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假象》 分卷阅读1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 《恋爱假象》 by我想吃寿司 主cp: 腹黑偏执奶狼攻 x 成熟坚韧包容受 【关键词】狗血味甜饼/受宠攻/先虐受再虐攻/he 副cp: 鬼畜美人攻 x 怂浪倔强受 【关键词】驯服小野马/走肾再走心/干到服气 ———————— 刚吓跑了一批游客,段时瑞藏回原处,顺手摘掉头上的乳胶头套,让闷热的脑袋呼吸一会儿。 此刻他穿着一套蓝白条纹、沾满血迹的病人服,手里拿着一个高度腐化血肉模糊的丧尸头套,身处这座“丧病医院”的注射室,忽闪忽闪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不定,画面看上去颇为惊悚。 他神色平淡的坐在输液椅上休息。暑假期间在这市里新开的大型鬼屋打工一个多月了,对周围的景物早已见怪不怪。 坐了不到一分钟,外边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每天都要听上几百遍的尖叫声,段时瑞赶紧戴好头套,喉咙配合着发出嘶叫喘息,双手双脚模拟丧尸的形态走出外面,准备迎接新到来的客人。 他刚走到门口,就目睹走廊那头有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噗通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那张抬起来的漂亮小脸蛋上两颗大眼睛盈满泪水,也不知是摔的还是吓的。 怎么会有小孩单独进来? 段时瑞愣了下,也没继续扮丧尸了,快步走上前想将他扶起来,不料这举动彻底突破了小孩最后的心理防线,只见他惊惧的盯着形容可怖正向自己接近的“丧尸”,终于哇的放声哭了出来。 段时瑞:“……” 没办法,他只好摘下头套,露出里面端正清俊的面容,一边把小孩从地上扶起来一边问道:“小朋友,你一个人吗?你父母呢?” 嗓音温厚亲和,莫名让人充满信赖感。 小孩怔愣的凝视着丧尸哥哥的脸,显然没想到如此可怕的面具底下会变魔法似的出现一张如沐春风的面孔,如同从恐怖片直接跳到了风景画拍摄现场,让人一秒出戏。 段时瑞俯身帮他拍干净被弄脏的衣服裤子,温和的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同样没有得到回答。 ……该不会被吓傻了吧。 这可是会上社会版新闻的大事儿,小孩家长未免也心太大了吧。段时瑞皱起眉探头向小孩身后张望,人影没见到一个,鬼影倒有不少。 “你看见前面拐弯处那扇红色的门吗,那是逃生门,你推门走出去就安全了。门后面有休憩区,你在那坐一会儿,我马上用广播帮你找到你父母,好吗?” 他摸了摸小孩的头顶,弯下腰温声哄道。 小孩似乎是对他降低戒备心了,两片小嘴唇细细抖动,怯生生的瞄了阴暗的走廊尽头一眼,低声嗫嚅道:“我、我害怕……” 段时瑞微微一笑:“那哥哥带你走出去?” “小臻。” 一把冷淡悦耳的男声蓦然不急不躁的响起。 前一刻还蔫巴巴的小孩闻声像装上了弹簧般第一时间朝声源冲去。 “小舅!小舅!” “你刚跑那么快干嘛。” “我怕嘛!呜呜呜好吓人吓死我了我后悔进来了!” “别抱着我,自己走路。” “不要嘛呜呜小舅我好怕啊真的好怕!” “抱我没用,我也怕。” 段时瑞:“……” 在场两个年长的男人隔了几米的距离四目相对,段时瑞有点近视,看不太清他的长相,却依稀能判断出对方的身材气质均不错。 大概是惊讶于在一路的孤魂野鬼中见到唯一一个露出真颜的人,段时瑞隐约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监护人来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冲对方点了点头,利落的戴上头套,走回注射室等待下一拨游客。 段时瑞今年大三,过完这个暑假就是大四生了。 他爸去的早,在他初中时因为肾脏问题导致多重器官衰竭而过世,治疗期间欠下了亲戚一屁股债,之后整个家庭的重担压在了他妈身上。这个刚经历丧夫之痛的瘦弱女人每天天没亮就推着一辆小餐车在小学门口卖豆浆鸡蛋饼、晚上回家在灯下做些廉价的手工活儿就这样供他读完了中学。自从上大学后他就再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了,所有的学杂费生活费都靠自己课余时间打工赚取。 相比起同龄人,自幼贫困的生活让他失去了很多,例如肆无忌惮的权利或者某程度上的自由,但也带来了不少。例如懂事,独立,以己及人的慈悲心。 去年家里终于还清了外债,他曾劝说母亲不用再这么辛苦了,多年来他深知做饮食有多累,怕她身体吃不消,而这个习惯了操劳的女人却笑着回道“不累不累,我还要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呐”。 段时瑞听了愧疚的不敢吭声,不知如何让母亲明白,她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带女朋友回家。 鬼屋的岗位是轮流的,比起验票、卖纪念品等工种,扮鬼就辛苦得多了,有时一不留神还会受到游客攻击,所以很多人都不愿被调到鬼屋,时不时会有女同事带着零食饮料拜托段时瑞换班。他因为性向的缘故对女生撒娇卖萌的那套免疫,不过对待女性还是很温柔的,多数会应允下来,因而人缘不错。 第二次见到南希,是在一周后,那天他很罕有的排到了放映厅。 游客进场前会被安排坐在一个昏暗的小型放映室观看一段影片,影片主要介绍了这座丧尸医院的故事背景以加强游客的代入感。不得不说这鬼屋老板还是很舍得下本钱的。 段时瑞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了一件干净的白大褂,俨然一副医生的模样。他身材结实,腰窄腿长,肩和背的线条挺直,撑得直筒型的衣服飒爽利落,走路时衣摆轻轻飘动,很是好看。 忽然,他发现有一条小手臂在角落兴奋的冲他挥动,他定睛一瞧,不禁莞尔。 这不正是上周摔在他面前的瓷娃娃吗,都吓哭了竟然还敢再来,倒是个越挫越勇的小男子汉。 镜片后的眼睛弯起笑了笑,举手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瓷娃娃很高兴,圆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似乎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 段时瑞视线移动,很难不注意到坐在小男孩身旁的男人——对方一条手臂撑在桌面,施施然的托腮凝视着他,屏幕时明时暗的光线洒在他仿若贵公子闲庭信步的身姿,以及那张令人一见难忘的俊美脸庞上。 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段时瑞唇边的笑意还没收起,愣了愣,与那双墨色的瞳眸对视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 数秒,对方毫无表示,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段时瑞礼貌的朝他一笑,率先移开了目光。 段时瑞和南希第三次见面,就比较……一言难尽了。 那天他刚“送”走一群吓得哇哇乱叫的小女生,躲回原位还没能喘口气呢,又听见了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他爱岗敬业的立刻化作丧尸形态走出注射室,刚走到门口还没看清来人就被迎面给抱住了。 他当时手里还拿着装满红色颜料的针筒道具,滑稽的举向空中,人直接被抱懵了。 他遇到过被人用雨伞攻击的,也遇到过被人抓着包包死命往身上砸的,却是头一回遇到有人吓得紧紧抱住了他。 这是什么新招数? “不要吓我,”来人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段时瑞的身体,侧首埋在他颈窝处,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嗓音压得低低的,透着别具质感的沙哑,“我怕……” 段时瑞:“……” 讲道理,你怕你还抱着我不放? 照明度不足的环境,其他方面的感官尤为清晰。 病人服被洗涤过很多次了,又软又薄,段时瑞能清楚的透过两人紧贴的姿势感受到年轻而富有弹性的肌肉起伏,同时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雅的香味侵占着他的嗅觉,毫无疑问,这是一具体态优美的青春肉体,这些令他感到无比的尴尬。这体验,大概就跟直男突然被大美女抱住胸压差不多吧。 这种情况哪里还演得下去,段时瑞恢复正常语调,尴尬的伸手欲推开他:“这位客人,请不要紧张,你先放开我吧。” 试推了推,没推动。 “不放,放了你会吓我。我害怕。” 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烫热的气息悉数喷进了敏感的耳道里,引来段时瑞条件反射的轻颤,他喉结滑动,强自定了定神,张口想说话就被一道惨烈的尖叫声凌空切断—— “啊啊啊!丧尸抓人来吃啦!” “啊啊啊不要抓我!” “我不要过去!” 几个女高中生突然出现,目睹他们“纠缠”在一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嚷上一嗓子,制造出的噪音足以将屋顶掀翻。 段时瑞趁机推开抱住自己的人,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久前见过的脸,不觉愣住。 男人垂下眼睫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看向那群女生。默然。 女生们在他转过来后明显静了一瞬,刹那间几个人神态各异,她们观察周遭氛围后都逐渐冷静下来了,于是怯懦的手拉着手快步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去,其中有一个小小声碎碎念道“妈呀长这么帅眼神却比丧尸还可怕”…… “麻烦你跟着她们去下一个节点吧。” 段时瑞有几分无奈的对男人说。 带着头套,他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出自己,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结交朋友的好时机,为了得到良好的体验效果,鬼屋的游客都是分流的,下一拨马上就要来了,这么个人杵在这儿他还怎么演丧尸啊,想着就滑稽。 对方微微侧头,淡然自若的看着他。 “嗯,再见。” 然后如是说道。 20岁。果然比自己小一点。 段时瑞将新做好的工牌递给南希,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行啊,哥们,证件照拍得比别人艺术照还好看。” 再见,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就“再见”了,而且对方还成了自己的新同事,同样是暑期临时工一枚,这发展着实出乎段时瑞意料之外。 “谢谢。” 刚入职的新同事——南希简单回以一笑,接过工牌看也不看就低头挂上脖子。 颈部白生生的皮肤,映衬着腕间手表一闪而逝的反光,像从男士广告截取下来的几帧画面,惹得段时瑞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负责人事的小美刚才悄悄的跟他八卦过,这只表如果不是山寨货,起码能抵得过这个新人三年年薪。 唇红齿白,一身贵气,不像是会戴山寨表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像缺零花钱来打工的穷学生。 真·穷学生段时瑞没有深入八卦的心思,冲着那声“时瑞哥”,午休闭馆时他带他熟悉了一遍场地,认真细致的讲解了一番工作流程,还倾囊传授了扮鬼吓人的心得。 做完这些后也到点上班了,南希的工作由其他人安排,段时瑞挥挥手自顾自去忙了。然后当天纳闷的发现进场的女生人数是平时的几倍,那一阵又一阵高分贝尖叫声快要刺穿他耳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换下一身鬼服走向员工休息室,才听人聊起阴盛阳衰的原因是新同事被安排在门口当验票员。他失笑摇头,果然是颜值经济啊。 员工休息室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桌面上堆着琳琅满目的饮料零食,甚至还有外送来的一盘盘精美菜肴,南希同学众星拱月般的被簇拥在中心,被笑闹的人群包围,段时瑞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一眼就明白有金主请客了。 金主大人一见他出现便从人群中喊他一声:“时瑞哥。” 段时瑞笑言:“开party呢这是?” 同事们纷纷招呼他过来吃东西,他从善如流的走过去拿起一瓶无糖红茶拧开盖喝了两口,趁南希周围没什么人,悄声对他说:“这一桌花了不少钱吧?有一礼拜工资没有?你太客气了,意思意思就够了。” 南希扭过头贴近他的脸,微乎其微的轻笑:“没关系,我不缺钱。” “……”段时瑞霎时感到一把刀直插胸口,几欲吐血。 他哭笑不得的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饮料:“谢了,下回我请你啊。” “时瑞哥,麻烦帮我打开一下瓶盖,好紧啊,人家手指都红啦。” 这时有个娇小的女同事拿着一瓶饮料走向段时瑞,懊恼的微噘着嘴的神态娇嗔又可爱。 举手之劳而已,段时瑞当即放下正喝着的红茶,接过饮料瓶手指一使劲“咔”一声拧开了,然后含笑还给她。 “谢谢时瑞哥!”女同事亲亲热热的道了谢走开了。 段时瑞一回头,直直撞进南希投射而来的目光,那双又深又黑的眼眸直视着他,意义不明。 “?” 南希忽然将一瓶未开封的饮料举到他面前,缓缓说道:“……时瑞哥,我也拧不开。” 段时瑞:“……” 这是……撒娇呢还是调侃? 他无语的望着眼前分明比他还高半个头的青年,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了句“你这小子”,摇摇头,还是伸手帮他拧开了瓶盖。 开个瓶盖也要人代劳,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娇贵孩子。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 也许是自己带有偏见?因为没过几天,这个有钱人家的娇贵孩子居然放弃了验票员这项优渥的工作,主动申请调至鬼屋帮忙。 扮鬼是项苦差事,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段时瑞二话不说带他去道具室。他慢慢踱步巡视了一圈各式各样一个比一个丑的面具,再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南希的那张脸,强烈的视觉对比下终于产生一丝暴殄天物的内疚感。 最后南希成功逃脱了带头套的命运,变装成一个戴着口罩、身穿染血白大褂的禁欲系变态医生,和段时瑞的丧尸病人组成一对共同蹲守在注射室,联手吓跑一拨又一拨游客。 临近下班时游客人数明显减少了,久久才来一批。段时瑞摘下头套,吐出一口气,走过去和南希并排坐在“病床”上,偏头观察了下他的脸色,问:“累吗?” 段时瑞本身就是不需要人照顾,反而事事照顾体恤他人的长子型性格,再加上老实说,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看上去不易亲近的后辈意外的还挺粘他的,不由得多上了点心。 南希的口罩单边挂在耳朵上,坦露出瓷白俊美的容颜,他抬起双手轻轻摩挲了下手臂:“有点冷。” 段时瑞皱起眉头。为了烘托气氛,鬼屋里的冷气开得挺猛的,他天生体热,来了一个多月也吹习惯了。 “没事吧?” “手好像很冷。”南希转过脸,黑玉似的眼眸定定盯着段时瑞,将一只手伸给他:“你摸摸看,是不是?” 段时瑞用手探了探他的手温,确实挺凉的,别是要感冒发烧了吧。他蹙着眉,顺势将他的手拉过来用两只手掌包住,一点点将其捂热,没注意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奇异神情。 手心里漾开的触感柔润细腻,一摸便知道手的主人常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与自己覆盖薄茧的截然不同。 “要不你去出口附近那儿呆吧,冷气没这么强,这里有我就行了。” 南希摇摇头,仍垂眸注视着两人相贴的手,平静的说:“我没事。” 段时瑞也没办法了,只好说:“那你坐过来点吧,两个人靠着坐暖和。” 南希依言往他那边挪了挪,把半边身子紧紧挨着他,一时间两人的身体从肩膀延伸至膝盖都贴合得密不透风。手还牢牢的叠合在一起。 段时瑞身形一僵,没预料到会这么……近。 不久前拥抱的记忆骤然回笼。 温热的体温,轻淡好闻的味道,延绵起伏的肌肉触感…… 他顿时感到不自在起来,甚至坐如针毡了。 他自知是个gay,但对方未必是,会亲近他,大抵是出于对前辈的信任。但凡他因此有一丝心猿意马,都显得像偷偷摸摸的占人便宜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推开一点,不由抬起眼皮瞥向南希垂首的侧脸。只见那排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下巴尖尖的,肤质雪白,竟隐隐流露出几分羸弱可怜的味道来。 此情此景,仿佛就连动了“推开”这个念头都是一种罪恶。 段时瑞心软了。 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默许了这份稍嫌越界的亲密。 南希来了不到半个月,俘虏了一大片芳心,是鬼屋公认的门面担当,然而只有和他走得最近的段时瑞才知道,这小子坏毛病多着呢。 “我吃饱了。” 段时瑞从盒饭里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青年吃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放下了筷子,几乎原封不动的剩下一大半饭菜。 什么饱了,分明就是挑食,吃不惯外面的便宜快餐。 段时瑞伸手过去:“吃不完就给我,我来吃。” 南希被他的动作惊住:“这,我吃剩的……” 段时瑞懒得跟有钱人家的小孩废话,二话不说将他面前盛菜的那盒拿过来,毫无压力的夹起肉片拌着米饭呼呼的扫进肚子里。 对面的青年全程默默无语的盯着他吃。 段时瑞吃完,把桌面的残骸用塑料袋麻利的收拾打包好,然后递给他,含笑揶揄道:“来,浪费粮食的宝宝负责扔垃圾。” 南希看了他一眼,接过垃圾袋,特别听话的去了。 下午时他们不用扮鬼,被安排清洗道具室。两人一边用抹布擦拭道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一百多件道具,忙活了近三个小时,总算清理完毕,忙完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薄汗。 段时瑞用眼角瞟向南希,见他从刚才开始就露出一副不太愿意说话兴致不高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 他早有预料似的变出一个小蛋糕,塞进青年的手里,故意板起脸教育道:“下次再挑食就等着饿到下班。” 南希下意识接住,抬起头望着段时瑞的脸,表情有片刻的怔愣。 段时瑞没绷住,抿起嘴唇笑了:“还不快吃。” 南希撕开包装,两三口咽得一干二净。 小卖部两块钱一袋的小蛋糕,胡里花哨的包装袋,齁甜齁甜的,金贵的大少爷怕是从没受过如此廉价的恩惠了。 因为身边有个爱粘着自己嘴又刁的大龄儿童,段时瑞开始包揽起组织订外卖的事。 他特地研究了一番游乐场周边的外卖,查阅了各家的口碑评价,几次订的餐都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好评,见南希施舍似的比平时多扒了几口饭,段时瑞不禁摇头失笑,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 然而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早上,打完卡后他信手推开更衣室的门,然后脚步顷刻定住。 ——南希光着上半身,正在里面换衣服。 通风窗透进来的阳光洒在青年白皙匀称的身体上,精瘦的肌肉成条成块的垒起,贲张的线条充满弹性,优美的体态饱含成年男子的力量感,同时也非常的性感。 ……他哪有能耐有这么大的儿子。 “时瑞哥,早。” 段时瑞草草点了点头,垂下眼睑,不着痕迹的撇开脸,然后关上门走到更衣室另一边,背着他将t恤拉起,脱掉。 室内没什么动静。 他从衣柜里取出鬼服,正打算穿上,一个低沉悦耳的嗓音忽然在身后离得很近的地方响起: “……时瑞哥,你背部的线条很结实,腰也很紧致,有特意练过吗?” 南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后面,熟悉而热烈的气息直接烫到了他光裸的后背。 段时瑞暗自一惊,小臂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双手快速的套上衣服,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将打工当成家常便饭,也会变得很结实。” 虽然从同性角度去看,这家伙的身材已经可圈可点了,光看他的脸绝对想不到衣服底下的身材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 会那么的好,说实话他很意外。 听到他的回答,南希似乎是笑了。 “哦……看上去手感特别好。” 段时瑞心头一动,静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他。 一个直男会对同性的身体说出“手感很好”这种话吗? 南希仅是对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率先迈步走出了更衣室。 段时瑞对南希好是不掺杂任何企图的。 有这么个人,长得赏心悦目,处处透露出精致优雅,性格也不讨人厌,愿意粘着、依赖自己,段时瑞作为年长的一方,不介意给予他多一些关怀。 无可否认,南希本身极有吸引力,无论是对女性还是gay而言。只是段时瑞心里一直有一道底线,他不打直男主意,那样不道德,他不是为了图他什么才对他好的。 但是早上更衣室的事令他动摇了。 南希,他到底…… 段时瑞没有意识到,从早上更衣室开始,他脑子里完全被这个疑问填满了,像一头驴子,追着挂在眼前的胡萝卜不停的跑,又像有一个小钩子,轻轻的刮弄他内心深处隐蔽的那个地方,撩拨得发痒。 一瓶冰冷的红茶忽然出现在段时瑞身旁。 他仰首,看到南希也握着一瓶饮料在他旁边的台阶坐下。 “啊,谢谢。” 这里是鬼屋后门,外边是个小院子,透过简陋的围栏能清楚看见外面来往的游客,休息时间他爱在这里消磨。 段时瑞看了眼瓶身,心里一暖,朝他笑了:“你知道我爱喝这个?” 南希偏头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微勾起唇,也随他笑了:“还能不知道?无糖的,只喝这个苦饮料,买不到就不喝,宁愿喝白开水。” “哈哈,哪里苦了,明明很甘很甜。” 南希没跟他争辩,两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起看着前面,时不时喝一口饮料,沉默得并不尴尬,反而闲逸、安详。 段时瑞忍不住偷瞄他一眼。 年轻人俊美的侧脸近在眼前,肤质细腻,神色淡漠,眉眼间覆盖光华朗月。 你可以说他过于矜傲,但不能否认他迷人。 “那两个是一对,你信吗。” 视线内的人突然发出声音,惊醒了段时瑞。他连忙收起心绪,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只见围栏外的一棵大叶榕下,有两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歇息,其中比较高的那个人侧过身不知在另一个耳边说了句什么,对方则回以一笑,那气场比普通朋友显得更加亲密。 段时瑞:“……” 南希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很意外?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段时瑞摸不清他的意思,莫名的紧张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掩饰性的一口接一口喝饮料。 南希凝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倾身凑近他的耳朵,又轻又缓的说道:“时瑞哥,你知道吗。听说……和男人做爱很爽,特别是当下面的那个。” “噗——” 段时瑞一口饮料全喷了出来。 南希一愣,吃吃低笑出声。 而段时瑞则狼狈又震惊的瞪着他。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已经是赤裸裸的明示——试探同类,大胆的出示底牌。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氛围。 段时瑞没扛住,首先败阵下来,脸颊的温度蹭蹭的往上飙升,连忙用瓶底敲了敲他的头顶,站了起来:“起来,该回去了。” 然后转身,勉强稳住步伐离开。 萦绕在心中两天的问题有了确切的答案,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毫无应对经验。 他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棒球赛,每个节点都被预设好,半点不由人。哨声响起,投手的球已抛出,他只能不停的拼命奔跑,层层通关扑向目的地,才能安全上垒。 同学们放学唱k,他在打工。同学们开联谊会,他在打工。同学们一个个谈起了恋爱,他还是在打工。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很多时候,他明明身处人群中,与很多人朋友相称,却感到格外孤独。 他记忆中最软弱的时期,是他爸去世那年,家里陷入困境,他厚着脸皮走进办公室央求老师能不能再次延迟交学费,师长意料外的冷言冷语刺激了他年幼的神经,羞得他满脸通红。那天他在学校七楼走廊站到天黑日落,盯着底下冰冷的水泥地,冷静的思考着可怕的念头,没有流一滴眼泪。之后却在快餐店窝在一个角落吃饭时,听到电台女主播欢快的一句“即使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哦”,哭成了个傻逼。 因为在荒漠里行走太久了,所以比别人更渴望绿洲,是正常的吧。 一直以来,他都以己之力对周围人好。可是,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对他好——用一个特殊的,具有浪漫意义的身份。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有正常情感需求的普通人罢了。 大中午,烈日当空,段时瑞两只手提着满满的盒饭往回走。 这家快餐店是南大少爷为数不多稍微能接受的其中之一,新来的送餐员兜了半天路还是找不着地方,他索性步行出去给亲自拿回来了。 暑气弥漫,视线前方出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 “我出来找你。”南希脸上牵起一丝笑容,“我怕你一个人拿不动。” 段时瑞目视眼前向自己小跑过来的青年,怔然,心底涌起微妙的感觉。 他站住不动,突然有点不太敢继续往前走了。 不过对方很快便走到了他面前。 阳光正好,金芒细细雕琢了青葱的容颜,甚至包括了鬓间通透的绒毛都被照得一清二楚。眼前的人长身玉立,话不多,既深邃又英俊,气质斐然。 段时瑞心道要糟了。 这完完全全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这天下午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一个胆小的女游客可能是第一次玩鬼屋,在遭到他们两人的联合“恐吓”后情绪大爆发了,尖叫的握着雨伞拼命往段时瑞身上挥划,他躲不及脑袋被敲了两下,闷哼后退,一个身影迅速蹿到了他面前,替他挡下了所有攻击。 昏暗之中,段时瑞瞪着身前高挺的身影,心脏不觉微颤了一下。 最后南希的脖子被刮出一道口子,流了点血,不算严重,而精神紧张的女游客早已尖叫着跑远了。 段时瑞立刻拽他去休息室,搬来两张凳子坐着,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皱眉道:“我说你,耍什么帅呢,干嘛要帮我挡,这么张帅脸也不怕破相?” 南希仰起脖子乖乖的让他上药,神色浅淡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5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静了半晌,才缓缓垂目对他笑了笑:“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段时瑞手上的棉花棒一顿,一阵热气从心口涌上来。 他不自觉抿抿嘴唇,盯着他的伤口佯装专心擦药,感觉自己的脸似乎红了。 处理好伤口,继续上工。 临下班时他发现南希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倒不至于是小伤口造成,多半是进出鬼屋冷热交替的缘故。 就着水服了退烧药,青年平日里白皙的两颊泛着薄红,额前的黑发软软的垂下来,表情困倦的样子很是惹人心怜。 下班后他们一起走出公司,南希吃了药不好开车,轻声问:“时瑞哥,我开不了车,你能送我回家吗?” 下午的小插曲,加上此刻对方病弱的模样,段时瑞的心早软成了一团棉花,拒绝的话哪能说出口,况且以他的性格,就算是其他同事喊他帮忙他也会尽力而为,能帮则帮。 他没有驾照,所以打了一辆出租开往南希的家。 一踏进他家,段时瑞就暗暗吃了一惊。一个大二学生,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的黄金地段拥有这样一套装修精美的三居室,南希果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你在沙发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嗯?”南希转头看他,“你要给我做吃的?” “嗯,不然你晚饭怎样解决,叫外卖?你现在最好吃点清淡的东西。”段时瑞笑着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向前走了几步,“厨房在这边吗?你冰箱都有些什么?” “……有牛奶……和鸡蛋?” 语气很不确定,一听就知道从不下厨,估计平时请了帮佣。 段时瑞叹了口气,径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只有胡萝卜和鸡蛋能用,接着又从橱柜搜刮出了面粉和大米。调味料倒是很齐全应有尽有,大概嘴叼的大少爷从不吃储备粮,都是即买即煮的,是以家里没囤多少粮食。 他穿上围裙,手起刀落,娴熟的切菜声回荡在宽敞洁净的厨房。 白色的瓷砖忽然倒影出身后的一个身影,他头也不回的继续淘米:“你不去休息,进来干吗?” 一天之中日光燃烧到尽头,最后一丝暮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厨房里男人的身上形成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南希杵在门口,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画面。 “……我不要光吃白粥。” 声线闷闷的。 段时瑞手上一顿,简直要笑出来。 他含笑回过头,柔声说:“好,答应你。回去休息,听话,啊?”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语气里多么的宠溺。 南希依言离开了。 段时瑞效率很高,很快的,两碗绵滑细腻的白粥和一盘胡萝卜鸡蛋饼被端上桌,很简单朴素的食物,在熏黄的餐灯下却漾着无比温暖的光泽。 他拉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瞟向对面呆愣的看着食物一动不动的病患,打趣道:“傻愣愣的坐着不动,在等我喂你吗?” 南希闻言倏地抬起头看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 段时瑞哭笑不得:“快吃,自己吃。” 不得了,生起病来比平时更粘人。 吃完后,段时瑞主动去洗碗。站在洗碗盆前,刚拧开水龙头,就不其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他身形顿住,却没有推开。 “时瑞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生病时比平时更灼热的呼吸徘徊在耳边。 “……因为你生病了。” “别装傻了。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青年从身后低下鼻头轻轻蹭着他的脸,黏黏糊糊的,“……我想要你。” 那层暧昧的纸被彻底的捅穿了,段时瑞喉结不禁吞咽了一下。 近距离之下,对方身上清淡的香味尤为清晰,依稀像是檀木的暗香,又混杂着海盐的气息,沉静的,同时又是涌动的,融合了人体的温度,异常的勾人。 生病中的青年眸光灼亮,眼皮有一层天然的淡粉,盯着人时勾缠缭绕,徜徉着一抹春色。 段时瑞强自镇静心绪,举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调里掺杂一丝沙哑:“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把烧退了再说。好吗?” 离开了南希的家,他漫步在夜色中。 脑海里全都是今天的一幕又一幕。 他问自己,有什么不敢的? 对方的家境毫无疑问非常好,与自己形成极大的反差。然而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面对困境无能为力的孩子,他专业成绩优异,已经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就业,福利和待遇都很不错。他有信心加把劲工作,养活自己之余,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的家人,以及爱人。 所以,有什么不敢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潮起伏。 时值盛夏,周围暗香浮动,鼻腔灌进浓郁的夏日树叶的气息。 枯燥干涸的心田好像敞开了一条裂缝,颤巍巍的钻出一朵小花,渗出一缕本就属于这段青春年华的,香甜诱人的芬芳。 这样的心情……就是恋爱吗? 如果是,为什么心脏急速跳动至疼痛不已。 如果不是,为什么教人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微笑? 早上打完卡后,段时瑞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无糖红茶。 忽然像是感应似的,他转头看向一边—— 休养了两天,已经痊愈了的青年徐徐向他走来,身披一层清晨的阳光。 南希走近他:“又在喝苦得不得了的红茶。” 见他出现,段时瑞脸上逐渐绽放出笑意。 突然,他打开瓶盖,将红茶伸到他面前,问道:“要不要试一试?” 不待对方回答,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轻轻说道:“……试一试吧。” 目光格外的温柔。 南希静默片刻,然后伸手接过红茶,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却没吞进去,而是让苦涩的液体停留在口腔,抓过眼前的人以唇舌交融的方式将这个味道刻进这个吻里。 “那么,以后每一次喝的时候,都要记得想起我。” 接下来日子,段时瑞深切理解到为什么许多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 因为热恋中的两个人,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般,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对方腻在一块,无论时间场地,都会见缝插针的制造机会拥抱、热吻彼此,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他们纠缠的身影出现在车里,在僻静的角落,在无人的更衣室……在一个接一个的亲吻中交换呼吸、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6 唾液、温度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两具年轻的身体极易点燃,好几次情到浓时,湿答答热烘烘的,南希抚摸他的手愈发不规矩,从颈部一路顺着他的背脊下滑,用力揉捏那两片挺翘的臀肉,胯间已然顶起了一个硬块。 段时瑞不是女人,没有所谓的道德束缚,两个男人看对眼了痛快的干上一炮,再自然不过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场合时机也不对,所以每每这时候,他都充满歉意的制止他。 “哥……” 每当这时,青年就会变得十分的委屈,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甘心的亲着他,拱着他。 却听话的没再进一步。 段时瑞感到自己的心就像是一块黄油,被眼前这个人放到烤架上慢慢的烤,一点点的消融,流液,化得一塌糊涂。 人生第一次恋爱,谁不是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只盼能够取悦对方。 他凑过去,轻吻了他的额头,低声说:“再等一等。这个月底你生日那天,我去你家……过夜。” 南希惊愕抬眸,见到的是段时瑞微红的耳垂和一脸温和的笑意。 然后后者就被他钳住双手压在墙上激烈的亲吻。 这时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会议室随时会有人推门进来,两个男人却吻得难分难解,他们疯狂的拥着对方,搅动对方的舌头,令人脸红的啧啧水声盈满室内。 真是疯了。 段时瑞无奈的笑着想。 甜蜜的日子过得平稳而飞快,转眼间南希来了快一个月了,暑假也即将结束。 这时段时瑞才发觉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很少,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几口人,有没有兄弟姐妹,交际圈等等皆一无所知,南希对此倒是无所谓,表示出兴致缺缺的样子。 也是,他们才交往了不到半个月,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为了更好的兑现生日那天的“承诺”,段时瑞上网查了很多资料,认真学习了事前事后清洗与饮食禁忌等知识。这些他以前只是一知半解,因为没有实践对象,如今有了南希,他希望能给两个人的第一次一个美好的体验。 他们从未沟通过体位问题,不过从几次差点擦枪走火的经验来看,南希八成是做1的。他对于谁上谁下不是很在意,而且听说做下面的第一次会很痛,技术不好甚至会见血,他皮粗肉厚的,怎么看也比细皮嫩肉的南希耐操。 那个手指被割破了也耷拉着眼等待他来给贴创可贴的青年,他怎么舍得他痛。 相处时间越久,南希身上的少爷毛病越是显露出来,大概打工的热情也在这个月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彻底吃腻了外面的快餐,即使段时瑞已经挖空心思订各种不同的菜式也难以令他满意,每次都得哄着好话说尽才勉强吃一点。性格中的冷傲也藏不住,你对他甩脸子,他能比你更冷,也确实有不怕得罪人的资本。 搞得段时瑞莫名有种驯养巨兽的错觉,哭笑不得。 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与包容。再难搞,能有在病床前给病人端屎倒尿、彻夜照顾辛苦吗?没有,那就都不是问题。 “吱——”,公车靠站,他走下车,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纸袋慢慢向南希家走去。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知会不会吓他一跳,他想象着对方惊喜的表情,愉悦的想道。 步行至楼下,他余光瞥见前面某个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一片不起眼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的交缠在一起。 正确来说,是一方定住不动,而另外一方热切的抱着他,讨好意味浓厚的抚摸他的身体,充满技巧性的双手在那具高挺的躯体流连不定,试图挑起对方的热情。 被挑逗的人无动于衷,表现得很冷淡。 终于,在男人倾身向前意图亲吻上对方的嘴唇时,被对方恶狠狠的一把钳住了下颚,站在远处的段时瑞依稀好像听见冷如寒霜的“你懂规矩吗”这几个字。 最后,男人被用力的推开,“滚”。 男人狼狈的走出阴影处,这时南希与段时瑞的目光碰上。 他的双眼倏然睁大。 段时瑞默默的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待男人走远后,才迈步向他走去。 南希已然恢复了冷静,下意识问道:“时瑞哥,你怎么突然间来了?还让你撞见些不好的。” “我来给你带吃的。”段时瑞脸上无甚表情,态度却仍是温和的。 南希看向他的手:“什么好吃的?” 段时瑞:“……南希,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我直接问了吧,那个人是谁?” 南希走上前,伸臂勾住他的腰身,笑了:“一个求爱不成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怎么,吃醋了?” 见此,段时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暗松了口气。他看着眼前俊美的年轻人,想了想,认真的商量道:“南希,我知道你肯定很受欢迎,上哪桃花都少不了。可是,我不喜欢你和你的追求者纠缠不清,要是没特殊理由,我不希望你和他……他们,私下再见面,包括一些身体上的接触。你能答应我吗?” “嗯?……我有你了,还要他们干嘛。”缠缠绵绵的嘴唇含了下来,“哥……” 恋爱中没有什么是一个亲密的示好动作解决不了的,一吻结束后,段时瑞也就将这件事放下了。 最起码,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不是吗? 他被青年灵活的唇舌吻得心潮激荡,不禁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凑过去稍微用力的咬了下他的耳朵,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南希,我真他妈喜欢你。” 都不是矫情的人,两人之间从没提及过这类字眼,这是他第一次的,也是率先表达了爱意。 闻言南希明显的沉默了。 黑暗中他的眼眸似是泛着稀茫的微光,静默的,目不转睛的与眼前这双含笑的眼眸对视。 它们不躲不闪,坦荡而又温柔。 仿佛藏有无垠星辰,又宛如一片深海,发自内心不拘于皮肉,浓黑深邃的将人沉溺其中,包纳所有。 “……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南希的嗓音有些干涩。 段时瑞这才想起手里的纸袋,里面是一款国外品牌的芝士蛋挞。有次南希随口说了句这个很好吃,可惜只有出国才买得到,碰巧今天他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晒图得知在本市开店了,于是兴冲冲的跑去排队买了两盒回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可能不热了,你回家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然皮不脆。”段时瑞笑着递给他,又想了下,交代道:“高火,三十秒。”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7 南希默默的接过,微点了点头,盯着纸袋的神情有几分怔然。 段时瑞又跟他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主动亲了他脸颊一口,笑笑的与他道别了。 由始至终没有留意到青年异常的沉默。 南希的生日如期而至。 这一天是工作日,但不碍事,段时瑞已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令人脸红耳赤的清洁用具,都通通塞进了背包里打算下班后直接带过去。 早上两人在走廊相遇时,眼神接触间满满是心照不宣的暧昧。 南希盯人的眼神活像要吃了他似的。 段时瑞心跳加速,忍不住捶了他胸口一拳,故作严肃道:“今天给我认真工作,嗯?” 