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男妃》 分卷阅读1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 《盛宠男妃》易君闲 文案: 世人皆知如今的皇上是个傀儡皇上,现在的王爷更是有名无实。 世人也知如今的才子已不负盛名,甚至被自己的亲爹利用尽后,将他甩手嫁给了王爷。 世人却不知皇上虽然软弱,可只要涉及到他王爷弟弟的利益,他比谁都硬气。 世人也不知,这个冷若冰霜的王爷,早在十三岁时,就深深的爱慕着才子。 世人更不知,王爷的盛宠,除了他一人以外,其他人休想分到一滴羹。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离暮笺,风漓陌 ┃ 配角:钟离逸缣,独孤敖,风幕尧 ┃ 其它:冷面王爷,傀儡皇帝,重整朝纲 第1章 大婚 长谳十七年五月初三,天高云阔,阴雨绵绵,墨青色的天空高悬于白墙青瓦的房檐之上,微风吹着绵絮,又被清雨打湿,随着雨滴吹落在地,软软地趴在一个个凹陷下去的小水坑中。帝都的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长街被淅淅沥沥的细雨打湿,特别干净透亮,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垂杨柳的清香。尽管天气有些清冷,可街道两旁依旧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用袖子遮着头,粗布衫被细雨浸成了深色,他们却好不在意的兴高采烈地和身边的人谈天说地,一条长街热闹非凡,可谓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 似乎整个帝都的百姓都挤到了这条街的两旁,大批的带刀侍卫形成两堵人墙,死死地将后面那些熙熙攘攘,吵闹不断的人群隔在身后,身前是一条空荡荡的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长街。 这时,人群中一个小孩子高声叫到:“来了,来了,王爷的迎亲队伍来了。” 大家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红色的礼仗队,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缓缓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而那个骑着一匹白色的戴着红色花球的高头大马,身着一身盛红的交领广袖喜服,在冷清阴翳环境中显得格外惹眼。他一言不发神情冷漠地行走在锣鼓队后面,清冷的面庞与清幽的雨季交相辉映,自成一个世界。这就是今天即将成婚的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整个钟离王朝唯一的王爷,钟离暮笺,世称涣宸王爷。 十三岁便跟着风老将军驻守边关,十五岁上阵杀敌,因其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令边关蛮夷闻风丧胆,最后一箭取了羌族老将军的命,而平定边关。 可谓功名赫赫,声名远扬。也是整个钟离王朝所有年轻男子效仿的榜样,所有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 虽然一身喜庆的红色婚服,可马背上的他却是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如果不是气氛过分地祥和喜庆,没有人会愿意相信,这个冷若冰霜的王爷,是要去娶亲。 而被人簇拥的道路尽头,正是此次娶亲的目的地,当今右相独孤熬的府邸。 这个府邸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绸缎和红灯笼,独孤敖身着一件玄色的暗花圆领长袍,带着一干下人在门口迎客,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年过半百的独孤敖英姿焕发,在门口与前来道贺的客人谈笑风生。 “右相大人,恭喜恭喜,获此乘龙快婿,夫复何求啊。” 说话的是当朝的左相大人,虽然与独孤敖同为丞相,可等级却比独孤敖低着一级。 既然有人开了头,在场的人可都是见风使舵的主,都跟着应和起来,一口一个恭喜。 独孤敖笑得眼角累起深深的皱纹,客气地抱着拳一一回礼。 “呵,这逼婚逼来的乘龙快婿,有什么可风光的。” 人群中传来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方才笑意盈盈,热闹非凡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独孤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很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说话的是一品诰命夫人皇浦絮,家里世代经商,有着富可敌国的家族财富,可却做了个自梳女,从小就只对经商感兴趣,人美心善,深受平常老百姓的爱戴。 有一年,黄河一带旱涝成灾,可当地官员却加重了苛捐杂税,不顾百姓死活,那些老百姓走投无路,联名到帝都上告那个地方官,其中一个人因为体力不支,在她经营的酒楼前饿晕了。她二话没说就命人把这些人请进来,问明他们的状况后,当即联合帝都那些数一数二的富商和一些文人绅客,带着那些百姓闹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皇上不仅亲自处理了那个地方官,还破例封她为帝都唯一一个未有夫室的一品诰命夫人。 她也不负众望,一直都嫉恶如仇,愤世嫉俗,不与那些旁门左道,阿谀奉承,欺压百姓的人同流合污,也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 她向来不怕惹火烧身,有什么就直言不讳,就算是当朝右相女儿出嫁之日,她也一如既往地泼了别人一身凉水。 众人沉默,自是因为无力反驳,无话可说。 当朝右相专政,皇上的权力牢牢地握在他手中,朝中宦官横行霸道,猖獗无度,许多能人志士,竹节清高的人,大多敢怒不敢言,避让三分。 这次涣宸王爷与独孤右相唯一的爱女独孤沁然的婚事,都是独孤敖为了压制钟离暮笺日益丰满的羽翼,而逼着当今皇上写的圣旨。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朝中上下几乎是人尽皆知,可谁让他权大势大,她想把女儿嫁给谁自然是他说了算。 可这黄浦絮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将这件是抖出来,无疑就是想让独孤敖难堪。 对于她,独孤敖心中也有几分忌惮,自然不敢方面与她对着干。虽然世人皆知他独孤敖才是这个钟离王朝真正的主子,可这天下始终还是姓钟离,不姓独孤,自古以来都是君为臣纲,他这样也算是喧宾夺主,有违三纲五常,他始终是个儒生,就算再怎么风光无限,权势压人,但儒生所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没办法让他在人前表现得有多么超然。 相反,当别人或明或暗地提及有关于“篡位”、“□□”等方面的字眼,他都有股淡淡的羞愧感。尽管只是一瞬即逝,但他却始终没办法逼迫自己忽略这种感觉。 被黄浦絮说中,尽管他面上依旧不愠不火,内心却恨不得有人能赶快出面给他个台阶下,来化解这尴尬。 门前一片唏嘘尴尬,而门后却忙得脚不沾地,被红色绸缎围绕的新房里,更是里里外外站满了一干丫鬟婆子,却唯独不见新娘本人。 这时,一个梳着堕马流云发髻的女子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踏进了房门,一根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在浓密的发间轻微摇晃,身着上好锦缎织成的金丝绣花暗红色襦裙,随着她的走动而流光熠熠,那张保养得体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只是唇角带着的讥讽笑意,使她看上去略显尖酸刻薄。 见她来,屋里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 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屈膝行了个礼:“夫人。” “嗯。”她扫视了一周,“都干自己的事去吧。” 来人,正是当今右相独孤敖的夫人,独孤柳氏。 她走到一个年长的婆子前,低头问:“都准备妥当了?” 那婆子忙不迭失地点点头,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得意之色,她挑着眉,三角眼半眯,褐色的眼眸里露着精光,“夫人放心,老奴我在茶水里下足了剂量,天黑前,就算别人敲锣打鼓,电闪雷鸣,也不会有半点响应。” 独孤柳氏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回头重重有赏。” “而且,”那个婆子又靠近了几分,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奴还在里面加了一点点辅料。” “哦?”独孤柳氏疑惑地看着她,待那婆子攀附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之后,她和那婆子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 “夫人放心,明天,您和老爷就在府上等着看笑话吧。” 独孤柳氏收起笑容,嘴角依旧残存着笑意吩咐:“时候不早了,把‘小姐’扶到大堂里去。” “是。”几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丫头领了命,转身掀开左边的珠帘走了进去。 里面一张铺着大红锦被红木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红色绣凤嫁衣的人,因为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脸,青葱修长的手指交叉着放在小腹上,随着一深一浅的呼吸轻微起伏着,细长的脖颈上没有戴任何首饰,光是大红的嫁衣,便衬得肤如凝脂,仿佛一件做工细腻的白瓷,让人不忍触碰。 骨棱分明的锁骨将红色纹金的对襟撑起一个小小的圆弧,盖头上的碎须流苏静静地搭在下凹的颈窝处,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配饰一般。 四个丫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将人从床上扶起来,仿佛怕惊醒了盖头下的人似的,不疾不徐地把人扶出了房间。 门外的独孤柳氏和那个婆子见她们出来,脸上立马收起了刚才的笑容,眨眼间就换上了另一副模样,眼含泪光,怜爱而又不舍地看着那个一袭凤冠霞帔,金织玉绣的人,仿佛刚才暗自得意的不是她们二人一般。 独孤柳氏走过去从一个丫鬟手里把人接过来,扶着向外走,出了院门,穿过中堂处一条不长不短的回廊,再绕过一个人工湖,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客堂。 钟离暮笺早已一身红袍坐在主位,旁边有独孤敖陪着,下面坐着几位朝中大臣,在和独孤敖互相寒暄。 不是他们不愿意理会钟离,而且这位涣宸王爷太过冷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就连大婚的日子,都没办法从他那万年寒冰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独孤柳氏扶着人走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后背发凉,独孤柳氏悻悻的笑着解释道:“刚刚沁儿因为不舍与爹娘分离,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悲痛欲绝,最后竟然晕过去了,实在是有劳王爷了。” 钟离暮笺看着她们手扶着的人,因为晕迷的缘故,整个人毫无力气地软软地靠在一旁丫鬟的身上。 钟离暮笺心底冷笑,既然这么舍不得爹娘,独孤沁然,你为什么还让你爹用尽卑鄙手段逼本王与你成亲? 下一刻却依旧眉头紧锁,起身走到了独孤柳氏面前,从她手里将人接过来,直接打横抱在怀里。 他不会傻到相信独孤柳氏的鬼话,怀里的这个人,肯定是被独孤柳氏下药药昏迷的,为的,就是“有劳”他把人从府里抱出去。 大婚当日,涣宸王爷亲手将王妃从府中抱上花轿,既彰显了夫妻恩爱,更长了独孤敖的面子威风,而且,还能从一定程度上向世人“解释”,他是因为和这个人“相爱已久”,所以才有了皇上赐婚,并不是像外面所传言的那样,是被逼婚。 虽然他不想这么做,可是,他却不能让皇兄难堪。 只是,他抱着怀里的人不由得皱了下眉,怎地那么轻? 独孤沁然他见过,是个不算太瘦,长得还算丰满的女孩子,难道,真是因为要嫁给他,悲痛欲绝,茶饭难食,寝食难安而日渐消瘦,他就这么让她不入眼么? 独孤敖对他这一做法显然很是满意,抚着胡须笑道:“既然沁儿身体不适,那辞行这些虚礼也就免了,王爷快些将人接出门吧,免得误了吉时。” 钟离抱着人道了句:“告辞。” 继而低头,仿佛能透过红盖头看到里面的人一般,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独孤沁然,看来你也没传闻中那么受宠啊。 听独孤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他快点将人带走,他又怎能不如了这右相大人的愿?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事得在开篇就说,由于这个月主打的是《佣兵为上》,所以本篇小说可能会隔一天,或者隔两天,也许隔三天都有可能,才更一章…… 可是,各位看官莫方,作为一个励志要月更的作者(当然是一个月更一部咯!),我一定会尽忠职守,等七月一结束,八月一日开始这本书就会回归正常的更新状态,毕竟我目前为止大纲才写了三分之二,所以,你们收藏之后千万别以为我两三天没更就弃坑了啊。 至于为什么会做一个月更作者,那单纯是因为本人原本就不喜欢看那些特别长篇幅,故事情节各种跌宕起伏,一会儿甜得齁死,一会儿虐得要命的那种,自然写也就写短一点的,甜一点的。 而且,我以后每本书都会在开篇就会注明是甜文还是虐文。 这本,当然是甜文了,必须亲妈好么? 什么?一天更几章? 那就完全看你们表现,由你们而定咯! 那个,鉴于上一部《佣兵为上》因为开车过猛而导致章节被锁的教训,我已经学会了避重就轻这项技术,一般有肉的地方我都会比较含蓄的带过,因为这部大概肉有点多,万一一本书被锁了半本那也挺尴尬的。 可是,各位客官莫方,大大我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所以,一般你们要是觉得可能有肉存在,那就移步到我微博看看,一般不可描述的片段我都会发微博里哦(?ω`)。 第2章 拜堂 钟离暮笺抱着人一路走出了大门,身旁的道贺声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依旧顶着一张冷峻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亦不知他现在或喜或悲。 下人帮他拉开了红色纹鸳鸯戏水的轿帘,他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把怀里的人往座位上一扔。 那个坐凳是他授意让只铺一层红布,为的就是让独孤沁然好好“享受”一下他对她的“宠爱”。 可是哪成想这独孤沁然居然被她的亲娘给药婚了过去,钟离暮笺冷眼看着倒在坐凳上的人,心底冷嘲:独孤沁然,还真是便宜你了。 人与木板相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惊得一旁的老管家连忙用袖子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 擦了擦额头上与雨水相互交融在一起的汗水。 他心悸地看着钟离暮笺,王爷真是,就连大婚也丝毫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啊…… 好在身边的声音喧闹嘈杂,除了他们几个站在轿旁的人以外,没人注意到这一声有违气氛的响声。 钟离暮笺跨上高头大马,调转马头原路返回,道路两旁人山人海,鞭炮齐鸣,道路上礼丈队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百姓中不禁有人感叹:“活这一辈子,第一次见这么盛大隆重的迎亲场面,右相家的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可不是吗?”旁边人跟着应和,“听说这大婚,涣宸王爷说不要右相家的任何嫁妆,独孤小姐要什么他都给,真的好阔气啊。” 一旁的几个一起约伴出来的小女子作闻言皆作捧脸状,“好羡慕独孤小姐能嫁给王爷这样的好夫婿,” “……” 大家在一旁议论纷纷,骑在马背上的钟离暮笺脸色却越发阴郁,他将方才的言论悉数听进耳里,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紧跟着的大红花轿,红色刺绣轿帘被人抬着,随着走动而轻微颠簸,从缝隙里能够看到里面人的红裙一角。 钟离暮笺重新转过头来,独孤沁然,嫁给我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至于百姓所说的他让独孤沁然不要带任何嫁妆,那是因为他觉得独孤敖家的东西,不配进他涣宸王府的大门,一个独孤沁然就已经让他的王府沾满了晦气,再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他的王府可就没有安宁祥和之地了。 大队人马缓缓至王府大门前,朱红色的大门朝两边敞开,一条红地毯一直从中堂延伸至门前得石阶下,迎八方宾客。 比起热闹无比的丞相府,这里可是安静多了,朝廷官员全都拖家带口地跑到独孤敖那里阿谀奉承,大家似乎都忘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丰功伟业,他都要比独孤敖高上一筹。 也是,现在连皇兄都要对独孤敖礼让三分,他又怎么能不对他这个岳父大人礼让七分呢? 王府门口的道路两旁虽然也站满了百姓,可大家却不像丞相府门口那样高声道贺,而且小声议论着。 风老将军身披黄金战甲,手持佩刀宝剑,一脸威仪地站在门口,看到钟离暮笺,肃穆的脸上才显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钟离暮笺,他心疼多于欣赏。本是帝王将相,却在小小年纪与他共赴边疆。本应身处宫廷侯爵,却在战场上血溅沙场,戎马四方。 如今,还要受人摆布,娶了乱臣贼子的女儿为妻,让他如何不心疼? 钟离暮笺下马对他双手抱拳深鞠一躬,方才转身掀开轿帘,把里面的人打横抱了出来。 天上愁云惨淡,万里成凝,不远处的一片黑云压得很低,一副山雨欲来的趋势。 钟离暮笺一袭红袍,趁得瘦削冷峻的脸轮廓分明,五官清晰。他抱着人走到石阶下的红毯上站定,言语清冽却字字清晰:“王妃因悲痛过度而晕厥,身体不适不宜拜堂,直接送入洞房吧!” 哼,独孤敖,你以为你把人药晕过去,让本王把人抱出来就能长你面子吗?如今独孤沁然晕厥,他自然也可以从中作文章,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独孤右相,如何保住他那比命还要值钱的面子! “慢着!” 就在他刚要抬脚踏上红毯铺成的石阶时,身后有人出声迫使他停住了步伐。 钟离暮笺火大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穿桃红色锦绸织成的交领大袖衫,脸上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的喜娘,手甩着红色香帕,亦步亦趋地朝他走来。 肥胖的身躯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重心不稳,每走一步都有种想要朝前摔倒的架势,走到他面前已是气喘吁吁。 钟离暮笺低头冷眼看着她:“是你?” 那婆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事实上,她是一路这么小跑着追过来的。 就在王爷把人接走后,右相大人突然让她十万火急地追过来,说务必要让王爷与“小姐”拜堂。好不容易追到这,果然不出右相所料,这涣宸王爷果然没打算与“小姐”拜堂成亲,还好她来得及时,不然可就误了大事了。 她弯着腰拼命喘了几口大气,一刻也不敢懈怠地道:“王爷,使不得啊,正所谓拜堂成亲,这堂,无论如何都是要拜的。” 她看了一眼钟离暮笺黑下去的脸,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继续硬着头皮,顶着随时随地可能会死于这个冷面王爷的刀下的风险,战战兢兢地道:“更何况,王爷与王妃是圣上钦赐的婚,王爷这么做,更是驳了圣上要成全一段金玉良缘的美意啊。” 这些话,都是独孤右相教她说的。右相说,就算王爷再怎么执拗,可只要把圣上拋出来,王爷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是会照做的。 看到钟离暮笺神色稍微有所松动,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时风老将军走过来低声道:“暮笺,这右相摆明了不会遂你的意,再这么执拗下去,你皇兄那估计又有得麻烦了。” 钟离暮笺点点头,“我明白。” 说完,转身将怀中的人送到那个婆子手里,那婆子吓得连忙伸手去接,可是钟离暮笺使了巧力,让怀里的人直直朝那个婆子砸了下去。 好在那个婆子足够胖,堪堪承受住了这一撞击,扶住了人。她心底碎了一口,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捏了被她好不容易扶正的人一把。 只听钟离暮笺的声音又幽幽地自头顶传来,“这可是钟离王朝唯一的王妃,万一磕着碰着,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这罪责你有十条命都承担不起。”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皇兄的安危来威胁他。 要问他钟离暮笺有没有什么软肋,他想,除了那个从小待他如父皇一般好的皇兄以外,再无其他。 他冷眼看着眼前被吓得冷汗直冒的婆子,吼了一句:“拜堂。” 然后转身又朝风老将军抱拳到,“还请风将军为暮笺主持主持。” 风老将军右手持刀,左手抚着胡须点头相应。 他千里迢迢从边关赶过来,可不就是为了给钟离暮笺主持婚仪的吗? 那婆子扶着她家“小姐”跟在钟离暮笺后面,怀里的人整个地靠着她,让她险些绊倒,又碎骂着使劲朝刚刚拧过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 一行人来到大堂,钟离暮笺却亲自走过去将风老将军搀扶至主位上坐下。 “王爷,使不得啊。”风老将军吓得连忙从主位上站起来。 再怎么说,钟离暮笺始终是君,而他只是臣。钟离暮笺大婚,他却坐主位上,那可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啊。 “老将军,”钟离暮笺看着他,“暮笺自十三岁便远赴边关,承蒙老将军照顾,才能苟延残喘存活至今。今天,皇兄又不能前来,怎么算,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4 老将军坐主位再合适不过,将军就莫要推辞了。” “这……”风老将军一脸为难。 钟离暮笺给一旁的郝管家使了个眼色,郝管家心领神会地搭腔道:“王爷说的是,风老将军您就不要再推辞了。” 风老将军终于妥协,“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离暮笺点点头,重新走回原位,点头示意郝管家可以开始了。 郝管家清清嗓子,“一拜天地。” 那婆子扶着人转向后面,对着门外的天高云阔,按着她家“小姐”的头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钟离暮笺转身,毕恭毕敬地对着主位上的风老将军拜了下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风老将军对他的恩德,一个叩拜礼怎能还清。 “夫妻对拜。” 钟离暮笺转身,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独孤沁然,尽管我钟离暮笺无法做到与你相敬如宾,也希望你识趣一些,时候一到,自然会放你一条逍遥自在。 看着面前的人头被那婆子按了下去,他也缓缓地下头行了一礼。 “礼成,送入洞房。” 管家高喊一声,钟离暮笺从婆子手中将人接过来,打横抱起来就朝洞房走去。 “独孤沁然,嫁给了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火把节玩得有点疯,现在恢复正常更新! 今天刚刚创建了一个群,一般不可描述的章节内容都会以群文件的方式发在群文件里,无论是《佣兵为上》还是《盛宠男妃》,有兴趣的婊贝们记得随时关注群动态哦! 群号:648523151 群名称:易军突起 第3章 洞房 钟离暮笺抱着人穿过前堂,径直来到他的寝殿。 这是一个与厅堂遥遥相对的院子,上有高楼殿阙,下有清风荷塘。圆形的院门口是一条蜿蜒回肠的各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就算两个成年男性并排走也不会觉得拥挤。道路两旁是种满了垂杨柳,正值五月初夏时节,两人怀抱粗的杨柳树青汁嫩叶,万条垂下,在和风细雨中飘摇,又在风平浪静中归于沉寂。 他抱着一身大红嫁衣的人朝门内走来,表情阴翳,后面远远地跟着一干身着桃红色衣服,头插大红珠花的丫鬟婆子。 绕是她们在王府里呆了有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人敢跨进王爷住的清风别院半步,王爷的生活起居也都是郝管家在照料。 如今,她们从左相那得了不少好处,务必是要亲眼看着王爷和王妃和下交杯酒,圆了房才行,在此之前,左相大人吩咐过她们,必当寸步不离。 钟离暮笺深邃的黑眸注视着远方,怀里的人依旧像死一般沉寂,只听得后面那些丫鬟婆子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听得他一阵心烦,却又无可奈何。若非有心人授意,就算她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清风院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泛着绿光的湖面上荡起了无数个雨水落下时泛起的小涟漪,微风吹得湖边的垂杨柳将嫩绿的柳枝微微扬起,又重新垂向湖面,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湖边的石头被雨水沁润成深色,光滑如玉,反射出一层微薄的亮光。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潮湿土壤的气息,又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青草香。仿佛不被俗世所染一般纯净,而又充满了初入俗世的慌张。 钟离暮笺的寝殿是一座二层高楼,楼的两边分别有把两把回旋式的楼梯,虽然同是木制,可也是雕栏玉砌,朱颜韵郁,朱砂色的木板被水打湿,透着一种水染红纱的润色。 钟离暮笺一双黑底秀金蟒鞋踏上纤尘不染的楼阶,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又被细雨所掩盖。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平时在树林间聒噪不堪的蝉,可能是因为氛围太过阴翳,都噤了声。 钟离暮笺抱着人来到楼上的圆木雕镂的围栏处,冷眼看着那些在楼下相互推攘,万般纠结的丫鬟婆子。 “都上来吧,我王府的下人,要是忤逆了独孤左相的意思,被责罚可就是本王的不是了。”这句话讽刺意味十足,那些富贵人家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又岂会听不出钟离暮笺语气中的嘲讽,吓得纷纷跪了一地,直呼:“奴婢不敢。” “呵,”钟离暮笺冷笑,薄唇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过了今日,你们都去左相府报到吧。” 此话再明显不过,他王府大院,什么都可容,就是容不下独孤敖的狗。 那一群丫鬟婆子在细雨中颤颤发抖,绵绵细雨将她们身上的衣服淋得有些泛旧,她们跪在地上,都在心中暗自算计了一番,最后都选择了沉默。 钟离暮笺看她们的反应,自然是猜到了这群卖主求荣的奴才,如今却是愿意听命于独孤敖,而与自己对着干了。 “很好,你们都好得很啊。”钟离暮笺也不打算继续掩饰自己的怒意,也懒得看她们那阳奉阴违的嘴脸,直接抱着人转身踢开身后紧闭的雕花红木门,走进去把人往床上一扔,长袖一甩直接走了出来。 有两个婆子大着胆子走到门前,看到他出来,吓得愣住了。 大婚当天,新郎将新娘扔在洞房转身就走的场景,她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还特别不幸地被她们撞见了。 见钟离暮笺黑着一张俊脸,她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多言半句。 钟离暮笺却难得好脾气地站在门口吩咐到:“本王前厅有贵客要相待,你们好生照看着王妃,天色渐晚时本王自会回来,不劳左相大人费心。”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两个婆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而且,左相大人吩咐给她们的差事,是要让她们看着王爷和王妃圆房。既然王爷都说晚上会回来,她们也就领了命乖乖走到窗边守着。 钟离暮笺朝楼殿的另一把楼梯走了下去,脚步匆匆,似乎确实是有什么急事。 然而,他却没去前厅,出了院门后,他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湖心亭坐下。手指轻扣着石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西池湖面上,零星开着的白色睡莲。 不知不觉,细雨尽褪,日已西沉,夕阳的余辉洒向这桑竹桃源般的宅院。透过一池通透如碧的湖水,照进八面开风的湖心亭,为里面坐着的人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雨后的黄昏,显得比平常更加清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热,久寂的蝉重新在树林深处发出一声辽远悠扬的长鸣。 身上大红色的喜服被晚霞映衬得更加鲜红明艳,上面的金边刺绣似乎也随着粼粼的波光游走,刀刻般俊朗的五官,在暮色的勾勒下显得更加立体,又带了几分灵明。 上扬的眼角随着黑曜石般的瞳孔微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5 移,正视上那一抹残阳时,薄唇在一侧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又充满了算计。 “独孤沁然,准备好享受本王的‘恩宠’了么?” 他起身用手指弹了弹袖口上微不可查的褶皱,大步行街地朝那道白色的圆形院门走去。 随着夜幕的降临,床上的人也有了一丝动静,被掩在广袖中的手指伸展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紧缚在手腕上的绳索,下一刻被大幅度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等候在窗边的两个婆子眼疾手快地将人扶起来,就听到大红盖头下面发出的“嘤嘤”声,各自心下也有了算计。 想是右相千金不愿嫁王爷为妻,又怕她生事端,不仅把人的手捆住,还把人的嘴给捂住了。 她们自然不会发怜悯心给人松绑,她们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右相大人所交代的事情即可。至于这个独孤小姐,只愿她自求多福吧。 钟离暮笺推开门,就见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还有坐在窗边不断挣扎的人。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独孤沁然,纵然你有千万个不乐意,也不可能再回头了。” 说着,伸手掀开了绣有鸳鸯戏水,比翼双飞的红盖头。 只是,在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包括一向从容淡定的钟离暮笺,也都愣住了。 “怎么是你?” 盖头下面的人,不是他所想的独孤沁然,而是曾经名震四方的大才子独孤孑然。 他一身凤冠霞帔,墨色的长发自两侧倾泄而下,明动的双眼里写满了无奈与屈辱,嘴上蒙着一块红布条,因为时间过长,布条的边缘将他白皙的脸颊勒出两道红痕。 他坐在床上,眼角含泪的抬头看着钟离暮笺,因为挣扎得太厉害,喘息声有些粗重,胸口大起大伏。 那些丫鬟婆媳也被吓得不轻,她们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还设想过独孤小姐被松绑以后会直接走人,撇下一个烂摊子让王爷自行收拾。 却从来没料到,右相大人居然会胆大妄为至比等地步,竟然将一颗在七年前就被冷落的弃子顶包嫁给王爷为妻,这不是明摆着让天下人看王爷的笑话吗? 震惊之余,钟离暮笺转身走出房门,站在走廊出对门口的一个丫鬟吩咐道:“去把管家叫来。” 那个丫鬟不敢怠慢,领了命当即飞奔而去。 钟离暮笺双手搭在木栏上,眼看着天边仅存的最后一抹残阳。在余辉落尽处,天色渐暗,零星闪烁着几颗星辰,而他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开始晦明晦暗地浮现在脑海中。 长谳十年,外敌联合入侵他钟离王朝,正是不惑之年的父王亲自挂帅出征,临走前将朝纲大权交予当时最为衷心的右相独孤敖。 谁知那独孤敖也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人,掌权后竟然向他母后逼宫,而且还猥亵了他母后。 那时,又传来父王战死沙场的噩耗,母后悲痛交加,最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宣读了父王留下的遗诏,让皇兄继承皇位,然后自刎于朝堂之上。 而在他人生最为悲痛的时期,和他同岁的独孤孑然却是名满天下,意气风发。 三岁能吟,五岁会赋,十三岁时,一首《能从军行》更是让他在世人面前名声大噪。 而他,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的时候,偷偷爱上了那个本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只是,在之后的一个月,独孤孑然却突然销声匿迹,而所有人,也都渐渐淡忘这个曾被所有人赞颂的第一才子。 而他,也在之后随风老将军远赴边关,也将这份感情深深地掩埋在了心底。 而现在,那个人就坐在他的床上。其实,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的欣喜多余震惊。 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没错,时隔七年,他依旧深深爱慕着他。这一点,从未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暮笺:“怎么办,是心上人啊,舍不得虐待他……” 马上就要熬过七月了,可是我的《佣兵为上》还没有更完,而这部又应该要开更了。 所以,这几天好焦灼,电脑键盘都快起义了。为了加快进度,这部在七月的末尾几天会隔一天发一章,进入八月就开始一天一更了。 至于《佣兵为上》,也不会断更,到了八月就隔一天,或两天再更一章,反正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第4章 进宫 听了丫鬟口齿不清支支吾吾的叙述,管家索性跟着一路小跑着过来。 王爷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可是,现在独孤敖显然是想用独孤孑然羞辱王爷。原本王爷是打算在大婚之日好好羞辱独孤沁然一番,哪成想,这突然闯入的独孤孑然,轻而易举就将王爷原本布置好的一切给搞得溃不成军。 他“咚咚咚”上楼,跑到钟离暮笺面前,“王爷。” 钟离暮笺收回思绪,天空的尽头已被黑夜所覆盖,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 “郝管家,现在该怎么办?”还没等管家走近,钟离暮笺就将问题抛给了他。如果是独孤沁然,钟离暮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是面对独孤孑然,他真的是不知所措。 郝管家却但笑不语,只是挥手让里面的一干丫鬟婆子全都下楼离开了。 钟离暮笺不解,“这是何意?”独孤敖吩咐她们跟着他,无非就是想让这些人四处散播他娶了个男人的信息,如今却不对她们做出相应的警告,反而放任她们离去,到底是为什么? 郝管家笑得一脸慈祥,“王爷遵从本心即可,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且,据老奴所知,孑然公子这几年在相府过得很不好。” 王爷是个聪明人,自然无需他多言。 钟离暮笺沉默片刻,在郝管家慈祥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时候不早了,管家也快些歇息吧。” 眼看着管家走出院门,钟离暮笺才转身走进卧房。 方才有一屋子的人在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只剩他和独孤沁然,四目相对,不免尴尬得紧。 “我先帮你松绑。”钟离暮笺走上前,将他手腕上的绳索解了开来,而后又将手从他身体两侧绕过去,钟离暮笺整个人都向前倾,与其说是给他解布条,倒不如说是在趁机抱他。 独孤孑然红着一张脸,鼻子正正抵在他的胸口处,钟离暮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隔着大红喜服传来,听得他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 像把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水里似的,表面虽然只是“咚”的一声,可沉入水里却掀起了一整暗涛悸动。 布条落地,独孤孑然看着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的钟离暮笺,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对不起。” 钟离暮笺那无处安放的双手显示出了他内心的紧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6 张,索性将手背到后面,负手而立,“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其实……” “嗯……”没等钟离暮笺说出下文,独孤孑然却闷哼一声倒在床上,痛苦的皱着眉。 看到他这副模样,钟离暮笺也跟着慌了,用手抚着他的肩,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你没事吧?” 独孤孑然大汗淋漓,下嘴唇被咬得泛白,好像下一刻就能将那薄如蝉翼的皮肤咬破滴出血一样,身体蜷缩在一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右眼角处一颗朱砂泪痣显得更加夺目,仿佛蕴藏了一股浓厚的撩人韵味。 “他们……他们给我下了药。”