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 分卷阅读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内容简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采撷,此物最相思! 唐王维 这是个有些阴暗,但最后还是柔情的故事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起幸福快乐的生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不伦之恋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辋川,江若清,梅落┃配角:云笺,卫长风,卫长央,蒋小山、卫信,唐秀詹┃其它:女尊 第卷:血祭 太史令 公元11849年大周世宗承平十年 竹里馆 叶知秋直不明白,自家大人府第的匾额上明明写着“竹里馆”三个乌黑鎏金的大字,可为何,府里种的全是柳树。虽说是春季来了,纤柳轻拂,嫩枝碧叶的,让人顿感神怡心旷。但怎么着,也与宅邸的命名不符不,难免有时被些死读书、酸腐气的朝臣取笑。大人是无所谓,可知秋很不服。太史令大人,虽不敢说是大周学识最渊博的人,但至少,大周士子们所学的四书五经,处世为人奉行的三纲五常,风雅吟诵着的宋词唐诗,都是历任太史令大人从种已经失落的唐文明中点点翻译过来的。据大人说,那种字叫方块字。 太史令,即是记录本朝历史,整理古书轶册,随行帝王身边的人。太史令职,世袭罔替。正五品,却不受礼律:“官员、二品着紫衣,三—五品着红衣,六—九品着青衣”这规定的限制。太史令的官服有黑白两色,知秋只看见叶辋川穿黑衣。即使大人她常常说自己不算倾国倾城,但尚可迷晕自己;不够才华绝世,但绝对引人注目;黑衣不飘飘,衣袂不飞举,也可以每天对着铜镜说:“镜中人啊!你的样子,真是增之分则太长,减之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目似点漆,眉若翠羽,我看好你。”其实知秋很清楚,自家大人只是懒,懒得洗那些穿上很帅,却很容易弄脏的白衣服,除了那次。 那次,是知秋第次看见叶辋川。 见钟情 她袭白衣,立于屋顶。头顶轮朗月,手中个酒壶。边喝酒边大声念着她新翻出来的,个叫苏轼写的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知秋闯荡江湖数年,第次,听见那么美的词,看见个貌似柔弱,气质却是如此洒脱的女子。再加上月光、夜风、美酒的烘托,知秋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你是谁?” “叶辋川” “可曾婚配?” “哈哈”,叶辋川仰头大笑,“这位女侠,别冲动,你我皆是女子。” 女子! 大周是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这除了与大周开国皇帝卫景平的国策有关外,也与这世界男子和女子的生理结构有关。男子虽比女子有力气,但女子在习武的天分上却比男子要高。叶辋川引用本叫做《红楼梦》的书来解释,就是:“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上善若水。通俗地理解,便是:块大石,男子能轻松举起,女子不能。但若两人作生死搏杀,女子胜。因为武学的是种技巧而非蛮力,而在掌握技巧这方面,在这个世上,似乎女子出生便比男子懂得。因此在大周的军中,兵士与下级官员是男子,中、上级官员是女子。而朝廷与民间,是贯盛行着重女轻男的思想。这体现在取名上,女子(除了青楼女子)皆为三字,而男子仅为两字。仰慕同性,生不与男子有任何来往的女子(特别是贵族女子)是比比皆是。此种风气带来的结果便是:大周人口的急剧下降,男子的女性化日趋严重,两女子组成的家庭感情敏感,易生波折。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家不稳,国何以稳。国不稳,何以平天下。故大周第三任皇帝卫朝辞召集大臣,修改礼律。 礼律:帝王、公侯必嫁男子以延子嗣。若女子欲与女子成亲,官员者连降三级,且三年内不得升迁,平民服兵役三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美丽的誓言需要实际的行动来证明。如应允以上条件,则各地衙门可为两人登记造册,受到官方认可。 “你我皆是女子”,叶辋川笑,嘴角微微上扬。 知秋点头,手,用力地握住剑。 “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周的太史令” 太史令,皇帝的近臣,世袭罔替的职务,与钦天监监正职同样特殊,但不比其神秘。太史令必须与男子成亲,以生下女子来继承自己的太史令职。 知秋低头,“那,请让我长伴大人左右。” “可以,但你要帮我洗衣服” 那天,是七月初九。从此,知秋改掉了自己的名字,而叫了叶知秋这个叶辋川喜欢的名字。从此,叶知秋发现自家大人只有在每年的七月初七至初九这三天才着白衣,而随后,知秋也了解到,上任太史令,叶辋川的母亲叶轻萍,正是死于七月初九。据传是认为先皇去世,身为臣子的应当随行服侍而自刎于先皇病榻前。 太史令,皇帝的近臣,记录本朝历史,翻译古老文字,传承千古文明的人。太史令职,世袭罔替。 作者有话要说:第次发文,有不当之处望谅解 礼物 “大人” 知秋走到后院,只见叶辋川依旧身黑衣,倚着棵柳树,手拨弄着垂柳的枝条,仿佛若有所思。 “大人,昨晚中丞大人来过了”。 “嗯?”叶辋川转过身。张秀气的娃娃脸,从树隙间漏下的日光映在她脸上,越发显得皮肤很白,很细腻。 “她怎么说?” “江大人问大人去了哪里”。 知秋偷偷地瞄了自家大人眼,发现叶辋川还是微微带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说大人去了‘红袖招’”。 “什么?”叶辋川愣了愣,“她问你就老老实实地说了?你不知道说我出去散步、访友,哪怕是买东西!” “因为”,知秋低着头,“江大人坐在流水亭等了大人您整整三个时辰,我实在想不出搪塞的理由了。” “三个时辰啊!”叶辋川想了想,“你可以告诉她我是去‘红袖招’欣赏琴艺、舞技,顺带将新翻译出来的首词送去,怎么说,也是风雅事嘛!” 知秋的头低了,“这我也说了。” “哦!那她怎么说?” “江大人说,要送大人你份礼物。” “礼物?”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 “那个,礼物就在前院”。 “那你拿过来吧” “是” 这就是,所谓的礼物? 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五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叶辋川道:“知秋,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若清她就是送了这五个人过来。” “大人”,其中名女子上前步,对叶辋川施了礼,“中丞大人已为我等赎身,命我们前来服侍大人。” “服侍?”叶辋川皱着眉头,“她当真这么说?” “是,中丞大人说大人你为了与我等切磋技艺,不仅白日里茶饭不思,办公无心,晚上还牺牲休息,夜宿‘红袖招’。她体恤您为国事如此辛苦,特地为我等赎身,命我们前来服侍您。” 汗,瀑布汗。 问题似乎有些严重。 “那江大人还说什么没?” “大人还为我等取好了名字”。 “名字?”叶辋川微感诧异,“说来听听”。 “是。我等五人,叫非少,叫耕田,叫食之,叫不老,叫小草”。 “非少、耕田、食之、不老、小草,这都是什么啊!难道……” 叶辋川微微笑,真是有意思得很啊! “知秋,送五位美人回去吧,她们愿回‘红袖招’就回‘红袖招’,愿回御史中丞府就回御史中丞府,我竹里馆可留不得。” “是,大人” 知秋挺高兴,看来在大人的心中,江大人还是最重要的。 “太史令大人!我等愿意追随大人,大人难道真的如此狠心?”五女子面露哀切之情。 “唉!”叶辋川大大地叹了口气,“无福消受啊!知秋,我进宫趟,你处理好。” “是,大人” 叶知秋挥了挥衣袖,道无形的劲力压得五女子说不出话来,“大人是在宫中用饭,还是回来吃?” “嗯!我会去江大人府,你呆会帮我找点荆条来。” “大人你要负荆请罪?荆条绑在身上很痛的,不然我先把上面的小刺去掉?” “不用了”叶辋川摆了摆手,“做做样子,难不成我家若清还真的那么狠心,我这么可爱,她哪里舍得!” “大人!”知秋挫败地望着叶辋川的背影。或许,江大人您真的要挫挫大人的锐气了。 皇帝与太史令 皇宫 南书房 南书房是大周世宗卫长风平时处理国事的地方,本是间书房,皇帝正经的寝宫在皇极殿,而上朝理政则在大明宫。只是南书房是卫长风做储君时的书斋,也是她住惯了的地方。因此,在十年前,卫长风虽登上了帝位,却并没有住进历任帝王钦定的寝宫——皇极殿,只是将南书房稍作整理,外为书房,内做寝室,不求奢华,但求舒适,下朝后的政事处理也在此处。将书房与寝宫合二为,卫长风堪称是大周历任帝王中比较勤政的君主。 “叶大人,请稍等片刻,待奴才前去禀告”。大内总管常公公将叶辋川引到了南书房外。 “公公请”。 “啪”! 忽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两人愣了愣。 “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皇姐,你怪我?” “你做了那样的事,难道朕不应当怪你?” “祭司事,本就难辨真假,谁知道云笺从哪里找了个人来,妄图做我大周的钦天监监正。融血之祭,只在曾祖母时举行过,倘若稍有差池,皇姐你的安危怎办?岭南梅家三十年前便已交不出能与天地阴阳交流的祭司,难道云笺这去,找就能找出来?皇姐,如今我大周国力强盛,曲池在天水也日益成熟,为何你如此执着于寻觅祭司,你是为大周,还是为了那个男人,他不可能……”。 “放肆!如何做,朕心中自有分寸。我大周北有北燕,东有汉阳,南有南越,西有大理,西北的西夏是年年犯边。本指望将曲池派去天水,她能得到历练,有所作为。如今看来,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曲池才十五,皇姐,你太苛求了!” “才十五?江若清十五便已名动江南,高中状元。苛求?扭扭捏捏,秉性懦弱,文不成,武不就,如此储君,朕怎么放心!” “说来说去,你只有曲池这个孩子。难不成,你真的想……” “大胆!” “陛下,太史令大人求见!” 听出情形不对,常公公急忙通禀了声。 果然是陛下最贴身的总管大人啊!叶辋川微微带笑,再听下去,麻烦就大了。 屋里顿时静了。 片刻 “进来吧!” “遵旨!” 叶辋川跟着常公公走进南书房。只见大周第七任帝王,世宗卫长风坐在龙椅上,微微蹙着眉,神情似乎有些烦闷。而在右侧的则是当今陛下的皇妹,护国长公主卫长央。长公主这称号是按辈分、出身赐予的,但在长公主前再加上护国的封号,便是历代公主难得的殊荣,也代表了卫长央在皇帝心中,乃至在整个大周尊崇的地位。 “臣叶辋川参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皇帝挥了挥手,“无须礼。长央,你先退下吧!” 长公主看了看皇帝眼,仿佛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忍住了。行了个礼,临去的摔门声使得厚重的门枢“吱呀”作响。 “常公公,你也退下吧!非朕宣召,任何人不得靠近南书房。” “奴才遵旨。” 皇帝用手揉着眉心,“叶爱卿,说下最近的情况。” “臣遵旨。”叶辋川边打量着年满四十,却依旧显得年轻、强势、精明的当今陛下,边伸手从怀中拿出卷小纸条,“中原、江南、荆楚、吴越、蜀中五郡情势稳定,没什么大事发生。江北郡已到春耕季节,但今年雨水偏少,略有旱情。上月西夏犯我天水,已被储君殿下领军击退。北燕逐草而牧,近日并无南下之心,况且云家世守燕赵郡,强行犯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汉阳、大理、南越国局势平稳,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这些九郡的刺史、六部的官员都会禀告朕,这就是你收到的情报吗?”皇帝的脸色有些不悦。 叶辋川深吸了几口气:“据报,西夏的这次进攻并非是西夏军方蓄意所为。储君殿下外出游猎,却与大队马贼相遇。当时,殿下身边仅有侍卫数十人,不得已燃起烟火,向天水城守军求救。因用的是最紧急的流火信号,致使天水守军不明所以,派出大部军力救援储君,导致指挥时陷入混乱,西夏趁乱攻城,杀我军民千余人。后所幸天水城太守唐知宁临危不乱,据城坚守,待天水将军方少恒率军回返,西夏军自退。” 皇帝冷笑: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 “这就是我大周的储君,小股马贼也需要几千人去救援!传出去,还不让西夏人笑掉大牙。” “储君年幼,尚需加磨练。” 皇帝摇了摇头:“是玉是石头,试便知。天水郡西临西夏,地理位置重要。曲池在那里,只怕徒经风霜,毫无长进。现天水总督罗幼卿也仅是个守成持重之人,难有大的作为。那个唐知宁,可是蜀中唐门的人?” “是,是承平三年的榜眼。吏部本想将她安排在翰林院做编修,她本人主动要求去地方上历练。先后在吴越、江南、岭南任职,去年刚刚升任天水郡天水城太守。” “区区个太守,大材小用了。”皇帝叹了口气,“可惜是唐门的人,没想到十年前,唐门人才济济。十年后,依旧是新人辈出啊!” “燕赵云家,江南江府,蜀中唐门,岭南梅家。本就是百年大族,世家子弟,自是与众不同。” “云家世代武将,江府引领文坛,梅家拥有传说中,能与天地阴阳沟通的祭司,唐门商号,遍布天下。国之大族,国之隐患啊!” 叶辋川沉默不语。 “岭南云笺那边,你怎么看?” “云将军月前率军抵达岭南郡。经过细致的走访、寻查,终于找到了梅家现在的祭司,并于三日前返京。途中遭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云将军略受轻伤,所幸并无大碍。” “朕并不想知道这些。”皇帝起身,双眼直视叶辋川,“朕只想知道,何以朕今天早上刚收到消息,中午若清、内阁就来报同样的事。难道锦衣卫的速度仅比御史台快两个时辰?” 叶辋川坦然跪下:“臣惶恐!消息本应在昨夜送达,但信使在路上同样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带伤赶路,耽搁了时间。” “袭击锦衣卫?好大的胆子,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应当与陛下所猜测的差不”。 “与朕猜测的差不?”皇帝笑,“你说话倒是越来越避重就轻了。你可知若清来,除了正事,还做了件让朕完全没有想到的事。” “请陛下明示。” “她来问朕借银子。” “向陛下您,借银子?”叶辋川瞪大了眼睛。难不成那五个美人赎身的钱,我的天啊!这事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辋川:“你知道,很少会有人来向朕借银子的,而若清也不是个乱花钱的人。所以,朕借了,也让常公公去了解下这些银子的用途。若真有什么急事,不还也罢了。没想到,这京城第烟花地‘红袖招’的赎身费还真是不菲啊,居然迫使我大周堂堂的御史中丞大人来找朕借赎身钱!太史令大人,你好大的面子!” “陛下,”叶辋川急了,“容臣解释。” “不用说了,”皇帝挥手制止了叶辋川开口,“你若真心喜欢若清,朕也不干预。只是你要记住,你是大周的太史令,必须延续你叶家的血脉,只有叶家的女子才能生下来就认得唐帝国的方块字。另外若清虽是江府的旁支,江宁侯的爵位由她继承也并非没有可能。礼律:公侯必嫁男子以延子嗣。她若执意与你在起,等于放弃了江府宗主的继承资格,于她的前程有很大的影响。” “陛下,”叶辋川抬头看着皇帝,“江大人是您的门生,望陛下加考虑。” “你倒和她说的差不,”皇帝笑了笑,似乎心情好了些,“朕问她借钱何用,她也不说。满朝文武,怎么她就偏偏喜欢上了你这个不是自由身的人?若不是你必嫁男子,朕觉得她要和另个人来分享你是委屈了她。否则,有朕的宠信,封侯不封侯的,又有何关系?” “陛下说的是。” “那首新翻译出来,送去‘红袖招’的词是谁写的?” “回陛下,是柳永。” “嗯!诗言志,词言情。我大周以武立国,还是翻译些古诗,教化人心的好。” “是”。 “去吧!最近把锦衣卫好好整顿下,注意四处的情况,加强对云将军行的保护,有什么马上来报。” “遵旨,臣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老牛吃嫩草 晃晃悠悠走到宫门口,叶辋川眼便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焦急等待着的知秋。虽是身侍从的服饰,却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年轻而富有朝气。不像自己吧!总是副懒洋洋的样子,能坐着就绝不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武功也是历任太史令中最差的个。不过,叶辋川抬头看了看隐藏在树顶、屋下、街边的数名看似普通,眸中却透着冷静的陌生人。怎么着,自己也有皇家的特务组织——锦衣卫保护不是!太史令职之所以如此特殊,世袭罔替。除了只有叶家的女子能识得唐帝国的方块字这个原因外,还因为,历任太史令同时也是大周的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直接效忠于皇帝的特务组织,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力量。除了皇帝与太史令,任何人都无法真正知晓它的实力究竟有大。就连自己,从小跟随在母亲身边,也是在她猝然离去后,才逐渐接手锦衣卫的吧!叶辋川的嘴角扬起了丝嘲讽的笑。如此大的势力,难道皇帝真的放心由自己人全权掌控,方才的质问岂不是种试探?当今陛下,可是历任帝王中最有雄心,也最有权力欲的个。若清,你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只是陛下用来制衡我的颗棋子? “大人,荆条已经带来了。这截的小刺我已全部去掉,您要拿就拿这里”。 叶辋川点点头,靠在马车车厢内的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去江大人府吧。” “是。” 知秋略有些担忧地望着叶辋川。大人仿佛,有些累了,可是。 “大人,母亲大人来了,她想见您面”。 “唐门的宗主大人来了啊!”叶辋川睁开眼睛,“你看着安排吧。不要再在‘红袖招’,陛下已经有些起疑了。另外你自己的行踪也要加注意,锦衣卫中肯定有陛下的人,我并不能完全掌握。” “我明白了。大人,”知秋有些犹豫,“母亲这次,想让我同回去。她年纪大了,处理事情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这样啊。”叶辋川微笑地看着知秋,“你怎么想?想回去吗?” “不,我愿追随大人左右。”知秋的回答很坚定。 “知秋,你今年二十四了吧!跟着我也有三年了,不厌倦吗?” 知秋摇头。 “明知没有结果,还是如此义无反顾!”叶辋川叹了口气,“想以前,你是个么单纯的孩子。‘剑江山’唐辛夷,唐门的嫡孙,少年意气,纵马江湖。也不知你母亲将你派到我身边,她后悔不后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 悔?” “大人!”知秋抗议,“您就比我大岁,不要叫我孩子。唐辛夷已是过去,我现在是叶知秋。” “叶知秋,叶落而知秋。”叶辋川摇头,“我为你取名的深意,你怎么就不肯领会呢?罢了,江府到了,你先回去吧!” “大人!”知秋小心翼翼地问,“您今晚,要留宿在此?” “嗯。” “我明白了。” “知秋。”叶辋川叫住驾车欲返的叶知秋,很认真地道,“要是你想留下,我会和你母亲说。如果你想回去,我也不会阻拦。总之,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大人,您休想让我离开。我回府了,驾!” 这年头,年轻人做事总是这么冲动吗?叶辋川望着那飞般驰远的马车,无奈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衣服难洗啊! 御史中丞府! 嗯,当今陛下钦赐的匾额就是不样啊!富丽中还透着威严。不过,叶辋川想了想,我难道也要从正门进吗? 翻过道围墙,绕过几名侍卫,踏过数片花圃。叶辋川终于看到了在池边书斋内,批改公文的江若清。 身便服,低着头,握住毛笔的手很稳,很纤细。 只是个容貌般的女子,恐怕,还没有自己漂亮吧!叶辋川想。 在大周的朝中,若论美丽,当今护国长公主卫长央绝对是公认的美人。笑倾城,再笑倾国,即使年近四十,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可惜公主大人人美脾气也大,年轻时就将慕名前来提亲的大理使臣赶出宫外,是伤了无数男女大臣的心。位吏部侍郎为她相思而亡,公主殿下竟毫不在意,“她喜欢我是她的事,难道对于所有喜欢我的人,我都要报以同样的感情吗?”此语在朝中引起轩然□。先皇无奈,只得强行赐婚于位翰林学士。年后,长公主生下女,那位学士也离奇抱病而亡。从此,长公主搬入宫中,再不谈婚论嫁。虽然朝廷内外议论纷纷,但由于有先皇与当时的储君、如今的陛下庇护,流言终是渐渐散去。后先皇猝死,陛下即位,北燕乘虚南下,长公主领军于嘉峪关大败燕军,深入草原追击北燕君王八百余里,刻碑于阴山之上:“敢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返朝,陛下出京十里相迎,赐予护国长公主的封号,荣耀至极。而当今陛下,虽没有长公主那般动人心魄的美丽,却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其次,礼部侍郎、乐府府丞也都是天下公认的美人。 江若清,实在不是个特别美丽的女子,可是。 叶辋川看着那坐在窗边,认真处理政事的人。目光,渐渐地温柔。 九岁成秀才,十二考举人,十五中状元。江若清并非是死读书之人,其处事的能力与耿直忠诚的品性天下皆知。否则,陛下也不会任命年仅二十六岁的她做了大周的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正三品,御史台的主官。御史台: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只是若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陛下如此宠信你,只是想让你做名直臣,名孤臣啊! 叶辋川的心思有些飘忽。 “什么人?” 江若清眉扬,手动,手中的毛笔带着尖啸之声直飞叶辋川藏身之处。 “啊!” 叶辋川仰天倒下。 “小川?” 轻轻点从房中飘出,江若清把抱住了手按胸口,满脸痛苦状的叶辋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早就要你不要偷偷摸摸跑进来。” “若清!” 叶辋川腾出只手抚上江若清的脸,“你着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你!” 江若清又羞又怒,掌推开叶辋川。 “你来干什么?” “我来向你负荆请罪啊!”叶辋川脸的诚恳,“你看,我连荆条都带来了,有诚意啊!” 江若清扫了眼,淡淡地道:“那荆条上的小刺知秋已经帮你除掉了吧?” “呃!” “有她在你身边,你倒是越来越滋润了。” “若清!”叶辋川蹭到江若清身边,“难不成你还真舍得用荆条来绑我啊?我知道错了,虽然我昨晚是住在‘红袖招’,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你去没去‘红袖招’,与我何干?” “若清!”叶辋川扯住江若清的衣袖,脸可怜状,“你都买下了那五个人,就知道我和她们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你!”江若清听到如此直白的表白,有些脸红了,“你放手,这么拉拉扯扯的,让下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我不放。我喜欢你怎么了,我光明正大。”叶辋川奸笑,“别怕,她们看见了也会装没看见的。这算什么啊!” “你” 江若清正准备运功挣脱叶辋川,却不料叶辋川忽然伸手拥住她。然后,低头吻她。 瞬间,江若清有些晕了。脑中片空白,唇齿间全是叶辋川那独特的气息。强势的,却又是温柔的,点点让她迷惑。 良久,叶辋川放开满脸绯红的江若清。 “若清,我喜欢你!” “嗯。” 江若清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小川,第次吻自己吧!只是没想到,这种感觉,竟是如此地让人迷恋。 “若清!” “嗯?” “若清!” 叶辋川轻轻抱着江若清,“我不老。” “嗯?”江若清有些奇怪,“谁说你老了?” “非少——老,耕田——牛,食之——吃,不老——嫩,小草——草,老牛吃嫩草。若清,你不能用我教你的唐国俗语来说我。” “这样啊!”江若清憋着笑,“那些小姑娘才十三、四岁,你都二十五了,不是老牛是什么?” “那我也只喜欢你这棵二十六岁的嫩草。” “我二十六,不嫩了。” “那我也喜欢你。” 江若清没说话。 “若清” “嗯?” “我今晚不回去了” “那你睡哪?” “我和你睡” “我人睡习惯了” “那我睡地上” “好,我会叫人给你拿床被褥。” “若清,你太狠心了!” “不然我叫几个美女来陪你?” “不要,我只要你。” “你,你又想干什么?” (此处作者省去千字,望读者自行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本节番外: 叶小叶:省什么啊!你们不知道读者要看的就是亲热戏吗?这么害羞,还当什么主角? 叶辋川:做人要低调,要含蓄,要厚道,最近评论这么少,没激情啊!没激情怎么演激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 情戏。 江若清:小川,别理她,我们自己明白就好了。 叶小叶:你们太不把我这个作者放在眼里了,小心我虐你们! 江若清拉叶辋川:小川,她说要虐我们,怎么办? 叶辋川:别怕,虐死我们她的文章还写得下去吗?别忘了,你的原型可是她的梦中情人,我的原型就是她自己,她要忍心,让她虐去。 叶小叶(郁闷):我不虐,我写床戏去。 雨夜 天色越来越阴沉,成片的乌云聚于天空,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常公公点燃了御案上的烛台,以便皇帝陛下批阅奏章时不那么辛苦。 “常平,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酉时三刻了。” “传膳吧!另外,今晚不用安排侍卫守在门外,所有人与南书房保持百步距离,朕今晚,想要清静下。” “遵旨。”常公公看了看头也不抬的皇帝,小心地道,“无人守卫,万有什么事情,陛下的安危怎办?” “皇宫若是任人自由来去之地,朕要你这大内总管何用?” “奴才惶恐!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命人加强宫内的巡视。” 雨夜 南书房 听着窗外闷闷的滚雷声,闻到空气中那灰尘混合水汽的味道,卫长风便明白,雨,还没有完全落下了。 很热,暴雨来临前的燥热。热得卫长风脱去了所有衣服,只将锦被斜搭在身上,胸口仿佛有团火在烧。 “轰!” 个炸雷 南书房的门开了 卫长央仅着件披风在门口,披风下隐约可见薄薄的亵衣。没有打伞,发梢犹有水在滴。 “长央?” 卫长风拥被而起,“你会着凉的。” 卫长央沉默着走到御榻前,迈步的那刹南书房的门再度合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长央?” 卫长风欲起身,却被卫长央把按住。瞳孔中是妹妹绝世无双的容颜,薄衣下是凝滑温软的身体,唇齿间是纠结缠绵的味道,胸中是有团火在烧,那炙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切全都融化。 “长央!” “哗啦!”积郁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淅沥的雨声掩住了那芙蓉帐中,不伦罪恶的喘息。 君既媚我姿,我亦悦君颜。同居深宫内,竹马绕青梅。 细长的手指在柔滑的皮肤上游走,温润的触感让人流连不去。 “皇姐,你娶我吧!” 手,停住了,理智与冷静点点地在卫长风眼中凝聚。 “何苦说如此不现实的话。” “怎么不现实了?”卫长央仰头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却加让人魂牵梦萦的脸,“皇姐,你娶我吧!” “礼律不许,世俗难容!” “我不在乎。” “朕在乎。”卫长风看着怀中柔媚绝伦的女子,轻声却是坚定地道,“朕,从小就立志要做位杰出的帝王,比大周历代君主出色的帝王。所以,朕励精图治,勤于国事。如此有违伦常的事,朕,不能做。” “那我呢,我算什么?”泪,无声地沿着脸颊滑下。 “长央!”卫长风伸手欲拭,却被卫长央侧身避过。 “皇姐,你真的,被那个男人打动了?不要忘了,他比你小了整整十岁。将军少年,意气风发。他看中的是你的权势与地位,他不可能真心对你的。” “真心与否,朕自能感受。” “感受?”卫长央冷笑,“他去了趟岭南,带回不知是什么人假冒的梅家祭司,便是立了大功,值得天下人景仰吗?” “既是假冒,你为何派人伏击?长央,朕将禁军交给你,不是让你有能力去刺杀朝廷大臣,你不要让朕失望。” “皇姐!”卫长央抓住卫长风的手,神情凄切,“你已经有了曲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们两个,相依相伴,不是很好吗?我愿意为你付出切。” “大周不可以没有皇夫,这是种象征。” “象征?”卫长央披衣而起,语带讽刺,“我大周以武立国,需要这文弱的男人做象征?皇姐,不要忘了母亲大人是怎么死的。云笺,他会变成第二个唐安!” “放肆!” 清脆的掌声在深夜响起,随即被滴答的雨声掩没。 “朕,绝不会像母亲样。而云笺,还没有资格成为第二个唐安。” “既是如此,你让他回燕赵,今生今世,永不踏入京城半步。” “他寻得梅家祭司,于国是大功件。融血之祭后,我大周再次拥有了钦天监监正,这对北燕、西夏,俱是种威慑。” “皇姐!”卫长央言辞冷厉,“你执意如此,我只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 卫长风轻叹了口气,“长央,这十年来,你害死的男人还不够吗?我不可能直纵容你。” “以自己的命,来延续他人的命,来承担个国家所遭受的宿命灾难,皇姐,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人吗?五十年现的阴阳血统,真的能被云笺他如此轻易地寻到?若融血之祭有任何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他。” 追忆 “若清,我还要!” “不给” “我就要” “走开!” “你就给我这点被子,我怎么睡啊?” “你占了半张床,我还有意见呢!” “嘿嘿,我不仅要占床,连人也块打包了。” 雨夜 御史中丞府 听着窗外滴答的雨声,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子,瞬间,叶辋川有些恍惚。 “小川,下雨了,这把伞你带上,当心着凉。” “小川,你回来了!今天念书辛苦不,先生有没有表扬你?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来。” “小川,那个你送我的风筝不见了,怎么办?” “小川,这件衣服好看吗?是你喜欢的款式,试试合身不。” “小川,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陪我起受罚?太史令大人会不高兴的。” “小川,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惦记你。” “小川,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和我这无父无母卑贱的人在块,你真的觉得开心吗?” “小川,我愿生生世世与你在起,做你的妻子,爱惜你,照顾你。” “小川,为我而违抗太史令大人的命令,失去继承的资格。我,很不安。” “小川,小川,你在哪里?带我走,带我离开这,救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小川,我绝不负你!” 柳柳,十年了,你,还好吗?若有轮回,若有转世,你是否已将我忘记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 ,重新开始生活?还是忘记得好,否则,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柳柳! 泪,在叶辋川的眼中回旋打转,终是滴、滴落下。 “小川,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辋川别过脸,没让江若清发现她眼角湿润的泪,“只是突然醒了。” “是吗?”伸手将叶辋川那边的被子掖好,江若清用力暖着身边那微凉的身体,“可是我刚才睡觉压到了你,做噩梦了?” “嗯,也许吧。” “小川” “若清,”叶辋川忽然俯下身,再次吻着那熟悉的眉眼、唇瓣,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却是十年前的那个身影。 “如此仓促地拥有你,若清,你会怪我吗?” “怪你又如何?”江若清微微喘着气,刚才叶辋川那连串的吻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只要你真心待我!” “陛下,觉得你和我在起委屈了你。” “你别想太!” “我没想什么。”叶辋川挑起丝笑意,“只怕陛下自己,也在为某件事情而烦恼。” “你是说云将军遇袭事?小川,你可有什么线索?” 叶辋川大大笑,“这你要问刑部或者大理寺。不然,你御史台也少会有点消息吧?” 江若清叹气:“陛下并没有指定任何部门主管此案,似乎事情便是如此不了了之。小川,我真的觉得,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往被子里缩了缩,叶辋川伸手在江若清的锁骨上游走,“再大的问题明天再说吧!若清,我真的佩服你现在可以谈公事,还谈得这么起劲,春宵苦短啊!” “你什么意思?”江若清把拍掉叶辋川那不安分的手,“为陛下分忧本就是作臣子的本分。云笺云将军,真的,是个说不出感觉的人。” “怎么说不出感觉了?”叶辋川索性从后抱住江若清,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畔,“是容颜俊美,还是才华出众?我很欣赏他。” “欣赏他什么?指挥若定,谈笑从容,以千之众大破三万燕军的辉煌战绩?” 叶辋川笑而不语。 “小川,到底什么是融血之祭?钦天监监正又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陛下如此热衷于寻找梅家祭司?她当真有沟通天地阴阳的能力吗?” “你口气说了这么,我怎么回答你?”叶辋川蹭着江若清软软的耳垂,“不如你亲我下,我就告诉你个,你再亲我下,我就再告诉你个,好不好?” “我怕你了。”江若清满脸红晕,挣脱叶辋川,“我睡地上,把床给你。” “不要。”用力拉,叶辋川抱着重新跌入她怀中的江若清,轻轻地呵了口气,“我怎么舍得!” “你” “听我正经说。据本朝《史记?太祖本纪》记载,我大周之所以能够北抗燕国,西击西夏,南拒南越,迫使汉阳、大理岁岁来贡,占据中原富庶之地。除了太祖卫景平天资过人,英明神武,当时的梅家祭司梅绛雪,也是功不可没。大周四大世家:燕赵云家,江南江府,蜀中唐门,岭南梅家。其中云家世代武将,你们江府引领文坛,唐门在朝中本也有定的势力,只可惜十年前,当时的皇夫唐安竟然毒杀先皇,大逆不道。唐门由此受到牵连,在朝子弟被陛下血洗殆尽,从而退出官场,转向商界。如今,唐门商号,遍布天下。而梅家,居于南方瘴毒之地,被岭南民众奉之为神般的膜拜。因为梅家的祭司,拥有着如神明般,治愈疾病、消弭灾难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是以牺牲其自身的生命为代价。治愈人,消灾次,其生命便缩短几分,直至灵力耗尽而亡。其治愈的病症越棘手,消除的灾祸越大,耗损的生命也就越。梅绛雪为了助太祖立国,不惜施行梅家秘术——融血之祭,将自身全部灵力与太祖,甚至是大周的运势合为体。如果有人企图刺杀太祖,在祭司自身的生命未耗尽之前,太祖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不会是致命之伤,而祭司通过观测风云、星辰的变化,也可以预测即将来临的灾祸,同样以自身为祭,向天地阴阳祷告,消弭灾难于无形。因此,太祖在位前五年,虽遇刺二十余次,却均是有惊无险,而我大周也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只是梅绛雪,年仅二十四便已耗尽灵力而亡。此后,大周的历任帝王均与梅家历代祭司举行融血之祭,将两人的鲜血融为体,以其为我大周的钦天监监正,祸以命消,国因祭祀而昌。只是这种做法,并不是每位梅家祭司都心甘情愿,因为岭南虽为大周国土,当地民众却信服世居于此的梅家。所以在三十年前,梅家拒绝交出当时的祭司,并与南越结盟,企图自立,先皇御驾亲征,倾全国之力而伐之。岭南全境,焦烟四起,伏尸遍地,流血漂橹,称之人间炼狱亦不为过。随后梅家避居深山,销声匿迹,先皇也由于没有祭司的守护,而被唐安毒杀于十年前。” “原来如此!”江若清不由的往叶辋川身上靠了靠,那些曾经的史实让她感到了几分寒意,“以人之命来守护另人,甚至是个国家的运势,未免太过残忍!只是相传阴阳血统相隔五十年才出现,为何云笺现在就能找到当今的梅家祭司?难道真是假的?” “五十年不过以讹传讹,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那陛下,为何也是如此热衷?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身体安康,我大周也是国力日盛,四海咸服。为什么还要……。” “因为陛下,有着历代君主所没有的雄心。”叶辋川冷冷地打断了江若清的话,“她想要的,是君临天下!” “小川!”江若清担忧地看着叶辋川,“陛下不是穷兵黩武之人。当年我与她在洛水相遇,她的确心怀百姓,忧国忧民。” “是吧!”叶辋川扬起个轻松地笑容,“你是陛下的门生,当然了解了。” “小川!” “若清,我困了。” “那,睡吧!” 血色的清晨 清晨 南平县城外的座小山丘上 男子迎风而立,红色的官服在风中轻轻飘动。 “大人,估计晌午就能到长安了。” 身后的侍从精明干练,笔直的姿与特有的风貌仿佛是军中出身。 “云海,祭司大人还在休息?”微暖的阳光映在男子脸上,越发显得轮廓分明,眉目俊朗。 “已经醒了,应当正在用饭。” “随我来。” 跟着自家大人向山下的营地走去,望着大人那挺拔的身影,云海的心中,依旧会不由的泛起种崇敬之情。 自家大人,恐怕是天底下,最有魅力的男子吧!这种魅力,并不单单指容貌,而是种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 气度,种仪态,种胸襟,甚至是份骄傲。在这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大人他,依旧活得那般地自尊、自立、自信,带着几分笑看江山的洒脱。若不是大人,只怕自己还在为遭到女子的遗弃而自怨自艾中吧。大人,是个没有失去自我的男人。 迈步走向营中最大的帐篷,云笺的视线,突然被树丛边的名白衣女子所吸引。他定,皱了皱眉,转身向那女子走去。 “祭司大人,你不该如此耗费灵力,这只兔子中了七步银环蛇之毒,本就该痛苦地死去,你强行救它,又损耗了自己的几分生命。天下芸芸众生,生死有命,你如何救得过来!” 女子起身,只白白胖胖的兔子从她手中挣脱,瘸拐地逃往树林之中。虽然腿上犹有血迹,但那血色已是鲜红,显是蛇毒已除。 “天下众生,生死有命,那你又为何千里迢迢从岭南将我带回长安?守护个人是条命,救只兔子也是条命,况且救它,我心甘情愿。” 雪白的面纱遮住了女子的容颜,只听出声音很清、很软,但此刻话中的敌意却使得这番言辞听上去有些冷意。 “话虽如此,大人还是加珍重。即便不为陛下,也应当为岭南的民众、家族,甚至是自己着想。” 云笺的话中,带着几分真挚的情感,那女子颇感意外地看了他眼,神情复杂。 “云大人,启程吧!早晚也要到长安。”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坐在马上,云笺轻声念着唐帝国诗仙李白的诗句。 长安,穿过这条峡谷便近在咫尺,只是自己,为何总有种奇异的感觉萦绕心头。这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十六岁那年,受伤与部属走散,孤身在大草原上与只恶狼相遇,那碧幽幽的狼眼盯住自己的感觉样。那般的紧张不安,神经紧绷,以至双手,攥满了冷汗。 “停!” 云笺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抬头望着小路两旁的峭壁悬崖。 “云海,此路是否已派人探明?南平县已属京城之地,为何不见朝中官员相迎?” 云海策马来到云笺身边,“大人,属下已派出前锋,回报无碍,但不知为何不见人回返。或许,他们是在谷口等候。此处已是天子脚下,大人,你是否虑了?” 云笺默不作声。 “退,前锋改后卫,退回南平县。” “大人……” “现在醒悟,是否为时已晚!” 声尖啸,崖顶忽然出现众蒙面黑衣人,大石、滚木纷纷落下,谷内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惊呼声混成片。 “杀!” 箭矢如雨,箭簇在光照下闪着幽蓝的光。 “有毒!” 云笺拔剑左右格挡,“保护祭司大人!” 数十名黑衣人从草丛中杀出,飘忽的身影,诡秘的剑术,出手便扬起蓬鲜血。 “救……命……!” 华丽的马车上,车夫已被剑挑落,溅起的鲜血使得车架片殷红。 “保护祭司大人!” 云笺冲到马车前,激烈的搏杀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即便是从小苦练武艺,在天赋上,他依旧比不过女子。而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是职业杀手。 “大人小心!” “嗤!”衣衫被划开,剑刃撕裂肌肤的痛感让他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剑。 “大人!” “啊!” 名军士为他挡下致命击,头颈间喷出的鲜血蒙住了他的双眼。云笺抬头,血色的天,血色的云,血色的草,血色的人,彷佛这本该就是个,血色的清晨。 长安蘅芜院 “小楼夜听春雨!我还以为太史令大人夜宿中丞府,已经忘了与老身的约定了。” “宗主大人说笑了!”叶辋川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中,打量着对面那个秀丽不减当年的女子,“宗主不过四十有二,如何便称起老身来了?以大人的驻颜有术,出去说是小川的姐姐,只怕大家也都信的。” “这般甜言蜜语,怪不得辛夷喜欢你!”蜀中唐门宗主唐秀詹笑着举起面前的杯盏,饮了口,“新研制的剑南春,尝尝!” “清早便以醇酒待客,宗主大人,我真服了你!”叶辋川笑而不举杯,“我酒量浅,饮不得。” “难不成太史令大人,怕杯中有毒?”唐秀詹眼波流转,“你我换杯可好?” “说笑了。”叶辋川把玩着手中釉质的薄瓷杯,“不知宗主大人急着找我,所为何事?难不成,已为知秋许好人家?” “我家的女儿,已为大人三魂去了两魂半,如何嫁得出去?自从大人翻译出流传甚广的《会真记》,现在的父母,哪个敢像老夫人那样的,棒打鸳鸯,夜审红娘?” 叶辋川轻笑,“流传甚广?是流毒甚广吧!你不知陛下为此有愤怒,将我训得朝都不敢上了。” “既是如此,大人可愿冒险将我家莺莺娶回去?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啊!” 叶辋川莞尔,“我虽有心,却无力。宗主大人要的聘礼,只怕在下付不起。” 唐秀詹轻轻摆手,“我已为大人准备好了,大人只需置身事外即可。” “哦?”叶辋川眉挑,“怎么说?” “据长安五十里,有峡谷,两旁峭壁断崖,谷中道路崎岖,仅容五人并肩而过。” “你设伏于此?”叶辋川腾身而起,“你要杀祭司?” “不错!” “为什么?”叶辋川神情激切,“事先并未通知于我,宗主大人,你这番举动,有悖你我之间的约定。” “太史令大人,稍安勿躁。”唐秀詹示意叶辋川坐下,“你我利益致,我岂会害你?” “你这样做,已然害了我。”叶辋川冷冷地道,“陛下若是因此怀疑我,你有何好处?云笺行有锦衣卫的保护,你们怎能轻易得手?难道是……,知秋!” “辛夷是我的女儿,她自然要听我的话。” “你!” “啪”的声,手中的薄瓷杯不堪叶辋川再握紧,终是碎了。碎片四溅,有些扎进叶辋川手掌,鲜血淋漓。 “吱呀!” 知秋因这声响推门探视,却见叶辋川手中鲜血直流。 “大人,你……!” “宗主大人,请容在下先行告退。”叶辋川拱手礼,转身而去。行至门口处,却突然侧头面向知秋,“知秋,我要你在我身边,不是让你来背叛我。” “大人!” 知秋的心痛,叶辋川那冷漠的目光让她不敢正视,“大人,请听我解释。” “算了,辛夷!”唐秀詹起身揽过知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 秋,“你家大人心中没有你,怎会听你解释。” “母亲大人!”知秋泪水滑落,“我这么做,是不是真的错了?” “傻孩子!”唐秀詹不无怜悯地拭去女儿脸上的泪,“叶辋川她不爱你,也不爱江若清。她早就失去了,爱上任何人的能力。” 江若清 走进竹里馆后山竹林,被冷风吹,闻着竹子特有的清氛,叶辋川深吸了几口气,脑子,终是有些清醒了。 设埋伏,杀祭司。唐秀詹她,究竟想要什么?自己的目标是长公主,那唐秀詹呢?复兴唐门,复兴,究竟要复兴到什么程度?是为陛下,还是为了大周的江山?叶辋川冷笑。看来十年前,自己终是太过单纯了。 “大人,你受伤了?” 条黑影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辋川面前,斜长的影子证明了此人还是世上真实的存在。 “没什么,小事。叶修,唐门如今实力如何?” “有钱能使鬼杀人。不过小鬼,何足挂齿。”眼前的男子身形削瘦,脸色苍白,似是年未见阳光。 “唐门今早派人伏击云将军行,可有胜算?” “五五之数。不过,御史台直密切关注此事,若是江大人亲自接应,唐门势难得手。” “若清?”叶辋川脸色变,“你肯定江大人已离京?” “属下亲眼所见。” “好,最近可有其他势力,能帮我了结此事。” “燕国曾派数名高手潜入京城,但均被属下擒获。” 叶辋川点头,“就栽给她们吧!反正,也不是回两回了。” “大人,知秋她……”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大人,知秋对大人忠心片,只是孝义难两全,还望大人体谅。” 叶辋川不语。 “叶修,若有日,我背弃了锦衣卫的初衷,你会如何?”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属下愿追随大人,效忠御前,永不离弃!” 退 云笺直在退。退向马车,退往峭壁边,背靠断岩,三面是敌,退无可退。 “大人,怎么办?” 云海浑身浴血,却依旧挡在了自家大人身前。 云笺咬牙,不说话。 “大人?” “云大人,请把我交出去吧!”车上的女子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何苦枉送了下属的性命。” “如此小贼,也来嚣张!祭司大人,”云笺在刀光剑影中依旧勾勒出个从容的笑,“即便是虚荣,面子,在下还是要的。” “为我人,死伤无数。” “不为你,他们迟早也会死。”狠狠地劈退名黑衣人,云笺回头吼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长安之险恶,不下于此,你如此优柔,如何生存?此地已属京城,坚守片刻,自会有人来援。” 来援? 云笺的目光穿过剑光、血影,遥望长安。只是不知来援的是大内侍卫,还是锦衣卫,亦或刑部?禁军?九城兵马司? “啊!” 面前的黑衣人忽然被定住,举起的刀剑久久不曾砍下,根白色的箭,穿透咽喉,尾端羽毛犹在不住地颤栗。 举目望向不远山腰处背光而立的红色身影,云笺微笑。 没想到,来的竟是御史台。 江若清! 拈箭,搭弦,射出。 江若清连五箭,箭无虚发。 “留活口!” 命令属下包抄向崖顶的黑衣人,江若清纵马,径直往谷内冲去。 “云笺的武功,原来这么差!” 看到陷入包围苦战中的云笺犹有闲心递给她个无所谓的笑,江若清皱眉。拔剑而出的轨迹正好在人喉头处抹,不深,亦不浅,致命足矣。 “祭司大人!” 云海惊呼。眼见黑衣人砍断车辕,受惊的骏马不堪刺激,拖着残损的车身奋踢狂奔。 前方,是断崖! “祭司大人!”云海的声音饱含悲怆。 “这就是,轮回的宿命吧!”车上的女子闭上了眼睛,感觉整个身体被抛向空中。很轻,有云雾在周围环绕,只是不知呆会摔下去,骨头,会不会裂开。 双手,环住了自己。很稳,却并没有用太大的力。睁开眼,闻到种淡淡的幽香,眼前的女子,眉目清晰,不漂亮,只是那认真专注的神情,平添了几分特有的风韵。这是个,很让人放心与放松的女子。 江若清看着怀中的人,有些惊异于面纱吹落后清丽的容颜。这就是,梅家的祭司?祸国倾城的红颜也不过如此吧!低头望着这娇弱动人的女子,江若清的心,竟然感到了丝莫名的不安。 “中丞大人!”云笺摁住左臂上的伤口,指缝间犹有鲜血渗出,“救命之恩,日后定当谢过。” “大人客气了。”伸手将那女子放开,“救援来迟,祭司大人,云大人,受惊了。” “无妨。”云笺的神情依旧很潇洒,“只是不知这伙人是何来历?” 江若清摇头,见那白衣女子看着尸横遍地的现场,面露不忍之意,“没有活口,全部服毒自尽。云大人,你怎么看。” 云笺沉吟,“我只能说这次伏击的人,与在岭南偷袭我们的人,并不是同伙人。” “何以见得?” “在岭南所遇的黑衣人训练有素,进度有度,半,应当是军中出身。而这次遇到的,手段狠毒,招招致命。如果在下猜测没错的话,应当是江湖职业杀手。” “江湖人刺杀朝廷命官?”江若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有能力将如此武林人召集在起的势力,恐怕,也就那么几家吧!” “是谁要害朕?”卫长风背着手在南书房走来走去,“叶爱卿,朕让你好好保护云将军行,你竟然让他们频频遇险。杀祭司,等于是针对朕,这次,你做何解释?还是说,你已对锦衣卫指挥使职感到厌倦,想要舞文弄墨以终老? 叶辋川的心“咯噔”下,面上却是丝毫未变。 “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要朕如何责罚?”皇帝的脸色依旧阴沉,“对祭司的保护就交给御史台吧,你看看,抽点人手过去。” 削权?叶辋川不动声色,“臣遵旨。” “这次的事,当真是燕国所为?” “北燕久有南下之心,若陛下与祭司大人成功融血,无形中增强了我大周的国力。此消彼长,燕国派人刺杀,也就不足为奇。” “那为何都是江湖人士?” “买凶杀人,古而有之。况且能请动如此的高手,也只有国的财力。” “是吗?”皇帝紧盯叶辋川的眼睛,“唐门呢?唐门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 实力如何?” “商贾之流,难成大事。”叶辋川坦然而言。 “商贾?”皇帝冷笑,“朕只望她们能安享财物之富。否则,与朝廷作对,下场从来只有个。” 叶辋川低头不语。 “跪安吧!罚你半年俸禄。十日后举行融血之祭,大赦天下!” 王的男人 “小川,陛下又责罚你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叶辋川走出南书房,便看到了正在等候觐见的江若清等人。 “难道你最近又翻译出什么有伤风雅的诗词,怎么总是挨训?”望着叶辋川疲惫的神情,江若清有些心疼。 扬起丝似有似无的笑,叶辋川走到江若清身边,突然凑近贴着她的耳根道:“若清,你不知道,你穿这身官服有美,威风。” “小川!” 江若清羞红了脸。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在陛下的南书房外,当着众侍卫与数名大臣的面,小川她,太出格了。 无所谓的笑,叶辋川冲云笺行了个礼,“大人便是云书的哥哥吗?在下神仪已久。” “阿书!”正准备与叶辋川寒暄数句的云笺僵住了。良久,方吐出几个语调自然的字,“大人认得舍弟?” “曾在国子监同念书,不知他近来可好?” “舍弟,前年染病身亡。”云笺黯然。 “是吗?只可惜大人未能早日寻得祭司大人,否则,阿书的病有救也说……” 顺势望向云笺身后的白衣女子,时间,叶辋川突然愣住了。 好美的人!这就是,梅家的祭司大人?大周未来的钦天监监正?如此柔弱,怎么去承受个国家的福祸?在她身上,为什么自己看见的,竟是十年前的那个身影?柳柳没有她漂亮,容貌也不相似。为什么自己,就是有了同样熟悉的感觉?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小川!” 看到叶辋川头次失态,江若清心中的不安,终是点点蔓延开来。 “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来找你。” “啊,不用了!”叶辋川回过神,“陛下,只怕会让你留在宫中保护祭司大人。还是我进宫来看你吧!” “小川!” 看着叶辋川离去的背影,江若清的心中,飘过丝隐忧。 “真的,是进宫来看我吗?” 皇宫 南书房 “若清!” 面对自己最钟爱的臣子,皇帝的脸上,也不由带着几分悦色。 “这次亏了你!” “为陛下分忧,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 江若清迟疑了下,依旧说出了口,“如有可能,臣只望陛下对太史令大人,不要太过苛责!” “为人说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皇帝微微笑,“看来叶辋川还是拐跑了朕最爱的臣子,朕的损失大了!” “陛下!”江若清正色道,“陛下以国士待臣,臣不敢辜负圣恩。” “好!”皇帝抚掌微笑,“既是如此,融血之祭前十日,你就留在宫中,贴身保护祭司大人。” “陛下!”江若清面露难色,“这是大内侍卫或者锦衣卫的事,御史台插手,恐怕有些不妥。” “无妨,朕信得过你!” “臣领旨!” “梅祭司,你依旧不肯改名吗?” 虽有些惊艳于眼前女子的绝色,皇帝的眼中,依旧是异常清醒的目光。 “钦天监监正,我大周朝中最超脱的官职,怎么能由与男子或下贱之人同取两字的女子来担当?” “小女子的名字乃是家父所取,不敢妄改。”梅落答得不卑不亢。 “是吗?” 皇帝笑,“那朕为你赐名可好?” “谢陛下厚爱!只是小女子从小便已习惯此名,忽然间易名,恐不知如何自处。” “好个不知如何自处!”皇帝大笑,“你应知祭前十日,你不得离开朕两百步。如此方能气息相交,互不排斥。如此,你便住在疏影阁吧,那也是你家先祖梅绛雪的旧处。” “谢陛下!” “若清,带祭司大人先下去休息吧!舟车劳顿,应是乏了。” “臣遵旨!” 看了看依旧低头垂手于侧的云笺眼,江若清自引梅落而去。 无人说话 御案上的香炉飘起缕缕轻烟 “云将军,你此番立下大功,想要朕如何赏赐?” 望着眼前俊朗的男子,卫长风的话中,竟不由带着几分激动。 “臣曾向陛下许诺,要为陛下寻得当今祭司。如今,臣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不敢妄求封赏。” 云笺并未下跪,反而抬起头,毫无顾忌地与卫长风对视。黝黑的眼中,片清澈。 “话虽如此,有功即赏,有过即罚。如此,朕方能不失信于天下人。” 虽有些惊异于云笺的直视,卫长风却也并未出声斥责。 “臣听从陛下安排。若真要赏,臣希望能够在陛下身边,日夜守护陛下,如此,便是臣最大的幸福。” 清澈的目光逐渐变得炙热。 有些不堪承受地别过头去,卫长风望着个青花的瓷瓶缓缓地道:“朕,已经年过四十,而大人,却刚刚而立。少年将军,春风得意。朕,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陛下纵然不相信臣,也应当相信自己!” 云笺上前步,握住卫长风的手, “陛下的容貌,岁月难摧。纵是被千夫指责,万人唾骂,笑臣自不量力,说臣居心叵测,臣也愿意这样生世握住陛下的手,陪陛下走过人生风雨,直至老去。” “云笺!” 卫长风望着眼前这神情恳切的男子。不同于长央的纠结缠绵,敏感细腻,这感觉,是如此地厚重温暖,让人依靠。难道这就是,男子的爱情吗? “陛下!” 云笺捧起卫长风的脸,深深吻下。 唇齿相连。这吻,是如此的粗糙霸道,却又柔情缱绻。硬硬的胡渣刺得脸生疼,卫长风却不愿离开,包围着自己的,这陌生却又让人沉醉的阳刚气息。 “砰!” 门被推开了。 卫长央脸铁青在门口,背对着阳光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片阴沉。 “啪!” 扬手给了云笺个耳光,卫长央伸手去拔腰间佩剑。 “放肆,来人啊!” 常公公带着数名大内侍卫拥而入。 “将长公主拿下!” “皇姐,你会后悔的!皇姐,他绝不是真心对你!皇……” 掌将卫长央劈晕,卫长风冷着脸, “今日之事,有谁胆敢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往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 事 路恍惚地回到竹里馆,叶辋川发现知秋竟然直挺挺地跪在庭院中。 “知秋,你这是干什么?” “母亲大人已回蜀中。” “是吗,你为何不同去?” “知秋不愿离开。” 叶辋川叹了口气,坐在叶知秋身旁, “说实话,知秋,我也不知该如何待你。” “知秋不敢奢望大人的原谅,也不敢奢求大人的爱。知秋只希望,今后,不管大人是难过,是悲伤,是欢乐,是苦痛,都有知秋在大人身边,陪着大人。” 叶辋川略带嘲讽地笑,“只是,我不需要任何人陪。” “大人!” 知秋起,复又单膝跪下。 “知秋愿追随大人,效忠御前,永不离弃!” 这是,侍卫最庄重的誓言。 “只是知秋,”叶辋川叹气,“你并不是侍卫,你是唐门下任的宗主。” “知秋已经追随大人,如何再做唐门宗主?唐门人才济济,母亲大人自会另选贤良,放弃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那,若有日我与唐门敌对,你将如何自处?” 叶辋川起身,黑色的衣衫在风中不住飘舞。 知秋低头,“我不知道。” 真是,很老实的答案啊! 叶辋川伸手将知秋拉起,“别跪了,地上潮。若是落下病根,以后谁来保护我。” “大人!” 知秋顺势反手握住叶辋川的手。第次,原来大人的手,竟是如此地冰冷。 “大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要什么?” 叶辋川笑出几分涩意,“我想要的,是卫长央的命!” “长公主殿下!” 知秋惊呼,“为什么?” 叶辋川仰望天空。 “从小,我并不被母亲大人疼爱。在她的眼中,有朝廷,有先皇,有史书,有锦衣卫,唯独没有我。即便我乖乖听话,想尽切办法讨她欢心,她依旧不会正眼看我眼,只是要我念书、习武。所以,小时候,我很孤独。没有人陪我玩,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与我分享我的喜怒哀乐,我感到很空虚,非常非常的空虚。直到十岁那年,母亲大人带回个人。” 叶辋川的声音,有了丝不自觉的颤抖。 “那是个与我年岁相仿的女孩,容貌清秀,娇柔可人,只是神情有些痴傻。进屋,便缩在墙角,眼中片空寂。母亲说,是外出办事路上捡到的,似乎有些自闭。自闭,自我封闭?那又如何呢?我有的是时间与精力,去迫使她对我敞开心扉。 柳柳,母亲大人赐的名字。无父无母,注定,是个卑贱的人。然而我关心她,我照顾她,我教导她。看着她,我就彷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那么地柔弱无助,缺乏与渴望爱。柳柳,是个很聪明很温柔的孩子。很快,她便体会到了我对她的善意。于是,她帮我打扫,她帮我整理,她帮我研墨,她帮我洗衣,她帮我夹菜,她帮我铺床,甚至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她目光的追随。我相信,当时的我,就是她眼中的全部。 母亲大人并不满我花费如此的时间与精力在她身上,认为我因此耽搁了自己的课业。于是,她将我送去国子监,月方允许回家次。但是当我第个月回来,走到我的卧室外,看见她,坐在我的床边,以手抚摸犹有我气息的枕头、被套,眼泪,就是那般不由自主地流下。瞬间,我有些痴了。感觉在她落泪的同时我的心也在痛。于是我进屋,抱住她,吻掉她所有的泪水,告诉她,我要和她在起。 她的娇羞,她的柔媚,她的喜乐,她的颦笑,无不牵动着我的心。母亲大人大怒,骂我背弃了叶家的责任。嫁人生女?我的心中,只有柳柳个。只有她关心我,在意我,体谅我。我凭什么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去嫁人生女,延续所谓的、命定太史令的血脉?母亲要带走柳柳,我自断经脉,告诉她,若要将我们分开,我就死。经脉断,习武难成,等若废人。母亲无奈放手,慨然而叹,‘早知今日,我又何必当初?’当初?母亲大人,对不起。我紧紧握住柳柳的手,我要保护她。 春去秋来,岁月流转。那年,我砍掉竹里馆内所有的竹子,种上柳树,我要将她永远留在我身边。那年,是我过得最幸福的年。幸福得,我现在都不敢回忆。 ‘陛下,您如此迷恋唐安,国将不稳。’这是母亲大人的声音。她和朝中众大臣样,都在忧心于先皇对名男子非同般的宠爱。 卫长央来找母亲商议此事。离开后,柳柳也不见了。 ‘人呢?’我问母亲。 ‘被公主殿下带走了。’ ‘为什么?’ ‘小川!’母亲的声音很冷,‘因为她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你争不过她。’ ‘不!’我疯了。 母亲没有理我,先皇与唐安的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小川,我绝不负你!’ 这是,她死后,用鲜血写在衣襟内的话。我欲哭无泪,因为太史令大人,我的母亲,也同样躺在她的身旁,气息全无。 ‘逆贼唐安,既蒙先皇宠信,不思回报,狼子野心,竟暗藏毒药于身边,毒杀先皇。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着将尸首吊于城门之上,示众十日,以儆效尤!’ ‘太史令叶轻萍,王之近臣。心伤王之薨,恐先皇九泉孤单,无人随侍,故自刎于病榻前。如此忠臣,国之大幸!’ 那天,是七月初九,泪如雨下。” “大人!” 知秋不由地抱紧了叶辋川,感到怀中人不住地发抖, “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有了江大人吗?” “若清!” 叶辋川挣脱知秋的怀抱,恢复了常态,“卫长央武功高强,地位尊崇,整个大周,能杀她的,只有陛下。若清是陛下最钟爱的臣子,和她在起,陛下对我,自然也会加信赖。” “大人!” 知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叶辋川,“您对江大人,当真没有丝真心吗?” “有又如何?”叶辋川苦笑,“我终究,是会伤她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叶辋川:把我身世写这么悲惨干嘛,搞得我自己都想哭了。 叶小叶:不写惨点哪来的点击和评论,这年头,没有最惨,只有惨 江若清:小川,别理她。她最近又受打击了,不正常。你没发现她现在文思泉涌,被心上人拒绝了呗。 叶小叶:你们两个不要太嚣张,下星期就把第三者整出来,虐你们 叶辋川,江若清:(无视中) 游园?惊梦 皇宫 御花园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 小宫女看那个男人已经看了很久。 好俊逸的个人,穿着身白色便服,负手在株桃树下。风过,无数粉红粉白的花瓣随风而落,那男子轻拂去落于衣上的片片桃花,似惋惜,又似感慨般地叹了口气。微微的惘然,略显柔软的神情衬得白衣的他在花边,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风度卓然。 这是谁呢?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入宫觐见却不着官服?陛下只有长公主个妹妹,储君殿下远在天水,太史令大人贯着黑衣,而未来的钦天监监正大人,似乎是个美丽的女子。时间,小宫女倒有些迷惑了。这位大人面生得很,以前应该很少看见。 “春桃,楞在这干嘛呢?” “常公公!” 小宫女赶紧低头垂手在边,大气儿也不敢喘下。 常平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这眉清目秀的小宫女。 “陛下就要来了,还不快去准备点心茶水。” “啊!是。” “回来!” 看了看眼前这神色慌张的人,常平道:“没服侍过陛下吧,知道这些会送去哪吗?” 春桃摇头。 “送去落英阁,前面那片桃林那,看仔细了?” “是!” “去吧。” 端着大托盘的点心水果,春桃的心“怦怦”跳个不停。陛下,自己还只是远远张望过眼呢!毕竟,是我大周最尊贵的人哪! 老远的,便瞧见落英阁内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那穿黄色锦服的应该就是当今陛下吧!虽是女子,眉目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仪。咦!那个男子,背对着自己的,不就是刚才赏花的那个人吗? “常公公!” “行了,你退下吧。” 递过托盘,春桃有些不情愿地退后步,转身欲走。却见那白衣男子仿佛听见什么动静般地回过头,望见她有些呆傻的表情,不禁笑。那微微的笑意似乎带着阳光的温暖,下子就让春桃的心变得恍惚而灿烂。 “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卫长风端起碧波微漾的茶,饮了口,“怎么不来见朕?” 云笺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轻划青花瓷碗的边沿。 “没什么,不过读书、会客而已。” “读书,读什么书?说给朕听听。”卫长风饶有兴致。 “《欧阳永叔文选》”。 “哦?可有感触?” 云笺轻笑:“只是觉得有两句极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道尽求之不得的个中滋味。” 卫长风凝视云笺,很认真地道:“你在怪朕?” “臣不敢。” 云笺将大理石桌上的碟子往卫长风那边推了推,“新鲜的槐花糕,陛下尝尝。” 拈起块放入口中,那点心的味道就仿佛这眼前的男子给自己的感觉般:甜而不腻,软而不滑,唇齿余香,让人留恋。 “臣只是不想让陛下为难。毕竟,长公主殿下是您的亲妹妹。” 愉快的神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怀心事的隐忧。卫长风起身, “陪朕走走吧!” 云笺起。 两人前后,向桃林深处走去。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你说,陶潜在写作《桃花源记》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扶着棵桃树的树干,卫长风问。 “或许,他是希望有位贤明君主,能将真实的人世变得如同世外桃源般吧。” 卫长风莞尔,“怎么你的看法和前人的大不相同?” “臣只谈自己的想法。” 卫长风点头,“朕,也希望能成为位有为明君。只是利益纠结,世事,难遂人愿!” 云笺不语。 “云将军,朕封你为燕赵将军,融血之祭后便启程回燕赵吧!” 将军,郡的最高军事长官。 天下九郡,但燕赵郡北邻北燕,是故军事地位显要。以三十之龄出任镇守方的正二品大员,陛下的封赏,不可谓不厚! 云笺的脸色却不见丝毫喜悦,依旧,只是平静的神情。 “如果这是陛下最后的决定,臣,遵旨!” 颇有些不忍地回过身,卫长风捏碎片娇嫩的花瓣。 “朕会为你送行。燕赵苦寒,将军还需加保重!” “陛下无须忧心!” 温柔地拈去落在卫长风发间的片粉桃,云笺的指尖在卫长风脸侧滑过。 “臣,自当为陛下经营好燕赵,以慰陛下北上之心。” 皇宫 未央宫 “公主殿下,陛下今日午后在御花园召见了云将军。” “是吗?” 任指甲深陷入肉中,卫长央失神地看着华美空荡的寝宫。原来那个人不在身边,皇宫里,竟是这般的冷寂。 “知道他们说什么?” 女子摇头。 “属下只看见陛下与云将军共行游园,相谈甚欢。” “游园?” 卫长央的心阵阵剧痛。皇姐,上次你我同去踏青,是何年何月? “羽燕,我不能听天由命,我不能就此被困在这未央宫。你去,出宫去见个人。” 中年女子闻言跪下。 “去‘红袖招’,见管事的,将这幅图交给她背后的主子。” 中年女子接过羊皮卷,却被图上的标识吓了跳。 “这是,我大周燕赵郡的兵力部署图?” 卫长央挥了挥手,“自然不是完全吻合,不过,却有三分相似。北燕得到此图,已是如获至宝。你告诉他们,战事起,云笺必回燕赵,我会再给他们消息,无论如何,我都要云笺的命。” “公主殿下!”中年女子忧心满面,“此图若给燕国,后果不堪设想。战事起,黎民无辜遭殃,假若他人知晓,或是燕国将此事知会陛下,殿下就有通敌之嫌。兹事体大,还望殿下三思!” 紧紧握住手中长剑,卫长风绝然,“北燕来攻,我自会请旨出征,将其打回去。云笺,才是我的心头大患。若不是事关重大,我怎会要你亲自去?羽燕,我的幸福荣辱,尽在你手,你不要让我失望。” “定不负殿下所托!” 闭上眼睛,任眼角的泪滴滑落。皇姐,我愿与你白头到老,你为何,定要碎了我的梦! 夜探 春日的竹里馆内,清风微拂,柳枝轻荡。叶辋川懒洋洋地躺在后院的张竹床上,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大人,卫羽燕出宫后先在城内兜了几个圈子,最后绕进了‘红袖招’,属下稍加易容后跟进去,发现她进了后园。但园门口有守卫把守,未免露了行踪,属下就此退了出来,同时发现,上次送回去的那五个女子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2 也都不见了。” 知秋在叶辋川身侧,身劲装在春风中愈显朝气阳光。 “‘红袖招’果然有问题。”叶辋川扬起了嘴角,“只是不知是哪边的势力?半,应当是燕国吧!” “北燕?” 知秋不解,“长公主为何要与北燕接触?当年,她不是打得燕国人不敢踏入燕赵半步?” 端起面前的茶饮了口,叶辋川微笑,“所谓不打不相识,便是如此吧!今日午后,陛下在御花园召见了云将军。长公主她,急了。” “陛下,当真会封云将军为皇夫吗?” 叶辋川笑,“陛下,半是要云将军离开京城吧。” “为什么?” 知秋瞪大了眼睛,“云将军不是刚刚寻得祭司大人,立下大功件?” 再润润喉,叶辋川正色道:“立云笺为皇夫,陛下尚不能平衡各方。毕竟如今守卫皇城的禁军统领,还是长公主殿下,陛下不会不有所顾忌。只不过,”勾起丝浅浅的笑,叶辋川叩着手指,“云笺云将军,也不会就此放弃吧!阿书心中完美无缺的大哥,总该有点实力不是。” “那,”知秋望着叶辋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晚上去‘红袖招’”,叶辋川闭上眼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 寅时三刻,人天中最困乏的时刻。 知秋黑衣蒙面,在‘红袖招’的后墙外,纵身,翻入院内。 寅时三刻,竹里馆叶辋川书房无灯,黑暗中却着两个人。 “大人!” 叶修苍白的肤色与夜色融在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让知秋人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是信任,倒也是试探。”叶辋川转身,“葵花宝典练成了么?” 叶修点头。 “那你去,照看着她点。” “属下领命。” 夜,很静。 静得让知秋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人还不少呢! 晃过三个明哨,避过五个暗桩,知秋根据白天所观察到的路线,顺利地来到后园间僻静的小屋前。 无人守卫! 仔细地打量了四周,知秋闪入房中,左手关门,右手疾弹,两缕劲风刹那间击中了屋内两名熟睡女子的睡穴,让她们睡得久、沉。 静静地了会,待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知秋开始仔细打量着屋内。 床、梳妆台、桌、数椅,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趴在桌上沉睡。 分明,这是最可疑的间屋子啊! 放慢了脚步,知秋绕着墙走了遭。地板无暗格,墙上也听不出敲上去空空的回音。走到床边,掀开被褥,知秋以手细抚木床的纹理。 原来在这! 撬起块看上去天衣无缝的木板,露出个小小的空格。格内是些书信,外带卷羊皮图。 燕国文字! 知秋暗道,此处果然是北燕在长安的据点。 伸手去拿羊皮卷,手,伸到半却停住了。 只瘦削苍白的手握住了她,叶修摇头轻声道:“图上有东西。” 虽有些惊讶于叶修的突然出现,知秋偏了偏头,从另个角度看,果然发现羊皮卷上系着根极细的、银白的丝线。 “天蚕丝!” 知秋心想好险。线的另端隐入床内,不知牵着的是暗器还是示警装置,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天蚕丝定要乌金手套方可,走吧!” 已知不可为即退,是叶修的作风。 知秋摇头,咬了咬牙,忽伸出左腕,用随身小刀划开道长长的口子。 “你想干什么?” 叶修不及阻止,只见知秋将那道血口与天蚕丝重合,来回浸染。 银白的丝线吸血后刹那变得血红,片刻,却又恢复了原色。 “好了!” 左腕上的伤口已被磨成道深深的痕印,知秋道:“打开看看是什么。” 叶修沉默着手握住线端,维持丝线的平衡,手解开羊皮卷上的结 “燕赵兵力部署图!” 知秋讶异得都快忘了包扎犹在不停渗血的伤口 “怎么会是这个?” “拓印份,快退!”叶修沉声道。 片刻之后,叶辋川手拿拓本,望着右手摁在左腕伤口处的知秋,眉头紧皱。 “你怎么知道天蚕丝浸血可解?” “小时候听族中长辈说过。”感到左腕伤口还未愈合,知秋摁压得紧了些。 “听说?” 叶辋川起身,带着少有的激动,“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也敢照做?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为什么不听叶修的话,先撤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 知秋感到有些头晕。 “天蚕丝是冰山雪蚕所吐的、极细极坚韧的种线,经过江湖人的提炼,定要带上乌金手套,方能用它轻松地打结,解开。否则,以鲜血浸染,虽然蚕丝吸血可解,但那些细线也有部分进入了你的血肉中,来回切磨,永不休止,仿佛有生命般,直到你自身血脉停止流动。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让你轻易得手,你以为燕国人,不会让你付出代价吗?” “大人,我……” “砰!” 经过夜的奔波,再加上失血过,心神紧绷,知秋终是昏了过去。 “大人?” 叶修望着自家怒气未消的大人,再看看知秋左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无论如何,救救知秋吧!” “叶修!” 叶辋川坐回椅中,以手揉着眉心,“任务重要,你们的性命重要,不要再让我,内疚!” 叶修单膝跪地,“属下明白,属下定会保护好自己。” “带知秋下去吧!处理下伤口,我会想办法的。” “是!” 任自己被黑暗包围,叶辋川捏着手中的图卷。时机未到吧!不过,若将这份礼物送给云笺,他应该,会比自己处理得有效果。 岭南旧事 融血之祭,国之大典!只是,那似乎主要是礼部的事情吧,自己只要负责好梅落的安全即可。 江若清在疏影阁外,看着院内那片片反季节盛开的白梅,微微叹气。 何苦,要如此虚耗灵力呢?虽然陛下并未限制她的自由,但梅落,自打进了疏影阁后,就再也没出过这个院落。是自我囚禁吧?江若清曾提议带她去皇宫四处走走,她只是笑,极浅极淡的笑。“心境如此,周围景物于我有何不同!况且,融血之祭后,这宫中的景色,以后,还怕看不够吗?” 拾起片苍白到憔悴的白梅,江若清的心中飘过另重烦忧,“七天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3 了,小川,你时常进宫,就不想来看看我吗?” “中丞大人!” 云笺遥遥向江若清行了礼,“大人这些天住在宫里,可还习惯?” “还好。” 江若清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命而已,无所谓习不习惯。” 云笺微笑,“我刚看见太史令大人去了南书房,只怕会,便会来见大人吧。” “是吗?” 江若清的眸中闪过抹喜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必是陛下与她商议融血之祭的事情,毕竟,这种祭祀,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她事务繁忙,用不着到这边来。” “这样?” 云笺依旧带笑,“我能否进去见见祭司大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将她从岭南带到了长安。” “云将军。” 江若清微感歉意,“融血之祭前,陛下不允许任何人与梅祭司单独见面,以确保祭司大人的安全。” “安全?” 云笺笑,“难不成皇宫大内还有人如此大胆?” 江若清缓缓道:“世事难料!祭司大人并无自保之力,若有人使其瞬间毙命,即使自身拥有阴阳血统,祭司也无回天之力。” “那这些白梅是怎么回事?” 云笺指着院内迎风绽放的白梅,如雪般,让人感到洁白与冷寂。 “或许,这就是术法。” “小川!” 叶辋川微笑着递给江若清个环形玉坠, “送给你。” “怎么突然送我东西?” 叶辋川笑而不语。 “天下武术,分为武功、术法。世人练武功,依托自身经脉骨骼,强身健体,竞技搏杀。而术法,是控制自然阴阳之力,见风借风,遇雨借雨,以此来改变自身乃至周遭气场的种道术。术法与武功,并没有太大的可比性,因为极少人有天赋可以练术法,而术法,也大不具备攻击性。像这般,让梅花在春日盛开,仅是改变了梅树的花期,徒使世人惊异而已。这样的术法,对于祭司大人来说,应当是不难也不易吧!” 云笺轻轻拍掌, “不愧是大周的太史令大人,果然见识广博!闻君席话,胜读十年书,云笺受益匪浅。” “大人过誉了。” 叶辋川微笑地看着云笺,“其实在下,心中也直有个疑问,想请教云将军。” “请说。” “大人,究竟是如何找到的祭司大人?要知道,之前朝廷对此,虽未尽全力,却也直并未放弃。何以大人如此自信,在陛下面前许诺,定能找到梅祭司?” 望着同样好奇的江若清,云笺的笑容渐渐隐去。 “实话实说,两位大人定会唾弃在下。只是实不相瞒,在下到了岭南,发现当地虽有官府,暗处却无处不是梅家的势力,明察暗访,均不得力。迫于在下曾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以自身性命荣辱担保,事已至此,在下只得破釜沉舟,放手搏。” “如何搏?” 看着苍白直至惨白的梅花,云笺的神色略带悲凉。 “在下是带着军队到的岭南郡郡城——花城。诚如其名,城内四季长春,繁花似锦。这是岭南的政治、商业中心所在,也是昔日梅家的旧所。在下在城中随便抓了五千无辜百姓,关在城外军营,同时贴出告示:若不见梅家祭司,日杀五百,杀完再抓。 “此种行为,实在太过。” 江若清微带怒意,“云将军,他们也是我大周的子民,谁给了你这种权力,滥杀无辜?” 云笺自嘲地笑,“在下敢做,便敢当!” “是陛下吧?” 叶辋川突然开口,“除了陛下,没有人有这种权力。只是陛下,也不会明示将军,将军颇能体察圣意!” 略感意外地看了叶辋川眼,云笺道:“这只是太史令大人的猜测,在下并未承认。” “不可能!” 江若清有些不敢相信,“为了个人,牺牲五千甚至人的性命?我绝不相信。” “若清!” 伸手握住江若清的手,叶辋川道,“让云将军先说完。不管怎样,将军能把这些告诉我们,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给了叶辋川个感激的眼神,云笺继续道:“第天,没有消息,我下令,杀了五百人,血染城门。第二天,还是没有消息,我又下令,杀了五百人。城中渐起骚动,但我派军驻守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无数百姓家门前挂出白幡,披麻带丧之人,随处可见。城内的棺材店,人头攒动,所有棺材,售而空,老板是边卖边落泪,不收分文。其间还有企图逃跑的、试图救人的,等等因此受伤送命的人,不在少数。三月花城,白麻翻飞,哀乐不散。那种压抑的氛围,就连我从燕赵带去的、身经百战的军队也是难以承受。直到第三天,我走出营帐,便看见云海带着个美得不应在人间的白衣女子向我走来。她的脸上,是深深的怜悯与隐隐的愤怒。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句话,看着她如黑山白水般分明的眼眸,我竟有些不敢对视。从岭南,到长安。虽是皇命难违,我也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举措,只是对她,终究是有着几分愧疚。” 话已说完,云笺深深地吐出几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般。 缕笛声,忽在此刻响起。 从梅林深处传来,反笛子本身音色的欢快清越,这缕笛音,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悲到极致,反变成了种难言的沧桑与无奈。 无奈! 无可奈何! 细听片刻,叶辋川轻叹,“我还是第次听见有人能将王摩诘的这首《相思》,吹得如此惆怅、悲凉。”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采撷,此物最相思。” 云笺轻声念着,“这是岭南郡流转最广的首诗,道尽思乡思念之情。” 俯身折下片碧叶,叶辋川将之放在唇边,试了试,倒也吹出了断续的曲子。只是音色嘹亮,反复的那段,虽缠绵却并不凄苦,使人心中顿感平和。 笛声渐止,只余树叶声在空中飘荡。江若清看着叶辋川闭眼吹叶的侧脸,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环形的玉坠。 “玉取其坚贞不渝,环取其始终不绝。若清,你我相识,已有年了。” 暗香 江若清坐在离疏影阁五十步之遥的落花斋内。面前,是几碟小菜,壶酒,两副碗筷。没有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冒着热气的饭菜逐渐变凉、变冷。阵风过,吹得烛台上的红烛摇曳不止,几欲熄灭。 风,很凉。 “为什么想到送我礼物?” 这是下午云笺走后,江若清问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4 叶辋川的话。 叶辋川扬起嘴角,很好看地笑,“我喜欢你,我喜欢这块玉,我喜欢把我喜欢的玉送给我喜欢的人。” “绕口令般。” 微微红了脸,江若清低头细细抚摸着通透碧绿的玉环, “很贵吧,这个?” “还好。” “小川,你不是刚被陛下罚了半年的俸禄,哪来的钱?以后,别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又不实用。” “若清!” 伸手从江若清手中取过玉坠,叶辋川挑了挑眉,“我的御史中丞大人,御史台监察百官,你不要监察出习惯了好不好。不然,我把我竹里馆的账本交给你,你来替我当家?” 江若清正色道:“只要你交,我就当!不过啊,到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可别怪我。” 吐了吐舌头,叶辋川满不在乎, “那我就去找陛下,抱腿痛哭,说她心中最可靠最能干的臣子就这样活生生地把我太史令府给败了。我要脸菜色,晕倒在她的怀中,装可怜,搏同情。” 江若清撇了撇嘴角,不屑地道:“陛下才懒得理你!只怕你还没摸到她的衣角,常公公就直接把你丢出了门外。” “唉!” 叶辋川仰头看天,脸郁闷状, “虽然我知道自己武功烂,可也不至于那么烂好不好?要是常公公欺负我,若清,你要保护我。” “去!” 江若清早有准备,把拂开叶辋川撒娇般扯住她衣袖的手, “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样!” “小孩怎么了?小孩单纯啊!” 轻轻撩起江若清颈后的长发,叶辋川细心地将那吊着玉坠的红线系在了江若清白皙的颈间,顺带,亲了亲。 “晚上我进宫来陪你吃饭,好不好?我想你了!” “吃饭?” 被叶辋川的气息包围着,江若清有些呼吸紊乱,“我要负责梅落的安全。” “我明白!” 从后环住江若清的腰,叶辋川干脆把整个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 “我们可以在落花斋。那里花木繁盛,十分幽静,离疏影阁也只有五十步之遥,若当真有什么事,赶过去也来得及。” “晚上,陛下是不会宣你进宫的。” 江若清闭上了眼睛。 “我会进宫来见陛下的。随便说点什么,就来见你,好不好?” “嗯。” 江若清在落花斋内已坐了整整刻钟,叶辋川没有来,她也没有吃。风过,吹得江若清的心,有些冷。 幽幽的,飘来梅花的清香。 不能再等了! 起身,江若清打开门,向疏影阁走去。 剑光! 道迅疾清亮的剑光迎面袭来。 江若清侧身避过,只见黑衣蒙面人闪即逝。 “什么人?住!” 眼见黑衣人欲退走,江若清急追而去。 浅雾,在夜中渐渐弥漫。 被雾气笼罩了夜里,充满了梅花的幽香。 叶辋川袭黑衣,迈步在疏影阁梅林。有琴声,从梅林深处依稀传来。声调,很平缓。 梅林深处! 梅林的深处还是梅,白梅,在夜色中愈显苍白憔悴的白梅。反季节盛开的花,生命极其短暂。 看着眼前这个身白衣,坐在梅下抚琴的女子,叶辋川定了定,掀衣,坐下,倾听。 琴声悠然,浑不似下午的悲切凄凉。闭上眼睛,在袅袅余音中,叶辋川犹自沉溺于音韵的安然。 “太史令大人!” 梅落开口,声音很清,很好听。 “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睁开眼睛,任眼角的滴泪水滑落,试了试,叶辋川颇有些不好意思。 “祭司大人的琴艺,实在让人,难以自制。” “太史令大人!” 梅落看着叶辋川,清亮的眸中含着疑问,“大人下午反复吹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的曲调,究竟有何要事?” “在下,想求大人救个人的命。” 叶辋川向梅落深揖礼。 “救命?” 梅落的嘴角掠过丝自嘲的笑,“天下芸芸众生,生死有命。我,如何救得过来!” “天下众生,我只救我在乎的人。” 叶辋川凝视梅落,“大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非无奈,在下也不会冒昧相求。” 梅落起身,抱着琴向疏影阁走去。 “外面不是有江大人,大人是如何进来的?难不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江大人便背弃了职责?” “祭司大人言重了!” 抢先步推开木门,叶辋川跟着梅落步入房中。 疏影阁,是坐落在梅林的座两层木制小楼。楼悬空,仅二楼有房屋数间,窗外梅影,悉印墙上。 “我也不知若清会何时回返。只是在下的个朋友为天蚕丝窜入血脉中,在下,不能见死不救。” “朋友?” 放下琴,梅落转身望着叶辋川,任脸颊染上灯色。 “大人可知若有人知晓大人在融血之祭前私会祭司,大人或许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难逃。” “在下生死,尽在祭司大人念之间。”叶辋川很认真地看着梅落。 沉默片刻,梅落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精致的银盒。打开,放在桌上。 “太史令大人,请借随身小刀用!” “啊!” 叶辋川有些没想到。 “为免我自尽,疏影阁内没有任何可以致命的东西。” 默默地解下佩刀,叶辋川只见梅落在左腕划开道血口。血流下,但伤口,竟在顷刻间愈合。 这就是,传说中拥有自愈能力的阴阳血统吗? 叶辋川看着梅落在同样的地方再将愈合的伤口划开,血流下,愈合,再划开。如此六次,方在盒内积起半盒鲜血。 盖上盒盖,梅落将银盒与犹在滴血的小刀递给叶辋川。 “用它清洗伤口处,天蚕丝自会随之流出。” “祭司大人!” 叶辋川注意到梅落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像第次那般快速愈合,只是在腕口处留下了道浅浅的印记。 “如此大恩,在下日后定当回报。” “不用了!” 梅落看着面色凝重的叶辋川,不禁微微笑,“我只希望大人也可以将我当成朋友,为我,去做如这般艰难的事。” 乱夜 宫殿、楼阁、屋宇 在夜色中追逐于这些建筑物之间,江若清突然止步,回身,向疏影阁奔去。 剑光! 依旧是迅疾清亮的剑光,挡住了她的去路。 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江若清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蒙面人。身形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5 削瘦,眼神却是格外的锐利,在黑夜中亮的异常。 “阁下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不语,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江若清的举动。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江若清迎着剑光向疏影阁冲去,同时从怀中取出只铜哨。 尖啸示警! 眼看着宫中渐起骚动,纷纷赶来的大内侍卫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江若清去势不减,穿过院落、花木,直奔疏影阁。 “砰” 推开木门,江若清只见梅落人立于窗边,仿佛若有所思。 “祭司大人!” 江若清仔细地打量着屋内,发现地上有小点水渍,从颜色看,好像是血。 “刚才是否有人来过?” “人?” 梅落缓缓转身,抬头看向江若清。 “有大人在外守护,梅落不曾发现有人来此。” “祭司大人!” 江若清盯着梅落,却发现她的表情竟然很淡然。 “事关重大,还望大人仔细回想。” “没有发生的事情,让人如何去想?” “不想去想,就不要想了!” 皇帝带着常公公与大批侍卫赶到疏影阁,燃烧的火把映得夜通红。 “院使大人,你去检查下祭司大人的身体,看看有无损伤?” “臣领旨!” 太医院的最高长官应声上前步,江若清在人群中看到了叶辋川。 “不必了!” 梅落突然开口,声音如冰雪般清冷。 “既然陛下有旨,无须劳烦院使大人,小女子,遵命即是。” 望着眼前的皇帝、大臣和大内侍卫,梅落的目光穿过了人群,落在遥远而不知名的地方。她动手,点点,脱去身上的衣物。 件! 再件! 四周是死般的沉寂,江若清看着面无表情的梅落,不禁,有些钦佩于她的勇气。 这是,对陛下旨意的种无声嘲讽吧! “够了!” 皇帝终于按耐不住,声音中隐含怒意。 “梅大人,不要忘了,你即将成为我大周的钦天监监正。作为大周的官员,朕的臣子,你这么做,究竟想让天下人看谁的笑话?” “小女子,只是谨遵圣谕而已。” 无视皇帝冰冷的目光,梅落依旧伸手,去褪身上最后件亵衣。 “梅大人!” 叶辋川把握住梅落欲解衣结的手。 “陛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这番好意,你应当体谅。” “陛下!” 云笺排众而出。 “臣想祭司大人只是因为国祭将近,情绪稍有波动,才会有如此举动,还望陛下海涵!” 卫长风看了看叶辋川,又看了看云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江若清身上。 “中丞大人,梅祭司的安危由你负责,你怎么说?” “陛下!” 江若清低头,发现地上那小点疑似血渍的东西已不知被谁抹去。 “臣在落花斋发现黑衣人行踪诡秘,待追踪他片刻后,才恍悟是调虎离山之计,等臣返回疏影阁,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臣正在询问祭司大人之际,陛下与诸位大人便到了。” “那蒙面黑衣人呢,可曾拿下?” “奴才有罪!”常公公跪地道,“那贼人武功甚是高强,连伤我大内侍卫数人,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 “哼!” 皇帝拂了拂衣袖,神情不悦。 “武功高强这种话也用来称赞对手,常平,难道我大周就没有武艺了得之人吗?江大人,朕让你贴身保护梅祭司,你为何会在落花斋?” 江若清低头不语。 “陛下!” 叶辋川跪下禀道,“是臣约江大人在落花斋共进晚饭,臣思虑不周,望陛下责罚。” “责罚?” 皇帝冷然,“你已被朕罚去半年俸禄,还想让朕如何罚你?太史令大人,你随朕来,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叶辋川小心翼翼地跟在皇帝身后,怀中的银盒不时在动,所幸官服宽大,倒也看不出来。刚才梅落的举动让她吃了惊,在她握住梅落的手时,叶辋川清楚地在梅落眼中,看到了自己眼里的惊异与疼惜。 “叶爱卿,你怎么看?” 皇帝突然开口,倒让叶辋川吓了跳。 “今日之事,臣心中已有分寸,只是恕臣大胆,暂时不能告诉陛下。” “哦!” 偏头看了看身后的臣子,皇帝挑眉,“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你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份,若清知道吗?” “没有陛下许可,臣不敢对任何人妄言。” 皇帝点头。 “朕打算融血之祭后即封云笺为燕赵将军,以慰他寻得祭司之功。此事朕已经知会他,你了解便好,暂不要对外宣扬。” 叶辋川俯首,“臣领旨!” “另外,曲池到那了?路上可还太平?” “储君殿下已入中原郡,估计日后便可抵京。按陛下的旨意,此行极为低调,故路上并没有太大的风波。” “好!” 皇帝微微颔首,“国祭前抵达即可,让她也见见场面,练练胆子。” “陛下!” 叶辋川小心地看了皇帝眼,“陛下请勿为祭司大人事生气。待融血之祭后,臣想梅大人,终究是会看开的。” “看开?” 皇帝冷笑,“看不开又如何?朕已让常平命岭南总督押解梅氏族入京。钦天监监正职空悬已久,她若开不看,继续空下去也无妨。” “话虽如此,岭南郡临近南越,若局势直动荡下去,终是隐患。况陛下仁义治国,无须为这等事伤了声誉。” 皇帝沉吟。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回去吧,不用跟着来了!乱世用重典,国祭之期,九郡的总督都会来京,你盯着点。” “臣遵旨!” “大人!” 云海递给刚回来的自家大人块热毛巾,待他擦了擦脸后,又递上杯温度刚刚好的茶。 “大人,我听得宫中隐有喧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 云笺点头,揭起茶杯盖饮了口,“宫中出现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陛下去了疏影阁,就此事询问祭司大人,却不料梅祭司反应十分强烈,当着陛下与数位大臣、众大内侍卫的面,当场自解服饰以证明。陛下,可是生气得很。” “啊!” 云海张大了嘴巴,“自解服饰?可惜属下不在,梅大人那么美的个人,实在是……” “想什么?” 巴掌拍掉云海想入非非的脸,云笺叹气。 “此举固是维护了她的自尊,但让陛下生气,后果难以预料。宫中出现不明身份之人,与她肯定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是敌是友?若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6 真有人故意引开江若清,梅落此举,便是在刻意维护那个人。就是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梅家的人?”云海道。 云笺摇头。 “我在岭南并未发现梅家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或许,未曾全部见识也说不定。” “大人!” 云海递给云笺个锦盒,“这是傍晚属下在大人书房发现的,不知里面是什么?属下只确认其中并无暗器、毒药之类的东西。” “哦?” 云笺扬了扬嘴角,“打开看看便知。” 小心地将那锦盒打开,盒中只有份羊皮卷。云笺伸手,取出图卷,摊开。 “大人,这是我燕赵云家的兵力部署图,怎么会……?”云海惊呼。 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图卷,云笺的脸上,浮现出丝发自心底的笑意。 “不知是何人助我?云海,看来我们,回燕赵也不会回得太过狼狈!” 梦魇 “若清!” 急匆匆地往宫门赶,叶辋川看见了在回廊边静静看着自己的江若清。 紧抿的唇,透着坚毅又仿佛带着几分隐忍的脆弱,没有说话,也没有刻意等待的意思,夜风吹起她红色的官服。是要自己,给个合理的解释吧?纵然毫无线索,全无破绽,地上那点血迹也被自己趁着慌乱时偷偷地抹去,若清她,还是会怀疑自己吧?在皇帝面前的沉默,已是种维护。那现在,在月色中静静瞅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自己,她需要个解释,个合理的解释,只不过。 叶辋川步速不减,来到江若清面前,毫不心虚地与其对视。 “今晚的事,我不能和你说。如果你定要我解释,我可以说,只是若清,我希望,你不要逼我。” “逼?” 江若清默默地瞅着叶辋川,心中突然感到几分悲哀。 “你既然如此说,我自然不会逼你。只是小川,恋人之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坦诚与信任吗?” 听出江若清言语中的失望与涩意,叶辋川有些愧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握住她,却被江若清轻轻地挣脱。 “太史令大人,夜已经深了,你请回吧。” “若清!” 感到双方的距离下子被自己拉远了很,叶辋川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无法说出口,哽在喉头,只是望着眼前的人,怔怔的。 “我” “别说了” 江若清别过身,“夜深风寒,大人请回吧!我只希望大人不要忘了,你我毕竟都是陛下的臣子。” 坐在轿子里,叶辋川只觉头昏昏的,有些疼,也有点晕,还越来越重。她伸手,用手指摁压着胸前。 痛! 非同般的痛! 从胸骨向两侧蔓延,又痛又冷,额头上却开始冒冷汗。 怎么会,在此刻发作? 叶辋川用力揪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呼吸。 今晚,也没做什么啊! 头裂开般地痛,视线却逐渐模糊,叶辋川将身子蜷缩成团。在意识即将消散的那刻,她终于看见了叶修苍白的脸,摸出怀中的银盒,尚未递过去,手已经无力地垂下。 “小川,你在哪里?救我,救我离开这!” 面前的女子怎会那般的熟悉,眼中的深情与哀切,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柳柳!” 叶辋川伸出手,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抓不住对方。 “小川!” 柔弱的女子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右手手腕被深深地划开,鲜血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漫开,身着白衣的她躺在血泊中,哀戚却坚定的容颜竟带着种绝决的魅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小川,我绝不负你!” “不!” 叶辋川疯狂地大叫,拼命用手去悟对方流血的伤口,但自己的手竟穿过了她的身体,毫无阻碍。 为什么? 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即将失血而亡,叶辋川感到心被撕裂般地痛。她跪在地上,右手揪住胸前的衣服,用力喘息着。 “不要,不要离开我!” “小川” 女子伸手,轻轻覆在叶辋川撑地的那只手上,眼中满是关心与情意。 “放开吧,小川,别再为我苦了自己。” “柳柳!” 周围的场景在不停地变幻,最后定格于条河边。惨白的薄雾,河两岸开满了妖艳的花,河畔停着条小船,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正舀着锅微冒热气的汤。 孟婆汤! “柳柳,不要,不要走!” 叶辋川徒劳地伸手在空气中挥舞,却抓不住丝毫。 “放开吧,小川,放开吧!”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飘渺。 “柳柳!” “大人?” 叶辋川睁开眼,便看到了在床边关注地看着自己的知秋与叶修。 “大人,你没事吧?” 知秋用毛巾拭去叶辋川额头上的冷汗,看上去,似乎已无大碍。 “知秋,你都好了?” “好了,醒来后叶修告诉我大人你晕过去了,大人,是我害得你如此吗?” 知秋低着头,眼圈有点红。 “别说傻话了。” 叶辋川挣扎着坐起,感到紊乱的气息已经平顺了,胸口也不再是那般剧烈的疼痛。 “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大人。” “子时?”叶辋川惊异道,“宫中还没有来人吗?” “宫中?”叶修皱起眉头,“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于黑夜之中。 “太史令大人!” 门外传来宫中传旨太监的声音。 “陛下急召您入宫。” “知道了。”叶辋川扬声道,“请容下官衣觐见。” “不必了。” 传旨太监的语气听上去很急。 “陛下宣您即刻进宫。” “那好,公公,走吧。” “大人!”知秋扯住自家大人,细心地系上件披风,“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知道了。”叶辋川笑了笑,顺带揽起知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只穿了件衣服的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大人!” 知秋躺在叶辋川的床上,闻着帐内枕上被褥中全是那个人的气息,不禁微微红了脸。刚才,不是醒来听说自家大人晕过去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赶过来了吗?大人!望着逐渐消失于夜色中的叶辋川背影,摸到枕上的点湿润。您刚才,竟是在梦中哭了吗? 走在去南书房的路上,闻到空气中飘荡的淡淡白梅冷香,叶辋川不禁将视线,转向了疏影阁。 若清和梅落,都在那里吧!为什么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7 要向梅落开口?