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追击》 正文 第 1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 章 ━━━━━━━━━━━━━━━━━━━━━━━━━━━━━━━━━ 恋耽美.[]【睡妆】整理 ━━━━━━━━━━━━━━━━━━━━━━━━━━━━━━━━━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一章 黑社会黎帮老大黎越的别墅遭窃,东西价值不菲,可以说,价值连城。 这事刚发生就被人包了个密不透风,连黎帮,也不过黎越身边几个亲信知道。从这一点看来,这事有蹊跷。 谢天走进犯罪现场时,他就对这个所谓的惯犯开始钦佩起来。作案现场非常整齐,门锁未坏,电子锁依然运行正常,听说没找到任何指纹,地毯上留有一排不甚清晰的脚印,被磁粉吸了出来,断断续续地延伸到被窃展台旁。展台上的玻璃罩被人给切了个规整的圆,大小正好容一个成人的手进出。 他弯腰拿出放大镜,啧啧叹道:“玻璃边缘整齐光滑,无横向微裂亦无碎渣,对方用的是激光切割技术。真特么烧钱。“他收起放大镜站直了身体,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袋里,对身边的方袁抛了个媚眼,“小偷为了那颗价值连城的石头,下了大成本啊。” 方袁戴着手套,白了他一眼:“谢天先生,那是钻石,和石头有本质的区别!” 谢天依旧呵呵一笑,说:“化学结构不同而已,就让你们如痴如醉了,庸俗!” 方袁被他这么一说,脸色青红交错起来。他干笑一声,扯开话题:“我说谢天,你什么时候对这玻璃感兴趣了?” 谢天呆呆地望着天窗,防弹玻璃,不容易破啊。一道灼灼的目光盯地他回了神,正见方袁表情不耐地看着自己。他正色道:“这是常识。” 方袁感觉整个上午尽被谢天吐槽了,他不想人前丢脸,更不想人后被人抓住话柄,便低着声音凑在谢天耳边警告:“好歹我是个高级督察,有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吗?” 谢天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方袁,给了他一个飞吻说:“遵命。” 方袁推开谢天,说:“够了!” 谢天收起嬉笑的嘴脸,正色道:“和上次那起盗窃案一样的手法,目标明确,其他伸手可及的东西不偷,只偷了这颗钻石。而且做的滴水不漏无迹可寻,即使捉到了,你们手头上的证据估计也定不了他的罪。” 方袁心中骂娘,暗想如果真让他给碰到了,非捉拿归案,定不了罪至少给关个48小时严刑拷问。 方袁其实并不信犯罪心理学这一套说辞。谢天可以洋洋洒洒就现在的情况做总结汇报,把素未谋面的小偷绘声绘色地描摹个通透,连生活习惯都说个七七八八。但他不信。光凭连个指纹都查不到的犯罪现场?做梦!方袁生平脚踏实地惯了,所谓的犯罪心理在他看来是无稽之谈。他是个实干家,利用警方现有的资源,他暗下决心,他掘地三尺也得把这飞毛贼给挖出来不可! 根据谢天这位警方顾问的概括,警方锁定的目标为:男,亚洲人,身材中等偏瘦,身高180左右,左利手,有洁癖,智商高,对艺术品颇有研究,生活水平亦高。 方袁拿着这份报告冷哼:“这不等于废话,满大街都是这种人。” 谢天不以为然,坐在方袁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了口咖啡,说:“赚个出场费嘛。” 小楚心急火燎地没敲门便闯了进来,惹的方袁一阵不快,小楚投以抱歉的眼神,说:“黎越发话了,低调处理。而根据线人所报,黎越要的不是钻石,而是装钻石的那个盒子。” 这消息让谢天和方袁两人同时掉了下巴。谢天琢摸着下巴磨着,这黎越到底多有钱,那钻石够他几辈子吃喝玩乐的了! 的确,那钻石固然值钱,但也比不了黎越去坐牢有意义。 黎越恼火,却不动声色。他依旧每天吃喝玩乐。他认为,对方其他的不拿,偏偏拿了这东西是有目的的,他等的就是对方的消息,威胁也好要挟也罢,总得有个声音。而且他估摸着,这事对方不一定会知会警方,毕竟对方也是个贼。 他为自己点了杯Mrt,怀里抱着的男孩动了动,纤细的手伸过来,打火机正好凑在他含在口中的烟上。他微微一笑,抽了一口,浓厚的烟味充满整个口腔,意犹未尽。 阿蔡走进包厢,低眉顺眼地弯腰在黎越耳边耳语:“黎生,秦老找您。” 黎越挑眉,把男孩打发了,仰头喝尽杯中酒,说:“我过去找他。” 黎帮老大坐拥江山多年,众人仰他鼻息不敢放肆,唯秦泰老先生敢和他叫板。黎越并非善茬儿,更不是善男信女,他作恶多端惯了,目中无人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这人就爱摆出一副孝顺样,把这位秦泰照顾周到了,用黎越的话说,这位老先生可是遗孤啊! 他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 黎越是家中老幺,从小英国长大,香港对他来说只是个地名。他上有两个兄长,无论从长幼尊卑还是帮派势力方面,按理怎么也轮不到他做龙椅。 道上有两个传说。一个是说黎越改了父亲的遗嘱才得以坐上黎帮大佬的位子。另一个则比较靠谱,黎越拉帮结派铲除了自己的两个兄长与一干元老才得以成功上位。 无论如何,黎越这位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人都有意见,但黎越聪明在懂得因时制宜。他之前远在英国并非无所作为,他暗中和帮中一干重臣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直接影响到了他回香港接管帮派生意与否。而秦泰则是首当其冲成了黎越上位的关键人物。 秦泰这人在黎父身边多年,黎越的父亲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秦泰是其拜把兄弟之一。他在黎帮的地位不言而喻。所以黎越有了这个靠山,不怕有人出来反自己。 而多年过去,黎越的江山已经足够稳固,秦泰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个摆设了。但江湖上讲究一个“义”字。前有黎越兄弟反目成仇他可借口为自保,现在若把碍眼的秦泰除了,江湖上对他一定批判声讨一起来。所以黎越只能供着这尊活佛。 黎越脱下风衣交给秦府管家,然后大步往书房走去。 秦泰正坐在摇椅中,一身白色真丝中山立领装显的老人仙风道骨起来,他咳了一声,左手持“十八子”佛珠,一颗一颗地拨着,沙哑着声音说:“黎侄,来啦,坐。”老人指了指他旁边的沙发。 黎越叫了声“秦叔”后一屁股坐进沙发中,然后接过紧随其后的佣人端来的一杯普洱茶。 黎越就着茶杯茗了一口,才听秦泰悠悠地开口:“家中遭窃了?丢了什么东西没?” 黎越心想昨晚发生的事次日就到了秦老耳朵里,不是警方那有他的眼线就是他黎越身边出了叛徒。他答:“没事,就丢了颗钻石而已,小头。” 秦泰笑:“黎侄今晚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让下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八宝鸭。” 黎越欣然应允。其实他对秦泰的过于关切有些反感,但又不能明着表现出来。他完全可以无视对方并拍拍屁股走人。但黎越自认是个有教养有涵养的人,因此他并不推托,反而选择静观其变。 第二章 秦泰这么做无非是想探黎越的口风,毕竟大家同坐一条船,黎越有什么差池,自己也难逃一死,所以紧张是必然的。秦泰边抽他的水烟边察言观色着,见黎越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着不显山露水,心中疑窦丛生。他拿捏不准这个黎越心中的算盘,他听到的消息是,黎越失去的是洗黑钱的数据库,现在看他这一置身事外的反应更像是丢了区区一块石头。 若换作是其他人,把柄都落人家手里了,必定没心思做这些多余的门面功夫。 一顿饭下来夜幕低垂,此时秦府花园已亮起了景观灯,照在竹林上,称地花园幽静而别致。蛙虫叫声不绝于耳,清风吹过,竹林摇曳,树影婆娑,秦泰又爱理禅,花圃小径蜿蜒着通往禅室,正应了一句话: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 章 两人各怀心事,吃过晚饭两人走入花园,老人手中的佛珠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摇晃着。“黎侄,江湖事江湖了。这话是你父亲说的。他也是这么做的,当年我帮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 黎越亦步亦趋地跟着,沉着声音说:“晚辈知道。” 黎越并不是不明白秦泰的话,这次他报警惹的有人不满,特别是几个元老。区区一颗钻石,这么大费周章地喊来了警察,又要欲盖弥彰地低调处理,这么做分明给人家造谣的机会。没人知道平时谨言慎行的黎越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搞的有人开始心虚起来。 秦泰继续说:“当年你身边带着一文一武两个得力助手,扬言要改革上岸。很多人都不支持。不是怕洗白,是怕变幻莫测的未知数。万一你输了,就是满盘皆输。谁担的起这个责任?”他扬手轻拍黎越的肩膀,“但你执意如此,我就陪你孤注一掷!谁知你赢了。” 黎越欠身:“晚辈有今天多亏了秦叔。” 秦泰满意地点头,心想难得这孩子还能这么想,那就该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黎越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年的事该忘的忘,人死不能复生,你的路还长,将来总得娶妻生子为你黎家延续香火的。” 黎越心一抖,想起当年……他打断对方的话,说:“秦叔,小侄晚上得走一趟会所,您知道的,例行检查。” 秦泰无可奈何,只能挥挥手,临走时他还不忘嘱咐:“黎侄啊,万事都得小心点,都有人把你家当公共场所来去自如了。” 这话黎越懂,意思是说:人家不把你这个龙头老大放眼里,你黎越该树的威信必须有。这话听不出个褒贬,他唯有点头,接过风衣阔步出了秦府。 笙歌是一间爵士乐酒吧,开在兰桂坊,地方不大,环境幽雅灯光暧昧,去的多是熟客,捧的是他的场。林笙放下话筒,他的歌声惹来一片掌声,他微微颔首,拐进了吧台。他是这间酒吧的老板。许多人常驻于此是因为林笙弹得一手好琴拥有一副性感的男中音,更难得的是他独特的气质:清新淡雅如兰。 老板林笙爱古典乐爵士乐,生活充满了小资情调,连酒吧也搞了个小资之夜,在附近上班的白领爱来凑热闹,于是,一间不大的酒吧挤满了人,陶醉在老板的歌喉中。林笙生活作派都低调,很多人知道有林笙这么一个人,但没几个人能真的和他搭上话,追他的从中环穿过海底隧道可直达九龙,但没人见过他的另一半。有人说,他曾为情所伤,所以注定单身,又有人说,他爱一个人,甘愿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 但一辈子那么长,林笙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他站在吧台,有人伸手,双指夹着一张伍百元面钞,醉眼迷蒙地说:“林老板,今晚下班我等你。” 林笙眉眼间一贯的淡然,眼睛瞟了他一眼,头也不抬一下,走开了。 对方见林笙不为所动,死缠滥打起来:“一千买你一夜如何?” 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到吧台这边,有戏虐有旁观,唯独没有站出来帮忙的。 &在一边欲开口阻拦,被林笙一个眼神给拦了回去。 林笙放下调酒工具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一把捉住,林笙皱眉,少了一贯的闲淡,换上一副恼怒的表情。他冷眼看着被抓的手腕,语气不由强硬起来:“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对方见林笙恼羞成怒的样子和平时的悠然千差万别,一时愣了一下,他微微放松了制钳,林笙乘机抽回了手,眼神黯淡,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将手腕上的爱马仕腕表戴正了,叫来自己的Vcet:“今晚没心情,我回家了。” &是酒吧的保安,人高马大,一身肌肉加纹身。按理说这么小的一家静吧不用保安也行,但林笙天生缺乏安全感,后天又被那么几出无理取闹的戏码搞的着实恼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花钱消灾。 地下车库,林笙跨入车内关上门,一把瑞士军刀悄悄抵上了他的脖子,刀鞘闪着寒光,林笙握着方向盘的手中泌出了冷汗。 他背脊慢慢贴向椅背,从后视镜中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双眼睛,整张脸被遮了个密不透风。他自诩平日行为规整,刑事低调,也没得罪人的习惯。这么做的人,无非就是求财。“我的衣服里有皮夹,如果你要钱的话。。。” “住口,开车!”对方故意压低了声音,刀刃在林笙的脖子上紧了紧,脖子上露出一段血痕。林笙被迫发动了汽车。 当冰冷的刀刃划过林笙脖颈的皮肤时,他有一瞬的恍惚。仿佛那扇遥远的记忆之门悄悄开启,道出他急欲掩藏的不堪过往。他稳了稳神,踩下油门。 不远处,Vcet手中拿着林笙的手机从升降机中出来,见到老板的车后欲上前。车头的双跳灯不停地闪着,这让他立刻警觉了起来,他躲在死角不敢轻举妄动。 车慢慢地滑向出口,发动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库中,车经过Vcet身边时,林笙微微侧着脸,看了眼车外的保安。 &浑身一震,老板的口型分明是“HELP”。 林笙将车开出车库,问:“去哪?”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林笙知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逃是不可能的,硬碰硬更愚蠢。对方有凶器,而自己又无反抗能力,唯有闭嘴。只有顺着他,才能找到逃生的机会。 &的优点是忠诚。他曾是名退役特种兵,善侦察,精各种战术。独立完成过多次剿灭任务。对上级绝对的服从,这是军人共有的特征,所以,他对自己的老板绑架一事,第一个反应是解救而不是报警。 他开着自己的车悄悄尾随林笙,两车不紧不慢地隔着两辆车并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一带的地形路况他非常了解,他故意绕开,一会抄小道一会走近路,对方并没发现异常,他的注意力全在林笙身上。Vcet一路寻找机会准备随时突击救援。 林笙的车在一家夜总会的后门停下,有人为两人开了门,林笙被人请进了夜总会。 此时已是半夜,夜总会节目高|潮迭起,众人衣香鬓影醉生梦死,震耳欲聋的音乐使林笙皱眉,几人穿过走廊,声音渐渐在身后散去,他们在一间包厢前停步。门开门合,黎越的脸跃入林笙眼帘,林笙的第一个念头是——逃。 第三章 黎越森森地看着林笙,多年来他始终没能把他放下。要不是今天秦泰的话,他是决计不会想去打扰林笙的生活的,就像当年林笙对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两清了。 后来黎越又想,他们怎么可能两清,林笙那时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一起面对。黎越对他的爱惜多过生他养他的父母,黎越对他更是千依百顺,他都这样了:“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林笙别过脸,目光抵触,神情冷峻,连字里行间都寒彻心扉:“你再好也抵消不了那么多年你对我的伤害。我们不适合,这辈子都没结果的黎越。” 黎越脑袋嗡地一声,他觉得眼前的林笙无比陌生,以前的林笙逆来顺受,揉顺地不会对自己说“不”,自从得知他还活着,他无数次地想像,林笙还会接受自己。“林笙,念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你再考虑一下。”他把酒杯放到林笙面前,“干了这杯,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林笙接过酒杯,仰头喝下,然后站起身,却一个踉跄重新坐回沙发。他抱着头看着眼前的黎越,黎越的脸开始扭曲变形,他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你让我喝了什么!” 黎越如鬼魅般的声音忽远忽近,徘徊在他耳边:“我这里可是夜总会,你觉得我给你喝的是什么?” 林笙倒在沙发上,世界在他的视力逐渐模糊,意识也随之飘渺起来,周身热血沸腾,他感觉一双手正在他全身周游,每到一处都引起他一阵战栗。 黎越本不想搞这一套的,霸王硬上弓这种事不是他的风格。对他来说,想要解决生理问题只需勾勾手指就有的是人心甘情愿地躺下,但眼前的林笙是个例外。这个男人让他一度疯狂到失去自我。他伸手在他脸上流连着。 包厢的门被人撞开,黎越回头的刹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黎越举起双手离开林笙,Vcet一把抓起神志不清的林笙,将他抗在肩上,越过倒了一地保镖的过道,出了夜总会。 黎越挑眉,心想林笙你再怎么变,到现在你心里还是没安全感啊。 秦泰手指拨弄着佛珠,停下了吸烟的动作,转头问管家:“你确定?” 管家点头:“黎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在兰桂坊寻到了林笙的下落。”他顿了顿又道,“昨晚他们见了面,不过闹的有些不愉快。东西可能在他身上,黎生家的密码这些年都没换,能来去自如的也就他了。” 秦泰沉默,这些年来,黎越一直没放弃找他。自己也劝过黎越,甚至欺瞒他,说那人死了。偏偏他这时候出现,做了不该做的事。“老莫啊,他可是在逼我赶尽杀绝啊。”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3 章 管家鞠身,答:“我知怎么做了。” 谢天逛夜总会喜欢带着大把现钞,当小姐跳舞并让他饱眼福时,他就抽出几张小钞拼命往人家胸口塞,并乘机卡油,这是他的一贯作派。 谢天对于招蜂引蝶这一招非常有心得,他这个人长了一张招摇的脸,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扬,笑起来足够摄人魂魄了。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陶醉地亲了一口脸蛋,又灌人家几口酒,亲昵地叫了声“宝贝儿。”惹得男孩拼命地往他怀里钻。谢天见男孩尝到甜头了,拿出一张印有财政司长大名的纸钞塞男孩裤头上,嘴巴对着小男孩的耳朵哈气:“你说你们老板从没带任何伴儿回过他那别墅?” 男孩儿点头,又经不起谢天这般的调笑诱惑,咯咯笑地花枝乱颤。 谢天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又给他灌了一杯酒,问:“以前呢?” “听说以前有个男人,一路从英国跟过来的,吃住都在里面,后来不知道怎么,死了。” 谢天一阵寒战,这些小道消息他或多或少也听过,但没人说过那男人离开黎越是因为去世。 他换上笑脸,哦了一声,见男孩儿被灌的醉眼惺忪,拍拍他的脸蛋,让他离开了。 他走出夜总会拐入巷尾,一辆轿车隐藏在黑夜中,见谢天,对他亮了一下车头灯。 方袁见谢天衣衫不整,下意识地皱眉:“看来CIB没找你是他们的损失啊。” 谢天干笑:“他们确实找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 “说正事,有什么最新消息分享?” “结合我们手头现有的资料来看,以前黎越回香港夺位时身边带着两个得力干将,一文一武。后者是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保镖阿蔡,泰籍人士,泰拳打的非常好,以前干过贩毒,黑市打过黑拳,黎越来香港后将他收入麾下。前者是黎越的情人,这个人的资料非常少,因为数年前就死了,只知道他对艺术品方面的造诣非常高,后来转而做了他的法律顾问和军师。” “这跨度也太大了点,从艺术到法律!” “本来我也不信。但你想,黎越来香港之前和一个人过从甚密,资料显示是伦敦大学法律系。而且来港时间和黎越回港时间也吻合。”他将文件夹打开,手指正指着军师的资料。上书姓名E L,照片仅为一张模糊的侧面照,再无其他有用资料。 “他怎么死的?” “众说纷纭,总结下来是卷入帮派纠纷被人陷害。这种事时有发生不足为奇。”谢天顿了顿,“或许他跟根本没死。既然在黎越别墅呆过段时间,说不定钻石是他偷的。” “无凭无据。” “无凭无据就是最有力的证据。黎越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从不把伴儿带回家,却让他情人住那,足以见得他对黎越意义非凡。可这么一个人,死后却没个坟墓你不觉得奇怪?” 方袁对这个毒品枭雄的事迹知之甚少,接近并着手调查黎越也是因为这次的盗窃案。听谢天这么一说,他觉得不无道理,句句都在情理之中。他单手支颌作思考状,却听谢天还在滔滔不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那我们就从这个E L开始调查。” 第四章 林笙自小就生了一副好容貌,他曾为此痛恨过,此乃祸水之容。黎越就是被这副容貌勾的三混丢了七魄。那年的黎越才20岁出头。 黎越家族势力庞大,走私贩毒一样不落,他是家中老幺,父亲对他的期望是读好书,并学以致用。将来回了香港帮他的两个兄长。 或者说,黎老根本未曾想过让黎越涉足黑道。黎越表面应承着,心底的小算盘还是打着的。他总得为自己谋点什么,否则回了香港老爷子两脚一蹬难保两个素难谋面的兄长翻脸不认人。 这个想法并非空穴来风。黑道常有听闻兄弟为争权夺势而反目成仇甚至兵戈相向的。黎越曾受过此等迫害,于是打定主意远离是非之地过他的自由生活。 但遗传这东西是非常奇妙的,黎越平素没什么兴趣爱好,但偏偏喜欢射击。他知父亲不爱他舞刀弄枪,于是私底下参加了射击俱乐部,闲来无事就瞒着管家躲了保镖们去练两手当解瘾。 黎越对感情上的事开窍的比较晚。他和他的两个兄长不同,无论从生活背景还是教育理念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他从小从衣着打扮到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绅士味儿,老管家把他的私生活事无巨细全都料理的一丝不苟妥妥当当,黎家的保镖又将黎越这位少爷与他身边所有人都隔了开来。 二十多年来,黎越的生活完全按照他父亲的意愿与期许,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的。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因为父亲喜欢。 而林笙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黎越初见林笙的时候,“Otherwrlly r”这几个词突然蹦入他的脑袋瓜里,虽然当时林笙的左手正伸入珠宝展玻璃橱柜里。 黎越就那么玩味地看着他,并带着研究的神色。他想,生的那么好的一张皮相,做这事太可惜。他几乎是不加思索地拉起林笙的手,这么大的动作引起了安保的注意,黎越淡然道:“这颗我买了。” 他指的正是林笙手中的钻石“寻觅”。 林笙有些恼怒,红着脸愤愤地瞪着黎越。黎越整了整他的黑色礼服,问:“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打开那展柜的?” 黎越这话在林笙听来是讽刺。他顿时恼羞成怒,挥手对黎越就是一拳。黎越完全没打算和他一般见识,倒是他那群忠心耿耿的保镖一拥而上,将林笙按倒在地。林笙挣扎,喊:“放开我!” 黎越挥挥手,保镖退一边。黎越蹲下身,将手中的钻石放林笙眼前,神情霸道,问:“想要这个?眼光真不俗。可惜这东西现在开始是我的。” 林笙痛恨二世祖,他们仗势欺人,终日游手好闲且不识民间疾苦,他倔犟地不肯就范,哼了一声站起身。 黎越见他一身狼狈忍不住笑了,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喂,拿去!”他将钻石扔给对方,钻石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然后落入满脸错愕的林笙手中。 林笙躺在床上,梨形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绚丽的色彩,犹如无数棱镜拼接而成的泪珠。这颗巨钻据说价值不菲。关于它的传说更层出不穷,它辗转于欧洲各国最后出现在今天上流社会的珠宝展上,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 黎越合上文件夹,手指敲着紫檀木桌面,他问:“你确定就是他?是个律师?” “千真万确。但您也知,做他们这行的,能查到这些已属不易。这些人中多数人都有多重身份,E L是他活跃于伦敦的常用名——他们往往喜欢独来独往,事情败露了就换个身份和环境。