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错》 分卷阅读1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 《过错》作者：终极过马 文案： 人都会犯错，而我犯的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岩，肖伽 ┃ 配角：古川，小楠 ┃ 其它：渣攻 第1章 第一章 生命的尽头是什么？死亡还是灵魂。若我死后可以成为一株桃花树。我愿长在你的窗户底下。每当你低头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你完美的容颜，深邃的眼眸，和绽开笑容那刻的一眼芳华。 我叫宁岩，镇海一中的高一新生。在我人生的头十几年，一直是平凡普通到没有一丝丝的波澜的。曾经有个小学同学，在初中的时候和我分到同一班，我想着好歹认识也该打个招呼，哪知那位同学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我是哪位。自此我对自己的普通有了深刻的了解，原来我竟然是这样一个路人啊。 来到高中后，一切都如同在我过去的那十四年一样，没人注意到我这个小透明，甚至连班主任也在点名的时候常常漏点名字排在最后一页的我。 但我妈常说我是个很温柔的孩子，总有一天别人会发现我的好。我想老妈口中的温柔一定是她的错觉。也许我这样的性格放在一个长相出众的男孩子身上可以称得上温柔，但是若是放在我这个身无几两肉的弱鸡身上估计只能叫软弱无能。 事实就是如此，这个看脸的时代，没人回去在意你的内在涵养，何况我连有内涵也称不上吧。 我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正好居中。所以即使连成绩也没有能让人注意到我的地方。能考进镇海市最好的学校一中是大概会是我这辈子最不平凡的一件事吧。 我喜欢的人叫肖伽，他正好与我相反，不管到哪里他都是最引人瞩目的存在。他的成绩不好，比我还差，每次都吊车尾。能进一中靠的是他的市长老爸。他总是可以漫不经心地看待自己的成绩，牵动着坏坏的嘴角，露出痞痞的笑。 每当他笑都会引起一众女生的星星眼，自然，这和他出众的外表是分不开的。 还在校园的女生是最单纯的，她们喜欢一个人，也许是肤浅的仅仅看中他的外貌，但却也是最纯粹不含任何杂志的喜欢，与其他一切的利益毫不相关。 除了一群迷妹，他还有一帮称兄道弟的兄弟，简直就是镇海高中这片的霸王，走在路上都是牛气哄哄的。 相较而言作为那群人头头的他反而低调的多，可是他的长相和市长儿子的身份注定他低调不了。 本来，像我这样的路人和他没可能产生什么交集的，毕竟我是个连同学六年的人都记不住的人，和他那样天生自带发光源的人完全搭不上边。 可交集就这样突如其来，令我防不胜防的出现，就像两条原本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就这么轻易的，猝不及防的相交了，然后越行越远…… 我一直对同班的他不太熟悉，尽管我是班上的心理委员。这是开学的时候莫名其妙落在我身上的闲职。当然这压根就是一个摆设，哪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会去找同龄的同班同学做心理开解。 因此，班上几乎没人会在想到班委的时候，想起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因此当肖伽找到我的时候，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搞笑，大概就差没把下巴磕地上吧。 一天放学的傍晚，窗外的天空美丽异常。火红色的云彩聚在天空的一角，好似有仙人在举行什么庆祝一样。 我在找一本数学练习册，磨蹭了好一会儿，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肖伽和我。 肖伽朝我走过来，我还在翻自己的抽屉，他提着一件校服外套甩在一边的肩膀上。 “喂，听说你是我们班上的心理委员？” 他清朗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很清晰。 我跟着抬起头，视线恰好与他相接，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心脏在胸腔里鼓动起来，“砰砰……”，我都怀疑它会不会从我的身体里跳出来。 “是……吧……？”我语无伦次地回答他，舌头不知为什么跟打了结似的，脑子一下子转不动了。 他好看的眉峰拧在一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是不是心理委员，你自己不知道？” 我从没想过肖伽会主动找我说话，一时间手足无措，等我反应过来才重重点了点头，“是。”我想那样子一定蠢毙了。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我惴惴不安地低着头。只感觉他看着我的视线，热热地，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回避。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我条件反射地看向他，他勾起唇角，显得有些坏坏的。 “那好，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找你开解了，心理委员同学……” 我“啊……”的一声叫出声，愣愣地看着他好看的脸，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的脸，原来女生们的话一点儿也没夸张，他真的天生有一张迷惑人心的脸。即使故意装出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依然好看的一塌糊涂。 从那之后，肖伽很长时间都没来找过我，那天傍晚的事仿佛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但是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只是女生口中的那个遥不可及，与我没什么关系的校园风云人物。我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做体操的时候，只要一个衣角我就可以肯定前面的那个人影是他。然后跟着他的动作，伴着万年不变的音乐，做完整套体操。 上课的时候，视线会不自觉地被坐在左边靠窗的他吸引，看他侧头望向窗外的侧脸。 他从不听课，但也不打扰别人，总是一个人静静看着窗外，所以老师们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成绩不好，差得惨不忍睹，我偷偷装作不经意地瞄过他丢进垃圾桶的试卷。那被揉成一团的卷子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只水笔画的展翅飞翔的小鸟。 假如我有一次向上帝许愿的机会，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帮你消除一切的烦恼。 渐渐的，我发现众星捧月的肖伽也许并不快乐。 他经常发呆，即使那么多人喜欢着他，追捧着他，他也很少露出笑容。唯一一个看起来和他比较亲近的，是5班的一个男生，留着一撮长长的斜刘海，一副非主流的样子。 每当早上我匆匆从家里赶到学校，经过5班教室前的走廊，肖伽都和那男生倚着栏杆在聊天。 我不敢看他们，装作不在意地经过，走过一个拐角背着沉重的书包进到2班。 因为肖伽我上课的时候都已经有些晃神了，当然也不完全因为他。昨晚，舅舅来我家了，嚷嚷着要和妈妈分家产，可妈妈哪里有钱给他，外公压根没有留下一分钱。爸爸出差了还没回家，舅舅一直在家里闹，把家里的锅碗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2 瓢盆都摔坏了才扬长而去，我和妈妈一直收拾到大半夜，东西略略规整好。 数学课上老师涛涛不决地讲课，我听着昏昏欲睡，老师抽到我的时候，声音由远及近，好像穿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终于清醒过来。 “那个……直角……”我的数学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半节压根没听进去几句，对着黑板上的几何图形，脑子一片空白。 数学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有为青年，对于他自己班上的数学成绩，他定下了硬性指标，没想到今天抓到一个敢在他课上开小差的。肖伽也就算了，人家的背景，他一个小老师也得罪不起。这个叫宁岩居然敢给他开小差，要不是为了全班的平均分，他才懒得理睬他。 “你这都不会吗？成绩不好，还要开小差！国家还要浪费粮食养你这种人，将来你能为国家做什么？”数学老师冷冷的视线透过镜片射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有被这么严厉地教训过，手脚瞬间冰冷，耳朵里一阵嗡鸣声，只觉得全部同学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身上，透着嘲讽与不屑。 在所有的目光中，我注意到肖伽的眼神，他也正看着我，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数学老师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一直到放学，我都没缓过劲来。 我背了书包，耷拉着脑袋走出校门，天渐渐黑了，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家。 第一次，我这个所以人眼中从不会反抗的乖孩子生出一点儿叛逆心理，我甚至想着要不然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好了。 可事实是，我仍旧顺着回家的小道走着，就像重复着的每一天一样。 不同往常的是，我身后跟着一个人。一开始，因为心情不佳，一直没有察觉。等我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的时候，那与我不同步调的脚步声就格外凸显出来了。 “啪嗒啪嗒”在空旷的小道上异常的刺耳，我竖起耳朵，绷紧了脊背，听着那不属于我的脚步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喂！”一只冰冷的手掌搭上我的肩膀，我吓得抡起一早就注意到的小道墙边靠着的一根木棍就朝身后那人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靠，是我，你打我干嘛？你疯啦！”我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跟踪我的人，却觉得入耳的声音莫名熟悉。我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握着我刚才挥出去的木棍的肖伽，月光下的他的眼睛像发着光的黑宝石，倒影着我带着傻缺一样的表情的平凡无奇的脸。 “对不起……”我和肖伽一起坐在公园的横椅上，拿跑去药店买的药和棉签帮他处理伤口，尽管他躲开了我挥出去的木棍，手臂还是被擦出几道细微的伤口。 “对不起有什么用？靠，你轻点……嘶……”肖伽意外地怕疼，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这样的他和在学校里很不一样，我竟然觉得自己能和他成为朋友，这个以前离我那么遥远的人。 “对不起……”我诺诺地说，手下更轻了些。只是事出突然，我没想起问他为什么跟着我，等到帮他处理好了伤口，他起身就要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我喊住他，“那个……” 他扭头看向矮他一个头的我。 “你为什么跟着我？”虽然我觉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就是忍不住不去问个明白。 “你忘了？我说过，如果我心情不好，就来找你开解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愣在那里，看他离我越来越远，我想他真的还会来找我吗？ 他的话就像一个魔咒，我开始盼望着他来找我，我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人人都会想和带着光芒的人成为朋友。即使他将来想起我的时候，只是想是那个矮矮小小没有存在感的心理委员啊，至少我也曾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过一点儿痕迹。然后，到将来老了的时候，告诉我的孩子们，当年我也有一个那么光芒万丈的朋友。 在班里，肖伽见到我从没打过招呼，说不失望是假的，我也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如果别人知道肖伽和我是朋友会不会对我也另眼相看些。可是事实上，即使肖伽和我说过话，他也没说过我是他的朋友，是我太过异想天开。 我依旧是个小透明。除了上回在数学课上出了洋相，我完全没有存在感。 我同桌是个矮矮胖胖的男生，脸也是白白胖胖的，倒是显得年龄很小，看起来像初中生。书包里经常带着食物，小蛋糕，小面包，小零食……我怀疑他带的东西都可以开一个小超市了。 我们两个人对话不多，都是我跟他搭的话，问一句，答一句，大概他是那种比较腼腆的男生。 也许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多活跃的人，我们两个还挺合拍的。 课间，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堆零食，我也有些无语，默默地抓着笔在课桌上做练习题。 他好像吃多了，捧着肚子离开教室，我也没太在意。 因为舅舅最近总是往我家跑，在家里完全没法做作业，只好在学校赶完再回去。 前座的一个女生转过身，打量了我一眼，我茫然地回望她。 她不再看我，把手里的一张小纸条递给我，“肖伽给的，你自己看。”说完冷漠扭回头。 我接过纸条，肖伽给我的，意识到这点，我脑子轻飘飘的。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放学留下，我找你 我一阵狂喜，拿着纸条笑得傻兮兮的。 同桌回来了，脸色有点苍白，我以为他拉肚子了，劝他多喝点水，他没说话，眼神空洞地点点头。我觉得不太对劲，但我们两个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问及私事，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会告诉我。 我也就没再多问。 一直挨到放学，我坐在位子没走，看着同学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地走了。 肖伽下午没来学校，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我有些担心，但他叫我放学等着他，我就等着。 “你不走吗？”同桌问我，他今天也格外古怪，一直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教室。 “我等人。”我有点担心肖伽，不在意他问什么。 “那我先走了。”他和我道别，我跟他挥了挥手。 一直等到月亮出来了，已经八点多了，距离放学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肖伽一直没有出现。但我相信他不会故意爽约，只害怕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但看着天色完全黑透了，怕老妈担心我只能写了一张纸条放在课桌上，告诉他我先走了。 拎起书包，我准备离开教室，肖伽却在这时候出现在教室。他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不是那个总是酷酷的，笑起来坏坏的男生，他的眼神凶狠极了，透着一股戾气。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胸腔起伏不定，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喘不过气，又像是对什么极度气愤。 我看着他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3 不敢说话，手臂被他捏的很疼，但忍着没发出声音。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缓过劲来，勾起唇角又是那样痞痞的笑。 “吓到你了吧！