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帅不过三秒》 分卷阅读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 书名: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文案】: 民国悬疑师徒日常。 * 一个是嘴硬心却软成水的老干部师父 * 一个是拍马屁总是拍到马腿上的貌美徒弟 他轻拍醒她,“来,别睡了,先张嘴把这栗子吃了。” 她一脸幸福地吧唧吧唧,“唔~猴猴吃,就知道师父待我最好了。” 他一顿,“刚才掉地上了,扔了可惜。” 她:。。隔~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恪 ┃ 配角:鹿楠 ┃ 其它: ================== ☆、故地 “咱们快去瞧瞧,又是哪一家的贵公子,被人给扒衣服了?哈哈!” “啊—他胸口怎么被刺了把匕首?” “天啊!死人了!死人了!” …… 此时春暖日和,风尘仆仆的清骨心里却并不明朗,他放下皮质手提行李箱,瞥向头顶奉天西城门楼阁上的红阑干,旧事浮上心头,既熟悉又厌恶。他咧了咧嘴,不情愿地对身边人道: “要不是掌柜的你,被巫师惩戒委员会任命为驻守在这的神罚者,我才不想回到这破地儿呢。” 无人回应。 少年郎看上去仅有十七八岁,正是多话的年纪,虽习惯身边那人的沉默,却还是忍不住委屈,“掌柜的,你又不理我……” 话音却是一顿,有些错愕,身边哪还有苍黑长衫的青年?四周寻去,却见那人正往城内人潮聚集的地方行去,只留给了他一个气宇轩昂的背影。 清骨无奈地扶额,“这新官上任就烧了三把火,脚跟还未站稳便去管闲事了。”他虽做人多年,但真身为犬的事实不容改变,嗅觉最是灵敏,又何尝不是早早地就闻到了城内弥漫着的血腥之气? 用左手拂去因为赶路沾染到红衣上的灰尘,提起大包小包,风风火火地便跟了上去,嘴里嘟囔着: “十八年未归,这奉天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气。” 因为警方的介入,现场已被封锁。众人只能在警戒线外掂着脚尖,相互议论着地上的尸首,没有人注意到靳恪早已毫无阻碍地穿越过人墙,站在最前方,正眉头微皱地打量着地上那人。 死者为双十男子,上半身赤/裸,心口处有一柄匕首深深没入,其腰间也有相同大小的伤口。可见行凶之人第一刀应是刺向死者腰间,怕他没死透,又给心口来了致命一击。 靳恪用修长的手挥走嗡声的苍蝇,这才注意到正在进行尸检的老警官,他的双鬓已白,疑惑自语道: “前两起案件的受害人从‘不早朝’出来后,只是单纯地被人给扒了衣服,抛在街头闹笑话而已。这次为何却将这人给杀了?” 老警官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了前排几人的耳中。提着菜篮子的大娘抢先接过了话,故作深沉地压低了音量,“我怀疑,这是华清池的人干的。” 旁人面色悻悻,原本翘首以盼她能说出些内情,没想到却净说了些废话。 一旁肩上搭着帕子的果摊小二,闻言也是嗤笑一声,“谁不知清江帮的左右手明面上虽和善,但这左右手还不一般长呢。不早朝的郑老板深得帮主器重,暗地里不知道遭了多少华清池施老板的白眼。” 大娘被众人回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硬着脖子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几次的受害人均是在从不早朝出来后遭袭的,摆明了就是华清池的人为了损害不早朝的名声,故意为之啊!杀个人对他们这种黑帮来说,不就是如张飞吃豆芽般,小菜一碟?” 靳恪离开奉天城时,年纪尚幼,并不知他们口中的“不早朝”、“华清池”为何地。只见死者露在外的肤色呈铁青,应是在半夜便已无人息。头发梳得光亮,打扮不苟,仅余的西裤与皮鞋,也暗示了其身份的不凡。 他深吸了一口气,除了微弱的尸臭,似乎还有些酒气,死者应是从风月场所出来以后遇害的。 “死者状似安详,身上并无淤青,看上去死前并没有进行过搏斗,可是被人下了迷药?” 靳恪凝眸,向老警官问道。 老警官苦笑不已,“刚刚检验结果已送到了我的手里,与前面两例一样,从未摄入过药物,被害人皆只是微醺的状态。这也是我断定这起命案的凶手和前面的惯犯为一人的原因。” 紧接着他浑浊的眼里掠过惊惧,“我从事治安工作几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前两位公子录口供时均说自己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何事,并且他们死死地在街边睡了一晚上,无论路人如何拍打,亦或者医务治疗都无用!只有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才会自然转醒。” 靳恪面上倒未有意外之色,捏着下颚沉思起来。 看热闹的人也只觉一阵凉风拂过,汗毛直竖。一开始看到一丝/不挂的公子哥们出的洋相时,确实是过瘾的,只是面前血淋淋的诡异惨案却让他们觉得阴测测的。顿时生怕触到了霉头般,一哄而散。 伏着行李的清骨这才有机会窜到靳恪身边,堆着笑脸劝道: “我的好掌柜呀,你看人家警察都在这杵着呢,此事不归咱们管的。咱们还是好好回店里休整一番罢,再不洗澡我觉得自己都要长跳蚤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靳恪便绕过他往市中心地带徐徐走去,吩咐道: “两个小时内,查清这死者的身份,还有,前两则案件的卷宗也要替我弄到手。” 清骨哭丧着脸,“掌柜你要知道你马上会很忙的,不仅要接手巫师监狱,还要监管奉天城各个巫师的行径,哪有时间管这种人间事啊!” 有个这么公正无私,心怀天下的主儿,他容易么? 万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记爆栗,靳恪挑眉试探道:“你可从刚才那位死者身上闻到了什么气味?” 清骨瘪嘴,面上委屈,心里却转了好多个弯。掌柜这样问,证明定不是寻常味道,他猛地想了一会儿,眸光一亮,“肉味!” 靳恪脸色一怔,皮笑肉不笑地转身,“我看你就知道吃!回去罚你什么也不许吃,澡也不许洗,饿了的话……就吃身上的跳蚤吧。” 听到要被罚,清骨可就不乐意了,嬉皮赖脸地追问他,究竟是什么味道。 此时虽东方欲晓,但今日的云层缱绻,挡住了初升的光华。百姓的各行其事,今早的命案砸到万千人们的心里,似乎只激了一丝的涟漪,就归于了平静。 靳恪终是耐不过清骨的纠缠,唇角玩味弯起,“是巫气。” 未几,取证完毕的老警官,摘下医用手套,蓦地一愣,看向已消失在街角的那位青年,懊悔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真是老糊涂了!怎么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 就把检验结果告诉给无关紧要的人了!” 严谨一生的他,可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失误啊。只是那青年问他话的时候,他竟生不起半分拒绝的心思,就像……被下了咒似的……他猛地摇了摇头,连道自己当真是年纪来了。 是夜,九时,经历了一整日的喧嚣,万家灯火已熄。北方城市的春夜,露重寒深,却如何都不能浇熄四美塘街的躁热,因为这里是夜游神们的天堂。 离此路隔着还有两条街的靳清二人,已然看到远处房顶上霓光乍泄,流行曲目如雷贯耳。 清骨闻声郑重地紧了紧领结,特意在额前留了一撮短发,神气间的跃跃欲试毫不掩饰。 靳恪沉默地观察了他片刻,有些咋舌,“你这身洋人的行头?从何处弄来的?” 墨绿直挺西装配上赫赤的领节,白色英伦尖头皮鞋,花哨得紧。清骨得意地双手插裤袋,“就白日开店的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就和旁边的裁缝店混熟了,这套是程大叔借给我的,怎么,洋气吧?” 依旧没有回应,靳恪捉住了空中的一只蚊子,仔细观察起来。清骨难得有机会神气一把,怎会放过,语带嫌弃道: “掌柜,您真要穿这副死了人的袍子去和小姐们跳华尔兹吗?” “什么字?我为什么要在这么吵的地方写字?” 靳恪一脸的懵懂,而清骨的嘴角则抽了抽,放弃了继续解释下去的准备。靳恪思及他刚才的语气,起了捉弄的心思,“你心心念念的小姐们就在面前,怎么不见你左拥右抱啊?” 清骨莫名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掌柜的,别逗我了。” 只见靳恪抬手轻飘飘地在空中一挥,黑暗中闪过一道惊雷,凭空出现了十名摩登女郎,丰臀肥乳,俏丽绝伦,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个劲地朝清骨抛着媚眼。 他到底是只处狗,装得再世故,仍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咽了下口水,随即又有些反胃道: “这不是飞蛾、蚂蚁、蟑螂、老鼠吗?掌柜你说的小姐不会是它们吧……你的口味好独特……” 他与她们本是同类,自是一眼便看穿了这法术。女郎们听到了他的话后,不乐意地将嘴撅得老高,纷纷上前将他围住,左摸一下他的胸肌,右揪一下他屁股上的嫩肉,玩得不亦乐乎。 清骨虽心知它们非人,却仍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推脱不开也不忍动强,只能双眼饱含哀求地看向靳恪。 靳恪两袖清风地无视他,朝花红酒绿的前路走去。 肆意的笑声在空荡无人的街头氤氲,当然,还伴着某人的拉锯战,“耗姑娘,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哎哟,这里可是万万扯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书了~这本带些悬疑,民国风。 喜欢的小天使收藏一下吧,鞠躬~ 为了剧情需要,本书是从奉天城开始的哦,作者我对任何城市都没有歧义的,都是主角自身的经历带来的情感哦,沈阳的宝宝们勿怪~ 我个人很喜欢奉天,因为我的好朋友就是沈阳人。mua~ ☆、捧花 甫一走进四美塘街,靳恪便确切地感受到了何为“冰火两重天”。 不下十个舞厅,稀疏地分布在街区的两边,一边是宾客满盈,人声鼎沸,另一边却是门可罗雀,惨淡经营。 他心下称奇,不自觉地便望向最为热闹的那家,门前轿车来往络绎不绝,侍者吆喝间夹杂舞女的娇笑声,在同行间得意地叫嚣着。这店名……他莞尔,也是熟悉的,华清池。 下意识地望向与其临街相望却恍如隔世的舞厅,不正是“不早朝”吗?清骨见他站定闷声打量了许久,说道: “这‘不早朝’日前曾传出过售假酒的消息,生意早就不复从前红火了,没想到近几日又是出了有宾客被扒衣扔街的丑闻,也只有部分熟客会赏脸光临了。没想到祸不单行,今儿个白日里的命案更是火上浇油,熟客都避之不及了不说,连周遭其他店的生意都被影响了。” 二人说话间,“华清池”的侍者眼明手快地就小跑了过来,堆着笑脸躬身道:“先生女士们,里面请。”同时侧手指向店内。 对面闲着没事干的“不早朝”的侍者们齐齐黑脸,今日已经历了无数次眼红的事了,他们早就疲了拉客的心,毕竟现在本店的名声真真一落千丈,心里都达成了共识:或许,只有脑袋不灵光的人才会来吧。 可不,前面就来了一群不灵光的人……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扬起久违的笑脸,迎了上去,同时还不忘横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华清池”侍者。 靳恪靠近了“不早朝”的门口,才发现台阶上竟还坐着不少穿着白衫的妇女,眼眶红肿,神色悲戚,让人心头不由觉得一衰。 本在嬉笑着聊天的妇女们,发现了有客将至,忙似变脸般地哭嚎起来,吓得清骨一跳,连靳恪也眉头微蹙,在原地驻足。 苦情戏才刚刚开始,主角便上场了。一位妙龄女子瘦弱的娇躯上笼着宽大的白袍,面色惨淡,嘴唇干裂,发迹凌乱地从众女中坐起,哭得别样动人,却半丝雨滴都不落下,抽噎道: “我可怜的夫啊,你……你为什么就这样去了?偏这缺德的店还没有个说法,让你走得不明不白,呜呜……老天爷,您睁开眼看看吧,为我的爱人明明理吧。” 哭到后来竟两眼一翻,往后倒去,众女子忙替她抚背顺气,一阵慌乱。本来刚刚迎到靳恪面前,一身大堂经理装扮的中年男子看到了这一场景,面露不善,“又来?这肖府的姨太太到底有完没完?” 听到他的这一声抱怨,靳恪与清骨对视了一眼,因着早先的调查,瞬间明白了这演技颇差的女子身份。 今早街头横尸的男子名为肖子霖,是纺织业巨头肖家的独子,身份显赫,却也不是个省心之辈,纨绔子弟的派头一样不缺,前阵子还玩起了“浪子回头”的戏码,与一个寒门女子打得火热,扬言非卿不娶,与反对的家里甚至闹了决裂。 肖老爷子老来得子哪忍心逆了爱子的心意,最后做出让步,说他若执意要娶,可以,但只能是妾。而这正妻,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大户家人女子。肖子霖听到自家老子松了口,哪有不应的道理。这门亲事算是落定了,只是这寒门女子倒不乐意了,最后闹了好一阵的别扭,终是放不下肖家的这口肥肉,妥协了。 而这位哭到“昏厥”的女子,正是肖子霖巴心巴肝娶回去的姨太太,冯思卿。名不正言不顺的,本没有嚣张的气焰,不过是碍着肖子霖年幼丧母,又没来及娶正妻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 就上西天了,老爷子正因丧子之痛一蹶不振,家中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便来这里狐假虎威地讨说法。 样似经理的侍者生怕靳恪等人被这仗势给吓跑了,忙招呼他们入店。妇女们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挡住了靳恪的去路。 一时间,僵持不下。似是听到外面的吵闹,穿着褐色马甲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地走了出来。站在靳恪身旁的经理忙对其弯腰唤了声:“老板。” 马甲男子只一眼就明白了外面的情况,笼络地对靳恪等人一笑,接着命经理好生招待。随后苦着脸对冯思卿好说歹说,“肖太太,您放心吧,我郑某人用性命担保,一定会给你们肖家一个说法的,您有什么话,咱们关起门来说成吗?您这样闹着,于肖家于我们‘不早朝’都不利,您说是不是?” 靳恪越发肯定这来人的身份了,准是奉天城近来最可怜的冤大头,这“不早朝”舞厅的老板,郑嵩之。 能霸上肖家独苗的冯思卿,又岂是这么好说话的,也不回答郑嵩之,只一味地哭闹。经理看自家老板吃瘪,忙用手肘拐了一下身边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焦急道: “许衷初,那肖太太以前不是你的相好吗?你快去帮忙劝劝吧。” 许衷初眼角有一颗痣,眉清目秀,身材挺阔,耳根因着经理的这句话红透,忙撇清道: “她就是我的老乡,您别瞎说了。” “成成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去啊!”经理推搡着他。 看热闹的清骨摇了摇头,言语间颇有些沧桑的意味,“这人间情爱真是复杂。” 靳恪却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这白衫青年和那相貌平平的肖子霖做了番比较,白衫青年面上男儿的俊气是有的,就是动作间少了魄力,许是清贫的身份让他骨子里便是自卑着的吧。 只见许衷初磨蹭地走到冯思卿地身边,弯腰轻言细语地说了几句话,那悍妇的哭声便戛然而止了。她抚了抚额,打着头晕的借口,虚弱地躺到许衷初的怀里,紧搂着他不放手,闹得他好不自在,只能向老板求救。 郑嵩之见好不容易摆平了这大难题,绝不会允许他撂担子,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将冯思卿给抱到店内去。 经理也忙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手中带路的正事,赶紧给靳恪等人道了声歉,将他们往里面带去。靳恪也给了身后众女郎一个眼神,她们会意,呆滞的脸上扬起妩媚的笑意,大扭翘臀,对着清骨前呼后拥起来。 清骨面露尬色,心下一动,对身边一肤滑似水的女郎做了个眼色,朝靳恪努了努嘴,“紧扒着我干啥啊?看不出我就是给前面那位先生打杂的吗?赶紧缠着他去,前途一片光明。” 女郎眼里闪烁出希冀的光芒,她心知清骨定是受了前面那人的照拂,才能永保人身,着实让她艳羡不已。心里挣扎片刻,终是受不住他的诱惑,摇着细腰,不动声色地挽住了靳恪的手臂。 靳恪身子一震,看向她。她绽放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具魅力的微笑,不,是调笑。果见靳恪眼神迷离,凑近了她的耳边。只觉这位大人物的呼吸挠得耳垂发痒,他的语调轻柔: “突然间很想知道,蚯蚓身体若是断了,是不是真的还能再长出来。” 女郎大惊,哪还管得了修人身的事,先保住自己棉条的蚯蚓身才是大事,当即讪笑几声,默默地站开了。 清骨收到了靳恪警告的眼神,抖着腿,无趣地吹着口哨。可是还没走上两步,清骨瞧见靳恪又停了下了,正欲询问我,却发现他竟然在盯着门边的一个卖花女发神。 靳恪确实是在看她,在看一个似乎不该出现在这种俗世场合的女孩。原谅靳恪刹那间的词穷,只觉这姑娘虽站在暗处,肤却若明珠般耀人,明眸善睐,琼鼻玉唇。一条最是普通不过的石榴红格纹棉布旗袍,都能在她身上穿出玲珑有致的味道来。 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手上捧着开得极艳的玫瑰花,衬着她的面容愈发地娇嫩欲滴,连脚上沾泥的破旧皮鞋都发起亮来。可是,她的神色却怏怏,顺着她鄙夷的眼神望去,发现被她盯着人竟是冯思卿。 卖花女似是极为看不爽冯思卿强占许衷初便宜的行径,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索性眼不见为净撇开头,却不想对上靳恪探寻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看了下他身后百媚的娇娘们,随后又灼灼望回向他。 靳恪顿时觉得及脊背有些发凉,他怎么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没有初见时那么可爱了,有一种自己就是一盘撒上了孜然的烤肉,被端上了她的桌子似的。看来这姑娘做生意的心切啊。 唇角微扬,靳恪终于进了舞厅,与店招牌擦肩而之时,他瞥到灯泡闪烁的“不早朝”三个字,心里百转千回。 说到底,终究是这店名起得不好,来到这家店的客人们确实是不早朝了,直接被抛到街边睡到三竿才能转醒,更甚者,为了不上这早朝,已经在太平间里挺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叮!女主出现哒~ 有小天使竟然以为女主是冯思卿,我吓呆了,你们都喜欢这种绿茶婊的女主吗?还是别人姨太太的这种?口味可以的 当然是我们可爱的卖花女啦,嘻嘻嘻 谢谢乡下一枝花的两颗雷雷,爱你么么 谢谢收藏我的宝宝们,挨个嘴 ☆、诱饵 清骨可没瞧见这卖花女有何特别,也是,他这族的审美不能和常人的相媲美。 而他早就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了,毕竟这种享乐的场所他也是第一次有机会来,抢先走在前面,挑选合适的坐席。 许衷初也半抱半搂着肖太太,跟了进来,扔烫手山芋似的,一进门就将她放在软皮沙发上,借着工作的缘由,飞速走开了。肖太太碍着一旁肖家远亲的面子,也不好太大胆地放肆,只能娇怨地望着他离开。 靳恪和清骨一样,也是初次出入这种场所,抵不住好奇心,放眼打量了一圈,正前方是拉着朱红幕布的舞台,整个大厅皆是舞池,东西两侧是宾客们入座的地方。 头顶的琉璃灯辗转闪烁着,这大好的景致除了他们一行人,便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欣赏到了。不,靳恪忽然意识到,店内的正南边吧台上,赫然坐着一名男客人,竟然还会有别的客人?竟然比他们来的还早? 那男客人在室内也不见其将毡帽取下,看不真切他的五官,只远远地瞧见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的眼镜在反光。他正小口地嘬着手中的洋酒,似在思索什么似的。 许是靳恪探寻的眼神太过露骨,引起了男客人的注意,他唰地转过头,与靳恪对视着。靳恪对他颔首,他也绅士地摘下帽子,朝靳恪微微弯腰,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 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靳恪这才看清金丝眼镜男的面貌,年纪不大,颇有些书香气质,只是不知道,又是因何缘由,要来趟这“不早朝”的浑水。 最后众人在一适中的位置坐下,靳恪赞赏地瞅了一眼清骨,果见清骨对他眨了眨眼睛。别看这小子平日里马马虎虎,做起事来倒不含糊,找的这座位极佳,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尽收眼底。 清骨凑近靳恪的身边,压低了音量,“掌柜的,要我说,今早那命案闹得满城风雨的,那凶手不可能还傻傻地在这出现吧?” 靳恪一脸没救的眼神望着他,“我有说我在等凶手吗?况且凶手都是在路上行凶的,我若真要找他,不是应该在路上等他吗?” 清骨就是一颗直脑子,转不过来,“那你带我来这是为何?” “凶手既然屡次选择从‘不早朝’离开的公子哥下手,那么他肯定和‘不早朝’脱不了关系,既然不知道凶手的身份和动机,那就只能从‘不早朝’下手了,说不定顺藤摸瓜,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况且,”靳恪话音一转,“你难道没发现,这三则被害人,都有一个共性吗?” “共性?呃……对了!他们都是纨绔子弟!”清骨忽然激动道,“所以,掌柜你今天就准备把自己当诱饵?引凶手出来?”靳恪默认。 可清骨仍是不解道:“这事不都说是‘华清池’的人干的吗?还有什么疑问吗?据说两个舞厅素来不和,背地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相互间也干了不少。” 靳恪摇首,“不可轻信旁人的片面之词,‘华清池’的嫌疑,须得我们亲自去瞧瞧再下定夺。” 这头他的话音刚落,响彻房梁的笑声便如雷灌进他们二人的耳朵。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语带不耐,“怎么?施爷我给你们送生意来了,你们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错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孔武有力,一听都是些练过家子的人。稍稍从冯思卿的吵闹中缓过神来的郑嵩之,一听来人的声音,脸都青了,忙追到门前,“你怎么来了?” 精瘦黝黑的中年男子终于进入到了靳恪的视野里,只见他扫了眼在座的各人,尤其在金丝眼镜男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笑得狂妄,“我自是来给你送客人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日我‘华清池’的生意好到人满为患了,许多客人没位置坐了,我就往你这带了。” 郑嵩之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一时气得不知该接什么话。 施一羡可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来了就是想让郑嵩之下不了台的,亲厚地拍了拍他的肩道: “郑哥,咱俩生意上虽然是同行,有竞争关系的,但别忘了,咱俩都在万哥手下做事的,我们可是清江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别被功利熏昏了眼。学学我,对你多么友善,怕你这忒冷清,将这么尊贵的客人都往你这带了,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众人闻言皆是往他身后一看,随即都有些哑然,好家伙,清一色的黑色便装,这是哪门子的客人?分明就是他手下的小弟。 郑嵩之身后的经理怒气冲冲,撸起袖子正欲冲上前,却被郑嵩之拦住了。郑嵩之沉着脸,看了靳恪和那金丝眼镜男子一眼后,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怕惹了施一羡的不快,双方动起手来把场子砸了不说,还把这最后的客人给赶跑了。 他勉强地笑道:“多些施弟的好意,让你们久等了,这就给你们上好酒。” 施一羡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背着手随性地往边上的沙发上一躺,“记得一定要好酒啊!要是上的是假酒,我的兄弟们可是不依的!” 身后那群黑衣人纷纷不怀好意地怪笑起来,郑嵩之的脸色惨白,施一羡的话当真戳到他的痛处了,他一向是注重信誉的,断不会行这种掺卖假酒之事,不知日前一些熟客为什么要传出这样诋毁“不早朝”的事,一直在他心中耿耿于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吧台走去。 屁股还未坐热的施一羡,发现有数道刺骨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了过去,发现是那群娇弱的肖家妇人。她们深知,自家的肖少儿郎,极有可能就是死于他之手。 施一羡倒恍若未觉,盯着她们咧嘴邪笑,惊得她们连忙撇过头,就连眼里最具恨意的冯思卿都心下一颤,脸比刚才还要更白上片刻。 施一羡心情大好,大嚷道:“音乐呢?舞蹈呢?这都几时了还不开始?还做不做生意了?” “好生霸道。”清骨蹙眉,极不喜这施一羡的作风,混道上的也是有极讲礼数的,类似郑嵩之这种。而这施一羡就是流氓土匪的行径,让他十分看不惯。 头顶的灯忽然骤灭,聚光灯打到舞台,幕布徐徐被拉开,穿着紫色亮片开衩礼服的歌女缓步而出,极尽媚态地朝众人一礼,胸口的迤逦尽显似不觉,莺婉的调儿流淌: “看丝丝小雨轻飘在窗前 听丝丝小雨轻轻打在屋檐 丝丝的小雨悄悄来到人间 小雨多诗意那小雨多可爱 ……” 所有的明枪暗箭在顷刻间暂避锋芒,连施一羡都轻点着脚尖应和着拍子,一脸的享受。清骨自也是沉醉其中,但仍要装腔作势,兀自鼓掌,“唱得真好!怪不得老听人说舞厅是让人醉生梦死的地儿,今儿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靳恪看似放松地靠在松软的垫背上,心却一直警醒着,暗地里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那姓许的服务生单手端着洋酒香槟与果盘,客气地为众人一一将酒水倒好,确认无需其他服务后,方才走开。 忽然,一个娇小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是她!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笨拙地朝靳恪所在的地方挪步。因为花束挡住了视线,没能注意脚下的台阶,身子一歪,靳恪右手微抬,却有人比他早先一步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 “呼……是衷初哥哥啊,谢谢你!”卖花女对许衷初谢道,表情熟络自然。 许衷初笑笑,连声嘱咐她注意安全。卖花女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口疑问道: “咦,今儿衷初哥哥怎么不在店外迎宾了?” 许衷初微愣,随即笑得无奈,“店外哪还有客人愿意来?近来因为那些糟心事,不少伙计都走了,厅内人手不够,这才进来帮忙的。” 说完他便急着去招呼施一羡那尊大佛,卖花女继续蹒跚地朝靳恪走来,直至在他面前站定,冲他粲然一笑道: “先生,要为您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买束花吗?” 靳恪被这笑容给恍到了眼,一瞬间的失神,直到清骨轻咳出声,他才恢复清明,声无波澜,“不用。”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成为人的生物,买花送谁? 卖花女表情一滞,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般果断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 ,随即瞥了一眼他身边的俏女郎,笑得暧昧,“可是,这位女士,似乎很喜欢呢。” 靳恪失笑起来,这姑娘做生意真是强买强卖,什么话都敢说,身边的女伴都是动物变的,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正欲反驳,余光忽瞥到右侧这位穿着鹅黄束胸礼服的姑娘,双眼竟真的直勾勾地望着玫瑰花,那模样恨不得马上抱上去啃两口。 靳恪呆愣在原地,呃……怎么偏偏这只蜜蜂变的女伴坐到了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舞女唱的那首歌,选自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提早出现了几十年,因为是架空,因为很喜欢,所以拿来用了。 ☆、厮磨 清骨在一旁笑得捧腹,心里暗爽,谁让你自己刚才把那俏生生的蚯蚓女郎给吓跑了? 黄蜂女伴觉得自己的左半边脸有些灼热,这才发现靳恪正静静地看着自己,顿时干笑两声,从嘴里强对卖花女挤出了一句话: “不不,我不太喜欢这花,我不要。” 卖花女咬着唇,转而又凝着希冀的眼神望向看着很好说话的清骨。清骨瞥了眼面无表情吃了颗葡萄的靳恪,虽心有不忍,但仍是对她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虽是个心软的狗,但深知这群女郎出了舞厅就会化作虫飞,买花并无用,难道给他们两个大男人欣赏吗?况且他荷包空空,也没这闲钱做慈善。 卖花女从清骨的眼神里算是明白了,这群人里做主的是靳恪,他若不吭声,这生意便做不成。当即微撅着嘴,低声嘀咕了句“小气鬼”,转身失望地离开了。 虽然她的声音极小,却是无法逃过靳清二人的耳朵,清骨瞥见靳恪似乎被葡萄噎了喉咙,用手顺了好几下胸口,顿觉好笑。 “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来!这里!施爷我今儿个心情好,要买束花庆祝一下!”施一羡高扬的音调传透了整个舞厅,被喊住的卖花女也是一愣,面上迟疑,似乎有些害怕,犹豫不前。 最后在施一羡逐渐变冷的神色中,她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清骨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卖花女,又望向靳恪,发现他竟如没事人般忘情地享受着台上的歌舞,有些无奈,自顾自地留意起卖花女那边的情况。 卖花女瘦弱的身子站到一干壮汉面前,宛如一根羽毛一样,对面的人轻吹口气,都能将她掀飞。只见她怯懦地道:“先生,这玫瑰花,一个大洋一束。” 施一羡身后众人突然哄笑起来,而他则含笑上下扫视了她一个遍,语气轻浮,“我才不要这破玫瑰花,我要的是你这束娇嫩欲滴的美人花。说个价吧!” 小姑娘家的脸皮薄,哪经得起这样的调戏?卖花女当即脸吓得惨白,撒腿欲离开,却被施一羡身后的壮汉欺身拦住,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清骨猛地身子前倾,就连靳恪也望了过去。正在给金丝眼镜男倒酒的许衷初也注意到了卖花女的窘境,忧心忡忡地,手一抖,将酒给洒出了杯沿。 他连声道歉,金丝眼镜男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许衷初又情不自禁地瞥向卖花女的方向,金丝眼镜男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了众男子为难一个小姑娘的局面,面色有些不豫,显然也是极不赞同。 施一羡尖嘴猴腮,见卖花女如笼中困兽般神色哀求,他就愈发地兴奋,随即站起身,欲把手抚上那冰肌玉骨,却忽然被一沉稳的声音打断: “喂,你在那傻愣着干什么呢?不是说要给我去拿束百合的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将就玫瑰好了。” 靳恪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外一只摇晃着手中装着红酒的高脚杯,神情慵懒地对着卖花女说道。清骨大感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冷言寡语的他会插手。 许衷初与金丝眼镜男皆是吃惊地看向靳恪,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相助。 施一羡的好事被人给破坏了,面色别提有多臭。卖花女身子如筛糠似地抖了起来,脚下发软,不敢置信地望向靳恪。 靳恪语变严厉,“还不快送过来?” 卖花女犹如在深沼中抓到了一根浮木,跌跌撞撞地朝靳恪这边跑来。 施一羡身后的人再欲阻拦,却被他给抬手制止住住。他阴鸷地望向靳恪,见其淡然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本被怒气冲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自己也是做舞厅生意的,心知平日里闲着没事来舞厅寻欢的公子哥们大多背景不凡,是否需要为了一个卖花女与这些显贵人士起争执,他得好好斟酌一番。 施一羡脑中寻思着,身子坐了下来。可是!沙发却没有如期地接住他的屁股,在众人始料未及中,摔了个底朝天! “他娘的!是不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把大爷我的座位往后移了?”施一羡恼羞成怒,一巴掌猛地拍在站在一旁的跟班脑袋上。众人一瞧,施一羡所在的沙发位置,确实是变了。 卖花女听到后面的咒骂声,吓得脚步更急了,生怕施一羡迁怒到她的身上。而远处的金丝眼镜男瞧见了施一羡的洋相,抚掌大笑出声,许衷初也直觉解气,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 靳恪却浑身一震,责怪地看向清骨,“不是说过不准随意动用巫术吗?” 清骨发懵,高呼冤枉,“我没用巫术啊!” “刚才施一羡的沙发被挪动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巫气……”靳恪的声音忽然顿住,与清骨对视了一眼,靳恪心惊:不对,这巫气有些熟悉!与死者身上遗留的一样!那凶手竟然在现场! 卖花女气喘吁吁地跑到靳恪面前,心里有万千个感谢想要说出口,终是汇成了一句,“这位先生,刚才谢谢您了。” 到底是谁?靳恪不作声色地将在场的众人扫了一个遍,就连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的冯思卿,此时面上都露出了解恨的神色,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像凶手? 卖花女微怔,没想到自己由衷的谢言会被他给无视。眉头微蹙,这人怎么从一开始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刹那间不翼而飞了。 她不想再与他过多的纠缠,将手中的花递到了他的面前,尊敬道:“喏,这是你要的……” “咚……咚……” 忽然,脑海里又想起了那道远古悠长的钟声!卖花女咬牙,心道:该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钟声了,她曾经问过别人,这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而且每次响起时,她的脑袋就头疼不已。 这次的钟声更是愈敲愈急,仿佛要将她的脑袋炸开似的,顷刻间天旋地转起来,她再也顾不得握住手中的鲜花,双手捂紧头部,低呼出声,如弱柳般往地上载去。 靳恪也被她突然间的异样给吓到,下意识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没料到她昏眩起来,身上哪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 还有半分的力气站稳,歪歪地坐在了他的身上,顺带着没骨头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清骨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香艳的景象,已经比凶手在现场的这件事更让他惊讶了。 “你……你没事吧?”靳恪何曾和女子这般亲密过?发现她的神情痛苦,以为她是急病发了,语气僵硬间,仍红着脸担忧问道。 脑子乱成一锅粥的卖花女哪有余力回答他的话,双眸紧闭,急促地喘息着。一股清香环绕鼻尖,钻入了她的脑中,钟声似遇到克星般徒然骤减,让她缓了口气。 她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贪婪地汲取他耳畔间的清香,脑子里的痛楚渐渐远去。 靳恪的脊背挺直,不敢动弹半分,脖间被她呼出的热气挠得痒痒,胸前紧贴的两处娇肉更是让他忍不住战栗。一股异样的感觉由下而上直达他的神经深处,身心一片空白,他摸不清那是什么感觉,算不得讨厌,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要逃避。 怀中的那人仍不知羞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柔软的双唇不可免地划过他的皮肤,他顿时一个激灵地站了起来,猛然将她往旁边沙发上一推,为了掩饰自己眸间的慌乱,埋着头大力地抚着身上袍子的褶皱。 卖花女被他这样一折腾,手被沙发皮料磨得生疼,瞬间清醒了过来,半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试图缓解脑中的余痛,却忽然思及靳恪刚才的动作,似乎很嫌弃她的样子? 她不满地抬头望向他,刚好与他心虚的偷瞄来了个对撞。幸亏舞厅的灯光昏暗,完好地将他面上的燥红隐蔽了干净,他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 “我不喜欢与别人挨太近。” 卖花女:??当你是国家总理呢??还怕被暗杀?? 他发现她的面色因着他的这句解释,越来越黑,有些无措,他没想到自己随意地一推,却没掌握力道,弄成了“扔”的局面。终是抵不住心里的酥麻,他将其自动归结为愧疚,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清骨的嘴巴张得老大,因着对靳恪性格的了解,受不了外人的亲昵将其推开,毫不意外,完全就是他的作风。可是事后却对她伸出了手,这才是让他震惊的所在。靳恪这样可是在变相的道歉啊,能做到这点,当真是他的极限了。 卖花女并未扶住他的手,而是愣神地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他,就算是作了最朴素的打扮,一身苍黑的长衫将他尽隐在暗中,却仍清晰可见他直挺的傲骨,一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青竹。 她的目光从他刚正的唇角滑向英挺的鼻梁,蓦地在他的瞳孔处怔住。清澈如白水鉴心,所有在他面前的罪孽与邪恶都无所遁形。 该是怎样沅芷澧兰的人,才能有这样心迹双清的眸子?她唇角微翘,只可惜,是个烂人。 她不顾他僵在原地的手,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几束花,拿出其中一束塞到他的手中,眉眼都不抬地丢下了一句话,“这花送你,就当是对你刚才出手相救的答谢。” 靳恪被手中玫瑰茎部剌得微痛,还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她就已经利落地往舞厅外走去。 路过施一羡等人时,取笑声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显然也是认为她被靳恪嫌弃了。 她来不及羞恼,也顾不上和担忧着向她走来的许衷初说上话。在离开了众人视线的那一刻,她的眼中迸发出了寒霜。 “那人竟然是……警察。”卖花女的别有深意地呢喃道,“要不是碰巧坐到了他的身上,还当真难以察觉。他右腿上,分明别着把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哭,我们靳恪恪不是警察,那也不是枪啊!宝宝~ 凶手是谁?大天使们猜出来了吗? ☆、地瓜 曲有终了,人有散场,但扑朔迷离的夜,才是真正的开始。 靳恪等人率先离开了舞厅,在门口挥手与众女郎作别,眼看着她们在街角处消失,毫不担心她们会顶着人身出岔子,毕竟巫术能够维持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幽暗中的一抹红蹿进了他的视野,是站在角落里的卖花女。她怀里抱着的花数,和她刚刚离开时的一致,可见今日的生意还没开张。 她正眼巴巴地望着对面人声鼎沸的“华清池”,因为客满火爆,“华清池”特意加了午夜场,直至现在仍歌舞升平,把酒正酣。 不过这大好的盛况与她无关,就算是卖花这种小行当,也是要守规矩的,她常年在“不早朝”的地盘走动,岂能做树倒猢狲散的行径,就算是她有这样的想法,那“华清池”门前其他的卖花女们又怎会肯依。 轻浮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靳恪与清骨闪身到门边,让开主路。只见施一羡倚在跟班身上,被扶了出来,面上熏红,嘴里稀里糊涂地哼着小调,俨然一副醉相。 瞧见门口的卖花女,还朝她敬了一个礼,嘴里却调戏地吹着口哨,吓得卖花女连忙往暗处躲了躲。 所幸施一羡醉得不轻,并未过多的纠缠,上了自家的别克轿车,朝四美塘街的西面离去。原本在他身后的小弟们并未跟随,而是一直对着车尾鞠躬,直至其消失,才齐步往“华清池”走去,应是去值夜的。 紧接着从“不早朝”里出来的是那金丝眼镜男,他一出门便感受到了初春夜里的寒气,戴上毡帽,也悠然地朝西街离去。卖花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靳恪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对清骨低声道: “现在仍不排除施一羡是凶手的最大嫌疑,你跟上他的车,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清骨郑重点头,靳恪补充说:“这金丝眼镜男似乎与施一羡同路,你跟着施一羡的时候,也注意一下他的动静,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好。”清骨虽然答得干脆,面上却有些犹豫,“掌柜的,你一个人能行吗?” 靳恪心头微暖,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 清骨兀自分析道:“原本我还担心凶手嫌你不够浪荡,不会对你下手,现在倒丝毫不担心了,你刚才对卖花女那般动作,十足公子哥的做派,被凶手盯上妥妥的。” 靳恪横了他一眼,清骨明知他不是故意的,偏偏还想着心思调侃他。蹬了清骨一脚,示意他赶紧去跟上。 清骨摸了摸被踢的屁股,打了一个酒嗝,虽然陆陆续续喝了不少酒,但对他并没有过多的影响,正色地踏上了街头以西的跟踪之路。 卖花女看到清骨也朝这个方向离去,眉头微皱,余光感受到靳恪正站在门口,看上去一时并无归家的打算,同时还若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瞟来。 她又想起他刚才那嫌弃的一扔,心中便燃起了一股无名火,也不正眼瞧他,往无人的东街走去。 路过他时,却被叫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7 住。 “姑娘,近来不太平,你一个人还是不要走偏路为妙。”靳恪衷心提醒道。 卖花女顿足,有些好笑地望向他,“不若,你送我回去?我家就住在不远的昙华巷。” 靳恪一愣,想起自己极有可能已被凶手盯上,若与她待在一块,只怕会拖累她。婉拒道:“我还有些事,怕是不方便。” 卖花女觑了他一眼,抬手抚了下额前的碎发,自嘲地挽起嘴角,“也是,我言轻命贱,死不足惜。” 靳恪闻言,微抿嘴唇,有意说些什么补救,却忽瞥到她手臂上的绯红,那是他刚才不小心用力过猛所致。当下便动了恻隐之心,“好吧,我送你。” 卖花女眉眼舒展开来,嫣然一笑,“那你等一下,我进去把花放到熟人那里,省得明天又要带来。”看到靳恪颔首后,蹦蹦跳跳地进了舞厅。 她再出来时,身上斜跨着一个小的编织包,随垂在肩头的两个小辫一同摆着,暗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靳恪唇角弱不可闻地微弯了一下,和她并排走在路上,突觉这肃静的夜变得有生气了一些。她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靳恪有一句没一句地答道,心里却留心着周围的事物,恐生变故。 “对了,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鹿楠。”她声音雀跃,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 靳恪沉默了片刻,心知二人以后定不会再有交集,互通姓名毫无意义,只是生不起拒绝的心,轻声道:“我姓靳,单名一个恪字。” “靳恪……”鹿楠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忍不住赞道:“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定是希望你恪己守礼一生。” 她第一次看到靳恪的眼中出现了柔意与尊敬,“嗯,我导师给我起的。” 名字不一般都是父母给起的吗?鹿楠忽略掉心中的疑问,无意了解他更多,笑了笑就此揭过。 二人虽一时无言,但气氛融融,并不尴尬。忽然,靳恪伸手把她揽到了自己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前面的拐角,如临大敌。 鹿楠则好奇地从他臂弯里看了过去,发现竟是两名警察,正躲着风头点烟。他们显然也被靳恪二人给吓了一跳,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催促道: “赶紧回去,不要在外面晃悠太久。” 靳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脚步加快地带着鹿楠离去。鹿楠则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庞,心里讥笑:碰到同行还可以装得这么好?靳警官,你就装吧,继续装! 这条小道的尽头是条常年无人打捞清理的静河,河上驾着座石桥,桥边有架昏暗的路灯,算是这黑夜里唯一还谈得上光亮的地方。 还未及跟前,靳恪便闻到了一股烤物的甜香。鹿楠也耸了耸鼻,咽了下口水,“是烤地瓜的味道~” 果然,待二人朝着光亮的地方拐弯,便见到一位戴着草帽的老伯,正一盆水浇熄烤炉,准备收摊的样子。 靳恪瞥了他一眼,脚步未变。倒是鹿楠两步三回头地瞅着地瓜摊。老伯见她一副馋样,忙招呼着: “前面那位先生,请留步,我这刚好还剩两个地瓜,还热乎着呢。已是关门了的生意,我卖您一个的价钱,如何?” 鹿楠的眼睛刹那间雪亮,轻轻地扯住了靳恪的衣袖,对他眨了眨眼睛。 靳恪早就察觉了她的心思,微笑道:“你想吃就买吧。” 她却没动,靳恪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她一咧嘴,“我没钱。” 他有些错愕,忽然想起她今天一束花都未卖成,还送了自己一束,失笑连连,忙去付了钱,将两个温热的地瓜递给了她。 鹿楠笑眯眯地到了句:“谢谢~”,迫不及待地便开始剥皮。她嘴里有了东西,接下来的几步路算是老实了,不再和他唠家常,吃得不亦乐乎。 他心里忽然莫名的安宁起来,这条路走得别样的舒适。突然,一个被剥得圆溜的地瓜被举到了他的眼前。 他别过头,发现她正冲着自己眸光盈盈道:“这个给你吃。” “你吃吧。”靳恪摇首,他并不饿。 鹿楠撅起嘴巴,万分失落,“人家刻意留给你的,竟然又被你嫌弃了。” 靳恪现在可听不得她说“嫌弃”二字,一说便想起刚才不小心伤到她的事。现在他竟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已经捉到了他的软肋,故意老拿这事来要挟他。 又见她神色戚戚,不似耍小心思。他只有硬着头皮一口接一口地吃下这个地瓜,生来就不喜欢吃这些甜食的他,当真是味同嚼蜡。 “这是我的心意,你可都要吃完哦。”鹿楠叮嘱道,他只能在她盯着的目光下,将皮上粘着的地瓜都给吃了个干净。 靳恪此时觉得,就算和十个黑巫师拼命,都比和这小丫头相处要好过些。抬肘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赶紧把你送回去吧。”说完便急着往前走了两步。 却发现身后的她并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发现她在原地凝神望着他,眸里光华闪烁,正欲开口,却见她哑着嗓子问道: “靳先生,不知道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忙呢?” 他觉得她刹那间变得仿佛如另一个人般,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 “私事,你无需知晓。” 她蓦地笑了起来,如在黑夜里绽放的罂粟,夺目却含毒: “可是我猜到,你要办的事,好像与我有关呢。” 靳恪下意识地便出口反驳,“怎么可能……”却猛然顿住,目光渐冷,直直锁定住面前的这娇小的人儿。 怎么偏偏就把她给忘了? 他将手移向右裤袋,摸到了一个东西,暗中将它对向鹿楠的方向,久久并无动静,他眉头微蹙,怎么没有动静?她难道不是黑巫师? 鹿楠一直在留心他的举动,见他欲掏出裤里的东西,忙嗤笑一声,“怎么?想掏枪?也不看看你有没有掏这枪的力气?靳警官!” 警官?枪?什么意思?靳恪还未来得及思考她话中那些他听不明白的部分,却脑袋一沉,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除了意识里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以外,竟连指头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咬牙艰难道:“你竟然在地瓜里下了药?”没想到竟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 鹿楠莞尔,算是默认。 “楠儿,你把这人怎么了?”车轱辘声响,卖地瓜的老伯大惊失色,矫健地跑至靳恪跟前,看到他胸前还有平稳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靳恪发觉他的声音变得年轻了些,似乎还有些耳熟,再看到他摘下了草帽,眸中微动,竟是那许衷初。刚才他将草帽圧得极低,加之晚上光线不好,竟未察觉他的身份。 靳恪大骂自己糊涂,这深更半夜的,连过路人都没有,谁还会在路边卖地瓜?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8 “衷初哥哥你放心,我与他有些私事未了,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鹿楠安抚着他。 “你让我匆忙回家拿烤炉,在街边演上这么一出,原是为了他?只是,我刚才听你说,他是警察啊,这……”许衷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谁说我是警察了?靳恪心里奇怪,却并不拆穿。 鹿楠不欲多言,对他下了逐客令:“衷初哥哥,今夜全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再晚了蕤儿姐可是要担心的,你们刚刚成亲,正是你侬我侬的好时刻。” 听到她话里提及蕤儿,许衷初的神色轻柔,但一颗心悬着仍是放不下,却又深知鹿楠的脾气,只好妥协,“你总是这么神秘。哎……不许胡来,我先回去,一个小时后你若还是未归,我便来找你。” 鹿楠点了点头,忽然叫住了已经向外走了两步的他,“今夜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你,衷初哥哥。” 许衷初的背微微颤抖了一下,应了一声,逐渐走远。 整条马路上,终于只剩下鹿楠与靳恪二人。她毫不费力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摁在石墙上,语气清幽: “我现在挨你这么近,难受吗?有本事再推我啊!” 靳恪只觉二人的距离近到,她眨眼间,睫毛都可以搔得他鼻头痒痒的。他却丝毫不避,厉声道: “你为什么要杀肖子霖?” 她叹了口气,“我若是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靳恪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信。” 鹿楠轻笑一声,懒得解释,右手轻轻摸上他的衣领,解开了他的第一颗盘扣。 一颗豆大的汗从他额前滴落,他语调发颤,“你你你……你干什么?女流氓!” “女流氓配臭警察,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反问,伸出一根指头,抵住他的下巴,声音恨恨,“要不是你派了身边那少年跟踪施一羡,我现在早就把他衣服给扒了。”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脱别人衣服?”靳恪在想法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却未成功,她仍专心致力于解他胸前的盘扣,笑得清浅,“因为我是女流氓啊!你既然坏了我的好事,就代替施一羡被我扒个精光,如何?” 靳恪缓缓闭上了双目,看似平静,颤抖的双手却是出卖了他。鹿楠手指在他锁骨处划着圈圈,竟还好心情地同他聊着天: “你的意志力真如你的名字一样坚定呢,刚才舞厅门前,我第一次要你送我回家的时候,竟然没有成功,能抵住我诱术的人当真不多,让我不得不正视你这个对手,于是想出了下药这个办法,看来还挺管用。” 看他一副大义凌然,好似即将慷慨赴义的样子,鹿楠忍俊不禁,正解开她第三颗扣子的手突然停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他疑惑地睁眼,惊讶于她竟然又一颗颗地把扣子给扣上。 她俯身在他耳间吹气道:“看你身为警察,是个好人的份上,就放过你吧。” 靳恪瞪圆双目,怒视着她,敢情刚才她做足了这么多戏,就是想看他笑话?至始至终都是在逗他?为什么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这样被人脱到一半好像有些难受…… 她盯着他的眼睛,似水眸间荡过一缕轻烟,语气似无底道: “忘掉你送我回过家的这件事。” 靳恪心底冷笑,她就是用这样低阶的巫术,让前面两个受害者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看来她在剥地瓜时下了不少迷药,能将他迷得昏昏沉沉的,药量绝不会少。渐渐地,他的眼皮如有千斤重似的,徐徐合上。 在意识弥留之际,只感觉到她在他两侧裤管间仔细地搜着什么东西,嘴里还振振有词,“枪呢?咦……怎么没有了?” 现代实行枪支管制,她还从来没有玩过真枪呢,好不容易穿越来到了民国,当然要见识一下了。 ??枪?裤子里哪来的枪?她说的枪莫不会是……靳恪老脸一红,血液直冲脑门,药效发挥到极致,顿时昏了过去。 鹿楠最后从他右裤袋里搜出了一枚巴掌大的古铜令牌,上面刻着一扇类似监狱的栏杆门,隐隐间有黑气溢出,让她握住令牌的整只手仿佛遁入寒潭,冷意锥心。 她忙地随意把令牌塞到了他胸前的内袋里,打了个寒颤,捏泥巴似的胡乱地揪了他的脸颊一通,彻底解气后方才起身,直觉威风凛凛,自哼着小调: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嘟嘟嘟, 噔噔噔噔噔噔蹬蹬 ……” 后面的歌词一听就是记得不太真切了,管他呢,反正这个年代也没人知道这首歌。 鹿楠抱着天下之大任我独行的洒脱,还有一份无法掩饰的落寞,消失在了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现代穿越至民国呢~ 此情此景让她茫茫然地想到了《上海滩》的台词~ 巫师的设定会慢慢揭开,区别于西方的魔法师,融入了中国固有的文化。 码这章的时候莫名地笑了好久,总觉得甜甜甜。 男主没被脱衣服,怎么他自己有些委屈失落的样子,额。。。 喜欢的加个收藏吧! 喊出我们的口号:肥更肥更!(这是超肥的一章哦) ☆、她家 次日,靳恪是被耳边沸反盈天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他头疼欲裂,揉着太阳穴,悠悠转醒,迷糊间看了眼周遭,当即吓得身子一歪。他竟然躺在三层楼高的遮阳台上! “啊……”下方顿时传来一阵尖叫声。 他的身子晃了晃后刚刚稳住了,差点又被人群的喊叫声给惊松了手。俯身看了眼地面上的情况,头皮有些发麻。 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居民,皆是一副揪心的神情望着他。这便算了,只见一群警察在人群中开了条道,冲至最前方,其中一名老警察正拿着喇叭对他喊道: “年轻人!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和丁叔我说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听着老警察的这声叫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看热闹的,指指点点。 靳恪抽了抽嘴角,神色幽怨地看向那位自称“丁叔”的老警察,这老警察竟还是个熟人,就是他初回奉天城的那日,告诉他检验结果的那位。 他的心中有些无力回天之感,此时此景确实极易让人误会。静下心来,忆起昨晚鹿楠走后发生的事,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他眼里便凝聚了一股寒潭。 他在这头板着脸,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把下面的人给吓坏了,以为他坚定了死志,茫茫然间四面八方都传来劝阻的声音。 其实以他的身手,若是跳下去,半分寒毛都不会有所损耗,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9 只是这无疑是暴露身份的下下策之举。 “掌柜的!天啊!我的掌柜!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地嚎叫声响彻云霄,靳恪的右眼皮很应景地跳了跳,心里暗暗祷告:不会吧!老天不会这么不厚道吧! 下一刻,老天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哭得梨花带雨的清骨狂奔了过来,人群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猛地夺过丁叔的喇叭,可怜兮兮地望向靳恪: “掌柜的!你千万不要死!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靳恪绝望掩面,低声自语道:“你赶紧去死吧!” 底下的清骨还在细数二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希望能够让靳恪重拾生命的希望。无论是靳恪瞪着他,给他使眼色,还是给他做口型,他都恍若未觉,原因只有一个:视线让泪水给迷糊了。 “这只蠢狗!”靳恪恨道。屈指凝聚起一道巫气,以快不可见的速度弹至清骨的喉间,给他施了个哑术。 “呜……呜……”清骨扼着喉咙,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找回了半丝的镇定后,才料到靳恪的意图,破涕为笑,笑得别样痴傻,倒是把旁人都给吓得一跳。 靳恪打量着这座楼宇的布局,发现离右侧阳台有着不远的距离,他倒是可以一脚跳过去,不过太异于常人的举动终是忌讳,只能助力一跳,装作后劲不足地捉住阳台的边沿,引起了下面人有一阵的惊呼后,才慢吞吞地爬到阳台里。 带着千万般不愿地心态下了楼,无视警方的喊话,还有居民的指责。靳恪快步地往无人的地方驶去,清骨也马不停蹄地跟了过来,欣喜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掌柜的!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跑到了遮阳台上?” 靳恪没有马上回答他,思及他刚才的哀嚎,哭笑不得,反问道:“你看看现在的日头,为什么现在才来寻我?” 清骨心虚地挠了挠头,“昨晚估摸着是酒喝多了,一回到店里就头晕脑胀的,倒床就睡,硬是到一个时辰前才醒,发现你一夜未归,便四处寻你了。真奇怪,我平日里酒量很好的,昨日喝得并不算多啊。” 靳恪觑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在为自己偷懒找借口。吩咐道:“你睡了这么久,想必已是睡足了,赶紧回去张罗一下店里的事,明日就开张。还有,把杂物间给清出来。” “为什么要清杂物间?”清骨疑惑问道,却发现靳恪走的并不是通往店里的方向,忙道:“掌柜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捉人!”靳恪说得含糊,看上去却很着急的样子。清骨也来不及细问,心里记着他刚才吩咐的事,回店里去了。 一刻钟后,站在泥地上的靳恪,观察着面前每家每户都挨得极近的,由红砖堆砌而成的楼群,有四层楼高。抬眼望了拱形门上的“昙华巷”三个大字,心里讥笑道: 昨夜那鹿楠错认为他是普通的肉体凡胎,以为她那拙劣的除去记忆的巫术能够对他起效,竟托大地把姓名住址都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他。 只是这片楼群看上去有一百多户人家,要怎么才能知道她具体所在? 寻思间竟听到了熟悉的男音,靳恪闪身躲到院里晾晒的被单后面,望向来人。 许衷初正与一名年轻女子,一同推着烤地瓜的摊炉往巷外走去。女子看上去虽朴实无华,笑起来却蕙质兰心,体贴地掏出绣帕为许衷初擦了擦额间的汗,好一副和如琴瑟之相。 靳恪猜测,这女子应当便是昨晚鹿楠口中的许衷初的新妇,蕤儿。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许衷初竟然与鹿楠是邻居?怪不得二人关系很是熟络的样子。 待许氏夫妇走远,靳恪撇到面前晒的被单,忽然心下一动,嘴里默念了一串咒语,紫色的气息绕指流动,片刻后,万里碧空骤然昏暗,雷鸣闪电交加,俨然一副要下暴雨之势。 楼里的居民们纷纷小跑出来收捡衣物,嘴里嘟囔着,“怎么忽然就变天了?”