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水模山》 分卷阅读1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1 《范水模山》作者:征宵 文案 范水模山:比喻效法模仿他人。 小短篇 我爱你,你爱他 渣攻,黑化,小黑屋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行舟,刑扬风,白江柳 ┃ 配角: ┃ 其它: ================== ☆、、 沈行舟提着两坛子酒,刚靠近极天教教主的寝殿,便听见殿中传出隐约的喘息呻|吟之声。 那声音喑哑沙涩,压抑隐忍,似极痛,却又似极乐,听得人只觉若有根羽毛在心头轻搔,酥|痒难耐。 沈行舟登时停住脚步,呆了片刻,才重新动了。 他来时没让殿外守卫发觉,本来想走到窗前,直接翻进殿中,但现在他没有继续往前走了,而是身形纵,掠上了碧青屋檐。他手上还有酒坛,他的动作却仍轻灵迅捷,悄无声息。 正值炎夏夜晚,寝殿的窗户并未彻底关紧,沈行舟从檐头探出身去,往屋里窥视,只见窗缝之后,明亮烛灯之下,有两人正在床榻上缠作团。 (省略) 突然刑扬风松开了只手,往上伸去,捏住了那人下颔,将他的脸拧了过来,迫得他与自己对视。 沈行舟这才看见,这人生得十分清俊秀雅,此时又是满脸的屈辱不甘,兼之眼角含泪、两颊绯红,有段别样的动人之色,不由心头也是震。 (省略) 刑扬风紧搂着他,埋在他身上好阵,才慢慢起来。这时那人双眼紧闭,似已昏死了过去。刑扬风伸过手去,轻轻解开他腕上束缚。只见那对皓白的腕子上,已留下了数道勒痕,又深又红。 刑扬风轻扶住他两只手臂,将其慢慢平放到他身体两侧,又扯过旁锦被,仔细替他盖好。做完这些,他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身上衣物来。 沈行舟看得心绪纷乱,正思忖自己今日究竟该何时现身,忽就见刑扬风下了床,放下床上帷幔,往这边倏转头,沉声道:“看够了吗,百毒谷主?” 沈行舟惊,神色顿,却马上浑不在意般的哈哈笑,从屋檐上跳下,直接推开窗户跃了进去。 “刑教主功力深厚,在下佩服佩服,”沈行舟笑嘻嘻地朝刑扬风抱拳礼,用绳子吊在左手腕上的两只酒坛轻轻摇晃,“本还以为我已藏得不着痕迹,却原来还是压根瞒不过刑教主。” 刑扬风嘴角微勾,他相貌俊朗,却带着几分冷峻和邪气,这么笑,反倒让人觉得凌厉。他哼笑声:“我从前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等偷窥之癖。” 沈行舟笑意却半点不僵,温和明朗,如春风怡人:“我也只是好奇,能被你带回极天教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刑扬风扬眉道:“那你可满意了?” 沈行舟笑吟吟道:“满意,满意之极。只是希望刑大教主大人有大量,莫要把我扔出去才好。” “我本来倒真想扔你出去的,”刑扬风朝沈行舟手上酒坛瞥了眼,“不过现在我却突然改了主意。” 沈行舟笑得灿烂了:“庆天楼的玉浮春,你喝不喝?” 刑扬风又怎么会不喝呢?他向不会拒绝沈行舟的酒。 沈行舟带来的酒总是最好的,这只是原因之,重要的是,沈行舟是他最好的朋友。 殿后有个广阔庭院,庭中绿树繁密茂盛,夜风拂,甚是凉爽。两人便在此间处凉亭里坐下了。 杯盘酒菜都已摆上了石桌,两人饮得阵,随口聊了些闲话后,沈行舟忽然道:“对了,你弄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北冥剑派空明散人的大弟子白江柳?” 刑扬风拿着杯盏的手似微微顿,抬眼看他:“你认识他?” 沈行舟笑笑:“不认识,只是前年我去太白山附近寻味药材,恰好在路上见到他眼罢了……他那柄无尘剑那般显眼,他又明晃晃地佩在腰间,想让人认不出都难。” 刑扬风道:“前年见过眼,你还记得?” 沈行舟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记性向不坏?何况,像白江柳那样的人,见过了再想忘记,也不大容易。” 刑扬风眉峰微轩:“你也觉得他好看?” 沈行舟道:“他自然是个美人,就连我看了,也不禁有些心动。”见刑扬风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又道:“只可惜,我到底还是不喜欢男人的……倒是你,刑扬风,你可当真不得了,你我认识这么年,我竟直不曾知晓,你是好这断袖龙阳的。” 刑扬风轻笑:“在遇到他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要把个男人弄上床。” 沈行舟顿时怔,眼睛都张大了些,过了半晌,方讶道:“刑教主,你莫不是……动了真心了?” 刑扬风默然片刻,慢慢才摇头:“或许不过时兴起罢了。” 沈行舟的笑容已变得奇异起来:“啧啧啧,刑扬风,我原还以为你这个人,这辈子绝不会喜欢上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刑扬风笑了笑,没答话,只又喝下了杯。 沈行舟突然也觉喉中阵干涩,便也举杯,将满满杯酒饮而尽。 ☆、二、 当夜,沈行舟便动身回了谷。 极天教与百毒谷颇有渊源,二者离得也不远。极天教位于极乐山上,百毒谷就在山下二十里之外。沈行舟轻身功夫好,子夜启程,天还未亮就到了谷中。 