没事，就是今天碰到点事情，心情不太好，正好找你开解开解。宁岩同学，你不会不愿意帮助同学吧？” “不，不会……”我结结巴巴地说，他刚刚的样子好吓人。 说是要我开解，他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去了游乐园。 他拉着我的手，这时候他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什么都没有海盗船，碰碰车重要，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我竟也染上几分童趣，跟着他在游乐园里疯玩。 到进鬼屋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我怕自己的胆小会被肖伽看穿，一个男生还怕鬼，一定很可笑。 但是还不等我来得及反应，肖伽已经拉着我进去了。 鬼屋里面黑乎乎的，我故作镇定地抬头挺胸跟在肖伽身边。 一开始还好，中途突然冲出一只人扮的鬼，长长的舌头吊着，我吓得一手抓住肖伽的手臂。 等那只鬼离开，我才敢睁开紧闭的双眼，正好对上肖伽似笑非笑的脸。我脸上一阵火烧，放开他的手，默默地跟着他走出鬼屋。 那以后，只要心情不好，肖伽都会来找我。我们的交流并不多，他总是带我到很多玩的地方，有时候是游乐场，有时候是游戏厅，有时间是舞厅。我一直陪着他。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有时候不知道是我在开解他，还是他开解了我。也许是因为心情好，我的成绩竟然也提高不少，有一次还挤进前十。老师同学们都对我刮目相看。 在学校里，我们就像陌生人，见了面也装作不熟。 他依然和他的兄弟们走得很近，而且还渐渐学会了抽烟。 那是我偶然发现的。那次我和同桌值日，一起提着一大桶垃圾去倒，正好碰见躲在垃圾房旁的小树林里抽烟的肖伽。 我同桌的表现有些奇怪，他好像很怕肖伽，低着头躲在我身后，直到肖伽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想劝他别抽，但又好像没有立场，一直犹犹豫豫的。 很快到了高一期末，天气渐渐冷了。大家都换上厚厚的棉衣，只有肖伽还穿着利落的白衬衫，一如既往地潇洒。 虽然他那么穿很好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他穿得那么少真的好吗？不怕得重感冒？ 和肖伽相处得久了，我也发现他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相反他比起同龄人好像更敏感，还有点孩子气，特别是孩子式的任性和霸道被他表现淋漓尽致。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吃东西，他非要在一家中餐厅说要吃牛排，人家店员说没有，他非逼着人家给他做，还不许去别家店买。 路上碰到一个发试用品的，人家说这是免费给女生的，不给男生，他愣是塞给人几张毛爷爷，拿走了试用品，还送给了我，至今那瓶女式香水还放在我的书橱里。 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有点好笑。 一开始，我愿意亲近他也许是因为他完美的外貌，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光芒，但现在我想也许是他的眼睛里的某种东西，坚定的，执着的，像期待着某样玩具的孩子。 你是我光芒，但在你陷入黑暗的时候，我也愿意照亮你。 “爱你，还是不爱你，你要我怎么回答？” 电影里的念白肉麻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观身边的肖伽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怎么会挑这么恶俗的爱情剧，还让我陪他看。我忍着离席的冲动，硬着头皮陪着他看完。 电影放映结束，他转过头看我，笑容淡淡的，不是他招牌式坏笑，却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真心的笑。 “你知道吗？这是我妈我爸定情时看的电影，那时候他们可相爱了。”然而紧接着他的神色变了，“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和他儿子出现，我家就破了。妈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国外，他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么相爱……如果一直像以前那样多好。” 肖伽的声音带着愤怒，眼睛通红地看着我，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的愤恨好像是对着我似的。我有点害怕，但很快回过神，他怎么会是对着我的，应该是对着抢走他爸爸的那对母子的吧。 我第一次听肖伽对我说出心里话，原来他一直不快乐的原因在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呆呆地看着他泛红的眼圈，还是他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他的头发毛茸茸的，很柔软，我妈说头发软的人通常都很脆弱，心很软。我想肖伽一定也是内心很柔软的人，我不明白他的爸爸怎么会忍心伤害这样的肖伽。离开电影院的时候，肖伽已经恢复如常了，嬉皮笑脸地和我说话。 “宁岩……宁岩……，你爸妈怎么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不过你还真挺像块石头的，又呆又木……”他说着，手掌在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又来回抚摸我的头发，就像在抚摸某种毛绒动物。 他的手真的很冰，带给我丝丝战栗，像过电一样。 在那一刻，我喜欢上肖伽手掌的温度，和他抚摸我发梢的感觉。 回到家中，爸爸终于出差回来了。带了很多东西，吃的，穿的都有。爸爸工作很忙，常常不在家。他给人家当代理司机，经常跟着老板去各种地方出差。 我和妈妈很心疼他，但是全家人都靠他养活，他不敢休息。 难得爸爸回来，他拉着我说话，“小岩……” 爸爸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我站着，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啊……什么时候我的小岩都这么大了！小岩是个大人了对不对？将来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我点点头，对爸爸的话感到隐隐不安，他从不说这样伤感的话。看着老爸的黑发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黑亮，还夹着几根银色的发丝，我恍然发现爸爸他什么时候起已经老了许多。而我站着，似乎已经比爸爸还要高大了，是不是是时候该我撑起这个家了…… “你，最近好像跟肖伽走的挺近？”我刚赶到教室坐下，正准备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我同桌忽然犹犹豫豫地问我。 我很奇怪，我和肖伽在学校根本没说过话，除了第一次肖伽传了一张纸条给我，在学校里，我和肖伽完全就是两个陌生人，同桌为什么会怎么问。 我顿了一下，继续手里的动作，“没呀，我和他不熟的。” 他白白胖胖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很激动的样子，他看着急切地说，“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个好人……” 我听见他这样诋毁肖伽，心里有点不快。我知道大家都觉得肖伽成绩不好，又和一群凶神恶***待在一起，像个不良少年，但那就说明他不是个好人了吗？我没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4 他，把课本拿出来早读，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话。即使你是万丈深渊，我也愿意飞蛾扑火。 高一上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只是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肖伽。 因为期末开始考得不错，老妈奖励我寒假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于是每天摊在家里动也不动地躺尸。 我没有肖伽的联系方式。至今我也不知道我们关系该怎么定义。朋友吗？我不知道。同学？可也不是那么准确…… 在家里窝着的时候总是在胡思乱想，那时候就会很想肖伽，想起他坏笑的嘴角，想起他越发低哑的嗓音。可能是到了变声期，肖伽的声音开始可以和公鸭比肩，每次被他约出去，都可以感觉到他一次次比一次难听的声音。 他的下巴也开始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原本光洁的面孔上多了这些胡渣，却也不难看，显得他越发成熟。身高也有所拔高，一下子窜到了一米八，足足高了我两个头。脸部的轮廓也越发明显，更加地有棱有型，我却好像停止发育了一样，不仅胡子没长，身高都和半年前没什么差别。每次走在他身边，我都有种深深地挫败感。 因为上次同桌何小楠说了他坏话的事，我没再主动找何小楠说话，他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见不到肖伽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格外漫长，一个待在房间里，我开始鼓捣收集的小玩意。 帮肖伽擦过药的棉棒，被肖伽胡乱涂鸦的考卷，肖伽…… 好像都是和肖伽有关的东西。“肖伽……”我在一张空纸上很认真地写下这两个字。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坏的时候让人牙痒痒，脆弱地时候让人心疼得不得了的人呢？ “小岩……，你电话，有同学找你……”老妈在房间外面喊我，我一股脑把那些东西放进一个小箱子里，跑去接电话。我没有手机，留给别人的都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喂，哪位？”我记得高中我只给过何小楠电话，以前的同学大概不会联系我，会是睡呢？居然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显然是在外面打的电话，这么冷的天气，可不得冷死。 过了几秒，那头还是没有回应，我有问了一句。 “喂，请问你是哪位？” 这回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那头传过来，“木石头，是我……” 肖伽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喑哑难听，变得越发低沉，有磁性。 尽管我印象中的声音不太一样，我还是从“木石头”这个称呼里，立刻猜到对面的人是肖伽。 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是惊喜的，真的是肖伽，不是做梦吗？ “喂，怎么不说话？我叫你呢！”他在电话里喊，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皱着眉头，紧闭双唇，好像我欠他几百万的臭模样。 我咧着嘴傻笑，听到他那不耐烦的语气，急忙接道，“是是……肖大人，找我什么事？” 听到我叫他“肖大人”，他口气才缓下来，舒了一口气说，“你家在哪儿？我家保姆包了很多饺子，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想起电话那头的风声，他现在在外面吗？那么大的风！我赶紧告诉他我家地址，不敢置信他会特意给我送饺子过来。 我站在门口等着他，大早上的，呵出的气都带着温度，又消失在空气里。 看着外面带着一层雾气的世界，我努力寻找着肖伽的身影，周遭的一切都像一副远去的风景画。 白茫茫的世界里，穿着红色羽绒服的肖伽就像一团火焰，一直烧进我的心。 我冲他挥手，他从远处的一个小点，一点一点在我眼前放大，英俊的脸上带着坏笑，好像和记忆中的模样不太一样了。 他手里抱着一盒饺子，怎么冷的天，额头上居然有汗，大概是跑的。我忍不住抬手想帮他擦汗，却被他一把搂紧，他空着的一只手，紧紧环着我的腰身，下巴抵着我的额头。 “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他的声音湿湿的，好像浸了水一样，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气，眼睛看着他雪白的脖颈。 我想我喜欢上他了，我伸手回抱住他腰，我知道我无法逃避了。 我清楚地知道，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对于同为男人的我有多可怕，但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我知道肖伽并不喜欢我。对他来说，我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的安慰剂，连他的朋友都算不上。我喜欢他，但我会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老妈见我领进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孩子，笑容可掬地围着肖伽转，很显然肖伽的魅力不仅限于小女生，对于老妈这样阿姨型的妇女同样杀伤力十足。我妈拉着他的手让他留下来吃晚饭，他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而且嘴巴甜的不得了，一口一个阿姨，哄得我妈一个劲给他夹菜，看着我碗里的白米饭，我都怀疑到底谁是我妈的亲儿子了。 老爸最近特别忙，一直有工作，连今天过年都回不来，本来还觉得家里只有两个人冷清。现在多了一个肖伽，***上笑容也多了。我本想问肖伽不回去吃年夜饭吗，又想到他家里的事，看着跟老妈一起说说笑笑很开心的他，忽然觉得好心疼。 一顿饭，宾主尽欢，肖伽捧着圆滚滚地肚子走了，离开时的坏笑还在我脑海里盘旋。 “肖伽……” 爱上你如果是个错误，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改正。 寒假里只见过肖伽一次，我在无数次的夜晚想起他，想着他坏坏的笑，想着他独自坐在窗边发呆时候的清冷的眼神，时而张狂，时而桀骜不驯，时而又很脆弱的表情……我一遍遍地回味，在脑子里勾勒他的形象，他已经成为我生命里再也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融入骨髓。 开学第一天，我背着书包心情愉快地往学校去，想到在学校可以见到肖伽，曾经不喜的学校好像也变得可爱了。 经过5班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肖伽，还是倚在栏杆上和非主流在说话，我瞧瞧瞄了一眼。肖伽看也没看我，好像根本没注意到经过的我，本来早已经习惯肖伽在学校与我装作陌生人，看着他冷漠的神情，还是心中一阵酸涩。 要转过拐角的时候，非主流不高不低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听说最近有个漂亮妞追你，是隔壁育才中学的，怎么样？准备怎么办？” 非主流的话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肖伽的回答，我在拐角处稍微停了一会儿，听见肖伽用低沉的声音说到，“没兴趣……” 直到听见他这么说，我吊高的心落了下来，脚步轻盈地走进2班，没看到肖伽盯着我离开的背影，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 经过一个假期，我对何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5 小楠已经释然了，他也没什么错，只是我自己太在意肖伽了而已。 见到我在位子上坐下的时候，何小楠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还是装作镇定地拿着英语书在早读。 我轻叹一声，扬起笑脸主动和何小楠打招呼。何小楠回神，刚想跟我说什么，肖伽走了进来，正好从我们桌子之间的过道走过，何小楠立刻抿唇不语了。 我发现一丝不对劲，何小楠对肖伽的成见好像真的很大，没见他们说过话啊？难道他们认识？我有些怀疑，但没多问，眼睛的余光扫到班主任进来了，赶紧抽出英语书装作在认真早读。 