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妆》 凤颜妆第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随风飘 内容简介: “你想死?”他冷漠问着,心却有着撕裂的痛。“就算死,我的尸体也不愿留在这!”她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清澈,有的只是无边的伤痛,她真是绝望了!“好,我成全你!”他银牙紧咬,答应了她的要求。她第一次求他,却是让他杀了自己! “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看着她嘴角的血不断溢出他慌了,他竭力地吼着,求她不要睡,不要丢下他。她用尽全力拽着他衣襟,不甘的问着“痛吗?这里还会痛吗?”。原来,他还会痛,他点头!“呵呵,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你,永远都不愿谅……”她笑的凄美,带着她这生的恨意闭上了她的眸!她最后一次躺在他怀里,却是要他终身后悔! 她要的,不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要的,不是荣华富贵及权力;她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场重生后的穿越,她带着前世爱恋坠了这纷扰后宫!她生性淡薄却连连卷入阴谋纷争,从容淡雅却屡屡惨遭怀疑迫害!她,是一株傲雪红梅,适合她的该是一片远离世间尘埃的净土!然而,在这陌生的世界、纷扰复杂的后宫,谁能来保护她? 他,孤傲于世、腹黑嗜血; 他,白衣飘飘,潇洒似仙; 他,星眸忧郁、俊美非凡; 他,凤眼如花、妖娆魅惑; 他,面似寒雪、心如暖絮; 五个绝顶男人、五种不同爱恋! 权利,他给她! 宠爱,他给她! 自由,他给她! 信任,他给她! 富贵,他给她! 她,该是幸福的!然而,又是谁,爱她疼她却将她伤的体无完肤?是谁救她宠她却将她推入死亡之门?是谁一直视她珍宝用心呵护却无力给予太多?当一颗无法拼凑完整的心没有一丝眷恋时,她该何去何从?谁又是她最终的归宿?他、他、亦或是从未出现的他?上天能疼她到最后,给她想要的独爱一生吗? 正文 第一章 美人初醒 “驾、驾……” “吁!” 急速的快跑又突然的拉缰停下,马儿有些吃力的扑鼻踱步,显得很是烦躁。 “皇上,前面躺着一个人!” “踏过去!”车内传来慵懒的声音,在这夜下却有凉风送爽之意。 “是!”驾车男子得到命令后不敢耽搁,挥着马鞭直踏地上的人儿,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儿却停了下来,任凭驾车男子怎样鞭打,马儿就是不愿往前踏上一步。 “怎么了!”车内男子又启口问道。 “皇上,黑月不愿上前!” 帘子缓缓掀开,星亮的眸子能与星辰媲美,男子走下马车,来到黑月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儿,夜风吹拂着他的长袍,乌黑的长发由双龙夺珠盘束着,额前的些许刘海不羁的遮与眼前,俊挺鼻梁、微薄红唇、刀刻俊容,堪称上天的杰作! 男子缓缓俯身打量着地上的女子,剑眉微拧,可嘴角却扬起一抹玩意,随后又将她从潮湿的地上抱起,遂上了车。 男子的举动让一旁的随从愕然,他居然救这来历不明的女子? 马车继续前行着,可速度明显慢了很多!车内,男子仔细打量着怀中女子,手指不由在她的锁骨间游走,而后又移至女子的俏脸上,雪白肌肤,丝滑如缎,使得男子的每一下触碰都如电流划过,心中澎湃不已。 没想到这次出行居然能捡到这等尤物,也可说是意外收获。 当今天下已被玉麟皇均分为四分,分别由他的四位爱子统治着,一是未免兄弟残杀,二则只因他们都是人中之龙,可得这天下! 东鸾、南弈、西昭、北雪四国建立以后,玉麟皇朝更是强大,周边小国已在短短三年内全部归降,如今已是没有别的对手可以与其抗衡! 东鸾皇宫 “怎么样?”男子站在龙榻旁问着,星眸却未曾离开榻上人儿半分。 “回皇上,姑娘身体很虚弱,体质属寒,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方可治愈!”白须老者卑躬回道。 “下去吧!”男子踱步走到床榻,沿着床边坐下,看着眼前双目紧闭的女子,仿佛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身上穿的衣服着实怪异,雪白的纱裙裙摆甚长,而上身却只包裹着胸,露出那诱人的香肩,发丝被高高盘起,上面插着几朵白色小花作为点缀,一身的白、一身的剔透,如同天上掉下的仙女,美的让人惊叹。 男子爱怜的抚着她的娇唇,又霸道的印上一吻,若不是她正处于昏迷,他定会要了她! 一夜过后,皇宫流言飞起,所谓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最后,仍是到了不该到的人的耳里。 “啪”轻裳殿内回荡着一记响亮的耳光,被打宫女早已吓的跪拜在地,瑟瑟发抖,清秀的小脸上清晰的印着纤长的手印。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还能指望你什么!”身着艳丽华美的牡丹裙服,女子银牙紧咬,原本惊艳的容颜此刻却有些凶煞。 “娘娘息怒,奴婢所说都是实言啊!”宫女被她主子喝得面色青白,额上布满密汗,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倘若真是皇上途中所救,怎会住进皇上寝宫?”自从鸾皇登基以后,还未有妃子在鸾鸣殿过夜,即使是侍寝,完事以后也都要离开,而如今居然让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女人抢了她的风头,这口气怎么叫她咽得下去! 女子挥着水袖拖着长长的裙摆往贵妃椅走去,纤细身材婀娜多姿,随着她的步步生莲,身后裙摆摇摇摆摆,好似裙上牡丹活了过来,美的让人晕眩! 女子端庄的坐下,看着地上的宫女淡淡说道:“起来吧!这几天给本宫好好盯着鸾鸣殿,若是那女子醒了立刻告诉本宫,谁要是敢挡本宫的路,那就得死!”女子眼看前方,一双美目是似喷着难灭的妒焰,面容虽美却让人不敢抬头窥视。 她,上官箬,当朝宰相独女,现贵为玉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凭空冒出一个‘程咬金’,怎叫她不气愤填膺! 鸾鸣殿内的女子已经足足昏睡了七日,鸾皇已经没了性子,早上又杀了两名御医,眼下这三位御医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拖出去斩了!”一声怒喝响起,昭示着三条性命的终结。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鸾皇转身看着榻上的人儿,毫不理会众人的求饶,此刻那些人的嘴脸更是让他怒火难消!可是,不知为何,只要看着她,他那烦乱的心便能得到平复。 他贪恋这样的感觉,只是,为何还不醒,那双翦影下的瞳眸会是什么样的?他——好奇! 他喜欢触碰她,尤其是她的脸、她的唇,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吸吮她檀口的香甜。想着,他真这么做了,起先,他只是小啄一下,如蜻蜓点水般,只是,这样的触碰完全满足不了他,他又俯身吻住那片馨软,轻添着、啃咬着,如此美好,让他欲罢不能! 身下的人儿好似受了打扰,蒲扇似的睫毛轻轻煽动着,仿佛等待已久的睡美人即将苏醒!鸾皇静静的等着,看着,期待着她的醒来。 眼睑缓缓睁开,琉璃色的眼眸让他窒息。它是那样的清澈,仿佛是世间最纯、最净、最亮的一双眼睛!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如同刚到世间的婴儿,带着疑问、带着稚嫩又带着一丝惧意。 他,笑了,笑得魅惑,笑得邪气,他轻语问道:“终于肯醒了?朕的美人!”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给了她,一个不知名、不知来历的女子。 她,白芊雪,再次醒来已是隔世!没有理会鸾皇,她掀开被褥下榻,赤脚走在这华丽的宫殿,她走着,看着,想着,她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爱她哥哥的身边,她再也不能陪着他了! 没有惊讶眼前的一切,她亦是笑了,这样也好,死了也好!哥哥不用再那么辛苦为她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他可以像平常人一样生活了! 纤雪转身看着仍坐与榻上的鸾皇,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这样看着,她道:“白芊雪,我的名字!” 从无视到此刻的自我介绍,这个女子有太多的与众不同,鸾皇起身走到她面前,俯首看着她,不怒反笑道:“玉恒,我的名字!”没有称自己为朕,这样的开场白让他吃惊却也欢喜。 纤雪友好的浅笑,而后走出了宫殿,她站在门口仰望上天,呆呆的看着,对着月儿诉说着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哥哥,你是不是也在想我了,可是我却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 “哥哥,忘了我吧,今日能为你穿上这身雪白,小雪已经很满足了,没有了我,你一定也要勇敢的活着,就像在孤儿院一样,要变的勇敢!” “哥哥,我最爱的人啊,为什么上天不让我说完这句话再带我走呢?哥哥,你知道吗,小雪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你!” 晶莹的泪悄悄滑落,她真是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个唯一爱着她的人。 白色婚纱简约大方,随着夜风舞动着,曼妙的身材玲珑有致,发髻上的小白花被风儿吹落,如同凋零的梨花,四散飞扬,在这月下更显她的柔美。这一刻,鸾皇看呆了,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好似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他不敢上前打扰她,是的,是不敢! 自从芊雪醒后,总是喜欢一个人趴在窗楞上静静的发呆,有时嘴畔会带着甜甜的浅笑,有时好看的秀眉微微拧紧,可是不管什么时候的她,玉恒都喜欢看,也总是站在远处,细细的看着,从不上前打扰她。 这一个月,芊雪一直住在鸾鸣殿,而一个月里,玉恒没有召唤别的妃子侍寝,也正因为这样,宫中对芊雪的流言无奇不有。 正真见过芊雪的只有几名服侍她的宫女,除此以外,玉恒下令不得有人打扰她、靠近她。 她好像是玉恒心中最宝贵的东西,他舍不得外人窥探她的美貌、她的笑靥,他想把芊雪一切的美好都藏起来,只让自己拥有着。 他不碰她,这一个月里,每到夜里,他总是静静的等着她熟睡,而后再上榻抱着她入眠,仿佛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的心就能得到平静! 现实中的病魔并没有因芊雪的死去而死去,晚期的白血病如今却诡异的变成体寒,每晚突如的寒冷总让她睡不安稳,不似锥心刺骨的疼痛,而是那种刺入心扉的寒。一旦心寒发作时,她总是紧紧回抱着玉恒,如同自己做化疗时紧紧抓着哥哥的手一样,他,同样能给她力量! 玉恒喜欢她抱着自己,亦同自己贪恋她的体温一样! 他霸道、凶狠,可在芊雪面前却异样的温暖谦和,若说谁是他的克星,那就是芊雪! 正文 第二章 徘徊其中 鸾皇自得美人后冷落了后宫佳丽,惹得众妃子敢怒不敢言,可那上官箬就不同,她不仅有她爹撑腰,更深得当今太后的宠爱,所以没人敢得罪这未来后宫之首,掌管凤印之人。 已经一个半月了,上官箬一次也没得到鸾皇的召唤侍寝,就连见面也屈指可数,如今,她已是按捺不住寂寞了。 “怎么样,今天皇上还是和那贱人同寝鸾鸣殿吗?”上官箬提起芊雪便恨的牙痒痒,本是清丽女子,现已变成街头悍妇了! “娘娘,皇上今日仍是。。。。。!” “啪!”还未等宫女说完,火辣辣的掌印就打在了那人脸上。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上官箬吼道,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在了宫女身上。从小到大,没有她得不到的,即使是当今天子,只要她喜欢,她就要得到手! “贱人,本宫到想看看你长的有多,居然能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上官箬愤恨地说完,挥着水袖踏出了轻裳殿。 鸾鸣殿内佳人献艺,琴音绕梁,玉恒听的如痴如醉,看着芊雪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琴音游走在山水之间! “这把梅殇也只有你能配的上!”玉恒说完起身走到她身旁,食指轻轻扣动琴弦,琴声铿锵有利却不失余音环绕。 “确实是把好琴,可我不喜欢它的名字!梅殇,你不觉得有些悲伤了吗?”芊雪抬头看着他,将那十指青葱藏于衣袖。 “那芊雪喜欢什么名字?”玉恒极为宠爱她,和她交谈时毫无君王架势,好似一对恩爱夫妻,闲聊家常,好不惬意! “情缘,可好?” “好,纤雪喜欢就好!” 银铃的笑声充满着鸾鸣殿,可这悦耳的声音对某人来说却极为刺耳! 上官箬站在鸾鸣殿门口,一双怒火的眸子狠狠盯着门扇内,即使看不见那女子,可上官箬已经将纤雪视为假想敌,只要她在这宫里一天,对她的威胁就多一分! 此女子,留不得!这样的念头侵蚀着上官箬的脑髓,贝齿紧咬朱唇,她终是忍住此刻心中的妒火,转身离开了鸾鸣殿! 上官箬离开鸾鸣殿却去了福寿宫,明则是去给太后请安,暗地却是另有他想! “箬儿,最近都有好几天没来看哀家了,是不是把我这老人家给忘了?”周后见到上官箬来请安,心里很是高兴,拉着她的玉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嫣然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回太后话,娘娘最近几日身体微恙,今日刚刚好些,娘娘就急着来看您了!”跟随上官箬多年的嬷嬷为她解释道。 “是吗,箬儿身体不适可有传御医诊断?难怪箬儿的脸上有些泛白,看来哀家错怪你了!”周后说时,握着上官箬的柔荑更紧几分,对她的紧张溺爱全写在了脸上! “让母后担心了,已经好多了!”上官箬说得温柔,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尽显华贵气质。 “那就好!” “太后,奴婢有事禀告!”这时上官箬的侍女腾的一声跪倒在地,眼泛泪光的禀告道。 “李嬷嬷,你住口!”上官箬故意喝道,两人好似唱双簧,配合的倒也默契。 “娘娘,就算今日您要罚奴婢,老奴也要说!” “太后,娘娘这是心病,这一个多月皇上一次也没来轻裳殿,每日,娘娘娘都茶饭不思的想着皇上,眼看着娘娘的身体一天天消瘦,老奴心疼啊!太后,娘娘还年轻,受不了这分离的苦啊,现在也只有您能帮玉妃娘娘啊!”李嬷嬷说的在理又动情,更重要的就是那两行浊泪,流的恰到好处! 他们的演技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让周后看了着实心疼。 “皇上最近长住鸾鸣殿的事哀家也有所耳闻,其实哀家也很想知道那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令皇上如此上心!”提到芊雪周后也是一丝恼意,最近几日她常常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是那些重伤芊雪的流言不知是真的无意传入周后耳里还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箬儿,你放心!哀家一定好好说说皇上!怎可委屈了你?”周后语重心长地说着,眼看今天‘请安’的目的也算小成,上官箬心里自是高兴。她眼眶湿润颇为委屈的对着周后颔首谢道。 两人一番长谈后,上官箬便回到自己的轻裳殿精心打扮着,还命人准备了一些鸾皇喜欢的菜肴,因为她知道,他会来! 夜幕时分,鸾皇真的来了,上官箬站在门口恭迎圣驾,一身玫红刺绣渡边罗纱裙高贵典雅,称得她如玉肌肤更为娇嫩! 鸾皇屏退旁人,从身后环住上官箬的杨柳腰枝,暧昧的将首靠在她的细肩上,轻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低语道:“爱妃身子不舒服?” 上官箬哪经得起鸾皇这般温柔对待,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如此娇羞模样甚是诱人! 不等上官箬开口,鸾皇横腰抱起她往榻上走去,轻轻将她放置榻上,褪去了自己的龙袍,精壮的体魄毫无遮掩的展露在她的眼前,上官箬虽然害羞却痴迷的看着,渴望着他带来的火热。 芙蓉帐内,隐约可见两具火热的身躯相互交缠着,满室的暧昧呻/吟满足着她却满足不了他! 欢爱过后,上官箬满足的睡去,而鸾皇则毫无睡意,他侧身看着熟睡的上官箬,轻抚着她的玉体香肌,心却不由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此刻,她在干什么,她睡了吗? 正文 第三章 是福是祸 鸾鸣殿门扉紧闭,殿内已是一片漆黑,这个时辰芊雪应该是睡下了,玉恒轻轻推开殿门,步履轻盈的走向龙榻,他不想吵醒她,今夜,他仍是希望能抱着她入眠! 帐帘缓缓掀开,看着榻上空空如也,一股巨大的失落包围着玉恒,她去哪了,他的芊雪去哪了? 斜长深邃的眸中蕴藏怒意,寒冷的气息蔓延全身,他吼道:“来人!” 王者的霸气和威严让面前的宫女太监不敢抬眼,他们全都跪拜在地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鸾皇星眸直视着眼前的一群废物,踱步走向今夜应该陪夜的宫女面前,冷冷问道:“芊雪去哪了?” 宫女哪会知道芊雪去哪了,此刻她已吓得面无血色,颤颤回着:“奴婢不知,小姐说今夜无需陪夜,让奴婢先行退下,皇上,奴婢真的不知,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宫里的人都知道鸾皇的性情,他喜怒无常,嗜血残杀,对于做错事的,他从不心软!而如今,此宫女将他心爱的芊雪弄丢了,他怎会放了她呢? 宫女泪流满面、不断叩首,死亡的恐惧威胁着她,她多么希望能逃过此次劫难啊! 然,鸾皇根本不会给她生的机会! “拉下去斩了!”话音刚落,殿外便进来两名带刀侍卫,架起跪与地上的宫女,强行将她拖走,而其他跪与地上的宫女和太监将头埋的更低,生怕鸾皇将怒焰发泄到自己身上。 “皇上饶命啊,皇上!”宫女嘶力喊着,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玉恒!”清泠的桑音在殿外响起,她已经习惯叫他的名字了,而他也只允许她一人这么唤他! “姑娘救我,救我!”宫女看见芊雪出现在殿门外,哭红的双眼瞪的老大,像是见到希望一般,她唤着她,哀求她能救自己一命。 “放开她!”芊雪朝着两名侍卫淡淡说道,而后又看着鸾皇,慢慢走进殿内。 白色的雪绒蚕丝缎料贴合着她纤细的身段,宛如天山上的雪莲,白净圣洁不受污染。 “放开她,你们都下去!”鸾皇启口道,显然口气比刚才平和了许多,大家得到鸾皇的命令后如释重负的退下,殿内顿时又变的安静了。 “你去哪了?”玉恒走向她,牵着她的柔荑向榻上走去,冰冷的触感让他眉宇紧蹙,继而启口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对于他的关心,芊雪都看在眼里,她浅笑道:“没有,刚才去前面走走,原来那里有一片梅林,很美!”芊雪随意的说着,只是她却没有告诉玉恒她在梅林休克了一段时间,所以才会那么晚回来。 “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恩!”她靠在玉恒的肩上轻轻点头,眼睑无力的睁阖着,今日她好似特别嗜睡,全身都没有力气。 玉恒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撩拨垂落在她额前的发丝,静静的坐着,直到芊雪沉沉睡去,他才将她小心放置榻上,撵好被角,转身离开了鸾鸣殿。 今夜,他没有拥她入睡,可心里依旧是暖暖的,玉恒来到梅林,看着眼前一片嫣红,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月,只给那些人一个月的时间,也只能让芊雪等一个月!他想着,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看见芊雪笑颜灿烂的样子了! 