身体某处传来的异样让他既痛苦又不堪,他只知道夫人授意给他下迷药,却没想到,原来他们的深层意思竟是这个! 这么快就想让他暴毙而亡吗? 钟离暮笺看着他的样子,墨色的长发胡乱散在床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原本穿戴整齐的红色嫁衣也被扯乱,露出胸前的大片春光,白皙的皮肤泛着一抹邪魅的红,勾魂摄魄般撩拨着他的心。 他走上前,将他的头发抚向一边,语气比动作还要轻柔三分,“如果可以,让我帮你可好?” 独孤孑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愣怔片刻后鬼使神差般对着钟离暮笺点点头,带着哭腔祈求到:“轻点……” 世间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夜色所吞没,空气中弥漫着的雨后土壤与青草的芳香更加明显,细雨的残滴顺着瓦缝与屋檐滴落在地,被砸碎成更小的水珠,惊得躲在石缝里的青蛙“呱”地一声重新跳进了湖里。 室内春光旖旎,窗前一对龙凤双烛相对琉璃,一双人衣衫尽褪,红纱轻起,一股檀香在银质镂空花雕的瑞兽里,升腾起袅袅的薄烟,又四下消散不见,只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偌大的房间里经久不散。 就算在深夜,皇宫依旧巍严而庄重。每隔三步就在房梁上挂着的六角宫灯,在黑夜中燃着萤萤的暖橘色光芒,点亮了每一寸红墙黄瓦,亭台楼阁。 皇上所就寝的寝宫苍泽殿内,一声瓷器落地而碎的声音,惊得在周围巡视的侍卫全体跪在地上。 苍泽殿内灯火通明,明黄色的龙床边上,是碎了一地的琉白玉花瓶。 龙床上面跪坐着一名男子,墨发玉冠,横眉冷目,蕴含了数不尽的怒意。细细看来,他与钟离暮笺倒有几分神似,只是比钟离暮笺那冷峻的五官,多了几分温文尔雅,他就是钟离王朝的皇上,钟离暮笺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钟离逸缣。 摔了一个琉白玉花瓶他似乎还不解气,跪坐在床上巡视一周后,拿起墨玉所制的龙枕就要朝地上砸。 这时,门外一个守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小跑进来,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一把筛子,声音略显哽咽的通报道:“启禀皇上,王爷来了。” 钟离逸缣正在气头上,不耐烦地蹙着眉问:“哪个王爷?” “这……”这句话钟离逸缣问得无厘头,小太监又怕又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不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圣怒,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钟离暮笺一身黑底秀金蟒袍跨步走了进来。 “整个钟离王朝,除了臣弟以外,还有别的王爷吗?” 皇上抬头,只见自己的弟弟神清气爽,毫无半点阴言晦色,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他暗自神伤。 想他们本是钟离王朝的主宰,他的弟弟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连喜怒哀乐这等寻常人都拥有的情绪,都无权拥有。 “独孤敖真是欺人太甚!”钟离逸缣越想越是怒从中来,一拳打在了床榻上。 钟离暮笺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把红木椅子上坐定,“想来皇兄已经知道了。”他的语气清淡得就像在讨论帝都大街上的小商小贩一般,不悲不喜,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这件事连我都知道了,更不用说是寻常百姓,他们的风声可比这深宫大院通透多了。这独孤敖真的是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他这么做,不就是想让天下人都耻笑羞辱于你吗?” 更何况,圣旨是他下的,到头来,不也是看他钟离逸缣的笑话吗? 钟离暮笺抬起手,用指腹来回摩挲着两片唇瓣,贪恋地回味着某个人的余温。良久,才开口道:“那,皇兄以为如何是好?” 钟离逸缣不解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唯一的亲弟弟了,他低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只能颁布一封急诏,废除你与独孤一氏的婚约,让那个男人,从哪来就滚回哪去!” “不可。”他之所以这么早进宫,就是怕皇兄听了传闻之后,做出这等事情,“皇兄可知,昨日与我拜堂成亲的是何人?” 钟离逸缣不屑一笑,“管他是谁,反正姓独孤的,都不是好人。” 钟离暮笺幽幽道:“是独孤孑然。” 钟离逸缣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确认般,“就是那个七年前名满天下的才子独孤孑然?” 钟离暮笺点头,“正是他,所以,我恳请皇兄收回成命,不要废弃这场婚约,更何况……” 钟离暮笺忍不住又摩挲了一下嘴唇,眼中带笑,“臣弟与他已圆房,他已经是钟离家的人了。” 什么? 钟离逸缣不可置信地用手捂着嘴巴,不是他疯了,就是钟离暮笺疯了,但看现在这个情况,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娶一个男人为妻,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孤敖就是想用他来羞辱你,你竟然……” “臣弟自诩是一个喜怒不溢于言表的人,可唯独喜欢他这件事,在七年前,皇兄与郝管家便已心知肚明。本以为远赴沙场,就可以慢慢淡忘,却不料,虽然远在边疆,对他的思念却是日益疯长。如今木已成舟,皇兄何不将错就错,了了臣弟的一世心愿。” 钟离逸缣无奈摇头,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爱恋独孤孑然一事,不仅他与郝管家知道,就连王公公,风将军这一行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是却造化弄人,两人在盛世芳华之年,一个突然销声匿迹,一个又背负着国仇家恨远赴边疆。 “可是,娶了他,会让天下人笑话,你当真不怕?” 钟离暮笺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纹龙图腾地毯,语气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从小到大,被天下人笑话得次数难道还不算多吗?横竖也不差这一次。”继而抬头,眼神坚定地注视着钟离逸缣,“越是会被世人笑话,我便越是要给他无与伦比的盛世宠爱。” 钟离逸缣摆摆手,“也罢,也罢,人活一世,又何必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世人要笑话,那就连我在内一起笑话好了……” 第5章 上药 黎明的曙光在众人亦酣睡亦彻夜不眠中悄然降临,淡淡的阳光穿过东边的折角回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7 ,透过格栏窗子上一层薄薄的窗纸投进房间,带着一丝清晨的寒凉。 窗前的龙凤双烛即将燃尽,化成两滩烛蜡在黑漆八角桌上,冒着青蓝色的火焰,那微弱的火光随时面临着熄灭的危险。 不远处的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红色的床帘自两边用银质的雕花月牙钩拢挂起,同样颜色的绣有比翼鸟的床榻上,一个未着寸缕的男子身处其间。 他静静地躺在床中央,一头墨色的长发垂在光滑如玉的肩上,发梢自肩上散落,透着无尽的慵懒。眼角的那颗朱砂痣拉长了眼尾的弧度,看上去有些魅惑。鼻息间轻微的喘息,像午后醒来的猫一样,小心翼翼而又惹人注意。 清晨的阳光带着雨后的清凉投像他那被软枕遮了一半的睡颜,像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之人,享受着这时间一草一木所馈赠的雨露恩泽。 许是窗外的黄鹂太吵,清丽的叫声唤醒了这位睡梦中人。他慵懒地睁开眼皮,下意识地用手将阳光隔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只是稍微一动弹,就牵连起身体各处传来的酸乏感,身体某处传来一阵带着灼烈的疼痛,更是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白瓷般的脸上不禁染上一抹诡异的绯色,竟比那无限□□更要明艳动人几分。 他用手肘撑着床榻起身,可是那酸软无力的身体又不如他所愿地重新跌回到踏上,他自己都分不清,昨天晚上,到底是自己要得太厉害,还是他要得太厉害了。无论答案如何,到底是一个令人不齿的话题。 四周重新静了下来,离床榻不远处的一道木架圆门后传来的流水声更加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他隐约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意识朦胧间,似置身于一池温泉,那个在床上如狼似虎的人,极尽温柔的给自己擦拭了全身,然后,他就在一片舒适感中安然睡去。 如今身体又是一阵酸软疼痛,那种被温度适宜的水包围的感觉在脑海里越发清晰,“就泡一会儿,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心下打定主意,他也不再想其他,索性撑着疲软的身子从床上起身,也不作遮掩,直接向那个传有流水的声音走去。 掀开一层珠帘翠幕,一个巨大的白玉砌成的池子映入眼帘。只见里面雾气升腾,水流氤氲,正对面一个白玉圆球中有一小孔,一股细细的流水自孔中流出,又从空中倾泻而下,汇入池中。 独孤孑然震惊间踏上了脚边白玉台阶,玉足先一步踏入水中,脚底传来的温热感瞬间缓解了身体的乏累,让他忍不住往前行了几步,直至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才将头靠在池边放着的软枕上,脸上显现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钟离暮笺下了朝,回府后如脚下生风一般直奔寝殿而去,打开门便道:“衍之,你···” 空无一人的床榻让他默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似是不死心一样,他转身关上房门,抬脚朝旁边的白玉温泉池走去,掀开一层垂地细碎珠帘。果见那个人躺在池边闭目养神,一脸惬意与悠闲。 似是怕惊扰到那个人一般,他悄无声息地靠近,甚至忘记了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皇兄已经首肯了他们这段会被世人耻笑一生的婚约。也忘了,自己急急忙忙回来,是要给他上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药。毕竟,他自己昨晚有多禽兽不如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是,这个人总有一种魔力,看着他总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忘记内心的繁乱与喧嚣。 他不禁后退两步,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时间在变,可是有许多东西却难以改变。尽管世人已经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除名,可他却能清楚地记得,这个叫独孤孑然的人,可他还是喜欢唤他衍之,尽管他从未这么当面唤过,而那个独孤姓氏带有的名字,根本配不上他。 七年,能让一对浓情蜜意的新婚夫妇被岁月磨成寡淡而只剩柴米油盐;七年,能让如他一般的人从不谙世事的人被仇恨逼迫得冷峻而只在意国仇家恨。 尽管世道再变,也不能改变,即使他知道了他的父亲夺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荣耀、地位、包括父母,他却依然这么深沉地迷恋着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旁人怎能比得上他?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索性低头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这一动作果然惊醒了闭目养神的独孤孑然。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并没有闪躲,确切地说,是忘记了闪躲。 他眼睛直直注视着钟离暮笺低垂着的眼皮,如扇般的睫毛轻轻抖动了几下,眼神中尽是惊愕与不解。 感受到脸颊处被异物轻抚过的微痒触感,钟离暮笺放开了独孤孑然的唇,双眼凝视着他,“温泉泡太久对身体不好,上来吧,我给你上药。” 眼前的人和半睡半醒间看到的一样不真实,独孤孑然不禁疑惑,这还是传言中的那个冷若冰霜的涣宸王爷吗? 见他迟迟未动作,钟离暮笺问了句:“怎么了?” “这···”他来的时候没想到钟离暮笺会这么快回来,就这么未着寸缕的过来了,如今,钟离暮笺这么看着,他哪好意思上去?更何况,他们昨天晚上还做了那种事,又是两个大男人,怎么说都很是别扭。 钟离暮笺扫视了一周,“你的衣服呢?” “没穿。”独孤孑然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水里,这两个字怎么听着像是在发出某种暗示呢? 钟离暮笺莞尔一笑,直接长臂一伸,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结结实实地横抱在怀里。 独孤孑然的玉体一览无余,泡过水的身子如出水芙蓉一般娇艳欲滴,白瓷般的身体上还留有星星点点的钟离暮笺的烙下的痕迹,看上去更是魅惑人心。 饶是钟离暮笺定力过人,但面对心爱的人,年轻气盛的身体某处又有了一丝反应,敏锐察觉到这点的独孤孑然,更是羞得将头压得低低的。 钟离暮笺将人放到床上,仔细看才发现,果然自己昨天晚上不计后果索取的地方已是出现轻微的红肿迹象,看到这些,方才心底升腾起的火焰,也被他逼得尽数熄灭。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片地方,而独孤孑然却已是被他这一动作折磨得面红耳赤,伴随着某种一样感的,是从心底生发出的羞耻感。 余光看见钟离暮笺凑得越来越近的脸,他出声阻止:“不可,唔···” 可惜晚了一步,钟离暮笺的唇先一步覆上了那一抹红肿。 独孤孑然想要起身离开,却被钟离暮笺牢牢禁锢住,“不要乱动。” 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王者气息,吓得独孤孑然果真不敢再挣扎。 钟离暮笺打开药盒,凝胶质的透明药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钟离暮笺用手指蘸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8 了一点就朝红肿的深处送去。 “唔···”异样的感觉让独孤孑然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又很快用手捂住嘴唇,那戛然而止的尾音听得钟离暮笺一阵心情大好。 似惩罚般,他每一次都将药膏往最里面送进去,如此循环反复,直到独孤孑然双目含泪,开口求饶这才放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怕超速,所以后面的情节各位宝宝们自行想象,或者再晚一些我会发到群里黑你们观摩。 还有上次的洞房花烛夜,很多情节被我给删减了,会在某个时间段发群里的,群号在前面章节有发,就不再重复了。 第6章 赠琴(上) 等独孤孑然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早已穿戴整齐,而钟离暮笺也不见了踪迹。这样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面对着钟离暮笺,他始终是觉得不自在。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吓得他心头一紧,“莫不是王爷回来了?” 只听外面的郝管家压低声音,隔着门板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您醒了吗?” 这“王妃”二字独孤孑然听得好生别扭,又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代替,索性也默认了。 他从床上下来,整了整微开的衣领,这才回到:“嗯,醒了,进来吧。” 郝管家端着一个朱红色的托盘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怕王妃肚子饿,特意命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端来。” 虽然腹里空空如也,但他却吃不下任何东西。虽然被上了药的地方已经不再灼痛难当,可不代表他身居高楼之上,就料不到外面的各种污言秽语。 他在桌前坐下,郝管家连忙将盘中的精致点心拿出来,却被他适时地抬手制止。 “郝管家,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郝管家在王府做管家已是十年有余,又怎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王妃在十三岁时突然被天下墨客从诗书史册中除名,肯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缘由。就算成为了一个无名百姓,可王妃的精明劲依旧不改当年。 昨日两人大婚,独孤右相早已授意那一干丫鬟婆子将王妃的事公诸于众,如今上到庙堂之高,下到江湖之远,都已人尽皆知,议论纷纷,但大多都是持一种戏虐嘲讽的姿态,虎视眈眈地盯着王爷,就想看他如何收场。 可是,这场还收得了吗?若是其他人,王爷也许会顶着独孤右相施加的阻力,将人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处理掉,以儆效尤。 可偏偏,这个人却是王爷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这个笑话,王爷是承受定了。 郝管家心中有明镜,却不敢在独孤孑然面前说破,只能强装听不懂他得意思,“外面?外面能有什么动静?想必是巷子里的野猫从围墙翻进来,扰了王妃的清宁,老奴这就叫下人将其赶走。” 害怕独孤孑然看出他眼里的不安,郝管家说完这番话就立刻转身欲走,藏在袖中的手心全是细密的冷汗。 “老管家请留步。” 郝管家暗道不妙,迈出去的腿堪堪停住,一时间收也不是,迈也不是。他用宽大的袖子快速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转身低着头问道:“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独孤孑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袭月色纹云锦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墨色的长发被一个雕镂着复杂花纹的银冠高高竖起,一双瑞凤眼不似寻常那般细长,反而圆如春杏,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比星辰还要璀璨三分的黑色瞳孔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明明就柔情的眼睛上,偏生还生了一对柔和的柳叶眉,虽然不似女儿家那么弯如月牙,可那恰到好处的弧度更是将他那一张俊朗的脸趁得似水柔情。 就连蹙眉皱额都显得饱含深情。 他走到管家跟前,“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却决定装傻充愣到底,反正外面的谣言风声过一阵子就会烟消云散,他又何必给王妃找不痛快。 “奴才愚钝,还请王妃明示。” 看管家那故作不知的神情,独孤孑然心知,再问下去也只是徒劳。 “罢了,你下去吧。”忽而又想到什么,“稍等。” 见他不再执着于此事,郝管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妃还有何吩咐?”只要不是向他打听外面的情况,就算让他撑着一把老骨头爬上屋顶给王妃捡树叶他也愿意。 这事独孤孑然觉得自己提不妥,可是又怕钟离暮笺最近太忙,把这事给忘了,那他又不知要和钟离暮笺这么尴尬相对多少个日夜。 “我就想问一下,成亲之前,王爷可有另外安排别院让我搬去住?” 这下,管家又犯难了,“安排是安排了,可是……”可是那是安排给独孤沁然住的地方,不仅是个偏院,就连里面的桌子摆设,都是破烂不堪。 而独孤孑然却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两个字,只要能和钟离暮笺分开住,就算让他睡王府的柴房他也是愿意的。 实话实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还是个王爷的事实。 “那快带我去。” 管家站在那里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半天,本想去问问王爷的意思,可看王妃的样子,又似乎不是太想和王爷住一起,一番思量之后,还是带他去了先前安排好的别院。 反正因是王爷亲自种的,至于这果,王爷是威逼利诱也好,还是好言相劝也罢,都由王爷自己来解决,反正他是不管了。 钟离暮笺事先安排的偏院,真的很偏,独孤孑然跟着郝管家足足走了一柱半香的时间,才走到了那个偏院。 虽然地处偏僻位置,但也算打扫得干净整洁,从外面看挺像回事。可进了里面,独孤孑然才发现他错了。 以钟离暮笺对独孤家的憎恨,他又怎么会仁慈到给他准备什么好的院子。 房间里面那些七零八落的桌椅板凳,上面都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几只红色的大木箱被随意放置在地上,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独孤敖给他的嫁妆。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放在画有山水田园,湖光□□的屏风前,那里横放着一张断了一脚的桌子,倾斜的桌面上放置着一把上好的古桐木琴,琴身因为时间太久而褪色,上面还有斑驳的被风蚀过后的裂纹。 泛旧的褐色琴板上,刻着一株白色的木槿花。淡黄色的花蕊已经快要让人分辨不出原色,白色的花瓣上劣迹斑斑,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陈年往事。 独孤孑然素爱琴,看到这么一把好琴被遗落在尘埃里,不禁觉得犹是可惜。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母亲也素爱木槿,自从他失意后,他也再没见过母亲,那些开满了院子的木槿花,也被一夜之间被那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9 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让人毁之殆尽。 修长的手指抚上真丝制的琴弦,白色的丝弦上落满了灰尘,轻轻一拨,伴随着杂尘纷扬的,是一阵余音留长的闷响。 “可惜了这上好的丝弦。” 独孤孑然连连摇头感叹,忽而又想起什么,失落的眸里重新露出了精光,他转身向站在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家问到:“素闻王爷府上的后院有一片古桐木林,不知可否带我前去看看。”要是找到合适的桐木,兴许他可以物尽其用,自己重新再造一把好琴。 “这……”郝管家又是一脸为难,后院是有桐木不假,可那些桐木都是王爷的心头宝,这王妃若是贸然砍了,王爷势必会怪罪下来,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去禀报王爷为妥。 这已经是独孤孑然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看到管家第二次皱眉,总觉得,这件事会很难办。万一惊动了王爷,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管家如此为难,那我便不去了罢。”只是,可惜了这把好琴。他看着琴再次摇了摇头,转身向别处走去。 “不不不,这倒不是很难,只是我需要先向王爷请示,获得王爷批准方可进去。” 独孤孑然自是欣喜万分,“如此,你便速速去禀报吧,我再次等候。” 书房―― 书童湫邑推开房门,对着正在案前处理宫中奏折的钟离暮笺鞠了一躬,“王爷,郝管家来了。” 钟离暮笺将手中的暗红色谏书放回桌面,“郝管家不是正在陪王妃吗,来这做甚?” “好像是因为王妃娘娘的事来的。” 语毕,湫邑只觉一阵劲风擦身而过,缓过神来时哪还见钟离暮笺的踪影。 只一瞬,钟离暮笺早已出现在郝管家面前。 “王爷。” 钟离暮笺却不作多言,一把拉起郝管家的手,神色急切,“郝管家,是不是衍之出什么意外了?” 看着钟离暮笺紧张到不能的神色,郝管家只觉好笑,他拍拍钟离暮笺的手背,“王爷放心,王妃并未出什么意外。只是王妃刚刚在偏院内看到那把王爷七年前丢弃的琴,觉得可惜,想去桐园找看看是否能找到合适的桐木替换那把琴。” 说到琴,钟离暮笺几乎快忘记了,那是他十三岁时亲手砍了一棵古桐木,做的那琴。就连琴弦,都是他费尽心思自天下第一琴师古韵月前辈那求得的。 他打听到衍之喜欢木槿,还刻了一株木槿花在上面。 只是,那个琴还没送出去,衍之就销声匿迹了,那琴也被他放在偏院,一放就是七年。 “去把阿福和顾青叫来。” 郝管家心下疑惑,进入桐园只需王爷一句话便可,叫两个家丁来做甚?面上却也不敢懈怠,遂命了外面的丫头把那两个王府上的家丁给叫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今天补上,现在发一章,晚上再发一章。 第7章 赠琴(中)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亦步亦趋地远远走来。 家丁阿福是个胖子,比他身边的顾青矮了大半个头,生得倒是白净,平时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一笑那双小眼睛就会被肥肥的肉给盖得找不见。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上去就像一只通身浑圆的小猪崽一样憨态可掬。 而顾青却恰恰相反,个字高挑,面容肌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睛又很深邃,牙尖齿利,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 郝管家想破头都弄不明白,王爷让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的人来干什么? 正疑惑不解间,两人已至跟前。 “王爷,郝管家。” 面对钟离暮笺,他们也比平时谨慎了几分,就连平时对郝管家勾肩搭背的顾青,也百年难得一见地对郝管家抱拳鞠了一躬。 钟离暮笺点点头,继而对郝管家道:“郝管家,你现在可以带王妃去桐园了,切记,走最远的那条路。” 郝管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下更是叫苦,王妃在的那个偏院离桐园本就不远,他又如何带王妃走最远的那条路呢? 难不成,他在带着王妃绕王府一周,从王府的西边,绕到最东边,然后从东院的侧门进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等郝管家走远,钟离暮笺才对剩下的两人吩咐到:“听着,王妃想去桐园砍桐木,本王要你们不着痕迹地告诉他,这桐园里的桐木砍不得,让他知难而退,无功而返,懂了吗?” 阿福用手挠挠脑袋,“奴才不懂。”这也不能怪他愚钝,王爷所谓的不着痕迹要怎么个不着痕迹法?还有啊,直接告诉王妃桐木不能砍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站在他身边的顾青却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说你呆你还真呆,我们就去桐园演一场戏给王妃看不就结了。” 说完,忐忑地瞟了一眼钟离暮笺,见他没说话表示默许,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王爷的心思很好揣测嘛! 阿福接着问:“怎么个演法?” 要不是王爷在,顾青真想踹这个木头几脚,看看能不能把他踹机灵点。这人不说能有他聪明吧,可是也不应该这么笨得不合常理啊。 也顾不得钟离暮笺了,他将手搭在阿福的耳朵旁,一双眼珠转了又转,“我们就这样,再这样……” 郝管家紧赶慢赶,再回到独孤孑然面前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如果王爷每次都这么神秘兮兮的话,那过不了多久他的老命休矣。 “郝管家,怎么样了?”看到他来,独孤孑然快步迎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郝管家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上起不来下气地道:“王爷……王爷已经同意了,老奴这就带你前去。” 说完,转身看看那条蜿蜒曲折的路,唯有泪千行。下一刻,又认命第领着独孤孑然从他计划好的那条路走去。 而独孤孑然这一路,可没少对他提出质疑。 “郝管家,这是回去的路吧?” “正是。”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桐园吗?” “回王妃,以前通往桐园的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被封了。” “哦……” 没走几步,又听独孤孑然道:“郝管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王府的大门吧?” “正是。”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桐园吗?” “回王妃,以前通往桐园的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封了,我们只能绕道而行。” “哦……” 又走了没多久,独孤孑然又道:“郝管家,我们一路走来有许多条岔路,难道就没有一条是通往桐园的捷径吗?” “正是。” “可是……” 郝管家抓狂,“王妃您别问了,我们是要去桐园,而且以前通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0 桐园的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封了,事实上,除了这条路以外,其他通往桐园的路也统统都被封了。” “为什么被封了呢?” 面对刨根问底的独孤孑然,郝管家也表示很无奈,为什么,鬼知道王爷为什么,有这样一对主子,老管家表示心很累。他想都不想就顺口答道:“因为闹鬼。” 可是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俩大嘴巴子,他这破嘴,都说了些什么。 “闹鬼!”听到这两个字,独孤孑然果然安静了。 这鬼神之说,向来神乎其神,没有人能证明它不存在,倒是有不少人声称自己亲眼见过。 而独孤孑然,自然也是持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见他不再发问,郝管家虚擦了一把汗,加快了脚程,抬头间,便看到两个赫然醒目的大字,被装裱于一块立起来的石头上,放于一道圆形的门前。 “王妃,我们到了。” 独孤孑然视线越过郝管家的肩,看到两个朱漆字“桐园”,抬手擦了擦脸颊处的汗,笑得流目生辉,“有劳管家了。” “看我不打死你!”桐园里传来一个尖细的男音,让人听得发虚。 独孤孑然心下一顿,“什么声音?”难不成,这鬼闹到桐园里来了。 “我不敢了,不敢了。” 管家的脸抽了抽,这明明就是阿福和顾青的声音,王爷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第8章 赠琴(下) 独孤孑然轻手轻脚地走进桐园,躲到门口的一棵大桐树后面。 只见桐园里面的一块空地上,一个家丁打扮的胖子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灰青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看样子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他缩成一团的身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里一直喊着:“我再也不敢了。” 这时,他的右斜方走来另外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高高瘦瘦,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竹棍,深绿色的外表上被鲜血染成了锈色,走过来举起竹棍就朝那个抱头求饶的家丁背上招呼。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胖子,砍哪里的树不好,居然敢打桐木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又是一棍子,被阿福在独孤孑然看不见的角度眼疾手快地接住,“我说,顾青,做戏而已,你不会下死手吧?” 顾青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戏不做真一点,王妃能相信吗?” “可是,”阿福斜眼看看自己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这厨房小翠给的鸡血会不会有点多了?”正常人出那么多血,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怕什么,反正你胖,血多点也正常。我要打了啊,你准备好。” “哦,”阿福半信半疑地点头,随即“啊”地大叫一声,然后他的脸扭曲地看着顾青,“你下死手啊。” 顾青连忙赔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收住功力,怪我功力太深厚。” 阿福狠狠地朝地上碎了一口,“我呸,就你还功力深厚。” 刚刚那重重的一棍子,着实让蹲在门口的独孤孑然吓了一跳,看着那个胖胖的家丁疼得扭曲变形的脸,他知觉自己的心“咚咚咚”地跳得飞快,似乎下一刻就会从胸腔里飞出来。 要不,我还是走吧? 这么想着,他的脚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郝管家的眼睛,不得不承认,王爷这一招虽然有点不成熟,但效果挺好。 只听顾青继续狠颜厉色地道:“王爷的命令,凡有偷砍桐木者,无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说完,又将手中的竹棍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倏然落下。 吓得独孤孑然连忙捂住了眼睛。 阿福的那凄厉的叫声刺激着耳膜,惊得他不敢再作停留,转身就疾步走了出去。 郝管家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又故作不知地收敛了笑意,快步追了出去。 “王妃,您怎么了?” 独孤孑然一张小脸煞白,“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什么可怕?” “郝管家,你怎么没告诉我,砍这桐园里的桐木是死罪呢?” 郝管家双手朝两边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桐园里的桐木一直都不能砍啊,王妃只是说想来看看,您也没告诉我你是想要砍桐木啊,难不成……”老管家抬眼看着独孤孑然,一脸玩味的表情,“莫非王妃有意砍这桐木?” “我……”独孤孑然语塞,好像一开始,他是和郝管家说了,他想来“看看”。 郝管家试探地问:“那王妃现在是回偏院,还是回王爷的寝殿?” 这又把独孤孑然给难住了,回偏院还是回钟离暮笺的寝殿,这是一个问题。 虽说和钟离暮笺相看两尴尬,但那偏院实在是太脏乱了,没有两天时间,根本收拾不出来。而且现在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是,回偏院还要原路返回,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除了偏院,王府上可还有其他客房可以暂时居住?” “这个……”郝管家摸摸鼻子,如果他说有,王爷估计会把他扔宫里当公公吧?想他一把年纪,可经不起任何摧残了。 所以,为了保住这条老命,他只能睁眼说瞎话道:“没有。” 独孤孑然一脸的不可思议,“就连下人住的空房都没有?” 管家目光坚定,“没有。” 独孤孑然心下感叹,真是世态炎凉,偌!大一个王府,竟然连一间客房都没有,钟离暮笺的地位可见一斑。 心中慨叹一番,口上妥协,“那好吧,去王爷的寝殿。” 钟离暮笺早已在寝殿等候多时,他旁边的八仙桌上,放着另一把伏羲式古琴。琴身通体为黑,造型浑厚,微圆的琴首上刻了一朵盛放白色木槿花,白色的花瓣重重叠叠,红色的花基上面,有一个透着白的嫩黄花蕊。琴项自肩上阔下窄与琴首一体,琴腰为内收双连弧形,整个造型简洁大方,七根洁白的丝弦横于其间,琴尾出挂着一个碧色的玉佩,上面刻着“衍之”二字,下面有一烟青色流苏,在空中轻微地晃着。 独孤孑然打开房门,看到如石像般坐于桌前的钟离暮笺,又回想起刚刚在桐园那个下人说的:“王爷有令,砍桐木者杀无赦。” 看着钟离暮笺那张冷峻的脸,不由得有些心虚。 “王爷。” 钟离暮笺依旧不动如山,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坐吧。” 独孤孑然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在离他最远的那个凳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 钟离暮笺见状,神情又阴郁了几分,但好在及时克制住了内心想要把人一把抱到腿上的冲动,将面前的古琴朝独孤孑然那边一推。 “送你的。” 钟离暮笺看着摆在自己面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1 前的古琴,通体漆黑,上面的那朵木槿花洁白而不突兀,将微圆的琴首衬得不孤不寂,恰到好处。 他抬眼看着正对面的钟离暮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给我?” 钟离暮笺只觉好笑,刚刚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他转头笑看着独孤孑然问:“在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确切地说,在他的生命里,还有第二个衍之吗? “可……”可是,这却让独孤孑然犯难了。如今,他只是一颗被独孤敖遗弃的棋子,他已不是当初的独孤孑然,钟离暮笺没有丢弃他,还给他一寸土地可住,自己已经是感恩戴德,他又怎么敢,或者说,他又有什么资格,敢去要他送的东西呢? 钟离暮笺哪懂他的心思,只是单纯地以为,独孤孑然为难,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送的东西,当下心就沉了沉,“怎么,你不喜欢?” 