她误会了,忙解释道:“没有,是我打地铺。” 容嘉卉鼓了鼓腮帮子,指着床道:“这床小,我睡相不好爱打滚,到时候要是摔下来了该怎么办?” “我就在床边,可以给你当垫子,不会摔疼了你。” 容嘉卉几欲吐血,“你瘦成一把骨头了,摔你身上肯定硌得慌。” “我……” 见她还要废话,容嘉卉推开她,把被子捡了起来又扔到了床上,把席子又给卷了回去。 “喏,我不打地铺,又怕摔,所以,我睡里头你睡外头。”容嘉卉抱着卷好了的席子,如是提议道。 钟离络无奈,“嘉卉,你别闹,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容嘉卉把席子一收,睨了她一眼,道:“什么闹不闹的,你非要打地铺,是希望有什么小虫子爬你眼睛,爬你耳朵,爬你鼻子,爬你嘴里去,然后在你肚子里闹腾,在你脑子里跳舞么?”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一字一句却画面感十足,让钟离络顿时有些后怕了。 容嘉卉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肩,“所以,络姐姐,为了你还能有条命在,你必须睡在我旁边。” 钟离络明知她在胡说八道,却也不知为何,居然从里头真听出了几分道理。 见她没有反对,容嘉卉跳上了床钻进了被窝,笑眯眯地看着她。 钟离络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床边挪动脚步,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背对着容嘉卉,道:“你再往里面一点。” 容嘉卉抿嘴一笑,道:“喂,我都要挨着墙了,还怎么里面啊?” 说完,容嘉卉掀开旁边的被子,“赶紧的赶紧的,明天还要赶路呢。” 钟离络乖乖地躺了下去,却只躺了个床边,容嘉卉只觉无奈,大家都是女孩子,别扭个什么劲呢,要不是她到底还是心疼这位的,估计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估计都不用使劲,这人这睡法,一碰就得倒。 她静静等着,等到身边人似是真的睡着了后,她轻轻挪了过去,环着人家的腰,将钟离络往她的方向拖了拖,这种睡法,能舒服就出了鬼了。 她把自己的被子分了钟离络一半后,把钟离络手展平,小脑袋枕了上去,见钟离络没什么反应,她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这一系列动作,她做得是提心吊胆的,唯恐会吵醒了人家,现在,她真可以放心地睡过去了。 她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0 当然是没有注意到,从她伸手过去时,钟离络本就僵着的身体,瞬间就更僵硬了,如果容嘉卉的脑袋再往钟离络那边靠一点,也许就能听到,钟离络的心,砰砰直跳,强烈得仿佛是要跳出身体一般。 这一晚,容嘉卉睡得极香,被如同八爪鱼一般的她搂着钟离络却是浑身僵硬,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这大部队赶了足足两个月的路,钟离络也是被搂了足足两个月,她也终于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可耻地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如此长途跋涉,众人俱是风尘仆仆,大家都回了各自府邸,先梳洗梳洗,再去参加今晚宫里的接风宴。 容嘉卉在西北逍遥自在作威作福了这么久,这会子回到京城,远远地看到镇国侯府四个大字,腿就软了。 “我……我……”容嘉卉紧张得无以复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离络安抚道:“你总是要回家的。” 她耷拉着脑袋道:“我知道……可是……” “别可是了,已经到了。” “啊!”容嘉卉猛然抬头,掀开车帘,只见自己果真是已经身处于镇国侯府之中了。 宁王这番浩浩荡荡地回京,消息自然是已经传遍了的,此时的马车下,镇国侯府的李管家已经带着人来迎接了。 至于侯爷侯夫人,那自然是只有她们小辈前去拜见的份。 容嘉卉下了马车,拉着管家走到了一边,偷偷问:“李叔,我爹娘他们今儿个心情如何?” 李管家犹豫了一下后,道:“大小姐,您,还是自求多福吧,这可不是李叔说您,您啊,到底是太不懂事了些……” 这几个月,镇国侯府为了把这事瞒下来可是着实不容易,也是好在与容嘉卉交好的那几个口风还算严,时不时来假装看望她,小姐妹几个的聚会,也让她假装去了,不然,估计早就出了大篓子了。 容嘉卉垂着头,一双眼睛在自个的鞋面上打着转,心里头正在想着,她待会儿该怎么去面对自家父母的雷霆之怒。 钟离络搭着她的肩,好言安抚道:“侯爷夫人素来最是疼你,不怕。” 大不了,就是打一顿了。 不怕是不可能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爹,但一想到旁边有个日后只可能会更惨的,容嘉卉到底还是心安了些。 一旁的李管家看着这个被自家老爷好心带回家悉心教导结果却暗搓搓地拐走了自家大小姐的小白脸,也是心中不忿至极,他偏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因着钟离络还有个接风宴得去的缘故,容嘉卉也是指望不了这人太多,待到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去正房求见父母时,却连父母双亲的影子都没能见着,只有她母亲的贴身丫鬟之一玉茹跟她说了句,暂时不方便见她。 容嘉卉顿时一怔,她甚至都想到了自己会被关,被打,被骂,被罚……可就是没想到会不见啊,爹娘最是疼她爱她,她再清楚不过,打了骂了罚了又如何,过段时间,她多撒娇,这事不就算完了,可若是不见…… 她真怕了。 她拉着来传话的玉茹道:“姑姑,您同我娘说,说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都再也不敢了,打我骂我都成,可是,千万莫要不理我啊!” 玉茹默默推开了她的手,朝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省得了。” 见玉茹说完便一动不动的模样,容嘉卉也是着急,她又催促道:“您在这光说省得了有什么用,您倒是赶紧的真去说啊,告诉他们,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天地可鉴!我若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玉茹苦着脸道:“大小姐,真的不是侯爷夫人不愿见您,实在是……现在真的不太方便,您过段时间再来吧。” “见一见自己的女儿而已,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容嘉卉问。 说完,她鼻子一酸,红着眼,又道:“我知道,全都是借口,他们不就是生我的气,不想见我么?这,我跪下磕头还不成么?他们……玉茹姑姑,你同我说句实话,我爹娘他们,是不是不想认我了啊?” 说到后头,她声音都哽咽了。 见容嘉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赖在这儿,非要讨一个说法,玉茹也是没辙,她只得捂着脸,无奈道:“那个,大小姐,我还是跟您实话实说吧,其实,老爷夫人他们,在沐浴……现在,谁都不敢去打扰啊……”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明白,就是傻了。 闻言,容嘉卉的脸,瞬间就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恍如关二爷附身…… 为老不尊……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玩鸳鸯浴…… 她加上上辈子,一共活了三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那……姑姑,他们什么时候洗够了,再来叫我吧……” 说完,有些生无可恋的容嘉卉红着脸,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嘉卉:这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感谢 楚x5、蛋蛋、x5、mlle_jung 的营养液 第38章 从正房回来后, 容嘉卉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个世界上,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尴尬呢, 走上这么一趟, 她可真是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她家这爹娘, 还真是不着调啊, 多大岁数了都, 真是的。 她只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连晚饭都没胃口吃,直接就摸上了她的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她现在极度需要静静。 与此同时, 宫中的接风宴也正在进行之中,这所谓宴会说到底,也就是那样, 不过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敬个酒, 看个歌舞,钟离络参加的够多了, 唯一特别的就是,这是钟离络第一次面见皇帝,皇帝比钟离络想象的还是要年轻一些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的年纪,仪表堂堂, 颇具威仪,令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是,他居然知道她,还问了她两句,让她有些诚惶诚恐。 好在皇上日理万机,也没多的同她说,很快就转到别人身上去了,钟离络也是乐得清闲,只静静坐在其中,百无聊赖地看着歌舞,而坐在宁王下首的穆骞,则是一直冷着脸静静喝着闷酒,无视了皇帝时不时瞥向他的目光。 突然,皇帝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意欲敬大家一杯,众人也是不敢不领情,也纷纷举杯站了起来,只是,有一人却依旧坐着。 众人的目光顿时纷纷都投向了他,皇帝也是瞬间沉了脸,似是有些不悦。 “穆骞,怎么回事?”宁王转头看着他,皱了皱眉,作为皇帝的亲叔叔,穆老将军的好友,他也算是看着这两人长大的,这两人当年也算是亲如兄弟,结果后来却出了那么多事,他眼睁睁看着,也是颇为无奈的。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1 听得他唤,穆骞怔了怔,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终于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众人刚要松一口气,便只听他举着杯问皇帝:“陛下,贵妃安否?” “穆骞!!”宁王恨铁不成钢地喊,这小子,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人都死了,还旧事重提,这不是存心给皇帝陛下添堵么!皇帝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小子是不要命了? 穆骞却仿佛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看着皇帝,问:“萧宜,我问你呢,贵妃安否?” 听得这人如此大逆不道地直呼他的名讳,皇帝猛地将手中的杯子一摔,指着他气愤道:“皇宫大内,你一小小三品将军,安敢放肆!” 穆骞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始终定定地看着皇帝,看得他心里都发了毛。 “萧宜,你当年同我说,要夺我权势,夺我身家,夺我挚爱……我知万事已成定局,只求你善待谨如,你当时是答应了的,你说只要我今生不再出现在你眼前,你自会待她如珍似宝,萧宜,你就是如此善待的么?呵呵,好个如珍似宝……” 在座众人闻言,一时间也是只恨自己今儿个居然带了耳朵出来,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能让人听了去的呢。 皇帝听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重翻旧帐,也是恼羞成怒,“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 宁王连忙求情道:“陛下,他只是喝醉了,念在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求您暂且……” 他求情的话尚未说完,便只见穆骞避开了来拖他的侍卫,一个飞身,便跳到了皇帝面前,当年先帝都赞叹过的身手,过了这么多年,丝毫没有退步,他这一番动作吓得皇帝浑身一软,差点就往后摔了下去。 穆骞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转身看着身边意欲救驾的众人。 “让他们先退后三丈,不然,我立即拧断你的脖子。” 皇帝感觉着穆骞的手正扼着他的咽喉,只要一用力,就能让他送命,顿时吓得腿都抖了起来,只是脸上依旧不太显,毕竟要维持他的那点子面子。 他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侍卫武将们无奈,只好真后退了三丈。 宁王还想再劝,“穆骞,你别胡闹!” 穆骞恶狠狠道:“你也退后!” 宁王无奈,只得跟着退了下去,这回,也是彻底完了,他如是想。 穆骞冷哼了一声,对身前的皇帝道:“你如今就知道该好好听话了?萧宜!我视为生命的人,你怎可那般糟蹋!” 感觉他的手有缩拢的趋势,皇帝也无法淡定了,他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道:“朕……朕真的从不曾亏待过她……真的……满朝文武皆知,朕最爱的便是她……”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爱,她已经死了,你如今怎么说,也都成了,你明明知道我爱她,爱到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她开心,我高兴,她难过,我心痛……可你,却非要抢走她,现在,你害死了她,那么如今,我也可以为她弑君,不对,你算什么君,你就是一个可耻的,见不得旁人好的混账东西,有你这种狗皇帝,这整个天下都会被你送掉。” “你!” “我又如何?横竖我是不想活了,你又能耐我何?这黄泉路上,有你垫背,也是值了,我能踩着你的头去见她,她一定是极开心的。” 此时,整个宫殿都已被包围,门口也堵满了手持兵刃弓箭的侍卫,可人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穆骞背靠着墙,身前是被他劫持的与他身高不相上下的皇帝,虽说逃无可逃,他们此时也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只求穆骞能突然想通或者熬到他体力不支。 皇帝见他养的一群废物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直冒得打湿了衣服,他也是从不曾想过,这素来软弱任他欺辱的穆骞居然会是个这样的大疯子,这还在这皇宫大内呢,就敢如此加害于他! 他比穆骞年长了不了几岁,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穆骞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此时只要穆骞想,拧断自己的脖子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越想越怕的他,也是吓得腿都要不听使唤了。 “穆骞,你放了我,我,我给你加官进爵,我……我,把谨如的尸骨还你,如何?” 他到底还是软弱了下来,估摸着也是被发疯的穆骞给吓惨了,此时连朕都不敢再说了。 听得尸骨二字,穆骞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他忍不住冷笑,“萧宜,你不配说她的名字,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的鬼话么?你一直就是这样的一个满嘴谎言,睚眦必报的小人,我真是后悔,横竖是个死,当年在你请旨赐婚时,我就该一刀杀了你!当年在你们的婚宴上,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他再也不想跟皇帝继续废话下去了,他话音刚落,手便猛然用力,只听得一声好似骨头断裂的响,旋即,一支穿云箭从侧面飞过,直直刺向了穆骞的脖颈,此箭角度端的刁钻,若是稍有不慎,估计被穿脖子的就是皇帝了。 众人见穆骞颓然倒下,连忙蜂拥而上,然而穆骞虽脖颈上中了一箭,却仍没有断气,右手依然死死地扼着皇帝的脖子。 侍卫举起了刀,朝他砍去。 穆骞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朝他快速挥下的刀,不禁轻声地笑了。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日子,回到了他满心期待的梦里,梦里没有萧宜,他的谨如依旧是十六岁的碧玉年华,她戴着枝上离,欢欢喜喜地,做了他的新娘…… 皇帝此时已经昏死了过去,脖子的骨头差不多算是断了,虽说没死,却还不如死了,死去的穆骞的手的手仍旧扣着他的脖子,扣得死死的,掰都掰不开,无奈之下,只好先一刀剁下,再想法子取下来。 皇帝就这么昏迷不醒半死不活的,整个太医院都是战战兢兢,拿着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唯恐他丢了命,最终整个太医院都得陪葬。 好好的接风宴出了这样的大事,满朝文武也顿时都乱成了一锅粥,好在太子已经到了能管事的年纪,有他监国,到底没出什么大乱来。 钟离络那一箭虽然凶险,但也算得上是救驾有功,那不过十七八岁的太子摊上这种破事,正忙得是焦头烂额,经人提醒后才想起这茬来,他点了点头,“嗯,四品忠武将军钟离络救驾有功,理应封赏……” 趁他想着如何封赏的功夫,钟离络忙跪下道:“太子殿下,皇帝陛下乃国之根本,微臣救驾,理所当然,无需封赏。” 太子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钟离将军倒是高洁。” “殿下谬赞了,不过,微臣倒是还有一小小心愿。” “将军直说便是。” “微臣,仰慕镇国侯府大小姐已久。”钟离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明白了,待父亲醒了,我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2 亲自求他为你们赐婚便是。”太子道。 听闻此言,钟离络顿时就傻眼了,那皇帝陛下的情况她也是见着了,若想好起来,除非老天爷显灵,况且,他若是驾崩了,那可就得有三年国孝等了…… 钟离络不禁叹了口气,想来全怪她偷偷找角度找得太慢了。 虽说钟离络是自顾自地谢绝了封赏眼巴巴地求赐婚,但太子殿下也没有真的就不赏了,她救的当今圣上,不赏如何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到底,钟离络还是被升为了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 那公然弑君的穆骞早已气绝,被盛怒的太子殿下给挫骨扬灰了,而穆家一家,虽说念着过去的满门忠烈没有被满门抄斩,也是俱被流放,好在穆老将军早已去世,不然忠君爱国的他看着自己苦心教育的爱子变成了一个弑君的逆子也得硬生生气死。 穆骞被挫骨扬灰的第二天,镇国侯夫人于氏便带着容嘉卉一同出了门,去皇陵拜祭表妹尤谨如。 站在尤谨如的陵墓前,于氏垂下头,从袖中摸出了一个青花小瓶,并那支尤谨如交给她的枝上离。 她也是靠着关系,才总算是保留到了穆骞的这么一点点的骨灰,姐妹一场,这也是她唯一能为谨如做的了。 “娘,这个,是穆将军送给表姨的么?”容嘉卉看着那枝上离问,她过去问关于它的事时,娘亲从来不答,但如今,她总觉得,她的娘亲其实什么都知道。 于氏也觉得不必瞒她了,点了点头,“对,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谨如病重,自知时日无多时,将它交给了我,希望我能有还给穆骞的一天。” 想着这两人的有缘无分,于氏也是叹了口气,“你表姨就已经是个傻子了,这十几年来陛下多么疼她,大家也一直只见她笑嘻嘻的,我还当她是真的开心呢,结果,居然到死都念着人家穆骞,念到气绝,而这穆骞,更傻,硬生生害得自己尸骨无存了,他们俩,倒也算天生一对。” 闻言,容嘉卉的心中顿时也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她当时不知轻重说了实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如此了,虽说那样的话,穆将军估计也是一个人在西北孤独终老的命,但也总好过挫骨扬灰,说到底,这俩人的悲剧,是注定了的。 容嘉卉自然也是见过她的那位表姨尤谨如的,尤谨如在出嫁前,经常过来逗表姐家的两个孩子,她就如同于氏说的那般,脸上时常挂着笑,瞧着有些稚气,容嘉卉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尤谨如笑起来甜甜的模样的,就算是那恶意报复穆骞的皇帝陛下,想来对她也并不是没有真情,不然他不会当真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她好,不会人人都知他最疼惜贵妃,若是说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穆骞,鬼才会信呢,皇帝像那种人么? 她们娘儿俩也不敢感伤太久,唯恐被人瞧见了在做什么,趁着没人,忙将那个装着一点骨灰的小瓶并着枝上离给偷偷埋在了尤谨如的墓旁,到底,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死同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啾啾酱的深水□□!!!抱住金主大腿不撒手!!! 