翌日清晨 轻裳殿内,芙蓉帐中,白皙玉臂若隐若现,光洁的背上明显有着欢爱过后的青紫,昨夜的缠绵仍在上官箬的脑中浮现,她真的爱极了这翻云覆雨的滋味。 她抚着空旷的半边床榻,嘴角微微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上官箬有些不舍的起身下榻,chi裸的玉体暴露在外,她随意捡起地上的玫红罗纱裙披与肩上,开口唤道:“彩云!” 被唤宫女不敢耽搁,片刻之后就出现在上官箬的面前为她梳洗打扮。看着镜中的自己,上官箬问道:“皇上是何时走的?”昨夜,她太累了,以至于鸾皇离开她都不知道。 “昨晚子时就离开了!”彩云低首回着,手中握着上官箬流云般的青丝梳理着。 “子时,可是宫中发生什么事了?”以往他可从来没有半夜就离开的,对于自己的身体,上官箬可是很有自信。 “听说昨夜皇上带回的女子失踪了,皇上龙颜大怒,差点砍了青儿!”彩云是上官箬从宰相府带进宫的贴身丫鬟,从小两人一起长大,也可说是最值得信任的心腹。 听彩云说完,上官箬好看的杏眼顿生怒焰,手中挑选的白玉发簪也被她用力的拍在桌上,顷刻断成了两截。 “好个狐媚女子,居然敢和本宫耍手段!彩云,去备份大礼,本宫倒想见识见识这女子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这口气,她上官箬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如今连鸾皇的身体都留不住,那以后她还有何颜面立足与后宫、统管这后宫! 许是上天帮她,又或是将她推入了更深的渊低,芊雪今日迟迟未醒,如今已是正午时分,往常这个时辰,她总会坐于窗楞旁,任凭夏风吹拂,弹琴浅笑! 正文 第四章 爱非所爱 鸾鸣殿外,上官箬已在外站了许久,白皙的脸上有了些许薄汗,此时她到也能忍。 “娘娘,还是回去吧!”眼下这个时辰正是阳光最毒的时候,彩云担心她一直站在殿外受阳光的暴晒身体会吃不消。 “不用,既然白姑娘还未醒,本宫就在这等,这样才显出我的诚意!”上官箬在说‘诚意’两字时,银牙紧咬,眼中满是怒意。 死贱人,今日这般羞辱我,等到他日,必向你十倍、百倍讨回!上官箬看着紧闭的殿门,心中早已将芊雪咒骂了不下百回。 榻上昏睡的芊雪哪会知道,她今日的‘嗜睡’竟为她以后带来如此多痛苦和折磨! 服侍芊雪的宫女自是不敢上前叫醒她,所以也就不知道她正处于昏迷状态,只能眼看着上官箬站在殿门外干等着。 “娘娘,还是走吧,要不我们晚上再来,那时候白姑娘也该醒了!”彩云很是护主,她不想上官箬为了眼前的一口义气,伤了自己的身体。 “住口!本宫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教!”上官箬恼羞至极,凤目狠狠瞪了一眼身旁多嘴的彩云,示意她闭嘴。 从小到大还未有人敢将她拒之门外的,更何况如今她已贵为玉妃娘娘,身份更是高贵显赫。可眼下,居然被一名不知身份来历的女子如此羞辱,她的这口怨气如何能消。 从正午时分一直等到未时,足足三个时辰,上官箬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颈项滑入胸前的饱满,印湿了她鹅黄刺绣牡丹抹胸。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了,刚才还是一脸愤恨表情的上官箬,瞬间脸上挂满了暖人笑意。 宫女出来畏畏禀告道:“恭请玉妃娘娘进殿!” 刚从梦靥中挣扎过来的芊雪脸色煞白,许是天热,她的脸颊上的两抹嫣红如同特意涂上的胭脂,娇美如花! 上官箬在未见到芊雪时,已经幻想了无数遍她的容貌,可今日一见,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美,不同自己的妩媚妖娆,而是如同青莲出泥、净若冰雪,让人不敢亵渎! 两名女子各自望着对方,心中各有心思! 上官箬碎步上前,莺莺说道:“打扰妹妹午休,姐姐真是罪过了!” 一句姐姐、妹妹,顿时将两人的关系拉紧几分,显得尤为亲昵熟络。 芊雪看着才第一次见面的上官箬,浅浅笑得:“刚才让玉妃娘娘在外久等,是芊雪不对,还请见谅!” “妹妹见外了,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可好?”上官箬自顾走到芊雪面前,轻握住她的白玉葱指,说的真诚。 “好!”芊雪来到这里也没什么朋友,生性善良的她自是不会拒绝上官箬。 “太好了,妹妹进宫这么久,姐姐都未曾来看你,今日特意带了份小礼物,希望妹妹喜欢!”上官箬说完,唤了一声彩云,让她将礼物拿上前,给芊雪过目。 锦盒中摆放着一支做功精细的白玉如意,手感温润柔滑,上面的祥云吉瑞图雕刻的栩栩如生,称得上是一块上等好玉。 “谢谢姐姐,如此贵重礼物芊雪心领了,还望姐姐收回!”芊雪柔柔说道,婉转拒绝了上官箬的‘好意’。 “莫非妹妹不喜欢?”上官箬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追根问着。 “不是,姐姐不要误会,只是。。。。。!” “既然如此,芊雪妹妹就不要在推辞了,这样显得我们生疏!”话落,遂示意让彩云将玉如意放到茶案上,免得芊雪再推辞。 “谢谢姐姐!” 随后,上官箬乐津津的谈着宫中的趣事,而芊雪也听到很是认真,眼角不时带着笑意。 正待两人交谈甚欢,外面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 鸾皇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来看芊雪,此刻,他见上官箬也在,眉宇间的不悦一闪而逝。 “爱妃怎会来?”难道她不知,他已下旨,谁都不能来打扰芊雪吗? 看出了鸾皇的怒意,上官箬自是畏惧,尴尬解释道:“妹妹一人在这宫中许是无聊,臣妾来陪她说说话!” “是啊,今日姐姐和我说了好多宫里的事,玉恒,你怎么都没和我提过!” 玉恒?!上官箬心中大惊,她居然直呼鸾皇名讳!?而他却不以为然,眼角还带着明显的宠爱!这个发现更是让她醋意直腾,不过此刻在鸾皇面前也只能将不满强压下来,遂笑着说道:“既然皇上来了,那臣妾先行退下!”继而侧身对着芊雪说道:“妹妹,改日姐姐再来看你!” “好!”芊雪浅浅笑道。 上官箬欠了欠身,便离开了鸾鸣殿。 看着碍眼的人已走,鸾皇拦腰搂着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低语问道:“芊雪一人在这殿中无聊吗?”刚才上官箬为自己开脱找的借口,鸾皇已放在了心上,他不希望他的芊雪不快乐,他喜欢看她笑,快乐的笑着。 “恩!我想到处走走,你愿意陪我吗?” “你想去哪?”对与芊雪的要求,玉恒自是不会拒绝。 “梅林花海!” “好!”说着,他已搂着芊雪踏出了鸾鸣殿。 屏退了身后一大堆的宫女太监,此刻,只有他们! 本是要在冬季绽放的梅花此刻已是等不及想和这满园花色一较高下了! “从来不知道,梅花会在夏季开发!”芊雪看着眼前的花海,颇有感触的说着,而清澈的眸中夹杂着一丝悲伤。 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哥哥也是带她去了梅林看花海,也是这番景象,只是,那个时候是冬季,而她仍是健康的! “芊雪!”玉恒从她身边走到她面前,轻挑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刚才她眼底的那抹痛楚,他看到了! “芊雪,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记住了吗?”玉恒说的信誓旦旦,和她相处的一个多月,他被她的平淡清雅所吸引着,可是即使夜夜抱着她入眠,他知道,她的心里仍旧装着从前! 芊雪撇头回避他眼中的炽热,缓缓向林中走去,一身的白配着满园的红显得是那么协调,她就像掉入凡尘的精灵,美得让人心醉! 往日的思绪如潮涌般浮现眼前,远处的哥哥啊,每年冬天,你可还会去梅林,去寻找属于我们的记忆?哥哥,我最爱的哥哥!小雪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芊雪!”玉恒嗓音低哑唤着她,看着她寂寥单薄的身影,心紧紧揪着,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她要蹙眉,为何要难过?他想知道,知道她的一切。 美丽的女子回眸浅笑,却盖不住满脸忧伤。她可以抱着他入眠,可以对着他谈笑风声,那是因为,在他身上,她找到了哥哥的影子!只是,他却不是她所爱着的。 正文 第五章 两重身份 红墙绿瓦内,两人十指相扣走在这深宫院内。 没有交谈,没有欢笑,有的只是沉默安静! 微风吹拂,带着丝丝暖意,衣袂随风飞扬,青丝也不甘寂寞的随意舞动!玉恒斜眸轻瞟身旁的芊雪,他没有再逼她,他愿意等,等她主动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他! 两人路经祥云阁,欣赏着眼前的百花齐放、蝶舞飞翔,比起刚才梅林的单一花色,这里更显朝气。 砰砰、砰砰 昨夜的心寒再次袭来,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芊雪难掩痛苦,双唇紧咬,五颜六色的花此刻已是模糊不清。 玉恒握着她的柔荑感觉到她手掌传来的力道,侧目看她时,脸色惨白骇人,额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瞳孔睁大,左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襟,样子极为痛苦。 “芊雪,你怎么了!”玉恒紧张地问着,用手托住她虚弱的身体,好看的剑眉也因女子的痛楚而紧蹙起来,仿佛此刻她的痛苦加注在自己身上一般。 “玉恒。。。。。!”柔弱的身体终是抵不过这来势汹涌的病痛,她只低唤一声身旁的男子,便缓缓欲坠,如同凋零的花瓣! “芊雪。。。。。!”一声急唤藏不住内心的恐慌,玉恒面容覆霜,不容自己耽误片刻,连忙拦腰抱起她快速往鸾鸣殿赶去。 ※ 芊雪的莫名昏厥引得皇宫一阵躁动,鸾鸣殿内一片沉静,宫女和太监都站在殿外等候昭唤。 龙榻边上,男子双目泛红,俊容僵硬紧绷,急切地问着正为芊雪把脉的白须老者“怎么样!” “姑娘体内聚集着一股寒气,再加上她体质本是属寒,所以才导致昏迷!” “你不是说只要多加调理便可康复吗,为何如今会是这般模样!”鸾皇心中的怒焰一触即发,随时可要了此人的性命。 老者深知榻上女子是鸾皇所重视的,无奈自己又诊断不出病因,所以也找不到对症下药的良方。今日,他可能有来无回了! “皇上,姑娘的病因实属罕见,恕老夫无能,望皇上饶命!”老者跪与地上,不断叩首,唯求能够保住性命。 看着白发老翁颤抖的身体,鸾皇冷笑道:“你不是堪称医王吗?怎么,如今也有你所不知道的,那朕还留你何用!” “来人!”鸾皇一声历吼,门扉打开。 “皇上饶命,普天之下还有一人能救姑娘!”老者看着侍卫进来,知道自己性命堪忧,为保自己的老命,他不得不将此人供出,以换一线生机。 鸾皇抬手示意,让进来的两名侍卫退下,踱步走到老者面前,冷冷问道:“是何人!” “百草药仙——冷炎!他有雪阎王之称,只要他愿意救,即使死人也能复活!”老者颤颤回着,现在危难时刻,将他供出是不得已而为之。 “继续说下去!”鸾皇星眸直挑,深邃眸低暗藏杀机。 “此人生性孤傲冷觉,有三不医!”老者微微抬眼,见鸾皇此刻已坐与榻上,看着龙床上的女子,刚才的戾气已然消失殆尽。 老者继续说道:“不到死,不医;不顺眼,不医;不动情,不医!此为三不医,只要符合他的三不医,他便会出手相救!”此刻,老者额上豆大汗珠掉落在地,死亡之门仍是向他敞开着。 “如何能找到他!” “他身居清风崖,皇城往东三百里的竹海深处!”老者为保性命,此刻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很好!你下去吧!”鸾皇淡淡说道,遂轻抚着榻上的娇颜。 “谢皇上,谢皇上!”白须老者感激涕零,叩首谢恩便赶忙退出了鸾鸣殿。 皓月当空,鸾鸣殿内,鸾皇寸步不离的守在芊雪身旁,今日与她去梅林,知道她喜欢梅花,随后特意命人采摘几株插于青花瓷瓶中,即然她现在不能起身去梅林,那他就帮她把梅林搬进鸾鸣殿! 夜风吹袭,殿内香气怡人,淡淡的幽香、淡淡的忧伤,这样的气息如同此女子,让人想从心里呵护她,不忍她受一丝痛苦。 殿门轻轻推开,来人走到榻边,单膝跪下,银色面具遮与半边脸颊,只露出星亮的眼眸,男子恭敬的向着鸾皇禀告道:“皇上,事情都已办妥!” 此人是鸾皇身边的四大密杀使者之一——赤炼!他们的存在就是帮助鸾皇刺杀他想杀而不能已皇帝身份赐死的人。 这次赤炼的任务就是暗杀镇南府将军曹毅及他全府一百八十三口人,顺带刚才的白须老者药王。 “很好,没有价值的人,无需再活与世上!”冷冽的嗓音透着绝情,鸾皇起身走出帐帘,踱步至窗前,月光倒映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形拉的老长,此刻,在他的身上除了冷,还有另一种情愫、无法言表却想占为己有的感情。 “赤魅可有消息!”鸾皇并未正眼瞧跪与地上的赤炼,继续启口问道。 “没有!” “想办法将清风崖的百草药仙‘请’进宫!你只有两日!” “是!”作为杀手,面对任务,只能说‘是’;面对结局,只能‘成功’,若是失败,即使不被敌人杀,回来也只有一死。 赤炼得到新的任务后,叩首退下,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的暗处。 正文 第六章 高人出山 “怎么样?那女子死了没有!”黄衣女子背对着来人问着,银铃嗓音犹如黄莺出谷,她站在荷花池畔喂着池中鱼儿,纤细修长的身段衬着艳丽华服,即使只看背影,也能知道此女子定是位绝世美人。 “还没有,小翠说昨晚那女子醒过一次,可是现在又昏迷了!”宫女站在女子身旁,小声回道。 “是吗,轻裳殿可有动静!”女子听到芊雪醒过一次到也不以为然,继续问道。 “玉妃娘娘昨日去过鸾鸣殿,和那女子姐妹相称、交谈甚欢,只是皇上来后她便走了,想必气的不轻!” “很好,这件事皇上日后定会追查的,到时总要有人站出来不是吗?既然玉妃妹妹和她走的那么近,那这‘好人’就让她做吧!”女子说的淡然,随后水袖一挥,将手中的鱼饵全部抛入池中,引来众多鲤鱼争相抢食。看着此番情景,女子那玲珑精致的脸上挂着一抹迷人浅笑。 鸾鸣殿 昨夜芊雪醒来一次,只是却不到一个时辰她又昏睡过去,看着榻上的女子,好似一个谜,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可又怕谜底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鸾皇有些乱了,他不舍的看了一眼芊雪,便走出了鸾鸣殿,今日早朝,想必会有一番风雨! 鸾凤金殿内,文武百官早已排成两排等着九五至尊的驾临,随着一声尖锐嗓音的叫喝,众人纷纷跪拜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鸾皇一身明黄刺金龙袍气宇轩昂的坐于龙座上,看着眼下满朝臣子,淡然说道:“爱卿平身!” 身旁贴身太监李公公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鸾皇此刻就等着某些人站出来,为镇南府将军曹毅说话喊冤。 “皇上,臣有事启奏!”两朝元老韩信第一个走出来禀告道。 “韩臣相有何要奏!”鸾皇眼角含笑,嫣然很是敬这老者,只是此刻他心中早已明了,只等韩信将话挑明。 “皇上,昨夜镇南府曹将军一家一百八十三口人惨遭灭杀,微臣怀疑有人暗中指使,只为铲除异己,祸乱朝纲!” “居然发生这等大事,韩相可有证据?”鸾皇将计就计,继而问道。 “皇上,朝中想至曹将军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恳请皇上下?br /gt; 凤颜妆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部分阅读 上下令调查,为曹将军一家昭雪!” “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左相上官青云,也就是上官箬的父亲此刻也是按耐不住,走出来启口道。 “爱卿有何事?”鸾皇城府极深,他到想看看,眼下,到底有多少人和曹毅有所勾结,又有多少人能自保清白! “皇上,曹将军一家惨死实为不幸,可是据微臣所查,曹将军近两年内,他一直和番外胡族有所牵连!此次曹将军一门惨死也属罪有应得!刚才右相这番话,分明是有意挑拨,还请皇上将其定罪!”上官青云说完,还不忘瞥头看一眼身旁的韩信,两人不合已非朝中秘密,如今朝野分两党,今日也算良机,上官青云自是不会轻易放过韩信。 上官青云将这几年收集曹毅与胡族勾结的证据呈上,鸾皇看过折子后,面无改色的问道:“右相,你可知曹毅与胡族勾结之事?”面对臣子通敌卖国,鸾皇如此平静,却让韩信全身战栗,瑟瑟跪于地上,埋首回道:“皇上明鉴,老臣不知,老臣该死!” “曹毅与敌勾结已有两年之久,你身为朝中右相居然浑然不知,眼下还未逆臣开罪平反,右相,你叫朕如何是好?”鸾皇将折子扔与桌上,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韩信深知鸾皇性情,眼下他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看自己能不能识时务了! “皇上,老臣年迈眼花,才受j人蒙蔽,如今木已成舟还望皇上开恩!” “年迈眼花?右相所言甚是,既然爱卿年事已高,也该享享清福了!右相,朕念在你为东鸾百姓倾尽一生,功劳不少,这件事就此作罢!”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韩信也是聪明人,知道接下去他要做什么! “虽然曹毅通贩卖国,死不足惜,可也算东鸾镇远将军,皇甫山,暗杀曹毅一家的凶手就有你查办!” “是皇上!”身为朝中禁军统领皇甫山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接的这个案子,真正凶手就是当今皇上。 今日早朝发生的一切都在鸾皇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能在后宫如此宠爱上官箬,她的爹上官青云是不能忽视的。今日,可说是上官青云助他铲除右党势力,又可说是他帮上官青云稳固朝中地位,两人各得其所。 清风崖 竹海之上,两名男子相互对立着,一白一黑,一正一邪!白衣男子手持玉箫飘逸如仙,白皙脸庞轮廓分明,黑衣男子银面遮脸目似朗星,手持利剑,蓄势待发! 两人已经大战一夜,赤炼已是没有多少时间再和他纠缠。现下,即使是空中飘零的竹叶都可视为杀人夺命的利器,赤炼运气将内力灌入剑中,持剑画圈时都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包围在他们之间,如此年轻,他的武功修为尽达到这等境界也属罕见。 白衣男子也不差他分毫,他手中的玉箫乃是用岩浆石的旷玉打造,坚硬如玄铁,一根紫色流苏挂于尾端,他自小跟随玄晶老人学艺,医药、武功修为堪称双绝,如今高手对高手自是痛快! 冷炎嘴畔带笑,倨傲娇娆,想让他进宫医治皇帝女人,可以!只是要等他打够了,心情好了,他自然答应进宫。 两股锐不可当的利气相撞,恍惚间之看见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相交,一闪而逝!此战终于结束。 “这个你拿去服下!”冷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与赤炼,虽然赤炼能接住刚才那掌,可是冷炎知道,他已被自己的掌劲所伤。 “不用!”少言寡语的赤炼并不将这小小内伤放在心上,只要能完成任务,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既然如此,那上路吧!”冷炎见他不领情,心情也甚好,答应进宫! 鸾鸣殿 “想吃些什么?” “不用,我好像睡了很久是吗?” “是啊,芊雪原来那么贪睡!朕到现在才知道!”玉恒看着刚刚醒来的芊雪,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为了不让她担心,并未告诉她她的身体状况。 “我想下去走走!”芊雪淡淡说道,嘴角挂着属于她的浅笑。 “好啊!” 芊雪已经习惯赤脚走在地上,雪白的长裙随着她的走动随意晃动着,她来到情缘面前坐下,十指扣动琴弦,室内顿时响起悠扬琴音。 芊雪一首接着一首弹奏着,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并不害怕死亡,因为在这里,她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人会为她的逝去而伤心难过! 鸾皇看着娴静端庄的芊雪,心微微触痛着,为什么此女子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为什么她总是嫣然巧笑却又有着忧伤? 