祭司之血,虽珍贵神奇无比,但天蚕丝之患,自己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解,即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是想,找个借口去看看她吧!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个人。 只是,叶辋川攥紧了拳头。她终究不是那个人啊!为什么自己会从她身上看到柳柳的影子?正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自己对梅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在她用刀割腕、自行解衣时,自己竟会对此感到心疼、怜惜。为什么?这是种太过危险的情感。 叶辋川,看清楚了,她并不是柳柳。 “太史令大人!” “陛下!” 叶辋川掀衣欲跪,却被皇帝挥手制止。 “免了。你说,这是什么?” 张羊皮卷被丢到面前,叶辋川俯身拾起,展开,然后回禀皇帝。 “回陛下,这是我大周燕赵郡的兵力部署图,不过真实度应当只有三四分。” “只有三四分?”皇帝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臣子,“你知道这是谁呈给朕的?” “臣知道。”叶辋川的神情依旧坦然,“是云笺云将军。” “哦!”皇帝微觉惊异,“那你可知道云将军又是从何得来此图?” 叶辋川还是点头,“是臣今日黄昏派人将这张图送到云将军书房的。” “你倒是老实啊!”皇帝颇感意外地笑了。 “臣,始终是陛下的臣子,自当对陛下忠心不二。”叶辋川说得很恭敬。 “此图从何得来?” “红袖招。” “为什么要转手云笺?” “因为臣怕。” “怕?怕什么?” “怕陛下不相信臣的忠心。” “忠心?”皇帝用手轻抚着龙椅的扶手,“怎么说?” “此图是卫羽燕送去‘红袖招’的。” “卫羽燕?”皇帝霍然抬头,“你是说长公主?” “陛下!”叶辋川跪下,“臣知道陛下很难相信,臣开始也对此感到怀疑,但卫羽燕昨日确实离宫去了‘红袖招’,并且路试图隐匿自己的行踪。” “为什么?”皇帝似有些迷惘,“为什么长央要这么做?” “据臣猜测,”叶辋川看了看似乎受到了打击的皇帝,“是因为云笺云将军的原因吧!” “胡闹!”皇帝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如此随意地将个人感情置于国家利益之上,长央她,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叶辋川静静地等陛下的情绪恢复冷静。 “太史令大人,你觉得,燕国会相信这张图吗?” 叶辋川沉吟,“那要看燕国对公主陛下的信任度有少?” “信任度?”皇帝冷然,“你的意思是长央此前还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来博取北燕对她的信任?贵为护国长公主,燕国能给她的,大周都能给,她究竟还想要什么?” “陛下!”叶辋川答得很小心,“公主陛下,她是有心结的。” “心结!”皇帝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她的心结,终有天,会彻底毁了她。” 叶辋川不语。 “说吧,你既然任这张图落入燕人手中,就应当有了应对的举措。”皇帝的眼光依旧犀利。 叶辋川稽首,“臣请陛下让云将军将计就计,回燕赵暗中部署,这样来可以挫退北燕的进攻,二来也可以不动声色地警告公主陛下,表示您已知晓她的行为,却依然为她保留颜面。” “嗯。”皇帝点头,“朕知道了。回吧,明儿还有早朝。” “是。”叶辋川缓缓后退。 “叶大人!”皇帝突然开口,“今晚,真是你约若清于落花斋相见吗?” “是。”猝不及防地,叶辋川看着陛下,有些不明白这问的含义。 “去吧。”皇帝的表情深不可测,“再过两天就是融血之祭了,不至于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臣明白,臣自当以国事为重,臣告退。” 驿馆内?长亭外 清晨 北平县驿馆 在驿馆最舒适最干净最宽敞的房间里,名侍婢打扮的女子正在床榻边细心地整理着被褥。柔软的锦被,刺绣的枕头,缎面的床单,纤纤素手忙碌着,将切都弄得整整齐齐,仿佛根本,昨夜就不曾有人睡过。 拾起个掉落在枕边的香囊,精致的做工,金线的穗子,浮在鼻畔的,是特别的清芬。定是早上起得急了,忘了系上吧。柔美的女子握着香囊,脸上呈现出种,堪称是幸福的微笑。看着香囊,慢慢地,将其放在唇边,再飞快地,怕人发觉般地吻了下,颊边晕起无限羞涩。 “楚楚!” “呀!” 少女受惊地回头,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正是此时自己最不愿看见的。 “殿下!” 身着明黄服饰的女子缓缓走到榻边,俯身,看着因受惊而呆坐在床角的俏丽侍女,嘴角,勾起丝戏谑的笑。 “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 楚楚低着头,发现自己手上竟还拿着卫曲池的随身香囊,想放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楚楚!” 望着眼前人窘迫的神情,卫曲池的心中,不禁感到丝由衷的幸福和甜蜜。她伸手,从楚楚手中取过那个本该只能自己佩戴的小饰物。 “喜欢吗?” “嗯。” “那带上。” “殿下!” 楚楚讶异地抬头,看到卫曲池正很认真地帮自己把那个香囊系好。 “这怎么可以!殿下,这是您才能用的东西,我只是个侍女。” “侍女?” 卫曲池酷似卫长风却加秀气的眉拧紧了下,又随即松开。 “喜欢就戴着,算我送给你的。” “殿下,就快到长安了。”楚楚小声提醒着。 “长安又如何?”卫曲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她握紧拳头,彷佛要给自己勇气般地道,“楚楚,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殿下!” 感动地抱着卫曲池,楚楚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愫。 城北长亭 长亭,是送别与重逢的地方,正所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长亭与京城长安的距离大约是十里,亦有十里长亭说。长亭的周围通常种柳,以柳寓“留”之意,人们常以折柳相赠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舍之情。京城的东西南北皆有长亭,时人以方位来称呼,以便明晰确切的位置。长亭,是来往长安的旅人心中最特别的所在。 礼部侍郎蒋小山在亭外来回踱着步子,左左右右的身影晃得禁军副统领卫信阵头晕。 “我说蒋仙女大人,您能不能消停会。就你这么晃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8 来晃去的,也不能把储君殿下早点晃出来,还是过来,安心地等着吧!” 蒋小山看了眼坐在长亭内跷起二郎腿的男子。真不明白,贯英明、识人如镜的陛下怎么会让卫信这么个神色惫懒、不修边幅、举止随意的人当上了禁军副统领。禁军,可是守卫皇城,直接关系着皇帝安危的精锐部队。虽说卫信是皇族,却也不是什么近亲,长得倒是相貌堂堂,颇有将军气概。但是当你看着张本该是脸正气的脸,整天挂着副流氓的表情时,你就恨不得上去踹他脚,心理才平衡。 “蒋仙女大人?” 卫信看到蒋小山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脸上不时变幻着表情,不禁有些害怕,“大人你没事吧?虽说您十年前还是少女的时候带着储君殿下玩过,可现在,也不至于像个大妈盼着孩子似的担忧个没完吧!” “你知道什么!”蒋小山没好气地打断了卫信的胡乱调侃,“数日前,由云笺云将军护送的祭祀大人行途中遭到两次袭击,现在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昨夜,宫中是喧闹异常,连太医院的院使大人都被宣召进宫,虽然没有什么公开消息,但侍卫们私下都在议论着有关刺客的事。如此不太平,我怎么能不担心殿下路的安危!怎么说,在宫中做女官的时候就觉得殿下是个极好的人,将来定会成为代明君。” “天啊!” 卫信低头掰着手指头,“您做女官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殿下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您能从个孩子身上看出她日后的样子?”卫信跳到蒋小山面前,“我不要您算我十年后的成就,只希望您能告诉我,今晚‘红袖招’的师师姑娘会见我吗?” “滚!” 蒋小山终于忍不住给了卫信脚,“她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哎!” 卫信随便闪躲过了蒋小山的进攻。论武功,他是男子中的异类,他的武功比绝大数的女子都要好,这也是卫长风任命他为禁军副统领的原因之。 “仙女大人,形象!形象!注意了,您可是礼部侍郎,是我们大周的门面,怎么这么野蛮!” “你!” 蒋小山郁闷地停手。她知道自己年轻,也知道自己美丽,但年轻美丽绝不是陛下提拔年仅二十五岁的她做礼部侍郎,从二品官员的原因。陛下,自有她的道理,而这个原因又与储君殿下密切相关。殿下,蒋小山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官道,您可不要辜负了陛下对您的番苦心。 “快看!” 卫信指着视线尽头的扬尘滚滚,“殿下来了,我们快去接驾。” 马蹄之声,渐近渐响。在席裹而来的黄沙中,卫信与蒋小山也逐渐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不是储君殿下!” “是安乐郡主。”卫信沉声道,“只是她的封地在洛阳,按道理,应是从东边来,为何会从城北入长安!” “那是什么?” 蒋小山指着另边团快速由远而近的尘沙,直到看见数面明黄的旗帜高高飘扬在风里。 “是殿下,储君殿下!” “哎!” 卫信把拉住兴奋过了头的蒋小山,“等等再过去。”看着从不同方向即将汇到起的两路人马,卫信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难得的深沉。 “殿下!” 看着对面山坡上疾冲而下的黑甲骑兵,精钢的护具在日色中闪着幽冷的光。 “怕吗?” “嗯。” 卫曲池握住楚楚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别怕,那是长公主的女儿,安乐郡主的亲兵——骁骑营。依律,亲王的亲兵最不得超过五百之数。定是曲风听到融血之祭的消息,跑来京城看热闹,她是我的表妹,自家人。” 十五岁的储君温柔地哄着心上人,却没有发现身边人在听到安乐郡主四个字后,脸色是白了几分。 “臣安乐郡主参见储君殿下!” 马上的女子身着杏黄战甲,过人的容颜在身后数百名黑甲骑兵的衬托下,是显得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无须礼。”卫曲池虚扶了下,她也看见卫曲风只是口头说着,端坐在马上,连拱手行礼的意思也没有。 “我记得郡主的封地不应在洛阳,怎会由城北入长安?” 卫曲风笑,笑得很好看,也有些满不在乎。 “臣随意走走,却不料走岔了路,绕过了东平县,只得由北平县进京城。” “原来如此。”卫曲池不愿再加纠缠,“既是如此,郡主随我块进京吧。” “殿下请!” 看到远远上前迎接的礼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卫曲风还是掉转马头,吩咐属下避到边,让出道路。 “走!” 卫曲池命令队伍继续向前,她返身,去寻那温柔的小侍女。 “等等!” 卫曲风立在道路中央,手中马鞭直指卫曲池身后。 “请问殿下,她是何人?” “她!” 卫曲池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楚楚,再看了看脸严肃的卫曲风。 “她是我的侍婢——楚楚。” “楚楚!”卫曲风仰头大笑,“果然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 “你什么意思?”感到身后人在发抖,再听出卫曲风话中有话,卫曲池沉下脸。 “什么意思?”卫曲风笑,笑中满是嘲讽之意,“我说怎么寻你不到,原来你竟跑去天水,攀上了储君殿下。你以为,有殿下护着你,你就万事无忧了吗?可笑啊,可笑!” “曲风!”卫曲池有些怒了,“楚楚现在是我的人,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嗯!” 卫曲风认真地看了看卫曲池,嘴角浮出丝玩味的笑,“原来殿下你还真心护她,本想看在表姐你的面子上算了,但是现在说放手,岂不是太没意思?你这么这么在乎她,我若将她夺走,你是不是会非常难过?” “曲风!” 无视大周储君阴沉的脸,以及周遭储君亲兵与骁骑营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卫曲风从怀中拿出张纸,迎风展了展。 “这是楚楚的卖身契,殿下,看清楚了,她到底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你!” 看到那清晰地字迹,感到身后人的阵阵战栗,卫曲池有些无力。在野外游猎救回楚楚的那天,她就发现了她身上奴隶的印记,只是楚楚不愿提,她也就没问。想自己身为大周的储君,有心护着个逃奴,无论是谁,都会给几分薄面。但是卫曲风,身为护国长公主的女儿,皇帝钦封的安乐郡主,得到了自己母亲,当今陛下异常的宠爱。这种宠溺,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何况,从懂事起,自己对这个表妹,便不由地怀着几分愧疚之情。只是楚楚,自己第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9 个深爱的人,就这般轻易地放手吗? 卫曲池紧紧握住身后人冰冷的手,语气坚定:“我若不放,你能怎样?” 温柔 “我若不放,你能怎样?” “怎样?” 卫曲风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卫曲池。难不成天水行,自己这个从小懦弱优柔的表姐转了性子?还是,爱情那盲目的力量,能改变个人?楚楚啊楚楚!卫曲风看着在卫曲池身后阴影中的娇柔侍女,她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你还是那般楚楚可怜,惹人疼爱啊!你知不知道,只要是储君殿下喜欢的东西,我都想要。表姐既然如此维护你,我若不争你,大家岂非很无趣。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蒋小山和卫信终于赶到了,眼见形势不对,卫信急忙指挥禁军将两边人马分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京城重地,舞刀弄枪的,想造反吗?”卫信沉着脸吼。身为禁军副统领,他有权维护京城的治安,消除切不稳定因素,即便,此时在他面前的,是储君殿下与郡主大人。 “殿下,你没事吧?” 蒋小山急忙跑到卫曲池面前,待看到卫曲池涨红了脸,手中紧紧牵着名侍婢的手时,不禁怔了怔。 这女子,好柔媚! 礼部侍郎蒋小山是大周朝中有名的美人,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时,依旧是忍不住感叹了下。 论五官,远不如自己精致。但那含情脉脉的眼,那似蹙非蹙的眉,那小巧的嘴,细腻的皮肤,娇柔的神态,怯弱的表情,所有的所有凑在起后,你就恨不得想要去保护她,呵护她。 蒋小山深吸了口气,储君殿下的身边,什么时候,了这么名女子。 “小山姐姐,我没事。” 看到幼时的熟人,卫曲池不禁神情松。 “殿下,您已行过笄礼,以后不能再如此随意称呼了。”蒋小山小心地提醒着。 卫曲池点了点头,脸上浮起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明白了,蒋大人,今后我会注意的。” “副统领大人,你让你的属下如此防备,究竟是何意思?”卫曲风的声音在旁响起。 “没什么意思,”卫信脸的正义,“下官只希望二位大人能够平安进京,不起纠纷就好。” 卫曲风笑,“京城,我自然是要进的。不过人,我也不会放弃。储君殿下,如果你执意不肯将我的逃奴还给我,我就去找陛下,求她还我个公道。” 卫曲池面无表情,“随便。” “好!”卫曲风大笑,“储君殿下,京城见。蒋大人,卫大人,后会有期。我们走!” 数百骑兵扬起的尘沙久久不曾散去,楚楚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卫曲池,轻轻地道:“殿下,不如,送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卫曲池转身,用手轻抚着楚楚的长发,“你当真想回去吗?” “我”,楚楚的眼中噙满了泪,“我怕连累您。” “傻瓜!”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卫曲池将楚楚揽入怀中,“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殿下!” 望着眼前相拥在起的两人,蒋小山的心中,浮起了深深忧虑,陛下会对您失望的。 竹里馆 “小川啊,我跟你说。”卫信兴冲冲地闯进门,完全没有想到竟会看见叶辋川与知秋两人衣衫不整地在床上。 “啊!” 卫信惨叫声,双手蒙眼,转身急退,“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十三哥,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回来。”叶辋川又好气又好笑。 知秋干脆拔出随身小刀,把甩过去,刀刃贴着卫信的耳边划过,削断了他的几缕头发。 “哎呦,小川啊!”卫信苦了个脸乖乖地跑回来,在床前,动也不敢动,“我发誓绝不告诉江大人,你家知秋怎么下手这么狠哪,削掉点头发还好,要是我这张英俊非凡的脸给毁了,你说我怎么去追小山啊!” 叶辋川撇了撇嘴,“没毁你追蒋大人我看也够呛。我真服了你了,十三哥,十年前在国子监读书时你就说你暗恋蒋小山蒋大人,没想到十年后你还是暗恋,是不是再过十年,等小山姐和你都老了,你还在享受着暗恋的甜蜜折磨?” “你小山姐在我心中永远也不会老。”无视面前两人受不了的表情,卫信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小川啊!”卫信脸苦闷,“你不知道今天我惨,大早和她去接储君殿下,还被她用脚踹。你说她在别人面前都是副温柔淑女、大家闺秀的样子,为什么遇见我,不是动手动脚,就是丢刀子、砸盘子的,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叶辋川憋着笑,努力做出同情的表情,“那只能说明她待你与众不同,十三哥,你有希望。” “是吗?”卫信的眼睛亮了亮,“我也这么认为。我说我这么个美男子在她身边,对她十年如日,她怎么会不感动。” “嗯。”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经事。”卫信挥了挥手,“其实我大早跑到你这来是想告诉你件极有意思的事。” “什么?”叶辋川坐在床上,索性放弃了,任由知秋个人解着那乱七八糟的衣结。 “今早储君殿下和安乐郡主在城外差点为了个婢女打起来了。” “没那么夸张吧。”叶辋川懒懒地靠在枕头上,“有你在怎么可能打起来,你随便露两手,不把她们唬得愣愣的,正好在蒋大人面前也有所表现啊。” “哎,你怎么不早说。”卫信脸的后悔莫及,“早知道我就应该等两边都打起来了再冲上去,让小山看看我的英明神武。” “以后有的是机会。”叶辋川接着问,“十三哥,那个婢女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卫信郁闷,“我虽然排行十三,但是你也不要总是十三哥、十三哥的叫好不好。我听别人说,十三这个数字不吉利,怪不得我追小山这么年,她直对我不冷不热的。” “拜托!”叶辋川忍不住想翻白眼,“那是老大你根本就没追好不好。你这边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还指望着蒋美女主动来追你这块木头啊!另外,不叫你十三哥叫你什么?信哥?天啊,听上去不和信鸽样吗?我可不要我的结拜大哥是只鸟。” “随你了”卫信没话说,“楚楚,我记得安乐郡主似乎是叫她楚楚,到底是不是这个,那我就不清楚了。她在储君殿下身后,我也不好意思细看。” “嗯,知道了。你大早跑来真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叶辋川满脸的不相信,“大家十年交情,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0 有什么就说吧。” “是这样的,”卫信突然下子变得扭扭捏捏,“小山就要生日了,我不知道送她什么好,想让你帮我参考下。” “我明白了,”叶辋川含笑,“包在我身上,礼物定会让小山姐喜欢的。” “那太好了,小川,拜托你了!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开口。”卫信大包大揽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知道了,有什么麻烦,我绝不会忘了你的。”叶辋川倒也不客气。 “那我先走了,你和知秋,嘿嘿。”看见知秋起身去摸床边的长剑,卫信慌忙闪远,“你们接着聊,接着聊。” “唉!” 叶辋川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卫信离去的背影。这不就是知秋早上服侍她起床时,无心问了句,同心结怎么打,她就用自己和知秋的衣服来示范了下。结果结是打好了,解开却麻烦了,怎么也解不开,纠结在起,反将两人身上其它的衣服扯下了不少,正好此刻卫信闯了进来,想不误会都难。叶辋川倒不担心卫信乱说,只是他刚才告诉自己的事,想了想,心中有了点主意,会进宫也有点主张。 “算了,知秋。”叶辋川索性把脱下身上所有衣物,仅留贴身小衣,“我穿那件白色的官服好了,再耽搁下去,入宫就迟了。” “嗯。”知秋点头,“大人您先去吧,我稍后就来。” 叶辋川走出卧室,想了想,转身,来到窗台边,透过缝隙朝里看。只见知秋也小心地脱下身上打结的那件外衣,再将两人系在起的衣服铺开、叠好,抱在手上。 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刚才,叶辋川是想直接用长剑将缠在起的衣结挑断,简单快速,但是看了知秋刚才的举动,叶辋川还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采取这个太过无情的方式去对待那个同心结。 “小川,你是个很温柔的人。”这是柳柳对自己说过的话。 “小川,你是个很温柔的人。”这是自己在真正拥有江若清的那夜,她对自己说的话,只不过,“请不要再对别人如此温柔。” 若清对自己,是有期许的吧! 柳柳,我正在为了你,而对另个女子残忍,由此而生的所有罪孽,请让我人承担。 推开门,看看头顶的天色阴霾,叶辋川起身入宫。 南书房内 “太史令大人觐见!” “臣叶辋川参加陛下!” 南书房内,大周世宗卫长风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卫曲风在旁,正眉飞色舞地不知说些什么,皇帝频频点头,微笑的样子看上去心情很愉快。左侧,顺溜着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兼内阁首辅曹苏合,吏部尚书江烟渚,礼部侍郎蒋小山。右侧,则是护国长公主兼禁军统领卫长央,户部尚书杨林表,御史中丞江若清,禁军副统领卫信。大内总管常平常公公依旧侍奉在陛下身后。 “什么啊,内阁扩大会议?”扫了眼在场的人员,叶辋川得出这结论。 大周无丞相,以内阁辖吏、户、工、兵、刑、礼六部,内阁通常由三人组成,以翰林院最高长官掌院大学士来兼内阁首辅,引导内阁处理日常政事。内阁以翰林院为自己的办事机构,而翰林院的官员则大从六部中抽选,或是历任科举三甲中的佼佼者,内阁的责任,就是将六部呈上的奏章先行过目,就问题草拟出参考意见,再送呈皇帝陛下御览。当今阁臣,是从品文官、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曹苏合,正二品文官、吏部尚书江烟渚,正二品文官、户部尚书杨林表。内阁之职权,权重朝野。 踏入南书房,叶辋川便发现屋内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回想着路上来太监、宫女、侍卫们异常关注的眼神,叶辋川不禁有些飘飘然。果然太久没有穿这件月白色的官服,下子秀逸洒脱了大家有些受不了吧! “太史令大人!” 年轻口快的安乐郡主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的衣服,呃,是不是没有穿好?” 啥? 头顶冒出无数黑线,叶辋川瞅了瞅面前众人无限同情外加鄙夷的目光,再低头望了望自己匆忙套在身上,衣结打得乱七八糟、领口严重不对称、下摆也是边长边短、自己还以为朝服的款式什么时候改得这么艺术化了的月白色礼服,眼前阵发晕。 “知秋!” “太史令叶辋川叶大人在生活自理方面就是个白痴,从小习惯了人伺候。”这是她的结拜大哥卫信在国子监求学时给她的评价。 “小川,让我照顾你吧!”这是柳柳情真意切对她说的话。 “大人,请让我留在你身边。”这是知秋某次回蜀中,回来发现叶辋川竟五天没有换外衣后深深的感叹。 “小川,衣服不能用扯的,你到底会不会脱啊!”这是,咳,这是和若清那个啥那个啥时她极为不满的话。 叶辋川退到边,极其郁闷地与自己这件穿戴复杂的官服做斗争。 “过来!” 退的位置极好,就在江若清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江若清实在无法忍受,伸手拽过叶辋川,帮她把衣衫弄整齐。 “曲风,你接着说。” 尊贵的皇帝陛下也不好意思再看臣下的笑话,憋着笑将话题引开。 “是。那白狐极其狡猾,行动迅捷,引着我们在密林里绕圈子。若不是臣爱惜它那身洁白无暇的毛,想着给陛下做件围脖子,早箭了结了它。”卫曲风说得非常起劲。 皇帝微笑,“后来呢?” “后来,臣追了它天夜,这畜生终是乏了,被臣的属下擒获,伤了性命,取了毛皮。陛下,请看。” 卫曲风挥手让人送上件纯白柔软的白狐狸毛。 “望陛下笑纳。” “是吗?”卫长风嘴角带笑,“你这孩子,有心了!怎不送给你的母亲?” “臣素来不喜欢白狐狸毛。”护国长公主卫长央倒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喜怒。 卫曲风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在卫长风身边,言也不发。 “常平,收下吧!回头将南越上次送来的那条黑珍珠项链赐给安乐郡主。” 皇帝吩咐着,同时用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侄女,以表安慰。 “母亲大人,切勿听信曲风的面之词,楚楚她……” 门被“哐”地声撞开,大周储君殿下卫曲池脸急切,足下带风地闯进南书房。 “殿下!” 蒋小山急呼声。 “面之词,什么叫面之词?难道这张白狐狸毛,还是你猎的不成?” “我……” 卫曲池望着自己母亲顷刻沉下的脸,再看了看屋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1 内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曲池,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让小姨瞧瞧,这些天在天水,吃了不少苦吧!” 卫长央反刚才的冷漠,将卫曲池拉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 “都瘦了!” “丝毫没有长进!也不看看在干什么,就这么咋咋呼呼地闯进来,储君应有的仪态风范都哪去了?” 卫长风很怒,身边的卫曲风在看到自己母亲将卫曲池拉到旁时,眼中闪过丝嫉恨,此刻听见皇帝陛下训斥储君的话,又开心地扬了扬嘴角。 “皇姐,曲池会再说不迟,先商量正事要紧。” “长公主殿下说得极是。”吏部尚书江烟渚也出来打圆场。 余怒未消地靠在冰冷的龙椅椅背上,卫长风用手支着头,身旁的卫曲风乖巧地替皇帝陛下按摩起颈肩。 “北燕、西夏是什么意思?朕有请他们来参加融血之祭吗?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陛下圣明!”户部尚书杨林表拱了拱手,“两国使臣虽是不请自到,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无非是借机想来探虚实,毕竟我大周,已有近五十年不曾举行过融血之祭,祭司术法之神奇,自然受到怀疑。” “嗯。”皇帝点着头,继而转向蒋小山,“祭祀的切都准备好了吗?礼部尚书王大人偏在此刻病了,小山,有什么事你要向曹首辅汇报,请教。” 蒋小山稽首,“臣明白。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就绪,只待陛下斋戒日,祭祀即可举行。” “好。”皇帝用手指轻叩着龙椅,“曲池,祭祀这两天,政事就叫给你和三位阁臣了。” “母亲大人!”卫曲池有些反应不过来。 “定不负陛下所托!”曹苏合,江烟渚,杨林表齐齐跪倒。 “好了,此事会朕再与你详谈。”受不了自己女儿副快傻掉的表情,皇帝示意卫长央将卫曲池拉到旁。 “卫信,最近京城还太平吗?” “呃!”卫信看了看长公主身边的储君殿下,再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安乐郡主,“还,比较太平。” 皇帝颔首,“这段日子你要留意。长央,辛苦你了。” “这不算什么,皇姐。” 有些不太想与自己的妹妹对视,卫长风将视线移到了江若清身上,“梅落的情绪如何?” “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变化。”江若清谨慎回答着,“饭按时吃,每天弹弹琴,在梅林中散散步,时不时地,还会与臣聊几句。” “哦?”皇帝挑眉,“她与你聊什么?岭南?长安?朕?” 迟疑了下,江若清轻声道,“她问臣与叶大人,当初究竟是谁追的谁。”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叶辋川身上,而叶辋川本人,则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太史令大人!” 皇帝实在忍耐不住,声音中都透着笑意,“正好钦天监监正大人的礼服已经做好,你会随蒋大人去将衣服送给梅祭司,顺便,再告诉她些祭祀要注意的细节。” “臣遵旨。” 汗颜地偷瞄了江若清几眼,叶辋川发现她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还有什么事吗?” “臣……” 个时辰后南书房 微暖的风吹得卫长风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些困,又有些累,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常平!” “陛下!”常公公应声着。 “你觉得,曲池能明白朕的深意吗?” 常公公弯了弯腰,答得很恭敬,“陛下对储君殿下用心良苦,只是殿下年幼,奴才担心,您逼殿下逼得太紧了。” “紧吗?”皇帝睁开了眼睛,有些自言自语,“都十五岁的人了,还要如何?” “你对安乐郡主太宠溺,恐殿下心中不平。” 皇帝轻笑,“朕对曲风是爱,倒也是种害,只看她自己怎么把握。” “陛下。”常公公望着精明强势的当今圣上,终于斗胆说了句真心话,“您用安乐郡主这块磨刀石去磨储君殿下那把刀,奴才只怕,会刀毁石断。” “是吗?”皇帝依旧含笑,“两个都不中用,那,再生个如何?” “陛下!” 常平惊,手中托着的点心碟都差点跌落,“您当真这么想。” 卫长风笑笑,不置可否,伸手拈过块槐花糕放入口中。甜而不腻,温软清香,入口即化。 “新鲜的槐花糕,陛下尝尝。” 记忆中,在御花园,那温文尔雅的男子曾笑着对自己如是说。那微暖的笑容,很打动人。 “陛下!” 卫长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曲池,生活得太安逸了!去吧,把那个叫楚楚的婢女好好查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曲池身边,又怎么会和曲风扯上关系的,弄明白了再来回禀朕。” 皇帝的眼中,依旧是睿智清醒的光芒。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常平,朕只希望曲池,不要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 “陛下圣明!” 喜欢的人 “小山姐,听说你快过生日了,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出了南书房,江若清引着蒋小山与叶辋川两人前去疏影阁。本想借机和江若清说几句话,但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的拒绝之意,叶辋川只好蹭到蒋小山身边,没话找话聊。 “没什么特别的,每年不都是那么过。”将叠衣物丢给叶辋川,蒋小山顺手捋了捋乌黑柔顺的长发,迎风摆了几个造型,“年又年,岁月催人老啊!” 汗! 瀑布汗! “当真没有?那我就不送礼物了。”叶辋川兴高采烈。 蒋小山眼珠转了转,“有倒是有,只是,有点难。” “说来听听。”叶辋川大感兴趣。 “小川啊,麻烦你今年我生日不要再让卫信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 “啥?”叶辋川瞪大了眼睛。 江若清闻言轻笑,“蒋大人,卫大人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反感?” “江大人,你不明白。”蒋小山脸的烦恼无人知,“卫信他,脑子和别人不样。” “什么?” 蒋小山数着手指头,“去年我生日前,穿了件新作的粉白纱衣,被他看见了,问我,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我说还好吧,漂亮就成。结果生日当天,他将京城‘浣纱罗’店里最名贵的白绢统统买下拖来我府上。那天是我生日啊,屋子的白布,他让别人怎么想!前年我生日,碍于同窗场请了他,当时的兵部侍郎方大人,对我颇有好感,我也没有特别的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2 反对。大家同坐桌,他非要拉着别人喝酒划拳,结果酒过三巡,乱了。两人闹起来,猜拳输了的当众脱衣服,方大人输了不认账,他竟不顾众人阻拦,冲上去就把别人的衣服扒下来,再得意洋洋地挥手,甩上了房顶。第二天,方大人自请外调地方,再也没回过京城。再前年……” “蒋大人。”江若清微笑,“卫大人对你,很特别。” “小山姐!”叶辋川有些受不了了,“你不觉得,十三哥他喜欢你吗?” “喜欢?”蒋小山怔了怔,“他又没和我说过喜欢我。” “这还用说吗?”叶辋川气结,“这些年来,明显啊。” “是很明显啊。”蒋小山笑着摸了摸叶辋川的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但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啊!”叶辋川瞠目结舌,“闹了半天,你们。” “我们怎么了?”蒋小山脸正经,“小川,我们现在要去送钦天监监正大人的礼服给梅祭司,这才是正事。” 望着大周礼部侍郎蒋小山蒋美人步摇地走远,叶辋川捧着那堆衣物十分郁闷。 “我不干了,你们个愿打,有个愿挨的,关我什么事。”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江若清抿嘴而笑,“十年了,他们个未娶,个未嫁的,你在里面瞎掺和什么。” “若清。”叶辋川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人,“卫信和蒋小山,他们欺负我。” “欺负得好。”江若清转身很急,“你又何尝不是在欺负别人。” “若清!” 叶辋川没有想到,她确定自己不是眼花,看清了江若清转身时微红的眼与那抹隐忍脆弱的神情。 为什么,会是这样? 曾经为之心动的女子,为什么,要让她受委屈。 “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这是前年夏天的夜晚,躺在竹里馆院内竹椅上知秋问自己的话。 “随便。”享受着徐徐的轻风,叶辋川眼皮都不想抬。 过了会。 “知秋,有蚊子!” 不堪蚊虫侵扰的叶辋川睁开眼睛,发现本应在身边摇扇的知秋坐在青石凳上,抬头看天。 天上有什么很好看的吗? “知秋,有蚊子!” 叶辋川再叫了遍,揉着手臂上被咬红的那块声音很委屈。 知秋继续看天,看月亮,看星星,看云朵。 “知秋!”无奈地重新跌回到躺椅上,叶辋川被迫说出内心的想法,“长发的女子,清澈的眼睛,细致的皮肤,聪明,强势,温柔,周身有种坚强、安定的气息,只对我个人好,懂得珍惜与悲悯。 “大人!”知秋撇了撇嘴,拿起雪白纱质的团扇再次替叶辋川扇着,“您要求太苛刻了。您忘了,您始终是要成亲的。” “那就成亲吧。”无所谓地躺在椅子上,感受着身下竹子的清凉,叶辋川道,“反正有陛下,她会为我指婚的。” “大人!”知秋咬了咬唇,“您不反感吗?” “反感,为什么?” “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快,岂不是极大的遗憾?和自己不爱的人在起,岂不是莫大的痛苦?” “知秋啊!”叶辋川笑,“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套套的了?果然在我竹里馆呆久了,越来越有史书的风格!” “大人!”知秋不满,“大人你,根本就不想好好过日子。” “我想啊!”叶辋川打了个哈欠,“知秋啊,你今天穿的,是件天青色的小衣吧?” “你怎么知道?”知秋很惊。 “因为。”叶辋川浮出丝狡猾的笑,“你刚才洗澡换衣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 “大人!”知秋又羞又怒,“非礼勿视!” “知秋!”叶辋川摇着手指头,“那是对君子的要求。我个小女子,别对我要求太高!”舒舒服服地用手枕着头,叶辋川继续懒洋洋地道,“生活得如此有情调,你怎么能说我不好好过日子呢!” 知秋无语。 “大人,你当真喜欢江若清江大人?”这是去年春天的夜晚,同样躺在竹里馆院内竹椅上知秋问自己的话。 “嗯。哎哟,轻点,轻点。知秋,我怕疼。” “谁要您没事去掀江大人的轿帘子。”细心地帮叶辋川涂着跌打损伤膏,知秋回答得毫不同情。 “你不知道。”叶辋川说得很无辜,“我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呕心沥血地当太史令当了整整九年,现在还是个正五品的小文官,凭什么她江若清在江南郡做了年的监察御史就可以连跳三级,直接当正三品的御史中丞?我不服,坚决不服,当然要去看看她是不是三头六臂,到底有何本事。” 知秋鄙视,“太史令的官阶永远就是正五品。您不是不服,是听说好不容易来了个调入京城的地方官,赶着去看人家是不是美女。” “呃!”叶辋川惊奇,“知秋,果然是在这竹里馆呆久了,你越来越明白我了,知心人啊!” “大人!”知秋顿了顿,终是问出口,“江大人,长得并不漂亮,为何您会中意她?” “缘分哪!”叶辋川夸张的回答,”你可以当我是被雷劈傻了,哎哟!” 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叶辋川抹着药膏,仿佛刚才那下暗下狠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知秋淡淡地道,“大人,我看您是被江大人甩出去那下给甩傻了。大街上,那么人的,我可以理解。” “知秋!”扭头望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叶辋川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水开始哭诉,“我不就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吗?她凭什么那么对我。” “不是的。”知秋开始收拾身边那堆瓶瓶罐罐,“您在街上当众拦下江大人的官轿,问‘这就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大人吗?’再拍马上前,掀起轿帘,说,‘让我看看到底长的什么摸样?’片刻,江大人问,‘阁下看够了吗?’您脸的失望,点头回答,‘差不了。’江大人说,‘那走吧。’您就被她直接甩出了五米之外。还好是落在软泥中,否则,真要伤筋动骨了。” “你还好意思说!”叶辋川把整个脸埋进了枕头里,声音闷闷的,“知秋,你都不帮我!” “大人!”知秋答得云淡风轻,“您特意将我支开自己去看美女,我怎么帮你?” “啊!”叶辋川捶着枕头,“那我还会喜欢上她,我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 “大人!”知秋安慰地拍着叶辋川,“自虐不可怕,怕的是无人可虐。” “知秋!”叶辋川仔细地打量着处变不惊的少年侍卫,“我觉得你这种心态非常适合去刑部。” “是吗?”知秋灿然笑,“我喜欢留在大人身边,学到的。” 叶辋川倒。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3 “小川!”蒋小山的声音让叶辋川从回忆里恍过神来,“愣在那干嘛呢,还不快走。” “知道了。”漫不经心的答着,抱着即将要去送给梅落的白衣,叶辋川顺着宫中游廊追上了前面两人的脚步。 衷肠 琴声 舒缓悠扬的琴声在梅林中飘荡,如潺潺流水般的韵律,使得叶辋川的心都渐渐恢复了平静。 还是白衣,还是那般安然地坐在树下,静静地抚琴。但叶辋川确信自己看到梅落的头抬了下,有抹亮色在她眸中闪而过。 “祭司大人,这是您后天要穿的礼服,最好试下,不合适还可以再改。” 蒋小山打量着眼前清冷绝色的女子,惊艳词迅速在她心中撞击了下。 “有劳了。”梅落缓缓而起,浅笑盈盈,“三位随我去小楼用些茶水吧。” “也好。”蒋小山点头,“还有些程序上的细节需要告知祭司大人,融血之祭后,亦要改口唤作监正大人了。” 梅落淡然,“祭司也好,监正也罢,不过名号,小女子还是小女子。” 有些没料到会是如此回答,蒋小山迅速扫了梅落眼。这女子,柔弱却并不脆弱啊! “太史令大人!”梅落很自然地转身,看向旁的叶辋川,“其实我有个问题很好奇,直想问你,不知你是否介意。” 叶辋川笑了笑,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当年你与江大人,究竟是谁追的谁呢?” 啊! 叶辋川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想到梅落竟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还是如此的直接不避讳。 看看身边的江若清与蒋小山,再瞅瞅面前的梅落,皱了皱眉,叶辋川道:“这很重要吗?” 梅落笑,“比较重要吧。” “这与大人你,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叶辋川挑眉。这种问题,她可以答,但是不想答,也不是非答不可。 “现在没关系,不过以后,没准就有关系了。”梅落勾了勾嘴角,露出个妩媚却略显顽皮的笑,看得叶辋川微微呆。 “祭司大人,我们还是先去熟悉下祭祀的礼仪吧,这种问题,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问叶大人。小川,将礼服交给梅祭司。” 隐隐感到气氛有些不对,蒋小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顺手将衣服递给梅落,叶辋川的视线落在了手中雪白的礼服上。再上好的面料,再精致的做工,再细致的花纹又如何呢?后天,这件衣服就将彻底被鲜血染红。颇有些不忍地抬头,迎上梅落那清丽绝伦的面容,叶辋川不禁心中微痛。 柳柳! 为什么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你。 “小川!” 拉了拉有些失态的叶辋川,蒋小山担忧地看了江若清眼,“祭司大人,请随我来吧!” 梅落笑了笑,倒也不理会蒋小山的故意,自顾自地朝小楼走去。 蒋小山狠狠地掐了叶辋川下,使了个眼神,也随着梅落的步子走向疏影阁。 沉默 有风轻拂起发丝,空气中是花草的味道。 “你……” 突然间的同时开口,又使得两人起停顿。 “你最近还好吗?” 为打破僵局,叶辋川问出了句最没有营养的话。 “还好。” “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还不错。” “那……” 顿了顿,叶辋川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抬起头,看着在梅树下卓然而立的女子。喜欢她什么呢?江若清,是因为在你身边我会感到十分的舒服,安心,不再有莫名的恐惧。就如同现在,即使我明白你心里对我有了不满,但在你身边,感受着你的呼吸,我依旧能够体味得到你温柔的情意。因为我清楚,你不是个轻易动感情的人,动了,就难以放下。 “小川!” “嗯?” “你对她很感兴趣吗?” “什么?” 叶辋川惊,略有些慌乱地看着江若清平静的神情,“你说谁?” 江若清没说话,只是将视线从叶辋川的脸上移开,凝视着树上的朵白梅。 “其实我……”顿了顿,叶辋川轻轻地道,“若清,有什么你就问吧,我会告诉你。” 伸手去抚那朵白梅,江若清极力压抑住自己声音的颤抖,“你喜欢梅落?” “不。”叶辋川答得毫不迟疑。 “为什么?”江若清的手依旧搭在梅花的花瓣上,神色轻松了很,“你很关注她。” “若清!” 习惯性地去握江若清的手,叶辋川很是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 没有拒绝叶辋川的牵手,江若清任掌心的温度透过十指相扣来暖着对方冰冷的手指。 “你是觉得她很漂亮?” 叶辋川摇头,“你知道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是啊!”江若清点头,“以貌取人当初就不会和我在起了。” “若清!” 叶辋川急了,“你别这么说好不好,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傻瓜,开个玩笑都不行。”江若清微笑着用手去试叶辋川额上的冷汗,“你看你,真急了。” “若清!” 怔怔地看着眼前无限温婉的女子,叶辋川感到喉头哽咽,很话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有很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是公事吗?” “嗯!” “御史台的很事情,我不也没法和你说。”将自己埋入叶辋川的怀中,紧紧抱着温软的身子,闭上眼睛,江若清道,“我只是有些没想到,太史令会有什么隐秘的事情不能对人说呢?但仔细想想历任太史令与陛下之间亲近的程度,或许,有什么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最好永远也不知道的吧。” “若清!” 叶辋川轻轻吻着江若清的耳垂,“你御史台就是这样来监察百官的吗?” “御史台仅是最光明正大的监察机构,大周朝中,绝不止御史□专此权。” “你明白。”叶辋川微微有些喘气,“你明白为什么在朝堂上还那么耿直,不怕得罪人吗?” “小川!”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叶辋川,江若清低声地道,“陛下,才是真正掌握着我生死前途的人,不跟随陛下,我如何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嫉妒的人有,平庸的人有,用心险恶的人也有,这些我都不怕,只要陛下信任我,重用我,我宁愿做名直臣,名孤臣。” “若清!”感受着怀中人的激动与颤抖,叶辋川有些怜惜,“你的理想是什么?” “朗朗乾坤,略尽绵力。” “真的,很大!”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4 叶辋川笑,“陛下有进取之心,你有改革之意,如此君臣,果然契合。” “小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叶辋川,江若清看着眼前秀气聪慧的女子,“你会觉得我有些不切实际,或是太过功利吗?” “不会。”温柔地帮江若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叶辋川疼惜地道,“我只怕你的目标太高,给自己的担子太重。” “无愧于心而已。” 江若清说得很平静。叶辋川不傻,她明白若清在平静的语气下隐隐的期望,期望自己能说句表白心意,同甘共苦,扶持走过人生的话。可是若清,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因为我们的目标不同,我做不到。 “江似雨进京了,伯父好像也起随行。” “父亲大人!” 江若清有些不敢相信,“小雨怎么会带他同行,尚书大人不会想见他的。” 叶辋川的神情有些冷,“江尚书再想撇清,也不得不承认你是她与江溪的女儿,何况,陛下的旨意,纵是吏部尚书、江府的宗主大人也无法违抗吧。” “陛下!”江若清有些感激也有些疑惑,“为何陛下会让父亲大人进京,这切,没什么理由啊!” “谁知道呢。”叶辋川扬起个很灿烂的笑,“或许,是要江尚书早点把江宁侯的爵位传给你吧!陛下太宠信你了,我会吃醋的。” “瞎说。”江若清丝毫不理会叶辋川的胡言乱语,“究竟是为什么?” “想那么干嘛!”不耐烦地拉了拉江若清的衣袖,叶辋川眨巴着眼睛,“我倒是很感激英明神武的陛下,让我可以正正式式地上门提亲,拜见父母了。” “胡说什么!”江若清撇了撇嘴,“太史令大人,你可以娶我吗?” 叶辋川低头,老老实实地答,“不能。” “唉!”江若清叹气。 “但你可以娶我啊!”叶辋川摇着江若清的手,“若清,你好好考虑下,我很受欢迎的。” 江若清:…… “祭司大人!” 蒋小山看到梅落直注视着窗外叶辋川与江若清两人的交谈,不禁开口提醒。 “请试礼服吧!” “蒋大人!”梅落回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你觉得,她们相爱吗?” “别人的感情,我们无权评论。但我相信,她们是爱着彼此的。”蒋小山答得很认真。 轻轻地叹了口气,梅落转身,“我想换衣服了,蒋大人,请回避!” 母女 未央宫 “把那个婢女的卖身契给储君殿下送去!个卑贱的人,闹到陛下面前,简直是笑话。” “母亲大人!” 卫曲风静静地在门口,望着自己无数次梦见的女子,语带痛楚,“您知道吗?这是您今天正眼看我的第句话。” “什么意思?”卫长央放下茶盏,眯起眼睛,“你是说我不够关心你?十五岁的人了,还想怎样?” “母亲!” 卫曲风上前两步,神情激切,“卫曲池不也是十五吗?你为何对她备加疼爱,呵护有加?就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就因为您深爱着那个人,就因为您不爱父亲,从心底里排斥那段婚姻,所以连带着,连我也同嫌弃吗?” “曲风!”卫长央缓缓开口,却不带任何情感色彩,“陛下对你很好,你心了。” “我不要她对我好!” 卫曲风挥着手,眼中是深深的怨恨,“我不要她勾引了我的母亲,却不敢承认,依旧假装圣人地做她的皇帝。我不要因为她,我的父亲被母亲无辜害死,场钦赐的婚姻仅是个掩天下人耳目的圈套,是个夺命的陷阱。我不要十年如日地呆在封地洛阳,数年也难以见到自己母亲面。我不要人人都笑我,连我的名字,都带着那个人的影子。曲风!曲风!我恨有关她的切,是她骗走了我母亲的心,夺去了父亲的性命,让个孩子从小在无助与绝望中长大。我恨她!我恨她!” “曲风!” 看着这张比自己年轻,却是如此相似的脸,卫长央有些动容,“你果然长大了,什么都明白了!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不怕!” 卫曲风单膝跪在卫长央面前,仰头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母亲大人,请随我回去吧!我们起回洛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从今以后,曲风会好好孝顺您,照顾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卫长央抚着卫曲风的脸。 “融血之祭后,你就回洛阳吧!” 看着自己母亲流露出难得的宠溺,卫曲风的心,点点冷却。 “您还是要留在长安,留在她身边?” 卫长央缓缓点头。 “为什么?”卫曲风长身而起,语带愤怒,“她不爱您,根本就不爱您。这么年来,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皇位,她的天下。甚至,在她心里,连那个男子都比您重要,您何苦……”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内格外响亮。 卫曲风捂住左脸颊,眼中带泪,“您这是何苦,您如此维护她,值得吗?” 卫长央冷冷的道:“你应当尊称陛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还无权评价。” 恨恨地止住泪水,卫曲风道:“那我与卫曲池之间的纠葛,您也无权插手。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拥有的,我通通都会毁掉。” “曲风!” 卫长央叫住欲夺门而去的女儿,“做人做事不要太张扬,不要欺曲池太甚,不要去挑战陛下的底线。要知道,陛下封你为安乐郡主,其意是不言而喻的。” “不劳您费心。” 卫曲风没有回头,“我的路,我自己走下去。” 偏西的太阳将卫曲风离去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殿下,别太伤心了,注意身子。” 卫羽燕来到卫长央身边。 “羽燕,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要生在帝王家,不要爱上她,可这切,是人可以控制的吗?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不能抗拒自己的感情,争取,是大逆不道,放弃,是生不如死。这么年,我真的,过得很辛苦。” “我明白,我都明白。”卫羽燕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安慰地道,“再坚持下吧,殿下。这么年了,再坚持下,不能放弃啊!” 南书房 熏香的味道通过摆在案上的香炉点点散发开来,午后的阳光穿透纱窗照进南书房,很温暖,很明亮。 房内只有两个人,没有常公公,此刻他正在南书房左侧的东暖阁招呼着群等候觐见的大臣们。 卫曲池用心地替自己母亲捏着肩膀,但同时,她还在操心着另件事。可那件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5 事,她却不知开口后的结果会如何,这个不确定,使得她十分的犹豫。 “母亲大人!” “你是想说楚楚的事吧!” 皇帝平静的语调却让卫曲池吓了跳,她赶紧绕到卫长风面前,躬身禀告,“母亲大人,楚楚虽是逃奴,但曲风先是勾结地方官府,霸占她家田产,迫使他们家流离失所,无人可依,父母上告无门,忧愤成疾,命在旦夕,楚楚才不得已卖身为奴的。待其父母因医治无效病故后,楚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曲风又对她百般凌虐,楚楚是被逼无奈,才想尽办法,趁随曲风外出游猎时逃了出来。我发现她时,她全身是伤,奄奄息,真的很可怜。另外我听闻,曲风在洛阳欺压良民,任人唯亲,侵占土地,操纵市价,当地的官员与百姓俱是敢怒不敢言,积怨良久。臣怕长此以往,对陛下的声望,对我大周,都很不利。” 皇帝微笑,“不错,有点长进了,这段是小山告诉你的?” “母亲大人!” 卫曲池惶然跪下,低着头不敢抬。 “起来吧!”皇帝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还是副敢做不敢担的样子,这点曲风就比你强了。身为大周的储君,你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有魄力些。不过……” 皇帝又笑了,“在群老狐狸中,倒也难为了你。朕会为你清掉些障碍,让你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母亲大人!” 卫曲池抬头,又惊又喜,“您的意思?” “这次回来就好好留在京城吧,东宫,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朕会为你指定太傅,好好教导你,没事就就和小山、若清她们亲近亲近,抓住自己日后朝中的力量。至于那些老家伙,你还是少碰得好。” “您不怕我结党?”卫曲池嗫嚅着道。结党,向是君主的大忌。 皇帝的表情看上去很愉快,“你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又是什么样的臣子,朕都清楚。” 卫曲池点着头,不说话。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融血之祭主持好,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可是楚楚……” 皇帝摆了摆手,面色有些不悦。 “曲池,你要记住,你是国的储君,日后的帝王。身为君主,最爱的应当是天下,是百姓,是江山。过的私人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左右你的决定。在你六岁上国子监念书那会,你就应当清楚,寡人,才是帝王真正的称呼。所谓高处不胜寒,天子,我们自称是上天之子,但天,本就是孤清寂寞的。” “母亲大人!” 卫曲池看着卫长风,心中隐隐有些同情与感激,“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 卫长风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去吧,把那些臣子召进来。日后你就跟着朕,学学理政。” “儿臣遵旨。” 卫曲池在门口顿了顿,回头不甘心地道,“曲风在洛阳的所作所为,您当真不管?” “曲池!” 卫长风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些事都是小事,曲风,是你唯的表妹。” “我明白。” 卫曲池想了想,依旧说出了口,“我只怕,您对她太纵容了,这样对她反而不好。” “所以,你要引以为鉴。”皇帝笑了笑,“帝王之道,你还要学学。” 卫曲池惊讶地张大了嘴,良久,方才吐出几个苦涩的字,“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来人,来人啊!” 晃晃悠悠来到红袖招,卫曲风扬手招人,“妈妈桑呢?” “哎呦,这位大人,您是头回来我们红袖招吧!你是要找姑娘呢,还是要点相公。”看到卫曲风身官服,虽是酒气熏天,老鸨也不敢怠慢。 “男的女的都有吗?好!好!”卫曲风打了个酒嗝,几乎立不稳,“把你们的头牌全叫来,今晚大人我包了这,不相干的,通通给爷滚出去!” “这位大人!”闻讯而来的红袖招掌柜看了看语态轻浮的卫曲风,皱起了眉头,“大人究竟想要什么人伺候,请说清楚!另外包场说,大人还是再仔细考虑下吧,在红袖招花销不菲。” “不就是钱吗,你还怕我付不起?别说是包场子,就是把这里砸了,再建个,也是绰绰有余。” “这么说,大人您是纯粹来找茬了?”掌柜的开始召集人手,通报官府。 “找茬?”卫曲风乜着眼睛,邪邪的笑,“我只想把你这里最红的姑娘和相公们找来,让他们各自成双,在此寻欢作乐,大家看着,岂不比我个人独乐要好?” “你!” 听出卫曲风话中的下流之意,掌柜有些受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得如此狂妄,欺我红袖招无人么?” 卫曲风哈哈大笑,“既然出来做,还讲什么名节。我自然知道您这里有人,青楼妓院怎会无人呢!” “大人你太过分了,来人啊,给这位大人醒醒酒。” “动手吗?”卫曲风笑了,“来得正好,来人啊,给我打,给我砸,万事有大人我担着。” 惊呼声,尖叫声,桌椅瓶碗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卫曲风在大厅中央,笑出了眼泪。 “大人,你怎么在这?” 个二十七八的清瘦女子挤开人群,来到卫曲风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女子蹙着眉,打量着四周,眼神很锐利,“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木竹,你终于来了!”卫曲风摇晃着扑到女子怀中,痛哭出声,“母亲,母亲大人她不要我,她还是不要我!” “好了,好了,大人,你还有我,还有骁骑营。”女子拍着卫曲风的后背,柔声哄着,“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大家都看着不好。” “嗯。” 任由女子牵着自己,卫曲风返刚才的凶狠,只是小声啜泣着,看上去无比柔弱。 “请留步!” 着红色官服的中年女子领着官兵守在门口,“在下御史台周为有,二位,请随在下走趟。” 清瘦女子闻言抬头,眼中闪过晶亮的光芒。 御史台!江若清! 暗流 周为有不满地审视着面前这个身官服,却满是酒气的年轻女子。这是谁?看上去面生得很,应该是地方官员吧。到了京城还如此放肆,平日里的行为可想而知。 “周大人!”唐木竹礼貌地拱了拱手,“请问江大人何在?” “中丞大人?” 周为有仔细地打量了唐木竹几眼。有礼、有节、精明、有亲和力,这是周为有第眼给唐木竹的定论。除此以外,周为有还觉着唐木竹的身上隐隐有种气势,迫人的气势。但看她的穿着举止,应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6 当是那名醉酒官员的幕僚,怎会有这种人上人的威仪? “如果不是江大人亲至的话,我想,我家大人要回府了。” 唐木竹笑起来很好看,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她给人种有别于男子干净帅气的感觉。 “扰乱公共秩序,打砸物品,恐吓他人。二位,还是随下官走趟吧!”周为有不为所动。 本来,这种事不该御史台管,但牵涉到了官员,就是御史台的职责了。 唐木竹依然微笑,“损坏的物件我们会加倍赔偿,我家大人煮盐制铁,区区这些,大人还是陪得起的。” “煮盐制铁?” 周为有终于明白,这个嚣张的官员与她家处变不惊的幕僚究竟是什么人了。天下盐铁,国家专卖,唯有安乐郡主蒙陛下恩宠,可在封地内依海煮盐,制作铁器,故而富甲天下。不仅如此,洛阳封地内的官员任免,田产税收,悉由卫曲风决断,俨然就是个国中国。 深吸了口气,周为有依旧坚持,“中丞大人现在宫中无暇处理,御史台的日常事务均由下官负责。此处损坏财物,理应赔偿,但伤人事,亦不可不追究。” 御史台,还挺牛啊!皇亲国戚都不怕,这就是江若清的作风? 唐木竹想了想,劝下想要发怒的卫曲风,对周为有道:“那麻烦大人就此事去通禀江大人声,我想,此事依旧会不了了之的。况且我明白,以我家大人的级别,大人你,是做不得主的。” 周为有直视微笑的唐木竹,心中有些隐怒,“既是如此,二位就请在此委屈休息下吧!” 皇宫 东暖阁 东暖阁是南书房左侧的个小房间,般大臣在等候陛下召见前,往往会先在东暖阁内等候,再由人引去南书房。如此来,陛下要召见的人与要处理的事方才能有序错开,从而达到最平衡的效果。 “唐大人,好久不见,宗主风采不减当年啊!” “哪里,哪里,尚书大人过誉了。” 蜀中郡总督、唐门宗主唐秀詹笑意盈盈地给江烟渚回了个礼,“我听说陛下已召中丞大人的父亲进京,恭喜尚书大人,家团聚哪!” “哼!” 江南郡刺史江似雨不屑地道,“江溪是什么东西,也妄图进我江府的门?” “小雨,注意身份!” “江溪不是东西,那你是他女儿的妹妹,又算什么?”新任天水郡刺史,原天水城太守唐知宁悠悠开口,混不顾对面江似雨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 “秀詹,你就由着晚辈们胡闹,让外人看我们四大世家的笑话吗?”吏部尚书江烟渚虽是笑着,声音却不带丝笑意。 “老了,管不了了。”唐秀詹挪了挪身子,使得坐着舒服些,“唐门已经衰落,梅家从来就不插手这些世俗事,四大世家,也就剩下你们江府与云家可以堪称世家了。” “宗主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有宗主大人在天,世人谁敢小瞧唐门,除非,是不想做生意了!” 江烟渚笑着端起桌上备好的热茶,吹了吹水面的碎叶,不经意地道,“大人的女儿呢,怎么从未相见?大人太爱惜了,须知世人,终是要在世事中历练的。” 唐秀詹脸的宠溺,“小女体弱,不愿接触陌生人,不喜俗务。总共个女儿,我也拿她无可奈何。” 江烟渚摇头,“真不敢相信,宗主大人竟是位如此纵容子女的母亲。若是小雨如此,我早已放弃了她这个女儿。” 唐秀詹点头赞同,“江似雨江刺史固是年少有为,江若清江大人是深得陛下厚爱,江尚书有福了。” 江烟渚摆手,“只可惜云亭北那老家伙没来,否则,她听得我们两家如此自夸,岂不笑死。” 唐秀詹浅笑,“云总督有云笺云将军子,已足以羡煞旁人,这些话,她如何会在意。” 江烟渚有些诧异地看了唐秀詹眼,“宗主大人不在京城,消息倒也灵通。只是大人的胆量,倒是越来越让下官佩服了。” 唐秀詹自嘲地笑了笑,“老了,尽说些混话,想陛下,是不会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过不去的。” “中丞大人,太史令大人,请在此稍候,听候陛下宣召。” “常公公请!” 门帘被掀起,江若清,叶辋川看见屋内众人,不禁怔了怔,方才行礼问好。 “小雨,父亲大人现在何处,路可好?”江若清有些迫切地开口。 江似雨自顾自地整理了下衣服,漫不经心地道;“你觉得,以他的身份,有资格在这里吗?” “刺史大人!” 叶辋川微笑着到江若清身前,“有没有资格,你我说是不算数的。但是陛下既然有了进京的旨意,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 “我就不信陛下会让个青楼的相公进我们江府的大门,入我们江家的家谱?”江似雨脸鄙夷,“纵然他有个好女儿,那又如何?生儿育女,是他个人的功劳吗?” “生儿恐怕不行,但育女”叶辋川笑着看向江似雨与江烟渚,目光点点锋利,“据我所知,在中丞大人十五岁中状元以前,你们连江府的门,都不曾让他们父女进。说到嫌弃,也不知,这会到底是谁该唾弃谁!” “你说什么?” 愤怒的江似雨被江烟渚死死拉住。 “果然不愧是太史令大人,骂人都不吐脏字的!”唐知宁轻轻拍掌,“中丞大人,久仰了。” 江若清行礼,“宗主大人,唐大人。” “宣唐秀詹,唐知宁觐见!” 常公公的身影在门外晃过,“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唐秀詹对众人点头致意了下,起身离去。 唐知宁盯着叶辋川看了好会,露出了微笑,“太史令大人果然值得人欣赏啊!” “知宁!”唐秀詹在门外喊了声,“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知道了!” 叶辋川看到唐知宁走远,不禁松了口气。知秋啊!你娘家人太强悍了,我压力很大。 “若清,江溪在尚书府,你知道没有功名的人,非经宣召是不得入宫的。你若想看他,尽可以去。” 江烟渚没有避开叶辋川。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和谁比较亲近这些,江烟渚还是了解的。 “谢过尚书大人!” 江若清几乎没有叫过江烟渚母亲,直都以官职相称,“若清是想,如果可以,若清希望能将父亲大人接去御史中丞府,以便照顾。” 江烟渚点头,“如此也好。” 沉默! 在四人之间渐渐蔓延开来,直到变成种难言的尴尬。 “大人,原来您在这!” 个御史台的官员匆匆跑进东暖阁,附在江若清耳边也不知说些什么。 “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7 怎么了?” 看到江若清有些犯愁,叶辋川不禁关切地问。 “安乐郡主大闹红袖招,周大人问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叶辋川凑到江若清面前,“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损招?” “什么?” “找储君殿下,她现在是监国,这种棘手的事情当然是交给我们善良的殿下了。” 江若清瞥了叶辋川眼,“你是算准了长公主不会为难储君殿下,安乐郡主也不敢太出格才这么说的吧。” 叶辋川吐了吐舌头,“我还不是想你别太得罪人。安乐郡主,你就让她们表姐妹去互掐吧!” 温柔地看了看叶辋川,江若清道:“好。”转身去吩咐属下。 “明天陪我去接父亲大人吧!” “什么?” 转身望向江若清柔和的侧面,叶辋川有些吃惊。 “明天陛下与梅落共同斋戒,不用我保护。你不是想见他?我想让你们见见。” “若清!” 江烟渚皱起了眉头,“你当真这么想?” 没有理会江烟渚,江若清问:“可以吗?” 叶辋川点头,“好!” 江烟渚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却被江似雨拉住了。 “宣江烟渚,江若清,江似雨觐见!” 宣旨太监的声音终于响起,久候而来的宣召打破了东暖阁内的暗流涌动。 夜夜夜夜() 夜 红袖招华灯初上 名御史台的官员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低声告诉了周为有江若清的意见。 “二位,请回府休息吧!中丞大人已将此事上禀储君殿下,明日再作处理。”周为有不卑不亢地道。 唐木竹闻言有些失望,怎么江若清不插手这件事?看来自己想见她,终是有些难哪。 “大人,我们回去吧!” 搀扶着酒力开始发作、迷迷糊糊的卫曲风上了马车,唐木竹道,“走”。 “过来” 周为有扬手招了几名下属:“远远地跟着,不要有什么行动,跟到明日入宫就成了,明白吗?”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周为有挥了挥手:“去吧”! 夜 吏部尚书府月上柳梢 “母亲大人,今日在南书房陛下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江似雨在书房内,神色严肃地问。 “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吗?”望着自己女儿急切的神情,江烟渚不由地笑了,“陛下,想给江溪个名份。” “名份?什么名份?她要做什么?” “她是想让我把江宁侯的爵位传给江若清,才不得不先赐江溪个出身。”江烟渚好整以瑕地道。 江似雨有些愤怒:“给江溪封个诰命,他就会变凤凰吗?相公就是相公,辈子也摆脱不了这种卑贱的身份。” “小雨,你这么激动作什么?”江烟渚看着容貌、举止酷似自己,此刻却有些失态的女儿,平静地道:“谁是江宁侯,谁就是江府的宗主,引领着江家所有的子弟,现在我还没死,陛下也不过探个口风,你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成大器?” “母亲大人,”江似雨跪倒在江烟渚面前,惭愧地道:“孩儿知错了。” “傻孩子。”俯身扶起江似雨,江烟渚柔声道,“我知道你自幼在江家人呵护下长大,心性高,人又聪明,本是我唯嫡亲的女儿,突然间出个不同出身的姐姐来,心中难免有些别扭。可你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纵使你再怎么讨厌江溪,看江若清不顺眼,冲着如今陛下对若清的圣眷,你也得给大家留几分颜面。” “母亲” 江似雨望向江烟渚,不好意思地道:“我如此针对您昔日的情人,您不生气吗?” 江烟渚轻轻地笑了,“少年轻狂啊!当初我既然选择了离开,心中就再无牵挂,如今,我所考虑的,只有江家整体的利益。” “母亲大人!” 江似雨上前步握紧江烟渚的手,“孩儿会守在您身边的。” “嗯!” 轻柔地理了理江似雨的长发,江烟渚道,“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江似雨躬身,“不打扰您了,孩儿告退。” 冷风,透过开合的木门窜进屋内,口吞掉了燃烧的烛焰。 漆黑片。 江烟渚立在黑暗中没出声,也没叫人再将熄灭的红烛点燃,她只是静静地着,任浓重的夜将自己包围。 “吱呀!” 门被重新推开了,年近五十的男子走了进来,“怎不点灯?”话音未毕,团温暖明亮的小火苗在男子掌下燃起,突然间的光亮刺得江烟渚眯起了眼睛。 “夜凉,加件衣服,你关节不好,若是再受寒……。” 递去的衣物被江烟渚反手拨开,“你记性倒好,二十年前的话你还记得?我习武已久,区区寒夜,不足为惧,倒是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男子颇有些尴尬地在桌边,看着江烟渚面无表情的脸,俯下身,咳了几声,“咳,咳,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只是陛下的旨意,我无法违抗,你放心,待我见过若清面,自会回金陵,不再让你心烦。” “若清明天来接你,你就跟着她,去她的御史中丞府好好享几天清福吧!” 江烟渚打量着这个清瘦、温和,却显得纤细柔美的男子。纵然年近五十,他的容貌依旧留有年少的风采。 “有时候,我真怀疑若清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她那么优秀,行事果断,究竟哪点像你?” “女儿像你。”男子欣慰地笑了,“你不觉得她的才能、她处事的风格都和你很像吗?” “可她恨我!” 江烟渚冷冷地道,“她恨我,恨我们江府,纵使她不说,我也知道,那般地用功读书是为什么,那般地勤奋理政是为什么,为了证明她自己,为你抱不平,以此来羞辱我们江府,谴责我当年的始乱终弃。” “我不怪你。”男子温柔地道,“我知道当年是你母亲迫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清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在意。” “我不在乎。”江烟渚冷淡地道,“纵然不是因为母亲,身为世家子弟,我也不可能和个青楼相公在起,哪怕不做丈夫也不可能。” 男子默不作声,苍白的手指攥紧了衣服下摆。 “你劝劝她,不要和叶辋川在块,太史令终是要成亲的。” 江溪闻言抬头,扯出丝勉强的笑,“这是若清自己的选择,我们怎好干涉?” “你知道什么?”江烟渚大怒,“你如此爱惜女儿,怎么舍得她日后和男子共同分享个女人,连名份都没有,这算什么?她不怕丢人,我还怕丢我江府的脸。” “我知道了,”江溪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8 迟疑地道,“太史令,非嫁人不可吗?” 江烟渚不耐地道,“那是自然,太史令职,世袭罔替,若是叶辋川不嫁人生女,我大周下任太史令何在,若非借鉴唐帝国的文明,我大周如何国力日强,四海威服!” “可是,那都是别人的东西,不是吗?”江溪静静地道,目光片澄明,“湮灭已久的文明,为当今之世所用,原本无可厚非,但若因此丢失了自我的创新,将国之根本完全寄托在已经消逝的唐帝国之上,那仅是种剽窃。太史令,就因为天生识得方块字,而要背负国文明的传承、文化的发展,岂非太过沉重?叶辋川,想来也是个极可怜之人。” “江溪!” 江烟渚仿佛从不认识眼前人般,惊异地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这叫大逆不道。难道这几年你潜心礼佛,礼出来的,就是这般思想?” 男子轻叹了声:“你我之言,若清必然了解,她既然选择了太史令大人,总是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莫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有感情,总比没感情要好,不是吗?” 江烟渚定睛看着这个昔日名扬秦淮的男子,笑了:“看来,你终是在意的。” 江溪摇头:“我只希望女儿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不要迷失自我就好。” “她想要什么,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清楚,这世上,不管你想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男子低头沉默。 “作江宁侯,要付出什么代价?” 江烟渚正了正容色:“江府利益高于切。” 江溪摇首:“若清做不到的,这与她的性格不符。” 江烟渚冷笑:“不是不符,她是巴不得我们江府早日衰败的好,她对我们这些世家,向来不屑顾,这般心思,倒与陛下不谋而合。” 江溪感叹:“你与若清,当真不能挽回吗?母女,毕竟是血浓于水。” 江烟渚负手而立:“纵然我想,她也不愿,她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她做不到,如此,还不如少些牵念为好。” 夜 竹里馆举杯邀月 “花间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叶辋川看着杯中酒已经看了很久,酒很香,很醇,微荡的液体中飘浮着轮金黄的月。 叶辋川没有饮,她并不喜欢饮酒,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习武之人依靠功力半可以千杯不醉,唯有失意时、伤心时、想醉时,亦醉得十分容易。 叶辋川觉得自己不失意、不伤心,也不想醉,但突然很想饮酒,饮种自己心中陡然的落寞。 将青花瓷瓶内的酒倒入杯盏中,凝视会,再倒回去,再倒出,再倒回去。“大人!” 知秋看不下去了,“您心里有什么不妨说出来,何苦和这杯酒过不去。” “知秋”。举起杯醇香的佳酿,叶辋川笑道,“我敬你!” 知秋摇头:“大人请自便,我不能饮。” 叶辋川奇道:“为什么?” 知秋道:“饮了酒,就无法握稳手中的剑,亦无法保障大人的安全。” “知秋啊!”叶辋川拖长了音,仰头扯住知秋的衣袖,“你可知我饮的不是酒, 是寂寞。我敬你的亦不是酒,是我们如水流逝的年华。在饮而尽间,微醉的,是我们永远消逝的青春和年少啊!” “大人!” 知秋处变不惊地无视叶辋川感叹,“这是您最近翻译的杰作吗?似乎,太浅白了些。” “唉!”叶辋川有些挫败,“知秋,我觉得你越来越像若清了,点也不好玩。” “大人!”知秋低头迎上叶辋川的目光,“你希望我像江大人吗?” “别!” 叶辋川急忙扭转头,“人哪,还是做自己好,你可是世上独无二的你。” “其实,我并不羡慕江大人,”知秋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能从小就在大人身边,陪着大人。即使不做恋人,也可以保护大人与大人心爱的人。” 叶辋川轻轻地笑了,笑容很浅很淡:“你该有自己的人生,知秋,我不该也不可以成为你生活的重心。” “我只希望大人你可以幸福!” 叶辋川挥手打断了知秋的话:“幸福是种能力,没有人能让我幸福,除了我自己。” “听说,江大人邀您明日同去吏部尚书府?”知秋道。 叶辋川点头,随即又轻笑:“但明日,陛下是会宣召我的。” “明日陛下与梅祭司共同斋戒,怎会宣您?”知秋奇道。 叶辋川笑而不语。 “大人,您并不愿见江大人的父亲,是吗?”仿佛明白了什么,知秋有些感 慨,“既是如此,何苦!” “我可什么都没说。”叶辋川仰面看天,微露涩意,“我现在,怎敢去面对她的父亲,她心中唯的亲人。” 夜夜夜夜(二) 夜 蘅芜院晓风残月 深夜的风吹扬起唐木竹衣衫的下摆,遥远的地方传来夫打的声音。“梆,梆”,音色沉闷,却仿佛直敲到人的心坎上,在如墨漆黑的深夜中,添人无限思绪。 卫曲风在京城并无落脚之地,往年朝拜都是住在长公主的未央宫,但看今日的情形,唐木竹想了想,还是将卫曲风暂时安顿在了京城颇有名的客栈——蘅芜院。要了数间上房,向卫曲风的随身侍卫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任卫曲风醉酒后自然醒来,唐木竹走到了院落中庭。 天边轮残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长安的月,果真是如此地晦涩不明哪,不过。”唐木竹浮出了个很好看的笑,“不过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从曲风的反应看,此次受的刺激可不小!” 竹质的纸扇被唐木竹不自觉地捏紧,“啪”的声,串系的骨结竟碎了,唐木竹惊,同时听得卫曲风在房内传来阵阵呻吟。 “水,水” “郡主大人!” 回到房内喂卫曲风喝下早已备好的醒酒汤,唐木竹拍着卫曲风的后背。 “好点了吗?” “嗯” 卫曲风苍白着脸,显然心中还是很不舒服。 “大人何事如此伤心?这般饮酒,简直是糟蹋自己。” 卫曲风落寞地道:“糟蹋又怎样,反正无人关心。人生苦短,世事变幻,我何不纵情于酒,在微醺微醉间,博得些许的慰藉。木竹,你何苦这般较真!” “既是如此,大人请容许我请辞。” “请辞?”卫曲风微感愕然,“唐先生,你也要离开我?” “不是在下离开大人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29 ,而是大人背弃了我们!”唐木竹负手身后,“想三年前,我唐木竹自荐于郡主府,当时的郡主大人,虽年方十二,却有着孝母安民、心怀天下的大志。我为大人的风采所折,蒙大人不弃,悉心辅佐大人,三年,洛阳人口倍增,商贾云集,史治清明,大人也得到了属下与子民最衷心的拥戴。而现在,大人竟因为受到小小的打击,便自暴自弃,自伤身体,属下实在倍感寒心,故而请辞离去。” “小小的打击?”卫曲风喃喃自语,忽而神情缴切,“什么是小小的打击?唐木竹,你知道这世上我最在乎、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吗?” 唐木竹毫不犹豫:“是长公主殿下,您母亲对您的关心与爱。” 卫曲风语带颤抖:“她是我母亲啊!怎会有母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是卫长风,是卫长风盅惑了她的心,却又始乱终弃,背弃了昔日的誓言,夺走了我应得的呵护与关怀,我恨她!我恨她!” 唐木竹望着卫曲风貌似疯狂地砸着屋内切能砸的东西,喝退了闻声而来的属下。 “没事,你们守在门外。” “是,唐先生。” “大人,恨,是没有用的。” 卫曲风含泪抬头:“那什么有用?” 唐木竹不语。 “她是大周的皇帝、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权势财富,已至极点,我除了恨她,还能怎么办?”卫曲风冷笑,“难不成,我还反了她?” “您不需要反了她。”唐木竹平静地道,“您只需要夺去她的权势,磨掉她的雄心,让她别无选择地,与您母亲在起,您母亲自然会开心,会感激你为她做的这切。” “木竹!”卫曲风惊讶得瞪大的眼睛,“你知道你这是说什么吗?这叫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大人!”唐木竹反而笑了,“您忘了,陛下也在您的九族之内。” 卫曲风跌坐在椅中,顺手拿过杯冷茶,饮而尽。 “大人!”唐木竹看到卫曲风紧张得额上沁出的薄汗,不禁宽慰道,“属下也就是随口说,大人请见谅!” “不”卫曲风抬首直视唐木竹,眼神狂热,“唐先生,你说的,有可能成功吗?” 唐木竹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拉开张椅子坐在卫曲风对面,故意沉思了好会。 “陛下偏爱江若清,引起江府嫡系不满;强行掠走梅氏祭司,使得岭南动荡;十年前,是以唐安毒杀先皇为由,大肆屠戮唐门子弟;如今欲立云笺为皇父,也不过为了安抚世守燕赵的云家。国之大族,伤损百,陛下有意加强中央之权,削弱地方势力,却不知刀悬于头顶,人岂会束手待命。况且北燕、西夏,直是大周的心头之患。内不平,外不安,陛下,也很艰难吧!” “木竹!”卫曲风听不太懂唐木竹的这番话,但她看出唐木竹眼中有光,那是种睿智的,却又带着野性的光。这种光让她想追随,想依靠,也从中寻得了自己内心的希望,“你的意思是,对卫长风不满的人很,我们能成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是最强大的人,亦是最孤独的人,因为,她只有个人,但我们有很人。” “可我并不想要她的命。”卫曲风急急地道。 “当然”,唐木竹点头,“您若要了她的命,长公主也会记恨您辈子。我们只要她给长公主殿下个名份,个交待。贵为天子,就该以天下为聘礼去迎娶自己的恋人。” “木竹,”卫曲风长身而起,握住唐木竹的手,急切地道,“你要帮我,你定要帮我。” 唐木竹拍着卫曲风的手,“大人,我自然会帮您。” “我该怎么做?” 唐木竹拿出折扇,想习惯性地扇几下,却恍然忆起扇骨已被自己捏断,她索性拿着扇子在手心搭了搭。 “大人,您应当联络各方,积蓄力量,再寻找合适的时机,图谋大计。而当务之急,就是将那名婢女的卖身契交给储君殿下,以免引起陛下真正的愤怒。” “还给曲池?”卫曲风很意外,“我不明白,卖身契在我这,理在我这边,就连卫长风,陛下她也对此不置可否,为什么要向曲池示弱?” “今时不同往日,大人。”唐木竹任烛光照着她侧面,这使得她本人呈现出半光明半黑暗的样子,“陛下召回了太子,让她主持融血之祭,命她南书房理政,让曹苏合、杨林表、蒋小山、江若清等干重臣辅佐她,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卫曲风不解。 唐木竹缓缓地道:“这说明,陛下已正式打算日后传位于太子,决定悉心教导她,再不会任她在外飘泊,任人欺辱。” “我知道,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卫曲风依然不解。 唐木竹微笑:“之前,陛下对您宠爱有加,甚至在您与太子之间,偏您甚。无论赏赐、用度、住行、服饰,您的切,包括权力,已经大大超出了个普通郡主所能拥有,以至于给群臣造成了种错觉,以为陛下,有废太子而立您为储君的想法。您觉得,这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 “陛下,是用您来磨练太子啊!”唐木竹感叹到,“所有的切,都是种假象,她心中真正疼爱的,自然是她的女儿。她对您越纵容,您就可能越放肆,群臣百姓对您的看法也就越大,到某日,她随便寻事由,积聚的恩怨就会使您百口莫辩,永无翻身之地,如此用心,不愧是帝王之道啊!” “木竹,”卫曲风死死抓住唐木竹的手,冷汗涔涔而下,“你要救我,你定要救我。” “放心,大人!”唐木竹扶卫曲风坐在床边,“士为知己者死,我唐木竹自当竭尽所能,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卫曲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母亲,她劝我不要欺曲池太甚,也是关心我了?” “那是自然,”唐木竹有些没想到卫长央竟和卫曲风说过这样的话,她眼珠转,想了想,接着又道,“这说明长公主殿下还是很关心您的,只是,她同时也深爱着陛下,所以,常常会陷入两难之地吧!” “我定要让母亲大人如愿!”卫曲风握紧了拳头,“哪怕付出切。” 真是孝顺又可怜的孩子啊! 唐木竹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服侍卫曲风继续躺下休息,她起身,走出门外,仰头望向孤悬于天边的残月。 “月未圆,人难聚,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何时才能回到你们身边?这天,也快到了吧?” 华清池内 华清宫 华清池内 华清宫因华清池而得名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0 。华清池是处天然的温泉,位于长安城郊,附近景色秀丽,花木丛生,历任大周皇帝均爱来此小住散心。久之,便索性建起了座行宫,为沐浴斋戒,休养身心之用。以至于些重大仪式,如祭祖、登基等,皇帝均会提前数日来此洗尽尘垢,以洁净之身、平和之心去主持大典。 温热的水使人倍感舒适,水面上浮起片片花瓣,卫长风睁开眼睛,蒸腾的热气让她看不太清对面梅落的表情。仿佛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锁得很深,身材倒是不错,瘦了点,皮肤很好。这上天啊!还是公平的。拥有如此惊艳的张脸,自然,命就不会太好。 “祭司大人为何如此沉默,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朕还真有些不习惯。” 梅落并未因卫长风的注视而出现丝毫不安、羞怯,她淡然开口:“陛下不是已令岭南将军将我梅氏族人悉数押解入京?闻此消息,小女子怎敢再违抗陛下的旨意。” 卫长风笑:“何处听来的谣言?朕是邀他们前来观礼。但据说路上水土有不服,朕已下令,领了他们的心意,命他们回岭南了。”顿了顿,卫长风接着又道,“梅祭司远离故土,难免会有思乡之情,你既不愿族人来长安陪你,不若,在朝中寻佳偶,将家安顿于京,亦可聊慰寂寞之意。” “陛下说笑了,”梅落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与卫长风的视线交汇,“小女子之命悬于大周国运,朝不知夕,何人敢娶?” “这不是问题,”皇帝来了兴趣,“朕为你做主,关键是你想嫁何人?” 梅落伸手任瓣粉红自指缝滑走,没有回答。卫长风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朕听说,你对太史令大人颇为关心?” “小女子对叶大人确有几分亲切之感。” “哦!”皇帝挑了挑眉,“为何?” “因为同命相怜”。任温热的水倾滑过□的肩,梅落的语调却没有什么温度。 “我是梅家的祭司,所以要来长安,为陛下行融血之祭。她是大周的太史令,所以注定嫁人生女,延续血脉,辜负江大人的片深情。我与她,俱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祭司大人你太悲观了。”卫长风笑了笑,话语却很严肃,“人生不如意事本就十之八九,既是无法逃避,就应当强迫自己去面对,去解决,不论结果。你只看到叶辋川注定嫁人生女,却不见江若清明知此事但依旧恋得甘之如饴,所谓求仁得仁,不可怨。” 梅落摇头:“小女子可没有江大人那般的心胸。” 皇帝笑:“如此,你还是对叶大人很有好感了?” 梅落不语。 皇帝人的声音在华清池上回旋,显得颇为冷厉。 “那她为你行融血之刑,你所感到的痛苦,是否也会少些?” 华清宫华清池外 叶辋川听候宣召已经等得有些出神了,直到常平进门为她奉上盏茶。 “大人请!” “有劳了,常公公。可知陛下早宣我来此,所谓何事?” “叶大人稍安勿躁。”常平笑眯眯地宽慰着,坐到了叶辋川对面,“据奴才猜测,陛下是选中了您,在明日的融血之祭上,为梅祭司行融血之刑。” “我?” 叶辋川有些意外。她意外的倒不是皇帝的这个决定,事实上,融血之刑半就是由太史令来执行。来太史令是皇帝的近臣,二来此种祭祀,除了梅氏祭司,也就太史令最为了解。因此叶辋川在昨日,便已猜到皇帝会宣她入宫商宜此事。只是,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反应。为什么想到要切开梅落的血管,任血液流出交融,她便会忆起曾经的那个梦,梦中的柳柳躺在血泊中,鲜血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漫开,而造成这幕的,仿佛就是自己。面对柳柳,自己怎能下手,怎么能稳健地握住刀,任那鲜红的、象征生命的血流出,叶辋川觉得自己做不到。 “常公公,此事可有商榷余地?” “嗯?” 常平有些意外。由太史令来施刑是惯例,今日之宣召亦是走过场,他完全没有料到叶辋川竟然想推脱。 “这是陛下的旨意,奴才,可做不得主。” “那,请问陛下何在?” 常平看出叶辋川是真的为此心怀烦恼,他很好奇,却依旧恭敬地道:“陛下此刻正与祭司大人沐浴斋戒,稍后,定会宣大人觐见。” “沐浴!” 叶辋川明白,皇帝的旨意已是不容改。她轻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了窗外天空中的浮云上。 华清池内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白香山的诗真是极妙啊!”皇帝起身,任宫女为其抹干身体,穿上衣饰。再伸手取过碗送上的冰镇酸梅汤,饮了些,回头问伺候在门外的传旨太监。 “太史令大人到了吗?宣她过来吧!” “遵旨!” 皇帝颇有兴致地观察着梅落淡漠的表情。既没有让她出温泉池,也没有吩咐其他人回避,就是这么直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笑等待着,直到脚步声由远而近。 “臣叶辋川参见陛下!” “进来吧!” 叶辋川应声入内。只见屋正中是个正方形的温泉池,池中因水热而浮起丝丝白汽,红的、粉的花瓣飘在水面。但最刺激叶辋川眼睛的,还是池中的梅落。不着寸缕,水并不深,纵有雾气,也隐隐看得见她水面下的身体。叶辋川急忙调转头,才发现了在旁笑意吟吟的皇帝。 “陛下!” 卫长风扬手制止了叶辋川的话:“不要再说了,相信你明白,常公公也告诉你了,融血之刑由你来执行。你是朕能想到的最佳人选,也是惯例,纵然你武功不高,但此等事情,亦不需要什么高深内力,只要把握好尺度、时机就好。所以,朕特地宣你来此,让你仔细了解梅祭司,明日之祭,不可出半点差错。” “陛下,”叶辋川看了梅落眼,有些尴尬,“是否定要如此?臣对自己的出手,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比较有把握?”皇帝不屑,“朕要的是万无失。况且,梅祭司对你倍感亲切,由你来施刑,她也少受些苦。太史令大人,这是朕的旨意,请用心完成。” “是,陛下。”叶辋川低下头,只听得声水响,对尤沾水滴的玉足出现在她眼里。她不敢抬头,亦不敢随意乱动,只觉身体有些僵了。 “既然叶大人如此害羞,那朕还是回避吧!”皇帝哈哈笑了声,“叶爱卿,此事绝非儿戏,你可不要假清高,最后伤了梅祭司的命。如此,你可承担不起。放心,朕不会告诉若清的。” 叶辋川脸黑线地听到皇帝带着宫女们择门而去,半响方道:“你把衣服穿上吧!我有分寸!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1 ” “我也不愿意拿我的性命开玩笑。”梅落的声音依旧很清很软,“况且,大家都是女子,你为何如此害羞?” “我……” “你和江大人,难道未有此种时候?” “我和若清,咳!”(叶辋川暗道,我是想啊,可是那人不是脸皮薄吗?非要把灯全灭了,门窗全关了才放心。) “大人心中无绮念,自然举止坦荡,除非……”梅落故意顿住,深深地看了叶辋川眼,“大人请开始吧,不着衣物太久,是会着凉的。” “啊!” 叶辋川这才恍过神来,匆忙去握梅落的手,触之下,温软滑腻,却又慌乱丢开。 “太史令大人!”梅落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要明晓我的筋骨分布、血液流通状况,以便明日施刑之时,既不会伤我性命,亦能够取走我体内足够的血液,你这样……” 叶辋川突然伸手,抚上了梅落的眉,既而往下,抚上了她的眼睛。 “别睁眼。”叶辋川低低地道。 梅落闭上眼睛,感受着叶辋川的手在轻抚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肩、到腰、到脚,是那般的温柔、细致,仿佛害怕自己随时会碎掉般。瞬间,她突然很想哭,为种莫名的情绪。她紧闭双眼,任泪水润湿了眼眶但流不出来。 “好了。”叶辋川发现梅落依然没有睁开双目,不禁有些奇怪。她取过件素衣披在梅落身上,柔声道,“穿衣服吧,当心着凉。” “太史令大人!” 在叶辋川转过身,走到门边,正准备推门而去时,梅落开口,声音幽幽的:“融血之祭后,大人能常常来钦天监来看我吗?” 叶辋川回头,笑着行了个礼:“当然可以,监正大人。以后,还请指教!” 知秋的清晨 知秋在街上走,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觉着头有点晕,但想到今日早晨所发生的事,知秋觉得,不止是头晕,头痛。 “知秋啊!陛下宣我早去城外华清宫,若清那,你就去趟吧!” 这是某人在用早饭时,仿佛顺理成章说的话。 “可是,大人,”知秋有点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去了,该说什么?” “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呗!”叶辋川说得很轻松。 “不过……” 叶辋川抬头,看了知秋好会。眨巴了五下眼睛,传递了数个眼神,然后笑着拍着知秋的肩膀道:“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知秋头雾水,仿佛若有所悟又好象全然不知。 “我走了。” “啊!大人!” 望着从未如此快消失过的叶辋川背影,看着桌上被整个连盘带碗打包带走的糕点,知秋嘀咕着:“不就是不想去面对江大人吗?至于这般仓皇而逃?大人,要注意风度!” 风度? 要风度就没有温度,这是知秋在御史中丞府的深切感受。 在知秋将叶辋川被皇帝召去华清宫,不能前来赴约的消息告诉江若清后,江若清直没有出声,没有反应,没有表情。知秋低着头,也不好意思去观察江若清的脸色究竟有没有细微的变化。她只感到周围的气压很低,温度很冷,空气凝滞得几乎没有任何的流动。呼吸困难哪!知秋忽然想起当初叶辋川在追江若清时,曾经问过自己的句话。 “知秋啊,你觉得你与江大人的武功,谁好?”叶辋川突如其来的问。 “差不吧!”知秋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我听说江大人是文武双全,但到底如何,还是要比试过才知道。怎么,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唉!”叶辋川脸思索状,“我是在想,如果我死皮赖脸的追求,能否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样啊!”知秋恍然大悟,“放心,大人,缺胳膊少腿的我不敢说,但保住大人条小命,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现在,知秋在江若清面前,再想起叶辋川的嘱托,为什么对自家大人,心中浮起的,竟是“自求福”四个大字。 “知秋,她有说她何时回来吗?” “啊,没,大人没有交待。” “也是,这陛下的旨意,谁也说不准。” 知秋抬头,望着江若清平静的侧面,她到底明白大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吗?知秋注意到江若清今日略施粉黛,轻点朱丹,连服饰都精心搭配过,是打算和心上人同去迎接自己的父亲吧!知秋第次觉得,江若清也是很美的。虽然相貌普通,但眉目间那份温婉与骨子里的坚定让知秋恍惚明白,叶辋川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江若清,自身坚强并能给予人安全感,这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无论处事与感情。 “既是如此,那你忙去吧!” “江大人,告辞!” 出了御史中丞府的知秋长出了口气。看来自家大人不吃早饭打包带走是完全正确的,现在知秋就感到早晨用过的膳食全部堵在胸口,无法消化,还是去前面的茶楼喝碗茶吧! 知秋迈步上前,却发现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进了家豪华气派的酒楼。 知秋定,望向门上的招牌——“红袖招”。她来这里干什么?想了想,知秋款款入内。 比较清静,完全没有平时的繁华与喧嚣。也是,这大早的,青楼里的姑娘相公们都还未起床呢,这个时候,也没有生意不是。 知秋以找人为由应付着妈妈桑与伙计。她看着那个人进了后院,但扫守在后院口的几个壮汉与身边妈妈桑疑惑的眼神,知秋还是很有分寸的退了出来。 沿着外围墙到了后院外,眼瞅得四下无人,知秋纵身越进了墙内,栖身于靠墙而生的棵大树上。 “院门口四个,房前两个,房后三个,后门两个。”知秋仔细计算着,顺着房梁,将身体藏匿于隔壁屋延伸出来的檐下阴影。 “似乎远了点,听不太清楚。”知秋自言自语,边调匀了呼吸用力听,“为了安全,将就吧!” “如此,在下遥敬杯,愿你我两家合作愉快。”这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仿佛聊得差不了。 “还有事,望大人代为传达。”这个声音,知秋在脑中迅速搜索遍,确定自己没有印象,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何事?” “我家主子,想见宗主大人面。” “见宗主大人?”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我想没这个必要吧!目前宗主大人是不会与你们见面的。” “既然大人这么说,我等也不强求,我会回去禀明我家主子。” “代我向你家主人致意。” 谈完了? 知秋屏住呼吸,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2 走向后门,在门口谨慎地打量了番,便迅速消失了。 她缓了缓,沿着来路又慢慢地退回到围墙外,再急急地前去追赶那人。 转个弯,知秋忽感股大力袭来,她急忙侧身,同时双手前托,卸去那人攻势,饶是如此,左肩的衣衫仍是被劲风所带,“哧”的声破了。 “唐知宁,赔我衣服!” 天水郡刺史唐知宁退后两步,抚掌而笑:“我当是谁如此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原来是我们辛夷,来来来,跟姐姐走,锦衣华服任你挑。” “去哪?”知秋甩开唐知宁的手,“我可不要去见母亲大人。” “我亲爱的表妹,”唐知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打算在叶辋川身边呆到几时?若是陛下知道了你是唐门少主,对你和你家大人都不好。再说了,她知道你开始接近她是别有目的的吗?” “她知道!” “什么?” “她开始就知道!” “剑江山”唐辛夷在未见叶辋川之前,直在江湖游历。“抚长剑,展眉,霜刃江山几人回”。纵使母亲直对外谎称她自小身体羸弱,需要卧床静养,不见外人,她也明白,这只是保护她的种手段。因此,除了唐门嫡系的少数人,没有人知道江湖上风头正健的“剑江山”就是那个传闻中天生体弱、畏见阳光的唐门少主。直到有天,母亲大人命自己去接近大周的太史令,命自己设法留在她身边。 那次,是唐辛夷第次看见叶辋川。 