他几乎夜未眠,回转之后本该先睡觉,然而他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丝睡意也无,翻来覆去,竟挨到了天光大盛,无奈之下只得起床,想了想左右也无事,索性闭关炼药。 他这百毒谷不比极天教规模盛大,谷内弟子连带仆役,总共都没有十五人,谷内事务也将近于无,他平日在谷中最常做的事,除了练功,便是炼药。 他曾说过,他在闭关炼药时,哪怕天王老子找他,他也决不理会。 然而这次,他的药还没炼好,他就出关去见了谷内来客。 因为来找他的不是天王老子,而是刑扬风。 但这绝非沈行舟记忆中的刑扬风。 刑扬风本该是不论何时都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在刑扬风还未当教主之时,沈行舟曾与他走过无数个地方,经历了数不清的危险,哪怕是在最凶险、最危急的时刻,刑扬风也从未有过丝毫慌乱。他的眼神总是冷静甚或是淡漠的,嘴角惯常带着浮浪又锋利的轻笑,仿佛这天下间,本没有什么事物能真正被他放在眼内、让他为难。 可是现在,他却双目发红,面色惨白,满脸的焦灼急切,连身体竟也微微颤抖,衣袍头发都有些乱了,也浑然不觉。 “他中了孔雀镖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2 之毒,”他横抱着人在怀中,哑声道,“你可能解?” 他虽是这么问,沈行舟却觉得,倘若自己回答“不能”二字,照刑扬风现下几近癫狂的模样,下刻便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了。他暗自心惊,赶紧先去探白江柳手脉,这探却又是惊。 白江柳的确是中了孔雀镖的毒。孔雀镖是江湖上最毒的暗器之,虽据说因制成不易而十分少见,但也足够令人闻风丧胆。其最骇人之处在于,它的毒目前根本没有解药。据江湖传言,但凡被它打中的,只要见了丁点血,那任凭内功再高,也立时便无法运功,只能任由剧毒蔓至五脏六腑,刻钟之内,还没有不毙命的。可是白江柳中毒显然已超过了刻钟,虽然面泛乌青、气若游丝,却仍没有死。沈行舟发现他是被人用极其精湛浑厚的真气强行护住了心脉,暂时阻住了毒性蔓延。只是这么做,对那运功之人,无疑有巨大损耗…… 沈行舟看了刑扬风眼,突然明白过来,他那苍白的脸色或许不仅是因为情绪。 刑扬风直紧盯着他的举动,这时立即便问:“如何?” 他容色憔悴,衣发不整,眼神却既迫切,又似带着无尽期待,沈行舟忽觉有些不忍看他,但也说不出个骗他的字,只得如实道:“……孔雀镖之毒据说无药可解,我从前也没医过身中此毒之人,只能尽力试。” 刑扬风听到前面两句时,呼吸似都已停滞,待到他说完,那口气才稍稍缓出,郑重道:“交给你了。” 百毒谷中弟子个个精于医毒二道,沈行舟身为谷主,是医毒双绝,名满天下,若是连他都解不了的毒,这世上其他人便是不能指望了。 沈行舟叫上名弟子,将他和刑扬风同引到间宽阔内室,只见这屋中的木架和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罐器具,只侧有张床榻。沈行舟便让刑扬风把白江柳安放于床上,道:“先说好,这毒我也没有十成把握……” “我明白,你尽力就是,”刑扬风打断他,“实在不行,我也决不会怪你。” 他的目光移到了白江柳身上,喃喃道:“是我对他不起……倘若他真好不了,我把命赔给他便罢了。”他看上去已神思恍惚,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这话只像在说给自己听般了。 沈行舟听得呆,才忙道:“别说傻话,先出去等着吧,我虽无十成把握,七八成总还是有的。” 沈行舟不论是炼药还是医人,都不喜旁边有外人观视,这个刑扬风是知晓的,闻言便即点头出去,关门时还不忘深深望了白江柳眼。 沈行舟已取出了惯常用的针具、膏丸等物,听见门关之声,低叹了声,将用具排开放好,翻过白江柳掌心,又解开他身上衣衫。 白江柳伤在右手手掌,伤口不深,但已开始溃烂,黑紫片。他原本皮肤白皙,现下因中毒之故,浑身白中带乌,颇有几分诡异,然而他身上的情|欲痕迹却仍十分分明,斑驳重叠,遍布全身,显见是旧痕未去,又添了新的,就连手腕上的勒痕也是新旧交叠,颜色深浅不,教人乍见之下,心内为之震。 沈行舟看得有些发愣,怔然片刻,才忽的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强自定了定心神,终于捏了金针在手,着手医治。 然而孔雀镖岂是浪得虚名的呢?其毒之阴狠霸道,就连沈行舟也觉平生罕见。刑扬风虽勉强护得白江柳时不死,但要将此毒彻底拔除,又谈何容易? 沈行舟不眠不休,忙了整整三个昼夜,其间有任何需要,也只吩咐那名帮忙的弟子去办,自己愣是没离开房间半步。直至第四日黄昏,他才推门走出,出去便看见刑扬风坐在边,眼中布满血丝,眼底片青灰,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这三日来也是不曾合过眼的。 刑扬风见他出来,霍然起身疾步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眼睛已往房内张望。 沈行舟侧身让,让他进到屋中,道:“他的性命暂时无碍了。”刑扬风等待不及,疾掠到床前,去探白江柳手腕。沈行舟在他身后关了门,才慢步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下:“但若要完全清除他体内毒素,还需不少时日。” 刑扬风突然转脸朝他,问道:“他要久才能痊愈?”他的眼中已有了些神采,不像先前那般浑浑噩噩了。 “我暂时也制不出解药,只能慢慢化解他的毒,此毒十分厉害,若要化尽,没有三年五载决难办到。” “那他几时能醒?” 沈行舟还未答话,白江柳忽然猛咳两声,侧着脸呕,吐出大口血来,侍立旁的弟子早捧了只小小铜盆在手,这时眼疾手快,已轻扶住他的头将血接住。 盆中血色发黑,触目惊心。 刑扬风惊,但也明白这是毒血排出之状,只是紧皱着眉凝视着他。 沈行舟道:“他就要醒了。” 他话音刚落,白江柳便又咳了几声,果真慢慢睁开了眼。 沈行舟侧眼瞟,就见刑扬风的眉心已舒展开了,眼中惊喜万分,嘴唇却似在轻轻发颤,他又听到刑扬风唤了声“江柳”,语声竟又柔又沉,在沈行舟的印象之中,他从未听过刑扬风这样说话。 白江柳眼睛里却片茫然,想来是他方才醒转,神志还未清明。 刑扬风又轻道:“江柳,没事了。” 白江柳那墨黑的眼珠转了转,这才缓缓对上刑扬风的脸,然而陡然之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就连呼吸也蓦地急促,神色霎时又是愤恨,又是厌恶。 仿佛在这刻,他见到的,是这天底下他最痛恨、最恶心的人。 ☆、三、 刑扬风本就不是白江柳的情人,而是他的仇人。 三个月前,刑扬风外出回教时,日途径泗州,入城时已近黄昏,当夜就宿在了城内最大的间客店里。 睡到半夜,忽然听得隔壁房间有女子惊叫:“你是谁?”紧接着传来打斗声。刑扬风耳目皆十分灵敏,凝神听,便听出这相斗二人功夫相差甚远,果然不出十招,便是骨骼喀喇轻响,女子“啊”地叫出来,声音只得半却消失了,想是被打住了穴道,接下来是阵布料窸窣,不知在干些什么。过了忽儿,这声息也没了,只人足音响起,很轻,却很稳,显见此人轻身功夫是练得很好的了。 刑扬风翻身下床,来到窗前,他住二楼,透过开了半的窗缝朝外望,正好看见个黑衣人刚落到空无人的街上,背后扛着只大布袋,看那形状,内中想必正是那个姑娘了。 刑扬风见他身法路数和如此举动,心中忽想起个人来:青丘岛少岛主、采花大盗陆城宇? 忽听得有人道:“住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3 。” 这声音清清冷冷,如寒泉淙淙,煞是好听,却又凉得让人心中不禁凛。 同时名白衣人从客店二楼飘然跃下,轻若飞羽,却快逾闪电,只眨眼间,便到了那黑衣人近前,右手佩剑未拔,带着剑鞘朝他攻去。 他使的是北冥剑派的剑法,刑扬风不是第次见,但此人功夫不差,兼之身形挺拔,腰身细窄,双腿修长,使起这剑招来就格外漂亮。刑扬风不由心中动。 岂料黑衣人身法颇为敏捷,往旁闪,竟被他避开击,口中道:“哪儿来的管闲事的小白脸?小爷不奉陪了!”又往后斜斜跃开两步,想奔逃而走。却见那白衣人袍袖翻,手上宝剑剑鞘倏地离了剑身,朝那黑衣人飞射而出。这下实在太快,黑衣人才刚转身,不及躲避,下子被那鞘尾砸中后颈,身体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刑扬风早已看得分明,那白衣人的长剑剑身极窄,银白剑鞘上刻有流云,在月辉下流溢着皎洁无尘、仿若霜雪的光彩。 再加上他那北冥剑派的剑法,刑扬风便知道他是谁了。 只见白江柳收剑回鞘,俯身连点了黑衣人几处穴道。刑扬风心道:这点穴手法倒是独特,寻常人恐怕解不了。 白江柳又将手掌放在那布袋上,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布袋忽就震得四分五裂,里面果然蜷着个大姑娘。 白江柳伸指解了那姑娘穴道,姑娘低低地出声道:“……谢大侠相救!”原来她并未昏迷。 黑衣人本来将她背在身上,这会儿她躺在地下,仍是靠着那黑衣人,赶紧便想撑起身子,然而动了下,却“哎哟”叫了声,身体晃,没能起来。 白江柳道:“姑娘手肘脱臼了,小心。”他此刻的声音柔和了不少,虽然还是略显疏离,但已完全不让人感到森寒。他见那姑娘还委顿原处,又道:“得罪。”手轻托住她手臂,另手握住她手掌按,为她接回了臼,又在她肩膀上轻轻扶,扶她起身。 那姑娘已面若红霞,略低着头,却又不住偷望白江柳,道了番谢后,便问白江柳姓名。 白江柳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此人是官府在通缉的采花大盗陆城宇,恶名昭著,本就人人得而诛之。” 那姑娘到底十分羞涩,听他不说,便也不好意思再问。 白江柳道:“夜色深了,姑娘请早些回去休息。我还要将此人送至官衙,先行告辞。”说完拎起陆城宇,往前走去。 刑扬风凝视着他的身影,微微皱眉,心道不成,我还没看清他的正脸。 正在这时,白江柳恰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首,往刑扬风的方向望。他有双黑白分明、沉静如水的眼睛,望过来时比月光还冷冽,却比月光要明亮。 刑扬风忽然就愣住了。 “他看我的那眼,我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此时月上中天,百毒谷内片静谧。沈行舟和刑扬风同坐在最高大繁茂的棵榕树上,人抱着只酒坛,树下碎瓷散了地,是先前两人将喝空的酒坛从树上掷下所致。 白江柳是保住了性命,但他看到刑扬风便心绪激荡,气血翻腾,这于他伤势极为不利,刑扬风暂时不敢在他清醒之时守在他床前,好在白江柳目前情形,只须按时服药施针,也不须人时时照看,沈行舟便遣了名弟子在旁服侍,自己来陪他喝酒。 刑扬风背靠着虬结枝干,望着月亮怔然出神,仿佛他看到的已不是那轮明月,而是个渺远又美丽的旧梦。 