玉恒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柔荑,让她停下!芊雪仍是那般淡然,她道:“你不喜欢这首曲子吗?”她以为他会喜欢,因为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她以为他也会喜欢的。 “芊雪弹的我的喜欢,只是你太累了!”说完,玉恒心疼的将她拦腰抱起,朝着龙床走去。 “玉恒,如果我睡着了,醒不过来了,你记得。。。。!”记得为她穿上来时的婚纱,可是,口中的话还未出口,他已覆上了她的娇唇,他不愿听她说如果,也不准她有如果! 正文 第七章 只有七日 这是他第一次在芊雪清醒时吻她,如此霸道却不失温柔!芊雪吃惊的看着玉恒,眸中一片温热。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哥哥当初的急切与无措,看到了他的惊慌与怜惜! 泪,因心中的痛而落下,因往日的情而落下!原来,这里也有和哥哥一样在乎自己的人,她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芊雪眼角含笑,虚弱的身子徒然软下,闭上了美眸。 “芊雪、芊雪!”玉恒着急地唤着她,如今她昏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不知道她能否坚持到赤炼带百草药仙回来。 “你们都退下!”鸾皇屏退了殿内所有人后,他将芊雪扶好盘膝相对而坐,两人手掌相击为芊雪过渡真气,纯正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芊雪体内,她的额上开始溺出细密的汗珠,只是她非但有丝毫起色,反倒严重起来,面色比起刚才越加的惨白,即使处于昏迷状态,那紧拧的黛眉清楚昭示着她此刻的痛苦! “噗!”一口暗黑色的淤血从芊雪口中吐出,弄脏了她洁白的衣群。 “芊雪!”鸾皇低吼着,看着她嘴畔的血迹,心中一惊!这血居然是黑色的,难道? 狭长星眸骤然聚集冷冽寒光,身上也散发着骇人气息,他一定要揪出此人,将其碎尸万段! 轻裳殿 “箬儿,爹交待的事可有办妥!”今日朝上上官青云将韩信为首的右党一举瓦解,心情甚好,下朝后特意来轻裳殿看望自己唯一爱女。 “箬儿一直都记得,可是没有下手的机会!”上官箬在上官青云面前却到显的乖巧恬静,丝毫不见半分戾气。 “算了,这件事先缓缓再说,如今皇上对那女子宠爱有加,若是要下手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一天不死,我便寝食难安。昨日那贱人居然直呼皇上名讳,可想而知皇上对她不是一般的宠爱!若是长此下去,皇后之位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吗?”上官箬说的义愤填膺,想起昨日鸾鸣殿那一幕,她的心中就火烧火燎,对芊雪的恨意更深。 “真有此事?”上官青云放下手中茶杯,侧身问着身旁的爱女,有些难以置信! “女儿亲耳听见的!” “箬儿,此事不可心急,爹爹自会帮你!如今韩信那老匹夫已经告老归田,朝中之上无人敢与爹爹作对,只要我们父女里应外合,还怕一个来历不明的弱女子吗?”上官青云心思缜密,对于芊雪的出现他早有计划,他绝对不会容忍让自己女儿在宫中受半点委屈。 “爹爹已有良策了?”上官箬眼眸雪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上官青云,对于他出的计谋,上官箬都深信不疑的接受。 “时机尚未成熟!” “箬儿,你要记得,只要你有太后做靠山,没人能动的了你,你的皇后宝座还是你的!”在他的计划之中,周后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少了她,满盘皆输。 “箬儿谨记爹爹教诲!”上官箬性子虽急,可是只要上官青云交待的,她都不敢擅作主张、绝对依计行事。 上官青云交待一番后便离开了皇宫,今日与爱女叙旧,他收获不少,对于鸾皇对芊雪的宠爱,他从没想过会到直呼名讳的地步,若是她能一病不起那最好,若是她命大死不了,那他就要帮帮芊雪,送她一程了! 晚夜时分,宫中瓦墙殿顶处,两抹身影快速飞跃,轻易避开了正在守夜巡逻的锦衣卫。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鸾鸣殿内,而榻边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赤炼见鸾皇从帐帘内走出,单膝跪下行礼,而谪仙男子冷炎却站立弯腰,以示恭敬。 鸾皇看着人称百草药仙的冷炎,轻启薄唇道:“先生就是百草药仙?” “正是!” 原以为百草药仙该是年过半百的老者,而如今眼前的男子与自己相比年纪相仿,也着实有些吃惊。 “可否让在下看看病人!”冷炎立于原地,不卑不亢地问道。 “请!”鸾皇对他也是以礼相待,希望他名副其实是‘百草药仙’,若是能救芊雪与苦海,那最好;若是救不回,那他知道的太多,也就没有资格活与世上! 两人走到榻边,鸾皇掀开纱帐的一角,取出被中柔荑让冷炎把脉,找出芊雪身上的病因。 冷炎侧身而坐,随着他两指在芊雪白皙丝滑的腕上捏动,他道:“娘娘身重寒心草的毒已有半月,毒素已经积压与心肺,必须马上为其解毒!” “寒心草?这是什么毒?”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听过,鸾皇双眉紧蹙,紧跟着问道。 “那是西域边陲的一种食心草,十几年前已经绝种了,没想到今日出现在皇宫!娘娘身体属寒,一旦服用这种草药,它就如寄生虫般寄居在她的体内,靠着她体内的寒气存活,最后变成寒毒,食之心肺!”冷炎淡然解释道,看着那榻上只露出一条玉臂的女子,他居然动了恻隐之心,打算救她。 “如何解?”鸾皇强忍着心中怒焰,他要那人加注在芊雪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服用下毒之人的血!按照娘娘刚才的脉息,她只有七日时间!”冷炎仍有所保留,他没有告诉鸾皇,芊雪体内有股真气护住心脉,不然她恐怕熬不过三日! 他很好奇此女子体内的那股真气是何人灌入的,若是眼前的天子,那此人可说是深藏不露,武功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好,朕一定会在七日之内找到下毒之人!先生这七日可愿留在宫中为芊雪控制体内毒素?” “愿意效劳!”此刻,他们之间并非是君臣相交,更像同仇敌忾的朋友,冷炎通过纱帐看着帐中女子,即使看不清她的容貌,他也清楚,能让东鸾君主如此上心的女人绝非一般人! 正文 第八章 阴谋再现 鸾皇为了能在七日之内找到凶手,他已经暗中派人开始调查,自己更是亲自审问能靠近芊雪的奴才,无论宫女、太监、侍卫,甚至妃子,他都不放过。这个人他一定要找到、一定不能让芊雪有事。 芊雪再次晕厥后,睡的时间比前两次更长,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仍是躺在帐帘内。如今的鸾鸣殿也算皇宫禁地了,除了鸾皇和冷炎能够进出之外,所有人靠近殿门——杀无赦! 后宫应鸾皇亲自调查芊雪中毒一事变得人心惶惶,各宫嫔妃都安分的很,也算足不出户,等待着风浪平息。 “娘娘,皇上亲自调查此时,奴婢担心。。。。。。!” “担心?有何可担心的,即使皇上查出是谁下毒,此人也不会供出本宫!这几天轻裳殿有何动静?”娇美女子轻摇纨扇,半躺在榻上,好不惬意。 “玉妃娘娘这几天除了去太后那里请安之外倒也没什么?”侍女轻捶着榻上女子的小腿,轻言禀告道。 “哦?玉妃妹妹改了性子不成?她可是唯一一个和那女子见面的人,现在居然能如此坦然?真不愧是上官青云的女儿!” “娘娘,那。。。。。现在可要将东西放到她那,挫挫她的气焰?” “不必了,现在上官青云坐镇朝野,与他为敌尚早,你将寒心草放到柳妃那,反正她如今日子过的也不如意,本宫就送她早日上路!”女子挥手示意让侍女停下手中动作,纤长的上刺着一只振翅蝴蝶,栩栩如生,甚是夺目! 长长的裙摆将那诱人的一处盖住,她走到内室,取来一包药粉,轻启朱唇道:“别忘了下咒,只有让柳妃成为蛊母之身,我们的计划才算圆满!” “奴婢一定不让娘娘失望!”侍女接过药粉,转瞬离开了房间。 小小侍女就有这等本事,想来主子更是不了得! 鹅黄衣裙随着门扉开启随风飞起,恍如凡间仙子,无奈,那嘴畔嗜血的恶笑,却更像地狱的夜叉,渗人心骨! ※鸾鸣殿 偌大的殿中此刻只有两人,冷炎坐在帘帐外闭目养神,今夜,鸾皇定是不能来了! 呵,此人也算闻名不如见面,外界都说他冷情虐杀,对于没有价值的人从不心慈手软,而今,居然为了一名女子如此兴师动众,不惜暴露了自己组建的暗杀密使! 冷炎睁眸看向纱帐,那熟睡的娇颜是何模样,她到底有何不同?从未有过的好奇,催使他起身向帐帘走去。 白色纱帐内,模糊的睡颜,女子紧闭凤眼,隐约可见模糊的轮廓。手,不由的伸向帐帘,缓缓掀开,可他终是停下了。 “冷炎啊冷炎,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庸俗了?”他自言道,嘴角还挂在自嘲的笑意,随后轻轻放下纱帐向外走去。 夜,如此宁静,可是,置身这深宫内苑,又会有多少安宁的日子呢?冷炎仰望繁星,原来,不同的地方,就连星辰也不一样!这里没有清风崖上的平和,有的只是藏在暗夜中的杀机。 冷炎耳力很好,他知道殿内的人儿已经醒来,为了不增尴尬,他并不打算进殿。 殿门轻轻推开,芊雪看着前面的身影轻唤道:“玉恒!”她以为是他,可却不是! 同样的一身白飘渺似仙,男子转身,看着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好奇,两人都呆了。 芊雪嘴角的那抹浅笑在看见冷炎的那刻僵硬的挂在了脸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 芊雪用尽自己全身的勇气和力量向他走去,脸上满是忧伤,泪好似顷刻间就会流下。 冷炎看出了她的异样,她脸上的伤痛牵扯着他,如此脱俗的女子,为何会这般让人心痛?他看着芊雪移动步莲走向自己,星眸已是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哥哥,是你吗?”芊雪轻声问着,问的是如此小心,深怕她看见的是自己的一个梦,一碰即碎的梦! “哥哥,你来找小雪了是吗,你是来带我走的吗?”芊雪问着,脚步也上前了两步,她不敢触碰冷炎,只能在他面前直直的看着,她不敢眨眼,不敢让眼中的泪流下,她怕,下一秒,他会消失不见,再次留下孤独的她! “哥哥。。。。。!”心骤然绷紧,抽离了她仅有的力气,冷炎见状伸手拦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肢,右手按于她的手腕,此刻他的心莫名沉重起来了,眉宇紧皱着,视线也撇向了一边。 他的表情芊雪都没错过,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勉强自己站起来,她看着他,泪落了! 她真傻,哥哥怎么会来呢,他答应过她,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在,他也会好好活着,活的幸福!而今,哥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笑了,嘴畔的血迹伴着那样的笑靥,摄人心魄却也让人痛彻心扉! 她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鸾皇为何会如此在意这名女子,因为,她的身上有着恬静淡雅、有着神秘伤感、有着脆弱和强坚强! 冷炎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进入殿内,她只是呆呆的坐着窗楞旁,毫无焦距的看着夜空。 她累了,好累,明明刚刚才睡醒,可是眼下她又想睡了,她知道,自己又生病了,只是这一次,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哥哥了。 眼睑沉沉的阖上,冷炎缓缓向她走去,轻轻抱起昏厥的她,往榻上走去。 飘语 正文 第九章 移花接木 褪下一身明黄,从未在人前穿上黑色的他,今夜为了躺与他寝宫的女子而穿上! “皇上,此事交由属下去办吧!”银面男子弯腰说道,他跟随鸾皇三年,从未见他这般急切。此次居然亲自出马,只为一个女人。 “不必!”浓浓的杀意顷刻从星亮的眸中溢出,他已是不能等那些废物花上七天时间查找凶手,既然躲在幕后的人敢在他眼下下毒,绝非池中之物、来着不善!鸾皇召集四名暗杀使者今夜与他一同调查!这也是密杀团组建后第一次一同出行任务。 赤炼——一袭黑色缎袍藏住了他所有的秘密,一直以银面视人的他从未有人看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剑起剑落,只在分秒之间;心若寒冰,只要得到命令,男女老幼,绝不留情! 赤魅——人如其名,妖魅邪妄,狭长眼眸似笑非笑,冰覆面容似怒非怒,没有人能猜出他心中所想,紫色锦袍加身,犹如开在暗夜的曼陀罗花,一根长鞭在手,足以摧毁世间任何硬物。 赤倾——暗杀密使中唯一一名女子,看似妖娆妩媚的她却是最为心狠之人,火红纱衣包裹曼妙身姿,如同浴火凤凰,凡是她盯上的目标无一能逃出她编织的美梦,幻术之绝,世间少有。 赤焰——翩翩公子美少年,本是柔弱书生样,却是深藏不露,擅长暗器——血燕子,此暗器只要破肤沾血,便会随着血液进入骨髓,虽无毒,却要受尽半月之苦,直至全身骨骼断裂而死。 四人除了赤炼,本是有其他任务在身,只是这次鸾皇急下命令,要他们速速返京,共密要事,今日才能聚集在一起。 鸾皇看着眼前的四名得力手下,冷冷说道:“今夜,只许成功!” “是!”房内,四人异口同声,恭敬低首接下命令! 暗夜深邃,五道身影如疾风闪过,不过眨眼间,已没入黑暗之中,不见丝毫踪迹。 后宫之大,要想在一夜之间找出真凶,无非是海底捞针,可换成是他们五人出马,倒也非难事! 皇宫四面由他们四人分散执行任务,而鸾皇则是去了太后寝宫! 深夜到访不速之客,榻上女子倒是从容的很,她调匀气息假装熟睡,小腿无意伸出被褥,露出一片雪白,妖魅的蝴蝶忍不住寂寞,是似勾引着来者。 赤魅轻瞟榻上女子,面无表情的向内室走去,查找着鸾皇口中罪魁祸首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透着薄纱展露无遗,无奈,赤魅却不再多看一眼女子!本是绝情人,又启会贪恋眼前美色? 赤魅嘴畔那邪虐笑意,女子自是看不见,一番收查后毫无所获,赤魅不得不快速离开,赶往别的殿内继续收查。 另一面,赤倾却是堂而皇之的进入各个殿内,利用幻术快速查问各宫嫔妃,随后将其记忆封存,让人毫不察觉! 萍浮殿已是赤炼最后一处了,刚进殿内,一股奇异幽香扑鼻而来,多年杀手生涯赤炼明白此香有问题,他快速封住自己身上的大|岤,避吸向室内走去。 半裸女子神志涣散的坐与榻上,目无焦距,可口中却默默念着:“杀、杀、杀。。。。。!” 赤炼握紧长剑,向她走去,直到他立于女子面前,她都毫无反映。 直觉告诉赤炼,此女子有问题,也许她正是鸾皇所要找的人。赤炼随即翻查了她的寝室,在首饰盒中发现了一包白色药粉。 “贱人、该死、该死。。。。。。!”榻上女子突然喝道,一双美目透着杀气,赤炼将药粉放于怀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女子睡|岤,用被褥包裹她半裸身躯扛于肩头将其带离了殿中。 暗夜上空,一道光亮是似流星划过,四人立于宫中各地,收到信号迅速离开! 御书房内 鸾皇换下夜行衣,便装着身,坐与龙椅,他看着躺于地上的半裸女子,星眸深邃。 “皇上,这是从她殿中找到的药粉!”赤炼取出怀中药粉,将其呈于鸾皇。 “弄醒她!”鸾皇并未打开药包,视线直逼女子,冷冷说道。 虽已醒来,可仍是神志不清,赤倾看着女子上前禀告道:“皇上,她好像中了蛊毒!”蛊毒妖术和幻术可说是一家,赤倾本是幻术高手,只要观察片刻就能明白。 “赤炼,请冷炎过来!”鸾皇起身走向躺与地上的女子,俯首看着她,上身雪白肌肤不着片屡,一肩青丝披散于胸前,女子眼神迷离甚是勾人,眼看自己的妃子这般模样暴露在手下面前,他却不以为然。此刻的他正在等着一个答案,若她就是幕后黑手,必定死的很难看! 片刻之后,殿中多了一名白衣男子,冷炎半蹲在女子身侧,细细把脉后,起身向着鸾皇道:“此人却是蛊母之身,可以为娘娘解毒!” “那这是何药!”鸾皇将白色药粉递与冷炎问道。 “这是寒心草磨成的粉,可用作药引!” “需要几日芊雪体内的毒可以解清?” “半月!每日服用两次蛊母之血!刚才为她把脉,身体很虚,若要放她血,还需为她调理身体,一旦蛊母之体枯竭而死,那娘娘性命也难保” “好,就依先生所言,让这贱人多活几日!”鸾皇阴历的眸子看着拥有蛊母之体的柳妃,心中早已起了杀意。 ※ “娘娘,柳妃已经。。。。!” “本宫知道!”女子取过宫女手中的衣裳,随意披与肩头,悠悠断了宫女想说的话。 昨夜,她已经知道了结果,那名进入她殿中的男子并非宫中之人,虽未见其面容,可也知道来者气息平稳、身手了得!如今鸾皇为了那贱人不惜派出江湖人士,那她更不能留她。 “记得,斩草要除根!”女子笑脸相迎宫女,像是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趣事,神情自若,好不快哉。 “奴婢明白!”宫女一脸严肃,点头示意。 鸾鸣殿 鸾皇遣退了他们四人后,便一直守在芊雪旁边,只要过了十五天,他的芊雪就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他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嘴角扬起温柔的笑,他道:“芊雪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都不能!” 正文 第十章 全是为你 每日两次服用蛊母之血,芊雪的病情真的得到了控制,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少,只是,自芊雪醒来后话也比以前更少,就连那淡然浅笑也是难得见到了。如今,她好似没有灵魂的布偶,每日都会依着窗楞看着蓝天白云、星辰晚间,静静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让人无法逾越! “芊雪,该喝药了!”鸾皇亲自端着药碗向她走来,虽然她的体质渐渐好转,可是,她的心病却越来越重,这样的她让他无措。 听到玉恒的声音,芊雪转身看着他,刚才脸上的忧伤稍稍淡了几分。 “这药好苦,我不想喝了!”芊雪看着那碗乌黑药汁,双眉不由紧蹙起来。 “只要再喝两天,你就不用喝了!”玉恒将药汁一勺一勺的送入芊雪嘴边,眼中满是柔情和宠溺。 芊雪摇着螓首,她实在是喝不下,这药汁好似有血腥味,她不想、也不愿再喝一口。 “当真不喝?”玉恒含笑问着。 “嗯!”芊雪轻轻点头,随后起身向殿门外走去,只是她还没走两步,手肘已经被玉恒轻拽着。 芊雪疑惑地看着玉恒,还未等她回神,他那性感薄唇便覆上了她的馨软,玉恒将口中的药汁推吐到芊雪口中。看着眼下的人儿,清澈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双眉微微拧紧,脸颊泛着羞涩的红晕,檀口中的小舌挣扎着,药汁也顺着嘴角溢出了些许。 如此美妙感觉,玉恒自是不会轻易就结束,口中的药汁悉数喂尽,他更是加深了这个吻,丝滑的舌尖肆意掠夺她口中的香甜,芊雪一双无力玉手不断捶着他的胸膛,以示自己的不满,可芊雪越是反抗,玉恒便吻的越深、将她环的越紧。 玉恒好似在惩罚她,只是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惩罚着!看着怀中人儿渐渐放弃了挣扎,他才满意的将她松开。 如获自由的芊雪大口呼吸着,好似刚才玉恒将她肺部的空气都吸走一般,本就染着红晕的脸颊更是绯红。 待她稍稍有些气力,她微怒道:“你欺负我!” “没有人能欺负你,包括我在内!”玉恒说的认真,犀利的眼眸变得深邃,他重新将她抱进怀里,不同刚才的霸道急切,而是柔情似水。 “芊雪,别逃离我,别丢下我一人!”他环腰搂道,头倚在她的细间上,一脸伤感藏于她的颈间,他怕有一天她会离开,只剩下他孤单一人。 然,她推开了他,看着他眸中的伤痛,芊雪转身,视而不见。她是不能忘了哥哥的,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留给了哥哥,已是不能再对眼前的男子有任何承诺了。 “芊雪!”玉恒此时如同受伤的野兽,低吼着、却又带着不忍。 “我累了,想要休息!”她淡然说道,遂转身向榻边走去。 纤细柔弱的背影,微微颤抖着,她在哭吗?可是为何要哭?她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他想知道,一直都想! 玉恒没有再拦她,也没跟上去,笔挺欣长的身影站立在原地,看着她进入帘内,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嘴畔的笑意像是失望、像是自嘲,原来冷情自傲的他也有想要留住的人,可是这女子居然将他堂堂一国之君无视的这般彻底,而自己却又是这般无能为力!