感谢 瘦瘦x20、爱茳x13、我叫大总攻x9、九井酒x5、慕楚x5、allb的营养液 第39章 断了脖子的皇帝躺在寝宫里, 流水的名贵药材仿佛不要钱一般,尽情地用着, 瞧着他的模样, 估摸着, 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着父亲的凄惨样子,太子也是有些郁闷的, 明明皇位就差不多已经是他的了, 此时却依旧得顶着个监国的名头, 始终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他过去做为皇帝的嫡长子,看上去无限荣耀,其实,却是件辛苦的差事, 萧宜疑心重,心眼小,儿子太过优秀, 他担心儿子会□□,担心儿子会谋害于他, 然而儿子若是太过差劲,他又觉得儿子是个绣花枕头, 是个废物,就该塞回娘胎重造。 虽说这样子着实显得太过凉薄了些,但太子确实是在心底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的,身为长子,底下弟妹不少, 他父亲又正当壮年,若是不出这事,估计还能再生一窝,然后有可能就这么把他给硬生生耗死,这可真是讽刺呢,至亲的父亲遇难,对他而言,却是有利的。 而皇上被刺,命悬一线,这样的事对世人来说,也是太过严重,朝堂是暂时稳定了下来,可全国百姓那边就不好摆平了,偏偏这时皇帝穆骞尤谨如三人的事,还被人一个不小心给泄露了些出去,压都没能压住,在民间越传越离谱,闹得人心惶惶的,谁都知道了皇帝陛下拆散有情人的事,影射的话本子都偷偷冒出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天桥底下就该有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某某皇帝的二三事了。 当太子的,在宫里头为了大小事急得头上都要生烟了,皇帝却依旧安逸地躺着被太医们吊着一条命,不过,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现在被传成了什么样,估计也是只恨自己不能立刻去死。 而其他人,日子照样过,容嘉卉也是不知讨好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才终于算是让自家爹爹拉下脸来了,原谅?那对于容琛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可以暂时将它略过去,以后也不必再提了。 女儿都跑出去会情郎了这么久,发生了什么还是没发生什么,都说不准,只觉没有珠胎暗结便已是万幸,他们做父母的,对于她们的这桩婚事,也算是终于决定松口了,免得夜长梦多,搞得原本是他们瞧不上人家,结果到了那时候,却是人家反而不愿意了,那样的话,他们的老闺女怎么办?到时候给人做续弦啊? 容琛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思虑了许久后,还是偷偷地跑去找上了钟离络。 结果他一进门,就不巧正好看到自家闺女在人家院子里荡秋千。 容嘉卉见他来了,连忙跳下了秋千惊喜道:“爹!您怎么来了啊?” 没想到会撞上自家傻闺女的容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来看看那个姓钟离的小子,我们还有话要说,你就先回去吧。” 容嘉卉平日里或许好糊弄,此时却是敏锐地嗅到了些许不对。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问。 容琛一噎,他睨了她一眼,道:“我又能有什么事情瞒你,我叫你回去你就给我回去!少废话!” 容嘉卉被唬了一跳,她有些委屈,居然又凶她,只不过,她一见爹爹凶就有些没辙,闻言,也只得扁扁嘴,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她便苦着脸走了。 不久,换了套衣服的钟离络走了出来,却发现说好在院子里等着她的容嘉卉没了人影。 而取而代之的,却是镇国侯容琛。 钟离络忙躬身行了一礼道:“侯爷。” 若是过去,容琛也许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3 还乐意虚扶一把,而此时,他却只是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少整那些个虚的,你若是真有敬我的心,就不会拐走我的女儿了,居然还敢把嘉卉带到那种鬼地方去!你是真以为我和气惯了就不会杀你啊?” 钟离络不敢起身,垂着头,直呼不敢,虽然她的心底,对他口中的所谓和气其实不是那么赞同。 容琛显然还没教训够,他接着道:“钟离大将军,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嘉卉刚刚及笄,你就拐了她,非你不嫁,嘉卉素来听话懂事,想来也都是你,花言巧语,哄骗着她跑去了那种不毛之地!” 钟离络的头越垂越低,只觉他没一句对的,却又不敢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得默默听着,等他说个饱,再谈其他。 钟离络也算是终于知道了容嘉卉絮叨的毛病从何而来了,眼前这位的功力,显然是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说了多久,容琛才终于止住了话匣子,他拿过侍从端上来的茶水,小啄了一口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婚事,我准了。” “真的?” 院里院外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容琛与钟离络同时扭头一看,只见容嘉卉其实还没走,一直扒着门只露一个脑袋在那偷听呢。 她原本听着自家爹爹那一堆废话听得昏昏欲睡,而这一句,却是宛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她硬生生惊醒了。 她惊喜道:“爹,您可不许反悔啊!得白纸黑字地记录下来!” 说完,她便要去找纸笔。 “嘉卉!”容琛很铁不成钢地喊住她道。“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姑娘,我就是来商量婚期的,我看过了,下月的二十五就是个黄道吉日,现在着手准备,也还算来得及。” 听得这么准确的日子,容嘉卉反倒有些害羞了,“现在是初三,下月二十五啊?这么早啊?” 容琛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嫌早?你个没脸没皮的丫头不是恨嫁么?” 没脸没皮?这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这般说自己的闺女的,又羞又气的容嘉卉只好又默默地把头给缩回了门后。 钟离络原本也是高兴的,但她想了想后,又为难道:“侯爷,这,恐怕不成?” “什么?”父女俩又异口同声道。 不等容嘉卉开口说什么,容琛便已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揪住了钟离络的衣领问:“钟离络你说什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敢对我的女儿始乱终弃?你最好再给我仔细想想,然后重新说一遍,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被揪住衣领的钟离络看着两眼充血的容琛,无奈道:“侯爷,多日前皇帝陛下遇刺,太子殿下说我救驾有功,该论功行赏,我想到了嘉卉,便谢绝了,只想求一个恩典好让您松口。” 闻言,容琛的手松了松,又问:“那,你说的恩典求成了么?” 一看就是没成,不然此时旨意都传来了。 钟离络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说,等皇帝陛下醒了,他会亲自去替我求。” 容琛不禁扶额,等断了脖子的皇帝陛下醒来?可能么?这太子殿下都这般说了,难不成,还真的就这么慢慢地等下去?就皇帝陛下如今那个状态,还是趁早别做梦了,他若是一直不死怎么办?他若是死了,转头就是三年国孝怎么办?此题无解。 “络儿啊。”容琛轻叹,“以后别再随便求恩典了,这不是在话本里头,并没有那么多通情达理的皇上太子……” 钟离络点了点头,毕竟这教训她已经吃到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容琛顶着满头愁云走了,哎,这可该如何是好啊,他这般想着。 就站在门口的容嘉卉见爹爹出来了,冲他勉勉强强地一笑,然后又走了进来,她看着钟离络,也是叹了口气。 她莫名的,就又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了,上辈子里,这人活到了二十有七都依旧是一个孤家寡人,难不成,这辈子有了她也逃不脱这个命运?那也太凄惨了些。 这一次,钟离络他们一大批人在京城待得有些太久了,留在西北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够用,若是往日还好,如今,戎人显然也是知道了天下大乱,是个大举南下的好时机,便纷纷聚集在了一起,一路打了过来,西北的人,此时已经有些难以抵挡了。 听闻消息,钟离络大骇,她也没敢耽搁,很快便带了兵快马加鞭地支援去了。 远在西北的众将士们还在奋勇杀敌,而京城里,皇帝萧宜断着脖子,已经昏迷不醒了两三个月了,满朝文武们也是觉得对他已经仁至义尽,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他们换了一套口气,纷纷苦求太子继位,直呼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再三推辞无果后,到底还是在这样外忧内患不断的情况下,仓促地登基为帝,而萧宜,则是被尊为了太上皇,继续由太医院们吊着一条命。 新帝登基这样天大的事,对此时的老百姓们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了,那戎人的厉害,老一辈的人都是极清楚的,此时大家听闻他们都快要打进来了,也是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容嘉卉自是亦然,她当初也是知道此行险象环生不容一丝差错,才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子任性无理取闹,没有继续不知死活地跟着钟离络一起过去,毕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钟离络不是去驻守西北,偶尔打打来捣乱的戎人,现在,她当初住过逛过的地方,早已被攻陷,她跟到战场上去,只会成为一个拖累钟离络的累赘。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容嘉卉如今,显然已经开始真的有了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  挂了两个预收坑,亲们可以去瞧瞧,暂定在912哥哥生日那天看心情开一个,目前正在存稿中,虽然进度缓慢。 感谢 哪天x5、allb的营养液 第40章 又是新的一天, 城门外的戎人经过了一夜的整修,又重新变得精力充沛了起来, 他们也是狂妄得很, 丝毫不把他们中原军放在眼里, 就在不过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想来也是知道这些中原人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过, 确实是不敢, 就算是钟离络的爹爹钟离清当年, 也不曾跟着老镇国侯对付过这么大规模的戎人进攻,更别提如今的这些小年轻了。 钟离络身披战甲,又走到了城楼上查看起了情况,也是得亏兵卒服她, 知这位大将军过去打过的戎人多如牛毛,是个厉害的,比那就是来当吉祥物的王爷大元帅还强, 有她坐镇,众人的一颗心才稍稍安了些, 不至于彻底颓废下去,若是这士气彻底没了, 这城也就离破了不远了。 这些戎人们此时都还没有攻进来呢,便俨然一副势在必得胜券在握的模样了。 这些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4 野蛮的游牧民族素来如此,一路打一路烧杀抢掠,这种行为虽说十足可耻,却非常好用, 粮草充足,金银充足,还有一堆汉女供其玩乐。 面对着如此棘手的敌人,钟离络只觉头疼得很。 上一次戎人南下,是五十年前,经历过的老百姓们,都已经很老了,那段写在史书上了的血泪史仿佛离大家很远,其实又很近,人人都在担惊受怕,他们想在戎人打进来前逃命,可又只觉逃无可逃,国家也在四处征兵,一股一股地派往西北战场。 如今处处人心惶惶的,容嘉卉倒是显得莫名的平静,只整天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绣着花,今天绣月季,明天绣牡丹,等钟离络回来,估计都能开个铺子了。 她闲来无事时,也是看过两本书的,戎人上次南下,都已经是前朝的事了,亡国皇帝多昏庸,前朝那位却非也,只是他虽不昏,却实在太急,妄想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做完几百年才能做成的事,让百姓苦不堪言,到头来,还是得了一个暴戾的名声,本朝能够建立,估摸着也有几分那次戎人乱华的功劳在。 对于战争,她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又重新开始交际了起来,杨倩玉的那位只知风花雪月的夫君瑞王,就是那个被派去西北壮士气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了,俱杨倩玉的说法是,当时的瑞王接了旨后,脸都给吓白了,路都走不利索了。 不过新帝也是明白,朝中目前还没有人能胜任这个职位,至少,他这小叔叔除了摆着好看外,还挺有自知之明,能乖乖听话不会捣乱。 容嘉泽正处于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向往着去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整天想着奔赴前线,结果差点被当爹的给一巴掌呼死,虽说容琛一向认为,女儿是用来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儿子就仅仅是个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但这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疼惜儿子,哪能让他上赶着去送死呢。 容嘉泽好几次想偷跑,都成功地被有了女儿偷跑经验的容琛给揪了回来,然后锁了起来。 这西北大战,持续了两年多,双方苦苦地耗着,就看谁能耗死谁了,好在最终还是还是以本朝大军大获全胜而告终,两边俱是死伤无数…… 又是一个梅雨时节,大家终于盼到了人归。 容家一家,也是跟随着以皇帝陛下为首的大部队一同前去迎接大军奏凯而归了。 容嘉卉平平安安地到了城门口,也是松了一口气。 两年不见,钟离络黑了许多,又瘦了些,容嘉卉远远的,依旧是一眼看到了她,而钟离络也很快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冲她笑了笑,看得容嘉卉心里一暖。 瑞王见皇帝陛下居然前来亲迎,连忙从车里钻了出来,一句“陛下”刚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跪下,便被小皇帝给扶了起来。 “皇叔!请受侄儿一拜。” 说完,皇帝膝盖一弯,便真要下跪,瑞王哪敢生受,身为一文弱书生,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劲,还是硬生生把比自己高壮的侄子皇帝给托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瑞王便很厚道地提起了就站在他身后的钟离络。 瑞王回头看了一眼钟离络道:“陛下,此次大捷,也是全赖钟离将军指挥有方,臣实在不敢居功。” 他自然是不敢居功,这是他身为文人的骄傲,在战场上,他除了乖乖听话外,是什么也不敢做,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那被人笑话了千百年的赵括还能纸上谈兵呢,而他,纸上谈兵都不成,又哪里敢指手画脚。 经历了这么两年,皇帝也是成熟了不少,他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却俨然是完全没有了当初被赶鸭子上架时的样子,他笑了笑道:“皇叔可莫要自谦,这天下百姓,可都在赞叹您的雄才大略用兵如神呢。” 说完,他便看向了瑞王萧定身后的钟离络,道:“钟离将军是吧。” 钟离络走上前,拱手道:“微臣钟离络,拜见陛下。” “钟离将军请起,钟离将军有勇有谋,赤胆忠心,得将如此,实属我朝之幸。” “不敢。” 看着他的模样,皇帝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同她说过什么,他想了想,恍然道:“朕貌似还记得,钟离将军有一小小心愿?” 钟离络一愣,仔细想想后,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红晕,她也是想不到,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居然还记得这事呢…… 皇帝见这虽说只有二十几岁,却战功赫赫的小将军居然脸红了,也是不禁乐了,他当初也是孩子心性,父亲脖子断了,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这人居然还能羞羞答答地来求赐婚,便说了那样的话。 “当初朕年纪小不懂事,只是同将军开个玩笑,将军千万莫怪。”皇帝道。 玩笑?让整个容府都郁郁寡欢了许久,如今却说只是一个玩笑? “不敢。”钟离络道。 “那便好。” 钟离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文,她顿感无奈,只觉这个皇帝不愧是太上皇的亲生儿子,各有各的毛病,这是在耍她呢? 虽说像穆骞那样找死的人,天下间也就一个,但皇帝显然也是被自己那断脖子的爹的惨状给吓坏了,这庆功宴上,他的左右两边,各站了两个侍卫贴身保护着,堪称是一丝头发都伤不着,放心之下,气氛也是和乐融融。 待到第二天上朝,皇帝对众人的册封便下来了,其中,钟离络获封平北侯。 得知消息时,容嘉卉还有些不可置信,定远侯居然变为了平北侯,也是了,上辈子在她死之前可没有什么戎人南下,都已经变了这么多了,这再变一变什么的,也是实属正常。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为钟离络高兴多久,便被皇后殿下给宣进宫了。 她与皇后殿下同龄,但往日素无往来,一时间也是不解皇后宣召的用意,但这皇后要见,她再怎么不愿,也只得乖乖地前去觐见。 不过,她进了皇后的寝殿后,却发现,除了皇后外,皇后殿下身旁还有旁人要见她,她只偷偷瞥了一眼,便被吓了一跳,她膝盖一软,忙跪下道:“小女容氏,拜见陛下,娘娘。” 皇后看着她这拘谨的样子,笑了笑道:“免了,白芷,给容小姐看座。” 皇后身边的宫女应道:“是。” 容嘉卉刚战战兢兢地落座,皇帝便道:“容小姐无需客气,论起来,朕或许还可以唤您一声表姐呢。” 闻言,容嘉卉顿时一愣,表姐?她是算他哪门子的表姐?她几时还攀了这么高的亲戚了? 半晌过后,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估计说的是她表姨的关系去了,可这世间,只有庶子庶女认嫡母的亲戚的份,哪有正经嫡长子认庶母的亲戚的。 不过,这皇帝陛下乐意认亲,她这小小镇国侯的女儿也是不好说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5 些什么,只得念叨一句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处的不敢。 “小女不敢。”容嘉卉道。 皇帝听得她这一句不敢,倒是又乐了。 他道:“那平北侯平日里也是开口闭口的不敢,你们俩,这点倒是一样。” 听他突然提起钟离络,容嘉卉顿时是更是不知其用意了,而且皇帝陛下一直在看着她,那目光让她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皇帝又道:“朕之前还总是在想着,这平北侯所钟意之女子,究竟是何模样呢,居然能让他如此神魂颠倒,非卿不娶,如今见了表姐你,朕倒是开始有几分明白了……” 容嘉卉也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她垂着头,听着皇帝陛下一口一个表姐的,依旧一言不发,心里不禁胡乱猜测着,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皇后见此,笑了笑道:“陛下,您这样说得表姐她都要不好意思了呢,横竖,您不就是想见一见表姐,瞧瞧是何模样性情再赐婚么,如今都已经见到了,品貌一流,这婚,您到底还赐不赐了啊?” 可别父子俩都偏偏就是喜欢这个模样的女孩,还偏偏都喜欢从将军手里头抢人,那样的话,她跟太后可就真憋屈了。 皇帝执过她的手,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卿卿,你这都一下子全说出来了,可就没有意思了,朕本来还想继续逗逗她的呢。” 整天政务缠身,好不容易来个小乐子,他容易么。 容嘉卉怔了怔,半晌,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后,忙惊喜地跪下道:“小女谢陛下赐婚。” 就好似生怕人家会反悔一般。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反悔,最终,容嘉卉成功地带着圣旨回了家。 然后,她也终于算是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帝后一口一个表姐地唤她,估摸着是因着钟离络的缘故,想要拉拢她呢。 君不见,上辈子她们没有这层关系时,没断脖子的太上皇不也是想着把自己的堂妹给嫁过去么,也是多亏了她下手早,有了穆骞这个前车之鉴,谁敢再拆有情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换个马甲、瘦瘦x10 的营养液 第41章 虽说容嘉卉早已被拖成了这京城头一号的老姑娘, 连弟媳妇的肚子里都揣一个了,她的婚事才刚刚有着落, 但她却是得意洋洋的, 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她掀开车帘, 指着不远处正在修建中的宅院,扬眉吐气道:“于以湘, 那儿, 就是我未来要住的府邸了!” 