独孤孑然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只是……”说到这,他索性起身走到钟离暮笺面前跪了下去。 这突然的变故使得钟离暮笺手足无措,伸手正欲将人扶起来,却被独孤孑然制止。 只见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清明的眼里升起一层薄雾,“衍之深知自己是王爷的累赘,而王爷却能够对外面的传言充耳不闻,将衍之留于府内,免去衍之沦为乞人衍之已是万分感激,又有何德何能,再让王爷事事挂心。” 他这一番感恩戴德的话反到让钟离暮笺僵住了,他只是一心一意想对他好而已,谁知到他的处处关心,反而成了让衍之难以承受得住的浩荡皇恩。 是他错了,他忘了,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的傲气少年。他现在与当初的意气风发相差甚远,过久了平凡人的生活,不知不觉自己也变成了平凡百姓。 是他没有考虑周全,自以为是的关心,反而吓坏了他。 钟离暮笺跪在独孤孑然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他用指腹轻轻抚摸着独孤孑然的脸颊,温润如玉,细腻如丝。 “你我是拜了堂的夫妻,如今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本就是夫妻之间最为基础的感情,哪有承受不起之理。这番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现在想来,他反而要感谢独孤敖派人追过来,非要逼着他拜堂成亲,不然,又拿什么来说服这个受惊了的兔子心中的惴惴不安。 他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从身后的凳子上拿出一个纸封的包裹递到独孤孑然手上。 “这是什么?” “你两天后回门要穿的衣服。” 独孤孑然汗颜,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儿家,难道也要回门不成? 钟离暮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却只是捏起一层皮,不禁皱了皱眉,怎地那么瘦?看来,是该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给衍之补补了。 “你既然穿了嫁衣,盖着盖头,坐着这王府的八抬大轿进了我王府的门,自然就是嫁出去的人了,既然嫁出去了,岂有不回门之理。”虽然那个门衍之不想回,他也不想回,可礼数总是要遵从的,以免日后独孤敖那个老贼拿这件事做文章。 他接着又道:“这两日我有事要去江南一趟,你在府中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郝管家就是。” “去江南做什么?”这句话说出来独孤孑然就后悔了,王爷去哪,去干什么,他又有什么权力过问。 可这句话钟离暮笺却很受用,看来,衍之还是关心自己的。心下开心到不能自已,就连唇角的笑意也越发明显,他将人拉近怀中,在独孤孑然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夏日一过,边疆便会寒凉起来,皇兄命我在江南的几个绵坊定了一些御寒的衣物,等风老将军过几日返回的时候一同带去,要我亲自前去监运。” 看他沉默,又接着道:“你放心,我一定赶回来陪你回门。” 这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独孤孑然点点头,“那……你一定要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暮笺:相看两尴尬?我可不这么想!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右手还受伤了,指节肿得跟个小馒头似的【哭诉】。等手好了,就把前两天的给你们补上。 第9章 回门(上) 回门又称归宁,虽然这个亲毫无意义可探,可独孤孑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去看看自己的亲生母亲。 七年前他犯下大错,尽管他从不认为他是错的,但那件事却真正地惹怒了独孤敖,导致他与母亲七年未曾见过一面,也不知母亲如今一切可好? 他从床上起身,拿过在床旁木桁上挂了两日的衣服穿上。这是钟离暮笺在临走时给他的,衣服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的,衣服为淡淡的水红色,像熟透了的石榴籽,剔透玲珑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白。衣服薄而轻盈,大方而端庄,领口和袖口处有一层精致的白色绣锦薄纱交叠于水红色的纹云领口之上,华贵而不张扬。 待他收拾好,郝管家也端了一盆水走进来。不是他不想伺候王妃更衣,实在是独孤孑然这些年亲力亲为惯了,一时也适应不过来。 “郝管家,王爷可曾回来?”独孤孑然看似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洗手,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郝管家,飘忽不定的眼神将他的心出卖得玲离尽致。 郝管家用手掩着唇,摇着头笑,“回禀王妃,王爷已在府门外等候着您了。” “他来了!”独孤孑然转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当即扔了手中的白色手帕,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郝管家将架子上的手帕重新拾回盆里,“看来,王爷也不是一厢情愿嘛。” 钟离暮笺一身墨色长衫负手而立,露出雪色的锦缎交领内衬,交领处有一颗红枣大小的深蓝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将他的面庞也映得越发俊朗无双。一根毫无特色可言的羊脂玉簪将墨色的长发束起,带着一丝的慵倦与仆仆风尘。 “王爷!”身后的声音惊喜中带着一丝急切,他转身看向来人,他略显疲惫的双眼立刻绽放出一道比朝阳还要夺目的光芒,星辰般的眼眸看着向自己快步走来的人熠熠生辉。 衍之本就生得白净,一身水红色的衣服更是将他衬得越发白皙生动,钟离暮笺看着这个眉眼如画般的少年,露出了一丝笑意。 “衍之。”他开口唤,这个名字,已经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世间怎会有这么美的名字,令他每一次想起都觉抛开了万千锁事。 世间又怎会有这般温润如玉的人,令他每一次触碰,都觉自己拥有了万千风云。 这一声饱含深情的“衍之”,让独孤孑然匆匆赶来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了。 此时两人只隔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2 十步远的距离,竟让独孤孑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他与钟离暮笺,已经相知相爱相守了数千年。 这样的错觉让他心里没由来地慌乱,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暗嘲自己异想天开。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若是在七年前,他与他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可比性。而现在,他独孤孑然除了顶着一个似乎藐视一切的姓氏以外,什么都不是。甚至,天下之大,他也只能依附别人才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再抬眼时,他眼中的欣喜之色尽失,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地神色,忽视了钟离暮笺的错愕,低眉顺眼地走到他面前,“给王爷请安。” 他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嫁了人的女儿家,对丈夫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这让钟离暮笺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样,憋闷得紧,可又想到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要给衍之一段时间去适应,适应自己在他生命里存在的事实,适应自己可以给衍之安全感,可以给他依靠的事实。 这样想着,钟离暮笺的脸上又升腾起一丝更大的笑意,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一些,然后扶着独孤孑然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走过热闹的长街,停在了冷冷清清的丞相府门外。 钟离暮笺自车中掀起帘子的一角,只见那丞相府朱红色的大门朝两边敞开,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院内还有一个老翁拿一把干竹扫帚,“唰唰唰”地清扫着院里的灰尘。 钟离暮笺顿觉好笑,这个独孤敖,果真没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而周围也渐渐多了那些专门来看热闹的人,世人皆知王爷今日会携新婚“妻子”回门,而这右相大人却不出面迎接,甚至表现得和平常无异,这不是公然不给王爷的面子吗? 周围的人一会儿指指钟离暮笺的马车,一会儿又指指独孤敖的丞相府大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显然,大家都在等着看王爷怎么化解这岳父大人给他的闭门羹。 独孤孑然坐在车上,看着对面的钟离暮笺,竟没能看出丝毫的情绪,依旧那么地淡定从容。 而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隔七年,他从未想过自己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时,竟落得这般境地。 他看着钟离暮笺,低声祈求道:“王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钟离暮笺抬眼正视着他,“衍之,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完,他先一步跳下了马车,站在地上朝独孤孑然伸手,像哄一个不愿意吃饭的孩子一样,“别怕,下来。” 独孤孑然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心突然就安定了。不论如何,至少他从一无所有到了现在,他有钟离暮笺,尽管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但是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已经把钟离暮笺当成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钟离暮笺的手掌上。 “啊……”突如其来的腾空让他慌不择路地紧紧搂住钟离暮笺的脖子,他就这么被钟离暮笺从马车上给抱了下来了。 周围立马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声音,确切地说,那些人也被惊吓到了。他们本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王爷娶了一个男人,却对世间的舆论不闻不问,如今这一举动,却是坐实了王爷有断袖之癖这一事实。 独孤孑然一张脸比他身上的衣服颜色还要红,他的头倚着钟离暮笺那健硕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料传入耳中,引得他自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放我下来。”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地落在了钟离暮笺的耳朵里。 此时的钟离暮笺,就像是一个许久未吃到糖果的孩子,如今一到手,哪会那么轻易妥协? “不放。” 他真的太想衍之了,离开的这两天,似乎已经到了他难以承受的地步,早上看到他的那一刻,这七年以来日积夜累起来的思念,像山洪一样前所未有地尽数爆发出来,现在好不容易拥人在怀,哪能说放就放? 独孤敖坐于堂前,走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杏眼斜看着他,“你倒是有这闲情雅致,人都到门口了,人家好歹也是王爷,你也不出去迎接一下?”这话说得三分诚恳,七分嘲弄,精如独孤敖,又怎会听不出自己夫人语气之中的戏虐? 独孤敖斜眼瞟了独孤柳氏一眼,将白底青花的开口茶杯放在桌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过不了多久,他整个钟离的江山都是我的,区区一个王爷,呵,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柳氏笑得就更加欢愉了,她走到独孤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拄着桌子,整个上身朝独孤敖这边倾,“老爷,您当真不出去迎接一下吗?” 这一问,又让独孤敖心中犯起了难。虽说钟离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可如今钟离暮笺是君,而他只是臣,儒家的三纲五常之中,素有君为臣纲之规,如果他不去相迎,似乎也犯了这一大忌啊。 再三忖度后,他似征求意见似的看向独孤柳氏,“那……我们出去迎接一下?” 独孤柳氏怎么说也是一个通过勾心斗角,摸爬滚打多年,才坐上宰相夫人这个位置的,她比一般女人要深明大义得多。 而她与独孤敖,已有了多年的默契,很多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给对方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 独孤敖从凳子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随我一起去迎接王爷吧。” 独孤柳氏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当即起身整了梳得一丝不苟的流云发髻,对门口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去别院,把小姐和少爷请来。” 独孤敖闻言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算是默许,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门口的钟离暮笺依旧保持着抱着独孤孑然的姿势,看到独孤敖率着一干人等浩浩汤汤地走来,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 看来这独孤敖,还算清醒,至少现在还能分的清谁是君,谁是臣。 独孤敖走上前来,暼了一眼钟离暮笺怀里的独孤孑然,正欲抱拳与钟离暮笺寒暄,却在开口前被钟离暮笺打断。 “连自己的孩子回门的日子都不记得,看来独孤右相在为人父方面,也有所欠缺嘛……”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敖是一个典型的儒生形象,就像在第一章 说的,尽管他野心再大,但那种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和传统观念,一直左右着他的判断,他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想要称霸天下,一方面又想不被世人责骂。 再说多一点,我似乎就剧透了! 第10章 回门(中) 这话无疑是在当众打独孤敖的脸,也像是在当众控诉独孤敖这几年对独孤孑然的冷落不闻。 在场的人大都心知肚明,这几年来独孤敖对这个曾经名震一时的才子怎么样,他们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3 说,不代表世人都是哑巴聋子。 独孤敖的那一副官场惯用的假笑瞬间僵在了嘴角,牙却咬得“咯吱”作响,好你个钟离暮笺,我出来迎你也算给你面子,你却不识好歹,得了便宜卖乖,走着瞧! 将僵硬的嘴角又朝两边咧了咧,扯出一个更加牵强附会的笑容,抱拳道:“王爷息怒,实在是近几日国事繁忙,一时给忙忘了,老臣一定赎罪。” 他这么一说,反倒将矛头指向了钟离暮笺,明嘲暗讽地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却不将江山社稷放在心上,反而责怪起他这个一心为了黎民百姓,兢兢业业的右相。 钟离暮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倒是小婿的不是了。” 独孤敖却很是大度地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这样互相谦让可就太见外了,王爷王妃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到府中稍作歇息,你我也好叙叙旧啊。” 钟离暮笺暗叹:好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做作场面。 随即爽朗一笑,牵着独孤孑然冰凉的小手就进了右相府的大门。 走至前厅,独孤敖一只脚正要跨过大门,钟离暮笺却停下了脚步,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独孤敖的一只脚就这么堪堪地抬在空中,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了回去。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钟离暮笺,只见后者素来冰冷无情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反而比他面目表情时瘆人得多。 独孤敖心里直发怵,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听钟离暮笺幽幽地道:“今日随衍之回门,暮笺自备了一份薄礼想要送给岳母大人,聊表聊表这么多年对衍之的恩情。” 说着,从人群的最后面走来一个人,一身短打劲装,身材高挑,面无表情。虽然入府时间不长,此人独孤孑然却识得,这就是那天在桐园里将那个胖胖的家丁打得浑身是血的顾青。 只见他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木盒,里面红色的锦缎上,赫然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冰玉琉璃月光石。 这冰玉琉璃月光石,据说是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中阴阳家传女不传男的宝物,此石引月光而生,至阴至寒,在男儿手中是个丧物,而在女儿家手中,却是一个补血益气的宝物。 对于钟离暮笺这一份心意,独孤柳氏喜欢得不得了,连看独孤孑然的眼神,都正色了不少。 她欣喜地走到顾青面前,客套道:“王爷有心了。”说着,便欲伸手去拿盒中的月光石。 钟离暮笺却在她手触及盒子的边缘时,“啪”地一下将木盒盖上,险些夹到了她那宝贝手指。 独孤柳氏摩挲着险些断裂的指节,心有余悸地看向钟离暮笺,“王爷这是何意?” 钟离暮笺鹰眼半眯,危险地低头看向独孤柳氏,“二夫人似乎没听懂本王方才的意思,本王说要见的,是本王的岳母,衍之的生母,与二夫人何干?” “你……”钟离暮笺一口一声“二夫人”,气得独孤柳氏脸颊通红,自她上位以来,很久没有人敢叫她二夫人了。谁见了她不都是恭恭敬敬,巴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钟离暮笺倒好,一来就让她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 独孤柳氏又气又恼,满腔忿忿又不好发作,只能一甩袖子,朝内堂走去。 一直现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独孤宓然和独孤沁然当即追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剜了独孤孑然一眼。 钟离暮笺只当不知,将视线落在独孤敖的身上,“不知这岳母大人住于何处。可否带本王前去?” 经过刚才那一出,独孤敖也被弄得悻悻的,他随意指了身边的一个人,“带王爷去。”说完,沿着独孤柳氏离开的方向走了。 “王爷王妃请随奴才来。” 独孤孑然却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钟离暮笺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只觉触感一片冰凉。 他担忧地转过身看向独孤孑然,问道:“怎么了?” 独孤孑然的目光呆愣愣的,没有一点光芒。虽然他很想见母亲,可是时隔七年之久,他反而却胆怯了。 “我怕母亲她不愿意见我。”到底是因为他,他的母亲才丢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一时间风光不再,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钟离暮笺温润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企图缓解他的不安,“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因为生活突然的变故而指责怨恨自己的孩子。你的母亲是一个大家闺秀,更不会对你抱有埋怨心理。正如你思念她一样,她一定也同样想念着你。衍之,你应该去见她。” 他突然羡慕起独孤孑然来,之前他还有母亲可想,有母亲可念。可他呢,抛开了皇兄,他就是一无所有的孤儿。 独孤孑然握着钟离暮笺的手紧了紧,似下定决心般点头,“嗯。” “气死我了!”内堂里,独孤柳氏拿起一个茶杯就狠狠地朝地上摔去。上好的白瓷杯子应声而碎,褐色的茶水伴着茶叶溅了一地,青色的石板上顿时劣迹斑斑。 独孤沁然和独孤宓然坐在旁边,只能看着她撒气,却不敢出一言相劝。 “夫人啊,你这又是何必呢?”独孤敖匆匆赶来,看了一眼斑驳的地面,快步走到她面前抚着她的肩轻声安抚。 “钟离暮笺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向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因为生气的原因,独孤柳氏的胸膛大起大伏,她“啪”地一声将手掌拍在桌上,“好个钟离暮笺,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钟离暮笺与独孤孑然十指相扣,跟着那个家丁到了檀香院。 院子很小,不及钟离暮笺的寝殿一半,但布置得很是雅致。院墙跟处种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黄的红的,颜色纷杂却让人看得很是舒心。 不远处有一个白衣妇人,梳着凌云髻,头插一根墨色嵌荷玉步摇,皎好的侧脸看上去清淡如水般祥和,白色的衣服上纤尘不染,手握一把铜色剪刀正修剪着一丛刚即腰际的灌木。 独孤孑然停下脚步,嘴唇翁动好一会儿,才略带沙哑地唤出一声:“娘……” 凤仪洛听到这一声唤,先是愣住了,手上力道一松,铜剪直直掉落在脚边。再回神时,已是眼眶泛泪,呼之欲出。 “孑然。” 她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抚摸着独孤孑然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母亲,这些年您可安好?” 凤仪洛边哭边笑边点头,“好,一切都好。”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钟离暮笺,“这位是……” “小婿钟离暮笺,见过岳母大人。” 没有出现独孤孑然担心的情况,凤仪洛听到钟离暮笺自称“小婿”时,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笑着朝钟离暮笺点点头。 正如郝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4 管家所言,当初钟离暮笺心仪独孤孑然的事情,是个在他们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不仅郝管家知道,钟离逸缣知道,宫里的王公公知道,就连凤仪洛,也是心知肚明的。想当初,还是她派人给钟离暮笺放出去的风声,说孑然这孩子同她一样,素爱木槿花。 在她的心目中,也就钟离暮笺能够配得上自己那文采斐然的儿子。 好在自己的儿子苦尽甘来,嫁给钟离暮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又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娘,我……”几年未见,独孤孑然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自己的亲娘说,谁知他娘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钟离暮笺身上,把钟离暮笺上下打量了个遍。 “孑然,娘有些话想和王爷单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开始以为,这书写到完结都不会有人看的。 谢谢旒霒小可爱在第八章 时的鼓励,虽然现在才看到,但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已经抓住并给了你一个超级大的么么哒! 你们的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比心! 手还是老样子,然后嗓子还莫名其妙地哑了,蹲墙角嘤嘤嘤。 无论多晚,还是会坚持日更的,因为大宝贝们给了君闲特别大的动力! 第11章 回门(下) “这……”钟离暮笺狐疑地看向凤仪洛,又看看独孤孑然,最终点头,“那岳母大人请带路。” “请。”凤仪洛引着钟离暮笺走进一间偏厅,关上房门后直直跪在了钟离暮笺面前。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钟离暮笺也被吓得不轻,伸手就要将她扶起来,“岳母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清起。” 凤仪洛却固执地抬手制止了钟离暮笺的进一步动作,温婉的面容上,一对柳叶眉朝下蹙起,一双杏眼波光流转,好似被那万江春水净润,只余清澈波光。 “凤仪洛有三件事相求,还望王爷应允。” 钟离暮笺表情也沉重了几分,凤仪洛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慧眼识珠,如今却不惜放下身份来跪求他这一晚辈,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钟离暮笺不敢怠慢,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岳母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谁知,那凤仪洛刚刚站起来,又重新跪了下去,钟离暮笺想拦也拦不住。 只听凤仪洛跪在地上娓娓道来:“想当初,独孤敖还只是江南地区的一个秀才,我父亲见他年少有为,家境贫寒,便出钱供他念书,还请了当地最好的先生相教导。他也算没有辜负父亲的心血,一朝金榜题名高中,衣锦还乡,便娶了我为妻。而他能够有今天,全凭凤家的步步帮衬。怎料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一朝心软,竟酿成今日的养虎为患。独孤敖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罪可当诛。只希望他日王爷助皇上夺回大权后,能够放我凤氏一族一条生路。” 钟离暮笺了然,想来这天下也不全是愚钝糊涂之人,他钟离家的江山,之所以得以千秋万代而屹立不倒,自然有其玄机。而这凤仪洛也是一个明白人,想来她早已看透了独孤敖的结局。 “这全是独孤敖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日后旧事重提,也与凤家无半点干系,岳母大人放心便是。” 凤仪洛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叠泛黄的草纸,呈到钟离暮笺面前。 “这是我曾经出嫁之是,父亲恐我日后气焰不足,会受人欺凌,特将家中商铺大大小小分了十家于我,只为时候好打点上下。我人在帝都,平时都是凤管家帮忙照看,可孑然这孩子心思纯净,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这十家商铺就当做给孑然的嫁妆,希望王爷多多帮衬。” 钟离暮笺将那一叠房契收在袖中,七年来,就算她再怎么被人欺辱,受尽冷嘲热讽,她都不曾动用这十家商铺一分一毫,可见其在她的心中分量之重。 钟离暮笺自不敢轻视,“岳母放心,暮笺一定帮忙照看好这些商铺。” 凤仪洛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民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岳母请讲。” 凤仪洛低头稍作犹豫,继而抬头,态度坚决地道:“请王爷务必让孑然与独孤敖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钟离暮笺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仪洛,这父子之情,自古以来都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感情,虽然他也有想过要衍之断了与独孤敖的关系,可这件事又太过于大逆不道,他自然也就放弃了。竟没想到,衍之的母亲反而提出了这等要求。 凤仪洛回想起这七年来的种种事情,终究将脸上的最后一丝不舍给压制下去,“民妇自知这等要求有违天理,可独孤敖这几年来,对孑然毫无半点父子之意,反而一再以我作要挟,逼迫孑然提他效力。哪成想,他最后竟让孑然替嫁,好在是嫁给了王爷,也算是因祸得福,而独孤敖这个父亲,早已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与其让他日后以此作要挟,不如当断则断。” 钟离暮笺却是左右为难,“即使断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以后独孤敖也会以岳母大人作要挟,倒不如,岳母大人今日同小婿一同回去,以后您于衍之也好有个照应。” 凤仪洛却摇摇头,“我哪也不去,要怪就怪我当初太过于年轻气盛,误将儿戏当作了终身。现在孑然也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我也做了决定,一旦孑然与独孤敖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便在此自焚。”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是决绝,钟离暮笺虽然心有讶异,但还是没出言相劝。 毕竟,凤仪洛这一类人,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自然心高气傲。她自己选错了路,助错了人,自然不会再苟活于世,从小形成的孤傲,也不会允许她这么过活。 钟离暮笺点点头,“岳母大人尽可放心,我自会照顾好衍之。” 凤仪洛点点头,将一封信交给了钟离暮笺,上面写着“孑然亲启”。 “王爷应该知道,这信该在什么时候给衍之。” 独孤孑然一个人将院子转了个遍,看看依旧紧闭的房门,本想走上前去敲门,想想又忍住了。 在他万般焦虑不耐时,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他快步迎了上去,唤了声:“母亲。” 凤仪洛却将他的手交给了钟离暮笺,淡淡地道:“去吧。” 钟离暮笺牵着独孤孑然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对着凤仪洛鞠了一躬,“告辞。” 说完,就拉着一脸茫然的独孤孑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厅里正位上坐着的独孤柳氏也平复了情绪,见他们来,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算计,朱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钟离暮笺道:“不知孑然这孩子可合乎王爷的心意?” 钟离暮笺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独孤孑然,表情淡淡的,言语倒是万分真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5 挚,“孑然很好。” 听到他的夸赞,独孤孑然的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看得钟离暮笺心情大好。 独孤柳氏用香帕捂着嘴呵呵一笑,朝旁边的独孤敖和那兄妹俩打趣道:“瞧,这新婚燕尔可真够羡煞旁人的。” 独孤敖心中疑惑,看着一脸假笑的夫人,他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却也赔笑道:“谁说不是呢,他们二人可真是越看越登对啊。” 独孤柳氏倏然收起了笑容,“有件事,想与王爷商议商议。” “哦?不知二夫人有何事不明?”钟离暮笺看着独孤柳氏,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果然,听到“二夫人”这三个字,独孤柳氏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黑,五彩纷呈得紧。 她从鼻子里“哼哼”两声,继而又恢复了满脸假笑,“是这样的,当初本来嫁给王爷的是沁儿,可是沁儿这丫头死活不从,为了保住皇上的面子,只好让孑然替嫁。好在孑然这孩子心思缜密,张弛有度,讨得了王爷欢喜,这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该死,钟离暮笺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有意无意地用皇兄来压制他。他再看向独孤柳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不知那柳氏是真没察觉,还是装傻充愣,只见她继续说到:“当初这个决定做得突然,又没时间给孑然准备嫁妆,为了不驳皇上的面子,只好暂时拿沁然的嫁妆充了数,如今,我已备好了给孑然的嫁妆。王爷看,是否,能够将沁然的嫁妆给送还回来?” 这话说完,钟离暮笺早已是面如墨色,他低着头,语气冷得如寒冬冰雪,“本王还从未听说过,嫁妆要等人嫁了才准备的。更未曾听说过,陪嫁的嫁妆还有讨要之理。” 而坐在一旁的独孤敖只觉一张老脸丢尽,他冷眼扫过独孤柳氏,没好气地朝她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而柳氏似乎是打算装傻充愣到底,她直接忽略了独孤敖的满脸怒意,接着道:“事发突然,还请王爷多多包含,您看……”说着,凤眼看向钟离暮笺,带了几分探寻。 钟离暮笺却难得一见地轻笑了两声,“来人。” 顾青连忙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到府上的偏院中将王妃出嫁时的嫁妆抬来还给独孤右相,顺便派人去趟风将军府上,把风老将军一并请过来。” 独孤柳氏蹙起了烟眉,“请风老将军过来作甚?” 钟离暮笺端起桌上的茶盏,笑得云淡风轻,“二夫人到时便知……”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独孤柳氏心中开始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的一时争强好胜,好像犯下了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粗心的一个作者,上一章原本昨天晚上就应该发出来的了,结果因为我把时间搞错了,今天上午才出来,轻轻抽自己两下。 谢谢旒霒小可爱的营养液,给那么多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为了答谢你,我今天加更一张哦,不是补前两天欠下的,单纯的加更一章送你,时间待定,大概在今晚十点左右,再次谢谢你那么可爱还喜欢我,比心! 第12章 断绝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钟离暮笺却依旧坐在那从容淡定地喝着茶,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他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独孤柳氏就越发地坐立不安。她开始有点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难了。 更何况,她心高气傲,向来自恃甚高,尽管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表面依旧装得淡然得体。 钟离暮笺看她那故作镇定的姿态,不禁觉得好笑,独孤柳氏,有你哭的时候。 顾青跨过门槛,走到钟离暮笺的面前,“启禀王爷,王妃的嫁妆都抬来了。” “风老将军也到了吗?” “风将军与一品诰命夫人都已经到了门外了。” 这时,独孤柳氏如死灰的面庞重新燃起了一线生机,她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独孤兄妹俩吩咐到:“看将军一把年纪,让他在相府门口站着成何体统。宓然,沁然,快去门口请风将军和诰命夫人到府中一叙。”只要把人请到府中,关起门来商议,到时候有风老将军和诰命夫人在,钟离暮笺也不会太不把她当一回事。 可是她错了,不止钟离暮笺没把她当一回事,就连王爷府上的一个小小的下人,也压根没把她这位丞相夫人放在眼里。 只见顾青幽幽地瞟了独孤柳氏一眼,然后对钟离暮笺道:“启禀王爷,风将军说,丞相府的门槛太高,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跨不进来。” 钟离暮笺用茶杯掩着唇,勾起了一抹浅笑,这倒很像他这位师傅的做派。 独孤柳氏眼底燃起的希望又尽数幻灭,看来,风老将军也有意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钟离暮笺从椅子上牵着独孤孑然站起来,“既然风将军腿脚不便,那我们去门口迎接吧。二夫人,贵府小姐的嫁妆也抬来了,还望二夫人移步去清点清点数量,看看少了什么没事” 独孤柳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一脸怒气冲天的独孤敖拉着跟在钟离暮笺。 相府的门口热闹非凡,里里外外围的算是来看热闹的人。 钟离暮笺派人抬着嫁妆招摇过市,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难。 