可笑、可笑。。。。。。 鸾皇离开鸾鸣殿后,一直待在书房,龙椅上他闭目沉思,一脸冰霜。 “皇上,冷先生在门外候见!”李公公俯身启禀道。 “宣!” 门扇开启,一袭白衣飘然入内,冷炎弯腰行礼等着鸾皇启口问道。 “她能活过两日吗?”鸾皇斜靠在龙椅上,星眸仍是闭着,淡淡问道。 “可以!”别说两日,就算解了柳妃身上的蛊毒也非难事。 “若是成为蛊母之体,放血之后半月便会枯竭而死,只是柳妃体内的蛊母之血却可以存活至一月!”冷炎继续说着,将他的发现如实告知鸾皇,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子,冷炎嘴畔带着一丝笑意。 看他如此冷静,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是吗?”星亮的眸中瞬间睁开,寒意袭人。 冷炎不语点头,他很想看看,这东鸾国君何时能揪出幕后真正黑手,为那白衣女子带来片刻安生。 轻裳殿 “彩云,你看这件怎么样?”上官箬身着艳丽华服,妩媚诱人,身姿旋转如同彩蝶。 “娘娘天生丽质,自然穿什么都好看!”宫女卑躬回着,一脸恭敬。 此刻上官箬的心情甚好,刚才李公公传话来,今夜鸾皇要她去鸾鸣殿侍寝,这种难得的机会,她自要好好把握! “娘娘,看来皇上对那女子已是没了兴致,如今娘娘能去鸾鸣殿,真是可喜可贺!”彩云不忘恭喜上官箬。 “那贱人想和本宫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凭她也配?”上官箬提及芊雪脸色便颇为难看,凤目中夹杂着丝丝恨意。 “是啊娘娘!”宫女在一旁奉承着,更涨了上官箬的气焰。 ※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携手的身影拉的老长,玉恒侧身看着身旁的白衣丽人说道:“芊雪,准备好了吗?” 女子颔首点头,刚才他突然拉她出鸾鸣殿,却又不告诉她去哪里,还将她的双眼蒙上,一直抱着她来了这里。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芊雪已经明白她置身何地了。 “芊雪,你真的很不一样,所以,我也要给你不一样的!”玉恒嘴角带笑,看着拥有这样玲珑心的女子,他为她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文 第十一章 又见白衣 系在眼前的丝帕缓缓滑落,梅林花海映入眼帘,夕阳的余辉照着梅花的娇艳,红的炫目!芊雪松开玉恒的手向着林中走去,一座两层阁楼屹立梅海之中,恍若仙境,芊雪吃惊的转身看着玉恒,想要知道这里何时多了一座雅阁。 “很意外是吗?”玉恒走来,很是自然的搂着她的腰肢,看着面前的阁楼轻柔说道。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遂侧身看着她,她清澈的眸子仍是有着质疑。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本不属于这里的!”她不该拥有太多,对于眼前的男子,芊雪已是觉得欠他很多了。 “没有为什么,芊雪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玉恒忽略了芊雪后面的半句话急着说道,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他说的是那么认真、那么真诚!玉恒希望她能放心上,不光是他说的话,还有他的人!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以后这里只属于你!”玉恒牵着她的柔荑往前走,梅树包围着整座雅阁,清风吹拂,阵阵幽香迎面而来,夏日炎热的气息好似都散了去,只剩这沁人心扉的淡雅清香。 雪梅阁,有她的名字亦有她喜欢的梅花,里面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建造,本是要花个把月才能造好的阁楼雅苑,如今只用了短短二十日,鸾皇派用了以往三倍人力、日夜赶工,就是想让芊雪醒来后能给她这个惊喜。 如今,这里不仅是她的家,更是她远离宫中纷乱的一片净土。他知道芊雪喜欢清静,特意只挑选了两名宫女随身伺候,室内清幽舒适,嫣然一切的布置都是随着芊雪的喜好而安排的,细心之处连地面都铺设轻薄丝缎。 看着这里的一切的一切,芊雪终是笑了,淡淡的、甜甜的,是发自内心的! “玉恒,谢谢你!” “那就为我弹奏一曲吧!”玉恒早已派人将情缘也带了过来,这把本叫梅殇的古琴,是他送个她的第一份礼物。 “好!”芊雪走到情缘旁,轻抚琴弦,十指轻轻扣动,美妙琴音顿时充满整间屋子,今日的芊雪还为他献上一曲,歌声婉转悠扬,如同开放的梅花摇曳身姿,却又如雨中即将凋零的落花凄凄凉凉,往事一幕幕涌与眼前,开心的、快乐的、悲伤的、绝望的、直至最后分离的却又刻骨铭心的!所有的一切,芊雪都无法忘记,亦是不能忘记,它们好似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无法分割! 玉恒闭眸听着,感受着她的琴音、她的歌声,那种曾经的美好到了最后却变成了无法挽回的心痛,他的心跟着这音乐时而兴奋,时而收紧,他好像能够明白她为何总是轻蹙娥眉,拒他千里之外了! 玉恒起身,看着仍为自己弹奏的女子,他道:“芊雪,我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将心里的话告诉我,而我始终会等着!” 琴音戛然而止,芊雪看着面前的王者,他说他会等,可是自己能放的下吗?芊雪不语,继续弹着未完的曲子,心却因他的话有了一丝涟漪。 玉恒说完,便离开了雪梅阁,他需要赶去鸾鸣殿,今夜还有另一名女子等着他去宠幸,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若是想和他玩,结局只有一个! 上官箬早已等候多时,看着鸾皇迟迟未来,又恼又急,光滑的躯体裹在丝被里,想要起身下榻又担心下一刻鸾皇进来破坏了她的心中计划。无奈,为了她的皇后宝座、为了上官家在东鸾的地位她必须等、很有耐心的等着。 殿门开启,随着夜风吹入,帐帘轻轻飘动,纱帐内的娇人侧首看着来人,嘴畔勾起妩媚的笑意,单手半撑起身体,丝滑被褥稍稍滑落,露出胸前一片春色。 鸾皇缓缓掀开纱帐,看着榻上的人儿,指腹游走在她的白皙脸颊上,俯身对着她敏感耳垂魅惑说道:“爱妃今夜真是醉人!” 单单一句话就已是让上官箬招架不住了,她嘴角带笑、放下矜持,大胆勾住鸾皇的颈项,主动献上自己的香吻,圆润的饱满紧贴着鸾皇的胸膛,一双不安分的小手肆意摩擦着他的后背,她在请求他,要她! 鸾皇掀开被褥,姣好诱人的身段泛着红晕好似在邀请他,曼妙纤细的渐渐缠上他的身体,鸾皇笑的邪佞,单手钳制住她的一双玉臂,将她强压与身下,不能动弹。 “皇上!”上官箬一声低喃,透着急切,惺忪朦胧的眼神充满着情/欲。 鸾皇不语,褪下一身束缚进入了她的体内,一声闷哼却透着等待已久的欢愉,没有纠缠的肢体,双手无助的按压在头顶,勾起的线条,带着糜/烂的纠结,这是一人的欢愉一人的宣泄,这是一人的沉沦一人的冷漠,动情的呻/吟响彻殿内,然,这是只一人的欢爱戏。 鸾皇看着身下的人儿不知靥足的躬身想要索取更多,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女人对他而言只是发泄、为了皇族传宗接代的工具,可今日,他宠幸她,却是为了梅林的女子。 ※ 月光柔和,白色纱裙轻轻拂动,芊雪独自站在属于她的净土里,看着满园花色,重温甜美记忆! 笛音悠悠扬起,丝丝扣人心弦,芊雪看着空无一人的林子,有些好奇这清远之音是何人所奏,居然能让她心潮涌动,有着一丝温暖的感觉。 她寻音而去,只是笛音好似不是从梅林外传来的,芊雪未寻得人,自是笑了!既然没有找到那又何须强求呢,只要能继续听着,那也好! 芊雪随着笛音翩翩起舞,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再跳过舞了!在这夜下,她舞姿卓绝,裙摆自内而散,宛如池中荷花,静静开放!周围梅花随风而落四散飞扬如同漫天花雨美轮美奂! 如此美态全被屋顶之人一览眼底,笛端紫色流苏随着夜风轻轻飞扬,时不时与白色缎袍相触,有着一种 清幽淡雅之态,男子目似朗星,面如月色,与那起舞女子极为相配。 音止舞停,配合的恰到好处,芊雪好像已经找到那吹笛之人,抬首望去,男子正看着她,嘴畔浅笑如沐春风,可芊雪却是全身一怔,眼中满是慌乱。 正文 第十二章 回忆往事 音止舞停,配合的恰到好处,芊雪好像已经找到那吹笛之人,抬首望去,男子正看着她,嘴畔浅笑如沐春风,可芊雪却是全身一怔,眼中满是慌乱。 冷炎看着她眸中的光亮瞬间黯淡,自屋顶飞下,一袭白衣宛如空中飘落的羽毛,轻盈飘逸! 此刻,她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冷炎缓缓走来。 这张脸,她是那么熟悉,那么思念,若他是哥哥,那该多好啊!可如今,他并非是他,芊雪嘴角不由向上扬起,露出一抹苦笑! 冷炎静静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子是不该有忧伤的,可为何每次见到她,她看自己的眼神会是这般痛苦?难道,是因为她口中的哥哥吗? “在下和娘娘的兄长长的很像吗?”冷炎踱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想让她看清楚这张脸,他并不是她口中的哥哥,所以,她无需那般伤心难过。 冷炎的启口让芊雪更为吃惊,他提到了哥哥,她最亲、最难割舍下的挚爱! “是的,很像!”芊雪直直盯着眼前的这张俊容,回答的肯定。 冷炎轻笑出声,遂侧身向前方走去,看着满园花色 凤颜妆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部分阅读 道:“能和娘娘兄长长的如此相似也属在下福气,如今你已是皇上的妃子,若想见兄长大可告知皇上,想必他一定会答应让你们见面。” 娘娘?妃子?芊雪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转身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淡淡说道:“我并非玉恒的妃子,所以先生无需唤我娘娘!” “不是?”冷炎愕然,他转身仔细打量着芊雪,他以为鸾皇为了她如此上心,必定是自己极为宠爱的女人,原来却不是! 听到她说她不属于任何人,冷炎心中居然有丝窃喜,他眼角带笑,继续说道:“在下冷炎!” “白芊雪!”许是他长的跟哥哥一样吧,她和他说话有着亲切感。 “若是白姑娘有何难言之隐大可说出来,也许在下可以帮你让你和家兄见面!”从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可是今日对象是她,他——愿意帮忙! 芊雪轻摇螓首,幽幽说道:“没人能帮的了我,自从我离开的那天起,我便再也见到哥哥了!” “姑娘何须这般气馁,只要心中有梦,你和你兄长一定可以再见的!”冷炎在一旁宽慰着,希望她能打起精神来,活的开心。: “阴阳相隔的人,先生认为今生还能见面吗?”芊雪侧身看着他问道,眸中藏不住的伤感,这句话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说出口啊! 当她对冷炎说出这句话时,好似对着她哥哥说一般,告诉着别人,亦告诉着自己,她和哥哥已经成为过去,她能拥有的,也只剩过去! 一时间,冷炎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看着她眼中隐忍的泪,他难受!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芊雪颔首点头,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转身向雅阁走去。 面对着这张脸,她都是坚强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着那抹倩影渐渐消失在梅林中央,冷炎仍是不舍离开,他拿起手中玉笛,吹奏着哀伤的乐曲,只为祭奠芊雪与她哥哥之间的感情。 ※ 今夜遇见他,芊雪注定无眠! 回到雪梅阁后,芊雪遣退了两名贴身宫女,一人来到二楼,依着窗楞看着满天星辰,她是何时起喜欢看着天空诉说自己心中的愿望和祈求呢? 她想着,原来是从自己生病后,她才喜欢天空的那份宁静。 儿时的记忆仍旧清晰,因为有他,她便不会忘记,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忘记! ——“芊雪是坏蛋,别和她玩!” ——“丽姐姐说她的爸爸妈妈是坏人,是毒贩子,她长的以后也是坏人!” ——“芊雪的爸爸妈妈是坏蛋。。。。。。” ——“你们走开,不准你们欺负她!” ——“我叫韦翼,以后我会保护你!” 那年,他推开所有小朋友将她护在身后,勇敢的像个英雄,他告诉她,他会保护她,而他真的做到了! ——“我不会走,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长大了都不分开!” ——“快看,下雪了,梅花都变了颜色!” ——“它们再好看,也没有小雪好看!” 那年,他本身可以离开孤儿院,到富裕人家生活的,可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为了保护她,他选择了留下!也就在同一年,在她生日那天,他红着脸颊第一次说她好看! ——“小雪,喜欢吗?” ——“想学跳舞就去学吧,哥哥永远支持你!” ——“等小雪毕业了,就可以去琴行做老师,我就是你第一个学生!” 那年,他瞒着她到工地搬砖,足足干了一个月,只是为了帮她买一件白色连衣裙;为了她,他宁愿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用所有的钱帮她交了学费学跳舞。 ——“等到你病好了,我们再来这里看梅林花海,只和你一个人来!” ——“小雪别怕,哥哥一直都陪着你!” ——“小雪,你终于成为我的新娘了!” ——“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 后来她病了,病的很严重,他还是守着她!她痛,他比她更痛,只是,他总是笑着,温暖如阳光! 可是,她治不好了,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半年,他哭了,一人躲在天台上哭了好久好久,原来,他一直很脆弱,他不愿和她分开,一刻都不愿意。 那天,她精神很好,穿着他送给她的白色连衣裙,笑着对他说:“哥哥,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愿意!”他回答的坚定,一如小时候那样。看着她白如雪的容颜,心狠狠抽痛着,他知道,她要离开自己了,他这生唯一想要守护、唯一爱的女子,她要走了! 终于,她穿上了洁白的婚纱,看着他笑着,在他面前跳着这生随后的一支舞,只为他一人而跳。 她说,她想去看梅林花海,虽然现在梅花还没开,只是她想去,穿着这身洁白,去那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梅花树下,她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蓝天,祈祷着上天,别带她走,别让她丢下他一人!可上天却没听到!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俯首看着,想要把这一刻永远刻在心里,即使有来生,他都不想忘了这一刻。 他们一同回忆着过去,憧憬着没有未来的未来,直到她的双眼缓缓阖上时,他吻上她的额,温柔说道:“小雪,我爱你,一直都爱在着你!” 可是,她却来不及告诉他——她也爱着他,一直一直都爱着。 未了的心愿,她不甘的阖上了眼,泪,悄悄滑落,滴在他的胸前,烙在了他的心间。 没有哭泣,没有悲伤,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嘴畔挂着幸福的笑靥:“小雪别怕,我会保护你,所以你要等我!” 最后的离别,他送走了她,也送走自己,可是她却没有等到他,终是无法等到了! 正文 第十三章 挽留——陷入 两天两夜的侍寝,上官箬已是成了这宫里最红的人,本就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她,如今又能到鸾鸣殿侍寝,身份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宫中本是是非之地,可鸾皇为了给梅林中的女子一方净土,那些流言风语终是没有传入那。 “小姐,外面起风了,还是回屋吧!”芊雪的贴身宫女拿着轻薄称衣披在她的肩上关心说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她已是向前走去,已经两天了,他都没来看她,而自那一夜,冷炎也没再出现,只是每晚她依旧能听到他的笛声,淡淡的、充满着温暖! 她随意走到一棵梅树旁坐下,闭眸享受着微风的气息,许是累了,她居然睡着了。 淡淡的麝香有丝熟悉,芊雪睁开眼时,他竟然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你可有想我?”玉恒嘴畔带笑,伸出双臂抱着她,将她拥入怀中。原来,真的只有她能给自己带来心的宁静。 两天两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是,她有想他吗? “芊雪,你可有想我!”玉恒闻着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柔情问道。 “有!”她轻声回道。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她说她也想着他,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也有自己一席之地了呢?玉恒搂着她,紧紧的搂着,真希望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永远都不放手。 “玉恒,你累了是吗?”芊雪微抬螓首,看着他有些泛红的双眼,和刚长出来不久的新胡渣,问着。 是的,他很累,可是如今将她拥在怀里,他便不觉得累了。 “没有。芊雪,今日我带你出宫可好?”他浅笑摇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征求着她的意见。 “嗯!” 两人携手往林外走去,一刚一柔的两抹身影惹人注目,冷炎看着她的柔荑紧握在男子的大掌中,神情复杂。 如今她的毒已解,趁自己还未陷下去,该是时候回清风崖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冷炎踱步上前,向着鸾皇弯腰行礼后,眼角稍稍看了一眼芊雪,他有礼道:“皇上,事情即已办妥,在下也是时候离开了!” 芊雪听到他要走,有着不舍,纤掌不由握紧。 鸾皇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儿,眼中闪过一丝杂色,随开口对着冷炎说道:“最近半月多亏冷先生帮芊雪治病,朕一定会好好报答先生!”今日他的心情甚好,对外人说话也格外客气。 冷炎颔首点头,便再无话可说,转身背对着他们走去。 “等等!”芊雪徒然松开玉恒的手唤住欲转身离开的冷炎,她不想哥哥再一次离开她,即使那人并不是自己所牵挂的人,可是没关系,只要他有着和哥哥一样的脸,她就想他留下。 “你能留下吗?”芊雪带着恳求,轻言问着,她希望他能留下,让她每天都能见到他。 “芊雪!”玉恒上前,重新将她的柔荑包裹在自己掌中,刚才她的放手,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心瞬间空了一块。 芊雪没有理会他,而是直盯着冷炎,她在等他的答案,希望他愿意留下。 可是,他不语。 “芊雪。。。。。。!”玉恒不能容忍她的眼里没有自己,冰霜渐渐覆上俊颜,再次唤道。 “玉恒,你让他留下,我想向他学习医术,你让他留下!”她满脸急色,继而转身看着玉恒,双手反握他的大掌,她想让他帮她。 可是,芊雪却不知,她此刻的样子正在伤他,从来都是淡然处事的她,今日为了这白衣男子,居然露出从未有过的急切,为何她要如此在意这个男人的去留,为何? 玉恒剑眉微拧,黒眸染上寒光,然,他对她说话时又是那般温柔:“若是你想学医,我大可让宫中的御医教你!” 芊雪摇头,眼中已是有了泪。他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明白! “好,我留下!”