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分卷阅读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文案: 本故事分为三段:第一段,主线——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不想睡姑娘的皇后不是好宫女。这是一个“无意争宠的贵人小主女扮男装冒充王爷在御花园撩小宫女,却不慎撩到了假扮宫女视察基层的皇后娘娘”的故事。即,皇后娘娘与一位张牙舞爪的宫嫔相亲相爱——【慕幽兰萧玄芝:普♀度♀众生的幽兰仙子和萧艾仙子。】第二段,支线——这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大马猴子妹妹挺身保护胆小怯懦的柔弱姐姐,结果被姐姐反攻以后变得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的故事。即,同父异母的长公主与二公主相亲相爱——【温敏温婕:刺猬的心是软的。】第三段,支线——这是两个别扭精的内心戏。长公主的妈,淑妃娘娘;和二公主的妈,德妃娘娘的故事。一开始两厢很对付,后来生了孩子以后两厢不对付。一个明面儿上不对付,暗地里想对付。另一个明面儿上不对付,暗地里处处维护。反正就是如果开诚布公的话,她们能少演好几集。即,曾经两厢不对付的德妃娘娘与淑妃娘娘相亲相爱——【许婉嫣刘玉昙:别扭精谈恋爱真费劲!】至于倒霉皇帝(♂)……嗯、自然是被挤兑出家的。阿弥陀佛,皆大欢喜。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玄芝,慕幽兰,温敏,温婕,许婉嫣,刘玉昙 ┃ 配角:新月,寒星,元昊 ┃ 其它:大肌肌怎么总是收不到小天使的评论??? ☆、01 “爹!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去!——” “哗啦”一声,伴随着泠然脆响,一个价值不菲的白玉冰裂纹细颈插花瓶便被萧玄芝反手一扬,以一个优美的弧度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 萧将军指尖颤抖,食指几乎快要杵到他宝贝闺女的鼻尖儿上了。 “我甚么我?!” 萧玄芝下颌微扬,双手叉腰,索性眉眼一横,便将生死就此置之于度外了,“有本事你便打死我罢!将我打死以后,你岂不是当了意了么?!到时候,你愿意将我许给谁、便可以将我许给谁!女儿绝无怨言! 哼哼、大不了到时候将我许给那十王爷配冥婚嘛!反正他在战场上刀光剑影、飞火流矢的,哪下不合适,弄不好还真就嘎嘣儿了呢!~~” “一派胡言!——” 萧将军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 “老爷……您消消气……” 萧母慌忙横身一挡,把萧将军向后拥了三两步,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抚上他的心口,轻轻地为他顺着气,“罪过……罪过……灵草这也是口不择言,老爷你千万莫要与她见怪呀……” “娘子!为夫……为夫这哪是要与她见怪?!…… 为夫……为夫这是心疼死了这件好玩意儿了!——你看看她这败家的不肖女儿!真是……真是要气死我这个当爹的了!” 说着,萧将军一捋胡须,狠狠地一甩衣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去看他那不肖的女儿了。 “哼!——” 心……好痛…… 这件尚未在手里摩挲热乎,便被萧玄芝给摔了的白玉冰裂纹细颈插花瓶便是那位十王爷送来的。 十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出于先皇的顺妃陈氏。 因着幼年丧母、无所怙恃,便在十五岁时早早地请了封地,远离帝京,到边疆当护国大将军去了。 自然,这位十王爷便是萧玄芝的父亲萧将军在军中的长官了。 萧将军名忠国,字赤心。 官拜正三品“精武将军”,便是那正一品“护国大将军”、一品武相国、十王爷元谨的麾下。 元谨年少有成,年十五便随军出征。 十年来平戎踏狄、东征西讨,保得边境泰平、治下子民安居乐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材,也是当今圣上元昊最为爱惜倚重的左膀右臂。 只是,由于连年的东征西讨,使他错过了谈婚论嫁的大好年华。 待到如今边境民安,十王爷想找一位体己佳人共享和美的时候,却是发现,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之女,哪一个都是早已嫁做人妇,连最晚出阁的,如今也已是身怀六甲,在家里安胎待产了。 官宦人家最为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莫说是一位王爷了。 更何况,这位王爷还是一位专情之人,自始的心愿便是携一人白首,生死相依、共度此生。 是以、至今,他的身边竟是连姬妾也无一个。 “哼哼,一派胡言?我管你狐言还是狗言的?!——就算是当今圣上的龙言下来了,我萧大侠也敢不听!” 萧玄芝气焰嚣张、毫不示弱。 “你?!——”萧将军气结。 这不肖女儿还真敢说! 这也就是在深宅大院儿里了,周围都是亲信。 万一在外头给人听去了,他们一家人的脑袋可真就是不用要了。 萧玄芝、字灵草。便是这位萧忠国萧将军的女儿了。 年逾十八,依旧待字闺中。 莫说是民间的女子了,便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在她们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孩子都能满地爬了。 结果这位萧大侠竟是一直都未有出阁,至今守闺待嫁。 只不过,她却并不是一个老实孩子。 所谓将门虎女,这位萧玄芝、萧大侠便是如此,自幼习武、舞刀弄枪,勇毅英武远甚于寻常男子。 是以,至今都未曾有过一个能入得了她法眼的“非常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便总喜欢干些子惊世骇俗之事。 寻常的女儿家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素日里的娱乐活动便是在家关着门、堵着窗地穿针刺绣。 便算是出门去见太阳,也顶多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头跟侍女、亲眷一起踢个毽子、投个壶,鲜少有外出的。 而她萧玄芝倒好,整日价闲不住地女扮男装,翻墙出门,而且还涂脂抹粉地去冒充那白玉面首、招摇过市,与那路上的俊男美女们眉目传情。 每逢初一、十五的庙会时候,她萧玄芝自是轻浪更甚,总不住地到那来往庙里的路上明送秋波、招蜂引蝶。 直惹得那些子尚未婚配的年轻男女心动情牵,一个个儿地竟是都害了她这“浪荡子”的相思病。 不仅如此,她萧玄芝竟还总喜欢女扮男装地往那青楼里钻蹿。 倒不是因为她阴阳颠倒、偏好女风,只因她怜惜那些被迫寄身风尘、沦为玩物的女子,是以便去“体察民情”,极尽所能地为那些苦命之人赎身。 事实上,如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 今她家府上的所有侍女,便都是她与她的两位哥哥从这帝京、望京、环京各处的青楼艺馆里头赎出来的。 萧玄芝的家中有两位兄长及一个妹妹。 她的父亲只有一位正妻,并无妾侍,是以、他们四个皆为娘亲所出。 大哥萧玄煌,字立威。方今二十有六,在那禁宫之中执金吾,是帝前的乾元宫二等司卫,官居正五品。已有婚配,妻子便是那正三品的太医院院判、林孝贤的女儿,林氏,闺名木患。 二哥萧玄烨,字立德。方今二十有二,在西南国境驻守边疆,身上也有个从六品佐校尉的官职。尚未婚配。 小妹萧玄兰。一十有三,尚且待字闺中,并无指婚。 “灵草,你这话便说得太过分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这犯上作乱的胡话一旦被人听去,你我全家的脑袋还要是不要了?!”萧母故作厉色地说道。 萧玄芝唬了一跳,这才方觉失言,当下便低眉顺眼地捣住了嘴,偃旗息鼓,不再说话。 萧母萧李氏,闺名彩月。寻常时候慈眉和蔼、与人为善,对待下人更是视同亲属,绝无施威。与坊间大娘并无两样。 若不是每逢国宴,她要穿金戴银地伴同夫君一起去宫庭里头走上一遭,甚至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她还是一个身负三品诰命、食皇家俸禄的诰命淑人了。 沉默片刻,萧玄芝方才嘴唇翕动,小心翼翼地说道:“娘……我、我不想嫁人!…… 这世间男子一个个儿歪瓜裂枣儿的,没一个我能看得上眼的。……若不然,你且放我在闺中老死算了……反正我就是不嫁!……” 现下,萧将军的气也顺了,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地吹胡子瞪眼了。 于是对萧玄芝温言道:“女儿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世间道理便是如此。你怎地非要去离经叛道,窝在家里当老姑娘呐?! 是,你爹我的俸禄是能养活得了你,你娘也是食俸禄的诰命淑人……但……但你若是真打定主意待在家里当老姑娘了,那么,你、你这可让爹娘的老脸往哪里放嘛?到时候,你爹我可还有没有脸面在朝堂之上与同僚们打交道了?” 萧玄芝哂笑一声,不以为然:“爹?您觉得女儿是甚么?” 萧将军道:“你自然是爹娘的掌上明珠。” 萧淑人附和地点了点头,一脸温善。 萧玄芝不以为然,撇嘴道:“哼哼?……‘掌上明珠’?呵……到底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玩物罢了。” 萧将军面色不豫,沉默不言。 萧淑人摇了摇头,皱眉道:“灵草,你这是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萧玄芝哼笑一声,漠然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女儿生出来,岂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拿出去长脸、贴金的么?” 说罢,萧玄芝付之一哂,而后又缓缓扒算道,“等着我嫁给了十王爷、成了十王妃以后,你们岂不就高兴了? 喏~~您二老这便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了。到时候,岂不更为皇家所倚重了么?——哦、对了,我这不是还有个妹妹么? 到时候哇,等咱们家玄兰长成了,您二老再把她给送进宫去侍奉陛下。——诶?自先皇后去世以后,陛下他老人家似乎就没有再立新后罢? 哼哼,那可好啦~~到时候、我同十王爷再去陛下跟前儿一撺掇,好巧儿便能够亲上加亲,哄了陛下将咱们家玄兰立为新后。及那时,您二老可不就成了国丈爷和国丈娘了么? 哎哟哟~~这可何止几世荣华了?万世荣华都不一定能够享得尽呢~~啧啧、父亲大人呀~~您这算盘可打得可真真儿是好极了~~” 萧将军面上的神色似是有些尴尬。 萧玄芝嘻嘻一笑,挑了挑眉,故作扭捏地甜甜说道:“爹~~可不巧,被孩儿给说中了罢?~~” 萧将军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顿声道:“唉!……行行行!你最机灵!” 萧玄芝掩唇一笑,旋即将双手叠放在身侧,盈盈一拜,柔声道:“女儿机灵也是传承自父亲大人的嘛~~父亲大人英明~~” 萧将军白了萧玄芝一眼,终是藏不住笑。 想了想,萧玄芝又道:“爹,我曾听闻坊间的说书先生讲过故事。 说是罢,不知是在哪朝哪代来着,曾有女中豪杰穆桂英和花木兰从军上阵、杀敌报国。 ——您说,若不然,您去向陛下举荐一番,也好让女儿效法她们巾帼英雌,去那边关杀敌报国,可好?” 萧将军一甩衣袖,断然道:“胡闹!简直岂有此理?!” 萧玄芝嘟嘴哼唧道:“唔……为何她们行、我便不行呢?!……” 萧将军叹息一声,沉声道:“那是传说!……真是的……我看啊,你这丫头想是听书听傻了,弄得事理不明,跟个大仙儿似的!” 萧玄芝咬了咬牙,顿足道:“爹!我哪是大仙儿啦?!您说说,就今科的武状元,徐塌鼻子,他哪点儿比得上我?!—— 长得罢,像个土豆儿;武功罢,也远不及我。每次跟我比量拳脚,都是被我给揍得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方才算完。 这要真说不好听的啊,就他如今的那身儿功夫罢,想还是我给他□□出来的呢! 对了!他今年二十有二,还比我大了差不多能有四岁呢!真是白吃了这么些年的粮食了!……还有哇!他那鼻梁儿怎生塌的呀?还不是当初被我一捶给揍塌的嘛?!—— 哼!就他这样式儿的还武状元呢?!——陛下还说他武艺高强?!竟然还给他封了个正五品的统兵校尉?! 真真是气死个人了!我若生了个男儿身啊,用不了十年八年的,我便能官拜正二品的‘威武大将军’了!” 萧将军叹息一声,神色黯然地摇头说道:“唉……确是可惜了……可惜啊,你却并不是个男儿……” 如此便相安无事地过去了小半年。 这期间,后宫之中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早些时候怀了孕的慕贵妃,于一月前诞下了龙裔,且还是一名皇子。 这是当今圣上元昊皇帝至今所得的唯一一名皇子。 此前,凡有生产的宫嫔,哪一个诞下的都是皇女。 如今,膝下九女的元昊皇帝,终于算是有了一个儿子了。 ——为何说“算是”呢?只因他的儿子若是“一不小心”给夭折了,那么,这儿子便就没有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今正好而立之年的元昊皇帝便大喜过望,将那延嗣有功的慕贵妃擢升为了皇后,执掌凤印、居六宫之首。 如此,恰也算是断了萧将军的念想了。 之前,他还赌说慕贵妃肚子里的一定也是个女儿的,只消再等两年,就可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 以把终于长到十五岁的萧玄兰送到宫里去了。 结果,竟然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皇上竟然能生出儿子来了。 ☆、02 又是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一早儿地,萧玄芝便在外面张灯结彩,准备庆祝中秋佳节。 日上三竿之时,萧将军便从朝堂之上退了下来了。 且还面露喜色、喜不自胜。 一回到家,连朝服都没换,他老人家便大步流星地迈到中堂屋里端正坐好,似乎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跟侍女一起打扫完了屋子,萧玄芝就凑过去向她爹问道:“爹啊,您老人家在这等甚好事儿呐?” 萧将军喜不自胜地展颜一笑,抚须道:“自然是在等封赏的。” 萧玄芝不解道:“封赏?” 萧将军傲然道:“今晨早朝,乌鸡国来使,递上了归顺的降书,说是愿意万世称臣。你爹我老人家,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我当初所率的部队,可是打头阵的中军。好女儿,你且等着看罢,不消多时,这封赏、便要下来了。” 萧玄芝点了点头,退后两步,在中堂右侧的下座坐好。 稍时,侍女寒星便盈盈前来,为她奉上了一盏凉茶。遂即,又取了斜插在腰间的团扇为她扇风纳凉。 萧玄芝对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寒星姐姐辛苦了。~~” 寒星摇了摇头,柔声道:“能伺候小姐,是小人这辈子的福分。” 其他人家的男女奴仆都是自称“奴才”或是“奴婢”的,只因他们是卖身为奴的奴籍、贱籍。 而萧玄芝家的仆人则不同。他们都是自称“小人”的。 萧玄芝的家里几乎没有男仆,绝大多数都是女仆。 而这些女仆之中的绝大多数,也都是她与两位兄长至今从青楼、艺馆里赎身出来的苦命女子,甚至其中的不少女子还有出色的技艺傍身。 或是奇技杂耍、或是琴棋书画,是以每有家宴、友宴,他们也省得到处去找琴歌先生了。 萧玄芝微微一笑,继续垂眸品茶。 茶香清冽,沁人心脾,是放了蜂蜜、莲子心儿、竹叶汁水和薄荷脑儿的清凉夏茶。 既败火、又好喝,实是去暑消夏的上佳之品。 自然,这也是这位寒星姑娘的发明。 这位寒星姑娘之前的名字是“杜鹃”,曾在一个叫做“朝凤楼”的青楼里当姬妾,是小时候因为父亲拖欠赌债而被卖身进去的。 她是在盘花的前一天,被女扮男装、体察民情的萧玄芝买下赎身,然后带了回来的。 将她带来家里以后,萧玄芝便为她改了名字,以自家姊妹的礼数,与之诚挚相待。 方今也就是在这一家之主、萧将军的面前,她才假惺惺地立侍在旁。若是换作了在萧玄芝的闺阁里头,则便不然了。 她们那一拨儿人总是在闺阁里头厮混胡闹,夜夜春宵、莺歌燕舞。 不是围起一桌子叉麻雀,就是掷骰子、拔签筹,摇头摆尾地在那里凑起一堆儿聚众赌博,丝毫不见大家闺秀的模样。 便是小家碧玉的模样,亦是丁点儿没有。 当然,有时,这些与萧玄芝姊妹同心的姑娘们还会跟着她们的好主子一起女扮男装,翻墙出门、到街上去浪。 久而久之,便算是其中赎身回来时最弱不禁风、最殊无血色的那位姑娘,如今也被她萧玄芝给训练得跟个大内侍卫似的武艺高强。 事实上,萧玄芝所亲信的姊妹里面,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还真都是武举人的材料。 只是可惜了,她们全部都是女子。 是以空有一心报国之志,却只能够在闺房里憋憋屈屈。 闲坐了一会儿,萧将军悠悠开口:“寒星,你也去取一盏茶来,到灵草的身旁坐下罢。大热天的,身旁都是自家人,且不必拘礼了。” 寒星收了扇子,盈盈地福了一福,惶恐道:“老爷,小人……” 萧将军摆了摆手,和蔼笑道:“你们在私底下如何闹腾,如何做些不顾尊卑的犯上僭越之事,我竟是不知道么? 我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咱们家灵草这丫头呀,可是极不服管、也是极为离经叛道的。” 萧玄芝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冲她老爹扮了个鬼脸儿,道:“烂经歪道,焉有不叛之理?不叛难道还要留着它过年么?” 萧将军叹息一声,抚了抚须,悠悠说道:“你这作死的丫头啊!……唉,你爹我呀,如今也无话可说、无力再说了。你便看着折腾罢。 只要不有违法度,不把全家害到发配充军的地步,你便算是哪天把寒星、新月她们收到你房里当个通房丫头,我老人家也是不会介怀的。” 萧玄芝喝干净了茶底,把茶碗一扬手怼到寒星怀里,直望着她爹,不解道:“通房丫头?我又不是男的,要甚通房丫头?……” 只闻“哗啦”一声脆响,茶碗竟是跌碎在了地上。 寒星慌忙跪下,俯身告罪道:“老爷恕罪!小姐恕罪!——小人……小人想必是遭这溽暑热得昏了头,这才……” 一边说着,寒星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碴子。 “哎呀!碎碎(岁岁)平安!碎碎(岁岁)平安!——” 萧玄芝一边在那里念念有词,一边慌忙蹲下,扶起寒星的肩膀,柔声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吭~~不打紧、不打紧的。咱们家可从来不会因为摔了个破茶碗儿就剁人手的——” 忽地一打眼儿,萧玄芝便看见了寒星指尖上的鲜血,旋即头皮一炸,失声慌乱道:“哎呀!糟糕!这……这怎么出血了?!快,咱回去上点儿止血散,我扶你回去。……” 一边说着,萧玄芝一边抄着寒星的腋窝,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身体,把她的一条胳膊搭过了自己的脖子。 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了甚么似的,回头对萧将军道:“爹,一会儿你跟他们说说,天热,就别再站着伺候了,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还有啊,等会儿再出门买些子马扎儿、小凳儿之类的在院子里多放着些,好教姊妹弟兄们瞅空儿多歇着点儿。” 萧将军点了点头,抚须道:“好,稍后打发走了封赏的公公,我便去找孙管家安排下去。——你去罢。仔细点儿,别摔了。” 萧玄芝点了点头,抄出手帕给寒星仔细地包了手,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迈过了门槛。 寒星抿了抿唇,在那里红着一张脸低声说道:“小姐,这……何至于此……真是……折煞小人了……” 萧玄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哼道:“甚么折煞不折煞、小人大人的?都是自家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 姊妹,哪儿那么多毛病啊?” 寒星抿了抿唇,闷声道:“多谢小姐抬爱……” 出了门,萧玄芝往左一看,正看见有一名女子在花圃的尽头处坐着马扎逗弄一只散养的白猫。 萧玄芝的家里散养了许多这样的猫用来负责捉老鼠。 三品将军的将军府是个三进的大宅院,地方大、耗子也多,是以才养了这许多猫的。 萧玄芝苦笑一声,扬声道:“新月姐姐,你跑那么远做甚?怪道刚才打碎了茶碗儿那么大的动静儿都不见你过来呢! 快来,拿笤帚去扫扫碎瓷碴子。……真是的,五体不勤,仔细将来找不着婆家!——” 新月微微一笑,足下流风般地踏着莲花碎步婉转过来,将双手叠在身侧,盈盈一拜,柔声道:“是~~小姐教训的是~~小人谨记。” 想了想,复又呢喃似的补充道,“这……按说不该是‘四体不勤’的么?怎生到了小姐您这里,便成了‘五体不勤’了呢?——啧啧、真真儿是要气煞个教书先生了呢。”说罢,婉转一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是想着揶揄萧玄芝呢。 萧玄芝抿唇一笑,故作姿态地曼声道:“我说你五体不勤,果真是没说错呢——新月姐姐这才多深的道行,竟跑到妹妹面前儿来抖机灵呢~~” 说罢,屈起食指,照着新月的脑门儿一弹。 接着,便话锋一转,不再多说,只道:“好啦,你先去扫一下碎瓷碴子罢。若是扫不干净呀,我可要扣你的月钱了!——行啦~~我先扶寒星姐姐回屋去了。她想是有些中暑,等会儿我再去冰窖里起块儿冰出来给她敷敷。” 新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看那寒星一眼。 见她一张俏脸红得恰似火烧,这才慌忙摆手道:“好好好!萧萧你快去罢,我这便去收拾了。” 萧玄芝点了点头,扶着寒星沿回廊向后院走去。 走远了些,寒星方才扑哧一笑,柔声道:“萧萧,你又在欺负新月姐姐了。” 萧玄芝嘻嘻一笑,蹭了蹭鼻子,不以为然道:“我可没欺负她~~她本来便是四条腿儿不勤、脑袋瓜子也不勤的嘛~~总不似你这般地冰雪聪明。” 寒星抿唇一笑,摇了摇头,低眉敛目地轻声道:“哪有。……” 回到厢房,刚扶着寒星在椅子上坐下,就见一个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叫道:“小小小小——” 萧玄芝腾地一转身,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下颌微扬,挑眉示威道:“哦?谁让你叫我‘萧萧’的啦?掌嘴!~~” “小姐!——”那小厮大喘了一口气,失声道。 萧玄芝忍俊不禁、扑哧一笑,转身倒了一碗水给他递了过去,淡然道:“何事这般风风火火的?” 说完,作势向他身后一望,旋即端起手臂托着下颌,奇怪道,“诶?虎子啊,你这可也没被狗给追着呢罢?~~” 这个名叫虎子的小厮是怕狗的,但在这整个将军府里却并不被许多人知道。 然而萧玄芝却是知道的。 事实上,府上所有人的性格、爱好及厌恶等,萧玄芝都是知道个大概的。 虎子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两口喝完了水,将茶碗在桌上一墩,抬起袖子狠狠地一抹嘴,沉声道:“小姐!是宣旨的公公来了!——” “噫?!你怎不早放屁?!——” 说着,萧玄芝抬腿就要往外迈。 只是一条腿刚抬起来、还没有迈步,她便生生地刹住了脚,转面到橱柜那里翻出了药箱,将它搁在桌子上,又挥手招呼道:“虎子,来,给你寒星姐姐上药,她手指头教碎瓷儿给割了。——” 虎子点了点头,抬步上前,懵然道:“哦……” 待到虎子近前以后,萧玄芝又横眉瞪眼,故作厉色地补充道:“不许毛手毛脚地占人家便宜,听到没?!不然剁了你的狗爪子!——” 虎子一脸堆笑:“是是是~~谨遵萧萧姐旨意~~” 虽然在明面上,将军府上的下人们都是称呼萧玄芝为“小姐”的,但是私底下、人少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论主仆、只论年龄,将她唤作“萧萧”、或是“萧萧姐”这样亲昵的称呼的。 交待完后,萧玄芝便如离弦之箭似的,飞速跃出门去。 虎子摇了摇头,转头对寒星打趣道:“寒星姐姐您瞧,咱们家萧萧姐真不似一般人家的主子呢。可有意思了。” 寒星抿唇一笑,柔柔地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虎子微微一哽,沉声道:“唉……能到咱们将军府里来当奴才,当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虎子是卖身为奴的奴隶,比寒星、新月这般弹琴唱曲、卖艺为生的贱民还要低上一等。 若是在那一般的个富商巨贾的家里当差倒是无所谓。 按照律法,身为奴隶的男子,若是在王公大臣的家里当差,便都是要阉割净身的。 然而,得蒙将军一家的怜悯、特别是萧玄芝的怜悯,如今,他依然保留了一副完整的身子。 如此,怎生不叫他好是一个感恩戴德? ☆、03 萧玄芝飞奔到中堂廊下,在拐弯处捞出怀里的小镜儿,将它对着,细细地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和仪容。 又喘息了几声借以平复心绪,萧玄芝便换作了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似寻常大家闺秀一般地,在小腹前虚虚地盘手捏着兰花指,迈着莲花小碎步,娇娇柔柔地走进门去。 进门时,抬眼便撞见了一个坐在上座的朱衣太监。 而她的父母,却是坐在中堂下座的。 虽然这宣旨太监与她的父亲平级,都是正三品,但是由于这些宦官都是皇上身边儿的人,是以朝中大臣对他们都是非常恭谨、敬畏的。 进门以后,萧玄芝便端庄谦卑地福了一福,低眉顺眼地曼声悠扬道:“小女惶恐。先前在闺阁里头习练刺绣,劳烦公公久等了,着实对不住。” 宣旨太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尖细着嗓子向萧将军问道:“萧将军,这人可是都到齐了么?” 萧将军点头道:“是。末将尚在家中的家眷,如今都已在这里了。” 身着朱衣的宣旨太监点了点头,道:“得嘞,那咱家便宣旨罢。” 于是一扬手,身后跟着的青衣小宦官,便躬身上前,双手奉上了圣旨卷轴。 宣旨太监双手接过圣旨,将之一抖、平展开来,接着,便尖细着嗓子拖着长腔说道:“上谕——” 于是,萧将军、萧淑人、萧玄芝及萧玄兰亲子四人齐齐跪下,郑而重之地口称敬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 ” 说罢,伏身拜了三拜,这才直起身来长身跪地,将视线投在圣旨卷轴之上,微敛着眉,将它郑重看着。 宣旨太监继续宣旨:“将军萧忠国,赤胆忠心、精忠报国,为朕深切倚重之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今平乱有功,令擢升为从二品‘精武上将军’。 圣恩绵延、天威浩荡。再着令精武上将军贡献一女,择良辰吉日入宫侍驾。钦此——” 萧玄芝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咬紧了牙关。 “末将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伏身又拜了三拜,萧将军方才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低眉顺眼地退了回去。 宣旨太监微微一笑,尖细着嗓子说道:“萧将军……哎哟!看咱家这嘴,真是罪过、罪过。——萧上将军,今得圣恩,宠眷优渥。实是无上荣光、无上荣光啊!——” 他这番好话,便是例行公事地说来讨彩头的了。 萧上将军自是懂的。 于是微微一笑,上前两步,作真挚状,缓声道:“还不是托了公公的福?这往后小女入了宫,还要有劳公公您多施照拂了。” 说着,袍袖一挽,向宣旨太监的袖子里头送了一枚珠圆玉润、鸡蛋大小的,清脆莹亮的夜明珠。 “好说、好说。”宣旨太监微微颔首、展颜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宫内宦官皆是如此,礼且收着、话且说着,至于做不做得到,便是另当别论的了。 这便是他们官场上袖子里的营生了。 萧玄芝婉然微笑、盈盈上前,挽住宣旨太监的手臂做恳切状,顺势褪下左腕上成色上佳的翡翠手镯,不动声色地按在那宣旨太监的手上。 旋即,柔声道:“舍妹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免不了愚钝、不开窍。而我这做姐姐的,却总也舍不得将公公的提携之恩给忘了。……” 宣旨太监唇角一勾,心下了然。便在那里暗自赞叹这人伶俐聪敏,是个可以依附的金主儿。 于是,那宣旨太监便压低声音,缓声说道:“大小姐是个伶俐聪敏之人,飞上枝头,指日可待。” 萧玄芝微微一笑,柔声道:“那便借公公的吉言了。” 宣旨太监点了点头,旋即转过身去,向身后边轻轻地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去复命了。” 萧玄芝点头恭谨道:“公公慢走。” 萧上将军连忙携了两名小厮,出门相送。 待到他们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以后,萧玄芝这才像散了架似的,重重地叹息一声,委顿在地,神色凄然地哀声道:“苦也!——”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萧上将军这才略有些神色惶然地回到中堂,瘫坐在了上座的太师椅上。 萧淑人小心翼翼地奉上了一盏茶,轻唤一声:“老爷?……” 这个家里,如今,只剩下萧玄芝和萧上将军这两个主心骨、聪明人了。 之前,萧玄芝重重地叹了一声“苦也”,如今,萧上将军也是神色惶然、惊恐难安。 这着实给将萧淑人吓了一跳。 一时间满心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却不知,这本是好好的圣旨,怎生竟让他们父女两个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了呢? 此刻,萧玄芝正惨白着一张脸,委委顿顿地低头瘫坐在下座。 沉默良久,萧玄芝方才抬起头来,直视着萧上将军,缓声道:“爹,如今,您难道还要起心算计陛下,惦记那‘国丈爷’的身份么?” 萧上将军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萧玄芝冷冷道:“本想算计于人,却不料,竟被人给先算计上了。——爹,你说你老老实实地当个武将不好么?!非要去学人家钻营权谋。 是,您老人家是比一般的个人聪明,但到底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有更聪明的人在前面挖了坑为您老人家预备着呢!——” 萧上将军终于哀叹一声,老泪纵横地捶胸顿足道:“女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萧淑人当即便被吓得浑身一凛,虚虚地将额头扶了,差点儿便就此瘫倒在了地上。 喘息片刻,又喝了一盏茶稳了稳心神,萧淑人方才迟疑着说道:“灵草,好女儿,你、你别跟娘亲打哑谜了,娘亲实在是听不太懂……这、这到底又是怎么个算计?怎么个不好了?……” 萧玄芝勉强一笑,黯然道:“选秀的日子,定在来年四月。我十六岁时,曾去选过一次,被陛下给撂了牌子。” 萧淑人点了点头,目光微凝:“是。……这又如何?” 萧玄芝缓声道:“不经过选秀,就入宫侍驾……呵,这岂不是说,陛下在意的,并不是妇容妇德、也并不是高矮胖瘦。 他在意的,只是一个身份,一个‘萧上将军的女儿’的身份。” 萧上将军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不错……” 萧玄芝哂笑一声,继续漠然说道:“只要是萧上将军的女儿,便是高矮胖瘦、美貌与丑,一概都可以不论。 说到底,陛下他老人家,不过是想要在身边留一个‘人质’罢了。” 萧淑人似有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夫君。 萧上将军摆了摆手,脱力般地缓声示意妻子:“还是听灵草继续说罢。” 萧玄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因‘萧上将军的女儿’在皇上身边儿了,是以,他萧上将军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淑人仍有不解,只迟疑道:“为……为何?” 萧玄芝嘴唇一撇,冷然一笑,缓缓说道:“宫闱之中,与那侍卫、太医私相授受,却是该当何罪的?” 萧淑人瞳孔一缩,不禁战栗。 只见萧玄芝一脸淡然地缓声说道:“宫嫔赐死,父母亲族革职充军。” 想了想,方又补充道,“当然,现在战事未平,天下依然有所动荡。皇上这么做,不过是想为了敲山震虎,好让父亲大人您老人家知道知道轻重,对他有所忌惮,也好有所收敛,不敢起僭越之心。” 萧上将军叹道:“是……不错……不错啊……” 萧玄芝缓声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父亲大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说罢,凝眸将他望着。 萧上将军将手肘撑在桌上,微垂着眸,扶额叹息道:“我……我着实不该如此激进……如此太露锋芒…… 但……女儿啊,但你是知道的!爹爹我实在是穷怕了!……爹爹我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我饿过!甚至连那观音土都吃过!我……我也是……” 萧玄芝点了点头,道:“好啦,爹,你不要再说了,我懂的。你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你更多的,是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 为了这个家,为了娘亲、为了哥哥、为了我、还有妹妹的前途。你只不过是用错了手段,妄图与虎谋皮罢了。 我这么觉着罢,你可能是先前的吃相太过难看,结果被陛下给看出来了,是以便才心生芥蒂、对你有所提防的。 我经常溜出去听人说书。话说,当今圣上,似乎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呢,我猜啊,他最喜欢的便是扮猪吃老虎了。他只在那里不动声色地一步一个扣儿地给你做下,直等得你自己上脚去踩,而不是他亲自动手来将你套了。 这种人啊,便是再可怕不过的了。他能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的,甚至还能在你死后猫哭耗子地假慈悲一下,略施安抚,让你的遗属亲族们临表涕零、感念圣恩呢。” 萧上将军一拍大腿,恨声道:“完了!——如今……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可还有个好么?!——” 萧玄芝笑了笑,淡然道:“是啊~~如今他仍要你活,却也不让你得着好活,而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地活。” 萧上将军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却见萧玄芝抚掌道:“哈哈,这人儿倒是有意思了,我喜欢~~” 萧上将军讷然道:“你……” 萧玄芝直直地望向萧上将军,良久,才微笑道:“让我去罢。让我去那宫里给他当‘玩物’。 当然,我更想会会他、与他斗斗法。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嘛。我倒想要看看了,到底是我玩儿他,还是他将我给玩儿了。” 萧上将军迟疑道:“这……” 萧玄芝对萧上将军缓声说道:“听闻十王爷是个专情之人。如此,你便把咱们家兰儿嫁过去罢。——” 萧玄芝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妹妹萧玄兰温柔地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良久,这方才似有失落地讷讷说道:“玄芝、玄兰……芝兰玉树……爹,兰儿成年后的表字,可是已经给她拟好了么?” 萧上将军点头道:“不错。其实,我便是想要让她表字‘玉树’的。灵草玉树,瞧着似也般配。” “含薰……” 萧玄芝眼神失焦,喃喃道,“爹、娘,求你们答应女儿一个要求罢……等将来兰儿成年了,便给兰儿将表字拟作‘含薰’,可好么?……” “含薰?……这不是……这不是你当年昏迷的时候,口中不住地念着的那个名字么?……如何?这又有甚特别的含义么?”萧淑人小心地问道。 萧玄芝喉头微动,抿了抿唇,闷声说道:“似乎……也没甚特别的含义罢……我总觉得这名字是好的,是让人心动的…… 对了,这便是我当年救下的那人的表字。她的名字里……似是也刚好有一个兰字。只是她叫甚么名儿,我却是给忘了。…… 但我却总记得,她是一个如同清兰一般高洁优雅的俊秀女子,恰似那天上来的仙女儿,很是一个超凡脱俗。……” 萧淑人指尖微颤,嘶声道:“灵草?!你、你难道?!……” 她想说——“你难道竟是对一名女子托付心思了么?!” 只是萧淑人还没将这句话给问出口,却见那萧玄芝似有茫然地抬眼扫过自己的父母,缓声说道:“我便是希望、兰儿也能够成为她那般模样的人。” 萧淑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手抚着心口,叹息道:“好……好,原来如此,实在是吓死为娘的了……” 萧玄芝微一挑眉,不解道:“嗯?怎么了?如何又吓死你了?” 萧淑人连忙摆手,慌张道:“没甚……没甚。没事就好……” 萧玄芝鼓了鼓腮帮子,忽又换作一副轻松模样,抚掌嬉笑道:“今日下午教引姑姑便要过来了罢? 这期间,我要大宴死党,可能会疯狂好一阵子呢,你们谁都别来拦我。——毕竟,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萧上将军温言笑道:“怎么会?等你成为一宫主位之后,不是还可以回得家来省亲的么?” 萧玄芝微一挑眉,声音缥缈深远地缓缓传来:“人质……最首要的目的,便是活着。不仅自己要好生地活着,还要让与这名人质休戚相关的其他人好生地活着。……我实是不欲在那后宫之中与人争宠,我只想要泰泰平平地活着。 宫闱斗争,步步陷阱。若只是我自己陷进去了,那么,死便死了,无所谓的。但是……我若陷进去了,你们二老和我那两位哥哥,可还能得善终么?……” 萧上将军浑身一凛,神色惊惶地摇了摇头,哽咽道:“女儿啊……是爹太激进,是爹……对不起你啊!……你说,爹怎么就这么蠢,想要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呢?!……” 萧玄芝淡然一笑,柔声宽慰道:“爹、娘,你们只管好生地活着,不缓不急、不上不下、不智不庸……只随遇而安便是。剩下的,便交由女儿来为你们背负、代你们扭转罢。” 萧上将军颤声道:“女儿……苦了你了……爹实在是……实在是对你不起啊……爹实在是……枉为人父了!……” 说着,满心怆然地痛苦捶胸,脸色似病入膏肓之人一般地苍白、森冷。 萧玄芝微微一笑,道:“无妨。或许,女儿命该如此呢?——只望爹爹您老人家啊,以后切莫再惦记那皇亲国戚的春秋大梦了。 等把咱们家兰儿嫁给他十王爷以后啊,再打几仗,你也该交出兵权、还乡种地了。~~” 萧上将军叹息一声,点头道:“好……” 放心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萧玄芝这便起身离开了。 她的背影落寞、沉寂。 此一去,开弓,便就没有回头之箭了。 ☆、04 回到后院厢房,萧玄芝看见虎子正蹲在门外煎药。 萧玄芝问了一声方才知道,这砂锅里熬得正是那消暑败火的汤药。 微微一笑,萧玄芝对虎子柔声道:“你小子倒是有心。——怎地,别是对我家寒星姐姐动心思了罢?”说着,略施威压地逼视着他。 虎子咧嘴一笑,摆手道:“萧萧姐,您多虑了。怎有此事、怎有此事啊?——我只是想说,咱们家寒星姐姐可不能病着。 万一她病着了,咱可不知道再能上哪去捉个人来唱曲儿讨萧萧姐的欢心了呢?——梨园里的魁首,唱得都不似寒星姐姐那般地好听呢。” 萧玄芝点了点头,抿唇一笑。 然而,她终归却是绷不住泪,不小心使一滴眼泪脱出眶子,跌碎在了地上。 虎子吓了一大跳,倏然跟害了疯病似的张牙舞爪起来,咋呼道:“啊啊啊啊啊?!——萧萧萧萧萧萧姐?!——你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惹你伤心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 ?!你只管说!我住会儿便召集弟兄们抄家伙,去帮你讨个说法回来!——这该死行瘟的!竟然欺负到咱们家萧萧姐的头上了!反了他了还?!——” 这话教屋里的寒星听见了,她也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扶着萧玄芝的肩膀,关切道:“萧萧,是谁惹你伤心了么?!……” 萧玄芝轻轻地摇了摇头,强扯起一抹笑意,咧嘴笑道:“没有~~谁敢惹我伤心啊?~~若谁要是惹我伤心了,那哪儿还用得着你们动手啊?我一早儿就撸了袖子,把他吊起来打了。” 寒星扑哧一笑,方才舒缓了面色,放下心来。 于是点了点头,柔声道:“嘻……这倒是。我竟差点忘了,咱们家萧萧可是打死不吃亏、占便宜却嫌少的人呢。” 萧玄芝淡然一笑,神色凄然地徐徐说道:“是啊……没人欺负我……我不过就是要去那宫里,当皇帝掌上的玩物罢了……” 寒星浑身一凛,踉跄后退一步。 旋即,她便惶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迟疑说道:“宫里……玩物?!……” “是啊,玩物……” 忽地,一个声音自三人的身后传来。 寒星动作僵硬地回头望去,不远处站着的,正是新月。 说话的,自然也正是她。 萧玄芝、寒星和虎子三人对她勉强一笑,点了点头,同声道:“新月姐姐。” 新月点了点头,走上前来轻揽着萧玄芝的腰身,把她往屋里送:“我们进屋说罢。” 虎子看了看火上坐着的砂锅,迟疑道:“这药?……” 寒星面色僵冷地扫了那砂锅一眼,抿了抿唇,苦笑道:“不喝了。……我现在啊,实在是凉快得很呢……” 新月低眉看了看寒星,转身对虎子说道:“虎儿,走,咱俩先去把砂锅里的汤药倒了。”说着,新月示意寒星来扶着萧玄芝。 寒星点了点头,强笑着轻揽上萧玄芝的腰身。 新月不慎触碰到了她的指头,竟是被冰得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只是,新月却作不觉,旋即转过身去,故作厉色地捶打驱赶着虎子:“虎崽子!还愣着作甚?!莫非是要闲着一副手爪子贴肥膘,留待冬日剁了炖上,给咱们进补的么?! 该死的!还不给我动弹动弹?!你岂是要让我动手的么?!不知道你姐姐我老人家的纤纤玉手是用来抚琴弄筝的么?!我这纤纤玉手可金贵着呢!怎能干那些子粗重的活计?!——” 虎子委委屈屈地闷声道:“唔……哦……” 待到寒星和萧玄芝两人进了屋,虎子这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新月姐姐,这好好的药呢……” 新月一迭着地扑打着虎子的后背,催促道:“行了行了,快倒了罢,白白地在这里硌眼!……” 如此说着,新月又趁机低眉扫了一眼厢房的门口。 见那两人已进到屋子里去了,这方才叹息一声,压低声音,垂眸敛目地徐徐说道,“满心寒凉、如坠冰窟……如此,可还用得着喝药么?……” 虎子似有不解地讷然望向新月:“新月姐姐……这是何意思?……小人愚钝,不懂……” 新月叹息一声,沉声道:“你寒星姐姐啊……心凉了……” 虎子细细地咀嚼着新月话里的味道,讷然道:“心凉?这心怎生能凉?……啊!……她、她莫非是?!……” 新月横眉瞪眼地扬了扬手,作势欲打:“嘶!多话!……” 虎子慌忙将双手握拳、捣在脸上,讪讪地闭了嘴。 尔后,转过头去手脚利索地忙活了起来。 只见他一面舀了一瓢水浇灭了炉火,一面小声地嘀咕着:“这两厢都是女儿家……又怎么能够倾心呢……怪了……” 身旁,新月的声音似是从幽深远处传来一般,飘飘渺渺、恍恍惚惚,使人听得不大真切:“呵……女儿家又怎样……她便是个瞎子、瘸子,我也还是……还是……” 她的声音里,好似带了一缕隐忍的哭腔。 虎子指尖一颤,差点把手上的砂锅给打碎了。 他惶然回身,一脸愕然地望着新月:“新月姐姐,怎生连你也?!……” 新月方才黯淡了神色,不再伪装。 只见她惨然一笑,痴痴说道:“萧萧菩萨心肠、与人为善,这世上,岂是有人能够不喜欢她的么?……” 虎子咧嘴一笑,故作憨态地挠了挠头,傻呵呵地说道:“嘿嘿,这倒是呢,萧萧姐是活菩萨嘛~~” 其实,虎子的心里,也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地仰慕着萧玄芝的。 倒掉了汤药,新月与虎子两人先后回到了屋里。 四人在方桌前围坐下来,各自倒了茶水,萧玄芝便把事情的大概与他们细细地说了。 虎子听了,当下便红了眼睛,拍案起身,哽咽着说道:“小人愿意陪萧萧姐一起入宫,侍奉左右!” 萧玄芝忍俊不禁,吭哧一笑,摇头道:“胡诌八扯!去甚么去?!给我老实儿地搁家里待着!还入宫呢?!……你小子难道不要命~~根子啦?!” 说罢,萧玄芝便拍着桌子状似癫狂地笑了起来。 却见虎子毫不羞赧,只眉眼一横,高高地扬起下颌,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愤然道:“不要了!反正我本来也是当阉奴的命!我爹既然把我卖身为奴了,从根儿也就没指望着我传宗接代! 萧萧姐!久闻宫里嫔妃娘娘之间相互倾轧、斗争残酷。我……我想保护萧萧姐!誓死维护萧萧姐的周全!” 萧玄芝轻皱着眉,扑哧一笑,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虚空地向下按了按,示意虎子坐下。 于是,虎子便脸红脖子粗地撑着鼻孔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虎子方才后知后觉地如坐针毡起来,这便神色尴尬地绞着手指头,声音细如蚊哼地告罪:“萧……萧萧姐……刚才粗言鄙语,唐突冒犯,还望……萧萧姐恕罪……” “诶?我何时说要怪你了么?这浑话分明是我起的头罢?~~” 神色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咽下,萧玄芝对虎子感激一笑,温言说道:“行啦行啦,你可给我免了罢。你的这份好意呀,我心领了。 嘻,也是难得你如此这般地忠心耿耿了。其实罢,你若是个女儿家呀,我倒还真是想把你给带进宫里去当陪嫁丫鬟呢~~ 结果你却是个男儿家。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嘛,男儿家若是入宫,就必须得去“净身”—— 你看罢,女儿家若是入宫当了宫女,满了年龄以后,尚且可以出宫嫁人。你们男儿家一旦入宫当了宦官,除了那些个封了品级的司监、少监还有太监,剩下的哪个不是年老体弱以后,被丢到破庙里去自生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 灭的? 就算你舍得轻贱你自己,我还舍不得你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好奴才,就算是死,也得是死在我们家院儿里的。对,还得是康康泰泰地安度晚年,体体面面地正装入殓~~” 虎子抬眼看着萧玄芝,不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萧萧姐!……你若是去到那宫里当了娘娘,我上哪场再去找你这么个好主子伺候啊?! 你是全天下最好、最体贴奴才的主子了!我便是打着灯笼,都不能再找到第二个了!……” 萧玄芝横眉瞪眼、故作厉色,一扬手,把一盏放温了的茶水泼到了虎子的脸上,恨声道:“虎崽子!当奴才还当上瘾了是罢?!属驴的么?!不套笼头、不挨鞭子,你就浑身不得劲是罢?!——” 虎子当即吓得一凛,坐正身体,连脸上的茶水也不敢擦,只是任由它在那里和着眼泪流着。 萧玄芝从怀中掏出手帕摔到他脸上,继续横眉瞪眼、故作厉色:“赶紧给我擦擦!擦完这手帕就赏你了!—— 哼!教那狗奴才给染指过的东西,本主子才不稀得要了呢!——噗……哈哈哈哈!——” 萧玄芝原先还想故作厉色的,结果她自己却是憋不住笑,率先拍着桌子、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虎子慌忙攥过那方手帕,强忍着满心欢喜,一边颤抖着手臂搌着脸上的茶水,一边赔着笑脸,呲牙咧嘴地奉承道:“咱们家萧萧姐是心善的活菩萨,就算是装,也装不出那般妖魔鬼怪的凶煞模样。” 萧玄芝白了虎子一眼,下颌微扬,强忍着笑意,眯缝起眼睛,冷哼道:“看你那熊德性?!我说你就是贱骨头、奴才命罢!这越打你,你越方觉着得脸了?!……” 寒星也板起了脸,故作冷色地哼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贱骨头!” 新月亦是故作嫌恶地哼声道:“对对对!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便不如当了他的意,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把他阉了带到宫里去。——反正出恭的马桶也总归是要有人刷的,多他一个不多!” 虎子扬脸哼道:“哼!莫说是刷马桶了!你便算是将我当那马桶刷子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玄芝虚虚地挥了挥手,苦笑着摇头道:“你说你七岁来家的,跟在我身边如今也有八年了,怎地还没改过你身上那些子贱毛病呢?!” 虎子顿声道:“蹚上萧萧姐这么一个好主子,我宁愿当一辈子的奴才!” 萧玄芝摆了摆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这才端正神色,徐徐说道:“虎子,我着意嘱咐过爹了,等你们这些小厮满二十岁的时候,便将你们带到军里,上阵杀敌。 就算当不成达官显贵、捞不着飞黄腾达,你们也能凭借军功摘除身上奴籍和贱籍的帽子。 到时候,凭我教给你的这些武艺,你至少能在军屯里当个十户长、或是百户长的,弄好了甚至千户、万户都能当得,没准儿打了大仗还能当将军呢。 你说你放着好好一个当‘大人’的机会不要,非得在这里王八吃秤砣似的,铁了心地为奴为婢,憋憋屈屈地当‘小人’,是不是有毛病? ——寒星姐姐,不然你快给他开一帖‘药到命除’的灵丹妙药,好让他早登极乐、飞升成仙去罢!” 寒星微微一笑,叹息道:“萧萧,你实在是苦生为一个女儿家了……” 说着,借着无奈摇头的空当,转面向虎子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虎子这才心中一动,方有知觉。 旋即,虎子浑身一凛,坐正身体,沉声道:“萧萧姐……小人……小人实在愚钝……” 深吸了一口气,虎子掷地有声地郑重说道,“小人万请萧萧姐放心!小人往后一定精习武艺、杀敌报国,将那本该是属于萧萧姐的一份功名,也给你挣出来的!——” 萧玄芝点了点头,嬉笑出声:“嗯,愚钝是愚钝,只不过,你倒也不是一个不开窍的人。”于是又道,“那方手帕你便好生儿地收着罢,你可得好好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 虎子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小人定当永生不忘!” 萧玄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行了~~那咱就说点儿开心的罢。——今天下午宫里的教引姑姑便要来了,到时候我就得搬去偏院学规矩了。 今天中午,咱们索性就喝它个昏天黑地,不醉不归!谁喝得多了,我开心;谁要是喝得少了……哼哼!那我可就得抄着酒坛子,把着他们的嘴,给他们往肚子里生灌了!~~” 新月、寒星及虎子三人均是失笑出声,点头道:“遵命!” 笑过之后,萧玄芝叹息一声,神色黯然地喃喃说道:“唉……八月十五……本是团圆佳节,竟然要跟家人天各一方了么……” 坐在萧玄芝左手边的寒星关切地凝望着她,轻轻地在桌下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萧萧,我与你同去,给你当陪嫁丫鬟。” 坐在萧玄芝右边的新月也是微微一笑,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萧萧,我也与你同去。” 虎子微微低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们两个,心下里为她们付之一叹,旋即故作轻松地展颜笑道:“我算是去不了啦~~那便只能在这里拜托二位姐姐代我好生照护咱们家萧萧姐啦~~” 新月、寒星先后点了点头,对望一眼,同声道:“那是自然。” ☆、05 窝在家里学宫廷规矩学了一月有余。 十月初五的当夜,华灯初上之时,萧玄芝便梳妆打扮、披上盛装,被宫里来的轿子抬入宫去了。 依照律例,非经选秀入宫的伴君女眷,都是要在傍晚时候,避人耳目,偷偷抬入宫去的。 不撒花、不打道,不鸣锣、也不敲鼓。 甚至连坊间的大道也不走,只贴着鲜有人迹的小道入宫。 这般阵仗,竟是连普通人家娶个妾侍都尚且不及! ——人家普通人家娶个妾侍,趁着夜色娶回家来以后,尚且还要大鸣大放地点一挂鞭、敲一番锣鼓,以示新娶娇娘呢。 如此,于一个堂堂从二品上将军家的大小姐而言,实在是太过羞辱、也太过糟蹋了! 自然,萧玄芝她是知道的,萧上将军,他也是知道的。 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当今圣上,迎头给这位春风得意的萧上将军打得一顿杀威大棒,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吃得是谁家的粮。 是以,这位萧上将军便只能够敢怒而不敢言,满面堆笑地一遍遍说着“谢主隆恩”这样的奉承、恭维。 自轿子来时至终,他一直都在心里憋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直使得他在那里憋得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 面色紫红、满心郁结。 若不是夜色较深、灯光偏暗,以致看不真切。那么,等到明日,他一定会被有心之人参上一本“拂逆君恩”。 到时候,可真就不是解甲归田、告老还乡那么简单的了。 于是,待到那顶轿子将萧玄芝抬走以后,萧上将军便携了妻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宅院深处的里屋。 小心翼翼地四下巡视,确定并无旁人以后,他这方才关上门窗,老泪横流、捶胸顿足地哀声痛哭:“我的好女儿啊!—— 苦煞!……实在是苦煞她了!……娘子啊!你说……我怎生……我怎生如此犯浑?!如此老糊涂啊!——” 萧淑人面色凄然地拭泪说道:“不想……灵草竟是被以这般糟蹋人的模样抬送入宫的……往后……她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萧淑人说这是“糟蹋人的模样”,实在不假。 这种偷偷摸摸地抬送入宫的规矩,便是这苍龙帝国的立国太祖定下的。 每逢宴会,宫中总管自然会从宫外请些子出名的杂耍团及戏班。这些在杂耍团及戏班之中卖艺的男男女女,便是属于民籍之下的贱籍的。 其中,皇帝若是看上了这里面的哪个姑娘,便会将之用这种方法偷偷摸摸地抬送入宫,然后随随便便地封给她个更衣、采女,顶天儿了也就封个选侍,再不会更高了。 然后,高高兴兴地稀罕一阵儿,随随便便地把玩把玩。 等到新鲜劲头过去以后,便会将之冷落,终已不顾。 任凭她们在这深宫之中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直至望而不得,郁郁终老。 幸而,萧玄芝虽是被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抬送入宫的,但她终究还是从二品上将大员家的大小姐,是以,并没有沦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 宦官们抬着轿子,辗转将萧玄芝抬入落脚的宫殿以后,紧接着,位份便由宣旨太监封了下来。 正六品贵人。 说高不高,说低、却也不算太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与那位份相当的一些物品赏赐,和六名宦官、六名宫女以供差遣役使。 听封谢恩以后,送走了宣旨太监一行,新月便引了那些宦官和宫女下去布置安排,屋里则只留了寒星一人。 坐在桌前,闲闲地把玩着那些金银珠玉,萧玄芝百无聊赖地哼道:“嘁,这些子狗屁劳什子!……又不能吃,只能在这里放着给人养眼,还不如送些好吃的来呢! ……他奶奶的,我这可是一整天都水米未尽了!……早他妈饿得眼冒金星、浑身瘫软,差些子便要死过去了!……” 不仅如此,萧玄芝已经是连着十天清汤寡水的了,如今,她的肚子里面一滴油水都没有,肠子只怕是都已经给饿得发绿了。 寒星叹息一声,指尖颤抖地说道:“今晚皇上要来临幸……等下,你便要去沐浴更衣了……稍后也会上来一些清淡小菜……” 之所以饿着她萧玄芝,为得便是清去她肠肚里的存货,再用一些清淡饮食调养着,以保证她身上的处女清香不被其他异味所掩盖。 说到底,还是为了让皇帝能有更好的房中体验。 至于那当事的女子,只要饿不死,那便怎样都好说。 萧玄芝捂着肚子,死狗一样地伏在桌子上,斜眼瞟着寒星,有气无力地哼唧道:“快拿来……” 寒星挑了挑眉,故作不解:“拿甚么来?” 萧玄芝哼道:“哎呀你快行了罢!这里又没有旁人!我让你把你肚子里怀的那些子东西给我拿来,快点!……他妈的,可饿煞了姑奶奶也!……” 寒星白了萧玄芝一眼,冷哼道:“呸!甚‘肚子里怀的那些子东西’?!我能怀出甚‘东西’来?!” 说罢,寒星莞尔一笑,伸手便去怀中摸索。 只一瞬,她就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了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兜烤花生仁、烤栗仁,还都是剥了壳的。 萧玄芝看得眼珠子都直了,慌忙招手道:“快快快!拿来!——还有!” 寒星摇了摇头,扑哧一笑,哂然道:“总也逃不过你的贼眉鼠眼!天晓得你这对招子都是长来作甚用的……” 萧玄芝只顾抓着烤花生仁和烤栗仁胡乱地往嘴里揎,跟个吃鼓了腮帮子的大狒狒似的。 一边咯吱咯吱地吃着,萧玄芝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这对招子自然是长来看你这位大美人的。 ——快,大美人,把你怀的那兜子苹果块儿给我。你似是还揣了一兜子梨块儿来着罢?赶紧拿来,吃饱了好办事儿~~” 寒星指尖一抖,不慎把一个小布兜跌在了桌子上。 “咣当”一声闷响,小布兜跌散开来,里面被切得大小均匀的苹果块儿倏然便撒了一桌子。 “啊啊啊啊啊?!——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萧玄芝的嘴里一边含含糊糊地念念有词着,手爪子一边在桌子上疯癫狂乱地划拉着。 寒星定定地望着萧玄芝,颤声道:“办事?……” 萧玄芝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捎带着,似乎也被她盯得有些发饱。 于是,萧玄芝便有些神色讪讪地住了嘴。 “嗝儿~~——呼……” 她适时地打了一个宛转悠扬的嗝。 寒星扑哧一笑,为萧玄芝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打趣道:“你慢些吃,看你,噎着了罢。” 萧玄芝憋着一口气将水喝下,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复又捶了捶胸。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不打嗝了,萧玄芝这才继续抓着那一兜子苹果块儿往嘴里揎。 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咯吱咯吱地吃,一边瞬也不瞬地盯着寒星看。 寒星被她盯得有些发窘,慌忙把怀里揣着的梨块儿拿了出来,扬手一抛,撂在桌上。 然后别过身去,哼声道:“吃你的东西,看我作甚?!” 萧玄芝嘻嘻一笑,柔声道:“我食量大,光吃这些吃不饱。兴许看你两眼就饱了,毕竟秀色可餐嘛~~” 寒星皱了皱眉,一拍桌子,佯怒状哼声道:“呸!嘴也忒贱!——这么些吃的,岂是还都堵不住你那窟窿眼子么?!” 萧玄芝嘻嘻一笑,忍俊不禁地缓声说道:“寒星姐姐,我说的‘办事’,不是办男女之事。” 寒星浑身一凛,惶然望向萧玄芝,神色讷然地开口问道:“可是……今晚……今晚皇上不是就要来……临幸你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寒星的心一紧一紧地抽动着。 一想到面前这人要不了多久,便要在那位元昊皇帝的身下婉转承欢了,她就痛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 欲生,直恨不得一刀将那狗皇帝给宰了。 萧玄芝细细地打量着寒星,忽而扑哧一笑,柔声道:“寒星姐姐,你是在心疼我么?” 萧玄芝的嘴上一边不停着的吃,脑子一边飞快地转着:“嗯……也是吭。三十岁的老男人,睡我这样一朵双九年华、娇艳欲滴的小鲜花。 啧啧、着也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寒星姐姐,莫说是你啦,便是我自己也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呢~~这鲜花插在了满招着苍蝇的牛粪上啊……噫!~~可讨厌煞!——” 寒星扑哧一笑,不禁心中一喜,凝着萧玄芝,双眼放光地说道:“萧萧,如何?你竟已有了打算么?” 萧玄芝点了点头,手托下颌,作抚须状,缓声说道:“那是自然~~山人自有妙计~~” 说着,萧玄芝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广口的旋盖小水晶瓶,瓶子里面盛了水,水里面泡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东西。 然后,萧玄芝便将那小瓶子递给寒星,挑眉道:“里面那个东西,是用猪肠衣做的小兜儿。你想办法给我往里弄点儿血进去。” 想了想,萧玄芝微微低眉,迟疑道:“寒星姐姐,你……你这两天……应该没来……月事……的……罢?……” 寒星拈过那只小瓶,微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她心中一凛,失声说道:“萧萧!你、你不会是已经?!——” 虽然没卖过身子,但寒星毕竟是青楼出身,耳闻目见地,多少也懂些这里头的门道。 在那青楼里面,的确有许多女子为了卖个高价,用猪肠衣或是鱼鳔儿等东西做的小兜,盛着鸡血、鸽子血塞入下体,将自己扮作是处女,以蒙骗那些专喜为姑娘“开苞”的恩客。 萧玄芝一脸嫌弃,一字一顿地哼声说道:“寒星姐姐!我至今都没破身子!——若是不信,你便来检查一下罢!” 说完,萧玄芝便将秀眉一横,死死地盯着寒星。 寒星俏脸一红,别过头去,低眉道:“呸!胡说!……谁、谁要为你检查啊?!你爱让谁检查,你便让谁给你检查去!我才不稀罕给你检查呢!——” 虽然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想为萧玄芝检查一下的。 且还是温温柔柔、体体贴贴、全全面面地为她检查一下。 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只闻新月在外头恭谨说道:“小主,水已烧好,若是得闲,便让奴婢等伺候您沐浴更衣罢。” 宫里不比外头。各种规制礼仪,在这里都是必须遵守的。 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一顶“犯上僭越”的大帽子,到时候,便不只是吃不了兜着走那般简单的事情了。 若不说,在这宫中,必须得是谨言慎行。 也必须得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地活着,丝毫不能够落人口实、把柄。 只因这实在是一个最为容易“因言获罪”的地方。 在这里,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被别人拿去添油加醋、借题发挥。 这便是宫廷斗争的可怖之处。 宫廷之中,每一处有暗影的地方,都有可能藏着一个人、竖着一对耳朵,在那里捕风捉影,专等着去拿别人的把柄。 “知道了。你且等下,我这便来了。” 萧玄芝说罢,又恋恋不舍地抓了一把花生仁儿塞到嘴里,胡乱地嚼了咽下,又喝了一口水漱干净了口中的渣滓。 完事以后,她压低声音,对寒星说道:“寒星姐姐,只要不是月事的癸水,你弄甚么血来都行。 ——时间紧急,等一会儿我沐浴洗漱完毕,回寝殿梳妆的时候,你便悄悄地将它给我拿来。” 寒星抿了抿唇,直望进萧玄芝的瞳仁,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萧萧,你放心罢,我一定办好。” 双手合十、满心感激地对寒星点了点头,萧玄芝便起身出了门去。 寒星随后起身,惶惶然地跟在萧玄芝的身后,倚着门框,目送着萧玄芝与新月的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了回廊的拐弯处。 回到屋里,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然后,寒星便翻出妆刀,贴在手指上比量了一下。 想了想,寒星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行……手上的伤口太过明显……” 于是,她便拂起袖子,准备在手臂上割一刀。 “这似乎……也很容易被发现呢……” 寒星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心道宫里动手的事情多,万一被人看出来手上不灵便,那可就不好了。 “啧啧……上哪去找血呢?……” 寒星如此想着,不自觉地咋舌起来。 忽然,她双掌一拍,豁然开朗道:“对了!——” 于是,她赶忙抄起一只小茶盅,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针线盒,拿出里面挑线头用的一只锥子。 当下,她便断不迟疑,狠狠地将它照着自己的舌尖扎了下去。 然后,她又取过一只干净的茶盅,强忍痛楚地往里面挤着血液。 一滴…… 两滴…… 不多时,便接了小半盅的血液了。 皱了皱眉,寒星喃喃道:“似乎……不太够呢……” 然后,她便又取过锥子,在自己舌尖的另一边扎了下去。 茶盅里,樱红色的血液,复又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不多时,终于攒够了半盅。 寒星唇角哆嗦着微微一笑:“好了……这便够了……” 于是,她便从那小瓶子里将那猪肠衣做的小兜倒了出来,沥干里面的水分,把接的那半盅血液仔仔细细、一滴不剩地倒了进去。 完事以后,她便拉紧小兜两侧的线头,将它紧紧地系上了口。 将那装了血的小兜复又放进那个小瓶子里,再将那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收到了袖子里。 如此,寒星方才释然地叹息一声,微皱着眉,喃喃说道:“不晓得那孩子要将它把来作甚呢?……” ☆、06 沐浴更衣并梳妆完后,萧玄芝便在寝殿的榻上坐等元昊皇帝前来临幸了。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外面便有宦官尖细着嗓子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萧玄芝心中一凛,指尖不禁颤抖了起来。 “呵……好啊,终于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的忐忑和身体的颤栗,萧玄芝便双眸微敛,即刻换作一副千娇百媚、柔弱慵懒的顺从模样,静候元昊皇帝的到来。 “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虽然人未至,但萧玄芝却已知道。 是元昊皇帝来了。 元昊皇帝进门以后,便有宦官随后关上了门。 萧玄芝强忍忐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 ,面上不动声色,只静静地听着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沉稳非常。 龙行虎步、足下流风,确是很有帝王风范。 “却不知……我倒是能不能斗得过他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不禁抿唇一笑。 就在她展颜微笑的正当时,内室中的绣闼便被人披开了。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凛。 不过好歹,她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只一瞬间的惶然,她便恢复了一如往常那般的神色。 然后,她便明眸善睐、皓齿流光地对元昊皇帝微微一笑。 此一笑,倾人城。 元昊皇帝披开绣闼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玄芝那顾盼生姿的微笑。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微笑的含义是要对他施以算计的。 若是知道,他便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了—— 只闻元昊皇帝好心情地缓声说道:“萧卿好兴致呢,竟笑得如此开怀。” 萧玄芝含羞带怯地盈盈起身,边走边说:“臣妾在家时便早有耳闻,当今圣上雄姿勃发、英明神武,如今一见,确是名副其实呢~~ 得见圣驾、又可得蒙圣恩垂怜,如此,又岂可使得臣妾能够按捺住这般思慕君恩的心思,不去觉得喜上眉梢、满心开怀呢?” 萧玄芝的一番话,说得煞是一个漂亮。 然而她的心下里却在说着—— “呸!你这该死行瘟的狗皇帝、死耗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在这里老牛吃嫩草,却道羞也不羞?真真儿是老脸都不要了! 哼,好在不是我们家乖乖巧巧的小兰儿败治在你手上,不然让你这又臭又硬的大屎橛子给糟蹋了,可还得了?!” 元昊皇帝心情大好,朗声笑道:“哈哈,好!——朕的萧卿,竟是好一张巧嘴呢!” 萧玄芝微微敛眸,粉面含羞地低头一笑,却是不语。 只在心里骂道——呸!谁是你的萧卿?!老不死的狗东西!去你妈的! 然而,这欲拒还迎的再笑,竟是千娇百媚,实可倾却人国了。 元昊皇帝心情大好,目带柔光地来到萧玄芝的身前站定。 只见萧玄芝将双手交叠在身侧,微微屈膝,含羞带怯地向元昊皇帝低眉顺眼地福了一福,柔声道:“臣妾贵人萧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唔……” 忽然,萧玄芝竟是痛苦万状地躬伏下了身体,颤抖着右臂,紧紧地攥着左胸前的衣襟,左手哆哆嗦嗦地从腰间取下手帕,紧紧地捂在了嘴上。 元昊皇帝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慌忙两步上前,扶住萧玄芝颤抖着的身体,关切道:“萧卿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元昊皇帝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萧玄芝来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还体贴入微地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身前。 萧玄芝却是并不伸手去取那碗水,只紧蹙着眉,浑身筛糠似的抖着,喉咙中也是隐忍痛苦,气短急促地不住低声咳嗽。 在凳子上颤颤巍巍地坐下,方又咳了一阵,她这才哆嗦着手臂,小心翼翼地抹下手帕,紧紧地握在手中,将左手背在身后藏着。 垂眸敛目地喘息良久,萧玄芝方才有些眼神失焦地抬起头来,强扯起一抹微笑,有气无力地缓声说道:“臣妾君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萧玄芝的身体向旁边一滑,这就作势盈盈拜下。 元昊皇帝慌忙托住她的手肘,将她小心地扶归原位,轻握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萧卿身体有恙,你且坐着说话,朕绝不会怪罪于你。” 萧玄芝唇角颤抖,微微扬起脸庞,对元昊皇帝浅浅一笑,语声中带了一丝哽咽,娇柔万千地说道:“陛下圣恩……臣妾……臣妾着实惶恐……” 话没说完,两行清浅的泪滴,便挣脱了眼眶。 元昊皇帝伸出拇指为她揩去了眼泪,旋即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不打紧。——话说回来,萧卿这是怎么了?” 萧玄芝不动声色地将左手又向后藏了一藏,对元昊皇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柔声道:“劳心陛下记挂了,臣妾不妨事的……” 元昊皇帝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于是倏然出手,捉住她的左手手腕向上一提,夺过了她握在掌心的手帕,将之展开。 手帕之上,红得刺眼,隐隐地还带了一丝血腥之气。 满心惊愕地垂眸望去,只见含羞带怯的萧玄芝的唇角上面,竟是隐隐地挂了一丝血痕。 杜鹃啼血! 元昊皇帝当下便想到了这样一个典故。 如此含羞带怯、却又病弱无力的萧玄芝,实在是美得让人心颤。 事实上,以任何人的眼光看来,萧玄芝都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端庄秀丽、雅致大方的古典美女。 她黛眉纤柔、目若秋水、鼻梁高挺、薄唇纤纤,五官周正,且还长了一张娇俏灵秀的鹅蛋脸。 是以灵动娇柔、顾盼生姿,不需费力,便可使人牵心动魄。 往常,她只消稍事打扮,无论扮相是男还是女,她都可以随随便便地将那些子情窦初开的男男女女们迷得颠颠倒倒、恍恍惚惚。 而如今,她竟然还似那杜鹃啼血一般,美得教人心颤! 亦是……美得教人心疼! 元昊皇帝神色讷然地盯着染血的手帕看了良久,方才移目过去,紧锁着萧玄芝的瞳仁,颤声道:“这……萧卿这岂是没事?!……” 萧玄芝神色凄然地低垂着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求陛下恕罪……” 说着,柔弱无骨的身体翩翩一滑,眼看着便是又要盈盈拜下。 元昊皇帝慌忙将她扶住,柔声道:“萧卿你且坐着说话,朕说过了,不会怪罪于你。皇上的金口玉言,你难道还不信么?” 萧玄芝眼波流动,直望着元昊皇帝,婉然说道:“谢陛下……” 又掩唇咳嗽了两声,萧玄芝指尖颤抖地取过茶碗,轻轻地细抿了一口,方才放下茶碗,娓娓说道:“求陛下恕罪……臣妾……臣妾其实旧疾在身……” 元昊皇帝拉过一把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问道:“旧疾?——没事,萧卿你且慢慢说来。” 萧玄芝双目盈泪,哽咽道:“臣妾小时感染过风寒,治好之后,便落下了如此隐疾。每每心慌意乱、忐忑不安之时,便会血气上涌……臣妾……臣妾实在是对不住陛下…… 今日入宫,本该好生侍寝、讨陛下欢心的,却不想……不想竟然在这当口犯了疾病,还惊扰到了圣驾…… 臣妾……臣妾实在是罪该万死!……咳咳咳咳……”如此说着,她又低下头去,痛苦万状地,一叠声地咳嗽起来。 元昊皇帝头皮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 一麻,手忙脚乱地慌张说道:“萧卿莫慌!万一再动了血气可便不好了!……不妨事、不妨事的,你且安静下来,乖乖的,平心静气便是,你放心,朕绝不会怪罪于你。” 萧玄芝又指尖颤抖地摸过茶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梨花带雨地垂泪涕泣,接着缓声说道:“家父……家父本来是想送妹妹入宫的。 只因臣妾多事,怜惜她年纪尚小,心智未开,怕她非但不能讨得陛下欢心,甚至还可能使些子小女儿家的别扭脾性与陛下置气……如此,臣妾才便擅自做主,入了宫来的……” 元昊皇帝微微一笑,自怀中取过他那熏了檀香的明黄色丝绢手帕,轻轻地为萧玄芝搌去了眼泪,柔声道:“可怜萧卿的一片心了。朕知道你这是为了朕好,实在多谢你了。” 萧玄芝摇了摇头,目光恳切地说道:“陛下……实在是折煞臣妾了……侍奉君王、万事以君王为先,是臣妾的本分……臣妾本应如此的。” 元昊皇帝微微一笑,为她轻轻地擦拭着眼泪,柔声道:“没事。——那么,你且先好好休息罢,今日是你入宫的头一日,朕本不该如此急切的。” 萧玄芝微蹙着眉,惶然摇头道:“怎会是陛下的错,实在是臣妾……” 元昊皇帝微微一笑,伸出食指贴在萧玄芝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然后,柔声道:“你且好好休息,莫要动了血气。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元昊皇帝向绣闼的方向转过头去,扬声道:“来人!——” “奴婢在。” 应声的,是守在偏殿的新月和寒星。 稍时,她们便披开绣闼,低眉顺眼地先后进入了内室。 元昊皇帝沉声道:“你们两个,想必便是萧卿家里来的陪嫁丫鬟罢?” 新月、寒星恭顺地点了点头,低眉道:“回皇上,奴婢二人正是萧上将军的府上陪嫁来的丫鬟。”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温言道:“好,那朕便放心了。——你们两个,切记好生伺候着你家小主,切莫让她劳心动气。” 新月与寒星同声道:“是,谨遵圣旨。”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转面又对萧玄芝说道:“萧卿,你且好好地在此安歇罢,朕先走了。” 萧玄芝晃晃悠悠地挣扎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臣妾……臣妾去送陛下……” 元昊皇帝摆了摆手,柔声道:“无妨。” 萧玄芝抽噎两声,抿了抿唇:“那么……新月,你便去送送陛下罢。” 新月躬身福了一福,恭谨道:“是。” 于是转面低眉顺眼地对元昊皇帝福了一福,轻声道:“奴婢送陛下出门。”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便起身随新月出了门去。 目送着他们走远了,萧玄芝这才花枝招展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旋即眉飞色舞、呲牙咧嘴地直在那里对寒星笑着。 且是,笑得可贱可贱了。 如今,她竟浑然不见先前那般病弱娇柔的模样了。 寒星故作厉色地横眉瞪了萧玄芝一眼,不出声音,只用略显夸张的唇语示意道:“小——心——点——” 萧玄芝点了点头,大张着嘴跟得吃人似的,用更为夸张的唇语回复道:“好~~” 寒星忍俊不禁,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于是,萧玄芝便扯着嗓子做作地咳嗽了好几下,且还煞有介事、故作痛苦地“哎呀哼哼哼”了好几声。 ☆、07 稍时,新月便满面含笑、莲步轻移地回来了。 萧玄芝促狭地挤眉弄眼道:“送走了?” 新月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送走了。” 想了想,方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一直将他送到了宫墙外面,还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地察观了一会儿,见他走远了,我这才回来的。” 萧玄芝花枝招展地笑着与新月击掌道:“好好好!太好了!——” 新月摇了摇头,道:“嘘!——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分派过来的那十二个奴婢尚且不清楚底细。 这样罢,你们先算计着,我出去稍事安排,先将他们安顿下来,顺便打听些子有用的消息。” 萧玄芝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那便有劳新月姐姐了。” 新月走后,萧玄芝便携了寒星走出内室,到通风凉快的外堂处坐下。 此时,外屋的桌上已预备了许多瓜果与点心了。 萧玄芝自然猜得到这些东西是为了甚么而预备的——这人罢,出完了力,便总是会觉着饿的。 萧玄芝盈盈坐到桌边,伸手抓起一只半张脸大的苹果,一边吭哧吭哧地大口啃着,一边含含糊糊地哼声道:“小样儿~~才这么点儿道行呐?没劲! 不想、这贼耗子在那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在这后宫之中见了女子啊,竟是变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的了……哼哼,元昊皇帝是罢~~死耗子,且看你姑奶奶怎生玩儿你罢~~” 出师大捷,萧玄芝自然心高气傲、满心睥睨。 寒星微微一笑,往她嘴里怼了一颗没剥皮的葡萄,神色淡漠地泼凉水道:“萧萧,你怎知道他就不是装的呢?他三十,你十八,他好歹比你多长了一个轮回的心眼儿呢!” 萧玄芝嘻嘻一笑,嫣然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我是‘如花美眷’,可以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嘛~~—— 寒星姐姐,你可不知道哇,我方才演那出儿‘杜鹃啼血’的时候啊,他脸上的模样儿可有意思了! 就是那种啊……嗯……我且跟你白话白话,就是那种又慌乱、又惊艳、又疼惜、又痴迷的表情—— 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啦!我跟你说啊,我当时看着他的那张脸啊,真真儿是差一些子、便绷不住笑了~~ 然后我便一直在那场儿狠狠地咬着后舌根子,右手还在那里狠狠地掐我自己的大腿,这方才终于憋住了笑,维持住了那一副娇娇滴滴的可人儿模样,不然啊……啧啧、那可就真是不得了喽!—— 就此一方面来讲,我的确是差次些了道行。当然,也只是就此‘一方面’的,至于其他方面,我还是很满意、非常满意、特别满意、极度满意的。~~” 寒星无奈一笑,似有担忧地叹息一声,只捡了葡萄来吃,却不说话。 今日过去便算是过去了。 然而,毕竟前途未卜,真不晓得以后再要如何去应付…… 眯缝着眼睛细细地看了寒星一会儿,萧玄芝似有所悟地挑眉道:“唔……寒星姐姐,你也是如花美眷呢~~—— 这寻常时候啊,你可一定得好生记得,千万千万要和新月姐姐一起、将自己给打扮得丑陋些呢~~莫要与我去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3 那圣恩~~” 寒星忍俊不禁,咽下嘴里的葡萄,巧笑嫣然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咧嘴一笑过后,萧玄芝复又叹息了一声,将目光紧紧地锁着油灯的火苗,神色黯然地讷讷说道:“寒星姐姐,其实……我实在是……实在是不想让你们卷入这宫庭的争斗里面…… 我只愿你们能够泰泰平平地熬到三十岁,到时候,我便送你们离开宫廷,然后让爹爹在麾下找两员合适的将领,将你二人排排场场、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去,去过那锦衣玉食、却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安定生活……” 寒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紧紧地握住了萧玄芝的双手,眼波流光地温柔望她,婉声说道:“不,我不走。——我想,新月姐姐也是不会走的。” 萧玄芝微微皱眉,嘴唇翕动,轻声道:“寒星姐姐?……” 寒星微微一笑,柔声道:“后宫之中,环境险恶。没有明枪,只有暗箭……萧萧,你的确是个聪明之人,也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仅凭一人之力,你的确也是不易在这暗潮汹涌的后宫之中立足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就算是为了我们好,你也不能以将自己置身险境为代价来交换啊……” 说到动情之处,寒星竟是双眼含泪地哽咽起来:“若是那样,丢你一个人在这里以身犯险,独自背负那些明来暗往的危险和苦难。我便是…… 我便是去过上了那锦衣玉食的安定生活,我的良心……却也是始终都不会安定的啊!……” “星儿说得不错。” “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只见新月闪身进屋,回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关门落闩。 新月盈盈地走到萧玄芝和寒星的身旁坐下,柔声说:“宦官、宫女已经被我打发下去了,我说了小主体弱,需要安静,是以,这里便不会再有旁人过来了。但是,我们仍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萧萧在皇上面前演了一把苦情戏,他必然会心心念念着咱们家萧萧,到时候,他明天一定会过来探视。 及那时,萧萧你便去跟皇上说,以人多聒噪、不利疾病休养为由,让他把你身边多余的宫女、宦官全部撤走,只留我和星儿两人在你身旁伺候。 对了,最好也顺便求他把你的寝宫搬到更为僻静的地方。祥云宫这里还是太过闹腾了,人多眼杂的。 不仅有一宫主位罗妃在上面坐镇,位份在你之上和与你同级的,还有雅嫔、玉嫔、温良媛、刘良媛、李贵人、王贵人,位份在你之下的,也还有吴娘子、孙娘子和李才人。 呵,不得不说,这皇帝可倒真是有心呢。竟能想着把你撂在这样一个妃嫔众多的宫里。 一两日的,尚且能够相安无事,等时间一长,就算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还是会来招惹你的。” 实在是好一个借刀杀人! 妙极!妙极! 实在是使人脊背生寒、后心发冷的妙极! 寒星忍俊不禁,微微一笑,凝眸望向新月,取笑道:“新月姐姐大智若愚,妹妹实在佩服。” 萧玄芝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挑眉道:“就是就是~~想不到,你竟是早已不动声色地将这周围环境给打听好了呢。实在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新月虚虚地摆了摆手,巧笑嫣然地打趣:“哪里哪里~~小人‘五体不勤’~~——不仅四条腿儿懒惰非常,便是这脑袋瓜子,亦是锈得要死~~” 萧玄芝直在那里笑得打跌,顺手从果盘里抡起一只苹果砸她。 扔完苹果,萧玄芝便在那里叉着腰取笑她:“新月姐姐,你若是不这般记仇、也不这般小心眼,那么,你定然会生得更为落落大方、昳丽俊俏一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副小鼻子、小眼睛、小家子气的小模样。” 新月轻哼一声,挑眉道:“是是是~~奴婢惭愧~~” 对新月报以感激一笑,忽而,萧玄芝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面去挽她寒星姐姐的袖子。 寒星一把拍开萧玄芝不老实的手爪子,俏脸微红,恨声道:“萧萧!作甚这般毛手毛脚?!死讨厌!” 萧玄芝鼓着腮帮子,煞有介事地揉着被打疼了的手背,闷声道:“我找一找伤口嘛……” 寒星不解道:“伤口?” 忽然,寒星浑身一凛,垂下眸去,脸颊亦是渐渐地升了温度,悄然地晕开了一抹微红。 萧玄芝皱了皱眉,不解道:“寒星姐姐,你是哪里弄来的那么多血啊?莫不是去杀了只鸡?……” 想了想,萧玄芝又张牙舞爪地笑了起来,“——哈哈,你们可不知道啊,狗皇帝看见我咳了那~~么一大滩血的时候,只差要被吓得背过气去了呢。实在是大大的好!大大的好哇!——” 见寒星兀自在那里低眉敛目、低头不语,渐渐地,萧玄芝脸上的神色竟是愈发地冷却了。 良久,她才神色木然地缓声说道:“怜、寒星姐姐……你不会……真用的是……癸……那个水罢?……” 如此想着,萧玄芝忽觉一阵反胃,只差要把昨天早晨吃的、一天之中唯一的食物、那一块弥足珍贵的绿豆糕给呕出来了。 新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将手轻抚上萧玄芝的后背为她顺气,柔声道:“萧萧,你且放心好啦,星儿并不是这两天来月事的。” 萧玄芝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呼!……好、甚好!……如此甚好!不是癸水就好……” 新月敛眸觑着寒星,良久,方才悠悠说道:“虽不是癸水,但却……可能是‘口水’呢?……” “噗!!——” 萧玄芝一口茶水喷在地上,旋即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寒星神色煞为惊惶地转面望向新月,讷然道:“新月姐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玄芝一脸怔然,两只眼睛瞪得大似一对铜铃,难以置信地望向寒星,愕然道:“怜……星姐姐?……” 新月神色淡然,微微一笑,婉然道:“我猜的。——星儿这人做事仔细,总是习惯往后考虑十步甚至二十步。 我猜啊,她那时定是在想,若是去厨房杀鸡或是杀鱼,那么目标将会太大,杀掉之后的尸体也不好处理; 若是割在那手指头上,伤口却又太过明显。我们陪嫁的丫鬟虽然是名义上的奴婢,但却都是近身伺候自家小主的起居坐卧,不会去料理那些粗重活计的,是以,便也不可能因为那些子事情割伤了手,到时候追查下来,也将是很容易暴露; 胳膊上的伤口同理。及那晒被子的时候,手臂若是不灵便,别人自然一眼就能看见; 是以,只有取用舌头上的鲜血,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4 才不会被人发觉。到时候,便算是被人听见了说话时口齿不灵便,也可以推说是水土不服,上火上得使舌苔长了个疔疮。 如此,便就不会使人多心了。毕竟常人总不会教你伸出舌头来由人家检视察看一番的罢?” 寒星红着一张脸,横了新月一眼,愤然说道:“新月!你这该死的!就知道多嘴!仔细口中生了痔疮!” 新月一拍大腿,愤愤然地咬牙切齿道:“寒星!你便不是该死的了么?!一张破嘴怎生说话的?!那痔疮岂是能长在嘴里的东西么?!——” 寒星交叠双臂,冷哼道:“别人不能,你却是能的。你在这里臭屁乱放,岂不是将那嘴巴当作屁股来使了么?!” 新月听得一口气没上得来,白眼一翻,差点儿憋死自己。 只见她颤抖着手指头,直指着寒星的鼻子,气结道:“你?!——”转而愤愤然地哼了一声,改去依靠她家小主了。 “萧萧!你看!寒星这该死行瘟的丫头竟然胆敢犯上僭越,让你吃她的口水!实在是罪无可恕!” 却见寒星怒极反笑,叉腰冷哼道:“哼哼,好哇!这才刚进宫,还没跟旁人家儿斗上法呢,自己窝里倒先反起来了?!新月姐姐您当真是本事大了、翅膀硬了啊?!” 新月漠然一笑,转而对萧玄芝说道:“小主!您看!这该死行瘟的丫头可是愈发地嚣张猖狂了呢! 如此,您还不快去拆了她的骨头、扒了她的皮、将她给大卸八块了?!不拆了这厮,难道还要留着她过年么?!” 萧玄芝浑身一凛,方才有些后知后觉。 于是张牙舞爪地扑将过去,恨声道:“该死的狗奴才!大胆!竟敢让本小主吃的你口水?!实在是放肆!大大的放肆!” 说着,便将寒星按倒在地上,扑在她身上不住地呵她的痒。 寒星笑得泪眼朦胧、上气不接下气,直喘息道:“好好好!小主饶命!小主饶命还不行么?!真是怕了你了……” 忽然,萧玄芝竟是不去呵寒星的痒了,而是搂着她的脖颈,埋首在她的颈窝,闷声抽噎了起来:“寒星姐姐……实在是……难为你了……” 寒星微微一笑,道:“没事。萧萧乖~~” 萧玄芝抽噎道:“一定……很疼对罢……” 寒星摇了摇头,轻轻地揽着萧玄芝的肩膀,柔声道:“不疼。” 萧玄芝勉力隐忍着哭声,低声道:“我不信!……你……骗人!……” 寒星微微一笑,宠溺似的揉了揉萧玄芝的头发,眼神略有些失焦地缓声说道:“萧萧,没事的……便是疼也无妨,不碍得。——至少,这比你被破了身子的疼痛可轻了不知有多少倍呢。 再者说了,你若是被那该死行瘟的老男人破了身子,那我……呵……那我的这个心啊,便可是将得生生地疼碎成了一捧饺子馅儿了呢。~~ 与其心疼得死去活来,实不如这样小小地疼上一下儿呢。——萧萧乖,莫要再哭了。实在是不碍得,你且放心好了。” 萧玄芝双肩颤抖地哭着,哽咽道:“寒星姐姐……难为你了……竟要跟着我受这般多的苦累……我……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也良心不安啊……” 寒星撑着手臂,缓缓地坐起身来,把萧玄芝拥入怀中,轻抚着她那黑亮飘逸的秀发,柔声道:“没关系,不妨的……” 萧玄芝与她对望一眼,终于牵动心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寒星微微一笑,宠溺般地小心安抚着她:“萧萧乖,不哭~~……” 然而,她的心里却是在说——“你且哭罢。且在姐姐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儿罢。姐姐总是愿意疼惜你的。” 过了一会儿,萧玄芝才在寒星的怀里渐渐地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以后,萧玄芝便双膝着地,端正坐好。 旋即,她微微垂眸,望了望新月、又望了望寒星,轻声道:“新月姐姐,寒星姐姐,我……真的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在这里陪着我……我实在是……实在是无以为报……” 寒星抿唇一笑,戳了萧玄芝的眉心一指头,转面与新月对望一眼,柔声道:“我的好萧萧呀,你哪里是无以为报了?” 萧玄芝惶然抬头,似有不解地望着寒星:“诶?……” 寒星对新月挑了挑眉,示意由她来说。 新月点了点头,曼声说道:“萧萧,你若是能够好好儿地活着,那么、便是对我二人最大的一份回报了。——我们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而且,我们也喜欢看见你好好地活着。……” 寒星点了点头,嘤咛一声,柔声道:“便是如此。” 新月微微一笑,柔声道:“萧萧,便是为了我们,你也一定要好好地在这宫庭里活下去呢。” 萧玄芝轻掩嘴唇,低头拭泪,哽咽道:“嗯……好……” ☆、08 萧玄芝入宫的第二日,因那元昊皇帝昨夜当晚并没有捞得着一亲芳泽,是以、便仍旧惦念着她萧玄芝。 于是、下了早朝,他便直奔萧玄芝所居的“观水殿”前去探望。 萧玄芝照着前一天晚上商定好的那一套说辞,娇娇滴滴、哭哭啼啼地求那元昊皇帝将她的居所挪到宫庭之中更为僻静的地方,又遣散了那十二名奴仆,只留下新月和寒星两人在萧玄芝的跟前伺候。 由于疾病缠身、缠绵病榻,是以那位六宫之主、执掌凤印的慕皇后,也便没有为难于萧玄芝,要求她到自己那里晨昏定省、每日请安。 不仅如此,慕皇后还打发人与她送来了许多雪莲、人参、鹿茸等滋补佳品,叮嘱这位素未谋面的萧贵人好生休养,早日得蒙圣眷、为皇家开枝散叶。 只是由于皇后娘娘新诞下了皇子,要好生施加照拂于他,是以、并没有抽出时间来萧玄芝的居所关怀探望。 “这皇后娘娘……她会是个好人么?……” 搬到了远离喧嚣的僻静之处,靠近御花园的“见山殿”后,萧玄芝表情茫然地看着那一桌子的赏赐,语声喃喃地说道。 寒星抿唇一笑,低眉顺眼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被苍生。” 萧玄芝浑身一凛,旋即便换作一副森冷淡漠的神色,眯了眯眼睛,收了收下颌,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呵呵,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位慕皇后,想必是借机做样子给他元昊皇帝看的。 用雪莲、人参、鹿茸这些子皇后娘娘若是想吃,便会有人即刻预备的,于她慕皇后而言“无足轻重”,但于她萧贵人而言,却是“无上荣宠”的东西来与她打点、示好,自然,这位慕皇后的醉翁之意,是断然不在她萧贵人这一壶酒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5 她慕皇后,只不过是想要用这份海纳百川的慈悲怜悯和包容之心,来巩固自己在元昊皇帝之前的恩宠罢了。 于她而已,这些进补佳品无足轻重。 自然而然地,于她而言,萧玄芝、萧贵人,亦是无足轻重的。 如此,自然是不必当真的了。 萧玄芝的面上挂了一丝凉薄的笑意,眼神发直地讷然道:“糟糕呢……差点儿便将这里给当作是自个儿家里了呢……好险。” 萧玄芝汗毛一炸,不禁在心下里苦笑:自己,怎地竟是如此这般地不谨慎?差一点儿,便觉得那位皇后娘娘可以依靠了呢。 这深宫之中,岂是有一个人可以倚靠、值得依靠的么?…… 哪一个不是明枪暗箭地互施倾轧,明里暗里地狠生斗法? 是以,明面儿上该感激便做足了礼数心心念念、口中称谢地感激。 暗地里,该提防,一样还是要谨小慎微地提防于她的。 毕竟这后宫之中,暗潮汹涌。 最缺的,便是“真心”二字。 任何时候,除了与同自己知根知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以外,再其他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是不可将这一片真心给托付出去的。 谁知道将那一片真心给托付出去了以后,转过头来,会不会被别人用来当做是重伤自己的利刃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的心里竟是愈发地觉得寒凉了。 寒星和新月低眉看了萧玄芝一会儿,微微一笑,一人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新月郑而重之地说道:“萧萧,你且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们在的一日,便一日不会教你被人重伤。” 寒星附和地点了点头,缓声道:“斗法的本事咱们有,拳脚上的功夫,咱们也有。——萧萧,你莫怕,总有姐姐们在身边儿护着你呢。” 萧玄芝抿了抿唇,哽咽道:“好……” 如此,三人便在这看似远离纷争的地方,貌似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 元昊皇帝一开始来得倒是颇为勤快,三天两头儿地跑来施以关怀。 结果半年过去,萧玄芝的病情依然是不见好转,于是,元昊皇帝便满心讪讪地减少了来萧玄芝这里探望的次数。 一开始,他尚且一旬间来上个一两趟的。 及后来,他便一月间来上个一两趟的。 到如今,他竟是已经快要将这位杜鹃啼血、绝艳凄婉的萧贵人给忘了,有时候,甚至一月余地都不来见上她一面。 萧玄芝本就不欲争宠,如此倒也乐得清闲。 她每日便畅畅快快地窝在这偌大无人、只有她们三个居住的宫殿里头—— 时而与新月、寒星两人研究兵书、探讨兵法、对练武术擒拿。 时而手谈两局将棋、围棋,弹琴唱曲儿、练字作画。 时而,亦是在那背地里头说些子元昊皇帝的碎嘴闲言,捎带脚儿地,模拟一下偶然想到的突发状况,略微地小施算计于他,以使自己不致在遇到麻烦之时,手忙脚乱、失了阵法。 如此,她们在这宫廷之中“天高皇帝远”的生活,倒也过得清闲寡淡。 直在那里逍遥自在,如闲云野鹤一般。 如此,时光流转。 不觉景儿,忽忽地,便到了转过年儿来的四月,春暖花开的时节。 萧玄芝听说,新晋的宫嫔小主们,如今已经封了位份,各自在各自的宫殿楼阁里头安置好了。 萧玄芝不禁地有些心中痒痒,想要去看一看新晋的那些美娇娘。 于是,她便让新月取来一些锅底灰拌着墙灰抹脸,将自己造出一副脸色阴沉、印堂发黑,恹恹病中、几乎快要被那雨打风吹去一般的埋汰模样。 然后,便由新月、寒星两人搀着,脚步虚浮、故作病态地去那御花园里散步、溜达、看美人儿了。 鸟鸣啾啾,声声入耳。 树叶飒飒,春意入心。 触目所及,满是碧绿。触耳所及,满是清朗。触鼻所及,满是沁心。 只是,这御花园中,却多了一丝不甚和谐的聒噪声音…… “听说,在这近旁有一个叫‘见山殿’的宫室,那里头儿啊,似乎住了一位贵人呢?” “这我知道,好似是一个唤作‘萧贵人’的。似乎,还是那朝堂之上、从二品大员,萧上将军家的大小姐呢!” “啧啧、家世倒是显赫耀眼,只可惜,那位萧贵人福薄呢。——听说啊,她入宫侍驾的头一夜,便‘杜鹃啼血’,大大地惊扰了陛下的圣驾呢。” “哎哟,这可了不得也~~” “诶,对了,她似乎……不是选秀选进来的罢?” “谁说不是呢?……诶,听说呀,她便是同那些子弹琴、唱曲儿的下作戏子一般,被一顶小轿儿避人眼目地抬送入宫的呢。——我那陪嫁丫鬟的姐姐啊,便是在那祥云宫中雅嫔姐姐的跟前儿伺候的呢。那祥云宫啊,便是那萧贵人初入宫时落脚的地方。却不知是为何,只第二日,陛下便遣散了她跟前儿的所有宦官、宫女,只留了她的两个陪嫁丫鬟在跟前儿伺候着,然后,便把她迁入了那偏僻冷寂的‘见山殿’,如此直到今日。” “原是这般……诶?姐姐妹妹们,你们说,她萧贵人得的那病,是不是会传染的呀?……” “诶哟!这可了不得也!以后哇,咱可切得绕着点儿走。——宁可绕远,也不自见山殿的跟前儿经过。真是的,万一染了瘟病……啧啧、妹妹我呀~~可不想同那萧贵人一般,福薄命浅哟。~~” “嘻嘻嘻~~便是如此。——谁说不是呢~~反正我啊,可是巴不得宠眷优渥、早日诞下龙裔呢~~” “姐姐若是哪日晋了位份,可莫要忘了妹妹等人呢。” “那是自然,咱们毕竟姐妹同心嘛。嘻嘻嘻嘻~~” “诶,对了!我倒想起个事儿来~~……我悄悄儿地告诉你们啊。其实罢,那位萧贵人,明面儿上说是进来服侍皇上的,实际上啊,不过是皇上召入宫来的一个‘人质’,用来作为对那萧上将军的掣肘,使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萧上将军手握兵权、且还是那武相国、护国大将军十王爷的老丈人,这万一他们两家儿强强联手、有所图谋,那可便是颠覆朝纲的大大祸事了啊……” “嘘!……后宫之中,莫谈国事!——仔细隔墙有耳呢!……” 树叶飒飒,迎风乱抖。 “这隔墙之处,确是竖了耳朵的呢。且还竖了不止一只,而是六只呢。~~” 人未至,声先到。 这说话的人,正是新月。 寒星柔柔笑着,随声附和道:“可不是么~~这六只耳朵呀,还是灵敏非常的招风耳呢。~~” 说话间,新月和寒星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6 便小心翼翼地扶着脚步虚浮、颤颤巍巍的萧玄芝,转过了假山,来到了在那里聚着、闲话碎嘴之人的跟前。 那边厢的众人,俱是浑身一凛、战战兢兢。 ☆、09 强稳住了心绪,那些碎嘴之人中,看似最为年长的一名姑娘便盈盈转出,迈步上前。 只见她也不见礼、也不作福,只眉眼一横,故作严厉地说道:“我是绣鸢宫的胡才人,来者何人?!” 见来者三人衣料朴素,于是这位胡才人便在心下里猜想,她们家小主的位份,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上。 弄不好,不过是个失宠多年的选侍或采女呢。 如此想着,胡才人下颌微扬,目中气焰,似乎也是愈发地嚣张。 新月促狭一笑,旋即轻轻放开萧玄芝的手臂,上前微微屈膝,对那胡才人福了一福,悠悠扬扬地曼声说道:“奴婢见过胡才人,胡才人如意吉祥。 ——奴婢二人,便是在那见山殿萧贵人跟前儿伺候的。这位,便是奴婢家的萧贵人了。” 胡才人当即浑身一凛,双膝发软,踉踉跄跄地后退三步,几乎快要被这句话给骇得跌扑于地了。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这尊卑有序的后宫之中,也是一样的道理。 好在,她家奴婢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这才使得她不致人前失态。 后面几人亦是心神不宁地慌忙作福见礼起来—— “妹妹是绣鸢宫……采、采女张氏……见过……萧姐姐……萧姐姐……如意吉祥……” “绣鸢宫采女……王氏……萧姐姐如意吉祥……如意吉祥……” “绣鸢宫选侍孙氏,见过萧姐姐……萧姐姐如意吉祥……” “绣……绣鸢宫娘……娘子徐氏,见、见过萧姐姐……啊!——萧姐姐吉祥如意!不对!如意吉祥!如意吉祥!……” 胡才人在那里强撑着身躯,直望着新月,颤声说道:“你……你们是何时来的?!……” 新月微微一笑,回身复又托住了萧玄芝的手肘,曼声说道:“回才人的话,奴婢二人,与我们家小主一起来得不是很早,却也不是很晚呢。——总之,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话,却也都给听到了呢。” 萧玄芝虚虚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们倒是消息灵通,竟知道家父是朝堂之上的从二品上将军呢。” 此言一出,对面众人惊骇之色更甚。 只若那枝头之上糟了雨打风吹的娇柔花朵一般,东倒西歪、花枝乱颤,跌跌扑扑地,直欲站立不稳。 胡才人惨白着一副面色,强抑骇然地故作平静道:“你们?!——你们想干甚么?!——” 萧玄芝微微一笑,低眉敛目道:“今日的话,我权当是没听见了。” 胡才人闻言,虽是稍微地放了点儿心,但是却依然心下惶惶,不敢说话。只怕这位萧贵人的葫芦里卖得是杀人毒药。 毕竟在这后宫之中,所谓“人情”,不是随随便便卖得,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受得。 受了别人的一分恩情,弄不好,便要鞍前马后地百倍奉还于人,为那人挺身挡剑,违心去做她们夺权上位的铺路石子。 萧玄芝状似好笑地凝着胡才人那一阵黑、一阵白的面色,心下里,自然是猜到了她此刻内心之中的惶惶担忧。 于是,萧玄芝摇了摇头,温言笑道:“好妹妹,你且莫怕。我是不会加害于你,也是不会对你有所图谋的。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在这深宫之中啊,可不比那民间、亦是不比你那家中的闺阁。 这里呀,实在不是一个闲话家常的好地方。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落人口实、与人把柄呢。” 胡才人那边厢的众人,这才算是稍稍地放了点儿心,各人脸上的面色,亦是稍有缓和。 胡才人点了点头,低眉顺眼地对萧玄芝福了一福,怯怯说道:“妹妹多谢萧姐姐点化……” 萧玄芝微微一笑,轻甩开新月和寒星的手,足下流风地腾挪到胡才人她们的身前,对众人点了点头,方又中气十足地对胡才人温言说道:“却不知,妹妹今年多大了?” 胡才人低眉道:“整十六岁了……” 萧玄芝向她身后的其他人扫了一眼,继续道:“她们呢?” 胡才人道:“她们之中,最大的也是十六,但生日却比我小上三五个月。最小的,如今才刚过去十四岁的生日。” 萧玄芝点了点头,抚掌道:“这便是啦~~——如今呢,姐姐我十九岁的生日都已过去。 我比你们多吃的这三五年的食粮,岂是还撑不大我自己的肚量么?——若我再在那里小肚鸡肠,那我这些年的饭食,岂不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说罢,萧玄芝温婉一笑。 胡才人听她打趣,终究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姐姐说笑了呢。” 萧玄芝摊了摊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甩了甩手,四下观望了一下。 旋即,便瞅了近旁一棵枝干粗壮的杨树,手脚并用地飞身上去,摘了五片形状良好的叶子下来。 下来以后,她便在对面几人的惊愕之下,将五片叶子给那胡才人、徐娘子、孙选侍、张采女、王采女的手中一人分了一片。 分完叶子,萧玄芝便悠悠然地抹了抹手,浅笑着挑了挑眉,似是不以为意地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先前还是心有忌惮的。 只因我的手中捉住了你们的把柄,而你们的手中,却没有捉住我的把柄。——如今,你们看见了,可是放心了么?” 胡才人瞪大着眼睛,点了点头,唇角颤抖地讷然道:“萧姐姐为何……为何竟是要装病避宠呢?……萧姐姐天生丽质,若然得宠,必定是会扶摇直上的啊!……” 萧玄芝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缓声道:“好妹妹,你且瞅瞅,你手上拿得是甚么叶子?” 胡才人低头看了一眼,不解其意,只轻声道:“是……杨树的叶子呢……” 萧玄芝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且仔细听听,耳边甚么树的声音最大?” 胡才人微阖双目,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方才缓声说道:“是……是杨树叶子摇动的声音大,除此之外,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 萧玄芝点了点头,端正神色,缓声说道:“这岂不便是‘树大招风’的道理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雨来时,越大的树,便越容易被连根拔起。相反,那地上的草,却总也是相安无事的。” 胡才人思索片刻,忽然指尖颤抖,仰望着萧玄芝,感激道:“多谢……多谢姐姐点化!妹妹实在是受益良多!……多谢姐姐了……姐姐请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7 妹妹一拜!” “别别别!好说~~好说~~” 萧玄芝眼疾手快地慌忙托住胡才人的手肘。 将她扶稳了以后,萧玄芝方才退后一步,目光淡泊、温然地扫过胡才人身后的众人。 沉默片刻,方才缓声说道:“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我猜不到你们如今的心思,我也不想去猜。哪怕你们之间貌合神离,各有打算,也是与我无关的。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便是说,与其利用旁人,将她们当做是自己的垫脚石,使自己的位份得到晋升,成为秀立于林的高木。 那么,便算是有朝一日,你们之中的谁,把其他人踩在脚下,当了贵嫔、当了妃子、甚至当了贵妃,也难保不会有一天,被罪名加身、以致连根拔除。 到时候啊,这人一旦是死了,那么、便甚么都没有了。你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地争来的、抢来的、夺来的那些好东西呀,便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到底、还是要归了别人的。 是以,实是不如与知心的好姊妹们诚挚恳切地推心置腹,以便步步为营、共谋进退。就像这地上的小草一样,虽然看似弱小,但它们却总是抱团生长的,是以、便算是疾风骤雨,亦总是奈何不了它们的。 你试想,后宫之中妃嫔众多,而皇帝陛下,却只有一个。圣恩难常,至少,远不及你在世活着的时日更长。 与其费心钻营,去谋求那一份难以长远的宠眷,实不如随遇而安,不争不抢、不急不躁,方才是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的中庸之道。 你再试想,今日、陛下便算是降宠于你,你也终究是会有貌老色衰的一天。但是呢,他陛下的身边,却是总也不会缺少女人的。 依我之见,陛下实非你等之依靠,只因他的身边不缺女人,是以、他便总会喜新厌旧、没个定性。但你的好姊妹,却是最可以、亦是最值得依靠的。 就像我们家的新月姐姐和寒星姐姐一样。我们便是共谋进退、互相扶持,才得以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的。” 胡才人听得心中热切,不禁双手合十,诚恳致谢道:“今日听得姐姐这一席话,实在是、胜读十年书啊……” 萧玄芝微微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妹妹,你且看看,放眼这后宫之中的万千女子,哪一个、不是被囚在牢笼之中的鸟雀呢? 区别、只不过是——有人、是那金丝雀,有人、是那鹦鹉,有人、是那八哥,自然,还有些子麻雀、乌鸦之类的。如此而已。 再便是,有的鸟雀、住在那金镶玉的笼子里面,有的鸟雀、住在那银制的笼子里面,有的鸟雀、住铜笼子,有的鸟雀、住铁笼子——区别,只是如此。 我的好妹妹呀,你看,我们大家都是笼中之鸟,同病相怜之人,那么,作何还要互相倾轧、互相争夺呢? 