警方也拿他们无能为力。” 黎越微笑:“Dve,谢谢你,剩下的佣金我会打你账户上的。不送。” 几天后林笙收到被退回的钻石,买主表示不敢买,佣金可放弃,以后无须联络。林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钻石,心中现出一张人脸——黎越。 林笙觉得自己生活受制行动受限,进出都有人监视害的他的“生意”冷清不少。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形踪暴露。他合上教科书疾步走出校园返回公寓。 一辆悍马照例停在林笙公寓门口,车上的人关掉发动机并将车窗摇下一半,假装看报。 林笙料定这人不是警方。林笙作为艺术品盗窃者,在行内有一定知名度,对于反跟踪技术自然不在话下。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走到窗口,车内人狼狈地拿起报纸遮住大半张脸。他冷哼,拿起电话报了警。 黎越无奈地看了眼手下,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的温莎结和他那一丝不乱光可鉴人的头发把他称的老成起来。他拿着签名笔的手青筋已暴起:“被他发现了?还被抓去警局问话了?” 手下有些难堪,他点头,答:“他让我转告您,无论你是谁,都像个缩头乌龟。”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4 章 黎越震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好啊,那我就去会会他。” 圣保罗大教堂西南角的钟楼里,站着两个人。一人靠墙一人坐地。林笙看了眼坐地上的黎越,他不是不知道他是谁。那么出名的黎家,即使远在英国的这个小儿子也时常出现在八卦娱乐新闻里,内容不外乎是其为人正派,举止优雅,与家族作风格格不入等。 黎越其实对林笙还是非常有好感的,无论是哪种感情,他的初衷是让林笙能走近自己,至少不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他巴巴地看着一脸警惕的林笙,腹稿打了半天才开口欲安抚:“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林笙挑眉。 黎越心中对自己抽了个嘴巴,他起身走向林笙,对方退了几步。他只能收住脚步。“真的。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笙站在阴影中,灯光打在黎越脸上,他态度诚恳,表情真挚,压根和黎家少爷的形象联系不到一块儿,也和舆论中早熟稳重的形象有所出入。 早前珠宝展上两人的正面交风让林笙猜不透他的动机,前几天黑市传来的谣言又让他对黎越有所顾忌。现在他说想交朋友,他觉得有点滑稽。 黎越见他沉默,当是默许了,他转身看着伦敦的夜色,说:“我,二十年来还没又过朋友。你是第一个。”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也许寂寞也许情动,迷蒙的夜色中,黎越觉得这个男人生动地像一副油画,只可远观,又清雅地像一株幽兰,无法荼毒。两人站在夜色中,微风吹醒了黎越心底久眠着的感情,他见林笙没了之前的排斥,低头,将自己两片滚烫的双唇覆上他的。 那是他的初吻,舌尖抵着舌尖,小心翼翼地吸允着对方的唇舌,仿佛那才是无价之宝。他的吻生涩却满腔真情。林笙情动,双手抱着他的腰,回应着他。 两颗孤独的心悄悄靠拢。 “或许你会说我疯了,我们才第二次见面。”黎越轻啄他的唇,意犹未尽,“我想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林笙诧异,心中有一块地方悄悄塌陷了。除了盗窃,说实话,林笙还没真正思索过自己的未来。包括爱情。 第五章 一份杂志被甩在茶几上然后滑到地板上,整个客厅静若寒颤,黎睿黎衍兄弟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喘。大家眼观鼻鼻观心,所有人低头不语。 “到底是我教子无方还是你们这群混帐东西把他惯成这样了?我儿子去搞同性恋,好样的!” 黎家兄弟浑身一抖,只听啪的一声,一把格洛克手枪被拍在茶几上。黎父一脸肃杀,胸口剧烈起伏着。 “父亲,黎越还小,或许他只是图个新鲜。。。”黎睿作为家中长子深刻体会父亲多么看重“兄友弟恭”这四个字。此刻父亲无论是什么心情,他说上一句这样中肯的话,父亲息怒之后回味这话料不定会对自己加分不少。 黎父冷乜杂志一眼,对黎睿语重心长地说:“难得你还知道护着这不孝子。黎越从小乖顺,偏偏认识了这个男人后变了。黎睿,这事交给你处理。” 黎父的意思简单明确,让林笙消失。 黎睿低眉顺眼,嘴角笑容一闪即逝,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四平八稳:“是的,父亲。” 黎睿这个太子爷从小将这个“特例”黎越视为眼中钉。在他看来,未来的变数太大,在父亲眼中黎越越是特别,他自己的处境越危险。他拾起杂志,封面上的黎越牵着林笙,满眼深情。他将杂志扔给佣人,看着准备离开客厅的父亲,说:“把这扔了,父亲不希望再看到这些。” 佣人一溜小跑走远,路上嘀咕着:“这些不就是大少爷您偷偷拿来的嘛。” 黎衍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格洛克细细端详,说:“大哥,细佬不是你的对手,手下留情啊。” 黎睿答:“怎么,想分一杯羹?” “岂敢,您是未来的坐馆。我怎么也得听您吩咐。” 黎睿自小看着黎衍长大:“你有多少斤两,我知道的四四六六,别耍滑头。” 黎衍将枪放入黎睿的掌心:“大哥放心,我没这个胆。” 黎越手中拿着红酒,对林笙说:“从外观看来是真酒,如果你不放心,做个碳14测定比较妥当。”他从林笙背后拥他入怀,在他颈窝深嗅,“不过E,你太拘泥于细节了,打开喝了它。” “碳14太麻烦,对行家来说,看,闻,品就行。不过你对红酒的认知倒长进不少。” 黎越轻笑,将酒倒入醒酒器中,满含深情地对林笙说:“Ueelleure。” “黎越,这周我参加毕业典礼后准备回港。” 黎越手一抖,有些诧异他突如其来的这个决定:“你都没和我商量。” “这是我的计划,现在说也一样。不管你同意与否。” 黎越感觉林笙始终未将自己融入他的生活,他们明明那么亲密了。 管家轻叩房门后带着电话推门而入,轻声说:“老爷电话。” 黎越脸色变了变,接过电话恭敬地喊了声:“父亲。” 冗长的沉默后,黎越简单地回了句:“知道了,父亲。”收了线。他转身面对林笙,说:“E,我们一起回去,我要把你介绍给我家人认识。” 香港夜景不同于伦敦,繁华似锦,从半山别墅的阳台看去,维港成了女神,包容一片密布的繁星,黎越从未回港过,家中为他留有一间卧室,落地窗,Brque style的家具,黄白主色,黑灰点缀,鲁本斯的作品悬挂在卧室一角,黎越放下行李拉来林笙说:“这是你中意的。” 林笙放开黎越的手,说:“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黎越反手抱住他:“难道非要我带你去荷兰领个结婚证你才觉得光明正大?” 黎越的无心之言在林笙耳中显然有些刺耳,他挣开,剜了他一眼,关了客房的门。 黎越显然不曾料想敏感如林笙,会对这话多虑起来。他有些懊恼,却拉不下脸去道歉或辩驳。他扒拉几下头发,却见黎父一脸肃穆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 林笙关门后细想黎越那话也不过是个玩笑,当真了就显得自己小气起来。 他的客房紧挨着黎越的卧室,门对门,走廊尽头就是楼梯,整层也就他们两间卧室和一个巨大的露天阳台。 他方开门,就听黎越的卧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急切而愤怒。 “父亲,我从小就对你千依百顺,是不是,你能迁就我一次?”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就这件事不行。黎越,我们黎家不能出这种丑闻,你的两个哥哥中五毕业就混黑道卖毒品走私军火。为什么我唯独不让你碰这东西?” 黎越沉默,时间顿时显得缓慢,林笙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他定定地站在他的卧室门口,眼神飘忽神情游离起来。 “我知,父亲。”黎越无奈的声音敲打在林笙心头,他轻笑一声,转身关上房门。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5 章 林笙坐在阳台的沙滩椅中,手边放了一杯G,数颗冰块浮浮沉沉。林笙喝了一口,醇和温雅的感觉充斥口腔,挑逗着他的味蕾。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酒却被人拿了去。 “一个人这么喝,很容易醉。” 林笙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林笙此时迷茫了。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脚步有些虚浮。“这酒是荷兰人发明的,如果我们真去了荷兰,得习惯这酒。” 黎越放下酒杯,却见一边的酒瓶中,液体少了大半。他摇头,一把将林笙打横抱入怀中。 “你做什么啊!放手!” 黎越充耳未闻,反而低头将他的话悉数吻入口腔,成了低喃。 林笙面露赧色,深觉今晚的黎越温柔异常。他想,是否,他决定和自己做个了断? “黎越,真想和你这样,一辈子。” 黎越一顿,眼中有惊喜有矛盾。他张口欲言,却让林笙一个缠绵的吻夺去了思想。 两人双双倒入双人床,黎越颤抖着手解开林笙的睡衣,微调气息,低头含住林笙胸前的突起。 林笙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笑着叫:“别,门没关呢!” 黎越压根不在意,边吻边说:“那就让他们看现场直播吧。” 林笙被挑逗地意乱情迷,也跟着不管不顾起来,他一个翻身将黎越压在身下,矮下身拉掉他的裤头含住分身。黎越一个激灵,喉头轻溢出一声叹息,激的林笙更卖力的上下套弄。 黎越疼惜林笙,因此两人纵使多次水乳交融也不曾让林笙受罪,两人最多相互口交结束。谁知黎越正享受着,林笙赤身裸体地半跪在黎越下身之上,一个坐姿,硬是让自己的欲望挺入他的体内。 林笙皱眉,不适持续了许久,黎越欲伸手拉起他,却听他颤着声说:“别,我自愿的。” 黎越动容了,他万万没想到林笙会为自己牺牲至此。他伸手抚着林笙的脸颊,爱怜地说:“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第六章 天未亮,林笙起身,他蹒跚地步入浴室洗了个囫囵澡。他回身看着躺在床上睡地酣畅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以至终有一天会分开。他想,长痛不如短痛,在两人未真正生死难离的时候一刀两断或许会更好。 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林笙心头,却难以付诸行动。或者说,还差些动力。 黎家今日的早餐气氛有些诡异。一家难得团聚,却没人开口。黎越将一块糖醋小排放入林笙碗中,说:“杭州名菜,尝尝。” 这动作让黎父瞬间黑脸。他觉得,昨晚小儿子还顺着他答应放手的,今天却感觉两人更亲密了。他重重放下碗筷,疾步往书房走去。 其他人亦不敢多说,纷纷放下碗筷,黎睿冷着脸看了眼客席上的林笙,而黎衍则轻笑:“阿越,你有点过火了。快去向父亲道歉。” 黎越拍拍林笙的手:“我去去就来。” 林笙低头不语,拿筷的手紧了紧,继而点头。 书房中,巨大的书架被嵌入墙体,书架中依稀放着几把装饰名枪。一边的雕窗旁,黎父背手而立,脸色阴沉。 “父亲。”黎越轻唤。 “你还知叫我一声父亲。却一再无视我的命令。”黎父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显得苍老而空洞。 黎越突觉父亲一下子衰老了,甚至他的背开始佝偻起来,身姿也没以前那么凌厉。他艰涩地开口:“父亲,我爱他。我。。。” “啪”的一声,这一掌,打断黎越的话,同时也打断了父子两人多年来努力维持的假象。从小黎越时刻谨记着,得听父亲的话,因为父亲的话永远是对的。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 黎越大学毕业那年,他见到父亲最灿烂的笑脸。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夸:“好样的,黎越。” 而当他在英国电话那头听到父亲厉声喝道:“给我滚回来。”时,他觉得父亲对自己的掌控让他失去了自由。他需要反抗。而林笙则是契机。 “我不会离开他的。” “啪”,黎越两颊通红,而父亲则颤着手指,指着黎越的鼻头,还没开口,老爷子便倒地不省人世了。 长长的医院走廊,黎越将脸埋在双手中。他面对两个兄长的指责,哑口无言。 医生诊断老爷子是急性心梗,幸而及时就医,这病可大可小,需绝对卧床静养,不得激动不得劳累。说白了,这段时间黎越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 黎睿对于父亲患病,心中是窃喜的。他假惺惺地跪在父亲病榻前,哭喊:“父亲,您可不能有事啊。” 黎衍在一边冷哼:“还真演起戏来了。” 林笙被黎家保镖挡在医院大门外。他静静地坐在车内,旁观着黎家的这出戏码。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他抬头,黎衍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他摇下车窗,问:“有事?” 黎衍靠着车,低头看着林笙的脸,赞叹:“啧,你这张脸真是。。。连我这个男人都心动了。难怪把我们细佬迷的神魂颠倒。” “你不觉得离开阿越才是上上策?可别忘了,我们黎家是混黑道的。你这样。。。”他弯腰,对着林笙耳边吹气,“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林笙转头闭眼,杀身之祸?早料到了。 黎越冲上前一把抓住黎衍的衣领,瞪着眼吼:“做什么?离他远点!” 黎衍后退几步,理了理衣领,笑:“没什么,只是问候一下。” 黎越心情低落,一路上无语。他紧紧握着林笙的手不放,仿佛一放手他就会消失。林笙反握住他,安慰:“黎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黎父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让林笙离开自己的小儿子的。他见黎睿没采取任何行动,就招来了林笙本人。 黎父从林笙回港以来一直未正眼看过人家。他见林笙进来,下意识地抬高下巴表情僵硬起来。 林笙对黎老爷子的印象仅停留在他刚回港时老人在黎越卧房中疾言厉色的争吵中。现在看到他,林笙觉得这个在黑道称霸数十年的老人也有脆弱也有不为外人道的惆怅。 “E,黎越是我黎家的希望。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他的一番苦心。他以后会结婚生子,你们是没结果的。” 林笙看着黎父,他半卧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肩头披了一件白色毛衫,脸色略白,眼尾的皱纹一圈圈的,这个老人在暮色下显得老态龙钟。那么一个人,只希望自己的小儿子健康平安,连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王国都不让其沾染。林笙认为,黎老爷子的要求不过是一个普通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期望,而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再受任何刺激。一切的忤逆对他无疑只能是雪上加霜。更何况,自己是要和黎越一辈子的。他向,等老爷子病情稳定了再慢慢谈,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对接纳他们的。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6 章 黎越回家的时候只觉得大家的神情都不同了。他感觉到了什么,一路奔上楼,打开林笙的房门,里面空空如也。他叫来管家,一改平日沉稳个性,大声质问:“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去哪了?” 黎老爷子对这事发了禁口令的,家里没人敢多说半个字。老管家被他吼的一阵心慌气促,结果被佣人给劝了下来。黎越抓住佣人,满脸焦急:“你说,他到底去哪了?” 佣人低头不敢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不知道。黎越拿起手机拨给林笙,对方永远处在关机状态。黎越慌了。 他从未想过林笙会离开自己。昨天还说要一起面对的,怎么今天就一声不吭地走了!黎越坐在露天阳台,双眼巴巴地看着大门,他执念着,林笙或许只是出去一会,他还会回来。 管家端来晚餐:“小少爷,吃点吧。” 黎越喝了口汤,把餐盘推开了:“没心情吃。” 他这一坐就是一晚。直至东方吐出鱼肚白,黎越昏昏沉沉将睡不睡。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林笙低沉悦耳的男中音:“黎越,黎越。” 黎越一个激灵一跃而起,却见四周空荡荡,林笙依旧未归。他双眼充满血丝,疲惫地搓了把脸,重又跌坐入椅子中。黎越万念俱灰,他想了一万个理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林笙的不告而别是为了什么。 第七章 林笙按照老爷子的意愿,在不惊动黎越的前提下回了英国。林笙这么做也是想着让黎越情绪冷静下来。 黎越性格本内敛,却发生了林笙这么一件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家中所有人的三缄其口使他执著地认为,是父亲摧毁了他的爱情,终使他的爱人离开了他。他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的。于是他跑到父亲的病榻前,不顾旁人的阻拦,指责他的父亲。 黎父怒急攻心,下了病危。 黎睿乐的坐享其成,父亲还没死,他就招集几个堂口的堂主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江山移主的事宜。并对几个叔父辈宣称,父亲变这样,全是黎越一手造成的。如果黎父死了,该按江湖规矩——一命抵一命! 夜色笼罩,病房的门被人无声无息地拉开,走廊昏暗的灯光泻了进来。病床前,心电监护仪上,心跳有序而有力的跳动着。 微弱的床头灯下,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他将针筒内的针剂注入病人的留置针内。药液随着留置针管流入病人血液中。病床上的人开始抽搐,须臾,一切归于平静。心点监护仪上的心率消失。 黎越是从黎衍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黎衍建议他暂且去英国避避风头。此时的黎越已听不进任何话,等同于任凭黎衍摆布了。 他回了伦敦的家,突然想起酒柜中还有半瓶红酒。那天他还说什么美满生活。他拿起酒瓶,多天来压抑的感情爆发,他顿时情绪失控泪流满面。 林笙站在门口见此情景,心中酸涩。他上前环住缩成一团的黎越,说:“我在这,我没离开你啊。” 黎越以为这是个梦,就像上次那样,睁眼之后林笙幻成泡影消失不见。他反手将林笙死死抱住,嗅着属于林笙特有的体香,触摸对方温润的身体,黎越觉得,无论林笙离开的初衷是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他在自己身边,被自己牢牢拥抱着,这已经足够。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黎越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他将脸埋进林笙的颈窝,说:“别走了,求你。” 这种近乎丢弃自尊的哀求让林笙拿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他叹:“如果我想离开,怎么还会回来等你呢?” 黎越欣喜,他看着黎越坚定的目光,心想,他们都无所畏惧了。家庭也好,一切的流言蜚语都抵挡不了他对林笙的爱。 一道刺目的亮光划过林笙的眼帘,他脑海闪现的是数年前的记忆片断。他用尽全力将黎越推倒,随着两人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窗户碎裂的声音接踵而来,一颗子弹破窗而入并牢嵌入墙体变了形。两人还未站定第二颗子弹紧接着贴着林笙的脖颈穿梭入室,他甚至闻到了子弹上火药味。 第二颗子弹从窗外长驱直入。林笙伏在黎越身上闷哼一声,身体一软,跌坐在地。黎越顾不得危险,半扛半拖地将他扶进墙角。他细一看,手抖了一下,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林笙的脸上细细密密的沁出一层薄汗来,肩头血流如注,恐怕是伤了动脉。黎越手忙脚乱地把他外套脱去并按住伤口,说:“E,坚持住。” 黎越方寸大乱,眼看着自家保镖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包了个密不透风,他直觉认为是他的大哥要将他赶尽杀绝。这个想法将他所有一厢情愿的假想全部击碎。他原以为只要他离香港远远的,不争权不夺势,他做他的黎三公子,大哥再如何也不会为难他。他自嘲一笑,之前的他竟如此幼稚! 秋日的枫叶飘零,旋出一副唯美的图片,仿若油画。暖风吹来,满眼尽是红,连空气都被渲染成了红色。林笙爱半卧在枫树下看林风眠,徐悲鸿。这是他的童年回忆,美好而迤逦。 当他母亲手中的刀扣着他的脖子时,他只看到一把M16对准了母亲的太阳穴,血溅在他脸上,温热而潮湿。长大后他才了解什么是“解离症”,就像他母亲那样。 林笙睁眼,初春的阳光和着青草的气息撒入卧室,黎越半伏在床沿,手握着他的手,轻声打着鼾。林笙心头一热,红了眼眶。他反手握住黎越的手,温热穿透手掌直达心房,他无不贪恋这份真实不造作的温情。 许多年后林笙才恍悟,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巨大的隔阂,它是不能单纯用爱情这东西可以抵消的。它无时无刻不疯狂噬咬着他的神经,直至他放手。 黎越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联系上了叔父辈的秦泰,这个老者虽长居泰国,但他在香港的地位不容小觑。黎帮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为毒品。而货源则完全依靠长句泰国的秦泰供给。连最近风声鹊起嚣张跋扈黎家大少李睿对他都得礼让三分。 早年黎老白手起家打下香港大片土地圈地为王,秦泰功不可没,难得的是,很多人面对诱惑面对利欲有离开有倒戈唯独秦泰对黎老忠心不二。当黎老准备攻战毒品这块市场的时候,秦泰又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泰国之路,这一去就是十数年之久。秦泰现在已入垂暮有心收山,黎睿听闻这消息曾试探过秦泰,秦泰当下回绝,心想黎睿你得了便宜将来可不会再惦记我这个老头了,到时你大刀一挥我人头落地你成了赢家我葬送的可是性命! 黎越决定动身前往泰国,林笙虽心有芥蒂,但还是跟着同往。 缅泰边境巨树成林群山峻岭地势险恶山体陡峭,从高空俯览这片地域,山上三三两两的吊脚楼屹立其中,越往深处越是人烟稀少。直至加工厂腹地才能见一片破旧房舍横桓在树林中若隐若现,在中房舍外围有数名手持武器的武装份子把守,四周埋有地雷以防有人偷袭。 这就是秦泰的海洛因加工厂。 黎越拉着林笙一头扎进了清莱府的密林。林笙本是悠闲散漫惯了,他平时也就拿着笔头画油画捻着酒杯品红酒的,以前做的也都是细致活,这么一折腾,他脚底出水泡,手脚都被毒蚊咬的又红又肿,林笙不吭声,继续跟着身边的人走。他们请了个地陪,左拐右弯的带着他们出了密林,然后视野顿时辽阔起来。一片的罂粟花海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地陪指着远处呱啦呱啦用泰文说了一通,林笙勉强听懂:“他说前面就是秦五爷的地盘,没人敢去招惹他,让我们好自为之。” 黎越倒是不以为然,秦五爷宠的就是他!他这么想着从怀里抽出一沓泰铢给地陪之后继续拉着林笙前行。 秦泰被人称之为秦五爷源自他的高纯度五号海洛因。秦泰一身白色真丝立领装手持水烟,脸上笑意连连,见了黎越热情地上前将他抱个满怀:“黎侄,欢迎。” 黎越打小就觉得秦泰对他不同于他的两个兄长,这次泰国之行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近几日他收到消息称黎睿欲拉拢秦泰,可惜老头子油盐不进气的李睿差点带人带家伙的杀来泰国来个鱼死网破。 