风老将军穿着一件褐色便衣,虽然苍颜白发,却精神矍铄,神采飞扬。 他身边站着黄浦絮,头梳行云流水髻,身着淡绿广袖衫,不知与风老将军说了句什么,逗得老将军开怀大笑。 钟离暮笺携着独孤孑然快步迎了上去,“见过风将军。” 风老将军方才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看看钟离暮笺,又看看低眉顺眼的独孤孑然,神情越发慈爱,“暮笺,怎么又将孑然的嫁妆给尽数抬回来了?” 周围的百姓自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就变得寂静无声,如今听得风老将军问起,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王爷怎么又命人将王妃的嫁妆给太回来了?” “就是,就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待周围又重新恢复平静时,钟离暮笺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是二夫人让还回来的。” 四周一片哗然,想来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位丞相夫人着实欺人太甚,让王爷娶了一个男人还不够,居然还找王爷要还嫁妆。 想她丞相府富可敌国,居然揪着这几箱嫁妆不放,着实小肚鸡肠。 黄浦絮朝后看了一眼神情悻悻的独孤敖夫妻,嘴角的讥讽有如一道利剑,将独孤柳氏最后的一点希冀击得溃不成军。 “哦?我还从未听过送出去的嫁妆还有要还一说,今日得见,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6 说着,眼神还在独孤柳氏身上四下游走。 独孤柳氏一张脸憋的通红,她偷偷看了一眼独孤敖,后者接受到她的眼神后,索性一甩袖子,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独孤柳氏见没人愿意帮她,只好硬着头皮,底气不足地解释道:“不是要还,只是这嫁妆原本就是沁然的,我只是想抬回来换一下而已。” 黄浦絮冷笑了一声,“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说丞相夫人,贵府金银财宝数不胜数,难不成还缺这点嫁妆不成?” 钟离暮笺也冷笑一声,语气中尽是戏虐,“既然如此,那二夫人还是将这些嫁妆抬回去吧。我虽然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但衍之,我还是养得起的。也不需要重新换一份了,衍之有我在,他什么都不会缺的。” 独孤孑然抬头看了一眼钟离暮笺,眼前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剑眉星目里尽是霸道与柔情,看得他心都跳漏了半拍。 只听钟离暮笺接着道:“只是,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独孤柳氏急切地问道,听他说不需要交换,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给他一样东西又有何妨? “我要独孤右相亲手写一封断绝书,从此与衍之断绝父子关系。” “你放肆!”一直压抑着怒火的独孤敖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三步作两步走到钟离暮笺面前,“父子之情,血浓于水,哪能你说断就断?”更何况,他留着独孤孑然还有利用价值。 独孤孑然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独孤敖待他不好,可他从未想过要与独孤敖断绝父子关系。 钟离暮笺不怒反笑,“我放肆,敢问丞相,这几年你可对衍之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当初是你去找的皇兄,让本王娶你的女儿,结果呢?你女儿不想嫁,你居然想出这么个蠢办法让衍之替嫁,你可有考虑过衍之的感受?今日衍之回门,你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他的事情不问不问,漠不关心,现在却中气十足地说什么父子情深,血浓于水,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独孤敖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硬生生噎在那里,脸被气成了猪肝色。 钟离暮笺看都不看他一眼,唤了句:“来人!” 顾青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给呈了上来,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友善,“丞相大人,请吧。” 独孤敖斜眼看着顾青,骂了句:“狗仗人势。” 顾青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将手中托有纸笔的托盘朝独孤敖面前送了送。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道:“王爷说得不错,丞相大人,您就写吧。” “是啊,写吧。反正您又没什么损失,还赚回了几箱嫁妆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独孤敖平日里嚣张跋扈,从来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如今得了机会,他们自然要挫挫独孤敖的威风。 “你们都给我闭嘴!”独孤敖朝着哄笑的人群大吼了一声,可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引来更加大声的议论。反正有风老将军,一品诰命夫人和王爷在,这独孤敖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怎么样,岳父大人,你写还是不写?”钟离暮笺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独孤敖最终妥协,认命地拿起笔,“好,我写。” 反正凤仪洛还在他的掌控之下,到时候用凤仪洛威胁独孤孑然,不也是一样的成效。 独孤敖大手一挥,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纸断绝书一气呵成。 “拿着。”说完,他将墨迹未干的断绝书直接拍在了独孤孑然的胸脯上,水红色的纱衣顿时墨迹点点。 钟离暮笺将断绝书拿在手里,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后,满意地点点头将纸收在袖中。 风老将军抚着胡须,看着神情低落的独孤孑然道:“既然断绝了关系,孩子,从今以后,你可就不再姓独孤了。今日,老夫就趁虚而入,收你做我的义孙,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样,姓风可好?” “这……”独孤孑然着实为难,才刚与自己的父亲断绝了关系,又当着他的面另认家门,会不会太过于不孝不义了? “我看行,”黄浦絮走到独孤孑然面前道:“义父是钟离王朝的两朝元老,驻守边关,战功赫赫,戎马一生,光明磊落,如果你成了他的义孙,我就成了你的姑姑,以后有我帮忙照应,看谁还敢欺负你。”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瞟眼看着独孤柳氏。 钟离暮笺也开口道:“衍之,我觉得这事可行。风将军一家全都将性命交付边关,如今风将军年迈,也需要有人承欢膝下,你倒不如了却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家一个心愿。” 独孤孑然终是点点头,松开钟离暮笺的手,走到风将军面前跪下,“衍之见过爷爷。” “哈哈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孙儿快快请起。”风老将军喜笑颜开地将独孤孑然从地上搀扶起来,拍拍他的肩,“独孤孑然这个名字也不能再叫了。” “那依义父所见,衍之该叫什么好呢?” 风老将军抚着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钟离暮笺,笑得高深莫测。 钟离暮笺又岂会不知风将军心头所想,刻意避开了风将军的视线。 只听风老将军娓娓道:“漓水期凄,陌上苍玉,不如你就叫漓陌吧。” 钟离暮笺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 作者有话要说: 黄浦絮与风将军的事情以后会写到,还有最后那句诗(虽然是我自己杜撰的)也是有甜甜的缘由哦! 这一章是送给旒霒以及新收藏了的小可爱的,我原本没想过这书还有人看,只是想循规蹈矩地更完就行,没想到你们却出现了,还有了十个收藏,虽然还没看都是哪些宝贝,但由衷地谢谢你们,你们也给了我很大的动力,爱你们! 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注意身体,不要乱吃东西,不然又会像我一样,嗓子莫名其妙的就哑了。 再次谢谢你们! 第13章 生宴(上) 黄浦絮先一步对着风老将军屈膝行了个礼,“恭喜义父喜添义孙。” 对于她的这番道贺,风将军表示受用得紧,他点点头,“既然事情也解决了,那老夫也回府准备准备,启程回边关了。” 他一个长年驻守在外的老将军,回帝都时日过长,难免会有有心人说他有谋反的嫌疑,到时候又会弄得人心惶惶。 “师傅这就要启程去边关了么?”钟离暮笺上前一步问到,“怎地这么急迫?”莫不是边关出什么事了? 风老将军看出他的担忧,只劝他宽心,“边关一切安好,只是眼看这夏日将尽,这次回来又耽误了行程,如今给边关将士的御寒衣物已经备齐,自然不能再有所拖延了。” 他们几人在相府门前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投机,而独孤敖一家,自从写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7 了那道断绝书后就毫无任何一点存在感,就连来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热情渐退,三三两两的散了。 风老将军转头对着风漓陌道:“漓陌,爷爷不能为你大摆宴席,下次回来一定补上。在帝都,有事就找你姑姑帮忙。” 风漓陌点点头。 风老将军又转身对钟离暮笺道:“永远都不要忘了,漓水期凄,陌上苍玉。” 风漓陌疑惑地看着互相使眼色的二人,总觉得这几个字似乎有不一样的来历,但又觉得现下开口问不妥,硬生生地将这份疑惑给压了下去。 风将军伸手在钟离暮笺肩上拍了两下,“不用送我了,忙你们自己的去吧!”说完,一个人沿着那条宽阔的街道离开了。 黄浦絮也跟着告辞,一时间,刚刚还门庭若市的相府门口变得冷落无比,万分清静。 顾青将马车赶到他们面前,“王爷王妃,上车吧。” 钟离暮笺扶着风漓陌上了马车,自己的脚刚踩上踏蹬时,眼角余光忽然暼到一抹光亮,他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丞相府里的一座高楼上,赫然站着一个女子。 头梳凌云流水髻,方才的光亮便是她头上所插的珠钗所折射出的太阳光芒,阳光照得她的脸有些病态的白,一袭白衣曳地,手捧着一根红色燃烧着的蜡烛,远远地凝视着他,笑得温婉端庄。 “王爷?”见他失神,风漓陌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见他回神,不解地问:“王爷在看什么?” 钟离暮笺对那个妇人投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快速进了马车,阻止了风漓陌的进一步探寻。 他将风漓陌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现在,衍之和他一样,也成了没有父母的可怜人了。 “没看什么,只是这几天一直在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容易走神而已。” 对于他这个怀抱,风漓陌倒也没有拒绝,反倒是将自己的肩朝他下巴那里一搭,“那王爷先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钟离暮笺顺从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闭上了眼睛。 独孤柳氏看他们的马车走远,对着独孤敖一跺脚,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声。 独孤敖此刻压抑的怒火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没好气地骂:“如今断绝书也写了,嫁妆也得到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独孤柳氏此刻也正在气头上,当即反唇相讥,“听老爷的意思,是在责怪臣妾了?” 独孤敖看着她冷哼一声,“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吗?如果你不跟钟离暮笺争那一口气,会有这一堆破事吗?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大度一点?” 独孤柳氏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意,“学谁?大度的人,不也落得个被王爷终生囚禁于行院中吗?” “你……”独孤敖气得浑身发抖。 独孤柳氏却当作看不见,继续讽刺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独孤敖索性一甩袖子将头转向一边,他怕再看着柳氏那张脸,会忍不住出手打她。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家丁朝他们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到了独孤敖面前被厉声呵住。 “这么火急火燎的,成何体统!” 那个家丁却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忙道:“老爷,凤夫人住的院子起火了。” “什么?还不快找人救火!” “老爷,火势太猛,凤夫人的院子又离得远,实在是救不下来啊。” 还未等他说完,独孤敖就急匆匆地朝凤仪洛的院子快步赶了过去。 他一走,独孤沁然和独孤宓然俩兄妹便拥到独孤柳氏的身边,“母亲,现在可怎么办?” 独孤柳氏看向着火的方向,只见滚滚浓烟直冲云霄,而且越演越烈。她露出一个娟狂的笑意,“真是天助我也,那个贱人终于要死了。” 独孤敖赶到时,一座小楼早已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七零八落,屋顶上的横梁着着火摇摇欲坠,黑烟带着火星从门口的窗子里绵绵不绝地冒出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抬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被烟熏出的泪,夺过家丁手里盛了水的木桶就朝那小楼跑去。 对于凤仪洛,他心里多少有些忌惮,想他曾经也是得了凤家的帮助才有了今天这一切,他却抛弃了她这个糟糠之妻本就是他的不是。 更何况,现在他还给风漓陌写了断绝书,她若是死了,他就没有控制风漓陌,乃至控制钟离暮笺的筹码,无论如何,凤仪洛都不能死,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绝对不能! 火势越来越大,刚才还只是火星,现在直接是熊熊燃烧的火舌,像怒了的困兽,横冲直撞下终于寻得一条出路,从残破的门框里喷涌而出。 独孤孑然索性扔了手中的水桶,将衣服浸湿后就欲往里冲,却被几个家丁死死地拦住。 “相爷,里面危险。” 此时的独孤敖哪还有理智可言,他的眼里,脑里,心里,所想所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如果凤仪洛死了,那么风漓陌和钟离暮笺就能毫无顾忌地与他针锋相对,还有风老将军,黄浦絮,一定会和他们联手对付他,那他这么多年以来辛辛苦苦所创造出来的一切,就全毁了…… 这时,他府上的一位谋士连忙上前劝阻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爷可切勿因为一切意料之外的事而乱了方寸。” 听得他这一句话,独孤敖激动的情绪到底是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沉默着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小楼吞噬,然后转身,带着一身落寞走了。 钟离暮笺他们刚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就听家丁来报:“王爷,王妃的娘亲,刚刚葬身火海了……”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滚滚天雷自空中给了风漓陌当头一击,好在钟离暮笺眼疾手快,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风漓陌脸色煞白,当真是无力到了极点,仿佛说话间便会整个人昏死过去,只听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不可能,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边说边欲抬脚往外跑,却被钟离暮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钟离暮笺将他整个人都圈外怀里,轻声安抚道:“衍之你听我说,这件事是岳母早就计划好了的,她就怕你日后被独孤敖以她为制约利用你,所以才让我逼独孤敖写下断绝书,然后她在高楼上自焚。” 风漓陌悲痛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任由钟离暮笺抱着,“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一起来欺骗我?” 原本他还想,等以后稳定下来了,就把母亲从相府里接出来,哪成想,他的母亲比他想象中要孤傲得多,孤傲到宁愿抛弃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在这世上多作停留,哪怕是一天,估计对她而言,都会是一种折磨。 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倘若他当初不做出那件事情,母亲现在是否依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8 旧是风光无限的丞相夫人? 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了些,钟离暮笺才将凤仪洛让他给风漓陌的信拿出来,“这是岳母大人让我交给你的。” 风漓陌接过信,颤抖着手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珍重,莫失莫念。 风漓陌看着那几个娟秀却不失大方的字,心有百般眷恋,却无法将悲伤宣泄出来。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一个人要有多少的语言却不知从而提笔,最终只剩下寥寥数语的那种煎熬与挣扎。 至少在他的母亲看来,死亡才是保住这一生无双荣耀的最好的方式。 他放开了松开了钟离暮笺环在他腰间的手,眼眸失神地看着远方,手脚无力地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只见郝管家领着一个下人走上前来道:“王爷,相府来人了,” 风漓陌“唰”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下人。 那个下人头垂得低低的,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的信封呈到钟离暮笺面前,颤颤巍巍地道:“启禀王爷,三日后便是少爷的生辰,相爷特命小人送来请柬,邀请王爷和王妃出席少爷的生宴。” 风漓陌听得怒火中烧,手心攥得死死的,母亲尸骨未寒,他们却恬不知耻地大办宴会,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钟离暮笺伸手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另一只手从那个下人手中接过大红色的请柬,“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为什么?”风漓陌不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独孤宓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为何还要去他的生宴?” 钟离暮笺随手将请柬往地上一扔,“这肯定是独孤敖的主意,我们若是不去,他肯定还会有其他招数。衍之,就算是为了岳母大人,这次,一定要忍下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小受就叫风漓陌了哦!那些吃货小可爱们也别天天想着孜然烤肉了哈! 今天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我终于把这部小说的故事大纲(确切地说是细纲)给写完了,满满的四十几页纸,快点夸奖我,赞美我。 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封面好玛丽苏[笑哭]【笑哭】,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图片,算了,先暂时像这样吧,凑合点用用,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哈! 现在要开始写下一部的大纲了,等这部更完,大纲也写了一半,就可以开始更下一步了,突然想为我这快得不合常理的进度点赞。 今天依旧一如既往的爱你们! 第14章 生宴(中) 尽管不想去看独孤家的讥讽嘴脸,但风漓陌还是认命地跟着去了。 他整理好衣冠,刚打开门钟离暮笺便出现在他门口,“王爷,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钟离暮笺点点头,自从他外出两天回来后,发现风漓陌居然搬到了他的隔壁,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钟离暮笺却介意得不行。 衍之,迟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搬回来。 钟离暮笺牵起风漓陌的手就朝外走,起初风漓陌还轻微地挣扎一下,钟离暮笺却转头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得一脸无害,语气中尽是威胁:“再乱动,我就抱着你走。” 虽然威胁人会被君子所不齿,但好歹受用,他这么一说,风漓陌哪还敢再乱动,安安静静地任由他牵着,乖顺地跟在他身旁。 二人来到王府门口,却见门口空无一物,别说马车,就连车夫都不见一个。 “王爷,马车呢?” 此时阳光初上,褪去了初升时的稚气,初绽光芒,明晃晃地直射在他们的脸上,身后朱红色的大门被这万丈光华洗刷,红得发亮,钟离暮笺的眸子映射着金光,深邃黝黑的眼眸,让人稍有不慎就沦陷其中。 风漓陌就是其中一人,一不小心,便看得痴了。 钟离暮笺看着他痴傻的神情,只觉好笑,他用手刮了一下风漓陌高挺的鼻梁,“自古帝都千般光景,万般繁华,衍之久不出门,殊不知其变化。反正丞相府相距不算太远,我们走着去便是。” 风漓陌听了心中自然欣喜万分,仔细算算,他七年不曾踏出门一步,想这帝都变化一定极大吧? 他拉着钟离暮笺的大手抬脚就朝青石板街上走,钟离暮笺低头看了一眼紧扣的十指,脸上的笑容比这早晨的阳光还要明媚几分。 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看到他俩,风漓陌没等来他所想的冷嘲热讽,蜚语流言,相反,那些百姓看到他们,反而露出一个煞是友好的笑容,并且还停下手中的事情对他们行颔首礼。 这让风漓陌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然而,世间总不乏扫兴的人。 只听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时间压过了所有的陈杂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钟离王朝前所未有的男妃吗?怎么,来街上显摆你的小蛮腰和石榴裙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敖的女儿,独孤沁然。 只见她带着一干家丁丫鬟站在一家装潢极具典雅的店门口,这店有三层楼高,十丈开外的地方都能闻到店里飘出来的淡淡的檀香味。 风漓陌看着那座楼宇,啧啧赞叹:“九重阊阖开天阙,万点星辰尽流光也不过如此。” 钟离暮笺用手摸摸他的头,眼神里尽是宠溺,“傻瓜,你心真够大的,被人当街羞辱了,还有心思关注别人家的店楼呢?” 风漓陌却无所谓地耸耸肩,云淡风轻地道:“这不是有王爷吗?” 钟离暮笺笑看着问:“本王可以理解为,衍之这是在依赖本王吗?” 风漓陌比钟离暮笺矮了半个头,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与钟离暮笺相对视,他闭眼在钟离暮笺脸上印上一吻,“傻子都看得真切的事情,王爷又何需再问。” 他这轻轻一吻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却让钟离暮笺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所以,帝都的人就看到了一个惊奇的现象:一直冷若冰霜的王爷笑了,笑得那么开心,仿佛陈年堆积的冰雪,一朝被春日的暖阳消融,遍地花开。 接着,他们又见证了另一个百年不遇的现象,一直少言寡语的王爷骂人了,话像断了线落地的珍珠似的,一阵噼啪作响。 只见钟离暮笺走到独孤沁然面前,低头冷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女孩子,张口闭口就是小蛮腰石榴裙,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才天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好自我麻痹吧?你就这么嫉妒衍之的柳腰?至于石榴裙,衍之是断然不会穿这种俗不可耐的物件的,本王拜倒的,是衍之的杨柳裤。” 这话他说得信手拈来,气定神闲,却让两个人当场红了脸。 不同的是,风漓陌是在听到他那句“杨柳裤”给羞红的,这句话太意味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19 深长,若是被人认为他目不识丁,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在钟离暮笺那张嘴上了。 而独孤沁然则是被气红的。钟离暮笺明里暗里,就是损独孤沁然身形浑圆,品味低俗,这对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大禁忌。最致命的一击便是,他说独孤沁然比不上风漓陌。 一个女孩子苦心经营自己,结果却被当众羞辱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男人,这真的是奇耻大辱。 独孤沁然其实不算胖,但是那张肥嘟嘟的脸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有肉感。关键她还喜欢把自己搞得花枝招展,头发上横七竖八插了一堆金银首饰,穿的衣服又偏偏不是红配绿,就是五颜六色七彩斑斓。而且本就红润的脸颊总是要再抹厚厚一层胭脂水粉,若她不是独孤敖的女儿,估计没有一个人会在她面前阿谀奉承吧? 独孤沁然一双杏眼死死地瞪着风漓陌,看得风漓陌心里直发虚,却被钟离暮笺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说独孤小姐,你要是对本王有意见直接与本王说便是,将怨气撒在本王的爱妃身上,后果远远比撒在本王身上严重得多。” 独孤沁然低着头,一跺脚,“我们走。”说完,就带着一群人夹着尾巴离开了。 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钟离暮笺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心情大好地走到风漓陌面前,手揽过他的肩,似邀功请赏般看着他道:“衍之,你可满意?” 风漓陌低着头,脸上的驼红并未消散半分,生怕钟离暮笺不死不休地追问,他忙不迭失地点点头。 满意?他满意什么?说他小蛮腰还是杨柳裤? 他的认可,换来了钟离暮笺爽朗一笑,这一下,风漓陌就算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怨念。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那些闺中女子所给他施的威压。 虽然有些不齿,但他还是附在钟离暮笺的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什么是杨柳裤?”若真是他理解的那样,那他可以考虑把这个败坏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的人送去喂狗了,虽然这事他只敢在心里想想。 可是,钟离暮笺的回答却让他有实践这个想法的冲动。 钟离暮笺一手揽着他的肩,一首摩挲着尖瘦的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想他钟离暮笺堂堂八尺男儿,却将整个上身都弯下来,星目仰视着风漓陌低垂的眼睑,露出一个让风漓陌见一次便会沉沦一次的无害笑容,如泉水般清澈纯净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略带一丝沙哑的感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衍之不盈一握的烟杨柳腰,还有衍之那两条细细软软,纤滑如丝玉般的细腿,柔软得像两条柳枝,所以就这么说出来了。那,衍之理解的是什么样子的呢?” 风漓陌一张脸红得滴血,偏偏钟离暮笺却又没那自觉,顶着一张无害的脸一直追问他是怎么理解的,终于恼羞成怒,轻轻推了钟离暮笺一把,“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成天没个正行。” 谁知钟离暮笺才刚被他推开了一小点距离,又立马凑上来,仰头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在他唇畔轻轻啄了一口,立马引来了无数的尖叫声和唏嘘声。 钟离暮笺立直身体,对感叹的众人投以一个大方的微笑,然后揽着脸红得云里雾里的风漓陌大步流星地走了。 丞相府大门口哪有一丝曾经正品夫人去世之后的哀伤,相反,处处都充满了喜气洋洋。 独孤宓然一身暗红色勾花锦缎大袖交领衫立于门口,胸前用金丝线绣成的一个巴掌大的“寿”字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他双手抱拳,笑着和来客一一寒暄着,见他们来,也只是稍稍滞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鞠了一躬,“见过王爷王妃。” 独孤宓然宴请的,大多是同龄的王公贵族,看到钟离暮笺和风漓陌来,全都凑到了一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风漓陌被他们小声议论得浑身不自在,眼神总是朝他们方向看,钟离暮笺却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握着他的手,“衍之,世人都不再言语了,你又何必在意这群乌合之众的看法?” 风漓陌沉默地点点头,终是没再去理会那些议论。 这时,当今第一才子冷若萧扬声道:“各位公子,冷某不才,近日喜好作画,素闻各位公子皆是出生名家,特带了一副得意之作,望大家能够指点一二。” 说完,朝着身后的下人招了招手,那下人当即将手中的一幅画卷在一张圆形的石桌上展开,而冷若萧所作的,正是一幅盛大的鸳鸯戏水图……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了,开车了,老司机已准备就绪,因车造得匆忙,设备简陋,所以没有一定驾龄或驾驶经验的旅客就不要往上挤了! 关于目不识丁,不要理解得太深,就是字面意思,看懂的记得含蓄地扣个1。【捂脸】【捂脸】 爷爷的病因为发现得及时,现在只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就没事了,今天先更今天的,前两天的要是我明天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那就明天给你们补上,而且其中一章高肉哦!(仔细算算,我好像一共欠了你们四章了哈……) 发现挺对不起你们,天天给你们传播一些消极情绪,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的水逆期也该完了,等这本书完结,会有礼物送给小可爱们哦! 我记得现阶段冒过泡的就是旒霒,棒棒,还有今天才看见的feel(也不知道拼对没),等书完结会单独给你们打call哦! 谢谢你们喜欢我,一起拉过来亲一个,木马~~~ 第15章 生宴(下) 这是一个特别开阔的画面,天高云阔,云全部染上淡淡的墨色,似风雨欲来,又似山雨尽至,一汪湖泊占据了画卷的大半,硕大的湖面上风平浪静,偶有几处荡漾着一圈圈水波,湖岸边有一堤杨柳,临湖的树枝皆垂于水中,安静而又柔和。而画面由远及近,在湖面上飘荡着几对鸳鸯。 这些鸳鸯全都是红嘴,脚皆为橙黄色,羽色鲜艳而华丽,头具艳丽的冠羽,眼后有宽阔的白色眉纹,翅上有一对栗黄色扇状直立羽,像帆一样立于后背,在坐的都是明白人,当即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将画举在了空中。 正好正对着钟离暮笺和风漓陌,即使隔了一条小小的石子路,但那画依旧看得很是清晰。 这时,坐在那石桌后方的一个身穿湛青色陇白纱长衫的公子,接收到冷若萧投给他的眼色,心领神会地站起身,“唰”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白色折扇,绕到画的前方,手中的折扇轻微晃动着,几分忖度思量后道:“素闻这鸳鸯自古皆为一雌一雄,雌的毛色通身为灰,唯这雄鸟毛色艳丽自霞,而冷公子所画的鸳鸯,无论远近,对对皆雄,这不合常理,不符合世态规矩啊。”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0 这话被刚好走过来的独孤宓然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对于如此张扬的阿谀奉承,他自然是受用至极,当即对着冷若萧和那个说话的贵公子笑着颔首示意。 而钟离暮笺与风漓陌更是心知肚明,在坐的人皆非富即贵,见机行事,见风使舵的本领向来一流。 如今人人皆知他们钟离皇族大势已去,这些跳梁小丑自然会抓住机会,好好巴结独孤宓然。当然,也不会放过羞辱贬低他们的机会。 钟离暮笺冷眼扫视了他们一圈,“一群乌合之众。” 风漓陌闻言,微微笑了笑,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品茗,不再加以理会。 只是,独孤宓然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看了看冷若萧的那幅画,然后转头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看向风漓陌,“王妃觉得如何?” 有他出言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纷纷转头戏虐地看着他们二人。 “王妃曾也是名震一时的才子,想来自有一些独到的见解,还望王妃娘娘慷慨赐教。” 这话是冷若萧所说,说完还态度诚恳地朝风漓陌抱拳行了一礼,只是眼神中那一抹轻视与戏虐,比他嘴角所掩藏的讥笑还要晃眼睛。 风漓陌向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做事,这冷若萧仰仗着独孤宓然而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又将以往的陈年旧事提起来,这无疑是触怒了风漓陌。 不管怎么说,他是被独孤敖陷害,被人抬上花轿,嫁给了钟离暮笺。可说到底,真正的受害者,是钟离暮笺。 可是钟离暮笺却没有将他杀之而后快,反而处处维护他,待他的好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世人想怎么诽谤他,怎么羞辱他,他都不会说二话。可是,钟离暮笺不行,从小到大,钟离暮笺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允许旁人再说他一丁点儿不是。 他将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放在桌上,刚要起身却被钟离暮笺按住了手,“衍之,你这是要干什么?” 风漓陌却将钟离暮笺的手反握在手中,低声道:“王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的目光灼灼,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热烈几分。 钟离暮笺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终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深知,即使落魄,衍之依旧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他懂那种曾经引以为傲的骄傲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碾压的感觉。 “衍之做自己想做的 事情便可,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这无疑给了风漓陌莫大的鼓励,他朝钟离暮笺点点头,便朝冷若萧的画走去。 “既是后生晚辈,天赋重要,有前辈的指点一样重要。” “放肆!”风漓陌话音刚落,坐在旁边一张石桌上看热闹的一个身穿墨绿罩月牙白锦衣长袍的少年手朝石桌上一拍,震得瓷制茶盏与石桌桌面相碰撞,发出一声清脆中夹杂着沉闷的声响,他当即站起身,指着风漓陌便大骂出声:“好你个风漓陌,冷公子素来与人为善,给你面子,你别登鼻子上脸口不择言,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风漓陌转头看了一眼钟离暮笺,后者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八角亭里的石凳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仿佛与他们这边的针锋相对毫无关联一般。 其实钟离暮笺一直都在强装镇定,强压着心里想要把那些人碎尸万段的怒火,他觉得,与其让衍之再这么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下去,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一吐为快,即使他一时间说错什么话,惹怒了什么人,这还有他不是? 