难道我们最该的,不应是抱团取暖,使这冰冷无情的囚笼之中,多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脉脉温情么?” 胡才人垂眸敛目,深深地点了点头,哽咽道:“是……萧姐姐所言极是……妹妹……知道了……” 萧玄芝咧嘴一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婉说道:“嗯~~孺子可教也~~好啦~~那我便先回去咯~~今日难得同你们说了这么些话呢。如今,我便要回去继续装病啦~~ 哦、对了,反正你们也知道我住在哪儿嘛~~我毕竟位份比你们高些,手上拿的衣食用度,总归还是比你们多些的。而且我也是天天窝在窝儿里装病嘛,也没有甚么需要穿金戴银的地方。 是以、若你们之中的谁活不下去了,那便不要客气地来我这里与我商量着些罢~~若是能够帮衬的,姐姐我一定全力以赴。” 胡才人一行垂泪涕泣,哽咽道:“如此……多谢姐姐了……” 说完,萧玄芝潇洒地摆了摆手,轻道一声:“告辞。” 只是,临走到新月和寒星两人的身旁之时,萧玄芝便倏然变得脚步虚浮、颤颤巍巍起来,就似个风摇破碎的纸片儿似的,浑不见先前那般的风姿矫健、潇洒飘逸了。 新月、寒星两人相视一笑,连忙上手将她扶住。 “哎呀哼哼哼~~头晕……这日头,可真真儿地晒死个人儿哟~~” 走了两步,萧玄芝便煞有介事地哼哼唧唧起来。 身后,胡才人一行忍俊不禁,花枝乱颤地各自掩唇、低眉憋笑。 竟不想,在这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的后宫之中,却是还有如此温善、如此坦诚之人…… 不觉间,胡才人那边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竟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如今,她们彼此之间,亦是确认了坚定、坦诚的心意。 往后,她们定然会像那地上的小草一样,咬定泥土不放松,弱小、却坚韧地生长下去。 与胡才人、胡清芳一众交往的插曲过后,萧玄芝便继续一如既往地窝在她的见山殿里装病了。 如今,距离上一次见着那位元昊皇帝,已是过去了两月有余。 这期间,胡清芳一众,倒是隔三差五地来得颇为勤快。 只不过,她们却并不是来要东西的,而是来送东西的。 如今,胡清芳得蒙恩宠、圣眷优渥,已经被晋封为正五品的“嫔”位了,比萧玄芝的正六品“贵人”还要高上两级。 不仅如此,之前的张采女、张舞月,也已是从正八品的位份,晋封到了正六品的“贵人”,与萧玄芝平级。 然而,在萧玄芝的面前,她们却都还是乖乖地敬她一声姐姐的。 至此,萧玄芝的囚笼之中,才便算是多了几抹温暖的颜色。 ☆、10 七月,溽暑,湿热。 这天,难得地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萧玄芝和新月两人,趁着如此这般的上好天气,从早至今,便一直都在这偌大、空旷的院子里头张牙舞爪、虎虎生风地对练着武术套路,见招拆招,直打得挥汗如雨、面红耳赤。 而寒星,则是在那门口的暗处把风,以提防元昊皇帝的突然而至。 “来啦!!来啦!!大耗子来啦!!——” 萧玄芝跟新月正在那里拆招拆得正欢,忽然却见寒星火急火燎地飞奔而至,压低声音疾速说道。 萧玄芝浑身一凛,怔然道:“甚?!大耗子来啦?!” 寒星慌忙点头:“是啊是啊,快收拾!——新月姐姐,你快去冲凉换衣服,把药端来。萧萧,你去凉屋的藤椅躺下,不用换衣服,按计划行事。” 萧玄芝慌忙点头,连脸上的汗都不抹一把,就飞身往凉屋里跑了过去。 这“大耗子”,便是萧玄芝等人对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8 元昊皇帝的戏称。 只因萧玄芝觉得那元昊皇帝贼眉鼠眼、一肚子坏水儿,不似个好人,是以便在私底下舍弃了对他“陛下”的尊称,转而将他讽刺为了“大耗子”。 反正他又听不见。 既然听不见,便不算是欺君犯上了。 萧玄芝三人的装病计划便是如此这般—— 每天一早,就在炉子上炖上太医院送来的滋补药品。这些药品,俱是从萧玄芝进宫的第二日开始,便一直炖到今日的“陈年老汤”。 为了保持汤药的成色,她们还隔三差五地往里抓些子枯草、烂叶子。 是以、这些“补药”,萧玄芝她从来便是不喝的。 然而,太医院的滋补药品,还是雷打不动地每旬都来送的。 那么,这些好药都给了谁呢? 自然便是连带着皇后娘娘送来的雪莲、人参、鹿茸等滋补佳品一起,都打包塞给了胡清芳她们。 只是,万一元昊皇帝来了,这药、也还是得在他的面前喝的。 至于喝什么呢? 喝得,自然便是那颜色厚重、一看就苦得使人下不去嘴的“汤水”了。 这个“汤水”罢,便是她寒星配制的。 其中的料子有甘草、红糖以及分量逐日递减的苦瓜汁、黄连汁。 这些料子俱是用来调味的。 为的是,万一那元昊皇帝要来假惺惺地尝药,便可以用这些子东西将他苦得龇牙咧嘴,不敢再染指汤药了。 此外,还有为那“汤水”上色用的锅底灰。 于是,浓浓的一碗苦了吧唧却药不死人的“汤药”,便就此横空出世了。 ——事实上,萧玄芝入宫的第三天,这位图谋借助献殷勤来使萧玄芝感恩戴德,从而托付心思的大耗子皇帝、便着过这“汤水”的道儿,变得再也不敢碰她的汤药了。 于是,从第四天开始,萧玄芝的“汤药”里便没有了苦瓜汁及黄连汁,和那些子上色用的锅底灰了。 到如今,她的“汤水”里便只剩下红糖了。 且还是那乌黑醇厚、甜得发齁的红糖水。 于是,每每喝完“汤药”,萧玄芝面上那龇牙咧嘴、痛苦万状的模样,却也的确不是装的。 虽不是苦出来的,却也实在是齁出来的。 每每至此,那大耗子皇帝看着,也是忍不住地跟着她一起面目狰狞地龇牙咧嘴着。 只因他曾尝试过这汤药的苦涩,深知它的恐怖。 言归正传。 为了防止惊扰到萧玄芝,不利于她的休养,元昊皇帝便示意随行的两名宦官在殿外的宫墙旁边等候,只自己一人、进了那见山殿中。 来到凉屋里时,萧玄芝正动也不动、大汗淋漓地躺在藤椅那里躲避日头,且还有气无力地在那里“哎呀哼哼哼”着,以示痛苦万状、痛不欲生。 见元昊皇帝进了屋子,萧玄芝这方才朦胧着眼色向他看了一看,旋即虚虚地抬起手臂,微蹙着眉,有气无力地说道:“臣妾……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 元昊皇帝连忙摆手,柔声道:“萧卿免礼,你不必说了,快歇着罢。” 忽然,元昊皇帝触上了萧玄芝的胳膊,慌忙道:“萧卿!你……你怎地出了这般多的虚汗?!……” 萧玄芝沉重地喘息着,目光迷离地讷然道:“近日……日头方盛……臣妾……臣妾想是……想是有些中暑……不劳……陛下……记挂……” 一句话说完,元昊皇帝竟是觉得自己听她说话的这个人,比她说话的当事人还累。 天热时,人的呼吸本身便特别压抑,再加上她萧玄芝说话说得有气无力,是以、那元昊皇帝竟是觉得自己快要给一口气憋死了似的。 于是,他下意识地大喘了一口气。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叙了一回话,见萧玄芝的病仍旧不好,且还似有加重的趋势,暂时仍旧不能承恩,是以、这元昊皇帝便兴致缺缺地败兴而归了。 “恭送皇上——哎呀哼哼哼……臣妾这一大声说话……便觉得……便觉得这浑身脑仁儿疼呢……哎呀哼哼哼……哎呀哼哼哼……皇上……您慢走……路上……小心啊……” 萧玄芝哼哼唧唧,煞有介事。 于是,寒星便强忍着内心狂乱的笑意,面上神色不动,淡然地把元昊皇帝送出了宫殿院门。 “走了。” 片刻过后,寒星面带笑意地回来了。 萧玄芝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旋即款步悠悠、花枝招展地拧着腰身向寒星颔首走去。 “呔!——接~~招!” 萧玄芝突起发难,倏然一拳击出,向寒星狠狠出手。 寒星哼哼一笑,道:“我挡!——”说着,双手一抄,拿住了萧玄芝腕上的关节,接着向相反的方向一推。 “挡不住!——” 萧玄芝抬腿踢向寒星的下盘,直勾向她的腿窝,想要将之绊倒。 寒星脚踏七星步、婉转腾挪,向后灵巧地退了两步,旋即抄起萧玄芝的脚腕往旁边一扳。 “哇?!——”萧玄芝底盘不稳,就此便被寒星扯着腿儿给摔了出去。 站定以后,萧玄芝叉腰瞪眼,指着寒星的鼻子,中气十足地骂道:“该死行瘟的!寒星姐姐,你难道就不知道稍微地让我一下么?! 我跟新月姐姐拆了一上午的招儿了,早累个半死了,你这该死行瘟的竟然还使全力跟我动手?!你使六分力、不对!你使八分力能死啊?! 怎地?!作甚你还瞪我?!——有本事便待我睡一觉起来吃饱了饭,咱俩再干上一仗!我非将你打得满地——” “萧卿。” “噫?!——” 倏然,萧玄芝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浑身颤抖地闭上了嘴,将那“找牙”二字、狠狠地咽到了肚子里。 那声“萧卿”,便是元昊皇帝说的了。 萧玄芝在那里对寒星好是一通挤眉弄眼,只见寒星却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低眉顺眼地向后退了两步。 萧玄芝慌忙回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强忍着颤抖、口称敬辞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闻元昊皇帝却是在那里不急不缓地说道:“朕的扇坠儿,好似是落在你的凉屋里头了。” 萧玄芝硬着头皮说道:“寒星!快、快帮陛下去找找!” 寒星惶恐道:“陛下……请随奴婢来。” 于是,寒星便引着元昊皇帝去了凉屋,并在那乘凉用的藤椅边儿上,找到了元昊皇帝的扇坠。 萧玄芝如芒在背,暗叫不好。 进屋以后,她便噗通一声跪到了那元昊皇帝的面前,惶恐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元昊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9 帝哼声道:“果不其然!你果然是在装病!” 他的扇坠便是故意撂在这里的,为的正是要看看她萧玄芝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好药。 萧玄芝俯首帖耳、低眉顺眼地叠声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元昊皇帝眉眼一横,挥掌向身侧的桌案狠狠一拍,怒喝道:“萧玄芝!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该当何论?!——” 萧玄芝竟是被吓得浑身一凛,良久,才在那里慌慌张张地嗫嚅说道:“欺君罔上……其罪……当斩……” 元昊皇帝冷哼道:“你还有何辩驳?!” 忽然,萧玄芝的声音竟是变得飘飘渺渺,似是听不太真切了:“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 “你欺君罔上,装病回避!如今被朕看在了眼里,坐实了罪名!如此、你还有甚可抵赖的?!” 元昊皇帝气得浑身颤抖,吹胡子瞪眼。 “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萧玄芝只作不觉,双目噙泪、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粉面娇羞地凝眸觑着那元昊皇帝。 元昊皇帝不禁被她盯得心中一软。 然而,他的面上却还是冷冷一笑,满是威压地缓缓欺身,直眯缝着眼睛在那里逼视着萧玄芝:“哼!萧卿、你说呢?!——” 当然,这元昊皇帝并不是真心想要杀了她萧玄芝的。 她总归还是一个美人坯子,要杀,也要等到自己玩儿腻了、萧上将军也没用了的时候再杀。 不然、岂非太过可惜了么? 元昊皇帝心说——“哼!朕却倒是要看看、你这拂逆君恩的贵人,到底要怎么来求朕!” 元昊皇帝正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好整以暇着。 却见那萧玄芝突起发难,将一记铁拳捣在了他元昊皇帝的肚腹之上。 旋即,那元昊皇帝便痛苦地躬伏下了身子。 在他尚没有来得及去捂肚子的当口,她萧玄芝又是一记手刀、狠狠地砸在了他元昊皇帝的后颈之上! 元昊皇帝当即便被她萧大侠给砍得两眼一抹黑、直欲就此昏厥过去了。 那边厢、适才也是在旁边低眉顺眼地恭肃站着的寒星,方今同样也是没闲着,在自家好妹妹突起发难的当时,便一记虎虎生风的扫堂腿、狠狠地扫在了元昊皇帝的腿窝之上。 但闻“噗通”一声,那元昊皇帝便身形狼狈地跪扑在了地上。 寒星当下断不迟疑,抬脚便狠狠地踩在了元昊皇帝的一只小腿之上,以防他死灰复燃、再次起身发难。接着,又自口中吹出了一串清脆的黄鹂叫声。 不多时,新月便飞速赶来救驾。 ☆、11 新月来时,那元昊皇帝正被寒星锁着关节、踩着腿窝,形状狼狈地跪在地上。 嘴里还塞了一块团成团儿的手绢,防止他出声呼救。 新月进门时,即刻便唬了一大跳,慌忙道:“怎么回事?!这大耗子怎生去而复返了?!” 萧玄芝目色悲怆地叹息一声,扶额道:“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作何又回来了?!——哦、对了,这大耗子好似是说、他扇坠儿撂这儿了。” 如今、双方已经撕破脸了,那元昊皇帝、也已被她们三个给擒拿住了,是以、她们三个便也再不避讳,直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儿便出言不逊了。 寒星一脸森冷地拿着元昊皇帝的关节,在那里沉下声音,冰冷刺骨地、一字一顿说道:“我可记得,这厮适才可是说了‘果不其然’呢?!——哼!这厮想必是故意的!他早已对你心存芥蒂,猜想你是装的了。……是以……哼哼、可留他不得了!——” 萧玄芝瞳孔一缩。 片刻,微微一笑,缓声道:“新月姐姐,麻糬团子伺候。越大的越好。” 新月目色一凝,点头道:“是!”说罢,转身离去。 元昊皇帝眼冒金星,身上也是疼得七荤八素、恰似散了骨架。 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见过此等阵仗?! 一时间又疼、又羞、又恼、又怒,竟是不禁地有些怔然发懵。 又闻萧玄芝在那边厢冷哼道:“哼哼、‘欺君罔上’的罪名是罢?其罪当斩是罢?那好罢!——陛下,您不妨再给臣妾加上两条罪状——‘犯上作乱’和‘弑君僭主’,如何? 自然,这两条罪状啊,您老人家得是去那阎王殿前,向阎王他老人家细细言说了!——既然您陛下已对臣妾起了杀心,那么、臣妾便只能先下手为强,将您给宰了。然后,自立为王,取而代之了!” 元昊皇帝惶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玄芝。 他此刻竟是大为不解。 在此之前,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女眷,无一不是对他诚惶诚恐、服服帖帖,也无一不是对他极尽恭维、婉转奉承。 哪怕只是将茶碗打翻这等寻常小事,她们也会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告罪半天方才算完。 ——然而,这萧玄芝,竟是不怕他?! 不仅不怕他,而且、如今还要将他给杀了?! 却见萧玄芝直在那里巧笑嫣然:“陛下觉得臣妾这胆识,足不足矣当一位女皇帝呢?——您不妨,便将这天下,让给‘朕’罢!” 元昊皇帝龙躯一震,几欲昏厥! 说话间,新月已从厨房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盛了两只麻糬团子,还有一个擀面杖。 却不知、是用来作何用的。 萧玄芝将那托盘里的物事扫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曼声道:“嗯~~甚好、甚好~~我……不对、朕~~且先试试这杀人的‘凶器’好使不好使。~~” 说着,萧玄芝拈起一只麻糬团子大大地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后仰面向天、梗着脖子奋力地在那里往下吞咽。 毫无疑问地,她被这干巴巴、黏糯糯的东西给噎到了。 那一口麻糬团子直挂在她的喉咙眼儿上。 且是上也不去、下也不来地在那里挂着。 “水……咳……水……” 萧玄芝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一迭着地拍着大腿,嘶声求救。 新月慌忙放下托盘,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给萧玄芝递了过去。 如此,萧玄芝这方才梗着脖子,好不容易将那块儿噎在嗓子眼儿里的麻糬团子给送了下去。 大喘了两口气,她萧玄芝这方才平复下来。 上手抚了抚心口,她便装模作样地继续说道:“嗯~~不错,是个好东西~~”忽然,她将目光锁到那根擀面杖上,将它望了望,转面对新月道,“诶?新月姐姐,这擀面杖是作甚用的?” 新月眯眼一笑,宛转悠扬地柔声说道:“启禀陛下~~属下便是怕这麻糬团子噎得不对地方,噎不死这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0 只大耗子。是以、便寻思着,将那麻糬团子塞到这厮嘴里以后,再用这擀面杖子在他喉咙里怼上一怼—— 保证使那麻糬团子恰好儿地噎在这厮的嗓子眼儿里,上也不去、下也不来,不消多时,这厮、便可伸腿儿瞪眼儿了。~~” 元昊皇帝当即便被吓得浑身炸毛,哆哆嗦嗦地在那里筛起了糠。 ——“吾命休矣!不想……她们竟是来真的!……” 萧玄芝朗声一笑,抚掌道:“妙极、妙极~~” 说着,便玉手一敛,将那擀面杖抄起,又拈了那一只没有被她啃过的、囫囵个儿的麻糬团子,巧笑嫣然地走到那元昊皇帝的身边,又表情夸张地向他福了一福,这方才流目顾盼地柔声说道:“陛下~~臣妾这便将您渡了归西……哎哟~~陛下恕罪~~瞧臣妾这话儿说得~~—— 且容臣妾重来一次~~啊哼~~——陛下~~臣妾这便喂您吃点心~~请陛下张开金口~~啊~~” 于是,便作势要将那麻糬团子揎到他元昊皇帝的嘴里。 元昊皇帝在那边厢直吓得浑身颤抖,身上也是忽冷忽热地。 他紧紧地将手绢咬住,丝毫不敢松口。 “哦?不松口是么?~~” 萧玄芝婉转一笑,招手道:“新月姐姐~~你且去拿个鸡毛掸子过来,给他、挠~~脚~~心~~” 然后,一脸无辜地、真诚地看着元昊皇帝,啧了啧舌,婉声道:“啧啧啧~~臣妾可不信、陛下能憋得住笑,不张嘴呢~~” 寒星那边厢、一手扳着元昊皇帝的肩膀,一手直在那里紧捂着嘴,笑得面红耳赤、花枝乱颤的。 而元昊皇帝、则是脸红脖子粗地,狠狠咬着手帕,浑身颤抖、满目怨毒地死盯着她萧玄芝。 那目光、直似是将要喷得出火焰来了。 若是目能喷火,那么,此刻,她萧玄芝、便是早已被那元昊皇帝给烧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却见她萧玄芝不避锋芒地将那元昊皇帝觑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摆了摆手,轻哼一声:“无聊。~~” 说着,便将那擀面杖给撂到了桌子上,后又一口咬上了手中拈的那只麻糬团子,就着茶水把它给三口两口地送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然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方闷声说道:“多好吃的麻糬团子呀~~用来杀人,岂不是浪费了么~~” 旋即目光一扫,望向那元昊皇帝,故作姿态地柔声说道:“哟~~陛下,您竟是怕死了么?—— 嘻嘻~~既然您这位堂堂的九五之尊、尚且怕死,那么,您作甚却还要以死吓唬旁人呢?岂不知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而惧之。你这皇帝当的,啧啧、不够格哟~~” 萧玄芝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细想了想,转而又道,“我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一句话,是甚来着……对了!便是那‘民贵君轻’了。 是何意思呢?便是说呀,我们百姓、子民给您面子的时候,您是陛下,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着哪天、我们不稀得跟您玩儿了,哼哼,那您便爱谁谁去罢。~~随便儿一个人、便都可以手起刀落、宰耗子似的将您老人家给宰了。~~” 说着,抹了抹手,婉转一笑,对寒星道:“寒星姐姐,你且放开他罢。” 寒星浑身一凛,失声道:“萧萧?!——” 萧玄芝摆了摆手,优哉游哉地缓声说道:“杀人放火,实非君子所为。这唬也唬够了、吓也吓够了。巴掌打完了,岂不是该给甜枣儿吃了么? 我觉得罢,他元昊皇帝应当不是甚么昏君,想必、他应当也是不会向对自己手下留情之人下杀手的。——我愿赌一把他的良心。” 转而,萧玄芝又面向那元昊皇帝,温婉说道:“实不相瞒,我想与你谈谈。嗯……不如、你我平辈论交,以朋友、兄妹相称。如何?” 元昊皇帝喉头微动,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稳了稳心神,方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于是,寒星这才将他缓缓地给放开了。 然后,他便自己取下了嘴上塞着的手帕,又将那沾满口水的手帕倏地一下藏进怀里、只怕被她们给看见了笑话。 然后,他元昊皇帝便直直地站在那里、不住地活动着关节,面上的表情也是愣愣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坐。” 萧玄芝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便先行盘腿坐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一层毛毯,是以并不会觉得寒凉。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随之坐下。 ☆、12 萧玄芝在那里直望着元昊皇帝,缓声道:“陛下,如今可是知道、我作甚不愿意承宠了么?” 元昊皇帝愣愣摇头,似有不解,讷然道:“稍有疑惑。” 萧玄芝挑眉一笑,抚掌道:“仨芝麻俩枣儿的,我不稀罕。咱要干,便去干那大事儿。不鸣则已,一鸣、便得惊人才行。” 元昊皇帝若有所思,皱眉道:“哦?还请萧女史明示。” 如今,他元昊皇帝对萧玄芝的称呼,竟是已不自觉地换作了极为尊重的“女史”。 此称呼,与“先生”及“师匠”无异。 萧玄芝嘻嘻一笑,柔声道:“踩着女子上位,顶天儿了也就只能当个皇后。一身荣华,到底还得是靠着皇帝的恩宠实现的。——而且褫夺与否,也是悉随君便。没准儿今天皇恩浩荡,明天、我便在那冷宫里头伸腿儿瞪眼了。 与其提心吊胆地讨好于您、奉承于您,求您施舍、让您老人家给我升位份、加荣华,那么、委实不如我咔咔两下儿,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把您给弄死了,然后,由我自己、来当这个皇帝。 到时候,我岂非便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想要甚么,便有甚么了么?——与其同各位姊妹去争抢一个男人来睡,委实不如、待我执掌大权以后,将这全天底下、油头粉面的俊美男子、尽数都捉到我的后宫里来。及那时,我岂不是可以变着法儿地想睡哪个、便睡哪个了么? 只因我早已想通,是以、我便从不出手,也不欲去同其他人争宠。只因我不动手便罢了,若是将我逼得动手了,那么,我便要机关算尽、坏事做绝了。 如若真的到了那般不可退让的地步,非要将我给搅和进那暗潮汹涌的宫廷斗争之中,那么,我便只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擒贼先擒王,先把您陛下给收拾了。收拾了您,我方才能够真正地得享泰平、高枕无忧呢。 是以、与其算计与我同病相怜的那些姊妹,通过与宫嫔之间的争斗来提高我自己的位份,委实不如、同皇帝陛下您来算计争斗。——若然将您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1 老人家给收拾利索了,那么,我、毫无疑问地,便可以取而代之、无所束缚了。” 元昊皇帝直在那里听得浑身冷汗、满心颤颤。 亦是口干舌燥、喉咙焦灼。 好巧,这时、寒星和新月也将那茶给送上来了。 萧玄芝留下了茶,便将她们给打发了下去,遣她们到外面去候着了。 只因萧玄芝心里清楚,适才的那一通下马威,已使得这元昊皇帝将那新月与寒星二人视若猛虎了。 若是她们再在这里站着,那么、这元昊皇帝便就要被吓死过去了。 “陛下,您说、我这打算如何?” 遣走新月与寒星以后,萧玄芝便对元昊皇帝微微一笑,婉声说道:“元昊,你斗不过我。” 元昊皇帝喉咙微动、强作平静地挑眉道:“哦?” 萧玄芝故作姿态地搔首弄姿、嘻嘻笑道:“只因我与那寻常女子两样。我自始,便是不欲依靠夫君的。是以、你便没处抓拿于我。 且不闻、那说书先生有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是以,还是靠自己最好。元昊兄长,您说是也不是?” “呵……这倒是。” 元昊皇帝想了想,又缓声道,“只是……我仍有一事不明。若你真正得了这皇位,那么、你岂是不怕那满朝文武、普天万民的众口铄金,指责你牝鸡司晨、颠覆朝纲么?” “呵~~我怕甚?我早已想好对策~~” 萧玄芝抿了一口茶水,故作姿态地婉声说道,“到时候,我只消开放宫禁,让如今在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宫嫔豢养男宠,想养文官、便养文官,想养武官、便去养那武官。 到时候,再将她们生出来的孩儿统统放到一处抚养、教育,甄选其中最为贤良的一个来当这皇帝、继承大统。如此,那满朝的文武百官,便就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了—— 毕竟、让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来当皇帝,放到谁人身上,都是使人满心欢喜的美事一件。若不然,您老人家便就不会如此这般地执着于生儿子了。 至于普天万民,那可就更好说了。到时候,我便开仓赈济、免除税赋,事事为民、万事以百姓为先,如此,谁人还将不会对我感恩戴德、顶礼膜拜呢?” 萧玄芝所言鞭辟入里、切中肯綮。 元昊皇帝直在那里听得满身冷汗、满心颤颤。 良久、才颤抖着语声,缓缓说道:“却不想……萧女史竟能想到深远至此的地步……佩服……佩服……学生佩服……” 重重地叹息一声,元昊皇帝方才强作平静地说道,“好在、你愿意与我开诚布公,也好在、你并不热衷于权柄,也没有野心……若不然、我这皇帝,的确已是当到头了……” 萧玄芝又抿了一口茶,嘻嘻一笑,缓声说道:“方才我曾说过的那句‘民贵君轻’,元昊兄长,您可还记得?”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沉声道:“绝不敢忘。” 萧玄芝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便算是我没有野心,别人也没有野心,但若您老人家有了‘作死之心’,一味地在那里横征暴敛、加重赋税,惹得百姓民不聊生,那么,他们照样会揭竿而起,将你的暴政推翻。” 元昊皇帝指尖一颤,伏身稽首,顿声说道:“是极!是极!萧女史睿智聪颖,学生佩服!——” 萧玄芝扑哧一笑,示意元昊皇帝起身,柔声说道:“哎哟~~快省省~~这一国之君向我下拜,可是大大地折煞我喽~~” 扶正了元昊皇帝的身体,萧玄芝又美目顾盼地灵动笑道,“其实罢,也就是别的宫嫔长日无聊,只在屋里掐算着怎生对付旁人,与人争宠;而我却不然、我只是将这份心思用在了算计皇帝,怎生将你取而代之之上—— 元昊兄长,我便同你实话实说了罢。你委实不能将这世间的女子小看了去。她们也就是被局限了视野,被别有用心之人教得只知道要依靠夫君、相夫教子,这才无所施展的。 但若她们真正觉醒,将那用在与人争宠之上的心思、转而用在治国方略之上——如此,你可是觉得,她们之中,竟是出不来一个将相之材么?” 元昊皇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长太息以言道:“不错……萧女史,您实为智者,大大的智者!我先前、委实不该小看于你的……” 萧玄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复又嘻嘻一笑,软语道:“实不相瞒,我是个聪明人,早已将你看得通透。 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杀了你、不落人把柄,而我却不屑于用。至于你,随便一句话也可以将我给杀了,但是、你却不能够。” 元昊皇帝心中一凛,迟疑道:“不想、这竟然也被你给看出来了?……” 萧玄芝点了点头,缓声道:“因为咱们两个是相互制衡,互为掣肘的。我父兄手握兵权,一个坐镇西北,一个坐镇西南。而且,我妹夫十王爷还是护国大将军,同我爹一起于西北坐镇。 他们俱是手握兵权的虎将。如今,西北、西南、东北边关泰平,但是东南边境却海盗横生。于你而言,现在并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我家那不成器的父兄,如今、自然还是于你有用的。” 元昊皇帝摇了摇头,失声苦笑:“哈……原来、连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 萧玄芝嘻嘻说道:“我自小熟读兵书,遍听坊间说书、故事,不似一般女子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之事。自然、我便看得多些,想得、亦是多些了。” “原来如此……佩服、佩服。”元昊皇帝不住点头。 萧玄芝故作姿态地、谦虚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其实罢,一开始、我是想要与你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你非得来自讨苦吃。 不瞒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开始便是想要作壁上观、将我撂到那宫嫔众多的地方,让她们来斗我的。——却不想、我竟是装病将这份灾祸给躲掉了,且是一躲还躲了这么长时间。 只因我知道,只要我不侍寝,那么,我便永远都得不到晋封,只能以‘贵人’的身份就此终老。 到时候,便算是我家父兄真的到了尾大不掉,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了,你也抓不到我的把柄,是以、便总是不能牵扯株连,将我家父兄亲族的势力、给一网打尽了。——毕竟,皇上动手,总归是最忌讳师出无名的。” 元昊皇帝苦笑一声,点了点头,痛快承认:“不错,确是如此。” 萧玄芝忍俊不禁,抚掌道:“哟~~昊子诶~~你倒是承认得痛快。” 如今、见这元昊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愈加敬重,是以、她萧玄芝便也愈发地蹬鼻子上脸、嚣张猖狂起来。 元昊皇帝摇头苦笑,沉声说道:“萧女史,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2 。而且,我也的确是学乖了。 方才的那一番下马威,你着实镇住我了。我也着实、不敢再将你似寻常女子那般、等闲看待了。——萧女史,您不愧为智者。” 萧玄芝嘻嘻一笑,谦虚道:“客气。——昊子诶,看来你很明白,聪明人只能与之为友,而不能与之为敌呢。”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道:“是。若不然,便不要去招惹聪明人,若是招惹到了聪明人,那么,便只能够与他们化敌为友。毕竟,一个老虎在你的卧榻之侧鼾声如雷,你总归是睡不着觉的。” 萧玄芝摆了摆手,无所谓地撇嘴道:“你且放心,我不喜欢纷争,也不喜欢权柄。从之前我一直逃避恩宠的事情上,你难道还没看见么? 我心不在此。是以、只要你不来招惹我,那么、我便可以与你相安无事。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来当谋士。” 元昊皇帝不禁心中一动,旋即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哦?那你以后……准备作何打算?” 萧玄芝想了想,缓声道:“明面儿上,我还得当我的萧贵人。——自然,住处也还得是住在这里。” 微皱着眉想了想,萧玄芝又道,“只不过,成天价闷在宫里,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是以、我便想出去玩玩儿。~~” 元昊皇帝似有不解,挑眉道:“哦?” 沉吟片刻,萧玄芝抚掌道:“这样罢,昊子诶,若不然,你便给我封一个爵位罢。到时候、我也好女扮男装,出去溜达溜达。天天憋在这囚笼之中,着也实在难受。—— 这样罢,‘萧贵人’继续避世而居,缠绵病榻、久而不愈。然后,我便悄悄地将自己假扮成男人、出入朝堂,给你去当谋士。——实不相瞒,我手上的化妆术、却是极佳的。” 若是手上没有这两把刷子,那么、她萧玄芝早年间,便也没法儿将那些子情窦初开的男男女女们迷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了。 元昊皇帝朗声一笑,点头道:“这倒有意思了!——好,我便答应于你。说罢,你要几等封爵?” 萧玄芝垂眸敛目地略想了想,方沉声道:“嗯……那便这样罢,你且给我封个公爵如何。——自然,我只占这一个虚名上的便宜,至于封地和俸禄,你便照着那子爵的封禄给罢。 毕竟,若我是‘逍遥公’,地位便与亲王相当,满朝文武、自然也就不敢当面与我起甚冲突了。如此,我自然也就不太容易暴露了。” 元昊皇帝手托下颌细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萧玄芝深沉一笑,故作姿态地作了个揖,巧笑嫣然道:“如此,那便多谢你了。~~” 元昊皇帝摆了摆手,忍俊不禁:“好说、好说。逍遥公,您太客气了。” ☆、13 “听闻皇上近来在前朝得了一个出色的谋士,将他封为了‘逍遥公’,还与他兄弟相称,赐了他一个‘逍遥王爷’的名号呢。” “只是,听说这位‘逍遥王爷’闲云野鹤惯了,总不喜被拘束。是以总在那朝堂之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兴了,便来上朝;又高兴了,便不知躲到哪里潇洒风流去了。” “据说啊,这位逍遥王爷生得煞是一个玉树临风、俊采星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右通古晓今,还能预测未来呢!” “是啊是啊,皇上还特许逍遥王爷任意出入宫庭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与他见上一面……” “嘘!你要死啦?!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话说……今日皇后娘娘去了见山殿呢……” “最近里头住的那位萧贵人似是病情稍好,开始有所动作了呢。” “就是就是,皇后娘娘此番明着说是去探望病情的,实际上啊……没准儿是去示威的呢。” “最近……陛下似乎有些奇怪呢……每日下了早朝,便会‘不远万里’地去那见山殿找那萧贵人,也不知是去做些甚么。直到傍晌儿快传膳的时候才起驾回宫呢。——从七月份至今,已经连着一个多月都是这般模样了呢。” “难道……那萧贵人竟是会些子甚么狐媚人的妖法?……” “嗯……这可说不准呢……” 此时,见山殿,主殿中。 慕皇后在上座坐着,萧贵人在下座陪着。 慕皇后的两名侍女和萧贵人的两名侍女分立两侧。 墙边的长几上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便是那慕皇后送来的。 慕皇后悠悠地喝了一口寒星呈上来的茶,缓声道:“萧妹妹这茶,却是颇为好喝呢。” 萧贵人媚态万千地掩唇一笑,躬身福了一福,告谢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妾惶恐。” 慕皇后悠悠抬眼,向那萧贵人淡然一扫:“却不知,妹妹可能告知,这茶是怎生做得?” 萧贵人掩唇一笑,微微摇头,柔声道:“单这一件事儿,臣妾却是不能答应的呢~~——若是将这烹茶的配方儿告诉了皇后娘娘,那么,陛下往后便不会来臣妾这里了。” 慕皇后目色一凝,直望着萧贵人,旋即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缓声说道:“哦?……如此,陛下每日来你这里,竟只是为了喝茶?” 萧贵人嘻嘻一笑:“若不然呢?” 慕皇后咬着后槽牙强作笑颜,缓声道:“这茶的确是好喝极了,也不枉陛下心心念念着,每日下了早朝,便‘翻山越岭’地前来一品佳茗呢。” 慕皇后特意将“翻山越岭”四个字咬得更重了些。 萧贵人点了点头,柔柔一笑,婉声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不错,便是如此。”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萧贵人不避锋芒地直迎着慕皇后那杀人似的目光,促狭一笑,柔声道:“皇后娘娘,似乎很讨厌臣妾呢。” 慕皇后强忍着指尖颤抖,面上的笑意,也似多了些冰冷:“怎有此事,萧妹妹多心了。本宫今日来访,只为探病。” 萧贵人慌作恍然大悟状,抚掌道:“原是这般!罪过、罪过……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原还以为皇后娘娘是来这里示威怪罪的,不想竟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瞒皇后娘娘,这茶便是天方亮时,取了御花园中花草及叶子上的晨露,配以松针、薄荷、红枣、及新采绿茶烹煮而成的。 及出锅时,再点上一碗芹菜榨出来的汁水及一盅蜂蜜,是以涩而不苦、香而不腻,兼有甜味丝丝,回甘绵长。” 慕皇后微微一笑,点头道:“原是这般,实教萧妹妹费心了呢。这御花园,确是距主要宫室较远。如此,便是知道了这配料,萧妹妹的茶,姐姐确也是做不来的。——往后,还请妹妹多多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3 费心,烹调香茶,为陛下纾解疲劳呢。” 萧贵人垂眸敛目,诚挚说道:“应该的。臣妾侍奉君王,自当倾尽所能。” 慕皇后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柔声道:“只望你这‘倾尽所能’,最好用在正道之上,莫要去扯那些子旁门左道。” 萧贵人垂眸敛目,恭谨道:“皇后娘娘说得是极。” 忽然,萧贵人指尖一颤,状似痛苦地扶上额头,微蹙着眉,哆哆嗦嗦地颤声说道:“哎呀……这话一说多,臣妾便觉着这脑仁儿疼呢……还似是有点儿眼冒金星儿了……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体孱弱、尚在病中,不能在此久伴——寒星,快送送皇后娘娘。新月,扶我回屋里躺着。……” 新月恭谨上前道:“是。”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那萧贵人扶起,仔细照护着她往屋外走去。 慕皇后紧紧地凝着萧贵人的背影,眼中,寒光流动。 这些小情绪、自然是被寒星给尽收眼底了,而她却只作不觉,恭谨施礼,曼声说道:“皇后娘娘,奴婢送您。” 进了萧玄芝的寝殿,萧玄芝便生龙活虎起来。 只见她大大咧咧地将两腿一叉,状似豪迈地坐在凳子上,直不见先前那般的矜持模样。 接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旋即一仰脖,咕嘟一口将之喝下。 然后,她又一把扯开她身上那锦绣宫装的衣领,扬起右手在那里呼哧呼哧地扇着风,喘息沉重地说道:“他妈的……阔吓死我了……你说这皇后她怎么就打不瞧地来了呢? 真是的……要不是小芳芳她们派人风风火火的来知会我一声儿,我他妈现在早打扮成王爷的模样出去浪了!…… 真是万幸……万幸啊!……唉!要不说嘛~~在这后宫里头儿呀,果真还是得有几个同心合力的眼线最好啊!” 萧玄芝说的这小芳芳,便是胡清芳了。 她依仗着萧玄芝的幕后策划,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情况下,如今又晋了位份,成了正四品的胡容华了。 之前早升为正六品贵人的张舞月,如今也成了从四品的张顺仪了。 此外,当初正七品的徐娘子、徐雍容,如今已成了正五品的徐嫔。 之前是从七品的孙选侍、孙纯香,如今也成了正六品的孙贵人。 之前是正八品的王采女、王月华,如今同样成了正六品的王贵人。 虽然她们的位份都与萧玄芝相当,甚至还比她高出去了许多,但这些孩子在她的面前,却还是将她敬为姐姐,惟以她马首是瞻的。 萧玄芝之前为她们的谋划便是如此这般—— 找其中一个最为得宠、最有心眼的去承恩,然后提携其他姊妹,顺便小心翼翼地升到一宫主位的“贵嫔”。 到时候,关起门来、堵起窗,自己在自己的宫里头围起一屋子叉麻雀儿,四个人叉、一个人看。就此再不过问后宫纷争。 皇上若是想起她们来了,那便去假模假式地应付一下;若是想不起她们来,那便正合适了,自己玩儿自己的去罢。 反正位份都那么高了,吃吃喝喝的、却是总也不愁。 再加上,当朝早已没了殉葬制度,是以,她们那一窝儿人,便可以就此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终了此生了。 新月叹息一声,摇头道:“自从你与昊子摊牌以后,他便每日每日地下了早朝、都跑到你这儿来跟你相谈国事…… 我和星儿是知道的,这才明白你二人是君子之交。他们不知道的,岂不就觉得你这是在巴望恩宠么?” 如今,萧玄芝、新月、寒星三人早已得到元昊皇帝的特许,在私底下可以不用对他口称敬辞了。 不仅如此,元昊皇帝还在私底下将她们三人尊奉为了“月女史”、“星女史”和“萧女史”,以师长礼仪,尊虔相待。 萧玄芝抿了抿唇,哼声道:“可是……我这也没晋位份呀?规制上说,宫嫔侍寝以后便可以晋升位份。 但我到现在还都是个正六品的贵人呐……你说、她们稍微地动动脑子,应该就能想到我没侍过寝罢?” 新月摊了摊手:“她们那是想防患于未然。~~你想啊,皇上天天儿地往你这儿跑,你承宠还不是早晚?—— 教我说、昊子还是往你这儿跑得太过勤快了。我若是一般宫人啊,我也会觉得你这是得了他的专宠了。 这后宫之中,越是得蒙皇帝专宠的人,也便愈发地活得如履薄冰。何况,你的位份还低,才正六品。 莫说是皇后、妃子了,便是随随便便儿一个贵嫔、容华的,若想将你萧贵人给收拾了,岂还不是一扬手的事儿么?” 萧玄芝蹭了蹭鼻子,耷拉下来一张脸,满是痛苦地说道:“新月姐姐……你……你不会是准备让我每天都去上朝的罢?……” 新月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若去上朝,同昊子当朝议事,或是去上书房议事,那么,他每日便不用翻山越岭地来了。 毕竟你明面儿上还是昊子的宫嫔,万一风头太盛……你难道就不怕其他宫嫔派人到你这见山殿的附近,在哪个暗处盯你的梢么? 我可跟你说啊,咱们家可就三只头、六只眼,万一到时候有人来盯你了,他们在暗、你在明,可是能防得住么? ——而且,这到时候呀,也保不齐你这‘逍遥王爷’的身份,也一并给暴露了呢?” 萧玄芝不禁吓得浑身一凛,神色凝重。 只是片刻过后,她又换作一副哭丧的脸:“新月姐姐……我实在是受不了每天都被那裹胸布给缠成一块儿大肉粽子啊!……我小时候还好,没丁点儿的胸,缠一缠也便罢了。 而如今,再不几个月我就整二十岁了,便算是素日里极力地去避免碰那些子肥腻东西,而我这胸、却也还是愈发地鼓胀了起来……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啊!……” 新月眉眼盈盈,挑眉打趣道:“你那是丰挺~~” 萧玄芝俏脸一红,垂眸道:“别拿我打趣……死讨厌!……” 新月微微一笑,柔声道:“萧萧啊,我可记得呢,昊子他曾与你说过,若你哪日心有所属了,他便让这‘萧贵人’急病而终,然后,悄悄地将你放出宫去,与你那金玉良缘琴瑟相和,逍遥恣意地去当那闲云野鹤——如今,你可曾为人牵动过你女儿家的心思情念了么?” 萧玄芝双手掩面、娇羞顿足,旋即别过头去,哼声道:“闭嘴!净拿我打趣!我……我便是要嫁,也要嫁那学富五车、温文尔雅的端方男子! 你瞅瞅这满大街粗鄙野蛮、出口成脏的混蛋大老粗,我光看着都觉得硌眼!还牵动个屁的心思情念!我恶心他们都来不及呢!呕!——”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4 说着,萧玄芝秀眉一拧,躬下身去,假装反胃。 新月不禁笑得打跌。 过了一会儿,新月方才端正神色,凝着萧玄芝,柔声道:“萧萧,这世上温良端方的柔顺男子少见,可温良端方的柔顺女子却不少呢,你不妨?……” 她的眼神里,似乎还含了些许意义不明的脉脉温情。 直把萧玄芝给盯得浑身发麻,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妨!!当然妨!!——怎么不妨?!谁说不妨了?!——这阴阳相合,本是世间恒道、天理伦常!……若……若是让我与哪家女子裸裎相对,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噫!你委实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呢! 与其如此,我倒宁愿抓一个混蛋大老粗来上屋子里头颠鸾倒凤呢!……”萧玄芝一边说着,一边阵阵反胃,竟似真的要呕。 这下,她竟好像不是装的了。 新月在那里前仰后合地笑了许久,直笑得眼里含了泪。 良久,新月才有些好笑地觑着萧玄芝,一边状似无奈地摇着头用指尖挑泪,一边似有不解地半嘶哑着嗓子缓声说道:“萧萧,你不总是怜惜女子,愿意与女子亲近的么?怎生却还闹得如此模样?” 萧玄芝眉眼一横,正色道:“怜惜是怜惜,亲近是亲近!谁说怜惜、亲近于人,便要与那人行颠鸾倒凤之事了?!—— 你看,我发自内心地怜惜、亲近于你和寒星姐姐,但我却从未想过与你们有那些子鱼水之欢!” 新月婉转一笑,用眼梢勾她:“我却倒不介意呢~~” 萧玄芝头皮一炸,瞪眼道:“我介意!” 新月微笑:“哦?你讨厌我?觉得我的身体使你恶心、反胃?” 萧玄芝微微垂眸,扶额道:“唔……也不是啦……总之就是……噫!总之就是太奇怪了!……” “哦?奇怪?屋子里莫非是进了甚奇怪的东西了么?” 这是寒星的声音。 萧玄芝惶然向门口一看,寒星正倚着门框含笑看她:“萧萧,我竟是错过了甚有意思的事情么?~~” 萧玄芝头皮一麻,撑着鼻孔恨声道:“没甚错过的!你方今来得正好!快快给我将新月姐姐绑缚下去,关到柴房里头闭门思过!——这该死行瘟的!尽在这里说些子浑话轻薄于我!—— 好啦好啦!你们快给我出去罢!本王要换衣服了!男女授受不亲!” 咋咋呼呼地在那里说着,萧玄芝便起身将新月往门口推。 寒星抿唇一笑,柔声道:“你在旁人跟前儿是‘逍遥王爷’,但在我们跟前儿却是‘萧萧妹妹’呢。—— 我的好萧萧呀,你说,你我都是女子,你身上长的肉我也有,怎生还怕教人看呢?~~——如此想来,我们好似是从未伺候过你沐浴更衣呢?~~” 新月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就刚入宫的那天罢,我还寻思着饱一番眼福呢~~ 结果谁想,咱们家萧萧刚一进那沐浴的漱屋,便将我们给挡在外头了。不仅如此,她还关了门、落了闩呢。真是岂有此理了,尽在那里藏着、掖着,半眼都不给人看~~” 萧玄芝咬着后槽牙,紫涨着脸,撑着鼻孔,故作生气道:“闭嘴!讨厌!出去!再胡说我便不理你们了!——” “忽咚”一声关上殿门,落下门闩。 萧玄芝便背倚着殿门重重叹息一声,旋即踉跄迈步、向那里屋走去。 直在那里呆愣愣地杵了许久,萧玄芝方才恍若失神地喃喃说道:“我……不讨厌的……呵……我怎会讨厌呢?……书上说,女儿家的玲珑身躯都是水做得。我……我也直想去亲近呢…… 寒星姐姐,你可知道,我……我直恨不能生作个男儿身,给你名分、将你好生爱护、疼惜了……我只是……” 萧玄芝神色茫然地在那铜镜之前缓缓地将衣服脱去。 镜中,赫然可见一个从左腋延伸至右胸的巨大伤疤。 它像一只丑陋可憎的长蛇一样横在那里,使人望而生厌、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她的四肢躯干,也都遍布了许许多多、长短不一,好似被那利刃豁开后又长好了肉的伤疤。 “呵……我只是……嫌我自己的身体太过丑陋罢了……” 萧玄芝颤抖着指尖,轻抚上了横在自己胸前的那道伤疤。 语声中,竟带了一丝隐忍的哽咽。 垂眸叹息过后,萧玄芝便取过案上叠好的裹胸布,紧紧地将它缠到自己的上身,接着,又拿自己打趣道:“这般丑陋的身体,若是给哪家男子去看,便是无所谓了。他们本就生得粗枝大叶。我都不嫌他胡子拉碴、满身猴子毛儿呢,他凭甚么嫌我满身伤疤?…… 若是……若是被哪家的好姑娘看见我这活鬼似的模样啊……呵、那岂不是得将人家给吓死了么?……如此,还是将这副活鬼似的身躯,拿去硌哪家男子的眼罢,反正硌了男子的眼,却也是不碍得的。反正我又不会去心疼他,他若是看了硌痒,那便硌痒去罢~~嘻……” 整装完后,化好了妆,又贴了一道打横贴着上唇的一字胡,换上了男人的衣服,带好了王爷的腰牌—— 于是,她萧玄芝便在寒星的掩护之下,一如既往地从那僻静的后院处溜出了这见山殿,又轻车熟路地抄小路迂回来到那御花园,旋即、便大摇大摆地扇着手中的扇子,走在那临水回廊之上。 曲流拐弯地溜得更远了些,萧玄芝这方才打发了候立在路旁的一个小宦官,向他亮了腰牌,差他去给自己弄了一顶轿辇来。 乘着轿辇,萧玄芝便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出宫看戏、听书去了。 ☆、14 及至下午日影方要西斜的时候,萧玄芝这才乘兴而归。 她一如既往地、左拐右折,小心翼翼地靠近见山殿。 刚准备要溜上前去翻墙入院,忽然,耳聪目明的萧玄芝发现,在那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梧桐树上,似乎多了一个…… 人?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凛,猜想定是哪家的娘娘派来盯梢儿的了。 这过晌儿皇后刚走,下午便来了人盯梢。 没准儿啊,这可能还是皇后娘娘的人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却倒想要与那人玩玩了。 于是,萧玄芝便借助树木的枝干遮挡身形,脚步轻灵似猫一般地,不动声色地摸了过去。 “下来!——” 甫一来到那棵梧桐树下,萧玄芝便沉下声音,语声浑厚、中气十足地一声暴喝。 “哗啦”一声,伴随着树上枝叶抖动的声音,便有一人失声哀叫着,从那上面跌了下来。 萧玄芝心道——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5 “哼哼,姑奶奶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蟊贼!” 如此想着,萧玄芝便要提脚去踩。 只是、方一稍稍地抬了抬腿,萧玄芝便下不去脚了。 只因从那树上跌落下来的却不是宦官,而是一名宫女。 且还是一名左上半边脸、眼睛与太阳穴的交界位置,生着半个巴掌大的殷红胎记的一名丑陋非常的宫女。 只因她是一名女子,是以,便算是丑陋非常,她萧玄芝却也还是收了脚没去踩她。 不仅收了脚不去踩她,萧玄芝竟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捉着她的肩膀和腰肢、将她给扶了起来。 还细心地轻轻拍了拍她下摆处沾上的尘土,为她整了整衣摆。 萧玄芝眉毛疏淡,而眉形却是极好看的,是以寥寥几笔,便可以将之涂成斜飞剑眉。 如今,这逍遥王爷面上的,便正是如此眉形了。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英武霸气、丰神俊逸的。 是以莫说是女子了,便是教那男子见了,也会为之痴迷、倾心的。 一时间,那小宫女被萧玄芝揽着,竟似是看得有些痴迷、有些呆愣了。 萧玄芝促狭地扫她一眼,旋即嗤地一笑,轻轻将她松开,维持着男女大防,主动向后退去,站远了两步。 “嘁,我当是个宦官呢,没想到,却是个宫女。” 萧玄芝抹了抹手,又挑了挑眉,稍稍倾身逼近,略施威压地问道:“这好好地一个姑娘家,怎生却学那猴子爬树?不过这功夫却是了得,竟能爬得那么高呢~~有趣、有趣,我喜欢~~” 那小宫女秀眉一横,别过脸去,颤抖着声音,却强作镇定地哼道:“逍遥王爷,请自重!” 萧玄芝抿了抿唇,挑眉笑道:“哦?你竟知道本王便是那逍遥王爷?——嘶、哎呀~~你说你发甚抖嘛~~好好说话~~本王是那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你且放心好啦,本王断然是不会将你给吃了的。” 那小宫女略一思索,方又沉下声音,缓缓说道:“听闻陛下特许王爷在宫内随意走动,但这里毕竟是宫嫔皇眷的居所,王爷在此出没,岂非是越礼了么?!难道……逍遥王爷竟是与那萧贵人有染?!” 如此说着,那小宫女竟是无所畏惧地仰起了头,将目光紧紧地锁进萧玄芝的眼眸,冷然道:“那可不得了了!” 萧玄芝唬得一愣,踉跄退后两步,失声颤抖道:“萧萧萧萧萧贵人竟是住在这里的么?!本王……我……我不知道哇?!…… 这位姐姐!……您、您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我的亲姐姐诶!您看,这天地良心、日月可鉴的!我可……我可真真儿是碰巧路过的呀! 我刚才便只是在那里随便儿逛逛这御花园儿,结果逛着逛着便溜达到此处来了……我、我若是早先儿知道这场儿有个贵人住着,那你便算是把我绑着、推着,我也打死都不敢过来冒犯的呀!” 那小宫女“扑哧”一声掩唇一笑,直望着萧玄芝,柔声道:“请逍遥王爷莫要再辩白了,奴婢信你。” 萧玄芝舒然叹息:“呼……信了就好,信了就好……” 那小宫女见逍遥王爷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别过头去,在那里垂眸敛目地憋笑。 过了一会儿,萧玄芝才将后知后觉地悠悠问道:“等等!……这位姐姐,你~~又是为何来这儿的呢?——且还是偷偷摸摸地爬树上去了。” 说罢,萧玄芝挑了挑眉,倾身逼视着她:“如此说来~~莫非……你是在这里偷窥的?……” 萧玄芝身高体长,接近八尺,只比那元昊皇帝矮了一丢丢儿。 而面前这体态娇柔、弱质纤纤的小宫女则只有七尺出头,比她萧玄芝矮了能有大半个头,差不多只有慕皇后那般的身高。 是以,萧玄芝在这小宫女的面前横身一挡,便似是那黑云压城、遮天蔽日一般地。 那种压迫之感,几乎要使人喘不过气来了。 却见那小宫女眉眼一横,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不是来偷窥的!我是来监视那狐媚子的!” ——“狐……媚……子??!!” 萧玄芝头皮一麻,强忍尴尬地说道:“哦?狐媚子?” 这好么生生儿地,自己怎地就成了那狐媚子了呢? 那小宫女哼声道:“今日落在王爷的手上,我便认了。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监视这狐媚子的,倒是要看看这狐媚子使得甚么妖法,竟能如此魅惑君王!” 萧玄芝摸了摸鼻子,不解道:“魅惑君王?你怎知她魅惑君王了?……” 那小宫女哼道:“如今,皇上每日早朝完了,便会来她这里坐上一坐,如此已经连着有近两月的时日了! 若说这狐媚子没有施了甚么妖法魅惑陛下,哼……鬼才信呢!——皇后娘娘如此,也是为了六宫和泰,君王安康!虽是手段见不得人些,但其心地、初衷,却是好的!” 萧玄芝忍俊不禁、扑哧一笑,连连摆手道:“好好好,看你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我不数落你便是。你且走罢,我只当是甚么都没看见。” 那小宫女感激一笑,向萧玄芝屈膝福了一福。 只是,她这腿刚打了一个弯儿,便身子一歪,表情痛苦地哀叫一声,向旁侧倒去。 萧玄芝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慌忙两步上前,一手抄着她的腋窝,一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接着、萧玄芝便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宫女在地上坐下,又语声急切地问道:“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崴脚了么?” 那宫女闷哼一声,紧咬着下唇,双目噙泪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这般模样,萧玄芝不禁心头一颤。 这时,她竟是忽然发现,这宫女那半边脸上的胎记似乎不丑。 不仅不丑,竟还似那满开了的一瓣红莲叶子,殷殷似火,灼灼其华。 萧玄芝不禁指尖一抖,慌忙别过脸去,强作镇定道:“你……你脚崴了,我帮你看看……罢?” 那宫女慌忙捂住,颤声道:“王爷不可!——奴婢……奴婢卑贱,恐脏了王爷的贵眼……” 萧玄芝鼓着腮帮子剜了她一眼,哼声道:“姐姐方才还在那里没大没小,张嘴闭嘴你呀我呀的,怎地现在却倒想起来管我叫王爷了?” 那宫女闻言,不禁脸上一红,垂眸敛目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萧玄芝浅浅一笑,柔声道:“好啦,你别担心。虽然姑娘家的玉足是只给夫君看的,但你现在脚崴了,事可从权嘛。 ——再说这里又没有旁人,是以并不碍得。何况你脸上长了这么大的一块儿胎记,丑了吧唧的,便算是三十岁时出了宫去,也不一定嫁得出去,大不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6 ……呃……” 忽然,萧玄芝浑身一凛,当下便急急地刹住了嘴,将那后半句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未曾想,她刚才竟是想说——“大不了我便把你娶回家去”的。 回过神来以后,当下,她萧玄芝便硬着头皮在心下里自我谴责起来:“这该死行瘟的!这说得都是些子甚么胡话?!莫非是听戏听得酣了,人也跟着憨了么?!……” 那宫女皱了皱眉,不解道:“嗯?大不了如何?” 萧玄芝干咳一声,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故作轻蔑地哼声道:“大不了将你带回我府上,随便儿指给我们家的哪个小厮呗~~难不成、你竟还想着让我堂堂逍遥王爷把你娶回家么?!” 那宫女嘻嘻一笑,轻声道:“奴婢相貌丑陋,怎敢攀附王爷的高枝儿?” 萧玄芝神思一晃,当下便思及了自己的形状,不禁低声叹息道:“丑陋……么?……” 那宫女见状、不禁心中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萧玄芝握了握拳,闷声道:“人……便只顾别人的皮相么?……人若于旁人倾心,便只顾那人的皮相么?……皮相好,便喜欢,皮相丑陋,便嫌恶。……” 那宫女不解道:“王爷此话怎讲?” 萧玄芝不去看她,只垂眸道:“这位姐姐……你在坤和宫里伺候之时,一定总被别人排挤、欺负,可对?” 那宫女迟疑着点头道:“嗯……确是如此呢……” 萧玄芝继续道:“想必……也总是被人指派一些脏活、累活罢?——呵、这便是了,你看,夏末蚊虫诸多,他们不来这里挨蚊子的咬,却教你生生儿地来这里喂蚊子,这可不是明摆着欺负人是甚么?!” 那宫女垂下眸去沉吟片刻,缓声问道:“逍遥王爷……你可是……牵动了哪般心绪了么?” 萧玄芝怅然一笑,垂眸敛目地轻轻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这身上遍布了许多横七竖八的创伤疤痕。你别看我这张脸长得俊,其实啊,脱了衣服、里面儿可丑了——” 忽然,萧玄芝浑身一凛,转过脸去对那宫女不住摆手,慌张道:“啊!这位姐姐,你……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我、我不是准备在你面前脱衣服的!” “嘻……” 那宫女微微垂眸,掩唇一笑。转而悠悠地抬起头来,声音舒缓地柔声道,“秋雨。” ☆、15 “秋……雨?” 萧玄芝挠了挠头,一时不解。 那宫女抿唇微笑,轻声道:“是我的名字。既然你肯与我说这些体己话,不以王爷的身份压人,那么,便唤我一声‘秋雨’罢。” 萧玄芝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好。——嘻,这处暑都过去了,马上就白露了。你这名字啊,可是当真应景儿~~” “惭愧。” 秋雨掩唇一笑,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其实,你不需要自惭形秽、妄自菲薄的。若我说啊,身上带了伤疤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儿郎呢。 你且看罢,那战场上的英雄儿郎,哪个人的身上是囫囵的?哪个人的身上、又是没有疤痕的呢? 效命军中,保家卫国的好儿郎,身上才有刀剑创伤呢,便是那些唯唯诺诺、苟延残喘的懦夫、竖子,他们的身上才白白净净、膘肥体胖的呢。 反正啊,与那些子白面小生相比,我倒是更喜欢那一身战伤的武将呢。——却不知,你身上的那些创伤是如何落下的?” 萧玄芝听得满心欢喜、头脑发昏,只摆了摆手、胡乱应付道:“我倒是没有那么勇毅刚强啦。那些伤疤不是上阵杀敌的时候落下的,只是当初救人的时候给磕了碰了的一点儿小伤,跟那些子战伤、可就真真儿是没法儿比了。 虽然我一直都想从军报国,无奈……咳、那个……无奈父母尚在病中,是以我便只能在家侍疾,顺便儿瞅空到兄长陛下的面前当个扯嘴皮子的谋士了。” 萧玄芝心中一凛,暗道好险,差点儿便说漏了嘴。 秋雨扑哧一笑,轻声道:“你倒是舌灿莲花,真会胡诌八扯。” 萧玄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惭愧。~~” 忽然,萧玄芝双手一拍,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正经事,便扶额说道:“哎呀……可毁了!……这光顾着跟你胡诌八扯了,倒将那正经事儿给忘了。——来,我帮你查看一下伤势罢。” 想了想,萧玄芝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秋雨姐姐,那个……你……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唐突于你的。家父曾在军中当过军医,专治跌打损伤,我便是师从于他老人家的。 我往常、也总在外面无偿为人诊治跌打伤病,权当练手,是以、多少也攒下了些手上功夫,一上手差不多便能知晓严重与否……你、你只须将那鞋子脱了便可,这袜子、便不用脱了……” 秋雨忍俊不禁地微笑道:“无妨,我知你是心慈念善的好人。” 萧玄芝点了点头,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闷声说道:“哦……那、那你且多少忍着些……”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为秋雨脱去了脚上的绣鞋。 “嘶……唔……” 秋雨吃痛,不禁咬牙闷哼,小心翼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玄芝想了想,便让秋雨屈膝坐着,然后背对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肩,柔声道:“你若是觉得疼了,照我肩上咬一口便是。我皮糙肉厚,不碍得。” 秋雨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妨。” 如今,她竟是愈发地觉着这位逍遥王爷有意思了。 为秋雨轻轻地揉捏了一会儿足踝,感觉差不多了,于是萧玄芝打了个响指,接着伸了个懒腰,缓声道:“好啦~~你起来试试,看看能走么?” 秋雨站起身来跺了跺脚,一脸喜色:“诶?!竟然……竟然真的好些了呢!嘻嘻,想不到啊,这舌灿莲花的逍遥王爷,竟是能够妙手回春呢。” 萧玄芝故作厉色,横眉道:“多嘴!”旋即,自己却是先笑弯了腰。 却见秋雨含笑走上前去,抓起萧玄芝的手臂,隔着衣服狠狠一咬。 “哇?!你你你你你?!——你干嘛咬我?!刚才让你咬的时候你不咬,现在给你治好了,你却来咬我了?! 再等一阵儿你好了、可以活蹦乱跳了,你岂非是要抡拳揍我了么?!——该死的丫头!竟然恩将仇报?!” 萧玄芝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臂,在那里疼得直跳脚。 秋雨柔柔一笑,巧笑嫣然道:“我虽相貌丑陋,但终归却是个女儿家。未出阁的女儿家被男子摸了玉足,便咬那男子一口权当是报复。如此,你我便也算是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7 两不相欠了。” 萧玄芝眉眼一横,指尖颤抖地指着秋雨的鼻子,哼声道:“哼!你你你——你这人简直……蛮不讲理!”虽然蛮不讲理,却也似并不那么讨厌。 秋雨见状,不禁轻掩着唇,笑弯了腰。 萧玄芝瞪了她一眼,两步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秋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揽上了萧玄芝的脖颈。 意识过来有违男女大防以后,她已经被萧玄芝抱着走了。于是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直在那里尴尬得无地自容。 “你便揽着罢,你若松手,那可就得摔了。”萧玄芝促狭一笑,揶揄道。 良久,秋雨才俏红着脸,闷声道:“王爷你……你这是作甚?……” 萧玄芝无所谓地哼笑一声,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本王自然是要把你送到人比较多的地方去咯。 你且放心,我只找个拐弯的地方将你放下,让你自己走去找人将你搀扶回宫。我有数,毕竟男女有别,不会让人说你闲话的。” 良久,秋雨的语声中似带了一抹哽咽:“王爷……有心了……” 萧玄芝笑道:“无妨,小事儿~~” 秋雨双肩颤抖,哽咽道:“我从未见过像王爷这般,为女子着想、心怀悲悯地体贴、怜惜女子之人……何况我还是这深宫之中最为卑贱的奴婢,生得……也是这般丑陋……我实在是……” 萧玄芝嘻嘻一笑,柔声道:“因为我本来就是……” 忽然,萧玄芝心中一凛,暗叫一声不好,慌忙改口道,“见多识广嘛!——对对对!见多识广、见多识广!——因为我本来就是见多识广嘛~~我这便是平常日子见得多了~~” 秋雨不解道:“哦?见得多?” “是啊,我便正是因为素日里见得多了,是以才对身受苦难、被人欺压的女子心生怜惜的。” 萧玄芝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平常总喜欢去那青楼里面儿溜达——当然!我不是去狎妓的!我是正经人!…… 我只是去体察民情,看看那里面有没有违心卖身的女子,若是有,我便使些银子将她们赎身,然后带回府上,以姐妹之礼相待。 若是她们日后想要嫁人,那么,我便为她们置办嫁妆,风风光光、排排场场地把她们给嫁到好人家去。” 秋雨轻声一笑,柔声道:“王爷实在是慈悲为怀、佛心常在。” 萧玄芝别过头去蹭了蹭鼻尖,面露羞赧,低声道:“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还佛心常在呢……我便只是因为看了心疼。 唉……其实我罢,一想着她们在陌生男子的身下强颜欢笑、曲意逢迎,我就觉得很是心疼、很不忍见。 而且,她们绝大多数都是被父母给卖了的。其中最多的,便是因为偿还父亲的赌债而被卖身为姬妾的——该死行瘟的!他们凭甚卖女儿啊?! 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自己的赌债,自然该是得自己还的!女儿又不是他兜里的物件,凭甚由他卖了?! 要卖怎么不将自己给卖了?!他们大可以将自己卖了,随便找个王公大臣的府上去当阉奴嘛!凭甚去卖女儿?!真真是该死行瘟!去他妈的了!” 萧玄芝越说越气,手上捏着秋雨的力道亦是不禁地加重了些,只差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秋雨只作不觉,只默默地忍下了。 微微一笑,秋雨神色淡然地柔声道:“王爷真是好人呢。” 萧玄芝叹息一声,沉声道:“这……我也就是觉得你亲切,才将这些话与你说的。我若是跟旁人说啊,他们定然会觉得我是吃了疯药、得了疯病,在这里胡言乱语、胡诌八扯呢。” 秋雨摇了摇头,直望着萧玄芝,一字一顿地浅笑说道:“举世皆浊,王爷便是那独清之人。众人皆醉,王爷,却是那独醒之人。——犯浑的是他们,而不是王爷您。” 萧玄芝忽然顿住脚步,状似痴然地望向怀中的秋雨,颤声道:“不想……你竟能够懂我……” 秋雨被这位逍遥王爷情痴意缠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不觉得竟似是有些如芒在背的刺攮硌人。 遂别过脸去不再看这位王爷,只垂眸敛目地闷声道:“再转过一个回廊,便有人在那里值守了……” 萧玄芝慌忙回神,略有些仓皇、颤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温柔非常地将秋雨放在地上,然后故作淡然地逃避着视线不去看她,只沉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记得上药。” 说罢,倏然回转身体,逃也似地迈出两步。 “王爷。” 身后,秋雨悠悠开口。 这两个字,竟似有魔力似的,倏然,便将萧玄芝给钉在地上了。 “明日申酉交更之时,可否请王爷移驾去先前的那棵梧桐树下?”秋雨微笑着柔声道。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喜。 旋即,她故作淡然地回转身子,下颌微扬,眯缝着眼睛做洞烛其奸状逼视着秋雨,揶揄似地坏笑着抚掌:“怎么?你莫非是想要勾引本王?” 秋雨微笑着摇了摇头,将双手交叠在身侧,微微地福了福身子,曼声说道:“王爷说笑了。奴婢只不过是想要来送王爷一只香囊,权作答谢罢了。——你若是不要……” 萧玄芝眉眼一横,慌忙摆手,失声道:“要!怎么不要!傻子才有便宜不占呐!——说好了啊,过晌的申酉交更之时,不许不来!—— 你若是不来……你若是不来……你若是敢不来,那我便去皇后娘娘的坤和宫里把你给揪出来!” 秋雨忍俊不禁,掩唇一笑,躬身施礼道:“奴婢谨遵王爷旨意。” 说罢,盈盈转身,似穿花蝴蝶似的,翩然而去。 身后,望着秋雨的背影,萧玄芝不禁指尖颤抖地将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然后,就似是想要捂住什么似的,紧紧地将那块衣襟攥住、捂住。 接着,她浑身颤抖地紧紧闭上了眼睛,狠狠地低垂下了头,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地加重,竟是直欲要把左胸上的那块肉给抠了去似的。 压抑痛苦地喘息了许久,她这方才眼神失焦地茫然将眼睛睁开,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手、并脱力地将之在身侧垂下。 她视线放空地抬眼望着,一抹苦笑,渐渐地攀上了她的唇角。 她不捂了。 就算她再如何去捂,却也实在是捂不住了。 她的心,一个不小心地,竟是跟着那人飞了。 ☆、16 第二日,申酉交更之时,萧玄芝便早早地来到了那棵梧桐树下。 及来时,她才发现,秋雨竟是比她还早到了一些时候。 萧玄芝虚虚地屈起拳头,使食指的指背蹭了蹭鼻子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8 ,强忍下心中那丝莫名的羞赧,故作淡然地说道:“秋雨姐姐早来了么?” 秋雨向她招了招手,微微一笑,柔声道:“也不早。我这前脚儿刚来,你这后脚儿便到了。—— 听说,王爷今日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迫使他们认可了使女子修学、为官的权力,还撺掇着皇上将勇武刚毅的巾帼英雌,温婕二公主立为了储君,下旬便要行那册封仪式了,这可真真儿是破了天荒了呢。 不仅在这后宫里头传遍了啊,听说呀,连在坊间里都起了大大的波澜了呢。——只不过,却是贬损大于褒扬的。” 萧玄芝哼哼一笑,轻蔑道:“我岂是能怕了他们那些子闲言碎嘴么?实不相瞒,我已早早有了打算。 我适才已去许德妃那里与温婕二公主言说了,等温婕二公主成为了储君,祭天大典之后,便昭示天下,免除黎民百姓五年的税赋徭役,到时候,岂是还堵不住他们的嘴么?—— 若不说那温婕二公主深知安息民生的治国之道嘛,我去时她便与我相谈,说等大典以后免除百姓万民三年的税赋徭役,还细细地将其中的利害、道理与我剖析言说了。 那温婕二公主的所言所想,竟是与我字字契合,到头来、我这个号称老人儿精的智囊却倒是并没有帮上她甚么忙呢。我只不过是在她所预计的基础上劝她加了两年罢了。—— 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是更迭朝纲之事,只三年或许不痛不痒、不显诚意,实不如凑个整数,将之定为五年,再加上如今国库充盈、战事不兴,兄长陛下想是也不缺那仨瓜俩枣儿的。” 秋雨掩唇一笑,神色柔柔地觑着萧玄芝,打趣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王爷英明神武,竟是能够想到用那坊间的市侩计算来充当这治国的方略。只不过……这却倒是个极好的方法呢。~~ 吃人家的越多,嘴越短,便越不好意思出言口诛;拿人家的越多,手越软,便越不好意思凑上来挥毫泼墨地对你笔伐了——王爷睿智,奴婢着实佩服,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玄芝脸上一红,小心翼翼地避开秋雨的视线,故作淡定地蹭到边上去用手指头抠树皮。 抠了一会儿树皮,她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转身问道:“诶,秋雨姐姐,你们家皇后娘娘可没因为这事儿把鼻子给气歪了罢? 这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到了儿却当不成皇帝……嘿嘿嘿嘿,我这么寻思着罢,她老人家现在估计正在屋子里头当香炉呢~~” 秋雨不解,皱眉问道:“当香炉?” 萧玄芝龇牙一笑,朗然道:“七窍儿生烟呗~~” 秋雨抿唇摇头,走上前去照着萧玄芝的左胸轻轻地捶了一下,苦笑道:“我们家皇后娘娘海纳百川、母仪天下,怎会为了这种事情上火?” 萧玄芝被秋雨这一记不重的粉拳捣得心中一酥。 她不禁心尖一颤、双膝一软,好似要就此瘫坐在地上似的。 秋雨蓦地一惊,慌忙上前将她扶住,急切道:“王爷?!……奴婢……奴婢这是将王爷打得疼了么?……奴婢罪该……” 说着,秋雨垂眸敛目,盈盈便要拜下。 萧玄芝忙伸手去托秋雨的手肘,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说道:“没、没有……我就是刚才站得不稳。 ——该死的!这破石头真讨厌!害得本王脚下一滑!哪儿去了?!本王非得把它拖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秋雨微微垂眸,抿唇一笑,道:“王爷可真真有趣儿~~” 萧玄芝尴尬地咳嗽两声,蹭了蹭鼻子:“还、还好……话说、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对了!——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是怎么个不上火法儿的来着?” 秋雨抿唇一笑,继续说道:“只因皇后娘娘早已看淡,这生儿生女,岂不是凑巧儿的么?何况……哦、没甚么,话说回来呀,王爷您可真是愿意为这天下的女儿家们着想、打算呢~~” 萧玄芝叹息一声,一拳捣在树干上。 只闻树叶飒飒,索然凄凉。 只若含恨、抱憾般地萧瑟、心惊。 萧玄芝神色颇有些黯然地说道:“我只是心疼罢了……我一想到这世上许许多多的女儿家空有一心报国之志,无奈却因为生了个女儿身、以致报国无门……我便实在是……心疼死了她们了…… 如若能给她们机会,但凡多少给她们一些机会,那么,这世上,将不知会多了多少勇武刚毅、文韬武略的巾帼英雌呢…… 何况,那些权柄,本身就是属于女儿家的,只不过是被那些老朽、老顽固们紧攥着不放罢了。 秋雨姐姐,你在后宫你也看见了,那温婕二公主满腹经纶、文韬武略,且还胆识过人。如此、她哪点儿赶不上男子了? 便只是因为那胯下少了二两肉,就要拱手与那乳臭未干的长皇子让位!那小屁孩子如今可还尿着炕呢,将来长成甚么模样尚且不知,弄不好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呢!就这、岂是堪当一国之君的大任么?!” “噗……”秋雨不禁低下头去,掩唇一笑。 萧玄芝面上一窘,手足无措地尴尬道:“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要说些浑话唐突于你的……” 说着,又转过身去,玉面含羞地红着脸抠起了树皮。 萧玄芝不禁心想,若是她的脸皮能似这树皮一般地粗糙厚钝,那便好了…… 若是她如今的手里有那么一方小镜子的话,那么,只消拿将出来照上一照,便可知晓她如今面皮上的模样,定是好看极了。 “王爷如此爱羞,怎生跟个姑娘家似的?” 秋雨见萧玄芝的这副模样,不禁眼波盈盈地含笑觑她。 萧玄芝垂眸敛目,别过头去,鼓着腮帮子恨声道:“你……该死的!再拿本王消遣,本王便将你捉了送到那慎刑司领板子去!” 秋雨踏着莲花碎步,婉转横身在萧玄芝跟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浅桃红色的小香囊。 她只手将那只小香囊递到萧玄芝的眼前,含笑打趣道:“奴婢不似王爷那般地皮糙肉厚,可是怕极了挨板子的。却不知,将这玩物予了王爷,可是能够多多少少地抵消那些许罪责?” 萧玄芝一把将那香囊捞过,红着一张脸,横眉瞪眼地向秋雨示威:“哼!下、下不为例……” 掌中,香气袭人。 不消凑到鼻尖,萧玄芝便闻出了这是兰花的香气。 君子若兰,高洁傲岸。 忽地,萧玄芝想起了她曾背过的一首诗。 那是一首不常在寻常诗选中得见的诗—— “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29 正神思恍惚之际,但闻秋雨的一句话,便将她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已没有下次了。” 秋雨的声音虚虚地、淡淡地,就好似是要融于这渐冷的秋风之中一般。 萧玄芝指尖一颤,似有迷茫地望着秋雨,讷然道:“等等……秋雨姐姐,你刚才说……没有下次了?……这……这又是如何?你、你不是被皇后娘娘派来监视那萧贵人的么?……” 秋雨望她一眼,柔柔说道:“明日我不会再来了。皇后娘娘如今已不准备再于暗中察看那位萧贵人了。 ——如今秋意渐浓,体弱多病的萧贵人生了时疾,自今日起,便辞了陛下的銮驾,闭门谢客,在见山殿里独自休养了。” 萧玄芝难抑颤抖地强扯起一抹笑意,故作淡然地说道:“哦……不来便不来罢,那……我能不能去找你呢? 啊!——你、你别误会了……我……那个……我难得遇上一个能够与我说得上话的人,我想……我只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 秋雨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必了。逍遥王爷,我们,就此别过罢。——昨日之事,实在是多谢您了。” 说罢,盈盈一拜。 旋即,袅袅转身,翩然远去。 ——“是要上去将她拥入怀中么……” ——“还是……就此放手,任她去留……” ——“呵……我是谁啊……我凭甚么……” ——“饶是我落花有情,若她流水无意,我也是没柰何的……” ——“没奈何的……” ——“罢了……算了……且任她去罢……” ☆、17 如此辗转反侧,茶不思、饭不想地,萧玄芝竟是日渐消瘦了下来。 只是,她却并没有将这种心思同新月与寒星诉说,只一味地将它在自个儿心里憋着,直憋得满心郁郁、差些子便要抱憾而终了。 最后,看不过眼她萧玄芝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的新月和寒星给她气得没法儿治了,于是便将每日三餐都磨碎了,又找来个漏斗撑着,填鸭似的将那些子饭食往那萧玄芝的肚子里灌。 如此,方使得她苟延残喘至今,不致给白白地饿死了。 平常日子,萧玄芝依然女扮男装地按时上朝,与元昊皇帝相谈国事,兼与朝堂之上的那些子守旧自封、死板教条的老胡子们扯皮斗嘴。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不亦乐乎”。 如此,她便神思恍惚地挨到了深秋。 深秋肃杀,秋风寒凉。 树叶瑟瑟,落一地金黄。 十月,恰是银杏子成熟的时节。 萧玄芝自小时候便喜食那银杏子。 之前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她碰巧发现了一块种了银杏树的好地方。 那里的银杏树有些年头儿了,少说也得有个三五百年了,往多了说,兴许比这开国的时间还要长呢。 那些参天的银杏树树干粗大、古郁盘根,一人竟是合抱不过来的。 公孙树,公种孙食。却不知,这些古树,已经在这里屹立了多久,见证过多少宫闱争斗、朝代更迭了。 这一日,“逍遥王爷”揣了个布兜儿,准备到那银杏林里捡些掉落下来的银杏子带回去吃。 萧玄芝悄悄地走着。 那金黄的银杏扇叶踩在她的脚下,沙沙作响。远远望去,又似是铺了一地的金箔,耀眼斑斓、光辉灿烂。 转过小山,忽然,她驻了足。 只因她看见有个人正蹲在那里,背对着她,一手捉着布兜,一手在那里捡着形状良好的银杏子。 那是个穿着宫女衣装的人。 忽然,萧玄芝心中一凛。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在心里自嘲一句,垂眸敛目,摇头苦笑起来。 ——“呵……怎么会是她呢?……” ——“却道是……已有多久都没再看见她了呢……” ——“她不是应该在那皇后娘娘的跟前儿伺候着的么?如此、怎生却来这里了?……呵、是啦,怎么会是她呢?……一定不会是她的……” ——“想我堂堂‘逍遥王爷’,此番却是相思成疾、如痴如狂了呢……啧啧、真可谓是病得不轻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纷乱的心绪按捺下去。又轻咳一声,扮作男子的声音,出言询问道:“谁在那里?” 只见,那小宫女竟是倏地指尖一抖,将左手上捉着的那只小布兜不慎跌落在了地上。 她惶惶然地站起身来,惶惶然地回过身去,惶惶然地抬起头来,然后,惶惶然地轻唤一声:“逍遥……王爷……” 萧玄芝浑身一炸,似胸中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 她似是有些失神地迈出步去,直欲飞身上前将那人揽入怀中,倾诉衷情,语付相思。 那人,可不是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秋雨姐姐么! 然而,飞身来到秋雨的身前之时,她萧玄芝却是强忍下了将那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只在那里指尖颤抖、声似哽咽地痴痴笑着,轻握着秋雨的两只肩头。 良久,她方才难掩喜悦地颤声说道:“秋雨姐姐,原来……是你。不想……竟是你呢。” 秋雨微微一笑,直望着她,淡然说道:“逍遥王爷,好久不见了。” 萧玄芝忙不迭地点着头:“是啊是啊,可不是好久不见了么?今日十月二十三,再差三天、便足足有两月未见了呢。” 从与她秋雨姐姐初见的那日起,萧玄芝便一天天地在那里数着日子。 秋雨抿了抿唇,垂眸一笑,柔声道:“不想王爷竟是记得如此确切。” 萧玄芝头皮一炸,方才自觉失态。 旋即眼神一轮,不动声色地悄然与她秋雨姐姐错开视线,四下环顾着,没话找话地解嘲道:“哈哈,没想到,秋雨姐姐也来这里捡银杏子啊?……呵呵……哈哈……好巧啊……嘿嘿嘿嘿……” 一边说着,萧玄芝不禁一脸痴笑。 秋雨忍俊不禁,照着萧玄芝的锁骨上怼了一指头,柔柔笑道:“王爷这是看到了甚么好景儿,怎生笑得如此发痴?” 说着,回过身去,轻踮脚尖,将右掌横在眉前,作四下观望状。 萧玄芝不禁脸上一红,蹲下身去弯腰一扫,抄了一手的银杏子和银杏叶,旋即轻轻一吹,拂走叶子,只捡了那一捧有十来个的银杏子,扬手将它们砸在秋雨的后背上。 “该死的丫头!又……又拿本王消遣!本王……本王非得治你的罪!将你重重地办了不可!”萧玄芝横眉瞪眼,作恐吓状。 秋雨盈盈转身,直眼波如水、明眸善睐地望着萧玄芝,柔声道:“王爷心慈手软,断不是那般暴戾恣睢之人。奴婢不怕~~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0 ” 萧玄芝又故作厉色地将她瞪了片刻,方才不禁哧地一笑,微皱着眉,扶额道:“算了……我怕!……真是的……怕了你了……怎生如此贱嘴辣舌!……” 秋雨笑道:“不及王爷。” 萧玄芝虎着一张脸,倾身施压,重重地哼声道:“你再放肆?!” 秋雨瞳孔一缩,面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红。 旋即,秋雨慌忙退开一步,神色仓皇地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去捡那地上的银杏子:“这……这银杏子可真真儿是好东西呢,又可以煮粥做菜,还可以烹茶泡酒,实在是上上佳品、上上佳品呢……” 萧玄芝屈起食指蹭了蹭眉毛,吭哧一笑,旋即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蹲在秋雨的身边,维持着男女大防,与她保持着一人有余的距离。 “秋雨姐姐,你怎么不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儿伺候着,却翻山越岭地跑这么远来捡银杏子啊?”萧玄芝挑眉问道,似有不解。 秋雨低声道:“是……是皇后娘娘要的。皇后娘娘可愿意吃这银杏子了,是以、便教我过来捡些子。” 萧玄芝轻叹一声,沉声道:“他们又欺负你。” 秋雨不解,抬头侧望着萧玄芝:“王爷……此话怎讲?” 萧玄芝微皱着眉,咬牙道:“这种费时劳力的差事,皇后娘娘怎地不指派给宦官来做?偏生却教你来这里忙活?这岂不是欺负人是甚么? ——这样罢!等会儿我便同你一道去那坤和宫,你若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敢说,那我便代你向皇嫂去说! 这该死行瘟的!怎可以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又是让人上树、又是让人捡果儿的……她皇嫂若是这般嘴馋,偏生想吃,那便教她自己来捡罢!凭甚么让人伺候?! 真是惯了她的熊毛病了!她岂是长了三头六臂,高人一等么?!——哼!等明日我便去跟兄长陛下说!让他裁了那死婆子的衣食用度,好教她过两天清贫日子,知道知道民生疾苦!” 秋雨扑哧一笑,柔声道:“不想王爷竟是如此嚣张、枉顾礼数,竟敢管皇后娘娘叫做‘死婆子’呢。 若是给皇后娘娘听到了耳朵里去,再到陛下跟前儿吹一把枕头风,那您这王爷啊,便可真真儿是要当到头儿了呢~~” 萧玄芝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眼神一斜,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状,鼓着腮帮子哼声道:“怕甚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还是说,莫非你秋雨姐姐,要把这话拿去同皇后娘娘言说?” 秋雨微微一笑,调侃似的柔声道:“这可说不准呢~~那便要看奴婢的心情了。——奴婢若是去说了,王爷又要意欲何为呢?” 萧玄芝危险一笑,十指成爪、喉中呼噜,作饿虎扑食状恐吓道:“那我便将你吃了!吼呜!——” 秋雨掩唇一笑,站起身来,掏出手帕蹭了蹭掌心的薄汗,睥睨道:“王爷多虑了,奴婢在此谢过。——实不相瞒,奴婢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轻易是不会被人欺负去的。” 说罢,秋雨四下环顾,瞅了一棵一抱有余的大银杏树,双手一搓,旋即后退两步,手脚并用地飞身上树。 竟是恰似那猎豹一般地身手矫健! 萧玄芝愕然地仰头看着。 只一眨眼的功夫,秋雨便似是要直入云霄一般。倏忽间,她便攀上了树顶,还在那上面撷了一片银杏叶子作为到达的证据。 萧玄芝看得心中忐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只能在地上不住地着急跳脚,双手在唇边合成一只号角的形状,扯着嗓子惶恐说道:“秋雨姐姐!——你当心些!——别摔了!——” “无妨——” 秋雨骑在一个粗壮的树杈上闲闲地坐着,手中拈着那一片银杏叶子,对萧玄芝大力地挥了挥手。 旋即,又就手摘了几颗银杏子往下一颗一颗地丢着。 萧玄芝看得头皮发麻,满心惶惶,语声哽咽地失声道:“你!你快给我下来!作死么?!——” 她如今看得已是满心忐忑,几乎快要给她吓得哭出来了。 秋雨坐得太高,自是听不真切萧玄芝话语中的急切。 又坐了一会儿,她的身形方才翩然一晃,似燕子一般,灵巧、翩然地点着树干,潇洒地退身下来。 见她稳稳地落了下来,萧玄芝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 只是,就在离地大概一丈有余的时候,秋雨却突然脚下一滑。 旋即,伴随着一声惊呼,她竟是身子一歪,脱离树木,仰身摔了下来。 萧玄芝浑身一凛,慌忙上前。 好在她身高体长、人高马大,双臂也是孔武有力,这才将秋雨给稳稳地打横抱在了臂弯。 秋雨心有余悸,扑闪着流光的眼睛,含了似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恐惶然的神色,战战兢兢,梨花带雨地凝望着萧玄芝。 萧玄芝双眉微凝,强抑慌张地哆嗦着手臂,惨白着一张被那人吓得殊无血色的脸,将秋雨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使她站定。 然后,狠拧着眉,胸口起伏、喘息急促地死死将秋雨盯着。 秋雨从未见过萧玄芝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低了低眉,小心翼翼地颤声说道:“王爷这是?……” 倏然,萧玄芝一把将秋雨揽入怀中! 她哆哆嗦嗦地按着秋雨的后脑,把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左边肩颈。 那力气大得,就似是要把那人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似的。 她浑身颤抖地紧紧将秋雨抱着,语带哽咽地颤声道:“该死!……你……你这是要吓死我么?!……你……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秋雨似有不适地在萧玄芝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闷声说道:“王爷……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萧玄芝唬得一跳,慌忙松开双手,闪身退后半步,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 旋即,她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绪,迷离着视线,似有逃避地缓声说道:“没事就好……秋雨姐姐,唐突你了……对、对不住……” 说罢,她便略有些失神地踉跄回身,倒倒憨憨地缓步远去。 ☆、18 转过假山,方又走了三十来步,萧玄芝这才顿住脚步,手臂颤抖地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干,只手扶额,在那里发狠地甩着头。 萧玄芝一脸痛苦地紧闭着眼睛,闷声道:“老天爷!我刚才……我刚才那是想作甚?!……我竟然……我竟然……” 想要亲吻于她! “我……我竟是那般妄动绮念的轻薄之人么?!……我……我实在该死啊!……” 如此想着,萧玄芝背倚着树干,脱力般地在那里委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1 顿坐下。 她双肩颤抖、压抑哭声,双手狠命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颅。直在那里咬牙切齿,恨不就死。 忽然,一个略显凉薄的手掌,轻轻地搭上了她的手腕。 她当即浑身一凛,就此停手。 不及抬眼,一个眼熟的手帕便被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颤抖着指尖,惶惶然地将那手帕接住,然而,却只是紧紧地将它握在掌心,却不去用它拭泪。 良久,她始终不敢抬眼看那来人,只低垂着头,兀自在那里闷声说道:“秋雨姐姐竟是偷窥有瘾么?悄没声儿地跑来跟着我作甚……” 秋雨语声柔柔,缓缓说道:“王爷这是所为哪般?这堂堂八尺的威武男儿,怎地竟是哭了?” 萧玄芝垂眸敛目,紧攥着那方手帕,气鼓鼓地哼声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要你管那么多?!…… 我、我这便是刚才让你给砸的疼了!——你从那么老高的地方砸将下来,就跟个夯锤似的!只差要把本王给夯平了! 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么?!我这是怕教你当面儿看见,数落我弱不禁风,这才躲在这里哭的!” 秋雨似松了一口气,面色舒展,沉声说道:“原是这般……那奴婢便当作是甚么都没看见罢,告辞。” “你等等!——这、这手帕……”萧玄芝喃喃道。 “若是王爷不嫌,那便留着罢。”秋雨淡然道。 “我、我怎么不嫌?!……你、你个卑贱奴才使的破烂玩意儿,本王哪里稀罕么?!”萧玄芝依然垂眸敛目,不去看她,只咬牙说着,“这种破东西,本王想要还不有的是?!……” 秋雨抿唇一笑,向她伸手道:“那便还来罢。” 萧玄芝鼻孔一撑,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握着手帕的那一只手向怀中缩了一缩,低垂着头,闷声说道,“明、明日……洗干净了还你……” 秋雨微微一笑,直伸着手,摇头道:“破烂玩意儿,不值当王爷费心去洗。这便还给奴婢罢。” 萧玄芝咬牙道:“本王愿意!你、你管不着!……本王命令你,明日……明日巳午交更之时,来刚才那棵银杏树下取你的东西!若、若是晚了片刻,本王便杀去坤和宫将你给拎出来,着人打你的板子!” 秋雨掩唇一笑,将双手交叠在身侧,一本正经地福了一福,曼声道:“是,奴婢遵命。” 萧玄芝依然低垂着头,摆了摆手,故作厉色地哼声道:“遵命还不快滚!……去一边儿去!别在本王面前晃悠,看着硌眼!……” 秋雨掩唇一笑,福了一福,柔声道:“是。” 说罢,她便婉转回身。 翩然远去,终已不顾。 萧玄芝小心翼翼地偏了偏头,极力地压低眉眼,向秋雨远去的方向看去。 在确定了秋雨终于不会去而复返了以后,萧玄芝这才渐渐松懈下来。 沉默片刻,她倏然仰头,将后脑勺狠狠地磕在树干上,旋即右手盖住双眼,使修长的指尖狠狠地抠着两侧的太阳穴。 她一脸痛苦地将牙齿咬得紧紧地,直咬得咯咯作响,其声森然。 良久,她才将手掌抹下,脱力般地垂在身侧。 然后,直仰面向天,眼神放空地苦笑着喃喃说道:“枉我如此苦心孤诣地藏匿心思……结果……结果还是……呵……” 说着,萧玄芝垂下头去,认命似的轻哼道:“也罢!……那便不藏了……反正藏也藏不住了,如此……明日便与她坦白了罢……” 当天晚上。 见山殿。 萧玄芝的寝殿之中,新月、寒星与萧玄芝三人围坐。 萧玄芝有些局促地握着茶碗,低眉看着里面的茶汤,却不敢去迎向新月或是寒星其中一人探询的目光。 新月坐了一会儿,抿了一口茶,方才柔声说道:“萧萧,你不是说要找我们来说事的么?怎地却坐在这里不说话?如何?莫非是想要就此打坐,直到明日清晨么?” 寒星想了想,抿唇一笑,婉声打趣道:“萧萧今日却是难得,竟然乖乖地吃饭了呢。我原还想照往常那般,给她把着嘴往里灌呢。” “新月姐姐,寒星姐姐……实不相瞒,我……我如今……如今已是对人……托付了心思了……” 萧玄芝低垂着眸,语声似虚无缥缈般地幽幽说道。 新月、寒星两人俱是浑身一凛。 萧玄芝低垂着眸,继续颤声说道:“我……我如今想必是疯魔了……这满心满眼地,全部都是那人的模样……” 新月强忍心痛,微蹙着眉、沉声说道:“哦?却不知是哪家的好公子,竟能入得了我们家萧萧的法眼呢?~~” 萧玄芝只作不觉,兀自说道:“那人可实在是聪明极了,甚至可以说是蕙质兰心;而且,她还那么伶俐机巧,总说些有意思的话与我逗趣…… 她虽不美艳动人,但那一颦一笑,却总能使我牵心动魄……除了她以外,我的眼里和心里,竟是再也着落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我只想与她亲近、向她讨好……我甚至……甚至还想要与她去那锦绣帐帷之中恣意欢好……我想疼惜她、爱护她……我、我甚至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她……” 如此听着,新月和寒星的脸上,不禁惊愕更甚。 萧玄芝不禁落下泪来:“想不到……我竟如此轻浪浮薄,如此不知羞耻……我实在是……实在是何其不堪啊!……” 寒星指尖一颤,不慎打翻了面前的茶碗。 新月慌忙将它扶住,推到一旁放着。 良久,寒星方才垂眸敛目,语声幽幽地说道:“萧萧……你之前不是说过,与女子裸裎相对,行鱼水之欢,会让你……心中生厌的么?……” 这些话虽是萧玄芝同新月在屋子里说的,但是却被寒星在门口给听见了。 那天,她是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方才进屋去的。 萧玄芝对此却不追究,亦或是、早已将这码事给忘了。 她只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那是……违心之言……当不得真的……我只是……我只是嫌我这副身躯太过丑陋,伤疤遍布、触目惊心罢了…… 我只是不愿、也不忍教女儿家看着硌眼……可是她……她却是不在意的,她还说身上有伤疤才方能显得威武之姿……嘿嘿……她说她喜欢呢……” 如此说着,萧玄芝又是痴痴地笑了出来。 寒星直听得浑身颤抖,在那里嘶声说道:“萧萧!莫说是身躯了,你的这张脸便算是全毁了——” 新月心中一惊,慌忙将寒星的手臂按住了。片刻过后,她方才微蹙着眉头,神色凄然地深深与她对望。 接着,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2 去了。 只因她不想、也不忍让萧玄芝知道寒星的这份心思以后,心生愧疚。 既然无望,那么、从一开始,便不要让那人知道了罢…… 新月心知,寒星的整一句话必是如此——“莫说是身躯了,你的这张脸便算是全毁了,我也还是会对你矢志不渝的。” 只因她与寒星的心思是相同的。 寒星与她对视片刻,凄然苦笑,旋即垂眸敛目,语声轻轻地呢喃道:“呵……原来,伤心的竟不只是我一人啊……罢了……也许……她本不该是我的呢……” 萧玄芝缓缓抬头,皱眉不解道:“如何?” 新月流目顾盼地微微一笑,柔声道:“星儿的意思是说啊,莫说是身躯了,你的这张脸便算是全毁了,想必那位姑娘也是不会介意的,只因她看中的是你的心——星儿,姐姐说得可对呀?” 如此说着,新月神色淡然地向寒星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寒星旋即展颜笑道,忙不迭地点着头:“便是如此了,可不是么~~正如新月姐姐所说的。” 萧玄芝粉面含羞地痴痴一笑,又低下头去,满是羞赧地说道:“嗯……是呢……她可不正是这样的人么~~——而且,她还与我同病相怜。 却只是,她是外在的样貌生得难看了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她心生怜惜,想要对她好生疼惜、爱护的…… 如今,我已决定与她坦白心思了。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我便去同兄长陛下言说,让我这‘萧贵人’急病而终,然后,我即刻便将她带走,到我的封地上去,把我所能给她的最好的生活、和最真挚的爱护,全部都给她……往后,我一定好生地护着她,再不教她受人欺负了……” 说着,萧玄芝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新月,又看了看寒星,微笑道:“新月姐姐,寒星姐姐,到时候,你们也与我两人同去封地上,如何? 反正现在女儿家也可以出仕为官了,你们两个文韬武略、满腹诗书的,便来我的封地上给我当谋士和将军,可好?” 新月、寒星两人对望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心说便是不能相守,能够如此在她身边常伴着,也是极好的。 萧玄芝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便多谢你们了呢。~~” 忽然,似想到了甚么似的,新月神色惶然地将手按在桌子上:“萧萧!……你、你是否已经与她坦白,你是女子的事情了?……” 萧玄芝头皮一炸,方才觉得不好。 适才光顾着打算了,竟是忘了如此重要的一环。 若是她的秋雨姐姐对此等颠倒阴阳之事心中生厌,那么,先前的打算,从根儿便就都是废言了。 小心翼翼地叹息了一声,萧玄芝抿了一口茶水,沉沉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呆滞、放空地痴痴说道:“我……我尚且没跟她说……我……我是想要明日与她坦白的……” 说到此处,萧玄芝忽又凝聚了眉头,扶额叹息一声,神色惶然惊怕地狠狠摇头:“不行!我不能与她坦白!……我……不行……我不能与她坦白……万一她不答应…… 哈哈!……对了!这便是了!到时候,我只以逍遥王爷的身份向她提亲,若是她能够答应于我,那便……” 新月气结,狠狠地一掌落在了那桌子之上。 掌带劲风,竟是将那桌上的三只茶碗俱都拍得一跳,当即东倒西歪,使那碗中的茶水横流倾泻,不多时,便在锦绣桌布之上洇开了一大片。 萧玄芝唬得一跳,当即坐正身体,难抑颤抖地望向新月。 她从认识新月至今,还从未见她生过这般大的气。 只见新月目露凶光地盯着萧玄芝,横眉怒目地愤然说道:“萧萧!你……你怎生如此糊涂?!你莫非……你莫非竟是真的疯魔了么?!” 萧玄芝神色局促地微微敛眸,紧咬着下唇闷声道:“我……我……我只是怕她……” 新月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愤然说道:“你难道要骗她,迫使她在与‘逍遥王爷’的洞房花烛之夜认命么?! 如此这般,你与那些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江湖败类,难道还有甚么两样么?!——” 寒星叹息一声,似有苦笑地颔首附和道:“新月姐姐说得对。萧萧,你素日里不总是怜惜女子,不忍见她们行那些个违心之事的么?如今,怎地落到你自己的身上,却不作数了呢?” 她自然是知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今,她们家萧萧,终于是当了一把迷乱不清的“当局者”了。 萧玄芝叹息一声,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扶额苦笑道:“对啊……我怎生如此糊涂呢……差点儿便要晚节不保了……呵呵……” 寒星想了想,轻轻地握住了萧玄芝的手掌,柔声说道:“萧萧,等明日,你且放心地与她坦白了罢。” 新月也是收敛了适才的怒色,满是温柔地点了点头,徐徐补充道:“就是。若然她是真正与你心意相通,那么,又何关乎于你的这副皮囊是男是女,是丑是俊呢?” 萧玄芝微微垂眸,沉吟片刻,方才展颜,一脸松快地抚掌笑道:“是了,便是如此了。我还是与她说了罢。何况,若我身为男子,我还不忍心让她去承受十月怀胎的那般痛楚呢!~~ 便算是我身为男子,我也不舍得让她为我生衍孩儿,如今身为女子,自然更是不会与她生出孩儿来了。 就是的嘛,这便不碍得了~~到时候,我只管与她言说,若她答应,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新月与寒星相视一笑,转过头去,对萧玄芝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 ☆、19 第二日,巳午交更之时。 萧玄芝提前半刻便来到了那银杏林里。 她觉得她是来早了,然而,却不想,来时她竟发现,秋雨已是悄悄然地早早儿便等候在那里了。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动。 ——“那日相约梧桐树下,想必,她亦是早早便在那里等候了罢?……” 思及秋雨对自己如此重视,萧玄芝不禁有些开怀。 走上前去,萧玄芝自怀中掏出手帕,伸手递到秋雨面前,含笑说道:“喏,洗干净了。” 秋雨微微一笑,接过手帕。然后,轻轻地捏在手里,双手交叠在身侧,屈膝福了一福,婉声说道:“多谢王爷。” 说罢,便准备将那手帕揣进怀里。 萧玄芝心中一急,略有些慌乱地伸手阻止:“秋雨姐姐,你等等!……” 秋雨指尖一颤,歪着脑袋,微仰着头望向萧玄芝,似有不解:“嗯?” 萧玄芝讪讪地将手缩回,视线闪避地闷声说道:“里面……有……有东西……你且、且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3 先打开看看罢……” 秋雨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那手帕给展开了。 里面躺着的,却是一块形状好看的梧桐叶子。 秋雨并不将它拿起,只微皱着眉去看那梧桐叶子,良久,方才扑哧一笑,直望着萧玄芝,打趣道:“这秋深霜冷,漫山红遍,却怎生不是应景的枫叶,而是梧桐?啧啧、这可真真儿是不吉利呢~~——所谓‘秋雨梧桐叶落时’,王爷、端地是想要咒奴婢早死?~~” 萧玄芝眉毛一横,别过头去狠狠啐了几口,又盯着秋雨哼声道:“呸呸呸!乌鸦嘴!我岂会咒你早死?!我、我巴不得恭祝你长命百岁呢!……” 秋雨抿唇一笑,打趣道:“那王爷却为何要将这梧桐叶子送与奴婢呢?王爷学富五车、诗书满腹,怎地竟是不知,那梧桐秋雨,确不是个好兆头呢?” 萧玄芝剜了秋雨一眼,咬了咬牙,鼓着腮帮子,闷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其实……” 秋雨扑哧一笑,当即便轻掩着唇,笑弯了腰:“嘻……往常高谈阔论、信口开河的逍遥王爷,如今怎生却变得如此期期艾艾起来了?” 不顾秋雨的打趣,萧玄芝只轻叹一声,目光痴痴地直望着她,柔声道:“秋雨姐姐……你可知……这梧桐树的传说么?……” 秋雨歪斜着头,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细细思索了起来。 沉吟片刻,她方才缓声说道:“唔……莫非是……‘凤凰栖梧’?……嘻嘻~~若是如此,倒可真真儿是折杀奴婢了呢~~ 奴婢只求泰泰平平地熬到三十岁以后,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咱可没有那些子非分之想,要去做那皇帝陛下的枕边人呢。~~” 萧玄芝摇了摇头,神色黯淡地垂眸叹息了一声。 许久,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锁着秋雨的瞳孔,幽幽说道:“传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双树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所谓梧桐,取得便是那‘吾与子同’之意……” 秋雨心中一凛,不禁吓了一跳。 踉跄后退一步,她这方才将身形给勉强稳住。 沉默片刻,才强扯起一抹笑意,故作平静地缓声说道:“王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这深宫之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宫女罢了,犯不上使王爷为奴婢如此倾心,奴婢惶恐,受之不起。” 萧玄芝心头一颤,惶然上前,紧紧地捉住秋雨的手腕,颤声说道:“谁说你无足轻重了?!你在我心中便是举足轻重……不!秋雨姐姐,你……你在我心中根本便是那独一无二的!——” 秋雨浑身一凛,惊慌之下想要甩手挣脱。 见秋雨想要起心逃跑,萧玄芝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当下她便再不迟疑、也不再顾及矜持了。 只见、萧玄芝一把将那秋雨给扯进怀里,紧紧地将她抱住,不让她有丝毫的机会挣脱。 萧玄芝满眼宠溺、情痴意缠,只颤声说道:“秋雨姐姐,我……我这一生至今,从未像现在这般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 你说我是痴情也好,疯魔也罢……呵、甚么狗屁的礼教纲常、世情伦理的!我统统都不管了!我豁出去了!我要娶你!—— 秋雨姐姐,你、你这便同我一道去找兄长陛下言说罢。我这便去求他,求他将你赐婚给我。然后,我即刻便动身将你带去我的封地……秋雨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秋雨在萧玄芝的怀中死命挣扎着,只嘶声道:“宫闱之中,王爷竟有如此越礼放浪之举?!……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想必你这王爷便要当到头了!” 萧玄芝狠狠地摇了摇头,红着一双眼睛,在那里嘶吼道:“我不管!——你我情投意合、心有灵犀,怎地不能在一起?! ……我、我看得出来,秋雨姐姐,你一直也是很在意我的。若不然,你为何这么早便在这里等着我了?!……” 秋雨在萧玄芝的怀中近乎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直使得自己花容凌乱,像极了一朵被揉皱了、几乎快要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杜鹃。 她语带哭腔地嘶声道:“请逍遥王爷自重!奴婢与王爷自一开始便是君子之交,断无非分之想!——奴婢是问心无愧的!——”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闻言,萧玄芝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只见她叹息一声,徐徐地放开了手,只眼神放空地痴痴说道,“呵……秋雨姐姐,你是问心无愧的,可我,却是问心有愧的呢……” 秋雨浑身颤抖地踉跄退后了两步,而她的目光,却如凝了一汪秋水似的,清浅、温和。 她只在那里柔柔地看着萧玄芝,却不说话。 萧玄芝与她对望一眼,旋即别开视线,强扯起一抹笑意,惨然笑道:“秋雨姐姐,你、你别用这般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我扛不住的……你若再这般模样地盯着我看,那我浑身的骨头便都要被你给盯得酥成渣了……” 秋雨掩唇一笑,微微垂眸,依然没有说话。 萧玄芝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绪。 良久,才缓声说道:“秋雨姐姐,方才……是我一时头脑发昏,唐突了你。实在……对不住。呵……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宽恕于我了…… 你若是气急了捶我两下,我倒还会觉得开心呢。只怕……只怕你如今已是连一指头都不稀得碰我了…… 罢了……反正我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秋雨姐姐,实不相瞒,这最不该有非分之想的那人,应当是我才对。 我……我却有何资格痴心妄想呢?……我是甚模样的人,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 真是教那猪油给蒙了心了,明知道自己甚么都给不了你,却还要跑到你的跟前儿来恬不知耻……呵、秋雨姐姐,这不瞒你说啊,其实……其实我是……” 但闻在那萧玄芝的“女子”二字尚未脱口之时,秋雨却叹息一声,目光迷离地迎着萧玄芝的视线,神色滞然地顿声说道:“不瞒王爷……其实奴婢……不、其实我,也是稍觉得有些问心有愧的呢……”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喜,上前两步握住秋雨的手,展颜笑道:“你我既然两情相悦、彼此倾心,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秋雨姐姐,你且放心嫁我便是,到时候,我便将你带回封地,此生只许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忠贞!——” 秋雨叹息一声,微微低眉。 良久,方才有些颤抖地紧咬着下唇,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不可以……” 萧玄芝紧拧着眉,不解道:“作甚却不可以?!——” 秋雨眼神似是有些空洞地直望着萧玄芝,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只因我是当今皇后,慕氏。”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4 闻言,萧玄芝不禁眼前一黑,嗡地一下炸了头皮。 只见她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秋雨姐姐,讷然说道:“皇……皇后……慕氏?!