新学期开始，总觉得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带着探究又像是好奇。 我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就不想了，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上课。 午休的时候，我拿了一本单词书到教学楼里拐角的角落里背单词。我喜欢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对着迎面而来的柔风，做事情也会有效率很多。 □□到一个拗口的单词，下面幽暗的树林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一对人影拉拉扯扯地朝我这边的方向过来。其中一个人影很熟系，很像我同桌何小楠。他矮矮的个子，却留着半长的锅盖头，有时候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他的眼睛。拉住他的人比他高了不少，脸隐在暗影，看不清面目，却也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接着令我惊讶地一幕出现了，那人一把将何小楠抵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低头恶狠狠地擒住了何小楠的嘴。我惊得手里的书掉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很明显吻何小楠的人分明也是一个男孩子。 尽管我喜欢肖伽，但我从没想过两个男生还可以亲吻，这是超出我十五年来的正常认知的。 可更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还在后面，肖伽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拳狠狠地砸在那人身上，我这次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的脸！居然是那个和肖伽关系很好的非主流！何小楠，肖伽，非主流，这三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何小楠有什么瞒着我吗？我想起他一次次欲言又止的脸……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相信。 午休时发生的一切带给我剧烈的心理冲击，看着身旁神情明显不太对劲，却故作镇定的何小楠，我强忍着不去问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他，难道问他你是不是同性恋？那个非主流为什么强吻你？肖伽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没问，更怕从何小楠口中听到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不愿知道的事，我宁愿肖伽只是我眼中的肖伽，可以让我偷偷喜欢的肖伽。 熬到放学，我没走，跟着肖伽出了教室。我知道，肖伽放学后，一般不会直接回家，他都会到小树林里偷偷抽烟。 肖伽很快发现跟着他身后的，他转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傻石头，今天怎么了？居然主动投怀送抱吗？”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他，“你认识何小楠吧？”我想我还是想亲口听他告诉我，只要他说的我都信。 “认识，当然认识……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他。”肖伽的脸上挂着如常的坏笑，仿佛他说的就是一句普通的问好。我呆住，我想过千万种可能，可就是没想到这一种。肖伽居然喜欢男的！那么他是不是有可能喜欢上同样是男生的我？ 我又看了肖伽一眼，他嘴角微翘，漫不经心地看着我。 我正想说话，他朝我慢慢走过来，双手捏住我的肩膀，“所以……傻石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答应了肖伽，去接近那个非主流，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不懂怎么拒绝肖伽了。 肖伽喜欢何小楠？我想这是我听说过最好笑的真话。如果肖伽喜欢的是一个女生，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性别是注定的。但他喜欢的是男的，而且还是我在班上除肖伽外，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同桌……我用指甲死死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疼，就好像肖伽带给我的一样。 非主流是5班的，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从肖伽口中，我听说了他的名字，古川。 我想起前座女生常常说到这个名字，他好像也是个有名的家伙。成绩不错，又爱玩，一到高中就和肖伽混到一起了。 我想着要怎么接近他，威逼……就我这小身板，估计被打趴下的是我。□□……我有色吗？我苦笑一声。肖伽为什么会找我帮这个忙？他觉得我能完成任务？我埋伏在5班门口，古川的一撮斜刘海很显眼。他衣服穿得古怪，明明是一套中规中矩的校服，偏偏被他穿得流里流气。我一向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那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肖伽表面上也像个不良少年，也是他的眉眼清俊，一点儿也不会显得邪气，反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爽感。但古川就不同，眉梢眼角带着一股邪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装作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顺势摔倒扑进他怀里。我不知道同性恋对人是怎么的评判标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撞。 古川看也没看我一眼，把我甩在一边，手臂撞到地面的石板上磨掉了一层皮。 我撑着一只手臂，扭头看早已离开，背影远去的古川，我有一种感觉，古川真的很喜欢何小楠。 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人怎么会喜欢上称得上平凡无奇同为男生的何小楠，我对他们间的故事产生了一丝兴趣。我真要帮肖伽拆散他们两个吗？我想起肖伽抱住我，向我诉说他有多喜欢何小楠的样子，坚定渴求的眼神，像是盼望着礼物的孩子…… 不管为肖伽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怎么催眠自己，肖伽比古川好多了，而且看何小楠的样子，分明也不想跟古川在一起，这样做既帮了何小楠，又成全肖伽，很好不是吗？ 没等实施第二个计划，肖伽找到我家，我和爸妈在吃饭，难得的爸爸回家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爸爸开的门，我听见声音看向门口的时候，爸爸和肖伽面对面站着，爸爸脸上的神情很奇怪，像是惊慌，又感觉像羞愧，低着头站得离肖伽远远的…… 我跑到门口拉走肖伽，爸爸应该不认识肖伽，为什么露出那么的神情？但我没多想，我知道今天肖伽来找我，一定有事…… “你跟我去个地方，等会儿你给古川和自己拍张照，我想小楠看了照片，一定不喜欢古川了……” “傻石头，你在听吗？”肖伽凉凉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我点点头我明白肖伽说的会是什么照片。 只是我没想到，肖伽原来早已经安排得这么周全了，我一时间忘了该有什么表情。 肖伽拉着我来到一家酒吧门口，我没来过这种场合，酒吧的各种灯光闪得我眼睛都花了。以前肖伽带我去过舞厅，但是那里大部分去的中学生，高中生聚会的地方，不似这个属于成年人世界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6 地方。各种香水，混杂着刺鼻的烟酒味道，有一瞬间我很想挣脱肖伽的手，但却舍不得他指间凉凉的温度。 我们进了一间包间，古川已经倒在地上烂醉如泥了，衣服的拉链微敞，古铜色的肌肤露出来，明显的蝴蝶骨形状优美。古川的脸上带着两团酡红, 闭着眼睛，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睫毛。 肖伽拉着我靠近他，示意我抱住不省人事的古川。我看着地上的古川，再次产生想逃的念头，肖伽期待地看着我，语调温柔像是带着蛊惑，“没事的，我只给小楠看，其他不会看到，只是装装样子拍张照，你把他扶起来，借位拍张像是你和他在接吻的照片就好了。不会很难，石头你放心……不会照到你的脸的……” 我盯着肖伽的眼睛，黑色的眼珠像是闪着光芒的黑水晶，让我心甘情愿地沉沦……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迎接我的是同学们像在看什么病菌一样的眼神。一个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女生带着不屑的目光冲到我面前，把一叠照片一把撒在我身上。照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脸，我认出那些照片，正是昨晚肖伽替我和古川拍的。 肖伽温柔好听的声音仿佛还盘旋在我耳边，“石头，你放心好了，不会照到你的脸……” “没事的，我只会给小楠一个人看……” 我看向左边窗户那个角落，从前我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落在那里，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扫过肖伽美好的侧脸，看他一个人沉浸在窗外世界时不经意泄露的哀伤。此刻，肖伽依然坐在那里，他笑着看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却如坠冰窖，全身发冷。肖伽为什么……他为什么怎么对我！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平淡地看了我一眼，口头上教育了那女生一句，跟我说，“宁岩，你跟老师过来一下，老师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机械地点着头，跟着他出了教室。 办公室里都是老师，见班主任领着我进去，一个个停下手里的工作，交头接耳地聚作一堆。 “宁岩，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个乖巧的孩子，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班主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还是察觉到了这语气中带着的讥讽。我僵硬着身体，脑子里乱哄哄地全是肖伽的人，他又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 又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进来一个人，长长的斜刘海，见到我不顾整间房间里的老师，走过来一把掌扇在我脸上。 “你这**！为什么害我？我认识你吗？”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着他愤怒的脸一语不发。 是啊，为什么……我也很想问肖伽，他到底为了什么…… 很快我知道这一切了。古川的父亲和我父母亲都被老师叫来了，当看到古川父亲的时候，我明白了一切。 古川的父亲穿着一件棉质条纹的衬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不怒自威，比电视上看到时还年轻些，仔细看还能找到肖伽的影子。 呵……原来古川的父亲居然是我们的市长，肖伽的父亲，原来如此……我就是肖伽用来报复他父亲的工具吗？可为什么是我？他为什么也选择我来当这把刺向古川的刀？而且还处心积虑地跟我耗了这么长时间？ 我很想当面问问肖伽，我决定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但他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市长……您怎么在这儿？”我父亲看到肖市长，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差了。 他们认识？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我冲出办公室跑回教室，大家已经在上课了，看到我神色各异，我没理会他们，看了一眼肖伽的位子，他没在位子，他没上课。我又死命地跑，去肖伽常去的小树林。 春天来没来，枯死老去的叶子恹恹地躺在地上，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站在上面看着背对着我的肖伽。 肖伽好像知道是我似的，修长的手抚摸着大树粗老的皮，喃喃地说话，“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喜欢坐在你爸开的车，很稳，让我有种在摇篮里的感觉……” “但是很可笑，明明开车技术那么好的司机，开的车居然出了车祸，他没死他的雇主却死了……”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妈出车祸似得那刻，我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爸爸，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女人和他儿子？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失去我妈妈？” “你说，到底为什么？”他转身，眼神里的怨恨，愤怒毫不掩饰。 原来在电影院的时候并不是我的错觉，他恨我恨我爸，也恨古川母子。 看着他因为怨恨而血红的双眼，我白了一张脸，哆嗦着身子在他的目光中离开了小树林。 爸爸带着我回了家，我被开除了，事情的影响太过恶劣，加上市长再也不想古川看到，学校轻易地开除了我。古川被记了一个大过，被市长带回了家。 爸爸终于告诉了我一切，他一直在帮市长家开车，但是因为不想为此影响我们自己家的生活，一直瞒着我和妈妈。毕竟是政府里的人，事情多，麻烦事更多…… 爸爸也许要坐牢，市长夫人死在他的车上，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 看着爸爸愁苦的脸，我心脏绞痛，当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人都会犯错，而我犯的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 第二天早上，我跟妈妈道了别，妈妈微笑着叮嘱我早点回家，爸爸去找律师想办法去了，他一直没告诉妈妈车祸的事，每天都装作去上班。我看着妈妈依旧洋溢着的笑脸，心里默默地想，妈妈你要一直这么快乐地笑…… 我来到市公安局门口，我告诉那些惊诧地看着我的警官，那天开车的人并不是我爸爸，而是我。我爸爸那天身体不舒服，我代替我爸爸开的车，所以车祸是我造成的，我来自首。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帮我立了案。 因为没人能证明当天开车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相信了我的话，我被拷上手铐进了面壁室。 爸爸知道这事已经是晚上了，他来看我，我和他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我未成年，我替爸爸顶罪至少可以减一半的刑。 爸爸和我都没说话，最后爸爸流着泪，一下子好像苍老许多，“孩子，委屈你了……” 因为我直接自首，少了很多流程，判决很快就下来了，三年，意味着我最美好的青春。 