未等鸾皇点头同意,冷炎已是开口答应了。他心里清楚,她让自己留下无非是为了这张和她哥哥有着相似的脸,可即便这样,他也愿意留下,因为,他不忍见她落泪。 “谢谢!”谢谢他答应自己自私的要求,谢谢他愿意留下! 鸾皇看着面前的两人,心好似烈火焚烧般难受!在冷炎的眸中,他看到他对芊雪的不舍和柔情,也看到了芊雪此刻的释然和欣喜。 何时起,他们之间走的这般近了? 他决不允许她的芊雪眼中有别的男人,决不允许! 玉恒霸道的拦过芊雪,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轻挑起她的下颚,吻上她那沾着泪水的羽扇,而后说道:“芊雪,我希望你是快乐的!”而你的快乐也只能是我给你!只是,最后一句话,他并未说出口。 如此暧昧举止,自是灼伤了冷炎的眼睛,紧握玉箫的手掌也泛着白,他知道,鸾皇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芊雪轻轻推离他的胸膛,低首道:“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此刻,他亦是没了兴致出宫。 “嗯!”芊雪轻点螓首,看了一眼一旁的冷炎,遂转身往回走去。 看着两人渐行远去的背影,冷炎满身的寂寥!原来自己早已陷入那汪清潭中,只是,是何时开始的?是第一次的月下浅谈,还是那日翩翩起舞时? 飘飘挥着手绢要票票,_ 正文 第十四章 等待时机 今日在梅林外的一切,鸾皇很是在意!既然冷炎对她已有情愫,那便不宜常留宫中,不然,会是祸害! 鸾皇斜靠在龙座,回想刚才芊雪的一言一行,紧闭的黒眸骤然开启。她是他的,无人可以将她夺走! 手中批阅奏折的玉竿小籇顷刻间被折断,难掩的怒意充斥着双眼! “芊雪,别想逃离我!”鸾皇自言道,视线穿透门扉,好似此刻,他正对着芊雪说一般。 鸾皇已是知道门外有人来了,他将半只御笔仍在桌上,冷冷说道:“进来吧!” 得到命令,门扉开启,紫色缎袍晃如眼帘,赤魅手持软鞭单膝下跪,颔首回道:“皇上,事情已经查清,她是三年前灵族之后,并是那场战乱唯一存活逃离的圣女!” “圣女?呵呵,不亏是经过特殊训练,既能潜进宫里,看来她本事不小啊?” “此事还有谁知道?”鸾皇斜眸微挑继续问着,看着自己得力的手下,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皇上放心,知道这件事的人属下已经安排他们‘上路’了!”赤魅抬头回道,冷眸阴戾,全身上下邪气逼人。 “很好!继续暗中盯着,朕很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小小灵族居然敢与东鸾抗衡,简直不知所谓! “是!”赤魅点头接下新的任务,如同来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皇宫! 当年的那场战乱仍是历历在目,灵族本是边陲的一个小小部落,只是那里的族人个个精通蛊毒妖术,若不是他们的族长勾结邻国想要颠覆玉麟皇朝,玉麟皇也不会委派他们兄弟四人一同前去将其灭之,本以为从此史上再无灵族后裔,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鸾皇想着,面色诡异,他真的很想看看,这存活的灵族圣女是如何报着灭族之恨的?邪佞的笑意自嘴角慢慢散开,最终笑出声来!空洞的、夹杂着玩味! 轻裳殿 被宠幸了两天两夜,上官箬全身如散了架酸痛,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在宫中的地位、还有那即将凤袍加身成为后宫之首时,她自是得意的很! 彩云站在她身后为她轻捏着细间舒缓着身上的不适,上官箬悠然问道:“最近两日,宫中可有什么事吗?” “您不在的时候,后宫各妃嫔都挣着来送礼,还有敏妃娘娘差蜜儿来了好几次,说是找到了新玩意,娘娘若是还有兴致,就让奴婢去通知她,到时候她会带着新玩意亲自来见你!”彩云一字不落的回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上官箬极为享受着,一脸的惬意,她道:“敏妃也来了?呵呵,她可是深居简出的,不过,她以前给我说的‘小玩意’还真是有用的很!” “彩云,你去告诉她,本宫很有兴致,很是期待这次的‘小玩意’。”上官箬起身,抚了抚裙摆,一派端庄的吩咐着彩云。 “是娘娘!”彩云俯身后便往染云殿赶去。 既然上官箬很是感兴趣,敏妃自是高兴的很,她带着自己刚找到的‘小玩意’前去了轻裳殿,如今上官箬已是宫中大红人,能和她连成一线,日后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敏妃心中暗自盘算,见到上官箬也格外殷切,她道:“玉妃妹妹今日真是容光焕发,美艳动人啊!” “姐姐说笑了,快快请坐!”两人感情甚好,上官箬也算真心相待了。 倾城佳人话语盈盈,笑声绵绵。上官箬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次的‘小玩意’是何物了。 “姐姐,你不是说找了新的‘小玩意’了吗?快给妹妹看看!”上官箬娇气的唤着敏妃,一双玉手轻轻晃着敏妃的水袖,一脸期待。 敏妃嘴角带笑,浅尝一口香茶后,慢条斯理的从袖子取出一包东西,随即向上官箬使了个眼色。她自是明白,启口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上官箬一声令下,殿内所有宫女都请安退下,只剩两位倾城佳人。 敏妃打开黄纸,里面装着红色粉末,低头细细闻着,还有一股淡雅香味。上官箬很是好奇,水眸中满了疑问,她看着敏妃,极为不解。 “妹妹可有猜出这是何物?”敏妃买着关子盈盈笑道,纤长白皙的食指沾着红色粉末在上官箬面前晃悠着,凤目里满是神秘。 “姐姐快说啊,到底是什么啊?”她哪里会知道,只是,每次敏妃给她的‘小玩意’都出乎意料的很。 敏妃勾勾食指,示意上官箬将身子靠近些,她倾身附耳,小声告知,眸中闪过一丝诡异。 上官箬听完大喜,很是兴奋的追问着:“姐姐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妹妹可要好好利用哦,姐姐可就只有这一包了!”敏妃将面前的‘小玩意’退至上官箬面前,坐正了身子,将刚才沾着粉末的手指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丝毫不浪费这等珍品。 “谢谢姐姐,事成之后,妹妹是不会忘了姐姐的好!”上官箬如获至宝的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生怕这宝贝被人夺了去。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妹妹你可是要善用这些,姐姐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哦!”敏妃说着,已是起身向殿门口走去,轻纱薄群浅笑勾魂,本是端庄清秀之人,却散发着一丝妩媚气息。 上官箬看着敏妃的身影颔首微笑,如今有了这样的宝贝,更是如虎添翼!等事成之后,看着后宫还有谁能与她争锋! 正文 第十五章 情难自控 自冷炎答应芊雪留下后,每日未时他都会来雪梅阁教她一些简单的施针以及分辨一些常用的药材。 阁内药香四溢,混合着外面飘散进来的梅花香味,已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香气! 屋里,白衣男子站在一旁看着女子颇为认真的分辨着凌乱的草药,她很聪明,昨日才教她认识这些草药,今天她便能清楚的记住它们的药性和用法! “好了!”芊雪稍稍整理了一下药草碎渣,抬首对着冷炎说道。 “白姑娘对草药很有天份,假以时日一定也能成为医中高手!”冷炎瞟了一眼扁里被分的很是清楚的草药,遂对着芊雪说道。 能听到他的夸奖芊雪很高兴,她浅笑回着:“这是否就叫做名师出高徒?” 冷炎看着浅笑如风的她,有片刻微愣,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笑的如此释然! 芊雪见他不语只是看着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她走到情缘处坐下,扶手弹着曲子,清扬婉转的琴音充满整间雪梅阁,淡淡的、仿佛也有了一丝温暖。 鸾皇站在梅林口,听着她的琴音,冷眸黯淡深邃!她愿意为那男子弹奏、居然在别的男子面前弹奏! “摆驾回鸾鸣殿!”鸾皇怒斥道,遂转身离开了梅林。 冷炎看着面前的女子,听着这悠扬的琴音,也忍不住拿起了玉箫随着她的琴音,融合了! 两人好似认识很久了,但又好似又分开了很久,琴音终于找到了最为匹配的箫音,而箫音亦是如此! 芊雪看着冷炎,笑了,如同和哥哥在一起时一样,笑的幸福! 鸾鸣殿 “皇上,玉妃娘娘求见!”李公公在殿门外启声道。 : 殿内,鸾皇不语。他看着青花瓶内已经凋零的梅花,心,痛着! 如今,她好像已是自己的一部分了,若是失去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鸾皇想着,已是皱紧了双眉。 殿外,上官箬见鸾皇迟迟没有声响,示意李公公再通报一声。无奈,李公公一脸难色,倾身上前道:“玉妃娘娘,皇上今日龙颜薄怒,奴才认为娘娘今日还是别进殿内打扰皇上的好!” “皇上今日不高兴?所谓何事?”上官箬追究问着。 “皇上从梅林回来便进了鸾鸣殿,直到现在就没出来!”李公公卑躬回着。 “梅林?”上官箬已是明白,凤目妒火燃起,遂继续开口道:“既然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本宫就不再打扰了,李公公,你可要好身伺候着!”说完,上官箬便拂袖离开了。 ※ “彩云,你回丞相府告诉我爹,让他尽快想办法解决那贱人!”上官箬走在回轻裳殿的途中对着自己身旁的侍女咬牙吩咐道。 刚才李公公虽没有将话挑明,上官箬自是明白鸾皇的不悦全是因为梅林的芊雪!本以为自己侍寝两夜已是在宫里站稳了脚根,而如今,鸾皇喜怒无常的仍是为了那女子! “是,娘娘!”彩云见上官箬脸颊绯红,气的不轻,也不敢多加言语。 两人继续走着,却在停雨轩见到了德妃,看她病怏怏的闭眸小憩,上官箬嘴角上翘向她走去。 “德妃姐姐好兴致啊,今日怎么会出来晒太阳?”上官箬撩起裙摆自行坐下,斜眉轻挑着一脸病容的德妃。 刚刚才睡着的德妃被上官箬这么一唤,顿时没了睡意,惺忪美目缓缓睁阖,见来人是她,德妃有一丝怯意。僵硬的笑意染上唇角,微微撑起虚弱的身体道:“玉妃妹妹来啦,你看我,真是。。。。!”德妃甚是拘谨,轻轻撩了撩微乱的发丝,好似上官箬在她面前自己的尊容会吓到她一样。 “姐姐,你无需紧张,妹妹也是无意经过!”上官箬语气柔和甜美,脸上的神情却是一脸鄙夷。 她又道:“对了姐姐,你的身体可有好些?” “谢妹妹关心,已是好多了!”德妃浅笑回着,毫无架势。 “哎,我真是为姐姐叹息啊,就凭你出身庶民,今日能进宫伺候皇上已是你前世休来的福气,可如今你这身子怕是。。。。。,老人说的好,什么人就该有什么命,你说是不是,姐姐!”上官箬气势凌人,最后不忘倾身上前,对着德妃嫣然一笑! 德妃哪会是她的对手,虽明白她话里有话却不敢多言,本就惨白黯淡的脸,被上官箬最后一句‘姐姐’已是吓得的血色尽退,眼眸湿润了。 看着如此模样的德妃,上官箬心里极为痛快,刚才在鸾鸣殿受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起身扭腰道:“彩云,我们走!” 德妃看着上官箬渐渐远去的身影,白皙玉指嵌入纤掌内,而刚才面对上官箬时的胆怯表情此刻已是变成了厉色。 “娘娘,刚才玉妃没为难你吧!”德妃的侍女端着点心走来时看见了上官箬,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她担心自己的主子受了欺负。 “就凭她,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德妃缓缓起身,看着早已不见的上官箬,眸中似笑非笑,很是骇人! ※ 朗朗星空,一眼望不到尽头,芊雪站在阁楼眺望远方,最近几日和冷炎相处,她的心平静了不少,对于哥哥的思念有了转变,只要能见到他,她便觉得哥哥仍在她身边,仍是保护着她。 轻轻笑意浮上嘴角,近日,她的笑靥也多了,越来越想以前那个快乐的自己!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也希望这次,上天别将她的幸福夺走,剩下她一人! 沉稳的步子踩着楼板发出噔噔的响声,告诉着屋子的主人已是有客人来了,芊雪侧身看去,果然是他! 她并未上前迎他,就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她道:“你怎么来了?” 玉恒看着她,不语,只是将她搂进怀里,动作很柔、很轻!今日在鸾鸣殿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别去,别去想她,只要能过了一晚,便能说明自己还是以前的鸾皇,那般冷漠无情,能够主宰一切是鸾皇!可是他做不到,他还是忍不住想着她,想要来见她。 芊雪感觉今日的玉恒有些不一样,她仍由他这么抱着自己问道,让他的下颚靠在自己的肩上,她道:“你怎么了?是否有心事?” “嘘,别说话,我想就这样抱着你!”玉恒闭眸享受着她带给自己的心静,享受着只有她身上才有的清香。 芊雪睁着水灵的双眸便没再讲话,月影下,两人好似相拥着,彼此都疼惜着。 正文 第十六章 庙中意外 这一夜,鸾皇并未离开雪梅阁,他看着芊雪入睡后,一如以前,他抱着她入眠,没有肌肤之亲,没有鱼水之欢,可他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舍得放手!”玉恒看着芊雪的睡颜,轻声低语,微抬下颚遂在她的额间印上了一吻。 夜,短暂而温馨! 翌日清晨 鸟语花香,一派醉人景象,鸾皇看着窗外的景色又侧身看着芙蓉帐内闭眸深睡的芊雪,嘴角洋溢着难得一见的幸福笑靥。 房外,李公公早已等侯在外,眼看时辰差不多,他轻声启口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听到门外的禀告声,鸾皇走向榻边,不舍的看了一眼芊雪,随离开了房间。 宫中只要有一点风声都会传到上官箬的耳里,昨夜鸾皇留宿雪梅阁自是没能瞒过她的眼线。 轻裳殿中,艳妆华服的上官箬端坐在贵妃椅上,看着手里的信笺,美眸含笑,心情好似很好的样子。 “彩云,今日我要陪太后出宫祈福,你去准备准备!”上官箬将信烧毁,随口吩咐着自己的贴身侍婢。 “是,娘娘!”彩云微抬螓首,不明自己的主子是为了何事高兴,只是看着上官青云捎来的信被烧毁,已是有几分明了。 彩云办事麻利,半柱香的时间一些祭拜用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 “娘娘,恕奴婢多言,今日若是陪太后进庙祈福,您的这身装扮似乎略显富贵了,怕是太后不喜欢!”彩云卑躬说着,脸上有了些许畏惧。 “是吗?”上官箬低首打量着自己的衣着,绛红翠绿锻料,轻纱罗裙高贵大气,她不明白有何不妥。 她道:“你倒说说哪里不好!” “娘娘,太后喜欢淡雅素色,何况这次是进庙祈福,若是穿着太过艳丽,会显得皇室后宫过于挥霍,若是娘娘能讨得太后喜欢,日后皇后之位还不是娘娘的囊中之物吗?” 彩云说的头头是道,极为有理,上官箬听完颇为满意,她盈盈笑道:“很好,不枉我爹如此栽培你,那你去为本宫挑选一件你认为适合的衣裳来!”上官箬眼似桃花,笑的妩媚却也略带神秘。 片刻之后,彩云选了一件洁白素衣呈于上官箬面前,低首说道:“娘娘意下如何?” “不错,既然太后喜欢,那本宫就为她穿一次!”这种颜色的衣服上官箬很不喜欢,从小到大她只穿艳丽美服,如此单一色调的衣裳,她还是第一次穿。 彩云看着换好衣裳的上官箬嘴角也不由微微翘起,她赞道:“娘娘真是美貌如花,想这后宫已是无人可比了!” “是吗?那你说是本宫美还是那梅林的女子美啊?”上官箬婀娜转身,拿起桌上的团扇轻轻扇动,丝丝凉风袭来,心情极好。 “自然是娘娘更胜一筹!”彩云埋首更低,回答的干净利索。赞的上官箬用扇掩唇,笑出了声。 彩云斜光一瞟,嘴角也勾起浅笑,让人不易察觉。 天府神庙 今日庙中有贵人驾临,主持方丈早早就让小沙弥们将里里外外都打扫的一尘不染,生怕有辱凤眼。 庙外官兵重重包围,每人目光如炬、神色紧张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八人大轿随着大批护卫晃晃引入眼帘,周后虽已四十有二,可皮肤仍是保养的光滑紧致,在她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痕迹。 略显丰腴的腰肢更显华贵气质,每月初八,她都会来庙里祈福上香以求国泰民安、四子福与天齐。 轿内,上官箬素衣裹身,清新淡雅,周后见到后着实高兴,她自是认为此女子端庄贤淑,行为举止无不显示她能,母仪天下! 上官箬眼眸含笑,款款而来,俯身行礼道:“母后万安!” “箬儿无需多礼,今日箬儿真是让哀家眼前一亮啊!”周后看着今日上官箬的打扮很是满意。 “谢母后!”上官箬颔首谢道,遂上前搀服周后,两人一同进入了庙内。 主持方丈白须柳眉,一脸敬畏,见周后进来,庙内和尚都纷纷下跪行礼,老方丈则点头弯腰,以示请安。 周后眼眸弯弯,轻启朱唇道:“大家不需多礼,今日你们当哀家是普通百姓即可!” “谢太后!”众人俯首喊道。 周后上万香后都会留在庙中吃完斋饭再回宫,这次也不例外,老方丈已经准备好一切,引着周后往后院厢房用膳。 上官箬及一群侍女纷纷跟在她身后,一同前往后院。 “母后,你看那,这里的牡丹一点都不比宫里的逊色!”上官箬纤指捻帕,指着左前方的庭院,那里开满了各色牡丹,种类繁多。 周后轻拍她挽在自己手臂的手背,宠溺说道:“箬儿可知这天府神庙还有一个关于牡丹仙子的传说吗?” “箬儿不知!”上官箬一脸娇羞,很是惹人喜欢。 “很久以前,这里住了一位只种牡丹花的女子。女子貌比花娇、所种牡丹也是城中最艳、最美的。也正因她美貌出众,被城中恶霸看上,硬要将她讨回做小妾,买花女不从,却又难逃那恶霸魔掌,无奈引火,将自己和她种的满园牡丹葬于火海!可是过了几月,那片废墟之下奇迹般的开出许多牡丹,而新长出牡丹比以前更娇美,从此以后,凡是开在这里的牡丹花都无需他人浇灌便可自行存活!” “有人说,那写牡丹花就是那名卖花女,她的灵魂附在花上,生生不息!”走在前面的老方丈缓缓脚步,对着一旁的上官箬说着。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的牡丹比宫中开的还要好!”上官箬听的认真,此刻倒显几分邻家女子的模样。 一行人边走边聊,气氛很是融洽,路经拐弯时,一脸麻子的老妇人不甚撞到了周后,只是她却不知道。 “大胆!”周后身旁的嬷嬷怒喝道,俨然狐假虎威,天生的奴才样。 麻婆双眼失明,并不是有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撞的是何人,只是,她的脸上却瞬间煞白,她快速上前,准确的抓着周后的衣袖急切嚷道:“黑的,是黑的!” “放肆,不只死活的东西,还不放开你的脏手!”七嬷嬷布满皱纹的老脸已是扭曲,她上前一把推开麻婆,力道之大让她冷不防往后退,后背硬生生的撞到了柱子上。 可是麻婆却不以为意,她吃痛的站起来,目光没有焦距的说道:“夫人,你家儿子命中有劫,本是明黄天下,如今已是黑了,快全黑了!” 正文 第十七章 是敌是友 周后此生最疼爱、最在意的也就是她的四个儿子,如今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诅咒他们,怒意顷刻爆发,凤目犀利暗沉,遂启口喝道:“一派胡言,方丈,天府神庙怎会让这种人进来妖言惑众!”周后很是不满,若是麻婆骗他人倒也无妨,而今她都不知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就敢开口断言,简直自寻死路。 “夫人,念着你一心向佛,老身才会泄露天机,若是你信,请借一步说话!”麻婆丝毫不畏惧周后的怒斥,她面色灰白,却通着硬气。 “来人,将这够奴才拉出去!”七嬷嬷厉声嚷道,根本不给她再纠缠下去机会。几名侍卫得到命令便上前架起麻婆,豪不客气的将她带离。 “一朝为凤、四龙天子、雪之净白、梅枝滴泪、东方青龙、染血满身!黑了、全黑了!”麻婆被侍卫轻松架起,可她却不甘的竭力吼着,将自己想说的话编成四字暗语,希望周后能够明白! 听着她嘴里吐出的这几句话,周后心中忐忑不安,而今已是没了兴致再留在这吃完斋饭了。她道:“回宫!” “母后莫要生气,那种江湖术士无非是想骗取银两,可是她不但眼睛瞎,连心也瞎,居然不知站在她面前的是凤仪天下之人!”上官箬好心劝慰,周后听得脸色更为难看。 凤仪天下?一朝为凤? “来人,将刚才的夫妇人带来!”此刻周后心中惊慌不已,重新启口道。不管那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牵连自己的爱子,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母后。。。。。。!”