……” 秋雨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小水囊,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毛巾,往那上面倒了些水。 然后,她便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地擦去了左半边脸上的那块“胎记”,和面上那略显厚重的妆容。 萧玄芝看得满脸冷汗,直在那里痒痒得难受,也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来,惶恐不安地一下一下地将脸擦着。 萧玄芝满面惶恐、满心纠结,牙齿打架地颤声说道:“你……不是!那个、咳……皇、皇嫂您……您老人家……今日便是来与我……那个……与、与臣弟表明身份的……罢?……” 若不然,那为何出门还多带了个小水囊和毛巾呢。 想必…… 她定然是有备而来的。 而且,她萧玄芝的心思,也已被那人给在不知何时将之捉摸到了。 “正是如此。” 秋雨……不、慕皇后继续低着头在那里擦拭着面上的妆容,却不去看那萧玄芝一眼。 好在她没有去看那萧玄芝一眼。 若是看了,她便真真儿地是要给那人吓死了。 萧玄芝往常有个毛病,在她一害怕、一紧张的时候,她的手上便会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而且,她皮糙肉厚的,竟还似是对此无所知觉。 也或许,是被吓得浑身发麻,恍惚中失去了知觉罢。 她只觉得自己满头满脸地都在那里出着虚汗,怎么擦也擦不完。 结果,这三擦两擦地,竟是不觉景儿地,将她脸上的妆都给擦掉了。 稍带着,她上嘴唇上粘着的那一撇小胡子,也已不知在何时,便被她给擦得不知掉到地上的哪个树叶缝隙、犄角旮旯里去了。 她还在那里擦着。 无所知觉、满心尴尬地擦着…… 萧玄芝这边厢还在那里战战兢兢地擦着虚汗呢,而她慕皇后那边厢,却是已经收拾完了自己脸上的妆容。 收拾完了自己脸上的妆容以后,那慕皇后竟然还好整以暇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将自己的脸照了一照。 觉得不失凤仪之后,她这方才缓缓地抬眼向那萧玄芝望去。 旋即,那慕皇后便凤躯一震,直踉跄地退后了三五步。 她背倚着一棵银杏树的树干,哆哆嗦嗦地抬起右手将那萧玄芝指着。 花容失色地在那里杵着失语良久,她慕皇后方才语声颤抖,惶惶然、大惊失色地哀声道:“萧贵人?!——” 萧玄芝虎躯一震,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往上嘴唇的人中附近一揪,旋即暗叫一声不好。 ——“坏了!嘴上的毛儿没了!” 旋即,她便连滚带爬、身形狼狈地跪伏在了地上,将那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直恨不得把些浆糊来将它给糊在地上。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这次第、怎一个窘字了得?! ☆、20 萧玄芝正跪伏在地,兀自在那里臊眉耷拉眼着,却见那慕皇后扑哧一笑,柔声打趣道:“萧妹妹倒是好兴致呢。~~” 萧玄芝丝毫不敢去触碰那慕皇后的视线,只低眉顺眼地跪伏在地,僵硬着身体又伏了伏身,闷声道:“臣、臣妾惶恐……” 若是现在她的眼眉前儿能有个地缝儿,那么,无论多窄她都愿意钻。 钻进去便索性死在里面不出来了。 如此尴尬、如此窘迫,直使得她萧玄芝恨不就死! ——“可毁了!……我、我可是想着……我之前好似是将她骂作‘死婆子’来着的……罢?……” ——“完了完了完了!……毁了毁了毁了!……我萧大侠的这条小命儿啊,想必如今便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如此想着,萧玄芝痛不欲生地闭上了眼。 只闻慕皇后婉转一笑,继续打趣道:“本宫可是记得,咱们家萧妹妹岂不是旧疾在身、常年卧病,既晒不得日头、又走不得路么?——怎地?这只换了一副妆容,这病便好了,可以出来欢蹦乱跳了么?~~” “臣妾……臣妾……” 萧玄芝筛糠似的跪伏在地,咯吱咯吱地紧咬着后槽牙,一张鹅蛋脸红得竟是跟个猴子腚似的。 见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慕皇后不禁失笑出声,无奈似的摇了摇头,方才柔声说道:“萧妹妹,你不必如此惶恐。我并不是想要追究你入宫经年,不来请安的罪责,也不欲怪罪你曾犯上僭越地将我骂作‘死婆子’一事。” 萧玄芝闻言,不禁浑身一凛。只跪伏在那里硬着头皮腹诽道——“哼哼……是,你是不欲怪罪,但你倒记得真切……” 又听那慕皇后继续说道:“——你且放心起来说话便是。这里没有萧贵人和慕皇后,也没有逍遥王爷和秋雨宫女。 我与你平辈论交,你便唤我一声闺名,叫我‘幽兰姐姐’罢。——萧妹妹的闺名,我想着应是‘玄芝’,可对?” 萧玄芝这才满心忐忑地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尴尬地点了点头,颤声道:“劳烦……劳烦姐姐能够记得……” ——“她的真名……原是唤作‘慕幽兰’的啊……” ——“嘻~~这名儿可真真是好听极了呢……” 一时间,萧玄芝竟是又忍不住地神思恍惚起来。 隐隐之中,竟还似是多了一份熟悉之感。 慕幽兰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倒不是故意去记的呢。” 萧玄芝微一挑眉,迎着她的目光,探询道:“哦?怎么说?” 慕幽兰缓缓说道:“陛下召幸宫嫔的《春恩册》上又没有你的名字。我只是在你入宫的时候,偶然览了一眼你的名帖,便就此记下了。 ‘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萧妹妹的名字,可真真是好听得很呢。我只是因为喜欢这好听的名字,是以、才便将它给记下了。——却不知,萧妹妹的表字,又是作何解得? ——你且等等,我先猜上一猜。玄芝……神灵芝草……如此想来,当是拟作‘灵草’,方才足以衬托。如何?” 萧玄芝点了点头,恭谨说道:“幽兰姐姐蕙质兰心,说得对极了。” 见这位慕皇后只字不提先前的“问心有愧”一事,是以萧玄芝便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不再觉得像之前那般地惶恐、尴尬了。 微微一笑,慕幽兰柔声说道:“芝芝,你且先在这里等一下罢。我这便去叫海棠带来一身太监的衣服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5 给你换上。 毕竟你的胡子掉了,如今想是也不能扮成王爷混出去了。如此、你便只能稍作委屈,扮成太监,从这里溜回去罢。” “这……芝芝……呵呵……”这个称呼直听得萧玄芝头皮发麻。 苦笑一声,稳了稳心神,萧玄芝方才抬眼去看慕幽兰,恭谨道谢:“如此,那便多谢幽兰姐姐了……” 慕幽兰柔婉一笑,曼声悠扬道:“芝芝,那我便先走了。海棠一会儿过来给你换上衣服以后,你便回宫去恢复往常打扮,来我宫里与我稍事清谈,可好么?——你这样有趣的人,实在是千年难遇,姐姐可想听听你的故事了。” 萧玄芝尴尬地挠了挠头,又讷然地点了点头:“哦……好……” 慕幽兰扑哧一笑,打趣道:“逍遥王爷是个风流倜傥的逍遥浪子,却不想,我芝芝妹妹竟是个含羞带怯的娇俏佳人呢? 你若是生在了那梨园里头啊,那可不得了喽~~这天底下的武生、扇子生、花旦还有那刀马旦,岂非俱是得要丢了饭碗?” “我……我哪有他们那么能唱会演的啊……” 萧玄芝神色憋屈,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地回嘴道。 虽然她实际上的确是挺能唱会演的。 慕幽兰忍俊不禁,柔声道:“哟~~却不想,我芝芝妹妹倒是个机敏聪慧的孩子呢?竟可以听得出我这是在揶揄于你。——嘻嘻,姐姐我呀,可是愈发地喜欢你了呢~~你这孩子,可真真是有趣极了~~” 调笑过后,慕幽兰便整理好了略显凌乱的衣衫,又对萧玄芝柔婉一笑,旋即脚步盈盈地翩然走远。 走了两步,她慕幽兰却又弯了弯腰,倾身将那先前挣扎之中落到一旁的那一片梧桐叶子给捡了起来,旋即将它对着光亮看了一看,盈盈一笑,曼声道:“哟~~不想这背面竟是还写得字呢~~” 说着,便将那片梧桐叶子翻转过来。 只见,那梧桐叶子的背面,潇潇洒洒地落着萧玄芝那一笔俊秀飘逸的蝇头小楷,写着——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嘻~~……” 悠悠开口将之细细念出,慕幽兰便翩翩然地回转身子,将两只手指拈了那片梧桐叶子,又轻轻地将它晃了晃,悠然笑道:“芝芝妹妹这字,写得可煞是好看呢。~~” 萧玄芝俏脸一红,扑将上去,便欲作势抢夺:“你……还我!……” 只是,却被早有提防的慕幽兰给一闪身躲开了。 只见她慕幽兰眉眼盈盈,狐狸似的促狭笑道:“怎地?这送出手的东西,可还是准备再要回去么?” 萧玄芝鼓着腮帮子气得直跳脚,在那里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我!……哼!——臣妾这东西,可没说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呢!” 萧玄芝特意把“皇后娘娘”这四个字咬得狠狠的。 慕幽兰叹息一声,微垂着眸,抿了抿唇。 良久,她方才悠悠开口,缓声说道:“嘻~~不是便不是罢,总之我收下了。这落在地上的,便是无主的东西了。 既是让我给捡到了,那么,便自然是属于我的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芝芝妹妹,你……确是来得晚了呢。……” 风有些大,秋叶飒飒。 吹在人的心上,不禁有些凄凉。 ☆、21 “原是……我来晚了么?……” 萧玄芝凝眸看着慕幽兰,幽幽的语声就似是从那虚空之中挣脱出来的一般。虚虚晃晃、飘飘摇摇,使人听得不大真切。 慕幽兰怅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是,你来晚了。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些心动,但也只是‘有些’。 芝芝妹妹,你若能够早遇到我十年啊,那么,说不准呀,我的这颗心,便是愿意托付给你了呢。” “十年……”萧玄芝喃喃咂味。 忽然,她浑身一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慕幽兰,颤声说道:“你……你入宫伴君……至今不是才将八年么?!……你……你竟然……你竟然早已对人心有所属了么?!……” 慕幽兰缥缈一笑,点头道:“是。不瞒你说,我的这颗心呀,早在十年之前,便被一个可爱的少年郎给捡去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不慎捡走了我的心。是以,那颗心呀,他至今都没有归还于我呢……也不知,是不是撂在他的那里,早已蒙了许多尘埃了……” 萧玄芝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难抑心痛地颤声说道:“幽兰姐姐……却不想……你……你竟是一个可怜人呢……” 慕幽兰抿唇一笑,直望向她,柔声道:“好妹妹,你是个聪明人。枉负你的一片真心,姐姐实在对你不住。……” 萧玄芝惶惶然地垂下眸去,暗自紧了紧双拳,狠狠地摇了摇头,痛苦万分地将眼睛闭上,强忍苦涩地闷声说道:“怎会?……我、我不怪你……莫说是不会怪你了,我知你心中有我,我却还……却还欢喜得很呢…… 我能够得你这一句话,我便已经觉得知足了……兰姐姐……我……我实在是觉得知足了……” 萧玄芝发狠似的咬着牙,勉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慕幽兰略一思量,终究还是走上前去,轻轻地与萧玄芝相拥。 她将半边脸埋在那人的颈窝,柔声说道:“还好你是女子……” “还……好?……”萧玄芝似有惊惶地张开眼睛,茫然问道。 慕幽兰点了点头,柔声道:“若你真是一名男子,那么,我便不能够同你这般亲近了。 我到底还是皇后,是以,我的身子便只能是属于陛下的。能够碰我这副身躯的男子,也只能够是陛下。 如此,我便算是对那‘逍遥王爷’稍有好感,也却还是不能够有丝毫越礼之举的。但若是你想要,那么、我便可以给你。…… 好妹妹,只怪我早已心有所属。——枉负你的一片真心,姐姐实在深感愧疚。若能够在这上面给你丝毫的慰藉,那么,我便任由你予取予求。” 说完,慕幽兰轻轻地在萧玄芝□□在外的锁骨上落下浅浅一吻。 萧玄芝只觉一片清凉、柔软的触感轻点在她的皮肤之上,不禁身体一酥、神思一晃。 只是、她虽心中痒痒,却并没有丝毫动作。 默然地在那里站了良久,她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抿唇一笑,柔声道:“兰姐姐,你这便是看轻我了呢。…… 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只愿疼惜你、爱护你,我只求能够看着你好、看着你开心。于我而言,这样……便足够了。 我不要你逢场作戏,在那锦绣帐帷之中曲意逢迎于我。毕竟,你在皇上面前逢场作戏,的确是已经够累的了。…… 你心有所属,却还要在别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6 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兰姐姐,我不想让你这样,我也不忍……让你这样……我……我既是倾心于你,那么、我又怎会忍心让你委屈、作践自己呢?…… 迫使着你违心讨好、强作欢颜,那样的你,与那些委屈自己、在青楼艺馆里卖笑、卖身的姬妾,又有甚么两样?…… 我……我疼惜你、爱护你尚且害怕不及,我又怎能……怎能忍心让你在我面前也做那违心之事呢?……” 慕幽兰垂眸敛目,柔声说道:“嘻……实在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一个如此深情之人呢……唉、我若能够早些遇到你便好了……好妹妹,这如今呀,我的确是又多喜欢你了一些呢……” “兰姐姐……你……值得么?……” 萧玄芝小心翼翼、指尖颤抖地轻揽上慕幽兰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轻声说道,“为一个永远都不会与你有结果的人在这里守心执著,你……值得么?……” “我虽身不由己,但心、却是可以由己的呢。” 慕幽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轻声说道:“自然是值得的。那位少年郎,曾于我有过救命之恩。 我的这条命,便是教他给救回来的。若是没有他的出手相救,那么、我便早已死在山林、尸骨不存了…… 是以莫说是将一颗真心托付出去了,便算是让我为他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想必,如今已是十年过去,那位少年郎啊、想是早已娶妻生子,与自家娘子伉俪和谐、举案齐眉了罢?…… 呵……如是那般,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毕竟……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他……他自是、合该娶一个好妻的……” 说着,慕幽兰竟是紧紧地攥住了萧玄芝的衣襟,难抑心痛、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些话,她向来是从不与人言说的。 便是连自家陪嫁进来的贴身丫鬟海棠,慕幽兰也是从来都未有将这些心里话与她说过的。 萧玄芝浅浅一笑,轻拥着她,柔声说道:“兰姐姐,你能够与我说这些心里话,我便已是再开心不过的了…… 你放心,以后,在这宫闱之中,明里暗里的,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护你周全,使你永保圣眷,在皇上百年之后,稳稳地坐上太后之位。 ——自然,我也一定会让我的好徒儿,温婕二公主对你多施照拂,将你像生身娘亲一般地好生对待。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那么、我便绝对不会让人加害于你,也绝对不会让人给你找不痛快。…… 兰姐姐,你能在我的面前心无芥蒂地向我说这样一些真心实意的话,那么、我便算是为你死了,我亦是心甘情愿的……” 慕幽兰哽咽道:“你……你这傻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你难道要让我愧疚死么?!……” 说着,慕幽兰轻咬着下唇,故作嫌恶地捶打起了萧玄芝的肩膀。 只见,萧玄芝却是轻轻地将慕幽兰的手腕捉住,盈盈笑着,柔声道:“兰姐姐,我……可以问你一句话么?” 慕幽兰嘤咛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你说。” 萧玄芝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如果……如果将你的心捡走的那人,他能够将你的心还归于你……那么,你可是愿意将它托付给我么?……” 慕幽兰垂下眼眸,羞赧一笑,点头道:“若是看到了他的白纸黑字,使我断了念想……那么、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萧玄芝喜不自胜,花枝招展地笑道:“嘿嘿~~这便好办了~~” 慕幽兰不解道:“嗯?如何好办?” 忽然,她心中一动,旋即在萧玄芝的怀里踮起脚尖,照着那人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失笑道,“你这孩子!该死!……” 萧玄芝点了点头,柔声笑道:“兰姐姐的名中不愧是有一个‘兰’字呢,实在是蕙质兰心。 嘻……不想啊,竟是被你给猜到了呢~~——或许,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也说不定呢。~~” 正如慕幽兰所料想的那般,萧玄芝的心里如今已经有了打算。 她准备动用自己身为逍遥王爷的权柄,去民间寻找那位不慎将她兰姐姐的心给捡走的小弟兄。 然后,从他的手中,将那颗真心讨要回来,再将之放到自己的怀里揣起来。 慕幽兰神思恍惚地痴痴说道:“可是……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人海茫茫的,怎生还能找得到呢?……” 萧玄芝嘻嘻一笑,撇嘴道:“那~~你便管不着啦~~——便算是他将那窝子给筑在地底下啊,我也是会想尽办法,把他给刨出来的。~~” 慕幽兰婉转叹息,提起右手食指,故作含嗔带怒地照着萧玄芝的眉心一点,哼声道:“你呀!……” 萧玄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呐、兰姐姐,你且先回去收拾一下罢,看你这花容凌乱的,多难看呀?~~还是快些回去沐浴更衣,恢复皇后娘娘雍容端庄的本来模样罢。~~” 慕幽兰嗔她一眼,照她腰上轻轻一拧,故作嫌弃地说道:“哼!却不知是哪个登徒浪子将我害成这般花容凌乱的模样的?她倒还好意思觍着张脸在这里大言不惭?!” 萧玄芝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心中微动。 稍时,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微微低眉,凑在慕幽兰的耳边轻声说道:“兰姐姐,你若是再用这般柔情似水的目光勾我,我便真的要忍不住将你给非礼了呢~~——还是说……你竟真将我给当成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么?……” “坏嘴!……” 慕幽兰俏脸一红,屈起粉拳,又在萧玄芝的肩头上不轻不重地捶打了一下,又婉声取笑道,“那么,萧贵人也请切记,稍后去坤和宫请安的时候,断不能失了雍容。——若不然,本宫便要给你安个‘凤前失仪’的罪名,将你绑起来打板子了!~~” 萧玄芝微微低眉,促狭一笑:“哦?~~是兰姐姐亲自动手么?~~” 说着,捉住慕幽兰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将她的纤纤玉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巧笑嫣然地柔声说道:“若是兰姐姐亲自动手,那么、你便是将我给打死了,那也是无妨的。——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便足以含笑九泉了。~~” 慕皇后旋即站直身体,将这贱嘴辣舌、且还生生儿地讨厌死个人的萧贵人给推远了两步。 于是,慕幽兰恨声说道:“油嘴滑舌!该死!……” 萧玄芝端起手臂、将拳头虚握着抵在鼻尖,哧地一笑,却只是在那里眉眼盈盈地婉转勾她,并不说话。 这一下,她慕幽兰竟是被那萧玄芝给盯得有些心旌飘摇、如波动荡了。 然而,只一瞬间,她便神色仓皇地回过神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7 来。 接着,慕幽兰便俏脸微红地顿足说道:“小芝芝!你且在这里给我老实儿等着,不许乱跑!稍时便教海棠给你送衣服来!” 萧玄芝故作一本正经地将双手交叠在身侧,屈膝福了一福,婉声说道:“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慕幽兰狠狠顿足,秀眉一横,故作厉色。 稍时,却终究还是憋不住笑。只一瞬,她慕幽兰便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直欲打跌:“胡闹!……” 说罢,她翩然转身,云袖一扬,便欲婉转离去。 只是,她方才迈步,便被那萧玄芝给迟疑着开口叫住了:“兰姐姐……” 慕幽兰悠然转身,流目顾盼地揶揄道:“怎地?好妹妹,你可是不舍得将你姐姐我给放走了么?” 萧玄芝腾地一下红了脸,哆哆嗦嗦地低垂着眸,极力地避开那人的视线。 呼吸凌乱地喘息两声,她方才哼声道:“谁不舍得……才不是呢!——” 慕幽兰语声柔柔:“那是为何?~~” 萧玄芝略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缓声道:“就是……你……你能不能别叫我‘小芝芝’啊?……咱换个称呼行么?……” 慕幽兰端起手臂托着下颌,不解道:“哦?为何?” 萧玄芝端起手臂,微蹙着眉,扶额道:“就是……我……我平常都是管兄长陛下叫‘大耗子’的……结果你竟搁这场儿管我叫‘小芝芝’……我、我跟他又不是一对儿……” 慕幽兰垂眸敛目,故作一本正经地沉吟片刻,方才抬眼说道:“原是如此……那便不如这样罢。既然你的表字拟作‘灵草’,那么,我往后便将你唤作‘灵儿’,如何?~~” 萧玄芝心中一动,微垂着眸,喃喃地将之重复了一遍:“灵儿……” 慕幽兰挑眉问道:“哦?不喜欢么?不喜欢那便再换一个。” 萧玄芝慌忙摆手,正色道:“没有!喜欢!怎会不喜欢呢?!——我、我只是……只是从未被人这般唤过……” 慕幽兰微微颔首,打趣道:“哦?不想我竟是这第一个?” 萧玄芝轻轻地蹭了蹭鼻子,含羞带怯地点头道:“嗯……” 忽然,她似是又想到了甚么似的,微皱着眉,抚掌道:“兰姐姐,我如今还不知道你的表字拟作甚么呢。” 慕幽兰含笑道:“嘻嘻~~反正比你的好听~~” 萧玄芝勾起小指挠了挠眉梢,闷声笑道:“既是好听、那你便告诉我了呗~~作甚么却在那里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慕幽兰摆了摆手,眼波盈盈地勾着萧玄芝,讳莫如深地笑着说道:“你且先猜着,等我回去再与你细说~~ ——你若猜对了,那便有赏~~你若猜错了……哼哼~~那姐姐我可就要欺负你了呢~~” 萧玄芝一下便被她勾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她直在那里不住地痴痴笑着,竟似是都要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嘿嘿……嗯……好~~……” 于是,慕幽兰这才点了点头,翩然转身。 她脚踏莲花碎步,足下流风地倏忽远去。 只一忽儿,便不见了芳踪。 ☆、22 沐浴完毕,梳妆打扮过后,萧玄芝便换上了那如云霞般绮丽、缥缈的靓丽宫装,满心欢快地携了新月和寒星,乘着一顶轿辇,往慕幽兰的坤和宫去了。 在这之前,她自然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与新月和寒星说了。 来到坤和宫,在宫门口下了轿子,萧玄芝便莲步轻移,踏着流星碎步,飞快地来到了坤和宫的宫里。 她面容康健、龙行虎步,浑不似传闻之中的那般娇柔柔、病恹恹的模样。 直惹得那些从未见过这位萧贵人的宫人们惊愕侧目、惊为天人,直在那里抚膺长叹,将之以为是天上的哪个仙女儿下凡。 不消片刻,她便远远地将新月和寒星甩在了后面。 而这时,慕幽兰也早已沐浴更衣,端庄雍容地坐在正殿的偏阁里候着了。 随后跟上来的新月和寒星,则被慕幽兰的贴身宫女海棠引去了偏殿坐着喝茶、吃水果去了。 慕幽兰早已着意宫人退避,非召见不得靠近偏阁。 来到偏阁,萧玄芝便心有惶惶、呆呆地愣在了那门口。 片刻过后,忽又垂眸敛目地直望着身前两尺的那一方地面,似是有些手足无措地整理着身上的宫装衣摆和交领等地方。 总觉得这也不对劲儿、那也不对劲儿,这也有失仪容、那也有失仪容的,一时间,却是没有伸手前去叩门。 “可来了么?” 萧玄芝正在那里作作索索、窸窸窣窣地整理着,忽地,屋内传来了慕幽兰那柔柔软软的声音。 萧玄芝不禁浑身一凛,下意识地仓皇抬头。 便是在抬头那一刻的当口,只闻“吱呀”一声,偏阁的门,便被那人向里面给打开了。 撞进眼帘的,便是那身着更为斑斓、更为炫目、更为华贵也更为绮丽的锦绣宫装的慕幽兰。 到底人家还是皇后娘娘,是以,慕幽兰的衣食用度,自然是远在那正六品的贵人萧玄芝之上的。 痴痴地将那人流光溢彩、撷云挽霞的昳丽形貌望着,渐渐地,萧玄芝竟是不禁地有些自惭形秽、也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 萧玄芝心说:若说那人是皓月,那么,自己便是连天上最黯淡的那一颗星子都似也不及呢。 那人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人牵心动魄。 萧玄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人的视线,指尖颤抖地在那里故作淡然地绞着手指,丝毫不敢去迎那人的目光。 湘妃……洛神……瑶池仙子……素娥婵娟…… 文君……婕妤……昭君玉环……西施貂蝉…… 萧玄芝心想,无论是那天上的、还是这地下的,死的、还是活的,真的、还是假的,便是哪个,都是美不及她的。 饶是素日里头舌灿莲花、妙语连珠,满嘴不住地跑着那些子哄人开心的轻薄言语、淫词艳曲,而如今,她萧玄芝却是已真真正正地心感词穷了。 萧玄芝她这方才发觉,无论是将多么高洁傲岸、清丽脱俗的雅致词语安放到那人的身上,便都是对她的亵渎。 她太高贵了,高贵得不可方物。 慕幽兰流目顾盼地勾着萧玄芝,浅笑打趣道:“哎哟哟~~这脸上没了锅底灰呀,咱们家灵儿可确是多了许多俊俏、清朗呢~~浑不似我初见你时的那般模样,病病恹恹、埋埋汰汰的。如今呀,可是真真儿是好看极了~~” 萧玄芝头皮一麻,旋即鼓着腮帮子,俏脸微红,垂下头去,闷声说道:“就、就你眼尖……” 慕幽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8 兰柔柔一笑,伸手挽过萧玄芝的手臂,将她拥入阁中。 又回过身去,“咔哒”一声,将门闩落下。 然后,她便巧笑嫣然地凑到萧玄芝的耳边呵气如兰:“宁静淡雅,香远益清。咱们家灵儿,可恰似个清丽脱俗的出水芙蓉呢。~~” 萧玄芝指尖一颤,垂眸敛目,闷哼道:“作、作甚么轻薄于我……尽、尽说些子讨人嫌的浑、浑话……” 慕幽兰抿唇一笑,曼声说道:“哦?本便是个玲珑娇俏的可人儿,怎竟当不起这些子‘浑话’么?” 萧玄芝浑身颤抖、狠命地低着头,只差要将自己的下颌抵在胸上了:“我……我……我方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浑身脑仁儿疼……我、我得回去了……” 慕幽兰扑哧一笑,揶揄道:“哦?‘浑身脑仁儿疼’?却不知,咱们家好灵儿可长了多大的一颗脑仁儿?” 萧玄芝紫涨着脸,即刻便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就死。 慕幽兰微微一笑,指腹轻扫过萧玄芝的下颌,柔声道:“算了,不拿你消遣了。这天可怜见儿的。——坐罢。好灵儿,你是准备先与我说故事呢,还是先听听我的故事?” 萧玄芝抿了抿唇,闷哼道:“我、我还是先听听兰姐姐的故事罢……” 慕幽兰将眼波盈盈向她一扫,柔声道:“哦?为何?” 萧玄芝将手藏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抓着自己裙子的下摆,颤声说道:“我……我如今满脑子的糨糊……怕是说不成了……” 萧玄芝早已被慕幽兰的眉眼盈盈勾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飘飘摇摇、恍恍惚惚了。 慕幽兰忍俊不禁,扑哧一笑,点头道:“如此,也罢。——那我便先与你说些子我的故事罢。” 萧玄芝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将她望着。 于是,慕幽兰便坐在那里,为两人各倒了一盏茶。 旋即,眼神放空,虚空地凝着一个缥缈不及之处,将自己的故事向萧玄芝娓娓道来: “那是我十六岁时的事情了…… 那年,我本是要入宫侍君来的。头着入宫的前一月,我与几位姨娘去那庙里上香,便是当年三月十五的庙会时候了。 头前儿的许多天,洇洇润润地连着下了好一阵子的春雨,到三月十五的当天清早,才将放晴,见了阳光。 去到山上时,方见人特别地多。因着前一天才将下过细雨,是以石阶路滑、山石松动,我便被那拥挤的人潮给挤到石阶边儿上去了。 紧接着,便不慎踩上了一块儿因沾了雨水而松动的山石,旋即,我便身子一歪,眼看着便要摔下山涧去了。” 萧玄芝不禁听得浑身一凛、头皮一炸。 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搁在桌上,紧紧地握住了身前的茶碗。 眼神中,似有强作按捺的激动。 慕幽兰宽慰一笑,只当她是紧张自己,当下并不多心,抿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道:“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少年郎冲将出来,当下便不迟疑地出手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到他的怀里紧紧护着,随我一同滚下了山涧。 那少年郎将我护得紧紧地,他的臂弯直撑在我的脑后,极力不让我磕碰到那山石。…… 而他自己……他自己却被那些棱角锋利的山石给磕碰得浑身是血……身上……竟没了一处囫囵的地方…… 我疼惜他,便向他说,‘小哥儿,我知你身有功夫,你且快松开手,任我滑下去罢,因我而死,你实在是不值当的。’…… 谁知,他却心一横,将我在他怀中护得更紧。任凭我在那里捶他、打他,他都是紧咬了牙,死活不愿放手。 又滚了一会儿,他看见不远处的山崖上伸着一只青松。他便……他便伸出手去勾那青松…… 为了去勾那棵青松,他竟是毫不畏死地迎身撞向一块棱角锋利的山石! 那……那般划破皮肉的可怖声音……我……至今都还记得……他那时……可得有多疼啊……” 如此说着,慕幽兰不禁低下头去,颤抖着双肩,垂泪涕泣了起来。 萧玄芝眼神放空,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双手捧起茶碗凑到唇边,又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勉强稳住起伏的心绪。 拭泪良久,慕幽兰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垂眸说道:“然后,他便勾住了那棵青松。又踩着青松,将我背到背上……接着,他便背负着我、十指紧抠着泥土,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山上。 在他的背上时,我清楚地看见,他浑身是血,衣服……都被染红了。而且,每爬一步,他便流一步的血…… 他的指尖都被磨破了,他却还在那里强撑着攀爬……他自己都浑身颤抖、摇摇欲坠了,却还是将我在背上驮得稳稳的,直将我给驮回山上…… ——后来,便是因为他,我才于在家休养的那两年间、拜师学了功夫,只愿以后再遭危难之时可以自救,不致拖累别人。 那期间,我虽着人四处打听,却总也找不到他。是以……两年之后,我便怀着对那位少年郎的痴望和眷恋,入宫侍君,方至今日……” ☆、23 倏然,伴随着“嘭”地一声闷响,萧玄芝竟是手上使力,不自觉地将掌中的茶碗给握碎了。 慕幽兰唬了一跳,慌忙起身扑到萧玄芝的身侧,拍开她的手掌,甩去她掌中的碎瓷,使手帕仔仔细细地在那里为她擦拭着。 不消片刻,她右手拇指根下的大鱼际处,便缓缓地洇出血来。 慕幽兰狠狠跺脚,急切道:“你这孩子!在那里着急作甚?!我……我现在可不是好好儿地么?!——你等着,我这便给你拿止血散来!——” 说着,她便回转身子,脚步仓皇地向橱柜那里跑去。 只见,萧玄芝倏然起身,从背后紧紧地将慕幽兰给扣进怀里。 良久,她才浑身颤抖、情难自抑地痴痴说道:“是你……兰姐姐……原来是你……这么巧……原来是你……想不到……竟然是你……” 被萧玄芝扣在怀里的慕幽兰却不挣扎,只不解道:“灵儿,甚么是我?——哎呀!你快将我放开!你的手上还流着血呢!——” “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 萧玄芝紧紧地扣着慕幽兰,难抑哽咽、语不成句地说道,“兰姐姐的表字,我猜,应是拟作‘含薰’的……对罢?……” 慕幽兰浑身一凛,颤声道:“灵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玄芝抿唇一笑,幽幽说道:“是你告诉我的,我怎么不知道……便是连这首诗,我也是为了你而背下的呢……” 慕幽兰眉毛微蹙,一时不解,只讷讷说道:“灵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39 儿,你这是何意思,我却不懂呢……” 萧玄芝哼笑一声,语含柔情地缓声说道:“兰姐姐,你的故事,似是还没讲完罢?……那么、这下面的故事,我便代你讲了罢。 那少年将你驮到山上放下以后,又回身问了你的名字,他好像说得是——‘这位姐姐,你生得当真好看。美得就似是一朵、盛开在河源清浅处的君子兰一般。我猜,你的名字,一定也像君子兰那样一般地好听。’ 然后,你便告诉了那少年,说你的表字拟作‘含薰’,至于名儿是甚么,你可能说了,也可能没说,只因那少年人只听了一半儿,便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兰姐姐,我说得……可对呀?……” 慕幽兰直在那里听得浑身颤栗、难以自抑。 良久,慕幽兰方才恍然一笑,语声淡然地缓缓说道:“不想……你竟是我心心念念着的那位少年郎呢……呵……原来,我心心念念着的那位‘少年郎’,竟然……竟然是名女子……” 萧玄芝抿唇一笑,取笑道:“怎地?你莫非是后悔了?——后悔这多年痴望,竟托付在了一名女子的身上?” 慕幽兰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轻轻灵灵地捉住萧玄芝的右手手腕,将她的手掌凑到唇边,轻轻地舔舐着她鱼际上鲜血。 萧玄芝的肩膀不禁一抖:“唔……” 慕幽兰抿唇一笑:“怎么?” 萧玄芝鼓着腮帮子闷声说道:“没、没甚么……便只是觉得……怪痒痒的……手上怪痒痒的,心里……也怪痒痒的……” 悠然长叹一声,慕幽兰缓声说道:“灵儿,我不后悔呢……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对你托付心思……呵、若说后悔呀,我也只是后悔与你相遇得太迟了。 只怪我当年愚钝,只着人去打听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而没有想到去打听女子……若是当年我便知道你是女子了,那么……便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是愿意随你去的……” 说着,又低下头去,轻吻一般地,轻轻舔舐着萧玄芝手掌上的血痕。 萧玄芝抿唇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在当年你没有找到我呢~~若是当年你便找到我了,那时、我却还没有对你托付心思呢。 如此,那我岂不是便将你给错过了么?——是以,你如今将我给找到了,岂不是刚刚好的么?” “刚刚好、的么?……” 慕幽兰缓缓地放下了萧玄芝的手,接着,双肩一抖,挣脱了她的怀抱。 一时间,萧玄芝竟是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就好似是缺失了些甚么似的,虚虚浮浮、无所依靠。 她有些发怔地看着慕幽兰,一时失语,不知她将要作何打算。 只见,慕幽兰面向着她,脸上似带了一抹微醉的酡红,柔声道:“少年郎,你……可是愿意……看看我的身上,是否落下了创伤?……” 萧玄芝浑身一凛,身上的三万六千根汗毛竟似是要尽数炸开一般。 不觉间,她竟是心潮澎湃、绮念横生,连带着她的身体,也渐渐地变得有些燥热了。 直在那里虚空地翕张着,只等待用甚么去将它填充。 萧玄芝难抑颤抖,哆嗦着嘴唇,似是关切、似是忧心、似是雀跃、又似是探询地直望慕幽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兰姐姐……我……可以么?……” 话一出口,她方觉她的声音竟是变得如是嘶哑,直像那久旱之中的干涸河床,直等得天降甘霖将它滋润、涵养。 她心中惶惶,略有些艰难地微微动了动喉咙。 慕幽兰神色迷离地微微一笑,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旋即,她便指尖一勾,挑开了自己的宫绦。 紧接着,那腰封便翩翩然地滑落在了地上。 再然后,她便像那破茧之蝶一般地双肩微抖——那一身锦绣宫装,便似那多余的蚕茧一般地,自她的双肩滑下。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萧玄芝只觉轰地一声头皮一炸,只差便要浑身酥软地委顿到地上去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慕幽兰那□□的身躯,满心擂鼓似的沸腾着。 然而,她竟只是在那里恍若失神般地定定站着,却不上前。 慕幽兰抿唇一笑,向前小小地迈了两步,柔声说道:“怎地?竟有这般好看么?竟是让你看得如此发痴~~” 萧玄芝喉头微动,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表情呆滞地痴痴点头,颤声说道:“嗯……好看……白璧无瑕……娇俏玲珑……端地是、好看极了……” 慕幽兰柔声道:“既是好看,那你为何不来亲近?” 萧玄芝痴痴地摇了摇头,眼睛却依然瞬也不瞬、直勾勾地盯着身前那人的玲珑身躯:“呒嗯……圣人说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再、再者说了,你、你也没让我碰呢…… 正所谓,‘不告而取谓之窃’,这窃香偷玉,实、实为君子所不齿……是、是以眼馋也不能碰……我……我光看看就行了……嗯、看看就行……” 慕幽兰扑哧一笑,索性婉转上前投怀送抱,打趣道:“实不想、我灵儿妹妹竟是一只吓唬人的纸老虎,嘴上厉害,心里却胆小如鼠呢~~ 如此、那我便这般模样地在你身上挂着罢。好灵儿,你可千万莫要动手。你不是君子么?~~岂不还号称坐怀不乱么?~~那便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够把持到甚么时候。~~” 慕幽兰如斯曼妙的曲线隔着萧玄芝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直将她勾得满心痒痒,似有只鸿毛在她的心上翩翩撩拂一般。 萧玄芝咬了咬牙,索性心一横、身一挺,旋即目视前方,做毅然赴死状在那里直挺挺地站着。 却见她极力地压抑着胸口的起伏,在那里喘息粗重,紫涨着一张脸,颤声说道:“那……那你便……便这样挂着罢!……我……我不怕!……” 紧接着,慕幽兰的纤纤玉手便在萧玄芝的脖颈上恰到好处、力道适中地拂了一把。直将她撩拂得浑身酥软、两股战战。 萧玄芝双目噙泪,咬牙切齿地喘息道:“兰……兰姐姐……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慕幽兰秀眉一挑,宛转悠扬地柔声笑道:“我只说了不让你动手,却未曾说过我自己不动手呢。~~” 于是,又伸出指尖,在那倒霉的萧玄芝的下颌轻轻地刮了一下。 萧玄芝心中痒痒,不禁双膝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过去。 好在,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慕幽兰的双肩。 且是,扶住了她□□光滑的双肩。 萧玄芝浑身炸毛,站定以后,慌忙惶惶然地放开了手,直在那里手足无措,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给剁了。 慕幽兰巧笑嫣然: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0 “你动手了呢。~~” 萧玄芝眉眼一横,冷哼道:“是!我动手了!你要剁便将它给剁了罢!——与其固执守戒害得你在地上摔伤,实不如破戒护你周全要紧。事态轻重,我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慕幽兰微微一笑,柔声道:“好灵儿,这话说得姐姐爱听~~有赏~~” 萧玄芝强抑颤抖地喘息一声,低眉顺眼地小心问道:“那……我、我可以摸一下么?就、就摸一下……” 慕幽兰轻轻地点了点头,仰面看着萧玄芝,柔声道:“自然是可以的,且是、几下都好。” 于是,萧玄芝这才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去,只将最柔软的指腹在慕幽兰的皮肤上不施力道地轻轻触摸着。 她一点一点地小心摸索着,就像是在鉴赏一匹举世无双的精致丝绸。 她的眼神里,也只有歆羡、赞叹和爱不释手,竟是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绮念。 只因那人太美了,美得使人陶然忘尘。 ☆、24 忽然,萧玄芝的指尖一颤,像被针扎了似的往后一缩。 她心中一紧,将单膝跪在地上,用拇指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在慕幽兰的下腹处轻轻地摩挲着。 许久,方才颤声说道:“这……是甚么?……” “是长合了的妊娠纹,怀孕过的女子才会有的。”慕幽兰的声音自上方悠悠传来。 萧玄芝喉头微动,颤声道:“怎地……生得这般丑陋?……” 慕幽兰的声音柔柔的,不带丝毫起伏:“只因怀孕之时,肚腹上的皮肉便被生生地撕裂开来,直在那里被扯成一绺儿一绺儿地,是以、长合以后,便落得此般的模样了。” 萧玄芝语声颤抖地哽咽道:“这……当真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鹤……” 慕幽兰眉毛微挑:“哦?这又是如何说得?” 萧玄芝浑身颤抖地喘息说道:“他……他怎生一点儿都不怜惜你呢?!……你、你这样好的一副身躯,怎可以……怎可以用来生孩子呢?!…… 他……他竟舍得让你为他生孩子?!……他怎么舍得……他为何舍得让你为他生孩子?!…… 我若生为男儿身,娶了你这样一个天仙似的可人儿,我便是宁愿绝后了,我也不舍得让你为我生孩儿啊!…… 你看……你看他把你给毁得!……你看他给你糟蹋得!……可恶!……这、这该死的!……” 如此说着,萧玄芝不禁狠狠地咬牙切齿起来。 “怎么?……你竟是嫌我这副身躯破败了么?……” 慕幽兰心知她是心疼自己,却不说破。只在那里故作黯然、故作失落地微微垂眸,咬着下唇、呜呜咽咽,竟似是要涕泣出来似的。 只是,先涕泣落泪的,却是她萧玄芝。 只见萧玄芝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慕幽兰的下腹。 旋即,她哆嗦着嘴唇轻轻地凑了上去,像是怕将她给弄疼了似的,小心翼翼地在那些斑驳的妊娠纹上轻吻着。 终于,她情难自抑,将脸颊轻轻地贴着慕幽兰的肚腹,颤抖着双臂环过她的腰身,失声痛哭起来:“我哪里嫌弃你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说的是他该死,才不是你该死呢!…… 我实在是……我实在是心疼死你了!……我真恨不能以身代之!……兰姐姐……我、我实在是恨不得能够代你承受这份苦痛啊!…… 小时候,我曾偷偷瞧见过我娘亲生我家妹妹时的那般模样。娘亲她……她那时流了好多血,也流了好多汗…… 她的面色也是那样地苍白,呼叫得也是……也是那样地痛不欲生、那样地撕心裂肺。……就好似是……就好似是有甚么东西在那里挣着她,将她给生生撕裂了似的…… 我单单就只是在那里听着,便已是觉得头皮发麻了,就似是整颗心都被生生地揪扯着似的那般疼痛了……我听者尚且如此,何况……何况是你们这些在那里活活儿生受着的人呢?!……” 如此说着,萧玄芝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一把将慕幽兰给捞进怀里,直似是要把她给在自己的怀中揉碎似的。 她哭得浑身颤栗、痛不欲生:“兰姐姐!……我实在是心疼死你了!……我直恨不得替你把所有的苦难和疼痛都给承受了!……你且让我疼罢!……它……它因何不是由我来代你疼呢?!…… 你这般柔弱,又这般惹人怜惜,他……他竟忍心要你承受那么大的苦痛!让你流那么多的血!……他怎能忍心呢?!他为何忍心呢?!……” 慕幽兰抿唇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好灵儿,姐姐实在是谢谢你了。有你这句话,姐姐便已觉得足够了。…… 只是,为陛下生衍孩儿、绵延子嗣,是我身为皇后、身为国母的责任。我便算是不想为他生,那也是义不容辞的。 ……但若是你,若你生了个男儿身,那么,我却是实心实意地想要为你生衍孩儿的,莫说是一个了,便是十个、一百个,我也是愿意为你生的。” 听她如此说着,萧玄芝不禁破涕为笑,直在那里不住地抹着眼泪,又哭又笑地满脸放炮:“那我可倒真得庆幸我没生为男儿身了呢。~~ 若我生为男儿、且知你有这份心思了,那么,在我娶了你的当日,我便痛痛快快地将自己给阉了。 既然不知有何方法能够让你避孕,那么、我便干脆将自己给阉了最为利索,这样,便不会害得你怀上孩儿、去生受那般地苦累了~~” 慕幽兰掩唇一笑,伸手去捶萧玄芝的肩膀:“你这该死的小灵儿,尽在这里胡言乱语地说浑话!——” 然而她自己却是先笑得花枝乱颤地,几乎快要挂在萧玄芝的身上了。 忽然,萧玄芝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沉声说道:“不对……这把自己给阉了似乎也不行啊?……若是没了那□□的二两肉,那你岂不是就捞不着去尽享那鱼水之欢了么?…… 嘶、真是的……这倒是个大大的麻烦了……却不知,有没有甚么好方法,又能将你给服侍熨帖了,又不能害得你生出孩儿来呢?……” “好灵儿,你想知道么?……” 慕幽兰缓缓抬头,直凝着萧玄芝的瞳孔。 萧玄芝不禁心头一颤,强忍着浑身颤栗,缓声说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两全的方法么?……” 慕幽兰点了点头,仰面望向萧玄芝,柔声道:“好灵儿,你若是想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于你。” 萧玄芝抿唇一笑,不避锋芒地低眉觑着慕幽兰,婉声说道:“兰姐姐,你若是想要让我知道,那便告诉我罢。” 慕幽兰忍俊不禁:“你这孩子,却是机灵得很呢。~~”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1 萧玄芝颤抖着声音喘息一声,打趣道:“总不及兰姐姐机灵。~~” 慕幽兰嗔她一眼,抡起巴掌照着她萧玄芝的左肩一拍,又顺势将手滑下,去扯她的宫绦。 萧玄芝唬了一跳,慌忙捉住慕幽兰的手腕,颤声道:“兰姐姐!——我、我身上长了那么些丑陋非常的伤疤……看着怪硌眼的……你、若不然……你还是……别、别给我脱了罢……” 想了想,萧玄芝又视线闪躲地低垂了眸,红着一张脸,似蚊子哼哼似的嗫嚅道,“我只要能、能把兰姐姐给服侍熨帖了……就、就心满意足了……” 慕幽兰凝眉觑她,正色道:“不,我要脱。我岂是会嫌弃于你的么? 好灵儿,你是于我有着救命之恩的。无论你生得一副如何模样,我都是愿意以身相许、真心相待的。” 萧玄芝微微低眸,直在那里唇角哆嗦地与她对望。 良久,方才颤声说道:“那……那你便脱罢……” 萧玄芝指尖颤抖地松开了慕幽兰的手腕,脱力地将手臂垂在身侧。 旋即仰面朝天、微阖双目,便算是就此放弃了抵抗。 两人裸裎相对以后,萧玄芝这方才觉得有些窘迫。 直在那里遮也不是、挡也不是地手足无措。 “这创口……可真长呢……” 慕幽兰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摩挲着横在萧玄芝胸前的那一道最丑陋、也是最长的伤疤。 片刻之后,她方才颤抖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微垂着眸,双肩颤抖地哽咽起来:“若是再往上这么一点儿……只消再往上这么一点儿……教那棱角锋利的山石给割到了脖子上……那么……那么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玄芝微微一笑,将慕幽兰轻揽入怀,宽慰道:“兰姐姐,你别伤心嘛。你看,我现在岂不是好好儿地么?” 嘤咛一声,慕幽兰微微俯身,顺势凑了过去。 旋即,细密如雨的轻吻,便细细地点落在了横在萧玄芝胸前的那一道丑陋非常的疤痕之上。 萧玄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一凛,慌忙扶住了慕幽兰的肩膀,颤声说道:“兰、兰姐姐……你别……” 慕幽兰一边轻拥着萧玄芝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一边抬眼勾她:“怎么?不喜欢么?……” 萧玄芝微皱着眉、俏脸一红,闷声道:“也、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害羞……” “这有甚好害羞的?你且在这里——” 慕幽兰柔柔一笑,旋即凑到萧玄芝的耳边呵气如兰,低回婉转道:“‘一向偎人颤’便是。” 萧玄芝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红了脸,别过头去不敢看那慕幽兰,只在那里颤声说道:“去、去一边儿去!……我、我才、才用不着你恣意怜惜呢!……你、给我滚!……该死的……登徒浪子……端、端地是恬不知耻!……” 慕幽兰下颌微扬,眯缝着眼睛,危险地挑眉与萧玄芝对视:“哦?~~你让我滚?~~萧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本宫滚?!~~” 只闻“哐当”一声响,萧贵人便被那慕皇后给推到了内室里的床榻之上。 ☆、25 如今,那床榻之上,实是一番了不得的旖旎风光。 身形巨大的萧贵人,被体态娇小的慕皇后扣着肩膀按在那里,上下其手、兼有上下其嘴。 萧玄芝鱼际上的创口不深,是以如今,血、早已止住了。 如今,她正十指成爪,紧紧地抠着身下的床单,眼神迷乱、喘息慌乱、思绪凌乱地接受着慕幽兰的“严刑拷问”。 “好灵儿,你且给姐姐我好生儿想想,你到底是何时候倾心于我的?~~” 慕幽兰一只手扣着萧玄芝的肩膀,另一只手在那里灵动翩然地将她轻拢慢捻抹复挑着。 指尖过处,挑起阵阵战栗。 “唔……我……我说过了啊,是……是你与我说众人皆醉、举世皆浊那一番话的时候。 我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你……你为何还要在此欺负于我……”萧玄芝喘息连连、语不成句,只差被她家兰姐姐给玩儿坏了。 慕幽兰埋首在萧玄芝的颈窝,一边使舌尖在那里挑她,一边一本正经地哼声道:“只因你对我倾心得晚了,惹得姐姐不痛快了,这便是在罚你了。” 萧玄芝双目噙泪:“嘤嘤……兰姐姐……你、你且容我……容我再好生儿想想……” “好。那你便再好生儿想想。” 虽然嘴上说得语声淡然,但慕幽兰手上的动作却不见缓。 “我……唔……想、想起来了!呃……是、是更早些子的时候……” “哦?是哪般早的时候?~~” “是……是你说让我不必自惭形秽、妄自菲薄的时候。……” “不行,还是太晚了,我还觉得不痛快。” 如此说着,慕幽兰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些。 “唔……哈……” 萧玄芝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间挣脱出了更加意乱情迷的声音。 这使得她直恨不得立刻打个地缝儿钻将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慕幽兰抿唇一笑,俯下身去,在萧玄芝的唇上落下了轻浅一吻:“嘻~~咱们家小灵儿呀,可当真是个待人亲的好孩子呢~~” 萧玄芝恨不就死,咬牙切齿道:“兰姐姐!……你、讨厌!……我、我这般丑的模样都被你给看去了!我、我不想活了!……你……你委实不如给我一刀,让我死了痛快!……” “啧啧啧、那姐姐可舍不得哟~~” 慕幽兰半撑起身体,微挑着眉,用如水般温柔缱绻的目光勾她。 于是,萧玄芝又被她给盯得酥成渣儿了,当即,便失了力道、委顿下来,直在那里任凭她家兰姐姐揉圆搓扁。 又过了片刻,慕幽兰似是忽然想起来了些甚么似的,将眼神直勾着萧玄芝,一脸促狭地笑着,徐徐说道:“好灵儿,若是你一心求死~~—— 姐姐这可是记得呢,你先前似乎曾说过一句话~~——你说,你若是能够死在姐姐的手上,那便足以含笑九泉了。此话……可当真么?~~” 萧玄芝当即便被吓得浑身一凛,直在那里硬着头皮、颤声说道:“自、自然是当——不得真的!!……” “你骗我。” 慕幽兰的手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直似是将要把那萧玄芝给揉圆搓扁了。 萧玄芝双目迷离、花枝乱颤,手指更加死死地抠着身下的床单:“那……是……唔……比喻……” 慕幽兰微笑:“哦?是比喻么?那我便也用比喻来回你罢。——姐姐我呀~~确是想要看见你死在我手上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2 只不过呢,我想要看见的,却是你在我的手上醉生梦死、□□;活来死去,死去活来的那般模样呢~~” 于是,她便曲起小指,将几缕凌乱的鬓发勾到耳后,然后使食指的指腹贴着萧玄芝的皮肤,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一支长篙分水而去,点碎一泓寂静。 水声潺潺,泠泠作响。 “兰……唔……” 萧玄芝身体的颤抖渐渐变得更加厉害了。 她先前还是在那里轻轻地花枝乱颤着,而如今、竟似已是秋风落叶,几乎快要风摇破碎、被那雨打风吹去了。 忽然,萧玄芝的脑海中一晃而过了一瞬间的清澈、澄明。 萧玄芝浑身一凛,将十指紧紧地抠住了那柔滑清凉的丝锦床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说道:“兰姐姐……我……我想起来了……我爹曾与我说过,我昏迷的时候……总不住地……在……念着你的名字……呢……” 说罢,她紧紧地抱住了慕幽兰的腰身,浑身颤抖地蜷曲起了身体。 一时间,思绪的洪流与身体的洪流齐齐涌过。 直使得她心潮澎湃、思绪迷乱。 在那疾风骤雨之中、风摇破碎地颤栗着的恍惚之间,一个不经意地,她便失去了依托,被轻飘飘地抛上了那飘渺云端。 待到情潮渐退,萧玄芝眼神放空、视线也因着眼眶蓄满了泪水而变得模糊、朦胧。 只是,她却不伸手去擦,只脱力般地虚虚捉着慕幽兰的手腕,直像那汹涌洪流之中抓住救命稻草的单薄之人一般。 萧玄芝只在那里满是迷茫、满是虚空地张着眼睛,嘶哑地颤抖着声音,痴狂似的一遍遍地呢喃重复着:“含薰……含薰……兰姐姐……我不骗你……含薰……我那时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念着含薰这个名字……我在念着你的名字……兰姐姐……我那时……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呢……” 慕幽兰哽咽着点了点头,闷声道:“嗯……” 微微垂眸,一滴眼泪,不慎跌碎在了萧玄芝的左边胸膛。 那里,恰好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喘息良久,萧玄芝这方才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只见她痴痴地望向慕幽兰,似呢喃般地轻声说道:“兰姐姐……只怪我当时年纪小,我只是没发现……不知道…… 如今,我却是知道了……我竟是……我竟是从一早儿、便对你托付心思了……兰姐姐,你……亦是早已将我的心给捡走了……只是我不知道…… 原来,直到如今,我都一直在等着你呢……兰姐姐,我从十岁时、便一直在等着你了……我在等着你来……将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你呢……” 慕幽兰点了点头,将目光柔柔地凝着萧玄芝:“嗯……好灵儿……姐姐必不负你……” 萧玄芝抿唇一笑,颤抖着手臂想要抬手去遮挡她的视线:“兰姐姐……你讨厌,别、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慕幽兰将指腹轻轻地在萧玄芝的下颌一扫,目光缱绻地柔声笑道:“嘻~~好灵儿,你总不愿意看我的眼睛,却是为何呢?……” 萧玄芝眼神放空,痴痴地抬手抚上慕幽兰的面颊,喃喃道:“只因娥皇、女英那两位湘妃娘娘都住在你的眼睛里了…… 她们总是在你的眼睛里跳舞,灵动缥缈的,好看极了……直要惹人亲近呢……听说,那诗仙老爷爷便是跳入水中捉月而死的……如今……我想必是……也差不多要溺死在你的眼睛里了……” 慕幽兰柔柔一笑,将右手食指的指腹在萧玄芝左眼的上眼皮处轻轻一抹,婉声说道:“如此,那你便不看我罢。——好灵儿,听姐姐的话,你且乖乖将眼睛闭上。” 萧玄芝浅笑着点了点头,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慕幽兰那柔软的唇便轻轻地凑了上来。 旋即,与她唇齿纠缠,蝶舞纷乱。 一时间,一室缱绻,情迷意乱。 如此直到未申交更之时,两人方才恹恹慵懒地起了身。 却不想,之前情之所至,缱绻温存了太久,如今,竟是早已错过了那传午膳的时间。 起身以后,慕幽兰便仔仔细细地为萧玄芝穿好了衣服,又在她的宫绦上给她打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结。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兰姐姐,我……” 萧玄芝痴痴地望着那个绳结,心中一动,不禁哽咽。 慕幽兰点了点头,婉声说道:“‘双丝结’,亦作‘相思结’。我如今、便是将这相思托付于你了,唯愿你好生收着,莫要将它给丢了。” 萧玄芝慌忙捉住慕幽兰的双手,紧紧地将它包覆在自己温暖的掌中,良久,方才颤声说道:“嗯……便是我死了,也不会的……” 慕幽兰将右手食指轻轻地抵在萧玄芝的唇上,接着婉丽一笑,摇了摇头,悠扬说道:“不,你不许死。你说过的,梧桐相思,吾与子同。——我自是要与你同长同老、同生同死的。” 萧玄芝点了点头,哽咽道:“嗯……” 忽然,萧玄芝想起甚么似的,似有急切地回过身去,俯身在那卧榻之上四下找寻。 渐渐地,她竟是给急得快要哭了。 慕幽兰一时不解,柔声道:“好灵儿,你在那里瞎摸索甚么?” 萧玄芝紧咬着下唇,强忍眼泪,闷声说道:“这……不对呀……这怎么没见着落红呢?……兰姐姐……我、我往常虽然嘴上轻浮放浪、总喜欢各处去招蜂引蝶,但我……但我却一直都是守身如玉的啊……这怎么……” 慕幽兰扑哧一笑,柔声道:“好灵儿,你且莫慌。我知道如何见着落红,但我却疼惜你、爱护你,不忍让你见着落红。 你看,这又不用见着落红,又能够使你觉着熨帖,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么?你若是想由衷地疼惜姐姐呀,那便跟姐姐好生儿地多学着点儿罢~~” 萧玄芝这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红着一张猴子腚似的俏脸,闷声说道:“哦……好……若是……若是为了取悦兰姐姐,让兰姐姐觉着熨帖……便是如何更、更不得了的招数……我也是……也是愿意学的……” 慕幽兰闻言,直在那里笑得打跌:“小灵儿平常日子大大咧咧的,怎生到了姐姐的手上,却乖巧地似个小猫儿了呢?这可真真儿地直待人亲呢。~~” 萧玄芝哼道:“我……我愿意!……你、你该死的!……别拿我打趣……死讨厌!……” 慕幽兰目光微敛,又用柔情似水的眼神去勾她:“哦?可姐姐我,却是非常愿意拿你打趣儿呢~~只因拿你打趣儿了,我便觉着心情舒畅、笑口常开呢~~” 萧玄芝鼓了鼓腮帮子,闷声道:“那……那你便爱怎么拿我消遣、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3 就怎么拿我消遣罢!哼……” “灵儿乖~~姐姐疼你~~” 说着,慕幽兰的指腹婉转地扫过了萧玄芝的下颌。 苦笑着摇了摇头,萧玄芝方才轻轻巧巧地捉住了慕幽兰的手腕,将它贴在自己的左边胸膛、心脏跳动的地方。 旋即,她方才柔声说道:“兰姐姐,你且放心,我这便去找兄长陛下、向他要你。——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教你生受任何苦难、也绝不会再委屈你做任何违心之事了。” 慕幽兰轻轻地靠在萧玄芝的怀里,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好灵儿……你……你实在是……不负我所托呢……” 萧玄芝凑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柔声道:“美人如斯,岸芷汀兰,你教我怜惜、疼爱尚且不及,若然负你,那我岂不成了瞎眼的乌龟烂王八了么?” 慕幽兰抿唇浅笑:“你这该死的,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26 萧玄芝从坤和宫出来以后便径直去找元昊皇帝,与他将自己和慕幽兰的渊源细细说了。 一开始,萧玄芝还寻思着元昊皇帝能捶胸顿足、吹胡子瞪眼、痛不欲生的来着,毕竟“朋友妻,不可欺”,何况自己这睡得还是当今的皇后、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不对,是被当今的皇后、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给睡了。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犯上作乱的大事。拖出去凌迟三万六千刀都不为过。 结果,他元昊皇帝听了以后,竟是涕泗横流、双袖龙钟地直在那里向萧玄芝道歉,说他早知道有这等事,便是打死都不会去碰她慕皇后一个手指头的。 如此,倒教萧玄芝放了心。 不仅放了心,且是还浑身舒畅,如沐春风、煞是一个受用。 事实上,自从被萧玄芝赏了一通下马威、兼刚柔并济地洗脑过后,再加上如今已将温婕二公主立为了储君,这位元昊皇帝便再也不敢将这世间的女儿家给小瞧去了。 自然,许多固步自封、死板教条的心态,也早已有了煞为深重的改观。 借着元昊皇帝心生愧疚的当口,萧玄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给他洗脑,让他把入宫至今从未临幸、以及只临幸过三五次的宫嫔都遣散出宫,任凭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或是读书明理、为官出仕,并且,从今往后,不许元昊皇帝再举行劳民伤财的选秀之事了。 元昊皇帝心中有愧,自然是忙不迭地应承下了。 萧玄芝是这样跟他说的—— 说,男儿家总是要求女儿家守身如玉、从一而终,殊不知,其实女儿家也是想要“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呢。 元昊皇帝深以为然。于是,便召来太监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普天之下,便开始实行一夫一妻的制度,不许任何人再行纳妾了。 至于那些由于“历史遗留问题”的民间之人的妾侍、以及宫内的妃嫔,若是她们想走,便给钱打发,让她们出去自立门户,想嫁好人家便嫁好人家,想挣功名便去挣功名,悉随己便,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涉。 若是不愿意走,或是难以自立生存、没办法走的,那便任由她们留下,以等同于正妻的衣食用度来将她们以礼相待,无论嫡庶亲疏,皆由自家子孙后代将之赡养至终。 另外,趁此时机,萧玄芝还哄得元昊皇帝传令下去,取缔了这天下间所有的青楼,也不再让姑娘们在艺馆里卖身了。 不仅如此,萧玄芝还让元昊皇帝取缔了宦官制度,从今往后,再有入宫的男性侍从,便不需要阉割为宦了。 对此,萧玄芝便是如此解释的—— 若然后宫妃嫔对他元昊皇帝有情,那么,便会自主而自觉地为他守持贞洁、从一而终的,断不会去招惹那些宫内男侍。 若是她们去招惹那些内宫男侍了,那么,毫无疑问地,便是他元昊皇帝这个“夫君”当得不够格了。 自然,为了防止一些后宫男侍犯上作乱,仗恃着自己身高体壮,对弱质纤纤的宫嫔们用强,对此,一经发现,自然是要将那男侍推到午门外的菜市口,当街千刀万剐的。 如此,他们自然有所忌惮,不敢逾越规矩了。 此外,萧玄芝还顺便把“贞洁”这种本不该被当回事儿的偏执向元昊皇帝说了。 她是这样说的—— 说,人饿了就要吃饭,渴了便要喝水,长成了,那么自然是要发情的。 如此,光靠憋是不行的。 正如坊间的说书先生所言,大禹治水,疏而不堵。越堵,便越容易决堤。虽然一开始堵得死死的,给人一种相安无事的错觉。但随着水位的上涨,终会有决堤的一天。到时候,一旦决堤,便将会横行、泛滥。 如此,实不如将之好生疏导要紧。是以,只要两厢情愿,那便不要管了,且由着他们去罢。 为此,萧玄芝还代传上谕,着令太医院研究不伤人身、但却可以使人避孕的手段。 结果不出两天,如今已官拜从六品太医院执事、萧玄芝的大嫂、林女史,也是正三品太医院院判林孝贤的女儿——林木患。她,便研究出了以猪、羊等家畜肠子制成的避孕工具,即日便在天下间推广开来。 这些事情被慕幽兰知道以后,她便总不住地拿萧玄芝来打趣。说她市侩、狡诈,满肚子油滑,贼溜溜地不是个善茬。 萧玄芝索性心一横,老着脸皮把这些消遣、打趣当作夸奖来听,直在那里觍着一张老脸回嘴道:“我便是如此狡诈奸猾、市侩鸡贼之人。向来撒网不空回,摔一跤都得顺便儿摸一把石子儿起来方才觉得舒心痛快! 如何?看见我这副吃亏不利索、占便宜不嫌多的丑恶嘴脸,可是恨自己当年瞎了眼才看上我的么?!” 捎带着,还装出一副泫然欲泣、委委屈屈的模样,去哄得她家兰姐姐于心不忍、我见犹怜。 于是,慕幽兰便温香软玉地向她投怀送抱,兼施以缱绻慰藉,这方才将那呜呜嘤嘤、委委屈屈的萧玄芝给哄得软了下来。 时日一天天地过着,除了“逍遥王爷”成为储君殿下的西宾先生以外,最近便是天下泰平、无事发生了。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萧玄芝依然还是女扮男装地当着她的逍遥王爷的。 毕竟朝堂之上如今还全部都是由男子把持的,一名女子都不见。 萧玄芝深谙循序渐进、脚踏实地的道理,老胡子们的心思改观,断不是一蹴而就、一天两天的,是以,她便也不急不躁,只在那里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当着她的逍遥王爷,在朝堂之上与老胡子们扯皮斗嘴,不亦乐乎。 她只待一个机会。 等到时机成熟,她便让这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4 逍遥王爷归隐山林,然后由他逍遥王爷的同门师妹“萧灵草”出来接他的班,然后,恢复女儿之身,继续在那元昊皇帝的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当智囊。 好在,托了当年封建礼教、男女大防的福,是以、萧玄芝的父兄虽然在这朝堂之上交游广泛,但却终是没有几个人见过萧玄芝的那张脸的。 如此,便算是恢复了女儿之身,出入朝堂,也是不怕被别人给认出来的。 与此同时,静候时机的还有“慕皇后”和“萧贵人”。 如今,元昊皇帝早已不再去“宠幸”正宫皇后慕幽兰了。 但他却也还是没将她的封号给废了,依然将她放在坤和宫里养着,锦衣玉食、美醴珍馐地好生儿伺候着。 只等得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慕皇后”和“萧贵人”染疾而终,然后,悄悄地将她们放出宫廷,让“慕幽兰”和“萧玄芝”两人,潇潇洒洒、快快乐乐地当她们的神仙眷侣去。 ☆、27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他们三个原先打算得好好地,准备悄悄然然地让慕幽兰和萧玄芝出宫,平平淡淡地让慕皇后和萧贵人谢幕而终。 却不想,这老天爷非要让她们来一遭轰轰烈烈的退场。 萧玄芝二十一岁时,苍龙帝国的国境东南,便兴起了鼠辈宵小的进犯。 许是流年不利、海啸风雨四起,于是,东南边境往外的那些环海小国便吃不上饭了。 这一吃不上饭,他们便索性把脑袋给拴在裤腰带上了。 反正饿死也是死、被斩杀也是死,那么,委实不如豁上了去,向那苍龙帝国的虎口里夺食儿来吃。 也可谓是“哀兵必胜”,破釜沉舟之人,总是得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开始,元昊皇帝只当他们是小股流窜,并不在意,结果,不消半年,他们竟已势如破竹,在苍龙帝国的境内长驱直入了。 这时候,元昊皇帝方坐不住了。 然而,却实在是为时晚矣了。 如今,他们已是纠结集团,在苍龙帝国的西南边境圈地筑城,大模大样地建起了国中之国来了,且还日渐发展壮大起来。 当时是,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 元昊皇帝正为东南战事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着呢,东北、西北、西南边境的藩属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伺机谋反了。 到萧玄芝二十二岁这年夏天,终于,四方大举进犯。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这时,萧上将军早已被派驻西北,率部与那绿猪国交战了。将之镇压过后,萧上将军便率部前往东北驰援。 沙盘之上,战局胶着、犬牙差互。 转过年来,萧玄芝二十三岁时的春天。 早春三月。东北、西北、西南边境的反叛才将被苍龙大军镇压下去,只剩下东南海陆的那块硬骨头没有被啃下去了。 如今,十王爷率部驻守西北、萧上将军率部驻守东北、杨上将军率部驻守西南,此三方虎踞龙盘、威震一方,震慑得那些个藩属国不敢蠢蠢欲动。 单只是这东南方向,无一员虎将坐镇。 渐渐地,东南敌寇气候更盛。 萧玄芝思来想去,便与慕幽兰决定,不如,让她们两人出场罢。 虽然苍龙帝国明面儿说了国中男女、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女子出仕,依然还是处处严苛,只将她们卡得过不去那道坎儿。 更有甚者,医馆征召医士、学堂征召师匠,竟要去看人的身高,是以,一些医术拔群的女医、满腹诗书的女史,便在这里被卡死了。 此是外话,且按下不提。 萧玄芝的打算便是如此,由她们两人请缨出征。 若是弄好了,她二人凯旋而归,便可为世间女子大大扬名。 若是弄不好,她二人陷阵身死,此亦是可为世间女子大大扬名的。如此,便可让世人得见,家国危难之际,也是有巾帼英雌敢于挺身而出的。 ——左右不过一死。死便死了。 能够死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实也不枉负那当日的梧桐相思了。 打定主意,萧玄芝与慕幽兰便决定下来—— 明日早朝,请缨出征! 第二日,朝堂之上。 文武大臣们一如既往、不痛不痒地照旧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地争执扯皮,做出一副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的热切模样。 萧玄芝的父亲、萧上将军,早在之前便被派驻边疆了,是以并不列班在这朝堂之上。 倒是慕幽兰的父亲、慕文相,如今还列班在这朝堂之上。 慕文相,名仁礼、字信义,是这当朝的一品文相国。 只不过,正因为他是“文相国”,是以、如今他的地位便甚为尴尬了。 正所谓文相辅政、武相安邦——如今,顶用的护国大将军、兼一品武相国,十王爷元谨,早已被派驻在外了。只剩下这不顶用的文相国列班朝堂之上,在那里杵着被各路朝臣戳脊梁。 苍龙帝国的律法,便是“京官五品上朝”。 是以,如今,便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武卫将军”,只因他是武官,便也敢在那一品文相国的面前吹胡子瞪眼。 慕幽兰往常深居宫中尚且不知,而萧玄芝天天出溜宫外,她却是知道的。 如今,坊间早已在背地里将那一品文相国、慕仁礼给戏称为“没人理”了。 萧玄芝因为怕教慕幽兰听了伤心,是以便从未将这与她说了。 朝堂之下,朝臣们在那里分庭抗礼、兀自扯皮,时而也将那僵尸似的呆立一旁、插不上话的慕文相拉出来一通鞭尸。 鞭完了尸,舒畅了心情,他们便又继续脸红脖子粗地争执、扯皮起来。 朝堂之上,元昊皇帝端坐龙椅。却是在那里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事实上,这位元昊皇帝却是草包一个。 小机灵有的是,大聪明却无甚。 平心而论,他老人家实非一个治国之君。 连起码的临危不乱他都做不到。 只因他是那先皇陛下的皇长子,这才便被糊里糊涂地立为了太子,在先皇陛下百年之后即了大位。 论文治,这位元昊皇帝赶不上那六王爷元渊,论武功,他亦是赶不上那十王爷元谨,若非身旁有明臣相佐,后来还糊里糊涂地因着萧玄芝的暗中帮扶得了民心,那么、他便早已将这苍龙帝国给败了。 他的形状,倒是有些像那说书先生的书中所言的刘备皇帝—— 本是山野村夫、乡间草包,幸得诸葛先生相助,方才稳坐大统。 兀自坐在那里看着朝臣们唇枪舌剑,元昊皇帝煞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渐渐地,竟是开始有些脑仁儿疼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5 了。 偏生那位长了浑身脑仁儿的大智囊、逍遥王爷今日竟是难得一见地没有上朝,是以、便无人与那些老胡子们摆阵斗法。 仅凭一人之力,元昊皇帝却也实在是难以将他们的嚣张气焰给镇压下去的。 正在那里满心惶惶、左顾右盼着,忽然,殿外值守司监来报,说是慕皇后、萧贵人求见。 元昊皇帝心中一喜,虽不知那萧玄芝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但却还是在那里慌忙坐正身体,招手道:“快宣进来!快宣进来!——” 后宫女眷,依例是不得干政、亦是不得出入前朝的。 萧玄芝与慕幽兰来时,面上俱都是扣了一个将整张脸尽数遮住的青铜面具,只露了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地方。 萧玄芝的一只脚甫一踏入那金銮大殿,另一只脚还未跟上,嘴上便阴沉着嗓音,冷笑着怒喝道:“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个是男儿了么?!——” 倏然,前一刻还在那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金銮大殿,如今竟是已变得鸦雀无声了。 慕幽兰前头走着,垂眸敛目,不动声色。 萧玄芝后头跟着,目光冷冷地将朝中诸臣扫过。 与萧玄芝对上眼的,俱是浑身一颤、避开视线,不敢再将她去看。 萧玄芝在殿中站定,冷声道:“诸位大臣,列位光在这里争执扯皮、分析利弊,又有何用?! 前线如今尚在战中,饿殍盈路、枯骨枕藉;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列位若是真正有心为民,那便委实不如请缨出征! 列位竟是不知,列位在这里不痛不痒地例行公事、聒噪之时,在那阵前,却不知将会死去多少百姓黎民!” 那边厢,四品勇武少将军、罗恭勇沉吟片刻,方才迟疑说道:“回……回小主的话,我等……我等朝臣,便是在商讨对策,预备施行绥靖封赏,将那些子乱贼给招安了。” 萧玄芝瞥他一眼,摇头冷笑:“啧啧啧,不想、这竟是从一名武将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招安?!哼!你岂是要让我大苍龙帝国的国中之民白死了么?!” 那四品勇武少将军浑身一凛,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了一步。 萧玄芝扫了朝臣一眼,哼笑一声,继续道:“却不知,诸位朝臣,是否喜欢去那戏园茶馆子里听戏? 又不知,诸位朝臣,是否听过那一折子《古从军行》呢?——戏中唱曰: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入汉家。——诸位,可有印象么?” 慕幽兰点了点头,附和道:“萧贵人所言极是。如今玉门犹被遮,你们堂堂八尺的上国儿郎,竟不将那性命去逐轻车,为国效忠、保境安民,却在这里争执扯皮,惦记那些子绥靖怀柔的方策——这天下的百姓、子民,岂是白用税赋养你们这些子饭桶了么?!” 朝中诸臣,俱是浑身一凛、讪讪垂眸。 慕幽兰继续道:“文官尚且不论,却不想、连你们这些武官,竟都是些子避事逃责、扯皮推诿的贪生怕死之徒!” 萧玄芝微微一笑,接口道:“陛下,臣妾家父是那从二品的上将军,臣妾自小,也是在家里熟读兵书,略知排兵布阵之法门的。——如今国难当头,臣妾六品贵人萧氏,愿自请缨、披甲出征!” 说罢,萧玄芝面向着元昊皇帝,郑而重之地单膝跪地,双臂在身前端平,将右掌抵在左拳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慕幽兰也以军礼之姿单膝跪地,行礼道:“臣妾皇后慕氏,家父身居正一品文相国,如今,是这朝堂之上品级最高的大员,理应以身作则,率部出征,为朝臣及万民做个表率。无奈家父年迈,恐不堪那行军苦累。如此,便由臣妾这做女儿的,代父出征罢!——” 元昊皇帝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而满朝文武却是当即惶恐跪地,求告道:“皇后娘娘不可!——”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为万民之母,实不可……实不可做出此等有失国格之事啊!——” 慕幽兰抿唇一笑,冷漠哼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国之不存,哪里,却还有甚么‘国格’一说呢?!” 一时间,鸦雀无声。 满朝文武,竟是都不敢说话了。 旋即,慕幽兰又轻松一笑,柔声道:“你们也说了,本宫母仪天下,为万民之母。那么,既然本宫是万民之母,万民,便就都是本宫的孩儿了。 如今,本宫的孩儿在外面被狗咬了,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岂是能够坐视不理、置若罔闻么?! ——本宫身为母亲,自应当是要为自己的孩儿出头,手持棍棒,去将那咬了本宫孩儿的恶狗给打死了!” ☆、28 慕幽兰在朝堂之上的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极是漂亮。 是以,当日退朝,慕幽兰和萧玄芝便领了虎符,即刻便率部出征了。 当然,两人临走之前在皇城的城墙之下,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安心坐镇朝堂、运筹帷幄,静候臣等佳音”——这样一番婉辞,为他元昊皇帝做足了面子。 五月中旬,苍龙大军方才水陆辗转,来到了两军对垒之地。 临行到军营所在之地时,萧玄芝故意携了慕幽兰将身后的大部队甩开了一段距离。 甩开他们以后,两人并辔而行。 萧玄芝轻轻地与慕幽兰十指交握,眼神虚虚地目视着前方,却不去看身旁那人,只柔声道:“兰姐姐,这可是你生平所见的最大阵仗了罢?” 慕幽兰微微垂眸,浅浅一笑,点头道:“嗯。” 萧玄芝稍稍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柔声道:“你怕么?” 慕幽兰轻哼道:“不怕。死便死了。若是能够死在你的身畔,我便是死而无憾的了。——如今,你我是红尘作伴,往后,你我便是黄泉作伴。既是能够与你作伴,那么,身在何处,又有何关系呢?” 萧玄芝俏脸一红,神色羞赧地微垂下了眸。 良久,她才在那里指尖颤颤、语声颤颤地说道:“兰姐姐是愈发地油嘴滑舌了,尽说些子哄人的浑话……” 慕幽兰微微施力,将萧玄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便与她打趣:“油嘴滑舌也是跟你学得。” 萧玄芝指尖一弹,在慕幽兰的手背上抠了一下,笑道:“只不过,我却不想去那暗无天日的黄泉呢,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你这瑶宫仙子待的地方。 我猜,你一定是自那高天之上来的,等到死后,自然也是要归到那高天之上去的。我就不一定了,没准儿啊,这过不几天,再造了杀业,还要入那畜生道里去呢。 兰姐姐,若你真是仙子,那么……渡我一程,可好?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6 我想与你同去天庭。——你若是那幽兰仙子呀,那么,便将我给渡了去,为你当那萧艾仙子如何?也好教我无论何时,都能在你身畔拥簇着你、守护着你。” 慕幽兰抿唇一笑,故作疑惑地望向萧玄芝:“好灵儿,姐姐岂是没将你给渡成仙么?~~” 萧玄芝一时不解,蹙眉望她:“诶?” 只见,慕幽兰的脸上笑得很是一个促狭,也很是一个、讳莫如深。 萧玄芝思及那些缱绻旖旎之事,不禁腾地一下红了脸。 她慌忙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兰姐姐,只在那里颤声说着:“你……你这该死……” 慕幽兰忍俊不禁,目光微恍,悄然转移了话题:“上至碧落,下至黄泉。若我真的是仙子呀,那么、我若去哪里,便将你也带去哪里,断不会留你一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罪。——阎王老儿若是敢将你送入那畜生道去呀,我便撕了他的生死簿。~~” 萧玄芝扑哧一笑,闷声道:“你且在那里嘴坏罢!” 慕幽兰眉毛一挑,打趣道:“不及某人。” 两人在那里十指交握地并辔而行,不觉景儿地,萧玄芝竟是觉得自己的掌心渐渐地生起了一层薄汗。 略一沉吟,她这才俏红着一张脸,极力地压低嗓音嗓音,小心翼翼地闷声说道:“兰姐姐……” 慕幽兰挑眉:“嗯?” 萧玄芝蚊子哼哼:“就是……那个……我……我何时能……那个……出师啊……你总不能……总不能老是在那里……那个……教我罢?我也……想……那个……就是……” 慕幽兰扑哧一笑,忍俊不禁。旋即转面扫她一眼,哼声道:“哼哼~~你且给我等着罢!~~” 说完,甩开萧玄芝的手,打马而回。 只留下萧玄芝在那里红着一张猴子腚似的脸,呜呜嘤嘤、泫然欲泣地风中凌乱着。 来到军中主帐,一行人便进入了高度紧张的战备状态。 慕幽兰虽以皇后之尊挂帅,但军中之事的决定权却是掌握在六品贵人萧玄芝的手上的。 来到军中,萧玄芝有时在帐中就着沙盘推沙演练、运筹帷幄,有时竟还不顾危险,率领一班斥候,同新月、寒星一起,去敌前刺探军情。 如此便过了月余。 一天下午,萧玄芝、新月、寒星率领一班人马溜到山上,举着望远镜向敌方城壕中看去。 忽闻山中轰然巨响,一行人不禁被吓得浑身一凛,竟以为是神明发威了。 萧玄芝慌忙着令两人前去查看,片刻之后,他们前来回禀,竟是山中隐居的几个道士在那里炼丹炼炸了炉子,如今,他们已尽数被炸死了。 萧玄芝不禁付之一哂:“长生不老,岂不是执妄是甚么?与其一心寻求长生之道,委实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尽乐尽欢,到时候,岂不就是死而无憾了么?——更倒霉的便是如此这般了,长生之道没有寻得,人却先已死了。” 叹息一声,萧玄芝又不禁在心里暗自叹道:“长生之道么?……唉……我又有甚脸面去笑话人家啊?…… 我岂不也是在这里执着于神仙之道,想要百年之后得道成仙么?……唉、委实不如及时行乐、尽一世之欢啊……” 如此想着,萧玄芝在心下里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倘这一战功成,便与慕幽兰携手归隐山林,去当那真真正正的闲云野鹤,就此不再过问世事。 忽然,萧玄芝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当下不禁心中一凛,慌慌然地颤抖着声音,向指派前去打探的其中一名斥候讷讷问询:“等等!……你……你方才说……他们炼丹,炸了炉子,死了?……” 那斥候点了点头,躬身道:“回萧副将的话,便是如此。” 萧玄芝目光一凝,抚掌道:“快带我去!” 说完,对新月和寒星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一时间,新月和寒星似有不解,但也还是在萧玄芝的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细细地思索着。 忽然,新月浑身一凛,想到了甚么似的,不禁双掌一拍,失声道:“萧萧!你难道要——” 萧玄芝半回着身子,微微敛眸,对新月狡黠一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寒星仍旧不解,转面向新月问道:“新月姐姐,萧萧她这是?……” 新月讳莫如深地抿唇一笑,轻声说道:“好星儿,你且等着看罢。” ☆、29 来到那道观,萧玄芝屏退左右,把闲杂人等都支去附近守护,还暗中派了新月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然后,便与寒星一起仔仔细细地检视起了那些炼丹道士的尸体。 这道观里住了六名道士,全部都是男子。看模样还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院中的铜制炼丹炉炸得粉碎、焦黑,冒着阵阵青烟、散发着阵阵焦臭难闻的气味,使人直欲作呕。 而那六名道士,便是围着炼丹炉横横竖竖地死了一圈,其中一个竟然还被炸断了一只胳膊,半边身子焦黑难看,丝毫没了人的形状。 想必,他是被这炼丹炉爆炸的冲击给震飞出去的。 萧玄芝与寒星两人都是胆大之人,是以并不害怕这般血肉模糊的地狱惨状。 萧玄芝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检视着那名被炸断了胳膊的道士。 片刻过后,方才抬起头来,对寒星说道:“寒星姐姐,想不到,这小小一个炼丹炉爆炸的冲击,竟然能够一下子便把他们六人都给杀了……” 然后,她便压低声音,微微低眉,缓声说道,“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大军破阵,便指日可待了……” 寒星这才方有知觉,心中一凛,低声问道:“萧萧,那你……有何打算呢?……” 萧玄芝挑眉一笑,故作狡黠地说道:“自然是将这‘丹药’炼制出来了。——我想,他们的丹药房里,一定有这配料。” 寒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她想到甚么似的,不禁心中一紧,颤声道:“萧萧?!……这……这东西这般危险,万一……” 萧玄芝摊手一笑:“我深知这是个危险的东西,是以,我便不会将之假手于人。一切,便由我来罢。” 寒星倏然紧紧地捉住萧玄芝的手腕,颤声道:“萧萧?!你……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萧玄芝宽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寒星起身。然后,站直身体,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满面轻松地笑道:“我自然是怕死的啊~~我若死了,岂不就见不到我们家兰姐姐和我的两位好姊妹了么?~~——寒星姐姐,你放心,我有数。只要控制好药剂的多少,想必是炸不死人的。” 寒星抿了抿唇,顿足道:“你呀!” 于是,当日,萧玄芝便只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7 身搬进了道观。 接着,便着人封锁山谷,不让任何人近前。 如此没日没夜地连着试验了两个多月,萧玄芝才确定下这种东西“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配比。 为了得到这份配比,她的身上又多了不知多少创伤。 只是她却早已将之看淡——左右不过一副破皮囊,她们家兰姐姐既然不嫌弃,那么,多几道伤口,似也是无妨的。 九月初,闭关许久的萧玄芝便带着这“打雷喷火”的武器出了关,并传令下去,让人从沼泽、泥塘收集污水,炼制硝石。 然后,便交付由萧玄芝完成配比,制出这般神兵利器。 九月中旬,苍龙大军便有了足够攻城的这等打雷喷火的神兵利器了。 一开始,萧玄芝并没有挥军攻城,而是派使臣前去谈判,将己方有神兵利器的事情与那“御驾亲征”的乱贼头目说了,且还在阵前释放了两枚“烟火弹”向敌方示威。 结果,上午才将派人去谈判,及中午,那五位使臣的脑袋便被挂在敌方的城楼上了。 ——“两国交战……竟斩来使?!” 萧玄芝见了,直在那里气得火冒三丈,竟还因着急火攻心吐了血。 这次吐的血,却是真真正正的“杜鹃啼血”,而不是装出来的了。 只是,这次却无人再拿她打趣了。 无论是慕幽兰、新月还是寒星,她们都被萧玄芝的这般模样给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了。 胡乱地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萧玄芝右手紧攥着心口,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地下令道:“攻城!活捉匪首!” 于是,凭借着这等打雷喷火的武器,苍龙大军势如破竹、横扫敌军,犹如天降神兵,不到傍晚,便将敌军杀得弃甲曳兵、抱头鼠窜。 是役,苍龙大军活捉匪首。当日便缔结盟约,令匪军退出苍龙帝国国境,向苍龙帝国纳贡称臣。 这一日,是九月十六。 当天晚上,萧玄芝携了慕幽兰溜出军营,来到山上。 萧玄芝还带了十枚经过改良的“烟火弹”和一个底部带着弹簧和撞针的青铜掷弹筒。 来到开阔处以后,萧玄芝点起火把插在土地上,然后对慕幽兰说道:“兰姐姐,你只知道这是杀人的凶器,却不知,它竟还能够成为一个美丽的东西。” 慕幽兰眼波流动,微笑道:“哦?” 萧玄芝微微一笑,向她招手道:“这是我当时调配它们时发现的。你且看着罢。——快,你来把它们的引线点上,我将它们放给你看。” 慕幽兰点了点头,走过去拾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烟火弹,点燃了上面长长的引线,投进掷弹筒。 于是,萧玄芝便拉动撞针,将它给弹向了天空。 片刻之后,它便在那漆黑天幕之中轰然炸开。 天幕之上,绿、红、黄相间,火树银花。 流光溢彩、似锦斑斓。 慕幽兰直在那里仰着头痴痴地看着。 然而,只消片刻,它们便就悄然而逝、不见踪影了。 慕幽兰叹息一声,怅然若失,竟似是没看够。 萧玄芝嘻嘻一笑,出声道:“兰姐姐,好看么?” 慕幽兰点了点头,忍俊不禁:“嗯,好看。” 萧玄芝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慕幽兰问道:“灵儿,这些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萧玄芝解释道:“在普通的烟火弹里加了铜粉,它便是绿色的。加了动物的骨头粉末,它便是血红色的。加了松木炭,它便是黄色的。如此,便成了现在这般流光溢彩的模样。” 慕幽兰端起手臂托着下颌,若有所思道:“嗯……你倒是真聪明呢~~” 当然,这“聪明”的代价是一身烧伤。 幸好慕幽兰不知道。 萧玄芝嘻嘻一笑,招手道:“快,把剩下那九个也给放了罢。怎样,是不是比在营中围着篝火跳舞有意思多了?~~” 慕幽兰点头笑道:“嗯,确是如此呢。——” 旋即,垂下眸去,悠悠沉吟:“却不想……这杀人的武器若得善用,竟然还是如此的好东西呢……” 萧玄芝没听清,于是扬眉问道:“嗯?兰姐姐,你说甚么?” 慕幽兰轻轻地摆了摆手,柔柔一笑:“我是说啊,这东西这么好看,可有名字么?” 萧玄芝抿了抿唇,低声道:“呒嗯……还没有呢。” 慕幽兰想了想,抚掌道:“那么,便将它叫做‘烟花’罢。” 萧玄芝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30 放完烟花,回到军帐中,两人各自沐浴更衣,便换了睡袍,放了个小炕桌,对坐在厚木板边缘包铁制成的行军榻上下围棋。 慕幽兰双膝着地,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在那里收收敛敛地端坐着。 而萧玄芝则是右腿支着、左腿躺着,左掌撑在左腿上、右臂垫在右膝上,大大咧咧地在那里坐着,跟个猴子似的。 萧玄芝是执白子的。 此刻,她正拇指、食指和中指拈着一枚白子在棋盘上虚虚地晃着,似乎要找地方落子,然而,她的小拇指却暗度陈仓地向棋盘上的一枚黑子勾去。 不动声色地将它勾到手中夹住以后,她便微微地抿了抿唇,面上浮现出了一抹难抑欢喜的微笑。 然后,她便不动声色地又将那白子虚晃了晃,便故作淡定地将它落在之前被她抠去一枚黑子的那个地方。 萧玄芝美得龇牙咧嘴、喜形于色:“嘿嘿~~好啦,我便下在这里了。兰姐姐,该你了。~~” 慕幽兰伸了个懒腰,平展双膝,闲闲地捶着腿,神色淡然地说道:“不玩了,乏了。” 萧玄芝皱眉道:“这还胜负未分呢,怎地就不玩了?” 慕幽兰眼神慵懒地勾她:“事不过三。你方才都猴溜儿地摸走我第四枚棋子儿了,还有甚么可玩的?” 萧玄芝指尖一颤,“当啷”一声,勾在小拇指间、还没来得及藏好的那枚棋子便跌落在了尚未铺上被褥的床板之上。 萧玄芝手足无措,紫涨着一张脸,微低着眉,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幽兰:“兰姐姐……火眼金睛……火眼金睛啊……佩服、佩服!……你、你说你既然发现了,怎地就不出声提醒我一下呐……” 慕幽兰淡然道:“我只是想要看看我们家好灵儿能不要脸到何种地步。” 萧玄芝被她如此一呛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自己。 良久,萧玄芝方才小心翼翼地低眉问道:“兰姐姐,你……不生气?” 慕幽兰抿唇一笑,起身趿拉着草鞋把小炕桌端到旁边的桌子上放好,转身去水盆那里舀了水洗手,一边洗着手、一边背对着萧玄芝说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8 道:“往常倒是会觉得不痛快,但今日大破敌军、终止战事,本主将念及萧副将大大有功,是以、便不追究了。” 萧玄芝抱了被褥铺好床,又到另一边的水盆那里舀了半盆水,满心不忿地洗着手,讪讪道:“哦……” 慕幽兰莲步轻移,悄悄绕到萧玄芝的身后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背上轻轻地咬着,忍俊不禁,柔声道:“你故意的。” 萧玄芝浑身一凛,险些打翻水盆。 慕幽兰伸手在萧玄芝腰上的嫩肉上轻轻一掐,巧笑嫣然:“你不就是想惹姐姐不痛快,然后让姐姐来欺负你么?~~” 萧玄芝战战兢兢地吞了一下口水,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慕幽兰柔声道:“好灵儿,其实你不用这般处心积虑,你若是想要,只消知会姐姐一声便是,姐姐若是出了月事、身子得闲,便陪你游鱼戏水。如今已是天下太平,便是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亦是不妨事的。” 萧玄芝浑身一凛,连手都顾不得擦,只颤抖着指尖捉住慕幽兰的手腕,又回转身子直望向她,强忍着呼吸凌乱地颤声说道:“兰姐姐……你……你今日便教我出师罢……” 慕幽兰点了点头,抬手向萧玄芝的下颌轻轻一扫,旋即,温婉地对她一笑,柔声道:“好。” 于是,萧玄芝便将慕幽兰小心翼翼地拥到床榻边上,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扯她束腰的丝带。 屋中烛火摇曳,虚虚晃晃地,竟似是有些迷离。 此刻,两人裸裎相对,却尚未向那榻上倒去。 只因慕幽兰正在那里颤抖着双肩,呜呜咽咽地哭:“灵儿!你说你好好一个女儿家的,怎生这般不爱惜自己呢?! 你看你这身上……新伤叠着旧伤的……便是你自己觉得不疼,我……我岂是不会为你心疼么?!你这该死的……” 萧玄芝摇了摇头,微笑道:“兰姐姐,这毕竟是杀人的不祥之器。我实在是不想、也不能将它假手于人。 你试想,万一它是被旁人给研制出来的,那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只能将他们给杀掉,或是将他们拘禁起来,限制他们的自由。——你觉得、我忍心这样做么? 但若是就此将他们给放了,一旦被他们有心利用,将这配方售卖出去谋求荣华利禄……若是他们将这配方卖到了哪位君王的手中,那么,这天下,岂不就要大乱了么? 兵者,本来便是不祥之器,是他们得寸进尺,我才不得已而用之的。但若两方相安无事,那么,如此、便罢了。” 慕幽兰叹息一声,轻抚上萧玄芝的面颊,柔声道:“你呀……就是为旁人考虑的太多了……总让自己吃亏……” 萧玄芝嘻嘻一笑,不以为然:“正所谓吃亏是福嘛~~兰姐姐,我一直都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神仙一定是见我这般善良,才将你赏赐给我的。” 慕幽兰照她胸口轻捶了一下,哼声道:“该死的小灵儿!油嘴滑舌!又惹得姐姐我不痛快了!” 萧玄芝汗毛一炸,战战兢兢地吞了一下口水,颤声道:“你……你不会又要欺负我了罢?方才不是说好……” 慕幽兰哼道:“哼!便是要欺负你的!再让你贱嘴辣舌!” 萧玄芝叹息一声,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哼哼唧唧地认命道:“算啦~~你欺负便欺负罢!……天下泰平,及时行乐~~唔……” 萧玄芝正待信口雌黄之时,却见慕幽兰倏忽出手,踮起脚尖、将右臂勾到萧玄芝的颈后,凑身上去,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 纠缠片刻,萧玄芝微微一笑,照着慕幽兰的嘴唇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迫使她松了嘴。 萧玄芝忍俊不禁地凝眸觑她,揶揄道:“兰姐姐,你生得这般娇小,还在这里费事巴力地欺负于我,难道不觉得累么?” 慕幽兰胸口起伏,咬牙切齿地颤声哼道:“你这傻大个儿!该死的!我若学你这般身量,我定有一百种方法折腾于你!你、你实在是暴殄天物!白长得这般挺拔壮实了!” 萧玄芝嘻嘻一笑,抄手将慕幽兰抱住,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仰身向榻上倒去,嘴上揶揄道:“也罢,既然你生得这般娇小,那便躺着来欺负我罢。” 慕幽兰眉眼盈盈,伏在萧玄芝的身上神色淡然地觑她,嘴里却是拿腔拿调地揶揄起来:“好灵儿,你为何总在下面?你难道就这么喜欢被别人伺候么?” 萧玄芝腾地脸红,别过头去,期期艾艾起来:“我……不是……就是……我长得这么壮实,跟头牛似的……我……我只怕压疼了你……” 慕幽兰柔柔一笑,轻托着萧玄芝的下颌将她的脸扶正,使她与自己对望。 然后,深深地看进她的瞳孔,柔声道:“无妨。好灵儿,渡我一程,可好么?” 萧玄芝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便翻身将慕幽兰送到了身下。 只是,她却是将手肘撑在慕幽兰的身侧,小心翼翼地将她在身下护着。 慕幽兰双手勾上她的脖颈,巧笑嫣然地打趣:“好灵儿,你且放心,姐姐不是冰糖琉璃做的,碎不了。” 萧玄芝喉头微动,喃喃道:“谁、谁说的……你这么美,还柔柔的、软软的,像鱼儿吐的泡泡一样,吹弹可破……” 慕幽兰柔声道:“若不是你,它便不似现在这般模样了。——它是你给保全下来的,你自是可以对它随心所欲。——好灵儿,你可愿将姐姐好生爱护、好生疼惜?” 萧玄芝颤抖着声音点了点头:“嗯……我自是……愿意的……” “那便是了。” 慕幽兰双目微阖,迎身献上轻轻一吻。 ☆、31 战事终了之后。 在萧玄芝的安排下,留下了大部分人驻司边防,小部分人轻骑快马、班师回朝。 萧玄芝、慕幽兰、新月及寒星四人,便在这班师之列。 只不过,由陆路转至水路北上时,萧玄芝与慕幽兰两人便见机开溜了。 萧玄芝与新月、寒星商量,待回朝以后,以——“班师途中,慕主将与萧副将因水土不服,染疾而终”——向朝廷回禀。 两月后,新月、寒星率部回朝。 当日,元昊皇帝便将萧玄芝的父亲擢封为“一等忠国公”,慕幽兰的父亲擢封为“一等辅国公”。后人无论男女,皆可世袭爵禄。 另将新月封为正二品征远大将军,寒星封为正二品平远大将军,战时出征,平时留京扈驾。 此外,令天下自即日起万众缟素,为国母及萧女将军服孝一年。此一年间,不得有任何娱乐喜事。 此时,萧玄芝与慕幽兰两人,正闲云野鹤一般地放舟于江海之上,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她们买下了一条长五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49 丈、宽一丈半,只有一层船楼的单桅帆船,素日里便乘着这艘帆船游历各处。 萧玄芝与慕幽兰两人分工明确: 慕幽兰负责侣鱼虾而友麋鹿。 而萧玄芝,则负责杀鱼虾而宰麋鹿。 两人一个在那里负责杀生作孽,另一个在那里负责诗酒江湖。 如此分工,既填饱了肚子,又不耽误闲情逸致。 是以,肚皮、闲情两不误。 久而久之,伴随着马齿徒增,萧玄芝的胆子也愈发地大了,自然,也愈加地蹬鼻子上脸、猖狂嚣张起来。 如今,她已不再管自己的意中人叫“兰姐姐”了,而是将她唤作“书呆子”,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冠以一个“老”字,以示那人入魔极深。 只因那人每到一处,便去集市买书;每闲下来,便倚着船舷看书。 甚至夜来,也要抱着书睡。直要在那里把着书当颜如玉似的。 是以,萧玄芝便气鼓鼓地恨不得将那人给休了。 只不过,思前想后,她却还是没舍得将那人给休了的。 只因那书呆子会酿酒,且是还会酿好喝的酒。 是以,那书呆子便总用好酒去哄她。 结果,这三哄两哄地,便将她给哄成“老酒鬼”了。 如此,那人便也不再将自己的意中人唤作是“好灵儿”,而改将她唤作是“老酒鬼”了。 虽然清醒之时,萧玄芝总将慕幽兰一口一个书呆子地叫着,但在那迷醉缱绻、如梦似幻之时,她却还是将那人唤作兰姐姐的。 一日,于那宽阔平静、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 月上中天,晚风微醺。 “老酒鬼!我那酒坛子可是又让你给抱去了么?!” 慕幽兰披散着头发倚在船楼的门口,故作姿态地拧着秀眉,向窝在船头处倚着船舷酾酒临江的萧玄芝厉声说道。 慕幽兰刚洗过澡,如今,她的发梢上还在滴着水,在夜色之中,还悄悄地蒸腾着盈盈袅袅的浩渺烟气,就似是披云戴月、流风踏星而来的仙子素娥。 萧玄芝目光迷离地抬眼扫她,哼声道:“老……书呆子,便许你抱着书睡,不许我抱着酒醉么?真是岂……有此理!哼!……” 萧玄芝的头发是湿的,却没有在滴水,只因她在之前便已洗过澡了。 难得她皮糙肉厚但面皮却是极薄的萧玄芝肯厚着脸皮、壮着胆子想要跟她家兰姐姐一起洗个“鸯鸯浴”,不想却被那老书呆子一句——“你先去洗罢,我把这段儿看完了再说。”——给顶了回去。 于是,洗完了澡,这人便满心郁郁地拎了酒坛子到甲板上去“抱酒坛子而长终”了。 慕幽兰看得好笑,盈盈缓步过去,柔声道:“老酒鬼,你喝多了。” 萧玄芝眼神迷离,口齿不清:“唔……我、没喝多!……” 慕幽兰向那酒坛子撅了撅嘴,挑眉问道:“还剩多少?” 萧玄芝捉起酒坛子:“还剩……一口~~” 倏然,她眼疾手快地抄起酒坛子便往自己的嘴里倒,接着,便梗了脖子准备往下咽。 慕幽兰当即浑身一凛,猝然出手,托着她的下颌便凑嘴上去,把那仅剩的一口酒给抢到嘴里。 喝完以后,慕幽兰便愤愤然地抹了抹嘴,微蹙着眉横了萧玄芝一眼,哼声道:“该死的老酒鬼!净给我糟蹋好东西!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是我拿新竹和新米酿出来的!” 萧玄芝松松垮垮地瘫坐在那里,倏地一伸手,捉着慕幽兰的手腕便将她给扯到了自己怀里。 萧玄芝凑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兰姐姐,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月色,可美了么?这怎么是糟蹋好东西呢?我这便是在举杯邀明月了。——所谓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慕幽兰吭哧一笑,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柔声道:“谁说的?我可记得,人家诗仙的原句,可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呢。老酒鬼,你想必是喝眯瞪了罢?~~” 萧玄芝哼道:“谁喝眯瞪了?!有酒我就很得意嘛~~” 慕幽兰眯眼看她:“哦?有酒便不要我了么?” 萧玄芝直在那里没好气地哼哼唧唧:“你……你这老书呆子,抱着你的书睡去罢!……不稀得要你!……去……给姑奶奶滚一边儿去!……” 慕幽兰哼哼一笑,拿腔拿调起来:“那好罢。那你便抱着你的酒坛子睡去罢!今晚不许回屋!”说着,便要从萧玄芝的怀里盈盈起身。 “没有酒了,那我便抱着你罢。谁让你方才抢了我的酒呢。” 说着,舌尖一卷,轻轻地含住了慕幽兰的耳垂。 鼻息喷薄,热情似火,直把慕幽兰勾得浑身颤栗。 “仲夏时节,暑气正盛。兰姐姐可是觉得冷么?” 萧玄芝语带戏谑地打趣。 说话间,伸手抄进了慕幽兰的交领,略施力道地用拇指的指腹轻点着她胸前的一点茱萸,“可是,兰姐姐的身体却热得很呢~~” 慕幽兰嘤咛一声放弃了抵抗,只脱力般地窝在萧玄芝的怀里,喘息急促,任由那人上下其嘴、兼有上下其手。 略施力道的吻,如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耳垂、脖颈和颈窝,挑起阵阵战栗。 忽然,就在她慕幽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当口,萧玄芝竟然住了嘴、也住了手。 慕幽兰呼吸散乱,双眼似蒙了一层浩渺烟波,直在那里眼神失焦地痴痴将萧玄芝望着。 萧玄芝微微一笑,将唇抵着她的耳垂,说悄悄话似的,在那里喘息一般地用气声轻轻说道:“听说啊,那盛开在深夜之中的兰花最美了。幽寂清冷、孤高绝艳……兰姐姐,你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午夜清兰么?” 慕幽兰叹息一声,微颤着声音说道:“你想必又是从哪本搜神奇书上看来的罢?这世上若有,那么,它便必然是成了精的。” 萧玄芝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有的。我面前的这朵,岂不就是了么?……” “……胡言乱语!”慕幽兰一把将她推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萧玄芝似有叹息地摇了摇头,随后站起,略施威压地倾身向她,柔声说道:“不是胡言乱语,是花言巧语。——兰姐姐,我这便是在勾引你呢。~~” 慕幽兰俏红着脸,顿足道:“你这老酒鬼!想必是酒坛子里的酒虫成了精,说话都带着酒味儿!” 萧玄芝挑眉勾她:“醉人么?” “不过尔尔。” 虽然嘴上说着不过尔尔,但慕幽兰却不自觉地别开视线。 萧玄芝轻轻地捉起慕幽兰的手腕,将她的玲珑玉指凑到唇边细细地吻着,又迷离着眼神,似呢喃一般地说道:“你且莫要藏着了,便将那一朵美丽的兰花,取出来予我看一看罢……”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0 说着,便像轻拈花瓣一般,轻拈着慕幽兰的手指,将她的手臂缓缓地送回了她的身侧。 接着,微微抬眼,柔柔地将她看着。 “那……好罢。” 于是,慕幽兰便轻轻挑开束腰的丝带,又抬起左手向右肩上轻轻一拂。 旋即,那纤薄的衣料,便像是一抹被风拂过的烟云一般,翩然滑落。 那清丽可人的胴体着实美得炫目,也着实像一只香远益清、婷婷而立的午夜清兰。 月色的清光散落在上面,婉转流连、温润缠绵。 “兰姐姐……无论何时……你竟总是这样美……” 萧玄芝颤抖着指尖,略显慌乱地脱去了覆在自己身上的衣料。 然后,滚烫的躯体便小心翼翼地覆压上去,与那人缱绻纠缠。 月明。浪平。 夜色更已深沉,海面上渐渐地升起了一丝盈盈袅袅的清凉薄雾。 烟水迷蒙,云淡风轻。 静谧之中,只闻水声潺潺、泠泠作响。 海天之间,只见满目旖旎,艳溢香融。 久之,风烟俱净。 星垂海阔,云醉月迷。 ☆、32 萧玄芝二十五岁那年春天,两人当够了闲云野鹤,便卖掉了船回到陆上。 回到陆上以后,萧玄芝便觍着一张老脸去那月大将军和星大将军的府上打秋风,从她们那里哄来了许多银子。 然后,便出溜回去,在帝京附近的望京买了一个略大一些的院落,挂起牌匾,开了一间“芝兰学堂”,同慕幽兰一起在那里当起了教书师匠。 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 如此,又过去了一年。 这天,街上锣鼓喧天。 恰逢休沐之日,是以、学生们便没有早来上学,再加上前日当晚做了些运动,是以萧玄芝与慕幽兰两人腰膝酸软,一气儿睡到日上三竿。 洗漱更衣完毕,萧玄芝便上街买吃食去了,留了慕幽兰在家收拾。 只是,买完了吃食回来以后,萧玄芝便顶上了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慕幽兰一边撕着烧饼蘸豆腐脑儿小口地吃着,一边微蹙着眉,细细地打量着萧玄芝面上的神色。 良久,她自己这边厢都吃了一半儿了,而萧玄芝那边厢却是一口都没动。 慕幽兰拈起茶碗,喝了一口水将嘴里的食物送下,对萧玄芝打趣道:“这是怎地?咱们家老酒鬼莫不是在那街上看见了年轻貌美的如花似玉,便被勾得掉了魂儿了么?~~” 萧玄芝表情呆滞地摇了摇头:“呒嗯……” 沉默片刻,她方才哆哆嗦嗦地摸起茶碗喝了一口水,旋即倏然转过脸去,直勾勾地盯着慕幽兰。 慕幽兰不禁唬了一跳,差点把那半碗豆腐脑给打翻扣到身上。 萧玄芝吞了一下口水,颤声说道:“街上说……是……储君殿下……大婚……了……” 慕幽兰微蹙着眉,不解道:“哦?婕儿今天大婚么?这是个好事儿啊。这样罢,稍后我们便备一份薄礼,去储君王府恭贺一下。——诶、对了,可知道那驸马爷是哪家的好公子么?” 萧玄芝摇了摇头。 慕幽兰问道:“不知道?” 萧玄芝继续摇头。 半晌,她才嘴唇翕动,颤声说道:“不是嫁……是……是娶……大马猴子她……她娶姑娘了……” 这“大马猴子”便是萧玄芝当年以逍遥王爷的身份给当朝储君、温婕二公主当西宾先生的时候,私底下给她起得绰号。 只因那温婕二公主体格健硕、勇猛刚毅,生起气来的时候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活似个山魈。 是以,萧玄芝便当面将她戏称作大马猴子了。 慕幽兰抿唇一笑,道:“这也没甚奇怪的啊。——却不知,婕儿她娶的是哪家的好姑娘?” 萧玄芝深吸一口气,直盯着慕幽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把她大姐给娶家去了。” 慕幽兰浑身一凛,颤声道:“甚么?!她她她她她?!——她竟然?!——竟然把敏儿给娶回家了?!此、此话当真?!……” 萧玄芝重重点头:“嗯,千真万确。” 慕幽兰垂下眸去想了想,沉吟片刻,缓声道:“唔……敏儿性子柔弱,婕儿性子刚强,如此,也算是互有补充了。” 萧玄芝不解道:“互有补充?” 慕幽兰点了点头,细细地把温敏长公主与温婕二公主的故事说了—— 原来,小时候,性子柔弱的温敏长公主总是被养在宫里的那些明着说是“共同教养”,实际上是被当作人质软禁的一些属国、藩国家的世子、公子欺负。 不是被他们往身上丢毛毛虫,就是被他们用死老鼠吓唬…… 每次被欺负的时候,温敏长公主就只是哭,却不还手,亦或者是不敢还手。 温敏长公主六岁时,温婕二公主四岁。 突然有一天,温婕二公主见自家姐姐被人欺负得直哭,自己在那里心疼不过,便抡着棍棒上去与那些世子、公子们拼命。 当然,虽然得以逞了一番英雄气概,但结果却还是鼻青脸肿地挂了彩、败下阵来。 