我不恨肖伽，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但我后悔爱上他，更后悔从没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也是到这一刻我才确认我爱他，否则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 躺在监狱冰冷的铁床上，我看着月光从高高的铁栅栏里撒进来，在墙上倒影出一层淡淡的黄晕，我又想起肖伽，他英俊的脸上带着坏坏的，痞痞的笑，叫我，“傻石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7 …” 我眯着眼睛，轻轻地对着月光说，“肖伽，人都会犯错，你爸犯了错，他抛弃了你妈妈。我爸也犯了错，他害****妈。我也犯了错，错在我爱你……” 第2章 番外 第一次从宁叔那里知道宁岩的时候，我就很想见见他，我嫉妒他，他有个好爸爸。 我想他和宁叔关系一定很好，不像我和父亲，我父亲对我很冷淡，不管我考试考的有多差，他都不会多问一句。 这是因为他不爱我妈，我的出生对他而言就是个错误。很少见我妈笑，她总是满面愁容，但她对我很温柔，这世上只有她真心爱我。 宁叔很关心我，给我带了宁岩的课堂笔记，他说虽然他儿子成绩也不好，但是他做什么都很认真，他的笔记我可以看看。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宁岩的世界，那个又呆又木的家伙的傻石头的世界。 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傻，怎么执着的家伙，跟块石头一样。他的笔记记的密密麻麻的，不用看我就知道一定把老师课上说的每一句话，连同废话一起记下来了。 他的字也很普通，是那种扎堆里绝对认不出来的字，但是很工整，一排排看过去，我竟然不觉得烦。 我根本没那个学习的心思，学校教的东西根本不难，考得差只是我不想考，我总想以此来博取父亲的关注，可惜他对我怎么毫不在乎。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看宁岩的笔记，我发现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认真，有时候也会在笔记上涂鸦。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他的笔记里看到他写的一句话，写着“假如我是一个树……”。我当时就笑出了声，怎么会有这么呆的家伙，发呆的时候居然在想自己是一棵树，我越发想见他一面。 当我知道他和我上了同一所高中的时候，我心情莫名地很好，连宁叔都有点诧异。开学报道时候，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傻家伙。和想象中的一样，果然浑身冒着傻气。一听班主任点他的名字，他腾地一下站起来，露出剪的中规中矩的板寸头，我差点直接在后面大笑出来…… 我发现他真是有趣极了，观察他成了我高中的消遣。 就因为开学那出，班主任让他当了心理委员，我想其实班主任看他傻得可爱，故意扔了个闲职逗他玩的，心理委员……呵，还真是好玩的紧…… 一天天，原本观察他只是好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知道不一样了，变质了，我对他的感觉。 看着他渐渐长起来的头发，好像变得柔软了，我总是有种想摸摸他脑袋的冲动。看他手足无措地和别人交谈，脸也因为窘迫而涨红，我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我想我大概中了一种叫宁岩的毒…… 我想他应该从来没有发现我一直注视着他，就他那个呆样…… 该什么时候告诉他的？我对他的感情？像他那么呆，该不会被我吓跑吧？可是不告诉他，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我坐在左边窗户的角落里，盯着不远处的宁岩，他低着脑袋在认真地记笔记，那股认真劲与傻劲好像其他任何人或事都跟他没关系。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那家伙的眼里只剩下我，只有我…… 于是我主动找他说话，其实那天我也很紧张，尽管自认为脸皮堪比城墙。我故意装作一副酷酷的样子，把平时根本不穿的校服提着甩在一边的肩膀上，但是当看到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时的那个傻样，我的紧张完全消失了，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我故意逗他，对他说，以后如果我不开心就找他这个心理委员开解，他立刻惊讶地“啊”地一声叫出来。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怕被他发现，我扔下还在震惊中的宁岩，离开了教室……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对他的感情才慢慢开始萌芽，就不得不亲手将它拔除，大概我原本就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 妈妈死了，那天晚上，我刚刚确定了我对宁岩的感情，我妈就死了，死在宁叔开的车上。 我妈发现了我爸外面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儿子，她很愤怒，跑去质问我爸，结果在去的路上出车祸了。 我赶到急救室的时候，妈妈脸上身上都是血，身上没有一点温度，手里还拽着那女人跟他儿子的照片。我抽照片，被血染红的照片上留着斜刘海的男孩分明就是我的铁哥们古川。我笑了，笑得声嘶力竭，他竟然跟我同一所学校，还跟我成了铁哥们，我真的很佩服您呢！我的父亲！ 宁叔过来安慰我，我一把挥开他的手，看他既内疚又同情的脸，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白着脸冲出医院…… “傻石头……”我一个人坐在无人的教室里，夜晚的冷风让我瑟瑟发抖，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宁岩的课桌，“你怎么那么傻……”我把头轻轻靠在已经空无一物的课桌上，想象着端坐在这上面，认真地写着字的“傻石头”，我的“傻石头”。我知道宁岩替宁叔顶罪了，我一直知道他有多傻，他这么选择我一点儿也不奇怪。我更知道他喜欢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着他一天天对我泥足深陷，我既喜悦又难过，因为我知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会有多痛苦。 想起我在树林里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他白着脸哆哆嗦嗦地转身离开，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他转身的那刻，我脸上满是冰凉的液体。妈妈死的时候，我没有哭，但是当我知道宁岩就要和我永远分别的时候，我第一次尝到泪水的味道，原来泪水真的是咸的，又咸又涩又腥，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8 样跟你说倒有点怪，毕竟她比你大。” 林滢微抿着唇听他说完，然后轻轻一笑，答：“也没大多少，姐妹本该互相照顾的。不过这些你不说我倒没想到……那我知道了，会注意她的。” “唉。”赵铭挠了挠头，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说，“你姐什么都好，就是爱藏心事这点让人很无奈，像这个失眠，也不知道她严不严重，我也不敢问太多，”他呵呵干笑了两声，又抚了抚后颈，“只好麻烦你一下。当然能跟我说些她的心事什么的就更好了，毕竟，你们姐妹间可能聊天更亲密些。” “嗯，我知道了。”林滢喝了口饮料，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姐姐回来了。” 闻言，赵铭也回头。林菲眉梢挂着两滴忘了拭净的水珠，大概是洗了脸，面上看着也比刚才精神许多。移凳坐下，赵铭抽了张纸替她擦去眉上的水珠：“累？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还好。”她答，但没有拒绝，只执了筷子吃饭。 饭后回家，林菲先入了卫生间洗漱。林滢则边收拾行李，边与母亲聊了一小会儿。 打开房门后，她下意识看了眼床。床上的空调被叠得工整，似是刚从柜子里拿出来。 “你姐她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自己床睡不安稳，就睡你这儿了。今天你要回来，才回她房去。我就趁着太阳好洗了，给你换了一条。”母亲一边帮她整理衣物，一边解释。 “嗯。姐姐怎么会睡不好的？” “她说是工作多，压力大。我看着不像，不过也没多问。”睡眠不好的经历林母也有过几次，那些时候她对自己也没多究原因，总任其自然转好，因而对女儿的状况也没去过分关注。再者，她也习惯于孩子自己提要求，而非主动涉入她们的事。林菲不想说，她也就不多问。 “妈妈……”林滢突然有股冲动，唤了这么一声后，余下的音却梗在了嗓子处——她想要倾诉，却想不到可以倾诉什么。 “怎么了？” 她摇摇头：“也没什么，大概是今天大半天都在路上，有点累了。” “哦对，”林母这才恍然般地记起小女儿去了外头一整个月，略有尴尬地笑问，“话说你在台湾这一个月怎样，打工累么？” “不累，倒是旅行挺有意思。”林滢也不在意母亲这样，“明后天我把拍的照片整理出来可以给你看看。” 林母点头说：“好。” 不多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原本不多交谈的母女也就没什么其他的话可以说，于是林母回房，林滢则拿了睡衣去洗澡。 之后，她回自己房里稍稍待了一会儿，然后关掉灯门去了隔壁。 敲了两下门，她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开了门进去。 时间才刚过九点，林菲已经关了灯躺在床上，听到门声，她伸手开了床头灯，睁着不打清明的眼睛看侧身带上门的林滢。 “有事么？” “来和你一起睡。”林滢略显平淡地回答，脱鞋上床躺下，顺手拉了一部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到自己身上。 半月来不高的睡眠质量让林菲反应多少变得迟钝，一时间也显不出高兴或是不高兴的表情，只有些愣地问她：“关灯么？” “嗯。” 在林菲关了灯后，林滢才略微动了动，伸手想要去搂她的腰。被林滢触上瞬间，林菲僵了一下身子，本能地抗拒。林滢也敏感地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缩回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惴惴地问：“姐姐，你睡得不好……是不是因为和赵铭？” 林菲只在黑暗中睁了眼，沉默不语，而不语已足以让林滢知晓答案。 “原来……”林滢胸口发闷，却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调整了情绪后，她说：“今晚是赵铭让我来陪你的，他说你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姐姐，你这样其实没什么意义，对自己不好，对赵铭也不好，更别提和他走下去了。明天两家人见面了，你却这样的状态，倒不如和他分手，起码对他比较好。但是你也知道这不可取，他和你很合适，爸爸妈妈也会喜欢他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实在无法接受……可是你总要和一个人结婚的，总不能每次这样。” 她透过黑暗看向背对自己躺着的人，咬了咬唇：“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比较好。你，不要想太多，不能总让赵铭担心你。” 说完，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林菲回答，于是下床开了门出去了。 林菲闭上眼睛，脑中理了理林滢的话，涌过几次涩意后，这些日子来一直纷乱的情绪竟逐渐安顺下来。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松懈下精神，沉入睡眠。 林滢靠在墙边。她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对姐姐说了什么，只知道大概是没说错话的，也知道大概都是违背心意的。她觉得难受，无论理智怎么阻拦，怎么告诫自己，她都无法压抑住这种感觉，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是对的，那才是正常该有的。 是的，那是对的，那才是正常的。 第8章 第 8 章 两家人的见面顺利异常。早在赵铭和林菲各自与父母说到对方家庭时，四位长辈已有门当户对的初步感受。赵铭的母亲也是一名教师，赵父则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经理，两人都对林菲十分满意，也与林父林母十分聊得来。尤其林母，在吃饭聊天之余不时去看林菲，神色中透出的尽是欣赏与喜欢。 “俩孩子要不先把婚订了吧？”她考虑到自家儿子已经快二十九的年纪，在与林家客气地聊了近整顿饭的时间后，终于显出些焦急。 “妈，”赵铭有点难为情，朝着林父林母笑笑，压低声音对赵母说，“你才第一次见菲菲，不用这么急吧？” “既然合适，早点定下来不好吗？”赵母不大欣赏自家儿子的赧意。她性格直率，喜爱有话就说，想事就做。既然俩孩子互相喜欢，自己看着也十分顺心，作为男方家长，她怎么不能即刻就提了？ 而林父林母作为父母，最担心的莫过于女儿未来婆婆刁钻难弄，一顿饭的交流下来看赵母显然不是那样的性子，自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只笑着转头看林菲，将决定权全权交给了她。 话题突然的变化让林菲有些转接不过来，她看向林滢，对方一直端正坐着听家长们聊天，此时见她在看自己则自然地与她对上视线，神色是一派坦然自若。她又看向赵铭，他带点微红的面上是灼灼的期待眼神。 她于是绽开笑颜，应道：“当然是好的。” “那我回去托人挑个好日子，咱们尽早把订婚宴办了。”赵母喜上眉梢，满是笑意地来回看赵铭和林菲——真是争气儿子漂亮媳妇。 一顿饭下来，四位家长皆是红光满面。赵铭也一直咧着嘴笑，竟透出点傻气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9 。林菲受这氛围影响，忘记了订婚究竟是什么，跟着心情愉悦起来。林滢自始至终都是不变的微笑表情，倒与前几位有些格格不入模样，好在今天她不是主角，没人太多注意她。 赵母的效率很高，要了林菲的八字回家过后不到一周，就把托算命先生算的吉日发给了林母，让他们从中挑一个。林母张娟悌也颇有些期待的模样，又持着女方不可太过急进的想法，拉了林菲碎碎叨叨地说：“一个是七月十四，一个是八月十六，还有一个九月初五。七月初六太早了，九月么又后面了点，也不是周末。我看着八月十六最好，那会儿国庆，人都放假，亲戚朋友好聚一点，日子也在三个的中间，不显太急，也不太拖，刚刚好。你说呢？” “我也觉得这个时间最好。”林菲微笑着回答。母亲却瞧出点清冷的意味，回想这许久一段时间以来林菲有失正常的模样，突然严肃了神情，问林菲：“你是不是不喜欢赵铭？” 林菲怔了一下，对她提出的问题似乎不大理解，但很快反应过来，答：“没有，他挺好的。” “可我看你，你好像跟他不大亲密。你跟他谈对象以来，也不见你特别高兴……”林母说出她这段时日观察所得。 这样的情况是林菲曾预想过的，母亲总归对自己了解一些，有些情绪难以完全遮掩。但是措辞她也早已想好，甚至连表情都在脑中勾画过，她笑得灿烂又坦荡，让林母觉得自己的确多虑了：“妈，我都二十四了，赵铭也二十九了。我和他谈个恋爱还要到处秀给人看吗？赵铭很好，我也挺喜欢他的，你别多想。” “那就好。那就定八月十六了，我回头跟赵铭她妈说声，你也跟赵铭说声啊。”尽管怀疑难消，但听林菲这么说了，她也就暂且放了心，找林父讨论未来的酒席去了。 林菲起身，倒了一大杯水灌下，然后听从母亲的嘱咐，拿了手机给赵铭打电话。 听她说已经选定了日子，赵铭高兴之余恨不得就时就地把订婚礼办了，他带着明显振奋的语气问她：“宝贝，现在空吗？我来接你，我们先去把戒指买了好不好？” “好。”她没什么犹豫地答应。既然打算了订婚，接下来的戒指、礼服还有各种程序都是必需的。 他的动作很快，不出半小时已经到了林家楼下。出门前，林菲看了眼林滢的房门，林滢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僵笑了一下：“出门？” “嗯。” “赵铭？” “嗯。” “玩得愉快。” “嗯。” 这样，不如死了。林菲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她惊愕，关上门倚着墙屏息许久，才调整了心绪下楼。 戒指挑得很快，林菲并不在意太多，只让柜员推荐。柜员问了价位，赵铭难得摆出一副暴发户般的口吻答：“只要她喜欢，价格是小事。”但最终还是听了柜员的建议择了一款样式大小正合乎两人，价格也适中的对戒，然后两人就近去了一家西餐厅吃晚餐。 “今晚别回去了？”赵铭抬头问林菲。 林菲停下切牛排的手看他，却没应答。 “晚上有事？” “没有。” “那别回去了？” “嗯。” 林滢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林菲回家开门的声音。到十一点半，她终于接受了林菲今晚不会回来的事实。妈妈没有问自己她的去向，肯定是知道的。至于自己，她枕着手臂对天花板笑，原因不是很清明吗？ 打开手机通讯录，看着列表上的那两个字，她抿紧唇，眼眶不受控制地泛了红。打断一下他们——也好。是吧？她自问，然后眨了眨眼睛把上盈的泪水压回，按下锁屏。 当然不是。犯什么神经。 离开学还有多久，她想开学了。 林菲轻手移开搭在自己腰上熟睡人的手，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披了件浴袍踩着黑暗坐在单人椅上。她又失眠了，困倦意很浓，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躺在赵铭身旁怕把他吵醒，不如起床。 临近天明，她才又起身解了腰带躺回赵铭身旁。 第9章 第 9 章 临近下班时间，赵铭在电话里满是歉意地跟林菲说：“对不起，今天我要加班，我们部门负责的工程账面和材料数量对不上。”话筒音中参杂着文件递送、皮鞋高跟鞋踩地的急促声，还有各种交谈声。“今晚我们要重新对账，还要完成工程对接，恐怕会到很晚了——稍等，我马上就发你——宝贝，我要去忙了，晚饭和电影……你身边——你妹妹有空吗？你要不问问她让她陪你吧？真的对不起，我下次加倍补给你。” “……好的，你也别忘了吃晚饭。” “嗯，我们叫了外卖。那就先挂了。” 妹妹么？林菲想了想，朋友也都过节去了，要想不浪费订位和影票，似乎还真只能叫她了。只是——她想到这段时间来两人的相处，还是算了吧。 “怎么回家了？今天不出去么？”林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见到下班回家的林菲，有些讶异。今天是七夕，没错吧？ “赵铭加班。” “今天还加班？”林母皱眉，回头看了看厨房，有些愁，热天里她煮饭一贯煮得少，今天以为林菲晚饭在外吃，就没把她的份做进去。这会儿她突然回来，那锅里的肯定不够四人吃。 林菲看出母亲的烦恼，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厨房，问：“怎么了？” “以为你今晚不回来，饭没把你的份烧进去。要不去一起去外面吃吧。”她说，却又犹豫。“只是菜都做好了。” “那要不你和爸去外面吃吧，我和赵铭本来在外面订了座位，还没取消，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我和小滢在家好了。”林菲建议。 林母却是不愿意的模样：“这种年轻人的日子，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你和小滢去呢。对啊！你跟她去也挺好的。”说着她就喊了待在卧室的林滢：“小滢，换身衣服，跟你姐出去吃饭。妈妈饭烧少了不够吃。”不等两姊妹拒绝，她看了眼林菲，自顾自地说：“你找对象后跟你妹妹也没早前亲近了，姐妹俩单独出去吃个饭也好，聊聊天。之后也可以逛逛街给你妹妹买件衣服。” 林滢从房里出来，林母见她还穿着睡衣，便催促：“快，换身衣服，你姐等你呢。” “为什么要出去吃饭？”她视线掠过林菲，往餐厅看了看，“饭不是已经烧好了吗？” “欸，我以为今天你姐跟赵铭出去吃饭，就没把你姐的饭烧进去，没想到赵铭加班。既然你姐说外面店里订了座位的，那我也就不再烧一锅了，你跟你姐出去吃正好。快，去换衣服，别让你姐等着了。再说你也好几天没出门了，出去逛逛也好的。”母亲边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0 说边把她往房里赶，言行皆是不容拒绝。 她便只能拖沓着换了衣服，和林菲一起出了门。 车里弥漫着不自然的静，与外面灯影绚烂人群往来的闹成了对比。林滢打开车载音响，问林菲：“我们吃什么？” “西餐。”答案没什么特殊，赵铭的选择。虽是中国的节日，但情人总认为西餐更有情调，他也不例外。 “哦。” “我——和他还买了电影票。既然我们出来了，吃完饭也就一起去看了吧？”林菲有些紧张，本来是与赵铭的事，对象变成了林滢，她隐现的惊喜之外更怕两人因各自的心结相处不畅。 “好。”林滢指甲刮擦着安全带，低头应了声。 看到是两个女人预订了餐位，服务员很好地收敛了惊讶与好奇，把她们带到桌旁。 赵铭订的座位靠窗，透过偌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对面商场外的led屏幕上播放着的七夕节目，虽然光线映着人脸显得过亮，但浪漫的动画配着餐厅内幽扬的音乐，还是将属于情人的节日渲染得韵味格外浓厚。 “赵铭有心了。”林滢把视线收了回来，干巴巴地说。 林菲并不想多提这个名字，避开了她的话，只说：“点单吧。” 之后两人间的话不多，林菲问了些林滢关于开学的琐屑事宜，林滢兴致缺缺地回答。这个日子，这种情况下的这一顿晚餐，她很难不去想一个多月后的订婚礼，而一想，心情便分外复杂，不太想回应林菲的话。感受到她的拒绝，林菲自然也减少了说话的次数，桌上只剩刀叉杯盘的声音。 电影是一部上映了有一段时间的成人向动画片，无厘头而搞笑，赵铭提早了三天在这天的排片刚出来时就买了这个场次的票，想借着这部电影放松林菲近日不大稳定的情绪。 取了票入场后，林滢才知道是情侣座，咬了咬唇，跟着林菲入座。情人节，又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全场几乎满座，喧闹的人声在顶灯暗下好一会儿后才渐渐安静，剧情正式展开后，观众席则爆发出阵阵的笑声。林滢和林菲端各自正坐着。过了一会儿后，林滢也陷入电影剧情，随着兴致盎然的其他观众发出轻笑。不知过了多久，她借着荧幕反射的光线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不曾想对方却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靠着侧边睡了。她完全从电影中脱离出来，因着那欢快剧情而昂扬的心也迅速沉下来，难过情绪溢上。 情不自禁伸手抚上林菲的脸，微凉的手指却惊醒了睡梦中人。林菲睁开眼睛，眸中含了些惶恐，见是林滢才松懈下来，显露出疲倦的模样。 “抱歉，我睡着了。”她笑了笑，见电影还在放着，问：“电影好看吗？” 荧幕上是明亮的色调，然而投射到最后排座位还是有些暗。昏暗模糊的环境给了林滢不知何处而来的冲动与勇气，她原要收回的手忽然换了方向，又向前伸出环了林菲的肩，把她揽到自己面前。 没你好看。她在心里回答，闭眼吻上林菲。 林菲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得不知动弹，但很快沉溺于她唇齿间餐后甜点余下的香醇，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座椅背上，化了被动为主动。 第10章 第 10 章 那一吻并未带来什么改变，电影结束后一切恢复原样。在林滢假期余下的十多天里，两人相处依旧不咸不淡。林母觉得她们十分奇怪，甚至林父也在一次睡前问林母俩孩子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俩关系太好，现在菲菲要订婚，小滢做妹妹的吃醋了？” “可是……看小滢不像是那样性格的孩子。”林父并不认同林母的猜测，然而也想不出其他两人可以产生嫌隙的原因。 终于等到开学，林滢由父母送去学校。林菲则因要和赵铭拍婚纱照而没法儿陪同。路上，林母问林滢是不是和姐姐闹了什么矛盾，林滢摇头否认，转头看窗外。 林母对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又问：“那这个暑假以来，你怎么看着跟你姐关系不大好的样子？” 林滢转回头来，茫然一笑：“嗯？是么……也许是姐姐快嫁人了，我有点不习惯吧。”她胡诌一个理由。林母听了她的回答，略有些得意地看了林父一眼——她没猜错。然而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当年林滢的大姨出嫁前，她可没有因婚礼而跟对方关系疏离。 办理注册和收拾行李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迅速地整顿完又一起去食堂吃了顿午饭，林父林母就与林滢道别。 开学一周后，林滢和室友在课余一同参加学校的社团纳新会。室友热情洋溢，在各个社团摊位前兴致勃勃地听学长学姐的介绍，又七七八八地询问。她却被两个社团前站着的一些剽悍劲道男生吸引，去到领表处填了两张表。 “呀，小滢你怎么要报这个……都是男孩子的社团。”一位自来熟的室友范歌窥了窥林滢拿在手里填完的表，十分震惊。 “她报了什么？”另外两个室友闻声凑过来，拿过表格，“跆拳道和拳击社？”其中一个神色怪异地看了林滢一眼，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因为那儿男生多才想去。 在三人的注视中，林滢点点头，转身去了相应的社团设摊处交表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学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做，想增加一些力量。 “小滢，你以前学过那些吗？”回寝室的路上，范歌问她。 “没有。” “那你怎么会报那两个社团？都是男生。尤其拳击，好多光着膀子汗渍渍的。” “想报……就报了。”她想到六月的那趟旅行中赵铭毫不费力抱起林菲的场景。 “喔！那你可真任性。”范歌撇撇嘴，然后挽了她的手切换话题，“不过话说，国庆你打算去干嘛？出去玩吗？” “不，我姐订婚。” “你还有个姐姐？亲姐？比你大几岁啊？” “六岁。” “那差得不多，我们那儿姐妹很多差十多岁……欸？你姐订婚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呵，可能不舍得吧。”她随口回答，加快了上楼的脚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新生开学已是九月中旬，国庆便来得十分快。 邀请的人虽然没预备像正式婚礼那么多，林父林母还是和赵家一起忙忙碌碌地筹备着订婚宴，倒是身为主角的林菲赵铭两人较为空闲。又是国庆假期，赵铭便天天往林家跑，有时拉了林菲出去，有时留在家里主动代替忙碌的林母给两姐妹做饭。 “小滢怎么了，就盛这么点饭吗？”赵铭见林滢碗里只装了不到半碗的饭。 林滢拿着饭碗的手紧了紧，又放松，低声答：“没什么胃口。” “可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1 是身体不舒服吗？”赵铭关切道，“还是菜不合意？” “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管！”四日来的烦躁情绪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她扬声吼道。 “呃。”赵铭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愣住。 脾气爆发得突然，回收也迅速。“对不起，你们吃吧。”她匆忙放下碗筷，逃回房间。 “你妹妹她，怎么回事？”赵铭回过神来，问林菲。 林菲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想宽慰赵铭，却疲于与他说话，好一会儿才略显平淡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清楚，吃完饭去看看。” 然而没等他们吃完饭，林滢又从房里出来，走到桌旁端了碗重新添了饭，然后坐下开吃。赵铭怕又不明不白地惹怒她，不敢说话，看了眼林菲，却见她似乎对林滢的举止毫不在意。 吃完饭，林滢又对赵铭道了歉，又解释：“学校里有些事，烦到了。”话语中七分真诚三分敷衍，但赵铭还是不去多想地接受了她的道歉：“没事。学——嗨，没事没事。” 但尴尬情绪仍在，之后没过多久，赵铭没像前两天那样逗留到下午，寻了个托辞回了家。 送赵铭下楼后回来，林菲见林滢还是坐在沙发上，便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赵铭他……”她刚开口，就被林滢侧身一个猛抱，额头则抵在她的肩上。 “姐姐。” 林菲叹了口气，伸了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他订婚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勇气发出一个音。事情已是定局，此时自己说这样无理的话只会徒增两人的压力。 林菲又轻拍了她两下，然后收回手，把她推开。“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回房休息去吧。” 她颓然垂头，然后起身回房。 晚上，林菲吃了药关灯躺下。在将睡未睡之时，林滢开门进来。她的脑袋有些混沌，想问林滢过来做什么，身体却懒懒的不想动。而林滢也没有说话，在黑暗中凭感觉走到床边，揭了一角被子躺进去，从背后搂住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迷糊中感受到林滢往下钻了钻，然后掀了她睡衣的衣角。下意识抓了林滢的手，却听对方说：“不要，就让我抱一抱。” 她便松了手。没多久，残余的意识也散去。 林滢确实没想做其他，也没奢求什么，只是想抱抱林菲，只是想要获取自己和她肌肤贴着肌肤的那种感觉。在她的手臂贴上林菲的腰，感受到对方体温的微凉后，她在心里轻轻发出一道叹息： 足够了。 第11章 第 11 章 订婚当天，林滢在母亲的催促下依然很迟才起床。她不是不愿起床出门，只是难以接受，也调整不好自己的心情。楼下已经有不少的喧闹声，她一从房里出来就被林母催命般地推着去洗漱。 有些匆忙地洗漱完毕，没胃口也还是从桌上拣了块软糕下肚。喧闹声已经到了门口，她转身，看到在姑姨围绕中从房里出来的林菲。林菲也看到她，就见她有些无措地把沾了粉末的手往自己的裙摆胡乱抹了抹，愣愣地叫了声“姐姐”。 “小滢你还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到你姐旁边来。你准姐夫要进门了。”姨妈笑着招呼她，在她走近后喜气洋洋地看着她逗趣，“刚才是被你姐姐好看到了？看你傻乎乎的……” 后面的话她没听到，只依着那一问实实在在地低声回答：“是好看，再没更好看的了。” 姨妈却早已被进门的赵铭吸了注意，乐呵呵地参与到观赏人堆里去了，没听到她的话。 递茶、踩凳、戴戒指……赵林两家都分外注重传统仪式，一项都不少地进行着。闹哄哄地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将整个过程进行完。林滢视线分秒不离地看着林菲和赵铭，也将那一道道的仪式完全落入眼中，而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夸赞言语与祝福。经过视与听的双重洗濯，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放下了林菲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开始接受那个名为姐姐的人已经是赵家准新娘的事实。 然而在酒宴上，看到被起哄者的两人当众亲吻时，她还是仓皇地想要逃离现场。 林菲不敢看林滢，整一天都不敢看。她怕自己看到林滢的脸，更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对上林滢的视线后会失控。禁不住堂表们的起哄，为了断去他们看热闹的心，她主动吻了赵铭。虽是蜻蜓点水的一记，她却是更不敢去看林滢了。在主桌敬酒时，她连笑都勉强。 有如炼狱，对二人而言都是。 七号上午，林滢很早起床改签了车票，只跟母亲寻了个借口就道别逃去了学校。 “咱们学校最受欢迎的两个话剧社合演的《雷雨》，一票难求，”返校第二天范歌从外面回来，挂着兴奋的笑拉了林滢给她看两张话剧票，“不过我腆着脸问社长去向话剧社的人要了两张。小滢，陪我去看啊。” 林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看着范歌满脸的期待却不忍拒绝，于是点头答应。 话剧在三天后的晚上，持续近三个小时，偌大的礼堂却座无虚席，期间也几乎无人离席，可谓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唯一亦算不得瑕疵的插曲是情节发展临近高潮时，大约是场内观众情绪受剧情影响有些压抑，观众席上有个男生压着音调却尖锐而怪异地叫了句：“四凤，那是你亲阿哥啊。”缓解了沉闷的气氛。 结束后，范歌起身跟随人流离场，走开几步后才发现林滢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林滢，你……你怎么哭了？”话剧社的同学演得确实很不错，要不是那位男生的搞怪，她也差点被演员的演绎弄得落泪。