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与不遇都是缘》 分卷阅读1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1 《遇与不遇都是缘》作者:檀尘 文案: 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知道错过,错过又是谁的过错?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轻 ┃ 配角: ┃ 其它: ☆、遇 在京城,青楼向来是浪荡子的天堂,手里搂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口中饮者平常人一年的工钱也换不来的美酒便是风流无限。 然,嫖客也分等级,像聂小将军聂云起这样的,便是上上等,他有让人一见忘言的容貌,显赫的身份,偏偏还有一个多情的性子,被他宠着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被爱着的错觉。也只是错觉罢了,偏有人愿将错就错。 环珮清响,打破了一室喧闹,众人从声源处望去,一位女子正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很静的感觉。她的美仿佛只适合从心里悄悄地惊艳,怕乱了一池塘清水。 “原来是宰相千金驾到,来浊地有何要事呀?”识人千面的当属老鸨了,不然如何在天子脚下混下去。 “无事。有个人要见而已。”清浅一笑,难掩风情。 “聂云起,我想问你,待我长发及腰,你可愿娶我?”她这么说的时候 那双水眸紧紧地盯着对方,这般专注,没人认为她在开玩笑。 “我。”,聂云起一怔,随即回以一笑。“自是美女我都愿共度春宵,何必被成亲束缚呢?” “我明白了。”月轻坦然,掩去眼中的失落与悲伤。转身便离开了。自己所求的,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你何时招惹了她?”好友元韵问道。元韵也是个浊世佳公子的形象,作为尚书之子的他,与聂云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从未。”咽下一声叹息,于喧闹中泯灭。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不求原谅,请父亲责罚。”大厅中月轻的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下,背紧紧地绷直着。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局势?”月鸿年到中年,已显老态,眼中暗含精光。 “女儿知道。” “新皇这些年扶持聂府,收归军权,现军权以大部分在他手,与我呈分庭抗礼之势。我现在正积蓄力量准备最后一搏,成,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你现在都在干些什么,给仇人的儿子看笑话吗?” “女儿无话可说。” “罢了,过几天你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了,这也是我愧对你的。”月鸿拂袖而去。 月轻还在跪着,愧疚,月轻轻笑,真愧疚当初就不会如此做了,这个名为父亲的人为了打消先皇的忌惮,做出这种事,而母亲为了那人随口许下的承诺,坦然答应,真到那时,可曾想过一个有污点的人如何再登上高位,何况自己所求从来都不是这些,如果可以真想与那人以清清白白的身份相遇,毫无隐瞒。 将军府中,聂云起随手折下一支春桃,微支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今天的事。那是第一次见她,这是自己可以肯定的,即使调戏过很多女子,但不该招惹的人自己绝不会招惹。这是在爹决定全力辅助新皇时,就已经决定了 ,真是天降横祸。也许就是小女孩的一点春念,过去了就好了。 不,她是认真的。聂云起觉得自己无法这么轻率地去否定一个人的深情。那又怎样,早就势不两立了,没有结果的,一别两地,各自安好吧。 ☆、遇 真是孽缘呀。聂云起如此想,不然自己怎会干半夜爬墙之事。 悄悄靠近屋子,屋里灯火还没有熄灭,隐约可以窥见她曼妙的身姿。聂云起摸了摸自己略有些发红的脸。 “谁在外面?”利剑快速射出,削掉了聂云起的一节细发,他往房里看去,不期对上了那双水眸,可以明白看见里面的惊讶,聂云起不禁笑出声来。 “是你呀,来我这里干什么。”按耐住内心的喜悦,月轻希望自己以尽量平淡的声音说到道,可控制不住微颤的尾音,对面的人好似毫无察觉。 “来看你,白天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怎么这么冷淡,不喜欢这种话本子上的浪漫吗?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聂云起调笑地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话变红的耳朵,感觉很满足。 “你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何苦来这一趟,就此结束不好吗?”虽然心狠狠地被蛊惑着,但比心动更强烈的痛苦在抑制这份动容。 “我知道,但佳人如斯,怎能不动心?”聂云起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感受到从那而来的颤抖,换上平时调笑时的语气。彼此都明白,这副模样下没有真心。 月轻舒了一口气 似喜似悲 。 “别爱上,爱上就离开,好吗?”不能控制地想抓住一回,即使是假的,不然在也没有机会了。 “好。”聂云起看着月光下的女子,承诺道。 “现在能做一些情人间的小事了。”聂云起轻挑月轻的下巴,轻轻地滑过她的唇瓣,比想象中还要软,还要另人沉醉。 像是没意料到心上人的轻挑,月轻极少地呆了一下,褪去了平时的清贵,有种别样的诱惑,让人不知不觉中迷了眼 乱了心。 聂云起感到自己的心动,与此同时,还有不安。于是,他逃了,第一次,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选择了逃避。 月轻看着他走远,开心的笑了,笑得哭出了眼泪。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骗局罢了,永远不会是真的。那就让我放纵一次吧,最后一次。 聂云起回到自己房中,回想着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怎么都停不下来。真是劫难,但是,不愿错过,怎么办,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是死局,爱不爱不是我能决定的。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白衣翩翩,少了红衣的热烈,却别有一番韵味。聂云起站在桥上对来人伸手相邀。月轻看着这些,有些恍惚,仿佛这人在问她可否一生相扶,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贪婪地握着。 “今日,有什么安排?我可只带了我一个独身。”月轻笑着道。 “你,可有愿望?”聂云起转头专注地看着她,“今天我是你的。”里面的深情足以让任何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泥足深陷,但那不是月轻。被过于沉重的感情压了许久,她对自己与他的关系有太过清楚的认知。 “我想去诗会。”诗会,一年一度,只许男子参加,女子一律隔除在外。 “可以。”聂云起没问为何,只是牵着她来到了地方。 ☆、遇 “站住。这里不是女子能来的。”门侍拦住了月轻,月轻看向聂云起。 “这是我的人,也进不去?”明明是在笑着,可很容易从笑容中看出“不让进会有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2 重后果”的意思。可这里的门侍大都有几分风骨,硬是顶住了压力 ,没松口。 月轻难得看他这副以势压人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诗会,便是诗优者进,何必拘泥于男女。” “女子多关心风花雪月,少有什么风骨,不如不要。”门侍反驳道。 “那我便让你看看 我是否有资格。”月轻随口便做出几句,其中的意境竟比一般男子还要大气。门侍心服,恭恭敬敬地让月轻进去了。 “想不到你会有这种为女子争气的想法。”聂云起赞叹道。 “不过是想像男子一般而已,我并没有那么伟大。”说罢,毫不留恋地走出门外,没理会楼里人惊讶与审视的目光,“走吧,今天我也是你的。” “你可有什么爱好?”聂云起问道,两人才认识,很多事还不清楚,他想尽量宠着这个人,这样就好。 “过去,我曾不止一遍地想和爱人做各种各样的事,一起生活,一起到老,这便是我心之所愿。你可以用来将就一下,这些天陪着我就好。”月轻拉着他向郊外走去,两人从正午走到了深夜,回来时,月轻把自己倚靠在聂云起身上,仿佛无力一般。 两人在一起过了许多日子 ,似乎要用这短短几天把一辈子都过尽。与此同时,朝堂上的局势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大家都明白,这场风雨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聂云起回家时,父亲坐在大堂上,脸色格外凝重,“月相要反了,我们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对你说这些,是想问你,你对月轻,是什么想法?” “我愿娶她为妻,相伴一生。”聂云起跪下说道。坚决得不容自己有一丝迟疑。 “杀父之仇,你可承受得住?” “可以。” “那我便为你保下她。” 父亲走后,聂云起瘫倒在地上,指缝里渗出了血珠。他低声喃道,这场约定,我输得一败涂地,把自己都输了呀,似喜似嗔。 丞相府此时也是风雨飘摇。“轻儿,这几天够了吧。”月鸿的手放在月轻肩上,似叹息一般。 “已经够了,父亲,不能停手吗?” “不能,我以为你已经清楚了,现在放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轻儿,权力是一条不归路,你只要走上了,即使抛妻弃子也要走下去。” “女儿明白。”月轻看着父亲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明天必输,大家都明白,但没一个人承认,万一赢了呢,他们在赌那极小的可能。 “再见了呢,游戏结束了,聂云起。”说完便陷入一片黑暗,月轻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她知道是他,可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 “抱歉,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聂云起在她耳边许下一生的承诺。 何苦呢,我们早该结束了,是我贪心了,对不起。月轻昏迷前想到。 应该是爱上了,明明我一个人挣扎就好了。月轻把自己咬出了血来控制这突如其来的昏迷,就像你不知道我会武功,不知道我是男子一样,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我已经放弃了。而这场战争,我必须去,你我都无处可避,不是吗? 皇宫中,鲜血掩盖了那虚伪的繁华,丞相被紧紧包围在重重叠叠的士兵之中,他望向远方,轻儿没来,也好,我老头子一个人去就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能再做最后一件事。他看向那个于人群中厮杀的猛将。 “聂云起,轻儿喜欢你对吧?我相信你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你现在杀了我,你猜轻儿会如何?”月鸿向聂云起喊到道,带着恶意与蔑视。 聂云起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真的不知道,不敢想,没有一条路是对的,他只能这么做他只想她活着。月鸿趁机一剑刺去,这个时机,无论是谁都躲不掉。 血花溅起,入目是满眼鲜红,聂云起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轻儿。”惊呼响起,他才好似恢复了人的知觉,把正在倒下的月轻接到怀中,月轻的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了。他能感到她的生命随血液流逝,可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不是大夫,更不是神仙,此时他什么都做不到。 “把她给我。”月鸿近乎偏执地喊道。 “把我给父亲吧。”月轻请求着,他在她的眼中看不见爱恨,平静如一摊死水。 他妥协了,对于她,他渐渐忘了如何去拒绝。月轻看着最重要的两人,不知说些什么可以去安慰他们,却又自私地觉得安心,真的结束了。 月鸿轻抚她的额头,像小时候说悄悄话一样在她耳边轻语,我有一颗药,你吃了后会假死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救你的。爹爹先走一步,接下来的日子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别再回来了这里不适合你,那个人也一样不适合。 聂云起看着月轻渐渐失去了呼吸 ,忽然什么也不想了,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吗?他不顾一切地把月轻抢了回来,用脸紧紧地贴着月轻的肌肤,这样会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冷,但他就是那么卑微而贪婪地渴望着,或许这样暖下去,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像往常一样爱着他,说让自己娶她。 我早就同意了,所以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遇 可没有用,他明白但不愿懂。月鸿死了,五马分尸,月轻被偷偷地藏起来了,他想就这么看着,可以看一辈子,便满足了。 将军夫妇看不下去,便打晕了他,把月轻匆匆下葬了,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他不忍心再去打扰她的安宁,就这么坐在她的坟前,不吃不喝,直到被忧心的父母抬回去大病了一场。 一场大雨带走了一切,关于过去的一切在雨中化为烟尘消逝了。墓中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墓地和一个失心的人。说不清是放手的人痛,还是紧抓不愿放的人更加痛苦。 时间又能磨灭什么呢,是爱还是恨。 三年已过,奸臣早已伏法,将军上交了大部分军权,守着一个有名望却无实权的官职步入了养老的阶段,期间皇帝多次劝他回来一同治理国家,他都拒绝了,他已经搭进去一个儿子,年纪大了,承受不了再失去什么了。 那个在青楼里表白的蓝衣女子,和那个总是一袭红衣的花花公子早就不见了,也没有人忆起。好似他们从未来过,太过浮华的地方容不下这些矫情。 月轻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如此陌生。自三年前在师父那里醒来已过了一段不短的岁月,自己才有勇气再回到这里。最后一次了对不起,爹,我食言了,不管怎样,我还想再见你一面远远地看看就好。 原谅我之前的懦弱,我怕见到他,对于他,我早就说不清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月轻来到旧宅,这里破败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3 已久,依稀可以看出当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他剥开丛生的杂草,露出那方小坟,这还是不知名的人立的衣冠冢。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月轻记得父亲经常如此对自己说。 月轻独自一人无目的地游荡着,忽然一辆马车撞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车上的男子掳走了。 现在,他看着这个抱着他的人,心里有些复杂。聂云起,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叫什么名字?”这样的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没心没肺的浪子。 “月轻。”他感到抱着他的人僵硬了一下,眼瞳里发出危险的光泽。 “既然决定冒充了,那就做好献身的准备了吧。”说着,吻住了他的唇瓣,像极度饥渴的人吮吸自己唯一的生机。月轻有些缺氧,等他清醒过来时,身上已经布满了红痕,任谁都可以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月轻有些恍惚,曾经的求而不得在此时变得无比可笑,他笑出了声,混着泪水,悲凉得像一座孤岛。 “传闻聂小将军曾为了死去的月轻小姐要死要活,而如今却与我在此欢好,看来你与她的情谊不过尔尔。” 聂云起觉得这个人有让人着迷的魔力,一如当年的月轻,他们很像,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们不是一个人,月轻是女子,怎么会是他?但,不想放手,即使是看着也好,今天的错误不会再犯了。 “你可愿随我回去,这不是你主子交给你的命令吗,现在你成功诱惑到我了。” “什么。” “刚好在街上闲逛,又与她如此相像,不是特意安排给我的,是什么?” 聂云起挽起他的柔发,暧昧一吻。 月轻明白这个人是说不清楚的,只要他认定的事,他从来不会更改。“我不是,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有要事,就此告辞。”月轻不知该做什么,只想远离这个人,此生不见。 “不行哦,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月轻只觉眼前一黑,男人的低吟在耳边响起。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聂云起也没想到自己会用这般激烈的手段留下他,只是紧紧拥着昏迷的男子,不断地提醒自己,一个替身罢了。 男子的身体因为□□泛起红润的光泽,入手的肌肤吹弹可破,每一处都美丽得不像话。聂云起凝视着连昏迷也不能让他舒展开的眉头,“不论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再也走不掉了。” ☆、遇 月轻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里面的摆设和当年作为另一个月轻时一模一样,难免会让人有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可身上的酸痛告诉她都变了,那个人早就不是曾经那个纯情的公子哥了,或许自己从来不曾认清过他。 该离开了,月轻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浑身无力。这么怕我跑了,连去功力的药都用上了,现在我就是一个废人,而你又要圈养我到什么时候。 月轻几乎是拖着身子勉强走到门口,推开木制的门,外面如寻常院子一般,只是不时有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往此处张望,带着疑惑和审视,在看清他的相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了然。 月轻发现她们的相貌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相似,不,应该是与月轻像吧。那他又是怎样对她们的呢,和刚才对自己一样吗?月轻想着,不由自嘲一笑,或许自己从始至终对他就无任何特别之处,倒是当初自作多情了。 “公子怎么出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吗。”侍卫的眼光流露出暧昧的意思,月轻宁愿不懂。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走,我的人要走去哪里呀?”月轻被抱住了,他想挣扎,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 “我是一个男子,我应该有自己的归处,绝不是这里,你明白吗?”月轻强忍着不去看他,怕自己动摇,对于这个人,无论爱恨,都如此清晰。 “我不放又如何,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现在怎么如此绝情?”聂云起在他颈旁轻吹,挑弄道。 “你有很多人,她们谁都可以代替我,不是吗?” “她们不是你,你是唯一的。”聂云起说着,吻了下去,伸手带上了门,把手伸进了男子的衣襟。 “别,求你。”月轻用尽全力地试图推开他,但没有用,他哭了,自父亲死后唯一一次。 而身上的人毫无察觉,可能是知道却仍毫无顾忌,肆意伤害。真的太累了,为何要纠缠不休,再也无交集,不好吗?月轻的眼中慢慢失去光彩,要不是父亲的希望,失去了一切的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 对于父亲,终究还是爱的,才会有怨,才会无法原谅他。 那么现在,再次与这个人纠缠不休,父亲看到了也会不开心吧,对不起父亲,轻儿坚持不下去了,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 聂云起几乎是狼狈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那个人的想法,就想占有他,确定他还在身边也只有在那时,他才感受道到活着的滋味,一个会痛的,活着的人。 该停止了,不能这样沉沦下去了。对不起,月轻,对不起,我背叛了你。 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刻,聂云起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失去了所有般,紧紧拥抱着自己,不住地颤抖。 再漫长的黑夜终会过去,聂云起睁开疲倦的双眼,又是一夜无眠。 “将军,将军,小人有要事禀报。” “何事?”房门开启,他还是那个把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 的浪子。 “将军,公子他,自尽了。” “你说什么!”聂云起来不及质问下人,全力向后宅跑去。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我终究什么都留不住。 入目是如当年一样的鲜红,那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机。他害怕,所以不敢上前,却又止不住奢望,他还活着,不过是睡着了。可是,那鲜血做不得假,流淌在红痕上显得格外刺目。他的手中还握着匕首,就那么轻易地刺破了他的幻想。 他倒了下去,已经没有站立的勇气了,他慢慢地抽出匕首,生怕弄疼了地上的人。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可他的心划开了一个口子,无法愈合,正血流不止。 “你,到底是谁?和她这么相似,不过没关系了,你也走了,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遇 聂云起默默地将人抱起,入手的冰冷使他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姿势,他会不会不舒服。聂云起承认,自己沦陷了,继月轻之后,又沦陷在这样一个人手里,他想,这辈子大概都逃不过去了。 可是,自己还没有对他好过,除了一次又一次地索取,自己又干了些什么,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你是谁?家在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4 哪里?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人吗?”他低头看着沉睡的人,没有人再回答他的话,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你是我的了。聂云起心中涌动着疯狂,他抑制不住这样的自己,或许,从月轻死的那一刻他已经疯了。现在,这个人再次用死亡逼疯了他,不可能正常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聂云起把他安置在冰室里,这个冰室早在当年就建好了,没来得及用,如今正好。男子仅仅着一件薄衫,唇色呈现透明的苍白,墨发铺满了冰面,尽管生机已逝,仍保留着惊心动魄的美丽,仿佛碎裂的冰花,残缺的至美。 聂云起贪婪地看着这个人,把他的身体抱起,希望永远地贴在他身边。只要有我们两个就够了,你说对不对。没人回答。哦,你答应了。聂云起默默回到道,把自己埋入他的怀抱,满足地笑了。 时光已过月余,将军府不同了,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以往还会出来寻花问柳的小将军不见了,实际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元韵外出办事三月刚刚回来便听说了这件事,对于这位好友,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从那位死后,他就不对了,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的正常。而现在。。。。。 将军府显得有些冷清,人还是像往常一样,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忧伤的氛围。那些女人也不见了,那是为了巴结这位皇上身边大红人而特意送到好友身边的。那时,自己觉得还好,好友愿意收下,或许有一天会有痊愈的希望,会有一个人走进他心里,代替那个回不来的存在。 “伯父,伯母,我回来了。”他们老了很多呀。 “韵小子回来了,总算有一件好事了。”聂将军拍着元韵的肩膀边说边叹道。 “云起怎么了吗?” “你回来前一个月,他不由分说从外面抢回来一个人,我们俩本来是不同意的。但看见他那样欢喜,也就不忍心拒绝了,也有些希望他借此忘了那个人的意思。”聂将军讲道,神色是说不出的后悔。 “那现在,是那个人不够好吗?” “不,是太好了。好的过了头,所以在他死后,云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是怎么死的?”元韵不懂,凭那个人的性子,喜欢一个人绝不可能伤害。 聂将军深叹了口气:“自尽了。”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元韵记不太清了,他想他大概懂了好友的感受,是终于受不了了,也好,这样,太辛苦了。 元韵没去看他,他怕不忍心的自己会拼命把好友拉回来,但自己也明白这样就好,他早就不需要所谓的正常了。 “此生,或许不会相见了。”元韵离开时说道,“今后按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吧。” 然,那时以为的终点不过是另一个痛苦的开端,以为不再见的人还是见到了。 ☆、遇 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是很难感觉到岁月的流逝的,聂云起便是这样,日日夜夜地待在冰室里,什么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我离开的话,他会寂寞的,这里太冷了。是借口还是别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陪着他而已。 美梦易碎,这般寒冷的梦也一样。 聂将军罕见地来到冰室,平时他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不忍心见到这样的儿子,以前虽然了无生气,但,至少愿意为了他二老装一装样子,哪像现在这般。 “云儿,月公子的家人寻来了。”聂将军把倒在地上的儿子拽起,几乎是用吼的声音说道。 聂云起的眼中难得地有了一点神采,他将手拂上月轻的脸颊,薄唇微启,温柔得好似情人间的呓语:“我去见他了,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将军府前厅。 “辛离拜见将军。我来此是听说我家师弟被你们的人带走了,至今未归,我今天来是想带他回去的。”面前的男子穿着十分简易,却难掩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一双眼眸总是带着笑意,却也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酝藏了些什么。 “这。”一生都杀伐果断的将军迟疑了,他只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孩子,这么一看,他便怔住了。 聂云起竟哭了,这么多天以来,看过他的痛苦,看过他的疯狂,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他。 “你是叫辛离?”语音带着颤抖,混杂着不安,更多的是恐惧。 “是。”辛离看懂了这个人的悲伤,那种痛失所爱的悲伤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起自己曾逗弄过的小师弟:“轻儿可有喜欢的人,没有的话,师兄勉强收了轻儿可好?” “师兄别乱来开玩笑,我有喜欢的人了。”年少的月轻终是未经人事,仅仅是想到心上人,就止不住地泛红了耳根。 “他叫什么?”辛离把自己倚靠在小月轻的背上,手装作无意地伸进月轻的脖颈,细细磨蹭。 “云起,是个很好的男子。” “男子呢,轻轻原来喜欢的是男子。”身后人眼眸渐深。 “不好吗,其实我知道的,这样不对,可是就是喜欢了。”这个时候的月轻脆弱得惹人怜爱。 “没什么,我家小月轻喜欢就好,那,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还有我,知道吗?” “知道,师兄永远是我最亲的人。”这些事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就是他了吧,你所恋慕的人。 辛离看着眼前人渐渐疯狂的双眼,知道师弟一定出事了,他一把抓住聂云起的衣襟:“说,他在哪里?” 可手下的人没有丝毫回应,只是执着地自我欺骗:“你不是辛离,告诉我,你不是,你说呀!” 聂云起明白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即使外貌可以相似,名字可以相同。那师兄呢,为何他们会有同一个师兄。明明他早就不在了,又有谁会费尽心机找来这么一个替身。 