本来么,黎睿在香港做上黎帮大佬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了,他无须搞那么多花招按那么多罪名给黎越,黎老临终时留给这个长子的半壁江山够他挥霍一辈子的了。可黎睿偏偏心眼小且爱钻牛角尖,黎衍在他耳边吹风:“咱细佬在英国吃穿都用咱的,他还在那包了个小白脸,或许人家坐吃山空之后想念的不是你的好而是你的。。。这把龙椅。” 第八章 黎睿当下拍桌子摔椅子了,他指着黎衍的鼻子骂:“你特么少在这卖乖,你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怎么想?黎越再想也不会付诸行动,倒是你,串通了叔父辈几个元老想做什么?跟我叫板?” 黎衍不慌不忙地打开门,临走时还不忘回一句:“别忘了秦五爷最宠咱细佬了。” 这话说到了黎睿的痛脚上去了。秦五爷偏爱黎越,如果黎越真有这个心,把自己给做了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想法一出,他坐不住了。 晚上黎越将林笙安顿在秦泰的别墅休息,而他则被人拉去热情款待了一番,泰国盛产毒品和人妖。将这两者混在一起就是黎越现在看到的情形了。黎越从小生活严谨一丝不苟,自认为见多识广但到了这里才知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里的人妖个个细皮嫩肉生的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让黎越坐立难安起来。有几个显然是刚吸了粉的,眼神涣散动作跟着娇柔起来,这等柔情黎越从没见识过也没尝试过,这当然是林笙给不了的。黎越意乱情迷,胡乱在男孩身上上下其手。男孩年纪虽小却是个各种高手,花样繁多姿态中更比林笙多了一股懒散的娇媚,他腿一跨就坐在黎越的双腿上屁股妖娆地扭动着,似有似无地摩擦着他的下身,上身更是没闲着,嘴里含着葡萄就往黎越嘴巴里送。黎越没有拒绝的理由,嘴贴着嘴就囫囵吞下葡萄意犹未尽起来,抬手就将男孩拉近然后就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吻。 黎越被撩拨地□难耐,抬手就往男孩裤裆探去。当他手心触到男孩空落落的下身时,他停顿了动作。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欢愉将只会为将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能林笙会为此离开他更多的是他自己过不了自己那道关,他翻身将男孩推开并站起身,他木然地看了眼男孩,对方也怔怔地看着自己不只所措。他掏出一沓钱扔男孩身边举步出了房间。 晚风徐徐吹来,他顿时觉得脚步轻快起来,此时此刻他莫名地想见到林笙,刻不容缓。 黎越开门的刹那,林笙正慌张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他僵着脸勉强扯出笑容来,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越上前捏住他的下颌低头轻啄他的双唇,轻声应了一声,乘林笙不注意硬是将他藏着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7 章 黎越看着手中的药膏才恍然大悟起来,之前他一直没注意,他矮下身仔细看起林笙的脚来,原本细滑的皮肤上被磨出水泡来,他抬头看着坐在藤椅上的人,眼中充满歉意:“你本不该受这点苦的。” 林笙微笑着抬手摩挲他的脸颊:“我只是想。。。”他低头轻咬着黎越的唇,“陪在你身边而已。” 黎越起身将他抱入怀中,月光下两个人影重叠成一道暧昧的画卷,林笙反抱住他低语:“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黎越动容了,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边走边在他耳边吹气:“那今晚就当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黎越此行的目的是让秦泰做他的后盾,这也是形势所逼。香港那边正悬赏买他的人头,英国那边经历了枪击事件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他不懂什么叫步步为营什么叫谨言慎行。他只知道,他的林笙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他有必要绝地反击!而他的筹码只有秦泰。 黎越被人请进了花园,一排排的棕榈树下一池清泉正淼淼地流着,池中养肥了的鲤鱼在水中吐着泡,花坛中种着一株株罂粟妖艳地开着花骨朵。正中间不规则泳池水面波光粼粼,几个身材婀娜的女孩正在戏水,泳池边秦泰坐在躺椅中围着浴巾抽着他的那杆水烟,身边围了一圈武装份子,目光如鹰。 黎越在秦泰身边站定了,叫了一声秦叔。秦泰把水烟交给佣人,问:“黎越,看上哪个姑娘了跟秦叔说一声,回香港的时候带在身边。” 黎越有些尴尬,秦泰是知道他身边有个林笙的,他这么说分明是把林笙当做鸭了。他不敢动气,也不知道秦泰的意思。他就这么沉默着等秦泰开口。 秦泰瞟了黎越一眼,继续说:“和男人在一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黎家以后还得靠你发扬光大,你和他就这么吊着,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黎越,如果想让我帮你,我和你父亲的态度一样。”秦泰起身越过黎越,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又说,“你自己想清楚了。” 黎越突然转身,目光坚定:“可我爱他!” 秦泰嗤笑:“黎侄,别那么天真,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什么爱?” 黎越有一万个爱林笙的理由,此时此刻却成了哑巴,他张了张口,终是没将话说出口。 黎越茫然地站在泳池边,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平时养尊处优两耳不闻窗外事,遇到点屁大的事就像只无头苍蝇了。黎越痛恨这样的自己。想着自己的两个兄长都能在一方土地上呼风唤雨,自己呢?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得拾人牙穗! 秦泰在泳池边招来一个女孩把她介绍给黎越:“这个是香港军火商吴广的女儿。如果你们结婚了,还怕斗不过黎睿?” 黎越压根就没看女孩,他低着头,心里想的全是林笙。这姿态放在秦泰面前彻底把老人给惹毛了,他扬手一个巴掌把黎越打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臭小子,你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不争气!你将来在香港站稳了脚跟,外面什么男人没有?现在为了他,枉我一片好意!我这个人情不帮也罢!” 林笙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杯中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他小缀一口,赞叹:“2000年奥信副牌红葡萄酒。” 秦泰点头:“如此罕有的酒你也品得出。黎侄口中的品酒大师所言非虚。” 林笙回:“秦五爷对酒也有兴趣?” “不是对酒感兴趣,只是对品酒的人感兴趣。像你这样有品味的人,不该只屈就于黎越那么一个毛头小子。在我看来,就和这酒一样,口感优雅,单宁密集,你离开黎越或许会有大好前途。” 林笙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秦五爷准备金盆洗手。又听说黎睿准备接受您的生意。而我知道的是,五爷您不会将自己的心血拱手让给黎睿。” 林笙的这番话让秦泰顿时对他另眼相看:“你凭什么这么想?” “黎睿我见过,蛇蝎心肠。做事雷厉风行有不计后果。说难听点就是莽撞。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并非是如何能干,我猜和黎老爷子有关。如果你将泰国这条财路转手给他,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不将你放在眼里了。这人没有老弱尊卑的概念。” 秦泰点头:“黎家可不只黎睿一个人。” “黎衍?我在香港住黎家,接触最多的当属黎衍。这人我可以用四个字概括:两面三刀。可惜黎越不自知。在英国我被人当枪靶子射,黎越一直以为是他大哥的手笔。他大哥只会把枪口对准他!” 秦泰心一惊。这事他只听黎越说了个大概,根本没往深处去分析。“你是说,是他二哥要他命?” 林笙点头,指着自己的肩膀反问:“子弹只打中我的肩膀而不是黎越的脑袋,这分明是黎衍用来挑起老大和细佬之间的手段。” 秦泰对于林笙能一眼洞悉如此多□深感佩服,问:“你准备怎么做?” “我只想过安逸闲淡的生活。”林笙想的是花前月下柳暗花明,黎越偏偏和他的期望背道而驰。无妨,过了这个坎他相信黎越会陪他。 第九章 秦泰琢磨着林笙的话,一个对生活一丝不苟的人,为了区区一个黎越能够放弃当下的生活转而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这说不通。秦泰大半辈子和毒品打交道,他没有闲情逸致去儿女情长,况且他也不是善男信女,对黎越的爱情观他没什么概念更想像不出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林笙没有冒险家的性格,他的话中无不向往平淡,那么难道真如黎越所说,他们真心相爱? “你当真以为黎越走上这条路之后还会回头?我该说你太自信好呢还是说你高估了黎越对你的感情。” 林笙坐在雕花紫檀木椅中,身段优雅,他气质中的忧郁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秦泰端详着眼前着个言辞犀利的人,直觉认为他有事瞒着黎越。 “你出生于伦敦,父母早逝,后辈品酒大师收养,读的是法律还拿到了律师执照,按理说你将来前途无量。将来有机会做大状。” “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林笙言语中充满落寞,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但这次请五爷伸出援手,您也不想看到黎越平白无故被人这样冤枉不是么?” 秦泰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罂粟花海:“我是毒枭,同是也是个商人。商人将就利益为先。你既然请求我,你拿什么来跟我换?” “五爷收山了无非是想要安度晚年,我应承你,我帮你除了那些虾兵蟹将后将来黎越也会待你如父。” 秦泰后来到底还是回了香港。比起豺狼虎狈似的黎睿黎衍,他更愿在黎越身上孤掷一把。 秦泰回港的消息瞬间在黎家扩散开来,老大老二两人如临大敌,在机场正襟危坐地等了一晚上,晚饭也顾不得吃。晚上艺青年。他低头看了眼杀手,冷声问:“黎衍还是黎睿派你来的?” 黎越对自己的二哥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让他回英国避风头的是黎衍,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黎越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却还是想要去求证。见对方不吭声,黎越并不恼怒,反而休闲地一屁股埋入沙发中俯视他:“你不开口也无妨,给你吃点苦头,让你知道谁才是黎帮真正的话事人。”他抬眼,对秦泰的保镖们说,“给我剩口气,到时还有用。” 黎越其实还是见不惯血腥场面的,从前的他不过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少爷,绅士十足,让他装土匪则差远了。杀秦泰的人被人折磨的不成人样,气若游丝地爬在地上,血水顺着额头滴下来,眼皮肿地都不能睁开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8 章 秦泰站在他身边安慰他,习惯就好。黎越木讷地点头,轻声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焦灼不安。 黎越躺在床上抱着林笙温热的身躯,傍晚的那一幕还在脑海中不断重演着,他埋入林笙的肩窝呼吸他的体味。 “黎越,这事结束后我们放下这里的一切远走高飞。”林笙内心忐忑,“好不好?” 黎越点头:“好,听你的。” 林笙看中The Upper Huse49楼的用餐区,有葡萄酒有牛排。两者都是他的最爱。这里将闹哄哄的香港闹市隔开来,形成了一个优雅而安静的休闲区。他一手握着银叉一手握刀,切了小块牛肉送嘴里。 黎越走进坐他对面,扬手招来服务生要了一份波特酒。两个身段优美的男人坐一起,有人悄悄往他们身上行注目礼。黎越自我感觉良好,接过林笙手边的酒,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个精光。 林笙佯装恼怒:“别闹!” 黎越半越过餐桌勾起林笙的下颌调笑:“昨晚闹了一夜也不见你叫停啊。” 林笙脸皮薄,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样取笑脸瞬间红透了,他甩掉勾着自己下颌的手,恼羞起来:“黎越,你。。。。” 话没说完,黎越站了起来越过桌子轻啄他的双唇,他觉得意犹未尽,伸舌探入对方口中品尝起他味蕾残留的余香。林笙抵住他的胸膛呼吸急促,轻声低喃:“别太过分了。” 黎越拉平衣摆入座,满脸得意忘形:“这是向大家宣告我的所有权。” 第十章 黎衍对自己弟弟确实谈不上什么兄弟情谊。黎越英国出生求学长大并且是个英国公民。父亲对黎越的期望是出人头地,他也确实做到了,名校毕业成绩优异作风正派。当黎衍的弟弟在英国两手不沾尘时,自己却在刀口上舔血卖白粉运军火,然后赚来的钱供自己的弟弟读书。 黎越在黎家显然是格格不入的,黎越小时候第一次回港时还是满口洋文,对于中五毕业两个兄长来说,这是在侮辱人。黎睿拍桌子骂人,惹的黎越红了眼睛。黎衍则内敛含蓄多了,揉着黎越的头发安慰,他这一招深得父亲好感,父亲夸其有为兄风范,必成大器。 这话黎衍记到现在。 黎衍穿着正装在西餐厅和自己的情妇约会。约会这东西在黎家二少看来是约人上床之前的过场,搞个气氛而已。他对于甜言蜜语很有一套,这是黎睿学不来的。这也是他值得骄傲的资本。这么想着,黎睿的电话杀了过来:“你个畜生,父亲还没下葬你就在外边玩女人!” 黎睿生气,但黎衍玩女人并不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的跑来问罪,他是为了正事,其他的都是借口。 黎衍很少见大哥会在吃饭时间打电话来骂人,当下觉得事情不妙,脸色跟着难看起来:“有什么事派手下知会一声不就行了,还劳您亲自大家真是过意不去啊!” 黎睿没心情和人打圆场:“我们的货被人查了。” 黎衍的脸色忽白忽绿的有股掀桌子的冲动,心想黎睿每次你的烂摊子都得我收拾啊。他径直往停车场走去,情妇一路小跑跟着边娇嗔地喊:“黎衍,等等人家嘛。” 黎衍此时已经烦透了,听情妇这么一喊顿时怒火压顶了,转身一个巴掌把人给打懵了。他冷眼看着她楚楚可怜欲哭无泪的样子,转身便走。 海关不知是从哪收来的消息在码头收缴了大批军火。黎睿本以为会万无一失的,谁知会捅出这么一个篓子来,这下不死也伤。他懊悔万分正准备跑路避风头,黎衍则冷静得多,他喊来了律师,并和警方玩起了捉迷藏以拖延时间。 这边黎家兄弟被警察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黎越见缝插针地准备在香港落地生根站稳脚跟而着手做起了准备。 黎越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好在有秦泰当开路先锋。 黎家别墅内,几个堂口话事人满脸凝重,他们即将面对的是黎睿两兄弟的刑事审判,面对昭昭证据,黎睿不死也伤。由于情节严重后果不堪,法官拒绝保释,黎帮顿时被架空,无人话事的后果是人心浮动,况且黎老爷子的白事还未办妥,这么一来,谁来肩负此重任变得叵测起来。 黎越坐在越野路华中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黎家别墅,门卫不敢拦,只能通报。此时已是深夜,黑色轿车在路灯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黎越跳下车,挑眉:“哟,各位堂主都在,怎么,黎家在开派对?” 众人面面相觑,他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黎越肩上批了件外套,双手插在裤袋中自顾自地入了客厅,在沙发中落座:“各位,既然黎家两位主事人下落不明,那么按照惯例,由我这个小弟顶上了。” “黎越,你可胆子不小,杀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还有脸回来!” 黎越自小没被人冤枉过,弑父那么大的罪名他更担当不起。他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对于我父亲的死我非常伤心,警方没通缉我,说明我是清白的。倒是我的两个哥哥。。。。”黎越点到即止,他瞥眼扫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心虚的低下头开始沉默。 黎越见好就收。混帮派的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权和钱。他继续说:“父亲的葬礼我会给他办得风风光光的。黎帮暂时由我来撑,有钱大家一起赚,我有五爷这个后盾。毕竟谁都不希望黎帮就这么垮在我的两个兄弟手里。大家意下如何?” 黎越根本没给人选择的机会。 黎越见他们都在做最后的挣扎,于是乎下了最后一贴猛药。他一扬手,身后有人将两个手提箱搬上茶几然后打开,黎越吐着烟圈嘿嘿一笑:“这是晚辈的见面礼,请笑纳。” 众人盯着眼前那两大箱的英镑眼睛都发直了,有人认为不收那是骨气,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况且现在帮里群龙无首也并非好事。收了才是上上策。 黎越见贿赂这一套效果显著于是快马加鞭提醒各位:“我父亲是二哥迫害的。” “黎老爷是他杀的?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有人坐不住了。 “你想看证据?”黎越起身踱步至客厅中央,“把人给我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正是前几日准备刺杀秦泰的杀手,此时他已满面血迹几乎辨不清他的原貌,要不是他左臂上的青龙纹身依旧完好,所有人是不愿相信他就是黎衍的心腹之一阿龙。 黎越蹲下身一把揪起阿龙的头发往上提,他冷声问:“说说看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阿龙只剩一口气在,说话轻若游丝,断断续续间众人只听得两个字:“衍哥。” 黎越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问:“大家听清楚了?这叫贼喊捉贼,我是被栽赃的。” “你这是严刑逼供出来的,不作数!” 黎越生平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正如林笙所言,做任何事都需留有后招,一是自保二是无后顾之忧。黎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效仿了。他笑笑,说:“不服的可以走,我不阻拦。” 这些堂口的堂主们多是黎睿黎衍提拔起来的,对黎越不了解更谈不上感情,有人求才就有人念情,于是果真有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还没等人走出大门,他毫无预兆地软了身体一头栽倒在地,黎越嘴角上扬,看了眼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指了指门口的尸体:“还有谁想走的?” 黎越向众人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躲闪藏掖的,黎越说:“很好,那晚辈先走一步,祝各位好梦。” 黎越的所做所为都是背着林笙进行的,依林笙的性子,他必定会劝:“从长计议,杀人抵命,你难道想走你哥哥的老路?” 黎越不想,但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他不过是借了秦泰的狙击好手一用。这么想着,他心里更坦然了,开门就给林笙一个熊抱:“亲爱的,有没想我?” 林笙正在临摹,他用沾满了颜料拂过黎越的脸,笑答:“无时无刻。” 黎越满心欢喜,于是将自己的大花脸贴向对方:“亲一口。”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9 章 “去洗脸!”林笙见他耍起性子来,放下画笔忙把人推开。 黎越今天心情奇好,拉起林笙的手往浴室走:“咱今晚洗鸳鸳浴。” 两人为自己倒上红酒双双坐入方形按摩浴缸内,浴缸宽大,容下两个男人还绰绰有余,极目远眺维港近在眼前,巨大的落地窗将纷扰浮尘隔开,林笙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氤氲的水汽四下散开将整个浴室渲染地极为暧昧,他靠在黎越的肩头任其为自己按摩肌肉,他就着杯口抿了一口酒,在酒精和热气的共同作用下,他原白皙的肌肤泛出一层蜜色,黎越迷着眼流连于他的周身,内心起了波澜。 他低头啄着林笙的肩头,说:“我们既然准备留在香港,总得有个栖身的地方。” “我也没逼你要名份。不急。”林笙乜着眼一脸享受。 这话倒是将黎越逗乐了,他突然一个翻身面对林笙,浴缸泛起了惊涛巨浪连带着将坐着的人也骇了一跳:“做什么呢!” “我们结婚吧!” 林笙瞠目结舌,他看着黎越一脸认真肃穆的表情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黎越并未给林笙思考的机会,他认为他们已经如此亲密,结婚是必然的,他仿佛变魔术似的摊开手掌,一对对戒安静地躺在他掌心,他拉过林笙的手十指紧扣饱含深情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笙没有回应,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他安静地看着黎越的一系列动作,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吻自己的双唇,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仿佛他们合该如此这般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这是他曾梦寐以求的爱情,他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他意念坚定,要跟他一辈子,现在,他却不确定了。结婚意味着什么?他不介意为黎越向全世界宣告他爱他,唯独结婚,是他退缩甚至抗拒着的。 黎越将林笙的沉默当默许,在他看来,安静沉默的林笙被自己求婚,这个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晚上林笙再次梦见了自己的童年,父亲的始乱终弃给母亲的病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林笙就这么惊醒了,抬手抹了把脸,却发现脸颊上淌着两行清泪。黑暗中他无焦地盯着正前方,正上方的水晶吊灯在月光下熠熠生光时隐时现,窗口的风铃随着微风打着节拍,旁边的丝带随之轻舞着,他抬手就着月光观赏起无名指上的戒指,诺言,他轻笑,转头看了眼躺在身边睡得一脸甜蜜的人,默默下了决心,那就赌一把吧。 第十一章 黎睿亲自压货过关被海关逮个现行,现被收押候审。黎睿向黎衍求救,老二的意思是自身难保。黎家太子坐监在所难免,他的心头大患是黎越。 这辈子黎睿过惯了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些天他被关在单人间,吃喝拉撒全在一间格子间,臭气熏天不说,他的行动受限消息闭塞连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迟一步。林笙的造访使黎睿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笙并不是第一次见黎越的大哥,但他见黎睿现在这寒碜样心中有些得意,毕竟人家曾想着拿自己威胁黎越的。 黎睿虽受窘,却依旧有着当初的太子风范,他仰头看着林笙,傲慢的神情没变:“E,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并不在我的访客名单中。” 