后来,为了保护自家姐姐,那温婕二公主就越挫越勇,更加努力地习练武功、精进武术。吃得也多、长得也高,到十岁时,已是打遍后宫无敌手—— 下至四五岁最皮最贱的世子、公子,上至十二三岁尚未改过贱毛病、尚未安分下来的世子、公子,哪一个都不敢再欺负温敏长公主了。 及后来,温婕二公主走到哪里都带着温敏长公主,而温敏长公主也是,无论何时都扭扭捏捏、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婕二公主的身后当跟屁虫…… 听完以后,萧玄芝这才点了点头,抚掌笑言:“如此说来,两人互生情愫,倒也是情理之中。” 慕幽兰附和一笑,方又点了点头,催促道:“饭凉了,快些吃。吃完好去储君王府看看她们。” 萧玄芝点了点头,道:“好。”说完,便动起了筷子。 午未交更之时,萧玄芝与慕幽兰两人才从望京来到帝京的储君王府。 这时,王府上下早已不见喧嚣,只有门口挂着的喜绸、红花,还有四对写着金字双喜的大红灯笼,昭示着这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温婕二公主性喜简朴,是以并没有将婚事大操大办。 下了马车,女装扮相的萧玄芝便向王府门口的卫兵递上逍遥王爷的腰牌,恭谨说道:“劳烦通报。我二人是逍遥王爷差来同储君殿下道贺的。” 那卫兵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萧玄芝、慕幽兰两人,方才点了点头,道:“二位快请。” 进了王府大门,萧玄芝便对前来伺候、引路的两名侍女中的一个说: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1 “劳烦这位姐姐去向储君殿下通报。便说是……便说是逍遥王爷来了罢。 实不相瞒,我二人是逍遥王爷的同门师妹,师兄如今在山中闭关,难得抽身前来与她一见。但若你们如实说了,想必、‘要事缠身’的储君殿下得将我们晾在一旁许久,方才姗姗来迟呢。” 那名侍女心下了然,于是略有羞赧地抿唇一笑,点头道:“是。” 此刻,温婕二公主正在后院内室的床榻之上将温敏长公主死死地摁在那里,上下其手、兼有上下其嘴地大肆非礼着。 稍时,便即听闻,有侍女在门口通报:“储君殿下、长公主殿下,逍遥王爷来访。” 听到通报,温婕二公主慌忙一个鲤鱼打挺、弹坐起身,面露喜色地抚掌道:“哎呀!逍遥师父竟然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说着,便要翻身下床。 温敏长公主伸手去捉温婕二公主的手腕,面上红潮汹涌,眼中、亦是似那浩渺烟波一般地水雾迷蒙。 温敏长公主胸口起伏地压抑喘息,低声道:“婕儿……你这犯浑的死丫头。师父来了,便不要自家媳妇了么?!……”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巧笑嫣然道:“谁说的?媳妇是睡在枕头边儿上的,自是可以天天得见;但咱家师父却是不然,我如今已有三年多未曾与他相见了,自然是思念甚笃,满心切切,只望早些与他相见、叙话~~” 温敏长公主只气哼哼地看她,却不言语。 见温敏长公主那微蹙着眉、泫然欲泣的模样,温婕二公主终是心有不忍,于是便俯身下去,凑在她的唇上落下轻浅一吻,柔声道:“好敏敏,你莫要使小性子。那不如……” 说着,温婕二公主微微地偏了偏头,蹭到温敏长公主的耳畔,呵气如兰地柔声呢喃:“今晚……便让你在上面罢~~” 温敏长公主喜不自胜,忍俊不禁地在温婕二公主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娇柔万千地说道:“此话当真?……” 温婕二公主撑起手臂,眼波柔柔地俯视着温敏长公主。又屈起食指轻轻地照着她的鼻尖弹了一下,柔声道:“自然是当真的。好姐姐,我几时可曾欺骗过你么?~~” 温敏长公主羞赧一笑,微垂着眸避开视线,嘤咛道:“嗯……却是没有的呢……”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柔声道:“那你便收拾一下罢。看你云鬓蓬乱、衣衫半褪,跟个疯婆子似的。你若这般模样便疯跑出去,给你家娘子我丢了人,那我便不认你这丑媳妇了。~~” 温敏长公主照她肩上狠狠一捶,嗔道:“该死!” ☆、33 出了内室,转过回廊,来到中堂。 温婕二公主在门口对立侍左右的侍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然后,便抬脚向屋里走去。 一袭深衣,却作女装扮相的萧玄芝如今已同慕幽兰在那里坐好了。 温婕二公主双臂抱拳,面上笑得煞是一个如沐春风。远远地,便作着揖向堂前走来:“徒儿拜见……呃?……” 忽然,温婕二公主便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呆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却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她方才喉头微动,若有所思地盯着萧玄芝,迟疑道:“您是……逍遥先生?” 萧玄芝抿唇一笑,扬了扬眉,悠然道:“这才三年不见,却不想,这大马猴子竟是不认得她家师父了。” 听闻这一诨号,温婕二公主这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吟片刻,她又惊疑不定地缓声问道:“可是……三年前,逍遥师父不还是一名男子的么?……怎地今日……便成了女子了呢?……逍遥师父,您……可是修炼了甚么不得了的神功么?……” “她当年那是女扮男装,哄你的。~~” 慕幽兰忍俊不禁,婉声说道。 温婕二公主这才后知后觉地向她看去。 旋即唬得一愣,神色滞然地吃吃说道:“母……母后?!……您您您您您?!您是母后?!——” 慕幽兰掩唇一笑,摆手道:“我早已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慕皇后也早已死了。如今的皇后,岂不是你的生身母亲,许皇后么? 我是慕幽兰,是‘芝兰学堂’的教书女史,慕女史。若你有意尊我,那便唤我一声慕女史或是师母罢。” 温婕二公主踉跄后退一步,两只眼睛瞪得大似两个铜铃,牙齿打架、颤颤抖抖地失声道:“师师师师师母?!——你你你你你们?!……你们……你们……” 萧玄芝抿唇一笑,点头道:“嗯,我们。” 慕幽兰低眉扫了萧玄芝一眼,忍俊不禁,补充道:“不错,便是如你所料想的那般。” 萧玄芝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扬了扬眉,促狭笑道:“马猴子诶,你小猴儿崽子不也往家拐了个美娇娘嘛?~~这有甚好大惊小怪的?~~” 慕幽兰妻唱妇随,附和道:“就是就是。听闻……拐得那美娇娘,还是你皇长姐呢。—— 却不想,当年在后宫里头斗得最是一个风生水起、两厢不对付的许德妃和刘淑妃两人,如今……嘻、如今竟是成了亲家。这可真真儿是叫人笑煞~~” 萧玄芝颔首道:“可不是么~~” 说话间,温敏长公主也翩然来到堂前。 刚要盈盈下拜,她便唬了一跳,差点跪扑到地上。 好在温婕二公主眼疾手快,当下便不迟疑,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给抄进了怀里。 旋即,照她鼻尖上刮了一指头,微蹙着眉,佯装怒容地低声埋怨道:“死敏敏,尽给你家娘子丢人!仔细我揍你!~~” 温敏长公主目光游离、泫然欲泣,战战兢兢地凑在她的耳边,哆哆嗦嗦地颤声说道:“好婕儿,你、切莫拿我打趣……我……我好似是开了天眼,看见脏东西了…… 我怎生这一打眼儿地,竟似是看见先皇后了?……我、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难?!难道……难道竟是我家母妃将她给害死的么?!…… 如今……如今她竟是来向我索命了么?!……好婕儿,你快……快去请法师来咱家作作法、收收妖……我……我怕……”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时间心旌动荡,竟是忍不住地想要欺负于她了。 想了想,温婕二公主便转头向那边坐着的萧玄芝、慕幽兰两人递了个颜色,旋即促狭一笑,故作张皇失措地四下环顾,煞有介事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愕然地惊慌道:“啊??你说你看见先皇后了??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啊??……逍遥师父,你看见了么?!” 萧玄芝心下了然,强忍着笑意陪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2 她演了起来。 只见,萧玄芝也是煞有介事地四下环顾,一脸愕然地说道:“这好么生生儿地,怎地看见先皇后了呢?哪儿呢?嘶~~没有哇~~……” 温敏长公主被吓得像个受了惊的猫似的,浑身筛糠似的直往温婕二公主的怀里拱,还在那里急得直跺脚:“嘤嘤嘤嘤……那想必便是出了鬼了……你们都看不见,单只是我自己一人能够看见……想必……想必我已是命不久矣了……呜……我要死了……” 慕幽兰摇头苦笑,旋即往萧玄芝的脸上抹了一把,示意她老实点儿,接着起身上前,屈起食指,往温婕二公主的眉心狠狠地弹了一记,哼声道:“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坏东西,就知道欺负人家敏敏!—— 敏敏乖,哪里有鬼魂,是她们骗你的。你试试,我的手掌岂不是温热的么?鬼魂儿的手可是凉的呢。” 说着,慕幽兰轻轻柔柔地搭上了温敏长公主的手腕。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即刻便被吓得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觉出了慕幽兰的手腕是温热的以后,她这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烟水朦胧地转面望向慕幽兰,哆嗦着嘴唇吃吃说道:“母后……您……您还活着?……” 温婕二公主捉起袖子帮自家好媳妇搌去了挂在她面颊上的泪,柔声道:“不是母后,是师母。若你觉得不过意,敬她一声‘慕女史’便是。” 萧玄芝神色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接着,又神色淡然地在那里揶揄取笑:“好啦好啦~~为师知道你们两个娘情妾意啦~~端地却在这里白日宣淫,可羞也不羞?!~~” 温敏长公主头皮一麻,这才方觉羞窘,倏地一下推开了将她圈着的温婕二公主,动作僵硬地走到一旁端正坐下,垂眸不语。 慕幽兰轻哼一声,走过去捉着萧玄芝的鼻子左右摇晃:“老酒鬼!你且在这里嘴坏罢!尽欺负人家敏敏一个老实孩子!” 落座之后,四人便又叙了一回话。 温敏长公主无不感慨地叹息说道:“实在是未曾想,逍遥师父原来竟是一名女子……” 温婕二公主抚掌道:“那便是啦~~正因为逍遥……不对、正因为萧女史从根儿便是一名女子,是以、才能够打心眼儿里怜惜女子、知道女儿家的苦楚。只因这种苦楚她曾深切地体会过,方才能够觉得感同身受。敏敏真笨~~” 温敏长公主垂眸敛目,在桌子下面照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背上狠狠一掐,红着一张俏脸嗫嚅道:“死讨厌的婕儿!……你、你别在师匠跟前儿这么没大没小的……讨、讨厌……不理你了!……” 温婕二公主流目顾盼地微微一笑,伸手在温敏长公主的脸上摸了一把,托着她的下颌使她与自己对视。旋即眯缝着眼睛促狭笑道:“你若再说、我便要动手欺负你了啊~~” 萧玄芝在那边厢故作姿态地干咳一声:“啊哼!~~又白日宣淫了啊!……” 而慕幽兰,则在那边厢含笑不语地淡然看着。 于是,她们又聊到了生孩子的问题。 萧玄芝不解道:“诶,马猴子诶,你说你跟你大姐两个女儿家在一起了,那你到时候怎么生孩儿啊?到时候,这苍龙帝国的女皇朝代,岂不是得递一世而亡了么?” 温婕二公主抿唇一笑,摆手道:“木患姐姐制成了一样东西,便是如此这般……” 于是,她便将那“神器”的形状细细地向萧玄芝描述了。 “……到时候,只消在全天下遴选出一名聪颖智慧、形貌端正的男子,从他那里取些精露来,然后盛到那小管儿里导入体内。如此往复,直至受孕便可。” 温婕二公主细细地说着,“如此,便连往常交合都不用了,也省得我们家好敏敏在那里干生气了。” 萧玄芝若有所思地抚掌道:“哦!~~原来如此!……” 接着又恬不知耻地涎皮赖脸道,“哎呀~~要不说是我们老萧家的人嘛~~就是聪明~~” 慕幽兰揶揄她:“林姐姐似是嫁过去的呢~~” 萧玄芝哼道:“那也是我们家风水好!~~” 想了想,又直望着慕幽兰说道,“嘶……若不然,稍后悄没声儿地回家一趟,将那物事向大嫂求一件儿来。 当明儿我也逮个俊后生来,使两个银子向他取取精,生个闺女出来给你玩玩儿,可好呀?~~” 说着,对慕幽兰粲然一笑。 慕幽兰忍俊不禁,直在那里憋笑道:“你这老酒鬼,尽说浑话。你怎么知道一下子就能生出闺女来呢?” 萧玄芝撑了撑鼻孔,微扬着下颌,继续哼道:“生不出来那便再生就是!反正肚子长在我身上,我岂不是想生几个,那便能生几个的么?~~” 温婕二公主在唇边虚握着拳,做作地咳嗽两声:“啊哼~~萧女史,白日宣淫了啊!……” 于是,四人便笑作一团。 萧玄芝抹着眼泪笑道:“这可有意思了,往后啊,这苍龙帝国想必是得改名作女儿国了。” 慕幽兰点头道:“不想,我们竟是能够见证这改朝换代的局面呢。” 萧玄芝直在那里不住地笑:“正是、正是!——可你也莫要忘了,这改朝换代的局面,可是由你家好媳妇我、给促成的呢~~” 慕幽兰故作姿态地啐道:“呸!老脸都不要!” 温婕二公主摇头笑道:“师匠您且放心,到时候,徒儿一定为您勒石记功,树个丰碑在皇城门口,由万世子民顶礼膜拜。” 萧玄芝抚掌道:“嗯~~如此甚好、甚好~~” 想了想,温婕二公主又道:“师匠,如今,这朝堂之上已有了新月大将军和寒星大将军,却不知……您是否有意出仕为官呢?” 萧玄芝止住了笑,当即换作一副正经神色。 她柔柔地看了慕幽兰一眼,旋即转过脸去,对温婕二公主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准备再出入朝堂了。”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失声道:“为何?——师、师匠您博学睿智,不出仕佐政,岂非可惜了么?……” 萧玄芝摆手道:“我知你能将这国度治理好。只因女儿家生来便具有一颗感同身受之心,便是那为母的心性。—— 圣人所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使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些,放诸世间男子身上,他们是要学的,而于女子而言,它却是与生俱来的。 正因为世间女子有着这份为母心性、这份感同身受之心,是以、我便不需要再出仕佐政了。只因我自始至终所做的这一切,便都是源自于这份为母心性的。好徒儿,你自生来便有这份为母心性,是以、并不需要我的辅佐,你只需发明本心便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3 是。 莫说是你了,便是你之后递万世而为君的女皇帝,我也绝不担心她们会暴戾恣睢、征战杀伐。你且见那山间野兽便知,公狼若是捡到其他野兽的幼崽,则会将它给吃了,但母狼却不然。 若在哺乳之期捡到了其他野兽的幼崽,那么,它们便会将之哺育长大。——畜生为母之心性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自然,你若为政时有甚不懂的地方,便去望京的芝兰学堂找为师相谈便是。我老人家虽不出仕为官,但处江湖之远,毕竟还是则忧其君的。” 温婕二公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膝跪地,以学生之礼向萧玄芝三叩首,沉声道:“如此,便多谢师匠了。” 萧玄芝托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肘将她扶起,柔声笑道:“好说~~好说~~” 如此方又叙了一回话,竟直至暮云四合、日影西斜。 萧玄芝与慕幽兰一身轻松地携手出了储君王府。 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市,慕幽兰歪了歪头,与萧玄芝对望一眼:“走罢,回家喝茶。——明日再去忠国公的府上罢。” 萧玄芝咧嘴一笑,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相携而归。 春日慵懒,日长飞絮。 太阳底下,总无新事。 ☆、01 温敏长公主从两岁至今已经被住在宫里当人质的世子及公子们欺负了四年了,今日,她又一如既往地被欺负了。 今日的“余兴节目”是死老鼠。 宫中规定,凡皇子、皇女及在宫□□同教养的世子、公子,年满四岁,都是要到“御书院”学文习字的。 如今,皇家子嗣只有两位公主在这里,温敏长公主及温婕二公主。温婕二公主年方四岁,一旬之前才开始来上学的。 这一日,学生们早早地就聚集到御书院里了,除温敏长公主及温婕二公主以外,还有五名世子、两名公子。 温敏长公主来时,已经有三名世子及一名公子早就到了。 落座以后,温敏长公主一如既往地打开桌上的锦盒,准备从里面取出松墨及砚台研墨习字—— 结果,打开锦盒以后,竟是赫然发现,里面躺了一只死老鼠。 且还是被用开水给烫秃噜毛儿了的死老鼠。 死状凄惨,难以言表。 温敏长公主慌忙将盒子推到一旁,“哇”地一声就被吓得哭了出来。 于是,那些世子及公子们就异常开心地围着温敏长公主的桌子,又唱又跳地拍手起哄起来—— “哦哦哦~~鼻涕虫~~又哭又闹羞羞羞~~” “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胆小如鼠~~” …… 在他们的起哄声中,温敏长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片刻过后,瓷娃娃一样粉嫩嫩、胖嘟嘟、娇小可人的温婕二公主便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踏入了御书院的宫门。 小孩子总是渴睡,是以便起来得略晚一些。 及她来时,剩下的所有人都已到齐了。 至于他们的教书先生,因他是列班朝堂的殿阁大学士,是以、便得等到退朝以后才会过来为他们教习。 是以,这段时间,他们都是自修的。 甫一踏脚进去,温婕二公主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是她长姐的声音。 此外,自然还有沸反盈天的哄笑声、拍手声。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当下便不迟疑,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御书院跑去。 进门之前,还从花圃里拔了一根引观赏葡萄的葡萄藤的粗木棍,在地上磕去了泥土、握在手里。 “该死的!作何欺负我家长姐?!——” 温婕二公主抄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冲进门去,对在温敏长公主桌旁围了一圈儿的世子及公子们横眉瞪眼、厉声怒喝。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不点儿啊~~” 世子及公子之中最为年长、如今已快有十一岁了的镇南王世子在那里不以为意地抚掌嬉笑,一脸轻蔑。 年龄排行老二、如今已有九岁的平戎公家的公子,扒着眼皮儿、吐着舌头对温婕二公主做鬼脸:“咧咧咧~~小不点儿竟是要来解救自家姐姐的么?~~” 与温敏长公主同为六岁,是世子与公子中年龄第二小、却是最为贱手贱爪的安海王世子,嬉皮笑脸地捉起那只死状凄惨的老鼠的尾巴,花枝招展地拎到温婕二公主的面前晃来晃去:“嘿嘿~~小不点儿~~你怕不怕~~” 温婕二公主当即头皮一炸、瞳孔一缩。 毕竟她还仍旧是个年方四岁的孩子。 见着一只死状凄惨的老鼠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她的确是怕的,且还是又怕又恶心的。 当即,她的面色便倏地一下变得煞白非常,且还是在那里难以自抑地牙齿打架、浑身颤抖起来。 温敏长公主还在那边掩面哭着,哭得嗓子都已经嘶哑了、眼泪似是也已经快要流干了。 “哼!不怕!——” 稳了稳心神,温婕二公主秀眉一横,反手就是一棍子抡在了安海王世子的手臂上,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该死的!安海王世子!你若再敢欺负我家长姐,我就将你拍成一只烂柿子!” 安海王世子手中的死老鼠当即便被打掉,“咻”地一下飞到了门槛附近的地上,孤独凄惨地暴尸于斯、无人收敛。 而安海王世子,则是将那只被狠狠地抡了一棍子的左臂紧紧地贴在肚腹之上,在那里躬伏着身子,表情狰狞痛苦地跳脚哀嚎。 “还有你们!——” 温婕二公主打横端起棍棒,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目望向那些世子及公子,“哪个再敢贱手贱爪的欺负我家长姐,仔细我废了他!快给我家长姐行大礼道歉! 若不然、我非将你们这些以大欺小的世子给拍成烂柿子、公子给阉了做公公去不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女面前放肆!——” 镇南王世子抹了抹手,缓步上前,凝眉眯眼地倾身向温婕二公主施压,不以为意地哼笑道:“哦?皇女?皇女很了不起么?左右不过是个安抚藩王、讨好属国的物件儿而已。 这说不准啊,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你父皇便将你皇长姐赐婚给我了呢。~~我自家的媳妇儿,调戏一下又如何?” “呸!癞□□想吃天鹅肉!你且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 温婕二公主咬牙切齿地狠狠跺脚,反手就是一棍子抡过去,想要去扫镇南王世子的肚腹。 镇南王世子唬了一跳,慌忙后退,堪堪躲开一击。 “呵……反了……反了啊?!——”镇南王世子怒极反笑。 温婕二公主当下断不迟疑,又抡着棍棒步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4 步紧逼,竟似是一副要与镇南王世子拼命的架势:“姑奶奶跟你拼了!——” 镇南王世子一边身形狼狈地四处躲闪,一边横眉瞪眼地嘴硬道:“好哇!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竟敢与男儿家动手!——弟兄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哥哥我教训她!” 于是,后知后觉的世子及公子们这才讷讷地点了点头,旋即一扑而上,有的在那里伺机夺她手中的棍棒,有的在那里伺机拿她的关节、锁她的臂膊,有的在那里腿脚弹跳、似是准备见机给她一记扫堂腿。 温敏长公主吓了一跳,倏然止住眼泪,惶然起身,颤声道:“别……你们别欺负婕儿……” 镇南王世子心中一动,旋即阴险一笑、计上心来。 只见他踩着课桌跳了三五步,飞快地绕到了温敏长公主的身后,将手臂锁着她的脖颈,眯着眼睛对温婕二公主哼笑道:“我警告你、别给我轻举妄动。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哥哥我可就要当着弟兄们的面儿扒了你皇长姐的衣服了。” 温婕二公主心中一凛,便即像脚下生了钉子似的,一下子便被钉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她咬牙切齿、满是怨毒地盯着镇南王世子,许久,才浑身颤抖地偏了偏头,一脸担忧地望向自家长姐。 只见,温敏长公主满是凄然地与她对望一眼,旋即浑身颤抖地微微垂眸,不再去看她。 “把那破棍子赶紧给我扔了。”镇南王世子撇了撇嘴,轻蔑地冷哼道。 温婕二公主死死地将他盯着,终于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镇南王世子微微地偏了偏头,向平戎公公子说道:“老二,你且来教教这丫头片子,什么叫三从四德。” 想了想,又道,“等等……嘶、不行,不能打脸。万一被皇上、或是她母妃,抑或是咱们家先生过会儿看见了,到时候不好交待。 嘶……不如这样罢,你们一人照她肚子上狠狠地给她一拳就成,千万莫要打得轻了。这女人罢,向来便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她点儿厉害瞧瞧,她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说罢,又转面对温婕二公主哼笑道:“小不点儿,你可不许哭。你若掉了一滴眼泪,我便脱你皇长姐的一件儿衣服。若是掉了两滴,我便脱她两件儿。——你且猜猜,你皇长姐、今天里里外外地、却是穿了几件儿衣服呢?” 温婕二公主双手握拳,难抑颤抖地垂在身侧,咬牙切齿、怒目瞪他:“你……无耻!——” 镇南王世子嘻嘻一笑,眯眼觑她:“是啊,我无耻。——你岂不闻、‘无毒不丈夫’么? 大丈夫本身便是该着无耻,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要不说你们女儿家不上道儿嘛,这‘妇人之仁’、本便是个拖累。” 于是,他招了招手,是以平戎公公子上前动手。 平戎公公子嘻嘻一笑,故作姿态地拱手作礼道:“好妹子,哥哥本不想打你的,可谁让你如此嚣张、如此猖狂呢?—— 今日、便是给你一个教训了,这往后哇、你且好生儿记得,女儿家、永远莫要在男儿家面前放肆,不然、你便总是讨不到好去。你且放心、我只轻轻……”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冷声道:“哼!你若是要打便快动手!作何却在这里婆婆妈妈、跟个长舌妇似的胡乱聒噪?!我若掉了一滴眼泪,我‘温婕’两个字、往后便倒过来写!——” 其他世子、公子在那里听得好笑,直在那里借着挤眉弄眼、咳嗽换气等神态动作憋笑。 平戎公公子被温婕二公主呛得面子上挂不住,直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地横眉瞪她。 一开始,他其实是想象征性地略施力道地打她一下的,毕竟他是这里面的老二,往后没准儿还真能把她温婕二公主给娶回家了呢。 平心而论,他实也不想对他未来的娘子下手太重。 结果这倒好,竟被她给大大地折了一把面子。 是以,这平戎公公子便抡圆了拳头,狠狠地照着温婕二公主的肚腹上捣了一捶,直把她弱小的身体给打得差点仰面摔到了地上去。 结果那温婕二公主却倔强非常,右腿往后一撑,竟是生生地刹住了即将倒地的身形。 虽是难抑疼痛地煞白着面色、颤抖着声音,但温婕二公主却依然在那里横眉瞪眼地示威:“你们这帮以大欺小的畜生!败类!便是将我打死了,我也是不会服你们的!——”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旋即一迭着地摇起了头,一边在镇南王世子的锢锁中疯狂地挣扎着,一边对她失声哭叫道:“别!——好婕儿……你别这样……他们……他们的本意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你向他们服个软啊……你快向他们服个软罢!——” 一边说着,她一边发了急似的,恨铁不成钢地狠狠跺着脚。 然后,她又转面对那些世子及公子们求告起来:“各位兄长、贤弟……我家妹妹人小、不懂事,你们别为难她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为难她了罢!我代她向各位道歉了!——” 温婕二公主的脸霎时变得更白了。 却不是疼得,而是因为气得。 她挺直了身体,声音颤抖地厉声吼道:“你闭嘴!——不许跟他们道歉!你根本就没错!是他们欺负人在先,凭甚么跟他们道歉?!” 说罢,又红着眼睛、横眉瞪眼地向各位世子、公子们扫了一圈,哼笑道,“这剩下的人可还没动手呢!——怎地?!敢撂狠话却不敢动手了么?!呸!懦夫!狗胆鼠辈! 你们号称的英雄气概都到哪里去了?!竟是不如我一个女儿家么?!——有本事便动手!若我掉一滴眼泪,我往后便对你们惟命是从!” 温敏长公主急得直在哪里哭喊:“死婕儿!你这蠢货!笨蛋!……你……你再这样我就要讨厌你了!——” 温婕二公主梗了脖子嘴硬道:“你讨厌便讨厌去罢!我不管!——” 说着,便眉眼一横,不再去看她,只对那些世子及公子们哼声道,“哼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根本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看门狗! 生为男儿、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么?!说到底还不是我们家养得一群看门狗?!我父皇让你们的狗爹去咬谁、你们的狗爹便去咬谁!呸!一个个儿狗仗人势的东西!——” ☆、02 此言一出,那些世子、公子们便头脑发昏、不管不顾了。 话糙理不糙。平心而论、确是如此道理。 但毕竟少年心性,他们到底还是最为看重自己的面子的。 是以,温婕二公主此言一出,他们便觉得面子没处放,便就真的豁上去了,发了狠地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5 一人给了她一捶。 而她温婕二公主却在那里将前后脚略分开了一些,借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动如山地站着。 倏忽间,那些世子及公子们便打完了。 温婕二公主面色煞白、却是依然直挺挺地在那里站着。 她的确没有掉一滴眼泪。 然而,她却把自己的下唇给咬得鲜血淋漓。 她轻轻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又浅浅地喘息了两声,这才下颌微扬、略有些睥睨地向众人沉声说道:“稍时先生来了,你们便告诉他,就说我肚子痛,今日的课便翘了。——你们总不想见到我在学堂上疼晕过去罢? 若是如此,你们觉得、先生岂是会不向我父皇言说,我父皇、又岂是会不追究下去的么?一旦我父皇追究了,那么、你们也讨不到好去。” 哼笑一声,她又颤抖着指尖、抬手指了指温敏长公主:“敏敏,你也回去。等回去你就跟你家母妃说你肚子痛。 ——看你哭得跟个花脸猫似的,一点儿公主的威仪都不见、白白地在这里给我们皇家丢人!” 镇南王世子这才浑身一凛,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温敏长公主。 他刚才竟是被那孩子给吓得,连自己正锁着温敏长公主这回事都给忘了。 温敏长公主挣脱以后,慌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准备搀扶温婕二公主。 温婕二公主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哼声道:“不用你扶。我有腿,会自己走路。何况他们的花拳绣腿打在我身上,也是不疼不痒痒的。” 然后,她便转面对镇南王世子淡漠一笑,缓声说道,“姓何的,咱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从今往后,你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说完,又转面对平戎公公子哼笑道,“姓张的,还有你。便算是以后我父皇把我给嫁到你们家去了,我也是不会服你的。” 然后,又抬眼向其他人一扫,继续哼笑道,“今天的帐,我便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从各位的身上找回来的。 若不然,你们便抢夺先机,先发制人地过来揍我。有本事,你们便将我揍得吐血、揍得爬不起来。否则,总有一天,我温婕、定会将你们给揍得吐血、揍得爬不起来的。 如今、我的狠话便就此撂下了。我温婕、便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了,我们女儿家、绝不是好欺负的。别人服软是别人的事,但我温婕、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便绝不会向你们男儿家服软。 往后,你们便不用想着与我和解、也不用想着与我相安无事了。便算是你们不来动手,我若高兴了,我也会来摆你们一道的。便算是‘无毒不丈夫’,但你们却也总不要忘了——‘最毒妇人心’。有本事,咱们往后就比比谁的招数更毒、谁的拳脚更硬!” 诸位世子、公子听得,俱是浑身一凛。 温婕二公主高扬着下颌哼笑一声,旋即狠狠地将衣袖一甩,便大踏步地出了门去。 温敏长公主在她家妹妹龙行虎步地走出去了六七步以后,这方才浑身一凛、后知后觉地回过了神儿。旋即莲步盈盈地追了上去,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跟着。 从御书院到宫门的这段路,温婕二公主直在那里绷着一张脸飞快地走着,却不说话。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出了宫门,温婕二公主便贴着宫墙走到头,然后便拐了个弯。 在拐弯的时候,她虽然脚下龙行虎步,但还是没有忘记用眼睛的余光向来路那里扫了一眼。 还好,并没有人跟着。 于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处的当即,她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咻”地一下、便贴着墙根儿委顿在了地上。 随后跟上的温敏长公主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婕儿……你……你怎么了?……” 温婕二公主直在那里紧紧地捂着肚子,像个被踩了一脚、但却没被踩稀的豆虫似的,勾勾丫丫、汩汩涌涌,口中不住地倒抽着凉气:“嘶……哎呀哼哼哼……嘶……阔、阔疼煞我了……” 其实温婕二公主被捶了一顿以后的确是疼得要命、眼冒金星,几乎快要疼死过去了。 刚才,她一直都是在那里咬牙苦撑着的。 如今远离了那些熊孩子,自是不用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于是、她当即便破了功,表情痛苦地低声哼哼唧唧起来:“哎呀哼哼哼……不行了……疼死了…… 他娘的……想必……想必那生孩子的疼痛……大抵……便是这般了罢……哎呀哼哼哼……” 只是,虽然在那里表情狰狞、痛苦地哼哼唧唧着,但温婕二公主却依然是没有掉下泪来。 温敏长公主见状,心知她是苦撑了许久,于是当即便双膝着地、跪坐在温婕二公主的身旁,哆嗦着略带些婴儿肥的藕白色小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揉着肚子。片刻,竟是“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温婕二公主抿唇一笑,颤抖着指尖、屈起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刮了一下温敏长公主的鼻尖,强撑笑意地柔声说道:“好敏敏,别哭。你一哭,人就不好看了。跟个花脸猫似的,丑死了。” 温敏长公主抽噎着愤愤然地说道:“该死的婕儿!……我、我实在是讨厌死你了!你……你这孩子、不要命了么?!……”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惶惶然地抬眼望向温敏长公主。 只一霎,她便难以自抑地落下泪来。 她一迭着地慌忙摇头,哆嗦着嘴唇颤声说道:“别……敏敏……你别讨厌我……” 倏然,她紧紧地扣住温敏长公主的手臂,力气大得竟似是要将指甲给嵌进她的皮肉里似的。她失声痛哭道,“别……敏敏……我不想让你讨厌我……你别讨厌我……” 温敏长公主瞬间慌了神,一把将她家好妹妹揽入怀中,手忙脚乱地捉起袖子为她拭泪,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不讨厌……不讨厌……好婕儿,我怎会讨厌你呢?……婕儿是姐姐的好妹妹,婕儿最乖、最待人亲了……” 温婕二公主猫似的圈在温敏长公主的怀里,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嘻嘻~~敏敏,你说我待人亲么?~~” 温敏长公主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拭泪,一边忙不迭地点着头:“嗯,可不是么?直待人亲的好姑娘。这么小就知道护着自家姐姐了呢,真是好孩子。” 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她,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旋即凑脸过去,却是有些不要脸地说道:“你说我直待人亲,那……你便亲我一下儿呗~~”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于是凑嘴上去。 只是,她的嘴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6 唇落的地方、却不是温婕二公主的脸颊,而是落在了她的下嘴唇上,而且、还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慌忙将她推开,红着脸垂眸说道:“不……不对……我……我没说让你这般模样……的……” “唔……甜甜的……” 温敏长公主端起手臂、用食指戳着脸腮,在那里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抿唇咂味起来。半晌,才含含糊糊地说道,“唔……婕儿,你的血是甜的,像胭脂似的。~~” 温婕二公主先前还殊无血色的脸,如今早已红得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山丹:“胡……胡说……” 温敏长公主浅浅一笑,小心翼翼地将温敏二公主扶了起来,柔声道:“好啦,我们快找个有宫人值守的地方,打发他们弄两顶轿子来将我们送回去罢。” 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于是,温敏长公主便搀扶着温婕二公主向大路那边走去。 走了一会儿,温婕二公主忽然有些迟疑地缓缓开口:“敏敏……” 温敏长公主挑了挑眉,轻声道:“嗯?” 温婕二公主抿了抿唇,缓声道:“就是……为什么我家母妃总跟你家母妃势同水火、两厢不对付呢?……我觉得好奇怪啊……” 温敏长公主微微垂眸,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苦笑道:“嗯……确是如此呢……” 想了想,她便停下脚步,目光柔柔地望向温婕二公主,“就算我家母妃跟你家母妃两厢不对付,却也并不妨碍我喜欢你呀。 好婕儿,她们争斗是她们的事,只要我跟你两厢很对付不就好了么?当然、若是有机会呀,我们还是应该去劝劝她们呢。”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想了想,沉声道:“敏敏,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讨厌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亲切呢。”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点头道:“嘻嘻~~我也是呢。” 温婕二公主抬眼望向温敏长公主,良久,才有些羞赧地轻声说道:“那……我们两个……以后、一直要好下去,好不好?” 温敏长公主点了点头,凑到温婕二公主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笑着、柔声说道:“好。” ☆、03 自从与那些世子、公子们结下了梁子以后,温婕二公主便开始致力于精进武艺了。 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敢欺负温敏长公主了。 只因他们发现,便算是把温婕二公主揍了,她也不会太过介怀,大不了养好了伤以后再去精进武艺便是。 但若碰了温敏长公主却不然。若是他们以危害温敏长公主为要挟,那么、温婕二公主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温敏长公主与温婕二公主席地而坐。 温敏长公主正哆嗦着指尖,用蘸了清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温婕二公主轻搌着伤口上的鲜血,以待稍后上药。 今日,温婕二公主去向镇南王世子挑衅,又被他给揍了个鼻青脸肿,顶了满身的淤青回来。 如今,温敏长公主已经成为了温婕二公主的御用医师了,每次温婕二公主受了伤,她都会为她上药。 小到擦伤破皮、大到脱臼骨折,这大大小小的跌打损伤,她温敏长公主如今已是都能治得了了。 毕竟,这些工作,她已经学了五年了。从六岁,一直学到了十一岁。 温敏长公主一边哆嗦着指尖为温婕二公主轻轻地擦拭着破了皮的唇角,一边语带哭腔地哽咽道:“婕儿,你……你说你非要钻这些子牛角尖儿作甚……你岂不能与他们服个软么?…… 看你,每次都把自己给折腾成这般模样……我……我岂是不会为你心疼的么……你这犯浑驴犟的死丫头,真可恶!……” 温婕二公主咧嘴一笑,却不慎扯动了伤口,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又嬉皮笑脸起来:“嘿嘿~~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皇家的尊严而战嘛。反正他们不管怎么打我,我都是不会服他们的。 但我却总有一天要把他们一个个儿地都给打得服服帖帖、向我俯首称臣的。不然啊,他们未来当了藩王、公侯以后,难保不会将皇家轻看了去、以致对皇家生出二心。 好姐姐,你可看见了,如今、咱们父皇可是一个皇子都没得着呢。那些世子、公子现在年岁小些,张狂不到哪里去。等他们再过个二十年三十年的,掌了地方上的大权,到时候,他们可不是得要骑到咱们未来的好弟弟头上拉屎拉尿了么?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将来的弟弟着想。” 温敏长公主细想了想,不禁深以为然。 于是,方又叹息一声,刮了一下温婕二公主的鼻尖,似有无奈地说道:“你个小人儿精……唉……你也是苦生为一个女儿家了……若不然,这将来啊,你必能当一个明君。”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摇了摇头,嬉笑道:“明君?我才不当呢~~就算我是个男儿家,我也不要这天下,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温敏长公主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可是……以后,我们到底都是要各自嫁人的啊……” 温婕二公主指尖一颤,惶惶然地捉住温敏长公主的手腕,讷然说道:“敏敏……我们不嫁人好不好……我想……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皇家子女,向来是身不由己的……好婕儿,你……别说笑了。 便算是我不想嫁人,等再过个三五年的、到了年岁以后,父皇也还是会为我指婚的啊。将来,你也一样……” 温婕二公主捉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重重地摇了摇头,哼声道:“敏敏,他姓何的可坏了,我不想让你嫁过去…… 到时候你嫁过去了,咱俩就隔着那么老远呢,万一他欺负你了,我也不知道,也没办法帮你去揍他……敏敏……你、你别嫁给他好不好……” 温敏长公主叹息一声,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再说罢……” 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 温婕二公主嘟着小嘴儿想了想,忽然喜笑颜开地抚掌道:“对了!敏敏,我可想着你小时候亲过我呢。你看,你亲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到时候哇,你得对我负责,将我娶回家去才行~~”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伸手刮了温婕二公主的鼻梁一下,嗔她一眼:“去,胡闹!……两个女儿家怎么能成亲呢?” 温婕二公主甩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交叠双臂,嘟着嘴、横着眉,气哼哼地说道:“哼!敏敏不喜欢我了!” 温敏长公主慌忙摇头:“胡说!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了?”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7 温婕二公主交叠着双臂、继续嘟嘴,向左一扭头:“你既然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娶我?!” 温敏长公主曲起小指挠了挠眉毛,苦笑道:“我……好婕儿,你我都是女儿家,我怎么能娶你嘛?……尽在这里胡闹,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乖,别闹了……你且老老实实地坐着,我好给你上药。” 温婕二公主哼道:“谁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了?!我对你这么好,还为你受了这么些伤!你是眼瘸没看见么?!”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却在那里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自我七岁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欺负我的了。后来那都是你自己贱手贱爪地去找揍挨,我不让你去、你非要去挑事儿,如今竟赖起我来了么?”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咬牙哼道:“不管!那我也是为了你!——死敏敏!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知羞耻的!嘶……哎呀哼哼哼……” 温婕二公主情绪激动,一下子扯动了唇角的伤口。 倏忽间,便又流出了血来。 于是她便在那里龇牙咧嘴、痛苦非常地哼哼唧唧,还想着上手去碰。 温敏长公主慌忙按住了温婕二公主的手臂,又捉起手帕为温婕二公主擦拭起了伤口上的血:“死婕儿!你、你个属驴的!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行不行……你看,又把伤口给挣开了,又流血了吧……怎么不疼死你?!……该!——” 温婕二公主上来了驴脾气,当即在那里哼哼唧唧地不领情,只一巴掌拍开了温敏长公主的手,便即横她一眼,别过头去,冷声说道:“滚!谁用得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先前还好好地,结果突如其来地却被温婕二公主给打了一下,于是,温敏长公主便僵僵地坐在那里,直直地望着温婕二公主,不再说话了。 温婕二公主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微皱着眉转过脸去便想要出声数落:“死敏敏,你……” “哇……呜呜呜呜……”就在温婕二公主回过头来的当即,温敏长公主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温婕二公主倏然心慌,当即浑身一凛,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哎呀!……好、好敏敏,你……你别哭嘛……” “呜呜……死婕儿……你这犯浑的死丫头!我讨厌你……呜呜……” 温敏长公主秀眉一横,一边梨花带雨、扑簌簌地掉着大金豆子,一边指着温婕二公主的鼻子怒骂,“该死的!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温婕二公主吓得一炸毛,慌忙起身扑将过去,准备将她拦住。 她的本意是想要拦住温敏长公主的,不想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便失了重心向前倒去,竟是把她温敏长公主给扑倒在了地上。 “呃……” 对视着温敏长公主的眼睛,温婕二公主有些尴尬,“我……那个……不是故意的……” 温敏长公主倏地一下红了脸,直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哼声道:“不是故意的你还不给我放开?!死婕儿!我讨厌死你了!快给我滚!——” 温婕二公主闻言,头皮一炸,驴脾气又上了一层。 于是,她便咬了咬牙,眉头一拧,死死地盯着温敏长公主:“死敏敏!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温敏长公主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也是胸中一股无名火,带起了自己的驴脾气。 于是,她便梗了脖子,气哼哼地说道:“死婕儿!我讨厌死你了!你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放开我!——” 温婕二公主闻言,驴脾气和少年心性全都来了。 她直在那里气得浑身颤抖,两只手狠狠地扣着温敏长公主的肩膀,红着眼睛厉声喝道:“死敏敏!你不许讨厌我!——快说!说你最喜欢我了!” 温敏长公主也来了倔脾气,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只哼声道:“不说!打死都不说!我就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温婕二公主咬牙切齿,两只手直将温敏长公主的肩膀扣得更紧了。 那十根有力的指头渐渐收紧,竟像钉子似的,差些便要穿皮入骨,刺进温敏长公主的皮肉里去了。 ☆、04 “唔……” 温敏长公主紧紧地别着头,虽然吃痛,但是却在那里咬紧牙关,只兀自落泪,却不出声喊痛。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般抵死不从的贞洁烈妇的模样,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当即便将右手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又眯缝着眼睛,危险地看她,直在那里怒极反笑:“死敏敏,你本事大了吭?!” 温敏长公主重重地哼了一声,旋即、头一偏,狠狠地咬在了温婕二公主的拇指上:“该死的!放开我!——” 温婕二公主吃痛,倏然手臂一缩,在那里一迭着地甩着手,然后哆嗦着手臂把被咬了一口的右掌送到眼前,横眉瞪眼地盯着那一排牙印,颤声道:“死敏敏……你……你这该死的竟然敢咬我?!” “你自找的!谁让你不放开我的?!你放开!——” 温敏长公主浑身颤抖地瞪着温婕二公主。 “该死!……我非咬死你不可!” 说着,温婕二公主又将右手扣住温敏长公主的下颌,然后,俯下身去,狠狠地咬在了她的下嘴唇上。 只是唇齿相接的下一瞬间,她却慌忙收敛了张牙舞爪的獠牙,换作是将自己软糯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温敏长公主的嘴唇之上,轻轻柔柔地在那里摩挲着。 而温敏长公主虽然没有回应她,此刻却也是已经停止了反抗。 良久,温婕二公主才带了一丝隐忍的哭腔,微垂着眸不敢去与温敏长公主对望,只颤声说道:“敏敏……对不起……” 说话间,方才还死死地扣住温敏长公主肩膀的那只左手,也轻轻地滑了下去,不施力道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对不起……敏敏……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我不想惹你生气的……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埋首在她的颈窝,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对你好……你不要嫁人……我不想让你嫁人……” “嘻……你这头小驴儿……” 温敏长公主似有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左手搭在温婕二公主的后腰上,右手绕到她的脑后,轻轻地抚摸着,“总是得让人顺着毛儿捋,不然这倔脾气一上来呀,可不得了呢……” 忽然,她又扑哧一笑,打趣道,“唉……你说我当年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啊,这些年竟教你给拐带得,也成了半只顺毛儿驴了呢……” 温婕二公主嘟了嘟嘴,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8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假正经地说道:“是是是,近墨者黑,近驴者倔。错在我,不在你。” 温婕二公主吓了一跳,惶然抬头,撑起身体,颤声道:“敏敏,你……你别疏远我……那大不了……我、我改还不行么……” 温敏长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臂轻轻地抚了抚温婕二公主的脸颊,柔声说道:“你不用改,这样就很好了。我改。毕竟我年纪比你大些,我到底也还是你的姐姐,这往后呀,我一定好好约束自己,不再与你抬杠了。” “也就是说……你……不会疏远我咯?”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敏长公主点了点头,柔声道:“那是自然。我喜欢你、亲近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疏远你呢?刚才呀,我说得都是气话,做不得数的。——好婕儿,我最喜欢你了。” 温婕二公主与温敏长公主对望片刻,忽然扑到她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疾声道:“哎呀!这该死的婕儿!你看,你把血都抹到我的衣服上了!——” 说着,手臂一撑、坐起身来,将另一只手臂扣着温婕二公主的肩膀,把她倏地一下推开了一臂的距离,拧着眉毛愤愤然地瞪她。 “嘤嘤……” 温婕二公主轻咬着下唇,颤抖着肩膀,不住地抽噎着,挂着一脸无辜的可怜相,小心翼翼地望向温敏长公主。 温敏长公主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儿终是于心不忍,于是微微垂眸,苦笑着叹息了一声,似呢喃般地幽幽说道:“唉……算了,我便陪着你一起胡闹罢……却不知、还能一起胡闹多久呢……” 说着,便将温婕二公主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凑唇上去,轻轻地舔舐着从她唇角的伤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 “是……甜的么?……” 温婕二公主嘴唇翕动,小心翼翼地颤声说道。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于是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向自己的唇角舔了舔:“唔……舌头短……够不到……” “笨……”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将头微微一偏,轻轻地封住了温婕二公主的唇,旋即,舌尖一挑,便轻轻地勾住了她的小舌头,与她稍作纠缠。 “唔……是苦的……还有些涩涩的……”温婕二公主若有所思地咂味。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因为有眼泪混进去了嘛,能不苦么?” 温婕二公主心尖一颤,旋即微微低眉,轻轻地捉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望向她,神色收敛地说道:“好敏敏……以后……我、我保证不再故意惹你生气了……我、我要是哪下再不小心惹你生气了,那……那你就狠狠地捶打我几下呗,再别哭了,好么? 你一哭,我就觉得心慌意乱的,然后就手忙脚乱起来,这便容易头脑发昏了,本来应该好好安慰你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地,就来了驴脾气、犯了浑,惹得你更加生气了……”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轻轻地刮了她的鼻尖一下,柔声说道:“你呀,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等你再长大些,就好了。” 温婕二公主直望着她,痴痴然地说道:“敏敏,我……等我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你看你,又说胡话了。两个女儿家怎么可能成亲呢?便算是我想与你白头到老,父皇也是不会答应的。不仅父皇不会答应,本身便势同水火的你家母妃和我家母妃,同样也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温敏长公主似有无奈地浅浅一笑:“而且……或许,你长大以后,就会喜欢上别人了呢?” 温婕二公主紧了紧拳头,直望着温敏长公主,沉声说道:“敏敏……你难道觉得我这是小孩子心性、是在瞎胡闹么?” 温敏长公主眼神温柔地望着她,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却不说话。 温婕二公主咬了咬牙,略施威压地眯了眯眼睛,强忍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地哼声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温敏长公主微微垂眸,避开视线,不去看她。 温婕二公主的喘息有些加重。 良久,她方才紧握着拳头、颤抖着声音,却是掷地有声、郑而重之地说道:“敏敏,我小时候是为了保护你才精进武艺的,这件事,我坚持到了现在。 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就去看史书、读通鉴,学习治国的方略策论。我若文治武功都远胜于男儿家了,我就不信,父皇不肯破例让我当这苍龙帝国的女皇帝!到时候,我便将你娶来给我做皇后!”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抬眼扫她:“你看你,又在……” 温婕二公主凝眸望她,沉声说道:“敏敏,我是认真的!我……我从小就是认真的……” 温敏长公主与她对望着,不禁心中一紧。 虽然她的面庞稚嫩非常,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良久,温敏长公主方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嘻……好婕儿,我刚才是哄你的。其实我早已决定了,便算是你当不成女皇帝,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出家嘛。只要从这宫庭之中逃离出去,那么、便什么都好说了。 其实,我从小时候初见你的第一眼时,便觉得我们前世有缘了。也不知是咱们两个之中的谁,这辈子投胎错生为了女儿家呢。”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呒嗯……没有,我就是喜欢你女儿家的模样,我也喜欢我自己女儿家的模样。我觉得这样刚刚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可是,在世俗之中,两个女儿家却不能成亲呢。” 温婕二公主小嘴一撅,交叠着双臂,哼声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娶你!而且还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娶你! 大不了我当了皇帝以后,便去修改苍龙律法,只要两厢托付了真心,那便可以成亲婚配,才不管是男儿家还是女儿家呢。” 温敏长公主想了想,嘻嘻一笑,抚掌说道:“哦?是么?那……你以后会不会再娶妾侍呢?好婕儿,若你真当了女皇帝呀,那岂不是要跟咱们父皇一样三宫六院了么?” 温婕二公主慌忙摆手:“我才不呢!我为什么要娶妾侍呀?我跟女儿家又生不出孩儿来,要什么三宫六院? 也就只有他们男儿家才愿意把女儿家圈在鸟笼子里养着当物件,给他们生孩儿,还美其名曰‘开枝散叶’呢。 我若当了皇帝呀,我即位的第一天就颁布法令,让这天下间的男男女女,都必须要从一而终。凭什么男儿家一边三妻四妾,一边还要求女儿家对他们从一而终呢? 呸!真不要脸!教我说啊、若要三妻四妾,那就大家一起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59 三妻四妾;若要从一而终,那么、自然就该大家一起从一而终了,不然多不公平呀?” 温敏长公主点了点头,忍俊不禁道:“嘻嘻,好婕儿,你倒是愿意为这天下间的女儿家考虑呢,你心地真好。” 温婕二公主叹息一声:“因为我看见了,也亲身体会过啊……我是亲眼看见我家母妃和你家母妃刀来剑往、水火不容的,所以我讨厌争斗。 姐姐妹妹本该是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的,为什么要红着眼睛、无所不用其极地去争夺一名男子呢?难道不应该是男儿家向女儿家献殷勤,为了争夺一个女儿家去互相竞争、向女儿家讨好么? 你看,小猫小狗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单就我们凡人不是这样的呢?……总之我就是觉得好奇怪……觉得这样不应该……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挺讨厌父皇的。若是没有了他,我家母妃和你家母妃便可以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了,那么,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祥瑞宫找你玩儿,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照临宫找我玩儿了,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了……” 叹息一声,温婕二公主又撅着嘴说道:“敏敏……我现在真是快要烦死了,明明我这么喜欢你,你也这么喜欢我,结果有自家母妃在身边的时候,还要跟她们一起叉腰瞪眼,装作两厢不对付的模样……真是累死我了……”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柔柔地点了点头,满是无奈地说道:“是呢……”想了想,又道,“唔……不过、你演得倒是很像。 有的时候呀,我竟真的以为你讨厌我了呢,甚至有好几次回宫以后,我都躲在寝殿里嚎啕大哭。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蠢得不得了呢……”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一脸愕然地望向温敏长公主,讷然说道:“敏敏……这……你之前为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温敏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直望着温婕二公主的眼睛,柔声说道:“我之前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如今、我却是想要与你开诚布公呢。 好婕儿,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有所保留了。无论是开心的事,抑或是不开心的事,我都会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都告诉你。你这般真心待我,我却还在这里畏首畏尾的,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比你年长,本该是出面保护你的,结果却丝毫没有个大姐姐的模样,总是缩手缩脚地跟在你这个小妹妹的身后当跟屁虫,真是太丢人了。”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忙不迭地摇头:“呒嗯!没有!一点儿都不丢人。我就喜欢在你身边保护你呢,我也想一辈子都这样在你身边保护你。” 温敏长公主横她一眼,佯怒状嗔她一眼:“嘻……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得。”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似有些涎皮赖脸地说道:“没跟谁学,我是无师自通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想说些好听的话来讨你欢心。” “你呀……”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将手臂撑在地上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又将温婕二公主给扶了起来,并微微倾身,为她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衫,“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迟疑道:“唔……敏敏,你快帮我想想,今天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若总说是贪玩从假山上摔下来了,似乎也不太好罢……若是将招式用老了,难保我们家母妃不会怀疑呢……” 温敏长公主沉吟片刻,点头道:“嗯……确是如此……”于是,她便端起手臂托着下颌思索起来。 稍时,便喜笑颜开地抚掌道,“那不如这样罢,你便与你母妃说,是与我打架打得。既然她们总不盼着我们两个好,那便不如索性当了她们的意。 然后我便回宫去向我家母妃哭诉,说你来欺负我,这样,往后我也有借口溜出宫来找你了。到时候我就与我家母妃说,说我被你欺负了,我要找你报仇去,那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放出来的。” 温婕二公主闻言,当即喜笑颜开,笑得一张大嘴几乎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直在那里抚掌赞叹道:“哎呀!这个主意好!太好了!~~” 温敏长公主见她这般模样,当即泄气,微垂着眸,扶额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好婕儿,你也不用这般开怀罢……看你,得意忘形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凑到她的唇边,想要为她搌去从那笑裂了的伤口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于是,温婕二公主不笑了。 她低垂着眸,轻轻地捉住温敏长公主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臂轻轻地送回到了她的身侧。 接着,抬起头来,直望着温敏长公主的眼睛,微微一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温敏长公主心下了然,于是叹息一声,微皱着眉,苦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给你惯出鬼儿来了……” 虽然口中嫌弃着,但温敏长公主还是上前一步:“你将身子放低一些,我够不着。……这该死的,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啊……” 如今,九岁的温婕二公主已经比十一岁的温敏长公主高了将近半个头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倾身,不以为意地说道:“我长得高,是为了保护你呀。” “哼!” 温敏长公主秀眉一拧,故作厉色地顿足道,“用不着!……嘻~~”只是,她却终是没有憋得住笑,“傻大个儿……” “我不是……唔……” 温婕二公主刚要开口分辩,便被温敏长公主凑唇上去,轻轻地封住了她的玲珑秀口,不让她再继续说话了。 ☆、05 萧玄芝自与元昊皇帝摊牌以后,便开始假托“逍遥王爷”的身份,女扮男装出入朝堂了。 只不过,她近来渐渐地发育起了女儿家的身形,是以总嫌弃被那裹胸布勒得浑身难受,于是上朝一事,她便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动弹了就去,懒得动弹了就假扮成逍遥王爷出宫逍遥,或是继续窝在她的见山殿里装病。 反正她萧玄芝便算是不去假扮成逍遥王爷上朝,他元昊皇帝每天退朝后,也还是一样会不辞辛苦、翻山越岭地跨越大半个宫庭,乘着轿辇,从前朝来到御花园后面的见山殿与她相谈国事。 如今,萧玄芝在那元昊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等同于一名德高望重的国师了,直堪比那位正一品文相国、慕皇后的父亲,慕仁礼、慕大人了。 然而,这种天下泰平、相安无事的情况,只持续了近两个月便即告终。 只因她萧玄芝总不去上朝,是以便总哄得他元昊皇帝每日每日地翻山越岭而来,结果这一来二去地,竟是将那六宫之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0 主、慕皇后给惹得心中不痛快了。 是以,那位慕皇后便假借探病之名、前来见山殿里探听虚实,当日,还悄悄地派了一名宫女前来暗中监视。 好在,扮作逍遥王爷的萧玄芝发现了那名宫女,还阴差阳错地与她有了一段英雄救美的小插曲,是以便哄得那名宫女对那“逍遥王爷”心生了些许好感,还与逍遥王爷相谈甚欢。 于是,萧玄芝便从那名叫做“秋雨”的宫女嘴里套出来了一些颇为有用的口风,比如—— 皇后娘娘只是想要察看一下萧贵人有没有一些见不得人、且还魅惑君王的行事,并不想对她下杀手灭口。 是以,当日她便决定,从第二日起,便算是被裹胸布给勒死了,她也要豁出去、假扮成逍遥王爷按时上朝。 饶是她萧玄芝素日里聪明过人,却到底还是小看了这后宫的风起云涌。后宫与外面不同,万事之中,尤其是涉及“君王”与“恩宠”的,宫嫔皇眷们总是会想办法防患于未然。 ——“皇帝只有一个,恩宠也是有数的。与其便宜了你、让你得着,那么、实不如让我自己得着。” 毕竟她萧玄芝明面儿上还是“萧贵人”,虽然体弱多病、避世休养,但终归却是宫嫔皇眷。 一日两日地不蒙恩宠,皇帝陛下往她这里跑得勤了,那么、总有一天,她也还是会得蒙恩宠的。 ——这,便是其他宫嫔皇眷的内心想法了。 于是,她萧玄芝便索性装病装到底,干脆推说是害了时疾,从第二日起、便常闭宫门以谢客,兀自安歇休养了。 第二日,久疏朝堂的逍遥王爷甫一上朝,便干了一件史无前例、惊天动地的大事。 ——萧玄芝向元昊皇帝陈情上书,鼓动他将温婕二公主立为苍龙帝国未来的储君。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有女子牝鸡司晨,来当这一国之君的。 自然,饶是他元昊皇帝对这位逍遥先生马首是瞻,他也还是没有当下便做出决定。 于是,萧玄芝便将那年仅十岁的温婕二公主给捉到朝堂上来,由那班守旧自封的老胡子们考核方略策论、治国之道,并与他们辩法讨论。 温婕二公主毫不畏惧地与那班老胡子们一顿唇枪舌剑下来,再加上扮作“逍遥王爷”的萧玄芝从旁襄助,到最后,那班老胡子们竟是偃旗息鼓,对那满腹经纶的温婕二公主颇为叹服了。 于是,萧玄芝便将那温婕二公主给打发回宫,然后自己继续舌灿莲花地在朝堂之上对那班老胡子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及至巳午交更之时,那班老胡子竟是被她萧玄芝的迷汤给灌得五迷三道,最终接受下了这个破天荒的提议。 于是,元昊皇帝便敲定下来,由温婕二公主继承储君之位,且择吉日举办祭天、告祖大典。 然后,便宣布退朝,让那般饥肠辘辘的老胡子们各回各家了。 此处萧玄芝动用了一个小手段——人在饿着肚子的时候,总是非常容易妥协下来的。 退朝以后,萧玄芝又与元昊皇帝细说了些琐碎,便与他告辞,去照临宫找那温婕二公主叙话了。 当初,萧玄芝便是以逍遥王爷的身份与温婕二公主结识的。 契机便是萧玄芝刚与元昊皇帝摊牌,尚且还热衷于出入朝堂的某一天早朝。 自然,萧玄芝并没有、也不打算向那温婕二公主坦言自己女子的身份。 那一日,萧玄芝起来得晚了些,是以、上朝上得也便晚了些。 萧玄芝总仗着逍遥公的身份摆谱儿,是以总不按时上朝,便是新鲜劲头没过、最热衷于出入朝堂的那几日,她也总会晚个一刻半刻地,才将姗姗来迟。 结果那一日,她竟是晚了二刻多钟。 赶到金銮殿外之时,远远地,她便看到了大殿门口鬼鬼祟祟地立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支棱着耳朵、抻着头,向那大殿之中看去。 于是,萧玄芝便示意门口值守的宦官不动声色,然后自己蹑手蹑脚地靠近,将手捂住那孩子的嘴,把那孩子给拖远了一些。 然后,她便微微倾身,向那孩子柔声问道:“小姑娘,你莫非是哪位王公的女儿么?怎地不在后宫玩耍,却跑到朝堂上来了?” 按照苍龙律法,上品大臣的儿女只能在国宴时才可以获准入宫,平常日子是不得入宫的,便只有王公贵族的儿女才行。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不,我是温婕二公主。” 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是逍遥王爷。” 萧玄芝挑了挑眉:“哦?你竟知道我?”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自然。我往常总在你们上朝时来这里偷听,是以便见过你几次。 我很喜欢听你对国事的讨论,也很想找你闲话几句,只是你却总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躲到哪里逍遥去了,我便总找不到你的人。” 萧玄芝有些好奇,抬起拇指和食指轻轻地蹭了蹭下颌,缓声说道:“哦?你一个女儿家的、竟也关心国事?”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哼声道:“怎地?女儿家便不能关心国事了么?” 萧玄芝站直身体,端起手臂托着下颌,将这温婕二公主细细地打量着,片刻,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浅笑说道:“没有。我很赞成女儿家参与国事。 我便只是觉得意外,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且还是一个女儿家,本该是弹琴绣花的年纪,却不想、你竟能有心了解国事。” 温婕二公主沉沉叹息一声,直望着萧玄芝的眼睛,郑而重之地说道:“逍遥王爷,我知你是个好人,我想与你说个秘密,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萧玄芝忍俊不禁,抿唇一笑,挑眉道:“哦?你怎知我是个好人?我长得可一点儿都不像个好人呢。”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正色道:“你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想要与你亲近,是以、我便猜测,你是个好人。” 萧玄芝摊手一笑,不置可否:“哦~~那你便将我当做是个好人罢。” 于是,温婕二公主咧嘴一笑,复又郑而重之地说道:“逍遥王爷,实不相瞒——我、是立志想要当一名女皇帝的。” 萧玄芝浑身一凛,轻轻抚掌,似有愕然地说道:“等等……你……你说你想要当一名女皇帝?” 温婕二公主高高地扬起脸庞,直望着萧玄芝:“怎地?不可以么?” 萧玄芝忍俊不禁,似是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却不知……我能否好奇一下,你为何要当这女皇帝呢?” 温婕二公主闻言,神色有些躲闪,只含糊道:“……我、只因我看不惯这世间男子把持朝政、为所欲为,对这世间的女儿家极尽欺压之能事。 我想要看到更多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1 的女儿家读书认字、甚至是出入朝堂,我希望看到她们随心所欲、但不违良善地过她们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依附于男子,仰人鼻息。” 萧玄芝喜笑颜开,不住地为她鼓掌:“哎哟!——啧啧、小家伙,好!好想法诶!我喜欢~~”于是,她便收了手,直望着温婕二公主的眼睛,正色道:“好姑娘,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温婕二公主面露喜色:“是真的么?” 萧玄芝点了点头:“自然。但我却要试试你的功底,看看你肚子里的墨水儿够不够当一个治国的明君。”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巧笑嫣然地说道:“你且放马过来便是。我从去年便开始涉猎策论、通鉴了。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萧玄芝略一沉吟,摇头道:“唔……那可不成。光知道些个策论、通鉴却还是不够的。若你想要排除众议,开天下之先河,当这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帝,你还要多去涉猎一些兵法、人心的著述,这样,到时候便可以触类旁通,对付起那班老胡子来,才能够游刃有余。 这样罢、今日我便不上朝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我与你探讨一二。当明儿我再给你找几本合适的书来,到时候你好好看看。我再与你约定个时间、地点,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去那处问我,等时机差不多了、我便当朝向你父皇提议,让他将你立为未来的储君。 但你也要心中有数,这毕竟是更迭朝纲的大事,朝堂之上的那班老胡子们定会对你百般刁难。到时候、你可不要在他们跟前儿哭鼻子,失了你公主的身份。若是你的气势镇不住他们,那么、他们想是不会服你的。”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个我一早儿就知道了。” 萧玄芝微一挑眉,不解道:“哦?一早儿就知道了?” 温婕二公主微垂着眸,轻轻地搓了搓手,轻声道:“逍遥王爷,单这一件事儿,我是不能与你细说的。你且莫要再问了。” 萧玄芝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便不问了。——你这孩子啊,却是有意思得紧呢。”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多谢逍遥王爷抬举了。” ☆、06 于是,年仅十一岁的温婕二公主便被立为了苍龙帝国的储君,搬去了东宫住着,并由逍遥王爷负责对她教习、指导。 萧玄芝成为温婕二公主的西宾先生以后,便总与她讨论治国之道,闲下来还与她比量拳脚、精进武艺,这一个不小心地,她温婕二公主竟是将温敏长公主给冷落了许多。 明面儿上,温婕二公主的母妃、许德妃,和温敏长公主的母妃、刘淑妃,依然还是势同水火、两厢不对付的。 一日,闲下来的温婕二公主由东宫去往她母妃的照临宫请安,顺便陪她逛逛御花园,不想、却在这里与刘淑妃及温敏长公主母女狭路相逢了。 于是,气氛当下便剑拔弩张起来。 许德妃曼声说道:“淑妃妹妹~~今日这天气可不错呢~~” 温婕二公主双臂抱拳、躬身作礼:“温婕给淑妃娘娘请安、给皇长姐请安。” 如今她已身为储君,不能再像往常一般,以女子的礼数向人作礼了。 刘淑妃点了点头,淡然道:“嗯。” 温敏长公主将双手交叠在身侧,微微低眉,屈膝作礼,语声淡然地说道:“温敏给德妃娘娘请安、给储君殿下请安。” 许德妃下颌微扬,对温敏长公主傲然一笑,又转面望向刘淑妃,似有不悦地微微挑眉,哼声道:“哦?淑妃妹妹,姐姐我可没听错罢?这怎地就一个‘嗯’,便算是回应了么? 我们家婕儿已今非昔比,早已是储君殿下了。你难道不该是向她说一句‘储君殿下安好’的么?怎生却还在这里摆皇长女她母亲的谱儿? 你可切莫忘了,便算是你们家敏儿身为皇长女,到底也还是比我们家婕儿的储君殿下矮半个头的。” 刘淑妃指尖微颤,强抑怒气地哼笑说道:“是……德妃姐姐提醒得是。是妹妹倏忽了。” 于是强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颜,目光凌厉地瞪着温婕二公主,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一字一顿地冷然说道:“储君殿下安好。”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下意识地踉跄后退了一步,微微偏了偏头,对温敏长公主绽开了一个略显尴尬的苦笑。 只是,温敏长公主却神色淡漠地扫她一眼,复又低垂了眉,不再说话。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 温敏长公主从未对她有过这般冰冷疏离的表现,若换作是往常,她定会抿唇偷笑、或是将手掌在身侧轻轻地摆上一摆,示意她安心。 温婕二公主的心中不禁渐渐地有些忐忑起来。 她的直觉向来是比较准确的。如今,她竟是稍稍地有些觉察到了,温敏长公主她似乎在…… 生气? 稍微地镇定了一下神色,温婕二公主故作冷色地哼笑道:“身为皇长女,却捞不着当储君,皇长姐的心里,想必也不是滋味儿罢?” 她是故意想要激怒温敏长公主的,好让她来追打自己,然后两人便可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畅叙幽情去了。 她们两人从两年前开始,便是用得这般套路了。 温敏长公主双目喷火地愤然望她,颤声说道:“温婕!我到底都还是你的姐姐,你切莫在这里给我得意忘形!” 温婕二公主对上她的视线,不禁将浑身的汗毛都给炸开了,心说她家好姐姐的演技是愈发地高超了,竟能演得这般像模像样,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于是,温婕二公主依然语声淡淡地说道:“你若嫉妒,便光明正大地说你嫉妒便是,我又不会笑话于你。 若是换作了我,我也一样是会嫉妒于你的。你作何却在这里故作姿态、横眉瞪眼地吓唬人?我岂是怕了你么?” 温敏长公主咬牙切齿地提拳上去,怒喝道:“该死的!我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长幼之序不可!” 温婕二公主见状,哼哼一笑,转身便跑:“打不着、气死猴儿~~” 温敏长公主怒喝道:“你给我站住!——” 说话间,两人便渐渐地跑远了。 而许德妃与刘淑妃两人却不制止、也不调停,只在那里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家女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刘淑妃直望着许德妃咬牙切齿,横眉道:“你!……作何却不调停?!竟在这里放任储君殿下失却身份么?!” “不过是自家姐妹打架而已,我管不着。” 许德妃哼声道:“反正你们家好女儿的花拳绣腿也打不过我们家婕儿,怕什么?” 刘淑妃浑身一凛,失声道:“快来人!——”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2 许德妃好整以暇地扫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她们早已跑远了。你且自求多福,祈祷你们家好女儿不要被揍得鼻青脸肿罢。~~ 本来便不是什么花容月貌,一旦再破了相,可仔细喽嫁不出去哟~~”说完,示威似的浮夸一笑,又偏了偏头,对侍从示意道,“本宫乏了,回罢。” 刘淑妃在许德妃的身后气得指尖颤抖,直在那里戳着许德妃的脊梁骨恨声骂道:“姓许的!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儿!你头上可还坐着一位慕皇后呢!你别太猖狂了!——” 许德妃翩翩转身,神色淡漠地哼声道:“我岂是不知我头上还坐着一位慕皇后么?我自然、也是不会去招惹那位慕皇后的。 好妹妹,但你也切莫忘了,如今我是母凭女贵,虽然咱们两个都是正一品,但我却是储君殿下的生身母亲。我到底、还是坐在你头上的。 ——是以、这句话,姐姐我呀、原封不动地奉还与你,我奉劝你、莫要太过猖狂、也莫要太过嚣张。~~” 说完,潇洒地转身,向侍从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于是,终已不顾。 只留下刘淑妃被气得浑身颤抖地在那里咬牙切齿、愤然顿足。 温婕二公主与温敏长公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地,七拐八折地竟是绕到了御花园中一个鲜有人迹的小树林里。 温婕二公主一手揽着树干,悠悠地打了个转,便落在温敏长公主的身前,然后,张开双臂,将她给收到了自己怀中。 如今,身材高挑、腿臂修长的温婕二公主已是比温敏长公主高出了大半个头了,于是这一揽,便结结实实地将温敏长公主给包覆到了自己的怀中。 “该死的!你放开我!——” 温敏长公主在温婕二公主的怀中不住挣扎,愤愤然地顿足道。 温婕二公主微微皱眉,不解道:“诶?嘻……好敏敏,如今已经没有旁人在场了,你不用再跟我演了。今日我可是难得地从逍遥师父的跟前儿挣脱呢,好不容易得了闲,你还甩脸子给我看。” 于是,温敏长公主便不再挣扎了,只在温婕二公主的怀中闷声说道:“听闻那位逍遥王爷丰神俊逸、雄姿勃发,且还年轻有为、满腹经纶,端地是一位少见的好儿郎呢。”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啊是啊,逍遥师父文武双全。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满腹诗书,无论是治国之道、还是坊间巷谈,他都能够信手拈来、滔滔不绝。我每每与他相谈时,总会忘记了时间,直恨不得与他焚膏继晷地彻夜畅谈呢。” 温敏长公主咬了咬牙,倏地一下推开温婕二公主,愤愤然地哼声道:“既是如此这般,那你不如将他招赘入门,当这苍龙帝国未来的国父罢!” “呃……啊?”温婕二公主撑着温敏长公主的双肩,微微低眉,似有不解地与她对望。 于是,她便看见了温敏长公主那张气得通红、且又泫然欲泣的俏脸。 良久,温婕二公主方才忍俊不禁地嬉笑说道:“好敏敏……你……难道是在吃醋么?” 温敏长公主咬牙切齿,压抑喘息地哼声说道:“是!我是在吃醋!如今我已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善妒’一条,如何?是不是正当了你的意,好教你顺理成章地将我给休了? 呵……什么休不休的,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反正我如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地与你暗中苟且,便算是你哪天不要我了,也是没人知道的。那正合适了!你快去与你的逍遥哥哥好去罢!作何却来找我?!”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硬着头皮迟疑说道:“呃……逍遥……哥哥?还有那个‘暗中苟且’……好敏敏,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罢……” 温敏长公主挥开温婕二公主的手臂,退远两步,横眉望她:“你逍遥哥哥说话好听,那你便去找你的逍遥哥哥听好话去罢!” 温婕二公主神色尴尬,直望着温敏长公主讷然说道:“好敏敏……你今日……怎生跟吃了辣椒似的……这许多时日不见,你这脾气竟是愈发地火爆了呢……还有,逍遥师父他……他如何却成了我的‘逍遥哥哥’了?……” 温敏长公主哼声说道:“他可不是你的逍遥哥哥么?!比你才大了不过八九岁,怎地当不起你的一句‘逍遥哥哥’?! 如今你满心满眼地都是他,那不如、你便索性嫁给他,与他寝食与共算了!到时候你们便能够形影不离、朝夕相处了,也省得你总在这里挂怀、念叨,白白地让旁人听了嫌弃!” 温婕二公主强忍尴尬地曲起小指蹭了蹭眉心,小心翼翼地说道:“好敏敏,你怎么……” 温敏长公主横她一眼,转身大踏步地离去,气鼓鼓地说道:“我如今觉得有些胸闷头疼,便先回了。储君殿下,告辞。” 温婕二公主头皮一炸,慌忙上前两步扯住了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好敏敏……你……” “储君殿下请留步。”温敏长公主横她一眼,冷然道。 温婕二公主被她冰冷的眼神冻得一个激灵,倏地一下放开了手,愣愣地站在原地,只任凭温敏长公主足下流风地飞快离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温婕二公主不禁屈起食指扣了扣脑袋,摇头苦笑起来:“唉……这敏敏,真是的……” ☆、07 当天夜里沐浴完毕,温婕二公主便找了个托辞,打发走了宫女和宦官们,于是便换了一身司监的青衣,趁夜色溜到祥瑞宫的宫墙之下,翻墙入院,接着七拐八折,避人眼目地溜到了温敏长公主的寝殿。 寝殿之中灯火通明。最亮的,是偏阁的书房。温婕二公主猜想,她家好姐姐想是正在那里看书。 在漱屋那里舀了半盆水洗干净了手,又在衣摆上擦干净了水,于是,她便蹭着门框,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溜进了温敏长公主的寝殿。 温敏长公主在那里看书看得太过入迷,竟是没有发觉到温婕二公主的前来。温婕二公主直在案前站了许久,方才败兴地轻轻叹息了一声,又提着猫一般灵巧的步子,小心翼翼地绕到了她的身后。 然后,飞快地出手捂住了温敏长公主的樱唇,防止她惊呼出声。与此同时,微微倾身,凑在她的耳边呵气说道:“嘘——别动,劫色。” 之前温敏长公主还心下惶惶,以为是遭了贼,听到是温婕二公主的声音,当下便不禁心中一喜。然而她的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疏离和淡漠。 她伸手拍开温婕二公主的手臂,哼声道:“你来这里作甚?!” 温婕二公主松了手,鼓着腮帮子轻轻地揉着被温敏长公主拍痛了的手臂,哼哼唧唧地说道:“枉我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3 不顾身份地翻墙入院,前来做贼,只为见你一面,结果……你个死没良心的,竟然这般待我……” 温敏长公主抬眼扫她,依然神色淡漠地说道:“你都有了你家逍遥哥哥了,作何却来找我?”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鼓着腮帮子说道:“好敏敏,都说了他不是我家逍遥哥哥了,你作何却在这里吃味…… 我只当逍遥师父是我的师匠,才没有将他当作甚么逍遥哥哥呢。我的心里自始至终便只有一个敏敏姐姐,再不会有旁人了。” 温敏长公主心中一热,略有些颤抖地站起身来,将椅子推到一旁,这便投入温婕二公主的怀抱,将她紧紧地抱着,颤声说道:“该死的婕儿……你这小没良心的……”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着温敏长公主披散在脑后、略带着些潮湿触感的长发,柔声说道:“好敏敏,你别哭嘛,本来花容月貌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这一梨花带雨起来,便像个花脸猫了,丑死了。” 温敏长公主轻咬着下唇,屈起拳头轻轻地向温婕二公主的右肩捶了一记,愤愤然地说道:“你……该死的……”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捉住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拉下,然后与她十指交握,柔声说道:“好啦~~好敏敏,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行嘛~~我这一阵子只顾在那里跟逍遥师父学文习武,一不小心将你给疏远了,惹得你在这里生气上火的,我、我错了,我往后一定不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么?” 温敏长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哼声道:“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心头一动,用指背轻轻地在她的脸颊蹭了一下,打趣道:“嘻~~敏敏,你真可爱。” 温敏长公主倏地一下将她推开,红着脸顿足道:“我哪里可爱?!我一点都不可爱!我若是真有那般可爱,你怎么不早来找我?!” 温婕二公主忍俊不禁,屈起食指向她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记,又将食指滑落下去,轻轻地托起她的下颌,使她与自己对视。而后,柔声说道:“你哪里都可爱,便是这般生气、吃味的模样,亦是可爱极了。” 想了想,又微微倾身,深深地望进温敏长公主的瞳孔,打趣道:“你这眼眶上的两只黑眼圈呀,更是可爱尤甚呢。” 温敏长公主慌忙挥开温婕二公主的手臂,兀自在那里垂眸遮面,将两只手掌紧紧地捂在自个儿的脸上,一条缝儿都不给她看。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般模样,不禁一阵窃笑,上前两步,将她轻揽入怀,又打趣道:“怎地?做了见不得人的好事,却怕人看、怕人说么?—— 哎哟~~啧啧啧、快瞧瞧这桌子上都摆了些甚好东西呢?~~这可不是《资政通鉴》么?~~那边儿竟还有本儿《策论观止》呢~~”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这便想要出手将温婕二公主给推到一旁,无奈温婕二公主双手使力,将她给圈得紧紧地,使她难以逃脱。 温婕二公主眯缝着眼睛微微一笑,凑在温敏长公主的耳畔揶揄道:“好姐姐,你这可是看不过眼,想要在文治武功之上超越于我,以方便日后好篡我的权、夺我的位么?” 近来,温敏长公主总是焚膏继晷地窝在书房看一些治国要略,背一些策论之道。如此,已经有月余时间了。 温敏长公主咬牙切齿地哼笑道:“不错!该死的!我便是要篡了你的权、夺了你的位,将你从储君殿下的大位上撵将下来,由我自己取而代之!” 而那温婕二公主却是不以为意,只巧笑嫣然地说道:“他们不知道的,定会以为你我二人不合,直在那里暗中较劲、互相倾轧。 但我却是知道的,你如此苦心孤诣,不过是想要与我多些能够共同探讨的话题罢了。——好姐姐,你说、你且坦率一些不好么?端地却在这里嘴硬,真不讨人怜惜~~” 温敏长公主红着脸顿足道:“死婕儿!就你聪明!” “我若不聪明些,上哪去编一些卖乖讨巧的好话来讨你欢心呢?” 温婕二公主凑在温敏长公主的耳畔嘻嘻笑着。 “你……你哪里说过讨人欢心的好话了?!你倒尽在这里说些子浑话轻薄于我是真!” 虽然嘴上不饶人,厉害得跟把快刀子似的,但温敏长公主的身子却还是软了下来,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轻揽着温婕二公主的腰身,将脸庞埋在她的怀中,轻轻地呼吸着她身上那浴液的香气。 是桃花香露的味道,甜甜的,使人舒心。 稍时,温敏长公主在温婕二公主温暖的怀中靠了一会儿,竟是不禁变得有些慵懒、困倦起来。 温婕二公主听了她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只嘻嘻一笑,柔声说道:“便是轻薄于你的浑话,可你却也爱听得很呢。不是么?~~” 温敏长公主咬了咬牙,伸手照着温婕二公主腰上的嫩肉轻轻一拧,声音因慵懒而变得有些虚浮,听上去竟是有气无力地:“该死的婕儿!真可恶!我讨厌死你了!……” 小时候,温婕二公主一从温敏长公主的嘴里听见“讨厌”这两个字就炸毛,非要龇牙瞪眼地跟她分辩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然而如今,她早已没有当初那般轻狂毛躁的少年心性了。 是以她便不气不恼,只嘻嘻一笑,柔声说道:“我是知道的,便是你嘴上说着讨厌,可心里却还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于是,温敏长公主只愤愤然地顿了顿足,便不再说话了。她只将温婕二公主抱得更紧了些,生怕她挣脱自己的怀抱,一溜烟儿地跑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地偏了偏头,向温敏长公主的发间一嗅,旋即忍俊不禁,直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你……好敏敏……你……哈哈哈哈……你真是可爱极了、直待人亲呢。~~” 温敏长公主闷哼道:“你笑甚么?……” 旋即,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倏地一下头皮一炸,当即红了脸,伸手向温婕二公主腰上的嫩肉狠狠一拧,顿足道,“该死的!闭嘴!不许笑!” “唔……” 温婕二公主吃痛,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却还是忍俊不禁地花枝乱颤起来,只不过是笑得比刚才收敛了许多,“好……我……嘿嘿……我不笑……噗……” 稍作喘息,温婕二公主便即咳嗽两声,假正经地端正神色:“好姐姐,这春日时节,浴汤里难道放得不该是桃花香露么?你偏偏去用那□□月份才上新的桂花香露。 啧啧,桂花、桂花,归来之花。你说你罢,明明是个豆蔻之年、始见芳华的女儿家,竟愣是生生地将自己给捯饬得跟个巴望恩宠的深宫怨妇似的。这天可怜见儿地,端地是教人看了心疼。~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4 ~” “嘤嘤……该死的婕儿,你闭嘴!……就知道在这里欺负我……” 温敏长公主俏脸通红,直在那里不住地捶打着温婕二公主的后背。 温婕二公主浅浅一笑,沿着温敏长公主的两只肩头略施力道地向下一抹,将她的两条手臂送回了她的身侧,然后,轻轻地捉着她的两只手腕,柔声说道:“好敏敏,我今日、便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 温敏长公主瞳孔一缩,似有不解地讷然说道:“嗯?……负荆请罪?……”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好姐姐,近些日子我有些任性撒野,不慎对你诸般冷落了。方今悔悟,深感亏欠。是以、这今天晚上,我便任由你为所欲为罢。”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难以置信地仰面望向温婕二公主,颤声说道:“你……好婕儿,你这是在说得些子甚么胡话?你……你这可是没仔细吃错了药,不小心掉魂儿、魔怔了么?……”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深深地望进温敏长公主的瞳孔,倒吸了一口气,神色郑重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自己在说甚么。” 温敏长公主直望着她的瞳孔,不禁心头一颤。 她的确是认真的。 ——“是了……这孩子自始以来、便总是认真的……” ☆、08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好敏敏,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总在提心吊胆,害怕我跟别人跑了。 唉……我也真是的,这上来阵儿也是蠢得不得了,明明同你一样是女儿家,却不晓得女儿家的纤细心思,白白地害你在这儿寝食难安,生受了诸般委屈……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也知道,你这是对我在意得太过心切——好姐姐,我自小时候便将一整颗心都托付于你了,我是决计不会倾心于旁人的。如今我再将这副身子一并托付于你,只望你以后能够安心,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微微垂眸、略一沉吟,温婕二公主便又抬起头来,微皱着眉,深深地望进温敏长公主的瞳孔,沉声说道:“好敏敏,我毕竟才刚托了逍遥师父的福,当了这储君殿下。如今、我的确不能太过张扬了。 我求求你好么,你且先为我委屈个三年五载的,等我再长大一些,也在前朝扎稳了根基,使朝堂之上的那班老胡子们不敢再与我作对的时候,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明媒正娶,给你一个名分。” 温敏长公主心头一热,垂眸敛目,向前微微地倾了倾身,轻轻地靠在温婕二公主的怀中,双肩颤抖地哽咽道:“对不起……好婕儿……是我错了……是我不该任性的…… 但我却真的没有不信任你……我、我只是害怕……毕竟我们如今还是身不由己的,我怕……我怕父皇见了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便就此当了月老、为你二人牵线,将你指婚给他了……” 温婕二公主将手臂绕过温敏长公主的颈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略有些纤弱的肩头,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信任我呢。我便只是想要让你安心。如今将这身子交付到了你的手上,我便真真正正地是你的人了。 到时候,若是父皇真的起心将我许配给逍遥师父,我便与他说,我已心有所属,而且身子也已经给了别人了。如此这般,父皇便奈何不了我了~~毕竟、他总不会将一个破了身子的女儿许配出去的罢? 如今托了逍遥师父的福,天下间早已不再看重女儿家的贞洁了,放到寻常人家身上、或许并不妨事,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平心而论,到底还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好婕儿,你的身子先为我留着罢。” 温婕二公主皱了皱眉,似有好笑地不解道:“嗯?这怎地?……我这可是老着一张脸皮、上赶着前来倒贴呢。这都洗干净送上门儿来了,你竟要将我给摒退回去么?噗……我却不知、这是何道理呢。~~” 温敏长公主微垂着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婕儿,如今你还太小了,这种事情于你而言,确是为时尚早。” 言及此处,不禁轻笑出声,“你如此一个连癸水都未曾来过的小小孩儿,你教我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嘻……还是、等你长大一些再说罢。我……我如今知你这份心意,便觉得足够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低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不再与我置气了?”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于是,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后退一步,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地说道:“嘿嘿~~那我便放心了~~行了,好敏敏,那我回去了吭~~你早些休息~~” 说着,温婕二公主竟是潇洒地转身,这便准备动身离开了。 “你别……”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慌忙上前两步,捉住了温婕二公主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头抵在她的后背上,俏红着一张脸,闷声说道,“好婕儿,你、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便是……什么都不做,你只同我说说话还不行么……我、我毕竟也有这许多时日都未曾见着你了……” 温婕二公主坏坏一笑,盈盈转身,捉起温敏长公主的手腕,似是有些涎皮赖脸地说道:“喏、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地想要留下来的呢~~” 温敏长公主呼吸一窒,一张俏脸几乎红成了一只娇艳欲滴的山丹。 她咬了咬牙,屈起双拳,擂鼓似的捶打着温婕二公主的胸膛,恨声说道:“你……你这该死的婕儿!可恶!讨厌!不要脸!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快滚!——” 温婕二公主忍俊不禁,慌忙捉住温敏长公主如玉似的两只小手包覆在自己的双掌之中,故作嫌弃地说道:“好敏敏,你可别捶了……你若再捶两下儿,我这胸便要被你给捶得长不起来了,到时候你拿什么赔我?” 温敏长公主别过头去,顿足道:“我……不理你了!” 温婕二公主眉毛一挑,闲闲地松了手,嘻嘻笑道:“那我走咯~~” 温敏长公主慌忙捉住她的手臂,红着一张脸,垂眸敛目地闷声说道:“不许……” 于是,两人便相携回到内室,放下门闩,又只将外衣脱了,穿着中衣,规规矩矩地躺在榻上。 温婕二公主将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揽入臂弯,柔声说道:“好敏敏,明日、你便去东宫与我一同上课罢。 今日我拜托逍遥师父给你母妃写了信,想必她如今已经收到了。我让逍遥师父跟她说,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不如让你来旁听,等往后、也好给我储君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5 殿下当个襄助。 还有啊,傍晚我也去与父皇说了,说是只我一人在那东宫之中学习,着也实在孤独,于是、我便打算将你捉去给我当伴读。如此、你往后便可以与我一起长居东宫了~~”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个鬼灵精……” 温婕二公主嘻嘻笑道:“好啦,你且早些睡罢。你这些日子总在那里焚膏继晷地瞎看书——” “呸呸呸!胡诌八扯!我哪里是瞎看?!我看得可认真了!” 温敏长公主捉起温婕二公主的手臂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 温婕二公主只作不觉,微微一笑,打趣道:“填鸭似的往脑袋瓜子里生揎,岂不是瞎看是什么?人岂是能够一口吃成个胖子的么?你也不怕撑死~~” 温敏长公主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捉起温婕二公主的手臂咬了一口,这次咬得力道更重了些:“我愿意!你管不着!” “好好好~~我管不着~~” 温婕二公主哼笑一声,转移话题道:“我方才是想说啊,你这些日子总在焚膏继晷地瞪着眼看书,睡觉也睡不踏实——你看,这都有黑眼圈了。如今我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了,这下你总该睡踏实了罢?~~”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飘飘然地避开温婕二公主那柔情似水的视线,似有羞赧地点了点头:“嗯……” 温婕二公主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往后、我便总像这般,天天与你相拥而眠,如何?” 温敏长公主俏脸一红,颤声道:“呸!不知羞耻!……” 温婕二公主挑眉道:“哦?你不愿意?”于是嘻嘻一笑,“你既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温敏长公主粉面含羞地轻咬着下唇,半晌,才蚊子哼哼似的说道:“我……我没说不愿意……” 温婕二公主轻轻地刮了她的鼻梁一下,柔声说道:“哦~~如此、那便算是答应了,是罢?” 温敏长公主避开视线,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 温婕二公主忍俊不禁,又微微倾身,照着温敏长公主的脸上亲了一口,嬉笑说道:“哈哈~~好敏敏,你着实可爱得很呢~~” 温敏长公主哼声道:“闭嘴!可恶……” 温婕二公主似有好笑地摇了摇头,又伸出手去轻轻地理了理温敏长公主的额发,柔声说道:“好敏敏,其实、我是赞成女儿家读书修学的,但凡事毕竟要有个度嘛,你岂不闻‘欲速则不达’么? 你总在这里填鸭似的往肚子里生灌,一点儿都不去消化,那岂不是要吃成个掉书包了么?你若学那些酸秀才似的读书读迂了,那我可就要嫌弃你了。” 温敏长公主这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哦……好……”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倾身向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对嘛~~” 忽然,温敏长公主皱了皱眉,迟疑道:“不对……” 温婕二公主不解道:“嗯?如何不对?” 温敏长公主一脸嫌弃地望向温婕二公主,嘟着嘴说道:“我是姐姐,我比你大,怎竟成了被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宠着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轻轻地松开温敏长公主,将拳头抵着太阳穴,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闲闲地拈起温敏长公主的一缕鬓发,贱手贱爪地将它在温敏长公主的脸上轻轻地扫着。 片刻,才似是有些若有所思地说道:“唔……这个嘛……对了!便是如此了~~因为我是储君殿下,是未来的皇帝嘛~~是以、自然是要好生宠爱着你了。 嘿嘿……这到时候哇,你可得向我自称臣妾呢~~——快~~好敏敏,你不妨、将‘臣妾’这般自称向我说来听听嘛~~” 温敏长公主俏脸一红,别过脸去,哼声道:“呸!你且做梦去罢!” “嗯~~” 温婕二公主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旋即将手托着温敏长公主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这应该算是‘忤逆犯上’了罢?” 温敏长公主被温婕二公主这鹰隼般慑人的目光给盯得浑身一凛,神色惶恐地颤声说道:“你……你要作甚?!——” 温婕二公主咧嘴一笑,略施威压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将来、便是那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了。如此……”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伸手去扯温敏长公主胁下的中衣系带。 温敏长公主慌忙掰住温婕二公主的手掌不让她碰,直在那里颤声说道:“你……你这是要做甚么……” 温婕二公主眯缝着眼睛、危险地笑着:“只因我忽然想起来了,储君殿下的妃子,本便是要在储君殿下的身下婉转承欢的。是以、便不应是我将身子交付到你的手上,而是你将身子交付到我的手上才对。” 说着,又换作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微微倾身,在温敏长公主微颤着的双唇上落下轻浅一吻,又凑到她的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好姐姐,你可是愿意将身子交付与我,由我好生怜惜的么?” 