上官箬不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惹得周后怒意更浓,只能在一旁委屈轻唤。 周后此刻已无心情对他人多言,她转身对着方丈说道:“请大师安排僻静的厢房,哀家想单独见见那妇人!” “是太后,这边请!”周后独自跟在老方丈身侧向后院走去,留下上官箬及一群奴才待在原地。 看着周后走远,上官箬眼角含笑,却又是一闪而逝! 厢房中 高贵夫人坐与上座,气质典雅大方,而麻婆老妇跪与地上,埋首叩头。 周后打量着面前粗布麻衣的女人,冷言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凤印在手,是这天下真龙之母!”麻婆老实回答。 “既然你已经知道,若是你敢有半句谎言,哀家自是不会轻饶了你!” “草民知道!” “你起身说话吧!”周后幽幽开口。 “谢太后!” “刚才你说的是何意!” “回太后,当今圣上身边出现了妖孽,必须除之,否则祸乱天下!”麻婆一本正经的说着,无神的双眸泛着森森寒意! “妖孽,如何找到并除之!”周后很是担心,急切问着。 麻婆稍稍前倾身体,示意周后附耳听之。明白麻婆是意思,周后便不再耽搁,听着她丝丝话语,脸色煞白,满脸惊恐,手中的娟帕已是让她拧皱了。 “若是你所说属实,哀家自是不会亏待你,若是你妖言惑众,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周后语带威胁说道,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麻婆当然知晓,她嘴角上翘,布满风霜的脸此刻也是有了自嘲,她道:“太后放心,今天老身陷露天机,已是命不久已,只是念在太后诚信向佛,才会舍命告知,今日一别,这世上便再无老身此人!”麻婆面不改色的说着,周后实难看出如此瘦弱的瞎眼老妇,胆子却是不小,而且她说的都与宫中发生的事极为吻合!许是因为这样,周后才对她说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好,哀家就等着看,梅花滴泪时,青龙是如何血染身!”周后起身,眼泛杂色,她宁可杀了眼前此人,也不希望妇人说的话能应验。 门扉砰然关合,房内麻婆笑靥难掩,妇人抬手与脸,顺着下颚用力一撕,一张满是麻子的人皮瞬间剥落,侧身看去,女子脸颊白皙,粉面腮红,约莫看来也就十几二十岁,与刚才年过半百的老妇有着天差地别!混沌的眼眸此刻也是晶亮无比,,女子左侧眼角隐约可见一颗小小泪痣,虽面容清雅却难盖她身上散发出是妩媚气质。 女子起身转向门口,打开房门,阳光折射进来,刚才的满头银发却闪着红色光泽,此女子全身无不显示着诡异。 周后踏出厢房并未继续留与神庙用斋膳,她听了麻婆的话后心中已是忐忑不安,没了心情。 繁华长街,人群密集,男女老少都围着天府神庙周围,想要一睹国母风采。凤撵内,周后掀开轿帘向外看去,今日晴空万里,可是,若是雨水时节,她的爱子会血染身吗?想着,一双黛眉已是拧紧,她不可以让这种事发生,宁可错杀一百,却决不让自己的皇儿有丝毫损伤。 人群中,几名青衣女子面面相觑,好似在暗示这什么。只是,看见周后及上官箬的轿撵路过时,几人却又向人群散去,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轻裳殿 上官青云早早就来这里等上官箬祈福回来,看着自己爱女笑脸盈盈,脸色暗沉。 “爹爹,何事这般不悦?”上官箬不解问着。 “你们都下去!”上官青云微喝道,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下人,包括彩云。 此时,殿内已无他人,上官青云轻言问道:“今日你们去神庙途中可有发生意外?” “没有啊,怎么了?” “到底是何人,是何人敢与本相为敌!?”上官青云已是吼道,情绪有些不稳。 “爹爹,你怎么了,到底所谓何事?”看着一向沉稳、处事不惊的爹此刻变得这般暴躁,上官箬也有些慌乱。 “今日,为父暗中派人在去神庙的途中下埋伏,本想让你以苦肉计救太后,这样便可顺水推舟,你的皇后之位也指日可待,可万万没想到,那些杀手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为父担心这宫中有高手藏于暗处!如今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你一人在这宫中,爹担心你啊!”上官青云爱女心切,所做一切都是以?br /gt; 凤颜妆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部分阅读 以上官箬的利益为先,而今遭遇暗算,事情怕是有了变化。 “爹说在中途埋伏?那庙里出现的麻婆老妇是何人安排?”上官箬听后心中一怔,此刻回想起刚才那老妇的言情也着实怪异。 正文 第十八章 到底是谁 “麻婆老妇?箬儿,你将刚才在神庙发生的一切,详细、清楚的告诉为父!”上官青云已是被这麻婆老妇吸引了去,想要从中找些线索,希望能为下步计划有所帮助。 “今天我和太后。。。。。。,我开始还以为是爹爹信上所提的计划呢,而今看来,事情却是蹊跷!”上官箬一字不落的将事情原尾说了一遍,上官青云听着,横眉紧蹙,单手扶着他的山羊须,想着会是何人,想着应敌之策! “箬儿,你要记住,暂时先别轻举妄动,待爹爹查明幕后主脑再做定论!那些人可以在一招之内杀了我派去的人,来历一定不简单!”上官青云叮嘱着自己的女儿,担心她会耐不住性子,误了大事是小,送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嗯,箬儿一切都听爹爹安排!”能让眼前深谋远虑的爹如此担心,上官箬心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遂启口乖巧的答应。 福寿宫 周后回宫后一直心事重重,殿内除了七嬷嬷一人外,其余下人都让她屏退了。跟随周后身边已经十几年的七嬷嬷当然知道她在忧什么,她弯腰端着香茶走到周后身边,轻声问着:“太后,您还在为今日那疯妇所说的话恼心吗?” “七嬷嬷,当年我让你们去做的事可有其他人知道?”周后冷眼一瞟,往日端庄的国母也变得嗜血起来。 “回太后,当年之事我们从未对其他人说过!”七嬷嬷听周后问及当年的事,已是知道事态严重,吓的连忙跪地解释,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她不想临老落得个不得善终! “七嬷嬷,二十年前,你们一起去了七人,可是回来就只有六人,你们告诉哀家,芳儿不慎滑落崖下,可哀家也暗地派人去找过,并未发现她的尸体。周后悠悠开口继续说着,有心将当年的事一问到底。 “太后,老奴跟随你多年,您还不相信奴才吗?当年我们六人亲眼看见芳儿坠崖的,而太后交待我奴才们做的事也都般的妥妥当当,绝无虚言!”七嬷嬷已是怕了,当年太后能痛下杀手,将他们存活的六人逐一杀害,今日同样可以不念主仆之情,取了自己性命。 “若是世上已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今日的老妇怎么会提到淑妃?难道是哀家和她说的不成?”周后白皙纤掌奋力拍着身旁案几,茶杯发出颤颤的响声,随后起身向这七嬷嬷走来,她眼带寒光,成熟韵味的脸上带着丝丝阴冷。 “太后,奴才说的都是真话,绝不敢欺瞒您啊!”七嬷嬷慌乱不已,满脸皱纹的脸上已是渗出了冷汗,后背的衣裳也湿了! “凡是知道那件世的人哀家都不会让她活在这世上,七嬷嬷,你应该明白!”周后走到嬷嬷身后,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奴才。 七嬷嬷跪地转身,朝着周后将头埋的更低,她跟随她二十几年,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自己真是冤枉的,她颤颤回着,嗓音带着几分哭腔,她解释着:“太后,奴才对你的忠心可昭日月,太后,奴才冤枉的!” “起来吧,你去传赫连进宫,哀家有话和他说!”看着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七嬷嬷,周后也是有些不忍,若是她想要七嬷嬷的命,当年也不会独独留下她到现在!只是今日庙中的麻婆已是留不得了,她知道了不该知道了,说了不该说的,此人,注定要死! “谢太后,谢太后!”七嬷嬷眼带泪光,感激的很!得到周后的吩咐,不敢耽搁的往殿外赶去,差那赫连进宫。 ※ 梅林从中,阁楼之内琴箫合璧,堪称凡间仙乐! 芊雪已是习惯和他同奏,两人演绎出来的乐声,让人沉醉、渐渐迷恋上这样的感觉! 曲终人未散!冷炎收起玉箫,侧身看着坐与琴边的女子,轻言问道:“姑娘这几日,好似进步不少!” “那是师父教的好,明日换我教你别的曲子,可好?”芊雪浅笑问着,眼眸清澈,已是没了往日的哀伤! “好,那在下是否也要改口唤姑娘为师父了?”冷炎被芊雪的心情所感染,有些玩笑的说着。 她并未回答,只是掩嘴笑出了声。看着眉眼弯弯,很是高兴的芊雪,冷炎不由脱口而出:“你笑起来很美!” 他无意说出的话,却让芊雪有些尴尬,脸颊也泛着羞涩,她起身走出琴架,来到门口,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遂回头问着冷炎:“先生答应纤雪留在宫里,可有后悔?”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当日他明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却仍是答应了。 “姑娘为何如此问道?”冷炎走来,同样一身白衣,随着门外吹进的夜风,衣袂飘飘! “其实先生知道芊雪那日的想法不是吗?可你还是答应留下,其实你可以拒绝的!”她看着他,察觉到了他俊容有了一丝变化。 “是,那日我是可以拒绝,可是我也知道,你并不想我这么做,是吗?”冷炎看着她反问着,而芊雪亦是笑了,他说的对,她希望他能留下,只有看见他,自己的心才能找到往日的温暖,才能像此刻这般幸福。 暗夜来临,冷炎已是不能再久留,他走后,芊雪便去了梅林,每晚她都喜欢走在梅林,闻着淡淡的花香,享受这微风拂面的感觉! 不只知何时起,梅林来了客人,只是芊雪却浑然不知。她依旧四处走着,看着梅花徐徐飘落,她伸手接住了那几朵娇艳的梅花! 芊雪看着掌中的梅花,居然联想到了自己,生命如此美好,却未能等到最终的完结,上天已是摧毁了它(她)! 奇异的幽香飘来伴随轻盈的脚步声,芊雪转身看着从暗处走出的身影,警惕性的收起了刚才的浅笑。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鸾皇对你如此用心!”面纱女子娇柔说道,步履款款向她走来,随着她越发的靠近,女子身上的香味更是浓郁。 此人,芊雪从未见过,而她的声音也很陌生。芊雪微愣在原地,轻言问着:“你是谁?” 女子眼眸晶亮,却带着不善,她微侧身体遂轻笑出声道:“是来取你命的人!” 如此风淡云轻的话却如同世间毒药,带着毁灭性!白色粉末由女子袖中飘散出来,弥漫于空中,一阵幽香过后,芊雪已是没有了知觉! “鸾皇,我要你为当年做的事付出代价!”面纱女子抱着芊雪,轻抚着她姣好的面容淡淡说着,杏目中的恨意已是溺出了眼眶,芊雪白皙的脸上因刚才她的触碰有了一条细细的伤痕,看她脸上的伤口渗出血来,女子满意的笑着,遂抱起她消失在了梅林处! 正文 第十九章 现身—翻身 雪梅阁的两名宫女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芊雪回来,小草有些担心,看着门口的梅林处,有些不安的想要去找芊雪。 “还是等等吧,或许小姐就回来了!”枫儿随即说着,可是自己心里也很担心。如今夜已深,芊雪出去散步也有个把时辰了。 小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冲着枫儿说道:“你在这等,我出去找找吧!”遂往芊雪常去的那个方向跑了出去。 小草找的很仔细,不停向着别的方向嚷道:“小姐!小姐!” 清幽的林子并没有芊雪的踪影,偶尔只有几只小雀受到惊扰扑翅而飞!小草急了,眼看这林子也不大,可就是未见到那抹倩丽身影! “小姐!小姐!”小草不放弃的吼着,小跑在梅林中! 好像有人?小草欣喜,她转身时,对上的却是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 “皇上!”小草愕然,双眸睁大,已是忘了下跪行礼,她呆呆的看着鸾皇步步逼近,却吓的愣在了原地! 明黄龙袍、镶金刺绣软靴,腰系青龙玉带,垂于胸前的墨发随着夜风轻轻飘动,一切都是如此正常,想极了往常那高高再上的君主,可是,今日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眸子,幽暗深邃,散发着野兽的危险气息。 鸾皇看着面前的宫女,没有计较她此刻的无礼,他道:“芊雪呢?” “皇上饶命,小姐、小姐她不见了!”经鸾皇启口问道,小草脸上煞白,她都忘了,自己是出来找芊雪的,可如今人没找到,皇帝却来了,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了。 小草全身颤栗,鸾皇全身冰寒,两人之间终有一人即将爆发! 没有刚才的平静、一切变得不安而躁动,鸾皇大步跨向小草,俯身看着埋首的她,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她的秀发狠狠往上拽着,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犀利的眼眸透着刺骨的寒意,他咬牙问道:“适才你说什么?” “我、奴婢!”惊恐、死亡所有的慌乱都包围着她,她说不出话、解释不了,就连现在的哭泣都显得很是卑微! 地狱之门开启,小草绝望的闭上眼眸,等待鸾皇致命的一掌! 急促的喘息声、紊乱的步伐,鸾皇眯眼看去,手下的动作却未有迟疑! “皇上饶命!”枫儿急唤着,希望能保住小草一命! “皇上、皇上,小姐回来了!”千钧一发之际,鸾皇改变了下掌的方向,掌风插过小草发间,顷刻割断了她一缕发丝。 他松开了她的头发,厌恶的瞪了她一眼,遂转身向雪梅阁走去。 小草目光呆滞的看着离开的鸾皇,泪已是布满她的脸颊,浸湿她的衣襟! 她安全了,她还活在! 枫儿跑向她,将她拥入怀里,陪着她一同哭泣!她轻抚着小草的后背,安慰道:“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小草想说什么,可是如今她只能放声大哭,将刚才的恐慌、绝望都哭出来! 雪梅阁内,芊雪依坐在檀木椅上,刚才从梅林回来,感觉好累,左脸也不知道怎么受伤了,有些轻微的刺痛。 玉恒踏入室内,看着芊雪闭目休憩,刚才的无措得到了缓减。他步履轻盈的走向她,可还未靠近她,芊雪已是有所擦觉。 “玉恒!”芊雪慵懒的喊着他,视线有些模糊,只是他身上的麝香味是她所熟悉的。 玉恒浅浅一笑,靠近她时却见她脸颊受了伤,那浅浅的一条伤口让他看了心疼。玉恒关心问着:“你怎么受伤了?” “许是刚才路过梅林不小小被梅枝划伤了!”她坐直了身体回着,暗自想着说道。 “那我怎么在梅林到处都找不到你?”玉恒好似已经习惯,每次见她都想将她拥入怀中,而这次也不例外。 本就有些累的芊雪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点,靠在他的胸膛,闭眼说道:“是吗?也许是我们错过了! “不会的,我们之间不会错过!答应我”玉恒有些急切,搂着她的身子更紧了几分,他不愿与她错过,不愿! “嗯!”她回着他,声音越来越小,身子也逐渐软下,玉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沉默笑着,眼中有着满足! 她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彼此间不会错过。 他轻轻抱起熟睡的她走上阁楼,安置好一切后他才不舍离开!刚才的短暂分离让他更加确定了芊雪在他心中地位,而她也答应了他不会离开! 鸾皇下楼时,枫儿正搀扶着小草进前厅,刚才在林中的情景小草仍是心有余悸,看着鸾皇走来,腿不由发软,瑟瑟跪下,而一旁的枫儿眼角睨了一眼小草,看出了她的不安,遂启口唤道:“恭送皇上!” 看着如此惧怕自己的两人,鸾皇轻瞟一眼,脸上毫无一丝怜悯,他冷淡说道“好好伺候她,若是再有下次,你们知道会有何下场!” 没有再逗留,鸾皇便离开了雪梅阁,跪于地上的两人迟迟没有起来,枫儿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她都明白! “姐姐,奴才就一定要是奴才吗?为何我们成不了主子,为何我们的命会如此低贱!”她泪止不断的问着,心中有着不甘,她更是不服!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们姐妹又怎么会沦落进宫,做着任人差遣、性命岌岌可危的宫女? “盈盈,你要学会忍。身在宫中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学着挣什么,你知道吗?”枫儿劝说着,此刻的小草眼中有着强烈的,那种想要成为人中龙凤的。而这样的她,让枫儿担心。 她摇着头,不认同枫儿的说法,她开始吼着,完全忘了,芊雪或许会听到。 “我不会让自己一直成为别人的奴才,而姐姐你也是一样,我们本就是小姐,为何要伺候别人,我不要,终有一天,我要成为像她一样的女人!”小草突出站起来,纤长食指指着楼顶,眼中有着坚定! “盈盈。。。。。!”枫儿轻唤着她,满眼的无奈! 正文 第二十章 真实幻觉 小草不避忌的吼叫,楼上的芊雪一字不差的全听了去,刚才还惺忪易困的眼眸此刻已是晶亮! 芊雪掀开薄被赤脚下榻,走向窗口看着梅林处的人影,嘴角诡异的笑着! 翌日 芊雪一如往常,早早梳洗好便在梅林悠悠闲逛,经过昨夜,小草和枫儿已是不敢让她一人出去,不管芊雪走到哪,她们都紧随其后,深怕她又不见了。 “你们两人怎么了?”芊雪疑惑的问着,从刚才自己出来,她们就一直跟在身后,行为紧张而怪异! 两人听芊雪如此问着,都吃惊的面面相觑,随后枫儿欠身回道:“小姐昨夜迟迟未归,皇上说了,若是下次奴婢再找不您,奴婢们的性命就难保了!” “小姐,若是你以后想出来走走,就由小草陪你吧!”小草也跟在说道,然,她的话语却让一旁的枫儿不安!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芊雪拧眉想着,昨夜她不是一直呆在房间的吗? “小姐真不记得了?”小草有些质疑却仍是恭敬问着。低首时,眼底闪过一丝厌恨! 她的一句不记得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主子就是主子,可以将所有的错撇的一干二净! “嗯!”芊雪并未多想就回着小草! “你们别跟着我,我只是在这林中走走,马上就回去,你们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啊!”自从他们两人跟随芊雪后,她从未将她们当下人使唤,只要冷炎不在,她们都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甚至可以出雪梅阁找别宫的宫女谈天!也正因这样,别宫的一些宫女都很羡慕她们,只是,有人却生在福中不知福。 “小姐,马上冷先生也快来了,还是。。。。。!” “是,奴婢现在就回阁楼准备!”小草执意说着,却让一旁的枫儿抢了话,小草不甘的望着她的姐姐,不明她是何意! 芊雪浅笑点头,遂往林中走去! 看着芊雪走远,小草微怒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忘了昨晚皇上说的话吗?若是她再晚回来一秒,你就要为我收尸了,为什么还仍由乱跑!” “盈盈!你冷静一点,刚才你不觉得你已经逾越主仆之间的界限了吗?若不是小姐人好,怕是你已经受罚了!” “她人好?哼,假仁假义!我根本不稀罕!”小草吼道,心中的怨气更大,此刻她不想再和这循规蹈矩甘愿一辈子做奴才的姐姐多说。她睨了一眼枫儿遂想阁楼走去。 昨夜的事情,小草已是放在了心上,而她说的话也是真的,从小就要强的她,如今身在深宫,一切能随她所愿吗?枫儿看着她的背影,担心着。 幽香飘飘掩盖了梅花的淡雅清香,芊雪回身,已是知道有人来了! 看着女子带笑,她也笑着! “这个你拿去!”女子递给芊雪一包药粉,眼角的泪痣因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妩媚迷人! “放心,这次,鸾皇必死无疑!”没有了适才的恬静脱俗,芊雪眼中有着嗜血残杀,此刻的她面色狰狞让人害怕! “很好,事成之后宫主一定论功行赏!”女子极为满意芊雪的回答,启口回道。 “能为灵族献上一份薄力,实属属下荣幸!” “哈哈哈。。。。。说的话,不光要东鸾亡,就连南弈、西昭、北雪亦是不能放过,当年的灭族只能,今日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女子看着如此卑躬屈膝的芊雪,痛快的笑出了声,银铃嗓音中夹杂着难灭的恨意!