或许自己一直都明白,但不敢想,想不了。聂云起推开辛离的手向门外狂奔而去,来到月轻墓前,仿佛疯子一般地挖着,这般执着于一个鲜血淋漓的结果。 紧随而来的元韵见了,心里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喊来一群人帮着挖。 斜阳如血,在祭奠谁的绝望。 厚重的棺木被这样轻易的地揭开,本该在这里安眠的人却不见了,这个答案在聂云起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想奢望一次。 “你又骗了我。”聂云起哭着,眼角溢出了血泪,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痛了,现在的他觉得好累,不想再坚持下去了。你都放弃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终究是被你抛下的。 元韵看着这个人长大,也看着这个人从爱上一个人到彻彻底底地失去。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好友像失去了一切般的地跪坐在地上,有些不忍,他无法理解那样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5 沉重的感情,所以不懂怎么去挽回这个人。 身上被泥土掩盖,整个人都是灰色的,聂云起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血迹斑斑,可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就这么游荡回了冰室。他也不懂该以什么心情面对月轻,爱吗,是爱的,所以才会有恨,为什么不愿认我,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地离开我,恨我的话,不是应该杀了我更好吗? “你从来都是这么残忍,从来都是。”聂云起从怀中取出那把匕首,兵器永远是最无情的东西,破坏了一切,却连一滴血液也不曾停留。 “你把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死?”辛离追随着聂云起的脚步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一生最珍爱的师弟,无声无息地躺在冰床上,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要和他一起去死,这样怎么可以 ,这样怎么够,他要他好好地活下去。辛离打掉了他的匕首,快速封住了他的穴道,连床上的人一起掠走。 以他的功力本就不需要太过客气,之前是因为没有确定师弟的安危,而现在,他不会让任何人挡在自己的面前的。 聂云起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生不能,死不得,只能感到家离得越来越远,而那人的气息还在身边,便安心得昏死过去了。 ☆、遇 祈云山常年被云雾笼罩,寻常人不敢上山,怕一不小心就陷在山中,不得出入。这样的山往往有许多传说,传说山上有仙,也有说山上有妖,却无人去打扰这一山的宁静祥和。 枝叶轻颤,有人早早上山,染一身露水,带一路尘埃。辛离将月轻小心地抱着,不时用手梳理他的鬓发,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他的身后紧跟着聂云起,聂云起想死,但他不想一个人孤独地走。他想和月轻在一起,就算他恨他,怨他,他依旧像想缠着他,和他死在一起。 这个悲愿未完成前,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生不如死地活下去。 越往里走,视野越发清晰,隐约出现一处院落,院落的主人显然不善打扫,任桃花落了满地,竟无一处可以下脚。 辛离一脚把睡死在树上的老头给踢下树,那老头反身一跃,竟是稳稳站住了。 “臭小子,刚回来火气这么大。”老头眯缝着眼吼道。 “你知道的,对不对?”辛离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如黑夜一般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 老头不觉站直了身体:“知道。” “那为什么还允许他下山。” “辛离,你知道吗?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也有些人是不能错过的呀。”老人望向悠远的白雾,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在看。 “你能救他的。”辛离用目光锁定了他,执拗地像个孩子。 “或许吧。”老者将月轻接了过去,男子和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看来是被保存的很好。“孩子,这些过后就好了,再忍一忍,那个人值得你去等的。” 聂云起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们可以救他,他会再次看见他吗。他有些迷茫,却又止不住期待,为此,他愿付出所有。 老者将月轻安置在床上,顺着他的身边坐下,把手放置在月轻的额头,一缕白光浮起床上的人似有回应,不久却又平静下来。 “为什么没醒?”辛离握住月轻的手,将手指混入他的指间,却感受不到一点颤动。 “他不愿回来。” “你说过会救活他的,你不该食言。”辛离的剑此时已指在老人的眉间。 老人笑了,带些无奈和宠溺:“你们真是,一个两个都没把我当师父,把剑放下,你又不会真对我做什么。” 老人看向聂云起:“我又不是说没救了,他需要一个人带他回来,一个能让他有求生欲的人。” “我去,我可以。”聂云起连忙上前抓住了月轻的手,他已经好几天没触碰他了。 辛离上前一步,不语,却已说尽了自己的态度。 老人按住辛离的肩膀,轻语:“我以为你明白。”明白什么,明白月轻生死只为这一个人吗,还是明白我所有的爱恋都比不过这个伤他至深的人吗。 最终,辛离还是让步了。他走出门去,脚步无一丝停顿,他怕自己后悔,那个人,他是从来不愿伤害的呀。 老人瞟了一眼聂云起,他实在看不上这个人,哪有自家熊孩子好,偏偏月轻喜欢。爱情这东西,总会让人一条道走到黑。“我可以让你的神念进入月轻的梦里,其实说是梦也不完全,那只是一些过往的记忆,尽力把他带回来吧。如果不能,你也别回来了,你可清楚?” “多谢。”聂云起郑重一拜。 老人听闻这句话,轻笑:“你总算没有愧对那个傻小子。” ☆、遇 我在哪,聂云起醒来时,还有一些不真实感。这是我的房间,我在地上,那月轻呢?天还没亮,黑漆漆的夜立刻将聂云起带回那段可怕的记忆,他几乎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赶到月轻那里。 求求你,不要有事,求你了。房里不知何时亮起了烛火,火光将屋里人的影子清晰地投下,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珍贵。还好,他还在,聂云起有些想哭,但自己明白还不是时候,还有些事没做。 月轻昏迷了许久才醒转过来,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珠,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他有些木然地走下床,从自己的衣服中抽出匕首,向心脏狠狠地刺 了下去,兵器刺入皮肉的感觉并没有多疼,大概是因为刺的人没有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鲜血淌了满地。他清晰地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抽出,安然合上了眼眸,任自己无力地软倒在地上,被冰冷和死亡侵袭。衣服渲染成了血红的颜色,在这个人身上掩着,凄艳又绝美。 聂云起赶来,刚输一口气就看见了这一幕,他赶忙接住落下的人,眼前的场景与某个时刻重合,他太过疼痛而止不住颤抖,却还是拼命抑制住自己的脆弱。没事的,我还有机会,我不是过来了吗。 聂云起明白月轻应该是活不成了,匕首刺得没有一丝偏差,只等鲜血流尽,这个人就真的没有了。 但这只是个梦,不是吗,我会让你活下去的。聂云起将匕首从月轻身上抽出,血流得更快了,怀中人开始颤抖,呼吸渐渐变缓,变虚无。 “月轻,我知道你听得见,你是她,对不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毕竟我那么爱你。你现在要死了,我和你说,月轻,我就等一个晚上,如果你死了,我就随你去。”聂云起手上沾满了月轻的鲜血,他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你不信的话,我证明给你看。” 聂云起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决绝,迸出来的鲜血溅了月轻一身。 月轻感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6 到抱着他的那个人慢慢地松开了自己,身体也在逐渐变冷。不是说一个晚上的吗,你从来都是这样,不懂得妥协。我从没有一刻想过让你陪我去死,别这样,答应我呀。 再次醒来时,月轻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那张床上,胸口包了厚厚的纱布,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他努力想坐起来,但怎么也动不了。那个人还好吗,他想问,只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云儿,你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聂将军想拉住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却又怕弄伤了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云儿,看到你那样,我和你爹都吓坏了,你为了那个人竟连命都不要了,你有想过我和你爹吗?”聂夫人也在后面跟着。 所有人都在牵挂这个人,他却什么都没注意到,只是一点点地向那个人移动,伤口有渗出了鲜血,也依旧不放弃。