见惊心。 太史令的府第名为竹里馆,但府内种的全是柳树。柳树上没有埋伏人,唐辛夷也感觉到身白衣,立于屋顶吟诗饮酒的叶辋川武功并不高,但她莫名地感到了种压力,种自身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好象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举动。可周围除了叶辋川与自己,她明明感应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存在。所以,她开口,声音干涩:“你是谁?” “叶辋川” “可曾婚配?” 为什么会问这样个问题,唐辛夷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太史令是大周个特殊的官职,世袭国替。但若是太史令生不出女子,或尚未成亲便遭遇不测,大周会怎样?皇帝又会怎样?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想法般,来自黑暗中无形的压力甚了。强劲却又阴柔的内力让她运功也无从抵抗,只觉心跳加速,贲张的血脉几乎想要自己裂开。 “哈哈”,叶辋川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竟如阵清泉,让唐辛夷烦躁的心顿感舒适,“这位女侠,别冲动,你我皆是女子。” 唐辛夷点头,手,用力地握住剑。边是无孔不入,无法抵挡的阴鸷压力,边是叶辋川温和却又舒心的声音,她定要救自己,救自己不因血气奔涌,走火入魔而死,所以她说:“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周的太史令。” 唐辛夷有些绝望,她低头,做着最后的努力:“那,请让我长伴大人左右!” “可以。”叶辋川答得很爽快,“但你要帮我洗衣服。” “什么?” 唐辛夷愕然抬头,却见叶辋川冲自己身后无尽的黑暗喊了声:“叶修,别玩你的葵花宝典了,人家小姑娘受不起。” 这就是传说中需要人挥刀自宫、自残身体才能练就的葵花宝典?是什么人练了这种阴损霸道,最后注定疯癫而死的内功?唐辛夷心下骇然。有如此高手保护,太史令也很难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与唐门的宗主大人早有盟约,我助她复兴唐门,她支持我完成自己的心愿。为什么她还不放心,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唐门少主都派来我身边?” 唐辛夷只觉如雷轰顶,张开口,竟句话也说不出。 叶辋川来回走了几步,再立定仔细地打量唐辛夷:“嗯,她知道我喜欢又帅又漂亮、武艺出众、气质不凡的美女,所以,我不会拒绝的。‘剑江山’唐辛夷,朝堂可不比江湖,你真的要留在我身边?” 唐辛夷看着眼前人副明晓切,吃定自己还自认倒霉、不可世的表情,突然感到阵没来由的气恼:“鬼才要留在你身边。” “哎,别,”叶辋川把扯住唐辛夷的手,“留下来陪我吧!” 她的手很冷。唐辛夷被叶辋川的手凉到,她回头,只见满天星辉映进了叶辋川的双眸:“留下来陪我吧?” 为什么有着如此复杂心思的人的眼眸,竟是那般的干净澄明,甚至,还真真切切地带着几份乞求的味道。 她的心软,挣脱了叶辋川,径直朝里走去:“不要。” “哎!”叶辋川傻眼,“那你还进屋?” “我留下来陪叶修。” “噗,”含着的口酒被叶辋川喷飞,她弯腰,手指着唐辛夷阵猛咳:“咳,咳,女侠也不带这么玩的。” 柳树下,个模糊的影子也逐渐显现成形,叶修苍白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大人,你为何放心我留在你身边?”这是三个月后早已改名叶知秋的唐辛夷问叶辋川的话。 “哎,”叶辋川叹气,“怪只怪那晚的月色太美你太动人。” “大人,”知秋最恨也最无奈的就是自家大人的答非所问,“不正面回答,今晚不做饭。” “我去隔壁陈大人家蹭。” “关门,放狗。” “旺财不会咬我的,前几天,我刚把马大人家的芙蓉介绍给它。” “……” “你知道昨日在宫中等候陛下召见时,江似雨辱及中丞大人的父亲,你家大人对中丞大人那个袒护劲。”唐知宁摇着叶知秋:“醒醒吧,辛夷!宗主大人让你留在叶辋川身边历练,帮助她,监视她,你可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知宁,你知道真正喜欢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不待唐知宁回答,知秋自顾自地接道,“情深却无法启齿,原来若真的喜欢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 “你被魔障了?” “你不会明白的,你根本没有爱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知宁,”知秋深感惊异,“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唐知宁并未回答:“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辛夷,在你为个人放弃切、不顾切时,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身边,同样也有人为了你而奋不顾身、以身试险?” 知秋惊:“你指的,是谁?” “你果然不明白,”唐知宁笑得有些感慨,“当年,她也从未进到你的心里吧?果然个人是另个的债。只是,我们是否都太过于执着自己的追求!” “知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3 什么,你既不愿随我去见宗主大人,那我先走了。” “等等,”知秋抓住唐知宁,“你刚才在红袖招见的什么人?” “我说你怎么会跟踪我,原来不是偶遇。”唐知宁玩味地道,“辛夷,你既然选择留在叶辋川身边,此等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但大人与唐门之间的互助盟约,依旧有效。”知秋坚持着。 “是互助盟约,可不代表,我唐门的每件事,都要报你家大人知晓。如果你是唐门少主,我自然会告诉你,可你现在的身份,是叶辋川的贴身侍卫——叶知秋。”唐知宁微微笑,“辛夷,好好照顾自己,朝堂之上,只会比江湖险恶,你家大人,可根本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华清池外 叶辋川刚走出华清池,便被卫信拉到了旁。 “慢点,慢点,十三哥,你干什么啊?别把我衣服扯坏了!你知道,我对这些纽扣啊,挂件什么的,是向弄不清的。” “我知道,我知道。”卫信边点头,边继续拖着叶辋川往僻静的地方走,“大不了,会我找人帮你弄就是了,实在不行,我亲自帮你弄好行了吧!” “别,”叶辋川摆手,“我可不敢劳动你堂堂禁军副统领来帮我整礼服。” “少装了,”卫信不屑,“前几年不知道是谁说她想吃虾,但又不想自己剥把手给弄脏了,连哄带骗地让我给剥了半盘,那时怎么没想到我是堂堂禁军副统领?” “那时不是小山姐也在场吗?”叶辋川吐了吐舌头,“我是想用实例告诉小山姐,你对我这个妹妹都这么好,言听计从的,将来对自己老婆,肯定是没话说。” “是吗?”卫信有些被唬住了。 “再说了,”叶辋川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想给我剥虾都没机会了,来我有知秋,二来我可以不吃。” “我有知秋,”卫信学着叶辋川的语调说了遍,“要人家侍候你又不对人家负责,还去招惹江大人,太不专了。” “我当然没有大哥你暗恋别人十年如日,情圣般专了。”叶辋川没好气的道,“没事了吧!没事我走啦!” “哎,别,”卫信拦住叶辋川,“你帮我准备好了没?” “什么?”叶辋川装傻。 卫信急了:“就是送给小山的礼物呀,生日礼物。” “那个啊,”叶辋川拖长了音,脸恍悟的表情,“那个容易,我问小山姐今年生日最想要什么,她说最不希望见到你,所以,只要今年她生日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 “什么?”卫信张大了嘴,副快呆掉的表情,“这怎么行,我……” “哈哈,”叶辋川大笑,“骗你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还和你这个大哥结拜干什么?” “你……”卫信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三哥,你看,”叶辋川从怀中摸出小木盒,“我早就准备好了,直没有找到机会给你,你看看,还是比较有意思的。” 卫信打开木盒,边听叶辋川解释,边道:“我堂堂个禁军副统领,这样不会显得太傻吧!” 叶辋川撇嘴:“小山姐还是从二品的礼部侍郎呢!你品阶比她高?这不叫傻,这叫可爱,这招对付美丽自恋、爱心泛滥的蒋美人绝对是有效的,快收好。” “哎,”卫信应着,将精致的小木盒收好,想了想又道:“万她真的不想见我,你就帮我给她吧!” “别,”叶辋川忙不迭地道,“今晚我可不能陪你,我还得去御史中丞府。” “不要啊,好妹妹,” 卫信也不管叶辋川被刚才那声称呼恶心得半天缓不过劲来,继续扯着她道:“就帮大哥这次吧!” “次,是无数次吧!”叶辋川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刚才被肉麻到翻涌的肠胃,“好吧,下不为例。” “当然,”卫信兴高采烈。他也知道叶辋川的下不为例仅是安慰她自己的句空话,谁要十年前,她就上了自己的贼船呢?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对了,你要的东西我弄到了,给你。”卫信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叶辋川,“你要这种东西干嘛?送人啊?” 见叶辋川不作声,卫信的胆子又大了几分,“送谁?江大人?知秋?哎呀!”卫信感叹,“看不出来啊,小川,几天不联系,你又勾搭上了哪个路人甲?果然还是你大哥我最为痴情,小山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巴掌拍掉卫信那张自怨自怜的脸,叶辋川掉头往华清宫门口走去。 “今晚,小川,记住,今……” 声音嘎然而止,叶辋川抬头,发现卫曲池、曹苏合、江烟渚、杨林表、蒋小山等干人正朝内走来。 “参见储君殿下。”叶辋川到路旁,并与干大臣点头致意。这是来向陛下请示明日事宜的吧!毕竟有些事情,唯有陛下才能定夺。 “哎,小川。”蒋小山落后几步,拉过叶辋川道,“你知道吗?出了件稀罕事。今日早安乐郡主竟来东宫,将那名侍女的卖身契还给殿下,并向殿下致歉。” “致歉?” “没想到吧!”蒋小山脸的不可置信,“我看她也是做做样子,不过她以前,可是连样子都不做的。” “郡主大人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是听了什么人的劝告吗?”叶辋川沉吟。 “不知道,”蒋小山想了想,“不过,她倒是对她那个幕僚颇为看重,寸步不离的,凡事都习惯性地征询她的意见。” “幕僚?” “是个很白净、干练的女子,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却不给人单薄的感觉,说起话来很得体,比起小川你,可是帅气了。” “我向不走帅气路线。”叶辋川打了个哈欠,“我比较喜欢装可爱。” 蒋小山瞄了眼不远处的卫信:“个装可爱,个装傻,果然臭味相投。” “是志趣相投,小山姐。”叶辋川纠正道:“她叫什么名字?那个幕僚。” “叫……唐木竹吧!”蒋小山回忆着,“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没关系。”叶辋川看了看天色,“今晚,就要在小山姐府上打扰了。” “尽管来。”蒋小山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还要感谢你每年都陪我这个没爹没娘的人过生日呢!当年若不是太史令大人为我卜卦,我恐怕连自己是何时出生都不知道。” “那都是母亲大人的功劳。”叶辋川感叹道。 “小川,我先去见陛下,晚上见!” “嗯!” “唐木竹,唐木竹。”叶辋川反复念着,却突然想起什么般从马车内跃而起,急掀帘子。 “叶修!” “大人!”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4 身黑衣,压低帽檐的叶修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快,回京城。你去锦衣卫把卫曲池身边人的资料都调出来,特别是那个唐木竹,分毫,都给我查仔细。再把北燕贵族的资料都给我送来,重点是三年前,北燕究竟有哪些新起之秀,他们的家族背景、体貌特征等等,越详细越好。” “大人,”叶修皱了皱眉,“这恐怕要费些时间,您若要得急……” “你尽快吧!”叶辋川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这很重要,叶修,你要尽力!” “属下遵命!”叶修应着,将帘子重新放好,退了出去。 “唐木竹!”叶辋川的嘴角浮起了丝笑,“但愿,你是我所想的那个人。如此,方不辜负个这么有意境的名字。” 北风烈 北风烈 云海觉得,烈的不仅仅是风,还有他在看见晋阳城外漫天遍野的北燕骑兵时,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 旌旗蔽空,黄沙卷地,刀光反射,战马嘶鸣。云海窝在城墙后问旁仔细观察战场局势的云笺:“大人,你觉得那些北燕蛮子会中计吗?” 身战甲的云笺显得比平时英武,他侧首,望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故意调侃道:“怎么,小海儿,看见来的比预期的就怕了?” “谁怕了?”云海伸直脖子冒出半个头,正欲为自己辩解,却不防枝流箭“嗖”地擦着他的左肩飞过,削掉了半块甲板,吓得他赶忙又缩了回去。 “当心!”云笺嘴上说着,眼睛却依旧盯住不远处燕军大营的动静,“从主旗上看,这次来的人地位可不低。” “能低吗?”云海不满地抱怨,“你都以燕赵郡重要性仅次于郡城的晋阳城为诱饵来诱惑他们,这么块大肥肉,谁不想吃谁是傻子!” “想吃也得有本事咽得下!”云笺看了看佯作抵抗会便溃不成军的城门守军,“沉住气,定要把燕军主力放进城了再动手。” “北燕,是北燕人,快跑!” “关城门,快关城门,燃烽火示警!” “救命啊,救命,救……” “该死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杀呀!” 城门处血流成河,毫无防备的大周守军在燕军的奇袭下节节败退,城门迅速失守。长驱而入的燕人铁骑在城中烧杀军民,掠夺财物,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大人!”云海有些按捺不住了,“反击吧!”身为大周的将士,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国军人在自己面前践踏家园、残害妇孺。 “再等等!”云笺不为所动,“他们的大营还没有动静。” “大人”云海攥紧拳头,“纵火了,他们开始纵火烧城了。” “我备了沙土灭火。”云笺不慌不忙,“看,有反应了。” “大人!” “好了,关城门,击鼓!”云笺长身而起,“云海,我没有被燕军的气势吓倒,倒是差点被你的聒噪乱了阵脚,你再这么沉不住气,下次就先把你的嘴给堵上。” “大人!”云海哀怨万分地看了自家大人眼,再拔脚就想往外走。 “去哪?” “当然是去杀燕狗了。”云海士气高昂。 “不用了,你留在我身边,陪我去西门。” “大人,你不去杀敌?” “你见过军主将随意亲自动手吗?”云笺又好气又好笑,“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身为主军之将,定策决断才是要事,怎能轻易涉险,与般士卒拼杀?” 云海受教点头,却又不解地道:“为何要去西门,可是西门我军埋伏的兵力较弱?” 云笺微笑:“不是较弱,是弱到几乎没有,现在赶过去正合适!” “啊!”云海惊诧得都差点赶不上自家大人的脚步,“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充足?怎不将燕军困于城内网打尽?” “围城必缺!”云笺黑色的披风被风吹得翻飞而起,他走得很急,丝毫不理会身旁的搏杀与血斗,也毫不在意空中的飞焰与流矢,只是迅疾地、却很稳健地行走于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四门尽闭,逃生无望,燕军定会做困兽之斗。我军兵力、战斗力与其不相上下,若昧硬拼,必是死伤惨重,还不如给其线生机,让其战意消退,唯愿逃走,如此,我军胜利所付的代价才能减到最小。再说了,西门之外我另有安排,不怕他们跑到天上去。” 避过名燕国士兵砍来的刻,云海有些惊异于自家大人的心思缜密,但的,还是对大人的种由衷钦佩。因为,他看到了晋阳城的西门外,是条河。 条河 河水不深但足够淹死人。 河上有三座木桥,可当燕军士兵密密麻麻、慌慌乱乱地挤在桥上时,桥,却突然着火了。 “桥上事先泼了桐油。”这是云笺的解释。 纵火者很快便自毁于火中。云海看得桥上火焰冲天,烧伤烧死者悉数滚落河中,再为冰冷的河水所吞没。惨叫声、哀嚎声,伴随着木料被火烧得噼噼啪啪的响声回荡于晋阳城外。 晋阳大捷!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他们——降者不杀。”云笺吩咐旁尤自心惊的副将,转身准备离去。 “大人!”小将领带着四、五个士卒抬着具尸体来到云笺面前,“属下发现此人服饰有异,特地带来让大人审视。” 云海上前,拨正那人的脸,擦干净,再从他身上摸出枚印章,仔细瞧了瞧,惊喜地道:“大人,是北燕的右贤王,这次北燕损失可大了。” 云笺平静的脸上终于浮起丝骄傲:“割下他的头颅,我要将它带回长安,献给陛下。” 邺城云府书房 这是间与普遍书房并无两样的房间:倚墙而立的书架,密密麻麻的书,装饰精美的字画,文房四宝齐全的桌案。唯不同的,可能就是书房内的两个人,两个着军中战甲的人。 四十岁的女子立于案前,执笔练字,写得很缓慢,半晌,方看出是个“木”字。年近三十的女子在窗边,不时向窗外投去焦虑的眼神,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总督大人!”随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信兵推开书房门,跪在案前,“总督大人,晋阳大捷,我军杀敌三千,俘虏五千,烧死淹死者不计其数,此次北燕进犯的三路大军皆被击退,料他们短期之间内定不敢再来犯。“兴奋的语调透露出此时这名小兵内心的激动。 燕赵郡总督、云府宗主云亭北对如此大的消息倒是全无反应,仅是淡淡地“嗯”了声,仿佛主持这次战役的主帅根本就不是自己,手下不停,过会,个“秀”字又在纸上呼之欲出。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5 “如此,真是太好了。”燕赵郡刺史云昭阳却是比自己的母亲激动了,她示意那名士卒起身,热切地问:“云将军呢,回来没?” 云将军?小小的士卒在脑中想了好阵,才记起自己的长官曾经教导过他:见了云亭北要叫总督大人,见了云昭阳要叫刺史大人,见了云笺要叫云将军,如此,才不会弄混淆。真是的,虽然知道云家是世族名门,但也不至于把个郡的最高民政、军事长官全包了吧!如此,置陛下于何地? “回大人,据报云将军在此次战斗中击毙了北燕的右贤王,云将军急着将这份厚礼送给陛下,所以,不回邺城直接去长安了。” “这么急!”云昭阳喃喃自语,“连家都不回了!” 注意地看了自己女儿眼,云亭北对那名小兵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昭阳,”云昭阳仿若不经意地道:“要注意分寸!” “母亲,”云昭阳脸红了红,继而强辩道:“我关心大哥有错吗?” “没错,”云亭北不置可否,“但他现在是陛下的人。” “陛下只是封他做燕赵将军,又不是皇夫。” “他是你大哥!” “母亲大人!”云昭阳咬着嘴唇,“他是您的养子,虽然同姓云,但云氏族,远亲同姓而婚的并不是没有。” “你想到哪去了。”云亭北打断自己女儿危险的想法,“他从不曾放你在心上!你自小袒护他,央我收他为义子,让他读书,供他习武,直至从军、做官,这份情意,他可有回报分毫?如今,他得胜了便急急赶回长安,恐怕区区燕赵将军,他也是不放心上!” “他真的喜欢陛下?”云昭阳有些绝望,“我不信!” “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是事实。”云亭北冷冷地道,“对于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才干再好又如何?千军易得,将难求。我承认他是个将才,但对于你,他不会是个好丈夫。做为云家下任宗主,你要尽快忘了他。” “母亲!”云昭阳忧伤地叹了声,满心悲苦却是不得倾诉。 云亭北运笔如飞,最后两个字倒是挥而就。 “摧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前夜 江若清是自己个人去的吏部尚书府,江烟渚没有问她叶辋川为何没来,江似雨也不见人影,江溪随她上了车,寒喧数句,放下帘子,马车便出了尚书府,顺着街道往御史中丞府驶去。 时值暮春,柳絮纷飞,乱花迷眼。江若清忆起叶辋川曾说过:“这人心啊!真是不可捉摸,就好比说柳絮。你高兴时可以赞它诗意,为春天倍添韵致;心烦时便只觉得碍眼,满天乱飞地弄脏屋子。万物何其无辜,好坏皆由人评断。”想起叶辋川,江若清的心便觉得乱。虽说之前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越来越不明白小川了?早知道她是注定要嫁人生女的,但江若清,直任感情自然发展。昨日在东暖阁内当着诸大臣、侍卫约叶辋川同来,也是想给大家个交待。江若清不觉得自己的感情有隐藏的必要,也决心去认真地对待,可是小川,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要好好地谈谈?江若清感到自己和叶辋川有好好谈下的必要,但到底谈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没有具体的问题,江若清说不出口,在感情上,御史中丞江大人绝不是个主动的人。她只是担忧着,为恋人间种敏锐的直觉。 “若清!”江溪开口,带着几分犹豫,仿佛想问又怕问得不恰当,“我听说,你昨日约了太史令大人同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江若清无奈地点点头,用尽量平稳的语调道:“是啊!只不过今日早,陛下急召她去了华清宫,可能是为了明天的祭祀吧。您知道,这种古老的仪式,礼部也不大清楚,还是得问史官。” 江溪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江若清心里有点苦,但做儿女的,在自己父母面前,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您放心!待明白祭典过,她没那么忙了,我定会带她来拜见您!” 江溪摆手:“别,不用那么刻意,我主要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父亲大人!”江若清的鼻子有些酸,她看到江溪鬓边星点的白发,看到他为岁月摧残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松弛的皮肤、枯瘦的手指,想,扑到父亲大人怀中痛痛快快地哭场,诉说自己这些年的艰辛与不易。但是,父亲大人老了,自己长大了,所以,不能再软弱。 “您看我不是很好,会,就带您逛逛御赐的御史中丞府,那就是您的家。” 江若清转移了话题。但马车,突然停住了,辆看便知同样为朝臣所用的马车停在前方路旁,车上有人遥遥拱手。 “敢问对面车上的,可是御史中丞大人?” 江若清掀帘,看见身便服的天水郡刺史唐知宁在车上,含笑致意:“唐大人!” “中丞大人!”唐知宁看上去很高兴,她跳下马车,径直来到江若清车前,“数年不见,昨日东暖阁匆匆晤,大人风采依旧。” “唐大人说笑了!”江若清没料到唐知宁竟会下车,出于礼节,她正打算同样做,却被唐知宁拦住了。 “中丞大人不必客气,知宁是因很久不见,故下车与大人打个招呼,大人不必拘礼。这位就是伯父吧?知宁有礼了。” 江溪微笑着冲唐知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怎不见太史令大人?”看清车内的人,唐知宁问。 原来,将自己的感情公布人前,所要承担的,就是这样的后果。小川,这就是你宁愿暧昧也不愿挑明的原因吗?江若清艰难开口:“早陛下就宣她去了华清宫。” “这样,”唐知宁没有漏掉江若清表情细微的变化,“太史令大人真是深得圣眷啊!事务繁忙,无暇□。” 江若清皱了皱眉,正打算告辞离去,却听得唐知宁喊了声:“真是说谁谁就到,那不是太史令大人的马车吗?” 辆标有太史令府标志的马车从城外急急驶来,正欲飞驰而过,唐知宁上前几步,立于路中:“太史令大人!” 叶辋川从车内探出头,神情很疲惫,待看清眼前人,她怔了怔,既而拱手道:“唐大人,江大人,请恕在下有要事在身,择日再与二位大人叙旧。” “哎,”唐知宁没有搭理,“江伯父在此,你不前来拜见下?” 若清的父亲?叶辋川迟疑了会,再度歉然道:“实在事情紧迫,改日定登门拜访。” “大人有事就去忙吧!”江若清开口,“正事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6 要紧!” 歉意地看了江若清眼,叶辋川吩咐车夫急驰而去。 “唐大人,若无其它事,我们也告辞了。” “中丞大人请!” 唐知宁看着江府马车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莫测。 “太史令大人,长得很可爱!”这是江溪对叶辋川的第印象。 提及此点,江若清不禁莞尔:“她就是长的张娃娃脸,偶尔耍起赖来,倒真和小孩般。” 看见自己女儿嘴角不自觉的笑,江溪感叹:“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喜欢这类型。” 江若清脸红:“人是会变的,父亲大人!” “是啊!”江溪感慨万分,“你长大了,我老了。” “父亲大人!”不满地抗议了下,江若清轻声道:“您觉得,她还过得去吗?” “哈哈!”难得见自己女儿羞涩的表情,江溪大笑,“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改日,约她来府中聚聚吧!” 江若清含笑点头,马车载着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直奔御史中丞府。 夜礼部侍郎府后院 忙碌了天终于可以休息的蒋小山被叶辋川拖到了自家后院。 “干嘛啊!”蒋小山揉着眼睛,“子时过了还不睡很容易变老的!小川,你别害我嫁不出去。” “得了吧!”叶辋川撇嘴,“你每天让钟太医弄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你敷脸,天谋杀少眼球!” “不对,”蒋小山摇手正,“是他自愿的,我可没逼他。” “大哥又个情敌出现了!”叶辋川哀叹,“小山姐,生日了,我总得送你份礼物吧!” 蒋小山警觉:“是你的?还是卫信的?” “呃!”叶辋川慌神,“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蒋小山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不过,你是从来不送我礼物的,所以,定是卫信的,拿来吧!” 叶辋川汗颜地掏出那个她为卫信准备,卫信又死活塞回给她的小木盒:“喏!” “胭脂?”蒋小山挑了挑眉,“不会这么没创意吧!” “你打开看看。” 礼部侍郎蒋小山蒋美人打开木盒,发现盒内是两个木制小玩偶,手牵着手,煞是可爱。左边个是自己,上面张粉色的小笺写着“遥叩芳辰”四个字,左边也是张粉笺,上边却是“看不见我”四个字。怎么回事?蒋小山狐疑地拿开小笺,发现下面的木偶脸上竟还戴着条面巾,从服饰上看,好象是——卫信! “小川!” 蒋小山拿着纸条问叶辋川,“什么意思?” 叶辋川先闪到旁,再解释道:“你不是不想看到他嘛,戴个面巾就看不见脸了。如果你觉得这礼物不够好,我再送份大的给你。”说罢把把同样挂个黑布遮面的卫信从树丛中抓出来,“真人,同样你是看不到他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 蒋小山气结:“那这两个小人手拉手是什么意思?” “哎呀!”叶辋川开始装傻,“这我就不清楚了。十三哥,是不是你私下叫老板给改的?” “啊,我,”虽然戴着面巾也可以看到卫信面巾下涨红的脸,“我……” “我看你还是和小山姐好好解释下吧!”叶辋川赶忙溜走,“小山姐,生日快乐,大好良辰切莫辜负。哎,知秋,快来拉我把,我跳不过去。” 在知秋的帮助下迅速逃离礼部侍郎府的叶辋川坐在马车内,沉声道:“回府,让叶修把收集到的资料送来。” 重重地窝在靠垫上,叶辋川看得车外景物变换,唯不变的,可能就是这为月光所无法驱散的黑暗吧,这是融血之祭的前夜。 血祭()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帝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 天坛,是大周皇帝举行祭天大典的地方,为大周太祖卫景平始建,第次的融血之祭亦在此举行。坛平面呈圆形,共分三层,每层四面各有台阶九级,栏板为汉白玉所制,坛面则用坚硬耐久的艾叶青石铺就。于最上层的中心说话,无须大声声音听上去也十分洪亮、悦耳,连绵不绝,诱人沉溺,这也为历次祭祀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此时,天坛最上层——天心台上,严格来说,有九个人。九为极阳之数,也是时人视为最吉祥的数字,天坛的栏杆以及各层铺设的扇面形石板均为九或九的倍数,因此,历次大典登上天坛的人,也仅为九人。 天心台的正中,放置了张紫檀木书架,案上是块纯白的绸缎。书案的南方,背北朝南而立的,是卫曲池与曹苏合;东南方,是现任大周皇帝卫长风与大内总管常平;西南方,则是梅落与轩辋川。大周以白色为圣洁祭天之色,因此台上六人,皆是白色祭服,庄重典雅。尤其是卫长风与梅落,所着礼服皆为特制,愈发地突显出陛下仪态威严,祭司清丽出尘,如天上的仙子般,让人不敢直视。 还有三个人?紫檀书案上,从左至右,依次为梅绛雪、卫景平、卫君流的灵牌。其中开国皇帝与第任梅氏祭司的灵牌是必设,但为什么,要将先皇的灵牌亦供奉于本次大典?朝臣议论纷纷,但陛下,并未就此举作出任何解释。 坛下,群臣依东、南、西、北四方,按照官职品阶高低列队而立。每队的中间,即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方,皆留出块梯形空地。空地中央分别是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座木铁合成的宫室模型,副制作精良的战甲,小块移植的稻田。空地边沿以石灰粉划有虚线,由御前侍卫把守,任何人不得踏入线内半步。 “於昭于天,皇以间之,普天之下,时周之命。……” 叶辋川直担心,年仅十五的储君殿下念起这段艰涩冷僻的祭文来,会不会有些困难。她看见三朝元老,被陛下视为肱股之臣的内阁首辅兼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曹苏合曹大人直在卫曲池身边,满脸微笑。既是给储君殿下以支持,又是为了出现差错时能尽快救场吧!叶辋川如是想。但听得卫曲池稚嫩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配上宫中乐府庄严肃穆的音乐,叶辋川觉着,让储君殿下来主持这大典,确实有莫大的好处。自今日起,大周九郡乃至北燕、西夏等邻国,俱会对这位殿下刮目相看,大周的太子——卫曲池,已开始拥有自己的权力与影响力,承担起个帝国接班人所该承受的荣耀与责任。 “清和六合,制数以五。海内安宁,兴文偃武。后土富媪,昭明三光。穆穆优游,嘉服上黄。祭!” 终于念完了,卫曲池擦了擦汗,与曹苏合同退到了卫长风身边。即便是暮春,气候宜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7 人,卫曲池还是紧张得出了身的汗。但她很开心,因为自母亲那淡淡的微笑中,她看到了对自己的嘉许,同时也从台上、台下的群臣、侍卫眼中,看到了他们对于自己的认可与尊崇。尊崇,是年幼的大周太子卫曲池目前最想得到的。但是, 在卫曲池念完祭文后,天色突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无数黑云团集于天坛上空,天色阴暗。“哗啦!”有闷雷闪电不时自头顶滚过、劈下,抬头便可望见风云变幻。 卫曲池的脸有些白,她看了眼台下群臣,大数的面色都是惨白惨白的,有甚者,腿脚都在不停地抖动,仿佛随时会瘫软于地,失声尖叫。 这就是史书所载的“融血之祭”? 梅落径直走到台中书案前,面朝正北跪下,低头合上手掌,喃喃念起血祭引文。叶辋川看见不时有闪电划破长空,如利剑般劈斩于她左右,梅落垂首,神情严肃,仿佛在用全部心灵念着那句句叶辋川根本就听不懂的引语。 叶辋川不想听懂,她戴上了为祭祀专用的血指环。指环戴于左手中指,边有利刃,锋利无双。照太医院院使的交待,她要用左手握住梅落右手手腕处,以划开她连通心脉的大血管,保证祭司能就着顺着手腕流到手指的血写完祭文。由于与心相连,寻常人旦此血管破开便血液喷涌不止,失血而亡。唯祭司之血拥有超强自愈能力,故血管破开便已愈合。融血之刑施行者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掌握好用利刃划开祭司大血管的时间与分寸,既要保证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又不可太用力而使血管的破损大大超出了自愈的能力。戴着这枚指环,叶辋川的心都变得很不安,她深呼吸,再呼吸,再呼吸,直到梅落起身,示意她引文已念完。 天空黑云压顶,仿佛伸手便可碰触的乌云让人倍感压抑。叶辋川瞧见台上卫曲池、曹苏合、常平脸色均变,倒是陛下神色如常。而台下,江若清担忧的目光直注视着自己,那熟悉的关切让人感到温暖。 叶辋川抓住梅落的手,迅速刺破她手腕,鲜红的血飞快涌出,梅落为此露出了丝痛苦的表情。她转身,走到案边,在白绸上就着自己的血开始书写: “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田猎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民农时,及有奸谋,则木不曲直。” 空中突然狂风大作,团急速旋转的风卷过坛下东南空地,片刻后,原本枝叶茂盛的大树竟然全部枯死。 “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弃法律,逐功臣,杀太子,以妾为妻,则火不炎上。” 团火焰自天空云层中落下,木铁制成的宫室模型倾刻间尽成灰烬。 “土,中央,生万物者也。治宫室,饰台榭,内□,犯亲戚,侮父兄,则稼穑不成。” 大地微荡,立不稳,左右摇晃的感觉让所有人为之骇然。 “金,西方,万物始成,杀气之始也。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 道闪电划开天幕,径直劈在西南方制作精良的盔甲上,精钢顿成铁水。 “水,北方,终藏万物者也。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 西北方地面突然开裂,水柱自地底涌出,将移植而来的稻田冲刷得干干净净。 “礼乐成,命将连,托玄德,长无衰。” 梅落的脸变得比纸还要白,气呵成的祭文加上灌住其中的灵力让她损耗极大,她的身子开始有些晃,眼前阵阵发黑。身旁的叶辋川感觉到了她的虚弱,但是,她也无法可想,还必须取过只金碗,任鲜血滴满其中。 大风飞扬,雷声不断,“轰”的个惊雷,梅落忽往后倒,吓得叶辋川急忙用右手托住,同时觉得左手无名指微疼,竟好像被划伤般。 梅落勉强直身子,将鲜血落满碗中。叶辋川让她扶着案边,脱下指环,发现手指完好无损。难道刚才,仅是自己的错觉?如此想的叶辋川端着祭司之血来到直默然观礼的卫长风面前。 “陛下!” 叶辋川呈上金碗,碗中的血颜色很暗,却很鲜活。叶辋川注意到卫长风今日有些反常,她盯着碗中流动的血液,脸上,却是很复杂的表情。仿佛有些畏怯,又有些嘲讽,竟是不断变幻着,难以用言语表述。 “陛下!” 稍稍平静的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叶辋川瞥见梅落的伤口并没有愈合,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染红了她的白衣。 “陛下!” 卫长风如梦方醒,她看了看面前的血,再深深瞅了眼明显失血过的梅落,接过金碗,饮掉三分之二,拿起常平递来的小刀,划破自己手腕,让碗内鲜血重新积满。 融血! 叶辋川端着碗融合的血跑回梅落身边。她很急,莫名地害怕梅落会支持不住,昏迷过去。若是祭祀半途而废,祭司之命绝对难保。 将碗递到梅落唇边,喂她喝下半,剩下半看她在鲜血写就的白绸上划出个六芒星图案。 “慈悲的神灵,请允许我逆天而行,以命为祭,佑我心中所佑,天地之间,风云雷电,皆为我所用。祭!” 白底写满红字的绸缎在书案上不动分毫,梅落有些急,无法止住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身子,这使得身处风云雷电交汇下的她,呈现出种决绝惨烈的感觉。 “慈悲的神灵……” 若不接受祭文,同样表明血祭未成,由此所产生的后果,悉数由祭司承担。 “慈悲的神灵……” 梅落伏于案前,开始第三次祷告。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叶辋川立在她身后,却感觉自己离她好远,好远,点力也使不上。 “呼!” 写满祭文的白绸突然开始自己燃烧,同时头顶乌云迅速散去,露出湛蓝天空。 待白绸完全燃烧干净,阳光重照大地,卫长风走到天心台中央,大声宣布道:“礼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拜倒,而梅落呢?叶辋川跪在地上自侧边看去,梅落倒在案边完全昏迷,鲜血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漫开,白衣尽为染透。 “柳柳” 在叶辋川同样觉得自己快昏倒时,她恍惚中看见有人跑上台来扶住了她。 “若清!” 血祭(二) 叶辋川在做梦,她梦见自己十四岁那年,偷偷带着柳柳溜进唯有皇室成员与新科进士才能自由进入的皇家园林——曲江池畔玩。那是个夏季的夜晚,草丛上飞着很萤火虫,闪闪地,与天上的星星交相呼应,使人宛如身处幻境。手牵手,躺在草地上,柳柳给叶辋川背她最喜欢的首诗: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8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叶辋川故意皱起眉,摇着头:“不好不好,太温和了,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啊!”叶辋川眨着眼睛,“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喜欢激烈点的,人生太平淡短暂了,若不刻骨铭心,怎能不被遗忘!” “小川!” 柳柳侧支起身子,凑到叶辋川面前,很认真地问,“你会忘了我吗?” “傻瓜!” 拧了拧犯傻人的小鼻子,叶辋川道,“你最爱的那首诗的第六句是什么,背出来听听。”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所以了,”叶辋川抱过柳柳,宠溺地道,“都变成把灰了,我如何将你忘却?” “我如何将你忘却?” 梦中的叶辋川流下了眼泪。 “太史令大人,请不要责罚小川,这切都是我的错。” “住口!你个下贱的人,我打你骂你岂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母亲大人!”叶辋川情绪激动,“请不要这么说。柳柳,她是我生世想要守护的人。” “守护?”叶轻萍语带讽刺,“就凭你?小川,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要陛下指婚的。今日京兆尹大人只不过和柳柳略开玩笑,你就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所幸京兆尹大人平素为人极差,出事,连个肯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才没有落得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母亲!” 任后背被藤条抽出道道血痕,叶辋川还是不低头,不认错,不屈服。 “人这生,总是要背负太的责任与限制,谈不上对错,也说不清因果。小川,我只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方向与能力,不要枉送性命,累及他人。” 母亲大人,你总是如明镜般知晓我的切,可为什么,从不肯给我以稍许安慰,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让我拥有过亲情的温暖? “太史令大人!” 梅落的声音和柳柳样,很清、很软,周身的气质也有着莫名的相似,只是,她长得好看,为人冷点。自己很喜欢和她在起,在起,不说话,就好像是柳柳陪着自己般。 “你喜欢梅落?” 不,若清,不是那种喜欢。 “融血之祭后,大人能常常来看我吗?” “明天,和我起去接父亲大人吧!” 对不起,若清,我不能去,我没有资格。等我报了仇,除掉卫长央,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起,如果那时的你还不曾放弃我。否则,我寝食难安。 “叶大人,我有陛下的宠信,郡主的支持,身为护国长公主,掌管着大周最精锐的军队——禁军,你想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卫长央,是卫长央! 叶辋川冷汗涔涔而下。 我的武功杀不了她,锦衣卫也不能以下犯上,叶修、知秋,我不能让你们背上灭九族的罪,有谁?有谁可以帮我? “太史令大人,你既然这么想杀我?那我就索性成全你,送你到地下与你的情人相会吧!” “不要!不要!” “啊!” “不要!”叶辋川猛然坐起,将正在为她拭汗的江若清吓了跳。 “做恶梦了?” 看清眼前人,叶辋川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她伸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江若清。 “小川!” 毕竟这是在宫中,江若清有些不习惯。 “让我抱下,就下。” 听出叶辋川声音的颤抖,江若清不再说话。她用手,轻拍着叶辋川的后背,柔声哄道:“别怕,那只是个梦。” “嗯!” 片刻之后,恢复平静的叶辋川放开江若清,问:“梅落呢?她怎么样?” 江若清的心轻轻抽了下:“她醒了,失血过身子有点虚,陛下派了御医照顾她。“ “那就好。”喃喃自语的叶辋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推门而入的卫信打断。 “咳,咳,二位请注意下我的存在,小川!”卫信扑到床边,急切地道,“你怎么样,没事了吧!平时看你这小身板挺结实的,怎么说晕就晕?不过也难怪,早晨那光景,现在很大臣谈起来还心有余悸,害得宫中御膳房不停地送安神汤给大家喝,那味道,真是糟糕透了。” 卫信自顾自地说了大堆,“你醒来就好,我真怕你赶不上御赐的宴席。陛下设宴礼明殿款待各国使臣,小山是忙得团团转,根本抽不出身来看你,我也是好不容易瞅了个空过来的,现在你没事,我得赶紧告诉她声去,还有知秋,恐怕也急死了。” “知秋?” “是啊,他们这些侍卫在宫中又不能随意走动,她听说你在祭祀中昏迷了,急得什么似的。” “我已经差人去告诉她了。”江若清静静地道。 “是吗?” 卫信看看叶辋川,再看看江若清,“那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的宴请,陛下吩咐了,你和新任监正大人都要出席。” “监正大人?” 看着卫信匆匆忙忙又走了,叶辋川念着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词,“五十年了,大周钦天监终于又有了监正。” “早上的祭祀,实在是太可怕了。”江若清回想着,“幸好祭司的术法并不像武功那般具有直接威胁性,否则,拥有能够控制自然的力量,该是么可怕。” “不止是可怕,”叶辋川冷笑,“那会是帝王的心头刺。” “小川,”江若清感叹着,“我看见梅祭司以血为祭,真的,很可怜。” 叶辋川没有说话,她沉默着,脑中,就浮现了梅落最后昏迷于血中的画面。可怜?可怜又如何?总算祭天成功,虽然今后性命已是不由自己,但好歹,还是活着不是,为着心中的信念活着。 “晚上的宴请,会有什么特别吗?”叶辋川问。 江若清想了想:“北燕、西夏来者不善,估计会挑起事端。” 叶辋川微微笑:“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现在我大周国富民强,实力决定切。” 江若清点头赞同。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礼明殿吧!” “小川,”江若清拉住叶辋川的手,“大典之后,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谈? 叶辋川本能地皱起眉头,她不知道江若清打算和她谈什么,但没关系,大典之后,不等大典结束,就会发生什么吧! “好!” 反握住江若清的手,叶辋川与江若清朝礼明殿走去。 礼明殿,是大周皇帝款待外国使臣的地方。今日祭祀仪式完成后,陛下于宫中大宴群臣,同时宣布大赦天下,减免年赋税,官员按品各有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39 赏赐。得此消息,宫内外俱是欢天喜地,再加上有好事者大肆宣扬祭祀场面之震憾,祭司术法的神奇,传十,十传百,在百姓看来,还是陛下英明神武,大周深得天佑,然而在礼明殿,却又是另种氛围。 “尊贵的大周皇帝陛下,我等听闻祭祀完成后,祭司便能以命为祭品,消弥灾祸,治愈疾病,不知我等有否眼福,能亲眼见证术法的神奇?” 卫长风设宴礼明殿招待此次前来观礼的各国使臣,并命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相陪,除了叶辋川与梅落。她二人因官职特殊,所安排的座位,不但在起,还在靠前的位置。 “大人想怎样见识呢?是待我大周遭遇场天灾,亦或制造次人祸?” 蒋小山反问得很尖锐,提问的北燕使臣并非般惯例上的礼部官员,竟是位兵部侍郎,去别国观礼不选礼部、户部甚至吏部、工部的人,独独选了位从二品的兵部侍郎,蒋小山不好说是北燕太愚蠢,还是太狂妄。 “在下听闻陛下与贵国监正也就是祭司大人已成功融血,陛下所受的伤,无论致命与否,均会在短时间内愈合,不知传闻是否可信?” 三十岁的北燕使臣倒也真的无所顾忌,开口便提出了个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是否可信? 若是真的,那大周皇帝等于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切暗杀、投毒、恶疾等问题,可以将全部精力悉数放在国家政事上,这对于周边各国,可是个非常坏的消息。大理与汉阳本就对大周年年来朝、岁岁进贡,此后,只怕来往得加密切,自愿成为大周的附属国亦有可能。想到这点,南越、西夏、北燕的使者皆将目光投注到了卫长风与梅落身上,急切地期盼着个答案。 叶辋川看见身边的梅落头垂着,脸色虽不太好但比早晨正常了,她以左手指尖轻拂过右手手腕那道怎样也不会消退的疤痕,不说话。 “哈哈”,卫长风倒是兴致很高,她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边抬头看定北燕使臣,眸中精光四射,“朕受的伤,是否能在短时间痊愈,这个问题很好。这位大人当真是勇气可嘉,知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两国之争,从不累及来使,只是,”卫长风猛然回身,抽出名御前侍卫腰间长剑丢到案前,“谁能让朕受伤呢?” 谁能让朕受伤? “难不成,”卫长风自顾自地饮下杯酒,调侃道,“还要朕自己弄伤自己,来证明给你们看?” “吾皇万岁!” 殿中的大周官员、侍卫悉数跪倒,让那位可怜的北燕使臣在殿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万分。 “谢陛下赐剑。” 能出使他国的官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北燕使臣顺势拾起被卫长风扔下的宝剑,行了礼。 “请让我将北燕剑舞作为献给陛下的礼物,展现于宝殿之上。” “该不会又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种老把戏吧!”叶辋川嘀咕了句,她看见蒋小山的神色有些变,毕竟宫中除了侍卫,任何人均不得携带武器,而剑在手,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好说。 “独舞太过寂寞,请让下官陪大人共舞!” 看都不用看,为免蒋小山忧心而毅然出场的人肯定是卫信。叶辋川夸张地冲蒋小山挤了下眼睛,看到蒋美人软若无骨地将身子倚在同桌的江若清身上,手,也十分配合地搭上了江若清的腰,再狠狠地瞪过来眼,那眼神的大致含义就是:你再笑老娘,老娘就占你们家那谁的便宜。 悲剧啊! 叶辋川看见十分配合蒋小山的江若清,从心底里哀叹了声。 “准!” 皇帝的话音刚落,凌厉的剑风便笼罩了整个大殿。 “这是舞剑吗?简直是生死搏杀!” 叶辋川不满地念叨了句,由于比剑的两人正好处于殿中靠前的位置,叶辋川直觉得被剑气压得心脏很不舒服,胸口隐隐作痛。 “该死的,怎么又发作了?” 装作饮酒俯下身子,叶辋川用手死死按住胸口。呼吸,用力呼吸,努力获取生命的气息。 “放松,不要运气。” 这是梅落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的话,同时只手掌贴上她后背,温和纯正的内息让她顿感舒适。这举动在旁人看来,这也不过是太史令大人呛酒了,旁的监正大人在帮她顺气而已,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况且殿内众人的视线,此刻都集中在比试的两人身上。 “这种术法失传已久,摸索着练,很容易走火入魔,你最好不要再练了。”这是梅落的话。 “什么术法,刚才不是我呛酒了,大人你在帮我顺气吗?”叶辋川脸茫然,微笑装傻。 梅落撇了撇嘴,转头再不搭理叶辋川。 “好险啊!”叶辋川暗叹,“叶修与知秋都不在自己身边,刚才,实在是太险了,只不过,”扭头望向梅落精致的侧面,叶辋川捏紧怀中卫信昨日给她的小布包,“让她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呢?” “铮!” 伴随着声清鸣,缠斗在起的两人终于分开,但北燕使臣手中的剑却被卫信削断,削下的剑尖直飞在旁的西夏使臣,吓得她慌忙避让,连手中的酒都洒了。 “是下官的疏忽,请见谅!” 卫信抱拳行礼。 “大人好武功,”北燕使臣扔掉手中断剑,“请陛下赐我与这位大人比试骑术。” 北燕铁骑,天下闻名。 蒋小山担忧地看向卫长风,却发现个小太监附在常平耳边说了什么,常平面露喜色,俯下身低声告诉了卫长风。 “快宣他进来!” 卫长风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对北燕使臣道,“大人先不要忙着比试,只怕接下来的这个消息,会让大人改变主意。” “宣燕赵将军云笺觐见。” “臣云笺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侧目,只见身戎装,战甲上尤带血迹与泥痕,神采却很飞扬的云笺捧着个木匣走进礼明殿。 “云将军,你手捧何物?” “是臣送给陛下的礼物。” “哦?打开看看。” “遵旨!” 木匣内,赫然竟是颗沾满泥血的人头,只听得北燕使臣惊呼声:“右贤王!”既而对云笺怒目以视。 “陛下!”云笺毫不理会北燕使臣愤怒到能杀死人的目光,恭敬地道,“臣以晋阳为饵,诱敌军轻信冒进,于晋阳城大败敌军,斩获无数,其中人疑似北燕右贤王,臣不敢妄自揣测,故带回让陛下定夺。” “陛下!”北燕使臣含恨道,“杀我右贤王,请陛下给我国个交待。” “交待?” 卫长风瞄了眼自云笺入殿后便直神情不安,此刻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0 是面色惨白的卫长央,道:“随意入侵,伤我军民,掠夺财物,贵国想要朕给你们个什么交待?十年前,朕刚刚登基,贵国便以祝贺为名挥军南下,连破数城,血流遍野,朝堂震惊,亏了朕的皇妹,力挽狂澜。” 看了看脸色变幻不定的卫长央,卫长风接着道:“五年前,朕与贵国皇帝订下盟约,约为兄弟之国,贸易互市,不兴战事,而贵国年年犯边,使我燕赵郡百姓,饱受流离之苦。如今融血之祭,使臣大人不请自来,同时带来五万精兵奇袭我邺城、晋阳、太原,交待?敢问这位大人,是朕要给你们个交待,还是你们要给朕个交待,啊?” 卫长风突然间的拍案而起,使得殿内众人俱是惊,礼乐顿止,气氛时凝结。 “尊敬的皇帝陛下!” 眼见形势不对的北燕使臣倒也颇能转圜,“陛下知道我国虽对外统称北燕,但其实是由数十个部落联盟而成,我国皇帝,对于些贵族的行为,也是有心无力。此次冒犯,恐是次误会,待我回去禀明陛下,弄清原委,不伤两国和气为好。” “如此自然最好。”卫长风倒也不咄咄逼人,见好就收。 “陛下!” 北燕使臣看了看手捧木匣的云笺,心有不甘地道,“敢问陛下,这位大人英俊神武,气度不凡,不知是何出身?” “他?” 卫长风瞥了眼镇定自若的云笺与殿内众人,淡然开口道:“他是朕的皇夫,燕赵云笺。” 血祭(三) “皇夫?” 卫长央垂首默默咀嚼着这个让她百感交集的称呼。十年来,曾有少觊觎此封号的男子被她明里暗里地毁掉,在陛下的默许纵容下。但此刻,陛下不再沉默,她公开告诉了朝臣乃至外国使臣:云笺,将成为她的皇夫。这决定让卫长央心痛难言、呼吸麻痹,同时还有计谋败露所带来的深深恐惧。 “你想说什么?” 宴席撤下,群臣散去,大内总管常平适时地让宫女太监们退下,任刚刚还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的礼明殿顷刻陷入了种沉寂。 混合着愤怒、心伤与畏怯的沉寂。 卫长央抬头,面带绝望。 “我还能说什么?你决定的,不是从来就无法改变?” “长央,有些事,我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卫长央提高音调,笑中带泪, “十年前你身不由己,我信你,我帮你,十年后你还是身不由己?身为帝王,若连自己的情感都无法把握,还谈什么统天下,尽掌生杀予夺之权,除非,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住口!” 卫长风跨下台阶,来到卫长央面前, “你可以怀疑朕的感情,但二十年来,你连你自己的付出,也要并否决吗?” “不是我的错觉”卫长央悲伤摇头,“皇姐,是你太无情。” “朕无情,你就讲燕赵兵力部署图送给北燕?长央,百姓何其无辜。” “你在乎他们,在乎你的子民,远远胜过我。” “你这是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 卫长风有些愤怒。 “皇姐!” 抓住卫长风的手,卫长央哀伤地道:“我也可以领军,我也可以打仗,为何你不放心,用禁军统领职将我留在京城?燕赵云家,江南江府,蜀中唐门,我都不再联系,为什么你还再纵容曲风,让她享有她根本就不该享有的那些?深居宫闱,不理政事,这切,都不足以让你放下防备吗?为什么你不愿相信,在十年前,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紧密相连,无法分割?” “你是在用十年前的事来威胁朕吗?” 卫长风眯起眼睛,神色转冷。 卫长央下意识地退后步:“我只想让你明白,皇姐,我只愿你好。” 轻叹了口气,卫长风上前,将卫长央轻轻拥住。 “去感业寺吧,去感业寺小住,朕要给群臣个交代。”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卫长风,感受那久违的温暖,卫长央点头。 “好!” “过阵子,我会派人去接你。” “好。” “你怪朕吗?” “不怪。” “长央!” 卫长风抬起卫长央的脸,深深吻下。 “来!” 灯光渐灭,昏黄的引路烛火逐渐转往南书房,光灭夜深。 “又次,陛下没有追究,卫长央,你到底要做什么,才会触到陛下的底线,让她忍无可忍,痛下杀手。” 叶辋川打量着黑暗平静的内廷,从心底里叹息。 “小川?” 江若清在旁,关切地道,“还不走吗?夜凉风寒,别久。” “我明白”叶辋川凑到江若清身边,“不如今晚我去你府上?你不是要找我谈谈吗,夜深人静,我们正好谈啊。” “呃” 江若清有些没料到,鬼才相信小川晚上会和她谈正事,想到这,她的脸红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 蒋小山突然出现,把拖过江若清, “别听小川的甜言蜜语,她这人啊,靠不住。” “我哪里靠不住了?” 叶辋川扭头看见卫信,笑,“我当然不像某人那么神勇啦,十三哥,你今晚表现很出色。” “是吗?哎,我……” 卫信在蒋小山面前被夸就有些说不出话。 “他啊,算了吧。” 蒋小山故意不去理睬满脸通红的卫信,“云将军来,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晋阳大捷,我大周与北燕之间,有少年没有占过上风了?这次竟击毙了他们的右贤王,真是大快人心哪!也怪不得陛下当场宣布云将军为皇夫,可怜的我,刚筹办完这次大典,又要准备下次了。” “陛下真的这么想?”江若清道,“不是时之言?” “若清啊!”叶辋川摇着手指头,“你这人就是这样,金口玉言,会有假?” “我是觉得……” “你别乱想。” 叶辋川打断她的话, “你该相信陛下的决定。” 深深地看着叶辋川,江若清意外地从对方眼中发现了几分发自心底的关心,她突然很想开口,说些她早就想说,却又直无法启齿的话。 “小川,我……” “拜托你们,深情对望能去幽暗僻静处吗?这不是活生生地刺激我这个大龄未嫁女官员?” 蒋小山很不满。 “你可以选择无视。”叶辋川很郁闷,“我们家若清难得这么深情地凝望我次,小山姐,这下全给你毁了。” “少来了” 蒋小山不屑,“你的装可怜对我可没用,该对谁对谁用去。”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1 “你别听她瞎说。”江若清别过脸,快走几步,“我还要回家陪父亲大人,各位大人,告辞了。” “唉,可惜啊!” 看着江若清匆匆上了御史中丞府的马车,蒋小山脸惋惜, “人家父亲在家,不好留宿。” “是啊!” 叶辋川同样烦恼,“那我怎么办呢?不如,去红袖招吧!” “你敢!” 巴掌拍向叶辋川的头。 “暴力啊,十三哥,你都不管管?” 叶辋川对袖手旁观的卫信很不满。 “还好我有我们家知秋。知秋,快来救我!” “萝卜!” 蒋小山看着上了马车竟然回头冲她做鬼脸的叶辋川,“整个花心大萝卜!有其妹必有其兄,你也是这样的吧?” “啊?” 完全没料到话题转得这么快的卫信吓了跳,忙不迭地道:“不会,怎么会呢,我绝不会。” “谅你也不敢!” 蒋小山登上马车,回头丢下句话,“风凉,值夜班加件衣。” “嗯!” 伫立宫门望着马车远去的卫信心中涌出强烈的幸福与满足。 “回府吗,大人?” 知秋看了看躺在车内有些心情不大好的叶辋川,问。 “有人跟着吗?” “没有。” “掉头,小心点,我们去钦天监。” “钦天监?”知秋有些吃惊,“今夜去会监正大人?” “嗯!” 知秋有些犹豫。 “这么晚了,若被人发现,恐落人口实。” 叶辋川点头:“所以我让你小心点,有样东西,我想今晚给她。” 知秋不再言语,沉默着掉转车头。黑色的马车,在黑夜中,迅速向钦天监驶去。 宫中走道 “恭喜大人,终是得偿所愿。” 云笺看向旁同行的梅落,略带苦笑。 “你这是讽刺我呢,还是真心?” “你觉得会是真心吗?” 梅落倒也不掩饰,“只是见你此刻并未与陛下起,而是与我同行于这宫中幽长清冷的走道上,不禁开口说说罢了。” 云笺笑。 “你或许不会相信,相比宫中繁华,我愿意此刻与大人你共行于这条幽远清冷的走道上,哪怕直走下去也无妨。” 梅落意外地停下脚步,侧首打量了云笺好会。 “宫中耳目,将军说话应当心。” 云笺微笑。 “谢关心,只是在大人面前,在下才会偶尔有些想诉心中所感,望大人切莫见怪。” 梅落不言,继续向前走去。 云笺追上梅落脚步。 “在大人心中,恐怕直也将云某当做个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吧?但每个人所做的切,不过是为了心中所念。” “云将军!” 梅落再次停住,望向空中明月,问,“为什么,你现在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云笺凝视梅落完美的侧面,静静地道,“因为我即将成为大周的皇夫。” “大周的皇夫?不是陛下的皇夫?”梅落很敏锐。 云笺笑:“大周的皇夫,自然也是陛下的皇夫。” “无限权力之畔,必风险,望大人珍重。” “监正大人!” 云笺扯住梅落衣袖,待梅落扫他眼后,他急忙放开。 “从岭南到长安,你恨我吗?” “恨!” “大人?” “却也坦然接受。” 任微凉的风吹起丝丝的发,梅落道:“如果这是梅氏族的宿命,我希望它能在我手中终结。” “终结?”云笺暗自心惊,“你想做什么?” 梅落微笑:“我能做什么?夜已深,我想回钦天监就寝了。云将军,告辞。” 望着梅落单薄的背影,回首身后黑暗笼罩的宫廷,云笺握紧拳。 “阿书,弟弟,我所做的这切,你能理解吗?” 血祭(四)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采撷,此物最相思。” 梅落步入钦天监自己的住所暗香楼,有些意外地看见了叶辋川,后者正在株梅树下,衣衫轻扬,吟诵诗句,待听得脚步声,回首,便给了她个极其灿烂的笑。 在月光、夜风、梅花的映衬下,梅落发现自己的心竟因叶辋川的笑容而逐渐温暖。 这是种奇怪的、甜蜜的、又让人很不安的感觉,仿佛自己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暗香楼之名与宫中疏影阁遥相呼应,俱是梅绛雪的旧居,样的木制小楼,样的梅树环绕。所不同的是,疏影阁处于宫中,由大内侍卫巡防,戒备森严。钦天监与绝大数朝廷办事机构般,位于皇城,其安全由禁军负责。同时禁军亦负责着整个京师的军事守卫,历任禁军统领,莫不是皇帝的心腹,其职按惯例也直由皇族来担任。 梅落发现门房并未告知她叶辋川的到来,正门外也无太史令府的马车,如今叶辋川活生生地在她面前,可见是走非正常途径入内,因此她笑,嘴角上扬。 “太史令大人,请问我钦天监的安全防范工作,还有何处有待加强?” “无须加强。”叶辋川倒也大言不惭,“此地守卫防君子已足矣。” 梅落摇头:“小人尚能入内。” 叶辋川大笑:“小人靠防是防不住的,大人还是不要枉费心思得好。” 梅落莞尔:“如此,大人承认自己是小人了?” 叶辋川弯腰行了礼。 “在大人心中,在下是什么都无妨。” “什么都无妨?” 梅落轻咬嘴唇, “是因为小女子在大人心中毫无地位,所以大人才根本不在意小女子对大人的看法与印象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叶辋川感叹着,“枉我深夜来此,翻墙入内,只为送监正大人你份礼物。” “礼物?” 梅落没有想到。 “什么礼物?” 叶辋川走近几步,柔声道:“把手给我。” 待梅落伸出手,叶辋川低头,从怀中掏出她托卫信带回来的小布包,展开,是串岭南特产的红豆手串,鲜红似血,如珠如泪。 “希望,能聊慰大人的思乡之情。” 任叶辋川为她戴上,梅落注意到手腕那道因血祭而永远无法消退的疤痕正好为珠串所掩盖,察觉到叶辋川的用心,她心中感动,不禁开口道: “大人可知红豆为何如此之红?” “嗯?” “传说,此物乃是用情人的鲜血来浇灌,亦称相思子。在岭南,只有恋人之间才会互赠红豆。” “监正大人你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2 可不能唬我。”叶辋川神色未变,依然浅笑,“怎么我听到的不是这个本。” “哦?那大人所取的是何说法?”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叶辋川突然换成了副无赖相。“我若说送大人礼物是有求于大人,大人应该不会与我翻脸吧?” “太史令大人说笑了。” 梅落转了转手腕,显然对手串甚是喜爱。 “大人可曾听说,还有种人是只收礼不办事的。” “啊!” 叶辋川傻眼。 “监正大人你不会正好就是这种人吧?那我可亏大了。” 梅落依样对叶辋川还了礼。 “在大人心中,在下是什么都无妨。” 呃! 叶辋川真的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中,梅落不是这样子的,直是冷冷的、骄傲的,怀着对陛下的恨与对梅氏族的爱来到长安,怎么会像现在,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眼中透出几分狡黠,这完全就是,个对情人撒娇的小女孩。 难道,她尚未涉足过情感? 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叶辋川转念至此,已是惊出了冷汗。 怪不得若清那般不安,陛下让自己为梅落施刑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只因为她像柳柳,自己还沉溺于这个发现的狂喜中,却浑然不觉,其他人都已看出了自己的反常。 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情绪与喜好,是么危险的件事。 叶辋川退后步,打量梅落。 那她呢,她是怎么想?是真的如大家所看出的那般?还是隐藏了我们所不了解的面? “太史令大人?” 看到叶辋川突然间的沉默,梅落有些诧异。 “大人深夜来此,送礼相求,这份用意,已让人感动,不知是什么事情,若小女子能帮上忙的,定不推辞。” “监正大人言重了。” 叶辋川拉梅落在走道回廊坐下。 “在下想请教的,是关于术法的问题。” “术法?” 梅落恍然大悟。 “你想问的问题我答不了。你练的术法,虽威力强大、远胜武功,但失传已久,摸索着练,很容易心脏承受不了而导致走火入魔,况且依般人的体质,俱适合练武功,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因为我曾经自废武功,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叶辋川说得很平静。 自废武功? 梅落很震惊。大周以武立国,尚武之风甚浓,尤其是贵族女子,拥有先天的优势,半是文武全才。以科举取士来说,状元者,不仅要文采出众,武艺是非凡,绝不存在重文抑武说。朝中之臣,虽不敢说个个是武林高手,但其自保能力还是让禁军与大内侍卫松了很大口气。武功,是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叶辋川自废武功,这涉及到的事,肯定对她来说非同小可。梅落很好奇,却也不方便问,她转而想到了另方面。 “太史令大人,你是真心喜欢江大人吗?” 叶辋川苦笑。 “为何所有人都问我相似的问题,难道我表现得真的很差劲吗?” 梅落微微笑。 “倒不是差劲,只是我觉得,若真心喜欢个人,怎么会练那种术法,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不爱惜自己,与人何干?” 梅落撇嘴。 “你不爱惜,但喜欢你的人会为你而心疼,你就不能稍稍体恤下她们的心吗?” 为了爱你的人而爱惜你自己? 叶辋川挑了挑眉。 “若我只是喜欢她,但是不爱她呢?” “那么” 梅落握紧身侧的栏杆,手指生疼。 “我可以仰慕大人吗?” “仰慕?” 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语,叶辋川抬头仔细打量梅落。后者的脸色虽然平静,嘴角尤带丝笑意,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与回避的目光,依旧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期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辋川深深叹了口气。 “我想您误会了,我确实很喜欢与大人相处,但这只是因为,大人你很像我的位故友。” “你是说长相?” “不” 叶辋川起身,走了几步,将面容隐入月下阴影,使人看不清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不是长相,而是种感觉。虽然她和你没有太相似,甚至身份地位也有着天壤之别,但见到了你,我还是会感到仿佛如同她就在我身边般。” “她现在何处?” “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抱歉!” 梅落有些惊异于此刻叶辋川流露出的悲伤。纵然自己刚才鼓足勇气吐露心声遭到了拒绝,纵然叶辋川直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但从声音中,她肯定此刻叶辋川在流泪。 是什么人能让另个人在提及她时如此的悲伤。 “夜已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叶辋川没有回头直接向外走去。 “望大人为今夜之会保密。” 梅落点头:“这是自然。” “告辞。” “太史令大人!” 梅落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叶辋川。 “是您曾经的恋人吗?” 叶辋川肩头抽动:“是我想要守护生的人,希望您不要为我说您像她而亲近您感到生气。” “怎么会。”梅落笑得很温暖,“如果大人不会因为见到我而伤心,就常来坐坐吧!” 叶辋川点头。 “夜深风寒,请回屋吧。” “大人慢走。” 大周世宗承平十年四月二十六日,皇帝大婚,皇夫者,燕赵云笺也。二十七日,大赦天下。二十八日,偕皇夫离京巡游,视察地方,命储君监国,处理政务。二十九日,长公主称病不朝,赴城郊皇家感业寺暂住。 第二卷:真相 初夏 初夏的风,很暖,熏人欲醉。 江若清盯着窗台上那盆她不知名的花草,已经看了足足有盏茶的功夫。 那是盆有叶无花的植物,叶色很浓,很青翠,长势繁茂。 个月 陛下大婚偕皇夫云笺出游已经整整个月 小川随行离开长安也已经整整个月 想念,原来是这般百转千回的滋味 喜欢上个人倒也无妨,但若是爱上个人,则时时担心着他的切,衣食住行,喜怒哀乐,甚至是天灾人祸,都在操心之列,而这些,都只不过是源于害怕,种内心深处的害怕。 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失去 而小川,我对你,似乎还未到这般强烈的地步吧! 江若清凝视书案上那叠特制的便笺,脸上,浮起了几分忧郁的神情。 那是御史台,监察百官直接呈报给皇帝的专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3 用纸。 无数官员的命运,就在这看似普通的纸上逐渐清晰,直到转化为黄色封轴的圣旨。 而有种感觉,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中丞大人” 门被“吱呀”声推开,非经通传直接入内的人通常只有个——御史大夫周为有。 初夏的风随着木门的开合瞬间涌入房内,同时带来的还有空气的流动与阳光的暖意。 午后持续工作的困乏让江若清有些恍神,她想到了周为有最受朝臣议论的点——至今未婚。身为御史台的主官,对于个年长自己十岁且能力、品性都无可挑剔的副手,江若清倒是直不八卦。个人感情,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而此刻,她脑中闪过的,却是蒋小山私下告诉她的件事:周为有仰慕前太史令叶轻萍,过从甚密。想到蒋小山那调侃的语调:“你喜欢叶辋川,周大人喜欢叶轻萍,你们御史台和太史令还真是纠缠不清哪!” 纠缠不清?江若清苦笑了下,这其中,莫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吧! “中丞大人” 虽诧异于江若清十分罕见的走神,周为有却没有流露丝毫其它的神色。即使面对比自己年轻十岁的上司,周为有直表现得很恭敬,毕竟,每日平均工作七个时辰,也不是历任御史台主官都能做到的。以工作来证明陛下决定的正确与自身的能力,周为有对此很钦佩,况且江若清处事注重实绩,为人公正却不偏执,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有真材实料的人感觉很舒服。 “有什么消息吗?” 江若清问。 周为有点头。 “明面上市场价格只是小幅下降,很难引人注意,但据驻洛阳的江北御史王大人观察,应该是安乐郡主府控制了盐的生产量,但奇怪的是,郡主府此举并不是为了提高盐价,反而还在尽量维持市场上的盐价稳定,因此王大人甚是费解,也不知该不该继续探查下去。” 江若清没有作声,她低头,细细沉思了好会。 “铁矿的出产量呢?与之前相比是否有变化?” 周为有怔了怔,下子没想清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这得问工部,您之前只让我跟进洛阳盐价方面的情况,所以……” 江若清抬手制止了周为有的话。 “暂时不要问,切都还在猜测之中,你继续观察食盐的市场情况,铁矿的问题我来处理。” “亲自过问!” 周为有眼中闪过丝惊异,洛阳方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想了想,她开口。 “是否要向储君殿下禀报?” “不行” 江若清摇头。 “事情还未到那个程度,你只要注意跟进,争取收集的信息来判断。汇报,恐怕也要直接汇报给陛下,储君殿下还做不了这个主。” 周为有默然。 “陛下现在何处?” “江南郡扬州城。” “扬州?” 江若清定了定神。 “下是否是金陵?” “不知道。” 周为有有些感叹。 “陛下的行踪,恐怕只有大内总管常公公才是最清楚,即使是地方官,也要等陛下驾临的前几天才能得到确切消息。已经融血成功,陛下她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那般注意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若清将目光重新移至窗台那丛绿叶。 “陛下的身边都有谁?” “陛下的身边都有谁?” 大周世宗卫长风登基十年,第次离京出巡。虽打着巡游天下、视察民情的旗号,但大数的官员都认为,陛下此举只是想暂时丢开政务,与新任皇夫云笺尽享新婚之乐,同时历练储君殿下。而陛下出行的线路似乎也印证了这猜测,天子行所到之处,莫不是名山大川、繁华都市,平日里十日即可抵达的路程,硬是停停行行用了个月。 天子驾临,地方官莫不诚惶诚恐,想巴结的、想讨赏的、想表现的、想隐匿恶迹的,等等心理,无法尽述。但共同的点,便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是陛下,个弄不好,小命堪忧。因此即便今日暴雨倾盆,江南郡刺史江似雨还是身泥泞从郡城金陵赶到了扬州圣驾暂住之处。 “江大人,请留步!” 圆圆脸,胖乎乎,仿佛永远给人亲切感和亲和力的大内总管常平拦住了江似雨。 “陛下正在午休,请大人移步偏房等候!” “午休?” 江似雨蹙了蹙眉,正午已过近两个时辰,快到晚饭光景,陛下还在午休?莫不是故意不见自己吧,天子之心,福祸难测哪! 带着几分确认之意的江似雨并未止步,反而朝里探视了下,个高大的身影在窗边晃而过,既而房内传来了男人与女人调笑的声音。 那是新任皇夫云笺! 原来如此! 江似雨感激地朝常平拱了拱手。 “谢常公公提醒!” “大人无须客气!” “公公,请随我来!” 眼瞅得四周并无异常,江似雨拉着常平到了边。 “点小意思,公公请勿见笑。” “哎,江大人,你这真是。” 面白无须、保养得极好的常公公见江似雨手中那养颜极品血燕就笑开了花。 “大人太破费了,奴才怎么受得起!” “陛下身边,还望公公加费心,” 江似雨郑重其事地行了礼。 “大人请放心。” 常平神色如常地将血燕连同叠银票纳入怀中,前后不过瞬。 “陛下明日即会启程,离开江南郡。” “明日?” 江似雨深感惊讶。 “这么快,陛下连金陵都不去了吗?” “大人很期盼陛下去金陵吗?” 常平意味深长地看着江似雨。 “陛下惯体恤地方,不愿惊扰百姓生活。” “陛下爱民之心,实在令我等惭愧。” 江似雨有些狼狈地回避着常平的目光,她总认为,那两只眯眯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精明实在不止限于个区区太监头子。 “常平常总管,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切记不可得罪。” 这是自己母亲,吏部尚书江烟渚告诫自己的话。能得罪吗?每年江南郡税收的十分之没入国库,倒进了这些朝廷要员的口袋。为官不易啊!江似雨深深地感慨。 “那陛下打算下去何处?江北郡?” “江大人!” 常公公又恢复了那极其亲切的笑容,“这个问题,就不是你我应该讨论的了,听命即可。” 老匹夫装什么神秘,要不是怕在我的地盘出事脱不了干系,谁想打听。江似雨内心忿忿。 “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4 公公所言极是,只是陛下安危牵乎社稷,身为臣子,也不得不为天下苍生考虑。” “大人忠心片,着实令人钦佩,只是” 常平故意停住,待看到江似雨现出急切的神情,方才笑道。 “大人请放心,陛下此次出巡,虽是视察天下,但最重要的,却并非整治地方吏治。” “哦!” 江似雨脸上微微红,“不知陛下究竟所为何事?” “江大人!” 望着庭院里暴雨狂风中绝望挣扎的花木,常平悠然开口,“大家年朋友,同朝为官,江尚书也曾帮过常某不少忙,而今奴才给大人你提个醒,风雨将至,切记独善其身。” “常公公!” 如此番话让江似雨惊愕良久,“陛下,是下了什么决心吗?” “君即君,臣即臣,君臣有道,天下方是太平。” 宫里的话,就是这么半吐半露,永远也不给个痛快。江似雨烦躁地扯了扯自己衣襟。若不是世代从文,宗族昌盛,倒不如去做个武将,征讨北燕西夏来得痛快。 “公公!” 小太监远远跑来,“陛下已醒,宣江南刺史江似雨觐见。 “如此?” 常平微笑着侧身旁,“江大人,请!” 在雨中 风有些小了,雨却大,笔直的雨线打在屋檐,树叶上“哗哗”作响,潮湿阴沉的天让江似雨感到有些压抑。 “这鬼天气!” 她暗暗咒骂了声,整整衣服,推门入室。 “臣江似雨参见陛下!” “江爱卿免礼!” 陛下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些慵散。 江似雨抬头,发现室内除了自己与常平,还有云笺、卫信和叶辋川。禁军副统领与史官随行自是无可厚非,但皇夫嘛! 大周惯例,皇夫者,非世家子弟不能选,且为避嫌,无论先前所任何职,旦为陛下皇夫,其职皆应辞去。故先前燕赵总督云亭北已上本,请求朝廷尽早任命新的燕赵将军,并附推荐人选,燕赵郡紧临北燕,是大周抵御北燕铁骑的缓冲带,郡之最高军事长官自是非比寻常。但值得玩味的是,云笺请辞,陛下竟然不允,以将才难得,今人不应固守陈规驳回,随后兵部上书附合陛下意见。云亭北虽有心坚持,奈何陛下决心已定,朝廷舆论也未有太反对之声,此事就这样发展下来,如今云笺依然兼着燕赵将军,处理燕赵军事,陛下议政,也从未让他回避,皇夫不得干政之传统,在他这,竟是荡然无存。 陛下此举,摆明就是往燕赵云家中安颗自己的钉子。 江似雨冷笑。 如今兵部都是陛下的人,谁会反对?名门大族与皇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历任皇帝,莫不是对世族又爱又恨,倚仗着世族,又忌惮着世族,维系着种微妙的平衡。 当今陛下先是于十年前借唐安毒杀先皇事整肃唐门在朝中的势力,后又连续破格提拔江府私生女江若清,而今是选了个云家的旁系子弟做自己的丈夫。 不可否认,云笺与江若清俱是人才出众,能力非凡,可陛下看重的,还是他们非世族嫡系出身,效忠皇室的忠心吧! 虽位高权重,却无根基,陛下就是他们唯的依靠,这种官,当得也让人心惊啊! “臣来迟,望陛下恕罪!” 匆匆赶到的身影打断了江似雨的思绪,定睛看,却是江南将军卫颜。 与卫信相似,卫颜也出身皇族,身份加显赫,虽能力平平,对大周与陛下却是忠心耿耿,派他来江南郡当将军,也是对江府势力的种制约,只是。 江似雨从鼻子里“哼”了声。 此等庸才,又有何惧!虽名为将军,事事都由着自己的副将作主,甚至听从妻妾相士之言,江府虽以文兴族,若论领兵作战之能,江似雨认为自己倒比卫颜胜筹。 “卫爱卿免礼!” 皇帝依然微笑而懒散,待人来齐,既没有讨论什么民生大事,也未提吏治、腐败问题,反倒与众人扯了几句风土人情,便面露疲乏之色。见此情景,江似雨虽心有疑虑也只得告退离去。 “江大人,卫大人” 皇帝突然开口,眸中的精光让江似雨心头震,这才是今日急召的正事吧! “朕已拟旨道交于卫信副统领,请二位大人依旨而办,不得有误!” “臣遵旨!”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交待,这般神神秘秘?江似雨与卫颜交换了个眼神,将目光投注到了卫信身上。 “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领着两人到了处偏房,卫信方从怀中取出道密封的圣旨,当场拆开。 “着卫颜领万精兵三日后由海路赴江北东山县,江似雨负责保障。此事绝密,如有泄漏,格杀勿论!” “这” 卫颜脸色大变,这没头没脑的圣旨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十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哪,万精兵,去东山县干嘛,江北郡不是有自己的府兵嘛!” 江似雨倒没立即作声,她顿了顿,方才开口。 “陛下是要对付安乐郡主吗?” “安乐郡主?” 卫颜倒吸了口冷气,陛下不是最宠安乐郡主吗?惯由着她无法无天,曲风这次究竟做了什么,竟会使得陛下痛下杀手,毫无先兆。 “兹事体大,二位大人切勿走漏风声,否则……” 话未说完,江似雨已从卫信的眼中看到了寒意,想到之前常公公与自己说的话,这陛下的心思,果然是不可着摸,终于无法忍受安乐郡主了吗?长公主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江似雨仰望自天空洒落的雨幕,想到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江若清,她究竟付出了什么,能让心思深沉、胸怀大志的陛下对她如此宠信? “云将军,你先退下吧!待朕与太史令大人说说话!” 房内,皇帝突然道。 云笺心中动,与江南将军、刺史都无要事,竟单独留下太史令。看来,在 陛下心里,叶辋川绝不简单,虽如此想,他还是微笑着点头,行礼而下。 室内,仅剩下皇帝、常平与叶辋川。 窗外雨急风疏。 “洛阳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反刚才的神情懒散,此刻皇帝专注而认真。 “陛下” 叶辋川笑着行了礼,“您给他们个月造反,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有吗?” 自顾自地想了想,皇帝也莞尔。 “若不是要给他们时间,朕何苦停停行行,绕这么个大圈子花了个月,不是早让他们知晓此行目的是东山封禅吗?” 叶辋川点头。 “消息是秘密放出去了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5 ,但造反毕竟是件大事,郡主的亲兵依律只有五百,虽私下绝不止此数,总不出四千左右,陛下此行随行禁军只有三千,万卫将军的万精兵不及来援,陛下岂不危险?依臣看,还是与江北将军及东山县令知会声好,此外,” 叶辋川抬头看了眼卫长风。 “事发之后,将置长公主何地?” 卫长风来回走了几步。 “入江北,郡官员俱会来迎,见面后调动军队,极易打草惊蛇,你可派人悄悄知会宋将军声,让他有所准备,切记秘密行事,至于长公主,” 卫长风停下,字句地道。 “长公主久居长安,并不知悉卫曲风的日常所为,此次事件,与长公主无任何瓜葛,若有议论造谣生事者,斩!” “是” 叶辋川心下黯然,陛下如此维护卫长央,心中确实有情,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陛下下旨杀她,使她身败名裂,痛苦而亡。 “去吧!” “臣告退!” 顺着游廊走回自己的房间,闻着大雨中湿湿的树叶青草味,叶辋川看见知秋身劲服,正在房门前看雨,听得渐近的脚步声,回头,静静地瞅着自己。 杏花、烟雨、江南 如此诗意磅礴的雨,所谈论的竟都是些大煞风景的事,转念至此的叶辋川勾勾嘴角,拉着知秋进了房间。 “江南郡内锦衣卫活动如何,还正常吗?” 接过知秋递给自己的杯热茶,叶辋川问。 知秋点头,“挺好,此外我还得到个消息,汉阳国近日有个商队数十艘船将南下贸易,中途会停靠东山县,我查了查,竟和唐木竹有关。” “唐木竹?” 叶辋川挑了挑眉,“那些船只最能载少人?” “三千左右。” “三千?” 叶辋川眉毛拧紧了,“安乐郡亲兵在四千上下,再加上这三千人,我们在人数上就没有了优势。” “大人,要不要告诉陛下,再另外调集兵力?毕竟卫将军那万人从海路绕过来到达的具体时间谁也说不准,万卫曲风提前动手,陛下身边仅有三千禁军,会很危险。” “我知道” 叶辋川皱着眉想了会。 “若是把这突然出现的军队推给卫长央,陛下会否勃然大怒?” “大人!” “您这是招险棋,稍有不慎,将置陛下与您自身于险地!” “不是还有卫将军的军队嘛!” 叶辋川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只是这个行动的时机要把握好,待我仔细想想。” 知秋无语。 “您为何将叶修留在京城?有他在您身边,我少也放心点!” 叶辋川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担心梅落会有危险。” “监正大人?” 知秋不解,“谁想直谋害监正大人?” “这可说不准” 叶辋川晃了晃脑袋,“只是种预感,可悲剧的是,我的预感通常都很灵。” “大人” 知秋咬着嘴唇,“您预感过自己会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身边美女无穷尽,大好江山任君行的日子吗?” “有啊有啊!” 叶辋川两眼冒光。 “知秋你真是深得我心哪!只是这种话就不是预感了,要称作喜感才对。” 知秋:…… 杀 京城 蘅芜院天字号客房里 唐知宁把玩着柄暗黑的匕首 暗杀?刺杀?截杀? 仿佛都不合适 匕首黝黑,并非是材质不好,而是淬过唐门秘制的剧毒。世人皆知唐门商号,遍布天下,但唐门安身立命之本,乃是施蛊与制毒。毒制得了,解药的研究也就随之逐渐兴盛,以致到如今,唐门之药名驰天下,其止血生肌的秘制金创药,是专供大周军队,严禁外传。久而久之,做起了生意的唐门,施蛊与制毒之技,便隐于宗族,非极少数嫡系子弟不传,可现在。 唐知宁任匕首折射着惨蓝惨蓝的光。 经当今唐门宗主,大周蜀中郡总督唐秀詹赠予的匕首自是锋利无双,其抹过的毒也是毒性非凡,只须在肌肤上轻轻划,鲜血奔涌,毒自入内,蔓延极快。解药?据唐知宁所知解药尚在研制中,又好像唐秀詹已下令停止研究此毒的解法,所以,唐知宁小心翼翼地玩着这把匕首,刺中无救啊! 只是,为何要杀她呢? 唐知宁纳闷地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也可以暂时放下不去想。 现在唐知宁所权衡的却是另外件事,件与之相关的事。 杀了她,自己便是唐门下任的宗主,这是无数唐门子弟梦寐以求的。想到自小在唐门中因出身低微所受的欺压,唐知宁不禁握紧了拳。可是,唐秀詹的许诺可信吗?即便知秋现在违抗命令,留在了叶辋川身边,她就真的不会传位于自己亲生女儿? 唐知宁握紧的拳头又松开,脸上是副自嘲的表情。 “知秋啊知秋,你对那个人是不顾切,可天知道,我对她却是嫉恨非常。有了你,又不珍惜,上青楼,听花曲,终日里不过跟在陛下身边,随行服侍,以文取乐,你怎么会看上那样的人?若清为什么也会喜欢这样的人?为什么,对我的存在却毫不在意。” 突然激荡的情绪让唐知宁脸上有些阴睛不定,她倒了杯冷茶,饮而尽。 近日陛下突然提拔自己做了天水郡刺史,宫中常公公宣旨时,也对自己颇暗示,随后的封赏,是厚重非常。这么明显的示好,陛下究竟想做什么?是拉拢?还是安抚?还是有什么深的含义? 回想起常公公那和蔼可亲的脸,那笑却感受不到温暖的表情,难不成,陛下还想把自己当心腹? 唐知宁断然摇头。 不可能! 世人皆知我为唐门子弟,而当今陛下对世族大家是欲除之而后快,怎会信任于我?她又能通过我得到什么好处?封赏再再重,也不过到此为止,仕途之路,愈远愈艰难,倒不如把握好自己族中的机会。 若清,若我当上唐门宗主,你是否会对我刮目相看?叶辋川近几年必将成婚,你真能忍受吗?我想,我的怀抱比她温暖。 主意已定的唐知宁迅速用布包好那把剧毒匕首,脑中思索起杀人的步骤 杀 仅是杀就好 直接了当 梅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6 落,我要杀了你 “死了吗?” 小兵拨弄着草丛中满身血污的人,特定的服饰显示出此人是个官员。 “应该死了吧!”他的同伴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捅了他三刀,想活也难!” “可惜了!”先前的小兵不顾肮脏恶心在尸体上搜了通,“没书信,没特定的信息,挖个坑埋了吧!” “队长来了,听他指示好了。”同伴指了指不远处走来的人。 黑衣黑帽黑鞋,同样的黑巾遮面,队长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眸子扫视着死者。 “料理干净了吗?” 下属连连点头,“死透了,绝对活不了。” “那就好,赶紧把这处理好,别让人发现。”顿了顿,队长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得意,“过几日发现也无妨,到时整个江北郡,恐怕都是郡主大人的了。” “大人英明!” “搜过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回大人,属下已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告急的书信,您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如此大胆,竟杀了他。” 队长不屑,“这算什么,大胆的事我们还没做呢!赶紧埋了,我还得回去给唐先生复命。” “是!” 急急忙忙挖了个坑,把尸体丢进去,填好,再弄些草木掩上,小兵擦擦额上的汗,对同伴说,“行了,咱们走吧!” “哎” 同伴整了整衣服,去牵旁的马,林中惊出几只鸟。 “刚才,那人是放了只鸟还是惊起只鸟?”认真想了会,同伴无奈摇头,“算了,管他呢?反正过几日这些都不重要了,切都将改变。” “大人,恐怕出事了?” 来不及敲门便冲进江若清的房间,周为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忧虑。 慢慢抬头,江若清拂了拂衣角,门便悄无声息地再度合上。 “什么事?” “你看!” 顺着摊开的手掌,江若清看见张御史专用的传信便笺。所不同的是,纸上什么都没写,只溅了大块血,血已暗红,纸被浸透,看得人分外惊心。 “哪来的?” “江北郡!” “江北!”江若清默然。 “大人!我们去见储君殿下吧!囤集食盐、扩充亲兵、全城戒严、私铸兵器,所有的切都指向个事实:安乐郡主她打算造反了。陛下目前就在东山县,情况危急啊!” 口气说完的周为有看着手中特制的便笺,不禁悲从中来,“王大人,恐怕也已是凶吉少。” 御史台: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在明面上,任何地方大事的发生,首当其冲的,半是御史。 江若清依然沉默,只是眉蹙着,握紧手中的笔,指节突起, “储君殿下何在?” “上林苑。” “上林苑?”江若清微感意外。“狩猎三日未归,陛下不在,储君殿下的胆子竟如此大?” 周为有靠近江若清,声音低,“据说,殿下异常宠爱个叫楚楚的婢女,本只打算去天,因楚楚染疾,身体不适,陛下就住了下来,直至今日。” “染疾?”江若清挑眉,“曹大人不规劝吗?” “曹大人坐镇京城,并未随行。” “那好,待知会曹大人声,我们去城郊感业寺。” “感业寺?”周为有讶异,“我们去找长公主?” 江若清点头。 “可是大人,我们带兵救援陛下是否好?长公主毕竟是安乐郡主的母亲,谁能保证她与谋逆无关。” “她是安乐郡主的母亲,也是陛下的妹妹,我想,长公主对陛下安危的关心,绝不下于我们任何人,甚至,为殷切。” “大人!”周为有瞪大了眼睛,“你也相信民间传言?” “空穴来风,必然有因。”江若清盯住周为有,“陛下登基之日,夫君猝死,虽言患病已久,但太医院从未给出合理解释。此后,当日被召太医个横死家中,个被贬地方。登基十年,朝中男子无数,但稍与陛下亲密些,不是身染恶疾,便是此后发现品行有亏,不堪良配,直到陛下北上劳军,遇见云笺云将军。” 顿了顿,江若清将目光从周为有脸上移开,“解铃还需系铃人,千军万马,不若长公主人,周大人,您在御史台的时间比若清长,这些年,难道您真的心中无惑?” “中丞大人!” 周为有惊出了冷汗,这不是朝廷中人人猜测,又人人不敢去确定的疑虑吗?谁敢这样放肆地议论。 “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出发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这样看着舒服,还是以前那样行与行之间不空的比较好,我对这个格式总是觉着很别扭,不空行显得太挤了,空了又觉得太空了,参考下意见啊 长安乱 刚出御史台的大门,便听见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灰尘漫天,地面震动,呼吸间全是火药的味道。 “怎么回事?” 周为有借身旁根立柱稳住身形,震开面前的烟灰,大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 “轰!” 话音未落,爆炸声又起,间夹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音,空气中传来烧焦的气味。 “谁敢在京城纵火?” 周为有心中骇然。 “你看” 江若清把抓住周为有的手,指向远方。 “上林苑” 眼看着被大火与浓烟包围的地方正是皇家猎苑,周为有大惊失色。 “储君殿下!” “储君殿下身边是忠心的臣子,上林苑也惯有防火措施,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江若清拉周为有跃上高楼顶层,冷静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长安城中四处失火,显然是有人在刻意制造骚乱,周大人,你先安抚好御史台的官员,再去找首辅大人,帮她稳住局面,切不可自乱阵脚。”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7 “我明白。” 周为有点头,看江若清转身欲走忙道,“你去哪?” “我去找长公主,去东山县,这里就麻烦你了。” “麻烦?” 看着几个起落间消失的背影,再看看周围慌乱的人群,周为有摸摸刚被火星烧出几个窟隆的官服,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不麻烦,只是大人,加点俸禄吧!长安大,居不易啊!” 灰尘、烟雾、尖叫、哭喊 穿行在混乱受惊的人流中,江若清感受到身边百姓的惊恐。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了吧,这么大手笔,难道这也是安乐郡主的杰作?不可能,京城防卫向严密,卫曲风年纪尚幼,凭她的实力,时半会还渗不进京城,别谈制造这种大规模的恐慌。长公主?身为禁军统领,倒是很有便利,只是,江若清摇了摇头。 虽未有证据,江若清却隐隐感到长公主直在陛下的监控之下,况且根据传言与长公主对陛下的种种表现,恐怕,江若清暗自叹了口气。 这该不会是安乐郡主自作主张的谋逆吧?是谁把这个小孩引上了这条不归路。 “别慌,大家别慌,不要靠近起火的房屋。” 京城的禁军终于开始行动,维持秩序,搜捕可疑者,城门恐怕也即将关闭。 江若清加快速度向最近的城门奔去,突然,她停下,侧首注视着处在骚乱中显得格外安静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朝那个方向跑了几步,江若清定,再次转向城门方向。 “应该有人在直保护她吧?事之秋,小川,原谅我无法护得人人周全。” 乱 很乱 长安乱 越乱越好 在同伴刻意制造出的骚乱掩护下,蒙面客步步走近那个女子。 那个在梅树下抱琴而立的女子。 风吹花落 暗香阁中四季永不凋谢的白梅随风飞舞,间或、两片落在蒙面客手中黝黑的匕首上,如同瞬间被吸去生命般,卷曲发黑。 匕首有毒、锋利 是杀人的利器 刃面上暗黑的血渍让蒙面客想起了刚杀的那三个下人。 顺着人体的肌理结构,劈开筋骨间大的空隙,用薄的刀刃刺入有空隙的骨节。游刃有余,这就是《庄子?养生主》中游刃有余的感受吧! 蒙面客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绝色女子的身体,思索起刺即亡的下手位置。 “你想杀我?” 面对着眼着这个有强烈杀气的蒙面客,梅落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爆炸、纵火、杀人,你们所做的这切,都是为了杀我?” 面露丝不忍之意,梅落叹道。 “百姓何其无辜!” 不耐烦地晃了晃头,蒙面客握紧手中匕首。 “我见过你。” 梅落突然道,神色肯定,“我认识你。” 蒙面客目光微缩,被人认出可是蒙面者的大忌,他不再犹豫,瞄准细嫩的颈 脖,欺身而上。 “啪!” 物带着尖啸之声袭来,惊人的速度让蒙面者不得不举起手中匕首抵挡,强 大的力道迫得他后退数步,虎口发麻,几乎握不紧手中的武器。 “好可怕的力量!” 感受到已受内伤,体内尚有对方残余的内力,阴柔霸道。蒙面客皱紧了眉,他指着梅落身后,想说话却又适时闭上了嘴,只是警惕着,动也不动。 个单薄的身影于梅树间逐渐显现,叶修苍白的脸上挂着几分嘲讽与不屑,纤细的手指间夹着片草叶。 草叶! 刚才带着尖啸声击退蒙面客的就是这种柔嫩的草叶? 他就是锦衣卫中武学的支柱,挥刀自宫、练就葵花宝典的人! 蒙面客内心开始绝望,这就是辛夷曾经交过手的人,直保护着叶辋川的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逃跑都成了种奢望。 “宗主大人,您根本就是让我来送死,枉我对您、对唐门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我恨您!” “走吧,还等什么,等禁军来抓你么?” “什么?” 蒙面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叶修依旧略带嘲讽与不屑的表情。 “她,是我家大人决意要保护的。回去转告你家主子,凡事可,可二,不可三。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家主子着实太大胆了,十年前的约定,时至今日,也不必非遵守不可。” 蒙面客沉默,他有些摸不准叶修话里的意思。 “去吧,还等什么?” 恨恨地看了叶修与梅落眼,听到不远处传来禁军搜查的声音,蒙面客拱了拱手,转身跃出墙外。 叶修淡淡笑,将手中草叶挥去,打算离开。 “你等等,是她让你来的吗?” 梅落问。 叶修点头。 “那谁在保护她?” 叶修想了想,“很,她不会有危险。” “是吗?”梅落咬了咬嘴唇,“谢谢你。” 叶修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身影消失。 放下琴,左手抚上右手手腕那串红豆,梅落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东边,是东山县的方向,封禅所在东山县。 小心翼翼地避过街上的禁军,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无人跟踪后,蒙面客来到处不起眼的小院前,推门而入。 股强大的吸力袭来,猝不及防下,蒙面客被吸入门内,门紧跟着被迅速合上,从外面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踉踉跄跄地跌入庭院中,蒙面客刚想抬头便被人从后制住双手双脚,他膝盖着地,感受着关节错位的痛苦,不由地发出了声惨叫。 “啊,你们是什么人?” 脸上的面巾被“刷”地扯下,唐知宁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打量着眼前的局势。 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在他周围,两个制住他,两人守在大门后,面前四人中有人的位置稍靠前,应当就是这群人的头目。偏了偏头,唐知宁发现庭院的东北角堆着四、五具尸体,看身材、服饰,便知是自己的同伴,身下血液尚未凝固,可知是刚死不久。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竟敢在京城杀人。” “杀人?”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笑了,声音竟是别样的尖细。 “唐知宁唐大人,你们放火我们杀人,论罪,大家半斤八两,纵火京城、上林苑,意图谋害储君、监正大人,说起来,你们还胜筹。” “你……” 原本还存着仅此个据点被破坏的侥幸心理,听着黑衣人的话,唐知宁感到无法抑制的心寒。难道所有的计划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除了锦衣卫,谁还拥有这般无孔不入、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8 肆无忌惮的权势? 夏日的风仿佛知晓了唐知宁的疑惑般,轻轻柔柔地掀开了黑衣人的衣摆。繁复的花纹,深蓝的颜色,内着的,竟是大周宫内太监服,系挂的腰牌是刺痛了唐知宁的眼。 “东厂!” 比锦衣卫黑暗的特务组织。 “或许,自己应该死在叶修手下,也好过忍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再无声地死去,我真不甘心。” 这是唐知宁在昏迷前内心的想法。 在东山 皇帝驾临东山县,东山县令在惊喜、忐忑之余,却也平添了几许烦恼。 烦啥? 瞧这县衙简陋得,能让陛下住这种地方吗?大失颜面啊! 好在师爷脑子活,眼珠那么转,计上心头:不若将陛下行安置于县城富户郊外别院,即可解决陛下的住宿问题,又给了那些富人个亲近陛下的机会,能让陛下住在自己家里,莫不是天大的荣耀,这可是花少银子也买不来的。