林笙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有所指:“大哥,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啊。” 黎睿脸色难看起来:“黎越派你来的?想着怎么灭我口?” “阿越顾念着兄弟情谊,可有人却乘伙打劫。我怎么也是个外人,本不想掺合进来的。但如果有人想要阿越的命,我是不会看着他坐以待毙的。大哥,你处处忍着二哥,最后他却棒打落水狗。” 黎睿对林笙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是他句句与自己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他追问:“什么意思?” 林笙见黎睿开始信自己,于是继续说:“大哥以为二哥真和你一样深陷囫囵?你也知他觊觎坐馆的位子很久了。这次海关的事是他告的密。这叫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黎睿冷笑,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的道理自己却被蒙了双眼,但这个男人贸贸然地来就为了提醒自己这么一件事?“你想要什么?” 林笙摇头:“我不要什么。相反,我可以为你争取到你想要的。” 黎睿深呼吸:“天下无白食的午餐。我猜你是想我放了细佬一马。” 林笙的笑容一闪即逝:“大哥快人快语,若你当真放他一马,我可保证你无罪。” 黎睿挑眉:“就凭你?” “我的师傅,刑事大状刑岚够不够格?” 这话一出黎睿心动了,他差点忘了黎越这情人是律师出生,在英国本就混得风生水起,回港后的生活不靠黎越也活的有滋有润。为了那么一个黎越,他放弃了很多,不由暗暗钦佩起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事后你们有多远滚多远。”黎睿警告。 林笙起身,步出门口时不忘回头:“大哥,谁想动阿越的心思,我誓死为敌。” 刑岚大状曾是港岛响当当的和帮御用首席大状,铁嘴铜牙战功显赫,为黎帮的太子打的这单案子有难度,但他喜欢挑战难度。 刑岚对黎越知之甚少,他只闻黎三少的名号却从不见其真人。曾见过八卦杂志谱写过两人的恋情,现在当面得见,他觉得两人还。。。。真有夫妻相。 黎越笑着和刑岚握手,一身白衣长裤,刑岚和他指尖交错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人不简单。 林笙为两人端上点心,称:“半岛酒店的奶黄月饼,不是中秋所以千金难得,我知师傅爱吃,特卖了人情给厨师长的。” 刑岚笑呵呵的夸:“徒弟有心,那这案子我要鞠躬尽瘁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偷偷打量着黎越,看着是个二世祖的样子,与潜龙卧虎的黎帮格格不入,他能控制住那群人也得有两把刷子。若他真像道上传的那样是个刘阿斗光凭一个秦五爷也没用。于是他话中带话:“黎三少,这官司的确不好打,人赃俱获,认罪的话或许还能判地轻点。凭您的能耐,撑起一个黎帮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当惯了闲云野鹤,况且我也应承过E,这事办妥了我们就走。”他看了眼林笙,林笙站在吧台倒酒,听他这么说抬头对黎越笑。 刑大状带着一群助手浩浩荡荡走入法院,林笙打下手,邢大状拍了拍林笙的肩头:“势在必得。” 林笙兀自整理资料低头不语。他斜眼打量起这个自己的徒弟,冷静,雄辩,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偏偏这次破格哀求自己为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黎帮太子做辩护。 林笙估算着黎睿的保证能有多少可信度,一边暗中派了人去查黎衍的行踪。多日来黎衍始终未露面,他不信这人就真这么坐的住任由黎越抢了自己唾手可得的位子了。 终审结束,黎睿重获自由当庭释放。他走出法院时被记者为了个水泄不通。镁光灯此起彼伏,黎睿正浸淫在胜利的欢愉中,枪声从众人头顶掠过,直刺入这个胜利者的左胸,分毫不差。 众多的摄像机重视的记录下了这一历史性的巨变,人潮被涌向事件中心,林笙就站在他身边,看着黎睿如飘零的落叶般倒下,然后发出巨响——那是颅骨着地时撞击大理石的声音。林笙木然茫然地被人推搡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直至刑岚吼了一声:“快让开!” 林笙蹲下身,双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血液从他双手指尖涌出,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无法呼吸。他抬头寻找自己的依靠:“黎越!” 黎越始终未出现。 黎衍的脸突然闪过林笙的脑海。难道,是黎衍干的! 救护车很快将人抬走,林笙站在洗手台反复搓着自己的双手,刺目的红色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原来生命脆弱如斯。偏偏他已被卷入这场战争中无法抽身。 黎越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拥住:“对不起,刚才我走开了,谁知会发生这种事,让你受惊了。”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0 章 “这事和你二哥脱不了干系,是么?”他看着镜中的黎越,问。 “警方已立案调查了,以后帮里的事你别插手了。” “我们说好的,共同进退!” 黎越面对林笙,说:“如果今天那枪口对准的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 “你二哥比你大哥还要危险,他居心叵测,为了那个位子什么事也干的出来!他连你父亲都不放过啊!” “他杀了我二哥,太子帮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牵着林笙的手,安慰,“E,这次我是被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进退维谷了,这个坐馆我不得不坐了。” 林笙浑身一凛,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却不敢去面对,他看着眼前与自己夜夜同塌而眠的人,对方眼神凌厉肃杀,曾经柔情的一面逐渐隐去不见了。 第十二章 黎越为秦泰安置了一处大宅,幽静而别致,依山傍水远离尘嚣,适合养老。秦泰乐得接受,黎越将大宅的钥匙交与秦泰,说:“秦叔对晚生的提携无以言表。”他又拿出礼盒放秦泰手心,“小小心意。” 秦泰将盒子打开,一串菩提十八子佛珠。他赞:“包浆真不错,是个稀罕物。难得有心。” “晚生对礼佛不是非常精通。但听闻过十八罗汉一说,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伏虎降龙。古有‘说地谈天口若开,伏虎降龙志不改。’一说。” 秦泰笑开了,越看他越觉得可亲起来。两人被管家引入内室,这所大宅古朴简约,虽时值冬季却依旧有绿树成荫的感觉。两人走在石阶上,身边一丛竹林在风中摇曳生姿,不远依稀可见假山加水,秦泰才反应过来,这座宅邸分明是按照他在泰国的别墅而设。他脱口而出:“黎侄真有心,这大宅的设计我非常满意。” 黎越笑:“是E的意思。我只是依样画葫芦,这次他因公事抽不开身不能亲自陪您来,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功劳全被我占了。” 之前秦泰是极力反对两人这么正大光明地一起给人看笑话的。秦泰思想有些古板,难保不对黎越的作为感到荒唐。黎越这么做无非是想给那人加分。 这些时日他为黎越所费的心思秦泰也看在眼里,的确上心。于是他当下决定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佣人又拿来一套茶具,黎越亲自为其斟茶,说:“云南普洱,秦叔请用。” 秦泰对黎越的殷切了然于心,黎睿出局,接下来轮到的便是黎衍。当初他看上黎越的便是他的不动声色。于是他开口问:“黎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黎越放下茶具,心想他这些天在秦泰眼皮底下搞得这些小动作是瞒不住了,他正色道:“如您所说,这个坐馆我当定了。” “黎衍在你手上?” 黎越点头:“什么事都逃不过秦叔的法眼。” “斩草要除根,现在太子帮和黎衍的手下搞得鸡犬不宁,你撒的网是时候收了。” 黎越悠然道:“不急,我乐得坐山观虎斗。演戏得演全套,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是真心想帮大哥的,那么二哥这个替罪羔羊是当定了。” “黎越,你利用E做障眼法,你考虑过届时他知道真相的后果没?”秦泰顿了顿提醒他,“最近E借了我的人打听黎衍的事,我总不能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况且他这么做的出发点全是为了你。” 黎越站起身,怅然道:“既然做了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相信他会原谅我。况且我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赢得民心。我回来就是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将水天接壤处印地如梦似幻,黎越看着这片景致,他坚信终有一日他的爱人会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 “黎侄既然决心如此,就顺你的意。道上不太平,自己注意安全。”秦泰抿了口茶,向室外唤,“阿蔡!” 一个身材精瘦的青年低眉顺目地站在门口,用夹生的粤语叫了声:“老板。” 秦泰交代:“以后你就跟着三少。” 黎越本想拒绝,见秦泰不容辩驳的神色只能从命。 阿蔡跟随黎越奔走了一晚上,黎越脑袋发胀他干脆坐在车中闭目养神,脑海中闪现的是刚才太子帮的几张面孔,他们无非是想自己替他们为平白无故死去的黎睿出口恶气。 黎越在英国的时候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没人忤逆过他更没人同他大小声过,今晚在旺角堂口一落座就被人呼喝着喊打喊杀起来,他顿时皱起眉来,心想喽啰当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他撑着手揉着眉心,本想着心平气和地和人谈判的,本来么,黎越心目中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靠一张嘴,他这个黎帮三少和他的两个兄长完全不同——表面上爱好和平。于是行事做派也跟着柔情起来,他扯着嘴角笑笑,用眼神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发话了:“既然我二哥公然与我们黎家为敌,先后杀了我的两位亲人,那么我也就不便客气。现在他当缩头乌龟,无妨,我掘地三尺也会将他找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黎越喝了口水润嗓,又环视一周观察众人的表情,得到预期效果后他满意地站起身,说:“各位今天也辛苦了,我请吃宵夜。” 黎越回到他和林笙的小窝已是下半夜。他本想着自己的爱人一定睡熟了,于是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脱衣服上床。谁知一男音落入他耳朵:“洗澡去,一身的烟味。” 黎越嘿嘿一笑,离床时顺带在林笙屁股上揩了一把油,嘴上却毕恭毕敬道:“遵命!” 待他洗漱干净出了于是,床头一盏小灯已被林笙点亮,昏暗的灯光下,林笙面目冰冷而若即若离,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黎越。 黎越心一颤,说不清的寒冷起来。他上前欲探究地询问,转眼林笙已变了副表情,问:“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两人各怀心事地躺在床上默不作声,林笙背对着黎越假寐,黎越内心开始揣揣不安起来,揣摩着他刚才的举动到底意欲为何,知道了自己瞒骗的事?还是怪自己回来太晚?正当他内心饱受煎熬时,林笙突然开了口,那话更让黎越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我们结婚这事还是缓一缓吧。” 这无疑是给黎越心口剜了一刀,他难不成是想悔婚?这么想着他不自知地将林笙紧紧圈入自己怀中,小心翼翼地求证:“为什么?我们这不是好好的?” 林笙在他怀中调整了身姿,回:“现在是关键时期,你离开这里太草率。况且我们这样五爷本就不高兴,以后你还得靠着他。” 黎越听他这么说也于情于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不过五爷那你不用操心,总有一天他会对你有所改观。” 林笙顾虑的并非是秦泰,秦泰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大不了以后回英国,可黎越不同,他归根结底还是得回到黎帮。可黎越在这里,难道自己得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这和林笙当初的想法相悖,与其这样,他情愿放弃。可,林笙伸手反握住黎越温厚的双手,这人是他割舍不了的羁绊。 他一夜心事重重直至东方露白。 黎越将自己父亲的后事办得风光体面又隆重,面子里子全赚足了,这事办妥后他将精力全投入了黎帮。 黎越这次在对待夺位这事上可谓是下了血本的,因此他处理黎睿这事上格外积极。一方面他假惺惺地与太子帮的人周旋着应付着,另一方面也在思索着如何处理囚禁着的黎衍才妥当。 此时他皱着眉头指着下颌坐在旺角堂口会议室的上座,听堂主絮絮叨叨地报告这几日他们与黎衍余孽之间的冲突。黎越心想,你们闹吧,闹的两败俱伤我就渔翁得利了!脸面上却开始嘘寒问暖起来:“如何,兄弟们没受伤吧,二哥那混蛋,自己不出面却搞的我们这边鸡飞狗跳的,孬种!” 旺角堂口的堂主是个靠嘴吃饭的主,这会听黎越气愤难当,便顺着他的话说:“三少,我们这边损兵折将的严重,是不是该发兵反剿了?您看,兄弟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黎越假作沉思状,堂主就拿不准他的心思,于是只能干等。黎越不是没想过把黎衍那群狗腿给收拾了,这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完全不将这群人放眼里。秦泰给他的精兵良将足以将这群散兵游勇给收拾干净了。但他觉得他二哥的这群手下还是有剩余价值的,比如——他顺利上位的导火索。 如今太子帮将他当老大,但当坐馆的话还欠火候。先前他给那群元老的只能当做封口费,毕竟黎衍那么多年来暗中也拉拢了不少元老,追根究底他们还是不够信任自己的。否则早在黎帮这次搞内讧的时候就该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他们是在看他的笑话! 黎越这么想着对堂主招招手,明知故问:“吹水哥,你说我二哥会不会是被人给绑起来了?”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1 章 第十三章 吹水哥作恍然大悟状:“三少,有这可能。凭二少的性格,他是不会做缩头乌龟的。” 黎越满意点头,又问:“二哥仇家很多?” “赤柱那块地盘是二少抢来的,他的手下还在那里公然卖粉,因此结下不少仇家。比如赤柱地头蛇海哥。” 黎越于是循循诱导:“说不定人就在他那啊。” 吹水哥狐疑:“绑了那么多天总得有个消息,他不吭声也说不通啊。” 黎越冷笑:“有些人仇深了非得折磨他够本了才开价啊。也说不定人都已经被他灭口了。” 吹水哥手心泌出了冷汗:“那怎么办?怎么说二少也是我们黎帮的人,被人这么搞就是灭自己威风啊。” 黎越弹了弹烟灰,斜眼看他,心想还真是蠢。他吩咐:“让二哥那帮手下去那寻人。” 黎越深知结果,于是来了招暗度陈仓借了秦泰的手下将黎衍往海哥场子里送。 黎衍此时已神智欠清,嘴巴被人用胶水粘住不能说话,整个人憔悴地脱了形,显然是被饿了许多天。他被人救起时就剩一口气,青黑的脸上神情冤屈愤恨,人在抢救车上就没了气。几个手下见情形都嚷着要为他报仇雪恨。于是他们的矛头转向了赤柱。 黎越这几日见耳边清静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他接过阿蔡手中的酒杯小酌一口,看了眼身边的几个元老,意有所指道:“二哥实在不像话,在帮里兴风作浪也就算了,至少也有人帮忙兜着,他连赤柱海哥也去招惹,这次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我本想凡事都以和为贵,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只能出了海哥这人以立我们帮派的威风。各位叔父,你们怎么看?” 以前受过黎衍小恩小惠的几个元老这次没了气焰,大家心虚地不发话了。黎越见大家都沉默,于是说:“帮中总得有个话事人,各位叔父你们又怎么看?” 秦泰这时开始推波助澜:“黎越做当家也不错,听说黎衍总想着赤柱那地,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黎越一出马立马搞定,端了人家的窝。他懂得审时度势而且这次的事处理的也漂亮,还为我们黎帮扩充了底盘。其他人若没意见就举手投票如何?” 黎越这次如愿当了黎帮坐馆,回首想起父亲的话,觉得兄友弟恭这事全是父亲的一厢情愿。 黎越对林笙非常上心,这边帮务搞妥了晚上他不顾疲累又约了林笙去西餐厅搞了把情调。他将餐厅包场,在正中间摆了一套桌椅,桌布用上了林笙最爱的淡紫缎面绣花布,桌子上摆了一支玫瑰,一枚蜡烛,灯光暗下来,烛光在爵士乐中摇曳着。 林笙姗姗来迟,他面容黯淡,黎越心疼地拉过他的手问:“工作很累?干脆辞职了我养你。” 林笙推开他的手,回:“再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做大状了。” 黎越见他坚持己见,也不好勉强,于是调转话锋聊起帮派的事。 林笙对黎越的事业不感兴趣,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两人还有理想可以谈,现在他觉得黎越与自己的距离渐行渐远,两人仿佛是向着不同方向背道而驰的。他苦恼,要怎么才能回到过去? 黎越见林笙几次都不答话,为他倒了杯红酒,低着声音问:“累的话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如何?” 林笙不想他扫兴,强撑起笑意摇头,抬手与他碰杯,说:“恭喜你心想事成。”他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说,“我有重要东西落车上了,去去就回。” 黎越满心期待,他都将满腹的甜言蜜语都打了底稿,就等待会用来哄林笙了。林笙态度冷淡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最近忽略了对方。他满心满脑全是两人将来的一切美好。他早晨将两人的东西从酒店搬去了黎家别墅,他摸着裤兜中的钥匙,开始傻笑,以后那就是他们两人的家。 黎越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一脸焦灼的阿蔡:“黎生,出事了!” 林笙被推出急诊室后被黎帮一干弟兄围个水泄不通。在他们眼里林笙已然成了黎帮军师——为黎睿打官司脱罪,又紧锣密鼓地一路追查凶手黎衍。他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说:“只是划了道口子,没伤到动脉,放心。” 这放心两字显然是说给黎越听的。黎越绷着张脸站在走廊的禁烟标志下凶狠地抽烟,沿路经过的护士见状纷纷低头走避。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有一脸缄默的林笙自己知道,可他偏偏不愿透露半个字。 黎越原是满肚子的怜惜心疼,想到林笙脖颈上那条狰狞的伤口就害怕起来,万一伤到动脉。。。。黎越不敢往下想,他把林笙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他穿过人墙将林笙一把抱住,即使他温热的身体在怀中黎越亦感到后怕,如果不是他喊了阿蔡去看情况,也不会见到林笙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此时黎越心情复杂,一心认为林笙被迫害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行事作风太急进才遭人恨的。 谁知回去黎越见到监控录像之后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他回头问阿蔡:“你确定这是E不是别人?”虽然林笙是背对着摄像头,但那身量分明是他! 阿蔡低头不语不敢回答。 黎越怒了,随手抄起桌上的笔筒扔向了电脑屏幕:“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我给他的生活不够好,他非要这么做?” “黎生,或许有什么误会。”阿蔡小声安慰。 黎越摇头:“人家拿着刀上来砍他,他都不动。他不轻生怎么会不躲?” 林笙住在医院特等病房,门外守了几个保镖,门内被按上了监控,整个病房内看不到利器,连刮胡刀都被收走了。黎越命令:别让他有机会伤到自己。 林笙此时正兴趣索然地调着电视遥控器,频道一个个地换过去,目光却没有焦距。他整个人和黎越前几天看上去还要瘦。黎越懊恼自己最近没关心过他,他搂过林笙将人往自己怀中靠,问:“还不睡?” 林笙这才把目光移到黎越身上,淡淡地回他:“睡不着。” “我让医生帮你开点安眠药吃吧。”黎越看着他深陷的眼眶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不用,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这样挺好。”他不想让黎越知道,自己只要一闭眼就梦到黎睿死去的那一刻,自己满手满脸都是黎睿的血,猩红而刺目。 “我陪你睡。”黎越坚持己见,边说边脱上衣,然后抱着林笙,像哄小孩子一样,“睡吧,乖。” 第十四章 黎越这些天和林笙寸步不离,深怕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林笙并不反抗,他仿佛是个逆来顺受的宠物,任由黎越为自己打点一切,衣食住行全由他一手包办,他有时见黎越忙碌而笨拙地照顾自己,笑出了声。 黎越见林笙这么多天来难得露齿一笑,心情大好,撤了保镖只留了阿蔡享受难得的两人世界。 林笙出院这天,医院门口停着一排车,黎越牵着林笙的手,阿蔡殷切地为两人开车门。 车驶入了黎家别墅,林笙诧异:“我们住这了?” 黎越点头:“这里安全。” 林笙目光有些呆滞,他开始沉默。 黎越见林笙再次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黎越苦恼,他试了无数办法均不得要领,然后开始窝火,心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呢!以前的林笙去哪了。于是他沉不住气了,上前质问林笙:“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你不够好?为什么总闷闷不乐的样子?给谁看呢!” 林笙正就着光线看书,他半躺在躺椅上,棉质居家服套在他身上清爽利落,脖颈上的伤此时已形成了一条粉红色疤痕蜿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他慢慢抬头,眼中带着疑问:“我没有啊,你想多了阿越。”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2 章 黎越怔愣了一下,反而不好辩驳了。但转念一想,林笙受伤入院的事实摆在眼前,这事不解决就是个隐患:“你那天分明是不想活了。”他伸手抚上他的伤口。 林笙放下书,换了个表情,正色道:“连最亲密的人都可以欺骗你,那时我觉得人活着也就这样。” 黎越身体僵硬背脊挺直,问:“你什么意思?”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从找上秦泰开始就都算计好了的不是么?我不过是你争权夺势的一个筹码,何必对我那么尽心尽力。” 黎越张了张口,却被林笙抢了白:“黎越,我们这样没什么意思。”林笙哀伤的看着黎越,黎越明显瑟缩了一下,顿时没了平日的气焰,他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倒抽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现在活受罪是活该。