他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只为了心中唯一的信仰而不顾一切。 月轻转头就看见这样的一个人,拖着满身的疼痛挣扎着,向他走来,笑得仿佛获得了一切。 傻子。月轻感觉自己被什么刺了一下很轻,带着如水的温柔,却一下子刺进了心底,生根发芽。 你还在,真好,你终究是,舍不下我的。聂云起想着,昏迷了过去,看着那人焦急的眉眼,说不出的满足。 ☆、遇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月轻以这种方式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心中是想留下来的,想和那人呆在一个地方。没什么比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也爱着你更加美好了,只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早已走不回去了。 月轻把身子微倾,斜倚在床侧,床离窗子很近,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暖暖的日光。清风偶尔挑拨一下窗前的风铃,发出细碎的清响。那人已经一段时间没来了,听说被家人锁在了房间里。这样也好,不见到他,自己也就不会动摇了。 月轻将头轻轻仰起,想把突然涌上来的悲伤倒流回去。“我知道云儿爱你,可是你们同为男子,怎么可以在一起?”聂夫人在那一天坐在床便苦劝道,“劝他放弃你,好吗。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那孩子就是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回头的性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聂夫人眼中的慈爱和悲伤,月轻很明白,曾经父亲也时常如此注视着自己,所以没法拒绝。 明天就走吧,月轻的伤还有大半没有好全,但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从此,他会好好活下去,只是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叫聂云起的男子。 “轻儿,你又要丢下我吗?”聂云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因为走得过急而满身狼狈,唯独眼睛亮得发烫,像是要狠狠在他心中灼出一个洞来。 “我不是。”月轻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一个眼神就足以出卖他内心的想法。 聂云起当即用内力弄伤了自己,在月轻面前狠狠地倒了下去。 月轻心疼了,挣扎着走下床榻,来到那人的身边想将他扶起,可同为伤者,他又能好到哪里去。被身上那人的体重带倒的月轻感到一阵血气翻涌,唇角溢出血来,体力不支,随即昏迷了过去。 聂云起本来见月轻来扶自己,心中默默高兴,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不想马上便见这人再次昏迷过去。聂云起慌忙将人抱起,用舌头细心舔舐掉那人唇角的血液,再落下轻轻一吻。 床上很暖,充斥着爱人的气息,聂云起将脑袋贴在月轻胸前,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一下,两下......真好,聂云起觉得没什么比此刻更另人满足。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月轻紧紧地拥在怀中,入手的肌肤是温热的,真是太好了,聂云起有些沉醉了,终于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柔软的床铺上,两人的墨发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绘成一幅完美的墨画。 “云哥哥,云哥哥在哪?”曲鸢公主听说聂云起受伤,便快速从宫里逃了出来。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怀春的时节,才会仅一眼就看上了那位少年将军。 她本不是太过直率的性子,喜欢一个人,也纠结了许久,多次见他,都不敢表白。只是一味地对他好,处处偏袒着他,盼望有一天他会回应自己的心意。这回听说他为一个男子伤了自己,曲鸢明白再不抓住这个人,她就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所以她来了。 房门被撞开,曲鸢和心上人眼神交汇,同时也发现了他身前那人。“他(她)是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带着惊讶与质问,一道只有平静。 曲鸢抑制住自己上前把他俩分开的渴望,那样会被讨厌的,况且爱人是自己争来的,不是抢来的。 “是我的挚爱。”聂云起看着月轻,眼神是曲鸢从未见过的柔和。这个人一直是骄傲的,曲鸢从没见过他为任何一个人这般急切地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曲鸢明白自己输了,还没开始争,就输得一败涂地。 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娶我吗?”带着哭腔把这些话吼出来,就花光了曲鸢全部的力气。 “不愿意。”聂云起虽是回答曲鸢,却一直盯着月轻看,想看出他的态度,而月轻只是低垂着眉眼,不发一语。 “云起,你出去,我想和公主单独说会话。”月轻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没有质问,没有不甘,他竟从来不怕失去自己。 聂云起觉得自己该好好哭一场,但已经什么都流不出了。他默默地下了床,往门外走去,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完成,无论那是什么,只有一点,永远别想抛下我,否则我将不顾一切将你留在我身边。 “公主,来这边坐。”月轻笑得好像邻家的大哥哥,不知不觉就让人放下了心防。 曲鸢这才得以好好端详这个情敌,“你是谁?”熟悉的相貌让她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和皇兄笔下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人是女子,而这个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 “我叫月轻。”月轻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以前自己甚少出现在人前,公主没有理由会认识他才对。 “和那人一样,怪不得。喜欢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一个人放在了心上,可是那人死了呀。我就忍不住奢望,如果他这辈子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就来陪他,就像想这么默默地陪他一生,做几个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美梦。”谈到这些时,曲鸢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模样,明媚得有些忧伤。 “我把他交给你了。” “为何?”曲鸢有些愣怔,“你也对他有意,不是吗?”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两厢情愿都会换得美满结局的。我是男子,这便是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了。”月轻无力地倒在床边,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7 仿佛老人垂暮。 曲鸢无端觉得这个人早就死了,即使外表依旧美丽,里面却已腐朽。她莫名不想这个人就这么退出,这算什么。 “你们相爱不就好了。” “有些东西你现在还不懂,我和他经历过生与死,爱与恨,早就回不到最初了。所以至少,我想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我不久就会离开,答应我,好吗?” “好,我一定做到。”也许是自私,也许是不甘,无论怎样都好,曲鸢不想放弃这唯一的希望。 ☆、遇 公主离开了,整个房间显得无比空寂。月轻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一个纯真的少女去实现自己的逃避与懦弱。 少女临走前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荡,“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会帮你的,今天晚上我的人就会过来,把你接走。” 聂云起悄悄地走进房间,看见的便是熟睡的月轻,那人将呼吸尽量放平稳,生怕他发现。 聂云起感到有些想笑,他走到床前,将手伸入月轻的衣襟,细细感受着手下的肌肤。人依旧没醒,聂云起的笑带了些无奈与宠溺。今天就放过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已深了,月轻久久不眠,他在等那个逃出去的机会,黑暗如此漫长冰冷。 “是月轻先生吗?我是公主派来接您的,请和我走吧。”来人于黑暗中轻语道。 “我在这。”月轻答道,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自由,他在昏迷时就明白了。身上的药还没解开,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地任黑暗侵袭。 皇宫里,新皇曲殇坐在椅子上批阅着奏折,每一笔都十分稳健,好似没什么能难住这个少年天子。只是落笔渐快,仿佛有什么事迫不及待要去做。 这时,少女飞奔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静。“皇兄,你的人有没有好好把月轻送出城呀?我答应过他,不能食言的。”曲鸢不放心,便深夜跑来询问。 “皇兄何时骗过鸢儿,我已经派我最得力的下属去办了,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曲殇摸着妹妹的头,温柔地说着。 “那鸢儿放心了,鸢儿告退。”少女退了出去,那背影,任谁见了都明白她的喜悦。 “鸢儿,你真的喜欢他吗?” 曲鸢停住:“喜欢,愿意照顾他一辈子的喜欢。” “如果皇兄也喜欢了一个人,可是他不爱我,我应该把他留下吗?” 曲鸢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没有人会不喜欢皇兄的,皇兄最好了。”这是亲人无条件的支持,曲殇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地心动。 黑影降落在曲殇的面前:“主上,人已带到。” “下去吧。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公主也不行。” “属下明白。” 曲殇揉了揉发疼的眉头向卧室走去,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月轻渐渐清醒,天还没有亮,显然下药的人并没有把剂量放得很重。他环视这间屋子,很明显,这里是皇宫,自己并不认识皇宫里的人,那又是谁把他掳来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月轻多久,他一抬头便看见了来人。是他,虽然少出闺阁,但这个人还是见过的,以前他就时常来拜访父亲,可是与自己并没多少交集。后来,他成了皇上,更是从没来过,为何? “月轻,轻儿,轻轻,我想这么叫你很久了。”男子将月轻压在身下,暧昧地轻吹着他的脖颈。 “陛下,求你,别。”月轻拼命挣扎,然而,一个重伤未愈又被下了药的人如何能抗拒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 “很快你就反抗不了了。”曲殇狠狠地吻住身下人的唇瓣,双手强势地脱下月轻的衣服,无视那人眼中的绝望,只是一味地索取,想要更多,更多一些。 月轻还在抵抗,意识却渐渐变得不清醒,空气中弥漫着催情的香味,不断地在引诱他堕入欲海。他咬破了舌尖,鲜血的气味也没能让他清醒。 他知道那人并没有中药,只是放纵了内心的欲望而已,他只能不住地祈求,泪水淌湿了锦被,却浇不灭这浴火。 伤口又开始溢出血液,鲜血的气味唤起了曲殇的一点理智,但他停不下来,他想看着这人在身下求饶的样子,看着他因为自己变得诱人的表情。 新皇罕见地推迟了早朝,大臣们都看出新皇的心情不错,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着的模样。 曲殇一下朝便飞快奔回寝殿,床上的人还没醒来,曲殇莫名有些不安。用臂膀将那人环起,月轻的头虚弱地垂在曲殇身上,曲殇深吸了一口,这个人的气味真是美好。曲殇细细清洗了月轻的全身,品味着肌肤带来的滑腻,不想结束这一次的享受。尽管如此放肆,怀中的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曲殇意识到月轻的状况有些不对,忙叫御医来看。御医是个年纪大的老人,看见床上的人有些惊愕,但他明白如何明哲保身,便只是一心看自己的病。 “容老臣说句不讨喜的话,里面这位重伤还未好,又被如此折腾,已是病得不轻。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病人他,没有求生欲,醒不过来呀。” “朕知道了,下去把该开的药开好,什么都别多说。”曲殇挥退了御医,守在月轻的床前。 “你是不愿看见我吗,我不允许呢。你在意聂云起对吧,你要是死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给你陪葬,你可想清楚了。”曲殇抓着月轻的手,可以清晰感受到皮下的骨头,他瘦了许多。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没想到还是见到了,聂云起只会喜欢一个人,我们都是一根筋的性子,我怎么会不懂。 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将你留住,我知道你爱的是他,不过没关系,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遇 “他在哪里,是你干的,对不对。除了你就没人接触过他了。”刚来到将军府的曲鸢就被掐住了脖子,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掐住她的人好似毫无觉察,一双眼睛红的刺目。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公主,你是要拉着全家人去死吗?”聂将军使劲将聂云起的手搬开,命下人拦住了他。 “公主抱歉,这都是犬子的过错,你想要他怎么赔罪都行。”聂将军赶忙赔罪。 这样的聂云起是曲鸢没有想到的,仿佛失去了伴侣的孤狼,只剩下表面的凶狠,实际上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他在哪,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和我说让我好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没干,你信我呀。” 曲鸢明白这个人的心里住进了一个月轻,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只是自己不能食言,那个人和他在一起会痛苦的就当自己还她他最后一个人情吧。 聂云起最终被将军打晕拖回了府中临走前聂将军说:“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8 公主,如果真是你做的就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不要觉得我心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失去他,那人已经害了他一次,我实在不能承受第二次了。我们还是很欢迎你做我们家媳妇的。” 曲鸢不发一语地离开了,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失声痛哭,我做错了吧,我不该答应的,不该奢望那段不属于我的感情,月轻,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 骄傲的公主是不能在人前哭的,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个人一定会包容她的。 “皇兄,皇兄,你在吗?”小公主像往常一样偷溜进皇兄的卧室,却看见了那人最不能见人的心思。 “那是,月轻,为什么?”曲鸢有些难以置信,她上前细看那人。真的是他,月轻脖子上布满了红痕,即使未经人事,曲鸢也明白那是什么。 为什么骗我,连你都会骗我,曲鸢想去质问,但她不敢,现在应该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云哥哥。 对于月轻,曲鸢并没有多少嫉恨,这个人很美好,无论是从外貌上,还是性格上都是。曲鸢知道交给这两个人对月轻来说都不是最好的结局,那个人应该无忧无虑地活着。 但她就是觉得乐清更适合和云哥哥在一起,毕竟他爱云哥哥。皇兄,对不起了。 曲鸢赶忙离开寝殿,朝宫门走去。 “鸢儿,你是要去哪呀?”曲殇在身后叫住了曲鸢。 “皇兄,我要出去游玩,拜托了,就今天一次,以后我尽量不出门了。”曲鸢告诉自己要镇定,平时可以,现在一定也可以。 “那鸢儿知道平时为什么能出去吗?” 曲鸢不傻,身为皇家人的她早已见过了无数算计,在此时,她才感受到自己的无力,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下,又能做出什么呢。 “皇兄,鸢儿累了,不想出去了。鸢儿告退。” “鸢儿,原谅皇兄的自私好吗?只有这一次,你不是喜欢聂云起吗,这样你会顺利许多。”曲殇背对着曲鸢似叹息一般地说道。 “皇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幸福。好好对他好吗,这是我欠们他的。” 曲鸢走了,曲殇独自回到寝殿,月轻依旧没有醒。曲殇忍不住用手对他轻轻地撩拨,不停用唇摩擦着他的唇齿月轻没有反抗,安静的得像无生机的尸体。 “还不醒吗,要我杀了他,你才会有一丝回应吗?”曲殇明明是笑着的,却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月轻睁开了眼眸:“你要什么?” “我要你,要你一辈子做我的禁脔。”曲殇说道。 “好。”月轻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聂云起的命在这个人手里,他早就没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了。 曲殇怀疑地盯着月轻,想是没预料到这样的回答,怒极反笑:“来服侍我。” 月轻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子已好了许多。他颤抖地褪下自己的衣衫,露出诱人的身体,他强迫自己环上那人的腰间。但其实,他并没有花费多大功夫,那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扑倒了他。 月轻无声地啜泣着,曲殇感到有液体从脸上滑过,有些烦躁:“乖,别哭,不然,我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月轻生生地将泪水咽了回去,苦涩的味道从眼中流进心里,传遍了全身。 岁月无情,转眼间,已到冬至。聂云起仍在寻找,只要那个人还在世上,他便会一直找下去。昔日的翩翩公子早就消失了,只剩一个风度全无的流浪者,将自己的脚步踏遍每一寸土地。 皇宫里被圈出一块禁地,无人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所用的宫人都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据说是新皇的影卫,却没人敢去查证。 曲鸢不敢见月轻,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他本可以有一个自在的人生,却被自己生生毁了。 现在,她不想逃避了,她走进那处禁地,没人阻拦,这是她与皇兄的约定。 