如此来,招待的成本也会大幅下降,毕竟那些有钱人定会将皇帝伺候得好好的。只需在临走时,央陛下题几个字,赠予那户人家,许他裱起来,便可皆大欢喜。 师爷的提议得到了县令与县衙其他官吏的致赞同,于是东山县令便放出消息,在东山脚下为陛下觅得处宅子,布置好了切。 东山县,因东山而得名。东山就在县城东面十里处,紧靠大海。上山之路有两条:走西边,由县城上山,地势较缓,路也好走;另条走东面,由海边直接上山,山路崎岖,陡峭难行。故游人由西边上、下山,东边小路极少人走,慢慢地,也就荒废了。 东山并非什么名山,只因开国皇帝卫景平年轻时在此留下了“登东山而小天下”的题词,东山便成了与大周皇室关系最密切的山。原则上,历任皇帝祭天、封禅均应在此,但由于路途遥远,东山县又不是什么富庶之处,加之皇帝们也不是个个身体强壮,经得起长途奔波,所以此类活动,半还是放在京城天坛举行。卫长风自登基以来,从未出过京城,自然也未上东山,此次出京,先是在东南边转悠了圈,御驾停在了东山,再未前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此行最终的目的是东山封禅。其它郡的官员不敢妄动,江北郡的官员倒是争先恐后,准备往东山而来,争取睹天颜。想法虽好,道圣旨却击碎了他们的美梦,除江北郡刺史、将军等郡高官,其余人等皆回本地,不得擅离职守。唯的例外,便是安乐郡主,允许她携亲兵前往东山,随侍君侧。 东山县 皇帝御驾暂住之处 后院最宽大最舒适的房间内,皇帝闭目侧躺在卧榻上,身后是宫女打着扇。 徐徐微风,案上香炉中散出极清淡却又让人能感觉到的香,沁人心脾。 “陛下” 常公公掀起珠帘,进入房内,躬身行礼道: “奴才有要事禀报。” 皇帝扬了扬手,身后打扇的宫女便停了下来,恭敬地到旁。 “你们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待屋内的宫女全部退尽,卫长风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接过常平递来的冰糖莲子羹,吃了口,问: “什么事?” “回陛下。”常平压低了声音,“奴才刚得到消息,唐门确在京城动手了。纵火、伤人,刻意制造骚乱与恐慌,不过在首辅曹大人的指挥下,骚乱被迅速平息,没出什么大乱子。” “曲池呢,她当时在做什么?” “储君殿下!” 常平看了看卫长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储君殿下当时在上林苑,逆贼本打算趁乱行事,所幸被蒋小山大人控制住局面,殿下身体无恙,仅受了少许惊吓。” “上林苑?” 卫长风挑眉, “她在那干嘛?她不是应该坐镇京城,安抚民心,指挥平乱?愚蠢,这么好笼络人心、树立威信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真是蠢材!” 常平低着头,待卫长风的怒气消退些,方才接着道:“唐门在京城的四处联系点已被全部捣毁,搜出些未用完的火药、硝石,可惜没有抓到个活口,唐门的人,不是力战而死,就是服毒自尽,奴才无能。” “罢了,你尽力了。东厂办事,朕向是放心的。” “陛下,我们抓到个人,审审,还是很有用的。” “哦?” 皇帝来了兴趣, “真是她吗?唐知宁唐大人。” “是。” 常平点头,“奴才的人看到她去刺杀监正大人,被锦衣卫的人阻拦,没有得手。这才返回他们的据点,设下埋伏,举将她擒获。” “刺杀梅落?”、 皇帝笑了,“这不都是冲着朕来的吗?锦衣卫的人还有两下子,叶辋川还知道派人去保护,有点脑子了。” “陛下!” 常平俯下身子,“您看,如何处置唐大人?” “先放着吧。” 皇帝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她身后可是条大鱼,待朕回去亲自审她。这个消息,别人都还不知道吧?” “绝对不知,正常的消息起码要天后才发出。” “好,待明天封禅完了什么都好。” 皇帝满意地点头。 “启奏陛下,太史令大人求见。” “哦?” 皇帝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戏谑的笑,她转头,逗着常平道,“看来锦衣卫和你东厂的速度也差不了少嘛!” 常平垂首不语。 “宣!” “宣太史令叶辋川觐见!” “陛下!” 叶辋川低头行礼,眼角余光却瞄到了侍立旁的常公公身上。 常平陛下最宠信的太监头子。那张永远笑眯眯的脸,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白白胖胖的手,保养细致的皮肤,让女人都为之羡慕。除了饮食得当,的,应归功于高深的武功吧。 叶辋川想起自己曾问过知秋,常公公的功力如何?知秋想了想,只回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不知让叶修去,能不能测出来,貌似他们武功走的是同路线。叶辋川有些恶趣味地想。 皇帝身边有数名高手保护自是无可厚非,但据锦衣卫回报,近几年来,他们出任务常常会遇见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旁窥视。既不帮助自己,也不帮助敌人,仅是默默地在旁观察。叶修跟踪过其中些人,最后发现,他们的落脚之处,俱是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房契上也明显动了手脚。由于敌友未明,叶辋川没有让叶修去试探,报告了皇帝几次,卫长风却是兴趣缺缺。看出皇帝态度的叶辋川便命令锦衣卫对那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49 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恪守八个字:“保持距离,密切关注”。 但此刻,就在皇帝与常公公面前,叶辋川却突然想起了那些黑衣人,那些看上去很有组织,又异常低调的高手。 “太史令大人,封禅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回陛下,切妥当,虽然是临时得知陛下封禅的意图,刺史大人与东山县令还是安排好了切。” “嗯,那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臣在忙长安的事。” “长安?” 皇帝笑, “长安有什么新鲜事?” “陛下,您瞧,这是锦衣卫刚送来的消息。” 叶辋川呈上小纸条,由常平转给了卫长风。 “长安乱?不错嘛这些人,你看看,朕走了不过个月,他们就送给朕这么个大礼。什么人做的,有眉目吗?” “初步确定与唐门有关,只是陛下。” 叶辋川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唐门这些年向安分守己,主要精力都放在商业贸易上,极少涉足政治,唐秀詹也直呆在蜀中,未有异常。臣觉得,这事还是慎重点好,不可只看表面。” “表面?” 皇帝盯着自己年轻的臣子。 “太史令大人如此维护唐门,是唐门宗主许给你什么好处了吗?还是你迷上了她传说中体弱貌美、从未出门的女儿?” “陛下圣明!”叶辋川微微有些出汗,“臣仅是说出各种可能性,仅供陛下参考。” “太史令大人无需惶恐。在朕面前,你自然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无需顾虑。” 皇帝示意常平为叶辋川同样送上碗冰糖莲子羹。 “这事等回去再说。曲风那边情况如何,准备好下手了吗?” 呃! 叶辋川有些被莲子羹噎到。放纵、引诱着别人来谋反,陛下的心真是无比强大啊!这才是将长公主拖下水的大好时机吧! “安乐郡主带了五百亲兵,扎营在据此三里处。但据锦衣卫回报,其他亲兵已经乔装至此,埋伏在不远的条山谷里,初步估计约有四千人左右。” “四千?” 皇帝吃了惊, “朕以为最不超过三千,没想到曲风还有两下子,找得到这么人来陪她送死。如此来,要提醒卫颜,告诉他定要按时赶到东山,否则人数上我们就没有优势。” “臣明白,卫大人所带万精兵已经抵达东山东边海岸,明日时辰到,即由东面小路上山,定会使逆贼措不及防。至于安乐郡主的亲兵数与训练程度,据臣所知,切都与个叫唐木竹的幕僚有关,而那个唐木竹,臣查了她的底细,其容貌竟与北燕左贤王的长女有几分相似。” “北燕!” 皇帝遥望北方,语带寒意。 “真是什么热闹都少不了他们,何时朕才能像汉武帝拥有霍去病样,拥有能将北燕亡国灭族的帅才。” “陛下!” 常公公拾起宫女留下的团扇为卫长风扇着,“我朝国力日强,人才辈出,击败北燕,自是指日可待。” “常平啊,虽然是恭维话,偶尔听听,也还蛮动听的。” 皇帝端起已经放凉的莲子羹,饮而尽。 “留下那个唐木竹,朕要活的。” “臣领旨。” “去把卫信叫来,朕有事要吩咐。” “是,臣告退。” 近黄昏 通知了卫信,叶辋川并未回自己房间,而是出了大门,随意走着。晃悠到了处山丘草地上,躺下,伸展四肢,看天空。 天空不蓝,已近黄昏。在将落的太阳映衬下,整个天空呈现出片玫瑰色,靠近西边的云,是如同被火烧般,燃成了火红色。 叶辋川扯过片草叶放在嘴边,没吹响。再扯片,又没吹响。朵小黄花自半空中落下,悠悠然然地亲了亲叶辋川的脸颊,再依依不舍地自侧面滑落。叶辋川眨了眨眼睛,向上依次看见知秋的衣服下摆、胸和脸。 “知秋,你身材很好。” 知秋因这突如其来的句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穿了这么宽松的衣服都看得出来,大人,您眼神真好。” “那是,我都不用看。前年你陪我喝酒醉了,我帮你换的衣服,早知道了。” “大人,您不是君子,非礼勿视。” “我不想视啊,其实大家都差不,是吧?” 知秋涨红了脸,握紧拳,忍了忍,终于又放开。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母亲大人又派人去刺杀梅祭司了。” “来” 叶辋川拉知秋在自己身边坐下。 “宗主大人为什么非要置梅落于死地?上次动手,我已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次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使唐门潜伏在京城的力量几乎全部暴露。十年前,她与我约定,我用锦衣卫的势力助她复兴唐门,她用唐门的力量帮我对付长公主。如今她而再、再而三地去做刺杀梅落这种无聊事,你母亲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吗?” “大人!” 知秋握住叶辋川的手,安抚她强忍的怒气。 “长安的事,你很不好向陛下交代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十年前,母亲大人就很恨陛下,这种恨,深入骨髓。虽然她从不提,可是我能感觉到,那是种无法消除的恨,即使过去十年,也没有改变丝毫。” “十年前?” 叶辋川颇感意外,“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不清楚。” 知秋回想着, “十年前母亲接到唐安毒杀先皇、陛下登基、唐门在朝子弟俱被下狱的消息,便赶赴京城,了解情况。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内,三天三夜,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任何东西。第四天,她特意去唐门墓地,建了座墓。此后只要她有时间,就会静坐于墓前,沉默不语,神情时而很悲伤,时而又很愤怒。” “那墓里葬的是什么人?” 知秋摇头, “不知道,没有立墓碑。曾有族中长老问过母亲,母亲不答,目光中的寒意却让人心惊。后来有几个顽皮的族中子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深夜偷偷掘开了墓地,第二天便被母亲大人丢进万蛇窟,尸骨全无。有人求情,下场也样,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过问此事。而母亲也性情大变,从此变得冷漠无情,只计利益与实力。整个唐门,也将重心从官场转向了商界,不过” 知秋咬了咬牙, “有人说那墓里葬的并不是尸体,只是块人皮。” “人皮?” 叶辋川听着心里有些瘮。 “闹半天你们唐门还好这口。” “你才好这口。” 知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0 秋撇了撇嘴, “我想这墓里葬的肯定是位用蛊的人。” “为什么?” “因为大数的蛊都与人体有关,所以我想那块人皮,应该只是种媒介。” “其实这么看来,这个人应该是当时死在京城的人之。” 叶辋川寻思着。 “人太了,怎么能确定究竟是谁?” “可以缩小范围,能让你母亲如此伤心,定是与她关系非比寻常的人。没准,还是曾经的恋人呢。” “不可能” 知秋不相信, “除了父亲,我从未见母亲大人对哪个男子稍显亲密。” “你才大啊,没准当时你还没出生呢。” “大人,您就比我大岁,岁!” “岁也是大啊。” 叶辋川伸手,想去摸摸知秋的头,发现对方很不配合后,只得退而求其次,扯了扯知秋的衣角。 “知秋啊,你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新买的吧,挺精神的。” “谢谢大人夸奖” 知秋面无表情, “穿了快半年了,大人您终于瞅见了。” “咳咳咳……” 叶辋川阵猛咳, “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可以这么说,因为十年前,陛下将唐门在朝子弟全部处死,其中还有个对你母亲而言相当重要的人,所以宗主大人才会如此痛恨当今陛下。” “嗯!” 知秋点头。 “可是这之前有个很重要的点” 叶辋川竖着根手指头,在知秋眼前摇了摇, “陛下为什么会下令处死唐门的人,是因为先皇皇夫唐安毒杀了先皇,陛下怒之下,手段才会这么狠毒。” “唐安这个人,我也听长辈谈论过。” 知秋沉吟着, “虽然当时还小,但族中长老说起唐安时,却颇为不屑。即使他贵为皇夫,为先皇宠信,但其为人却漠视礼法,放荡不羁,直在江湖游历,未曾婚娶,与他有感情纠葛的女子是不计其数。直到三十三岁那年,他在京城偶遇了时年四十五、刚刚丧夫的先皇,见倾心。个月后,不顾朝中重臣与当时的储君、当今陛下的强烈反对,先皇执意立唐安为皇夫,诏告天下,并将铸币、食盐专卖的大权交由他管。唐安之言,先皇莫不言听计从,从不反对。这种异乎寻常的宠信,引发了当时的首辅率六部尚书联名上书,强调皇夫不得干政之古训。所以说他毒杀先皇,让很人都大感意外,从常理看,他没有理由去害先皇,也不可能再从中得到的好处。” “宫中的事,从来就不用以常理推断。” 叶辋川淡淡地笑,笑中却带着丝伤痛。 “后来我听说他被陛下处死,尸体挂在城门示众?” “是” 知秋点头, “母亲大人带回的尸体中,并没有他的,估计是陛下不许吧。” “唐安武功如何,他精通用毒或者用蛊吗?” “这我不太清楚,但能够出外游历的唐门子弟,武功和头脑应该都不会太差。” “嗯。可话说回来,你母亲恨陛下与杀梅落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叶辋川依旧不解, “难道是因为融血?” 把抓住知秋肩膀,叶辋川恍然大悟, “难道你母亲最想杀的不是梅落,而是陛下?如此来,才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十年间风平浪静,但最近如此失态。祭司出现,融血成功,刺杀陛下变得难上加难,所以她才会在南平县设伏袭击云将军行,设法阻止他们进京,而融血成功后,想杀陛下必先杀祭司。这次她派的谁去刺杀梅落,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这附近有她的人吗?” “我不知道” 知秋被叶辋川抓得有点疼, “大人,你冷静点,这附近绝对没有唐门的人,卫副统领已经搜过几遍了。至于刺杀梅祭司的人,叶修说对方蒙着面,从力量、速度上看是个年青人,而族中年青高手很。” “熟悉地形、局势的人并不,除了你,唐门年轻辈中最聪明、武功最强、最有前途的人是谁?” “是唐知宁。”知秋低头道。 “唐知宁?” 叶辋川捏碎手中草叶丢到边, “堂堂郡的刺史,你母亲还真舍得。写信给叶修,让他去查唐知宁的下落,确保她的安全。” “大人!” 知秋看见叶辋川起身, “你去哪?” “去找十三哥。” 远远传来叶辋川的声音, “你母亲都不惜冒着唐知宁失败被抓的危险让她去刺杀梅落,明天登山封禅,她会没有安排?” 望着叶辋川的背影,知秋呆呆地在原地。 “母亲大人,您牵连到大人了。大人,请原谅,只怕今后,我再不方便出现在您身边,您要保重。” 死亡的感觉 此刻 在同样的黄昏,同样的天空下 唐木竹负手而立,打量着不远处的东山。身后,是四千黑甲兵士,潜伏山谷。 残阳如血 在落月的映衬下东山尽显其雄伟、瑰丽。 “登东山,小天下。” “唐先生!” 瘦小精干、年约四十的男子走了过来,“唐先生在看什么?” “东山。” “东山?” “看究竟是怎样的山,怎样的气势,能让位帝王卫景平登山望远、心怀天下。” “哦?” 瘦小男子偏过头,笑得眼角堆起了摺皱。 “唐先生看出什么端倪了?可有帝王之气?” “帝王之气?” 唐木竹嗤之以鼻。 “七叔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 唐七正色道,他仔细打量着唐木竹,笑了笑。 “右贤王已死,燕帝失去倚仗,在下已经在唐先生身上看出了帝王之气,相信过不了久,再见唐先生,在下就得改口称呼声‘殿下’了。” “原来七叔还懂得《易经》。” 唐木竹神色未变,依然平静。 “但在下只想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眼前的事固然是大事,以后的事也可以先想想。大人可巧姓唐,与我们唐门还真是有缘啊!” 唐七笑得很开心。 “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七叔觉得我们这次行动会成功吗?” “不知道。” 唐七也注视着不远处的东山,看乌鸦在空中掠出道弧线。 “皇帝身边有三千禁军,我们有四千五百人,看上去人数虽,但再算上江北刺史、东山县令带来的人,我们在人数上并没有优势,唯凭借的,不过是胜在突然罢了。谁都不会想到郡主大人会在这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1 个时候谋反,没料到会有这么人。” “还有三千人。” 唐木竹静静地道。 “还有三千人已借道汉阳国埋伏在东山县东边海上,只待明日时辰到,即刻弃舟登岸,由东面包抄上山。” “如此,真是万无失啊!” 唐七脸上露出喜色。 不知怎的,想起明天的行动,唐木竹心中,竟没有丝毫激动。有些讶异于自己此刻的心境,她道:“七叔请先回吧,我想个人呆会。” “好,大人请自便。” 拱了拱手,唐七转身往营地走去。明天他的任务很简单:找到少主,将她带回唐门,杀死皇帝。杀死皇帝可不容易,不过嘛。 唐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丝诡异的笑。 个人当然不容易了,要是十几名高手、百名弓箭手专门对付皇帝人,即使她再有祭司护佑,也会死得很彻底吧! 把脑袋砍了,还能再缝上不成?唐七恶毒地想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渐起的风吹乱了唐木竹的发,闻了闻,空气中有炊烟与稻谷的味道。 “右贤王已死,朝中大权现在尽在母亲大人手中,废掉那不成器皇帝,怕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国内动荡,岂不是给了大周可趁之机?此次刺杀能成功便好,若不能,还是得想法子,拖住大周,以防它出兵报复。” 低头拂去落在肩上片老叶,顺着自己扭头的视线,唐木竹看到了营地中央那小小的点,那个不过才十五岁、骄傲又自满的孩子。 “可怜的小孩啊!” 唐木竹感叹着。 “从小被母亲遗弃很难过吧,所以脾气才那么暴虐,做出种种出格的事来试图引起自己母亲的注意。只是可惜啊,你母亲爱上的人最爱的却不是人,而是这大好河山,注定了,你再挣扎也是徒劳。不做个安享富贵的郡主,处处与国之储君过不去,下场,通常是很悲剧的。我就是推了你把,若怨,以后来找我吧,跟着我的影子去看看燕国的宫中有何不同。” 带着自信与嘲弄的笑,唐木竹再看了看那近在眼前的东山。明日,自己就将因此地而成名,刺杀大周皇帝,很是大胆哪! “陛下,情况危急,请陛下上山暂避。” 我以为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到,各人都有各人的局。 叶辋川在皇帝身边,心情复杂地听着山脚下激烈的厮杀声。 昨夜面奏皇帝,告诉她海上那三千人的存在及唐门高手与唐木竹的勾结,皇帝不怒反笑。 “朕以为曲风会比曲池聪明点,没想到她蠢,引狼入室,还带着群狗。” “陛下,请派人赶紧与江北郡将军联系吧,督促周边的县发兵来援。” 常公公很急。 “不必了,时间来不及。” 皇帝倒是保持着镇定。 “叫卫颜提早行动,赶到东山。他那有万人,不用怕。” “不然,我们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把安乐郡主给抓了。” 卫信提议着。 “她有四千五百人,你才三千,用用脑子,没有理由随便抓大臣,况且” 皇帝的表情有些深沉,“朕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陛下!” 擒住卫曲风与唐木竹,向她们的下属表明身份,减少损失,这是皇帝的主张。毕竟大周国势日强,效忠皇室的观念深植在每个子民脑中,摛贼先摛王,否则打来打去,到头来损失的还是大周的人。 杀死陛下,卫长风死,目的就已经达到,这是卫曲风或者准确说是唐木竹的心思。 因此,在皇帝坚持不躲避,双方人数又差不的情况下,战况显得异常的惨烈。 “好痒,有毒,有毒,啊!” “快,快带陛下退到上风处。” 禁军是大周的精锐部队,战斗力自是非凡,在卫信的指挥调度下,已经击退了逆贼的三次进攻,将皇帝严密地保护起来。眼见局势稍稍稳定,还没等卫信喘口气,阵风吹来,面前的士兵就倒下片。 “唐门的毒!” 看到夹杂在对方人群中那十几名唐门高手,叶辋川大为头疼。她有些后悔没带叶修来,常平与知秋去抓唐木竹,环视四周,皇帝的身边就只有云笺、卫信和自己。虽有锦衣卫与大内侍卫的保护,皇帝还是持剑在了云笺与自己身前。 没办法啊! 叶辋川无奈地耸耸肩,自己没有武功,云笺擅长的是军事战略,倒是陛下从小苦练,堪称高手,当然明面上大周朝中号称第高手的却是长公主卫长央。 太没天理了,叶辋川仰天长叹。 “太史令大人,过来点吧!” 拨掉不知从哪飞来的根箭矢,云笺对叶辋川说。 “军中出身的人都这样吧,宠辱不惊?” 叶辋川对云笺倒没有什么恶感,相反,还颇觉亲切。 总是会感到对方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像绝大数的男子,那般急切、肆意、自以为是。 云笺是温和、低调、有着自己主张的,那温和的笑容背后深藏着力量。 看不透 陛下喜欢的,就是这种看不透吧! 长公主太犀利了,刚则易折,眼便能看穿。青梅竹马的人,也终究是厌倦了。 “陛下,当心!” 排速度非常的弩箭射来,强劲的力道迫使侍卫们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 “噗!噗!噗!” 前方的防线顿时出现了空挡。 十几名高手窜出,不顾切地向皇帝杀来,手中的武器还泛着幽蓝的光。 “唐门毒药不要钱吗?这么舍得用。” 叶辋川拉着皇帝向后退,边跑边示意身边的锦衣卫赶紧把这群人截住。 “啊!” 鲜血奔涌,在明亮的阳光下极大地刺激着众人的视觉。 退!避!躲! 叶辋川本能地在人群闪躲,神情有些恍惚。紧跟在陛下身边,她突然想,在十五岁前,在那些自己醒了饿了害怕了找不到母亲的时刻,前太史令叶轻萍,是否也和自己此刻样,陪伴在皇帝身边,共经暴乱、暗杀、兵变,在她的心中,又抱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安稳坚定,不因此而胆怯。 “啊!” 又名侍卫倒下,对方武器上的毒让他在受伤的那刻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该死的唐门,十年前朕就应该将你们满门抄斩。” 恨恨地劈退人,皇帝的衣上都沾染了鲜血,只不过是敌人的鲜血。 “卫颜呢?再不来就不要来了。” 再次击退人,皇帝的呼吸有些急促。 “将朕逼到如此田地,好!很好!” “陛下小心!” 抱着卫长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2 风闪过把长剑,云笺反手掷,手中剑应声没入对方腹中。 “臣定当守在陛下身边。” 表忠心能换个场景吗?眼见皇帝与云笺已退到边,自己面前再无倚仗,所有人都在混战,自己应当怎么办? 冰冷的长剑并不因叶辋川的思索而停止前进,刺开衣服,直接刺入了叶辋川的身体。 “原来,死亡的感觉点都不痛,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冷?” 眼中的景物从对面的流血厮杀变成了头顶的大树蓝天,叶辋川仰面倒下。 “柳柳,我很想你,请你原谅我!” 闭上眼睛,感觉那体内的血液正急速流出,耳边仿佛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 “小川!” 变 “报!” 小兵跑到卫曲风与唐木竹面前。 “东边有队军队在靠近。” “军队?”唐木竹皱了皱眉,“不是我们的人吗?” 小兵摇头。 “是大周地方军,主帅旗上是个‘卫’字。” “卫?卫信还在山上呢?他们有少人?” “不清楚,目测应当在五千以上。” “该死的!”唐木竹握紧手中折扇,“我们要撤。” “撤?”卫曲风不解,“唐先生?” “那是江南将军卫颜的人,估计也是从海路上来的,我那三千人,恐怕已是凶吉少。”唐木竹大感心痛。 “三千人?唐先生你在说什么?先生是想丢下我吗?” “当然不了。”唐木竹走向卫曲风,眼中满是怜悯。“我怎么舍得郡主大人,大人还是与我起走吧!” “住口!” 卫曲风拔出佩剑,“我是不会走的,我要亲手抓住卫长风,为了母亲大人,你也不能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来人哪!” “没有人会动的。” 同情地看着有些茫然无措的卫曲风,唐木竹继续劝道,“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先避避,再从长计议。” “没有以后了。”卫曲风用力地挥了挥剑,“今日事败,势必会牵连到母亲大人,我不能给卫长风把柄,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苦恼地注视着不肯听话的卫曲风,随从对唐木竹道:“大人,少和她废话,直接把她打晕了带走,您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大人?” 卫曲风色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燕国左贤王长女朱木棠,希望郡主大人您能随在下赴燕国燕京趟。” 唐木竹拱手行礼,眼神却示意手下将卫曲风围住, “朱木棠?唐木竹?” 卫曲风喃喃自语。 “你骗我,你骗了我,你究竟有何企图?” “企图?” 唐木竹挑了挑眉,“当然是潜伏在你身边,联合各方势力,手促成了这次刺杀行动。只是可惜,看来是功亏篑了。” “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卫曲风举剑冲来,状若疯狂。 “枉我如此信任你,你这个骗子!” 随手格开卫曲风的剑,朱木棠侧身任身后的下属冲上前与卫曲风缠斗在起。 “你母亲与你都是悲剧,喜欢上自己的亲姐姐,荒唐如皇室,这也是难得见的大丑闻吧!哈哈!” “住口,你给我住口!” “不要伤她性命,带回去还有用。” “是,大人!” 不理会在旁已渐若狂乱的卫曲风,唐木竹遥望山上大周皇帝所在之处。 “唐七怎么还没回来,看来大周的皇帝,还不是那么轻易地被人杀死,也好,留给自己将来在战场上见吧!” “不能再等了。”朱木棠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打晕她,我们走。” “嗖!” 道清亮的剑光自车内刺出,朱木棠向后疾退,手中折扇已被削去半。 “什么人?” 知秋身劲服跃出马车,手中软剑直指朱木棠。 “恐怕要留下来的人是你,世子大人!” “你知道我身份,你是什么人?” “啪!啪!啪!” 围攻卫曲风的数名亲随已被尽数击毙,常公公悄然出现在卫曲风身边。 “大周的郡主,还是由大周的皇帝来处置比较妥当,不劳烦燕国了。”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指挥手下重新将知秋、卫曲风与常公公包围起来,朱木棠拉过匹马。 “这等可怜虫,你们稀罕,尽管带回去,咱们后会有期。” 战马悲鸣,把匕首不知从何而来,没入了它的颈间。鲜血尚未喷出,它已跪倒在地,萎顿不起。 “长公主,中丞大人?” 朱木棠翻身而起,毫不迟疑地向山下密林冲去,任身后下属为她组成了道人墙。 “逆贼休走!” “不要追了,陛下恐怕尚在危难之中。” 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卫长央咬咬牙,继续向山上奔去。 “母亲大人!” 软坐于地,卫曲风拿起长剑突然向自己脖子抹去。 “住手!” 脚踢断卫曲风的手,常公公冷冷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的生死要由陛下定夺。” 拎起已是绝望的卫曲风,常平随着卫长央疾奔上山。 “知秋,你没事吧!” 指挥跟随自己前来的将士迅速围剿乱贼,江若清关切地问。 “没事,我只担心大人有危险。” 握紧剑,知秋想起了昨夜叶辋川对她说的话。 “知秋,明日我安排你去抓唐木竹,你做个样子,乘乱逃走,避开常公公,事后我会说你不幸身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留在我身边会很危险,唐知宁知道你的身份,待陛下回京,对她审便知,你还是赶紧回去帮你母亲度过这劫。” “大人,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以后叶修会照顾我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人!” “去吧!” “中丞大人,陛下在上面,太史令大人在陛下身边,您快去看看吧!” “好!” 江若清点点头,“你不与我同去吗?” “大人吩咐我还有其他事。” “那你自己保重!” 示意跟来的军士继续追击溃散的乱兵,江若清纵身向山上赶去。 走了几步,回头,看知秋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江若清蹙起了眉头。 卿本佳人 痛 好痛 心口好痛 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皇姐,谢天谢地,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担心。” 这是谁在说话?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3 “放手!” “皇姐?” “你应该担心下你的宝贝女儿,朕如此狼狈,全都是拜她所赐。” “曲风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她是被人蒙蔽的,她……” “不要说了,纵使被人蒙蔽,也应当清楚,弑君?好大的胆子!枉朕对她向宠溺,视如己出,真是太让朕寒心了。” “住口,卫长风你这个伪君子,你敢做不敢当,你杀死我父亲大人,我……啊!” “常平,你对她做了什么?” “长公主请放心,奴才只是让安乐郡主暂时先睡会。” “你好大的胆子!” “够了,长央,你怎么会来这,你不是应该呆在感业寺里面壁思过?” “过?我有什么过?我这辈子最大的过错就是不该认识你。” “你是朕的妹妹,不要失态,谁带你来的?” “江若清!她说曲风受人蛊惑,可能对你不利,所以我们便星夜赶来。” “蛊惑?若清说得还真是轻巧,你知道你女儿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吗?燕国左贤王长女,唐门唐七叔,哼,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她很长本事啊!朕让她在洛阳安享富贵,她就享出了刺杀朕,你这个娘亲是怎么当的?” “怎么当的,你还不清楚吗?这十几年来,我哪日不是陪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操劳国事,我何尝尽过点为人母的责任。” “那是你迷恋权力,眷念不去。朕早就提议将曲风接入宫中,与你相伴,是你直不答应。” “宫中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难道要让我的女儿也步我后尘吗?” “无须言,朕念你救驾有功,先下去休息吧!” “你想把曲风怎样?” “不是朕把曲风怎样,是《大周律》要把曲风怎样,国法如此,朕不敢有违。” “皇姐,你不能太无情。” “无情?朕就是太宠你,太宠曲风,才昧由着她胡来,以至酿成了今日的后果。” “你敢说你宠她?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是在害她,设计她。” “朕会设计个十五岁的孩子?简直笑话。” “你怕她威胁到曲池,威胁到你的江山。” “住口,来人啊,把长公主带下去。”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皇姐,你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皇帝,很合格!” 这是谁,谁在议论?争吵得好激烈,我的眼皮为什么会这么重?根本睁不开。身体好冷,心好痛,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有什么力量,在拉着我直往下掉。往下掉,好深啊!我爬不出来,动也动不了,为什么会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拉住我,有谁来拉住我? “小川” 好温暖的手,好温柔的声音,我喜欢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 “醒醒,小川!” “她醒了吗?” “还没有。” “方太医,你的药不灵啊,你不是给我打包票说她今天定会醒过来?不要以为有陛下护着你就给我打马虎眼,这可是陛下让你治的,治不好,轻则免职,重则人头落地。” “卫副统领请稍安勿躁,吓人也不带您这样的。太史令大人虽未被刺中心脏,也仅是偏了几公分,所幸救治及时,陛下又赐下御用药材,大人已无生命危险。按理是应该醒了,但下官把脉时发现大人曾自废武功,影响体质,身体远较常人虚弱,恐怕要好好调养番,过几日自会醒来。” “完了,我要怎么给小山交待,她定不会放过我,小川啊!你定要早点醒过来,哥还指望着娶媳妇呢!” “卫大人,小川她需要静养。” “是,中丞大人,这里有你就够了,方太医,来,我帮您去煎药。” “不敢,不……啊!卫大人,别走这么快,下官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太史令大人还没醒吗?” “见过陛下,亲王殿下。” “个月了,还是听着不习惯呢!” “你是朕的皇夫,自然是亲王殿下,久了就习惯了,不过,朕估摸着,你还是听别人叫你将军开心吧!” “陛下真是深得我心。” “好了,这事咱们回去慢慢说。若清,太史令大人怎么样,可还好吗?” “方太医刚刚来过,说太史令大人失血过,身体虚弱,所以直尚未苏醒,不过已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若清,否则朕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你交待。告诉方太医,不管是么珍贵的药材,让他尽管用。” “臣替太史令大人谢过陛下。” “不用了,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吧!要先把自己照顾好,这里有宫女看着,你不用担心。” “臣明白,臣自有分寸。” “好吧!反正说了你也不见得听,朕也懒得啰嗦了,那边还有堆的事够朕烦心的,云笺,我们走吧!” “陛下慢走!” 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江若清坐在旁的小凳上,头靠着床柱,睡着了。 微微侧过头,叶辋川打量江若清熟睡的样子。 熟悉的五官,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长长的睫毛不停在抖动,显得睡着了也不是很安稳。 “若清!” 叶辋川轻轻叫了声。 江若清立刻惊醒,看向叶辋川,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小川,你终于醒了,我……” “我渴!” “你等等,我马上去给你倒水。” 虚弱地靠在江若清怀里,任她小心翼翼地喂自己喝着水,叶辋川道: “辛苦你了!” 江若清摇头:“你没事就好!” “若清,我” “少说话!” 让叶辋川继续躺下,细心地为她拉好被角,江若清道: “你现在很虚弱,要休息。” “若清,谢谢你!” “不要说谢,饿吗?我去给你端碗粥。” “不用!” 伸手拉住江若清,叶辋川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不饿,你休息下吧!看你这几天肯定没睡好。” “我没事。” 江若清用手暖着叶辋川冰冷的手。 “方太医说你身子虚,要好好调养,我先去让她们给你炖点吃的,再去睡会。” “你可以在这休息。” 掀开被子,叶辋川往床里挪了挪。 “床很大,地方够的。” “小川” 江若清红了脸,却挣不脱叶辋川的手。 “别胡闹了,你还有伤呢。” “我又不做什么,有伤有什么要紧,除非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行啊!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现在受伤了。” “好了,好了。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4 ” 江若清没辙,“我嫌弃你什么,看看你这样子,要嫌弃早嫌弃了。现在是白天,万有人进来了,看见不好。” “谁会进来?” 叶辋川扬起个笑,“我可不认为有谁会像你这么关心我。” “这可不好说。” 想了想,终究是不愿违叶辋川的意,江若清脱去外衣躺在了被子里。 “卫副统领、陛下都很关心你。” “我只要你关心。” 将脸埋在江若清的颈肩,闻着熟悉的味道,紧紧抱住对方,叶辋川道: “若清,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小心地环住叶辋川,注意不去碰她胸前的伤口,江若清很认真地道: “小川,以后让我保护你吧!” “保护?” 叶辋川有些恍惚。 “请让我长伴大人左右。” “知秋只希望,今后,不管大人是难过、是悲伤、是欢乐、是苦痛,都有知秋在大人身边,陪着大人。”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能从小就在大人身边,陪着大人,即使不做恋人,也可以保护大人与大人心爱的人。” 知秋! “知秋呢?” “她失踪了。” 江若清轻轻地道,注意着叶辋川的表情。 “我劝她不要去追朱木棠,她不听,结果中了埋伏,下落不明,我们仅在悬崖边发现她角带血迹的衣袖,恐怕是凶吉少。” “知秋!” 心中安定,泪,却在叶辋川眼中凝聚,继而滴滴落下。 “小川!” 心疼地拭去那些泪水,江若清抱紧叶辋川。 “事情还没确定呢,你不要难过。以后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好不好?” “好不好?” 叶辋川泛起了丝苦笑。 “好,若清,你很好,是我要不起。” “小川?” “嗯,我累了,若清,陪我睡会。” “好!” 月如钩 深夜 四下无人 江若清已回自己房间,好心前来探视的卫信与被逼前来的方太医俱被叶辋川哄了回去。 “呸!” 喝掉某太医据称是花了无数大补药材熬成的不明液体,叶辋川咂舌。 “这么苦的药是人喝的吗?” 连喝了几口清水,冲淡下口中的药味,叶辋川坐在床上,摆出个练功的姿势。 “还是不行啊!经脉全断了,外表看上去虽与常人无异,体内却没有丝毫真气在流动,已经是个练武的废人了。” 废人? 叶辋川不在乎地耸耸肩。自断经脉,武功不成,这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谈不上什么深受打击,自己做的事自己就得承担后果,只不过。 挨了个姿势,再度入定,刚静下心,默念修行口决,便感到全身剧痛,好像骨头全部被生生打断般,胸口所受伤处是如遭重击,血气上涌,满是腥甜,迫使叶辋川“哇”地吐出口血。 “为什么?” 回想着那半本古书的内容,叶辋川百思不得其解。 “我明明已是自废武功,正是能够修练这种术法的条件,为什么到今日还是点成效也没有,除了无法想像的痛,还有突如其来的昏迷。” “这种术法失传已久,摸索着练,很容易走火入魔。” 这是梅落的话,我不信。 再次默念口诀,再次忍受剧痛,再次吐血。 “不行,这样下去血都吐完了,这是个困局。” 极度郁闷地跳下床,伸展四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睡意。 “还是出去走走吧!” 叶辋川如是决定。 夜,很深 此次宿营在郊外 抬头看看空中繁星点点,耳边是无数虫鸣的声音,叶辋川突然想,自己已经很久没安安静静地看过星星,也没有循着虫鸣去抓蟋蟀,人长大了,与自然亲近的心都渐渐疏远了。 没有惊动放哨的禁军,叶辋川绕了很久才绕出营地。 “没有武功就是不好,要是知秋在。” 感叹至此的叶辋川看看天空,月如钩,弯新月正被乌云所笼罩。 “知秋,不管你在哪,平安就好。” 没有目的地随兴而走,任疯长的野草渐渐没过自己脚踝,片刻之后,叶辋川有些悲剧地发现:她竟然迷路了。脚下原来那条人为而成的小路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草与半人高的灌木丛,好在四周漆黑片,唯的光亮除了天上的月光,便是营地内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如此,倒也不担心找不着方向回去。 “只是,这草怎么越来越长,都快够到自己腰间了。” 叶辋川不满地嘀咕着。 “咦,有人?” 前方片小草地上,人负手而立,背影冷漠,任风吹扬起纯黄色的衣角。 “是陛下!” 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却发现另人自林中走出,径直来到离皇帝五步远的地方,定。 “卫长央?这么晚了,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心存疑惑的叶辋川想了想,没有贸然上前,反而蹲下身子,隐入荒草中,寸寸小心不出声地往前挪。 “好了,这个位置应该差不了。” 没有太远,也没有太近,叶辋川很满意自己拿捏的距离,毕竟皇帝与卫长央都是高手,稍有风吹草动,她们都能感应到。 “你来做什么?” 这是皇帝的声音,叶辋川竖起耳朵努力听。 “我担心曲风,睡不着,看见皇姐出来,就跟了上来。” “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真的控制不了。” 怎么回事,长公主的声音竟带着哽咽。 虽然朝廷与民间直都有传言,称陛下自登基起十年来未有皇夫,全是长公主手所为,因涉及皇室颜面,锦衣卫曾就此事做过调查,查至最后,却发现散布谣言的源头,竟然就是长公主自己,叶辋川在吃惊之余却也恍然大悟,明白她是想以此造势,迫陛下不得不承认,而陛下的态度则是不置可否,只是将兵权收回到兵部,任命卫信做了禁军副统领。 “你只要把心放宽些,什么事情都没有。” 皇帝少见温柔地劝着。 “放宽?我还不够宽吗?你都已经和那个男人成亲了,我不是还在强颜欢笑,祝福你。” “祝福?你的女儿差点杀了我们。”皇帝收起笑容。 “曲风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谅她次?” “原谅?这事是可以原谅的吗?此例开,岂不是纵容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都来刺杀朕?” “如此,你是非要置她于死地?”长公主看上去很失望。 “不是朕狠心,国法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5 如此。” “皇姐!” 卫长央突然跪下,面露哀伤。 “我求你,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 “长央!” 卫长风有些动容,她退后步,面色苍白。 “你为什么?难道,当年不是你动的手?” “是我杀了曲风的父亲,为了你,我早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唯的女儿去死,不管怎样,我都要救她。” “你!” 卫长风有些感叹。 “为人父母,为了子女,果真是倾尽所有。只是长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曲风她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你没法替她。” “我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你,你还是不肯放手吗?” 卫长央起身,脸色转冷。 “既然如此,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你想做什么?” 紧张地眯起眼睛,皇帝的手按在了随身佩带的宝剑上。 “你放心!” 看到皇帝的举动,卫长央微微哂。 “你身边高手众,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只想提醒你,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已经全部写下来,抄了数份,交给羽雁,若我和曲风不能平安,个月内,那件事绝对天下皆知。” “你好毒的心。” 皇帝握紧剑,指节突出,面容都有些扭曲。 “哈哈!” 卫长央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 “你现在肯定很后悔吧,不过当年,若是没有我,你能不能当上这个皇帝都还不定。说起来,我也很后悔,我忘了我也是有继承权的,没想到,你登基,就将曾经许下的诺言给忘得干二净。” “你疯了!” 卫长风铁青了脸。 “我是疯了,我等了十年,从青丝等到渐生白发,等到杀夫弃女,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你小声点!” 皇帝看上去有些忌惮。 “你究竟想怎样?” “取道洛阳回京,在洛阳封曲风为王,世守洛阳,洛阳及附近所属县钱粮、人事皆归曲风,不报朝廷。当然,这仅是实际的做法,明面上怎么说,你自己去想,说是将曲风贬在洛阳也好,自己反思也罢,这些我都无所谓。” “你这是在搞国中国,这是大周分裂的隐患。” 皇帝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管,没有绝对的实力,怎么保住我和女儿的安全,我可不认为皇姐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何况” 卫长央挑衅地笑了笑。 “不过是江北郡三分之的地区,大周有九个郡,皇姐你不用表现得那么心疼,若真心疼,将来还可以去找北燕、西夏要,依皇姐的雄心伟略,我想这不过是四、五年的事罢了,你还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皇帝,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是要小心,切记要保护好我们娘俩的安全,否则” “够了,我答应你!” 卫长风沉着张脸,眼神异常可怕。 “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 “当然!” 卫长央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只要皇姐拿出诚意,我绝对是言出必行的人,只是话说在前面,若你试图派人去暗杀羽雁,后果会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好,朕信你,出了洛阳,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甩袖子,皇帝大步向山下走去,走过的土地块块裂开,显然是在强忍心中的怒气。 “我又何尝想见到你!” 默默地了会,卫长央也转身离去。 “好险哪!” 等两人都走了,再趴了好会,确定四周无人,叶辋川才爬起来,擦掉额上的冷汗,活动活动早已僵化的四肢。 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的谈话,却没想到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内容,照刚才那阵势,若自己被发现,即使是大周独无二的太史令,恐怕也会被陛下与长公主联手灭口吧,而自己的武功。 叶辋川叹了口气,下决心即便是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也要将那传说中威力巨大却已是残缺的术法练好。 “不管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柳柳,你的仇我定要报。” 握紧拳,叶辋川抬头看天空。 天上,新月如钩。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评论这么少,这么少,这么少,作者灰常不淡定中。。。。。。 在十年前的洛水上 “取道洛阳?” 卫信第个反对。 “陛下,回京并不需要经过洛阳,若是绕道而行,来可能惊扰到沿途州县,二来之前长安动乱,陛下又在东山遇险,曹首辅已数次来信,催促陛下尽早返京,而洛阳,也似乎并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看了眼身旁的长公主,卫信继续道,“洛阳局势并不稳定,望陛下三思。” 十三哥还有些眼力劲嘛,知道是长公主在捣鬼。 叶辋川低头用右脚去碰左脚脚尖。可惜啊!从昨晚的对话中来看,陛下是不能不去的。 “众爱卿无须言,朕意已决。” 果然,叶辋川翘了翘嘴角。 “卫副统领,你把安乐郡主交给长公主看管。” “陛下!” 卫信有些色变,将女儿交给她自己母亲看管,万徇私跑了怎么办?陛下是怎么想的? “按朕说的做。” 皇帝挥了挥手,显得神情很不耐烦。 “所有随行禁军依然由你指挥,直接向朕报告。” “臣遵旨!” “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 皇帝今日仿佛很不愉快。 “臣等告退!” “若清,你留下!” “是” 片刻之后,皇帝起身,示意江若清。 “随朕来!” 跟着皇帝出了营帐,踩上鲜嫩的青草,迎上夏日的风,来到条小河边。 河水清澈,水流舒缓,再衬以四周的青山、鸟语,使人顿感心旷神怡。 皇帝扬手命令随行的大内侍卫不要靠近,在河边走了走,她回头,打量着身官服、面容中再无稚气也暂无沧桑的江若清,颇有感触。 “还记得十年前在洛水上吗?当时的你年仅十五,赴京赶考,风华正茂。” “臣辈子都不会忘记!” 透过绿水青山,江若清仿佛置身于天地间,依稀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洛水上 少女持剑在装饰精美的游船上,身后是年约三十、手臂受伤流血不止的女子。 “小孩,不要管闲事,看你秀秀气气的,是赴京应考的举人吧,何苦大好前程不要,来趟这趟浑水。” 手持砍刀,满脸横肉的大汉恐吓着。 “青天白日,举械伤人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6 ,你们眼中可有王法?” 虽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少女神情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王法?哈哈!” 领头的大汉笑得很猖狂。 “在这段洛水上,我们海沙帮就是王法,我海老大就是皇帝。” “大胆!” 受伤的女子虽未佩带任何物饰,裁剪得极为细致的衣服却显露出她绝对出身大户人家。 “小小水贼,竟敢出言不逊,不怕诛连九族吗?” “杀了你,谁会知道。” 海老大看看自己身后数十条大汉,再打量周围并无船只靠近,胆气又壮。 “虽然你杀了我们二十几个弟兄,够狠,够高手,只可惜你左手已被打断,血也流得差不了吧,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这个路过的小女娃救你?” 水贼中传出阵轰笑声。 “你快走,我自有办法。” 女子强忍痛楚,用左手拾起地下长剑。 “他们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不仅不慌,也不理会对面那叫嚣的十余名水贼,直接问道。 “在下乘游船顺流而下,到了此处,突然冲出这群水贼,他们不管青红皂白,上来便杀人、洗劫财物,同船的十余人俱遭毒手,船家及妻子也被砍成两截,丢下江去,惟有在下略懂武功,抢了他们的武器,与他们对峙起来。” 女子并未轻视眼前的少女,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个清楚。 “原来如此!” 少女自顾自地点着头。 “废话少说,让老子现在就打发了你们。” 海老大大吼声,举起刀便冲了过来。这时,他看见少女微微抬头,眸中寒光闪过,冰冷的长剑便刺进自己小腿,腿软,他跪倒在地,痛极出声。 “啊!兄弟们,给我上。” 少女个箭步,迎上数十名水贼,只见剑光清滢,身影交错。顷刻,地上便躺下十余名大汉,俱是满地翻滚,抱腿痛喊,暂时失去了行走能力。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 从怀中取出几颗药丸服下,止住流血的伤口,女子问。 “这是官府的事,我不喜欢随便夺人性命。” 少女调整风帆,让游船渐渐靠岸。 “你刚才使的是江家的家传剑法,你是江南江府的人?” 女子有些意外,她记得江府报上来的图谱中并没有肖似眼前少女的人,而且江府乃名门世族,少女身衣服虽干净,衣料却极为粗糙,便是江府的旁支也不该如此打扮。 “江府是江南望族,我怎么可能高攀得上。” “哦?” 没有忽略少女言语中带着的嘲讽,女子很有兴趣地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江若清。” “还是姓江啊!” 女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突然,她想起自己曾代母亲阅过的份奏折,奏折上稍稍提到了江若清的名字, “你是江烟渚的私生女?” “你父亲原名秦溪,后改名叫江溪,是昔日秦淮河上身价最高、最为受捧的相公,人称‘赛潘安’,你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叫江似雨。” “够了,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来打探我的身世,满足那可耻的好奇心。” 少女显得很愤怒。 了然于心地笑了笑,女子没有理会少女的不满,而是自己继续说着。 “为什么这么不愿别人提起,是你耻于你私生女的身份?还是你也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曾在青楼为生,但做为个父亲,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绝不逊于天下任何人。” 少女握紧拳,字句说得很郑重。 “我可没有瞧不起他。” 女子温和地笑了笑,“能培养出江南郡的举人第名,你父亲很了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少女有些警惕,“是官员吗?” 女子不答,反而笑着问道:“你考试准备得如何?有信心拿状元吗?” 少女并未骄傲自满,也没有夸下海口,反是很平静地道: “尽力!” “若你成为状元,江府定是对你和你父亲刮目相看!” 少女眼睛亮,“当真?” “当然!” 女子立船头,颇有几分为上位者的气势。 “江烟渚此刻也不过是江南刺史,有朝日,若是你官职比她高,深得陛下宠信,自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让江府八抬大轿抬你父亲入门、进族谱,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是倒轻巧。” 少女保持了不符合她年龄的冷静。 “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这与酷吏何异?况且江府宗族庞大、门生众,有朝日,定会引起朝廷警觉,当今陛下迷恋唐门唐安,早已引起朝臣不满,长此以往,必成大祸。”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颇有见识。”女子特意问道,“那你为官是为了什么?” “分君忧,解民苦,心怀百姓,心忧天下。” “好个心怀百姓,心忧天下。” 女子仰头大笑。 “此次北上,我保你蟾宫折桂,举成名,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便好。” “朕还记得,十年前你在洛水说过的话:分君忧,解民苦。只可惜,太的人心中想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们那些小利益。” 皇帝迎风而立,若有所指。 “人之本性如此,陛下何必为此纠结。” “若清啊,朕很看重你,你不要让朕失望。” 皇帝有些语重心长,“你看太史令大人如何?” 江若清垂首:“太史令大人为陛下中了剑,称得上是忠心耿耿。” “是吗?” 皇帝笑了笑,“想当年朕把你从江南调入京师,让你与太史令大人亲近,只是朕没想到,你们真的越来越亲近了,朕后悔啊!” “陛下!” 江若清坦荡迎上皇帝的目光,眼中澄明片。 “陛下给臣的公事,臣绝对不带私心地完成。陛下让臣接近叶辋川,观察她,注意她,这些臣都做了。本来竹里馆会有叶修这样的高手,太史令大人行踪又过于诡秘,这些都曾经让臣生疑,但当陛下告知太史令大人身兼大周锦衣卫指挥使时,所有的疑惑便都迎刃而解。臣认为,至少这两年,太史令大人对陛下直很忠心。” “你既然如此说,那朕就放心了。” 皇帝想了想,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般,“会,朕还得把件大事交给太史令大人。” 江若清非常少见地主动问道:“不知是什么事,臣能去做吗?” “你?” 皇帝愣了愣,继而恍然大悟。 “叶爱卿重伤未愈,朕当然不会让她去做什么很危险的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7 事,若清,你不要关心则乱。” 江若清红了脸,却没有反驳。 “话说回来。”皇帝有些感叹,“叶辋川成亲那天,你该如此自处?” “陛下,打算为她指婚吗?” 江若清咬紧嘴唇。 皇帝摇头。 “她这次重伤,让朕很担心,她还没有血脉,旦不测,我大周将再无太史令,本来朕想回京后便着手为她指婚,但现在,朕实在不想。” “陛下!” 江若清跪下,仰视皇帝。 “我可以不再监视她吗?” “为何?”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不舒服。” “你是觉得自己骗了她,对她有所隐瞒吧。” 皇帝针见血,“若清,想想你父亲,他还在江南等着你衣锦还乡,将他的名字写入江府族谱。锦衣卫权力太大,若不设法制衡,后果不堪设想。叶辋川若是问心无愧,你替朕监视她,又有何心虚。” 江若清低头,“是,陛下!” “好了,河边风大,我们回去吧!” “是” 皇帝的反击 方大人啊,我和你打听个事?” 借着方太医为叶辋川把脉复诊的光景,卫信在旁晃来晃去。 “前段时间蒋小山蒋大人好像去你那去得挺频繁的,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没,绝对没有!” 方太医赶忙撇清关系,满朝皆知卫信明恋蒋小山,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实在经不起这些年轻人折腾。 “蒋大人只是让下官帮忙调配些养颜护肤、美容活血的滋补药材,没准,这都是为了卫副统领你呢,女为悦己者容嘛!” 方太医说得很讨好。 “胡说!” 卫信脸自我陶醉,“我家小山不用这些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麻烦给我个盆,我想吐。” 叶辋川实在忍无可忍,“犯花痴请对着长安方向,我这还看病呢!” “是是。”同样有些反胃的方太医立马抓住了话头,“下官给太史令大人看病,卫副统领,请不要出声。” “小川!”卫信脸委曲,“你都嫌弃你大哥。” “你少来。” 叶辋川不为所动,“我已经嫌弃你很久了,你赶紧消失吧!” “你让我消失我就消失啊!” 卫信脸皮非同般的厚,“可惜啊,陛下还需要我保护,瞧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大哥可真不放心,万有不知名的小贼惊扰到我家小妹,我可怎么给你小山姐交待。” “已经这样了,再吓也吓不到哪去。” 再次喝掉某无良太医递上的超苦汤药,叶辋川忍不住问道,“方大人,最近黄莲是不是很便宜?” “没有啊!” 方太医脸思索,“我记得好象和往年差不。” “那您怎么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药里放?方大人,不是我说您,这做人要节约,做官要节约,您这么浪费陛下的御用药材,万陛下有急用,结果你全给我整没了,回头陛下怪罪起来,您让我情何以堪啊!” “下官知错了!” 正欲分辨这副药中根本就没有黄莲的方太医想了想,发现自己被绕得有点晕,定定神,他好心劝着。 “太史令大人,良药苦口,你的病喝这个方子才会好得快,若是为了口感而随意调整配方,于你的身心无益。” “这个请方大人你放心!” 卫信的眼中冒出丝丝贼光。 “包在我身上,不管是苦的药,你尽管开来,我保证让太史令大人乖乖喝下去,点都不剩。” “你想做什么?” 叶辋川的心中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 “嘿嘿!”卫信笑得格外猥琐,“我让中丞大人自己先喝再喂你,你舍得不喝?” “有病!” 脚踹向卫信那张欠扁的脸,叶辋川回头发现方太医正冲自己异常尴尬地笑。 “算了,就这样吧,这点苦算什么,方大人,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份内事。” 擦擦汗,方太医决定走为上策。 “若没什么要紧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哎,等等!” 把抓住对方衣领,卫信硬生生地把只脚已经踏出门槛的方太医给拽了回来。 “方大人,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养颜美容的秘方,让我配制好了送给小山,岂不好?” “卫副统领!” 方太医有点想哭,哪来那么秘方啊。 “陛下还等着下官呢!” “不要拿陛下压我。” 卫信笑得脸很奸诈。 “刚陛下留下中丞大人谈话,大人晚点去见陛下,陛下是不会怪罪的。秘方什么的,不要心疼嘛,我出钱的,你说个数。” “这……” 方太医寻思着要不要随便说几昧滋补药糊弄过去。 “当然了。”卫信脸认真,“十两银子够了吗?” 方太医觉得头顶有群乌鸦飞过。 “太史令大人!” 门外有小太监来传口谕。 “陛下要见您!” “知道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哼着被卫信称之为神曲的自编小曲,叶辋川心情挺好。 自从昨晚无意中偷听到了皇帝与长公主的谈话,叶辋川肯定,皇帝绝不会任由人威胁,即便是自己亲生妹妹也不可以,而触怒皇帝陛下的后果通常只有个,想到这,仿佛已经见到了长公主的结局般,叶辋川心情大好。 “小川!” 半路上遇见江若清,她应该刚和陛下谈完,脸上怎么会带着点惘怅。 勾起嘴角的叶辋川在两人身影交错的那瞬间,用右手握紧住了江若清左手,再顺势放开。 “小川!” 完全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的江若清回头,迎上了叶辋川大大的鬼脸。 “若清,你笑起来很好看,要露牙齿。” “小川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呢!” 满怀心事的江若清注视着叶辋川远去的身影,不由地,浮出了个温柔的微笑。 进门,行礼,起身 叶辋川打量着正在沉思的陛下,昨晚的事让她很烦恼吧。 虽然也十分好奇长公主用来威胁陛下的究竟是什么,叶辋川却认为,只要能杀掉长公主,让她身败名裂,其它都不重要。而今陛下似乎已动杀心,自己只需听命即可,画蛇添足的事,可没必要去做。 “陛下” “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了,方太医早晚都会来给臣把脉,陛下的恩典,臣感激不尽。” 叶辋川抬头,发现皇帝正在用种很复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8 杂的眼神打量自己,那目光中是举棋不定。 “朕听说,你身边有位绝顶高手。” “是”,叶辋川点头,“他叫叶修,已经练成了《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皇帝有些意外,“朕听说这门武功很邪门,需要人挥刀自宫,原是太监才最适合练,练好了,倒是威力无穷。” “这个臣不清楚,亦不好问,不过据臣观察,此武功确实阴损霸道,功力稍弱点的人,连那种气势都受不了。” “这样的高手,怎会听命于你,锦衣卫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吗?” “陛下圣明!” 皇帝问得仔细,叶辋川答得很详尽。 “在他神功未成时,遭到江湖仇家追杀,受了重伤。为了养伤,也为了躲避追杀,此人胆大包天,竟然藏入皇宫,欲以此隐匿行踪,结果被大内侍卫发现。是臣的母亲救了他,将他带到锦衣卫,供他密制特效伤药,待伤好后,他却悄然离去。数年后,再回来,已练成葵花宝典,身武艺,难有敌手,母亲本欲留他在锦衣卫,被他以江湖人不好插手朝廷事而拒绝,只答应帮母亲做三件事,以报当年之恩。当时他也是四处漂泊、行踪不定,直到母亲大人去世,他闻讯赶回,见臣年幼且没有自保能力,念及当年情谊,便暂时留在臣身边,顺带保护臣的安全。所以他对于臣,并不是下属,而是亲人,臣也极少让他去做锦衣卫的事。” “原来如此!” 皇帝点着头,看上去有些失望。 “这么说来,你不好安排他做事,或者说,安排了他也不定会去做。” “确是如此。” 叶辋川想了想,“不过,他当年答应母亲做三件事,似乎没有做完,若以此相请,说不定能行。只是,不知陛下为何事烦恼,他本人现在也在长安。” “就是要在长安。” 皇帝来回走了几步,沉吟了会。 “你母亲要求他做过什么事?” 叶辋川摇头。 “臣不知,没有问过,若陛下想知道,臣回去问问。” “罢了!” 皇帝摆手,“朕就这么随口问,毕竟能让这样的高手出马,定不是什么小事。” 叶辋川连连称是。 “太史令大人!” 皇帝定,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很郑重。 “朕有件大事要交给你,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重头戏来了,虽心里想着,叶辋川却毫不迟疑地跪下。 “请陛下吩咐!” “你让叶修去杀个人。” “谁?” “卫羽燕。” “卫羽燕?” “她是长公主跟前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见叶辋川点头,皇帝继续道,“她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是写在纸上封好的,极有可能是信,朕就要那些信。不管是恐吓也好,利诱也好,折磨也好,总之,想法帮朕把那些信弄来。记住,要完好无损的,若是有谁见过了,格杀勿论。” “是。” 叶辋川明白皇帝是想要长公主口中记载了十年前那件事的信。 “臣明白,臣定叮嘱好他。” “还有,他本人最好也不要太好奇其中的内容,否则” 皇帝的眼神阴冷可怕,“你明白的,朕不想失去这么位高手。” “臣用性命担保,定替陛下办好此事。” 叶辋川大声说着。原来,这就是陛下的反击,只要能够用来威胁的东西不在了,威胁便变得文不值。 “赶紧去办吧,最好在进洛阳之前把这事办好。”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传信给叶修,至于怎么办,如何去办,这些都不用操心。用整个国家机器来寻找、对付个人,会没有办法? 叶辋川露出了很久没有过的真心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与小说起成长,呵呵 马车内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小川她好像被方太医给治傻了。”这是卫信悄悄对江若清说的话,“你看看她最近哼歌的品味,真是。” 卫信猛摇头,脸惨不忍睹状。 江若清莞尔,“卫副统领虑了,我看她只是这两天心情比较好,整个人都很放松。” “心情好?” 卫信瞪大了眼睛,“被人剑刺个半死还会心情好?中丞大人,果然你才是我家小川的知心人哪,她以后就麻烦你了。” 额,江若清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十三哥,你不要老霸着我的马车,你家小白在这呢?” 马车外,叶辋川正在匹浑身雪白、分外招摇的大马旁,试图去摸马脖子,却被白马个响鼻打得缩回手。 “小白,你又不让我摸,太不听话了。” 自个抱怨完,叶辋川又回头,冲着卫信道:“你说你这么高调干嘛,这不摆明着告诉别人我是老大,有事冲我来,小白跟着你,真是命苦啊!” 晃了晃脑袋,叶辋川感叹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 “你少装!” 卫信跳下车,凑到叶辋川面前,“我这么好心安排你们共乘辆马车,你打算怎么报答大哥我?” “共乘辆?” 叶辋川眨巴着眼睛看着背个药箱正往这边走来的方太医,“那他是空气?可以无视?” “这……” 卫信愣了愣,随即摆出张明显热情过了头的笑脸,上前把揽过方太医的肩。 “方大人啊,遇见你可真是太好了,你医术这么神奇,在下定要向你好好讨教番,来人哪!” 示意手下牵过匹马,强行把方太医扶上去,卫信正色道,“今日风和日丽,路边鸟语花香,如此并骑而行、谈天说地的好光景,大人可不能辜负啊!” “卫副统领!” 很少骑马的方太医坐在马上,腿肚子都在打颤。 “下官真的没什么秘方了,昨日不是都买送告诉大人了吗?大人就放过下官吧!” “这是什么话。” 不由分说地牵着马带方太医走远,卫信边走边道,“在下真的只是单纯仰慕大人医术,大人这么见外做什么,来,我们去那边慢慢聊。” “这样好吗?” 憋着笑,叶辋川跳上马车,放下帘,车内就只有她和江若清两个人,随着马车摇摇摆摆地行进,她索性靠着江若清,闭上眼睛,享受那久违的平静。 “有什么不好?出门在外的,不能讲究太,有马骑就不错了。方大人年纪是大了点,但有十三哥照料着,绝对摔不了,再说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还是你很想方太医和我们起坐在这马车里,大家大眼瞪小眼?” “你啊!” 不知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59 是感叹还是嗔怨,江若清任叶辋川将头枕在自己腿上,细细抚弄起她的眉眼。 “你怎么不去骑骑马,体验下出门在外的生活?” “若清!” 感受着江若清的手轻柔地拂过自己脸颊,叶辋川索性又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我刚受的重伤,你忍心让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你不心疼啊?” 江若清抿嘴而笑,“不心疼,不是有方太医在吗?他医术这么高明,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可是,” 叶辋川睁开眼睛,寻思着回答了话语,“好好的,为什么有福不享呢?” “所以啊!”江若清挑了挑眉,“我们的太史令大人很娇气。” “我才不娇气。” 叶辋川不服,“我不就是在你面前娇了那么点点,再说了,想当年我第次见你,你不是直接将我摔到烂泥堆里,我哼都没哼声。话说回来,当时你好狠心啊,下手好狠,我怎么那么可怜。” 完全无视叶辋川的自怜自怨,江若清自顾自地道:“那你后来还天天跟着我?从上朝到下朝,从公务时间到私人时间,连我外出办案都能偶遇你?” “我不是喜欢你嘛!” 拉了拉江若清衣角,叶辋川继续装可爱,“喜欢你就想时时见到你,见着了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是吗?” 拨开叶辋川不知何时玩着自己衣服纽扣的手,江若清不动声色地道,“那你解释下当年户部主事那件事。” “那是他单相思,与我无关。”叶辋川赶忙撇清。 “那白沙城太守呢?” “那是在宴席上聊了几句,大家谣传。” “那飘香舫的小仙姑娘,明月楼的雨嫣姑娘,温柔乡的青青姑娘呢?” “那……” “那你还敢说喜欢我?” “若清!” 趴在江若清腿上,叶辋川脸可怜,“当年你说不计较的。” 江若清点头,“当年我是不计较啊,我现在计较。” 说什么都是错,叶辋川索性睁大眼睛做泪眼汪汪状。 “算了。”无奈地摸了摸叶辋川的头,江若清摇头,“拿你没办法。” “若清,”顺势握住江若清的手,叶辋川问,“那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为什么? “想当年朕把你从江南调入京师,让你与太史令大人亲近,只是朕没想到,你们真的越来越亲近了,朕后悔啊!” “陛下,我可以不再监视她吗?” “叶辋川若是问心无愧,你替朕监视她,又有何心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轻轻地说着,江若清心里有点苦。 伸手,去抚那紧蹙的眉心,叶辋川道:“不要皱眉,若清,皱眉不好看的。” “嗯” 闭上眼,感受到叶辋川温暖的呼吸,江若清突然想起了很久前自己看到的那幕:个小孩靠着另个小孩身上睡着了,醒着的小孩凝视自己怀中熟睡的小孩那温柔的眼神,宠溺得让人嫉妒。 “小川!” 捧起叶辋川的脸,江若清第次主动吻上那柔软的唇。 “不要再想太事,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不好? 感受到江若清不同以往的热情,这热情中似乎又带着几分执念,叶辋川锁起了眉头, “若清的心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马车内 卫长风身薄纱衣,斜倚在软榻上,眼睛半眯着,显然有些困意。 云笺跪坐在张小桌前,批阅着有关燕赵军事的信件。 御用的马车,很宽敞很舒适,行进中也不大影响人持笔写字,当然,仅限于些简单的批复,大部分奏折皇帝都是在宿营后再去阅览。 封信映入了云笺眼帘,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封很普通的加急文书,封皮上并未标注具体的出处,引起云笺注意的,是火漆封缄的方式,那是他小时所熟识的。 摸摸信的厚度,很薄,看了眼似乎睡着的卫长风,云笺动手去拆信。 “云笺,你过来。” 卫长风的声音中尤带丝倦意,她往里挪了挪,留出个位置。 “这里,揉揉。” “定是你这几日操心太重,头疼又犯了。” 坐在卫长风身边,用手抵住她头部几处穴道,云笺轻轻地按压着,“要不要宣方太医来瞧瞧。” “算了,哪有那么娇贵,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卫长风拉过床薄蚕丝被盖在自己身上,“朕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朕老了,你还是这么俊朗,不要朕了。” “陛下,梦都是反的。” 云笺的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让卫长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臣对陛下的爱慕,天地可鉴。” “云笺!” 拉着对方的手不要动,任温热的手掌贴紧自己脸颊,卫长风道,“朕也不想做这样的梦,朕想要的,就会想法设法去得到,即使是梦,也应该听从朕的安排。” 云笺默然。 “燕赵郡最近还太平吗?” “回陛下,燕国左贤王刚杀掉了他们的皇帝,自立为王,燕国正在内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我们又何尝不是内部不太平,否则,朕早就应该挥军北上,马踏燕山,实现我大周历代帝王的夙愿。”顿了顿,卫长风又道,“燕赵最精锐的骑兵,你能控制少?” “三成左右,大部分还是听命于云家云亭北。” “你这个燕赵将军,还是名不符实啊!”卫长风感叹着,“看来朕要做的事,还着呢?” “陛下,臣会努力的。” “嗯,你继续忙吧,朕再睡会。” 轻轻地替卫长风盖好丝被,云笺回到小桌前,看了看自己已经熟睡的妻子,继续拆那封未拆开的信。 信的内容极其简单,张白纸,纸上是云昭阳的笔迹。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云笺拿起笔,用明显不同于自己常用的字体写下行字,对折,封好,放入需要送回的那堆信件中。 纸白如雪,字黑似墨。 短短的诗句中蕴含着无限的意义。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大家新年好啊,呵呵 洛阳 洛阳,是江北郡第大城市,曾被定为大周陪都,开国后几任皇帝每年总会抽出几个月,来洛阳小住,久而久之,人们便习惯把长安称为西都,洛阳为东都。直到卫长风登基,将洛阳及周边县划给卫曲风做封地,洛阳这座城池才失去在政治上的地位,但在经济上,做为东西交通要地,洛阳的商业直很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0 繁荣,连带着上缴的赋税也格外丰厚,所以卫长风才赐给卫曲风“安乐”二字,希望她能在此安享富贵。世事变幻,如今的大周皇帝在接近这座曾经的东都时,行程却是拖再拖,直到叶辋川为她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陛下” 此地离洛阳不过数十里,赶赶,绝对可以进城休息,但皇帝陛下以长途奔波疲乏为由,硬是下令放缓速度,驻营野外。离洛阳越近,皇帝的神情也越焦虑,这种焦虑直接转化为巨大的压力,全部压在了叶辋川身上,因此,当叶修带来数封书信,叶辋川便即刻赶到皇帝住所,向她禀报。 “卫羽燕已死,这是您吩咐找的东西。” “是吗?快让朕瞧瞧。” 等不及常公公递传,皇帝起身,直接从叶辋川手中取过信,先看了看封口,确定未被拆开过,才撕开信件。 “她还真敢写?” 把揉碎手中信,将其尽数丢进火盆,看着火焰将白纸逐吞没,皇帝问,“确定这是全部?没有遗漏?” 叶辋川点头,“臣特意嘱咐过,让叶修搜仔细了,这里确是全部。” “可有人瞧过?” “没有。” “好!”皇帝仰头大笑,倍感舒畅,“如此甚好,太史令大人,你辛苦了。” “为陛下办事,是臣的本分。”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来洛阳吗?”皇帝突然问。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被长公主胁迫的吗?不过这可不能说。 叶辋川低头道:“臣不知。” “朕将曲风封在洛阳这富贵荣华之地,本指望她能安享太平、生活无虑,却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取道洛阳,是朕痛心哪!”皇帝仿佛很是感叹。 陛下的借口找得可真快! 叶辋川心里想着,口中却道:“陛下番深意,是安乐郡主无福消受,陛下切勿太伤心。”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国法无情,朕着实不忍。”皇帝以袖掩面,脸悲戚惋惜状。 顺着皇帝的心思,应该是这么说吧。 叶辋川行礼道:“陛下,安乐郡主虽年幼,但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况且她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陛下时不忍,恐后患无穷。” “是啊!” 听出了叶辋川的话外之音,皇帝表示赞同。 “但朕与长公主从小起长大,情意深厚,她又只有曲风这个女儿,朕实在不好决择。” 不是不好决择,是怕杀了卫曲风,长公主无所顾忌,直接将皇帝害怕的那件事公之于众吧!如此,自己还应该再推把。 “陛下!” 叶辋川走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望陛下三思!” “朕明白了,你先下去,让朕好好想想。” 皇帝挥了挥手,脸上若有所思。 “臣告退!” “大人!” 出了皇帝所在的营帐,叶修推荐、叶辋川新挑选的侍从张顺便跟了上来。 “走,小顺子,我们去附近走走。” 叶辋川甩了甩手,“这几天赶路怪憋闷的。” “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顺子。”张顺苦着张脸。 “为什么?” “像太监的名字啊!” “哈哈!” 叶辋川开怀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你做我的亲随吗?即使你武功并不是最好的。” “属下不知,是因为师父的原因吗?” “不不”叶辋川川摇着根手指头,“就因为我觉得叫小顺子特顺口,我特喜欢。” 完全无视张顺脸的目瞪口呆,叶辋川晃悠着向外走去。 “你身上有碎银子吧,我们去附近的集市看看。” “包子呐,文钱个的大包子,皮薄馅,咬个鲜呐。” “客官您瞧瞧,这可是刚从南边运来的丝绸,质地精良、花色艳丽,扯几匹回去给娘子做衣服?” “看杂耍啊看杂耍,吞火球、压巨石、雪白大刀往肚皮上划,各位想看的快来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虽只是个小县城,由于临近洛阳,人口稠密,又处在官道上,繁华倒是堪比般的州城。叶辋川带着张顺穿行于人群中,看着道路两旁林林总总的商铺,听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兴致颇高。 “大人” 张顺抱着本书,走在叶辋川身边。 “我们究竟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 叶辋川拿起路边小摊上的个纸叠风车,迎风吹了吹。 “瞎逛会。” 汗! 张顺很无语,原以为自家大人带着自己出来是有什么大事,闹半天,原来就是瞎逛。 “你怎么拿本书?” 叶辋川很好奇,要知道在锦衣卫里,习枪耍刀那是风尚,投毒制药也是主流,机关暗算可算小众,至于读书?算了吧,除非是某些情报部门必须要读书人参与,像这种大白天地抱本书边走边看,还看得若有心得的样子,太少见了。 待叶辋川合上书页,看到封皮上的书名赫然竟是:《那场追踪与反追踪的艳遇》。 这强大得! 叶辋川头冒冷汗,将目光投向年不过二十、长着张娃娃脸的张顺, “大人,这是修长老吩咐的。” 张顺边说着,边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又翻出几本书。 “您瞧!” 《易容:很强很给力》、《我爹是小偷》、《飞龙挥云手—代侠盗不得不说的故事》、《让春天的药挥发会》。 叶辋川头顶三条竖线。 “修长老说属下武功已无长进,留在大人身边,懂些,才能帮大人点。”张顺答得很恭敬。 面对如此忠心好学的手下,叶辋川很想吐血。 “那你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指着那本书名为《让春天的药挥发会》的小册子,叶辋川讶异,“这也是叶修给你的?看不出来啊,他的心还是如此年轻。” “啪!” 颗小石子不知从何而来,结结实实砸在叶辋川头上,疼得她咧开了嘴。 “什么人?” 张顺抽出佩刀将叶辋川护在身后,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死鬼师父,听到我说他坏话,不乐意了。” 拍了拍张顺的肩,叶辋川笑道,“把刀收起来,别这么紧张!” “是。” 红了红脸,张顺再次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别看了,你那功力是发现不了他在哪的?” 叶辋川倒是满不在乎,“这么说,除了武功差点,其他旁门左道你都清楚?” 张顺点头,“略知二。” “怪不得叶修会收你为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1 徒。”叶辋川有些赞许,“小顺子,你天赋挺好的。” “大人!” 张顺感到很悲哀,“您真的不能不叫属下小顺子吗?不雅啊!” “不行,” 叶辋川断然回绝,“为人取名是我的大爱好,不然,你再回到你师父身边去,侍候他?” 回想到有着类似恶趣味但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的师父,张顺打了个冷战,“属下愿追随大人。” “是嘛!”叶辋川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再逛逛吧,时间还早呢!” “是。” 片刻之后,张顺凑到叶辋川身边,轻声道:“大人,有人跟踪我们。” “哦?” 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叶辋川问:“是什么人,看得出来历吗?” 张顺摇头,“已经跟了有会了,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是直在传递个信息,希望我们能跟他走。” “跟他走?” 叶辋川转着念头,“左右无事,跟过去瞧瞧也行。” “大人,”张顺有些迟疑,“万有事?”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师父在吗?”叶辋川撇了撇嘴,“反正有他保护,你怕什么?” “属下就是担心事后被师父责罚。” 张顺可怜兮兮地望向叶辋川,“大人,这等身份不明的人,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不如早点回营吧。” “好啊!” 叶辋川赞同,“既是如此,你呆会回去记得把本朝史记抄遍,明日送给我看。” “啊!” 张顺傻眼,对于个热爱武学的热血小青年来说,抄史书,该是件么困难又么枯躁无趣的事。 “大人,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 “那现在有人身份不明,跟踪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探究竟呢?” “应该。” “小顺子啊,你要记住,你师父可以责罚你,大人我也可以,回头事情办完了你师父才可能责罚你,大人我现在就能责罚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就好,”叶辋川满意地看着自己面如土色的小随从,“赶紧走吧!” “是,大人。” 张顺终于明白,为什么锦衣卫中会有关于自己的前任知秋是因为受不了大人的折磨,而宁愿选择与叛兵同归于尽这样的谣言,这活不好干哪。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大家安心过年,新依旧慢慢来,嘿嘿,作者也要享受下过年不是,保证每星期两至三章,新年快乐,啦啦啦 若隐若现的秘密 七转八转,进了间热闹的酒楼,从喧闹的大厅拾阶而上,越高越清净,待登至顶层,仅个雅间,叶辋川看见直引领他们的是个长相很普通的中年人,在包间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屋内有两人,听气息都是高手,除此以外这层再无他人,下面那层属下判断应该也是他们的人。” 张顺靠近叶辋川,问,“怎么办?” “怎么办?都来了,自然要见见了。” 叶辋川神态自若地冲领路人拱了拱手,“谢这位兄台,不知是哪位贵人如此思念在下,特地设宴于此?” 推开门,张顺警觉地挡在叶辋川身前,却看见屋内两人同时起身。 “大人!” 飞扑过来的正是知秋,抓住叶辋川的手,她语带关心,“我听说大人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吧!” “好” 叶辋川十分同情地看了眼刚才试图阻拦知秋却被掌拍飞的张顺,“知秋,我很好,不要担心。”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知秋放开叶辋川的手,不好意思地走到门前,将门关好,再回到叶辋川身边,递上杯新沏的茶。 “小顺子,你没事吧,刚才不好意思。” “我没事。” 张顺欲哭无泪,跟叶修来的第天,他就见识了江若清武艺过人,现在又发现知秋的武功也不差,还个比个对大人热情,看来保护好大人这份差事,可真不好干啊,自己是不是该央求下师父,换个活试试? “小顺子,你出去守着吧,等叫你再进来。” 看清房内只有唐秀詹与知秋两人,叶辋川倒也不担心。 “是。” “好久不见,宗主大人最近过得可好?” 笑意盈盈地端起茶喝了口,叶辋川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唐秀詹,心中思索起她把自己引来究竟有何目的。 “不好啊!” 瞄了眼自叶辋川出现后便有些心神不定的女儿,唐秀詹暗自叹了口气,“唐门此次损失惨重,现在,唐某还在被朝廷通缉呢!” 叶辋川微微笑,“宗主大人此刻还能安坐于此约在下喝茶,可见所谓的通缉对大人来说,根本不放心上,倒是知秋能够安全回到大人身边,让在下甚感欣慰。” “太史令大人果真关心小女,何不略作表示,唐某乐见其成。”唐秀詹笑得眼角带出了皱纹。 “母亲大人!”知秋不满地叫了声。 “谢大人美意。” 叶辋川颔首略表谢意,“只可惜在下大仇未报,知秋跟着我,恐怕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安乐郡主犯下这等事,长公主不会受牵连?”唐秀詹淡淡地道,“说起来,为替大人促成安乐郡主谋反,我唐门七叔还领着族中十数名高手前去助力,竟无人能回。” 摇了摇头,唐秀詹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说到这个,”叶辋川用手扣着瓷碗,“宗主大人应该早知结局半如此吧,说什么替在下促使安乐郡主造反,再祸及长公主,当日那般凶险,大人恐怕早就想杀陛下,哪里还会顾及在下死活?” “话可不能这么说。”唐秀詹摆了摆手,“说起来,唐某与大人还有个十年前的约定,大人忘了吗?” 叶辋川冷笑,“怎么能忘?若不是念及当年我与宗主大人的约定,我会冒着被陛下发现的危险命令锦衣卫追杀唐门时手下留情?在下是信守诺言、待之以诚,宗主大人却欺我太甚,当年说是与我联手复兴唐门,助我杀掉长公主,现在看来,恐怕宗主大人真正想杀的,直都是陛下吧?” “太史令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见叶辋川开始较真,唐秀詹也收起笑意,“不管唐某的目的是什么,唐门不是直在帮大人复仇吗?唐某曾提议,倾族中高手之力,直接格杀卫长央,是太史令大人不甘心,非要让长公主身败名裂、被陛下抛弃,才解心中恨意,如此,唐某也认了,现在连在下的女儿都因为大人而被迫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大人还责怪唐某不守信? “可你从未告诉我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2 你真正想杀的是陛下!“ 握紧拳,叶辋川脸色很冷。 “宗主大人,你不要忘了,锦衣卫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陛下,为陛下除掉些明面上不好动手的敌人。” “哈哈!”唐秀詹纵声大笑,语带轻狂,“说得好,说得很好,太史令大人,虽然你恨长公主入骨,但对陛下还是如此忠心,是因为中丞大人的缘故吗?” “你说什么?” 叶辋川霍然起身,却被知秋把拦住,回过头,知秋冲唐秀詹面露恳求之意。 “母亲大人,不要再说了。” “你看看,你看看。”唐秀詹不住摇头,“女大不中留,太史令大人,我家辛夷开始虽然是我派到您身边的,但这几年,她给你的唐门秘密恐怕比给我的锦衣卫内幕吧。女生外向,我也不说什么,她不愿回来,我也没有强求,她是朝夕相处喜欢上您,那其他人呢?您真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喜欢您,无条件对您好吗?” “我从未这么认为。” 拂开知秋的手,叶辋川重重坐下,“谁都没有义务定要对谁好,对那些无以回报的,我直心存感激。若是别人开口,只要我有,我绝不吝惜。” “大人!”知秋又急又痛,“您何必如此决绝,母亲大人,少说句吧,你知道的。” “我是知道。” 唐秀詹勾起嘴角,露出个残忍的笑,“我就是知道太史令大人是为了昔日的恋人才直要杀长公主,但是,叶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 “你什么意思?” 叶辋川目光微缩,看定唐秀詹,看对方脸上那分暧昧不明的神情,“恕在下愚钝,宗主大人知道什么就明说吧,何必绕圈子。” “事关重大啊!” 唐秀詹端起桌上的茶,吹吹水面的碎叶,饮了口,“长公主快完了吧,恭喜大人心愿得偿。” “还要点时间。” 叶辋川对此倒也不掩饰,“不过结果应该是定了。” “可怜啊,最爱的人此刻最想杀的竟然是自己,这人生荒谬得!”唐秀詹摇着脑袋,大有感触,“不过,死得好,呵呵,死得很好!” “等她真死了,宗主大人再高兴吧!” 叶辋川冷冷地道,“不知今日大人诱我来此究竟有何要事,若仅是刚才说的那些,在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 唐秀詹示意知秋拉住起身想走的叶辋川,“太史令大人不必如此心急,你我的目标,从来就是致的。” “我可从没想过要杀陛下。” “但你的陛下想杀你!” 如愿地看见叶辋川迟疑,唐秀詹浮起了满意的笑,“大人应该知道东厂的存在吧,做为暗地里效忠皇室的特务组织,锦衣卫监视百官,那谁来监视锦衣卫?” 叶辋川面容平静,“锦衣卫权重,陛下设法制衡,这也在情理之中。” “哦?” 唐秀詹露出了丝玩味的表情,“大周立国百余年,从来都只有锦衣卫,卫长风登基数年,就蹦出个东厂,太史令大人,你敢肯定陛下不是针对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好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唐秀詹淡然笑,“只希望来日陛下拿起剑,杀向锦衣卫,太史令大人还能如此淡定。” 叶辋川沉默,不说话。 “其实今日见大人,是想通通气,联络下感情,看来这目的不仅没达到,似乎还起了反效果。二来嘛,唐知宁被抓了,生死不明,不知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你们想将唐知宁灭口?” 叶辋川脑子转得飞快,“什么人不好派,非要派个在朝为官的唐门子弟去刺杀梅落,这十几年的心血培养,可全白费了,宗主大人,你不心疼吗?” “当然疼啊!” 唐秀詹夸张地捂住胸口,“她身手、头脑俱是流,让她去冒险,唐某也很舍不得,说起来,太史令大人,这事还与你有关呢!” “哦?” 叶辋川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是唐知宁自己要求的。” “是宗主大人许下了什么重赏吧!”叶辋川不屑,“不过贵为郡刺史,还有什么东西好诱惑?” “话是如此说,” 唐秀詹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有深意,“大人真不知道十年前唐知宁赴京赶考,与江若清宿于同客栈,对她见钟情?” “见钟情?” 叶辋川笑了,“真有见钟情吗?” “大人何苦装得如此随意,” 唐秀詹摇头,“若不是至情至性,大人会如此执着于报仇?” “这没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决心去杀梅落?” “我许她做唐门下任宗主,不过唐某认为,以此得到江若清的注意,她在意。” “乱扯!” 叶辋川哂然,“这全是宗主大人的臆断吧?我看是唐知宁知道太,宗主大人想赶在陛下回京之前,将她灭口。” “大人真是聪明人哪!” 唐秀詹抚掌而笑,“杀了她,我们都会少很麻烦。” “是宗主大人的麻烦吧,在下可没有。” 话是这么说,叶辋川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很难,现在杀她太明显了,放放不行吗?” “唐某也想啊!” 唐秀詹无奈地摊了摊手,“她知道的秘密太,若不尽早除去,有些安排就全白费了。” 叶辋川挑起丝嘲讽的笑,“如此说来,在下还真得放放,谁知道宗主大人又背着我设计出什么?大人,你不能而再,再而三地害我啊!若真惹怒了陛下,我这太史令也会性命不保的。” “哈哈,瞧大人说的。” 唐秀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好吧,等大人大仇得报,亲手杀掉长公主之后,我们再来聊。” “大人肯定我会来?” “当然!” 唐秀詹自信地笑了笑,“恐怕到时就是大人到处来找唐某了。” “宗主大人这么有信心,在下就不说什么了。”叶辋川拱了拱手,“若无要事,告辞了。” 唐秀詹点头,“辛夷,替我送送太史令大人。” 走到门口,停住,转身,看着对自己行为有些不解的唐秀詹,叶辋川用种有些奇怪的语调问:“宗主大人,唐安的尸体当年是你处理的吗?您还常常会掂记着他吗?” “你说什么?” 唐秀詹极力保持表面的平静,双手却在不住地颤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叶辋川无所谓地笑,“大人知道什么,何不坦白告诉我,在下也不用去翻这些陈年旧事,事情如雪球,越滚越大。” “是越探寻越清晰。” 唐秀詹已经恢复了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3 镇定,“太史令大人长大了,好奇了,何不继续追查下去,结果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叶辋川皱起眉,她听出唐秀詹语气中有兴灾乐祸的味道,这让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仿佛整个事情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讨厌这种感觉。 “辛夷,送太史令大人吧,我知道你直记挂着你家大人,陪她聊会。” “母亲大人!” 知秋看看叶辋川,再看看唐秀詹,不由地叹了口气,“大人,我们走吧!” 有喜? 送出酒楼,送出集市,送至两边俱是野草、泥土的官道上。天空湛蓝,握着叶辋川的手,知秋觉得自己的心都像空中的云彩,直轻盈地飘着,不想着地。 “好了。” 叶辋川微笑着,却不着痕迹地挣开知秋的手,“就送到这吧,天色不早了,你快点回去。” “大人!” 知秋在原地,很认真地道,“不要把母亲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别人我不敢说,中丞大人是真心喜欢您的,从她的眼神中我就知道。”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摸摸知秋的头,顺带敲了敲知秋的小脑袋,叶辋川笑道,“我都知道,不要小瞧你家大人我,这种话我会信吗?” “会啊!” 知秋肯定地点点头,“大人你习惯表面什么都不说,内心却总爱胡思乱想,想的还都是最坏的结果。” “这叫防患于未然。”叶辋川狡辩,“小孩子家家的,没听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吗?” 知秋微微笑,“可我还听说过有个词叫杞人忧天。” “哎!” 叶辋川沉不住气了,“这词当年还是我教你的,做人不能太忘本啊!” “大人!” 伸手为叶辋川摆正衣服的领口,知秋颀长的手指碰触颈间□的皮肤,激起叶辋川身体阵战栗。 “您真的很可爱,很特别。” “咳!” 旁的张顺开始抬头看太阳,看白云,看飞鸟。 叶辋川倒是答得很正经,“女侠,我卖艺不卖身的。” “大人你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知秋道,“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记得加衣,下雨记得带伞,麻烦的衣服不会穿就不要拿,有款式简单的,全放在右边那个柜子里。平时注意时辰,不要错过吃饭的点,也不要积食。小顺子,这是大人喜欢吃的和不能吃的食物,我都写在这纸上了,你背下来,平时天冷天热的,定要提醒大人。” “好了,好了。” 强行抑住自己内心的感动,叶辋川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都知道了,小顺子,把那张纸收起来,我们走。” “对了,大人,把这个带上。” 匆匆从怀中掏出个做工般的香囊,直接系到叶辋川腰间,知秋有些不好意思。 “做得不太好,不过这里面的药材常闻对身体有好处,您还是勉强系着吧。”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顺子,赶紧把马牵过来,磨蹭什么,会赶不上回营用晚膳了。” “大人,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想太。”知秋的声音越来越远。 口气奔出去几百米远,张顺放缓速度。 “行了,大人,不用跑这么快,对马不好。” 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叶辋川脸色,张顺继续道,“您何必这么别扭,感动就直说呗!还个劲儿地把人家往回催,了解您的人还好,不了解的,还不以为自己把热脸贴了您的冷屁股,何必呢?” “含蓄,小顺子,含蓄点。”叶辋川策马缓缓而行,“什么叫热脸贴我的冷屁股,俗啊!” “形象。”张顺很得意,“这都是当年师父教我的。” 叶辋川翻个白眼,“你师父有教你好的吗?除了春天里用的药、偷窃、俗语?” 张顺低头,“师父说我对这些很有天赋。” 额,当我什么都没问,叶辋川无语。 勒住缰强,跃下马背,叶辋川觉得营地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守卫禁军比平时了倍,俱是刀剑在手,全神戒备。 “太史令大人!” 小太监在营门前,不住探视,面色焦虑。 “您终于回来了,卫副统领请您速去陛下营帐,陛下晕倒了。” “晕倒?” 将手中缰绳交给张顺,叶辋川有些诧异,“怎么会晕倒?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方太医呢?” “方大人正在给陛下诊断,其他大人都在外守候,您看看禁军这阵势。” “别说了,赶紧去看看。” 跟着小太监急步来到皇帝的御帐前,却见云笺、卫长央、江若清、卫信等人都在,四周守卫全是大内侍卫,但大内总管常公公却不见了踪影。 “小川!” 江若清与卫信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眼睛看的是江若清,话却是冲卫信问的,叶辋川道,“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常总管呢?” 卫信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中午用膳时陛下还是好好的,午后来了兴致与亲王殿下在此空地习剑,突然就晕了,现在方太医正给陛下把脉,常总管也陪在里面。” “常总管?” 叶辋川瞄了眼佯作镇定,但还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安的云笺,小声地道,“怎么不是云将军陪在里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卫信无奈地摊摊手,“陛下晕倒后清醒了会,吩咐把常公公叫来,其他人均在帐外等候,我也只能奉命行事,小川啊!” 卫信把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我看陛下对云笺也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盲目宠信,始终隔着点什么,你们不觉得吗?” “不管怎样,云将军现在也是陛下的丈夫不是吗?”叶辋川淡然笑,握住江若清的手,“不要担心,有方太医在,陛下没事的。” 帘掀,微微发福的方太医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虽然貌似很疲惫,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丝喜色,这让等候已久的众人心中那块石头略微放下些。 “恭喜亲王殿下!” 知道众人等得焦急,方太医却径直来到云笺面前,冲他行了礼,“陛下身体无恙,只是最近有些操劳,体力透支厉害才会晕倒。恭喜殿下,陛下有喜了!” “有喜?” 听得此消息的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云笺先是愣,既而大喜过望,把抓住方太医,不停地问:“真的吗?方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长公主却是身子颤,表情凝住,半晌,方转身向自己宿处走去。夕阳西下,背影被斜阳拉得无限长,无限落寞。 “小川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4 ,你在看什么呢?” 扯了扯叶辋川的衣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无限神伤的长公主,江若清暗自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要进去向陛下道喜。” “若清!”看着众人纷纷涌入营帐,叶辋川却没有动,“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很可怜?” “爱的人不爱自己,真的很痛苦。” 江若清答得很小声,却很有感触,“若不涉足,也许就没有这烦恼,但没有这烦恼,人生又太过苍白乏味、形影孤单。” 微感意外地看了眼江若清,看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段值得回味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口,叶辋川道:“我们也进去吧!” “好” “陛下!” 握住卫长风的手,云笺竟欢喜得有些不知所措,“您不能再这么操劳了,要休息。” “朕知道。” 拍了拍自己丈夫的手,安抚他稍嫌激动的情绪,卫长风斜倚在卧榻上,脸上是少有的平和。 “刚才方太医已经开了堆滋补的药,朕把方子交给常平了,让他按方调配,你不要担心。” “臣等恭贺陛下、亲王殿下!”众人齐齐拜倒。 “免了。” 扫了眼不见卫长央,卫长风了然于心,神色未变,“卫副统领,朕的安全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加派人手,轮番巡视,确保不出任何意外。” “臣遵旨!” 卫信大声应着,却突然跪下,“臣请陛下即刻启程,不在洛阳停留,速回长安。” “臣赞同卫副统领的意见。”江若清也跪下。 大哥与若清可是真心关心陛下啊!叶辋川感叹。不过,关键好像不在这吧,陛下怀孕,这事对自己来说,应当是好事。做为父母,往往都会为子女考虑,尽量除掉以后可能威胁到自己孩子的人、事,恋人与孩子之间,半孩子会看得重吧?叶辋川心里琢磨着。 “朕明白了,让朕先想想。”皇帝的脸上出现了真正的疲乏,“你们先下去吧,让朕歇会。” “臣等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热烈祝贺评论,收藏都上100,我自个猛撒花、撒花、撒花。。。。。。 往事并不如烟 为什么陛下还在犹豫,究竟是什么让她下不了决心? 叶辋川费心思索却不得其解。 “小川,去我那吃晚饭吧!” “好!” 帐外明月当空,帐内佳人相伴,对坐在小桌前,桌上是三个菜、壶酒、两副碗筷。 夹起片青菜放入口中,叶辋川脸沉醉,“好吃!” “傻!” 江若清微微笑道,“我可没见过吃青菜吃得你这么陶醉的。” “你不懂。” 叶辋川晃着脑袋,“非菜也,人也。秀色可餐,自然使人食指大动,沉醉其中。” “原来如此!” 江若清若有所悟地点着头,起身,将叶辋川面前碗筷收起。 “我吃,太史令大人看我应该就够了吧!” “若清,你不能这样。”叶辋川慌忙抢救自己的用餐工具,“这不是情趣吗?” “是情趣啊!”江若清点头,“难道我不懂情趣?” “当然不是。” 见夺回碗筷是不可能了,叶辋川索性挪到江若清身边,拉拉她的衣角,仰头做可爱状。 “我知道你是想情趣点,喂我吃是不?若清,你对我真好!”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江若清顿时被这脸皮厚得有点过的话给呛到,“咳,你先坐回去,好好说。” “不要!”反而继续往江若清身上蹭了蹭,叶辋川开始装白痴,“我喜欢靠着你坐。” 正打算运功掌把动作越来越过分的叶辋川拍开,江若清突然闻到了种她不是很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的味道,这不是小川自己的味道。 做为个陷入情网的女子,江若清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切都很敏感。小川腰间那个看似普通的香囊绝对是今天出门后才有的,那萦绕在侧的香氛江若清也不陌生,那是以前知秋身上的味道,难道? “这香囊很特别!”拿起手中的小饰物,江若清细细打量,“今日在集市上买的?” “早有了。”叶辋川呵呵笑着,“怎么,你喜欢,送你?” “算了。”看到叶辋川看似随意的话语后有丝紧张,江若清摆了摆手,“我闻不惯这味道。” “是吗?”叶辋川将香囊放到鼻前认真闻了会,“挺好闻的啊!我觉得,又不浓。” “好闻你就留着吧!”江若清不经意地道,“有知秋的下落吗?” “没。”叶辋川摇了摇头,神情开始悲戚,“还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别想了。”拍了拍叶辋川的背,江若清安慰着,“切都会好的。” “嗯。” “来。”将桌上的碗筷重新摆好,江若清压抑下心中的波澜起伏,“快吃吧,都凉了。” “好。” 夜色渐深,笛声却起,本该清亮的音色中被浸染了曲意淡淡的惆怅。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负手身后,踱着步子,踩碎月色,叶辋川摇头晃脑而来。 “修长老,大晚上的吹什么笛子,有人会睡不着的。” 又是颗小石子凌空飞来,叶辋川早有准备,侧身晃,堪堪避过,石子带起的劲道却依旧让她耳畔发麻。 “早就让你不要瞎练那术法,练来练去也没什么长进。” 坐在几竿绿竹下,叶修凝视手中清润如水的碧玉笛,没有起身。 “你怎么知道没长进,最近我常感到有热气在体内流动,五感也敏锐了。” “上火,最近补药吃太,停停吧!” “不可能。” 径直走到叶修面前,叶辋川也坐下,伸直手脚,伸了个懒腰。 “小顺子,去弄盘卤牛肉切得薄薄的,蘑菇汤煮得香香的,豆腐鸡蛋炖得白白的,外带碗白米饭,不要酒。” “怎么?”闻到叶辋川身上淡淡地酒味,叶修抬了抬眼角,“在中丞大人那没吃晚饭?” “吃了。” 扯起地上片草叶在手中玩着,叶辋川叹气,“你不懂,在若清面前,我怎么能表现得那么能吃?我就吃了点青菜,喝了壶酒,还没来得及用饭,她就吃完了,你说我还好意思继续吃吗?” “能啊!” 叶修用衣袖擦拭着本就干净无比的碧玉笛,“居家过日子,不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有什么就明说,不过嘛!” 手停下,叶修望着叶辋川别有意味地笑,“我知道你喜欢虐,人生乏味嘛,虐虐有趣。”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5 这都是什么?叶辋川仰天悲叹。 张顺的动作很快,没聊会,他就拎着个竹篮回来,将放在篮内的饭菜取出,在草地上摆好。 “唐知宁怎样?” 咬着片薄牛肉,叶辋川问。 “在东厂手里,守卫森严,应该还没开始审讯,因为没见什么动静,估计要等陛下回京。” 叶修头也没抬,“要灭口吗?由我们动手不太好,目标太明显。” “唔”。叶辋川吱唔了声,没说话。 “其实能不杀最好不杀,就算她知道我们与唐门之间有交易,那又怎样?满朝文武,有哪个不处于利益关系中,撇得干净?只要我们不承认,陛下不能凭她的面之辞拿我们怎样,何况,陛下看不顺眼的臣子那么,在云亭北、江烟渚那几个老家伙没死之前,陛下还是要倚仗锦衣卫的。” 顿了顿,叶修又补上句,“大人想做什么尽管做,不用担心。” “叶修啊!” 叶辋川眨巴着眼睛,眸中是清澈的光,“母亲大人要求你做的三件事做完了吗?” “没,加上大人这次吩咐杀卫羽燕,也刚刚两件。” “哦!”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叶辋川道,“那第件事是什么?” “大人真想知道?” 看向叶辋川,叶修的脸上竟有几分肃穆。 “嗯,我想知道。” “可我答应了要为叶大人保密。” “这样。” 看到叶辋川失望的表情,叶修不急不慢地道,“不过保密期是十年,今年是十年了。” “叶修!”叶辋川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你耍我?” “不敢。”叶修缓缓起身,任月光照亮他苍白的脸,“大人你大了,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 预感到将要听到的绝不是什么般的内容,叶辋川也起身,看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男子。 “小顺子,去旁守着。”叶修吩咐道。 “是,师父!” “你和母亲,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待张顺走远,叶辋川开口问道。 “往事已矣。” 抬头看向空中的明月,叶修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受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却不愿加入锦衣卫,只答应帮她做三件事,她知道我的心思,般小事也不会来找我,直到有天,她让我帮她去寻个人,个朝廷直很想得到的人。岁月流转,历史湮灭,她说寻到的可能性并不大,让我无须有负担,但为了早早了结与朝廷之间的羁绊,我找得很用心。整整三年,在岭南,隐姓埋名,完全融入当地的生活。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个和今日般,月光似水的夜晚,杀掉了暗中保护的七名高手之后,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光脚坐在榕树上,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当时并不是花开的时节,她周围却盛放着各种各样的花,随着她的歌声,花儿的生命仿佛被轻易操纵般,绽放凋谢,而我的心也好像被歌声软化,竟有些不忍下手。所幸我练的是《葵花宝典》,意志力远较般习武之人坚韧,侥是如此,明白过来的我还是惊出了身冷汗,原来,这就是你母亲提过,史书上记载的术法,竟如此神奇!” “母亲大人让你找的是岭南梅家祭司?”叶辋川深感意外,“那为什么先皇还会被毒死?” 没有理会叶辋川的疑问,叶修继续说着,“清醒过来的我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晕、掳走,交给你母亲。事已至此,与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说起术法的神奇与不可思议,倒是你母亲听后淡淡笑,说,‘是吗?还好并不是没有办法克制。’说罢从怀中取出整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盒,打开,里面是两颗腥红似血的丹药,遇水即化。强行给那女孩灌下药水,不过片刻,她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睛便变得黯淡无关,整个人也是痴痴傻傻。我惊奇之下,问你母亲打算把这小女孩怎么处理,你母亲仅是轻描淡写地道,‘带回家,陪我女儿玩吧!’” “柳柳?” 叶辋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柳柳?母亲大人给她喝了毒药?” “不是毒药。” 叶修摇头,“是种可以破坏脑子、抹去记忆但能够保持祭司灵力的药,当时我还以为叶大人想谋反,因为此事先皇完全不知。寻得梅氏祭司,这么大的事她全部压了下来,无人知晓。但此后数年,她直没有动静,对先皇也是忠心耿耿,让我倍感疑惑。再然后,便听到唐安毒杀先皇,叶大人自刎随行君侧的消息。” “怎么可能?” 虽然叶修说得清楚,叶辋川还是无法相信。 “柳柳是梅氏祭司?母亲大人让她变得痴傻?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大人!” 抓住叶辋川的肩,叶修试图让她冷静下。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看见梅落会感觉如此亲切熟悉,我见了也是惊,因为她们有着太过类似的气质。” “不!” 叶辋川痛苦地抱着头,“我深爱的人,我曾经想要守护生的人,怎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到我身边?母亲大人,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川儿啊,小叶顶着小钢盔逃走 皇帝想杀人 太史令大人突然不舒服,早上都没去给陛下请安,御史中丞大人倒是早就去见了陛下,然后又去洛阳了,就连本应守在陛下身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亲王殿下清晨也不见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人个个都跑哪去了? 卫信眯着眼睛,看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朝阳艳丽却不炙然,明亮的光反射在他的盔甲上,让他越发显得英武不凡、身姿挺拔,唯可叹的,便是堂堂禁军副统领脸上总是挂着副市井流氓的表情,让人连称可惜,辜负了这身好皮囊。 “小顺子,你家大人在吗?” 走到叶辋川所宿营帐外,卫信见张顺拎着个食盒出来,而盒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怎么?连早饭都不想吃了,这怎么行?” 二话不说抱过食盒重新拎进帐里,卫信见叶辋川歪坐在软榻上,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病了没胃口也得喝点粥,不吃是不行的,话说回来,很严重吗?不然,我叫老方过来瞧瞧?” “老方?” 叶辋川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方太医现在见你不是绕路走吗?你干嘛个人叫得这么亲热。没什么,着了些凉而已,不用大费周章。” “这样啊!” 卫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话说昨儿我可听见中丞大人约你起吃晚饭,怎么?后面发生什么了吗?今天大早你说不舒服,她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6 去了洛阳,你们吵架了?” “你就不能少八卦点吗?” 叶辋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见男的像你这样对这些感兴趣。” “你不明白。” 卫信兴奋地摆了摆手,“这都是我接近小山的谈资。” “原来如此。”叶辋川恍然大悟,“闹半天你俩的共同兴趣爱好是这个。” “你少装清高。” 卫信不屑,“想当年是谁跟在我和小山身后成天说若清喜欢这个、若清不喜欢那个,我耳朵上的茧都是被你念厚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叶辋川毫不脸红继续道,“那当年我在她府外念情诗、吹草叶笛,也没见你们来帮我捧个场。倒是被拒绝时双双出现了,还人拎着只癞蛤蟆送我,我的心啊,真是被你们伤透了。” “我纠正下,她送的是癞蛤蟆,我送的是青蛙。” “有区别吗?” “有啊,你不觉得青蛙长得文雅些吗?” “文雅?” 叶辋川差点把口里的粥喷出来,“亏你想得出这形容词。” “当然了,”卫信洋洋得意,“当年是我不用考科举,否则。” “否则你定把国子监的老师给气死。” 叶辋川学着卫信摇头晃脑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你唯能背的诗还是因为当年要追小山姐才痛下决心,抄了二十遍才背全的,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好了,不开玩笑了。” 觉得再说下去只会互爆糗事的卫信决定说正经事,“其实是陛下让我来叫你,说有重要事情交给你去办。” “又是重要事?” 叶辋川开始觉得头疼,“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看啊,半是回京吧。” 卫信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状,“今早陛下单独宣我,说明日经过洛阳但不停留,直接回京,所以中丞大人早就奉圣旨去洛阳作准备,这事不可对外人言,你得为我保密。” “当然,”叶辋川点着头。 经过洛阳但不停留,陛下是终于下了决心吗?决心在洛阳将长公主与卫曲风除掉? 想到这里的叶辋川再也无心用早饭,放下粥,把拉住卫信。 “走,我们赶紧去见陛下,让陛下等失礼。” “哎!” 卫信大叫,“忙什么,刚还副病歪歪的样子,现在就这么精神,你装病哄我呢?” 洛阳城 太守府 看着身便服,却手持圣旨的江若清,洛阳太守很为难。 “中丞大人,您让我天之内把洛阳这么大的城给仔仔细细清查遍,下官真的很为难,您看。” “太守大人,我只说遍,明日陛下即入洛阳,若是期间有宵小惊扰到圣驾,后果你明白。” 负手身后,打量着太守府大厅陈设的江若清说的声音不大,语调中却带种迫人的威势。 “当然,当然。” 太守不住点头,以袖拭额上冷汗,“中丞大人说的是,只是城中情况复杂,衙门里的人手又不够,实在是。” “我带来五百禁军,他们会听从大人安排,另外,我给大人提点下,城这么大,您不用派人处处去搜,只需抓住客栈、酒楼、码头这种人口流动性大的场所,自然事半功倍,其余地方,可以让每条街的里长担保上报,无须士卒们每户去查。” “中丞大人真是聪慧过人,年少有为,让下官打心眼里钦佩。” 太守马屁拍得脸不红、心不跳,极其自然,“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去办,定确保陛下安全,将那些来历不明、流窜到洛阳的人统统赶出城去。” 要的就是这句话。 江若清点点头,“快去办吧!” “哎。” 见江若清暂无离开之意,洛阳大守心中忐忑不安。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下官定竭尽所能,让您满意。” “你忙吧,我去西门看看。” 看到太守袖内半隐半露的银票,江若清强忍下内心的厌恶,如此道。 “西门?”太守不解,“西门有什么好看的?” “运气好,会遇见位熟识的朋友。”江若清淡淡道。 “朋友?” 见江若清领着三十名禁军向西门走去,太守越发迷惑。 “见朋友不是直接去家里,用带这些人吗?” “你们退下吧,常平,你守在外头,若有人来,概给朕挡了。” “是。” 待帐内只有皇帝与叶辋川两人,皇帝走到侧,从书案上拿起把长剑,拔出,但见剑光似水,寒气逼人。 “好剑!”叶辋川开口赞道。 反复看了看,皇帝却将剑收起,放回盒中。 “剑虽好,毕竟是杀人的利器,朕此刻已有身孕,实在不宜碰此凶器。” 原来如此,叶辋川明白了。 “臣愿作陛下手中利剑,誓死保护陛下。” “太史令大人请起。” 皇帝点着头,很满意叶辋川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 “朕把人都叫出去,就是要和大人谈些不可让第三人知晓的事。” “陛下请说。” 来回踱了几步,在叶辋川面前,皇帝突然道:“你敢为朕去杀长公主吗?” 敢,我做梦都想! 纵内心情绪激荡,叶辋川低头,以此掩饰下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听陛下的话。” “你不用害怕。” 没有忽略叶辋川表情的变化,皇帝自以为是地安慰着。 “长公主并无太大过错,又救驾有功,昔日还为大周、为朝廷付出很,本不应如此。只是朕没想到她不仅纵容曲风在洛阳胡作非为、欺市扰民,还暗中勾结北燕,竟将我燕赵兵力部署图送给对方,幸而云笺指挥得当,燕赵郡才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朕这生,最嫌恶的便是出卖国家、只顾自己利益的人,身为朕的皇妹、护国长公主,如此行径,着实伤朕的心。” “臣明白,臣听从陛下的安排。” “好。” 皇帝也不再做解释,仅是直接吩咐道,“朕已告诉卫信,明日启程去洛阳,然后穿城而过、回长安,你与常平领着人带长公主与卫曲风去安乐郡主府,朕已备好两束白绫。” 皇帝指了指案上的木盒,“圣旨也在里面,不过只有安乐郡主的,知道长公主的怎么报吗?” “知道。” 叶辋川清了清喉咙,以种遗憾惋惜的口气道,“长公主爱女心切,意图劫走钦犯卫曲风,被侍卫失手恪杀。” “错!” 皇帝自己念道,“长公主爱女心切,意图劫走钦犯卫曲风,被众侍卫阻拦。见事已至此,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7 长公主心如死灰,为免安乐郡主人孤单,遂取白绫三尺,相伴爱女于九泉之下。呜呼!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句诗是这么引申的吗?叶辋川有些汗颜。 “臣遵旨!” “具体的安排你和常平商量吧,不过主要还是锦衣卫动手,他就代表朕去瞧瞧,另外长公主武艺高强,你们最好直接动手,废话少说。” 常公公是代表您去监视的吧?叶辋川内心腹诽。 什么都不说直接动手,可不是怕长公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却迫于大周古训怀孕三月不可见血而不能亲自前往。陛下,我该如何绕过常公公,实现我的复仇目的呢? 叶辋川行礼道,“臣这就回去好好计划,陛下,臣告退。” “下去吧!” 图未穷匕已现 端坐在洛阳城西门的城楼上,江若清内心很复杂。她想见到知秋,以证明自己的猜测,但愿意见不到知秋,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是疑心病太重。 洛阳西去是长安,若知秋之后还想与叶辋川联系,此次城内大肆清查外来人员,她半会由西门出城。当然,由洛阳东、南、北三门绕点道去长安也不是不可以,但江若清不认为个人在自己根本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还有必要绕个那么大的圈子。若她当真小心如此,江若清也决定认了,当自己的揣测是忧心过度。 日正当午,空气闷热,在城墙下的阴影中,感受到点点的清凉,江若清打量着进出城门的人。 城门的热闹程度,往往代表着个城的繁华程度。望着进、出城门的人们脸上或欢喜、或愁苦、或平静、或麻木的表情,江若清有些恍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身为大周的官员,若谨小慎微,不犯什么大错,辈子与平头百姓相比,远过得舒适。公事虽繁杂,还是比在田头劳作来得轻松。“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商人钱财虽,国之资源,却尽在官府手中,钱与权,从来便是相互依存、相互吸引。只是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 回首身后三十名体格健壮的禁军,想起刚刚西门守门长那羡慕与畏惧的态度,江若清极轻地、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不是越大越有成就感,反而越来越迷茫,看清、看透并不会让人强大,倒是让人懂得渺小与害怕。从十五岁中状元进入翰林院,到如今,十年了,循规蹈矩地遵守着做官的规则,从当初的少年意气到现在的低调含蓄,自己的心,可是越来越冷漠。而唯的光与热,便是父亲与小川。 可是小川,你好像变了? 江若清抬头看天空,云很白,很轻柔,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中,稍恍神,刚才的那朵云就再不复之前的样子,人也是如此吗? 十年前那个小孩对着另个小孩温柔宠溺地笑,小川,为什么你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始终就只有温温的微笑,温和却礼貌。 “停车!停车检查!” 辆自城内缓缓驶来的马车引起了江若清注意,准确来说,是马车边骑马的那个人引起了江若清的注意。 马很普通,人也普通,寻常经商人家的衣服,寻常的相貌,只是那身形,和知秋很像。 江若清下城楼向城门口的马车走去。 “这位军爷,车上是我家老夫人,病了,恶疾,实在不方便下车,您看能否通融通融。” 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与守门军士沟通着,稍不留神,个银元宝便从他的袖中滚出,落在了守门长的手里。 “病了也得检查,职责所在,见谅!” 话是这么说,检查却是潦草了,仅是掀开车帘匆匆望了眼,守门长便挥了挥手,“走吧!” “哎,谢谢军爷!” “慢!” 扬声制止了放行,江若清身后三十名禁军也围了上来,将马车行团团围住。 “大人,这些人的身份证书都检查过了,是去长安的商人。” 恐江若清看见自己刚才收受贿赂,守门长急忙解释,以证明自己并没有玩忽职守。 完全没有理会守门长的辩白,江若清径直朝着骑马的女子走去。 暗黄的脸色,无神的双眸,在看清女子容貌的瞬间,江若清突然很佩服易容术。若不是那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给了她强大的自信,江若清实在无法把英气勃勃、充满朝气的知秋与眼前这名妇人联系在起,甚至盯着她的眼睛,也只看到浑浊片。 “这位姑娘,下官见你很面善,我们以前见吗?” 拱了拱手,江若清也说出句她自己都认为俗之又俗的话。 “大人恕罪,我家少主子生下来就聋了,自然也学不会说话,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见江若清问女子话,管家忙这么说道。 不说话?就不清楚你是什么人吗? 见知秋依旧半坐在马上装傻,江若清也不再询问,回首身后宽敞舒适的马车,江若清开始好奇与知秋同行、并且明显身份比她高的人是谁。 “老夫人病了?” “是,恶疾。” 恶疾,半是些有传染性或难以启齿的病,总之,是般人都会避而远之的。 “去长安经商” “也顺带拜访名医,洛阳的大夫都瞧遍了,没用,只能去长安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 江若清点着头,走到了马车旁,伸手去掀车帘。 “大人不可!” 管家急忙拦在前面,“我家夫人的病,风吹生疮,遇水化脓,大人还是不见为好,恐污了大人眼睛。” “无妨。” 江若清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口气,“下官来略懂医术,二来略识名医,看看老夫人的病疾,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 没有忽略马上知秋的紧张,江若清的手还搭在马车门帘上,身后禁军与守卫军士也纷纷持刀待命,随时戒备着。 “咳!咳!老管家,难得这位大人不嫌弃,你就让她看吧!” 阵明显喉咙带痰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颤抖的音调让众人听了心里都不太舒服。管家听了,冲江若清拱了拱手,让到了旁。 稳稳气,掀开布帘,车内昏暗的光线让江若清眯起了眼睛。待稍适应会,她 看见年约六旬的老人躺在车内软榻上,脸上片红片黑,手上的皮肤都开始溃烂,透明的液体使得左手那块祖母绿扳指绿得格外黏稠。 仔仔细细地看了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江若清放下帘,回头道:“老夫人果然病得不轻,依在下看,还是速去长安寻访名医为是。” “大人所言极是!”管家谄媚地附合了句,“那我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8 们可以走了吗?” 江若清点点头,再看了知秋眼,“西去京城,诸位保重。” “谢大人!” 马与马车带起了阵扬尘,灰未散尽,江若清招手叫过两名下属,“跟着他们,当心点!” “是” “去吧!” 直到连两名下属的身影也模糊在远方,江若清才转身,打算回郊外营地。 现在把知秋抓了,有什么必要呢?况且刚才那行人个个都非弱手,自己这边仅有自己武艺稍好些,不能网打尽,反而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啊! 江若清边走边打量着两边的商铺,寻思着要不要给叶辋川带点好吃的东西回去。御厨虽是御厨,吃了还是个味:腻! 就在江若清看见前方铺面上卖的是绿豆糕时,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哪见过那个翡翠扳指。是在唐门唐秀詹的手上,她说那是她的订情之物,即使烂了,也会重新粘好戴上。 唐秀詹? 江若清顿时失去了买个点心带回去给叶辋川的心情。 “太史令大人!” 从皇帝的营帐出来,半路却遇见云笺,叶辋川退至旁,拱手行礼,“亲王殿下。”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看了看四周,云笺突然道,“云某有事正好想与大人谈谈,不知大人是否方便?” “现在?” 叶辋川非常诧异云笺想和她谈什么,他们又有什么好谈的。 “来。” 跟着云笺走到了处僻静的地方,叶辋川道,“不知亲王殿下有何吩咐?” “云笺想与大人定个约定。” “约定?” 想到与唐秀詹的约定,叶辋川现在还头疼,“具体是什么?” 云笺微笑,“大人若能助我儿登上皇位,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非大人莫属。” “亲王殿下高看下官了,下官仅是五品的太史令,能帮亲王殿下什么?” 完全没料到云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叶辋川着实有些摸不清对方底细,“再说陛下腹中尚不知是男是女,殿下未免操心太过。” “非也!” 云笺摆手,“云某已问过方太医,确实是女孩,即使出错,陛下春秋鼎盛,总会再有龙嗣,至于太史令嘛!” 云笺的目光在叶辋川身上转了转,“舍弟与大人在国子监念书时,便常言大人绝非普通人,在陛下身边这些天,虽不是有意,也或或少感觉到陛下对大人,绝不是皇帝对史官这么普通。之前送到云某书房的燕赵兵力部署图,借云某之手对付长公主,难道不是太史令大人的杰作吗?大人何必自谦。” “呵呵!” 叶辋川干笑了两声,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到明日的安排,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亲王殿下这么看得起下官,那下官便有个不情之请,若殿下办到了,我们的约定也就自然成了。” “什么事,你说。” “明日陛下离开洛阳刻钟后,殿下能否设计让陛下急召常公公?” “常平?”云笺思索了会,“我试试。” “好,若常公公被召回,还望殿下尽量拖延时间,越长越好,事成之后,下官自然对殿下感激不尽。” “太史令大人言重了。”云笺的笑中带着几分满意,“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另外我把文章名字从《辋川记》(gl)改成了《辋川记》,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没,呵呵,再次撒花祝贺今天 大仇得报?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那就是当今陛下,咱大周的天子,果然是气度不凡,贵气逼人。那边上那么好看的男人是谁啊,长得可真俊,和咱陛下可真配!” “嗨,那你都不知道啊,那是新任皇夫云将军,别看他光长得好,之前可是领军打败过北燕呢!” “是吗?可我怎么看他那么年轻!”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啊,他可比陛下小了整整十岁!” “吓,十岁?不过话说回来,咱陛下这风采,这手中的大好河山,只怕小二十岁也有人争先恐后、竞相拜倒在南书房外。” “嘘,小声点,叫锦衣卫听见可要你好看。小三子,羡慕了吧,瞧你那两眼红得,赶明大叔送你去长安,俺就怕啊,你进宫没变成皇夫,倒成了太监,那可是得不偿失啊,哈哈!” “大叔,你可真没口德,明再想吃咱的便宜烧饼可没了。呦!陛下往西走了,我还是跟上去瞧瞧,辈子能见当今天子面,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端坐在特制的龙辇上,卫长风面带微笑,扫视着道路两侧纷纷跪倒的人群。 俯视众生,他人命运尽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妙!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做皇帝,拥有权力的滋味实在太过诱人,尝了,就不想放开。所以,我亲爱的妹妹,我曾经喜欢的恋人,不是你不够好,是当皇帝的感觉好,我不愿失去,也不想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低下头,望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将手放在上面,感受着个胎儿微弱的心跳,卫长风脸上浮出了与世间所有母亲相似的笑容。 “陛下在哪?” 洛阳安乐郡主府后院的间小屋内,长公主卫长央厉声质问着。 房间不大,房内却有九人:卫长央、卫曲风、叶辋川、叶修、常平与四个着锦衣卫官服的人。见到那四个人,常公公将头转向叶辋川,眉心微皱。 “他们都是聋子,也不会说话,没学过读唇,不会书写。” 眼便看出常平的忧虑,叶辋川解释着,“但全是等的高手。” 常公公眉头稍展。 “陛下在哪?你们想干什么?” 明显察觉出情况不对的卫长央将卫曲风护在身后,“叫卫长风来见我。” “陛下是不会来的,您醒醒吧!” 抖开包袱,颗沾满血污的人头顺势滚下,卫长央见之大惊,“羽燕?你们杀了羽燕?” 并不理会长公主的质问,直接取出纯黄缎面的圣旨,常公公念道:“安乐郡主卫曲风私铸武器、扩充亲兵、勾结外贼,于东山意图弑君,大逆不道,依律应处极刑,朕念其年幼,且同为皇室宗亲,特赐白绫三尺,保其全尸,钦此!郡主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谢你奶奶的恩!” 在卫长央身后,卫曲风脸色憔悴神情却很兴奋,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她嚷着,“常公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腌臢事。当年是卫长风看不上身为男人的你,你才自净身子进宫做了太监,可惜啊,现在就算在她身边又能怎样?她还不是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69 只喜欢云笺那小白脸,你能行吗?” “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畜生!” 常公公罕见地大怒,巴掌就向卫曲风搧去,半途却被卫长央截住,两人动起手来,身影纷飞,时间竟不分高下。旁的叶辋川使了个眼色,命手下去抓躲在后面的卫曲风。 “长公主殿下!” 叶辋川喊了声,使激烈打斗的两人停下手来,却见御赐三尺白绫已挂在横梁上,卫曲风双手被缚,双腿被两人分别托举着,正将那颗头颅往打了死结的套中送去。 “住手,放开她!” 卫长央大叫,不顾切地冲过来,却被常平死死缠住。 “殿下,郡主大人犯的可是谋逆大罪。陛下有旨,着臣等在此行刑。” 平缓而礼貌地说着,叶辋川手挥,两名下属便同时放手,任卫曲风半吊在空中。不过会,卫曲风便面色青紫,舌头外伸,腿也渐渐蹬不动了。 “不,曲风!” 任由常平掌拍在自己身上,手击飞挡在面前的两人,本已冲过来的卫长央却被叶修再次拦住。 “她怎么可以杀你?她怎么可以杀你?” “为什么不可以?” 看看已经身亡的两名下属,招呼另外两人迅速补上,叶辋川继续刺激着卫长央,“她是陛下,自然可以定天下任何人的生死。” “不!”卫长央疯狂摇头,“她不是陛下,她不应该是陛下,她是我的皇姐,是我的!” “常公公,不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陛下又晕倒了,亲王殿下让您速速赶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又晕倒?” 心思分,常平露出了很大的破绽,但卫长央却并未乘机上前,反而是冲着外面大叫,“陛下,卫长风,是你吗?你为什么不敢自己来见我?你以为凭这几个人,就能困住我吗?我定会让你后悔的,我……” “够了!” 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叶辋川挥了挥手,让叶修迫使卫长夫无暇出声。 “常公公,既然陛下有事,您快去吧,这儿有我。” 见常平脸焦急之色,叶辋川建议。 “公公,陛下龙体要紧,若有什么闪失,我们都担当不起。” “你说得对。” 常平终于下定决心,“太史令大人,这里就麻烦你了,陛下那你不用担心,常某即使废了这身武功,也定会保陛下平安。” “公公费心了。” “小安子,我们走。” 常平的离去使得屋内打斗中止,看了眼躺在地下已经身亡的锦衣卫高手,卫长央颇为不屑,“太史令大人,锦衣卫指挥使,凭这些人,你就想杀我吗?” 丝毫没有惊讶卫长央知道太史令就是大周锦衣卫指挥使,叶辋川明白,早在先皇生前,卫长央就已经是京城禁军副统领,而当时的禁军统领却是皇帝自己。如此特殊的安排也曾让众臣怀疑,先皇是不是想绕过储君卫长风,直接把皇位传给最疼爱的小女儿,虽然后来事情的发展消散了群臣们的疑惑,但在某个时间段,卫长央确实曾经被看成皇位继承人,得到了部分大臣的拥护。 “您错了,不是我想杀你,是陛下想杀你。” 如愿地看到卫长央色变,面露痛苦纠结之意,叶辋川继续道,“我也杀不了你,只有陛下能杀你。” “陛下?皇姐?” 卫长央喃喃自语,“她怎么这么狠心,她怎么下得了手?” “即使你爱她,深爱她,但是她此刻已怀了亲王殿下的孩子,她早就厌倦了你。” “你胡说!” 愤怒地看向叶辋川,卫长央道,“你知道什么,我与她两小无猜,从小在宫中起长大,若不是我们的母亲是皇帝,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我和皇姐,应该是最让人羡慕的对。君既媚我姿,我亦悦君颜,同居深宫内,竹马绕青梅。” 看卫长央面带温柔追忆之色,踢了踢卫曲风的尸体,叶辋川无情提醒着,“但她杀了你的女儿。” “曲风!” 卫长央猛然醒悟,“你说什么,陛下想杀我?她怎么可能想杀我?” “怎么不可能!” 迎上卫长央的目光,叶辋川露出真切的恨意,“因为我想杀你,我直想杀你。” “你?”卫长央有些迷惘,“为什么?” “因为你带走柳柳,害死了她。” “柳柳?” 看着握紧拳,脸悲愤的叶辋川,卫长央回忆着,“你是说那个傻子?当年你母亲府上的小奴婢?” “是。” “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难道不是?” “哈哈!” 卫长央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你竟然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吗?” 叶辋川沉不住气了,“当年是你把她带走的。” “不错,是我,是我。”笑得身体都在颤抖,卫长央大声道,“是我害死了她,所以,你想杀我?” “我要报仇!” 字句,带着强烈的恨意,叶辋川道,“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滋味。” “所以你现在奉陛下之命来杀我?还当着我的面吊死曲风,为的就是想让我痛苦?” “不仅如此,诱使卫曲风弑君,帮助云笺接近陛下,让陛下对你越来越厌恶的都是我,你爱陛下,我就让陛下来杀你。” “可怜哪可怜!” 卫长央大笑,声音凄厉,“我是得到了报应,死不足惜。太史令大人,您真的以为自己大仇得报了吗?” “难道不是?” 看着卫长央的种种奇怪表现,叶辋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害死柳柳的不是你?” “是我。” 卫长央坦然承认,“我以为我已经很可悲,没想到你比我可悲,可怜的孩子,这十年来不好过吧?” “你什么意思?” 不顾自己根本就没有武功,完全不是卫长央对手,叶辋川上前把抓住卫长央,“你到底什么意思?害死柳柳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你快告诉我。” “我不说。” 露出丝诡异的笑,卫长央道,“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你说不说!说不说!” 疯狂地摇着卫长央,叶辋川有些失控,“你到底说不说。” “大人!” 拉住叶辋川,叶修度过来的真气让叶辋川神智稍清,“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为什么?” 望着自己手中渐渐变冷的尸体,脸上尤有那丝诡异的笑,叶辋川有些恍惚,“她怎么就死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死了?她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得安宁?” “大人,你冷静点!” 安抚着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0 叶辋川狂乱的情绪,叶修道,“先照陛下的吩咐把这里处理好,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 “你看着办吧!” 受不了房内压抑的氛围,叶辋川推门走出房间。阳光温暖,但在温暖的阳光中叶辋川却觉得心中发寒。大仇得报?自己真正大仇得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是这样的内容,真不好意思啊,祝大家节日快乐 虐 大周承平十年夏,在离开京城巡视地方两个月后,历经封禅、遇袭、怀孕等事件,大周皇帝卫长风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都城长安,回到她熟识且在此长大的地方。 回宫,皇帝并未召见等候已久的大臣,也未见许久未见的储君,甚至不顾舟车劳顿、稍事休息,却是直接去了后宫座小楼。 屏退左右,皇帝独自人入楼。 小楼,位于皇宫左侧,地处偏僻,平日里除了打扫太监外,少有人来。小楼之名来自进门两侧句非诗非词非曲的话——“躲进小楼成统,管他南北与西东。”据说是先皇卫君流手书。 此楼却是卫长风登基后特别叮嘱的个地方,不居住,勤打扫,任何人非经许可不得入内。如此特殊的个地方,在切准备妥当后皇帝却没来次,仿佛已被遗忘般。待十年后的今日,卫长风真正来此,只觉得人依稀、物依稀,仿佛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说不出的滋味。 小楼称之为楼,实则也就层,皇帝进屋后关上门,转身细细打量房内的切。厅堂空空荡荡,应摆设全无,这是自己当年特意吩咐过的。只正对门设有木案,案上摆着炉香,案上方悬着幅画,除此以外,再无他物,连桌椅都无。 青烟袅袅,透过香炉中偶尔飘起的缕缕香,皇帝负手而立,仰头,认真看着墙上的画。纵已过十年,画略显陈旧,纸张泛黄,色彩也有些脱落,但并不妨碍皇帝看画的兴致。 “母亲大人!” 画的用色极其大胆,时人偏好单纯用墨的黑白山水画,以此突出无穷的意境、余韵悠长,此幅画中却用粉红、纯黄、鲜绿等颜色,勾画出在春日的桃林中,男子轻嗅桃花,目视远方,眉宇间似怅惘、似回忆、又似悔恨的神情。而顺着男子的目光,在桃林之边缘,隐隐约约露出了马车角,最让人惊奇的是,从车身的装饰与拉车的马匹上看,那是大周陛下御用马车,车中坐的定是皇帝。 画的左上角题了首诗:“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落款为蜀中狂徒安字。仿佛是想与上面的诗相呼应般,诗的下方又有人写了两句话——“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落款为君流谢君书。 君流? 卫君流? 先皇卫君流?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重点,应该是引出下面两句吧。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母亲啊母亲,不知你和唐安到了地下,又愿作什么?还是那般恩爱如昔,不顾世俗吗?我羡慕您啊!” 深深地呼出口气,皇帝的眼中带着缅怀之意。 “我杀了长央与曲风,本来我不想动手,是曲风不听话,再不肯乖乖做她的安乐郡主,长央又在逼我,逼我为她放弃皇位。哼,当年我那般辛苦地登上这个位置,为了心中的抱负而努力,怎可能为她份感情而放弃。母亲大人,我并不是您那般将爱情视若人生全部的人,我有我的追求,长央,她要得太了。” 顿了顿,皇帝的眸中闪过丝异色,“叶轻萍呢?您是否依旧让她陪在您身边?母亲大人,我可没有您那么好福气,有个忠心耿耿、什么都为您操劳的太史令,您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哈哈!” 说到最后,皇帝竟突然大笑起来,还发不可收拾,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极可笑的事情般,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听得守在外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有些慌,有些疹。 “陛下!” 所幸匆匆赶来的常平常总管让大家从这种有些异常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唐知宁快不行了。” 门被“砰”地声推开,此门应该是很久无人使用,所以在开关时发出的声音大了点,又有些刺耳。 皱了皱眉,皇帝道:“来人啊,回头把这门换了,把负责维护这里屋舍的太监砍了。” “是” 众人应诺着,觉得此刻的皇帝陛下显得格外阴郁,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叫不行了,朕不是还没开始审她吗?谁这么大胆,竟敢私自用刑?” “陛下息怒!” 久在陛下身边,深知陛下脾性的常公公自然知道皇帝此刻心情不怎么好,但他也只能在旁,小心解释着。 “奴才是照陛下吩咐,不用刑,单独关押,日三顿,好生照看着。却不知唐知宁那厮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自从被抓后就不进饮食,怎么威胁恐吓她也不听,陛下又吩咐过不能动手,所以这个月来小的们强行给她灌下些米粥,才没使她饿死。但她武功高强,自己存心绝食,时间长了,终是挺不住,晕了。” “想死?” 皇帝若有所思地挑着眉,“真心想死,再无留恋了?那朕就去瞧瞧吧!” 甩袖,皇帝大步向外走去。 “朕倒要看看,让她活着,她想开什么条件?” 从洛阳回来,叶辋川的心就直很乱,乱到她每天晚上睡觉闭上眼睛,都会回想起卫长央临死前那诡异的笑,那怜悯嘲弄的表情。 怜悯? 什么时候我竟需要个死人来怜悯? 长公主的死也在朝廷中掀起了喧然大,波,虽说是陛下下的旨,但为什么最后会让个史官去执行这点也让朝臣们议论纷纷。就连卫信事后也脸哀怨地对叶辋川道:“陛下是有宠信你,竟然派个文臣去做这件事,太让我这个武将伤心了。” 关于叶辋川在皇帝眼中究竟是名能臣还是名弄臣的议论喧嚣直上。 而叶辋川也注意到至洛阳后,江若清就直对自己欲言又止,仿佛想问什么却又强忍着不开口。但她不问,叶辋川也不会主动去提,自己的思绪实在是太乱了,乱到无暇顾及他人的问题。直到在暗香楼外,听到梅落的琴声,叶辋川觉得自己的心才稍稍安定。 琴声似水,悠悠荡荡洗涤着叶辋川焦躁的心。她闭上眼睛,脑中片空灵,不去想,不去说,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感受着,直到泪水滑落。 “太史令大人!” 梅落抬头,发现叶辋川在不远处,整个人怔怔地,如同被魔障般,脸上挂着泪痕。 “大人为何哭泣?”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1 放下琴,起身走到叶辋川面前,抬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梅落的声音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行动间让叶辋川闻到种极淡的,仿似梅花清冷的幽香。 “柳柳!” 闻言滞,既而轻叹了口气,梅落依旧温柔地笑着,牵起叶辋川的手,将她带到梅树下琴台边。 “大人找我有事?” 叶辋川摇头。 “想听琴?” 叶辋川点头。 梅落微笑,“大人请坐,待我为大人抚琴,稍释大人心中烦忧。” 依言坐在草地上,叶辋川却扯住梅落衣袖不放,只仰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睛眨啊眨的,不说话。 在那么瞬间,梅落突然觉得叶辋川的表情很像小狗。很无辜,却又很可爱,乖乖的,又带着那么点点委曲,眼睛若黑山白水般分明、纯净,不带丝杂质。江若清也是喜欢这样的人吗?转念至此的梅落摸摸叶辋川的头,抽开了自己的衣袖。 琴声舒缓,似小溪在深山中流淌,雪白的水花溅上光滑的岩石,旋出个圈儿再继续流下。空山明月,白雪青松,深山中的景色四季轮换,亘古如。置身于山间溪畔,连人的心,也仿佛变得澄明,与自然融为体,无边无际。 待曲至尾声,快结束时,叶辋川不知哪摸出叶修的碧玉笛,放至唇边,径直吹出了新的曲调。 听到笛声,梅落偏过头,凝视着身边的女子,手却不由自主地和上了新的曲调。这样的幕,在很年前的梦中,便是这么而再地上演吧,只是直至今日,才变成了现实。 梅落的眼中渐渐有了湿意。 于是,在江若清去竹里馆寻叶辋川不见,听说她来暗香楼再跟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江若清也没有出声,既没有叫叶辋川,也没有叫梅落,她只是隐在梅树后,静静地听着,看叶辋川在闭着眼睛吹笛,这是小川专心沉醉时特有的表现,看梅落时不时地看叶辋川几眼抚琴,那眸中除了欲说还休的情意,竟还有些比感情深的东西,幽幽地,叫人看不明白。 笛声很好听,琴声也很好听,二者配合起来虽有些生涩,却绝不妨碍传入耳中的优美、流畅,只是江若清听得心里有些苦、有些涩、有些无法呼吸。呼吸不均匀,她脚下重,“咯吱”声,便踩断了截枯枝,惊到了在梅树下吹笛抚琴的两人。 梅花飘落,江若清已分不清这些花瓣究竟是因风而落,还是仅是自己想离开枝头、坠入大地、融进泥土,在这刻,她突然很想逃,逃开这幕,让自己的心重新得到当初的平静。 “中丞大人!” 梅落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柔软,如她的容貌般,动人心弦。 “你是来找太史令大人的吗?” 叶辋川也在旁在身来,没有说话。 不! 江若清想否认,看到在起的那两个人,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在曲江池畔,自己也是这样看着那两个人相依偎在起,彼此的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让人自卑、羡慕。 “小川,我想和你谈谈。” 江若清听到自己如是说。 你敢说你爱我吗? 谈谈? 叶辋川没有正视江若清的目光,也没有抬头,她只是摸着手中的碧玉笛,沉默着,直到冰凉的笛身都被捂热,才说出句让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话。 “我们可以在这谈。” “这里?” 江若清深感意外,深深地看了叶辋川眼,她摇头,语气坚决。 “不,我想和你单独谈。” “单独?” 叶辋川又开始头疼。 “明天可以吗?” “现在!” 若清,你何苦逼我! 叶辋川没有动,江若清也不再说什么。梅落看看叶辋川,再看看江若清,也不知道该接个什么话,才好让气氛不至于这么的尴尬。 片刻后,江若清转身,步步,向外走去。 “太史令大人,你还不快追?” 叶辋川笑了笑,“我心很乱,追不上去。” “是追不上去,还是不想追?”梅落不依不饶。 叶辋川无奈,“监正大人何必如此追问,留点余地不好吗?” “不是我想逼大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梅落顺手为叶辋川拈去沾在衣角上的些杂草叶,“您知道吗?刚才您伤了中丞大人的心。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呢?” 是啊,大仇得报,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不快乐、不满足呢? 叶辋川不愿去想心中的疑问,也不想回答梅落的问题,她只是笑,微微地扯起嘴角表示礼貌。 “那监正大人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梅落摇头,“我不喜欢看到大人这般玩世不恭的笑。” “为什么?” “因为大人在装,明明心中纷乱却装得风清云淡,这种人,蒋小山蒋大人曾经告诉过我,叫做装b。” “哈哈!” 叶辋川仰头大笑,“也只有小山姐才会告诉你这些市井新鲜词。” “大人,”梅落很认真地道,“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对自己好点不行吗?” “行!”叶辋川点头,“那下官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 “你都不留我?” “无心留客。” “心呢?” “为中丞大人感到心寒。” “好了。” 叶辋川决定结束这种没有丝毫营养的对话。 “我去追中丞大人。” 梅落微笑,“送大人。” “人生啊!”无奈地摇了摇头,叶辋川道,“想蹭个便饭都这么难吗?” 梅落抿嘴不言。 “若清!” 刚出暗香楼,叶辋川便觉着被什么人暗中拉了下,但忙着追赶的她却并没有留心,反而是把甩开,急急地向着已快融入大街人流中的江若清跑去。 “等等我!” “放手!” 虽然被叶辋川死死拉住,江若清却没有回头,仅是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要!” 好像此刻才清醒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叶辋川死活也不肯放手, “我不放!” “你再不放手,手会受伤的。” 叶辋川明白江若清并非危言耸听,以她的武功,强行挣脱自己那是绰绰有余,只是自己实在不能放,放了,该如何挽回? “受伤我也不放,你要动武你随便,反正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你……” 江若清回头,迎上叶辋川恳求的目光,她心中软,口中却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是我犯混,若清,刚才我都不知道自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2 己在做什么,心里很乱,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 江若清凝视着叶辋川那张娃娃脸,此刻这张脸上满是焦虑、害怕与担忧,这紧张的神情让她犹豫了下,鼻间却嗅到丝淡淡的香味。 知秋? 霍然抬头,江若清看到不远处个向自己这边张望的女子正是知秋,虽同样化了装,但那身形与不同般百姓的气质还是让江若清肯定,那就是知秋。 她是来找小川的? “住!” 甩开叶辋川的手,江若清径直扑向那女子,“你是什么人?” “若清,糟了!” 在江若清发现知秋的那会,叶辋川也看出那名女子正是知秋,回想起自己刚才被拉了下,可能知秋正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却不知怎地被若清发现。 女子转身就跑,江若清毫不犹豫地追上,叶辋川跺了跺脚,只得找准方向,拼命跟上。 “快住手!” 气喘吁吁地跑过两条街,才在个僻静的小巷内发现了正缠斗在起的两人,见那真气激荡、身影乱飞的,叶辋川突然很后悔,今儿怎么没让叶修跟在自己身边,看那情势,谁强谁弱时还没个准,这回麻烦可大了。 “知秋,我知道是你,你来找你家大人,何必隐藏?这般行径,可是有什么隐情吗?” 江若清边打边问。 汗,若清,不带你这么诱供顺带扰人心神的。 叶辋川很无奈。 那女子也不答,只昧强攻,显然是想寻个空挡脱身,但江若清并不与她纠缠,只是游斗,时间,她也无法可想。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了。 忧心着若是将巡街的禁军引来,知秋恐怕麻烦,瞅准个空隙,叶辋川抱头冲了过去。 “救命啊!” 动手的两人同时停住,那女子愣了愣,继而看了叶辋川眼,转身,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不见。 江若清想追,却被叶辋川把抱住,“若清,我好害怕。” “太史令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叶辋川知道江若清很怒,不然她不会称呼自己的官名。 “我刚才不小心踩到块香蕉皮,所以才……” “你住口!” “若清!”可怜兮兮地看向江若清,叶辋川道,“你可以不问吗?” “不行!” 江若清上前步,呼吸急促,显然是在极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除非你告诉我,她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叶辋川无言以对。 “好!”缓缓地点了点头,江若清看定叶辋川,“那你能回答我另个问题吗?” “你说。” 字句,江若清说得明白而又清晰,“你敢说你爱我吗?” 爱? 叶辋川觉得这个字离自己好远。在十年前,面对柳柳,自己也仅是说喜欢,说在乎,说想要保护她,和她在起,却从没有说过自己爱她。那时候是太年轻了吧,总想着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而现在,面对江若清,叶辋川也仅能承认自己直喜欢她,依恋她,喜欢在她身边,逗她腻着她。但什么是爱呢?若清,我爱你吗? 叶辋川觉得自己无法回答。 仿佛早已预料到结果般,江若清低头,任两滴泪就这么落入尘土,悄然湮灭,“以后你再不要来找我,我认了。” “若清!” 伸出手,却只能徒劳地停留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江若清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叶辋川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抬头看天,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落下,这是母亲大人昔日告诉自己的方法,叶辋川看到天空在自己眼中模糊片。 得到 “唐大人好风骨!” 东厂监牢内,见唐知宁衣衫破旧,虚弱地躺在肮脏的干草堆中,皇帝开口称赞,语气中却不带丝毫赞赏之意。 “难得你这般硬气、忠心,可是朕以为,大人似乎用错了地方。” 眯起眼睛,皇帝语带讥讽,“想死?真想死朕绝不拦着,只是唐大人年纪轻轻,功未成名未就,辈子仰仗他人鼻息,朕真为大人感到羞愧。” “陛下不必激我。” 闻言睁开眼睛,唐知宁费力地打量着眼前众人。牢中年四季不见阳光,墙上点着照明用的火把,吞吐的火焰映出她浮肿的脸上是冷笑的表情。 “命是如此,奈何!” “命?” 皇帝从鼻子里哼了声,“虽身在世家唐门,却父亲早逝,母亲身份低微,幼弟夭折。唯的姐姐十四岁那年在次族中集会时被唐门长老看中,强行抢回府中,三日后凌虐而死。你小小年纪,没掉滴泪,也不去安慰因此伤心欲绝的母亲,反而守在唐秀詹府外,七天七夜,瞅准个机会,直接滚入她的马车下,差点被马踩死,以此引起她的注意,趁机申冤,报仇血恨。唐秀詹见你年幼如此,将你母亲接回府中安置,便是从那时起,你就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样的你,信命?” “陛下错了!” 趴在地下,唐知宁咧开嘴笑,久未进食的脸色显得异常惨白。 “唐秀詹当时是下令将我丢弃边,是她的女儿出面制止,并开口问我缘故,再坚持将犯人绳之以法。我这个无名小卒,当时的宗主大人怎会放在眼里!” “她女儿?” 皇帝俯下身,语气格外温和,“你能告诉朕她是谁吗?” “哈哈!” 唐知宁纵声大笑,却不料身体禁受不住,牵动五脏六腑,反而是咳嗽起来。 “咳!咳!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来人啊!给她看看。” 皇帝转身,吩咐身后随从递上木盒。打开,盒中是串极普通的佛珠,触手光滑,圆润无比,显然是被人握在手中长久摩娑所致。 “母亲大人!” 挣扎着想抢回那串佛珠,却因身体虚弱而重新跌回乱草堆中,唐知宁仰着头,语带急切与绝望。 “你们把她怎样了?” “怎样?” 皇帝扬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不必因此紧张而围上来,“当然是客客气气地把老人家请来,留在宫中享清福了。唐大人侍母至孝,众所周知,保不准日后,老夫人还能沾大人的光,得个诰命封号呢?” 随手将木盒连同佛珠丢在地上,看唐知宁如获至宝般捡了回去,捧在手中,热泪盈眶,皇帝摇头道,“知宁,朕直很看重你,你何苦辜负朕,辜负你母亲对你的期望。” 唐知宁低头不答。 “现在唐秀詹下落不明,朕已下令全国缉拿,唐门也因此蹶不振,不复往日风采,其实只要你愿意,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3 朕可以支持你做唐门宗主,重获唐门昔日荣耀。” 见唐知宁依然沉默,皇帝继续道,“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唐秀詹能给你的,朕也可以。你要记住,朕,才是这个国家的正统,是大周万民景仰的陛下。”皇帝的语气中带着无比自信。 犹豫了好会,唐知宁才抬头,看着皇帝,眼中是激烈挣扎后的平静。 “除了护我母亲平安,我还有个要求。” “说” “我想得到个人。” “什么人?” “江若清。” “没想到啊! 从皇帝进牢房之后,唐知宁直表现出防范、戒备之情,直到看见自己母亲素日手上戴的佛珠,脸上的线条才开始变得柔和,而在说出江若清的名字后,眼中流露出的柔情是无法掩饰,注意到这点的皇帝感叹不已。 “情之字,着实让人不可小视。只是唐大人,若是般百姓甚至宗室子女,只要你开口,朕都会毫不犹豫,直接下旨将他赐给你。但是若清嘛!” 故意停住,见唐知宁着急地看着自己,面带关切,皇帝不禁心中得意。 “朕能理解喜欢个人就想将他占为己有的这种心情,但是唐大人,若清不是般人,是大周的官员,也是朕最宠爱的臣子,你想得到的也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恐怕还有她的心。” 见唐知宁点头,皇帝继续道,“所以不要说什么朕让你得到。人心最是难测,朕只能为你提供切条件,让你接近她,让她不得不靠近你,但千万不要说得到,她并不是件物品,在你与她感情未深到定程度时,说你占有、得到她,对若清这种有着强烈防备与自我保护意识的人来说,简直太过自以为是。她的心,封闭已久,是不会轻易被打动的。” “那叶辋川就能吗?” 面对皇帝,唐知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与不服气。 “她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得到陛下的宠信、若清的心?” 皇帝很满意唐知宁此刻的反应,“她是大周的大史令,朕的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 唐知宁目光微缩,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叶大人真是好福气。” “你活下去,自然也有这么好福气。” 直身子,皇帝负手身后,俯视着唐知宁,“跟着朕,想要什么会没有?” “陛下!” 唐知宁俯首行礼,“臣愿追随陛下。” “很好,”见唐知宁恭顺地跪在自己脚下,皇帝悠悠道,“有些事不用急,朕会帮你的。” “臣听陛下安排。”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 “是,臣在唐门,只知道……” 个时辰后, 皇帝回到南书房寝宫,坐在椅上,闭起眼睛,脑中却回想着唐知宁刚刚告诉自己的话。 “知秋就是唐辛夷,是唐秀詹的独生女。唐门与叶辋川之间直有来往,行剌之事叶辋川事先并不知晓,云、江两家明面上没有表态,暗中却都为卫曲风提供过粮食、银两。大胆!真真好大胆!” 握紧龙椅上的龙形木雕,皇帝很愤怒。 “这些老家伙,真是越老越放肆,不除掉她们,朕怎能心安?” “扑!” 盛怒之下的皇帝硬生生地捏碎龙椅扶手角,任之在手中化为粉末。 “陛下!” 闻讯进来的大内总管常公公急急来到皇帝身边,握起皇帝右手,反复查看。 “有什么不痛快您就说,何苦伤了自己身子。” “没什么,朕时失手罢了。” 见常平发现自己手没事,轻呼出口气,又掏出细布细细擦拭,以防残余木屑伤手,皇帝不禁有些感动。 “叫几个小太监来收拾下吧,这些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奴才愿意侍候陛下。” 迅速将切打扫干净,常公公将皇帝扶起,“这椅子会着内务府来取,陛下还是先休息下吧,总这么着,身子吃不消的。” “也好,朕是有些乏了,你来给朕捏捏。” 进入内室,任常公公为她褪下外衣,斜倚在软榻上,放松四肢,皇帝如是说。 “奴才遵旨!” 颤抖着将手搭在皇帝肩上,隔着层薄薄的衣料缓缓揉捏着,卫长风闭着眼睛,面色慵懒,四十左右的年龄身材还是保持得如同少女般。随着按摩,她呼吸渐匀,不住起伏的胸部却看得常平有些口干舌躁。 “常总管啊!” 皇帝突然开口,倒让常公公吓了跳,收起绮念,他脸上发热,急忙道,“陛下有何吩咐?” “对食的宫女找着了吗?若宫里没有,你看上谁家女儿,告诉朕,朕定为你做主,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 “奴才不苦。” 能日夜守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虽不能得到她,常平并不认为自己有苦。 “能侍奉陛下是奴才的福份。” “你啊!” 皇帝摇头正准备再说几句,却听得外头小太监通传。 “启奏陛下,亲王殿下求见。” “快让他进来。” 见卫长风流露出真正的喜悦,常平不禁愣,收回手,他慢慢退到边。 门开,云笺身日常衣服走了进来,月白色的锦衣却衬得他面如冠玉,越显洒脱。 “陛下!”握住卫长风的手,云笺热切地道,“臣想陛下了。” “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虽嗔怪着,卫长风却没有将手从云笺手中抽出,反而是瞄了旁的常平眼,道,“常公公,这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 步步,低头退到门边,出去,再回身将门关好。听到房内隐隐约约传来的调笑声,常平不禁握紧拳,强迫自己去看门角那只正在晒太阳的猫,只狗懒懒地踱到猫面前,趴下,用黑鼻子闻了闻,再伸出小爪子挠挠,猫不耐烦了,“喵”地叫了声,索性挪到狗的身边,继续闭着眼睛睡大觉。那狗也不动了,舔舔小猫身上的毛,再伸展四肢,好象打算和猫猫起睡。 “来人哪!” 听到房内再没有声音传出,常公公不由无名怒火自心中起。 “给咱家把那两只猫狗撵走。” “是。” 见小太监急匆匆去轰猫赶狗,常公公内心还是不舒坦。 “东厂的事自己好久没亲自过问了,今晚去看看吧!” 躁热无比的午后,常平常总管如此决定。 真相() 恍恍惚惚地走着,叶辋川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城中平民区。远近的房舍建得都很低矮,道路也不是那么宽敞、平净,小酒馆、杂货店、路边摊,周围粗布衣裳的人匆匆走着,街角是群娃娃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4 在泥巴坑边嬉戏。 “鱼呐,新鲜的活鱼呐,这位大爷,来条鱼吗?” 小贩的吆喝让叶辋川想起五岁那年,母亲叶轻萍为自己讲的第个也是唯个故事:个叫李逍遥的少年清晨被婶婶用锅底敲醒,去集市买鱼虾回来后的系列遭遇。御剑飞行,纵横三界的经历听得当时的叶辋川热血沸腾,而那个叫赵灵儿的女孩所念的那首“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是俘获了叶辋川年轻的心。很长段时间,她都希望自己能够跃马江湖、游历武林,遇见个心爱的人,拥有不太平淡的生。若自己不是大周的太史令,会怎样?恐怕还在田间日下劳作吧。叶辋川自嘲地笑了,这年头,投胎是个技术活。 “大人?” 待叶辋川转身,卖鱼的小贩看清她的容貌与服饰,急忙改口道,“您要鱼吗?我这鱼可好吃了。” 低头,看了看那条猛甩尾巴、活蹦乱跳的鱼,再将视线移到笑得格外灿烂的卖鱼男子脸上,叶辋川道:“买鱼?” “是啊!” 年轻的小贩开朗地笑着,露出了口好牙齿,“最后条了,我便宜点给大人吧,早点收摊回家,也好给俺媳妇捎半斤卤牛肉回去,她就喜欢前面新开那家店的口味。” “回家?” 转过头,见四周行人俱是脚步匆匆,两侧的房屋内开始点上烛火,那点点晕黄的光在逐渐被黑夜笼罩的街上显得异常温暖、明亮。 这瞬间,叶辋川突然感到自己特别冷、特别孤独,很渴望那点点晕黄的温暖。那年轻的小贩脸上单纯的笑刺伤了她的眼,让她的心都开始微微疼痛。 我想回家! 低着头继续走,发现两旁的行人对自己纷纷侧目而视,叶辋川心下了然,穿身朝服走在平民区中自己委实太过抢眼。但她不想理会,只是默默地,往人的地方走去,听周围的人大声谈笑、议论,甚至是起哄,仅是让自己不那么孤独地置身于人群中。 “呦,这位大人,这么晚去哪啊?还没用饭吧,去我们那坐坐解解乏吧!” 有人拉住叶辋川。 抬头,见是纤瘦白净的年轻男子,相貌也好,只是脸颊瘦削些,神态也有些轻浮,再看周身的打扮与身后莺声燕语的高楼,叶辋川慌忙甩开手。 “怎么,大人?害什么臊啊,瞧您这面嫩的,不会要您少银子的。” “大胆!” 听到叶辋川斥责,以为是她抹不开面子,男子索性抓住她的手,直接就往楼里拖,叶辋川又羞又怒,时之间竟挣脱不开。 “放手!” 只手搭在男子手腕处,扣再甩,那青楼相公便被丢出几步远,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 “这位小姐你怎么这么粗鲁啊,可把人家给摔疼了。” 没有理会那相公的抱怨,知秋把抱起叶辋川,“大人,我们走。” “知秋?” 第次被知秋这么横抱着用轻功在飞,叶辋川觉得很没面子。虽然她知道自己身子骨这么点重量对知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姿势,这情节发展,也太反转了不是?按常理应该是自己英雄救美,再抱着佳人潇洒离去。没有武功的痛啊! 叶辋川伸手搂过知秋的脖子,搂紧不撒手。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这么抱着很温暖、很柔软、很有家的感觉。面子,要面子干嘛?里子都丢完了。” “大人!” 在知秋停在处僻静的小院内,见唐秀詹与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如八爪鱼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叶辋川时,终是红了脸。 “没事了,您放手吧!” “呵呵,太史令大人这边请。” 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刚才那幕般,唐秀詹径直吩咐着旁人,“你们都下去守着吧,没叫不用过来。还愣着干什么,散了吧。” “是。” 人是被遣散了,唐秀詹却反手拉过叶辋川,脸上笑意浓,“几日不见,大人倒清减了,身边没妥当人怎么行呢?” 额,这口气? 叶辋川望着此刻笑得可用慈爱来形容的唐秀詹,再看了看紧抓自己不放的那只手,不禁从心底里叹气。自己究竟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人人都爱拉住自己不放? “不知宗主大人找下官何事?” 极力挣脱手,叶辋川实在受不了唐秀詹那副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表情,只得对边的知秋道,“知秋,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是我没保护好大人。” 知秋垂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是愤慨。 “张顺那小子去哪了,我说过要他时刻在大人身边的,大人最喜欢招惹这些花花草草,他竟然敢偷懒!” “别,今儿是我许他天假。”叶辋川怎么听着越来越不是味儿,“其实平时他还是挺勤快的。” 知秋别过脸,没说话。 皱了皱眉,叶辋川突然走到知秋面前,靠得很近,不知要做什么,近得连呼出的热气都仿佛可以清晰感受。 “大人?” 慌忙推开叶辋川,知秋眼睛却瞄向唐秀詹,见她会抬头看天,会低头看地,就是不看眼前这极度暧昧的两人。 “您在做什么?” “香囊!”确定了香味的来源,叶辋川指着知秋身上佩带的小香囊,“把它丢掉或者换种香料。” “不!” 下意识地护住那个小佩饰,仿佛是怕叶辋川会动手强抢般,知秋摇头,“我不要!” 不要? 叶辋川没料到知秋的反应会这么大,定睛看,她觉得上面绣的花纹有些熟悉,低头,瞅见自己身上知秋送的,才恍悟原来二者本是对。 “糟了!” 把扯下那乖巧漂亮的香囊,叶辋川回想起在洛阳江若清问自己的话,不由心中懊恼。 若清便是从那时开始怀疑的吧? “大人,你?” 虽护住了自己这个,却不妨叶辋川会扯掉身上所系的,知秋不禁有些伤心。 “别乱想了,知秋。这香味若清很敏感,我想刚才在街上,她便是以此认出你的。” 怪不得若清会问那么奇怪的话,看来,她早就在怀疑自己了,转念至此的叶辋川感到阵心烦。 “太史令大人,请进房中叙吧!” 大晚上的,总不能这么直傻在院子里吧,唐秀詹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知是何要事,若没有,下官有事在身,恕不能陪宗主大人把酒而谈、相聚尽欢了。” 叶辋川把“要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今天本来好好地去暗香楼听梅落弹琴,却不料遇见若清,遇见也就罢了,后面发生的那些却迫使她问出那样句话来,再后来?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5 叶辋川此刻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回竹里馆泡个热水澡,抱着枕头倒头便睡,不想不顾,切等明天清醒再说,但唐秀詹恐怕存心不让她如愿。 “大人且慢,今日陛下已去提审了唐知宁,大人不认为,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商量下吗?” 唐秀詹依旧笑着,仿佛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商量什么?难道她问就说了吗?如此,恕在下对宗主大人教育族中子弟的方式有些失望。”叶辋川很不耐烦。 唐秀詹倒不以为意,“正是如此,陛下走,唐知宁便从监牢中被送出,送至宫中,还传了御医、宫女过去伺候,种种迹象表明,她半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那又如何?”叶辋川甩了甩袖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 见叶辋川开始装糊涂,唐秀詹还是不急不慢地道,“长公主已死,大人大仇得报,唐某在此恭贺,只是太史令大人,你就没丁点疑惑吗?或者说,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真相从来只有个! 望着唐秀詹那保养得当,却依旧笑出青筋与皱纹的脸,想着叶修告诉自己的话,叶辋川沉下心,静默了好会,方才开口:“你知道真相?” “大人请随我来。” 唐秀詹引叶辋川进入房内。 房间不大,桌椅摆设应俱全。唯有些不同的,便是圆形的铁梨木桌面上竟放着块皮,人皮? 瞧了瞧那疑似人皮的东西,再瞅瞅旁微笑的唐秀詹,虽心中明白那是什么,大晚上的,叶辋川还是觉得后背脊梁骨有些冷。 凉嗖嗖的! “调查了这么久,想必大人也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吧,不用害怕。” 仿佛看穿了叶辋川的心思般,见她自进屋后就直在门口,不愿往那桌边坐,唐秀詹笑得很开心。 “大人坐吧,不用客气。知秋,去把门关好。” “是。” “这就是那块墓中的人皮?用蛊的媒介?”叶辋川问着,身体却不愿往前挪步。 唐秀詹点头,“准确说,是唐安最后留下的东西,用他的命来告诉后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辋川挑眉,“当年陛下竟未发现?他的尸体本应悬挂在城门处示众三天三夜,是宗主大人强行掳走的吧?” “不错,当年先皇驾崩,朝中片混乱,卫长风虽为储君,却无法完全掌控京城的局势,我便带人趁乱抢走了唐安的尸体,可出城没久,我就发现情况有异。” 烛火轻摇,在如豆的烛光中唐秀詹仿佛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纪念我当年最爱的游戏《仙剑》 真相(二) “世人皆知唐门制药,天下绝,但制毒用蛊才是唐门安身立命之本。用蛊之术,极其精妙,非族中嫡系子弟不传,传了也没少人练成,而制毒便相对简单许,其成果也是显而易见。久而久之,在习武有成的基础上,唐门子弟成年后半选择继续研习制毒之术,用蛊之术便被弃之旁,渐渐荒废。蛊的作用有很,比如最有名的情蛊,便是未婚女子三年间每日用自己少量的鲜血培育种蛊物,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动物,待功成之后遇见心仪的人,将蛊物与其服下,此人生便会对施蛊者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是之谓情蛊。用蛊很讲究,个人生只能选择种蛊研习,稍有不慎,便会为蛊反噬,丢掉性命,这也是大家不愿练蛊的原因。习武制毒,谁不出点错,改过便好,但蛊之术,错便是无药可救、无法挽回。而当年唐安选择的,却是很冷僻的言蛊。 “言蛊?” 叶辋川瞅了眼身旁的知秋,心中暗道幸好这蛊不是那么好练,知秋也没练过什么情蛊,不然自己早完了。 “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字面之意,言,告诉别人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 唐秀詹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惋惜,又似无奈,“当年唐安在唐门中的风头时无人能及,族中长老全都指望他能研习制毒、精进武功,将唐门发扬光大,却不料在行过冠礼后,他竟然选择了用蛊,还是言蛊这种完全没有杀伤力,在长辈看来简直是游戏之术的蛊。” “那言蛊究竟有什么用?” 叶辋川忍不住插嘴,“这和这块人皮又有什么关系?” “习武言蛊后,施蛊之人便可将自己经历过的某时间段的所见所闻保留在蛊物上,待死后后人通过蛊物,便可如同亲身经历般,再现施蛊人当时的情景。只是这种技艺有违天理,仅能使用三次,蛊物便会因无法承受而自动崩毁,次也仅容人使用。” “如此说来,这块人皮便是唐安当年所练言蛊的蛊物了?” 叶辋川仔细观察着那块青灰色的人皮,发现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恶心。 “宗主大人不是说蛊物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植物,唐安为什么非要用自己身上块皮?” 唐秀詹摇首解释道,“唐安练蛊十年方有所成,之后还需育蛊三年,当时他已遇见先皇,两情相悦,进入皇宫。皇宫内,人事复杂,步步惊心,异常的宠爱必定招来非同般的嫉妒,我想他当时谁都信不过,所以宁愿选择自己同时为施蛊受蛊者。” “这么说也有道理。” 实在是得腿发麻,顾不上害怕,叶辋川挪到桌边坐下。 “抢出唐安的尸体后,宗主大人便发现了言蛊,所以第个知道了唐安死后所要传递的内容?” “是。” 唐秀詹握紧手中茶碗,脸上表情很是悲愤,“知道事情真相,我便即刻赶回蜀中,将切禀报给母亲大人,请她老人家作主。” “那唐老太君便是第二个知道的人了?”叶辋川扳着手指头,“她怎么说?” “死便死了,我们怎能与皇家为敌。” 字顿,模仿着老人口气,唐秀詹说得咬牙切齿,极度怨恨的神情让她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知秋走到她身边,将手搭在她肩上,柔声安慰道:“奶奶这么说也是为唐门好,不想因此再有的牺牲。” 有隐情啊,叶辋川暗自猜测着。 定了定神,唐秀詹压抑下内心的激动,对叶辋川正色道:“今日请太史令大人来此,便是希望大人成为第三个、也是最后个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人,此等事,既无法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清楚,就应该让最关键的人知晓。” “最关键的人?” 叶辋川笑了,“大人怎知我会是最关键的人?” 唐秀詹勾起嘴角,带出丝别有深意的笑,“太史令大人不是直心心念念要为自己的初恋情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6 人报仇吗?当年之事究竟如何,大人不想知道?” “你知道?”殷切地望向唐秀詹,叶辋川连呼吸都开始不均匀,“唐安当年看见了?” “呵呵,大人请勿如此激动。” 示意知秋去安抚下叶辋川激动的情绪,唐秀詹道,“唐某会让大人如愿的,但在此之前,大人应该用晚饭了。” “我可以不吃。” “用蛊所耗甚大,若不保证精、气、神都在个较佳的状态,恐怕大人会中途昏倒,旦蛊物因此损毁,大人岂非得不偿失。” “好!” 叶辋川点头,“我听宗主大人的,但请快些上菜。” “自然。” 唐秀詹笑着起身,“大人请移步偏厅,会我们再过来,对着块人皮,我想您也没有什么胃口吧!” “宗主大人说笑了。” 叶辋川起身,再回头,“十年前宗主大人那般爽快与我定下约定,就是早知真相如何吧?” “正是。” 唐秀詹点头承认,“方面因为大人手中有锦衣卫,另方面,唐某早说过,我与大人的利益,从来就是致的。” “但如何我总有种被宗主大人算计的感觉?” 叶辋川佯做不解,“您能为我解释下吗?” “哈哈!”唐秀詹纵声大笑,“今晚之后,大人切都会明白的。” “但愿如此!” 夜 渐深 推开书房的门,见江若清果真在此批阅公文,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蒋小山上前挡住案上的光。 “休息下吧,白天黑夜的,你还没完了。” 放下笔,抬头看看袭轻纱、美丽动人的蒋小山,江若清没说话。 “怎么,傻了?” 伸出手掌,在江若清眼前晃了晃,蒋小山问“这是几?” “小山,你的手真好看!” “噗!” 顺手摸过江若清的茶,刚喝下去的蒋小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句话给吓喷了,“咳!咳!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 指着江若清,发现她眼中竟有丝悲伤,而她的手掩在袖中,并不似般贵族女子的娇嫩柔滑,指腹处隐隐可见习武、持笔所留的薄茧。 “若清?” 不知怎的,面对静静看着自己,神态平静却好像平静得有些过头的江若清,蒋小山感到阵迷惘、阵心疼。 什么时候,她开始为这些感到自卑了? “小川呢?” “这是御史中丞府,不是竹里馆,姐姐,您找人走错地了。” 挪了挪案上的公文,以防被蒋小山刚喷的那口茶波及,江若清懒懒提醒着。 “哎!”凑到江若清面前,蒋小山眨着眼睛,“你们吵架了?” “卫信呢?” “提他干嘛啊!”蒋小山赶紧转话题,“你没发现出去趟,小川瘦了,你得给她补补。” “你没发现她变了,心思重了?” 轻描淡写的口气却让这话显得格外异常。 “有吗?” 小心翼翼地打着圆场,蒋小山开解道,“会不会是回来事情?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毕竟处死的是长公主,小川她心里时不适应也是有可能的。” “不!” 负手望向窗外黑夜,江若清道,“她变了,我有感觉。” 走到江若清身边,陪她在窗前,起看外面的夜色与夜空中的星星,蒋小山道:“你是在介意梅落吗?你吃醋了?” “不是!” “小川是不可能喜欢梅落的。” 打断江若清的话,蒋小山径直说道,“且不说梅落能活久,就算她对小川有意思,陛下会允许吗?小川是那种会被外表所迷惑的人吗?如果她是,当年早就该迷恋姐姐我了,哪里还轮得到那些小丫头。” “你啊!” 江若清笑了,但那笑极浅极淡,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要她以后不要来找我。” “谁?” “叶辋川。” “若清!”蒋小山瞪大眼睛,“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不合适吧。”江若清别过脸,叹了口气,“所以以后不要再提她了,可以吗?” “不行!”抓住江若清肩膀,强迫她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蒋小山道,“你不要时冲动。” “我不是时冲动。” 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江若清摇头,“我已经容忍很久了,我累了。当年我喜欢她开朗单纯的笑,笑起来仿佛整个阳光都在她眼中,可如今,她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她也不愿说。我所希望的简单纯粹的感情,或许,她并不能给我。” “胡说!胡说!” 摇着江若清肩膀,蒋小山极力道,“我敢肯定,你在吃醋,你明天就会后悔。若清,你身在局中,其实小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个人的本质是不容易变的,你不要丢下她个人。” “不是我不想陪,是她不需要!” 仰起头,任眼眶中打转已久的泪水终是滑落,江若清哽咽道,“我怎能去爱个不爱我的人,我撑不到最后的。” “若清!” 环抱住江若清,蒋小山内心震惊,在自己的印象中,若清可从未掉过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山!” 埋首在蒋小山颈畔,听她轻声安慰着,感受那丝丝温暖,压抑已久的江若清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觉得这文越来越清水了呢,无奈啊 真相(三) 晚饭过后,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不大,但在夜里,滑过枝叶滴滴答答地,仿佛直接下到了人心中。在屋檐下,叶辋川仰头看雨自天空落下,在自己面前织成了张雨幕。 “大人!” 走到叶辋川身边,伸手为她披上件外衣,知秋道,“这湿气重,不要光顾着看雨让寒气进了体内,老了就麻烦了。” “老?” 叶辋川呵呵笑道,“太遥远了,眼前都顾不上。” “尽说傻话。” 拉拉衣领,知秋也返头去看这夜中的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是很好吗?” “知秋啊!” 叶辋川拖长了音,仿佛很有感触,“其实我挺喜欢下雨,湿湿地,闻起来都是青草味,只是看雨太过寂寞了,会很容易感伤。小时候总憧憬着,长大后能遇见个心爱的人,牵着她的手,起在窗前看雨,说说悄悄话,那么心里的那份惆怅,也就没那么浓了吧。” “您就是心太细,喜欢自寻烦恼。” 把握住叶辋川的手,知秋道,“我就没觉得这雨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人的心情不同罢了。” “那你抓我手干嘛?”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7 “不知道,你也可以挣脱啊。” 那也得我有那个能力好不,明明知道我内力全无,就是书生。叶辋川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自己冰冷的手被知秋暖着,倒是觉得很舒服、很柔软,连心,都不那么忐忑不安了。 “大人请随我来。” 引着叶辋川回到原来那间屋子,唐秀詹笑意吟吟的脸在烛光夜色的映衬下,竟有些异常的苍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吧? 凝视着桌上那块青灰泛白的人皮,叶辋川如是想。 “请!” 刚刚在用饭时,唐秀詹已经详细说明了用蛊的步骤,猛听很简单,但如果不明白其中的细节,恐怕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吧,走错步,却是吐血而亡,幸好自己只需在旁看着,了解事情的经过,只是为什么要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自己看到什么都不要激动呢?是真相太过荒谬了吗? 不愿再想的叶辋川定定神,将手举起与唐秀詹掌心相对,再将另只手放在桌面人皮上,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脑中空灵澄净,如入定般,静默着,感受从唐秀詹手上传过来的丝丝内力。 “辛夷,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 吩咐完,唐秀詹也将另只手放在人皮上,闭上眼睛,施行蛊术。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物,何处染尘埃?” 汗,这蛊术的引语念起来怎么那么像佛偈? 念头方动,叶辋川便觉得如同被人挟带般,腾空而起,飞速疾行。四周的景物快速地向后退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以致到最后,仅是白茫茫片,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急速运转般,甚至可以听到因速度太快而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举目四望,模糊不清,时空的界限好像都已不再明晰。 “这是在哪?” 似乎灵魂寄生于男子体内,用他的眼睛去看世界,叶辋川发现自己此刻正在片青草崖边,而正前方,日正生起,旭日的光芒映得周边云海嫣红片。 这是唐安的身体? “师兄!” 有人在叫 附着的身体转过身,促使叶辋川也看清远远跑来的却是少女,但见她面带红晕,微微喘息,起伏不停的胸部说明她赶得很急,只是她的容貌,却使叶辋川吓了跳。 这,这是十六、七岁的唐秀詹?老天,这应该是唐安二十岁左右的记忆吧。 男子开口,略低的嗓音听上去很有磁性,“秀秀,你找我有事?” 秀秀? 看着面前青春朝气、乖巧活泼的少女,想想平日所见、容颜渐老的唐门宗主,叶辋川不禁感叹岁月匆匆,人生短暂。 “你为什么非要选用蛊,不选制毒?” 把抓住男子的手,少女唐秀詹语气惶急,脸上尤有泪痕,“老太君很生气。” “她生气,与我何干?” 冷冷地抽出手,男子态度很淡漠,“不过是小时候施舍我口饭吃,连我的辈子,都想掌控吗?” 这口气,肯定是唐安了,这两人之间有门道啊!叶辋川暗自琢磨着。 仿佛是被唐安的冷漠所吓倒,唐秀詹退后步,仰起头,眼中流露几分哀怨,“师兄连我也要块恨吗?” “秀秀!” 摸了摸唐秀詹的头,唐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等师兄回来,给你带江南的胭脂、燕赵的骏马、吴越的丝绸好不好?” “不!” 拉住唐安衣襟,唐秀詹泪似珍珠滚落,“你非走不可?” “不走,我在唐门永无出头之日。” “我嫁给你!” 声音虽低,语气却很坚决,唐秀詹正色道,“我是唐门嫡长女,嫁给你,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半个主子,再没人敢看轻你。” “那些人的话,我何曾放在心上。” 唐安不屑,“别说傻话了,丫头,老太君怎会允许,没准,派人把我暗杀了都有可能。你若真为我好,就应该让师兄出去闯闯,见识下外面的大好山河。” “可我舍不得师兄。” 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余地,唐秀詹再也忍不住,埋首在唐安怀中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来!” 无奈地将唐秀詹扶起,唐安将个翡翠扳指套在她手上,“以后想师兄了,就瞧瞧,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师兄!” 拉住唐安的手,唐秀詹道,“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的。” 将缕散发笼到唐秀詹耳后,唐安微笑道,“不管走到哪,你永远是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明白吗?” “嗯。” 闹半天,唐秀詹时刻不离手的扳指是这么来的?叶辋川回想起唐秀詹沉思时,总喜欢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扳指,本以为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只是,为什么自己眼前又是白茫茫片,身体又漂浮起来,下个又是唐安怎样的记忆? “陛下!” 这是在春日的桃花林,片片粉红,落英缤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叶辋川还是被眼前的人吓了跳,是自己母亲叶轻萍与先皇卫君流,远处隐隐可见御用马车与随行护卫。 “这画是你画的?” 指着叶轻萍手中画,卫君流问,“画上的诗也是你作的?”不等唐安回答,卫君流自顾自地念道,“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很好,却不知诗中的女子在现实中,是否也是那般姣好,配得起这满林桃花。” “在臣看来,是满林桃花因她而生彩。”唐安答道。 “真会说话。” 回过头,卫君流笑着对叶轻萍道,“萍儿,你瞧瞧这画这诗,还真有几分才气吧。” 萍儿? 想到卫长风最叫自己叶爱卿,叶辋川被先皇这句称呼彻底打败了,看来历任太史令与皇帝,果真是亲密非常,只是母亲大人,为何面带不悦? 看都没看手中画,叶轻萍道:“陛下喜欢就行。” 语气中,似乎带着点点怨。 卫君流却没有理会,微笑着,她径直对唐安道:“你叫什么名字?蜀中狂徒安字,你来自蜀中郡吗?可是唐门中人?” “回陛下,臣名唐安,确实是来自蜀中,不过是小时候被唐门宗主大人收留,给了臣这个名字。” 卫君流点头,“如此,也算是世家中人了。” 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唐安没有出声,反倒是叶轻萍别过脸深深地看了皇帝眼,再看唐安时,脸上就有了几分说不明道不透的神情。 母亲大人生气了。 从小在叶轻萍身边长大,叶辋川自然知晓自己母亲切细微表情变化背后的含义,往日她责罚柳柳时,也是这样淡淡地,不说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8 好也不说坏,责罚的力度却是不轻分毫。求情?那再加倍。 感受着唐安三十三岁初见先皇的记忆,叶辋川从自己母亲的眼中,察觉到了隐晦的恨意。 “长央,太史令大人真是这么说的吗?她说她有办法让母亲清醒,不再为唐安所迷惑?” 这是在宫中御花园,隐在座假山后,听见的话。 唐安小心地探出头,让叶辋川也看清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被花木遮掩的两个身影正是十年前的储君卫长风与公主卫长央。 她们是在计划着什么?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史令,整日陪在母亲身边,最算是宠臣,有什么能力对付唐安?”这是卫长风的声音。 “你绝对没有想到,历任太史令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卫长央显得很兴奋,“以前你养的那些属下无声无息地消失,都是锦衣卫动的手,他们在暗中的力量,远远超出你我想象。” “力量再大又有什么用?首辅大人连同六部尚书联名上书,母亲大人还是置之不理,她的心,我们怎能改变。”卫长风依旧皱着眉。 “皇姐,太史令大人早就想到了。”贴着卫长风耳朵,卫长央声音低,“她几年前就抓到了梅氏祭司,祭司的血,是切术法的源泉。以此来洗刷母亲大人的思维,改变她的心,有什么不可能。” “这种近乎于妖异的术法真的存在吗?”卫长风暗自心惊,“既然几年前就已将人抓到,为何迟迟没有上报?长央,你确定叶大人值得信任,不是母亲给我们下的套?”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皇姐?”卫长央贴近卫长风,语带呢喃,“叶轻萍她喜欢母亲大人,很年前就是了。” “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敢确信罢了,早年她们在宫中食同桌、寝同室,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历史上君臣和睦的例子也有很,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何况,叶轻萍育有女,还是母亲大人赐的婚。” “可是她也仅仅育有女,生下孩子后,她的丈夫便暴病身亡,她也再未续婚,反而是跟着母亲身边,不离片刻。”顿了顿,卫长央接着道,“今日我去她府上,见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冷冷淡淡,可见厌其父连带其女也并厌恶,不愿亲近。” “你去了她府上?” 原来,这就是母亲自小不愿亲近自己的原因,她心有所属,却无法得到,连带着对自己也是如此厌恶。只是母亲大人,你既不乐意,为什么又要让我来到这世上,为什么不任我投胎于小户人家,也好过背负这太史令的宿命。卫长央没有说错,我确实很可怜,与卫曲风般,极力想讨母亲欢心,却未曾料到这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错。 叶辋川心绪激荡,却不料唐安听到这番对话也是惊,呼吸稍重,引起卫长央注意。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叶辋川终于见识到了卫长央的武功,话音刚落,她已近在眼前,出手,便制住了唐安,使他无法言语,动弹不得。 “亲王殿下!” 看清眼前人,卫长央也有些惶恐,她转头,看着随后走过来的卫长风,“皇姐,怎么办?他好像全都听到了?” “听到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卫长风喃喃自语,略带寂寥,“毁了他的声带,把他和那个小女孩关在块,照你与太史令大人商定的计划行事吧,禁军那你负责,皇宫这边我来安排。” 这就是十年前,切的开始? 随着唐安的身体被拖动,叶辋川的视野也在不停地变化。真相?真相究竟是什么?那隐藏在背后的切,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八点真相(四),然后休息下,进入第三卷,果然日很辛苦!哭!!!!!!! 真相(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来这?” 问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几分怯弱,但看到眼前人时,叶辋川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柳柳!