沈行舟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问:“然后呢?” “然后啊,”刑扬风轻叹声,叹息中仿佛又是怅惘,又是怀恋,他笑了笑,也不知是涩是甜,“然后他肯定是看见了我的,只是他当时半不曾在意,便提着那采花贼走了……” 白江柳不在意,刑扬风却是在意上了,他本就不急着回教,又怕白江柳去不返,干脆直接跟了上去。 接下来倒也没有什么,白江柳果真是将那采花贼往衙门门口丢,也不领个赏银,便翩然离去。 在这之后,白江柳没往客店方向走。刑扬风路跟随,连着穿过了两条街,最后见他来到了片较为空旷之地。 白江柳停住了脚步,冷声道:“阁下是哪位朋友,何必如此躲躲藏藏的?” 既然被发现了,刑扬风索性现身见,他从棵树后悠悠走出,唇角还带着浅笑,仿佛他并非是跟踪被人识破,而是见到了位阔别时的情人。 白江柳回身看他:“请教朋友尊姓大名。” 刑扬风见他眼睛冷冷淡淡地往这边扫,心内愈发喜欢,恨不得立时把人搂到怀中狠狠亲亲。他笑着自报家门,却见白江柳面色微变。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刑教主,只是不知刑教主路跟踪于我,有何指教?” “也没什么,”刑扬风笑道,“就是我对白兄见倾心、好生仰慕,想与你交个朋友。” 这话说在此刻,颇有些匪夷所思。白江柳大概也是没有料到,时并未说话。 刑扬风又道:“我跟踪了你,的确是我不对,这样吧,我请你喝酒,当做赔罪,好不好?” 沈行舟听到此处,忍不住道:“你个邪教头子这样请他喝酒,没吓到他也就罢了,他又怎么会去?” 刑扬风道:“不错,他的确是没有去,他谢绝了我,便径自走了。但我当时本也没真的定要请他喝酒,他既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就让他去了。” 沈行舟干笑了声,道:“你是不想请他喝酒,你只是想跟他上|床!” 刑扬风低叹道:“我若只是想和他上|床,那就好了。” 但在当时,刑扬风却以为,他只是想让白江柳躺上他的床罢了。 可即使如此,他仍是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继续跟上了白江柳。 不再藏踪匿迹,而是光明正大,白江柳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白江柳冷冷朝他看来,他便微微笑:“看来我与白兄甚是有缘,总是这般同路。”弄得白江柳无可奈何,又甩脱不掉,只得由他跟着。 当时白江柳正奉师门之命,到扬州探查桩灭门惨案,刑扬风路跟随,顺手帮了他不少,如此来,白江柳也不好意思对他太过生疏,两人渐渐便能说得上话,吃饭也能在同张桌上了。 倘若这般下去,两人或真能成为好友。 只可惜,刑扬风从来就不想成为他的好友。 后来事情了结,刑扬风请白江柳喝酒。白江柳平日里极少饮酒,只喝了数杯,意识便不大清醒。刑扬风早已忍耐了个月之久,此时见他眸若含水、两颊生红,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当晚便把人事不省的白江柳带上了床,将他翻来覆去狠狠折腾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4 了夜,像要将这三十来天压抑的欲望都发泄出来般。 “这种事,有了次,便想要第二次,”刑扬风的最后坛酒已经喝干,他的眼中泛着月华样的涟漪,仿佛有些朦胧醉意了,他自嘲般的低笑了声,“经过了那个夜晚,若还要我如先前般装模作样,我是怎么也办不到了的……他自然是不愿意,我就只好先将他强带回来了。” 他说得轻巧,但沈行舟明白,他必定是用了极其强硬霸道的手段,而且白江柳被他带到百毒谷来时,体内除却孔雀镖之毒,还残余着软筋散药力,加上他身上种种痕迹,显见他被囚在教内这段时日,必是受了许折磨。沈行舟心内暗叹,又问:“那他是如何中的孔雀镖之毒?” 刑扬风道:“那天夜里,玄衣门的人偷入教中想杀我,连发了上百枚孔雀镖。” 沈行舟不由道:“好大的手笔!” 刑扬风眼露轻蔑:“他们大概也知道我的乾阳诀已练到最高层,寻常药物根本奈何不得我,便连这等珍贵剧毒也使了出来。可孔雀镖固然剧毒无比,那上百枚镖,却是枚也没有打中我和江柳。” 沈行舟道:“玄衣门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可是既然你们都没中镖,他又是怎么中的毒?” 刑扬风道:“那孔雀镖虽然没打中我们,却有几枚落到了地上,江柳趁乱捡了枚……” 沈行舟听得呼吸也不由滞。 刑扬风突然又笑了,这个笑却已比哭还难看:“他当时想自尽,被我及时阻住了,可那镖太尖太利,我发现时他拿镖的手掌已被划破了,他是心求死,他竟这般厌恶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阵低哑凄厉的笑声,猛地将手中空坛往远处扔,空坛落到老远之外,碎裂时响声清脆而巨大。 沈行舟默然,过得阵才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又何必那么逼迫他,为何不对他好些呢?” “我对他……我的确对不起他,”刑扬风缓缓道,“可是……我忍不住,而且不这么做,我得不到他。” 沈行舟听得几乎呆住:“你这样难道便得到他了吗?” 刑扬风沉默良久,道:“可若不这样,我至只能做他的至交好友。” 沈行舟垂下眼睛,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会儿,问:“先前他醒来时,你对他说‘你这次如能活下来,我便放你离开,再不纠缠你’,这可是哄骗他的?” 