月轻正在赏雪,与其说是赏雪,不如说是等着雪将他埋葬。曲鸢将人拖回房里:“你不想活啦,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站那么久。”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月轻已瘦得不成人形,脖子上依旧留有暧昧的红痕,“曲鸢,好久不见。” “你有好好吃饭吗?”曲鸢看着他,他的眼中没有怨恨,只是有些虚无,好像这个人随时会离开这个世间。 “我可有好好活着的。”说完,便咳出血来,鲜血染红了白衫,格外刺目。 曲鸢忍不住跑出去了,她怕再待一会儿自己会哭出来。皇兄不是答应过的吗,那人怎么会这样。 曲鸢擦干泪水,她明白不是干这些事的时候,她去找了聂云起:“我知道月轻在哪?” “带我去。”聂云起坚定地说道。 “换身衣裳,我们进宫,你也不想让月轻看见你这副惨样吧。”曲鸢审视了聂云起一遍说道。 我最爱的果然还是这个人呀,爱他的风姿,更爱他的情深,不过他的情深并非对我罢了。 ☆、遇 “轻儿。”又幻听了吗,午夜梦回,多少次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月轻转头,见到的便是曲鸢,还有…… 是他,月轻强忍住自己的激动:“公主,随我进去吧。” “轻儿,我终于见到你了。”聂云起抱住这个人,想将他狠狠地揉入骨血。不料,被月轻咳出的鲜血溅了一身,月轻无力地软倒下来,吓坏了聂云起:“大夫在哪?” 月轻及时拦住了他:“没事,老毛病了。” “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聂云起起身就要出去。 “给我站住,没关系的,过来陪陪我,好不好?”如果说有什么人可以无条件驱使聂云起的,便是月轻了。只要他一句话,无论让他干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轻儿,他强迫你了吗?”聂云起察觉道到月轻身上的人红痕,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的爱人,只是尽力将他圈住,希望能用身体带给他温暖。 月轻没有说话,他不想让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苦衷,这些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曲鸢莫名有些难过:“皇兄有事外出,这几天都不在宫里,你们好好在一起,我过几天来接你。”两人没有回应,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放弃了感知外物的能力。 曲鸢悄悄地走开了,她来到院门前:“这件事就别告诉皇兄了,我不过是看那人太过孤寂,找个贴心人来和他说说话罢了。” “这,不好吧。”暗卫有些迟疑,陛下说过这里的每一处风吹草动都必须上报。 “本公主的话你都不听了,我倒要看看得罪了我,你怎么在这宫里混下去。况且,皇兄早就允许我随意进出这里,我连这个权力都没有吗?”做久了公主,曲鸢有一定的积威,那暗卫最终同意了。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9 飞雪填满了这片院落,曲鸢回过头去看向那间屋子,他们会幸福的吧,她如此希望着。 虽是严冬,寒意却怎么都进不去这间屋子,炭火在燃烧着,将屋子照得有些发红。 地上两人紧紧地依偎着,哭着笑着。 “云起,你爱我吗?” “傻轻儿,我很爱你,这辈子都不会变的。”聂云起揉着心上人的软发,宣誓一般地说道。 “真好。”月轻把自己钻进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和梦里一样。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时光仿佛在此处静止了。 月轻静静地睡着了,带着温和的笑意,满足得像个孩子。 聂云起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床榻上,他想去杀了新皇,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他的轻儿不想,他便失去了所有勇气,就这么陪着他就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月轻早上起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聂云起将他拢在身前,他的胳膊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另一只手环绕在腰间,呈现出一种守护者的姿态。 真可爱呀,月轻忍不住羞红了脸颊,在那人眉心轻轻一吻,却不料那人在此刻睁开了双眼,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 “放开我。”月轻的语气带着些孩子的别扭。 “不放,永远不放。”聂云起将人搂得更紧了,满心满眼都只装了这一个人。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才起,月轻对着铜镜梳理自己的细发,如墨的发丝轻垂着,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我来。”聂云起握住了月轻的手,接过梳子,缓缓地梳着,转眼就打理好了,但他尤未满足,“这个发梳的不好,我再给你梳一遍。”竟是要再拆下来,月轻掩住自己想阻止的手,纵容地说:“好,交给你了。” 一个发髻梳了又拆,拆了又梳,仿佛在把逝去的时光都补回来。 岁月有多长,月轻不知道,不过在此时很短,似乎一秒都不能浪费。过去的爱恨,他已经不想去管了,能和这个人相识相知估计便花光了此生全部的运气,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一天过去得很快,直到灯火亮起,才惊觉时光飞逝。 “云起。”月轻低垂着脑袋叫唤着。 “嗯,我在。”聂云起真看不得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却没想到他会说出你这副模样更可爱的话来。 “我们来做吧。”月轻抬起了头,白皙的肌肤上染了一片嫣红,无意中发出一种诱惑。被那样的水眸注视着,很难生出拒绝的心思,何况他本来也不想拒绝。 衣衫尽褪,两人忘情地吻着,彼此交合,都想把对方融入骨血。□□声不断从唇边溢出,两人都情迷得不能自已,不知今期是何期。 朵朵红梅绽放掩盖住了以往的狼狈,月轻现在身上满是那人的气息。父亲,对不起了,月轻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即使把他拉下来,也在所不惜,黄泉太过寂寥,你陪我一起走好吗?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接下来便是漫长的黑暗。 曲鸢匆匆走进这里,这次她听说了皇兄提早回来的消息,便连忙赶来通知。 “云哥哥,我们赶快离开,我皇兄马上就要过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曲鸢的焦急与眼前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轻朝曲鸢一笑,对于这个全心全意帮助他们的人,有些愧疚:“我们决定好了,生死都不会分开。” 曲鸢有些不可置信:“云哥哥,你呢,这次逃出去后,你可以详细计划一下,总能把人救出来的,不要这样放弃呀。” “我怎么能再次抛下他一人。”聂云起郑重地说道,将那人揽住,落下一个轻吻,看着那人羞红的脸颊,抛开一切地笑了。 “你们真是够了,我再也不会管你们的事了。”曲鸢快要急哭了,她明白自己做什么也阻止不了这两个人,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轻儿,我回来了。”曲殇没惊动任何人地走了进来,有些人越是愤怒,就越是显得举世无双。曲殇便是这样,着了一身便服的他,生生演绎出了什么叫公子如玉。 他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雕刻上去得一般完美,却唯独少了一份生动,冰冷得毫无温度。 “鸢儿也在呢,哦,还有聂小将军。”曲殇将在场的人都说了一遍,引起一阵寒意。 ☆、遇 “求皇兄放过他们,这都是鸢儿的错,鸢儿愿一力承担。”曲鸢想尽最后一点努力,即使怕得颤抖,依旧直视着那个人,企图在他身上找到一线生机。 “鸢儿,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不,皇兄我不要走。”曲鸢拼命挣扎,却被曲殇一把击晕。 曲殇吩咐暗卫将她带下去,转身来看着这两人,明明已经怒到了极点,还是伸出手去:“月轻,过来我这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聂云起握紧了月轻的手,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悄悄地用脸颊磨蹭着他的肌肤,希望给他安心的感觉。 “曲殇,我决定和这个人同生共死,所以你放弃吧。” “放弃,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放弃,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曲殇直接一刀捅进了聂云起的腹部,看着那人无力地瘫倒,鲜血的味道使他感到兴奋。 他把月轻抢了过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紧紧地将人囚在怀中。月轻没有挣扎,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将手向地上那人伸去,仿佛这样就可以触碰到他。 这样近的距离可以清晰看见这人的皮肤,当然也包括上面的痕迹,曲殇疯魔了:“你们不是要同生共死吗,我看你们怎么做到。” 曲殇命人将聂云起架起,他点住了月轻的穴道,无视那人的恐惧,一点点向聂云起逼近。 长剑刺入胸口,带起一串血液,聂云起明白自己活不了了,只是最后。 “轻儿,能见到你真好,如果有来世,我愿意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别难过,我很开心,终于死在了你的前面。” 曲殇毫不犹豫地将剑拔出,断了那人的生机,将他狠狠地抛在了地上。 