但他还是不甘心,觉得事情一定还有回转的余地,于是摇头恳求:“别这样,以后我什么都对你坦白,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将林笙抱住,就如抱着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林笙笑了,推开黎越,那笑容中带着冷漠,黎越瑟缩了一下,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有那么一句话黎越听了个真切:“我们还是分开吧。” 那么多天,他一直等着黎越能对自己坦白,哪怕只言片语也好。可惜他等来的是场彻底的背叛。 “我不同意!”黎越吼,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他颤声道,“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的?我们还要去荷兰结婚啊。” 林笙心如刀割,却铁了心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也应承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现在呢?”说完站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提箱走出房间。 手提箱的小滑轮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发出细小艰涩的声响,一下一下地划着黎越的心口,他本想挽留,却想着这么做只会招他嫌。他痛心疾首,听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瘫坐在留有林笙余热的躺椅上捂着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决堤的泪水。窗外阿蔡的声音远远传来:“林生,您这是去哪呢?” 林笙独特的男中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再见。” 林笙在大律师行附近租了套小型公寓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林笙喜静,以前和黎越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个独行侠式的人物待一起就是整个世界,生活惬意而甜美,林笙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细水流长地走下去。 他从浴室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浴衣,白皙的胸膛□在外,灯光照着皮肤上的水滴闪闪发亮起来。他在镜前细细看着自己,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脖颈上的那条长长的疤,也许这东西就像黎越带给自己的精神伤害一样,再也消不掉了。他趿着拖鞋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卧坐在阳台,低头就见一辆程亮的越野路华停在路口,林笙皱眉,车上人他认得,黎越的手下。他心情骤然低落起来,扭头就往房间走去,关门落锁拉窗帘。 黎越近来无心理事,林笙的那番话时刻刺激着自己并逼迫自己去反思。他自认对林笙百般顺从百般讨好,甚至有时都不顾尊严——他对林笙的感情是绝对专一的。听阿蔡汇报完林笙的行踪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犹犹豫豫地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哪怕听听声音也好。拨了号码却没勇气按下通话键。他觉得自己真的孬极了,继续问阿蔡:“他再有什么轻生的念头没?” 阿蔡摇头:“生活作息都很规律,看上去心情也不错。” 黎越这下放心了,想他或许只是心情不好和自己闹别扭了,过几天看他心情好了就把他给哄回来。他想起了以前林笙有过一次不告而别,他自我安慰——至少这次他提前告知过了,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一大早林笙下楼径直往越野路华走去,阿蔡大吃一惊,摇下车窗恭敬地叫了声“林生。” 林笙没闲心思和他打太极,将手中的盒子往车内扔去,说:“告诉黎越,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黎越收到盒子打开一看,是枚戒指。这次他的心情失落了起来,他拎起阿蔡的衣领怒目而视:“这是什么?他说要和我划清界限?” 阿蔡无从回答干脆低头不做声。 黎越拿起手机拨对方的号码,谁知号码已成了空号。他愣住了,随即又笑了笑,自我安慰,他正在气头上呢。再等段时间或许他会主动回自己身边了。 黎越悄悄留意着林笙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统统关注。林笙上班休息外出闲逛他都分外关心也分外担心,生怕哪天他的林笙被人拐走带上了床。黎越有时看他与人进了酒吧自己却在外开始抓心挠肺。 一日,黎越在家吃饭,桌上珍馐饕餮不甚枚举,但他却吃的索然无味,阿蔡进来,在他身边耳语:“林生在夜总会陪客户。” 黎越又担心起来:“那里鱼龙混杂,他去那里做什么!” 阿蔡在一边解释:“那是他的工作。” 黎越当下拍桌子:“他的工作是辩护不是陪酒!” 阿蔡不敢反驳只能陪笑:“黎生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黎越心里清楚林笙是哪种人,因此更不放心,当下叫来司机要求前往夜总会。 夜总会开在旺角,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时候,夜总会就亮起了探照灯,那灯能把整个夜空照成一条长虹,通向遥远的天际。 林笙的轿车停在门口,门童立马上前笑脸相迎打开车门,一见林笙黑衣黑裤黑脸地坐在车里,门童笑容僵在脸上,小心翼翼地叫:“林生,欢迎光临。” 第十五章 客户叫关海楼,近年在香港杀出的一匹黑马,专事非法交易,五毒俱全,却是个玉面小生。林笙不爱交际应酬,但他也不是那种故作矜持的人,刑岚在此定了个包厢,林笙不愿关海楼扫兴于是欣然前往。从这一层面上看来,黎越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关海楼像极了自己:风度翩翩,只是这人专横跋扈惯了,谁忤逆他,他就跟谁过不去。 林笙进包厢时,关海楼已经搂着一群男孩女孩在里边玩开了,林笙闻着满屋的烟味微微皱眉,脸上却带着笑意,说:“关总,对不起来晚了。” 关海楼弹了弹烟灰向他招手:“坐。”又向服务生招手,“拿瓶芝华士来。” 夜总会服务生见了林笙比见林笙的老板态度还要殷切恭敬。关海楼好奇,服务生态度隐晦地点到即止:“我们老板姓黎。” 关海楼认为在毒品这块市场上想要占领主导地位就得知己知彼。他当然是知道黎越这号人物的,手段非常眼光独到,霸了黎帮坐馆的位子又开始一边大手笔地做起毒品买卖一边漂白。关海楼嗤笑过他:真是做了□还想立牌坊。谁想林笙就是黎越的情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这个角度正看到林笙的侧面,眉清目秀棱角柔和。林笙察觉似的往他这边看,并笑脸相对。他举起手中的芝华士:“关总,我们难得一聚,这杯我敬你。”说话间已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关海楼的律师可以组成一个排,唯独对林笙颇有好感,他见林笙客气,自己就不客气起来,拉来小女孩往林笙怀中送:“林律师别见外。” 林笙自然不会再见外,对野花野草却并不感冒,眼色斜向了门口的一抹身影上。 关海楼年纪尚轻却从小在社会上打滚惯了,见林笙对自己这样灌酒就知道他有心事,他好奇心作祟,于是旁敲侧击起来:“许久不见林律师,今天不醉不归。” 林笙又叫来龙舌兰,关海楼劝:“这酒容易醉,既然出来玩,该放下心事。” 林笙一手支下巴,笑容妩媚起来:“关总之前还说不醉不归的。” 关海楼笑:“是,我说错话,我该罚。” 关海楼喝酒,林笙眼神就开始飘忽,不时往门外张望,这一切关海楼尽收眼底。服务生进来收了酒杯又添上新酒,林笙借口离开,在门口一下堵住服务生,收起笑容神情冷了下来:“告诉你们老板,我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如果他再做这些无谓的事,小心前蹈覆辙。” 林笙这话就如一颗深海鱼雷,将黎越灌了个五雷轰顶。黎越最害怕的是林笙轻生,他叫来阿蔡,吩咐:“别盯了,都回来。” 林笙回包厢落座,对关海楼说:“最近警方对赌场的干涉太大,关总小心。” 关海楼挥退了所有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林律师,赌场对我来说是小头,出来赚钱就好比赌钱,有赢有输很正常。”他将身体埋入沙发,眯起眼睛看着林笙,仿佛豺狼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意有所指,“最重要的是,看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得到了。” 林笙不做声,连喝了几杯酒。他脑中闪现的是黎越,心倏地抽痛一下,海阔凭鱼跃,可惜他们的梦想不同。 关海楼想劝酒,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此时林笙微醺的样子让他有些难以把持。林笙拿起酒杯,手却开始颤抖。关海楼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说:“别再喝了。”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3 章 他不挣扎,脸颊酡红,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关海楼有些怔忪,包厢光线微暗,照在林笙脸上使他脸部轮廓异常柔软起来。林笙挑眉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掌,关海楼不以为意,他吐出口腔中的烟,隔着烟他见林笙微红着脸,在他看来,这意态阑珊的姿态是在挑逗自己。他凑上前扣着林笙的头吸允起他的双唇。 林笙任他胡来,两人双双倒入沙发,林笙没有反抗的余地,关海楼对他上下其手,唇齿一路向下游走在他全身。林笙闭了眼。关海楼见他不拒绝,便放开了胆子将手探入他裤头揉捏起来。他情难自持喘息着对林笙说:“去我家如何?” 林笙不认为凭两人的关系能深入到上床的地步,他推开关海楼,除了黎越他真不能与任何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了。他断然拒绝:“不了。” 关海楼意犹未尽,但面对林笙这样的冷情动物又不能来硬的,于是收敛起心思。他看着林笙清瘦孤傲的背影叹息:“黎越好眼光。” 林笙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他转身带着探究的目光转向关海楼,脸色却使由红转白。关海楼似乎是猜出了些端倪,但不点破。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关海楼没耐心谈感情,却对林笙感兴趣。如果他们两人果真如他所料的是感情出了问题,现在正是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虽然这种招式有些上不了台面。 他提议:“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半醉的林笙出了包房。 黎越觉得他不该再插手林笙的生活,特别是私生活。但当关海楼这么搂着林笙的时候他没理会阿蔡的阻拦,硬碰硬地拦住了关海楼的去路。 关海楼的保镖在门外,见黎越这么蛮横地出现,纷纷拦住了他的去路。黎越冷笑,掏出了怀中的沙漠之鹰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抵上了观海楼的额头。 关海楼搀着林笙看着黎越森冷的双眼,然后目光聚集在他手中的枪口上,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冷光,黎越坚定而冷酷地上膛,关海楼的手下被黎越的保镖们围在外面近身不得,黎越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关海楼无奈又无力,但他依旧不甘心,问:“黎生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 黎越的风度已经被嫉妒消磨贻尽,他横着脸命令:“把他放下。” 关海楼将林笙往胸前紧了紧,挑眉:“不放又如何?”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我的人!” 关海楼细看黎越觉得这人与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之前对他的几分成见顿时淡去不少,虽然此时的黎越正拿枪对着自己。 林笙半醒,他本不愿再与黎越有任何瓜葛,他这么靠在关海楼怀中两人身体贴着身体,这动作让黎越瞬间青了脸。黎越一直没将两人分手的事实公之于众以至于夜总会所有人以为林笙在为黎越戴绿帽。 第十六章 阿蔡操一口着夹生的粤语出来打圆场:“我送林生回去,他喝多了。” 关海楼对半路杀出的陈咬金很不满,却又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拒绝。他腹诽着将人交给阿蔡,黎越这才将武器收起。 林笙躺床上,喝多了混酒,脑袋沉甸甸的身体却轻飘飘的。这种快感让他暂时忘却之前的一切烦恼。黎越站在床边看着他,时间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他后悔过,他明明答应林笙过平静的生活,自己却对权利迷恋至无法自拔。 林笙人前从未失态过,自始至终他都优雅而温润。生活做派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颠沛流离枪林弹雨的生活。黎越想,是该放手,至少在他心目中的林笙还是爱着自己的。他们之间,还充满着甜蜜回忆。 黎越后退一步,神情哀伤,犹豫着是否等他睡着了才走,林笙纤细苍白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时间倒流,那时他们情投意合,黎越爱林笙活的精致而细腻。 林笙暗哑着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如果我没放手,或许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黎越僵直了身体,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忆起当时林笙脖颈血流一地的那一天,失去他的想法时常萦绕在自己心头。如果他没放手,是不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黎越哽着声音,“不,是我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决定权在自己,林笙要离开,他可以选择成全。 不知是酒精驱使还是林笙潜意识中真想这么做,他拉着黎越的手就不再松开了。黎越站在床沿,他对林笙的感情始终没变。他觉得林笙也该如此。他抚摸着林笙的碎发,带着爱怜与宠溺。林笙闭眼沉溺在此时的柔情蜜意中,半是沉醉半是回味。双唇感觉温热濡湿起来。他微微张开嘴,黎越的舌顺势滑入他的口腔中。 黎越俯身,双肘支在他的身体两侧,轻柔缓慢地用唇舌描摹着林笙的双唇。林笙并不抗拒反而向他发出了邀请。黎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全身,林笙因兴奋而战栗着,双手扣住黎越的头手指插入黎越的短发内,喉头压抑地闷哼一声。 这声音仿佛是落入死潭中的水滴,在水面漾起圈圈涟漪逐渐又成了惊涛骇浪。黎越张口含住他胸前的凸起,舌尖在他乳头打着圈圈,双手游移在他全身,每过一处他的敏感部位,他都难以抑制地轻颤着,月光下,林笙的肌肤因难耐的兴奋而显得异常红润起来。 黎越熟知怎么挑逗他,因而林笙的下身已坚挺起来,他心口不一的喃喃:“黎越,放手。” 黎越不会放手,他上下套弄起林笙的下身,并沉醉地看他情动不已。 林笙微张着嘴,呼吸紊乱,身色变得意乱情迷起来。他将脸别向一边,喉头的呻吟更急促起来。 黎越拉下自己的裤头,将自己肿胀的分身往林笙后庭挺进,林笙惨叫,声音被淹没在黎越缠绵的吻中。 黎越喘着粗气,慢慢蠕动着,直至他的甬道适应了自己后开始猛烈撞击。林笙皱眉,酒醒了。他胡乱推搡起黎越,开始抗拒:“黎越放开我!” 黎越抓住林笙的双手,抽身出来并顺势将他翻过身,他将林笙双手反剪并从他身后用力挺进抽送起来。 林笙挣脱不了,只能咬牙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黎越,我们已经分手了。”林笙断断续续道。 黎越红了眼,动作却开始粗暴起来:“你这么说就做作了,刚才是你起的头。” “如果不想我这辈子都恨你,请你放开我。”林笙近乎哀求。 黎越顿了顿,却不放开他,他颤抖着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林笙耳边响起:“我们都这样了,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总比你忘了我好。” 林笙沉默,后庭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黎越离开他的时候,他软下身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在他下身扩散开来,白色床单被印上大片的红。他只觉今晚被自己曾那么深爱的人羞辱。 黎越紧抱住他,吻掉他眼角的泪,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恨我吧,你都不爱我了,我什么也无所谓了。” 林笙别过脸不愿看他,他想,从此他们之间真的任何牵绊也没有了。 黎越抱着林笙,呼吸逐渐沉稳。 凌晨时分,林笙起身看着熟睡的人一眼,踉跄地走去浴室。 温热的水将他包围,黎越曾与他求婚,那时他犹豫过。现在想来,他们本就有缘无份。 林笙的生活本是自由洒脱充满希望的,他的过去再不堪,没遇见黎越之前他还知道什么叫自我。黎越这个名字就好比是一张用谎言织成的渔网,逼迫他掉入其中并永远没有自由。黎越的身边充满欺骗与阴谋,他深怕重蹈父亲的覆辙,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他本以为为了爱情自己可以过的了这一关,但过去的阴影始终徘徊在他身边挥之不去。他只觉手腕刺痛,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腕被自己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血水沿着浴缸边缘汩汩往外流。 林笙麻木,沉默地看着鲜红的血液在浴缸边越聚越多。他觉得这点痛楚与方才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黎越翻身,手在身边扑了个空,床上还有余温,浴室的门缝中灯光溢出,却见林笙半天不出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翻身下床撞开了浴室的门,黎越彻底懵了,林笙惨白着脸躺在浴缸中,下垂的左手下毁聚了一滩血液,血液沿着他的手指还在滴下来。 黎越呼吸一窒,林笙想自杀! 黎越坐在抢救室外将脸埋在双掌中,林笙就是这么报复自己的,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 抢救室外的灯熄灭,医生步出,边脱口罩边问:“谁是病人的几家属?” 黎越一跃而起,上前问:“我是。” “病人失血有些多,幸好及时送来,而且伤口也不深。他有抑郁症,家属多陪陪他,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4 章 黎越几乎站不直了,心想林笙怎么会有抑郁症!后来想起之前被人砍的时候反常的行为他恍然大悟,却又愧疚起来。这次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林笙睁眼时天已大亮,黎越黑着眼圈坐在沙发上,见他睁眼喜出望外,探身上前却见林笙冰冷的眼神。黎越心凉了半截,他试探着问:“想吃什么?我去买。” 林笙瞥了他一眼,别过头重又闭起眼睛假寐。 黎越干咳一声,问:“我帮你买点粥上来好不好?” 林笙不想见他,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们的情份到此为止了。“滚!”林笙粗嘎着嗓音喊,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浮。 黎越一时有些发蒙,他从未见林笙这样的表情,他默默退出病房,林笙怒吼着的神情深深刻入他的心中。他拿起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才犹犹豫豫地给刑岚拨了电话。 第十七章 刑岚拿着艇仔粥赶来,见了黎越有些恼怒。将东西往阿蔡手中一塞,一个左勾拳将人打翻在地,大骂:“黎越你个狗东西,让你照顾个人你将他照顾进医院,你好样的!” 黎越跌坐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他也不觉得疼,倒是刑岚的那句“狗东西”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阿蔡护主心切,一身泰拳终于有用武之地,于是单手将刑岚压制住准备反击。 刑岚毫不畏缩,嘴巴依旧喋喋不休:“林笙他为你牺牲事业,你倒好,骗他进狼窝!” 黎越不明所以,一步上前扯开阿蔡揪起刑岚的衣领问:“你说什么?” 刑岚冷哼:“你之前有犯罪证据落入警方手里,有人不知好歹将证据偷走了。” 黎越不敢致信,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你的意思是。。。”他向林笙病房方向看去。 刑岚点头。 林笙听到房门被人打开,抬头见是刑岚。刑岚对他微微一笑,将粥放在床头说:“我爱人帮忙煮的。他的手艺比半岛酒店的总厨还厉害,尝尝。” 林笙点头,对刑岚满腹的羡慕:“你们在一起难道不怕对方背叛?” 刑岚知道他意有所指,他将粥盛在碗中舀起一汤匙载嘴边吹气,边说:“知道吗,我当初也是死皮赖脸地去追他,半年来每天都碰一鼻子灰。他太高傲了。”刑岚说起自己的爱人,脸上不知不觉就洋溢着爱恋。 “林笙,我想告诉你,爱情是包容,并非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只是无论他离你多远,一定要信任他。两个人在一起沟通很重要。你为他做那么多事他却不知道。他又怕你失望于是欺瞒你。这些其实都可以避免的。黎越还年轻,他做事莽撞没错,但唯独对你足够细心。给他一次机会。” 几天后林笙返家,再不见黎越身影。他摘了墙上的毕加索,露出一扇装有黑色密码锁的门,数尺见方。林笙输入密码,门喀哒一声打开。里面藏着一只丝绒盒子。他将盒子放怀中便出了门。 阿蔡见林笙的来访深感意外。他想通传黎越,却被他拦住了。 “将这个交给黎越。再见。”他头也不回消失在黑夜中。 黎越打开盒子,“寻觅”赫然躺在盒中。 林笙再次搬家,这次没有黎越的走狗跟随,他乐得自在,心情逐渐转好。 林笙与关海楼频繁地见面交际。有时去酒会有时去关海楼的赌场或夜总会。偶尔黎越见了林笙也是远远躲着,仿佛林笙是瘟疫。 黎越时刻想念着林笙,却不敢再冒犯他。他一方面推了秦泰为他介绍的各色名媛淑女,一方面却将林笙的生活用品打包扔了。唯独“寻觅”被他留下。他琢磨着林笙将它交给自己的用意,他所了解的林笙是果干不拖泥带水的个性,拿这区区一颗钻石来绝对不会是余情未了。 深蓝色盒子底座有个几不可见的缺口。针眼大小,却分明是人为所致。黎越好奇心作祟又直觉内里定有乾坤,于是拿来回形针将底座撬开。 底座应声而裂,掉出了一张记忆卡。黎越心脏紧缩,将记忆卡插入电脑,而后他恍然大悟。 林笙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支颌,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上扬:“我以为你是不会那么快发现这个秘密的黎越。” “我们见个面。” “不必。”林笙一口回绝,“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这就当是我还你的,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你没欠我。