今天是周五,有个短暂的晨会,经理双手撑在桌面站立,面朝众人侃侃而谈,段时瑞坐在下面听着,忽然感觉自己搭在腿上的手掌被温热的触感覆裹,有人用指甲轻轻搔刮着他的手心,来来回回,一下,两下…… 他定住,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转眸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只见对方单手托腮,假惺惺的望着经理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段时瑞抬起空闲的另外一只手,呈拳状置于嘴边,掩去不断上扬的笑意,以及甜得快满溢出来的心情。 中午休息时,饭后他们走去外面买饮料,忽然一个爽朗的声音插入他们之间—— “哟西,这不是咱们的南家二少爷吗?” 两人循声望去,南希看到来人时勾起笑,走过去默契地与之碰了碰拳:“梁慎,你这小子来干嘛,来看我笑话?那你要失望了,我好得很。” 被唤作梁慎的男人衣着不凡,一看便知道是富家子弟。他摘下墨镜,笑嘻嘻的目光徘徊在两人身上:“哪敢看你笑话,刚好开车经过这里想找你聊会天么。” 梁慎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段时瑞,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南希的眼睛 南希淡定的与他对视。 “那你们聊吧,我过去那边一下。”段时瑞指着鬼屋的行政办公区识趣的说。 “谢谢,借你们的人一会儿啊。” 梁慎对他笑出一口白牙,然后大大咧咧的勾住南希的脖子哥俩好的找地方聊天去了。 路过人事部时,段时瑞被小美叫住了。 “哎,时瑞哥——麻烦帮忙通知下去,下午上头临时要来检查,二十分钟后统一在会议室集合,开个临时会。” 段时瑞怔了怔,点头:“哦,好。” 咔擦,一朵火苗在打火机的气嘴膨出。 梁慎举着打火机帮南希把烟点燃,又收回来点着自己嘴里衔着的那根。 倚着墙壁深吸了一口,他环顾鬼屋四周的环境,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我日啊,你竟然真在这鬼地方呆足了一个月,兄弟我打心里佩服你。” “还行吧,没你想象的难受。”南希用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头,神色淡淡的回道。 梁慎揶揄的睨着他:“刚才那个,就是还没得手的那个吧?呲,凭我们南二少的姿色不是分分钟横扫整个gay圈吗,还有这么挫的时候?还是你们在玩纯情初中生play?” “他能跟出来卖的一样吗。”南希冷冷瞥他一眼,警告道:“下次别再胡乱给我塞人过来,来路不明的也不知有没有病。” “哎哎,我知道南少你只玩干净的,这不你快生日了么,兄弟我是好心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嘛,听说活儿很好,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脏,没碰。” 南希眯眼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白雾缠绕,俊美的侧脸透着一股无法亲近的桀骜。 从小一起长大,梁慎深知好友嘴有多刁,卖的不要,玩咖不要,只玩干净或者经验不多的,在他们常混的富二代圈子里也算是高贵冷艳的存在了。 他故意吐槽:“行了吧,你又怎么知道你这个干净?看上去比我们还大几岁吧?两个男的谁插谁也不会怀孕,二十几岁人了纯情给谁看呢?依我看,搞不好后面早就松了,到时候你好不容易提枪上阵——噗嗤,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哈哈哈哈!”说完弯下腰被自己逗笑了。 南希没搭理他,忽而讽刺一笑:“我很确定他不混圈,因为他连我也不认识。”他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烟蒂,淡言:“他根本就记不住我——他是我们中学时的学长,叫段时瑞,学霸一个,你有印象吧。” 梁慎愣了愣,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我还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身为学渣的他对高几级的学霸学长丝毫不感兴趣,不过这个段时瑞当时还算有名,除了那秒杀众生的成绩外,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妈在学校围墙外的巷子里摆了个小摊卖鸡蛋饼,一卖就是很多年,经常有同学看见还穿着校服的段学霸帮忙收摊子。 “嗯,每个学期年级第一,师长口中的模范学生,每一年开学典礼都是他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我也上去讲过几次,勉强算是同台过吧——不过很可笑的是,直到最后一次演讲时,我路过跟他点头打招呼,他还是一脸的茫然,完全想不起我这号人是谁。” 南希慢慢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微垂的眼睫华丽纤长。 很多次他坐在台下,微微仰首安静的凝视着讲台上笑容温熙,有着醇厚声线的学长。 ——那时的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幻想,要是将这个人身上整齐的校服一件件扒下来,露出那具干净结实的身躯,再压在自己的身下狠狠的贯穿、撞击,让他那张众人眼中好孩子的面具在他面前破裂,让他被快感支配而不断颤抖的痛哭出声,嘶哑求饶的,破破碎碎的,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一直叫到忘不掉为止。 那一定相当的有趣。 梁慎呆了半晌,猛地扔掉烟头咂舌道:“卧槽?怪不得你为了上他不惜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工,敢情这是、这是再续前缘?嘿,南希啊南希,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喜欢? 南希一愣,皱起眉头。 他转过脸冲他嗤笑一声:“我承认,现在是对他有点儿兴趣,毕竟以前人家还当过我几回性幻想对象呢。至于喜欢?梁慎你跟我谈这个?屁股都还没让我操过我怎么知道?要不然我操完了再告诉你?” 出身在他们这种家庭,哪对父母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睁只眼闭只眼,外面养了一堆三儿小白脸各玩各的?爱情,是虚幻的,是最不牢靠的,是无法写进白纸黑字的法律合同的。 “呐呐,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坦白讲他看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8 去不像玩得起的人,小心以后甩不掉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不得烦死你。” “我还没打算跟他断。” 南希蹙紧眉头,下意识反驳道。 而后弹指抖了抖烟灰,“再来看他好像挺缺钱的,到时应该不难打发。” “那就好,要钱就好,最怕玩感情那套,甩也甩不掉,特烦人。得了,等玩腻了兄弟我给你介绍个好了,扫扫你身上的鸡蛋饼味儿,啊。” 南希张嘴想说什么,突然—— 啪啦。扫帚跌落地面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门口面无表情的段时瑞。 空气凝固了。 刹那间鸦雀无声。 ——段时瑞弯腰捡起扫帚,放回原处,然后在前面两个人的注视下不疾不徐的走向他们。 他的脚步很轻,整个人看上去很平静,无波无澜。 内心却在刮着一场暴风雨。 他越过梁慎,径直走到僵止不动的南希面前,突然伸手取下他嘴里的烟——对方微乎其微的一震——然后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熄,淡淡的说:“这里,禁烟。” 而后视线上移,对上他的双眼,语调不惊不扰的传达:“开临时会议,你还有五分钟到会议室集合。” 语毕,他又多看了他一眼。 ……眼中没有熟悉的宠溺,没有温柔的笑意,只有一抹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冰冷。 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慎首先反应过来,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吹了声口哨:“so?cool~” 他转头笑着想说话,却见好友死死的盯着段时瑞离开的方向,双拳紧紧的攥着,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 “……?”梁慎愕然,“南希?希爷?南二少?” 离开他们的视线后,段时瑞开始在走廊奔走,大脑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 脚下的路蜿蜒盘旋,周遭的景象在旋转扭转,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隔绝了周围所有的声响。只有体内的声音被放得无限的大,沉重的喘息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心脏激烈的搏动着…… 他宛如行走在一个梦境中,四周全都是臆想出来的假象,就连同事经过喊他的名字,他也听不见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时他应该一拳狠狠的挥过去,而不是像个娘们似的冲进厕所里将自己反锁起来。 但是他的潜意识…… 他怎么舍得让印象中粘着他缠着他,就连创可贴也非要他亲手给贴上的青年疼痛。 砰!! 厕所隔板被人猛烈的砸了一拳,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 好像连同什么也一并击碎了一样。 段时瑞申请早退了。 他向来全勤,来了俩月头一回请假,人事部同事见他脸色实在很差,关心了两句就给他批了。 段时瑞特地绕开会议室,走出公司大门。 一走到外面,白茫茫的日光晒得人恍惚。 游乐场里人来人往,一派欢声笑语,气球在天上飘,各种色彩在流动。 他像被隔绝在人群之外,傻愣愣的站了许久,茫然的想,我在干什么? 路过一个大型垃圾桶时,他打开背包将里面的物品连同衣服一股脑儿倒了进去,与发臭发酸的垃圾混为一体。 他倒掉的是他的真心。 几乎依靠着身体本能回到学校宿舍,里面空无一人,舍友们放假还没回来。 他衣服也不换的扑向自己的床,倒头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视线被一室漆黑包围,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安静又黑暗的环境仿若一种保护色,要将人心底所有的软弱都勾引出来,床上的男人握紧双拳又静静的躺了很久,方才慢腾腾的坐起来,惯性摸向床头的手机。 未接来电两个。 南希。 南希…… 昨天的他还在设想这时的自己,应该是时候捧出特别预定的蛋糕,与对方一起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也许还会交换一个热吻。 如今,却是撑着额头,一个人盯着手机屏幕发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犹如一抹找不到路的墓地游魂。 手指滑动屏幕,不作犹豫的将鲜红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握着手机的手背挡住双眼,又再无力的向后倒在床上。 如痴如醉的黄粱一梦,沉溺的只有他一个人。 多么可笑。 三天后,周一。 游乐场暑期工的工资都是直接发现金的,这天是结算工资的日子,也是打工的最后一天。 有些事,是避无可避,迟早要面对的。 段时瑞出门前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人两颊消瘦,眼窝憔悴的下陷,双眼无神的与自己对视着,整张脸写满了潦倒,失意,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被抽走了生气。 他沉吟片刻,沾湿手指打理了下头发,又抓起洗手盆边的剃须刀,对着镜子将脸上参差不齐的胡茬细细的刮干净。 坐公车到了公司,径直走到财务部,财务大姐早有准备,从抽屉取出了一个不薄不厚的牛皮纸信封,当着他的面过机清点了一遍,最后让他在纸上签字。 段时瑞道了声谢,随手将信封放进背包,然后走出财务室。 在走到一个拐角时,他半点不意外的看到了靠着墙壁守在那里的青年。 不过三天未见,再见时竟陌生得认不出来。 那个曾用占有欲十足的手臂抱着他,与他唇舌交缠,热情亲密的快要与他融为一体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南希在他出现后,视线就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他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面部细节,眼神锐利又蕴含一种侵略性的气场。 “你是不是和天盛集团签了入职协议,大四开始就实习。” 他调整了站姿,双手插兜的缓步向他走去,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段时瑞面无表情。 “你的专业更适合来我们华创。”南希在他面前驻足,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沉稳有力的语调彰显出南家二公子在谈判桌上的气度,“违约金我来付。只要你一句话,我能让你签进华创,给你安排更适合你、更有发展前景的岗位,待遇会比天盛的提高80%,同时可申请配车,不用从基层做起。” 似乎已经在心里演练过的继续说道:“为了你上班方便,我在城西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可以让你住进去。我手头上其他方面的资源,如果你需要的话,提出来,我随时可以满足你。” 段时瑞很想笑,但他的胸口痛得快要呼吸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9 不上来了,他竭力维持表面的镇静,要笑不笑的冷声讽刺道:“南二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包养我吗?呵呵,我没听过包养还要出去上班的,倒也新鲜。” 南希两道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 段时瑞是温和的,是圆润的,而不该是现在这副充满戒备与嘲弄的样子。 他略显烦躁的单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时瑞哥,那天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承认,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一开始瞒着你是我不对,如果你不高兴,我给你道歉。但你跟着我又有什么不好?车、钱、工作,只要你想要,我一样也不会少了你的。换个角度,我身材样貌可以,没有不良性癖,对身边的人也够大方,你哪点吃亏了?” 一字一句,如同万箭穿心,伤人于无形。一瞬间,段时瑞感觉都要痛麻木了。 他忽然间沉默下来。 “……时瑞哥?”南希不禁叫了他一声,嗓音里隐含一丝不安。 “南希。” 段时瑞蓦然抬眸,声音轻柔的,像往常那样唤着青年的名字。 南希的双眼亮了亮。 “中学那时的事,你说我没记住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平静的摇了摇头,”你跟我同台,跟我打招呼,我都没有印象。你从没发现吧,我眼睛有点近视,离得远就看不清了,但不影响做卷子,所以为了……省钱,我一直没去配眼镜,这些年下来也习惯了。” “我那时很忙,上学听课,放了学要做家教,回到家还要复习、做题,应付高考。很多人,很多事,对我来说都是走马观花,挤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关注。” “你说我没有记住你——”他望进他的眼睛深处,眼神冷静得可怕:“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倒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南希的身体猝然一震。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后,段时瑞越过他身侧走过去。 从没想过这个一向宠着让着自己的男人会决绝的离去,一股陌生的恐惧霎时攫住南希的心脏,他粗暴的拽住他的手臂:“谁他妈准你走了?!话还没说完!” 段时瑞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闭了闭眼,颤抖的眼睫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力量上两人不分上下,他使劲将手臂睁开,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段时瑞,你给我站住!” 南希的怒喝在身后爆发。 “我没说我们结束!你凭什么!” “立刻给我站住!回头!” 没有回头。 “给我回头!!” 段时瑞并未停下,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步一步的,逐渐远离身后的人。 南希狠戾的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平素冷傲淡漠的人此时犹如暴怒的困兽,他面目狰狞,眼睑处一片血红,各种说不清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段时瑞,我要什么人没有!你这种货色外面一抓一大把!给脸不要脸,老子不是非你不可!” 段时瑞身形微晃。 他用力攥起双手,摸到的全是湿汗。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步姿,防止自己出现丑态,维持最后一丝可怜的尊严。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游乐场,大热的天竟冒了一身冷汗,他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饮料,拧开瓶盖草率的灌进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在口腔蔓延,顺着喉咙滑落胃部。 他忽然哑然失笑。 眼睛被抬起来的手掌挡住,干燥的嘴唇道出沙哑的字句,轻不可闻。 “……原来真是苦的。” 晚上段时瑞去了市天文馆。 周一人很少,稀疏的几簇人分布在偌大的场馆,他很顺利的享用到心仪的仪器。 他凑近镜头又站直,重复了几遍直到调节到合适的角度。 如果只是观看太阳系星体表面的形态或纹路,例如土星的卡西尼环缝,小口径的望远镜便可满足;若是想看到河外星系或发射星云,则需要400毫米口径的哈勃望远镜。 今晚,云层稀薄,月球上的月海尤为清晰。 这个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从远古至今始终以同一面朝向着地球,陪伴着它环绕,陪伴着这颗蓝色星球经历朝代兴衰、物种繁灭,世间最长情也不过如此。 小时候他仰望夜空,时常心生悠然神往。不过那时他并不羡慕月亮,小小的他觉得它太孤单太寂寞了,最大最亮却只有一颗,永远是自己独处,倒不如数量庞大的星星,虽然暗淡、平凡,但每一颗对于旁边的那颗而言,大概也会是特别的存在吧。 段时瑞一个人凝视着镜筒以外的世界,心境渐渐平静下来。 忘了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他心情低落时就会来天文馆看星象。浩瀚无垠的星海,无边无际,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渺小的生命体,能在有生之年窥探到宇宙一角,深感荣幸之至。 那些生而为人的烦恼,在满天星河面前也会一点点的消弭,然后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告诉自己,即使身处黑暗也没关系。 因为星光绚亮,多得夜深。 “……今晚看不到m51猎犬座星云。”他慢慢的移动镜头,低声喃喃自语。 即使是剔骨削肉之痛,也会被时间治愈,在伤处重新长出血与肉。人类很脆弱,同时也可以很强大。 这世界上,每天有人面对骨肉分离,每天有人生活在惶恐威胁之下,每天有人苟延残喘生不如死,更大更可怕的灾难每天都在地球的不同角落发生。 他如今面对的,也不过是区区失恋而已。 也不过这样而已。 段时瑞,将心补一补,振作起来吧。 咬紧牙关,重新站起来吧。 忘了那个人吧。 忘了吧。 不远处,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揪着身旁一个妇人的衣角,举起胖嘟嘟的手臂指着某个方向说道: “妈咪,那个大哥哥对着望远镜在哭耶,他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可以请他吃我的小熊饼干吗?” 妇人瞟了一眼,尴尬的将她拉走:“大哥哥长大了不需要吃小熊饼干了……” 夜深处,每扇窗后,每条黑巷里,有人欢笑,有人落泪,有人触摸到天堂,有人堕至地狱。爱嗔痴怨,命运各有悲欢。 于这座城市而言,不过是最平凡的一晚。 一家会员制高端会所矗立在城市灯光辉煌的一角,某个钻石级vip包厢内,五六个男孩像商品一样贴墙站着,一个个眉清目秀,脸上化着自然的妆,发型和服饰均经过专人精心搭配过。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0 “最好的全都在这儿了,后面通通没被搞过,持证上岗,保证没病!来来来,哥们挑个你觉得顺眼的。” 梁慎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热络的拿起啤酒瓶往南希的杯里倒。 南希身体向后靠着沙发,修长的两条腿自然的放着,极缓慢地吸着指间的烟,冰白冷漠的面容隐匿在烟雾之后,不言不语,却散发出沉郁的压迫感。 他面无表情地抬眼一扫,眼色缭绕,男孩中有几个不合时宜地加快了心跳。 这个客人太英俊了。 梁慎瞟了好友一眼,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转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其中一个看着年纪较大,身材较紧实的男孩不客气地说:“你,就你了,过来。” 被选中的男孩眼神微亮的出列。 梁慎继续指挥道:“过来。南少今晚心情不好,你卖力点,把他给伺候爽了少不了你好处。” 男孩连连点头,脚步很轻的朝一直在静静抽烟的南希走去。走至他跟前站定后又随即屈膝跪在厚实的地毯上,两只手在伸向他的裤腰之前,小心翼翼地向上瞄了一眼。 接触到的是高高在上的,自上而下垂落下来的冰冷目光。 恍如在看待一件死物,一只脆弱可怜的蝼蚁。 男孩心一抖,不靠谱的绮丽念头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能出入这家会所的,哪有善茬的主。 客人没有开口叫停,他也就继续摸向那质感精良的皮带,动作娴熟的解开金属扣,再慢慢拉下休闲裤的裤链,从深黑色的内裤里掏出胯间物。 还没勃起的一坨,犹如一头沉睡的雄狮盘踞在黑色的丛林。 形状尺寸好看,也没有难闻的体味。男孩生理性地咽了下口水。 “慢着,”梁慎怀里也搂着个人,见状从茶几上抓起一个小盒子扔到男孩身上,“带上套再舔。”他深谙好友对这些鸭子的洁癖。 男孩捡起跌在地面的安全套,拆开,撕开一个。 然后伸手去拨弄,揉捏,本已驾轻就熟的活儿,却迟迟戴不上去,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的男孩不禁渐渐面露焦急 那根东西还是软的。 ——南希突然抬起脚狠狠踹向俯跪在两腿间的男孩,毫不留情的将人踹翻在地,阴沉的眉间凝结着忍无可忍的,被脏东西冒犯的强烈怒意。 梁慎一把推开怀里的人,重重拍着桌面怒斥:“全部滚出去!操,正一帮废物!滚出去!” 男孩们喏喏的相继离开了。 梁慎又骂了两声,将桌上的啤酒杯递给南希:“妈的,这里的货不行,提不起兴致正常。我听东子说南区那边开了个新的,改天我们去玩一下。” 南希整理好衣物,左手接过杯子,右手将烟蒂摁熄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那里已装满了七、八个烟头。 “哎,南希,你别抽太多了,人都要抽萎了——啊呸呸呸!”梁慎晦气地扭头吐了口唾沫。 “不对……” 南希忽然俯下上半身,两只手肘分别撑在两边膝盖上,一张脸埋进掌心里,弯下的腰脊透着压抑的气压,茫然地自言自语。 梁慎皱眉,从没见过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好友露出这种傻逼样儿,非常看不惯,又见他忽地抬起头来拿出了手机,喃喃道“我要打个电话”。 手指飞快地调出号码,按下通话键,听筒那端传来了机械化的女声。 南希抿紧嘴唇,隔了一会儿,又再拨了一遍,还是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眼神阴晴不定。 “你的电话借我一下。”他突然转头对梁慎说。 梁慎随手将搁在茶几的手机甩给他。 南希两手各拿一个手机,阴着脸用梁慎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一个如泉水般温沁的男声从听筒传出:“……喂?哪位?” 简单的字句听在南希耳中却无异于爆裂的沉雷,将积压在心头多日,陌生而焦虑的情绪,刹那间化作一股火焰将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地燃烧。 “啪——!” 他举起自己的手机,狠狠地往墙壁砸去! 力度之大,使得零件散落一地。梁慎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部手机刹那间被砸得稀烂,一时无语。 他终于严肃起来了:“南希,你听我说两句……” “我回去了。”南希倏地站了起来。 “啥?喂,南希!” 南希置若罔闻,大步走出包厢。 “我操,上辈子欠了这祖宗。” 梁慎只好抓起手机钱包跟上去。 大四开学了,段时瑞趁实习前的几个月在咖啡店找了份兼职,白天不用来,只需晚上工作三小时,很适合还是学生的他。 咖啡店有个小清新名字,叫cat?cafe,猫咖啡,装修风格是干净纯粹的北欧风,大量绿植点缀在不同角落,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时,闲逸的氛围会让人联想起在屋顶蜷睡的猫咪。 除了稍为年长的店长,店里服务员几乎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大家年龄相仿,很容易搭上话题,加上他本身就不难相处,来了没多久就融入这个集体了。 有个叫小羽的圆脸姑娘在空余时笑着对段时瑞说:“原来你也挺能开玩笑的嘛。” 段时瑞正在用抹布擦拭吧台的奶渍,微怔:“嗯?” “你刚来时是这样的,”俏皮的女生牺牲形象,用两只手往下扒拉脸蛋两侧的肉,“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个‘丧’字,哈哈哈!丧死了真的!” 活泼是会感染人的,段时瑞闻言牵起一点笑。 “现在好些了,起码会笑,不至于面瘫啊,年纪轻轻的要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相信我,会迷倒很多女客人。”小羽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忙去了。 段时瑞这回才真的失笑出来。 日子好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按部就班的平缓的进行,仿佛一列曾经脱轨的火车终于回到既定的轨迹上前行。 他一个人吃饭,上课,打工,偶尔参加同学间聚会,偶尔打电话问候老家的母亲,含笑目视周围人的欢笑,坐在他们之间,成为画面中的一员。 夜深人静时,他对自己说,就这样吧,挺好。 临近中秋,月亮越来越圆,段时瑞踩着一地银辉沿着校园的小路走回宿舍。 快到门禁了,周围只有路灯灰白的光线,没什么人经过。 他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在道路一旁响起。 “时瑞哥。” 他条件反射一颤,呼吸瞬间凝滞,转眸发现了从树影里慢慢走出来的人。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1 好像一面平静的玻璃被打碎了,有什么不堪的即将要蹿出来,心脏止不住地狂跳,恨不得立刻拔腿逃走。 他喉咙滚动,盯着逐渐走近自己的人。 青年看上去……很不好。 非常不好。 外在的衣物还是那样精致挺括,但却掩饰不了他脸上的颓靡,半个月未见,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瘦削的下巴显得更尖了,两边脸颊收了进去,一向爱整洁的人竟对残留在腮边的胡渣视若无睹,凹陷的眼眶镶着两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苦涩又深沉地盯着眼前的人。 无比金贵的南公子,何曾有过这副模样。 段时瑞不自觉咬紧牙根,下意识立刻做出防御的准备,他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变成这样,但都与自己无关,他不再见到他,一丝一毫也不想。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冷声直接问,不愿多呆哪怕一秒钟。 “我都试过了……没用。” 南希低声呢喃着意义不明的句子,神情哀戚地望着他,“时瑞哥,我都试过了……” 段时瑞捏紧拳头,不知他这回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忽然,他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了。他一惊,怔愣间一时没有甩开,因为对方的力度很轻,不带一丝的威胁性——然后他的手,被人举高搁在脸颊旁。 南希一动不动地举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目光里有一种深切的情绪在涌动,静静地,轻声说了四个字:“你打我吧。” “时瑞哥,”南希,“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不可否认,段时瑞在那一秒心头震动了一下。 他比谁都清楚,脸部和头部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逆鳞。有次被游客不小心拍了一下额头,不重,脸色却硬是黑了一个下午,还是他连亲带抱给哄好的。 他勉强稳住心神,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哦?你以为我不舍得?” “那就打吧。” 南希凝视着他,态度没有丝毫迟疑。 然后他又再开口了,侧过脸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一下脸颊边的手,然后目光哀切地望着他,声线柔软得近乎耳语:“……打完了,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段时瑞蓦地攥紧另外一只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绷了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南希的手段非常高杆,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又再栽进他布下的爱情幻觉里。 “我说南少爷,这又在玩哪一出?”他用手轻轻拍了拍南希的脸,欺身向前贴近了他一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你们公子哥儿的无聊游戏,找别人玩儿去,哥哥我不想奉陪了,啊?” 说完,他猛地挥开他的手,毫不留恋地越过他迈步。 南希没有阻止,他维持原本的姿势在原地站立着,仅是喊了他一声,字字颤抖,仿佛区区几个字已耗尽了全身力气:“时瑞哥。” 段时瑞没有理会他,甚至加快了步伐。 “……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地,青年的嗓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轰地直插进段时瑞的胸膛。 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又被撕开了那层薄薄的痂,汨汨流出鲜血。 “哥,我喜欢你啊。” 段时瑞脚步不停地走着,简直想直接奔跑起来。 他真他妈想大哭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跟他上床,连这种谎言都能拿出来用,为什么本应虔诚美好的感情,要被这样龌龊地使用! 南希,为什么你的刀总能往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去戳。 “我喜欢你……” 青年颤抖的声音持续从身后传来,不依不挠地,仿佛每一个字符都带有自己的生命,脱离主体意识自嘴里飘出来。 段时瑞眼前发晕发黑,忍住锥心之痛,低头继续向前走。 “我喜欢你……” 别听,别回头,这是一场幻觉。 “我喜欢你……” 段时瑞犹如负伤的兽,喘息着一步不停地走进夜色中,直到听不见身后的声音为止。 cat?cafe的店员小羽发现最近店里多了一位奇怪的男客人。 说奇怪也是真奇怪,因为他总选在晚上来,点一或两杯咖啡,然后就一直呆到他们打烊才离开。说他赏心悦目也是真的,她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那么好看的男人。每当他安静地坐在角落时,独处的身影总有一份不应被打扰的,疏离自若的美感,仿若一曲阳春白雪般迷人。 在这个男客人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店内女员工私底下花痴八卦的对象了。 “嘿嘿嘿,我刚才征得他同意,他让我拍照了!哇塞,完全不用开美颜诶,分分钟叫人变颜狗啊!我不管,我要发去朋友圈!” 小羽凯旋归来,和另外一个女员工对着手机叽叽喳喳地讨论。 段时瑞默不作声地在她们旁边清点奶油球和袋装砂糖的数目。 这时店长忽然推门从休息室里出来,两个女生立刻如鸟兽散,分开各自找活儿干。 从段时瑞身后经过的小羽停住了,凑过去悄声问:“时瑞哥,你是不是认识那边那个帅哥啊?” 段时瑞心中咯噔一下,转头平和地看了看她:“怎么说?” “刚才我问他能不能让我拍张照片时,他说可以,但是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嗯?” “‘麻烦你以后尽量将左手边的收银台留给姓段的男同事。’”小羽原话复述。 他们店里设有两个收银台,而左手边那个,正对着男客人惯常坐的位置。 段时瑞闻言抿了抿嘴,没有作答,小羽盯着他一会儿,然后眼带深意地走开了。 段时瑞想不通南希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他已经连续四晚出现在咖啡店里了。 要说不是冲着他来的,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要说是冲着他来的,南希却没做其他特别的事,那些所谓的刁难、闹事、制造机会接触,通通都没有发生。 然而太过于平静,反而教人更在意,时刻不敢掉以轻心。 怎么说也是来正常消费的,总不能将人赶走,段时瑞感觉有点累,爱咋咋吧,直接无视就是最好的应对手法。 他照常收银,送餐,搞卫生,与同事说笑,完全置对方于无物,一个眼神也欠奉。 直到这天小羽一脸神秘地走近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悄悄说:“时瑞哥……我猜,他喜欢你吧。” 段时瑞暗惊,条件反射地看看周围。 “安啦,没人会听见,都在忙呢。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2 ”小羽见他这样心道有戏,更来劲了,于是又笑嘻嘻地靠近了一点,“时瑞哥你别紧张,现在这年头,连男明星之间都组cp呢,我是很支持你们的哦。” “别胡思乱想,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无奈地摇摇头,又自嘲一句,“他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可是他经常盯着你看诶。” “哦,是吗,大概是看我不爽吧。”平淡以对。 “时瑞哥,你听过一句话吗?”小羽的圆脸漾开了微笑,“喜欢啊,爱这件事情,光从眼神交流就能看出来。因为喜欢这件事情,你即使把他的手脚绑上,把他的嘴捂上,也会从眼睛里跳出来。” 段时瑞心中蓦然一动。 几乎下意识的,他转头将目光投向窗边的一角——不偏不倚对上一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青年似乎是没料到他会突然看向这边,明显地愣住,随即眼底闪现一丝紧张,手中的咖啡杯举到一半又放下。 段时瑞神情冷漠地撇眸,为自己潜意识的举动懊恼不已。 他不想给对方留任何一丝破绽来伤害自己。 他疼怕了。 周五晚上客人比平时多,段时瑞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忙得彻底将某个人抛于脑后。 “先生,你要的美式咖啡。” 他端着托盘将一份咖啡放到一个独坐的男客人桌上。 这个客人看上去年近三十,样貌很普通,身材却保持得不错,上身套着一件胸前绣有健身室标志的外套。 他抬起头,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段时瑞,眯眼笑言:“哦……我经常看到你啊,你还是学生吗?毕业了没?” 段时瑞心里感到有些怪异,礼貌性颔首道:“先生,如果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离开了。” “诶,不急,再给我来份……牛角包吧。”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去吧去吧,赶紧给我送过来。” “去吧”的同时,男人忽然将手伸到段时瑞的屁股状似自然地拍了拍,又在离手之前张开五指用力揉抓了一把。 段时瑞顿时僵住了,杵在原地目光凛然地俯视着他,抿唇一言不发。 男人已然收回了手,迎向他的逼视恬不知耻地明知故问:“你瞪我干嘛?有你这样的服务员吗?什么态度。” 他的音量不小,引来附近几个客人的侧目。 段时瑞胸腔极缓慢地起伏了一下,沉默一会,然后沉声开口:“请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取……” 话音戛然而止。 深黑色的液体宛如一条黑蛇般沿着男人的五官蜿蜒流下——南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单手举起男人桌面上的咖啡,从高处慢慢地往男人的头顶倒。 不是女人那样直接泼脸,这是一个羞辱性质浓厚的动作。 男人反应过来后瞬间炸开了,弹坐起来用手抹脸,大怒:“操!我操!你他妈是谁,竟敢淋我!” “我不但敢淋你,我还要拧断你的右手。” 天气已入秋,南希穿着一件翻领假两件长袖衬衫,他一边说话一边有条不紊地解开袖扣将袖子卷起,露出两节白皙又充满力量感的小臂。 段时瑞站在一旁,有点不敢直视此刻的南希。 青年的眼中毫无温度可言,冰冷得可怕,眉眼间充斥着阴鸷的戾气,盯着男人的森冷目光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死去。 他不是在撂狠话。 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打算那样做。 段时瑞心一突,见形势不妙,也不管其他了立刻出言劝止:“南希,你别冲动……” 可惜太迟了,两个被怒气支配的男人转瞬已扭打成一团,周围应景地响起女孩子们的抽气声,南希目的明确专攻男子右手,难免顾此失彼的被对方逮到空隙左脸挨了一拳,男子也没讨到好处,握住右手手腕惨叫出声。 “住手!” 段时瑞也不是吃素的,硬挤进了两人之间猛然将他们隔开。 一人气喘吁吁,一人蓄势待发。 段时瑞走到男子面前,面色冷沉,以只有近距离才听得清的音量说道:“你该感激我是个男的,法律能让你钻个空子。” 声线蓦然又冷了几分:“不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让一个人名声扫地只需要一段视频就够了。这里处处是摄像头,你说能不能将你衣服上的logo拍清楚?” 男子顿时张大眼,理亏又心虚,虚张声势地撂下一句“都他妈有病!给我等着!”就冲出店门口。 这时店长走了过来,段时瑞满脸歉疚开口欲言,就被店长摇头制止:“那个人不是第一次了,吓跑了也好。你带你朋友去休息室擦个药吧,这里我叫人过来收拾一下。” 段时瑞转头看向南希——对方左边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淤青,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他静了静,沉默不语地朝店长点了点头。 休息室内,段时瑞从柜子里翻出纸巾、棉签和药油,放到南希面前的桌子上。 “擦药。” 对方闻言好像迫不及待地立刻坐到凳子上,然后仰起头看着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见此,段时瑞突然涌现一股强烈躁意,曲指重重地敲响桌面:“自己擦,自己动手,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来帮你擦吗?!你觉得可能吗!” 青年微怔,眼底深处那簇微光熄灭了。 段时瑞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不甚在意地往自己脸上上药的南希,地点人物是如此地重合,思绪又被回忆拽下了深渊。 那时南希的手指被崭新的纸张割了个小伤口,硬是走了三层楼找到他,一见面就展示伤口要他帮忙处理。傻气的行径使段时瑞哭笑不得,却还是非常温柔地给他上药、贴创可贴,然后微笑地问:“不疼了吧。” 青年当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还疼。” 哪可能还疼。但段时瑞还是配合地撅起嘴朝他手指吹了吹:“哦,忘了要吹一吹——”转而促狭的眸光闪动,“这样够了吗?三年二班的南希小朋友?” “不够,”青年按住他的头凑过去,“……还需要老师的吻。” …… 一幕一幕,历历在目。 段时瑞的眼眶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热了。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最令人痛心的回忆不是那些残酷的、无情的,而是那些甜蜜的,以为永不分离的。 他曾对眼前这个人付出了整颗真心,他以为自己见到了爱情的模样,他以为……终于找到了他旁边的那颗小星星。 他也想有个人能对他好啊。 他也想成为某个人独一无二的,特别的存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3 在啊。 为什么赴尽了全力,得到的却是这样不堪的结果。老天爷,是不是我这样的人,命如草芥,不配得到幸福? 这些年来,一直乐观豁达地活着的段时瑞被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吞没了,这几天来他面对南希一直身负厚重的盔甲前行,他感到累了,他不想玩了。 “……南希,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开口问,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南希愣住了,抬头看着他,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形状优美的薄唇抿紧了又松开,睫毛抖动,眸光闪烁不定。 仿佛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会一次性交出他所有筹码。 “时瑞哥,我喜欢你,我……想追你。但除了天天坐在那里看着你,我还想不到该怎么做……” 这个当初勾引人起来信手拈来的青年,此刻瓷白的面容竟流露着一丝笨拙的羞涩。 犹如猛虎无意中得到一件从未见过的宝物,人类遗留下来的花环,它低头嗅了嗅,小心地探出锋利的前爪,又缩起,无措地围着它转圈,心生欢喜,却不知如何触碰这样柔软而美丽的事物。 对付猎物,从来只需要猛爪与利齿,从来没有谁教过它有一样东西,不能裹腹,脆弱无用,有时甚至能让它疼至肺腑,但需要付出真心温柔以待。 他不是玩弄感情,而是不懂感情。 既不知所起,又谈何珍惜。 当他终于大彻大悟的那一刻,他得到了爱情,也同时失去了。 那曾经温柔的人已经不要他了。 “……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吗?” 段时瑞冷静的声音响起,不含任何感情。 南希的瞳孔一缩。 “像在鬼屋时那样替我出头,然后真情告白一番,等我像个傻子似的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你他妈以为我会上第二次当?” 南希沉声解释:“时瑞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这么做完全出自本心,刚才那个人——” “那我谢谢你啊。”段时瑞讽刺地打断他,“不过同样是觊觎我的屁股,你南希又高尚到哪里去?难道凭你长得比较帅吗?可惜在我眼中,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恶心透顶。” 南希脸上霎时一片死白。 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还是说死缠烂打也是你‘游戏’里的一部分?”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奉陪了,你所谓的‘喜欢’——太廉价了,我不稀罕。” 段时瑞不再看他,推门走出了休息室。 若他段时瑞真有能耐能使浪子回头,他也不想要了。 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可能两次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水会流动,当踏进第二次时,就已经不是同一条河流了。 在他看来,不过是甘愿沉溺的人的自欺之言罢了。 试问,一个曾经溺水的人,曾经经历过濒死恐惧的人,又如何再次去拥抱大海。 当晚南希没有等到打烊就走了。 段时瑞像往常一样呆到十点,把店里卫生搞好后和同事们挥手作别,然后缓步走向地铁站。 中途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他犹豫了两秒,按下通话键:“喂?” “段时瑞是吗?”那边的男声听上去很不耐烦,“我是南希的发小,梁慎,之前在游乐场见过。” “什么事?” “南希在这喝醉了,一直念叨着你,不停地喝不停地喝,怎么劝都劝不住,你能过来一趟吗。”那边几乎要传来磨牙声。 “抱歉,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段时瑞淡声说完,挂断了电话。 在走出地铁站时,梁慎的电话再度打来。 “我再问一遍,你能不能过来。你再不过来,保不齐会出事。” 梁慎压抑着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段时瑞皱眉:“梁先生,我说过了,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你应该拨打110或者120,再见。” 穿过校园走回到宿舍时,手机铃声异常焦躁地响起。 “——姓段的!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然他不会变成这样!他再喝下去要进医院洗胃了!” “你再不过来就要出事了!段时瑞我告诉你,我兄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凭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要真出事了我他妈绝对弄死你!” 这回梁慎是真的动怒了,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段时瑞用力闭了闭眼。 “……给我地址。” 他只是不想见他,倒不是想置他于死地。 二十分钟后,他走下出租车,抬头仰视眼前璀璨华贵的建筑物。据闻这里普通级别会员每年的入会费就是二十万人民币,要不是来找人,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种场所。 大堂的侍者似乎提前得到了通知,彬彬有礼地将他恭迎进内。 里头的装修大气澎湃,头顶上的天花板高耸入云,显得视野尤其开阔,一侧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泳池,水面在夜色下泛着宝蓝色的幽光。一路上,有行色匆匆高谈阔论的上流人士,有搂着年轻男孩朗声大笑的老头子,也有从虚掩的门后泄出的或压抑或淫靡的纵欲声。 夜色深浓,浮香掠影。权利,金钱,欲望的气息在空气中每一个角落飘荡。 段时瑞一身半旧的t恤牛仔裤,一路上犹如一只被卷进庞大游动鱼群里的水母,被铺天盖地的格格不入包围。 找到包厢号,他面无表情地推门进去,里面出乎意料的安静。 空气很浑浊,充斥着刺激的酒精与尼古丁味道,他下意识皱起眉毛。 一室狼藉,杯盘错倒,南希烂泥似的靠在沙发上,手握着一个空酒杯,嘴里念念有词地伸手抢夺梁慎手上的酒瓶,而梁慎左闪右躲应付酒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操!你要的人来了!别再他妈喝了,再喝人要废了!”梁慎冲着南希耳边大吼,恨不得直接扇他两巴掌,为了个打炮的搞成这副鬼样子,太他妈丢人了,“你来搞定他吧,我没辙了。”他疲惫地捏着额角,起身冲段时瑞说着。 段时瑞沉着脸走到南希面前,利落地夺走他手里的酒杯。 青年两颊绯红,漂亮的眼眸里瞳孔涣散着,已然醉得神志不清。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南希,闹够了,停止。”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 南希迷惘地仰头看着眼前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4 的人,像在用最后一分神志来辨别、确认。 确认他的味道,确认他的声音,确认他的身影。 忽然,积雪融化般,他的表情渐渐地变了——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段时瑞的腰,犹如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丝生存希望的浮木—— “哥,时瑞哥……我好难受,好痛……” “我不知道哪里痛,但就是好痛好痛……” “哥,你疼一疼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压抑的,委屈的,仿佛被人遗弃的声音。 段时瑞顷刻僵住。 “你不是最舍不得我痛吗,哥,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吗?……你疼疼我吧,我真的好难受……我好难受啊,哥……” 最后,尾音里掺进了一丝哽咽。 段时瑞一动不动地让他抱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掐了一把。 “卧槽,别说我认识他。”梁慎捂住眼睛扭过头没眼看。 “……他喝了多少?”声线沙哑。 梁慎朝茶几扬了扬下巴。 茶几上横着许多啤酒瓶,还有一瓶40度的路易十三,快见底了。混酒,最是醉人。 段时瑞沉默了。在步入这个包厢之前,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开门后迎接一室哄笑的准备。 “……把他送回去吧。” 会所有专职代驾,在他们扶着人下楼时,已分别开着南希和梁慎的车在门外恭候。 梁慎本身也喝了不少,他钻进自己的车之前拍了拍段时瑞的肩:“交给你了,我搞不定他。” 段时瑞环臂架着满身酒气的南希,向他交代道:“我送他回去之后,会在他醒来之前离开,到时你就说是你送他回去的。” 梁慎一怔,再看向南希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车很快开到了南希家楼下,段时瑞来过这里几次,对环境并不算陌生。喝醉的人特别沉,他冒了一身汗总算把他扔到了床上。 床上的人早已不省人事,闭着眼睛睡着了。 面对没有意识的人办事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段时瑞拿来一条湿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下脸,又将他沾满臭酒味的衣服裤子全部脱下来扔到一边,白皙的身体只留有一条深色内裤,盖好被子,最后关灯走出房间,全程心无杂念。 看了看手机,早就过了门禁时间,他成了一个无处可去的人。 这么一折腾他也是累了,于是决定在客厅沙发将就一晚,他用手机定好了早上六点的闹钟,打算趁南希醒来之前离开。 他睁着眼躺在黑暗之中,脑海里慢慢回放今晚看到的一幕幕。 他现在有点相信南希是真的喜欢自己了。 再怎么混,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样的“喜欢”保质期是多久,是否一时兴起,或是单纯的求而不得的偏执。 就如当初前一刻还与自己亲热缠绵,转眼就可以变了个人。反反复复,琢磨不定。 无论出身如何,他一直认为感情上两个人应该是平等的,共同站在同一个水平面,没有高低之分。然而今晚的所见所闻,他才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了南希的世界。 灯红酒绿,充满诱惑。因为可选择的太多,所以比普通人更有肆无忌惮的权利。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何能容忍别人说“不”?求而不得,故生执念。 他是个喜欢安稳的人,他不喜欢赌,不喜欢猜,不喜欢每一天都活在随时失去的恐惧中——他怕极了最后落得一句“不难打发”。 若在同一个人身上重创两次,所受到的伤害不是多了一倍,而是毁灭性的。 说到底,他已经很难再次相信对方了。 段时瑞脑子杂七杂八的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自己还在鬼屋工作那时。 午休时分,微风轻扬,他困倦地趴在桌面入睡,身旁的青年却时不时地骚扰他,细碎又恼人的吻在嘴唇、眼睑、颈项处流连,最后对方总是喜欢把他的耳垂含在嘴里用牙齿细细地咬,轻柔吸吮。 画面像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般,仿佛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在梦里的世界,阳光灿烂,彷如初见,相爱的人仍在相爱,思念的人仍健在,一切都那么单纯、纯粹,美好得不染一丝尘埃,美好得叫人无端生出淡淡的哀愁。 他听见自己嘟囔着轻笑了声:“南希……别闹了,再让我睡会儿……” ——这是真实的声音。 他霍然睁开双眼。 原本单膝跪地俯视着他的青年一惊,快速站了起来,面庞掠过一瞬间慌乱。 唇上犹残留了熟悉的柔软触感,他知道自己被吻了。 段时瑞装作不知情地坐起身,见外面天色大亮,不由皱起眉,抓过手机一看,已经早上九点了。他忘了今天是周六,将闹钟设为了工作日。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南希一直站在沙发旁看他,裸身穿着棉质睡裤,左边面颊消肿了些许,满面宿醉过后的倦容,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段时瑞低头抓抓头发,没理睬他。 南希眸光闪动:“时瑞哥,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段时瑞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抬起头:“我怎么敢不在乎你,毕竟你喝成那样,你的好兄弟扬言要弄死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民,哪敢违抗你们权贵子弟?” 听见他的讽刺,南希的眼神暗了,心脏隐隐作痛。 他至今仍是无法适应这样的段时瑞,与从前那个会揉着自己脑袋发出爽朗笑声的男人相差太远了。 段时瑞说完也是一阵心烦,他面色冰冷地站了起来,径自走向卫生间。 南希跟了上去,然后站在卫生间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段时瑞不受影响地从毛巾架取下昨晚从浴室柜找出来的新毛巾,放到水龙头下沾湿,拧干,对着镜子擦脸。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昨晚出入那种场所后来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没有洗澡直接睡已经很难受了,一觉醒来后不适感更强,他想脱掉衣服擦一下身体,但南希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他又有点犹豫了。 这时关门的话未免太怂,他一咬牙,带着赌气般的心态,一鼓作气地双手拉住衣服下摆向上脱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人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段时瑞刚洗完脸,有些许额发被打湿,一束束的折射着碎光,他的肤色是健康的浅蜜色,手臂和腰腹的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这是一副长期工作和体力活锻炼而成的紧致身材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5 。 南希的视线有如实质般在他的身上流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毛巾从那两块隆起的胸肌,从那两颗在冷空气中挺立的乳珠擦过。他回想起自己的手掌曾抚摸过这具身体的手感,包括那细瘦的腰肢和饱满弹性的臀部,喉结不禁滚动了下,全身都开始发热了。 这个男人外在是俊朗的,纯男性化的,然而扒开这层外衣之后,会发现里头坚韧又温柔,心有耀眼光华,令人忍不住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直至不知不觉被包围,心甘情愿地不愿挣脱。 南希此刻想不顾一切扑过去,想将这个人反手按在浴室墙壁上,用手,用唇,用各种方法去感受这具身体的热度。 他不知道这是因情生欲,还是因欲生情。这真的有必要分清吗?是否世间不同形式的爱,都要像人类社会那样分出个三五九等? 南希的存在感太强烈了,视线烫得可怕,段时瑞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一块被狼盯上的肉,心里不太舒服,又再匆匆擦了几下就重新套上衣服。 然后目不斜视地擦过南希的肩膀走出卫生间。 “我走了。” 南希亦步亦趋:“哥,今天没课,吃完早餐再走吧。” 两人都是刚醒,哪来的早餐,段时瑞故意问:“你给我做?” 南希一噎,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鸡蛋饼。” 段时瑞站住,回头盯着他眼睛讽刺地说:“怎么,尊贵的南公子不怕染上一身廉价的鸡蛋饼味儿?” 南希也停住脚步了,闻言脸上所有的光彩都黯了下去。 段时瑞撇过脸,感到烦躁不已。 他一向与人为善,这样尖酸刻薄的都不像自己了,这些天来,潜藏在心底的怨愤与屈辱像一股毒液慢慢腐蚀着他的心,所谓爱情,为什么会使人变成这样?他眼中掠过一丝悲凉。 在他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背后一热,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 “哥,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我生病时你给我做的那顿饭,是我二十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南希压制住他的挣扎,低头埋进他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执着地继续说道:“那天,你在厨房里为我做饭,我站在门口看着你的背影,当时我不明白我心里涌动的感觉是什么,后来我明白了——我想有那么一个人,与我立黄昏,问我粥可温。哥,你就是我想找的那个人。” “我过去挺混的,纨绔子弟那套我差不多都玩过了,然而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从没试过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我现在对你的心情是喜欢,那就是喜欢,如果你说不是喜欢,那就不是喜欢罢,你可以给它下千百种定义。而我只确认一件事,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不想再一次目睹你离去的背影而无能无力,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要是你对我生气,失望,不理睬我,我会很痛,全身都痛,时瑞哥,你告诉我,这算不算喜欢?” 段时瑞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剖白,嘴唇抿得死紧。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连带你对我的信任也一并粉碎了。”怀抱又紧了几分,“你让我重新追求你吧——你不需要做什么,这一次我将我整颗心都摊开在你面前,不遮不掩。时瑞哥,你最起码要给我追求的权利吧?” 段时瑞沉默了很久很久。 “……南希,你还年轻,等你再经历几年就会明白,你不是非我不可。” 南希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哥,你错了,我就是经历得多了,才清楚你就是我想要的人。”侧过脸,像以前那样轻轻衔住他的耳垂,试图唤起这具身体的回忆。 意识到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他仿佛看见了挽回的希望。 段时瑞被他的举动弄得条件反射轻颤,转身一把推开了他。他不否认南希这番话对他造成了触动,但不至于理智全失。 “你——”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南希从可视化对讲机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不觉一顿,上前打开了门。 门开后,走进来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她一身挺括利落的黑底白竖条职业装,小垫肩,修身的裁剪掐出纤瘦的腰,脚踩五寸高跟鞋,端庄的五官不苟言笑,画着红唇,眼中散发凛冽的气场。 “姐。” 南希不急不缓地叫了声。 段时瑞听见这声称呼,心想这位女性大概就是那个名叫小臻的小男孩的母亲。 南玥“嗯”了一声,目光却首先落在段时瑞身上。 段时瑞看到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把自己当成正经人。他也不辩解,淡淡地说:“我先走了。” 南希在后面一边叫他一边追出几步,他没有理会径直走了。 待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南玥才冷声开口斥道:“你现在越来越离谱了,鸭子也能带回家玩?” 南希目光郑重:“他不是鸭子,姐,不要污蔑他。” 听见这句话南玥的面色更凝重了:“难道就是他,让你昨晚在私人会所闹笑话?南希,你现在怎样玩,只要不过分我都不干涉你,但你要记住,把握好分寸。身为华创未来的掌权人,你注定是要结婚的,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提到这个话题,南希烦躁地揉捏眉心:“姐,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为什么要逼我?” “你不结婚,是想将家产拱手送给外面那个杂种吗!”南玥突然激动起来,厉声呵斥:“因为这件事,从小到大我们受过多少屈辱,我们的生母甚至抑郁成疾,至今还在国外养病,这些你都忘了吗!” 南希沉着脸一声不吭。 “你这些话,我就当做没听过,你好自为之吧。” 南玥说完,连屋也没进就转身离开了。 站在电梯前,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对着那头的人冷冷地吩咐一句: “帮我查一个人。” 今年中秋国庆合在一起足有八天假,到周五下课后段时瑞就迫不及待地搭乘当晚的车回家了。 大巴车沿高速路平稳行驶了三小时,晚上九点半,到达了家乡s市。 母亲陈春兰留了一桌菜等他,都是他从小就喜欢吃的,段时瑞在车上吃了点面包垫肚子,这时也不算太饿,他边动筷边看着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更苍老的母亲,不由得心疼地旧事重提,劝她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陈春兰摆摆手搪塞几句,然后笑呵呵地反过来问他:“时瑞,你平时读书是不是很忙啊?这都大四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哪?” 这回轮到段时瑞搪塞过去了,举起饭碗快速地扒了几口饭。 陈春兰坐到他旁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一双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6 饱经风霜的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儿啊,活到我这份上,金银钱财都是身外物,出身学问身高长相都是次要的,无论是怎样的人,能够与你相互扶持,厮守一生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要是有合适的就带回家让妈瞧一瞧,啊?” 段时瑞举碗的手一顿,摸不准母亲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无缘无故说这些。他有点不敢与其直视,最终含糊地应了声。 中秋夜,饭后不久三叔三婶携着一对双胞胎儿女来串门,这两个刚上初中的小孩儿,活蹦乱跳的像只猴子,给家里增添了许多欢乐气氛。 果盘上装满了瓜果糖饼,月饼切成一块块放在茶几,不大的客厅里所有人围着电视机聊天。中秋联欢晚会的节目每年也就那样,无甚新意,年老的观看曲艺舞蹈倒津津有味,年幼的几个则疯狂吐槽,索性掏出手机抢红包。 中国人的节日从来只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名头,电视机的声音不过是充当这个夜晚的配乐。 段时瑞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堂弟妹斗嘴耍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也没看来电便接起,嗓音犹带着笑意:“喂?” “别挂。” 那边发出急促的两个字。 段时瑞嘴边笑容凝滞,怕家人生疑,装作没事的从沙发站起来,大步走向阳台。 见他没有挂,青年的声音继续传来,呼吸声清晰得犹如响在人的耳边:“我现在在家里的阳台,今晚的月色好美,时瑞哥,你有看到吗?” 段时瑞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满月。 “明年,这个时候,”隔着电话,南希刻意放低的声音比平日更具磁性,“我会和你站在一起,搂着你肩膀一块看月亮。你信不信?” 没有回应。 那端沉沉地笑了,有几分年少轻狂的意气:“不信就给我等着。” 段时瑞保持缄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他在听。 夜风静静地吹拂,从风中捎来了几分缱绻。 “时瑞哥,我……” 段时瑞见他语气不对,立马掐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手中的机器发出提示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想你了”。 他扫了一眼,将之删除。想了想,还是没将号码拉进黑名单,拉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没有意义。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抬头仰望夜空。 “吃五仁月饼的都是邪教!你是邪教徒!” “你懂个屁啊!没有品位的家伙!你才是邪教,你全家都是邪教!” “哈哈哈你也是我们家的!” “妈,妹妹老欺负我!” 客厅嬉笑打闹的声音传入耳中,万家灯火之上,一轮圆月悬挂在深蓝色夜幕,今夜没有浮云,月色皎洁如一汪水银,梦幻一样的辉华洒落人间,照进千家万户。 夜幕深处升起了几簇烟花,依稀能听见人群雀跃的欢呼声。 嘭,烟花绽放,红的绿的,莹莹亮亮,投影在人的眼中。 眼前的景象,仿佛在印证着在所有歌颂中秋的诗词里最美的一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中秋第二天,段时瑞应邀参加了高中同学会。 大伙儿共同出资在近郊租下一个游园山庄作为场地,里面有湖有桥,山衬水托的装修得像模像样。 这次国庆回家的人不少,有空的几乎都来了,数了数约莫有四十个人参加,其中有几个特别会来事,几年不见,气氛仍是被炒得热热闹闹的。 宽阔的主厅布置成自助餐形式,每个角落摆满了美食,大伙儿一边走动觅食一边跟身边的人叙旧,自发的形成了几个聊天小团体。 有个高中时就很活跃的女同学忽然问段时瑞:“段时瑞!你考进f大是吧?那和南希在同一个城市啊,你有他的最新消息吗,我高中时可迷他了,哎,都是青春啊!” 段时瑞没想到在自己的高中同学会还会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就被啤酒呛到,他稳下心神,疑惑地问:“他的消息你怎么来问我?” 不料女同学比他更疑惑:“奇怪,你以前跟他不是感情挺好的吗?” “……啊?” “难道我误会了?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认识的啊。”女同学歪头回忆了一会,“嗯……我记得吧,高三时有一次我们排练校庆晚会,没有回家晚饭直接在学校吃,订餐的把人数数少了一个,南希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有分到,大家都愣住了不知怎么办,你就走去跟订餐的人说让她悄悄地把你那份让给学弟,你可以待会出去买面包……哎!我当时就想说你不用这样,南公子根本不会看得上外面的快餐,有他没他那份无所谓的啦,谁知你跑那么快。” 段时瑞努力回想了下,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不知道那个冷冷淡淡站在人群另一边的学弟就是南希。 “哦对了对了,你们不是还一起参加过英语竞赛吗?后来得奖了光荣榜上的照片还贴得很近咧。”女同学聊天兴致很高,“他还时不时盯着你看啊,很……嗯,仰慕你的样子?小学弟对学长的崇拜吧超可爱了!至于为什么我知道,因为我经常盯着他看啊,哈哈哈哈颜狗一个,惭愧惭愧。” 段时瑞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然后垂眸慢慢喝了一口啤酒。那次那个英语竞赛分年级分赛区的,他是真没印象了。 他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和南希就已经产生过交集。 这些听上去不具意义的点滴,多年后从旁人口中得知,心头格外五味杂陈。 他们两个,本应是两条平行线,生活在不同的轨迹,遥遥相望,永远不会交汇。 只是万物总留一线生机,即使是两条平行线,在一个巧妙的时刻也会在黑洞奇点中相逢。 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八天长假就结束了。段时瑞返程回到学校,又开启了上课、打工的生活模式。 cat?cafe窗边某个座位又定时定候出现那位奇怪又俊美的客人。 这一次南希不再满足于盯视,开始变本加厉起来,每当他下班走出店外,南希就会紧随其后,从后面拉住他手臂: “时瑞哥,我开车送你吧。” 段时瑞不胜其扰,皱眉甩开他的手:“不劳驾你了,我坐公车。” “公车还要等,让我送你吧,好吗?” “送与不送,有什么意义?” 南希小声说:“能和你多呆二十分钟,算不算意义?” 段时瑞懒得听这些,也不想和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无奈南希看上去不算壮力气还真不小,甩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他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7 恼了,狠狠抽回手,抽出来时无意中打在对方手背,啪的一声在深夜的街道尤其响亮。 他在走之前冷冷警告一句:“别跟着我。” 对方脸上隐约闪过受伤的神情。 这样的南希令段时瑞感到很心烦。 他想他的态度只要更冷一点,更硬一点,对方不久后就会知难而退。毕竟高傲如南公子,何曾受过这么多冷遇,如今,只不过是还未达到他的临界点而已。 他希望他的追求游戏能早日结束。 “大哥哥!” 段时瑞穿好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就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小孩声音。 他循声望去,坐在南希身边的,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小臻。 小家伙见他望过来,两条举高的手臂更加卖力地挥动了,可爱的小脸蛋上绽开大大的笑容,特别的有感染力。 段时瑞不由自主地回以一笑,双眼微微眯起,眼尾翘起柔软的笑纹,一脸的如沐春风。 然后触及另一边南希直勾勾投过来的视线,扬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恢复面无表情。 趁南希上洗手间的空隙,他将一份蜂蜜焦糖布丁放到小臻面前。 天真的小孩惊讶地抬起头:“大哥哥,我们没有点这个。” 段时瑞朝他眨眨眼,逗他:“嘘,偷偷送你的,替我保密好吗?” 小臻闻言立刻紧张地东张西望,眼馋地看了一眼布丁,又再看向段时瑞,握紧双拳郑重地点点头。 有了这个“小秘密”,第二次来时小臻更粘段时瑞了。 对他来说,相比起“冷血无情”的小舅,段时瑞简直是神仙哥哥级别的存在。 而直到小臻第三次来时,段时瑞才狐疑地意识到,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 他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南希,对方表现得一脸淡定与坦然。 无论如何,小臻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孩,在他身上没有富人家孩子常有的刁蛮霸道,反而很纯真很懂事,有时甚至显得有些胆小懦弱,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生怕引起别人不满。 混熟了以后,小孩儿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问段时瑞:“大哥哥……你会成为我舅妈吗?” 段时瑞几乎怀疑自己幻听:“嗯?” 小臻用手挡着嘴巴悄声说:“小舅跟我说,你是他老婆。” “……” 段时瑞扶额:“小臻,你小舅开玩笑骗你的,两个男人不可能结婚。” “我也说两个男人不可以结婚,他说可以,去国外就可以。”小臻一本正经的问,“哥哥,你们结婚的话,谁穿西装,谁穿婚纱啊?” “……小臻,你别听你舅胡说。” 后来南希三不时的带小臻出现,段时瑞也习惯了,偶尔给他送点好吃的过去,有时是布丁,有时是甜甜圈,都是小孩爱吃的玩意儿。 他这辈子不可能和女人生儿育女,不代表他讨厌小孩,相反,他挺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生物,小小的却生机勃勃,拥有旺盛的生命力,像刚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 忽然有一天,他发现小太阳整颗暗了下去。 “大哥哥,没人陪我参加亲子运动会……” 小臻埋头趴在桌面,浑身写满了沮丧。 段时瑞回头瞥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他都是趁南希不在时才过来说话。 “怎么会?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工作很忙很忙的,经常不在家……管家爷爷老了,跑不动了……要是再请莲姨她们去的话,同学们又得笑话我了,他们都有爸爸妈妈陪着玩游戏……只有我,只有我是……” 小家伙垂头自言自语的的身影很是惹人心疼。 段时瑞听了心里也不好受,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以己度人,他太明白这种感受了。 他回想起一身干练气质的南希姐姐,也许正因为做母亲的过于严厉,才导致了小臻胆小怕事,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的个性吧。 再联想起小臻一次一次的挑战鬼屋练胆子,心疼又多了几分了。 他伸手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沉吟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那……不如大哥哥陪你去吧?” 闻言小臻倏地抬起头来,整张脸都在发光:“真的吗,真的吗!” 段时瑞见状不由微笑:“嗯,我陪你去。” 说到做到,周六一大早,段时瑞就按照地址来到南区一间私立国际小学,从外观看,这栋建筑比普通小学高档了不止一个层次。 学校门口停满了各种名车,走进里面,铺着橡胶粒的操场闹哄哄地聚满了家长小孩,五颜六色的运动器具放置在操场的不同角落,有个老师模样的女人站在小舞台上举着麦克风发言。 找到小臻后,段时瑞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南希也来了。 穿着橙色运动服的小家伙没察觉他僵硬的神色,兴冲冲地边喊边跑过来:“大哥哥,你来了!我在这里!” 段时瑞勉强向他笑了笑,然后眯眼望着南希,后者一脸坦然,显得非常无辜。 小臻倒不至于会做这种事,八成是被人教唆引导的。心软的性格被人利用了,他心情不太爽,这时却不好翻脸走人,真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憋闷。 礼炮响起,运动会正式开始。 他们这个组合是一个粉圆粉嫩的小男孩和两个高大俊帅的男人,高水准颜值格外引人注目,特别是南希,眉眼深邃,挺鼻薄唇,皮肤是牛奶般的白,全身隐隐透出一股高山仰止的贵气,阳光照在身上极为耀目。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体力很占优势,无论是协力竞走还是障碍接力赛,一连好几个项目他们都取得了前三名的好成绩,小臻整个人快飘起来了,小脸蛋写满了吐气扬眉,段时瑞则是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个性,也是玩得很投入,丝毫不理会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 比赛过程中身体接触是难免的,手拉手背靠背那些就不说了,有个项目是小孩从远处穿过重重障碍将一束气球交到家长们手上,然后两个家长抱一起合力将气球夹爆,每次段时瑞和南希夹爆一个气球后两个人的身体就会因为惯性撞到一起。 在又一次夹破气球后,段时瑞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 南希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眼,然后低声解释道:“时瑞哥,这不能怪我,你老扑向我,我不可能不硬……” 段时瑞抿紧嘴角,为了比赛,沉住气规规矩矩地将气球夹完。 比赛快到尾声,他们的积分仍位居榜首,小臻兴奋得两颊红扑扑地抱住段时瑞不放:“大哥哥,我们快要赢了!好开心!即使第二名第三名我也好开心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8 !谢谢你今天能来,真的很谢谢你!” 孩子率真的情感表白令人不自觉流露微笑,段时瑞抬起手温柔地抚摸怀里的小脑袋。 下一秒,小臻被人拽着后面衣领从段时瑞身上拎开,南希脸色黑沉沉的斥道:“多大了还抱着人撒娇,成什么样子。” “好、好的,小舅。”小臻咽了口唾沫。与平易近人的大哥哥相比,小舅在他心目中是很有威严的。 国际小学财大气粗,准备了长长一桌糕点饮料供人免费食用,补充运动消耗的体力。南希拿起一块黄油饼干尝了尝就不碰第二口了,嫌口感粗劣,段时瑞和小臻站在一边吃了个半饱。 最后他们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名,上台领奖时小臻左右手各牵住一个人,望着底下的同学,笑得见牙不见眼。 蹦跶了一早上,小家伙一上车就靠着椅背睡着了,南希站在车外伤脑筋地看着不肯坐进来的段时瑞:“时瑞哥,这边不好坐车,让我送你回去吧。” 段时瑞还没跟他算今天的账,心里也是有气:“不用了,我们不顺路,就这样吧,再见。” “送你哪能说不顺路?” 段时瑞冷淡地瞥他一眼,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转身欲走,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好吧。”南希叹了口气,“那我现在要做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还没等段时瑞来得及戒备,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人快速亲了一口。 偷袭成功的人立刻后退两步,还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双眼炯亮,犹如一只偷完腥的猫。 “嗯……草莓味的。” 段时瑞心脏狠狠一跳——这里是大马路! 南希坐进车里,从车窗微笑地向他道别。 段时瑞站在原地目视远去的轿车,心里好像堵着个什么东西,咽不下吐不出,憋闷得很,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朝公车站走去。 明知南希蓄意打出小臻这张牌,利用小孩作为调和两人关系的凝合剂,而他却拿他没有办法,总不能对小臻说“以后别再和你舅来找我了”,小孩何其无辜。 然而最近他们走得太近了,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危险信号。 这晚打烊后,段时瑞再一次摆脱南希的纠缠,在亲眼目睹他那辆保时捷朝与他相反的方向开走,才回过头来,离开公车站,迈步向深浓的夜色深处走去。 在这打工了一个月,每天上班下班,他无意中发现附近有一个gay吧,他决定今晚去看一看。 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经历得太少,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得这么狠。 闷头走路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那辆本应沿着马路继续前行的车,突然在前方路口拐了个180度的弯。 酒吧从外面听挺安静,推门走进去后一股强烈的声浪才迎面扑来,仿佛一堵门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酒吧里光线偏暗,最显眼的是正中央一个大舞池,五彩射灯从高处打下来,底下的人群随着音乐节奏热烈起舞,欢呼声口哨声不断。 段时瑞在吧台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他喝不惯洋酒,所以点了杯啤酒,一边安静地喝一边观察环境。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反而更引人注意,没过多久就有个人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hi,第一次来吗,看你像新面孔。” 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不算帅却很擅于打扮,散发一身雅痞气质。 “你好。”段时瑞放下酒杯,稍显拘谨地打招呼。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正在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落单的帅哥,周围好几个人都在看你,你知道吗?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长相气质特别容易吸引人?” 段时瑞下意识环顾四周。 “哈,你真可爱。”男子忽地笑了,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我猜你大概……二十三岁?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我二十二。”男人的年龄不是什么秘密,段时瑞坦言相告。 “我二十九,身体健康能搬能抬,有正当职业。你看我怎么样,今晚能赏面陪我喝几杯吗?”男子举起高脚杯冲他眨了眨眼,含笑的眼眸别具深意。 这是一个邀请。段时瑞正思考如何回答,突然就被路过的一个醉醺醺的人撞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金黄色的液体泼出来洒在了衣服上。 “抱歉,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段时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洗手间外面细长的走道有几对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热吻,站在洗手池前,从厕所格子间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清晰入耳。 他置若罔闻地打开水龙头,用沾湿的纸巾擦拭衣服的污渍。 这里的人眼神和行动都传达出明确的意思,就是为性而来的,足够简单直接。然而目的性太强了,未免令人感到索然无味。 来来去去,不外乎是那码事。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 他觉得今晚是白来了,这里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怎么会认为在这里能寻找到答案呢? 刻意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走到外面去——然而原本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赫然是此时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南希。 犹如发光体般的青年慵懒地用手举着一杯鸡尾酒轻轻晃动,微垂的长睫遮掩不住眼底弥漫的寒意,见他走近,也不动弹,冷傲得如同等待臣子觐见的君主。 段时瑞的心往下一沉,站着诘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希终于把脸转向了他:“时瑞哥,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声线平静自持,底下却隐约流动着汹涌的暗潮。 “我的事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吧,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你知道这是一间以约炮闻名的酒吧吗,刚才你周围起码有五个人想灌醉你,也许你明天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己躺在谁的床上。” 段时瑞反唇相讥道:“呵,你当我是小姑娘吗?来得这里的谁不是你情我愿,成年人之间来点夜生活无可厚非吧,南公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 南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放下酒杯,满目冰冷,一瞬不瞬地盯着段时瑞的眼睛:“时瑞哥,你别逼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是舍不得对你怎样,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你意图不轨的人,摸你我就拧断他的手,吻你我就割烂他的嘴,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你信吗。” 