看他不愿意出手相助,风漓陌只好自己一个人面对,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一张文雅的脸看得叫人心底发怵,他看着那个为冷若萧打抱不平的少年,反唇相讥:“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十三岁便是成为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子,怎么说我也是冷若萧的前辈。” “你……”那个人刚想反驳,却被冷若萧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给制止住。 冷若萧文质彬彬地朝风漓陌鞠了一躬,“懿渝一向心直口快,说话从不过脑,一时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息怒。” 风漓陌暼了一眼百里懿渝,“我当是谁这么口无遮拦,目无尊长,原来是百里史官那十五岁便在烟柳巷久负盛名的小公子啊。” 百里懿渝气不过,也不顾冷若萧的阻拦,当即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知不知道,我哪像你,张口一句想当年,闭口一句想当年。” 风漓陌比起他来,更是嘴下豪不留情,“那是因为我当年声名赫赫,哪像你,臭名昭著。” 这百里懿渝当初也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风流贵公子,十五岁便扬言要拯救整个帝都大小近五十家青楼里的花魁于水火之中,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差点被百里史官扫地出门。 最终被当街立下字据,发誓永不踏入青楼半步,这件事才算了结。 虽然对于男儿来说,流恋烟花柳巷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相反,有时候反而可以在同龄人中赚足眼球。 可偏偏他家是世代世袭的史官,在王朝例律中就有明文规定,史官终身不得与旁人有过多的交情,以免心有所偏,在记录历史的时候避重就轻。更不得跻身酒池肉林,以免红颜祸水,扰乱史纲。 他本以为他身为小儿子可以不用遵循这些王条戒律,谁知会惹出那么大的祸端。 相较于百里懿渝的暴躁,冷若萧显得淡然得多,他对风漓陌拱手道:“请王妃赐教。” 风漓陌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目光甚至没有一刻在那幅画上有所停留,“恕我直言,冷公子这幅画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焉。” “够了!”独孤宓然一拍桌子,声响比方才那一声还要大得多,一时间将现场所有人都给唬住了。 然而风漓陌却不予理会,继续道:“若我没有猜错,一幅画花费了冷公子不少的心血吧?” 冷若萧点点头,“不错,为了画好这一幅鸳鸯戏水图,我在郊外的一个野湖边搭了一间茅草屋,住了近三个月,每天都在观察那里出没的鸳鸯,就为了将其画到极致。” “可是,冷公子所画,形似但神不似。” 见自己辛苦画出来的东西被否定,尽管冷若萧面上再强颜欢笑,但面上到底有些挂不住。他将心里那些不快的情绪都强压了下去,露出一个颇为得体的微笑,“此话怎讲?” 风漓陌脸上闪耀着无人能及的自信锋芒,“这鸳鸯与比翼鸟一样,自古便是白头偕老,神仙眷侣的象征,冷公子所作之画,虽然两只鸳鸯自成一双,相互对望,却没能表现出其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柔情蜜意,故而我说,冷公子的画形似而神不佳。” 冷若萧却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这神仙眷侣间的柔情蜜意,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1 那是需要一男一女,一阴一阳,相互调和,共蒂而生的。这两只雄性在一起,恕冷某愚钝,实在不知从何下笔。” 此话自是大快了那一帮乌合之众的人心,他们纷纷拍手叫好,为冷若萧摇旗助威。 就连被冷若萧百般压制的百里懿渝,也都对冷若萧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原来冷公子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想要与风漓陌和钟离暮笺求和,这文人墨客损起人来,功夫自然也不是他们所能望其项背的。 风漓陌看着冷若萧连连摇头叹息。 冷若萧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看他叹息,不禁好奇,“王妃莫不是在叹息自己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天不遂人意,让您成了世上最大的一个笑话?” 这话使得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离暮笺终于抬眼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目光似箭,仿佛要将冷若萧刺得千疮百孔。 风漓陌却只是摇头苦笑,“我叹,冷公子如若再与这些人呼朋唤友,这似景前程断然会被白白断送了。” 他这一竿子打下来,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 独孤宓然快步走到他身边,扬起手就欲给他一巴掌。 风漓陌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贯耳,吓傻了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欠了你们一屁股债,慢慢还吧,顺便提一下,下一章高肉哦! 今天看到非v点击到了五百,好开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的那种,但是贪心一点,这部小说更完希望可以到一千,那真的就很满足了。 至于营养液啥的,现在有了五十瓶,完结希望有一百吧,毕竟五十其实对我来说也够多了,谢谢你们! 给所有小可爱比一个大大的心! 第16章 红绡 想象中的痛觉没如预料中那样从脸上传来,风漓陌狐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风漓陌鼻子一酸,对着那个背影轻轻唤了声:“王爷……” 钟离暮笺转过头,左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红色手掌印,而始作俑者独孤宓然,彻底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举在空中的手掌出神。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独孤宓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沉不住气,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钟离暮笺居然从十米开外的地方施展轻功,直接替风漓陌挨了这一巴掌。甚至他都没看见,人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巴掌就被他甩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虽然他爹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君臣有别,他打了王爷,那就是欺君罔上,这可是死罪啊! 但他转念一想,如今这朝堂之上,他爹独孤敖要是打个喷嚏,就连钟离逸缣那小子都要抖上三抖,这钟离暮笺又算个什么东西? 退一万步说,风漓陌说到底也是他独孤家的人,就算他改了姓,更了名,那身上流着的,不还是他独孤家的血吗?做了个王妃又如何,他这当兄长的,一样有权力教训他。 至于钟离暮笺,是他自己要出来替风漓陌挡这一巴掌的,又与他何干? 这么一想,他瞬间硬气了几分,一甩袖子指着风漓陌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才子,如今冷公子才是众人皆知的第一才子,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再说了,在坐的人哪一个是你风漓陌比得上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尽数落别人的不是?不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是太过骄傲放纵,不可一世了!” 钟离暮笺却冷不丁出手将他向后推了一把,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但他使了巧力,猝不及防的独孤敖硬生生被他推了后退好几步,知道腰撞上了石桌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而坐在一边看热闹的人,见状也纷纷围了上去,一脸担忧。 “独孤公子,你没事吧?” “要不要紧啊?” “……” 钟离暮笺没有理会那一群小人得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摔坐在地的独孤宓然道:“骄傲放纵也好,不可一世也罢,本王都会任由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如果有人看不过去,尽管来找本王便是,要是再敢欺凌于他,新仇旧恨本王自当百倍偿还!” 说完,扔下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乌合之众,拉着还在发愣的风漓陌走出相府大门,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上,风漓陌看着坐在对面的钟离暮笺,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有危险时,却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却饱受□□,受尽了世人的冷眼嘲笑。 事到如今,他若再不懂钟离暮笺对他的心意,那就太过于迂腐不化,冥顽不灵了。 他将手覆上钟离暮笺的左脸颊,眼中尽是心疼,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似乎有些东西,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决堤,“疼吗?” 他声音轻轻的,像在哄一个孩童般,生怕音量稍大便会吓到他一般。 却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独属于钟离暮笺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他,让他莫名地安心。 他将头搭在钟离暮笺的肩上,手穿过他的腋下,回抱住他。 管他天理人伦也好,三纲五常也罢。再大的道德束缚却不及得到一人心。 无论外面的流言蜚语有过少,只要他认定,这个人,是他想要相守一生的人,这就够了。 见他难得温顺,钟离暮笺心中也吐了一口浊气,衍之到底是全身心地接受他了。 他在风漓陌耳边喃喃道:“本王脸不疼,但本王心疼。心疼你这七年来寄人篱下所受的苦楚,心疼你这七年来所背负的冷嘲热讽。心疼你每天都因为担惊受怕而活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你本应名满天下,每天约着一群文人墨客吟诗作画,如今却落得声名狼藉,被世人所诟病。” 当独孤宓然扬起手的那一刻,他真的慌了。 仿佛一件自己跨越千山万水,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却求而不得的珍宝,被人噬之以鼻后不屑地想要摔碎。 而先一步落地成灰的,是他那一颗真挚的心。 所以他才会不假思索地挡在他身前,衍之承受的也已经够多了,他又怎么舍得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马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口,车夫隔着雕花木车门道:“王爷,到了。” 钟离暮笺把风漓陌怀抱中松开,然后牵着他下了马车。 郝管家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他们下了马车,精明的他自然察觉到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他用手抚抚那长得并不怎么明显的胡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许多事情,看破但不说破。 这王爷和王妃,当真郎才女,哦不,夫貌,般配得紧。 王爷这一巴掌,换回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王妃,挨得可真值。 看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2 他们俩柔情蜜意的样子,郝管家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不要明天让厨房炖点牛鞭羊鞭什么的给二位主子补补。 但是,在炖牛鞭汤之前,他猛然想起还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必须立刻向王爷禀报。 于是,他顶着一张慷慨赴义,视死如归的老脸,走上前打破了二位主子间难得的恩爱场面。 “王爷,左相大人在前堂等候多时了。” “哦?”钟离暮笺脸上是满满的被打扰后的不悦,但又升起一抹不解。 想来这左相大人殷游朔向来谨小慎微,与他又无半点交集,他们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况且,这左相大人可是独孤敖的一位谋士,得独孤敖提携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如今却突然登门造访,想必来者不善。 钟离暮笺拍拍风漓陌的手背,你先到寝殿等我,我去会会这殷左相。 风漓陌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点点头,随郝管家回了寝殿。 钟离暮笺踏进前堂,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短袍,打扮成下人模样的殷游朔独自一人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身旁桌上的茶杯被他拿起又放下,看样子很是焦急。 “不知左相大人到访,有何贵干。” 看到钟离暮笺进来,殷游朔连忙跪在地上,“微臣见过王爷。” 钟离暮笺将他从头看到脚,“左相大人怎地这副打扮?” “回禀王爷,微臣有要事相告。” 钟离暮笺转身坐在主位上,伸手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殷游朔却不肯,扭头看了一眼椅子,然后站在原地看着钟离暮笺道:“王爷,右相大人在江南一带汇集了大拨民兵,日夜操练,长此以往,恐怕对钟离江山不利啊!” “什么?”钟离暮笺气得一拍桌子,“好个独孤敖,他这是要公然造反不成!” 他知道独孤敖野心勃勃,没想到却有胆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征收民兵,亏他想得出来。 光凭这一点,独孤敖便是死罪一条。 只是……他不解地看向殷游朔,“如此重大的消息,想必独孤敖一定会将各位的口封得死死的,左相大人又为何要将这消息透露予本王。” 殷游朔双唇翁动了几下,最终只是说了六个字:“良禽择木而栖。”他虽是独孤敖的谋士不假,独孤敖也有恩于他。可是,近几年独孤敖野心日益壮大,暗中招纳了一大披能人异士养在家中,天天为他出谋划策。而他,对于独孤敖来说,早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钟离暮笺自然心知肚明,他默然地点点头,“想必此地左相大人不宜久留,日后若有什么消息,派人传信便是,你我还是不要碰面为好。” 送走了殷游朔,钟离暮笺一刻不闲的就朝寝殿走去。 却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院门口侯着的郝管家一行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伺候王妃?” 对于这件事,郝管家也表示很无奈,“启禀王爷,王妃不让我们伺候,还特地吩咐我们,就算是王爷来了,就让王爷自己一个人上去,让我们离得远远的。” 钟离暮笺蹙眉,衍之这是在玩什么把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支退了郝管家,“既然王妃有言在先,你们照做便是,都下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上了寝殿。 钟离暮笺打开门,却发现目光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正诧异间,只听得侧殿珠帘后面发出的流水声。 他放轻了步伐,轻轻掀开珠帘,却看见了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宽大的白玉池上,水汽氤氲,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光景。 在水汽弥漫的池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位身穿一袭红色纱衣的少年。 纱衣里面未着寸缕,白皙的皮肤印着暖黄的烛光,显得半明半昧,若隐若现。 升腾的雾气将他身上的红色纱衣沁上淡淡的湿气,使得红色的纱衣半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躯。 一头墨发胡乱散至腰际,衣衫半敞间,露出一条修长而又光滑如玉的美腿,细腻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起一捧水,又向空中洒去。 钟离暮笺硬生生的看痴了,呆愣愣地现在珠帘后面,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声音略带沙哑地唤了声:“衍之……” 那红衣美人闻声转过头来,眼中蒙着一层雾气,看上去慵懒得向一只猫。眼角的泪痣在被水蒸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眼角一挑,笑得三分含情,七分带意。 钟离暮笺只觉眼前的一切太过不真实,吓得他一刻都不敢停留,转身就朝外走去。 直到打开门,吹着夜风,看着天边那一抹残存的白光,才觉得神志清明了一些。 腰间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背上那一抹隔着衣料传来的湿热感清晰可辩,钟离暮笺深吸了一口气,半天不敢吐出来,直接僵硬的任由风漓陌抱着。 风漓陌穿着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几缕头发被水汽湿透,粘粘地贴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身上的衣服带有些湿热的水汽,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几欲翻飞,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 他的下巴抵着钟离暮笺的背,声音比这晚间的微风还要撩人,“王爷,你不喜欢么?” 钟离暮笺终于将心底压了许久的那口气给吐了出来,任由风漓陌抱着,然后转身面向他。 只见美人如玉,那衣衫半敞间暴露在外的有些泛红的皮肤,还有那随意系上的腰带之下的如画风景,无一不再撩拨着他那根敏感得不堪一击的神经。 看美人皱眉,他不由得一阵心疼,伸手想要将那蹙起的秀眉抚平,这才发现双手触及之处尽是一片冰凉。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风漓陌瞳孔里的自己,仿佛进一步看到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守的一颗真心。 “不,本王很喜欢。” 说完,他将美人身上仅存的一层遮挡物褪去,随手扔在一边,然后将美人死死地抱入怀中,低头摄上美人那两片冰凉如玉的朱唇。 夜色将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尽数吞没,他的身后映着天高云阔,群星闪烁。 他的身后倚着高楼殿阙,萤萤烛火。 龙凤双烛在与六角宫灯交相辉映,火光摇曳之处,渲染了一片声色迷离……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飙车,谁也别想下! 本来这章应该在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就发出来的,可是没办法,就有这么个坏习惯,开车之前总是犯困,然后就把电脑扔一边睡大觉去了,然后,一直处于被锁状态,我也很无奈╮(╯_╰)╭ 谁说小攻怂了?一点都不怂好么? 今天看了一眼,点击到了六百多,好开心,谢谢各位小主的关注【乖巧脸】 我以后一定多开车,开好车,让各位小主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3 开开心心地去上幼儿园,然后高高兴兴夫夫双双把家还! 第17章 来访 钟离暮笺在晨光熹微中醒来,看到风漓陌抱着他,头压在他的肩上,睡得一脸安详,不由得会心一笑,将人搂着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去上朝。 等他下了朝回来,一只脚刚刚跨进王府的大门,就见院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紫衫妇人。 钟离暮笺快步迎了上去,在那妇人打扮的身侧站定,对着她双手抱拳深鞠一躬,“不知姑姑来访,有失远迎。” 黄浦絮正仰头望着院中那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红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浅红色的花蕊中还有几颗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黄浦絮清瘦的容颜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红霜,她看得出神,头也不回地问:“漓陌呢?” “他应该还在休息。”昨天晚上他自己把人折磨得有多狠他自己知道,实在不是他自制力差,而是衍之太过于撩人。一颔首,一低眉间,就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给勾走了。 黄浦絮这才转头看向钟离暮笺,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然后神情怪异地用淡紫色的薄纱广袖掩着唇,轻轻笑了几声,然而才正正声色,义正言辞中却又不失委婉地提醒到:“虽然你们尚且年轻,但总得有个度,如此这般,就算是神仙也吃不消啊。” 钟离暮笺的脸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终只能点头应是,“姑姑教训得是。” 这话却被刚好路过的郝管家听见了,心中暗自思量:看来,这牛鞭炖一根还不够,得炖两根。 拿定主意后,径自奔厨房而去。 钟离暮笺将黄浦絮引进前堂在客椅上坐定,“不知姑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对于这个一品诰命夫人,钟离暮笺打心底里敬重,试问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如她这般洒脱,如她一样嫉恶如仇。 黄浦絮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地问:“我听说你昨天被独孤宓然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打了。” 钟离暮笺端着茶的手愣了一瞬,随即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笑“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黄浦絮只能表示默然,这帝都不比其他地方,人多眼杂,更何况皇室和官员,更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动向,好让他们及时判断谁才是那棵可赖以生存的大树,然后见机行事。 自从钟离暮笺他们跨出相府大门那一刻,他被独孤宓然打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更有甚者说,如今钟离王朝江河日下,独孤敖雄霸江山,指日可待。 但是,这些话她断然不能说与钟离暮笺听,独孤敖那个老贼老奸巨滑,论得民心,钟离暮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只能端起茶盏和了一口茶,淡淡地问了一句:“好点没?” 钟离暮笺对她依旧是不愠不火,既不失礼数,却也让她能后明显地感觉到与她的隔阂。 “谢姑姑关系,如今已经无碍了。” 黄浦絮接着道:“我还听说,你们昨天在去的路上遇到了独孤沁然。” 钟离暮笺不解地看向她,这与独孤沁然有何关系?但既然黄浦絮问起,他也不作隐瞒,“在一家店铺门前遇见的,好像叫做摘星阁。”想当时衍之还夸赞了一番那座楼阁。 “摘星阁?”黄浦絮的表情升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这就耐人寻味了。” 钟离暮笺不解,“不知这摘星阁有什么独到之处?” “王爷有所不知,”黄浦絮将茶盏放回桌面,商人的灵敏嗅觉,似乎嗅到了一丝可以大做文章的气息,“这摘星阁里卖的东西,大到屏风桌椅,小到物件珠玉,每一件都是世间孤品,整个天下仅有一件。所以里面的东西也都价值千金,而最出名的,就是那天石佩。” “哦?” 见钟离暮笺好奇,她接着解释道:“这天石佩,材料取自天外来石,也作天坠之星。而这摘星阁的名称,也来自此。而这天石佩,是男女间定情一用,每个人一生只可买一块,在买的时候,还要将对方的名字也写在摘星阁里的一块天石匾上,那一方终身不得购至。” 说到这,黄浦絮顿了顿,接着道:“而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这孤独沁然送给她哥哥独孤宓然的,正是这天石佩。” 这确实是一个重磅消息,钟离暮笺手拄下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并不明显的胡茬,“姑姑的意思是……” 黄浦絮忽而笑了起来,并不张扬,却饱含自信,“这独孤沁然身上,一定有可挖掘的东西。” 钟离暮笺点点头表示赞同,“那我立刻派人,盯着她。” “嗯。”黄浦絮忽而又想到什么,出声提醒,“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姑姑放心便是。”此时他自有分寸,如若真如黄浦絮猜得不假,那独孤敖可真是家门不幸到让世人都忍不住为之投以同情的地步。 “王爷,听说姑姑来了。”风漓陌一袭淡青色长衫走了进来,只要留意就不难发现,他走路的样子与平时相比略显怪异。 尽管钟离暮笺事后给他上了药,他也很努力地想要表现出与平常无异,可是眼尖如黄浦絮,心细如郝管家,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点。 只见黄浦絮脸上升起一抹玩味戏虐的笑意,只看着风漓陌,但却笑而不语。 这时,尾随在风漓陌身后而来的郝管家上前道:“王爷,午膳已经备好,可以用膳了。” 钟离暮笺将风漓陌拉入怀中抱着,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身体不适干嘛还不好好待着?”语气中隐藏着一丝责怪,大手似惩罚似的在风漓陌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风漓陌的腰本就一片酸疼,被他这一捏,险些窜了起来,他转头埋怨地看这钟离暮笺,嘴里喃喃的问:“我身体不适怨谁?”他的表情仿佛受尽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而始作俑者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恬不知耻地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笑得一脸满足的大方承认:“怨我。” “咳咳。”不是黄浦絮有意想要破坏两人间的温存,实在是这两人太目无尊长了一些,她好歹是长辈,怎么能把她晾旁边半天。 她清清嗓子道:“事情也办完了,那我便告辞了。” 风漓陌从钟离暮笺身上下来,“姑姑何不用完膳再走?” “我还有事,就不吃了,下次你们到我的逸肴楼里,我请你们吃。” 想她黄浦絮一个人过了大半生,来这里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却让她生发出一股想嫁人的念头。 再呆下去,估计连未来孩子的名字的取好了。 她起身行了个礼后,当即脚下生风,逃也是的转身飞奔而去。 没了外人,钟离暮笺直接把风漓陌打横抱了起来,将人放在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4 餐桌旁坐下,然后坐到他身边问郝管家:“不知郝管家今日准备了什么膳食,非要命人端到本王的寝殿来用。” 郝管家冲站在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心领神会地将手中那一个汤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郝管家亲自将上面的盖子揭开,“回王爷王妃,老奴今日特地命人熬了一锅牛鞭汤给二位主子补补身子。” 风漓陌一口饭含在了嘴里,再转头看钟离暮笺,只见后者直接黑了一张俊朗,他不由得在心底为郝管家偷偷祈祷。 钟离暮笺看到盆里淌着的两根长长的牛鞭时,脸色已如墨色,幽幽地开口问:“郝管家可记得,本王今年几岁了?” 郝管家心中不解,喝个汤而已,王爷怎么突然问起年岁一事?却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回答:“王爷正值弱冠之年。” 只听钟离暮笺接着问道:“那本王练了多长时间的武艺?” 郝管家看着钟离暮笺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吓得后背发凉,声音也开始颤抖:“王爷自幼习武,少说也有十余年了。” 钟离暮笺又问:“那本王的武艺如何?” 郝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抖得更厉害了,“王爷十五岁便立下战功赫赫,武艺自是超群。” 钟离暮笺伸手夹起了其中一根牛鞭,用余光瞟着郝管家,似威胁道:“那管家以为,本王的体质如何?” 郝管家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这王爷得冷暴力,比他发怒还要可怕得多,“王爷本就是习武之料,自然是身强体健。” 钟离暮笺终于偏头正眼注视着郝管家,眼眸里透露出来的危险意味,吓得郝管家脖子一凉,“给你一个机会,把你刚进门时的话重新说一遍。” 得了机会的郝管家如释重负,抬手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尽数擦去,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道:“启禀王爷,老奴命厨房炖了牛鞭汤给王妃补补身子。” 钟离暮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将夹起来的那根牛鞭放到风漓陌的盘中,像哄不吃药的三岁孩童似的,柔声细语地道:“爱妃别发呆,快把这根牛鞭趁热吃了,再喝一碗汤,可千万不要辜负郝管家的一片心意啊。” 风漓陌看着他那一脸纯善无害的笑意,一脸谄媚的郝管家投以一个幽怨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黄浦絮:我都奔三的单身贵族了,在我面前秀恩爱有意思吗? 郝管家:王妃您可千万别怪我,王爷我实在是惹不起吧惹不起。 从上一章开始,每章都会发糖哦! 下一章高甜,有糖尿病或糖尿病倾向的,请绕道而行。 上车的旅客请注意,本此航班飞往性福幼儿园,机场是人见人爱的易君闲,中途没有中转站,也没有暂停点,飞机以光速飞行,一道登机,谢绝退票,请各位小可爱系好安全带,如果感到不适,请自己克服,谢谢合作,祝您旅途愉快! 第18章 墨宴(上) 时过三更,钟离暮笺照例起了一大早,而一向贪睡的风漓陌,也随之醒了。 “现在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钟离暮笺见他掀开被子欲下床,忙上前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风漓陌坐在床沿,低头看着钟离暮笺笑着摇摇头,“王爷忘了,今日墨宴。” 帝都每至夏至之日,便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来庆祝这一年之中白昼最长的日子。 而墨宴,是帝都乃至整个钟离王朝文人墨客间最盛大的宴会。 这场宴会,以当年的新科状元为主要发起人,向钟离王朝中各大有威望,有家世,或者是有名气的各地的才子及文豪发出墨帖,而能出席的人,也多是名门望族。 “那又如何?”钟离暮笺心中不解,衍之早在七年前就被从墨帖上除名,现如今那些各路文人的盛宴,又与他何干? 况且,自从衍之被从墨帖上除名后,他也七年没踏进墨宴一步了。 在他看来,那些文人墨客在墨宴上相互吹捧,违心赞许,最终一幅不起眼毫无特色可言的画作,都能被他们那些三寸不烂之舌给捧到天价,如此充满商业污浊气息的地方,不去反而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他这么不在意,风漓陌却急了,“王爷答应过我的,如今又要出尔反尔吗?” 面对他的质问,钟离暮笺却语塞了,他什么时候答应过的事? 看他是真的忘了,风漓陌眼眶含泪,一脸委屈,“看来王爷也是凉薄之人,只顾把人吃干抹净,答应人家的事,天一亮就给忘了。” 风漓陌说得甚是委屈,看他那杏眸带泪的样子,钟离暮笺心都软了,他站起来坐在风漓陌身边,想要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却被风漓陌大力推开,坐得离他远了些。 钟离暮笺仔细回想着风漓陌所说的将人吃干抹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开始他是在走廊上把人衣服给脱了,然后就把人抱到了床上,再然后…… 想起那天晚上与衍之的心心相印,钟离暮笺忍不住笑了,那笑容暖暖的,透露着一抹把某一件物品据为己有的孩子气。 对了,他想起来了,事后他把衍之抱去浴池,把他清理身子的时候,衍之口齿不清地呢喃了几句,还一直让他答应,他就顺着他的意应了,现在想来,竟是这件事情。 可是,衍之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在墨宴,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又怎么忍心看他被众人诟病? 风漓陌幽幽地看向他,轻声问了句:“想起来了吗?” 钟离暮笺抬首,满脸的担忧,“可是,我现在要去上朝,你一个人去真的可以吗?” “王爷放心吧,”风漓陌从床上站起来,将撑在木架子上的青色丝绸质底衣穿在身上,转身对着钟离暮笺边低头系腰带边说:“我虽然被独孤敖禁足七年,可没有一天在舞文弄墨上有所懈怠过,这种场面我可以应付。” 腰带系好,他抬眼看向钟离暮笺,眼神里闪烁着一抹让钟离暮笺似曾相识的自信。 钟离暮笺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衍之就在他几步开外的距离,可他却似乎回到了当初,衍之在人群中间闪闪发光,而他却只敢躲在离他较远的墙角一隅,偷偷地看他。 风漓陌穿了一身青色的广袖长衫,袖口用湛蓝色的丝线绣了两棵拇指长短的竹子,零落了两三片竹叶,外面笼着一件白色的同质地长纱,领口处绣着同样的青竹花纹。 墨色的头发被一根湛青色的缎带束起,正面处有一颗葡萄大小的淡青色宝石,折射着白色的微芒。 钟离暮笺看着他,微笑着赞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风漓陌将他的外袍从木架上取下,抱在怀里走到他面前朝他眼前一递。 钟离暮笺低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5 眼瞟了一眼,没打算伸手接,只是抬起头笑看着他。 风漓陌又怎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将手中的黑色长袍抖开,“王爷,要穿衣服,不站起来怎么穿?” 钟离暮笺却没什么动作,只是将手朝两边敞开,挑眉笑看着他。 风漓陌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衣服绕到他身后,整个人都倾在了钟离暮笺的怀里,钟离暮笺湿热的呼吸喷在他□□在外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脸上升起一抹不宜察觉的绯红。 等他将钟离暮笺的一只袖子穿好,打算穿另外一只的时候,腰却被钟离暮笺的一双大手搂着,两人直直地朝床上倒去。 风漓陌双手撑着床,刚要从钟离暮笺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按着后脑勺,直接唇对唇吻了上去。 在他发愣之际,钟离暮笺那条灵活的舌头早就见缝插针滑进他的齿间,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了一起。 钟离暮笺的吻热恋而深情,精雕细琢般一点一点深入,慢慢的将他吞噬。 风漓陌被吻得意乱情迷,知道钟离暮笺的薄唇顺着他的耳朵一路向下,吻上了他的脖颈,他才猛然回神将人推开,迅速站起来,红着脸支支吾吾你道:“王爷,你还要上朝呢。” 钟离暮笺暗叹可惜,可见他一脸不愿意,也不想再为难他。只好认命地站起身让他帮自己把外袍穿好,然后在心里狠狠地将独孤敖骂了个彻底。 要不是独孤敖身为人臣却没有人臣的自觉,他堂堂一个王爷又何必日日在朝堂之上帮皇兄主持大局? 放着家里的温香暖玉不顾,偏偏要去面对那群让他相看两相厌的人。 他盯着正在替他整理腰带的风漓陌问:“如果需要,我今天就不去上朝了。” 风漓陌却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不用。” 他说过要慢慢做回那个让钟离暮笺感到骄傲的风漓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以风漓陌这个身份示人,新的名字,新的开始,他必须一个人只身赴宴,独当一面。 见他如此坚决,钟离暮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有自己的骄傲,只有他自己才能撑起的骄傲。 他抬手将风漓陌发冠处的几缕乱发一一抚平,“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多说无益,先预祝你马到功成。” 风漓陌看着他会心而笑,他伸手环住钟离暮笺的脖颈,仰首在钟离暮笺的唇角落下一吻。 