毕竟钟离络总不能在容家住一辈子, 府邸还是必须的,虽尚未竣工,容嘉卉却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住进去了。 于以湘叹了口气,道:“得了吧, 每回经过你都要说一次,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差不多该消停消停了, 当年人家杨姐姐做王妃都没你这么嘚瑟呢。” 容嘉卉道:“那能一样么?谁不知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最是疼杨姐姐,打她出生就把她当儿媳妇看了, 杨姐姐她呢,那是注定要做王妃的, 就看是哪位王爷足够走运了,而我,就不是注定要当侯夫人的了,况且,我熬到一把年纪了, 终于能出嫁了,就稍稍高兴了一下而已,又碍着你啥了?” 于以湘撑着脸道:“成,你高兴就好,眼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记得人家温妹妹才比你大一岁呢,孩子都能说能跑了,哎,也不知我那表妹夫到底是哪里好了,居然让你这么鬼迷心窍的,恶心死我了。” “这不,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瞧着她哪儿都好,挑不出一丝错来,就是不常呆我身边而已,不过,以后她跑去哪我都在后头跟着,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无聊,没准儿,我也能杀两个戎人呢。” 于以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也真是,都二十多的人了,还是老样子,总爱胡说八道。” “你不也是老样子,都知道我是胡说八道了还总是跟我较真。” 她话音刚落,却发现马车居然停了下来,容嘉卉猛地掀开帘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车夫指着前面,一脸纠结道:“大小姐,与南平郡主的马车面对面碰上了。” 这段路可不算宽敞,两队车马中可非得有人相让才行,可容嘉卉素来就不是会让开的那个,他们老萧家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尤其是这宁王府这高傲得眼睛长头顶的金尊玉贵的郡主们。 于以湘深知自家表妹跟宁王家的南平郡主最是不对付,一时间也是唯恐她们会打起来,便连忙上前拉过了容嘉卉的手劝道:“容嘉卉,你都是快做新娘子的人了,还是别跟人家起冲突了吧。” 容嘉卉道:“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哪里敢同南平郡主起冲突啊。” 说完,她朝车夫扬声道:“车夫,咱们让人家郡主先过去吧,毕竟人家郡主这两年已经是事事不顺了,咱们现在能顺着她一点,就还是顺着她一点吧。” 容嘉卉这话也是忒气人了,于以湘也不知人家郡主听着了没,不过她想着高傲如萧文嫣的表情,都不禁笑了出来。 萧家车马过去后,于以湘拉着容嘉卉又坐好道:“你啊,还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可比人家还大了两岁呢,有什么好牛气的。” 容嘉卉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烦,年纪越大越跟个老妈子似的,你就该早点生个孩子,当正经老妈子。” 说到这个,于以湘也是不禁叹气:“我也想啊,可是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她低头想了想后,又重新看向了容嘉卉,提议道:“干脆你以后生一大窝,再挑一个过继给我得了。” 容嘉卉默默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自家的妹妹那么多,找她们去,少来烦我。” 闻言,于以湘抿了抿唇,只好不提了。 嫁衣这玩意,极不好绣,容嘉卉上辈子的嫁衣,就因为她嫌太过麻烦的缘故,只在给公婆夫君做衣服时,往上添了几针而已,毕竟不是每个千金小姐都好绣工,这么做的人,比比皆是,容嘉卉又不是个勤快的,自然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偷这个懒了,但是这一回,她倒是决定要亲力亲为了。 白露替半夜都还在点灯继续绣的她端上了茶水后,有些心疼地道:“大小姐,横竖时间还早得很,不会绣不完的,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容嘉卉摇了摇头,“不绣完我心里就总有些不踏实啊。” 这八年,于她而言,就跟做梦一样,最近的她,总是梦见她都快要彻底遗忘了的前世,这人啊,在梦里时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都有些害怕了。 随着黄道吉日的不断推进,容嘉卉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不是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就是觉得婚礼得砸,甚至,她还担心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6 过,钟离络会不会突然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小女人,需要一个大男人,然后在喜堂上丢了她跟个不知哪里出来的野男人溜了,果真,这话本子可当真不能多看,看得她都快要封魔了,她如今还不知道,她这情况,在后世有个专有名词。 不过,她就算再怕,她们的婚事,依旧是如期而至。 婚事向来是极其繁琐的,尤其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贵族,容嘉卉的嫁妆,跟上辈子是一样的,足足一百六十四抬,可端的是十里红妆,她家可不像那么些硬充体面的人家那样,松松垮垮地放嫁妆,八十抬都能折腾出一百二十抬的效果,这体面是瞧着体面了,但到底还是小家子气十足,若是容琛于氏也效仿,那容嘉卉的嫁妆都能整出两百抬了。 她的嫁妆之丰让众人惊讶艳羡之余,也是让不少没落贵族扼腕叹息,自己当初居然都没死乞白赖地把这财主哄过来,这排场,想来这皇家嫁女,也不过如此了。 容嘉卉乖巧地坐在闺房,穿戴整齐,妆化得跟个鬼一样,头上还顶着一个快压断她脖子的凤冠。 她瞧着迎亲的要来了,忙嘱咐弟弟道:“乖弟弟,姐跟你说,做做样子就得了,可别真拦着你姐夫啊,对了!也千万别伤着你姐夫啊,不然姐姐我就打死你。” 容嘉泽道:“姐姐,这大喜的日子呢,你干嘛开口闭口就是死死死的,况且,我又怎么会拦着姐夫呢,姐你就放心吧。” 见他听话,容嘉卉忙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给丫头们使了个眼色,丫头们会意,忙给他们递上了容嘉卉备好的红包,她笑着对表哥表弟们道:“表哥表弟,这是嘉卉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她又看了方才被她嘱咐过的容嘉泽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还是那句老话,别真拦着。 于家几个兄弟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家表姐/表妹,还都还没有过门呢,这胳膊肘就已经拐成这样了,要是到了以后那还得了! 钟离络那边也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导致他只得带了两个同僚过来抢亲,与这边相比,倒是显得颇为寒酸。 一行人还没挨着门呢,便是被一群丫头给拦住了,丫鬟们笑嘻嘻地堵着门,闹着要他们发红包,不给就绝对不让开。 好在钟离络对于这些早有准备,挨个给了个大红包,丫头们开开心心地接过后,便满足地散开了,这倒让钟离络松了一口气。 容嘉卉透着盖头,隐隐约约地看着外头,抿嘴一笑,看来她的警告还是有效果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事先敲打过,这些鬼丫头哪里会那么听话。 虽说丫鬟们这关是过了,可这死死关着的门,于钟离络他们一行人而言,还是有些难办。 跟着钟离络一起,早已升到了从五品游击将军的谭峻拍了拍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咱们来接新娘子了。” 里头的容嘉泽堵着道:“不成不成,谁要是抢了我姐姐,我就同谁急!” 谭峻对钟离络道:“诶,你这小舅子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完,他又高声道:“那我就撞了啊!” 容嘉泽眼珠子一转,道:“你撞啊你撞啊,我姐姐这门是黄花梨木的,撞坏了,一百两金子!” 闻言,对方撞门的动作瞬间就停下了,什么梨?他伸出手算了算,这什么梨的破门,居然值那么多钱呢?不会是这小子唬他的吧? 钟离络想了想,凑了过去小声道:“若是撞坏了,让我来赔就是。” 谭峻看着她,活像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这钟离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咧开了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答应道:“哎,好嘞!” 正当他要猛撞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且慢。” 几人回头一看,忙拱手道:“王爷。” 瑞王抬手示意免了,他走上前,拍了拍与他在西北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的钟离络的肩,给了她一个相信哥的眼神,然后,他也挨到了门口,拍了拍门道:“那个,嘉卉妹妹,我是你杨姐夫,你与玉儿她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姑且也算得上是你的娘家人,你放我进来,让我同你们一起对付这些家伙吧。” 闻言,容嘉卉有些忍俊不禁,这是骗谁呢,三岁孩子都不信呢。 容嘉泽回头给了容嘉卉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是在问她,到底要不要放这位王爷进来。 容嘉卉点头道:“放放放。” 她可巴不得瑞王的奸计得逞呢。 容嘉泽脑子不太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瑞王的小计谋,此时见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倒是顿时了然,依旧死死守着门。 容嘉卉顿时有些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姐姐的话呢?你怎么就不跟你的表哥表弟们学学呢?” 于家那几位收了红包就办事,此时正在一边悠闲地坐着喝茶。 容嘉泽撇撇嘴道:“姐,我就你一个姐姐,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堵这一回门啊,还不让我好好玩一会儿啊?” “你两个表姐出嫁时怎么不见你堵,下回堵你表妹的门去。” 他俩正说着时,容嘉泽便只见这门底下居然有东西塞了进来,仔细一看,居然是红包。 容嘉泽忍不住笑了:“难道小爷我还缺这点钱么?” 外头趴在地上塞红包的谭峻顿时有些黯然。 容嘉泽想了想,又道:“除非你们再多塞几个。” 反正这姐姐留不住,总是会被抢的,先多捞点钱也是好的。 看着被塞进来的红包越来越多,他也是笑开了怀。 容嘉卉道:“差不多得了,放人家进来吧,到时候缺钱了,直接来姐姐这里拿。” 容嘉泽道:“再等等,多等几个,让你弟弟多赚点。” 容嘉卉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穷成什么样了啊。 容嘉泽弯腰正要捡这成堆的红包时,屋外的人感觉到了漏洞,又开始了撞门,这回这一撞,门也开了不少,容嘉泽连忙站起身撑住,可他双拳哪里敌得过众手,到底还是让这些人闯了进来。 谭峻见他摔了个狗吃.屎,也好心好意地拎着他起起来了,谭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你小子,挺能的啊,红包分哥两个呗。” 容嘉泽忙将红包全都给捡了起来,捂得严严实实道:“你以为老子藏私房钱很容易的啊,自打娶了媳妇,我的钱就再也不是自个的了,哪能给你。” 谭峻看着这个说是十八九,瞧着却像是十六七的孩子,有些讶然,这么个毛头小子,居然也已经娶了亲? 不过,他想着自家媳妇,倒是突然与容嘉泽产生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搂过容嘉泽的肩,道:“来,弟弟,让哥来仔细跟你说说这藏私房钱的学问。” 他们凑到一旁去说私房钱的二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7 三事去了,钟离络也终于踏了进来,只是,本该在床上坐着的新娘子又不见了。 在钟离络没进来时,容嘉卉确实是急不可耐的,可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千奇百怪的,如今,她终于把钟离络给盼进来了,却是又开始有些害羞了,她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头,故意藏着不见。 钟离络看着这布制的屏风上映出的身影,哑然失笑,让她不禁想起了古时那个捂着耳朵偷铃铛的人。 她径直走了过去,穿过了屏风,容嘉卉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其直接拦腰抱起。 “喂!姓钟离的你干嘛呢!”双脚突然悬空,容嘉卉惊呼道。 钟离络笑道:“我来带我的新娘回家。” 容嘉卉拍拍胸口,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她扶了扶头上似有千斤重的凤冠,在确保它没有任何移位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扁扁嘴,冲钟离络担忧道:“放我下来吧!我这人就已经够沉了,还带着这估摸着有好几十斤的行头呢,你这么瞎胡闹的,要是摔了我怎么办?我可不觉得我爬得起来。” 闻言,钟离络也是颇为无奈,这小丫头,净爱这种时候泼冷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慕楚x5、楼上是我身下受x30 的营养液 感谢 杨沐晴x3 的地.雷 感谢 小莎子 的手.榴.弹 mua,爱你萌。 第42章 别家姑娘出嫁啊, 都是被自家哥哥弟弟背上花轿的,这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容嘉卉倒是也不害臊, 居然是被人家新郎给抱上去的, 听着喧闹的人声, 容嘉卉只庆幸自己如今压根不用面对旁人调笑的脸。 送嫁的队伍十分绵长,最前边的已经由一个侯府到了另一个侯府, 最后头的还在等着啥时候才能走。 婚礼程序十分漫长, 行毡、跨火盆、拜堂、入洞房, 这些都是容嘉卉上辈子所经历过的,这她的思绪突然有些混乱,只是,她一想着身边这个不同的人, 又瞬间清明了。 她坐在婚房里,所有人都被她给赶了出去,耳边没有了嘈杂的人声, 喧闹的喜乐,静得让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 她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然后似乎是有人偷偷地踩了进来, 来人脚步迈得极轻,似乎是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 容嘉卉知她估计是害羞了,便也假装自己是聋了。 她就静静地着人家来把她头上这个破玩意给掀了,结果等得她昏昏欲睡,姓钟离的依旧是一动不动。 她无奈, 只得道:“你掀不掀,你不掀我掀了!” 说完她便伸手做势要掀盖头了。 钟离络忙阻止道:“别。” “那你赶紧过来,把它摘掉,要不是都跟我说得你来掀,我早不戴了,闷死人了。” 想她上辈子,大热天的穿着那瞧着精美实则厚重的嫁衣,脑袋上顶着千斤重又盖着这破玩意,还非要死犟,结果盖着这个破玩意盖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想受罪了。 钟离络有些羞怯地掀开她的盖头,即使盖头底下是一张粉刷得比城墙还厚,还化着一个大红嘴唇的面目全非的脸,也都让她看出了那么几分动人来。 见她终于慢悠悠地把那玩意掀了,容嘉卉也连忙把头上那重玩意给摘了下来,让钟离络拿到了梳妆台上,然后又把绣着金线的外衣脱了,那可真是一身轻啊。 她洗了洗脸,把一脸的脂粉洗掉后,终于露出她的本来相貌来了,这个世道啊,新娘子的妆容都是这德行,千人一面,不洗掉,大家都长一个样。 容嘉卉擦干净脸,坐到了床上,拿起褥子上的花生桂圆莲子便剥着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抱怨道:“络络啊,我跟你说,今天一整天,我穿着这么重的东西,几乎什么都没吃啊!要不是阿泽那混小子偷了块糕点给我,我现在就已经饿死了。” 钟离络闻言顿时心疼得不得了,“那嘉卉,我要不要先让下人备点糕点啊?或许厨房还有些小米粥?” 容嘉卉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些玩意够我吃的了,反正这上面的好兆头跟我们无关,就别浪费了,来,你也吃一点。” 钟离络坐到她的身边,接过她递给她的桂圆后,想着她们俩也确实是生不出娃来,不禁有些内疚地问:“嘉卉,你会不会……” 她话未说完,容嘉卉便打断了她道:“不会,你别去想太多了,谁让我就是喜欢你呢,老早老早就喜欢你了,喜欢了那么久,还怎么拐过来?就算知道了你也是女儿身也只能认了。” 钟离络道:“那也是怪我,没有一早就对你坦白。” 容嘉卉笑道:“嗯,不过,那得追溯到上辈子去了,恩,都怪你上辈子就没告诉我。” 钟离络愣了愣,“什么上辈子?” 容嘉卉弯着嘴角,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我梦见我上辈子就遇见你了,只不过,我明明就有些心动,却死不承认,结果,就那么硬生生错过了。” 上辈子,容嘉卉不喜欢钟离络,人人都知道,可容嘉卉喜欢钟离络,却连容嘉卉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容嘉卉依旧有些想不通,也对,感情的事,又哪里能去细细地纠结个何时产生何时结束,也许,在她记忆里的二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一身孝的瘦弱少年时,便已经忘不掉了吧…… 钟离络心神一动,她摸了摸容嘉卉的头,柔声道:“没事,梦都是反的。” 容嘉卉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说完,她看着桌上酒壶,笑盈盈地走上了前,倒了两盅,她将其中一盅递给钟离络道:“喏,新婚之夜,哪有不喝合卺酒的理。” 钟离络接过去便要喝,容嘉卉拉住了她,笑得有些贼兮兮。 容嘉卉用拿着酒杯的手臂从钟离络的臂弯中穿了过去,然后便给了钟离络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告诉你,这合卺酒啊,得这么喝!” 此时,容嘉卉与钟离络的脸挨得极近,喝了合卺酒后,嘴唇上亮晶晶的,水光潋滟,两人染上了几分醉意,整个气氛也开始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容嘉卉看着眼前钟离络越来越红的脸,咽了咽口水,忙逃难一般地将酒杯拿走了。 看着她一副不自在的样,钟离络更不自在了,她整个人转到了一边,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早些睡吧?” 容嘉卉点点头,“是该早点睡,我也困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挪了过去。 只不过,钟离络看着红艳艳的被褥上的那块醒目的白色大丝帕,顿时又有些不解了。 她素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8 来勤学好问,便拎起了那大帕子,问容嘉卉:“嘉卉,这个,是枕巾么?” 看着这俗称元帕的白色巾帕,容嘉卉的脸顿时就红成了一只油焖大虾,此时她看着钟离络的眼神,就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这到底是什么,就算她实际上是个三十好几的老姑娘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它就是一块枕巾!” 钟离络了然,在容嘉卉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时,钟离络又问:“为何被子褥子幔帐都是红的,偏生这怪模怪样的枕巾却是白的呢?” 容嘉卉是再也不想提它了,她打着哈哈道:“这传统嘛,总有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别太较真了,你就算去问当嬷嬷的,嬷嬷也未必明白呢。” 褥子上的桂圆莲子等还有不少,钟离络为了让容嘉卉睡得舒适,正想抖掉,结果褥子底下居然还有本书。 她拿了起来正想翻开,容嘉卉便飞扑了过去,“不能看!” 她这一扑,好巧不巧,正好把人家给扑倒到了床上。 容嘉卉红着脸,从钟离络手里夺过书道:“这个,好女孩是不能看的。” 上辈子她新婚的被褥底下就有着一本春.宫.图,被她发现时看得她差点鼻血纷飞,没想到这辈子还是一样,就不能换个不好找的地儿藏么?这样的东西,一个人发现还好,两个人,就是极尴尬了。 钟离络不解地问:“那是什么东西啊?” 容嘉卉咳了咳,将书给死死藏到了身后,“这,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了就好了。” 说完,容嘉卉便想往窗外扔,结果她准头太差,一个不小心,就给扔到了墙壁上,然后那书一弹,又给飞回来了,还直直地朝着容嘉卉的脸飞来。 