温敏长公主喉头微动,终于还是颤抖着指尖,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轻轻地扯开了温敏长公主胁下的系带。 见她颤得厉害,便又用手肘撑着身体,眉眼盈盈地俯身与她对视:“好敏敏,你且莫怕,我一定会轻轻地,绝不会将你给弄疼了。” 想了想,又有些讳莫如深地微笑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做事向来便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嘛。虽然我起先是打算来向你投怀送抱的,但我却也做足了功课。 实不相瞒,今日下午我便作男装打扮出宫了一趟,去外面书摊儿上买了两卷春宫图……嗯……且还是两个女儿家游鱼戏水的春宫图,并将它们细细地研读了一番——是以、你且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你服侍熨帖的。” 温敏长公主一脸愕然,颤声道:“你……你这小孩子家家的,怎地这般不学好?!”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摇头道:“啧、这怎么能是不学好呢?我若不提前做些打算,万一你再学那些子愣头青似的一味蛮干,将我给弄死了怎么办? 还是你真打谱儿让我这储君殿下驾薨、然后由你取而代之啊?那我可真得骂你其心可诛咯~~” 说着,微蹙着眉,直望着温敏长公主,“——好姐姐,若是我没猜错,于这欢好之事,你可是一窍儿不通的罢?” 温敏长公主强抑颤抖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颤声说道:“嗯……我……确是不懂的……” 温婕二公主撇嘴道:“喏,这便是了。——你一窍不通、我再一窍不通,咱们两个都一窍不通,难道裸裎相对以后,两厢都不用动手,便光指望着眉目传情就行了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6 么?” 温敏长公主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微垂着眸,神色尴尬地说道:“你……你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竟可以泰然自若地将这种浑话给说出来?!……端地是恬不知耻!你这没臊没羞的……” 温婕二公主将手掌向温敏长公主的下颌一抄,用指腹在那里轻轻一扫,浅笑说道:“不怕。反正是说给你听的,总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去。唔……这叫……对嘛~~闺房之乐~~” 温敏长公主心头一颤,慌忙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只喘息粗重地哼声道:“呸!尽在这里胡言乱语……” ☆、09 “你害羞了。” 温婕二公主笑意盈盈地将一只手抄进温敏长公主的交领,翩翩然地向她肩上一拂,另一只手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上身扶将起来,然后轻轻地脱去了她的中衣,“嘻~~好敏敏,你害羞的模样可当真好看。~~” “你……闭嘴!……” 温敏长公主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气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 温婕二公主充耳不闻,只兀自闷声说着:“唔……这过后罢、我得去逮个宫女来练练手——” “该死的!你要逮来宫女如何练手?!” 温敏长公主闻言不禁浑身一凛,便即眉眼一横,狠狠瞪着温婕二公主。 温婕二公主扑哧一笑,轻轻地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又伸手去脱她的亵裤:“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还没说完呢。—— 我是说呀,我过后要去逮个宫女来练练手,学学画眉的式样儿,到时候好同你‘懒起画蛾眉’咯~~至于这房中术嘛、我自是只愿同你一人习练的。~~” 温敏长公主颤声说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一张破嘴里竟没有一句好话!……” 温婕二公主将褪下的亵裤随意地撇到床脚,又稍稍地放空了眼神,微皱着眉,沉声说道:“唔……这闺房之乐似也不只是画眉…… 对了、还有弄妆梳洗。——到时候,我为你画好了妆容,便伏到你嘴上去偷胭脂来吃。可好呀?~~” 温敏长公主红着脸哼声道:“可不是不好么!你这不知羞耻的!……” 温婕二公主微微俯身,照她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浅笑道:“哼~~那可由不得你。~~” 温敏长公主眉眼盈盈地抿唇勾着她,故作我见犹怜:“嘤嘤……” “哭也没用。”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将温敏长公主放躺下去,便动手利索地除去了自己的中衣和亵裤,然后倾身将它们丢到床脚。 回身之时,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温敏长公主的下身,旋即鉴赏似的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眯缝着眼睛将它浅浅地凝着。 稍时,便即抚掌一笑,打趣道:“嘻~~敏敏的身体可真老实。~~” 温敏长公主似有不解地半撑起身体:“如何?……唔、你……这该死的……你这却是作甚?!住手!不对……住口!……呒嗯……” 温敏长公主才撑起身体,便看见温婕二公主俯身下去。 刚想发问,便看见她凑嘴上去。 旋即,便是一阵酥□□痒、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环游全身,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然后,温婕二公主的小舌头便开始不老实了。 不消片刻,便将那些琼浆玉露尽数收入口中,一点一滴地吞咽入腹。 接着,她便撑起身体,意犹未尽地舐了舐嘴唇,柔柔地望着温敏长公主,抚掌笑道:“嘻嘻~~好姐姐,你可当真大方。~~ 我这初次登门拜访,你便将些琼浆玉露来款待于我。——奈何我家好酒尚未酿成,如此、便只能尽心服侍于你、聊以为报了。” 温敏长公主满心不解,只微皱着眉,讷讷说道:“你……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温婕二公主手臂一撑,凑身上去,将一手捉住半坐起身的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背后将她放躺回去,撇嘴笑道:“没什么。我是说啊,你真是笨得够可以的。~~ 真不晓得你比我长得那两岁都长到哪里去了……”说着,便将右手绕到温敏长公主的后颈,准备去扯她肚兜的系带。 “咦?奇怪了……” 忽然,温婕二公主微俯下了身子,微皱着眉、似有不解地盯着温敏长公主的肚兜,讷讷说道,“好像啊……这个……” 温敏长公主不解道:“嗯?什么好像?” 温婕二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肚兜:“针脚。还有这配色。敏敏,你家母妃刺绣的针脚和配色,跟我家母妃好像啊……若是不知道的、那便定要以为这刺绣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的了。” 于是,她便抄手进去,飞快地扯开了温敏长公主颈后和腰后的肚兜系带,又将自己颈后和腰后的肚兜系带扯开,便即抹下两只肚兜,将它们捉在手里。 然后将一只手绕过温敏长公主的颈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她的身侧,便两只手擎着它们凑到温敏长公主的面前:“喏,你看啊、这两边儿的飞燕和牡丹,岂不是相似异常么? 它们两厢便只是大小不同,剩下的、无论是形貌还是颜色,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唔……真的是呢……”温敏长公主细细地打量着。 “就是嘛……” 温婕二公主神色认真,附和着轻轻地点了点头,“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们两边厢素来交恶,这怎地……” 忽然,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便即背对着温婕二公主蜷缩成了一只勾勾丫丫的虾米,颤声说道:“你!……你这该死的!何时竟不声不响地将我给剥蒜似的剥干净了?!” “诶?……” 温婕二公主抽出手臂,将两只肚兜胡乱一卷,丢到枕旁的床头角落,伸出右手扶住她光滑的肩膀,半撑起手臂、将她的身体扳正:“我刚才忙活了这么一大顿,你竟无所知觉么?” 温敏长公主轻咬着下唇,作泫然欲泣状:“我……我刚才便只顾同你说话了……”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扶额道:“你这蠢货……”说着,微微垂眸,作无奈状拱手施礼,“姐姐高明,妹妹甘拜下风。……像你这般蠢的姑娘,想必、在这世间都已是难能再找到第二个了……” 忽然,她的视线下移,飘飘然地落在了温敏长公主的胸上。 片刻之后,又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搓衣板似的胸,还似有怅然地将手掌盖在上面轻轻地按了按,叹息道:“唔……我好像知道你比我长得那两岁都长到哪里去了呢……” 温敏长公主微皱着眉与她对望,片刻,意识过来她说得什么以后,慌忙伸手去挡自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7 己胸前的那一片莹若霜雪的大好风光。 温婕二公主慌忙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你别挡。如此玲珑曼妙的好身段儿,怎还不舍得给人看么?——当然、你自是只许将这好身段儿展现给我一人看的。” 温敏长公主轻轻地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于是,便将双手乖乖地垂在了自己的身侧,将一副玲珑身躯尽数展现在温婕二公主的眼前,虽有羞赧、虽有颤栗,却不再起心伸手去遮挡分毫了。 “敏敏,你真好看。” 温婕二公主眼神柔柔地含笑望她,“玲珑娇俏、如斯曼妙,端地是、好看极了。~~” 温敏长公主颤声道:“去……你这犯浑的死丫头,一张坏嘴又在这里说浑话讨厌人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将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在了温敏长公主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之上,渐渐地放空了视线,直在那里痴声说道:“却不知……等再过两年、我长大一些了,能不能长成像你这般丰挺俊俏的好模样呢……我若长得丑了,便要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呢……” “怎会。” 温敏长公主似溪水般清浅灵动地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好婕儿,无论你将来长成什么模样,在我眼中,你便都是那绝无仅有、最为好看的一个。毕竟,你我二人,到底都是要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呢。 难道我将身心托付的一心人,竟只喜欢我的这副皮囊,待我白头之后、便要将我置若敝屣,弃我而去了么?~~” 温婕二公主慌忙摇头:“不会不会!我……我怎么会弃你而去呢……” 说着,微微抬头,情痴意缠地直望进温敏长公主的瞳孔,片刻,在脸上绽出了一朵清新雅致的微笑,“好姐姐,我怎舍得、弃你而去呢……” 然后,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上了温敏长公主的唇。 ☆、11 第二日一早,天不亮的时候,温婕二公主便留书一封,利索地穿好衣服,又扮回宦官的装束,趁着清早朦胧的晨雾,避人眼目、悄悄地溜回了东宫。 温婕二公主离去之时,温敏长公主还在那里沉沉地睡着,面上勾着一抹恬静释然的颜色。 如今,她已是深深地放心了,是以、便不再似往常那般地提心吊胆了。 及至日上三竿之时,温敏长公主才慵慵懒懒地睡醒起身。 昨日夜间初经人事,虽不似传言那般地使她痛得撕心裂肺、几欲死去,也不似传言那般地见了落红,但到底还是让她浑身脱力,腰身酸软,几乎要下不得床来了。 “可是……这为甚么没见着落红呢……”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叠好被子,前去将窗户打开以后,复又返身回到榻前,仔仔细细地摸索察看了一番。 床榻之上,的确未见落红。 “算了……等过后再找婕儿问问去罢……” 于是,她便收起疑惑,梳洗更衣去了。 整装完毕,温敏长公主便到正宫去找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她家母妃,与她一同用膳了。 托了近些时日焚膏继晷地阅读策论、通鉴之福,刘淑妃只当她是看书看得太过用功,是以并没有疑心她为何起得如此之晚,便只是提醒了一句:“莫要太过投入,以致累坏了身子。” 结果,这一句轻描淡写的提醒,竟使得她温敏长公主想起了昨夜那些见不得人之事,于是娇躯一震,险些将手中的饭碗给扣到身上。 最后,她好歹还是用“看书看得累了”这般托辞给将之搪塞过去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刘淑妃及四名拨来伺候温敏长公主起居的宫女将她护送前来东宫之时,温婕二公主已经快要临近下课了。 温敏长公主今日穿得是一件桃粉色的家常齐胸襦裙。 因着尚未出嫁,是以便没有梳起盘发,只将及腰的长发散散地披在身后,在临近发梢只有四指距离的地方用桃粉色的丝带束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结,在她的背后飘飘逸逸地垂着,翩翩然地随风起舞。 虽然她的面上不施粉黛,但这装束却依然将她那始见芳华的玲珑娇躯衬得更添了几分袅娜娉婷,端地像是一位成了精的桃花仙子。 于是,在她足下流风地翩然而至的当即,温婕二公主的心尖儿便像是遭了一记狠狠的撞击,直将她给撞得脚步虚浮、头脑发昏,差些子便要教她家好姐姐给美得勾掉了魂儿去。 相比较不甚张扬却又打扮得恰到好处的温敏长公主,温婕二公主的打扮就偏英姿飒爽了些。 她只规规矩矩地穿了一席暗红衣缘的黑色直裾深衣,用青色的丝带在脑后高高地束着一只马尾,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驰骋疆场的威武将军。 见温敏长公主来了,扮作逍遥王爷的萧玄芝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不失礼数地将她细细地打量起来—— 萧玄芝素日里作“萧贵人”扮相的时候,总是窝在自个儿的宫室里称病,对闲杂人等避而不见;便是作“逍遥王爷”扮相的时候,也鲜少踏足后宫的地界儿,是以从未见过这位温敏长公主,如今见她来了,自是得好生将之端详一番。 稍时,萧玄芝便即收敛了打量的神色,礼数周道地向二人见礼:“臣弟见过淑妃娘娘。温敏长公主安好。” 刘淑妃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道:“逍遥王爷安好。储君殿下安好。” 温敏长公主微皱着眉将萧玄芝看了一会儿,方才略有些慌乱地屈膝作福,似是有些唯唯诺诺地低声说道:“温敏给逍遥王爷请安,给储君殿下请安。” 温婕二公主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两声,便即双臂抱拳,一本正经地向来者躬身作礼:“温婕给淑妃娘娘请安,给皇长姐请安。” 互相见礼过后,萧玄芝便即忍俊不禁地抚掌笑言:“哈哈,有趣!——这知道的,自是明白淑妃娘娘是送长公主来给储君殿下当伴读的,这不知道的,定要以为是来送初嫁新妇的呢。 我说长公主殿下,你直在那里垂眸敛目、满面娇羞地却是作甚?怎生跟个初到婆家的小媳妇儿似的?” 温敏长公主腾地一下臊红了脸,将自个儿的脸庞埋得更低了些,几乎要贴在她那初见挺翘的酥胸之上了。 温婕二公主不禁哧地一笑。然而毕竟刘淑妃在场,她也不好太过张扬,便即换作一副疏离淡漠的神色,扬声道:“孙公公。” “老奴在。” 坐在外间伺候,却是闲闲地在那里提笔练字的一名六十余岁的朱衣太监应声而起,从桌案之后绕了出来,来到内室,双臂抱拳,向众人躬身作礼。 他便是这东宫之中的掌事太监了。半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8 年之前,他还是这后宫之中的一名洒扫清洁的下级宦官,连品级最低的司监都不是。只因他目不识丁,是以这一辈子都未得晋升。 曾经,他们的命运便是等待年老之后被驱逐出宫,到山野破庙里去自生自灭的。好在温婕二公主偶然遇到了他,怜他年老体弱、孤苦无依,便将他给收到了这东宫里来,不仅抽空教他读书识字,还为他连升了二十级,使他从无品级的宦官,成为了这东宫之中的一品掌事太监。 此外,温婕二公主还下令将一些闲置不用的宫室改建为了“矜育院”,将那些上了年纪干不动活了的宫女宦官,还有那些曾经被打发出宫、如今还活着的老年宦官分别送到各处,由如今效命宫中的男侍及女侍为他们养老送终。 “孙公公,你去找几个人来,带那些宫女前去布置居室罢。过会儿你便吃饭去罢,不用回来了,这里暂时也没甚么需要伺候的了。”温婕二公主说道。 孙公公点了点头,躬身作礼后便即退去:“老奴遵旨。”于是便引着那些立侍在外的宫女宦官随他而去。 于是,书房附近,便一个外人都不剩了。 温婕二公主这才淡漠疏离地哼哼一笑,微微抬眼,对刘淑妃漫不经心地说道:“淑妃娘娘,您可切莫在那里暗自偷笑。温婕可从未打算与皇长姐和好。 温婕便只是因为自己一人读书无聊,这才想要捉个人来为自己伴读的。无奈余下的那些个妹妹们年岁尚小、总不教人省心,思来想去,便只能将皇长姐给捉来使用了。” 刘淑妃闻言,当即便圆睁了杏眼,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你!——”稍时,便即强抑下了满心的怒火,直在那里神色森然地冷声说道,“储君殿下,您这话、怎生说得这般难听?” 温婕二公主淡漠一笑,曼声说道:“此处又没有外人,在咱自家人的面前儿、也没甚可装的了。咱们两边厢是如何的水火不容,想必、淑妃娘娘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您且放心,待我皇长姐到了出嫁的合适年岁以后,我定会不遗余力地撺掇着父皇,将她给远丢丢儿地打发出去。~~” 刘淑妃头皮一炸,便即眉眼一横,颤抖着指尖、哆哆嗦嗦地将温婕二公主指着,颤声说道:“你……你切莫在这里欺人太甚!——”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将双臂抱了拳,故作一本正经地躬身作礼,继续曼声说道:“淑妃娘娘言重了。您岂不闻古语有云‘一山不容二虎’、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么? 听闻皇长姐近些时日总在那里焚膏继晷地看些子治国方论,我若不将她捉来软禁、眼儿不离地盯着她些,到时候再将她给远丢丢儿地打发出去,难道要等着再过几年,放任我皇长姐翅膀硬了、成了气候,好将我从这储君殿下的大位之上给扑棱下去么?” 于是,刘淑妃便不再说话了。 近些日子温敏长公主发奋读书,虽不知她本心的意图,但这却是她刘淑妃打明眼儿里实实在在地看见的。 不明就里的刘淑妃、自是将这当作是温敏长公主想要与她温婕二公主较量争权了,还兀自在那暗地里头窃喜了许多时日呢。 温婕二公主不避锋芒地直望着刘淑妃,好整以暇地哼声道:“淑妃娘娘及皇长姐在私底下安得甚么好心,温婕岂是猜不到么?” 刘淑妃顿足道:“哼!这倒是你的本事了!不想我那祥瑞宫中、竟是让你给混了细作进去!这该死的!” 温敏长公主兀自在那里垂眸敛目地咬着舌头憋笑。 那祥瑞宫中确是没有被混了细作进去的,而是她温婕二公主在昨夜亲眼看见的。 自然,这些话她是决计不能与她家母妃言说的。 温婕二公主淡漠一笑,复又躬身作礼道:“温婕到底年轻,道行尚还轻浅。总不及在这后宫之中磕打多年的淑妃娘娘对这勾心斗角之术来得游刃有余。温婕往后、自当俯身倾耳以请,向淑妃娘娘多多讨教才是。~~” 刘淑妃气得面色煞白,头上簪得那只纯金步摇亦是在那里扑簌簌地狠生颤栗着。 良久,刘淑妃方才略顺了气,横眉瞪眼地将温婕二公主望着,颤声说道:“哼!你有本事!咱们走着瞧!——” 忽地,刘淑妃的脑海中竟是灵光一现,使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她便收敛了怒容,喜笑颜开地抚掌道:“是了。本宫稍后便去与你们父皇言说,说你二人姊妹情深、依依不舍,好教你们父皇暂缓几年再将我们家敏儿指婚出去,以使她在这里多为你伴读几年。 反正在你们父皇面前,你们到底还是一贯装作姊妹情深的模样,便只是私下里勾心斗角。如此,料想你们父皇亦是不会心生疑窦的。大不了、本宫便凭着多争取来的这些时间与你再做算计,总不会顺遂了你、教你称心如意! 你想将我们家敏儿远丢丢儿地打发出去是罢?!本宫偏不!本宫偏生不让你当意!本宫偏生要将我们家敏儿送到你的卧榻之侧酣睡!非得让你的眼中多颗钉子、肉里多块刺儿! 你既是与姓许的那老骚蹄子互相联合,做扣下套地不欲让我们娘儿俩有好日子过,那么咱们便走着瞧!本宫到底要看看是谁不给谁好日子过!” 站在一旁的萧玄芝兀自尴尬淌汗,进退两难。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温敏长公主与她温婕二公主私下里有一腿,未曾想、两边竟是这般刀来剑往、互施倾轧的惨烈光景。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浑身颤抖地冷声说道:“不想竟被淑妃娘娘给摆了一道!好!这把交锋、便算是您的本事了! 只是、您也切莫忘了,我皇长姐,到底还是抓拿在我的手上的,您可莫要轻举妄动!这保不齐、哪下儿不合适地,我皇长姐便会因为吃坏了肚子、就此撒手西去了呢。~~” 然而温婕二公主的心下,却在那里花枝招展地挓挲成了一朵向阳花,直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 她等得、可不就是这句话么! 她的本意,便是要刺激着她刘淑妃些,好教她前去与元昊皇帝言说,使他暂缓几年对温敏长公主的指婚。 这样才是名正言顺的。 另外,若她刘淑妃真心愿意将她家好姐姐送到她的卧榻之侧与她酣睡,她怎还用得着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打着算盘左右算计? 刘淑妃怒极反笑,直在那里蓬发戴胜、笑得花枝乱颤,竟似是一朵满开了的西施粉牡丹:“哈哈!好!你……储君殿下!你很好!——” 那边厢,萧玄芝终于还是满心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储君殿下……淑妃娘娘……长公主殿下……臣弟这个外人……如今……可还杵在这场儿呢……诸位是不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69 是……” “稍微收敛点儿啊”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刘淑妃便即浑身一凛,惶惶然地望向萧玄芝,失声道:“逍遥王爷?!——你……你是何时站在这里的?!” 萧玄芝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闷声说道:“臣弟……自是从一开始便在这里站着的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淑妃娘娘您竟是……给看漏了么?……” 温婕二公主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狠狠地掐住了自个儿的大腿,心说、怪道她刘淑妃总是斗不过自家娘亲,弄了半天、竟是败在了一个“蠢”字之上。 一得意,便忘形,这可不是个好心性。 旋即,她温婕二公主又抬眼向自家好姐姐扫了一眼,心中似乎有些了然。 难怪了,若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嘛,自家好姐姐这蠢劲儿、可不是随了她娘亲的么? ☆、12 稍时,刘淑妃便即冷静下来,眯缝着眼睛危险地逼视着萧玄芝,直将她萧玄芝给盯得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良久,刘淑妃才神色森然地哼声说道:“今日之事、逍遥王爷……自是不会将之给宣扬出去的罢?” 说着,似有无意地抬起双手,好整以暇地整理起来两旁的交领,“本宫若然衣衫不整、梨花带雨地哭叫着‘非礼’冲将出去,其中利害、逍遥王爷想是应当能够掂量得清的。” 温婕二公主闻言,不禁心中一紧。 这刘淑妃虽然蠢些,虽然容易得意忘形,但到底都还是一个心思缜密、临危不乱,懂得如何拿人要害、戳人软肋的主儿。 ——虽有痴蠢,却并不愚笨。 萧玄芝闻言,不禁炸了浑身汗毛,慌忙摆手道:“不说不说!打死都不说!便是臣弟的枕边人,臣弟也不与她说!” 若是她刘淑妃梨花带雨地嚎叫着“非礼”冲将出去,元昊皇帝那边与她萧玄芝知根知底的倒是无所谓,顶多装模作样地训斥两句便也罢了。 只是、她家兰姐姐那边,就不好交待了。 “非礼”一事,一旦传到了她慕皇后、慕幽兰的耳朵眼儿里,那么、她慕幽兰非得将这贱手贱爪的萧玄芝给折腾残了不可。 事实上,虽然她萧玄芝人高马大,生生地比她慕幽兰高出了大半个头去,且还有功夫在身、身强体壮,然而,在那锦绣帐帷之中、行鱼水欢好之时,她却自始以来便是被压的那一个。 温婕二公主难以置信地望向萧玄芝,讷然道:“逍遥师父……你……何时竟有了枕边人?” 萧玄芝浑身一凛,便即臊红着一张脸,闷声说道:“不过是为师仕途发迹之前约为婚姻的糟糠之妻,山野村姑一个,粗手大脚的,就跟孔明先生他媳妇儿似的,丑得直辣人眼睛,是以、为师便从未与人言说……” 一顿胡话掰扯下来,她萧玄芝已是不知在心下里念了几百遍的“阿弥陀佛”向她家兰姐姐告罪了。 温婕二公主闻言,便即笑意收敛地与温敏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神色。 未成想、这位逍遥王爷竟已有了妻室。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温婕二公主放了心,她温敏长公主、自然也是放了心的。 刘淑妃这才放下双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温婕二公主收敛神色,复又故作姿态地轻咳两声,沉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温婕还要同逍遥师父修学论道,便不多做挽留了。淑妃娘娘,您请慢走。” 刘淑妃气哼哼地瞪了温婕二公主一眼,又气哼哼地瞪了萧玄芝一眼,然后,神色凄切、垂眸敛目地俯首在温敏长公主的耳边,絮絮地说了一些“寄人篱下,遇事切记万般忍耐”之类的嘱咐,这才强抑愤怒地转身离去,连句告辞的客套话都没有留下。 目送着那刘淑妃离去以后,萧玄芝这才屈起食指扣了扣脑壳,直望着温婕二公主,神色尴尬地摇头说道:“你这大马猴子……我原当你是好意,这才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给你写了信,结果这弄了半天、你竟在这里不安好心地做扣下套、将人狠施算计……你这该死的……我直想一指头将你给戳死了利索!” 方才还少言寡语的温敏长公主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婕儿她确是出于好心的。” “诶?” 萧玄芝看了看温敏长公主,又看了看温婕二公主,不解道,“这……怎么说?……” 温婕二公主神色淡然地抚掌说道:“如今皇长姐已有十三岁,差不多该到与人婚配的年纪了。放眼国中,最合适的便是那镇南王世子了。 那姓何的可不是个好东西,总喜欢以玩弄于人为乐,我小时候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识过的。如此、你教我怎么忍心将皇长姐嫁过去由他玩弄摆布呢? 便是我家母妃与淑妃娘娘再怎么勾心斗角、再怎么两厢不对付,敏敏到底也还是我的好姐姐。是以、这要嫁,自然是要为她寻摸个良人嫁了的。” 说到“良人”二字之时,温婕二公主微微地偏了偏头,对温敏长公主绽开了一个意味深长、且又心照不宣的微笑。 然后,温婕二公主便收敛了神色,继续说道:“但若我照实说了,照我们两家素来交恶的那般光景,便是我想要真心为敏敏打算,也难保淑妃娘娘不会胡乱猜忌,到时候、岂不是要适得其反了么? 如此,倒不如扮作不安好心的模样小施刺激于她,引着她自己往我挖的坑里面跳。反正目的达到了,便是不择手段一些,也是无妨的。” 萧玄芝端起手臂托着下颌,垂眸敛目地细想了想,闷声说道:“唔……确是如此……” 说着,又似是有些好笑地抬起头来,将她温敏长公主与温婕二公主各扫了一眼,扮作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打趣道,“若使得你们两家的母妃两厢对付些子,那你二人间的关系,想必会更~~好一些呢。” 刚想再继续插科打诨下去,忽然,萧玄芝浑身一凛,似是想到了甚么事情。旋即便将手中的书本狠狠往桌子上一撂,急切道:“糟糕!为师还有一件要事在身!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不得了!” 温婕二公主抿唇一笑,疑惑道:“这怎地……何事这般火急火燎?” “你且莫管,自是大人们的事。——如此、你们便自行研习,若有不懂的,等明日再来向为师询问。” 说罢,萧玄芝便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从书房之中飞身跃了出去。 愣愣地将萧玄芝的背影望着,温婕二公主忍俊不禁:“瞧这火急火燎的。此想必……是师匠回家晚了,师母要罚他老人家跪搓衣板儿了罢?”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打趣道:“难得逍遥师父畏妻如虎,且畏得还是一名粗手大脚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0 、相貌丑陋的村姑。” “哦~~如今、他却不是我家逍遥哥哥了呢?~~” 说着,温婕二公主轻轻地捉住了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好姐姐,这下、你总算真真正正地放心了罢?” 温敏长公主粉面含羞地顿足道:“去!死讨厌!~~” 虽然嘴上说着死讨厌,但她却并没有甩开温婕二公主的手。 温婕二公主捉着她的手腕,柔声说道:“好姐姐,我先带你在这东宫里头转悠转悠,等稍后传过了午膳,我再出宫去买些书卷回来与你好生研~~习一番,可好呀?~~” “嗯……” 思及昨夜缱绻,温敏长公主不禁俏脸一红。 温婕二公主嘻嘻笑道:“今天晚上,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呢。何时将你给教会了,我便何时再放你睡觉~~” 温敏长公主闻言,不禁浑身一凛,怒瞪着温婕二公主,直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哼声说道:“你……这该死的!你难道要折腾死我么?!” 温婕二公主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唔……嗯。若是‘□□’也可算得一种死法,我确是想要折腾死你的。” 温敏长公主重重地哼了一声,作势欲甩开温婕二公主的手掌:“该死的!你给我滚开!” “不。”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顺势一把将温敏长公主扯进怀里轻轻圈住,便即倾身凑在她的耳畔柔柔说道,“美人如斯,亲近都还来不及呢,作何却要滚开?——却不知、这位风姿绰约的桃花仙子,可愿让小生一亲芳泽么?~~” “呸!尽在这里白日宣淫!……” 温敏长公主像个猫儿似的蜷身在温婕二公主的怀中,含羞带怯、垂眸敛目地顿足哼声。 “我才不管白日宣淫还是黑日宣淫的呢。~~” 温婕二公主将食指轻轻地挑着温敏长公主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好姐姐,你只须说愿或不愿。” “我自是……愿意的。” 温敏长公主眉眼盈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似有惊惶地望向温婕二公主,“可是……” “这便是了。”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便即俯身下去,轻轻柔柔地捉住了温敏长公主略有些颤抖的樱唇。 见她惊慌,复又柔柔地抬眼望她,宽慰道:“好姐姐,你且莫怕。这里的人,都被我给打发下去了,不会有人过来的。” “可是……这门还开着……万一……”温敏长公主颤声说道。 “嘁……这兔子胆儿……”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将温敏长公主打横抱起,披开绣闼,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内室凉屋的竹榻之上,便即不施力道地覆压上去。 “你别……刚在太阳地儿里晒了那么久……我都……出汗了……”温敏长公主哆哆嗦嗦地撑着温婕二公主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姐姐,你想多了。我如今便只是想要一亲芳泽,至于其他的,且留待晚间再说。” 温婕二公主涎皮赖脸地说道,“我昨夜、可是将你折腾得不轻呢~~你且先缓缓~~不急承恩~~” “你这该死……唔……” 未及多言,温婕二公主便微微俯身,轻轻地封住了温敏长公主的柔软纤唇。 片刻之后,温敏长公主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事未明,便即微皱了眉,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想要说话。 温婕二公主感受到了她细微的变化,于是满面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将拇指的指腹贴着她的一道秀眉轻轻一扫,柔声说道:“怎地?好姐姐,是将你给压疼了么?” 温敏长公主摇了摇头,闷声道:“呒嗯,不是……算了,不去管它……” 于是将双臂轻轻地勾在了温婕二公主的颈后,又将她给拉了下来,便即凑唇上去,与她继续缠绵起来。 ☆、13 萧玄芝离开东宫以后,就轻车熟路、避人耳目地翻墙回到了她的见山殿中。 去漱屋里冲了个凉、洗干净了身上的热汗,又换了身儿家常的青黑色长衫,然后,她便向自己的寝殿中走去。 刚一来到门口,便即听到里面传出来了两个人的嬉笑打趣之声。 萧玄芝心下了然,于是抿唇一笑,轻轻推门而入。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新月一如既往地抱着画板盘膝坐在地上,与对面那人山侃海谈。 听到推门的声响,新月便即回身望去。 见是萧玄芝回来了,于是向她轻轻地招了招手,喜笑颜开地说道:“萧萧快来~~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晚?可让我们一个好等呢~~” 萧玄芝向屋内的两人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回身放下了门闩。 转而、又似有羞赧地微微抬眼,对新月对面、盘膝坐在地毯上与她闲聊的那人腼腆一笑,闷声说道:“兰姐姐……早来了么?” 新月对面坐着的那人正是萧玄芝的意中人,慕幽兰。 只是很奇怪,如今这青天白日、不晌儿不夜地,她竟只穿了一席纯白色的中衣,外衣却不知哪里去了。 “呒嗯,也没多早。” 慕幽兰对她绽开了一个温婉的微笑,招手示意萧玄芝到自己身边坐好。 新月故作一本正经地嘻嘻笑道:“上次画得那三卷春……那个、画卷,听说卖得不错。方今咱这手头儿上正好又有些不宽裕了,是以、这便又要劳烦你们二位再行帮衬,在这里给我当个模子,拗些个姿势,好教我画下出书,卖了换钱,多少补贴一些家用。” 萧玄芝在慕幽兰的身侧盘膝坐下,神色淡漠地扫了新月一眼,一脸不以为然地哼声说道:“我呸!话说得一套儿一套儿地是真好听,我岂是不知道你安得是甚么好心么?! 还补贴家用哩……新月姐姐,你若是缺钱,大可以跟我说嘛!我这边厢拿着宫嫔的衣食用度,那边厢还吃着子爵的封地爵禄,我岂是还拿不出那几个鼻饹馇来支援你么?!教我说啊,你这就是故意的!” 新月贼贼一笑,端正身体,故作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曼声说道:“那可不成~~我这叫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姐姐我才不要抱着你的大腿当米虫呢~~ 等我习练好了绘画,这以后出了宫哇,我不就可以支个丹青摊子给人画肖像、隔三差五地再出几卷小艳画儿了么?便算是我不在你的身边儿了,我到底也不会将自己给饿死了。~~” 萧玄芝愤愤然地哼声道:“呸!狗屁!我岂是能信了你的邪么?!我还不知道你?!——” 慕幽兰抿唇一笑,托着萧玄芝的下颌使她与自己对视,用盈盈的眉眼将她勾着,柔声说道:“灵儿,怎么跟你新月姐姐说话的?这般没大没小的,真是欠收拾了…… 你乖一些,且由着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1 她罢。大家都是自家姊妹,不碍得。你看,我都不介意了,你却还在这里哼哼唧唧地甩脸子作甚?” 萧玄芝被慕幽兰的眼神勾得浑身酥软,但嘴上却还是毫不松懈,直在那里板着脸孔哼声说道:“兰姐姐你且在这场儿将胳膊肘儿往外拐罢!到底是我跟你亲、还是新月姐姐跟你亲嘛?!……你净帮着她说话……” “你呀~~”慕幽兰食指一撩,照着萧玄芝的眉心柔柔地点了一指头。 “——来来来、闲言少叙。萧萧呀~~近来可是琢磨出了些甚新花样儿没有?若是没有,那我便帮你们琢磨琢磨。~~” 新月直在那里眉飞色舞、花枝招展,巧笑嫣然地煞是一个讨人厌烦。 萧玄芝腾地一下红了脸,直在那里哼声道:“呸!用不着你帮着琢磨!我……哼!——” ——“我自有我们家兰姐姐教!” 这句话,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去。 新月嘻嘻一笑,对萧玄芝那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视而不见,只微垂下了眸,伸手去扯她腰间的宫绦:“用不着便用不着罢~~脱衣服~~” “去!……不、不用你!……” 萧玄芝吓得当即炸毛,红着脸拍开了新月那一只不老实的手爪子,又神色收敛、低眉顺眼地将在那里兀自掩唇窃笑的慕幽兰扫了一眼,复又闷声说道,“这在我家兰姐姐面前儿呢……你别动手动脚的……死讨厌的!……” 慕幽兰忍俊不禁,垂眸觑她:“哦?我若不在你眼眉前儿看着,那你便可以任凭旁人对你动手动脚了么?~~” 萧玄芝吓得大喘了一口气,神色惶惶地将慕幽兰望着,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兰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幽兰扑哧一笑,轻轻地摆了摆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便只是见你模样儿待亲,想要调戏于你,而已。~~” 那边厢,新月垂眸敛目地轻掩樱唇,直在那里俏红着一张脸,憋笑憋得风摇簌簌、花枝乱颤。 “哼!” 萧玄芝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外衣给脱掉了,只穿了里面那雪蚕丝制成的凉薄中衣。 然后,新月便煞有介事地端起画板,将笔尖儿点着那边厢的两人,指挥着萧玄芝和慕幽兰在那里拗起了各种姿势。 过了大概能有半个多时辰,这才听闻寒星在外面敲门:“饭菜都做好了,快出来吃饭罢。” 于是,三人这才收了工。 新月心满意足地屈起食指扣了扣画板,又捡起身旁画了简笔草稿的那一摞宣纸在手中掂了掂,悠扬说道:“啧啧~~这都是钱啊~~” 萧玄芝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哼声道:“你快闭上嘴罢!净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你若再这样、下次我就不帮你忙了!” 新月扑哧一笑,眉眼盈盈地勾着萧玄芝,柔声道:“下次、自是还要拜托咱们家萧萧妹妹倾力帮衬的。~~” 略一沉吟,新月便即若有所思地说道:“唔……我若在卷首题上注记,说这是由慕皇后与萧贵人倾情示范的——” “那一定能卖得更好”这半句话尚未脱口,便即听闻她萧玄芝在那里横眉瞪眼地哼声说道:“那我便现在就将你给掐死了最为利索!——” 萧玄芝一边在那里穿着外衣,一边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地狠狠骂道:“悄没声儿地占便宜行了,作何却在这里胡乱聒噪!该死……” “哦?占便宜?难道你竟没在我这场儿占得便宜去么?——若是没有占得便宜,那么、‘太极两仪’作何解释?‘花开并蒂’、又是作何解释的呢?难道我为你设计的这些招数,你如今竟是一次都没有用上过么?” 闻言,萧玄芝当即便收敛起了嚣张气焰,兀自在那里垂眸敛目地臊红了脸,不再与新月争辩。 新月得了脸,便即在那里故作姿态、叉腰瞪眼地挓挲起来:“哼!不说我还不生气,一说可不真是可惜了儿了么?! 想咱们含薰姐姐这副小白猫儿似的玲珑娇俏的纤细身躯,竟要被你这只粗手大脚的大黑瞎子给压在身下。光是想想、我便觉得你这厮端地是在这里暴殄天物、焚琴煮鹤、糟蹋好东西了呢!” “我没有!你见我几时将兰姐姐给压在身下过?!” 萧玄芝眉眼一横,满是怨毒地将那嘴皮子发贱的新月狠狠盯着,紫涨着一张脸兀自在那里咬牙切齿。 “哦?~~” 新月目色微敛,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如此说来……萧萧,你……至今都是被含薰姐姐给压在身下的罢。”这是一句不带起伏的疑问,新月自是已经猜到了。 饶是慕幽兰总有一国之母威仪加身,使她得以临危不乱,但如今,听了新月的这般言说,她亦是觉得有些羞赧了。 不多时,一抹微醉似的酡红便悄悄然地攀附上了她的双颊。 新月神色愕然地呆愣了一会儿,方才难以自抑地笑得前仰后合:“这、这也太……哈哈哈哈!——” 萧玄芝系好胁下系带,这便提拳上去,咬牙切齿:“该死的!你闭嘴!不许笑!” “哈哈哈哈!——不行、我得去告诉星儿,让她一同来为你保密。——哈哈哈哈!这未曾想、看上去英姿飒爽、威武勇毅的萧大侠,竟然是在含薰姐姐身下婉转承欢的那一个!~~” 新月一边说着,一边足下流风、踏着七星碎步翩翩然地飘到了寝殿的大门之前,便即抬起门闩,一跃而出,还险些扑到门口站着的寒星的怀里去。 寒星唬了一跳,慌忙扶住新月的肩膀,失声道:“这怎地?!新月姐姐、你难道是吃错了药?!” 新月依然止不住笑,花枝乱颤地摆手道:“哈哈哈哈!——星儿,你可是不知道哇——” “闭嘴!讨打!——”萧玄芝身形翩翩,随后飞跃而出。 新月扯着寒星的胳膊飞速跑远。 一边跑着、一边语声平缓地说道:“星儿,你可是不知道哇,萧萧看上去身强体壮的,结果她竟然、她竟然自始以来都是在含薰姐姐的身下婉转承欢,至今都没有从含薰姐姐的那五指山下解脱出来呢。~~” 说完,新月便站住了脚,松开了手。 寒星在那里一脸纠结、难以置信地睨着新月,良久,方才在那里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不远处,萧玄芝咬牙切齿,愤愤然地一拳捣在身旁的一棵树上,直将那里给生生地捣得凹进去了一块,拊膺顿足、恨声说道:“噫!这该死的!” 不多时,穿上外衣、打好宫绦的慕幽兰便翩然而至,轻轻地捉起萧玄芝的手腕,使柔软的鱼际为她小心翼翼地揉搓着手背,忍俊不禁地柔声说道:“好灵儿,你不疼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2 么?~~” 萧玄芝一脸悲愤,大鹏展翅般地扑将过去,紧紧地抱着慕幽兰的腰身,半滴眼泪也不见地干嚎哭叫:“嗷嗷嗷!——兰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啊!快将她们这两个不得好死的给打发到浣衣局里去罢!这该死的!尽在这里欺负人!死讨厌!……嘤嘤嘤嘤!……” 慕幽兰扑哧一笑,微微仰头,屈起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萧玄芝的鼻尖,柔声说道:“好灵儿,不过是自家姊妹打趣,你且由着她们去罢。乖~~” 萧玄芝的身子这才软了下来。然而面上却依然不改忿忿地将在那边厢兀自花枝乱颤的新月和寒星死死盯着。 “好啦~~且由着她们闹去罢。何况、我们确也得了新月不少的便宜呢。”慕幽兰垂眸敛目,忍俊不禁地宽慰道。 稍时,又补充了一句,“好灵儿,今晚你来坤和宫。” 萧玄芝微微皱眉,望向慕幽兰:“嗯?” 慕幽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适才咱们月女史教导的一些招数,我想同你好生研习一番。” 萧玄芝浑身一凛,稍时,才俏红着一张脸,垂眸敛目地讷讷说道:“兰姐姐……我……你、你也不能总是那般折腾于我罢?……如今已过去了这么久,便算是我再不开窍,这如今……似也应该能够出师了罢……” 慕幽兰轻哼一声,摇头道:“那可不成~~” 萧玄芝小心问询:“这……为何不成?……” 慕幽兰柔柔笑着,打趣道:“只因、姐姐我喜欢看你这朵小花儿在我手上婉转盛放的模样。~~” 萧玄芝不禁腾地一下红了脸,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嗫嚅道:“若是……兰姐姐喜欢看……那……你便算是将我在五指山下压上个千儿八百年的,我、我也绝无怨言……” 慕幽兰扑哧一笑:“嘻~~咱们家好灵儿、近来可是愈发地待人亲了呢。~~这小嘴儿机灵得、总会说些讨喜卖乖的话。” 萧玄芝视线闪躲,闷声道:“这些话……我也只与你说……” “真乖~~” 慕幽兰纤手柔柔,将四指的指腹向萧玄芝的下颌轻轻一扫,曼声说道,“今晚有赏~~” 那边厢,笑够了的新月拖着寒星向萧玄芝与慕幽兰这边走来。 新月说道:“萧萧,今日下午,你且扮作逍遥王爷带我出宫一趟,我要去雕版作坊同他们谈笔生意,再去几家书摊儿和书店收收帐。” “哦,好。” 萧玄芝点头应承,又非常自然地转面面向慕幽兰,“兰姐姐有甚想要的东西没有?我顺便儿去集市上给你买去。” 新月与寒星见状,眸中的光亮倏然一暗。然而不过片刻,就又恢复了往常模样,直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唔……我倒是没甚想要的东西呢……” 慕幽兰微微垂眸,语声含混,“这样罢,若不然、你便去给睿儿买一支拨浪鼓和一只小风车回来罢。如今他也快三岁了,正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时候。” “嗯,好。” 萧玄芝微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面向着慕幽兰缓声说道:“兰姐姐,等以后咱们出宫了,找时间把睿儿也带走罢? 你毕竟是他的生身娘亲,若然分离开来,于你于他、都似乎不是个好事。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像生身娘亲一般好生待他的。” 慕幽兰轻浅一笑,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莞尔,便手牵着手地跟随着新月与寒星一起到偏殿吃饭去了。 跟随在新月与寒星身后的萧玄芝和慕幽兰自是看不到,她们两人面上那隐忍悲伤的神色。 新月与寒星毕竟曾悄然对萧玄芝倾心过,是以看着她们两人兀自在那里耳鬓厮磨,到底还是意难平的。 吃过饭后,慕幽兰又与见山殿里的三位高人闲坐叙话了一番,便满心闲闲、溜溜达达地踱回了坤和宫去。 而后,萧玄芝便作男装扮相,带着宫女装束的新月蒙混出宫去了。 出宫以后,新月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脱去了罩在外面的宫女衣装,包进包袱里将它打包塞给了萧玄芝拿着,而自己则是穿着青白色的文生长衫,潇潇洒洒、一身轻松地在那里走着。 辗转来到集市之上,萧玄芝便与新月约定好,过后在一家叫做“百味楼”的酒楼碰面,便就此分道扬镳、各干各的去了。 新月先是去与雕版作坊谈了一下制作雕版的事情,而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记账本儿,到上面记着的各处书店及书摊“收帐”去了。 连着去了一家书摊及两家书店收过帐后,新月便来到了一个叫做“文心斋”的书店。 这里,便是她此行收帐的最后一个去处。 “文心斋”此名,便是取自于“《文心雕龙》”的。 如斯风雅,然而这里的掌柜却并没有“文心”,也不“雕龙”,他只卖潘安宋玉、西施貂蝉一类的绘色艳情书籍,且还是一个伛偻矮小的猥琐老头儿。 淫词艳曲、春宫图卷及那些子人鬼仙妖的绘色□□,这里实在是各色俱全、应有尽有。 便算是因此在暗地里总被旁人戳脊梁骨,且在那里教街坊四邻以各式各样难听的粗言鄙语大加毁损,但总架不住他家生意是这全集市、乃至全京城最为昌隆的。 无他,便只是因为那些明面儿上对他横加指责,将他骂作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假道学、伪君子们,在私底下无一例外地都会避人耳目地来给他送钱,对他家生意多施照拂。 更有甚者,还会假托笔名,画了春宫绘卷、或是写了□□,暗搓搓地放到他这里来寄售,聊得些银两,拿回去补贴家用。 坊间对此,自也是心照不宣的。明面儿上该骂骂、暗地里该买买,两厢不耽误。是以,文心斋的那位猥琐掌柜,自始以来便是极为大度,将那些粗言鄙语给当成是放屁来听的。 ☆、15 东宫的漱屋只有一间,是以温婕二公主自然要以储君殿下之尊先行入浴的。沐浴过后,温婕二公主便去寝殿布置了一下,然后溜达去了偏殿看书。 略看了会儿书,温婕二公主便起身出门寻思着透透气、放放风。 甫一出门,便见到有一名宫女提着冒着热气的水桶向漱屋走去。 温婕二公主的东宫之中是没有男侍的,只有一些女侍和上了年纪在这里安闲养老的几位太监,是以、这些粗重活计都是由女侍们来完成的。 温婕二公主伸了个懒腰,两步上前,接过水桶,对那名女侍笑道:“这位姐姐是要给皇长姐递水去的么?” 那名女侍点了点头,恭谨作福:“回储君殿下的话,正是。”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柔声道:“姐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3 姐无须多礼,你只当与我是姐妹间寒暄叙话便可。——唔……如今夜色已深,若不然、你们便都撤了回去休息罢,我力气大些,留我在这里忙活即可。” “这……这怎么使得?!……” 那名女侍慌忙摆手,“储君殿下……” 温婕二公主轻叹一声,截口道:“这怎么使不得?~~你们是我家雇来帮忙干活的人,又不是我家养来任意使唤的牛马,收了工以后,大家不都一样是姊妹弟兄么?” 那女侍躬身作礼:“难得储君殿下如此体恤下人……那么、奴婢便告辞……”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故作冷色:“奴婢?” 那女侍浑身一凛,微微垂眸:“小……小人……”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便即又换作了一副温婉和善的神色,柔声说道:“这才对嘛。念你是从祥瑞宫新过来的,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这位姐姐,你可得切记,往后、可不许再自轻自贱,管自己叫‘奴婢’了。那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公公自称了一辈子的奴才,一时改不过来便也罢了,你这年纪轻轻儿地,再在这里奴婢长、奴婢短的,那可就不像话了罢?” 那女侍扑哧一笑,点头道:“是,小人多谢储君殿下提点。” 温婕二公主向她挥了挥手:“姐姐慢走~~”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提着那热水桶进了漱屋,还悄悄地合上了门,又放下了门闩。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背对着门口在浴桶里泡着的温敏长公主便嬉笑说道:“紫乔姐姐,这么久才给我递水过来,你是要冻死我么?~~” 说着,便像个美人鱼似的在水中翩翩一滑,回转了身子。 旋即,温敏长公主瞳孔一缩,颤声道:“怎……怎么是你?!……”于是她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一缩,只将一只脑袋露出了水面。 温婕二公主将手伸进浴桶试了试水温,这才提着那只热水桶贴着浴桶的桶壁将水缓缓地倒了进去,还悉心地在那里搅了一搅。 倒完水后,将桶放下,温婕二公主便半伏在那里,将下颌闲闲地磕在浴桶的桶壁,巧笑嫣然地揶揄道:“好姐姐~~我昨天夜间便已将你给看了个干净、也吃了个干净了,你却还在我面前故作矜持作甚? 我岂是不知道你长得是甚模样么?实不相瞒,我如今呀~~只要一闭上眼,这满脑子里、便都是你的温香软玉呢。~~” “你闭嘴!——”温敏长公主俏脸一红,掬起一捧水狠狠地泼在了温婕二公主的脸上。 温婕二公主汗毛一炸,跳了起来:“哇?!你?!——嗯?”忽然,温婕二公主收敛了面色,撑起鼻孔在那里浅浅地嗅了一嗅,闷声道:“嘁……这小家子气……怎地这般抠搜?……”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转到一旁,从小柜子上取过盛放桃花香露的小匣,一扬手,便将里面那半匣子桃花香露都给倒进了浴桶里去。 这桃花香露便是取了桃花花瓣经由各种熏蒸浓缩制成的,是以只消放上一小匙,便可以使人周身盈香,经久不散。温婕二公主此番倒得这半匣子,竟是快要有一碗了。 温敏长公主气得直在那里咬牙切齿,倏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指尖颤抖地指着温婕二公主的鼻子骂道:“你这该死的!你岂是要让我明日一整天都教那些苍蝇蜜蜂扑棱蛾子给糊死么?!” 温婕二公主将脚上趿拉着的厚底草鞋轻轻一脱,便即双手撑着桶壁,跳进了那浴桶里。 温婕二公主捉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不怕~~大不了、我便陪你一起挨叮~~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温敏长公主浑身颤栗,颤声说道:“你这该死的……怎么……穿着睡袍就跳进来了……” 温婕二公主哼哼一笑,轻轻地揽着温敏长公主,不以为意地说道:“刚才你那一捧水都将我给浇湿了,那便索性湿透算了。” 温敏长公主红着一张脸哼声说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 “敏敏,你真好看。”温婕二公主柔柔地将她望着,情痴意缠地笑着,“花仙子姐姐……” 温敏长公主心尖儿一颤,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温婕二公主闲闲地将她揽着,背倚着桶壁,视线放空地说道:“等往后……我们搬出宫去罢……到时候、便在郊外人少的地方盖一个储君王府,只雇三两个人来家帮忙,好不好……这皇宫太大了,人也太多了,我如今想要跟你亲近一下,都得跟做贼似的……”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点头道:“好。” 温婕二公主想了想,又道:“诶~~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到时候不如这样罢,等我当了皇帝以后,便开放宫禁,将整个皇宫改建成医馆、学堂还有集市什么的,让这里更加热闹一些。 你看、自从父皇听了逍遥师父的建议将许多宫嫔放走以后,许多宫室便在这里空闲下来了,如此、闲着也是闲着,不妨拿来安置流离失所之人,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到时候、便只留着一座金銮殿用来商议朝政即可。” 温敏长公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婕儿真是菩萨心肠呢。” “嘻嘻~~还好~~” 温婕二公主沉吟片刻,又道:“唔……还有啊、等我当了皇帝以后,这往后的各种用度也要能省则省,不能再铺张浪费了。毕竟皇族不事生产,吃得到底都还是百姓黎民的供养。”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揶揄道:“你若方才不将那大半匣子桃花香露都倒进这澡盆子里,那么、我如今便真的要抚掌称赞你仁德广泽、心系百姓了。~~”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唔……这不一样。——大不了、我便少吃几顿肉、再少穿几件好衣服。这什么都可以省,唯独对桃花仙子的沃灌不能省,不然啊、你便不为我开花了。” 温敏长公主眉眼一横,羞红着一张脸直在那里咬牙切齿:“坏嘴!” 温婕二公主不以为意地嘻嘻一笑,柔声说道:“好姐姐,我这也是为了讨你欢心嘛~~” 温敏长公主含羞带怯地微微垂眸,故作严厉地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相拥片刻,温婕二公主这才伏在温敏长公主的耳畔柔柔说道:“好姐姐,春宵苦短,这桃花仙子,如今也该着出水了罢?咱回呗~~” 温敏长公主粉面含羞,浑身颤抖地点了点头。 于是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脱掉了身上的睡袍,扯过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搭在肩上,便即赤身露体地将同样赤身露体的温敏长公主给打横抱起,踩着那双厚底草鞋向漱屋的门口走去。 温敏长公主唬了一跳,颤声说道:“婕儿……你……你这是做甚……我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4 都还……没穿衣服呢……” 温婕二公主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柔声说道:“无妨,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于是,便如此这般地将温敏长公主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将温敏长公主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以后,温婕二公主便去关上了门,并落下了门闩,又在旁边的洗手盆那里洗了洗手,这才一边用浴巾擦着手,一边向床榻走去。 玉体横陈在那里的温敏长公主正羞红了一张脸、紧闭着眼睛,兀自簌簌然地浑身颤栗着。 温婕二公主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便准备拉下浴巾为她擦拭。 便在此时,好巧不巧地,温敏长公主竟然含羞带怯地睁开了眼睛,神色惶惶地将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看着。 温婕二公主蓦地指尖一颤,拿在手里的浴巾便掉落在了地上,旋即,她便翻身上床,在那里压抑喘息地将温敏长公主看着。 温敏长公主紧绷了身体,战战兢兢地闷声说道:“好婕儿……你别……身上……有水……”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笑,便即俯身下去,一点一滴地吮去了挂在她身上的晶莹水珠,捎带嘴儿地,还偷吃了一遭桃花蜜。 为她吮干净了身上的水珠,温敏长公主却不知为何,如今竟是有些泪眼朦胧。 她虚虚地捉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腕:“你这犯浑的死丫头……该死……” 温婕二公主轻托着她向靠近床尾的地方送了送,然后将她轻轻扶起,箕坐在她的身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只抬眼向前看了一眼,温敏长公主当即便被吓得浑身一凛。良久,方才垂眸敛目地闷声说道:“你……该死的……你这却是作何……快、快把这破镜子给我收了……” 正对着她们的,正是一面莹亮光滑的铜镜。如今,正在烛火的辉映之下,反射着迷离缱绻的光芒。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作何?自然是作为教习之用的。我若不竖一面镜子在这里,我是如何忙活的,你岂不就看不见了么?” “嘤嘤……好婕儿……你……快把它收了罢……这……多丢人啊……” 温敏长公主声音哽咽,竟似是快要哭出来了。 温婕二公主轻轻地将下颌磕在她的颈窝,摇了摇头,痴痴然地望着镜中的温敏长公主,柔声说道:“好姐姐,你在我的面前,竟还害怕丢人么?这鱼水之欢,本身便是两厢缠绵的,你且莫要害羞,也莫要矜持好么?我喜欢看你盛开时的模样……” 温敏长公主这才小心翼翼却又喘息急促地点了点头。 温婕二公主将头一偏,凑在温敏长公主的颈窝轻轻一吻,这才将双手抄入她的腿间,动作轻柔地将之向两旁分拂而开。 温敏长公主簌簌然地颤栗着,虚虚浮浮地捉住温婕二公主的手腕,颤声道:“唔……好婕儿……我还是……觉得……害羞……” 温婕二公主情痴意缠地望着镜中的温敏长公主,将唇轻轻地凑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好姐姐,便是你害羞的模样,也是好看极了……” 于是双目微阖,轻轻地将唇瓣在她的耳垂上摩挲着。 温敏长公主这才渐渐地将身子放软了下来,似有些脱力般地微微向后仰身,倚靠在了温婕二公主的身上。 ☆、16 “你且看着。” 温婕二公主将左手环过温敏长公主的小腹,将她轻轻地捞在怀中,旋即、便将右手轻轻抬起,将手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又将拇指的指腹柔柔地贴着她的耳廓,不施力道地描摹起了那里的轮廓:“喏,这便是第一处可以使你觉得熨帖的地方。” 接着凑唇上去,轻轻地舔舐着她的左边耳廓。 温敏长公主嘤咛一声,难以自抑地颤栗起来,便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只怕一个不小心地蹿出了什么意乱情迷的声音。 温婕二公主微微抬眼,对着镜中的温敏长公主懒懒一笑,柔声说道:“好姐姐,你若觉得熨帖,便不须避讳,只管与我言说即可。你若不说,我又怎知你熨不熨帖呢?” “唔……嗯……” 温敏长公主喘息凌乱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 于是,温婕二公主又将手掌柔柔滑下,将柔软的鱼际在她胸前的一点殷红之上轻轻一扫,便即用拇指的指腹在那里略施力道地摩挲着,“这里,便是那第二处地方。” 温敏长公主的喘息霎时变得更加粗重了一些。几缕娇柔之声,也缠缠绵绵、盈盈绕绕地逸出了她的喉咙。她不禁吓得浑身一凛,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掩住口鼻。 温婕二公主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臂又略施力道地按了回去:“好姐姐,你若觉得熨帖,便是没有力气言说、或是懒得言说,那么、你便出些声音示意于我、也是极好的。何况、你的声音那么好听,且莫要藏着。” 温敏长公主点了点头,复又乖乖坐好。 “手上的皮肉,到底还是粗糙了些。总不及舌尖的力道要来得更加温润轻柔一些。——不信你试试。”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将右手轻轻地扶住温敏长公主的肩膀,使她的身体向左侧偏了偏,便即微微俯身,凑唇上去,轻轻地吮住了左边的那一点雪顶红珠,又将温热的舌尖轻轻地将它抵着,轻柔婉转地将之勾挑摩挲起来。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将右手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攀上右边的那一点雪顶红珠,同样轻轻柔柔地在那里将之勾挑摩挲着。 稍时,才住了手又住了口,柔柔地抬眼望向镜中的温敏长公主,柔声说道:“喏,好姐姐,你是觉得左边更熨帖一些呢,还是右边更熨帖一些?” “是……左边……”温敏长公主眼神迷离地痴痴说道。 温婕二公主哧地一笑,揶揄道:“如今你总算知道,我昨夜并不是学婴儿那般地在你这里找奶吃了罢?” “唔……嗯……是我错怪你了……”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散乱喘息的一个间隙,一汩温热的暖流已悄然自幽深处暗自流淌出来。 “如今可还笑话我么?” 温婕二公主不施力道地将牙齿在温敏长公主的耳垂之上轻轻地刮蹭着。 “唔……不……笑话了……”温敏长公主颤声说道。 温婕二公主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于是将温敏长公主的身体扶正,使她复又面向那一面铜镜。 接着,便将手掌贴着她的肌肤缓缓下移,将拇指的指腹在那初见葳蕤的墨色萧艾之上轻轻地撩拂着。 温敏长公主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闷声道:“唔……痒……婕儿……你别闹……” 温婕二公主撇嘴一笑,便即将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5 收手了。 “这第三处地方,便是这里了。”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将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分花拂柳般地在那娇粉色的花瓣之上轻轻一撑,便使得那一点樱红色的花蕊拨云见月般地探头出来。 然后,温婕二公主便用近旁的晶莹玉露将右手拇指的指腹稍作湿润,便即轻轻柔柔地覆压上去,小心翼翼地将之摩挲爱抚。 温敏长公主不禁双肩颤抖,嘤嘤之声不绝。 “只消在这处稍事摩挲,不多时、便可得到那神仙赏赐的琼浆玉露了。” 温婕二公主如此说着,又将食指润湿,衬在拇指旁边,略施力道地揉捻起来。 温敏长公主身体的颤抖渐渐加剧,喉咙中脱逸而出的声音也愈发变得飘忽散乱、虚虚浮浮,似是在那里极力地隐忍痛苦。 “呒嗯……松手……婕儿……你……松手……”酥麻漂浮的感觉直窜头顶,连带着温敏长公主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近乎哀求,竟似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哦。”温婕二公主听话地松开了手。 温敏长公主呼吸散乱、眼神迷离地喘息片刻,后又下颌微收,透过那因蒙了一层水汽而变得模糊朦胧的铜镜,神色惶惶地将温婕二公主看着。 稍作喘息,温敏长公主声音嘶哑地痴痴说道:“不对……婕儿……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停下来……我便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这心里边儿也怪痒痒的,但我却抓挠不着……” 说着,竟是指尖颤抖地捉住温婕二公主的手腕,使她的手掌轻轻地贴着那一朵即将盛开的樱粉桃花,颤声道:“婕儿……你别……你还是莫要停下来了罢……” 温婕二公主扑哧一笑,又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柔声道:“你这急色鬼~~这下长记性了罢?在这时候啊、是决计不能停下来的。”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长记性了……”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沉声说道:“我虽不知你如今是何体会,但我多少也能够猜到着些,想必、你方才应是觉得颇为痛苦罢?”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就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差些便要死过去了似的……” 温婕二公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姐姐,那你且先忍着些罢。便是喝茶,也得是先苦一阵子,才有回甘的呢。”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 于是,温婕二公主又轻轻地捉起来那一点花蕊,略施力道地揉捻起来,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直在那一点雪顶红珠之上轻轻柔柔地摩挲着。 渐渐地,温敏长公主的身子变得愈发不安分了,喉咙之中也是含含糊糊地、嘤嘤之声不绝。 温婕二公主手上动作不停,又在那里微微俯身,贴着温敏长公主的耳畔柔声说道:“好姐姐,你若觉得不熨帖,便是出些声音也无妨的。” 于是,温敏长公主这才双眼含泪,小心翼翼地□□出声。 不消片刻,一汩温热的洪流便即汹涌而出,恰似一霎短促的骤雨,洗净了半面铜镜之上的朦胧。 温婕二公主将下颌紧紧地抵着温敏长公主的颈窝,将她像是要揉碎了似的扣在自己的怀中,颤声道:“仙子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美丽呢……我求求你……千万莫要逃脱……千万莫要学那嫦娥姐姐……从我的身边逃脱……” 温敏长公主神色慵懒地恹恹一笑,轻声说道:“我何时……说过要从你身边逃脱了么?” “我……我便只是害怕……我害怕你逃脱了……”温婕二公主闷声说道。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傻孩子……” 喘息片刻,温婕二公主又颤抖着指尖,将食指抵在那一处幽咽泉流的幽深洞穴,轻声道:“这里……男儿家是将它唤作‘神仙洞府’的。但那画师月女史却与我说,于女儿家而言,这里却并不是甚么神仙洞府。 如若学他们男儿家那般在那里横冲直撞,一不小心便会将你给弄伤。那新婚初夜见着落红也是如此道理。与身子是否完璧无关,只关乎于他们是否怜惜女儿家的身子。若使得他们不怜惜女儿家的身子,那么、便是一个青楼出身,被百人千人□□过的女子,也还是会见着所谓‘落红’的。” 温敏长公主这才深深地放了心,点头道:“原是这般……” 温婕二公主不解,挑眉道:“嗯?” 温敏长公主嘻嘻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稍时,温婕二公主又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姐姐,你如今……还能坐得住么?” 温敏长公主虽有不解,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温婕二公主迟疑道:“月女史先前为我画了一幅‘花开并蒂’的演示,还特意嘱咐我说、等我长大些才能用……但是……我看到你这般模样,我想……至少……我也还是能够渡你成仙的,若不然……好姐姐,你……便让我渡你一程,可好么?” 温敏长公主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与她对面坐着,又伸出食指去勾起一缕绕指冰绡,舌尖一卷,将之送入口中,后又抿唇一笑,抬眼凝着温敏长公主,痴痴说道:“但愿长醉不愿醒……” 而后,便即凑身上去,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身,将自己那一朵将开未开的桃花,与她那一朵含香带露的桃花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轻轻柔柔地将之摩挲起来。 那一夜,温敏长公主一遍一遍地为温婕二公主盛开着。 到最后,温婕二公主的眼中只能看见这位桃花仙子芳华绝艳地盛放时的千娇百媚,至于这位桃花仙子到底为她花开了几度,她却从根儿都没有去计算过。 直至快要四更天时,温敏长公主终于败下阵来,娇软无力地沉沉睡去。 温婕二公主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不多时,也逐她而去,同她一起做那庄生晓梦去了。 ☆、17 温婕二公主所谓的“春宵苦短”,到底还是一语成谶了。 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过了一年,这份平静便被打破了。 温婕二公主十二岁时,苍龙帝国四方边境的邻国及属国便开始蠢蠢欲动了。好巧不巧地,国中各地也是瘟疫横行、洪水泛滥。 于是,年仅十二岁的温婕二公主便连同着萧玄芝一起,被元昊皇帝捉到了上书房里,焚膏继晷地协助他批阅各地呈上来的奏章。 每日每日地,温婕二公主都是直至半夜三更才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东宫,洗漱过了便即倒头便睡,有的时候,甚至在澡盆子里泡着澡都能睡着。 若不是温敏长公主在旁边儿看守着,那么、不知何时,她便悄悄然地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6 滑落到水里去,就此给淹死了。 温敏长公主心疼不过,但到底却还是无能为力,毕竟她才刚接触治国的策论不久,慧根又不及温婕二公主,是以便只能在那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于是、她便只能尽力地不为她添乱了。 倒是那段时间,每逢温婕二公主在澡盆子里睡着了,都是温敏长公主将她给捞出来擦干净带回寝殿的,结果这一来二去地,温敏长公主竟然也被锻炼得愈发孔武有力,到后来,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可以将那身高体壮的温婕二公主给打横抱起,捉猫似的抱回去了。 虽然这只猫的体型颇为巨大了些。 到温婕二公主十三岁时,苍龙帝国的国境四方便兴起了大举进犯。萧玄芝、温婕二公主及那元昊皇帝,更是忙得似个陀螺,没日没夜地连轴转。 好在,到温婕二公主十四岁时,四方叛乱终于平定了三方,只剩下东南国境的那一块硬骨头没有啃下来了。 这一年,温婕二公主的西宾先生“逍遥王爷”归隐山林,不多久,后宫之中的慕皇后与萧贵人便即披甲出征,带兵征讨东南去了。 没过多久,温婕二公主略作算计,也向元昊皇帝自请以储君殿下之尊出访东北、西北及西南边境,犒赏三军、鼓舞士气。 不仅如此,她还捎带脚儿地与边境各国缔结了盟约,与之交换了万世修好的国书。 直至温婕二公主十七岁那年的春天,她所率的部队才将班师回朝。 回朝以后,温婕二公主便在金銮殿上,向元昊皇帝郑而重之地递上了统共二十三份修好国书。 元昊皇帝大喜,即刻便要对她大加封赏,然而一身戎装、披挂未卸的温婕二公主却摆了摆手,又单膝跪地、双臂抱拳,郑而重之地说道:“金银珠宝、田地庄园,儿臣统统不要。儿臣只求父皇一件事情。” 元昊皇帝胡须一捋,颔首说道:“但说无妨。” 温婕二公主便即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元昊皇帝抿唇一笑,双掌一抚,朗声说道:“好。——婕儿,你看好了哪家的好儿郎,只管与朕言说便是。” 温婕二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即端正神色,掷地有声地朗声说道:“儿臣求父皇将皇长姐赐婚与儿臣。” 只一瞬,满朝文武尽数哗然。 饶是那元昊皇帝拥有天子之威,也险些镇不住身形,就此滑落到了地上去。 温婕二公主只作不觉。神色不变,继续陈情说道:“儿臣与皇长姐两厢早已托付了真心,还望父皇成全。” 良久,元昊皇帝才向殿前太监挥手示意,殿前太监便即朗声说道:“朝臣肃静——” 于是,金銮殿内复又变得鸦雀无声,然而朝臣的视线,却还是瞬也不瞬地投在那单膝跪地的温婕二公主的身上。 温婕二公主那抱拳的双臂,也是如此良久都未曾放下。 元昊皇帝双目聚光、略施威压地与她对视片刻,便即收敛了神色,扶额苦笑道:“罢了、罢了……且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罢。” 温婕二公主心中一喜,不掩悦色地笑言道:“多谢父皇成全!——” 元昊皇帝又道:“那么、婕儿,你预备何时大婚?” 温婕二公主沉思片刻,缓声说道:“如今四方甫定,不宜劳民伤财,儿臣的婚事、自当一切从简。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儿臣请求父皇准许儿臣、明日巳午交更之时成婚。” 元昊皇帝点了点头,道:“准。” 温婕二公主俯首告谢过后,又道:“另请父皇将暂时空闲的慕文相的旧宅赐予儿臣暂当储君王府,以作迎亲使用。待过些时日、再于近郊动工,为儿臣兴建一座略小一些的储君王府。” 元昊皇帝抚掌沉思,迟疑道:“哦?你这是……不打算在东宫住了?” 温婕二公主点头道:“正是。儿臣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只三五个人伺候便足矣。” 元昊皇帝思索片刻,颔首道:“好。朕准了。” 温婕二公主难掩喜色地俯首告谢:“多谢父皇。” 元昊皇帝又道:“舟车劳顿,你且先回东宫稍事休息去罢,朕稍后便着人前去慕文相的旧宅洒扫清洁,明日一早,你再搬过去罢。” 温婕二公主俯首告谢道:“有劳父皇费心。儿臣告退。” 于是便留下了两名随军的文官向元昊皇帝及朝臣述职,自己则是退出了金銮殿,起轿回到了东宫。 回到东宫,温婕二公主便向孙公公询问了温敏长公主的去处,得知她近些日子都住在郊外的菩提庵救治逃难而来的灾民。 虽心有戚戚焉,但温婕二公主还是点了点头以示知晓,便即着人前去烧水,自己则是褪下了戎装,取了睡袍,准备去漱屋洗澡,然后睡觉。 为了赶早与自家好姐姐相见,虽是可以优哉游哉、赏花看景地得胜班师,然而,她温婕二公主却还是哄着手下的将士们跟自己一起以急行军的速度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帝京。 好在这位储君殿下爱民如子,在军中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是以、军中并没有一人对此哪怕是稍有一句微词。 水烧好后,温婕二公主便入浴去了。 躺在浴桶中泡了会儿澡,朦朦胧胧地、她竟是又快要睡着了。 恍惚中,似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畔取笑了一句“傻孩子”,稍时,自己的身体便轻飘飘地被人捞出水中。 这时,温婕二公主的神识已经九分去了太虚,只有一分飘飘缈缈地在她的身上勾着,若即若离。 “唔……仙子姐姐……” 温婕二公主睡眼朦胧地向那人看去,声音虚虚浮浮地呢喃说道,“嘿嘿……我又梦见你了……” “真是的……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怎地又在澡盆子里睡觉,也不怕淹死了么……” 那人屈起食指,向她的鼻尖轻轻地刮了一下。然后使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取过浴巾为她悉心地擦去了身上的水珠。 “唔……痒……”温婕二公主朦胧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又继续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 手掌隔着柔软的浴巾在她的身上轻柔婉转地摩挲着,不消多时,她温婕二公主竟似怕冷一般地、簌簌然地颤栗了起来。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将她如何,只专心地在那里为她擦拭着。擦拭完后,便为她换上了睡袍,将她打横抱回寝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熏过安神檀香的床榻之上。 这时,那人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被水湿透了。于是,便取了睡袍,也去漱屋里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这才回到了寝殿。 然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7 ,便放下门闩,轻手轻脚地躺在了温婕二公主的身畔。 闻到了那人身上的馨香,温婕二公主有气无力地蠕动了两下,猫儿似的向那人的怀里拱了一拱,呓语般地说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仙子姐姐……你可是让我想得好苦……你看……我连做梦都在想你呢……” 那人抿唇一笑,轻轻地拨了拨她的额发,柔声道:“你不是做梦,如今、我岂不是真真切切地陪伴在你的身边了么?” 温婕二公主只作不觉,直在那里兀自闷声说道:“唔……好敏敏……你一定不知道……嘿嘿……我今天啊……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我要娶你了呢……父皇他……也恩准了……” 那人似有哽咽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温婕二公主又向那人的怀里轻轻地拱了拱,声似蚊哼、呜呜嘤嘤地说道:“你这该死的……我特意急行军跑回来了……便是为了早些与你相见……结果……你……竟住到那姑子庵里不回来了……你等着……我过后睡醒了……便去那姑子庵里头拎你去,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看你、这小心眼儿的。” 那人扑哧一笑,伸手在温婕二公主的脸上轻轻地抹了一把:“我这不是听到消息,便即快马加鞭地回来寻你了么?” 温婕二公主哼声道:“算了……你不回来便不回来罢……当明儿……也好给你个惊喜……好姐姐……我终于……可以将你光明正大地娶回家了呢……嘿嘿……当明儿啊……你就是我的好媳妇了……嘿嘿……” 语声渐弱,温婕二公主竟是就此睡着了。 “嗯。你不也是我的良人、是我的好娘子么……” 那人将她轻轻地揽着,不多时,亦是一枕清梦到黄粱,神色安恬地悄然入梦去了。 ☆、18 疲累缠身的温婕二公主在温香软玉和安神檀香的包裹之中,如此便放松了身心,竟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时,竟是惊觉已经巳时过半了。 温婕二公主在床榻之上半撑起身体,微皱着眉,眼神迷茫、怅然若失地捉起衣襟轻轻地嗅了一嗅,便觉一抹盈盈绕绕的熟悉温香尚存怀中。 稍时,才似有疑惑地呢喃出声:“诶?……这味道……奇怪了……我难道是睡觉睡迷瞪了?……” 神色疑惑地四下查观了一番,温婕二公主发现,这偌大的寝殿之中,便只有自己一人在此。 旋即,温婕二公主嗤地一声扶额苦笑:“嘁……想是我鼻子坏了……她怎会在这里呢……她如今、可不是在那祥瑞宫中等待出嫁的么?……” 想及此处,温婕二公主又是似有羞赧地微微垂眸,痴痴然地抿唇浅笑,痴声说道:“嘻……我如今……终于可以将她给娶回家了呢……” “储君殿下,您可醒了么?——”门外,一名女侍扬声说道。 温婕二公主心中一凛,方才回神,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哦,醒、醒了。” 那名女侍又道:“那便快些洗漱更衣罢,等到了储君王府再行梳妆。” 温婕二公主回道:“哦,好。”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即起身洗漱,又只在外面罩了一身浅紫色的家常直裾深衣,便打开门来,准备出去了。 与候在门口伺候的女侍对上了视线,温婕二公主倏地皱起了眉,迟疑说道:“紫乔姐姐……这……怎么是你?你身为敏敏的贴身侍女,怎不去祥瑞宫中为她陪嫁,却到这里伺候我来了?” 紫乔微微一笑,屈膝做福:“储君殿下请放心,那边有绿乔在伺候着呢。长公主殿下不放心您,怕您自己一人收拾不好,再给丢三落四,闹得手忙脚乱、出了差池,这才把小人给派来伺候了。” 温婕二公主将双臂交叠在胸前,鼻孔一撑,重重地哼了一声:“这该死的敏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丢三落四?!……哼!过后儿且看我怎生收拾她罢!……” 紫乔扑哧一笑,忍俊不禁地说道:“先不说这个。储君殿下,你快与我商量一下,你到底是要穿凤冠霞帔呢?还是穿郎君的吉服?” 温婕二公主端起手臂托着下颌,轻抿双唇想了一会儿,讷然道:“唔……我还是穿郎君的吉服罢……我昨日才刚卸下了披挂,刚要松快一会儿,脑袋上便又要去顶那劳什子,岂不是折腾人是甚么—— 诶,对了,紫乔姐姐,等会儿你便着人去祥瑞宫告诉敏敏一声儿,让她也不用顶那老沉的家什儿了,轻轻快快地就行了。嗯……便让她打扮成桃花仙子的模样好了。~~” 紫乔点了点头,屈膝作福:“遵旨。~~” 站直身体以后,复又抬眼说道,“却不知、储君殿下可否稍稍告知于小人,您终究是何时、与我家长公主殿下私定终身的?~~” “唔……何时呢?……” 温婕二公主微皱着眉细想了想,旋即抚掌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想是、上辈子罢。” 紫乔闻言,便即将手扶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臂,直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储君殿下,想必、你二人真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呢。~~” 温婕二公主疑惑道:“哦?怎么说?” 紫乔站直身体,曲起小指,挑去了眼角笑出的眼泪,直在那里忍俊不禁:“昨日、我家长公主殿下,也是与我这般言说的呢。” 温婕二公主微微一愣,心下不禁泛起了一阵温热。而后,她便与紫乔相视一笑,便即与她并肩而行,去往东宫门口找那顶早已候在那里的轿子,起驾往那储君王府去了。 来到储君王府,温婕二公主便即忙活了起来。 性喜简朴的她沐浴过后,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直裾吉服,又用打了相思结的红绳在脑后扎起了高高的马尾,便坐在中堂的下座等候着了。 中堂的上座放了三把椅子,上面坐了三个人。 面容慈祥、微微含笑的元昊皇帝坐在中间。他的左手边,是美得花枝招展、顾盼生姿的许皇后,右手边,则是气得风摇簌簌、面色煞白的刘淑妃。 一个在那里挓挓挲挲,直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一个在那里蓬发戴胜,直似是一只气鼓了肚子的家雀儿。 “亲家母~~你笑一笑嘛~~看你、这大喜的日子,端地却在这里愁眉苦脸,跟谁人该了你一吊钱似的,多不好呀~~” 许皇后拈起茶碗,细细地抿了一口茶,又捡起一颗开心果柔柔地向那刘淑妃递了过去,微笑说道,“来来来~~亲家母,你且吃一颗开心果罢。吃了开心果,也好笑口常开嘛~~” 刘淑妃虽在那里气急败坏,但这大喜的日子,却也不好发作,只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栗着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8 ,指尖颤抖地接过那颗开心果,强扯起一抹冻死人的森冷笑意,唇角颤抖地向那许皇后道谢:“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了!” 虽是道谢,但她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丝毫不去遮掩自己心下里的气急败坏。 元昊皇帝哧地一笑,转面望向刘淑妃,对她柔声说道:“爱妃,朕知你心中过意不去,觉得这两厢都是女儿家,颇显得惊世骇俗了些。但这毕竟是小辈儿两厢倾心,再者说了,她二人虽是血亲、却又不会似男女那般生出身有残缺的孩儿来,如此、你还是莫要再偏执了罢。 何况、逍遥王爷当年向朕提议,让朕颁旨下去、使天下间的男男女女两厢倾心便可成婚时、也曾与朕言说过——说是、若使得两厢倾心,那么、又何关乎于那副皮囊是男是女。朕深以为然。如此,爱妃不妨也将她们悦纳了罢。” 许皇后巧笑嫣然地附和说道:“就是就是,陛下圣明~~” 刘淑妃垂眸敛目,依然不改忿忿地在那里兀自簌簌然地颤栗着,颤声说道:“臣妾……臣妾……哼!……” “新娘登门——” 便在此时,门口有司礼太监扬声通报。 于是,元昊皇帝、许皇后及刘淑妃三人便即收住话头,面向门口,坐正身体等待她们前来行礼了。 听闻司礼太监的通报,温婕二公主便站起身来,带着微笑、满面春风地起身出去相迎。温敏长公主的花轿便是停在了储君王府的门口,温婕二公主迎出来时,她已被贴身侍女绿乔姑娘搀扶着跨过了门槛了。 见温婕二公主前来迎接,绿乔姑娘屈膝作福,便即退到一旁,将温敏长公主交到了她的手上。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温敏长公主,踩着红毯,向那中堂走去。 来到中堂,站好以后,温婕二公主便轻轻地向旁边退了一步,于是,伺候在旁的司礼太监便开始宣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咳、妇妻对拜——” “礼成——将新妇送入洞房——” 于是,绿乔便与一旁的紫乔,一人一臂,小心翼翼地将温敏长公主搀扶出去,循着回廊去到了后院那早已布置好的花房等候。 温婕二公主在外面向不多的来宾敬了一回酒,便即告辞、退出中堂,去找她家的好媳妇去了。 ☆、19 来到花房,温婕二公主便向立侍于门口伺候的绿乔和紫乔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而后进了门去,转身放下了门闩。 床榻之上,盖着红盖头的温敏长公主正端坐于斯,双手交握、轻抵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温婕二公主强压下心中颤颤,轻手轻脚地靠近过去,小心翼翼地捉起喜秤,不施力道地将那红盖头给挑了,信手勾到一旁。 粉黛微施的温敏长公主微微抬眼,眉眼盈盈将她望着。 稍时,方才轻声说道:“良人,你可教妾身等得苦煞了。” 倏忽间,温婕二公主竟是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变得虚虚浮浮、飘飘忽忽起来,捎带着、连她的神思也变得似是有些恍惚了。 为了防止自己因着夜色朦胧再加上喜不自胜而出现幻觉,温婕二公主特意挑在了大白天里成亲,只为将她家好姐姐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然而未曾想,饶是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中,她竟依然将那人看得有些恍惚,恰似两厢之间遮了一面纤薄柔软的轻纱,虚虚实实,若即若离,端地却似是一场雾里看花、月朦胧鸟朦胧的缥缈幻梦。 只闻哐然一声顿响,温婕二公主的手中竟是软软地失却了力道,掌心一滑,那绑了红绳的喜秤便即直直地坠落在了地上。 她双目噙泪,难抑颤抖地哽咽说道:“好姐姐……你……亦是教我想得苦煞了……如今……我已有两年十个月又二十七天未曾与你相见了……” 温敏长公主柔柔地将她望着,掩唇浅笑,摇头道:“不对,是二十六天。昨日、你我已经见过了。” 温婕二公主似有不解地皱了皱眉,直望向她,迟疑说道:“昨日……见过了么?……我昨日一回到东宫便即洗漱睡下了,何时曾与你见过了?这……我竟不知呢……”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眉眼盈盈地将她勾着,巧笑嫣然地揶揄道:“若不是我昨日将你给从那澡盆子里捞将出来,那么、今日便不是张灯结彩,而是改作披麻戴孝了。 你这大马猴子,多少年的毛病了、如今竟是还没改掉!——那澡盆子岂是睡觉的地方么?你也不怕你睡迷瞪以后、滑落进去就此给淹死了?你若死了、是教我殉情好呢?还是守活寡好呢?” 温婕二公主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含着一抹舒心的笑意,闷声说道:“如此……我昨日、竟不是在做梦么?……” 温敏长公主微笑点头:“可不是么,你自是没有在做梦的。” 温婕二公主讷讷地点了点头,复又眼神迷茫地抬眼望她,痴然说道:“可是……我怕我如今是在做梦呢……或许、这根本就是梦中之梦也说不定呢……我只怕我一枕黄粱睡得实了、如今却还没有醒过来呢……” 温敏长公主柔柔一笑,翩翩然地起身行至圆桌之前,捉起酒壶,斟出来了两盅清酒,将一只酒盅捉在手里、另一只酒盅递给温婕二公主,又轻轻地将她的手臂挽住,抬眼望她,婉声说道:“如今、你可还觉得你是在做梦么?~~” 说着,微阖双目,将那斟了八分满的清酒送入喉中。 温婕二公主痴痴地将她望着,指尖颤抖地将那盅清酒胡乱饮下,一扬手、将那酒盅远远地抛到了一旁的红毯之上,便即一把捞过温敏长公主,将她像要揉碎了似的,紧紧地扣入怀中。 将那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埋首于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了片刻,她这方才语声颤抖地闷声说道:“不是做梦……嗯……是真的……不是做梦……太好了……不是做梦……” 前一刻温婕二公主还在那里喜不自胜,然而不过转瞬,她便呜呜嘤嘤地哭出了声。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抬起手去轻轻地捉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真是的、多大的人了,怎还在这里哭鼻子?可羞也不羞?~~” 温婕二公主一边不住地淌泪,一边囔着鼻子闷声说道:“我……我这是喜极而泣……你别管我……我就哭一会儿……” 温敏长公主似有无奈地叹息一声,便将手掌挪到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抚着,后又柔声说道:“好好好~~不管你~~” 相拥良久,亦是泣泪良久,温婕二公主才小心翼翼地捉着温敏长公主的肩头将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79 她放开,后又捉起衣袖搌去了眼角的清泪,于是,便在那里笑容清浅地将她痴痴望着。 温敏长公主被她盯得有些心绪飘忽,便即含羞带怯地扑哧一笑,照她肩上轻轻地捶了一记,故作姿态地揶揄说道:“年少时候,你我暗中苟且,你岂不是早已将我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了个干净、也吃了个干净么?怎地如今却还在这里呆愣愣地发花痴?~~” 温婕二公主指尖颤颤、心中惶惶,故作镇定地沉声说道:“早些时候,逍遥师父在我的万般缠问之下,向我略述了师母的真实样貌—— 他说、师母的眼中住着两位湘妃,眉眼盈盈、顾盼生姿,端地是好看极了。我年少时候尚有不解,如今、我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明白了…… 逍遥师父曾与我言说,说他每与师母对视的时候,便会觉得心下惶惶,不自觉地将视线避开,生怕一个不经意间,便被她给勾掉了魂儿、就此溺死在她那清浅流光的明眸之中了——如今……我想是也快了……” 说到最后,温婕二公主的声音竟是变得似脱力一般地虚虚浮浮起来。 温敏长公主不禁听得心中羞赧,不消多时,双颊之上便即攀附上了一抹含羞带怯的娇俏桃红。 她哧地一笑,又将下颌微收,直在那里垂眸敛目地软语说道:“你我早已在那芙蓉帐里何止百度春宵了,我哪般模样没教你给瞧去?你如今竟还在这里说这些子浑话来膈应人……” “呒嗯……这般模样……我却是未曾见过的……” 温婕二公主伸出食指,颤颤地向温敏长公主的下颌一托,痴然说道,“这般粉黛微施、淡着燕脂的模样……我却是未曾见过的……今日初见……实是美得牵心动魄……” 温敏长公主眸光一敛,将视线翩然错开。 温婕二公主心中一颤,语声急切、似祈求一般地颤声说道:“你别!……好姐姐……我求你了……求你别躲、求你快看着我……”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旋即眼睛一轮,将她柔柔地看着,巧笑嫣然地打趣:“我这还不是因为怜惜你,怕你就此溺死在我这盈若秋水的明眸之中么?” 温婕二公主摇头道:“呒嗯……我不怕。岂不闻那古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如今、我便算是溺死在了你的秋水明眸之中,我……我也是那含笑九泉的风流鬼。 逍遥师父他那是胆儿小,跟个兔子似的。若不说他们男儿家总是贪生怕死之徒呢?光看一眼湘妃便在那里满地打滚儿、要死要活的了,我才不学他呢。~~ 不只是湘妃,你的眼里还住了洛水之神和瑶池仙子呢,我还不是一样舍生忘死地照看不误?~~” 温敏长公主粉面含羞地顿足道:“呸!你这哪里是舍生忘死?!你这根本就是色胆包天、忘乎所以!……” 温婕二公主哧地一笑,便即眯缝起了眼睛,微微倾身,略施威压地说道:“啧~~爱妃怎可以这般与储君殿下说话呢?这岂不是犯上作乱是甚么?~~” 温敏长公主眉眼一横,下颌微扬,不避锋芒地与她视线交锋:“姐姐这是在训斥厚颜无耻的妹妹,怎不可以?!” 温婕二公主哼声道:“可你却是我的媳妇呢~~是我将你给娶回家的,你理应顺服于我才是。~~” 温敏长公主不以为意,撇嘴笑道:“便算是‘夫为妻纲’,但你却不是我的‘夫君’、而是我的‘娘子’呢~~如此、男女之间的纲常礼教,在你我二人之间,便是做不得数的了。 何况逍遥师父早已哄得父皇颁了旨意,让这天下间婚配了的男男女女相敬如宾、从一而终。如此,又有何顺服、不顺服的一说呢?好婕儿,你说是罢?~~” 温婕二公主略施威压地将她睨着,故作冷然地沉声说道:“好姐姐,如今、你只消说一句‘储君殿下,臣妾不敢了’,我便不与你一般见识,若不然……哼哼!…… 你不是嘴坏么?那么、我便索性将你给折腾得连再说半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最为利索,也省得你在这里蹬鼻子上脸、嚣张跋扈地胡乱聒噪了。~~” “先发制人!——” 温敏长公主翩然闪身,向那温婕二公主的背上狠狠一推,想要占得先机,把她就此掀到床榻上去,以利稍时对她上下其手。 结果,她温婕二公主却在那里直直地站着,如山一般地纹丝不动。 温敏长公主头皮一炸,暗道不好,便即脚尖点地,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温婕二公主含笑回身,然而、她的身上和笑容之中,却都散发着森森然的冷冽之气。 温敏长公主不禁被冻得浑身一凛。 温婕二公主缓步逼近,略施威压地眯眼笑道:“好姐姐,你说这难得大喜的日子,你非得给我找不痛快么?~~”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后退去,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似的,惶惶然地将那温婕二公主盯着,唇角哆嗦地颤声说道:“储君……殿下……臣妾……不敢了……” 温婕二公主哼哼一笑,冷声道:“晚了。~~敬酒不吃、偏要来吃罚酒,你早干什么去了?——” 说着,温婕二公主便即两步上前,抄手将她家好姐姐给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向那床边走去,嬉笑说道:“如今,想同你好好地温存一番、却是不行了呢,非得逼得本殿下上来□□于你,你才觉得利索、熨帖,是么?~~” 温敏长公主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兀自在那里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嘴硬着:“该死的婕儿!快放我下来!你这是要作甚?!这青天白日地、怎可以在这里白日宣淫?!堂堂储君、你还要脸不要了?!——” 温婕二公主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不施力道地扣着她的一只肩膀,直望着她、嘻嘻笑道:“好姐姐,是你挓挲在先,这可怨不得我呢。~~ 识相的、便在这里玉体横陈,任我恣意摆布。不然啊……哼哼!~~——来~~且教我吃一遭胭脂先~~” 温敏长公主羞红了脸,颤抖着手臂撑着温婕二公主的肩膀,哼声说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若、若是那般喜欢吃胭脂,你怎不抱着那胭脂盒子去舔,偏要跑到我这里来讨,岂不是多此一举是甚么?!……” “我为何要抱着那胭脂盒子去舔?胭脂盒子里的又不好吃,你嘴上的才好吃~~我就愿意抱着你舔~~”温婕二公主涎皮赖脸地嬉笑说道。 温敏长公主喘息粗重,语声颤颤地闷声说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怎地这般没皮没脸?!……” 温婕二公主不以为然,嘻嘻笑道:“好姐姐,你岂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说着,微微俯身,便即凑唇上去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0 ,伏到她家好姐姐的嘴上吃起了胭脂。一边吃着胭脂,手上却还在那里不老实,直作作索索地抄进温敏长公主的交领,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摸索探寻。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失声道:“你?!……这衣服都还没脱呢……你怎地就动起手来了?!……” 温婕二公主微笑言道:“好姐姐,你这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端地是好看极了。~~” 说话间,似一阵清风不着痕迹地吹拂上了山巅小亭,温婕二公主的手掌一拂,也不施力道地抚上了那一点柔柔盛开的雪顶红珠。 温敏长公主终于还是嘤咛一声,将双臂轻轻地攀附上了温婕二公主的后颈,就此放软了身段,不再与她扯皮斗嘴了。 ☆、20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副玉面含羞、纤柔婉转的模样,不禁心尖儿一颤,痴痴然地说道:“好姐姐……我如今方才发现,这双十年华的你,才真正是始见芳华的呢…… 豆蔻年华的你,不过才开了两分而已……如今、你不过也才开了三分。想必、到那三十岁时,你才能开够五分;四十岁时,你才能开够七分;到五十岁时,你这朵花,才真真正正地盛开到了极致呢……”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不以为然地摇头说道:“但你也切莫忘了,盛开到那极致以后,便是要凋谢了呢。~~” 温婕二公主痴痴一笑,深深地望进温敏长公主那烟水迷蒙的粲然星瞳,似呢喃般地软语说道:“不怕……总归有我陪着你一同零落成泥碾作尘呢……” “嗯……”温敏长公主眼波一晃,便即沁出了一点莹亮流光的圆润水晶。 温婕二公主心中一凛,慌忙俯身下去,将它轻轻地吮入口中。 略一咂味,后又皱眉说道:“唔……是苦的……” “怎生这欢喜的眼泪、竟还是苦的呢?我不信,你骗人~~” 说着,眯眼一笑,将双臂勾着温婕二公主的后颈,使她俯下身来。便即凑唇上去,使玲珑舌尖前去叩门。 温婕二公主知晓其意,于是开门迎客,将舌尖轻轻送出,似穿花蝴蝶一般、灵动翩然地与她双蝶共舞起来。 稍事纠缠,温敏长公主忽而抿唇一笑,别过头去,闷声说道:“嘻……是我错怪你了……的确是苦的呢~~”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无妨。我知你心中欢喜便好。” 于是又只手扣着她的香肩,小心翼翼地俯身下去,将唇凑到她的颈窝,轻轻柔柔地在那里细细吻着。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先是不动声色地绕到她的颈后解开了她肚兜的束绳,又使鱼际贴着她的肚兜轻轻向下一抹,似是要去寻访那盛开在雪峰顶端的灼灼红珠。 “咦?……” 忽地,温婕二公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微微地撑起身子,细细地将温敏长公主的肚兜看着,似有不解地呢喃说道:“这肚兜上的鸳鸯……” 温敏长公主俏红着一张脸、白了她一眼,哼声道:“怎地?!这针脚和配色,又跟你家母后的手笔相似了是么?!……” 温婕二公主直望着温敏长公主,讷讷地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嗯……是……” 想了想,又道,“诶,敏敏,如今咱们两个已经成亲,你家母妃与我家母后也已结成了儿女……不对、应该是结成了女儿亲家。如此、想是不会再似当年那般地势同水火、两厢不对付了。 若不然,我们改日便去问问她们罢?我总觉得她们二人似有默契,不该如此交恶的。这其中,想必是有甚难以言说的缘由……” 温敏长公主直在那里喘息急促、眼神迷蒙,稍时,才将语声颤颤、似有委屈地哼唧起来:“你这犯浑的死丫头……如今岂是说这些子废话的时候么……” 如今,酥胸半露的温敏长公主正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当口儿,她温婕二公主竟是停下了手中的忙活,在那边厢兀自胡诌八扯了起来,如此、怎教她不心生委屈呢? 温婕二公主汗毛一炸,这才甫地有些后知后觉,便即一脸歉疚地对温敏长公主赔了个笑脸,柔声说道:“嘿嘿~~好姐姐,是我疏忽了。如今、的确不该是多说废话的时候呢。~~” 于是,垂眸下去,将那柔软的鱼际在她的肚兜上轻轻一扫,将它半褪到了温敏长公主的腹部,露出了那一片莹若霜雪的精致肌肤。 而后,温婕二公主又微微抬眼,将温敏长公主望着,柔声说道:“玉体横陈眼前,本该好生伺候姐姐,我却在这里闲着一张嘴胡乱掰扯废话,啧啧、瞧这没眼力见儿的~~” 温敏长公主横她一眼,愤愤然地哼声说道:“你有数就好!……” 温婕二公主抿唇一笑,便即俯身下去,轻轻地吮住了左边那一点雪顶红珠,又将右手攀附到了右边那一点雪顶红珠之上,在那里轻轻柔柔地将之勾挑摩挲起来。 不消多时,温敏长公主胸口的起伏就变得更为剧烈了,身躯也随着体温的逐渐攀升、而渐渐变得愈发地不安分。 稍时,几缕隐忍缠绵的娇喘之声,便自她的喉咙之中逃逸而出,低回婉转、不绝如缕。 蓦地,温婕二公主的心中不禁一颤。 她似是有些脱力地撑着身体与温敏长公主对视,痴痴然地笑着说道:“好姐姐……今日、你且由得我放肆一下,可好么?……我……我可喜欢听你这般时候的声音了……” 温敏长公主眼神迷蒙地微皱着眉,喘息凌乱地不解道:“你要……如何放肆?……” 温婕二公主微微俯身,凑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若不然、咱这样罢。从现在起,到晚间沐浴之时,你便如此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待到晚间稍事休息、沐浴归来,点上那龙凤呈祥的红烛以后,你我再继续尽欢——那龙凤红烛何时燃尽,我便何时放过于你,可好呀?~~”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神色惊惶地失声道:“可不是不好么!你……你这犯浑的死丫头,你这是准备将我给折腾死么?!” 说着,便即捉起衣襟,翻身一滚,想要自那温婕二公主的魔爪之中逃脱。 温婕二公主眼疾手快地将她的一只肩膀扣住,神色危险地柔声说道:“好姐姐,你且放心好了。我只让你欲仙欲死,断不会将你给折腾死的。~~” 温敏长公主直在那里簌簌然地浑身颤栗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这堂堂一国的储君殿下,竟在这里白日宣淫,端地是——唔……” 刚到嘴边、未及出口的“恬不知耻”四个字,便被温婕二公主略施力道的吻给堵了回去。 旋即,她便在那里将她家好姐姐死死地摁着,上下其手、兼有上下其嘴地大肆非礼起来。 只片刻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1 的纠缠,便使得温敏长公主放软了身段,就此投降、不再抵抗,直在那里娇声连连、予取予求地在她温婕二公主的身下婉转承欢。 只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便即听闻,有侍女在门口通报:“储君殿下、长公主殿下,逍遥王爷来访。” 听到通报,温婕二公主慌忙一个鲤鱼打挺、弹坐起身,面露喜色地抚掌道:“哎呀!逍遥师父竟然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说着,便要翻身下床。 温敏长公主伸手去捉温婕二公主的手腕,面上红潮汹涌,眼中、亦是似那浩渺烟波一般地水雾迷蒙。 温敏长公主胸口起伏地压抑喘息,低声道:“婕儿……你这犯浑的死丫头。师父来了,便不要自家媳妇了么?!……” 温婕二公主摇了摇头,巧笑嫣然道:“谁说的?媳妇是睡在枕头边儿上的,自是可以天天得见;但咱家师父却是不然,我如今已有三年多未曾与他相见了,自然是思念甚笃,满心切切,只望早些与他相见、叙话~~” 温敏长公主只气哼哼地看她,却不言语。 见温敏长公主那微蹙着眉、泫然欲泣的模样,温婕二公主终是心有不忍,于是便俯身下去,凑在她的唇上落下轻浅一吻,柔声道:“好敏敏,你莫要使小性子。那不如……” 说着,温婕二公主微微地偏了偏头,蹭到温敏长公主的耳畔,呵气如兰地柔声呢喃:“今晚……便让你在上面罢~~” 温敏长公主喜不自胜,忍俊不禁地在温婕二公主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娇柔万千地说道:“此话当真?……” 温婕二公主撑起手臂,眼波柔柔地俯视着温敏长公主。又屈起食指轻轻地照着她的鼻尖弹了一下,柔声道:“自然是当真的。好姐姐,我几时可曾欺骗过你么?~~” 温敏长公主羞赧一笑,微垂着眸避开视线,嘤咛道:“嗯……却是没有的呢……” 温婕二公主嘻嘻一笑,柔声道:“那你便收拾一下罢。看你云鬓蓬乱、衣衫半褪,跟个疯婆子似的。你若这般模样便疯跑出去,给你家娘子我丢了人,那我便不认你这丑媳妇了。~~” 温敏长公主照她肩上狠狠一捶,嗔道:“该死!” 出了内室,转过回廊,来到中堂。 温婕二公主在门口对立侍左右的侍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然后,便抬脚向屋里走去。 一袭深衣,却作女装扮相的萧玄芝如今已同慕幽兰在那里坐好了。 温婕二公主双臂抱拳,面上笑得煞是一个如沐春风。远远地,便作着揖向堂前走来:“徒儿拜见……呃?……” 忽然,温婕二公主便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呆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却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她方才喉头微动,若有所思地盯着萧玄芝,迟疑道:“您是……逍遥先生?” 萧玄芝抿唇一笑,扬了扬眉,悠然道:“这才三年不见,却不想,这大马猴子竟是不认得她家师父了。” 听闻这一诨号,温婕二公主这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吟片刻,她又惊疑不定地缓声问道:“可是……三年前,逍遥师父不还是一名男子的么?……怎地今日……便成了女子了呢?……逍遥师父,您……可是修炼了甚么不得了的神功么?……” “她当年那是女扮男装,哄你的。~~” 慕幽兰忍俊不禁,婉声说道。 温婕二公主这才后知后觉地向她看去。 旋即唬得一愣,神色滞然地吃吃说道:“母……母后?!……您您您您您?!您是母后?!——” 慕幽兰掩唇一笑,摆手道:“我早已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慕皇后也早已死了。如今的皇后,岂不是你的生身母亲,许皇后么? 我是慕幽兰,是‘芝兰学堂’的教书女史,慕女史。若你有意尊我,那便唤我一声慕女史或是师母罢。” 温婕二公主踉跄后退一步,两只眼睛瞪得大似两个铜铃,牙齿打架、颤颤抖抖地失声道:“师师师师师母?!——你你你你你们?!……你们……你们……” 萧玄芝抿唇一笑,点头道:“嗯,我们。” 慕幽兰低眉扫了萧玄芝一眼,忍俊不禁,补充道:“不错,便是如你所料想的那般。” 