只是她没想到林滢会被感染得那么厉害，看她满脸的水痕，怕是哭得挺严重，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林滢，想了想又干脆把剩下的也给了。 林滢接过，擦了擦脸，哑着声音回：“没事，走吧。” “真的没事？” “嗯。” 然而到了外面后，在不似礼堂内那么喧闹的环境真中，范歌还是听到了林滢止不住的啜泣以及偶尔压制不住而泄出来的呜咽声。 “你要是想哭，还是哭出来吧。这样压着情绪不好。”范歌忧心忡忡地对她说。看林滢悲伤难抑的样子，她真怕她一个不留神会精神崩溃。听了她的话，林滢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声，但范歌仍然感受出林滢仍旧藏了一些情绪。回想方才话剧的情节，她好奇林滢是不是家里有亲人去世，想问，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妥当，只能抚着林滢的肩安慰她。 许久，林滢才真正止住了泣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通讯录上林菲的名字。 铃声响了一会儿才接通，对方却是赵铭：“小滢？你姐她在在洗澡，有事吗？” “……哥哥。”犹如一个霹雳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2 把自己砸醒，她顿了很久才干涩地叫出那声称呼。 “嗯，是我。有事我传达一下，或者还是等她洗完澡回你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起笑容，她无事人般地敷衍：“刚看了话剧，觉得好看想跟姐姐说说，既然她在洗澡那就算了。” “那要她待会儿回电话给你吗？” “不用，也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那也行。” “嗯，先挂了。” 范歌虽然非常好奇，但觉得偷听人家打电话不好，在林菲接通电话后自觉地走开到一旁，确认她打完电话后才又回来。 “前男友？”她记得她刚才不小心听到的声音应该是个男声，恍然般地问。 林滢苦笑不语。范歌却默认了她的回答，一把搂住她的肩豪言劝慰：“男人嘛，哪儿没有，别再一棵树上吊死啊。求而不得应该坚决地放弃，哭哭啼啼怎么成新时期女性。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听到那两个字，林滢僵了一下。握拳的指尖掐了掐掌心，轻应：“好。” 林菲洗完澡出来，就听赵铭和她说：“你妹妹刚才打电话给你，我接了。” 林滢很少给自己打电话，此时她第一反应是紧张对方，但看赵铭神色正常，便卸下提起的心，状似随意地问：“嗯，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看话剧结束，大概想和你分享一下。你要给她回个电话吗？” “她有让我回复吗？” “那倒没有，让我们早点休息。”后半句他说得有些暧昧，说完就放下手机走到林菲面前环住她的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意欲更进一步时，林菲却推开了他，林滢的话由他以那样的口气说出，让她生出讨厌。 “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没料到会这样，但是看到林菲眉宇中的倦怠，赵铭也只能忍耐。但是见她没有直接上床，而是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白色小瓶倒了一粒在手掌，他有些不解，便问：“你吃什么？药吗？” “维生素片。” “你缺维生素？” “嗯。”林菲也不做遮挡，直接把瓶子递给了他。 他接过瓶子，状似认真地看了看瓶外贴着的标签，然后挠了挠头皮又还给林菲，笑道：“对皮肤好？我也看不懂啊。” 林菲也回以轻笑：“睡觉吧。” 第12章 第 12 章 林滢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课间老师点名也差点忘了答到。见她一副失心魂的模样，本就对马原不大感兴趣的范歌也干脆懒得听课，借前桌挡了老师的视线，撑着头看她。那么看了她近十分钟，范歌看了看表，然后伸手在林滢眼前挥了挥。 “嗯？怎么了？” “想什么呀？走神那么厉害，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反应。”范歌继续撑头，歪着脑袋看她。 “没什么。”林滢低头翻书，又往范歌那儿看了一眼想知道页码。 “别看我，我也没听课。”范歌大大咧咧地往自己的书一指，页面上是一条条的目录。干脆把书盖上，她眼睛冒光地凝视着林滢，抿了抿嘴唇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你失魂落魄的，欸，也不是失魂落魄……唔，反正就一直不在线。前男友？纪念日？分手日？”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林滢勉强一笑，挺了挺背准备听课，却听到下课铃打响。 林菲把车停在教学区和宿舍区之间的一条路上。这是冲动之下的决定，向公司请了假驱车三个小时到林滢的学校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林滢住哪儿，也不知道她今天是否有事。学校允许外来车辆入内两小时，她粗略地看了看，选择把车停在这里。看着零星走过的学生，她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是林滢自国庆以后就没再回过家，听母亲说她连元旦也计划留校。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知怎的格外想她。 只不顾其他地开了这么久的车到这儿，却依旧不敢打个电话。她耻笑自己，自己现在做的算是什么？ 仰头靠在座背上，她看了看时间：那就坐一会儿吧，休息一下——也好。 “哟，今天冬至呐。冬至是不是要吃汤圆啊？不知道食堂今天卖不卖汤圆，卖的话我们就买点吃吃吧……”范歌刷着微博，和身边人说着说着抬头，却见林滢走偏了路，“喂，林滢你去哪儿？” “啊？”林滢闻言看她，随即又朝边上看去，然后回过头来把手里的书胡乱塞到她怀里：“我不跟你吃午饭了，你帮我把书带回去吧。” “你干嘛去？吃完饭还有课啊。”范歌就看她越走越快地往一辆白色马自达走去，听到她这么喊才仿佛刚记起下午的课程，却也不回头，只边走边拿起手机。 过了几秒，范歌收到消息：帮我喊到。 林滢站在车旁，透过车窗隐约看到里面的人的轮廓，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待林菲按下车窗，她不太敢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林菲失神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荡开笑，却置她的问题不答，只问：“刚下课？一起去吃饭？” 林滢的记忆里，两人的生日都是一起过的。两人上一次的生日也都恰巧遇上周末两人在家。这一次姐姐的生日，她原本以为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没想到林菲会开这么远的车过来，却没打一声招呼。 如果自己今天没有课，或者不在那幢楼上课，没有从这条路走过，是不是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来，又一声不吭地走，平白地耗费大半天在路上？ “往哪边走？” “前面左转就到了。”林滢发现自己竟差点发不出声音来。 停车，下车。 “姐姐。” 林菲驻足，回头，“不是这里吗？”话语刚落，就见林滢半扑到自己怀里，双手紧紧箍住自己的腰。她被撞退半步，缓过神来，笑着拍拍林滢的背：“我的生日，怎么你却这么激动？” 林滢摇头，依旧抱着她不松手。 她叹了口气，想说有路人看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忍亦不舍。 良久，林滢终于放开手，说：“走吧。” 入内落座后，林菲把菜单递给林滢让她点菜。她也不推辞，点的都是两个人喜欢吃的菜。 服务员确认了一遍所点菜式后向她们确认：“两位，就这样对吗？” “有汤圆吗？有的话也来一份。” “有的。” “好的，谢谢。” 服务员走后，林菲边帮她拆餐具边问：“怎么想吃汤圆了？” “冬至。” “原来如此。我居然不知道。”林菲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依旧笑意盈盈。 林滢却觉得她有些奇怪，似乎特别开心。疑问产生，便问了。 她简单而直白地回答：“没想到那样也能遇上你，我很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3 高兴。” 这样的回答却让林滢不知道如何接话，心口似乎酸甜苦辣各味都在往里倒，浸得她难受不已，只能埋头吃端上来的菜。无言地吃了一会儿，她又察觉到林菲似乎没怎么动筷子，看了看林菲的碗，那儿只落了一滴红油，而盘子也十分干净。 “怎么不吃？” “没什么胃口。” “是这些菜烧得不好吃吗？”林滢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学校待了三个多月，口味变了。 “没有，只是不饿。” 怎么可能！林滢直直地看着她。她车上没有备食的习惯，开了这么久的车到这儿，怎么可能不饿！ 在她的直视下，林菲无奈地笑了笑，只能夹菜往嘴里放。 最后还塞下了两颗汤圆。 吃完饭，买完单，林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一点半。”赵铭订了一束花到她公司，她得在公司下班前去取。 “要去学校走走吗？”还有半个多小时，开车过去还是能散半小时的步。林菲却拒绝，她有心无力，胃里的食物隐隐翻腾，加上上午开车留下的倦意，让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多走。“就车里陪我会儿好吗？” 看她揉了揉眉心，林滢也知道她现在应该是疲惫的。 “好。”学校，以后多的是时间去走。 坐在车后座，林滢看着头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人。这段时间来，林菲瘦了不少，脸上可以明显地看出两颊的缩陷，这也是她想要林菲多吃的原因。她也常常没什么食欲，但总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对待林菲，她本能地采取了同一措施。 听到林菲轻缓均匀的呼吸，林滢伸出手指轻轻描摹她的眉毛，又俯身认真地看了看。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看的部位，浓而不粗，纤细有型，为她本身柔和的面孔增了少许英气。 林菲没有如林滢以为的入眠。不稳定的睡眠质量已经让她不敢在晚上以外的时间睡觉，但她万分享受此刻林滢视线包裹自己的感觉，少有的温暖…… “姐姐，姐姐，”林滢轻拍她手臂，低声唤她，“起来了，你该回去了。” 她起来，时间已然超过一点三十。 把林滢送回学校后，她没有直接出校，而是绕了半圈停到一幢楼下，跑到卫生间抠着舌根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胃里浓烈的翻腾感才消减下去。接水漱了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虐？但值得。 第13章 第 13 章 “抑郁症？”赵铭一眼就捕捉到了诊断书上的那三个字，惊疑出声，然后才注意到前面括号中的“轻度”二字，略略松了一口气。 林菲在第一次让医生配给自己安眠药时就被劝说去精神科看看，但她那时觉得自己如果真得了抑郁也好，严重了正好一死了之。后来冷静下来才觉得不该那样不负责任，于是在真的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的严重性后便抽空去医院挂了号做了检查。 诊断结果比她预想的轻，但她不想和父母说，也不想告诉林滢，只是不能瞒着赵铭。心里所想的已经藏了那么多，如果还瞒着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便可耻到自己也难以接受了。两人还没领证，如果他要与自己分手也没什么负担。 无意识的地摒开了私存着的侥幸，她那样想着，约了赵铭出来，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包括那个瓶子里的实为安眠药。 “你怎么会得抑郁症的？”他拧着眉，想不明白，“是身体太差导致心情不好么？”不过失眠又食欲不振，这样精神不好导致抑郁也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会失眠，还不想吃东西的？”他尝试回想林菲是什么时候有这些情况的，却毫无印象。是夏季里么？季初？还是季末？ 这么一想，他有点内疚，自以为关心对方，没想到连对方失眠少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只觉着这些时日来她明显瘦了。 “你要是怕我的身体会拖累你，我……” 不等林菲说完，他便迅速截了她的话，郑重地说：“你别担心我会因为这个就不跟你结婚。抑郁症可以控制，何况你只是轻度，失眠和食欲不振也可以调养。你要是认为我会因为这跟你分手，就是对我不够信任。” “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这些又不是你的错。”赵铭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别总想些有的没的，开心一点。”又开玩笑：“到时候我上门，你却愁眉苦脸。别人还以为我强迫你家，过来抢女儿呢。” 林菲象征地笑了笑。 “这才对嘛。” 大年初二，林父林母大早出门去菜场购菜，回来吃了早饭后就开始准备午餐。 赵铭九点多到林家。林菲下楼接他，帮他一起把礼品一趟趟搬上楼。林父林母盛情相迎，尤其林母，对着一表人才的赵铭已隐约有了“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顺眼”的味道，看他的眼神一直带着笑意。 “小滢呢？”赵铭坐了一会儿后发现林滢不在。 一提林滢，林母就没了笑意。她在买菜回来后就叫过林滢，在赵铭到楼下时也催促了，没想到现在依旧没从房门里出来。 “林滢！”她放下刚切好的香橙，略有些怒意地准备去开林滢的房门。 “妈，我去叫就好。”林菲拦住她。 林母看了她一眼，想到身后的赵铭，便也不勉强，停下脚步转身笑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年白长一岁了，快二十的人了还这么懒。” 林滢严实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 “小滢。”林菲带上房门走过去侧坐在床沿，轻唤她。 “嗯。”闷闷的一声回答。 “起床吧。” 床上的人动了动，把头缩到了被子里面。林菲无奈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声虽轻，但在静谧的房间里还是清晰可闻。林滢一把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坐起，快速地脱了睡衣睡裤，下床打开衣柜抽屉开始穿衣服。 自前年两人互相避讳开之后，林滢就再没在林菲面前毫无顾忌地脱穿衣服。此时她这一连串的举动使得林菲有些迷惘，但视线始终紧随着她，也因她比那时更显健康柔美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唾沫。 林滢则全程没有看她，直到穿戴完毕准备出去前才回了个头，又看到没叠的被子，便回过来打算整理。 “我来，你洗漱去吧。”林菲动手阻止。 这种并不合理的讨好让林滢在穿衣过程中褪下的怒意又激起，她赌气地拍开林菲的手，说：“不要你来。”林菲便听话地收回了手，起身站到旁边。 叠了被子，铺平了床单，林滢才又冷静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让自己任性抱住了林菲，在她颈边嘟囔了句：“我讨厌赵铭。” 没想到她会在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4 这个时候抱自己，更没想到她会把这话说出来，林菲不知道怎么反应，只不可控制地又开始难过。 “要不我——不结婚了。” 林滢却吓得立刻松开手，看着她惊呼了声：“姐姐！”随后平下声音：“对不起，我不该说那话的。” 林菲看着她不作回应，她躲开视线，道：“我先出去了。”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林母看她终于出来想要责备她两句，却听她主动与赵铭打招呼：“哥哥，早上好啊。”然后很快进了洗手间。 