唯恐伤着了她的钟离络忙伸手一抓,抓到书后,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她随手一翻,还没看清便猛地合上了,脸顿时也是涨得通红,嘉卉果然不骗她,她连忙用龙凤烛点燃了书的一角,便又扔了出去,这回可算是真成功了,她红着脸关上窗,又重新坐回了容嘉卉身边。 “早点睡吧。”钟离络垂着头,提议道。 容嘉卉红着脸,尴尬地点点头,“好。” 钟离络浑身僵硬地躺在容嘉卉身边,是一动也不敢动,见她这样,原本尴尬得无以复加的容嘉卉都忍不住笑了,谁家新婚是这个德行呢。 新婚…… 对哦!容嘉卉惊觉,她怎么就忘了呢,她们现在都拜过天地了,已经是夫……不对,可不算是什么夫妻,难道,她们这情况,得说妻妻?妇妇? 管他妻妻还是妇妇的,新婚就得有个新婚的样子,整得这般疏离做甚,想到这,她便朝钟离络那边靠了靠,然后钟离络便不禁往床边又挪了挪,她再靠,钟离络再挪,挪着挪着,一个没留神,钟离络便栽了下去,还顺便带下去了一床被子。 还没等她爬起来呢,容嘉卉的手臂从上头搭了下来摸到了她,容嘉卉探出头,问:“你干嘛呢?躲躲躲的,谁家成亲是这样啊?” 待到钟离络重新爬上来后,容嘉卉便圈住了她,明明过去她也经常这般,可到了这样的时候,这个动作,对两人来说,都有些变了味道。 有些窘的钟离络闻着容嘉卉身上让她有些眷念的香气,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容嘉卉圈着她的脖子,一双亮晶晶的眼静静地盯着她,突然,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容嘉卉瞪大了那双本就大的眼睛,提议道:“咱们——!” 话未说完,便卡壳了…… 容嘉卉将唇抿成了一条长直线,整个人顿时就仿佛泄了气般,是再也说不出啥了,她平日里自以为脸皮挺厚的了,可到了如今却跟个真小媳妇一样了。 钟离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容嘉卉的表情为何变了又变。 千言万语,不如化为行动。 思至于此,容嘉卉颤抖着,伸出了手,一把卡住了钟离络的脸,然后她眼一闭心一横,便撅着嘴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宝宝没驾照了~ 感谢 妲己、小莎子x2、哪天x3、諾、小离x3、久久九x20 的营养液 感谢 小莎子、杨沐晴x5 的地雷 感谢 杨沐晴 的手榴弹 mua~ 第43章 新婚之夜那些事, 若是其中一个人没有经验,那就是白白地便宜了另外一个, 而若是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那就注定了摸爬滚打, 手忙脚乱…… 哎,要是说她容嘉卉什么都不懂呢, 其实, 也不尽然,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想当年她偷偷从褥子底下摸出那啥图时,一个人偷偷翻得还挺起劲的, 就仿佛发现一个新世界,但那跟如今的情景能一样么?没实战过,看多少书都没用! 容嘉卉就这么跟上刑场一般地亲了过去, 力道重得,差点磕着了牙, 虽说她的牙没事,但嘴里磕秃噜皮了倒是真的, 她舌尖抵了抵,还有些疼,带着丝丝血腥味。 不过破了层皮不要紧,容嘉卉也不去管它,她跟只八爪鱼似的攀到人家身上, 看着眼前这张自己曾日思夜想的脸,不禁吃吃地笑了,而她眼前的钟离络大将军则是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好像钟离络才是那个羞答答地盖着红盖头在新房里傻坐了几个时辰的新娘子一般。 容嘉卉摸到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握着,这人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柔滑细腻,但也不似一般武人那样粗糙布满老茧,她的手,干净瘦削,带着暖意。 钟离络的眼睛,本是亮晶晶的如同闪着光,如今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迷迷蒙蒙的,看不分明,她反手握住容嘉卉的手,贴于脸上,极轻极柔地亲了一口。 吐出的淡淡气息,顿时烫得傻笑的容嘉卉整张脸都红了过去。 融融暖光下,钟离络看着死死赖在她身上的姑娘,容貌秀美,不施粉黛,白净的脸上挂着两抹红晕,黑如檀木的长发散在两边,垂到了她的胸前,透着淡淡清香,让她贪欢的清香。 新婚之夜,处处都透着红,龙凤双烛,红色窗纱,红色剪纸…… 连中衣都是红艳艳的,朱砂红中,透着一抹雪白,让钟离络有些不敢多看,她缓缓伸手,捧着容嘉卉通红的小脸,从眼角到嘴角,吻得轻柔,吻得细致,容嘉卉长相随母亲,一样的天生丽质,她本就是个美人了,如今,更是美得惊人,她素来养尊处优,丰肌秀骨,玉软香温,冰肌雪肤有如上等的丝绸般,柔滑细腻。 容嘉卉凉玉般的手,顺着钟离络的后颈,滑入了她的发,柔软的发丝中,仿佛透着丝丝薄汗。 唇齿相依,辗转厮磨,让人有些呼吸不畅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69 ,面色潮红。 容嘉卉口中还带着桂圆红枣的味道,与酒香混合在一起,比钟离络想象的还要甜得多,钟离络的一双手此时也仿佛带着灼热的火一般,点到哪,就烧到哪…… 有些晕头转向的两人,脑中一片混沌,虽然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还是随着本能一步步的沉沦,淹没了一切理智,摸爬滚打一顿瞎闹…… 两人的额上均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钟离络的轻吻落入容嘉卉潮湿的眼角,容嘉卉微微颤栗着将头埋进了钟离络的颈窝。 她们一会儿好似是一起漫步在六月盛夏,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她们身上,就如同身处蒸笼之中,闷热得使人透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好似来到了早春三月,春风暖人和煦,却还带着丝丝凉意…… 翌日清晨,待到丫鬟们进门来服侍时,便只见这两人一人占着床的一边,各自蒙着一床被子,不敢见人了。 换作别人家,这个时候都得早起夫妻俩一起拜见公婆了,而容嘉卉与钟离络俩倒是完全没这个事儿,就这么窝到明天都成。 但是,这么窝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蒙着被子的容嘉卉碰了碰隔壁被子,“你赶紧麻利地起床,先出去,然后我再起床。” 钟离络的被子顿时动了动,然后,里头缓缓地探出了一个脑袋。 见此,几个丫鬟憋笑也是憋得不容易。 她们几人虽说是伺候了容嘉卉十几年,但既然随着主子嫁到人家钟离府了,自然胳膊肘就已经开始拐出去了。 “夫人,该起来了。”她们改口也是快,一边说着,一边便笑嘻嘻地合力跟容嘉卉展开起了一场拉锯战。 容嘉卉虽然死死拽着,但实在是双拳难抵八爪,最终,她的被子还是给她们掀了,她羞愧得无以复加,只得乖乖地爬了起来,毕竟,她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 她也真是,昨儿个居然一个脑子不清楚,就淫心一起,最终还真的把人家纯情的大将军给睡了!搞得她一大早醒来便只觉自己这种主动上去扒人衣服的行为禽兽不如,简直没脸见人。 哎,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啊。 不过,她看向不远处的钟离络,内心深处又有些小兴奋,这禽兽归禽兽,与自己最喜欢的人亲亲密密,也当真是世间最难言之美好。 钟离络一感觉到她看过来了,耳朵便飞快地红了,看着钟离络那与脖颈对比分明的大红耳朵,容嘉卉也是不禁乐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问钟离络:“喂,姓钟离的,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咋还动不动就红脸呢。” 闻言,钟离络有些手足无措,她回过头,耳朵尖顿时就更红了,“啊?” 容嘉卉笑得捂住了脸,半晌,她将中指无名指分开,露出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看着她,道:“怎么了,你现在开始后悔把我带回家啦?” 钟离络看着她波光潋滟的眼,摇了摇头。 “我爱你。”钟离络如是道。 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的容嘉卉愣了愣,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她都主动了半辈子了,头一次,这人居然没有藏着掖着,然后等着她来逼了。 她抿着嘴,在心里乐开了怀。 “我也爱你。” 这所谓的平北侯府,表面上,全都是钟离络的,可这府里头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就是容嘉卉她一个人的天下。 远在西北时,容嘉卉就喜欢当所谓的女主人,如今名正言顺了,只会更甚,在西北时,那只是一个小院子,而如今,却是个不比镇国侯府小的大宅,今天种个花,明天种个树,后天养堆鱼,大后天……这让她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两个侯府离得不算远,容嘉卉只要闲来无事,就喜欢回家,小日子也是远比以前自在。 只是,她原本还以为,她在小姐妹的宴席上,是再也不用当坐在中间与众人都格格不入的那个了。 结果,现实却是…… 温安盈摸着自家表妹的大肚子,笑道:“阿蘅,我记得我怀臭小子时肚子跟你的一样圆呢,嗯,我当时也跟你一样,就爱吃酸的,所以你家这个,肯定跟我家那个一样,是个皮小子!表妹夫就是个皮的,估计是随爹了。” 听得皮小子三个字,宋蘅却没有露出温安盈期待的笑容,而是有些担忧,“表姐,夫君他,整天盼着是个女孩子呢,若是生出个儿子,他估计会想自尽吧。” “想要女孩儿?”温安盈一愣,“你丈夫可真是特立独行呢,我家那个也想要女孩儿宠,要个像我的,但儿子才是他的命呢。” 宋蘅扭头看了眼容嘉卉,心里头有些泛酸道:“他就想要个女儿,而且他还希望女儿能长得像姐姐,如果不能像姐姐的话,就算是像我也是极好的,如果要是连我都不像,偏偏像他,那他也只能含泪接受了。” 闻言,容嘉卉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容嘉泽也真是,若弟媳妇真是生出个像她的女孩,被个长得像自己亲姐姐的女孩子喊爹,他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温安盈憋着笑看着一脸憋屈的容嘉卉道:“你过去是不是总是欺负你弟弟啊,瞧,人家做梦都想听你叫他爹呢。” 容嘉卉白了温安盈一眼后,幽幽地对宋蘅道:“阿蘅,你回去告诉阿泽,我以后见他一次就他打一次!” 免得熊孩子越发没大没小了。 说完,她便默默地想挪到没孩子的那一片去,觉得也许那边是一片祥和,结果…… 于以湘看着徐朝雨清秀动人的脸上带着愁苦之色,有些担心道:“徐妹妹,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徐朝雨叹了口气,道:“于姐姐,我嫁过来这么几年,肚子里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公婆看着我长大,原先还和和气气的,现在已经开始对我颇有微词了,夫君对我也是颇为失望,我想,再过上几个月,估摸着就得抬几房妾室了,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发愁,他与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不愿……” 于以湘在出嫁几年都没孩子这方面与她倒也是有些同病相怜,于她而言,唯一的安慰估计也就是她家那位对她极为包容了,她的愁,其实多是来自自己的愧疚。 于以湘叹了口气,道:“原来徐妹妹你也在愁这个呢,正巧,前段时间我从千金圣手文太医那得到一个秘方,改天也许可以给妹妹你送过去。” 闻言,徐朝雨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她感激道:“那朝雨就先在此谢过于姐姐了。” 于以湘道:“你我既为姐妹,何必言谢。” 听着这样的对话,容嘉卉只好又默默地离开了,免得待会儿想生孩子想疯了的表姐也给她来一份。哎,她思来想去,发现这些姐妹堆,依旧是没有一个她能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轻拍,已用尽洪荒之力_(:з」∠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0 )_ 感谢 瘦瘦x10、换个马甲 的营养液 感谢 小莎子 的手榴弹 感谢 血色oiro、老 的地雷 第44章 西北戎人元气大伤, 是再不敢来犯了,故而西北那边也再不需要严密防守, 钟离络便索性听话地选择了留在京城, 安安逸逸地过着小日子, 有容嘉卉在身边,她可以说是哪儿都不想去, 一如她那领个闲职成天待在家的岳父。 过去她虽知容琛于氏对她颇为疼爱, 却心里揪着, 始终叫不出口那声义父义母,如今,她成了她所认为的容家正儿八经的半个女儿,他们眼中的半个儿子, 倒是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叫爹娘了。 只是可惜,她们俩新婚才不过半年,荆州那边便发生了□□, 荆州知州在任时常年压迫百姓,哪里有压迫, 哪里就有反抗,荆州百姓被逼得急了, 一商量,便真的造反了,他们杀了知州一家,大闹了起来,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打过来, 荆州离京城不远,民乱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寻常小事,毕竟,当年太.祖皇帝不就是这么出来的么?如今朝中多废物,到头来还是得她钟离络出马。 容嘉卉一路送钟离络送到了城门口,天气依旧很冷,容嘉卉绛紫色外衣上翻出的毛领子捧着她冻得发白的脸,让她看上去莫名地有几分稚气。 “你早些回来啊!”容嘉卉站在城楼上冲逐渐远去的钟离络大喊。 钟离络远远地朝她摇了摇手,表示听到了。 容嘉卉抿嘴一笑。 这时,丫鬟们劝道:“夫人,回去吧。” 容嘉卉见钟离络都没影了,也点点头,跟着她们一起下了城楼。 她也是有些郁闷的,这皇帝,可真是爱给她们找事,就这么让她们两个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不成么,非要让她家这位出去,留她一个在家。 家里都没个人,她受不得寂寞,又只好暂时搬回娘家去住了。 弟媳妇宋蘅生的是个俊俏的小侄子,她爹高兴,娘高兴,她高兴,宋蘅爹娘也高兴,可以说就容嘉泽一个不高兴。 他整天看着跟他儿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人都不好了。 容嘉卉倒是逗得开心,她最喜欢儿时的弟弟,可惜弟弟终究会长大,这孩子长大后就熊了,不讨她喜欢了,这回又还她一个小可爱,她当然高兴。 容嘉卉陪侄子玩得正开心,扭头见容嘉泽看着自家儿子那一脸郁闷的样,容嘉卉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那是对元儿的态度么?” 元儿出生在正月,故而他祖父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小名。 容嘉泽虽说年过十九,却依然像是个孩子一般,道:“我就是羡慕哪,我也希望着能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被我捧在手心,像爹疼你,舅舅疼表姐表妹一样,多好。” 一想到容嘉泽所谓的希望女儿长得像姐姐,容嘉卉就气不打一处来。 “去疼你自个的媳妇儿去,人家阿蘅比你还小些月份呢,可比你懂事得多了。” “阿蘅……我觉得,她还是挺疼我的……” “瞧你那点出息。” 容嘉卉拍拍弟弟的肩,开始忽悠道:“姐劝你还是得疼媳妇,你说说,亲家老爷他疼阿蘅么?” 容嘉泽点头,“疼!” 还有几位大舅子……要不是岳父喝止,他估计还得跟几位哥哥好好切磋切磋…… “如果你是阿蘅她爹,有个这么漂亮乖巧懂事的闺女,等到她十五六七岁时,一个不知打哪来的混小子出现了,然后勾得你的宝贝闺女魂都没了,你怎么办?这女儿,是嫁,还是不嫁?” 容嘉泽顿时就沉默了…… 容嘉卉继续道:“所以说,这女儿嘛,以后总是会被人拐走的,你还不如好好疼你那从别人手里头拐走的媳妇呢!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让我们看得想打你。” 容嘉泽想了想,这个理儿,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阿蘅!” 他大喊着跑开了。 虽然这家伙依然没打算管管自家儿子,但容嘉卉觉得,这也能算得上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只是镇国侯府虽热闹,少了个人到底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住了没几天,一开始的开心便渐渐散了些。 才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她便又陷入了没日没夜的思念之中。 这天,她刚阖上眼,整个人便浑身一轻,飘飘荡荡地,不知去了何处,当她停下时,只见自己轻飘飘地立在了一片广阔的河面上,虽说河水湍急,波涛汹涌,岸上却是还算平静。 她看到岸边有人在谈话,不知谈的什么,她惊喜地看着其中一个身影,那是她的钟离络! “阿络!”她大喊,可却没有任何人听见。 不过,能远远看着自家爱人的英姿,她便很开心了。 她乐呵呵地看着,突然,远远的有发了疯的暴民扑了上来,提起刀便砍,他们厮杀着,可惜寡不敌众,众人提刀齐力朝钟离络砍去,钟离络不住后退,其中一人的刀钻了个空子,朝钟离络的脑门砍去,她拿手一挡,手臂被砍出一条巨大的伤口,她往后一倒,淹没在了河中。 容嘉卉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况给吓惨了,她跪坐了下来,发疯一般地想进到水里去找钟离络,却都是枉然,她看着亲兵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寻人,哭得泣不成声,只觉天地都化成了一片黑白。 她猛然惊醒,她沉浸梦中还有些回不过神,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着气,摸摸额头,满满是汗,而枕头也早已被她的泪水浸湿。 她的心,撕裂一般的疼。 “白露!霜降!谷雨!寒露!” 她大声地喊着贴身丫鬟的名字。 白露最先赶了进来,她看着容嘉卉浑身是汗面无血色的样子,吓了一跳。 “夫人,您怎么了?” 容嘉卉哭道:“我刚刚做噩梦了。” 白露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去坐到了容嘉卉身边,安抚道:“您放心吧,这梦啊,都是反的,别想太多了。” 容嘉卉几乎不敢去想梦中的内容,她摇摇头,“它也太真了些,不行!我要去找阿络。” “您是梦见侯爷了?” 容嘉卉点点头,惊慌道:“我梦见她一头栽进湖里了,你知道那河有多大有多湍急吗?我在梦里就站在上面,我只觉得,它根本就看不到边,我好害怕……” 听容嘉卉这般说着,大半夜的,白露也觉得有些瘆人,她勉强地笑了笑,道:“您肯定是因为太思念侯爷了才有此梦,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又怎么会有事呢,您就放心吧。” 虽说容嘉卉没心没肺惯了,若是往日钟离络在身边时做了这样的梦,她只会转头就忘了,可是,钟离络远在荆州,她不得不怕。 “我要去荆州。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1 ” 白露大惊,“那种战火纷飞的地方,怎么能去?当年您非要去西北已是够胡闹了,可至少当时的西北还是颇为安定的,只是太过偏僻,路途有些凶险,如今这……” 容嘉卉坚定道:“我必须去荆州,我要亲眼看着她安安稳稳的样子才行,不然,她回来之前我便是再也无法安睡了。” “侯爷若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来信的,您好歹等信来了再说啊。” 容嘉卉正色道:“荆州虽近,赶路也得几天功夫,等它来信实在太慢了。” “可是,老爷夫人他们不会同意的吧。” 容嘉卉沉默了,她还记得,记得她上次不顾一切地出逃让父母有多生气,有多失望。 可是,钟离络太重要了…… 她叹了口气,道:“不用他们同意,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自己作主了。” 白露见劝无可劝,只好不再出声。 打定主意后,她重新睡下,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天,她只说是要出门,也没说是去哪,容家人自然没多想,还嘱咐她天寒地冻的,可要早些回来。 她微笑答应,出了镇国侯府,转头便让人护送着她去了荆州。 她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只花了三天功夫,便到了荆州外。 还没进城,便听闻了今日钟离络被砍落水失踪的消息…… 闻言,容嘉卉几欲昏厥过去,她的指甲狠狠地抠入掌心,才让她勉强清醒些,她长吐了口气,进了城。 荆州暴民到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若不是之前实在被逼急了被逼疯了也不会反抗,对付起来不难,此时已经被愤怒的官兵大肆斩杀,众人围在河边,忙着捞钟离络尸体中,钟离络的下属得知她来了,忙跪下请罪。 容嘉卉此时一点也不想听那些虚的,“你们找到她了吗?” 闻言,他们黯然地摇摇头。 容嘉卉红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哽咽出声,“那,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栽水里头去了呢?” 因知她不是外人,此事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的缘故,他们构思了一下语言后,便忙将他们大军赶过来后所发生的事都同她娓娓道来。 虽说钟离络此番前来是来镇压那暴民的,可她在得知那死去的知州的所作所为后,却也不免心生同情,愿为他们请命,他们本来也是高兴的,可今天,也不知是又商量出了什么,或者,又是受了谁的鼓动,居然又发起了疯,誓要杀到京城,夺了所谓的狗皇帝的位。 