南希的表情覆盖着一层慑人的寒霜,犹如一头撕开温驯的假象,露出嗜血獠牙的雄兽,嘶吼着,咆哮着,随时会扑过去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19 咬断竞争者的咽喉。 段时瑞胸口一震,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然后面色铁青地扭头走人:“你有病吧。” 南希在他身后短促地自嘲一笑,喃喃低语:“是啊,还病得不轻……” 仰起头,将杯中苦涩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们莫名其妙地冷战了。 之所以说是莫名其妙,是因为段时瑞认为南希有什么资格对他的行为进行干涉?他们俩算哪门子关系? “他今天的脸色还是很差啊,是不是股票大跌之类的啊?” “应该不是吧,我偷瞄过几次他电脑屏幕,没见过他炒股啊,你说会不会是失恋了?” “啊?这么帅的男人也失恋,那女的该有多瞎?不要送我啊,我批量收购。” “哈哈……” 两个女员工在制作饮品时,顺便八卦着店里某个面色阴沉地敲打笔记本键盘的男客人,从她们身旁经过的段时瑞摇摇头,将这烦心事甩到一边,专心开始今晚的工作。 这时是晚上七点整,咖啡厅逐渐迎来了客流高峰,他身兼数职,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咖啡厅的不同角落。 这时的他,没想过接下来会突生变故。 关闭研磨机,机械高速转动的声音停止,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间响了。 他平静地接起:“喂,你好。” “喂?你是陈春兰的家属吗?”一把急促的陌生女声开门见山地问。 段时瑞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紧,心脏猛地收缩,倏然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是。请问……” “这里是s市第一人民医院,我是120急救护士,你的家人陈春兰十分钟之前被一辆面包车撞到,伤势比较严重,现在正送往急救室抢救。请你马上过来办一下手续……” 轰隆! 段时瑞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好像有什么在耳边轰地炸开,嗡嗡嗡地余响不停,他僵住站立不动,直到胸口的窒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母亲,车祸,抢救室。 他抖着手指挂断电话,用尽最后所有的理智提取关键字眼,然后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不顾同事诧异的目光箭步冲出咖啡厅。 外面的街道是令人天旋地转的黑暗,浓黑得随时要将人淹没,他木头一样的站在门口,刹那间脑海中高速飞过紊乱不堪的念头。 要立刻赶过去,要坐车,三小时,现在马上去客运站买票……现在还有车吗?最后的班次是几点?……要先联系上其他亲戚,谁?姨妈,不对,姨妈不在本地,三叔他们可以,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银行卡还有多少钱?两万左右,应该不够,要先问人借着,atm一次提款限额是五千,医院可以刷信用卡吗?……好多事情要做,我现在应该先干什么? 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他在干什么? “——哥!时瑞哥!你怎么了?你醒醒!” 肩膀被人抓住猛烈地摇晃,焦急而熟悉的声音蛮横地冲进耳膜,他恍惚回神,目光焦点对上了眼前南希那张盈满担忧的面庞。 “我……南希……”喉咙涩结。 “时瑞哥,你怎么了,慢慢告诉我,嗯?”语调诱哄般放柔了。 “我妈出车祸了,正在抢救,我,我现在必须要赶回去……我得去买车票……” 段时瑞很想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做不到,他浑身止不住地轻颤,感觉时光岁月在急速倒流,心底最深的脆弱被残酷地重现眼前,他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年仅13岁的小男孩,那个面对生离死别无能为力的孩子。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他不能够再失去母亲了。 南希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地为他做了决定:“你买票来不及了,开我的车回去,走高速两个半小时就能到,你在车上告诉我更多信息。来,事不宜迟,快跟我走。” 段时瑞顺从地被他拽着往前走,没有像平时那样挣扎,仿佛这时只要有这个人牵引,就能通往正确的路。 上车后南希首先检查了下油量,然后快速拨通一个免提电话,旋即握住方向盘发动油门。 “……帮我查一下s市一院有哪些顶尖的医生……对,要外科,骨科也要……我现在过去,大概两个多小时后到……” 在一个红灯路口前,南希侧过头看向段时瑞,在看清他茫然无措的神情时,冷战时所有的愤怒通通抛到了天边,心中既怜且痛,忍不住伸出双手扶住他的头,嘴唇在他额头重重地印下一吻。 “别怕,有我在。” 保时捷冲破黑夜疾驰而去,比预计的还早十来分钟赶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是一起典型的酒驾肇事,面包车司机负全责,人已被带到了交警部门调查,段时瑞这时也没多余心思追究责任,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母亲的伤情。 “伤者已进行了急救处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左小腿物械性损伤严重,情况不太乐观,恐怕得截肢。”见惯了生死的值班医生一开口就带来一个噩耗,“不截肢的话,重新接上的手术难度极大,并且不排除术后有伤处软组织或血管感染坏死,扩大和蔓延的可能,到时还是得截肢,等于受两重罪。” 尽管来的路上做了很久的心理预设,听到这番话仍然如同掉进了冰水里。心怀最后一丝希望,段时瑞眼带哀求地颤声问:“医生,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要是少了一条腿,不但日后行动不便,无法根治的幻肢痛可能会伴随余生,他如何忍心让年近六十的母亲受这种罪。 值班医生张了张嘴,忽然面露犹豫:“也不知能不能算是办法,只不过……” 五分钟后,在医院走廊僻静的一隅,段时瑞站在几米外静静地望着南希打电话。 青年的声音强硬得不由拒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晚必须得请到冯教授来亲自操刀……送礼或者直接送钱……我明白了,用我外公的名义请他过来,态度好一点,先按照我说的做……” 大概三十分钟后,急救室外面的走廊由远到近地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冷峻的男人在几个医务人员的包围下匆匆走来,冯教授一边戴上口罩,一边皱眉聆听随行助手介绍伤情,在步入手术室之前,他用眼角扫了一眼段时瑞和南希:“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候。” 红色的手术灯随之亮起,段时瑞双手交握撑着额头,祈祷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南希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伸出手臂搂住他一边肩膀,轻声安慰着:“一定会没事的。” 等待结果的感觉宛如跌进一个迟迟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0 不着地的黑洞里,不知下一秒是否会粉身碎骨,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难熬。 不知多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倏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女护士语速很快地问:“你们俩有谁是ab型血的!伤者出血严重,急需输血!” 段时瑞心跳得飞快,大脑有几分迟钝:“我、我是a型的……” “我是ab型,抽我的。”站在他身旁的南希沉声说道,边说边挽了几下袖子。 “快跟我来!”分秒必争,女护士立刻示意南希跟着她。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段时瑞一下子从椅子跳起来。 还穿着无菌衣的冯教授神色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恭喜你,手术很成功。术后病人得住院一个月,你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段时瑞的内心霎时被狂喜占据,压在心头千百斤的重量骤然得到释放,他激动得眼眶微湿,无比真诚地向冯教授表达感激之情:“谢谢,真的很感谢您,在您休假期间还特地让你赶来……” 冯教授朝他摆摆手,口吻平淡:“我也是受人所托,南二公子是我恩师的孙子,算是还一份情吧。”语毕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了。 段时瑞目送了他一会,然后转身走近玻璃窗,透过小小的透明镜片看到了麻醉未醒的母亲,瘦小的身躯被薄毯包得快没了,微微起伏的胸口象征着生的希望。 回想今晚度过的几个小时,兵荒马乱的,恍如经历了一场噩梦。 他走去收费处,才被告知入院手续已被办好了。他沿路询问了几个工作人员,最后在输液室找到了南希。 青年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左手手背插着一根针头,向上延伸的是挂在铁架上的吊瓶,平日里红润的嘴唇这时干燥而泛白,缄默的侧颜看上去有几分虚弱,格外惹人心疼。 他向他走过去,恰好有一个有点年纪的女护士也走了过去换药水,边换边母性大发地教育南希:“真是胡闹!下次空腹时不能抽这么多血,会导致低血糖,严重的甚至会晕过去!你们啊,仗着年轻就是乱来!” 经这提醒,段时瑞才猛然想起南希至今粒米未进,空腹开了两个多小时夜车,一到医院就忙着打电话、办手续、输血…… 心中的内疚刹那被堆至最高点,他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站在那里无措地对南希说:“对不起,我……我这就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急,时瑞哥,你先陪我坐一会儿。”南希仰头看着他,声线低柔但不太有精神:“阿姨没事吧?” “没事了,手术很成功……”略顿,“很谢谢你。” 南希无声地笑了笑,段时瑞也稍稍牵动了嘴角。 两人之间好久没试过如此平和的氛围了,这是一个奇异的,双方默认偃旗息鼓的时刻。 段时瑞坐下来,目光不动声息地观察他的神色:“晕吗?” 南希闻言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段时瑞以为他有重要的事要说,于是倾身过去向他靠近。 南希偏着头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你亲亲我就不晕了。” 耳朵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拉开彼此的距离,段时瑞紧绷的表情引来了对方一阵得逞的轻笑声。 然后下一瞬,他搭在椅子扶手的手被人握住了。温热又细腻,曾经无比熟悉的皮肤质感。 他顿了顿,抬眼瞥见青年苍白的容颜,静了片刻,最终没有挣开。 众生百态的医院,这一幕也显得无比寻常。 在人来人往的输液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默许了闭眼休憩的青年握着他的手,用指腹一下又一下地轻刮他的手心。 这是一份只有手牵手的两个人才能感觉到的,隐秘的亲密。 陈春兰术后醒来发现自己住进了一院里最好的两人间病房,派来照顾她的护工也是一级特护,一向节俭惯了的她不由得忧心地问儿子:“这肯定得花不少钱吧?赔偿款能够吗?妈住一般的病房就好了,现在换房还来得及吗?” 段时瑞正给她腿下塞软垫,让她躺得舒服点,脸上神色不动地劝慰道:“妈,你就安心住吧,驾车司机负全责,你不用担心钱的事。” 他没有告诉母亲的是,如果不是靠关系,很多时候优渥的医疗资源不是钱能买来的。 陈春兰第一眼见到前来探望的南希时,愣了愣神后就忽地笑了:“哦……是你啊,小伙子。” 段时瑞和南希面面相觑。 陈春兰继续微笑道:“前几年时瑞还在念高中时,他每天放学都会过来帮我收摊子,我偶尔能看见你穿着同样的校服从摊位前经过,很少有像你这么好看的孩子,所以就留了点印象,果然啊,你笑起来俊俏多了哦,呵呵。” “那我得常对您笑了。”南希走过去将水果放到床头柜,“阿姨,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水果,随便买了几样,你尝尝看。” 段时瑞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陈春兰身上其他外伤不算严重,养好了不会留有后遗症,就是左小腿打了钢钉钢板,恐怕痊愈后走路也不复往时利索了。为了照顾母亲,他向学校请了一个月假,咖啡厅的兼职原是想直接请辞的,店长得知情况后很厚道地为他保留了职位,令他感激不已。 虽然医院有饭堂,但段时瑞还是亲自做好饭菜三餐不落地往医院送,每当这时南希总会踩点出现,于是他只好改做了三人份,仅是些普通的家常菜,然而每次接过南希递回来的空饭盒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在s市专心照顾住院的母亲,而南希开始了两地奔波的生活。每逢周五就开车过来医院探望,呆个两天,周日晚上再开车回去。 每次来他都带一些新鲜水果或者名贵的补品,坐下也不干什么,就陪老人家聊天解闷,常常逗得她开怀大笑,怕她整天躺着无聊还买了个平板给她看连续剧。 段时瑞心中有斟酌,将他拉到了一边说话:“南希,你没必要做到这份上,你没有义务帮我照顾我妈。” “当然有义务了,”南希挑眉笑了笑,“我可当她是我未来丈母娘来伺候的。” 段时瑞见聊不下去了,转身走回病房。 陈春兰也私底下打听过南希:“时瑞啊,南希是你什么人啊?这孩子可真有心。” “他是我学弟。” 陈春兰一脸的怀疑:“学弟能做到这样?你别糊弄老妈。” “我曾经帮过他的忙,他感激我,就这样。”段时瑞打岔道,“妈,你要吃苹果吗?” 陈春兰半信半疑地接过儿子手上削好的苹果:“罢了,南希这孩子是真心想要我好的,我从他眼神里能看出来。” 段时瑞坐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1 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吃苹果。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来越凉了,段时瑞提着装满饭菜的饭盒走在医院走廊。 沿途遇到了和母亲同一个病房的阿姨,她笑着跟他打招呼:“来啦。” 他礼貌地点头问好。 “你弟也来了,在房间陪你妈呢。” 他微怔:“我弟?” 阿姨见他这反应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无所谓地呵呵笑:“哦?那个小伙子不是你弟吗?我看他经常来陪你妈聊天,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嘘寒问暖的,还以为也是她亲儿子呢,哈哈。” 段时瑞继续走向熟悉的病房,还没到达门口就听见一阵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还有一次啊,他和小伙伴爬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挂到了裤子,然后就一直被吊在树上下不来,还是有人跑去通知大人,才把他给抱了下来……” 段时瑞走到门口,忽然间站住不动。 一室秋日的阳光,轻扬的窗帘淡泊而宁静,光影在地上变幻,里面的青年身上氤氲着白雾似的柔光,容颜俊美得不似真实,见他出现,抬起头冲他的方向笑了笑,眸中星芒碎闪。 …… 消防楼道里,南希对着窗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又缓缓吐出。 烟雾飘散开来,模糊了他的侧脸。 “今天来得太早了,得提提神。”说着往窗台弹了弹烟灰。 段时瑞看着他略显疲倦的眉眼和眼睑下淡淡的青色阴影,大半个月两地来回跑,青年明显的消瘦了。 他沉默片刻。 “南希,无论如何,这件事上……谢谢你。” “嗯。”不咸不淡的。 接着就安静了下来。 窗外是满目灿烂的阳光,绿茵茵的草坪上有孩童在欢呼笑闹。 这里太过于安静了。段时瑞转身想回去病房,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 “时瑞哥。” 他心口一突,无由来的心惊胆战,随即被人拽住胳膊推向墙壁,一个高大的身躯不由分说地向他压下来,电光火石间,他迅猛地挥出右拳,对方反应极快,倏地伸手钳住他手腕,一条腿顺势卡进他双膝间不让他逃脱,另一只手固定住他下颚,烫热的唇沉沉地吻了下来。 段时瑞的咽呜声被吞进了这个吻中,他狠狠地用自由的左手砸中对方的腹部,只听见对方闷哼一声,松开他下颚改而将他左手反手拧在身后。 两只手均失去了自由,段时瑞叼住在口腔里搅动的舌尖狠心地咬了下去。 铁锈味顿时在两人的口腔漫延,为这个吻带来了腥甜的刺激。 南希反而低笑出声,稍稍松开他的唇,贴得极近地低语:“……咬,继续咬。你最好能把它咬断,不然别想我放开你。” 话落,受伤的舌头继续攻城略池,在领地撩拨索取,将鲜血涂抹在对方舌上,强迫与之交融,谁也躲不开。 窗外天高云淡,声音飘散得很漫长,尘埃颗粒在光线中浮游。 阳光照不到的一角,两个男人激烈地拥在一起。 不像接吻,更像是一场惨烈无声的斗争。 愤怒,制服,哀绝,诱劝,与血液混作唾液咽下喉咙。两个男人之间,决斗似的激吻。 段时瑞浑身肌肉施力般的紧绷,不由自主地战栗,他想怒吼,想挣脱,却反而被更加不依不挠地缠绕,压制,亲吻。 最后,渐渐地,渐渐地,他的身体放弃抵抗似地软化下来。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有一个人来拯救,不是等待拯救他的贫穷,而是他贫瘠的,一眼望到尽头的生活。 南希的出现,像一块小石子投进了一潭死水里,激起了一圈圈心动的涟漪。而且这颗小石子是彩色的,会发光的,光华夺目,叫人如何不欢喜。 人有时会犯贱到什么程度,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一眼东西,当有天那样东西破破烂烂地出现在垃圾堆里,还是依然想要把它捡起来。 他紧闭双目,几近绝望地用唇舌去回击这个血腥的吻。 他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人,会傻到将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利刃,再次悬挂在头上。 周日晚上南希开车回b市,临走前趁夜色撩起段时瑞下巴想亲一口,被他别过脸躲开了,被拒绝后的青年一脸幽怨地微噘着嘴,眼巴巴地瞅着他。 段时瑞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干哑地解释道:“我妈,还在住院,我暂时……”点到即止,又说道:“你下周别再过来了,我也快回去了,你等我回去后找你吧。” “嗯,我乖乖等你。”南希复而微笑,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又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轻声说:“消肿了。” 段时瑞偏头躲了躲,回想起那个异常激烈的吻仍有几分不自在与尴尬,昨天回去病房后被母亲眼神怪异地盯了好久,幸好没问什么。 不给亲不给摸,南希不满地啧一声,又叹了口气,坐进车里透过车窗对他说:“记得要接我电话,不能拒接,见不到你人,至少要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吧?要是你拒接的话,我就直接开车来找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送走南希后,段时瑞慢慢踱回到病房,陈春兰看着他讶然问:“你怎么了?捡到钱啦?” 段时瑞看向医院的天花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脸。 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陈春兰的身体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人也被儿子亲手做的饭菜汤水养胖了点,经过这场车祸,她算是彻底打消了摆摊的念头,好几次惋惜地叹气:“也不全是为了钱,就是怪舍不得那群学生的,每天看他们上学放学都成习惯了,记得有几个毕业的还特意来跟我说要去外地读大学,以后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鸡蛋饼了……” 段时瑞在床边默默聆听没有插话,母亲重情,别人一点好能记上很久,这一点通过血缘完完整整地遗传给了自己,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尽管两人间萦绕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但他还没有给南希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两天他心里很乱,仿佛站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摆在眼前有两条不同的路,路的尽头皆笼罩着一团未知的黑暗,他惴然止步,不知该如何继续走,也不会路会通向何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继续留在s市照料母亲的生活起居,日子过得稳定而规律,外面的世界却瞬息万变,顷刻间风起云涌。 “电子巨头疑病危,豪门遗产争夺战打响”、“安全事故再现,华创股票遭重创暴跌”刺眼的标题开始出现在手机新闻应用的推送,或者医院墙上挂着的电视里,中午时他提着饭盒路过咨询台,甚至还听见两个小护士在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2 聊南家私生子的母亲当年小三成功上位,将正宫逼到了国外的八卦。 他点开手机新闻里经济频道首页的热门视频,在医院大门口,青年在大批记者七嘴八舌的包围下艰难前行,他的发丝在推搡中变得凌乱,俊容阴鸷一言不发,中途有个记者手里的录音机戳到了他的脸,他倏然剜过去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令人胆寒。 南希来电话的频率明显的减少了,显然他那边也是焦头烂额,不过他从不在段时瑞面前提及这些事,更多时是一笔带过。 “时瑞哥,对不起,昨天没有给你打电话。我最近有点忙……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青年应该正躺在床上,声线慵懒的,带着点儿鼻音,隐约掩藏着疲惫感。 段时瑞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直言说:“我看了新闻视频了,你在医院门口被围堵的那个。” 南希轻笑:“哦?我帅不帅,上不上镜?” 段时瑞皱起眉,音调降了两度:“南希,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乱七八糟的家事,公事,也许还要加上丧事?老头子确实快不行了。”南希发出嘲弄的鼻音,语气里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有一种冷血的漠然,“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厌烦了,如果死亡意味着结束、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段时瑞沉默以对,事实上,这件事并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安静了片刻,南希忽然稍显迟疑地启齿: “时瑞哥,如果我……” 这时那边有一个娇柔的女声插进来:“南希,原来你在这……啊,在打电话啊。” 段时瑞感觉南希似乎用手捂住了话筒,冷冷地对来人说“你不懂敲门吗”,然后声音又变得清晰,匆匆对他说了句“我这边有点事,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就挂了。 当晚又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将窗外织成一个灰蒙蒙的世界,段时瑞半夜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梦,第二天醒来后脸色很差,梦的情节记不清了,心悸的感觉却仍残存在胸口,真切地发着疼。 华创集团的新闻几乎每天占据着报纸经济版头条,即使是段时瑞这种不关注股票的人,也看得出华创的股票已跌至了一个不正常的低位,南希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一次比一次疲惫。 几天后,他给母亲办好出院手续,又托人介绍请了个护工在家里帮忙照顾,交代好方方面面的注意事项后,他背起简单的行囊,只身回去b市。 在客运站候车厅的电视机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现任华创集团董事之一,据闻出身不太光彩的南家私生子南昀。与南希华丽的长相相比他显得黯淡许多,将近三十的年纪,面庞瘦削阴郁,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段时瑞总感觉他看人的眼神令人不太舒服。 到达b市时刚好是下午三点,一下车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他信手接起,然后就蓦然站住不动。 当晚七点,他的身影出现在本市最奢华的餐厅之一,这家店以高水准出品和高景观巨幅透明玻璃外墙而闻名。 在侍者的带路下他见到了等候着自己的南玥,餐桌上已整齐地摆好了两人份的佳肴。 她今晚不复初次见面时的凌厉,整个人散发柔和的色彩,她做了个手势请他落座,然后微微一笑:“上回在南希家里见到你连招呼也没打,是我失礼了,这顿饭算是我小小的赔罪,还望段先生你别见怪。” 段时瑞扫了一眼面前的珍馐美食,淡然回道:“你太客气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知你百忙之中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不急,不如先来品尝这里的招牌咖啡吧,我记得南希也非常喜欢。” 南玥脸上保持着笑容,端起桌面上的咖啡细细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平和地介绍:“这里的咖啡原料取自海拔一千米以上坡地的咖啡树,对气温,日照,湿度均要求极高,造价昂贵,咖啡豆烘焙后要经过严格的人工筛选,再经两道杯测,最后才做成成品放到我们面前。与外面卖的几元钱的速溶同样是咖啡,又终究有不同。” 这不是一番会让人感到舒服的话,但段时瑞还是大方附和地喝了一口:“能在这样的环境喝着这杯咖啡确实是双重享受。南女士,相信你的时间比我的宝贵,有事不妨直说?” 南玥扬起精致的眼看向他:“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段先生,实不相瞒,我调查过你,对你和南希的关系一清二楚。” 段时瑞目光一沉。 “我先和你聊聊我眼中的南希吧。” 南玥放下咖啡杯,淡笑了下,娓娓道来:“我们的家庭不算和睦,但他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南希他从小就非常聪明,同时也很金贵,食物不合胃口的一口不碰,衣服料子差的穿了就过敏,买东西从不看价格,他喜欢收藏手表,能一口气买下五块同款不同表带颜色的百达翠丽。十八岁生日他过了三次,一次在东京,一次在洛杉矶,一次出海游轮,每个地方都有一帮家世相当的权贵子弟陪他放肆荒唐……也许这些在一般人眼中难以理解,但这就是他二十年来的生活常态。” 段时瑞沉默地直视她的眼睛,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相信你最近也留意过关于华创的新闻。”南玥定定地凝视着他,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如刀般锐利:“段先生,我不怕向你直言,这是关乎华创生死存亡的一役。有人使用非法手段抹黑华创,再趁股票暴跌之际外围收购,意图控制整个华创,而这个人,不是谁,正是南希名义上的大哥——”她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一个情妇生的种。” “段先生,”南玥低沉地,无比郑重地说,“现在正是需要南希做出牺牲的时候。” 段时瑞的心骤然往下一坠。 “他必须和秦家小姐结婚,”南玥坚定的声音像铁锤一样重重砸在人的心上,“只有通过联姻得到注资,才有能力与南昀抗衡,否则等父亲去世后早晚会被他踢出董事局,我们将一无所有。” 胸口钝痛袭来,段时瑞一瞬间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被砸得粉碎的声音,他死死攥紧了放在桌子下的手,手背青筋绷起,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不停地颤抖。 年轻女人娇嫩又甜美的声音依稀回响在耳边。 南玥的态度软化下来,甚至多了一丝悲悯:“现在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选择,身为南家人,他无可选择必定要卷进这个漩涡。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不能一边享受权贵的好处一边奢望普通人的幸福,上天让我和他降临在这样的家庭,就已经剥夺了其他方面的权利,这就是得失取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3 “段先生,你知道一无所有意味着什么吗?不是意味着没钱买得起名车名表,而是毁灭昔日的自己。”南玥悲伤地看着他,“对于一个出生就站在高处的人来说,猛然从山巅跌至泥沼,那会摔碎他的自信,摧毁他的骄傲,他将被迫改变生活方式,被迫脱离现有的交际圈,与熟悉的一切越来越远。一个正室所出之子,被私生子踩在脚下扫地出门,彻底沦为圈子里的笑柄,余生生活在屈辱与怨恨中,这就是南希可能面对的境地。” “世人常说真爱无敌,然而爱又是最无用的,你甚至不能凭爱买得起一杯咖啡。”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缥缈如自语低诉:“一时的爱,要以一辈子的煎熬为代价,这样爱得又有什么价值呢。” 段时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两片嘴唇抿出惨白的颜色。 南玥注视着外面的夜色:“我不愿看见他有朝落魄,我惟愿他这辈子风光无限,抬头挺胸地继续做他的南家少爷,永远保持骄傲与不可一世。他就应该这样活着,才是他应有的样子。” “……南希他,是什么想法。” 良久,段时瑞听见自己喉咙间发出涩哑的嗓音,犹如钝刀锯木头般难听。 南玥闻言苦笑了一下:“段先生,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约你出来。” 对面不语。 “也许你和他也可以继续走下去——如果你能甘愿做他的地下情人,永远不能见光,接受他一半的时间分给一个女人,重要节日时陪伴另一个人,甚至日后生儿育女,享受家庭之乐……” 南玥看到了他难看至极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现在的形势迫在眉睫,容不得人犹豫了。坦白说,今天我是空手来的,如果你们没有感情的话,我会给你一张空白支票,让你填个满意的数字——我就赌你对南希还有一点感情——算我求你,放弃南希吧,他有他该走的路。” 不知什么时候,南玥走了。 段时瑞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咖啡杯,已经彻底凉了。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在美轮美奂的环境中安静地将身前那份食物吃完。 吃完后,他无声地凝视窗外的夜景,干净的玻璃窗倒映着他模糊的面容,与外面的灯火融为虚幻的整体。 过了很久,他忽然将侍者召了过来,指着桌面的咖啡问:“请问……这一份咖啡多少钱?” 侍者礼貌地回答了个数字,又恭敬地退下。 段时瑞静默不语地喝干最后一口咖啡,凉掉的液体又酸又涩。 他望向窗外,怔然想道,原来这就是这座城市最高点所看到的风景。 段时瑞从宿舍的卫生间走出来时,在电脑桌旁边玩电脑边吃泡面的室友不经意地扫他一眼,然后视线就定住不动了:“卧槽这么帅,我要弯了。” 段时瑞微愣,笑着摇摇头,走到自己的床边换鞋。 室友一条胳膊搭在椅背,将身子转向他:“我说真的时瑞,你这么一认真打扮起来半点也不比那啥校草差,腰是腰腿是腿的,看着手感超赞,我男的都想摸一把。”说着故意发出猥琐的笑声。 “继续吃你的老坛酸菜吧,谢谢称赞了。”段时瑞头也不抬地弯腰穿上外出的鞋。他的性向在同学面前还是个秘密,也只有直男才会心无芥蒂地卖腐了。 室友继续端详着他,像松了口气:“我说时瑞兄,看到你人模狗样的我就放心了,你这两天不知发什么疯,原本大好的阳光青年整天窝在宿舍不出门,课也不上吃饭靠外卖,成天躺床上叫你也不应,丧得要命。你这不是刚请了一个月假么,我们三个私底下还担心是不是你家……啧,总之你没事就好了,瞧你这打扮八成是和佳人有约了,哪像是有事的样子,我就当你是间歇性抽风了。” 听得出同学是真心关心自己,段时瑞朝他露出一个温熙的笑容:“我没事,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们关心。” “时瑞,借你的充电宝一用。”另一个室友摘下手机耳机,熟门熟路地走向他电脑桌,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咦?这牌子……是手表吧?你也买了?品味不错啊,我能打开看看吗。” 段时瑞走过去有点急促地从室友手中拿回那个盒子,对上室友惊讶的眼神歉意地说:“……就一个盒子而已,里面是空的。” 室友也不是个不带眼力的,哦了声,识趣地抓起充电宝走了。 段时瑞低头看向手上的盒子。 这是他之前打算送给南希的生日礼物,后来被他随手扔在书桌一角,里面是一款男士手表。 他曾认真地咨询过当时的同事小美,小美以为他要送给堂弟或者表弟,给他推荐了这个据说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的品牌,以造型时尚而备受青睐。他咬咬牙花了一个月的薪水买下了当季新款,是他买过的最昂贵的礼物。 这已经是他能送出的,最贵重的心意了。 段时瑞低垂的脸背着光,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沉默的侧脸看不出在想什么。他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拉开抽屉将它放了进去,咔擦一声锁上。 他迎向夜色走出校园,在路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个地址。 三十分钟后,他在某个高档小区门口下车,又没过多时,他的身影出现在某扇门的门前。 他就那样背靠着门旁边的墙站立,一声不响地,出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安静等待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有道人影慢慢向他走近,顶上的红外线灯随之亮起。 他抬头看向来人。 南希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吃了一惊,然后惊喜地加快脚步走向他:“时瑞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 “提前通知不就没惊喜了。”段时瑞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颜在柔和的光线中格外迷人。 今晚他像特地打扮过而来的,容貌收拾得干净清爽,身上穿了一件米黄色v领针织衫,内搭浅灰色的牛津布衬衫,领口和一点袖子外露出来,显得休闲又帅气,下半身深蓝色的休闲裤勾勒出又长又直的两条腿,撑着衣料的肩膀宽而直,腰身细瘦收紧,身材线条非常好。 南希一双眼睛忍不住地瞧他,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嗯?”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有好好休息吗。” 段时瑞抬起手抚向他消瘦的脸颊,微微叹息,又轻声问:“吃过饭没有?嗯?” 当脸颊被温暖的皮肤触碰到时,南希的心脏蓦地一颤,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生怕一施力就会使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4 这梦寐以求的一刻破碎。 他好久,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段时瑞了。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最最美好的时光。 心跳不受控的越来越快,他呆愣地看了他半晌,倏然将他拉过来揉进自己的怀里,激动地逼问:“——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段时瑞快被他抱得不能呼吸了,沉闷地低低笑着,手臂绕过他后背安抚性地摸他的头。 进屋时南希改从后面抱着他不肯松手,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段时瑞几乎是拖着他向前走。他无奈地推开让他去洗澡,说自己要进厨房看弄点什么吃的。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只能算作宵夜了。 听见他要给自己做吃的,南希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忍不住捧起他的脸狠亲一口,然后听话地去洗澡。 洗完澡,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餐厅时,段时瑞正好端着一碗面条摆放在桌上,他打量了他一眼,问:“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不要紧,很快就干了。” “今晚挺凉的,小心感冒。” 南希坐在椅子抬头看他,眸光闪动:“……那你来帮我吹。” 段时瑞失笑,也在对面的椅子坐下,爽快地答应:“行,我来帮你吹,你先吃面吧,别等糊了。” 闻言,南希的眼睛亮得不能更亮。 厨房材料有限,但段时瑞做得很用心,大碗里一根根细面条吸收着鲜美的肉沫汤汁,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鸡蛋卧在上面,翠绿色的葱花点缀其中特别好看,南希顾不上形象,筷子一夹滋溜滋溜就是一大口,满足得不得了。 然后才发现面条只有一碗:“怎么只做一碗,你不吃吗?” “我不饿,我看你吃就饱了。”段时瑞噙着笑,冲他眨眼。 南希笑了笑继续动筷子。 青年大快朵颐地吃得很香,俨然是真饿了,段时瑞坐在他对面,用手支住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吃,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表情沉静如水。 两人隔着桌子一动一静地坐着,淡黄的灯光铺洒在原木色餐桌上,流淌着静谧暖柔的光泽,不远处的窗外,是一片紫蓝色的夜空与万家灯火。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 吃完后,南希第一时间提出要吹头发,段时瑞这才想起这茬,他疑惑地摸了把他头发:“好像干得差不多了……” 南希立刻辩驳:“发根还是湿的!你摸摸看,这里,还有这里,还是湿的。”他抓起他的手摸向自己某几束湿发证明还没干。 段时瑞只好从浴室拿来吹风机。 插好电源,他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本意是想让南希也坐下来让他从后面吹,谁知他坚持要趴睡在他大腿上,然后侧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合上眼睛就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害得段时瑞一阵无语,只觉得腿上躺的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他开了最小档,然后一只手举着吹风机,另一只手轻轻拨动他的头发,让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流走,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随着动作摩挲着头皮,一下又一下。 青年将睡未睡地闭眼嘟囔: “……的……温柔……” “?” “你的手,好舒服,好温柔……” 头发吹干了,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沙发上的两人无需只言片语,自然而然地拥吻在一起,仿佛一晚上就等这一刻。 两张唇热烈地吮吸,舌尖互相舔舐着彼此,你的变成我的,我的变成你的,一个吻诉尽了千言万语。 越吻越深,两具年轻的身体隔着单薄的衣料不断地摩擦,南希突然松开了手臂后退,神色略为尴尬:“……抱歉,我得先缓一缓。” 他下身已起了明显的反应。 都是男人,段时瑞也不是毫无感觉的,他看了南希一会,忽然转过身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 “我……也没啥经验,不过这个牌子最贵,应该是最好的吧。” 他哑声说道,手里拿的是一盒知名品牌的男用润滑液。 对面瞬间安静下来。 见对方愣住没有反应,轮到段时瑞尴尬了,抓紧盒子局促地收回手:“嗯,可能时机不太好,你今晚挺累的……” “——累个麻痹!我能和你大战300回合,干到射不出来为止!” 南希突然犹如爆发的岩浆般猛然将他扑倒在沙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迸出凶悍的亮光,仿佛要嚼他血肉,要一口一口将他吞进腹中。他兴奋地低头攫住他的唇,一下不够,又再狠狠嘬了一口。 喜欢得快要魔怔的人主动备好润滑液让他操,他真是要疯了。 段时瑞被他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推开埋在颈间急切吮吻的人:“先让我洗个澡,浑身油烟味的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一起洗。”南希抬头快速回道,眸光铮亮。 “你已经洗过了。” “再洗一次。” “我自己洗。”段时瑞并不退让,接着赧然地向他解释:“我还得做一些准备工作……” 这方面南希没有经验,完全帮不上忙,只好失望地打消了关于浴室的绮念。 …… 段时瑞裹着睡袍从蒸汽腾腾的浴室走出来,就看见靠在床头的南希身姿一正,火热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似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南希全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三角内裤,里面包着囊鼓鼓的一团,未勃起时尺寸已非常可观,他的身材比例极好,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锻炼得恰到好处地沿着手臂和胸腹优美地分布着,矫健又充满爆发力,大量裸露的皮肤白得晃眼,配上那张完全不输男明星的精致面孔,无一不在暗示这将会是一场极令人享受的性爱。 段时瑞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体内的欲望被眼前的景象点燃了。 “时瑞哥……” 南希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伸手一把拽过他翻身就将他压倒床上,捏起他下巴深吻下去,迫不及待地开启侵略与占有的序幕。 