林笙,你不想见我就是还没释怀。” 林笙深吸一口气,踱步至吧台为自己倒上一杯霞多丽,答:“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你好自为之吧。” 黎越盯着电脑屏幕,刑岚的话犹言在耳,林笙甘愿冒险赌上事业为自己安全护航,自己呢? 黎越对于今日关海楼对自己的频频打击本着按兵不动的心态,对于黎帮来说,这些损失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关海楼心里也明白。他这么做无非是来耀武扬威的。 黎帮几个堂主找上了黎越,黎越不以为然。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问:“各位,你们觉得时机到了吗?” 吹水哥站了起来:“三少,漂白上岸是好事,但那姓关的分明不让我们成事。我们这样是在做缩头乌龟助人气焰!” 黎越反问:“就凭一个关海楼就想我们引起警方注意?他不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这道理所有人都懂,大家都混黑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不仁我就不义,关海楼这样将警方搀和进来无非是在玩火,看的是黎越的底线,还有——实力。 黎越并非毫无动作,除了赚钱,名声更重要。 香港人杰地灵依山傍水,可谓是座风水宝岛。黎越之前对香港的反感缘于其家人。而现在,他对香港反而有了留恋之情,因为林笙。 林笙提着公事包步出法院,关海楼的车停在他面前,并为他开了门。 林笙挑眉:“这是当为我的胜利庆功还是为你无罪释放庆贺?” 关海楼嘴角上扬:“为我眼光独到,让刑大状的首席大弟子做我的辩护律师赢了官司而奖励你。” 林笙绕过他的车,答:“我和我的当事人无话可说。” 关海楼不依不饶:“无话可说当初你就不该接我的CASE。既然接了就得尽了你的本分。上车。” 林笙顿了顿,思及上次在黎越夜总会的事,有些后怕。他眉眼也不抬,断然拒绝:“关总的好意我心领便是。” 凭关海楼如今的身份,被人拒绝是绝少有的事情。如今出了个林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并令他下不了台,这是第一次。他里子可以丢,但面子必须保。当下下了车拉起林笙的手将人往车内塞。 林笙恼火,甩脱他的钳制低声吼:“做什么!”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5 章 关海楼见他恼火,心中油然而生的却是得意。林笙冷然的天性在众人面前发挥的凌厉尽致,却对自己动了气。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个特别的存在。他难得有了耐心,对林笙就变得温柔起来,他哄:“不过是一顿晚饭,犯不着把对付检控官的态度用在我身上吧,给我的面子。” 林笙吃硬不吃软,见他这样便不好推辞,于是顺其自然进了关海楼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JJ最近抽的频繁,笔者发文困难,望见谅 第十件,从侧面看,穿着黑色西装的林笙有着绅士特有的高贵气质,而他此时又多了一分知性。他歪着头忍不住赞:"林大状,你穿西装真特么楚楚动人。” 这话在林笙听来分外刺耳,他无意反驳,却又不愿关海楼用言语轻薄自己,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案宗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关总,这次我们胜了,但难保控方希望再上诉。可我当真不愿意再与你合作了。知道为什么吗?” 关海楼的感知觉完全被林笙的一抬手一皱眉吸引去了,他随口回问:"为什么?” 林笙一字一顿叙述:"因为你是个混蛋。” 关海楼耸肩:"林大状真低估了我。我不仅是混蛋,还是个。。。"他突然扣住林笙的手将人往自己怀中带,"登徒子。"他边说边欲往林笙唇上吻去。后方汽车鸣笛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车内人的紧张气氛。 关海楼手一松,徒然被林笙一拳挥在脸上。林笙公文包中的签名笔随势落在车厢中。关海楼顾及不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看了眼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林笙,苦笑的同时亦觉得这是自找的。他为林笙拾起笔交还给他,林笙却冷着眼答:“脏了,扔了吧。” 关海楼讲笔收入怀中,眼中多了抹不怀好意的笑。 两人前往中环,关海楼带林笙去的酒吧在顶楼,露天,中央置放着温泉池,四周是可以俯览维港夜景的卡座,服务生将两人引至一座位前并将预定牌收走。 "原来你早作打算,我不答应就来强的?"林笙窝入沙发,眼睛却看着身侧的都市风貌。 "岂敢。"他抚了抚方才肆意轻薄他而遭罪的脸颊,"介于你是我们公司的律师团一员,我也不愿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笙看着被一片赤红霞光掩映着的的维港,想起的却是与黎越的温暖时光。黎越的举手投足都深深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那时那么无忧无虑,无须考虑尔虞我诈。黎越对自己满口的应承终究抵不过权利的诱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林笙的放手并非背叛,而是无法取舍。他接过服务生端上的苦艾酒,一口饮下。 人说苦艾酒可治抑郁,却不知酒入愁肠的滋味。傍晚的霞色逐渐被辉煌的灯火取代,香港的夜色早没了繁星的点缀,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霓虹。都市再繁华,都不是他想要的世界。林笙突然发现,身边缺少的不仅仅是黎越给他的爱情。 他站起身,回头冲关海楼喊:"跟我来。” 关海楼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只能依着他的性子来。两人走在狭长的过道中,服务生与两人擦肩而过时对关海楼打招呼:"关总。” 关海楼不理会,他亦步亦趋地跟,林笙在一处墙角停了下来,他指了指墙面,问:"看出什么端倪来没?” 关海楼仔仔细细地看,又皱着眉头揣摩,最后摇头:"揭晓答案吧。” "这墙上的花纹看似不规则实则是个字。"他退后,昏暗暧昧的灯火下,凹凸的墙体赫然变得柔和起来,一个"笙"字跃入两人的眼帘。林笙眼角带着湿气,哽着嗓子说:"墙后是个酒窖,有人认为嗜酒如狂的人该在此作纪念才对。于是自己掏钱在这里凿了那么一个字。” 关海楼双手插在裤袋中,双眼定定看着林笙,他明白了些什么。黎越对林笙来说是无法割舍无法取代的,即使两人誓言老死不相往来。他说:"你这是在拒绝我?” 林笙更正:"是婉拒。"除却黎越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这世上再难有人真能让自己这样心心念念无法忘怀。但同时,黎越于自己也是颗毒瘤,不断侵蚀不断滋长,他带来的永远是对自己的伤害,即使他本无此意。 关海楼沉默,突又笑出声:“林大状,我不怕被婉拒,我有的是耐心。但我怕黎越等不到你回心转意的时候了。” 林笙也笑,那笑容中笃定且自信:“关总是指你匿名为警方提供的黎帮洗黑钱的证据?” “什么意思?” 林笙带着歉意一笑:“那证据被人掉包了,如果关总愿意,我可以免费为贵公司的慈善事业宣传,听闻警方对您所做的慈善事业很感兴趣。或许届时警方经案人都可以升职了。” 关海楼万万料想不到自己养虎贻患至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他伸手掐住林笙的脖颈,威吓:“你敢!” 林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关总您忘了我是死里逃生的人,我生着是苟且死了是解脱。” 关海楼灼灼地看着他,指腹摩挲着他脖颈的旧疤,这人凭什么让自己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了!他分明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自己偏偏还如获至宝!呵,关海楼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笙搁开关海楼的手,说:“关总,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关海楼站在原地看林笙离自己愈行愈远,终至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外。夜已深沉,关海楼坐吧台要了杯酒一口饮尽。黎越,他终要成为阻碍自己前进的一颗绊脚石。 黎越终于有所行动,不是惧于他人的压力,而是等待时机成熟。 黎越之前是少爷出生,尊贵但不娇贵,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吃软怕硬的主。关海楼对黎越的打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且每每都挑衅滋事就怕黎越不反抗似的。黎越本来也并不想光明正大的反击——毕竟他将来想走回正道的。可金盆洗手这种事带来的副作用远比他想象的大。 关海楼步步逼近的脚步使得其他社团的人纷纷效仿,以至自己差点成了众矢之的的枪靶子。 第十九章 黎越在秦泰府上饮茶,喝的是大理苦茶。秦泰见其饮了口皱眉,便开口:“黎越,一帮之主不好当,况且你一上台还反其道而行之,惹来非议也属正常。创业之始,苦字当头。漂白上路就得守得云开,杀出条血路才能见月明。林生那人,要么诛之,要么眼不见为净。否则他就是你的挡路石。” 黎越从未细想过的事秦泰却将它摊开来说,分明是让自己做出抉择。他在处理林笙这事上确实优柔寡断了,他在乎林笙,又怕届时关海楼做得太激进拿林笙开刀。关海楼知道自己的软肋是林笙,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叔,我有我的打算,当初林笙为我做了那么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你要我眼不见为净更不可能。您若要动他,是生是死我跟他一起。您看着办吧。” 黎越放下茶杯,双眼毫不畏惧的与秦泰对视,这一番剖白林笙恐怕无缘闻得,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放弃。他曾说过,一辈子不放手。 林笙未再与关海楼有联系,他果断而决绝地离开了关海楼的律师团队。 关海楼坐在刑岚的办公桌前,身后两个手下门神似的堵在办公室门口,落地窗的窗帘大开,外边一派繁忙景象,林笙的位子就在其中,他敛眉低头看文件,毫不在意他的老板正被人胁迫着。 关海楼看着林笙,而他的手下盯着刑岚。关海楼突然侧过脸问:“你说林大状离开我的律师团的原因是什么?” 刑岚想也没想,反问:“与合作方产生分歧算不算?” 关海楼摇头:“薪资与待遇整个港岛能有我给的好?” 刑岚不愿明说,却更不愿有人拿上了膛的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况且罪魁祸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关总您这是在自掘坟墓。林笙这人您动不得。”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6 章 关海楼不服气:“怎么动不得了?因为黎越?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刑岚打开案宗摇头:“恕我直言,关总您崇尚武力,他不是。就凭这点您无法和黎越比——他不简单。”港岛酒店那一次的握手,他就知道黎越表面是个纨绔子弟实则深藏不露,布满枪茧的手心无不说明他是个枪械玩家或者老手,说不定他兄弟就是他杀的也不为过。毕竟黎睿被杀那几分钟他无缘无故失踪了。 关海楼对刑岚的直言有些不是滋味,他深吸口气,话语中无不带着威胁:“刑岚,我关海楼不是善男信女,惹恼了我,小心我一枪崩了他!” 刑岚了解关海楼,说一不二。他的确相信关海楼会一枪崩了自己。“关总您是聪明人,我刑岚为您社团谋得的福利可不少。”他手指指着办公桌上的案宗,说,“您大可去问问我的同行,有谁能接了您的案子连胜那么多场的?有些案子不是输不起,是不能输。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啊关总。” 关海楼意味深长地看着刑岚,来港之前就听说刑岚黑白两道通吃,现在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他又听刑岚说:“关总,我是林笙的老板而不是保姆,你们之间的私事是不是该私下解决?或者我将他开除了自生自灭,说不定他投靠无门了自然而然就回您那去了。” 关海楼本想辩驳,这时他的手下递了手机给他,说:“老板,赌场电话。” 关海楼到赌场的时候,大门已被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路口,关海楼拨开人群,一具尸体赫然映入眼帘,他心一沉,走了上去。 尸体直挺挺的横躺在地上,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面部安详,初步看来,凶手是个老手。鉴证部门正在对事体做基本的检查,关海楼被人带至负责人面前问话。 重案组高级督察是个已入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腰杆挺直,神情威严。他见关海楼来,直接进入主题。 关海楼对于警民合作这种事完全感冒,毕竟自己从事非法交易,见警察是忌讳,进警局更是大忌。如今这种倒霉事轮到了自己头上,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关海楼出警局时,黎越一脸玩味地斜靠在他的座驾旁,关海楼瞬间明白事情始末。他上前,心中窝火却不愿表露:“黎越,你行啊。” 黎越浅笑:“承蒙抬举。你做初一我岂敢不作十五的。我以为关总闲来无事与我开玩笑,但是。。。”黎越近身,为关海楼扶正了衣领凑他耳旁提醒,“我黎越也不是吃素的。” 关海楼气的不轻,却苦于手头没有证据,于是当即甩上车门猛踩油门。 车上,关海楼的手下提醒;“关总,死者是皇后道一哥,这样无缘无故死在我们场子里,总得向他们有个交代。差佬捉不到凶手,他们就得跟我们过不去。” 关海楼不是没想过这层问题。现在谁是凶手是呼之欲出的事情,黎越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警告自己。他不知道黎越的底牌,只知道林笙是黎越的痛脚。他扯开嘴角:“我们手上有一个林笙作筹码就够了。” 关海楼庆生当天,一群手下便自作主张自掏腰包请来了香港头牌伴游叶唯。对于伴游这个名词,关海楼心领神会——床伴兼导游。这样的人他看的多了,表面自命清高,骨子里还是见钱眼开的。关海楼对于这个提议欣然接受了。见到叶维本人他才恍然大悟。他看着叶维的举手投足竟然与林笙重叠了起来。 关海楼点头:“好啊,还真是一份厚礼啊。”但眼中却是寒气逼人。 手下不明白关海楼的那点心思。他们的关总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情愿和林笙耗着活受罪,也不愿意拿个代替品来,他不管人家是头牌还是花魁。关海楼当下上楼入了书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沓港币。 “叶维?姿色倒是十成十,可惜是个□。”关海楼说完将钱扔向空中。 叶维在香港的待遇堪比明星,不是床上功夫了得,而是内涵与修养的问题。今天在此被莫名地羞辱了,当下觉得难堪起来。他看着飞花似的钱币,人站在原地不动,嘴上却不饶人:“原来大名鼎鼎的关总不过是个用钱衡量人的庸者。我叶维不接你的生意。” 关海楼本欲上楼,听他这么说,徒又对他提起了兴趣。这人的自命清高,和林笙又更像了。他走上前,细细打量着这个叫叶维的男人。 叶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白皙的脸庞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这么一组合,倒是看着有些像混血儿。他伸手捏着叶维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这样,更像林笙了。 “叶维先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出来了,怎么能让你空手而归。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黎越孤身参加慈善舞会,却巧遇关海楼。而关海楼身边的人彻底引起了他的注意。林笙!他将酒杯放入侍者端盘中,忙不迭向林笙的身影走去。林笙似乎有意避着他,眼看林笙距自己愈行愈远,黎越不顾仪态拨开人群,不小心撞翻了侍者手中的酒杯,酒杯应声而碎,香槟洒了一地,从而引起小小的骚动。 几个保镖立马上前扶起重心不稳的黎越,林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阳台拐角。 “黎生,没事吧。”阿蔡赶到,却见黎越满脸的关切。他循着黎越目光,看到了林笙的侧脸。“黎生,要不要。。。。” “让我静一静。”黎越打断他的话,独身一人走向阳台。 夜色将这座占地数千顷的欧式别墅笼罩成巨大的网,在无垠天际天水链接处散发魅惑的光泽,时值冬日,黎越身着一件单薄的正装,脖颈处系着酒红的领结。这领结是父亲送他的礼物。父亲曾告诫自己,做人,礼义廉耻;处事,圆滑变通;为人处世,波澜不惊。自己偏偏学不会父亲的成人之道。 他扶着阳台栏杆,一件浅咖啡色毛衣披上他的身,他一转身,却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传入他耳朵:“穿这点在外瞎晃不怕着凉?” 黎越看清来人,心徒然一抖,“林笙”两字差点脱口而出。他接过叶维手中的香槟,就着他留在杯缘的唇纹喝了一口,目光却留在对方的脸上。 第二十章 “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旧友。”黎越禁不住内心的众多疑问脱口而出。 叶维浅笑,眼神随着笑容变得更深邃起来:“你的这个借口真老套。如果想问我名字,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他递过名片,“叶维,鼎鳴公关部经理。” 自从林笙离开之后黎越许久未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叶维的一个不经意的玩笑笑了开来。他摇头,算是默认:“久仰大名,传说中八面玲珑的叶生竟然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个已入花甲的糟老头。” 叶维佯装生气,摸摸自己的脸失望地道:“我竟然是糟老头。” 黎越拨开叶维的手道歉:“对不住,是我说错话。”他一顿,当下反应过来叶维不是林笙。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进退维谷。 叶维了然,岔开话题:“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我叫黎越。” 叶维接过名片:“我以为自己常常光顾的那家会所的主人是个糟老头,不曾料到竟然是个相貌堂堂风流倜傥的年轻绅士。” 两人相视而笑,叶维问:“我们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 黎越从侍者盘中拿来香槟递给叶维并举杯:“先干为敬。” 叶维喝了口酒后建议:“我们下楼去,这里太吵。”说罢转身,却被人撞了一下,他重心不稳,黎越扶着他的腰关切询问:“没事吧?” 叶维对黎越的风度钦佩不已,眼神变得柔软起来:“没事。” 黎越与叶维的这一举动被林笙看在眼里,他侧过脸,关海楼拍拍林笙的肩膀,假意劝慰:“我不让你来是为你好,如果你非要亲眼看了才死心,随便你。” 林笙身体掩在墙边不作声,手心却冰凉彻骨。他甩掉关海楼放在自己肩膀的手,目光从黎越的笑容上离开。“关总,我说过,我的事与你无关。” 关海楼皮笑肉不笑:“林笙,我们朋友一场,劝你一句,黎越离了你也未必像你这样。。。” 林笙冷着脸乜了他一眼,关海楼的话就此哽在喉头。 “关总,我与黎越彻底决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您不是准备拿我做筹码要挟黎越么?” 关海楼笑容凝在脸上:“林笙,如果你不愿我如意,你倒是与他天天出双入对去,何必在这里假装情圣!”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7 章 “关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逼我。” “逼你?我倒是想霸王硬上弓一次。”说着,关海楼从身后靠近林笙,在他耳旁吹气。 林笙抬手,被关海楼捉住反剪在身后。关海楼身强体壮,林笙被钳制地完全不能反抗。关海楼摩挲着林笙手腕的旧伤,说:“如果我是黎越,我是绝不会让你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黎越是个孬种!” 林笙冷笑:“关海楼,你真是个人渣。” 林笙不咸不淡的声音落入关海楼耳朵,观海楼想笑却笑不出。早在他出道至今,这话无数人对自己说过,唯独林笙那么一说,他听进去了并反思,这些年,他是否玩的过火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念之间,因为他见黎越被叶维带往自己这边来。他冷不丁地板正林笙的身体,并吻了上去。 黎越万万没料到自己与林笙的重逢是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间。他怔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两人遥遥相望,一个慌张一个失落,黎越此时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他回头,身后的叶维拍了拍他的肩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自己,黎越低头欲掩饰自己的情绪,叶维反倒拉他上前。 “关总真巧,您身边这位是?”叶维看了眼林笙。 “一个朋友。” 关海楼这话在黎越听来是欲盖弥彰,黎越冷笑,却是对着林笙。 林笙的心凉了半截,却又想,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牵绊,他这样看自己算什么?这么想着自己反而豁达了,伸手对叶维道:“E L。” “我有事,得先走一步。”黎越抓了叶维的手,越过林笙向大门走去。 林笙对着黎越的背影看得目不转睛,关海楼搂着他的肩膀提醒:“他身边有那么一个出众的人在,还会回头看你?” 黎越着一件白衬衫站在街角抽烟,衣角凌乱地吊在腰上,领口大开头发散乱,烟头落了一地。黎家的司机将车停在他身后不远处,车灯打开,将黎越的身影拖出远远一道。叶维不忍心,终于抢去了他手中的半支烟:“陪你散心,走。” 阿蔡手臂上兜着黎越的外衣,手中拿着领结,心系着黎越会着凉,于是一路跟着拢着欲将外套披黎越身上,叶维回头瞥了阿蔡一眼,抢过外套扔还给阿蔡,口型分明是一个“滚”字。 阿蔡怒由心中起,却碍于黎越的面子不敢发作,只能一路远远地跟着生怕黎越有闪失。 叶维悄悄看着黎越的脸色,边走边说:“听说过关总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人,两人关系亲密,刚才一见,果然般配。” 黎越千般万般地不愿相信林笙会与关海楼那种人在一起。关海楼什么人?他就是一个渣滓。他怎么可能像自己那么爱惜林笙!黎越更不愿接受自己所爱现在正与另一个人耳鬓厮磨。 叶维的话犹如重磅炸弹,活生生就将自己判了死刑。 “那些谣言不是真的。”黎越以为的林笙不是攀权富贵眼高手低的人。 叶维眼中的诧异一闪即逝,问:“黎生知道内情?” 黎越不言语,只是摇头。朦胧的月色下,黎越哀伤的神情变得不那么真切了,他看着叶维,仿佛看着另一个让他魂萦梦绕念念不忘的人。 叶维有些失神,他在那一瞬间开始嫉妒起那个叫E L的人。“黎生,我是不是与你的爱人长的很像?”说话间,他双手已环上了黎越的颈项。 黎越轻轻拉下叶维的手臂退后一步:“再像,你也不是他。叶生,时间不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叶维有些尴尬,从未有人这么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过他。