红色发丝在这梅林中显得诡异异常。 芊雪不语,笑着!目送女子离开后,她打开了刚才的药包,撒在了自己身上,浓烈的幽香扑鼻而来,如同刚才那女子身上的一样! 顷刻之后,香味变淡,而芊雪眼中的暴戾之色也全都消失不见,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梦境,让人难分真假! 雪梅阁内,冷炎已是到了,枫儿为他沏了一杯香茶后便欠身退下,厅中就只剩他一人。 今日,他比往常来的要早些,只是却未见到芊雪,此刻他只能品茗等待了! 白色锦袍净似雪,从他进宫至现在从未穿过其他颜色的长袍,而她亦是一样! 芊雪刚踏进门槛便已看见冷炎坐在前厅,她对他盈盈一笑走上前说道:“今日先生来早了!” 冷炎起身,有礼回着:“在下已是急着唤姑娘为老师了!” 芊雪嫣然一笑,不知他话是当真还是玩笑,她侧身走向他,问着:“那今日芊雪就当仁不让了!先生可别笑我!” “请!”他哪里会笑她,只会从心里赞她! 既然冷炎已是有些心急了,芊雪也不再卖关子,她坐与琴架旁,轻抬束手,纤长玉指在琴弦上如冰划过,如此娴熟、流畅! 一首不属于这个朝代的曲子骤然响起!顿时充满整间雪梅阁!曲中,有着一丝哀伤、一丝期盼、一丝等待、一丝绝望! 冷炎听着,心头不由一紧,如此哀伤的曲子其实不适合她弹奏,可在她身上却又看到了曲中人的身影!那种相爱却无法厮守的痛! 冷炎沉浸在她的曲中,直到曲终他仍是浑然不知! “先生觉得怎么样?”芊雪抬眼问着,却看到了他 眼中落寂寞。 “先生!”芊雪再次轻声唤着,试图拉回他的思绪。 “敢问姑娘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冷炎淡笑问着,面容有着僵硬,刚才他失礼了。 “在远方!”这是她来这后觉得最能表达自己心境的曲子! “在远方?”冷炎重复道,遂举起手中的玉箫将曲子重新吹奏了一次,他仅仅听了一次,却将曲子的每个音调毫无错漏的演奏出来。甚至,芊雪觉得他吹的比自己弹的要好! 芊雪听着、沉醉着!此刻,她好像见到了哥哥,那日,他也是在自己弹奏完后,用横笛将刚才的曲子重新吹了一次! 恍惚间,她觉得,他就是哥哥,是哥哥换了一个身份再次来到自己的身边陪着她,保护她! “哥哥。。。。。!”芊雪终是抵不过心中的思念,对着冷炎唤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诱惑缠绵 冷炎全身的血液因她的一声轻唤怔的好似停止了运行。他缓缓放下嘴边的玉箫望着她,眼中有着伤感。难道至今她还是将自己当成是她哥哥的影子吗?只是,他又笑了,当日自己选择留下时不就已经清楚吗,为何现在又开始在意了呢? 冷炎蹲下身体,认真的看着芊雪,柔情说着:“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做你的哥哥,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哪也不去,直到我们长大也不分开! 他方才的话好似与哥哥的话重叠了,他们两人真的好像,无论相貌、语言,都好似同一个人!芊雪看着这张熟悉的俊容,心痛着! “谢谢你,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刚才的失言一定伤了他,如今自己又怎么可以将挑明了呢? “若是我愿意呢,你可愿意?”冷炎继续问着,眼中有着急切,他想知道答案,若是自己愿意做她哥哥的替身,她能接受吗? “我。。。。。。!” “小姐,皇上来了!”枫儿从门口禀告道,片刻后鸾皇已是踏进了前厅! 冷炎看着鸾皇进来,而芊雪已是不会再回答他,星眸瞬间失色! 玉恒看着眼前的的情景——冷炎半蹲着与芊雪平视,而她脸上的哀伤很是明显!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刺伤着他的眼睛!他想要知道,自己没来前,他们在说些什么! 鸾皇黑眸扫过冷炎,不悦说道:“冷先生每日都很准时啊,不知芊雪现在的医理可有进步?” “白姑娘很聪明,在下每日所教的她都已学会!”冷炎起身回着,丝毫不畏惧鸾皇一脸的厉色。 “哦?那朕可要好好赏赐你了!” “皇上严重了,在下留于宫中教白姑娘实属自愿,芊雪天资聪颖学的很快,在下不敢邀功,更不敢接受皇上的赏赐!” 芊雪?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直呼她的名字! 鸾皇走向他们,而芊雪却未启口说一句话,好似将他当成了透明,这样的视若无睹让他如同置身炼狱。 “芊雪,你说朕应该赏赐冷先生什么好呢?”玉恒俯身问着,脸色却异常平静,像极了暴风雨前夕! 芊雪睨了冷炎一眼,眼中有着杂色,他要什么?他刚才已经说了,可是自己能那么自私再要求他做哥哥的替身吗? 不,不可以。他是他,是清风崖上的百草药仙,哥哥是哥哥,是自己最爱、最放不下的人!两者应该要分清楚,以后也一样! 芊雪暗自想着,迟迟没有回答玉恒,而他已是没了耐心! “既然芊雪也拿不出注意,那朕就赏你。。。。。。!” “玉恒,既然先生说了,那就别再勉强他吧!”芊雪即使唤道,打断了鸾皇接下去的话。 如此袒护着眼前的男人,若是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谁会相信! 男人犯起醋意来,比女人更凶、更猛、更危险! 鸾皇眯眼笑道:“既然芊雪开口,那朕也就不再勉强了!” 随后他拉过芊雪的柔荑往楼上走,已是婉转的下着逐客令了!她方才的无言到此刻选择跟鸾皇走已是回答了他,即使是做她哥哥的替身,她都不愿点头! 看着他们上楼,冷炎扯着嘴角苦笑着!如今的自己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当日清风崖上逍遥、冷情的他又去了哪? 房内,一片肃静,两人各自坐着却未说一句话,冷眸渐渐凝聚着冰霜,他倒很想看看,若是自己不先启口,她要过多久才能开口,又会不会主动开口! “杀了他,快杀了他!”这个声音又开始了,芊雪已是分不清此刻听到的心声是真、是假,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只是,每次见过玉恒后,这道声音就会窜出来,命令着她、折磨着她的心! 身上的幽香变得浓郁,芊雪眼中闪过一道戾色,嘴畔也挂着邪虐的笑意。 她起身走向玉恒,没有了刚才是沉默哀伤,她笑得妩媚,好似已经变了一个人! “玉恒,你喜欢我是不是!”芊雪说着已是坐上了他的大腿,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对着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如此主动、明显的诱惑玉恒有片刻惊呆,只是他此刻却是很满意她的主动! “芊雪,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他已是搂上了她的腰枝,刚才冷峻的容颜多了几分柔情! 芊雪莺莺笑着,没有以往的羞涩,小手不安分的抚摸着他的脸颊继续说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 玉恒亦是笑了,他附上她的馨软,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在意! 火热的吻不失温柔,灵活的舌尖纠缠着在她的檀口,吸吮着属于她的柔软香甜。而芊雪也一反常态的热情回应着,好似这样的感觉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更多、更多! 此刻的她是多么诱人啊,玉恒最原始的已是被唤醒,他拦腰抱起她往榻边走去,将她放置榻上,伟岸的身躯轻轻压上她的柔软,大掌已是迫不及待的伸入她的衣料,肆意挑/逗摩擦着她的丝滑! “玉恒,玉恒!”芊雪喘息唤着他的名字,透着从未有过的急切,而这一声声娇柔低唤无疑将他的最后的意志力都摧毁殆尽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身份明了 衣裳渐渐褪去,白皙玉肌透着情/欲的嫣红在他面前展露无遗!平坦小腹光滑如缎,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也因他大掌的游走不断向上拱起,她想要他更多的ai抚疼惜、要更多!如此欲仙欲死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口中娇吟不断溢出,体内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着她,摧毁她最后的底线! 一切好似都是算计好了,玉恒埋首亲吻着她的锁骨,手指缓缓向下,想要探索着那处幽谷,想要给她更多! 浑浊的眼眸渐渐清晰,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瞬间唤醒了芊雪。 “不要!”她猛地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玉恒,眼中有着惊慌无措! “你。。。。。。!”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芊雪看着自己全身chi裸,而刚才他好像在碰她! 羞辱、委屈,所有不安的情愫笼罩着她,芊雪快速揽过被褥将自己紧紧包裹在里面,身体也应害怕瑟瑟发抖! 玉恒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哪里错了,一切本是那么美好,可现在,她拒绝他、怕他! “芊雪!”他试图伸手去触碰此刻的她,可是手还未伸出她已是惊慌的叫出了声:“不要,不要!” 芊雪不断摇头哭泣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坠落,身体也往床角退去,她想要逃,可是此刻的她,能逃向哪?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的她和刚才的好似两个人,可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用心呵护的女子啊! 所有的欲火全数被她两行清泪所浇灭!玉恒起身下榻,chi裸的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精壮的胸膛,他随意扣好衣襟,站与榻边看着她,眼中有着不解和痛楚。 她哭是因为刚才他碰她吗?她是在后悔自己的行为吗?芊雪,你为何总是给了人希望却有亲手再将它碾碎?你好似一本古书,让人读不懂、看不透! 此刻,他又恢复了刚才的冷肃,转身说道:“只要你不愿意,我便不会碰你!我说过,没有人能欺负你,即使我也不可以!” 他没有再看多她一眼,玉恒害怕她厌恶自己,遂大步迈出了房间。 他走了,可她仍是不停地哭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会和他做那样的事?为什么现在又想不起来了? 头好痛,每每想要想起自己忘了的事情,头就好痛!刚才那不知羞耻的人是自己吗? “啊!”她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芊雪痛苦的喊着。幽香再次袭来,由浅变浓,最后,房内已是被这香气覆盖!瞳孔突然放大,身体像是痉挛一般,体内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她突然倒下,瘫软在床榻上失去了知觉! 凝霜殿 敏妃一脸凶煞的看着跪于地上的女子,眼角的太阳|岤处的青筋也因过分生气而微微跳动! “姐姐,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刚才也是心太急才会动手的!”女子说的很是委屈,眼角依稀可见闪烁的泪光! “放了你?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知你差点坏了大事!”敏妃恼道,显然女子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一定会依计行事!”她紧抓着敏妃的群儒求饶道,面色泛白已是吓得不轻。 “够了,若是宫主知道这事以后,她一定不会轻饶你!” “姐姐,你我姐妹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若是告诉了宫主,我一定生不如死,你当真忍心吗?”听到敏妃提及宫主,她慌了,若是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也要报了灵族之仇,她才死的瞑目! 眼角下的那颗小小泪痣因她此刻脸上的恐慌和仇恨显得得尤为清晰,敏妃亦是看出了她的不干甘。两人同是灵族圣女的左右臂,从小感情就甚好,此刻她如此求她,敏妃也有些心软。她道:“白梨,这次任务宫主已是交代的很清楚,鸾皇必须是在梅枝滴泪时才可取他性命,如今你擅自操纵那梅林女子体内的蛊虫,若是让鸾皇发现倪端,不止是你我性命难保,更会坏了宫主布置多年的计划,你可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敏妃语重心长的问着,今日若不是她去梨花宫找她,怕是计划会有所改变! “姐姐教训的是,这次是妹妹鲁莽了,妹妹发誓,绝无下次,望姐姐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将功补过!”名叫白梨的女子三指举首,做着发誓的样子,眼中满是坚定! “你起来吧!刚才经你操控蛊虫,想必那女子已是体力不支、气血有损。今夜你就潜进雪梅阁,将这殷骨让她服下暂保她的心脉,记住,这次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敏妃将锦盒中的药丸取出递给白梨,谨慎吩咐道。 “姐姐放心,白梨一定将功补过,绝不会让宫主和姐姐失望!”白梨取过药丸藏于锦帕中,遂转身离开了凝霜殿。 看着她离开,敏妃并未觉得轻松,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告诉宫主,她也一定会知道! 夜,悄然落下,房中的芊雪仍未苏醒!枫儿和小草已是来门口唤过几次,可房内仍是毫无响应! 枫儿担心芊雪出事,想要进去看看时却被小草拦住了! “你干什么!既然她想睡就让她睡,省的她醒了又莫名其妙跑出去玩失踪!我们有几条命可以让她这么折腾啊!”小草一把拉过枫儿,言语中很是不满。 如此不善的口气,枫儿当然明白,她还是在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 “盈盈,你这话和我说说就好,千万别再向外人抱怨知道吗?小心隔墙有耳,到时话传到别宫的娘娘耳里,你可就有苦头吃了!”枫儿好心提醒,可却换来小草的更大的怨言。 “够了,别在我面前帮她说话,你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实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就凭她今日和冷先生眉来眼去就知道她也非善男信女!若不是。。。。!” “够了,盈盈,你太过分了,如今说话越来越离谱,你可知刚才的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用!”枫儿厉声喝道,可音量也有心克制着,她担心房内熟睡的芊雪听到,到时自己的妹妹真要小命不保了! “哼!”小草气愤难耐,就连眼前的姐姐也帮着外人来喝斥她,她不服! 枫儿想要唤住她,可是终是没有再开口,刚才也许自己真的太凶了,没有顾及她的感受,现在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风雨前夕 经过刚才姐妹两人的一番争执,雪梅阁已是冷清了许多,枫儿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仍未见小草回来,有些担心便出去找她。暗夜的女子见时机成熟,利落的身影如妖魅般潜入芊雪房间,榻上柔软无骨的女子侧躺着,有些苍白的脸上依稀可见斑驳的泪痕! 白梨嘴畔带笑,轻移步莲走向她,毫无防备的坐于榻边,打量着芊雪裸|露在外的玉颈藕臂!生的如此不凡,就连貌美女人都心生嫉妒,男人又怎么会抵挡得住她的诱惑呢? “白芊雪,若是你日后下了地狱向阎王诉苦叫屈时可要找对人!一切的一切都是败玉麟四子所赐,灭族之仇,此生必报!”遂毫不犹豫的将殷骨送入芊雪口中,嘴畔那邪恶的笑在柔美的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森! 翌日 芊雪醒来时已是忘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只是赤o的全身仍是让她羞红了脸,没想到昨夜自己居然大胆的裸睡?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枫儿轻敲门扇小心问着,而她身后的小草一脸不悦的端着水盆,从清早到现在她们已经在外站了两个时辰了,若不是看这时辰差不多了,枫儿仍是不愿打扰芊雪休息。 “等等,马上就好!”听到外面突然有人启口,芊雪慌乱的穿着衣服,好怕她们就这样进来看见自己的窘样! “好了,进来吧!” 得到命令,两人各自拿着梳洗用具进房,而小草在踏入房门的那刻,脸色有堆着往日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刚才她的恼意。 “今天我睡过头了,你们一定等很时间了吧!”芊雪问着身后为她梳理发髻的小草。 “没有,奴婢们也是看时辰差不多才上来的,若是以后小姐想多睡一会,奴婢们就晚些再来!”小草恭敬的说着,拿着芊雪最喜欢的紫玉流苏插为今日的发誓做最后的点缀。 “那就好!”芊雪淡笑说着。 一切都准备妥当,三人一起下了楼,这时,冷炎也到了。 “先生早!” 冷炎微愣,她居然如此自若?不过想来也对,昨天她没有回答自己,那自己又奢望她今日会有何表情呢? “姑娘早!”冷炎收收心神,有礼回着。 许是睡多了,今天的她精神特别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芊雪缓缓走向门口,看着外面的天气,又侧身看着冷炎浅笑道:“今日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到外面上课可好?” “好啊!” 两人漫步在梅林,暖风飘过带着阵阵花香,芊雪看着这一览无遗的花海,满足得笑着。 “今日白姑娘好像特别开心!”冷炎直视前方问得很是自然! “嗯!今早醒来时感觉身上的担子好像放下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芊雪微笑说着,只是她却不知,她已是将这生最重要的人暂时给忘了! “是吗?”是将昨日的尴尬放下了,还是将你哥哥的感情放下了?他想问的,可最终仍是没有开。 芊雪轻点螓首向梅林中央走去! 今日,是他们在梅林过的最开心的一天,她放下了哥哥,而他,却将她埋的更深! 清吟箫声宛如山间泉水,暖人、沁人!此刻的她们好似神仙眷侣,男抚笛、女舞裙!此番景象美不胜收! 箫音止、蝶舞停,两人是如此有默契!芊雪笑着,笑出声,今天,她真的很不一样,而这样的她,更是让他难以忘怀! 冷炎眼眸含笑,薄唇轻启,被她的喜悦所感染:“白姑娘不但琴艺了得,舞艺更是胜人一筹!”如此美态,自己已是见了两次,冷炎很是高兴! “先生夸奖了。要芊雪说的话,先生的箫音远在芊雪之上!” 两人相谈甚欢,只是头顶却有乌云漂浮,看着天色像是要下雨了! “我们回去吧,想必等会的阵雨来势不小!”冷炎抬首看天,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而眼下却已是乌云盖顶了。 “好!”她转身时白色纱裙裙摆沾了些许落地梅花,瓣瓣点缀尤为好看! 两人步履悠闲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丝陌生又熟悉的香味缓缓萦绕在两人周围,可是芊雪却浑然不知。 闻着这香味,冷炎不由睨了一眼身旁的芊雪,这香味不同于她以往身上的淡雅清香,好似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黑压压的云层像是说好了一般全都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天际骤然响起一声闷雷,震得人胸口闷闷,刚才的好心情可顿时消了一半。 冷炎将芊雪送回雪梅阁稍稍闲聊几句便离开了!阁楼房间内,芊雪半躺与榻上小憩。刚才梅林许是跳舞消耗了体力,此刻,她羽睫垂落、面容安定、红唇柔亮,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想必在梦里见到了高兴的事! 