空气中响起唇齿交缠的水声,粘腻潮湿,伴随着两道雄性的低喘,南希一只手滑向他腰间,利落地扯开腰带扒开浴袍两边,手掌摸进去后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穿,那根半硬的性器毫无遮挡地与自己的碰在一起,少了浴袍的阻隔,触感与温度更加明显了。 他快速剥掉自己的内裤,硬邦邦的欲望随即弹跳而出,继而挺腰与身下的抵在一起,隔靴挠痒似的用力摩擦了数下,两人因此完全勃起了,呼吸更加急促。 南希用左手握住段时瑞挺立的欲望轻轻地抚慰、套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5 弄,炙热的唇沿着他的颈项、锁骨流连至胸膛,偶尔停下来用鼻尖轻嗅他的皮肤,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他伸出舌头舔湿其中一边乳头,包括那圈精巧的乳晕,使之泛起莹亮的水渍,再用舌尖对准小小的肉粒不停地拨弄,整颗含进嘴里吸吮,咂咂有声,又用牙齿轻轻啃咬,直至它充血胀大,变成漂亮的颜色,另外一边也如法炮制,健康的麦色肌肤上只有那两点呈现艳丽的红色,一看便知被人肆意地玩弄过,格外地色情。 下身被他握着撸动,胸口被不停啃吻,段时瑞面颊微红,不由得发出压抑的呻吟,情动的身体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感觉到南希的唇越过他胸口继续往下游走,细细舔过他的腰,他的小腹,然后继续再往下……突然停住了。 青年抬起头来看他,眼中带着罕有的羞涩:“我第一次干这事,技术不好别笑话我。” “啊?” 下一秒段时瑞马上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弯腰用嘴含住了他那根硬直的性器,一手握住根部,开始卖力地上下吞吐。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骤然被湿热的口腔紧裹住,从未体验过的快感顿时刺激得段时瑞头皮发麻,他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南希会愿意为他做这种事,甘愿埋首在他胯间,低下他从不轻易屈服的头颅,用嘴来取悦他。 他半睁开眼虚虚地瞥了一眼身下,当看见那颗在自己两腿间晃动的头,再联想到他是什么人时,视觉刺激得他要爆炸了。 被人用嘴伺候的滋味美妙得难以形容,全身的血液,所有的感官一瞬间集中到了那一处,飘忽得仿佛身体只剩那里是有感觉的,他舒爽得扬起下颚喘息,再也抑制不住喉咙间的呻吟:“嗯呃……” 强烈刺激之下透明的粘液顺着柱体淌下来,湿哒哒的流了很多,将南希的手指也打湿了,他伸舌将柱身的粘液一点点地舔走,吃干净,又张嘴含住整个顶端,灵巧的舌尖轻轻地往顶端的小孔里挤,画圈似的小幅度钻弄,涨红的小孔在他舌下无助地收缩张合。 “啊,太刺激了……南、南希,不行……” 段时瑞大腿内侧的肉触电般地颤抖不止,他那个地方从没受过这种程度的刺激,只感觉自己最脆弱的命门被人拿捏住,随时可置他于死地。 南希的舌头离开小孔,改而变着花样舔弄,吸吮手里的性器,还时不时探进敏感的冠状沟来回地刮,换来身下人更剧烈的颤抖,然后再次将整根东西含进嘴巴,紧紧咀住高频次地律动起来,大有要将里面的东西通通吸出来的劲头,逐渐将段时瑞推至了一个临界点。 小腹处发紧,强烈的射精欲涌来,段时瑞撑起上半身艰难地对他说:“出、出去……我要射了……” 不料南希非但不放,反而加强了力度,突然收紧口腔狠吸一口——然后喉结滚动,将喷射出来的液体一滴不漏地咽了下去。 段时瑞瘫软在床上感受高潮的余韵,一只手无力地按着汗湿的额头,面红耳赤地低吼:“你干嘛吃进去啊!” “怕啥,时瑞哥是甜的。” 南希的样子毫不在意,双臂撑在他身侧与他面对面,黑眸亮晶晶的,期待地问:“爽吗?” 他咧开了一个讨赏的笑,笑容中有几分年轻人的狡猾与天真,仿佛他刚才所有的卖力服务只为换他一个爽字。 段时瑞忍不住仰起头重重亲他一口。 南希拿来一块浴巾放到他身下垫高屁股,然后分开他的双腿,诱人的春光在眼前展露无遗。 从没被开采过的小穴色泽迷人,外观十分紧致,光用看的便知道里头的销魂滋味,南希眼神顿时就暗了。 他拿出润滑液涂抹在上面,冰凉的触感令段时瑞条件反射地一缩,紧接着就感觉一根手指缓缓地挤进了自己的身体。 异物入侵使洞口下意识闭合,烫热的肉壁吸附着手指不让它继续前进,宛如一张淫荡的小嘴般咬住它不放,南希下身又硬了几分,忍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哑声安抚道:“哥,放松点,我不会伤害你的,交给我。” 段时瑞深呼吸几口,尽量放松紧张的肌肉,然后就感觉南希的手指继续往自己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里戳,开疆辟土似的在里面翻搅,就着润滑液又慢慢将手指加到两根,三根,“噗吱噗吱”的边抽动边撑开内径,直到那里变得足够濡软。 做完这些已花光了南希所有的自制力,见扩张得差不多了,他急迫地握起自己硬得发疼的欲望抵住穴口。 “哥,我要进去了,忍一忍……” “——唔!” 猛然被整根没入,段时瑞不禁闷哼出声,手指下意识就揪住了床单。尽管经过了充足的扩张,但南希的尺寸和温度是手指无法比拟的,被巨大异物骤然填充让他瞬间有种自己被撑坏了的错觉,身体膨胀得要溢出来,再没一丝空隙容纳其他。 “呼……” 南希爽得喟叹一声,段时瑞体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紧还要热,狭窄又火热的肉壁密实地包裹着他的性器,他甚至能感受到轻轻蠕动的皱褶一缩一缩地摩挲着自己,销魂至极,他再也忍不住地挺腰抽送起来。 段时瑞把头撇至一侧,蹙着眉闭上眼低喘,他的两条腿向两边敞开,门户大开地任由南希对着穴口一下下抽插,被动地承受他的撞击,每一次进出时阴茎与肠壁的摩擦感都非常清晰地传来,谈不上舒服或难受,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体验。 直至南希开头那阵发泄性的快速抽插缓下来,转而调整姿势往他体内不同角度顶弄,像在寻找着什么时,突然不知戳中了哪里,段时瑞黑暗的脑海中有道白光倏忽闪过,异样的快感不其然袭来,他应激性地惊喘出声。 南希对准这一点二话不说开始加快速度抽送,段时瑞的呻吟声和眼角湿润的脆弱表情是他最好的催情药,年轻的身体精力无限,动作幅度既深且狠,每次拔出只剩龟头,又再狠狠地捅回去连根没入,两具肉体摩擦发出的“噗嗤噗嗤”交合声充斥在室内。 难以形容的快感升腾而上,随着每一次的撞击越来越强烈,段时瑞两颊涌现红潮,仰起的下颚拉出紧绷的曲线,再也掩饰不住地发出阵阵呻吟。 “呃!啊……啊……嗯啊……” 律动间汗水从南希额头滴落,他盯着身下那张陷入情欲的脸,兴奋得不能自己,像发情的野兽那样继续疯狂地挺动腰身。啪!啪!沉甸甸的囊袋重重击向他的臀,仿佛要把它们也挤进体内。 “哥,舒服吗?呼,呼……我干得你舒服吗?” “啊……唔嗯!啊……啊……” “只有我能操你,哥,你是我一个人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6 的,呼,是我一个人的……” “啊……啊!啊啊……” 在南希的卖力操干下,段时瑞已经释放过一次的下身,再次颤巍巍地抬头。 这个姿势插了好一会儿,南希用手推他的腰将他翻过来换成后入位,以便插得更深,翻转时他的性器仍然深埋在他体内,茎身与肉壁一阵摩擦拧转,惹来身下人咽呜似的抽气声。 这个体位风光更美,段时瑞背部洇着一层薄汗,在灯光下犹如莹润的丝绒,结实的肌肉随着呼吸像连绵的山丘般微微起伏,充满了男性的力量与美感。 他四肢跪趴在床上,压下精瘦腰肢,高高撅起挺翘的臀部,臀缝大开,以羞耻的姿势向身后的人完整展露自己的后穴。穴口早已被干得泥泞不堪,变成了淫荡的艳红色,正贪得无厌地咬住一根粗大的阴茎,无意识地吸着,蠕合着,不肯让它离开。 南希被眼前的美景刺激得丧失理智,张开两只手掌抓住他的臀肉就狂风骤雨地冲撞起来,他的力度很大,五根手指几乎陷进了肉里,饱满的臀肉被掐得发白在指间微微颤抖。 操干这个人的强烈快感让他根本无法停下来,每次插进去狭窄的肉壁就会热情地吸附着他,每次抽出来时穴口那点红色的媚肉吞吐着仿佛在依依不舍地挽留,润滑液在高频次的摩擦中被磨成了白沫,连同淫水一起被带出,南希整个人沉醉在交合的极乐中,下身凭着原始本能在律动,力量之大,频率之快,恨不得将身下人贯穿捅烂。 “呼……呼……” “啊……嗯呜!啊……啊啊啊……” 体内的那一点被人凶悍地高速顶撞,每一下都死死撞中要害,段时瑞很快溃不成军,他激烈地大声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持续颤抖,胯间的性器完全硬了,跟随着南希的节奏一下下拍打着自己的小腹,湿润的顶端甩出点点晶莹的腺液。 他头发一片汗湿,眼神迷离氤着一层水光,喉咙发出的叫声也不自觉染上哭腔,从不知被男人插也可以这么爽。 那敏感一点在南希高频率的撞击下,突然整个后穴炸开一阵剧烈的痉挛,内壁像有自主意识般规律性强烈收缩,止不住,停不下,根本不受身体主人的控制,段时瑞猛地仰起头,目光涣散,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这一刻所有的神智、思想、羞耻心通通化为齑粉,他全副身心好像只为了这股灭顶的快感而活着,只渴望永远也不要停下来。 南希喉咙溢出一声粗重的低吼,高潮中的肉穴疯狂地绞合,密密麻麻的刺激如同无数张嘴同时咀住他的阴茎,爽得他后脑勺窜上一阵麻意。 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迷醉之中。 作为一个男人,他一直认为做爱是纯粹的生理性行为,对所谓的灵肉合一嗤之以鼻,但他从来没在床上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来源于内心,带来无穷的喜悦,甚至凌驾在身体的快感之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段时瑞。 那个让他体会到何为心动,何为恋慕,何为执念的人。 那个在演讲台上散发着迷人光彩,笑容中蕴藏浩瀚星辰的学长。 他现在正在狠狠地操干他,彻彻底底地填满他,占有他。 没有比这个事实更能令人感到兴奋的了。 “哥,叫我名字,叫我的名字!……” “啊……啊……南希,南、南希!……啊!……” “学长……” 失魂似的一声嘶吼,南希挺身直插穴底,将炙热的种子尽情射了进去。 敏感的肠壁被浇了一股热流,段时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两瓣臀肉跟着瑟瑟发抖,然后浑身虚脱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南希轻轻伏在他身上,伸手把他的脸向后扳转,眷恋地亲吻他的嘴唇。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激情过后甜蜜温存的吻。 在宽敞洁净的主卧浴室,段时瑞无力地扶着花洒架站立,南希蹲在地上,让他的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肩上,仰起头将手指伸进他的后穴翻搅,濡软的穴口还在无意识地收缩,收缩间将东西从里面一股一股地吐出来,粘稠的白浊沿着腿根缓缓地流下,格外淫靡。 媚红的肉壁不舍手指的离去,一下又一下地含住它。 身下的青年沉默了,然后忽然把头钻到他两腿间亲了一下。 段时瑞稍微吃了一惊,低头对上了南希略显赧然的笑脸,以及他胯间那根不知何时翘起来的性器。 于是又纵容他在浴室做了一次。 完事后段时瑞两条腿直打颤,好不容易清洗干净了,两人躺床上抱着睡没多久,原本规矩流连在身上的手又渐渐摸出火来,这回段时瑞是真的无奈了:“南希……” “这次我戴套。”可怜兮兮的。 “我有点困了……” “你睡你的,我来动就好。” “……” 段时瑞捏了捏他后颈,勉强睁开疲累的眼,然后主动张开双腿,一只手往身下探去掰开那个部位,轻声说:“没关系,再来一次吧。” 被自己肏得红艳湿软的肉洞在眼前张开洞口,露出幽深诱人的内径,南希顿时血气上涌,猴急地戴上套子,对准了又是一阵猛干。 又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声音终于彻底停息下来,空气中布满了雄性发情的腥膻气息。 一室黑暗,段时瑞困倦地靠在他胸膛:“你这床单估计脏得不能看了,米白色的。” “换个新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的床单问我做什么?” “我想买你喜欢的嘛,这不是两个人在用么。”南希用下巴蹭他额头。 有点痒,段时瑞闭眼笑了:“深灰色的吧。” “好,那就深灰色。”亲了一下额头,“听你的。” 安静了一会儿。 “哥,睡了吗?” “嗯?”惺忪的语气。 “哦……没事,就想叫你一声。” “……” “时瑞哥。” “嗯……” “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呵……那你是什么,宝宝吗?” “宝宝就宝宝,那也是你一个人的宝宝。” “哦,真乖……” “只对你一个人乖,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床上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亲密的枕边私语,慢慢地,声音低了下去,最后相拥而眠。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忽然,床上有人动了,那个人影轻轻撑起了上半身,侧过身子无声地凝视身旁睡着的人。 然后,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在青年的睡颜印下一个吻。 清晨的阳光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7 透过纯白色窗纱洒落在房间内,被褥凌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听见周围细微的声响,两排闭合的眼睫抖动,然后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眼瞳的颜色是很深邃的黑色,光彩潋滟,犹如最华贵的玉石,映衬着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庞,说不出的耀眼。 南希睁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的男人,昨夜的记忆悉数回笼,满腔的柔情蜜意漫上心头。 他薄唇边噙着笑意,单臂撑起上半身,侧身卧着好整以暇地欣赏段时瑞穿衣的背影,他弯腰套上裤子,又抬起手穿好上衣,修长匀称的肌理沐浴在阳光中泛着绸缎似的质感。 忽然间心痒难耐。南希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展开双臂将人一下子圈进怀里,然后低下头用鼻尖蹭向他的颈窝,轻嗅他发梢的味道: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嗓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沙哑,低沉又性感,属于一种欢爱过后恋人间温柔缱绻的口吻。 怀里的人举着双手有条不紊地扣上衬衫的纽扣,没有回话。南希没在意,又再撒娇似地抱住他的身体轻晃了晃:“昨晚我的表现好不好?不如给我个奖励呗?” 对方还是沉默着,他只好兀自往下说道:“时瑞哥,给我做个早餐吧,做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好吗?” 段时瑞继续置若罔闻地调整衬衫的衣领,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南希终于感觉不对劲了,他疑惑地往前凑想要看清他的脸:“时瑞哥?” “我才知道,这年头做炮友的,第二天起床还需要给对方做早餐。” 一个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空气毫无预兆地静了下来。 南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迟钝:“……嗯?” ——段时瑞终于转过身面朝他了,他脸上是带着笑的,但那不是温柔的笑、甜蜜的笑,而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淡漠笑意。 他含笑着望进南希空滞的眼眸,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像在唤醒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孩子:“南二公子,昨晚谢谢你了,果然比自己撸舒服多了,我要早知道这么爽,当初就该和你痛快地干上一场,哪来后来那些破事?倒是矫情得可笑了。” “……哥?” 南希的耳朵深处响起了一声耳鸣,由远及近的,尖锐的切割薄弱的耳膜,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说什么? 段时瑞似乎被他呆滞的表情逗笑了,忽地嗤笑了一声,然后从他怀里挪离了几步,讥讽而冰冷的与他对视,又轻又缓地问:“南希,告诉我,恋爱游戏好不好玩?你时瑞哥给你的爱情幻觉美不美好?嗯?”含笑的眼眸掠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哦,可惜啊,都是假的。也许虚假的永远会比真实来得美好,但沉溺其中注定会粉身碎骨,南希,这还是你教给我的一课。” 南希僵直的身体无法动弹分毫,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熟悉面孔的人,无名的恐惧使他垂在身侧的指尖不住地轻颤,心脏突突地跳动,他用尽力气迫使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时瑞哥,别……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我会……” 我会害怕。 段时瑞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冷静得可怕:“没有谁在开玩笑,南希,你给我听清楚了——”他上前几步,倾身凑近他耳边清晰地低语:“我、在、玩、你。”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相信。” 南希哆嗦着唇说出这几个字,他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耳朵深处的耳鸣声越来越尖锐,像一把锥子要刺穿他的耳膜。 “当初我被你玩儿时,我也不相信。” 段时瑞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后又笑了,“南公子,这很公平不是吗?当初你玩儿我,如今我原样奉还,有来有往,让你也体验一把被人玩弄欺骗的滋味……哎,你也太容易上当了,我讨厌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还喜欢你呢?” 这句话说完,南希脑子里有根弦倏然爆裂了,他霍然冲上去拽起他衣领将他狠狠推向墙壁,手指骨攥得咯咯作响,贴近他鼻尖阴森地说:“你再说一遍。” 身体被毫不留情地甩向墙面,背部与水泥墙碰撞混合着骨骼的呻吟发出沉重的声响,段时瑞的面容有一刹那扭曲,但反而激出他更为讥讽的笑意,他忍着痛,不甘示弱地迎视他: “你激动什么?再怎么说,你成功上了我,也算得偿所愿了,不值得高兴吗?当然,我也是爽到了。对了,想不到你会帮我口,真叫人意外,你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呢,想不到圈内阅人无数的南二公子也有今天,呵呵,我深感荣幸。” 南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段时瑞嘴里的话语恍若一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劈下来,将那些虔诚、爱慕、喜悦通通砍成碎片,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被尖锐的碎片扎出一身鲜血淋漓。 他昨夜全心全意虔诚的付出,竟沦为如此不堪。 南希眼底涌现一片猩红,他逼近段时瑞,脸上的肌肉因为怒意而抽搐着,狰狞得可怕:“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行。”段时瑞无所畏惧地,目光冰冷地回道,“我该说你是傻还是天真?你当初那样玩弄我,怎么会以为我还会爱上你?人贱也得有个限度吧?南公子,你现在体会到的愤怒或痛苦,我当初也体会过一遍,终于,个中滋味也可以让你好好地感受一下了。”说完,他唇边勾出一个残酷的笑痕。 南希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间不认识他了。 那个会为他做宵夜、吹头发,有着温暖嘴唇和怀抱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人。 那个有着一双很舒服很温柔的手的人,怎么会转眼间用同样的一双手,无情地将他推落深渊。 然后告诉他,游戏结束。 “……时瑞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时瑞哥……” 南希揪住他的手忽然无力地垂落。 他的眼圈渐渐地红了。 他看着他,悲怆地喃喃自语,宛如一个孩子茫茫然地想要唤回把自己抛弃掉的人。 “你醒醒吧,南希。”段时瑞扯了下被弄皱的衣领,“别露出这副可怜相,堂堂华创集团太子爷,说出去贻笑大方。别玩儿不起了,两个男人打一炮,谁也没亏了谁,不过是因果报应,一报还一报罢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别跟我扯谁喜欢谁这种问题,我对跟你在一起没有丝毫兴趣,这种无聊的游戏我玩腻了。” 段时瑞全程保持微笑地看着他,胜券在握的,像在欣赏着他此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8 刻的狼狈。 没有一丝温柔与爱意。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他客气有礼地问。 南希通红的眼睛倒影着他讥讽的面容。 然后一滴眼泪突然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仿佛一尊完美无缺的玉像裂开了一条细缝,破碎得静默无声,又惊心动魄。 他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只知道很痛。 从没体会过这样的剜心之痛,身体某个地方空洞得窒息,不断地涌出鲜血,他痛得束手无策,找不到自救的出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终这份痛意,只能透过冰冷的液体从眼眶里释放出来。 “你走……” 颤抖的,细弱的声音。 “——走!!!” 他淌着泪,瞋目裂眦地冲他爆发一声怒吼! 段时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腰杆挺直地,步履平稳地慢慢走出房间,施施然的身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在他走出房间不久后,犹如地震般骤然传出家具被疯狂打砸的巨响,惊天动地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几乎整个楼层都在震动。 电梯门打开,又被合上。 很幸运的,里面没有其他人。 几乎就在门缝合上的那瞬间,段时瑞立刻失去全身力气地靠在电梯金属面板上喘气。 他面色惨白,睫毛不停地抖动,喘息中艰难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瞳仁在灯光下反射出一层水光,与不久前冷静对峙的判若两人。 刚才的气场,完全是靠意志力撑下来的。 从起床开始,他的腰酸痛得像是随时会断掉,差点就站不稳身子,背部撞向墙的那一下更是雪上加霜,整个背麻痛不已,脊柱仿佛要碎裂。 初夜就做了三次,果然太勉强了。 他是当做两人之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做的。 刚才差一点,就差一点,几乎就要撑不住了。 他好想冲过去用力地抱紧那个人,求他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要是真伤心难过到了极点,那来打他揍他一顿也好。 他的眼睛那么美,永远闪耀着自信骄傲的光芒,不适合用来流泪。 他闭上眼睛浑身颤抖,虚软的双腿快要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随时要倒在地上。 呼吸不上来。 好痛。 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痛了。 原来伤害别人,自己也会这么痛。 到此为止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这样能够斩断执念,那就一直恨着他吧。 南希…… 你生来自有康庄大道,又何必硬闯荆棘之途。 绵密细腻的奶泡覆盖在咖啡上,纯洁无暇的,像一堆纯白的雪落在泥土里。 段时瑞低头专心地用勺子和竹签将奶泡砌出造型。 这是bsp;cafe推出的初冬新品,用优质的牛奶打出奶泡,分批垒在卡布奇诺或拿铁上面,再用工具细心地勾勒出立体造型,很多时是小猫或小熊等可爱的动物,尤其受女性客人欢迎。 “‘南秦联姻救市?华创股票回温’……咦,这个人,不就是之前经常出现的那个男客人吗?” “什么,我看看。啊!还真是他!原来他是华创的太子爷!” “我天啊,这来头可真不小啊,我得消化消化。啧啧,那时我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气质,那气场,那脸……” “主要是脸吧?哈哈哈你醒醒吧,看到标题没有,人家要结婚了!” “哎呀你好讨厌……” 段时瑞俯身小心翼翼地在小动物奶泡上用巧克力酱描画出五官表情,露出杯面的小猫有了笑脸。 “你们两个看八卦杂志最好低调一点,店长快回来了。”小羽走过去对两个聊得正起兴的女员工泼冷水,后者闻言朝门口张望了一眼,识趣地合上杂志。 小羽走到段时瑞身边,面露迟疑地小小声问:“你没事吧?” 段时瑞转头对她一笑,神色柔和:“我能有什么事?” “哦……”小羽见此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实她也是云里雾里的,她只知道不知从哪天起,那个总是固定出现的男客人不再来了,改而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新闻杂志上;段时瑞倒表现得很平淡,该做的工作一样不落,没出任何纰漏,除了极偶尔的几次,被她捕捉到他失神地望着某个座位发呆,察觉到她的视线后,随即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做事了。毕竟是私事,他不愿说,她也不好问太多。 与逐渐转冷的天气相反的是,南秦联姻的新闻越炒越热。女当事人似乎和娱乐圈有些牵连,加上男方的容貌过于惹眼,所以这桩新闻不但出现在财经版,更多时出现在娱乐版。 “深夜密会男方,问及绯闻秦雅媛甜笑默认”,不同标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花花绿绿的娱乐杂志。接下来是娱记的一贯套路,挖了女方和数个男艺人的情史博眼球,还做了个专栏介绍这位名媛的衣着打扮,手里挎的全球限量30个的名牌包包,脚上踩的镶满名贵水晶的高跟鞋,洋洋洒洒地介绍了整版。 段时瑞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日子过得很平稳,他现在已经能独自调制四种不同的咖啡了。 这晚是他在咖啡店兼职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人缘不错,同事们得知后纷纷过来跟他道别、交换微信,打烊后店长还亲自送他一份咖啡和抹茶蛋糕作为践行礼,他感激地收下了。他不太爱吃甜的,于是将蛋糕送给了小羽,小羽很开心,边吃边掏出手机和他合影,“看这里,茄子——”,两人的笑脸留在一张张照片里,年轻女孩活泼的笑声驱散了初冬的寒气。 与同事们告别后,他独自走在街上。夜风萧瑟,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走进去买了一瓶饮料,然后倚在路边的铁栏杆,拧开瓶盖慢慢地喝了一口。 夜幕犹如一张巨网笼罩下来,一轮孤月悬挂其中俯视人间,归家的车辆汇聚成河一直流淌至路的尽头,那里车灯与霓虹灯闪熠不定,与远方的星星连成一片。 掠过眼前的行人多数行色匆匆,和身边的人擦肩而过后又各走各路,夜晚的城市更易感受世俗的温暖与悲凉。 在天桥上神情木然望着底下车流的男人不知经历了什么。 甜蜜地手挽手走过来的情侣是否会一直走到白头。 蹲在街角对着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的女孩这晚人生发生了何种变数。 段时瑞仰起头,让饮料瓶里的液体通过瓶口流入口腔。 人生起落,他早就明白有些人笑着未必是在笑,有些人哭着未必是在哭。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29 是孩子的特权,很多时成年人的眼泪都是往心里面流。 人体感应苦味的味蕾集中在舌头根部,舌尖则用来感应甜,就连生理构造都在尽量回避苦,在痛彻心扉中不惜割破手指也要捡起那一点幸福碎屑来回味。 清香微涩的液体缓缓流过口腔的每一处,再顺着舌头滑落喉咙,被气味诱发的回忆丝丝缕缕,恍惚中曾经有个人对他说过,“以后每一次喝的时候,都要记得想起我”。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路过一个垃圾箱时,他将手里的空瓶扔了进去,“哐”,发出空洞的一声,身影转瞬融入了人群之中。 地铁口前,他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冷月下,有个老头孤身坐在马扎上拉二胡,腰杆挺得笔直,闭上双眼随着旋律摆动身子,恍似对身旁事漠不关心,脚下摆着写有聋哑人卖艺的纸牌和装钱的钵。 二胡音色似人声,在风中瑟瑟飘扬。 段时瑞驻足停顿了片刻,然后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掏出一张纸币放进钵里。 “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 乐声未停。 倾诉的男声极轻,极缓,稍不留神便被微风吹散。 “我做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我伤害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哭了,表情很伤心。” 深夜的街道,无人关注的角落,一个陌生人对着另外一个陌生人自言自语,轻不可闻的低诉在匆忙的人潮中激不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在诉说,不在乎有没有人听。 “他快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挺登对。” “可能……我做不到祝他们幸福了。” “因为我想祝福的只有他一个人。” 阴影中的眼眸映着街灯的光,那点晶莹于浓黑处静谧无声。 “……我很痛苦。” “我活到现在,能够无所顾忌的时候不多,起码是今晚,就尽情地痛苦吧。” “不用强颜欢笑,纵容地去想他。” 声音静了下来,仅余乐声在回荡。 “明天开始,我会尝试放下。给我时间,我会振作起来。” “希望日后如果还能再见到他,能够笑着跟他打一声招呼,hi,然后摸摸胸口,发现那里已经不会痛了。” “但愿他也是。” 又放下了几个硬币,他站起身:“谢谢,希望你也过得好。” 渐行渐远,二胡声音在他身后如流水似的恬淡婉转,伴着微风在夜空飘散,转淡,仿佛刚才的对话不曾发生过。 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不着寸缕的来,一抔黄土的去,没有谁的生命比其他人高贵。 然而世间又非事事公平,每个人的命运与际遇各不相同。 是否生来要有足够的幸运才能活得更游刃有余,别人眼中遥不可及的星星,仅是首饰盒里一颗珍珠,别人求而不得的事物,轻易便能唾手可得。 高级定制的包包,镶满宝石的高跟鞋,昂贵的名车名表。 机会,权利,荣誉,地位。 包括爱情。 “南希,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装潢得大气沉稳的书房里,南玥站在实木办公桌前,形容肃穆地问。 南希在她几步之外面对面站立,眉眼间透着一丝麻木,开口时,嗓音是有异于平常的干涩沙哑:“我考虑得很清楚。” 南玥不禁叹了口气,闭目揉捏眉心:“你真不至于这样做。” 南希的表情无悲无喜: “我不想和任何女人结婚。” 这句话不知踩中了南玥哪根神经,她突然间怒火中烧:“这又是为了那个人吗?!你找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个人样吗?三天不吃不喝,抽烟酗酒,梁慎打电话通知我时我还以为你死在家里了!” 那天她匆匆赶到医院,见到病床上明显地消瘦又落魄的弟弟时,差点不敢认他。三天没有换衣服,没有刮胡子,太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低血糖电解质紊乱,空腹大量摄入酒精引起严重胃炎,跟他说话也不理不睬,仅是麻木地躺在那里形同尸体,她简直是又气又心疼。 “南希,爸的情况很不乐观,可能撑不过这周了,现在正是需要我们打醒十二分精神备战的时候,这一场硬仗,我们必须要赢。你别在这时候糟蹋自己的身体,为些无关的事情分神,好吗。”见他不回话,南玥神色凝重地,甚至算得上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南希垂眸不语,表情淡漠的面庞因为消瘦而雕削出几分刚毅的线条。 良久后,他忽然轻声启齿,说出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姐,你有想过我真正需要什么吗?” 南玥一怔。 “不扯我了,我成年了。”南希疲惫地伸手抹了把脸,“你有想过,你唯一的儿子,小臻需要什么吗?” 这个话题使南玥应激性地愤怒了,她重重拍案,立刻如刺猬般张开身上所有刺,拔高音量应战:“你是想说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吗?!你们这些人,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评价我!我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多少,吃了多少苦,你们又知道吗!” 南希用一种悲哀的眼神凝视着她,语气异常的虚无,犹如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 “姐,你怎么还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你变成了第二个母亲。以后,小臻将会变成第二个你。” 南希,南希。 他小时候不知自己是带着母亲的“希望”而出生的,他以为他像所有普通家庭的孩子那样,身上寄托着父母的爱与希望。直到再大一点懂事后,他才明白大人间的结合有时未必是因为爱,孩子的出生也可以作为与另外一个女人抗争,重夺家庭地位的筹码。 最后,她又绝望了。 无数个静冷无声的夜晚,在空旷的大屋子里,母亲将他们姐弟俩拉到跟前,抱着他们流眼泪,哭诉生活的不如意,哭诉人心的难测与无情。她太苦了,太难受了,体内已装不下那么多情绪,辄需有容器倾吐出来。无数个夜晚,她的话语与眼泪在月色下凝成毒液,一点一滴地灌注在一对儿女的心灵,悄悄孕育出仇恨的种子。很多年来,他从母亲身上感受过屈辱,悲愤、抑郁、绝望……唯缺爱。 他成功继承了母亲的偏执,而他的姐姐南玥,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行走在争权夺利的悬崖边上。为了以一个女性的身份在股东面前站稳脚跟,她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与毫无感情的男人结合;为了巩固在公司的地位,她可以牺牲亲子的相处时间,冲击更高的事业;如今,轮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0 他这个弟弟,作为夺权版图的一员。 命运惊人的交汇,昔日那个仰首默默聆听哭诉的小女孩,长大后变成了母亲的影子。 南玥暗自握紧了拳头,她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竭力保持声线的平静:“南希,你出生得比较晚,对当年那些事体会不深,我知道你无法彻底理解我内心的感受……” “姐,你再成功,也改变不了父母婚姻失败的事实。”南希轻声打断她,目光深切远长,“我们都知道,我们彼此从小就过得不快乐。我们拥有很多,又好像匮乏得一无所有。我们不相信忠诚,不相信长久,不相信无条件的好,不相信……其他一些难以言表的东西。姐,别让爸妈失败的婚姻成为束缚你的枷锁,终日在仇恨中自我折磨,偶尔停下来,回头望一眼,也许你会遇到能够解救你的人。” 南玥面容紧绷,下意识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遇到了一样。” 南希沉默了。 “……我有,”仿佛在压抑某种汹涌的波动,他的眼睑微不可察的细颤着,“我曾经有过。” 我曾经有过,一个给予我温暖,教会我爱,将我从过去解救出来的人。 弟弟一瞬间流露出来的脆弱令南玥烦躁不已,她从胸腔缓缓吐出一口气,皱起眉头无意义地挥挥手:“无论如何,现在的形势逼着你我向前走,这周医院已经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了,身为南家人,这个风暴圈谁也躲不过。南希,你已经二十岁了,该要为未来的事考虑了。” “……我明白。” 南希淡声应着,不再逗留,转身缓步踏出了书房。 南玥在后面目视弟弟那个远比记忆中高大挺拔的背影,眼睛里涌现出无比复杂的神情。 段时瑞学的是通讯工程,这是一门很庞大的学科,课程多而繁杂,专业性很强。他结束咖啡店的兼职后就一门心思投入到学习中来,室友见状一个个拍脑门哀鸣: “学霸都这么努力了,我们还努力有什么用?”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真的好舒服哦。” “别废话了,我们集体孤立他!” 一个比一个耍宝,弄得段时瑞哭笑不得。 一有空他就打电话给母亲询问伤情,毕竟不是娇贵的人,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她恢复得差不多了,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精神很不错,还转告他三婶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帮一户双职工家庭接送小孩上学,中午负责做一顿饭,每天加起来工作四五个小时,薪酬不算高但很轻松,年后等她康复了就可以上班了。 段时瑞听了也很高兴,挂了电话后立刻拿出笔和纸来计算毕业后他还需多少年才能养活母亲,让老人家不用再操劳。 傍晚从学校食堂走出来,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 即便是南方,冬天天黑得也特别早,沿路的树木散发着萧瑟的气息,从身边经过的人是一抹一抹沉厚的深色,冬天是一幅浓重的画卷。 今夜无月,段时瑞踩着路灯的光线走回宿舍。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视线触及屏幕就立刻愣住了。 他停下脚步,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几乎是机械化地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电话接通后,好一会儿双方都没有说话。 有忽忽的冷风吹进听筒,有海水漫上沙滩,又柔柔退去的浪潮声,有男人沉缓的呼吸声传入耳际。 空旷,辽阔,又寂寥。 “今天……他终于死掉了。我在医院亲眼看见心电监护仪变成了一条直线。” 段时瑞的心脏骤然一紧。 “我小时候,经常幻想过这一天到来,我为此无比地期待,我甚至想过,到时要约上三两知己开香槟庆祝,那一定是一大乐事,如同一个毒瘤,终于从我身上摘除。” “我恨他。” 段时瑞的脑海中勾画出青年一个人坐在海边面朝漆黑大海的画面,手指不由握紧了手机,尽量以冷静的声线说:“南希,你醉了。” “醉了,我当然醉了。为了拨你这个电话,我买了一瓶高度数的酒,让自己醉了……” 有一双手掐住了段时瑞的喉咙,他呼吸困难,说不出半句话来。 “血缘这个东西,真的很麻烦,它是无形的,即使我把血抽光,放弃现在的身份,改头换面重新活着,也改变不了它植根于我体内的事实。” “很恶心不是吗?明明不想要,却要被束缚一辈子,改变不了……” “更恶心的是,当他真正停止呼吸那瞬间,我竟然感觉到难过。” “呵呵……” “明明那样恨他,那瞬间想起的,却是曾经的,深埋在我记忆里的,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好……” “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你知道吗?” 无人回答。 段时瑞喉咙噎住,挤不出只言片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打这个电话给你。” 通话被利落地切断了。 段时瑞怔愣地站在那里,路灯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灰暗的影子,宛如藏于人心底里一个阴翳的梦。 果然,“华创集团创始人昨日因病去世”的新闻在第二天成为城中热闻,报纸电视网络等媒体争相报道,爆炸式地涌入人们的眼球。 段时瑞翻了几篇新闻来看,多数是介绍逝者的生平事迹和对其留下的产业帝国版图未来划分的猜想,并没有他想看的内容。 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一连数晚他睡觉时都在做梦,一会儿梦见青年孤戚地坐在海边向自己望过来,眼睛湿润,默默无语;一会儿梦见自己儿时和父亲相处的点滴,在公园第一次吃到棉花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很甜…… 白天上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离散信号处理,他在台下盯着空白的笔记本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右眼皮一直跳,胸口莫名地发慌发闷。 数日来心底隐隐然有些不安,挥之不去。 下课铃响起后,他终于呆不住了,第一时间赶回宿舍放东西,然后抓起钱包手机出了门,直赴某个地点。 他不知道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对方还会不会回家住,但他总感觉自己需要做些什么,起码是远远地看一眼,确认他完好无损。 小区走高端路线,地广而环境清幽,绿植率很高。他坐在一个小型休憩区的长椅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形成天然屏障,而他可通过缝隙观察路过的每一个人。 不过六点刚过,天色便暗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在某个瞬间齐齐亮起,昏黄的光线掀开了夜晚的序幕。 他视力受限,于是站起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1 来走近些许,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蓦然出现在视野中,缓缓地从对面走来。 段时瑞藏在树后目不转睛地凝视南希。 青年状似刚从某种严肃的场合回来,一身正经挺括的黑西装黑西裤,衬得脸上的皮肤呈现冷色调的白,仿佛被裹在一层坚硬的寒冰里。他在冷冽的黑夜里孑然独行,瘦削的面容一片漠然,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场。 段时瑞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起。 一个月没见,他们之间相隔不到十米,又好像离得很远很远。 这时谁也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逐步逼近。 一辆车窗贴着黑膜的普通面包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平稳地从南希后面驶来,就在开到与他齐平马上要超过他时,后车门突然被打开,蹿出来一个蒙面男子,趁南希不备用一块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唔嗯——” 南希条件反射去掰他的手臂,就被第二个下车的男人制住,无声地挣扎了不到十秒后,布条里的麻药使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住手!” 