这就是当年的柳柳!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看着自己的眼中永远有着依恋与深情。还是那个拉着自己衣襟不放、帮自己照顾饮食起居,去国子监读书时眼巴巴在门口张望的小女孩,真的是她! 叶辋川哭了,却没有眼泪流下。她想冲上去拥抱住这个已经死去十年、却依旧活在自己心中的恋人,却发现,自己仅是个看客,只能在唐安的身体内,眼睁睁地经历这段段记忆,当年的事情,当年早已发生,无法改变。 “你怎么不说话?” 声带被毁,唐安无法出声。这是宫中无数间房屋其中间,不见阳光,判断不出大概时辰,门被紧锁,双手双脚被绑着,听听外头半天没个动静,估计喊人也没人听得到,恐怕还有卫长风、卫长央的人守在外面。 阴谋,这才是阴谋! 叶辋川想到了最糟糕的面,但再想想自己母亲生前对先皇的种种表现,她是不可能会害先皇的,或许,是自己虑了。但那么明显的话语,让叶辋川心中着实不安,希望着唐安能早点挣开绳索,赶紧去外面看看,顺带,把柳柳放出去。 “我帮你解开?” 见唐安挪到角落找锋利的砖边缘摩擦手上绳索,柳柳道,“我放开你,你能带我去找太史令大人么?” 唐安闻言停下,转过头开始打量柳柳,叶辋川明白,他在看柳柳是不是就是卫长央口中所说的祭司。柳柳真的会是梅氏族的祭司吗?虽然听了之前叶修的话,叶辋川还心存份侥幸,可如今看来,自己母亲心中所想,当年的自己,恐怕完全不知。 见唐安伸出手,柳柳上前,开始去解那绑得极紧的绳索,边解边道:“您知道小川吗?就是太史令叶大人的女儿,您能带我去找她吗?我怕,太史令大人恐怕还是会送我进宫来,我不想进宫。” 送进宫? 难道当年,并不是卫长央自己要将柳柳带走,而是母亲让她带进宫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刚才的那段对话,叶辋川心中不安越来越甚,看着柳柳解绳索的小手,她真希望,能够快些,再快些,让唐安出去,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 门被把推开,卫长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柳柳正在为唐安松绑,她冷哼声,指扫去,柳柳便扑倒在地,陷入昏迷。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叶辋川想大叫,她看清卫长央那下极重,直接就将柳柳击晕,还不知有没有受内伤。 转过身,卫长央将唐安拎起,再将柳柳拎起,奔出门去。 掠过屋宇楼台,卫长央速度虽快,叶辋川还是发现他们路走来,竟然很少看见宫中巡防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79 的侍卫,想到唐安的结局与十年前朝廷对外公布的消息,恐怕,最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皇极殿! 看到卫长央最终来到的是皇帝寝宫皇极殿,叶辋川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厉害,这刻,她突然很挣扎,挣扎为什么要用言蛊去经历唐安当年的记忆,这些记忆,自己真的需要面对吗? 随手将唐安丢到角落里,绕过屏风,卫长央带着柳柳直接进入卫君流寝室。 透过幔帐,唐安与叶辋川都隐隐看清在皇帝的寝室内,发生的,超出他们想象。 卫君流被绑缚在床上,口里塞着丝巾无法言语,眸中却燃着愤怒的火焰。卫长风在边看看自己的母亲,仿佛有些左右为难,又看看正在布置的叶轻萍,道:“太史令大人,这样真的可以吗?你确信不会伤害到母亲大人?” 室内,叶轻萍身白色祭祀礼服,正蹲在地上划定方位,听到卫长风的话,她紧蹙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唐安迷惑陛下已久,若不行此下策,陛下恐难自我醒悟,储君殿下若是不放心,会度血之事由您负责,下官就负责用内力维系她们之间的血脉循环好了,只是殿下定要记住,待术法进行后,若度血不及时,不但不能成功,陛下与臣都会有生命危险,您定要切记。 “那这个小女孩呢?” 卫长风指了指卫长央手中依然昏迷的柳柳,“她怎么办?” 看到没有看眼,叶轻萍直接道:“无论成功与否,她都会血尽而亡,不用操心。” 不用操心? 这就是母亲大人亲口说的话?这就是自己与柳柳的感情在她心中的结论?天下的父母,对于孩子少时的情感,是不是都这么自作主张,完全不会顾及孩子的感受?我以父母之礼孝顺您,您却自以为为我好的替我做着决定,母亲大人,为什么非要如此?是我太懦弱?还是您太强势? 痛苦的叶辋川再次想控制唐安的身体,依旧发现只是徒然,但唐安自行挣扎还是让人听见了声响。 “什么东西?” 这是叶轻萍问的话,眼睛却瞄向了卫长央。 “是亲王殿下,他听见了我和皇姐的对话,迫不得己,只能绑了来此。” “唐安?”叶轻萍脸色冷了冷,“你们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瞧大人说的,这满朝文武,看他顺眼的,恐怕也没有几人吧。”这次答话的却是卫长风。 “此次虽是为了忠君,但毕竟是大逆不道,若陛下不承我们的情,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现在,问这样的话,不是已经太晚了么? 卫长风恭声答道:“为人子女者,理当孝顺父母,即使父母不理解,却不可违背自己的心。” “嗯!” 叶轻萍点着头,“时间差不了,照我吩咐的做吧。无须害怕,只要不出差错,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叶辋川看见了自己从未想到的幕。 自己母亲立于房间中央,周围是用蜡烛摆出了六芒星的图案,卫长央守在门侧,卫长风却将卫君流背到叶轻萍左前方,再将柳柳拎到叶轻萍右前方,继而在她身边不动,柳柳依旧昏迷不醒。 “以血为媒,以心为系,涤去前尘,回乎本源。” 随着叶轻萍喃喃细语,她的手屈肘平抬,手仿佛带着吸力般,无数以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不断从卫君流身上奔出,空气中清晰可闻“咝咝”声,而那细流过了会,竟变成红色,远远看,倒好似血雾般,甚是吓人,卫君流的脸色也开始从红变白,嘴唇发青。 “划开那女孩胸与四肢血脉,以你手掌托在她的后心,运功促使血液流出。”叶轻萍道。 眼见卫君流血已被吸出四分之,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必须以祭司的血来补充,才能以此改变她的心思,使她自动厌弃唐安。 “储君殿下?” 不知为何,卫长风却没有动,她仅是着,看着在眼前发生的这切,脸上神情有些复杂。 “卫长风?” 叶轻萍很愤怒,自己已无法停手,若没有柳柳的血,卫君流很快便将失血过而亡,这绝非她的本意。 “莫非你想弑君?” 这声喊出,让卫长央往卫长风身边靠了靠,“皇姐?” “长央,你想和我永远在起吗?” 没头没脑地,卫长风却问出了这样句话。 卫长央眼睛亮了亮,看向卫长风,“当然,皇姐,你是想……?” “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很快就会结束了。”卫长风的语气听起来淡淡地,没有丝毫温度。 不! 这声却未喊出,而是叶辋川感受到的,还未回过神这声究竟来自何处,叶辋川便已随着不知何时自行挣脱了绳索的唐安扑了上去。 “噗!” 唐安掌打在柳柳身上,使她吐出数口血。 卫长风看了倒在地上的卫君流眼,冷冷地道:“时辰已过,没有用的,她已经死了。” “你好毒的心,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同样躺在地下,已维系不了卫君流生命的叶轻萍脸色灰暗,显然已受很重的内伤。 “我怎么会找你……?” “你不找我,皇宫之中,你能只手遮天?” 冷冷打断叶轻萍的话,卫长风道,“本来我为储君,等几年也无妨,可是这个人。”指了指抱着卫君流尸体痛哭的唐安,卫长风脸带恨意,“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为老不尊,说出去,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脸面何存?” “脸面何存?哈哈,脸面何存?” 叶轻萍笑罢,不屑地道,“殿下不过是怕陛下再生下男半女,以她对唐安的宠信,立他们的孩子为储君,也未尝不可能。此等心思,又何必去找那些堂而皇之的借口,叫人笑话。” “如此说来,太史令大人难道就不是另有打算?” 看着委顿于地,连起都已无力的叶轻萍,卫长风再无顾忌,道,“想当年的食同桌、寝同室,大人能瞒过别人,还能瞒过我们姐妹?您这么恨唐安,给我们出主意说能让陛下回转心思,无非是嫉恨罢了。话说回来,弑君,这弑君也有半是您的责任。” “你无须再说,我的错,我自会承担。” 再看了卫君流眼,叶轻萍道,“是威胁也好,是忠告也罢,只请殿下记住,大周,是不可以没有太史令的。待臣死后,锦衣卫长老自会教导小女锦衣卫之事,陛下无需烦心。小女的性子,懒散而不恋权势,这点殿下大可放心。 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番话的卫长风有些错愕,却见叶轻萍突然跃起,抢过卫长央佩剑,反手自刎而亡。 “母亲大人!” 叶辋川大叫,却只能默默地流泪,而眼泪也无法流出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0 ,只觉得胸口闷闷地,憋得慌。 “皇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看着地上的卫君流与叶轻萍的尸体,卫长央问。 “去看看那个小女孩死了没?” 卫长央走到柳柳身边,却见鲜血以她的身体为中心,缓缓流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卫长央有些被吓倒,“唐安不过打了她掌,怎么会这样?” “那掌,恐怕已用尽了毕生之力。” 盯着抱着卫君流尸体的唐安,卫长风不急不缓地道,“逆贼唐安,既蒙先皇宠信,不思回报,狼子野心,竟暗藏毒药于身边,毒杀先皇。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着将尸首吊于城门之上,示众十日,以儆效尤!太史令叶轻萍,王之近臣。心伤王之薨,恐先皇九泉孤单,无人随侍,故自刎于病榻前。如此忠臣,国之大幸!” 原来,这就是十年前的真相!卫长央度以此来威胁卫长风的真相! 确实可以威胁,谁曾想到现任皇帝,竟是以杀害了自己母亲来登上皇位。怪不得卫长风不愿住在皇极殿这历代皇帝的寝宫,而宁愿搬去南书房。这里,有着血淋淋的回忆,午夜梦回,恐怕就连皇帝,也是会害怕的吧?叶辋川想着。 报仇? 为柳柳报仇? 怎样才算是报仇? 若论直接杀死柳柳的,是唐安。但纵使这切发生的,是卫长风、卫长央。而送柳柳进宫,数年前便将她抓至京城,使她陷入这切纷争之中的,却是自己的母亲叶轻萍。 报仇?我究竟应该找谁报仇?谁才是自己的仇人? 回到当初,看清真相,却不想真相竟是这般残忍!这十年间,自己心心念念、作为精神支撑的事,原来,却是这般荒诞可笑! 忍不住呕出口鲜血,叶辋川大叫声,泪流满面,直直晕倒。 第三卷:浮生 浮生 右手执笔,在阅过的公文上做些批示,左手去摸案上茶碗,端起,举至唇边,饮下。 “咳!咳!咳!” 江若清皱着眉,将口中微烫的茶水强行咽下,继而吐了吐舌头,公文上“弹劾太史令叶辋川半年不朝”的字样刺伤了她的眼。 起身,走到窗台边,看庭院中的树木半刚发芽,小小地露个绿色尖,虽有生机,可阵风来,江若清还是裹紧了身上大衣。 春寒料峭! 寒的不仅仅是天气,恐怕还有人心。 今日朝会,储君殿下竟然当面直接拒绝了汉阳国来使的联姻请求,让陛下大为震怒。汉阳国,可是大周用来牵制北燕最重要的棋子,虽说汉阳是北燕与大周东边的岛国,人口不,实力不显,但有个这样的帮手在背后,北燕也不敢随意倾国南下,毕竟,腹背受敌可是不好受的。 但是储君殿下却当着朝臣的面让汉阳国使臣丢了面子,这让怀孕已近九月、待产宫中而让储君监国的陛下甚为愤怒。 天子之怒,非同小可。只不过嘛! 看着天气尤寒,却迫不及待地换上春衣、尽显曼妙身材的蒋小山蒋侍郎由远而近,江若清不自觉地浮起了微笑。 即使陛下,也不定希望由汉阳国的皇子来当大周储君的丈夫吧?让朝中世家权贵寒心。 “你还笑得出来?” 推开门,转头就见江若清在窗边微笑的蒋小山很是忿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川病了快半年了,梅落天天往竹里馆跑,也没见你去露个面,你真不要她了?” “你怎么不说是她不要我?” 随手取过暖手炉,塞到蒋小山怀中,江若清道,“这么冷的天,要身材不要温度?” “瞧她躺在床上那个惫懒样,能是她不要你?”抱着暖炉暖呼呼的,蒋小山表现得很受用,“何必呢你们?” 压低声音,凑到江若清身边,蒋小山极为八卦地道,“你不会真的看上唐知宁了吧?我看她最近往你这跑得很勤。” “瞎说什么!我与她是届考的进士,当年还住在同家客栈,自然熟悉些。” “你就扯吧!”蒋小山撇了撇嘴,“反正啊,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不般。” “我看卫副统领看你的眼神也很不般啊!欲言又止的,怎么,他还不敢向你求婚?” 拈起块桌上备好的点心,江若清将点心碟往蒋小山那边推了推,“尝尝。” “别提他了,我还不定答应呢。你可别忘了,现在我官职比他高。”坐在椅子里晃了晃,蒋小山很得意。 “可别人手里是兵权、是实权,可比你这个清闲的礼部右侍郎强了。” 带着笑,江若清不小心点出了问题的实质,让蒋小山脸上红了红,“谁稀罕。” 摇了摇头,江若清没再说话。 “我说,”蒋小山道,“你真不喜欢小川了?真不去看她?” “同朝为官,谁说我不去看她?”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哎!” 极力挣脱蒋小山的手,江若清道,“还有公文要处理呢。” “你那点事啊,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急什么。” 不由分说地拉着江若清向外走去,蒋小山道,“会我请客,卫信掏银子,我们拉小川去外头吃。前几天我去看她,见她就是精神不太好,身体可好着呢。” 身体好吗? 江若清抬起头,看角落里新发嫩芽的柳树,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晚。 半年前 当江若清看到如鬼魅般出现在卧房的叶修时,禁不住吓了跳,但是叶修的话,让江若清吃惊。 “江大人,去看看我家大人吧,她恐怕不行了。” 不行了?怎么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 纵使心乱如麻,江若清还是很镇定地问:“通知宫里派太医了吗?” 叶修点头,“已经告诉陛下了。” “走。” 运起轻功不顾形象地在夜里狂奔,江若清想,若是手下那些御史瞅见自己主官深夜在内城之中如此肆意疾行,不知会不会同样参自己本。 小川,你究竟是怎么了? 迎面扑来的风并未让江若清感到清凉,反而有些迷了眼,她使劲眨了眨,将有些渗出的泪又憋了回去。 你怎么可能有事! 竹里馆近在眼前,外边守着大内侍卫,直接掠入后院,却见皇帝、常公公、太医院院使、张顺俱在,叶辋川躺在床上,不停咳嗽,时不时地呕出口黑血。 “这是怎么回事?她中毒了吗?” 在床边,皇帝问正在把脉的方太医。 闭着眼睛探探脉,细思了好会,方太医摇头,“非毒也。太史令大人恐怕是受到刺激,自伤心脉,不想活了。” “自伤心脉?”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1 皇帝步走到床边,狠狠地道,“她敢,她还没有留下女儿,敢给朕死。” 回过头,皇帝对江若清道,“你来看看,看能不能唤醒她。” 强忍住自己的情绪,江若清上前,坐在床沿,轻轻拭去叶辋川嘴边血渍,“小川?小川?” “为……” “什么?” 江若清俯下身,将耳朵贴到叶辋川唇边,“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听清叶辋川嘶哑的问句,江若清终是忍不住,任泪水滑落。 为什么,小川,你会不想活下去?究竟是怎样的刺激,让你情愿放弃生命,放弃自己,放弃……我? 深吸口气,不愿再继续想下去,江若清起身,对皇帝道:“把监正大人请来吧。” “梅落?” 皇帝眯起眼睛,“你想用她的血……。” “事到如今,太医已经束手无策,只能试试。”正视皇帝眼睛,江若清答得很平静。 想了想,皇帝转头对常公公道,“去把梅落请来。” “是。” “若清,来。” 引着江若清走出卧室,来到正厅,皇帝蹙眉道,“你们吵架了?叶修说是深夜有人将叶辋川丢进府后院,他本打算追赶,但发现似乎情况不对,就没有去追,而是派人去宫中请太医,惊动了朕。若清,你看看这架势,谁会想要置太史令大人于死地?又是什么人把她送回来的?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陛下!” 江若清默不作声,时间,她想到了易容的唐秀詹与知秋,但再想想小川此刻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样子,到嘴边的话,便让她自个咽了下去。 何苦再给小川添乱呢? 见她半天没有做声,皇帝也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想想你父亲,不要太伤心。” 这话! 江若清突然很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若是小川真的就这么死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仰起头,闭上眼睛,江若清无法再想。 小川,原来,我对你的爱,竟这么深了么?只是可惜,你恐怕,还不知道开始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吧? 任冰冷的风拂过脸颊,江若清发现,自己竟无法哭出来。 “快!” 常公公与梅落匆匆进来,皇帝摆了摆手,“不用行礼了,快进去吧。” 进入内室,看到昏迷不醒的叶辋川,梅落同样十分震惊。翻了翻叶辋川眼皮,再探探脉,梅落好看的眉紧锁着,显得很烦恼。 “监正大人,我们大人有救吗?” 这句带着哭腔的话是张顺问的,江若清想问,却没有勇气去听梅落的回答。 梅落没有回答,只是将叶辋川上身扶起,用右手掌抵住后背,微发力,叶辋川便“哇”地声呕血不止,血液俱为黑色。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伤神伤心。” 作出同样的结论,梅落却没有让叶辋川躺下,待她血吐得差不了,举起左手,梅落示意江若清,“把我手腕那划开。” “你要做什么?” 祭司的命,归大周,归皇帝,岂能随意见血? 看了皇帝眼,梅落淡淡地道:“要救她,只能如此。每日以我少量的鲜血输入她体内,慢慢养护她受损的心脉,半年之后,可基本复原。” “陛下!” 见皇帝犹豫不决,江若清跪下,“望陛下恩准。”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江若清,再看看面白如纸、奄奄息的叶辋川,皇帝点头,“准。只是半年后,朕会为太史令大人赐婚,延续血脉。” 没有在意江若清微微颤抖的身体,梅落将鲜血奔涌的手搁在洁白的瓷碗上方,滴,滴,任鲜红的血聚够小半碗,喂叶辋川喝下。 “没事了,都回去吧。” 见叶辋川呼吸渐匀,也不再呕血,面色也从苍白变得有些红润,皇帝吩咐着,“你们以后可以再来。”这句话却是冲梅落与江若清说的。 再来? 是怎样个来法? “若清!” 蒋小山摇着江若清胳膊,“怎么,发什么楞呢?” “小山,假如有天,卫信快死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法救他,而另个人喜欢他也救了他,你会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救回来就好呗。” “不是。”江若清摇着头,“你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吗?”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 蒋小山用手帕扫了江若清下,“谁说喜欢个人就定要是万能的?只要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不就结了呗,想那么干嘛?” “照你这么说,是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啊。” 蒋小山很无语,“我看你还是和陛下说说,换个职位吧,看你每天风闻言事的,就是想太。”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拉着犹自喋喋不休的蒋小山上了马车,江若清道,“去太史令府。” 不管怎样,生活都是要继续的。小川,和我起,坚持下去吧! 顺心 竹里馆 “把这点喝了吧,今天是最后天了。” 端着小碗鲜红的液体,仿佛刚刚用刀割破手腕的根本不是自己,梅落温柔地说着,将碗递给正坐在床上发呆的叶辋川。 接过碗,仰起脖子口饮下,叶辋川皱着眉,取过旁准备好的茶水猛灌。 “少喝点,会把刚喝的血冲淡的,疗效就不那么好了。”梅落有些不满,“还有不要用茶,茶有解药效的功能。” “我真怕自己喝这个成习惯,太可怕了。” 摇着头,叶辋川脸心有余悸状。 了然地笑了笑,坐在床边,梅落真诚无比地道,“你可以每天都喝的,我能供得起。” “千万别!” 慌乱地摆着手,叶辋川道,“我可不想喝人血上瘾,那不成怪物了。” “没事!” 故意摸了摸叶辋川的头,梅落笑得格外开心,“少人想喝还喝不上呢,瞧你现在白白胖胖的,养得好,我真为此感到欣慰。” 叶辋川阵恶寒。 “发什么呆呢?” 见叶辋川呆呆地望着自己不说话,脸上虽没什么,梅落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哪里好啊?” “哪里都好,总之,就是和般人不样。” “有人喜欢你不好吗?” 大大方方地坐在叶辋川身边,替她拿过外衣,梅落道,“有人伺候你吃饭,伺候你穿衣,喂你吃药,这些不好吗?想换衣服出去走走吗?今天天气很好。” 问题是,你不是个伺候人的人啊!让你伺候着,我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2 负担。 叶辋川无力地往床上躺,口中嘟囔着,“随你吧,反正我不吃亏。” 笑了笑,梅落俯下身,贴近叶辋川,娇嫩的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脸。就这么脸对脸,眼睛看着眼睛,呼出的气体中仿佛都带着梅花的清香。 “你不怕中丞大人吃醋?” “您的衣领拉得太开了,很容易让人看到些想看的。” “想看的?” 梅落抿嘴而笑,“想看为何又把头偏过去,不敢看?” “看到了,也就没意思了,还是留点念想好,得不到的,才加珍惜。”叶辋川轻轻推开梅落,“监正大人,您的体重好像又增了点,压得我快无法呼吸了。” “你!” 任哪个女子听到这话都会有些生气,望着叶辋川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梅落咬了咬牙,“太史令大人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真真让人寒心。” “我身体弱,受不得诱惑。” 抱着棉被,叶辋川把自己裹在角落里,仰头做可怜状,“特别是监正大人这样的美人,我真的无福消受,体力会不支的。” 听出叶辋川话中的深意,梅落不禁再次红了脸,她定了定神,反而往前凑了凑,笑得很灿烂,“没关系,既然大人身体不好,就乖乖躺着吧,我可以自己来。” 自己来? 瞅了瞅梅落认真的神情与刻意在自己眼前摇晃着的、漂亮纤细的手指,叶辋川开始冒冷汗。 “我刚喝了您的血,饭后不宜激烈运动。” “不碍事,活动活动正好让血液流至全身,效果好。” “这……” 这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啊!看梅落笑得得意,叶辋川内心哀叹。 “您就是这样让中丞大人喜欢您的吗?” “什么?” “就这么傻傻的、纯纯的,努力想弄点小阴谋但其实很可爱、很简单。就这样让中丞大人爱上您的吗?”梅落问。 叶辋川低头,“我不知道。” “陛下前阵调天水刺史唐知宁赴京暂代刑部右侍郎职,这些天,她和中丞大人走得很近,朝臣们都在传,她在追求中丞大人。” “是吗?” 叶辋川微微笑着,“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监正大人都知晓这件事了,可见八卦流传之广、之快、之受人喜爱!” 梅落挑眉,“你不担心?” “担心啊!” 叶辋川以手捂住胸口,“哎呀,我的心好痛,可疼死了。” “你就装吧!” 顺手摸过小抱枕砸在叶辋川头上,梅落风轻云淡地道,“按胸口是没用的,要砸砸头,会清醒点。” “你欺负我!” 叶辋川红着眼,努力酝酿着泪水,“我要去告陛下。” “装可怜、装幼,齿、装可爱。”梅落数着手指头,“原来中丞大人喜欢这种型,我去告诉唐知宁。” “别!” 把拉住梅落衣角,叶辋川正色道,“不开玩笑了,我的术法能练好吗?” “能啊!” 梅落点着头,“你下次再不想活,直接投胎不就什么都能练了。” 汗! 这女人,不能得罪! 叶辋川小声道,“我知道错了,再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您美人不计小人过,帮帮我吧。” “行啊,我们起练。” “我练的是术法,不是当年古墓派的玉,女,心,经。” “你还好意思说?要你不要练那什么忐忑术法你偏练,听听这名字,跟神曲似的!练得时不时地吐几口血也就算了,还试图用唐门蛊术的反噬之力来疏通自己经脉,结果好嘛,弄得个半死不活,人人都以为你受什么刺激不想活了,你没见中丞大人跪在陛下面前求她救你。太史令大人,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带喘,可见这话在梅落心中憋了很久。 “纵使你自己不在乎,也总该为别人想想吧!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 “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要怎样去做?怎样才是对的?” 完全没有看梅落,叶辋川仿佛自己在跟自己对话,“你的亲人不爱你,你竭力讨好她她也不会看你眼;你的恋人死了你想为她报仇,准备十年却发现仇恨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报仇,刻意接近个人,无数次地让她失望、伤她的心,本非我所愿;即使明白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可还是不知不觉地在你身上找她的影子,对你不尊重。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你要我如何去做!” “顺从你的心。” 握住叶辋川的手,将之贴紧叶辋川胸口,梅落静静地道,“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 “这?” 叶辋川蓦然变色,“这是当年我对柳柳说的,你如何得知?” “我……” “小川!” 门被把推开,非经通传直接入内的人通常就那么几个,抬抬眼皮,叶辋川看见蒋小山拉着江若清进来。 若清? 她瘦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江若清抬头,与叶辋川对视了会,再移开。 “小川啊!让姐姐看看,身体可大好了吗?” 屋子不算小,能坐的地方也很,蒋小山却偏偏扭着腰,屁股坐在叶辋川与梅落中间,再拉着叶辋川的手,开始嘘寒问暖。 “瞧瞧这小脸瘦得,会卫信来了,我们出去吃好的。” 我好像是胖了点! 无奈地偏过头,看江若清与梅落打了个招呼,“监正大人!” “既然二位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很识趣地起身,梅落冲叶辋川笑了笑,“以后我就不用每天来此,太史令大人还需保重身体。” 这些人,说话能不这么若有所指的嘛! 叶辋川觉得自己好像又开始有些头疼。 “小川,你怎么能让她天天来呢?这不好。” 见梅落离开,蒋小山立即开始数落叶辋川,“这来二去的,很容易伤到监正大人清誉。” “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的清誉?” 懒懒地躺在床上,叶辋川抱着被子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有清誉可言吗?” 蒋小山撇了撇嘴,“前日陛下还问我朝中是否有合适人选,似乎打算为你指婚,好不容易推荐了两个,结果问,别人听说是你,直摇脑袋不愿意,宁愿砍头都不愿娶你,你看看你这名声。” “还不是你推荐的个是七品小官,个是早有婚约。知道陛下是真打算为我指婚了还推荐这些不靠谱的人去蒙陛下,陛下能答应才怪。” “我还不是为你好嘛!” 蒋小山没好气地道,“难不成你真想成亲?” 看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3 了看江若清,叶辋川道:“不想,但是你有办法?” “有啊!” 蒋小山点着头,“我和卫信说,把你送去给方太医研究研究,说不定,不靠自然受孕,小孩也能识得方块字。再说这都少年了,唐帝国的文明也被发掘得差不了吧,还定要强迫你成亲生小孩干嘛!” “这话好,你可以去和陛下说。” “你自个的事,你自个说去。” 蒋小山起身,伸了伸懒腰,“好久没活动了,据说你这竹里馆风景也不错,我去随便看看,你们聊。” 竹里馆总共就这么大,座宅子而已,还风景!叶辋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找借口也不要找个这么烂的嘛。 门关,屋里终于静了下来。躺在床上,叶辋川看江若清慢慢走到床边,在自己身边侧身坐下,就这么瞅着自己,不说话。 “若清!” 叶辋川开口,发现自己声音竟比想象中涩。 我想和你过日子 “若清!” “嗯?” “这半年,每天深夜无人时来看我,不累吗?” “没办法,她白天来,我只能选择晚上了。” 这年头,说话能不这么语带机锋的吗?叶辋川很无奈。 片刻无言。 “我来的时候,你都没睡着?”低着头,江若清问。 “有时候睡着了,有时候没有。白天睡太,晚上就是闭着眼睛躺躺。” “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 “怕什么?” “怕我开口,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 默默无言,江若清凝视着眼前人。就是这么时时对望着,也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厌倦,也不觉着没意思。这眉眼,这面容,这眸中自己的缩影。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让人放不下呢?总担心她会无法照顾好自己。 又是阵沉默。 双方都不怎么想说话,也不愿再去回忆彼此记忆中那些曾经很伤感情的疑惑,就想这么你坐在床边、我躺在床上,手不知不觉地勾在起,细细抚弄着温暖的皮肤。 “你活着就好!” 良久,江若清说出了这样句话。 这话说得! 叶辋川心酸,差点没掉下泪来。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她跳下床,把拉住江若清。 “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小山还在外面等着呢。” “让她等吧,反正她带你来不也是想让我们单独在块。” “可是……” “走!” 少见叶辋川有如此强硬的时刻,江若清被她拉着,直接出府上了马车。 “驾!” “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让小的为您驾车!” 身后,车夫挥手大叫,不停地摆手示意。 “你会驾车吗?” 见马车走得歪歪斜斜的,路边尚有不少老百姓,江若清问。 “不就是病了,没力气,有点控制不住嘛!”叶辋川犹自嘴硬。 “我来吧!” 叹了口气,见叶辋川握着缰绳不放手,江若清索性握住叶辋川的手,控制着行进的方向与速度。 被江若清的手握着,叶辋川立马身子歪,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开始装虚弱,不说话。微微偏了偏头,江若清也没说什么,只是调整下姿势,好让叶辋川枕得舒服些。 于是,在春日去曲江池的路上,百姓们便看见两个着官服的人,明明有马车却不坐车厢内,反而自己驾着车,依偎在起,缓缓抖动着缰绳。那车,硬是比步行的速度快那么点点。 “是着官服出巡吗?” 路人甲问。 “我认为是官服私奔有可能,你看看那脸上的表情,青天白日的,扎我们这些大龄单身青年的眼啊!” 路人乙脸义愤填膺状。 “告她们,我们去告她们!” 路人丙建议着。 “那个弹劾官员不当言行的衙门叫什么来着?御史台?对,就是御史台!我们去御史台告她们。” 路人丁最后做了决定。 马车,带着御史台的主官与大周太史令渐渐走远。 “若清,刚才好像有人说要告我们言行不当!” 拉了拉江若清衣袖,叶辋川小声道。 “哪不当了,我觉得很当啊!” 看了看,江若清左手控着缰绳,右手搂过叶辋川,“现在是不是当点?” 额! 叶辋川决定扑倒在江若清怀里,不说话。 曲江之畔,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大周开国之初便在此大兴土木,建造皇家园林。先皇卫君流认为此地山清水秀,尽显天地灵气,不应为皇家独占,便下旨仅保留最中心的区域,其余之地,作为公共游览胜地,以供长安贵族、百姓踏春游玩。历任金榜题名的新科进士,均会特许在皇家园林芙蓉园举办曲江会,以显天子门生之风采。 “话说你当年应该也参加过曲江会吧,可作了什么好诗没?” 前面便是皇家园林芙蓉园,非皇室成员与皇帝特许不得入内,叶辋川跳下马车,将其丢给守门的军士看管,拉着江若清溜到边。 “我们是要进去吗?恐怕没有陛下许可进不去。” “不进去,当初高中状元之时,你还没逛够啊!” 不! 江若清没有做声。 曲江在我的心中,绝不是因得到状元来此游玩而这么特殊。 “来!” 牵着江若清的手,叶辋川带她来到池边。虽为池,曲江却并不是死水,而是环环绕绕,使得这段形成无数个湖面,衬着水边嫩草鲜花、远处青山白云,山光水色,碧万顷。 叶辋川带江若清到的地左边却是芙蓉园的围墙,恰好有颗大柳树傍墙而生,枝干粗壮,树垂条绿叶,随风而舞。 “当年,我便是常常带她爬着这棵树溜进去玩的。” 指着大柳树,叶辋川面色很平静。 “她?” “她叫柳柳,是我第个喜欢的人。” 在湖边,看着湖面,叶辋川的眼眸仿佛也和这曲江的水般,波澜不惊,却并非清澈见底。 自顾自地说完了少年事,但没有提最后的真相,叶辋川不愿江若清知晓皇帝的秘密。这种事,不知道,才是对人的种保护吧!叶辋川心中想着。 “这么说,是长公主害死了她?” “嗯。” “长公主已死,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让它困扰自己了。”江若清握住叶辋川的手,“我们要向前看。” “我带你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和梅落,因为她们的气质确实很像。” “为什么?柳柳与监正大人,可是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别的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4 人。”江若清微笑着,“难不成,她们是失散年的姐妹?” “不可能!” 若清,如果我告诉你柳柳本就是母亲从岭南掳回来的,该如何解释母亲的用意与之后发生的事。 “只是巧合吧,柳柳是母亲在外捡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梅氏祭司扯上关系。” 叶辋川断然否决。 “可你不能否认,梅落,她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 抱着江若清,叶辋川道,“不要想,若清,我只喜欢你。今天带你来这,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我很在乎你。有些事能说,我和你说,有些事不能说,请你体谅我。在我心里,定是为你好,我想和你过日子。” “过日子?” “是啊!如寻常夫妻般,每日去衙门点卯、工作、回家,孝顺父母,与同僚们应酬,晚上趴在床上,说说朝廷里的新鲜事,有假了就约卫信他们出去踏踏青、游游猎,还可以把你父亲接到京城来,或者我们去江南看他。” “是吗?” 被拥抱在叶辋川怀中,听到自己期盼已久的话,江若清时无法相信,“你真是这么想?” “嗯!” 叶辋川点头,“若清,对不起,之前辛苦你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小川,为什么你懂事,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埋首在叶辋川怀中,江若清道,“我是不是变懦弱了?” “不!” 叶辋川摇头,“你爱了,所以心软了,再也不像以前,对很事情都可以无动于衷。不仅仅是你,我也变了。” “那这种变是好是坏?” “不知道。但我想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吧,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吟诵着柳柳最爱的诗句,叶辋川轻轻道,“就像这诗词般,历经朝代迭、世事变迁,还是能唤起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小川!” 没有再给江若清说话的机会,叶辋川低头,深深吻住了江若清的唇。 柳柳,不要怪我为什么不去杀卫长风,为你报仇。杀了她,储君年幼,皇夫尚在壮年,江烟渚与云亭北这些世家宗主,谁能震慑她们?北有燕国、西有西夏、南有南越,若是内乱起,外族进军中原,纵大周不会四分五裂,战乱中,最苦的,还不是这些平民百姓。即使我没有青史留名、做国之栋梁的打算,可也不能为己私怨而去做些我无法预测的事情,请你原谅我! 小川! 被叶辋川抱在怀里,吻着,江若清觉得大脑阵晕眩,完全无法反应。 只是小川,在十二年,也就是在这附近,我看见你也是这样,温柔地吻着那个女孩。现在,你终于决定放下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患病,请假周 另外我希望大家可以慢慢往下看,不管是江若清也好,梅落也好,喜欢叶辋川都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无缘无故地因为小川是主角被作者写得才喜欢她 朝听登闻鼓 “咚!咚!咚!” “什么动静?” 迷迷糊糊被阵声音吵醒,叶辋川很不满,“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这是御史台主官的卧房,是备着供工作太晚不想回家、索性留宿于此的中丞大人休息所用,房内陈设颇为素净、简单。本来昨夜江若清批阅公文直至子时三刻,决定宿在此处,催叶辋川回去,但太史令大人硬是死缠烂打,抱着棉被躺在床上装晕倒留了下来。地点、环境都不重要,重要的?叶辋川眨了眨眼睛,当然是人嘛! 转过头,看江若清熟睡在自己身旁,衣衫并不凌乱。昨夜太晚了,要做什么考虑到今日还要早起,叶辋川纵然很想也只能默念清心咒来控制自己本能的想法。偏偏某人还个劲地往自己怀里缩,小脑袋靠在颈窝里,呼吸痒痒的。神啊!我真的不是那什么冷感!猛念冷静定要冷静的太史令大人硬是咬着牙成功熬出了熊猫眼。 这夜心绪难平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早上吗?昨夜没把人吃了,今早亲个小嘴还是可以的吧。 看着江若清睡得红扑扑的脸,睫毛轻微地抖动,呼吸均匀,还带着少见的稚气与羞怯,真的让人很想咬啊! 轻轻地贴了过去,叶辋川决定心动就定要行动。管他的,亲了再说。 “登闻鼓!” “什么?” 突然睁开眼睛坐起的江若清倒把叶辋川吓了跳,“你说什么?” “有人在敲登闻鼓!” 叶辋川明白了。 御史台监察百官,各郡都派有监察御史,但若是涉及的人、事超出了地方御史的管辖范围,则要来京城敲登闻鼓,上达天听,也即俗称的“告御状”,御史中丞将亲自受理。只不过,越级上告直为律之大忌,官员的声誉也不能平白受到影响,击登闻鼓,不论有罪无罪,先打五十大板立威。反而言之,若无特别重大之事,寻常百姓断不会来敲登闻鼓,毕竟五十大板若不是行刑禁军故意放水,半可以直接将人杖毙。告状,告状,状未告先把命搭进去可不划算。故江若清主管御史台以来,登闻鼓从未响过,因此时间,她竟未反应过来。 “啊!” 猛然坐起的江若清衣领斜搭,无意间露出的半个雪白肩头看得叶辋川神驰目眩。 “若清,我想……” “赶紧起来吧,我去前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迅速穿好衣服,见叶辋川还坐在床上脸哀怨状,那黑黑的眼圈与憔悴的神色看得江若清心里软。 “今晚我去竹里馆,好不好?” “真的?说话算话!” 听到这句话的叶辋川眼睛亮晶晶的,仰起头单纯的表情让江若清阵恍惚。这样的小川,还真是很可爱,让人很想亲呢! 不知不觉上前,捧起那张怎么看也不会厌倦的脸,印上唇瓣。温软的触觉让江若清瞬间清醒,天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有这样情不自禁的举动? 转身,离开,仓皇丢下句话,“你自己吃早饭吧。” 这羞涩的人啊! 摸了摸刚被江若清亲过的地方,鼻息间犹有那淡淡残留的味道,叶辋川嘀咕着:“在御史台里也要用轻功走吗?若清这消失速度可是越来越快了!” 闭上眼睛抱着被子再往床里拱了拱,叶辋川决定赖个刻钟。 只是! “陛下口谕,宣太史令叶辋川入宫觐见!” 传旨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永远是叶辋川熟睡后的噩梦。 “我不是还在病着吗?陛下许我不用上朝!” “蒋侍郎蒋大人告诉陛下,您昨日带着中丞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5 大人跑得那叫个欢快,她在后面拼命追也没追上,陛下乐,说您这么有精神,应该是大好了,因此宣召您进宫面圣。” “蒋小山这女人,真不厚道!” 哀叹着自己的回笼觉泡汤的叶辋川怏怏地道,“候着吧,等我换衣服。” 验腰牌,进宫门,踩着青石砖在宫中走。 明黄的瓦,湛蓝的天,抬头是吉祥五彩的绘饰。皇宫,叶辋川并不陌生,但自半年前进入唐安的记忆在宫中目睹的切,足以让叶辋川对这个大周权力中心、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心存距离,只恨不得,离它越远越好。只可惜,世事难遂人愿,逃避了半年,该面对的人,自己终须面对。 踏上台阶,看了眼宫中随处可见的龙腾云中浮雕,叶辋川整整朝服,径直向南书房走去。 “舍得来了?” 目前大周的政事中心并不在南书房,而在东宫。卫长风临产在即,命储君监国,大小事务,皆由卫曲池与内阁商量着定,因此时间,南书房倒显得颇为清净,没那么朝臣闹哄哄的,仅有常平常总管陪在陛下身边。 “臣有罪!” 跪在地上,叶辋川没有抬头。她不确定在明显唐知宁已经效忠陛下之后,皇帝对自己究竟怎么想。是有罪?还是无罪?还是尚在思索?从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来说,罪与非罪,不过都在皇帝念之间。只不过,自己病了半年,将锦衣卫之事任由陛下处置,皇帝也容忍了自己半年,还命梅落保住了自己的命,这么看来,时间,皇帝还不想动自己。是因为自己尚未生下大周下任太史令么? 努力撇开脑海中卫长风弑母的那段画面,叶辋川明白了皇帝最在意的是什么?是面子,是作为个完美皇帝的面子。所以,才无法容忍功高震主、即使深爱自己但以当年事来威胁自己、逼着自己迎娶的长公主。千古帝的梦想,委实让人疯狂。 “你何罪之有?” “臣听陛下发落!” 什么罪?全说出来不全完了。叶辋川想起了昔日国子监刑律老师私下告诉自己的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虽无赖,却是真正的道理,比起课堂上满口的仁义礼智信,这酒后的话,倒有参考的价值。 “无罪朕如何罚你?起来吧!” 这意思,就是把和唐门那点事先抛开不谈了?不追究自己,就是有比自己值得追究的人,是谁呢? 起身,叶辋川垂手在侧,默不作声,倒让皇帝有些纳闷。 “今儿怎么这么拘谨?纵有错,朕也没罚你,还是由你当着你的太史令。小山说你大好了,可是好了吗?怎么看上去还是有些虚?” 心虚。 “陛下,臣自觉做了很错事,望陛下惩戒。” “好了,好了,你那点破烂事,朕都懒得管,只要以后本本分分就是了。”皇帝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只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否应该考虑下为我大周培养下任太史令?” 指婚,这才是不追究过去,今日宣召进宫的真正目的吧! “臣……” “母亲大人!” 撞进门的却是卫曲池,身后跟着云笺与大内侍卫。 “您怎么能让他们把楚楚吊起来,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放肆!” 斜靠在软榻上,卫长风显得很是生气,“什么错?你不就是为了她才问都没问朕,口拒绝了汉阳国使臣的联姻请求吗?以个婢女的身份,随意干涉朝政,你说她犯了什么错?” “母亲!” 双膝软,跪在地上,卫曲池哭得格外绝望,“求您放过她!没有她,我也不想活了。” 抬起眼帘,悄悄瞄了瞄皇帝脸色,再低下头,盯着地板砖。懦弱的储君殿下,这次倒是很大胆啊!叶辋川暗自感叹着。 “云笺,你先带太史令大人出去吧!” “是!” 随着那白衣男子走出门外,走在宫中,行进间夹杂着仅容两人听清的声音。 “是你故意让储君殿下来这的?” “怎么说?” “不然禁军会不敢拦,拦不住?吊打那个婢女的消息又那么快让储君殿下知道?” “呵呵!” “亲王殿下,可以放手吗?您不觉得储君殿下是个很善良很懦弱的人,她日后绝不会害您和您的孩子。” “可是我想要的,并不仅仅于此啊!” 叶辋川有些动容,“您想要什么?” 没有理会叶辋川的疑问,云笺自顾自地道:“陛下想让你生孩子了?” “是。” “想生吗?” “不想你能帮我?” “这个?”云笺英俊的脸上带着丝尴尬,“貌似有些难度。” “可以让陛下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吗?” “逃得过初,你也逃不了十五。” “实在没法可想?” “你这个太史令不是自出生就知道必然会是如此吗,为什么会这么抗拒?” “以前无所谓,现在不想。” “为了中丞大人?” “殿下,您不应该自降身份,和卫信样。” “怎么说?” “越来越醉心于八卦。” “哈哈!”云笺笑着,说的话却没有什么笑意,“那就和我起改变这切?” “什么?” “陛下让中丞大人与唐知宁起去江南。” “江南有事?” “太史令大人,回去问问,岂不是清楚?”云笺微笑着,“御史台的登闻鼓不是早上被人敲响了吗?我只想告诉大人,陛下,貌似很希望看到江大人与唐知宁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彻底抛开你。表面是情场之争,实则,大人还需谨慎!” “谢殿下提醒!殿下的提议,下官会考虑的。” 走出段,叶辋川转过身,见云笺依旧在宫门处带着浅浅的笑看着自己,那重檐叠瓦院落深深的皇宫,作为背景衬着白衣紫带的他,倒显得格外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病未愈,新缓慢,见谅,下章于19日晚9点新 这就是融血的力量? 出了宫门,顺着官道转个弯,叶辋川有些意外地发现江若清与唐知宁正并肩在前面走。夕阳西下,两人的头靠得很近,仿佛是在谈论着什么,斜阳拉长的影子重叠在起,从背影上看,好像很亲密。 “这些天,她和中丞大人走得很近,朝臣们都在传,她在追求中丞大人。”这是梅落说的话。 “陛下,貌似很希望看到江大人与唐知宁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彻底抛开你。”这是云笺对自己的提醒。 呆立在原地,叶辋川有些奇怪于自己内心此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6 刻竟有种曾经有过、现在却让她觉得很陌生的不舒服感。上次这种感觉出现还是在十年前,当那个色咪咪的京兆尹大人用再明显不过的眼神去看柳柳时,自己心中全是这种感觉,直到拳头落在那老色鬼身上,将他打个半死,才觉得舒畅些。而现在,事隔十年后,这种混杂着愤怒、忧伤、冲动的感觉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呢?这就是所谓的嫉妒与独占欲吗? 望着前方那两个浅谈而行的女子,时间,叶辋川竟有些迷惘了。 “小川,你怎么傻在这?” 卫信的声音促使江若清与唐知宁转身回头,发现了叶辋川,“卫副统领!” “快!陛下早产了,我得赶紧去太医院!” “早产?” 众人闻言俱是惊,以陛下的年纪,这个时候早产,会很危险。 “宫中不是早已备好太医、稳婆时刻伺候着,怎么会这样?” “你们不知道?听说储君殿下又惹陛下生气了,这生气,就动了胎气。我说殿下也真是不懂事,天大的事,也不该这个时候去劳烦陛下,现在有什么是比陛下以及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的呢?” 卫信摇着头,脸想不通的表情。 “虽有太医、稳婆,但陛下毕竟年龄已大,这下,恐怕会难产,还是先把太医统统请进宫里候着妥当。诸位,下官先告辞了。驾!” 拱了拱手,再抖缰绳,卫信骑着马绝尘而去。 看来那个叫楚楚的婢女,在储君殿下心中分量可不轻,是动了真情么?叶辋川暗自琢磨着。 “我看我们还是回宫去守着吧。” 唐知宁提议。 叶辋川与江若清均点头赞同,于是三人行,再次回到皇宫,候在了南书房外。 “常总管,不知陛下现在情况如何,可方便我等探视?” 见并没有什么宫女太监慌乱地跑进跑出提热水、递毛巾,整个南书房还是如同往常般,安静而有序,江若清忍不住开口询问刚从里面出来的常平。 看了三人眼,常公公尚未答话,房内却传出了皇帝自己的声音,“是若清吗?还有谁?并进来吧。” 三人整整朝服,鱼贯入内。 “臣等参见陛下!” “起来吧!” 这,陛下看起来气色挺好啊? 完全不是想象中躺在床上,双手被稳婆抓着,口中不住喊痛,外面有太医、内臣在焦急的等待,宫女环侍周围这种固有思维的画面。卫长风斜倚在软榻上,仅搭着床薄薄的棉被,面色安详,任云笺为她揉捏着肩膀。 “容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有经验,你说朕会在何时分娩?” 捋了捋因躺下而有些散乱的头发,没有点生孩子所带来的畏怯,卫曲风此刻竟显得格外的淡定、从容,仿佛阵痛还未开始般,这幕让叶辋川与江若清、唐知宁面面相觑,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回陛下,依奴婢看,应该在明日辰时左右” 容嬷嬷是宫里的老稳婆,见过的世面,人又极稳妥,昔日卫长风与卫长央俱是由她接生,故最近,她直陪在卫长风身边。 “只是毕竟是产房,陛下是否……” 看了叶辋川等人眼,作为老嬷嬷,容嬷嬷极其懂得适可而止。 “朕明白!朕让她们进来,也不过想让臣子们明白,朕很好,不用为朕操心。你们下去吧,待会若有大臣进宫,你们就将所见所闻相告,要他们不用前来请安,都在外边候着吧。” “是!” 低着头,恭敬地退到南书房外,坐在臣子们等候觐见的东暖阁中,唐知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卫信走得那么急,我还以为陛下是有危险,你们看看刚才那阵势,陛下是要生了吗?我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有着同样疑虑的江若清仅是伸手,从桌上取过茶壶倒了三碗茶,碧绿的茶水在白色的瓷碗中翻滚,热气蒸腾。 难道是? 个念头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叶辋川猛然起身。 “小川,这时候你要去哪?” 见叶辋川突然打算离开,江若清问。 “没事,我只是去看看,不用担心!” “小川!” “等我回来告诉你。” “中丞大人?” 唐知宁唤着注视着叶辋川背影消失而有些发愣的江若清,“太史令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急事吧。”转身抱过杯茶,江若清任热水温暖着自己冰冷的手,“唐大人,不如我们来商量下去江南的事?” “好。” 快速地走着,走到最后,叶辋川竟开始狂奔起来。入夜的风迎面扑来,虽已入春,却依旧春寒刺骨。 会是那样的吗?融血,会有那么神奇的效果? 不愿去想自己母亲曾经想利用柳柳的血来试图改变先皇的心意,叶辋川发足狂奔,只想赶紧印证自己的猜测。 但愿,我想的都是错的! 冲到钦天监,把推开欲上前盘问的守卫禁军,叶辋川直接冲入后院暗香楼,发现梅落果然软瘫在地上,咬紧牙齿,双手握拳,仿佛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疼痛,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果然,本应陛下承受的痛苦,如今全部转到祭司身上,哪怕是生孩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俯下身,叶辋川将梅落圈在怀中,“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太医?下人呢,都跑哪去了?怎么把你个人丢在这?” “别!” 拽着叶辋川的手,梅落嘴唇发白,唇上有自己咬出的牙印与血痕,“你知道这不是病,叫太医也没用。下人也不必了,挺挺就过去了。左右只是生孩子的痛,那么人都生了,可不都熬过来了吗?放心!” “胡说!” 想到容嬷嬷的话,看着怀里无比虚弱的梅落,叶辋川心中痛,“你可知陛下的分娩期大概在明日辰时,你恐怕还要挨夜。” “夜?”梅落仰起头,“你会直陪着我吗?” 凝视着梅落被汗水濡湿的脸,那眸中仿佛有眼深不见底的泉,幽深清冷,水波微荡,叶辋川便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般。 “会!” “那好,抱我到床上去吧。” 双手用力,抱着梅落向卧室走去,叶辋川发现自己抱着的,远比想象中要轻。即使明知她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仅是替陛下承受这生产的痛,但为什么,这切需由她来承担? 轻轻地将梅落放在床上,见她依旧蹙着眉,神情痛苦,感受到手上的黏湿,叶辋川问:“你全身都汗透了,这样恐怕很不舒服,想洗澡换身衣服吗? 闻言睁开眼睛,冲叶辋川笑,梅落的嘴角带着几分戏谑,“是太史令大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7 人帮我洗澡吗?” “这……” 叶辋川有些迟疑,“我听说,第次若是在热水中,会比较放松,不那么痛。” 即使已经开始痛得难以忍受,梅落还是为这句话笑得很开心,“大人这么说,是很有经验?” 我错了,我不该嘴! 叶辋川决定低着头,不说话。 “坐过来好吗?” 依言坐在床上,梅落将头枕靠在叶辋川怀中,拉过叶辋川右手圈在自己身前,“晚上而已,中丞大人不会介意的。” “梅落!” 叶辋川轻轻地喊着,“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不躲得远远地,永远也不要被他们找到?” “这是我的宿命,不是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使不是我,只要有这样的能力,总会为人所惦记。自立为王既不可能,就总会被强者所掳走,至少大周,还是这其中实力最强的,而陛下,待我也不错,何况。” 梅落的声音很轻很柔,“还能在这遇见你,好。” “我有什么好?我总觉得自己很失败。” “别的我不知道,但现在,至少你还有点好,可以心甘情愿被我咬!” 话刚说完,梅落已咬住叶辋川右手手臂。 “啊!” 叶辋川觉得很痛,却并没有挣脱,她已看出梅落是在强忍着大的疼痛,她的手也死死抓住自己左手,修长纤细的手指透过指缝,在皮肤上抠出了血痕。 “别怕,我会直在你身边的。” 喃喃细语着,叶辋川抱紧怀中人,直到东方泛白,声婴儿的啼哭响彻皇宫。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 看到容嬷嬷怀中粉红粉红、皱巴巴的,如同只小老鼠般自己的女儿,卫长风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赐封长乐公主!云笺,给云总督写信吧,这孩子的名字,朕以为还是由祖母起比较好。” “是!” 云笺微笑着点头。长乐未央,陛下,在您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灾难早日过去,大家平安、健康。 下章22日晚9点发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为什么不进去?” 暗香楼外,注视着窗内叶辋川侧身坐在床边沿,而梅落躺在她怀中,蒋小山问。 清晨的鸟儿在枝头叫得欢快,旁的江若清却默不作声。 “你不去我去?” “小山!” 把拉住准备破门而入的蒋小山,江若清压低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若清,这句话你应该拿去问小川吧,亏我还在你面前为她说尽好话,瞧瞧她的所作所为。你不好意思问,我去问,我倒要看看,在她的心里,究竟把你当什么?凭什么当初招惹了你,现在又来腻乎梅落,这种三心二意玩暧昧的人,我最看不惯了!” “小山!走!” “去哪?若清,你到底要拉我去哪?” 曲江池畔 江若清拉着蒋小山来到上次叶辋川带她来的那棵大柳树旁,只见树碧玉、随风而舞,脚下是春草遍地、小野花竞相开放,不远处山色青秀、水光涟漪。 “春天了啊!” 蒋小山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又是年了。” 没有理会蒋小山的无限感概,足尖微蹬,手带,任衣衫在空中扬出了飘逸洒脱,江若清拉着蒋小山直接跃入皇家园林芙蓉园中。 “哗!若清,我没想到连你这种正经人也会做这种翻墙而入的事,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是有正经啊,我在你心中?” 面对蒋小山的夸张,江若清又好气又好笑。 “很正经啊!不过,看着挺让人想勾引的,虽然表面平静,内心,也应该有着为之疯狂的东西吧!” 任蒋小山自顾自地说着,江若清走了几步,打量着周围的切。 十二年了,这里竟没有大变化!脚下还是精心培育的草地,点缀还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只不过是春日,加了几盆近人高的茶花而已。浮在水中的芙蓉还未开,那墙角的腊梅倒是长高了不少,红色的梅花看上去还真没梅落居处的白梅清幽。 梅落! “小山,或许,我才是个闯入者。” “什么?” “你知道小川家里以前有个奴婢叫柳柳吗?” “柳柳?”蒋小山努力回忆着,“以前起念国子监的时候好像听小川提到过,不过没有见过,其实那时候和小川关系最好的并不是我或者卫信,而是云书。” “云书?” “也是云总督的养子,云笺的亲生弟弟,个很腼腆清秀的人。亲王殿下虽然俊朗,他的弟弟却比他偏柔弱些,性子也温和,对人很体贴。有次小川恶作剧,硬逼着云书打赌输了穿女装来学校,结果惊艳全场,连老师们都直叹雌雄莫辨。” 回想着当年的往事,蒋小山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只可惜这样的人,大家都喜欢。没久国子监放年假,云书回了燕赵,却不知怎的就没有回来,只来信说不上学了,从此音讯全无。直到去年云将军入京,我们才知道他前些年竟然染病身亡了,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男子!” 说到最后,蒋小山竟摇头感叹起来。 “不过若清,你带我来这究竟想说什么?这和那个柳柳又有什么关系?”蒋小山很不解。 “这里,就是我第次遇见小川的地方。” “什么?”蒋小山很吃惊,“怎么可能会是这里?不是前年你进京任职,小川在街上拦了你的官轿吗?” “事实上,在十二年前我中状元游曲江时,就已经见过她了。” 望着春日清澈却实际触手尤寒的池水,江若清淡淡说道,“会试前百名皆可皇榜题名,前三十人为进士出身,赐骑马游街参加皇家琼林宴之特权,而当年的琼林宴,并未设在皇宫,而是设在这风景秀丽的曲江池畔。席间嘈杂,是虚礼,在草草敷衍了两巡敬酒之后,趁人不备,我就逃席出来,打算在这月下曲江边好好走走,欣赏欣赏所谓皇家园林的风采,却不料,这走,就遇见了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说不出滋味地轻叹了口气,江若清继续道,“月色昏暗,那个夜晚水边的草地上有很萤火虫,闪闪地,映着点点水光,让人错以为星星就在身边。我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个女孩拿着个布兜在抓那些萤火虫,那女孩年纪不大,长得本是极斯文秀气,但是在奔跑捕捉的过程中,却显得十分有朝气、很可爱,两只眼睛亮亮的,认真的神情让人觉得她很快乐。但最让我好奇的,却是她身上的服饰,既不是我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8 们这些新科进士的衣服,也不是般大臣的朝服,不是守卫禁军的官服,却是件很普通的白色锦衣,只不过从质地上看,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芙蓉园,皇家园林,非皇室成员与经特许不可入内。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进来的?带着这个疑问,我跟在了她的身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 蒋小山环顾了下四周,“你是说这里?” 江若清点头,“就在那棵柳树下,个秀丽乖巧的女孩在那,脸上蒙着条黑丝巾,看上去好像有些焦急,‘小川?好了没有?小川?’‘好了,好了。’我跟踪的那个叫小川的女孩边应着,边打开手里的布兜,同时取下树下女孩蒙眼睛的丝巾,‘柳柳,你看看,好不好看?’在那刻,即使是在远处,我也能看清点点晕黄的光在那个叫柳柳的小女孩身边飞舞、闪烁,引得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动人却并不炽烈的光。‘喜欢吗?’‘嗯!’在水边草地上,手牵手看流光在周围萦绕,彼此眼中的深情,却比萤火的光芒加璀璨。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是首很动人的古诗,在那个叫柳柳的女孩念起来,显得缠绵缱绻,温婉动人。小川却摇着头,说,‘不好不好,太温和了,我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小川想了想,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喜欢激烈点的,人生太平淡短暂了,若不刻骨铭心,怎能不被遗忘!’那个叫柳柳的小女孩问,‘你会忘了我吗?’小川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傻瓜!你最爱的那首诗的第六句是什么,背出来听听?’‘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所以了!’小川抱着柳柳,很宠溺地道,‘都变成把灰了,我如何将你忘却?’ 我如何将你忘却?小山,在那瞬间,看着她们相依偎在起,我真的很羡慕。从未有人用那样纯粹的眼神看过我,关心着我的举动,在那刻,我甚至希望,被那个叫小川的女孩那么注视着、拥抱着的人就是我。” “若清!” 蒋小山拉起江若清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用力地握着,“然后呢?” “然后我便授了官,去地方赴任,辗转九年。这九年间,见过的人也不少,想好心为我介绍的人也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英俊潇洒,或风流妩媚,或忠厚老实,或端庄贤良。但没有个人,能让我从他们的眼中,发现如当年小川看柳柳的那种眼神,真诚而坚定,炙热却温柔,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全与踏实。我想我是着了魔,怎么会对个仅仅见过次的人有着这么深的执念,何况,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人。 陛下让我回京,任御史中丞职。那日,走在进宫面圣的御道上,突然桥子被拦下来,有人问,‘这就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大人吗?让我看看到底长得什么摸样?’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太轻浮,我正想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依律该如何惩处,却不料帘掀,她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脸上还挂着无所谓的笑。我直直很想她,很想见到她,却不想见这种如同登徒子般的她,也不想她用那样的口气来对我,虽然笑,却不带点真实的温度。 太史令叶辋川,皇帝的近臣。太史令职,世袭罔替。我并不介意她是女子,却没料到她必须要婚配,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放弃她,特别是在她也对我表达了好感以后。我想牢牢地把她拴在我身边,让她永远只属于我个人。但那个叫柳柳的小女孩去哪了呢?她为什么没有陪在小川身边?我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柳柳没有在小川身边好,否则,我如何与小川相处?她又怎么会渐渐喜欢上我?在我的心里,恐怕,早就希望柳柳永远地消失了,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只是我没有料到天底下竟然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即使她们容貌不同、年龄不同、感觉也不同,但当我在南平县郊外第次见到梅落时,就仿佛看到了另个柳柳般,那小川,只怕感觉甚吧!我的心中开始不安。回京,小川对梅落,果然有了牵绊。并不是我有么大度、么淡定,可以不理不睬,无视自己的恋人心中挂念着另个人,只是小山,我很不安,我总觉得我才是个她们感情的闯入者,在十二年前,就期盼着她们分开,让小川属于我。没有了柳柳,却出现了梅落,看到她们在起,我就会无数次地回想起当年那幕,小川对着柳柳那么宠溺地笑,那温柔让我嫉妒!” “傻瓜!” 蒋小山抓住江若清肩膀,大声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小川?即使梅落再像柳柳又怎样,小川现在喜欢的是你,和她在起的也是你,喜欢个人是没有错的,你为什么要把这切都算在自己头上?” “我……” “算了,你别说话,我怕你再开口真会把我给气死!”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蒋小山拉着江若清,“走!” “去哪?” “回城,去大吃顿,顺带叫上小川、卫信。亏我还整天替你俩担心,没想到你们还在这玩什么虐恋情深!大家出来坐块、说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省得这么绕来绕去的,闹得我看了都胃疼。” “算了,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蒋小山很怒,“你就这性子!你不去我去,反正我都知道了。感人啊!要是你这么对我,我早屁颠屁颠地把卫信给甩了!” 汗! 头顶三条竖线的江若清被蒋小山硬拖着,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标题这句已经被无数人用了无数次,但是我还是觉得很美。 下章节25日晚9点发 生活 再回京城,却已是夕阳西下,身后是嘈杂喧闹的人群,江若清看叶辋川静静地在城门口冲自己傻傻地笑。时间,心便开始变得温暖,有这么个人直在等着自己回来,这感觉,真的很好! “你怎么在这?” 话却是蒋小山问的,还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叶辋川与江若清之间,“怎么没在暗香楼陪着?” “小山姐!” 还没等叶辋川说几句好话,蒋小山突然甩袖子,“哎呀,不管你们了,没得见了憋屈,我找我家小十三玩去。” “小十三?” 叶辋川不知卫信听了想不想吐血,反正她是挺想吐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城了?” 拉起叶辋川的手,就这么在人群中慢慢走着,听着周围杂乱的各种声音,江若清却觉得自己的心很安稳、很平静。或许,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吧?忙碌却充实。 “我出暗香楼,听守卫军士说你和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89 小山姐都来过,不会又急匆匆地往城门方向走了。我再来这打听,就知道你们出了城,左右没事,就想在这等着你。若清,我想你了。” 甜甜腻腻地说着,再拉住自己手臂摇了摇,江若清突然觉得此刻的叶辋川很像个在拼命讨好自己的小媳妇,瞧瞧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是担心自己为看到什么而生气吗?江若清微微笑了。 见江若清不说话,却笑得脸高深莫测,叶辋川有些慌。小山姐和若清明明去了暗香楼却没有叫自己,摆明是看到了什么,虽然自己问心无愧,可是前天才信誓旦旦地说要起过日子,第二天就跑去别人府上宿未归,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吧。这种情况,还是老老实实、诚诚恳恳、认打认罚得好,态度端正永远是第位的不是。 拿定主意的叶辋川马上开口,“若清,其实……。”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啥?” 瞪大眼睛看身边人平静似水的面容,叶辋川努力分辨着听到的话与它实际想要传达的意思之间的分别。 “你是说……?” “我相信你!” 再次打断叶辋川的话,江若清说得很干脆。深藏已久的秘密让蒋小山知晓,心都下子轻松了很。小山说得对,自始至终,小川都只说喜欢自己,想和自己在起,为什么要因为所谓的负疚与些心理而把她往外推呢?不是我的,我不要。可是我的,我也没理由拱手让人。如果能让你直留在我身边,小川,我不介意使用些小小的手段,比如:大度与宽容。 “走吧,我们去菜市场。” “去菜市场干吗?”叶辋川很不解地望着拉住自己的江若清,“想吃什么去酒楼就好了,我带了碎银子。” 难道我没有带吗?江若清很想知道叶辋川的大脑究竟是怎么运转的,点闲情雅致,都快被她给搅没了。 “买菜,回家,我做给你吃!” 哗! 原来如此,那吃完饭以后…… 前天晚上不能做的事,今晚能如愿吗? 笑得咧开了嘴,脑中开始出现少儿不宜画面的太史令大人完全忽视了江若清这般举动,只不过是在实践感情世界里条最朴素的真理:要想抓住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个人的胃。 排骨萝卜汤、青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清拌小油菜,这是江若清晚上打算做的菜,也是按此买的食材。但是,在御史中丞府的小厨房内,命令下人都自行回家后,叶辋川却关上门,从后面抱了上来,蹭着她的耳垂道。 “若清,我热!” “你这么抱着我当然热了。”贴着自己耳朵说话,江若清被叶辋川呼出的热气弄得有些痒,“还不快放手,当心油溅身上。” “我心里热!” 心里热? 江若清明白了,那刻,除了脸上发烧,她还想回身锅铲拍晕叶辋川。这么耗体力的事,不要吃饭是吧! “那有凉水,自己倒着喝。” “不要,你就不能喂我?” 这种事,脸皮什么的统统都可抛掉,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叶辋川边继续有意无意地在江若清耳边吹着气,边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老老实实去那边洗菜!” 忍无可忍,江若清决定用暴力解决,小小地运下功,叶辋川便被弹开,蹭蹭蹭退后三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额?江若清傻眼,我明明掌握了分寸的。看到地上叶辋川无辜地望着自己,撇着嘴,眼泪汪汪地想哭又不敢哭。 “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话未说话,伸手去拉叶辋川的江若清却被反扯,直接扑在了叶辋川身上。 手勾住江若清脖子,手环抱她的腰,迫使身体尽量贴在起,叶辋川吻得很热烈,唇齿纠缠,急剧上升的温度促使江若清说出了句尚保持清醒的话,“不要在这里!” 不要在这里? 叶辋川凝视怀中人通红通红的脸与羞涩的表情。就是说换个地方就可以?手抱住,微微用力。不行?再用力,还是不行?再用力…… 尴尬的阵沉默之后,叶辋川不得不开口,“若清,我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抱不动你。” 默…… 这光景估计根针掉到地下都能听见。 叶辋川只觉得自己心跳得不快,但是很沉,下下地,闹得她有些胆颤。 “让我起来!” 这是江若清说的话,话里没什么感情,色彩。毫不费力地起身,整理整理有些凌乱的服饰,看都不看叶辋川眼,江若清顺了顺刚刚弄散的头发,淡然地道,“洗菜去吧,炒了好吃饭。” “若清!” 望着呼吸稍匀,脸上犹带绯红的江若清,叶辋川心里就像是有百只小老鼠在挠,又痒又磨人。 “我……” “下次没体力就不要起这贼心,自己难受就算了,还要扯上别人!”凉凉地丢下句话,江若清开始头也不回地制作菜肴。 “你当我就不难受吗?” 欲哭无泪地坐在地上,叶辋川痛定思痛后喊出了豪情万丈的宣言,“我要吃肉,我要锻炼,我要再也不让若清这么难受!” 哐! 这回江若清再没客气,直接锅铲扣在了叶辋川的大脑门上。 “让你还到处去嚷嚷!” 民以食为天,至理! “疼!” “乖,忍忍就过去了!” “我不要!” “不准不要,谁要你那么胡来。” 坐在床上,江若清帮叶辋川涂着药水。 “若清,你好狠心啊,还真就下得了手?”边可怜兮兮地问着,边吃饱了的叶辋川继续想着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别闹了,明儿早我还得进宫面圣呢!” 拍掉那双永远不规矩的手,江若清却又往对方怀里钻了钻,“现在有力气了?能折腾了?” 叶辋川脸红。 “陛下为什么单单让你和唐知宁去江南,我吃醋!”拽着江若清衣角,叶辋川开始撒娇。 “她是刑部右侍郎,这本来也可以算是她的工作范围。” “科场舞弊半是礼部的人下去好不好,你又蒙我。” 宠溺地笑了笑,江若清轻轻抚摸着叶辋川的脸,“别担心!” “我担心?我担心什么?你眼神这么好,当然看得到我比唐知宁强了不是星半点。我担心?” 话刚说完,叶辋川却又把抱紧江若清,脑袋磨来磨去,“我担心啊!我好担心!她比我会武功,又比我官职高,还天到晚装着风度实际黏你黏得比我还紧,你和她去江南那么久,我能不担心吗?我好命苦啊!” 江若清再次为叶辋川感到无奈了。 “话说回来,若清,你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0 有想过陛下让你去的用意吗?” “用意?什么用意?” 江南四大才子之的萧玉参加此次科举,本有信心举拿下江南郡举人第名,不料榜发当日,不说第,榜单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名字,萧玉因此深受打击,准备回乡三年后再试。临行饯别,同席是同赴考的秀才,有人拿出张贴在刺史府外的此次举人的抄本,以供大家学习品评,传到萧玉手中,发现赫然竟是自己所作,名字却换成了江澈。 科场弊案!十年寒窗苦读的萧玉立即纸诉状送到了主管此事的江南刺史府,要求立案调查。半月后,不仅调查没有结果,却频频有人前来拜访,委婉劝说他撤销诉状,打听,原来那江澈是江氏族人,还是江南刺史江似雨的族侄。江南江府,天下望族。现任江府宗主,正是大周吏部尚书江烟渚。 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即使有点点名声的才子萧玉也很绝望,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撤诉时,等待已久的江府爪牙早已不耐烦地开始行动。随意寻个由头夺了他的秀才出身,恐吓死他年迈的父母,甚至连他刚过门的媳妇,都被并掳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家破人亡,拼了!顷刻间无所有的萧玉决定千里迢迢来长安告御状,不成功,则成仁。路在友人及好运的庇护下,成功逃脱三次追杀的萧玉明白,所谓告御状,就是要去敲那御史台外的登闻鼓。 登闻鼓响,朝野俱惊! “你该明白,这样的事,历朝历代并不少见。” 根手指在江若清背上画圈圈,叶辋川半闭着眼睛仿佛说得漫不经心,“只不过这次闹得大了点,陛下的反应也怪了点。若是直接发回江南郡处理,半是不了了之,也说明上头对这些个了解却睁只眼闭只眼,陛下卖江尚书的面子。不然就是丢到你这御史中丞手中,着江似雨来京对质,说明情况,结果,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可这次,不仅让你去江南,还捎上个唐知宁,官职不是特别高,代表的意义却不可小觑。若清,你要想想,陛下是不是想以此对付江府了?你在这其中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依国法办。” “呵呵!”叶辋川笑着再往江若清身边挪了挪,“我知道你恨江府,因为你父亲,但江烟渚毕竟是你母亲,我不劝你不恨她,可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蒙住了心智,做出些事,最终伤害的,却是你自己的心。” “小川!” 江若清诧异于叶辋川如此平静地说着,眼中却突然落下两行泪,“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叶辋川努力吸了吸鼻子,抱紧江若清,“我只希望你快乐。” “和你在起我就很快乐。”回抱住叶辋川,江若清道,“我们起努力,好不好?” “好!” 下江南前 春天的早晨,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枝头叫得异常欢快。打开窗户,任鲜嫩的绿映入眼帘,微凉的风吹进室内,带来淡淡的花草香。叶辋川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睁大眼睛看江若清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朝服。 “大人,唐大人的马车在外面,说她顺路经过,不知大人要不要和她同进宫?” 这是下人在外面的通报。 “顺路?”叶辋川挑了挑嘴角,这么拙劣的借口好意思吗?自己当年早用过了。 江若清回头,见叶辋川望着自己若有所指地笑,不禁有些莞尔。 “让她在外边等着吧,我会就出来。” 若清想干啥? 看到叶辋川脸上的迷惑,江若清是开心,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说话的声音比平日添了几分柔:“送我去宫里,好不好?” 这眼神与口气,是赤,裸裸的诱惑吗? 迷迷糊糊点头,迷迷糊糊起身,再迷迷糊糊随江若清走出宅子,叶辋川看到唐知宁负手等在御史中丞府门口,抬头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僵。 大清早手牵着手起出门,还表现得分外亲密,叶辋川很理解唐知宁此刻看到自己的心情。 “有劳了,唐大人,小川会送我去宫里。” 若清这话,是不是也太直白了点,伤别人纯真的心啊! 心里是这么想着,叶辋川却冲唐知宁笑得无比灿烂,“唐大人,谢谢你了,其实每天我都会送若清进宫,这个您不用担心。” 每天?江若清狠狠地掐了叶辋川下,让你得寸进尺! 脸色白了白,唐知宁还是维持好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如此,知宁就先告辞了。” “唐大人慢走!” 车轮滚滚,马车内的叶辋川揽着江若清,笑得格外小人得志。 “瞧你这点出息!” “若清,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额,我忘了,在这方面,小川是从不要面子的,脸皮绝对比城墙还厚。见叶辋川又开始如小孩子般扯住自己衣袖晃来晃去,江若清再次无奈了。 下马车,验腰牌,进宫门。 江若清拉住叶辋川,“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恐怕我不会那么快出来。” “知道了。”凑到江若清耳边,叶辋川边吹气边非常小声但是又带着点点挑逗语气故意道,“我今天定会好好吃饭的,不会让你失望。” “你……” 如此明显的话,让江若清恨不得再拿锅铲敲在叶辋川笑得分外阳光的脸上。 遇人不淑啊! 只能在心里哀叹却又无比甜蜜的江若清踏入南书房,就看见唐知宁与陛下聊得很高兴。 唐知宁?陛下? 回想着小川抱病这半年来唐知宁对自己的殷勤与无数次工作上不得不进行的协作,江若清心里开始有了戒备。陛下,是在刻意纵容唐知宁接近自己吗?就好像当初默许小川追求自己般。 君心难测! “陛下!” “不用行礼了,快过来!” 满朝文武皆知卫长风偏爱江若清,但这种喜爱,绝不涉及感情。毕竟个人对另个人有没有动心,大臣们都不是瞎子,女子为官的大特点就是:任何形式、任何内容的八卦,在朝在野的流传速度那都是飞快。据说坊间议论得最热烈的花边新闻,绝大数都是大臣们自己爆料出去的,由此可见爱美之心与八卦之魂,无论贵贱、贫富,人人有之。 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朝事,皇帝便让唐知宁跪安,命江若清单独留下来。待唐知宁走后,仿似不经意般,皇帝道:“若清以为唐大人如何?” 如何? 这简单的问题背后意义却有些丰富。 看着皇帝有些闪烁的目光,江若清道:“唐大人在公事上与臣配合极佳,只是在公事外,对臣也同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1 样热情,给臣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样啊!” 倒没有责备江若清直视自己的无礼,卫长风掩饰地笑了,“看来唐大人挺喜欢你的,否则怎会如此不能自抑。” “臣已心有所属。” “你要知道,即使叶辋川她爱你,她也必须要生孩子的。” “陛下!” 江若清跪下,“方太医直在研究,望陛下再宽限些时日。” 长叹了口气,卫长风道:“你起来吧。”起身,皇帝颇有些语重心长,“若清,你要明白,拖再拖并不是办法。你若真爱她,就不要介意并且接受她这不可改变的点。否则,趁早放手,对你们俩都好。” “我是不会放弃她的,臣只望陛下,体谅。” 重重地行了礼,见江若清如此坚决,卫长风有些动容,“那好,若你能办好这次差事,朕可以不急着为她指婚。” “请陛下吩咐!” “此去江南,便宜行事,务必找到能治江似雨的铁证,你明白吗?” 果然,陛下是打算对付江府了!这不是自己少年时念念不忘的心愿吗?时间,江若清也说不清楚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内心究竟是欢喜?是惆怅?亦或是感叹?为什么完全没有当初想象中的那种兴奋感?” “怎么,这不是你为官十二年来最想做的事么?”皇帝也很奇怪。 “陛下是想彻底铲除江府吗?”江若清问。 皇帝微笑,“虽然朕很想,但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否则则朕的名声有损,二则世人也会议论你不顾亲族,冷酷无情。江尚书久在京城、公务缠身,自然不明白她的小女儿究竟瞒着她在江南都做了些什么。科场舞弊、为族人谋前程,此事出,身为江府宗主,江烟渚有何颜面再任吏部尚书?面对天下士人?你若有心,自当为你父亲办好这次差,朕让你当江宁侯,赐他贵族封号,如此可好?” 好!自然好!能帮小川争取时间,能替父亲改变出身,这都是江若清最在意的事,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臣明白,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好!” 卫长风听了非常愉快,以致转身招手道,“过来,再陪陪朕。” 随着皇帝进入后面寝室,江若清见云笺坐在摇篮边,正拿着只拨浪鼓逗着刚出生不久的长乐公主。由于尚未取名,因此从皇帝到宫女,都只能用所有孩子共同的小名来称呼刚刚出生的小公主宝宝! “乏了吧!快过来躺躺。不是有储君监国吗?什么事这么放不下,当心累坏了身子。” 小心地扶卫长风在婴儿摇篮边的软榻上躺下,江若清却发现云笺在看自己时,眼中闪着太过锐利的光,只是瞬间,这光又不见了,又恢复到个温和的、体贴的,标准好丈夫模样。 “若清,你来看,这孩子像谁?” 如同所有母亲般,皇帝也喜欢问这个问题,只是未等回答,卫长风自己道,“像不像长央?瞧瞧这小鼻子小眼的,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神似呢!” 陛下,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若清瞥了眼旁边的云笺,见他神色如常,就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句话般。 “朕有些饿了,云笺,去拿些点心来吧。” 云笺点了点头,“会就来。” 房内很静,摇篮内的婴儿紧闭双目,不管众人如何逗她,都只是撅着小嘴,自顾自地睡大觉。江若清只觉得这孩子看上去软软的、肉肉的、粉嫩粉嫩的,让人很想捏捏。 “你知道朝臣无数,朕为什么单单最喜欢你吗?”拨弄着自己女儿小手,卫长风突然道,“因为你很像朕年轻的时候,朕度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无需江若清开口,皇帝开始说起自己的往事。 “朕幼时,与你以前的处境颇为相似。虽因是长女被立为储君,但亲身父亲却并不讨先皇欢心,也没有显赫的亲族在朝中做支持,所以郁郁寡欢,壮年早逝。先皇宠爱长央,总说长央像少时的自己,她的父亲出生名门,在后宫也非常得宠,差点就被立为皇夫,后因病离世。这切,都促使长央从小骄纵异常,对朕从来不行长幼之礼,群臣也顺着皇帝的心思而对朕颇为轻视,那时候的朕,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就已经明白了所谓帝王家的冷暖,皇子的宿命。 没有人帮,朕只能靠自己。世人皆爱长央,那朕就让长央爱朕。” 顿了顿,皇帝的脸色变得柔和,“长公主确是个很吸引人的人,出身高贵、容貌无双、武艺非凡,有着领军平天下之能,虽有些骄傲、任性,处事只凭自己好恶,但仍不可否认当年在朝中,她就是最夺目的存在。男男女女,无不对她趋之若鹜。 成于斯,败于斯!若清,朕想让你简单点,尽情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勤勤恳恳当好官,信奉清正与廉明。朕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至少,比朕当年幸福。” “陛下!” 完全没有料到卫长风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番话,江若清感动不已,“陛下以国士待臣,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新固定在每周星期五、六晚上九点,如果有,会新于周日晚九点,如果没有则没有。 精力有限,望见谅! 大风 燕赵郡的春天,如同往年般,姗姗迟到。总督云亭北在自家宅院回廊下,裹紧狐裘,静静地看雨水自天空落下。天色阴沉,狂风大作,氤氲的水雾使得远近楼台都看不太分明,刚抽绿芽的枝干在风中拼命摇曳。 “母亲大人,京城来信了。” 伸手接过密封的信笺,云亭北打量着自己女儿云昭阳:近三十的年纪,普通女子的容貌,身文官刺史服倒是衬出了几分端庄秀丽,只是与皇帝陛下的摄人风采相比…… 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云亭北拆开信封,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陛下生了个女儿,当真可喜可贺!” 女儿,绝对比男子尊贵,且不论孩子的亲族为执掌燕赵最精锐骑兵、为大周抵御北燕来犯的云家。 “陛下还说让我这个祖母给孙女取名,真是折煞人哪!” 自己女儿眼中的那丝寂寥,云亭北当然没有忽略,只不过,趁早让她断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念想对谁都好。 “昭阳,你有什么建议?论起来,你还是孩子的姑姑呢!”云亭北故意道。 “母亲,仓促之间,孩儿哪有什么好建议。况且这孩子身份尊贵,纵取名,也应由陛下最后定夺。” 云昭阳勉强的神色看上去格外可怜。 “话是如此,陛下此举,也不过示个恩宠罢了,身为臣子的,理应上书谢恩,不胜惶恐。昭阳啊,你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2 去准备准备,回信、表礼什么的,恰当点。” “是。” 见自己女儿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云亭北又个人看了好会的雨,才回书房。书房内,幕僚打扮的人早已等候时。 “大人!” “你再去北边走动走动,开春了,总得来犯几次做个样子。粮食、金银什么的,依规矩来。若是他们因此起了贪念,破坏规矩,我也绝不会客气,我燕赵铁骑可不是吃素的。” 幕僚拱手,“北燕内乱已止,若再按以往策略而行,恐怕养虎为患。” “无妨!纷争虽止,上下心,只怕还要些时日。” 仰头观察着墙上燕赵势力图的云亭北整个人就好像把锋利的剑,却藏于鞘中,光芒不露。 “听说北燕新储君朱木棠是个颇有胆识的人,若见着她,代我致意。” “属下领命。” “下去吧。” “属下告退。” 打发走幕僚,又坐在书案前处理了堆公文,云亭北突然听见阵极细微的、很特别的铃声。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嘴角却噙着温柔的笑,这使得总督大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如同窗外的天气般,严寒中却带着春天的暖意,春意盎然。 摁下个隐秘的开关,书架外移现出张关上的门,想了想,云亭北拿起京城来信进入密室。 密室内温度很高,与外边的寒风呼啸、冷雨飘飞形成了鲜明对比。 脱下外罩狐裘,仅着单衣,云亭北径直走到华美舒适的床边坐下,凝视着床上懒懒不起的人。 “叫我来,自己却又赖在床上,秀秀,你好意思?” “秀秀?” 床上女子极其慵散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恐怕也只有才会这么叫我了!” 伸直手臂,衣衫滑落,露出保养得胜少女的凝滑肌肤看得云亭北心脏狂跳,“你折腾出那么大的事,跑我这躲半年,就是想和我讨论我怎么叫你?” “小北!” 唐秀詹满意地看到云亭北渐渐动情的脸,加哀切,“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好心收留我,我很感激。” 推开快要挂在自己身上唐秀詹柔软温香的身体,云亭北努力使呼吸保持均匀,“这是京城来的信,陛下让我和江南少点联系,看来,江烟渚那老家伙会有麻烦了。” “她的麻烦,还不是自找的。” 迅速看完信,唐秀詹从鼻子里哼了声,“想当初我唐门落难,她江府可是最幸灾乐祸的,还借机接收了不少我们在江南的产业。如今陛下让江若清去江南,也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私生女十二年后调查嫡亲女,这精彩程度,快赶上坊间说的那些评书了,真热闹!” 云亭北倒是面带忧色,“陛下对我们这些世家始终心存忌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唐秀詹撇嘴,“你操什么心?你家云笺现在是深受陛下宠爱的皇夫,又刚让陛下生下位公主。你手中握有燕赵兵权,陛下再想动你,也得考虑考虑。何况,你还负有抵御北燕进犯这重任,她动你,岂非自毁长城?哪个皇帝都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再说了,你直这么听她的话,这么乖。” 口中说着,手却解开了衣结,直接滑入衣衫内,激起皮肤阵寒栗。 “秀秀!” 隔着衣服按住在自己身上作怪的那只手,云亭北哑着嗓子道,“你在诱惑我?” “你怎么不说我是喜欢你?”唐秀詹笑得很妩媚。 云亭北摇头,“你爱唐安,当年我就知道。秀秀,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人。” “得到我的人,你就没有信心得到我的心?” 唐秀詹拉起已经滑落的外衣,眉心若蹙,语带忧伤,“果然是红颜易老、岁月无情,现在的我在你看来,只怕早已没有当年的吸引力,没准,你正在心里笑我为老不尊、不知羞耻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握住唐秀詹的手,云亭北急道,“当年我怎么对你,现在还是如此,否则,我怎会冒着欺君之罪将你藏在府中?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任何事,却绝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 “我知道。”反拉起云亭北的手,唐秀詹伸出舌头舔了下云亭北的手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 手指被吮,云亭北却觉得仿佛有团火自小腹燃起,烧遍全身,好像很空虚又好像很渴望。 “罢了,罢了!” 挥手扬去身上衣物,放下帷帐,任压抑已久的喘息顺喉而出。 “刀山火海,我与你同赴。” 密室另出口外,云昭阳来回踱步,面带踌躇。数次想要直接敲门入内,却又停下手,极其犹豫,直到听见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传来,云昭阳才红了脸,转身欲行。但想了想,她却反而停下,见左右无人,迅速从怀中掏出物贴在门上,努力听。 那是军中特制窃听器,能使遥远、细微的声音听得清晰。 “小北,反了吧!你若杀了卫长风,我辈子跟着你、伺候你。” 面上尤带潮红地躺在云亭北怀中,唐秀詹用手划着云亭北锁骨。 “再给我些时间,秀秀,造反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像上次卫曲风的刺杀,简直就是个笑话。” “知道笑话你也不提醒我,存心看我出丑。” 狠狠地在云亭北身上掐了把,看对方因此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唐秀詹又贴紧温热的身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定要杀卫长风?” “不就是因为唐安吗?” 云亭北苦笑,“为了喜欢的人而替情敌报仇,你能不提醒我这个荒谬的现实吗?” “呵呵!” 唐秀詹笑得很开心,“小北,你真可爱!只是真相,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简单地说了下当年事,唐秀詹道,“卫长风弑母夺位,本就应当遭到天下人唾弃。此仇不报,我如何释怀?” “只可惜长公主已死,亲身经历当年之事的人除卫长风外,都已离世,空口无凭。” 云亭北沉吟着,“叶辋川虽然清楚,依她的性子,未必会帮你对付卫长风,我听说她病了半年,只怕就是受了这个刺激。不过起兵之时,这件事倒可以拿来大肆宣扬、公告天下,也好师出有名。此外可以燕赵、天水数城之地请北燕、西夏出兵相助,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使百姓承受外族凌虐之苦得好。” “小北!” 唐秀詹抱紧云亭北,“你真不后悔?为我赔上身家性命不算,日后,恐怕你还会背上千古骂名,因乱臣贼子而被无数后人唾骂。” “我身前手握雄兵千万,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秀秀!”云亭北吻着唐秀詹额头,“只要有你,我可以负天下人!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3 ” 密室外,云昭阳收起窃听器,脸上血色全无。 母亲与唐秀詹?不行,我要赶紧通知他。 回头,却见知秋在走道尽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她听见了吗?” 云昭阳不确定,因为知秋的武功比她高,她不清楚所谓江湖人的耳聪目明能到什么程度。只是作为女儿,听到自己母亲这种事,会有什么反应? 云昭阳从知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刺史大人,这雨还会下很久吗?” “什么?” “每到下雨天,我就会想起个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没有理睬云昭阳的反应,知秋叹道,“只可惜这边风太大,她是不会喜欢这么大的风的。” “这雨是下不了久的,燕赵干燥,仅是春夏两季雨水勤些。这雨估计明日就会停,只是这风,恐怕还要直吹下去。” 急于脱身,云昭阳冲知秋拱了拱手,“公务缠身,少陪了。” “大人请便!” 急急地回到自己房间,遣退下人,关好门窗,云昭阳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这样句话:“大风已起青萍之末,望君珍重!” 将纸叠好封入送回京的家书之中,云昭阳直悬起的心才稍稍安定。随手翻开案上的白乐天诗集,映入眼帘的,却是《长恨歌》中的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谋杀与艳遇 入夜的金陵城,格外宁静,仿佛连最灵敏的狗儿,都已经放下警惕,安然入睡。几点晕黄的光,照亮的仅是城市最中心的区域,这使得其他地方,反而显得特别黑暗。 屋檐上,有黑衣人在疾行。 片瓦不响,身影轻便,速度却是十分的迅疾,这显然是用轻功在赶。 停在了座宅院上,黑衣人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翻身下落,撬开窗户,跃入室内。这系列的动作不过瞬,黑色的人影就已经来到了主人房中,注视着床上搂着个赤,裸女人流着口水、尤在美梦中的男子。 指将女子点晕,黑衣人将男子拖下床,见他惊惶欲喊,索性把匕首抵在他喉间。 “出声,别怪我不客气!” 见男子张大眼睛猛点头,黑衣人将床上整理好,伪装成好像只有人独寝般,连被子也拉高,正好掩住了床上人的脸。 “来。” 拉着男子躲在了室内极隐蔽的角落,又堆了些东西在身前做掩饰,黑衣人用手捂住男子嘴。 “保持呼吸均匀,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见男子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黑衣人也没有再作解释,而是凝神细听起周围的动静,默默等待。 “起火啦!起火啦!” 有人大喊,继而鲜红的火蛇窜起,迅速吞噬着周遭的切,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燃烧的味道。 嗖! 又是个黑衣人跃入房中,却是直接走到床前,对准床上被子里的人,狠狠剑刺下。 藏身于角落里的男子瞪大了眼睛,喉咙发干。这晚上,究竟是什么人想杀他,又是什么人救了他? 又刺了五六剑,直到暗红的血染透被褥,黑衣人这才罢手。在床前,他犹豫了会,再上前,好像是想确定床上人是否死绝,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另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得手没?快走,会捕快要来了。” 动手的黑衣人看了看床上渐渐发黑的血,再听见窗外人声渐杂、脚步凌乱,不敢再耽误,迅速跃出。 先前的黑衣人自角落奔至床前,迅速从怀中取出物沾了沾暗黑的血,原本白亮的颜色顿时全黑。 “好厉害的毒!”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人想要害我?” 男子仅着单衣在寒夜中瑟瑟发抖,但让他觉得冷的,却是有人想杀他的这份寒意。 冷哼了声,黑衣人没有回答,仅是拎着男子沿着事先勘察好的路线跃出房间,离开宅院,来到不远处的座高楼上。 居高望远,此刻可见不仅是男子自家宅院,连周围半条街都被牵连,尽成火海。 “是什么人这么无所顾忌,为我人,不惜放火烧掉半条街来毁尸灭迹。”男子倒也看得明白。 摘下面巾,露出张娃娃脸,说出的话却不同于外表那般单纯、无害,黑衣人淡淡地道:“什么人想杀你,江澈,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是说……” 江澈再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想杀我灭口?不知壮士是何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摸出腰牌,亮出“锦衣卫”三个大字,黑衣人不耐烦地道:“留下你,不过是因为你有用。” 叶辋川是做了个噩梦被惊醒的。 翻个身,习惯性地伸手去抱身边人,抱到的却是柔软的被子。时间,叶辋川愣住了。 若清离开京城去江南已经好几天了,自己还是这么无意识么? 呆呆地睁着眼睛躺在黑暗中,叶辋川突然觉得很冷。不是盖的棉被不够厚,而是这感觉,空空的,让人很不舒服。 若清,我想你了! 将头埋在枕头里,努力闻着那熟悉的、残留的味道,叶辋川发现最近自己想江若清的次数越来越。睁眼闭眼,上朝在家,几乎任何相关的情、景、物,都能让自己联想起心中的那个人,反而思念柳柳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感觉也不再那么强烈。