楼宇间的窗户间也伸出了不少的脑袋,将晒在阳台上的衣服快速地往屋内抬回。 靳恪环视了一周,终于在顶楼的一扇养着盆栽的窗户边,发现了期盼的倩影。 眨眼前,他就出现在这户的家门前,抬手叩了三下门。 “来了来了!”鹿楠应和着,唰地将门拉开,看到门外的靳恪后,脸色比手中刚刚从阳台收回来的白衬衫还要白上些许,靳恪也不急着问罪,只冷眼看着她。 她愣了片刻后,强装镇定问道:“请问,您找哪位?” 靳恪忽然笑了起来,那笑里未参杂任何感情,却让鹿楠觉得心里凉上了一大截。只见他挑眉道: “女流氓,好久不见,昨夜的地瓜吃得可是爽口?” “嘭!”他的这句话音还未落,鹿楠便猛地将门给摔合上,背倚在门上,心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抚胸自语道: “他怎么会来这里?不!他怎么还记得昨晚的事?” “就凭你那雕虫小技,还想让我中圈套?” 冷飕飕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吓得鹿楠腿都软了,屏住呼吸望向突然倚在梳妆台旁的靳恪,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他竟然能穿墙而过?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得赶紧逃!下意识地便拉住身后的门把手,可是无论她怎么拧还是砸,都打不开。 “不要再挣扎了。”靳恪轻巧的声音传来,鹿楠猛地停下,逐渐静下心来的她,心里掂量着,这人竟然能破开她的法术,其功力定是在她之上的,若继续莽撞,估计讨不得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迟疑问道: “你也是神仙吗?” 靳恪闻言一个趔趄,面上的气定神闲瞬间被她这句话给破功,差点没摔到地上,好笑地看向她,发现她说这句话时,竟是一脸的认真,当即笑得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一屁股坐到旁边床上缓缓。 鹿楠蹙着眉头,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紧抿着嘴唇,心里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半响后,靳恪笑也笑够了,这才肃静地盯着她,直到他眼里的清澈盯得她撇开头想要逃避,方才沉声道: “你可知,因为你,这世间差点又多了我这条冤魂?” 鹿楠听后很是迷惑,紧接着捕捉到了心中微弱的一小点,有些后怕问道: “你是说,凶手昨夜又出现了?” 他的眼睛眯了眯,“你明知道他可能会出现,还敢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扔在路边?” “我……我以为现在风头紧,凶手会暂避风头,我以为你会安全无虞的。所……所以你知道了,那肖子霖不是我杀的!不不是我杀的!”她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就算不是你杀的,你也难逃其咎。若不是你对肖子霖施了那昏睡的巫术,又怎么会给凶手可乘之机?要我说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0 ,你比那凶手更加的可恶。”靳恪声音突然拔高,斥责喝道。 鹿楠双手死命地绞着衣摆,眼眶蓦地泛红,竟无力反驳,他似戳中了她一直不愿承认的心事。 靳恪回忆起昨日鹿楠走后所发生的事,仍不寒而栗。因被下了强效的迷药,他连凶手走近了都未能察觉。 直到凶手将尖锐的刀尖刺向他的胸口,正中那枚暗示着他“神罚者”身份的令牌。击起了令牌自主防御的功能,无论凶手如何劈砍他,他都毫发无伤。凶手最后无奈,生了将他从楼顶推下的歹念,并且如是做了。若不是他命大掉到了别人家的遮阳台上,现在只怕是已到阴间报到了。 知道他看到鹿楠自责的样子后,心里的气方才稍稍消散了一些。他不由自主地打量着面前所在的这一小屋,除了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架床外,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她是一个人住的吗? 就连梳妆台上,也不像其他同龄女子那样满是化妆护肤产品,仅摆放着几个素色的头绳还有一柄梳子,足可见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他忍不住又动了恻隐之心,当下便暗骂自己糊涂,这丫头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单纯的人,可不会成日想着脱男子上衣这样龌龊的事情。 “那个……”她糯糯的声音响起,引过了他的注意力,她磨蹭着脚尖,半天不说话,靳恪对她的耐心有限,正欲催促,不料她红着脸羞指她的床道: “你坐到我的义乳上了……” 靳恪满脸的错愕,默默地低头,挪开半边的屁股一看,果真坐在一个由两条手绢和一个窄缎带做成的东西上,看那形状大致能猜出和肚兜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东西。 他顿时如火烧屁股般蹦起,跳得老远,脸涨得通红。他手舞足蹈地想要做些解释,来弥补自己的失礼,可是刹那间却被飞来的韧物束住了全身,由脚到手,让他动弹不得。 他大惊,发现竟是窗台盆栽里的凌霄花,本只是不起眼的绿叶,却在顷刻间茂盛开花,伸长数尺,将他缠了个结实。 这是什么巫术?可以顷刻间注入无尽的生机,实乃他阅历无数的生平中仅见,震惊地望向一旁早已趋于平静的鹿楠,咬牙切齿,又一次因为大意着了这个丫头的道。 鹿楠打开衣柜,拿出了不少衣服,抱在怀里,朝窗台走了两步,忽然驻足,转头对他说道: “昨日是我大意了,我向你道歉。凶手我自会找到,还死者一个清白。我绝不能被你捉到,我还有件未完成的心愿。” 说完不做任何地停留,箭步跑到窗边,望了眼离地的高低,心里悲戚,却在瞬间做出决断,为了某些执念,她选择了赌,赌她能借着楼下阳台的摩擦,减小损伤。 她奋不顾身地跳下,护住头部,紧闭着双眼,希望着地的痛楚能小些。却忽觉身边雷电一闪,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霸道冷意的声音响起: “找死就是你的心愿吗?抱歉,不能让你如意了,今后你的生死,得由我说了算。” 鹿楠惊惧地看向靳恪,没想到此人的道行竟是如此之深,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她的竭力一击,此时自己整个人都在他的手里,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她此时此刻就是在飞啊!她望了眼脚下往后飞逝的景致,生怕他为了抱刚才算计他的仇,一气之下把她给扔了下去,忙搂紧他的腰。 靳恪没由来地一抖,想起这女流氓昨夜的行径,只觉自己现在被吃了豆腐。 直至她适应了一会,心中的害怕退却半分后,才提起精神惊喜道: “我竟然在飞耶!我是仙女吗?你这是要我带到天宫去吗?” 他身子一歪,强忍住了松手的心,白了她一眼,“你想多了,你就是个女巫而已。” 鹿楠虽心有疑惑,但现在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在他身上拱了拱,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抱好,看着他在踏着雷电而行,惊叹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时间:上世纪20年代末期,乳罩飘洋过海来到中国,当时人们称之为“义乳”。 哦吼吼……码这章的时候笑死我了…… 给大家推荐我的好基友乡下一枝花的文,敲极好看:《天下第一绝味》 看名字就知道无毒,想天天吃的那种,我基友文笔好好哒,感兴趣地一定要去瞅瞅~ 文案敬上: 起初…… 杨生笙:你师姐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没人能配得上我;(ˊωˋ*) n久后…… 杨生笙(掩面):我长得太丑配不上你!(╥ω╥`) 你就像鸭脖,让我忍不住想啃。 男主:我还欠你卖身钱。 女主:不用还了,以身相许吧! 男主:亏大发了。。。 ☆、他家 “喂,你还准备在我身上赖多久?” 靳恪站在自家庭院的正中央,双手摊开,抖了抖身子,可是像猴儿似的挂在他身上的那人,却仍然纹丝不动,理都不理他。 前厅的清骨听到了动静,忙跑了过来,发现竟多了一个人,惊讶问道: “咦,这不是那卖花女吗?她怎么会在这?” “你来得正好。”靳恪吸取了上次在舞厅的教训,可不敢再随意地推鹿楠,硬是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准备交给清骨时,她却嫌弃地抵开靳恪。 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委屈道: “脑子里的钟声响得越来越急,我头都要炸了,要不是挨你挨得近可以缓轻些,我才不愿被你占便宜呢!” 靳恪和清骨却异口同声道:“钟声?” 鹿楠沮丧地瘪嘴,“是啊,人家都得绝症了,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你还这么凶。” 清骨“扑哧”笑出声来,靳恪则干咳了两声,诧异问她,“你难道不知道那钟声是什么?你的老师是谁?连这都没教过你?” “这是我从八岁时就患上的旧疾,什么老师?我没有老师啊。”几个呼吸之间,她脑袋中的钟声渐远,终于缓过神来。 靳恪悠然走到院中大树旁的石凳上坐下,眉头微挑,“别以为不说,我就无法追究你滥用巫术扰乱治安的事,非要我带你去巫师学院当着众人的面对峙?” 鹿楠又是一脸懵,“巫师?什么巫师?” 靳恪见她神色不似有假,心头微沉。清骨下意识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应该是……十六吧。”她心里计算了一下,眸色黯淡。 “你连自己多少岁都不确定?”清骨觉得奇怪。 “嗯,我是孤儿。” 清骨噎了一下,目光渐柔,忙给她道歉,随即望向神色不明的靳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1 恪。 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靳恪忽然审视着她道: “每个被巫神选中的孩子,满八岁时都会巫力觉醒,产生异于常人的能力,并且夜夜都会做通知其去巫师学院报到的梦。也有认为此事荒唐的人,一个月内若还未去报到,其巫力便会自然消退,从此与巫师界无缘。” 他声调徒然拔高,“可是你如今已经十六岁了,从未去巫师学院报到过,巫力竟还在,倒是出奇。” 盘踞在鹿楠心中多年的疑惑,忽然有些松动。 旧忆点点浮上心头,她在一夕之间,从现代穿越到民国,惊讶地发现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好在上一世她活了三十年,基本的生存常识倒是懂得,从流浪到现在的蜗居,渐渐也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一直还以为自己穿越成了在凡间历劫的神仙。 现在一想倒觉天真好笑,原来是巫师,总算是找到组织了。 听了靳恪的一席话后,猛然一想,自己刚来时,似乎正是七八岁的样子,晃眼间,已经过去了八年了,这么久了啊…… 自己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意外,相比之下,巫力能保持这么多年,倒也算不得什么意外了。 只是这些经过,她不会对他说罢了。继续装傻充愣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的情况,我自会去巫师学院核实。至于那钟声,是每月巫师学员收到任务时的警钟,任务若是一直不完成,便会每隔一段时间催促地预警,并且会越催越急,你放心吧,对身体无碍的。”靳恪瞥了她一眼,满是无语。 鹿楠闻言一呆,激动地捉住了他的手,积郁在心中许久的阴翳似找到了突破口,结巴道:“我我我我我真可以不用死了?” “你多做些积德的事,倒还有可能。”想起她喜欢脱男人衣服的怪癖,靳恪就一阵胆寒,忙站得离她远了些。 她两眼放光,这头疼的病似乎确实是每隔一个月便会复发一次,随后隔几天就会痛得越来越厉害,看来定不是绝症了!顿时心情大好,好奇问道: “那我这个月的任务是什么?哦,对了,我还不知道巫师究竟是干什么的?驱邪?跳大绳?” 清骨的嘴巴歪了歪,心道这姑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果见她当即就被泼了一盆冷水,靳恪神情严肃: “每一个能成为巫师的人,都是心境至纯至善之人。经过近两日对你的观察,品性顽劣,没规没矩。怕是整个巫师体制出现了什么问题,漏算了你这个另类,我自会上报剥夺你的能力,这些事以后也与你无关了,所以你无需多问了。” 心境至纯至善之人?鹿楠心底苦涩万分,怕是真如他所说,自己并没有当巫师的资格。 可是,她不能失去这特殊的能力,为了她那个一定要达成的心愿! 她不服气地反驳,“你管得真宽,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说了这么多,她算是听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害她还担心了老半天。 提起警察,靳恪就想到她昨晚说的“枪”,老脸泛红,冷笑一声,不作回答。一旁默不作声的清骨见气氛凝重,忙对鹿楠劝道: “姑娘,你怕是还不知道?掌柜的他是奉天城新上任的‘神罚者’,呃……这样说你可能也听不懂,就是代替巫神管理巫师的人,惩罚犯错的巫师和逮捕叛变的黑巫师。说他是巫师界的警察也不为过的,所以你这事还真归他管。” 鹿楠面色一变,靳恪的职位听上去好像很高的样子…… 清骨还在那说得起兴:“因为巫神掌管着天道,所以‘神罚者’是最接近天道的人。而巫师们需完成的任务,本就是天道自行下达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刚才觉得警钟敲响时,靠近他会觉得更舒服些的缘故。” “不用给她解释这么多。”靳恪冷哼一声,清骨连忙闭嘴,对鹿楠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鹿楠愣在原地,抿唇瞅向靳恪,却发现人家此时连个正眼都不愿给她。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在他锁骨处画圈圈,威逼恐吓他的举动,她急得啃了啃指甲,懊悔至极。怎么偏偏就惹了一个最不能惹的人? 一时间又没人说话了,她觉得气定神闲坐在那的靳恪就像个阎王爷似的,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她尴尬地看向身旁已经开花的大树,好像在欣赏怡人的风景。 “咕噜咕噜……”靳恪闻声皱眉,终于冷眼看向她,她干笑摸着肚子,“哈哈……哈哈……都下午了,我才发现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我饿了……” 还是先拖着他往上报的脚步,再慢慢改变他对自己的态度吧。主意打定,她讪笑着,“神罚者大人,你既然把我掳来了,管饭不?” 靳恪虽还不太习惯她态度转变得这般殷勤,但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把话转给清骨,“她饿了。” 清骨苦脸,又到了他每天最后悔变成人的做饭时刻。 靳恪说完这些,也不再管鹿楠,自顾往前厅走去。眼看着清骨撸起袖子走向往反方向的厨房,她左顾右盼犹豫好久,最后屁颠屁颠地踏上了去往前厅的路。 这种四合院的房子,大多里屋是住宅,前厅是店铺做生意的地方。 她前脚刚踏进去,先是觉得昏暗,但随着她掀门帘时带起的缝隙中,闪进了一簇光线,整个前厅便亮堂起来。 她讶异道:“一直听刚才那少年喊你掌柜的,原来你开了家镜子店啊!” 靳恪轻挪每个镜子的位置,头也不抬道:“明日才正式开张。” 鹿楠急于和他缓和关系,没话找话,“听你没有奉天的口音,第一次来这吗?” 他动作一滞,背过她,回答简洁,“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 她撇撇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冷场的祖宗。她无趣地拿起一面镜子,整理着因为刚才窝在他身上而不小心弄凌乱的发型。 可是镜柄还没捂热,就被他一把给夺了过去,紧接着又被他给说了,“别乱动,总是没规没矩的。” 她横眼看着他把镜子放回原位,细致到一分一毫都不能错位,就像有强迫症似的。 “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你哪里都可以去,别跟着我就行。”靳恪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她轻嗤一声,走就走,才不想和这孤僻的老妖怪再多待一秒钟呢。 甫一回到后院,就听到了清骨围着厨房前的鱼缸的叹气声,她“蹬蹬蹬”地跑过去埋头一看,随即吓了一大跳,指着飘在水面翻着肚皮的鱼,“小哥,它们怎么都死了啊!” “别这么见外,叫我清骨就成。哎,它们是被我吓死的。” 鹿楠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个遍,疑惑道:“长得不吓人啊。” 他笑得开怀,将左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慢慢长出了米黄色的毛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2 发。她先是一惊,然后好奇地戳了戳上面软绵绵的肉垫。 “我真身是一条狗,受了掌柜的福泽,被种下了巫根,才有幸修得人身。却让我在同类眼里成为了恐怖的化身,甚至是比百兽之王还要恐怖的存在,只要我一近身,胆小的就如面前这种鱼一样,直接被吓死了。” 他愁眉苦脸地继续道: “掌柜的嘴巴又刁,三餐一定要有肉不说,还一定要吃现杀的肉类,可是它们都被我吓死了,肉质特别紧,做出来不仅样貌差,还难吃。他自己又十指不沾阳春水,倒难为了我。” 鹿楠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愤慨应和,“可不是嘛,他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主动把我捉回来,又嫌我烦,还不喜欢人近身,是得了金贵病吗?” 清骨却笑得暖心,毫不在意地维护靳恪道:“他这是一个人过惯了,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你别见怪。他嘴巴虽然毒了些,但人不坏。若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她小心避开触及到他过去的伤痛,同时又不开心他把靳恪夸地这么好,鼓了鼓嘴,“可是他就是很小气啊,连个镜子都不许我碰。” 清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以他那言简意赅的性格,定是懒于和你解释这其中缘由。店中镜子的摆放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布了阵法的,掌柜的将辟邪的巫术施于其中,会自动吸引家里近来进了祟的人前来采买镜子。以一种不暴露身份的方式帮助有困难的人群,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他一直在坚持做的事。” 这样一听,靳恪的人确实不算坏,可是她仍是忧心忡忡,“可是那老妖怪说要剥夺我的巫力,这可怎么办法好?” “哈哈哈!老妖怪?这名称你可千万别让他听到了,不然要把他给气死了。掌柜的今年二十六岁,比你大上十岁而已,算不得老。”清骨是典型的靳恪主义者,句句离不开替他说好话。 其实鹿楠并不觉得靳恪看上去显老态,只是在她潜意识里,实力强大又脾气古怪的,大多都是老妖怪这样的角色。 清骨做惯了和事佬,想给她下一个定心丸: “还记得我刚才说之所以修成了人身,是因为被种下了巫根吗?那巫根是掌柜的从一个犯了大罪的黑巫师身上取下来的。巫根是巫师们的巫力来源,想要取出可是要受钻心剔骨之苦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没犯什么大事,我看他八成说的只是气话,不一定狠得下心来这般对你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鹿楠觉得靳恪绝对时狠得下心的,清骨看来并不知道,昨晚她对他又敬又爱的掌柜犯下了何等的滔天大罪…… 当务之急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讨好靳恪为妙。鹿楠望着翻白眼的死鱼们发呆了片刻,脑子里突地灵光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  先避个雷: 可能会有小天使问,鹿楠上辈子都有三十岁了,女主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很多东西都是不懂的,就算知道些也知道的不全面。 至于为什么没谈过恋爱,这也是后面会提及的,我就不剧透了。 再则女主毕竟脱过三个男人的衣服,又闹出了人命,处于高度紧张中,最怕的就是警察,所以误认了。 一切为剧情需要,咱们开心就好~ 天惹,我在这里和你们聊些什么鬼羞涩的东东。。。 吐血求收藏,吐血求评论,说不定我一激动,就把凶手放出来惹,吼吼吼~ ☆、笼子 靳恪刚入方桌,便觉今日的晚饭色香味浓,肉糜烧茄水灵不腻,韭菜鸡蛋青翠欲滴,连米饭都颗颗饱满柔和,让人食欲大增。 这色味俱佳的玉盘珍馐还只算得上是配菜,真正令他垂涎的是正中的那两条清蒸鲈鱼,姜丝平铺于底,葱花枸杞添色,淋上豆豉后,只一眼便觉肉肥滑爽,唇齿留香。 “清骨,你又去馆子买菜了?”靳恪深知他做出来的肉食向来毫无卖相,仅能果腹。 清骨不爽他又在别人面前揭自己的老底,冲鹿楠努了努嘴,崇拜道:“楠楠做的。” 靳恪:??楠楠??这两人才认识几个时辰,关系便这般亲热了? 他觑了一眼满脸得意的鹿楠,正色道: “我不吃她做的,谁知道这次会给我下什么药?”上次那迷药在他心中的阴影可是不浅。 清骨闻言,震惊地看向鹿楠,“楠楠,竟还真被你给说中了,掌柜的果然不愿吃你做的菜。” 她笑得直呵呵。 清骨瞥了眼靳恪有些发黑的面庞,赶紧从灶台上端了一碗鱼片面来,递到了他的面前,“楠楠只做了两条鱼,幸亏你不吃,不然还要和我们抢呢。喏,特意为你准备的,感谢我吧?” 靳恪扯了扯嘴角,“真是谢谢你了。” 清骨迫不及待地便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塞满了东西还不知道停下,满嘴流油地赞叹道: “太美味了!楠楠!你手艺怎么这么棒啊!” 鹿楠羞涩一笑,要他别把夸赞的话说得太露骨,神色间却没有太多的谦虚之色。余光注意到靳恪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几道菜品,忙堆笑脸,“神罚者大人~真不考虑赏脸来两口吗?” 他冷哼,“竟然把那样珍贵的巫力用在做饭上,真是没规没矩。” 她有些丧气,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他的火眼金睛。 可是她却收买了一个忠实的队友,清骨囫囵吞下了一口茄子,大喇喇地道: “掌柜的,我曾经也多次试过用巫术做饭,却连楠楠做的一半都赶不上,可见这也是门学问,我们楠楠的技艺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了,是值得表扬的!来,楠楠,吃块鸡蛋奖励一下自己。” 靳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一眼清骨,不再与他多话。举止优雅地挑起自己碗里一片鱼肉,慢条斯理地塞入嘴中,细细咀嚼,嗯,还是和平日里一样,老得掉渣…… 吃了两口,他便放下筷子,沉声对鹿楠说道: “本来找到了这几次案件中的巫气来源,也就是捉到你后,我不该继续再管这件人间事。可是既然昨日那凶手犯事到了我的头上,我便不会袖手旁观。” 清骨为那凶手默哀片刻,真倒霉。 “那凶手两次都是在你将受害人放倒后才行凶,证明他早已知晓你的特殊身份。昨夜我虽意识不清,但我能感受到他并非我们巫族中人,仅是一个普通人,不然也不会想出将我推下楼的这种拙劣手段。” 靳恪顿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豫,“今夜,你继续在‘不早朝’找个目标,干你那见不得人的脱衣勾当,我们把那凶手引出来。至于你滥用巫术的事,等捉到凶手后再好好清算。” 鹿楠眼睛猛然一亮,他冷笑,“别想得太美!假!装!脱!”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3 哦。”她闷声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座,“距舞厅开门还有几个小时,我先去歇息一下,出发前叫我。”边走边打了一个哈欠。 清骨专注于挑鱼刺,随口应了声,却瞥见靳恪直直地望着他的筷尖。他咬唇忍痛割爱,“掌柜的,要不,这最后一口,留给你?” 靳恪的脸黑得发青,丢下了一句“你慢慢享用吧”后,二话不说地便拂袖离去。 清骨瘪瘪嘴,咻地一下全送进了嘴里。 晚风徐来,夜色清明。 此时“不早朝”的歌舞已近尾声,再震天的音响也掩盖不了它朝不虑夕之势。 鹿楠着了件姜黄背心式的蝴蝶盘扣旗袍,抱着大朵大朵烂漫的玫瑰花,从“不早朝”内晃了出来,在显眼处站定,看似在搜寻着生意,实则在蹙眉等人。 “喂。”低磁的声音响起。 鹿楠闻声便认出其人,牢骚道:“你总算来了。”待转身看清靳恪的打扮后,猛地一愣,随即喷笑,“你!哈哈哈!大半夜地戴什么磨镜啊?耍帅呢?” 他陷入了沉默,见她笑得停不下来,语带无奈,“这磨镜有隐身的效果。” “你确定?”她有些不信,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感觉得到实物。 靳恪像遇到猛兽般地避开她,解释道:“你之所以看得见,那是因为它仅对普通人有用。而且只可挡住视觉,其余四感仍会感受到。” 她仍有些迟疑,正准备细问时,却从不远的拐角处,听到了熟悉的争执声。她眉头微蹙,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靳恪见她忽然间严肃起来,也不多问,紧随其后。 墙壁的避光处,冯思卿强拉着许衷初的手,面色哀戚,声带娇媚,“衷初,现在我也不是什么肖夫人了,你还是不愿笑眼相对于我吗?” 鹿楠顿时一阵反胃。 许衷初几次想要抽出手,却无济于事,索性放弃,不耐低斥道:“芹儿,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莫逼得我连最后的一丝情面都不顾了。” 她忽然面色狰狞,“我说过不要再叫我芹儿!我再也不是那破落昙华巷里擦鞋女匠冯思芹了!叫我冯思卿!我是显贵人家的小姐冯思卿!” 他后退了两步,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见她满面的偏执,绝望地冷嘲起来,“是啊,我怎么就忘了,你早已不是与我一同长大的芹儿了,是雍容华贵的肖太太。” 他猛地掷开她的手,却不料被她从背后给抱住,她哽咽地求着他,“衷初,我背叛了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再像从前那样抱抱我?” 许衷初的身子蓦地一僵。 鹿楠生怕再听下去,会把自己费劲烧的清蒸鲈鱼全给吐出来。装作意外地大喊了一声,“衷初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许衷初听到了她的叫唤,忙慌张地推开冯思卿。哭得我见犹怜的冯思卿好不容易才扶着墙站稳,瞪向突然出现的鹿楠,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就算许衷初是被逼无奈的,但被邻居妹妹捉到了现行,还是觉得尴尬万分,红着脖子解释道: “呃……我和芹儿,哦不肖太太有些私事未了。” 鹿楠颔首笑笑,“舞厅就要散场了,衷初哥哥还是赶紧进去帮忙吧。我也好久没见芹儿姐了,想与她叙叙旧呢。”她着重了“芹儿”二字,果见冯思卿的脸色沉了不少。 许衷初如临大赦般地逃走了。 “你追求富贵权势,移情别恋那肖家郎,是你的追求,我不多说些什么。可这肖子霖的尸骨还未寒,你就急着吃回头草,你良心过得去吗?我不是为那肖少鸣冤,我是为衷初哥哥当初苦求你别离开时的那份痴傻而心疼。”鹿楠沉凝道。 冯思卿随意一抚面上的泪水,早先的悲情刹那间消去,斜眼打量着一身素净的鹿楠,讥笑地摇了摇头,姿态高傲,连话都懒得回上一句。 鹿楠也不在意她的无视,语出警告: “看在我们曾是多年邻里的情面上,我奉劝你一句,芹儿姐,做人,要脸。” 冯思卿的面上终于被激起了一丝波澜,向鹿楠逼近了两步,她比鹿楠高上不少,气势凌厉地扬起手,“趁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姐,我今日就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作尊老爱幼!” 鹿楠一脸的尴尬,“原来这鸡就算飞上了枝头,也不一定就会变凤凰的,只是成了一只眼高手低的鸡罢了。外表上光鲜亮丽,一说话就掉尾巴了。姐!‘尊老爱幼’不是这样用的!当然了,你若执意要这样用,我也愿意承认你的老。” 冯思卿气极反笑,手作势就要挥下来,却被一枚硬币给砸中了手,痛呼一声。怒视硬币飞来的方向,随即呆在原地。 几枚硬币在空中一上一上的抛掷着,似有人在动作一样,可是却看不到任何人影。就在她发愣之际,那几枚硬币有序地砸中她的脑门、嘴巴、下腹、脚踝。掉在地上旋转了几下后,又飞上来继续砸到她的身上,一直循环往复。 她被眼前的异象惊得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耳边突然响起鹿楠刚才提及肖子霖尸骨未寒的那句话,只当是他还魂了,哪还顾得上教训鹿楠,顿时娇容失色,尖叫连连,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鹿楠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好笑地对一旁使坏的靳恪道:“你不出手,我都快要忘记你的存在了。”同时挪揄地推了他一下,“竟然转性帮我了!怎么?害怕我被欺负了?” 靳恪嫌弃地拍了拍被她碰到的地方,凌然转身向“不早朝”的门口走去,,“你们打起来是小事,别没完没了耽误了今晚的大事。” 鹿楠撇嘴,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帮她。他走了两步,忽然语气随意道: “你似乎很在乎那许衷初?” 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当然了!直到两年前,我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因为是孤儿,身份不明,正规工作的地儿都不敢要我,吃饱了上顿没下顿。幸亏我碰到了衷初哥哥,他帮我张罗了这卖花的生意,还带我去民政局办了户籍,就连我现在的家,都是他托关系低价租给我的。” 靳恪默默看着她,隔着磨镜,看不清眼里的情感。她微笑着回忆那段时光,却蓦地眉头一皱,“那个时候,芹儿姐和衷初哥哥,可是昙华巷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 就在这时,音乐声渐弱,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赶紧闪身站到暗处,紧盯着门口。 她叹了口气,“今日店里的生意可用‘惨淡’二字形容,连你们这种‘假顾客’都没有,只剩下施一羡来作威作福了。”说完,别有深意地看向他。 他立刻便心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4 神会,“你想脱他的衣服?” “我昨天就想脱他的衣服了啊……啊呸!胡说什么?我这是为了捉到凶手的权宜之计。”她没好气地道。 靳恪正经地点了点头,“以他作饵也不错,若凶手真是他派出来的,一试便知。” 这头的主意刚敲定,那头施一羡就搂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晃悠了出来。正愁如何甩开他身旁那些肥头大耳的保镖时,他自己却豪放地大手一挥,让他们不要跟着自己,若是敢打扰他与美人的春宵一刻,定饶不了他们。 鹿楠啧了啧嘴,“太棒了!看来等会不需要我碰那施大叔瘦得像杆子样的身体了,有人会替我扒他的衣服了!” 靳恪闻言嘴角抽了抽,选择性忽视她的话,望着施一羡在黑夜中大笑的背影,眼神眯了眯,心道: 对自己这么放心?说你和凶手没关系我都有些不相信了,有点意思。 “跟上!”鹿楠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怀疑地望着他,“你确定你戴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看得见?” 跟了两步的靳恪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加快了步子,欲走到她的前面掌握回主动权。 “当心脚下!”鹿楠突然低呼道。 靳恪轻盈地跳了过去地上的石子,面上有些小得意,“我看得清,你不用……” “砰—”撞击声打断了他的说话声,鹿楠不忍直视地捂脸,只觉得他的膝盖怕是得磕紫了。 他咬牙强装平静,干笑两声,“咦,这迎宾的台子摆放的位置不太合理啊,怎么挡路了啊。” 那道撞击声着实不小,连前面调情正酣的施一羡都听到了,诧异地回头望向他们的所在。 惊得二人连忙躲到站牌后,直到施一羡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刚才的“乐事”,靳恪才呼出一口气,却发现鹿楠正无语地看向自己。 他暗恨道:“明早我就去信给巫师公会,让他们改改这隐身的玩意儿,弊端太大了。” 前面急不可耐施一羡张望了一下周身,确定空无一人后,猛地将那外国妞推到了电话亭里,四面挡风好办事,玻璃透明寻刺激。 靳恪怔怔地看着那皮肤松弛的中年男子,如疯了般在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上猛啄,三下五除二地便把外国妞的裙子给掀了起来,那外国妞却手段高明,玩迂回战术,双手婉约地抵在施一羡的胸前,想要先满足他。 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靳恪强别过脑袋,却发现鹿楠直直地望着施一羡的胸口,那模样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去一探究竟。他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这丫头还好年老色衰的这一口? 他轻咳了两声,催促她道: “干什么呢?还不办正事?” 鹿楠有些为难,“人家正在办正事呢,我们确定要这个时候打搅人家吗?据说办那事的时候,突然被吓到,好像会对身体不好……” 靳恪可不想和一丫头在这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二话不说地便把她给推了出去,她“哎哟”一声,跌跌撞撞了好几步才站稳,嘟囔着: “每次都推人家!一点风度都没有。” 话音却越来越轻,因为她意识到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也不是个怯场地人,大方地走了过去,惊得那外国妞赶忙把裙子扯正。 施一羡眯着眼睛打量了鹿楠片刻,随即恍惚,“这不是那卖花的小宝贝吗?怎么,也来投怀送抱了?” 鹿楠心里嫌恶,这人就和外国妞亲了个小嘴,还会丢英文了? 她慢慢朝他走近,注意力全在他□□的胸膛上,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却又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她双手叉腰,调皮一笑,“我是来路见不平的。” 然后对一旁惊慌无措的外国妞眨了眨眼睛,“你回家吧,好好睡上一觉,把今晚的噩梦全部忘掉。” 施一羡错愕地看着那外国妞木讷地点了点头,双目无神地漫步离开,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他双腿打颤,结巴道: “你你……你对她干了什么?” 鹿楠笑得无辜,眼睛对上了他惊惧的双瞳,“别急啊,这不就到你了吗?你就在原地好好睡上一觉吧,明日醒时便什么苦痛都记不起来了。” 施一羡起初还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已无力拔腿,几个呼吸之间,跌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鹿楠可是记着他在舞厅里调戏自己的那仇,当时让他摔了个跟头还不够,硬是让他这次在头上摔出一个大包才解气。 靳恪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得意一仰头,“怎么样?我速度快吧?” 他搀着她的手就往屋顶上飞去,急道:“有人来了!” “是凶手?”她惊喜地问他,却见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静下心后,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忙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偷偷摸摸的来人。 “是他?”她的语气算不上意外,毕竟她曾经也怀疑过他。 金丝眼镜男还是那副毡帽风衣的打扮,他有些畏缩地走到街上横躺着的那人身边,发现是施一羡后,大惊地蹲下来,猛拍他的脸,没能转醒,又大力掐他的人中,还是毫无作用。 靳恪目光牢牢地锁定金丝眼镜男,沉思不语。鹿楠气愤地道:“这凶手定是他没错了!竟敢借我的手杀人?呵!这次受害的是他的主人,看他下不下得了手!” 金丝眼镜男心急如焚,将施一羡扛在肩头,欲离开。鹿楠见状便冲了出去,却被靳恪一把给拉住,她眉头皱成一团,跺脚道: “再不捉他可就跑了!” 靳恪摇了摇头,眼里别有深意,“我们并未捉到他行凶的现行,证据不充分,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见鹿楠仍一副不太甘心的样子,他似笑非笑道: “明日我们换个人,再设一局。”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上面: 小剧场: 鹿楠妥协之际,却闻“咕噜咕噜……”的声响,他神色倏地一变,她强忍住笑脸,装作意外地问道: “神罚者大人~你饿了哇?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做饭吃?” 他脸色不太好,张嘴欲答,却见鹿楠摆了摆手,“哎,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不吃我做的饭,当我没说。” 靳恪:…… 下一章作者就要上推荐榜单了,厚颜无耻求波收藏,我会用肥更回报你们的~这章就很肥哒~么么 给宝宝们约个时间,每早八点更新好么 ☆、樱桃 靳恪烦闷地捂住了耳朵,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自从那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来了以后,连梦里都是她莺莺燕燕的笑声,快要梦魇了罢。 “你家掌柜也真是的,今日店里开张,都不来瞧瞧,睡到下午了还不转醒,比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5 我还赖床。” 清骨的附和之声传入他耳中,无奈掀被起身,拉开门环,霎时,院中的景象,让他怔愣在原地。 他记得,石桌旁的那株樱桃树因着早春的缘故,只含羞地长出了几片嫩芽。这一觉醒来,竟绿意葱葱,满天樱桃叶底红。 清骨与鹿楠坐于石凳上,旁边摆放着只簸箕,上面放着不少刚摘的鲜嫩饱满的樱桃。鹿楠往空中扔了一个,用嘴接住,开心地咀嚼着,吃得倍儿香。 晚霞衬着她香腮红扑扑的,带着嘴边溅出了些许樱桃汁,竟让靳恪生出了想要咬上一口的心思。 他连忙大惊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当真是睡糊涂了,脑子都不清白了,真是什么都敢想。又见清骨在一旁学着她那豪放的吃法,他走近蹙眉道: “真是……” “没规没矩!”鹿楠学着他的严肃样子,把话给接了过来,逗得清骨乐呵呵的,直拍掌称“学得真像”! 靳恪黑脸走近树旁,抬手摩挲着其中的一个樱桃,眸中闪过些思索的神色。 清骨仍不要命地招惹他,“掌柜的,你要不要尝尝,真的超级好吃!” “不用问了,这樱桃是我摘的,他怕被我毒死,不会吃的。”鹿楠咂了咂嘴。 清骨现在俨然成了她的小跟班,煞有介事地颔首,“说得也是。” “咻”地一下,他话音刚落,口中就被扔进了一颗樱桃,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大门牙,幽怨地看向对他动粗的靳恪。 靳恪讥讽道:“用巫术催熟的樱桃能有多好吃?你还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同时面无表情地对鹿楠吩咐道: “别只顾着吃,我们晚上九点整出发。” 直到看她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点了点头后,才转身往前厅走去,准备去看看店铺的情况,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快速地塞了一抹殷红到嘴里。 他咀嚼的动作猛然一顿,这樱桃,怎么会……这么甜?上次她做的肉类看上去也是格外的肉肥味美,她的巫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是夜,漫天星斗。 鹿楠穿行在大街小巷里,凭着记忆,来到了提前和靳恪约定好的药铺门前。夜已过半,自然是没有人家还在开门做生意的。 她来得早了些,靠在电线杆旁,无趣地踢着脚边的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自昨日“不早朝”的最后一名顾客施一羡也遇袭后,今日店内算是彻底没人光顾了。 到底在“不早朝”卖了两年的花,多少是有些感情的,郑老板待她也还算不错,从没有对她收取过任何地盘费用。 不过局还是要摆的,靳恪与清骨今晚施了些障眼法,变了样貌,化身方先生和司机,在这样人人自危之际,再次光临“不早朝”,受到了郑老板诸人众星捧月般的礼待。 鹿楠抬头看了看在云间卷舒的月,心里计算着时间。 未几,微弱的白光打破了无人的寂静,她瞬间提起精神,来车向她闪了三下车灯,暗号对上了。她唇角微抬,来了。 她大摇大摆地站到路中央,张开手臂,逼停了这辆黑色雪佛兰汽车。司机似受惊般地猛踩刹车,摇下窗户对她喊道: “大半夜的,你找死吗?” 鹿楠看清了清骨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坐在后座的靳恪,换了副俊朗的皮囊,却还是顶着张死人脸。 按照原定剧本,她隔着玻璃朝靳恪勾了勾手指头,他听话地下车,面色呆滞地站在她身边。 同时她对清骨一挥手,“你也回家吧。”下一刻,汽车便发动了,朝既定的路线行驶离去。 “乖,去地上趟着。”鹿楠定定地望着靳恪的眼睛,诱惑笑道。 靳恪不作声色地横了她一眼,怎么觉得这丫头在唤一条狗似的?碍于此时的情况,他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躺倒地上,紧闭双目,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 她看着他微颤的睫毛,便心知他还在堤防着她,突然起了玩心,蹲了下来,不老实地在他胸前戳戳,在她的手即将伸入他衣领中时,他终于耐不住寒声警告: “你不要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她瞅见他极力克制的嘴角,憋着嘴巴,尽量减小动静的样子,就好笑。她一本正经地俯身在他耳边说: “急什么?戏要做足,才不会引人怀疑。” 他眉毛微蹙,在他怒火中烧之前,她赶紧收了手,捂着鼻子嫌弃大叫道: “哎呀,你这人身上怎么这么臭啊!衣服我都懒得扒了!可别把我臭晕了去!” 说完便猛地跑开,看似离开了现场,实则躲在了事先找好的隐蔽处,冷眼等待着凶手的到来。 躺着的靳恪万没有想到她会胡编他身上有异味这个借口,她一定是故意的!早先不还说他自带体香,死活都要挨着他吗?但他仍不能发作,只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免得真的被她给气结。 一时间,长街上无半分声响,连靳恪因呼吸而迭起的胸脯都仿佛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鹿楠都差点失去了耐心,以为凶手今夜不会出现了。 “沙沙”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尤显突兀,由远及近。她抬出去的脚瞬间无声地收了回来,屏息望向那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男人快步地移至靳恪身旁,静默片刻,待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方才弯下腰,力道偏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脸,试探道: “先生?” 地上那人毫无所觉,昏迷不醒。男人慎重地张望四周,反复确认无虞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再无犹豫,果断地刺向靳恪的心口。 那东西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锐不可挡,眼看离身体只余寸许,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骤然握住刀尖。 靳恪蓦地睁开眼,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你。” 他曾遭到过凶手的袭击,心里始终有个熟悉的影子挥之不去,那影子的身形偏瘦弱,与那金丝眼镜男匀称的身材有些出入,昨夜便已勾起他心中的怀疑。 男人心下大惊,意识到上当,想要灭口,使劲往下一怼,却发现再难前进分毫,想要将匕首给拔回来,却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巨林百川,忽生出了不自量力的渺小之感。 又见靳恪以肉搏刃,白净的手上滴血未流,他瞳孔大缩,害怕地松手,转身欲跑,却在猛然间,撞见堵在他离路上的那个娇小身影。 鹿楠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神志有些恍惚,不敢置信地唤了声: “衷初哥哥……” 许衷初面色惨白,没有应她,而是沉默着抬脚离开。 “为什么?”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竭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6 力克制着自己话音中的颤抖。 他顿住,背对着她,看不见面上的表情,“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直望着他,重复着那句“为什么?” 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地说不出任何话来,许衷初听到她的呜咽声,身子一僵,终是转过身来,满眼复杂地看着她道: “楠儿,你不要怪我,那次你放倒那警官的时候,我分明说过让你收手的,是你自己没有听进去。” 靳恪听到他提到了自己,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未置一词,只是无言地把鹿楠看着。 她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眼里噙着泪水,看不出任何的笑意,可是她却笑得特别大声。 “哔!哔!”急促的警哨声凭空响起,听上去已经离得不远了。 许衷初闻声色变,瞥了眼靳恪,对鹿楠强牵了下嘴角,语气故作轻柔,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急躁: “楠儿,你蕤儿姐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先走一步了啊!” 靳恪冷笑一声,事情暴露了就打感情牌?这丫头眼光怎么这么差?认的哥哥什么品性? 现实就是,许衷初确实是最了解鹿楠软肋的人,当即便见她眉头深皱,满是挣扎与不忍的神色。 许衷初心中大喜,慌忙而逃。 靳恪微叹一声,他不是不明白“关心则乱”这个道理。手掌轻抬,暗紫的雾气在其指尖汇聚,夹杂着纯粹的闪电,透着洗涤一切罪恶的凌厉。 欲对许衷初施展之时,却徒然顿住。 他惊讶地看着身材小巧的鹿楠,伸出了她那纤玉的手臂,蚍蜉撼树般拦住了许衷初。神情看上去颇受打击,娇弱随风即倒,眸里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自首吧。” 许衷初望了眼警哨传来的方向,已初见强烈的手电筒光,他心急如焚,“楠儿!” 她不为所动,哀切劝道: “衷初哥哥,你可是杀了一个人啊!今日你若是走了,会后悔一生的!” 许衷初愣住,眼里涌上了深埋的苦楚。靳恪嘴唇却轻抿起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忽然觉得鹿楠的这一席话,看似在劝许衷初,却仿佛在对她自己说的一样。 许衷初狠咬牙,死死地把鹿楠看着,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而她也逐渐冷静下来,语气坚决: “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若是想让你留下来,你是绝对走不了的。” 许衷初瞟了一眼虎视眈眈的靳恪,心生绝望,蓦地放松了,放弃了反抗。 “衷初哥哥,你不要怨我。”鹿楠的眼眶又湿润了,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揪了起来。 他无力地冲她笑了笑,“是我对不起你,你莫要怨我才是。”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我也是迫不得已,是我无用,蕤儿嫁给我后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她这样好的年华,为了我却不得不时刻充斥着汗水与烤地瓜的味道。我答应了施一羡帮他让‘不早朝’彻底垮台,他便许我富贵荣华。我知道是我鬼迷了心窍,可是……我只是想要蕤儿跟着我,能别那么苦,那么累而已。” 鹿楠听完已经泣不成声,却被靳恪一把给拉了过去,将那隐身磨镜戴到了她的眼睛上。见她莫名其妙地想要拿开,却被他止住,低头整理着她的双鬓,眸光柔和,“你需要这个。” 她怔怔地看向他,他却已转身,面无表情道:“警察快来了,我去继续装晕了。”说完便大喇喇地躺在地上,合上眼睛。 她心里有丝异样划过,暖融融的。她知道,警察要来了,只是其次,他是担心她哭肿了的双眼暴露在他人面前,会难为情。 许衷初发现鹿楠眨眼间凭空消失了,心虽震惊,却早就知道了她的不同之处,没有多问。 多人奔跑的脚步声如期而至,领头的清骨最先看到现场的景象,心知已经事成,顿时佯装哭喊着: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惊慌地跑到靳恪的身边,推搡着他,希望他能转醒。 同时对身后的一众警察指着一脸无望的许衷初,厉声道: “就是他!他就是凶手!您们看这地上的匕首,天啊!他要杀我们先生!” 警察们一窝蜂便冲了上去,将许衷初摁在地上,装上手铐,塞上了后面跟来的警车,随后又分出一批人将靳恪抬到自家的汽车上,紧急地送往了医院。 鹿楠漫无目的地跟在警车后面走着,没有人能看见她,却又不能哭出声音,任泪水在面上肆意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有早就猜到凶手是许衷初的大天使吗?? 突然想起了一个电影中的台词: &ory bsp;resume. 中文译为:缘分未尽。 这个案件还没完,敬请期待~ 看在作者这么努力肥更的份上,求收藏求评论求亲亲求抱抱~ ☆、黎明 “砰”城西警察局里传来一声巨响,丁警官双手猛砸桌面,怒视着面前沉默不语的许衷初,大声道: “老实交代!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何屡次对‘不早朝’的客人行凶?” 丁警官已有五十多岁,鬓边泛白,除暴安良几十余年,最看不惯的便是年纪轻轻就走上歧途的小辈,更不用说面前这沾染人命的少年了。 此时的许衷初万念俱灰,不耐回答: “我说过了,是我自己的意愿,没受任何人指使或强迫。” 丁警官抿嘴,抬头纹都皱了起来,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忽见一旁的台灯往内侧移了移,顿时愣在原地。 鹿楠发现了丁警官的目光后,忙扶了扶磨镜,直起靠在桌上的腰身,心里打着鼓,生怕身形暴露了。 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两下,惊吓地回头,发现是戴墨镜,穿着病服的靳恪,显然是从医院赶来的,这才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 坐在审讯台一旁的清骨,显然也发现了靳恪的到来,冲他不作声色的眨了下眼睛。靳恪挥了下手,示意要他专注眼前,配合警方的调查。 鹿楠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来了以后,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没有那么惧怕暴露了,毕竟,天塌下来,有他这个高个顶着。 好在靳恪眼疾手快地将台灯移回了原位,丁警官揉了揉眼睛,以为刚才是因为自己审犯人太激动,一时老眼昏花了,便没有走近深究。 靳恪轻敲鹿楠的脑袋,有些责怪她的大意。她扯了扯嘴角,想用笑脸回应他,却无论怎样都笑不起来。 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瘦削的许衷初身上,眉头深蹙。他并没有说出背后的那人,而她也知道缘由。他和施一羡的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事成了海阔天空,若事败了,也只能打碎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7 了的牙往肚里咽,因为他还要顾及家庭,顾及蕤儿姐的安危。 突然,一个臃肿的身影冲了进来,怒不可遏地捉住许衷初的衣领,一拳挥到他的脸上,将其扔到地上,尤不解气,还欲踹上两脚,却被众警察给制止住了。 丁警官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厉声道:“你什么人?这是在干什么?敢在警察局闹事?想尝尝牢饭吗?” 那人气得面部血管突起,指着脸颊已青肿的许衷初吼着: “小许啊!我待你不薄吧?工资从来不曾苛刻过你,工作上也没有为难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不早朝’被你害得有多惨吗?” 众人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正是那即将垮台的“不早朝”的老板,郑嵩之。 许衷初别开脑袋,不去看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丁警官见郑嵩之又要爆发,忙安抚他,随即别有深意地对许衷初说道: “那“华清池”的施老板,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维护他?” 许衷初闻言,眸中异芒闪动,却仍没有接话。他觉得,这丁警官极有可能是虚张声势,毕竟所有人都猜测出了幕后黑手是施一羡的可能,可是却都是没有根据的捕风捉影,他不会犯傻妄动。 郑嵩之抓狂地附和,“是!是!定是那个姓施的小人从中作梗!衷初啊!念在郑叔我平日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就实话实说吧!”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从未和施老板有过任何交易。”许衷初漠然道。 丁警官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好,施一羡你不认识,那医药厂的周仪,你总认识吧?” 许衷初蓦地望向他,额前沁出了些细汗。 “据我们警方人员的潜伏调查,你从周仪那拿过不下两次的工业甲醇。‘不早朝’近来的假酒风波并不是传闻,而是因为你将工业甲醇参杂其中,让饮者出现恶心、意识模糊等症状。因为掺量过少,没有出现大的祸端,才侥幸一直没被人察觉。” 郑嵩之听到了这句话,盘踞在脑间的疑云终于散去,冷笑连连,“好啊!竟连那假酒都有你的一份!” 清骨也皱眉瞪向许衷初,怪不得他初次从“不早朝”回去后,头晕脑胀,倒床就睡。 幸亏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没有出现过激的不良反应,以为只是自己单纯的喝醉了,没想到竟是假酒作祟,那次给他们送酒的,不就是那面善心黑的许衷初吗? “那又如何?”许衷初的眼里满是无畏。 鹿楠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到底还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他还是那个她认识的衷初哥哥吗? 丁警官冷哼一声,“那周仪的丈夫是费聪,而费聪是施一羡的手下,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顿时,周遭炸开了锅般地沸腾起来,郑嵩之几度欲气晕,被随从抚胸顺气才得以缓过来。 许衷初嘴里强蹦出了三个字,“是很巧。” “你不承认也无事!那几个人我都给请了过来,一会儿你就百口莫辩了。”丁警官讥笑道,“还有,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被害人为何会睡得死透,但又都日上三竿准时能醒,就像有人打钟一样。” 鹿楠心里一颤,指甲陷到手心里,掐出白印尤不觉疼,紧张地把许衷初看着。 这丁警官就是靳恪初回奉天城时,进行现场侦查的那位老警官,也是那日以为靳恪要寻短见,在下面苦口婆心的丁叔。他一直在跟进这个案件,尤其是对许衷初将被害人放倒的奇异手段上了心。 许衷初缓缓抬头,面上浮起了一个抚慰的微笑,对着周遭的空气看了一遍,这才对丁警官坦言道: “你知道的,我给被害人都灌了假酒,睡得神志不清又有何难?至于为什么会同一时间醒,估计也是凑巧。这世间这么多的巧合,你刚才说的那周仪的丈夫是施一羡的手下,不也是巧合吗?” 丁警官一时气结,“好!你就嘴硬吧!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鹿楠眼眶又止不住地湿润起来,原来许衷初从一开始,就替她想好了退路,从一开始就准备把事情全部揽到他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利用她。 可是,还是利用了她。 但是她紧抿嘴唇,强忍住了,若是哭出了声音,又要闹出荒诞的事。 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靳恪今夜化身方先生,也喝了不少许衷初递来的假酒。她担忧的看向靳恪,他先是一愣,心中微动,面上倒没有什么变化,轻拍她的肩,示意自己无事。 门口忽然一阵躁动,穿着睡衣的施一羡打着哈欠,被警察给带了进来,神情很是不豫,“大半夜地把我这老实人给叫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走进来后,才发现审讯台前已经坐了不少熟人,他眸间闪过一瞬的异色,随即熟络地与郑嵩之打着招呼,“哟,郑兄竟也在这里?” 郑嵩之笑容古怪,也不理会他。施一羡自讨没趣,正准备问丁警官找他何事时,门口又被送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神色惊慌。施一羡面上的表情登时一僵。 丁警官笑得深意,“很好,周仪与费聪也到了,我们开始吧。” 紧接着他便把刚才对许衷初说过的话,又对刚到的三人说了一遍。 周仪年过三十,唯唯诺诺的样子,往这审讯台一坐,魂已经吓飞了一半。当即便伏罪道: “警官!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看那许衷初拿钱来买少量的工业甲醇,我也没有过多在意,就卖给他了。若是知道他要拿这害人,我定是不会卖给他的!” 一旁的费聪也责怪她,“当真是妇人之见!这种买卖可是背地里能做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施一羡在一旁找了个板凳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眯着眼睛,准备补眠。郑嵩之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 丁警官故意分两波人去接他们,为的就是避免他们提前串通好供词,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地对许衷初道: “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也不要畏惧强权报复,有什么事,我们警方都可以给你端着。” 许衷初似乎对面前的情况早有预料,深埋眼中的无助,转而认真地看向丁警官,“说再多次,也只会有一个答案,全是我一人所为。” 丁警官的眼中阴翳遍布,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大手一挥,“来人,把他关起来。” 然后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再来人,把周仪也关起来。剩下的人,可以走了。” 他说完便愤愤难平地转身离开,郑嵩之一口气没缓上来,当即晕倒在原地,随从大惊失色,急忙叫人帮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8 忙送去医院。 “啧啧啧”施一羡对躺在地上的郑嵩之可怜地笑着,还假惺惺地训斥了费聪两句,“记得管好你的老婆,再别让人随意把火烧到我的身上了。那假酒的事赖我身上,好歹还有些依据,可杀人罪,打死我也没这雄心豹子胆染指,真是笑话。” 费聪连连称是,施一羡叹了一口气,安抚道:“到底你是我的手下,我替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和肖家人谈谈,让你老婆少受些牢狱之苦。” 