容嘉卉轻声抽泣着,真是傻瓜,只知道为旁人着想,不知道考虑自己,若是原先的她对所谓暴民还有同情的话,如今便是刻骨的恨了,伤她挚爱者,不可饶恕。 “我要去下游找她。”容嘉卉道。 “夫人,这样的事我们做下属的来就好了,况且,我们也一直有派人在找……” 大将军的尸身…… 容嘉卉只是认真地看着他们,斩钉截铁道:“我要去找她,我要亲自去找,若是找不到,我就同她一起死在这儿!总之,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块儿!” 闻言,众人顿时也是肃然起敬,再无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搞点小事情让小姐姐从此安心在家浪。 感谢 慕楚x5、洒脱x40、三笠·阿哈哈哈哈x10 的营养液 第45章 河的下游是深山老林, 下属们带着人在岸边捞,坚信她没有任何事的容嘉卉则是带着人在林子里钻着。 树林子很大, 仿佛永无边界一般, 容嘉卉在里头走着走着, 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 “夫人,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身边丫鬟提议道。 容嘉卉也是累得腿软, 找了个地方, 坐了下来, 她喝了口水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许体力。 她擦了擦汗,略坐了会后,便又站起了身。 “继续找!没准儿她自己爬上了岸就在哪倒着。” 众人虽然并不认为钟离络还有生还的可能, 当着容嘉卉的面却也没法说些什么。 当妻子的,还是新婚妻子,总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的, 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了, 不过以她的高贵出身,找下家也容易。 他们在里头绕着绕着, 也是绕得头都要晕了,只觉走到哪都一个样,好似在绕圈圈,而人……他们连只野兔都没见着。 他们越走越深,地势有些陡, 容嘉卉由人护着,小心地走着。 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容嘉卉也由最开始的坚信变成了现在的真真切切的担忧。 难道…… 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那个可能会让她发疯的结果。 她正想着,突然只觉腿上有些痒痒的,低头一看,差点被吓得魂归离恨天,一条四五寸的大蜈蚣已经爬到了她的脚脖子。 她吓得尖叫,抬腿想甩掉它,结果,这蜈蚣是甩掉了,她人也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滚下去了。 她也不知滚了多久,滚得头晕眼花,浑身在疼,嘴里还叼着几根草,摸一摸脸,似乎被擦破了,火辣辣的疼。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拔出了几根小树枝,扯出了几片小叶子,摇摇地站了起来,好在她滚得顺畅,没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然估计命都得交代了。 她拨开眼前的灌木丛,想为自己找条出路,结果却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钟离络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发干,容嘉卉一个箭步走了上前,探了探她的呼吸,万幸,还是有气儿的,多亏了这是个南方姑娘,水性极好,要换成她栽这么一下子,小命是肯定没了的。 只是,手臂上的伤,有些骇人,容嘉卉撕开她手臂上本就破了的衣服,伤口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了,肿得厉害,伤口边缘的皮也被泡得发白。 她忙扶着钟离络坐了起来,再次庆幸自己大冷天的穿得极厚实,她脱了自己外衣,披在了钟离络的身上,让她尽量暖和些。 也许是感觉到了熟悉感,钟离络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虚弱着道:“我是在做梦么?” 容嘉卉摇摇头,“不是,我过来了,我放心不下你。” 钟离络皱了皱眉,“你又瞎跑,爹娘迟早被你气死。” 容嘉卉冲她笑着,眼泪却是一个劲地流,“不管了,不管了,之前我跑是错了,但这回,我是对的,爹娘生气,那是小事,你的性命是大事。” 钟离络看着她灰扑扑的模样以及脸上的血痕,担忧道:“你受伤了?你是从哪里摔下来了?你有没有什么事?” 容嘉卉撅撅嘴道:“有事有事,我受伤了,看着你这样子,我的心,伤得可重了。” 钟离络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容嘉卉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2 抹掉眼泪道。“你别废话了,能走吗?我们赶紧的,走出去,给你的伤口包扎。”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钟离络的胳膊,想让钟离络站起来,结果钟离络的腿不过略动了动,便被疼得皱了皱眉。 容嘉卉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质问她:“你的腿受伤了对不对?” 没等钟离络回答,容嘉卉便撩开了她的下装,只见她的脚腕,血迹斑斑,也许是被水流冲击时被水里的石头砸伤的。 钟离络勉强地笑了笑,道:“我还可以走的。” 容嘉卉红着眼眶,道:“你闭嘴!” 她才不在几天啊,这人就让自己过成这样了,要是她不来,是不是就死在这深山老林了! “别哭,看到你哭,我心里就难受。” 容嘉卉猛地抹了抹眼眶,道:“我背你。” “什么?”钟离络惊讶道。 “什么什么,我说我背你!” 说完,容嘉卉便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她伸出了手。 钟离络自然不想让容嘉卉背,但这样的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朝她伸出了手。 容嘉卉活这几十年,除了抱过几回小孩子外,就被背过抱过什么活人,她背着钟离络,使出了吃奶的劲才算真背起来了。 她走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把人给甩下去。 钟离络担忧地道:“我是不是很重啊?快点放我下来吧。” 容嘉卉笑了笑,道:“嗯,背着一整个世界呢,确实很重。” 闻言,钟离络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傻丫头,说起话来,总是这样没个正形,可是,真好呢,能遇见一个这般美好的嘉卉,有嘉卉在身边,不管经历什么,都能让她安心。 她们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看到有人绕了下来寻她们了。 容嘉卉朝他们大喊:“我们在这里!” 众人连忙赶了过来,解救了累得快虚脱的容嘉卉。 钟离络的下属们向来只猜容嘉卉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从头到脚透着精致,大老远来寻便让他们够惊讶了,当他们看到她背着自家大将军走过来时,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这应当是何等的情深义重啊。 手臂上有伤,还被水给泡了那么久,脚腕也有伤,几可见白骨。 因着这些,容嘉卉勒令她在床上躺了许久,才终于舍得带她回京,暴民愚蠢,确实是受了旁人鼓动,她整天把钟离络关着,对外倒是雷厉风行了一把,过了过掌握生杀大权的瘾。 回京路上,她叉着腰,对钟离络恶狠狠地道:“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带上我,不能让我离开你半步!知道吗?” 钟离络道:“可是,若是战场上,兵荒马乱的……” “不许!” “我死了倒是不打紧,我就是怕……” 容嘉卉捏着她的脸,道:“你再你开口闭口说死试试?你敢死我陪你,你死我前头的话,我立马就杀去地府讨个说法。” 这般说着,她自己顿时也不禁乐了,她的额头抵着钟离络的额头,又柔声道:“只要在你身边,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觉得甘之如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听着这般的话语,钟离络只觉整颗心都被装得满满的。 她再也不想离开了,就这么呆在京城里吧,就这么永远陪着嘉卉吧,她再也不想远走了,她也累了,唯有嘉卉是她的港湾。 “嘉卉,你真好。”钟离络喃喃道。 闻言,容嘉卉笑得眉眼弯弯,道:“所以,你是多么幸运啊,能碰上这么好的我。” 说完,她温柔地搂住了钟离络的脖子,带着笑用鼻子刮了刮钟离络的鼻子后,红唇轻轻地印在了钟离络干裂的嘴唇上,将最后的叹息尽数淹没在了这个吻中,仿佛是在诉说着她的深情…… 其实,十年前,她能重新回到十二岁,也是多么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求轻拍…… 真的……就这么完结了……_(:з」∠)_我已经是一只废青了…… 这段时间会小修一下全文,努力让它不那么崩的。这个脑洞,我一开始也是想得很好的,它在我的脑海里,再完美不过,大纲也写得好好的,结果没多久,就又犯了老毛病,放飞自我,之前写快穿,放飞就放飞了,掰回来,修文,都很方便,或者,就不管了直接让它飞~ 这回,崩坏得太严重,真心觉得特别对不起读者大人们,大概从十多章时就开始崩,_(:з」∠)_当时觉得还可以掰,结果……掰着掰着掰不回来了,全面崩坏后,越来越脱离我的掌控了,跟我当初的大纲,除了开头和一堆人名外,完全就是两个故事,导致我只写了这么点就后面一片空白了_(:з」∠)_ 再三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本没写好,很糟糕。 此文应该还有三个番外篇,第一个现代背景,可以当单独的小短篇看,事先提示,全是刀子,万箭穿心_(:з」∠)_后面两个发糖。 感谢 浮笙x2 的营养液 感谢小莎子酱的地雷 第46章 现代番外:殊途不同归 最近, 钟离络捡了一个傻女人。 是真傻,脑子有问题的那一类。 钟离络从来都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可这个傻女人看向她的目光, 却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打量了过去。 这个傻女人大概有二十几岁的年纪了,却依旧通身的孩子气, 她长得很漂亮, 即使蓬头垢面, 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裙子,光着脚丫,却依旧动人。 向来,傻乎乎的人, 什么都不明白,总是活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可这个傻女人的一双眼睛, 却黑白分明,目光澄澈得仿佛能照出世间的所有污秽, 比如,她心中的污秽…… 钟离络最终把这个傻女人给捡回了家, 即便她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人,也从来都不懂,到底该如何去照顾别人。 她只是觉得,已经造了那么多的孽了,这次, 就当是在赎罪吧…… 傍晚,出了公司后,她便去了一趟大商场,购买一些傻女人需要用到的东西,等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打开门时,迎接她的却又是一团糟,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个傻子又在家里搞破坏了,每次都是这样,将家里给折腾得天翻地覆后,又重新再收拾好,也是,对于这些脑子不太灵光都不知道能玩什么的人来说,生命里也就只有这点子乐趣了。 此时,傻子坐在一堆乱中,因着搞破坏又被发现了的缘故,表情有些慌乱,她抿着嘴,一副任君处罚的模样,她的身上,正穿着钟离络的睡衣。 傻子在被钟离络捡回家时,全部身家也只有那条破破烂烂的裙子,那条裙子早已被嫌弃的钟离络给扔了,没有衣服可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3 穿,钟离络只好牺牲了自己的睡衣,钟离络个子比她高,她的衣服对于傻子而言,有些太大了,傻子穿上显得很滑稽。 钟离络自然懒得跟傻子置气,她一扬手,便把购物袋扔给了傻子,傻子呆呆地看着袋子里滑出的衣物,有些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要再穿我的衣服了。”钟离络别过头解释道。 傻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揪了揪一撮翘起来的头发后,终于笑嘻嘻地说出了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我叫容嘉卉。” “嗯?” 听到傻子说了话,钟离络有些惊讶。 傻子看着她的眼睛,又一字一句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叫容嘉卉!嘉卉!” 说完,傻子又天真地问:“大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络。” 容嘉卉笑着喊:“络络姐姐!” 钟离络沉了脸,教她道:“你可以叫我钟离小姐。” 容嘉卉置若罔闻,依旧笑嘻嘻道:“络络姐姐!络络!络络!” 钟离络无奈,她头一次对一个如此聒噪的女人完全没辙。 容嘉卉虽然是个傻的,却非常勤快,洗衣做饭,擦窗扫地,一样不落,爱搞破坏的毛病依旧没改,但恢复原样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就是,她总是反应迟钝,爱发愣,有时,钟离络得喊她很多声她才能反应过来。 “傻子!” 容嘉卉虽说脑子不灵光,但人却很是较真,正在擦地的她听得这么一声,不禁扁起了嘴,她小跑到钟离络面前,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我不叫傻子,我叫容嘉卉!我叫容嘉卉!” 钟离络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突然,她莫名发问:“嘉卉,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询问半晌都没有得到回音。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傻子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连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抹布。 她轻笑着摇头,可真是个傻子呢,傻透了。 容嘉卉非常地害怕巨大的声响,平日里听到鞭炮烟花的声音都会被吓得够呛,雷雨天对她来说更是可怕,每当遇见电闪雷鸣的晚上,她就会钻进钟离络的房间寻求庇佑。 起初,她还会乖乖地躺一边,尽量不去挨着钟离络,后来见钟离络貌似并不反感她这么做后,就开始往钟离络怀里钻了。 她钻进钟离络的被窝搂着钟离络的脖子,仿佛看不见钟离络脸上的几分不悦一般,笑得傻气。 “络络!络络!” 她依旧如是喊着。 钟离络心里有些抵触,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被一个傻子这样的亲近,但是,莫名的,她没有推开容嘉卉,她想,她喜欢这样被人依赖。 “都说了不要叫我络络。”她故作严肃道。 容嘉卉恍若未闻,依旧笑嘻嘻地“络络、络络”喊个没完。 钟离络懒得管她,转过了身去,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容嘉卉也不恼,就这么死死地靠着她,两人俱是一夜好眠。 钟离络是在遇见了容嘉卉后,才开始爱回家的,毕竟家里有着一个什么都不懂,需要她来照顾的人,就像是在带孩子一般。 她素来最讨厌的就是寂寞,偌大的一个房子里,却没有一丝人气儿,这让她不禁浑身发冷,她喜欢热闹,喜欢声色犬马,喜欢纸醉金迷,喜欢灯红酒绿,香风鬓影…… 她许久不来这个酒吧了,熟面孔已经少了不少,她性子偏冷,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全场。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张青涩的面孔,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像个学生,容貌清秀,陌生,却十分对她的胃口,两人隔着桌椅暗送了几回秋波,便看对了眼。 钟离络也不知道那傻兮兮的容嘉卉究竟是怎么找来的,她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呢,就只见容嘉卉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了门,然后将房间里东西一顿猛摔,大吵大闹的样子,吓得那衣衫不整的女孩躲到了角落,抖成了筛子。 容嘉卉摔着摔着,见钟离络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后,便消停了下来,她似有千般的委屈,一个人傻傻地站着那儿,看着钟离络的眼神,有些呆滞无助。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钟离络静静地看着容嘉卉,眼中似有暗涌流动。 半晌,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容嘉卉的手臂,她柔声道:“别闹了,我们回家。” 在付了一大笔罚款后,她们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下。 钟离络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容嘉卉,突然间,她问:“嘉卉,你从哪里来?” 容嘉卉扭头看着钟离络,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又朝她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看着她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钟离络却渐渐的,开始有些看不清她了。 容嘉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 一个下雨天的傍晚,钟离络回到了家,她开了锁走进门,却敏锐地发现,玄关地垫上已经有了水印。 有人进来过。 她换上拖鞋,打开鞋柜,把自己的鞋子放了上去,她发现,在其中一双她给容嘉卉买的鞋子上,还带着新鲜的水渍,她拎起那双鞋,鞋架上,带着水滴。 她什么也没说,关上了鞋柜,走到客厅,看着蹲在茶几前,正在开心地撕纸片玩的容嘉卉,若有所思。 “容嘉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她喃喃地问。 容嘉卉貌似并没有听清,她扭过头,询问地看着钟离络,依旧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钟离络沉默了。 被逮捕的那天下午,钟离络在她的办公室里,见人闯入,她条件反射般地拿出了枪,却在看到容嘉卉时,愣住了,她挑了挑眉,这好像是容嘉卉第一次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中呢,可惜,却是在这种情景之下。 她站起身,看着容嘉卉身上的警服,手中的逮捕令,过去一直都在困惑着她的些许疑团,也顿时明了。 她没有崩溃,没有去逼问容嘉卉,为何要欺骗她,背叛她,要害死她,她的心,居然出奇的平静。 原来如此呢……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扔掉了手中的枪,绕过办公桌径直走了过去,拿过了容嘉卉手中的手铐为自己铐上。 “钟离小姐……” 容嘉卉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钟离络想,这回,终于不用她教也知道得喊钟离小姐了。 她被押送着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看容嘉卉一眼。 走出大楼时,她看着这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的碧海青天,不禁自嘲地想,原来,从头到尾,她才是脑子不太灵光的那一个。 钟离络被执行枪决的那一天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4 ,又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雷雨天。 容嘉卉蜷在房间的角落,听着屋外雷声大作,有些颤抖。 可是…… 一切只论对错,不是么? 错了,就是错了。 她们,终归是殊途…… —— 钟离络脸色淡漠地站在刑场上。 “请说出你的姓名!”身后的法警大声说着。 钟离络淡淡道:“钟离络。” 她神态平静,吐字清晰,良好的家教让她有种透入骨子里的优雅,仿佛她并不是个即将被处以死刑的死刑犯,而是在静静地喝着下午茶。 法警也有些许诧异,不过转瞬即逝。 钟离络听着身后的法警大声报告:“执行死刑准备工作已经完毕,是否执行死刑,请指示。” 然后,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宣告她的生命结束。 “依法执行死刑。” 等待法警扣动扳机的那一点仅剩的时光于旁人而言,是极度绝望与痛苦的,只要一瞬,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从此再无这个人。 而钟离络,却是莫名的轻松平静,她的眼中,仿佛又出现了容嘉卉那张略显傻气的脸,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旧纯净无邪,她曾经多想守护这样的纯净无邪…… 容嘉卉,你知不知道? 我好想抱抱你。 