这是为什么呢? 若清,这样算是爱吗? 也不知把张顺那小子派去江南,能不能帮上点忙? 思前想后的叶辋川再无睡意,眼睁睁地看窗外点点现出鱼肚白。 “小川,昨夜又去哪鬼混了?瞧瞧你这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若清走了,我可得替她管着你。还有你,卫信,昨夜明明不是你当值,早上我经过你家门口顺便问了问,你也没回家。说,跑哪去了?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 宫门口,叶辋川对着冲自己猛使眼色的卫信摊了摊手,表达出爱莫能助的遗憾。 “小山啊,我们不要在这说行不,没必要叫别人看笑话。” 好不容易拉着蒋小山离宫门处远了点,还没等卫信擦擦额上冷汗,身后叶辋川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十三哥,没关系的。这些守门大哥都说了,会为你昨晚溜出去喝花酒保密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出去喝花酒了?” 愤怒的卫信回头正欲分辨,却发现叶辋川已经溜出老远。看看旁怒目而视的蒋小山,再望望连背影都快消失的叶辋川,卫信心中哀怨:急于脱身你也不能让哥哥我背黑锅啊,这下让我怎么和小山解释?小川,我恨你! 卫信的恨意很快就传到了叶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4 辋川那,因为走着走着,叶辋川发现竟然从天而降堆鸟粪,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她的胸前衣襟上,黄白分明。 抬头望天,再看地,再左瞧瞧,右瞅瞅,确定仅有、只有、独无二的这堆鸟粪落在了自己身上,叶辋川欲哭无泪。 我招谁惹谁了,这么好运气? 咬牙,叶辋川决定:脱! 脱不是问题,问题是,脱完以后呢? 丢下数件外衣的叶辋川实在是冷到不行,时之间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太监、宫女路过。 “人都去哪了?” 直接摸到了间屋子后面,也懒得再绕去正门,叶辋川索性用张顺教自己的方法拨拉开窗户,蹬腿跳了进去,打算先随便寻几件外衣御寒,没想到! “啊!” 哗啦水响,迎头被浇个透心凉的叶辋川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大喊:“监正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刚才差点滑倒了。” 梅落的这声解释让门外大内侍卫消除了疑虑,“大人请小心!” 监正大人? 傻眼地看着泡在木桶中,不着寸缕、望着自己笑得异常开心的梅落,叶辋川想起来,今日是长乐公主出生第七天,陛下请钦天监正来为小公主祈福求平安,故而梅落事先会在宫中斋戒沐浴。 怎么这么巧? 低头发现自己仅剩的件单衣也被溅湿,无法再穿,叶辋川肯定自己今日出门之前未看黄历诸事不顺! “太史令大人果真是想帮我洗澡么?” 蒸腾的热气中,叶辋川无暇去顾梅落在重提几日之前的玩笑,只是低着头,眼睛死命盯住地板。这眼前的刺激太大了,头好晕。 轻轻地笑了声,梅落开口,“向右转,直接走,屏风后面有干净的衣服。” 闷头答应了,按照梅落的指示,叶辋川发现了干净的新衣服,只不过! “这不是你待会要穿的礼服吗?” 从屏风后冒出半个脑袋,叶辋川颇有些气急败坏,“我穿了你穿什么?” “不知道。”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梅落边背着叶辋川往自己先前换下的衣服上猛泼水,边很自然地道,“这里只有这套新衣服,我是看你身上都湿了所以才让你赶紧先穿上,以免着凉。不然,你叫外面人再送套来?” “算了!” 叶辋川很无语,“这让别人知道了不好意思,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出去,我会再想办法。” 办法? 办法有很,但梅落只觉得此刻的叶辋川很窘迫、也很可爱,让她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她也懒得去提醒叶辋川,她已经想到了好几个解决此时这种尴尬局面的办法。 “那你把衣服递给我。”泡在热水桶内,梅落要求。 步步倒退着走向梅落,叶辋川努力使自己动静不惊动外面守卫,“给,你之前穿的衣服呢?” “诺,地上,刚才你进来,我受惊不小心全弄湿了。” 指着刚刚才被自己故意泼湿的衣服,梅落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你怎么办?这么冷的天很容易受凉的。” 阵穿衣服的声音传来,叶辋川背对梅落而立,打湿的衣服全贴在身上,又冷又黏的,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哈啾!” 个没忍住,喷嚏便开始接连而来。 “哈啾!” “大人,您没着凉吧?时辰快到了。”门外侍卫开始催促。 “就快了。” 见叶辋川已有了受寒的症状,梅落也不敢再开玩笑。 “快,去水里泡泡。”指了指依旧冒热气的水,见叶辋川不动,梅落挑眉,“嫌弃我刚洗过?” “不是!”叶辋川涨红了脸,“没必要吧,我把帘布扯下来先裹裹。” 废话少说,趁叶辋川冷得缩成团之际,梅落直接动手,把扯掉了叶辋川身上湿衣。 “啊!” 这回是叶辋川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逃进了木桶里。 顺手拿起旁没用完的花瓣洒下数片,梅落大大方方地看叶辋川无法直视自己羞怯的表情,再故意贴到了她耳边,“别担心,蒋小山蒋大人应该就在附近,我会让她来给你送衣服。” 刚刚沐浴完的梅落很香、很好闻,但她说的话却让叶辋川听了想哭。让小山姐知道了,我还有活路吗? 片刻之后 等候在南书房外的梅落看见脸上尤有怒容的蒋小山领着身侍卫服、唯唯诺诺的叶辋川走了过来。 时间已经不了,真的要这么直暧昧下去吗? 梅落皱起了眉头。 隐情 “卫曲忆?” 轻声念着这三个字,叶辋川实在无法把这新名字与那尚在襁褓中、挥着小胖手笑出小酒窝的奶娃娃联系到起。 安乐郡主卫曲风! 长乐公主卫曲忆! 陛下,早知今日,您又何必当初呢? 叶辋川说不清在知道真相后,自己对卫长央是什么心态,也不明白陛下对爱恋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又是什么心态。亲手失去再亲自怀念,人的心,委实太难捉摸。 出宫的路上叶辋川直在打喷嚏,身不伦不类的侍卫服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好在走在身旁边的就是蒋小山,低得快开到胸口的改良官服不知吓跌了少老大臣的眼球。 捅了捅前面花枝招展的蒋侍郎,叶辋川压低声音,“浣纱罗给你了少代言银子,这么敬业,进宫面圣都敢这么穿?” “没办法啊,世道艰难。趁年轻,赚得笔是笔。” 索性迎风摆了摆造型,蒋小山回眸笑,“好看吗?刚才陛下还直夸我有新意,穿出了官服不同的韵味。” 额,这是朝廷官员应说的话吗?恐怕出现在青楼花坊合适。 无奈地摇了摇头,叶辋川扯住蒋小山衣袖,声音低,“听说前几日江尚书病了,陛下让你去探视?” 瞥了叶辋川眼,蒋小山笑,“怎么,女儿不在关心起岳母娘来了?” “什么啊,不过是看江尚书几日没来,随口问问罢了。”叶辋川不满。 蒋小山倒也不以为意,“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江尚书是病了,病得很厉害,躺床上,动也不能动,直哼哼。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下来,黑乎乎的,说是畏光怕风,闹得跟什么似的。” “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叶辋川问。 “不对劲?”蒋小山努力回忆着,“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蒋小山的回答让叶辋川很无语,“反正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活人你还看不出哪不对!小山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十三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5 哥说他昨晚留宿宫中绝对不靠谱。” 反正让卫信背黑锅也不是次两次了,叶辋川信口就来。 蒋小山点头,“是不靠谱,他说昨晚是睡在你家的。” “啥?” 叶辋川傻眼,“他真这么说?小山姐,你觉得这可能吗?” “肯定不可能嘛!” 蒋小山最后下了结论,“所以我认为昨晚是你们俩结伴去了青楼喝花酒。小川啊,赶紧写首好诗题在有凤来仪扇背面送我,我就不告诉若清了,封口费。” “那可是陛下前年赏赐我的贡品啊!”叶辋川很心疼,“你说你要那玩意干嘛,你又从不用?” “附庸风雅!” 随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蒋小山的姿势显得甚为潇洒,“没文化,太可怕。” 春天的雨,就是这么又绵又细、缠绵悱恻地,最容易引起人心中无限的惆怅。不大,但丝丝的,溅在地上,滑入水里,点开了圈圈漂亮的涟漪。江南恐怕也是这种细雨天吧! 自太医院摸了几副治受寒的药拎着,叶辋川回到竹里馆,推开自个书房的门,却看见叶修弄了个小火炉,悠悠然正温着酒。 “回来了?生活不要太滋润啊!” 嫉妒地抱怨着,用干毛巾擦掉些衣服上散落的小水珠,叶辋川接过叶修递来的热姜茶,饮了口。 “真好喝!” “我看,不然再挑个女侍卫来伺候你,瞧瞧你这小样。”拨拢着有些发热的酒壶,叶修道。 “算了,无福消受。” 随意地倒在椅子上,叶辋川边猛吸鼻子,边抱着姜茶暖手。 “怎样?再去岭南几个月,收获不小吧?” “岂止不小,非常大,只是不是什么好消息,恐怕你听了又要头疼。” 叶辋川无奈地摊摊手,“你就没告诉过我什么好消息,我都绝望了。说吧,打探到什么?” 将热得已经差不的酒壶从火炉上取下,倒了小盏,叶修饮而尽,“当年梅家的祭司,恐怕有两位。” “什么?” 叶辋川震惊而起,“这怎么可能?” “祭司并非代代血脉相传,而是在上任祭司死后七年间,由族中长老根据定的方法推算出上代祭司的转世者将投胎于何方何地何时,再据此去搜寻符合条件的孩童。般来说,最容易辨别的方式,就是那孩子会突然拥有治愈万物的能力,这也是祭司灵力的源泉。如此诡异的转世之说,寻到符合所有条件的孩子,往往也只有个,但是这代,不知为什么,就是出现了两个。” 再次倒出小盏酒,叶修却没有急着喝。 “两个拥有治愈能力的小女孩,年龄也不过相差两岁,没办法,梅家只能全部带回去,对外宣称已找到转世者,却绝口不提有两人。样的教育,样的培养,直到有天,大的那个突然就被人掳走,生死不明。” “被你掳走的就是柳柳,剩下的那个就是梅落?” 叶辋川干脆在室内来回踱步,边走,边理清思路。 “照你说,柳柳被带来的时候已经不小了,梅落就比她小点,两个人曾经在梅家起生活,不可能对彼此没有印象。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字未提。哪怕我告诉她,有个人和她很像,我觉得很奇怪,她都那么地镇定、坦然,不露丝毫痕迹。你说,这是为什么?” “有隐情!” 叶修再次饮尽杯中酒,“显然她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定是别有所图,大人,你要留意。” “欺骗么?” 定看向窗外黑夜,脑中出现的,全是梅落对自己的好,叶辋川喃喃自语,“她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她对大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无法掌握个人最基本的动机,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 点出了叶辋川心里的忧虑,叶修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人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找机会打探下。不管方法是直接还是间接,她回答或是继续回避装不知道,问,总比憋在心里自己瞎想要好。” “我知道了。” 抢过桌上已经放凉的酒壶,叶辋川仰头喝完,“我心里烦,你也别喝得太痛快,否则我怎么平衡?” 看着空空的酒壶与如同小孩子赌气般的叶辋川,叶修决定下次再喝酒,定要找张顺。还是自个徒弟好啊,可以随便欺负! 吩咐侍女扶已快醉倒的叶辋川就寝,酒瘾已被勾起的叶修决定再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夜 渐深 南书房内,春桃躲在屏风后看云笺小心翼翼地,给睡在软榻上的卫长风加盖了层薄被。 亲王殿下真是好丈夫啊! 见云笺举动极为注意,深恐惊到睡梦中的妻子,小宫女春桃不住感叹。 长的俊朗、个子又高、脾气温和、能力很强、出身名门,老天!春桃内心的情绪不停荡漾。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个人做我丈夫该好!最难得的,却是那份体贴与温柔。 春桃是因为乖巧听话、手脚麻利而被常平常总管看中,特意命她来南书房当差的。来的第天,由于内心太激动,在递茶给云笺时被他盯住看,手就把茶全抖了,惹得常公公大怒,当场放话让她去浣衣局洗衣服,倒是云笺微微笑,连说不碍事,还递了个手帕给她,问她自己烫伤没。等全部收拾好退下,躲在自己的小房间内,春桃看着手中那方手帕不敢置信。这是亲王殿下刚刚让自己擦水渍的吗?可是他贴身用的东西! 自此,春桃就明白自己没救了,她喜欢上了个永远也不可能喜欢的人当今陛下的丈夫。 这份情,只有深埋在心底,才是最安全的吧。 将那块缀有浮云的手帕洗干净,贴身收藏,小宫女开始每天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是不自觉地,她的视线总会放在那逗着孩子、与自己妻子调笑的男子身上,这时,就要强迫自己。 我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是想永远都注视着你! 情之字,最是伤心,却又无理可讲。 给卫长风盖好被子,云笺出来,差点迎面撞上了个小宫女。她是叫,春桃吧?好像有点印象。礼貌性地微微笑,云笺指了指里面,“会陛下要醒了,问她要不要用点点心,御膳房备了她爱吃的。” “是,奴婢明白了。” 没有在意这宫女脸上流露出的丝怅惘,云笺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处理起案上的公文。待看到夹在公文中的燕赵来信,他拿起,再凝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拆开。 大风已起青萍之末的句子让他嘴角浮起了丝笑,但片刻,这微微的笑容就不见了。 “今春雨水稍勤,妹已派人去阿书坟上除草固土,切安好,兄勿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6 念!” 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又是那瘦弱腼腆的小男孩。 “哥哥,爸妈死了,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我会很听话的!” “我们真的可以去总督府上住吗?云总督会收我们这样的孤儿做养子?” “哥,我在国子监认识了很新朋友,第次觉得,原来天是那么的蓝,仿佛可以直明朗到人的心里。” “如果这是命,我坦然接受,只希望哥你不要为我负累。你好好地活着,开心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阿书!” 云笺捏碎手中信纸,“我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带着你的希望。” 江南事 “你怎么看?” 江南贡院内,江若清手执那份署名江澈,萧玉却坚持文章内容全部是他所作,只是不知怎地被人重新抄写遍、附上了他人名字的试卷,问唐知宁。 “显然,不是相关官员是办不到的。” 依窗而立,唐知宁任头秀发被风吹得凌乱,略显严肃、冷漠的脸在看向江若清时,永远浮现出淡淡的温柔。 “科举应试有整套严谨的流程,般来说很难舞弊,除非是监考官员自身出了问题。” 细细抚摸着手中材质般的考试用纸,闻着那淡雅清幽的墨香,江若清没有出声。 “其实你我心知肚明,这就是江似雨干的,只不过时找不到证据罢了。”唐知宁摊了摊手,“偏偏那江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听说我们要来他家那条街立马失火,烧得塌糊涂。你说,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人证已死,物证全无,这江府的手段,还真是野蛮又直接,真不像是传世数代的诗礼之家。” 见唐知宁在那不住摇头,江若清不禁微微笑,“走吧,我们再去趟刺史府。” “怎么?刚才不是打过招呼了,你还有事?”唐知宁不解。 “只是突然想起些细节,想去验证下罢了。” 想了想,江若清还是将那份试卷对折,硬藏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里。 “你发现什么?” 见江若清如此举动,唐知宁倒也不傻,“你担心他们再来毁了这份卷子?没这么大胆吧。且不说这些考生试卷定要封底留存十年,看她们宁愿将这文章重新抄写遍,就知道怕从字迹上看出问题。”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江若清径直往门口走去,“反正这也算物证,我们有权调用。” “其实本来很简单的,拉江澈那小白脸来审问,我肯定他会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口供到手,这案子不就结了,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般费心。” 口里念叨着,见江若清完全没有放慢脚步,唐知宁不由赶紧跟了上去,“我就是不想看见江似雨那欠扁的脸!” 闻言顿了顿,江若清没有回头,只是脊梁挺得直了些,表情也有点冷,漠然地继续向外走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漫步在金陵城里,江若清觉得就连风中,都仿佛带着故乡的气息。 近乡情怯! 其实害怕的并不是那熟悉的人或事,而是不知怎样去面对些曾经的自己,那深埋在记忆中,再也不愿提及、极力想忽略甚至抹去的经历。 章台柳巷,十里秦淮!无数个熟悉无比的小角落都在提醒着江若清,这里是她童年生长的地方,她是江府的私生女,她的父亲是名青楼相公,曾经的身份,与奴隶样卑贱。 即使,现在的她,贵为大周御史中丞。 旁的唐知宁自然没有忽略江若清情绪的变化,平民出身、小时同样备受欺凌的她自认为能明白江若清的心。自从那年上京赴考在小客栈对月诉胸中烦闷被江若清撞见,两人夕长谈后,唐知宁就认为眼前的女子,值得拥有。只是,我用什么来表明我的心意?我又有什么能力来保护你? 在唐门中如同杂草般挣扎,不放过任何个可能上升的机会,直到效忠陛下,成为她信任的臣子,若清,我们的距离,才越来越近吧!只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叶辋川?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拥有大的权势? 注视着贯波澜不惊、只有在看向特定人眼中才会流露出柔情的身边女子,唐知宁脸上现出了痛苦之意。 如果早知道求之不得的感情会这么痛苦,那我是宁愿没有遇见你?还是因爱而变得嫉恨、失去理智? 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唐知宁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挣扎,江若清向刺史府门房表明身份,随即被引入了后院客厅等候。 “两位大人请稍候,我家大人俗务缠身,会就来。” 不知怎的,江若清觉得老管家的眼神就是有些闪烁,显得很心虚。 “无妨,让这些下人也退下吧,我和唐大人想聊些公事。” 江若清的这个说法也有些奇怪,哪有去别人府上聊自己的公事,还让别人回避的!不过在奉上热茶后,管家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个看上去有些唐突的要求。 “他看你的眼神有些虚?” 下人退下,随意坐着,唐知宁对江若清道,“以前认识?” “她是江烟渚任命的管家,是他把我丢在青楼门口让父亲领回去,小时候有几次父亲病了,无以为生,我来找过他讨银子。” 淡淡地说着,半点不提那语句背后的辛酸,江若清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江府下人后对唐知宁道,“我去个地方,你先在这坐会,要是江似雨来了,帮我说个托词,洗手方便什么的都成。” “哎!”见江若清已起身,唐知宁没辙,“自己小心。” “明白。” 盏茶的工夫,唐知宁没等到江若清,却见女子从后面惊慌奔来。似乎看清唐知宁身上穿的是官服,也好像是再也跑不动了,女子跌倒在唐知宁脚下,死命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大人救我!” 这是怎么回事? 见女子披头散发,身上丝衣明显已被扯坏,袒露的锁骨、脖子处,尽是点点青紫的牙印与淤痕,唐知宁皱起眉头。 这容貌,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啊! “贱人,你打算去哪?在我刺史府里,难道还指望有人救你不成?” 随后而至,外裹件披风内在同样凌乱的江似雨看到唐知宁不禁愣,但随即上前准备抓回那女子,却被唐知宁伸手拦住。 “唐大人这是何意?”眯起眼睛,江似雨看上去似乎有些焦躁,“这是我的府内事,莫非大人也想插手?” “非也,只是刺史大人将我等晾在此处不见,就是忙着这等事?”唐知宁抬了抬下巴,“白日宣淫,大人好兴致!不怕有人看不惯,上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7 书参你本?” “你和江若清来这,不就是想查我的纰漏吗?怎么,我宠幸我府里的个下人,这你们也感兴趣?” 江似雨勾起丝冷笑,“大周律,卖身的奴隶切都归主人,包括性命,这条唐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似乎看到了丝希望,女子拼命抓住唐知宁衣摆不放手。 “那条律法前年已经废止了,新律:奴隶切属于主人,但主人不可因此有打骂、虐待之行为,否则,依伤害罪论处。” 江若清适时出现,扶起地上女子,并将外衣罩在女子有些□的身上。 “小雨,你太过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江似雨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是我姐姐吗?你不过是母亲时风流后生下的孽种,而我,才是她最嫡亲的女儿,将来继承她的切,主持江府事务的人,你有什么立场教训我?” “住口!”唐知宁大怒,“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哈哈!” 仰天大笑后,江似雨把扯过那尤自不住发抖的女子,“你看看她像谁?像不像你?当年就是因为她和你眉宇间有几分相似,我才花重金将她从青楼里赎出来,每晚听到她的呻吟声,我这心里,可是说不出的痛快!” “你这变态!” “不要!” 拉住已经打算动手的唐知宁,江若清摇头,“我们走。” “什么?”唐知宁瞪大眼睛,“可是……” “走!” “哼!”狠狠地看了眼江似雨,唐知宁语带恨意,“不要让我单独遇见你!”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江似雨道:“请便!” 出了刺史府,唐知宁抓住江若清,“刚才为什么拦我?那些话,难道你听了不生气?” “生气,只是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太没新意了。” “若清!”唐知宁有些激动,“在我面前,你何必还要装得这么无所谓?有委屈,有愤怒,就通通发泄出来吧!我很心疼!” “知宁,你太激动了。” 摸出方标有江似雨印记的墨锭,江若清道,“这是我在江似雨书房找到的,这种松香墨非常稀少,造价高,但是香味很清幽独特,江似雨从小就喜欢,所以直在用这种墨,整个金陵城甚至江南郡,恐怕也只有她喜欢并且用得起这种墨,而那张试卷上的文章,就是用这种墨抄写的,可以请专门的匠人来鉴定,这勉强可以算是份物证。” “在江似雨的书房?” 唐知宁思索着,“萧玉答完试卷后时间就应该差不结束了,这时候将他的卷子拿出来让江澈抄写遍再放回去,江似雨完全可以做到,江府书房也是个很好很安全的抄写场所,只是他们时没想到这墨有些特殊,考试规定,所有士子都只能用最普通的墨,以示公平。可是他们为什么偏偏挑中萧玉,而不是别人?他们怎么能确定萧玉就定能拿第?” “我想这点恐怕他们也没有料到吧。” 江若清沉吟着,“萧玉素有才名,他们或许只是想中个举人,却不料这篇文章写得太好,被评为第,依惯例示众于外,又让萧玉看见,这才东窗事发了。只可惜这切都只是推论,若是江澈没死,倒可以以他为人证,以此为物证,来指证江似雨。” “你能想到,江似雨也能想到,若不是因为这个,她能急急地去杀人灭口?”唐知宁有些泄气,“紧赶慢赶从京城赶来,没想到还是太晚了。” “什么人?” 抬手接住不知从何掷来的个小纸团,江若清展开,阅毕,脸上露出了笑意。 “看来事情比我想的顺利了。” “怎么?” “有人给我们送了份大礼,江澈还活着。” “是吗?” 望着微笑中透出几分温柔的江若清,唐知宁疑惑。究竟是谁这么快手脚,硬生生把人从江府眼皮底下抢了过来? 年少春衫薄 “找这些个容貌、气质与她相似的女人,你就能从中得到击败她的快感吗?” 见江若清、唐知宁已经离去,江似雨转身,却不妨屏风后突然转出华服中年女子,面带怒容。 “母亲大人!” 江似雨惊呼,“您怎么会在这?” 冷哼了声没有回答,江烟渚指着那害怕得个劲在发抖的小婢女,冷然道:“处理掉,你跟我到书房来。” “是。” 迅速将那婢女击晕,关起来,江似雨抓过件长袍边穿边往书房赶。自己母亲此刻不应该在京城吗?朝臣未经许可私自离京,这可是大罪! “母亲大人!” 闪身进书房后关上门,确定周遭再没有第三人,江似雨“扑通”下跪倒在江烟渚面前,“孩儿让您受累了。” 看着业已长大成人,此刻在自己脚下却依旧流露出孺慕之情的小女儿,江烟渚也不禁心生感慨,“你何苦定要如此嫉恨她,与自己过不去?” 江似雨默不出声。 “您怎么会来这里?京城那边怎么办?”沉默片刻后,江似雨问。 “我已告病在家休养,如不是熟悉之人近距离观察,般不会发现躺在床上的是个冒牌货。话说回来,若是你能料理干净,不留丝毫破绽,我会这么巴巴地从京城赶过来?” “母亲!” 不敢直接面对江烟渚怒视的目光,江似雨只能低头小声辩道,“孩儿已派人将江澈灭口,只要他死,任江若清再怎么查,也没有人证不是?” “灭口吗?” 江烟渚冷笑,“死的那个是个女人!” “什么?”江似雨大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已经派人将那些烧焦的骨头拼凑在起,复原出来的身架与江澈差得太远。让仵作验过,也说从身形、骨头大小看,半是具女人尸骨。我看你杀的不过是当晚陪他寻欢作乐的人,至于他本人,早就不知去向、踪影全无。” “不可能!” 江似雨喃喃自语,时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江澈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从我手下那些人眼皮底下逃脱。再说了,他跑了又能去哪?他猜到是我们想杀他?以他的头脑、身手,决计不可能独自离开金陵城,难道是江若清救了他?” “江若清那时候还在来江南的路上,小雨,动动脑子,做事情不要这么顾头不顾尾!” 静静思索片刻,江烟渚道,“我看半是有人救了他,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历?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这件事?竟然赶在朝廷来人之前就动手!” “我马上下令封锁金陵城,暗中搜捕,不管是什么人,若是找到江澈,不惜切代价,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8 杀掉他!” 江烟渚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另外,我还想提醒你件事,你砚台旁的墨锭去哪了?” “墨锭?” 疑惑地顺着江烟渚的指引看向书案,江似雨茫然,“早上我还用过的,现在怎么不见了?呀,糟了!” “想起来了?” 望着头上已开始冒冷汗的小女儿,江烟渚看似温和的话中透着严厉,“做事情就要做得周全,用这么名贵的墨去抄试卷,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证据吗?” “是江若清刚才取走的?” 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江烟渚道,“取走也无妨,这仅是条辅证,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江澈,至少,不能让他落在江若清她们手里。” “孩儿让您费心了!” 弄清楚眼前局势,江似雨不禁又羞又愧,“孩儿不孝!”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你有事,做母亲的怎会袖手旁观?” 温柔地为江似雨系好散乱的衣带,江烟渚道,“以后再不要和那些女人鬼混了,她们只会让你越来越迷失自己。” “母亲!” 扑倒在江烟渚怀中,江似雨不禁失声痛哭,压抑已久的情绪旦开始倾泄,很快便濡湿了大片衣服。 “乖!”轻轻地拍打着自己女儿背部,江烟渚眼中尽是作为母亲的柔情,“快去吧,我会也要去拜访位故人。” 闻言立即离开江烟渚怀抱,江似雨脸上表情有些阴郁,“你要去找他?” “小雨,你听我说……” “不要说了,我就是获罪,也不会让你去见那个男人,去求他女儿放过我!” “她是你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她只是个孽种!” 江烟渚脸色苍白,“你这么说,是连母亲也并嫌弃吗?” 江似雨低头,“不!” 长叹了口气,江烟渚上前,将江似雨再次搂进怀里,“她不是我女儿,我只有你个女儿!小雨,你何苦要处处和她做比较,她与你,本就是个天上、个地下。她科举第,你世袭为官,无法可比的东西放在起比,不是自己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你该知道在世人眼里、在母亲心里,只有你,才是我江烟渚的女儿,才是这江府的继承人。” “可是我好恨!” 纵然被江烟渚抱在怀中,提及江若清,江似雨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我恨她的出生为家族、为您带来耻辱,我恨她的父亲身份卑贱,我恨她从小在我面前直不低头、眼睛里藏着无法掩饰的轻蔑,我恨作为您的嫡亲女、江府的继承人,无论我做什么,总是比她略逊筹,我恨我自己!” “小雨!” 抱着看似嚣张、强势,实则脆弱无比的小女儿,江烟渚不由暗自伤心,“是我的错,从小让你活在了阴影中,只是小雨,你定要相信,不管怎样,在母亲的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是让我最最骄傲的人。” “母亲大人!” 江似雨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为什么当年您会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微微地皱起眉头,想了想,江若清终是开口道:“父亲,您大老远派人叫我来这,就是想让我听您念这些香艳的花间词?” 尴尬地笑了笑,半山亭中的男子转过身,举目望向亭外亭亭玉立、从容淡定的年轻女子,喟然长叹,“你确实越来越像她了!” 这是金陵城郊外座很有名的山,因为山上有座很有名的庙,庙名金山寺。据传在数百年前,位得道高僧曾做法,将条贪恋红尘、醉心情爱的千年白蛇精镇在了寺中雷锋塔下,彼时天地变色、水翻浊浪,海水、江水、河水交汇在起,竟漫到了金山寺外,荼毒无数生灵。而洪水退后,寺里的菩萨就变得格外灵验,特别是求姻缘者,半能从抽取的签文中推测出自己的感情轨迹。传十、传百,在名声越来越响、香火越来越旺的同时,寺内和尚的禅修也是日益精进、日渐高深,江溪便是慕名来此寄宿参禅的俗客。 “我就是我自己,不需要像任何人!” 顿了顿,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了,江若清走进亭中,为江溪倒了杯茶,递给他,“您最近身体如何?我看这里环境清幽,对您的疗养应该很有帮助。” “老了,再折腾也就那样。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不要仗着年轻就没日没夜地操劳公务,当心累坏身子。” 看着自己女儿明显比上次相见精神大好的样子,江溪也不禁心中宽慰,“当然我的话现在你也就听听,有人说的话只怕你在意吧?” “父亲!” 略表抗议地喊了声,江若清却没有否认。环顾四周这蓝天绿树、鸟鸣山幽的,小川,你现在在做什么?也会像我惦记着你样时时惦记着我吗?” 自己女儿神态中那抹羞怯与欢喜,江溪自然很熟悉,只是想起昨日江烟渚突然来找自己交代的事,纵然会打破眼下这种父女相谈甚欢的氛围,江溪也不得不开口。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调查小雨的?” 脸上的笑容凝住,放下已至唇边的竹制茶杯,江若清抬头,很认真的道:“父亲大人,这事您能不问吗?” “可是……” 自己女儿的隐忍江溪绝对不会忽略,但那个人也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年少的爱情,总是那么刻骨铭心,让人无法随便淡忘。 “她毕竟是你母亲的女儿,是你的妹妹!” “那江似雨又何尝把我当做姐姐,江烟渚又何尝将您视为丈夫?我的事,我不介意,但您的事,我绝不会罢休。此次我是奉圣旨下江南,若是她们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何必怕我来查?父亲,我知道您现在还记挂着她、时时想着她,只是倾尽生去护她,她会领情吗?大周官居品的吏部尚书,会需要您去保护?” “若清!”江溪攥紧衣摆,指节突出,“真的没有两全之法?” 江若清摇头,“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不想违抗。” “陛下许了你什么?” “不管她许我什么,这也是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无非是为我抱不平,若是我不恨,我从来就不恨呢?” “我替您恨!我不要她们死、她们残,只要江烟渚明媒正娶将您娶进门,在江家族谱上添上您的名字,注明不是奴仆、不是玩伴,而是堂堂正正的丈夫,有权利得到她的尊重与爱护。” “若清!” 江溪颓然摇首,“你这是羞辱,是比送命厉害的羞辱,她们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那我就自己来!”起身抖去风吹枯叶,江若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99 清颔首,“您好好保重,有时间我会再来看您的。” 静静注视着女儿背影消失在林间,江溪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二十八年前那女子用剑指着自己的怒容。 “你竟敢对我下药?夕风流,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烟渚,烟渚!” 江溪叫得很轻,却很痛苦,“为什么我对你会有那么强的占有欲?明知道你会因此恨我,恨我生世,我却还是不肯罢休,甘之如饴?” 春天的哀愁 睡梦中 “你竟敢对我下药?夕风流,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清醒后,不顾身体尤有余欢后的痛楚,震怒的女子拔出随身佩剑,抬手架在了男子颈畔,“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是我情难自禁!” 男子秀美、文弱,失之阴柔的脸却让绝大数女人都心生嫉妒,此刻虽被剑逼着,贯温柔体贴甚至懦弱的他却直接迎上了女子愤怒的目光。 “你若真恨,就杀了我,我绝不会怨你,但我也绝不后悔!” “不后悔,你凭什么不后悔?” 嘴角带出丝嘲讽的意味,女子怒极反笑,“我不会杀你,杀了你,简直脏了我的手,但我也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将过得生不如死,这就是你个卑贱的人竟敢胆大妄为的代价!” “江烟渚!” “住口!” 女子用剑挑起男子下巴,稍用力,雪白的剑刃上便滚落数颗血珠,“记住,你永远要叫我大人!” 睡梦中的江烟渚翻了个身,细长的眉毛紧锁着,额上沁出了层薄汗。 “三天三夜跪在府门口,秦溪,你是想让整个金陵城的都看我江府的笑话吗?”台阶上,女子冷淡的神情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烟渚,听说你怀孕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孩子打掉?” 地下的男子憔悴、虚弱,三天三夜跪在积雪大风中已使他时无法起身,他只能仰着头,注视着台阶上的华衣女子,凹陷的眼眶中却是两团火在烧。 “凭什么?” “这也是你的骨肉,母子连心,纵然你有么看不起我,可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 “生下来,才是对他狠心。高门望族,你知道他以后将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又会面对少冷嘲热讽?” “那你把他给我,我定会好好照顾他!” “你?” 女子冷笑,“你自己还要仰仗他人鼻息,交给你,从小生活在花街柳巷,耳濡目染,你希望他长大后变成什么样?” “只当是给我留个念想!” 男子叩首,面带绝望,灰白的额头在雪地上磕出点点血渍,“江大人,我求你!” 我求你! “啊!” 江烟渚在自己的梦中被惊醒,坐起身,任被子滑落,转头看向窗外日正当午、阳光明媚,尚未回过神,却听见阵急促的敲门声,继而江似雨推开门冲了进来。 “母亲,找到江澈了!” “在哪?” “在江若清、唐知宁下住的官舍里,江若清大早就出城去了,现在动手正合适。” “好!”江烟渚点头,“你去办吧,把上次派去杀江澈的人也并派去,回来后全部灭口。” “是。” “小雨!” 突然喊住自己小女儿,见对方脸上脸疑问,江烟渚突然觉得很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没事,你去吧!” 待门被带关,室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再也无法安然午睡的江烟渚躺下,睁着眼睛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问君能有几愁,恰似江春水像东流。 叶辋川这几天很烦恼,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吃不下、睡不着,做什么都感觉没意思。本来三年次的宫女选秀曾经是她最期盼的事,她可以仗着天子近臣的身份在毓秀宫中尽情地晃,大大方方地欣赏那些新鲜却又充满朝气的面容,整个身心都因为这种恶趣味而变得无比舒畅。 但现在? 软绵绵地趴在竹里馆后院躺椅上,仿佛眼皮都抬不起来,叶辋川闭着眼睛听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轻微且缓慢,那性格也应该较平和?越靠近自己脚步声就越轻,最后几乎细不可闻,证明来人还是怕惊扰到熟睡的自己,亦或是,有别的刁钻古怪? 念头尚未转完,便闻到种淡淡的、清幽的、似花香又似草香的清芬笼罩在自己周围,接着鼻头附近被草尖之类的东西撩拨着,麻痒难受。 “哈啾!” 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地直接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打量着今日袭粉红浅白、衣裾随风而舞的大周钦天监正,叶辋川懒懒地道,“你就不怕我把鼻涕溅你身上?” 梅落微微笑,“没关系,我会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洗。” “我若不洗呢?” “你是好人!” 好人?这和好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低头,却见梅落坐在自己身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个劲地绕自己衣带,刘海下似嗔似怨又似撒娇的小模样,叶辋川寒从心中起。 “您能坐过去点吗?” “为什么?” “我觉得有点挤,而且有些热。” “没关系,我帮你擦擦。” 掏出锦帕,却发现叶辋川已经逃出老远,梅落不禁失笑,“看星星、种梅花、调戏太史令大人,其实我觉得这钦天监正的生活还是很丰富彩的,大人,您觉得呢?”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叶辋川牙咬得有些紧。 “只是……” 见旁已经放凉却并没有动少的饭菜,梅落皱起了眉头,“大人最近茶饭不思,精神不佳,恐怕睡眠也不太好吧?” 见叶辋川没有否认,又翻了翻石桌上散乱的纸张,最后定格在那每张纸狂草写就的“江”字上,梅落眉头皱得深,“大人是在想念中丞大人?” “我在想念中丞大人的母亲,吏部尚书江大人。”贫了贫嘴,叶辋川问梅落,“监正大人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没事,看着有什么意思呢?” 有些讶异于叶辋川的态度与说出的话,梅落仰起头,眼中目光流转,“是我做了什么让大人不高兴的事吗?为什么我觉得大人对我生疏了很?” “你真的很漂亮呢!” 答非所问地感叹了句,叶辋川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你开始就骗了我!” 梅落色变,“你是指什么?” “你是认识柳柳的,对吗?”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0 也没有看梅落,叶辋川仅是盯着很远的远方,自顾自地说着,“梅家这代的祭司开始就有两位,或者柳柳在你们那并不叫这个名字,她被掳来时已经十岁,之前的日子,你们应该被安排在起学习、生活,甚至是相处,你却开始就骗了我,骗我你从不认识她!” “我……” 叶辋川摆手,“不要否认你以前认识她,也不要和我说这是误会,什么都不要说!你若是不想说,我不会逼你,只是不要跟我说什么解释,你不用刻意对我说明!” “叶辋川!” 直呼其名的方式与严厉的口气让叶辋川抬头,注视着坐在躺椅上的女子徐徐起身,面上是少有的郑重与严肃。 “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能解释清楚?” 挑起眉,叶辋川有些清冷地笑,“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对此并不好奇。” “那是因为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想法,所以才会对我的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不感兴趣,不去探寻!” 停了停,梅落的语气中竟含着挥之不去的忧伤,“你已经淡忘柳柳了?或许,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 “梅落!” 望着突如其来又好像压抑已久的梅落就这么直直滑落的泪水,叶辋川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乏起柔软与疼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小川!” 第次这么叫着叶辋川的名字,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襟,将自己完全埋入对方怀抱,梅落身体发抖、声音哽咽,“或许我应该早点来,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早点? 若有所悟的叶辋川无心去琢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仅是轻怕着梅落的后背,安抚着怀中明显是在宣泄什么的女子,柔声道,“不要哭,没事的!” 江南 “不好了,大人!有人袭击官舍,把江澈杀死了!” 刚入金陵城,焦急等待的下属就向江若清报告了这最新情况。 “除了江澈,还有人员损伤吗?有没有波及到周边民舍?” 下属摇头,“只有几人受了轻伤,来人俱是黑衣黑巾蒙面,对地形极为熟悉,目标明确,击得手即退。” “唐大人呢?有没有照我的吩咐通知卫颜将军?” “卫将军已带兵赶到现场。” “那好,我们走!” 横尸院中 见江若清回来,正在尸体旁商议的唐知宁与卫颜都迎了上来。 “若清,对不起!”唐知宁低着头,满是羞愧,“我没有保护好他!” “没事,其实这不关你的事。” 话未说完的江若清却被卫颜打断,“中丞大人,你让下官带千精兵入城究竟有何打算?可否让在下看下陛下密旨?” “当然!” 取出不大的纯黄锦缎,展开,确是卫长风笔迹,落款加盖皇帝玉玺。 “着御史中丞江若清下江南查案,江南郡切人、财、物,其均有权调用,不得违抗!” 阅后的唐知宁心思复杂。陛下这是什么时候给江若清的?为什么她从未和自己提过?心腹之臣,这才算是心腹之臣吗? “中丞大人请吩咐!” 见过圣旨,卫颜也懒得再问江若清让他带这么人来干嘛,左右是查案抓人,只是什么人需要出动军队、使用密旨? “有劳卫将军带人与我等去刺史府,缉拿江似雨!” “什么?”唐知宁讶异,“江澈已死,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能轻易抓捕朝廷命官的,若清,你不要太过冲动!” “放心!” 江若清淡淡笑,“死的这个江澈还是假的,真的早已被人保护着,暗中进京了。” “是么?”唐知宁又是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大人!” 又下属跑到江若清身边,“属下奉命跟踪那些蒙面人,但是他们在逃离现场后刻钟竟全部中毒身亡。经属下查验,初步判断,他们事先就已被人下毒,”两个时辰之后即毒发身亡。” “好狠的手段!”江若清蹙眉,“江似雨什么时候思虑如此周全?如此来,也不能在刺史府直接抓到那些人,得到的证据,不过眼下,这些证据貌似也够了。” “卫将军、唐大人!” 江若清拱手示意二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 点了点头,卫颜指挥着他的军队迅速包抄江南刺史府,而唐知宁却坐在马上凝视着江若清挺直的脊背,神情复杂。 雨很美、风很凉、花很香 “母亲,不好了!江若清带人包围了我们,您还是快走吧!” 刺史府后院,江似雨持剑找到江烟渚,语态惶急,神情紧张。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随意抓捕朝廷命官,她疯了么?” 皱着眉,时也弄不明情况的江烟渚问,“是哪来的军队,她个文臣怎么能调动军队?” “不知道,我看好像卫颜也在外面,不管这么了,母亲,您还是先避避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发现您。” 江似雨很急,京官未经陛下许可私自离京,那绝对是杀头的大罪,自己有事也就算了,但是绝不能牵连到母亲大人。 “好,我先躲躲!” 江烟渚也明白事情轻重缓急,握住女儿的手,她道,“小雨,不要担心,母亲定会保你无事。” “嗯。” 点点头,江似雨拉着江烟渚去自己卧房,“后门也被人堵住出不去了,您必须要从密道走,放心,她们没有证据,是不能把我怎样的。” “小雨!” 再次抱住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儿,江烟渚鼻头微酸,“不要怕!” “只要您爱我,我什么都不怕!” 眼见江烟渚进入密道,封死入口,江似雨丢掉手中长剑,整理官服,径直来到刺史府大门处吩咐道,“开门,让他们进来。” 沉重的朱漆大门刚开启,便被如潮般涌入的兵士撞破,眼见府中家丁纷纷丢械跪倒,江似雨在院中央,斜了眼随后而入的江若清、唐知宁、卫颜,傲然道:“诸位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所谓何事?若不给个说法,在下绝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就算你想休,我们还不让呢!” 唐知宁上前步,“江似雨涉嫌参与科举弊案,来人啊,给我将她拿下!” “你算什么东西?” 拂袖震退数名上前的兵士,江似雨不屑,“你不过是昔日唐门的条狗,出尔反尔,如今却又去吃陛下给的食,这样的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在我名门子弟面前炫耀?除非你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1 !” 用手指住江若清,江似雨冷笑,“我的姐姐!我同母异父从小在青楼里长大的姐姐!即使你的父亲是那般卑贱,但你身上毕竟有母亲大人的血,你来抓我,我束手就擒!” “你这个混蛋!” 唐知宁尚未说完,江若清却已来到江似雨面前,抬手出肘,只听得声闷哼,江似雨便已蹲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你!” “来人啊,将她关起来,叫大夫!” “是!” 无视唐知宁、卫颜脸上流露出来的愕然,江若清说得风轻云淡,“整座宅子,给我仔细搜!” “领命!” 夜 烛火轻摇 坐在书案前的江若清用手撑住太阳穴,神情显得颇为疲倦。下午在江府搜出了不少金银古玩、银两银票什么的,都不会让她忧心,而唯让她感到不安的,却是发现府中间上房中存在有人住过的痕迹,那遗落在床上的衣服自己并不陌生,那是件江烟渚曾穿过的便服。 但是,她此刻应该在京城才对! 闭着眼睛用手揉捏着两旁的穴道,江若清听见门被“吱呀”声推开,顺势而入的夜风让她拉了拉所披长袍。 “有事?” “刚有人送了个口信,让你明日独自带江似雨与江澈去金山寺,否则,伯父便会有危险。送信的人称是有人给了他锭银子让他来这的,我审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见江若清面露疲乏,唐知宁有些心疼,“冷吗?我让他们烧盆火送来。” “不用了,我会就睡。”摆了摆手,江若清对唐知宁道,“我明天早去金山寺。” “你知道带消息的人是谁?” 江若清点点头,“很可能是江烟渚,她好像不知想的什么法子,从京城来江南了。” “那你还决定明天个人去?”唐知宁惊异,“我明天和你起去。” “不,她既然指明让我去,你和我起反而不好。” “那我悄悄地。”唐知宁不死心,“反正你把江似雨先带上,她竟然用伯父来要挟我们,我们也有她女儿在手里,明天我带五百人埋伏。” “金山寺居高临下,你带那么人去,在山上望便知,反而会威胁到父亲的安全。”想了想,江若清道,“知宁,明天你直接押江似雨入京,卫将军会派兵护送你们。” “那你呢?”唐知宁挑眉,“你何苦要个人去扛。” “她们针对的就是我,何况,江澈也不在这。” “究竟是什么人救了江澈?” “锦衣卫张顺。” “锦衣卫?”唐知宁冷笑,“叶辋川人没来,手脚还是挺利索的。” 闻言瞥了唐知宁眼,江若清淡淡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要休息了,唐大人,请回吧!” “若清!”唐知宁内心愤恨,“你就点机会不给我?” 江若清默不作声。 “罢了罢了!”甩袖,唐知宁愤然离去,“你真认为她值得依靠?” 起身将屋内的门窗重新关好,江若清发现外面竟下起了绵绵细雨。春雨如丝般柔滑地沁入泥土、滋润万物,连风都变得无比温柔、清凉却并无寒意,庭院角落里的桃花开得很漂亮,树粉红柔嫩的,只是不知明早又会因这细雨微风而坠下少落红。 雨很美、风很凉、花很香,小川,我很想你! 春天的夜晚,在江南郡,江若清靠在窗前任心中思念流淌。 夜 竹里馆 凝视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梅落,叶辋川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平日里看上去好好的人、虽然有些纤瘦,但怎么能说晕倒就晕倒呢?还是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这心里,是有苦啊? 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叶辋川又想到了下午方太医来诊断时说的话。 “监正大人的脉象很乱、很独特,恕下官无能为力!” 眼见方老头个劲地摇脑袋,叶辋川很郁闷,“什么叫无能为力,人晕过去了,你总得想办法让她醒来吧?” “这个……” 这个了很久,实在说不出所以然的方太医只得心横,说出了大实话,“还真没法子让她醒来,她情绪好像不太稳定、忧思过度,体内貌似有很不同的力量在互相影响、互相制衡,若是我用药物或者针灸强行刺激、打破平衡,后果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那只能等?” “是。” 瞅了瞅叶辋川越来越阴沉的脸,方太医小心翼翼地道,“等她自己调节好、自己醒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试着说些话,轻轻地唤醒监正大人。” “说话?我能说什么?” 尚在烦恼中的叶辋川还没想好究竟要说什么话,扭头却见蒋小山在门口,盯着自己脸上面若冰霜。 “额,小山姐,我” 回头见梅落睡在自己床上,叶辋川冷汗蹭蹭直冒,“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 “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 见势不妙、火速溜走向是方太医的专长。 眼见腆着个大肚子、照样跑得飞快的方太医,叶辋川只能感叹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她刚才晕倒了,所以我才扶她躺在床上,请方太医来诊脉。” 叶辋川说的是实情,只不过蒋小山心中不舒坦,实情也可以变得没道理。 “这是治受寒的特效药。” 直接将药瓶丢在桌上,看也不看叶辋川,蒋小山转身就走。 “小川,你不用向我解释,只是有时候我希望你能想想,虽然别人不说,但并不代表她不委屈、不介意,你就不能行为举止让人安心点?很事,她是不会告诉你的,只是默默地做,你要珍惜!” “我有珍惜啊!” 眼见蒋小山丢下这么段硬邦邦的话抬脚就走,叶辋川颇感委屈,“别人晕倒了,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吧?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再回来坐在床边,第次细细地打量着梅落,叶辋川发现这女子真的很美,美得应该拉开距离,在远处,让人仰望。 她是她,柳柳是柳柳,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为这个而困扰、而迷惑了?是经过年的相处,自己已经开始熟悉她?还是正如先前她的话,自己终于对柳柳的死渐渐释怀了,不再用她的死来束缚自己? 听得“滴答”的雨声,叶辋川才发觉外面下雨了,雨不是很大,但敲在屋檐上、瓦砾间,还是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清,江南的杏花开了吗?你有去西湖断桥边执伞看蒙蒙细雨吗?我很想你! 回过头,却发现梅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若黑山白水般分明。 脸颊微热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2 ,叶辋川问,“醒了?想喝水吗?” 梅落摇头。 “觉得舒服点了吗?” 梅落点头。 “怎么,不会说话了?晕过次后就变傻了?”叶辋川开着玩笑。 “小川,我直以为你会慢慢爱上我,现在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 平静地、又似带着浅浅遗憾般,梅落开口说出了句叶辋川从未想到的话。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你会对我如此青睐?” 梅落淡淡地笑,却笑得很是温柔,“有时候我也希望不是你,但我无法抗拒。可现在我却庆幸是你,你值得我去爱。” “梅落!” 叶辋川有些苦恼地喊,“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这年来,你对我很好,好得我始终想不明白。” “那你现在想明白吗?” 伸出只手,梅落示意叶辋川靠近,用手轻轻勾勒着她的眉眼唇线,“再不告诉你,我怕我就再没有机会了,江若清已经带走了你的心。” “你……” “别说话,趁我现在还有勇气,让我把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在这个春雨淅沥的夜晚,任是谁都无法拒绝如此美丽的人、如此哀切的请求,叶辋川点头,“好!” 缘孽 “你知道她是奉圣旨来江南,这都是陛下的意思,你又何苦用我来威胁她?” 金山寺外半山亭中,江澈青衣抚琴,望向那亭外迎风而立的女子背影却有些无奈。 “陛下的意思?她已经可以影响到陛下的意见了你不知道?这个案子是轻是重,是走过场还是认真办,陛下虽然给出了大方向,具体怎么做,还不是在她?再说了。”江烟渚回头冷冷地道,“小雨是我唯的女儿,我不能失去她!” “若清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这样!” 江溪有些激动地起身,却带得青石桌上的古琴向左斜,登时失去平衡,“嗡”地声掉在地上,破损了。 “碎了也好,弹了早上的《凤求凰》,你不腻,我都听腻了。” 看着江溪难看的脸色,江烟渚故意道,“怎么?是还想用这首曲子来蛊惑我吗?” “烟渚!” 江溪闭上眼睛,手指攥得生疼,“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做母亲的,能让若清感到丝关爱么?或许,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她有你这个慈爱可亲的父亲就够了,何必再我个冷酷无情的母亲?”提起往事,江烟渚也显得颇为感慨,“只是我没想到小雨会因此而心怀芥蒂、心存阴影,若是知道,当年我定不会将江若清生下来,还把她交给你!” “够了!” 江溪终于忍不住开口,“抛开身份,我有什么配不上你,若清又哪里比小雨差?尚书大人,在这个世上,真的有谁比谁高贵吗?若算起来,大家不过都是陛下的奴才,而当今陛下的先祖,在数百年前,不也只是个揭竿而起、反对前朝暴政的小地主吗?” “你是要和我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还是什么人人平等、读书改变命运这些酸秀才才会相信的话?江溪,不要扯那些大道理,也不要和我谈什么爱情理想这种幼稚的话。你我之间,从来就是你仰视我、我看上你的副好皮囊,继而春风度罢了,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你就从来没有被我打动过?哪怕是那么刹那?” 颤抖着嘴唇,江溪问的话都有不连贯。 江烟渚摇头,“没有。” “那你爱谁?” “她最爱她的家族、她的门第!” 江若清不知何时出现在离半山亭五十步远的地方,个人,就那么在刚抽嫩叶的柳树下,静静地瞅着亭中自己的亲生父母,看江烟渚抽出锋利的长剑架在了江溪的脖子上。 “你个人?小雨和江澈呢?” “唐知宁早就押着他们进京了,尚书大人,您此刻为什么会在这?不应该在京城吏部尚书府才对?” “住口!事已至此,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父亲死吗?” 江烟渚稍用力,锋利的剑刃便割开了江溪颈间的皮肤,鲜血直流。 “江溪啊江溪,我真没想到,你女儿为了效忠陛下、报复我,连你的老命都不要了,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江烟渚,你少废话,若是不想你女儿死,就把江伯父放了!” 草丛中,唐知宁押着江似雨,慢慢走了过来。 江烟渚冷笑,“唐知宁?若清,你喜欢的不是叶辋川吗?怎么如今在你身边、为你分忧的却是唐大人?” “谁在身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心里!” 江若清看向自己母亲,“尚书大人,你这么铤而走险值得吗?江似雨有罪,但并不代表整个江府有罪。抗旨不遵,这才是大逆不道。” “中丞大人说得在理,只是江府到了你的手里,就会完全沦为陛下附庸。可在此之前,不管是何朝何代,整个江南的事,莫不是江府说了算。名门世族,怎会因朝代迭而失去影响?”江烟渚的话中带着骄傲。 “偏安隅,妄自尊大,只会自取灭亡!” “好了,废话少说,我也不在乎你耍什么花样,我数二三,我们同时放人,怎样?” 江若清没有答应,唐知宁点头,“好!” “、二、三!” 江溪与江似雨慢慢向着彼此的方向走去,身后江烟渚、江若清、唐知宁却是彼此戒备着,视线尽数落在了那两个缓缓移动的人身上。 走过半,江似雨与江溪将要交错而行,江似雨突然出手,拳打在了江溪身上,由此带起的劲道登时让江溪退出数步远,委顿于地,咳嗽间吐出的全是血。 “父亲!” 瞬间冲到江溪面前,迅速伸手点住几大穴道,江若清边输入真气,边焦急地问,“您感觉怎么样?” 而唐知宁却是在起步前便已运功于臂,扬手掷出手中剑,正中江似雨后背心,又准又狠。 “如此直截了当的死法,真是便宜你了!” “小雨,你?” 抱着江似雨,江烟渚又急又气,“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傻?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就知道您不会杀他!当年他用药迷晕了您,您都没有杀他,现在为了我您也不会动手的。咳!咳!” 江似雨眼中却是夙愿得偿的欣慰,“您无法去做的事,我替您做!” “你怎么会知道?” 望着怀中此刻竟笑得异常开心的小女儿,江烟渚不禁感觉有些陌生,“小雨,这些年你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您,我恨这个男人!” 江似雨挣扎着用手指着同样不停咳血的江溪,恨声道,“自我懂事起,就发现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3 您自律甚严,无论男女,从不亲近,那为什么当年会与他有纠葛?我找到了当年醉红楼的妈妈,她说江溪对您见倾心、无法忘怀,因此在次宴会上先是用曲您最爱的《凤求凰》吸引了您的注意,再由此给你献了杯酒,可那杯酒中,却放了合欢散。妾拟将身嫁与,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咳!咳!母亲,您在我心中,高贵而不可侵犯,我怎么能放过这样个卑贱的男人?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去得到您?江若清,这些年你心里深埋着对母亲、对江府的恨,感激江溪含辛茹苦地将你拉扯大、受尽世人白眼,但是事到如今,知道当年的真相,你还敢恨得理直气壮吗?这切的切,都是你那个所谓的好父亲造成的,是他欺骗了你!” “够了,小雨!” 江烟渚任江似雨歪坐在地上,自己起身,“我知道当时酒里有药!” “什么?” 此言出,不仅江似雨惊,唐知宁听得惊心动魄,江若清边稳定江溪的身体状态,边默默听着这些她从未知晓的切、默默咀嚼,江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江烟渚,眼中充满了期盼。 “我知道酒里有药,因为喝下去以后,身为习武之人,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江烟渚静静地道,“只是我很好奇,这种药是否真有人们说的那么有效?他个柔弱的男人又是为什么要对我用这个?看到他那种紧张而又兴奋的神情,我觉得很有趣。寻花问柳是很贵族子弟津津乐道的事,只是我觉得很脏,觉得不管他们长得再好、再出色,终究也不过是倡优罢了,哪怕是陪睡,我都嫌脏了我的床。所以我并未打算继续下去,而是寻思他碰我,我就掌震死他。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床边上那样默默地看着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似乎是想将我的样子刻进自己心里般,再后来,药的效力终于发作了,无法克制。” “所以你是有那么点点喜欢我的,是吗?” 江溪脸期待。 江烟渚摇头,“我对你最是觉得有几分趣味,从未动心,你根本就不是能够打动我的人。” “那什么人才能打动你?烟渚,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江溪不死心。 略带怜悯地看了眼地上的男子,江烟渚叹息,“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江溪,你根本就不是我中意的类型,做你自己,老老实实找个爱你的人不好吗?何苦逼自己用辈子去做件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的事,真是愚蠢!” “你不爱我,但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你这是孽缘,就是因为你的执迷不悟,才造成今日的结果。有些事,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否则,根本就不是你个人能够承担的。” “烟渚!” “您不要说话!”江若清制止了江溪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您的伤很重,必须马上下山医治。” “若清!” 此刻面对女儿,江溪不禁有些羞愧,“你若对我有什么想法,我绝不怪你。” “父亲你想得太了!” 扫了眼不远处的江烟渚,江若清道,“不管怎样,您都是我的父亲,我尊重你。” “我……” 张开口,仿佛想说什么的江溪在看了看江若清的脸色后,终是又咽了回去。 “那她们呢?” 指着江烟渚与江似雨,唐知宁问。 “有你那剑,江似雨还活得了吗?” 径直扶起江溪,江若清向山下走去,“那些藏在山下的兵士,告诉他们,尚书大人不是他们能杀的人,不要为了盲目立功而惹恼了陛下,否则得不偿失!” 这些话,是对兵士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唐知宁握紧拳。 若清,在你如此脆弱的时候,你现在想着的,那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 见与不见 “不见误终生,见终身误!” 梅落幽幽地叹息,叶辋川却觉得这口气仿佛直接叹进了她心里,怔怔地打量着眼前人绝世的容颜,看烛光在她脸上映出了绯色,在这个静谧的、独处的夜晚,叶辋川听梅落细细地诉说。 “从小我就喜欢花草、动物胜过人,因为它们是简单的、明朗的,付出少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可是人太复杂了,我看不清。 我只是岭南梅氏族中个很普通的人,从小母亲早逝,父亲独自将我拉扯大。父亲是个秀才,出身书香门第,与母亲是青梅竹马,自幼感情就很好,婚后是羡煞旁人,只可惜母亲死得早。父亲长得很英俊,性格也好,左右邻舍对他都很喜欢,自母亲死后劝他续弦甚至自荐上门的女子从未断绝,但温和的父亲在这件事上却是改平日里的好脾气,无论来者是什么人,统统冷脸拒绝。起初我还以为他是顾虑我,怕我伤心难过,因此四岁那年我主动劝他,若他心里有中意的人,我并不介意,也不会反对。没想到父亲却将我带到母亲墓前,弹了下午的古琴,琴声缠绵哀婉,直到夕阳西下,琴弦崩断、指留血痕,父亲方才淡淡地说出了句话:‘小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母亲直和我在起,我并不孤独。’他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是那般平静与深情,就好像我母亲从未离去,已经因为他而得到了永生。而那首曲子,后来我也知道,叫做《白头吟》,是他们当年的定情之曲,犬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之意。虽然年幼,但当时的我却被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所震撼,心想着情之物究竟有何魔力,可以让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见倾心、生死相许? 五岁,玩耍时不小心摔倒流血,却很快自行止住,甚至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只小鸟被街上的恶狗扑伤,等我救下时已是奄奄息、腹伤羽断,捧在手里,我念头稍转,鸟儿便已扑腾着翅膀,挣扎着飞上了天。只是在它腾空而起的那刹那,我的心中丝微痛,好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为了救那只本该丧命的鸟,自己的生命却因此减掉了几分。再然后是昏迷街头的要饭老婆婆,患了恶疾快要病死的农夫大哥,传十、十传百,终于有天,族中的长老来到家中,与父亲商量要带我走。父亲不同意,任来人说了好久好久就是不松口,长老无奈,想了想,说出最后句话:‘若是你肯放手,她以后定能救很像她母亲样死于瘟疫的人。’父亲哭了,把我叫到跟前,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想救人,也喜欢救人,不愿再看到别人如父亲般默默承受着失去亲人、爱人的痛,即使长老说救人会以牺牲自己的部分生命为代价,我也愿意跟他走。只是我没想到走后第二天,父亲就自刎在母亲墓前,脸上带着真正的满足。我想,若不是因为我,他 分卷阅读10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4 或许早就想去与母亲在块,生死相守。 柳柳,比我大两岁的小女孩,是另个祭司转世者。她并不叫柳柳这个名字,但是似乎用这个来称呼她合适,在我看来,她真的就如这春日的纤柳般,清新柔嫩、善良可人。相同的身份与能力让我们见如故,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起学习,起生活,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就是亲姐妹,还是这灵魂转世真有着如此神秘的力量,为什么我们的言行举止、习惯气质会越来越像,甚至很时候她想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反之亦然。就好像她可以变成另个我,而我也可以成为另个她,我们的心,已经紧密相连、同感同知。 在她被掳走的那日,我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之后便大病场,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外力直在破坏我的大脑般。紧接着,我开始每晚做梦,梦里的我下子是柳柳,下子又有着自己独立的意识。我梦见她变傻了,变呆滞了,心灵也逐渐封闭。梦里的世界,总是那么黯淡无光,到处都是浓重黏稠的黑暗,她个人抱膝缩在角落里,畏怯哭泣。直到有晚,梦里出现了个人,个叫做小川的小女孩,她走进了柳柳的心,同时带来了光与快乐。午夜梦回,我常常在想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为什么每晚的梦里出现的都是柳柳与小川的些生活琐事,点点滴滴,从陌生到相识,从相知到相守。我在梦中感受着柳柳的喜悦与小川的单纯,切的切,我与她们共同经历,毫不陌生。 只是再然后,在某天,梦却突然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冰冷感让我惊恐万分。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再也感受不到柳柳的任何气息?为什么这种梦竟会突然中止?柳柳!小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整夜整夜都不再有梦,只留下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我想着柳柳可能有危险,甚至已经不在人间,但睁眼闭眼,却不自觉地开始回放起柳柳与那个叫小川的女孩之间的点点滴滴,缠绵温暖、深情诱人,我细细地体味着柳柳在这阶段的所有心情,复杂甜蜜、百转千回,再回想起父亲对母亲的执着,我与梦里的柳柳,竟渐渐又变成了同个人。等我彻底清醒后,我发现,不是我与柳柳变成了同个人,而是不知不觉,感受着她的心情,我竟与她爱上了同个人,那个在梦里唤作小川,许诺要保护她生世的人,梦中人! 高贵的、最接近神明的梅氏祭司并不忌婚娶,但她的心,却落在了个从未谋面、不知身在何方甚至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梦中人身上,何其可笑、可怜、可叹!直到大周军队的到来打破岭南花城的平静,血腥味弥漫的同时纸灰、白花也在扬起,个人的情感困惑此刻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舍弃人、拯救千万人,这原本就是当年的初衷。只是做出决定、随军北上,隐约还有个理由,那就是感觉到那个想见的人,或许就在长安。 小川,你不知道第次见你时我有激动,又需要花费少自制力来维系自己表面的平静!见你恍惚了我确定,从前的那些绝不仅仅只是梦,定是真实发生过的、存在了柳柳心中为她所珍视的记忆。只是小川,十年了,等我真的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身边却有了别人。我愤怒、痛苦、忧伤,你怎么能就此忘了柳柳?忘了那个你曾经想要永远守护的人?为什么不等等我,再给我些时间? 中丞大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有时候我见你很过分的对她,也会为她感到不值。只是在不值的同时,我的心中又有了丝窃喜,窃喜你并没有死心塌地爱上她。你的心,似乎受了伤,直飘忽不定。在你数次对我晃神、喃喃自语柳柳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梦里,为你感到心疼,为自己感到欢喜。不管怎样,至少现在你能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感觉到你的呼吸与心跳,而不再是个需要费尽心思,去猜测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人,我很满足。” “梅落!” 叶辋川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很哑,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真是太傻了!” “我哪里傻了?” 轻轻抚摸着叶辋川的脸,梅落笑得很温婉,“至少我要让你知道,我不能输得不明不白!” 伸出手,将眼前这个说柔软却又很坚强,说坚强却又太柔软的女子圈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叶辋川酸涩难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傻瓜,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谈不上对错,也没有对错。” “不!” 叶辋川摇着头,只觉得自己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疼痛,也说不清究竟是为柳柳?为梅落?还是为自己? “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样不好么?” “你告诉我!”抓住梅落肩膀,叶辋川有些激动,“怎样才可以让你和陛下的命不再连在起?怎样才能让你摆脱这种宿命?” “你是怕我死吗?” 温柔地拭去叶辋川额上薄汗,梅落柔柔地笑,“别担心!” “我失去了柳柳,你不能再为此送命!” 看着梅落黑白分明的眼睛,叶辋川问得很认真,“告诉我,你不是打算用自己来终结这梅家的宿命!” “终结?我怎么终结?你心了。” 梅落回避了叶辋川的直视。 “融血之祭时你取了滴我的血杂在了你的血里,是不是?我的左手无名指?然后再让它迅速恢复,我当时就感到了丝疼痛,但过后再看却没有丝毫痕迹,只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叶辋川抬起左手伸展在梅落眼前,“血液至纯,陛下死,你死;你死,陛下不会死。血液不纯,陛下死,你死;但在某个特定的日子,你死,陛下也会死。你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来给后人造成错觉,让他们以为即便融血成功,也不仅仅完全是单方面的,祭司也能随时要了陛下的命是吗?如此来,皇帝们对于血祭的兴趣就会大大减少,而梅家也能得到真正的平静。这就是你想的舍弃人,拯救千万人吗?” 叶辋川抓紧梅落手臂,“可是你会死,你会死啊!” “这都是你的臆断,你的幻想!”梅落挣脱了叶辋川的束缚,“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让你和陛下的命不再连在起?” 梅落摇头。 “那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选择用那么傻的方法,好不好?真的不值得的。” 将这让人心疼的女子拥进怀中,叶辋川说不清此刻自己对 分卷阅读10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5 梅落究竟是什么感情,但有点她很清楚,那就是绝不能让梅落为了终结梅家祭司的宿命而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以命治愈、救人、消弭灾祸,这原本应该是上苍赐予的福祉,而不该变成祭司背负的灾难、国家争斗的筹码。 “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可以慢慢找。” 望着叶辋川坚定的神情,眼中闪过丝不忍,但想了想,终是不愿违了她的意,梅落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结尾中,各位有什么想法吗?另外昨晚之前我就设定好了存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今天来看了还是没有发,我只能手动发了,下周因工作停周,望见谅! 我爱你 十里长亭 叶辋川在柳树下看天空瓦蓝。 “这越来越热的天,怎么出几天太阳就和入夏般,还让不让人过了!”嘀嘀咕咕抱怨完,转身极其没有形象地歪倒在青石椅上,叶辋川转头问侍立旁的张顺,“是今日到吗?你确定?” “属下昨日离开驿馆时,中丞大人确实说是今日。这日头毒,不如大人您先回府歇着,反正江大人也要先去宫里面见陛下,等她出来,我再引她来见您?”望着无精打采,快被太阳晒焉的自家大人,张顺好心提醒着。 “算了,算了,你不明白的。” 起身,凝视远处黄土无际、天蓝似水,叶辋川的声音中都透出几分柔情,“早刻见,心就早刻踏实。” 困惑地看向叶辋川秀气的侧脸,张顺不明白。为什么在昨夜自己赶回禀明了在江南发生的切后,大人就非要清早来这城外长亭等中丞大人?明知道官员外派回京要先入宫向陛下述职,这见,也不过是从长亭走到皇宫门口罢了,有什么话,不能等等再说呢? 长亭外的官道上人来人往,骑马的、走路的、坐轿的,显得很是热闹。再加上有小贩在路边大声叫卖特产,送别者三三两两聚着不忍分开,衬得这绿柳摇曳的十里长亭在人心中,愈是说不出的滋味。 叶辋川只是静静地着,举目望向官道尽头。看有点点灰尘自天边扬起,近些,再近些,期间夹杂着清脆的马蹄。 个箭步跳出长亭立于道中央,叶辋川看迎面而来的是两名开道侍卫,正大声示意官道中央的车马、行人回避。见有人如此醒目地拦在正前方,两名侍卫对视了眼,冲着叶辋川身上的官服,还是很客气地拱手道,“这位大人,不知……?” 话未说完,阵急促的马蹄声已经传来,随着声音出现的却是列马队,抬眼瞅见奔在最前方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即便是马队速度丝毫不减地直接朝自己冲来,叶辋川还是扬起嘴角,伸展手臂,露出了个灿烂无比的笑。 “大人!” “呼”地阵由马疾行而带来的风吹过,张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人被江若清拉,便带上了马背,还顺势抱住骑马人,下巴直接搁对方肩上,又浮起了那十分欠扁的笑。 “您就这么把我扔这?太过分了!” “你怎么会在这?” 大庭广众之下被叶辋川这么紧紧抱着,江若清有些不自在,但那熟悉温暖的感觉却使她往后缩了缩,反而有些迷恋这久违的怀抱。 “我想你了!” 把头埋在江若清颈窝、肩上,叶辋川的声音听上去黏糊糊的,“就想早点见到你。” “傻瓜!” 宠溺地看了眼如八爪鱼般搂住自己的叶辋川,再瞧瞧远远被抛下苦着张脸的张顺,江若清很无奈,“你就这么把小顺子丢了?跟了你这样的大人,他可真命苦!” “谁说的,我供他好吃好喝的,可比他师父对他好了!” 抱着软软的、温温的身体,叶辋川觉得很满足,索性用鼻子在江若清颈间蹭了蹭,还恶作剧般地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明显地感受到怀中人身体阵颤抖。 “别胡闹了,不然我把你丢下去!” 回头看到唐知宁发白的脸与干侍卫瞪大的眼睛,江若清索性抖缰绳,身下马儿便欢快地撒开蹄子,迅速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小川,谢谢你!” “谢我什么?” “张顺在江南,帮了我很大的忙。” “呵呵,你不是说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办事吗?再说了,唐知宁在你身边,我哪放心啊,当然要派人去了。” “你啊!” 马已经跑离了官道,直接奔在了山野上,江若清也不去管它,只是任它悠悠闲闲地踱起小步子,向后靠了靠,偎依在了叶辋川怀里,“我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舒服!” 低头,轻吻着江若清的发,叶辋川将怀中人抱得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要再想。” “可是这么年来,我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曾经以为作为精神支撑的,原来与你所想根本就不样。小川,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没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你生活的意义,不就是为了遇见我,与我共度辈子吗?这有意思啊!” “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虽心中欢喜,江若清却没有回头,只是任自己完全靠在叶辋川身上,用手拨弄着叶辋川圈在自己腰际的手指头。 “小山写信告诉我,你留梅落在竹里馆住了晚上?” “若清!”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叶辋川反而自己突然问道,“你能丢下切,与我浪迹天涯吗?” “当然!” 江若清答得毫不犹豫,“只是身为太史令,你不是有自己的责任吗?还是云亭北的叛乱让你有了什么想法?” “你尽忠陛下,是因为她对你有知遇、提携之恩,若是她并非你想的那样是个好皇帝,甚至当初其实连登上皇位的资格都没有呢?” “你想说什么?” 扭转头,江若清看叶辋川脸上带着罕见的郑重与认真,“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有些事,是不能够胡乱猜测的。” “若清,我想把切都告诉你,我不想再对你有任何隐瞒!”叶辋川说得很平静。 轻轻抚上叶辋川的脸,江若清看对方眼中有焦灼、有痛苦、有挣扎,“你怎么了?” “我爱你!我想和你起好好地过以后的日子!” 在南书房内,江若清还是被叶辋川那句“我爱你”弄得有些心神紊乱。听见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表白,原来内心竟会如此悸动!只是小川究竟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为什么她会时常流露出让人心疼的忧郁?仿佛满腹心事却又无法对人言说。 “若清?” “嗯?” 江若清少见的失神让皇帝 分卷阅读10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6 挑起了眉头,“尚书大人擅自离京、干扰办案,你怎么看?” “臣听陛下旨意,只是臣希望陛下能念在江尚书护女心切的份上,从轻发落。” “哦?” 伸手,去取御案上的茶碗,饮少许,皇帝问,“怎么,江南之行不愉快吗?还是当年的往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扫了眼旁的唐知宁,江若清没有出声。 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皇帝道,“那让江尚书告老江南吧,你当江宁侯!” “臣想娶太史令大人,不愿封侯!”跪下,江若清如是说。 回过身,细细地打量着地下的臣子,皇帝的脸上竟带着几分少有的落寞,“情之物,当真有如此大吸引力吗,可以让人舍弃切?那为何朕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因为陛下心怀天下,自然不会为这种感情所累!”拱了拱手,唐知宁这般说,同时转头看着江若清,眼中带着深深的嫉妒与愤懑。 “唐大人刚从江南回来,又主动请命北上对抗云亭北的叛军,如此忠心,朕实在颇感欣慰。只是具体事宜,还得让朕想想,无事,就先退下吧。” “臣遵旨!” 偌大的南书房内,皇帝再未说话,也未叫江若清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左边新挂上去的幅军事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图上用红蓝两色清晰地标识出了敌我势力,叛军路势如破竹,已经逼近了长安北面的重城潼关。 “你说云亭北好好地品大员不做,为什么要反?” 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江若清般,皇帝说,“朕让人去查,她放弃切起兵谋反,不惜背上通敌卖国的千古骂名,所有的这切竟然都是为了个女人唐秀詹,个莫名其妙恨朕、想要杀朕的老女人!朕真的弄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怎会编造出朕与长公主、叶轻萍勾结弑君夺位这么拙劣的谎言?朕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皇帝的情绪很是激动,江若清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她仅是低着头,想小川晚上究竟打算和她说什么,如果能让小川心中的阴霾散开,做什么她都愿意。 现在唯能让我觉得简单安心的人就是你了,小川,你不要让我失望! “云总督反,亲王殿下怎么看?” “云笺他倒是事先还提醒过朕燕赵郡军事部署的些异常,只是朕没有听,现在看来,云亭北倒是蓄谋已久啊!”皇帝显得有些感慨。 “陛下无需忧虑,事情总会过去的。” “朕让卫信领军去了潼关,让曲池暂代禁军副统领职,只是朕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若清抬头,发现皇帝眉头紧锁,与平日里自信满满的样子截然不同。为什么陛下会这么不安、外表冷静内心暴躁,那云亭北起兵时缴书上所说的当今陛下弑母夺位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问题,江若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往宫门处走去,江若清突然闻到迎面而来种特别的、清幽的香味。转角处,梅落袭白衣,正缓步慢行而来,抬眼瞧见江若清,她微微欠身,笑着道,“中丞大人回来了!” “监正大人!” “江大人你再不回来,有个人的魂都要跑了。” 诧异于梅落开的玩笑,江若清侧过头,“有这么人在,她的魂是不会跑的。” “是吗?大人如此坚定?” 随手拂去粘在袖口的片花瓣,梅落微笑,“中丞大人,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若是早点遇见小川的是我而不是你,你说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只要你把握住了,它就绝对不会跑掉!” “为什么中丞大人会是如此专执着的人呢?真是让人无奈!” “我还好奇为什么监正大人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不会觉得很无礼吗?” 梅落淡淡地笑了,“你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总是要让人羡慕嫉妒恨下,这样才能得到得心安。” “什么?”江若清不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向小川表白,她拒绝了我,不是因为她以前的恋人柳柳,而是因为你中丞大人。” “表白?” “是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从她还不知道我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有时候会恨她,但的时候还是惦记着她。等我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她,她的心里,却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中丞大人,你说,你能不让我羡慕嫉妒恨下吗?” 江若清看见梅落直在保持着微笑,但是眼中却渐渐蓄起了泪水,然后她转身,轻轻道,“失礼了,大人请勿怪!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梅落!” 望着那美丽的女子心酸隐忍的表情,江若清也不禁有些心疼。这切的切,究竟是谁的错呢?小川,你的心里到底还藏着少东西,让你如此不自觉地,伤人伤己?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工作关系,开始不定期新,保证填坑完,但是需要时间,请各位阅读自便 第四卷:乱止 月下情人间的对话 入夜 风吹得竹里馆后山竹林里的竹叶簌簌作响,懒懒地将身体部分重量压在身后的竹子上,迫使修长的绿竹向后弯曲,随手取过片叶子,叶辋川吹起了不知名的曲子。 月亮很白,周边却带着圈黄色的光晕,投射在地下林中,就交织成了斑驳的光影。 很久没用如此平和的心境吹出如此淡然的曲调了吧? 任手中的叶子顺风而落,叶辋川勾了勾嘴角。今晚,可是决定把自己的切秘密都告诉她,告诉那个自己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终究还是深爱的女子。只是,抬头看江若清身便服、由远而近,叶辋川不免还是有些不安。 若清,你能接受手提拔你、栽培你的陛下是个弑母夺位的人吗?你又会如何去看待以前的我? 月很明、很清,夜里林中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月下的情人在竹林中渐行渐近、聚在起,终于开始了两人之间第次完全坦诚的对话。 “小川,你想和我说什么?” 江若清发现今晚的叶辋川与平日相比有些不同,似乎精神上轻松了很,这让她在好奇之余,也对今晚的谈话有了隐隐的期待。 “我想告诉你些事,包括真实的我与其他人。” “其他人?比如说?” “比如说陛下、长公主、唐秀詹,甚至是我的母亲——前太史令叶轻萍。” “小川!” 上前握紧叶辋川的手,将她拉到块大青石上坐 分卷阅读10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7 下,用自己的手暖着对方的手,江若清的声音很平稳。 “你慢慢说吧,我都听着。” “其实很东西,你或许都曾经怀疑过,我开始追求你,并非是出于本心,而是为了获得陛下的信任和宠信。” 手被紧握着,感觉暖暖的,不知身边人在听完自己所说的之后,还会不会这么握住自己的手,直不放开? “其实开始,就像我上次在曲江池畔对你说的那样,我只是想为柳柳报仇……。” 叶辋川尽量说得很简明、却很清晰,包括她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份、如何设计报复卫长央、复仇后唐秀詹让她了解的当年真相、以及梅落与柳柳之间的关系、梅落对她的感情缘由等,通通口气说了出来,说得心里是无比的痛快。 “所以说事情就是这样,我所知道的、所推测的,都告诉了你,你怎么看?” 虽然说得很痛快,但是在江若清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前,叶辋川还是很不安。即使用对方离开自己也要说出切的心理来安慰自己,那种直拥有现在可能失去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了窒息般的痛。 或许,这就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吧?作为自己曾经不珍惜别人感情的惩罚。 江若清没有出声,仅是盯着远处,叫人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想还是在看。 “这么说来,云亭北、唐秀詹说陛下杀了先皇登上帝位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 不知道在若清心里陛下究竟占少份量,叶辋川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陛下确实是弑母夺位,而且并不是时冲动之举。” “果然!” 不知是感叹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江若清依旧没有就叶辋川最关心的感情问题发表看法。 “你恨你母亲吗?” “那你怨你父亲吗?” 叶辋川微微扬起了头,看天空月华流转。 “曾经我很恨她,恨她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将我生下来,任我在严苛中长大。但是现在,我对她没有恨,也没有其他别的感觉。毕竟是她将我带到了这个世上,我的人生,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对自己负责。” 江若清微感意外地偏过头看向叶辋川,看她继续说着。 “如果能再见她,我倒希望能劝她对先皇不要那么执着。两情相悦,互相为之付出、牺牲的感情很美好,但若只是厢情愿,或者方已经转了心思,强求就再无意义,何不去追求真正珍惜你、懂得你的人呢?个人总要先爱惜自己,才能去爱护别人,长公主亦然。” “但是长公主的那份决绝、那种倾尽切,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其实很时候,我都很佩服她,感情那么浓烈,就像是团火,连陛下,都不能不为之动容。”江若清说得很是感叹。 “但可惜她爱的人最爱的却不是她,这点,就注定了悲剧。” “那你觉得陛下爱云笺吗?” 叶辋川轻轻地笑了笑,“这点或许你问唐秀詹合适,作为个对陛下恨之入骨的人,恐怕最明白陛下爱的是什么,并且以摧毁这些为快乐。” “就像是她现在所做的?”江若清皱起了眉头,“促使镇守大周北方的云亭北总督谋反,引发战争;将陛下弑母夺位的事情宣扬天下,让百姓对皇室失去信心。这些都还算了,但是引外族入侵,许以中原富庶之地,百姓何其无辜?” “这就是所谓个人的决定,常常可以改变很人的生活吧!所以我直都很困惑,影响着朝代兴衰迭的,究竟是什么?是特定的人,还是这整体都已腐烂?” “你想的太远了。”江若清打断了叶辋川的思绪,“虽然燕赵骑兵的战斗力不可小觑,但陛下毕竟代表着皇权正统,今日陛下已命储君为帅、卫信辅助,领军赶赴潼关,相信时间久,等各地勤王军队赶来,叛军自会不战而败。” “储君为帅、卫信辅助?”叶辋川挑起眉头,大感意外,“陛下放心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储君?十三哥走了,谁来掌管禁军,负责京城安全?” “云笺!”江若清冷冷地道,“我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云家谋逆,即使云笺没有牵连其中,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守卫京城的禁军交到他的手上。” “看来你对他直没什么好感啊!”想了想,叶辋川终是问了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若清,你现在知道了切,你打算怎么做?你认为陛下有资格继续做皇帝吗?” “有没有资格不是我说了算的,陛下于我有恩,能做的我会尽量去做,至于其他?”看了眼面前满脸紧张的叶辋川,再次握紧她的手,江若清不禁微微笑,笑容很是温婉,“你打算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小川,我只想和你永远在起。” “若清!”叶辋川听了不禁大为感动,“那你刚才直不说话,吓死我了!” “我有说啊!”江若清表示很无辜,“只不过说的不是感情的事而已。” “反正不管!”叶辋川开始耍赖,“以后你不能这么吓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心里绝对只有你个人,好不好?” “那梅落呢?她对你的感情,可是连我都很感动。” “这……” 偷偷瞄了眼江若清,见她似开玩笑又不似在开玩笑,吐了吐舌头,叶辋川正色道,“我也很感动,但是感动并不等于爱,即使你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同时爱上两个人。我的心很小,个就够了,你对我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我自然也该如此对你。” “小川你啊!”江若清轻叹了口气,“不会说话的时候真的不会说话,会说话的时候又特会说话,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就是想爱你,和你过辈子吗?” 拽着江若清的衣袖看她没啥反应,叶辋川索性把把整个人都抱了过来,紧紧地,恨不得将她的身体融进自己身体里。 “行了啊,我可不想和某人共用个身体。” 刻钟后,还是被叶辋川紧紧搂住的江若清开始抗议了,“你再抱,以后个月都不许抱!” “若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不容易啊我!”叶辋川又打算上演把鼻涕把眼泪的老把戏。 “少来,先给我说清楚梅落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江若清直接甩过去手帕,“别把露水往脸上抹了,你眼睛都没红,还装什么掉眼泪?” “哎呀,我不是有这个心暂时身体它不配合吗?”把脸擦干净又蹭到江若清身边,叶辋川悄悄去勾对方的小指头。 “你应该知道梅落的目的是不是?她如此顺从地从岭南来到京城,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杀陛下,用自己的命去杀陛下,以此来摆脱自身的宿命!”叶辋川 分卷阅读10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8 字句地道。 江若清满脸震惊,“我不明白,不是说陛下的切伤痛都可以转移到她的身上、包括死,但是她却不能把自己的伤痛转移到陛下的身上吗?这才是她以血、以命为祭的本原。” “不错!”叶辋川点头,“原则上是这样的,但当时在进行融血之祭时,她划破了我的手,取走几滴我的血液混入她的血中,又与陛下之血相融。血不纯,则祭祀后承受与被承受者的关系自然会发生变化。” “那你当时丝毫没有察觉?”江若清无法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真这么做,还做到了?” 回想起那宛若蚊虫叮咬般的感觉,叶辋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时感觉到了,但她应该是在刺破我的手指后又迅速用治愈之术让伤口恢复,因此当我再去看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有任何异常,只能认为是自己太过敏感。” 江若清还是无法相信,“用自己的命去杀陛下,值得吗?她就算杀了陛下,那以后呢?以后的皇帝难道不会觊觎她们这种能力吗?她杀了当今陛下,还能把以后的皇帝都杀掉吗?”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但我不想让她死,柳柳死了,我不能再让梅落死在我面前。”叶辋川握紧拳,神情坚定。 “我明白你的心情!”