地上的男子死得很安详,嘴角挂着浅笑,刺伤了曲殇的眼。 月轻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人消失在自己面前,泪水已经流干了,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 曲殇亲手杀了那个嫉妒了许久的人,但他并未感到一丝欣喜,他宁愿死的人是他,宁愿是自己让这个人露出这般绝望的表情。 他把月轻抱上了床,如往日一般地索取着,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爱,那么人也可以。至少现在,你是属于我的,而他,只能躺在地上,孤独地死去,我要让他走得也不安心。 一场□□过后,曲殇疲倦地睡着了,连日来的奔波已让他不堪忍受。月轻却没有,明明十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10 虚弱,他却没有昏迷。 他费尽全力地冲开了穴道,来到那人的身边,血液早已干涸,在月光的照耀下,蜿蜒成一条血红的河。月轻几乎是爬过来的,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无论是爱人的死亡,还是那人的索取,都让他精疲力尽。 他静静地躺在爱人的身边,将头靠近他的胸口,冰冰凉凉的,但还是很温暖,一如既往的安心。 月轻拾起被弃置的长剑,刺进自己的心口,终于在一起了呢。 人倒下的动静惊起了睡梦中的曲殇,他一摸身旁,人不见了。但辈子还是温的,应该走不远才对。 曲殇往床下看去,只见,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正和另一个男子依偎在一起,好似连生死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曲殇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多么希望那人只是睡着了,只是想在爱人身边睡上一觉罢了,可长剑做不得假,鲜血淋漓的事实不断地在打击他浅薄的欺骗。 他狠狠将两人分开,把月轻抱在怀里,那人已经失去了温度,安静得不像话,他从没见过那人如此顺从的模样,不禁有些贪恋。 无视沾染上的鲜血,曲殇将人抱上床榻,细细端详着,那人的水眸紧紧地闭上,嘴唇还留着被他亲吻的痕迹,红肿得不像话,墨发散落着,浸润在鲜红的血液之中,他的身上布满吻痕,即使有衣服轻掩,也丝毫遮盖不住里面的妍丽。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得偿所愿了,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曲殇眸色深沉,不停地触碰着月轻,似乎是想确定这人的存在。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曲鸢也终于摆脱了禁锢她的人,赶来了昨天的房间。 雪还在下,屋里的人却变了,没有人来阻拦她,曲鸢有些诧异。 入目是一摊大大的血迹,是谁的,谁出事了。曲鸢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意外,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相却比她想像的残忍许多。 “皇兄,他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曲鸢质问着。 曲殇回过头,曲鸢得以看见床上的人,她痛苦地捂住了嘴,才没有立刻叫出声来。月轻明显早已死去多时,唇角还留着血液,地上是一把染血的剑。 “别吵,轻儿睡着了。”曲殇笑着看着她。 “他死了,你醒醒,他早就死了。我已经失去了他们,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了呀,皇兄你还有我。”曲鸢想。像以往一样哭着跑来,但她明白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而她必须坚强,如果连她都不在了,皇兄要怎么办。 曲殇终于哭了出来,泪水流了满面。如果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这么做的,对于这个人,他早忘了如何去放手。 新皇早早地退位了,把江山交给了一个可靠的人便消失了。有人曾问公主他去了哪里,公主只是看向皇陵的方向,悲伤地笑了。 无人知道,那一天曲殇抱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满足地合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遇 “混蛋,再不醒我就让你永远睡下去。”聂云起醒来,就看见那位辛离师兄用剑对着自己,比划着砍哪里比较好。 “师兄。”聂云起对于他的敌意有些无奈,“轻儿醒来了没有?” 辛离瞟了他一眼:“没有。”聂云起有些焦急了,动动身子就要爬起来。 老头一把拍在辛离的脑门上:“别乱吓你师弟的夫君。” 随即看向聂云起:“快去吧,他在等你。还有,关于梦里遭遇的那些,既是过去,也是将来,你可明白?” 聂云起停住脚步:“我明白,我定会护他一生。”说完便快速朝月轻的方向奔去。 “死老头,为何不是我家轻轻的媳妇,我家轻轻哪里像下面那个了?” “哪都像,就凭他那个软和的性子,哪里管得住那个人。”老人轻拍辛离的肩膀,“放下了?” 辛离嫌弃地拂开那只脏兮兮的老手:“放不下,只是想开了。夫君可以有好几个,但师兄只有一个,我只要做这唯一便好了。” 聂云起看见那人坐在床上,见他来了,朝他一笑,他便觉得格外珍贵。经过了无数的分分合合,生生死死,他终于真正拥有了这个人。 “轻儿。”聂云起唤道。 “嗯,我在。”月轻回道。 岁月静好。 下面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徒弟外出修炼了,说是要参透什么人生真谛,不过是看不得那对情人甜甜蜜蜜的样子。 “轻儿,过来。”聂云起在床上向月轻招手,姿态是说不出的诱惑。手指轻滑过唇瓣,头微微仰起,衣襟半露,清浅一笑便让人迷了眼。 月轻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每次这样,都意味着一场长达数日的休息,可偏偏无法拒绝。“来了。” 老头发觉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这对情侣了,要他这只万年单身狗怎么活下去,他叹一口,也离开了。 去哪里呢,自己多年不出山了,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去尘世里游玩的话,很容易被那个人发现,这可怎么办呢。 “辛夷,你可多年不出现了,那个人都快找你找疯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云秋说道,两人相识多年,仅凭气息便可认出对方。 “见他,不见,死也不见。”辛夷捞过桌上的酒壶,一口饮下,虽顶的是一副苍老的面容,那股风流恣意却无法掩盖。 “辛夷,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云秋转头被辛夷的相貌下了一大跳,“我们仙不是不会老的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也就吃了个轮回果而已。”辛夷满不在乎地撩了撩自己花白的胡须。 “你决定了?”云秋看着许久未见的老友,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决定了,你看我们仙,不会死,不能轮回。就连失个恋,也摆脱不了不放手的那个人,还不如忘了呢。轮回果这东西,虽有些不太美好的后遗症,但结果还是好的,能忘了便忘了吧。”辛夷不停地灌着酒,老脸渐渐晕红,醉倒在桌面上。 云秋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等他醉倒以后,悄悄地走到外面,放出一只翠鸟:“去见湘君,告诉他那个人在我这里,见不见得到,就看他自己了。” 云秋回到房里,看着那个醉鬼:“还是这么天真,竟来了我这里。”云秋把辛夷搬上了床,被酒气熏了一身,不耐地皱起眉:“真是,不会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 云秋是很看好辛夷和湘君这一对的,当年发生了什么,云秋其实并不清楚,就只知道一个莫名失踪百年,一个把天下找得天翻地覆。所以,别怪我,怪我我也是不会认的。 云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家当,远远地躲开了。 辛夷睡得很熟,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梦到。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遇与不遇都是缘 作者:檀尘 分卷阅读11 一千年前,辛夷是天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天庭的众神都是自然诞生的,辛夷诞生于花,遗传了花的美艳,还有花的柔软,精致得像个女子。 对于女子,他是只撩不爱,看着那些女子因他而脸颊绯红,娇笑不已,他便十分满足。一旦那人有爱上他的迹象,他便不发一语地离开。就是这样一个人,竟也平平安安地活了许多年。 辛夷的朋友不多,这大多是因为他风流的性子,结了不少梁子,和他交友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云秋便是少数的那几个。云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他很是合拍。 “辛夷,你可见过那个人?”云秋忍不住想逗逗辛夷。 “谁?”辛夷有些好奇,好友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某一个人。 “湘君,据说是我们这儿的高层。有意思的是,那个人身处那个位子,却没听说有任何的红颜知己。你不考虑去试一试?” “哦,不错,我试了。”辛夷明显来了兴致。 “不改了?” “不追到手誓不回头。” 云秋狡猾地笑了:“他是个男子哦?” 辛夷一口酒喷了出来。 下个故事再会。 分卷阅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