刑扬风道:“我虽不是个好人,但向来说话算话,而且依他那个性子,若我再不放了他,他怕是没有活路了。” 沈行舟看他:“你当真舍得放他走?” 刑扬风笑了笑,这回这笑固然无奈,却又似有几分狡黠:“我当然不舍得,可是放了他,又不是再不能见他。” 酒已被全部喝完了,沈行舟口中又仿佛开始发涩:“刑扬风,你知道么?我真是做梦也不曾想过,你会有这么天。” “我原也以为,情之字无用至极,为情所扰,最是可笑,”刑扬风苦笑,“直到遇上了他,我才知道,我从前不过是没有遇上那么个人罢了。” 他枕着榕树枝干,慢慢阖上眼,叹息声,道:“行舟,你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个人吧?现下同你说,你大概也不会懂。唉,还是不懂为妙!这种事情,懂了也没甚好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完全的醉了。 沈行舟说不出话,只觉喉中愈发干涩,他想他或许该去再找些酒。 ☆、四、 刑扬风在谷中盘桓将近半月,见白江柳身体已颇有起色,才启程回教,临行时再三嘱托沈行舟好生照看白江柳,若有意外,即刻传讯于他。 他又道:“行舟,这么年,我从未求你帮我什么,只这江柳的事……” 沈行舟笑道:“你便放心吧,你的人,我必定不让他少根头发。” 刑扬风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沈行舟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笑容却慢慢消失了。 其实照看白江柳,倒也并非什么难事,白江柳绝对可算得上个好病人,你给他吃药,他便吃药,你给他施针,他便躺好,末了还会跟你道句谢,若说有什么不足,顶就是脸色太冷,又太不爱说话了些。沈行舟偶尔与他调笑几句,他眼中也静如古井,毫无情绪。几次之后,沈行舟也觉得没趣,兼之见着他时,心中又总似有万千情绪,难描难绘,又怕自己个冲动干出些什么不得了的事,索性也不再如何逗弄于他,思忖着研制新药为要紧,便闷头去药房里鼓捣了。 刑扬风隔三差五便往谷中跑,但白江柳还未痊愈,他仍不敢直接现身,只趁白江柳睡着时才去偷着看他看,之后免不了又喝掉沈行舟不少好酒。沈行舟见他如此,总要出言嘲谑几句,但话到最后,却连自己也愈发心烦意乱、心如火焚了起来,只好干脆陪着刑扬风醉方休。 日,沈行舟为白江柳施完针,白江柳忽问:“我的武功,真要三五年之后才能恢复么?” 沈行舟道:“这还是好的了,你中的是孔雀镖之毒,没死已是万幸,莫要那么心急。” 白江柳默然不语。 沈行舟看了他阵,道:“你是不是在想,这般下去,你何时才能找刑扬风报仇呢?” 白江柳神色微微变。 沈行舟悠悠道:“我便做个好人,告诉你几句实话吧,你武功原本就不及刑扬风,如今又被这剧毒所累,日后只会同他相差远。你若真想找他报仇,最好以后寻个清静无人的所在,不理世事,潜心修炼,这般心无旁骛,过个十来年,或许能有些指望。” 白江柳冷声道:“便是过二十年,我也要找他报仇。” 沈行舟笑了笑,没再说话,便出去了。 渐渐夏过秋至,白江柳体内剧毒已清除大半,之后只须每月按时服用药物,便可慢慢恢复旧观。白江柳早欲回归师门,便领了沈行舟所赠丹药,谢过了他,于秋分当日清晨动身离谷。 沈行舟将此事传书于刑扬风,接着又将自己关在了药房。 他自然知晓,刑扬风接到消息之后,必当再次跟上白江柳,这路上,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是他想,眼下他手头新药尚未制成,没有什么是比这重要的了。 这日正是大寒,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素白,沈行舟终于大功告成。他将新制的雪白药丸小心收进只青瓷小瓶中,封好了放入怀内。接着他没有往屋外走去,而是来到了屋内侧架前,搬开中间只大药罐,在后面的墙上按,只闻嘎吱声响,似是何处木板移动,待到声止,沈行舟来到最内侧的墙边,揭开了墙上幅巨大挂画,只见这挂画之下,墙壁已移了开去,其后赫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5 然是扇铁门,沈行舟摸出把钥匙,打开了这铁门,铁门后面黑黢黢的片,沈行舟却毫不在意,也不点灯,径直走了进去。 这却原来是条甬道,没走远,便见前面隐隐有光,再走阵,来到了处石室,这石室似是由处洞穴改造而成,三面墙壁上均嵌有硕大夜明珠,内中床铺桌椅应俱全,甚至还有屏风浴桶等物,样样簇新,且纤尘不染,便是要立刻住在这里,也不成问题。只是侧墙上嵌着条长长铁链,在墙角地上堆成堆,却颇有些刺目。 原来这座药房依山而建,这山下本有个山洞,前人索性便将其造成了个密室,以备不时之需,同时用来放置谷内珍贵典籍秘宝等物,但如今变成这样,倒有部分是沈行舟所为。 沈行舟观视番,只觉甚是满意,突然却又似想到了些什么,嘴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叹息了两声,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刚出药房,却有名弟子疾奔来报:白江柳与刑扬风正在进谷路上。 刑扬风来到过百毒谷无数次,或许只有这次,他不是自己走进来的。 他是被白江柳背进来的。 他已根本走不了路了。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已快要气绝。 白江柳道:“他中了陆丘鹏的赤焰掌。” 