费聪大喜于色,忙感谢他的好意。施一羡自家的司机这时候也跑了进来。 施一羡看了看身旁一众的警察,大多是把他从热被窝里喊起来的人,笑得嚣张,“我要回去我和那美人继续翻云覆雨了,下次不要再无事找事了啊!”边说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众人心有不甘,却无奈不能将他法办。 鹿楠不想看着许衷初被收押的样子,快步地往警局外走去,靳恪连忙跟上。 经过一夜的煎熬,此时天外已接近黎明。她扫了一眼天际,心里犯凉,所有人都只道黎明是最靠近光明的时候,总是给人无望的希冀。却没有人说出真相,黎明前,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鹿楠忽然站定,目光死死地盯着正在上车的施一羡,对一旁的靳恪恨声道: “突然间很质疑,你说的天道真的存在吗?你肯定是骗我的吧,不然,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败类逍遥法外?” 靳恪看着她眼里的悲戚,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说: “想要他受到应有的报应,你自己就可以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收藏~跪求留言~\(^o^)/ ☆、真假 “我?”鹿楠有些发懵。 靳恪颔首,唇角微抬,“行为上的罪,尚还有法可依;但人心里的罪,便只有巫师可治。你曾经问过我,巫师具体是干什么的。” 她眼珠一转,隐约有些期待。 “天道的法则再厉害,它也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在运行的。人心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天道所能估量的范围,欲望如星星之火,永恒难熄。因此,并不是所有的罪都能够被揭露,都能够受到惩罚。” 他一顿,“而那些被掩盖的罪行,天道虽无法准确捕捉到,但仍可以感知到善的鸣冤。所以掌管天道的巫神每隔十年选上不少心境至纯至善之人,成为巫师学员,为天道游走民间,找到那些被掩盖的罪行,施以相应的惩罚,从而维持天道的平稳运行。” 鹿楠闻言,精神瞬间为之一振。靳恪补充道: “但是,只可对有罪之人施以惩罚,不可插手既定人间规则。放到今天这件事上来看,也就是不能插手警方的判决。” 她有些胸闷,止不住的疑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衷初的杀人之罪,是明面上的行为之罪,已按照法律的裁决。而施一羡的教唆之罪却被掩盖了,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将他的罪行揭露出来,而是对他施以与他所犯罪程度相当的惩罚。你可以理解成,民间意义上的‘因果报应’。” “那正义不是仍没有得到伸张?”她诧异反驳。 靳恪眯了眯眼,“什么是正义?让许衷初说出背后主谋,然后全家遭到迫害便是正义吗?弱肉强食也是天道赋予人间的法则,这是许衷初自己的选择,我们无从插手。至于施一羡的罪行今后是否会大白于天,也是后人之事了。” 她有些怅然,总觉得遗憾万分。 他知道巫师这样的行事方式,常人一时难以接受。声音放软了些,“天道赋予了我们超乎常人的能力,也会对我们进行约束。若我们强行插手人间的事,会引来人们对未知力量的恐慌,从而打乱了人界的天平。” “那我现在需要怎么做?”她隐约有些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但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生活了几十年,一时不太能跳脱“常情”二字,或许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在她耳边念了一段似梵音的咒语,“你跟着我念一遍。” 咒语不长,就是有些绕口,她生涩地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一阵风过,没有任何的反应。靳恪嘴角抽了抽,正欲再教她念一遍,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人低头一看,脚边围了不少的蚂蚁,惊得他们连忙跳开。鹿楠震惊地看着蚂蚁们在原地打转,最后聚拢成了三个字—不早朝。 靳恪摁住她蠢蠢欲动的肩膀,让她静待片刻。可是蚂蚁们摆字的动作仅维持了一会儿,散开了。 他让她再念了好几遍,却仍是这种情况。思索了片刻,见她一脸的疑惑,这才悠悠解释道: “你早先听到的警钟声,便是天道听到了善的鸣冤,给你下达了任务。每当出现这个钟声时,你就需要念我刚才教你的咒语,占卜出人名,与那人近期经常出现的地方。接下来你便用各种方式找出那人被掩埋的罪,施以惩罚就行了。” “为什么我刚刚只占卜出了地名?”她问道。 靳恪有些嫌弃地睨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巫力太低,技术不到家所致。”别过脑袋,没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沉思,还有些疑惑,他没说出口。 鹿楠尴尬地捂嘴轻咳了两声。 “既然占卜出来的位置是‘不早朝’,那人名也就不言而喻了,定是那施一羡。”他抓着她的手,往施家汽车离去的方向飞速行去,边走边说。 拐了几个弯后,方才追上那辆车。拉住其后备箱盖子,硬生生逼停了汽车。 鹿楠又是一脸懵???用手拉汽车??这么霸道?竟还真拉停了!!!同为巫师,她连他随手拈来的飞行都做不到。 司机疑惑地开门走下车,打开车头的引擎盖,怀疑是不是汽车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 靳恪在指尖积起了一团暗紫的雾气,屈指一弹,雾气在空中飘逸,荡上了司机的双耳。 她觉得很是新奇,问道:“你对他干了什么?” “暂时封了他的听觉罢了。”他轻声回答,同时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看清我接下来所做的事。” 鹿楠听话地盯着他,发现他径直地拉开了后车门,对里面因为车坏了正发着脾气的那人唤了一声,“施一羡。” 骂着脏话的施一羡猛然一僵,莫名地转头望向突然出现的这个陌生人。此时的靳恪顶着的还是方先生的皮囊,他自是不认识的。 “你……你是谁?有什么事?”靳恪身上传来的强势气息,竟让一向生猛惯了的他莫名有些胆寒。 靳恪盯着他的眼睛,向他伸出了右手,声音清越,“你好。” 施一羡不是一个讲礼貌的人,更何况是对初次见面之人。心里对靳恪言语间的强势讨厌至极,可是手却不受控制地握了上去,他内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19 心大惊,第一次遇到这样超乎他认知的力量。 靳恪的轻笑声在他耳边回荡,更是加剧了他内心的恐惧,同时似有个力腕扼住了他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假酒,便每隔半月喝上一杯,每次过后都会出现呼吸困难之状,就算去医院就诊,也查不出病因。半年后,你的双目会因为长期食用工业甲醇而失明。癫痫、抽搐,会时不时地出现,并且伴随你一生。” 施一羡的身上溢出了不少黑色的雾气,逐渐衍变成暗紫的雾气,一股脑地窜进了靳恪的胸口。 施一羡他欲挣扎,却无果,双眸渐渐迷失,脑海中只记得靳恪的最后一句话,“忘了我。” 靳恪放开了他的手,他迷糊间靠在座位上睡去。 适时,司机也检查完汽车,奇怪地对施一羡道:“汽车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忽然瞥到站在路边的靳恪,心想不过是个路人罢了,并未放在心上。 没有听到施一羡的回答,再弯腰朝后座看去,发现他已经睡得鼾声震天了。他无奈地叹口气,坐进去随手一拧车钥匙,汽车竟然奇迹般地发动了,欣喜地一踩油门,开远了。 鹿楠靠近靳恪,语气有些不满,“为什么不给他下个死亡的惩罚。” 他的语气飘忽,“有的时候,死反而是种解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巫师做任务时通用的方法,因为此法最好掌握‘度’。” 她失笑,“‘度’?我们只是特殊的人,我们也有七情六欲,不可能做到完全地不带个人感情看待每一宗罪,这个‘度’究竟是怎样的标准?” 他凝眸,“这也是为什么,巫神要选择心境至纯至善的孩子当巫师的原因了。万事无绝对,我们只能尽量做到尽量接近‘度’。” 不知不觉间,初升的斜阳已经驱散了最后一抹昏暗。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走近,二人抬眼看向来人,是气喘吁吁的清骨。他向警方录完口供后,发现靳鹿他们已经走了,便马上追来。 见周围无人,清骨惊诧地对鹿楠道: “可以把隐身墨镜摘了吧。” 鹿楠抬了抬面上的墨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靳恪带了一下清骨的肩,往归家的方向走去,“别管她了,她喜欢戴就让她戴吧。” 清骨也没把此时放在心上,脚步加快,准备提前去把车开来接二人。 鹿楠与靳恪并肩而行,时不时地看一眼他,欲言又止。 靳恪平静地直视前方,语气随意,“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被你拿掉墨镜的那个丑样给吓到。” 她闻言,不小心绊了一下,瘪了瘪嘴,这人真是帅不过三秒。 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困惑地看向她。 她明媚一笑,“我想跟你学巫术,做一名巫师,除恶扬善。” 靳恪当即一愣,被她眼里的光芒刺到了眼,撇开头,“我不收蠢徒弟的。” 转头的瞬间,发现角落里有一卡其色的衣袂掠过,面色一厉,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那人面前。 鹿楠也发现了角落的异常,忙跑了过来,脚跟还未站稳,便惊讶出声,“是你?” 金丝眼镜男有些戒备地望着二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鹿楠有些无奈,“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他并未回答,而是面露凝重地瞪着靳恪。 靳恪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径直锁住他的眼眸,他自己的眸中则紫光流转,嘴唇轻启,“转身离开,并且忘掉你刚才所见。” 金丝眼镜男怔在原地,未几,僵硬转身,无神地往反方向走去。鹿楠二人背对着他,没能看到他转过身的刹那,眼里恢复的清明,还有那满面的怒意。 待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尾,鹿楠奇怪地歪头,“原本还以为他是凶手,没想到竟不是,那他为什么要跟着施一羡?” 靳恪猜测道:“丁警官曾说过,警方人员潜伏查出了许衷初从周仪那拿工业甲醇的事,这金丝眼镜男应该是警方的人,察觉出了施一羡的异常,所以一直跟在他身边暗查,结果被我们误会了。” 听到了许衷初的名字,她眸色一黯,他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归家途中,二人一路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是对巫师行事体系的一个介绍,还有一些关于巫师的世界观,会在后面随着剧情慢慢展开,不明白的宝宝可以提哦。 还是那句话:缘分未尽,敬请期待。 求收藏,求留言,求撩~ ☆、反转 鹿楠推开了房门,细腻的灰尘在阳光下弥漫,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间她已经住过一晚上的小屋。 一边虽摆放着各种杂物,但很显然是被清骨仔细打扫过的,井然有序。另一边放着一架雕花木床,床边放着一盏油灯,简洁舒心。 昨晚在里面糊涂地睡了一觉,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回去,怎么逃离靳恪的魔爪。 现在她猛地把门关上,不管不顾地躺上了床,抚摸着质地轻柔的素色床单,觉得踏实了好多。 明明天气已经转暖,她却仍觉得浑身发凉,直到拉着被子将头也给捂住,久久,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温度。 耳边忽闻有人轻脚走进灶间的声音,她唇角微弯,可怜的神罚者大人,两天都没吃好饭,也是该撑不住了。 笑着笑着却觉得舌尖有些苦涩,她抱紧了被子。再也不想离开,因为她已经无处可去。 刚入睡还没有多久,意识还有些迷蒙,就听到前厅里的吵闹声,她翻了个身,脑袋沉沉,装作没有听见。 但片刻后,她还是忍不住起身,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襟与头发,疾步往店内走去。 天色尚早,客人还没有到来,熟人倒有一个。金丝眼镜男还是刚才的那身装扮,五官颇秀气,此时却面色不善地观察着店铺,对身旁那女人恭声道: “老师,我刚才跟踪过那两人,定是这家店没错。” 那女人看上去双十年纪,比金丝眼镜男大不了多少。神情清冷倨傲,一身米白色的洋装衬着身材窈窕,轻“嗯”一声,对清骨吩咐道: “叫你们掌柜出来吧。” 清骨不爽她言语间的失礼,更察觉出了二人此行并非好事,但仍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金丝眼镜男终于瞥见了站在门帘处的鹿楠,忙指着她,对身旁的女人惊道:“就是她!” 女人眼神的如刀似地,刮得鹿楠莫名一抖。这一大早的,来找茬? 门帘又被掀开,靳恪懒散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靳师哥?”女人欣喜的高呼一声,好似看到了心仪的衣裳似的,奔了过来,揪住靳恪的衣领,摇摇摆摆。 鹿楠女人的直觉来了,蛾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0 眉一挑。金丝眼镜男与清骨则满脸的错愕,觉得这女人的脸变得似乎太快了些。 靳恪也大感意外,“缪师妹?你怎么到这来了?”面前这师太一秒变迷妹的,正是靳恪在金陵学习巫术时的同窗,因为是同一导师,二人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他不喜欢与别人亲近,不作声色地抽回来自己的手,鹿楠看到了这一幕,眉头又挑了挑。 缪柳双也不在意,面上有些责怪的神情,娇嗔道: “我在巫师学院奉天分院当导师已有两年有余,除了逢年过节,只有在我回金陵城时,才能偶尔见上师兄一眼,师兄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的。前段时间我得知了师兄你被任命为奉天城的神罚者时,老开心了。可是师兄太坏了,到了这么久,都不联系人家的。” 鹿楠抖了抖手臂,直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靳恪则一笑带过,看了眼她身后神情郁结的金丝眼镜男,眼中掠过一抹沉思,问道:“这位是?”心里没由来的悬了起来,总觉得自己漏掉了某一环。 缪柳双也顾不上叙旧了,忙把金丝眼镜男拉到身边,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才枕书。枕书,快!唤靳老师。” 鹿楠心里一顿,他也是巫师?他不是警察吗? 才枕书一脸的不情愿,低声提醒她道:“老师,你忘了我们的正事了吗?” 缪柳双这才想起那茬,早先的底气全无,有些尴尬地望向靳恪,干笑两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才枕书可不会那么客气,满腔的怒火正愁无从发泄,对靳恪正声道: “既然靳先生的资历称得上是在下的老师,又为何要行夺学生任务这样的不入流之举?” 靳恪闻言顿觉好笑,反问他,“此话怎讲?” 才枕书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念了一段咒语。鹿楠一听,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那段占卜咒。 到底是正经学院的科班出身,念得流利不说,刹那间,众人眼前便见一道闪电划过,浅紫的雾气在空中汇聚。 鹿楠对这紫色雾气有些熟悉,下意识地望向靳恪,对,他施巫术时也是紫色雾气来着,不过比这要浓郁不少,近乎于黑色。 思绪飞舞间,雾气已在空中凝聚成了两行字。鹿楠面上有些讪讪,果然是自己的技艺不如人,别人就可以完整占卜出地名人名,不像自己只是个半吊子。 无意地瞥向那两行字,笑容却瞬间凝固在脸上。 “不早朝 施一羡” 靳恪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才枕书冷哼起来,“我跟踪那施一羡已有一个星期了,今早却被靳先生你捷足先登了,还试图给我施忘忆术,今日当着我老师的面,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靳恪呢喃道:“怎么可能……” 才枕书出生于一个百年书香门第,为人谦谦有礼,无论是从前在书院,还是在现在的巫师学院,过惯了被万千人礼待的日子,何曾受到这样的欺辱,心思不免有些扭曲。 “呵,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天道任务,同一个罪人的话,只会派给唯一一个巫师,别告诉我,你也收到了这则任务。”他讥笑道。 靳恪甚少遇到这样的失误,却并未自乱阵脚,忽视才枕书的无礼,急急道:“你可查出那被掩埋的施一羡的罪是什么?” 才枕书骄横一笑,“你不是也知道了吗?就是教唆许衷初售假酒的罪啊。” “没教唆许衷初杀人之罪?”鹿楠大惊道。 才枕书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没有。” 靳恪神色大变,与鹿楠对视了一眼。 忽然,鹿楠头疼欲裂,那悠远的钟声又夺命般地响起,她扶住了他的手,惨白着一张脸,香汗淋漓地对他哆嗦道: “那钟声!还有!没有退去,敲得更急了!” 他忙将另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我现在借些巫力给你,你再把占卜咒念一遍。” 大手将她肩膀捂了个厚实,暖流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的体内,缓解了脑海中的不适,她回忆了一下仍有些生涩的咒语,张嘴时才发现竟流畅无比,中气十足。 这次再没有蚂蚁成群而来了,因为借了靳恪的力,所以阵阵暗紫色的雾气从她的体内溢出,在空中汇聚成了两行字。 他们二人仔细一看,第一排还是那“不早朝”三字,待看到第二排时,登时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是谁了么? ☆、真凶 才枕书看了鹿楠占卜出的结果后,不由嘲笑出声。 缪柳双不耐他对自己敬爱的师兄歧义连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枕书啊,靳师兄没有你想得那般卑鄙,现在明摆着是误会一场嘛,你也别怪他了,我看就是他身边那小丫头自个拧不清,连累了师兄。” 鹿楠这是待在原地还莫名地躺枪,她冷冷地觑了一眼那缪柳双,没心情与她一般见识,焦急地看向靳恪。 靳恪当即便下了决断,对清骨说:“你替我好好招待师妹和才先生,我和鹿楠去去就回。” 说完对缪才二人点了点头,表示歉意,拉着鹿楠便飞身而出。 “我们去哪里?”鹿楠有些六神无主。 靳恪面色微沉,“去那人现在一定会在的地方。” 他带着她在屋宇间跳跃,盏茶功夫后,在城西警察局的侧门处停了下来。 正欲说话,却被他轻捂住了嘴,眼神示意她看向斜前方。她望去,面色一滞,薄唇抿了起来。 妆容精致的冯思卿,踩着朱红流光的高跟鞋,着黛色高衩旗袍,俏生生地靠在轿车门边。这时,面容憔悴的许衷初,被一名警官送了出来。 警官对冯思卿点头哈腰地低语了两声,便离开了。许衷初对面前的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地看向冯思卿,他怎么就这样被放出来了?他犯的可是杀人的死罪啊。 冯思卿冲他妩媚一笑,张开双臂,把他拥住,“衷初,我们俩终于可以远走高飞了。” 许衷初大怔,随即嫌恶地推开她,“肖太太,请你自重。” 冯思卿眼眶泛红,“衷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替我杀了肖子霖那头畜牲。” 远处的鹿楠闻言一颤,凶手竟然真是冯思卿…… 他的神色悲苦,似在看一个可怜的乞丐: “感情?我对你的感情,早在你表面上日日到‘不早朝’接我下班,实则勾引肖子霖时已消耗殆尽。曾经,我那样挽留你,你还是奋不顾身地离开了我,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过他,没想到如今却恶语相对,我已经完全看不懂你了。” 冯思卿心里一痛,面上有些狰狞,“我曾经是准备好好和肖子霖过日子,可是他对我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就给了我这可有可无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1 姨太太之位,你让我如何能好过?肖家那死老头子前段时间在张罗给那无主见的肖子霖娶正妻一事,这怎么成?那我在肖家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她说话间又开始动手动脚,牵上了他的手。 许衷初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指头: “肖太太,我已成亲了,我是有妻子的人了,请你自重!就算你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也请你顾顾你肚子里孩子的面子,我是为了那孩子着想,才鬼迷心窍答应帮你杀了那肖子霖,他来不及娶妻。你肚子里的又是肖家唯一的后代,多少的富贵等着你来享,何苦非我这一破烂货不要呢?” 她哭喊着抱住他,还试图吻他,都被他给躲开了。她不理会早已哭花了的妆容,恨声道: “你不是破烂货!我不许你这么说,等那肖家老头一死,我马上便让孩子和你姓,我们再生好多好多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你说好吗?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不要回去和那蕤儿挤在贫民窟里,你和她才多久的感情,怎么可能抵得上我们二人青梅竹马?她是个什么狐媚东西,趁我不在就勾引了你去,你不要被她迷了双眼!” 他忽然止住了抵她的动作,用手抚着她面上的泪,言语满是疼惜: “以前的我,觉得素颜的你最美,现在我却由衷地希望你能时时刻刻带着妆,遮住你由内沁入到皮肤里的丑陋!原本我很悔恨,后悔残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现在一想,那肖子霖真要感谢我解脱了他,不然终身面对着你这蛇蝎心肠,该是怎样的难熬?” “还有,蕤儿条件再不好,但她在我心里,永远比你好!” 说完便猛地推开了她,大步地离去。 冯思卿跌坐在地上,惊呼一声,高喊着疼痛,可是世上最疼爱她的那人,却再也不会回头来扶起她了。 她绝望地驼着背,哭得不能自已。 这头,靳恪拍了拍鹿楠的背,“你不是想当巫师吗?这是你的任务,你自己完成吧。”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冯思卿的身边。此时的鹿楠,应该是为她的下场感到痛快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地上躺着的这颓废的贵妇女子,再也找不到当初昙华巷那活泼的影子,记忆里的芹儿姐,有些斤斤计较,虽爱管着衷初哥哥的钱,却还是会从牙缝里掏出一点儿好给鹿楠,从不会让她饿着,冻着。 “冯思卿。”她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唤她芹儿姐。 冯思卿缓缓抬头,发现是她后,笑得凄惨,“连你都来看我的笑话?” 却没料到鹿楠对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地握了上去,感受着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忽然有些后悔涌上心头,有些后怕,从今往后,等着她的,会不会只有那冷清的大洋房了。 那份入骨的偏执在下一刻便闪进了她的眸中,不!那貂皮上的一丝一毫,那轿车上的一零一件,那别墅中的一书一窗,全都是她的,她还会获得更多!旧的人去了,新的人还会来的,反正她有钱啊!有钱了什么都办得成了。 她瞥到了鹿楠眼里的同情,她不需要这些廉价的东西!执拗地想要甩开鹿楠的手,却发现竟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觉得手被捏得生疼,大惊失色,想要唤人救她,却发现嗓子竟说不出话来!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纸醉金迷,你负了最爱你的人。还是为了纸醉金迷,你杀了要伴你一生的人。现在,你终于可以纸醉金迷,却又眼红已是他人夫的旧爱。人心的贪婪,还真是永远没有界限。” 鹿楠冷漠的话,一字一字地将她艳丽的表皮给活生生地扒下,恍然间,冯思卿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已近病态的追求正确与否。 “看着我的眼睛。”鹿楠的话似有中无形的力量,硬是让她抬起了脸。 “既然你视财如命,我便让你继续显贵一生,等你的孩子长大了,会知道你对他生父所犯下的罪行,痛恨你,并且离你而去。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的爱人,可是他们眼里只有你的背景,你的身家。你会与他们勾心斗角一辈子,最后带着这些金灿灿的死物,躺进棺材时,你才明白,钱买得到万物,却买不到人心。” 冯思卿眼里满是惊恐,却连摇头都办不到,身上溢出了阵阵的黑气,在空中涤成透明的气息,溶入了鹿楠的身体。鹿楠猛然一颤,觉得身体里充盈着力量。 鹿楠毫不拖泥带水地抽手,将她扶到汽车旁坐稳,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刚才我对说过的话,也莫要再纠缠许衷初。”见冯思卿的眸色迷茫后,这才徐徐走向靳恪所在的地方。 靳恪冲她鼓励一笑,“做得很好。” 她却扯了扯嘴角,迟疑地看向他,“你会怎么处置许衷初?” 靳恪扶过她的肩,往回店铺的路飞去,笑得清浅,“我为什么要处置?放他出狱的是人们的决断,我说过,巫师是不能插手的。这件事,已经归结到放走许衷初的那名警官的罪上了,自有负责此事的巫师来处解决的。” 鹿楠这才心安,怅然之余,她知道,许衷初应该是会带着蕤儿姐离开这个地方,过上隐姓埋名的新生活。她本来就是半道上插足他人生的人,现在没有告别的离开,对大家都好。 衷初哥哥会带着对曾经恶举的忏悔,平淡充实地度过一生。 在汽车旁发呆了片刻的冯思卿,强撑着站了起来,捏了捏有些发麻地小腿,巡视一周,发现并无旁人。 摸了摸面上残留的泪水,心里有些莫名,脑中一直有句捉摸不定的声音,对她说着“钱买得到万物,买不到人心。” 她讥笑自语道:“哪来的谬论!”转头便将此话抛到脑后。钻入驾驶座,心想,这许衷初怕是生了一双狗眼,眼里只有那穷酸的赔钱货,当真是天生一对了。 心里顿觉轻松,发动汽车,长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与许衷初等人的缘分终于尽了,本故事,才是真正开始。 希望喜欢的能够添个收藏。 ☆、逛街 次日,晨曦初露。 “清骨,替我把这件衣服熨平整些。” 靳恪推开房门,唤来正在樱桃树下乘凉的清骨。清骨“诶”了一声,接了过来,诧异道: “这件灰底白竖条的长衫,掌柜你一般是出席重要场合才会穿的,今日要去哪里?” 靳恪微愣,淡笑不语,转而走向隔壁杂物间。眼神复杂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丫头从昨日处理完冯思卿的那件任务后,便一直把自己锁在房内,连送的饭也是一粒未动。 他轻掷门环,声音不由得放柔,“鹿楠,起来了吗?” 无人回应。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2 他蹙眉加重了敲门的力度,还是没有人理会。清骨瞧见了,连忙往灶间喊道:“楠楠,掌柜的找你。” 下一刻,穿着淡粉绸缎睡裙的鹿楠就小跑了出来,及肩的秀发有着初醒时的凌乱,两只眼睛却黝亮黝亮的,活力满满地靳恪面前停下: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呐?” 靳恪看着她面上灿烂的笑容一滞,看来倒是白担心了一场,这鬼丫头没心没肺,准是累着了才睡得昏天黑地忘了时间,应该不是伤心所致。 低头望向她白净的手臂,比前两日来店前要粗上一圈,也更有气色一些。看来她以前虽常受许衷初的照拂,却过得并不算如意,今后那昙华巷的家,不回也罢。 瞥见她腕间的有些黑渍,看上去像墨水。他心下奇怪,她一大早晨在灶间鼓捣些什么东西? 见她仍望着自己,这才淡然回答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去。” 她有些惊讶地歪头问,“去哪里啊?” 他说,“一方百货店。”清骨的瞳孔却是一黯,不满地望向靳恪。 鹿楠眼睛忽地一亮,这样消费的地方,在现代,是人人闲来无事都会去的。只是她来到民国虽已有八年时间,但生活拮据,一直没有要到百货店买东西的机会,心愿也一直没达,更是提不起半分娱乐的心思。 “是要带我去逛街吗?”不待靳恪回答,她便开心地高呼一声,关上房门打扮自己去了,不管在哪个时代,女孩爱美的心思,从未变过。 清骨去房里拿出熨斗,在石凳上熨着长衫,时不时地还拿眼睛瞪着他,他却直接无视,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状似慵懒。 熨好后,靳恪道了声谢接过来,因为里面穿着里衣,也不避讳,就在后院中换上了。 未几,清骨终是沉不住气,正欲说话,房门却由内而外地被打开。靳恪也望了过去,眼眸中微光闪动。 鹿楠今日穿了件紫棠色的中袖棉麻旗袍,不像往日常扎双麻花辫,而是捋顺了披到耳后,破例在唇上点了桃红的口脂,伴着领间的燕子纹盘扣,静婉秀气中不乏俏皮可爱。 她有些羞于被二人盯着看,用皮鞋鞋尖挠了挠地,扭捏道:“不好看吗?” 清骨忙摇头,说了几遍好看。却见靳恪仍直愣愣地看着她,忙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靳恪干咳了两下,“还行吧,就是款式有些旧了。” 鹿楠有些失落地低头,呢喃道:“嗯,是有点,这件还是前前年春节时,衷初哥哥送我的,一直没舍得也没机会穿,还挺新的。” 清骨恨铁不成钢地觑了一眼靳恪,靳恪也就是随口一说,甚少赞美人的他,又说错了话,忙清了清嗓子,“走吧。” 她闻言,扫开心中的阴霾,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清骨在原地几次抬手欲叫住她,终是叹了口气,到前厅忙生意去了。 鹿楠现在是打心眼里崇拜靳恪,不是单个觉得他帅或者是身材好,而是从各个方面崇拜。比如说自从认识了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出行方式永远是用飞的~ 靳恪托着她的腰,边认路边说道:“你不是想要正正经经地当巫师吗?当务之急赶紧把飞行术学会。” 她笑得无赖,搂紧了他的脖子,“你带我不就好了嘛~” 他一顿,别开脑袋,“我又不可能时时都在你的身边,而且,你再这样长重下去,我也抱不动了。” 鹿楠闭眼感受微风从面上拂过,瘪嘴应道:“知道了啦。”这人这次连一秒都没帅过!不知道女生最在乎体重问题的嘛~ 她心知有本事傍身的重要性,却总是忍不住逗他,还有……依赖他。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不好,他们明明认识才几天的时间。或许是他总是板着脸说要罚她滥用巫术,但看到她服软老实认错,承诺要做一名好巫师后,就不动声色地原谅了她,因此心里对他有着莫名感激的缘故吧。 几天的时间,她除了长肉,还摸清了靳恪的身家,他开的那家镜子店名为涤心斋,位于奉天城的中心地带,不用猜都知道他很有钱。 想七想八还没一会,便到了同为闹市区的百货店。她住的昙华巷在城西,地临郊区,倒不常来。 靳恪十八年未回奉天,城里大多数地方都变得他不认识了,可这一方百货店倒还是丝毫未变,想到它背后的势力,他心下了然。绕过一楼卖鲜蔬水果的地儿,带着鹿楠直接走上了二楼。 甫一站定,鹿楠就啧啧称奇地瞟着四周,二楼简直就是集家具、书籍、服装、饰品等商品的一个大杂烩市场,没有现代那样每家店间有墙相隔,大敞开来,所有商品尽收眼底。 她忽然瞟见了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撇下靳恪就奔了过去,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靳恪走近,还以为她看中了什么稀罕东西,其实就是个五色琉璃的台灯,特别之处在于它以一只傲立的仙鹤为灯柱,欧式中又结合了中式的复古,倒是个精致的小玩意。 她轻扯灯罩下吊着的金线,“哇—”明黄的光线透过琉璃,照得她惊笑连连。靳恪奇怪地睨了她一眼,怎么就跟个原始人似的,好像从来没见过台灯一样。 这可真不能怪她,自从她来了以后,看什么都觉得是古董。这些要是都能带回现代,可不是会大赚一笔?当下便倾身到他身边,神秘地问道: “你可不可以教我穿越时空的巫术?” 靳恪猛地一愣,捏住了她的肩,“你怎么知道这个巫术的?” 鹿楠吃痛,躲开了,“还真有?我就随便一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她面上沉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刚来到民国时,曾日日夜夜都想回去,一直以为是妄想,没想到却真有门道。 他却沉着脸,浇熄了她心中所想: “穿越之术,在巫师世界里是禁术之一,据说已经失传。你最好千万别染指,这种术法会扰乱平行时空,每施一次,便伴随着一次人界大乱。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好几个世纪以前,出自一个黑巫师的手中,不久之后,就出现了抗蒙大战,宋元两个朝代更迭,民不聊生。” 鹿楠“哦”了一声,佯装无趣地撇了撇嘴,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灯,深埋瞳孔里的绝望之意,若是一开始不给她这希望还好,有了转机却被告知秘术已经失传,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起来。 卖灯的伙计瞧见她那爱不忍释的样子,忙用暗示的眼神看向靳恪。靳恪想到她巫术启蒙时间晚,现在才开始学,日后肯定少不得夜里看巫书,而煤油灯看多了会伤眼睛。 他对伙计说道:“把这个台灯包起来吧。” “好。”伙计收了他递过来的钱后,赶紧眉开眼笑地照办,最喜欢这种爽快的主顾了。 “别别别,无功不受禄,我不能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3 白要你买的东西。”鹿楠连忙拉住靳恪的衣袖,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台灯,眼里止不住的流连之意。 靳恪接过伙计送过来的灯,带着她往隔壁的服装店走去,笑得轻浅,“没事,我有钱,想要什么,尽管提,都给你买,就当是给你改邪归正的奖励。” 她还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禁不住靳恪给她比划了好几件衣服,有洋装也有旗袍,都做工精良,款式时髦,最要命的是都符合她的喜好。 不经意间,她手中已经堆了好几件衣服。纤长细腿的年轻男服务生走向二人,目光着重在靳恪面上停了两秒,神色恭敬地对他们道: “可是需要试衣服?” 靳恪点了点头,路过他时却已经将钱递了过去,说是全买下,同时还递了个什么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靳恪给拉进了试衣间的门帘后,她惊讶地嚷道: “喂,我试衣服你进来干什么?” 谁料门帘被跟过来的服务生放下后,昏暗的试衣间顿时变了一个天,放东西的椅凳全然不见了,二人倏地站在一座古朴的三层楼别墅面前,看上去更像哪位富商的豪宅。 鹿楠一时还没从门帘后的别有洞天中缓过神来,就见面前的白漆木门缓缓地自动打开,三楼窗边伸出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的脑袋,冲靳恪欣喜地挥手,喊道: “终于来了!快上来!” 鹿楠发现靳恪面上出现了少见的由衷笑容,冲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观察了一下庭院,将鹿楠带到灌木丛旁的秋千上坐下,把灯也放到了她的身边,柔声道: “乖乖的,我去处理一些事。” 鹿楠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忙抓住他的手,怯怯出声,“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蓦地身形一僵,看了眼身旁低矮的树,“这棵树开花的时候。” 她抓得更紧了,很是六神无主,“可是,可是,它好像还没到花期啊,你要把我扔在这里好几个月吗?” 他回头,挑眉道:“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让一树花开,不是吗?” 鹿楠看了眼那株开得郁郁葱葱的树,心里稍安,这树长得正好,若是让她施术,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开花。 她这才不情愿地放开他,糯糯道: “那我等你!” 靳恪离去的身形一震,没有回话,快步进了别墅里。 作者有话要说:  提起靳恪的身家,忍不住来个小剧场: 鹿楠:大人,你第二次到‘不早朝’去的时候,化名方先生,据说是个天文学家?到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这假身份难道不会露陷? 靳恪挑眉:谁说这身份是假的了?这是我用来隐藏真实身份的众多身份中的一个。 鹿楠大惊:天呐,你真会看星象? 靳恪面无表情:不会,我可以改变星象。 鹿楠心想:……厉害,这能力不做天气预报,可以说是很可惜了…… 死皮赖脸求收藏,求留言日常,玄幻好冷,好冷,冷到痛哭~ ☆、啪啪 鹿楠猛地回头,望向别墅一楼的房间窗台,又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人头。 这已经是第三个偷瞄她的人了。这间别墅还真是奇怪,入口是服装店的试衣间不说,还住着许多少男少女,他们此时似乎都聚集在一楼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直到她瞥到三楼窗户边站着的靳恪后,方才心安。靳恪此时正在和那位与他打招呼的中年男子攀谈着,他们二人时不时地还会看上她一两眼。 鹿楠趁靳恪又一次望向她时,热情地冲他招了招手,他却似没见着样地别开了脑袋。她无趣地瘪了瘪嘴,将注意力继续放到身边的那株矮树上,嘟囔着: “哼,一天到晚摆着个臭脸,让我使把劲,不仅让这树开花,还让它疯长,长到你窗边,挠你痒痒!” 她凝神看向树根,心中默念着让其开花。可是,别谈冒花骨朵了,竟连一片叶子都不动一下? 这是鹿楠八年来,第一次出现的意外。她咽了下口水,卯足了劲,几乎是用瞪地看向那树,还是没有任何成效? 怎么回事? 余光瞥见靳恪所在的窗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一头烂漫的大卷发,只不过背对着鹿楠在,所以认不出那人的身份。 别墅里。 靳恪对中年男人恭声请求道:“那鹿楠就拜托院长了,她性子有些皮,但是心眼儿不坏,平日里多多约束一下就好。”见男人颔首,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补充道: “呃……她很听话的,稍微管制一下就行,别太苛刻了,毕竟是个女孩子。” 男人名唤林轶同,是巫师学院奉天分院的院长,在靳恪还未搬去金陵前,便对他多有照拂。靳恪自是了解林院长的为人,断不会因为学生不守纪律而为难他们。 只是那小丫头总是没规没矩的,靳恪情不自禁地就会担心她因为犯错误,而吃亏。别的学生虽然也是住校学习,但出了巫师学院,都是有家庭的,受了委屈还有个归宿,她若挨了训,怕是只能躲在被窝里哭了。 他想到她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哭相还特难看,微微一滞,有些懊恼刚才怎么没给她买个墨镜?这丫头还好面子,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软弱的一面。 林院长听到他苦口婆心的嘱咐,又见他出神了片刻,觉得万分地惊奇,天下间最是寡淡性格的靳恪,竟然还会心有牵挂? 他拍了拍靳恪的肩,安抚道: “这鹿楠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梦到来巫师学院报道,现在才来是迟了些,但是我刚才大致瞧了下,这丫头的资质绝佳,连我都生平少见,快赶上当年你的潜力了!放心吧,我爱才,也惜才,一定会好好栽培的。” 见靳恪面色松动了些,林院长这才与他交接了一下旧任神罚者留下的一些事宜。两人聊了有好一会,林院长看了一下日头,邀请靳恪留下来享用完中饭再走。 不过被靳恪以店铺刚开张,还有些琐事需要打点为由给婉拒了。其实店里的事没有急到需要他现在就赶回去,只是不愿在这久留。 也是奇怪,他自己向来是个狠心的人,所剩为数不多的心软,偏偏总是会用到那个小丫头的身上,还是快走吧。 当即靳恪便与身边二人道别,向楼下走去,途经二楼的集体寝室,与一楼的课堂,设施齐全,卫生干净,同窗看上去也面善,他心里踏实了一些,刚才也给她买了些衣服,还差什么生活用品,过两日再让清骨送来就好。 早就放弃与矮树做斗争的鹿楠,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秋千。发现靳恪从一楼的别墅大门走了出来,忙激动地唤他。 秋千摇到最高点时,她发现三楼的卷发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4 人侧过了身子,面容有些熟悉,仔细一瞧,竟是那爱纠缠靳恪的师妹—缪柳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难道……不好!鹿楠色变,顿时明白过来,靳恪在进门时,递给服务生的,正是象征着他身份的神罚者令牌!这里是巫师学院! 她忙放下双脚,摩擦着地面,让秋千减速,却发现靳恪看都未看她一眼,身形瞬移,刹那间便出现在别墅区外。 不待秋千停下,她就猛地从上面跳了下来,崴了一下,脚踝处传来锥心的疼痛,她也不管不顾,跛着脚往门边跑去。 站在窗边的缪柳双,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一挥手,最外面的铁门“哐”地一声在鹿楠即将走到的时候,无情地关闭了。 鹿楠仍不气馁地挪到铁门边,双手用力,无论是扯还是掰,怎么都打不开。 她望着逐渐远去的那人,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靳恪!” 靳恪的身子微颤,未回头,脚下突然漫出了大批的树藤,捆住了他的双脚,将他往别墅的方向拉去。 他瞳孔张大,对于她异于寻常的巫力认知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忙聚了一掌的紫气,抹向双脚。 树藤似极其畏惧那紫气,挣扎了片刻,就畏惧地缩回了地里。靳恪不敢再耽搁,念了段飞翔的咒,眨眼间便消失在云端。 “我的天嘞……掌柜的你是在院子里挖蚯蚓了吗?怎么地皮都被你掀给起来了?” 清骨听到后院里有动静,心知是靳恪回来了,刚撩开门帘,就看到了这满地疮痍的景象。 靳恪也是满脸的错愕,店里和巫师学院可不仅仅隔着平面上的距离,巫师学院处于一个凭空捏造的空间中。 鹿楠的巫术竟可以维持到这么远?她的意念究竟是有多强? 他想要回房,却发现寸步难行。清骨看着他手足无措地施巫术对付地上窜起的树藤,笑得岔气,还不忘挤兑道: “人家都是步步生莲,掌柜的你倒威武了,步步升藤!” 靳恪懒得理他,被那树藤搅得烦闷不堪,大力地一跺脚,雷声乍响,以他右脚为中心泛出阵阵的闪电,刹那间将这一片的树藤烧得焦黑,再无力生长。 院中顿时归于平静。 清骨这才意识到靳恪是独身回来了,虽不出他所料,但还是难免内心的怒意,质问道: “你当真将楠楠送到巫师学院了?” 靳恪“嗯”了一声,心情不佳,不愿与他争吵。 清骨快步地拦住了他,“你竟真的忍心?” 靳恪挑眉,声音渐冷,“没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是她自己嚷着要做巫师的,只有在巫师学院,她才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还有,她一个小姑娘,与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清骨反驳道:“自从她来了以后,我觉得每天都开心了不少,整个家里都变得有生气了!” 靳恪面上的厉色一缓,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不在,确实有些乏闷。 但是紧接着,他就告诉自己,这只是他心里一时不适应所致。在八岁那年的变故后,他就习惯一个人住了。与很多人打过交道,却从不愿让任何人干预他的生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身边,只有一个真身为狗的清骨。 送她走,是他昨夜想了整整一晚,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 他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他的人生信条只会和巫师有关,任何不按常理出牌的东西,他都不愿沾染,任何影响他规律的人,他都要远离。 趁,还来得及远离,趁,还舍得远离。 他抬脚欲离去,却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某个小东西给砸了一下,当下便怒火中烧,看来平日里是太纵容这清骨了,竟然敢对他动手? “骨碌碌……”那砸中他的是颗樱桃,此时已落到了地上,滚远了。 面上弥漫上危险的气息,眯着眼睛看向清骨,却见他一脸迷茫地大摆手,喊冤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靳恪怒气更甚,竟然还学会了撒谎!“这院中你一人,不是你还能是这樱桃自己长了腿,蹦到我头上的?” 下一刻,就听到了“啪啪”的打脸声,以及,砸头声。 那樱桃不是长了腿,是像长了翅膀似的,一颗一颗地不停歇把自己从树上拽了下来,还未落到地上便马不停蹄地拐了个弯,往靳恪的头部砸来,硬是把他砸懵在原地。 “又来?”靳恪面露颓色,边躲樱桃边想,这鹿楠的巫力到底怎么个回事? 清骨起先对地里窜起的树藤就很是疑惑,现在见着这株樱桃树的异象,倒是瞬间就想明白了是鹿楠在作怪。 他心里觉得异常爽快,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暗赞道:“砸得好!继续!不要停!死命地砸!” 那樱桃树上的果子成百上千,根本就是躲得了这颗躲不了那颗,砸得靳恪咬牙切齿。 登时,后院天空方圆几里乌云聚集,有种暴雨欲来之势,阴雷阵阵,闪电游走,似下一秒就要横冲之下将这樱桃树给劈裂。 清骨连忙高声制止道:“不可!楠楠最喜欢这颗樱桃树了!” 靳恪扬起的手在半空中急急顿住,面上阴晴不定,硬是收了回来,让紫雾在他周身弥漫,阻挡了樱桃近身。 樱桃树欲从四方突破紫雾的阻拦,无果,坚持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靳恪这才冷哼一声,未让紫雾散去,以防又出现什么变故,淡然地往屋内走去。 清骨见他眨眼间便将危机解除了,心急万分,虽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但仍要争一争: “你分明就是怕了!分明就是在意她了是不是!你可以收留我,为什么就不能容下她?” 靳恪脚步未停,心里却承认,那小丫头确实有能让人放在心上的本事。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惧怕,接受新人这件事。或许只是不想重蹈儿时的覆辙吧。 “今日我身子不舒服,不吃饭了,你的饭有人已经给你做好了!自己去灶间看看!”清骨恨声喊道。 靳恪没有顺着他的话去灶间,而是进了自己的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耳朵却时刻关注着院中的动静,待确定清骨离开后,方才悠悠起身,走向灶间。 一进去,他便愣在原地,餐桌上摆着五道菜品,肥鱼大肉,清炒时蔬,鲜汤做配,连点心都不落下。清骨可没这手艺,他心里没由来得一紧。 视线移到桌上留着的那张字条,秀丽欣长,只是好多字不似通用的写法,好像少了几笔,简化了,他反复看了好多遍,才勉强猜测得通顺: 别再半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5 夜偷吃了!以后想吃什么和我说,我都做给你,放心吧,不会下毒的。记得把这几道菜热一下再吃,冷的吃了胃会不舒服。 他注视着结尾那两个并排的弯钩,还有正中央下方反着的的弯钩,良久,才意识到,这是画的……笑脸吗? 原来她一大清早在厨房里神神秘秘的,便是干这事。 他唇角微弯,将纸片对折放入怀中,拿起旁边的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下,明明凉的难以下咽,却连一滴汤都没有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靳恪:楠儿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作者:说说你为什么想不通要折磨自己?要不我给你改名叫作作,可劲地作。。 作者双开,古言那边热火朝天,玄幻这边每天都在用爱发电,宝宝们收藏留言不要停好吗??看我炙热的激情~~ 每天早晨八点更新 ☆、傻瓜 “靳恪—坏人!” “靳恪—坏人!” “靳恪—坏人!” …… 本就睡得心神不宁的靳恪,迷蒙间,被这尖声的叫唤给吓醒。这声音阴测测的,一听就不是人声。他点燃油灯,蓦地发现,房梁上竟然站了一排黑色、彩色的鸟? 看它们不约而同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嘴角抽了抽,鹦鹉?八哥?它们怎么进来的? 低头看向房门,完好无损,一旁的纸窗却是被捅破了个大洞。他无语地扶额,那小丫头是要把他的房子给拆了吗? “去去去!”他挥手散退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夜虽仍入得深,但他被这么一搅合,俨然没有了丁点睡意。 索性起身,背靠床栏,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思索鹿楠巫力中的古怪。 能力如他,虽然也可以驱使生禽为他奔走,但做不到让它们这般通灵性。他也可以让樱桃树提前结果,但绝做不到让果实鲜嫩多汁,如正常生长般饱满,还有让樱桃自行脱落,具有攻击性,更是难上加难。 靳恪回忆起和她交手的种种,忽然灵光一闪,面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肯定心中的答案,倏地掀被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最后面露凝重,往前厅走去。 他来到收银台旁,手摇了几圈电话机的手柄,静待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到接通。 “您好,靳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恭敬客套的女声从那头传来。 靳恪语气有些焦急,“请帮我接通巫师公会副会长靳袈的专线。” 那头沉默了一会,“现在这个时候,副会长应该不在办公室了,请问需要帮您转接到他居所的专线吗?” 靳恪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定是糊涂了,竟会深更半夜地给导师打电话,若是扰了他老人家的休息就不好了,忙改口道: “不必了,我改日再联系他吧。” 挂了电话后,靳恪在原地发呆片刻,随即失笑连连,怎么什么事一和那小丫头挂钩,就会失了稳重。 慢步回房,将唱针拨到唱片上,轻扬的小调从留声机的雕花喇叭中传来,行云流水,抚平了心头的那份燥热。 “窣窣……”的声音从枕边传来,“还来……”他侧脸一瞧,果真是成群结队的蚂蚁赶来,在他指尖挠着痒痒。 他莞尔,做好了睁眼到天明的打算,想到今日在巫师学院看到的宿舍,都是单人一间,整洁温馨,那丫头此时定在那柔软的欧式大床上对他诅咒着呢,不然怎么会这般没完没了。 一方百货店在各个省份都有分店,多数坐落在大城市的中心城区,屹立百年不倒,世人皆以为是其背后金主实力雄厚的原因,却不知支撑着整个一方家族产业的,是巫师公会这个神秘的组织。 巫师公会,顾名思义,掌管着巫师世界所有的事宜,类似于人间的政府。 现在是凌晨时分,街头万籁俱静,一方百货店,营业时间为早晨十点到晚上九点,此时也是灯火全熄,打烊已久。 店西的那扇木门,从来都是不上锁的,原因只有一个,方便外出处理任务的巫师学员们回院。一方百货店从来不怕小偷,因为,谁偷谁倒霉。 醉醺醺的才枕书,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了这扇门。每月一次的任务已经解决,就是施一羡的那桩,还是被别人抢先解决的,偏偏抢的那人是位高权重的神罚者,有苦不能鸣,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不烦闷。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试衣间,刚到巫师学院门口,便看到玉立婷婷的段沅君满脸责备的望向他。 他微笑一声,伏到她的身上,觉得她的身子有些发凉,定是在外面等了他好一会儿了,心里有些自责,嗅着她的耳畔,“我们君君今儿真美!” 她和他在一起虽才一年的光阴,但是二人已做了八年的同学,知道他虽因视力问题,常年带着金丝圆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有野心,抱负凌云,实力中上乘,是巫师学院中的翘楚,也一直是大家伙仰头观望的对象,受了点挫折一时不振,在所难免。 段沅君是个急躁性子,她知道才枕书近来那些不顺心的事,任他放纵自己好几天了,憋了一肚子的话,本想今日和他好好谈谈,倒被他少有的撒娇弄得啼笑皆非,怒气顿时消了一半。 罢了,看他嘴这么甜的份上,明日等他酒醒了再说吧。她扶着他往别墅走去,却忽然发现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庭院秋千旁的那道娇小身影上。他诧异道: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白日里,新任神罚者送来的。”段沅君刚回答完,便一愣,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她想起近来与他结怨的人,不就正是那个新任的神罚者吗?这样一想,他认识这姑娘,也不奇怪了。 才枕书冷笑一声,疑惑道:“她大半夜地对着棵树发什么呆?” 段沅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缪老师说了,让我们都不要管她,让她折腾。可是她已经一整日都没有进食了,也不知道在执拗个什么劲。” 他虽对靳恪不满,但没小气到会迁怒到一个女孩的身上,头晕脑涨,转眼便把鹿楠抛到脑后了,只身回了宿舍。 段沅君性子大大咧咧,一副热心肠,犹豫片刻,走到了鹿楠的身边,礼貌地弯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这树有这么好看吗?” 鹿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珠熬得遍布血丝,却嫣然一笑: “我在等花开。” 一夜未睡,靳恪的精神倒很是充足,一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6 出房门便飞身掠出了涤心斋,瞥了一眼被晨露浇灌得透亮的樱桃树,生怕又被它砸得个满怀。 清骨大厨也罢工了,靳恪爽快地决定自己出去觅食,绝不叫上他。 来到奉天城已有多日,一直忙着处理“不早朝”的事。这次正好借着躲避各类飞禽走兽的机会,好好熟悉一下整个城池,方便日后对黑巫师踪迹的探寻。 刚啃上一口蛋黄肉馅的粽子,豆大的雨滴便轰然而至,将措手不及的他淋了个全湿,惊得他以为又是那小丫头搞的鬼。可是静心观察了片刻,方发现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罢了。 这两日被那小丫头的手段弄得他整个人神神叨叨的,连自己最拿手的气象方面的感知都变迟钝了。连忙晃了晃脑袋,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散去,暗念了个避水的咒语,趁着街上没人,自在地将奉天城给巡视了个遍。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那些骚扰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顷刻间都消失了。但是他仍不敢掉以轻心,在空中徘徊了好一会,这才手握紫气,落到地上,只要那个树藤一出现,他就会手起刀落…… 几秒过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突然间这么清静,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看来那个小丫头是彻底被条件优渥的巫师学院给“俘虏”了,不再倾心他那小小的四合院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只是他心里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失落是怎么个回事? 靳恪凝视了光灿的日暮片刻,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再外晃悠了一天,是时候该回去了。 清骨再见靳恪的时候,觉得万分的怪异,掌柜的面上明明很努力地在扯着嘴角了,为什么看上去还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只是他没有心思深究,匆忙地奔至靳恪的面前,急得满脸通红,“掌柜的!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靳恪奇怪地觑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樱桃树!樱桃树!”清骨回答得文不对题。 靳恪后退了两步,“它不会又发神经了吧?” “不不!”清骨急得大汗直冒,“樱桃树它,死了!” 靳恪闻言一愣,下一刻身形便消失了,倏地出现在了樱桃树旁,神色骤变!早晨还郁郁葱葱的樱桃树,此时果实糜烂,苍蝇横飞,树干干瘪歪在一旁,生机尽失。 清骨不忍看到这样的惨状,别过头去,“怎么办?不会是我的楠楠出了什么事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靳恪就已如离弦的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靳恪赶到了巫师学院。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庭院中的那棵矮树,旁边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随即放缓了急急往前冲的速度,心里稍定,也是,这丫头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他? 此时正是饭点,巫师学院的全体学生都在食堂就餐,缪柳双用餐的时间早,正欲到庭院散步消食,却发现了让她日夜都魂牵梦萦的靳恪,惊喜欢呼出声,“师兄,你怎么来了?” 靳恪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焦急,冲她颔首,“鹿楠过得怎么样?” 缪柳双面上一滞,心里酸气直冒,和她叙旧一两句都嫌奢侈?张口闭口都是那鹿楠!她娇嗔了他一眼,“师兄不用担心,鹿同学过得好好的呢。” “哦,我去看看她。”靳恪转身欲上楼,却被缪柳双拦住,她笑得殷勤,“她正睡觉呢,师兄就别打扰她好眠了,不若到我办公室坐坐?” 靳恪眉头微蹙,绕过她,径直地往二楼走去,对缪柳双沉着声问道:“哪间?” 她看他面色不太好,不敢再造次,不情愿地指了下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靳恪走至,从门上的玻璃窗口看了过去,鹿楠背对着门,蜷缩在床上,确实是在睡觉。 靳恪盯着房内,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缪柳双撇嘴,“就说了她在睡觉嘛,师兄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砰—”,房内出现了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靳恪顿时回身将门打开,发现地上散落着他送给鹿楠的那座琉璃灯的残渣,鹿楠正斜靠在床边,面色惨淡,嘴唇煞白。 他慌了神,向她走近,“你这是怎么了?” 一整天里,鹿楠身子难受极了都未吭一声,直到看到他关心的样子,委屈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落得被褥都湿了,抓起身旁他给她买的那些新衣服,往他身上扔去,无力地喊着: “你走!不要你在这里装好人!你个骗子!你走!” 喊到最后,脑袋一阵晕眩,直直往地上栽去,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充传来,她的鼻尖更酸了,哭得抽泣。 靳恪一遍又遍地安抚着她的背,觉得她身上滚烫,应是发烧了。随即瞪向缪柳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缪柳双面色发青,满心妒恨师兄在乎别人的样子,硬是憋着不说话,靳恪嘴唇紧抿,显然是动了真怒。 