也想…… 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子人设是借鉴了下电影《红河》 实在按捺不住想be的心。_(:з」∠)_ 第47章 古代番外:妻妻双双把家还 “到了啊?” 容嘉卉见马车停了, 连忙掀开车帘,探出头问。 “嗯。” 钟离络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 她便下了马车, 然后又托着容嘉卉也跳了下来。 此时,她们的眼前坐落着一座古朴的大宅邸, 虽说并不算脏乱, 但显然没什么人常打理, 显得有些荒凉,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坠落一地。 许是近乡情怯,钟离络犹豫了许久后,才终于上前敲了敲门, 半晌,等得他们都以为这里已经没了人时,门才终于缓缓打开, 然后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问。 钟离络走上去笑了笑道:“祥叔,是我。” 钟离络总是忙忙碌碌的, 也是好不容易,才终于能带着心上人回一趟湖南老家了。 在两百年前, 还是前朝的时候,他们钟离家也是出过首辅大臣的,后来这位大臣告老还乡,就在这儿修了座大宅,即使是没落了, 改朝换代了,这个体面大宅却是一直都在,一直是他们钟离家的骄傲。 钟离络在这个大宅里也没住几年,但这儿到底也算是自己家,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也一直牵挂着。 老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络哥儿!” 见人家还记得她,钟离络惊喜地点点头,“哎,是我!” 见他们说着什么悄悄话,容嘉卉忍不住凑过来挽着钟离络的手问:“这位是?” 钟离络忙介绍道:“这是祥叔,是我家的老仆人了。” 祥叔看着这水灵灵俏生生的大姑娘,一时间也是忽略了人家的妇人发式,问:“这位是。” 不等钟离络说什么,容嘉卉便乐呵呵回道:“祥叔,我是她妻子,我娘家姓容。” 祥叔一愣,他忙拉着钟离络的手偷偷走到一边,小声问:“络哥儿,我听说,你立了,什么什么功,还以为你会恢复女儿身,嫁到什么什么天家去呢,或者招个赘,那啥,你咋就娶上媳妇了呢?那个,人家姑娘知道你的情况吗?” 闻言,钟离络也是顿时红了脸,她点点头,“她知道啊,她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前死死巴着她,知道后也不放弃她,让她根本跑不了。 祥叔大惊,“那人家不会是为了名利吧?你可得小心点啊,别因为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脑子都不清醒了。” “您想得太多了,人家到底是侯门千金出身,眼皮子没那么浅。” 听她这么说,祥叔也是被吓得怔了怔,侯门出身啊,那确实是嫁谁都嫁得,祥叔过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真正的世家贵女,仔细想想,也觉得,好像是这个理噢。 不过,他刚放心了下来后,便又开始有些担忧了,“那这样一来,咱们钟离家岂不就得绝后了!” 钟离络脸一白,“出了什么事?全族都没了?” “那倒不是,出了五服还是……” 闻言,钟离络顿时松了一口气,“您吓死我了,既然我钟离家还有人在,那便足够了,这天底下没有只剩我一个姓钟离的那便还不需要在乎这些。” “那……”祥叔还想再劝劝她。 钟离络也是不想再说这个了,她打断道:“多年不见,我们就别提这些了,祥叔,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总不能让嘉卉她们一直站门口等着吧。” 说完,她便又走回大门口,拉着容嘉卉一起走了进去。 看着她们你侬我侬的样子,祥叔叹了口气,都怪当年当老爷的非要把好好的大小姐当男儿养,结果真养成了个没把的儿子……居然还找了个贵族小姐当媳妇,可是,到底人家是主,他是仆,他也是不好干涉太多啊。 屋里,丫头们正在替她们整理房间,屋外,容嘉卉正欣赏着这南方住宅,当真是山灵水秀的江南水乡啊,这钟离宅的亭台楼阁,树林山水,当真是幽雅不俗,硬生生地把京城的两个侯府都给衬得粗犷了。 虽说钟离家所剩家仆寥寥无几,但至少没让这宅子破落,瞧着还算干净,正巧,容嘉卉头一次光明正大地出远门,也是带了大批人手,这会子倒是派上用场了。 看着看着,容嘉卉突然笑眯眯地对钟离络道:“江南水乡不愧是江南水乡,除了热一点外,可真是如诗如画,其实,咱们一直留在这边好像也不错啊。” 钟离络道:“这儿离京城那么远,不能随时去见爹娘弟弟,你真的乐意?” 容嘉卉顿时一噎,“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想想么,反正我也只会想想,那你说,回去后,我把侯府给完全改成这个样子,好不好?” “这样的布置,貌似不太适合北方吧,毕竟……” “别跟我废话那么多,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点头,好好听我说。”容嘉卉幽幽道。 闻言,钟离络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容嘉卉见她听话,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嘛。” 待到了吃饭时,容嘉卉入了座,看着一片红艳艳的菜,简直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诶,基本上都放了辣椒啊,真好,我最爱吃辣了。” 说完,她便让丫鬟夹了一筷子到了她的碗里,她笑嘻嘻地开口,一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5 口菜刚入口,她便脸色一变,这好似,比家中厨子做的菜还要辣一些,不,不止一些……初来乍到的,她也是不好意思吐了,好不容易,才忍着火辣辣的疼咽下去后,她差点被辣得上天,嘴都快冒烟了,丫头了解她,一杯又一杯的茶送上,三杯茶下肚,她才终于好了些。 钟离络见她喝水喝得肚子都鼓了,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容嘉卉吐了口气,顶着红成香肠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这菜,不太对头,辣椒放得太多了,你千万别吃了,我待会让家里带的厨子重新做点吧。” “辣椒放多了?” 钟离络夹了一口尝了尝后,道:“也挺好的啊。” 容嘉卉一愣,什么?挺好? “你那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胃,我被辣掉了半条命你还说挺好?” 这湘菜,确实是辣了那么一点……钟离络见她辣的嘴边一圈红,用手在嘴边扇风的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她夹了几片藕到她的碗里道:“喏,那你吃藕吧。” “你才丑呢!” …… 瞧着钟离络吃得挺香的样子,容嘉卉一个人默默地啃着藕片,不禁觉得,那京城里的伙食,会不会有点委屈了这个人啊。 到了第二天,钟离家的厨房就迎来了几位新学徒。 容嘉卉爱美,怕了油烟,生怕自己会老会丑,也怕了自己会炸了厨房,自然不会有进厨房的打算,不过,她倒是跟着女仆学起了湘绣,这湘绣让她惊艳得不得了,绣起来,简直就跟真的一样,她很喜欢,没日没夜地学着。 学了好些天,到了半夜,她还在一个人对着绣花绷子瞎琢磨。 钟离络看着她绣出来的东西,笑道:“不错,这只狗绣得栩栩如生,憨态可掬,嘉卉,你进步很大啊。” 听着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容嘉卉一抖,针都差点扎她手上去,她转过头来扁着嘴看着钟离络道:“你走路没声儿的么!想吓死我啊!还有,去你的狗,我这是老虎,我记得你属虎的来着,喏,给你做件绣着老虎的衣服!如何!” 一边说着,她一边献宝似的拿着手中的绣花绷子在钟离络面前摇了摇。 钟离络看着那只“狗”,有些为难,她怯生生地问:“这个,我真的能穿出去么?” 总觉得会被笑上许久不得消停。 容嘉卉顿时柳眉倒竖,“好你个姓钟离的,这才成婚几年呢,你就开始嫌我丢人了啊!你要是觉得穿不出去的话,那就别穿,我拿去送给弟弟去!” 钟离络猛然一惊,她过去只觉得,能天天看着容嘉卉便是死也甘心了,谁成想还会有把容嘉卉带回家的时候,还能天天穿上容嘉卉做的衣物,谁知,如今她居然也开始得陇望蜀了,果真是人心不足啊。 她看着这只像狗一般憨态可掬的老虎,突然间,就知足了。 她笑了笑,拿起绣花绷子就往身上比了比,“没有啊,挺好看的,我喜欢,真的,特别喜欢。” 听她这么说,容嘉卉满意地抿嘴一笑,道:“快拿过来拿过来,小心针扎死你,我才刚开始绣呢,这是试验品,等我多绣几回,肯定就像真老虎了,衣服,你就慢慢等吧。” 说到衣服,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她将绣花绷子随手一搁,道:“不对,衣服还是有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们这破宅子,居然连地龙都没有,我闲着时,就顺便给你新做了件衣服。” 钟离络心里有些泛甜,道:“这样的事,怎么好老是你亲自动手呢,也不怕累着眼睛啊。” 容嘉卉从衣柜里翻出那件衣服后,道:“哎呀,我闲着也是闲着嘛,况且,我脑子笨,别的什么都做不好,只能给你做两件衣服了。” “别老说自己笨,你很好。” 容嘉卉睨了她一眼道:“就是被你夸多了才得多这么说,你明知道我经不得捧的,一捧就能飘到天上去。” “飘到天上去又如何,横竖没人敢说你什么。” 容嘉卉忍着笑,拿着衣服在钟离络身上比了比后,皱着眉郁闷道:“我怎么就又不小心把袖子做长了呢,都怪你手短!得改改了。” 看着容嘉卉拿着衣服坐下后认真的模样,钟离络心中漾起了无限柔情。 “嘉卉,你真好。” 钟离络的一颗心就跟灌了蜜糖一样,甜得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一个劲地夸她好,仿佛怎么夸也夸不够般,就是那么好,容嘉卉是她的糖,就算这份糖带着剧毒,她想,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溺死在这份糖毒里,她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坑《别样心动[gl]》求包养,鬼节开坑。 虽然个人觉得题材有点中二,主角也有点中二,毕竟是我中二时期最喜欢的题材。 从此告别放飞自我_(:з」∠)_作死这种事,一回两回就够了,血与泪的教训…… 第48章 古代番外:十年一枕黄粱梦 清晨, 悠悠转醒的容嘉卉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想拍拍枕边人, 结果却是摸了个空。 人呢?这大清早的, 是跑哪儿去了呢?有她搂在怀居然还敢天不亮的就走了, 简直气人,干脆以后都别进她的门得了。 她懒懒地撑着自己坐起身, 喊道:“白露!谷雨!霜降!寒露!” 丫头们顿时鱼贯而入, 捧着水跟毛巾正打算来给她擦洗的白露看着她, 惊喜得无以复加,差点就把水盆给砸了。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啊?” 这叫什么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容嘉卉愣了半晌,点了点头,“是呀, 怎么啦?” 一旁的霜降看着她,简直是喜极而泣, “少夫人,您知道吗?您可是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呢?吓死我了!” “啊?!”容嘉卉大惊, “我怎么会突然昏迷呢?是我吃错啥了么?那,阿络呢?她在哪?我问问她!我要是真昏了这么久,她估计都得急死了吧。” 霜降有些懵,“阿络是谁啊?” 容嘉卉无奈,这些傻丫头, 咋就能这么蠢呢!都几年了居然还记不住人家的名讳呢。 “那我说侯爷!侯爷她在哪?” 侯爷?京城里的侯爷好几个呢,哪位侯爷? 白露想了想,突然明白道:“您是说镇国侯老爷么?” “谁说我爹了啊,我是问咱家那位,她人呢?去哪了?” 看着她们一脸懵的样子,容嘉卉无奈,她掀起被子道:“那我就自己出去找,真是的,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在这儿玩什么捉迷藏呢!” 白露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弱弱地问:“您说的,定远侯么?” “你说什么侯?”容嘉卉回头问道。 “定远侯,就是钟离少爷呀。” “定远侯?” 好熟悉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6 ,又好陌生的一个称呼…… 不对! 定远侯?! 容嘉卉一怔,她看着这房子的摆设,突然就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这儿……貌似并不是她的家啊…… 不是她与钟离络的家,也不是那镇国侯府。 那她,到底是在哪儿? 也不对啊,这里,也让她有些莫名熟悉,好像她前世住过一般。 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头,白露有些担心,忙推着霜降去请大夫,又推着寒露去请少爷了。 然后她自顾自地关上了门,看着容嘉卉的模样,凝重道:“少夫人,您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糊涂了呢?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还能是谁?我是镇国侯之女容嘉卉啊。” 容嘉卉迷茫地看着白露,脑子间就突然变得很乱很乱。 这是,怎么回事? 前世,今生,让她有些神情恍惚,她到底是谁?是嫁了个姓柳的公子?还是找了个姓钟离的姑娘? 她捂着脸,一步步后退,跌坐在了床上,她看着这熟悉的拔步床,她的嫁妆之一,差点害怕得哭出来,整个房间,也就这拔步床是与之前一样的…… 她明白了…… 这里是那天杀的柳家,她曾经住了八年的柳家,这段记忆曾经被她给默默地埋到了最底下,如今,却又全部汹涌而出了…… 她想起来了,她又想起来了…… 她又想起了曾经自己的满怀希望,毕竟当年的她,就算从没见过自己的那位未婚夫婿,也听说过,她就是个虚荣的小女孩,她喜欢别人羡慕她,嫉妒她,能嫁给这么好的人,她就算表面上不显,心里头也是觉得不错的…… 她是期待过的…… 可她的少女美梦,转头间,就被打得粉碎,她素来是个犟驴,在家里,人人拿她没辙,可在柳家,她的犟也算是被根治了,夫君没来,就硬要犟,死也不掀盖头靠着床坐了一晚又怎么了?没人在乎的话,她这么做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只有她自己难受,她一开始是抱着些许希望在忍,结果忍着忍着,时光匆匆而过,她居然就这么二十有四了…… 她喃喃道:“白露,我怎么突然就,又变回来了呢?” 她现在又不是所谓的钟离夫人了,她居然又变回了…… 柳夫人…… 她那表姐夫柳阡辰……的夫人…… 怎么会这样呢…… 本来她一看到姓柳的就膈应了,现在经历了这么一遭,估计是更加膈应了…… 如果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就是一黄粱美梦的话,又为何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梦里呢?她不想醒过来了,她宁愿死,也不想醒来面对柳阡辰,更不想,去面对陌生的钟离络…… 也许这就是个噩梦呢! 思至于此,容嘉卉撩开袖子,对着白嫩嫩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一口,疼到了心坎,可是,她没有醒,她又对着床狠狠一磕,力道重得,估计得青紫去! 白露见她自残,忙拦着她道:“您这是怎么了?再如何,您也千万莫要自残啊!” 容嘉卉这么一撞,撞得是头晕眼花的,她颤抖着声,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拽着白露的手求证道:“白露,我的好姐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被寒瓜给噎昏迷的啊?” 白露惊喜地点头,“少夫人您都想起来了就好。”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容嘉卉顿时只觉堕入了无底深渊,她哭丧着脸,整个人往后一仰,顿时就又昏死了过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已是日月交替,她竭力睁开眼睛,却迷迷糊糊地看见,床头貌似还坐了个人,居然不是丫头! 她以为自己是梦醒了,忙拽住了他的袖子便哭诉道:“阿络!阿络是你么?你知道吗?我刚才居然做了一个……” 好可怕的梦…… 她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下顿时一凉…… 她嫌恶地甩开他的袖子,又别过身去道:“你来干嘛?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啊?” 柳阡辰淡淡道:“你之前昏迷了很久,一个月,大夫刚才来过了,他说,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了,我也派了人给岳父家传了消息,明日岳父嘉泽应该会来看你。” 呦呵,这人倒也是难得关心她一回呢,要是以前,她估计还会小小地开心一下,谁让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小小地关心她一下,她就能忘掉很多了,真是自己作践自己。 容嘉卉不禁冷笑:“我的事啊,就不劳您惦记了,您说的我知道了,我困得很,要睡了,您就出去吧,慢走不送啊。” 说完,她便背对着他躺倒在床上蒙上了被子。 柳阡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冲啊?” “我脾气本来就冲,您过去一直把我当摆设,也难怪会不知道了,您若是当真不喜欢我的性子的话,那眼不见为净,咱们索性和离吧!” 她过去到底还是太逆来顺受太认命了,将自己那无限的耐心用在一个心里头只有别人的人身上,到底只是浪费,其实,这和离二字,也不是那么难出口嘛,说出来后,她倒是只觉浑身一轻。 “嘉卉。”柳阡辰无奈道。“你别再胡闹了。” 容嘉卉坐起身,看向了他,却难得地露出了认真的神色,“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心里头一直有着谁,我年纪还不算大,我也不想再在你这儿耽搁下去了。” 听得她说知道他心里有谁,柳阡辰神情有些恍惚,他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叹道:“你别胡说。” 看着他这幅烦不胜烦的疲惫样子,简直就差把你真是无理取闹给刻在脸上了,容嘉卉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朝他扔了个枕头道:“我不是胡说,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过了,我刚才只不过是说得委婉,我真正想说的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全家,甚至讨厌起了所有姓柳的,你们是不是觉得,好东西紧着我,从不限制我,不用我晨昏定省我就得感激你全家了啊?滚你的,一个个的整天拿我当透明人儿,话都不肯跟我多说,就好像我是个脏东西似的,真以为我没脾气,是泥捏的啊!我爹娘千娇万宠地抚养我长大,可不是为了把我送到你家来受气的!姐姐我都已经在你家耗了八年了,这还不够啊!你们是非得耗死我才甘心么?” 柳阡辰眨眨眼睛,似乎还没从她这一大通抱怨里回过神来。 “不好么?” 不好么? 好或不好,容嘉卉一个人说了自然不算,况且,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容嘉卉,也是觉得不算全坏的,确实,什么也不用做,就整天待在二品大员家享福,谁会不乐意啊,她该知足了,多少人想过这种好日子还过不到呢,可是,这人总是贪心的,总是会忍不住去渴望更多,她已经不算是太贪心的那类人了,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7 她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她过去也是认命了的,若是从没有那十年的黄粱美梦,她也许,真的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可她在那似真似假的梦里过得实在太幸福太幸福了,她实在无法不去沉溺其中,如果从未尝过甜味的话,她可能会觉得,这样也好,没人疼没人爱,至少自在,可是,她偏偏知道了自己也许可以多么幸福,这让她如今又如何愿意继续认命地活受罪呢。 容嘉卉看着他苦涩地摇摇头道:“我一点也不稀罕这样的日子,谁要是愿意过谁过去,反正我要回娘家去,在娘家,爹不嫌我,弟弟敬我,弟媳也知书达礼,何乐而不为,横竖,在哪儿都不用被人当个摆设。” 说完,她便站起身打算收拾东西,柳阡辰似是有些慌了,他忙拽住她的手腕,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生我的气?我从此回家,可好?” 容嘉卉简直是要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她真想冷笑,结果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甩开柳阡辰的手便直奔衣柜。 “我已经不稀罕了!你爱回不回,不关我的事!” 到底当她是个什么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丫头们见此也是纳罕不已,她们忙上去劝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听到少夫人这三个字容嘉卉就头有些疼,她对她们道:“以后啊,你们几个还是叫我大小姐吧!赶紧的,过来帮忙收拾东西,你们都跟着我回镇国侯府去,不要再待在这什么天杀的柳府待了!” “这……” 丫鬟们看着她的动作,又回头看了柳阡辰一眼,有些犹疑。 容嘉卉瞪了她们一眼,道:“你们都看着他做什么?到底谁是你们主子啊,不用管他,横竖我是不会在这儿呆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这儿!