陆丘鹏乃是青丘岛老岛主,赤焰掌正是他的武功绝学,其掌虽名赤焰,却是阴毒无比,中掌者五脏六腑仿似有烈火焚烧,同时全身不能动弹,却往往又不会立刻就死,而是要等上数天乃至数月,受尽了折磨才能气绝。陆丘鹏武功高强,为人蛮横,几十年来,江湖中丧生在他掌下之人并不算少。 沈行舟来不及问清缘由,边赶紧让白江柳将刑扬风送入内室,边边走边搭住了刑扬风手脉。这探,却探得他伤得虽重,其实暂无性命之虞,沈行舟立时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瓶丹药,喂他服下了粒。 到得内室,他又扶刑扬风盘膝坐好,催动内劲替刑扬风治伤,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收功,扶刑扬风躺好。他见白江柳还守在旁,道:“他已无碍了,再过阵便能醒。” 白江柳神色如常,眼中无半分涟漪,点头道:“有劳沈谷主了。” 沈行舟笑道:“他本就是我的朋友,你倒跟我有劳什么。” 这时刑扬风忽低低地□□了声,含混道:“江柳……” 沈行舟与白江柳面色都是微变,齐转头看向刑扬风,只见刑扬风仍是阖着双眼,只薄唇微张,似发着呓语:“江柳、江柳……你别走……” 白江柳眉心微微皱,朝沈行舟道:“还劳沈谷主照看你的好友了,在下先行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沈行舟看他背影转眼便到了门外,赶紧追了上去,拦在他身前:“别这般着急,我还有些事情问你。” 白江柳疑道:“何事?” 沈行舟道:“此处风大雪急,你随我进厅堂去说可好?” 两人坐定,茶水点心已送上了桌。 待到下人关门离去,沈行舟问:“刑扬风他……是如何中的赤焰掌?” 白江柳道:“他这掌……是为救我受的。” 沈行舟早料到半如此,闻言也不如何诧异,只道:“哦?” 白江柳道:“今年我在泗州时,正好撞见陆城宇在干采花勾当,就将他制服送到了衙门,据说后来他在监牢内被刺穿了琵琶骨,武功尽失。那陆丘鹏只得他这么个孙子,因此来寻我报仇。那日,他在红叶镇外林中率青丘岛众人拦住了我,便要取我性命,我不是他们对手,眼看着就要身陷险境,刑扬风……他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与陆丘鹏对了掌,陆丘鹏被他震死,他却也为赤焰掌所伤。”说到后来,他垂下了眼眸,神情凝肃,似是回忆起了当时情形。 沈行舟道:“然后你便将他救来了我这里,是么?” 白江柳点头:“他为救我而受伤,我总不能放任他不管。” 沈行舟道:“你果真是襟怀洒落,令人佩服,但你可知,你这样子,是永远也杀不了他的。” 白江柳怔,眼中露出些惊疑之色。 “假如你没有中孔雀镖之毒,你就算敌不过陆丘鹏,岂非本也可以逃走呢?刑扬风对你做了那许过分的事,可现下只消他给予你些许恩情,你便不能立刻下手杀他了,反还要先将他的恩还清了,我说得可对?”沈行舟紧紧盯着白江柳,嘴角竟弯出冰凉笑意,“长此以往,来二去,而再再而三,我看你不但再也不能恨他,反倒要爱上他了。哦……不过这次你将他救回,非但没有立刻离去,还要在旁守候,是不是本来就已有些动情了呢?” 白江柳惊怒道:“沈谷主,请你莫要胡说,我不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次是他救我,我自然要确保他无恙,但以后,我必定仍要杀他报仇!” 沈行舟道:“是么?”话音未落,身形忽晃,指出如风,点中了他身上穴道。 ☆、五、 沈行舟进到内堂时,刑扬风还未醒来,沈行舟在他身前看了他会儿,终于从怀中摸出青瓷小瓶,揭开封盖,倒出粒药丸,又在他两颊上捏,令他张开嘴,将药丸放入了他口中,喂他吞下。 沈行舟连喂他服了两粒,才将瓷瓶重新收入怀内,他在床前坐下,瞬不眨地盯着刑扬风,漆黑的眼中似有隐约的热切之意,看了阵,他伸过手去,指尖轻触到刑扬风的脸颊,他手指微颤,顺着他颊上线条描绘,慢慢又俯身,吻上他的唇。 他吻得很轻很柔,生怕惊醒了对方般,只吻了下,便离开了。他将手伸进被中,搭上刑扬风的手腕。收回手时,他几不可察地笑了笑,然后取出金针,在刑扬风数处穴位上扎下。 过得片刻,刑扬风悠悠醒转。 他醒来,第眼看到的便是沈行舟,呆了呆,眼珠朝四周转,道:“……是江柳送我来的?”他昏迷许久,声音因而变得干涩喑哑。 沈行舟便从侧桌上拿了茶壶,倒了盏水喂他慢慢喝下,道:“除了他还有谁?” 刑扬风不及喝完,便喜道:“他人呢?” 沈行舟把茶盏放回去,道:“已经走了。” 刑扬风喜色顿消:“你怎么也不帮我留住他?” 沈行舟道:“我要用什么理由留他呢?” 刑扬风叹了口气:“也罢,我这就去找他。”说完便要起身,哪知这动,他眉毛立时拧紧,却没起来。 沈行舟道:“你中掌时,身上赤焰掌气又还未根除,眼下你要能走得出这屋子,我立刻就将茶壶吞了。” 刑扬风皱眉:“陆丘鹏那个老匹夫,倒还有几分能耐。” 沈行舟嗤笑道: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6 “你中他的那掌,本也不算重,若不是你撤掌受伤后不尽全力抵御他掌气,放任了那赤焰之气在你体内游走,你又怎么会伤这样?” 刑扬风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都看不出,我也不必当百毒谷谷主了,”沈行舟哼笑声,“你为了白江柳,这苦肉计使得真是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刑扬风苦笑:“我若是只受些轻伤,他又怎么会放不下我呢?” 沈行舟道:“你难道不怕即使你身受重伤,他也抛下你不管?” 