在三楼的林轶同,听到了这头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只一眼就明白了情况,干笑着解释道: “鹿丫头脾气倔,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听劝,一定要在院子里的树旁守着,白日里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也不愿离开,这不,硬是淋了好几个小时,病倒了才被我们的人送到房里来。” 靳恪微微一怔,摩挲着鹿楠的肩,“这个傻瓜。” 鹿楠抵着他的胸口,双手握拳不停地捶着,病得怏怏地也没什么力气,呜咽道:“你骗我!你根本就知道那树不会开花,那是棵无花果树!” 他任她敲打着自己,拂过她汗湿了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道: “对不起。” 鹿楠没有理会他,虚弱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他将她横抱起,绕过缪柳双,对林轶同请求道: “我要带她回去。” 语气强硬,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告知。 林轶同有些为难,缪柳双更是觉得荒谬,“这怎么行?每一个巫力觉醒的人,必须受到巫术的教育,况且她是有过前科的人,不可就这么放走!” 靳恪紧了紧抱着鹿楠的手臂,离开的脚步不停,头也不回,话语间更是透着毋庸置疑: “有何不可?我做她的师父,看谁还敢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靳恪:没有楠儿的第二天,想她……想得受不了了! 那就接回来吧o(╯。╰)o是清骨非要说接回来的,和我无关。 作者:你的原则呢??!!你的人生信条呢??? 今夜我们都是靳靳的迷妹~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和靳靳一起吃蛋黄肉馅的粽子哦~) 第一卷完喽,接下来要开启正式的师徒之旅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7 ☆、梦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会是鹿楠第一次梦到21世纪的事,所以请大家不要跳章,希望大家所有的章节都不要跳章,本书很多情节都是有伏笔的,跳了会错失精彩的哦~ 21世纪的事不多,就几章的样子,但是超级重要!!至于为什么,后面会知道~ 这周更新会很给力哒,么么 鹿楠头晕脑胀地躺在床上,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冲她喊了一声: “歆匀!” 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她的脑袋愈渐沉重,却被那人再一声的叫唤给惊醒: “歆匀!你看着地面发什么呆呢?” 江歆匀身子一哆嗦,望向正拖着行李箱,冲她眼前招手的爸爸。她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刹那间没有实质意义的神游,小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摇了摇,“爸爸,我去厦门的这一星期,会想你的!” “哼,就知道和你爸亲,把辛苦生你的老妈给忘啦?” 早晨十点,机场门前的人群已经有些熙攘。江歆匀绕过身旁行迹匆忙的路人,靠在了一位穿着连衣裙的拎包女士的怀里,“哪敢啊!我可是时刻把老妈放在心尖上的!不过—” 她话音突转,笑得不怀好意,“我昨天看到爸爸他在定酒店,你们是不是准备趁着我毕业旅行的机会,要去爬山度蜜月啊?” “又嘴贫!都老夫老妻了,度什么蜜月,是去锻炼身体的,我们就去个三天,准在你回来之前回到家!”江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耐着性子嘱咐了一道又一道: “说是毕业旅行,就是去你姨妈家放松一星期,可不要调皮给你姨妈添乱,在外面玩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江歆匀连连点头,苦脸捂住耳朵,赶紧飘到爸爸身边,生怕妈妈再继续这样唠叨下去。 一家三口从出租车上下来已有了好一会儿,正往机场入口走去,忽然有辆半旧不新的汽车擦着他们的身子停下,惊得三人急急避开。 她的爸妈都是老实人,笑笑就从心上揭过了,江歆匀也不是个爱挑事的人,可别的都能忍,就是忍不了爸妈受委屈,当即便驻足看了过去。 下一刻,她便有些意外。从司机位置里出来的,竟是一位青年,看上去就和她一般大,十七八岁恰巧成年的样子。短袖牛仔裤运动鞋配寸头,个头不错却瘦得露骨,皮肤泛着不健康的亚黄之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阴暗。 竟是个毛头小子,怪不得行事这么冲动! 他没有丝毫准备道歉的意思,而是小跑到后座,打开车门,将手伏在门框处,神态恭敬地候着里面的人出来。 江歆匀还以为里边儿会出现个什么巨星呢,结果就是位衣着花哨,穿着恨天高的老阿姨。老阿姨甩着身上那几斤横肉,搭着他的肩膀站稳了,推了推鼻梁上的某宝爆款墨镜,皱眉压着腔儿道: “哎,要不是赶上放假的高峰期,叫不到出租车,我才不会坐你这破铜烂铁的黑车呢,一路上差点没把我的杨柳细腰给晃悠断了。” 青年忙堆着笑脸,连声道歉。 江歆匀蹙眉,心头刚建立好的天平向青年倾斜了稍许。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他年纪轻轻就出来跑车,相比之下自己可以撒欢去外地游玩,真是幸福太多,瞬间就忘了他刚才的失礼之举。 老阿姨娇蛮地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冷眼看着他。 他瞬间会意,奔至后车厢,将两个硕大的行李箱给拿了下来,点头哈腰地回到她跟前。 老阿姨冲机场入口努了努嘴,“给我抬进去。” 青年面露难色,“这……我就负责将您送到机场而已……” “说吧,要多少钱才愿意拿行李?”老阿姨边打断他的话,边拿出长款钱包,作欲打开的手势。 他脸色发青,抿了抿嘴唇,半天没有言语。江歆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老阿姨行为举止为老不尊就算了,现在这都算得上言语攻击了吧? 这青年年轻气盛,整个身板都僵直着,看样子是要发作了。谁知报价声却打乱了她的思维。 “50”青年的底气有些不足,见老阿姨眼角凌厉起来,忙地改了价格,“30!30就成!” 老阿姨这才勉强同意了,从钱包里翻找了好一会,抽出了一张20的纸币,塞到了他手中,说道:“没零钱,就20吧。”仿佛刚才拿钱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一沓10块、5块没被大家看见一样。 “那车费呢?”青年面露焦急,老阿姨无语地把他一瞪,“现在要是把钱都给你结清了,你拿着钱跑了,我去找谁给我提箱子?” 青年只一顿,便二话不说地将20块接了过来,塞到裤子荷包里。随后擦了擦手心的汗,深吸了一口气,一手一个地提起了行李箱。 老阿姨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伸手往他屁股上一掐,“小家伙长得不错!心眼却多着呢!” 江歆匀惊讶得嘴巴微张,掐油掐得这么得心应手?她心里一阵作呕。 只见那青年身子微颤,竟对那老阿姨咧了咧嘴,样似讨好。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江歆匀失笑起来,人可以穷,但志不可以短,这青年没有出声制止老阿姨轻浮的举动就算了,竟然还逢迎相对?是经历过多少次,才能这样淡定从容? 她忍不住冷笑出声。 隔得并不算远的青年注意到她这边的反应,下意识地看了过来,望及她面上的不屑神情,愣了好一会儿,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不以为然地把头撇了回去。 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寒从心起。 这时,妈妈也注意到了她与那头的交锋,忙把她扯了过来,语带责备,“你瞧瞧你这爱凑热闹的性格,要我怎么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去厦门?” 江歆匀哭丧着脸,恨不得现在就赶紧上飞机。 青年路过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眸中神色动了动,脚却不停歇地和老阿姨走了进去。 江歆匀则没有过多地在意一个路人,与爸妈径直地去往取票大厅。 寸阴若岁,待得江歆匀端着杯咖啡,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瓢泼大雨时,才发现到厦门已有四日时间。 此时的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正在火车站等着归家的列车达到。从她刚来此处的第二日起,便下起了暴雨,一刻也没有停歇,说好的海边沐日光浴呢!说好的环岛骑车呢!说好的轮渡快艇呢! 统统没有!这让期待了好久的她很是失望,碍着姨妈的盛情难却,她硬撑了四天,才给爸妈打了电话,央求了好久才让她回家的,只是爸妈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8 现在还在享受山水风光,一时回不来…… 回不来就……太棒了!她就是想趁着他们不在家,才要赶紧回去,才能落得轻松自在好几天啊。 因为气候原因,她只能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回去。上了车厢的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五排b座。 早有一名男子已在a座上坐着了,她踌躇于手上笨重行李箱的同时,那男子也看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主动道: “我帮你把箱子拿上去吧。” 江歆匀怔怔地点头,见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单手举起行李箱,手臂上因为用力肌肉与青筋暴起,男人味道十足,最后还不忘用双手摁了摁箱子,确保稳当才放手。 她羞涩地道了声谢,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因为她刚才不经意间地一瞥,已经窥得他乌黑茂密的头发下,是张阳光俊逸的脸,领口微敞的白衬衣扎在西裤中,帅气中不乏成熟稳重。 她只能赶紧坐下缓和尴尬,谁料却被他叫住,笑得极为绅士,“靠窗的位置应该留给女孩子坐。”说完便拿起座位上的电脑包,站到了过道上。 江歆匀从小家教甚严,深知不能轻易占便宜,马上便推让,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很是贴心地没有强人所难,笑了笑便回到座位了。 车开动后,她戴上耳塞,听着歌入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再醒来时,车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售票的人说,凌晨两点的时候,才能到达她的家乡。 她下意识地摁手机按钮,想要看时间,却发现屏幕不亮,鼓捣了半天,才意识到可能是没电了?她扭头看向身边的那个男人,正慵懒地靠在板凳背上,翻阅着杂志,就算此时没有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仍觉得很是迷人。 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现在几点了?”同时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的手机罢工了。 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晚上十一点,你睡了两个小时了。” 江歆匀干笑着挠了挠头,没想到他竟一直关注着自己。他很是善解人意地从随行的包内掏出了一个充电宝,递给了她,“喏,借你。” 她欣喜地道谢,接了过来,正巧刚刚还在发愁没有手机的话,接下来的三小时该怎么度过呢。可是充上电了的她才发现,是她自己想多了,因为接下来的三小时,她根本没有时间玩手机,她和绅士男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 两个人谈天说地,她聊及她高中琐碎的趣事,以及对大学的展望,他提及他工作上的乐闻,以及对她大学生活的期许,无话不谈。 她性格虽开朗,却鲜少和异性打交道,刚刚高中毕业的她,追求者虽还算众多,但总记着早恋的坏处,还没有过恋爱经历。第一次这么深入地和异性聊天,顿觉二人有些心心相惜之感。 纵使惊讶地得知二人处于同一城市,纵使好感很多,她却仍理智地止步于初识,他们没有互通联系方式,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告知对方。 就这样没有顾虑的聊天,下了车以后,各奔东西,也是不错的一番际遇。 姑且,就把他叫做绅士男吧,她这样想着。 有了伴的旅途变得格外短暂,顾不得旁座人的鼾声阵阵,他们乐此不疲地交谈着,直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临走时,他依旧主动地为她拿了行李箱,叮嘱她夜深了,归家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挥了挥手作别,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往站外走去。家乡这边正处于大雨前夕,离了车站的冷气,就算是凌晨两点,仍觉得燥热扑面,让人胸闷难耐。 刚出站,她便立在空荡荡的路边,愣住了,懊悔地直拍脑袋,怎么就忘了凌晨两点哪来的出租车可坐?拿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果真附近没有一辆出租车。 真是见鬼了,连黑车难道都没有一辆?机场与火车站相连,她足足走到机场那头,方才发现路边停着辆汽车,司机正欲上车,看到她跑来后,瞅着生意来了,连忙迎了上了。 二人走近,皆是怔在原地。江歆匀抽了抽嘴角,怎么偏偏碰到了四天前遇见的,那个被老阿姨掐油的青年? 她满心灰败之际,意识却又开始抽离,头疼欲裂呼之即来,她欲尖叫出声却发现连嘴都难张开,记忆铺天盖地地冲入她的脑内。 她无声地哭喊着:如果可以,她愿用她所有的寿命相换,求求老天,别让她上那辆车! 梦醒,眼前却一片漆黑,她哭得泪如雨下,又可以说得上话了,她呢喃着: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好想。” 感觉有双手抚上了她的右脚踝,她起初疼痛地哼唧了一声,那双手放轻了些,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从手心里传来的冰凉缓解了她脚踝的肿胀之感,舒服多了,还痒痒的。 靳恪听着她的呢喃,目光渐柔。她脚踝肿得有多高,他的眉头就蹙得有多高,自责万分。 当初他离开巫师学院时,察觉到这丫头崴了脚,却没放在心上,若是及时治疗了,定不会拖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地步。 余光忽瞟到她的手,惊得他连忙握到手心里,她身材纤瘦,却有一个肉嘟嘟的小胖手,此时掌面却遍布水泡。 他心头一震,这丫头,真是时时刻刻都挠着他的心…… 巫师学院的铁门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实际上是经过巫术禁锢的,就是为了防止逃课偷溜的学生擅自出门。这傻丫头倒好,一个劲地在那掰门,徒手怎么可能打开?知道疼了不知道放手? 此时的他,忽然质疑了巫师本身存在的意义,拥有无上的能力,却到底还是肉体凡胎,只有百年的寿命不说,还和普通人一样经不起病痛的折磨,不然上次也不会被她放迷药给晕倒了。 巫师虽然不会主动生病,但耐不住这种傻丫头时不时地跳楼、掰门弄伤自己啊。 摇头失笑,他是最清楚巫神之所以给了巫师们诸多禁制,就是为了制衡啊,事无绝对,若是有了绝对的力量,又有了无穷尽的生命,那便是千千万万个巫神了。 今日是因为关心这个傻丫头,才会失了心智,他在心中默默地忏悔了一句。 刚停了哭泣的鹿楠忽然翻动了起来,抽泣声渐大,“衷初哥哥,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靳恪闻言猛地一顿,拾起了刚刚给她绞的,却被她晃到一边的帕子,竟被她额头传得温热,烧竟然还没有退去? 见她仍不停地喊着衷初哥哥,他心下叹了口气,这丫头在他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实际上心里难受得要命,毕竟,她说她是孤儿,那么许衷初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赖,可是还是被背叛了…… 她在别处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到了他这,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的委屈! 绞了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29 的帕子放到她的额头,没有几分钟就又被她弄掉了,这丫头平时睡觉就这么不老实的吗? 他沉默片刻,便在掌间凝聚了一股浓郁的紫气,先在自己的额前试了试温度,几度调试,方才满意,轻柔地放到她的额前。 她先是冻得一哆嗦,随即哭声渐渐缓解了下来,甚至舒服地在他掌间蹭了蹭,睡相安详。 这时,清骨大喇喇地冲了进来,高喊着:“掌柜的!你的导师又来电话了!白天就来过一个,好像是问你昨天半夜打他电话所为何事!” 靳恪发现鹿楠的嘴巴又瘪了起来,忙瞪了清骨一眼,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清骨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靳恪转而注视着她,沉思了片刻,对他轻声道: “替我回了老师,就说无事,只是关心一下他,现在我手头有些要紧事,以后再回电问候他。” 清骨应了下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这才瞟到靳恪的手竟然放在鹿楠的脸!上! 可这并不是他这个一根筋的脑袋所关注的重点,他震惊的是: “掌柜的,你强行把天地寒气聚于掌间,会伤到自己的!” 靳恪登时睨了他一眼,“小点声!” 清骨听话地捂住嘴巴,把门关上,识时务地顺带着把自己也关到了门外。 靳恪将目光凝聚在鹿楠的脸上,微抬起覆在她额头上的手,下一秒就见她撅起了嘴,满脸的不乐意。他连忙又把手乖乖地覆了上去,抱怨自语道: “我也不想这样啊,谁叫这傻丫头离不开我呢?”神色却柔柔。 ☆、师父父~ 耳畔静得连花鸟鱼虫的声响都听不到,鹿楠忽地从梦中惊醒,眨眼望了望周遭的环境,有些迷蒙。 未几,紧绷的神情放松,忆起靳恪接自己回来时候的场景,内心虽仍旧气鼓鼓的,但却意外地安然。 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身体的不适也都退去。她掀被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纱布包得像个粽子一样,顿时忍俊不禁。 脚踝的肿胀也消减了些,虽然走起路来还是不太利落。她推开门,一瘸一拐地刚走出去,便望着石凳上的那人微微发神。 鹿楠恍然间就明白了,自己在昙华巷中住了多年,却从未有过归属感,为什么在这涤心斋仅住了两日,便生了依赖。 她心中一直有个难以启齿的欲念,这八年来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叫嚣着,可是只要在看到靳恪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会水波不兴,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想到那句话: 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座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1。 好比如现在的他,正端坐在石凳上,翻看着手中一张张的红八行信笺,连偶尔间的眉心轻蹙,都是那样的悠然自得。 他微撇过头,发现了她的到来,下意识地便望向了她的脚,面无波动。鹿楠则有些尴尬地望天,毕竟昨日自己在巫师学院里对他又吼又闹的,想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他倒没有什么扭捏,只瞟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拉回了手中的信笺。 许久,见她还是立在原地,随即干咳了两声,“替我倒杯茶来。” 她撅着嘴巴,“可是我的脚好疼的诶~” 他闻言,眉毛微挑。她还晃了晃她的猪蹄子,“你看看,人家的手都受伤了。” 他望了眼她的手,目光闪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后,他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盒,冲她扬了扬。 鹿楠见那锦盒是用沉香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的纹路似大川大河,很是壮观,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连忙跛着脚跳了过去。他嘴唇轻抿,有些在意地瞥了一眼她的脚道: “慢点来,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她恍若未闻地接过锦盒,迫不及待地便打开了,期待瞬时便转为了惊艳。躺在正中央的是个石青色的通透圆珠,拇指大小,水光涟涟。 她惊讶于他为什么会给她个玉翡翠,有些欣喜地捻了出来,手感却不是想象中的冷硬,反而有些像个泥球,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还很有弹性。 于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他眼皮都未抬一下,便吐出了一句,“毒/药。” 鹿楠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不动声色地将圆珠又给放了回去,将盖子完好地合上,鼓着腮帮子冲他娇哼了一声: “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人家不给你倒茶,你就要毒死人家!” 心里却生了恐惧,自从上次他把她扔在巫师学院以后,她就万分肯定,他若是真心狠起来,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赔完笑她就往灶间走去,不一会便托了个茶盏出来。双手因为包扎着而不方便,走得颤颤巍巍,开水也撒出了一两滴出来,隔着纱布虽阻挡了不少的热度,但她还是被烫得龇牙咧嘴。 她见靳恪还是那般没有风度地坐在那,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他耳力过人,“这茶我不能替你端。” “为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 他无奈地摇首,轻叹了一声,今天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收个徒弟难道还要自己巴心巴肝地上前哄着她? 他只能抖了抖袖子,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鹿楠随意一瞧,嘿!好家伙!竟然比她还像猪蹄! 那双修长的手曾无数次地牵起过她,她很有印象,向来是骨感分明,白皙干净的。现在红肿干裂,关节处还泛着乌紫色,很像冬日里常下水洗衣的老妈子的手,满是冻疮。 巫力通天的他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她走上前去欲瞧个究竟,“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却忽然有个怪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哎哟,我的楠楠喂,掌柜的是不是又刁难你了,你手都在这样了,还让你端茶送水的!” 鹿楠瞧见来人,由心地换上笑颜,委屈道:“是的呢!他老坏了!骨骨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靳恪身子一斜,差点从凳上摔了下起,“楠楠”就算了,反正清骨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了。 可是,骨骨?? …… 还有,为什么他瞬间成为了恶毒的后爹? 清骨赶紧将鹿楠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放到石桌上,责怪地觑了一眼靳恪。然后摸摸她的脑袋,说了一大堆在靳恪看来毫无油盐的关心话。 鹿楠觉得心中甚暖,冲他嫣然一笑,“谢谢骨骨昨晚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然我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靳恪微微一顿,无言地将双手藏到了身后。清骨面上有些尴尬,张嘴欲和她解释清楚,却被靳恪给叫了过去: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些事要问你。” 清骨见他神色严肃,心知是正事,忙垂眸听着。 靳恪将衣袖搭在手背上,翻动着那几张信笺,“为什么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0 只有十九张巫师学员的当月任务汇报表?我记得这届学员有二十个人吧?” 清骨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是才枕书没有交。” 靳恪先是一愣,随即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名,方才忆起是那金丝眼镜男。他面上划过一丝惋惜,“才枕书的实力不错,可惜性子过傲,难成大事。” 清骨无言点头。 靳恪瞟了一眼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鹿楠,说道: “巫师学员的行为虽受学院制约,但同时我也起着第三方监督的作用。他们每月都是要将最终的任务结果汇报给我的。你无事便多看看其他学员汇报表是怎么写的,你接触巫术较晚,只能勤能补拙了。我对你的要求不低,每月我希望第一个看到你的汇报表。” 第一个?那就是要最快地完成任务喽,鹿楠心里想着,面上却露着疑惑,他这自家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靳恪看她还是傻愣着,面色一板,“还不将茶递给我?” 鹿楠又是一怔,这家伙欺人太甚啊!茶就在自己面前还懒得拿? 清骨倒是明白了靳恪的用意,忙激动地拍了拍她,“楠楠!还不快点把茶送到掌柜面前?这是拜师的基本礼节啊!” 她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靳恪,见他面色淡然,意是默认。随即二话不说地便用双手夹起茶盏,哪还有刚才半分的晃悠,毕恭毕敬地递到了靳恪面前,粲然一笑: “师父,喝茶。” 靳恪平日里最是少言,可听着她这一声叫唤,暗叹着她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的同时,唇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总觉得是甜到心窝里去了。前段日子对收她为徒的这件事还很是抵触,现在听起来,但还不算太差。 鹿楠知他心性淡如冰雪,从未被他笑容以对,今日倒是头一次。该是怎样的一个无邪的人才会笑得这般纯粹,清雅高华。 她不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却有着满腹的小心思。她那样执着于跟着他学习巫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从旁人对他的态度上得知,他实力与地位的绝佳,受他指导的好处,远比要在武术学院多得多。 她急于提高自身的实力,所以她只愿跟着他。 可是现在与他如漆如墨的双瞳对视了的那么一刹,她忽然觉得自己应是彻底被他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这样一个瑰丽绝世的人。 她是认定了! 以后可得好好和他套套近户,于是她半带捉弄道: “师父父~茶茶好烫的,徒儿给你吹吹!” 靳恪看着她撅嘴巴吹气的样子,顿时一阵胆寒,不知道现在收回做她师父的话还来不来得及。清骨听着也咧了咧嘴。 她思及靳恪双手的冻疮,自觉善解人意地道: “师父父~徒儿心疼你的手手,要不徒儿喂你喝茶茶?” 靳恪牵了牵嘴角,不想再听她继续拍马屁下去,连忙自己接了过来,吞了一大口,算是礼成,擦了擦嘴不忘吩咐: “好好说话,少贫嘴!为师消受不起。” 清骨在一旁笑得身子直抽抽,这世间总算是有能降得住掌柜的人了! 鹿楠砸了砸嘴,是谁和她说男人都喜欢女生发嗲的?看来也不尽然啊。 这头靳恪干咳了两下,严声道: “不要开心得太早,当我的徒弟,并不能意味着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巫师,会有专业的巫师考核来评估你们的水平。巫师考核每十年举办一次,你只剩两年的时间了,所以你要比常人付出加倍的努力,莫要到时候到总部参加考核时丢了为师的脸面!” 她也收起了嬉笑,郑重地颔首。 “还有,”他双瞳深不见底,嘱咐道:“对奉天城的巫师来说,有一个地方是禁地,那便是位于城东的车禾医院,哪怕是得了急病,也是去不得的。但是对于我的徒弟来说,便多了一个禁地,城南的谭家大院,就算是路过也需要绕道!”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你只需谨记即可,切勿深究。”他的语气决绝,断了她探究的兴趣。 他沉思了片刻,道:“现在,为了我方便了解你的具体水平,我教你一道最为简单的点火咒术,你跟我念。” 他开始了吟唱,特意放慢了速度,为了让她更好地跟上。咒语晦涩难懂,吟唱也是需要天资的,她的天赋极好,很快便学会了。 只是咒语念完了,周遭的空气便静止了…… 三人静静地等了两分钟,连个小火苗都没瞧见,最后,从靳恪脚底下,冒起了一条小臂粗的青烟。 …… 鹿楠嘴巴一瘪,清骨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一时无措。 靳恪沉默了片刻,将石桌上的那个锦盒扔给了鹿楠,“我看你是没救了,还是赶紧把这毒/药给吃了吧。” 鹿楠吓得转手将锦盒就丢给了清骨,委屈巴巴地冲清骨哭诉,“骨骨,你瞧师父太过分了,嫌我巫术差,竟然就想着把我给杀了!” 清骨莫名其妙地打开锦盒,看清其中那个东西后,方才失笑连连,安慰鹿楠道: “你别听掌柜他吓你!这东西名为伊水珠,对身体无害的。”他忽然一顿,想通了靳恪给她用此珠的用意,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靳恪,这家伙总是嘴硬,心里不知道多在乎他的宝贝徒儿,这珠子价值连城,并且有市无价,怕是掌柜的托了好多贵人才得来的。 清骨见鹿楠还是疑惑,连忙解释道:“这就不得不和你说说巫气的七大元素了,以色彩划分,分别为红、黄、蓝、青、紫、黑、白,相对应的属性是火、地、水、风、雷、欲、赎。” 她忽然间好像捕捉到了些什么,难怪师父施巫术时,总是会有紫气环绕,附带着电闪雷鸣。还有,那才枕书好像也是雷属性的巫师,不过施术时的紫气颜色看上去比师父的要淡上太多,应是实力悬殊的原因。 清骨怕她还是犯迷糊,在掌中蓄起了一团黄色的气雾,“你看,我便是地巫。我在有土壤的地方,施术会力半功倍。” 鹿楠满心的好奇,“那我是什么属性的?” 靳恪沉声道: “世间的巫师普遍分布在前五种里,黒巫也是前五种巫师转化而来的,他们背叛了巫神,巫气自然便转为了代表欲望的黑色。还有,巫师们在处理天道任务时,施罪之人身上也会散发出黑气,也属欲望之气。巫师们实力的高低,一方面由自己天赋或研习巫术决定,另一方面是每完成一桩任务,化施罪之人身上的欲望之气为自己所属性的巫气,从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他忽然道:“对了,我们上次误夺了才枕书的任务,这在巫师界属于禁忌,不过由于我们出于误判,所以情有可原,我早已去信给才枕书极其老师致歉,你切记以后勿要再犯此类错误。”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1 她老实地点了点头,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等着他的下文。 他犹豫了片刻,面露凝重,“白巫才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巫师派系,据我所知,已经好几个世纪没有出现过了。而你,应该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白巫。” 鹿楠闻言,瞪大了双眼,“白?我施巫术时没有白气啊。” “我后来有去翻阅过不少巫书,才得知白巫的雾气是无色的,与空气无异。原本我也是被名字误导了,再加上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实力太差才没有显示巫气,所以才一直没有想明白你的身份。白巫属性为救赎,代表着无尽的生机,所以你才能控制大量的生物。任何有生气的地方,都是你的战场!” 救赎?她的内心一震,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心中一直深埋的那件事,或许,只是巧合?她从异世穿越而来之事,涉及巫师界的禁术,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妙。 清骨的神色有些忧虑,复而叹了口气,“有时候身份独特未必是好事,你看我就知道,巫师的巫根是可以取出来种植到别人身上的,据说有不少黒巫都在做贩卖巫根的买卖,你属白巫这般特别,是会成为黒巫头号通缉的对象的。” “嗯。”靳恪也催促道:“赶紧把这伊水珠吃了吧,它能将你的巫气掩盖成水巫的样子。” 清骨看了他一眼,“幸亏这类珍宝并不多见,极为难求,不然若被黒巫们给大量利用,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鹿楠听到此话,心中感动颇深,也不扭捏,毫不犹豫地便吞了下去。珠子虽有些大却不哽喉,冰凉顺滑,静静地沉在她的丹田之中,并未化开,而是不断生出水汽,滋润着她的脾脏。 她睨了靳恪一眼,“明明是好东西,师父还偏要吓我!没想到师父也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靳恪摸了摸鼻子,“开个玩笑而已。” 鹿楠和清骨二人无语地看着他。 “不好笑吗?” “不好笑。”二人异口同声道。 靳恪:…… 他为了挽回面子,他从石桌旁拿了一束东西递给鹿楠,严肃且神圣的样子,“这把芹菜送给鹿鹿,希望鹿鹿今后能勤奋好学!” 鹿楠被这个新来的称呼吓得一个趔趄,装起萌来的师父实在让她瘆得慌。 她:……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么老道的师父?毫无情调可言。卖花生涯好多年,万般没有想到自己的入学礼物会是一把……芹菜? 心虽无奈,却仍是满怀感激地双手接了过来,闻着怀中芹菜特有的冲鼻芬芳,她猛地打了一喷嚏! 伴随着她的喷嚏声落的,还有来自前厅的镜碎之声,脆耳慑魂! 本面带微笑的清骨倏地神色骤变,大叫了一声“不好”!而靳恪却已经犹如电光火石般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靳恪双手环胸:鹿鹿,你以后不许叫清骨:“骨骨”! 鹿楠睁着双大眼睛:为啥? 他轻哼一声,“呃……辈分不能乱,他毕竟算得上你的师叔。” 她沉思片刻:那我喊他骨骨师叔! 他毫不犹豫便否定:不行! 她:为啥?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为师说啥就是说啥! 还能是啥,醋坛子打翻了呗~~~ 第二卷名为菩萨蛮,已正式开始。 1 出自〔明〕 洪应明的《菜根谭》。 ☆、小尾巴 镜碎之声揪得鹿楠心中一紧,连忙随着他们二人的脚步赶至前厅。还未站定,她便掩鼻作呕,好大的一股腥味! 似血腥味,又似尸臭味。 令她震惊的是,整个厅内的镜子都在不住地晃动,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清骨眼疾手快地将店门关闭,避免过路的行人看到这一异象。 靳恪则站在西南角,望着地上碎成渣的镜面沉思。鹿楠惊奇的发现,镜渣上竟有丝丝的黑气往外渗漏,恶臭正是由此传来。 清骨也面露凝重,对她解释道: “上次我和你提到过,说店里的镜子看似摆放的杂乱无章,实则是布了阵法的,吸引家里进了祟的客人前来采买。现在你也是自己人了,告诉你也无妨,这其实是个双面阵,隐藏的作用便是侦测城中黑巫师的行径,只要黑巫师一使用巫术,就会镜碎,从而知其方位。” 鹿楠这才想通过来,怪不得涤心斋坐落于奉天的市中心地段,一直还以为是因为靳恪有钱,原来是为了方便定位的选址。 她挥了挥面前的空气,“这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显然也很是不喜这味道,“黑巫师施术时都会带有这个腥臭味,很让人反感。但是巫师学员们在处理天道任务,吸纳施罪人身上的欲望之气时,也是黑色的,不过那是无味的。这样,倒是可以很好的区分黑巫师与普通人的身份了,闻它臭不臭即可。” 她默默地记住了。 那头靳恪的面色也恢复了正常,挥袖间闪电划过,碎境与黑气全部在瞬间被碾成齑粉,随风消散。 他朝二人走了过来,“我去西南处看看,清骨继续看店。”然后望向鹿楠,“你就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幸福时光吧,把腿啊手啊什么的都养好,从明日起开始老实地和我学习巫术,别到时候又喊疼偷懒,我可是很严苛的。” 鹿楠冲他嫣然一笑,“师父慢走~” 他心里有些飘飘然地走了,嗯……这丫头虽没规没矩的还调皮,不过有一点特别好,不记仇,早晨鼓着的腮帮子现在全消了。嗯……还很有眼力劲,马屁一般都是做全套的,刚做徒弟的热乎劲也是很足的。 清骨赶忙把店门的木板又给揭开了,回来时发现鹿楠正盯着柜台上的报纸看得仔细。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瞅见晨曦日报首页上有着黑色加粗的大标题: “灵异作怪夜总会,街头裸尸频现,天下恐将大乱!!!” 他扯了扯嘴角,这几个惊叹号也很是应景啊,无语地笑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过段时间这传闻又会被新的奇闻给压下去。” 她咕哝了一句:“衷初哥哥明明把所有事都揽到假酒的缘故来着,警方不会出面解释吗?” 他想了一下,“警方或许解释过,但是报社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夸大其实是个常见的手段,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并未过多的纠结此事,而是望着报纸沉吟了片刻,心下猛然一动。 随即冲他吐了吐舌头,“好清骨,屋里闷得慌,我想出去散散步,这点小事,你肯定不会和师父说的吧?” 他虽面露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她。他一生都跟着靳恪,没什么朋友与亲人,鹿楠在他心里,已然占着一个不轻的分量了,任何事,只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2 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他都希望能满足她。 临近日薄西山时,靳恪才蹙着眉回来。恰巧遇到鹿楠也在前厅,毕恭毕敬地对他打着招呼,“师父你回来啦~” 他轻“嗯”一声,心里对她这般乖巧倒觉得有些不适应。 清骨是个急性子,拢了过来,“那边情况怎么样?” 靳恪摇首,“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半分黑巫师的踪迹了,那名黑巫师很是狡猾,应该是临走前做了处理的,我将方圆十里的地方都搜寻遍了,还是无果。现在我在怀疑,那地可能根本就没有黑巫师。” “怎么可能?那镜子不会平白无故地碎吧?”清骨感到不敢置信。 “那里有片很大的墓地。”靳恪分析道:“黒巫的腥气确实和尸臭太像,那地阴气太重,或许是阵法误判也未可知。“ 清骨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靳恪瞥了一眼胸口微微起伏的鹿楠,似乎是在喘着气?只是她额头上的细汗又是怎么回事,倒比他更像一个从外面赶回来的人? 接下来便开始了学习巫术的残酷日子,每日,靳恪都会花费一上午的时间,耐心地教授鹿楠一个巫术。 他还是对那处墓地不太放心,所以下午一般都是去那附近查探的。晚上回来必定会检查她那日所学的巫术巩固得如何,离巫术考核仅剩两年的时间,她必须得抓紧些。 鹿楠最开始以为巫术都是一板一眼的,后来才发现,竟出乎意料的稀奇古怪。她以前没有经过笼统的学习,以为和现代电视上看到的仙术一样,所以一直都是用意念操控的,殊不知通过咒语加持,会衍生出很多奇特的功效。 比方说她今天学习的这个,叫做“说谎不如跳舞”之咒,意思很是明了,问受术之人一个问题,如果那人说谎了,就会不停地跳舞。 这夜,靳恪风尘仆仆地归家,见鹿楠老实地坐在石凳上练习着巫术,唇角微弯,向她走去,“让我瞧瞧你今天的成果。” 她挺直了身板,流畅地吟诵起了咒语,水蓝色的雾气弥漫,最后一个音符刚落,他便在空中做了一个虚推的手势,紧接着她一个激灵,有些炸毛地冲靳恪怨道: “不带这样反弹的啊,师父!” 靳恪的瞳孔深不见底,忽问道:“每天下午你都出去干嘛了?” 她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是为了这茬,不信这个邪地回答道: “逛街去了。” 谁料下一秒,她的脚就不受控制地被抬了起来,在地上一打二打三打打地跳起了踢踏舞…… 靳恪面上竟毫不意外,慵懒地坐到石凳上,细细地品味起她的舞姿,还很享受地点头,“跳得很好。” 她干笑了两声,跳到了他的身边,“师父~我我我我错了,其实我是去戏园子看戏去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绕了我这一回吧!” 他很有兴致地鼓了鼓掌,“鹿鹿继续,不说实话不准停哦!” 鹿楠眯了眯眼睛,狠心一咬牙,抓起他的手就将物种切换成了华尔兹,冲他灿烂一笑,“徒儿一个人跳多没意思,不如师父一起呀~” 靳恪满脸的错愕,欲挣脱开来,可是她就像个狗皮膏药似地粘着他。他欲怒斥,这丫头却摸准了他的心思,惊惧地道: “莫非,师父是承认自己老了?连舞都跳不动了?” 于是,二人跳了一整夜的舞,谁也不肯服输…… 后来还是清骨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将他们硬生生地给分开的。 躺在床上的鹿楠,用力地给发麻的小腿活着血,心里暗自发誓,哼,日后若是出师了,定要让师父也尝尝苦头。 耳朵仔细观察着隔壁房的动静,未几,了无声响,师父应该是睡熟了。还记得他刚才进房的时候说了句,今日停课。 她心里偷笑,这种不服老的人,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虽然很乏累,但心知现在并不是睡觉的好时候。起身换下了汗湿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涤心斋。 她自以为做得很隐蔽,殊不知后面还跟着位双脚发颤的小尾巴。 靳恪现在也很是了解她,知道她越是乖顺,就越是有鬼,可不,现在就要抓到她现行了。 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他扶着拐角的墙双腿一个劲地发软,满面的苦涩,这丫头的腿是铁打的吗?逛街逛了一个上午,连个凳子都不带坐一下的。 难道真的是他老了?他的心情有些小忧郁,那头鹿楠进了一家钟表店,竟闲情逸致地这试试那试试。 他头顶有三根黑线,这丫头没钱还逛得这么起兴?难道咒语失灵了?她白日里真的是在逛街? 中午,她在街边吃了一碗馄炖。然后就真如昨夜所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家戏园子,听了一下午的戏。 《中山狼》的戏接近尾声,就在靳恪准备放弃跟踪的时候,鹿楠忽然猫着身子离了园子,鬼鬼祟祟的,瞬间激起了他的警惕,真正的好戏终于要来了! 鹿楠七拐八弯,闪身躲到一个石墙后,偷瞄着一个老旧的弄堂口。 靳恪在不远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位身子佝偻的老婆婆正在将一个煤炉车推到角落里,老婆婆慈眉善目,拿起车上的一个布包,颤巍巍地进了弄堂。 他心下正生疑,却见她叹了口气,走到了煤炉旁,双手汇聚了一捧气雾,倒进煤炉里,嘴里还神神叨叨地自语着: “婆婆这记性真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又忘记了要浇熄炉子,这么旺的火要是烧一夜,定要浪费不少炭火了!现在煤炭也不便宜,婆婆怕是又要急哭的。” 靳恪闻言一愣,心里有种感情忽然膨胀起来,他也不知道是何感觉,就是觉得在落日余晖下的鹿楠,眉眼含娇,耳边掉下了一两缕碎发,随风飘散,仪态温柔。 这丫头每天不遗余力地往外跑,是为了做这些携老扶幼的事吗?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呢?怕他说她把巫力用在无关之人身上吗? 这傻丫头。 不过也不是所有事的画风都是这么暖心的。 鹿楠抬头瞧了瞧天色,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走到了通往城中心的主道上。 斜阳照得归家的路人们都有些懒洋洋的,抬不起精神。忽然,汽车的鸣笛声,响彻了街角。 靠得近的行人纷纷避让,鹿楠也往路边挪了一大步,她面色有些不豫,最是讨厌这样的富家子弟开车在街头横行了,毁了她宁静的好心情。当即心里默念了一段咒语,一指身旁的井盖。 汽车行过她身旁时,轧过了那个井盖,井盖掀了掀,然后汽车就这样开了过去。 …… 鹿楠:我去,计算失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3 误,这轮胎怎么这么大个?原本还想让它陷进去来着…… 靳恪猛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嘁,这丫头真是胡来,要不是他临时让那轮胎变大了,她又要整出些幺蛾子了。 鹿楠郁闷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个五岁大的男孩朝她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他手拿着棒棒糖,笑得无邪,他的母亲在其身后追赶着,要他慢一些。 他越跑越起劲,眼看着就要走到那枚井盖上了,吓得鹿楠赶紧从怀里掏出了隐身墨镜戴上,一个箭步冲到男孩身后,凝着蓝气朝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将他推得离井盖隔得老远。 她同时抢过他手中的棒棒糖,一不留神就跑开了,笑得古灵精怪,自语道:“熊孩子,这个就当姐姐救你一命的报酬。” 男孩看着手中的棒棒糖不翼而飞了,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母亲也追了上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棒棒糖是你自己不相信弄丢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坚强些,哎哟!你怎么还尿裤子了?” 他顿时哭得更委屈了,“我没有!” “狡辩!你看你这裤子湿了一大块!” 靳恪凝神一看,可不是吗?湿了老大一块,很明显是鹿楠施术时把握不当,水汽没能收放自如。 他笑着扶额,既然她这么有闲心到处晃悠,看来要加重她练习的力度了。心里盘算着,脚实在是走不动了,无心再跟下去,往涤心斋的方向飞去。 鹿楠看着街角那电光一闪,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再顾不得淑女形象与路人眼光了,一股脑地就坐在了地上,强撑着走了一天,只觉自己的腿怕是要断了! 她一手捏着脚,一手将棒棒糖塞到了嘴里,得意一笑,终于把这小尾巴给甩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口号是:甜到齁!!!! 猜猜鹿鹿真正在干啥呢? 《中山狼》这个戏剧,是明朝的康海写的,出自东郭先生误救中山上的一只狼,反而几乎被狼所吞的典故。 暗示着鹿鹿真正的所做之事其实是别的~ ☆、老妖婆 近来,奉天城内,掀起了一股人心惶惶的怪象,原因无他,自是因为前段时间“不早朝”的顾客裸尸事件。 虽然警方已经张贴过公告,告知市民们凶手早已捉拿归案了,但走街串巷中的邪乎言论仍未消停。 加上报社舆论的吹鼓,各类说法层出不穷:有人揣测真正的凶手其实并未落网,那公告只是警方为了安抚民心所为。 竟然还有人真将此事往巫师的身上引,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不过民众并不了解巫师这个组织,所以并未过多将这一说法放在心上。 最多人信服并口口相传的,还是最后一种,说那真正的凶手其实是吸人精元的老妖婆,专挑年轻男子下手,为什么有这样的一个猜测呢?主要还是因为受害者遇害时的衣服总是会被扒光,有一种被“嫖”了的感觉。 而这世人心中皆惧怕不已的“老妖婆”,瞅准了此时人人自危的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商机!自制了一个简易的摊铺,坐落在奉天城最为繁华且人流量最大的商业地段,挂了一个幡子,上面写了一排字: 只看有罪之人,只忠赎罪之事。 不得不夸赞鹿楠是天生的商人,慧眼极佳,这生意已经做了一周有余,当真是红红火火。 世人中无论男女,皆怕因为自身的罪孽深重,引来老妖婆的觊觎,纷纷前来占卜,殊不知自己却是抹干净了脖子,往老妖婆的獠牙上撞呢。 鹿楠生来就是一副小丫头片子的脸,怕无法获得他人信任,每日特意到厨房抓了一大把面粉往头上糊,同时为了营造出一种老态,用胶水粘出各种皱纹。她也不想这么拼做伤害皮肤的事,可是谁叫靳恪还没有教她那变脸的巫术呢。 不过她唬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客人们都是对她心服口服,人称鹿老。 她还把现代学来的“限量”手段也照搬了过来,每天下午才开张,一日只看五人! 抢来的,永远是最好的。她这小摊铺甚至还诞生了几位“黄牛”,可见生意之火爆。 这么赶时间,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在师父回家之前收摊啊!这背地里的生意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像唐僧似的给她上个紧箍咒呢。 送走了第二个客人,鹿楠扬手伸了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却愣住,有些玩味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男士。 他身材高挑,罩了件宽松的皮大衣。大热天的还在面上系了条深灰的围巾,将半张脸都给挡住了,剩下的半张脸上,是副墨镜,加之一个棕红色的贝雷帽。 鹿楠微微一笑,“你似乎比我还神秘。”心下却撇嘴,搞得这么见不得人,倒像个特务似的。 男士沉默了片刻,将围巾与墨镜取下,露出了鹅蛋般光洁的面容,肤若冰霜,水剪双眸,撩人的红唇。她胸前戴了一条翡翠的观音玉佩,光华流转,震得鹿楠心中一颤。 竟是个霸道伶俐的美人! 她面若沉静,一点都不像其他做过亏心事的客人那样慌乱不堪,倒像是来……做美甲的? 鹿楠心中对自己无语万分,摇头失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以为早就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近来却总是会蹦出些现代的记忆。 她向女人伸出了手,女人未有抗拒地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来。这是鹿楠占卜摊的三大规矩之一,算命先摸手。 鹿楠嘴唇轻启,“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人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陶媜。” 鹿楠微微一怔,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握紧了手中的那道柔荑,嫩如秋水,突然好想问问她保养的秘诀。 但她还是牵回了心神,喊了句,“陶媜。” 陶媜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位老者的奇怪举动,并未发出质疑,来之前她也是做过调查的,鹿老从不看手相或面向,一摸便知,这也是鹿老出名的原因之一。 鹿楠见陶媜身上未有黑气溢出,心中不免失望,但仍例行公事地问了她一句,“你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切勿隐瞒!” 每一个前来占卜之人她都会问上这么一句,这也是她开这家店铺的初衷,她至始至终,都未放弃过心中所愿。 见陶媜毫不迟疑地便摇头,鹿楠的眸色黯了黯,放开了她的手,笑得清浅,“你并非有罪之人,你可以走了。” 紧接着头也不抬地喊了句:“下一位。” 陶媜身后的中年男子神色匆忙地抱着个布包走近了,欲说话,却看到陶媜并未有离开板凳的打算,随即又闭嘴了。 鹿楠心里也奇怪,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场了。她这摊铺从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4 来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也不收半毛的占卜费,陶媜赖在这里是为何? 却见陶媜满脸的不屑,“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占卜得根本就不准。” 中年男子闻言脸上浮上疑虑,瞅了眼面带糊涂的鹿楠,也没有那么焦急了。 鹿楠心里一惊,莫非是遇到了砸场的了?为了避免她将其它客人给吓跑了,鹿楠对中年男子歉意一笑,示意他稍等片刻。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非要声称自己有罪的人,倒来了兴致,问道: “那你同我说说,老身我哪里算错了?” 陶媜眼角微湿,声线也变得沙哑,“我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中年男子一听是感情问题,自觉地退远了两步。 鹿楠面部有些抽搐,上辈子感情经历基本为零的她,有些措手不及,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既爱之,何罪之。” 顿时觉得自己是位大诗人。 只是一句随心的安抚之话,鹿楠却见闻得此话的陶媜愣住了,反复呢喃了好几遍这句话,随即笑得解脱: “谢谢你。” 鹿楠瞧见她嘴角沁出来的泪水,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到底是有多挣扎,一句陌生人的话都能让她获得力量。 陶媜从大衣荷包里掏出了一沓大洋,郑重地放到桌上,“鹿老,我知道您法力通天,我向我刚才对您无礼之举致歉。我对您尊重无比,绝无轻视之心,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鹿楠望着桌上那一沓全新的纸钞,小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回答问题并不是我的职责……” 话还未说完,陶媜又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沓大洋,撂在刚才的那一堆上。 鹿楠面上有些气愤,拿钱砸她难道就是对她的尊重吗?可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她还真的是很喜欢呢…… 她清了下嗓子,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你先问吧,我不一定能答出来。” 陶媜一脸的自然,并无半分的愧色,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胸前的观音玉佩,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更像是在祈祷,“我想知道,下一世,同性相恋这件事,有没有被世人所接收。” 鹿楠的神色蓦地僵在脸上,起初还以为,她会问什么“男朋友的婆家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又或者是“爱情和面包该选择哪一个”这种问题。 鹿楠脑海里仍深深地记着她刚才在问那句话时,眼中闪烁的光芒,是那样的明艳楚楚,落落大方。 “这个问题”,鹿楠不禁正色道,“你倒是问对人了,这个世上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恐怕只有我。” 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位自信满满,又有些强势的女人是那么的无助,只想捉住鹿楠这只最后的稻草般,渴望而又害怕。 她俯过身子,在陶媜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陶媜闻言面色木木,垂下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看不清眼中的情感。 鹿楠拍了拍她的肩,从桌上的那堆钱中,抽出了一张,塞到了自己的荷包里。随后她从自己的摊桌下拿出了一面镜子,连同剩下的钱一起还给了陶媜,莞尔道: “它是一面,能让人舒心的镜子,我就拿属于它的价钱就行。” 陶媜下意识地接了过来,连声谢都忘了道,面上带着莫名的笑,步伐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鹿楠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枚镜子,就是涤心斋里封了靳恪阵法的镜子,仅可除祟,并没有她说的让人舒心等神奇的效用。 只是每一个来这向她占卜的人,都缺一份心安,她会对有需要的人卖出这样一份镜子,同时卖出一份心安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点前还会更新一章~ 呼唤咱们的靳哥哥~ ☆、马屁精 靳恪今日总是心神不宁的,上午给鹿楠授完课后,顾不上吃饭,便匆匆地赶到了奉天城西南方向的那片墓地。 他到此处已巡视了五日,除了感知到在地面缓缓流淌的阴气外,并未发现任何与黑巫师有关的迹象。 他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冲天的烟囱。这片位置的地价,因为这座墓地的原因,变得尤为低廉,但就算是如此,仍有很多人觉得晦气,不愿搬到此处来。 于是这里就成了工厂聚集的地方,有烟草厂,还有水电厂,时常还可以看到成批的树木被运往这处,看来造纸厂和印刷厂也没落下。 他抬腕擦了擦额前的汗,今天的日头有些大,也不知道他那个缺心眼的徒弟有没有长点心,知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别旁人还没有帮到,就先把自己给烤中暑了。 想着想着就莫名地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那丫头机灵着呢,总不会让自己吃亏便是。 思想神游之际,腰间的神罚者令牌倏地剧烈颤抖起来,惊得他刹那间一把扯下,感受着由它带来的牵引力,往一个方向急急飞去! 还未飞出一百米,便迎面撞见一位戴着口罩的男子。靳恪本来只是多看了他两眼,这里因为工厂众多的缘故,空气极差,不少人都有戴口罩的习惯。 不料那口罩男子低低吟唱,转身便急速朝相反的方向遁走,黑气弥漫成云朵之状,稳稳地将他托住。 果然有黑巫师在作怪!只是他怎么知道靳恪是来捉他的? 靳恪来不及多想,迅速追了上去。奉天城旧任神罚者因为年迈而退位,新旧交接的时候,靳恪就听他提过,近来奉天城里频频有黑巫师的踪迹,神出鬼没,不知道在酝酿何事。 他边追便边在思索,这黑巫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墓地之处?是因为他们黒巫的老巢在此处?还是来此处另有别的目的? 他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这个地方尸味极重,是隐蔽黑气的天然场所,这也是为什么他近几日一直没有放弃搜寻的原因,现在果真被他给等到了! 他手中凝聚起了一条闪电而成的长鞭,凌厉之气直通天空,顿时奉天城的半边天都乌云密布。他一挥长鞭,抽击在黑巫师的身上。 黑巫师背对着他,后背遭了这么一击,直直地往下跌落。就在靳恪加快速度,近他身的时候,他反手就是凶狠的一掌,朝靳恪的心口抓去。 靳恪躲闪不及,只能将全身巫力瞬间积蓄到心口处,来抵御他的全力一击。 又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黑巫师竟然猛然将手给收了回去,猛提了一口气,飞身逃得老远。 靳恪气结!竟着了他虚张声势的道!忙又追了上去,心中的疑惑更甚,这人在受了他一击的情况下,仍有发出刚才那记招式的气力,证明他的实力很是不凡。 那人实力虽不及他,但是黑巫术十分阴损,并且瞬息万变,二人若是当真要搏上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5 一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取胜的,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愿与他交手,而是一个劲地逃跑? 