他苦笑:“黎越,他都已经另有所属,你也该放手才对。” “我愿意等他回头。” 叶维低头浅笑:“真是傻子。” 隐约间,黎越暗觉危险的靠近,思未及此,身体已被阿蔡推向一边。由于重力关系,他的背脊重重撞向墙壁引来一阵剧痛。他皱眉,却已听枪声在自己身边响起,一声接一声,犹如鬼魅的嘶吼。 第二十一章 血腥味在黎越周身蔓延开来,阿蔡手臂负伤,抖着手欲拔枪反击,黎越上前一把掏出藏在阿蔡怀中的1911,几个连射,埋伏在一旁的人几个闷哼,倒地。 叶维几乎站不稳。和关海楼的口头协议中根本没有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这一项。他对黎越喊:“他们是关海楼和林笙派来杀你的,黎生快走!” 此时此刻黎越对这两个名字异常敏感,他红着眼一手护住阿蔡,一手握枪,一扣扳机,子弹果断而迅速地穿透对方握枪的手掌,枪法精准一气呵成。 几人奔向轿车,轿车180度调转车头驶向大道。鲜血沿着阿蔡的手臂滴落而下,黎越心焦,拉开阿蔡的外套,鲜血犹如泉水汩汩流出。他皱眉,看了眼脸色逐渐转白的人,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阿蔡额间沁出,黎越道:“恐怕是伤到动脉了。”他握住阿蔡的手安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话间,黎越指尖触到阿蔡紧抓的领结,是自己的。阿蔡似乎知道黎越想说什么,率先开了口:“黎生,这领结是黎老送你的,你视若珍宝。” 黎越听阿蔡这么一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人都能这样为自己,偏偏自己的亲生兄弟,自己的挚爱都与自己反目。他扯开领结紧紧地箍在阿蔡手臂上止血。“阿蔡,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三人一路无语,黎越的手紧紧握住阿蔡冰凉的手臂,领结被血水染成暗红,叶维低头偷偷看了眼一脸肃穆的黎越,满腹的言语都堵在咽喉,他是否该解释?只怕愈描愈黑。 黎越背着叶维望着窗外出神,此时几近凌晨,阿蔡术后因镇静剂作用而睡了过去,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而后犹豫着又放回烟盒里。黎越开了腔,顿时空气里透着一股肃杀:“叶维,你是关海楼派来,想要我的命的?” 叶维慌了神,眼神闪躲:“黎生,你听我讲。” 黎越转身面对叶维:“洗耳恭听。” 如果这时黎越疯狂到失去理智,那么叶维或许可以大言不惭地否定。但现在,叶维面对理智到可怕的黎越,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不说?”黎越窝入沙发双手交叠,冷笑,“那我帮你说。” “黎生,我冤枉!关海楼只让我离间你与林笙的关系,其他与我无关啊。你想啊,我怎可能连自己的命也不要而去答应他。。。。”叶维全身战栗,忆起方才的场景,连子弹穿出枪膛时的味道仿佛也鲜活了起来,他瘪了半天才又勇气脱口而出,“杀你。” 黎越满意地笑:“终于说实话了啊叶维。” 叶维瘫坐在地,他仰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黯淡壁灯下,黎越本柔顺的眉眼变的凌厉而肃穆。关海楼曾提醒自己,黎越不简单。现在他才真切体会关海楼的话中话。黎越分明是在用心理战术攻破自己的心房,而自己,只能任他牵着鼻子走。 阿蔡醒来时见秦泰坐于自己身边,他忙不迭起身被秦泰一把按了下去。他半坐,低眉顺眼地喊了声“五爷”。 秦泰目不斜视地看着阿蔡,须臾才道:“这次伤的不清,这里有些钱,回泰国当是度假。” 阿蔡浑身一凛,挣扎着从床上下了地,他双膝跪在秦泰面前,目光坚定:“五爷,我对黎帮忠心不二,当初我跟了您,就一辈子听您的话,哪怕这次是让我去死。。。。” “混账!”秦泰吼,“这话你合该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 阿蔡顿了顿,冷汗从背脊一路滑下:“五爷,我知。”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8 章 秦泰见及此才长舒一口气,矮下身将他扶起,阿蔡的手臂吊着三角巾,被秦泰晃晃悠悠扶上了床。 秦泰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对阿蔡说:“你做了事收下钱是应该的,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阿蔡犹犹豫豫收了支票,也不敢看到底有多少数字,慌慌张张塞到了枕头下面。 秦泰满意地站起身,又被一群保镖前呼后拥地出了门,临走,他又说:“阿蔡,好好休息,这里是黎家的地盘,外人不敢造次。” 阿蔡点头,目光跟随秦泰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走廊拐角。 秦泰的话在阿蔡脑海如影随形,那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黎家,呵!黎越掌不了的权全都捏在秦泰的手心里,他们就是傀儡,任由他捏面搓圆。 叶维找上关海楼,脸色泛青,本一张倜傥的脸这时乍一看像诈尸。他不顾仪态不顾阻挠,怦一声撞开了关海楼办公室的门。 此时关海楼正开会,他的下属正开着投影仪为他解释股市行情。关海楼的股票连连跳水,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叶维这时正撞上枪口,他一来,众人用调笑的神情互使了个眼色,然后纷纷走避。 叶维站在门口,这时他气消了大半,理智回笼之后深感自己风度气度全然消失贻尽——他真是在丢自己的脸。 关海楼扔下文件,绷着脸问:“什么事?” “关总,我叶维不过是个伴游,不是挡子弹的!”回想昨晚那一幕,叶维下意识又瑟缩一下。 关海楼听的云里雾里,但不辩驳,他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维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扒拉几下自己凌乱的刘海,继续道:“昨晚你派人去杀黎越却不告知我。我差点死在那了!你以为黎越那么好唬弄?” 关海楼总算找到点眉目,他暗忖,原来与黎越结仇的不止他一个。也是,黎帮那么深的水,谁知道黎帮有多少内鬼呢。当初黎越上台的时候得罪的大佬都可组一个连了。这么想着,原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笑着问:“黎越现在如何?” “他没事。他的保镖替他挡了一枪。” 关海楼失望,后又想,他也不能那么莫名地当了这个替罪羔羊。既然黎越以为事情是他做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个罪,让他的爱人林笙担了。 叶维把关海楼的沉默当默认,他分明不将自己当人看待,这么想着,对关海楼的成见更深了。 关海楼见叶维悲愤交加,且又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活像个乞丐。他笑意更深,对叶维招招手。 叶维不明就里上前,只听关海楼窝在椅子里调笑自己:“我以为你只是清高,原来还小如鼠。” 叶维听了关海楼的话脑中一片空白,他听惯了恭维与奉承,冷不丁冒出那么一句中伤自己的,顿时无法消化。他愣了愣,脸色由青转红,指着关海楼的鼻头“你”了半天。 关海楼抬手看时间,站起身挡去了叶维的手说:“叶维,我很忙,没时间招待你。尾款我会让人打入你的户头。告辞。” 叶维是被人架出关海楼的公司的。用关海楼的话说,这人不知好歹,狗屁不通,怎么成了香港最出名的伴游了? 林笙的公寓被警方搜查。警方在卧室抽屉发现凶器,系那晚刺杀黎越的同一型号手枪。 黎越获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警局。他在O记门口来回踱步,他的手下里三层外三层将警局门口围个水泄不通,号称不放林笙他们就不走。警方别无他法,申请上级,上级指派了SwAT来,他们被命令:敌不动我不动。 弹道分析科拿来报告,黎越见对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 林笙被带出审讯室时,仅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有些凌乱,刘海遮住了双眼,看不清他的神情。黎越伸长了脖子,双眼直勾勾盯着林笙。林笙弯腰签字,衬衫下摆开着口,就这么露出了一大截腰。 黎越脱下外套上前为林笙披上,几近低声下气地提醒他:“小心着凉。” 林笙兀自疾步向前走,不领黎越的情。 黎越有些尴尬,外套也被林笙丢在地上。阿蔡,单手捞住衣服恭敬地交给黎越。 黎越不依不饶,跟在林笙身后,关切地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林笙停下脚步回头看黎越。黎越被他这么一看,倏地住了嘴。 两人沉默半晌,继续一前一后地出了警局。 林笙扬手招来的士,黎越为其开门,并一并坐了进去。“我知这事与你无关。我向你道歉。” 林笙安静地听,黎越见林笙没有反感,继续道:“我那是被人算计了。早提醒过你,少与关海楼那混蛋出双入对的,对你没好处。他现在不仅害我,还想害你。” 林笙转头,目光冰冷,话语刺骨:“说完了?我也提醒过你滚。” 第二十二章 黎越顿时语塞,他偷偷斜眼看林笙,林笙的言行举止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开玩笑的。黎越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看了眼的士司机,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是想诋毁关海楼,是他不仁不义在先。” “而你假仁假义在后?”林笙反问。 黎越再次将到嘴的话吞回了肚里去。他干咳一声,小声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越,你觉得这样很有趣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林笙转过头看黎越。 黎越回想以前,黎越喜欢支着下颌这么看着自己,有时笑,有时皱眉,有时念念有词。无论什么面目,他的眼中永远都满含柔情。而现在,林笙眼中的柔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满眼的疲惫。他与黎越对视,他们之间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有黎越对林笙的感情,天荒地老的那种。 黎越慢慢摇头,伸手死死抓住林笙的手,说:“你忘了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永远在一起。” 车厢顿时沉静下来,林笙的手任由他握着,此时此刻他猜不透黎越心中的想法。他义无反顾地抛弃他们的感情,他该恨自己才对。可偏偏从黎越口中说出的却是那么深刻的爱恋。他不由反思,黎越真是自己可携手一生的人? 的士平稳而缓慢地行驶在拥挤的马路上,在这个闭塞的空间里,林笙几乎可以闻到黎越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转而变得陌生。他抽出自己的手,整了整衬衫,说:“黎越,人会变的——这点我从来港之后便在你身上体会到了。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勉强没幸福。” 黎越的心沉了下去,他笑的牵强:“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林笙冷笑,突然对司机说:“司机,这里停。” 黎越殷切的掏皮夹付车钱,被林笙断然拒绝:“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黎越下车时垂头丧气,的士车开走后,阿蔡从黎越的座驾中探出头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公寓,他咧嘴对司机笑:“这里我看着,你明天来接黎生。” 在见林笙之前,黎越的的确确对林笙产生过怀疑的念头,但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的。叶维的话不能全信,而他却对林笙深信不疑。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19 章 黎越跟着林笙进了公寓大门,却被关在门外。黎越并不恼怒,轻叩房门:“我们谈谈?” 黎越伏在门上听声音,半晌无动静。他又敲门:“你不开门也无妨,我们隔着门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差点都结婚了。” 门突然打开,林笙黑着脸压低声音吼:“黎越,你疯了!” 黎越半个身体挤入门内,满意地笑:“是啊,想你想的发疯。”他搂住林笙的腰,一个转身将门带上,他将怀中的人压在门上喃喃,“不结婚也无所谓,只要你呆在我身边。” 林笙以为的一辈子,是两人携手与世无争平淡一生。黎越以为的一生,又是什么呢?“在你身边,即使已经不再爱你?” 黎越手一颤,又将手臂将人圈的更紧,说:“林笙,即使今天差佬在你家搜出的手枪真将你定罪了,我依旧信你。你不会在无数次救我之后又转身把我推入火坑。更何况是要我的命。” 林笙低头不语。 黎越吻着他的额头,几近乞求:“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笙抬头与他对视,他好奇,黎越的执念到底从何而来?爱情这东西将他的童年摧毁,他依稀记得母亲为了爱情放弃所有,最后连自己的挚爱都将她背叛。 可偏偏黎越执着于自己,既然如此,何妨放手一搏? 两人紧紧相贴,黎越呆呆地看着怀中的人有些痴迷,双手捧起林笙的脸情难自禁地一路碎吻而下,口中断断续续地呢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我爱你就够了。。。。。” 天光时分,阿蔡在街角扔掉烟头,拢了拢衣领,捧着一杯咖啡饮掉最后一口。他按着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左手臂,抬头正见林笙公寓的卧室窗帘被人拉开,黎越穿一件衬衣,一脸神清气爽。 林笙回黎家别墅时,行李如走时一样,一个小型行李箱。 关海楼获悉此事后砸桌子摔椅子,揪着叶维的衣领不放手:“你特么吃我的用我的竟然做不好一件事!我要你再香港无立足之地!” 叶维被人勒地开不了腔,只能红着脸,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双手不停挣扎。 关海楼放下他,蹲下身拿枪指着趴在地上的叶维的脑袋:“听好了,这一次给我用脑子了!” 关海楼本与秦泰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块儿去的。一个搞赌场,一个搞海洛因,进水不犯河水。但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就不同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于是相约在一北京风味的茶楼小叙。 茶楼开在窄巷内,暗红大门对着老街,鱼龙混杂,楼下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关了门,这里就成了老北京。京剧脸谱悬在墙上,龙井普洱香味缭绕,窗口挂了只鸟笼被灰色的布遮着,依稀可以听到鸟叫声。 原本喧嚣的茶楼今天分外安静。楼下坐的客人不开腔,楼上秦泰悠然地喝茶,关海楼绷着脸盯着秦泰看。 关海楼首先开了腔:“五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偏偏黎越的情人偷了我的东西,又将罪名按在黎越头上。亏黎越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他偷了你什么?”秦泰挑眉。 关海楼干咳几声,答:“你该听过,林笙这人不简单。之前与黎越同居时,他拿了黎越的漂白证据。后来他曾与我呆一块儿了,他故伎重演。这人分明想拿这东西威胁我们。” 秦泰的确听阿蔡听过这事。又听关海楼这么一说,感觉林笙是个惯犯不可饶恕。他现在回来找黎越,对黎帮没好处。关海楼这么跳出来与自己讲这些,分明是让自己做出头鸟。他冷哼:“这事我管不了。你该知道,黎帮现在的话事人是黎越。我老了。”说完佯装起身要走。 关海楼忙拦住秦泰,说:“五爷先别走,这事不难办。只要有您支持,我出力,您看戏。如何?” 第二十三章 秦泰已入暮年,年轻时什么都干过,却没干过背祖忘宗的事。以前不会,将来更不会。关海楼这么说等同于自己让他毁了黎帮。黎越年轻没阅历,做事难免无分无寸,就拿林笙这事来说,的确过火,却不至于罪该万死。 他摇头:“关海楼,我虽然老了,但不至于昏庸。我知,即使我不同意你也会那么做。但是你得考虑清楚得罪我的后果。我将话放这了。回去你考虑清楚。” 林笙穿着睡衣刮胡子,黎越从身后抱住他,两人在镜前相视而笑。“早上。”黎越在他脖颈处烙下一吻。“今晚我订了位,六点。我来接你?” 林笙放下刮胡刀转身在他唇上吻下去,说:“一顿饭餐而已,我自己去就行。”而后看着被自己蹭满脸剃须泡沫的人笑出了声。 黎越假意恼怒,横眉对他叫:“谋杀亲夫啊!” 林笙随手拿毛巾拭尽自己的脸后逃出浴室,不忘回头嘲讽:“你脸皮那么厚,杀不了。” 黎越追出浴室将他一把拦腰抱起扔床上。两人双双跌入大床,黎越压住他,边吻边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为今晚来个预演?” 林笙无不贪恋着他的柔情,或许这么做真能让自己忘了以前的伤痛与忧伤。这一份爱恋,是他的仅有。 林笙被刑岚召唤进办公室后,将门落锁,又拉上窗帘,一脸严肃,他问:“林笙,这次我可能保不了你。大律师公会正在立案调查你,可能会因你的行为守则起诉你。如果成立,你这辈子可能做不了律师。” 这一消息如千顷巨石猛地落入林笙心头。他脑海仿若被掏空一般,只是下意识地开口询问:“立什么案?” “伪造证据。” “我没有。”林笙翻遍脑海每一个角落,均找不到任何有关伪造证据的记忆。“他们诬陷我!”他倏地站起身双手猛地撑在办公桌上,双眼通红,“师傅,我没做过无须承认!律师是我的梦想,谁也不能毁了我的梦想!” 刑岚甩手给林笙一巴掌,吼:“你这样是身为一个律师该有的样子?你的冷静去哪了?” 林笙双手搓脸,长舒一口气后低声道:“师傅,是谁?” “无论是谁诬陷你,现在你该做的是回家冷静!Get ut!”刑岚手指门外,命令。 林笙心不在焉地驾车返家。思及刚才刑岚的话,他心烦意乱起来。到底是谁?客户?对手?还是。。。。关海楼? 他只是希望循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走,无磕无跘的走下去。但他自尊心作祟,不愿身边的黎越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唯有转移他的视线。思及此,他脚踩油门,生生闯了红灯,耳边车鸣声呼啸而过,他一咬牙,车身已撞在防护栏上。 黎越慌慌张张闯入急诊室,阿蔡为其引路。林笙坐在轮椅上正被护士推出来。黎越见人还算精神,心中大石总算放下,但依旧心有余悸。他蹲下身问:“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再帮你做个全身检查?” 林笙反握住黎越的手安抚:“没事,只不过扭伤了脚而已。休息几天就好。” 黎越将轮椅从护士手中接过,说:“扭伤也可大可小,何况你撞车,谁知内脏有没有受伤。我怕你就像上次那样。。。。”话说到这,黎越突然住了口。他小心翼翼地看林笙的反应,林笙只是淡然地笑。他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继续道,“我只是怕你又离开我。” 林笙轻笑出声:“怎么会呢。” 黎越将林笙接回家中,车刚停,他立马下车将病人抱进别墅。林笙一路被人行注目礼,他挣脱不开只能将脸埋在黎越颈窝中,心里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甜蜜。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0 章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阿蔡敲了敲黎越卧室的门,门被开了一条缝,黎越将头探出来问:“什么事?” 阿蔡清了清嗓,在黎越耳边轻声道:“林生有事瞒您。” 刑岚看着眼前的黎越,边喝咖啡边读报,偏生不理会一脸煞气的人。怎么说呢,这人对林笙的温柔有目共睹,但光温柔是不够的。爱情是双方的,光一厢情愿怎么行。他抬起眼皮瞅了眼黎越,黎越的手下正对自己虎视眈眈。他冷哼,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待佣人收了餐具之后刑岚拉紧睡衣才睁眼看黎越:“难为黎生大清早来府上做客。招呼不周,请多包涵。要不要让佣人为您来份早餐?” 黎越受的是绅士教育。即使身后有一群为自己抱不平的人正摩拳擦掌,自己依旧云淡风轻谈笑风生:“不必。我吃过了。今天没打过招呼就冒昧来刑公馆,本来就是我不对。” 刑岚满意地点头,说:“不用道歉。如果是来做客,我随时欢迎。但我想黎生知道,我从不在家谈公事。”他向楼上瞟了一眼,说,“我爱人不喜欢我在家谈公事,请谅解。” 黎越对林笙所谓的这个师傅有十万个不满意。他处处针对自己,还曾打过自己。光这两点,他恨不得将这人分尸扔臭水沟。偏偏这人动不得。他强颜欢笑,说:“那我送你上班?” “抱歉,今天我休息。” 黎越的手下开始磨刀霍霍了,而黎越本人只是调整了坐姿,微笑道:“刑大状,事关您首席大弟子,通融一下啊。” 刑岚站起身,背对这干人,才慢悠悠道:“黎越,我说过,我在家拒谈公事。” 黎越的笑容凝在脸上:“你帮着关海楼犯案累累无视法律,现在出了事让林笙顶,刑岚你真不愧是林笙的好师傅!” 刑岚转身冷漠地看黎越:“那你呢?只能眼巴巴地看他走向绝望束手无策。黎越,你能给林笙什么?什么也不能。既然如此,放手吧。” 这话犹如芒刺深深嵌入黎越的心坎。他无语凝噎,半晌才说:“刑岚,我真心爱他,拿命换也甘愿。” 刑岚叹息:“你有没有问过他,他呢?” 这是黎越最怕问出口的话,仿若炜疾忌医,情愿自欺欺人。 “黎越,林笙是我徒弟。我承认自己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不会害自己的徒弟。回去吧,这事我会尽力。” 一路上黎越一直在想,林笙对自己的爱有多少?还是,根本就不爱。。。。。 第二十四章 晚上黎越轻推开房门,林笙盖了条薄被,白皙的肩头大半从半敞的睡衣中露出来。他闭着眼,呼吸均匀,显然已睡熟了。黎越就着月光看床上的人,看的有些痴了。 林笙的生活作息规律且健康,不抽烟酗酒,只是长期失眠导致他脸色有些惨白。黎越心疼他,见他难得睡得如此安稳,干脆关上房门去客房睡。 门被关上后,林笙睁眼,黑暗中,他摸索着换上一身黑衣,反锁房门后从阳台翻身一跃,顺着窗台入了花园,身姿犹如矫捷的豹。 如此到了天光,黎越没醒,却被阿蔡叫醒了。 阿蔡一脸惶恐:"黎生,警察来了。” 黎越睡眼惺忪,用手支起上半身皱眉:"你们又有谁手脚不干净呢?” 阿蔡答:"是林笙。” 此时黎越完全清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阿蔡见状忙上前拿起睡袍为他披上并安慰:"黎生稍安勿躁,差佬说是协助调查,并非真要抓人。” "有说是什么事吗” "只说有些问题想核实。管家正在客厅招呼他们。” "又是O记?” "这次是刑侦科。” 黎越顿住脚步,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能清楚看到楼下几个警察。他掩在转角处,问身后的阿蔡:"知会过林笙没?” "林生正起床。要不要通知律师?” 黎越斟酌一番,交代:"叫上刑岚。我不希望林笙在我身边有任何闪失。” 警察就昨夜关海楼家失窃一案作了简述,并在现场寻到林笙的随身物。警方于是将林笙锁定为头号嫌疑人。 林笙一瘸一拐地被人扶下楼,见了警察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黎越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心中开始疑窦丛生。 林笙本就是律师出身,深知什么该答什么不该答。他的"我没必要回答这问题"彻底堵住警方的嘴。 林笙最后指指自己的腿说:"我这样哪也去不成。"意思再明了不过。 刑岚风风火火地赶来,见人都在,掏出证件:"我是刑岚大律师,林笙是我的当事人,现在他不方便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警方寻不到实质性证据,只能走人。待警方离开,刑岚看了眼林笙,心中了然。 他坐下,对林笙满脸惋惜:"林笙,你这么做等同于自掘坟墓。关海楼是疯子,你现在却同他一起发癜!” 林笙站直了身体,步伐矫健,全然看不出他的脚有何微恙。