你们要是舍不得他,尽管留下。” “嘉卉……” 柳阡辰唤道,可是,他看着翻衣服的容嘉卉,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对于这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回家的妻子,他一直是想怨的,如果不是两三岁时便多了这么一桩娃娃亲,他们两个便不用被绑在一起受苦,可是,他又不能去怨,这个一派天真的女孩,她什么也不明白,她傻乎乎的,你打她一百顿,只要给块寒瓜她估计就不气了,多么招人疼,谁忍心怨她,可是,他也不能怨父母,父母是天,是生他养他的人,所以,他选择了怨自己,选择了自暴自弃…… 他甚至不愿回家,不愿看到容嘉卉,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傻乎乎的模样,天真得刺眼,天真得,让人心生厌恶,厌恶自己。 他从来都不讨厌她,相反,他甚至还有些喜欢她,喜欢她与心上人略有相似的容貌,喜欢她的单纯,喜欢她的头脑简单,容易满足,喜欢她的没个正形,若仅仅只是妹妹,他会很疼爱这样的妹妹,可是,她是妻子,是他不愿意娶的妻子。 可即便如此,他现在,还是想留住她,若当真和离,他的父母会给他选一个怎样的新妻子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会再有比容嘉卉更好的了。 容嘉卉朝他笑了笑,道:“柳公子,你应当觉得浑身一轻的,这个整天储在后院的碍事精,终于自己打算要走了,不用再烦你了。” 柳阡辰叹了口气,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碍事过……” 容嘉卉摇摇头,“柳公子,你还是不明白,不管我到底碍不碍事,我都不会留在这儿了。” 说完,她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喏,我出嫁前给你做的衣服,你通通还给我,反正你也从不曾穿过,我把它们剪了也不想留在你家。” 说完,无视了柳阡辰表情的她,又继续自顾自道:“柳公子,你知道吗?我其实就是个大俗人,我就喜欢大红大绿,就喜欢鲜艳,就喜欢花儿蝴蝶,欣赏不来所谓素雅,不懂那些书啊玉啊木头啊画画写字中的学问,搞不清那所谓好琴究竟是好在哪,在我听来,都是一个样,反正声音小得不坐在附近就听不到了,所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只能说是学过,我就是这般没天分,跟你这样的才子永远说不到一块去,只有女红勉强能糊弄人,而且还不算精通,可是,那都是我的一片心,我当初绣得针针细致,缝得妥妥贴贴……可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你还是全都还给我吧,免得留在这边积灰……” “嘉卉……” 容嘉卉摇摇头道:“不要再叫我嘉卉了,你既然从不曾把我当妻子就不要叫得那么亲昵,就好像你我感情甚笃一样。” 看着她脸上从不曾有过的坚定模样,柳阡辰怔了怔,他想,他的妻子估计是劝不回来了。 容嘉卉过得不好,他知道,这桩婚事,折磨着他们两个人,她留在这儿,他觉得理所当然,这是从一而终,值得赞颂,可她觉得委屈了要走,他也确实没理由拦,他连为了心上人反抗父母都不敢,活该与妻子闹到这般田地。 他是活该如此…… 容嘉卉到底还是不愿意留下。 她刚走出门,一个人便飞扑了过来跪在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腿。 “姐姐,您可千万不能走啊!秋分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不对,您打我骂我都成,您可千万别扔下秋分啊。” 容嘉卉看着她那妆都哭花了的俏脸,也不禁嫌恶地递给了她一块帕子。 秋分接过后,受宠若惊道:“谢谢姐姐。” 容嘉卉不悦道:“秋姨娘,你可比我年长一岁呢。” 秋分拿着帕子擦脸的动作一滞,她抬起头,有些发懵地道:“那么?妹妹?” 白露白了她一眼将她拽开后,道:“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跟大小姐称姐道妹。” 秋分瞪了白露一眼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 说完,她又看向容嘉卉,可怜兮兮地哭道:“大小姐,秋分求求您了,您别走好不好,您若是走了,那秋分该怎么办啊?” 秋分的容貌生得妩媚动人,这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就算是石头做的心,都得软了。 可惜对容嘉卉没什么用,容嘉卉瞥了她一眼道:“你如今是柳家的姨娘,又不是我的奴才,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秋分擦着眼泪抽噎着道:“秋分如今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您也带我走吧,念在十数载主仆的份上,我会听话的,这样的小事,您跟少爷说一声就好了。” 爬床丫头会做到她这个份上的也是悲了催了,她本就没有任何宠爱,没个儿子傍身,如今又年龄渐长,早就消了了过去的任何想法,旧主好性儿,从不曾为难过她,因着她是唯一一个正经妾室的缘故,柳夫人过去待她也还算不错,她的日子看起来并不算太糟,可要是好性儿的纸老虎旧主真的走了,后面不管是来个真河东狮还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8 是来个真贤惠的,她这个前任夫人的丫鬟出身的妾,都不会好过啊。 闻言,容嘉卉心想,可真是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货,这会子就念起了旧情了啊,当年背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十几年主仆呢? 她不顾秋分的一路苦求,也不顾婆母的一路劝,就是非要回家,柳家夫人要儿子好好劝,这个儿媳妇,她从来都不喜欢,是个连丈夫的心都拢不住的废物,但也不讨厌,毕竟单纯好拿捏,横竖,就是摆着好看的,要是就这么大傍晚地气呼呼地回了娘家,甚至都不肯休养几天,还嚷嚷着要和离,外头会怎么传,他们家的脸面该往哪搁啊! 可这柳阡辰却只是傻站着,什么也没做,哪儿也没看,一言不发。 看着他们母子俩的那幅怂样子,容嘉卉冷哼一声,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这里,她是一天都不想继续呆了,故而走得匆忙,除了房间里的衣服首饰外,什么也没带,剩下的,等他们和离了,让弟弟拿着嫁妆单子去搬回来,想来堂堂柳家,总不至于贪了她的嫁妆,不然,脸面往哪搁啊。 不过,容嘉卉这气势汹汹地回家倒也是吓了大家一跳。 好在容嘉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惯会让爹娘为自己撑腰,她这么楚楚可怜地跪倒在爹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地说上一通柳家的不是,当爹的也许都还没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心却早已经开始偏了。 虽说气亲家,此时听她开口闭口和离二字,容琛也是不同意的,都这个年纪了,若是和离再嫁,也只能去给人当续弦了,那也实在太委屈了些。 嘉卉二字刚刚出口,容琛正待要劝上几句,结果却只听得容嘉卉豁出了脸面来了一句…… “爹,你别想着劝我,你可知道,成婚八年,那姓柳的的家伙,可就摸过我的手腕呢!” 容琛瞬间便噤了声,什么叫只摸过手腕?不对,只碰过手腕?!他家女儿是容貌差了?还是家世差了?是品行不好?还是学问不高?简直欺人太甚! 这柳家真没法呆了,大不了,他镇国侯府就养她一辈子了,横竖不去受他们的气,好个柳阡辰,居然胆敢这么冷着他的女儿。 见女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他又是气柳家欺人太甚,又是气女儿居然一声不吭,一拖就是这么多年。 “你怎么一直不说呢……” 容嘉卉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混球,我也不能走,不都是这样么,闹大了,对我百害无一利,我太清楚了,可是,我突然就不想这样了,我宁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也不想再呆在柳府受气了。” 看着柳府上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她是真的害怕,她的脑子里,一面是那也许是梦,也许根本不是梦的十年,一面是她在柳府的八年,唯有镇国侯府是不变的,永远都是她的家。 容琛如同过去那般,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傻子,当什么姑子呢,爹会护着你,爹会护你一辈子,谁让你这个小讨债鬼偏生要是我的女儿呢,我也是倒霉。” 容嘉卉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眼眶一热,险些再次落下泪来。 她确实是被养得太娇,什么也不懂,也是亏得爹娘疼爱,不然,她在哪都活不下去,如今,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爹后,她住回了自己出阁前的院子,仿佛又当回了未嫁的姑娘。 不过,她才住了没几天,家中便来了客,是来拜访她爹的。 本来这样的事没什么稀奇,可听得定远侯三个字,容嘉卉却不禁愣住了,钟离络,这个她最熟悉的名字,在她舌尖打着转,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她实在有些怕,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的钟离络,只受过她的冷眼,她也从来都只看过钟离络的冷脸。 她跟钟离络之间,想来也是无话可说了…… 可是,她还是想要见见她。 “上次没能见着,做妹妹的,还是应当前去拜见一下的。”她如是说道。 身旁丫鬟们一愣,这居然是她们家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话?真不是鬼上身了?还做妹妹的,这大小姐若是真的曾把人家当成哥哥过的话,她们的脑袋就砍了给人当马桶! 这时候的钟离络并没有一穷二白的还敢抢人家女儿,故而,容琛与钟离络他们父“子”俩还挺融洽的。 她走进前厅,听到脚步声的容琛与钟离络顿时都看向了她的方向。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切,恍如隔世,容嘉卉怔了怔后,盈盈福身,想要开口,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 钟离络看着数年不见的她,心念一动,她瘦了很多,记忆中那个圆润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瘦削的妇人,若不是这熟悉的眉眼,也许,她都得认不出来了。 “大小姐,十一载不见,可好?” 一晃就是十一年,一切都变了啊。 容嘉卉摇了摇头,看着她道:“我不好,非常不好,非常糟糕。” 这样的回答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钟离络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搭腔好了。 容琛见他们兄妹俩居然有好好说话的一天,很是欣慰,他伸手拍了拍钟离络的脑门,道:“什么大小姐,她就是你妹妹,平白叫得这么疏远做甚。” 钟离络皱了皱眉,也不知为何,她生来就有些怕了容嘉卉,叫妹妹什么的,她过去不大敢,如今,依旧是不敢,唯恐人家会恼,毕竟容嘉卉好似一点也不喜欢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她真怕自己站在那儿都会惹人家不高兴。 结果容嘉卉却点了点头,“爹爹说得不错,哥哥叫我嘉卉便可。” “嘉……嘉卉?”钟离络诧异道。 “恩,就是如此。” 容嘉卉寻了个位置坐下后,笑着问道:“哥哥在西北这么些年,可好?” 面对容嘉卉这突然的关心,钟离络有些手足无措,“挺好的。” 容嘉卉想着自己被寒瓜噎昏的事,不禁便想起了被噎昏前与白露在说的事,又问:“我之前听闻陛下有意将堂妹南平郡主嫁给你,不知是否属实,你也知道,我们妇道人家,就是嘴碎,平日里就爱聚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 最好是白露那小丫头搞错了,不然,非得气死她不可。 钟离络道:“我拒了。” “拒了?”容嘉卉与容琛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容琛道:“那南平郡主,我也是见过几回的,顶好的姑娘,就是性子略傲气了些,拒了做甚?放眼京城,哪有更好的姑娘?” 钟离络叹了口气,道:“我不愿娶妻……” “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嘉卉她都能背三字经了。” 容嘉卉忍着高兴,在一旁柔声劝道:“爹,这样的事,就让人家自己作主吧,毕竟这是人家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79 的婚事。” “你自己的事都一团糟就别来说我了,钟离大哥与大嫂去世这么多年了,我就是他的长辈,他的事,我自然要管一管。” 他们争论来,争论去的,直到钟离络要回府时,都没争论出个结果来,见父亲显然生了气都不愿搭理钟离络了,容嘉卉便主动提议道:“那,我送送你吧。” 两人刚走出了屋门,钟离络便对容嘉卉内疚道:“你说,我是不是让侯爷很失望?” 容嘉卉浅笑,“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就算那是我爹,也不能横加干涉,不过我爹希望你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理解,他是疼你。” 钟离络道:“可惜,我是不能娶妻的。” 不能么。 容嘉卉不知那是梦还是现实,所以也不知钟离络是女儿身的事究竟是空想还是事实,可听得这句,她怀疑,呀也许,是真的。 “不能的原因,你能同我说说么?我不会说出去的。”容嘉卉问。 钟离络摇摇头,道:“唯有这个,是永远都不能说的。” 见她如此,容嘉卉便直接道:“难道,你是女儿身?” 猛地被戳穿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钟离络大惊失色,一时间话都不会说了。 “不不不!我……我不是!你……我……” 见她这傻傻的模样,容嘉卉狡黠地眨眨眼,“刚才我还仅仅只是怀疑的哦。” 见她如此,钟离络自知已经是瞒不住了,只好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容嘉卉道:“这是我的直觉。” 废话,难道说她曾经扒过衣服所以才知道的? “哎呀,你放心就是,我是死也不会说的,说出去对我又没好处,干嘛非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钟离络过去与她相处不多,对她并不了解,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却是本能地选择了相信,也不知为何,她打心眼里相信着容嘉卉。 容嘉卉想了想,又道:“对了,我有意与柳家公子和离,不知你可否相助一二。” “和离?” 容嘉卉颌首,“对呀,夫妻八载,他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不和离,继续受冷落啊?你说说,我真的差到别人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么?” 钟离络看着她怯怯的神情,摇了摇头,“你很好。” 听着这句熟悉的你很好,容嘉卉一愣,她的心里蓦然只觉一甜,不管她们熟悉还是陌生,这句你很好,都能让她分外开心。 “谢谢你。”始终对我那么好。 走到大门口后,容嘉卉便停下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道:“对了,过去我的态度很不好,我现在同你道歉。” 她当年,确实是态度不大好,她老早就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去承认,而在她被噎后经历的那十年里,她又打心眼里知道自己错了,却是一切都变了,自然也就没了这一歉。 闻言,钟离络忙道:“我的态度也不好,也难怪你看不惯。” 容嘉卉摇头,“你那都是情有可原,我却是在无理取闹。” “你那时候还小。” 还小么? 容嘉卉自嘲地笑了笑,“不小了,若是换成别家姑娘,都是可以说亲的年纪了,我也是被惯坏了,别说十二了,就算二十多岁了,依旧不懂事,难怪人家瞧不上我,我也是活该。” “嘉卉……” “嗯?”容嘉卉扭头,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钟离络摇摇头道。 容嘉卉朝她笑了笑,跟她说了再见。 当容嘉卉再次见到钟离络时,便是宫宴上了,她还是那个她,却好似不再排斥宴会了,别人就算在背地里笑话她,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看着曾经的小姐妹,本能地想凑过去,只是,她又想起自己如今同她们都不熟,怎么好意思凑上去,想来想去,她只好找上了表姐妹。 她走到正与杨倩玉等人说话的于以湘跟前,温温柔柔地唤道:“表姐。” 于以湘恍若未闻,容嘉卉只好又叫了一声。 于以湘扭过头来,看着她,有些诧异,“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容嘉卉呵呵笑着:“表姐你可真幽默。” 说完,她冲杨倩玉福了福身,“王妃。” 杨倩玉笑容得体地朝她点了点头,无话。 挨个打了招呼后,容嘉卉便拉着于以湘走到了一边。 于以湘有些不悦,“你拉着我不放干嘛?真当我跟你一样闲?” “我打算和离了。”容嘉卉淡淡道。 闻言,一直挣扎着的于以湘怔了怔。 容嘉卉继续道:“他心里没我,从来都没有,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乐意,所以我就不要他了。” “你告诉我这个干嘛?要我安慰你么?得了吧,你容大小姐还需要人安慰?” 容嘉卉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问,他心底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 于以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这是在诋毁我么?你想毁掉我的名声?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 容嘉卉道:“不是,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你毕竟是我姐姐,我只是想到死也能做个明白鬼。” 容嘉卉居然会有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于以湘闻言也不禁愣了愣。 她定定地看了容嘉卉一眼,最终叹气道:“我过得很好,堂姑母疼我如亲女,夫君与我相敬如宾,有些事情,还是烂在心里最好,莫要再提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 容嘉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算是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算是做了个明白鬼,那根本不算是梦的梦,居然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来,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跟柳阡辰过得不好而已,于以湘小日子和和美美的,这段十一二年前的往事,早就埋进了心底,想必也就偶然想起时,会有几分遗憾吧…… 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突然间就还有些同情起姓柳的了呢,他出任何事都是活该不是么,她同情人家,人家可不会同情她。 她摇摇手中团扇后,给自己打了气,钻进了人堆,同她们搭起了话,尴尬是有点尴尬,但她之前同大家玩得开心得很,可不想继续出个门都没伴可找了。 她有心往里钻,大家倒是也不排斥她,也算是说上话了。 突然,她们说着说着,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有些陌生,有姑娘觉得他模样生得好看,便用团扇遮面跟身旁好友说起了悄悄话。 于以湘看着她道:“诶,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啊。” 容嘉卉道:“你自然见过她,她是钟离络啊。” “原来就是他,记得他比我还年长一岁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儿子都上学堂念书了,他居然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80 还是个孤家寡人呢。” 温安盈道:“钟离?是那个拒绝了南平郡主的定远侯么?那可真不知到底哪家姑娘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了,可惜我早嫁了孩子都要念书了,不然,没准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宋蘅扯了扯她的袖子道:“表姐,你这话若是传到了姐夫那儿,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温安盈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就他那傻样,哪里敢生我的气啊,想找打么。” 徐朝雨道:“不过,他不要南平郡主也算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呢。” 众人皆点头。 容嘉卉看着钟离络一个人站在那,正想过去同她说说话,结果却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宫装女子带着七八名宫女,已经含羞带怯地走过去了。 