刚才受了靳恪的一记暗算,那人这次学聪明了,不停地改变逃跑的方位,让靳恪的招数一一落空。靳恪有种一巴掌打在棉絮上的憋屈之感!很是胸闷! 追着他绕过了大半个城池,二人一直在房屋上纵横跳跃着,待再一次随那人落到地面上的时候,靳恪才发现竟被他带到了城市中心地带? 涤心斋离这并不算远,此处奢华百货大楼林立,还有新时代气息的电影院,街上人头攒动,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他们二人不得不改飞为走。 靳恪咬牙推开身旁的行人,一边连连道歉,那人绝对是故意的,想要趁乱溜走。他死死盯住不远处那算不得明显的白色口罩,今日绝不能让他给溜了! 只是这时,靳恪的余光忽然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自主地便顿住,满面的震惊……鹿楠怎么会在这里? 等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哪还有那个黑巫师的身影?他气得深吸一口气,心道这人太过狡猾,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他了。 他又瞥向街边摆摊的鹿楠,看着幡子上写的字,面色顿时黑了不少,看来又被这个鬼丫头糊弄了!这占卜摊才是她真正在做的事情! 他念了两个咒语,目力与耳力瞬间变得超乎常人,鹿楠与面前那位皮衣女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瞅见她摸着女子的手,他嘴角扯了扯,在测那人身上是否有欲念的罪气? 测到了又如何?她难道要去处理吗?那是属于别人的任务,她为什么老爱把为师的话都当耳旁风? 又听到她问了胎记的事情,靳恪的心中忽然一动,就算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了鹿楠好几次脱人衣服,是在找什么人,而那个人,身上是有胎记的。 她在找什么人?又为什么瞒着为师? 直到最后看到她卖了一枚店里的镜子,彻底气得不打一处来,店里的事竟然都不经过他的同意? 越想越怒,他大手往脸上一抚,变了一副路人的相貌,身子矮了寸许,长出了啤酒肚,就算此时清骨在身边,也不一定认得出他来。 鹿楠此时正准备接待倒数第二位拿着布包的中年男子,看到靳恪所扮的大肚男子朝摊铺走来,于是随性地一指桌上的纸板。 靳恪凝神一看,随即笑出声来,上面写着:今日客人已满,明日请早! 他并未理会,脚步不停。鹿楠见了眉头微蹙,抬手制止他道: “占卜重地,禁止围观!” 靳恪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忽悠别人就算了,他难道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几斤几两? 当即转身朝一旁正在等待的最后一位打着洋伞的富太太走去,微笑道: “您好,请问您愿意把这占卜的机会让给我吗?我可以出高价相换。” 富太心里嗤笑不已,这机会就是她从黄牛手上花天价等了好几天才得来的,岂有相让的道理? 可是就在她与他的双眸对视的时候,发现他瞳中紫光一闪,她便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可以的。” 真是撞见鬼了! 鹿楠见大肚男与富太协商成功,便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言了,她向来不插手顾客之间的交易,反正她一天只看五人,其余人爱怎么折腾与她无关。 她将注意力移回面前的这位面色急不可耐的中年男子身上,沉声问道: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他并未坐下,而是神色匆匆说道: “我名黄城,今日来麻烦鹿老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内人,她疯了!求您救救她吧!” 鹿楠闻言有些错愕,“那你的内人呢?” 黄城咧着一张大嘴巴,唾沫横飞,“她被我锁在了家里!她在家里时哭时笑的,完全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将她带到医院去看过,医生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这才来求您了!” 她摸了摸下巴,“我这不接走活的。” 他急得满脸通红,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鹿楠的手。 靳恪看见了,眼皮跳了跳。 “算我求求您了!一定要去我家里看看!虽然都是我内人的不是,但这个相机很是诡异!您一定不能坐视不理啊!” 黄城边说边把怀中的布袋给打开来了,从中拿出了一台海鸥牌的胶卷相机,鹿楠并没有瞧出什么古怪,听得也是云里雾里,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安抚他道: “您有什么事慢慢说。” 他见她有松动之意,连忙将前因经过道来: “我的内人是名报社记者,经常在城市间走动,拍些有新闻意义的照片,前几日她遇到一溺水而亡的姑娘,本着职业道德拍了那姑娘的一张照片,谁知交由报社后,我内人她回来就疯疯癫癫的了,一直抱着这相机不撒手,又是哭又是闹的。” 鹿楠眉头深皱,拿起相机仔细观察了片刻,还是没有瞧出什么异样。靳恪则盯着这个相机,陷入了沉思。 黄城的神色又激动了起来,“鹿老,您不是说会看有罪之人吗?我内人拍了逝者的照片,是对逝者的大大不敬,犯了罪行,您一定会去看看的吧?求您教教我们该如何赎这个罪吧!” 她不忍拒绝他的恳求,看了一下时日,似乎还算早,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 “如此,我便随你去看看,你稍等一会,容我先把最后一个客人的问题解决了。” 黄城大喜过望,连忙捧着相机站到了一旁。 鹿楠望向靳恪,后者唇角微弯,毫不客气地便坐了下来,憋着笑地唤了声:“鹿老。” 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由于后面还有事,不愿与他浪费时间,直接让他将手伸过来。 靳恪并未理会,变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满面愁苦道: “我最近捡了一只小猫咪,我待它特别好,给吃给住给抱,可是它表面上柔顺,总是背地里给我来一爪子,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鹿楠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今日一个二个的客人莫不是都中邪了?一个跑来问她感情问题就算了,她还要到其中一个的家里去,现在这个倒好了,问的什么弱智问题? 这生意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啊! 她随口应付道:“多半是宠的,打一打就好了。” 听到他回了一声“哦”后,她起身欲收摊,谁料脑袋便迎来了一个爆栗。 她被砸得两眼冒星星,捂头怒视这个大肚男子,刚准备撸起袖子教训他,鼻尖忽然从他挥手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是靳恪身上特有的味道,她神色骤变! 靳恪有些奇怪她为什么在那一时阴一时晴地玩着变脸,双手环胸,冷眼把她看着,想看她还能再掀出什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6 么花样来。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老太婆双手叉腰,怒目圆睁道: “哪里来的泼皮!少在姑奶奶面前放肆,告诉你,我的师父可厉害了,还老疼我了!小心我让他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靳恪忽然岔气,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靳哥哥:论拍马屁咱们鹿鹿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 作者君双开一个月了,每周都要写三万字,经常熬夜写到两点,本来一直咬咬牙也过来了。 这两天事情特别多,宝宝们看我更新也知道,经常掉链子,我都是码到半夜四点才睡的。 原以为还能撑一下,谁料前天开始失眠,还忽然出现耳鸣,心跳还超快,吓得我再也不敢熬夜了,吓哭!!宝宝们千万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所以从周四起决定休息一周,由于另外一本《本宫可不是吃素的》临近入v,所以决定下周就更新那一本好了,双开不起来啊!!求谅解,给你们请个假~ 等更的人可以趁机去看看作者那本书,透露一下那本书百分百是要倒v的,你们现在趁免费赶紧去看看吧~ 两本书风格不一样,这本书是萌甜,那本是古言,虐甜哈哈哈~男主属于特别暖心的萌弟弟,长大后就男人啦~ ☆、要抱抱 “哪里来的泼皮!少在姑奶奶面前放肆, 告诉你,我的师父可厉害了,还老疼我了!小心我让他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靳恪忽然岔气,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余光瞥见她眼神里的小心翼翼,心下了然,看来是被她发现了, 随即也不再掩饰, 右掌一拍摊桌, 厉声道: “胆儿肥了?” 怵得鹿楠心尖一抖, 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笑焉焉地扯着靳柯衣摆,冲一旁满脸茫然的黄城道: “大叔, 真是抱歉了,你瞧我全天下最帅的师父叫我回家吃饭了, 怕是不能到你家里跑一趟了。” 靳恪头顶着三根黑线, 这丫头绝对不是在夸他, 当着他人的面, 这么露骨的夸赞直逼贬义。 “这哪能啊!”黄城一听大急,拦住二人的路,心头怪异感丛生, 被一满鬓风霜的老婆子喊大叔,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鹿楠心底也是一万个无奈,谁叫身旁坐着这么一尊煞神,她都自身难保了, 顾不得他人啊。 “去瞧瞧吧。” 靳恪沉声响起,入了黄城的耳中宛如天籁,鹿楠更是一脸诧异地看向他,又狐疑地望了望天,难道天上要下红雨了? 靳恪起身,“劳烦黄先生带路。”见鹿楠还是恍若做梦的样子,只能轻叹一声,“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鹿楠闻言,连忙自觉地把摊子收了。黄城更是兜着相机,亦步亦趋地比靳恪多走半步,引导着方位。 他见鹿老对这大肚男俯首帖耳的样子,不禁对平庸的后者有些另眼相看,心里又不免多了些猜忌,这鹿老,自从见了这大肚男以后,竟活脱地像个少女似的,和早些稳重庄严的她判若两人。 这二人不会是骗子吧? 他心里天马行空地产生了各类小九九,忍不住地打量着大肚男的长相,还不是两只眼睛一鼻一嘴,没见着比旁人多帅出分毫,哪门子天下最帅了? 这老婆子为什么会拜一个中年男子为师?心下忽然一动,莫不是这大肚男道行高深,修得了逆龄的秘术,当即心里大受鼓舞,归家的步子都变得急切了些。 “师父热不热,徒儿给你买杯香甜可口的酸梅汁吧?”鹿楠边走边谄媚地问道。 靳恪目不斜视,没有理会。 鹿楠眼珠一转,踮着脚尖,欲将手搭在他的额前,“徒儿为你遮遮阳,可别把咱们师父诱人白嫩的肌肤给晒伤了。” 却因身高劣势,又在走路的原因,一颤一颤的,不小心打了靳恪眉骨好几下。 啊哦,马屁又拍砸了。 他眼皮跳了跳,脸色又黑了寸许,“离为师远些,别以为献殷勤,待会就不会罚你了。” “罚!狠狠地罚!该怎么罚怎么罚!师父就算是罚鹿鹿,鹿鹿还是要做师父贴心的小风扇。”她说完竟当真举起小手,作势扇了扇。 靳恪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神色,唇角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漾起了弧度。 一路上有着这个烦人精在耳边不遗余力的唠叨,倒也不算乏味。待他抽出心思判断三人所处位置的时候,发现路上的人流少了不少。莫名地吃了一惊,忙问那黄城,“您家落址在西南区?” 黄城点头,“我和内人住在报社分配的公房里,报社毗邻印刷厂,所以地处有些偏僻,可是有什么问题?” 靳恪眉头一蹙,怎么偏偏这么巧,这黄城的家会在墓地附近?莫非他内人的异状也与黑巫师有关? 他从黄城手中拿过那个胶卷相机,兀自想尽各种方式试探,却发现并无反应,也无黑气溢出。 “就是这了。”黄城驻足道。 靳恪审视着面前一排错落有致的红瓦砖房,眸中紫光涟涟,未见其有特殊之处,这才颔首示意黄城开门。 黄城拿起钥匙戳进门环上的方形锁里,忆起内人的疯癫之样,心里发紧,手上也哆嗦了起来,甫一开锁,便招呼着靳鹿二人速速进去,免得生了变故。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凝重,快步行至屋内。 这厂里分配的公房向来简陋,就一处房间,外加仅容一人安身的灶间与净房,好在空间虽小,但设施齐全,应有的家具一个不落,看得出来两口子是很会过生活的人,不过茶杯桌椅等物品都被随意地乱扔了满屋,俨然一副强盗入侵后的景象。 床上有一蜷缩的瑟瑟发抖之人,听到屋里来人后,连忙惊惧地抬头,“阿城?” 黄城面上一喜,靠近她道:“文秀!你这是好了吗?” 她神情无措,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觑了一眼鹿楠二人,“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说到一半的话却生生止住,靳恪发现她眼睛正直楞地瞪着他怀中的相机,紧接着她胸口起伏剧烈,五官逐渐扭曲,张牙舞爪地便要向他冲过来! 却被身边的黄城一把拦腰抱住,拼命挣扎! 靳恪在纷繁复杂的巫师界浸染多年,也与无数的黑巫师打过交道,无需像鹿楠那样需借助术法来判断其身份,只一眼便可看出巫力低下的黑巫师拙劣的掩藏之技。 很显然,这名唤作“文秀”的妇女并未受黑巫术影响,也未受黑巫师控制。 鹿楠看着几近癫狂的文秀,有些害怕地吞咽了口唾沫,但紧接着心下一横,此时不表决心,更待何时? 她连忙欺身挡到了靳恪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7 前,一指那床上挣扎的妇女,色厉内荏道: “哪里来的妖怪,不准欺负我的师父!” “哐” 她的神威还未尽显,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本实木装帧的书砸了个正着。 当即抱着额头,龇牙咧嘴地蹲到了地上,眼眶倏地一下就湿了。 黄城大惊,忙对文秀怒吼道:“你疯够了没有?”后者被这么一刺激,蓦地瘫坐在床上,大喘着气,总算消停了一些。 鹿楠护住靳恪,紧接着被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靳恪心里一慌,顾不得那疯女人,赶紧蹲到了鹿楠身边,急切道:“你还好吗?” 鹿楠瘪了瘪嘴,“师父,好疼~” 望着她眼里的晶莹,他如铁石的心房仿佛听到了初春冰雪融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在他胸口摇曳。 “来,给为师看看。”他小心地拿开她的手掌,生怕碰碎了什么似的轻摁了一下她额头上肿起的一处小山包,她疼得呲牙。 嗯,万幸,没有淤血。 霎时,他腹腔内燃起滔天的怒火,乍然起身,面色不善地望向文秀。黄城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拿被子将文秀裹住,心焦地踱到靳恪身前,说着好话,“大师千万别和我内人一般见识,她精神不太正常,请您宽恕!” 靳恪睫毛微抖,黄城只觉得隔空有处无形的力量猛击了一下他的肩头,他顿然踉跄退了好几步,很是惧怕地看向眼神森然的靳恪。 靳恪心里暗嘲,睨了一眼六神无主的文秀,怎么现在没见她精神不正常,往他身上扑啊?刚才砸书时的那股奋不顾身的劲哪去了? 要是清骨在这,心里肯定会为文秀默哀,这靳恪不仅风度翩翩,正义凛然,还有个坚决不改的特点:护短! 他刚向她迈了一步,手却被一只有些汗湿的柔荑给握住,疑惑回头,瞧见鹿楠红着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心里蓦然一软,这丫头脑门上鼓着一块,到真有些像梅花鹿的犄角。 罢了! 他转过身,强忍住想要抱起她的心思,双手将其扶了起来。 然后转身,语气很是不豫地对黄城道:“你夫人的精神只是有些紊乱,并且对这相机情绪波动极大,现在我将相机带走,你再观察几日,若她还是出现的不妥的状况,便来城中心的涤心斋来寻我。” 黄城看他似是消气的样子,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哪还敢再说些什么,生怕再触怒了他。 下一瞬,靳恪便抬脚离去,他虽气愤,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并不会徇私撒手不管,况且,这事他一时还摸不着门道,不敢断定此事与黑巫师无关。 出了房门,他一句话也未说,只自顾自地闷头往前走。 鹿楠在后面唯唯诺诺地追着,有些怯懦道:“师父!你先回去把,我还要去摊铺一趟,今日准备的五个镜子,只卖出去了一个,刚才走的匆忙,剩下的镜子忘拿了。” 他不做声色地调转了方向,朝市中心走去,很明显是要随她一起去拿。 鹿楠有些受宠若惊,语气放柔道:“师父~你还在生徒儿的气吗?” 靳恪仍不言。 她心里很是郁闷,知道靳恪向来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人,她却是那种有什么话一定要说清楚的人,急喇喇地解释道: “我……我没干坏事的,卖镜子的钱都当菜钱,都进师父肚子里了。” 靳恪面露尬色,并未接话,她一把拽住他,“师父还生徒儿的气吗?” 他压根就把她在外偷偷摆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看到她额前红肿的一大块,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气这丫头总是由着心思胡来,还气自己没保护好她,她这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他难受。 他是一个遇事爱逃避的人,喜欢自己待在一处,然后越想越矛盾。偏偏碰到这一铁杵都能磨成针的徒弟,总是拿她没办法,只能呼出一口气,“行快些,这样磨磨蹭蹭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摊位?” 说完,作势欲吟唱飞行的咒语,却发现鹿楠睁着一双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 “这飞行术徒儿还未学会。” 他一愣,这咒术明明早就教过她了,有这么难吗?实际上是她懒得学,就想赖着师父这一人肉飞毯。 “师父真不气啦?” “嗯。”他耐着性子回她。 她狡黠一笑,双手一张,“那,鹿鹿要抱抱~” “你还是自己走去吧。”靳恪这才明白她的用意,转身就欲腾空而起。 却被她死死地抓住了脚踝,“我不。” 靳恪终是拗不过她,回过身子,眸色严肃,正色道:“答应为师,以后不能再行欺骗为师之事,为师就抱……咳……带你一程。” 差点被这没羞的丫头带偏了。 鹿楠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般认真,骤然间,很是触动。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他的强权,而刻意讨好他,无形之中,却开始和他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勾连,渐渐由内而外地依赖他。 她瞳孔如黑曜,收起嬉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靳恪见鹿楠被那疯女人用书砸,内心的阴影其实是这样的:“wtf?我的鹿鹿只能我拍我摸我抱,谁动杀谁!” 吼吼吼,宝宝们好久不见~ 作者菌其实最先想到,并且想写的就是这本故事,《本宫》那本其实是后面突发的灵感,由于种种原因,先写了《本宫》。 作者菌心其实很大,这本《师父》其实不仅仅是简单师徒萌宠日常,还会通过几个关于“欲望”之罪的故事,折射出社会的一些现象,不知道宝宝们感不感兴趣,不感兴趣就专心看鹿鹿与师父谈恋爱也没事哒。 这本其实用的心思更多,因为作者菌是一个民国狂热迷。 那本书临近完结了,这本书篇幅会长一些,谢谢你们伴我成长。 ☆、爱爸爸 有了靳恪雄厚巫力的帮助, 几个呼吸间,二人便又回到了市中心。直到他落在无人的犄角旮旯,干咳了两声后,她才意犹未尽地从他身上跳下来。 她砸了砸嘴,咋这么快呢。 就在靳恪狐疑地看过来之前,她连忙正色,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摊铺, 俯身一看, 还好还好, 镜子皆在。 她一股脑地把镜子全部塞到靳恪的手中,后者满脸的错愕,她惋惜道:“没办法, 谁叫徒儿是柔弱的小仙女。” 靳恪嘴角抽搐了一下,还记得她给他灌迷药, 欺在他身上的时候, 怎么看都像是个凶神恶煞的……饥饿女?! 虽说知道她是在偷懒, 但是他掂了掂镜子的重量, 着实有些沉手,便默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8 无声息地自己老实提着了。 看在她这么勤勤恳恳地为涤心斋做奉献的份上,姑且再惯她一惯。 哎, 这又当肉毯又当扁担的。 就在二人欲离开的时候,一张白纸飘到了鹿楠的脸上,捂了个严实。靳恪好笑地一把扯下,余光瞥到纸上内容, 笑脸微凝。 鹿楠则拂了拂额前被打乱的碎发,有些气愤地望向四周,哪个发小广告传单的竟然都不看着点,净往人家脸上扔! 当即便看到左前方报刊亭的路边石阶上,坐着一位哭得红鼻肿眼的大叔,旁边还坐着个双十青年,同样眼角噙着泪,搀扶着他。 而他们的脚边,正放着一摞写了黑字的白纸。只见那位青年顺了顺大叔的胸口,紧接着还呼喊着路人麻烦留心一下白纸的内容。 鹿楠心生疑惑,凑近靳恪身前,踮脚一看,眉头微蹙,上面写着: 爱女于五日前负气出走,至今未归,望看到画像的好心人能通知心急如焚的父亲,电话如下。 鹿楠仔细看了一眼画像,女孩看上去稚气未脱,十三四岁的样子,鼻尖上有一颗黑痣,辨识度还算高。 不过她沉思了片刻,对这女孩的样貌并无印象,应是未见过的。 下一刻,靳恪便发现她径直地朝街边二人走去,他仰头望天喟叹一声,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自己还爱管闲事的徒儿,莫名的欣慰起来。 “请问二位可有寻求过警方的帮助?”鹿楠走近便问。 青年见终于有好心人关心这件事了,忙感激地看向鹿楠,“早就找过警察了,这不一直没有头绪,才迫于无奈到路上发传单的。” 一旁的大叔闻言又禁不住红了眼眶,“漪儿一直吵着要去学跳舞,求我送她去舞蹈学校有半年了,我想着会耽误学校的功课一直没允诺她,五天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些,推了她一下,她一气之下离了家门,再也未归。都怪我,都怪我!” 青年心里一默,姑父这几日逢人就说这句话。真希望流离在这座城市未知地方的妹妹,能都听到姑父一遍又一遍的忏悔,心生愧疚赶紧回家。 鹿楠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双亲,心中没由来的一酸,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八年已过,有没有从失去她的伤痛中走出来,不孝的她,不值得白发人一直记挂在心里。 勉强摒除掉心中那些杂念,她面色凝重,状似安抚,右手很是自然地在他肩头停留了片刻,未见黑气溢出,忙松了口气。 靳恪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光一闪。 她收回手,安慰道:“放心吧,漪儿会回家的。” 大叔与青年以为她随他人一样,皆是象征性地宽慰两句,但不知道为何,看着她明亮的双瞳,却觉得这句话倍有信服力似的,竟都心安了不少。 大叔道了声谢,转而很是颓丧地看向道路的尽头,喃喃道:“漪儿,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父亲什么都不怪你,你要什么都答应你。” 鹿楠心头潮气阵阵,不忍再继续看下去,拉着靳恪便走开了。走过了一条街才发现靳恪面无表情,她怪异地打量着他。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语气平淡,“我对父爱没什么感触。” 鹿楠心里一嘁,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却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黯淡。 他绕开这个话题,板着脸问道:“何以见得那漪儿一定会回家?” 看似疑问,实则试探。 “虽然漪儿年少任性出走也有过错,但是父亲言辞过激的罪过也不能忽视,我刚才感受了一下,父亲身上并无黑气流露,很显然这件事在明面上会被解决,而不是不了了之,让父亲罪孽之气一直盘桓。” 刚一说完便发现靳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心里蓦地一慌,完了,被他给引过去了! 他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对前来占卜的人都测过是否具有黑气,若是有黑气,也是隶属别的巫师的任务,你若是前去处理了,你就是犯规!” 见她垂眸不语,他声音加厉,“不可为了尽快提升自己的巫力,行这种投机取巧之举!” 她猛然抬头,“不,为了避嫌,处理过的他人任务后,我都没有化其黑气为自己的巫力,我绝对不是为了提升能力,我发誓!” “那你是为什么?”他隐约猜到了些。 “为了找一个人。” “什么人?”果然,只是什么人需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找? 她眼色深不见底,语气轻飘,“这世上最为罪恶之人。” 他眉头紧蹙,还欲再问清那人与她的关系,却发现她一副并不想再继续深聊下去的样子,终是噤了声。 还是先回家吧,以后再徐徐图之。他刚走了两步,她却并没有跟上来,回头望去,发现她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百货店墙壁上张贴着的画报。 他好奇地一瞥,画报上有一穿着高衩旗袍的女子,撑着香腮歪坐在藤椅上,黑密的手推波纹发型,与大圆珍珠耳饰衬得她肤白胜雪,艳涟的红唇又令她多了丝挠人的妩媚。 这女子有种天生夺人眼球的魅力,但他不吃美色,除了惊艳以外,并未觉得有多撩人,还不若面前这小丫头养眼。 咳……他看着鹿楠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奇更甚,“这是谁?” “我刚才竟然没想起她来,她是当红的电影皇后,陶媜。”她语气怅然。 他回应地点了点头,其实问了也是白问,他素来不关心这些时髦的东西。心里不禁又想了许多,她似乎也不是痴迷明星的人,那她在看什么呢? 他又把目光移回画报,细看之下,这才恍然。陶镇一手撑椅,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丹脸上,画报正下方,画着一封面印着她照片的圆形铁盒。 原来这是一个面霜的广告,怪不得这小丫头挪不开眼了,看来爱美之心真是女皆有之。 见靳恪跟着寻思起来,她连忙大摆手,揽过他,向前走,“没啥,就是我占卜摊来过的一个客人罢了。” 他反应过来,早先看到她为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占卜,那侧脸的轮廓看来,似乎就是这个陶媜。 回忆起鹿楠与她的对话,他不由得多看了画报里的女人两眼。 走了两步的鹿楠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而前者靳恪的袖口摇了摇。 他心中警铃大作,通常她做这动作的时候,都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下一瞬,她便放柔了音调,“师父,今日春光正好,不如咱们看场电影再回去吧?” 说完挽着他猛然调了一个头,往后方的那座放着喇叭的三楼建筑走去。 靳恪:??你确定这是在和为师商量??而不是决定?? 他扯住她,“这,为师不看电影。”电影是什么东西,他从未看过,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39 虽听过,却不感兴趣。在他已经历过的人生里,唯一的消遣,就是听留声机了。 他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围着个假的方块瞎起哄个什么劲,若是去戏园子看戏,他倒不是特别抵触。 “看嘛看嘛,鹿鹿想看!”她嘟着嘴,希冀看向他。她也从未进过民国的电影院,忍不住地期待起来。 他僵了僵嘴角,最受不住她来软的,这小丫头一定是吃透了他的心理。耳中传来喇叭中激昂的女声: “电影皇后陶媜新作《情爱之花》今日上映,限时特价!” 鹿楠啧啧出声,这名字听起来全是戏啊。 靳恪推搡道:“不行不行,清骨还在家里等着吃饭。” “放心,饿不死他的。”她一心把他往电影院的方向拉去。 回头见靳恪苦着一张脸,她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今天徒儿请客!” 他脚下一个趔趄,她穷得只剩破裤衩进的他家,手头上准是她卖镜子得来的钱,只是那钱也是他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忠心守着店面的清骨打了一个惊天的喷嚏,嘀咕着:“这二人怎么还不回来?” 后来得知真相的他仰天长啸:“楠楠!你太伤骨骨的心了!有好玩的竟然不叫我?!倒拉上那个榆木脑袋?” 作者菌拍了拍他的头,“啄啄啄,放宽心,这是你以后的常态。” 鹿楠穿越之因涉及到本书最大的秘密,会慢慢道来。 今天父亲节,希望宝宝们看到漪儿和父亲的现状后,对爸爸们多些体谅与理解,祝天下间所有的爸爸们今天节日快乐,健健康康~~ ☆、羞羞脸 靳恪左手一袋柿饼, 右手一包山楂,生无可恋地跟在鹿楠身后,看着她正将影票递给服务生,马不停蹄地往黑不溜秋的影厅走去。 因着职业原因,他对黑色有种莫名地恐惧,下意识地站住脚。倒是那个小丫头一副常来的样子, 莫不是背地里偷偷来了好多次? 这不能怪鹿楠啊, 谁叫看电影是现代人生活娱乐的必备活动, 这民国电影院买票检票入座的流程和现代一模一样。 他见她疑惑地回头, 神色催促,他只能叹息一声,大步跟上, “看个电影,买这么多吃的干嘛?” 她得意一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些小食是看电影必备之物。” 自从认识她后, 他确实意识到自己对于很多新鲜的东西知之甚少, 只是他从来不去理会也过得很好,他常年独居,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尤其这种在电影院里和陌生人相邻而座的事,想想头皮就发麻。 可是她却和他恰恰相反,喜欢往人潮里钻,赶新鲜, 凑热闹。 令他更震惊的是,那些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有了她的参与后,似乎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无谓地耸肩,“为师不用知道,反正为师进来就是睡觉的。” 鹿楠撇了撇嘴。 电影放至一半,她就听到了“啪啪啪”的打脸声。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了一条手帕,递向旁边眼眶湿润的靳恪,“要不,你还是睡觉好了?” 这人吵着嚷着说不看,结果看得比谁都入戏! 靳恪觑了一眼那条手帕,别过脑袋静待片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底的雾气全消,“为师没有哭。” 嘁,逞能天下第一。 没过一会,他眼角似有晶莹滑落,她又戳了戳他,他吸了吸鼻子,继续逞能,“都说了为师没哭!” 她猛然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山楂,附和道:“是是是,我们师父最是英俊神武,怎么会哭呢?” 他总觉得她的话里带着别样的讽刺,下意识地咬了口嘴里的山楂,随即五官都皱了起来,“你怎么给为师吃这么酸的一个!”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徒儿也是为了师父好啊,这样你等会要是再忍不住热泪盈眶,可以全部都推到山楂身上,说是被酸出的泪水!” 他救急地咬了一口香甜的柿饼,这才缓过神来,弹了一下鹿楠的额头,这丫头总是想尽心思使坏! 却发现她疼得一缩脑袋,他意识到她额头上还有被书砸到的伤口,才没有继续和她计较。 画面中忽然传来难以言喻的“啊啊哦哦”之声。 他忙地捂住了她的双眼,低声道:“这女主角追求伴侣之间的精神胜过了肉体,当真叫人敬佩。” 哟,纯情师父还给她上起了那方面的教育课程。 她心里一哂,这被子一盖头,里面的二人动啊动之时,还要来点拨人心弦的“伴奏”,就算大尺度了? 毕竟她身为一个思想开明的现代人,除了小黄片没看过,什么重口激情的电影没瞟上过两眼? 越不让她看,她还越想看了,与靳恪的手玩起了迂回战术,遗憾的是这少儿不宜的片段甚短,不一会女主角觉得男主角已经不爱她了,肉体上再大的欢愉也弥补不了她精神上的空缺,毅然决然地穿衣起身了。 ??就这样……没了?? 与靳恪躲来躲去,折腾得热汗直流的鹿楠,没趣地翻了一个白眼。毕竟她见识过现代编剧毫无边际的脑洞,这样平铺直叙的剧情倒让她兴趣缺缺了。 她确实和大家一样眼含热泪,不过这是打哈欠打出来的。 出生名门的女主角,认识了身为鞋匠的男主角,两人陷入热恋,女主傻里傻气地把家里的钱财拿出来男主做投资,却不料他不是这块料,全给赔光了,二人过上了一贫如洗的生活。 他看到不再腰缠万贯的她,觉得越发地不顺眼,除了解决生理需求以外,便连亲吻都懒得再施舍给她,她痛定思痛,意思到这并不是自己追求的爱情,哪怕已经年老色衰,身无分文,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男主。 女主最后识得了一位洋人,二人相敬如宾,圆满结局。 这样看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剧情,着实激不起她心中一点的波动,不过她仍是忍不住感慨陶媜的演技,能够在无声黑白电影的时代将人物诠释得这般淋漓尽致,确实是甩了现代很多无脑明星一大截。 还有她为爱奋不顾身的举动,代表着民国时期女权意识的觉醒,哪怕是她这样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看着的都不免有些亢奋。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电影过程中,身边都是女性喝彩的声音。 不,也并不全是,坐在她右手边的那位穿着蓝袄黑裙校服的姑娘,就自始至终都未笑过。 鹿楠疑惑地用余光打量着她,发现她一直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陶媜,神色复杂,似恨意,又有些看不清的东西。 这姑娘梳着乖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0 巧的双麻花辫,唇若桃瓣,琼鼻上点着一架轻巧的银边眼镜,很是秀气,当然,前提条件是忽视她目中的寒光。 瞅着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质,看上去比十六岁的鹿楠要大些,应是大学生。 这秀气姑娘的右手边,还坐着与她相同打扮的姑娘,应是她的同学,不同于她的沉静,那两人要相对聒噪得多。 靳恪眉头深皱,最是看不惯旁人不顾场合地多舌,况且她们叽里呱啦说着的主角正是他现在很是看好的陶媜。 额……没想到一把年纪的他,还当了一回迷弟,刚才听着旁人的讨论,方才知道陶媜已经芳龄二十八,比他还要大上两岁,丰姿美艳倒风韵犹存,看上去恍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那两个姑娘自己说还不够,还要拉着那个沉默的眼镜姑娘愤愤不平,胖一点的道:“晚清,你看看这个骚货的演技真是逆天了,这副唯爱至上的面孔,差点连我们都要骗过去了呢。” 鹿楠闻言眉眼一挑,这戏外还有戏? 另一个瘦一点的姑娘赶紧应和道:“可不是嘛!晚清,这贱货顺着你爸这枝大树往上爬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她高呼追求爱情里的精神呢?” 鹿楠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自主地望向她们,脸色沉得欲滴出水的宋晚清发现了鹿楠的目光,咬牙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瞪向仍旧口无遮拦的二人。 后者们惊觉自己犯了错事,连忙双双捂住嘴巴。 靳恪的脸色也太好,鹿楠看他袖中暗紫流光划过,紧接着二人的头不知为何碰撞到了一起,同时低呼了一声。 鹿楠失笑连连,惹了这位陶媜新晋的无敌厉害男粉丝,该她们倒霉,但并不同情她们,因为方才那一番言论,着实太难听了些。 靳恪被这么一搅和,观影的心情也没有了,低声对鹿楠道了一声:“我去一下净房。” 她先是一愣,随即满心的无语,上厕所就上厕所吧,说得这么文艺,有的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的师父有一颗古代的灵魂,很自我,还很古董。 靳恪离开后,鹿楠只觉得气氛变得微妙了些,右边的宋晚清似乎身子一直紧绷着,也难怪,自己家的丑闻不小心被别人听见了,难免面上会挂不住。 很快,宋晚清也对友人知会了一声,板着脸出了影厅。 要不是与陶媜的一面之缘,鹿楠也不会一头热地跑来看这索然无趣的电影,靳恪也不在身边,少了逗趣的人,她顿觉无聊,也跟着出了影厅。 出来后才发现电影院外已经天黑,她却四处张望了好久,都没有寻着靳恪的身影,倒是看到了站在一辆轿车旁与司机说话的宋晚清。 “李叔,你们家小姐一直在说话,然后口渴了,唤你给她买些果汁来。” 李叔见是小姐的朋友亲自吩咐,不敢耽误,连忙锁了车,快步跑向杂货店。 宋晚清看着他的身形渐远,于是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了一管钢笔,二话不说地便扎向了汽车的轮胎。 “呲”的漏气声传来。 鹿楠双手环胸,靠在电线杆上,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 她戳破了一个轮胎还不觉得解气,紧接着又狠狠地戳破了两个,直到听到李叔跑回来的脚步,她才遗憾地没有对最后一个下手。 她笑着从李叔手中接过搪瓷罐装的果汁,嘴甜地道了声谢,转过身时才发现鹿楠竟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很显然,刚才的举动全被她看到了。 鹿楠微笑着撩了下头发,“我不会说出去的。” 宋晚清朝她走近,尤不放心,解释道:“我只是不爽她们随意讨论我的家事。”神色却不乏警告的意味。 鹿楠面色不改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目送着她走进电影院。 起先,鹿楠也以为是小女生之间在闹矛盾,可是经着宋晚清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一解释,她忽然就有点明白过来。 毕竟,她和陶媜曾没头没尾地聊过几句话。 鹿楠微叹了一口气,就见靳恪从街对面走了过来,有些诧异道:“你去哪上厕所了?” 他道:“电影院的没找着,就去百货店行了个方便。”话音一转,“电影不看了?” 她颔首,“走吧,清骨再没等着咱们,该着急了。” ☆、我相信 回去的时候, 二人倒是不着急,左右是晚了的,干脆慢慢在街边吃了碗阳春面,才踱步回涤心斋。 鹿楠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欣喜难抑,自从跟了靳恪以后, 日子跟着就锦衣玉食了起来, 三餐一顿都没落下, 还净赶好的吃。 只是她还未想好明日的菜谱, 就见靳恪眉头一拧,脚步加快地朝涤心斋门口走去。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意识到门前聚集着一大帮子人, 气势汹汹,并不像是主顾, 更像是来找茬的。 忙地走近了的她不由心中一凛, 仔细一数, 十几个人的样子, 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大多数都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巫师学院的学员,此时皆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为首的人她也不陌生, 正是巫师学院奉天分院的院长,林轶同,哪怕是对着靳恪,他的面色都不太明朗。 当然角落里还站着位面露不屑的缪柳双。 清骨正拿着茶碟, 上面乘着不少茶盏,一个个地递向门前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接。 情况不太妙,以鹿楠的直觉来看,虽不知这帮人前来所为何事,但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她又有些疑惑,按道理这种于她不利的事,缪柳双一般不是抢在最前头的吗? 这头的她在胡思乱想,靳恪却已走到了众人面前,礼貌地冲众人点了点头,“虽不知各位夜晚到访寒舍所为何事,不妨进店相谈?” 林轶同看在靳恪的面子上,也不好太过刁难,点头欲招呼大家进去,却被缪柳双厉声制止: “今日是来为学员们讨个说法的,还是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叙旧吧。” 靳恪闻言唇角微弯,眼底掠过一丝不豫。 鹿楠看着缪柳双的眼神刮在她的身上,她心中一颤,果然和自己有关! 靳恪也不再客套,“既然如此,有话请直说。” 缪柳双心里对他维护鹿楠的那个样子气得直痒痒,又不愿意和靳恪起正面冲突,连忙对林轶同使了个神色。 林轶同心中暗叹,他虽对幼时的靳恪有点拨之恩,但人家现在是神罚者的身份,说到底与巫师学院起着相互监管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得罪他的,不过今日这事着实有些严重,由不得他徇私。 他清了清嗓子,“今日前来,是要让你交出你身旁这个名为‘鹿楠’的徒弟。” 鹿楠神色大变,幸而靳恪不做声色地把她挡到了身后,心才落定,但仍下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1 意识紧紧地扯住靳恪的衣襟。 “无缘无故便要我交人?”靳恪的眼睛亮起威色。 林轶同身旁留着寸头的男生站不住了,连忙跳了出来,“神罚者大人,我们并非无端找事,而是鹿同学她无故抢了我们大伙的任务,这才来要个解释的。” 靳恪眯眼觑了一眼鹿楠,后者心里戚戚然,面色尴尬,原来是为这事,同时又万幸地松了一口气,这事师父知道,算是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见靳恪沉声不语,众人皆以为他是要包庇,又有一个短发的女学生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神罚者大人!你不知道鹿同学的行径有多么恶劣!我一直跟进的一家车行老板的贪污之罪,有半个月了吧,竟被她掺和了一脚,前功尽弃。” 缪柳双冷嘲接过话,“大人他这般英明,怎么会不知道?才枕书一直跟的那件华清池老板的任务,不也被鹿楠这根搅屎棍搅和了吗?” 靳恪心中一怒,这是明摆着要逼着他表态,只是她最后的那句话为何那么刺耳?他冷哼一声,“师妹,此言差矣,以后若是不清楚事情内/情,请不要随意揣测。” 他紧接着望向林轶同,“才枕书的那件事是我无心之举,乃我个人的失误,与鹿楠无关,况且那事我给学院还有才枕书都有过交代,就不劳烦你翻旧账了。” 林轶同有些尴尬地来回望着二人,点了点头,承认靳恪所说属实。缪柳双被他这么一呛,蛾眉一瞪,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神罚者大人!我的那桩珠宝商的任务也被鹿同学捷足先登了。” “神罚者大人!我的那件事关奉天小学校长的任务,都等着收网了,也被鹿楠给打坏了。” …… 十余位学生参差不齐地数落着鹿楠的罪状,听得她越来越心虚,靳恪的脸色也是越发地不好看。 他低声对她冷言道:“没想到我教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奉天分院统共就二十名学员,大半都被你一锅端了不说,包括院长在内,一共就三名教师,今日来了两名,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 他现在确实怒火中烧,想他自己克己守礼二十余年,从未犯下过什么大错,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徒弟。 鹿楠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眼皮一颤,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心中大乱,不敢再像平日那样蹬鼻子上脸,连忙说道: “我我……是他们没有本事,怪不得徒儿!” “住嘴!”靳恪严声打断了她的话。 虽然她说得确实在理,是那帮资质平庸的学生没能耐,任务才会被她提前处理了,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那毕竟是属于别人的东西。 见她咬着嘴唇,不敢再多言的样子,他心头一软,却还是板着脸道:“去向大家道歉!” “师父!”鹿楠眼眶顿红,执拗地立在原地。 缪柳双讥笑出声。 靳恪面无表情地别过脑袋,不再看她,他是惯她,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也深知若是一味地纵容她,只会让她误入歧途。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僵持不下,她拗不过靳恪脾气,只能不情愿地走到众人面前,深深鞠躬,鼻音浓烈: “对不起,是我行事太过鲁莽,向大家致歉。” 扭头望向靳恪,发现他面色仍未松动,她才又硬着头皮蹦出一句,“我保证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众人相觑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这则道歉。 靳恪无声地走到鹿楠身边,牵起她的手,鹿楠心里正委屈着,欲挣扎,却被他死死握住。他对众人道:“此次事件,也有我管教不力的原因,望大家多多包涵。” 说完竟然在鹿楠与众人震惊地目光中,鞠了一躬,众学员连呼使不得,忙地退开。 靳恪躬身的姿势持续了几秒,这才起身,对林轶同道:“鹿楠我以后会多加教诲,今日已晚,恕我不远送了。” 说完便拉着鹿楠往屋内走去,却被林轶同一个快步拦住,“不行!这鹿楠你得留下。” 鹿楠紧张得身子颤抖起来,靳恪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似在安抚。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挑眉道:“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林轶同一时语塞。 缪柳双急得行到跟前,“她私吞的那些巫力,一丝不落地全部得给吐出来!” “我没有!我将那些黑气净化后,便让它们在空气中自然飘散了,半点未沾!”鹿楠大喊道。 “谁信?”缪柳双反问道。 鹿楠心里一慌,还未等她看向靳恪,靳恪便已脱口而出: “我信。” 缪柳双的话又被他给堵住,气得面颊通红。 一开始极为勇敢的那位寸头男生再次冒出了头,“神罚者大人!事关我们的巫力提升,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请您谅解,如果不方便将鹿同学交由我们带回的话,不妨现在让她在我们众人面前演示一段巫术,让我们看看其巫力的涨幅再作判断?” 鹿楠听得心里一酸,凭什么?你要我演示就演示,为了自证清白难道就要像跳梁小丑一样给大家笑话吗? 可是别无她法,她已经给师父脸上抹了太多的黑,添了太多的麻烦,不就是丢人嘛?随即认命般地点头,往前迈了一步,准备吟唱一个最基础的凝水咒。 不料却被靳恪一把给拉了回来,他望着林轶同道: “这位男生的提议,我可以很明确地回答你们,不可能。她说了半点未沾,那么,我信她便可,随意你们相信与否” 鹿楠闻言,不自觉地便低下了头,银牙把嘴唇咬得煞白,师父竟待她至此…… 林轶同看着强硬的靳恪,心里也有些冒火,“靳恪,你真要为了她与我们巫师学院作对吗?” “我从未与任何人作对,是你们在无事挑衅,鹿楠资质绝佳,短时间内巫力大幅度提升或许你们学员做不到,但对我徒儿来说轻而易举,你们又该如何判断她提升的巫力是天赋所致,还是吞了本该属于你们的巫力所致?” 众人一时都有些无言语对,靳恪继续道: “况且那点巫力,着实上不了台面,我多的是宝贵的东西全部都只会给她一人,你们觉得她有那个闲工夫觊觎你们那些不堪一握的巫力?” 缪柳双和靳恪是同一位导师,深知他一向少言,现在却说了这么多,很显然是动了真怒,心里生了些许退缩之意。 靳恪的声音陡然拔高,“况且!” 众人心皆悬了起来。 他未牵鹿楠的另一只手上蓦地雷电萦绕,语气孤傲,“就算她若真的将你们的巫力占为己有了,也有我护着她,所以不管怎样,今日你们若是想带走她,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林轶同气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2 急,“靳恪!你疯了!你这样骄纵着她,她日后若是闯下大祸怎么办?” 靳恪望了早已怔住的鹿楠一眼,语气坚毅,“她若真闯下大祸,我自会罚她,这天下也只我一人能够罚她。” 林轶同顿觉头痛,按了会太阳穴。如果早先只是来兴师问罪,现在倒开始由衷担忧这鹿楠会不会是个祸害。 一众的学生也面面相觑,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状态。 “罢了罢了!知道你手眼通天,你的徒弟还是交由你自己管束吧!”林轶同大手一挥,抢先离开了涤心斋。人家道歉在先,面子既然寻回来了,便无需再过多的纠缠了。 剩下的学生连忙一哄而散,他们知道就算一窝蜂一起上,也对付不了单手的靳恪。 静默了片刻后,靳恪松开了鹿楠的手,往屋内走去,完全无视仍惨白着脸站在门边的缪柳双。 以前他对她多少还有些同门之情,经过近两次的来往,他的耐心逐渐被她的刁蛮给磨灭,心里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乖巧师妹的影子。 “师兄!” 鹿楠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这个时候知道你师兄了?刚才趾高气扬的学院老师做派去哪里了? 缪柳双见靳恪没有理会自己,脸上跑上前去拉扯靳恪的袖子,“师兄!你别急着走,柳双有话想要和你说。” 他顿了顿,抽回衣服,面色冷凝,“你说。” 一想到鹿楠与靳恪可以整日朝夕相对,她就满腔的难受。原以为借这机会,可以将鹿楠从靳恪身边除去,现在看来倒是低估了这野丫头在师兄心中的地位。 直至此刻,她才有些后怕,若是就此和师兄生了嫌隙该可怎么好? 手上有桩要紧事埋在她的心头,近几日一直逼迫着她的神经,以至于起初随巫师学院众人来时,还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角落里。 她无奈地闭了一下双眸,再睁开,眼里满是悲楚,“才枕书,死了。” 靳恪与鹿楠倏地一颤,紧接前者眉头紧拧问道:“出了何事?” 一名学员死了,对整个学院来说可是大事,但刚才林院长并未知会他,只有一种可能…… “因为他死得太突然,一时我也没有个心理准备,所以还未来得及告知学院。”缪柳双悲声道。 鹿楠这才恍然,怪不得前些时日,才枕书并未定期将任务以书信的形式汇报给靳恪,所有人还以为他是因为施一羡的事,还在与靳恪闹脾气,没想到却是身不由己。 靳恪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速速与我说清楚!” 缪柳双见他终于愿意正视自己,心中一喜,面上悲恸却是不减,一五一十地道出自己知道的经过。 “三日前,才枕书的女友,同为学院学员的段沅君心急如焚地找到我,说是她有两日未见到才枕书了。我也放不下心,就随她一同出去寻找,最后在一处墓地附近发现了他的遗体,完好无损,不过……” 靳恪沉声接过了话,“遗体上有黑巫师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缪柳双大惊。 他确认道:“可是西南区的那片墓地?” “是的。” 他叹了口气,“我在那附近发现了黑巫师的踪迹,近来好几日都在那附近查探,只可惜……才同学遇害时,我并没有察觉到,若是我再仔细些,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缪柳双心中一痛,“是他自己福薄,怪不得师兄你。只是我听段沅君说,才枕书出事前有些异常。” “什么?” 她犹豫道: “施一羡的事情刚出后,他便有些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晚归。”见靳恪的脸色并未有变化,这才继续说,“然后出事前两日,似乎遇到了什么激动的事,忽然一改颓样,整日早出晚归,段沅君质问他,他只说事成以后再告诉她,而且说这事一旦办成了,前段时间丢失的面子都会找回来。” 靳恪思忖,显然对这不着调的一段话捉摸不透。 缪柳双眼眶湿盈,借势靠近了他寸许,“师兄,才枕书是我最为得意的学生,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鹿楠无语地吹着额顶的碎发,这缪柳双真可谓是机关算尽,连徒弟的死也不落下,本该第一时间通知学院,却隐瞒下来,眼巴巴地把第一手信息给靳恪,借机拉近与靳恪的关系。 她不信靳恪不明白这个道理,果见靳恪嫌恶地站远了些,“你放心吧,就凭才枕书是一名巫师,我便不会坐视不理,你现在回去还是先通知学院方面,做好这件事的善后,记得给他家人一个妥帖的交代。” 鹿楠心里怅然,每一个巫师学员的身份只有自己知道,并未告知家人,家人一直以为他们在正规的学校上课,殊不知学校里的那个假人只是傀儡咒术捏造而成。这下巫师学院的领导得四处奔走,编造出一个合理的死因了。 缪柳双还欲死皮赖脸地待在这,诉说着她对失去爱徒的悲痛,靳恪却已经命清骨下了逐客令,转头带着鹿楠进了里屋。 才枕书的事情压得二人情绪低沉,鹿楠又知道自己刚犯了大错,神色灰败地自觉往屋内走去,去被靳恪生生叫住。 她老老实实地站回他的身边,头深埋。 “还在生为师的气?” 他语气温润得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他在掌间蓄起了浓烈的紫气,吓得她连忙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这是要打罚她吗? 见他的手离得越来越近,她颤抖着身子紧闭着双眼,要打便打吧! 却发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红肿的地方,起初吃痛一咧嘴,后来竟舒服得不愿挪开。 耳边听到了他悦耳的笑声。 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人家明明是要给她消肿。只是这感觉为什么分外的熟悉?对了!那次她从巫师学院回来后的夜晚,也有这样一只手,整夜轻柔地照料自己。 她原以为是清骨,没想到是师父!连忙退开了两步,抓住他的手细看,就这一会的功夫,果然被冻得红肿,怪不得上次他满手的冻疮! 这人!她眼睛里的泪水扑闪扑闪地就往下落,大滴且不停歇。 靳恪慌了神,忙解释道:“为师刚才不是不顾你,只是你本就做了错事,认错道歉是常情,况且只有你道歉了,他们才没有强带走你的理由。” 这傻师傅,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就是无以言表的感动。 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知道了,那我回房了。” 他见她当真没事了,莞尔一笑,却忽然想起一事,忙又叫住了她,耳根子都红透了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物,递给了她,“看你很喜欢,去净房时顺路在百货店里买了。” 她有些诧异地接了过来,心里的触动更甚,竟然是那陶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3 媜代言的“珍珠”牌面霜。 他挠了挠脑袋,“服务生说这是什么羊胎盘做的面霜,擦了以后皮肤可以像珍珠一样透白,你赶紧抹抹吧,别让你额头上的那块小山包留了印子,我看着怪心……” “心什么?” “怪心烦的!”他硬着嘴回道。 她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嘁,她看他分明就是为了买这面霜,顺便去的净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的宝宝们,下周是考试周,各类学术论文要写,还要准备结课考试。 怕是又得请假一周了。 ☆、放假日 “啊—” 尖叫声蓦地响彻整个涤心斋, 正在往嘴里送了一口粥的靳恪,微微一顿,紧接着就看到穿着藕色睡袍的鹿楠从房里跳了出来,她哭丧着脸,杵到他面前,“师父!我烂脸了!” 靳恪闻声望了过去, 果见她面上起了不少红疹子, 在她光洁的脸蛋上立着, 心疼之余, 莫名觉得还有些小可爱,他轻咳了两声,“额, 还好吧,烂得不是很过分。” 她嘴巴一撇,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不是应该说一点也不明显吗? 他继续疑惑道:“你这脸是怎么了?被虫给咬了?” 她摇了摇头, 嘴角苦涩, “我刚才闻了一下师父昨日送我的面霜,里面有酒精的味道,我昨晚涂了睡觉的, 估计是对酒精过敏了吧。” 他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颔首道:“那就不要用了,改日为师再给你买个新的。” 她自个儿还在犯着迷糊,自语连连, “我可是从来都不对酒精过敏的啊……” “你还有事吗?”靳恪问。 她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他把碗挪到了旁边,侧着身子,“没什么,就是看着你这脸我吃不下……既然你病了,那就休息一日吧,今日不学习了。” ……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时刻给她补刀的师父? 心里突然一坏,硬是把脸往他面前杵,满脸的真诚,“不嘛,我好想学习,学习使我愉悦,一秒钟不学习我都浑身难受,喏,师父你看我因为没有学习,脸上疹子都变多了,你看看嘛……” 二人你进我退迂回了好久。 这时,清骨看着他们的打闹,含笑迈进了院子,将手中的报纸递给靳恪,“掌柜的,这是今日的晨曦日报。” 靳恪连忙接了过来,一把展开,将她的脸给挡住,无意晃过封面的大标题,猛然愣住。 鹿楠也发现他顷刻间的安静,好奇地把脸凑了过去,待看清了版面上的新闻后,眉头深皱。 清骨也连忙上前瞧了个仔细,嘴里念道:“电影皇后私下生活混乱,竟与女学生行苟且之事……” 鹿楠盯着文字下的照片看了许久,陶媜一手拿着香烟,另一只手揽着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学生,笑得暧昧,只是看不到那女学生的脸。 清骨琢磨着,“看这校服,好像是德明女子大学的校服。怪不得我刚才看到邻里们都拿着报纸议论纷纷,原来是为了这事。” 靳恪则是怒得把报纸往石桌上一砸,“这些报社真是闲得慌,都说了是人家明星的私生活了,还爆出来供大家娱乐,一点职业下限都没有!” 陶媜中意同性的这个秘密,早在昨日鹿楠对她占卜时,他便得知了,自是尊重她自身的选择,但是现在被报社这样大肆报道,却让他很是愤愤不平。 清骨古怪地冲鹿楠眨了眨眼睛,做口型,“他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对万事默然的掌柜,今日竟然愤世嫉俗起来了。 她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这陶媜是你掌柜痴活这么多年,唯一迷上的明星,咱们习惯就好。” 清骨撇嘴,总觉得这靳恪好似变了,究竟是变得如何了,也说不清,就是好像,有人情味了些? “对了,楠楠,今日我做了些红豆粥,你洗漱好了自己去灶间盛碗尝尝吧。” 她道了声谢,视线又忍不住往报纸上瞟了一眼,犹豫了一会方才对靳恪道:“既然今日不上课的话,徒儿想出去一趟。” 靳恪看着她,未置一词。 她拍了拍胸脯,“哎呀,师父你放心,有了昨天那档子事后,我可不敢再胡来了,我就是出去晃晃,在家里闲得慌。” 他思虑片刻后,摆了摆手,示意她早去早回。 外面日头正兴,鹿楠戴着口罩,站定在一座西式学院门前,老远便见到园内中央的喷泉水池,波浪起伏,涓涓流淌,在这静谧的校园映衬下,流水声显得尤为突出。 在鹿楠看来,似乎有个叫做“过度求知”的东西,也在随着泉水喷射而出,永无宁歇。而这个东西,正来自于门口背着相机苦守着的记者们。 她抬头晾了一眼牌匾—德明女子大学。正是与陶媜有过绯闻的那名女学生的学校,她估摸着,记者们应该并没有猜测出那女学生的身份,只是过来探探这个学校的口风。 她凝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宋晚清那日穿的校服,正是出自于这个学校。 找了个荫蔽的地方遮阳,口罩带来的闷热也消了些,她这才注意到有好几名记者正围着一个素服及踝旗袍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微福,皮肤松弛,依稀可从五官上看出年轻时的美态,却面容憔悴,好好用化妆品修饰一番应当也是气质超群。 女子正用白色的手帕拭着眼角的泪水,一个劲地抽噎着,并不回答记者的问话,耐不过众人的逼问,只得面露哀求,“我今日就是来接女儿放学的,希望你们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 鹿楠闻言,思忖了片刻,却是被尖锐的下课铃声给打断了。三五成群的学生往门口涌来,她往边上躲了躲。 不一会,便见宋晚清一人背着书包,面色微沉,心事重重地往外走去。她刚从教师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看到门外伸长了脖子的记者了。 正准备硬着头皮走出校门时,却望见那素服女人,蓦地愣住,下意识地叫出了口,“母亲?” 宋母听到了叫唤,面上一喜,对记者们笑道:“我女儿来了。”说完大步走向宋晚清,亲热地挽起了后者的手。 宋晚清脑袋仍有些发懵,“母亲,您怎么来接我了?” 能当上记者的个个都是人尖,立时察觉到了宋晚清语气中的不对,忙地竖起了耳朵。 宋母脸色一白,连忙牵了牵嘴角,“自然是想你了,才来接你啊。” 