拍了拍叶辋川的手,安抚她稍显激动的情绪,江若清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这边的,不要担心。” “若清!” 再次紧紧抱住自己的恋人,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与温暖,叶辋川感叹道,“有你真的很好,很幸福!” “傻瓜!”抚着叶辋川的背,感受着深情与依恋,江若清轻轻笑道,“我家小川啊,就是个小孩子。” 生命的祭祀 “你真打算这么做?用你的命去换她的命,依现在的情况看,可能根本就不需要。” 月下的钦天监,院落屋舍俱被覆上了层乳白的光,着白衣的女子在梅树下抬头仰望天空,侧影说不出的孤清美丽。却不料明月见了她绝世的容颜后竟躲进了云层,时间,原本亮若白昼的钦天监重新被笼进了黑暗,也恰好隐住了梅林中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这么做,不是当年你的提议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可别对我说,你是真的在担心你的妻子?” 梅落的话中,带着淡淡嘲讽,听出弦外之音的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了丝苦笑。 “我自然不可能是担心她,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担心你呢?曲池与卫信领军即将离开长安,禁军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现在切都在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你为何还是执意要用自己的命来杀死卫长风?当年这虽然是我的提议,可是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你错了!” 冷冷地打断男子的话,梅落的脸上带着几分决绝,“情况根本就没有变,因为你我的目标,开始就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见梅落仿佛主意已定,男子露出了隐隐的不安与焦虑,“我们的目标,不都是大周皇帝卫长风吗?” “真不知我们尊贵的陛下听见你这话,会作何感想?” 梅落这句故意的话终于让男子脸上出现了几分狼狈的神情,但只是瞬,男子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看上去又显得潇洒自若了。 “为了报仇,我早已放弃了我的切,包括声誉和脸面,只是你定要这么讽刺我吗?监正大人,你我相互扶持着从岭南来到长安,你就真的丝毫不念当年情份吗?” 云散月出,幽白的月光遍洒大地,明亮却并不炙热的光线使得直隐在黑暗中的男子露出了英俊的容颜。但这刻,在那张俊脸上的,却流露出明显的哀伤。 “无论你相不相信,这刻,我很后悔,我并不想你死。” “你想与不想都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当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是打算用这种杀死自己的方法来杀死她!我直以为,所谓的融血之祭不过只是个传说,和无数湮灭在历史中的传说般,寄托着人们的迷信与美好的心愿,但并非事实。如果早知如此,我是断不会带你来长安的!” 不顾外人若看见自己身黑衣出现在这里会有么惊骇,云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再沉声道,“是因为叶辋川吗?她拒绝了你,让你失去了对生活的期待,所以才决定索性为了族人而牺牲自己,杀掉卫长风?” “如果你定要做这么可笑的推测,我也没有办法。夜已深了,亲王殿下请回吧,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这,对你我都是麻烦。” 回转身,梅落毫无留恋地下了逐客令,但云笺却并没有动。 月,再次被云层遮住,夜渐深。 “你再不走,若被发现,就算你没事,那个掩护你出宫的人恐怕也会凶吉少吧?” 轻飘飘地,梅落丢下了这么句话,云笺却根本不为所动。 “告诉我你执意这么做的原因,告诉我我立刻离开!” 沉默片刻,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云笺,梅落自顾自地开口,似回答又似在自言自语。 “拥有着逆天的治愈之能却没有自保的能力,这就注定了梅家的悲剧。先祖梅绛雪原是为了爱才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用鲜血来守护大周与开国帝王卫景平,佑大周国顺民安。世事变幻,尝到甜头的皇帝们开始无视祭司本身的意愿,强行将其掳至京城,进行融血,此举虽然遭到了奉梅家为精神领袖的岭南民众反对,但根本无法遏制着拥有强大军队的皇帝们的勃勃野心。百年宿命,究其根源,无非是融血后祭司是所有伤痛的承受者,包括死亡,但若是祭司所受之痛也能逆转到皇帝身上呢?若是自己的性命从此不再由自己掌握,进行融血并不意味着安全反而让自己危险,历任帝王们还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搜捕梅家祭司,与其进行融血吗?若是自己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随时有可能因对方的死亡而死亡,谁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将梅家当成块肥肉,任谁都可以咬口?陛下与我之间,已经发生了逆转,她死我会死,我死她也会死,只是我不愿现在死去。我要选在个世人皆知、全天下都关注的时刻,杀死卫长风,从此让所有人明白,我梅家祭司,再不是皇帝与当权者眼中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第二生命,逼到绝境,我们也会让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深吸口气,云笺不敢置信地看向月下那身形单薄的白衣女子,那瘦削的背影此刻却带着种不屈与倔强。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逆转的方法,并且成功施行了?现在你受到任何伤痛, 分卷阅读10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09 陛下那也会有反应?” 梅落默然不语。 “不,不可能!若果真如此,你根本不会等到今天。融血之祭,顾名思义,是以鲜血为媒介所进行的术法,当时除了你本人,你根本不可能得到其他人大量的鲜血,除非是,叶辋川?” 云笺仿佛恍然大悟般,冲到梅落面前,抓住她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 “是叶辋川对不对?当日融血之祭时你只可能取走叶辋川的血混入其中,还不可以太,最也就几滴的样子,否则就会被发现。几滴鲜血,那你也只可能在年中的特定几天内拥有与陛下同归于尽的权利,其他的日子,陛下所受之痛,还是全部由你承担,而这特定的几天就快到了对不对?你告诉我对不对?” “你放手!” 见云笺紧抓住自己肩膀却好像浑然不觉,梅落不禁心中微怒,勉强侧身挣脱束缚,语气冰冷地道,“我只想告诉你,若是卫长风死后你不能牢牢地掌控住局面,许我梅家世守岭南、不予干涉,去寻族中长老为你施法,你体内我施的术法将会发作,届时你将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哈哈!” 云笺突然纵声狂笑,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凄凉。 “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打算的,你就不怕你与卫长风同归于尽后,我却失败了,那你的这番心血,岂不白费?” “那也是命,我无怨无悔,只不过……” 梅落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夜空中的星星般闪亮,亮得云笺阵失神,“你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个可以娶自己仇人为妻、并与其生下孩子、在外人看来直过着所谓幸福生活的男人,我不认为他会那么容易失败。” “你这么说,我还如何反驳?” 艰难地笑了笑,束束身上系着的黑色斗篷,云笺转身向外,但在举步的那刹那,他突然停下,用种明显压抑的声音问,“若是叶辋川接受了你的感情,你还会这么淡然地为了梅氏族的宿命而安心赴死吗?” 梅落的身子也凝住了,在月下梅林中,任被风吹落的点点白梅花陨落在自己肩上、发中,良久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只剩下空空的风在两人之间回旋低吟。 “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自然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夜深了,亲王殿下,请回吧!” 说出了这样段话的梅落即刻向自己居住的暗香楼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只剩下身夜行人打扮的云笺伫立在夜风中,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皇宫 南书房内 小宫女春桃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自己偷偷透过珠帘去窥视熟睡在内室的陛下,见卫长风依旧盖着丝被,连睡着的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方才轻轻呼出口气,转头去看紧闭着的门,凝神细听,除了远远传来侍卫们巡视的脚步声,周边再无其它动静,待将视线移到那代表时间流逝的漏上,春桃才无声地叹了口气。 亲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若是陛下突然醒来问起,这可如何是好?颗颗的沙子顺势而下,分分秒秒可都是煎熬啊! “春桃!” “殿下!” 转个身竟发现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春桃不由张口欲喊,却被那人把捂住嘴,示意噤声。 强行咽下含在嗓子里的那声惊呼,春桃又惊又喜,“您是怎么进来的,门没有响啊?” “傻瓜,从门而入可不是唯途径。”笑着指了指微微开着的窗户,云笺道,“没吓着你吧?” “没有。” 见到云笺安然回来的春桃很快乐,但她却发现回来后的亲王殿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这让春桃刚刚浮现的快乐迅速湮灭了。 “您换过衣服了?” 见云笺已经不再是套黑衣,春桃问。 云笺点头,“换过了,陛下直没醒?” “没有。” “那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直守在外边值夜,太辛苦了。” “不辛苦!” 看到云笺正准备掀帘入内,春桃不知哪来的勇气,开口叫住了云笺,“殿下,您是有什么心事吗?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是吗?”饶有兴致地回过头打量着这个大胆的小宫女,云笺笑道,“你能看出我不开心?” 硬着头皮迎上云笺的目光,春桃小心地道:“虽然您直在笑,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您不开心,个人好寂寞的样子。” “寂寞吗?”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云笺还是给了春桃个温暖的笑,“很时候你都只可能是自己个人的。” “殿下!” 眼瞧着自己倾慕的人消失在珠帘后,春桃是真的迷惑了。亲王殿下他并不爱陛下,这是自己长期细心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即使云笺表现得无可挑剔。那他究竟爱谁?是那个长期与他保持秘密通信,在北方叫他兄长的女人吗? 夜里等候时点起的红烛似乎燃烧得特别快,滴滴烛泪凝结在烛台上,乍看,竟似比鲜血还要红。 夜漏寒,红蜡泪。 储君的爱情() 突如其来的场豪雨将整个长安城清洗得干干净净,雨过天晴,碧蓝的天空中盘旋着只黑色的鹰。在皇宫高处,俯视整个繁华的长安城,叶辋川不由吐出胸中几口浊气,感叹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把房子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种览众山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近处楼阁,远处青山,万千气象,尽收眼底,真让人想抒心中豪气啊!” 没有理会叶辋川贯俗之又俗的感慨,旁的江若清将视线投注到了长安城外城的城墙上,虽然现在叛军尚未逼近长安,但整个防守明显是严密了许。 见身边人不搭理自己,自得其乐的叶辋川顺着江若清的目光看向那些在城墙上巡逻、守卫的禁军,顺带问道:“北方战事如何?” 江若清摇了摇头,“不好。若论打战,朝中本来就没有人是云亭北的敌手,何况燕赵骑兵与北燕交战年,久经沙场,其战斗力根本就不是寻常军队能够相比的,纵使储君殿下与卫信手上的兵士人数远远过对方,暂时也只能固守潼关城。” “固守就够了。”对于目前的战局,叶辋川倒是不太忧心,“潼关城高大坚固,如无意外,守上个年半载绝无问题,年半载下来,叛军的士气早垮了,粮食补给也会跟不上。其实拖的时间越久,对陛下就越有利,何况从开始,陛下派储君与十三哥去,根本就没有抱正面交战的打算,她只是想慢慢将云亭北耗垮,同时保证这支军队直在她的掌握中,否则怎会任毫无大战经验的储君与皇室宗亲为领军大将?看来云亭北的叛变给了陛 分卷阅读10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0 下很大的打击,对于普通臣子,陛下已经不太信任了,所以宁愿派上自己的女儿。” 扫了叶辋川眼,江若清淡淡地道:“若不是长公主已死,此次领军出征的人,半应该会是她吧?” “可惜啊!”某人无辜地摊了摊手,“陛下此刻回想起来,应该不会迁怒于我吧?” “迁怒倒是不会,记恨就很有可能。”见叶辋川吐了吐舌头,江若清缓缓地道,“小山跟我说,等这次卫信回来,她就打算和他成亲。” “是吗?”叶辋川大为惊喜,“这种你躲我藏的游戏他们终于玩腻了,打算正式在起了?” 江若清点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何人能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自己无事?我想小山正是想明白了这点,才会给卫信许下承诺,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吧!”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都没有战争,但很事情又不能不用暴力解决。”沿着连绵不绝的青山,叶辋川看向北方,“只希望战乱能够尽早结束,十三哥可以平安归来。” 转过身,任风吹散自己的发,江若清问:“梅落动手的日子你推算出来了吗?你打算怎么做?” “应当是下月初九。”想了想,叶辋川认真地道,“我打算那整天都和她寸步不离,根本不给她自尽的机会,只要熬过那天就好了。” 果然!江若清在心底无言地翻了个白眼,这么拙劣的方法也只有小川想得出来! “那好,那整天你就守着她吧,可千万别晃神。” “当然!” 沉溺于自己想象中的叶辋川根本就没有听出江若清话中的讽刺之意,那傻傻的表情引得江若清不得不极力压抑住自己内心想冲上去掐死对方的冲动。 恋爱中的人,智商真的这么低吗?那以后的日子可杂过啊?江若清无奈了。 潼关城外 叛军军营 直到在潼关城下,知秋才深切地感受到座坚固难摧的城在战争中意味着什么。残阳如血,暮色里,高大的潼关城宛若头巨兽,牢牢地扼住了南下长安的路线。城不破,军队势难推进,但破城谈何容易?且不论攻城并非是骑兵所长,围城而战,那也得围城方人数数倍于守城方,如此方占优势。可目前守在潼关的卫曲池与卫信手中,就有整整十万人,还不包括散布在城外的大周地方军,而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仅仅才八万人。即使战斗力可以用来弥补人数的不足,但面对高大坚固的潼关城,知秋不知道,自己母亲与云亭北究竟哪来的信心,可以迅速拿下这座城,挥师长安。 “咕咕!” 夜已深沉,不知了久,阵熟悉的声音突然引起了知秋的注意。只见只白色信鸽从己方营中飞出,如流星般顷刻消失在夜色中,见此情景,知秋蹙起了眉头。 信鸽消失的方向明显是潼关城,难道说,自己母亲早已在城中埋下内应,打算来个里应外合?不,不可能!虽然潜入城中对自己这种身手的人来说并非难事,但潜入十几个高手就能拿下处据点,打开城门?知秋不相信。 那究竟是在做什么? 念头尚未转完,知秋惊讶地发现那只信鸽竟然又飞了回来,目的地正是自己母亲所住营帐。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这种飞鸽传书最也就来回,极其讲究隐秘与高效,怎么看这架势,倒好像是有人在用这种极难培训的军中信鸽在与自己母亲聊天,而那聊天的人,还身处敌方潼关城? 好奇心起的知秋放轻脚步,悄悄靠近自己母亲唐秀詹的营帐。眼瞧着还有几步远,只见布帘掀,那只白白的信鸽已经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正打算冲上高空。顾不上细想,知秋脚蹬,整个人闪电般窜出,跃伸手,无辜的鸽子便已被她抓在手里,“咕咕”直叫。 “什么人?” 这样的动静肯定惊动了营帐外明里暗里的守卫,不过都是自己人,知秋也无所谓。手法娴熟地从信鸽腿上解下小布条,布条上传递信息所用的密码自己也很熟悉,翻译出来,这块布条上所写的内容是:“速速杀掉卫曲池,窃走军符,我保证辛夷娶你为妻!” 这? 知秋色变,尚未从这句话带给自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抬眼却发现唐秀詹在面前,面若寒霜。 “母亲!” “哼!” 完全无视自己女儿脸上的疑问,唐秀詹直接夺过信鸽与小布条,重新绑好,扬手任鸽子遁入黑暗,转头吩咐道,“这里没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 “是!” 知秋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俱是刀剑在手,副战备装扮,看来今晚母亲有大行动,而这次行动,绝对与潼关城中收信息的那个人紧密相关。鬼使神差地,知秋突然想到了那次跟踪唐知宁去红袖招,出来被发现后唐知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辛夷,在你为个人放弃切、不顾切时,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身边,同样也有人为了你而奋不顾身、以身试险?”难道说,有人直在因为自己而以身涉险吗?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想让我娶谁?” 看到自己女儿眼中的认真与执拗,唐秀詹明白,今夜再想随便糊弄过关可是不行的了,只是现在说出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还记得楚楚吗?就是十岁那年你从人贩子手上买下的那个小女孩?” “哦!”知秋眼睛亮了亮,“我想起来了,您不是收留她在府上做侍女,后来还服侍过我两年吗?只是等我习武有成闯荡江湖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去哪了?” “她现在就在潼关城内,在卫曲池身边。” “什么?”知秋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楚楚为什么会在卫曲池身边?” “情之字,究竟可以扯出少孽债!”唐秀詹摇首叹息,“自你十岁那年从人贩子手中将她买下,带回府中,她心里恐怕就将你当成了倾慕的对象、心灵的寄托。此后慢慢长大,朝夕相处,你对她纵然是坦坦荡荡、心无杂念,她对你却是情思暗结、无法自拔。此等心事,除了你,只怕府中人人都能感觉出来,只是你与她身份有别,奴婢爱慕主子的事倒也常见,因此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你出去闯荡江湖,决定守在叶辋川身边,数年未归,她忧心无奈之下,才壮着胆子向我询问你的下落,我自然无法将实情告诉她,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与你之间的差距,于是突然跪在我面前,表示愿意为唐门做任何事,只求日后能够侍奉在你左右。她心意坚定,我也正好缺少能办事的人,于是我便命人教她切能蛊惑人的技艺,再将她送到卫曲风身边,原打算通过卫曲风先对付卫 分卷阅读1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1 长央,却不料卫曲风对楚楚并不信任,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指示她去接近卫曲池,以此挑起她们表姐妹之间的矛盾,继而破坏卫长风与卫长央的感情。现在看来,楚楚做得很好,卫曲池对她全无防备、言听计从。潼关城虽然易守难攻,但只要主帅死,军符失窃,卫信无法顺利调动所有军队,我们趁乱攻下潼关城,并不是什么难事。” “您疯了!” 退后两步,如同打量个陌生人般打量着自己母亲,知秋无法相信。 “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杀了卫曲池,楚楚她根本就不可能逃脱,您这是逼她去送死!嫁我为妻,也要有命才能嫁我为妻啊!母亲大人,您就是这样来为自己当年所爱的人复仇,哪怕不惜利用别人对你女儿的感情吗?您的这种所作所为,不择手段,与当年卫长风何异?” “住口!” 知秋的这番话,直中唐秀詹心事,让她不禁恼羞成怒,“只要她机灵,并不是没有机会活命,到时我自会报答于她。” “报答?如何报答?要我娶她,您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握紧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知秋毅然道,“我再也不会做您的棋子,任您摆布了!从现在起,您不要指望我再为您做任何事!” “放肆,你打算去哪?”见知秋转身离去,唐秀詹又惊又怒,“来人啊,给我拦下她!” 砰!砰!砰! 上前阻拦的军士俱被甩开,远远传来知秋的话,“去潼关城,弥补您犯的错!” “混账!” 毕竟是自己女儿,唐秀詹也无法真的痛下杀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知秋路杀出营地,消失在夜色中,满腔怒火,顿时全部倾泻到身后的那个人身上。 “你就只会在那里看我笑话,点都不担心她会坏了我们的事?” “呵呵,秀秀的女儿,没想到是这种心性!”见唐秀詹眉挑,真的打算发火,云亭北忙不迭地摆手,“放心!放心!她轻功再好,也没有鸽子飞得快,何况刚才还被你耽搁了下。等她真的找到地方,只怕楚楚早已杀掉卫曲池,大势已定,你就别想那么了。” “你说得倒轻松,万这次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攻不下潼关城,我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打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点也不担心。”伸手拉过唐秀詹,云亭北头也没有回,直接下令,“各部迅速进入指定战斗位置,等待攻城。” “是!” 储君的爱情(二) 寅时已到,该动手了! 离开枕边人温暖的怀抱,披衣下床,在自己梳妆盒里摁下开关,打开夹层,摸出把小却绝对锋利的匕首,任窗外的月光映得自己面上片惨白。 “储君殿下!” 毕竟是年来同床共枕的人,此刻,凝视着卫曲池再熟悉不过的睡颜,即便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楚楚还是迟迟无法下手。 手很抖,抖得握不紧小巧的匕首,特别是看到卫曲池在睡梦中,依旧翘起嘴角仿佛微微带笑的样子,楚楚是觉得自己是在执行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杀人不难,难的是你将摧毁个人对爱情的信念。 闭上眼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楚楚强迫自己去想少主人,想她那年身纯白的狐裘,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她的笑她的眼神她的声音绝对都带着种魔力,否则,那么年幼的自己,怎会就在开始,彻底沦陷在她的温柔里。 少主人,这几年来,你有想过楚楚吗?想过那个当年天到晚黏在你身边,问话却始终腼腆得答不上来的小丫头吗? 睁开眼睛,仰起头,楚楚的眼中回旋着晶莹的泪,但当她将泪水逼回去,再转头去看熟睡的卫曲池时,脸上的表情已经趋于平静,手上的匕首也能紧紧握住。 对不起,殿下,是我负了你! 高高地扬起手,正打算把刺下,床上的卫曲池却于此刻突然睁开眼睛,语气中满是绝望与痛楚。 “楚楚,你是真的打算杀死我吗?” 知秋在夜里狂奔。 风呼啸于耳边,屋宇楼阁,俱是飞快地向后退去,看来在绕过守卫的同时将轻功施展到极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只要,不遇见像眼前的男子这样的高手。 刹住脚步,在座房屋的屋顶,静静打量着这个自己并不陌生的男子。不是不想跑,而是知秋明白,现在男子的注意力已经锁定了自己。跑?高手过招,输了先机输了气势便等于输了全部,接下来再无翻身的机会。 “知秋,怎么会是你?你没有死?” 卫信很纳闷,晚上睡不着个人正边发呆边想小山,就感觉有人在寂静的城里用轻功在飞,凭气息,还是个高手。时值两军交战之期,潼关城中突然出现个武艺高强的夜行人,这不得不让卫信忧心。而就在他顺着踪迹路追来,却赫然发现,这人竟是叶辋川之前的贴身侍卫——知秋! “你究竟是什么人?” 毕竟是禁军副统领,在此情况之下立即怀疑到了知秋的真实身份。 但愿这事不会给大人带来太的麻烦! 心中暗自祈祷的知秋手下却不迟疑,直接抽出腰间软剑就向卫信刺去,招招杀手,迫得卫信全力抵挡,时之间也抽不出空向周边巡逻的军士示警。 “你若再味相逼,可别怪我下狠手!” 先还念着是旧相识的卫信并未使出全力,待发现知秋却是毫不留情、拼命狠攻时卫信也不由动了真怒,不闪不避,直接左手化开对方攻势,右手就顺势贴上了那把软剑,圈带,剑便脱了知秋的手,头扎进了屋顶的瓦缝里。 “蓬!” 团烟火却在此刻腾空而起,照亮了半个天空,继而从北城门处传来了撕裂心肺的喊声:“敌袭!叛军攻城了!啊!” 声言戛然而止,但紧接着传来的,却是为混乱的兵器相交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人吼、马鸣,显然北城门处正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身为领军之将,此刻不去城门前线稳定军心、指挥战斗,却与我这个小卒在此纠缠,你不觉得因小失大吗?” 卫信挑了挑眉,“我就怕你这个小卒最后掀起的是滔天巨浪。” “是吗?”知秋眼珠转了转,“无妨,反正我的任务就是将你拖在这,任云亭北与唐秀詹指挥精锐迅速入城。” “你!”再次回头看了眼北城门处的冲天火光,卫信终是无法放心下来,“算你厉害,这件事我会记下的。” “请便!” 待卫信的身影彻底消失,知秋方才吐出口气,摸了摸自己刚被震得生疼的右手虎口,转 分卷阅读1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2 身继续寻觅。 楚楚,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是真的打算杀死我吗?” 卫曲池的话,犹如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楚楚心上,但在瞬间,她已回过神来,咬牙扬起手,狠命刺下。只可惜之前的晃神,让卫曲池早有准备,个右翻身,不仅躲过了这致命的击,还顺带将楚楚绊倒在地,而卫曲池则翻身爬起,迅速向外冲去。 “绝不能因我而坏了宗主大人的大事!” 这是楚楚在被绊倒后脑中浮起的第个念头,身随心动,跃而起的楚楚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把杀人的匕首,目标直指卫曲池后心。 “铮!” 逃过致命击的卫曲池目的并不是冲出门去、寻求侍卫救援,而是直奔墙上自己所挂佩剑,拔剑出鞘,转身就迎上了楚楚手中利刃,寒光交错,于几个回合间利用长剑的优势,砸飞那把匕首,将剑架在了自己心上人的脖子上。 夜,很静,于寂静间却听得出两人的呼吸并不均匀。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片刻后,卫曲池终于忍不住开口,回答她的却是阵沉默。反手撤下长剑,长长地叹了口气,卫曲池点亮桌上红烛,顺势坐下,表情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杀我?”见此情景,楚楚有些诧异。 分苦笑泛开在卫曲池唇边,“杀你,我为何要杀你?”烛光中,年轻的储君却仿佛顷刻间成熟、甚至是苍老了许。 “因为我刚才可是想杀你!” 在楚楚的提醒下,卫曲池这才好像突然明白过来,抬起头,用种很奇怪却又很认真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 “告诉我,楚楚,你究竟爱过我吗?” 楚楚镇定甚至视死如归的神情因这句话而现出了丝慌乱,但卫曲池却好像知道她并不会回答般,索性自己接了下去。 “从小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其实我很羡慕平常人的生活,特别是平常人的爱情。我是母亲大人的长女,出生后便被立为储君,是大周下任的皇帝,集万千宠爱、荣耀、关注于身。可你并不知道,在宫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了很以前我并不知道的秘密,甚至是阴谋。我的小姨长公主狂热地爱着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却利用这份爱来巩固自己的权势。曲风嫉妒她母亲对我的好远胜于她,却不明白,这是小姨在母亲那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转而在我身上寻觅母亲的影子,颦笑,却又被母亲所利用,诱使曲风步步,走上了弑君叛国的道路,最后牵连出小姨,将她们全部除去。由始至终,我看着无数的男女围绕在母亲身边,对她献出自己或真诚或虚伪的爱,而我的母亲、当今陛下,就这样挥霍着那些人的感情,唯挚爱的,却是手中的权势、大周的江山。所以从小我就告诫自己,我以后的恋人,定不能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关注我、接近我,对我谄媚讨好。因为这些人所爱的根本就不是我,只是大周的储君,个虚无的封号,而这个封号随时都可以从我的身上转移到另个人身上。所以楚楚,当年在野外救下你,带你回去疗伤,慢慢无法抗拒地爱上你,你不知道,我对这切是么的欣喜。我想我终于找到了个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我身份的人,拥有了份最自然真挚的感情,却没想到,切的切,在相遇之前就已经被人安排、被人设计,我对你付出的真心,完全就是个笑话。大周的储君,所能拥有的,真的就只能是参杂着算计与阴谋的爱情吗?你告诉我,真的是这样吗?” “对不起,殿下,对不起!”在卫曲池的质问声中,楚楚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是我负了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杀你,我要杀你做什么?是你杀了我!楚楚,是你杀了我对生活仅存的期盼,是你杀了我!” 发泄完后的卫曲池从个隐蔽的角落里搬出小桶油,开始洒在房屋的各处。 “殿下,你想干什么?快住手!” 隐约猜到卫曲池意图的楚楚吓白了脸,上前拦住卫曲池,却只听得声巨响,继而北门处冲起了漫天火光,同时传来人马厮杀的声音。 “攻城了,叛军攻城了?”喃喃自语的卫曲池回头,冲还拉着自己的楚楚吼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 “不,我不能让您干傻事!” 任凭卫曲池如何挣扎,楚楚就是死活不放手,纠缠的声音与北门传来的骚动立即引起了防守在外的侍卫们注意,只听得纷杂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储君寝室。 “楚楚,你果然在这,快跟我走!” 第个到来的却是知秋。终于找到要找的人,旁的卫曲池看上去也无大碍,知秋只当是自己到得及时,楚楚尚未来得及下手,不由大喜过望,上前把拉住楚楚的手。 “少主人!” “叶知秋?” 卫曲池对知秋也不陌生,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不认为知秋仅是叶辋川的侍卫身份那么简单。 “你和楚楚是起的?” “别说了,外面侍卫就快要冲进来了,我们快走!”听到外边的人声喧哗,知秋很急。 低头沉思了会,卫曲池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你们跟我来!” “什么?” 当着知秋与楚楚的面,卫曲池在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的墙壁上硬是找出了个密道入口。 “这是我在府中书房的本旧书上发现的,说是当初修建这座府第的主人为以防万而建筑的条秘密通道,出口在城外。我本打算利用这条密道借这场战争让自己和楚楚永远地消失在世人的视线里,却没料到……。” 自嘲地笑了笑,卫曲池将案上火烛丢掷在浸了油的窗帘上,火焰顺着油而蔓延,顷刻间便吞没了整间屋子。 “快走!” 当先进入密道,身后紧跟着知秋与楚楚,待侍卫们冒死冲进屋子,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储君殿下失踪了!” 借着手中火石微弱的光,在密道内跌跌撞撞地走,直到感觉到有风的流动,推开层遮掩的草木,卫曲池等三人出现在星光下,身后不远处,是依旧为火光人声缠绕着的潼关城。 “你打算怎么办?”见卫曲池望着潼关城的方向神情复杂,知秋开口问道。 “你不用操心我,我早就不想被困在皇宫里,当什么储君了,以后天大地大,到处都是我的去处。”淡然地笑了笑,看了眼知秋身后的楚楚,卫曲池深吸口气,终是忍不住对知秋道,“好好照顾她,拜托你!” “殿下,外面不比皇宫,风吹日晒的,你真想好了?”面对着这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子,楚楚始终心怀愧疚。 “环境再苦 分卷阅读1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3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3 ,但心是快乐的。”虽然很想再次拥抱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但卫曲池还是忍住了,想了想,笑道,“楚楚,希望你能幸福!” “殿下!” 眼睁睁地看着卫曲池渐渐远去,背影孤独,楚楚终是忍不住黯然泪下。 “好了,别哭了,这并不是你的错!”将楚楚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知秋道,“我们也赶紧离开这吧。” “嗯。” 经过番惨烈争夺方才将叛军完全击退的卫信在得知卫曲池下落不明的消息时,心中的喜悦顿时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沉的忧虑。让陛下的女儿、大周的储君在自己身边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是非比寻常的大罪,弄不好,自己就不用回京了。 转个身,视线从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长安方向,卫信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小山!” 你喝醉了 储君失踪了! 低下头,江若清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陛下年过四十,仅有卫曲池与卫曲忆两女,如今卫曲池失踪,下落不明,国不可日无储君,这是否代表着,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获知卫曲池的具体情况,卫曲忆,这个尚不满周岁的小女婴,将极有可能成为大周的储君、下任皇帝,这切,究竟对谁最有利? 在高台上,任风吹得身边绣着龙纹的旗帜呼呼作响,江若清将视线再次投向了北方。 潼关战,虽击退了来犯敌军,但主帅失踪,让全军士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再加上云亭北、唐秀詹大肆宣扬卫曲池已死,朝廷若不尽快采取措施,军心难稳,而现在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陛下亲征!今日朝会,陛下已经流露出这个意思,看来亲征已是势在必行了,可这么来。 转个身,收起自己思绪,江若清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钦天监看看。 暗香楼外 梅花树下 暗香楼外的梅林直是京城景,在百姓看来,此景的独特之处不在于梅花的品种是么名贵、花朵是么艳丽,而是年四季,无分春秋,钦天监内的白梅,总是常开不谢,完全无视岁月的流逝。在点在平民百姓甚至达官贵人看来,堪称神迹,特别是楼里住着的,还是大周最最神秘的钦天监监正大人,时间长,钦天监堂堂朝廷办事机构,竟成了无数人来京流连参观景,这变化让朝廷高层哭笑不得,但本着亲民的意思,卫长风只是下令禁军加强钦天监的守护力量,对远远观看梅林奇景的人群,并未做过干涉。 此刻叶辋川就坐在梅花树下的青石凳上,隔着张青石圆桌的,是以自身灵力维持白梅常开不谢的梅落。 “你去哪?” 见梅落起身,叶辋川也“蹭”地下跳起来,神情紧张地问。 “茅房,你这也和我起吗?” 见到叶辋川那紧张关注的表情,梅落不禁有些好笑,“我都说了我不会自尽,你这么直勾勾地看我天了,不累吗?” “不累!” 叶辋川摇着脑袋,“我知道我这办法很笨,但是你不能骗我,今天是唯天你能与陛下同归于尽的日子,我会直守着你,反正我昨天睡了天,今天睡不睡都无所谓。” “你这笨蛋!” 小声地嘀咕了句,梅落笑眯眯地道,“那你就跟我起来吧,反正是去茅房而已,你都不介意,我就不会介意了。” 额 叶辋川傻眼,但想了想,也只能故作大方地道,“那走吧。” 起了身,走在夹杂着青苔的小碎石子路上,前方的梅落走得无比轻松,后方的叶辋川却是走几步,迟疑下,再走几步,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骑虎难下啊,这都是何苦来着? “小川,你看那朵花为什么会是粉红色的,好奇怪啊?” “哪呢?” 钦天监内的梅花,从来就是白色,白得纯净清冷,因此梅落这么说,叶辋川也不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听得“咔嚓”声,路旁梅树的根枝干断了,正好砸在叶辋川头上,直接将叶某人砸晕过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蹲下身,梅落在叶辋川头上摸了摸,确定没有出血也不会有别的后遗症,只是现在晕过去了,方才轻吐口气,脸上的表情愈显温柔。 “真是个傻瓜,也不知怎么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 怀着这个未知的疑问,梅落将叶辋川往边上拖了拖,正好使她倚在株梅树的树干上,这样会显得舒服点,但这举动也看出我们监正大人是蓄谋已久,否则,怎会选址选得如此面面俱到。 “小川,你就在这里睡觉吧,醒来切都不同了。” 低下头,亲了亲叶辋川额头,见有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梅落慌忙起身,怕因此将叶辋川惊醒,但又不忍离去,只是在旁,楞楞地看着叶辋川昏睡的样子,眸中眼波流转。 “她醒来见不到你,会很伤心的。” 江若清不知何时出现在梅落身后。 偏过头,梅落冲江若清微微笑道,“有你在她身边,她再伤心,也终是有限的。” 闻言摇头,江若清边说边往前走,“我有好的办法,你愿不愿意听?” 退后步,拉开距离,梅落弯了弯嘴角,“好的办法就是限制我的行动,让我无法做傻事,对吗?” “你错了!” 见梅落有了警觉,江若清也不再上前,索性在原地,开始说她的道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梅家之所以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拥有着宝贵的能力,却没有能够保护这种能力的实力。我不知道你和云笺之间有着怎样的约定,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但是在我看来,保护自己、以至自己的家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强大的实力,并且是自身拥有强大的实力。不要相信别人的承诺,也不要完全依附于任何势力,如果上天赐予你拯救众生的治愈之能,那众生就应该为你提供相应的保护,听从你的驱使和号召,而不是任你沦为权贵的禁脔、皇帝们的第二生命。” “你这个意思,是在鼓励我梅家造反?”梅落挑了挑眉,“我应该没听错吧?” 江若清也不理会梅落似真似假的调侃,自己继续道,“造反是公然提出口号与朝廷对着干,但梅家在岭南根深蒂固、无所不在,只需每年来长安见见陛下,磕两个头述次职,其他的,还不是自己看着办。岭南北有江南,南有南越,前后均可依仗,我想监正大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已经控制了江南郡?”梅落 分卷阅读1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4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4 有些意外。 江若清点头,“如有需要,随时可以。” “我还真没想到!” 梅落惊讶万分地打量江若清,后者却是脸的若无其事状,仿佛私下掌控个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因为小川吗?所以你才利用先前去江南的机会,举掌握了整个江南?” 注视着那个直在梅树下昏迷的人,江若清的目光也渐渐柔和,“小川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这些事,她早就可以做却还念着太史令的传统而不愿意去做。我想和她在起,反对和不赞成的人很,所以这些事,就只能我去做了。” 仿佛第次认识江若清般,梅落失笑道,“我直以为你是个刻板而忠诚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只想守护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将决定幸福的权力交到别人手中。” “这是传说中大周朝廷最最正直无私的御史中丞大人吗?还是所有的名声都只是人为的需要?” “或许吧!” 江若清难得地耸了耸肩,露出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于是 在昏迷的十分钟后,叶辋川悠悠醒来,摸了摸后脑勺,被树枝砸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糟了,梅落!” 跃而起的叶辋川却发现在不远处的暗香楼外,梅花树下,江若清与梅落正坐在青石凳上交谈,瞧那表情,好像聊得还非常愉快。 随风飘来点点白梅花,桌上有壶酒,三个小酒杯。 “你们!你们!” 跳到江若清和梅落面前,叶辋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是梅落设计将自己弄晕了,但是若清为什么会在这?梅落为什么又没有自尽? “我们怎么了?我们直在聊天等你回来啊!你不是喝了酒去茅房了吗?怎么,喝醉了做梦了?” “我喝醉了?做梦了?” 叶辋川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竟是这样的结论。 “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若清说得很认真,“小川,你最近不是直很担心监正大人吗,所以今日早就拉我和你起来看监正大人,聊着聊着,大家兴致来了,就喝了点酒,后来你说你想去茅房,就去了好久,我们正打算去找你呢!” “我和你起来的?” 大白天的,叶辋川擦了擦额上冷汗,“我是不是还直在梦里?” “看来醉得还真不轻呢!” 江若清如此说着,梅落点头表示赞同,见到此情此景的叶辋川只能心中暗自疑问。 我是真的醉了吗? 潼关战,大周储君卫曲池失踪,下落不明,经过数日搜寻无果,皇帝卫长风宣布立不满岁的次女卫曲忆为储君,诸大臣辅佐,坐镇长安,而自己则御驾亲征,亲至潼关征讨叛军。 皇帝御驾亲征刚出长安三日,便收到京城急报:钦天监监正梅落失踪、生死不明。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件事,愤怒的皇帝据说当时就砍了信使的脑袋,差点下令回师长安,但在大内总管常平与众大臣的劝说下,皇帝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愤怒,继续按先前的计划向潼关行去,只是这件事,为深陷战乱之中的大周蒙上了又层阴影。 承平十年夏,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夏天。 计划 “梅落离开京城的事,是你安排的?” 马车内,叶辋川如此问江若清。 江若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没有安排吗?那知秋是从哪冒出来的?身后还跟了个小姑娘。小川啊,我真没想到,为什么跟你久了,人品都和你样了呢?” “啥?” 叶辋川傻眼,“这都哪和哪啊,我是无辜的。是知秋突然跑来找我告诉我卫曲池的事,我看她左右无事,不就正好麻烦她护送梅落去岭南,否则让梅落人上路,我想你也不放心吧。” “我可没你那么怜香惜玉。”江若清不屑。 凑到江若清面前,叶辋川笑得大有深意,“那你告诉我,她们的身份是谁安排的?那些掩人耳目的行头又是从哪来的?” “与我无关,当时我已经和陛下在去潼关的路上了,什么都不知道。”江若清继续装无知。 想了想,叶辋川索性伸手去挠江若清的痒痒,“让你装!让你装!” “小川,你再不停手我就生气了。” 额 叶辋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江若清逮住机会,趁机反扑了回来。 “你这狡猾的女人,你欺负我!”叶辋川大叫。 把掩住叶辋川的嘴,以免声音漏出马车外让人笑话,江若清撇了撇嘴,“欺负你又怎么了?我就是欺负你!” “那你欺负吧!” 在这方面,我们的太史令大人是毫无骨气可言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被自己心上人欺负,不叫欺负,叫情趣,这个说法曾让江若清恶寒了好天。 “为什么要去潼关,陛下不是没让你来吗?” 跟随皇帝去潼关的马车内,被叶辋川圈在怀里,江若清缓缓道,“战场凶险,你又毫无武功,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你不也样,陛下不是让你留守京城,辅佐小储君,你为什么又巴巴地请求跟随陛下去潼关?” “你能和我比吗?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 将头埋在江若清肩窝,闻着熟悉的味道,叶辋川轻轻的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梅落,若清,谢谢你。” “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况且梅祭司那么美丽善良的人,我也不愿意她有什么意外。” “呵呵。”叶辋川轻笑,“没想到我们这么积极要求来陛下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她,而保护陛下却是因为她的命还与梅落的联系在起,她不能受到任何创伤。” “小川,真的无法可想吗?难道梅落要受制于陛下辈子?”蹙着眉,江若清有些无法想象。 “我不知道,这种古老的术法我真的没有研究,只希望等她回了岭南能找出破解的办法。否则,我们就把卫长风软禁起来吧,不让她自残,自然梅落也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小川!” 江若清惊讶的不是叶辋川的大逆不道,而是她在说这话时,点也没有考虑这事的困难程度,似乎只要她愿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丝毫没有顾忌到当事人是大周的皇帝、当今陛下。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想了想,江若清试探着道,“是亲王殿下吗?你们很熟?” 叶辋川摇头,“不熟,但是神交已久,只是我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从开始护送梅落来长安,成为陛下的丈夫,生下小储君 分卷阅读1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5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5 ,这步步,应该都是他的计划。” “计划,那他所图是什么?大周江山?”江若清想想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这切都是他的计划,那我佩服他心机深沉。” “心机深也只是自保的种表现,你无须为此担心。”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他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个,所以我想他宁愿背着小白脸的名声来到陛下身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个人。” “那个人?”江若清不解,“是谁?” “云笺的亲生弟弟,云书。” “云书?” 江若清想起来了,蒋小山曾经和她提过,是叶辋川在国子监最好的朋友。 “小山说他因病去世了?” 叶辋川点头,“是去世了,在有年放年假回燕赵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他家说他因病去世了。我本想去吊唁,但是他家似乎很急,草草就把后事办了,最后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他家?” “当时他和他哥哥云笺,都是云亭北总督收的义子。” “听你这么说,似乎其中另有隐情。” 叶辋川淡淡笑,“我们看到的很事情都只是冰山浮在水面上的角,而水面下的,永远加隐秘与丰富。好在他有个深爱他的哥哥,这件事,我想亲王殿下辈子都不会放弃追寻真相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厌倦。”江若清有些感慨。 “傻瓜,这都是别人的事。”叶辋川抱紧江若清,“我们只要把自己经营好就行了。” “等切结束后,跟我去江南吧。” “嗯?为什么是江南?” “我想和你在下雨天,起打着伞在西湖断桥上看风景。” 叶辋川闻言轻轻笑了,“我以为你不听这些市井传奇的,没想到,你却是中了《白蛇传》的毒。” “许仙是配不上白娘子的,你觉得呢?” “你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切,避重就轻,不讲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在我们家,夫人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如果有不对的,请参考上句。” “越扯越没边了!” 轻便的马车,装着浓的化不开的情,驶向的,却是烽烟四起的潼关城。 深夜 京城皇宫内 云笺在烛台前,用细竹签轻轻拨弄着根蜡烛的烛蕊,光暗交替,映出他英俊的容颜忽明忽暗,在这深夜的宫里看起来,竟似蒙上了层诡异的感觉。 这并不是陛下所居寝宫,室内装饰也不华丽,很普通的家具与摆设,让人不禁好奇,为什么大周的亲王殿下、此刻掌管京城禁军的人竟会出现在这,他又是在等着什么人? 脚步声传来,很细微,在寂静的夜里却依旧听得清晰。转个身,云笺面对门的方向,看门被从外推开,个俏丽的小宫女带着夜的气息进入屋内。 “亲王殿下!” “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是,要我叫她进来吗?” “这倒不必。”想了想,云笺微微笑道,“把灯灭了,让她在窗外走走吧!” “是。” 应声将烛台上的灯火熄灭,任整个房间陷入片黑暗,只有户外的风带着幽幽惨白的月光渗进屋里,听得远方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周遭却是静得可怕,饶是云笺就在自己身旁,春桃还是为这刻意营造出的环境感到后背发凉。 “照我先前吩咐的做吧!” 莫名其妙地冲外面喊了句,春桃却是靠云笺近了点,只要能在亲王殿下身边,她就什么也不怕。 “皇姐、皇姐,我好想你啊!” 个故意拉长、越发突出凄惨哀怨的声音突然传来,虽然早有准备,春桃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拉住云笺衣袖,怯怯地道:“殿下!” “皇姐,你真狠心哪!” 细长的身影在窗外闪而过,行走间膝盖竟完全没有弯曲,就是这么飘来飘去,根本不似人类的步伐。 “很好,她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对于这人的表现,云笺很满意。 “这女人原先就是个跑江湖卖艺骗钱的,极为擅长模仿,身形与声音和长公主殿下本来就有些相似,我在个小县城的监牢里发现了她,用个死囚犯与她对换,将她秘密带来京城,教导她所需切,这件事,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就好!”云笺赞许地点点头,“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是!” “带她下去休息吧,现在还不到时候。” “奴婢明白。” 片刻之后,云笺回到南书房,床上的小奶娃看到自己父亲来了,笑得咧开了嘴,挥舞着小胖手,口里伊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殿下,您回来了!” 负责照顾小储君的奶妈慌忙退到边,眼神却还是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卫曲忆身上。 “您不知道,小殿下可乖了,不哭不闹的,直在笑。” “是吗?” 爱怜地抱起自己女儿,在她脸上找寻自己的影子,云笺温和地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是。” 再不舍地看了那胖娃娃眼,奶妈听话地退下了,由云笺抱着卫曲忆在房里走来走去,轻摇细哄。 “殿下,都安排好了。” 过会,春桃也回来了。 “嗯。” 抱着女儿轻声逗弄着,云笺突然道,“春桃,你害怕吗?若是害怕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让别人去做。” “春桃不怕!” 坚定地摇了摇头,春桃道,“能为殿下做事,奴婢很满足。” “满足?”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云笺温柔地道,“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谢谢你。” “殿下!” 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评价,春桃不禁又悲又喜。 “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 变化 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想象战争将给心灵带来怎样的震撼! 在潼关城高高的城楼上,俯视远处敌军旌旗蔽空、阵列整齐地向前缓缓推进,叶辋川不禁用力吐出口气,下意识握紧了身边江若清的手。 “怎么,不舒服吗?” 环顾左右,趁旁人不注意贴到叶辋川耳边,江若清轻轻地道,“没事,第次都这样,习惯了这种氛围就好了。” “嗯。” 点了点头,叶辋川为自己的表现有些觉得脸红,“你怎么没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江若清不解。 “就是第次上战场不会感到有些激动、害怕,或者是很兴奋吗?” “哦,这样。”江若清笑了 分卷阅读1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6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6 笑,“因为我不是第次上战场啊,所以觉得还好。” “你!” 叶辋川觉得自己很憋屈。 这几天战事直呈胶着状态。 陛下率援军刚到潼关城的那天,不仅未让叛军感到震慑与恐慌,反而因放松警惕与长途奔波的困乏,被云亭北领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皇帝震怒,第二日便亲临阵前指挥战事,但叛军反而龟缩自己营中,全力防御,并不应战。此后数日,双方极尽挑衅、辱骂、偷袭甚至火攻水淹之能,但由于总体军力相仿,互相都很谨慎,仅是小规模的试探战,使得战争直处在相持阶段。 “这么下去,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仰起头不去看脚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凝望头顶湛蓝天空,见偶尔有两只白色的鸟飞过,江若清有些出神。 “天哪,唐秀詹她到底想干什么?” 叶辋川的惊呼让江若清回过神来,顺势往下看去,却见本来两军交接的战场已经出现了变化。 原本陛下亲临战地,在鼓舞士气的同时安全也是个重要问题,位于中军位置的皇帝直是所有人心中最安全的人,因为在她周围,是层层数不清的士兵和大内侍卫,根本就不会有人愚蠢到去冲击被整个军队重点保卫的主帅。然而此刻,不知道唐秀詹此举是刻意还是调虎离山,她带着支人数不但战斗力绝对彪悍的小队发疯般地冲向卫长风,鲜血喷涌之下,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竟给她硬冲出了个缺口,陛下危矣! “你老老实实待在这,我去看看。” 抛下这句话的江若清已经飞奔下城楼,冲着无数拥挤在北门处同样想去救援的官兵大喊,“擅自出城者,杀无赦!北门长,守好你的位置,万万不可自乱阵脚!”话未说完,她已抢过匹快马,疾驰向愈显混乱的战场。 “混蛋!是谁让她去的?” 叛军中军阵内,云亭北远望唐秀詹仿佛自杀般的举动,不由勃然大怒,“是谁的部队?我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跟她上阵的吗?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啊?” “母亲,那些都是唐门的人,我今日看他们早就聚集在起,应当是早有所谋。本来想告诉您的,但是您直在调度军队,我想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就给耽误了。” 此刻还有勇气出来答话的是云亭北的女儿云昭阳。 “罢了,罢了!” 不想再听的云亭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全军准备,全力冲击!” “母亲!”云昭阳大惊,“现在敌方仅是出现了骚乱,实力并未受损,我们若是味强攻,伤亡势必惨重,请您三思!若是定要进攻,女儿建议弃卫长风而直接攻城,这样方面敌方可能因急于救援他们的皇帝而出现纰漏,另方面也可以起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唐宗主之围自解。” “不行,这么做的话见效太慢,我不能拿秀秀的生命开玩笑!你不要再说了,我亲自领军冲击,你就守在这。” “母亲!” 第次发现自己母亲在做决定时,竟然也会感情用事?云昭阳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见如潮水般的士兵紧随在云亭北身后,杀向卫长风。 “这场战,很快就会结束了,哥哥的计划,也快达成了吧,可惜了这么鲜活的生命!” 带着丝悲悯的色彩,云昭阳面带哀伤地看着身边不断汇入战场的士兵,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怎么回事?云亭北也疯了吗?” 本来两军交战,双方你攻我守、各尽其谋,厮杀间,全部符合战争的般步骤,然而现在唐秀詹带人不顾生死杀向卫长风,大周军队迅速救援,敌方坐镇的云亭北不仅没有奇袭反而将主力兵力再次投入到冲杀卫长风的行动中,大周军队再次驰援,这就是使得本来讲究谋略策划的战争完全变成了种毫无战术可言的肉搏消耗战,而此刻胜负的关键也变成了:究竟是大周军队先将陷入重围之中的唐秀詹行截杀?还是唐秀詹鼓作气,赶上卫长风将她成功击毙? 双方俱是时间紧迫,情况危急。 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将战场局势看得清二楚的叶辋川不由暗自咒骂。若是陛下被唐秀詹刺死,那时候第次死的不是卫长风,而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京城的梅落。 “唐秀詹这女人,是想杀陛下想疯了吧!” 毫无武艺、上战场也只是徒增累赘的叶辋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若清冲出潼关城,努力冲去卫长风身边。 “护驾!护驾!” 此刻在陛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已经不再是军方将领,而是直忠心耿耿、寸步不离的大内总管常公公。虽然是太监头领,但在这种危机时刻指挥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卫长风,纳命来!” 十步之外,扬手洒出大片黑沙的唐秀詹厉声喝道,被黑沙沾上的士兵当即大声喊痛,□的皮肤感到仿佛被灼烧般。 “疯女人!” 卫长风虽然还在竭力维持镇定,但迅速后退的步伐已经暴露了她恐慌的内心,年少时带领十万军队驰骋沙场的帝王,如今也已因醉心权术和宫闱斗争而丧失了曾经的血性。 “护驾!” 拉过数名大内侍卫挡在自己身后,卫长风直往城门方向退,只要进了城,切都安全了。 “狗皇帝,哪里走!” “啊!” 侍卫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卫长风纯黄的龙袍上,回头便是唐秀詹愤怒的脸与寒光现的长剑,卫长风不由下意识抬手去挡。 “噗!” 锋利的长剑并未落下,而是被常平用双肉掌牢牢夹住,鲜红的血沿着剑身滴滴滑落。 “陛下快走!” 无视自己双掌鲜血淋漓,常平转过身,锁定唐秀詹,寒声道,“宗主大人,让奴才来会你!” “哼!” 眼见卫长风已快脱身而去,唐秀詹持剑而上,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常平却是以伤换伤,拼着自己全身伤口血流如注,也成功拖住了唐秀詹。 “你个不能人事的太监,还想着自己的主子,不觉得恶心吗?” 唐秀詹话恶毒,剑招也同样狠辣,个侧闪还是被划出道新伤口的常平笑得却是异常开心,“至少我的爱还有机会,而你的心上人生前爱的是别人,死后也加不会爱上你!” “你住口!” 仿若疯了般,唐秀詹已经不顾自己安全,只攻不守,剑连着剑向常平砍去。 “秀秀!” 眼见唐秀詹不要命的杀,云亭北心急如焚却又下子不能冲到她身边,只能带领手下人尽量往那边靠。 “陛下,您没事吧?” 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就差没在自己士兵脑袋上飞的江 分卷阅读1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7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7 若清终于冲到了卫长风身边,伸手稳住卫长风摇晃的身影。 “若清,你来拉,快,我们回城!” 回头张望,却见唐秀詹踢开死命抱住自己的常平提剑追了上来,披头散发,全身血污,仿佛化身厉鬼索命般,卫长风急道,“来人啊,快护驾!” “陛下无须恐慌!” 眼就看出唐秀詹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全凭个念头强撑着的江若清果断指挥重新聚集起来的士兵包围唐秀詹,打算点点将她磨死。 “秀秀!” 抛下自己大部队的云亭北也终于赶了过来,狠攻强突,硬是将不支昏迷的唐秀詹抢了回去。 “去,快给常总管宣随军太医,无论如何,定要给朕救活他!” 惊魂未定的卫长风发现自己最信任的大内总管常公公就倒在不远处,血流地,生死不知,连忙大声吩咐道。 承平十年夏的潼关城外,尸横遍地、血流如河,大周皇帝卫长风在这战中受到了严重惊吓,最倚重的侍卫总管常平也是力战身亡,全军守在潼关城,再不主动出击。 而叛军方面,被救回去的唐秀詹亦是直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致使云亭北根本无心军事,整日忧心不已。 如此来,恶战之后的潼关,反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时期,双方俱是无心战事,任时间在点滴间悄然流走。 盛夏微凉 “陛下,常公公的后事已经办妥了。” “嗯,下去吧。” 潼关城内,花木扶疏的太守府后花园,卫长风盯着池塘内嬉戏的游鱼阵恍神。 死了?竟然死了?大周皇宫第高手常平常总管就是这么死了!以后,还有谁会四季如地守在自己身边,端茶送水,鞍前马后,全心服侍? 风过 在盛夏的池塘边皇帝却觉心中微凉。 “大胆奴才,见了储君殿下,不但不跪,还敢如此无礼,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是怎么被□的?” 皇极殿外,储君身边的随行大太监正大声呵斥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起因却是在储君经过时,这个小太监不但不跪,还敢直勾勾地直盯着年少的储君看,着实无礼至极。 “怎么不说话?” 见自己的权势得不到显摆,大太监很怒,正打算上前给这个藐视他的小太监点深刻的教训,却不妨在旁冷眼旁观的储君突然开口。 “住手!” 走上前,走到那个双肩不住抖动、脑袋已经低得快要埋到地下的小太监面前,十六岁的卫长风颇感兴趣地问,“说,你为什么会直盯着我看?为什么不下跪?” “因为,因为殿下您实在太美了,奴才惊得忘记了。” “哈哈!”如此诚实浅白的回答听得卫长风大为开心,索性蹲下去,折扇挑起小太监的脸,见模样儿也算清秀,卫长风微微笑道,“那你想不想像那些大公公样时刻跟在我身边?” 小太监点头如鸡啄米。 “可惜啊!”卫长风不无遗憾地道,“看你这小身板,只怕既无高深的武功保护我,也尚未学会察言观色。我身边,可从不养废物!” 起身,弹了弹衣上刚刚沾上的灰尘,年少的储君冷然道,“我们走!” “常平,储君殿下已经走了,你没事吧?” 有好心人去拉此刻还匍匐在地上的小太监,却未察觉这个叫常平的太监握紧拳,已在心中下了个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殿下,我定会努力,直到有天,能够在你身边,为您献上我的切!” 切啊! 生前种种,俱埋黄土,随缕青烟,因风而逝。 打了个冷颤,在盛夏的池塘边、柳树下,大周皇帝卫长风就是这么莫名地,直直昏倒过去。 “刺史大人,老朽真的已经尽力了,总督大人那里,您能不能帮着求求情,好歹为老朽留点血脉,求求您了!” 年近古稀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头发俱已花白,痛哭流涕的样子看得云昭阳大为皱眉。但她也清楚,面前的老人是有理由害怕的,母亲云亭北已经将救治唐秀詹的三个军医满门抄斩,原因不过是大家都说了实话。不管怎样,唐秀詹已经无药可救,纯靠人参续命的她,随时都可能咽下那最后口气。因此,在目睹了前三位同僚的悲惨遭遇后,已不打算活命的老人来求云昭阳能让自己留点血脉,护三岁的曾孙不死,其他人,就看总督大人心情吧! “大人,大人,不好了!唐宗主刚刚去世了,总督大人知道了,疯了般地向那边冲去,您快去看看吧!” 小兵满脸惊惶满头大汗地跑进来通报,话未说完,云昭阳已经摔帘而出,剩下那老军医屁股坐在地上,口中不住道,“完了!完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急急赶到唐秀詹所居营帐,见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已守在帐外,三两成群地议论着。看来对于因这个女人而起的叛国战,众将俱是忿忿,顾不上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云昭阳直接闯进帐中。 “母亲大人!” 出乎云昭阳的猜想,除了云亭北与唐秀詹,帐内再无他人,或者说,除了活着的云亭北与刚刚死去的唐秀詹,云昭阳再没有看见其他人。 “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 虽然自己母亲云亭北脸平静,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唐秀詹不说话,云昭阳还是不能确定,这是否会是爆发前的沉默。 “她死了,卫长风因此受了惊吓,你哥会很开心吧?” “什么?” 心虚又震惊的云昭阳当场身体完全僵硬,好半响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道,“您在说些什么?” “昭阳啊,或许你的命会比我好点,哪怕我们所爱之人爱的都不是我们。” 云亭北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感慨,但在云昭阳听来,却仿佛晴天霹雳。 “您知道?” 伸手去抚唐秀詹的脸,哪怕那人已不再有任何知觉,云亭北的动作还是很轻、很柔,带着无尽的深情。 “秀秀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哪怕唐安不爱她,她也要想方设法为他报仇,让天下人都明白,她代表唐安,与唐安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二十五岁那年,我第次见她,她骑在马上,身火红的衣服,骄傲又艳丽。我说这位小姐,你的马鞭掉了,她说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捡起来呢?于是我拾起她的鞭子,却将自己的马鞭递给她,看她冲我粲然笑,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直接照进了我心里。七天七夜,我追随着她,不顾侍卫们的劝阻,无视她身边人的白眼,只为她时不时地对我 分卷阅读1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8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8 笑,我就觉得无比开心,好像整个世界都因那笑而光明。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是唐门的少主,她也不知道我是燕赵的将军、下任云家的当家。我以为凭借我自身的条件与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哪怕她是那么的骄傲,骄傲的女人,不是有味道吗?只是我没想到,她心中早已有人,还是个不爱她只将她当成小妹妹的男人。我不服气,收起我的傲气,尽我全部的温柔体贴,不舍不弃地,陪伴在她身边。直到有天,她对我说,不然就做比朋友好、无话不说的密友,不然就消失在我的视线,让我永远也找不到她。我惶然、愤怒、困惑,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狠心,任我付出切也不动心?我曾想去杀了那个她心中的男人,却没想到,那竟是陛下的丈夫,没想到,不用我出手,那个男人就因毒杀陛下而被处死,连尸体都找不到了。这辈子,我知道秀秀最爱也是唯爱的是唐安,但是在她伤心时、难过时、开心时、快乐时,是我陪在她身边,看她从个女孩变成个女人,个掌管唐门世人惧怕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她不爱我,却喜欢我、信任我、依赖我,所以我认为,我比唐安幸福,我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心,但我已经得到了除此以外的所有。感情的事情,人力不能勉强,那除了爱情,你其实可以得到得,收获也。昭阳,我知道你爱云笺,你也清楚云笺他不爱你,你并不是能让他爱上的女人,但是母亲想告诉你,这些都不打紧。如果你真的很爱他,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能够忍受他不爱你这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那就不要去计较些虚名,坚定地留在他身边。” “留在他身边?”云昭阳阵恍惚,“不计较就能留在他身边?” “我是说不计较些虚名。”云亭北淡淡笑,“比如说以后也不要指望他会光明正大地娶你,他是个为达目的可以牺牲切的人,但他很念旧情,所以只要你以后不学那些无知妇人,整天为些小事拈酸吃醋,他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在他心里,弟弟是最重要的,而你当年对云书诸照顾,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会记住,也永远会因此对你心存温情。” “母亲!” 云昭阳这才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在云亭北面前,又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毫无遮掩。 “您都知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为你的将来打算。过几日,修整完毕,我们就撤回燕赵,等我死后,你就率军重归朝廷吧!” “母亲,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会死?” 回身安抚自己情绪激动的女儿,云亭北微微笑道,“母亲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会不死,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安心了。” “不,您不能!” 云昭阳泪如雨下。 “傻瓜!” 伸手想去拥抱自己的女儿,却觉胸中气血翻涌,个没忍住,喉头涌出股腥甜之气,云亭北张口呕出口鲜血。 “您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慌忙扶住云亭北倒下的身体,云昭阳大叫,“来人啊!快来人!” 潼关战后个月内,卫长风、云亭北相继病倒,病情颇重。八月中,云昭阳领军退回燕赵。九月,卫长风留下卫信继续镇守潼关,自己返回长安,因心神不宁而暂时无法上朝,留于宫中静养,大小朝事,俱由内阁拟出意见呈报宫中,再依皇帝批示处理。十月,宫内传出闹鬼之言,急传太医深夜入宫诊断。 宫中魅影 “方太医,这边请,请您快点!” “小公公,再急也不能这么慌啊,这黑灯瞎火的,万老夫不小心绊倒了,还怎么给陛下诊断?” “可是、可是。”小太监急得差点掉眼泪,“陛下真的病得很严重,您快去看看吧!” 严重啊! 祖上三代俱是大周太医的方正深吸口气,这宫中的事可难说得很呢!大半夜地紧急传召入宫,用脚趾头想想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行走在宫中走道,方正总觉着有些不对劲,为何偌大的个皇宫竟显得如此冷清?虽然不时有侍卫戒备巡视,但整个皇宫都好像被笼罩在黏稠的黑暗中般,气氛诡异、沉闷。 真想念卫信那小子啊!他在的时候,那会如现在这样,禁军都没点活力,个个僵硬地、直挺挺地走来走去,脸上点表情都没有。 最近兵部没克扣军饷啊! 胡思乱想的方太医也就敢在心里暗自腹诽下,毕竟现在的禁军当家人是亲王殿下,而自从常平常总管死后,就连宫中大内侍卫也尽归云笺管辖。虽然这点曾经引发朝臣们抗议,认为现在还在和云亭北打仗,把国精锐军队全交到个云家人的手里,究竟可靠不可靠?奈何陛下不做任何表示,于是在仿佛顺理成章中,军队的指挥权名义上暂时全在云笺手中,但实际上?方太医摇了摇头,军方自有自己的势力吧!如果想完全控制军队,亲王殿下还得拿出点实在的功绩来,比如说:劝降云亭北! 张开嘴无声地笑了下,方正也为自己的想法觉得荒谬了。这怎么可能?要是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在南书房外,收起自己的胡乱猜想,稳稳心神,方太医随小太监进入室内。 “微臣参见陛下!” “什么人?太医!谁把太医叫来的?” 反平时的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的卫长风仅着睡衣,显得激动与狂乱。 “朕没有病!朕确实看到了长央!长央,她恨朕,她死了也不愿放过朕!不,不可能,还是她没有死?来人啊,朕要去皇陵,掘墓验尸!” “陛下,您镇静,镇静点啊!” 内阁首辅曹苏合曹大人抱着卫长风,竭力想要让其恢复冷静,旁的另位朝中重臣户部尚书杨林表则是脸无奈,呆呆地看着卫长风不知该怎么办。 “方太医,请为陛下诊脉吧!” 这是亲王殿下的声音。 方正偏过头,发现云笺在房间另侧,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脸色却很平静,也不知他是不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所以神色才会如此淡然。个容貌俏丽的小宫女在他身后,手中抱着小储君卫曲忆,胖嘟嘟的奶娃娃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闭着她的小眼睛呼呼直睡,浑然不知眼前这个近似发疯的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诊脉?诊什么脉?擅自宣太医进宫,让朝臣们都以为朕疯了,你们好大胆!” 挣脱曹苏合的束缚,卫长风冲到墙边拔出佩剑,“谁要害朕,朕就杀了谁!” “陛下!” “啊!” “陛下!陛下!快,太医,陛下晕 分卷阅读1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9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19 倒了!” 手忙脚乱的众人将卫长风抬到床上,让方正诊断。 “方太医,陛下究竟怎么样?是真的魔障了吗?” 问话的是首辅曹大人,身为百官之首,对于陛下近日连日不朝、隐居深宫之举,直心怀疑虑,联系到卫曲池失踪,立卫曲忆为储君,再将禁军、大内侍卫尽交云笺掌管,若不是此刻卫长风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曹苏合真的怀疑,现在的陛下究竟是不是卫长风本人,怎会做出这么系列反常的决定? “陛下外感风寒,内为邪气所侵,深思不明,血脉不通。俗语说,不通则痛,痛则生疾,疾藏于肌理,外露为行为,因此……。” “重点!” 忍无可忍的曹首辅粗暴地打断了方太医的话,“陛下究竟所患何疾?表现如何?有什么办法医治?” “失心疯。产生幻觉,时时有被人迫害之感,盲目自卫。只能服药缓解,无法根治。” 擦了擦额上冷汗,方正说出了自己诊脉的最后结果,听得众人俱是倒吸口冷气。 这可怎么得了? 国之危难时期,陛下竟得了这样的病,怎能不让做臣子的忧心忡忡、焦急万分。 “请诸位来,就是想让大家清楚,事情已经严峻到了什么程度。云某不才,陛下疯魔之事,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嗯!”首辅大人点点头,对于云笺这番话表示十分受用与认可,“事到如今,务必要将消息全面封锁,稳定人心,至于朝务,我等费心便是。” “请问殿下,陛下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怎会突然疯魔?陛下说她见到了长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旁直闷不作声的户部尚书杨林表开口就问到了关键所在。 云笺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具体原因,在下也不清楚。自陛下回京之后,就开始不思饮食,神思颇为恍惚,我以为她是感怀逝去的常总管,又听闻她在潼关战中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因此也就没有在意。谁知此后陛下竟开始出现幻觉,常常自称长公主回来向她索命,不论白天黑夜,都将佩剑放在手边,惊惶不安。召太医诊断,开药服用后,幻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昨日,她在追杀所谓长公主的过程中无意将曲忆刺伤,云某这才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再拖下去,因此请二位大人来,商量个办法。” 顺着云笺的指引,众人皆看到在春桃怀中,熟睡的卫曲忆手臂上确有道伤疤,丑陋的疤痕印在婴儿白皙粉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惊心。 “殿下此举极是,陛下已经疯魔,储君殿下就不能再出任何意外,否则,大周危矣!” “事出紧急,为防不测,云某只得先将禁军、大内侍卫等掌握在手中,还望二位大人体谅!” 云笺冲曹苏合与杨林表拱了拱手,两人回了礼。 “无妨!”曹苏合微微笑道,“都是为了大周江山,亲王殿下此举,实是为了护我大周基业,曹某感激尚且来不及,岂敢怪罪!” 话是这样说,但在几日前,朝中重臣尚在起商议,若是陛下再不出现,就硬闯入宫,以证陛下是否被云笺软禁。如今看来,幸未时冲动,否则,丢脸可是丢到家了,谁曾想到陛下竟然得了失心疯,国不可日无君,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得了? “二位大人!” 仿佛知道曹苏合、杨林表心中所忧,云笺取出纯黄缎面圣旨。 “其实情况也并非大家所想的那样糟糕,偶尔陛下还是会清醒些,只可惜这清醒的时间太短,最时半刻,就又回到了妄想状态。在清醒时,陛下也担忧以后朝政无人主持,势必陷入混乱,故拟了道圣旨,着我交给二位大人。” “圣旨?” 接过所谓圣旨阅后,曹苏合与杨林表对视眼,再看向云笺。 “陛下封我俩为顾命大臣,命储君监国,亲王殿下您辅政,特封摄政王?” “是。”云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我也没有想到,曲忆现在是陛下唯的女儿,由她监国,理所当然。只是二位也看到了,储君年幼,今后,就仰仗二位大人了!” 拜到底,云笺偷瞄到曹苏合、杨林表两人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显然此刻内心十分纠结。 “呵呵!”在心底冷笑数声的云笺并不担心,现在军队在他的手里,盖有玉玺与陛下印鉴的圣旨也在他手里,实力与名义,他兼而有之,还怕什么? “我等自当尽心尽力,辅佐储君殿下!” 果然,混迹朝堂年的老臣们自然懂得审时度势,看得旁的方太医感叹不已。 “未免打扰陛下休息,诸位,就请回吧!” “臣等告退!” 退出门外的方太医这才明白,深夜召他紧急入宫,不过是为了在曹苏合、杨林表面前证明陛下是真的疯了,以此来愈合朝臣与云笺之间的互不信任,但是,陛下是真的疯了吗? 后背已经渗出层冷汗的方正走快了些,好早点回到家去换下紧贴在身上浸湿的衣服。 “春桃,去把那个女人处理了吧,她已经不需要再出现了。” 抱着小曲忆摇晃的小宫女闻言不禁愣,继而脸色有些发白,“处理?” “是啊!”云笺温和地道,“不要怕,这些罪孽会全都算在我头上。” “不,不是这样的。”小宫女咬了咬嘴唇,艰难地问,“定要这样吗?” 想了想,云笺道,“不然你问问她,把双手废掉、嗓子烧哑、嘴唇弄坏、容貌改变,让她从此不能说、不能写、不能比手语、用唇语、叫人认不出她,与死,她选哪样,就依她的选择。” “是。”将怀中的奶娃娃交给云笺,小宫女垂首出去了。 片刻之后 脸煞白的春桃回来,低声道,“她选了死。” “嗯。”云笺点点头,“要我我也这么选择。” “殿下!” “春桃,带曲忆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是。” 十月*深秋 “如此说来,陛下是真的疯了吗?” 长亭外,官道边,青青柳树下,江若清如此问方正。 身便服的方太医想了想,摇首答道:“至少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否则,反应不会如此强烈。” “刺激么?” 凝神细思了会,江若清好看的眉轻蹙着,“方大人认为这世上真有鬼魂吗?” “神鬼说,高深莫测,信则有,不信则无,在下不敢妄下定论。” 笑了笑,江若清淡淡地道:“只怕是人比鬼可怕。” 果然是御史中丞大人啊!这样的话,老头子可不敢说,想起昨晚入宫的经过, 分卷阅读1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0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20 方正尤感心有余悸。这样重大的事,以后还是少掺和为妙,从古至今,因为知晓太秘密而离奇死亡的太医从来就不在少数。宫廷太医,从来就是个高危职业。 “吁!” 辆马车停在两人面前,驾车的竟是叶辋川,却见她轻巧地跳下车,再上前掀起布帘。 “小山姐!” “小山!” 上前紧紧拥抱住从马车上下来的蒋小山,江若清叮嘱道,“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 虽然也有不少的离愁别绪,但蒋小山看上去倒显得颇为洒脱,离开江若清的怀抱,扫了眼旁的叶辋川与方正,蒋小山故意道,“若清啊,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让卫信帮你教训她。” 汗! 头顶三条竖线的叶辋川不服气地道:“小山姐,你弄错了吧?只有我被人欺负的份,我可没有武功呢!” 完全无视叶辋川的抗议,蒋小山扭头对方正道:“方大人,谢谢你来送我!” “哪里!哪里!”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犹豫着从怀中掏出小纸包递给蒋小山,方正极其不好意思地道,“这是当年卫副统领说他成亲时要我捎给他的,蒋大人,这次你就帮我带过去吧。” 有些羞涩地接过小纸包,见封得严严实实地,蒋小山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额! 未等方正想好该如何回答,叶辋川已经手快把抢了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味道,好像合欢散,啊!” 只手捂住叶辋川的嘴,不管她还在呜呜呀呀想说些什么,江若清干脆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山,快上路吧,到了潼关记得捎信回来报平安。” “知道。” 挥了挥手,坐上马车,蒋小山终是露出了不舍的表情,“若清,以后定要幸福!” “你也是!” 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青山绿草间,江若清方才松开叶辋川,回头问道:“合欢散是什么?为什么你好像很熟悉?” “哎呀,方大人,见到你可实在太好了,今天大早我就头疼欲裂、痛不欲生,你快帮我瞧瞧,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看到叶辋川拉着方正溜烟地跑掉,江若清不禁有些好笑,“合欢散是么?下次可以弄点给小川试试。” “哈啾!” 奔跑中的叶辋川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脊梁骨感到阵阵寒意。 十月,云亭北病逝,在云笺的极力斡旋下,云昭阳率残部归顺朝廷,举国欢腾,时间,摄政王的地位与权势得到充分巩固,声望日隆。 步步,顺着雕龙刻凤的台阶拾级而上,点点地接近那个在龙椅旁望着自己微笑的男人;那个从不说爱自己,但承诺会照顾自己生世的男人;那个很温柔很体贴,而眼中却不起丝波澜的男人。 我终于能够靠你这么近,正大光明地在你面前! 大明宫中,云昭阳定、跪下,行礼道:“臣云昭阳参见储君殿下,摄政王殿下!” “请起!” 皇宫里的御花园,看着就是比般的园子气派。穿过郁郁葱葱、四季繁茂的花木,顺着前方小太监的指引,云昭阳很快见到了正在丛菊花边逗弄小储君的云笺。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潇洒,看向孩子的眼神中却又饱含着浓浓的爱意。 那是,他和卫长风的孩子! 调匀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至表露出过的情绪,走到他们面前,云昭阳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哥!” “昭阳,你来了,你看小曲忆像谁?” 抱起小奶娃的摄政王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妹妹此刻复杂的心情,还在摇晃着孩子的小胖手,自顾自地道,“你看她像不像阿书?这眉眼,这微笑,活脱脱就是阿书那腼腆羞涩的小模样!” “云书?” 云昭阳愣住了,瞬间脑子里回想起云亭北在唐秀詹死后对她说的那番话。 “哥,现在你能告诉我,阿书究竟是怎么死的吗?你又是为什么要做这切?” 将卫曲忆交给春桃,示意她带着身边太监、宫女暂时退下,凝望着洁白似雪的菊花,片刻之后,云笺方才缓缓道:“十三年前,因为母亲的命令,我离开邺城去晋阳巡察,临行前收到阿书的书信,说国子监放年假,他马上就会回燕赵。我欣喜若狂,提前将军务处理掉,快马加鞭地赶回邺城,去见我那许久未见的亲弟弟,却没想到,迎接我的,不是活蹦乱跳的人,而是具冰冷的尸体。不是意外,也不是谋杀,而是血被放干,极其痛苦地死去。这就是当年先皇病重,要选寅年寅月寅时出生的人为她祈福,以白虎之血来助所谓凤凰重生。无论贵贱,惨死在这荒谬说法之下的孩童就有八千五百四十九人,胆敢包庇隐瞒者,以叛国罪论处,诛九族。所以,哪怕是贵为郡总督,我们的母亲也只能将她的养子献上,还要特意支开身为亲哥哥的我。而提出这残忍建议的人,当时只不过是为了讨自己母亲欢心,以树立自己孝顺的名声,却混不顾这个决定将会使少母亲失去爱子,少家庭因此破碎!” “那个人?”已经猜到答案的云昭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人?” “没错!”云笺的声音中带着股无法压抑的恨意,“这个人就是当今陛下、当时的储君卫长风!” “那你为何?”抓住云笺的手,云昭阳为眼前的男子感到无比的心痛,“那你为何还能如此狂热地追求她?不惜抛弃自己的名誉,与她成亲,生孩子?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复仇!”没有痛苦,也不会激动,云笺就是这么非常平静地道,“为了向国之君复仇,所以我要夺走她的江山、驾驭她的臣子、获得她的爱情、杀死最爱她的人、与她生孩子,再将孩子教育成个与她完全不同,仁义爱民、尊重每条生命的好君王。” “哥!” 抱住云笺,云昭阳泪流满面,“我从不知道你心里是这么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为你分忧?” “傻瓜!”轻轻地抚摸着云昭阳的秀发,云笺道,“你毕竟是总督大人的亲生女儿,我怎能让你去为我冒险?再说现在,不是切都过去了吗?” “不!” 退后步,离开云笺的怀抱,摇着头,云昭阳有些绝望,“你怕连累我,把我当外人!哥,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当年是你苦苦央求总督大人收我们做养子,送我参军,供云书念书,这份恩情,我辈子也不会忘记!” 云昭阳笑得有些惨淡,“因为恩情,所以你才会和我在起,答应照顾我生世,那爱情呢?哥, 分卷阅读1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1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21 你到底爱谁?你真的没有所爱之人吗?我不相信!”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所说的话,我定会做到。如果你实在不想看到我,不愿留在我身边,你可以回燕赵,我绝不阻拦。” 云笺的话没有丝犹豫。 “如果你真的很爱他,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能够忍受他不爱你这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那就不要去计较些虚名,坚定地留在他身边。” “在他心里,弟弟是最重要的,而你当年对云书诸照顾,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会记住,也永远会因此对你心存温情。” “温情?” 云昭阳此刻才明白,自己母亲云亭北在深爱唐秀詹无法自拔后,是么地愤怒与无力,又是怎样的原因,才会让她放弃切,为个不爱自己的人去报情敌的仇。 他不爱我,但他会直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呵护我,就是不爱我。母亲,我究竟该如何抉择? 十月的风很凉,虽然周边的花草绿意尤盛、生机盎然,云昭阳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染上了深秋的气息,说不出的萧瑟苍凉。 乱止(大结局) 五年后 京城长安皇宫内 “爹爹!爹爹!” 头扎进男子的怀抱,磨蹭了好会,才从层层锦衣间冒出个小脑袋,年幼的卫曲忆无辜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曹苏合,十分不情愿地喊了声,“首辅大人!” “微臣见过储君殿下!” 擦了擦额上冷汗,看着眼前这幅父女其乐融融的场景,曹苏合决定再换个时间来找摄政王商议岭南之事。 竟敢将朝廷任命的封疆大臣赶出岭南,实在是太放肆了! “爹爹,这老头来找你做什么?我最近都有去上学的!”仰起小脑袋,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五岁的储君此刻十分心虚。 “殿下,您不能这么称呼,这是市井小民才会如此叫自己的父亲,您必须要叫摄政王父亲大人!” 身后的春桃小声提醒着。 “算了,她喜欢就由着她吧,反正只是个称谓。” 云笺也没想到,不过是带着女儿偷溜出皇宫看了几回杂耍、听了几台戏,怎么曲忆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些平民用语,反而对那些贵族之间的礼仪大感头痛? “我以后是皇帝吗?”小曲忆问。 云笺点头。 “皇帝就是说什么别人都会听吗?” 云笺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女儿继续。 “那我要废除那些繁文俗礼,每次别人见我都要跪着,连脸都看不清楚,点也不好玩!” “你要看别人脸干嘛呢?”摄政王有些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我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很愉快!” “噗!”极其没有形象地喷出口茶,云笺纳闷了,“这孩子到底像谁啊?” “曹首辅来,是和爹爹商量岭南的事。”摸了摸卫曲忆的小脑袋,云笺道。 “岭南?”小储君眨了眨大眼睛,“岭南怎么了?” “岭南的百姓将大周朝廷任命的官员赶了回来,要求立梅家的祭司大人为总督。” “梅家的祭司?”小曲忆好奇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那里的百姓会喜欢她,不喜欢朝廷的官员?” “她啊!”云笺的嘴角勾起了丝温柔的笑,“是你喜欢的,个很美很善良的女子。” “那要她来京城吧,我封她为岭南王!” 时兴起的储君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句话是么的惊世骇俗,好在她的爹爹与身边的女官都已经到了宠辱不惊、见怪不怪的地步,对此表现得十分淡然。 “你让她来她是不会来的,爹爹叫她她也不见得搭理。”云笺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卫曲忆愣住了,“她就这么骄傲?整个朝廷,没有个人她会放在眼里吗?” “当然不是了。” 装作漫不经心地,摄政王殿下继续诱导着他单纯的小女儿,“她和太史令大人很要好,你若真想见她,可以让叶辋川去岭南把她请过来。” “可是!”小储君瘪了瘪嘴,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太史令大人是坏人,她把江太傅都拐走了,现在都没人陪我玩!” “乖!”无良的父亲继续哄骗着自己的女儿,“你是皇帝啊,圣旨下,谁敢违抗!” “那我马上就下旨,让叶辋川去岭南!” “殿下!” 春桃看着说做就做的小储君急急忙忙去拟圣旨,时间只剩下她和云笺两人,“您真正在意的,是梅祭司吗?” “呵呵!”云笺轻轻地笑了,“没想到你也喜欢问这种问题。” “您能回答我吗?” 春桃真的很想知道,特别是在她已经确定云笺不爱陛下、不爱云昭阳、也不爱自己之后,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柔情,究竟是对谁?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个人爱着另个人,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云笺还是说得很委婉。 “那您怎能?”春桃张大了嘴。 那您怎能把她从岭南带到长安,让她经历之后的系列痛苦?怎能当着自己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成亲、生子,在她身边还是那么若无其事?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吧!男人容易理智,就事论事。” 闭上眼睛,握紧拳,云笺回想起那年三月的花城,白麻翻飞,哀乐不散,个美得不应在人间的白衣女子穿过鲜血、穿过尸体,径直向自己走来。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这是她对自己说的话,脸上,是深深的怜悯与隐隐的愤怒。 三十年坚固的心墙就在那刻顷刻崩塌,深深爱慕的女子,为了自己的计划,必须要将她带回京城、送入皇宫,将那汹涌澎湃的爱埋藏心底。 梅落啊! 云笺淡淡地笑了。 “太史令大人,您的信,岭南来的。” 江宁侯府,送信的小兵浑然不顾叶辋川在猛使眼色,还是将信的来源报得又明白又清晰。 “别再眨眼睛了,那眼珠子都快掉了。”江若清很不屑叶辋川使的这种小把戏,“岭南来的信,快看吧!” “嘿嘿,定是知秋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干笑着,叶辋川当着江若清的面将信拆开,串红豆手链顺势而出,鲜红似血,如珠如泪,正是当年融血之祭后,叶辋川送给梅落的那条。 信的内容也极其简单,是王摩诘的首《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采撷,此物最相思!” 陌生的笔迹,但绝对不是知秋所写。 “发什么呆啊!” 推了推 分卷阅读1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2 辋川记gl 作者:叶小叶 分卷阅读122 恍神的叶辋川,江若清不经意地道,“小川,过几日我们去岭南吧!” “什么?” “其实想想,好像和监正大人做姐妹也不错!” “若清这句话的意思是……?” 又惊又喜地看向江若清的背影,叶辋川有些痴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将这篇小说写完了,三年,我自己都很汗 感谢直陪伴着我的那个人,感谢她的支持和鼓励 感谢坚持下来等着文完结的读者,我自己的新速度自己也很汗颜 明天就是七夕情人节,这篇文承载了我太的阴暗与怨愤,希望写完后的我是积极乐观向上的 最后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起 分卷阅读122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