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他。 钟离暮笺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止不住的欣喜,而更多的是对他这蜻蜓点水不痛不痒般的吻感到不满足。 在风漓陌的唇即将离开之际,钟离暮笺很快反客为主,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压制住他的后脑勺,还不等他用舌去撬,风漓陌便乖乖闭上眼睛,张开嘴唇,任由钟离暮笺攻城掠地。 对于他这一举动,钟离暮笺甚是满意。 唇角明显上扬的弧度毫无保留地彰显了他的好心情,他不再想其他,全心全意地拥着风漓陌,将吻加深。 两人的双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终于在风漓陌呼吸加重的那一刻,钟离暮笺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风漓陌脸色潮红,低头道了句:“谢谢。” 谢谢钟离暮笺没有干涉他的想法,也谢谢钟离暮笺一直以来都一如既往的相信他,鼓励他。 钟离暮笺听着他诚意满满的感谢,低头看着他那一张灵动的脸,内心深处窜腾出一股无名之火,向正在变得薄弱的理智肆虐蔓延。 风漓陌看着钟离暮笺横在他腰间的大手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不悦地皱起了眉,拉开了那滚烫的手掌。 才发现钟离暮笺看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深邃起来,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风漓陌暗道不妙,还没等他想出回绝之策,原本穿戴整齐的衣服便被钟离暮笺自领口处大力朝两边拉开。 一时间衣衫半敞,大半个洁白如瓷的胸膛都□□在空气当中。 “王爷,不可!”风漓陌当即惊呼出声,钟离暮笺的手段他不止一次的领教过,只怕等他魇足,自己已无半点力气,更不用想着要去墨宴了。 钟离暮笺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低头便朝风漓陌那白皙光滑的脖颈出用力深吻起来,不时的嘬出□□的声音。 通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钟离暮笺对风漓陌可谓是了如指掌。脖颈间的皮肤最为细嫩,而且又敏感噶异常,他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玩火。 风漓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慌了神,冷静下来后更加手足无措。 他双手插进钟离暮笺散下太的发间,将头向后仰着,表情似乎很是难耐与煎熬。 他索性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钟离暮笺所给予的一切。 渐渐的,他感觉到腰间传来的酥麻与酸软,而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他难耐地轻轻在钟离暮笺的怀里动了一下,换来的是比之前更大的力道。 而且,钟离暮笺似惩罚似的,顺势在风漓陌那不适难忍的腰部游离揉捏了一把。 “嗯……”风漓陌从齿缝间发出了一声难以压抑的呻、吟。 钟离暮笺这才满意地自他脖颈处抬起头。 风漓陌面色红润,秋眸含泪,受尽了十足的委屈一般。 钟离暮笺却故作视而不见,将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杰作之上。 一个暗红色的吻痕,在白皙的脖颈处犹为突显。他用指腹留恋般摩挲了许久,弄得风漓陌苏苏痒痒的扭着身体,才将风漓陌那半敞的衣衫重新拢起来,俯身将唇抵在他的耳畔。 而说出的话,更是让风漓陌羞红了耳根。 他对他说:“今晚,我想要。” 果然,风漓陌在听完这句话后,脸红得滴血。 而始作俑者却是心情大好,整了整稍稍凌乱的衣衫,神清气爽的大跨步走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现在2017年8月18日晚上十点零五分,我发这个时间是为了向你们说明,我真的有在日更! 只是最近交警查得严,所以一边飙车一边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似的。 明天依旧上路,但向你们保证,不会再那么晚了。 今天这章,我已经预见了它估计明天才能发出来…… 也不管了,无论你睡没睡,跟小可爱们道句晚安! 第19章 墨宴(中) 朝堂―― 皇上身边的亲信贵公公将手中白色的拂尘朝另一只胳膊上一甩,扯着尖细的公鸭嗓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钟离逸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生怕被人抓住一点小辫。 他眼神在外面所站的每个人身上游移,不经意暼见一脸沉默,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钟离暮笺,心下一咯噔:谁又惹到他这个宝贝弟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6 弟了? 钟离暮笺站在百官之首,沉默的低着头,思绪早随着风漓陌飘了老远。 这时,百官中有一个身着暗红色官府的官员自队列中跨了出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回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而这句话也让钟离暮笺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确切地说,是瞪着那个说话的人。 百里史官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自右上方袭来,迷茫间抬头快速瞟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心惊胆战,后背冷汗直流。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那尊大神了。 百里史官在脑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是了,上次那那不争气的儿子在独孤宓然的生宴上装腔作势,似乎是惹怒了王爷,如今王爷自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听到他们说“有事要奏”这四个字,钟离逸缣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无奈地揉揉眉心,抬手示意百里史官道:“百里卿家快快奏来。” 这群老臣说起话来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就像和尚诵经一样,随便一个人禀报一件事就能把他折磨个半死,偏偏这些老臣却总是把鸡毛蒜皮的事都小事化大,大事化作不得了。 百里史官得了令,上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钟离暮笺身边,强忍着钟离暮笺施加的威压,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臣昨夜查阅史书,发现岭南之地的官员资料记录简陋,是否派人前去打听,好作详细记录?” 果然…… 钟离逸缣无奈地揉眉,这么大点的事,他自己拿主意不就是了,又何必搬到朝堂上来说。 “如此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百里史官难道心中还无半点分寸吗?连这种事都要拿来劳烦皇上,依本王所见,你这个史官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得好!” 还不等钟离逸缣做一番客套,钟离暮笺却先发制人,当场将百里史官数落了个遍。 百里史官站在钟离暮笺身边,只觉得自己的一双腿抖得厉害,忙连声应是,逃也是的转身奔向自己原本站的那个地方。 钟离逸缣朝自家弟弟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顿时觉得气势足了不少,连声音也抬高了几个调,他扭扭发麻的腿,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问到:“还是哪位卿家有事要奏?” 一位两鬓斑白,有着长长的花白胡须的老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还有要事要奏。” 这位老臣叫尤冀遥,是钟离王朝的两朝元老了,在朝中甚有威望。 只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说话做事便会觉得力不从心,而且会变得婆婆妈妈,记忆力也不是特别好,同一件事情,有时候可以连续半个月都在上奏。 对于这类人,钟离逸缣深知应付之道,一般顺口一答,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对老人嘛,何必太较真呢? 钟离逸缣用自认为尊敬的姿态低头问道:“不知尤爱卿今日又有何事要奏啊?” 那尤冀遥一脸大义凛然地道:“皇上,今日齐鲁之地旱情严重,百姓颗粒无收,弄得民不聊生……” 他才讲到这,钟离逸缣便自顾自地欣赏起自己的手来了。 这件事,从阳春三月开始,每隔两天这尤冀遥便要上奏一次,而齐鲁一地的旱灾,是在去年深秋时发生的事。 记得当时他还让钟离暮笺亲自去探访了一番,如今正值夏至,齐鲁之地没闹水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来的旱情严重,民不聊生。 这尤冀遥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他些。 除了再听他啰嗦一遍,钟离逸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将两天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敷衍着说一遍不就好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钟离暮笺却怒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宝贝弟弟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对着一个老臣发怒。 只见钟离暮笺鹰眼犀利地盯着尤冀遥,“尤大人,这件事皇上早已处理妥当,如果您还有疑问,不如告老还乡,亲自去齐鲁之地走一趟,亲身体验一下当地的状况如何?” 那尤冀遥虽然记忆力不行,但眼力见却是一般人不能敌的。见钟离暮笺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就识相地闭了口,悻悻地折返回去。 钟离暮笺走到大殿中央,眼神一一扫过那些低垂着一颗头的官员,扬声问道:“还有谁有事要奏的?” 那些有事要说的官员全都侧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不敢再发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告老还乡。 见没人言语,钟离暮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贵公公。” “嗻。”贵公公领了命,当即将手中的拂尘一甩,“退朝!” 钟离暮笺几乎是在他话语刚落的时候,便一马当先地冲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钟离逸缣见他那一脸急不可耐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贵公公,我们换衣服跟出去看看。” 今年的墨宴设在黄浦絮的幸甚酒楼,五层高的酒楼高朋满座,就连大门口和邻街的那一排窗子外都被人流围得水泄不通。 去年的才子冷若萧坐在大堂中搭起来的高台之上,红色的地毯将高台以及两旁的台阶铺得严严实实,显得庄重异常。 他一身白衣坐在案前,身后高高地悬挂着几幅他的字画,其中一幅名曰《梧桐深院锁清秋》的画,还是去年墨宴的榜首,价值千金,如今拿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要给那些跃跃欲试的文人墨客们施压。 风漓陌一袭青衣在清一色的曳地长袍中显得尤为抢眼,更何况他有意姗姗来迟,脚刚踏进门槛,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唏嘘声。 而今年墨宴的主要负责人,也就是当今状元郎王彦清也可谓是尽忠职守,当即将他拦在了门口。 “请问这位公子,你可有墨帖?” 风漓陌抖抖宽大的袖子,漫不经心地答:“曾经有过。” 那王彦清却一根筋,再三追问:“那如今呢?” 风漓陌千算万算,但没想到这当今的状元郎会不识得他真人,只能无奈摇头道:“如今,没有。” 这时,人群中的讥讽声也越渐大了起来。 坐在二楼的几位有威望的前辈中,一位穿着青灰色长衫的老者高高在上地斜视着他,戏虐道:“哟,这不是风老将军前不久刚认的孙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想来充当名门望族了?” 有他开头,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老者立马搭腔道:“可不是吗?这风老将军一向为人低调,许多宴会从不参与的,如今却认了个这么高调的孙儿,真是替风将军觉得家门不幸啊!” 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有一个人也附和着说:“听说还是曾经靠独孤丞相的名头,做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得到一个才子的名号。最后被人识破,直接被从墨帖上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7 永久除名的文豪败类啊。” 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者,在几位长辈中也算是威望颇高,他喝了口茶,冷哼一声:“可不就是败类吗,这种没有真才实学,靠徇私舞弊而哗众取宠的小人,根本不配踏进这墨宴一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一直坐在上面几层楼,等着见缝插针,在几位前辈面前哗众取宠的晚辈自然是听得了他话中之意,当即义愤填膺,争相附和。 “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对,赶出去!” “……” 风漓陌听得他们这些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人在那相互应和,心里不免对他们的谄媚奉承而感到悲哀。 当初的事情是怎样的,其实像他们这样有点身份和威望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而本应该以正义为伍的人,如今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初,他一首《得以从军行》,以一个踌躇满志却又报国无门的将领形象,暗中讽刺了当时意气正盛,想要谋权篡位的独孤敖。 这首诗才出来便轰动一时,民间对独孤敖的讨伐声,辱骂声如雷贯耳,滔滔不绝,也使得独孤敖一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他,也为此惹得独孤敖大怒。 独孤敖派人买通了当时远在苏州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绅,又花高价请了几位墨宴中的长老,让他们仿照他的诗,仿了一首神似而形不近的诗,以那乡绅的名义发布出来。 而且,他们还一口咬定,那首诗是那乡绅在三年前所作。 还有一大波当地的“证人”为其作证。 而他也落了个抄袭的罪名,一时间局势扭转,所有骂独孤敖的声音全都转过头来骂他。 说他不知廉耻,用模仿来的诗词得了个第一才子的位置,简直是贻笑大方。 而独孤敖也借此作为惩罚的理由,将他禁足于小楼之上,而他的母亲,也被他牵连。 不仅除去了丞相府掌家主母的位置,还被世人所责骂,许多关于他母亲行为作风不检点,为妇不遵的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像狂风暴雨一样铺天盖地地压过来,最后硬生生让他的母亲背负了无数的不白之冤。 对于这些人旧事重提,风漓陌也懒得去理会了。 想当初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也在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说着事情的经过,可没有任何一人相信,反而还说他那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开脱。 他站在原地,反正今日他来了,就没想过自己要灰溜溜地离开。 说白了,他是来报仇的。 七年了,他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的母亲因为他饱受苦楚,最后连去世了他都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悲痛,都无法表露出半分。 这样的生活他过够了,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慢慢握成拳,这个墨宴,让他进他也要进,不让他进,他也要进。 他比任何一刻都急于想要证明自己,证明钟离暮笺对他的信赖,不是一厢情愿空穴来风。 “是谁说我侄子的不是?” 一个声音自回旋木梯的二楼传来,风漓陌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黄浦絮一身白色墨染荷叶长裙,站在回廊处低头笑看着自己。 她一出现,刚才议论纷纷,扬言要把他赶出去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噤了声。 他们一时得意竟然忘了,这黄浦絮在为民请命的时候,风老将军在午门外亲自认了她为义女。 如此算来,风漓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她的侄子。 黄浦絮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下楼梯,斜眼扫视了一圈方才数落风漓陌的人,然后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别怕,横竖有姑姑在呢。” 然后便上前一步扬声道:“这幸甚酒楼能被选作今年墨宴的场地,我黄浦絮备感荣幸。可这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到了我的酒楼里,来者便都是客人,自然得客随主便。如果有人想要喧宾夺主,就休怪我黄浦絮不尽地主之谊。” 黄浦絮的意思,说白了无非就是,她是这家酒楼的主人,而风漓陌是她的侄子,也算是这家酒楼的主人。 而这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说白了也就是来这一聚的客人,如果他们再敢对风漓陌言辞不敬,那她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风漓陌站在离她三步远的斜后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不由得鼻子一酸。 他之所以认风老将军,一来是王爷和旁人在旁边附和,二来是想气独孤敖,这才半推半就地认了风老将军作爷爷。 可是无论是风老将军,还是黄浦絮,全都是真心实意地待他,就像是自家人一样处处帮衬,这让风漓陌在时隔七年之后,第一次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 黄浦絮转头侧脸看着他,“漓陌,你大声告诉在坐的迁客骚人们,你今天干什么来了。” 黄浦絮的声音虽然洪亮,但风漓陌还是听出了其中隐含着的那抹小心翼翼的鼓励。 他也不再作其他担忧,当即气势如虹地转身看着台上的冷若萧道:“我今天,是来夺这第一才子的名号来了!” “胆大妄为!”坐在台上的冷若萧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风漓陌看他的样子,觉得更像是狗急跳墙,他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冷公子这么紧张做甚,难不成是在忌惮我的才气,怕我把你给比了下去?也是,像冷公子这样,只会画鸳鸯的人,似乎更适合替人牵红线这一行当。” “你……”冷若萧被他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忌惮你的实力?呵,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会忌惮一个靠徇私舞弊才能得到的才子?” “是不是徇私舞弊,一较量便知。” 钟离暮笺一身黑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紧赶慢赶,他还是来迟了,看样子衍之被他们这些人欺负得不轻。 状元郎王彦清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跪了一地。 “参见王爷。” 钟离暮笺也不叫他们起身,抬脚走到风漓陌身边,伸手扣住他的手,神情冷峻无常,“你们见了本王下跪,对本王的王妃却是百般刁难,这是何道理?” 说着,眼神扫过二楼的那一群年长老者,眼睛半眯,目光如炬,最后定格在方才带头出言不逊的李滞身上,“李老前辈,您来说说,这是何道理。” 李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怎么知晓,一向不参加宴会的王爷今日会为了风漓陌那小子单独走一趟,难道民间的传闻都是真的,钟离暮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他手脚并用地朝前爬了两步,直到头抵到护栏上才堪堪停下,颤抖着道:“回王爷的话,我们一行人只是在与王妃商讨文学,一时间意见不合,难免各执一词针锋相对,并无刁难之意。” 钟离暮笺黑着一张脸,正想说什么,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8 却被风漓陌拉着衣袖,朝他摇头阻止了。 罢了,对于风漓陌,他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都起来吧。” 钟离暮笺牵着风漓陌走到台上,黄浦絮忙命人抬了一张桌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钟离暮笺从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请柬,高举着展示在众人眼前,“以本王的墨帖为据,若是王妃在这次墨宴中不能夺嫡,本王愿将墨帖奉还,从此与王妃一道在墨宴上永久除名。”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要知道这墨帖不仅仅是一个宴会的邀请函,更是身份权贵的象征。 风漓陌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而钟离暮笺却从容淡定地命人在距离风漓陌十丈远的地方放了把椅子,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中走过去坐定。 而第一次举办这种宴会的新科状元,早已经是汗如雨下。 他在之前是听人说过这富贵人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今日得见,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错综复杂法。 他突然担心自己以后还没到仕途不顺的地步,反而成了这些人勾心斗角,互相争斗的刀下魂。 正抬手擦干间,他猛然暼见门外有一个身影,穿着一身上好锦缎制成的衣服,躲在门外的石狮子后面,用一把折扇遮住了脸。 他顿觉奇怪,便趁人不休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这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召见过他的当今皇上。 钟离逸缣偷偷摸摸地带着贵公公跟着钟离暮笺溜出了皇宫,到了酒楼门前却不敢进去,只好躲在石狮子后面,不时伸长脖子察看里面的情况。 贵公公不解地道:“皇上,既然来了,为何不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钟离逸缣一把折扇将脸遮了个严实,“没办法,要是暮笺那小子知道我跟着来了,还不定得怎么数落我呢。你说,这么大个酒楼,绕了一圈居然没个后门,真是气煞我也。” 钟离逸缣满腔抱怨,根本没发现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王彦清,看贵公公不住地给自己使眼色,嫌弃地看着贵公公道:“我说贵公公,你也真是在宫里呆惯了,才出来不一会儿就让沙子给迷了眼睛。我告诉你啊,你自己处理,别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吹。” 说完,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到做到似的,当即转身不再理睬贵公公。 “啊!”钟离逸缣一转身,便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已久的王彦清,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场合不允许,立马伸手捂住王彦清的嘴把人拖到石狮子后面。 王彦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捂,差点没一口气提不上来,挣扎着让他放手。 钟离逸缣见没引起里面的人注意,这才松了手,然后警告道:“嘘,小声点。” 要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王彦清真的想扔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皇上呢,当然得让着他了。 “皇上,不是我叫的。”这话王彦清说得甚是委屈,明明是钟离逸缣自己叫的,捂他的嘴做甚? 一旁的贵公公也看不下去了,出声为王彦清打抱不平,“皇上,刚才那一声是您叫的。” “是吗?”钟离逸缣仔细一想,好像真是他叫的。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立马转移了话题,对着王彦清道:“喂,我问你,这酒楼怎么进去?” 王彦清明显跟不上他的智商,双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是走进去啊?”不然还能怎么进去? 他话才落,脑门就遭了一记结结实实的爆栗。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是问,除了正门,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的?” 王彦清吃痛地捂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为了防止有人混进去,后门早些天就被封了。如果皇上想进去又不被人察觉的话,那就翻墙吧!” 反正后院的围墙又不高,如果钟离逸缣腿脚利索的话,翻个墙根本不是问题。 虽然翻墙这事钟离逸缣向来不齿,但没办法,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知道钟离暮笺那小子在里面干什么,他还是说服了自己。 “行,翻就翻,”然后指着王彦清,“你,给我当垫脚凳。” 王彦清当场炸毛,“为什么是我?” 钟离逸缣却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噼里啪啦一通数落:“不是你,难道是贵公公吗?贵公公一把年纪,你怎么忍心让他做这种事,尊老爱幼你懂不懂,你那些圣贤书都被读到哪去了?” 王彦清疼得嗷嗷大叫,被钟离逸缣一路提溜着朝后院围墙走去。 而贵公公却跟在后面笑得春光灿烂,这皇上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皇上可是连宫里的围墙都能自己翻上去的,要什么垫脚凳啊?这皇上啊,就是小肚鸡肠,人家状元不就是揭了个短吗,至于这么对待人家。 好歹,那也是个状元啊。 可这些话贵公公就只敢在心底想想,谁不知道当今皇上虽然处处被独孤敖压制,但自尊心却是极强,打不得骂不得,就连说也是说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实在是事情太多,本来昨天要发出来的章节,又因为各种原因沉潜了。 今天两章并作一章发,希望各位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 这个冷若萧,希望大家不要看一遍就把人忘记了,比较他可是第二部 里的头号绿茶婊。 你们没猜错,等八月一过,就要开第二个坑了,主角是皇上,至于姑爷…… 也快出来了,大家再等等。 不是那状元哦,那个状元是皇上相爱相杀的小姐妹。 第20章 墨宴(下) 钟离逸缣翻过院墙,来到三楼的一间雅间里坐定,抬头便看见贵公公和刚才被他踩了个灰头土脸的新科状元王彦清,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大家见了贵公公,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是怠慢不得,连忙纷纷抱拳问安。 因为方才跟着钟离逸缣在外面晒了很久的太阳,贵公公那一张保养得体的脸上也显得红红的,看上去春风得意得紧。 钟离逸缣看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待遇,心里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因为要防止钟离暮笺那小子数落他不务正业,他才不会落得个如此狼狈样。 贵公公笑着连声道:“好,好,好,皇上对此次墨宴百般重视,奈何国务繁忙,特让杂家来看看。” 王彦清自进门就看见钟离逸缣溜进了三楼那些特意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用的雅间,朝贵公公使了个眼色,贵公公心领神会地走了上去。 这边,钟离暮笺亮出了了墨帖,就算那些人再怎么不想让风漓陌参与,但到底忌惮钟离暮笺的威慑力,也就只能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的看着风漓陌作画,巴不得风漓陌突然有个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29 什么突发事件才好。 钟离暮笺也坐在离风漓陌不远的位置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仿若他的衍之才是世间最珍贵的画,而画里面,一方天地之中,没有喧嚣尘杂,没有忧馋畏饥。 上有一片云海茫茫,下有一地芳草青青,两人相视而立,两心脉脉相惜。 他看得入迷,就连手中的茶不知什么时候凉了却毫不自知。 外人见过他遗世独立孤注一掷的样子,见过他心无旁骛果断冷静的神情,却从未见过他双眸含情,眼角带笑,连眨眼间都饱含着宠溺与深情。 而那个受尽他万千宠爱的人,也在众人的等待中完成了最后一笔。 风漓陌抬眼便对上了钟离暮笺那灼灼的目光,低头回以羞涩一笑。 钟离暮笺却大步流星走到他跟前,用手一点一点地擦他额头上的汗。 这一场景看得三楼的皇上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和身后的贵公公似吃醋般道:“暮笺那小子都没给我擦过汗呢,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贵公公没说话,只是看着钟离逸缣的目光变得有些心疼,确切地说,应该是同情。 那能一样吗?您只是王爷的哥哥,而王妃可是王爷的娘子。这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也是您可以吃醋的? 黄浦絮命下人将风漓陌方才所作的画卷用横幅装裱起来,然后高高悬于堂上,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风漓陌画的,是一幅烟雨蒙蒙中,湖光山色被细雨所掩饰,显得一片朦胧,一条长江天际流,湖上有一座圆拱桥,倒映在潺潺流动的水中。 近处有一断崖,崖下有一高楼耸立,巍峨殿阙,细雨靡靡。 高楼边有一池墨荷竞相开放,池边有一红衣男子负手而立,发梢被风微微扬起,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似纵情于山水之间,又似向世人诉说着满腔的离愁别绪。 画的右上方题一娟秀小字,字如其人,显得细致清秀,淡雅清俗: 霪雨成霜露未霁,陌上荷玉影成荫,才叹伏天伤别离,又遇冷雨碎花期。 虽然不情愿,但李滞等人,不得不承认,风漓陌的文采,比冷若萧可高出太多了。 无论是吟诗还是作画,冷若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可以看出风漓陌这些年虽然事事不顺,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舞文弄墨。 而冷若萧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自知自己无望,自然不会等到别人冷嘲热讽逼迫他下台。 他起身走到风漓陌面前,抱拳行了礼,“王妃的文采,冷若萧心服口服,他日有机会再向您讨教。” 说完,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见他走了,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王彦清看有几位文豪已经坐不住,大有一副想要离开的架势,忙急中生智,对着钟离暮笺道:“素闻王爷书法举世无双,不知今日可否有此荣幸一赏?” 只听“啪!”的一声,三楼雅座里的皇上重重地一拍桌子,众人皆转头看去,然后默默心疼起这个傻状元。 难道他不知道,王爷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封笔了么? 大家不知道里面是皇上,只以为是贵公公发怒了。而王彦清却心知肚明,他这一句话,似乎惹怒了皇上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现在除了绝望只剩绝望了。 谁知钟离暮笺却唇角一动,“笔墨伺候。” 这下更是彻底惊呆了众人,就连钟离逸缣都傻眼了。 看钟离暮笺的意思,是不是打算提笔写字了? 没错,钟离暮笺就是这个意思! 只见他走到案前,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落下几个大字。 最后一笔落定,他将手中的笔扔向一边,那些下人立马手脚利索地拿了一个青花白底的卷轴将他的字裱了挂起来,只见那足足五丈长的白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倾卿子衿。 然后,钟离暮笺眼神看向正在昂首欣赏他字的风漓陌,后者接收到他传来的目光,煞是羞红了一张脸。 王爷真是好不正经,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于他。 三楼的皇上看着下面的两人,在五步开外的位置相视而立。 一个神采奕奕,一个面红耳赤。 钟离暮笺的四个字,不免让风漓陌又联想到了早上临出门前被他欺负得很惨的光景,以及衣服领口下那个暗红色的吻痕。 钟离暮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他微红的脸笑得春风得意。 钟离暮笺的写的是草书,行云流水,气势磅礴。 然而除了风漓陌,大家所联想到的,便是曹操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是钟离暮笺在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求取贤才。 而求取来的妙用,自然是用来对付独孤敖。 在坐的人大多是独孤敖那一党派,得此消息自然全都沉默了,显然,大家都在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做。 而钟离暮笺却对他们此刻所想毫不理会,直接揽过风漓陌的肩,“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多作停留,告辞。” 听到他说有“要事要办”,风漓陌突然胆怯了,却也没作任何挣扎,任由他搂着离开了。 看到他们回来,郝管家甚是惊奇,王爷和王妃不是参加墨宴去了么?怎地回来那么早? 而且,看王妃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一定是王爷又“欺负”王妃了! 郝管家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看来,他又该让厨房炖牛鞭汤了。 钟离暮笺揽着风漓陌进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说过的话吧?” 这…… 风漓陌显得有些难为情,记得是记得,但是那档子事,就算是夜晚也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看出他的犹豫,钟离暮笺像个赌气了的孩子,转身走到窗边,离他十步远的位置站定,然后看着他,佯装生气地道:“衍之早上明明默许了的,难道想说话不算数?” 风漓陌站在原地,表示自己很无奈。 但是转念一想,他与钟离暮笺本就是夫妻,做那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白天和黑夜又有什么分别? 钟离暮笺待他那么好,他又何必在扭捏? 想通之后,风漓陌便低头自顾自地解起自己的腰带。 腰带解开,身上的衣服也尽数敞开,风漓陌索性一伸手将它们从身体上脱落而下,□□地站在了钟离暮笺面前。 感觉到钟离暮笺越发加重的呼吸,他脚步轻移,走到他的面前,手环上钟离暮笺的脖子,眼神与其只有一寸距离,吐气如兰地道:“请王爷尽情享用。”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0 下一刻,他只觉脚下一轻,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钟离暮笺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钟离暮笺衣衫尽褪,欺身而上,在他的眼角泪痣上落下一吻,“是你勾引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本以为可以偷那么一两天的懒,直到被感知离进入九月得倒计时时,突然有了一股想死的冲动。 整个人处于抓狂中,码字,列大纲,码字…… 无限循环。 为了实现月更的诺言,从明天开始,日更两到三章,等皇上的姑爷出来那章,就给你们挂新坑简介,新坑依旧会超速行使,但请你们相信一个开车无数(其实也就几次而已)的老司机的技术,保证不会翻车,一定准时将你们送到幼儿园! 