宋晚清没有接话,而是打量着她浑身的打扮。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母亲的爱俏了,哪怕是在和父亲离婚过后,也从未在面子上失了半分不妥,今日这身……未免太过素净了些。 接下来宋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4 母的话,倒是让她明白了过来。 宋母宠溺地摸了摸宋晚清的头,“本来在孩子面前,我不应该提这些事,但是现在大家这般关注,我不得不说上两句。” 记者们一听,个个不愿落后,连忙把相机高举,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恨不得将宋母的毛孔都拍清楚了去。 宋母静婉的腔调里出现了鼻音,“大家都知道,我与孩子的父亲,宋荣升,在半年前离婚了,原因不堪到我难以启齿……一切只是因为陶媜插足了我的婚姻。” 宋晚清眉头一皱,插嘴道:“母亲!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宋母微微一顿,眼底含怜,望向记者们,“这件事给我们母女俩身心上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以至于晚清现在还在逃避这件事。”说着她竟然又哭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啊,那陶媜竟然……竟然喜欢的是女人!那又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 宋晚清的面色更沉了些。 记者们虽然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前来的,但或多或少都对宋母有些同情,更有甚者还出言安慰: “夫人,您莫要一直伤心下去了,那陶媜本就是一狐媚女人,演再多烈性的角色都是洗刷不干净的,她也断不会是因为对宋先生有感情才勾引他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多半还是为了抢电影角色,毕竟宋先生是国内知名的导演……咳,现在她的事情暴露出来了,就是报应,既然法律没能制裁她,就交给舆论吧。” 宋母垂泪点头,宋晚清面色无常,眼角却渐冷,打从今日一见到母亲时,她就明白了,母亲今日是借机来给陶媜添黑的。 她无心再陪母亲演这场弱者的闹剧,抬脚欲走,记者却不肯放过她,把她围了个彻底。 离她最近的那名男记者,手脚并用地从荷包间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出笔做聆听状,“宋同学,相信你也看过报纸了,那陶媜猥亵的女学生,正是和你一个学校的……” 宋晚清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请您注意用词!若那女学生是和陶媜你情我愿的,那‘猥亵’这个词用得太过了吧?” 男记者话音一堵,干笑了两声来缓解尴尬,“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宋同学,既然那女学生和你是校友,不知道你早先有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亦或者知道这女学生的身份?” 宋晚清移开了目光,“这是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妇女的茶话会,我从未听到过什么风声,也并不关心这件事。” 男记者两次被她拂了面子,以嘴皮子谋生的他,不愿落了下风,收起了纸笔,语重心长地道:“没想到宋同学心这么宽啊,对抢了父亲的情妇之事都不在乎。” 宋晚清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是他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她无心与他计较,恰好此时宋家的司机也过来解围,她拉起母亲的手,往自家汽车走去。 宋母边走还边回头冲众记者赔笑,“不好意思,孩子年幼,若是有冲撞的地方,还请见谅!” 鹿楠见她们二人靠近,则将身子往暗处侧了侧。 宋晚清见记者们并没有再跟过来,而是抓着放学的学生们询问去了。她这才猛然谁开宋母的手,“行了,别再做你的面子管理了。” 宋母小心翼翼地回头瞥了一眼,面上薄怒,“你怎么和母亲说话的?” 宋晚清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把车门拉开,“我今日不想吵架,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 “你不随我一道回去吗?”宋母看了一眼司机,语气不豫,“这般维护你的父亲?明明是他做的错事,为什么离婚时你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他能给你的一切,母亲也能给你!” 宋晚清很不愿意听她提起父亲,无论好坏,当即还嘴道:“那母亲今日真是来接我的吗?那又为什么穿成这样?我在父亲那住了已半年有余,怎么一次未见你来看过我?偏偏为什么今日又毫无准备地来了?” 于宋晚清来说,她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画家,但有这般浪漫想法的前提,是在家庭美满的情况下。在她为数不多的十几年生涯里,父母虽然也会小打小闹,但多少也是圆满的。 只是一切都在半年前改变了,她再也记不得父母同桌吃饭时美好的样子,她只记得,母亲与父亲的厮打,为争夺财产的谩骂,最后顺带着她的抚养权。 她刚刚成年,已有权利选择独立,她也希望自己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看淡离合,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对于一个家庭的孩子来说,就算那个瓜是奇苦无比,她都是舍不得吃上一口的。 她再也不想当一个画家,她只想当一个挥着榔头的武士。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怨,如果破坏了她梦想的人,真是那个名为陶媜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女人进她宋家的门,只要有她在,她就要守住父亲。 她一直在幻想着,是不是只要这样做,有一天,她的父亲和母亲,还能够重归于好,只是近来,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淡了,她终于意识到,强扭的瓜不仅不甜,还会烂。 宋母被她的一席话给问住了,一时讪讪,不知该怎么回答。宋晚清对自己的犟嘴后悔,同时又心中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和母亲成了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关系。 “母亲,”她忽然出声。 宋母疑惑,“今日陶媜这事,你开心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宋母心中不是滋味,“这事是那陶媜自找的,别说得和我有关似的。开不开心?我自是开心了,这点丑闻,以她对咱娘俩所做的那些事来说,都是轻了!” 宋晚清嘴角含嘲,微微一笑,“母亲开心就好。”再未多言,率先进了汽车后座。 直到看着宋家汽车消失在街角,鹿楠才缓缓从树荫下踱步出来,摇了摇头,往涤心斋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宝宝们久等了。 其实关于是否用同性恋这个题材,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放上了。 首先感谢晋江这样一个开放的平台,其次申明作者的性取向正常。 我知道很多看言情的宝宝们其实有些排斥纯爱,或者百合。 但只要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不可避免会接触到这一方面的问题,况且这本书的宗旨就是反应一些社会现象。 其实我有好几位朋友,正是同性恋者,并且他们正在为自己未来的幸福努力着,有的忙着出国,有的忙着和家人摊牌。 其实对此我很动容的,毕竟在这个人言可畏的环境下,他们能够正式自己的心。 还记得有句很出名的话:其实爱情里没有异性之说,只是她爱上的那个人,刚好是个女人罢了。 ☆、男二哒 现在烈阳高悬, 正是气温最盛的中午,鹿楠出来已有半日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5 ,是时候回去了,不然那磨人的师父可又要担心了。 再次路过市中心的电影院时,正巧碰见几名工人在拆公告栏上陶媜主演的《情爱之花》的海报。 她心中一叹,继续往前走去, 途径那则陶媜代言珍珠面霜的巨型画报。眉头深皱, 此时已经称不上是海报了, 上面被人任意挥洒着油漆, 更有甚者,用黑色的墨水将陶媜的整张脸给圈住,其用意, 极为不祥。 一位带着女童的女士走过,脚步匆匆, 似觉得此处非常不吉利。不料女童睁着一双大眼睛, 扯住了母亲的衣袖, “妈妈, 这个大姐姐为什么身上五颜六色的,我刚才还看到有阿姨叔叔拿着刷子在这照片上画画,可是看上去, 并不好看呀。” 女士觑了画报一眼,想起今日那骇人的丑闻,连忙遮住了女童的眼睛,“别看!赶紧忘记这个姐姐的长相!”话音还未落, 便连拖带抱地将女童拉走了。 鹿楠若有所思地站在画报面前,仔细观看,纵使已经污秽不堪,但她仍觉得在浓墨重彩之下的陶媜,和往常一样傲美,并没有生出半分同旁人那样避之不及的心思,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现代的灵魂。 一路上,只要见着三五成群拿着报纸的闲谈之人,话题□□不离十都和陶媜有关,她无意再多听下去,加快了回涤心斋的脚步。 只是这还未走到涤心斋,便在路上碰到了一位熟人,竟是昨日求她救救他发疯妻子的黄城! 这黄城火急火燎地赶路,见着鹿楠打量着他,连忙上前询问,“姑娘,请问你可知这涤心斋怎么走?” 鹿楠微怔,这才意识到昨日她是做了老婆子打扮的,怪不得今日这黄城没有认出她来。 她连忙摘了口罩,让嗓音故作深沉一些,“黄先生,你不认得老身了?” 这回该轮到黄城发愣了,迷惑了一阵,震惊问出了口,“鹿老?” 鹿楠颔首,“正是,不知道黄先生今日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黄城虽然吃惊,但转瞬便也想通了,心里把鹿楠师徒当活神仙,心里稍定,“我妻子又发病了!” 鹿楠闻言面露凝重,原以为是那相机中不小心吸进了逝者的怨念,扰了他夫人的心神,看来并不是这个原因。 再不做迟疑,赶紧带着他回了涤心斋。只是甫一进前厅,便见到靳恪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她心中燃起阵阵不安。 清骨见她回来了,如临大赦,再这样独自和暴雨前夕的靳恪待在一起,自己只怕都要减寿了罢。 鹿楠问道:“怎么了?” 清骨嘴唇微张,终是叹了一口气,极为小心地从靳恪面前的桌上拿回了一张纸。鹿楠疑惑更甚,她认识这种纸,是报社临时印刷用的,不同于早间那样很多张重合的,而仅仅只有一张,一般是为了传递加急新闻而用。 她瞟了一眼报纸上的字,吓得望向清骨,见后者默然点头,她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报纸上赫赫写着加粗的一行大字:著名影星陶媜因不堪社会压力,于今日早晨在公寓割腕自杀,享年二十八岁。 靳恪愤怒地猛拍桌子,“出了人命,才知道什么叫社会的压力,殊不知他们自己就是施加压力的人!” 清骨虽然对陶媜无感,但作为一个路人,仍免不了愤慨,“就是啊!就是这个晨曦日报,为了扩大其报纸的影响力,得了陶媜的独家新闻后,就大肆宣传,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陶媜定是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这才选择一死了之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城闻言,也插话了进来,“这晨曦日报近来行事确实是越来越没有底线,前段时间竟然在报纸上说那沸沸扬扬的‘不早朝’裸尸之事,是灵异作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我内人就是这个报社工作的,早先就和我说过觉得报社内的风气不对劲。” 说完却发现涤心斋内空气突地一默,靳恪与鹿楠对视了一眼,后者脱口而出,“师父,黄先生的妻子又发病了!” 靳恪眸中幽光一闪,问道:“我记得,您内人是在把溺水死者的照片送到报社后,才出的事?” 黄城点了点头。靳恪猛然起身,“看来这问题并不是出在相机上,而是在报社上,那报社的地址恰巧也坐落在墓地旁,如此,所有事倒是说得通了。” 说毕,他便起身吩咐自己出去一趟,没想到鹿楠的身体却是颤了一颤。 她捂着脑袋,脸色惨白,“师父!那钟声!又响了。” 靳恪心有默契,不作声色地扶住了她的肩,他知道,挨着他能让她舒服些。 见她稍微缓过气后,方才迫不及待地让她占卜,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警钟响的时机太过赶巧。 待得两行字慢慢浮现之时,鹿楠神色大变! 等鹿楠安顿好黄城,已是半个钟头后的事情,紧接着便是马不停蹄地往天地公寓赶去,这公寓位属城北,属于高档的住宅区。 一路上,多话的清骨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多言,而是专心赶路。鹿楠咧了咧嘴,“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就是师父爱瞎操心,你也不拦着他。” 清骨面色坚定地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天道任务这么简单,涉及到黑巫师的事就极具危险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冒险。” 鹿楠心头渐暖,同时由衷地感叹靳恪开店跟好玩似的,动不动就歇业,生活还这么富足,身家定是不少。 还未走近公寓,便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看来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也是,连报社都知道了陶媜自杀的消息,警方焉能不知。 陶媜所住的公寓为两层楼的独立洋房,此时已被警戒线隔离开来,警戒线外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其中不乏恸哭的人,看上去应该是陶媜的影迷。 还有不少阿公阿婆们,正相互低语互长叹着,鹿楠仔细听了一会,气极反笑,他们言语之中无不是对这社会舆论的抨击,俨然已经忘了,正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窥探欲,舆论才会病态发展,更是忘了就是他们不假思索便传播开来,致使闹出了今日的悲剧。 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嘴脸,拿出了隐身墨镜,对清骨道: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人多不方便,我很快就出来。” 绕过一楼几名在做现场取证的警官,鹿楠径直地走上了二楼,现在案发不久,陶媜的尸体应该还未来得及转移。 按照她在现代的记忆,一般选择割腕这个死法的人,最后的地点一般选在浴室里,可是到浴室找了一遭后,并未找着,只得迈步往卧室走去。 鹿楠的心里有些忐忑,生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景,大着胆子走进去后,发现一名警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6 官都没有,看来此处已经侦查过了。 她眼睛随意往床上一晃,猛然顿住。 陶媜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却安宁地躺在水色真丝缎被中,身着白色法兰绒的睡衣,长发秀婉地搭在胸前,面带微笑,就好像睡去了一样。 她忍不住地走近,意外地没有生出任何畏惧的心思,怎么会有人,连死去,都可以这般高贵,宛如一只黑天鹅。 陶媜左手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上面的血已凝固结痂,手安放的缎被上被晕染出了一片大的红褐色花朵,看得鹿楠心中蓦地一揪。 暗无天日的红中,忽然有一翡翠色的东西亮了一瞬。鹿楠心中一动,连忙掰开了她的左手,发现竟是一枚观音玉佩。 鹿楠对这玉佩有印象,占卜那日,是被陶媜挂在胸前的,每每她紧张之时,就会抚摸这枚玉佩,看来,这陶媜是位佛教信徒。 佛教……她倏地愣住,如果她信仰的是佛教,她怎么会……难道…… 若真是如她所想,眸中一黯,转头看向了她另一边紧握着的手,竟意外地发现,那手掌里竟然捏着一张纸,似信一样的东西。 她心中又生气了些疑虑,这信件明摆着是陶媜的遗书,但从其没有半分褶皱的程度来看,并未被人打开过,警方为何要尽可能地保留了现场的原样? 她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多想,掰开了陶媜早已僵硬的右手,将信纸拿了过来,展开看过之后,仅仅两排的字迹,却让她的眼底发涩: 致世人: 我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因为自愧。我从未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哪怕这样的性向在你们眼中是那样的肮脏,丑陋,以至于你们为了你们所谓的人之常情,禁锢我的生活,甚至危及到我爱的人。 现在我恳请用我的死亡,来换得你们鄙薄的同情之心,愿世事随着我生命的逝去就此停歇,莫再让我爱的人重蹈我的覆辙。 陶媜 看到最后,鹿楠觉得字迹已经模糊,不料,面前忽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抽过了那张信纸。 她大惊!连忙站起身来,没想到那人站得离她如此之近,竟生生地撞到了他的下巴! 又碰到被那疯婆子砸到的伤口,她来不及龇牙咧嘴地喊疼,就被面前这人反手一把擒住,半分动弹不得! 带着点烟草味的磁性声音靠近了她的耳边,“怎么,还敢袭警?” 他的动作迅速,显然是受过训练之人,连走路都悄无声息,功夫底子极强。她这才想明白过来,为什么现场保留得这般完好,原来是为了等更高级别的警官来察看! 挣扎了半天,他箍着自己的手丝毫未松,疼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大嚷着,“警官!警官!我是好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说着好话,不由自主地回了头,紧接着便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她鲜少和异性挨得这般近,当然,此时心里已经自动忽略了师父,她已经自动把师父归类为非人的生物,和男人无关。 身后的这人不知是因为穿着制服的原因,还是生来带有的魅力,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刚正之气,双眼如鹰,盯得她心尖没有来地一颤。 他的正气不同于师父冷冽的浩然之气,他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满脸的痞气却和身份毫无违和之感,算不得帅,但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 只是还未待她欣赏完全,就听他冷哼了一声,“你若是清白人,怎么会在室内带着墨镜?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 鹿楠顿时觉得呼吸滞塞,这才意识到,她可是带着隐身的墨镜啊!这人怎么可能看得见她? 恐惧不由得弥漫至全身。 他,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宝宝别怕,他是男二号呀~ 作者君发现,作者君书里的男二号,都出现得贼晚啊,没办法所有男配都是助攻~ 男二号才是真正的警察,嘿嘿嘿。 ☆、猎巫人 顷刻间, 她慌得大汗淋漓。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警官究竟是何人,隐身的墨镜对楼下的警员分明是有用的,为什么独独对他无用? 她咬牙,一瞬间思索了不少对策,这人绝不是巫师,不然也不会没认出这巫师界众所周知, 最为寻常的隐身之物。 她许久未言, 终是耗尽了身后那人的耐心, 只听得他的声音渐冷, “不说?那就到局里再说。”作势欲把她捆起来。 惊得她连忙大叫,“警官!误会啊!绝对的误会,我过敏了, 脸上起疹子了,这才戴个墨镜遮个丑而已, 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他有些狐疑, 见她一直把墨镜往他面前怼, 只得空出一只手, 摘下了她的墨镜,竟真从她俏丽的面庞上,发现了不少红肿的疹子。 职业使然, 他不放心地伸手戳了戳,感受到疹子下的突起,看来并不是假冒的。 她死命地挤了挤眼泪,“警官, 我也不是故意袭警的,着实是不小心撞着的,您瞧,我额头上定肿了老大一个山包!” 他闻言一瞧,嘿,还真大。 鹿楠见他中招,心里偷着乐,看来昨日被砸那么一下,倒是不亏,没想到还救了自己一命。 他仍是起疑,“那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又是为何?” 鹿楠一顿,怎么说? 见他双眼又渐渐眯了起来,她张口即来,“啊!我是陶小姐聘请的帮佣。”吸了吸鼻子,“刚才得知了陶小姐的噩耗,便赶来了。” 她此时的心里只祈祷着在门外的清骨能察觉到异常,拯救她于水火。都怪她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带清骨进来? 原以为自己定要去警察局走一遭了,万没想到手上的束缚竟然眨眼间消失了。她活动了一下双手,惊讶他竟然放开了。 看样子他是相信了她,竟还心大地看起了信纸,丝毫不防备她的偷袭或逃跑。倒真不是他心大,是她长得太过人畜无害,让人生不起久久怀疑之心,毕竟连那么难糊弄的靳恪,初见她时,都着了她的道,足可见其功力。 重获自由的她,这才找回了主心骨,既然他不是巫师,那她为何不用巫术?想到便行动起来,亲热的喊了一声,“警官,您叫什么啊?” 他头也不抬,“季连渠。” 她笑眯眯地道:“哦,是季警官啊?” “不,我姓季连。” 她抿唇,“唔,好特别的复姓。” 他眉头一挑,望向她,“怎么,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心里一嗤,这警官倒有些小滑头。趁机盯紧他的双眼,“恩,虽然如此,但季连警官,你会忘了关于我的所有事。” 季连渠倏地一愣。 她不再耽搁,转身欲走,没想到被他一把给拽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7 回来,他语带不耐,“你既是陶媜请来的帮佣,那便留下来与警方做些口供吧。” 她嘴角抽了抽,自己是有任务的人,真没闲工夫和他多耗,况且她这冒牌帮佣,统共和陶媜没说上过十句话,这要真录口供,不得分分钟穿帮? 呃……等一下,为什么巫术对这人也没用?她一副看妖孽的神情看向他。莫不是他很正常,是她今日的巫术出了问题? 正在思虑是否用更高阶的巫术甩掉他时,她忽然瞥见衣柜门缝处漏了一截衣角,看上去像是……校服? 她撇了撇嘴,看来今日还真得想方设法留在这了,真是便宜这季连警官了,没有让他尝尝巫术的苦头。 她换了副谄媚的面孔,“好嘞,季连警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他见她老实了,直接切入正题,“今日事发前,陶媜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知道多说是错,只默不作声地摇头。 他皱眉,“那你说说她这两日的状况,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这下可不能再继续沉默了,她只得硬编,“真没什么,就是和往常一样,在家背背演戏的本子,出去干什么我无权过问,再则,今日本是我休息之日,我也比您早到不久。” 言下之意,没有异常,外加,我什么也不知道。 衣柜里忽然传出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到柜壁上的声音。季连渠顿时警觉,观望着四周。 鹿楠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活动了一下身子,踢了踢床板,“哎,许久不运动,刚才被警官您那样一鼓捣,浑身酸痛不已啊!” 他为人谨慎,没有接话,而是迈步检查着房内的空间,眼看着他就要走到衣柜附近,鹿楠连忙怪叫一声,“警官,我想起来了,有一处异常!” 季连渠连忙回身问道:“是什么?” 鹿楠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正经严肃地说:“陶小姐她突然特别想吃榴莲!” 他闻言眉头一皱,“你确定她不是……单纯地想吃榴莲吗?” “当然不是了!她以前向来是连榴莲的味道都闻不得的,现在竟可以一口气吃下半个榴莲,定有古怪!”鹿楠说话时手舞足蹈,好似煞有介事。 听得他一愣一愣地,只得拿笔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录下来。 只是写到一半时,又听到了一声闷响,他这次猛然将纸笔一扔,厉声道:“不对,这房里分明有其他人!” 鹿楠心里恨得牙痒痒,躲就不能躲得专业些吗?身体却又动了起来,“警官你别说笑了,在这里说这话,怪渗人的。” 他摁住了她的身体,要她别乱动,自己则闭上了双目,仔细地感受着周遭的动静。 鹿楠瞥了眼衣柜,又紧张地把他看着,心跳快得似要蹦出了嗓子眼般。 只见他唇角扬起了嘲弄的弧度,她心道不好!正准备施巫术阻止他时,却惊诧地发现他的身子竟然探向了床底! 不待他的手掌劈向床底,床下竟乍然掠出了一人! “哎呀!我去,吓死我了。”她猛然从床边跳开,这才发现床下之人,竟还是她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她被靳恪扔到书院的夜晚,唯一来同她说过话的女孩。 记忆里,好像是叫做,段沅君。 那时的段沅君明媚动人,直接爽朗,与现在面前这面色寡淡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她一袭黑衫,不带任何饰品,整个人看上去阴恻恻的。来不及思索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却在几个呼吸间,已和季连渠过招数次。 段沅君是火巫,并不让鹿楠震惊,她震惊的是段沅君举手投足之间星火弥漫,季连渠竟然赤手空拳,直接用肉搏化解了! 他还不带半分惊讶的神色,显然对巫师这个身份并不陌生。鹿楠第一次从心底生出了真正的畏惧,这世间除了黑巫师以外,竟然还有能和巫师完全相克之人! 明摆着季连渠的能力比段沅君更胜一筹,一掌将她击飞,眼看着就要将她生擒,鹿楠心中一叹,看来自己不得不出手了。 只是自己这刚刚对巫术上手,也就是个半吊子,真不知会不会帮倒忙。 谁料,这时窗外突然闪进了一道惊雷,猛然炸到季连渠的身上,后者胸前的制服应声炸裂,一片焦黑。 鹿楠对这惊雷万分熟悉,面上一喜,连忙奔向窗边,寻找师父的身影。 趁季连渠措手不及之际,段沅君一股脑地爬起身,飞身从窗边跃下,鹿楠不作声色地朝窗户中央移了移,自然地挡住了紧跟着的季连渠的身影。 后者将她往旁边一推,“往边上站些,这边危险。” 她却为了要给段沅君多争取些时间,只得故作担忧地把他拉住,“可是你受伤了,外面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啊!” 季连渠霎时愣住,怔怔地把她看着,目光灼灼。倒把她看得心虚不已,暗自猜测,莫不是和段沅君同伙的身份被他发现了? 好在下一秒,他神色便恢复了正常,摇头示意无事,再不做犹豫,飞身追了过去。 鹿楠瞪着双眼,看着他平稳从二楼着地,心里骇然,只能帮段沅君到这了,毕竟季连渠这位未知的物种实力太过强大。 她却并不急着从窗边离开,只乖乖地在窗边守着,见空旷的庭院,半天都无动静,只能试探道:“师父?” 安静了片刻,空中果然划过了一丝电光,靳恪踩着虚空,进了房间。她嫣然一笑,“师父~我就知道是你来了!晨曦日报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嗯。”那头的事其实有些棘手,这次事件背后的黑巫师很是强大,他虽然说是处理好了,但并未解决地透彻,那位黑巫师还是没能抓到。疲累之际,却还是焦急赶到了她这头来,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没想倒是遇到了她关心那季连渠的一幕…… 所以纵使现在看出了她很好奇晨曦日报那头的事,他也决定卖关子,一时不想太顺了她的意。他想让自己变得高冷一些,没想到一不留神却说了句: “你以后少和刚才那个季连小子来往。” 说完便有些后悔,语气好像有些不对,微酸。 好在这浑丫头心不细,她疑惑道:“为什么?咦,师父你怎么知道他叫季连?”不过这声小子叫的季连渠有些冤,靳恪也没必比季连渠大上多少。 靳恪的神色变得晦涩难懂,“巫师存在的年岁久远,有人说,早在猿人时代,巫师就已存活于世,具体从何时起,无从考究,但同样有一种族,自巫师诞世的那天起,便也出现在了这世上。” 鹿楠面露好奇。 他极为认真地道:“猎巫人。” 她惊诧,“你是说,猎杀巫师的人?” “对。”他眸色渐沉,“天道为了维持世间的平等,不可能让巫师独大,造出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8 了与之相克的物种,也就是猎巫人。猎巫世家和巫师相杀数年,二者仇恨不共戴天。而猎巫世家因为实力强大,所以数量比巫师数量要少些,早年虽然有几大世家,但时过境迁,现在只剩下了一支鼎盛的家族,便是季连氏。” 鹿楠面色一白,没想到自己差点就在猎巫人面前暴露了。 他叮嘱道:“为师观之刚才那人的实力,超脱非凡,极有可能是季连氏的嫡系子孙,你切记以后看着他绕道走,千万别和他接触。” 鹿楠将头点得和拨浪鼓似的,第一次尝到和死亡擦边的滋味,有些后怕。 靳恪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既然你已经接触了季连世家的人,为师便和你全盘脱出吧。还记得为师和你说过哪两个地方不能去吗?” “记得,一个是位于城东的车禾医院,另一个是……” 他打断了她的话,“对,车禾,倒过来是禾车,取自季连二字的部分汉字,正是季连家族的产业,分院遍布全国,也是全国巫师学院避而远之的禁地。” 鹿楠凝重地再次点头,牢记了靳恪今日所说。余光瞥见衣柜门缝的那处衣角,忽然莫名被扯了进去。 她这才忆起,还有正事未干。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真的有猎巫运动存在哦,不过本书里是作者君编的啦,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查~ 男二人设很特别,女主的天敌,吼吼吼。 ☆、菩萨蛮 段沅君一落地, 便迅速地脱了自己的黑色外衫,藏到花坛里,只余一件纯白丝质的单衣。只是她还没有跑上两步,便遇到听见打斗动静,闷头往别墅里面跑的清骨。 清骨外表看上去虽开化,实际上却并不比老干部靳恪好上多少, 毕竟他可是跟着靳恪长大的。看到这着装单薄的段沅君, 前者哪顾得上探听鹿楠的情况, 脸一红, 连忙转身又往外面跑。 “慢着!”却被她高声喝止住了。 清骨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看了一眼,就要他负责吧?这可亏大了, 谁知道这陌生女人却做了一件需要对他负责的事。 “情况紧急,稍后我再和你解释, 现在你先抱住我。”段沅君神色焦急。 清骨则是一脸的错愕, “什么?” 她性子火烈, 又是个急肠子, 看不惯他这慢吞吞地性子,二话不说地便搂住了他的脖子,还不待他反应, 便被她身子一用力,往草坪上躺去。 眼见着他的身子就要压到她身上了,连忙化被动为主动,想要自己垫背。她心中稍暖, 却不得已低喝道: “压在我身上!” 他闻言,额前低下了一滴冷汗,这姑娘的每一句话,都无法不让心思坚定的他,产生难以明说的想法。 她见他又愣住了,只得飞快解释道:“挡住我,有人追杀我!” 他脸红到耳根,这才意识到人家姑娘是为了正经事,倒是他生了不该的心思,再不做犹豫,欺身压到她的身上。 原因这样就完事了吧,万没想到一靠近她,她双手就覆到了他的胸前,竟开始扒他的衣服。 他连忙制止道:“这……姑娘这是为何!” “为了装得像一些啊!放心,就脱上衣就成!”她言语间,就跟剥个鸡蛋壳般简单。 却把他吓得个半死。 身后衣袂声响起,她急得鼻头一红,小声催促道:“你快点啊!” 他也知道追杀的人已然赶至,想到人家女孩子都没有顾忌,他又有什么好磨蹭的呢,赶紧三下五除二地便把上衣除了干净。 老老实实地僵着身子,趴在她的身上。 她哭笑不得,“你动啊!” “动什么?”他一脸懵。 段沅君:…… 她的沉默让他瞬时明白了需要动什么,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连忙闭着眼睛,老实巴巴地“猪跑”着。 段沅君事前说得淡然,真正事发时,倒也乱了阵脚,一时羞涩难耐,但生死相迫,她顾不得这些小节。 她仅默了一瞬,便开始娇哼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享受些。 追来的季连渠,自是发现了草丛边的这对男女,只一眼便看明白了二人所做之事,连忙撇开了眼睛,没有多看。 这天地公寓虽然是高档住宅区,但有一处公共的花园,此处便是那公共的花园,旁人在此……只能说的上是情趣,算不得太过怪异。 二人见他一副欲离开的样子,皆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又折返了回来,又接着运动了起来,听上去还加了把劲。 季连渠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打扰,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此地刚刚发生了命案,警员过会便会来侦查了,二位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清骨一时脑热,竟还傻乎乎地回了句,“诶!” 这次季连渠才是真正地走远了。 清骨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身下的姑娘身子抽搐着,哭得难以自抑,方才因为季连渠在,不敢放声哭,现在则是毫无顾忌。 他一见着她的眼泪,便慌了神,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只能保持原有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欲言又止。 他向来是能言善辩,此时却丢人地变成了冷言少语的靳恪。 方才和男子的亲昵,只让段沅君想起了一人,这些时日的压力顿时释放,哭得肆意又伤怀,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道: “枕书……我好想你,枕书……” 这头,陶媜卧室内。 鹿楠担心季连渠很快便会去而复返,不敢耽搁,对着衣柜喊道:“还不出来?” 房内空气静了片刻,方才听到衣柜门被人从里推开的声音,宋晚清颤巍巍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勉强扶着柜门站稳,神情既震惊,又戒备地看向靳鹿二人。在柜中,她无意得知了他们几人非常人的身份,现在双腿发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是要被灭口吗? 鹿楠显然是知道她心中所知,摇首道:“若是要害你,我刚才便不会帮你。” 宋晚清其实早就猜到了她不会动她,无心多言,支着无力的双腿,往房门外走去,却被鹿楠喊住了: “你来,不就是为了看看她吗,那封信,你不看了?” 宋晚清浑身一震,僵在原地。鹿楠则走过去,将信递给了她。 她默然接了过去,不敢看床上那人一眼,只死死地盯着上面的两行字,咬紧牙关,未置一词。 鹿楠知道今日,宋晚清比任何人都要心力憔悴,她放柔了音调,“你为什么要把你和陶媜的照片,交给报社?” 旁人或许还在猜测那照片里女学生的身份,但怎样,都不会猜到宋晚清的身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49 毕竟以宋母和陶媜的关系,若真是宋晚清,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些。 可是鹿楠却早已捕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推测出了照片上女学生的身份,就是宋晚清。 宋晚清冷哼,“她今日的声名都是踩着我破碎的家庭而得来的,我出手毁了它,有何不可?” 鹿楠嘴唇轻启,“可是你明明知道,她并没有插足你父母的婚姻。” 宋晚清脸色一白。 鹿楠继续道: “早先你也和你母亲一样,看到陶媜因为电影拍摄与你父亲多多来往,便认为她是第三者,在你父母离婚后,你和你母亲一样怨恨陶媜,你想方设法地接触陶媜,却发现事情原来根本就不是外界所想的样子。 “陶媜清白自爱,与你父亲并无私情,一切只是你母亲的胡搅蛮缠,她的多疑葬送了她的婚姻,却不愿意自己买单,为了求得心安,只得推到陶媜身上,而你的父亲,也受够了你母亲猜忌的性格,这才对一切绯闻默认,以求早些和你母亲断开联系。” 话音刚落,宋晚清便驳回道:“即便如此,若不是陶媜的出现,我的家庭也不会出现破裂,她还是罪魁祸首!” 鹿楠声音清幽,“强词夺理,你无非是在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没有陶媜,还会有下一个人,你父母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被激化。还有,你与陶媜的事,当真是她一厢情愿,你只是在角色扮演吗?” 宋晚清听到此处,再也强装不了镇定,浑身颤抖,脑海中她与陶媜的种种,又浮了上来。 还记得她父母刚刚离婚的那天,她愤怒难耐,拿起砖头便砸向陶媜家的玻璃,一股脑地砸了个粉碎后,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陶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站了许久,却未吭一声。 陶媜双手环胸,扬起嘲弄的嘴角,“等你力量足够大时,再来打垮我,你要知道,我有的是钱,光是一个玻璃,撼动不了我分毫。” 自那以后,宋晚清便日日来到她的家中,尽找她的麻烦,她却视若无睹,在一次次交锋中,她体会到了陶媜的自尊,陶媜的傲骨,陶媜的豁达,甚至是陶媜的……孤独。 两个人渐渐离不开彼此,陶媜坦然接受了这个心理,更是大胆地表露出来。宋晚清却是引以为耻,一想到母亲,她就羞愧难熬,终于在她成长得足够强大时,也就是在昨日联系了报社,想一举毁灭掉二人的关系,她以为这样,她就能完好无误地走出去。 却没想到从昨日起,宋晚清的心里就像是被凿出了个洞般,阵阵抽痛。殊不知,连到报社举报的勇气,都是陶媜这些时感染到她身上的,毁了陶媜,同时也毁了她自己。 更没想到今日,会得知了陶媜的噩耗…… 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将二人关系散播了出去,不堪舆论重负,方才选择离去,没想到她是怕自己的身份被世人撅出,影响正常生活,从而想到用结束她自己的生命,来警醒世人。 “宋晚清。”鹿楠出言唤道,同时向她伸出了右手。 宋晚清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搭了上去。 鹿楠看了一眼床上陶媜手里握着的观音玉佩,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自杀吗?” 宋晚清笑得凄惨,“她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啊。” 鹿楠摇了摇头,“她曾经问过我,下一世,同性恋可有被俗世认可。” 她的笑容顿住,眸中暗含着期待,望向鹿楠。 后者的话却让她失望了,“我说,仍没有。” 鹿楠的声音哽咽,“所以她选择了自杀的方式,因为佛教里,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下一个轮回的。那样的世界,如果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她宁可不去。” 宋晚清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动力,瘫坐在地上,抱首痛哭,身上缕缕黑气化为水蓝色的气雾,流入鹿楠的身体里。 “你走吧,趁季连渠还未回来前。” 宋晚清拖着早已麻木的双腿,行尸走肉般地向门外走去,靳恪连忙给她施了一个隐身的障眼法,若是这样走出去,可不得被楼下的警员给捉住。 靳恪声音微沉,“你似乎并没有给宋晚清相应的惩罚。” “怎么没有?”她反问道:“让她知道陶媜的心意,让她明白自己犯下的错事,悔过的过程,比任何惩罚,都要来得猛烈。” 他蹙眉道:“你也没给她施除忆术,不怕她出了门把巫师的秘事全给讲了出去?” 鹿楠长叹息,“将死之人,又会哪有这个闲心。” 靳恪望着她的神色温柔,“你给的惩罚,从来都像是恩赐。” 她忽然笑得清浅,“我只是给宋晚清指了条明路。” 既然现世中,她负了陶媜,来世也注定遇不到陶媜,是否要去畜生道找到陶媜赎罪,便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的故事,也是本书唯一的同性相恋的故事,终。 我们的骨骨,这么可爱,当然是有cp的啊~ ☆、恢复更新啦~ 靳恪思索着鹿楠的话, 下意识地靠向身边的梳妆台,脚下却有了异物感,低头抬脚一看,竟是镜片碎渣? 起初他并未多疑,待他再仔细看清镜框装饰的花纹时,蓦地一愣。 鹿楠发现了他的异样, 连忙拢了过来, 讶声道: “这……这不是涤心斋的镜子么……”她猛地想起, 自己与陶媜的相遇之初, 正是她在街边摆摊算命卖镜子的时候。 二人相视一眼,眼里惧是深思。 涤心斋的镜子表面上与正常镜子无异,实际上是坚不可摧, 但这也是有限制的,人为虽说怎么砸都无法破坏, 但它只要在周遭二十米内感受到了黑巫气, 便会自动凝聚力量, 对散发着黑巫气的对象着力一击, 同时镜碎,再也无法作用。 靳恪将手掌笼罩在碎镜的上方,雷电之色四溢, 不到一分钟,果见丝丝黑气从镜片中流出。 鹿楠咬牙,原以为这只是件普通的天道任务,却没想到会和黑巫师牵扯上关系。她快步跑向陶媜的尸首处, 心道声:“冒犯了。” 随后仿照着靳恪的方式,伸手在陶媜身上试探着,首先是从面部开始。水雾从鹿楠的手中拂出,本准备轻轻带过,没想到陶媜安详的面部却忽地变得狰狞起来,五官开始抽搐,吓得鹿楠猛地退后,靳恪也围了过来。 莫非是诈尸了?鹿楠都在靳恪的身后,偷偷地觑着陶媜的情况,见她并没有睁眼跳起,着实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气如鲜血般从陶媜的五官中急急淌出,同时她惨白的面色变得暗淡,紧致的肌肤开始松弛,骤然失去活力,脸颊上的肉全部凹陷了下去,枯瘦如柴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0 ,瞬间苍老成百岁的老妪。 靳恪从事神罚者职务这么多年,如此怪异之事也是生平初见,惊得半晌无言。 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安抚似的拍了拍鹿楠的肩头,随后走上前,继续她刚才未完成的动作,右掌扫过陶媜的胸腔,并无异常,谁料到腹部之时,磅礴的黑气再一次突地蹦出。 他连忙掀开盖在陶媜身上的被子,发现她的腹部如面部一样,极速地收缩,跟着畸形地凹陷了下去。 鹿楠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靳恪的衣摆。 靳恪皱着眉头,将手掌继续扫向她的脚下,并没有更多的黑气出现。他沉思了一会儿,徒然看向房门口,厉色道: “什么人!?” 鹿楠闻言望了过去,看到门边闪过了一个灰色的身影,有点娇小,似乎是个女人。 下一瞬,靳恪便出现在那身影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领,扔到了房间内。 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似被靳恪非比寻常的能力给吓到,瘫软在地上,连连告饶: “求……求您放过我!” 靳恪看着她紧拥着怀中,鼓鼓当当地藏着东西,质问她: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自刚才抓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便感受到她只是一名普通人,不是黑巫。 “我我是这间公寓的佣人,我错了仙人!都怪我一时贪心,拿了陶小姐的东西,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腿高的玻璃罐子,就是家里泡酒用的那种。里面充斥着透明的液体,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袭来。 鹿楠好奇地望了过去,本以为里面泡着的会是珍贵的蛇草…… “啊!”她尖叫了一声。 靳恪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眼睛,拍着她急促起伏的背,“别怕。” 他咽了抹口水,这罐子里,装的竟然是刚刚成型的婴儿的尸体!肚脐眼上还连着脐带与胎盘。 酒精将其粉嫩的身体泡得发白,它蜷缩着,双目紧闭,看似安详,实则轻蹙着眉头。 靳恪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这是什么东西!” 佣人畏畏缩缩地瞥了一眼罐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害怕,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是陶小姐的东西,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吃这个人体胎盘保住青春容颜的,炖的时候再从婴儿尸上取下是最新鲜的。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自是没这个福分品尝了,可是我看陶小姐都是花重金买的这东西,我就想着转手卖掉发笔横财……” “吃?”鹿楠瞪大了双眼,一阵反胃。 靳恪回头看了一眼陶媜,见她隐隐还冒着黑气的腹部,觉得有些蹊跷,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屈指汇聚了一束闪电,弹向罐子。 那里面的婴儿仿佛活过来般,舞动着身子,浓郁的黑气从它的四肢里冲了出来。吓得佣人猛得撒手,浑身颤抖。 鹿楠也回过了神来,看来陶媜身上的黑巫气,与这东西脱不了关系了。 佣人一个劲地对着罐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靳恪冷着腔调,“这公寓里就这一罐吗?” 佣人精神涣散,坦白无疑,往墙角落地的封闭书柜一指,“那……那那还有!” 靳恪安抚着鹿楠,想要她放开揽着自己的手,好去一探究竟,不料她越挨越紧,“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心中一柔,知道她是怕了。颔首,护着他走到了书柜前,猛地一拉— 鹿楠只看了一眼,便缩到了他的怀里。此时的靳恪已顾不得她的无礼,因为他也呆愣在了原地。 满满一柜子全是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动作各异的婴儿尸体,无一例外全部泡在就经历,密密麻麻,至少有上百个。 这时,脚步声至,靳恪与来人熟悉,所以并未防备。 眼睛肿成核桃大小的段沅君和清骨躲避了季连渠的追踪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房间里,没想到竟看到这样惊悚的场景,皆是双双定在了原地。 段沅君到底是女孩子,受不住口味这么重的场景,连忙转身,止不住地干呕。清骨真身为犬,很多情绪比人类都要迟钝些,相对来说接受能力也要更强些,见段沅君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给她顺顺背,犹豫了很久,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靳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但又有些摸不清的头绪,转头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佣人道: “这些东西,都是陶小姐从哪里得来的?” 佣人赶紧摇头,“小的也不知道,陶小姐每次交易都是亲自去的,从不带别人,隐秘得很。” 靳恪见她神色看上去并不像撒谎,便没有深究。眯了眯眼,恰好的线索,却突然断了。 他去过几次巫师学院,和段沅君虽说从未说过话,却也打过几次照面,当即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段沅君常听院长提起靳恪的实力超凡,对他很是尊敬,一五一十地说: “才枕书出事后,我不甘心他死得不明不白,他出事前,整个人也有些古怪,说他有了惊奇的发现,说这事要是成了,就能一扫以前的耻辱,他话也不说明白,神神秘秘地成天往西南区的那片墓地跑。于是我这段时间便日夜在西南区徘徊,蒙老天照顾,让我多次碰到那名黑巫。他实力比我高太多,我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远远跟着他。发现他多次出入这间公寓,我好不容易鼓起胆子进了次门,没想到竟然碰到女主人自杀。” “可有发现那名黑巫接近陶媜的目的?”靳恪追问。 她摇了摇头,“我因为怕暴露,所以一直离得远,什么也没摸清。” 靳恪暗道了声“可惜”。 楼梯间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鹿楠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对段沅君使眼色,“是季连渠!他又回来了!” 然后她又想到自己和季连渠说是陶媜的帮佣,那面前的这位中年妇女怎么解释?她催促着段沅君: “你快走吧!顺便把这女人给带上!” 段沅君来不及细问,点了点头,一把拽起女佣。鹿楠趁机扳过了女佣的脑袋,“忘记今天你的事,并且牢牢记住,从今往后,无论谁问你,你都要回答,你不认识陶小姐,你也从未在这里做过活。” 女佣表情木讷,被段沅君拉到窗台边,一跃而下。 清骨下意识地想要跟过去,却被靳恪喝住,“你干什么?” 他觉得奇怪,这小子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一直不在状态。清骨被他喝得满脸通红,连忙止住脚步,老实地低着脑袋。 季连渠走得很稳,几个呼吸间便出现在了房间内,看着满柜子装着婴儿的玻璃罐,一时间,双眼胀得通红。纵使他因为职业原因,见过不少血腥暴力的场面,但这样惨绝人寰的场景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1 ,还是生平仅见。 房里有陌生人,他起了警惕,尤其在靳恪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眼,总觉得这人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敌意,随即疑惑地问鹿楠: “他们是?” 鹿楠在那里瞎掰,“啊,他们啊,听说我工作地方的女主人出了事,连忙赶过来看看我,他们是我朋……” 靳恪平静地打断了她: “我是她的先生。” …… 季连渠一怔。 鹿楠顿时噎住,犹如听到了鬼故事,比刚才看到那些瓶瓶罐罐还要恐怖。 清骨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说不清的微妙,早知道还是刚才随段沅君离开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想我了么,有多少宝宝还在呢? 老时间,每晚八点见。 ☆、封印漏洞 鹿楠等了两秒, 见靳恪没有半分想要澄清的意思,神色也不似开玩笑,她暗自砸了咂嘴: 搞什么,师父难道是认真的…… 季连渠与靳恪沉默对视了一段时间,随即唇角微弯: “嗯,这是警方办案的重地, 请你们尽快离开。” 靳恪点头, 拉着鹿楠转头就走, 清骨屁颠屁颠地跟上。此时鹿楠心里还在纠结靳恪刚才的那句“我是她先生”。 给她熊心豹子胆, 也不敢这样占师父便宜啊,虽然她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是这样玷污了他老人家的声誉似乎不太好。 边走还边不忘对季连渠道:“那个, 警官啊,其实他不是我先……” 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靳恪猛地往他身边一带, 他还凶凶地看了她一眼, 她果断闭紧了嘴巴。 季连渠眉头一挑, 眼里的情绪莫名翻滚,早已离开的鹿楠是没法看见的。 直到走过了两大条街,靳恪才放开拽着她的手。她心里一阵迷糊, “师父,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靳恪别过脑袋,“为师说过,季连一族是猎巫世家, 是我们巫师的天敌,你能少和他接触就少和他接触,让你装成已婚妇女也是为你好。” 鹿楠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心里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低落,师父这样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那季连渠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坏人啊,如果是坏人的话会做警察吗? 靳恪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摇首道: “猎巫世家和我们巫师一族的出发点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人类好,猎巫世家认为巫师拥有掌控人类生死的能力,是违背了常理的,他们主张人定胜天。可是人有善恶,没有天道的监视,这世间终会大乱,所以就有了巫师替天行道,二者观念上的分歧是致命性的,所以我们和巫师世家注定走上了两条道路,经过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 她听懂了,见气氛有些沉闷,连忙转移话题,“师父,你去墓地那里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靳恪瞳孔一黯,“没有,出了陶媜这件大事,那黑巫似乎知道我们会有大动作,藏得特别深。经过这段时间的追捕,我总觉得他似是认识我的人。” 鹿楠头一歪,认识的人?会是谁呢? 但很快就被懊恼取而代之,“那瓶瓶罐罐里的婴儿难道就只能这样枉死了么。” “放心,我迟早会捉住这人。”靳恪目光灼灼,给了她强有力的安慰。 “况且。”他引起了她的注意,“刚才来之前,我在报社的地方施了大咒术,凡是看过陶媜新闻并且大肆宣传的人,今晚都不会有好梦。” 她闻言一怔,呢喃道:“师父。” 靳恪未再多言,往涤心斋的方向走去。 鹿楠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心里一暖,这个外表上冷酷的男人,心里其实比她还要细致。宋晚清纵然是致陶媜离世的最主要原因,但万千民众的言论,也把本就绝望的陶媜逼下了悬崖。 每个人,可能是无心,也可能是有意的一句话,汇聚起来,成为滔滔不绝的重击,砸得陶媜溃不成军。 说他们罪大恶极,严重了,说与他们无干,不可能,一个噩梦的惩罚,不重也不轻。 清骨自始至终跟在二人的后面,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的情绪远比旁人来得简单,喜欢是喜欢,难过就是难过,很多事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 三个人各怀心事,脚步不由得走得比较快,没过一会儿,便走到了通往涤心斋的主街。 靳恪的感知比他们二人要好,老远就察觉涤心斋门前围着不少的人,连忙快步走去,紧跟着鹿楠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跟上。 走近了才发现,又是巫师学院的那帮人,为首的是板着脸的院长林轶同。鹿楠心里咯噔一声。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觉得这些人来定没有好事。 果然下一刻,比着施咒手势的缪柳双就朝她冲了过来,惊得她连连后退了两步。 ??不是吧,怎么又是找她麻烦的?她最近改邪归正了好么! 这猪脑子女人总是把靳恪当成摆设,鹿楠往靳恪身边一靠,任凭她缪柳双有通天的本领,在靳恪面前,也翻不出花样。 靳恪一挥掌将她给震退。 缪柳双的双手被震得发麻,不住地颤抖,这一击,靳恪显然是半分情面都没有留的,她的语气里尽是委屈,“师兄!” 靳恪懒得和她多言,直直望向林院长,语气不善,“各位兴师动众地来到寒舍,不知所为何事?”他脾气再好,也不会三番两次容忍别人到他的地盘撒野。 素来客气的林轶同,这次面色也不太好看,“刚才,巫师监狱的封印,被黑巫气给破了。” 靳恪脸色猛然一沉,下意识道:“不可能!” 缪柳双插话:“是,巫师监狱的入口隐蔽,又是藏在你的住所里,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师兄,你不觉得最近黑巫师行动得太过频繁了么?而这一切,难道不是从你收了这古怪的徒弟开始的么?况且谁最有机会接近巫师监狱?不正是你这个同吃同住的徒弟吗?“ 鹿楠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曾经听清骨说过,她的师父是大能者,维持巫师界秩序的同时,还掌管着关押巫师重犯的巫师监狱,可是她从来都对这地儿没有心思,更是不知道巫师监狱的入口就在涤心斋店里。 黑巫师们的动作,和她的出现,只是恰巧重合了,这缪柳双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想要借机赶走她罢。 林轶同冷哼一声,“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飞快地将巫师监狱入口的封印加固了,不然里面的罪人若是放了出来,必将酿成大患!” 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巫师学院的众人这次算是帮了他大忙,靳恪分得清是非,连忙致谢,“多亏了林院长的帮助,来日定当……” “感谢什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2 么的,我们之间就不必多说了,只是这事有些蹊跷,靳恪,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林院长说完,刮了一眼鹿楠。 鹿楠浑身一颤。 靳恪沉吟了片刻,“这是自然,想必你们今日劳累了,不妨先回去修养,,明日我必当上门把事情交代清楚,现在我先去摸清巫师监狱的情况再做判断。” 林院长想了想,同意了,带着还欲争辩的缪柳双,还有一众学院的老师,离开了这里。 众人前脚刚消失在街角,靳恪淡然的眉头浮上了一抹思虑,抬脚便往屋内走去。鹿楠咬着唇,紧紧地跟在身后。清骨怕靳恪罚鹿楠,也半步不离地跟着。 靳恪径直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未阻止身后的二人随行。 鹿楠看他走到了床头的留声机前,一个不留神,身子竟然从金属的大喇叭里钻了进去。 清骨显然是知道的,没有丝毫的惊讶,鹿楠却是第一次见,目瞪口呆。 这巫师监狱的入口,竟然是在留声机里的?难怪刚才缪柳双说这入口放在靳恪这放心呢,黑巫师们应该也没这奇特的思维,会猜到入口在这里吧。 很快,靳恪便从里面飞身出来了。右手成拳,从里面拽出了什么,隐隐泛着黑光,鹿楠近来对这玩意儿并不陌生,黑巫气。 靳恪站定后,摊开右手,巫气起先并没有妄动,过了一会儿发现靳恪并没有禁锢它,随即大胆地往房门外游去。 鹿楠急呼:“师父!它……” “嘘。”靳恪轻声打断了她,示意她随自己跟上。 黑气毫无阻碍地出了房间,在庭院里漫无目的地逗留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冲,窜入了鹿楠的房间。 鹿楠心头一慌,见靳恪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她更是语无伦次,“师父,我,不是我,你听我说……” 他并未听她细说,拔腿便往她的房间跑去。 她木着脑袋走在后面。 推开房门的靳恪发现她并未在身旁,连忙回头找她,却发现她眼眶发红,抿着嘴巴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他皱眉,“还不快过来?” 鹿楠以为他是在凶她,鼻头一酸,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哭起来,“师父,真不是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靳恪嘴角一抽,望着哭得忘我的她,微微一叹,拢着她的肩头轻拍,“傻丫头,每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鹿楠越哭越委屈,本来刚才被门外那阵仗吓到了,她窝在他臂边,“那你刚才表情那么严肃,还一直不理我。” 他满含歉意地挠了挠头,“事关巫师监狱,我太紧张了,一时表情没能控制好,让你忧虑了。” 她尤自迷惑,“那这黑巫气怎么会往我房里跑呢?” 靳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一指桌上那盒他送给她的面霜。 那簇黑气正盘踞在上面,拼命地往面霜里面挤。 靳恪看着她脸上还未消退的红疹子,“我似乎知道你为什么用这个烂脸了,你还记得商家说这面霜的成分是什么吗?” 鹿楠:“是羊胎盘……” 说完她愣在了原地,胎盘,又是胎盘。 作者有话要说:  胎盘,婴儿的碗,不吓人吧。 ☆、珍珠蒙尘 靳恪颔首, “对,这面霜里被施了黑巫术,是以常人以为羊胎盘可以美容,实则不然,是黑巫术使的障眼法,你是巫师, 所以这劣质的巫术在你身上不起作用。