目睹这一幕的段时瑞脑袋轰然大响,拔腿就冲上去一拳挥向正把昏迷的南希拖上车的人,男子的蒙脸布一下子被打飞了露出了真容,他没想过会突然冒出个人,刹那闪过惊慌,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抬起脚一脚狠狠踹向段时瑞的肚子:“滚!不想死就别碍事!” 这一脚下了狠劲,血肉内脏受冲击的特殊声音清晰可闻,段时瑞不顾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次扑过去:“放开他!!” 两个男人在他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下竟一时无法摆脱,同时也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注意,撕扯间一只手突然从段时瑞身后伸出来使劲捂住了他的鼻子——原在驾驶座待命的第三个男人放开他失去意识的身体,压低嗓音怒斥同伙:“废物!两个人还搞不定一个人!快把人扔上车!” 形势紧急,其余人忍气吞声地照办:“那这个人怎么办?”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他看到我的脸了!” 司机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身体。 “算他不走运,一起带走。” …… 依稀有嗡嗡的交谈声钻进耳朵,段时瑞皱了皱眉,然后慢慢地张开了双眼。 视线首先触及一室黑暗,空气布满了陈旧压抑的味道,好一会儿后,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一个看似废弃了的小仓库,满地破败,角落堆了些塑料桶等杂物,唯一的门口被关着,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被锁死的窗户透进来。 昏迷前的记忆回笼,他立刻紧张地坐直身子,马上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绑死在身后,口袋也是空的,里面的手机钱包等物品通通被搜刮走。 有几个陌生的男声从外面传进来,谈论内容听不清楚,偶尔混入几句争吵又很快平息下来。 “你醒了。” 段时瑞转过脸。 昏暗的光线勾勒着南希清冷的轮廓,长睫在眼睑下投落两排淡淡的阴影,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段时瑞,和他一样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 距一个月前的决裂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段时瑞匆忙打量了他一眼,确认并无大碍后,便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南希没有因为此刻的处境而焦虑,沉静地与他对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想他们的目标只有我。” 段时瑞移开脸,平淡道:“你别想多了,我刚好有事经过,很倒霉的被他们抓上车。” 南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语。 就在两人陷入了沉默的僵持时,吱呀一声,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里面老实点,不然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顿。” 一袋餐包被粗鲁地扔到他们脚边,包装被拆开过,里面还有一个被咬了几口,显然是他们吃剩的。 南希看也不看地上的食物一眼,抬头冷冷地问他:“是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而后走近蹲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咧嘴笑:“南二公子,什么人抓你,为什么抓你,你心里真的没谱吗?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好好的干嘛学人联姻?啊?”抬起手想拍南希的脸,却被对方厌恶地躲开,“可惜了,长得人模人样的,过了今晚,不知是少一只眼睛还是少一条胳膊呢?不知秦家大小姐还肯不肯嫁给一个残废呢?嘿嘿……” 南希的表情很冷静:“他给你们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 男人微愣,站起来哈哈大笑:“好,非常好!你们南家人果然爽快!” 段时瑞眉心一动。 “不急,有些事我们还没谈拢,暂时不会动你。” 男人冷笑着走出仓库,咔擦的从外面锁上门。 听了刚才的对话,段时瑞的大脑高速转动,将各个利害关系梳理一遍。如果南希和秦家小姐结婚,两家联手在一起,最不利的……一个阴沉瘦削的面孔浮出水面。 他转头看向南希,对方眼中也是一片明晰。 一股凉意从心底窜起,段时瑞第一次直面骨肉相残的无情,想到眼前的人二十年来是怎样过来的,心情就变得异常沉重。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面包,从腹中饥饿感判断,现在大约是晚上九点或十点左右,无论如何,补充体力很重要。 因为双手被缚无法进食,所以他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弯下腰,把头凑到地面从包装袋里叼出一个干净的餐包,然后挪向南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吃。 南希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看了看餐包,又看了看他,一动不动。 段时瑞叼着面包不动的等着。 终于,在几秒迟疑后,南希慢慢地,伸头过去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嘴里咀嚼。 段时瑞目光平静。 接着,又咬了第二口,第三口。 幽暗的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像哺喂幼鸟那样,一方嘴衔食物静止不动,另一方不时伸颈过去吃一口,地面两道影子紧密地连在一起。 餐包不大,没几口后两人的鼻尖就刮擦到彼此,皮肤与皮肤之间细微的摩擦,与之相伴的是交融的鼻息。 不可能感到陌生,无数次他们就是这样品尝对方的嘴唇,感受对方的味道。 南希的牙齿咬向餐包,隔着短短几厘米距离,浓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直视他,眼神里蕴含了揣摩与审视,锋锐得不加以掩饰。 段时瑞在他的逼视下垂落眼睫。 吃到最后,餐包还剩很小的一块,再继续吃下去两张唇就会碰上,南希的动作有短暂的停滞,段时瑞见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2 状,面无表情地退开将最后一口卷进自己的嘴里。 南希看着他,抿了抿蓦然空虚的嘴唇。 两人用这样的方式吃了个半饱。南希由始至终镇静的情绪感染了段时瑞,他开始冷静地思考逃脱的可能性。 他站起来走向窗边,眯眼眺望,如他所料外面是荒郊野岭的景象,就着黯淡的月色他勉强能分辨一侧是连绵的山脉,另一侧视野较为开阔,偶尔能看见有类似车灯的亮光闪过。 他沉吟片刻,转身在仓库内部搜寻,角落里堆的都是些没用的工业废料,他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俯下身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样能派上用场的,一块被压在杂物底下碎了一角的砖头。 他回头用眼神示意南希看过来,然后用脚将杂物踢回去盖好它。 “待会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他走回原处,坐到南希身边一脸认真地跟他说,“我会尽量拖延时间,到时候你想办法砸碎玻璃逃出去,出去以后一直往右手边方向跑,那里的尽头应该是条国道,你去找人求救。” 南希心头蓦然一动,不禁凝视着他在漆黑中的眼睛: “……那你呢?” “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南希的目光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以换取他逃生的机会? 段时瑞滞了一瞬,随即别开脸,静了半晌后淡淡地开口:“……你也知道,我家刚出了事,很多方面都需要钱,如果这一次能化险为夷,还望南公子不忘我这点恩情。” 说完之后,他感到一阵难忍的刺痛,大概是身上被踹的伤口在疼吧,他苦涩地想。 南希原本灼热跳动的心脏瞬间冷却下来。 他不再看他,双眼盯着地面不发一言。唯有被绑在身后没人看见的手,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而攥紧至关节发白。 一时之间四周非常安静。 危险的处境,令人窒息的封闭空间,压抑的黑暗,好像这时才真正袭击他们的心头。 突然,像有异动发生,仓库外一阵砰砰作响,怒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逼近,两人立刻警惕地抬头盯着门口。 仓库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男人怒不可遏地冲进来—— “妈的!他们身上有追踪器!” “我操你麻痹敢耍花样!老子要弄死你们!” 负责望风的人匆忙赶过来,气喘吁吁地提醒:“快……!来不及了,条子离这里还有不到七公里!我们得马上转移!” “赶快带上他们走!” “不行!他们身上有追踪器,带走也没用!” “我操你妈野豹!你不是搜过他们身了吗!” “我搜没搜过你不亲眼看见了吗!” “都他妈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赶快搜出追踪器!” 几人当机立断结束内讧,一个个犹如地狱罗刹地面目狰狞地走向里面两个人,段时瑞是意外抓来的,问题肯定不会出在他身上,一脸森冷地与他们对视的南希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追踪器就在他身上!” “麻痹的!不想死就快点交出来——” 就在拳脚落下的同时,一个人影飞身扑向南希,用身体掩护他!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南希毫无防备地被人扑倒在地,肉体被痛击的剧烈震动透过紧贴的身躯传来,像响在耳边的惊雷。 他愣住了。 本来就又急又怒,段时瑞的举动更是彻底挑起这群亡命之徒的施暴欲,他们大声怒喝,眼睛全烧红了,失去理智地冲着他暴打起来—— “操你妈不想活了!” “滚开——!!” 拳脚不留情地狠狠砸在段时瑞的背部和头上,血肉和内脏猛然受到了冲击,身体有种将要撕裂的疼痛,他喉结抽动,难受得差点吐出来,却反而咬紧牙关,更加用力地将南希护在身下。 他的太阳穴突突狂跳,大脑已经没有在思考任何内容。 南希的眼睛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耳边不间断的打斗声和闷痛声让他从最初的惊愕回神,密密麻麻的拳脚不停落下来,段时瑞的身体与他相贴的部位产生巨大的共振,他能听见血肉扭曲、骨骼呻吟的可怕声音,眼前这具身体仿佛随时会被击碎。 南希心口剧痛,嘴唇无意识地颤抖,冷静了一晚上的面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时瑞哥,你为什么……你不要,不要……”他慌了心神,哆嗦地语不成句。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决绝地舍他而去的人,为什么肯这样做!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钱吗? 南希顷刻间心头大乱。 见段时瑞死不让开,其中一个绑匪发了狠,使尽全力踢出一脚,他的身体直直地飞了出去,骨骼皮肉撞击的声音听得人惊心动魄。 “时瑞哥——!” 段时瑞在地上抽搐了一下,然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犹如一头殊死的顽兽,转过身再次扑向南希。 “操!这个人疯了!” 段时瑞用身体挡住所有的拳脚,斑驳的血迹从衣服后面不断渗出,他不管不顾,死死压在南希身上,像一块染血的破布,又像一具鲜活的铠甲。 “他妈的——” 他再一次被踹翻,皮肤从粗粝的地面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然后,在绑匪震惊又恐惧的目光中,他颤巍巍地,毫不犹豫地重新扑过来! 南希的思绪混乱不堪,段时瑞昔日讥讽的面庞和此刻的画面交错在一起,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他满头大汗,挣扎地想撞开他,但他的手被绑在身后,人被用力压着,难以找到着力点。 一阵又一阵晕眩袭来,段时瑞这时已经无法思考了,血液和汗水流下来使得视线模糊不清,他睁不开眼,感受到身下的人在颤抖,他从喉咙艰难地挤出声音: “南希,别、别怕……闭上眼睛,别看……” 仿佛被逼到了一个极限,南希的眼圈霎时红了,他终于支撑不住地喝道:“你走开!不要替我挡!走开——走开!!” “闭嘴,你真吵……”耳鸣和头晕一同袭来,段时瑞很想苦笑,他已经意识不清了,两片干裂的嘴唇在他耳边叹息似地低语,“你已经没有爸爸疼你了,时瑞哥还怎么舍得你疼……” 南希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他宛如走在一条不见天日的路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小小的,孤身一人,仿佛下一秒便会被黑暗吞没。然而突然间,道路两旁的路灯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3 在他面前依次亮起,如梦似幻地,点点光芒不断向前推进,一直延伸到天边。 刹那间亮如白昼,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他紧咬住牙齿,面部肌肉剧烈地抖动,无法控制的泪水汹涌而下。 他爆发全身力量反身将段时瑞护在下面,转头冲对面的人怒吼—— “住手!!!” ……段时瑞昏厥过去之前,耳边依稀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绑匪们好像已经弃票逃跑了,他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抓到他们,他唯一还有意识的是,南希平安无事。 太好了…… 他放心地让自己坠入黑暗。 左小臂骨折,脾脏破裂出血,中度脑震荡。 凌晨时分,医院住院部进入了睡眠时间,监护病房外面的走廊只留有一盏灯,尽头处是窗外浓稠阴郁的天色,偶尔有鸟类惊悸地扑腾翅膀飞出丛林,划破黑夜的缄默。 南希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一动不动地俯身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他已经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轻缓的高跟鞋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南玥走到了他面前,平静地开口道:“你还有15分钟时间,就要和我一起去录口供。” 南希没有反应。 南玥沉默地打量着弟弟。经历了漫长而危险的一夜,他那身昂贵的西装早已不成形,里头浅色衬衫领口沾有几滴刺眼的鲜红,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凌乱的黑发布满了灰尘,眼皮红肿,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干裂出血。 狼狈,又憔悴。 但这已经比设想中的情况要好很多。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病房。从玻璃窗望进去,能看见帘子后静躺着的半边身影,墙上的睡眠灯光线柔暗,医疗仪器的亮光在床边闪烁。 “我倒没想到受伤的会是他,”她注视着里面的人,“他有时,确实叫我挺惊讶。” 又定定看了一会,然后她向南希伸出手心:“给我吧。” 僵坐了太久,南希的肢体有些迟缓,他终于睁开了干涉的眼,举起左手手腕,将黑色西装上面的一颗同色系袖扣摘了下来,放在南玥的手上。 具有录音功能的微型定位追踪仪,将绑架全程的对话一句不漏录了下来,包括昏迷在车上被运送时绑匪们之间足以成为铁证的对话。 南希靠向椅背,沉默地垂眸望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计划成功的喜悦,只有静如死水的寂然。 今晚发生的是一个局中局。 从安插在南昀身边的人提供的私密情报,他们提前得知了南昀近期联系过一伙人要对他不利,于是将计就计,以身为饵从而获取南昀雇凶绑架他人的罪证,外加有“匿名者”向公安经侦队举报其非法商业行为,数案并查,足以将南昀身败名裂地送进监狱。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从容不迫,所以他镇定自若。在不顾南玥劝阻,执意要实施计划之时,他就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 段时瑞的出现是唯一的变数。 在睁开眼看到他出现在身旁时,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可能性闪过脑海,他那一刻心跳如雷,甚至觉得即使真的身陷险境也无所谓了。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回答,重新燃起的希望转瞬熄灭。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给予他疼痛的人,能够同时耐心地喂他食物,在不经意间用那样熟悉的温柔的眼神凝视他,让他为之怦然心动,怀揣最后一丝近乎卑微的期待,自虐式地试探下去,挖掘一个可能会使自己伤得更深的答案。 在被他第一次护在身下时,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游离在现场以外,旁观眼前这个男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的底线在哪里,他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他想测试这个人。 他想拨开迷雾,看清藏匿在表象背后的真相。 南希用手掌捂住双眼,抿合的唇瓣泄露了一丝隐忍的颤抖。 然后他知道了,这个人的心是不能被测试的。 因为有些东西不容亵渎。 南玥看着他痛苦压抑的表情,心里感到有几分不忍,今晚发生的事确实是她预想不到的,可以说,如果不是段时瑞,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她弟弟。 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南希,当初是我私底下约见他,劝他离开你……你可以怪我,但我并不后悔,当时的形势你我都很清楚。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的确是我们欠了他。” “姐。” 南玥微顿。 “你跟我说过,我是时候该为未来考虑,”南希把手从脸上拿开,忽然间抬起头来看她,面容是显而易见的疲惫,眼眸中却有微光闪熠,目光清明沉稳,“——他就是我的未来。” 他站了起来,朝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出几步。 南玥站着不动。 “只有在他身边时,我才能真正地做自己,不是华创集团的继承人,不是南家二公子,而是‘南希’,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喜欢打篮球,喜欢看电影,周末睡懒觉,还会逃课。” 擦肩而过时,他顿步,侧首轻声对她说:“即使我一无所有,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背叛他,离开他。我知道,他也会对我如此。” 语毕,继续向前走去。 南玥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冲着他的背影问道:“一辈子?才认识几个月的人,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南希身形顿住,然后慢慢回过头来,朝她露出了一个释然似的轻浅的笑。 “不是几个月。” 仿佛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谜题,终于被自己亲手解开了。 “姐,我爱他四年了。” ——从年少时的惊鸿一瞥,不自知的心动开始。 南玥注视着弟弟慢步走向病房的背影,心头震动。 他变了。 曾经萦绕在他眼底的那抹孤寂迷惘,如今被坚定和成熟取代,宛如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陪他走过深渊,助他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地迎接未来。 大痛大爱面前,让人一夜之间成长。 一个值班护士刚好推着护理车从走廊经过,见到南希想走进监护病房,连忙出声制止:“哎——你是306床的什么人?非病人家属不可进里面探视。” 南希握着门把,转过头淡淡地回道:“我是他老公,请问可以进去吗?” 在护士错愕的同时,他便推开门走进去了。 “哎,你——” 南玥见状只好上前拉住护士解释。 南希关上房门,径直朝里面的光源走去。他停在床头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4 前,凝视着段时瑞因为药物而沉睡的容颜,上面仍残留了少许血污和细碎分布的擦伤,提示着身体主人不久前承受过的伤害。他不禁闭上眼睛,心脏就像被人使劲捏住,一阵阵抽搐似地疼痛。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所有的纷纷扰扰被黑夜沉淀了下来。 南希坐在床边,执起他的一只手,贴到自己的脸颊。 “哥……你是我的。” 沙哑的男声蓦然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低低的,像是恋人间的喁喁私语。 他用脸摩挲着他的手,又侧过头轻轻地吻向他手心最柔嫩的那一处。 温柔,珍惜,虔诚。 “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命运是如此地残酷,让每个人生来就不完整。 命运又是如此地慈悲,让我遇见了你。 恍如从一场很深的梦境中醒来,段时瑞慢慢睁开了眼睛。 纯白色的天花板,萦绕鼻间消毒药水的气味,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他眯起干涩的眼,光线有点晃眼,照得眼球轻微的刺痛。 待完全睁开双眼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周空无一人。 痛。 痛感神经好像也跟着一并苏醒了,密密实实地从头、手臂、胸口等部位传来,左臂被打了石膏不能移动,右手手背插了一根针管,透明的细管连接着头顶的药瓶,自己似乎伤得不轻,他不禁皱起眉头。 这到底…… 咔擦,门把转动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努力地转动脖子朝声源望去,视线正对上推门进来的南希。 两人同时一愣。 南希旋即惊喜地大步走过来:“时瑞哥,你醒来了!” 段时瑞躺在床上望着他俯视下来的笑脸,被他眼中洋溢的纯粹真挚的光彩怔住了。 一只温暖的手掌摸向他的额发,青年的声线柔和而温存:“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我先给你倒杯水,好吗?” 段时瑞怔愣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嗯?”南希微笑地打量他,“时瑞哥,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我先给你倒杯温水吧,你等我一下。” “南……南希。” 段时瑞费劲地出声叫住他,声线嘶哑,喉咙像被火灼伤了一样疼痛。 然后他接下来的话是: “为什么,你……我会在这里?我怎么……受伤了?” 南希顷刻僵立在床前,脸上一瞬间没了血色。 “哦,别担心,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之一。” 主治医生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这叫近事遗忘,就是清醒后对受伤当时的情况和受伤经过想不起来,不过对受伤前的事情都能清楚记得。一般不用特殊治疗,你尽量别刺激他,让他慢慢恢复就可以了。”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时,南希才察觉自己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抖,脚步虚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他握拳捶了一记胸口,劫后余生似的彻底松了一口气。 平复好心情后,他重新走回病房,段时瑞怔然地靠坐在床上发呆,见他走进来立刻看过来,床头柜上有一个喝空了的一次性塑料杯。 南希拿起杯子又从饮水机接满,送到他嘴边喂他喝:“时瑞哥,你别担心,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你好好休息就会想起来。” 段时瑞不自在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便示意不喝了,对他来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绑上车的时候,然后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医院里,而南希表现得好像两人间毫无罅隙那样,让他感到茫然无措,不知该给予何种回应。 他闭起眼睛竭力回忆那些遗忘的片段,大脑却霎时像一部闪着雪花的黑白电视般杂乱不堪,晕眩感倏忽涌来,他感到一阵恶心扭过头就想吐,南希眼疾手快地拿起垃圾桶给他装着。 久未进食,吐出的都是酸水,有几滴溅到了南希洁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段时瑞有点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南希则若无其事地抽出纸巾擦拭手指,然后一脸心疼地宽慰他:“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慢慢会好起来的。听我的,好吗?” 语毕,他忍不住俯身过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久违的唇部触感,充满了怜惜和温柔。段时瑞睫毛抖动,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他忽然有点不敢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了。 ……如果这是梦,也一定是个美梦吧。 第二天他一个人独处时从病房墙上的电视机里看到了南昀被捕的新闻重播,以及南玥荣升华创集团最大股东的新闻。这两单新闻涉及吸人眼球的豪门恩怨,因此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每个台都抢着播最新进展。 经过一天时间的调整,他已从最初的茫然中回过神来,仔细地将旁枝末节串联起来推理了一遍,对那场绑架案已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身处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南希本应有很多事要忙,却整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陪他聊天,给他带饭、倒水,帮他留意吊瓶的液体,每天向医生询问他的病情,而且做起这些态度非常自然,仿佛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是他的本分,就连来换药的护士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 他住的特级病房只有两张病床,暂时只有他入住,可以说除了偶尔出现的医生护士,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两人独处,段时瑞好几次犹豫着张口欲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微妙的氛围持续了几天,这一晚当南希提着饭盒出现在门口时,段时瑞吓了一跳,马上慌张地把手上的杂志塞到枕头底下,然而他只有右手能动,匆忙之下不但没藏好,反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而且,摊开的正好是他刚才看的那一页,“秦千金出入珠宝店疑好事近,男方背景大起底”。 南希走过去在床头柜放下手里的饭盒,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杂志,随意扫了两眼,手指着页面上自己的那张配图,伸过去笑吟吟地问他:“帅吗?” “……”当事人就在眼前,段时瑞神情尴尬地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而后沉默了片刻,问:“你……嗯,老是呆在医院,不需要陪你的结婚对象吗?” “你在说什么啊,”南希在床边坐下,语气蕴含无奈的笑意,歪头看着他,“我不是一整天都在陪我的结婚对象吗?” 段时瑞的心脏倏然一震。 “是吃过几次饭,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我早就正式拒绝了这门亲事,秦氏迟迟不澄清是为了商业价值考虑。”南希轻笑着,握起他的右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一双闪烁着亮光的黑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由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5 个人,想在一起的也只有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时瑞哥?” 段时瑞抿唇沉默不语,两排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南希注视着他隐忍的表情,忽然叹息似的,伸手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听清楚了——” “我爱你。”他侧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段时瑞,我爱你。” 简单的几个字仿佛带有直击人心的力量,一下子就逼出了段时瑞的泪意,他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青年将心底的话娓娓道来: “我想以后每天醒来第一个看到的都是你,想和你交换晚安吻再入睡。” “想每天吃你亲手做的食物,想和你一起分享好看的书,有趣的电影,想和你去旅行,在陌生的地方留下我们的足迹、合影;想和你同居,一起去超市大采购,买你喜欢的深灰色床单。” “我最想和你去国外领结婚证,给自己一个合法名分,这样谁也别想让你离开我,即使是你也不能。” “我想和你慢慢变老,变成两个白发老头子,或许脚边还窝着一只猫,一起在院子坐着摇椅晒太阳,手握着手回忆这辈子的快乐或不快乐。” “我想最后一次闭上眼睛之前,见到的仍是你。” 南希像呵护珍宝一样轻柔地亲吻他的耳朵,脸颊,颈项,缠绵流连,直至嘴唇沾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抬起头,看到了段时瑞通红的双眼。他流泪了。 这个男人,在最伤心,最愤怒的时候也没有在他面前流过一滴泪,仿佛再多的苦难也压不弯他的脊梁,再大的痛楚他也能咬牙忍下来,却偏偏被一席柔软诚挚的话语所击溃,剖出坚硬表皮下的脆弱,无声地流下眼泪。 南希咬紧牙根以压下心头的痛意,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指腹轻轻抚去他的泪痕:“时瑞哥……” “南希,我告诉你。” 段时瑞颤抖的声音携带着一股狠劲,一双通红的眼睛仿佛在燃烧,将灼热的火焰延一路伸至南希的眼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话挤出来: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会当真。如果你跟我说,这是一场你编织的梦,一个游戏,一个玩笑……我就一刀捅死你,我他妈,真会一刀捅死你。” 颤声话语间,又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滑落下来,他任凭眼泪在流,不管不顾地死命盯着南希的眼睛,如同一个自断后路,将性命赌上后毅然步向斗兽场的勇士。 南希的眼睛也渐渐浮上了一层水雾,他喉结滚动,动容地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热烈地拥吻,嘴唇犹如回巢的倦鸟,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归宿。 真正心意相通后的第一个吻,分开时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眼中不约而同地流溢着笑意,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羞涩,那是一种将自己的身心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另一个人面前的奇妙心情。 段时瑞看了一眼南希那两片色泽美好的薄唇,嘴巴不受控制地自动冒出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和她,和秦小姐试过……” 你有没有和她接过吻? “嗯?” 段时瑞说到一半立刻就后悔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爷们,于是他窘迫地别过脸含糊搪塞:“没什么。” 南希看着他的表情,蓦地领悟过来了,两只眼睛霎时就亮了:“时瑞哥,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看你耳朵都红了。” “没有,真没有。” “把脸转过来,让我看一下?” “哎你别碰我……” “转过来嘛,我想看时瑞哥为我吃醋的样子——” “都说没有吃醋了!你走开!” “哈哈就一眼,就看一眼……” 小情侣似的笑闹声不断从病房里传出,门外两个端着药盘正打算进去的小护士面面相觑。 有了男朋友这层关系加持,南希粘段时瑞粘得越发肆无忌惮了,就连上厕所他也要跟进来。 段时瑞无语地提醒道:“南希……虽然我左手不能动,但我右手还是没问题的。” 南希帮他举着输液架,一脸理直气壮:“你右手不正在输液吗,我怕你又蹭到针头,像昨天那样针口都出血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段时瑞没辙,只好站在马桶前任由身旁的青年拉下他的裤子,然后从内裤里面掏出那根软软的东西,用那白玉似的手指握着将“枪口”对准便池……二十多岁人了上厕所还要人扶鸟,段时瑞顿感羞耻度爆棚。 如果说进厕所前他还有一丁点怀疑,那么现在他百分百肯定南希是别有用心的了,因为他喷洒出来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热。 “……” “怎么了?” “……你一直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任谁尿尿时旁边站了个盯裆猫,都很难尿出来吧。 “哦。”南希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依依不舍地挪开目光。 厕所这才响起淅沥沥的水声。 然后有人不甘心地开口了:“……时瑞哥真小气,亏你那时还对我深情告白了呢。” “啊?” “你都忘了吧。被绑的那时,你说你好爱好爱我,非我不可,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 段时瑞震惊。真、真的吗,太肉麻了,但那种生死时刻也搞不好…… “还说,如果能再和我做一次爱,就死而无憾了。” “???” 段时瑞终于涨红了脸转头反驳:“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南希发出一阵得逞的愉悦笑声,趁机啄了他嘴唇一口,笑得如同一个吃了一大罐蜜糖的孩子:“我开玩笑的。嗯……你真正说了的话,比这些还要动听一百倍,一千倍。” 段时瑞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感染似的翘起了嘴角。 晚上南希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陪夜。病床是双人床,两人睡一起倒也不算挤,因为左手不方便,所以段时瑞仰面平躺着睡,而南希在右边侧躺着伸手抱住他,两具紧贴的年轻身躯散发出来的热量使得被窝底下暖烘烘的。 医院统一关了灯,病房里只有床头一圈淡黄的光线,暖暖地洒下来,像在冬夜里守护着床上依偎的恋人,段时瑞微笑地轻声和他道了晚安,又嘴贴嘴交换了一个纯洁的晚安吻。 本应是温馨宁静的氛围,然而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被子底下有一个滚烫的硬物寻求抚慰似的,一下又一下地磨蹭他的大腿。 他转头看向枕边人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6 。 这种场地,对象还是个带伤未愈的病人,真的略显禽兽了,厚颜如南希也不禁有点脸红,不过脸红归脸红,下身仍旧照动不误,甚至在他的目光中又粗壮了一圈。 漂亮的瞳眸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异光,他直直地盯着他,小声解释道:“哥,我已经很久……没有了。我就蹭一蹭,不进去。” “……” 得到默许,南希呼吸急促起来,动作愈加兴奋了。 某种特殊的衣物摩擦声在室内规律性地响起。 青年埋首在他颈边撒娇道: “哥,你用手帮我摸一摸好不好,我硬得好难受……” “……” “或者你转过去一点,让我顶一下你的屁股好吗,我就在外面不进去,可以吗……” “……” 带伤未愈的病人选择屏蔽掉耳边欲求不满的话语,眼睛一闭,装死。 看来得加强体能锻炼了……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捡了匹小饿狼,他开始对未来的性生活感到深深的担忧。 第二天早上梁慎提着一堆营养品来医院探望,段时瑞正好在床上喝南希买来的豆沙丸子,见他来了于是给他分了一碗。 梁慎没有接,如临大敌地问一旁的好友:“是你亲手做的吗?” 南希冷冷地斜他一眼:“买的。吃不死你。” 梁慎这才松口气接过,嘴里不忘吐槽:“还好还好,要是你做的真能吃死人……” 经过这次事件,梁慎对段时瑞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大有对我兄弟好也是我兄弟的架势。他性格直来直往,说将他当朋友就真的当朋友,那拉着段时瑞聊天的热络劲儿让边上的南希竟无法插进话。 最后他一脸懵逼的被面色阴沉的好友赶走了。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南希还没来得及粘着段时瑞亲亲抱抱,就又来了一批人探访。 这次来的是段时瑞的三个室友,本来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一行人,一走进病房见到站在床边俊美得仿佛身上在发光的南希时,就出现了片刻的静默,大脑集体滚动过“卧槽这家伙好帅是明星吗没有走错病房吧”的弹幕。 段时瑞握拳咳了一声:“他是……我表弟。我这次住院没有告诉我妈,他特地来照顾我。” “表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神情冷淡地走到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事情,给他们腾出聊天空间。 段时瑞的室友们都是逗比,三个人能聊出九个人的效果,嘻嘻哈哈的围在床边嘴巴就没停过,有的故作正经地劝他去哪座庙拜拜去霉运,有的扬言要下楼买麦克笔在他的石膏上涂鸦。 这天没有课,也是怕他一个人在医院无聊,几个人呆了很久,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小团体时不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段时瑞偷瞄了一眼南希,视线触及他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禁扶额。 他只好装作不经意地打了个呵欠,室友们见状,又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便识相地告辞了。 待室内清静下来,维持了一下午高冷状的青年瞬间丢下电脑委委屈屈地抱住段时瑞的腰:“你今天都没有陪过我……” 段时瑞:……嗯?难道不是应该由你来陪我这个病人的吗。 他轻抚青年柔软的黑发,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温柔地安抚:“晚上我们来看电影好吗,我看电影频道预告今晚有《银河护卫队》,我们吃完饭后一起躺床上看?” 南希的眼眸霎时被点亮了,对他来说看电影是假,看的过程中酿酿酱酱才是真的。 然而当晚上南玥带着小臻出现在病房时,段时瑞已经不敢去看南希的脸色了。 南玥放下手里的水果:“小臻说要来看你。” “啊——大哥哥——救命啊!舅舅要揍我!呜呜——” 小臻哭丧着脸满屋子乱窜,后面跟着杀气腾腾的舅舅。 “舅舅我做错了什么啊——!” 注视着这一幕的段时瑞视线和南玥对上,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地笑了。 “哈哈……” 安谧深邃的冬夜,人间的欢笑声飘然于上空。 时瑞,安详美好的时光。终于,他也迎来了生命中最好最好的时光。 午时的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大地,举目处一片暖融,冬日的阳光稀薄而珍贵,不少病人走出病房悠闲地散步。 圆圆在草地上走走停停,肉嘟嘟的小手里抓着几朵小野花,她在搜集好看的花草,想给住院的妈妈一个惊喜。 “没事,你别紧张,我就出来走一走,老躺着要发霉了。” 爽朗的笑声忽然在前方响起,圆圆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大哥哥坐在草地上打电话,微风轻轻拂向他的头发,俊朗的侧脸挂着柔和的笑,浑身沐浴在雾蒙蒙的日光中。 “我在医院喷水池旁边的草坪上……嗯,好,我在这等你。” 大哥哥挂了电话,余光察觉到她停驻的视线,转头望了过来,随之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偷看别人被抓包,圆圆有点害羞,不过,大哥哥笑起来真好看,虽然妈妈说过不可以相信陌生人,但是眼前的哥哥一定不会是坏人,小小的人儿如此确信着。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哥哥的声音也很好听,醇厚,舒缓,像一种她说不出名字的乐器。 “我、我在找小花小草,我想送给妈妈,她生病了。”圆圆腼腆地走近他。 “这样啊。”大哥哥含笑地看了眼她手上寥寥无几的战果,然后起身拍了拍裤子,“那我们一起来找找看?” 圆圆很开心地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手上便多了几朵颜色鲜艳的小花,在喷水池旁边的杂草堆里,大哥哥蹲在地上与她平视,递给她一棵有四瓣叶子的绿色小草。 “给你。这叫四叶草,是一种具有魔法的植物,拥有它的人会得到幸福哦。” 大哥哥冲她眨眼,语气神秘地说。 圆圆睁大眼,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又看着他身上的病人服,犹豫地问:“大哥哥,你给了我,你不需要吗?” 