萧玄芝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扬了扬眉,促狭笑道:“马猴子诶,你小猴儿崽子不也往家拐了个美娇娘嘛?~~这有甚好大惊小怪的?~~” 慕幽兰妻唱妇随,附和道:“就是就是。听闻……拐得那美娇娘,还是你皇长姐呢。—— 却不想,当年在后宫里头斗得最是一个风生水起、两厢不对付的许德妃和刘淑妃两人,如今……嘻、如今竟是成了亲家。这可真真儿是叫人笑煞~~” 萧玄芝颔首道:“可不是么~~” ☆、21 说话间,温敏长公主也翩然来到堂前。 刚要盈盈下拜,她便唬了一跳,差点跪扑到地上。 好在温婕二公主眼疾手快,当下便不迟疑,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给抄进了怀里。 旋即,照她鼻尖上刮了一指头,微蹙着眉,佯装怒容地低声埋怨道:“死敏敏,尽给你家娘子丢人!仔细我揍你!~~” 温敏长公主目光游离、泫然欲泣,战战兢兢地凑在她的耳边,哆哆嗦嗦地颤声说道:“好婕儿,你、切莫拿我打趣……我……我好似是开了天眼,看见脏东西了…… 我怎生这一打眼儿地,竟似是看见先皇后了?……我、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难?!难道……难道竟是我家母妃将她给害死的么?!…… 如今……如今她竟是来向我索命了么?!……好婕儿,你快……快去请法师来咱家作作法、收收妖……我……我怕……” 温婕二公主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时间心旌动荡,竟是忍不住地想要欺负于她了。 想了想,温婕二公主便转头向那边坐着的萧玄芝、慕幽兰两人递了个颜色,旋即促狭一笑,故作张皇失措地四下环顾,煞有介事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愕然地惊慌道:“啊??你说你看见先皇后了??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啊??……逍遥师父,你看见了么?!” 萧玄芝心下了然,强忍着笑意陪她演了起来。 只见,萧玄芝也是煞有介事地四下环顾,一脸愕然地说道:“这好么生生儿地,怎地看见先皇后了呢?哪儿呢?嘶~~没有哇~~……” 温敏长公主被吓得像个受了惊的猫似的,浑身筛糠似的直往温婕二公主的怀里拱,还在那里急得直跺脚:“嘤嘤嘤嘤……那想必便是出了鬼了……你们都看不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2 见,单只是我自己一人能够看见……想必……想必我已是命不久矣了……呜……我要死了……” 慕幽兰摇头苦笑,旋即往萧玄芝的脸上抹了一把,示意她老实点儿,接着起身上前,屈起食指,往温婕二公主的眉心狠狠地弹了一记,哼声道:“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坏东西,就知道欺负人家敏敏!—— 敏敏乖,哪里有鬼魂,是她们骗你的。你试试,我的手掌岂不是温热的么?鬼魂儿的手可是凉的呢。” 说着,慕幽兰轻轻柔柔地搭上了温敏长公主的手腕。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即刻便被吓得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觉出了慕幽兰的手腕是温热的以后,她这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烟水朦胧地转面望向慕幽兰,哆嗦着嘴唇吃吃说道:“母后……您……您还活着?……” 温婕二公主捉起袖子帮自家好媳妇搌去了挂在她面颊上的泪,柔声道:“不是母后,是师母。若你觉得不过意,敬她一声‘慕女史’便是。” 萧玄芝神色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接着,又神色淡然地在那里揶揄取笑:“好啦好啦~~为师知道你们两个娘情妾意啦~~端地却在这里白日宣淫,可羞也不羞?!~~” 温敏长公主头皮一麻,这才方觉羞窘,倏地一下推开了将她圈着的温婕二公主,动作僵硬地走到一旁端正坐下,垂眸不语。 慕幽兰轻哼一声,走过去捉着萧玄芝的鼻子左右摇晃:“老酒鬼!你且在这里嘴坏罢!尽欺负人家敏敏一个老实孩子!” 落座之后,四人便又叙了一回话。 温敏长公主无不感慨地叹息说道:“实在是未曾想,逍遥师父原来竟是一名女子……” 温婕二公主抚掌道:“那便是啦~~正因为逍遥……不对、正因为萧女史从根儿便是一名女子,是以、才能够打心眼儿里怜惜女子、知道女儿家的苦楚。只因这种苦楚她曾深切地体会过,方才能够觉得感同身受。敏敏真笨~~” 温敏长公主垂眸敛目,在桌子下面照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背上狠狠一掐,红着一张俏脸嗫嚅道:“死讨厌的婕儿!……你、你别在师匠跟前儿这么没大没小的……讨、讨厌……不理你了!……” 温婕二公主流目顾盼地微微一笑,伸手在温敏长公主的脸上摸了一把,托着她的下颌使她与自己对视。旋即眯缝着眼睛促狭笑道:“你若再说、我便要动手欺负你了啊~~” 萧玄芝在那边厢故作姿态地干咳一声:“啊哼!~~又白日宣淫了啊!……” 而慕幽兰,则在那边厢含笑不语地淡然看着。 于是,她们又聊到了生孩子的问题。 萧玄芝不解道:“诶,马猴子诶,你说你跟你大姐两个女儿家在一起了,那你到时候怎么生孩儿啊?到时候,这苍龙帝国的女皇朝代,岂不是得递一世而亡了么?” 温婕二公主抿唇一笑,摆手道:“木患姐姐制成了一样东西,便是如此这般……” 于是,她便将那“神器”的形状细细地向萧玄芝描述了。 “……到时候,只消在全天下遴选出一名聪颖智慧、形貌端正的男子,从他那里取些精露来,然后盛到那小管儿里导入体内。如此往复,直至受孕便可。” 温婕二公主细细地说着,“如此,便连往常交合都不用了,也省得我们家好敏敏在那里干生气了。” 萧玄芝若有所思地抚掌道:“哦!~~原来如此!……” 接着又恬不知耻地涎皮赖脸道,“哎呀~~要不说是我们老萧家的人嘛~~就是聪明~~” 慕幽兰揶揄她:“林姐姐似是嫁过去的呢~~” 萧玄芝哼道:“那也是我们家风水好!~~” 想了想,又直望着慕幽兰说道,“嘶……若不然,稍后悄没声儿地回家一趟,将那物事向大嫂求一件儿来。 当明儿我也逮个俊后生来,使两个银子向他取取精,生个闺女出来给你玩玩儿,可好呀?~~” 说着,对慕幽兰粲然一笑。 慕幽兰忍俊不禁,直在那里憋笑道:“你这老酒鬼,尽说浑话。你怎么知道一下子就能生出闺女来呢?” 萧玄芝撑了撑鼻孔,微扬着下颌,继续哼道:“生不出来那便再生就是!反正肚子长在我身上,我岂不是想生几个,那便能生几个的么?~~” 温婕二公主在唇边虚握着拳,做作地咳嗽两声:“啊哼~~萧女史,白日宣淫了啊!……” 于是,四人便笑作一团。 萧玄芝抹着眼泪笑道:“这可有意思了,往后啊,这苍龙帝国想必是得改名作女儿国了。” 慕幽兰点头道:“不想,我们竟是能够见证这改朝换代的局面呢。” 萧玄芝直在那里不住地笑:“正是、正是!——可你也莫要忘了,这改朝换代的局面,可是由你家好媳妇我、给促成的呢~~” 慕幽兰故作姿态地啐道:“呸!老脸都不要!” 温婕二公主摇头笑道:“师匠您且放心,到时候,徒儿一定为您勒石记功,树个丰碑在皇城门口,由万世子民顶礼膜拜。” 萧玄芝抚掌道:“嗯~~如此甚好、甚好~~” 想了想,温婕二公主又道:“师匠,如今,这朝堂之上已有了新月大将军和寒星大将军,却不知……您是否有意出仕为官呢?” 萧玄芝止住了笑,当即换作一副正经神色。 她柔柔地看了慕幽兰一眼,旋即转过脸去,对温婕二公主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准备再出入朝堂了。” 温婕二公主,浑身一凛,失声道:“为何?——师、师匠您博学睿智,不出仕佐政,岂非可惜了么?……” 萧玄芝摆手道:“我知你能将这国度治理好。只因女儿家生来便具有一颗感同身受之心,便是那为母的心性。—— 圣人所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使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些,放诸世间男子身上,他们是要学的,而于女子而言,它却是与生俱来的。 正因为世间女子有着这份为母心性、这份感同身受之心,是以、我便不需要再出仕佐政了。只因我自始至终所做的这一切,便都是源自于这份为母心性的。好徒儿,你自生来便有这份为母心性,是以、并不需要我的辅佐,你只需发明本心便是。 莫说是你了,便是你之后递万世而为君的女皇帝,我也绝不担心她们会暴戾恣睢、征战杀伐。你且见那山间野兽便知,公狼若是捡到其他野兽的幼崽,则会将它给吃了,但母狼却不然。 若在哺乳之期捡到了其他野兽的幼崽,那么,它们便会将之哺育长大。——畜生为母之心性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3 自然,你若为政时有甚不懂的地方,便去望京的芝兰学堂找为师相谈便是。我老人家虽不出仕为官,但处江湖之远,毕竟还是则忧其君的。” 温婕二公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膝跪地,以学生之礼向萧玄芝三叩首,沉声道:“如此,便多谢师匠了。” 萧玄芝托着温婕二公主的手肘将她扶起,柔声笑道:“好说~~好说~~” 如此方又叙了一回话,竟直至暮云四合、日影西斜。 萧玄芝与慕幽兰一身轻松地携手出了储君王府。 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市,慕幽兰歪了歪头,与萧玄芝对望一眼:“走罢,回家喝茶。——明日再去忠国公的府上罢。” 萧玄芝咧嘴一笑,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相携而归。 ☆、22 当天晚间,用过晚膳,洗漱过后,温敏长公主便满心欢喜地去寝室那里点上了那一臂多高、又比手臂还粗的龙凤红烛,然后,婉转回身,对温婕二公主柔声说道:“好婕儿,今日午间说过的话,可还作数么?~~” 温婕二公主哼哼唧唧地顾左右而言他,漫不经心地哼声道:“哦?我说过甚么话么?我竟不记得了。” 温敏长公主柔柔一笑,婉声说道:“你说、这龙凤红烛何时燃尽,我便何时将你给放了。” 温婕二公主直在那里厚着脸皮嘴硬道:“我说的是我自己!你是婉转承欢的那一个。” 温敏长公主嘻嘻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逍遥……不对、萧女史与慕女史来时,你又与我说过,你说、今晚让我在上面来着。——婕儿乖,快快将衣服脱了,去那榻上躺好~~” 温婕二公主汗毛一炸,紧紧地捉住衣襟,三步跳至角落处、将脊背紧贴着那墙壁,在那里负隅顽抗,满是戒备地横眉瞪她:“想得美!不脱!——” 温敏长公主踏着莲花碎步翩然而至,春风满面地笑着说道:“哦?~~这堂堂的储君殿下,如今竟是要食言而肥了么?你也不怕撑死?~~” 温婕二公主脸红脖子粗地直在那里嘴硬:“你……你若答应只折腾我一次,我即刻便脱了衣服、老老实实地躺到床上去!” 温敏长公主含笑摇头、以示免谈。 旋即千娇百媚地屈膝作福,含羞带怯地柔声说道:“良人,请让妾身为你宽衣。~~” 但闻“扑通”一声闷响,方才还直挺挺地站着负隅顽抗的温婕二公主,竟是双膝发软、倏然脱力,就此委顿在了地上。 温敏长公主下颌微扬,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委顿在地上,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似的,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栗着的温婕二公主,巧笑嫣然地说道:“却不想,咱们家好婕儿的耳朵根子、竟有这般软呢。~~啧啧、瞧这天可怜见儿地,只一句软话,便要酥成渣儿了~~” 说着,微微倾身,抄着她的腋窝将她给托了起来,复又柔声说道:“妾身愚钝,稍时若有服侍欠妥之处,还望良人莫要怪罪。” 温婕二公主双膝发软,已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温敏长公主柔柔一笑,又道:“良人——” 温婕二公主似脱力般地颤声求告:“好……好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莫要再说了……我……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是被这几句呼唤给勾得绮念横生、难以招架,身上、也有一处不可言说的地方直在那里虚空地颤动、翕张。 温敏长公主玩味地笑道:“怎地?良人、你可是怕了?~~” 温婕二公主不住地筛着糠、甩手挣脱了温敏长公主的锢锁,直在那里踉踉跄跄地后退着,神色哀戚地望向温敏长公主,惶惶然地继续求告:“好姐姐……我……算我求求你了……求你别再说了……求你……放过我罢……” 说话间,温婕二公主已是被温敏长公主逼得退无可退,只得一屁股坐到了那床榻之上。 温敏长公主微微倾身,替她取下了脚上趿拉着的厚底草鞋,后又将自己脚上的那双厚底草鞋轻轻踢去,便即一手护在温婕二公主的脑后,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被勾得酥软无力的温婕二公主给推倒在了床榻之上。 温敏长公主柔柔地笑着摇了摇头,曼声说道:“良人莫要多虑,妾身自当尽心服侍于良人。~~” 说着,便伸手去挑温婕二公主束在腰间的丝带。 温婕二公主呼吸散乱、眼神失焦地掰着温敏长公主的手掌,在那里带了一丝哭腔地颤声说道:“好姐姐……你别……我……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温敏长公主摇了摇头,柔声道:“不行。——这说出来的话,便是那泼出去的水,怎可以再收回去呢?~~” 说完,温敏长公主将自己腰间束得丝带轻轻挑开,接着双肩一抖,便即破茧似的将那雪白柔顺的蚕丝睡袍褪了下去。 趁着温婕二公主晃神的间隙,她又猝然出手,挑去了温婕二公主束在腰间的丝带。 衣衫半敞、春光乍现。 半遮半掩地,竟是更添了一抹勾人的姿色。 温敏长公主看得满心熨帖,于是便没有去再脱温婕二公主的衣服,只在那里眉眼盈盈地将她勾着。 温婕二公主汗毛一炸,便要上手去挡。 却见温敏长公主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接着,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好妹妹,这多年不见,不想、你竟是出落得愈发地婷婷玉立了呢。~~” 说着,她便闲闲地松开了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覆在温婕二公主身前的衣衫,便即将自己那温热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覆压上去,与那方今正在簌簌然地颤栗着、被吓得有些冰凉的身躯紧密贴合起来。 而后,附在温婕二公主的耳畔柔声说道:“良人,看你这般颤得,你可是害冷么?~~那么、便让妾身好好地为你暖暖身子罢。~~” 温婕二公主闻言,不禁脸上一红,捎带着地、身体的温度也悄悄然地上升了一些:“好姐姐……我求求你……好好说话行么……你别……我求你别再这般叫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温敏长公主置若罔闻,依然附在温婕二公主的耳畔,继续呵气如兰地在那里说道:“妾身早已将这副身躯许了良人,如今、良人可愿意将你这副身躯许了妾身么?~~” 温婕二公主的脸上如今已是更红了些,身体的温度也变得更高了些:“求求你……别再说了……好姐姐……我求求你了……” 先前她还只是在那里眼神失焦、喘息急促地,然而、如今她的身体却是风摇簌簌地不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4 住颤栗了起来。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将一条腿轻轻地挤进温婕二公主的双腿之间,在那里闲闲地摩挲着,附在她的耳畔,打趣道:“良人,如今你的思绪,可是同你的身体一般,泛滥成灾了么?~~” 说着,舌尖一卷,轻轻地在她的耳垂之上舔舐起来。 温婕二公主的身体愈发变得紧绷,呼吸亦是愈发变得急促。 温敏长公主轻浅一笑,柔声说道:“良人,若然你觉得熨帖,那么、只管出声与妾身示意便是,无需藏掖。” “你……别说了……” 温婕二公主如今已是难以自抑地浑身颤抖了起来,直似是快要被那雨打风出去了一般。 不多时,她便咬紧了牙关,表情痛苦并带有一丝哭腔地闷哼了一声,旋即向上蜷曲了身体,将双臂紧紧地箍着温敏长公主的腰身,颤声说道:“敏敏……姐姐……呒嗯……” 几乎是与此同时,温敏长公主便觉得腿上一热,竟是一汩温热的暖流猝然汹涌而出。 片刻,温婕二公主方才眼神迷乱、呼吸散乱、浑身颤抖地撑起温敏长公主的双肩,眼中似蒙了一层水雾,哽咽说道:“死敏敏……我……都不让你说了……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可恶……” 温敏长公主将双臂撑在床上,眉眼盈盈地对那温婕二公主柔柔一笑,复又婉声说道:“未曾想、我不过才同你说了几句悄悄话,竟是将你给勾得这般绮念横生了,你看看、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你便泄了身子~~” “死敏敏……你欺负人……” 温婕二公主指尖颤抖地扣着温敏长公主的肩膀,将她拉了下来,在她的左肩之上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便即恨声说道:“大欺小、被狗咬!”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直在那里垂眸觑她,浅笑说道:“哦?如此、方才那一口,便是教狗儿给咬得么?~~” “你!——”温婕二公主气结。 温敏长公主又补充道:“还是教那大马猴子给咬得?~~” 温婕二公主咬牙切齿:“你闭嘴!——” 温敏长公主微微浅笑,复又抬眼去勾她:“好婕儿,如今、你家好酒业已酿成,你可是愿意将些出来、款待于我的么? 早些年、你从我这里哄骗去了许多桃花酿及桂花酿,如今你总算该着舍我一些竹叶清来、权作还礼了罢?” 温婕二公主喘息两声,便即直望向她,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嗯……好姐姐、你若想要,便是将我给掏空了,我都是愿意给你的……”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摇了摇头:“好婕儿,我怎舍得将你给掏空了呢?我自是要留着你、慢慢儿地与我细水长流的。~~” 说完、便将自己的身子撤了下去,分花拂柳般地找到了那一点含香带露的花骨朵,便即凑唇上去、轻轻地将它吮着,又使舌尖在那里细致灵巧地摩挲抚弄起来。 不多时,伴随着玲珑玉枝的簌簌颤抖,那一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悄悄然地在她的双唇之间绽放开来。 于是,她便将舌尖小心翼翼地承在那一泓幽咽泉流之处,浅尝了一遭那人为她斟出的神仙佳酿。 玉液入喉,温润绵滑,带着时令竹叶香露的淡雅清香。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复又凑身至温婕二公主的身畔,将她轻轻地拥着,柔声说道:“好婕儿,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你那时为何总与我说但愿长醉不愿醒了。” “嘻……我总与你打趣的‘□□’,原是这般模样呢……” 温婕二公主眼神失焦地捉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喘息凌乱地颤声说道:“好姐姐……我……我从未后悔过生为了一个女儿家……我也从未后悔过倾心于同为女儿家的你……只因你的一切、我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我实在是、暗自庆幸都来不及呢…… 若说有甚遗憾的,我便也只是心有不甘,我只恨自己不能为你生衍孩儿、延续血脉……除此以外,我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温敏长公主微微一笑,摇头道:“无妨。到时候、我便去向木患姐姐求一件那导引的物事来,然后生个孩儿出来,咱们两个共同养育,这不是也很好么?何须执著于血脉?” 温婕二公主这才喘息着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唔……也对。但那孩儿须得由我来生。” 温敏长公主摇头一笑,屈起食指向她鼻梁上轻轻一刮,柔声说道:“那可不成。你是储君殿下,是苍龙帝国未来的皇帝,如此一副万金之躯,怎可以用来生衍孩儿呢?” 温婕二公主鼻孔一撑,哼声说道:“我若是万金之躯,那你便是万万金之躯。你是我的好媳妇,我得好生儿地将你宠着、护着,才不让你去生受那般的苦累呢,你且给我老实儿地歇着,吭~~” 温敏长公主想了想,迟疑道:“那……咱们商量商量?若不然、你我一人生一个?” 温婕二公主果断拒绝:“不行!没得商量!半个都不让你生!”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向她肩头捶了一记,哼声道:“那你怎么知道一下子就能生出女儿来呢?~~” 温婕二公主想了想,又道:“你忘了萧女史今儿下午说得什么了么?肚子长在我身上,我岂不是想生几个便生几个的么?~~生不出女儿来、再生便是,怕甚么?~~” 温敏长公主叹息一声,捉起温婕二公主的一只手掌,与她十指交握,沉声说道:“若然只教你去生受那般苦累,我岂是不会心疼的么?” 温婕二公主来了驴脾气,便即哼声道:“不管~~君为臣纲。我是储君,你得听我的。” 温敏长公主也来了驴脾气,也在那里抬杠:“那我也不管!长幼有序,我是姐姐,你得听我的。” 温婕二公主气结,横眉瞪眼地将温敏长公主盯着:“你!简直蛮不讲理!不可理喻!胡搅蛮缠!——” 温敏长公主下颌微扬,示威道:“如何?你不也是么?~~” 温婕二公主哼哼一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略施威压地眯眼看她:“那好罢、既然说话不好使,那我便只能动手了!——公平起见,谁先求饶谁听话。~~” 温敏长公主气得浑身颤抖:“你……无耻!” 温婕二公主不以为意,哼声道:“我哪里无耻?~~这叫先发制人~~兵法~~懂不懂啊你?~~” 温敏长公主危险一笑,便即粉面含羞、目光盈盈地使眼神去勾她,娇柔万千地软语说道:“良人……你……岂是不怜惜妾身了么?~~” 于是,温婕二公主当即便浑身脱力地酥成了渣儿。 “嘿嘿~~那么、便由妾身来将这份怜惜施予良人罢~~” 说着,温敏长公主便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5 扣着温婕二公主的肩膀将她送到身下,又取来一条束腰的丝带、动作麻利地将她的手腕紧紧地绑缚住了,又道,“你说的,谁先求饶谁听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许反悔~~” 温婕二公主怒极反笑:“你不无耻!你卑鄙!——” 温敏长公主嘻嘻笑道:“既然储君殿下可以先发制人,臣妾强攻不成、便不可以智取了么?~~” 温婕二公主咬牙切齿:“你!……给我解开!……这该死的!……” 温敏长公主纤纤玉手一引,向她脸颊柔柔地摸了一把,温婉笑道:“乖~~不许聒噪~~风水轮流转,如今总算该着轮到你‘一向偎人颤’、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了罢~~” 说完,温敏长公主便将温婕二公主轻拢慢捻抹复挑了起来。 温婕二公主双目噙泪,直在那里僵着身体、横眉怒目地当了差不多能有一盏茶时间的贞洁烈女,最后、她到底还是软了下来。 只因她想通了。 反正来日方长,不妨如今且先韬光养晦着些,大不了到时候再阳奉阴违一下嘛。 想及此处,温婕二公主便释然了心绪,专心致志地在那里婉转承欢起来,与她家好姐姐同销那万古愁去了。 ☆、23 这是元昊皇帝出家、温婕二公主成为温婕皇帝以后一年的事情了。 这一年,温婕皇帝十九岁,温敏皇后二十一岁。 如今,曾经的皇城早已开放了宫禁,被改建为了一个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旅游胜地,引得许多海外之人慕名而来、参观游览。 其中所得,六分归入国库,四分归入皇室的私库,于是、苍龙帝国国中之民的身上,税赋又减轻了许多。 这也使得他们更加对这位温婕皇帝感恩戴德、敬爱有加了。 近来,温敏皇后的心情却颇有些不畅。 只因那温婕皇帝总在她的面前自称作“朕”,而且连一句软话都不说了,只将她疏离地唤作“皇后”,而不是“好敏敏”或是“好姐姐”,至于那“仙子姐姐”的称呼,亦是早已没有了。 于是,温敏皇后也气得改了口,不再将温婕皇帝唤作“婕儿”或是“良人”了,而改将她唤作是“陛下”。只为让她能够发觉到这份疏离,从而幡然悔悟,再与自己回到初时的那般模样。 ——谁曾想,她温婕皇帝竟似是听得颇为熨贴,对这份淡漠与疏离丝毫不以为意。 温敏皇后一气之下,便即推说身体不适,躲在郊外那座“皇帝府”的后院佛堂里头抄经礼佛,就此对她温婕皇帝避而不见了。 如此过了月余,颇有些□□焚身的温婕皇帝终于按耐不住,在一日退朝归家、沐浴更衣之后,便老着脸皮溜去佛堂,寻找她家皇后去了。 见到温敏皇后之时,她正在佛堂里捻着佛珠诵经。 温婕皇帝倚着门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便即闷声说道:“皇后,你……你也不能总在佛堂里头儿窝着吧?……你看……你都多少事日没有与朕亲近一下了……” 温敏皇后咬了咬牙,强抑怒火,神色淡然地沉声说道:“臣妾近来身子颇有些不适,还请陛下回罢。” 温婕皇帝蹭了蹭鼻子,微皱着眉,继续说道:“你……你身子不适、便将林爱卿宣来给你诊治一下嘛,光在这里诵经念佛有个屁用? 若是诵经念佛有用,那么国人便都不用忙活了,只天天儿地窝在家里求告便成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消捻捻那佛珠子,念几句‘阿弥陀佛’,那佛祖便溜溜儿地给他们拾掇好了送下来了。” 温敏皇后听她胡诌八扯地在这里打趣,却不展颜,依然神色淡漠地说道:“不劳陛下挂心,臣妾是心病。” 温婕皇帝闻言,又曲起小指挠了挠眉梢,闷声说道:“皇后,你若有心病,只管与朕言说便是。你小时不是便曾与朕说过么,说是要与朕开诚布公,无论是开心的事、抑或是不开心的事,都会一桩桩、一件件地尽数告知与朕。” 温敏皇后闻言,不禁怒火更甚。便即指尖颤抖,狠狠地将手中的佛珠子向地上一摔,起身将温婕皇帝拖进佛堂,到她身后落下门闩,而后,横眉瞪眼地望向眼神惶惶、浑身颤颤的温婕皇帝,一边缓步向她逼近,一边略施威压地哼声道:“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么?!” 温婕皇帝点了点头,颤声说道:“朕当然记得,怎么了……” 温敏皇后捉起湿手帕擦干净了手,便将那手帕随意地向地上一撇,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记得,你还在这里给我摆皇帝的谱?!” 温婕皇帝汗毛一炸,立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说道:“我……我……我只是说习惯了……” 温敏皇后哼声道:“真是给你惯出鬼儿来了!自从你当了皇帝以后,竟然一句软话都不再与我说了,瞧把你挓挲的!你岂是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么?!” 温婕皇帝连连后退,颤声道:“我……我没有……” 温敏皇后身形一转,翩翩然地坐到了一把太师椅上,横眉怒目地盯着温婕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得给你改了这身死毛病不可!” 温婕皇帝满心颤颤地吞了一下口水,一步一蹭地挪动过去,低眉顺眼地站在她的身前。 温敏皇后哼声道:“脱!一件儿都不许剩!” 温婕皇帝吓得一凛,便即指尖颤颤地伸手去解胁下的系带。 温敏皇后厉声道:“利索点儿!” 温婕皇帝面色煞白、惊骇更甚,旋即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给脱得赤条条地□□,然后便在那里手足无措、风摇簌簌地傻站着。 温敏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解开束腰的丝带,也将自己给脱得□□,复又坐回太师椅上,将双腿分开,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对浑身颤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的温婕皇帝横眉说道:“坐上来,自己动!” 温婕皇帝一脸尴尬,硬着头皮干笑道:“皇……那个、敏敏……我……好歹是一国之君……” 温敏皇后哼声道:“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给我端那一国之君的身段儿么?!” 温婕皇帝强忍着如芒在背,咬了咬牙,心一横,便即踩着地毯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跨坐在了温敏皇后的右腿之上,直在那里微垂着眸、闷声说道:“敏敏……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还不行么……” 温敏皇后这才面色稍霁,但还是冷哼哼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停下,你再给我停下。” 温婕皇帝浑身一凛,一脸难以置信地将她望着,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温敏皇后眯了眯眼睛,略施威压地扬了扬下颌,冷声说道:“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6 赶紧的。” 温婕皇帝被她的眼神不禁冻得一个激灵,于是红着一张脸,微垂着眸,颤颤巍巍地扶住温敏皇后的肩膀,紧紧地咬着下唇,在温敏皇后那光滑得像是一块晶莹暖玉的大腿之上,小心翼翼地磨蹭了起来。 温敏皇后冷漠一笑,哼声道:“你是在那儿使拂尘扫灰么?!” 温婕皇帝咬了咬牙,将力道加重了几分。 温敏皇后继续哼声:“如今倒是不扫灰了,却在这里研起墨来了!” 温婕皇帝又咬了咬牙,将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温敏皇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不多时,温婕皇帝便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力道和速度也在那里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些。 先前还扶在温敏皇后双肩之上的两只手,如今已然脱力般地滑落到了她的腰畔,直在那里虚虚浮浮、不施力道地搭着。 温婕皇帝脊背发麻,几乎快要撑不住身子了。 稍时,她便泫然欲泣地抬起头来,一边不安分地在温敏皇后的大腿上继续磨蹭着,一边带了一丝隐忍的哭腔,向她哀求起来:“敏敏……我……可以停下来了么……我……没有力气了……” 温敏皇后微微一笑,向她脸庞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摇了摇头,柔声道:“不行,继续。” 温婕皇帝颤颤巍巍地闷哼一声,将头抵着她的颈窝,整个人都几乎要挂在温敏皇后的身上了。 不多时,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迷乱,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身体也变得更加不安分起来。 她呜呜嘤嘤地小声哭着,哀求道:“敏敏……好姐姐……我求求你了……我如今……知道我错了……求你……放过我罢……” 温敏皇后这才释然一笑,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身,柔声说道:“好婕儿,如今,你总算想起来我是你的好姐姐了?~~” 温婕皇帝啜泣着闷声说道:“嗯……想起来了……” 温敏皇后点了点头,将舌尖在那里描摹起了她耳廓的形状。 温婕皇帝浑身一凛,将温敏皇后的腰身抱得更紧了些:“好姐姐……我不行了……求求你……渡我一程……可好么……” 温敏皇后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于是,将手掌缓缓滑下,使食指的指腹在那一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轻柔婉转地摩挲起来。 她笑得如斯淡泊,如斯宁和,亦是如斯慈悲。 就好似她不是在与人行欢好之事,而是真的在那里度化苦厄一般。 不消多时,一汩温热的洪流便即冲撞在了她的如玉冰肌之上。 温敏皇后不禁浅浅一笑,呢喃说道:“嘻……当年、佛祖那拈花一笑时的心境,想必、大抵便是这般模样了罢……” 温婕皇帝喘息散乱,眼神迷离地抬眼望她:“敏敏……你……说什么?” 温敏皇后微微一笑,将眼波盈盈地将她勾着,柔声说道:“我是说啊,你若以后再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那么、我可就要讨厌你了。~~” 忽然,温婕皇帝心中一凛。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四岁的时候。 旋即,她紧紧地抱住温敏皇后,竟像个孩子似的痛哭了起来:“别……敏敏……我不想让你讨厌我……你别讨厌我……” 这份脆弱,是她的本性。 这些言语,亦是她的本心。 这时,温婕皇帝方才发现,后来的坚强和力量、全部都是她强加给自己的伪装,她的本性,本不是这样。 她的本性,便是想要在她家好姐姐的怀中寻求依靠和安定;她的本心,亦是想要在她家好姐姐那里获得一份独属于她的怜惜和疼爱。 温敏皇后撑着她的肩膀,柔柔地将她望着,温婉说道:“好婕儿,你若是乖乖的、听话,那么,我便不会讨厌你了。” 温婕皇帝痴痴然地将她望着,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嗯……好……我乖乖的……听话……” 温敏皇后叹息一声,复又将她轻轻地在怀里揽着,柔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你这傻孩子……一味地在那里苦撑着却是做甚?便算是在旁人的面前张牙舞爪,在我的面前,你难道就不会示弱一下么?……” 温婕皇帝闷声说道:“唔……我习惯了……” 温敏皇后伸手向她腰间的嫩肉上略施力道地掐了一下,哼声说道:“坏习惯,给我改掉!” 温婕皇帝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哦……好……” 温敏皇后不禁扑哧一笑,柔声说道:“嘻~~好婕儿,我倒觉得啊,你不是一只大马猴子,而是一只小刺猬呢~~——当年,安海王世子将那只被烫秃噜毛儿了的死老鼠横在你的面前时,想必、你一定是在那里吓得要死罢?” 温婕皇帝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 “傻孩子……”温敏皇后叹息一声,俯身在她的颈窝轻轻地吻着。 片刻,才埋首于她的颈窝,似有心痛地缓声说道:“好婕儿,往后,无论是国事还是心事,你都分担给我一些罢,别一味地在那里苦撑着,那太累了…… 你看,便算是粗枝大叶的男儿家,都可以无所顾忌地向他最亲近的人撒娇呢,你一个心思纤细的女儿家,作何却不来向我撒娇呢?自你九岁往后啊,我可就再没见过你向我撒娇的模样了呢。” 温婕皇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闷声说道:“那……好姐姐,我……往后可以向你撒娇么?……” 温敏皇后笑道:“怎不可以?我可是求之不得的呢~~” “那……好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嗯。” “其实……我可害怕打雷了……” “那到时候,我便帮你捂住耳朵,你只管躲到我的怀里瑟缩着,一向偎人颤便是。~~” “我……还害怕四条腿儿往上的虫子……” “若它跑到你的面前儿膈应着你了,我便捉起鞋底子来将它给拍死。” “嘻~~嗯……” 忽地,温敏皇后竟将温婕皇帝给捉猫似的打横抱了起来。 温婕皇帝心中一凛,失声道:“哇?!——你、你何时竟有了这般大的力气了?!——” 温敏皇后撇嘴一笑,一边抱着她向内室的床榻走去,一边在那里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若没有这般大的力气,你早已不知何时淹死在那澡盆子里了。~~” 温婕皇帝臊眉耷拉眼地说道:“哦……” 将温婕皇帝轻轻地放到床榻之上以后,温婕皇帝便即小媳妇儿似的将双臂勾着温敏皇后的后颈,巧笑嫣然地说道:“好姐姐,我最喜欢你了~~” 温敏皇后忍俊不禁,屈起食指向她鼻尖上轻轻一刮,柔声说道: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7 “这样的婕儿才是直待人亲的好姑娘呢~~” 忽地,温婕皇帝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丝清明。 旋即,她便微微一笑,将一只手落下,轻轻地捉住温敏皇后的手腕,后又微垂下了眸,含羞带怯地说道:“好姐姐,你说我直待人亲,那……你便来亲我一下儿呗……” “好。” 温敏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即微微俯身,凑唇上去,与她略作纠缠。 “是……甜的么?……” 温婕皇帝颤抖着双臂虚虚地撑着温敏皇后的双肩,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敏皇后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嗯,是甜的。” 温婕皇帝心中一动,旋即、将双臂勾着温敏皇后的后颈将她拉下,埋首在她的颈窝,情难自抑地痛哭起来。 ☆、01 许婉嫣的父亲是北疆王,一等宁国公。 刘玉昙的父亲是北疆王手下的一员虎将,军功赫赫,如今、也在吃着伯爵的封禄,为三等安北伯。 刘玉昙初见许婉嫣,是在她八岁的时候。 那一年,许婉嫣不过也才只有十一岁。 刘玉昙是被她的父亲安北伯送来给许婉嫣伴读的。 因着两人都是武将家的女儿,是以、两边厢自小习武,刀剑斧钺地多少都能舞出个模样来。 刘玉昙在伯爵府上时,下人及家将们都哄着自家大小姐,久而久之、便将她给多少惯出了些目中无人的刁蛮脾性,是以便自恃武功高强,在人前颇显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偏生刘玉昙与许婉嫣初见时的地点,是在那公爵城的城郊演武场中。 刘玉昙初见许婉嫣时,她正全副武装地披挂着护具,手持一柄木剑、与一名年龄相仿的公子持剑对抗。 那名公子虽比许婉嫣高了半个头,然而武艺却是不敌她的,开局不久,便即落了下风。 屡败屡战,复又屡战屡败地被搠翻在地十余次后,那名公子终于翻了肚儿地躺在地上,蛆似的抱着肚子胡乱汩涌,兼煞白着面色、倒抽着冷气地在那里“哎呀哼哼哼”着以示痛苦万状。便是心中不忿,却也还是被她许婉嫣给怼得死活无力起来再战了。 那边厢,落座在看台上看着的安北伯不禁拊掌叫好,言说之不愧是将门虎女,真真是英姿飒爽、勇毅威武不输于男儿。 北疆王听得满心熨帖,但面儿上还是谦虚地笑了笑,闲闲地摆了摆手,轻捋着胡须,淡然说道:“哪里哪里,贤弟抬举了。” 便在此时,坐在安北伯身旁的刘玉昙竟是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轻蔑道:“嘁、不过花拳绣腿耳,不见得胜得了我。” 安北伯神色一滞,适才还笑得满面春风的脸倏归冷色,转面对刘玉昙厉声呵斥道:“玉儿!怎生说话的?!” 北疆王丝毫不见气恼,只浅浅一笑,扶住安北伯的手臂示意他息怒,又神色和蔼地说道:“啧、贤弟这是作甚?女儿家心思纤细,岂效男儿家那般地粗枝大叶么?你把小玉儿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安北伯神色尴尬地干咳一声,对北疆王拱手赔笑道:“兄长,只怪这小兔崽子说话不分场合,您看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 北疆王摆了摆手,对那边厢的刘玉昙神色和蔼地宽慰一笑,接着又对安北伯说道:“童言无忌嘛,贤弟堂堂的一名正二品大将军,怎地却在这里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出去岂不招人笑话么?” 安北伯坐正身体,轻捋着胡须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儿,这才臊眉耷拉眼地对北疆王赔了个笑脸,又转面过去,虎着一张脸,故作厉色地对刘玉昙哼了一声方才作罢。 北疆王忍俊不禁。旋即,轻咳两声,端正神色,对那边厢梗着脖子、鼓着腮帮子,神色不忿、横眉瞪眼,浑似个气□□似的在那里跟她爹对峙的刘玉昙柔声说道:“小玉儿,你可是想与你婉姐姐较量一番么?” 刘玉昙这才将锁在她爹眶中的森冷视线化了冻,巧笑嫣然地将之挪到北疆王的眶中,轻抚双掌,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呢~~” 北疆王爽朗一笑,拍着安北伯的肩膀朗声说道:“贤弟,那不妨、便教她们两个比试一下拳脚罢。你且放心,婉儿到底年长,自是知道点到为止,不会将小玉儿给伤了的。” 安北伯干咳两声,这才苦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又对刘玉昙眉眼一横,板着一张老驴脸哼声说道:“兔崽子,你且去罢!——为父可先跟你说好了,你小兔崽子若是被你婉姐姐给揍断了胳膊腿儿的,你可别回来找我哭!” 刘玉昙眉眼一横,撅着一张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儿,叉腰瞪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哼!不知道是谁揍断了谁的胳膊腿儿呢!~~” 说完,扒着眼皮儿、吐着舌头,花枝招展地对她爹示威:“咧!~~” 安北伯眉眼一横,抬起手掌作势欲打:“嘶!挓挲?!——” “哼~~”刘玉昙小嘴儿一撅,转身扭了扭屁股,又拍了拍腚片,花枝招展地示威过后,在她爹抬脚欲踹的前一瞬间,便即离弦之箭一般地疾射出去,蹿向演武场上。 “唉……这作死的小兔崽子啊!……” 盯着刘玉昙屁颠儿屁颠儿的背影,安北伯身子一歪、脱力般地摊在了椅子上,一脸无奈地扶着额头,叹息说道:“养不教,父之过……当明儿我非得好生周理周理她不可!不然再长大些,她孔雀腚儿一挓挲,便要反天了!” 北疆王摇头笑道:“前两年儿我家婉儿也是,飞扬跋扈地、可挓挲得不行。你看,她如今不还是一样收敛下来了么?贤弟莫急,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等再过两年儿就好了。” 安北伯叹息一声,沉声说道:“唉……往后,也请兄长多多费心点化了。” 北疆王胡须一捋,点头笑道:“好说。” 刘玉昙登上擂台时,那名在地上不住地汩涌、蹬腿儿的公子刚被人使担架抬将下去,许婉嫣也刚取下身上的护具,正在打理着自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刘玉昙轻哼一声,便即动作潇洒地翻过围栏,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擂台上站定。旋即,叉腰瞪眼地指着许婉嫣的鼻子,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地哼声道:“姓许的!我要跟你较量一番拳脚,你应是不应?!” 许婉嫣一边用牛筋绳扎着马尾,一边唇角含笑、饶有趣味地眯眼打量着刘玉昙这张气势汹汹的娃娃脸,稍时,才将柔声说道:“你……是刘世叔的女儿、刘玉昙?” 刘玉昙哼声道:“哼,便是本姑娘不错!” 许婉嫣这时已经扎好了马尾,于是走到她的身前,微微屈膝,将一只手按在自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8 己的大腿上,伸出另一只手去满是宠溺地揉了揉刘玉昙的头发,忍俊不禁地说道:“小玉儿,看你、小人儿不大,心气儿倒是挓挲。若我没记错,你可是刘世叔送来给我当小跟班儿的罢?~~” 刘玉昙将双臂交叠在胸前,撇嘴一哼,不以为意,依然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地说道:“习武之人不论长幼,只在拳脚下见真章。你若胜我,我便服你;若不然、你便得尊我一声‘前辈’了。” 许婉嫣扑哧一笑,便即站直身体,端起一副睥睨众生的身段儿,故作姿态地咋舌道:“啧啧啧、瞧你,好大的口气哟~~姐姐我可是比你高了一个头呢~~你是哪里来得底气,竟敢在这里向我挑衅?~~” 刘玉昙依然哼哼唧唧、仰面朝天地做目中无人状:“习武之人,自是不以高矮胖瘦来论的,总有四两拨千斤的法门,你以为你长得高、便了不得了么?” 许婉嫣撇嘴一笑,点了点头,这便接下了刘玉昙的战书:“好~~那姐姐我、便陪你玩玩也是无妨的。——不过、谅你年小身矮,我便让你一双腿。稍时我不使腿法,只用拳法与你搏斗,如何?~~” 刘玉昙倏地一下当即便被气红了脸。于是将眉眼一横,指尖颤抖地指着许婉嫣的鼻子,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姓许的你小看人!——” 说完,便提着一对奶胖奶胖的小白手儿,毫无章法地抡着王八拳扑将上去:“出手便知深浅!本姑娘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许婉嫣右脚一撤,似穿花蝴蝶一般,翩翩然地闪身躲开。直在那里眯着两只月牙儿似的眼睛,柔柔地冲她笑着:“你这孩子,心性怎地如此不稳? 别人三言两语地便将你给激怒了,这可还了得么?等你长大以后哇,保不齐可是要吃大亏的呢~~” “该你屁事?!——” 一击不中,刘玉昙只在那里重重一哼,当下便不迟疑,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将腮帮子鼓了气,又抡着毫无章法的王八拳扑将上去。 许婉嫣又是不显慌乱地潇洒躲开,接着扑哧一笑,打趣道:“看你,跟个鼓着腮帮子的气□□似的~~呱~~” 说话间,又踏着七星步法,左闪右避、好整以暇地躲开了她刘玉昙毫无章法的两记王八拳。 “小玉儿,要打你便好好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怎好用那泼皮无赖的王八拳来对阵呢?~~白白地在这里给刘世叔丢脸。——你看,这前后左右地、可是有许多人在这里看着呢~~”许婉嫣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柔声说道。 刘玉昙心中一凛,这方才将张牙舞爪的王八拳给收了,旋即立定站好,喘息两声,将心神稳了,后又两脚分开、提拳切掌,扎起武术步来、横眉瞪眼地向她许婉嫣示威。 许婉嫣点了点头,抚掌笑道:“这才对嘛~~当心左臂——”说着,捏起蛇拳,猝然向刘玉昙的左臂啄去。 刘玉昙浑身一凛,脚步凌乱地后撤两步,这才堪堪躲开了许婉嫣的一击。旋即反手一记手刀,向许婉嫣的手腕上直直切去。 许婉嫣抿唇一笑,倏然又将蛇拳变作鹰爪,反手去拿刘玉昙的手腕:“再是右腕——” 刘玉昙倏地一缩手,身形狼狈地向左一跳,这才将之险险躲过。 许婉嫣柔柔望她,轻蔑似的挑眉说道:“小丫头,你打不过我。还是快快服软认输罢~~” “不干!——” 刘玉昙咬了咬牙,一记直拳捣向许婉嫣的肚腹。 许婉嫣扑哧一笑,却不闪躲,只将手直直地向前伸了出去,像捉皮球似的,将五指扣着刘玉昙的脑袋,手掌抵着她的额头,使她动弹不得。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你不要脸!——” 刘玉昙的小脑袋虽是被许婉嫣不施力道地扣着,然而却直像是被上了枷锁似的逃脱不得。只因她的那只小脑袋偏向何处,许婉嫣的手便跗骨之蛆似的跟到何处。 “姓许的你放开我!——” 左右逃脱不得,刘玉昙便即脸红脖子粗地气得直在那里狠狠磨牙。 许婉嫣好整以暇地淡然一笑,柔声说道:“《武经要略》里头说了,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兵器如是,拳脚亦如是。看你这小短胳膊小短腿儿的,竟敢在姐姐我的面前挓挲,真是可笑不自量呢~~” “啊啊啊啊啊!——姓许的你不要脸!——啊啊啊啊啊!——” 脸红脖子粗的刘玉昙气急败坏,又风车似的双臂生风、呼呼地抡起了王八拳。 只是无奈双臂短小,抡了一大顿,竟连许婉嫣的衣服边儿都没沾着。 许婉嫣见状,直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小玉儿啊,你可别扑棱了,再扑棱你可就要飞起来了。你还是快快向我认输罢,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服个软,姐姐我便将你给放了。~~” 刘玉昙鼓着腮帮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倏然双手扯住许婉嫣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扯下,吭哧一口,在她的鱼际之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许婉嫣吃痛,忙地甩手挣脱,“你这孩子!是属癞皮狗的么?!打不过人家便下嘴咬人,还要脸不要了?!” “呸!噗噗!——” 吃了一嘴酸汗和一嘴泥垢的刘玉昙狼狈地退远三步,直在那里歪着头、噗噗噗地吐着口水。 许婉嫣见状,不禁笑弯了腰,直在那里花枝乱颤地捂着肚子说道:“你这孩子,我方才握了那么久的木剑,可不是攒了一手的老灰么?~~你这小丫头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瞪着眼便扑上来咬,可不是自找的是甚么?~~” 刘玉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便即棒槌似的蹿将出去,想要使头去拱许婉嫣的肚腹。 许婉嫣扶额一笑,便即伸出手去,准备再去捉她刘玉昙的小脑袋。 谁知她刘玉昙临近身时竟然变了阵法。 却见她猝然拧身、飞起一记旋风踢,直向许婉嫣的腰眼儿上狠狠扫去。 许婉嫣浑身一凛,慌乱之下想要后撤。 然而右脚尚未离地之时,却又忽觉不对,这便站在当场,咬紧牙关、生生地挨了刘玉昙一腿,旋即眼疾手快地一手托住刘玉昙的后腰,一手扣住她的一只腿窝,将她一翻身,打横抱在了怀里。 猫儿似的窝在许婉嫣怀中的刘玉昙神色惶惶地将她望着,良久,方才唇角颤抖地讷讷说道:“你……刚才怎地不躲?……” 许婉嫣被她一记飞腿直直地杠在腰眼儿之上,此刻已是疼得面色煞白了。然而,她却还在那里强撑着一抹笑意与她打趣:“我若躲了,你岂不就得柿子一样地拍在地上、摔破相了么?到时候啊、你可不就得顶着一张猫子挠过似的大花脸过活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89 了么?如此、等你长大以后,哪家世子或是公子敢将你给娶回家啊? 真是的……你这孩子怎地这般心性?……不过是两厢过招而已,点到即止便可。那般认真做甚?你竟还用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杀招来对付我。真不晓得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的……” 言及此处,许婉嫣不禁哼笑一声,屈起食指刮了刘玉昙的鼻尖一下,故作嫌弃地嗔道,“只是想不到、你这小人儿不大,力气倒是不小。……瞧这一记铁腿,直跟那李元霸的大铁锤似的,差些子便将姐姐我的腰给踹断了呢!~~” 许婉嫣一边故作姿态地数落着刘玉昙,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给放到了地上。 刘玉昙神色惶惶,指尖颤抖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揉着许婉嫣的腰侧,语带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婉姐姐……我往后……再不这样儿了……你……别生气……好么?……” 许婉嫣扑哧一笑,屈起食指用指背在刘玉昙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击,假意埋怨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那般小心眼儿啊?~~ 看在你终于收敛了嚣张跋扈的气焰,老老实实地管我叫‘婉姐姐’的份儿上,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多做计较了。你往后可是愿意乖乖听话、不再作妖闹事儿了么?~~” 刘玉昙神色收敛,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嗫嚅道:“嗯……我以后一定听婉姐姐的话……” 许婉嫣点了点头,柔声道:“这才是乖孩子嘛~~” 说着,轻轻地牵起她的小手,越过围栏,向看台上走去。 ☆、02 自从被许婉嫣降服了以后,刘玉昙便不再作妖,只夹起了狐狸尾巴、收敛了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婉姐姐的腚后儿当起了小跟班儿。 与许婉嫣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刘玉昙竟是发现,她婉姐姐不仅武艺高强,女红也是上佳,于是心中不禁更添了许多叹服的光景,还总是不住地在那里姐姐长、姐姐短地小嘴儿煞甜,只为缠着她教自己绣花儿。 于是,许婉嫣便搬来架子,趁着习武修文的间隙,便从最基础的绣工,一点一滴地教起了她刺绣。 刘玉昙虽然小腚儿飘轻,粘上毛儿就能扑棱着飞,然而她到底还是有一颗玲珑心长在肚子里头,一旦稳定下来,学东西便总是很快。 是以,许婉嫣不消费力,便能够将她给教会了。 不过才两月时间,她便能够有模有样地绣出一朵花开富贵、天香国色的牡丹来了。 这一日,她们正并肩坐在一张绣布旁边穿针引线地绣着前几日未绣完的一对鸳鸯。许婉嫣绣得是那只鸳鸟,而刘玉昙,则是绣得那只鸯鸟。 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绣了一阵儿,刘玉昙渐渐觉得有些眼花,于是便将绣针插在了绣布之上,双目微阖,轻轻地将自己的睛明穴揉着。 许婉嫣见状,也将绣针插在那绣布之上,接着取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薄汗,将两只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抵在刘玉昙的两边太阳穴上,略施力道地为她按摩着,柔声说道:“小玉儿,可累了么?” 刘玉昙眉头微拧,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嗯……是有些累了呢……” 许婉嫣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小玉儿,你近来、可是愈发地能够坐得住了呢~~真乖~~” 刘玉昙放下手臂,似有慵懒地斜斜窝在许婉嫣的怀里,神色惬意地眨巴着一双状似半睡半醒的小眼睛,闷声说道:“因为我喜欢跟婉姐姐在一起绣花儿嘛~~婉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我可喜欢靠在你身边儿了~~” 许婉嫣抿唇一笑,轻声道:“嘻~~你这孩子、可当真有趣呢。~~” 刘玉昙微微地皱了皱眉,依然闷声说道:“唔?怎么说?” 许婉嫣收了双手,将她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一边哄孩子似的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柔声说道:“你可还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么?” 刘玉昙点了点头:“嗯,记得。” 许婉嫣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啊,你简直挓挲成了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趾高气昂、飞扬跋扈地,直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而如今、被我降服了以后,竟然老实得跟个小猫儿似的。~~” “喵~~” 刘玉昙嘻嘻一笑,捉起许婉嫣的左手手腕,将右手虚虚地握成猫拳,用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那里轻轻地挠着她的掌心,稍时,才将柔柔说道:“嘻嘻~~这叫不打不相识嘛~~” 许婉嫣忍俊不禁地屈起右手的食指,在刘玉昙右耳的耳垂上略施力道地轻轻一弹,巧笑嫣然地说道:“你这孩子~~” 在许婉嫣的怀中惬意地窝了一会儿,刘玉昙才语声慵懒地继续说道:“婉姐姐,你说、你为何没有生作个男儿身呢……你若生作个男儿身呀,那么、我便想要嫁给你了呢~~” 许婉嫣忍俊不禁,伸出食指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柔声说道:“哦?我有那么好么?~~” 刘玉昙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嗯!可不是么!~~婉姐姐,我可喜欢你了。你看啊——你又满腹诗书,又武功高强,又会刺绣女工,还会烹饪调羹,简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对了对了、若你生作个男儿身呀,那么、凭借着你肚子里的文韬武略,还可以上得朝堂呢~~若然嫁给了你呀,那么、我这辈子便什么都不用愁了,又有享不尽的荣华、又有享不尽的口福,那多好呀~~” 许婉嫣扑哧一笑,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食指照着她的鼻尖儿上轻轻一点,撇嘴说道:“嘁~~我若生作个男儿身呀,我才不要你呢。你这小懒猪~~” 刘玉昙捉起许婉嫣的手腕,向她的鱼际上小施力道地咬了一口,故作姿态地哼哼唧唧起来:“唔……婉姐姐不喜欢我了……” 许婉嫣忍俊不禁,复又煞有介事地柔声说道:“那可不!~~我才不喜欢好吃懒做的小懒猪呢~~ 若想让我喜欢你啊,那么、你须得是文韬武略不输于我的巾帼英雌,能当得了我的贤内助才行。——我可不愿意养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白白地放在家里浪费粮食~~” 刘玉昙听她打趣,不禁扑哧一笑。稍时,却又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婉姐姐……你说、咱们女儿家长大了以后,又上不得朝堂、又入不得行伍的,如此、还在这里费事巴力地学那些子文章武功作甚?…… 我如今呀、可是愈发地觉得它们没趣儿了呢,还不如跟你一起绣绣花儿、下下棋、抚琴作画什么的有意思~~又清闲又不费脑子,这多好呀~~ 至于识字的程度,能看得懂《女则》和《女训》便足够了,反正多了也没处用,只能白白地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0 烂在肚子里浪费了。” 许婉嫣努了努嘴,又伸出食指向她的鼻尖儿上轻轻一点,不以为然地哼声说道:“呒嗯!谁说的?~~这怎么能是没用的呢?若然多识得些字、存得些诗书,那么、岂不就能够活得更明白一些了么? 不仅如此,若然我们多往肚子里头存些墨水儿呀,那么、不就可以当自家夫君的贤内助、帮着自家夫君出谋划策了么?——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你可不想才将三四十岁、便被自家夫君给冷落一旁罢? 再者说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儿,这往后哇、便算是不嫁天子,也是要嫁给皇室子弟的。他们的身边儿、可是从来都不缺女人的呢。若使得你我一肚子草包,那么、到时候拿甚么去弹压那些不安好心、想踩着我们的脑袋上位的蛇蝎毒妇呢? 还有、若然咱们武艺高强了,那么、无论是蛇蝎毒妇还是你我未来的夫君,便都会敬我们三分、不敢轻易与我们动手了。——便算是不与人争,至少、我们也是要为了在风浪之中自保啊。” 听闻此言,刘玉昙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小手发了狠似的往那绣布上狠狠一拍。 然而,她却忘了绣布上还扎着两根针,于是,这一拍,便将手指头给杵到了一根绣针的针尖儿上去了。 “嘶!——哎呀!——” 刘玉昙倏地一下缩回手来。 许婉嫣吓得浑身一凛,慌忙捉起刘玉昙的手腕为她察看伤势。 只见,她的食指指腹缓缓地渗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 “你这孩子!又在闹得哪门子妖?!……” 说着,许婉嫣捉住刘玉昙的食指将它送入口中,小心翼翼地为她舔舐、轻吮着伤口。 刘玉昙强忍眼泪,浑身颤抖地窝在许婉嫣的怀里哼哼唧唧地闷声说道:“我……我便是心有不忿……哼!……为何他们男儿家便可以三妻四妾、甚至三宫六院的,我们女儿家便不可以养他三四个面首呢?……” 见刘玉昙的指腹不再流血了,许婉嫣这才将她的手掌放下。 而后,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女儿家自始以来,便是由男儿家掌控,委身于男儿家、成为他们的附庸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刘玉昙闻言,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颓丧地绞着手指。 沉吟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婉姐姐,那不如……我们往后便嫁给同一个夫君罢? 到时候,我不去与你争宠,你也不过来与我争宠,我们索性如此当它一辈子的好姐妹,一辈子互相帮扶,可好么?” 许婉嫣轻轻地拢了拢刘玉昙的长发,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刘玉昙伸出小指,轻声说道:“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许婉嫣点了点头,伸出小指与刘玉昙的小指勾在一起,轻声笑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刘玉昙嘻嘻一笑,将许婉嫣的一只手掌轻轻地包覆在自己的双掌之中,撒娇似的柔声说道:“婉姐姐,那、我们说好了哟~~一辈子都当好姐妹,谁也不背叛谁~~” 许婉嫣点了点头,将刘玉昙在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面上,挂着一抹温润柔和的微笑,呢喃似的轻声说道:“嗯,一辈子都当好姐妹,谁也不背叛谁。~~” 闲坐片刻,许婉嫣便将刘玉昙的身体扶正,又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小玉儿,往后、可不许再说诗书无用的话了。你若再说诗书无用、又偷偷摸摸地疏忽了武艺,那么、姐姐可就要讨厌你了呢。” 刘玉昙嘻嘻一笑,将小脑袋在许婉嫣的肩上轻轻地磕了一下,点头说道:“嗯,好~~我往后一定好生修文习武,绝不会让自己输于婉姐姐的~~” 许婉嫣点了点头,又满是宠溺地向刘玉昙的长发之上轻轻柔柔地抚了一把,赞许道:“嗯,乖~~这才是姐姐的好玉儿嘛~~” 刘玉昙又靠在许婉嫣的肩上蹭了蹭,这才坐正身体,闲闲地向那绣布之上、尚未完成的鸳鸯刺绣看去。 稍时,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失焦,似呢喃一般地闷声叹息道:“唔……为何……女儿家便只能够与男儿家共展鸳鸯锦呢……” 刘玉昙的声音太小,许婉嫣一个恍惚地,竟是没有听清,于是便即出声问询:“嗯?小玉儿,你方才说了甚么?” “唔?……”刘玉昙腮帮子一鼓,微皱着眉摇了摇头,闷声说道:“呒嗯……没甚么……” 说着,伸手捉起绣针,转过脸去,对许婉嫣嘻嘻笑道,“喏,婉姐姐,我们再绣几片羽毛,便将它撂下、看书去罢~~” 许婉嫣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捉起自己的那只绣针,轻声说道:“嗯,好。” ☆、03 樱桃红了,芭蕉又绿了。 时轮悄转,不觉景儿地,竟是堪堪晃过去了三年流光。 这一年,许婉嫣十四岁,刘玉昙,也已经有十一岁了。 九月九日。 秋高气爽、碧天澄澈,清风飒飒、沁人心脾。 早秋时节,天气不热,却也不见寒凉,端地是登高望远的极好时候。 一大清早,天不亮时,许婉嫣与刘玉昙就短衣马裤,共乘一匹快马,到郊外山上登高望远看日出去了。 将健马拴在山下茅屋,打发了两个银钱,使茅屋人家代为看管,许婉嫣便背着水囊与一身轻装的刘玉昙爬山去了。 小山不高,是以、她们两人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爬到了山顶。 刚在山顶凉亭的石凳之上落座,刘玉昙便去许婉嫣的腰间取下水囊,抱在手里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来。 而她身旁的许婉嫣,则是神色宠溺地微微一笑,从腰间扇套里取出折扇,轻轻展开,柔柔地为她扇风纳凉着。 喝得略有些发撑,直将小肚子给灌得圆鼓溜儿地跟个水□□似的,刘玉昙这方才浑身一凛,后知后觉地将水囊放下,又捉起衣袖蹭了蹭嘴,小心翼翼地将那水囊递到许婉嫣的面前,闷声说道:“婉姐姐……你刚才骑马那么累……应该是你先喝的……我……又忘了……” “这是第三年了。~~” 许婉嫣不嗔不怒、不气不恼,只哧地一笑,纤纤玉手潇洒一引,将水囊捞到手中,接着仰面朝天、喝酒似的往肚子里灌了三口。 然后,便没有了。 只因那水囊里的水被刘玉昙那只小水□□一气儿猛灌给喝得就只剩下三口了。 刘玉昙见状,不禁满怀了歉意,于是,臊眉耷拉眼地闷声说道:“呜……婉姐姐……对不起……” 许婉嫣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将水囊放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1 在石桌上。 而后,继续扇着扇子给刘玉昙纳凉。片刻,方才微笑着柔声说道:“无妨。大不了下山的时候再去向山脚人家讨水来喝便是。” 刘玉昙这才展颜,于是点了点头,嘻嘻笑道:“嗯,好~~” 收了扇子,闲坐稍时,许婉嫣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柔柔地将刘玉昙望着,哧地一笑,打趣说道:“今年这还不错,竟然给我留了三口。 你可想着没?前年和去年啊,你可是一口水都没给我留呢,咕嘟咕嘟地全灌到你的小肚子里去了,直害得我一路上喉咙里头浑似火烧,差些子便撑不到山下、就将这条小命给交待过去了。 ——如今我都忍不住要有些怀疑了,你说你这么能喝水、还老是喜欢鼓着腮帮子向人示威,你到底是不是小□□变得啊?~~呱~~” “哼!才不是呢!——” 刘玉昙将双臂交叠在胸前,向右别过头去,一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断然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她刘玉昙便即腮帮子一鼓,叉腰瞪眼地又学起了小□□。 许婉嫣见状,直在那里忍俊不禁,嘻嘻笑道:“好好好~~不是、不是~~” 稍作歇息,许婉嫣复又回归正色,向刘玉昙伸出手去,柔声说道:“喏、小玉儿,快将那盛了茱萸花的小荷包拿来,我给你往鬓边儿戴一只上去。~~” “好~~” 刘玉昙嘻嘻一笑,伸手向怀中摸去。 自前年的重阳日开始,每次登高、爬上山顶以后,许婉嫣与刘玉昙都会从盛放茱萸花和茱萸果的小荷包里取出两朵花来,为彼此戴在鬓边压鬓。 ——自然,也算是一种祈福、发愿。惟愿二人顺遂如意、乘愿吉祥。 此时,许婉嫣正柔柔地将刘玉昙看着,等待她将那小荷包取出。 然而,刘玉昙面上的表情、却是愈发地冷却了下来。 在怀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了三五遍,她这方才悻悻地抽出手来,臊眉耷拉眼地望向许婉嫣,嗫嚅说道:“糟糕……好像……掉了……” 许婉嫣指尖一颤,倏地一下按着石桌站起身来,目光如鹰隼般地、紧紧将刘玉昙盯着。 良久,方才颤声说道:“掉……了?……” 刘玉昙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于是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她家婉姐姐这般面色煞白、如坠冰窟的模样。 除此之外,她的神色之中,竟还似是含了一份莫大的委屈。 喘息两声,稍将心绪平复了下来,刘玉昙才将低眉顺眼地闷声说道:“嗯……掉了……” 当即,许婉嫣便被气得浑身颤颤、喘息散乱。 煞白着面色、讷然地将刘玉昙盯了好一会儿,许婉嫣忽地双手掩面、崩溃似的哭了出来:“你……你这该死的!……你怎么能将它给掉了呢!……你怎么能将它给掉了呢!……” 她双肩颤抖,抽抽噎噎地哭着,只在那里语声含混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一时之间,刘玉昙竟似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她许婉嫣毕竟哭得如此崩溃、如此撕心裂肺,于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以哄人为先的。 想及此处,刘玉昙便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稳了稳心神,这才轻声细语地将她宽慰起来:“那个……婉姐姐……对不起嘛……是我大意了……若不然……咱们下午再去摘便是……” 许婉嫣闻言,不禁眉眼一横,狠狠地将刘玉昙瞪着,脸上的模样、也竟似有了些胡搅蛮缠的意味。 只见她抬起右掌,狠狠地在面前的石桌上拍了一记,浑身颤颤、咬牙切齿地嘶声说道:“没时间了!哪还有时间再去摘啊?!——我巳时便要启程动身去往帝京了!—— 你这蠢货!混蛋!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这般不当回事儿呢?!——你可知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好求歹求地才求得父王多宽限出来了这么几天,结果你竟然?!——真是恨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时动情,满心委屈。许婉嫣竟是隐忍不住,转瞬,便即崩溃似的伏在石桌之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婉嫣这一番呛死人的话说得没头没脑,是以、刘玉昙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然而,她到底还是听见了“帝京”这两个字,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凑将过去,后又小心翼翼地捉着许婉嫣的肩膀,将她小心翼翼地安抚起来。 将许婉嫣安抚了良久,刘玉昙方才小心翼翼地嗫嚅着开了腔:“婉姐姐……你方才说……启程……去帝京?……” 许婉嫣这才身体僵硬地坐正身子,后又捉着衣袖、颤抖着指尖搌了搌面上的眼泪。 抽噎良久,方才平静下来,红着眼睛、囔着鼻子闷声说道:“我……已被圣上指婚给储君殿下当侧妃了……原定的是……九月初便动身……由我二哥及三哥带领人马将我护送入京…… 我……我是想着与你一起过了重阳、祈过福再走的……这便去向父王央求……奈何时间紧迫……父王不愿过多耽搁……我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好求歹求地……他这才答应了与我宽限九日……于这重阳当日启程……结果你竟然……竟然……” 如此说着,许婉嫣的心中不禁又生起了许多委屈,竟是呜呜嘤嘤地,又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刘玉昙唇角抽搐,一脸愕然地望向许婉嫣,竟是话都快要说不利索了:“婉姐姐……你……之前怎地从未与我言说此事……” 许婉嫣微垂着眸,似有局促地绞着手指,闷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早知道了伤心……” 刘玉昙咬了咬牙,倏然起身,直直地将许婉嫣望着,沉声说道:“婉姐姐,你且在这里稍坐片刻。我这便去四周看看,我就不信这山顶附近竟连一棵山茱萸都没长。你等着,我……我这便去给你采一朵茱萸花回来戴!——” 说着,刘玉昙通红着一双眼睛,离弦之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小玉儿!你别!——” 许婉嫣浑身一凛,这才忽觉不对。于是惶然伸手,想要去捉刘玉昙的衣襟。然而身轻如燕的刘玉昙跑得到底还是太快了,她许婉嫣这便捉了个空,连刘玉昙的一块衣角儿都没摸着。 许婉嫣浑身的三万六千根汗毛瞬间炸开,直怕自家的好妹妹出了意外,当下便不迟疑,想要抬脚去追。 然而不过踉踉跄跄地追出去了七八步的距离,刘玉昙的身影便影影绰绰地消失在了甚为茂密的树林之中。 许婉嫣呆立当场,四顾茫然。 良久,方才紧握着双拳,咬了咬牙,转身回到了凉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2 亭之中。 回到亭中,狠狠地坐回石凳,后又一脸懊丧地捶打了自己的脑袋许久,许婉嫣这方才强自平静下来,直在那里满心惶惶地为刘玉昙诵经祷告,希望自家的好妹妹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许婉嫣满心颤颤地在凉亭中坐了大概能有两盏茶的时间,刘玉昙才灰头土脸地捉着一截山茱萸的花枝,咧着一张大嘴,灿烂非常地笑着向许婉嫣走来。 一边走着,还一边抬起手臂、招招摇摇地向她轻轻挥动着那截山茱萸的花枝,朗声说道:“婉姐姐——你看——我采到山茱萸了!——” 说完,她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凉亭之中跑去。 许婉嫣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撑着石桌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上前相迎。 “喏,婉姐姐,你看,我采到山茱萸了。~~” 倏忽间,刘玉昙便来到了许婉嫣的身前。 刚一站定,她便从那截山茱萸的花枝上折下了一朵洁白如玉的山茱萸花,哆嗦着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它簪在了许婉嫣的鬓旁,而后,抚掌笑道:“嘻嘻~~婉姐姐,你真漂亮。~~” 恍惚间,竟闻得一抹血腥之气漫过鼻尖。 许婉嫣神色一滞,心下惶然,便即指尖颤抖地将刘玉昙的手腕捉住,略施力道地将她的手指掰了开来。 于是,赫然看见她的掌心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许婉嫣倏然抬头,风摇簌簌般地颤抖着身躯将刘玉昙紧紧地盯着,良久,她方才能够说得出话来。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虚虚浮浮、颤颤巍巍,似失却力道一般的:“小玉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刘玉昙嘻嘻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将之挣脱,后又轻描淡写地嬉笑说道:“没甚么啦~~就刚才嘛,我差点儿从山壁上滑下去而已,喏、现在这不没事儿嘛~~谢天谢地,阿弥——” 话未说完,却见许婉嫣倏然浑身一凛。不过刘玉昙一晃神儿的时间,那人便颤抖着身躯将她给紧紧地扣到了自己的怀中。 良久,许婉嫣方才语带哽咽地颤声说道:“好玉儿……姐姐……对不住你……方才……我着实不该对你说那般重的话……我……我也只是一时头脑发昏了…… 好玉儿……我没想骂你的……我也没想讨厌你的……求求你……求求你别生姐姐的气……好么……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许婉嫣又是难以自抑地痛哭出声。 刘玉昙抿唇一笑,一手揽着许婉嫣的腰身,一手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着,借以安抚她的情绪。 稍时,感受到许婉嫣在自己的怀中终于安分下来、不再颤抖以后,刘玉昙这才语声淡然地轻声说道:“好啦~~婉姐姐,你不需要费心跟我解释的。我知道,你是不会真正讨厌我的,因为我们是好姐妹嘛~~ 我明白的,你刚才只是太过着急了。——你没错,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若不是我马马虎虎的,将那盛了茱萸花的荷包给弄丢了,也不会害得你在这里着急上火的了。 婉姐姐,实在对不住呢……你用不着心疼我的,也别伤心了,好么?呐~~我也求求你了~~好呗?~~喏~~你笑一笑嘛~~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嘻……” 见她刘玉昙在那里涎皮赖脸地向自己卖乖讨巧,许婉嫣终于还是收敛哭声、破涕为笑。 又与刘玉昙相拥了一会儿,许婉嫣这才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后从桌上的山茱萸花枝上同样折下一朵洁白如玉的山茱萸花来,小心翼翼地簪到了她的鬓边。 接着,又捉起袖子搌了搌眼眶附近的眼泪,这才嬉笑说道:“好玉儿,你也漂亮得很呢~~——若我现在手中有面镜子就好了,非得给你看看这副人比花娇的玲珑模样不可~~” 刘玉昙似有羞赧地微微一笑,轻轻地捉起许婉嫣的右手,小心翼翼地与她十指交握起来。 垂眸良久,方才抬眼望她,柔声说道:“婉姐姐,便算是你独在异乡为异客,身边无亲无故的,但你无论如何、都要一定记得,总有你的好姐妹在远处牵挂着你呢。 等我回去以后,我一定想尽办法说服我爹,让他将我送到储君殿下的身边去。便算是当不成侧妃,哪怕只是去当他的姬妾、媵人,我都不在乎。—— 婉姐姐,你且放心,我这便与你约定好了。你去哪里,我便陪着你去哪里;你在那里,我便到哪里守着你去。” 许婉嫣双目迷离、痴痴然地将刘玉昙望着。 良久,终于一把将她狠狠揽过,难抑颤抖地俯首在她的颈窝,不顾矜持地放肆痛哭了起来。 刘玉昙轻轻地将她揽着,柔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稍时,刘玉昙蓦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即扑哧一笑,眉飞色舞地打趣说道:“婉姐姐,你可还记得么?就是、三年前罢,我才刚到你的脖子根儿这场儿呢——喏~~就是那样小小的一个小人儿。~~” 说着,伸出食指,不施力道地蹭了一下许婉嫣的左边锁骨,打晃儿地比量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那时候哇~~我还长得那般小短胳膊小短腿儿的,便算是抡直了王八拳、都蹭不着你的衣角儿呢。~~ 喏、你再看如今啊,我竟是已长得快要跟你一般高了呢。~~呐、婉姐姐,你猜,三年后,我会不会长得比你更高一些呢?~~” 许婉嫣照着刘玉昙的肩上略施力道地捶了一记,而后继续埋首在她的颈窝,似有不忿地哼哼唧唧起来:“不许!——小玉儿!你不许长得比我高!——我是姐姐,自应当是我护着你的才对!哼!~~” 刘玉昙扑哧一笑,装模作样地沉声说道:“唔……婉姐姐,你这莫非是……在向我撒娇?~~” “呸呸呸!——谁要向你撒娇啊?!你这该死的!不要脸!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许婉嫣脸红脖子粗,气鼓鼓地向刘玉昙示威道。 刘玉昙忍俊不禁,撇嘴说道:“好好好~~不自作多情~~——话说回来。婉姐姐,喏,你看你、总是在向我示威,自与你相识之日起,我竟是从未见过你向我示弱的模样呢。 诶、对了~~就方才啊,我见你因着丢失荷包而崩溃痛哭时的那般模样,简直快要吓疯了—— 不过现在细想一想,竟是觉得你方才的那般模样可爱非常、直欲惹人怜惜呢~~若是能够将之画下珍藏便好了呢~~” 许婉嫣闻言,不禁双臂颤抖地扣着刘玉昙的肩膀,眉眼一横,咬牙切齿地顿足说道:“哼!你敢?!不许拿我打趣!——” 思索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她便松开双手,巧笑嫣然地抚掌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3 说道:“小玉儿~~你可切莫忘了,你一天是我的小跟班儿,那么、一辈子就都必须得是我的小跟班儿~~不许犯上作乱!~~” 刘玉昙直被许婉嫣这副流目顾盼的娇俏模样惹得忍俊不禁,便在那里强自憋笑,忙不迭地点着头,哄孩子似的柔声说道:“好好好~~婉姐姐,我记得了,我是你的小跟班儿~~一辈子都不会犯上作乱~~喏,这下你满意了罢?~~” “这还差不多~~” 许婉嫣抿唇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即捉起刘玉昙的手腕,同她一起下山归去。 ☆、04 策马回到北疆王府之后,两人便各自回房,取了干净的衣服,沐浴更衣去了。 刘玉昙冲洗干净了身子,便进了浴桶泡澡。 靠着桶壁、眼神放空地发了会儿呆,忽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回头望去,竟是裹着浴巾的许婉嫣。 她的发梢正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似乎是洗澡洗了一半就出来了。 刘玉昙微微侧身,将手肘撑着桶壁,似有不解地挑眉问道:“诶?婉姐姐,你怎不在主居室的漱屋里头梳洗,跑到客房的漱屋里来做甚?——还有、翠儿姐姐哪去了?怎地这么久还不来帮我搓背……” 许婉嫣微微一笑,解开浴巾,轻手轻脚地跨进浴桶之中,在刘玉昙的身旁与她并肩坐着,微笑说道:“翠儿姐姐方才来时便教我给打发下去了。—— 想想也真是的,与你当了这么久的好姐妹了,结果洗澡时帮你搓背的活计,哪次都是打发侍女来做的,我倒一次都没帮你搓过背呢。再过半个多时辰我便要启程了,是以、今日便让我来罢。” 刘玉昙心中蓦地一喜,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笑了笑:“好~~” 忽然,她一晃眼儿,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到了许婉嫣的胸上。 而后,便在一旁端起手臂托着下颌,将那一双被温水柔柔地包裹着的玲珑璞玉细细地凝眸打量起来。 “不许看!小色鬼!……” 许婉嫣被她盯得有些害羞,当下俏脸一红,慌忙抬手去挡。 “哪有~~我才不是小色鬼呢~~” 刘玉昙微微一笑,抬眼将许婉嫣柔柔地看着,在那里神色单纯地轻声说道:“婉姐姐,我真羡慕你呢~~喏、这便已经发育出女儿家的玲珑身形来了,真好~~” 许婉嫣羞赧一笑,旋即将手放下,掬了一捧水去泼她。 “呒嗯!……婉姐姐!你讨厌!~~” 刘玉昙抬手将水抹去,也在那里嘻嘻笑着,张牙舞爪地掬水反击。 水花四溅地扑腾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安分下来,于是又老老实实地并肩坐回了浴桶之中。 许婉嫣轻轻地揽着刘玉昙的侧腰,柔声说道:“小玉儿,其实、也没甚好羡慕的。等再过两年儿啊,你也一样可以出落得婷婷玉立呢~~ ——不过话说回来啊,女儿家什么都好,便只是每月来扰的癸水怪讨厌人的。每到那时,身子就不得便儿,哪下儿不合适受了凉,肚子还一抽抽地疼,直使得整个人慵慵懒懒的,死活都不想动弹呢……” 刘玉昙柔柔一笑,将手掌抄入水中,不施力道地盖在许婉嫣的肚腹之上,轻声说道:“唔……那不如这样罢,婉姐姐,等过两年儿我投奔你去了,你再每到肚子疼的时候,便与我说一声。到时候啊、我便学猫儿似的圈在你的怀里给你暖肚子,可好呀?~~” 许婉嫣扑哧一笑,将食指在刘玉昙的鼻尖儿上柔柔地点了一下,打趣道:“噫~~这么大的一只猫儿呢?~~万一将我给压扁了可如何是好?~~” 刘玉昙托着下颌细想了想,遂即喜笑颜开地抚掌说道:“那、你便学猫儿似的圈在我的怀里罢?~~教我来给你顺毛儿,这样可好么?~~” 许婉嫣眉眼一横,故作厉色地哼声说道:“可不是不好么!我是你姐姐,怎可以圈到你的怀里向你撒娇!简直不成体统!……” “婉姐姐……为何……你到底都不愿意向我撒娇呢……” 刘玉昙微微垂眸,轻叹一声,良久,方才闷声说道:“但你却会向储君殿下撒娇呢……你不仅会向他撒娇,你还会为他生衍孩儿…… 你看、这是多么好的一副玲珑身躯啊……竟然要用来生衍孩儿……将这样好的一副身躯拿来生衍孩儿,岂不是可惜、糟蹋了么……” 如此说着,刘玉昙将身子微侧了侧,语声哽咽地将手掌在许婉嫣那如玉一般光滑温润的肌肤之上不施力道地摩挲起来,“冰肌玉骨、傲雪白梅……端地是如此姣好的一副玲珑身躯呢……为何……却要去生受那般撕心裂肺的苦累……” 许婉嫣浑身一凛,竟是蓦然觉得身体有些虚虚地发热,且还在那里难以自抑地颤栗起来。 刘玉昙指尖一颤,惶惶然地将手放下,小心翼翼地望向她,轻声说道:“婉姐姐,是水太凉了,让你觉着害冷了么?” 许婉嫣微皱着眉,神色讷然地摇了摇头,闷声说道:“呒嗯……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刘玉昙见她无碍,这便抿唇一笑,贼溜溜地探手出去,似乎是想要再上手去摩挲两下。 “嘶!……” 许婉嫣眉眼一横,挥掌将刘玉昙那只不老实的小手爪子给打落一旁,哼声说道,“你这小兔崽子!……岂是摸上瘾了么?……端地却在那里蹬鼻子上脸……” 刘玉昙将腮帮子一鼓,一脸委屈地将许婉嫣瞪着,哭唧唧地作啜泣状揉搓着被打痛了的手背,闷声说道:“唔……婉姐姐坏!……” 许婉嫣不敛怒色,抬手欲打:“是你先在那里贱手贱爪地讨人厌!……真是的,不教训你、你便不知道自己有错么?……” 刘玉昙不以为然,遂即别过脸去,小嘴儿一撅,气鼓鼓地哼声说道:“嘁~~怕甚么?~~你我两厢都是女儿家,便是摸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给你摸掉块儿肉去么?~~” “闭嘴!转过去!给你搓背!哼!——” 许婉嫣气哼哼地说着,便即伸手一耙拉,将刘玉昙给调了个个儿,使她背对着自己。然后,便将撒了皂角粉的毛巾拍到她背上,略施力道地搓了起来。 “婉姐姐……疼……” 刘玉昙闷哼着小声埋怨,“你……你以为你是在那场儿刨木头么?……这不叫搓背,这叫用刑!……” “无妨,你皮厚。~~” 许婉嫣也在那里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那张脸皮!” 刘玉昙撇嘴苦笑,便即将小脑袋耷拉下去,闷声闷气地告饶道:“好啦……婉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4 么……” 许婉嫣这才将手上的力道减了,哼声说道:“你哪里错了?!” 刘玉昙憋笑道:“我不该唐突你的。——若不然……你再摸回来呗?~~” 许婉嫣头皮一炸,颤声说道:“呸!谁……谁要摸回来啊……你个破搓衣板儿,有甚好摸的?!……” 刘玉昙扑哧一笑,似漫不经心一般地摊手说道:“是是是~~我是搓衣板儿,总不及婉姐姐凹凸有致~~” 许婉嫣当即便被气红了脸,于是巴掌一甩,狠狠地在刘玉昙的右肩留了一个大巴掌印子:“要你多嘴!——” 刘玉昙却不喊痛,只嘻嘻一笑,便即转过身去,柔柔地将许婉嫣望着:“婉姐姐,我方才、将你夸得熨帖么?~~” 许婉嫣鼻孔一撑,哼声说道:“你哪里夸我了?!” 刘玉昙挑了挑眉,兀自在那里端起手臂托着下颌,闷声说道:“唔……想是熨帖的。若不然,你说得便不是‘要你多嘴’,而是‘胡诌八扯’了~~ ‘要你多嘴’的潜台词,可不是你将‘凹凸有致’这般赞美的措辞给认下来了的意思么~~” 许婉嫣浑身一凛,直在那里风摇簌簌地颤抖着,气结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你再说……你再说我便要揍你了!……” 刘玉昙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旋即在水中溜溜儿地一滑,像一尾鱼似的、翩翩然地游到了许婉嫣的怀里。 而后,柔弱无骨似的轻揽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地靠着,呢喃说道:“婉姐姐……我方才……的确是摸上瘾了呢…… 你的身体柔柔的,软软的,还温温暖暖的……就像……就像用那天鹅绒新制成的被子似的,且还是刚在艳阳底下晒了一整天的那种。~~ 我这一掉进你的怀里来啊,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呢……真想索性溺死在你的怀抱里面算了……” 听她这么一掰扯,许婉嫣当即破功,直将风摇簌簌的颤栗,换成了在那里花枝乱颤地笑着,又将双臂环住刘玉昙的后腰,柔声说道:“你呀~~尽在这里舌灿莲花!~~ 亏着你是个女儿家,若然生作个男儿身啊,那么、你便怕是要长成一个风流成性的登徒浪子了呢!~~” 刘玉昙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有慵懒地闷声说道:“谁说的,才不是呢。~~ 我若生作了个男儿身啊,我也只愿把这些好听的话说来讨你一人的欢心。便算是西施、貂蝉、昭君、玉环都站在我的眼眉前儿搔首弄姿、卖弄风情,我也权当是看不见。 婉姐姐……实不相瞒,除了你以外,我的这眼里和心里啊,实在是看不见、也容不下旁人了呢…… 我真恨自己为何没有生作个男儿身……若我生作了个男儿身呀,那么、我一定将你娶回家去好生爱护、好生疼惜,绝不让你生受十月怀胎的苦累,也不让你与哪怕是一个妾侍去争宠置气……我此生只愿许你一人……便是那一心一意、忠贞不渝的一人……” 如此说着,刘玉昙又将许婉嫣抱得更紧了些。 稍坐片刻,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叹息一声,似有好笑般地呢喃说道:“啧……可是、我又舍不得这副女儿家的玲珑身段儿…… 男儿家粗枝儿大叶地,满身猴子毛儿,噫!多硌痒人啊……便算是我自己能忍,我还不舍得将它硌了你的眼睛呢。——婉姐姐,你说……为何两个女儿家、便不能成亲呢?……” “唔……为何呢……” 许婉嫣微垂着眸细想了想,迟疑着轻声说道,“可能、是两厢生不出孩儿来罢……” “可是……便是男女两厢、却也有不少因为害了疾病而一辈子无出子嗣的呢……他们怎地都能成亲……”刘玉昙神色不忿地鼓着腮帮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哼!不公平!……” 许婉嫣微微垂眸,沉吟良久,方才痴痴说道:“对啊……为何呢?……我以前竟从未想过…… 如此想来,若使得两厢倾心,那么、又何关乎于这副皮囊是男是女、是丑是俊呢?……倾心、倾心……便是‘倾慕心思’之意……既是倾慕心思,又与这副皮囊有何干系?……” 刘玉昙闻言,不禁轻叹一声,呢喃说道:“真是……想不通呢……” 说着,将手掌小心翼翼地攀附上了许婉嫣的左边胸膛,轻轻地在那里贴着,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她的心脏跳动。 稍时,展颜一笑,打趣说道:“诶?……婉姐姐,你的心跳好慌。就像是有一头小鹿在里面咚咚咚地胡乱冲撞一样呢。真有意思~~” 许婉嫣轻拥着刘玉昙,稍稍坐正了身体,而后,抬起手臂,使小指将两缕散乱的鬓发勾到耳后,柔声说道:“它在说话。” “说话?说甚么话?……” 刘玉昙一时不解,下意识地扬起脸庞,微挑着眉、将许婉嫣盈盈地望着。 许婉嫣美目流光地柔柔一笑,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托着刘玉昙的下颌,婉声说道:“它说……它喜欢你呢……” 说完,微微俯身,在刘玉昙的唇上浅浅地落下一吻。 刘玉昙浑身一凛,腾地一下向后退去,神色愕然地将许婉嫣望着,颤声说道:“婉姐姐!……你你你你你?!……” 许婉嫣不以为意地撇嘴一笑,眸光不自觉地黯淡下来。 稍时,才将若无其事般地淡然说道:“啧啧、却不想,你竟是叶公好龙呢~~无趣~~白瞎了我的这份心了~~算了、不喜欢你了~~” 刘玉昙惶惶然地将她的手腕捉住,强抑颤抖地痴痴说道:“没有!……婉姐姐……我、我不是叶公好龙……我只是……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太开心了……我也……太难过了…… 婉姐姐……你能这般喜欢我,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可是,我一想到你马上就要启程入京,去当储君殿下的枕边人了……我就……好难过……婉姐姐……我真的好难过……” 如此说着,刘玉昙竟是扑到许婉嫣的怀里,浑身颤抖、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许婉嫣柔柔一笑,轻抚着刘玉昙的下颌,缓声说道:“我虽身不由己,但是、心,却是可以由己的呢。——好玉儿,如今、我便将心托付给你了,你且好生儿收着。等到时候,我的这副身子、也是你的。” 刘玉昙惶然抬头,颤声说道:“婉姐姐……真的……可以么?……” 许婉嫣点了点头,语声柔柔地说道:“怎不可以?大不了、我们便与储君殿下逢场作戏,将他胡乱糊弄过去便是~~” 刘玉昙心中虽有窃喜,但面儿上还是似有为难地闷声说道:“可是……这样……算不算……那个……通奸啊……” 许婉嫣扑哧一笑,将刘玉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5 昙在怀中揽得更紧了些,柔声宽慰道:“怎会?~~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谁是多余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刘玉昙这才宽下心来,于是展颜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这便是了。” 许婉嫣柔柔地向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而后、似出水芙蓉一般地盈盈起身,婉声说道,“水凉了,我们快出去罢。”说着,微微抬腿,这便准备迈出浴桶。 刘玉昙慌忙伸手,紧紧地捉住许婉嫣的手腕。 “嗯?小玉儿,怎么了?~~”许婉嫣眉眼盈盈地对刘玉昙浅浅一笑。 刘玉昙一手撑着桶壁,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许婉嫣望着,良久,方才吞了一下口水,颤声说道:“婉姐姐……你……你方才只那么蜻蜓点水的一下儿……便可算是交差了么……这岂非……岂非太便宜你了么……我……我可不依!……” 说到最后,刘玉昙的一张俏脸,竟似是红成了一片猴子腚。 许婉嫣扑哧一笑,这便扯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嗔道:“你这孩子~~真是给你惯出鬼儿来了~~” 刘玉昙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鼻孔一撑、眉眼一横,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状,哼声说道:“我不管!——” 虽然嘴上厉害得不行,然而她的身体却还是很老实地在那里风摇簌簌地颤栗着,昭示着她心中的不安和惶恐。 许婉嫣只作不觉,柔声说道:“乖,将眼睛闭上。” 刘玉昙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喘息凌乱地颤声说道:“哦……”说完,颤颤巍巍地轻阖上了双目。 许婉嫣哧地一笑,便即俯身下去。 只是,她那轻浅一吻却没有落在刘玉昙的唇上,而是落在了她的眼帘之上。而后,将头一偏,凑在她的耳畔柔柔说道:“好玉儿,姐姐是要怜惜于你,又不是要□□于你,如此、你作何却在这里战战兢兢的呢?~~” 刘玉昙小心翼翼地喘息两声,这才将身子放软下来。 许婉嫣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乖~~” 说完,凑唇上去,在刘玉昙的耳垂之上落下一吻。 刘玉昙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在那口唇翕张的间隙,许婉嫣就已轻轻地捉住了她的唇。而后,便将玲珑俏舌送了进去,使舌尖去轻轻勾挑她那只不知所措的小舌头。 稍时,刘玉昙这才渐渐地开了窍。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双臂勾住许婉嫣的后颈,喘息散乱地与她家好姐姐唇舌纠缠起来。 ☆、05 纠缠片刻,刘玉昙便因着稍有窒息而变得双颊红透、呼吸急促。 稍时,终于抵挡不住,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许婉嫣给放开了。而后,脱力般地埋首在许婉嫣的颈窝,将双臂不施力道地圈住她的腰身。 良久,才将散乱的喘息平复了下来。 然而她却没有抬头,只将额头轻轻地抵着许婉嫣的颈窝,语带颤抖地痴声说道:“婉姐姐……若不然……你……便将我的完璧身子取了去罢……若然是你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给你的……婉姐姐,你放心,我不怕痛的……” 许婉嫣心头一热,微微倾身,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贴着她的面颊轻轻地磨蹭着,柔声说道:“那可不成。我若将你的完璧身子破了,待你新婚当夜,不是就见不着落红了么?到时候、岂不就麻烦大了么?……你呀!~~尽在这里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胡闹!~~” 刘玉昙轻轻地摇了摇头,俏红着一张脸,闷声说道:“我没有……婉姐姐……我没有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我是……我是真心实意地想把身子交到你手上的……” 许婉嫣似有无奈般地哧地一笑,虽有柔婉,却是语声坚定地将之否决:“不行。何况、你如今年纪尚小,连癸水都未曾来过,依然未出童稚之期,如此、我怎忍心将你那般对待呢? 我才不愿意学他们男儿家似的呢,见了玲珑娇俏的可人儿就头脑发昏、直扑直上的。还有啊……这……实不相瞒,我其实……我其实如今连男女之间的闺房之事是何形状都尚且不知,更遑论这女女之事了……万一再将你给折腾坏了、那可不就麻烦大了么?——我可舍不得将你给害了~~” “哼!你骗人!……” 刘玉昙在许婉嫣的脖颈上小施力道地咬了一口,哼声说道,“我才不信呢!——你若不知道,那你……那你方才怎地……怎地这般如狼似虎的?!…… ——喏!你看!你方才都将我的嘴给啃肿了!……哼!你想必是不知何时、避人耳目地偷看过了些子甚么乱七八糟的绘色艳情图卷呢!” 说着,刘玉昙指尖颤抖地撑着许婉嫣的双臂,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目光闪动、强作镇定地与她对视。 许婉嫣腾地一下俏脸通红,直在那里垂眸敛目地讷然说道:“我……我没有!……” 刘玉昙将眉毛拧成了两只麻花,哼声说道:“呸!不信!……你没有你还这么大本事?!……” 许婉嫣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勉强使自己的心绪和语声平静下来,这方才缓声说道:“我……我便只是早先儿撞见了翠儿姐姐与大牛哥哥幽会时的形状……这才有样儿学样儿罢了……如今又没有教引姑姑前来指导于我,我的确……不晓得应该如何呢……” 闻言,刘玉昙不禁微垂下了眸,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紧咬着后槽牙,黯然说道:“看来……这天意、便是要让你我的完璧之身交到他储君殿下的手上呢……哼!……真不甘心……” 许婉嫣柔柔一笑,向刘玉昙的下颌轻轻地抹了一把,宽慰道:“好玉儿,我方才不是曾与你说过了么?我如今已是想通了,若使得两厢倾心,那么、便与这副皮囊无关了。 ——这真说不好听的呀,便算是你瞎了、瘸了,或是身上落下了触目惊心、丑陋非常的伤疤,我也是一样会对你矢志不渝的。只因使我倾心的是你的这颗玲珑玉心、和你品良纯善的为人,而不是你外在的这副皮囊。 如此、我岂是会效男儿家那般地看重于女儿家的贞操么?他们与女儿家成亲,到底不过是为了收纳一个帮他们生衍孩儿、接续香火的工具,是以便只听媒人胡乱掰扯几句,连看都不看地就将人娶过门去。 而你,可是与我朝夕相处、情投意合了三年有余的好姊妹啊……这莫说是完璧的身子没有了,便算是有朝一日,你貌老色衰、头发花白,牙齿也全掉光了,我也还是一样会对你初心不改的啊……便算是你我不在芙蓉帐里行那些子颠鸾倒凤之事,却可还妨碍着你我赌书泼茶、心有灵犀了么?” “确是……不妨的呢……”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6 刘玉昙垂眸敛目,细思片刻,方才心中释然,后又抬眼过去将许婉嫣柔柔地望着,呢喃说道,“可是……婉姐姐,人的初心、真的不会因为年与时驰而意与日去么?……婉姐姐……我真的好怕……我好怕储君殿下对你太好了,结果到头来、你便不要我了呢……” 许婉嫣温柔地对她笑了笑,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微微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别人改不改初心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却是一定不会的。——你可莫要忘了,我们早先儿可是拉过勾、发过愿的呢。~~” 刘玉昙扑哧一笑,想了想,又眉眼盈盈地将许婉嫣望着,打趣说道:“可是、我们当年拉钩时许下的约定,可是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呢。~~ 喏、这才不过三年的时间,咱们两个便都改了初心,不当好姐妹,改当爱侣了呢。~~” 许婉嫣屈起食指向她的鼻尖儿上柔柔一刮,轻声说道:“哪有~~当年只是我们还小、不开窍儿罢了。我若早两年儿开窍儿啊,那么、我便早早儿地就趁着哪个月黑风高之夜,将你悄悄儿地带走私奔,去个无人识得我们的地方,当那逍遥自在的闲云野鹤去了。~~” 刘玉昙将眸光敛了,叹息一声,似有怅然地讷讷说道:“对啊……我们……为何没能早两年儿开窍儿呢……” 许婉嫣沉吟片刻,而后抚掌一笑,将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托着刘玉昙的下颌,婉声说道:“好玉儿,你且莫要伤怀,不妨事的。 反正他储君殿下死得肯定比我们早,当朝又没有了殉葬制度,如此、你我还不是来日方长的么?~~何况,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好玉儿,你说是罢?~~” 听闻此言,刘玉昙这才抿唇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嘻嘻~~确是如此的呢~~” 许婉嫣盈盈一笑,微微倾身,抄手到她的腋下和腿窝,将她打横抱起:“好啦~~这下你可宽心了罢?快把身上的水擦干净了,好穿衣服走人。受了凉便不好了~~” 刘玉昙将双臂轻轻地勾着许婉嫣的脖颈,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道:“不怕~~婉姐姐的身上可暖和了~~只要贴着你啊、我便不会觉得害冷了~~” 许婉嫣将肩膀一抖,轻轻地磕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笑嗔道:“你这孩子,尽在这里嘴坏!~~” 说着,便轻轻柔柔、生怕跌了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浴桶。 刘玉昙嬉笑说道:“若是能讨得婉姐姐的欢心,那么、我便愿意嘴坏一辈子~~” 许婉嫣将她放在腿上,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取过浴巾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起了身上的水珠,还不忘柔声打趣:“你个小不正经的!~~我真是把你给骄纵坏了。喏、本有一副玲珑心肠,却总是用在不正经的地方,端地却在这里说浑话讨人嫌弃!~~” 刘玉昙凑唇上去在许婉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涎皮赖脸地说道:“是呢是呢~~婉姐姐可不是将我给骄纵坏了么~~害得我恃宠而骄,一味地在这里不加收敛。 这往后哇、你可得对我好好儿负责~~等储君殿下当了皇帝以后,万一我哪下儿惹他生气,使他把我打入冷宫去了,你可得快马加鞭地赶去救我呢~~” 许婉嫣将食指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将嘴一撇,摇头说道:“哼~~我才不去救你呢~~” 刘玉昙皱了皱眉鼻子,故作泫然欲泣:“呜……婉姐姐不喜欢我了……” 许婉嫣轻笑一声,柔声说道:“我为何要等到你落难之后再费事巴力地去营救于你呢?~~那岂不是装模作样是甚么?我自是要在寻常时候无微不至地照拂着你、护你周全的。 若然哪下真的保不住你了,那么、我便豁出去了,索性陪你一同去冷宫里头终老此生便是,绝不会留你一人在那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受难的。 今早你与我说得话,我可还记得真真儿地呢,你与我说,我去哪里,你便陪着我去哪里;我在哪里,你便到哪里守着我来。——好玉儿,你且放心,我对你的心思,也是如此这般的呢。” 刘玉昙痴痴地将许婉嫣望着,心中一动,不禁红了眼眶,哽咽说道:“婉姐姐……” “呒嗯!~~不许哭鼻子!~~好玉儿,快将眼泪收了。——乖~~” 许婉嫣微皱着眉,巧笑嫣然地故作嫌弃状嗔了她一眼。 许婉嫣不说还好,这一说话,她刘玉昙就更加绷不住了,当即、便在那里紧紧地揽着许婉嫣的脖颈,埋首于她的颈窝,不加收敛地嚎啕大哭起来。 “啧啧啧、快瞧瞧这娇惯的小丫头~~” 许婉嫣忍俊不禁,将浴巾叠了一折,闲闲地在肩上一搭,而后,轻轻地择下刘玉昙的一只手臂,施施然地凑唇上去,小心翼翼地吮去了她淌落下的泪滴。 稍时,又哧地一笑,将双臂轻轻地揽过刘玉昙的后腰,视线放空地喃喃说道,“唉……也是没法儿说了。我这私心里啊,竟是想着让你一辈子都这般模样儿地在我的怀里撒娇呢……” 刘玉昙双目噙泪,风摇簌簌地在许婉嫣的怀里抽噎着,轻声细语地痴然说道:“婉姐姐……其实、我也想一辈子都这般模样儿地在你的怀里撒娇呢……” 许婉嫣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求之不得~~” 说完,便将刘玉昙的身体扶正,将左臂伸过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抄在她的腋下。而后,凑唇上去,温柔缱绻地与她唇舌纠缠起来。 “唔……呒嗯……”刘玉昙闷哼一声,在许婉嫣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扭动了一下腰身。 许婉嫣轻轻地将她放开,在她的鼻尖儿上柔柔地点了一指头,笑言道:“嗯?怎么了?~~” 刘玉昙哧地一笑,微微垂眸,避开许婉嫣那柔情似水、直似是要溺死人的视线,神色羞赧地轻声说道:“没……没甚么……便只是……你胸前的那两只小兔子……硌到我了……” 许婉嫣忍俊不禁,向她的下颌柔柔地拂了一把:“怎地?莫不是、将你给硌疼了么?~~” 刘玉昙摇了摇头,臊眉耷拉眼地抿了抿唇,闷声说道:“不是……就……怪痒痒的……蹭在身上怪痒痒的,心里也怪痒痒的……” 许婉嫣眉眼含笑,微微俯身,在她的鼻梁儿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你这孩子,尽说胡话~~” 刘玉昙虚虚地捉着她的手腕,双颊绯红,颤声说道:“哼!……婉姐姐……这个账、我……我便就此给你记下了……等着……等着过几年儿、我也发育出了女儿家的玲珑身段儿,我……我也使小兔子硌你去!~~” 许婉嫣扑哧一笑,伸手去她腋下轻轻地胳肢她:“好好好~~我便等着你来报仇~~”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7 刘玉昙花枝乱颤地在她的怀里咯咯地笑着,喘息着说道:“婉姐姐……你坏……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罢!~~” 许婉嫣眉眼弯弯,狐狸似的促狭看她:“嗯~~我等着~~” 说完,便轻轻将她放开,向她的背后推了一把,柔声说道,“乖~~快将浴袍穿上去,当心受凉~~”而后,又在她侧腰的嫩肉上不施力道地拧了一下。 “哼!~~嘻嘻……”刘玉昙站起身来,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佯怒状嗔了许婉嫣一眼。 倏忽间,便即身形一转,盈盈地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拥着,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啃了一口,这才穿花蝴蝶似的,拧着纤细柔软的腰肢,翩翩然地荡到一旁穿她的浴袍去了。 ☆、06 两人擦干身子、又穿上浴袍以后,便相携来到了刘玉昙所居的客房之中。 此刻,刘玉昙正坐在梳妆台前,而许婉嫣、则是站在她的身边,捉着一把桃木梳子,为她仔仔细细地梳理着那一头松墨般湛黑飘逸的长发。 梳了一会儿,许婉嫣不禁玩心大盛,便从妆奁中取出一只尖爪儿的玉搔头来,眉眼盈盈地将镜中的刘玉昙望着,柔声说道:“喏~~小玉儿,我给你盘发梳髻,可好呀?~~” 刘玉昙心中一热,不禁双目噙泪,差些便要落下泪来。 稍事喘息,她这方才微微一笑,痴痴然地望着铜镜之中身形有些朦胧的许婉嫣,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颤抖着声音、神色乖巧地说道:“好……” 于是,许婉嫣便动手打理起了她那近乎及腰的长发。 不消多时,便绾了一个漂亮的堕马髻出来。 完事以后,许婉嫣抚了抚掌,满意一笑,而后微微躬身,在刘玉昙的身后不施力道地扶着她的双肩,与她面颊相贴,似呢喃一般地柔声说道:“‘晓傍妆楼梳堕马,春眠画阁听啼鹃’……真好……” 痴痴然地如是说着,她的目光竟是渐次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稍时,竟是洇洇地蒙上了一层如浩渺烟波般的清浅薄雾。 见自家好姐姐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刘玉昙也不禁地心中一哽,唇角微颤地软语出声,似是想要宽慰于她:“婉姐姐……你……” 许婉嫣这方才回过神来,遂即颤抖着声音倒吸了一口气,这便站直身体,将右手虚虚地在鼻下轻轻地握着,故作淡然地干咳两声,强颜欢笑地颤声说道:“哎哟~~啧啧~~快瞧瞧、这新样靓妆的好模样儿,端地却是要羞杀蕊珠宫女了呢~~ 好玉儿,你且先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得好好儿地将你这副姣好模样儿给记在心里。——便算是你的完璧身子交付到了别人的手上,但你新盘长发的娇俏模样,到底还是最早记在我心里面的。~~” 刘玉昙心尖儿一颤,眸光凄迷地将镜中的许婉嫣痴痴望着,又哆哆嗦嗦地将右手摸到她按在自己左肩的手掌之上。 噙着一抹隐忍悲伤的微笑,轻轻柔柔地将之摩挲良久,方才颤颤开口,轻声说道:“婉姐姐……我……也给你绾一个发髻,可好么?……” 许婉嫣抿唇一笑,对镜中的刘玉昙柔柔地点了点头。一个不慎,竟是让两行清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挣脱了她的眼眶。 刘玉昙心中一紧,慌忙颤抖着声音安抚说道:“婉姐姐,你……你别哭嘛……你一哭,人就不好看了……我……我最喜欢看你对我笑时的模样了。——呐~~好姐姐,你快笑一下嘛~~” 说完,便在那里扒着眼皮儿与她逗趣儿。 