因为黑巫术和你自身的巫术相悖, 甚至引起了你皮肤的反噬。刚才我们将陶媜身上的黑巫气给逼了出来, 她的脸部和腹部长期遭受酒精还有黑巫术的侵蚀, 早已老化得不堪入目。” “难怪,难怪我闻到这面霜里这么重的酒精味,我还以为我是对酒精过敏了, 才起了一脸的红疹子,所以并未多疑。”鹿楠恍然大悟。 现代有不少人使用动物的胎盘素擦脸, 她还以为这技术从民国时期就流行了呢。 他仍在分析, “卖面霜的黑巫师应该没有料到我会买这面霜, 所以今日巫师学院封印被偷袭的事, 应该只是巧合,面霜里的黑巫气泄漏,然后习以为常地往黑巫气聚集的地方靠拢, 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我的房间内。 “如果是大规模有计划行动的话,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挠一下,也不会等到巫师学院众人赶过来封印。” 鹿楠觉得应是如此。 靳恪见她眼角还噙着眼泪珠子,有意安慰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原本线索都断了,现在还可以从面霜这头找办法。” 清骨也出言:“真是万幸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掌柜的,那文秀被他爱人送到了咱们店里,被我锁到了客房,怎么处置?” 靳恪才想起了这茬,移步到客房。 鹿楠发现文秀被清骨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大块抹布,不免咋舌。清谷也很是无奈,“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疯女人坐不住,不是砸东西就是乱吼乱叫,我怕引来邻里的不快,这才出此下策。” 她问靳恪,“我们不是研究过她相机吗?并没有异常,那这文秀是精神出了问题,她丈夫不把她往医院送,送到我们这来是为何?” 靳恪反问道:“你忘了文秀是做什么的了?” “记者啊。”她张嘴就答,随即大惊失色,“报社!她在西南区的那家报社工作!” 靳恪的眼神复杂,“是的,今日我去报社,里面的黑巫气虽然寥寥无几,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不少。原来我们一直猜错了,黑巫师们的老巢并不在那块墓地,他们只是借墓地的尸气掩盖他们的行动罢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报社,陶媜的事就是他们暗地操作,大肆宣扬出去的。” 鹿楠心里漏下一拍,“我今天和宋晚清交谈的时候,见她对陶媜的感情分明不浅,对她的恨意似乎也不是那么尖锐,不像是狠得下心把二人的事揭露给报社,然后把陶媜变成众矢之的的样子,难不成也是那个黑巫师对宋晚清做了什么?” 靳恪的瞳孔一闪,“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啐了一口,该死的,这黑巫师怎么这么可恨,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往报社掺和?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靳恪的表情也是不忿,“我猜黑巫师们还是在用他们惯用的手法,在民间制造混乱,然后全部推到我们巫师的身上,引起猎巫世家的注意,甚至是普通民众的注意,然后展开一场大规模的屠巫运动,哪怕对他们自己也有影响,他们也不惜这样做,毕竟他们人少,隐蔽性高。” 她一窒,没想到黑巫师们的行动,竟是有组织性的。 靳恪接着打量着神色张狂,冲三人呜呜直叫的文秀,然后他凝聚了一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3 股闪电,笼到文秀的身上。文秀的身形不断地抽搐,隐约有些灰色的雾气从她衣下漫出,并不明显。 “果然。”他自语道:“她应该是在拍摄有人溺水的照片后受到了惊吓,然后又被报社的黑巫气所染,一时疯魔了吧。” “那师父你赶紧帮帮她吧。” 靳恪思索着,“她的情况不同于她人,黑巫气进入了她的神经,不太好清除,为师刚才试探了一下,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被逼了出来,神经脆弱,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急躁,不然她可能就会永远地疯癫的了。” 边说着,他默念了一段咒语,空气中凝聚了一道圆环,洁白可洗净一切污浊的闪电像游龙般盘亘在其中,他喝了声: “去。” 随后圆环落到了文秀的颈处,起先她还挣扎一下,但很快便不敌,翻着白眼,额头上满是大汗,过了一会便趋于平静,沉沉地睡去。 “这是……”鹿楠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靳恪施展这样的巫术。 靳恪并未有所隐瞒,“看着盛大,名字平平,白龙术,洗涤黑巫师身上的浊气的,一般巫师监狱里被关押的犯人都会被施以这个咒术。” “这么厉害的咒术,文秀她受得住吗,她就是个扑通人。”鹿楠有些担忧。 靳恪自是思虑到了这层,“放心吧,这咒术隔一段时间才会反应一次,她有很长的恢复时间。” 他见她犹自观察着什么,问道:“怎么了?” 她狡黠一笑,“师父,这个咒术看起来好厉害哦,我可以学么?” 他失笑,没想到她动的竟是这个心思,“你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学着跑?为师教你的那些基础学牢了吗?” “当然了,你徒儿我天资聪颖,早就滚瓜烂熟了,师父,你就教了我吧。”鹿楠现在把师父吃得准准的,牵着他的手一摇一摆,就可以把他晃晕。 “好吧。”靳恪清了清嗓子,“就教给你当防身用了,咒语为师只念一遍,你可听好了……” —————————————————— 竖日,天还未亮,靳恪便出了涤心斋,往巫师学院行去,约好了今日要给林院长一个交代,他从不食言。 鹿楠刚和清骨消灭了早点之后,一道清丽的身影,来到了店里。原本坐着偷懒的清骨连忙一咕噜跳了起来,呆傻地冲着门口面无表情的段沅君打着招呼: “段小姐,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段沅君思及昨日和清骨在草丛里装的那事,也有些尴尬,但到底比清骨镇定,除了耳盼稍红了些许,便只是和他点了点头。 鹿楠连忙迎了出来,“是我让师父去学院的时候,顺道叫段小姐来的。”她冲段沅君笑笑:“你应该直到今天所为何事了吧?” “嗯。”段沅君点头,“我为此还特意穿得富贵了些。”靳恪在学院里和她事先说过,希望她今天和鹿楠二人去商场买面霜的地方探探口风。 不过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靳恪那样一个处事不惊的人,再三同她嘱咐,“遇事不要冲动,出了什么事都忍着,回来和我商量了后再行动。” 段沅君揣测,应该和面前这个叫鹿楠的姑娘有关。 鹿楠见段沅君一身酱紫绸缎高衩旗袍,手拧着珍珠皮包,带着法兰绒的手套,果真贵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采。 她听靳恪说过,段沅君家境不错,从小接受的都是小姐的教育,带她去,应该不会露馅。 相比之下,她的衣服是要多素净有多素净了,上面偶尔还有些幼稚的条纹图案啥的。靳恪的品味也挺清冷,不是给她挑些婉约的衣服,就是给她买低龄的配饰,生怕她在外面露胳膊露腿似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段沅君的性子豪爽,极好相处。鹿楠虽对巫师学院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她深深记得上次在学院花坛旁守着无花果时,段沅君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二人一见如故,手挽着手准备出店,却被清骨给唤住,二人回头,只见他结结巴巴地道: “那个,段小姐不喝杯茶再走吗?” 鹿楠奇怪地看向他,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她又瞥向一旁面色有些奇怪的段沅君,她忽然间情绪好像也有些不对? 段沅君摇了摇头,加大步子,拉着鹿楠往外走去。 鹿楠一心只想着黑心面霜,那些没有头绪的事瞬间被抛到了脑后。虽说鹿楠现在也可以低飞了,但摇摇晃晃的不□□稳,段沅君学习巫术的时间更长,所以基本上是她架着鹿楠在飞。 二人很快到了商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着与发型,段沅君拍了拍鹿楠的手,相携走向了二楼的‘珍珠’专柜。 鹿楠打量着专柜的海报,又是一位当红的影星,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陶媜,抵不住一夜的时间,就好像彻底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般,大家避讳,缅怀,却从未深思,自己就是压上那最后一根稻草的人。 段沅君一看就是逛街的老手,一指鹿楠,同时轻车熟路地对服务生道:“我这姐妹啊最近头疼的很,她先生最近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把心思放她身上,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效美容的玩意儿,快快拿出来,钱都不是事儿。最好是那种,擦了后,美丽动人得能把男人的魂都勾了去的。” 鹿楠听着她那“先生”二字,顿时脸红得像个煮透的番茄,脑子里竟还没脸没皮地蹦出了靳恪的身影。 她猛地掐了一下段沅君的腰。明明没比她大上多少,害不害臊的,什么魂啊魄的。 后者身子一扭,“哎哟—” ☆、汽车惊魂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段会插入21世纪的事,忘记了的宝宝们建议重温一下第17章。 21世纪的事极为重要,希望引起重视哦。 段沅君心里就奇了怪了, 自己刚才也没说错什么话啊,怎么就把面前这丫头羞成这样了。 她一副玲珑心,顿时悟出了些什么,趁服务生去翻找商品的时候,在鹿楠耳边轻笑道: “怎么,真有情郎呀?” 鹿楠连忙嗔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这话可不能瞎说, 一想到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竟然冒犯了师父他老人家, 真是罪孽了。 这头服务生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回来了, 段沅君也不好继续开玩笑,清了下嗓子,继续摆出一副富太太的姿态。 服务生浸染这一行多年, 也是个人精,张嘴就头头是道, “太太们, 这是咱们店里的新品, 羊胎盘面霜, 有镇定抗褶皱美白等功效,能让你顷刻间变回童颜,这位太太—” 他看向了鹿楠, “您瞧您面上似乎起了些小红疹,可能是季节交替原因所造成的不适,今儿个来我们’珍珠’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4 就对了,您只要在睡前净完面后, 抹上咱们的产品,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起床来保准疹子什么的全消,而且容光焕发,保准像刚成年似的,从此以后让先生捧在掌心百般呵护啊!” 鹿楠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哥,我现在身体年龄才十六岁好么,离成年还有两岁呢,还有,就是用了您家产品才烂脸的好么…… 但她不能翻脸,只能尖着嗓子一脸的挑剔,“这面霜我先生早就送给我过了,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有没有别的更有用的产品?” 同时她心里尖叫连连,啊啊啊啊实在是太刺激了,我先生,我先生,哈哈哈哈,情急之举,师父莫要怪罪啊! 她忽然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比如人胎盘啊什么的?炖着吃的那种,效果来得应该更快吧。” 又想起了那些个玻璃罐子,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来覆去。 服务生一愣,眼神有些回避,半晌无言。 鹿楠与段沅君对视一眼,有戏。 段沅君还在一旁附和,“是啊,我们可是听说你们店里有这东西,方才赶过来的,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服务生迟疑了片刻,“请问太太您是从何地听到这个消息的?” 呃,这一问倒是把二人难到了,原以为商人重利,她们抛出了鱼饵,他们就会马上上钩,没想到会这般谨慎。 段沅君很快找到了对策,“还不就是那些官家小姐太太们,这种不光彩的事,我不太方便告诉你名字呢。” 哪料服务生听到了这句话后,瞬间翻脸,面上虽赔着笑,语气却极为坚决,“不好意思,本店没有您们所说的这种物品,太太们可能是听错了吧。” 之后她们还欲套出些话,只是这服务生却聪明了,顾左右而言他,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可把二人给急坏了。 二人最后无奈只能败兴而归,难怪陶媜每次交易都是一个人去,这买卖极为隐蔽,看来如果没有牵头人的话,是连滴酒精都买不到的。 出了商场后,段沅君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没随鹿楠一同回涤心斋。而此时靳恪已从学院回来了,正在后院中看着报纸。 鹿楠发着牢骚,把今早在商场里受的挫全部告诉他了,靳恪并没有太过意外,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件事的复杂程度。 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家家的过敏是什么事儿,原本以为鹿楠脸上的疹子要不了多久便消了,没想到过了好几天了,还是有些星星点点,心里怪愧疚的: “都怪为师,不会买东西,把你的脸蛋弄成这样了。” 鹿楠闻言一怔,连忙摆手,“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师父别多想了,我今天去专柜看了,这面霜老贵了,师父眼睛眨都不眨地就给我买了,我很开心的,一点都不怪师傅的。” 靳恪揉了揉她的脑袋,“最近这么多事,都没时间喘口气了,要不为师带你出去玩一天,放松一下?” “出去玩吗?”她一脸惊喜,“好啊好啊!”掰着指头计划着想吃盐水鸭,米线,虎皮鸡蛋,还想捏糖人,糖糍粑粑…… 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表情猛地一收,悻悻道:“师父我今天会不太舒服,可能不能出去玩了。” 他忙道:“哪里不舒服了?” 她摇摇头,“就是些女孩子的事,师父不用费心了。”转头就往自己房里奔去了。 靳恪计算着日子,今日月中,好像是她那个来的日子,罢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 今日的鹿楠,连晚饭都没吃上多少,声称着没胃口,便回到了房里,将门给锁了,蜷缩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明明没盖被子,却满头虚汗。 “歆匀。” 她害怕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着,她又要进入一场噩梦,梦里是她怎么都不愿面对的另一个世界。 21世纪,机场,细雨。 “姑娘,你要拼车吗?”那个被老阿姨掐油的黑车青年司机问她。 她勾着脑袋看了一眼他身后黑色汽车副驾驶上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应该是名初中生,这么小的孩子深夜一个人打车? 她摇了摇头,站开了些,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拼车了,同样的路,司机却从不同乘客收了同样的钱,相当于赚了多倍,况且还要挨个送乘客,不得已还绕了远路,实在耽误回家的时间。 家里人从小就教育女孩子单独在外不要坐黑车,尤其是晚上,所以她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而且四天前还看到青年为了讨好老阿姨那一谄媚的嘴脸,所以现在不愿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她又低头刷新着叫车软件,今天真是巧了,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只剩下面前这辆黑车了,她硬着头皮在原地等着。 副驾驶上的小姑娘看上去不急着回家,于是青年司机也不急,靠在车边,等着她进自己的车,他不会放过任何一单生意,他急需用钱。 “咦,姑娘,你还没有回家吗?”身后忽然响起了天籁之音,拯救了迷途的她,是那个绅士男! 她连忙换上了一副微笑,“是啊,一直都没有车。” 青年见又有生意来了,连忙拢了过来,“先生,要拼车吗?” 绅士男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女孩,反问道:“她去哪?” 青年一顿。 小女孩性子很是开朗,也百般无聊的样子,插话进来,“我去百步公寓,顺路吗哥哥姐姐?” 绅士男笑笑,“还真顺路,我在江夏一路。” 青年一听唇角猛抬,顺路就太好了。小女孩也高兴道:“那哥哥快上车啊,我一个人打车也怕怕的呢。” 绅士男还记得身边的她,礼貌道:“你家里住哪,要不一块拼车?你出来得比我早,等了这么半天还没有车,怕是很难打车了吧,大家一起也有些照应。” “好吧,我去文腾路,也顺路的。”她提着行李箱,往汽车的方向走去,多了一个绅士男,她稍微心安了些。 青年喜上眉梢,没想到深夜还接了一笔大单,主动帮她搬箱子,却被她给拒绝了,不过他并未过多地尴尬,笑笑一带而过,上了驾驶座。 在火车上她与绅士男聊得欢心,那是因为没有旁人,现在多了个不太喜欢的司机外加一个小屁孩,她没有半分聊天的心思。 绅士男和她很合拍,也选择了沉默,二人坐在后座,相处得十分舒适。 小女孩到了这个时间没有半分打瞌睡的意思,兴奋劲十足,起先想要拉着后座的他们二人谈东谈西,但明显二人的兴致不高,她最后选择和身边的青年聊天。 “哥哥,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啊,怎么一个人干这么辛苦的活儿呢?” 青年注意着后视镜,“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5 还不是生活所迫,倒是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深夜一个人打车回家?” 女孩天真无邪,没有一点戒心,“我啊,父母经常在国外工作,没时间管我,我很生气,就背着保姆,拿着钱想要偷偷出去旅游一番,结果到了火车站才发现没有身份证竟然不能买票,然后就在麦当劳坐到了现在,想要让父母担心担心,现在他们应该急得跳墙吧?” 后座的她心中一叹,她能感受到这小女孩平日里一定非常孤独,渴望有朋友,不然也不会拉一个人就袒露心声,可是现在的毛孩子啊,一点也不让家里人省心就算了,竟然随便和陌生人聊家里的情况。 她想着想着多看了一眼青年,见他面无表情,心里一嗤,这小女孩真是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的。 汽车忽然右转进入了别的道路,坐在她身旁一直望着窗外的绅士男身子突然一震,不作声色地觑了青年一眼。 随后他拿出手机,在信息编辑处,飞快地敲下了一段字,递给了她。 她奇怪地接了过来,刚准备问他所为何事的时候,他讲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点头,看向文字: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 她连忙望向窗外,还真不是,三人家住的位置,应该是先到她家,再到小女孩家,再到绅士男家。 只是现在汽车的走向,分明是去绅士男家的。 她不寒而栗,望向青年的后脑勺,他的表情镇定,深暗的夜色笼罩在他的四周,像挥舞着镰刀死神的使者。 如果他提前把绅士男放下车的话,之后会干什么? ☆、街角含笑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调, 避免颤抖,对青年道:“那个……这好像不是去文腾路的路吧?” 明显地感觉到了青年的身子一僵,他从正中央的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恰巧与她对视,惊得她连忙撇过脑袋。 青年又无意间瞥了一眼无礼男,沉默了一瞬, “原本该走的那条道在检修, 不得不绕道, 放心吧, 刚才谈好了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不会乱收钱的。” 她没有接话,而是默默掏出了手机, 打开了地图软件,一般有地段施工或者拥挤, 软件都会实时更新, 她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该走的那条道并没有施工!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 身侧的绅士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随后又在手机上敲下了一段文字: 【既然这样,你们等会就和我一起下车吧, 反正我们家离得也不远,我走着送你们回去。】 她感激地看向绅士男,心下稍安,非亲非故的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是何等的好教养。 车上的气氛一度沉闷,小女孩还在没心眼地大吐着自己的私事,拉着青年叽叽喳喳:“哥哥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不想出生在这样父母忙碌的家庭里。” 青年好似邻家哥哥般,语气轻柔,“怎么个忙碌法呢?” 女孩烦闷地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我妈妈是做房地产的,你说和房子相关的工作吧,不是应该在自家城市里扎根吗,她好多城市到处跑,这里买下一块地,那里盖上一栋楼,至于我爸爸,那就有得说了,简直是比超人还要忙……” 青年默不作声地听着,嘴角含笑。 她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啊,只能故作头疼,揉着太阳穴,打断了小女孩的演讲,“妹妹,姐姐有些晕车,不太舒服,你能别说话了吗?” 小女孩没什么眼力劲,还要大大咧咧地把头驽到她面前,“姐姐还好吗?” 她心里不住地呐喊,你少说两句话可能就好了。 后半程小女孩总算安静了些,但时不时地会哼些小调,青春啊,就是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前路有着坏叔叔,左手拿着蜜糖,背在身后的右手握着的是砍刀。 江夏一路,在她的拼命祈祷中,终于到了。 绅士男率先下了车,她也马不停蹄地跟了下去,同时还招呼着青年,“你把后备箱打开吧,我拿一下行李。” 青年有些懵,“你的地点还没到呢?” “我想在这里买些东西,我就在这里下吧。”她的语气坚决,顾不得话里全是漏洞,这深更半夜的,哪有商家还开着门?她同时还不忘伸长手臂,拍拍那小女孩的脑袋: “你也下车吧。” 小女孩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没到我家呀。” “姐姐有些私事想要单独和你说,在车上不方便。”她边说着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小女孩虽然奇怪,但没什么心思,真是单纯到底,一点都不怀疑她是坏人,甚至还主动乖乖地到后门拿了行李。 青年疑惑地下了车,有些凌乱,“这……你们这是?” 她揽过了小女孩的肩,站在绅士男身侧,下了车的她底气也变得硬足了些,“你可以走了。” 但他似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斜斜地依靠在门边,眼里的神情复杂如旋涡,她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下一秒他会冲上了殴打自己,然后被拽到车里,拉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卖掉。 他们挨个掏出钱,递给了青年。 绅士男朝她暖心一笑,“你家离得近,我先送你回家吧。”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连连点头,拉着女孩头也不回地就走。走了老远,女孩犹自困惑道: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突然把我拉下车是为什么?” 女孩边说边还要回头看那青年,被她连忙扳正,“不要看他!” 女孩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恐惧,睁着双大眼睛,等着她给自己解惑。 这是绅士男开了口,“那司机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着不像啊……”小女孩张嘴否认,看他们二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愣了愣,想到刚才自己的那番推心置腹,这才后怕起来,脸色吓得煞白。 绅士男冲女孩粲然一笑,“别担心了,我等会送你回去就是了。”他说话时猛然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电线杆旁。 随后朝二人闷闷地低声道:“司机还跟着在。” 她闻言,连忙往后看去,那青年果真站在离众人五十米的位置,看到他们回头,还心虚地把脑袋撇开了。 她所住的小区很快就到了,和门卫打招呼的时候,装作无意间回头,发现青年仍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她担忧地看了眼小女孩,“你等会一定要小心。” 绅士男对她挥了挥手,作拜拜状,“我等会一定会看着她进家门再走的。” 她对他也牵了牵嘴角,“你自己也要注意下安全。”她从没有想过,会和火车邻座的男人这么投缘。 对这男人好感是有的,但他的种种举动似乎全部是出于礼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6 节,并没有别的情愫,自己又是个没有恋爱过的刚成年女生,总不能她来主动的。 也只能就这样别过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街角的青年,与他对视了一眼,后者似乎在舒心地笑,却笑得她毛骨悚然,连忙大步往单元楼里跑去。 绅士男温柔地接过了女孩的行李箱,“我们走吧。” 青年沉吟了一会,似在犹豫,最后跟上了他们。 回到家后的她,睡得并不踏实,连灯都不敢熄灭,生怕那个青年会出现在窗户门边镜子里,然后一个闷棍将她给打晕。 看电影看电视剧看综艺节目,直到早晨六点,天见初光,她方才彻底卸下心房,沉沉地睡去。 一直无梦,最后是被门铃声给吵醒的,她皱着眉头起身,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中午十二点,会是谁? 爸妈? 他们明天才能回家。一般她一个人的在家的时候,是不会开门的,但不妨碍她去猫眼前偷看一眼。 可是仅一眼,就把她吓了一跳。 门外是穿着制服身材魁梧的大汉,警察? 她赶紧拉开防盗门,“您这是……” “江歆匀小姐是吗?”警察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她颔首。 “今夜凌晨两点多,你是不是乘了这辆黑车回家?”他给她看了一张图片,无论是车型还是牌照,都是青年开的那辆无误了。 她心跳突突加快,窜起不祥的预感,继续点头。 眼见着警察又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是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冲镜头微笑的女孩。 她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就是昨晚和她同城这辆黑车的女孩。 “认识。” 他收回照片,将册子放回挎着的公文包里,“请您随我们到局里一趟。” 她右眼皮猛跳,“为什么?” 警察面无表情回答道:“这女孩,死了。” ————————————————— 鹿楠登时从梦里惊醒,大喘着粗气,鼻头的一滴热汗滴到了锦被上,映入眼帘的,是满是担忧神色的靳恪,他正端着一碗红糖水,坐在她的床边。 他道:“很难受么?做噩梦了?晚饭也没见你怎么吃,喝了这个可能会好上一些。” 鹿楠呆呆着望着面前的红糖水,一个劲地摇头,她月事并没有来,无需喝这个,可是有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他也急了,“你不喝怎么行,只会越来越难受。” “你能抱抱我吗?师父。”她语气哽咽。 靳恪老听别人说这个时间段的女孩子们心情不稳定,还特别敏感,也不敢逆了她的心思,清了两下嗓子,往她那边挪了挪,“你抱吧。” 他话音刚落,鹿楠便靠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的身子先是僵着,逐渐也放松了下来。 他忽然间很没有师德地浮想联翩,怪不得人家都说香汗淋漓,原来真的有女孩子的汗水自带香味,一点也不扰人。 她好想就这样再次睡过去,可是不敢,好怕又进入到了刚才的梦里,到底是怎么了,来到民国十几年,一直都再未忆起从前之事,怎么偏偏最近…… 她深吸了几口气,坐直了身子,“师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恪的喉咙仿佛被堵住,其实他还真没什么事,就是怕她不舒服,特意熬了一碗红糖水送来。只是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明白,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终于蹦出了点还算重要的消息: “为师派人跟踪了珍珠厂商供给的伙计,发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鹿楠心中微奇,靳恪鲜少有明显的情绪起伏,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情调的人,能被他称为“有趣”的事,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嘴角含嘲:“那个伙计,在无人的深夜,去了趟车禾医院。” 她惊呼出声:“什么?这事和季连一族有关?” ☆、医院囧事 第二天, 靳恪念着鹿楠昨天那般不舒服,仍旧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出门去了。鹿楠估摸着还是离不开那胎盘的事。 月事未至,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偷懒的心思,这件事牵扯的利益范围越大, 所代表着它的阴暗面也越大, 说不定与她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有关。 她换了身整齐的衣裳, 悄悄来到了城东的警察局。昨天太匆忙, 她来不及问季连渠在何处任职,但应该是车禾医院所在的城东区吧,陶媜身住的城北多为住宅区, 平日里闹事少,没有设置警署, 一般交由城东警察局一并管辖。 甫一进门, 桌边坐着那名着制服笔挺的男子, 证实了她的猜想, 正是季连渠。他皱着眉头正在办案,手下拿着钢笔记录着什么。恍然注意到身边有人注视着自己,他疑惑抬头, 发现是她后,先是一愣,随后激动得语速稍快,唇角抑制不住地弯起: “鹿姑娘怎么来了?” 她笑了笑, 觑了眼他对面坐着的那雍容女人,没有说话。季连渠明白她这是顾忌着有外人在,不方便说。 “那你在一旁稍微坐坐吧,我先把这头的案子给处理了。” 鹿楠颔首,依言坐在了脚边的木椅上,耳畔传来了女人急切的声音: “警官,麻烦您找找我的女儿吧,四个月前她出门去了学校后,就再也没有回家了,差人去学校问了,学校说我女儿那天压根就没有去学校。往常家里都是有司机接送的,那天因为我要和别家太太们去看戏,要用不少台汽车,便就要她自己去上学,哪知道她就失踪了,我可怜的女儿……”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哭了起来。 失踪?鹿楠猛地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四个月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报案?”他的声音透着审问的意味。 妇人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家庭,出了这种事,不太适合到处声张的,况且女孩子,要是走丢过,说出去是不好嫁人的。” 季连渠心中嘲弄,但面色不改,思忖了一会儿方道:“谭太太,您女儿今年多大了?” 妇人闻言一顿,绞着手中的帕子,“呃……应该是十四岁吧。” 鹿楠看着她犹犹豫豫说话的样子,心中一嘲,当妈的连自己女儿的生日都记不得,也难怪会为了看戏连女儿上学都不顾了。虽然她看上去气色不好,但面上的妆容不减,显然也是没有因为女儿的走丢,悲伤到极致。 就是可惜了,这十四岁的花季少女……等等!她记得前段时日,和靳恪在街边,也是碰到了一位找自家闺女的大叔,那姑娘也是十几岁来着,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是人贩子? 季连渠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笔尖猛地一点纸面,“这已经是本月的第四起少女失踪的案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7 件了。” 谭太太一听慌了,坐立难安,“警官,前三起的女孩们都找到了么?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女儿她……” 他摇了摇头,浇熄了她心中所剩无几的希冀。 陆陆续续地又做了些笔录,谭太太的情绪不佳,看上去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鹿楠见她准备离开,连忙起身走向季连渠。 与她擦肩而过时,忽然闻到了从谭太太的口中,传来了弱不可闻的酒精味,鹿楠猛地定在原地! 这味道对于鹿楠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简直就和那些瓶瓶罐罐里的酒精味一模一样! 转念一想,难道这谭太太也和陶媜一样,受了黑巫术的蛊惑,食用了婴儿胎盘?不是说这玩意很贵么,一般只有官家太太们买得起,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谭家底蕴如何,但从谭太太的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富裕的。 只是她今日来有别的正事,不方便会一会这谭太太,紧接着她就坐到了季连渠的对面。昨天一夜都没能睡着,她一直在思索着,季连一族和这胎盘的关系。 那天在陶媜的公寓,见季连渠吃惊嫌恶的程度并不亚于她,他应该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婴儿胎盘。有了他警察外加季连族直系的身份,如果他愿意帮忙,那调查起来是不是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她没把这想法告诉靳恪,后者担心她的安危,不愿她和季连家族多来往,她不想让他过多的担心,于是便瞒着靳恪来找季连渠了。 昨天巫师监狱险些出事,她眼看着靳恪焦急却怎么也捉不到幕后的黑巫师,她就想着,或许自己能从季连渠这边帮到他。 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对策,此时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季连警官,我昨天受了惊吓,很多事情没能及时想起来,回去后躺在床上,忽地忆起一件事。” 季连渠吩咐同事给她倒了一杯水,“什么事?” “陶小姐做那胎盘交易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外面进行的,极为隐蔽,只是有一次,她拍戏脚受了些伤,不方便出门,就把人家叫到家里来谈了,我在门外打扫的时候,隐约好像听到了些词,好像是关于他们供货渠道的,说胎盘都是来自正规医院的,保证安全。” “你可听清了那医院的名字?”他接着问。 鹿楠打量着他的神色,并没有试探的意味,看上去应该是不知道内情。她做出绞尽脑汁的神色,“呃……好像叫茶禾?不对,泽禾?啊!我想起来了,是车禾医院!” 季连渠手一僵,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鹿楠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轻声道:“为什么不可能?” 这倒把他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可能?医院是胎盘的供货渠道,再可能不过了,只是自家的医院,不会做这种缺德之事的啊。 定有什么蹊跷。 一开始没有心理准备而生出的慌乱过后,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没有必要和她挑明自己和车禾医院的关系,而是象征性地多问了两句,说自己会严加调查时的,然后便让她离开了。 快要出警察局的鹿楠,回头瞥了一眼他,人后的他显得有些烦闷,扯了扯衣领,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轻抿唇角,心道:季连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路上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趁热打铁,去探探谭太太那头的情况,可是今天出门,并没有和靳恪打招呼,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去的话,怕是又要引得他担心自己了。 虽然她紧赶着回了涤心斋,但还是晚了,靳恪已经回来了,悠然地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也没有看报纸,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 鹿楠心头一跳,完了,自己又惹师父不开心了。 是装傻打个招呼,然后回房?还是做个明眼人,过去认错? 她选择了后者,迈着小步子,挪到靳恪身边,糯糯道:“师父……” 还未说话,就被他冷哼了一声给打断,“跑哪里去了?”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明明让她好好休息的。 靳恪这样板着脸,着实让她心里紧张得很,拿捏不准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去找季连渠了,现在师父正在气头之上,不能撒谎,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心下一横: “我去探了一下季连渠的口风。” “什么?!”哪料听到了靳恪的惊呼声,她舌尖苦涩,搞半天您老人家的不知道我今天的行动啊,不早说啊,还害得我自首…… 他气不打一处来,捶足顿胸,几度张嘴欲教训她,但到底是忍住了,去都去了,既然她安然回来了,便等会再追究。 “可有打听到什么?” 她摇头,“季连渠并不知道自己家里牵扯上了这件事,但我又有了新发现,近来奉天城中,频频出现少女走丢的事件,不知道是人贩子作祟,还是又是黑巫师的手笔?我在警局里还碰到了一位非富即贵的谭太太,她女儿也失踪了,我还从她的口中闻到了泡着婴儿胎盘的酒精味!” 她边说边注意到靳恪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冷冷地站在一旁,轻戳了他的肩膀一下,都觉得凉飕飕的。 “师父?” 他的反应很是剧烈,厉声道:“为师收你为徒时候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她觉得莫名奇妙,“没忘啊,怎么了?” 靳恪气得脖子通红,“我说过,两个禁地,你不要碰,一是城东的车禾医院,你今天竟然背着我,私自冒险,你可曾想过,若是季连渠知道季连一族这背后的勾当呢,他要是一直知道并且默认,甚至背地里支持的话,你成为知情人,他不得想方设法杀你灭口?” 她躲在衣袖下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是啊,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靳恪的愤怒不停:“我还说过了第二个地方碰不得,你说说你还记不记得。” 她张嘴就来,“城南的谭家大院嘛,徒儿怎么会不记得……”说着却是一堵,谭家大院?谭太太? 随即懊恼地低下头,怎么就这么倒霉,一日之内犯了两件错事。 靳恪想到自己昨夜那样担忧她的身体,她自己却还不自爱,心烦难耐,大手一挥,进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 接下来的日子里,靳恪没有告诉鹿楠任何有关黑巫师的事情,并派清骨把她看得牢牢的。鹿楠只能窝在店里,拼命地巩固武术。 一个月后,靳恪对她的看管稍微松懈了些,她总算能喘口气,时常溜出家门闲逛,但靳恪发脾气的脸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敢再管那两个禁地的事。 只是她想撒手不管,季连渠却率先找到了她。 这天,鹿楠准备出门买些鱼肉,烧手好菜,缓和一下自己和靳恪的关系,这段时间他总是和自己鼻子不对眼睛的,显然是气一直没能消。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8 刚出店的台阶,就发现季连渠面色忧郁地站在一旁,见到她后,连忙打了个招呼。 吓得鹿楠左看看右看看,确保靳恪出门忙别的事了,方才松了口气,又不敢把季连渠往家里带,只得拉着他走了足足两条街,方才道: “可是那车禾医院的事有什么进展?”他找自己,只可能是因为这件事。 果见季连渠点了点头,面露尴尬,“实不相瞒,我就是车禾医院院长的儿子,车禾医院是我们家的产业。” 鹿楠一脸的讶色,可不是装出来的,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季连渠对她这般坦诚相见,心想师父多虑了,人家根本就没有起歹心。 季连渠继续道:“这段时间对我一直在跟进这件事,只是没有什么进展,套了医院不少人的话,都没套出个所以然来,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他在她耳边一阵细语,听得她面色绯红,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车禾医院,到底是奉天城内数一数二的权威医院,大清早的到处都是排队的病患,白大褂的护士与医生们忙得手脚不停,老是被靳恪说得唬人,她还紧张兮兮的,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她生命的事。 所有人都各行其事,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她。 她硬着头皮,挂了妇产科的号,季连渠今日穿的便服,常年从事打击犯罪的活动,骨子里不怒自威,引得不少大着肚子的女人频频回头看他。 要不是为了查案,他是一秒钟都站不住的,却必须强迫自己装作搀扶的样子托着鹿楠,在候客厅如坐针毡了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护士叫自己的号。 鹿楠观察了一下,即使已经脱离了清朝的封建统治,女人们的地位仍旧不高,大多数孕妇都是仆人亦或者女性亲戚陪同来做检查的,鲜少像她这样,是“丈夫”作陪的。 叫号的小护士估摸着和她一样的心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季连渠,她并未跟着二人进房里。 里面端坐着一名女医生,每天面对着各式各样的病人,见怪不怪。语气平和对鹿楠道: “哪里不舒服?” 鹿楠的脸又红了红,“那个,孩子我们不想要了。” 同时还为了提高可信度,她气恼地锤了一下身旁的季连渠,似在怪他胡来,不然自己也不会受这趟罪。 ☆、季连家秘 女医生看了季连渠一眼, 眼里明摆着是对小青年的指责。糊里糊涂地把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又付不起责任,带着女孩子来打胎的事,她见多了。 季连渠一生正直,接受的也是匡扶正义的警卫教育,受的从来都是民众的爱戴, 何时遭过这样的眼神, 心里长叹, 明明铁青着脸, 还要努力尬笑,鹿楠看着他,内心偷笑不止。 女医生板着脸, “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鹿楠故意报了这个数字,因为这个时间的段的胎儿已经基本成型了。 女医生眉毛一挑, 盯着她的肚子, “似乎不怎么显怀。” 她连忙点头, “对啊, 可能是因为我身板小的缘故吧,今天穿的衣服也比较宽松。”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医生在听到三个月这个数字后, 表情变得炙热了起来。 季连渠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搭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好几排字,“一会儿先随着护士做个检查,没有问题的话便去做引产吧。” 病例递给了她, 却发下她和他都没有动作,问道:“嗯?” 鹿楠是商量的口气,“医生啊,我们希望孩子拿掉以后,能够带回家,我听别人说,我们是可以带回家的吧?” 女医生一愣,说话有些急,“这东西你们带回家也无用啊,医院会帮你们妥善处理的。” 季连渠的态度很坚决,“我们觉得孩子虽然没能诞生在这世上,但到底是走了一遭,还是需要入土为安,我们希望亲手送它一程。” 女医生没有理由拒绝,面露难色,“你们说得有道理,但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一会儿手术后,等我请示一下上级吧。” 鹿楠和季连渠对视了一眼,果然有鬼,季连渠的眸里还要多上一层忧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手调查自家的医院。 鹿楠没有真的怀孕,自然是不能去做检查的,起身离开的时候,正想着搪塞护士的理由,谁料诊疗室的门忽然被人由外而内的推开。 一位啤酒肚的秃头男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惊喜地道:“连渠,好小子,在外面有姑娘了,人家都怀上了还不往家里带?” 鹿楠咬牙,糟了,原以为医院够大,季连渠又很少出现在医院,除了高层应该没有人认识他的。这秃头医生身后站在刚才叫号的小护士,那小护士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季连渠。 估计她以前见过季连渠,刚才就是她通风报信的吧。 季连渠也有些懵,只能牵了牵嘴角,“三叔好……” 秃头男医生走近,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鹿楠,对着季连渠笑骂,“还不介绍介绍?” “这是楠楠,这是我三叔,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季连渠说。 鹿楠为人机灵,反应够快,连忙弯腰,“三叔好。” 三叔点了点头,有意拉着他们二人去办公室里聊,鹿楠哪敢啊,暗地里扯了扯季连渠的衣裳,让他赶紧想办法。 后者忙摆手拒绝,同时还煞有介事地把声音放低,“三叔,你瞧我和楠楠自个儿都没捋清楚,您能别和我父亲说吗?改天我们做好准备,亲自和他说。” 鹿楠连连点头。 “按理说,你从小这么懂事,基本上不犯错,偶尔犯错我帮你瞒着也没什么。”三叔摸了摸鼻子,“只是刚才护士进来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给你父亲通电话,你父亲现在已经全知道了,刚才还三令五申说要我一定带你们俩回家,已经派车来接你们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见你父亲吧。” 鹿楠:…… 三叔坚持不懈地拉着她家长里短,问东问西,她只能绞尽脑汁混过去,背地里早把季连渠瞪了不下数百次。 季连渠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慰,“别担心,你就去我家好吃好喝好玩就成,我父亲给你什么尽管收着,到时候我再亲自送你回家。” 一想到她要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见自己的父亲,他虽说觉得有些荒唐,但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兴奋劲,隐隐有些期待。 接他们的车来得快,送他们去季连公馆也特别快,公馆是座两层楼的别墅,季连渠给她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就见到公馆门前站着位魁梧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两个仆人。 季连渠道:“那是我的父亲,母亲去了金陵的外婆家,所以不在家。”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59 鹿楠心下松了一口气,幸亏母亲不在,不然真是煎熬。她装作不经意间,多看了季连渠的父亲好几眼。 季连河。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鹿楠在除了在家里练习巫术以外,还向清骨问了不少关于季连世家的消息,季连渠这这一系是季连世家的嫡系,据说只有猎巫实力超绝,并且血统纯正的季连后代,才能成为嫡系。 他们很注重血统这一回事,据说只和季连氏的女子成亲,等等……近亲结婚所出生的孩子,不是智商有问题吗? 她同情地刮了季连渠一眼,这么高大俊挺的小伙子,莫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干嘛这样看我?”季连渠被她看得脊背一凉。 她的注意力被他唤了回来,又回到季连河的身上,看上去就是一普通和蔼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常年操持着手术刀,有些文弱的气质,还没有季连渠看上去有威胁。 她撇了撇嘴,靳恪真的是多虑了,这猎巫世家也没什么能耐。 季连河招呼着她,“进来吧。” 季连渠这个骗子,还说什么她到他家能胡吃海吃一顿,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准备饭,也是,现在并不是饭点。 季连河命下人准备了果盘与茶水,带他们来到了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头季连渠还没坐稳,那头季连河就拿起桌旁的拐杖给他身上来了两下,“臭小子,背着父母在外面有了女人也不说,还偷偷带去做孕检!” 季连渠疼得嗷嗷直叫。 鹿楠看得砸了咂舌,打得好,这家伙出的馊主意,还害得她陪着演戏,该打。三叔也在一旁看笑话。 “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准备瞒到什么时候?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连河打累了,休息的途中,发现她呆坐着,这才意识到慢待了她,“快尝尝这些水果,都是新鲜的。” 接下来,鹿楠又不厌其烦地,把自己刚才回答三叔的话,又回答了一遍,很显然,自己的家境,是配不上季连渠的,季连河的神色有些怏怏。 鹿楠可管不了这些,无所谓,反正她出了这个们和他们怕是再无交集。 但季连河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话也不敢乱说:“嗯,谈婚论嫁的事我们以后再谈,毕竟你有了我们季连家的种,该有什么礼数都会到位的。” 鹿楠面上笑着,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这尴尬的家长见面会,何时才能告一个段落啊。 季连河需要了解的都差不多了,余光瞥到桌上的茶,“对了,这茶是我们家自己种的,有凝神的功效,你有身孕,气火会有些浮躁,喝点这个很好的。” 她看了一眼,是泛着淡红色的茶水,下方沉淀着几颗绿叶,着实没什么卖相,但人家长辈的一番好心,不太好辜负,她只能强迫自己喝下一口。 只是没想到这茶和外表看上去的一样让人难以下咽,她就咽了一点点— “呕……”转身就往厕所跑去,把早晨的早饭都给吐了出来。 老实说这茶没什么味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发应呢?吐得她脚底发软。季连渠也追了出来,拍着她的背:“装得挺像的。” 她苦笑,这哪里是装的。 二人再回来的时候,季连河显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回了书房,三叔倒是个好事的闲人,主动围了过来,看着她煞白的脸,主动安抚道: “楠楠啊,叔我当妇产医生也好多年了,你这就是普通的孕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里负担,没事的。” 她忽然灵光一闪,刚才季连渠说这三叔是什么职位来着?妇产科主任,权位应该不小吧,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内情? 想了一会儿,她面露为难,“三叔,其实,我和连渠准备把孩子打掉。” “这怎么行?”三叔忙地质问。 季连渠瞬间明白了鹿楠所想,也在一旁应和着,“三叔,这回您一定要帮我,楠楠她身体不太好,半年前生了场大病,现在不便要孩子,都怪我做了混账事,您接了这台手术如何?” 三叔一脸的失望,“身体不好?这……确实不能要孩子,不然孩子生出来也会体弱多病的,几个月了?” “三个月。” 三叔的瞳孔里焕发出一抹光彩,转瞬即逝,点了点头,“这手术我来帮你们做吧,你父亲的思想工作,我也会帮你做的。” 季连渠以为这是三叔对自己的照顾,并未多想,但鹿楠却觉得奇怪,看季连河的重视程度,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这三叔答应得也太容易了吧。 她说:“三个月的孩子一般都成型了,医院一般怎么处理啊?” 季连河眼神有些闪躲,“医用处理,或者火化,你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的。” 她继续道:“我母亲有些迷信,说是一定要我带回家,把孩子入土为安的好,三叔,能安排一下吗?” 谁料三叔二话不说地就拒绝了: “不行!” ☆、信任离心 三叔这声斩钉截铁的“不行”, 震得季连渠猛然愣住,面色不由自主地黑了黑。 纵然他内心想要包庇至亲,但他们一而再再而□□常的举动,一直在挑衅着他的底线。 鹿楠又何尝没有嗅出异样? “为什么不行?医院留我的孩子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三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的,每个医院有每个医院各自的规定, 像这样引产的胎儿, 随意入土可能会引来污染。” 哄鬼呢?正常人入土怎么就没污染了? 鹿楠也不急于揭穿他, “三叔啊, 我母亲很固执,说要把胎儿拿回去做场法事,这样吧, 我答应您,绝对不入土, 做完法事就火化。” 三叔也急了, 一来二去找不到什么好的说服理由, 沉吟了一会儿, “这样吧,医院恰好急需一批婴儿做研究,院方出资买下你的胎儿, 如何?” 鹿楠觉得自己都快要装不下去了,那头连买卖都用上了?他是有多么急不可耐。 季连渠声音发冷,“医院这么急的话,还是请示一下我父亲的好, 毕竟这孩子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孙孩,不知道他狠不狠得下心拿来做研究。” “为研究无私奉献,是每一个医生的必修课,相信你父亲肯定会同意的,不用问了。”三叔连忙阻止了他。 鹿楠笑了,季连渠也笑了,看来自己家族还没有坏得彻底,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是三叔在背后胡来。 这是在自己家里,他也没了别的顾忌,当众挑明,“三叔,您和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把胎儿高价售卖,给官家太太们做美容用了?” 三叔闻言脸色大变,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作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0 势欲打他,“连渠,你真是长大了啊,胆儿也肥了,连诬陷你三叔的话都敢随意胡说!信不信我替你父亲教训你?” 季连渠也是硬骨头,“不用你替了,我现在就直接把父亲叫下来,看他到底是教训我这个儿子,还是你这个弟弟。” “反了你!”三叔怒得脸发红,作势拐住他,限制他的行动,季连渠年轻力大又岂是他能拉得动的,但三叔发了疯似的手脚并用,两个人在沙发上几近扭打在一起。 鹿楠蹙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帮忙吗?人家的家事,似乎不太方便插手,况且巫术对他们猎巫人不顶用,她这柔弱的身子只会帮倒忙。 楼下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书房的季连河,他快步走下来,一只手便扳开了二人。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看的鹿楠心惊胆战。 季连渠和三叔两人都出于拼力一搏的状态,季连河却不费吹灰之力地隔离了二人,证明他在力量上有着独到之处,绝非常人,难道这就是猎巫世家血脉的优势? 这样一想,在刚才的打斗中,季连渠身为嫡系,确实比旁系的三叔实力更强,只是前者一直碍于后者长辈的身份,没忍心下狠手。 看来面对猎巫世家的时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家不仅不怕巫术,还是有功夫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季连河大声喝止了二人! 二人气喘吁吁,皆是没有余力回答,季连河又望向在一旁袖手旁观的鹿楠,“怎么回事?” 鹿楠无视了三叔充满希冀的目光,一五一十地道出原由: “三叔利用自己在医院的特权,倒买倒卖婴儿胎盘。” “什么?”季连河瞪了三叔一眼,见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明白了她说的定是真事。下一瞬,他操起刚才打过季连渠的拐杖,挥到了三叔身上: “枉你从医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医德都丢尽了吗?还要丢我们季连家的脸?” 三叔被他打得跌坐在地上,嘴里仍不服气,“那些胎儿我不拿来卖也会被扔掉啊,为什么不能像我好好加以利用?还可以挣一大笔钱。” 鹿楠毫不掩饰地一嗤,你那是做黑心的买卖,哪是利用? 季连河扶着沙发,大口大口地换气,无意瞥到鹿楠,才意识到家里还有外人,强笑道:“鹿姑娘,要不今日你先回去,伯伯今日没能好好款待你,来日定当设宴好好弥补。” 她抿着唇,没有应话,难道他这是准备包庇三叔了吗? 季连渠一腔正气,眼里最是容不下这种沙子,连忙大声叫嚷道:“父亲,不能就这么算你,三叔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犯罪了,他这是谋财害命啊,你不知道,他和黑……” 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估计鹿楠普通人的身份,听到这些可能会害怕,他走近季连河,低声道:“三叔还和黑巫师有染,制造胎盘美容的假象。” 季连河不敢置信地看向三叔,猛地高扬手中的拐杖,吓得三叔双手护脑,匍匐在地上。但许久,未见季连河的手落下,鹿楠觉得奇怪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了句: “起来吧。” ???什么?!鹿楠大惊失色,就这么算了?他们不是猎巫世家吗?和黑巫师有染,竟然都可以姑息? 季连渠也没能反应过来,急急唤道:“父亲!” 季连河的反手就给了他一下,“你还有脸喊我父亲?你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吗?面前这么大的一个巫师你难道没有看见吗?黑巫师的事再说,先谈谈怎么处置你这个小女友吧!” 鹿楠瞳孔放大。 季连渠脑袋犹如遭受重击,“鹿楠怎么会是巫师……” 季连河恨子不成器地摇了摇头,“刚才我瞧这巫女怀孕了,就想着在茶水里加一滴我的血,你知道,我们季连族的血液固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她怀着孩子喝下它,对孩子成长也是极好的,哪料她竟然呕吐不止,这世间除了巫师还有什么物种对我们的血液这般敏感?儿子,你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怀你的孩子。” 季连渠百着脸望向鹿楠,语气颤抖,“没有。” 鹿楠退了两步,余光张望着出口,想要跑,不料四周忽然涌现了不下十个穿着长衫的仆人。 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 身处在柴房的鹿楠,右半张脸贴在水泥地上,手脚被牢固地捆绑,浑身湿透,隐隐带着血腥气,那血不是自己的,是季连家族人的血液,浇得她提不起半分巫力,更是连抬眼都费力。 隐隐的月光从门缝处照射进来,已经深夜了啊,想到自己是早晨离开涤心斋的,当时和清骨说去买菜,没想到却买了十几个小时,师父现在应该很是担心的吧。 可是师父怎么可能来救她呢,她压根就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来找季连渠啊。 月光被两块长条阴影所打断,是人的双脚。