刑扬风又笑了,这笑恢复了他惯常的神闲意定:“他不会的,他最是性善心软、恩怨分明,绝不可能放任我身受重伤地留在原地。” 沈行舟道:“你倒是没看走眼,他不仅把你送了回来,还亲眼看我为你救治了番才走。” 刑扬风似已有些惊喜:“他当真是在旁看过你救我才走的?” 沈行舟点头。 刑扬风不由喟叹道:“他……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唉,也幸好他是这样的人。” 沈行舟道:“若换做是你,你定然是不会救你的仇人的。” 刑扬风失笑道:“我不当即杀了他,已算不错了。” 沈行舟猛然笑出了声。 刑扬风有些奇怪:“这好笑么?” 沈行舟止住笑,道:“不好笑,只不过,方才你说的那些话,若是被白江柳听到,那就有些好笑了。” 刑扬风神色陡然变了:“你说什么?” 沈行舟轻笑声,走到门口,将门霍然开,只见门外坐着人,果然是白江柳。 沈行舟解开他的穴道,笑道:“刚才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白江柳缓缓起身,看也不看门内,皱眉道:“沈谷主让我听这些,却是有何用意?” 沈行舟道:“无非便是想让你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罢了。” 白江柳默然片刻,道:“我早已看清了。”但他又道:“无论如何,他还是救了我,我这回救他过来,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将来兵刃相对之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沈行舟笑着摇头:“你果真是这样的人。算啦,你走吧。” 白江柳再不言,朝沈行舟抱拳礼,转身离开。刑扬风在屋内叫着他的名字,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起不来,只下他就已走远了。 沈行舟还未关上门,便听见身后刑扬风沉声道:“沈行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行舟并不作答,只回身来到床前,垂眼看他,目光温柔,却又似有些悲伤,突然伸手拂,点中了刑扬风穴道。 刑扬风立刻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沈行舟用锦被将他裹,横抱而起,走出了这间屋子,他走得飞快,路上不曾遇到任何人,便来到了药房。入得房内,他立刻将门关紧,落下门闩,才将刑扬风暂且丢在椅上,想了想,在侧柜中取出只墨色小盒,收入怀中,接着去开启这房内密室。 进到密室,沈行舟将刑扬风平放在床上,揭开锦被,只见刑扬风眼中蕴满怒火,直盯着自己。 沈行舟笑笑,笑中却带忧色,他走向墙角,捡起那条铁链,扯到床前,捉了刑扬风右足,脱去他的鞋袜,用那链上铁铐铐住了他足踝,拔去钥匙,放入怀内。 刑扬风又惊又怒,却苦于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怒目而视。 沈行舟全不理会他的目光,又抓住刑扬风两只手腕,往他头顶按去,又在他腰间扯,扯下他衣服束带,向他腕上绑去。 沈行舟将他双手缚在床头,自己便坐在了床边看他,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得阵,他终于轻叹声,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刑扬风穴道刚解,手足还有些酸软麻木,便先不动,只低声喝道:“沈行舟!你莫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行舟凝视着他,道:“你不明白么?这么年来,你难道,从未觉察到我的心意么?” 刑扬风满脸的怒色顿时僵,他盯着沈行舟,似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沈行舟低声道:“我喜欢你,这么年来,我直那样真心待你好……从前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去,后来你回来争夺教主之位时,我又替你杀了少人?可你应该知道,我虽是百毒谷谷主,但原是不喜欢杀人的……你便点都感觉不到么?” 刑扬风怔,然后眉心拧得紧了:“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就算你喜欢我,你将我绑在这里却是何意?你又为何要让江柳识破我是故意受伤?”然而他刚问完,心下却是惊,隐约竟有些懂了他这问题的答案。 沈行舟道:“我不想让你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见效,我嫉妒,我只是……想得到你而已。” 刑扬风神色也复杂起来,缓缓道:“我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却并不想当你的朋友,”沈行舟苦笑,盯着刑扬风,“原本我也曾想,你是喜欢姑娘的,要是知晓了我的心意,说不定连看都不愿看我眼啦。假若如此,我还不如当你最好的朋友便罢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却竟也能喜欢上男人,还喜欢得如痴如醉,连强迫这等你本不屑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好吧,你要喜欢谁,那本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你为何要再让我看见你是如何为他疯疯癫癫的?