林母原想的责备便转为了宠爱无奈的笑：“这坏孩子……” 林菲也从房里出来，赵铭朝她笑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她走过去坐下，赵铭把一小堆剥好放在纸巾上的核桃肉推到她面前。她怔住，并不希望赵铭这样细致地对待自己。 “不要吃吗？”赵铭问。 “不是。”她轻轻摇头，“你对我太好了。” “对你好不好吗？”赵铭不解，对自己未婚妻好不是应该的么？ “你对我太好，我回报不了。” 赵铭大笑：“我对你好是我想要做的事，你能接受就是给我的回报了。另外说来，你愿意嫁给我也是回报啊。” “在说什么？哥哥这么开心。”林滢洗漱完毕出来，在一旁单人沙发上坐下。 “哈哈，你姐嫌我对她太好呢。”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量不算少的核桃肉，端水喝了一口，玩笑说：“哥哥你可以对她差一点，然后她就会嫌你对她不好了。” “是吗？”赵铭看向林菲，“回头我试试。到时候要是你姐真嫌弃了，小滢你可要帮我说好话呐。” “说什么呢？”林母笑呵呵地过来，又虚瞪了林滢一眼，把半碗水饺放在她面前，“诺，早午饭。”然后也看了眼核桃肉，语重心长地对林菲说话：“阿铭对你这么好，你也对人家好点，可别太骄纵。”又对赵铭说：“阿铭你也是，可别对她好过头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把菲菲托付给我，我不对她好，怎么能让你放心？”赵铭情绪格外高昂，说的话既是真心，也让林母听着十分欣慰。 另外两人则都低着头，一人机械地捡着核桃肉吃，另一个不知其味地吞咽着碗里的水饺。 第14章 第 14 章 年关过后，正式的婚礼很快就被提上议程。日期其实在年前就被定下——四月初六，据说这是个大好日。年后只是将具体事项逐步落实。 三月初，两家人又一道吃了顿饭。过年期间赵铭和林菲因为各自走亲戚，后来又加上开始上班，竟除了初二那天就没空见面。赵家先到饭店，赵铭坐下后一直看着门口，有几分望眼欲穿的模样。 林家没让他急等多久，没一会儿也到了。不知是春节期间饭菜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林菲体重长了些许回来，外貌看着虽然不能说红润丰腴，却也算得上正常。赵铭本有些忧虑她万一气色不好，母亲看了忧心，现在可算放了心。 这次见面不过算是一个形式，倒也没特别的事要谈，和和乐乐简简单单吃了饭，家长们就各自回了家。而两个小辈则按着预先计划的一同前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 “过两天就把你的名字加到那套房子上吧。”排队等候时，赵铭说。那是两年前父母给他买的一套精装复式，房产证上只他一人的名字。先前他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有提出来，怕给林菲压力，也知道父母大概不会同意。但刚才饭桌上林父提了给他购一辆新车作为林菲的嫁妆之一，他便下了决定跟林菲说。 林菲拒绝了他。 他也不意外，忖度了一下又说：“过段时间也行。” 林菲却仍旧不同意。 “房子是你爸妈买的，加上我的名字不合道理，何况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万一……我们离婚也容易产生纠纷。” “离婚？怎么会离婚？好好的离什么婚？”赵铭板起脸，对她在两人结婚当即提那个不吉利的词有些不满。 林菲却笑：“既然不会离婚，那房产证上加不加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倒——也是。”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知道是哪里怪。 三月很快翻篇，四月也眨眼即过。 林滢自开学以后就没回过家，林母偶尔想她回家来，也总被她以课业、社团忙为理由拒绝掉。 “小滢这孩子，大学前看着挺乖，别上了大学就野掉了。”林母挂了电话，愁苦着脸跟丈夫说。林父翻上书，摘下眼镜，对她的担忧不以为意：“自家孩子还不放心？小滢她有自己想法是好事。我先前倒是担心她会没主见来着，现在看来挺好的。” “唉，话虽这么说，可女孩子家家的，不爱回家总觉得不太好。还有她姐，你有没有觉得菲菲她也不太对，话好像没以前那么多？整个人也听沉闷的样儿？” “菲菲她话不是一直不多吗？” “不是说她以前话多，我说她话比以前更少了。你看她，现在在家都没怎么主动跟我们说话” “是吗？”好像的确如此。“可能要说的都跟赵铭说了吧。” “那也不该这么闷呀。” 林父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会不会是跟那会儿严老师她女儿一样是婚前恐惧症？” “哦？”林母发出个短音，恍然，“那倒也有可能。不过婚前恐惧是这样的么？” “这不该问你们女人家么？我又没嫁过人。” “啧、好吧。” 五月十八日周五，林滢本买好的是晚上六点多的票，临到当天却被社团一个代她听过讲座受了情的同乡女生拗着改成中午一起回家。于是到家里才四点刚过。 林菲应该在家。三天前母亲和林滢通话时提到过，领导对她比较好，婚假前后都多批了两天。但林滢开门进门到待在房里收拾好衣物，都没看到林菲，或是听到隔壁房里有什么动静。 或许是和赵铭出去了。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坐在床沿，无力之感又上来。姐姐的婚礼在自己生日的后天，这样日子的生日，想起来就觉得难过。 门突然被打开，林菲站在门口。林滢愣愣地看着她。 “就一次，好不好？”她问，嗓音干哑，仿佛缺水多时，急需滋润。话语虽是询问，但林滢看她眼眶通红，神情姿态尽是一种无论自己同意与否都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林滢打了个寒噤，却不是因为害怕。她想笑，她渴望，她似乎听到自己身体上的每一根细小汗毛都在叫嚣着说“好”，一声又一声，席卷了她整个身与心，于是她妥协，将这声“好”化为音节从口中吐出。 甩上门，林菲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上林滢的后颈抬起，低头用力吻她，显出一股异于平常的野兽般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5 的凶猛劲。她此时也的确与野兽无异，甚至甚于野兽，她更加急躁、粗鲁，丝毫没有往日温柔自持的样子。如果可行，她或许真的会把自己咬碎了咽到肚子里吧。林滢想，在林菲用力的亲吻和抚摸中情不自禁地收紧了腰。 林母记得林滢是六点多的高铁，公交快的话到家也该九点了。她下班后想着趁着晚饭前可以给林滢房里的被子换上被套，然后再做晚饭，没料到开了她的房门后会见到这样的场景。 林滢的睡衣纽扣被悉数揭开，胸腹完□□露。林菲伏在她身上，在她的喉颈处□□、勾咬，而右手已探到她的睡裤里…… 再看林滢面上的神情，她惊骇不已——那模样、那模样分明是享受在这之中！身为母亲，她怎么都想不到也信不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会在一起做这样的事情。这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怎么回事？”她甚至来不及愤怒，大脑对这一画面根本无法接受，更无法有效处理，只能凭本能问出这么一句话。 “妈妈！”林滢听到母亲声音的瞬间就把林菲推离开自己。林菲也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伸手去整理妹妹的衣服。 林母原本是难以置信，见了林菲的动作后瞬间变得怒不可遏。那指尖泛着的水光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就是在做着违背伦理的淫靡事。“你们是怎么回事？”她又问了一遍，此刻语气中已是十分的震怒。 “妈。”林菲起身想要解释，却又无话可说。事实摆在眼前。 “收拾干净，出来。”她扔下这句，转身砸上门，实在无力再去看床上的两人。 待到两人出来站到她面前，她起身便对着林菲扬起手。她的手举了很久，想到后天的婚礼，终究还是没能朝林菲的脸下手，只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栗说：“后天是婚礼，你这样，还是对妹妹——你是疯了吗？” 林菲沉默不应。 “多久了？” “两年。” “两年、两年……两年前小滢才十七——你就是这样做姐姐的？！”她简直无法想象，“刚才那事呢？” “……没有过。” 她却显然不信，对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对林滢说：“明天跟我去医院。” “妈。”林菲声音中尽是恐惧，又蕴含耻辱。看了眼身旁身躯颤抖的人，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没有被……”却被母亲一个狠厉的眼神截断。 只听她咬牙切齿地说：“不去医院，我怎么知道你到底糟没糟蹋你妹妹。” 第15章 第 15 章 林父发现家里气氛十分诡异，晚餐他也吃得十分不自在。大女儿自他进门到一家人吃完饭都没有说话，而小女儿大约是哭过，妻子僵硬地摆了碗筷，他买来的蛋糕没人点蜡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自觉担当了主持人角色，活跃气氛，点燃蜡烛，甚至干巴巴唱了两句生日快乐歌，但没人应和，他也只能尴尬收了嘴。与女儿们的沟通谈心一直是妻子在做的事，饭桌上他也不知道去说些什么样的话，只好把疑惑留到睡前。 “发生了什么？你们母女三个都那个样子，小滢还哭过了？”待妻子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他问。 林母掀被的动作停了一下。把两个孩子教得干出那么丧天良的事，她觉得对不起老林家，更没脸跟丈夫说出那桩事。 “没什么。小滢这么久没回家，我训了她几句，菲菲帮她，就和两……”她说不出“姐妹”两字，“和她们吵了一会儿。” “就这？”林父不能理解妻子的做法，“小孩不爱回家又不是不回家，训她做什么，今天还是她生日呢，好好的日子孩子得多不开心。” “就是我们对孩子太放纵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吼出声，把林父吓了一跳。“不就是孩子不爱回家吗？”有那么严重吗？ 长了张嘴，突然失了与丈夫说话的气力，她随口敷衍了两句，就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林父依旧云里雾里，看妻子愤慨异常又疲乏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拉了灯睡下。 第二天一早，林母拉了林滢出门。林滢麻木地跟了她到了医院，去了妇科。 检查确认林滢完好无损，她才松开绷着的心线，脸色也没那么阴沉，但想到这么个事有可能再发生，而自己又不可能监督着她们，她还是不能够放下心。 “大学里，两年级就该有出国交换生是吗？”回家的路上，她问林滢，然后不等女儿回答又继续说了下去，“这两天学校文件应该有了的，你看一下，申请一个合眼的学校出去吧。” 林滢没有反应，但母亲知道她在听，补充道：“暑假学校应该可以申请留校，你也去申请，找份实习工作或者要其他干什么都随你。生活费我也照旧给你，不够给我打电话。婚礼结束后你去学校，没事就别回来了。” 把车停在楼下，她转头看女儿：“听到了吗？” “听到了。” 婚礼闹闹哄哄地进行了一整天，喜气洋溢又热火朝天。“郎才女貌”一词不止一次从司仪口中突出，也不止一次被邀上台的亲友宾客形容，还有各种属于婚宴的陈词滥调，与半年前的订婚宴如出一辙。 兴许是类似经历在前，林滢很好地经营了自己的角色，该笑笑该闹闹，该上台说贺词就上台说贺词，在母亲眼里全然孺子可教样。而林菲就没那样尽她意，略有些心的人都可以看出她笑得勉强，眉宇中全然疲倦之色。好在婚礼新娘大多因为早起而难有完全的精神气，对比之下，她瞧起来也并不明显。林母庆幸。 “可要一心一意对待好赵铭啊。”敬酒时，她饱含深意地对林菲说。 旁边有亲戚调笑：“这还用得着丈母娘提？赵铭又高又俊，让你家阿菲三心二意才难呢！” “是是是，我做丈母娘的错。”林母配合地朗笑，又看了林菲一眼。 林菲也配合地笑。 林滢和父母回到家已是是深夜。虽然十分疲惫，林母还是让丈夫先去洗睡，自己跟着林滢去了她房间。 “明天我有课，你也要去学校，也就今晚有空了。”母亲开口。自己没有像大女儿那样自出生就亲自带大她，却不比大女儿少疼惜半分，甚至因为她更懂事聪明而更喜爱她。发生那样的事，她首先怒的是林菲，同时也担心小女儿是被带偏的。气头上她没去多说什么，现在冷静下来，当然要与小女儿好好聊一聊。 “妈妈问你，是因为妈妈少陪你，姐姐经常陪你才那样的吗？”她问，期望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林滢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垂着头。 “那妈妈让你不回家，还出国。你会怪妈妈吗？” 她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6 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两姐妹啊，大概是太亲近了。你还记得妈妈那会儿提过班上有个女同学吗？她呀，就是跟她堂哥从小关系太好，好得也跟你们似的，也差地酿成错。只是人家好歹是兄妹，你们、你们怎么还搞同性恋这一出了？你爸虽然从小没打过你们，但这荒唐事要被他知道，估计两人腿都能打折。让你别回家，也是为了你们好。再说你之前总不回家，也应该是因为知道这事不对吧。唉。你姐她自制力不如你，你又听她话，见了面要再出这样的事，可真完了。她虽然出嫁了，可嫁得近，回娘家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所以你不回来比较好。另外我想她应该不会那么不知分寸跑去找你。然后算一算，从今天你姐结婚到你出国个一年回来，也得有个快一年半了，到时候你姐肯定生了孩子，也就不会把心思放你身上了。你呢，不管在学校还是出了国，看到合眼的男孩子就谈一谈，是外国人也没什么，你爸妈不死板。你要愿意，到时候带回家来妈妈也肯定欢迎。知道了吗？” “……知道了。” “其他的妈妈也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想家的话跟妈妈开个视频，以后周末要是有空，妈妈也会带着爸爸去你学校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洗洗睡吧，明天可别错过车。” 起身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她又想起什么，说：“不过也不是不让你们姐妹断关系，平时打个电话聊个微信也正常，但记得把握好分寸。你姐她要是有什么过分的，也要记得跟妈妈说，别把妈妈话放一边跟你姐姐又瞎折腾。知道吗？” “嗯。” 第16章 第 16 章 林滢没有让母亲失望，半个月后就已经提交了交换申请，临近期末也告诉了她自己找到一份兼职。暑假期间她去过一趟林滢的学校，孩子看着还算康健，与室友相处也算融洽。 据她所知，两个女儿应该是没再有什么逾越的行为了。大女儿不常回家，不少次还是被赵铭劝回来的。她不太介意，只要林菲能安稳跟赵铭过日子，早点怀上小孩让她放下心就行。 新学期临开学，林滢还是回了一趟家，需要整理行李，而且这会儿都不回家，也会让父亲觉得奇怪。林菲恰巧又被赵铭带回来。林母悬着一颗心，两眼就差一边一只安在两个女儿身上了。然而林菲只在家待了一天，连夜都没过就和赵铭回了去，与林滢也没什么交流。 这倒与她预想的不大一样，亏得她还在饭桌上提着备孕一事含沙射影地打探着两人，两人却都没什么反应，倒显得她唱独角戏，有些无趣了。还好赵铭替林菲挡了话，抓着后脑勺说“还早”。 赵铭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林菲和他领证那会儿才停了抑郁药，两人要备孕，也起码得九、十月里了。回家路上，他看了看林菲，这几个月来她的病应该是没严重的，已经八月下旬了，停药时间也马上满半年，下次再来丈母娘家就不必说还早了。运气好一点，也许还可以直接报喜讯。 胡思乱想着又想到了林滢，他问林菲：“你妹这次回学校要不要送送她？毕竟要去外面待一年。” “大人了，没什么好送的。”林菲却看着不想去送行，只这样平淡地回了一句。 他想到这段时间来两姐妹没什么联系，林菲也没怎么提及妹妹的事，忍不住取笑：“人家都说姐妹情深，你这姐姐怎么巴不得你妹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样呢。” 林菲笑，不再应答。 赵林两位母亲总时不时问问孙子的事。国庆过后，两人终于听话开始备孕。从十月到十二月，林菲终于难以坚持。她开始怕和赵铭同房，更怕真的怀上孩子，又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心理，会负了长辈的期望，也会让赵铭伤心。 她给母亲主动打过两次电话，却都在对方殷切的话语中咽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孩子还是到来了，就在她畏惧万分的档口。 