他倨傲地看着刑岚:"师傅,我不会屈服。他那是在诬陷我!这是栽赃!” "昨晚你的所作所为也叫诬陷你?他找不到证据指证你,却堂而皇之拿着你的签名笔交给那帮差佬,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刑岚奋力将文件扔在茶几上,指着它道,"栽赃又如何?证据没说服力,却让法官对你的印象减分了!""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真当关海楼是傻子?为了让你做不成律师他正守株待兔呢!"刑岚气不过,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仅黎越,深感自己已被排除在外。他觉悟,他们之间仅存欺骗与慌言,再无其他。 待林笙转身时,正撞进黎越满脸的疑惑与不解中。林笙呼吸一窒,开口想解释,却听黎越率先说道:"你什么也别说,我知你有你的想法。我也只希望你呆在我身边,别无他求。” 林笙本意是想欺瞒警方。却不曾料想将黎越一并瞒了进去。是自己单身太久我行我素惯了,他该习惯有黎越的生活。因为他爱他。 黎越看着林笙,他眼中的爱恋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他不由反思,或许他们重新开始本就是个错误? 黎越颓然返身上楼,阿蔡尾随其后,临走不忘关照:"刑大状,这次林生的事麻烦您。” 刑岚嘴角撤出一抹淡笑,却对着林笙训斥:"成事不足。” 林笙受教,哑然无语。后背却被刑岚推了一把:"快去解释。”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1 章 他踟蹰:"只怕解释也是枉然。” "我赌你说什么他都信你。” 黎越让阿蔡服侍着穿衣,阿蔡虽伤了左手,但手脚依旧利落,心思也缜密,知道黎越爱什么厌恶什么,于是饮食起居都一并贴身照顾着。黎越本看不惯他是秦泰的人总对他有所顾忌。这次阿蔡为自己挡了那么一枪,黎越顿时对他另眼相待。 林笙进门时,阿蔡敛神叫了声"林生"后立即退出房间,顺道连门也一起关上了。 林笙从抽屉中拿起一根深蓝色真丝领带为他戴上。两人都不言语,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林笙,我不怪你。真的。” 林笙淡然一笑,怎么可能不怪。都记到心里去了,否则怎么会将刑岚晾一边独自上楼换衣服?他却违心地点头,道:"对不起” 黎越反手握住他的手,仿佛手中紧握着的是一块浮木,他直视他的双眼说:“我知你不愿我牵扯进这件事中,所以你欺瞒我。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怕失去你。” 林笙心中温暖,连连点头。黎越欣慰,长舒一口气,将人紧紧拉入怀中又问:“以后无论祸福旦夕我们都一同面对,好不好?” “好。”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我也是。” 黎越欣喜,那三个字反复敲打在他心头,变得弥足珍贵。 “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说什么?” “我爱你。” “谢谢。” “我要你说!” “。。。。。。” 林笙已许多年没体会过真情实爱的滋味。他想,以后真如黎越所言,无论祸福旦夕,他们永远不离不弃。 林笙从法院出来,黎越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们去吃午饭好不好?” 他摇头,黎越从未见林笙如此痛心疾首的样貌。他红着眼强颜欢笑:“黎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黎越忙打开车门:“让司机载你吧。我可以坐的士。” 林笙犹豫了半天才点头,坐入车内又摇下半边车窗:“放心,我没事。” 刑岚站在不远处,见林笙离开,对黎越道:“关海楼想报复的人是你,你该清楚。他惧于秦泰的势力只能转嫁给你最亲近的林笙。由始至终林笙最无辜。” 黎越攥紧双拳,怒目前方:“只怪我之前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刑岚冷哼却不语,司机将车停在他面前并为其开门,他矮身坐入车内,临行扔下一句话:“黎越,当坐馆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斩草得除根。” 第二十五章 林笙坐在沙滩任凭海浪冲击,黎越的司机站在一边劝:“林笙,黎生在家等您,早点回去吧。” 林笙只摇头不言语。法官的话犹言在耳,做律师,这辈子也别想。可偏偏他这辈子想的就是律师!他的生活仿佛是场闹剧,得到了爱情却失去了梦想。 司机收到电话,那头黎越焦急地问询:“他怎么样?” “黎生放心,我看着不会有事。” 黎越依旧放心不下坐立难安,他想,依林笙的性子难保不做出什么事来,可他自尊心太强,估计也不愿自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瘫坐进沙发,双手遮住眼睛,问阿蔡:“关海楼那怎么样了?” “黎生,关海楼的事。。。是否再考虑一下。动一发牵全身啊。” “不给他点教训我食不甘味!他还派了杀手刺杀我,难道你忘了?” 阿蔡心虚,这事明摆了是秦泰给关海楼下的套,要的就是一石二鸟渔翁得利。偏偏黎越开始动真格。“黎生,那事。。。。” 黎越看阿蔡游移不定,只当他还想劝说自己,于是道:“阿蔡,这里我只信你,连你也不帮我,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 阿蔡心乱如麻,他本想打定注意将事实告知黎越,但。。。。。他叹息,自己不过是秦泰身边的一条狗。 他无奈道:“黎生,我知。” 关海楼最近诸事不顺,事业触礁,连情场也失利,整个人郁郁不得志。手下做事小心翼翼唯恐祸及其身。 关海楼与警方的关系比较微妙。赌场赚的钱,多数进的是关总的口袋,还有一部分入了警方的口袋,所以每每遇上扫赌,他总能收到风。但这次赌场来的却是扫毒组的人,毒品这东西他虽碰,但不是大手笔的。所以这次在赌场搜出那么多的海洛因还是第一次。而且,关海楼奇怪,自己做的是大麻而非海洛因。 他顿悟,黎越在向自己示威!他逼迫自己至此,这次,他要黎越死! 另一方面,关海楼对林笙的偏爱来自于对其屡战屡败。他不甘心林笙对自己寡言少语冷嘲热讽后转而投入黎越的怀抱中去甜言蜜语。林笙于己本是唾手可得的战利品。偏偏黎越截了自己的胡,这口气不止难咽,也难言。 关海楼再次大张旗鼓地被带去了警局,若非自己的律师及时出面,说不定自己还得背威逼利诱24小时才罢休。他黑着脸问律师:“刑岚呢?” 这律师是刑岚的徒弟,也是关海楼律师团一员,他答:“我师傅今天有事。” 关海楼气愤难当,刑岚摆明了给自己脸色看。为了区区一个林笙!哼,全世界全围着林笙转啊!他抓着对方衣领吼:“告诉姓刑的,别给老子摆脸色,他拿我的钱就得听我的!” 回家后他当即招来叶维并不由分说将人拉进房间。 叶维睁着双眼惊恐地看着正在解开裤头的关海楼不敢发话。他双肘支撑起上半身,悄悄往后挪,仿佛自己离这魔鬼远一分也能求个心安理得似的。面对逐渐靠近自己的关海楼,他脸色逐渐泛白,声音中透露了重重的恐惧:“关总,求你别这样。” 关海楼要的就是叶维的臣服,他每见一次叶维,总能将他联想到林笙,林笙愈对自己疏离,自己的征服欲就愈强烈。而这股挫败感无法发泄,只能转嫁给叶维。他犹如饿狼扑食般将人生吞活剥,他面对身下的叶维,说:“当初你不是很清高么?现在倒求着爬到我床上来?”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2 章 叶维心中有难言之隐,他看着双眼无焦无聚的人,他该恨关海楼更恨自己虽禅精竭虑依旧掉以轻心以至反被其害染了毒瘾。他强忍泪水及下身的痛楚,哀求:“关总,今天我们说好的啊。” 关海楼爱看叶维对自己求饶的样子,他捏起身下人的下颌,问:“我们说好什么了?” 冷汗从叶维额头滑落,他颤着手欲掰开关海楼的钳制,却发现自己逐渐毒瘾上身。他哀嚎:“关总,求你,给我毒品,我不想死啊。” 关海楼疯狂地笑,疯狂地承欢,却唯独不给叶维解脱。“叶维,我原以为你是个稀罕物。你知道么?越得不到越稀罕,可你偏偏是个□!” 叶维这辈子最恨人说自己是卖的,他本可以洁身自好独善其身的,自从遇上这个疯子般的关海楼,自己只能当他的玩物。他无比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从哀嚎到呜咽到苟延,只能任人摆布。 “帮我做件事,否则我可要断了你的精神食粮。要知道,有人想断我活路啊。我活不了,哪有你生的份?还有,别耍花腔,小心死的很难看。” 黎越再见叶维,是在夜总会。叶维本是个相貌堂堂的人,一个月不见,这人活似被剥了层皮瘦了一圈,双眼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叶维见黎越活似见了救世主,不顾黎越保镖的阻拦发了蛮力将黎越拖住:“黎生!” 黎越差点没认出他来,阿蔡将两人拉开,黎越看了会才认出这人是那个祸害叶维。他对叶维毫无好感可言,于是想命人打发他走。谁知叶维不顾仪态死活拖住他的腿叫:“黎生救命啊。” 黎越没必要救叶维的命,相反,叶维还欠自己一条命。黎越恶心他,于是向阿蔡使了个眼色,阿蔡领命将叶维一掌劈晕了。 临走,黎越越想越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又折回夜总会问:“叶维呢?” 保安答:“关小黑屋去了。” 黎越满意地笑:“干得好。” 叶维被人用冷水泼醒,大冬天的他穿了件单衣,现在冰水敷着身体浑身打起激灵来。他颤抖着身体眼泪水鼻涕水一并出来,身体出了被水刺激着之外,他感觉浑身有无数蝼蚁开始由内而外啃噬自己。他知道,毒瘾又上头了。 黎越站在远处,冷冷看着叶维问:“你找我?” 叶维此时神志开始涣散,模模糊糊听到黎越的在说话,下意识地伸手说:“关总,救我。” 阿蔡看出端倪来,在黎越耳旁道:“他估计是犯毒瘾了。” 黎越挑眉:“关海楼就是这么关照他的?畜生不如。” 在黎越看来,叶维命再贱,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就得给他毒品。叶维精神餍足之后开始自己的任务。 “黎生,关海楼不是人,我本以为受他庇护是上上策。您知,像我们这种人不过就是像傍个大款衣食无忧。” 黎越打断他的话:“你可真够天真的。” “他人面兽心!我不过是林笙的替代品而已。你死了,他们好吞了你的家产双宿双飞。” 黎越皱眉:“少栽赃林笙,他不是这种人!” 此时叶维已生龙活虎,他吸了吸鼻子,理直气壮道:“好啊,待你见了林笙亲口去问他。” 黎越顿住,心中反复思量着叶维的话。 “黎生,叶维的话不能信。他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好让关海楼趁虚而入。”阿蔡见黎越一路沉默着,他开口安慰。 黎越迟疑着点头:“这点我知。”可他心中对林笙信任的天枰依旧开始倾斜。他们真的。。。。有什么么? 还未到家,林笙的电话已到:“黎越,我们谈谈。” 黎越手一颤,他这是要与自己摊牌?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二十六章 码头,夜深时行人寥寥无几,几盏路灯映亮路面,偶有几辆车沿着山道呼啸而过。黎越的车停在不远处,阿蔡跟在黎越身后,林笙见人来,脸色变了变,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黎越见林笙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深一层。他走进一步,问:“怎么不回家?” 林笙瞟了眼他身后的阿蔡,说:“我们单独谈谈。” 两人走至僻静角落,黎越见林笙脸色越来越差,原本的疑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担忧:“你有心事?林笙,告诉我。” 林笙退后一步:“黎越,如果我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么?” 黎越担心的事终究要发生。他谨小慎微唯恐林笙因自己的任何回答而变卦离开自己:“你不会的。我信你。”他说“信”的时候,心中的声音在嘲笑自己的虚伪造作。他暗自苦笑,为挽留他,自己都卑微到没有底线了。 林笙细读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他心中了然,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军刀,说:“黎越,你要记住这辈子我只爱过你。” 林笙很少流露真情,这话在黎越听来仿若是离别的说辞。 “我知道。” 林笙突又露出哀切的神色,他上前将黎越拥入自己怀中。黎越心中酸涩,他难得有如此情深表露,却是在与自己离别时候。 “林笙,你这是要离开我么?” 林笙不语,他举起手中的瑞士军刀狠狠刺向黎越。电光火石间,枪声伴着金属的落地声在黎越背后响起,顺带着撩拨起黎越的心弦。他猛回头,却见阿蔡右手握枪,而目标正是怀中的林笙。 林笙手吃痛落了军刀,黑暗中,他慌乱地拾起地上的军刀再度往黎越身上扑去。黎越抽出怀中的沙漠之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笙,我们必须要兵戈相向才罢休?” 林笙摇头,颤着声音答:“我也不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黎越,开枪吧。” 黎越看着林笙手臂的血缓缓滴落,再度想起那晚他割腕的情形,如此相像又如此刻骨铭心。他拿枪指着林笙,说出的话也变得干涩起来:“你就那么爱关海楼?” 林笙淡笑,海风吹在两人脸上,林笙觉得刺痛,痛到骨髓。他答:“是啊,爱。”爱你。心里却如实回答。 “爱到不惜生命为他除掉我?” 林笙举着刀想起一小时前关海楼的话:你不杀他,我的狙击手自然会杀他。他看了眼藏在不远处的杀手,这次他们在劫难逃。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3 章 “你的演技真好,我以为自己好到能让你念念不忘。”黎越哽咽,“我真以为你爱我。原来是我自欺欺人。” “我们重新开始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黎越,忘了我吧。” 黎越红了眼眶,这话比让他剥皮抽骨还痛。不为他的移情别恋,而是从来都不爱。 “黎生,差佬来了。”阿蔡跑上前。警车鸣笛声愈来愈近,一片红蓝交错的光影中,黎越仿佛在梦中,他分明看到林笙的眼泪。他张口欲言,却见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色的光点,他诧异地望着林笙,问:“这就是你说的凡事都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你杀不了我就派杀手?” 几辆警车停在不远处,警笛声仿若就在耳旁,林笙慌乱地摇头,却奋力将手中的刀刺向黎越。 不知是谁开了枪,空气顿时凝结,硝烟味伴着海风回荡在半空,林笙脚一软,跌入刺骨海水中。 “黎越,真想和你这样一辈子。” “我爱你。” “黎越,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林笙的诺言犹言在耳,那时他的甜蜜真切到黎越以为这是发自他的肺腑。他不顾阿蔡阻拦奔向岸边,此时林笙早被海水冲击地没了影。 “林笙!”他拔开嗓门朝海中叫。回应他的只有海浪冲击岸边的声音。 黎越深觉以前林笙的那些温言软语如今成了嘲笑自己的利刃,此刻正无情地刺向自己,终始自己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林笙!”他撕心裂肺的叫,唯独听不到林笙的声响。他被阿蔡拉离现场,警方几乎包围了整个码头,阿蔡弃车拉着黎越超小径才上了公路。 一路黎越脑子一片混乱。无数片段不停碾过他的脑神经。他感觉脸颊一片麻痒,伸手一摸才知满脸竟是泪。他停下脚步回首看码头,数量警车已悉数停下,依稀见几个人被警方反手拷着上了车,唯有林笙依旧生死未卜。 刑岚将林笙从海里捞出来并秘密送往私人医院,此时的林笙胸口中枪,白衫被血水晕成大片触目惊心的红。他脸色白如纸,气息微弱,仅剩一口气。 迷迷糊糊地,他拉着刑岚问:“黎越怎么样了?” 刑岚答:“他没事,你放心。幸好警方及时赶到,否则躺在这里的就是他。等你康复了我带你去去见他!” 林笙苦笑着摇头,断断续续道:“他不会再见我了。” 刑岚想说什么,却见医生护士将他推出抢救室,须臾,他听到里面一片嘈杂中有人喊:“病人心跳骤停。” 第二十七章 许多年之后,林笙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清晰记得自己濒临生死时的感觉。那时的他还年轻,却甘愿用生命换取自己的爱。 柔和的光线照进来,他眯起眼睛,头隐隐作痛着,他翻身起床,床头柜上放了杯温水还冒着热气。 &。”他叫。 “老板,你醒了?”Vcet从客厅推门而入,为他垫高枕头。 林笙喝了口水,说:“我想我们需要换个住所了。” 话音刚落,客厅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黎越的声音响起:“很高兴你又这个想法。我为你物色了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地方。” 林笙本能地退缩。黎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莽撞心中只有“林笙”的柔情青年了。 黎越的手下架起Vcet往外拖。这个高头大马的贴身保镖全身被禁锢地动弹不得,只能喊:“黎越,放开他!” 黎越当没听见,关上房门并冷冷看着床上的人。黎越边脱手套边环顾四周,他冷笑:“林笙,当年你差点把我给灭了口不就是为了钱么,现在看看,你住的连狗窝也不如。” 林笙看着他缓缓靠近自己,顿觉周身空气稀薄到自己即将窒息。他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低头不愿与他直视。他开口说:“我们进水不犯河水,你没必要再来。” 黎越伸手死死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眯起双眼,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他道:“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不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活的那么有声有色。”他将视线往下移,林笙的身量依旧如从前,“你以前说什么?你的梦想是当律师。现在看看你,都成了人尽可夫的酒吧老板。你赚的钱都不够我一天的开销。你那么爱钱,我包你。” 林笙甩脱他,起身拿睡袍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两人就这么远远地站着互相怒目而视。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黎越,你从来都不信我。无论叶维还是。。。还是关海楼。你情愿信他们!” 黎越咬着牙根靠近林笙,并反驳:“当年是你承认的!我怎么可能忘了那一天,你情愿投海。我都以为你真的死了。林笙,你真该去当演员。” 林笙闭眼,也许有些真相就该被湮没。没人提及就没有伤害。他真的怕了。他怕再与黎越纠缠不清,下一次,也许自己真的会命丧黄泉。 许久,两人都沉默了。仿佛两人都在回忆当年的生死抉择。 当年,林笙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刑岚手中躺着一颗.357马格鲁姆弹,正是出自黎越的沙漠之鹰。他摇头:“他还真狠地下心。” 林笙本可在第一时间悄悄出国。谁知黎越找不到他的尸体就派人盯上了刑岚。他深知,如果林笙还活着,要走,必定会有刑岚照应。林笙被困香港许多年。他以为会相安无事。 “我坚信你没死。林笙,我不会放弃你的。”黎越轻声道,“因为我不甘心。” 林笙讶然。他紧紧攥着睡袍,在这逼仄的空间中,黎越再次将自己推往痛苦的深渊。他再逃,对方依旧能捉住他不放手。“黎越,这不是爱情。” “怎么才能算爱情?你出卖我打算与关海楼双宿双栖?” “我跟你回去,天天同床异梦,彼此辛苦。” “是你说要同我一辈子,我来时为了让你实践诺言的。” 林笙缓缓靠近窗口,他用余光打量着窗外,他见黎越分神,纵身一跃,从三楼跳了下去。 黎越大惊失色,忙上去却扑了个空。他伏在窗台看林笙矫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鱼的记忆仅七秒。七秒过后又是另一个世界。 林笙希望自己活的像条鱼,没有痛苦没有烦恼。这个任性的想法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许多年。 他回到笙歌,热闹的小酒吧的一角,电视里正播着新闻:著名黑人歌手逝世,群星缅怀。他出神地听着她的遗作,浑然不知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黎越这辈子没受过多大的挫折。唯一的挫折就是林笙。那天回去之后他就对林笙的挖苦讽刺后悔了。他灌了口酒,拢了拢怀里的男孩。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潜伏追击 作者:乔二姊 第 24 章 林笙回头正见黎越与男孩浑然忘我的调笑,他拉下脸,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黎越以为林笙会吃味,再怎么,也该上前赏自己一巴掌才对。他推开男孩紧随其后。刚要开口,却撞见方袁与谢天一前一后踏进了酒吧。 谢天热络地与黎越打招呼:“黎生,难得见您有雅兴来这种小酒吧。” 黎越不耐,身后的男孩又粘了上来拉着他的手不放。黎越顿觉自己四面楚歌。 谢天见两人如胶似漆,暧昧地吹了声口哨,问:“这孩子恐怕未成年吧。” 男孩不怒反笑,摸了摸自己精致的鹅蛋脸,又从皮夹中抽出身份证说:“我已经成年了。” 黎越没兴趣跟这几人打太极,甩脱了男孩之后一路小跑追着林笙。 谢天双手插裤兜里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进了酒吧,凑近方袁对他说:“听说这里的老板是个绝色。” 方袁深吸口气隐忍着满腔的怒火对他咬牙切齿:“你除了吃喝嫖赌还能聊点别的吗?” 谢天嘿嘿一笑,搂着方袁的腰安抚:“不聊那些,今晚咱就聊你下我上的问题?” 出了酒吧的林老板哪里也没去。他坐在车里发呆,广播里还在放着黑人歌手的歌,悠扬的音乐伴着她忧伤而动人的嗓音弥漫在车厢,他渐渐回忆起许多年前的夜晚,黎越深情款款地向自己求婚。 原来爱情也会变味。 有人在敲林笙的车窗。他抬头,是黎越。 黎越隔着车窗对林笙喊:“对不起。” 林笙坐在车里,隐隐约约看着他的口型,他苦笑。 其实黎越没变。他对林笙的情感始终如一,坚如磬石。也许是他们的回忆承载了太多的质疑与痛苦,每每他们想着过去,脑海中零星的那些碎片全是不堪与背叛。 “开门好不好?”黎越有些焦急。他继续敲着车窗。 终究林笙心软了。他为黎越开了门,黎越带着满身的烟酒气息坐进车厢,他见林笙皱眉,于是脱下风衣歉意地笑了笑。 “以前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吧。” 林笙弯起嘴角,问:“那钻石还在你手里?” 黎越诧异:“你怎么知道?” “谁敢偷你黎越家的东西呢。你那么做无非是想利用秦泰将我找出来——你早就怀疑秦泰了,是不是?” 黎越靠在椅背上感叹:“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他顿了顿,又说,“我来,是为了实践以前对你的诺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去哪,我就和你一起。” 这话仿佛温暖的火种投入冰冷的水潭,瞬间燃气灿烂的烟花。林笙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能够打动自己。谁知沉寂了数年之后,依旧是黎越,那句平淡的在一起让他重又燃气对生活的倚望。 在这充斥着阴谋诡计与权力欲望的世上,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权利的巅峰,宁愿重重跌落,做个凡夫俗子与自己柴米油盐。 林笙的笑容直达眼底,他轻轻握起黎越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胸口:“谢谢你,让我有了重获新生的机会。” 黎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很长时间之后,他才从刑岚的口中听到了真相。关于关海楼,关于叶维,无论怎样的谎言,都已过去。至少,他们现在依旧深爱如斯。 ━━━━━━━━━━━━━━━━━━━━━━━━━━━━━━━━━ 恋耽美.[]【睡妆】整理 ━━━━━━━━━━━━━━━━━━━━━━━━━━━━━━━━━ 第 24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