又为何要让我知道你是如何得到他的?你叫我怎么能再无动于衷?!” 他深深吸了口气,语声忽又无比温柔:“我也想得到你啊,成天装作你的好友,可实在太累啦。”他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刑扬风的脸,然而刑扬风却将脸侧,避了开去,同时便欲催动内劲震开腕上束缚。 若在平时,他这震必能让那束带裂为碎片,绝无失手可能,然而此刻他身体未愈,力气较之平时大有不如,运功又感丹田空空如也,无法使出内劲,这动居然只是双手挣动了下,那束带竟毫无破损。 刑扬风霎时心下冷,须知他体内掌气虽是未全消除,但那至只能令他内功折去几成,本不能令他内力全失。他再暗中试,仍是丹田空荡,不由是骇怖:“沈行舟,我的内力呢?” 沈行舟方才没碰到他,便收回了手,见他如此,柔声道:“方才你昏迷时,我给你吃了我新制的药,此药无色无味,可以化解内功。” 刑扬风呆住了。 沈行舟道:“对不起,但你武功心计皆在我之上,不这么做,我怕我不能将你留在身边。” 他明明在说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语声却柔得如在说情话,刑扬风听得不禁浑身寒毛竖起,难以置信地道:“你……当真废去了我的武功?” 沈行舟轻道:“对不起,只是我真的……再难忍耐下去了,我炼制此药时,其实直犹豫不定,我想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范水模山 作者:征宵 分卷阅读7 要这药快些炼成,又希望它永远也别炼成,你所练的乾阳诀太过霸道,寻常迷药□□对你功效甚微,另外还有些药物虽然厉害,但也容易被你立刻察觉,运功抵御,我只有用它才能在你无知无觉之下化去你的功力……可是我又有些不想这么做,直到我看见你为了他竟不惜自伤……”他闭了闭眼,艰难地续道:“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你不是死,便是能让他真正投入你的怀抱,所以我才不得不这样做,对不起。” 刑扬风听得早已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你真是疯了!” 沈行舟笑笑,道:“或许吧,但我也还不算太疯,至少我没有杀白江柳。 刑扬风脸色僵住。 沈行舟道:“你知道么?我本来有许次都想杀了他,可是我若杀了他,你就算不随他而去,也必定会永远记得他的。而且他又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呢?所以我让他走,反正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见到他了。”他叹了口气,又道:“罢了,现下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他脱掉了自己的靴子,爬上床,欺身压上刑扬风身躯,猛地吻住他的唇。 刑扬风登时僵住,下瞬猛然挣动起来,然而沈行舟却已用手攫住他两腮,力道如有千钧,迫得他非但无法避开,还不得不张了嘴任他侵入,与他唇舌纠缠。 沈行舟的吻火热狂烈,如席卷切的暴风骤雨,刑扬风本是惯经风月的人,却也被这个吻弄得几要窒息,待到沈行舟终于肯放开他,他嘴唇早被吻得嫣红,唇角还流下线津液,全身都在发颤,呼吸声响得清晰可闻。 他剧烈喘息着,狠狠盯向沈行舟,眼中似有燎原恨火。 沈行舟也看着他,双漆黑的眼睛里却溢满温柔情意,如春风旖旎,又如春水含情,再没有丝毫忧悒。他笑了笑,伸过手去解刑扬风衣衫。 (省略) 沈行舟却只觉酣畅淋漓,完了事也仍拥着他不愿放手,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想眨了。 此时刑扬风双目阖着,眼角犹带点湿意。他醒时常常显得冷峻张狂,可眼下,他却是这么的沉静可人,仿佛可以任人摆弄,让人为所欲为。 沈行舟越看越是喜欢,他对他下手后,初时尚觉有些悲哀,可现下却竟是全然的满足。 他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十八岁那年,被唐门围攻,刑扬风替他挡了三枚毒镖,那时刑扬风的乾阳诀尚未练到如此精深,之后剧毒使他狼狈不堪,他却还朝他勉强笑道:“行舟,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又怎会死在你前面?” 年后,荒山林里,换他为刑扬风挡了刀,后来刑扬风背着他走了两天,才终于见到了村镇; 还有年中秋,两人同天枢老人打赌,赢去了五坛好酒,事后起爬到观月楼楼顶赏月,喝到最后坛时,索性人口,好不快活。那时明月当空,可刑扬风的眼睛,却比那明月还夺目呢…… …… 他想着想着,看着刑扬风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终于属于了自己,不由笑得眉眼都弯了。他忍不住在刑扬风额上落下个吻,轻声道:“我永远也不会放你走了。” “因为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啦! 分卷阅读7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