季连渠端着小米粥,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把碗放到了她的面前,“你现在应该也吃不下别的,喝口粥润润吧。” 鹿楠斜视着他,冷笑出声,“没想到你和你家人一个货色,算我看走眼了。” 他的身形猛地一僵,“我觉得我父亲说的对,此事如果只是单纯的刑事案件,交由警方处置是最为稳妥的,可是涉及到黑巫师,还是我们自己人处理为妙,以免引起社会的恐慌。” “何为处理?就是以后不卖胎盘也不和黑巫师合作了是吧?你们猎巫世家真有种,敢做不敢当,那些因为吃了胎盘,被黑巫术缠身的女人怎么办?。”鹿楠啐了一口。 季连渠无法忍受她灼灼审视的目光,大步离去,“父亲说了,不会放过这个黑巫师的。” 门被他重重地拴上,环形的锁链绕了一层又一层,她唇角含嘲,何必这么麻烦,现在就算是不锁门,她都没有力气能爬到房门口。 她没有求他偷偷放了自己,因为她知道,她和他的交情,远没有他自己家族的安危与名声重要。 眼皮渐渐变得厚重起来,明知道不能睡,但她的双眼还是不可控制地缓缓闭上,脑袋钻心似的疼痛,扯着她的思绪,又一次游离到遥远的故乡。 ☆、花型胎记 21世纪, 13年后,江歆匀家。 阿益在电话里怂恿着江歆匀,“今晚托克酒吧,有派对,据说来的都是优质的单身男性,你一定要来瞧瞧, 为你告别母胎单身31年不懈奋斗啊!” “不了吧。”江歆匀一边充当着某宝的客服, 和客户们堆着笑脸, 满屏的都是“亲”, 一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好友的盛情邀请。 阿益长叹了一声,“13年前的那件事,对你影响当真这么大吗?那都过去了, 歆匀,那个小女孩的死, 与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1 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歆匀滑动着鼠标的猛然一顿, 只要一想起当年之事, 她的双腿就有些发软。 从警察口中得知了那个小女孩身亡一事后, 她被带到了警局录口供,看到了女孩衣衫不整,下半身□□, 浑身布满伤痕的样子,她浑身颤抖。 女孩被杀前遭受过性虐待,然后被凶手丢弃在自家小区的花坛中,犹如一朵还未开放便凋零的玉兰, 孤零零地躺了整整一夜。 究竟是怎样的畜生,才会对这样可爱动人的女孩下此毒手。女孩被害现场出于小区摄像头的盲点,没能拍到凶手行凶的视频。 但却拍到了那个黑的青年司机一直在女孩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视频,青年是这场谋杀案,凶手嫌疑最大的人。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亲手把女孩送回家,那绅士男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送女孩到家不是吗?为什么女孩最后是一个人回家的? 法庭上,绅士男出席了,说自己送女孩回家的中途,突然肚子疼,去了一趟公共厕所,让女孩在外面等他,可是出来的时候女孩就不见了,应该是等得不赖烦就自己回家了。 青年抵死不承认自己伤害过女孩,虽然在女孩身上没能找到男性的精/液,但从她的指甲缝里,找到了青年的皮脂细胞,他的嫌疑很难洗刷干净。 于是江歆匀的口供对整个案件起着至关重要的重要,她想起青年撒谎说公路在维修,特意绕道,下车后还一直跟着她回家,她就头皮发麻,含泪用人格担保,青年的动机必定不纯。 青年也未能提供任何的不在场证明,最后他被盼了无期徒刑。 阿益并不清楚,这么多年困扰这江歆匀的,从来都不是小女孩的死,而是青年在法庭上的抱首痛哭,他苦苦哀求着她: “求你救救我,求你放过我,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的!” 江歆匀怒火中烧,更加无情地指证了他,这个时候知道后悔了?当初犯下错事的时候,怎么未见他有半丝的犹豫? 最后青年被判了无期徒刑,被警方从法庭收押走的时候,青年死死地盯着她,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我恨你。”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啊,哪怕是过去了十多年之久,她还是会经常被他那样绝望,痛恨,死寂的眼神给吓醒。 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怀疑,会不会是误判了,但紧接着她就会拼命地摇头,甩开这种荒诞的想法,怎么可能,那么多证据都指向了他是凶手,不可能错的! 只是这个心病,从五年前开始,就愈来愈严重了。阿益有位叔叔在警局工作,知道江歆匀一直心系着这件事,便时不时地打听着牢里那青年的事。 五年前,青年由于在监狱里表现优良,获得了减刑,减为十三年的有期徒刑。江歆匀很是害怕,他出来了的话,定不可能放过自己。 这些年来,她心里有疾病,很少出门参与社交,都捡网络客服这种可以在家里完成的工作,晚上更是连门都不迈上一步。 他就要出来了,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逃? 算了一下,离他释放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她默了一瞬,对话筒道:“阿益,这两天,他那里,怎么样了。” 阿益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位青年,只是想起前两天听叔叔和她说的那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歆匀。 她试探说:“那个,他前两天,在牢里自杀了。” “什么?!”江歆匀“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尖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为的就是能够尽快从里面出来,现在这个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啊!” 阿益也觉得奇怪,“是啊,这件事的确很蹊跷,我叔叔说,他们那边甚至还派了警察调查,他是自己撞墙死的,狱卒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他死前用嘴巴咬破了手指,在墙上写着两排字: 我是清白的, 来世我要做这世间最恶的人。” 江歆匀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扼着自己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其实青年死像得很惨,但她并不准备全部告诉江歆匀,她已经因为他耽误了十几年了,现在他死了,也是时候放过她了。 只是江歆匀并不准备自己放过自己,追问道:“阿益,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了结自己,你能帮我查查吗?我想知道。” 阿益摇了摇头,知道她什么都不挂心,偏偏莫名其妙地对这青年的事情万分挂心,于是将剩下的那点消息吐露给了她: “青年死前的两天,见过他的一位姑姑,我等会把那位姑姑的联系方式与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还没有五分钟,江歆匀便收到了阿益短信。眼看着窗外的太阳西下,江歆匀有些犹豫,放在平日里,这个点了,她是一定不会出门的。 只是神经上却好似一直敲响着一只鼓,“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砸得她坐立难安,于是她披上了件外套,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城郊。 青年的姑姑住在一处土房子里,周围零星有几户人家,挨得不近,这个村子很是冷清,姑姑的家境,似乎也很是捉襟见肘,有青烟从烟囱里溢出。 江歆匀站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叩响木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来开门,看到是不认识的人,连忙退了两步,对厨房喊道: “妈妈,有客人。” 听到了盖上锅盖的声音,一位妇人双手擦着腰上的抹布,大步迎了出来,满脸的疑惑。 江歆匀率先出声,“请问您是林远的姑姑吗?” 林远是青年的真名。 妇人先是一愣,随机面露伤感,“你是远的朋友吧?” 她闻言面色一白,“不,我不是……” 妇人悲苦一笑,“也是,没人愿意和嫌疑犯做朋友。” 江歆匀注意到,她说的是嫌疑犯,而不是杀人犯,这么久了,他的家人,还不愿接受这件事吗? 妇人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示意她出去玩,随后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给江歆匀找了一个马扎出来。 “我们远啊,命很苦。从小他母亲就病逝了,是他父亲开出租车,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到上大学的,他也很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是就在刚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不久,他的父亲就出了车祸,高位截瘫,他不得不放弃读大学,用肇事者赔的钱财买了辆二手的旧汽车,每天日夜颠倒跑黑车,就是为了挣钱给父亲养病。” 江歆匀喉咙见一堵,怪不得林远在法庭上那样哀求自己,说自己不能坐牢…… 妇人的眼眶一红,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2 “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远啊?硬生生地将他牵扯到一桩凶杀案里,还关到了牢里,我们远从小就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杀人呢?就算是坐牢了,他也争取了减刑的机会,只是……没想到他的父亲,却是没能撑到他出来的那一天,几天前,他父亲去世了。” 江歆匀身上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妇人顿时泪流不止,“这些年全靠国家微薄的救济金维持生计,远他父亲的病就耽搁了,越来越重,到后来几乎意识都不清醒了,全凭氧气罐吊着最后一口气,死也要等着远从牢里出来,当时我走到五里外送我的小女儿上学去了,家里没人,几个小时回来以后,远他父亲就不行了……” 江歆匀的身子哆嗦着,“然后你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远。” 妇人懊悔内疚不已,“我觉得远应该知道这件事,我没想到他会想不开,我的远啊……远啊!” 江歆匀脚步虚浮地出了房屋,忽然瞥到井边堆起的坟头,无主地挪到了跟前,看着上面写着父与子的名字,还有生卒的日期,她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给阿益打了电话: “快,帮我查一个人,当年和我一起坐在那个出租车上的男人,很绅士礼貌的那个,他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都帮我查出来。” 挂了电话,她再也使不出一点儿力气,瘫倒在坟头,望着墓碑上父子各自微笑的照片,泪流不止,泪水滴到坟头上,竟突突地长出了一束束白色的花朵,似人脸。 她耳畔出现了一个雄浑的声音,“想不想赎罪,我可以帮你。” 她受到了惊吓,双腿却软得怎么也爬不起来,想要伸手去拿旁边的手机求助,也发现手不受控制,怎么也动不了。 她只能眼看着阿益给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最后阿益发来了一条短信: —很奇怪,那个男人在判决结束了以后,就像人间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十三年,竟然没有任何踪迹。 这几十个字,犹如当头棒喝,敲得江歆匀眩晕不止,她嚎啕大哭,是她,都是她错怪了一个无辜的青年,害他受了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害他遭受亲人离世的痛苦,害他至死都不能瞑目。 “我想赎罪。” “去民国吧,找到他,他胸口有这个白色花型的胎记……” ☆、菜场深处 “鹿楠!鹿楠……” 她是被这急切给声声唤醒的, 脑中划过自己初到民国时,因为年幼,哪里都找不到工活可做,饿到两眼发黑,扒着垃圾桶,吃里面馊了的食物。 那样的苦日子, 维持了好久, 但她从未有过怨言, 她知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赎罪的,只恨这老天,还不够, 折磨得她还不够。 双肩被人大力的摇晃,她不耐地睁眼, 面前竟是急得红了眼眶的靳恪。 她有气无力道:“师父……” 他见她终于转醒, 后怕地把她拥到怀里, 轻吻着她的耳根, “你真是吓死为师了……”他中午的时候就回到了店里,见她不在家,还以为是出去贪玩了, 只是越等越不对,要不是她当初吞了他的一颗伊水珠,那珠子可以定位,指不定要把他急得掀翻整座奉天城。 鹿楠感受着从他唇部传递而来的温度, 身体凉了太久,忽然这么暖了一下,身子一抖,随即有些不适应他忽然这样的亲昵,挪了挪身子,自己虽然还在柴房,但拴住自己的粗绳已经被他给松绑了。 他却紧紧地搂住她,双臂固定着她,“别乱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 “师父……”她觉察到他语气里别样的情愫,是往常从未见到过的,心中一暖,但仍觉得自己还处于糊涂中,一定是在做梦吧。 靳恪是真的怕了,刚才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看她面色发紫,躺在地上,气息几近于无,他差点晕眩过去,还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失去她了。 这丫头真是够迟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呢,他轻叹一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由自主地瞥上了她粉嫩的嘴唇。 见她吃惊得嘴巴微张,鬓间遍布虚汗,他扶了扶她的脸颊,今天就不欺负她了,只能遗憾地从她唇边擦过,再一次抱紧了她。 鹿楠就是再蠢,也是知道他此时望着她的眼神,绝对不是平日对晚辈的宠溺,而是一个男人望着一个女人,抑制不住的爱意。 明知道妄想师父是大不敬,可是师父他先犯规的呀,她也可以喜欢他的么。 靳恪睫毛微缠,瞳孔下瞟,忽然发现她脖子后方有一个圆环,里面画着白色的游龙,他怔了怔,“白龙术?” 鹿楠惊觉被发现了,连忙抬手想要遮住脖子,他却拦住了她的手,声音阴晴不定,“我教你这个咒术,并不是想要你拿来对付自己的。” 她心慌了,语无伦次,“师父,我,对不起……” 不料却被他含住了双唇,惩罚性地咬了两下,方才放开,“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就放过你。”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俱是心疼: “你到底是在找谁?你究竟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么伤身的咒术惩罚自己?” 鹿楠不愿意多说,只低头道:“现在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可是有的事我不能忘,我只能这样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 靳恪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她并不是月事来了难受,而是自己刚教会她这个咒术不久,那次是第一次生效,这次是第二次。 既然他发现了,他绝不会放任着她伤害自己,抬手轻抚她的脖子,电光一闪,她身上的印记骤然消失。 她觉得自己身上一轻,不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自己突然没了的那种,而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从灵魂里抽离了。 他吻住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微咸,“为师不管你做过什么错事,将来由我们一并承担。” 待她的情绪平复了些后,他横抱起她,往屋外走去,路过满目狼藉的公馆大厅,她才彻底从过去那个难过到窒息的梦中缓过神来。 季连渠和季连河身上都负了伤,坐在漏了气的沙发上歇息,见到靳恪走出来,顿时如临大敌,双双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楠楠!”正和最后挣扎的仆人们对打的清骨,发现了靳恪的身影,连忙解决了面前的人,大步跑了过来。 还有一道倩影也掠了过来,是段沅君。 他们皆是满脸的担忧,“你没事吧?” 靳恪把鹿楠放下,吩咐段沅君好好照顾着她,自己则走向季连父子,“我耐心有限,说,和你们合作的黑巫师是谁?” 季连河沉着脸,没有言语,季连渠则愤愤不平,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3 “我们哪知道,你问他。”伸手一指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三叔。 三叔见靳恪冷眼看了过来,连连告饶,“大人,那黑巫师每次跟我交流的时候,面上都罩着层黑巫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经过处理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那你都是怎么和他联系的呢?”靳恪身上的威压全施,笼罩在三叔的身上,后者吓得双腿发抖,“都是他联系我的啊,想联系我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办法找到他的啊!” 靳恪空手一挥,将他给收到自己的掌心,同时指尖闪电游离,“那你关押的那些少女们呢?都在哪里?” “什么少女?”一直没有说话的季连河再也沉不住气。 鹿楠脑子有些发胀,少女?少女还和三叔他们有关系? 三叔起先还想蒙混过去,“什么少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靳恪冷哼一声,一把捏住他的喉咙,惊得季连父子连忙上前,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拿那些婴儿胎盘问过别的医生了,医生说了,这些婴儿都有个共同性—早产,说是母体过幼,不足以支撑整个妊娠过程。奉天城内近来频发少女失踪的案件,别告诉我你一点儿也不知情。”他慢慢收紧了手掌。 季连渠不敢置信地望向三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当真连那些女孩子们都不放过?” 活命最是要紧,此时也已顾不得什么声名了,三叔求爷爷告奶奶地全部召了,“都是那个黑巫师抓的,我只是负责找人让她们受孕,监视她们怀孕情况罢了!” 季连河气得火气直往上冒,大力地给了他一巴掌,季连家怎么会养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靳恪冷笑,“就你们这德性,还当医生?救人还是害人?还妄想着解救众生,杀我们巫师?我看你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说得季连父子气结,却无力反驳。 靳恪又何不想教训这三叔,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人知道少女们藏身的地方。 他厉声道:“带我去。” 三叔此时就算有千万种小心思,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猫着腰带众人上了车,开了十分钟的样子,来到了邻近的一家菜市场。 七转八拐地,走到了屠宰场。鹿楠与段沅君捂着口鼻,忍受着周遭畜生们排便物的异味,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但紧随着三叔和一屠户低语,然后屠户为众人拉开一个毛毡的帘子,她们心头的疑问,瞬间被愤怒给取代。 少女们竟然和鸡鸭等畜生们关押在一起,足足有二三十人。 简陋的地铺,她们手脚都栓着铁链,嘴里塞着布条,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屎还是尿,无一例外,全都大着肚子。 她们见到他们来了以后,眼里闪出希冀的光芒,全都有气无力地支支吾吾的,听不清楚,但他们都明白,说的是求救的话。 鹿楠看着她们瘦小的身子,腹部却高耸的隆起,极为不协调,眼底的泪水忽地就窜了出来,大步跑上去为女孩子们松绑。 其余众人也立马上前加入了她,包括季连父子。 三叔眼见着他们都在忙,无暇顾及自己,偷偷挪动着步子,想跑,靳恪一直留心着他这头,见他有动作,一个箭步上前给了他一掌。 后者身子软绵绵地倒下,晕死了过去。 靳恪解恨地重重地在他肩头踢上了一觉,他妈的刚才早就想动手了。 季连父子冷眼看着自己兄弟被他折磨,没有半分想要上前说好话的心思。 季连渠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愣愣地望着靳恪,表情木讷。她虽然面黄肌瘦,但五官却给了他莫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谭太太给他看过照片。 他问道:“谭天玲?” 少女闻言,瞳孔里恢复了一点思绪。季连渠看着她微隆的小腹,心中一叹,那么优秀的大家闺秀…… 谭天玲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借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了起来,鹿楠也注意了过来,因为谭天玲走的方向,是朝着靳恪的。 谭天玲一把抓住了靳恪的衣服,“是……哥哥吗?” 所有人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望着脊背僵直的靳恪。 ☆、克星转世 鹿楠看着身旁瘦骨嶙峋但腹部怪异隆起的谭天玲, 不忍心地挪开了目光。谭天玲似乎很是畏惧生人,无论鹿楠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说一句话,相反却是很依赖靳恪,几近依偎在他身旁。 靳恪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谭天玲,并未怪罪她的无礼, 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污浊, 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向窗外。 他们现在是在送谭天玲回家的路上, 人手不够, 段沅君留在现场照料没有联系到家人的女孩。 鹿楠忽然忆起刚才谭天玲似乎唤靳恪为……哥哥? 她不耐烦地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季连渠,若不是需要他待会和谭家人解释,她是怎么也不想和他同车的。 现在他在车上, 也不方便问靳恪和谭家小妹什么关系。 季连渠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却见她面色不善, 他瞳孔黯淡,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益, 都像是狡辩,索性闭嘴,回过头去。 清骨开着车, 出乎意外的沉闷,眉头皱得可以拧出水来,不知道在不高兴着什么。 二十分钟的车程,到了城南的谭家大院。鹿楠打量着院前驻守的士兵, 心中微奇,这谭家难道是军政世家? 她忽然忆起谭太太在警察局里和季连渠的对话,说谭家是了不得的家庭,原来是这茬,这些官家人最是看中闺女们的声誉,怪不得女儿走丢了四个月,自己派的人无济于事,方才想着来报警。 事实证明,带着季连渠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好处的,比方说现在被士兵们拦着,他亮了身份,汽车变得畅通无疑。 至始至终,靳恪的面上都未起半分的波澜。 士兵们小跑着先去敲了门,门里的人听说是小姐回来了,连忙层层通传到夫人房里,喧闹声从屋里传来,除了看热闹的佣人,有三个挤开了众人,冲了出来。 动静最大的是名穿着简服的妇人,像是位奶妈,嘴里嚷嚷着,“小姐!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 鹿楠身边的小人终于有了动静,无声地落着眼泪,在靳恪的搀扶之下,下了车。 谭天玲的身形亮在众人身前之时,周遭顿时一阵唏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谭家姑娘,是被糟蹋了。 起先还算激动的谭太太看到这一幕后,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她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军装男子,与她有七分的神似,他深蹙着眉头,显然是不太想认这归来的落难妹妹,。 鹿楠心中一突,单看谭太太的时候还不觉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4 得,现在一看,这个男子的鼻梁与下巴,与靳恪也惊人的相似。 谭太太捂着头疼的额角,不知该如何是好,连上前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嘘寒问暖的心思都没有。 谭天玲怯怯地看着谭太太,眼底噙满了泪水,不敢上前,只敢偎在奶妈的怀里。鹿楠这样一看,谭家小妹与她亲生母亲的关系,看上去也不够亲昵啊。 老好人清骨难得出言讽刺,“这谭家大院,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令人害怕啊。” 他这头说话的声音,把谭太太身边那军装男子的注意力给引了过来。男子的目光扫到靳恪身上时,陡然变得凌厉,语气冰如铁锥: “你怎么来了?” 谭太太也循声望了过来,随即大惊失色,“天啊,谁允许你回来的!” 靳恪还是那副淡然的面色,冷眼把她看着。 鹿楠气不打一处来,她就是看不惯师父被别人这样对待,哪怕她已经猜测出谭太太是靳恪母亲的身份,但那又如何,只会生不会养的母亲,算不上母亲。 她上前了两步,“有这么和你们女儿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吗?你们谭家的教养哪里去了?” 那头的奶妈情绪稍定后,也发现了靳恪的存在,先是迷惑了一阵,随即又惊又喜道:“小少爷?” 她这一唤,倒把一旁作壁上观的仆人们给点醒了,其中不少和奶妈一样,是在谭家做了几十年活的人,知道不少谭家的私事,一时间,叽叽喳喳的碎语遍地。 谭太太是要面子的人,最受受不得别人在她背后风言风语,于是她把这一切的一切,归罪到不请自来的靳恪身上: “果然就是印证了大师的那句话,你就是克星转世,尤克家人,幸亏当年把你给扔了,求得了十几年的安宁,现在天玲和你招惹上了,果然就走了霉运。” 鹿楠一个趔趄,差点没冲到谭太太面前给她个两巴掌,靳恪真是她亲生的吗?有这么恶毒的母亲吗? 还有,什么大师?听上去就是什么唬人的江湖骗士。 季连渠左看看右看看,并不急于替靳恪辩解,谁叫他早先把季连公馆搅乱了一通,现在巴不得看他多出点洋相。 只是他也没想到,靳恪会是谭家的小儿子,勾了勾唇,有点意思。 “都聚在门口干什么?”威严的声音由屋内的楼梯处传来,仆人们闻声唰地退到了两边,露出了出门的一块空地。 鹿楠挑眉,双手环胸,看来正主要出来了。 穿着衬衣马甲的中年男子缓缓踱步而出,扫了一眼外面的众人,连谭天玲身上都未见多停留一秒,目光却定在靳恪的身上。 靳恪的眼睛也眯了眯,毫不示弱地与其对视。 鹿楠看清来人的长相后,脑袋里炸起了一道惊雷,怎么可能? 清骨在她身侧,感受到了她的异样,出言关心道:“你怎么了?” “他……是谁?”鹿楠的语气颤抖。 清骨满脸的愤恨,“谭家的主人,谭武臣。” 她心下漏了一拍,那他是靳恪的生父吗?若真是…… 她不敢再想,头一阵眩晕,被靳恪一把搀扶住了,他按摩着她的肩,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谭武臣吩咐道:“还不快把小姐给接进来。”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却是看着鹿楠的,探究的意味丝毫不显。 一看就是属于军人的那双锐眼,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出乎意料的事,原以为他会和他夫人一样,刁钻一下众人,没想到却是大手一挥,带着一众随从进屋了。 这不说话,还不如恶言相加,最直白的无视才最为伤人。鹿楠明显地感觉到靳恪放在她肩上的手突然变得僵硬,表情也愈发冷冽。 季连渠看样子是要跟进去的,但靳恪他们却是半步都不想往里面迈,“我们也走吧。”他说了句。 回程的路上,靳恪一路无言,鹿楠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可是她自己的脑子也乱作了一团糨糊,这个时候放他一个人静一静,恐怕会更好。 但她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侧靠了靠,他觉察到她关心的神色,心头微动,无力地含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我没事,就是在想些黑巫师的事。” 鹿楠颔首,继而将头埋在了他的臂弯里。 回到家后,他让她先回房休息,自己则走到了前厅,看上去拿起了电话筒,应该是在给谁打电话。 她满腹心事,就算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的,连忙拉住了准备精神不振的清骨,“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清骨知道她的意图,这一路来,他也明显地感觉到她和靳恪二人关系的变化,有的事情,她也是时候该知道了。 他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我是个左撇子?” 她点了点头,无论是打扫还是做饭,清骨一般都是用左手。 他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渐渐地,长出了不少米黄色的毛发,她却看得心惊,清骨的右掌,竟然断了?光秃秃的,连毛发都长得稀疏。 他的嘴角苦涩,“不是我故意不用右手,而是右手基本上使不上力。其实我是谭家大公子养的一只狗,那时候我还没被掌柜的种下巫根,只是一条寻常的狗,但很多事情我都亲眼看得见,大公子从集市上买来我,只是一时兴起,玩了两天就再也没管过我了,一直把我仍在偏院,倒是掌柜的老是偷偷来和我玩,给我带些好吃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在家中的地位还算不错,谭家重男轻女,他身为小儿子,虽然没能得到像大公子一样万星捧月的重视,但那时的谭太太至少还像个母亲。只是一切的一切,都从谭武臣在寺庙里和某个据说很是出名的朴元大师算了一卦以后发生了改变。” 鹿楠说:“就凭那大师随便一说靳恪是克星转世?” “可不是么。”清骨的眼眶发红,“谭武臣是个司令,那时候地位还没现在这般大,管理的军事仓库出了点问题,受到了停职的处理,于是他上山求了一卦,随后性情大变,原本还算敦厚,变得绝情不可一世,说要把掌柜的赶出家门,就马上给赶了出去,谭太太一听说掌柜的可能会影响大儿子将来的官途,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 “我因为在后院里听到谭太太在和谭大公子讨论掌柜的事,愤怒难耐,便上去咬了一口谭太太,也没想怎么伤到她,就想吓吓她让她吃吃苦头,事实上也没有伤到她,因为我被在场的仆人给捉住了,然后他们就要在后山放火烧死我。 “那时候恰逢掌柜的和他的导师在后山学习巫术,顺手把我给救了下来,我的右手大面积烧伤,坏死了就截肢了。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谭家人是真的心狠啊,在郊区随便给掌柜的置了一处破宅子,就安排了一个照顾他的老妈子,老妈子没过几天就卷着钱跑了,差点没把掌柜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5 的给活活饿死,最后被路过的导师所救,于是他就跟着导师姓靳,从此往后,过上了另一种生活。” 鹿楠曾经听靳恪多次提到过这位导师,足可见他在靳恪心中的分量之重,“这位导师是什么身份?” 他的脸上终于浮上一股柔意,“巫师公会副会长,靳袈。”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有一次师父和鹿鹿在路边碰到了发寻女传单的一位父亲,师父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大结局(上) “请帮我接通巫师公会副会长靳袈的专线。”靳恪沉声道。 客套的女声传来, “靳会长现在并不在办公室。” “那帮我转到他居所的专线,我有急事。” 漫长的等待提示音响起,却没有人接听,靳恪烦闷地挂断了电话,导师不在家,他没有办法联系到他老人家。 近来奉天城黑巫师们活动得太过频繁, 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是就是摸不清头绪, 于是他拿出了一张纸, 在上面写写画画着: 城西,不早朝。 西南区:报社。 城北,陶媜。 城东:车禾医院。 黑巫师们到底是没有根据的到处乱窜, 还是有目的性的组织行动?这几个地方究竟有什么联系? 一个娇弱温热的身体靠近了他,环住了他的腰, “师父。”他身上令人舒适的清香传来。 他唇角微弯, 转过身, 抵着鹿楠的额头轻语, “怎么没有去休息?” “就是想陪陪师父。”她撒娇。 “现在还叫师父?” “我喜欢这个称呼。”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就叫这个吧。” 她红着脸,“师父, 我伺候你洗澡吧?” 他怔了怔,随即失笑,“我们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你这样为师有些心慌啊。” 她的腮帮子鼓了鼓, “师父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是想着帮你搓搓背而已,热水清骨已经备好了。” 刚刚和季连父子打斗了一场,确实浑身乏累,急需活络下筋骨,泡泡热水澡是最好的,他想了想就答应了。 只是这丫头未免也太大胆了些,没确认关系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她是这样一个开放的人,竟然还主动帮他脱衣服。 鹿楠解着他衣衫上的盘扣,面露严肃,他笑了笑,“这么紧张的话,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却坚持,像是奔赴刑场似的,猛地扯开他的衣裳,弄得他有些受宠若惊。她在他胸前瞥了两眼,健硕的胸肌让她的血脉有些喷张,满脸通红,把他一推: “我不帮你搓背了,你自己洗吧。” 随后转身离开,留靳恪一人在飘逸着热气的木桶边惆怅,这女孩子们的心思,还真是多变。 跑出来的鹿楠,面色沉了下来,竟还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师父胸口没有那个花型胎记,他不是林远。也是,师父这么善良,怎么会是林远呢。 只是谭虎臣的脸,为什么和林远父亲的脸一模一样? 上一世墓碑上的照片,一直在她脑海里记忆犹新,除了气质不同以外,五官简直就是复制而来的。 她六神无主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莫非是林远父亲的前世?如果这样的话,长得像也说得通了些,难道谭家大公子是林远? 也不对,如果现在是21世纪的上一世,林远也不一定和他父亲仍是父子的关系。 她的脑子乱得快要爆炸,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皂角的香味传来,靳恪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的长衫,走了出来,见她有些积郁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此时清骨冲了进来,“那个,掌柜的,有客人找!” 靳恪:“谁?” 清骨撇了撇嘴,“就是刚才谭家的那个奶妈,说是什么他们小姐出了事。” 靳恪沉默了,鹿楠的表情却不太好,“他们小姐有事找我们干什么?自家不是司令什么的么,最有能耐了,自己解决啊,赶她走!” 清骨很是赞同她的话,转身就准备去传话。 却被靳恪给叫住,“我还是随你去看看吧。” “师父!”鹿楠急了,但她拗不过他,知道他一颗菩萨心,哪怕是对他那般苛刻的谭家,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三人来到前厅,那奶妈头发凌乱,衣摆褶皱,看上去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似的。她见到靳恪出来,就像见到活佛似的,扒拉着他的衣服: “小公子,你可得救救小姐啊!求您了!” 靳恪拉下了她的手,“请你注意,我现在名为靳恪,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小公子。” 她连连点头。 “天玲出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急切,“小姐回到家后,先生又去庙里找朴元大师求了一卦,那大师说小姐的身子已然不洁,还怀了孽种,影响了谭家的福泽,必须要处死,不然半月内,谭家必有大患。现在他们已经把小姐绑了起来,准备活活吊死她!” 鹿楠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狗屁大师嘴皮子随便一张,你们谭家人也信?这可是人命啊!” 奶妈就差没有跪下来了,“靳先生,小姐和我说您神通广大,您救过她一次了,麻烦您再救她一次,她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这样枉死了……” 靳恪不再迟疑,“我们出发吧。” 鹿楠与清骨自然是要跟上的,他们可不想看到靳恪在谭家吃亏,出门时恰逢把少女们都送回家后,过来交差的段沅君,见他们一伙人急急忙忙的,她也上了汽车,一同前往。 鹿楠心底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总觉得漏算了什么。 奶妈带着众人在后门停了下来,她率先上前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无旁人,随后带着众人闪到谭家大院里面,在廊道里穿梭着,最后在一处偏僻的矮门前停了下来,神情恳切: “小姐就是被关在这里,麻烦您们了。” 靳恪上前,大力地推开了木门,奇怪地是并未上锁,随即愣在原地。鹿楠透过他肩膀的缝隙,惊觉院子里的大树上,竟然吊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到底是来了晚了!待清骨把谭天玲的身体放下来的时候,她已然面色发紫,没了气息。 段沅君的脸色发白,“这谭家人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些吧。” 靳恪楞楞地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小时候总是在他身边奶声奶气的声影再一次出现,原以为他是谭家唯一不幸的人,没想到柔弱的妹妹会步上他的后尘。 “砰—”的一声,木门猛地关闭。 三个人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口。 顿时,院内黑巫气弥漫,无澜的男声响起,“靳恪,你来了。” 鹿楠等人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6 大惊失色,望了过去,发现带他们来此处的奶妈正垂首站在两个男人的身后,神色恭敬。 那两个男人,他们并不陌生。 说话的是谭武臣,他身边的,竟然是施一羡!二人丝毫没有掩饰身上的黑巫气,天色逐渐暗沉起来。 施一羡怎么会是黑巫师?当时处理不早朝之事的时候,自己明明对他施过巫术的啊!鹿楠这样想着,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自己和靳恪仿佛一直都置身于他们的算计之中,他们一步一步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到今天的这个局中。 靳恪瞅着施一羡冷笑,“西南区墓地与我频频交手的黑巫师,是不是你?” 施一羡无奈地耸肩,“你发现得太迟了,哦对了,我还有个身份,是朴元大师,嘿嘿。” 段沅君双眼通红,原来他就是杀害才桢书的那个人! 她复而望向谭武臣,如果他是黑巫师的话,那他酷似林园父亲的这张脸…… 21世纪的事,莫非也和黑巫师有关? 靳恪还算镇定,似乎在沉思着对策,只是谭武臣并不准备给他思考的时间,右手虚空一握。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清骨还以为他是虚张声势,没想到紧接着就是一道震耳的爆炸声,几里外蓦地升起了一捧蘑菇云,天空上方弥漫的不是炸药的硫磺味,反而是成片成片的黑巫气,看上去更像是启动了什么阵法。 靳恪望着爆炸的地方,先是一愣,随即大骂出口,“该死!” 鹿楠也反应了过来,是涤心斋!他们竟然引爆了涤心斋,那里可是巫师监狱的入口啊! 靳恪瞥了一眼地上紧闭双眼的谭天玲,忽然什么都想明白了,奉天城东南西北,他们都杀了人,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想着给社会制造恐慌,引起猎巫世家的屠巫运动,而是暗地里从各个方位积累了死人的怨气,启动了阵法,目的就是围在中心的涤心斋。 他们想彻底打开巫师监狱的封印,将里面关押的黑巫师们全部放出来! 靳恪咬牙,冲谭武臣怒吼,“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会下狠手。” 谭武臣笑:“她是谭武臣的亲生女儿,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下不了手?” 鹿楠意识到,谭武臣的身体,应该是被黑巫师给控制了。 靳恪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他久耗,拽着鹿楠就往院外冲去,赶紧回去加固巫师监狱的封印要紧,只是二人却狠狠撞到了院墙上的透明薄膜,又弹了回来。 该死!路都被他们给封死了! 靳恪反应很快,抬掌就是一记雷电,极速飞奔到谭武臣面前,想要给他全力一击。 谁料谭武臣丝毫不避,面上黑气涌动,迅速换了另一幅年纪稍大的面孔,连声音都变得苍老了些: “恪儿,你真的要与为师作对吗?” 靳恪的手,生生地停在了谭武臣的胸口,惊疑道:“导师?”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绝对是导师本人无疑了。 谭武臣面露微笑,满脸慈爱,伸手看上去似要拍他的肩。 鹿楠大喊:“师父!小心!” 靳恪瞬间惊醒过来,但已经迟了,谭武臣攻击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鹿楠。 招式打得鹿楠一个措手不及,脑门“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意识开始抽离,眼见着靳恪冲到了她的身边,拥她入怀,嘴巴一张一翕,似在说着什么,她听不到。 眼睛即将闭上的那一刻,发现靳恪五官扭曲,抱着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她想要伸手摸他,身体却早已不受控制。 耳边回荡着靳袈的声音:“去吧,恪儿,想起你的仇恨吧。” 鹿楠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就是那个要她来民国赎罪的声音,怎么会…… ☆、大结局(下) 鹿楠再醒来的时候, 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躺在火车站的大门口,肤色透明,看上去更像是一缕魂魄,不是真人,可以随意的穿透物质,不受阻拦。 一抬头, 发现靳恪也是浑身透明, 站在她的身边, 目光却呆愣地看着几百米外, 路边的一辆黑色汽车。 她刚准备唤他,身体却被一个东西给撞了一下,她抖了抖, 是个人,但那个人很快地就穿透了她的身体, 走开了, 并没有发现她。 她浑身颤抖, 这个人, 竟然是江歆匀,是前世的她啊! 怪不得这个火车站这般眼熟,又回到了她毕业旅行后, 回到家乡的时候。靳恪竟然木木地跟着江歆匀的身子,往前走。 鹿楠下意识地追上,喊了声,“师父。” 靳恪听得到, 却没有回头,指了一下江歆匀,“这是以前的你吗?” “你怎么知道……”鹿楠觉得奇怪。 靳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他的意识被抽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忽然涌现了一大股凌乱的记忆,似乎是属于一个“林远”的人。 他以前,好像叫作“林远”。 他指了指从汽车里钻出来拉生意的青年,“那是我。” 鹿楠身心俱震,不会啊,师父的胸口没有胎记啊。 江歆匀,绅士男,一同上了车,小女孩在那兴奋地说着话,林远发动了汽车。 靳恪飘在车窗外,反正他们也看不见,这段记忆他有,只是刚刚接收到脑子里,有些恍惚。 鹿楠沉默了,跟在他的身后。 汽车行驶了一段路程,林远忽然猛打方向盘,汽车转向了别的道路,江歆匀和绅士男在用手机交流。 靳恪静静地看着,忽然道:“在机场的时候,我看这男人并不直言自己去哪,而是听了小女孩的住址后,方才说出自己的地址,我觉得他不太老实,就绕道,想先把他送回去。” 然后汽车到了绅士男的家,江歆匀跟着绅士男下了车,还硬把小女孩也扯了下来。 靳恪说:“你很固执,非要下车,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可能别有用心,我放不下心,就想着目送你回家。”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但语气寒冷得她一抖。 鹿楠看着青年在街角时的那一抹微笑,竟是那样的温暖,当时为什么会觉得是狞笑呢?对他的误解,似乎是从绅士男说他绕道时开始的,绅士男故意错误引导了她的想法。 江歆匀回了家。 靳恪与鹿楠,则默默地跟在另外三人的身后。 绅士男确实去了一趟公共厕所,可是他在进厕所前,却要小女孩自己回家,与她分道扬镳了。 于是小女孩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青年在厕所门前犹豫着,不放心,还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到了自家的小区,应是无恙了,青年才放心地离去。 鹿楠死死地咬唇,强忍住泪水,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以入目的事情……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7 小女孩身后黑气弥漫,绅士男凭空出现,伸手摁住了小女孩的嘴巴,将她拖到了草丛边,撕扯着她的衣服,丑陋地蠕动着身体。 鹿楠尖叫着,上前挥拳扭打绅士男,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落不到实处,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在他的手掌中,没了挣扎。 鹿楠回过头,发现靳恪静静地看着他,对小女孩的死亡,更是无动于衷。 周遭的场景忽然发生了变换,二人置身于法庭外,绅士男偷偷潜进档案室,插入了女孩指甲里有林远皮脂细胞的文件。 然后是法庭内。 青年跪在板凳上,求着江歆匀放过自己,大喊着自己没有杀人,“我不能坐牢的啊!我不能坐牢的,有人在等我!” 江歆匀视而不见,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陈述了青年包怀坏心的证词。 鹿楠望着身边面无表情的靳恪,师父明明离自己这么近,为什么却感觉站得很远呢。 场景又变了,这次是在几平方的土房子里,枯瘦如柴的老人面上照着呼吸器,对着天花板发着呆。 俨然是弥留之际,竟然出奇地可以感受到他们二人的存在,尤其是在看到靳恪的时候,浑浊的眼里迸发出了光芒,颤抖着想要冲他举起手,“远,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靳恪大步奔上前去,想要握住他的手,无奈身体却穿了过去。 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靳恪嚎啕大哭着:“爸!爸!我回来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老人的胸前没有了起伏。 鹿楠早已泪流满面,俯身想要抱住靳恪,却被他一把给挥开。 她猛然撞到墙上,身体没有实质,本来不该觉得疼,心却一阵阵地抽痛,她说不出话来。 场景继续变换。 二人来到了潮湿阴暗的监狱,靳恪的双目充血,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横躺的林远。 林远面上的胡渣杂乱,体态与十三年前的青年相比丰腴了不少,人到中年长的不仅是体重,还是眉头紧皱的程度。 若不是他的手指偶尔挑动,她差点以为他已经死在了监狱。 他的目光涣散,似是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自己情绪跳动的事情,猛然想到了一个女人,他的面色变得狰狞,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用力挤着指尖,用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两排字: 我是清白的, 来世我要做这世间最恶的人。 那暗红的大字,龙飞凤舞地似要从墙上飞出,将她的肉体连带着灵魂给凿穿。 紧接着林远含泪大笑了两声,起身助跑了两步,拼尽全力往墙上一撞— 脑浆四溅。 眼见着一块浑浊带血的东西朝她飞来,靳恪挡在了她的身前,虽然那东西穿透了二人的身体,但鹿楠此时的眼里只有他的背影,再看不见其他灰暗的东西。 靳恪上前,将手掌放在林远的瞪得老大的双眼上,想要帮他合目。 斗转星移,场景又开始变换。 江歆匀瘫倒在坟头,哭得忘乎所以,身边生长出一朵又一朵的人脸百花。 鹿楠说:“到了民国以后,我四处打听这花的学名,发现了一个关于日本的传说。相传,在日本历史上的战乱时期,吉良赖康统治了东京一带,妻妾成群,但他最宠爱当属常盘姬。常盘姬是一位绝世美女,独占吉良赖康的宠爱。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被忽略的妻妾们自然是恨透了常盘姬。 “后来,常盘姬怀了身孕,失宠的侍妾们纷纷传播常盘姬私通男人的谣言。一开始吉良赖康不以为然,但是时间久了,谣言渐渐在吉良赖康的内心越长越大。最终使得吉良开始冷落了常盘姬,甚至还将她打入了冷宫。 “常盘姬从天上到地下的遭遇渐渐让她郁郁寡欢,最终选择了已死力证清白。自尽之前,她写下了遗书陈述自己的清白,将信件绑在白鹭的脚上,希望这只白鹭能够把信件带到父亲身旁,告知自己的清白。结果这只白鹭遇见正在打猎的吉良赖康,他一箭就将白鹭打了下来。看见到白鹭脚上的信笺,打开一看竟然是被自己打入冷宫的常盘姬写的遗书。吉良匆忙赶回营救,却只见到了气绝已久的常盘姬和一个婴孩。 “第二年,白鹭死去的地方,开出了人们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因为盛开的外形极似飞翔的白鹭,便被人们起名叫做鹭兰。” 她埋着头,“林远,对不起。” 靳恪嘴里呢喃:“鹭兰,鹿楠……” “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下白龙术折磨自己了,当年之事,错并不全在你身上。始作俑者,是谭武臣,那个凶手,也是他变作的。” 鹿楠蓦地抬头,生怕自己听到的是幻觉,以为等待着自己的,会是辱骂,殴打,没想到却是一句不深不浅的原谅。 他解开自己长衫的衣扣,露出前胸,赫然有朵白色的鹭兰映在其中。清香更甚,原来师父身上那道令她宁心的香味,竟是鹭兰的淡香。 黑气在他身上涌动,他眉头紧锁,“这应该是谭武臣下在我身上的黑咒术,不断试图激起我内心的仇恨,想让我入黑巫道。” 她满眼担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系上盘扣,“时间不多了,明知道有巫师学院的存在,他们还敢妄动巫师监狱,一定不止阵法那一处依仗,巫师监狱里的囚徒若是放了出了,恐将大乱。我们现在所处这个时空,谭武臣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对话,我们得迅速想个解决的办法。” 鹿楠点头,靠近了他。 “一会儿我出去,假装被仇恨所反噬,任他们摆布,跟他们走,你和清骨去找林轶同,还有季连父子。待我摸清了黑巫师的老巢,再想方设法和你们联系。” 她没有应下,声音闷闷的,“可是师父,你和他们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靳恪面露严肃,“没有别的办法可选,如果贸然出去,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还不若我以身涉险,还能得知他们其他的计划,一句倾覆。” 鹿楠直直地望着他的瞳孔里泛着黑气,似在拼命忍着什么,她不敢答应,怕他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低吼,“鹿楠,你说话啊!” 她咬着唇,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师父,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闻言一楞,别开脑袋,“我们现在就是个灵魂而已,碰不到一起去的,有什么事等我们解决了黑巫师们再说。” 鹿楠挽起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靳恪着手准备离开这个空间,鹿楠却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角,灵魂体自然是扯不住的,她只是做了这个动作,就像平日里有求于他,撒娇时一样。 纵使迫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师父帅不过三秒 作者:古田 分卷阅读68 在眉睫,他心中还是免不了一柔,“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师父你没能回来,我又落入了黑巫师的手中,我想自己了结,不想受他们的侮辱。” 小女孩的遭遇,他们二人此生都不会忘记。 靳恪眼底暗潮涌动,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安抚地隔空摸了摸她的脑袋:“到时候气沉丹田,引爆你体内的伊水珠就好。” 鹿楠明媚一笑。 ———————————————— 巍峨的谭家大院顷刻间已经毁于一旦,清骨与段沅君浑身是伤,正在与施一羡做最后的争斗,看上去坚持不了太久。 清骨替段沅君挡了一记,“你快走,到巫师学院去,你和掌柜的他们非亲非故,没理由在这硬抗。” “你和掌柜的也非亲非故,就是一只臭狗子,凭什么让我做逃兵?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段沅君反手扔了一个火球,砸向施一羡。 清骨与她怒目而视,久久,相视一笑。 谭武臣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斗,而是蹙眉看向地上躺着的靳恪与鹿楠身体,直到他们二人的眼睛张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靳恪的瞳孔黑得深不见底,他愈发激动。 靳恪起先有些迷茫,随后望着他道:“导师?” “诶!是我。”谭武臣连忙应道:“我不仅是你的导师,还是你的父亲。”说完他的脸不停地在靳袈还有谭武臣间切换。 “我是你最尊敬的人,你要听命于我。” 靳恪知道如果自己马上投诚的话,可能会引起他的戒心,仍在那作挣扎状,矛盾地自语: “我绝不会跟你走!” “导师,我的头好痛,你帮帮我好吗?” “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谭武臣大笑。 鹿楠不作声色地往外挪了挪,竟听到了炮火的声响,猛然抬头,远方传来了震天的脚步声,似军队,还伴随着密集的枪声。 谭虎臣的瞳孔里闪现出疯狂的色彩,“来了,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恪儿,你恨吗?恨自己的父亲出车祸,恨你被这女人冤枉,恨你临终时都不能陪在父亲身边,恨你还收了一个仇人做徒弟,恨你这一世从小被家人抛弃,你恨的!来吧,做这世上最恶的人,从此黑巫界由你掌控!” 靳恪周身被黑气弥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谭武臣听着整座城市沉浸在战火的喧闹里,好似在听最为动人的戏曲,他手舞足蹈,“早就占卜出今日会发生战乱,我特意放了手下的士兵们一日的假,让战火燃烧得更猛烈些吧,怨气更大些吧,助长我们的黑巫气吧!” 他的话音刚落,涤心斋方向传来了镜碎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快要挣脱牢笼。 靳恪离谭武臣越来越近,衣摆却被一个人给牵住了,他睁着血腥的双眼回头,突然一怔,看到鹿楠含泪对他一笑,道了声: “好好活着。” 他的心里恢复了一丝清明,喉咙沙哑道:“不……” 鹿楠却已经飞身离开,最后看了一眼背对着相靠的清骨与段沅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朝涤心斋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她倒真有些佩服自己,平日里飞行都勉勉强强,今日倒是发挥极好,把从追在后面的靳恪都甩得远远的,看来可以出师了啊。 她凝聚了一股巫气,引燃了丹田处的伊水珠,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靳恪收她为徒那天所说的话,说她生来与旁人不同,巫气呈白色,可以洗涤一切污浊。 她终于明白,赎罪为何意,就是葬身于这满是裂痕的封印之中,成为维护人类世代和平的一道尘埃。 就是很可惜啊,最后没能抱一抱师父,师父你说你不怪我,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是嘴硬呢,你根本就做不到真正地原谅我,我也做不到原谅自己,毕竟,我曾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事,那是用我们的情,用时间的水,都掩盖不去的事。 依她现代灵魂的历史知识,战事起于北方,会维持十四年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内会凝聚滔天的怨气,黑巫师们的实力会大增,我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本就是罪人,做这一切又有何畏惧,是真的解脱了,倒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守护着这片土地,保它世代永安。 鹿楠的身体弥漫被由内而外的白光搅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黑暗都被白光吞噬,所有人都有片刻的失明。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驱散了阴魂不散的黑巫气。 靳恪跪倒在地上,浑身乏力:“不—” 雨水落进了他的唇里,咸的。 ——————————————————————————— 【后记】 江歆匀拽着行李箱从火车站走了出来,站外空无一车,她拿起手机,嘟囔着:“爸妈还在外地旅游,一点都不担心你们宝贝女儿的安危,这么晚了,还要一个人打车回家。” 一分钟后。 “不是吧,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她很是绝望。 不对,远处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挪近,招手准备拦下,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青年,率先拦下了这车,同时把手边的小女孩塞到了出租车里,他对司机道: “务必把这个小妹妹送到家门下,麻烦您了。” 江歆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她先看到的车好么,这样插队不好的吧! “咦,姑娘,你还没走啊。”温润的声音响起,是她在火车上聊得很投机的一个男人。 男人很有礼貌,“姑娘你住哪里,顺路的话一起吧?” 江歆匀刚准备回答,那个黑车司机却插了进来:“不好意思,她刚才预约了我的车,和你不顺路。” 于是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被这个青年拉到了汽车上坐下。 绅士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久久看着青年。 青年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他才迈着步子离开。 青年发动了汽车,“小姐你家住哪里?” 江歆匀还没有回过什么,“我靠,你……你这样算绑架吗?” 青年自顾自地说着:“文腾路是吧?” 江歆匀寒毛直竖,“你怎么知道……” 他回头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等你快百年了。” 分卷阅读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