然后她看见大哥哥转过头,眯眼看向远处那个快步走来的身影,微笑的面庞在阳光下漾着一层淡柔的光晕。 “不需要了,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他笑着回答道。 【全文终】 【番外副cp】季竞玺x梁慎 01 梁慎这晚出席了一个饭局,关于市郊高级度假中心开发的项目。 本以为是无聊至极的应酬,然而他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7 第一眼见到季家的季竞玺就惊艳到了。 面如冠玉,公子端方,眉梢眼角全是风采,真真是个极品美人儿。 他眼都给看直了,心猿意马的,看来今晚鸡儿是放不了假了。 席间他殷勤体贴,夹菜敬酒一样不落,四目对视时送过去的眸光眼神里满是暗示与深意。 梁慎长相风流,一看就不走正派路子,一勾唇一眨眼都透出一股蔫坏的劲儿。 敬酒时他故意将酒洒在对方身上,佯装歉意地给他擦拭,借着厚厚的桌布遮掩,一边与桌上其余人谈笑风生,一边将一只手伸向他下身,揉捏挑逗,直把那根玩意儿摸硬。 季竞玺举着酒杯慢慢地抿,黑沉的眸子不动声息地打量他。 于是当晚便去开了房。 那时梁慎还没意识到这是他噩梦的开端。 直至两人都脱得差不多,他发现自己无法压倒对方,体位与想象中的背道而驰时,才惊觉眼前的情况大大不对劲。 “慢着!怎么是我在下面!?” 季竞玺也回味过来了,压住他冷笑道:“呵,就凭你,也想操我?” 衣衫不整,摘去眼镜后的男人完全与饭桌时的判若两人,充满了危险气息,梁慎小心脏直颤,危机意识被唤醒,激烈地挣扎起来。 打斗间对方一肘子不知击向了他腰的哪里,他啊的一声浑身酸麻,然后无力地趴在床上。 季竞玺迅雷不及掩耳地用皮带将他双只手牢牢绑在欧式大床的床头柱子上,捆绑手法非常专业,一个成年男人使劲挣也挣不开。 梁慎被这一系列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然后梁大少爷下身忽然凉飕飕的,内裤被人脱掉了。 “——卧槽!你、你……?!” 季竞玺嫌弃地扫了一眼他的唧唧,然后“啪”的一声重重扇打他的屁股,把臀肉震得像果冻那样抖了几抖,慢悠悠评价道:“屁股还不错。” 又用手掰开两边臀瓣用刁钻的眼神看了看,“后面是第一次吧。” 梁慎这会儿是真正的感到恐惧了:“我操你来真的?!?!” “吃饭时使劲撩我,不就等这一刻么。”慢条斯理地拧开润滑剂。 冰凉的触感在从没想过的部位传来,双手还失去了自由,任人鱼肉,梁慎真的彻底吓着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想干嘛!强奸是犯法的!!” “强奸是犯法,强奸你不犯法。”季竞玺语气凉凉的,手指继续开拓。 梁慎又急又怒,口不择言:“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季竞玺闻言像被逗笑似的嗤笑一声,口吻尽是不屑:“我劝你省点力气吧,待会有得你叫的——啧,别咬这么紧,放松。”警告性的用力扇了下他屁股,“啪”的又脆又响。 形势逼人,梁慎怕得全身都在抖,认怂了:“不、不是……大哥,季哥,我叫你哥了,放过我吧,有事好好商量,啊?” “有事你就说吧,我在床上时耳根最软。”边说边插了进去。 “啊啊啊——!!!” 噗嗤,噗嗤,噗嗤。 “我——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啊啊……” 噗嗤,噗嗤,噗嗤。 “姓季的,啊!你得罪我了!啊……我告你你彻底得罪我了!” 噗嗤,噗嗤,噗嗤。 “你死定了!啊啊——日你大爷!啊……” 季竞玺狠狠挺腰肏他,向来沉静的嗓音染上了薄喘:“呼……你这里又骚又浪,天生就是给男人干的。” “浪你麻痹,啊……啊……” “啊……啊呃……啊……” “啊……你死定了……” “你麻痹不能轻点儿么……呃!呜唔……” “啊……” 当晚又怂又浪的梁公子前后加起来高潮了三次。 第二天醒来时他彻底成了一条咸鱼,还是散了架的咸鱼,生不如死。 身边已空无一人,忽然电话响了,是他的兄弟南希。 “喂……” 细弱无力,沙哑得像被磨砂纸磨过的声音,开口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南希打电话来是提醒他晚上来参加段时瑞的生日派对,末了语重心长地劝了句:“哥们,别玩儿太狠了,小心纵欲过度肾亏。” 梁慎没脸说自己昨晚是被玩儿的那个…… 他挂了电话,愤怒的火焰将他整个人燃烧了—— 季竞玺,下次遇到你,老子双倍操回来!!! 02 朋友妻的生日派对,菊花残也得咬牙出席。 当晚梁慎全程屁股粘在椅子不动,那酸爽滋味让人分分钟想骂娘,对季竞玺的愤恨又加深了几分。 因为段时瑞不喜欢铺张,所以选择在南希家里办,寿星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宴请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段时瑞的厨艺不错,开的也都是顶级好酒,桌上谈天说地的倒也热闹。 来之前南希私底下跟他们几个打过招呼:第一,不送过于贵重的礼物。第二,不可带不干不净的人上门。第三,绝对不能有蛋糕砸脸等戏弄寿星的行为。 听得梁慎直想翻白眼,这保护级别是国家级标准的。 他轻抿酒杯,目光随意瞥向好友戴在腕间的手表,那牌子他认得,目测撑死不会超过三千元,衬着他那节修长如竹的手臂……格外质朴。 一向爱表的好友沦落至此,他又想翻白眼了。 “时瑞哥,你去哪?” 南希见段时瑞好端端的突然离桌,连忙问道。 “我妈打电话过来,我去阳台接一下,你们聊。” “我也去跟妈说两句。” “……南希,待会记得叫她阿姨。” 满屋人的脑袋像向日葵追逐太阳那样跟随他们转动,默默无语地啃了满嘴狗粮。 梁慎从没想象过有一天南希会找到个固定的伴,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样的好友让他感到熟悉又有点陌生。 很傻逼,但貌似真的很幸福。 临走时他拍了拍他的肩,啥也没说,又啥都说了。 兄弟洗心革面在家陪老婆,单身狗只好一个人出来玩了,惨就一个字。 这一晚梁慎约了另外一拨人在南区某高级会所见面,谁知推开门一看,一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孔不其然撞入眼帘。 季、竞、玺! 已经愈合的菊花仿佛又涌起了隐痛,他双目炙热地死死盯着对方—— 季竞玺感应到他的视线,转眸向他瞟来。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优雅地轻晃手上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8 高脚杯,澄黄的液体在杯中画出流畅的弧线。 他朝他微牵嘴角一笑,眸光流转着一种蛰伏深处的邪性。 包厢里开了个牌局,烟雾缭绕,有几个明显是卖的少男少女伺候在侧,季竞玺身边也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美少年,正殷勤地给他剥葡萄,剥好后亲热地亲手喂进他嘴里。 朋友从牌桌探出头来招呼梁慎进来玩,梁慎暗哼一声,大刺刺地走进去坐在离季竞玺的不远处,然后点了一根烟,叼着靠在沙发上,招手叫来俩鸭子左右手各一个,身体力行地演绎何为纨绔子弟。 他来一,老子就来俩,谁玩不起男人? 有时男人的好胜心就这么幼稚,无法解释。 故意较劲似的,他对着左右两边的人肆意逗弄,摸腿又掐胸的,直把两人撩得娇喘连连,连在打牌的人都不时投来暧昧的眼光了。 他不免得意,挑衅般地瞄季竞玺一眼,却见对方含笑地就着美少年的手指吞下葡萄,在温柔乡里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看过来。 梁慎一噎,火气蹭地窜上来了。 还有比自己努力卖弄挽尊,人家却根本不在乎更让人恼火的吗。 恼火之余,连带耳边的呻吟声也觉得倒胃口了,叫得真他妈假,没劲透了,他猛然推开怀里的人,然后大步流星走出包厢,决定去厕所思考一下策略。 在便盆前掏出唧唧放水,他大脑急速思考对付季竞玺的办法。 钱没用,季家根本不差钱…… 武力也没用,那厮似乎练过,打不过他…… 啧…… 集中精神思考的他,丝毫没有发现有脚步声向自己接近,然后所有动作干脆利落的发生在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人用力拽进了一个厕所格子,随即砰地一声关上门。 “刚才那两个,满足得了你?” 季竞玺将他圈在怀里,将他双手反手紧紧拧在身后,然后一只手某种意味浓郁地揉捏他的臀瓣,低沉悦耳的嗓音压向他耳朵低语。 梁慎从惊吓中回神,又重新陷入另一种惊吓中,他第一时间试图挣扎,但反而被钳制得更紧,处境非常不妙。 尿完裤子都还没提上来呢,操,丢死人了。 “回答我,嗯?” 季竞玺耐心地追问一遍,同时伸出修长的中指埋进臀缝前后摩挲他的后庭,动作缠绵又色情。 “操你妈季竞玺!放开我——!”身下恐怖的触感使梁慎整个人炸毛了,忍不住怒吼出声。 “来,对比一下,他们能不能像我这样光用手指就让你达到高潮?” 话落间,季竞玺朝指尖吐了小口唾沫,然后熟练地摸向他的下身,就着润滑便将两根手指挤了进去。 “唔——!”异物入侵,梁慎身形微颤,稍稍脱力地倒在他身上。 身体软弱的部分被控制住了,仿佛气势被压一头,就连大力挣扎也不敢了,生怕会误伤自己,令他憋屈得极其火大。 季竞玺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灵活的手指在他体内摸索了片刻,很快便精准地摸到一块隆起,对准了二话不说插弄进来。 “啊——!啊,啊……” 要害处被人戳中,又快又狠的,梁慎条件反射地颤抖,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他很想管住自己的嘴别发出耻辱的声音,但毫无作用。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仿佛他的身体在他的手指下变得瘙痒难耐,淫乱不堪,渴求得到他的抚慰。 梁慎这个人,本质上很忠于身体欲望,从不会亏待自己,只不过他从未体验过做下面的那个,对象又是让他看不顺眼的季竞玺,所以潜意识抵抗自己沉沦在欲海。 “啊……啊啊……啊……” 手指不知疲倦地高速在股间抽送,带出“滋滋”情动的水液,敏感的腺体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抽插,连绵不绝的快感令人欲罢不能,梁慎的脑袋无力地垂在身前男人的肩上,已是爽得意乱情迷,不自觉地朝手指的方向撅起自己的屁股,以便对方插得更深入。 太爽了……后面被插怎么会这么爽…… 沉沉的笑声在耳畔边响起:“说你又骚又浪,天生就该被男人干的,还不信?” 语毕,猛烈加快了手速,给予全力一击。 “啊啊!啊——” 梁慎失控大叫,后穴一波波紧缩,直接就高潮了。 季竞玺给时间他缓口气,须臾后放开了他,然后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说:“你爽完了,该到我了吧?” 梁慎兀自喘息着,面颊潮红,眼眸水雾蒙蒙的,大腿还在细细颤抖。 “啧啧,这表情,能把我看硬。”季竞玺眯眼轻拍了拍他的脸,“用手,还是用嘴?” 他掏出胯间硬物,给他两种选择,手掌却滑至他后脑勺,微微施力地往下摁他的头。 梁慎好不容易从余韵中清醒过来,喘息地沉默盯着他。 沉吟了一会,他妥协般地贴近他,乖顺地帮他抽出皮带握在手里,一张脸与他离得极近,嘴唇欲亲不亲地贴向他,灼热的吐息喷洒,轻声说道:“我帮你,用嘴。” 声线低哑的,带有高潮过后的黏腻,格外勾人。 季竞玺近距离凝视着他的眼睛,眸色幽暗。 转变就在一瞬间——梁慎突然抓住他的皮带冲出厕所,然后哐当一声关上门,逃窜前冲里面恨恨地叫嚣:“在里头慢慢撸吧你!” 脚步声转瞬消失在门外,失去皮带并衣衫不整的季竞玺不好去追,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直接被气笑了: “这小逼崽子。” 03 梁慎今年21岁,家里主要搞地产开发,从一年前老头子就放权让他练手,这次的海角城度假中心是他目前接触过的规模最大的项目。 投资合伙人共有四家,他背后代表的广和集团占其一。他年纪最小资历也最浅,还成天摆出不学无术的叼样儿,开会从没戴过领带的还时不时玩手机,他看得出其他人对自己是表面客套心里不以为然,他更不以为然,爱咋咋地老子最大。 反观季家公子,几次公事会晤下来,目睹他在人前微笑诡辩扭正他人观点对方还一脸盛赞,梁慎对衣冠禽兽这几个字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偶然间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都会撞出危险的火花。 梁慎啧的一声撇开脸,心想这次的对手有点棘手,难啃。 这天他顶着个黄色安全帽,身后跟着助理大摇大摆地在工地视察,一路巡到已砌好毛坯的顶层天台。 他扫视了一圈,突然大步走向墙体,用手抠了下墙,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39 眼睛盯着捻在指间的絮状物,脸色霍然就变了。 随即拨通一个电话,咬牙切齿地对那边说:“季竞玺,你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当季竞玺来到工地时,梁慎正阴沉地掐着一根烟在抽,一见他出现,他迅速碾熄烟头,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季竞玺不为所动,迈着长腿悠然走过去:“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梁慎一下子伸手将他拽过来,然后举起一只手掌大力拍击墙面,厉声质问:“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季竞玺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眼前的墙体,眉心也是略略皱起。 墙壁里填充了石棉。这是一种防火、绝缘和保温的材料,吸入它的纤维可能会引起石棉肺、胸膜间皮瘤等疾病,许多国家已全面禁止使用,但在国内目前还是合法的,并被广泛应用。 他看着梁慎愤怒地等待他解释的眼神,心念忽转,淡淡地笑了: “嗯,匆忙间叫我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顶层主要是作为仓储使用,平时上来的人很少,铺一点石棉并无大碍,再者,这并没有不符合规定吧?”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衣领就被人用力揪住了。 “姓季的,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梁慎浑身火药味,伸手指向和天台毗邻的另一栋建筑物顶层,那里即将是一个儿童户外游乐场,“你能省多少钱?这种阴损钱你他妈也能赚?!” 昂贵的名牌衬衫被人不客气地拽至变形,季竞玺面无表情地迎向他的逼视,不动声息地望着他那双燃烧愤怒火焰的眼眸。 梁慎自问除了贪玩好色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唯独有一次,发生在一年前。 那时他初次接触家里的生意,负责一个小型综合商场。这是个小项目,他并没放在心上,甚至验收当天因为临时有私事而没去,抱着侥幸心态草草签字了事,殊不知恰好就出事了。 开业后没几天,空中花园的顶棚轰然塌下来砸死了一个刚结束高考的女孩,场面很血腥。痛失爱女的母亲在现场崩溃大哭,拨开人群冲到以负责人身份赶来的梁慎面前,疯狂地打他抓他,撕心裂肺的尖叫着:“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 她眼泪横流,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杀人凶手,充满了仇恨,令人发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慎呆滞地任凭她打,全无还击之力。 后来他才查明底下有人中饱私囊,偷用了劣质材料,顶棚支架撑不住重量于是塌了下来。验收合格单上签有“梁慎”两个字。 一个月后,一向身体不太好的外公再次病危入院,这一次这个慈祥的老人没能挺过来,永远离开了人世。 那天他双手撑着额头一个人在医院走廊坐了很久很久。 他不相信命,但他相信因果循环。 季竞玺淡定自若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语气像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现在墙都砌好了,你想怎么样?” “季竞玺,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老子先不跟你算,”梁慎重重拍向身后的墙,扬起一阵浮尘:“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下一次我来的时候我要看到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半点不该有的都不能有!” 两人并不是上级下属的关系,这番话说得非常狂妄了,周围的人尴尬地围观两个大佬撕逼,不敢插一句话。 梁慎撂下狠话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当晚另一个合伙人设宴,端着酒杯站起来给他敬酒赔罪,自认对下属监管不力,糊涂地选错了材料时,梁慎才明白自己误会季竞玺了。 上午时有多牛逼,现在就有多傻逼。 他神情僵硬地敷衍着那人,落座后不自然地瞄向对面的季竞玺。 季竞玺像是料定他会看过来似的,手握着酒杯轻轻朝他侧目一瞥,似笑非笑之间眸光流转,真真是一派撩人风情。 烈酒入喉,梁慎心口热了,鸡儿也热了。 当初可不就是看中人家的美色么。 怎么就不是0呢,老子精尽人亡死在他身上也值了呀,梁慎痛惜不已。 席间接下来就是一阵商业互吹,不提也罢。就餐的酒店有完善的休闲设施,饭后梁慎去享受了一小时泰式按摩,按完后神清气爽,见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于是临时起意去温泉池泡一会。 温泉是预定好的私人温泉,凭借地势高,大胆地设了一面落地窗,让外面的茫茫夜色和城市灯火透进来。 他背靠池壁,双臂架在木质台面上,仰起头闭眼感受皮肤毛孔被温热泉水打开的舒爽。 忽然,身旁有轻微的水声流动。 他掀起眼皮,赫然见到同样不着寸缕的季竞玺出现在自己眼前,下一刻,阴影笼罩而下,转眼间就被人压住了。 “有没有试过在水里做爱?” 身上的男人微笑地问,口吻是与强势气场不相符的轻柔。 “做、你、妈。”梁慎面容扭曲,死死盯着他咬牙回道,身体两侧分别被两条手臂切断退路,心中已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别挣扎了,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 季竞玺攫住他正欲反抗的手臂,贴近他的脸诱劝着,“乖一点,大家都享受,不好吗?你也得到了快乐,不是吗?” “呵呵,操你我更快乐。” “小朋友,嘴硬可讨不到好处。” 季竞玺的手滑向他的身体,熟练地做好了扩张,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便从后面长驱直入。 “唔——!” 被填满的感觉唤醒了梁慎身体的记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微微勃起了。 季竞玺掐着他的腰,加速在他体内顶送。泉水带来了一定阻力,但也使穴内更加湿热,加上那里本来就足够紧致,水压之下形同一个漩涡,每一次插弄都像要被卷进去那样,带来别样的快感。 季竞玺被驱使地不停加快节奏,轻笑低语:“吸得这么紧,还不是欠操……” “嗯啊……啊……” 熟悉的快感袭来,梁慎已经没有心思怼回去了。 交合的声音融于水中,池面溅起的水花泄露了律动的激烈,捅在后穴的性器尺寸很大,极富技巧,招招要人命。虽然梁慎很不愿意承认,但经过前几次的体验,他的身体已咂摸出个中滋味来,回想起那种爽得全身毛孔炸开的感觉,他就手脚发软。 温泉是以包间名义订的,饭桌上另外两个人随时可能进来,一想到自己正被人压着狠狠操干,身体深处与另一个男人的器官相连,此刻如动物交媾般原始又淫靡的场面被人撞破,提心吊胆之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0 余又衍生出一丝隐秘的亢奋。 身体的某一点源源不绝地传来快感,并在不断加强,他迷离地半睁开眼,落地窗外的灯光在他眼前剧烈地摇晃,点点光芒快要被撞散坠落下来,外面的视野那么宽广,他的身体却好像缩成了只有一点,凝聚成那销魂又敏感的一点。 “啊……嗯啊……呃!轻点……操,你吃春药了吗……啊啊!……” 季竞玺听着他的浪叫声越来越兴奋,大开大合,动作一下比一下狠。这具身体的反应很真实,尽管嘴硬,但舒服就叫,不舒服就怼,不玩儿假叫装爽那套,无论是情动的颤抖,还是迷乱的呻吟,保证是因他而起。 雾气弥漫的温泉池,水花的声音渐渐变大,冲击出来的水浪一股股撞向地面,溅射得支离破碎。 高潮来临时,梁慎大叫一声仰起头抵抗体内深处的痉挛,脖子至胸口倏然绽开一片色情的粉红,犹如妖冶的莲花盛开在水面,散发情欲的芬芳。 季竞玺在他的绞合下加速冲刺,低吼一声也射了出来。 他沉沉地喘息,下身仍埋在湿润的洞穴没拔出来,忍不住伸手抚摸视线底下那片经由自己干出来的瑰丽色泽,捻指揉捏其中一颗乳头。 梁慎被捏得哆嗦,继而怒从心起,趁其不备用肘尖撞开他,然后咬牙忍住身体的酸软握着池边的扶手走上地面,也不顾身上还湿漉漉的便裹上了浴衣,扭头怒视仍泡在池子里的人,冲他竖起一根中指: “上午的账一笔勾销。” 话语间,他的眼睛闪着两束明耀的火焰,和白天严厉诘问时迸发的光芒一模一样,映着漆黑的瞳仁,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季竞玺盯了他一会儿,忽地噗嗤笑了。 “笑个几吧笑。” 某个发胀的部位有东西要流出来,梁慎暗地咬牙,转过身就走人。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陈主管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毕恭毕敬地问:“季总,您找我吗?” 办公桌后面,季竞玺头也不抬地审阅一份文件:“海角城一期最新版预算怎么超了这么多?” 唯恐被上司责备办事不力,陈主管急切又不失含蓄地解释:“是这样的,昨晚广和集团的梁总亲自给我发了一份文档……” 五分钟后,季竞玺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那份文档。 “钢筋混泥土使用iii级螺纹钢,防火门和防火墙按照耐火一级采购,增加50个烟雾感应器……” 季竞玺看着屏幕,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某人每次开会时那副大爷似的懒散模样。 然后在下属战战兢兢地目光中,他忽然间低低地笑了。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好比一个表皮乌漆嘛黑的水果,看着就没胃口。本想扔了,好奇之下切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果肉完好,汁水充盈。 04 梁慎的文件一发,马上有合伙人打电话来问这个事了。尽管把话说得婉转客气,但明显能听得出对方不愿配合的态度。 突然增加预算,他早有预感会遇到阻力,毕竟他们本来就看他不咋顺眼,以他这直脾气,也耐不下性子来跟他们虚与委蛇。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替他斡旋。 心中有了主意,他选了一个很适合装逼的饭店,外表装修成一派江南水乡的白墙黛瓦,走进饭店门口前首先要穿过一段长长的回廊,廊下流水潺潺,游鱼戏水,矗立在闹市一隅宛若世外桃源。 季竞玺和他面对面坐着,似乎对环境和食物挺满意的,与他谈美酒,谈逸闻,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风雅,恍似真不知约他出来的目的,半句不言其他。 进食过半后,梁慎再也沉不住气了,主动提起了预算这件事。 “嗯,这个事,不太好办。”季竞玺不显半分意外,优雅地小抿了一口杯中酒:“众口难调,每个人的理念都不一样,说到底,能赚多少钱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梁慎看他模样就知道他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在拿捏自己。不禁咬牙,忍气吞声地继续说:“季总,你太小瞧你的话语权了,别的不说,宋总是你的亲舅舅,你一句话总比得上我这外人十句话。” “哦,这倒也是。”季竞玺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用餐巾纸擦拭手指:“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梁慎被噎住,脸色微变了变。 因为他以为……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季竞玺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语调随之一缓:“想要我帮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梁慎静待他说下去,暗自揣测他究竟会提什么条件,在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几套对季氏有利的方案。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季竞玺忽而朝他一笑,刹那间风情如画,然后眸光勾住他的眼睛,俯身过来以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音量轻声说:“……我啊,在床上时耳根子最软。” 下一瞬梁慎重重撂下碗筷,震得桌沿的茶杯都掉了下去,啪啦地碎了一地。 他黑着脸起身就走。 草他妈的,他今晚是来认真商量的,不是来约炮的。 走出五六步,他听见后面有个女服务生走过来关切地问有什么需要,而那道慵懒动听的男声则悠然地回以一句: “哦,没事,两口子吵架呢。” 他脚步一顿。 服务生只当是玩笑,边收拾边打趣道:“先生您脾气可真好,衣服被茶水泼到了也没舍对‘夫人’发火。” “我比他年长,让着他应该的。” 梁慎的心脏猝不及防地被击中了一下。 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和服务生交谈的季竞玺——上身纯白的衬衫沾了一小片茶渍,却不见狼狈,灯光下举止坦然又从容,整个人散发常居高位的自信光彩。 很诱人,同时也宣示着无法掌握。 梁慎至今还真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人。 他嗤了一声,撇过头再次迈步,心里对自己吐槽不已。几句骚话而已,自己的免疫力未免太低了。 他不乏性经验,却真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唯一的一次高中时谈了没半个月双方都忍不了对方的臭脾气就崩了。风流成性的梁公子情史如此枯燥,说出去估计没几人信。 梁慎挂断电话,眉宇间乌云密布。 屋漏偏逢连夜雨,预算那茬还没解决,又来一件烦心事。 他从国外订了一批仪器,因为电源问题过不了商检,被扣在了海关那里,如果再不处理就得面临退运。海关大老爷平时就够牛逼了,最近红头文件下来又是一轮严打,他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1 想送钱也没人敢收。 所以说有时金钱往往不如人脉有用。 他点了一根烟,用力抽了一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知道季家在海关那里有关系,要是由季家公子亲自出面的话,问题多半能够迎刃而解……难道这真是天意吗? 亲自送上门让人操? 他皱紧眉又吸了一口烟。 身为天然弯,他倒不是觉得做下面的丢人,这个事大概只有直男才会觉得屈辱。他就是在床上做惯了掌控者,不愿臣服,这多多少少和男人的征服欲有关。 他一想到自己在他施与的欲望里沉沦,而那家伙游刃有余,就无名火起。 这段时间他也找人睡过。按理从身材和长相来说,是他平时喜欢的类型,然而不知为什么干起来没滋没味的,像食物里忘了放盐,肉味是有了,但总差了点什么。 妖娆是够妖娆了,就是有点太娘了,还画眼线。身体手感也不好,瘦巴巴的没半点肌肉。发起浪来也很假,听了就想叫他闭嘴……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秘书走了进来,欲言又止地说:“梁总,清关公司又打电话来问那批仪器的事了,我们……” 梁慎低头揉着眉心。 “梁总?” “……知道了。”他将烟头摁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明天我会解决这件事。” 待秘书出去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罢了。自己能爽,又能解决麻烦,何乐而不为?就当是老子嫖了他。 一旦决心做出这个决定,他莫名地感到有几分轻松。 在等待电话接通时,他回忆起那种滋味,不禁舔了舔嘴唇,身体微微地发热。 当晚他出现在季竞玺的家里。 房子的主人穿着一身纯黑绸质睡衣,从他进门开始便用玩味的眼神打量他,走向餐厅的酒柜问:“要不要来点酒?” 梁慎翻白眼:“要干就干,不要浪费时间。” 被呛声,季竞玺也不恼,自若地笑了笑,将他带进了卧室。 既然来了也就不矫情了,利落地把衣服脱个精光,躺在主卧那张足够躺四个人的大床上,梁慎本以为直接进入主题,谁知对方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停下来伸臂摸向床头柜的抽屉。 “要不要试试这个小玩意儿?” 梁慎转头望过去,就见他从抽屉取出了一盒跳蛋,紫色硅胶外形,圆润小巧。 一个纯1家中居然有这种东西,梁慎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这该不会是你前任留下来的吧?”脏死了。 “放心,是全新的,买套时送的。”季竞玺一边拆开包装盒一边平淡地说,“我单身很久了。” 梁慎没说话。 季竞玺展开说明书照着念:“产品选用食品级硅胶材质,全防水设计,提供26种不同震频体验,7频震动刺激肌肉内壁,轻松挑逗敏感地带……”扬眸瞟向他,笑问:“要不要试试?” 梁慎喉结滚动了下,移开目光撇嘴回道:“那……就试试呗,这不,拆都拆了么。” 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嗡——嗡——” “啊……嗯哼……啊……哈……” 梁慎全身赤裸地蜷缩在床上呻吟,难耐地扭动着屁股,一条紫色的电源线从紧闭的洞口延伸出来,连接处已被流出的粘液打湿,变得水淋淋的,肠腔里不间断地传出沉闷的马达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小东西在肠壁高频率地震动,辗转刺激着腺体。 他激烈地喘息着,情不自禁地夹起双腿,收紧后庭肌肉,这个举动使得小东西被固定在某处,持续加强地刺激那一点,他“啊——!”的仰起头高声呻吟,腿根和臀肉不停地抖动,白皙的脖颈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淡粉色。 “舒服吗?”季竞玺俯身在他耳边问,一只手伸到他腿间轻轻玩弄他的囊袋。 “啊哈……呃啊……啊……” 梁慎被他突如其来的掌温烫得一抖,不禁睁开迷离的眼眸看着他,一想到自己此刻陷入情欲最真实的一面完全坦露在这个人眼前,他就涌现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同时……也非常的兴奋。 “呃——” 熟悉的酥麻感逐渐汇聚,他绷起身子,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攀上顶点了,就只差一点点——然后马达声突然停了下来。 梁慎:???!!! 季竞玺手指卷着电源线拉出他体内湿漉漉的跳蛋,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让你试试,可没打算让你爽。” “……季、竞、玺!” 梁慎犹自虚软地躺床上怒视着他,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简直想扑过去撕碎他的脸! “急什么,马上给你个更好的喂饱你。” 季竞玺勾唇一笑,快速抹了点润滑液在自己早已硬挺的肉刃上,然后掰开身下人的双腿,不由分说就捅进那个泥泞湿滑的洞穴里。 “嗯……” 巨大的空虚终于被填得满满的,梁慎不禁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拖长的尾音不自知地带了些餍足的娇吟。 刚经过一轮刺激,穴口仍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一缩一缩地吸吮着入侵者,就差临门一脚便可登上极乐,而季竞玺却像要故意磨他似的,不慌不忙地慢慢抽送,偏不给他一个痛快,折磨得梁慎不上不下,抓心又挠肺的,难受得主动抬高屁股拱他。 “妈的,动作快点啊,你没吃饭啊?!” “叫哥哥。” “啥……” “叫声哥哥,我就满足你。” 梁慎怔愣过后气得脸都变形了:“叫你麻痹!” “那算了。”季竞玺神色淡淡地眼看就要拔出性器。 “等一下!”梁慎急了,连忙用双腿夹住他的腰不肯让他离开,一次两次的得不到满足,他还不如去死算了。 季竞玺挑眉看着他,眼中泛起笑意:“嗯?” “……”梁慎,“哥……哥哥……” 老半天才艰难地从齿缝挤出这几个字,他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两颗耳垂红得都要滴出血来,纯粹被气的。 从胸腔发出几声愉悦的低笑,季竞玺猛地挺腰,对准他就是一记又深又重的插入:“听见了,哥哥这就来疼爱你啊。” 梁慎被顶得又爽又欲哭无泪,真他妈的,这个人就是存心要折服他的。 真枪实弹的肉搏,比起光会震动的小电器舒服多了,喷在皮肤上炽热的呼吸,贲起勃发的肌肉手感,体内被撑至极致的满足,都不是冰冷的零件能够比拟的。 在被巅峰的快感覆没的那一刻,梁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身体自发地跳动收缩,他眼神涣散地望着身上的人,瞳眸畜满了潋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2 滟的水光,倒影着上方的人影,两片嘴唇染上情欲的殷红,微微张开溢出细碎而无助的吐息,嘴角还挂有一点晶莹的津液,整个人已是迷醉的情态。 季竞玺胸膛起伏,一双黑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吻向了他的唇。 意识模糊间牙关被撬开,舌尖被人挑起舔弄,梁慎晕乎乎地抬手勾住对方脖子回应。 酣畅的性事之后安静绵长的吻,闭眼交缠,谁也没有说话。 事后谁也没有谈及这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 05 早上梁慎正在睡时,忽然被人拍脸,他皱着眉将眼眯开一条缝,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出现在面前,于是重新闭上眼不耐烦地挥手:“滚……我家不留宿……” “睁开眼看清楚,这是谁的家。”悦耳的男声懒懒地提醒他。 梁慎倏然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一看周围陌生的景物,才想起自己在季竞玺家过夜了。 昨晚到后面又翻来覆去做了几次,实在太累了就直接躺下睡了,没有回家。 “去洗漱,然后出来吃早餐。”季竞玺指挥完毕后便走出房间。 梁慎惺忪地目送他的背影,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他洗漱好走去餐厅,看见桌上已摆好了两份早餐,清晨的阳光薄纱似的倾洒下来,洁净的白瓷餐具在照耀下闪着微光,盘碟的边沿被擦得一丝不苟,里面装着煎蛋和三明治,旁边还有两杯果汁。 身穿睡衣的季竞玺正神情平淡地摆放餐具。 眼前的景象,宁静得不似真实。 梁慎站着定定看了一会,然后一言不发地入座,才刚拿起叉子眼前的盘子就被人取走了。 “这份是我的。” 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似的,梁慎恶声呛他:“啧,稀罕,你这份是金子做的是吧。” 季竞玺将另一份放到他面前,语气淡凉,四两拨千斤地回道:“我这份三明治里有黑椒酱,考虑到你昨晚被干的程度,估计你不会乐于尝试。” “……” 一句话成功堵住了梁慎的嘴。 他用手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蔬菜和金枪鱼混合浓郁的沙拉酱瞬间填满口腔。 太奇怪了。 这是第一次。 在上完床的人家中留宿,第二天还吃了对方做的早餐。 直至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餐,梁慎还是解释不清心头的异样。 季竞玺办事倒也爽快,两天不到,烦恼着梁慎的事就被解决了。经过这次,对于和季竞玺那码事他也彻底放下了扭捏,及时行乐么,爽最重要,何必要跟自己的欲望过不去? 之后见面他们又做了几次,解锁各种姿势各种场景,每一次都淋漓尽致,令人回味不已。 梁慎有时觉得季竞玺是故意勾引他的,要不在一干大腹便便地中海的中老年团体中,怎么就他格外风骚,开会时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演讲,那件挺括贴身的衬衫快要包不住两片饱满的胸肌,背过身去时,性感的腰身展露无遗,他几乎立刻就回想起他在床上挺腰撞击自己时,腰部肌肉绷成一块一块的力量感。 梁慎单手转着笔,明目张胆地视奸眼前的人。 上午开了半天会,大伙儿都累了,有人在酒店订了房供他们休息,下午再一同前往工地视察。 梁慎兜里揣着一张房卡,却敲响了另一间房的门,季竞玺似早有预感他会来,连安全套都准备好了。 “开会时一直盯着我,是不是偷偷勃起了,嗯?” “废话少说,你使劲撩我,不就等这一刻么。” 梁慎用他曾经的话顶回去,然后无需多言,两具肉体像野兽一样激烈地交合,喘息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水声啧啧作响,一室淫靡风光。 入睡前,季竞玺附在他耳边低笑“你的身体真是越来越淫荡了”,梁慎赏他一个白眼,翻过身去睡,下午还要在工地走半天,他得养好精神。 意识逐渐模糊,他陷入睡眠之中。 不知睡了有多久,一阵急促尖锐的蜂鸣声突然钻进耳膜,他一激灵立刻从床上弹坐起身,随即脸色大变,彻底惊醒了。 他第一时间用力推醒身旁的季竞玺,大声喝道:“快醒醒!起火了!不要睡了!起来——!” 季竞玺被吵得睁开了眼,不由蹙紧眉头,也听到了越来越刺耳的消防警报,却不紧不慢的说:“嗯,起火了……” 梁慎简直想一巴掌拍醒他,抓住他手臂猛地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快跑!” 季竞玺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硬拽到走廊上了,他皱眉:“我回去拿件衣服,你先走吧。”他入睡时只穿了裤子,上身是光着的。 “别拿了先跑!” “我回去,你先走。” “操你妈的正一事逼!”梁慎咬牙切齿回头,然后快速脱了身上的衬衫给他套上,自己露出上半身继续拖他走,这时已经有不少人纷纷朝安全楼梯跑去,有浓雾从四周漫延。 有广播在不停播报:“请大家迅速离开大厦!切勿乘坐电梯,请走消防通道迅速离开大厦——” 季竞玺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略为怔忡,被动地跟着他走:“慢着,我得回去拿手机,里面有几份重要资料不能被人……” “季竞玺你他妈给我听着!”情况紧急,身后人的步伐一直不配合,还各种叽歪,梁慎霍然爆发了,他愤怒的脸扭曲着,气得额头两边的青筋都向上突起,逼近他大声怒吼:“去你妈的衣服!去你妈的资料!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没有!!你听清楚了吗?!” 季竞玺的瞳孔清晰映着他愤怒的面容,蓦然愣住。 梁慎不再跟他废话,扭头继续拖他走,他越过电梯,直奔消防楼梯。周围挤满了杂乱的人潮,统一向地面一层涌去,梁慎也不知他平时戴眼镜是装逼还是真近视,怕他未烧死前就滚下楼梯摔死,所以让他走靠墙的那边,用身体隔绝不断向下冲撞的人群,全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手指暗地里施力预防他踩空。 季竞玺沉默地跟着他。 顺利到达一楼,即将跑到门口时,梁慎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看起来烧得不是很严重,你待会再上去拿东西吧,刚才那种情况,你就不应该……” 一踏出大堂门口,他突然呆住了,站住不动。 大门外挂着“欢迎领导莅临参观xx酒店消防演习”的红色横幅,不少人诧异地瞪着半身赤裸形象狼狈的梁慎。 从四楼到一楼,他一直都没有松开的那只手,这时从他手掌中轻轻地抽出,徒留他濡湿的手心。 什么…… 他一脸茫然。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3 “开会时说过两点钟有个消防演习,你没有注意听吧。” 熟悉的嗓音在梁慎耳边响起,一件衣服罩下来,是他自己那件衬衫。 他的胸口因奔跑而犹自起伏,额头挂着细密的汗,迷惘地转头,对上了季竞玺面无表情的脸。 “梁慎。” 梁慎身形微震。 季竞玺的长睫仿佛慢镜头般地扬起,眸光不悲不喜地直视而来,平静的嗓音犹如一记木槌敲响了巨钟,回荡耳际: “可别爱上我啊。” 外面的风吹来,梁慎霎时感觉出汗的身体全身冷透了,就连沸腾的血液也冷却了。 像毫无防备地被人推进了冰水里。 彻骨冰寒。 半晌后,他忽地笑了。 斜勾起一边嘴角讽刺的笑,他五官本就生得风流,做起这表情来更显嚣张不羁。 他伸头过去微微凑近他,低声说: “……爱上你?季竞玺,谁给你脸上贴的金?不过打过几炮而已,哪儿来的自信?” 季竞玺不语,眼中渐渐聚起阴鸷之色。 “省省吧你。” 梁慎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往酒店里面走去。 06 当天下午视察工地,工地负责人殷勤地在前面给大佬们带路,梁慎跟在人群后面,该干嘛干嘛,全程回避和季竞玺眼神接触。 结束视察后已是日落黄昏,在场的人多少都显露疲态,按照早上说好的接下来是一起去附近某个娱乐中心放松,梁慎临时改变了主意,佯作看了眼手表,然后找了个借口说有事不去了。 这不是多重要的活动去不去其实没差,有人象征性挽留了几句也就作罢,正想走时,一下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的季竞玺忽然开口道: “那地方有个占地很广的游泳池,水质极好,丝毫不亚于专业级别,听闻梁总是游泳健将,本想着饭后约你夜游切磋,不能去真是可惜了。” 梁慎这才将目光投向季竞玺。 对方衣饰洁净地站在一众灰头土脸的人群中,嘴边噙着轻描淡写的笑意,一双深邃的黑眸无声地凝视自己。 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若在今早,或许他还会因为这番话而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泳池play,然而经过中午的撕逼,他还来约自己,当真没意思。 梁慎一时间感到兴味索然,平淡回道:“嗯,确实不凑巧。或许,季总可约上其他‘知己’同游?”不待他回答,便朝其余两人点了点头,”方总,宋总,玩得开心。” 转身离开之前余光瞥见季竞玺沉凝下来的脸色,他视若无睹地继续走远。他不知道对方会如何解读,对他来说,这句平心静气的拒绝意味着结束。 也许保存颜面最好的方法就是表现出不在乎,维持现有的关系各取所需,他有想过这样做,但他思考了一下午,发现很难做到。 他甚至后悔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太积极了,对方的明示或暗示照单全收,床上表现得毫无保留,各种新玩法也相当配合,甚至好几次主动找上门。快乐是挺快乐的,就是搁在现在这局面,有点难看。 梁慎握紧方向盘驱动汽车,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侧脸,在另一侧落下半边暗沉的阴影。 几天后,其中一个合伙人组织了饭局邀他参加,半公半私的性质,他推托有事,让底下同样也负责这个项目的张经理代为出席。除开必要的正式场合,他打算以后尽量避免和季竞玺见面的机会,在他能够真正吐气扬眉地出现在他面前之前。 当晚也正巧南希打电话叫他上他家吃饭,小两口不知学哪个年代的浪漫情怀,大热的天开车去江边垂钓,一下午收获了满满一桶鱼,两个人肯定吃不完了,于是招呼三两好友到家里来吃全鱼宴。 主厨的任务落在段时瑞身上,几个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围在客厅聊天,梁慎今晚尤其活跃,不断制造欢笑声,而南希显得心不在焉的,时不时转头看向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 当段时瑞捧着一大锅水煮鱼走出来时,他起身飞快地走过去。 “时瑞哥,这个太重了,让我来拿。” “啊?不用了,不重。” “还是我来吧,你的手受过伤。” “傻瓜,早就没事了……” 拉扯间南希的手背被不小心洒出来的辣椒油烫到,立刻红了一小片,段时瑞吓着了,连忙将水煮鱼放到一边,急匆匆地去找烫伤膏。 客厅的围观群众对这对情侣的虐狗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见没多大的事于是照常聊天。 “刚才聊到哪去了?喂,梁慎,继续说啊。” “嗯?”梁慎怔忡回神,转头收回视线,“哦,我说到我上次买车时……” 他刚才注视的地方,段时瑞正握着南希被烫伤的手,一脸心疼地给他涂抹药膏,温言软语地安慰着听不清的话语,南希则目不转睛地凝视他的脸,眼神里装满了柔软的情感。 一盘盘菜被陆续摆上桌,落座前,梁慎不经意瞥见到南希悄悄移动了几道菜的位置。席间,段时瑞的筷子经常夹向那道正好放在他面前的清蒸鲈鱼。 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只有梁慎发现了。 饭桌上气氛热烈,欢声笑语,梁慎跟他们聊天笑闹,俨然是今晚的话题制造机,没有人察觉到他每次举杯独饮时,挡在玻璃杯后面短暂流露出来的沉寂。 一顿饭吃到尾声,已然微醺的梁慎忽然隔着桌子给南希和段时瑞敬酒:“来,碰一下。今晚这一餐我吃得很高兴,不但是菜好吃,酒好喝,最重要的是见到你们俩过得很好。能够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兄弟我真的很替你们开心,这一杯,祝你们永远幸福,白头到老。” 话落,与他们轻触酒杯,痛快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梁慎醉醺醺地走出南希家门,张经理仿佛有千里眼似地掐准时机打电话过来,交代说他那边也结束了,末了苦哈哈地委婉表示下次能不能别让他去了,问他原因,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梁慎揉着太阳穴皱眉。 “开车吧,我睡会儿。” 他将手机随意扔在车后座,屈起两条腿人也躺在后座,吩咐前面的司机道。然后闭上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进入梦乡。 周末晚上,单身狗梁慎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帅气而又不失骚包的出现在市内一家著名gay吧。 他外形出色,一走进店里就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他十分满意这个效果,单手插兜潇洒地走向吧台。 “梁慎?” 忽然有人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听着有种久违的熟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4 感,梁慎回过头蓦然对上了一张笑脸,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人居然是他有且唯一一个,谈了半个月就掰了的初恋男友。 李川坐在吧台和他碰了一下杯,脸上展开明朗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遇到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吧,读了管理,现在偶尔会帮家里做事。你呢?后来有说服你爸,考上音乐学院吗?”梁慎轻抿酒杯,挑眉打量眼前的人。 外貌和记忆中区别不大,不过比以前成熟沉稳了,艺术生莫名其妙自带的傲气收敛了不少,当然,还是挺帅的,自己当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现在回想,这所谓的初恋就跟过家家似的,至少他没听过哪对儿会因为谁上谁下的问题吵架吵到分手。仔细琢磨更像是两个被青春荷尔蒙控制的少年用恋爱的名义行约炮之事,最后体位问题没谈拢,崩了。 李川挥挥手:“哎别提了,我跟你说啊,当时是这样的……” 久别重逢,两人的态度都很大方,梁慎和他回忆青春,互挖黑历史吐槽对方,时间仿佛回到了那段年少时光,心情颇为愉快。 不知不觉喝了不少,他放下酒杯说去趟厕所。在厕所里放水完毕,从原路返回时,他抬头向前面漫不经心的一瞥,然后脚步就倏然定住了。 ——季竞玺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两腿交叠闲适地背倚着墙壁抽烟,浅笑着和身边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交谈,两人离得很近,交头接耳的姿态在黯淡的灯光下暧昧缱绻,落在旁人眼中当真是极为相称的一对。 季大公子的枕边,果然从不缺人。 梁慎面无表情地站着看他们。 季竞玺有所感应,犹带笑痕的眸子轻扫过来,随即掠过一丝惊讶,而后就那样一边抽烟一边笑睨着他不动。他双眼眯起,嘴里喷出的烟雾模糊了英俊的面容,光影重叠中犹如一抹亦邪亦正的魅影,令人难以捉摸。 他身旁的男人注意到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梁慎。 成为视线焦点的梁慎气势有增无减,他轻嗤一声,抬起脚,目不斜视地从他们眼前走过去,全程双手插袋,步姿装逼又放荡。 他本就外形不错,加上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骚气顺滑的丝质衬衫和合身的深色休闲裤将养眼的身材线条展露无遗,没走出他们几步,就有一个大胆的男孩走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嗲声问:“哥哥,一个人来吗?带我一起玩呗?” 梁慎立刻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自个儿玩去,我不是一个人,”不客气地扫视了他一眼,又加上一句,“而且我也不找零。” 他摆脱掉男孩就径自走了,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季竞玺在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时,脸上一瞬间笑意全消。 身旁的位置有人入座,李川转过头,微愣,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上个厕所回来人都不对劲了?” 梁慎的神情明显地消沉,眼角隐约有点红。 他听了李川的疑问后眨了眨眼,像才意识到似的皱起眉头,然后喝了一口酒嗤道:“没事,刚被一个傻逼气到了,这酒吧真是牛鬼神蛇什么玩意儿都有。” “跟人吵架了?”李川感叹似的失笑,忽然亲昵地伸手过去揉他头发:“你啊,还是和高中时一样,脾气一点也没变。” 梁慎怔住,还没来得及感受头部的触感,手臂就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攥住,紧接着猛地被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他愕然抬头,对上了面色阴沉的季竞玺。 “你……” “跟我出去。” 季竞玺紧扣着他的手腕,用不容抗拒的力度将他扯走。 一旁状况外的李川呆住了,梁慎被扯得向前踉跄了两步,使劲挣扎着怒吼:“姓季的你他妈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放开我!你没听见吗!” 手腕被强而有力地钳制着无法挣脱,眼看就要被迫地跟他走,许多复杂的情绪刹那间涌上心头,这一刻梁慎突然爆发了一股蛰伏多时的怒火。 他抄起桌面的高脚杯,“啪嚓”一声用力敲向桌沿,举起尖锐破碎的杯口对着季竞玺冷声说: “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季竞玺总算停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森冷对峙的眼神,又看着那个碎了一半正威胁着自己的玻璃杯,忽然意义不明“呵”地轻笑了一下。 ——他倏地抓住他的手,将杯口往自己的喉咙逼近了几分,神色阴冷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来,扎进去。” 闪着寒光的玻璃尖角还有不到一厘米就刺中凸起的喉结。 并在逐渐逼近。 梁慎骇然瞪大眼,手下意识往回缩。 季竞玺却稳稳攥住他的手不让他后退,不带表情的面容俊美得瘆人,第二次命令道:“扎。” 尖锐的玻璃碎片被两股力量拉锯,在颈部危险地细微晃动,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刺穿脆弱的咽喉。 季竞玺冷眼盯着他,目光没有一丝动摇。 不管是不是一场心理博弈,梁慎此刻完全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软。 “你没有机会了。” 一个手刀利落地劈下来,梁慎手腕吃痛反射性松开了玻璃杯,改而被人用手抓着向前走。 半个酒吧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梁慎放弃挣扎似地被他拉着走。在临走之前,季竞玺从眼角瞥了李川一眼。 呆坐着的李川目送他们离去的身影,回想起刚才那个眼神,一股凉气从背脊窜了上来。 07 梁慎被动地跟着季竞玺走出酒吧外面,心里已经做好了撕逼或者干上一架的准备,直到被他带到他那辆停放在树荫底下的suv,拉开后排车门被推进车内时,才猛然意识到即将要面临什么。 “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他愤怒地吼叫,撑起上半身就要坐起来,然而已经晚了,车门被重重关上,一大片阴影旋即倾覆下来,两具成年的男性躯体使车厢内变得窄仄拥挤,温度骤然上升了几度。 季竞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压迫性地捏起他下巴,眸光流转出冷冽如冰的寒意:“你闹够了没?三番四次躲开我,却来这种地方找人上你?你脑子有病吗?” 梁慎头一撇甩开他的手,不甘示弱地怒视他:“跟你玩腻了,想换个人来,你管得着?” “哦……?玩腻了?” 随着一声冷嗤,一只温热的手掌蓦然覆上梁慎的胸口,他不禁触电般的轻颤。 “那我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玩腻了?” 季竞玺的手从他胸膛滑过,顺着身体的曲线一寸寸逡巡,缓慢而充满侵犯性地隔着单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5 薄的衣料摩挲,犹如在把玩一件玉器般,用掌心感受每一处肌理的起伏。 “你滚……放开我……” 梁慎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呼吸开始急促。 丝质布料触感冰凉滑腻,被包在底下的曲线丝毫毕现,却比直接的皮肤接触更显情色。大手在他身上爱抚了一圈,最后回归胸口,拇指指腹精准地拨弄了一下左边乳尖,又捻住夹在指间来回搓揉,一边玩弄,一边响起: “你知道我在酒吧第一眼看到你时,在想什么吗?” 梁慎不搭理他,闭眼抿紧嘴唇抵御胸口的刺激,乳头是他的性敏感点,这个人比谁都清楚。 “……现在看来,就这样剥光的话太可惜了。” 季竞玺俯身埋首在他胸前,伸出有力的舌不停撩拨那悄然挺立的乳珠,隔着衣服用牙齿咬住轻轻向上扯拽,舌尖灵活地打着转舔弄乳晕,直至将它挑逗至完全充血肿胀,变成可爱诱人的一颗,从被唾液浸湿的布料下凸出完整的形状,衣服形同无物。 胸口两边被轮流舔弄,梁慎呼吸急促,刺刺痒痒的快感惹得他难耐地扭动屁股,后穴一缩一张地传来渴望被填充的空虚感,他将拳头攥至关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太安静了。季竞玺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来看他。 梁慎的头侧到一边,刘海被汗水弄湿了成束的贴在额间,脸颊至颈项泛着一层情欲的淡粉色,明明是情动的模样,却狠命咬紧了嘴唇,不肯溢出哪怕一个音节的呻吟。 梁慎在他身下向来是对欲望坦诚的,不带保留的,这是头一回表现出极力忍耐的抗拒。 季竞玺心中瞬间掀起汹涌的怒意,猝然擒住他下颌扳正他的脸,冰冷地命令道:“叫出来。” 梁慎睁开双眼瞪着他,眼中同样也翻腾着怒火,齿缝挤出气息不稳的三个字:“叫你妈。” 季竞玺的面色愈加阴沉。 “都硬成这样了,还跟我犟?” 话落间,他伸手摸向他的腿,掌心贴合裤子从膝盖一路游走至腰侧,再划过腹股沟探进大腿根,用指甲撩刮那一带细嫩敏感的皮肤,立刻感觉到身下人明显的抖动。 烫热的大手围着那团发硬发涨的勃起绕圈,轻柔流连,却偏偏不去触碰那最为饥渴的中心地带,梁慎被撩拨得后脑勺阵阵发麻,下身蓦地漾开了一片濡湿感,内裤被小孔吐出的淫液晕染得一塌糊涂。 他咬紧牙关,费尽全身力气遏制住挺腰索求抚慰的冲动。 这些他都可以忍。 然而当那只手结束漫长的折磨,终于覆住那致命的一处肆意揉搓时,他的感官世界突然崩塌了,唇间情不自禁泄出细腻满足的低吟:“啊……” 随即兵败如山倒,更多的呻吟声陆续溢出喉咙。 “呃……嗯唔……啊……啊……” 梁慎恨死这具身体了。 心已经不能由自己控制了,为什么就连身体也不能。 叫他不要爱上他,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令他屈服,凭什么。 凭什么啊,真操蛋。 他睁开眼,眼圈通红地狠狠瞪向他,漆黑的瞳仁氤氲着一层水光,凶狠的表情莫名透出几分委屈可怜的味道来。 季竞玺动作一滞。 无声地与他对视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向下低头…… 咯,咯。 车窗玻璃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打断了这个未遂的吻。 “虽然我不愿意打扰你们的雅兴,但不得不提醒一下,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去办正事。” 一把梁慎没听过的男声传进来,倏然将他从情欲中拉回到现实。 他用力推开身上放松了压制的人,飞快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迎面和站在车外的男人打了个照面,竟是之前在酒吧和季竞玺交谈的人,他没兴趣多看,扭过头就走。 蒋优看了一会梁慎跑远的身影,又将视线移向从车里出来的季竞玺,瞟了一眼他下身,体贴地摸出一支烟递过去:“泻泻火。” 季竞玺神色不虞地接过,掏出口袋的打火机点着,然后含进嘴里非常慢地吸了一口,再沉沉吐出。 蒋优也点了一根,朝梁慎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这个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季竞玺皱眉,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见他否认,蒋优不由挑起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冲动的样子,如果只是玩儿的,你今晚的表现未免太不理智。” 季竞玺沉着脸抽烟,不语。 感情方面,他严格而挑剔。到了这个年龄,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并肩前行,共同进退的伴侣,一段持久而稳定的关系,而不是玩玩而已。 所以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梁慎在桌布下勾引他开始,他就没将他列入考虑范围内。 身处同样高度的圈子,他熟悉这类人。年轻风流,玩性大,做事随心所欲,游戏人间挥霍时间和金钱的浪荡富家公子。作为床伴,他有各种方法陪他玩儿,但作为伴侣,从本质就不符合他的预设。 本应是这样的没错…… 季竞玺眉间拢起深深的皱褶,最后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脚边碾熄,沉声说: “我自有分寸。” 08 梁慎约上一帮狐朋狗友,过了好几天夜夜笙歌的日子。 奢靡如宫殿的包厢里人影交错,香烟,美酒,玩乐。他左拥右抱,却不碰那些男孩们,当然更不可能让他们上自己,那还不如自戕算了。 他对他们一向没有好脸色,在他的观念里,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做得这行的就已经把金钱摆在了尊严之上,他既然已经给了他们最重视的东西,就没必要要求他更多,世界上哪来两全其美的好事。 荒唐过后带来的是空虚,内心仿佛有个巨大的空洞,怎么也填不满。从第四天开始,他不再去了。 无聊乏味,来来去去也就那些,这些年早玩透了,还不如和李川聊天来得有趣。 李川自打加了他微信后几乎每天都会唠上几句,识趣的不提酒吧的事,聊近况,聊一些新奇好玩的事,还约他出来打台球。 玩了几局尽兴了,两人勾肩搭背地举高手机拍了张合影,各自发去朋友圈。梁慎编辑好文字“重逢高中时的好基友,还是没我帅”准备发表时犹豫了下,想到某个人可能会看到,不过,他没必要在意对方会不会误会,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后来又约了一起打保龄球,游泳秀肌肉,朋友圈下面一堆人调侃梁大少是不是转型做积极阳光好青年了,有个别知道内情的则八卦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6 评论区非常热闹,他都回复不过来。 颓靡或健康,总归消磨了时间。至于其它的,尽管不想见面,但海角城度假中心的项目仍在进行,他知道有些时候避无可避。 “——组建团队?找场地,招聘技术人员,这要消耗多少时间和金钱成本?”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找外包仅是初期为了快速推出市场的折中办法,我们的版图不止在本市,未来几年会延伸到k市和q市,成立一支专门负责海角城品牌维护的团队势在必行。” “有必要吗?我看目前由外包公司出具的方案就挺好的……” 季竞玺毫不留情地打断,凛冽的声音回荡室内:“方总,恕我直言,出来的效果并不理想,我收到的反馈远达不到预期,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被称作方总的中年男人噎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外包他是私底下派给亲戚公司做的,向来办事得体的季竞玺今天像是吃了火药那样,竟然当众揭他的短。 凝重的低气压盘踞在会议室上空,小虾米们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梁慎掀起眼皮瞟了针锋相对的场面一眼,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李川拍了个健身室的小视频过来,配文“卧槽今天健身室人好多,你看像不像进了动物园”,他看着小视频里群魔乱舞的景象,不禁微笑着回复他“本来不像,你走进去后还真有点像”。 季竞玺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抬眼问坐在对面的人:“介意吗?” 被问的女助理受惊地抖了下肩膀,不敢与他冷淡的眼神对视,连忙摆手说不介意。 她是第一次参加高层会议,但没傻到看不出气氛不对劲,特别是这个季总,从头到尾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逢人就怼,偏还怼得有理有据。 打火机咔擦一响,季竞玺将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后头也不动地说:“小陈,梁总的茶水空了,给他斟上。” 小陈一愣,应了声是。 奇怪,梁总一直在玩手机,没喝过几口啊。 梁慎闻言敛起笑,扯了扯嘴角,识相地关掉手机屏幕。 还是装出认真开会的样子吧,免得撞枪口了,谁知道这人今天发什么神经。 隔天突然发生一件叫人措手不及的事,市规划局的人称海角城项目设计不达标,申报面积与审批面积不符,存在大量偷面积行为,要不巨额罚款,要不强行拆除违规部分。 怎么可能拆除,毛坯都已经建好了马上就要进入装修阶段,项目组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气爆肝:“图纸早就交上去审批了,所有节点都打通过了,现在才来说不达标!梁总,这分明是挑事儿!” 梁慎盯着下属呈上来的通知文件,嘴角绷紧,眼底积满了阴云。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他通过私人关系和刘局长定了一个饭局,当晚出发前季竞玺带着秘书找上他,说要一起去,这是纯公事梁慎找不到立场拒绝,也就随他去了。 三个人坐同一辆车,秘书在驾驶座开车,两人坐在后排,气氛沉闷。中途梁慎喊了下停,下车走进一间便利店拎了三罐红牛回来分给他们。 “喝了,今晚没那么难受。” 季竞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秘书则略带苦笑:“谢谢,看来梁总是有预感今晚不醉不归啊!” 显然会是不醉不归。 除了坐在上席的刘局长外,对方还来了四个人,以地位高低一致排好,从面相看便知道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油子,言谈间散发着梁慎最厌恶的官僚气息。 “季总,梁总,幸会幸会!” “呵呵,幸会。” 有求于人,即使不喜欢也得摆出一张笑脸,看着季竞玺游刃有余地与之寒暄,梁慎突然庆幸今晚他能跟来,自己可省去不少麻烦。 作为发起人,他斟满了一杯白的,起身敬在场各位,然后仰脖一口干了,引来满堂喝彩。他知道,这仅是今晚的第一炮。 刘局长年近六十,体态发福,脸上横着一坨肥肉,说话喜欢拐弯抹角拿捏官腔,酒过三巡了也不切入正题,故意拉着梁慎说些不着边的话,梁慎耐下性子逐一回应,实在说不下去了身旁的季竞玺总会适时将话题引开。 桌上的菜没动过几口,酒瓶就率先空了几个。白酒入喉辛辣,流进空空的胃袋里也不太舒服,敬了几轮后梁慎的酒劲开始上来了。 那边的人却还在一个劲地劝酒,梁慎挤着笑脸喝了一杯又一杯,大有来者不拒的架势,直喝得面色潮红,灼烧感从胃部窜上喉咙,他强忍住不适,眼角扫到刘局长朝自己投来了微妙的笑意。 季竞玺也朝他警告性地一瞥,他装作没看见,兀自兴致高昂地喝酒敬酒,众人大赞他痛快,纷纷向他举起了酒杯,他独一人俨然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季竞玺眉眼间逐渐聚拢起阴霾,当刘局长拿起酒杯作势就要向梁慎敬酒时,他不着痕迹地抢先起身微笑道:“来,刘局,我们来碰一杯。” 刘局长只好笑着与他碰杯,眼中掠过一丝隐晦的不悦。梁慎待他们喝完后,端起酒杯主动跟刘局长说道:“刘局,我自罚三杯,这一次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能做的我们一定做,希望你们多担待。” 刘局长这才笑了出来,呵呵地打官腔,含笑看他一杯杯酒下肚,季竞玺的面色彻底变得阴沉。 饭桌上觥筹交错,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饭局结束后,梁慎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一滩软泥似的让季竞玺扶着走去外面的停车场。 季竞玺自身也喝了不少,但总比眼前这个神志不清,走路东歪西倒的人强得多。 梁慎晕乎乎宛如在天上飘,感觉两条腿像是面团做的使不上劲,勉强走了一段路后忽然罢工不动了:“没有力气……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吧……” 季竞玺没太听清:“什么?” 梁慎耍赖般地把头挨向他肩膀,语气软软的:“你抱我吧,啊?” “……” 季竞玺压在心头的火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卖萌浇灭得一干二净。 杀伤力惊人。 他不由得看向他酡红的醉脸,然后冷声训道:“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刚才还使劲的喝?也不知道带个助理来,你以为你一个人能顶他们五个?” 梁慎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大着舌头问:“你,你是智障吗?” 打了个酒嗝,又说:“我……梁家,梁家公子也被灌成这样,小小的,的一个助理,得被整成什么样?……那老家伙的儿子,嗝,城西的地王竞标不过我们……我们广和,想借机会,嗝,找我撒气呢。我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7 来,就是要喝,喝的,认怂的……切……” 季竞玺蓦然沉默下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梁慎皱起眉心,眼前天旋地转地恶心得想吐:“这种应酬,真是无聊死了……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这这种人,虚伪得想吐,一群,嗝,一群假惺惺的,伪君子……” “哦?那你喜欢什么?” 季竞玺手臂环住他身体试图再次挪动他,随口问道。 “你啊。” 身形顿住,一片寂静。 “……什么?”季竞玺偏过头看他,“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梁慎烂醉地靠着他身体,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异样,闭着眼睛嘟囔地重复:“你啊……喜欢你。” 季竞玺静了半晌,按住他肩膀将他拉开一点距离,问:“喜欢我什么?喜欢和我上床?” “你猪啊。” 梁慎撑不住重量,“咚”地一声栽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颈窝,低声呢喃道: “不上床,也喜欢你啊……” 猝不及防地,季竞玺瞬间被击中了柔软的某处,心头悸动。 体温不断攀升,仿佛酒劲这时才涌上来。 “你……” 才刚起了个话头,就见梁慎从他怀里退出来,喉咙滑动,五官痛苦地纠成一团—— 季竞玺顷刻神色大变。 “呕——” 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了,季竞玺黑着脸低头看向自己溅上了呕吐物的衬衫和皮鞋。 罪魁祸首蹲在地上继续吐个昏天地暗。 “我操……” 被染湿的布料吸附着皮肤,一向有洁癖的季先生忍不住飙了句脏话。 他瞪向脚边的酒鬼。 被吐得满身酸臭味,衣服鞋子都得报废,对此刻的状况有点生气,有点狼狈。 又有点想笑。 09 梁慎好久没这么醉过了。 意识混沌间好像有人将他抱进了浴缸里清洗,疲惫的身体被温水包裹的那瞬间,舒服得他直哼哼。快要睡着时又被人扶起来擦身、穿衣,没骨头似的靠在那人身上,让伸手就伸手,让抬脚就抬脚,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脸蛋熏得红扑扑的,模样乖得不得了。 侧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能看见对面有一个朦胧的人影面朝着自己躺着,他茫然而安静地望过去,对方同样在望着自己,四目相视。 心情无由来的变得很好,于是也就迷迷糊糊地冲那人直笑。 “……过来吧,小猫。” 那人似乎也露出了微笑,声线和缓飘渺。 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勾着腰拉进眼前的怀抱,干净清冽的气息扑鼻而来。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进了他睡衣底下在光裸的皮肤上流连抚摸,似肉欲,似温存。 “嗯……” 梁慎自懂事后就没试过被人抱着睡了,他埋头窝在对方怀里,无意识乱蹭了几下,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安然坠入了黑甜梦乡。 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醒来时,有好一会儿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不动,完全想不起来昨晚醉酒后发生了什么,心里却莫名感到一丝怅然若失。 好像有一些令人眷恋的事物随着现实消弥了。 就在他恍惚的几分钟,躺在身侧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 对方开口问道,嗓音有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和性感。 梁慎迅速回神,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我的衣服和手机那些呢?” 季竞玺从床上坐起来,注视着他的身影回答:“手机和钱包在这里,”屈指敲了敲床头柜,“衣服昨晚被你弄脏了,扔了,你暂时穿我的吧。” 梁慎没跟他客气,板着脸走向衣柜挑选衣物,一个眼神也没跟他接触。 季竞玺沉默地凝视他换衣服的背影,淡声问:“你这就走了?” “今天我要去a市出差,中午十一点的飞机,谢你的衣服了,季总。” “哦?你也不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 梁慎双手系着衬衫纽扣,冷硬地回道,语气里掺杂着明显的烦躁。 宿醉的不适,难以言说的失落感,使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季竞玺大发善心把烂醉的他带回家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问,免得再一次听到自取其辱的话。 不抱冀望,就不会被伤害。 季竞玺见状挑起眉,不恼,反倒是笑了:“呵,起床气还挺重。行,你先出差吧。”说完后好整以暇地伸了个懒腰,显然心情不错。 梁慎心情郁卒地离开了他的家。 乘坐出租车四十分钟后到达了机场,助理小杨已取好票在那等候,边上放着两个黑色商务旅行箱,其中一个是他事前吩咐过的为他准备的衣物。 过了安检,走进贵宾候机厅,梁慎看了眼手表,离起飞还有大半个小时,于是揉着太阳穴说他要休息一会儿,到点了再叫醒他,小杨点头应是。 梁慎精神颓靡,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沙发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他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皱着眉拿出来:“喂?” “喂!是梁总吗!梁总,你没事吧?!”那边霎时传来紧张的问话,同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梁慎听出这是昨晚一同赴宴的季竞玺的秘书,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不好的预感骤然笼向心头:“我?我没事,怎么了?” “你不在车上就好!刚才医院的人通知我——季总出车祸了!多车连环相撞,现场很严重,他被送去了市人民医院,我正要赶过去看——!” 梁慎耳朵里轰地一声,有一刹那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脑海一片空白,电话那边的人说再多的话也听不见了。 他一动不动地攥着手机,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冷——然后霍然站起来拔腿往外跑去! “请乘坐xx航班的旅客到b6出发厅检票……” 小杨在后面追:“梁总你要去哪!要出发了!” 梁慎置若罔闻地一路狂奔,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中转瞬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出租车在再三催促下风驰电掣地开到了医院,他扔下几张钞票找零也不要就推开门冲了出去。 他像头蛮兽一样闯进医院,无视护士的呵斥,一连不小心撞到了几个人,心急火燎地找到了季竞玺所在的病房。 一个箭步上前,撑在床上俯身看向正闭目输液的男人,酝酿了一路的担心、焦虑和不安顷刻间爆发了:“——季竞玺!你醒醒!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季竞玺诧异张开双眼,对上了梁慎焦急打量着自己的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8 眼神。 他愣住,蓦然撞进了对方漆黑不见底的瞳仁中。 那里有一个澄澈、辽阔的世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将他困溺其中。 他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本应身处异地出差的人,此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眼前,头发被风吹成了鸟窝,乱糟糟的,额头脖子挂满了汗水,狼狈地粘住细碎的发,嘴唇干燥,脸色苍白而难看,实在称不上帅气。 与平日风流浪荡的梁家公子相比,差太远了,一点也不帅气。 “……我没事,轻微擦伤而已,另外几个车主伤得比较重。” 嗓音低哑、沉缓,像在忍耐着什么。 梁慎闻言怔愣地看着他,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片刻后,方才脱力地在床边坐下,两只手紧紧握起他的手抵在眉心,咬牙切齿地恨声骂道: “妈的,你吓死我了……操你妈的季竞玺,你吓死我了……” 精神高度紧张下微微颤抖的手指,真实反映了内心的惶恐和怯懦,有些事情无可掩藏,这时他已经懒得思考狗屁自尊心的问题了。 闹了乌龙也好,自取其辱也罢,丢一下脸而已,又不是没丢过,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与他的平安无事相比,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季竞玺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耳边听见了自己猖獗的心跳声。 砰砰砰地激烈撞击胸腔,无法遏制。心潮奔涌着,翻滚着,举起军旗卷起狂浪,势不可挡地攻陷四肢百骸,他完全没有还击的余地。 活了28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不是单纯的心跳,而是一种告示。仿佛处于命运的时刻点,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完了,你被这个人捏住了命门。从此你的人生,一半为自己支配,一半要仰仗对方的狠心或慈悲。 “真是……败给你了……” 他忽然闭上了双眼,似笑非笑地,低声喃喃自语。 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就好,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花花绿绿表象下那份属于男人的气魄与担当;明明是个风流浪子,为什么要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见识到何为情真义重;明明一开始只是个游戏,为什么叫人不知不觉地上瘾,一步步地沉沦。 等意识到时,任凭周围人来人往,视线已经无法从这个人身上移开。 梁慎没听清他的话,抬起头来: “什么……唔!” 话未说完就被人扣住后脑勺向下压去,微启的嘴唇被用力含住吸吮,舌头直闯而入,卷起他舌尖与之交缠,五根手指牢牢按着头部不让他逃脱,一个透着浓浓占有欲的深吻。 “唔呜……嗯……” 梁慎满脸通红,快要缺氧了,好不容易退开了些许:“季竞玺你——” 又被吻住了。 整个人被吻得昏昏沉沉,耳边依稀听见有人经过门口发出短促的惊呼声,他也无暇顾及了。 最后他无力地伏在他肩膀,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发什么疯!突然吻我……!” “……看不出来吗。”对方偏过头,炙热的唇轻轻磨蹭他的耳朵,极近的距离下,低沉的话语犹如在深海爆开的鱼雷:“我爱上你了。” 梁慎心里狠狠一颤,震惊地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你……你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季竞玺伸手将他重新揽回怀里,目光深邃坚定。 梁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认真,一瞬间心跳如擂鼓。 爱上他?季竞玺说爱上他? “梁慎,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人抚摸他的脸,依次吻向他的眼睑、鼻尖、嘴角……“不是炮友,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共同生活,相互照顾、扶持,携手走下去的那种……我想和你正式地、认真地在一起。你的想法呢,嗯?答应我吧?”轻柔的嗓音,蕴含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不自觉在对方的唇下轻轻颤抖,此时即使是恶魔诱哄梁慎交出灵魂,他大抵也会双手奉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 然而最后一分理智将一个“好”字逼了回去。他不断警告自己不能顺着他啊,他说不爱就不爱,爱就爱?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他琢磨了一下,忽然将他推开,撇了撇嘴问道:“哦,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季竞玺挑起眉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笑了。他单手撑起身子从病床上坐起来,微歪着头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闪熠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嗯……让我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左手忽然被人握住,温暖的皮肤触感蓦然漾开,梁慎不禁心弦一动。 不急不缓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大概因为我会给你做好吃的。不单是早餐,中餐或西餐,只要是你想吃的,我都可以为你做。不会的就学,这并不是难事。” “我可以陪你在家什么都不做宅一天,也可以陪你去游泳,打台球或保龄球。当然,也很乐意跟你拍合影发到朋友圈。” 梁慎瞪大眼睛看着他。 心跳,逐渐加快。 “你的脾气不是多大问题,保持原样就好。我比你年长,理所应当地迁就你,包容你。” “有人欺负你,不管你能不能搞定,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你可以尽情依赖我,即使你习惯了逞强。”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我会送你能代表身份的饰物,光明正大地向家人、朋友介绍你是我的伴侣,是我决定携手走下去的人。” “我也会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一直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前行,分享得了成功和喜悦,也分担得起痛苦和忧愁。” “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然后,暗自期盼你亦能如此。” 嗓音魅惑,温柔,犹如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耳畔。 梁慎心想自己这颗心脏怕是要不行了,噗通噗通地乱跳就没消停过。 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他粗鲁地用手抹了把脸,却抹不走脸颊两边的红晕。瞪着他,状似不耐烦地倾身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一触即分后又坐回去。 “行了,打住打住。肉麻兮兮的,真受不了你。”略顿,红着脸抿了抿唇,“我告诉你啊,你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沾了前世的光……这辈子才能有我这样的男朋友,你就偷着乐,使劲地得瑟吧。” 说完后,他看见季竞玺笑了,还笑得特别好看。 ……妈的,害他也没绷住笑了。 如何能忍得住啊,不是吹牛,现在他能绕着医院跑十圈。 “对,这是我的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恋爱假象 作者:我想吃寿司 分卷阅读49 荣幸。” 眼前笑着的人如此说道,一个轻吻随之落在他的额头。 一年后—— “还敢不敢浪?嗯?” “唔嗯!轻、轻点……” “还敢不敢,回答。” “不敢了不敢了……” “刚才是哪只手摸他。左手,还是右手?” “呃!我……啊啊!……” 夜深。卧室的大床上传来肉体的碰撞声和喘息、呻吟声,酣战正热。 梁慎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衬衫,大张着腿承受身上男人携带怒火的撞击,臀肉不停地抖动着,中间的穴口已被干得嫣红濡软,一根粗长的硬物贯穿狭窄的内径在里头大肆捣弄,每一下都狠狠捅进敏感的最深处。 汗水顺着脸颊淌下,一张脸被快感和痛感染得通红,梁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挤不出来了,简直是欲哭无泪。 就在一个小时前,在衣香鬓影的慈善晚会上,他不过是被某个美少年殷勤地拉住聊了几句,被抛了几个媚眼,在接过名片时被对方暗示性握着手不放——他稍微缅怀了一下当年的总攻岁月,就这么一晃神没有及时将手抽出来而已,就被不远处正与人商谈的季竞玺看到了。 季家公子随意往那一站,便是人群焦点。他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俊美非凡,眼神与他对上后,微笑着向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示意,然后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葡萄酒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红得似血。 笑容可真是相当的温柔缱绻,看得梁慎头皮一阵阵发麻,恨不得一脚踢开旁边的美少年撇清关系。 一时被路边的野花杂草迷了眼,忘了家里有株最美也最毒的曼陀罗。 这不,隐忍了一路,一回到家后立马就扔上床“惩罚”了。平时任他梁慎怼天怼地,可以无底线宠溺包容,唯独这一点绝对没商量,这是恋人的逆鳞。数次经验下来梁慎也琢磨出这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乖乖认错了,不然,呵呵——后、果、更、严、重。 “啊!啊……呃,啊啊!……” 犯了原则错误的右手被皮带捆在床头,一直盯着人家美少年看的双眼被一条领带绑住,蒙着眼睛的丝滑绸缎洇出零星几点深色的泪渍,视觉被剥夺,黑暗更加深了禁忌的快感。梁慎昂起脖子浑身颤栗,就要被撞碎了,晃动的性器不断在空中甩出透明的粘液,顶端红润的小孔翕动着,未经抚慰便濒临迸射的边缘。 季竞玺见状蹙眉停下动作,拍了下他臀部:“不准射。我惩罚你不是为了让你爽的。” 下身憋到要爆炸,梁慎颤抖地抬手勾下他的脖子,用唇摩挲地亲吻他的脸侧,软声讨饶:“老公……哥哥……宝贝儿,别气了,我错了,错了……我只爱你一个,其他人根本看不上眼,他们就连你一根头发也比不上……消消气,啊?”亲昵地咬他耳朵,主动抬起屁股拱他,“来嘛,别气了,我知道错了,继续用力操我嘛……” 季竞玺侧头咬向他脖颈,牙齿惩戒似的用了点狠劲:“只准对我发浪,听见没有。” 梁慎吃痛的闷哼,看得出他态度软化了下来,偷偷松了口气。在对方生气时装乖示爱,这招百试百灵。 然后他又不禁欲哭无泪了——当初告白时可完全没提到,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吃醋狂魔啊!一言不合就吃醋!一言不合就惩罚play!花样还不带重复的! 不过,嗯。还、还挺爽的…… 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昔日风流的梁公子就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蛇,身边的桃花长一朵灭一朵,沾花惹草的可能性无限趋于负数。 还能怎么办? 逃不掉离不开,只能认了呗。 【全文完】 分卷阅读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