许婉嫣这才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只是、她一边笑着,一边却在那里捉着浴袍的衣袖,不住地搌着汩汩而出的清泪,竟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刘玉昙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拳头,只作不觉。 虽然心下苦楚,但她还是强作欢颜,面带微笑地捉着许婉嫣的手腕将她给拉到圆凳之上,然后轻轻地按着她的肩膀,面向着镜中的她、柔声说道:“喏、婉姐姐,我手笨,不学你似的那般灵巧,我便只会梳一个家常的圆髻,但愿你不要嫌弃最好~~” 许婉嫣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呒嗯,怎会呢……” 刘玉昙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便从妆奁中新取出一只尖爪儿的玉搔头来放到一旁,又捉起那只木梳,轻轻柔柔地为她梳理起了那一头及腰的长发。 不消多时,便略显笨拙地为她绾了一个家常的圆髻出来。 对着镜中的许婉嫣看了一会儿,刘玉昙不禁撇嘴一笑,语带自嘲地哽声说道:“嘁、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梳得一点儿都不好……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似的……端地是将你一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儿给毁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拔那只插得斜斜地、几乎快要松脱坠落的玉搔头。 许婉嫣慌忙将她的手腕捉住,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呒嗯~~哪有~~我倒觉得好看得紧呢~~ 到底都是我的爱侣给我梳得发髻,不管是何模样,我这心里自然都是满心欢喜的。毕竟、贵在情意。——好玉儿,我很珍惜、也很欢喜……我实在是……多谢你了呢~~……” 刘玉昙这才强扯起一抹笑意,微微垂眸,声音哽咽地点了点头:“嗯……若是……婉姐姐喜欢……那便再好不过了……” 许婉嫣哧地一笑,便即盈盈起身,将刘玉昙轻拥入怀,柔声说道:“好玉儿,你刚才说不让我哭的,你怎地却在这里哭出来了呢?~~乖~~那这样罢、我们两个这便说好了,谁都不许哭,可好么?~~” 刘玉昙喘息两声、借以平复下来心绪,这方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嗯……好……我们谁都不哭……” 许婉嫣欣慰一笑,向她的后颈轻轻地抚了一把,柔声说道:“嗯,真乖。~~这才是姐姐的好玉儿嘛~~” 相拥片刻,刘玉昙这便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手,而后、微微抬眼,痴痴然地将许婉嫣望着。 稍时,才将鼓起勇气,虚虚地将许婉嫣的手腕捉着,唇角颤抖地轻声说道:“婉姐姐……我想……将你最好的模样记在心里……可好么?……” 稍事对望,许婉嫣便即会意。 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向刘玉昙的脸颊上轻轻地抚了一把,柔声说道:“好。” 然后,便伸出手去,挑开了自己浴袍上那束腰的丝带。 旋即,抬眼一笑,又将纤纤玉手盈盈伸出,挑开了刘玉昙的浴袍上束腰的丝带,微笑说道,“公平起见,你也不许藏着掖着。~~” 刘玉昙俏脸一红,微垂着眸,喘息粗重地点了点头:“嗯……好……我、我也不藏着掖着……”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8 许婉嫣玉手一拂,便将身上的浴袍似缥缈烟云一般地、翩翩拂落下去。 而后,微微一笑,又拂去了刘玉昙身上的浴袍。 于是,两人便直直地站在那里,粉面含羞地裸裎相对着。 许婉嫣将自己的爱侣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柔柔地将手伸出,轻轻地取下了她头上簪着的那只玉搔头。 不过眨眼的瞬间,那人的长发便即飘飘然地流泻下来。 她随意地将那玉搔头扔在梳妆台上,似鉴赏奇珍异宝似的,目光盈盈地将刘玉昙看着,眸光之中,竟是不带有丝毫的绮念和□□。 良久,方才轻启樱唇,柔声说道:“啧啧、倒是个美人儿胚子~~” 刘玉昙羞赧一笑,也小心翼翼地将许婉嫣脑后簪着的那只玉搔头轻轻取下,将之随手撂在了梳妆台上,而后,痴痴然地将她看着,呢喃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婉姐姐……你真好看……就像……就像那早春三月,桃枝上面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儿似的……白里透红……含苞待放…… ——婉姐姐,我……实在是为你心疼……你这副卓然出尘、仙子一般的玲珑娇躯,实在是不该用来生衍孩儿的……你看,这样好的一副身子,如此芳华、端地却是只若画中仙子呢……” 说着,竟是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上去,将那光滑如绢的玲珑肌肤、不施力道地摩挲起来。 指尖过处,亦是眸光所及。 ——然而,她的眼中却丝毫没有□□之欲,只有赞叹和歆羡。 不消片刻,许婉嫣的身躯竟是风摇簌簌地颤栗了起来。 刘玉昙指尖一颤,微微抬眼,神色之中似有惊惶,喃喃说道:“婉姐姐……你是……害冷了么?……” 许婉嫣微皱着眉,目光迷离地闷声说道:“呒嗯,不是害冷。……倒是觉得忽冷忽热的……有时害冷,有时又热到燥得慌……” 刘玉昙端起手臂托着下颌,沉吟片刻,抚掌笑言道:“那……我便给你暖暖身子罢~~” 说着,双臂一张,不施力道地将许婉嫣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与之肌肤相贴起来。 许婉嫣不禁浑身一凛,颤声说道:“我……我怎地忽然又觉得双膝发软了呢?……竟似是……有点儿站不住了……” 一边说着,身体的颤栗竟是愈发的厉害了,直似是将要被那雨打风吹去了一般。 “诶?……嘻嘻~~有了~~” 刘玉昙撑着她的肩膀、抬眼望她。 片刻、忽地灵机一动,将她打横抱起,捉猫似的放到床榻之上。 而后,不施力道地覆压上去。却只是猫儿似的、乖乖巧巧地在她的身上趴着,丝毫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稍时,方才凑到她的耳边,语声柔柔地小心问道:“婉姐姐……我……我想亲亲你,可好么?……我保证,我、我绝对不胡乱对你动手动脚……” 许婉嫣抿唇一笑,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好。” 于是,刘玉昙便小心翼翼地凑唇上去。 她的确没有对她家好姐姐动手动脚,甚至连手脚都没有动。 她只是在那里温婉非常地将唇瓣轻触在那人的肌肤之上,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小心翼翼、不施力道地摩挲、亲吻着。 不多时,许婉嫣又是难以自抑、风摇簌簌地颤栗起来。 “婉姐姐……你的身体好热,为何却还在这里发抖呢?……好奇怪啊……” 刘玉昙撑起身体,微皱着眉将她若有所思地盈盈望着。 许婉嫣喘息急促,颤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身体虚虚地发热……还……轻飘飘地……就好像发了烧似的……” 刘玉昙细想了想,轻声说道:“婉姐姐,你若觉得不熨帖,那么、我便就此停下来罢。” 许婉嫣似脱力般虚虚地捉着她的手腕,摇头道:“呒嗯……不妨事。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你这一停下来,我便觉得浑身都空落落的……” 刘玉昙柔柔一笑:“婉姐姐,你若觉得熨帖,那我继续便是~~” 说着,轻轻俯身,复又用那柔软的唇瓣,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精致肌肤细细摩挲起来。 ☆、07 “咦?……” 稍时,刘玉昙又住了嘴,直在那里不住地憋笑,“婉姐姐,却不想、这女儿家的身上、竟然也长了猴子毛儿呢~~” 说着,便在那里猫儿似的、用鼻尖儿轻轻地蹭了蹭那一丛初见葳蕤的墨色萧艾。 许婉嫣浑身一凛,慌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将下身紧紧地捂着,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闷声说道:“你……该死!……” “爹爹的猴子毛儿长在胸脯和胳臂还有小腿上,你的猴子毛儿竟长得这样隐秘。我原当女儿家都是不长猴子毛儿的呢~~闹了半天、竟是偷偷地长在了这里呢~~唔……可我却为何没有呢?……” 许婉嫣眉眼一横,气鼓鼓地闷声说道:“哼!你如今只管在这里笑话我罢!等到时候、你也一样长猴子毛儿!——” 刘玉昙不以为意地撇嘴一笑:“嘻~~长便长呗~~不怕。~~反正婉姐姐不嫌弃我,那岂不是怎样都好说么?~~” 说完,她便眸光一敛,将视线落在了许婉嫣下身一处幽咽泉流的地方,将之细细端详起来。 稍时,方才闷声说道:“这里……长得好像一只河蚌呢……女儿家的孩儿,便是从这里生出来的罢?却不知、里面藏没藏着小珍珠呢~~我且找找看看~~” 于是,轻轻地扶着许婉嫣的双腿,便即俯首下去,将那玲珑俏舌在那里分花拂柳般地细细翻弄起来。 许婉嫣不禁渐渐地咬紧了下唇。 不消多时,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便似那游鱼一般地,在她的体内飘飘忽忽地游走着,使她一时觉得瘙痒难耐,想要抓挠,却不知该去抓挠何处;一时竟又觉得快慰舒心,就好似酒至半酣、飘飘欲仙一般,直教她想要松懈身心、喟叹出声。 “嘻~~有了。~~婉姐姐,我找到小珍珠了~~喏、它藏在这里呢~~小小的、还粉粉嫩嫩的,真可爱~~”说着,刘玉昙便即小心翼翼地凑唇上去,将它轻轻柔柔地亲吻了一下。 许婉嫣身子一紧,不禁浑身颤抖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咦?……嘻嘻~~婉姐姐,它害羞了呢。~~方才它还小心翼翼地在那里探头探脑儿地,如今竟是又藏回去了,直在那里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地窝着~~” 说着,便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披开绣闼,使那颗粉面含羞的小珍珠又拨云见月般地探头出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轻吻上去。 “诶?婉姐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99 姐,小珍珠在发抖呢……它……是害怕了么?……”说完,又伸出玲珑俏舌,轻轻地将之摩挲起来。 许婉嫣浑身一凛,十指成爪,紧紧地扣着刘玉昙的双肩。 刘玉昙微微挑眉,抬眼望她:“婉姐姐,你可是觉得不熨帖了么?若不然我便……” 许婉嫣似抽噎一般地颤声说道:“别……别停下来……” 刘玉昙眯眼一笑,点头道:“好~~”于是凑唇上去,继续轻柔婉转地将之摩挲抚弄起来。 许婉嫣直在那里风摇簌簌地颤抖着,喉咙之中,亦是嘤嘤之声不绝:“好玉儿……求你……求你再快一些……” 她微微仰身,将双臂撑在身后,十指成爪,紧紧地抠住手下的那一块床单。 闻言,刘玉昙乖乖地加快了摩挲抚弄的速度。 不消多时,一汩温热的洪流便直直地冲撞在她的锁骨之上。 刘玉昙不禁浑身一凛,忍俊不禁地抬眼将她家好姐姐望着,稍时,便即花枝乱颤地笑着,直在那床榻之上、打起了滚儿来:“哈哈哈哈!——婉姐姐尿床啦!~~哈哈哈哈!——” 许婉嫣双颊绯红,脱力般地仰面摔在床上,将双掌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庞,一条缝儿都不给她看:“呜呜呜……丢死人了!……” 刘玉昙将手背在自己的锁骨处轻轻一抹,撑着身子凑到许婉嫣的耳畔,涎皮赖脸地嬉笑说道:“不妨~~婉姐姐,我不嫌弃你~~” 许婉嫣屈起粉拳,恨恨地在她的肩上捶了一记,闷声骂道:“该死!……” 刘玉昙又道:“喏~~婉姐姐,咱商量个事儿呗~~你若向我撒娇一下儿,那么、我便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头,谁也不告诉。可好呀?~~” “你?!……欺人太甚!……”许婉嫣横她一眼,咬牙切齿地哼声说道。 刘玉昙膏药似的糊在许婉嫣的身上,继续在那里哼哼唧唧地涎皮赖脸着:“喏~~婉姐姐~~你就向我撒娇一下儿嘛~~就一下下儿~~作何却在那里藏着掖着的?……怎恁地不厚道呢!~~” “不干!哼!——” 许婉嫣撅着一张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儿,神色不忿。 刘玉昙玩心大盛,于是载蠕载袅地凑唇上去啾了一口,婉声说道:“喏~~好嘛~~婉姐姐~~” 许婉嫣暗暗地紧了紧双拳,这才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于是便顶着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一矮身,猫儿似的向刘玉昙的怀里拱了一拱,闷声说道:“呒嗯~~讨厌~~” 刘玉昙心尖儿一颤,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痴痴然地说道:“婉姐姐……你……你撒娇时的模样……可待人亲了……” 说着,指尖颤抖地托起她的下颌,略施力道地吻了上去,忘情似的与她唇舌纠缠了起来。 良久,直至快要窒息时,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 许婉嫣微微垂眸,避开她那灼人的视线,喘息粗重地颤声说道:“你这犯浑的死丫头……这等坏事、学得倒是极快!……” 刘玉昙涎皮赖脸道:“我学得快,也是为了取悦婉姐姐嘛~~” 许婉嫣横她一眼,向她锁骨上怼了一指头:“哼!你这油嘴滑舌的!端地却在这里讨厌!——” 刘玉昙浅浅一笑,这便微微俯身,将侧脸贴在许婉嫣的左边胸膛,一边静静地听着她那擂鼓似的心跳,一边将视线放空,似呢喃软语一般地轻声说道:“婉姐姐……你说……储君殿下会像我一般、这样温柔地怜惜于你么?……” 许婉嫣神色滞然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刘玉昙苦笑一声,猫儿似的将侧脸在她的胸膛轻轻地蹭了一蹭:“呵……但愿罢……只望他能够温柔缱绻地取悦于你,而不是……野蛮粗鲁地发泄□□,将你狠施□□呢……” “嗯……但愿罢……” 许婉嫣叹息一声,轻轻地将双臂环过刘玉昙的腰身,将她柔柔地圈在怀中。 “婉姐姐……我实在是……不想跟你分开呢……我一天、一个时辰、甚至是一刻钟都不想跟你分开……” 刘玉昙轻轻地捉着她的手腕,痴痴然地哽咽说道,“真不晓得我上辈子是造了多么大的冤孽,这辈子竟然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侣到别人的榻上去、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为何我就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却丝毫无能为力呢!……婉姐姐……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 情之所至,她不禁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许婉嫣强撑起一抹笑意,柔柔地抚摸着刘玉昙脑后的长发,柔声说道:“好玉儿,方才不是说好了不许哭的么?~~怎地又在这里哭鼻子了?~~你再不乖,姐姐我可就要讨厌你了呢~~” 刘玉昙将她的手腕扣得更紧了些,惶惶然地颤声说道:“你别!……婉姐姐……我求你……千万莫要讨厌我……求求你了……” 许婉嫣向她的鼻尖儿轻轻一点,婉声说道:“好好好~~你若乖乖的,我便不讨厌你了~~” 刘玉昙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嘤嘤说道:“嗯……我乖乖的……” 许婉嫣曲起小指,将刘玉昙的一缕鬓发柔柔地掖到她的耳后:“好玉儿~~这才对嘛~~” “呒嗯!不对……” 刘玉昙惶惶然地摇了摇头,又颤抖着指尖,将那一缕鬓发给捞了出来。 许婉嫣扑哧一笑,一时不解:“嗯?哪里不对?” 刘玉昙颤抖着指尖,又小心翼翼地捞过了许婉嫣的一缕鬓发,与自己的那缕鬓发交织成结,而后,浅浅一笑,似有释然地说道:“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自然是这样才对的~~” 许婉嫣心头一热,不禁落下泪来:“嗯……” 刘玉昙嘻嘻一笑,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向许婉嫣的眼角一抹,打趣道:“婉姐姐,你方才还在那里振振有词地说我呢,喏、如今,你不也掉下大金豆子来了么?~~” 许婉嫣挥开她的手臂,哼声道:“多嘴!……” 刘玉昙却不抬杠,只媚眼如丝地伏在她的胸前,柔柔说道:“婉姐姐,你可还记得么?先前啊、每次背到这首诗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地在那里摔书撒泼,不是捶胸顿足地在那里怨恨为何你没有生作个男儿身,便是捶胸顿足地在这里怨恨为何我没有生作个男儿身…… 嘻、如今啊,我倒是不怨了、也不恨了呢。~~婉姐姐,我喜欢我这副女儿家的身子,我也喜欢你这副女儿家的身子。若然你不是女儿家,那么、你便不会这般地温婉淑雅了;若然我不是女儿家,那么、我也不会这般地倾心于你高洁若兰的品格了。 婉姐姐,便算是你我只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0 能偷偷摸摸地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甚至要提心吊胆地生活、极力地提防被人拆穿,以致背负这俗世里的骂名,但是、我如今已是实实在在地不复有任何积怨了。——好巧、我生作了个女儿家,也好巧、我倾心于同为女儿家的你了……婉姐姐,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呢……” 许婉嫣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可不是好巧么~~——只有身受,才能够感同。若使得你我之中的任何一个生作了男儿身呀,那么、就不会如此这般地对彼此心生怜惜了呢。——诶?耽搁了这么久,我们是不是该去中堂找我家父王和母妃了啊?……” 刘玉昙摇了摇头,涎皮赖脸地嬉笑说道:“呒嗯~~不去。~~ 喏、这还没人来催呢,着甚么急嘛~~——我想在你的怀里再窝一会儿~~便算是偷不得那浮生的半日空闲,至少、半刻的温存,你总该施舍给我罢?~~” 许婉嫣满眼宠溺,微笑说道:“好好好~~都依你~~——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嘛。~~”想了想,又道,“——诶、对了,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于你。这往后啊、我便不在你的身边儿看着你了,到时候,你可不许放了羊,疏远了诗书、荒废了武艺。 待到再见之时,我可是要出题考你的呢!~~若然你答不上来呀,那么、我可就要不喜欢你了呢!~~” 刘玉昙忙不迭地点着头,嘻嘻笑道:“好好好~~士别三年,我定会教你刮目相看~~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婉嫣微笑说道:“如此、我便拭目以待了。~~” 刘玉昙点了点头,复又略显慵懒地向许婉嫣的怀里拱了一拱,换了一个更加熨帖的姿势,轻轻地揽着她的脖颈,喃喃说道:“婉姐姐……我宁愿一枕黄粱到白头,就此长醉不醒、一觉睡死过去算了……也不愿聊得南柯梦一场,醒来万事都成空呢……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婉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学那翻脸不认人的阿氓,不然、我便取根绳儿来,自挂东南枝儿去,索性死给你看!……” 许婉嫣哧地一笑,将刘玉昙揽得更紧了些,柔声宽慰道:“嗯。好玉儿,你也莫要胡思乱想。你只管放心便是,我绝不学他。” ☆、08 九月九日,许婉嫣启程入京,与此同时,刘玉昙也坐上了回到安北伯封地的马车。 临上马车时,两人情意切切地相拥良久,亦是、泣泪良久。 许婉嫣的父兄只当她们姊妹情深,是以并未多疑。倒是三哥许心竹的眸中,一晃而过了稍纵即逝的惊愕。 一路上,双驾马车齐驱而行,中间只隔了不到一臂的距离。 许婉嫣与刘玉昙两人,便是在那里将车帘掀着,伸出手去,十指交握,含情脉脉、却又神色戚戚地两厢对望着。 纵有满心真□□诉,到底却还是化作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只凝噎。 马蹄笃笃,车轮滚滚。 不多时,双驾马车便要在城外的岔路口分道扬镳了。 一个南辕、一个北辙。自此,天各一方。 刘玉昙仍旧在那里探着身子,将许婉嫣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死活不愿将之放开。 许婉嫣叹息一声,微笑说道:“喏,好玉儿,听话,快将手放开罢。稍后车马便要分道扬镳了,到时候,你可要当心被从窗子里挣出来、身形狼狈地拍到地上呢。~~” 刘玉昙讷讷地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我不放……婉姐姐……我求你……求你就再让我握一会儿罢……求你了……” 说着,又蜷曲着身体跪坐在厢中软座之上,下意识地向外探了探身子,将许婉嫣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竟直握得指节泛白。 许婉嫣叹息一声,复又向驾车的随侍那里看了一看,见无人注意身后,她方才压低声音,柔声说道:“你这孩子。……我先前才与你说过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才转过脸儿来,你便将它给忘了么?” 刘玉昙发了狠似的、一迭着地在那里摇头:“没有!……我没忘……婉姐姐说过得话,我一句都不会忘……” 许婉嫣秀眉一拧,故作厉色:“噫!不许摇头!若然将那鬓边儿上的茱萸花给摇掉了,再教那马蹄子给踏碎了,你上哪再去给我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刘玉昙倏地一凛,慌忙将闲着的另一只手在鬓边上虚虚地按了按,这才放下心来:“嘿嘿~~没掉~~” 许婉嫣嗔她一眼,哼声道:“不许将它掉了,听到没有?!~~不然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罢!” 刘玉昙捉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嘻嘻笑道:“嗯~~不会~~” 许婉嫣眸光一暗,似叹息一般地呢喃说道:“好玉儿,我的寄望……全都放在那里边儿了……惟愿卿安……” 刘玉昙心头一动,唇边强扯起一抹笑意,哽声说道:“嗯……婉姐姐,我的心意也全在那里边了。……” 说着,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柔柔地指向别在许婉嫣鬓边那一朵白色的山茱萸花,“你也不许将它给掉了。” 许婉嫣将纤纤玉指向鬓边柔柔一拢,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喏,好玉儿,这便是了。——你我心意相通,便算是相隔天涯,一样还是直若比邻的。乖,快将手放了,回去坐好。眼前儿便是岔路了。” 刘玉昙微微垂眸,叹息一声,闷声说道:“婉姐姐……保重……”说着,指尖颤抖地收回手去。 许婉嫣点了点头,目光盈盈地柔声说道:“嗯。各自安好、各自珍重。……好玉儿,不过才三年而已,又不是永别,你实在无须如此伤怀。 乖,只三年以后,我们便可以再次相见。到时候,我们又可以朝夕相伴了。你若总像这般泪眼迷蒙、郁郁寡欢的,这一个不仔细地、明后年儿便郁郁而终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你可教姐姐我怎么活哟~~” 刘玉昙听她打趣,这才破涕为笑,点头道:“嗯,好。我不哭。”说着,将双手胡乱地在那里抹着眼泪,然后面对着许婉嫣,傻傻地笑着。 许婉嫣展颜道:“好玉儿,这才乖嘛~~” 方才还双驾齐驱的马车,如今已渐行渐远了。 两人为了将彼此多看一会儿,如今已是从马车的侧窗,转到了马车的后窗。 此刻,她们两厢正伏在窗框上面,瞬也不瞬地痴痴对望,生怕将彼此漏看了一眼。 然而不消片刻,双方的马车便消失在了极目的远处,再也看不见了。 刘玉昙这才怅然若失地回转身子,似委顿一般地、颓然坐在车厢中的地毯上,稍时,双手掩面,痛彻心扉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1 ,许婉嫣也颓颓然地委顿在车厢之中,几欲崩溃地失声痛哭着。 转过年来的四月,春暖花开的时节,护送许婉嫣的卫队,便水陆辗转,从地僻苦寒的极北边疆,来到了平原腹地,盛景繁华的苍龙帝京。 曾经,许婉嫣便只是在诗书及自家父亲述职归来的见闻中领略过关中繁华,如今一见,才得以亲身感受何为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在地广人稀的北疆之时,便只是城池之中稍见繁华。出了城池、不过十余里地,便只剩下了风沙漫舞、壁滩大漠的萧索苍凉景象。 那时,她所见的,尽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以及征色疲惫、风尘仆仆的行商驼队;她所闻的,也尽是雁唳长空的孤单离索,以及驼铃叮当、鼙鼓胡笳的异域唱腔。 也正是因为受了这般壮阔旷远的西风瀚海的打磨,将许婉嫣打磨出了坚韧刚毅的品性。 然而,她到底都还是一个心思纤细的女儿家,是以、甫一来到这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上国帝京,耳听得那些温润绵柔、微妙悦耳的袅袅之音,眼见得那些簪花戴玉、尽态极妍的坊间女子,又闻得脂粉香气清丽扑鼻、缠绵醉人,终究还是惊叹、歆羡的。 别的不说,单只说那胭脂水粉—— 北疆苦寒,关中的香花芳草,在那里通常是不长的,是以像胭脂水粉这些养人颜色、在关中寻常女儿家的闺房里足可以汗牛充栋的寻常物什,在北疆便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够用得起,寻常人家的女子几乎都是素面朝天的,顶多用点儿家禽家畜的油膏来滋养肤面。 是以,北疆王每年一度的来京述职,都会专门多带一辆马车,到帝京远近的各处胭脂铺子扫货,打包回去讨好自家娘子、妾侍及与人送礼,久而久之,便在帝京百姓的口中落得了个“胭脂王爷”的诨号。 然而,他那铁骨铮铮、保疆卫国的英雄豪情,却一样还是为人所称赞的。 正因为北疆王爷铁血与柔情并存,久而久之,便成了许多北疆的女儿家们择偶的标准。又是久而久之,北疆的男儿家们也养成了铁血与柔情并存的良好品性,鲜少有厌弃女子的,便算是有,明面儿上也都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来到帝京的当日,许婉嫣的二哥及三哥便动身前去宫中面圣,请来了“十日后,随秀女一同入宫”的旨意,捎带着领回来了宫中指派的教引姑姑。 许婉嫣是北疆王的子女之中的老四,也是老幺,出自于北疆王的正妻,沈王妃。上头的三位哥哥,则是出自于两位妾室的。 大哥许心松出自于二太太梅夫人,二哥许心柏及三哥许心竹是双胞胎,出自于三太太兰夫人。 只因北疆王向来怜惜自家王妃,不欲使她生受十月怀胎的苦累,是以每次行房便总是在那里照着春宫图上的模样伺候自家娘子,临了儿自渎一把了事,这才总不使她受孕。 然而,孩子毕竟是要生的。于是,便从族中找来了两个出了五服,却因相貌丑陋,以致年近三十都没嫁得出去的远房堂姐,将她们收入府上当了妾侍,还使她们生了儿子。 因着北疆王爷于她二人并无多少情分,于是便也只在衣食用度之上厚待她们,甚至还许她们在屋子里头豢养面首。 虽然后来两位夫人感念北疆王的收留之恩,到底没好意思养就是了。 至于沈王妃这边,按照苍龙律法,成婚五年无出子嗣,便是要休妻的,无奈之下,北疆王才使她生了孩儿,也就是他唯一的女儿,许婉嫣。 领回来了教引姑姑,将之安顿好以后,许婉嫣便寻了个托辞,跑去与自家两位兄长央求,说是自己从未见过帝京繁华,便想要出去溜达溜达,毕竟马上便要入那东宫,去当储君殿下的侧妃了。 许婉嫣的兄长们虽是庶出,但从小就没受过嫡庶亲疏的冷落和白眼,于是性格都很温善随和,哪一个都是愿意护着她的,爱惜之切,甚至远甚于旁人家的嫡亲兄长。 见自家好妹妹这般说了,向来豪放的许心柏当即便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潇洒说道:“你只管去放羊便是,教引姑姑这边自有我们来对付。” 然后从荷包中倒了一把银子出来,连看都没看,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就塞到了许婉嫣的手上,便转身与许婉嫣她三哥许心竹商量,“老三,要不咱住会儿去跟教引姑姑说,就说……唔……就说咱家婉儿肚子疼罢?” 许心竹点了点头,走过去戳了一下许婉嫣的脑门儿,笑嘻嘻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知道你闲不住。——小厮的衣衫,哥哥我早已为你预备好了,你便穿着它出去罢。这皇家别苑里头戒备森严,喏,你便拿着我的腰牌,扮作出门采买的小厮便是。 你只管大大咧咧地从后厨那里的右偏门出去,我方才早已打探过了,那边进出的闲杂人等颇多,没有巡逻的守卫,只有四个手执长戈的卫兵在那里检查,你拿着我的腰牌出去,他们定是不会为难于你的。” 许婉嫣点了点头,接过自家三哥的腰牌,含泪道:“嗯,好……心竹哥哥有心了……” 许心竹撇嘴一笑,站直身体,叹息说道:“你三姨娘若是生了个龙凤胎便好了。那样、父王就可以将你换下,把我丢到宫里头给储君糟蹋了。” 许心柏向他胸膛捣了一捶,揶揄道:“呸!看你那丑样儿,生作个女儿身也是贾南风,便算是你想嫁,人家储君殿下稀不稀得要你还是个事儿呢。” 许心竹哼了一声,不与他辩白,只转过身去轻轻地握着许婉嫣的一只肩膀,眼含深意地与她对视,缓声道:“你对玉儿妹妹、是有情的罢?……” 许婉嫣浑身一凛,神色惶然地喃喃说道:“我……我……” 许心柏挠了挠头,闷声道:“净废话!——莫说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好姊妹了,便算是养条狗,也早能养出感情来了。” 许心竹白了他二哥一眼,神色轻蔑地哼声道:“闭嘴,区区莽夫,你懂个屁!——” 转而又对许婉嫣柔声说道,“好妹子,哥哥毕竟是立志从医的。跟师父也学了这么久了,多少也是知道点儿的。你若实在珍惜身子,不想给储君殿下生衍孩儿,那么、你便去药房买一味叫‘麝香’的药材罢。 麝香性寒,其中尤以‘当门子’的药性最为大寒。咱们毕竟男女有别,一些事情我不好与你细说。我只与你解释一句,你也是知道的,在北疆的冻土原上撒下种子,便算是如何悉心照料,到头来、也是不会长出庄稼的。 只是……麝香的药性毕竟太过寒凉,用久了容易致人宫寒,平常日子倒还好,顶多身子发懒,容易犯晕。便只是你每月来日子的时候,得生受一番腹如刀绞的苦累。但总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2 归、还是不及生衍孩儿的苦累更甚。” 许婉嫣神色讷然地将自家三哥望着,颤声说道:“心竹哥哥,你……” 许心竹叹息一声,抚了抚掌,向许婉嫣做了一个附耳过来的手势,然后转面过去冷冷地瞪了他二哥一眼,威胁道:“老二,你站远点儿,不许偷听!不然我便把些药草来熏聋了你那两只狗耳朵!” 许心柏眉眼一横,冷哼一声,端起伶人的身段儿,捏着兰花指、尖细着嗓子揶揄道:“哟~~竹妹妹与婉妹妹的闺房私话,洒家才不稀得听呐~~” 说完,大步流星地转身向后走了五步,回身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这便十指翻飞,在那里故作闲闲地弹起了椅子背儿。 虽然满心猫爪子挠似的,直想听听他们在那里说什么,但面儿上却还是梗着脖子故作淡定,愣充不以为意。 许心竹耸肩一哼,而后微微倾身,附到许婉嫣的耳畔,抬起一只手掌遮住口唇,低声说道:“启程那日,我其实就看出来了。你二人眼神之中的情愫与往常不同,含情脉脉的,看着不像姊妹,倒像是一对爱侣。” 许婉嫣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说道:“心竹哥哥……我……” 许心竹狡黠一笑,复又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为医者,讲究的便是个望闻问切。谁人害了相思病,哥哥我岂不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了么?~~若然找不到症结所在,便无处对症下药了不是?—— 好妹子,你与小玉儿对望时眼中的情愫波澜,跟咱们父王和你母妃深情对望之时的一模一样。” 想了想,复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小心翼翼地缓声说道,“你二姨娘与你三姨娘她们两个,也是这般模样。” 说完,一脸淡然地直起腰来,不以为意地抹了抹手,转过身去对那边厢探着身子、将右掌立在耳侧,支棱着耳朵细细辨听的他二哥哼笑说道,“老二,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事儿么?~~” 许心柏倏地一窘,坐正身体,梗着脖子嘴硬道:“哼!洒家才不稀得听呢!左右不过是女儿家的闺房私话,有甚好听的?!你若与洒家说了,洒家还觉得硌耳朵呢!” 许心竹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好巧,我也是不愿与你言说的。” 然后,又转过身去轻轻地扶着兀自颤颤的许婉嫣的肩膀,摇头苦笑:“你二哥这头蠢驴啊……想是娘亲生他的时候不慎给他挤坏了脑子,将他给生作了个天生的和尚,星点儿的七情六欲都没有,除了排兵布阵以外,甚东西都不会……” 见许婉嫣还在那里惊疑不定,神色惶惶,许心竹想了想,又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好妹子,你放心,我是决计不会与旁人言说的。若不然、我便与你交换一个秘密罢。 ——从当年蠢驴自那头不驯服的烈马背上将我救下,害自己被踢断了三根肋骨、险些归西往后,我这满心满眼里呀,便再也看不见旁人了。若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武将家的儿子,因何不去穿戴披挂,而去摆弄那些子药石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别人戳你脊梁、将你视作患病疯魔,那是他们不懂,而我,却是懂的。毕竟身受,才能够感同。于一人倾心,与那人是男是女、是丑是俊,确是毫无干系的。便只是因为一个倾心的契机。 呵……说来、我也是真羡慕你们和娘亲啊……到老都能够在一起……你可不知、这趟回家以后,父王便要为蠢驴指婚封地了……” 说罢,站直身体,神色淡然地向许婉嫣的肩上拍了一把:“快去罢。记得给哥哥装一葫芦二锅头回来,还要十斤酱牛肉。” 许婉嫣抿唇一笑,点头道:“好。~~” 于是,穿花蝴蝶似的翩然而去。 见她走远,许心柏这才贼贼地开口说道:“诶~~老三,你跟咱小妹儿说甚好话啦?~~你且告诉告诉我呗~~我口风紧,绝不跑出去乱说~~” 许心竹白他一眼,故作傲然地哼声说道:“你可歇着罢。” 说完,拂袖而去,终已不顾。 换成男子装扮的许婉嫣在街上打听到了关于储君殿下的消息。 元昊储君是当今天子隆赫皇帝的皇长子,时年一十有五,比许婉嫣大了一岁。 他是于去年六月,与比自己大了四岁的姑表姐、三皇姑的女儿瑞云公主成婚的,并将之立为了正妃,以待日后封后。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上午,许婉嫣梳妆打扮,随隆赫皇帝的新晋宫嫔一道撒花铺路、敲锣打鼓地入了皇宫。 她在随身的百花香囊里,藏了六颗指甲盖大小、药力甚猛的当门子。 她想,便算是她的完璧身子不是交到自家好妹妹的手上的,那么,至少、她也能够留一副完整的身子给她的。 如此,接连三年。 在每半旬承恩一次的情况下,许婉嫣一直都没有怀孕。 倒是正妃瑞云,在许婉嫣十七岁那年,为元昊储君怀上了孩儿。 ☆、09 刘玉昙十四岁这年的春天,便由自家的两位兄长护送着来到了苍龙帝京,住进了许婉嫣当年来时曾住过的、专门用来招待远来的王公贵族及各国使臣的皇家别苑。 去年夏天,临启程之前,刘玉昙曾跟她爹安北伯好一顿掐,甚至还差点儿抄刀子动武起来。 只因她刘玉昙昔日的手下败将、征东侯家的公子被她打熨帖了以后,便对她托付了心思情意,扬言非她刘玉昙不娶,于是,便头着刘玉昙及笄的前两年派人来送礼下聘,想要与之约为婚姻、待她十五岁后与她成婚,还许诺说此生只许她一人,绝不再纳妾侍。 安北伯听了,自是满心欢喜的,这便抚掌颔首,想要将之应承下来。结果,她刘玉昙却在那里撒泼打滚、死活不干。 只因她的心思情意早已寄托在她家婉姐姐的身上了,是以、莫说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来提亲下聘了,便算是皇家宗族的哪位公主想要把她给拐去,她也是死活不答应的。 于是,刘玉昙那厮精怪、便在她爹安北伯的面前张牙舞爪地胡乱作妖起来,差些子便要顶着房子盖儿跑了,直将那伯爵府上闹得鸡犬不宁、沸反盈天。 安北伯见与她吹胡子瞪眼不奏效,于是便将话语软了下来,一边抚着心口顺气,一边语重心长地与她分析利弊:“好女儿,你若嫁了征东侯家的公子,便是他的正妻、是可以上族谱的了。到你百年之后、灵位也可以入他侯爷家的祖陵、宗祠安寝,飨用子孙万世的香火供奉。 若然你嫁了储君殿下,是,到时候、你的衣食用度自然是远远优于公侯夫人的,但是、便算是你为妃、为嫔了,说到底,不过还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3 是皇家的一个区区妾侍罢了。待到百年之后,也只能入那妃嫔陵、而不是帝后陵。” 刘玉昙眉眼一横,不以为意:“哼哼~~活着的事儿都还没闹明白呐,这便惦记上死后了?~~不干!——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得去投奔我家婉姐姐去!我是知道的,后宫斗争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若然我不去帮扶着婉姐姐,襄助她去弹压那些子妄图踩着她的脑袋夺份上位的蛇蝎毒妇,她再万一让奸人给害了可如何是好?! 爹,我总是听坊间的男儿家们在那里聚起一堆儿说悄悄话,说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不可断,衣服却可换’——于我而言,也是同然。不过是姊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罢了。 婉姐姐与我情投意合、手足情深,我这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必须要去与她互为襄助、互为帮扶的。 男儿家尚且讲究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忘了八端便是要背负骂名的,难道、女儿家便不须讲究了么?! 何况、我先前早已与婉姐姐约好,如今却在这里反悔,转头便溜溜儿地嫁予了征东侯家的公子,去过那无忧无虑的舒坦日子,落得个不忠不信、无耻无义的境地,这岂不是忘了八端是甚么?! 便算是她可以一笑置之,把来一句‘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聊以宽慰,可我呢?!——爹!我知道,婚姻大事向来便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您觉得,如是这般,我这往后的一辈子里面,良心可是能够得安的么?!” 听她一顿陈词说得恳切,安北伯到底还是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便即修书一封,交给刘玉昙的大哥,着令他与刘玉昙的二哥一起,将她护送前往苍龙帝京。另派一名四百里加急的轻骑快马,头前儿前往帝京向隆赫皇帝报信。 ——毕竟刘玉昙不是由隆赫皇帝指婚的,且宗族家世不上不下,父亲只不过是个三等伯爵,是以,便算是当了元昊储君的侧妃,待到隆赫皇帝百年之后、元昊储君继了大位,封得的位份,顶多也只是个宫嫔,便算是为他元昊储君生了儿子,顶天儿了也就只能封个贵嫔,再不会更高了。 当然,这些虚名、利禄,刘玉昙都是不介意的。她只要能够跟她家婉姐姐在一起就足够了。 年方十四的刘玉昙刚来到帝京别苑入住不过五天,宫中便传出消息,说隆赫皇帝驾崩了。 隆赫皇帝崇尚玄奇妙法,喜食仙丹灵药,以期延年益寿,结果如今却吃仙丹给吃死了,享年三十九岁,实在是呜呼哀哉、可怜可叹。 于是,时年十八的元昊储君便登基继位,成了元昊皇帝,改元天佑。 这一年,便是天佑元年。 按理说,皇帝驾崩,是要国丧一年的。虽不至于天下缟素,但这一年间,却是不能够敲锣打鼓,庆祝喜事。只能够发丧,不能够嫁娶。 正因如此,刘玉昙便没有入宫,而是只在这皇家别苑里常住下了。 这期间,她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怀胎六月的正妃瑞云,被册封为了正宫皇后,执掌凤印; 无出子嗣的侧妃许婉嫣,被册封为了正二品的妃子,赐号“蕙”,取“蕙质兰心”之意,乃称蕙妃。 其余一众姬妾、媵人也各按姿色、才艺封了品级。 只是,由于先皇才刚驾崩,不宜兴办笙乐歌舞,元昊皇帝这便只为她们封了位份,而晋封大典,则推到一年后再行举办。 自然,元昊皇帝因为是先皇的皇长子,依律是要为先皇守孝三年的。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国事繁忙,这便只是做了个样子,自即日起的一年间,远后宫、茹素食,直至明年隆赫先帝的忌日。 然而,他元昊皇帝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是以、只憋了不到三个月便憋不住了。但后宫里头有位份的妃嫔媵嫱却是不能碰的,只因她们都在宫室里头关着门、堵着窗地持斋念佛,为先帝祈福。 于是,他便想到了宫外的皇家别苑这里还住了一个没来得及入宫的刘玉昙。 夏日里的一天,刘玉昙正窝在屋子里头诵经礼佛,为先帝祈福。 虽无位份、也无夫妻之实,但她名义上却也还是元昊皇帝未过门的宫嫔,是以,诵经祷告、持斋念佛这些表面功夫却也还是不能省的。 当天下午,有宦官偷偷摸摸地来报,说是让她沐浴更衣,傍晚迎接圣驾。 刘玉昙浑身一凛,当即下意识地断然拒绝:“这怎么行!如今为先皇的守孝之期未过,怎可以……” 倏然,她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丝闪念。 她想,自家的婉姐姐如今已是三年未出子嗣了,想来定是害了疾病、难以受孕。若使得自己承蒙圣恩,为元昊皇帝诞下子嗣,那么,便可以将自己的子女交由许婉嫣养育,这样,她便不至于老无所依了。 何况如今瑞云皇后尚未临盆,肚子里怀得是男是女尚且不知,若然自己能够先于瑞云皇后生下男儿,那么、他便可以稳坐皇长子之位,待到元昊皇帝百年之后,便可以登基继位,成为新君。 到时候,她刘玉昙可就是西宫皇太后了,如此这般,便算是她家婉姐姐一辈子都无出子嗣,后宫之中,也是没有人敢对她“许太妃”不利的。 如此思量片刻,刘玉昙这便不动声色地暗自紧了紧拳头,换作一副温婉恭顺的模样,对那宦官含蓄一笑,轻声说道:“是我疏忽,方才没有想到陛下的难言苦衷。如此、便请这位公公回禀陛下——臣妾自当尽心服侍于陛下。” 那宦官谦恭一礼,点头道:“小主是个明白人。方今虽无位份,但飞上枝头,却是指日可待的。” 刘玉昙神色单纯地眯眼一笑:“承您吉言。”说着,伸手从妆奁中摸出了一对成色上佳的琼玉明月珰,施施然将之按在那名宦官的手上,柔声道,“陛下国事繁忙,少不得要有人体贴。 方今适逢国丧,宫内的姐妹们、想是不能为陛下排遣寂寥了,而我、却是总不会将陛下拒于门外的。——自然,也要劳烦这位公公有意无意地向陛下多多提起才是。” 那宦官微微垂眸,面带微笑地将那对明月珰收入袖中,点头道:“那是自然。奴才名叫张得顺。小主玲珑心肠,往后、还望小主能够多多提携奴才。” 刘玉昙微微一笑:“好说。” 于是,那名宦官便含笑告退了。 那名宦官告辞之后,刘玉昙便关上了门,向香炉里添了一勺安神的檀香,这便午睡休息去了。直至下午,方才懒懒起身。 起身以后,她便让贴身丫鬟宁心服侍她沐浴更衣去了。 泡在浴桶里,宁心一边用柔软的毛巾为她擦洗着身子,一边柔柔地笑着:“昙儿,你方今可真是得蒙天助啊。喏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4 ,如今正在国丧守孝之期,宫嫔皇眷哪一个都不得承恩,单只是这‘金屋藏娇’的你例外。 如此,岂不是与那专宠无异了么?~~教我说啊,你可得好好儿地把握机会,利用国丧剩下的这九个多月的时间,让那元昊皇帝对你死心塌地,要好是能怀上孕,转过年儿来生个一男半女的出来,到时候,你可不就妥妥儿地成了一宫主位了么?~~” 刘玉昙叹息一声,闷声说道:“生孩儿啊……生了孩儿以后,我的这副身躯……岂不就破败了么……若使得我的这副身躯破败了……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嫌弃我啊……” 宁心微微地皱了皱眉,细想了想,缓声说道:“他?嫌弃你?——哎哟我的好昙儿呀~~这怎么会呢~~你净惦记些没用的。 你只要多学学御夫术、钻研钻研房中术的花样儿,平常日子也莫要松散了武艺,没事儿扎扎马步,练练鲤鱼打挺,使皮肤紧致一些,如此,还怕陛下将你给疏远了么?何况、到时候不还有孩子在那里绑着他呢么?~~便算是你貌老色衰,他不再惦念着你了,但到底,还是会惦念着自己的孩儿罢?~~” 刘玉昙掬起一捧水在脸上拍了拍,借以掩盖自己脸上那愈发肆虐的泪水,故作淡然地微笑说道:“嗯……我会的……” 语气中,含了四分愧怍,三分无奈,两分哀戚及一分自怜。 ——“婉姐姐……我的这副身躯终究是守不住了……我能给你的,便也只剩下这一颗一如当年的心了……但愿……你莫要与我翻覆人情才好……” 想及此处,刘玉昙不禁垂下头去,发了狠似的捶打起了自己的头部两侧,紧咬着牙,一迭着地宽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的……” 稍事喘息,才将眼神放空地抬起头来,似有茫然地呢喃说道:“嗯……她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说着,绽开了一抹似有惨然的浅笑。 ☆、10 刘玉昙始蒙圣恩的四个月后,瑞云皇后临盆。 当日,稳婆及医婆们直从正午忙活到傍晚,结果,大人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瑞云皇后难产大出血而死,小皇女因窒息太久以致胎死腹中。 毕竟是少年时候的结发夫妻,且还是儿时朝夕相伴的好姐姐,是以、元昊皇帝悲伤尤甚,亲拟谥号“恭礼端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世称“恭敏文皇后”,将之厚葬于帝后陵中。 刘玉昙见他那般消沉崩溃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遂在往常的曲意逢迎之中添了一丝脉脉真情,于他施以缱绻慰藉。 那段时日,刘玉昙虽没有与因着痛失爱妻而心力交瘁的元昊皇帝行房,但相伴之时,却总是静静地将他拥在怀中,似安抚猫儿一般地将他安抚入睡。 并不是因为她对元昊皇帝动了真情,便只是因为如此这般的模样,使她情牵过往—— 这般模样,使她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年,她才八岁多些,刚到北疆王府不久,独自一人住在许婉嫣所居的别院的客房之中。 那一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刘玉昙孤独无助地瑟缩在床榻之上,巍巍发颤、手脚冰凉。 虽然素日里毛儿挓挲着、浑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但刘玉昙的内心里却还是纤细柔弱的。 直像是一只小刺猬,背上坚硬扎人的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一颗怯懦柔软的心。 不多时,发梢滴着雨水的许婉嫣便喘着粗气撞入了刘玉昙的寝室之中,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她的榻前。 而后,面色清柔地对满心惶惶的刘玉昙宽慰一笑,这便脱鞋上床,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揽入怀,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语声柔柔地安抚道:“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玉儿乖,你莫怕。喏、姐姐这不是来了么~~” 于是,刘玉昙便在许婉嫣的怀中,放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若觉得无助、害怕,那么,不须这般苦撑着。你只管到我的怀中来哭、来寻求依靠便是。无论何时,我都是愿意守护在你身边的……” 那时,许婉嫣便是如此对刘玉昙说的。 如今,刘玉昙便将她家好姐姐的这番话,一字不差、有样学样儿地赠与了跟当年的自己同病相怜的元昊皇帝。 于是,他便在她的怀中不加收敛、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如当年刘玉昙在许婉嫣的怀中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的那般模样。 ——经此一事,虽然刘玉昙依旧与他同床异梦、逢场作戏,但他元昊皇帝,却对她心生了许多依靠、托付了缱绻情意。 转过年来、余冰未消的一月下旬,刘玉昙的腹中怀上了孩儿。 这年,她才刚刚十五岁。 元昊皇帝大为惊喜,直在那里说,无论男女,都要将最好的呵护给它,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儿。还许诺说若是她生了男儿,便在临产的当日册封,将她刘玉昙立为皇后。 他元昊皇帝只三念叨、两念叨地倒是还好,结果他却总不住地在刘玉昙的耳边念叨此事。 这一念叨得久了,刘玉昙的心下里便多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她刘玉昙于他元昊皇帝,除了当时的一丝怜惜以外,并无其他感情。 肚子里的这个孩儿、自然也不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而只是一个用来依仗,用来巩固恩宠、晋升位份的工具。 虽然真相于他元昊皇帝太过残忍,于那未出世的孩儿也多有愧对。不过转念一想,刘玉昙便即将它释然了。 ——元昊皇帝到底还是帝王,后宫妃嫔也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欲望、绵延子嗣的工具。 两边厢,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罢了。 如此,便算是自己小施算计于他,也是无妨的。 想及此处,刘玉昙便将自己给放过,安心养胎去了。 四月中旬,隆赫先帝的守丧期满,元昊皇帝便将怀了近两月身孕、尚未显出身子的刘玉昙接入宫中,将她封为了从一品夫人,赐号“花蕊”,为花蕊夫人,居祥瑞宫主位。 入宫之时,元昊皇帝在祥瑞宫的门口,亲自将这位花蕊夫人搀扶下轿,并像侍从似的,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的一只手臂,将她小心翼翼地送入宫中。 一路上,两人还在那里喜笑颜开地闲话家常。 不时地,还有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乘风传出。 此般情景,恰好被那位蕙妃娘娘许婉嫣看见了。此般声音,也恰好被她给听见了。 每一缕欢声或是笑语,都像利刃似的,一下一下地剜在她许婉嫣的心上,直将她的心剜刻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还看见,刘玉昙有意无意地将双手护在了自己的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5 小腹之上。 在她的记忆里,刘玉昙走路向来都是横行霸道,抡胳膊甩腿儿、大大咧咧的豪放模样。 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刘玉昙如此收敛、如此小心,直像是在呵护着什么似的这般谨慎模样。 倏然,她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丝闪念。 许婉嫣不禁眼前一黑,跟着、脚下便一个踉跄,直欲站立不稳。 ——“她为他怀上了孩儿……” ——“她竟然……为他怀上了孩儿?!……”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不思其反啊!……枉我如此机关算尽、苦心孤诣地为她保全这副完整身子……如今,她竟然……竟然为他怀上了孩儿……” “娘娘?……” 许婉嫣的陪嫁丫鬟兼近身侍女青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这可是身体不适么?……” 许婉嫣指尖颤抖地抚着心口,喘息凌乱地缓释了片刻,这方才惨白着面色脱力一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嗯……便是觉着有些犯恶心。想是方才走路走得太久了,颇觉得有些乏力,咱回罢。……” 青儿点了点头,柔声道:“那娘娘便乘步辇回宫罢,别走路了。” 许婉嫣点了点头,道:“好。” 于是,青儿便半回着身子招了招手,将两名抬着步辇在远处伺候的宦官给召唤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婉嫣的手臂,将她扶了上去。 扶着步辇的横栏走了两步,青儿想了想,迟疑着开口:“娘娘,当年咱们在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想当年,十丈余的参天古树,您都能溜儿溜儿地爬上爬下,连大气儿都不带喘地,怎地这一来到帝京,便见天儿地贫血乏力了呢?……奴婢想不通……” 许婉嫣目光滞然地虚虚凝着前方,半晌,才幽幽说道:“想是……养出富贵病来了罢……”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久用麝香,以致宫寒体虚的缘故。 在宫中安顿好以后,刘玉昙略歇了歇,这便唤了一顶步辇,带着两名陪嫁丫鬟宁心及宁意,往许婉嫣所居的照临宫中去了。 刘玉昙将两名抬步辇的宦官留在了门口,只携了宁心与宁意两名心腹进了宫墙之内。 来到主殿外面,正在那里闲坐看书的另一个陪嫁丫鬟蓝儿听到声响,倏地将书放下,准备招待来人。 将对方痴痴然盯了一会儿,这方才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这便伸着纤纤玉手想要去拧刘玉昙的小鼻子:“哟~~这不是小……” 倏然,她想起了今时不同往日,便即浑身一凛,垂眸敛目,恭恭敬敬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屈膝作礼道:“奴婢见过花蕊夫人,花蕊夫人千岁金安。” 刘玉昙扑哧一笑,向她招了招手,柔声说道:“蓝儿姐姐,好久不见了呢。这里都是自家人,何须这般多的礼数?你只管像当年一样,将我唤作‘小玉儿’便是。 喏~~我可也没在你的面前儿自称‘本宫’罢~~——话说回来,婉姐姐呢?我此来便是想要找她说说话的。~~” 蓝儿神色黯然地叹息了一声,迟疑道:“可不巧,咱们家嫣儿刚从外头回来,也不知是扑了风还是教那日头给毒着了,现下正在寝殿里躺着吆喝头疼,人也烦躁得不行,直在那里摔摔打打的,看谁都不顺眼。 就方才,连青儿都差点儿被她给打了呢,你还是……等过一阵子再来看她罢。……” 刘玉昙想了想,嘻嘻一笑,轻轻地摆了摆手:“无妨。便算是不见旁人,婉姐姐也是一定会见我的。”说着,穿花蝴蝶似的向回廊那里走去。 宁心唬了一跳,慌忙将她的手臂扯住,颤声道:“玉儿,你当心些!你……你可切莫忘了、你还是有身子的人啊……” 蓝儿浑身一凛,似难以置信一般地颤声说道:“有……身子?……玉儿还这般小,怎地就有了身子了呢?……何况、她不是今日才被陛下给接进宫里的么……” 刘玉昙嘻嘻一笑:“说来话长,你还是问宁心姐姐罢。我先走了~~”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飘上回廊,往寝殿的方向去了。 来到寝殿,守在门外的是青儿。 她见来者是刘玉昙,只笑了一下,便即浑身一凛,倏觉不对,这就要屈膝作礼:“花蕊夫人……” 刘玉昙慌忙托住她的手臂:“青儿姐姐,大家都是自家人,何须见外。——婉姐姐在里面么?” 青儿迟疑着点了点头:“不过……这时候、你还是莫要进去最好……” 刘玉昙不解道:“诶?这是为何?” 青儿尴尬一笑:“嫣儿现下正在里头张牙舞爪地胡乱发疯呢……那般蓬发戴胜的模样,可不是丢煞个人了么……” 刘玉昙嘻嘻一笑:“没关系,我不会嫌弃婉姐姐的。~~” 青儿想了想,这才迟疑道:“那……我便帮你前去知会一声罢……” 刘玉昙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有劳青儿姐姐了~~” 青儿矜鼻子夹眼、故作姿态地福了一福,这便回转身子,到屋里向那位蕙妃娘娘禀告去了。 屋里,许婉嫣正跪伏在床榻边上,擂鼓似的在那里捶床。 青儿不说还好,一说她便更来气了,于是发了狠地咬牙切齿道:“不见!谁都不见!让她滚!——” 青儿听她话说得这般难听,不禁浑身一凛。便即仗着自己是从小陪伴到大的贴身丫鬟,也不顾主仆尊卑了,直像个大姐姐似的,在那里教训起了刁蛮任性的自家妹妹:“嫣儿,你怎么说话的?!怎可以这般任性?! 别人姑且不论,可人家小玉儿好歹是你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好姊妹,你竟说要让人家滚?!这也太不像话了罢!——” 许婉嫣眉眼一横,捞起枕头便重重地砸在了青儿的身上,撒泼道:“滚!谁跟她是好姊妹!让她滚!你也给我滚!都给我滚!——” 青儿见她这般模样,这便垂眸叹息一声,不再与她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寝殿大门,复又小心翼翼地将门给阖上了。 然后,对刘玉昙苦笑着摊了摊手,闷声说道:“喏……跟个吃了炒辣椒的疯婆子似的,阔呛煞个人……” 刘玉昙神色关切地向殿门方向痴痴地望了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对青儿微微苦笑,似有怅然地低声说道:“这般……我还是回去罢……青儿姐姐,劳烦你好生照顾婉姐姐了。” 青儿点了点头,轻轻地握了握刘玉昙的右肩,柔声道:“嗯,一定。” 于是,刘玉昙便眉间凝着一抹阴云,满心失落地告辞离去。 当日下午,闹也闹够了,泼也撒够了,睡起一觉,安静下来的许婉嫣便去漱屋沐浴更衣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6 了。 躺在浴桶里,放空了身体,许婉嫣细细地思量了片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过分,这其中,也可能有甚缘由也说不定,于是便想要去刘玉昙的祥瑞宫登门拜访,与她和好。 沐浴完毕,换了身素雅的衣服,她便屏退侍者,自己悄悄地去到祥瑞宫中,也不让人通报,想要给她刘玉昙一个惊喜。 结果,正巧撞见她和元昊皇帝在那里有说有笑地下棋。此刻,他们两个正为了刘玉昙毁一步棋而在那里调笑打趣。 许婉嫣只觉得心下里腾地生起了一股怒火,直欲使她五内俱焚。 ——“哼……好哇!我当你多在意我呢!不想、这转过头来,便与那狗皇帝有说有笑起来了!我先前还怕你因为担心我而动了胎气,伤了身子,如今看来……却倒是我多虑了呢!” 指尖颤抖、目光愤愤地躲在远处凝眸将那对狗男女盯了一会儿,许婉嫣方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到底还是一语成谶了。 回去以后,她便将那六颗当门子都抛到了沤肥浇花的粪窖里头。 然后,气鼓鼓地回了寝殿,屏退众人,将门窗关好,伏在床榻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半晌,哭够了,她才抹了一把花容凌乱的脸,恨恨说道:“看来我的惦记真是多余了!看你们两厢郎情妾意的,你若于我心有牵挂,担心我身体不好,怎会与那狗皇帝那般浓情蜜意的?! 呸!狗男女!——好罢!既然你与我翻覆了人情,那么,我也不用为你守着这副身子了!” 打定主意,许婉嫣便将那满腔的愤恨及怨怼化作了绕指纤柔,使尽浑身解数,讨好那元昊皇帝去了。 ☆、11 这年十一月上旬,十五岁的花蕊夫人刘玉昙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婴,逢温字辈,取名温敏,便是那温敏长公主了。 为了顾及到元昊皇帝的面子,宫内只对外声称孩子是早产,丝毫没有提及皇家别苑里的那回事。 明白内里乾坤的宫女太监,自然也是三缄其口,只当并无此事。 这是元昊皇帝自先皇驾崩、先皇后薨逝以后,遇着的第一件喜事,也是他平安得着的第一个孩儿,自是满心欢喜、喜不自胜,于是,便下令免除天下百姓的三年税赋。 按照宫内规制,后宫妃嫔生了孩儿以后是要晋升位份的,是以、元昊皇帝便将花蕊夫人刘玉昙擢升为了正一品淑妃。 自那以后,她刘玉昙便成了正一品的刘淑妃了,比她家婉姐姐生生儿地高了两头。 因着麝香性寒的缘故,要使身体里的药性全部减除,便算是用了暖宫的温和药物调理,也至少需要一至两年的时间,于是,虽然许婉嫣这位蕙妃娘娘例行承恩,但肚子里头却总也没有动静。 现下,刘玉昙虽已入宫快要一年了,但她许婉嫣依然还是左右托辞,对她刘玉昙避而不见。 如今,皇后之位空缺,刘玉昙便是这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后妃了。 虽然元昊皇帝有心将她擢为皇后,但毕竟刘玉昙没有为他生出男儿,于天下人不好交代,这便才只让她委委屈屈地当了个淑妃娘娘,然而,元昊皇帝到底还是让她领了协理六宫的差事。 一日,刘淑妃屏退众人,闲闲地坐在寝殿翻看着元昊皇帝召幸宫嫔的《春恩册》,忽然发现元昊皇帝近些日子总去蕙妃那里,当即,她便心生起了一股无名火,将那本《春恩册》狠狠地向地上一掼,火冒三丈地捶胸顿足起来。 ——联想到前事种种,她刘淑妃倏然明白了起来。 “哼哼!好哇!——好你个姓许的!难怪你总是寻找托辞、推说身体不适,对我避而不见啊! 我当是怎地了呢!弄了半天,你竟是在那里偷着眼红我的位份比你高啊?!行啊!你真行啊!竟然为了一根又臭又硬的屎橛子便要与我离心背德、翻脸不认人了?!—— 那根破椽子竟有那般大的好处么?!离了那根破椽子、你便没法儿活了么?!当年之约,可真是说话当放屁了!我的好姐姐啊,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如此说着,刘淑妃便胡乱向桌上一抹,将那些子茶壶、茶碗尽数都扫落到了地上。 “甚么爱侣?!甚么矢志不渝?!全都是狗屁!——我这才生了个长公主、位份比她高了两级,她便在这场儿甩脸子给我看!若然我生了皇长子,当了皇后,那么、她岂不是要将我给掐死了么?! 该死的!姓许的这老骚蹄子!混账王八蛋!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小心眼儿针缝儿似的!卑鄙无耻肮脏下三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若不然、我怎会看上这忘八无耻的混账东西!——” 骂完以后,刘淑妃脱力般地走向床榻,便即身形一歪,扶着床沿委顿在了地上。 倏忽,便即捉着床单,隐忍悲伤地哽咽出声:“婉姐姐……你竟然……不喜欢我了么……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却对那狗皇帝极尽逢迎……你为何要与他那般要好……婉姐姐……我……才是你的爱侣啊……” 如此说着,刘淑妃不禁心尖一痛,这便搭上手去,紧紧地攥住了左胸前的衣襟。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竟是忽觉喉头一甜,神思未及之时,她便喉头一动,蜷曲起了身子,呕了一汩鲜血出来。 神色滞然地将那滩鲜血定定地望着,刘淑妃不禁惨然一笑,后又取下颈上挂着的一方两指宽窄的锦囊,将里面用茶纸包裹着的一朵早已风干发黄的山茱萸花给取了出来,托在掌心,茫然地将它望着。 半晌,才将苦笑说道:“花开花谢……人情翻覆……难道……这竟是……无可奈何的么?……”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婉姐姐,你可千万莫要学那翻脸不认人的阿氓,不然、我便取根绳儿来,自挂东南枝儿去,索性死给你看!……” 倏然,刘淑妃的脑海中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痴痴一笑,闷声说道:“好姐姐……那么……我便死给你看罢……你不要我了,我也没法儿活了……” 于是,便解开宫绦,将它搭到了房梁之上。 只是,临踹凳子之前,刘淑妃忽然隐隐地听到远处传来了温敏长公主的啼哭之声。于是,她倏地心中一凛,慌忙将脖子缩了回来,解开宫绦,脚步踉跄地从凳子上爬了下来。 半晌,方才哧地一笑,似有自责地低声说道:“对啊……我不能死啊……我如今已有了敏儿……是我擅自将她带来这个世上的,如此,我怎可以将她撒手不管了呢…… 我是她的娘亲啊,我怎么可以死了呢……便算是为了敏儿,我也该着好好地活下去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7 啊…… 对了……敏儿……这般可爱的敏儿……索性……便将她养成婉姐姐小时候的模样罢…… 何况……我若就此死去,岂不是当了那负心人的意了么?!……好巧、没人与她争夺位份了,她可不就顺顺利利、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了么…… ——婉姐姐……你说,我们……若能一辈子都不长大,一辈子都像小时候的那般模样,那多好啊……” 一念及此,刘淑妃便下定了决心,在心中堵了一口老气,见天儿地跟那位蕙妃娘娘找不痛快,明里暗里地与她摆阵斗法,甚至哪下在御花园中偶遇了,竟然还从她的手中将元昊皇帝给扯到自己身边,当着她蕙妃娘娘的面儿,身形婉转地对他元昊皇帝投怀送抱起来。 那边厢的那位蕙妃娘娘自然也是气得不轻。于是,便更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元昊皇帝了。 转过年来,温敏长公主一岁多时,蕙妃许婉嫣终于怀上了孕。 于是,便被晋封为了从一品的夫人,赐号“和顺”,为和顺夫人。 温敏长公主两岁时,和顺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温婕,便是那温婕二公主了。而那位和顺夫人自己,也由从一品的夫人晋封为了正一品的德妃,与刘淑妃平起平坐了。 如此表面上泰平和乐,背地里暗潮汹涌地又是过了一年。 元昊皇帝二十二岁时,便开始向民间选秀了。当年一月,他便下令让正一品的文相国慕仁礼将十六岁的女儿慕幽兰送入宫中侍驾。 这一年,刘淑妃十八岁,许德妃二十一岁。 结果,当年三月,慕幽兰与两位姨娘去城郊寺庙祈福,不慎踩空滑落山涧,受了一遭极大的惊吓,这便获准在家将养两年,待两年后再行入宫。 于是,元昊皇帝二十四岁时,十八岁的慕幽兰方才入宫侍驾,被封了正二品的懿妃。 一日,刘淑妃仗着协理六宫以及长公主母亲的身份摆谱,着令这位新晋的懿妃娘娘在宫中闭门、抄一百遍《女则》和《女训》,想借之给这位年轻貌美、比她小两岁的狐媚子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给元昊皇帝生儿子,好让自己早早儿生出儿子来当皇后,好将那位许德妃给气死。 许德妃在远处见了她的这副挓挲上天的模样,便即叹息一声,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大岁数了……怎地还这般挓挲?…… 当年、你那是因为年纪小,皇帝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你这才可以在皇帝面前儿恃宠而骄,如今你都徐娘半老了,竟还在这里不加收敛地胡乱得瑟,万一将皇帝给惹翻毛了,你也不怕他将你给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去么……这蠢货……” 倏然,许德妃浑身一凛,痴痴说道:“冷宫……么……” 她竟是没由来地想起了当年与那人的约定—— ——“这往后哇、你可得对我好好儿负责~~等储君殿下当了皇帝以后,万一我哪下儿惹他生气,使他把我打入冷宫去了,你可得快马加鞭地赶去救我呢~~” ——“哼~~我才不去救你呢~~” ——“呜……婉姐姐不喜欢我了……” ——“我为何要等到你落难之后再费事巴力地去营救于你呢?~~那岂不是装模作样是甚么?我自是要在寻常时候无微不至地照拂着你、护你周全的。 若然哪下真的保不住你了,那么、我便豁出去了,索性陪你一同去冷宫里头终老此生便是,绝不会留你一人在那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受难的。” …… “如今落得个这般两厢不对付的模样,还真不如咱俩从一开始便凑在一起作妖,去那冷宫里头终了此生利索呢……” 虽然许德妃与她刘淑妃这对昔日的爱侣,如今已是沦落到了两厢不对付的悲惨境地,但她许德妃多少还是顾念旧情的。 叹息一声,她便换作一副花枝招展的笑脸,装模作样地拧着腰肢,施施然地走上前去,对那刘淑妃哼声说道:“懿妃妹妹的肚子里头、一时半会儿地想是没甚动静了,而我的膝下、如今却已有了婕儿。 淑妃妹妹,你最该提防的,难道不是我么?喏、婕儿还这般小,陛下自然总是牵挂于心,得闲儿便常来看看,一来看看,便会在我宫中留宿。如此——” 刘淑妃气结,指着许德妃的鼻子,这便预备开骂:“姓许的!你!——” 许德妃婉转一笑,曼声说道:“哦?~~我如何?~~哼哼~~姐姐我不过是不屑与你斗法罢了。——好妹妹,你我儿时到底也是有过交集的,你该清楚,论才智、论学识、论修养,我悉数在你之上。 何况,我父王还是北疆的藩王,地位自是举足轻重的。没准儿过两年儿打了大仗,陛下为了拉拢我父王,便将我擢升为了皇后呢~~” 刘淑妃闻言,不禁簌簌然地颤栗起来,颤声骂道:“你?!——该死的!姓许的你这老骚蹄子好不要脸!——” 许德妃微微一笑,翩然上前,携过懿妃慕幽兰的手臂,将她引到一旁,而后,对那刘淑妃哼声说道:“本宫乏了~~这便要回宫将养身子去了。身子养好了,也好早得龙裔。没准儿啊,过两天儿就能够一索得男了呢~~” 后又转过脸去,一脸温婉地对懿妃慕幽兰说道:“懿妃妹妹,你的望月宫正好与我的照临宫顺路,咱们这便一道儿回去罢。 ——话说回来,那些子奴才也是该死,真不长眼神儿。有疯狗也不拖出去打死,端地却教它在那里横冲直撞、狂吼乱吠,万一哪下儿再咬到人,教姊妹们害了疯狗病,那可如何是好哟~~” 许德妃一边语声柔柔地说着,一边玉面含笑地携了那位懿妃娘娘,施施然地走远去了。 背后,刘淑妃兀自在那里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顿足说道:“姓许的!——你这混账王八蛋!快一觉睡死去罢!——” 说完,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12 慕幽兰入宫这年的六月,有一日,五岁的温敏长公主在午睡时假寐,趁奶娘放松了警惕以后,这便小心翼翼地溜出宫室放羊去了。 溜溜达达地来到宫室不远的袖珍山水之处,温敏长公主便看见许德妃带着三岁的温婕二公主在那里拍球玩耍,这便远丢丢儿地躲在一棵树后,神色乖觉地露着小半个脑袋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在那里将她们细细打量着。 “得益于”她刘淑妃素日里的灌输,许德妃及那温婕二公主早已在温敏长公主的心中落下了个虎姑婆的可怖印象。 特别是许德妃—— 刘淑妃总骗温敏长公主说,许德妃是老妖精变得,实际上已有千八百岁不止了,专吃小孩子的心肝,她之所以容颜不老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8 ,便是因为总吃那小孩子的心肝用来保养容颜的缘故。且还煞有介事地与她言说,自己曾亲眼见过她将小孩子的心肝挖来生吃。 于是,温敏长公主的心下里便总是对她许德妃恐惧、忌惮的,每每看见、便总是远丢丢儿地躲着走,丝毫不敢跟她照面,只怕被她将心肝挖去吃了。 只是,这一日,她见许德妃独自一人带着温婕二公主在那里游戏玩耍,却是死活挪不动步了。 只因小孩子家家地、总是非常喜欢那些机灵袖珍的小玩意儿。刚巧儿她温婕二公主便是这般模样——藕臂白嫩、小脸儿圆胖,端地却似是个讨人欢心的布偶娃娃。 正因如此,她温敏长公主便想要与那小人儿亲近一下,哪怕只是抱一抱她也好。结果,却因为忌惮许德妃那只吃人的虎姑婆而悻悻然不敢上前,便只是悄悄儿地躲在远处、将她细细地打量着。 倒是许德妃,捡皮球的时候,一打眼儿地,瞥见了偷偷摸摸地躲在不远处的温敏长公主,这便一手捉着皮球,一手向她柔柔地招了招,和蔼说道:“是敏儿在那里么?快来~~” 踌躇片刻,温敏长公主这方才喉头微动,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稳了稳心神,这才大着胆子迈步上前,去到那许德妃的身边,而后、簌簌然地颤栗着,小心翼翼地屈膝作福,颤声说道:“温敏给德妃娘娘请安……” 许德妃扑哧一笑,将皮球轻轻地抛给不远处的温婕二公主,这便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微微倾身,柔柔地抚了抚温敏长公主脑后的长发,微笑着对她说道:“嗯,敏儿真是个待人亲的好孩子呢,真乖~~——唉……你那胡乱挓挲的母妃若是能有你一半儿的安分便好了呢……” 温敏长公主一时不解,皱眉道:“嗯?” 许德妃苦笑着摇了摇头,换作一副淡然神色:“没甚么。——话说回来,敏儿你想是在那里站了许久了罢?怎地不过来找你妹妹一起玩儿呢?” 于是转面向那边厢兀自拍球玩耍的温婕二公主招了招手,柔声说道:“婕儿,怎地这般不知礼数?快来,跟姐姐见礼。” 奶胖奶胖的温婕二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撂下了手中的皮球,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温敏长公主的身前。 将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这便毫不怕生地咧着一张小嘴儿向她嘻嘻笑着,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抱抱~~” 温敏长公主哧地一笑,转面望向许德妃,意欲向她征询。 见许德妃柔柔地对她笑着点了点头,温敏长公主这方才喜笑颜开地抄着身高才刚到她肚腹的温婕二公主的两边腋窝,捉猫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她托了起来,嬉笑说道:“举高高~~” 温婕二公主虽然双脚离地,但面上却丝毫不见害怕,直在那里将双眼眯成了两只弯弯的月牙儿,对温敏长公主不住地咯咯笑着。 而许德妃则只是站在一旁、目光盈盈地将她们看着,却不说话。 如此这般地玩了十来次,温敏长公主颇觉得有些手酸,于是便依依不舍地将温婕二公主给放下了。 温婕二公主尚不尽兴,落地以后,便撅起了小嘴儿,小熊似的张着双臂,一脸委屈地直往温敏长公主的身上扑:“姐姐抱抱~~姐姐抱抱~~” 许德妃忍俊不禁,扳着温婕二公主的肩膀,把她向后挣了挣,佯怒状嗔道:“呒嗯!~~婕儿,不许胡闹!~~”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嘟嘴道:“呒嗯!不管!就要姐姐抱!嗷呜!——”说着,小脑袋一歪,便即神色狠厉、大马猴子似的挓挲开了一嘴獠牙,直欲向她母妃扣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上狠狠咬下。 许德妃浑身一凛,倏地一下抽回手去,便即心有余悸地嗔她一眼,怒声道:“该死!”旋即,却又在那里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温婕二公主眉眼一横,这便膏药似的糊到她温敏长公主的身上去了,还半回着身子,鼓着腮帮子,示威似的对许德妃重重地哼了一声。 而后,便略施力道地抱着温敏长公主的腰身,猫儿似的窝在她的怀里,不住地蹭来扭去,向她撒娇:“敏敏姐姐身上好香~~”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便即屈起食指,向她的小脑瓜儿轻轻地扣了一下,神色宠溺地轻声说道:“嘻~~小婕儿可真待人亲呢~~浑不似我家母妃说得那般模样。……” 近旁的许德妃不禁微一挑眉,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好奇问道:“哦?你家母妃将我们娘儿俩魔化成哪般模样了?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唔……这个……” 温敏长公主微微垂眸,绞着手指头沉吟片刻,这方才扬起脸来,直望着许德妃,强作镇定地沉声说道,“我家母妃说,德妃娘娘你是专吃小孩子的虎姑婆修炼成精、化作人形的…… 她还说……还说你总是喜欢悄没声儿地捉了小孩子去,将他们的心肝挖出来生吃,以使自己容颜不老……” 许德妃扑哧一笑,扶额摇头,直作无奈状叹息说道:“得了、一听便是她小人家的作风,瞧这般煞有介事的,诌得跟真的似的……” 片刻过后,又对温敏长公主柔柔一笑,神色和蔼地继续说道,“喏、好敏儿,你如今还觉得我是成了精的虎姑婆么?~~” 温敏长公主细想了想,而后讷讷地摇了摇头,闷声说道:“呒嗯……如今、我倒觉得母妃张牙舞爪的模样儿更像是成了精的虎姑婆了呢…… 德妃娘娘,我觉得,你倒像是个慈悲为怀的女菩萨~~我可喜欢你对我笑了~~你笑得真好看~~” 说着,对许德妃绽开了一抹毫无戒备的天真微笑。 许德妃的心尖儿不禁打了一突,竟是有了一瞬间的失神,直在那里含着一抹温和宠溺的笑意,目光迷离、语声含混地痴痴说道:“玉儿……” 温敏长公主扑闪着两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微皱着眉,讷讷说道:“嗯?……德妃娘娘,你刚才说了甚么?……” 许德妃倏地一凛,惶惶然地回过神来,似有仓促地对温敏长公主绽开了一抹微笑,神色淡然地摇了摇头,强作平静地柔声说道:“呒嗯,没甚么……我是说啊,我也喜欢你这孩子呢~~——喏、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 于是,许德妃便向不远处的桃林去了。 去到桃林,细细地将枝上长成了的桃子拣选了一番,便扳着桃枝,拧了两只浑圆饱满的桃子下来,将之带到这片袖珍山水的溪边,仔仔细细地洗濯起来。 而后,便将它们兜在袖子里面,又将手帕在水里涤了一涤,预备拿回去给那两个孩子擦手。 这片桃林分为两块,一块是溪边栽植的、颇为高大的观赏桃树,如今、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09 它们的花期尚未过去,依然开着粉嫩嫩的玲珑桃花,微风拂过,总能带下似一霎微雨般的花瓣或是花朵,飘落水中,逐流远去; 而另一块、则是远离曲水的食用桃树,如今,上面已是硕果累累,有大半桃子已经长成,再过个一旬半旬地,便可以尽数采摘,收回去分发给诸位宫嫔,酿成桃子酒、或是制成桃子果脯了。 “喏~~手来~~” 回到温敏长公主的近前,许德妃微微一笑,便即单膝跪地,将手向她柔柔伸出。 “唔……”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这便伸出手去。 许德妃为她仔仔细细地擦过一遍,这才从袖中取出一只洗干净了的桃子递到她的手上,微笑着与她打趣:“喏。~~虎姑婆给的东西,你敢不敢吃呀~~”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微微低眉,双手将那桃子接过,抱在手心。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许德妃觑着,似有羞赧地说道:“呒嗯……德妃娘娘不是虎姑婆,是女菩萨。~~” 许德妃微微一笑,又略施力道地挣过膏药似的糊在温敏长公主身上的温婕二公主的手,就着那只手帕,略施力道地为她擦了起来。只因温敏长公主才从宫中出来,手上并未沾尘、也未出汗,是以并不脏污。 见温婕二公主的另一半身子还在那里死死地糊着,许德妃不禁哧地一笑,佯装嗔怒地说道:“啧、你这孩子怎地这般赖皮?!~~喏,先放开会儿,你家好姐姐跑不了~~”说着,便为她擦起了另一只手。 温婕二公主闻言,这才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回转过了身子,老老实实地让自家母妃为她擦手。 ☆、13 “唔……花花……” 温婕二公主微微踮脚,伸出手去,从自家母妃侧腰的腰封上抠下了一朵方才在溪边洗桃子时落到身上的一朵完整的桃花,小心翼翼地将它捉在手里,而后,半回着身子对温敏长公主嘻嘻笑着,“姐姐,花花~~” 温敏长公主刚要对那桃子下嘴,见温婕二公主与自己说话,便将那桃子揣到袖子里面,走上前去,轻轻地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微微倾身,温柔笑道:“嗯,花花~~” “喏~~给敏敏姐姐戴花花~~” 温婕二公主声音清脆、神色天真,笑得直像是一只在那枝头蹦跳欢歌的小雀儿。 许德妃这时刚为她擦完了手,正准备站起身来。猛然听闻此言,竟是双膝一软,跟着便一个踉跄,险些委顿在那地上。 温敏长公主吓得大喘了一口气,便要上手去扶:“德妃娘娘,你……你没事罢?……” 许德妃慌忙站直身体,勉强扯起一抹僵硬的微笑,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无妨,只是蹲了一会儿,腿软而已。” “敏敏姐姐快戴花花!~~可好看了~~” 温婕二公主依然拧着眉毛、嘟着小嘴儿直跳脚地在那里向温敏长公主撒娇。 “好好好~~” 温敏长公主哧地一笑,这便单膝跪地,指了指自己的鬓旁,柔声说道,“喏,便戴在这里罢~~” “嗯~~”温婕二公主一迭着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朵桃花戴在了温敏长公主的鬓旁。 许德妃颤抖着指尖在一旁看着,竟是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都说女儿随娘亲,难道……” ——“不行……看来……不能让她们两个有太过密切的交集了……万一长大了两厢托付了心思情意,保不齐、又得是一对苦命人了……” 想及此处,许德妃便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便算是以后与她温敏长公主唱白脸、招她怨恨,也要极力地避免她们两厢有过繁的来往。 温敏长公主与温婕二公主盘膝对坐在草坪上将那桃子吃了,三人又闲叙了一回话,温敏长公主怕离宫太久,害得自家母妃在那里着急上火,于是便与她们告辞回去了。 目送走温敏长公主以后,许德妃便含笑与温婕二公主商量,说她们是不是也该回宫去了。温婕二公主放羊放得有些野,如今尚未尽兴,于是便向许德妃央求说再玩一会儿。 见时间尚早,许德妃便应承下了。 ——虽未与人言说,但许德妃却实实在在地在将她温婕二公主照着刘淑妃小时候的那般模样教养,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些纵容。 在一旁陪着温婕二公主玩耍的间隙,许德妃也在心下里细细地回忆着方才温敏长公主的模样,稍时,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说道:“嘻……玉儿小的时候,想必、也是那般可爱的罢…… 唉……这人啊……为何却要长大呢……若能一直像小时候那般地无忧无虑,那该多好啊……” 温敏长公主回宫以后,还没走到自己的宫室,便有宫女慌慌张张地迎上前来,告诉她说、淑妃娘娘正在主殿里发怒。 于是,温敏长公主便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主殿,准备受罚去了。 见温敏长公主回来了,刘淑妃这才手抚心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哼声说道:“你这小兔崽子,午觉不睡,又跑到哪里撒野去了?!” 温敏长公主不住地使脚尖儿戳着地,一脸委屈、低眉顺眼地闷声说道:“回母妃的话,我……就出去溜达溜达……” 刘淑妃下颌微扬,横眉道:“哦?便只是溜达溜达么?你可知你这一溜达,竟是溜达了半个时辰呢!—— 半个时辰的路,我走着都嫌累,换作了你、岂不是要累断腿了么?——说罢、是甚好景儿将你给绊了这么久的?”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沉吟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嗫嚅道:“我……我在外头的桃树林那里与婕儿玩了一会儿……还与德妃娘娘略说了一会儿话…… ——母妃,其实罢……我觉得,婕儿和德妃娘娘她们两个都是直欲使人亲近的好人,没像你说得那般凶神恶煞……方才,婕儿在草坪上颠儿颠儿地跑得可欢实了,她才这般小,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刘淑妃闻言,不禁眉眼一横,甩手将椅子扶手重重一拍,恨声道:“呸!可爱个屁!你岂不知古语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么?!你在御书院里头上了快一年的学了,师匠竟是没教过你么?! 你给我听着!你往后再不许跟她们亲近了!温婕那遭了瘟的小丫头、到底都是姓许的那老骚蹄子下出来的贱崽子,长大了想必也是个小骚蹄子!你快给我老老实实地隔她们远点儿!没地沾染了狐狸精的骚气!——” 温敏长公主抿了抿唇,闷声说道:“母妃……我……我觉得,婕儿是个好孩子……德妃娘娘也是好人……德妃娘娘方才都说我直待人亲呢,还亲自摘了一只桃儿,洗干净了给我呢…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0 …” 刘淑妃唬了一跳,嘶声说道:“你?!——你吃了?!——” 温敏长公主也被她娘亲的这般模样唬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嗫嚅道:“嗯……吃了……” 刘淑妃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她的鼻子声色俱厉地数落着:“你?!……你往后再不许吃那老骚蹄子给的东西了!你也不怕她将你给药死了?!—— 往后,我若再从别处知道你与照临宫的那两只精怪过从甚密,你看我脱不脱下鞋底子来糊你!——你这小兔崽子……为娘这也是为了你好!我一早儿便领教过姓许的那老骚蹄子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章法了,她是甚么混账东西,我在你还吃奶的时候便早已看得透透儿的了!” 温敏长公主一脸委屈,还欲为许德妃及温婕二公主分辩,于是微抬着眼,嗫嚅说道:“母妃……她们……” 刘淑妃又将扶手重重一拍,厉声说道:“你这孩子怎地这般不识趣?!你还得让我说几遍?!不许再在老娘的面前提到她们了!——你立马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温敏长公主被她家母妃如此没由来地一顿叱责,且还不由分说,这便憋了满心的委屈,只得双目噙泪、泫然欲泣,将小嘴儿瘪着,抽抽噎噎地转身离开,到自己的寝殿闭门思过去了。 气鼓鼓地在那里喘息良久,多少平复下来的刘淑妃到底还是没忍住,便即仗着当年的拳脚功夫,猴儿溜儿地攀上了宫墙内的一棵高树,在树荫里小心地藏着,举着元昊皇帝赏赐的一只望远镜,小心翼翼地向袖珍山水那里偷窥。 好巧,许德妃她们母女还没有离开。 细细地打量着温婕二公主的小模样儿,稍时,刘淑妃不禁扑哧一笑,下意识地喃喃说道:“婉姐姐小没丁点儿的时候,想必、也是这般模样的罢……” 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以后,忽地,刘淑妃浑身一凛,便即顶了一张关公似的大红脸,愤愤然地顿足说道:“呸!——差点儿被那遭了瘟的小丫头这副人畜无害的小俊模样儿给骗了!老骚蹄子养出来的小骚蹄子,长大了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刘淑妃气急败坏,竟是忘记自己如今正是身在树上。于是,这一脚差点儿踹断树枝,险些害她从树上栽将下来。 捞着树干晃荡了良久,她才好歹稳住了身形,便即猴子似的挂在树上,形状颇有些狼狈。 好在树荫遮挡,这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白白地被旁人——特别是许德妃她们母女两个看了笑话去。 “嘶……这也没起风啊?……这树枝子怎地颤得这般厉害?……” 稍远处的草坪之上,耳聪目明的许德妃注意到了刘淑妃宫中的树木正在那里胡乱抖擞,便即抬眼看去。 稍时,抿唇一笑,轻声说道:“唉……天晓得那疯婆子又窝在宫室里头如何作妖,预备着施法下咒于我呢…… 这蠢货也是没治了,怎地这般不开窍……这些年来,若不是我将她与旁人斗法、算计的心思尽数转移了过来,就凭她那挓挲劲儿,早挓挲到那冷宫里头喂虼蚤去了…… ——想想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便算是赌气,她也该赌够了罢……这孩子、怎地还不来与我撒娇讨好呢?…… 好玉儿,你只消与我撒娇一句,哪怕是只叫我一声婉姐姐,那么、我便不会再与你置气了…… 真是的,越大越没个好形状,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儿讨喜,乖乖巧巧地,那般听话,多待人亲啊。……唉……这人啊……为何要长大呢……” 叹息一声,许德妃便即脱力般地委顿在地,端起手臂只手扶额,无奈地将头摇着。 见她这般模样,温婕二公主也不在那里乱跑了,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轻轻地捉着许德妃的衣袖,小声说道:“母妃累了么?……” 许德妃强扯起一抹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温婕二公主将嘴嘟了一会儿,便跑过去捡回了皮球,捉着许德妃的一角,轻声道:“母妃,回家。~~” 许德妃叹息一声,悠悠起身,点头道:“好。”说着,便牵起温婕二公主的小手,向祥瑞宫的方向走去。 “婕儿……” “嗯?” “往后……你还是莫要再与你敏儿姐姐一起玩儿了罢?……” “唔……为甚么?……我喜欢敏敏姐姐,她可好了~~” “可是你敏敏姐姐的母妃、淑妃娘娘不喜欢我们啊。若是被她知道了你敏敏姐姐来找你玩儿,那么、回去可是要打她屁股的呢。没准儿啊,她现在便在屋子里头受罚呢——好婕儿,你可不想害你敏敏姐姐被她母妃责罚罢?” “唔……嗯……” “婕儿乖。~~” “唔……可是……我还是想跟敏敏姐姐玩儿……母妃,若不然、你便去与淑妃娘娘说几句好话罢?……” “这……再说罢……” ☆、14 如此,刘淑妃及许德妃两厢的斗气,竟是生生地斗了近一个轮回。 这一年,之前怀上孩儿被晋了位份,成为慕贵妃的慕幽兰平安生下了儿子,取名温睿—— 他亦是元昊皇帝膝下的皇长子。 如今,元昊皇帝的膝下已是有了九个女儿了,这难得的一个儿子、自然使他欢喜非常,于是,便将那位慕贵妃给擢升为了皇后,执掌凤印,居六宫之首。 如此,刘淑妃与许德妃两厢,便也没有了赌气斗法的意义了。 时间一长,刘淑妃便有心去与她许德妃破冰。 无奈毕竟两厢之间的关系到底已是僵了这许久了,于是、她也着实不太拉得下脸去。 结果三等两等地,竟是又把事儿给等糗了。 后来,刘淑妃好容易下定了决心,想要去跟她许德妃和好,结果,又被她许德妃给气成了一只蓬发戴胜挓挲毛儿的家雀儿。 只因那元昊皇帝在前朝得了一个颇喜欢剑走偏锋的谋士,赐号逍遥王爷。且还听信了那位逍遥王爷的撺掇,破天荒地将她温婕二公主立为了苍龙帝国的储君。 圣旨宣下来以后,虽然许德妃在旁人面前很是低调、谦逊,总说圣恩浩荡、本宫惶恐,但在她刘淑妃的面前儿却不然。 每每与她刘淑妃碰面之时,许德妃的模样儿便总是比她刘淑妃还要挓挲,差些子便要将她刘淑妃那只气□□给气炸了。 这一生气、一上火,人就容易长痘儿、生疔疮。 于是,她刘淑妃便索性辞了元昊皇帝的銮驾,关着门儿堵着窗地窝在宫室里头调理、将养起来。 时间稍长,性格竟是变得多少有些孤僻、偏执了。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1 好在,只过了个把月儿地,她温敏长公主便突然发奋、焚膏继晷地看起通鉴、读起策论来了。 刘淑妃只当是自家女儿终于开窍、知道上进了,心情这才颇好了些。 这心情一好,脸上的痘儿、嘴里的疔疮自然也渐次消去了。而且,也愿意开门见人了,性格、自然也是愈发地柔顺了。 刘淑妃暗自掂量了一掂,心说,自家女儿毕竟是长公主,宗法继承、到底还是长幼有序的。 是以、等到她温敏长公主存下了满腹的诗书以后,这说不准啊、便可以将她温婕二公主给从那储君的大位之上耙拉下来了。 一念及此,刘淑妃便即大嘴咧到耳朵根儿,又美得几乎快要挓挲上天去了。 于是,趁着好心情,她便又将与许德妃关系破冰之事提上了议程。 直到有一天,那位逍遥王爷言辞恳切地给她刘淑妃写了信,说是温婕二公主请她将温敏长公主送去东宫,与她温婕二公主一同学习治国策论。 刘淑妃将信阅毕,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暗道她温婕二公主终于是有了点儿良心,知道提携自家姐姐了。 转过天儿来、这便花枝招展地将自家好女儿给拾掇好了,满心欢喜地将她送去了东宫。 未成想,却竟是将那羔羊给送入了虎口里去。 她温婕二公主实不愧为许德妃那只老狐狸下得崽子。 平常日子眼儿眯细着、看似无精打采,直像是总也睡不醒的眯瞪模样,然而、一旦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她便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给瞪到了脑门顶上。 到底,刘淑妃还是教她温婕二公主给算计了。 那逍遥王爷的信上说得好听,是教她温敏长公主一起去东宫里头,与那温婕二公主“共同教养”,实际上、却是给她温婕二公主送人质去的,好使她将自己那位“图谋不轨”的好姐姐给软禁、监视起来。 刘淑妃从储君东宫回到祥瑞宫后,便在那里张牙舞爪、甩胳膊撂腿儿地发起疯来,差些便要就此气死过去了。 虽然自那日起,温敏长公主便不与她刘淑妃同住了,但好在许德妃还是愿意隔三差五地与她刘淑妃斗法置气,这才使得她刘淑妃不致有气没处撒,到了儿再憋出病来。 接下来的几年,苍龙帝国之中颇不泰平。 恰逢灾年,周遭那些子土地贫瘠的蕞尔小邦便吃不上饭了。 于是、便从苍龙帝国的四方国境大举进犯开来。 元昊皇帝直在前朝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甚至每夜每夜地、都在那上书房里和衣睡去,这便愈发地疏远了后宫。 刘淑妃与许德妃两人,本就对他元昊皇帝无甚感情,于她们而言,那根椽子有跟没有一个样儿。 这便对此泰然处之,两厢凑起来的时候、便张牙舞爪地掐掐嘴架,两厢凑不起来的时候,便各自窝在宫里习练刺绣、兼温习着琴棋书画。 如此,日子倒也过得并不无聊。 不多久,后宫之中便出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 慕皇后竟是与那位蛰居在御花园后的见山殿里,言说身子孱弱、总见不得人的萧贵人一起披挂请兵,到国境东南征讨乱贼去了。 又过了不多久,身为储君的温婕二公主也披挂请兵,启程出访边境,犒赏三军兼与国结盟去了。 按理说,刘淑妃本该高兴才是。 万一她温婕二公主染了瘟病、或是被邻国派来的刺客给行刺了,以致在那出访路上不治身亡,那么、储君殿下的大位,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落到文韬武略不输于她温婕二公主的温敏长公主身上了。 然而,她刘淑妃却是难以自抑地、在私下里为她温婕二公主提心吊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避人眼目、悄悄儿地跑去佛堂为温婕二公主诵经祷告,生怕那小丫头死在了出访的路上。 毕竟,温婕二公主到底还是她曾经的意中人的骨肉。 她的眉眼、她的秉性,多少都带了些那人的影子。 如此,她刘淑妃实在是不忍心将她给咒死。 直到这时,刘淑妃方才发觉,这十多年间,她竟是从未记恨过许德妃。 她便只是在跟那负心人赌气而已。 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与她赌气。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刘淑妃在佛堂里头诵经礼佛的间隙,她便静下心来、将过往之事理顺了一番。 渐渐地,她竟是发现,她自进宫以来,竟然一次都没有与那位许德妃坐下来好好地开诚布公、谈上一谈。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甚误会也说不定呢……” 想及此处,刘淑妃不禁黯然叹息,“然而……这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便算是冰释了前嫌,我们……可是还能够回到最初时的那般模样么?……” ——“婉姐姐……这许多年了,你为何……竟从来都没有到我跟前儿来哄哄我呢…… 你只消唤我一句‘好玉儿’,那么、便算是再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也是愿意将它放下的啊…… 我托付了心思的爱侣……自始至终……便只有你一个……再不会有其他人了……你为何……却不来哄哄我呢……” 如此想着,刘淑妃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待到温婕二公主平安归来以后,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豁上脸皮,去与她许德妃和好。 便算是意与日去,如今已当不成爱侣了,那么、姊妹,到底也还是能够当得成的…… 罢? 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刘淑妃便刻意地躲避起了许德妃,再不欲与她争执斗气了。 然而,许德妃那边厢、却因此觉得有些颇不熨帖了。 这一不与她刘淑妃斗气,她许德妃便觉得素日里的乐趣少了大半,连带着茶也不思了、饭也不想了。 于是,许德妃也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便算是她们两厢不对付至如斯地步,但她许德妃的身边,却是总也不能少了那只气□□的。 ——“或许……我们两个、真的是天生的冤家罢……” 如此想着,许德妃的心中、亦是多了些许释然。 与刘淑妃相同,她许德妃亦是从未记恨过她刘淑妃。 她便只是气得狠了、怨得狠了…… 还有,疼得狠了。 因为那是她的心爱之人,而她的心爱之人,却不声不响地为一个男人怀上了孩儿,且还不与她言说缘由。 若说气愤,肯定是有的,但是却总不及心疼的份数更多。 若使得爱惜一部书卷,便会将它好生收存,哪怕只是折了一个角儿,也会在那里捶胸顿足、痛彻心扉,何况是一个人的身子了。 对于一部书卷的爱惜,尚且如此。若使得真正爱惜一个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2 人的身子,那么,又怎会忍心见她流血流汗,又怎会舍得使她去生受十月怀胎的苦累,生受撕心裂肺的痛楚呢? 是以、便算是气愤,她许德妃更多的、也只是气愤她刘淑妃当年那般小的年纪,却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直将它在那里胡乱糟蹋了。 ——毕竟,那可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半脚踏上黄泉路的生死劫难啊! 当年,幸好她刘淑妃顺利产下了温敏长公主,若不然、岂不是步了那瑞云先皇后的后尘了么? ——每每思及此处,许德妃便会心有余悸、不得安生。 只因她也是女子,她也生过孩儿。 她身受过,所以,她便能够感同。 生产孩儿时的那般痛楚,于她许德妃一个时年二十岁的女子而言,尚且撕心裂肺、难以忍受。 而她刘淑妃,那年,不过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儿。 ——她何堪?! 这时,许德妃才将迟迟想通。 当年见她怀孕时的那般赌气,虽有怨恨,但那却是极其微不足道的。 更多的,她其实是在那里心痛、在那里自虐,以与那人遭受同样的苦难来折磨自己,使自己亲身感受那般痛楚。 只因她不忍、不愿、亦是不舍得单单让那人自己生受那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苦楚。 ——她想要陪她一起生受。 便算是人情翻覆、旧情难再,但到底、那人所生受过的苦难,她总归还是陪着那人一起生受过了。 因是、她二人之间,到底还是多了一丝斩不断的牵连。 这,才是她的本心。 不过是被她长久以来,一直忽视掉罢了。 再说起温敏长公主那边。 温婕二公主离开帝京两月之后,温敏长公主为了防止元昊皇帝将她赐婚出去,做为安抚藩国的物什,便假托为苍生祈福之名,搬去了郊外的尼姑庵里长住,在那里吃斋念佛,兼有救治逃难而来的灾民、病患。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 一年之后,慕皇后与那萧贵人所率的苍龙大军得胜班师,而那慕皇后与萧贵人,却是心力交瘁,在班师途中、不幸身死。 ——自然,这是对天下人的昭告。 私下里,新月及寒星还是向元昊皇帝报了她们二人的平安。 班师回朝之后,当日,元昊皇帝便将萧贵人的父亲擢封为了“一等忠国公”,慕皇后的父亲擢封为了“一等辅国公”。后人无论男女,皆可世袭爵禄。 另将萧贵人手下的参将新月封为了正二品的征远大将军,参将寒星封为了正二品的平远大将军,战时出征,平时留京扈驾。 此外,还令天下自即日起万众缟素,为国母及萧女将军服孝一年。此一年间,不得有任何娱乐喜事。 ——当年,隆赫皇帝的国丧,都没有到此等地步。 然而,朝堂之上,那些善于摇笔杆子、卖弄口条,专喜弹劾于人的言官,这一次,竟是无一人说出哪怕是一个不字。 因为,这实实在在是她们应得的哀荣。 不多久,温婕二公主的母亲许德妃,便被元昊皇帝擢升为了皇后。因为尚在国丧之期,封后大典便向后推了一年。 为着此事,刘淑妃又差点儿被气死,于是、破冰一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刘淑妃与许皇后两人间的关系,这便依然僵在那里,不得缓和。 ☆、15 如此直到温敏长公主十九岁这年的五月。 这天,温敏长公主正在尼姑庵里帮师父们熬药。 巳时过半,派出去采买的小尼姑回来时,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她说:“储君殿下今日班师回朝了!——” 温敏长公主闻言,不禁心头一热,多年的相思情牵瞬间在心中沸腾翻涌起来,使她眼眶滚烫,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佛祖保佑……她终于……平安归来了……” 那小尼姑说完以后,又微微敛目,神色纠结、欲言又止地将她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望着,半晌,才将迟疑说道:“长公主殿下……” 温敏长公主一边神色淡然地捉过一只湿手巾擦着手,一边微挑着眉,唇角勾着一抹笑,柔柔地问道:“小师父,什么事?” 如今,快要双十年华的温敏长公主已是出落得婷婷玉立、落落大方了,早已不复当年那般青涩稚嫩、矜持娇羞的小模样儿了。 那小尼姑似有尴尬地干笑两声,闷声说道:“储君殿下她……她今日在朝堂上说……说是要让陛下为你二人赐婚来着……而且……陛下……陛下竟然也同意了……” “啪”地一声,温敏长公主手中的那块手巾便直直地坠落在了地上。 她唇角颤抖,难以置信地将那小尼姑望着。 那小尼姑见状,不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面带苦笑,继续说道:“长公主殿下,您……您也别太生气了,大不了、等过后儿去向陛下求告,将此事回绝了呗?…… 想想也真是的,她储君殿下怎可以这般胡闹,便算是两厢女儿家亦可成婚,但她毕竟是一国储君,到时候、没有孩儿,岂不就等同于亡国了么?……” 温敏长公主摇头一叹,笑中含泪,忍俊不禁地痴痴说道:“可不是么……这傻孩子……怎地这般胡闹呢……嘻~~” 说完,玉面含羞地掩唇一笑。 那小尼姑浑身一凛,直直地望向温敏长公主,愕然道:“阿……阿弥陀佛我的妈呀!——长公主殿下,您……您竟然?!——”竟然早已对储君殿下托付了心思情意了么?! 虽未言说,但温敏长公主却还是猜出了那小尼姑的心中所想。 于是,扑哧一笑,点了点头,巧笑嫣然地对那小尼姑合十作礼,盈盈说道:“小师父,这边就拜托给您照顾了,我得回去找我家良人了~~” 说完,不顾那小尼姑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愕然,翩翩然地回转身子,似穿花蝴蝶一般,哼着小曲儿,回到她素日起居的禅房之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便轻骑快马,向宫中赶去。 祥瑞宫中。 圣旨宣下来以后,她刘淑妃简直是要气炸了肺,直在那里咬牙切齿,风摇簌簌地胡乱抖擞着,听旨过后,当即下令、着人快马加鞭地去往那城郊的尼姑子庵里头,把她温敏长公主给捉将回来。 而后,便屏退侍者,行尸走肉一般地踱回寝宫,关起门来堵起窗地在那里张牙舞爪开了:“姓许的你这老骚蹄子!你行啊!你真行!——老娘倒是跟你什么仇什么怨?!昂?!你竟时时处处地与我作对!——不压我一头你便浑身不熨帖是么?!…… 皇后的位子、你跟我抢,我已不稀得与你一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3 般见识了!储君的位子、你家女儿跟我家女儿抢,我也不稀得与你一般见识了! 如今!你家那小骚蹄子竟是蹬鼻子上脸,连我家好女儿都要来抢?!还要脸不要了?!—— 亏着我还在那里吃斋念佛,为你家那小骚蹄子祷祝,祈愿她得以平安归来呐!却不想、她小骚蹄子回来以后,这第一件事儿、竟是来拐我家女儿?! 竟然……竟然还定下了明日大婚?!天地良心啊!赶着投胎都没有赶得这么急的!—— 该死的!老娘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要拐也得是我家心肝儿去拐你家那赔钱的小杂碎才是! 你望望她那副小脏样儿!粗手大脚、张牙舞爪地跟个大马猴子似的!——便算是觍着一张二皮脸、上赶着糊过来倒贴,我都不一定愿不愿意当她的便宜丈母娘儿呢! ——嘶……唔……若是……若是将她那该死行瘟的娘亲一道儿捎来倒贴……我倒是……愿意多少儿考虑考虑的…… 噫?!——呸!我这说得都是些子甚么浑话?!——去她奶奶的!便算是真来倒贴、老娘也不稀得要!一大一小的两只狐狸精、谁稀罕去凑凑?!没地惹一身骚回来!——” 吵吵够了,刘淑妃就身子一横、腿儿一蹬地挺尸在了内室的一张贵妃榻上,这便神色茫然地发起呆来,再无言语。 大半个时辰过后,有女侍在窗外回禀,说是马车去到之时,庵中师父与他们说,温敏长公主已是离开二刻多了。 想了想,那女侍又道:“淑妃娘娘,料想此刻长公主殿下已是到了东宫,若不然、便着人去东宫将她请回来罢?” 刘淑妃神色滞然地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苦笑说道:“罢了……不管了……且由她去罢……” 打发走了那名女侍,刘淑妃思量片刻,这便将右掌盖住双眼,叹息说道:“呵……真羡慕那两个孩子啊……却不想、这一晃竟是二十年了呢…… 婉姐姐……如今、你可不是当了意了么?皇后,是你的;储君,是你女儿的。当明儿啊,连我女儿、也成了你女儿的了……你已甚么都有了,也甚么都顺遂了……如此、你竟还是不愿意来哄一哄我么……” 与此同时,坤和宫中。 许皇后痴痴地坐在长几之前,闲闲地摩挲着脖颈上那个用一条三股扭成麻花状的红绳穿着的一只两指宽窄的锦囊。 良久,方才叹息说道:“好玉儿……你到底还要与我赌气多久……到我怀里来撒个娇、竟有这般难么……” 温敏长公主赶回宫中,去到东宫,问清楚了温婕二公主的所在,这便撸了袖子、风风火火地往那漱屋里头捞她去了。 温婕二公主有个早几年前落下来的毛病,喜欢在浴桶里睡觉。 温敏长公主去到漱屋之时,果不其然,温婕二公主正垫了一块儿叠了四叠的毛巾、将后颈磕在桶壁上枕着,神色惬意、眼儿半眯地在那里泡着澡,几乎已经睡过去了。 温敏长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说自己若是回来得稍晚一些,她兴许便要沉到那澡盆子里头淹死过去了。 于是,踮着脚尖儿靠近过去,将浴巾抽过、搭在肩上,又凑到温婕二公主的耳畔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取笑了一句“傻孩子”,便即微微倾身,抄着她的腋下和腿窝,将她给打横捞了出来。 这时,温婕二公主的神识已经九分去了太虚,只有一分飘飘缈缈地在她的身上勾着,若即若离。 “唔……仙子姐姐……” 温婕二公主睡眼朦胧地向温敏长公主看去,声音虚虚浮浮地呢喃说道,“嘿嘿……我又梦见你了……” “真是的……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怎地又在澡盆子里睡觉,也不怕淹死了么……” 温敏长公主屈起食指,向她的鼻尖轻轻地刮了一下。然后使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取过浴巾为她悉心地擦去了身上的水珠。 “唔……痒……”温婕二公主朦胧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温敏长公主只是微微一笑,又继续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 手掌隔着柔软的浴巾在她的身上轻柔婉转地摩挲着,不消多时,她温婕二公主竟似怕冷一般地、簌簌然地颤栗了起来。 温敏长公主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将她如何,只专心地在那里为她擦拭着。然而心中却在说着:“好婕儿,你如今、想必已是时候把些琼浆玉露来款待于我了呢~~” 擦拭完后,便为她换上了睡袍,将她打横抱回寝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熏过安神檀香的床榻之上。 这时,温敏长公主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被水湿透了。 于是,便取了睡袍,也去漱屋里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这才回到了寝殿。 然后,便放下门闩,轻手轻脚地躺在了温婕二公主的身畔。 闻到了温敏长公主身上的馨香,温婕二公主有气无力地蠕动了两下,猫儿似的向她的怀里拱了一拱,呓语般地说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仙子姐姐……你可是让我想得好苦……你看……我连做梦都在想你呢……”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轻轻地拨了拨她的额发,柔声道:“你不是做梦,如今、我岂不是真真切切地陪伴在你的身边了么?” 温婕二公主只作不觉,直在那里兀自闷声说道:“唔……好敏敏……你一定不知道……嘿嘿……我今天啊……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我要娶你了呢……父皇他……也恩准了……” 温敏长公主似有哽咽地点了点头:“呒嗯……我知道……” 温婕二公主又向她的怀里轻轻地拱了拱,声似蚊哼、呜呜嘤嘤地说道:“你这该死的……我特意急行军跑回来了……便是为了早些与你相见……结果……你……竟住到那姑子庵里不回来了……你等着……我过后睡醒了……便去那姑子庵里头拎你去,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看你、这小心眼儿的。” 