第21章 上朝 天色渐晓,钟离暮笺将伏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的风漓陌给轻轻挪了一个位置,手腕却被他抓住。 “怎么了?”钟离暮笺帮他掖了掖被子。 风漓陌睡眼朦胧,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但撒娇的意味十足,“每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你的身影,一大张床,偌大间房,就我一个人,好生空荡。” 钟离暮笺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上,“独孤敖等人气焰日益嚣张,如若我不在,单凭皇兄一人,难以主持大局,稳住朝纲。” “这些我都懂,可是,”风漓陌朝钟离暮笺怀里缩了缩,“我就是觉得每天早上一醒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钟离暮笺大手轻轻柔着他的头,软软的头发摸上去很舒服。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到旁边的架子上将风漓陌的衣服取了下来,“那我带你去吧。” “这……”风漓陌却又为难了,朝堂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入得的,就算他是钟离暮笺的王妃,也无权踏足朝堂,无权过问朝政。 钟离暮笺却自顾自地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自己将自己梳理整齐,直接将风漓陌从床上横抱起来,还不忘给他盖上一条薄毯。 风漓陌虽然疑惑,奈何钟离暮笺的怀抱太过于温暖,太过于令他心安,索性也懒得问了。 反正,这规矩钟离暮笺比他懂,他相信他能将一切都处理得妥当。 皇宫内―― 钟离逸缣刚刚被贵公公叫醒,积压了一身起床气又无处施展,只好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正巧看贵公公端了一盆水折返回来,机不可失,他正要埋汰贵公公几句,谁知贵公公却将盛了水的盆放到架子上,幽幽地道:“皇上,王爷和王妃来了。” 钟离逸缣偏头朝门口看去,可不是吗,还是抱着来的,把他这个至今未婚的皇兄至于何地? 钟离暮笺抱着风漓陌越过贵公公,径直走到钟离逸缣面前,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声音带着黎明的晨风问: “这床褥是什么时候换的?” 钟离逸缣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昨天晚上睡前。” 钟离暮笺点点头,接着问:“那你这一身寝衣呢?” 钟离逸缣不解地低头看看身上的明黄色寝衣,将耿直进行到底:“也是昨天晚上。” “那,昨天晚上可有临幸过哪位妃嫔?” “没有。”钟离逸缣觉得,似乎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前天晚上呢?” “也没有。”对,钟离逸缣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感觉百爪抓心,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却又在口边顿住。 钟离暮笺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下来了。” 得了他的命令,钟离逸缣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床上下来。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钟离暮笺将怀中的风漓陌放在自己的龙床上,动作轻柔,眼角带笑,“宫里的床就数皇兄的空床舒服,你在这安心睡一会儿,等下朝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风漓陌温顺地躺在床上对他点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 他真的,乏累至极。 每次一旦开始,钟离暮笺便是朝死里折磨他,总是要等他声音沙哑,哭喊着求饶才肯放过他。 钟离逸缣一路心有所思的走到龙椅上,文武百官见了,齐齐朝拜。 终于,钟离逸缣一拍脑袋,他就说什么事情不对嘛,他哪来的妃嫔可以宠幸? 果然,一个人单身久了,就连别人说起关于配偶的事情,都会机械地认为自己有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看着他行为怪异,钟离暮笺忍不住干咳两声以作提醒。 钟离逸缣尴尬地眨眨眼,猝不及防“啪”地一声朝自己手上打去,然后呵呵一笑,“那个,近日蚊虫甚多,众位爱卿快快请起。” 这一席辩解直让文武百官汗颜,这朝堂之上日夜焚香,哪有什么蚊虫可言? 但皇上都这么说了,大家又不敢拂了他的面子,自然是以沉默掩盖。 贵公公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一个身着大红色朝服的人从队列中跨了出来,钟离逸缣定睛一看,差点没脱下脚上的鞋子朝人扔过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在大街上揭了皇上老底的王彦清。 只见他剑眉微蹙,显得一副庄重威严的样子,“启禀皇上,新科状元王彦清不负圣命,成功将墨宴谢幕,今日前来入列百官。” 钟离王朝的墨宴,是每年的新科状元举办,在此之前新科状元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筹办,一来可以在不了解朝政的情况下与百官交好,而来可以让朝廷看出他的办事能力与工作效率。 如果除去他揭底的这件事,钟离逸缣对他还算是满意的。 当然,他是说,如果。 钟离逸缣此时看着王彦清的眼神都变得刻薄了,他长拉着一张脸,懒得理会,目不斜视地朝其他人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 只见独孤敖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了出来,“启禀皇上,老臣有要事要奏。” 他和王彦清站一起,钟离逸缣瞬间觉得王彦清顺眼多了。 只见他的脸拉得更长了,冷眼看着独孤敖道:“不知孤独卿家所奏何事?” 独孤敖正了正身道:“回皇上,近日以来,江南一带突发了严重的旱灾,希望朝廷开仓放粮,拨款救急。” 对于他这一说辞,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如今这个时节,江南地区应是阴雨绵绵,何来干旱一说? 就算是没下雨,江南一带自古便是水乡之地,水又怎会缺乏。 这,不过是独孤敖要粮食和银子随意找的借口罢了。 “简直荒唐!”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王彦清却冷笑出声,打破了难得的寂静。 独孤敖的脸色当即阴沉下去,像是威胁般道:“状元久居帝都,自然不知前方的民情。” 王彦清却不以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1 意,对着钟离逸缣抱拳道:“皇上,独孤右相所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江南一带自古以来便以水乡著称,且不说如今的时节如何,就算是连年滴水未降,江南的水量也可撑三至五年。而右相之言,江南不过是近期未雨,怎言旱情严重之说?” 他张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串,坐在上位的钟离逸缣都无奈地抚额摇头,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如今独孤敖有心拿比为借口,当堂道破又有何用,保不齐独孤敖还会借此步步紧逼。 这个状元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还有……”王彦清接着道。 还有? 钟离逸缣连忙朝他挤眉弄眼使眼色,王兄啊,可不能还有了。 再有,你就该出人命了。 王彦清却依旧对他的警告置若枉然,挺直了身子道:“臣不才,曾在帝都考功名时结交了几位江南好友,前几天他们还寄来信件,里面都说如今的江南细雨绵绵,一派好景,又怎会旱情严重?” 唉,钟离逸缣低头叹了口气:这个状元什么都行,就是眼神不行。 王彦清这么一搅和,为了稳住独孤敖,以免他狗急跳墙,钟离逸缣只好松口答应:“好,传令下去,遂命粮库开仓放粮,银库拨白银万两,速与救急。” 王彦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皇上……” 钟离逸缣却抬手制止,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的独孤敖,“多说无益,就这么办吧。” 而钟离暮笺却没出声阻止,这独孤敖突然要那么多粮食和银两,定有别用,他正好可借此查他一查。 王彦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贵公公却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扯着嗓子道:“退朝……”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逸缣内心小剧场:一大清早就撒狗粮,这样真的好么? 这几天台风比较猛,希望在相关席卷区域的宝宝们照顾好自己,记得多穿衣服预防感冒,非必要事情就不要出门了。 第22章 政变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从钟离暮笺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离暮笺向来警觉,他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人翻进了他的院墙。 他迅速穿了衣服,害怕吵醒风漓陌,刻意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不知左相大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钟离暮笺突然出现在刚刚从院墙上落地的殷游溯身后,吓得后者本能地向上一窜,又立刻稳住身形,拍着胸脯压惊。 事发紧急,殷游溯也顾不上给他行什么虚礼,伸手拉着钟离暮笺的衣角,将他拉到了暗处,低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原来,还是钟离暮笺那日在墨宴之上所写的那是个大字惹得祸端。 墨宴之上,多半都是独孤敖的人,他们事后便齐聚一堂,开始商量对策。 很显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钟离暮笺按耐不住,想要率先打破这看似和平的□□面。 而独孤敖听完,当即一拍桌子,“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先下手为强。” 所以,独孤敖将驻守在江南的那些士兵连夜调往帝都,在离都城城门十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就等独孤敖一声令下,他们便冲进来助独孤敖夺取政权。 殷游溯接着道:“独孤敖决定在后天天黑便动手,而且,他信得过微臣,让微臣前去调令那些兵士。微臣打算,那天的白天出城,出去之后便将那些兵士调离帝都,到了晚上,王爷便可将独孤敖及一窝叛贼捉拿归案了。” 黑夜里,钟离暮笺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对星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闪烁着。 “消息可靠吗?” 殷游溯伸手掏出独孤敖白天给他的调令符,是一块黑色的,类似于虎符的东西。 钟离暮笺一眼便看出,这东西,正是出自摘星阁。 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摘星阁阁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制起这种东西来了。” 自从黄浦絮来找过他,告知他独孤兄妹一事之后,他就顺便把这摘星阁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唯独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无论他怎么查,都查不出这摘星阁阁主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现在表面上打理一切的掌柜,只不过是他的一名手下,平时只负责接一些订单,监督工程制作的。 然而,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解,万般疑虑,他也只能暂且丢朝一边,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防独孤敖谋反。 “王爷,你看这如何是好?”看他心不在焉,殷游溯试探般出声提醒。 “你不要表露声色,按独孤敖制定的计划行事便可。” 殷游溯心中仍然存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那,微臣告退。” 送走了殷游溯,钟离暮笺对着空气叫了声:“来人!” 一时间,从周围的灌木丛中和高树上窜出七八个人影,都是些武功极高之辈。 他们皆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口蒙黑面,只露出一双双杀伐果断的眼睛,单腿跪地,对着钟离暮笺道:“王爷请吩咐。” 钟离暮笺负手而立,墨色的瞳孔在月色下猛然收缩,清幽的月光倾泄在他俊秀的面颊上,勾勒出一道冷冷轮廓,淡色的薄唇没有一丝弧度,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们速去城外郊野,替我探探那些军队是真是假。” “是。” 众人领命,消失在月色中。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正午的太阳烤得地面发烫,树叶也蔫蔫的耸拉着。 郝管家端着一个食盘推开了钟离暮笺的书房门,从左相走了以后,钟离暮笺到现在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把椅子放在窗子边,手里端着一杯浓茶,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丝清苦,然后两眼看着窗外,蹙眉沉思。 郝管家将食盘放在桌上,“王爷,吃点东西吧。” 钟离暮笺这才收回视线,看着他问:“王妃呢,醒了没?” “王妃刚醒,问老奴王爷回来没,老奴只告诉他皇上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王爷会晚点回府。” “嗯。”钟离暮笺喝了口茶,从袖中掏出一个有中指大小的白瓷小瓶递给郝管家。 “你速去趟宫里,将此物偷偷交与贵公公,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放在皇兄的晚膳里让他服下。” “王爷,使不得啊。”郝管家打开红色的瓶塞轻轻嗅了嗅,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瓶子里装的,是钟离王朝最厉害的□□,一旦喝下去,三天两夜,就算天雷滚滚砸下,也不能影响分毫。 如今王爷却对皇上下这一记猛药,看来是拼死也要保护皇上的了。 郝管家不动声色地将小瓷瓶塞进袖中,钟离暮笺又紧接着递过来一样东西。 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信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2 笺纸,对折成信封大小的样式。 “这是……”郝管家接过手,捏着手中那毫无重量的纸张不解地问。 钟离暮笺淡淡吐出俩字:“休书。” 郝管家一脸震惊,“休书?” 休谁? 难道是,王妃? 钟离暮笺点点头,明天下午,我会亲自将药给衍之服下,然后,就拜托管家将皇兄和衍之二人安全送到江南凤家。 说到这,郝管家也就懂了。 原来王爷,是打算作殊死一搏。 “可是王爷,您真的不打算动用影卫军吗?” 钟离暮笺摇摇头,“不用,独孤敖野心勃勃,这影卫军是我们最后的筹码。明夜一战,成王败寇,若是我侥幸胜了,那便天下太平。万一我不幸战败,所有罪名我一人承担,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皇兄和衍之。日后皇兄东山再起,能靠的,便只有这影卫军了。” 郝管家默然,将那张休书塞进了另一只袖子,“王爷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便是,老奴一定不让王爷有半分软肋暴露在独孤敖等叛贼面前。” 钟离暮笺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走到旁边的软塌边,对郝管家吩咐道:“本王再次休息片刻,等王妃用完晚膳的时候,再来叫醒本王。” “是。”郝管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便帮他把房门给关好。 月上柳梢头,风漓陌坐在房中,对着这一桌子上好的佳肴,却觉得索然无味,毫无饥饿之感。 “郝管家,王爷还没回来么?” 看着他食不下咽的神色,想起钟离暮笺白天交代的那一番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王爷是极爱王妃的,也正是因为极爱,所以才不愿将自己的功过与之相牵连。 这样丝毫不顾及王妃的感受,爱得,会不会有点偏激了? 可是,一个人掉脑袋,也总比两个人一起掉脑袋强。 郝管家只好收起了情绪,笑得很是和蔼,“王妃莫急,王爷大概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估摸着也快回来了。王妃先用点膳,不然王爷回来听说王妃不吃不喝,估计又得责怪厨房里的下人一番。” 这么一宽慰加威逼利诱,风漓陌果然乖乖的低头吃起了东西。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郝管家看着他,连叹了好几口气。 等一切都收拾好,便已是月上中天,一轮弯月在墨色的天空中泛着皎洁的白光。 夜空中星星点点,一派明灵景象。 钟离暮笺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只见那条通往外面的小道上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突然,腰部被人从后面环住,风漓陌刚欲作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便灌满了整个鼻腔,瞬间便让他温顺地靠像那个怀抱。 “怎么不走正路?” 钟离暮笺尖瘦的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处,贪恋地深吸了一口属于他的气息,声音却显得疲惫,“就想从后面抱抱你。” 听着钟离暮笺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风漓陌只觉得满满的心疼。 “从早晨到现在,想来你也累了,快些洗洗安歇吧,嗯……” 话的尾音却突然变成了一声冗长的闷哼,整个人酸软无力地倒在了钟离暮笺的身上。 原来,自钟离暮笺的手环上他的那一刻,腰间那根细如丝线的腰带便被他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 此时钟离暮笺一双大手探进他本就薄的寝衣,肆无忌惮地上下游走,一只直接推开了万千阻碍,准确无误地握上了他的。 另一只也在他的胸前点点画画,时轻时重地反复揉捏,让他浑身泄了劲儿。 如今,他只能口齿不清,吐字不明,吚吚哑哑,断断续续的说着拒绝的话,可那些零落如点点繁星的字眼,根本无关痛痒,反而让钟离暮笺相较之前又大力了几分,那力道却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腿脚越来越没力气。 “衍之,给我。” 每次都是这四个字,将他心底最后的防御挤垮,让他脑海里保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崩塌。 然后,只剩下义无反顾的迎合他,成全他…… 作者有话要说: 车,开到这里就结束了,有三件事想和各位小可爱说: 首先,对这两天的突然旷工给各位小主赔个不是,这几天突发事件特别多,而且还很繁杂,我两天两夜,一共就睡了十个小时,今天白天事情办完在拼命地更新了。 其次,昨天晚上将近十二点,接到了学长的求救电话,让无论如何都帮忙给他的工作室以及目前在校的广播剧社团的学弟学妹们赶出一个广播剧剧本,作为招新的筹码,然后,我答应了。以后会以小说的形式给各位小主呈现出来。 最后,这本书到这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一共就二十八章,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给更完。而原本定好的九月一号开坑的有关于皇上的那部,估计得延迟一个星期了,提前爆点小料,第二部 里我们的二货状元也嫁人咯,虽然是被皇上坑的,但好歹以后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最最最最后,那啥,不是七夕节快到了吗,拒绝在评论里撒狗粮哦! 有对象的,和对象出去玩注意安全,别玩太晚。 至于没对象的,自己瞎几把过吧,啊哈哈哈。 开玩笑,开玩笑,没对象的趁还有时间,快找个对象啊……然后,拒绝狗粮! 第23章 休书 夜幕将至,星光初现,夜风轻轻摇动着树枝,在墙上投下了婆娑的树影。 有两辆装饰简陋的马车,一辆自皇宫得侧门驶出,一辆自王府的后门驶出,在那条通往江南方向的大道上稍作汇合,便一前一后朝既定的方向赶去。 钟离暮笺站在高楼之上,月上树梢,蒙星闪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如星河般神秘而耀眼的黑眸中,蕴涵了无尽的深情。 郝管家走到他身边,像怕突然惊扰了他似的,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老奴已派人将皇上和王妃送走,不日便会抵达江南。”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沉寂。 郝管家也跟着他静静地站着,王爷的心思他明白,无非就是想用一纸休书,换取王妃一世安好无忧。 如果此次战败,那独孤敖定会治王爷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永绝后患。 王爷,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和软肋,都给斩断了。 他是看着钟离暮笺长大的,连一块烂肉被从身上割除,都会觉得隐隐作痛,更何况是他得心肝肋骨! 钟离暮笺沉默了一会儿,见月色渐浓,清冷的月光将地面镀上一层白霜,便一挥衣袖,“出发。” 城楼之上,篝火点点,上有清风月明,下有苍潦大地,钟离暮笺一袭黑色劲装,负手立于城楼之上,冷眼睥睨城楼之下的万千兵士。 左相殷游溯按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3 照既定的计划,率领独孤敖手下的一万兵士,早早等候在城楼之下。 可是,原本说好率领剩下二十万兵士的独孤敖一行人,却迟迟不见动静。 而钟离暮笺心里也纳闷,这独孤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迟迟不来。 “杀啊!” 身后突然一片嘈杂,有大量士兵手举“钟”字大旗,列阵朝两边的石阶上冲上城楼。 城楼上原本的士兵一个个都慌了神,不自觉地朝后面缩。 而钟离暮笺依旧姿态不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楼的另一边,发出了一个娟狂的笑声,钟离暮笺斜眼看去,只见独孤敖背着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钟离暮笺的眼眸更加深邃难辨,不知这独孤敖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只见独孤敖走上城楼,偏头看了一眼下面一头雾水的殷游溯,大步翩翩地走到钟离暮笺身旁。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钟离暮笺只是看着他,没作应答。 他也不介意,嘴角上扬,转身便拿过身后下属手中的箭羽,拉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那支尾部带走几根长短不一的羽毛的箭羽,离弦后直指殷游溯而去,一箭穿心,殷游溯闷哼一声便摔下马来。 钟离暮笺依旧不为所动,作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独孤敖继续动作。 只见独孤敖高高立于墙头,神情肃穆,看着地下那一万士兵道:“殷游溯身为钟离王朝的左相,却不司其职,企图谋权篡位,如此乱臣贼子,死不足惜。而你们,只要愿意归降,王爷定会宽恕你们的罪状。” 如钟离暮笺所料,那些士兵无一不丢盔卸甲,齐齐跪地,高呼愿意归降。 从独孤敖举起弓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原来这根本不是独孤敖想要篡位的实举,他必然识破了殷游溯的二心,借此清理门户。 而这门户一清,也就意味着,独孤敖真正有所动作的时间不远了,毕竟,每个人都害怕夜长梦多,这种事情,时间拖得长,难保会有第二个殷游溯,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独孤敖转头看着钟离暮笺道:“王爷,请您定夺吧。” 钟离暮笺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眼扫过下面跪着的士兵,语气比头顶的月光还要清冷几分。 “来人。” 而那些原本缩在一旁的下属见自家主子得势,也全都围了上来。 “王爷请吩咐。” “派人将下面的每一个人一一记录在册,越详细越好,待明日,将他们一同送往边疆,让他们为镇守边疆之事献出一份力。” 果然,此话一出,站在他身边的独孤敖的脸黑了又黑,显然不满到了极致。 钟离暮笺看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就是故意的。 独孤敖敢拿一万兵士压在殷游溯身上,显然,他手中还有更加庞大的兵士人群,只能趁这个机会,将其削减一部分,虽然不知道这一部分对于独孤敖来说是否无关痛痒,但也好过放虎归山,最后养虎为患来的强。 似故意刺激他一般,钟离暮笺刻意问了一句:“不知本王做此处置,右相大人可否满意。” 独孤敖咬着牙,牙齿在嘴里“咯吱”作响,斜眼瞪着独孤敖道:“满意,老臣满意至极。” 说完,也不顾身份地位,直接甩袖子走人。 钟离暮笺也不在意,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万士兵,想必独孤敖现在肯定懊恼至极。 江南凤家―― 风漓陌从昏睡中醒来,入眼便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红木床旁边,还围了一群陌生的人。 “老爷,老爷,醒了,孙儿醒了。” 一个头发花白,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眼尖,见他睁开了眼,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应她的叫声,坐在不远处一张圆桌边的老人也忙走了过来,虽然年过半百,可他却精神矍铄,健步如飞。 他一过来,床旁边的人立马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他坐在床上,看着风漓陌的神情里尽是怜爱。 “乖孙儿,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外公了。” 风漓陌听得云里雾里,对这一群人突如其来的热情,他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有两个字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外公……” 这时,一个站在床边,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妇人笑意盈盈地道:“你还不知道吧,这里是江南凤家,而这一屋子的人,可全都是你的直系表亲啊。” 经她的介绍,风漓陌才了解到,这里是他母亲的家,而刚刚唤他孙儿的两位老人,是他母亲凤仪洛的亲爹娘,也就是他的外公外婆。 而这个神色精明,看上去仪态万千,风度不减的妇人,便是他的大舅娘。 他的母亲是兄妹四人中最小的,上面有三个哥哥,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从小便倍受宠爱。 而这几个舅舅舅妈,在外公外婆的管教下,兄友弟恭,妯娌似亲,相处得异常和睦。 他还有七个表兄妹,个个生的眉清目秀,神色清明,见他醒来,纷纷向他介绍起自己,还不忘互相打趣。 叫风漓陌生发出一抹不真实的感觉。 这也难怪,他从小便生在宦官之家,自小便在经历着明争暗斗,而独孤敖也待他不好,自然没有感受过如此温情。 可是,他在江南,那钟离暮笺呢? “王爷呢?”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顿时噤若寒蝉,全都将头转朝一边,生怕对上他询问的眼光。 还是凤老爷子率先叹了一口气,帮他把被子向上拉了拉,“独孤敖兴兵谋反,王爷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写了一纸休书,派人连夜将你和皇上送到了这里。” “什么?”风漓陌整个人都傻眼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给我写了休书?” 凤老爷子点点头,从袖中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掏出来递给了他。 风漓陌展开纸张,鼻子一酸,看着异常熟悉的字体,差点落下泪来。 那张纸上,只写了开头和落款处寥寥几个字:休书,钟离暮笺。 他将手中的纸扔向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捡回来收好,钟离暮笺,你这算哪门子的休书? 没有任何缘由,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休了我! “那,现在帝都怎么样了?” 既然独孤敖兴兵而犯,钟离暮笺必会誓死而守,那他受伤了没? 凤老爷子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风漓陌也不再多问,他相信钟离暮笺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他们,可是在成亲当天拜了天地,也就算是许下了至死不渝的诺言,钟离暮笺不会丢下他不顾的。 “外公,您刚才说,皇上也来了。” 而在坐的人经他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皇上在他们府中,当下便派人前去察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4 而此刻的钟离逸缣心中五味杂陈,刚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凤梨酥出来,边走边吃。 他在一个时辰之前便醒了,发现身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问了一个端茶的丫鬟,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在他弟婿风漓陌那儿守着呢。 想他堂堂当今皇上,到了这地方居然如此不受待见,真是人心苍凉,江河日下啊! 可惜,那个人偏偏是他弟婿,他又不好说什么。 只能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你厨房。 好在凤家家教极好,见他来寻找吃的,那些下人二话不说便将好东西都端了出来,让他酒足饭饱了一顿。 可是,他现在却又郁闷了,坐在一处交叉口边的走廊中,看着那四通八达的大大小小的道路,他刚才到底从那条路过来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告诉你们,这个皇上是路痴。 这几天一直在有各种事情,耽误了进度,今天三更,从晚上八点开始,一个小时更一章。 第24章 嫁妆 而风漓陌这边,那个派去查看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老爷,皇上并不在房中休息。刚才奴婢端茶经过时,他已经醒了,就问了奴婢一句府里的人都到哪去了,然后,奴婢就不知道了。” 要是她知道那个人是皇上,打死她也不敢怠慢啊。 凤老爷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没有任何要责怪那个丫头的意思。 风漓陌的一个表妹走过去将那个小丫头扶起来,弯腰替她拍去了裤子上的灰尘,“爷爷又没怪你,你不必害怕。” 而风漓陌的二舅娘也在旁边帮腔,“小姐说的是,这照顾不周,是我们这些东道主怠慢了,与你们何干。” 而凤老爷也点点头,“皇上肯定还在府中,你先去门口,去问问守门的家丁可曾有人出去过,若是有,便带着几个家中侍卫出去找,如果没有,便在门口等候,如果见到了皇上就把他带到这里来。” “那爷爷,我们这就分头去找。” 说话的是风漓陌的三表哥,是他的二舅所生,平时就数他热心肠。 “不必。”凤老爷思量片刻,便问:“皇上龙肤玉体,昏迷了近三日之久,试想,一个三日未进食的人,醒来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茅房!” “厨房!” 一个问题,两个回答。 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看上去大概十五岁左右,听到对方不一样的回答,当即取笑起对方来。 “三天未下床的人,起床第一件事当然是上茅房了,哥哥怎么会认为是厨房呢?” “弟弟有所不知,这人睡上三天,起床自然会饿,当然是去厨房了。” “可我还是觉得茅房的可能性大一点。” “不,厨房!” “不,茅房!”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争论,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 终于,凤老爷子忍俊不禁地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 “爷爷,您说,我们俩谁有理?” “就是,就是,爷爷您评评理。” 凤老爷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们,“你们说的都有理,这样吧,你们一部分人去厨房找,一部分去茅房找,谁找到谁就是最有理的。” 终于,在钟离逸缣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凤梨酥时,他看到了浩浩荡荡一群人朝他这边走来。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没错,是一群,还是好大一群! 他突然看到了一线生机,忙将盘子放在一边,对着他们招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这一激动,居然连自称都给忘了。 而那些人看到他,却停住了…… 这让钟离逸缣差点风中凌乱,这是几个意思?他们不过来,那他自己过去还不成吗? 就在他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几个人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在争论到底谁更加技高一筹。 而他们的谈话内容,钟离逸缣却一个字都没听懂,一直在重复什么厨房,茅房的。 “那个,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比起宫里的威风凛凛,钟离逸缣在这可谓是人微言轻。不是他不想神气,可这里的人只买他那弟婿风漓陌的帐,哪会在乎他是哪块地里的哪根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低头就能有凤梨酥吃,他这个头低得一点也不亏。 一位看上去稍微年长的人,率先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招待不周,还请皇上恕罪,草民这就带您回去。” 只是,当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只希望立刻转身就走,当自己从未踏进这个地方半步。 原来,钟离暮笺处理完殷游溯等人的事情之后,连夜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而风漓陌也在窗户边看到了他,二人就隔着这么一个二层小阁楼,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沉默对视了许久,风漓陌突然一脚踏上窗沿,将身上的披风一扔,直接跳了下去。 这一举动简直把钟离暮笺给吓坏了,立即脚尖点地,施展轻功,在半空中把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中。 而风漓陌却又闹别扭,刚着地便要挣扎着从钟离暮笺怀里下来。 钟离暮笺哪肯,直接低头以吻封唇,一时间将风漓陌吻得意乱情迷,也忘记了挣扎反抗。 而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俩缠绵,谁都没出声。 终于,在大家都觉得是不是需要提醒他们一下的时候,两人终于分开了半寸。 风漓陌红了一张脸,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写休书给我?” “因为怕你受到伤害。” “你就这么宝贝我?” “你是我迎进门,打算相守一生的人,自然比我自己重要得多。” “既是相守一生,为何还要写休书给我?” “因为怕你受到伤害。” “你就这么宝贝我?” “你是我迎进门,打算相守一生的人,自然比我自己重要得多。” “既是相守一生,为何还要写休书给我?” 众人:“……” 不是钟离逸缣迟钝,他看着他俩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实在是不能理解,难道这就叫夫妻间的情趣吗? 然后,二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起来。 众人,卒。 然而,钟离逸缣却愣住了。 不为别的,他看到跟随钟离暮笺而来的几位下属中,有一个人,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让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而那人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斜眼快速暼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出去了。 而院中的两人也刚刚厮磨完,正抱在一起说着情话。 风漓陌面色红润,面露娇羞,低着头问:“王爷,我们现在去哪?”