容嘉卉是认得这名女子的,是年芳二八的解忧公主,正宫皇后所出,深受宠爱,容貌生得艳若骄阳,之前大家一直猜测着她的婚事,如今,却好似是有眉头了。 温安盈见此,乐道:“这位侯爷的眼界可真高呢,难怪他不愿意要人家南平郡主呢,原来是惦记着人家解忧公主呢,不过也是,要是换成我也是喜欢解忧公主多啊。” 其余人点点头,“解忧公主貌美如花,他俩倒也算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容嘉卉虽说是从不曾想过自己与钟离络还有什么可能,此时也不禁怒不可遏,当年这些人可都不是这么说的,当年一个个的不都是说她与钟离络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么?!说变就变!这小女娃娃今年才几岁呢,这么想让人家钟离络老牛啃嫩草啊! 她想也没想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于以湘想拦,却没能来得及,众人见此,也是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人倒是真不识趣啊,人家好好地花前月下,她跑去碍什么事呢。 被解忧公主纠缠着的钟离络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结果救她的人便来了,她看着小步走来的容嘉卉仿佛带着圣光一般,冲解忧公主盈盈一拜,“参见公主。” 解忧公主原本正跟钟离络说得好好的,此时被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人打断,也是颇为不悦。 “你是何人?” 容嘉卉道:“我……我是镇国侯之女。” 解忧公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后,有些不耐烦道:“你来有何事?” “前来拜见公主。” “那我你已经拜见过了,退下吧。” 容嘉卉笑着看了钟离络一眼,脚却跟长在地上一般。 解忧公主本就年纪还小又是嫡公主深受宠爱,依旧是小女孩心性,见容嘉卉半天还在,忍不住道:“喂,我不是叫你走了么?你怎么还在啊?” 容嘉卉也是不知自己有什么借口可以现在这碍眼,只得看了眼头顶上的树找借口道:“我觉得此处的辛夷花甚美,想要采两株。” 唯恐她不走的解忧公主看了身旁的宫女一眼,道:“你们去帮忙。” 一直看着容嘉卉的钟离络道:“不必劳烦公主身边人,我来便可。” 说完,她便走到了容嘉卉面前,抬头看向了容嘉卉头顶上这样简略而又纯粹的花儿,幽然雅致,她抬手,折了她能够到的最美的几支下来,伸手递给了眼前人。 “谢谢。”容嘉卉伸手接过,嗅着它的淡淡幽香,她的眉眼中俱是笑意。 瞧着她们站一块那登对样子,解忧公主不禁有些吃味,认识这么些天,钟离络可从不曾折花送给自己过,不对,都别说折花了,这人可是闷得很,根本话都不曾多说,真是白瞎了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皮囊。 她不悦地看着笑嘻嘻的容嘉卉道:“我你也见了,花你也折了,可以走了吧?” 容嘉卉低下头,深深一嗅,香气扑鼻,得了这个,此时的她也是正是心满意足着呢,她柔柔地笑着,乖巧地福了福身后道:“嗯,那奴家告退,不打扰公主了。” 见容嘉卉总算走了,解忧公主也是松了口气,她冲钟离络抱怨道:“这人可真烦啊。” 若是大街上的草民,她估计早就让人以冲撞公主的罪名拖出去扔大进牢里了。 结果,她的抱怨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扭头一看,钟离络还在对着满树的辛夷花发呆呢。 解忧公主不禁跺了跺脚,真是不想理他了! 直到解忧公主生气地走了,一直看着满树白花的钟离络才猛然回过了神来,她看着解忧公主的背影,有些不解,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她又摘了几株辛夷花,想着容嘉卉深深一嗅后满足的样子,不禁有样学样,也将头给埋进了花里,深深一嗅…… 当年,容嘉卉只不过是退个婚,便已是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折腾了许久终于和离了,那更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过柳阡辰本就混账名声在外,是个差点把亲爹气死的存在,倒是也没什么影响容嘉卉太多,就是事情愈演愈烈,以前一直被捂着的事也不知被哪个嘴碎的传了出去,结果让她被传是个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丑女而已,反正容嘉卉照照镜子,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就够了。 她这次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和离,除了自家爹够强硬外,也有两分钟离络替她撑腰的缘由在,一直心里头惦记的容嘉卉倒是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直接上门。 “嘉卉?你怎么来了?” 听闻是镇国侯府的人时,她还在想是不是容琛派下人过来邀她过去一聚,结果让她不知为何有些惊喜的是,来人却是容嘉卉。 容嘉卉笑了笑道:“怎的?不欢迎我?” 钟离络道:“怎么会。” 这时,容嘉卉身后的下人端着一连串的谢礼,走了出来。 “我呀,是专程过来道谢的。” 钟离络有些不自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我也压根没帮到你多少。” 容嘉卉道:“怎么能说没帮到我什么呢?你也算是让我出了魔窟呢,当然得好好谢谢你。”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并排走到了花园,容嘉卉看着这与之前的平北侯府相差甚远的府邸,不禁暗暗想着,要是她依旧是这儿的女主人就好了,必须改,大刀阔斧地改!钟离络这眼光,比她差远了! 就是也不知道谁能有幸住进来,她想着之前的解忧公主,心里头有些泛酸,忍不住道:“那个,解忧公主她,长得很漂亮吧?你……这是有意尚主么?” 钟离络笑了笑,“别胡说,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娶妻呢,我只是觉得她被宠坏了,有些傻傻的,有些可爱,我拿她当妹妹而已。” 妹妹妹妹……当初不也是口口声声说拿她当妹妹,妹妹这个词可是一点也不安全! 容嘉卉道:“人家可未必想当你妹妹,人家也许是想要当你的妻子呢。” “啊?”钟离络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81 有些不可思议。“她今年才多大呢?” “多大?我这个年纪时,可都嫁人了呢,你啊,别去乱招惹人家小姑娘,她这个年纪,看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得丢魂。” 这话,容嘉卉一半说解忧公主,一半又是在说自己,毕竟自己也算是个见色起意的主儿,当年初见时,若是钟离络是个生得极丑的人,看她会因为所谓怜惜之情而忍钟离络的冷脸不? 倒是钟离络,一如既往的纯粹,把这边富贵乡的人都想得太过简单了些,所以她才能回回都把这人糊弄住,也对哦,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把人糊弄回家的光辉历史了呢! “其实,你现在若是想断了身边女子的一切念头的话,只有两个法子。”容嘉卉提议道。 “什么法子?”钟离络问。 容嘉卉道:“很简单,第一个,告诉全天下你是女儿身,不过,这年头,哪个女儿家不被逼着嫁人,就算是你,上头两句话下来,也没办法,你年纪不小了,京城里勉强能配得上你又无妻室的,不仅寥寥无几还全是鳏夫,想来,只能找最上头那个了,正巧儿,宫里曾经唯一的贵妃,也就是我表姨她前几年去世了,你的功劳,进了宫当个贵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说到她那表姨,她又不禁想起了那个被挫骨扬灰的穆骞,穆骞如今依旧一无所知地在西北活得好好的,这让她也不知是高兴好,还是遗憾好。 听她一口一个贵妃的,钟离络不禁沉了脸,光想想自己锦衣华服满头珠翠还得伺候一个妻妾成群的中年男人,就想呕吐了。 容嘉卉光看她脸色就知她绝对不乐意,她本来也就是随口恶心人,见此,便乐呵呵地说了第二条。 “要么,你就娶位妻子。” 钟离络忙道:“这又如何使得,若是瞒着人家姑娘,结果过了门人家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若是事先跟人家姑娘说了,人家不仅被吓坏了还大肆宣扬,又该如何是好?” 容嘉卉道:“瞎操心什么呢,我不就很合适么?” 听她如此直白的一句,钟离络愣了愣,道:“什么?” 她仔细想想,合适倒是确实挺合适的,容嘉卉无论家世品貌,俱是上乘,而且还知道她的一切,也能理解,但是,她这样的人,永远只会耽误了人家姑娘,容嘉卉从前就已经过得极为不好了,若是再嫁做她的表面上的妻子,估计只会更不好吧,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才只有二十四岁,不过是所嫁非人了一次而已,何必毁掉自己的幸福呢。 钟离络摇摇头,“不可,你还是别说这样的傻话了。” 容嘉卉道:“可还是不可,你说了不算的,咱们这就叫双赢,女孩儿生来太吃亏了,我年纪都一大把了,是绝对寻不着比你更好的人家的,而你,现在正缺一个挡箭牌,咱俩凑一块过日子,是再好不过了。” 闻言,钟离络莫名有些失望,“双赢么?” 容嘉卉颌首,“是呀,互惠互利,况且,我也挺喜欢你的,真的。” “啊?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容嘉卉道:“我也一直以为我讨厌你,我也一直以为你讨厌我。”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容嘉卉在她心里,始终就是个被爹娘宠溺得娇纵了些的女孩子,会不喜欢突然上门像是打秋风一般的她,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容嘉卉再娇纵,平日里也只是爱摆脸色而已,什么过分事情也不曾做过,她又怎么可能会去讨厌容嘉卉呢。 容嘉卉笑了笑,道:“我也是,所以说,我一直以为的都是错的,好在现在终于对回来了。” 钟离络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当年她偶然间,看到容嘉卉在花园玩闹时,容嘉卉就是这么笑的,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容嘉卉从来就不是个什么听话的女孩儿,丝毫不在意所谓的笑不露齿,她那时便很欣赏容嘉卉,想大声笑就大声笑,自在,而如今,就算她也曾委屈过,如今也能洒脱地和离。 容嘉卉撑着头,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年,你或我,主动跟对方搭搭话,一回,我想,只一回就够了,也许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钟离络问。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很多很多呢。” 她跟钟离络,就是命中注定的,她会莫名其妙回到十二年前,跟钟离络有关,那彻底改写的十年,一切一切,更是与钟离络密不可分,前段时间,她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还和离了,又是偏偏如此巧合地遇上了钟离络,若是不在一块儿,天理难容了都。 想到这,容嘉卉抿嘴一笑,继续在她耳边循循善诱:“你啊,要是不想出家当和尚的话,就必须得找个妻子了,我看解忧公主她挺喜欢你的,你要是不行动,过几天估计都要赐婚了,毕竟陛下疼她,就算他觉得你不是多么配得上他最骄傲的女儿,估计也会选择顺了公主的意,到时候要是公主喜欢你,就算你是个女驸马也不介意,那便最好,要是人家觉得被骗了,脾气上来了,嘣!欺君之罪!” 说完,容嘉卉站起身,摸摸有些被吓唬到的她的头道:“所以,你就再考虑一下啦。” 说完,她便要离开。 钟离络忙喊住她道:“嘉卉,当真,只是因为可以互惠互利?” 容嘉卉回头笑道:“唬你的,若是换成了别人,管他赢不赢呢。” 一时间,钟离络也不禁微红了脸,她怎么总觉得,自己这是被赤果果地调戏了呢。 不过,容嘉卉的这番话,到底还是深深地在钟离络的心中扎了根,她居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一边觉得绝对不可,一边又觉得,也许……这样也好呢? 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十多年前的容嘉卉,那时圆圆脸,不如现在漂亮,却笑起来甜甜的容嘉卉。 只是,容嘉卉从不会对她笑,她对容嘉卉最深刻的印象应该是容嘉卉的偏头,只要她一看过去,容嘉卉就会偏过头去,所以她一直以为容嘉卉不喜欢她,也许,确实是不喜欢她吧。 其实,那时候的容嘉卉就是个孩子,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你若不对她赔笑脸,她才不会对你好声气,不过可惜,这一点她最近才突然明白,她有时总是忍不住在想,那么傲气的容嘉卉,究竟是被怎么磨成这样的性子的? 她喜欢看容嘉卉在容嘉泽面前的温柔神情,喜欢看容嘉卉对父母撒娇,甚至连容嘉卉傲气地抬着下巴偏过头去的模样,她都觉着有几分可爱。 如果容嘉卉是真心地想要与她互惠互利的话,仔细想来,她其实也是愿意的,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的确足以让容嘉卉扬眉吐气,若是日后容嘉卉后悔了,也可以随时和离,横竖一切都是假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82 的……她有些心里发堵地想。 她确实是一点也不想成亲,但如果这世人非要逼她娶一位妻子的话,容嘉卉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跟容嘉卉通了口气儿后,她便上门提亲去了,如今的他想要求娶容嘉卉并不难,容嘉卉这情况,要是换到别家,估计都被娘家人嫌弃死了,她也是走运,她爹跟弟弟都把她当什么似的供着,但就算她在娘家过得好,当爹的也还是在愁着女儿的后半辈子,新女婿,还得是个身份地位长相都不能委屈了女儿的新女婿,这会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钟离络的提亲,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自己最疼爱的干儿子钟离络居然要娶自家闺女,虽然是意外,但容琛还是乐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若是往日,有人想要娶他的宝贝女儿,再好的人都能让他给挑出一打的毛病来,但如今,他看着这钟离络,真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令他不满意的地方,简直完美! 而这么桩婚事,也是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放着南平郡主,解忧公主等一众贵女不要,偏生惦记上了人家镇国侯府那个嫁过人的大小姐,那容大小姐都二十有四了,老成黄花菜了,究竟哪里好了?还是这中间,有什么交易? 不过,他们冷静下来后,倒是又想到了钟离络与容家的渊源,顿时,一群人又开始脑补出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心上人已经许了人家,只好远赴西北,谁知心上人嫁了个不懂珍惜的,便为爱归来,把人强抢回来,这可真是,把编故事的人都给感动了。 容嘉卉听人说起,也是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这故事,都可以写个话本了。 这好端端的钟离络居然成别人家的了,解忧公主也是一口郁气不得消,她虽说不见得多么喜欢钟离络,这时候也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她哭哭啼啼地直接找上了皇帝皇后皇太后要说法。 然而,他们如今也是没辙啊,那容家再如何,也是开国功臣之后,这么多年安安分分的啥毛病也挑不出,钟离络又是有功之臣,他们本就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之前不下手,如今又怎好出面阻拦,人家庚帖都换了,日子都定下了,若是被他们临时再插一脚,那他们天家的脸面又该往哪搁。 解忧公主见自己是啥也没落着,天天砸东西,上头几位无奈,为了安慰她,倒是给了她一个以后出了嫁,若是对夫家不满意可以随时休夫的权力,解忧公主挑了挑眉,好像也不错,遂什么想法也没了。 她们俩的亲事,到底还是毫无阻碍地办起来了。 都已经是第三次成亲了,对于这些个形式,容嘉卉可以说是已经有些烦了。 一路闹闹腾腾地到了新房,她把盖头一掀,便摸出避火图看了起来,谁知道她得坐几个时辰呢,全当解解闷了。 突然,只听得“咯吱”一声,容嘉卉吓得忙把书放回褥子下,把那龙凤呈祥的盖头又盖了回去。 她的心,跟着脚步声,咚咚咚地跳着。 这时,来人开口了。 “夫人,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白露小声道。 闻言,容嘉卉无奈地掀开盖头,道:“怎么是你啊,你带了什么?赶紧给我拿过来,一天没吃东西可是快饿死我了!” 看着一碟子豌豆黄,容嘉卉口水都快冒出来了,她大口大口吃着。 白露在一旁劝道:“您小心一点,可别噎着了。” 容嘉卉睨了她一眼道:“呵,难道我还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呃……” 她捂着喉咙,娘啊,她怎么就,又噎着了,她冲到桌前,正满世界找着水呢,脚步声又响起了。 结果这新婚之夜,映入钟离络眼帘的,便是容嘉卉捂着脖子找水的情景,这房里没茶水,情急之下,容嘉卉只好就灌酒。 几杯酒下肚,她的脸上顿时冒起了红晕。 白露见钟离络进来了,替容嘉卉擦了擦嘴上的酒后,便识趣地退下了,容嘉卉怔怔地看着钟离络,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忙后知后觉地又把盖头重新盖上。 钟离络径直走了过去将盖头一揭,道:“别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容嘉卉红着脸带着醉意,睨了她一眼道:“你猴急什么呢?” 闻言,钟离络也是差点被口水给呛着,“你别乱开玩笑。” 容嘉卉撅撅嘴,给她倒了杯酒道:“来,咱们先来一杯合卺酒。” “这个也真的要喝啊?” “这成亲哪有不喝的!” “咱们这,不是情况不一样么?” 容嘉卉一愣,“哪不一样?不都是一样的么?” “啊?你不是说互惠互利么?” “我不是也说了,唬你的么?” 钟离络仔细想了想后,怎么突然间就开始有些理不太清这个情况了。 容嘉卉端着酒杯,道:“别扭扭捏捏的了,来,咱俩走一个。” 钟离络就这么浑浑沌沌地,跟容嘉卉真喝了合卺酒。 她见容嘉卉似是有些醉意,扶着她去休息,结果刚挨着床,她便只觉身上一重,然后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去,迎接她的,不是柔软的锦缎,却是一堆桂圆莲子,她的脸,顿时就被疼青了。 容嘉卉抬着迷离的眼,朱唇轻启,凑近钟离络的耳边,吐气如兰:“你不会是,把人家带回了家还想要当钟离下惠吧?可惜姐姐我是没法坐怀不乱了。” 钟离络不敢看她的眼,只得扭头看向一边,想着该怎么爬起来,她的背,真痛啊! 容嘉卉见她东张西望的,却是贼兮兮地一笑,道:“你放心,姐的床那姓柳的从没躺过。” 钟离络见她越说越离谱,道:“你先起来先。” “我不!我才不听你的!” “我背疼。” 容嘉卉惊呼:“天!你背居然受了伤么?” 钟离络无奈道:“不是,是被桂圆莲子给硌着了。” 闻言,容嘉卉立马弹了起来,“去你的,你怎么就不早说啊。” 两人抖了一堆桂圆莲子后,钟离络正想逃跑,容嘉卉眼珠子一转,脚一软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容嘉卉吃痛,又哭天喊地了起来。 钟离络见容嘉卉哭,忙又折了回去,扶着容嘉卉坐到了床上,她一边检查伤势一边心疼道:“你伤哪了?疼不疼啊?” 结果此时,一直哭哭啼啼的容嘉卉却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钟离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圈住了脖子,容嘉卉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还想跑去哪啊?” “想……去帮你拿点吃的……” 说完,钟离络也是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容嘉卉“咯咯”一笑,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后,道:“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啊?” 容嘉卉无视她的错愕,笑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不知将军是女郎[重生] 作者:荣青 分卷阅读83 眯眯道:“这定远侯府的布置我不太喜欢,我要全部换掉。” “好。” “上次来看见几个丫鬟长得还挺漂亮的,让她们都去厨房帮忙吧。” “好。” “还有几个小厮模样也挺俊秀的,我也不想看见他们,把他们挪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好。” “三天后跟我回家时,要表现得爱我一点,要把我捧成仙女,免得我那个爱操心的爹总担心这担心那。” “好。” “你的金银珠宝你的房子你的地你的人,全都是我的。” “好。” “以后你还要遵守三从四德,不许多看别人一眼,男的女的都不行,你只许看我一个,任何事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好。” “不对。”钟离络反应过来道。“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容嘉卉摇摇头,脸颊挨近蹭了蹭她的鼻子后,粲然一笑道:“我说我爱你。” 分卷阅读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