温敏长公主扑哧一笑,伸手在温婕二公主的脸上轻轻地抹了一把:“我这不是听到消息,便即快马加鞭地回来寻你了么?” 温婕二公主哼声道:“算了……你不回来便不回来罢……当明儿……也好给你个惊喜……好姐姐……我终于……可以将你光明正大地娶回家了呢……嘿嘿……当明儿啊……你就是我的好媳妇了……嘿嘿……” 语声渐弱,温婕二公主竟是就此睡着了。 “嗯。你不也是我的良人、是我的好娘子么……” 温敏长公主将她轻轻地揽着,不多时,亦是一枕清梦到黄粱,神色安恬地悄然入梦去了。 当天傍晚,温婕二公主仍旧睡得恬然、深沉。 而温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4 敏长公主、却已悠悠地醒转过来。 醒来以后,她便半撑着身体,在那里满是宠溺地盈盈将她家良人望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梳洗去了。 梳洗回来,又为她悉心地掖好了被角,而后、小心翼翼地凑在她的唇上浅浅一吻,眉眼盈盈地笑了一笑,柔声说道:“良人,愿你今夜有个好梦。” 刚巧,睡梦中的温婕二公主在被窝里懒懒地蠕动了一下,后又痴痴一笑,呢喃说道:“呒嗯……嘿嘿……但愿长醉不愿醒……” 温敏长公主思及过往,不禁倏地一凛,直在那里垂眸敛目、窘得发笑。 稍时,才将臊红着一张脸,愤愤然地瞪了酣睡着的温婕二公主一眼,顿足说道:“该死!不想你这犯浑的死丫头竟然在做春梦!……” 于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终已不顾。 然而,阖上殿门以后,不过才走了两步,温敏长公主便在那里花枝乱颤地扶着栏杆,将下唇紧紧地咬着,笑得几乎勾勾成了一只虾米。 ☆、16 沿着宫墙,散步似的回到了祥瑞宫中,便有女侍前来向温敏长公主禀告,说是淑妃娘娘已在主殿等候多时了。 温敏长公主自是知道她家母妃所为何事,不禁心中一突,忐忑起来。 然而,不过稍时,她便将心神稳了下来。 只因她们的父皇元昊皇帝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首肯她二人的婚事了,是以、便算是她家母妃如何挓挲、如何摔打、如何千般万般地不愿意,亦是不足为虑的。 想及此处,温敏长公主便即淡然一笑,只说了一句:“早晚的事儿……” 便向那名女侍点了点头以示知晓,而后,步履轻快地向主殿去了。 进了殿门,温敏长公主只一眼、便看见了她家母妃跟尊老佛爷似的、冷着一张老驴脸坐在上座之处。 温敏长公主只对她家母妃淡然一笑,这便扑通一声,干脆利落地长身跪地,却不说话。 刘淑妃一开始倒不觉得如何,便只是想与自家好女儿稍事问话。 结果,自家好女儿竟是摆出了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高傲姿态,直似是在向她挑衅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这副模样,明摆着是早已与那温婕二公主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弄不好、兴许连身子都早已给了她了。 于是,她刘淑妃这便恨得咬牙切齿、蓬发戴胜起来。 只见她刘淑妃“啪”地一下、一掌拍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之上,恨声说道:“敏儿!——我原当你是个温婉娴静、端方柔顺的好姑娘,不想、你竟是给我整了这么一出儿大排场?!你本事倒不小?!—— 说!——你与那小骚蹄子是何时暗中苟且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你自家母妃都瞒得死死的?!” 温敏长公主轻叹一声、稳下心神,而后抬起眼来、下颌微扬,不避锋芒地与刘淑妃视线交锋:“母妃,您话说得怎地这般难听。——婕儿是个好孩子,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 想必、今日您也曾听说了罢?婕儿此次出访归来,带回来了统共二十三份、修好结盟的国书。婕儿身为储君尚且能够有此施展,将来即位以后,她也必然是个恩泽广布、爱民如子的治世明君。” 刘淑妃不以为然,哼笑说道:“明面儿上的治世明君又能如何?私下里、指不定何等糜烂、何等不堪呢!—— 到时候,她当了皇帝、掌了权,岂不是想养面首、便养面首,想养姬妾、便养姬妾了么?!好女儿,你且在这里不见棺材不掉泪罢!等到时候独守空闺、望穿秋水了,有你哭的!”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母妃,婕儿绝不是这样的人。——实不相瞒,我一开始也曾忧心过,害怕她与我的约定不过是总角之宴,做不得数的。 然而,她如今长大了、回来了,依然还是不改初心的,且还在那朝堂之上、当着父皇及满朝文武的面,不惧天下人的非议,说要与我约为婚姻。——母妃,这份长情、这份深情,难道、竟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么? 何况,婕儿若只是与我游戏、觉得有趣,那么、大可以将我偷偷摸摸地领回家去,等玩儿够了、腻味了,再将我扫地出门,愿意招赘国父、便去招赘国父,愿意豢养面首、便去豢养面首。——但是,她如今却是在用这般无异于昭告天下的方式,来为我求得一个名分啊……” 说到最后,温敏长公主的声音竟是愈发变得哽咽起来。 而那边厢的刘淑妃却是神色不变,只哼哼一笑,淡漠说道:“啧。却不想、她姓许的那老骚蹄子、竟能养出这般长情的好孩子来。哼、也是难得了。” 虽然语声是淡漠的,但她刘淑妃的心里,却还是深有感动的。加之联想到了自己这边厢的形状,她的心下里、不觉竟是变得有些悲伤、哀戚。 连带着她的面色,也有些似失神一般的木怔。 温敏长公主见状,只当她是身子不适,于是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母妃,您……可是觉得身体不适么?……” 刘淑妃深吸了一口气,借之将心神稳了下来,这便转移了话题:“无妨。——敏儿,你且将你二人的故事与我说说。” 略一沉吟,又端起手臂托着下颌,迟疑说道,“嘶……话说回来……这明日、你二人便要成亲了啊……这宫中……可似也没有合适的教引姑姑啊……这可如何是好?……” 温敏长公主眉毛微皱,不解道:“教引姑姑?……” 倏地,温敏长公主便即明白过来,跟着浑身一凛,似唯唯诺诺一般地垂了眸、敛了目,腾地一下臊红了脸。 刘淑妃见状,当即心下了然。捎带着身上的三万六千根汗毛尽数炸开,这便惶然起身,指尖颤抖地将温敏长公主指着,风摇簌簌地颤声说道:“你们……你们难道已……已有了欢好之事?!……” 温敏长公主臊红着一张脸、将头又低了一低,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后又颤颤巍巍地喘息了片刻,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蚊子哼哼似的嗫嚅说道:“嗯……是……” 刘淑妃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慌忙起身将她扶住,又紫涨着一张脸,垂眸敛目、故意避开她家母妃的视线,只小声问道:“母妃,您……没事罢?……” 扶额良久,刘淑妃这方才觉得稍有缓和,于是,眼神虚空地将温敏长公主望着,喘息散乱、强作镇定地缓声说道:“敏儿……我且先问你一件事,然后再确定我是否有事……你必须与我实话实说。”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5 点了点头,依然微垂着眸,轻声道:“嗯……母妃请问罢……” 刘淑妃轻轻地抚了抚心口,稍事喘息,这方才一字一顿地沉声问道:“春宵之时,你们两个、是谁折腾谁的?” 温敏长公主紧咬下唇、面皮发麻,半晌,才将哼哼唧唧地嗫嚅说道:“婕儿当时年纪还小……身子又没长成……是以……每次都是她……那个……服侍于我的……” 温敏长公主特意将“折腾”换作了“服侍”,只求她家母妃能够多少得些心理上的安慰。 “这……成何体统?!——” 刘淑妃虎躯一震,便即眉眼一横,将温敏长公主一把推开:“滚回去!闭门思过!——” 温敏长公主虽有不解,但还是端正身体、福了一福,垂眸说道:“是……女儿告退……” 说着,神色收敛地躬身退去。 “等等!” 稍作缓和,刘淑妃又是一声断喝。 温敏长公主吓得一凛,当即便被钉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刘淑妃却不多言,只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横了温敏长公主一眼,这便经由偏门进入内室,稍时,捉了一只小包袱出来,向温敏长公主劈面砸去:“收着!” 温敏长公主将那包袱小心翼翼地抱着,颤声道:“这是……” “自己没长眼?!不会看?!”刘淑妃双手叉腰,横眉瞪眼地说道。 于是,温敏长公主指尖颤抖地打开了那只小包袱。 包袱里面,放着一只丝滑雪缎做得肚兜。 肚兜上面,绣了一对戏水的玲珑鸳鸯。 刘淑妃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似有无意地撇嘴说道:“这是老娘二十年前绣出来的,原是想着新婚之夜穿给……心上人看的,结果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的混账王八蛋到头来却不要老娘了!——但这东西、却是难得绣出来的,老娘又舍不得丢,如此、你便拿去穿罢。 虽是老旧之物,但我每月每月地、总会将它拿出来使清水涤一遍,再熏上檀香,是以、总归还是能穿的。” 温敏长公主心头一热,眶中倏地蓄了一汪清泪,泫然欲泣地望向刘淑妃,哽咽说道:“母妃……您……您不生气了?……” 刘淑妃眉眼一横、鼻孔一撑,哼声说道:“我不生气?!我怎不生气?!简直气死我了!——明日大婚是罢?!你必须给老娘拾掇那小兔崽子一顿!要好是教她三天下不来床!不然、你往后便不用再认我这个娘亲了! ——简直岂有此理!……你说你个当姐姐的、竟然被她个当妹妹的给压在身子底下?!你比她长得那两岁、竟是长到驴身上去了么?!……” 温敏长公主闻言,先是一凛,而后倏然低头,直在那里双肩颤抖、紧咬着下唇死死憋笑。 刘淑妃咬了咬牙,厉声说道:“你还有脸笑?!还不快滚!——” 温敏长公主胡乱地将那肚兜收回包袱,又胡乱地福了一福,这便强忍着笑意,闷声说道:“是……女儿告退……” 于是,脚步匆匆地退出殿门。 刘淑妃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重重地坐回椅子,觉得仍不解气,便又重重地在太师椅的扶手之上捶了一记,这才罢休。 而后,身体后仰、向椅子上垮垮一瘫。 良久,才将眼神放空,喃喃说道:“总要有人让步的……不是么?……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你若到底都不愿意来,那么、便由我去找你罢……婉姐姐……这许多年……我实在是够了……” 微微仰头,叹息一声,刘淑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自眼角挣脱,悄悄然地没入了她的两旁鬓发之中,倏忽、便不见了踪影。 ☆、17 第二日,储君王府。 性喜简朴的温婕二公主沐浴过后,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直裾吉服,又用打了相思结的红绳在脑后扎起了高高的马尾,便坐在中堂的下座等候着了。 中堂的上座放了三把椅子,上面坐了三个人。 面容慈祥、微微含笑的元昊皇帝坐在中间。他的左手边,是美得花枝招展、顾盼生姿的许皇后,右手边,则是气得风摇簌簌、面色煞白的刘淑妃。 一个在那里挓挓挲挲,直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一个在那里蓬发戴胜,直似是一只气鼓了肚子的家雀儿。 “亲家母~~你笑一笑嘛~~看你、这大喜的日子,端地却在这里愁眉苦脸,跟谁人该了你一吊钱似的,多不好呀~~” 许皇后拈起茶碗,细细地抿了一口茶,又捡起一颗开心果柔柔地向那刘淑妃递了过去,微笑说道,“来来来~~亲家母,你且吃一颗开心果罢。吃了开心果,也好笑口常开嘛~~” 刘淑妃虽在那里气急败坏,但这大喜的日子,却也不好发作,只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栗着,指尖颤抖地接过那颗开心果,强扯起一抹冻死人的森冷笑意,唇角颤抖地向那许皇后道谢:“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了!” 虽是道谢,但她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丝毫不去遮掩自己心下里的气急败坏。 元昊皇帝哧地一笑,转面望向刘淑妃,对她柔声说道:“爱妃,朕知你心中过意不去,觉得这两厢都是女儿家,颇显得惊世骇俗了些。但这毕竟是小辈儿两厢倾心,再者说了,她二人虽是血亲、却又不会似男女那般生出身有残缺的孩儿来,如此、你还是莫要再偏执了罢。 何况、逍遥王爷当年向朕提议,让朕颁旨下去、使天下间的男男女女两厢倾心便可成婚时、也曾与朕言说过——说是、若使得两厢倾心,那么、又何关乎于那副皮囊是男是女。朕深以为然。如此,爱妃不妨也将她们悦纳了罢。” 许皇后巧笑嫣然地附和说道:“就是就是,陛下圣明~~” 刘淑妃垂眸敛目,依然不改忿忿地在那里兀自簌簌然地颤栗着,颤声说道:“臣妾……臣妾……哼!……” ——“老娘便只是气她姓许的到现在都不给老娘个好脸色看!” ——“该死的!枉我还想要借着今朝大喜的日子与她和好!” ——“呸!这该死行瘟的!快一口茶水呛死去罢!——” “新娘登门——” 便在此时,门口有司礼太监扬声通报。 于是,元昊皇帝、许皇后及刘淑妃三人便即收住话头,面向门口,坐正身体等待她们前来行礼了。 听闻司礼太监的通报,温婕二公主便站起身来,带着微笑、满面春风地起身出去相迎。 温敏长公主的花轿便是停在了储君王府的门口,温婕二公主迎出来时,她已被贴身侍女绿乔姑娘搀扶着跨过了门槛了。 见温婕二公主前来迎接,绿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6 乔姑娘屈膝作福,便即退到一旁,将温敏长公主交到了她的手上。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温敏长公主,踩着红毯,向那中堂走去。 来到中堂,站好以后,温婕二公主便轻轻地向旁边退了一步,于是,伺候在旁的司礼太监便开始宣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咳、妇妻对拜——” “礼成——将新妇送入洞房——” 于是,绿乔便与一旁的紫乔,一人一臂,小心翼翼地将温敏长公主搀扶出去,循着回廊去到了后院那早已布置好的花房等候。 温婕二公主在外面向不多的来宾敬了一回酒,便即告辞、退出中堂,去找她家的好媳妇去了。 温婕二公主离开以后,便只剩下元昊皇帝、许皇后、刘淑妃三人留在那里招待宾客了。 温婕二公主并没有将婚事大操大办,便只请来了身在帝京、且三服以内的皇亲国戚,是以来贺的宾客并不太多,便只摆了不到三十桌。 元昊皇帝与每桌亲友略叙了一回话、敬了一巡酒,这便起驾回宫,批阅奏折去了。 储君王府之中,便只剩下了一个满面春风的许皇后,和一个蓬发戴胜的刘淑妃。 见元昊皇帝走后,刘淑妃瞬间收去了适才半真半假地装出来的、与许皇后姊妹情深的真挚模样,即刻换作了一副恨深怨重的□□脸,挓挲着毛儿、斗鸡似的将她许皇后狠狠地瞪着。 稍时,眉眼一横、胳膊一甩,这便螃蟹似的横行出去了。 许皇后掩唇一笑,不动声色。 见刘淑妃转出门去,她这方才轻手轻脚地藏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刘淑妃的动向。 见她横行霸道地转过了侧墙,许皇后这才迈步出去,远远地在她的后面跟上。 然后,许皇后便看见,刘淑妃进了一间偏僻的凉屋。 进到凉屋以后,刘淑妃便伏在床榻边上,一边擂鼓似的捶打着床榻,一边张牙舞爪地发起疯来:“啊啊啊啊啊!——姓许的你这老骚蹄子!混账王八蛋!该死行瘟!不得好死的!——” 一记虎拳尚未落下,刘淑妃的手腕便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给捉住了。 手掌的主人扑哧一笑,忍俊不禁地揶揄她道:“我便算是老骚蹄子、混账王八蛋、该死行瘟、不得好死的又能如何? 你便算是在这里将手捶断了,可是能够伤得着我的么?~~若然看我不顺眼,你只管扑上来挠我便是。在这里撒泼发疯、可是何济于事么?~~” 刘淑妃转过头去,眉眼一横,重重地对她许皇后哼了一声,这便将手一甩,想要挣脱。 许皇后只在那里好整以暇地对刘淑妃促狭笑着,手上的力道却是恰到好处、不轻不重,直似那跗骨之蛆似的,刚好使她刘淑妃不得挣脱、却又不会将她给掐得疼了。 刘淑妃紧咬着后槽牙,紫涨着一张脸,厉声吼道:“姓许的你这老骚蹄子!给老娘放开!——” 许皇后不以为忤,只将秀眉一挑,柔声说道:“哦?~~淑妃妹妹,你将本宫唤作甚么?~~适才这穿堂风儿有些大,本宫竟是没听清呢~~” 刘淑妃咬牙切齿、风摇簌簌地兀自颤着,后又强扯起一抹森冷笑意,皮笑肉不笑地哼声说道:“皇后娘娘,请您放开尊手。” 许皇后微微一笑,巧笑嫣然道:“不放~~” 刘淑妃猝然起身,大力一甩:“你放开!——” 许皇后不料她有此一着,当即、便被她刘淑妃的蛮力给甩得踉跄倒退了三五步,方才险险稳住身形,不致仰面朝天、死狗似的拍到那地毯上去。 有一瞬间,刘淑妃的眼中晃过了一抹担忧之色,想要上前将她扶住。 然而,不过倏忽转瞬,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未曾有过。 许皇后站稳身形以后,却不与她刘淑妃计较,只在那里将她盈盈地看着,柔柔地使眼波去勾她。 不觉间,刘淑妃竟是被她的秋水明眸给勾得有些神思恍惚了,捎带着一双腿也似绵绵无力、飘飘摇摇地,直欲使她委顿下去。 刘淑妃忽觉不对,这便倏然一凛,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故作厉色,沉声喝道:“你……看我作甚?!竟是不怕长那针眼么?!——” 许皇后神色轻快地摇了摇头,柔声道:“不怕~~看了脏东西才会长针眼,你又不是脏东西,本宫看了、又岂会长针眼呢~~” 正待继续与她调侃,忽然,许皇后的视线翩翩然地落到了刘淑妃敞开的衣襟那里。 方才刘淑妃将她大力地一甩,竟是使自己的衣襟敞开,也使脖子上的一只挂饰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两指宽窄的樱红色的护符锦囊,上面只绣了一个使金圈儿封住外缘的佛家“卐”字。 许皇后心头一颤,眼神闪动地将那只护符锦囊紧紧盯着。 而后,痴痴然地上前两步,哆嗦着指尖,强作平静地说道:“那个锦囊……给我看看……” 刘淑妃头皮一炸,慌忙低头看去。 旋即,倏地一下将那护符锦囊给掖到了衣襟里面,然后,将那交领紧紧地攥着,恨声道:“不给!” 许皇后柔柔地笑着,向她伸出手去:“给我。” 刘淑妃眉眼一横:“就不给!” 许皇后轻轻抚掌,唇角勾着一抹促狭的弧度,曼声说道:“淑妃妹妹,本宫命令你,给我。” 刘淑妃浑身一凛,失声道:“你?!——” 而后,收敛神色,哼哼一笑,这便将那护符锦囊扯了出来,将红绳上面的活扣解开,向那仗势欺人的许皇后的怀中狠狠一掷,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臣妾遵旨!——” 许皇后展颜一笑,而后、强抑颤抖地将那锦囊打开,从中取出一个茶纸折成的小纸包,端在手掌,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 于是,她看见了一个形状完整,却是已经风干发黄、干枯委顿的山茱萸花在那里面静静地躺着。 而她许皇后,也在那里神色凝滞地静静看着,并无言语。 在她的知觉中,时间,仿佛已经在此刻静止了。 刘淑妃撇嘴一笑,便在那里端着身段儿、拿腔拿调起来:“花似人心,终难长久。盛开时赏心悦目,凋谢时颓败干枯。 花期一时、人情一瞬,转过头来,树还是一样的树,人还是一样的人,不过是花发了新枝,人换了心肠,早已不复当年的旧时模样。 ——花叶凋枯、人情翻覆,天理便是如此,我本不该有何执妄的。……” 说完,缓步上前,从神色呆滞的许皇后的掌中取走那个小纸包仔细封好,将它小心翼翼地装进锦囊之中,使红绳将它缚着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7 ,挂回颈上,贴身藏好。 而后,整了整仪容,对那仍旧呆滞的许皇后屈膝一礼,神色戚戚地淡漠说道:“臣妾告退。” 这便兀自离开,终已不顾。 良久,许皇后才回过神来。 她微微垂眸,痴痴一笑,从颈上扯出一条红色的麻花绳,将上面那一只樱红色的、两指宽窄的护符锦囊小心取下,而后、从里面拈出一只同样是茶纸折成的小纸包缓缓打开。 里面,同样是一只风干发黄、干枯委顿的山茱萸花。 倏然,许皇后竟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含羞带怯地柔柔一笑。 她转过身去,向储君王府的大门处虚虚望着,浅笑说道:“嘻~~你跑不了了……好玉儿,你的心呀,可是攥在姐姐我的手里呢~~” ☆、18 当天下午,蓦觉身重体乏的刘淑妃沐浴更衣过后,便换了睡袍,准备早早睡下。 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将右肘撑在桌上,似有脱力地扶着额头:“我怎地……就不能与她好好地说一句话呢……” 倏忽,刘淑妃的身后传来了一抹温香,旋即、一双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太阳穴,在那里轻轻地为她揉按着。 刘淑妃无奈一笑,有气无力地数落道:“宁心姐姐,你又偷用我的桃花香露……你说你罢,都是快要当嬷嬷的人了,还这般没皮没脸的…… 也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稀得与你一般见识,若不然、早将你给辞了,教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那人只哧地一笑,却不说话,依然轻轻地为她揉按着。 刘淑妃仍不抬眼,只将双目闲闲地阖着,含了一抹哽咽,叹息道:“宁心姐姐……我好累……我实在是……恨死我自己了……” 那人指尖一颤,似有感慨地叹息一声,这便将手停下,而后,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凑到刘淑妃的颈窝浅浅一吻,又将唇瓣蹭着她的脖颈绵延向上,不施力道地抵在了她的耳垂旁边,似梦呓一般地呢喃说道:“好玉儿,我们……和好罢……” 刘淑妃惶惶然地抬起眼眸,目光闪动地向那铜镜之中望去。 半晌,方才目光迷离、痴痴然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呒嗯……幻觉……幻觉……我想必是睡眯瞪了……出了幻觉了…… 对嘛……姓许的那老骚蹄子怎会跑来与我和好……她若一天不与我置气斗法,便会觉得浑身不熨帖……不可能……这肯定是做梦……对……是做梦……快醒醒……快醒醒……” 说着,垂下头去,擂鼓似的敲打起了自己的脑袋两侧。 许皇后撇嘴一笑,忍俊不禁:“瞧这短根筋的……” 于是,将双手抄在刘淑妃的腋下,把她给提了起来。 而后,扳过她的一只肩膀使她面向自己。 这便在她刘淑妃那茫然空洞的眼神的注视之下,微踮脚尖,将双臂勾着她的后颈,凑唇上去,似微风拂过细柳一般,轻柔婉转地将她的唇瓣细细摩挲起来。 半晌,刘淑妃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她的身体,也由僵硬变成了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栗着。 许皇后轻哼一声,将她放开,直在那里促狭地将她勾着,埋怨道:“哼……好累!…… 你这小没良心的,谁让你长得比我高了半个头的?!……该死!……如今想要与你温存一下,竟然这般费劲……” 神思恍惚的刘淑妃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强自稳下了心神,便在那里双目噙泪、直勾勾地将她许皇后盯着。 半晌,才哆嗦着唇角,颤声唤道:“婉……姐姐……” “嗯,好玉儿。”许皇后点了点头,面上、绽开一抹温和醉人的微笑。 刘淑妃的喘息即刻变得散乱起来,明显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沸腾。 此刻,她确是已经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一时间,她竟是有些忸怩,不知道该与那人说些什么好了,便只是噙着一抹含羞带怯的微笑,痴痴然地将那人望着,又小心翼翼地将她轻唤了一声:“婉姐姐……” 许皇后扑哧一笑,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一般地喃喃说道:“啧啧啧、可了不得也,喏、这孩子竟是给吓傻了~~” 却见刘淑妃猝然伸手,一把将那许皇后捞进怀里扣住,而后、像要将她揉碎了似的,紧紧地往自己的身上揉着。 许皇后忍俊不禁,凑在刘淑妃的耳畔柔声说道:“好玉儿,你可别再揉啦~~喏、这还没加水调和呢,便算是将咱们两个都给揉碎了,可也捏塑不出新的小人儿来嘛~~玉儿乖,快松手~~” 刘淑妃一迭着地在那里摇头,哽咽说道:“不松!……打死都不松……我若一松手……你便跑了……你一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婉姐姐……我以为……你讨厌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婉姐姐……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你为何……一次都不来哄哄我呢……” 许皇后心头一颤,叹息一声,闷声说道:“可不得了……快瞧瞧咱们两个,这闹得是哪一出儿啊……好玉儿,我其实……我其实也一直在那里苦等着你来向我撒娇呢……” 刘淑妃浑身一凛,这便将她家好姐姐抱得更紧了些。 许皇后无奈一笑,向那刘淑妃的后背轻轻一拍,柔声道:“玉儿乖,喏,快将手放了罢。” 刘淑妃却在那里跟个赖皮孩子似的摇了摇头,闷声说道:“不放……” 许皇后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喏~~怎地这般不听话呢~~” 刘淑妃还是在那里摇头放赖:“不管,就是不放……” 许皇后想了想,这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于是,狐狸似的促狭笑着,凑到刘淑妃的耳畔柔柔说道:“好玉儿,你胸前的老兔子硌着我了~~” 闻言,刘淑妃倏地一下僵在那里。 不过转瞬,便将许皇后狠狠向外一推,臊红着一张脸背过身去,闷声说道:“呸呸呸!你……你才老兔子呢!老不死的!……” 许皇后唇角勾着一抹笑,盈盈上前,从背后将刘淑妃轻轻地拥着,将脸颊贴着她的背脊,轻声说道:“可不是老不死的么~~咱们两个、可不都是奶过孩子的人么……我如今都三十八、快三十九的人了,的确早已老了……” 刘淑妃哧地一笑,将双掌轻轻地覆着许皇后扣在她小腹处的双手的手背,似呢喃般地柔声说道:“好巧……我也不年轻了呢……婉姐姐,我不嫌弃你……到老、你都是我的爱侣……” “嗯……” 许皇后带着一抹哭腔,轻轻地点了点头,埋首在她温暖的背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稍时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8 ,刘淑妃才似有迟疑地小心问道:“婉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么?……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这毕竟是我多年的心病,若是……若是不将它问明白了,那我——” “这般委婉作甚?~~” 许皇后扑哧一笑,伏在她的背上,像刚睡醒似的,媚眼如丝、语声慵懒地接口道:“你是想问我当年为何与你赌气是罢?” “嗯……” 刘淑妃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许皇后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可知……我当年嫁给他元昊储君后,为何整整三年都没有受孕么?” 刘淑妃吞了一下口水,强稳心神,这方才小声说道:“我只当你是害了甚么疾病,这才无出子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方设法地为他怀上孩儿,只望孩子长大以后,能够成为你的倚靠……” 许皇后心尖儿一颤,叹息道:“原是……这般么……可不得了,咱们两个啊……可是都想错了呢……” 刘淑妃不解地挑了挑眉:“嗯?怎么说?” 许皇后无奈一笑,沉声说道:“我啊,当初其实是想为你留一副完整的身子,这才想方设法地极力避孕,还为此偷着买了六颗当门子回来…… 我心说、便算是完璧的身子给不了你,那么、能把一副完整的身子交在你的手上,如此、也算是不枉了。 结果,服完国丧以后,初见你时,却发现你竟为他元昊皇帝怀上了孩儿……我这才……气得与你生分了…… 我只当你是变了心,不要我了……我不单生气,我还觉着害疼……那时,你才那般小,才刚刚满了十五岁啊……便要去那鬼门关前,生受一番撕心裂肺的苦累……我实在是……心疼死了…… 你说,你这犯浑的死丫头……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呢?……你可想着没?以前的瑞云皇后,可不就是因为临盆时难产,这才薨逝的么……你若死了……你可教我怎么活……” 说到最后,许皇后竟是呜呜嘤嘤地哭泣出声。 刘淑妃闻言,不禁簌簌然地颤栗起来。 她挣脱了许皇后的双臂,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扶着她的肩膀,颤声道:“等等……你说……当门子?……那、那不是麝香里头,药性最烈的一块么……你竟然——” 许皇后捉起衣袖,将泪拭去。而后,茫然望她,喃喃说道:“你……竟知道这一味药?……” 刘淑妃点了点头,神色凄惶地将她望着:“我们家敏儿自小热衷医术,我自是多少知道点儿的……婉姐姐……你……怎可以这般祸害自己呢…… 你……你难道竟不知道,沾了麝香,便会落下病根儿,一辈子都会宫寒体虚的么……你实在是……何至于此啊…… 婉姐姐,我疼惜你尚且觉得不够,便算是你身子破败了,我又岂会嫌弃于你的么……你那般冰雪聪明、那般蕙质兰心,怎地……在这种事情上、你却拎不清了呢……” 许皇后扑哧一笑:“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下了一步烂棋么?~~” 刘淑妃微微垂眸,细思片刻,不禁抚额叹息起来:“可不是么……咱们两厢,可不是都在这里一意孤行的么……若然能够早些开诚布公,那么、也便没有这许多年的隔阂了……” 许皇后小心翼翼地靠在她的怀里,将手环着她的腰身,轻声说道:“好玉儿,你且莫要再叹息了。往事莫追。如今,你我两厢释怀、虽然迟些,却也总还不至于太晚。 蜉蝣朝生暮死,尚且能够尽得一日之欢。你我二人,总归还有多则五六十年,少则三五十年的活头,想是、足够弥补过去的那些亏欠了。——喏,好玉儿,你说是罢?~~” 刘淑妃细想了想,深以为然,这方才展颜笑道:“嗯,是呢~~” 许皇后想了想,又巧笑嫣然地说道:“若然没有你我二人在这里赌气斗法,那么、便不会成就敏儿和婕儿的一桩金玉良缘了~~” 言及此处,刘淑妃微微一笑,凑到许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婉姐姐,其实……我是照着你小时候的模样来教养我家敏儿的呢~~” 许皇后忍俊不禁,揶揄她道:“敏儿虽是个温柔娴静的好孩子,可我却没她那般痴蠢呢。~~她那蠢相啊,可真真儿是随了她家娘亲了。~~” 而后,在刘淑妃向她呲牙瞪眼的前一瞬,补上了使她熨帖的后半句话:“好巧,我也是照着你小时候的模样来教养我家婕儿的呢~~” “但她那聪明劲儿却随我。”——而这半句话,她许皇后却是到底都没忍心说。 那边厢的刘淑妃却不领情,只哼声道:“呸!谁像她!大马猴子似的,成天介没大没小!——” 言及此处,刘淑妃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便扣着许皇后的肩膀向她告起了状:“春宵之时,你家那小兔崽子,可没少拾掇我家好女儿呢!” 而后,狡黠一笑,继续说道,“所谓、‘女债母偿’。……婉姐姐,若不然、咱们两厢便好生儿地算算账呗~~” 许皇后挑了挑眉,抚掌道:“这个不忙。——若说算账,我这里倒也有笔账要与你细细分辩呢。 早些时候,你总对我出言不逊。是将我骂作甚么来着?——狐媚子、该死行瘟的、老骚蹄子、混账王八蛋、不得好死的——你每在我面前儿骂上一句,我就在私底下给你记上一笔,到昨天为止,我的账本上已是攒下五万多笔了。 我原寻思着,每记一笔账,到后来便折腾你一次。于是我便略算计了算计,这往后哇、一天折腾你十次,差不多才能够赶在你停了癸水之前将这些账目给结清了——” 刘淑妃风摇簌簌地踉跄后退两步,颤声说道:“婉姐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许皇后闲闲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怜惜你,怕你被掏空了。这才寻思着,若不然这样罢、每一个忤逆犯上的称谓,就用一百声千娇百媚的‘婉姐姐’来还。可好呀?~~” 刘淑妃颤声道:“噫?!让我唤你五百万声‘婉姐姐’?!……得了、我便算是每句话里都加一声,想是这辈子磨破了嘴皮子都还不完了。……” 许皇后摊了摊手,不以为意:“这辈子还不完,那便下辈子继续还呗~~——你何时还完,我便何时将你给放了~~” 刘淑妃微微垂眸,沉吟片刻,而后直直地将许皇后望着,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此……那一百个实在太少了。还是用一万万个来还账罢~~” 许皇后忍俊不禁,这便拿腔拿调起来:“哎哟~~那可不得了~~喏、这债背得,便算是还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你都不一定能还得完呢~~” 刘淑妃盈盈笑着,却是眼神真挚地说道:“既然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19 这样,那么、便算是到了那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时候,你也莫要将我给放了罢。~~” “哼~~便算是你想跑,我也不会让你跑掉。” 许皇后戏谑一笑,便将双臂勾住她的后颈,似疾风骤雨一般地与她唇舌纠缠起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舌尖所触,咸咸的、有些发涩。 那是,眼泪的味道。 ☆、19 回过神来以后,两人已是衣衫尽褪,相对侧卧在了那床榻之上。 刘淑妃含羞带怯地柔柔一笑:“婉姐姐,你将我剥蒜似的剥干净了以后,怎地却不动手了呢?” 许皇后亦是柔柔一笑:“你不也停下来了么?” 刘淑妃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锁骨,使柔软的指腹在那里闲闲地摩挲着:“我……想好好地看一看你……” 许皇后捉着她的手腕,凑唇上去,向她指背轻轻一吻,柔声道:“我也是。”而后,指着她挂在颈上的锦囊,“这个、不拿下来么?” 刘淑妃想了想,点头道:“是呢……该拿下来了……你如今已在我的面前了,我的确、已是不再需要这些寄托了……明日,便找个锦盒,寻一棵古树,挖个坑儿,将它两个埋藏在那底下,可好么?” 许皇后点了点头:“好。” 而后,刘淑妃便将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抹过许皇后的额头,轻声说道:“婉姐姐,你有抬头纹了呢。” 许皇后也照着她的模样,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在她刘淑妃的额头抹过:“喏,你也有。” 刘淑妃的拇指指腹,又落到了许皇后的外眼角:“鱼尾纹。” 许皇后的拇指指腹,也落到了刘淑妃的外眼角:“你也有。” 跟着,刘淑妃的手掌又落到了许皇后的下腹:“妊娠纹。” 许皇后的手掌,此刻也在刘淑妃的下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你也有。” 刘淑妃哧地一笑,抬眼将许皇后盈盈地望着:“婉姐姐,这最该有的小肚子、你却没有呢~~” 许皇后挑眉道:“你不也没有么?~~” 刘淑妃笑嘻嘻地向自家好姐姐撒娇:“因为我听婉姐姐的话啊。~~你说不许我放羊,我便没有放羊。不许我疏远了诗书、荒废了武艺,我便没有疏远诗书、荒废武艺。——婉姐姐,你说我乖不乖呀~~” 许皇后双目噙泪,目光柔柔地将她望着,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嗯……好玉儿、你可不是最乖了么……真听话……” 刘淑妃猫儿似的向许皇后的怀中窝了一窝,用鼻尖儿去拱她的下颌,软语说道:“我小时候就说过了,我以后一定听婉姐姐的话呢~~” 许皇后将她轻揽入怀,语带哽咽地柔声说道:“嗯……真好……” 刘淑妃在那里载蠕载袅地闹腾了一会儿,便渐渐地老实下来。 于是,便将一只手轻轻地揽着许皇后的脖颈,闷声说道:“婉姐姐……你说,我这样乖、这样听话,你可是愿意将我娶回家么?~~ 喏~~我不是小懒猪,我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儿。我在文韬武略上面虽不及你,但多少还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便算是当你的贤内助尚有不足,但是、我至少……也是不会白白浪费你家粮食的。婉姐姐,你若觉得仍不过意,那……我其实……还可以吃得再少一点儿的……你……便答应了呗~~……” 许皇后哧地一笑,将她那只揽着自己脖颈的手轻轻捉下,而后、与她十指交握,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好。~~” 刘淑妃想了想,又道:“婉姐姐,我们……明天便与椽子坦白去了罢?——” 许皇后哧地一笑,稍稍向后退开一些,而后眉眼盈盈地将刘淑妃勾着,忍俊不禁地说道:“椽子?” 刘淑妃鼻孔一撑,哼声道:“可不是么!……我实在是受够了!……每次被椽子召幸的时候,就跟上刑似的,直似是骑着木驴儿游了趟街! 椽子光在那里跟条发了情的野狗似的一味蛮干,他自己倒是舒坦了,我却去了半条命!…… 哼!不仅如此!……我还要照着教引姑姑当年教导的那般模样假装欢愉,明明疼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儿给椽子看……” 听她刘淑妃在那里胡诌八扯,许皇后却是笑不出来,只叹息一声,黯然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刘淑妃将她的手掌又握得更紧了些:“算了算了,不说椽子,想起他来就讨厌!——婉姐姐,那不如这样罢,明日、咱们便去跟椽……那个谁坦白,然后离开宫廷,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乡间山野,结庐青山、采菊东篱,当那逍遥自在的闲云野鹤去,可好么?” 许皇后柔柔一笑,抚了抚刘淑妃的长发,点头道:“好。” 安静片刻,刘淑妃又载蠕载袅地凑到许皇后的耳畔,压低声音,用气声在那里虚虚地说道:“婉姐姐,我跟你说啊,我从未在那个谁的手上泄过身子,一次都没有。” 许皇后忍俊不禁,稍时,垂眸敛目地软语说道:“我活到现在,倒是有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而且,还是拜你所赐的呢。” 说完,微微抬头,眉眼盈盈地将那似有不解的刘淑妃望着,“好玉儿,你竟忘了么?当初,你还拿着这事儿来要挟我、逼我就范,哄得我软了身段儿、千娇百媚地拱到你的怀里撒娇。——这个仇,我可到现在都记着呢~~” 刘淑妃哧地一笑,想起来了。而后,秀眉一拧,不避锋芒地与许皇后对视:“哼!你有的、我却没有呢!——这不公平!——”这便将方才与她紧扣着的十指挣脱,略施力道地攥着许皇后的手腕,“婉姐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你总该还我一次了罢!” 许皇后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巧笑嫣然道:“不~~你这般在我面前挓挲,直惹人不熨帖,本宫才不伺候呢~~” “唔……” 刘淑妃脖子一缩,便即垂眸敛目,蚊子哼哼似的颤声说道,“婉姐姐……求你……渡我一程……可好么?……” 许皇后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而后,撑起身子,扳着风摇簌簌的刘淑妃的一只肩膀,将她轻轻地送到身下。 见刘淑妃还在那里兀自吓得花枝乱颤,这便向她的脖颈轻轻地拂了一把,柔声道,“好玉儿,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将你给弄疼了。” 刘淑妃目光闪动地点了点头,这才强稳下心神,然而、身体还是难以自抑地簌簌颤栗着。 许皇后轻叹一声,直望进刘淑妃的明眸之中,柔声说道:“好玉儿,我将是怜惜于你,又不是□□于你,你莫怕,好么?” 刘淑妃神色惶惶地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0 ……” 而后,许皇后便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上了刘淑妃的唇。跟着,便将手掌在她的身上不施力道地摩挲起来,直像是在抚摸一匹精致的丝滑绸缎。 将刘淑妃安抚下来以后,许皇后便撤下身子,一边不施力道地在她的肌肤之上摩挲着,一边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舔舐、亲吻着。 稍时,刘淑妃的喘息变得粗重起来,她虚虚地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颤声说道:“婉姐姐……好热……” 许皇后使舌尖将雪峰之上的一点红珠摩挲、吮弄片刻,而后,便向那里坏心眼地吹起了凉气。 “呒嗯……” 刘淑妃不禁身子一弓,幽咽泉流之处便即涌出一泓晶莹清流。 许皇后柔柔一笑,心说是时候了,便将身子撤下,来到那蕴藏珍珠之处,将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披开绣闼,使那玲珑珍珠拨云见月般地探头出来,而后,使唇瓣将它轻轻吮着,将舌尖在那里略施力道地摩挲起来。 方才还在那里风摇簌簌的刘淑妃,如今已是快要被那雨打风吹去了。她直在那里双目迷离、呼吸散乱地闷声说道:“婉姐姐……我……喘不上气……” 话一说完,这便倏觉脱力,直像被人抛上了云端似的,无依无靠、无着无落,然而她的内心之中,却是无比平静、不见波澜。 许皇后忍俊不禁,撑着手臂来到刘淑妃的身侧,居高临下地将她望着:“喏~~你这到底是攒了多少年的积蓄啊,这般汹涌,跟溃堤似的。~~” 此刻,许皇后从下颌到胸腹,尽数被打湿了,就跟刚从那澡盆子里捞出的一般。 刘淑妃喘息凌乱,直在那里泫然欲泣,“我……我……我……”地却“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皇后哧地一笑,向她身旁仰面一趟,装作有气无力的慵懒模样,哼声说道:“本宫乏了。快,来给本宫舔干净,一丁点儿都不许剩。” 刘淑妃“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这便将双臂在许皇后的身侧撑着,狗儿似的、乖乖巧巧地在那里舔舐起来。 许皇后的身体渐渐觉得有些燥热,于是、将手臂在身后一撑,这便缓缓地坐起身来。 刘淑妃不解地皱了皱眉:“唔?……” 许皇后盈盈一笑:“我改主意了。~~” 说着,便将一只手臂在身后撑着,另一只手扶住刘淑妃的腰身,与她双腿交错,对面坐着。 “婉姐姐……你这是?……”刘淑妃曲起小指挠了挠眉毛,讷然问道。 许皇后微一挑眉,半眯着眼懒懒说道:“渡你一程太累,这便是要与你同船共渡了。~~” 而后,便小心翼翼地与之摩挲起来。 刘淑妃愣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地小心回应。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许皇后胸前的一对玲珑玉兔之上,这便指尖颤抖地伸手去捉。 许皇后俏红着一张脸,喘息说道:“胡闹!……” 如此说着,她便将揽着刘淑妃腰身的那一只手松开,而后、将双臂撑在身后,微微仰身,想要躲开。 “婉姐姐……你别停下……这样就好……” 如此说着,刘淑妃将双臂扣在许皇后的后腰之上,与她贴合得更紧密一些,而后,微微俯身,吮住了她胸前的一点雪顶红珠,便使那舌尖在那里轻柔婉转地勾挑摩挲起来。 许皇后的喘息更加零散,捎带着喉咙之中也逃逸出了低回婉转、不绝如缕的嘤嘤之声。 不多时,两人难以自抑地颤栗起来,竟是同船渡去了那云雨之境。 云蒸霞蔚之后,两人脱力般地相拥躺在榻上。 刘淑妃神色慵懒地在许皇后的怀中窝着,媚眼如丝、神思游离:“婉姐姐……我困了……好累……你唱歌给我听……” 许皇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哦?你想听甚么?” 刘淑妃将身子缩了一缩,撒娇道:“呒嗯~~你猜~~你若是猜错了,那么、我便不跟你好了~~” 许皇后哧地一笑:“嗯……那、我便猜上一猜。~~” 静默稍时,雅韵绵长、清朴古拙的舒缓曲调,便缠缠绵绵、萦萦绕绕地从那许皇后的口中娓娓而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喏~~可是这首么?~~” 刘淑妃喉中一哽,便将许皇后抱得更紧了些,颤声说道:“嗯……是呢……便是这首了……婉姐姐……你若再不来,我便要与你隔开三生三世了……” 许皇后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和说道:“好啦~~玉儿乖~~这些年来欠你的温存,往后呀、我一定一点儿不差地都给你补回来。喏~~你莫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么?” 刘淑妃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哼哼唧唧地说道:“哼……姑且……先不与你生气了……以观后效…… 还有!……明日、记得去告诉你家那小兔崽子,教她不许欺负我家好女儿!……长幼有序,身为妹妹,本来就该着听姐姐的话,不能犯上作乱……不然,便是大逆不道。” “好好好~~” 许皇后状似诚恳、忙不迭地点着头,然而心下里却美成了一朵花儿,直夸自家女儿给自己长脸。 无所知觉的刘淑妃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窝在许皇后的怀中闷声说道:“婉姐姐……早些睡罢……养足了精神,明日也好去与椽子斗法……但愿……他能够放过咱们呢……毕竟和为贵嘛……我可不想……与他动武……” 如此说着,刘淑妃的声音渐弱,竟是晃晃悠悠地一跤跌入那太虚之境里、神游去了。 “嗯。好梦……” 跟着,许皇后也轻阖双目,不消多时,便即幽幽睡去。 ☆、20 不料想,事情进行得竟是出奇地顺利。 第二日辰巳交更之时,元昊皇帝下了早朝,便例行去上书房批阅奏章去了。 不多时,许皇后及刘淑妃便穿着布裙、簪着荆钗来到了上书房,身上一件珠宝、一条丝绸都没有留下。 元昊皇帝见她俩这般模样,不禁哧地一笑:“婉卿、玉卿,这怎地、你们两个可是想要结伴出去踏青么?” 许皇后屈膝作礼,沉声说道:“陛下,臣妾……” 忽然,她摇了摇头,浅笑一声,即刻便将自称给改了,“民妇二人此番前来,便是想向陛下请两封休书的。” 元昊皇帝心中一窒,将许皇后和刘淑妃两人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这才苦笑着开了口:“你们两个……难道也?……” 许皇后点头道:“不瞒陛下,民妇二人在年少时候便早已倾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1 心了。无奈当年身不由己,这才进宫侍驾,如今——” 元昊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而后,叹息一声:“想不到……朕、现下倒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啊……” 许皇后心中不解,迟疑道:“陛下?……” 元昊皇帝哧地一笑:“罢了、罢了,你们留下,朕走。” 说着,将手中的奏章合上,闲闲地向那炕桌上一撂,这便起身抹了抹手,摇头苦笑,“婉卿、玉卿,你二人、便留在这里当东宫和西宫太后,襄助婕儿、励精图治罢。 至于朕,这便收拾收拾,即刻动身去往六台山出家。你二人这便去准备一下罢,及至午时,将婕儿迎进宫来登基。婕儿天资聪颖,有怜悯苍生之心,朕是极为放心她的。想必、她也定会成为一名万民称颂的好皇帝。” 闻言,刘淑妃便在那里垂眸敛目、强忍欢喜。 而许皇后,虽有喜悦,却依然还是觉得仓促,这便颤声说道:“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万乘之尊,怎可以如此儿戏?……” 元昊皇帝叹道:“当年四方动乱,出谋划策的都是逍遥王爷和婕儿两人,朕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朱笔批红一下罢了。 遇到萧……那个、逍遥王爷之前,朕总是目中无人,以天子权威、不容忤逆自居,自从被她老人家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如今、朕确是早已想通了。 逍遥王爷说得不错,民贵君轻。为帝王者,万事自当以民为先。婕儿能使天下泰平、百姓和乐,那么、便由她早早继承大统,亦是无妨的。 至于朕,尸位素餐了这许多年,浪费了百姓那许多贡赋用来大兴土木、充盈后宫……想来,也是时候还债了。——你二人如不与朕……如不与我计较,那么、便教婕儿下一道旨意,敕封我为‘远尘法师’罢。” 说完,不等许皇后回话,元昊皇帝便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上书房。 半晌,许皇后才僵硬地转过身去,似有无奈地与刘淑妃相视一笑。 刘淑妃直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啧啧啧、却不想,这椽子虽然资质平庸,却也不失为一个开明之人呢。~~” “嘶!怎么说话的?!” 许皇后双手叉腰嗔了她一眼,故作厉色道:“甚么椽子?!叫‘法师’!——” 刘淑妃笑得打跌:“好好好~~法师~~远尘法师~~——看在他这般开明的份儿上,我便不与他计较了。”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太后我便不当了,我还是当太妃罢。~~” 许皇后不解道:“诶?这是为何?” 刘淑妃嘻嘻笑道:“左右不过虚名而已。再者说了,两个孩子进宫请安之时,张口闭口的都是‘母后’,谁知道她们是在那里跟谁说话啊?~~” 许皇后略一沉吟,附和道:“唔……这倒是……” 刘淑妃巧笑嫣然地糊到许皇后的身上,直在那里抱着她的一条胳膊晃来晃去地与她撒娇:“婉姐姐,再者说了,我若与你平起平坐了,往后哇、便不好意思再向你撒娇了~~——何况,婉姐姐也是不会亏待臣妾的,不是么?~~” “哼!~~想着方便与我撒娇、才是你的本心罢。——” 许皇后秀眉一拧,照着刘淑妃的眉心点了一指头:“你呀!~~为老不尊!端地却在这里老没个老样儿!~~” 刘淑妃哼道:“我不管~~我愿意~~” 许皇后无奈一笑:“好好好~~你愿意~~——走罢,回去沐浴更衣,然后着人布置登基大典。” 刘淑妃想了想,凑在许皇后的耳畔,柔柔说道:“婉姐姐,若不然、先着人布置去罢——喏~~你们家青儿姐姐和蓝儿姐姐,还有我们家宁心姐姐和宁意姐姐,她们都是可靠之人,不妨、便教她们去忙活罢~~” 许皇后似有不解,皱眉道:“唔?那么、你又准备如何呢?” 刘淑妃膏药似的在许皇后的半边儿身子上糊着,媚眼如丝地婉转说道:“自是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闲,与婉姐姐一同洗个‘鸯鸯浴’咯~~—— 乾元宫独有的那个‘瑶池温泉’,我可是朝思暮想地惦记着呢~~若不是只有被召幸才能捞得着去玩儿水,我真恨不得索性住在里面呢~~” 许皇后柔婉一笑,轻声说道:“喏~~若不然、我们往后便搬去乾元宫住着罢~~你若愿意,便算是见天儿地泡在里头温泉水滑洗凝脂我都不管你~~不过、你可得仔细了洗秃噜皮~~” 刘淑妃向许皇后的脸颊轻轻一吻,软语道:“温泉水滑洗凝脂……然后如何?~~” 许皇后盈盈望她:“是啊……然后如何呢?~~” “承欢侍夜无闲暇……可好么……” 刘淑妃垂眸敛目、涨红着一张脸,小媳妇儿似的、扭扭捏捏地挣着许皇后的衣角,婉转说道。 许皇后哧地一笑:“好~~” 元昊皇帝身着赭黄色的居士服,由一队人马护送离宫不久,便有人来到储君王府禀告。 这时,温婕二公主正与温敏长公主裸裎相拥,在内室里头睡着。 便听紫乔姑娘在窗外轻叩窗框,说道:“储君殿下、长公主殿下,可醒了么?宫内来报,说正午时、储君殿下登基大典,快起来收拾收拾罢。” “登基?……这好好儿地、登得哪门子基啊?……姑奶奶不去!……这父皇正值壮年呢,老么实儿地当他的皇帝便是…… 我还是在这芙蓉帐里守着我的温香软玉罢。……” 温婕二公主似梦呓一般地咕咕哝哝了一会儿,这便又向自家好姐姐的怀里拱了一拱,准备继续睡。 如狼似虎的温敏长公主,可是一气儿把她温婕二公主给折腾到大天亮,龙凤红烛早灭了一个多时辰了,她竟还没有折腾够。 于是,温婕二公主便浑身脱力,直像被掏空了似的。 紫乔姑娘迟疑片刻,又道:“陛下他……一刻多时之前、便启程去往六台山出家,准备落发为僧了……” 温婕二公主吓得一凛,失声道:“出家?!——父皇这好好儿地,出得哪门子家嘛!……多大的人了,怎地这般胡闹!……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的……你说这宫里的人、怎地也不拦着他呢……” 而后,这便叹息一声,哼哼唧唧、载蠕载袅地准备起身穿衣:“罢了、罢了,没走远是罢?——着人备马,我这便去将父皇撵回来……嘶!——哎呀哼哼哼……不行……腰疼……” 温婕二公主半撑起胳膊、刚想起身,便死狗一样地重重拍在了床榻之上。 有气无力地喘息良久,温婕二公主才指尖颤抖地捉着温敏长公主的手腕,泫然欲泣地哼哼唧唧起来:“好姐姐……还是……你去将父皇撵回来罢……我得……再躺会儿……” 温敏长公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2 主身轻体巧地撑起身子坐在床上,柔柔地向温婕二公主的脸庞抚了一把,柔声道:“好~~” 温婕二公主又哼哼唧唧地埋怨起来:“昨夜……可实在是教你给折腾得不轻呢……半条命都好没有了!……就这、还细水长流呢?!……我早晚得让你给榨干净喽不可!……” 说着,温婕二公主微微偏头,在温敏长公主的大腿之上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恨声说道:“该死的……往后再不许这般欺负我了……” 温敏长公主屈起食指向温婕二公主的眉心弹了一记,虎着一张脸,稍稍压低了声音,数落她道:“你可别忘了,小时候你便是这般折腾于我的呢~~——再教你折腾人没数儿?!往后再是不敢了?!” 温婕二公主臊眉耷拉眼地哼哼唧唧、泫然欲泣:“唔……不敢了……” 温敏长公主撇嘴一笑,哼声道:“这还差不多~~……” 而后,侧过脸去,扬声向窗边回道,“紫乔姐姐,你去为我备马,我稍时——” 外面的紫乔姑娘直在那里将耳朵贴着窗框、忍俊不禁地听着她们打情骂俏。 听闻温敏长公主要去将元昊皇帝撵回来,这才回过神来,截口说道:“长公主殿下,其实……陛下去意已决,不用追了。” 温敏长公主不解道:“哦?去意已决?这是为何?” 温婕二公主虽不说话,却猫儿似的伏在温敏长公主的大腿之上,一边用鼻尖儿轻轻地拱着那一丛墨色萧艾、使那稍显无力的喘息去呵她的痒,一边支棱着耳朵在那里细细地听着。 紫乔姑娘想了想,迟疑道:“这个……那个……就是……就是……” 温敏长公主埋怨道:“哎呀、紫乔姐姐,你作何却在那里吞吞吐吐?尽管直说便是,无妨。” 紫乔姑娘吞了一下口水强稳下了心神,缓声说道:“就是……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她们……” “哦?” 温婕二公主饶有兴趣地挑眉,“难不成她俩和好了?” 紫乔姑娘干笑两声,继续说道:“不是……就是……就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蓝姑姑说,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她们二人……是……互相托付了心思情意……又……又与陛下坦白了……” “啊啊啊啊啊?!——” 温婕二公主闻言,不禁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后又重重地拍在了温敏长公主的腿上:“哎呀哼哼哼……完了完了完了……腰断了……” 温敏长公主哧地一笑,一边揉着温婕二公主的后腰,一边忍俊不禁地对窗外的紫乔姑娘说道:“紫乔姐姐,是怎么回事,你且与我说说。” 于是,紫乔姑娘便将从蓝姑姑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字不差地向温敏长公主和温婕二公主复述了一遍,直使她们在那里四目相对,哭笑不得。 捯饬过了登基大典,又去宫中太庙装模作样地上了一遭香,念了一遭辞藻华丽、狗屁不通的青词,方才算完。 而后,温婕皇帝和温敏皇后便被许太后和刘太妃留下,为她二人证婚。 内室中,蓝姑姑和青姑姑、以及宁心姑姑和宁意姑姑正在为自家好妹妹穿戴凤冠霞帔。 本是大喜之事,而换了常服的温婕皇帝,此刻却在偏殿里头、火烧屁股似的来回踱步,一刻也坐不住。 倒是温敏皇后,却坐在卧榻之上,将手肘撑着炕桌,好整以暇地在那里细细品茶。 半晌,才将眉眼盈盈地将她温婕皇帝勾着,柔声说道:“好婕儿,你可快歇会儿罢~~晌午你不是还嚷嚷着腰疼么?腰疼你还胡乱动弹?~~ 喏~~你若觉得卧榻硌得慌,那便来姐姐怀里老实儿坐着罢~~” 温婕皇帝眉眼一横,重重地哼了一声,到底还是顿一顿足、这便俏红着一张脸,小媳妇儿似的窝到了温敏皇后的怀里,垂眸敛目、揽着她的脖颈侧身坐着。 温敏皇后忍俊不禁地点了温婕皇帝的鼻子一指头,柔声说道:“怎地?好婕儿、你可是在生气么?~~” 温婕皇帝撇着嘴摇了摇头,闷声道:“呒嗯……不生气……”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不生气你还这般模样?~~直跟后腚上的毛儿被烧着了似的。~~” 温婕皇帝咬了咬牙,闷声说道:“就是……淑太妃她——” 温敏皇后微微倾身,照着温婕皇帝的鼻尖儿咬了一口,哼声道:“哦?~~淑太妃?~~” 温婕皇帝心中一凛,忙不迭地摇着头,蚊子哼哼似的小声纠正:“呒嗯……不对……是……母妃来着……” 温敏皇后点了点头:“嗯。”这便柔声问道,“所以、母妃怎么了?” 温婕皇帝微微垂眸,嗫嚅道:“母妃她……可小心眼儿了……我当年那般想方设法地与她斗气,直差要把她给气死了……我怕……我怕她有了母后给她撑腰以后……这便来找我秋后算账了……” 温敏皇后歪了歪头,向温婕皇帝的脑袋上轻轻一磕,柔声道:“不怕~~这不是有我护着你么?~~ 若是母妃真要找你算账了,那我便到她跟前儿哭去。其实你别看母妃她往常那般挓挲,其实啊、她的那颗心可软和了~~” 温婕皇帝闷声说道:“哦?是么?……” 温敏皇后巧笑嫣然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 想了想,又道,“诶,对了,你不是总觉得母妃刺绣的配色和针脚儿跟母后相似么?” 温婕皇帝点头道:“嗯……” 温敏皇后又道:“母妃虽未与我言说她二人的渊源,但你我成婚前夜,她却是给了我一个肚兜儿,便是……我昨天穿得那一件儿……” 思及昨日缱绻之事,温敏皇后不禁有些脸红。 干咳两声,端正神色,这才继续说道:“母妃说,那件肚兜儿是她二十年前绣出来的,想要在新婚之夜穿给心上人看,结果她心上人却不要她了。喏、如此想来,她的心上人可不就是母后了么~~” 温婕皇帝细想了想,点头道:“唔……确是如此的呢……啧、这可是整整二十年啊,这堵气堵得也真够长的。” 温敏皇后叹息道:“唉……可不是么……” 温婕皇帝微微倾身,向她颈窝轻吻一下,而后,埋首于斯,软语说道:“好姐姐,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只随母妃倾心母后那样倾心于我便是,可不许学她那样与我赌气啊…… 若是……我哪下儿没仔细惹你不顺心了,你便是捶打我两下儿、或是罚我顶缸、跪搓衣板儿,我都绝无怨言,你只要……别不理我就行……” 温敏皇后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21 许太后与刘太妃那边厢拾掇完后,宁心姑姑便来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3 偏殿知会温婕皇帝和温敏皇后了。 见到她们时,温婕皇帝正揽着温敏皇后的脖颈侧坐在她的大腿上,两人正在那里嘻嘻调笑、耳鬓厮磨。 按说,见此情景,不慎撞见的侍从们本该退出殿门,假装没看见,而后敲门示意,获准后再次进入才是。 但是这位宁心姑姑却顿时起了玩心,于是仗着自己的武术底子,踮着脚尖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她们身旁不远的圆桌处坐下,便取了一只茶碗,把茶壶举得高高的,为自己斟了一盏茶。 听到声响,温婕皇帝当即唬了一跳,若不是温敏皇后将她拦腰捞着,那么、她便要被吓得就此滚到地上去了。 两厢站稳身形以后,温敏皇后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直在那里神色忸怩地臊眉耷拉眼着,还将手背在身后,使鞋尖儿不住地戳着地,差些便要把地上铺得地毯给戳漏了。 半晌,她才嗫嚅说道:“宁心姑姑……” 宁心姑姑哧地一笑,打趣说道:“你倒是有点儿姐姐的模样儿~~” 温婕皇帝虽与这位宁心姑姑不熟,但是被人撞见两厢耳鬓厮磨的场景,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于是,便在那里干咳两声,强稳下了心神,缓声道:“那个……宁心姑姑,是母后与母妃那边拾掇好了么?” 宁心姑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你们快随我过去罢。” 因为是长者,且还是刘太妃的贴身侍从,是以,在私底下,她并不需要注意措辞。 温婕皇帝点了点头:“嗯,有劳姑姑了。” 说着,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温敏皇后的手掌。 宁心姑姑直在那里促狭地将温敏皇后望着。 温敏皇后被她盯得心中发窘,这便臊红了一张脸,直想将她温婕皇帝的手给甩开:“婕儿……快放开……” 宁心姑姑哧地一笑,摆手道:“无妨,你若见了她们两个……罢了、不说了,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罢。~~” 说着,转过身去,先行离开。 来到乾元宫的主殿,见证着自家母后与自家母妃“妇妻对拜”了三遍以后,温婕皇帝便在那里一脸纠结地看着那位自己上手掀了盖头,又上手去掀了她娘子的盖头,然后矮着身子,极力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糊在自家娘子身上的刘太妃;以及由着她在那里胡闹,自始至终满眼宠溺地笑望着她的许太后。 于是,温婕皇帝不禁被恶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栗起来。 温敏皇后见她这般模样,直在那里垂眸敛目地忍俊不禁。 半晌,温婕皇帝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母妃……您……能好好儿站着么?……这般柔若无骨的模样,岂不是有失体统了么……” “不能。” 不及刘太妃说话,许太后便即眉眼一横,断然说道。 温婕皇帝浑身一凛,屈起拳头蹭了蹭眉心,尴尬道:“母后……您……” 许太后漫不经心地挑眉一笑,下颌微扬,向温婕皇帝示威:“你管着你自家媳妇不失体统就行了,作何却来对我媳妇指手画脚?” 温婕皇帝双腿一软,几乎被骇得跌扑在了地上。这还是自己那个当年一提到刘淑妃就恨得牙痒痒的母后么…… 好在温敏皇后眼疾手快地抄着她的腋窝将她给托住了,这才不至于使她温婕皇帝自己先有失体统了。 温敏皇后将温婕皇帝捞起来以后,刘太妃便转过脸去,目光冷冽地横了温婕皇帝一眼,面色森然地哼声道:“皇帝,便算是你身为一国之君,但私下里,也切莫忘记了‘长幼有序’,不得犯上作乱。——”而后,转过脸去,与温敏皇后打起了哑谜:“可拾掇熨帖了么?” 温敏皇后垂眸敛目,点了点头:“嗯……拾掇……熨帖了……” 刘太妃满意一笑,缓声说道:“哼,这还不错。” 温婕皇帝挠了挠头,望向温敏皇后,不解道:“嗯?甚么拾掇熨帖了?” 温敏皇后双颊绯红,直在那里垂眸敛目,却不答话。 刘太妃绕到许太后的身后将她轻轻地拥着,又将下颌磕着她的肩膀,向对面那两人挥了挥手,作驱赶状:“好啦、好啦,这里没有你们小两口儿的事了,去罢、去罢,白白地在这里碍眼,耽误我们老两口儿温存。~~” 许太后忍俊不禁,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敏儿、婕儿,你们快去忙罢,方才、多谢你们的见证了。” 温婕皇帝向许太后点了点头,又紧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瞪了刘太妃一眼:“噫!——简直腻歪死个人!——” 说罢,拂袖而去。 温敏皇后扑哧一笑,向自家母后与母妃屈膝作礼,这才转身去追。 温婕皇帝兀自在那里气鼓鼓地走着,竟是七拐八折地信步来到了榕树林中一棵千年古榕的树下。 温婕皇帝驻了足,微微抬头:“诶?……” 温敏皇后从背后将她拥住,将脸庞贴着她的背脊:“怎地?~~” “敏敏,咱们当年盖得那个树屋,怎地……还这般新啊?……” 温婕皇帝说着,向榕树上虚虚一指。 疏条交映之处,掩映着一间颇为宽敞的木板屋。 这便是当年的温敏长公主及温婕二公主从内务府里要来木板及木匠工具,一砖一瓦地搭建起来的,为得便是好找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畅叙幽情。 温敏皇后嘻嘻一笑,柔声道:“我总拜托紫乔姐姐每日卯时来此打扫,每隔半年刷一遍防虫蛀的木漆,今日可不是刚打扫干净的么,自然光洁如新咯~~” 温婕皇帝将手掌盖着她的手背,装作不领情的模样哼声说道:“虽然想说一句有心了,但是、咱们的秘密基地,却被第三个人给知道了呢!” 温敏皇后不以为意:“这怕甚么?紫乔姐姐又不会告诉旁人~~” 温婕皇帝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紫乔姐姐是不会告诉旁人,但想必、以后是没法儿与你再在这里偷欢了呢。毕竟、总是可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偷看着呢~~我可不想让桃花仙子为我盛开时的好模样儿被旁人给偷瞧了去。” 温敏皇后俏脸一红,在她肩上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呸!不要脸!——” 而后,绕到她的身旁,捉起她的手腕,“罢了。来都来了,上去歇会儿~~” 这便牵着温婕皇帝的手,沿着盘根错节的枝干,爬上了树,来到树屋之中。 而后,在门口将沾了泥土的鞋子脱了,趿拉上了休闲的厚底草鞋。 于是,温婕皇帝看见,一指厚的遮光窗帘有了,门后也加上了门闩,甚么桌椅板凳、茶具棋盘的也都有了,连烧水的小炉子也有了,甚至屋子的西北角处还吊了一个小水箱,方便洗漱烧水使用。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4 虽然没有床榻,但南面角落处却铺了一张厚厚的羊毛毯,为了防尘,上面还盖了一大张棉布。 ——这是温敏皇后昨日授意紫乔,让她于今早新换的。 温婕皇帝哧地一笑,这便想要上手去摸那窗上的遮光窗帘:“想不到,你竟然早有预谋了呢!~~” 温敏皇后刚好洗完了手,便向温婕皇帝脸上不住地弹水:“不许碰!先洗爪子去!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干净的呢!碰脏了你给我洗么?!” 温婕皇帝臊眉耷拉眼地点了点头,这便老老实实地去水盆那里舀了水,蘸着皂角粉洗干净了手。 温婕皇帝洗过手后,温敏皇后已经将外衣脱去挂在墙上,只穿着中衣躺在那一块足够两人躺平的羊毛毯上了。 斜斜的日影透过窗框,煦煦地将那斑驳树影投射在温敏皇后的身上,光影交错、虚虚晃晃,竟是使她的身影变得有些迷离了。 温婕皇帝脚步踉跄地扑将过去,跪坐在羊毛毯上,指尖颤抖地捉着温敏皇后的手腕,喘息良久,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直不住地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温敏皇后好笑地将她望着,微微挑眉,不解道:“哦?如何吓死你了?~~” 后又指了指温婕皇帝的衣服,柔声道,“喏,快将外衣脱了挂好,这毛毯可是新换的呢,这般干净,可不许给我弄脏了。~~” 温婕皇帝点了点头,手脚利索地将外衣脱去挂好,这便跪坐在了温敏皇后的身侧,小心翼翼地说道:“方才……那树影儿在你身上晃来晃去的,我竟是以为……你要飞升成仙去了呢……”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这便挪了挪身子,将头枕着温婕皇帝的大腿,一脸惬意地说道:“哦?飞升成仙?~~玄门之人,不是坐化以后才可以飞升成仙的么?~~好婕儿,这可不得了呢~~成亲的第二天你便要咒死我!~~”说着,这便要挥臂去捶她的胸膛。 温婕皇帝慌忙将她的手腕捉住握在掌心,声有急切地说道:“呸呸呸!谁要咒死你!——那些死了才飞升的都是半吊子,得道高人都是白日飞升的,想甚么时候跑,便甚么时候跑了。 好姐姐,你可是下凡渡我的桃花仙子呢~~我可得好好儿地看着你,若不然,你哪天开心了,便学那嫦娥姐姐似的,溜儿溜儿地就上天去了。” ☆、22 温敏皇后甩开她的手,将双掌交叠在小腹,微阖双目、轻声说道:“嫦娥仙子那是偷了灵药才捞得着上天的,我又没处偷灵药去,哪儿捞得着上天去嘛~~瞧你,尽在这里胡思乱想。~~” 温婕皇帝伸出食指照着她的眉心轻轻一点,柔声说道:“可你、却把我的心给偷去了呢~~堂堂天子的一颗真心,难道还赶不上后羿从西王母那里求来的长生不老药么?~~” 温敏皇后哼道:“差强人意~~” 温婕皇帝气哼哼地在温敏皇后的眉心弹了一记:“讨厌!……哼!……” 温敏皇后猝然出手,捉着温婕皇帝的手腕、略施力道地在她的手指头上咬了一口:“母妃才说的,不许犯上作乱!~~” 而后,将温婕皇帝的手掌轻轻地拉到自己的左胸前,使双掌小心翼翼地将它捂着,这便与她打趣道,“喏~~我若真是桃花仙子啊,等过后儿将你渡上了仙班,你想要当甚么仙子呢?~~” 温婕皇帝想了想,一脸坏笑地说道:“这个嘛~~自然是当‘莳花仙子’的咯~~当然、不是那个花期短暂的‘莳花’,而是‘莳花弄草’的莳花。~~” 温敏皇后俏脸一红,啐道:“呸!不要脸!——” 温婕皇帝与她打情骂俏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捉着温敏皇后的手腕,臊眉耷拉眼地闷声说道:“好姐姐,你……你先稍微起来一下儿呗~~……就一会儿~~” 温敏皇后挑眉道:“怎地?腿麻了?~~” 而后半撑着手臂,慵慵懒懒地起身,巧笑嫣然地说道,“行罢~~那便换你来躺会儿~~” 温婕皇帝摇了摇头,嗫嚅道:“呒嗯……不是……”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将双臂直直地撑着,凑到温婕皇帝的身前,几乎与她鼻尖相贴,这便在那里呵气如兰地说道:“哦?~~不是?~~那是如何呢?~~” 温婕皇帝垂眸敛目,臊眉耷拉眼地避开视线,颤声说道:“我便是……便是想要稍微地学母妃那样式儿……小鸟依人一下…… 我这般粗手大脚的身量儿,好似……还从未向你小鸟依人一下呢……喏~~好姐姐,就……就一下下儿……” 温敏皇后向她鼻尖儿上轻轻一吻,这便促狭地笑着揶揄她:“好婕儿~~你这可是想要来向我撒娇的么?~~” “没……没有!……” 说着,指尖颤抖地撑着温敏皇后的手臂将她给推远了些,紫涨着一张脸垂眸说道,“我……我便只是想要好奇一下……才、才没有想要撒娇呢!……哼!……” 温敏皇后不以为然,这便下颌微扬,神色高傲地站起身来,而后抄着温婕皇帝的两旁腋窝,将她给捉猫似的捉了起来:“好罢~~” 于是,眼中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却兀自在那里故作收敛的温婕皇帝,这便紫涨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糊在温敏皇后的半边儿身子上,轻轻地扣着她的侧腰,矮着身子、极力扮作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然而,不过转瞬,她便像是推开烫手的山芋似的、将温敏皇后给略施力道地向外一推,闷声说道:“噫!……不行!……这多……多丢人啊……母妃也真是的……怎地这般为老不尊……”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这便捉着温婕皇帝的手腕将她给扯到怀里,而后,轻手轻脚地坐回毛毯,使温婕皇帝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喏~~这样呢?~~可还觉得丢人么?~~” 温婕皇帝微垂着眸,臊眉耷拉眼地颤声说道:“唔……好像……还行……” 温敏皇后见她这般小媳妇儿的模样着实有趣,这便将温婕皇帝轻轻地揽在自己的臂弯里,微微倾身,想要凑唇过去堵她的嘴。 温婕皇帝唬了一跳,便将食指抵着她的唇,俏红着一张脸,喘息凌乱地别过头去,闷声说道:“别……敏敏……教人看见了……不好……我都是一国之君了……你……好歹给我留点儿脸嘛……” 温敏皇后柔声道:“这里不会有人来偷看的。何况,我这是将我自己的好娘子揽在怀里耳鬓厮磨,又没去偷别人的,哪里不好了?~~” 说着,在温婕皇帝的指腹轻轻一吻。 温婕皇帝倏地便像被烫了似的、惶惶然地缩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5 回手去。 温敏皇后眼疾手快地托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半晌,温婕皇帝这方才目光闪动地颤声说道:“那……就一会儿……” “嗯,就一会儿~~”温敏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温婕皇帝这方才颤颤巍巍地轻阖上了双目。 于是,温敏皇后将头一偏,微微倾身,不施力道地捉住了她的唇。 带着竹叶馨香的温热鼻息似春风拂面一般地轻拂在了温婕皇帝的脸上,稍时,她竟是觉得有些醉了,连带着人也坐不稳了,这便下意识地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臂揽着温敏皇后的脖颈,喘息散乱地与她唇舌纠缠起来。 “好婕儿,你怎地这般急色?~~” 温敏皇后轻轻地在她的下唇咬了一口,迫使她松了嘴,而后,巧笑嫣然地使眼波勾她,“好婕儿,你可记得、方才是谁说了就一会儿的来着?~~” 温婕皇帝俏红着一张脸,睫毛扑簌簌地兀自颤动,直在那里喘息急促地颤声说道:“呒嗯……不管……我……我现下改主意了……” “一国之君,可不是一言九鼎的么?怎好说改就改了呢?~~” 温敏皇后玩心大盛,不禁将她调戏起来。 温婕皇帝眉眼一横,故作厉色:“你……你这犯上忤逆的!……你再这般揶揄我,我便将你锁到冷宫里头闭门思过去!……” 温敏皇后微微一笑,柔声道:“若不然、臣妾这便脱簪散发,自行前往,何如?~~” 说着,便伸手拔下了簪发的玉钗。 倏忽间,一头飘逸的长发便如瀑布一般地流泻下来。 温婕皇帝不禁看得心尖儿一颤,倏地一下便即身形一转,猴子抱树似的攀在了温敏皇后的身上,目光闪动地颤声说道:“哼!……该死的敏敏……你是愈发地坏心眼儿了!……昨夜将我给折腾了个半死,如今又散了头发来勾引我……你……你这不安好心的!……” 温敏皇后将双手闲闲地箍着她的后腰,下颌微扬,眉眼盈盈地柔声说道:“不错,我便是不安好心的,如何?~~” “哼!还能如何?!自然是咬死你了!——” 说着,温婕皇帝这便凑唇上去,略施力道地在温敏皇后的唇瓣之上撕咬起来。 温敏皇后不怀好意地促狭一笑,便将食指的指腹贴着温婕皇帝那丝滑冰凉的亵裤细细地摩挲起来。 温婕皇帝浑身一凛,这便倏地一下撒了气,软弱无力地挂在温敏皇后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混蛋!……” 温敏皇后巧笑嫣然:“怎地?~~良人,你可是觉得熨帖么?~~” 温婕皇帝涨红了脸,撑着温敏皇后的肩膀,哼声道:“该死的!……你又来?!……你……你如今都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还……要脸不要了?!——呒嗯……嘤嘤……该死的……放手……” 不待她说完,温敏皇后便略施力道、坏心眼地继续摩挲起来。同时,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抄进温婕皇帝的交领,在那里隔着绵滑的丝绸肚兜,细细地摩挲抚弄起了一只玲珑软玉:“好婕儿,便教我渡你一程,可好么?~~” 温婕皇帝脱力地挂在她的身上,闷哼道:“不好!……” “瞧这嘴硬的!~~真欠收拾!~~” 说着,便将抄进温婕皇帝交领之中的那只手抽了出来,将它轻轻地扣着温婕皇帝的后颈,这便凑唇上去,似有些发狠地与她唇舌纠缠起来,而下面的一只手,也不停地在那里轻轻地摩挲着。 顽抗片刻,温婕皇帝终于还是将身段儿软了下来,这便挂在温敏皇后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呻吟出声。 温敏皇后坏心眼儿地住了嘴又停了手,便即凑到温婕皇帝的耳畔,柔声说道:“好婕儿,如今、可是愿意教我渡你一程了么?~~” 温婕皇帝垂眸敛目地点了点头,喘息散乱地应声道:“嗯……” 温敏皇后凑到她的耳垂轻轻一吻,又攀手上去,拆了她绾在头顶束发的发簪和玉冠,而后、呵气说道:“乖~~那便自己将衣服脱了、乖乖躺好去罢~~” 温婕皇帝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这便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剥蒜似的剥干净了,而后,小心翼翼地去那羊毛毯上躺好,目光可怜、似有委屈地直望着温敏皇后颤声说道:“好姐姐……我只求你一件事儿……你可千万别再似昨晚那般地折腾我了……我真腰疼……不骗你…… 再者说了,便算是个木偶儿,你总给它拗那些个姿势,也能给它拗断了罢……何况、我这不仅是个大活人……还是一国之君来着……万一哪下儿不合适、教你给折腾驾崩了怎么办?……” 温敏皇后利索地解开胁下的系带,又将中衣及亵裤脱去,堆在一旁,这便不施力道地覆压上去,凑到温婕皇帝的耳畔柔声说道:“好~~不折腾你~~” 于是,便手指翻飞地将她轻拢慢捻抹复挑起来。 温婕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糟糕……窗……窗帘儿还没拉上呢!……” 温敏皇后向她锁骨处略施力道地吮了一口,便在那里种下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红草莓,这才微微抬头,柔声说道:“不怕~~紫乔姐姐今天已不会过来了……” 说完,又在那里种了一棵小草莓。 温婕皇帝眼神放空,痴痴说道:“呒嗯……便算是……紫乔姐姐不来偷看……那……小鸟儿……也会眨巴着小眼睛在外面儿偷看……喏、窗框儿上,现在就落了一只小家雀儿呢……” 温敏皇后柔声道:“无妨。它愿意看、那便看去罢……”于是,又种了一棵小草莓上去。 “呒嗯……死敏敏……你……你在那里作作索索地瞎折腾甚么?!……” 温婕皇帝倏觉疼痛,这便撑着手肘想要起身察看。 温敏皇后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只巧笑嫣然地说道:“自然是在这里‘莳花弄草’咯~~你且乖乖地、莫要乱动,我这便给你种一串儿项链儿出来~~” 温婕皇帝哼声道:“天晓得你又在这里想甚么方儿折腾我……算了,不管了,你只要不将我折腾死,那便怎样都好……” 于是,便将双臂轻轻地揽着温敏皇后的后颈,任她予取予求、揉圆搓扁起来。 折腾够了,又在树屋之中相拥着睡了个午觉,温婕皇帝与温敏皇后两人这才梳洗穿衣,离开皇宫。 回到尚未换匾的储君王府之时,便听闻紫乔来报,说是萧女史与慕女史已在中堂久候多时了。 温婕皇帝自是知道她们此来所为何事,这便转头与温敏皇后相视一笑,而后、快步去了堂屋。 萧玄芝见了温婕皇帝,这便将双臂伸平了举过头顶,作行五体投地之大礼状:“皇上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6 万岁——哎呦喂!——哇呀呀呀呀?!——” 这老猴儿精正欲耍宝,却见慕幽兰狠狠地向她屁股上卷了一脚,这便使她踉踉跄跄地向前扑了两步,差些真的向那温婕皇帝行了五体投地之大礼。 温敏皇后吓得一凛,慌忙抢在温婕皇帝前面出手,将萧玄芝给扶稳了。 而后,忍俊不禁地颤声说道:“萧女史……您……当心……” 萧玄芝脸红脖子粗地回过身去指着慕幽兰的鼻子骂了起来:“老书呆子!你是要害死我么?!——” 慕幽兰将双臂交叠在胸前,神色高傲地扬着下颌拿腔拿调起来:“老酒鬼,你方才不是想要给婕儿行大礼的么~~我这便是在帮你一把了,省得你太过激动,以致腿都不会打弯儿了~~” 萧玄芝脖子一梗,气结道:“你?!——” 慕幽兰闲闲地挑眉道:“我怎样?~~” 萧玄芝袖子一甩:“哼!”而后,便转过身去,捡那软柿子去捏,将气撒在了自家好徒儿的身上,“马猴子!眼见得为师便要摔到了,你却不上手来扶?!难不成、为师装模作样地给你行大礼,你便要将之领受了么?!” 温婕皇帝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子,尴尬道:“萧女史……我……”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上前向萧玄芝屈膝福了一福,出言解围:“萧女史莫怪,婕儿她……有些腰疼……” 温婕皇帝闻言,腾地一下臊红了脸。 萧玄芝满是愕然地将神色萎靡的温婕皇帝与神采奕奕的温敏皇后扫了一遍,讷讷说道:“原是……这般么?……那行罢、为师便不追究了。~~” 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回慕幽兰的身旁,竖起手掌挡在唇边,轻声说道:“诶~~老书呆子~~这小蠢驴儿、可有两下儿诶,竟然能把大马猴子给收伏了~~” 这“小蠢驴儿”,自然是当年萧玄芝以逍遥王爷的身份给温敏长公主和温婕二公主当教习的时候,给她温敏长公主起得诨号了。 慕幽兰哧地一笑,偏了偏头,略施威压地觑着萧玄芝,低声说道:“当妹妹的,到老都得听姐姐的话,不是么?~~” 萧玄芝汗毛一炸,这便指尖颤抖地挣着慕幽兰的衣袖,嗫嚅道:“兰姐姐……我……方才不该对你出言不逊……” 慕幽兰哼哼一笑:“哼~~晚了~~今儿晚上你且给我等着罢!~~” 而后,衣袖一甩,这便花枝招展地迎上前去,与温婕皇帝和温敏皇后叙话去了。 笑闹一阵儿,众人便言归了正传。 萧玄芝收敛神色,装模作样道:“马猴子诶,说正经的啊,等回来、你便教那史官给你父皇多多美言几句罢。 平心而论,他虽然资质平庸,但到底却不是个昏聩之人。我当初想得那些治国、变法的方策,若没有他的首肯,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地推广下去了。” 温婕皇帝点了点头:“不瞒萧女史,徒儿也是这般想的。” 萧玄芝宽心道:“嗯,那最好了。” 而后,转面对慕幽兰挑眉笑道,“如今、这苍龙帝国啊,可是真真儿地要成了女儿国了呢~~” 慕幽兰轻哼一声,这便揪着萧玄芝的鼻子,故作厉色地揶揄她道:“你这老酒鬼!简直是个遭了瘟的祸害!喏!如今,这苍龙帝国的国体、竟是生生儿地教你这祸害给颠覆了!” 萧玄芝嘻嘻一笑,涎皮赖脸地说道:“怎地?不好么?~~我倒觉着好得很呢~~”而后,转面对温婕皇帝咧嘴笑道,“是罢~~好徒儿~~” 温婕皇帝哧地一笑,点了点头,诚恳道:“可不是么~~咱们萧女史可是于国于民大大有恩之人,自然,于徒儿也是。若是没有萧女史,便没有徒儿的今日了。” 萧玄芝听得大为受用,这便涎皮赖脸地抚掌笑道:“不错、不错~~还是你小猴儿崽子有良心~~” ☆、23 这是元昊皇帝出家、温婕二公主成为温婕皇帝以后一年的事情了。 如今,皇城已被温婕皇帝开放了宫禁,改名作“宫苑”、成为了一个海内外闻名的旅游胜地。 而许太后与刘太妃所居的“乾元宫”,则加高了院墙,改名作“宫苑管理处”,负责总理宫苑之中的大小事务,例如收租、放贷等等。 此外,还雇了许多曾经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专门游手好闲、提笼架鸟的皇室子弟过来自力更生,组织了一个“宫城管事队”,协助她们管理宫苑之中的大小事务,简称“城管”。 近些时日,许太后的心情颇为不畅。 只因许多老胡子言官下了朝以后便跑来告状,说是她温婕皇帝最近上朝的时候不再自称“朕”了,而且下了朝以后、便与等候在外的温敏皇后相偕而归,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说有笑地携手并肩同行,哪下儿高兴了还会搂搂抱抱、打情骂俏儿,更高兴了,甚至还会抱在一起打个啵儿、啃个嘴。 一开始,许太后及刘太妃却不把它当回事儿,只当是她们小两口儿胡闹,闹一阵儿就老实了。 结果,便是在昨日,有个老胡子言官偕自家娘子在宫苑里头闲逛,亲眼看见她温婕皇帝与温敏皇后参加了一个洋鬼子举办的“打啵儿比赛”,在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头攒动的海内外百姓的面儿抱在一起啃嘴,还得了个第六名的名次,喜笑颜开地抱回去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狗熊布偶—— 实在是大大地有失体统! 于是,该老胡子当天下午回了家,这便研墨提笔,写就奏章,派人呈递到许太后与刘太妃那里,结结实实地参了她温婕皇帝与温敏皇后一本。 许太后及刘太妃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便预备着好好地教育她们一番。 然而正所谓“非礼勿视”。如此想来,从头看到尾的这位老胡子言官、似乎更失体统一些。 只是,她许太后及刘太妃两人,看完了这老胡子呈递上来的状告,已是被气得七窍儿生烟、顾不得追究这老胡子的有失体统了。 第二日早朝之前,许太后便着人去知会她温婕皇帝,让她退朝以后速来宫苑管理处一趟,面批。 派出去通知的人才走不久,便有鹰钩儿鼻子蛤蟆嘴的白皮儿海外人来到宫苑管理处向许太后拜码头,纳贡了一肘多高的小铁桶、计一百桶的“酒心可可豆”。 许太后正在气头儿上,再加上她如今正是来月事之前的四五天,心情颇为烦躁,便算是无人招惹,也会看谁谁不顺眼。 于是,忙活完了那些洋鬼子的事情以后,这便气鼓鼓地拆了一桶酒心可可豆,坐在那里学猴子吃栗蓬似的,将它揎了满嘴,鼓着腮帮子在那里发了狠似的咯吱咯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7 吱地吃。 结果这一吃,竟是不小心吃掉了小半桶。 刘太妃一早儿便去坤和宫里的广场与民同乐,跟着那些体态丰腴的胖老婆们扭秧歌儿去了。 扭了一遭秧歌儿,兴尽而归,回到乾元宫的寝殿,正准备去沐浴更衣之时,当即便被吓了一跳。 只见许太后衣衫半解、满面通红,媚眼如丝、千娇百媚地侧卧在内室的一张贵妃榻上,见刘太妃进来了,便柔弱无骨地向她招了招手,微蹙着眉、声有不适地哼唧起来:“玉儿……我好热……好渴……浑身都不熨帖……” 刘太妃头皮一炸,慌忙上前,半跪在贵妃榻旁,将手背贴着许太后的额头,颤声道:“婉姐姐,这……可是受了凉、发烧了么?……” 许太后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呒嗯……我……” 刘太妃浑身一凛,这便学狗儿似的、皱起鼻子凑到她的唇边嗅了一嗅:“婉姐姐……你……喝酒了?……” 许太后微蹙着眉摇了摇头:“呒嗯……我没有……玉儿……好渴……” 刘太妃慌乱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你等着,我、我这便给你倒水来喝……” 说着,手忙脚乱地扑到圆桌旁边,捡了一只茶碗给许太后倒了一碗水,又提着一只铜唾壶来到她身前,“喏,先漱漱口,把酒气冲冲。—— 真是的,你口中的酒气怎地这般大?还说没喝酒……这么大的人了,明明不胜酒力,端地却在这里胡闹!……” 许太后似孩儿撒娇一般地撅着嘴摇了摇头,哼哼唧唧地说道:“呒嗯……人家没有嘛~~……” 闻言,刘太妃倏地一下从头麻到脚后跟,紧接着身体一软,险些将茶碗里的水都扣到许太后的身上去。 踉跄着后退了三五步,她这方才好歹稳住了身形。 她刘太妃何曾见过自家好姐姐这般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一时间、整个人都快要被她勾得酥成渣儿了。 服侍着许太后漱了口,将那唾壶放回,刘太妃这才新给她倒了一碗温水,躬身站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喝下。 喝过水后,许太后多少觉得好些了,刘太妃这便将手抚着她的心口为她顺气,微蹙着眉埋怨道:“婉姐姐,你没喝酒,嘴里怎有这般大的酒味儿?” 许太后喘息散乱,颤抖着指尖向那桌上一指:“喏……洋鬼子送过来的……吃着倒是好吃……只是不知不觉地……就醉了……” 刘太妃满面疑惑地凑了过去,向那桌子上的小铁桶里望了一望,而后、小心翼翼地拈出一颗拇指指节大小、药丸儿似的褐黑色小圆豆儿,又小心翼翼地凑到鼻下嗅了一嗅,闻着倒是香香甜甜的。这便小心翼翼地使舌尖儿上去舔了一舔,也是香香甜甜的。 刘太妃微蹙着眉,神色疑惑地将那颗“小糖豆儿”扔进嘴里嚼了一嚼,这才心下了然,原来,是这甜甜的小糖豆儿里面藏着酒呢。 “唔……好热……” 身后,侧卧在贵妃榻上的许太后,正不安分地揪扯着自己的衣领。 刘太妃哧地一笑,柔声道:“好好好,去洗澡~~” 许太后孩子似的甜甜一笑,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嗯~~抱抱~~” 但闻“扑通”一声,刘太妃身子一软,这便神色惊惶地委顿在了地上。 半晌,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吞了一下口水强稳下了心神,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一声:“婉……姐姐?……” 那边厢,许太后花枝招展地向她招着手,微蹙着眉、撅着一张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儿向她撒娇道:“呒嗯~~人家要抱抱~~” 许太后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直将她刘太妃给勾得心旌动荡、绮念横生,良久,她才好容易压下了略显粗重的喘息,站起身来、将那千娇百媚的许太后打横抱起,强撑着身形,向“瑶池温泉”的方向走去。 来到瑶池温泉,刘太妃将许太后剥干净了以后、便在主池边将她放好,然后放下水闸,扳着竹管,引来了温泉水,又兑上了清凉的泉水,使池中的水刚好可以使人纾解燥热,而不至于太过冰凉。 将许太后放进水池以后,刘太妃便脱了衣服,去一旁的温泉水帘那里冲洗沐浴去了。 沐浴过后,便捉着一只浸了凉水的毛巾,想要去给许太后擦脸。 听闻脚步声,许太后醉眼朦胧地回过头去,巧笑嫣然地对刘太妃招了招手:“玉儿~~洗澡澡~~” 说完,便在那里不住地掬了水向她的身上泼去。 刘太妃心中一突,跟着、喘息就变得慌乱起来,连带着身体也愈发觉得燥热了。 她将那块毛巾胡乱丢到一旁,簌簌然地颤栗着踏进水池,而后,便目光闪动地在许太后的对面跪坐下来,只将胸口以上的肌肤露出水面。 “嘻嘻~~” 许太后柔柔一笑,这便又准备掬了水去泼她。 刘太妃指尖颤抖地捉住她的手腕,微蹙着眉、强抑喘息地摇了摇头,语带埋怨地颤声说道:“婉姐姐,别闹……” “呒嗯~~婉儿~~” 许太后眉眼盈盈地将她勾着,直在那里痴痴地笑。 刘太妃只觉浑身汗毛一炸,竟像是被谁在身上点了一团火,便算是泡在清凉的水中,也无端觉得燥热,这便小心翼翼地来到许太后的身旁,将她轻轻地揽进臂弯。 柔柔地与她对视了许久,才噙着一抹笑意,柔声道:“嗯,婉儿。……” 然后,指尖颤抖地托起她的下颌,这便凑唇上去,小心翼翼地摩挲起了她的唇瓣。 许太后嘤咛一声,这便软下了身段儿,将双目微阖,还极不老实地将玲珑俏舌探出,狗儿似的将舌尖去舔刘太妃的唇瓣。 刘太妃浑身一酥,在她樱粉色的舌尖浅浅一吻,也将玲珑俏舌翩翩探出,似穿花蝴蝶一般地与之萦萦相挽,小施力道地勾挑摩挲起来,直至眼前发黑、几欲昏厥,这才喘息凌乱地将她给小心翼翼地放开。 许太后脱出她的臂弯,柔弱无骨地揽住她的腰身,将鼻尖儿在那里闲闲地蹭着她的脖颈,还用那略显慵懒的喘息去呵她的痒。 刘太妃喘息着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舔舐、亲吻着,语声含糊地咕哝道:“呒嗯……婉儿乖,别闹,痒……” “玉儿……好热……” 许太后喘息急促,将一对玲珑软玉紧紧地贴在刘太妃的身上,似有不安地糊在她的身上磨蹭起来,“唔……好疼……有小妖怪在挣着我……它想往我身子里钻……” 刘太妃将她松开,轻轻地撑着她的肩膀,忍俊不禁地将她望着:“哦?是哪里?你告诉我,我这便将它给你揪出来。” 许太后指尖颤抖地捉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8 着自己的下身轻轻摩挲着:“这里……” 刘太妃哧地一笑,伸出食指将那幽咽泉流之处轻轻点了一下。 正待调侃之时,竟是蓦觉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的手指给吸了进去,且还是吸得死死地,直使得她难以逃脱。 一时间,温暖包裹,刘太妃不禁大大地打了一个激灵。 “咦?……嘻嘻~~小妖怪没有了~~” 如此说着,许太后便照着刘太妃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 刘太妃直在那里忍俊不禁,揶揄她道:“是啊是啊~~小妖怪被我用‘定海神针’给镇住了。”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使暗劲,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是仍旧不得逃脱。 叹息一声,刘太妃这便轻揽着许太后的腰身,使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微微倾身,吮住了她胸前的一点雪顶红珠,使舌尖在那里细细挑弄起来,又将不得逃脱的那一只手的拇指指腹在那蕴含珍珠之处的樱红珍珠之上轻轻摩挲着。 稍时,她的手指才被一汩排山倒海的汹涌洪流给推了出去。 逃脱之后,刘太妃这便抄着许太后的腋下和腿窝,将她打横抱出了池子,小心翼翼地在池边的白玉石板上放平,而后,不施力道地覆压上去,似蛇一般地蹭着她的身子、柔柔地蜿蜒向下,将她摩挲、亲吻起来。 此刻,刘太妃正在那里灵蛇戏珠似的、使舌尖儿吮弄着一点雪顶红珠,细细地感受着它在自己舌尖的包裹中渐渐变得挺翘起来。 她正在那里兀自玩得开心,便听见许太后似隐忍痛苦一般地闷声说道:“玉儿……又有……小妖怪了……” 刘太妃哧地一笑,便将左肘撑在她的身侧,微微地偏了偏身子,而后,闲闲地使右手食指的指甲轻轻地在那一点挺翘的雪顶红珠之旁柔柔地打着旋儿,间或将那雪顶红珠轻弹两下。 每弹一下,她许太后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且还伴随着不绝如缕的嘤嘤之声。 刘太妃看着有趣,这便忍不住地将她多欺负了一会儿。 “呒嗯……玉儿……好疼……” 许太后喘息急促地扣着刘太妃的肩膀将她送到身下,而后跪在地上叉开双腿,又将双臂半撑在她的身侧,这便骑跨在了她的一条大腿上,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身子,略施力道地在那里磨蹭起来。 这时刘太妃才发觉到,那人的幽咽泉流之处不仅已是泛滥成灾,且还似发了烧一般,使人觉得直烫得慌。 许太后直在那里躬伏着身子、低垂着头,使刘太妃难以得窥她此刻的模样,唯一可以看见的,便是一对似饱满的蜜瓜一般压枝低垂的玲珑软玉、在那里无风自摇地簌簌晃着,直欲引人亲近、爱抚。 刘太妃神思一晃,这便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掌承在其中一个软玉之下,使掌中柔软非常的那块大鱼际将它轻轻地摩挲着。 “呒嗯……” 许太后浑身一凛,一抹娇柔之声便即挣脱喉咙,娓娓而出。 刘太妃听得心尖一颤,不自觉地往手上加了些力道,直似是要将它给揉圆搓扁了一般。 许太后的声音中带了一抹呜呜嘤嘤的哭腔:“玉儿……好热……好难受……我……没有力气了……求求你……渡我一程……” 说着,便双臂颤抖地将身子又撑起了一点,在那里簌簌然地颤抖着,俏脸微红、梨花带雨地痴痴将刘太妃望着。 此刻,许太后的双目之中早已蒙上了一层氤氲浩渺的水雾,管看什么都是月朦胧鸟朦胧一般的模糊,是以、她并没有将刘太妃那般惊艳、那般痴迷的目光和表情收入眼中。 只见刘太妃一手撑在身后坐起身来,一手指尖颤抖地扶着许太后的腰身,而后、与她双腿交错,唇角勾着一抹沉醉痴迷的浅笑,目光盈盈、温柔缱绻地将她望着,颤声说道:“婉儿……你……好美……” 而后、将一只手紧紧地挣住那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身后、微微后仰,将身躯又向前送了一送,与那人贴合得更紧密了一些,这便略施力道地与之摩挲起来。 她自始至终、瞬也不瞬地将那人柔柔地望着,饱含爱意。直至并蒂双莲盛开了六七度,她都没有将那旖旎缱绻的视线挪开,更没有与那人分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缝隙。 ——若不是那位蓝姑姑在外面通报说“皇上、皇后驾到”,那么、她便实在是想要就此腻在那人身上了,非得使她为自己百度、千度地盛开不可。 ☆、24 尽了一番鱼水之欢过后,许太后这方才多少有点儿醒过酒来了,然而整个人却还是娇软无力,连路都走不动的模样。 自然,这是拜她刘太妃所赐的。 是以,神清气爽的刘太妃便在又沐浴了一遭,为彼此擦干身子、穿上睡袍以后,便将许太后给打横抱了起来,毫不避人耳目地从瑶池温泉,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乾元宫的正殿。 于是,久候于斯的温婕皇帝与温敏皇后便看见了这样一番十分不可思议的场景—— 满面春风、步履轻快的刘太妃将许太后打横抱着向正殿走来。 而许太后,则是将双臂揽着刘太妃的脖颈,媚眼如丝、柔弱无骨,神色慵懒、猫儿似的挂在她的身上。 ——直使得她温婕皇帝头皮发麻,一度觉得是自己眼花。 然而几度拭目、瞪眼望去,所见得、依然是这般惊世骇俗的场景。 是以、她温婕皇帝便觉得有些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了。 一时间,她便呆立当场,直神色愕然地将自家母后与母妃盯着,目光呆滞地将她二人“目送”到了正殿的卧榻上坐好。 且还是刘太妃在那里坐着,许太后在那里枕着刘太妃的大腿侧卧着的不成体统的模样。 “敏敏……你……快掐我一下儿……” 直勾勾地将对面二人盯着,温婕皇帝哆哆嗦嗦地将胳膊送到温敏皇后的手边儿,闷声闷气地颤声说道,“我……想必是睡眯瞪了……” 温敏皇后哧地一笑,便即伸出手去,照着温婕皇帝的腚上狠狠一拧。 “嗷!!——” 温婕皇帝捂着半边儿腚片、一个高儿蹿了起来,这便横眉瞪眼地将视线锁着温敏皇后,咬牙切齿道,“死敏敏!我让你掐胳膊、谁让你掐我腚的?!——” 温敏皇后直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假正经地说道:“哦、原是这般。妾身无心之失,还望良人恕罪。~~” “你?!……哼!” 温婕皇帝衣袖一甩、别过头去,到底还是没有与自家好媳妇抬杠。 那边厢,许太后故作姿态地干咳一声,神色迷蒙地望着温婕皇帝,气若游丝地幽幽说道:“婕儿,近来、我好似是听闻,你在朝堂之上,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29 都不自称‘朕’了。这、岂不是有失体统么?” 温婕皇帝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儿,神色之中似有不忿,不以为意地撇嘴说道:“母后,你不是也没自称‘哀家’嘛?~~管我作甚?……” 许太后猫儿似的、闲闲地窝在刘太妃的怀里,媚眼如丝,哼声说道:“你父皇如今又没死,我哀得哪门子家?~~ ——再者说了,我如今已与你母妃和好如初,两厢也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儿,我正满心欢喜、美得快要忘乎所以了,非得闹个什么家,那我也该着是洒家才对嘛~~” 闻言,温敏皇后不禁在那里垂眸敛目地忍俊不禁,直憋得面色通红、花枝乱颤。 温婕皇帝眉眼一横、汗毛一炸,这便强忍着浑身簌簌然的颤抖,咬牙切齿地数落起来:“老天爷!……我怎地蹚上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娘亲?!你……你莫非是吃错药了么?!……怎地这般疯癫?!……” 刘太妃抿唇一笑,从炕桌上的果盘儿里拧了颗葡萄下来,利利索索地剥了皮儿,将之送到许太后的唇边。 许太后柔婉一笑,张嘴吞下。 而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舌尖儿,化作一抹绕指纤柔,轻柔婉转地向她刘太妃的指尖儿上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接着,便在那里旁若无人、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温婕皇帝眼前一黑,跟着脚下便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好在,身旁的温敏皇后眼疾手快地抄住了她的腋窝,这才使她不至于摔了。 将身形站稳了以后,温婕皇帝便在那里哆哆嗦嗦地咬牙切齿了起来,直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给剜了。 半晌,她才横眉瞪眼、指尖颤抖地将许太后指着,顿了顿足,恨声说道:“母后!你?!——” 许太后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将温婕皇帝抬眼一扫:“我如何?~~” “你说如何?!——你这老不修的!竟然……竟然当着自家女儿的面儿在这里白日宣淫!——你简直……简直老脸都不要了!——” 温婕皇帝袖子一甩,脸红脖子粗地厉声说道,“哼!此想必、定是没仔细吃错了药!稍后我便将木患姐姐宣进来给你号号脉!这……简直岂有此理!——” 许太后哼哼一笑,不以为意:“怎地?~~你可切莫忘了,这乾元宫啊、可是我俩的地界儿呢。~~我们妇妻二人在自己家里耳鬓厮磨,你管得着么?~~ 若然我们改日愿意动弹了,去你那皇帝府里与你二人闲话家常,你二人便算是来了兴致、当着我的面儿颠鸾倒凤,我也是不会多说甚么的。~~” 温婕皇帝踉跄一步,险些栽到地上:“母后!!——你……你如今可是教谁人给下了降头了么?!怎地这般不要脸?!” 许太后旁若无人地抱着刘太妃的一只手掌,贴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地磨蹭着:“哼~~这哪是不要脸?不过是小小地恃宠而骄一下罢了。~~我家良人都不介怀,你若觉得硌眼,只管背过身去与我说话便是。~~” 温婕皇帝似有崩溃地扶额,将视线送到了刘太妃的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母妃……你……竟然眼睁睁地在这里惯着她的熊毛病么……” 刘太妃盈盈一笑,将另一只手的小指勾起,为许太后理了理略显蓬乱的鬓发,柔声说道:“婉儿方才不小心喝了酒,这便是在撒酒疯儿呢~~——嘻~~这般猫儿似的小模样儿啊,着实可爱得紧呢~~” 温婕皇帝闻言,不禁从头麻到脚后跟,直在那里颤声说道:“母妃……你……你方才……管母后……叫甚么?……” 刘太妃眼也不抬地、只兀自在那里低垂着眸,使食指点着许太后的鼻尖儿与她逗趣,嘻嘻笑道:“可不是‘婉儿’么~~——婉儿、你说是罢?~~” 许太后含羞带怯地柔柔一笑:“嗯~~” 温婕皇帝浑身一凛,指尖颤抖地指着她们两个为老不尊的,颤声说道:“疯魔了……你们两个……实在是疯魔了……天晓得是吃错了甚么药,端地却在这里生生儿地酸倒牙、腻歪死个人!——噫!阔教人嫌弃煞了!——” 许太后撑着鼻孔,不以为意地扫她一眼:“嫉妒我们妇妻恩爱便直说,作何却要在这里装得一副道貌岸然~~” “不行了……我待不下去了!……” 温婕皇帝半靠在温敏皇后的身上,强撑着身形横了许太后一眼,浑似脱力地说道:“女儿告退!……” 说着,踉踉跄跄地回转身子,行尸走肉一般地出了正殿。 “不送~~” 许太后柔若无骨、媚态万千地窝在刘太妃的怀里慵慵恹恹地招了招手,连起身都没有起身。 温敏皇后忍俊不禁地屈膝作礼:“那女儿也……” “你等等。”刘太妃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温婕皇帝的背影,见她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这便贼眉鼠眼、不怀好意地向温敏皇后招了招手,“敏儿,你来~~” 虽有不解,但温敏皇后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母妃……有何吩咐?……” 刘太妃花枝招展、一脸坏笑地小声说道:“好闺女,那小兔崽子、似也不胜酒力罢?~~” 温敏皇后讷讷地点了点头:“嗯……婕儿酒量浅,便算是最没劲儿的竹叶青,顶多也就只能喝半壶,怎地?……” 刘太妃纤纤玉手一引,指了指桌上还剩大半桶的酒心可可豆,挑眉道:“你先将这拿去哄她吃些,等过晌儿我再教宁心姐姐给你送个三五十桶的去。~~” 温敏皇后直勾勾地望着那大半桶酒心可可豆,微蹙着眉,似有不解地闷声说道:“这是?……” 刘太妃嘻嘻一笑:“你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温敏皇后轻轻地拈起一颗酒心可可豆送到嘴里。 而后,笑面狐狸似的与刘太妃对望着,面上绽开了一抹讳莫如深、却又心照不宣的微笑。 她这便柔柔一笑,将那大半桶酒心可可豆抱在怀里,垂眸道谢:“如此、多谢母妃了~~” 说完,便即盈盈一礼,穿花蝴蝶似的翩然远去。 媚眼如丝地目送着温婕皇帝与温敏皇后走远了,许太后这便轻轻地捉着刘太妃的手腕,眉眼盈盈地将她勾着,含羞带怯地囔声撒娇:“玉儿~~喏~~那嚣张跋扈的小兔崽子、竟敢将人家唤作老不修呢~~……真真儿是气煞人家了呢~~哼!~~” 刘太妃柔柔一笑:“无妨。我喜欢,管她呢~~” 许太后心中一喜,这便千娇百媚地说道:“喏~~人家要吃葡萄~~” 刘太妃点了点头:“好~~我这便给你剥~~” 许太后嘟了嘟嘴,孩子似的撒娇起来:“用嘴喂~~” 刘太妃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不想当皇帝的妃嫔不是好将军 作者:爷撕懦夫撕基 分卷阅读130 忍俊不禁,哄孩子似的柔声说道:“好好好~~用嘴喂~~” ——行至宫墙之外的温婕皇帝,蓦觉一阵恶寒上身,这便不禁脊背一麻,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回到皇帝府,沐浴更衣过后,温敏皇后便哄着温婕皇帝吃了十来颗酒心可可豆,于是,素日里假正经的温婕皇帝便换了一副模样,直像小猫儿似的往温敏皇后的身上蹭,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直在那里管她叫做“花仙子姐姐”。 ——不是“花仙子姐姐~~抱抱~~”就是“花仙子姐姐~~亲亲~~”的,直教她温敏皇后听得煞是一个受用,这便忍不住将她温婕皇帝给剥蒜似的剥干净了,撂到床上小施宠幸了一番。 …… 春日慵懒,日长飞絮。 太阳底下,总无新事。 ——虽无新事,却也总不至于太过无聊。 ☆、00 起初,鸿蒙未开。 神的灵孕育在虚空之中。 错综缠绕,旋转不休。 天长日久,虚空之中灵气的旋转逐渐慢并停了下来。 及至后来,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化形出了两个灵体。 清者为清澄,浊者为混沌。 混沌见虚空是黑暗冷清的,就向清澄说了。 清澄自口中吹出一团云气挥向虚空。 混沌伸手一托,这团云气就有了重量。 云气飘飘悠悠地悬浮于虚空之中。 混沌看着是好的,就同清澄一起做了千千万万团云气,错综地安置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 自此,原本寂静沉默的虚空,终于是有了一些色彩,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冷清凄凉了。 混沌将这些云气命名。 清气多一些的,就叫星云; 浊气多一些的,就叫星宿。 那些被清澄因着好玩胡乱弹破,最终星飞云溅,四散无依的,就被混沌取名做行者星。 清澄听着拗口,让混沌抹掉了一个字。 于是,两位神明就将它们定名为了“行星”。 事就这样成了。 混沌说:“要有光。” 于是,清澄云袖一挥,将无数点光亮散播于这无尽的虚空之中,使这里变得似锦斑斓。 混沌说:“也要将我们的灵多多少少地散播于这虚空中的众星,好让它们能够发祥生灵。” 事就这样成了。 混沌看着是好的,就把虚空命名为宇宙,取包罗万象之意。 清澄说:“也要让一些星上发祥有智慧的生灵,并让其中的一些能够找到你我。” 于是,两位神明就一个伸出右手,一个伸出左手,十指交握,自掌心孕育出了一团泛着光泽的灵气,随后将之弹破,挥散到宇宙中的各处。 混沌说:“我们是神灵,是母体。它们是从我们而出的子体,是我们的精魄灵魂。我们该将它们叫做精魂—— 因为它们来自我们,带着我们的样子。” 宇宙万物,年复一年地各自发生着。 两位神明看着是好的,于是就安息了。 时光流逝,宇宙各处的智慧生灵多了起来。 他们仗着有神的灵在身体里面,恣意妄为地行暴戾杀伐之事,并借助着双神赐予他们的智慧,在自己的身体中擅自创造出了本不属于神性的污秽,将神性遮盖住了,以利自己贪婪邪恶的欲念,并以血脉将这份罪恶传承着。 凡有血气的人,在地上都败坏了行为。 混沌恨得咬牙切齿,说:“我痛恨他们的罪恶!我要使这宇宙里的万物尽数毁灭,再造一个新的宇宙出来!” 清澄拉住了混沌的手,说:“不能这样。宇宙间的生灵虽是来自我们的,但千万年过去,他们也已有了自己的心神。 他们已不单单是我们的影子了,而是一个个独立的生命。 我们早已没有了毁灭他们的权柄。 除非亿万万年过后,待到我们轮回之时,宇宙才能够与我们同死。” 混沌说:“难道要就此放任,让他们在地上为非作歹,让我们造的万千星宿乌烟瘴气,暴戾横生么?” 清澄说:“不。我们要去拯救他们。 宇宙万物,本就是由我们创生的。他们在地上所行的罪恶,本也是起源于我们的疏忽。 是以,我们不该将他们毁灭,而是应当使他们在我们的手中得到救赎。 何况,我们不仅是他们的神,也是他们的母亲。 淘气的孩子应当以情理说服,若是实在不像话了,打两下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他们是从我们而来的,但终归不是属于我们的物件。 就算我们的手中掌握着权柄,我们也不该对他们施行处置。 否则,我们不就成了同他们一样为所欲为的了么?” 混沌略一沉吟,终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嗯,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全。” 清澄笑说:“那是自然。我总归是你的姐姐,自当使光亮照耀着你,为你指路。” 混沌说:“如此,那我们快去吧。” 清澄说:“好。” 于是,两位神明就来到了宇宙中各个发祥生灵的地上。 她们化成肉身,投入轮回。 成为了地上各个时代里慈悲怜悯、英明公义的人。 【完】 分卷阅读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