刚刚见到钟离暮笺居然失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5 了控制,竟然忘了还有那么多人在场。如今反应过来,可谓是懊悔万分。 钟离暮笺又岂会不懂他的心思,低头答道:“去看你娘给你留的嫁妆。” “嫁妆?”风漓陌有些不解,“娘亲自成亲之后,便替独孤敖里里外外帮衬,早些年,整个府上的吃穿用度全靠娘亲的嫁妆帮衬,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又怎会给我留有嫁妆。” 这时,站在一旁两鬓渐染白霜的凤大管家立刻上前接茬道:“王妃有所不知,小姐出嫁之时,还曾将江南的十家商铺给了她,让她用来以备不时之需,而老奴这些年来也在尽心尽力为小姐打理铺子,如今这十家铺子,每一家都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啊。” 钟离暮笺将袖中的一叠房契拿出来递给他,“岳母大人早已察觉独孤敖有二心,自是留了一手,就算这七年再怎么艰苦,也未曾动用这些筹码,也给你积累下了一大笔财富。” 握着手中厚厚的一摞纸,心中五味杂陈,“我可以去看看这些铺子吗?” “自然可以,王爷王妃请随老奴来。” 凤管家带着他们去了江南最为繁华的街市,古香古色的街上人头攒动,其热闹程度与帝都也相差无几。 而在人声鼎沸之处,便是他娘留给他的铺子中最大的一家。 此时铺面的门口围满了人,一个劲地朝里面挤,就好像里面的东西不要钱是的。 风漓陌不禁觉得奇怪,“里面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凤大管家颇为自豪地道:“凤家的绸缎庄之所以能够百年不倒,反而日益兴旺的原因就在于,我们一直秉持商人诚信,做好的布料,而卖最低的价钱,正可谓薄利多销。而一些大户人家的布料,有时总会有颜色试染失败,或者出于花色,样式原因,别人不喜欢的,我们都会拿来卖给大伙儿。这些布料可都是上好的布料,老百姓对颜色花样可没那么多讲究,多图个实惠,自然就喜欢来抢购这类布料。所以。才有王妃所见之景象啊。” 风漓陌点点头,生意上的事他不懂,自然是凤管家怎么说,便任由他怎么做就是。 他们一连走遍十个铺子,每个铺子财源兴旺,日进斗金,一派繁荣昌景。 终于,风漓陌在最后一个店铺门口,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原谅我最近事情真的多,本来定好的更新时间,估计只能往后拖了。 这一部快完结了,你们也别喷我了,下一部我一定存稿,一定! 第25章 征兵 只见一队由平民百姓组成的人马自街的另一方驶来,而他们所护拥着的,是几辆高轮大马车,车厢皆用铁皮制成,车从他们面前路过,一路滴的都是水。 凤管家忙拉住一个走在队伍最后的年轻小伙问到:“这位小伙,请问,你们这车里拉的都是些什么?” 那个小伙子跑得气喘吁吁,也借此机会停下喘了几口气,“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们是城郊的渔户,这车里面装的都是我们自家养的鱼。” 风漓陌觉得奇怪,“这又无人大办宴会,也无佳节相临,为何要将这么多鱼运往别处?” 那个小伙子抬手擦去了挂在下巴上的汗珠,“是这样的,这些鱼全都要运往江南城内最大的食搂逍遥楼,让里面的厨子烹制,用来犒赏三军。” 钟离暮笺看了一眼风漓陌,“这江南一直都是一个小城,三军从何而来。” 那个渔民隔着帽子挠了挠头,“听说前两日夜里,当朝左相谋反,而朝廷便调兵支援,谁知那反贼豪无斤两,当场便被右相大人射死,而这些军队又刚好齐聚江南,皇上龙颜大悦,想借此机会犒赏三军,这才向我们买了那么多鱼。” 他说完,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消失在拐脚处,当即一拍大腿就追了上去。 钟离暮笺与风漓陌相视一眼,坏了……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才刚进门,就见钟离逸缣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梨树下,手中攥着一根细细的树枝,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看着不远处站成一排的士兵。 这些士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正是他们钟离王朝影卫军的各大将领,而钟离逸缣,正对着其中一个生得温文尔雅,一副白净书生样的人春心荡漾。 而被他盯着看的那个人,也是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敢挪步,只好一双眼珠子朝这转转,再朝那转转,余光一直在看着他,确切地说,是在警告他。 可钟离逸缣却将这一警告置若枉然,依旧我行我素,险些让那人发飙。 钟离暮笺瞟了他一眼,直接站到了钟离逸缣面前,隔绝了他的视线。 “皇兄,臣弟有要事相商。” 原本钟离逸缣还因为钟离暮笺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不高兴,可看他那一脸严肃,眉头紧锁的样子,再大的不高兴都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担忧。 他起身走进客厅,“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钟离暮笺点头,“独孤敖将军队全都聚集至江南了,想来近日必会有大动作。这事说来都怪我,要不是我心急跑来江南,独孤敖也不会乘虚而入。如今他一定会趁着我们不在,尽快总览一切大权。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钟离逸缣这下也跟着眉头紧锁,“虽然这影卫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可我听说独孤敖手上可是有十万大军,只怕一旦开战,我们寡不敌众啊。” 而站在一旁的风漓陌眼珠转了两圈,转身便问站在他身后的凤管家道: “敢问凤管家,这些年来,母亲留给我的这十家铺子收入如何?” 凤管家也一时拿捏不定,这十家铺子都是收成可观,而他们也是每半个月在一块儿对一次帐,如今又到了百姓丰收时节,买布料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这光半个月的收入,他也不好说。 “这个,老奴也就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的,还得对了账本再说。” 风漓陌却坚持道:“不用,您就告诉我个大概便可。” “这……回禀王妃,至少也有五千万两黄金啊。” 只是,现在不是在商谈独孤敖兴兵而犯的大事吗?王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听他说出的数字,风漓陌着实惊讶了一番,“那么多。”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钟离暮笺不解地问:“衍之,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风漓陌微微一笑,“那好,就用这五千万两,征兵。” “不可。”钟离暮笺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了他。 “为何?” “这些钱,是岳母受尽千般苦楚,万般艰辛,一点一点为你积攒下来的,又怎能用来征兵?再说了,如今这独孤敖独揽大权,与他交战近在眼前,如今上哪去征那么多兵?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6 就算征了那么多兵,也根本没时间操练。” 而旁边的人也跟着说到:“是啊,王妃,王爷所言极是,我们就算有这么多钱,却未必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可以征用啊。” 风漓陌唇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敌的自信的笑,“各位都误会了,我所说的征兵,可不是征民兵。” 这下钟离暮笺就更糊涂了,“那,衍之的意思是?” 风漓陌抬脚走到客厅中央站定,“我是说,我们去征独孤敖的兵。” 这一想法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兴趣,钟离暮笺索性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神中尽是宠溺,“征独孤敖的兵?何出此言?” 有钟离暮笺的暗相鼓励,风漓陌便更是毫无避讳地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这独孤敖的兵训练有素,骁勇善战,而且规模宏大,一旦能够为我们所用,给影卫军作帮衬,那必是如虎添翼啊。” 而这时,刚才被钟离逸缣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影卫军将领开口道:“王妃不知,独孤敖的军队,分为十个,每一个都有其专门的将领带兵,那些将领对独孤敖可谓是忠心耿耿,又怎会愿意归降?” 钟离暮笺点点头,“慕言说得有道理,让他们归降,确实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离逸缣眼睛却放光了,慕言,原来他叫慕言…… 风漓陌多看了那个将领几眼,“他们不愿意归降,可不代表他们手底下的士兵不愿意归降。一旦军心涣散,那他们也就好办了。” 那个被唤作慕言的接着问道:“如何让他们军心涣散?” “这,估计就有劳皇兄了。”说完,转身看着思绪已经飞至天边的钟离逸缣。 感受到了一道道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风漓陌收回思绪,“要我怎么做?” 风漓陌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又不好发泄,只能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皇兄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盖个玉玺朝成。”说完,又转身看向钟离暮笺,“王爷可还记得今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一车鱼?” 钟离暮笺点点头,“记得,是独孤敖买来奖率三军,打算让逍遥楼的厨子做好,晚上给他们送去。” “正是,我打算效仿古时的陈胜吴广起义。” “此话怎讲?” “昔日陈胜鱼腹藏书,篝火鸣狐,搞得军心不定,人心惶惶,如今,我打算将劝降书也塞进鱼腹之中。”风漓陌顿了顿,接着说:“那些将士,不过多是一些贫苦百姓,参军只为一口饭吃,如今只要写上,归降者便送三十两黄金,这在普通人家,可足够他们吃一辈子了,再让皇兄盖个玉玺,那些人自然会降。 只要将士归降了,那领军的将军,自然是无军可领,无兵可带,等查明是皇上在招降,想必聪明的人,也会跟着归降。” 此话一出,立即受到了大家的赞同,而凤管家当即出门进店里挑选合适的丝帛布料去了。 钟离逸缣也派人去他的卧房里将玉玺拿来,所派之人,当然非慕言莫属。只是他这点小心思,在坐的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看破不说破,任由他瞎折腾。 第26章 回宫 就在他们各忙各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影卫军其中之一,神秘兮兮地对着风漓陌招手,“王妃,请随我们来,有事要跟你说。” 风漓陌狐疑地看着他们,只见他们皆笑得老奸巨滑,如浴春风。 他看钟离暮笺正在命人研磨准备亲手写劝降书,无暇顾及他们,提脚便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何事?”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这几个人笑得,也未免太奸诈了一些。 站在他左手边的人直接伸手揽过他的肩,却又触电般的放开,心有余悸地看着钟离暮笺那两道快把他千刀万剐了的目光,尴尬地笑笑:“那个,王妃恕罪,搂习惯了。” 对于这个举动,风漓陌倒没感到有什么,笑着摇摇头,“无碍,对了,你们找我有何事?” 另一个人已经先一步走到了门边,对着他们招招手,也不忌讳钟离暮笺,似乎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风漓陌狐疑的被他们一行人簇拥着走上前,但也没走多远,就只是出门向右拐之后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了院墙边。 这下风漓陌却不淡定了,这几人一个个看上去都身手非凡,自己势单力薄,必定寡不敌众。 但转念一想,他们估计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毕竟钟离暮笺还坐哪儿呢,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不忌惮不是? 这么一想,他便又放宽心来。 他们见钟离暮笺没有跟出来,皆松了一口气。 自家主子有多宠这王妃他们是知道的,随时随地寸步不离地跟着,就连曾经被江湖人士所争夺的青云宝剑,都不见王爷有这么稀罕过。 那个方才搂过他的人,拍了拍领路的人的肩,“拿出来吧。” 风漓陌的目光也随之定在了他身上,只见他不急不慢地从身后掏出一幅卷轴,然后再不疾不徐地展开。 这是一幅竖着的卷轴,上面是一片淡青色的天,一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展一把白色折扇于胸前,身后一片云海茫茫,头顶一辽天色苍苍。 虽然眉宇间还有些稚嫩,可周身不乏逼人真气,让人不由得对其恭敬三分。 而风漓陌一眼便认出,画中的少年便是他自己。 而画的右上角,题有两列字:漓水期凄,陌上苍玉。 “这,是王爷画的?” 举画之人一点头,“正是。” “可是,怎么会……”风漓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是他约莫十三四岁时的模样,钟离暮笺又怎么记得?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举画之人将手中的画朝他凑近了几分,“回王妃,这画是王爷十三岁末赴边关时所作,王爷自然识得王妃的模样。” 可王妃不知道的是,王爷虽擅书法,却不懂字画,在远赴边关之时,身边曾带了一位宫中画师,只让其教他画王妃,直到画得一颦一笑皆生动传神方才作罢。 而王爷,也就只会画王妃,其他的,他们也不敢恭维。 “你们都觉得自己太闲了是吗?” “王爷。”几个大汉在大白天被钟离暮笺的声音给吓得虎躯一震,差点倒地猝死。 那个人将手中的画朝风漓陌怀里一塞,“那个,王妃,我们得去替皇上送劝降书了,后会有期啊,后会有期。” 说完,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风漓陌站在原地抱着怀里的那幅画傻笑,钟离暮笺走上前来,看见那画的一角,瞪着他们几人消失的方向骂就句:“该死!” 这群多事的人,居然将他挂在边关帐房里的画也给偷来了,看来,平时还是对他们太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7 过仁慈了。 “王爷,你不高兴了?”风漓陌的语气中含了几分幽怨,听得钟离暮笺心都化了一大半。 “没有。” 风漓陌直接将怀中的画朝他眼前一递,“那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记得这两句诗,爷爷在给他取名的时候便念过,不成想竟是出自此处。 钟离暮笺伸手覆上他的手,连带画轴一同握住,饱含深情地看着他。 “我心如漓水茫茫期待归凄,你人如陌上苍玉迢迢难寻。衍之,我喜欢你,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朝一夕,而是日思夜想,久久生情。” 虽然类似的话钟离暮笺每日与他耳鬓厮磨时都会说给他听,可这句话,却让风漓陌觉得尤为窝心。 二人又在墙外厮磨了好一会儿,再进去时,只见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钟离逸缣独自坐在院墙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安唉声叹气。 “他们人呢?” 钟离逸缣用眼白白了他们一眼,“走了。” “那皇兄你坐在树上做甚?” 钟离逸缣再次用眼白白了他们一眼,“看夕阳。” 风漓陌抬头看了看头顶高挂的太阳,这大白天的,看什么夕阳? 钟离暮笺伸手揽过他的肩,“他们这一走,得到明天才会有定论,衍之,我先扶你下去歇息吧。” 听到“歇息”二字,风漓陌本能地脸一红,夹,紧了双腿,然后面态娇羞的点点头,任由他搂着走了。 沉溺于爱河里的他们,都没有感受到来自皇上那两道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幽怨又彷徨的目光。 第二日一早,他们刚用过早膳,那些被派出去的影卫军将领便陆续回来了。 他们的总将领风幕尧第一个抵达,他刚跪下,其他人便跟着到了,在钟离暮笺和钟离逸缣面前跪了一片。 风幕尧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回禀皇上,回禀王爷,独孤敖的振南大军看到了鱼腹里的劝降书,皆军心涣散,而其军将领,也不愿做个光杆将军,振南大军,降!” “好!”钟离暮笺从椅子上站起来,“其他大军消息如何?” “回禀王爷,振北大军,降!” “回禀王爷,振西大军,降!” “……” 一连十个降,皆掷地有声,风漓陌走到钟离暮笺身边,“那,现在就只剩下驻守在帝都城内的五千兵士了。只是,该用什么方法,将其招降呢?” 钟离暮笺脸上闪过一抹肃杀之气,“他们都是誓死追随独孤敖的死士,留着只怕会是祸害,还是交给影卫军处理好了。” 风漓陌也没再坚持,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懂。要想永除后患,就不能姑息养奸。 而凤管家,却在这时疾步而来,神情肃穆,似乎有什么要紧之事。 “皇上,王爷,独孤右相来了。” “什么?” 三人相视,暗道不妙,独孤敖怎么这个时候来,莫非是他们的招降计划已经被人禀报给他,来这兴师问罪来了? 钟离暮笺本能地将风漓陌拉到自己身后,便见凤家一群人,簇拥着独孤敖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钟离暮笺忙示意那些影卫军将领朝两边站,握着风漓陌的手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 独孤敖刚清理了门户,自然神清气爽,步步生风,整个人看上去春风得意得紧。 他见钟离逸缣,急忙走上前跪了下去,老臣接驾来迟,还请皇上和王爷王妃恕罪。 接驾? 风漓陌狐疑地看了一眼钟离暮笺,后者和他一样,一颗方才悬起来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兴师问罪,那就好办得多了。 钟离逸缣坐在椅子上没说话,亦没有让他平身的意思,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距离他五步开外的风慕言。 他深知,独孤敖亲自来接他回去,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他更郁闷的是,从此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风慕言了…… 既然他没让起,独孤敖也只好跪着,低着头接着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上和王爷随臣回帝都主持朝政。” 钟离暮笺心中冷笑,好一个主持朝政,恐怕,朝中那些对钟离王朝忠心耿耿的大臣们,都被弹劾得差不多了吧? 让他们回去主持谁的朝政? 钟离逸缣为难地看了钟离暮笺一眼,后者却对她点点头。 钟离暮笺放开了风漓陌的手,“回去可以,但本王在三天前就把风漓陌休了,如今他已不再是我钟离家的人,也不用跟着我们回去了吧?” 独孤敖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奈何万事以大局为重,当下便爽快答应了,“那是自然。” 钟离暮笺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别耽搁了,速速启程吧!” “是。” 风漓陌深知他们此行凶多吉少,但也明白钟离暮笺将他留下还有其他事要他做,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担心。 钟离暮笺走到门口,转身对他用唇语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风漓陌:你个死鬼,喜欢人家那么久,到现在才告诉人家。 钟离暮笺:娘子请息怒,为夫这就去跪搓衣板。 风漓陌:你去跪搓衣板了,这夜深人静的,谁来伺候我,还不快过来替我宽衣。 钟离暮笺:遵命。 风漓陌:你个臭流氓,怎地连我裘裤都给脱了,死色狼,别上手啊……唔…… 那啥,为了弥补,我打算开一篇小短文《夫君不举以后》,记得别被封面给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封面,这是一篇正宗的耽美小甜文。至于皇上的,会在最后一个章节给你看,望各位小主奔走相告,求收藏,求点赞,求转发…… 《夫君不举以后》简介: 号称世间最风流的柳大少爷最近很郁闷,明明当初就是为了不被家室所牵绊,可以继续在烟花柳巷游刃有余,这才娶了同样风流成性的沈大少爷为夫。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那沈大少爷一次在与醉香楼的花魁玩闹间被花魁姑娘失手砸了脑袋,醒来之后便性情大变,不仅对他温柔有加,还百般依赖。这样也挺好,至少不影响他继续风流。可是谁知,家猫也有发威的时候,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每次都在他快要与人姑娘共赴巫山云雨时,他单枪匹马一脚踹门而入,这是为哪般?在他洗澡时,脱得□□,踏进浴桶里对他上下其手又是为哪般? 终于,胆大包天的沈大少爷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我说,你不是被砸不举了吧?听说,男人被突然一吓,是会不举的……” 后者却莞尔一笑,直接将他扑倒在地,“既然如此,作为夫君,你今夜便替我验验货呗。” 第27章 逼宫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风漓陌没出去送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8 。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怕他的那溢于言表的担心会让独孤敖看出破绽。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独孤敖手下的十万大军已经被他们招降了,现在就差他们的将原本制定好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实施出来。 他需要做的,就是留在这,将一切都打点妥当。 可是,尽管这样,独孤敖也没打算放过他。 是夜,月朗星稀,上有清风明月,下有高阙烛离。 风漓陌一个人坐在案前沉思,烛台上,烛火燃至大半,烛泪叠摞着流下,在红色的蜡烛底部堆积成一片粉色的烛蜡。 四周万籁俱寂,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帝都的手画地图,本就泛黄的纸张,在烛光的映照下,变成了昏黄,风漓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纸上一会儿指指点点,一会儿勾勾画画。 最终,将一个红色的圆心,点在了皇宫的地方。 他收起笔,却听得一个带着疾风骤雨般力道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刹那间便是一支箭羽插在了他耳侧后方的书架上。 入木三分。 要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早就命不保息。 到这种地步,有人想要铲除他,他并不觉得奇怪。 可是,这单凭这箭羽来说,出手者似乎是刻意不想傻他,故而保留了几分力道,以便让他察觉后及时避开。 按理来说,独孤敖派出的人,大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心慈手软。 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 为何要故意放他一马? 而又似乎在提醒他,要注意提防。 风漓陌将手从箭矢上收回,他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纷繁杂事上,他最近真的太忙了,忙到,一停下来,就只够去想一件事。 钟离暮笺是否安好? 正如现在这样,每有一点空档,他就会开始不停的担忧,还有思念。 风漓陌再次坐回案前,提起放在一旁的笔,专心研究起面前的城防图来。 时隔三日的帝都,仿佛经历了一场三千年的变故一般,街道四处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明明是六七月的暖阳,竟硬生生让人生出一抹三冬的寒意来。 钟离暮笺和钟离逸缣坐在马车里,马车两边是一层又一层面无表情的禁卫军。 钟离逸缣放下帘子,嘴角扯出一丝生硬的苦笑,“这下,还真成了傀儡皇帝了。” 一路沉默寡言的钟离暮笺闻言,只是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那抹一如既往的自信。 他的笑想较于钟离逸缣自是暖了几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我相信衍之。” 这五个字,无论是身陷囹圄,还是孤注一掷,都足以让他心安。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算糟。 独孤敖的十万大军归降,单凭这帝都中的几千军士,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任他独孤敖和他的同党再能耐,手中没有兵权,就是废纸一张,他还不信了,这群半生都是手握笔杆的文官,还能临阵端得起红缨枪不成。 只是,这几天,苦了衍之。 也不知道衍之如今是否一切安好? 钟离暮笺低头叹了口气,遂将后背靠在马的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钟离逸缣看他这样,嘴张了张,终究没吐出一个字。 他自己的弟弟他再清楚不过,从十三岁到如今弱冠之年,磨了棱角,忍了世事变迁,唯一不曾改变过的,便是那始终如一的心。 一颗想要与风漓陌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心。 到了皇宫,钟离逸缣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棘手。 他们离开几日,朝中已是风云变幻。 朝中大臣被独孤敖进行了一次大调整,很多以前钟离逸缣的心腹都被压进了宗人府查办,甚至以前保持中立的人,也都被罢官返乡,而新晋的言官和武将,大都是以前独孤敖的拥护者,以及他们的三亲六戚。 “可恶!” 钟离逸缣一拳打在圆桌上,指节泛白,手上的青筋乍现,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皇上息怒,这是丞相的安排,丞相也是为了皇上和王爷的安全着想。” “呵,为我们的安全着想?” 钟离暮笺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甩袖子指着身后那一重重的带刀侍卫,扬声道:“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丞相大人也不至于派重兵把守吧?” 阴冷的语气,显示了他此刻的怒气。 那个刚才说话的人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没有一丝一毫谦卑的意味。 “王爷严重了,下官也是奉命保护皇上和王爷的安全,并无把守之意。” 钟离暮笺重新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上好的藏青色云锦上描有淡金色蟒纹,深邃的眼眸里蕴满了冷到极致的威压,侧脸的轮廓在六角宫灯的映照下,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直接说吧,” 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丞相究竟有何打算。” “哈哈哈……” 娟狂的笑声适时响起,钟离暮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口的屏风。 独孤敖一身黑色溜金纹龙长袍,自屏风后转进来,不惑的年纪,显得人越发清朗俊逸。 他一进来,所有人皆拔出手中的佩刀,明晃晃的刀锋直指钟离暮笺和钟离逸缣。 钟离暮笺不动如山,冷眼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 “看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逼宫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最近事情各种多,忙得焦头烂额,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九月的尾巴,各位已经在上学了的小可爱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瘦了还是月半了?好久不见,好想你们哦! 为了赎罪……好吧,不得不承认我这臭不要脸的经常在赎罪的这条路上撒开蹄子的狂奔。 为了赎罪,开了一篇小短篇《夫君不举以后》,请各种小主查收! 查收时间:10月12日下午六点,或者七点,又或者……八点…… 那啥,不会超过十点的哈! 另: 最近天气转暖,各位看到的小可爱们记得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又是感冒的高发期,记得预防哦! 第28章 结局 独孤敖心情极好,朝中大臣无人敢忤逆他,平民百姓无人敢质疑他,皇位,他已是唾手可得。 只要,把眼前这两个人给彻底铲除,那么这个江山,便再也不会姓钟离了。 他刻意将身上的黑色纹龙长袍在钟离暮笺面前晃了晃,语气中尽是讥讽,“王爷觉得呢?” 钟离暮笺和钟离逸缣如今已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才是这个江山真正的主人! 未昭告天下,他不敢黄袍加身,可身上这件,也是仿照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39 着龙袍的模样做出来的。 钟离暮笺冷眼一瞥,自顾自端起茶盏品了起来。 钟离逸缣见他这样,也抖抖长袖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作有恃无恐状。 凡事钟离暮笺心中都有了定论,又何需他过多言语? 他们两这样,让站着的独孤敖显得略有些窘迫,仿佛他才是阶下囚一般。 钟离暮笺将茶盏放回桌上,举手投足文雅至极,似乎现在身陷困境的另有其人。 被清茶温润过的嗓音显得格外好听,也没了先前的凉意,反而透着一丝暖阳的气息。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丞相连人都算不上,就算是黄金龙袍加身,又有何用?” 果然,此言一出,让原本窘迫的独孤敖彻底黑了脸。 “死到临头还这么不知好歹,来人啊。” “在!” 独孤敖大手朝钟离暮笺一指,“把他给我拿下!” “啊!” 独孤敖话音刚落,便听得身后一声低吼,他慌忙转身看去,只见他先前安排的那个领头将士,睁眼倒在血泊之中。 而那流着血的长刀,正握在其中一个将士手里。 独孤敖开始慌了,他颤抖的指着那些将士,“反了你们!” 那些人皆神情冷淡的看着他,随后,将手中一把把的长刀举起,朝独孤敖一步步逼近。 独孤敖吓得连连后退,慌乱的挥着手,“你们,你们别过来,只要你们杀了他们二人,助我夺得江山,我一定给你们加官进爵。”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些人对他抛出的利益皆是充耳不闻。 “你们根本不是我原先安排的那些人!” 独孤敖突然冷静下来。 他原先安排好的人,都是誓死追随自己的死士,怎会临阵倒戈。 而眼前的这批人,其中一个就能轻松取了他的将领的性命,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钟离暮笺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从空谷而来,带着些许赞赏之意。 “丞相大人好眼力。” 只可惜,发现得太晚了。 独孤敖满脸不可置信,他徒然跌坐在地,眼神涣散,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那五千死士呢?” 钟离暮笺抬脚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宛若俯视一只蝼蚁草蜢一般。 “那些人,估计都死于我的影卫军手下了吧。” 独孤敖呆滞的眼睛中,一股微茫一闪而过,“影卫军?” 钟离暮笺蹲下身与他平视,“丞相大人,本王记得很早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你,钟离王朝之所以能够保持千秋万代,自然有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可惜,这个玄机,你到死才参透一二,着实可惜。” 独孤敖在他的眼底,看到的除了讥讽就是嘲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钟离暮笺呵呵一笑,“丞相莫急,事情还没结束,又怎可草草了结你的性命?难道你就不想,在临死前看看那些誓死拥护你的人,跟他们最后交代几句?” “你……”独孤敖的眼神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后沉下声道:“钟离暮笺,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似乎听到了个极大的笑话一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钟离暮笺在内,都笑出了声。 “若说欺人太甚,丞相自是举世无敌。” “你……”独孤敖再次语塞,气得一张脸涨红。 钟离暮笺抬眼透过木格雕花的窗棂,看了看外面。 夜色将尽,天边泛起一道白色的亮光,将近处的天空都映照成藏青色,还有几颗零碎的星星,闪着最后一点微光。 黎明即将来临。 钟离暮笺转身,将坐在一旁的钟离逸缣从椅子上扶起来,“皇兄,是时候换龙袍上朝了。” 钟离逸缣点头,抬脚朝寝殿走去。 不再理会一旁的独孤敖,钟离暮笺大步走出大殿,门外是一片厮杀过后的景象,尸横遍地,满目疮痍。 血洗过后的皇宫尤其静谧,偌大的宫殿里,只余寥寥数人。 很空寂,亦平静。 钟离暮笺在高台之上,负手而立。他的正前方,是即将破夜而出的朝阳。 赤色的朝霞镀着一点黄色的金光染红了天际,温度渐暖,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钟离暮笺薄唇轻启,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江山,只会姓钟离。” 钟离逸缣黄袍加身,整个人俊朗了几分,身后的一干将士用刀架着独孤敖,朝钟离暮笺走来。 行至钟离暮笺身侧,他顿足,笑得如沐春风。 “走吧。” 去将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还钟离王朝一个太平。 钟离暮笺颔首,与钟离逸缣并肩而行。 独孤敖的大宅院里,里里外外坐满了身着朝服的官员。 而丞相府的大门口,还有断断续续赶来的人。 一个身穿暗红色纹云官服的人,刚下了马车,便朝同他一样刚到的人笑着抱拳行礼。 “哎呀,程大人,早啊早啊。” 那个被唤作程大人的,见了他自然也是欣喜,笑着回礼道:“是李大人啊,您也不晚。” 说着,朝相府大门比出一个“请”的手势,“李大人,请。” 李大人爽朗一笑,“程大人,请。” 早晨的太阳,不似日中时那般晃眼,还带有几分残夜来不及收尽的寒凉。 院子里几张石桌前坐满了衣冠朝服的人,大都在相互交谈寒暄。 冲锋陷阵,谋朝篡位,自然全是独孤敖的事,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着丞相大人凯旋归来,朝拜新皇。 只是,突然冲进来的一队士兵,让他们都有点始料不及。 在坐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见过这种大场面,一时间全都吓得不敢言语。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将他们团团围住,手持冷剑,身穿铠甲的士兵吼了句:“大胆!” 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此刻慌张不安的心境。 他也只是说了两个字之后,便默默坐回去了。 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们显然没有弄清楚状况。他们不是在丞相府里等待着新皇登基吗?怎么会有一些士兵将他们围住了呢? 而且,看这些将士的穿着,应该是独孤敖的人才对。 思及此,终于有人赔笑着站了起来,“你们估计是搞错了,我们是独孤丞相的人。” “就是因为你们是独孤丞相的人,所以才要抓你们” 众人朝声源处望去,只见钟离逸缣身着龙袍,与身穿蟒袍的钟离暮笺并肩踏进了丞相府的大门,而独孤敖,则是被一行人用刀架着,狼狈不堪的走了进来。 “皇上,王爷。”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众人,顷刻间面如死灰,他们怎么也不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盛宠男妃 作者:易君闲 分卷阅读40 会想到,钟离逸缣和钟离暮笺居然毫发无伤的活着。 钟离逸缣笑着扫过那一群人,而这些人,也第一次,从皇上的笑容里,感受到了浓重的肃杀之气。 只见他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个字:“拿下。” 那些兵士便上前将他们制住。 气氛格外的安静,没有人跪地求饶,也没有人大喊冤枉。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成王败寇的道理每个人都懂,这一盘棋输了便是输了,又何必再作过多无用的挣扎。 这样,至少能保住几分颜面。 “王爷。”风漓陌安排好了一切,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到的,便是那个记忆中高大的背影,泛着一层暖阳的光晕。 这个声音,钟离暮笺再熟悉不过,他转身,便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逆着微弱的阳光,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唇角的笑越发明显,“衍之。” 风漓陌脚步缓慢却坚定,他看着钟离暮笺的脸,有些动容。 这一路,虽然艰辛,但至少有个好的结局,为算不枉此生了。 风漓陌行至他跟前,还未开口,便跌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衍之,”他说,“我好想你……” 分卷阅读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