妊娠反应格外激烈，什么也吃不下，只有喝最稀的素粥才不会吐。体重直直往下掉。母亲特地请了假来照看她。 “妈，我不想要孩子。”她说。 “是孕吐太难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会一直吐的。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母亲柔声安慰她。 “我真的不想要孩子，不能要。”她又说。 “什么不能要？前两天做检查医生不是说还好的吗？你呀，头胎不习惯正常的，忍一忍，熬过去就好了。要做妈妈的人，这点苦都不能吃算什么。” 她继续坚持。 “再忍忍，再忍个两天就好……”母亲不厌其烦地安慰。 她不再和母亲提，而是和赵铭说。赵铭却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也只以为她是因孕吐太难受，和母亲一样安慰她。 原以为过了这段时期她便会消了拿掉孩子的念头，不曾想她态度却日益坚决。林母在几天前已经回家去了，赵铭无助之下只能再给对方打电话。 林母不可阻止地去以为林菲不想要孩子是因为林滢，于是不顾时差给林滢去了电话。由林滢发誓般承诺两人并未联系后，母亲才委婉地提了林菲怀孕的事，又说了她执意想要流掉孩子。 电话最后，母亲说；“你替妈妈去劝劝你姐，让她不要胡乱来。” 攥着手机，她站在阳台，对着外面月下灯影。四个多月没联系，却要应妈妈的要求因为这个理由打电话吗？ 她不想。 电话接通，对方没有发出声音，她也没有说话。 “……姐姐。”最终还是她先开口。 “你也是来劝我留着的么？”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缥缈难触。 “……不是。”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打胎——对身体不好。” “应该留着是吗？”林菲难得有些固执，执拗于林滢一个准确的说法。 “……不是。” “不是吗？” 林滢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开始后悔答应母亲打这个电话。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 “嗯。” 她对着挂断通话的手机发愣，突然很想回家。 “怎么这么早躺床上了？”赵铭进卧室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床边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了。 卷了卷袖子，准备去做晚饭，转身之际视线却扫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几张单子。产检报告么？他弯腰拿起，单子上的数据文字他并不看得懂，但“人流”两个字还是击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翻到下一张纸，“离婚协议”四个字更是巨石般落在他头上。 他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强忍着自己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质问的冲动离开卧室。 一等就是两小时，林菲下楼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7 见到赵铭弓着背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张纸。听到脚步声，赵铭抬头问她：“手术和协议——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林菲面容憔悴，吐字也显得气力不足，“赵铭，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孩子也有我的份——”花了两个小时，他还是理解不了林菲的选择和做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他也没什么力气说话，显得格外委屈，“你真的要流也可以流掉……可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对不起。” “你抑郁症严重了？是不是？”赵铭猛然反应过来，起身疾步走到她面前，“应该有一个月了对不对？那不行，哪能……” “赵铭，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好。”林菲如实说，但在看到赵铭受伤的表情后，还是忍不住又软了心，“先离婚，等我好了再跟你复婚。” 明显的欺骗。 “非离不可？” “嗯。” 他便不再多问，纠缠犹豫本就不是他的性格，回到茶几边上抽了笔却又抬头：“我能问你这病最初的原因吗？” 见她不想回答的模样，他苦笑，在协议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结婚不过半年多，两人基本没有财产分配问题。赵铭想到了领证那天林菲的话，忽然反应过来她原来早就做了准备——不过没什么意义了。 “这两天还是留下吧，请个护理或什么，养好了再回去。我睡客房。”这样的心情下，他也没什么精力去关心照顾她。 她没有听他的话，次日就回了家。 母亲回家见她独自回来，很是惊讶：“怎么突然回来了？阿铭呢？” “我和他离婚了。” “什么？” “我和赵铭离婚了。” “离婚了？怎么会离婚的，孩子呢？”突然之下，母亲完全反应不过来，离赵铭上一次给她打电话不过五天。结果今天林菲就回来跟自己说两人离婚了？ “流了。” “真流了？因为孩子流了所以赵铭和你离婚？！” “不，我提的。” “他同意了？” “嗯。” 那样好的男人！ “你发了什么神经？”对话下来，母亲已是怒极不过，先前和妹妹那事好歹算过了去，结果她现在居然开始拿婚姻当游戏了。 “妈，我不喜欢他，不想害了他。”林菲话语中已经透出绝望。 “不喜欢你还嫁给了他？”盛怒下的母亲却觉察不到女儿的异样，“哦！别跟我说你还对你妹妹有什么想法！” “妈，我——”她知道自己应该否认，可那话怎么也说不来。是啊，就算这样，她还是对林滢存了不伦的念头。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 就那样利落地打了，母亲也懵了。 “我做饭去了，你自己反省。”抛下弱了大半气势的一句话，母亲逃出她的房间。 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好，只能让人失望吗？ 第17章 第 17 章 林滢与家里亲属的关系并不算十分亲近，所以接到姨父打来的电话时，她有些惊讶。 “小滢啊。”对方声音严肃中带着迟疑，背后似乎还伴随着不大不小的嘈杂声。 “是我。姨父，有什么事吗？”她正了声回答，但想不到姨父会因为什么原因给她打电话。 “你定一下机票回来吧，”对方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说，“你姐——她自杀了。” 听到这话，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么？” “详细的等你回来再说，”说了重点后，对方的语速便快了起来，“你爸妈不忍心跟你说，所以你小姨让我打电话给你。你尽快回来吧。” “噢，好。” 挂了电话后，她依旧呆呆愣愣，只根据本能去买了机票，再跟导师请假。 下飞机已是次日下午，姑父开车来接的她。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却无甚如悲痛难过的模样。姑父多看了她两眼，谨慎又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她一震，对对方的问话似是惊讶，隔了两秒后才回答：“没事。” 车驶了一段路后，她才问对方：“姑父，昨天姨父的电话里我没听清，是谁死了？” “啊？”对方透过后视镜看她，然后蹙起眉头，不忍地回答，“你姐。” “确定是她？” “这——”姑父弱了声音，“还能有假？” 林滢的反应与一般人不大一样，姑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只怕刺激到她。而她却仿若无事，听了这个回答后，也不过低低用鼻息应了一声，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达家里时天色已暗。下车前，她问姨父：“她怎么死的？” “跳楼。” “从家里吗？”她的声线扬了扬，“我们家，才四楼。” 对方叹了声气，更加不忍：“头先着的地。” 她颤了一下身子，搭上车门的手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 距事发已经一天半，林家的悲痛沉抑气氛淡了许多，楼道里来往的亲友与帮工也都颇为有序地安排着事项。 林父见她回来，扯了一下嘴角，最终没能说什么。林母两眼红肿，看她的眼神中却只有忧心。姨妈代替他们和她打了声招呼，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提包放到一边。 林滢进门后只注意到客厅中央放着的冷棺。 她挪了几步靠近，看到了棺里的人。虽然经过了遗体化妆师的细致整容化妆，但林菲的模样还是有几分惨淡，甚至因为落地的冲撞损毁，眉眼处此时只有化妆师尽力复原却依旧偏离了原样的怪异。 胃里一阵翻滚，她推开身旁的人径直往卫生间奔去，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接了凉水洗脸冷静下来，她回到棺旁站立，垂着手臂，手心捏紧又松开，无措地攥了攥裤边，然后低下头轻喃了声：“姐姐。” 棺里的人惨着脸，透着冷意。 “小滢啊。”姨妈叫她，想安慰又无从说起。 “小、小姨，她有留遗书吗？” “我们没找到。你要不要去她房里看看？”见她反应如此，姨妈的声音极尽柔缓。 不等姨妈说完，她已经抬腿往林菲的房里去了。 林菲的确什么话也没留下。从书架到抽屉，从衣柜到床底，她什么也没翻出来。留着一丝侥幸，她去了自己房间，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最终只在一张照片上看到林菲的字。 那是去年她打印来留着的，都快忘了。唯一一张两人牵手的照片边沿，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的两个字：真好。 小心地把那张照片夹在书页里，她乖顺地听姨妈的指示穿起麻衣，到冷棺前坐在林母旁守灵。母亲伸手抓了她的，紧紧握住。自己已经害死了大女儿，绝不能让小女儿做想不开的事。没能亲自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过错 作者:终极过马 分卷阅读18 通知林滢，是因为不敢、愧疚，她根本无法跟林滢说话。而此时林滢一滴泪不流，让她害怕万分。 林滢任由她抓着手，不声不响。她更是慌张，于是整整两天一瞬也不离地守着林滢，连上厕所也跟着，唯恐她一个不注意也去了。 林滢似乎对一切无动于衷，只顺从。跪拜、哭丧、上香，一切按着长辈的指示进行，丝毫不差。林母却愁绪愈浓，倒比她担忧的女儿精神更显不济。 直到火化前见尸体最后一面时，林滢才真正流起泪，在尸体推离安息堂后她直直跪在地上对着门口大哭。 看到她宣泄出来，林母终于放下心，也松了一口气，和林父一同过去把她扶起到椅子上坐着抚肩安慰。 头七过后，她见林滢吃喝正常，也收拾了自己哀凄情绪，松懈了精神返校上课。无论如何，日子总还是得过的。 夜深，万籁俱寂。林滢搬了椅子到阳台，然后站到上面。 俯瞰距离自己十余米的水泥地面，她犹豫许久，探脚，最终没有勇气跨出去。颓然放弃，她把椅子放回原位，去了林菲已被收拾清理得空荡许多的房间。捏着照片出窍般在床沿坐了半夜，至清晨第一抹亮白照进屋内，她如初醒，整了整衣襟，回自己房间拿了手机和钱包出门。 叫了车，去往城东墓园。 雨已经持续下了几天。持续的雨日使得天色一直朦胧，尤其晨时，视线所及都如蒙了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前方。因而尽管路上来往车辆少得可怜，司机依旧开得不快，花了近一小时才到城东，应林滢要求在墓园前的路口停下。 她没有带伞，司机觉着她大早来这个地方，穿着白衣又透着哀丧，他有心关切却怕惹上晦气，终是没说一句话开车走了。 一日如隔世，林滢看着幽寂的墓园，不由自主想到。 踏入墓园，很快到林菲的墓前。有些狼藉，石桌上祭奠过的痕迹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可以拿来打扫的用具，只能作罢，对着墓碑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而后习惯性地先唤了声“姐姐”，又深深吸了口气后叹出，跪下： “对不起。 “说这话其实很没有意思，但是真的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只能先道歉……” “以前总认为着，不论如何你我总有一脉血缘牵着，即使不在一起，平日里的见面、牵手、拥抱，或是逾矩的亲吻，都能一解思念，淡下欲望，竟然忘了还有天人永隔这一事…… “前些天我想着——后来被我否决了，这个结局也是必然。你不走，我不会有勇气和去你在一起；你走了，我后悔，想要和你在一起，却已经没有意义。何况，你在世时，也不曾有勇气和我在一起。道德、伦理、纲常，你我都不可能去无视。在一起，不在一起，对你和我来说都不会幸福。但我还是会设想，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是不是不会死……不过说来，既然横竖都不会开心，死了也好。 “我一直不知道乱伦为何为错，姐妹乱伦为何更是错上加错。我很多次想要不管不顾跑到你身边，却总是不敢，怕爸妈失望，怕周围舆论，怕内心的谴责。妈妈知道你我的事，我听她的话出国，其实也是自己想要逃，想尽办法地逃，越逃越远，我怕看到你，怕看到你和赵铭，就逃了——只是没料到，你也逃了，而且一逃就逃最远。” “好吧。”她无奈地笑，“你逃了，我犯贱想追了。” “可是，姐姐……我发现我没勇气追，我不敢……我想问你，你怎么跳的，告诉我，教我好不好……我不想你一个人走，我想陪你，可是我居然不敢……看到那个高度，我怕了，我在阳台上越站越怕……”她趴到地上，声音嘶哑，语无伦次，“我不敢……对不起，我居然不敢……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回来教我好不好……教了我，看我先走你再走好不好……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到下面，自己却这样……我应该陪你的……我不想你一个人……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姐姐……” 颠倒重复地说着这些话，直至失声。她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最后浑噩起身，瞪着血红的眼静恍恍惚惚地走了。 天色已经大亮，雨雾却更显浓重，近郊宽阔的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 她任自己模糊着心智，行尸般穿行马路，却听一阵喇叭急鸣与车轮摩地的尖锐声，下意识转头，身体已经撞上疾驶而来的货车。 真好。她想。 （完） 第18章 第 18 章 “张老师回来了？” “嗯。” …… “欸，你还和张老师打招呼呐？不怕晦气么？” “怎么了？两个女儿都死了，不该可怜吗？” “啧啧，可怜是可怜，也晦气啊。听说她大女儿是怀了孩子却铁了心要流掉，她老公气不过就跟她离了。他们都说她大概是外面有人，怀的野种才非流掉不可，也不晓得他老公知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 “跳楼是这原因？” “大概是吧。我猜啊，被老公踢出门，外面野男人也不要她，她才想不开跳楼的。” “是这样吗？我见过张老师她女儿几回，看着挺好一人，不像会干那种事的……” “哎呦，人不可貌相啊。啧，张老师两口子还都是老师呢，自家孩子教成这样。”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小女儿不是挺好的吗？” “谁知道呢？就算好也被她姐害死了。据说是舍不得她姐去墓地看望，回来路上被车撞了，好像半个身子都被压糊了，可惨了。” “不是被车撞么，怎么个被姐姐害死？” “你想啊，墓地外面，保不准是她染了她姐的晦气才出了车祸，魂就被姐姐带走啦。现在张老师也老成那样儿，铁定她大女儿的晦气到她家里去了，保不准哪天也走了。” “诶，你这样说着怪渗人的，可别吓唬我啊。” “哦哟，我吓你做什么。你看看张老师家，本来全家都挺好的，俩女儿都多出息，大家伙儿都多羡慕呐。结果一礼拜里面，俩孩子一个前脚跳楼一个后脚跟着出车祸……” 分卷阅读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