漂泊大雨顷刻倒下,来的如此急切、如此汹猛! 眼睑缓缓睁开,芊雪侧首看着窗外,心里却担心梅林里的几只雏邹雀会不会因这大雨而受伤呢?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染满身 “小姐,你要出去吗?”枫儿见芊雪拿着雨伞站与门口, 凤颜妆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5部分阅读 与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阁楼外的梅林。 “是啊!前几日梅林来了几只小雀,我当心眼下这大雨它们有危险,想出去看看!”芊雪说着,已是打开了伞正欲要跨门而出。 “还是让奴婢去吧,雨势那么大,小姐怕是会着凉的!”枫儿阻拦道,不由伸手想拿芊雪手中的雨伞。 “不用,你和小草在这屋里等着吧,再说你也不知道它们在哪棵树上安的家,我去去就回!”芊雪说着已是不容枫儿反对,提着裙摆就跑向了梅林。 雨点打在伞上啪啪作响,风也比刚才的大了些、凉了些,一头乌黑秀发也被吹乱了。芊雪单手握着伞柄已是有些吃力,长长裙摆全都湿透了,为了能快些走到那棵梅树下,芊雪只能身体微微向前倾,减少风吹来的阻力。 残弱的鸣叫低低的响起,她还未走到树下便已听到雏雀的叫唤了。如此悲鸣声,芊雪身体不由一怔,等她赶到时,雀巢早已被风刮落于地,三只雏雀全身湿漉漉,无力的在地上扑哧着翅膀想要离开这困境,却又是那般无奈。 芊雪小跑至它们面前,小心的将它们包裹在锦帕里,遂抱着它们快速朝阁楼跑去。 身体越来越沉、手上徒然没了力气,三只雏雀硬生生的从她手中掉落,其中一只只在地上扑腾几下后便没了反应。 漆黑的眼眸看着逝去的生命,嘴角莫名扬起,笑意渐渐清晰,带着嗜血! “死得好、死得好!”芊雪眼中带恨,盯着地上的雏雀咬牙低吼着,玉足已是缓缓抬起,准确的对着另外两只踩去! 然,她终是没有,看着前面隐隐撑伞走来的男子,她停下了动作!刚才的冷酷无情此刻已是消失不见。 伞被她仍在了一旁,豆大雨水打在她身上,有着丝丝疼痛,可是她却不在乎,她浅浅笑着,无视地上挣扎的鸟儿向着男子走去,柔弱的身体像是禁不起此刻的风雨,随时都会飘落在地,如同林中的梅花一样! 男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她,疾步上前环抱住她的腰肢,星眸里看得见的只有心疼。 “玉恒!”她,淡漠如风,轻轻的抬手搂着他,感受他此刻的心跳。 雨中,在这如画的梅林,两人相拥着,本该幸福的,然。。。。。。 “吻我!”她松开了他腰际的手,揽上了他的颈,认真说着。 玉恒看着她,不敢相信,现在的她和昨日的她是如此相似,眼眸满是妩媚诱惑,只是,此刻的她还会像昨日那般后悔吗?他——迟疑了! 她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缓缓向下拉,同时自己也点起脚尖附上他的薄唇! 她的主动,她的香甜、她的热情都让玉恒吃惊!只是,这样的感觉太美好,他已是忘了拒绝、也不想拒绝! 动情的吻足以让人忘了一切,即使危险已经来临,他都不曾察觉!属于两人的世界,此刻只有她和他! 纤细无骨的手掌肆意抚摸着他宽厚的背,不愿错过每一处!小小银针从袖中取出,雨水滴落在上面,闪发冷冷寒光。 在他还想索取更多时,银针已是没入了他的脊梁,瞬间的刺痛让他松开了她! 看着一脸愕然的玉恒,芊雪笑的放肆而邪气,她微侧身体道:“鸾皇,刚才的感觉怎么样?” 黑黪黪瞳孔中有着她的影子,他强撑着后背传来的噬心刺痛,握拳问着:“你是何人?” “哈哈哈,真不愧是鸾皇,果然深藏不露啊!中了血咒居然还有力气问我是谁?”芊雪冷冷说着,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谑。 “你到底是谁!”怒意滕然而起,也正是这样,口中的腥甜涌入喉间却又被他生生咽回腹中。 他是皇,无人可以匹敌的皇!即使身中剧毒不可运气,但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也绝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认输示弱! 看着玉恒如此恼怒模样,芊雪笑的更大声,身体也因激动微微抽搐着,她扭动腰肢,大胆的上前对着他媚惑说道:“我不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吗?怎么,现在装着不认识我了?”随后又放声笑着! 雨声、笑声编织在一起,完美的另类二重奏如同地狱炼歌,阴森渗骨。 “小小灵族居然还敢来我东鸾皇宫放肆,既然你们已是按耐不住要出手,朕就给你们‘机会’!”语毕,玉恒封住体内的奇经八脉,停止血液运行,以鬼魅般的速度来的芊雪面前,强而有力的手掌扼制在她白皙的颈间,只要稍稍一用力,顷刻便会取了她的命。 没有反抗,亦是没有害怕,她对上他的眸,丝丝柔意:“怎么,不忍心下手吗?想不到堂堂东鸾皇也有心软的时候,若是你下不了手,我帮你怎么样?”转瞬间,芊雪伸出纤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打去,玉恒看出倪端快速阻止时反倒被她另一掌狠狠打在了心房! 如此重创,一口污黑鲜血吐出,染黑了他的衣襟!潮湿的衣裳将这胸前的黑血慢慢晕染开,好似一朵盛放的黑玫瑰! “啧啧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啊!血咒的滋味不好受吧?”芊雪俯身看着地上的他轻蔑说着,眼中却又有着不忍! “芊雪,芊雪!”鸾皇吼着,他希望能唤回她内心的意志,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被她们控制,刚才她眼中的伤痛他看到了! “好感人啊?可惜她已经听不到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是她醒来时知道自己伤了你,会是什么表情呢?”芊雪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奇问着,而她那染血的眸子却让人倍感寒意。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的,我要你活在痛苦中,要你生不如死!” “就凭你!”玉恒擦拭嘴角的血迹,吃力起身,杀意弥漫! “不,是你心爱的芊雪、是她!梅枝滴泪、血染满身,全都齐了!”芊雪放眼看着眼前的景色,雨水冲刷着大地、洗净这梅林,带来迷雾似地水汽! 梅枝滴落,雨水好似哭泣的眼泪,她真的很佩服宫主,竟然能夜观星象、洞察万千气象!只要能夺回灵族圣物,付出一切都是值得。 纤雪闭眸感受着此刻,嘴角浮有浅浅的笑意,此刻的她没了刚才的狰狞,好似真正的芊雪已经回来了! 玉恒看着那般自若、恬静的她,握紧的手掌再次松开!那些人就是吃准了他不忍对芊雪下手,今日才会如此狼狈! 背后的疼痛蔓延到了心口,体内的血咒又开始游走,即使经脉已封也是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嗜骨嗜心之痛。 “噗!”又是一口血吐出,深邃眼眸渐渐暗沉,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身体徒然倒下的那刻,她扶住了他,一汪清潭透着伤感,他知道他的芊雪回来了! “芊雪,是你、对吗?”贺云虚弱问着,刀刻唇瓣带着一丝惨白笑意。 “玉恒你怎么了,玉恒!”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自己睁眼会看见受伤的他,为何两人会在这淋雨? 他摇头,大掌覆上她的柔荑告诉她自己没事,只是,属于他掌中的温暖已是不在! “玉恒,玉恒,你醒醒啊!” “玉恒!”一声凄凉的叫唤没有唤来玉恒的回应,反倒迎来了一队带刀侍卫。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严刑拷打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完美进行着。 凤尾连地、一身华贵在此刻的梅林中更添了几分威严和冷冽。 周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梅枝滴泪、东方青龙、血染满身,所有的暗示都兑现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此刻正躺在凶手的怀里,是怒、是恨!她已是失去了理智。她甩开七嬷嬷为她撑的伞,徒步走出雨中,凤目中的怒焰就连这大雨也无法浇灭,她食指指着芊雪吼道:“将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身后侍卫不敢迟疑,几人向前将芊雪架起,而另外几人则扶着昏迷的鸾皇。 她看着毫无血色的玉恒,没有反抗,已是忘了反抗! 鸾皇遇刺,宫中一片躁动!鸾鸣殿中,所有御医齐聚却仍是毫无进展,鹤发老翁捋须摇首,一脸无措。 “你们倒是给哀家说话啊,皇上到底怎么样?”周后心急如焚,看着榻上的儿子唇色灰白毫无生气,往日的冷严此刻都化为乌有了! “臣等无能,诊断不出皇上所犯何疾,望太后恕罪!”老者诚惶诚恐,众人也一并跪下,埋首余地。 诊断不错出?那就是没办法了!周后杏眸睁大,恐惧的看着鸾皇,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变成了这番模样,一切都是她害得,都是那女人! 她将所有的怒、恨、怨都牵连到了芊雪身上,她现在终于相信麻婆老妇说的话了! ——宫中将有妖孽出现,此女乃是千年白狐所化一旦血光之灾来临,必要以火除之! 应验了,一切都应验了!该死的妖孽,该死! 周后眸然戾色,身起杀意,她看了一眼鸾皇便拂袖离开了鸾鸣殿! ※ 昏暗的地牢,有着浓重的湿腐味道,晃晃火光照映在厚实的墙上,将架上的身影拉的好长。 女子耷拉着脑袋垂于一边,豆大的汗水不断溢出,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凌乱的发丝贴与脸颊,身上的白裙已是破乱不堪,鲜红的血液染满了全身,好似冬季盛开的梅花,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刚才的一番毒打,她已是忍受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而站于木架旁的两名男子也打累了。 “,看不出嘴还挺硬的!”男子手握沾血长鞭,有些气喘的对着另一胡渣男人说着。 “老子还不信了,看她的骨头硬还的老子的拳头硬!”胡渣男子越说越气愤,拿过地上的木桶将冷水全都浇在了芊雪身上,好不容易凝结的血,瞬间化开。 身上的感官神经好似将她置身火海,如今冷冷清水浇下,非但未减轻身上灼热刺痛,反而将她推入更深寒潭!体内忽冷忽热交替折磨,迫使她发出痛苦的低吟。羽扇微颤,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丝水雾,眼睑缓缓睁开,看着面前的‘侩子手’芊雪终是说不出一句话! 模糊的视线、模糊的意识,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飘远,空洞的眼中只剩黯淡! 男人见她醒来,拿着软鞭挑起她的下颚,而满嘴胡渣的马脸男人就对着芊雪大声吼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皇上的!说!” 刚才的鞭笞已是让她无法再有力气回答,即使来人问上千遍万遍,她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她没有伤害玉恒,没有! “啊!”凄惨的嗓音透着无力,男人像是恼道了极点,毫不留情便一拳打在了她的腹部,如此单薄身型怎禁得起他这般毒打,嘴角的血缓缓溢出,刚刚才缓过的神智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又晕了!”握着长鞭男子粗眉紧皱,不耐烦的说着。 “!”胡渣男子啐了一口,转身走到前面拿起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灌着,三角斜眼还时不时忘着架上的芊雪,眼中满是恼意。 鸾鸣殿 即使周后离开,鸾鸣殿内仍是聚集着好多人,宫女、太监、太医都不敢离开半步,而巡逻在殿外的侍卫也比往常多了数倍。 宫殿顶上,白衣映月,腰际玉箫的紫色流苏随风飘飘,男子眺望远处,想着心中的女子正受着非人折磨,往日冷峻的容颜有着一丝波澜。 一阵百草清香过后,殿内所有人都渐渐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门扉开启,白衣缓缓向着榻边走去。 冷炎单手为鸾皇把脉,剑眉微蹙,星眸看着榻上的男子,此刻,他已是没了昨日的嚣张与狂傲,泛白的唇干裂带着凝固的血丝。 冷炎从怀中取出数根银针分别插于鸾皇的天庭、手腕、心房几处地方,遂取出一颗小红丸放入他口中。 今日在梅林,冷炎闻到芊雪身上的奇香本是有些疑惑的,只怪当时自己并未将这怪异放心上,如若不然,眼前的男人也不会身重血咒昏迷不醒,而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不用在天牢受罪! 冷炎用冰针截住了鸾皇体内的血咒,暂时保住他的心脉不受血毒腐蚀,现在他必须赶往另一个地方——救她! 天牢中,水滴答滴答的从芊雪衣裙掉落在地,已是变成了一滩血水。两名牢卫休息够了,也有体力了,又要‘开工了’! 男人拿起桌上的长鞭毫无预警的甩向地面,顿时安静的牢房发出‘啪’的巨响,好似地面会应刚才的那一计重击而裂开,而他手中的长鞭,宛如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只要稍稍触及到它便会撕成两半似的。 “这贱人倒挺能睡的!”胡渣男子眯眼看着左前方的火盆,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 胡渣男子走到火盆前,将已经烧红的烙铁使劲在火里蹭了蹭,随后用铁钳夹出朝着架上的芊雪推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生死一线 “太后驾到!”一声尖锐公鸭桑骤然响起,两人顿时手足无措,遂放下烙铁瑟瑟跪下,等着凤驾来临。 淡淡的兰花香稍稍将这的血腥味压下了几分,周后刚踏进牢内,犀利的美眸已是盯上了架上的芊雪。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她仍是不满意。 “七嬷嬷,你可还记得哀家惩治奴才的方法吗?”她无情说着,可是在场的人只有七嬷嬷心中有数,她的惩治方式已经有七年没使过了,眼下这女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回太后话,老奴自是没有忘记!” “很好!今日你就好好替哀家招呼招呼她,别客气!”周后咬牙说着,若是眼神能杀人,架上的人怕是早死了不下百回! 世上谁敢伤她儿子的人,都要死! “你们都退下!”周后厉喝道,片刻后,牢内只剩她们三人! 一身华衣锦服坐于这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属于她的高贵仍是不减半分。 周后端坐在芊雪的正前方,而七嬷嬷则将刑具一件件拿出准备伺候这架上的人儿。 “还等什么?七年没有碰它们你该不是忘了吧!把她弄醒,哀家要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寒冬冰雪也不过如此,周后的话让跟随她几十年的七嬷嬷也不由倒抽冷气。 主子发话,七嬷嬷自是不敢怠慢。她取出几根又长又细的银针眼力极好的向着芊雪指甲缝插去,锥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芊雪惨叫着,眼睛也因这突如的疼痛睁大,她痛苦的摇头,被绑的身体也不可抑制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人间地狱! 周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她嗜血笑着,朱唇轻启,吐出冷冷几字:“七嬷嬷,哀家没让你停!” “是!” “不要,求你!”十指连心,刚才的痛是她这一生都没有受过的,残存的意识迫使她对眼前看不清容颜的妇人求饶,希望她别再这样对她! “不要?贱人,你居然敢伤我恒儿,我要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七嬷嬷,你还等什么!”周后戾吼道,不容七嬷嬷耽搁片刻。 “没有,我没有伤害玉恒!” “啊!” “哥哥,救我、救我!” 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响彻着整间牢房,芊雪所以的意识全都集中到了她十指,可是周后没有喊停,七嬷嬷亦是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 求救声越来越小,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了,她是不是快要解脱了,她现在好希望能救这样死去,死了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太后,她昏死过去了!”许是年纪大了,如今七嬷嬷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芊雪凄厉的惨叫,心慌的很,手也开始哆嗦。 周后看了一眼七嬷嬷,瞥眼怒骂道:“没有的废物,滚开!” 她一把推开七嬷嬷,自行拿起包袱里的一个手指粗的长针,睁着凤眼毫不留情的向着芊雪的肩头刺去! 瞬间,她瞳孔睁大,喉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仍由这刺痛蔓延全身,吞噬自己的灵魂。 一切都已经结束,周后咬牙看着奄奄一息的芊雪,愤恨说着,“将这贱人处于火刑,马上拉出去!” 话音刚落,牢门‘砰’的一声震开,周后看着来人全身都僵住了。 冷炎瞧了一眼架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芊雪,此生从未有过的怒意染与全身,可是他却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焰快速解开了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而后将一颗药丸送入她口中为她细细把脉,遂说道:“伤的很严重!” “恒儿!”周后不敢相信刚才一直昏迷不醒的儿子此刻居然站在了她面前,而那双滕起杀意的眸子不由让她后退了一步。 没有理会周后眼中的惊恐,他夺过冷炎怀中的芊雪转身离开了阴暗血腥的牢房。 鸾鸣殿 龙榻上的芊雪呼吸微弱,好似人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一般,鸾皇站立在一旁看着冷炎为她细细上药疗伤。 “怎么样?”他虚弱问着,身体有些轻颤,饱满的额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伤的很重,我必须回清风崖采摘竹青草!” “该死!朕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冷炎不语,此刻他对眼前的男人已是没了好奇心了,眼下,他不必须为芊雪续命三日,好让她能等到自己从清风崖出来。 “皇上,请马上命人准备一桶冰水及十株雪莲,在下要为白姑娘解除身上的蛊咒!” 很快冷炎要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是在他为芊雪解开破烂衣裳时,玉恒喝道:“别碰她!” “你想让她死吗?”冷炎没有听从,轻柔的解着破烂不堪的血衣,生怕自己手上的动作弄疼了早已没有自觉的人儿。 “你!”鸾皇欲要上前,却又停在了原地,理智告诉他此刻没有比救她命更重要。 本是雪白光滑的玉体如今布满鞭痕,细致肌肤变得狰狞万分,冷炎看着、想着刚才她所受的痛苦,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他将她浸泡在冰水里,取出十株雪莲的莲心磨碎混合自己配置的药粉散与水中,而后又将莲花花瓣摘下漂浮于水面。 “皇上,若是这些花瓣枯竭,你必须马上更换,三日之内在下必定赶回宫中!”冷炎细细吩咐着,现在是芊雪的生死关头,他已是顾不得君主之礼了。 “我不会再让人伤害她!”这次灵族的那些余孽他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加注在芊雪身上的痛他要向他们数倍讨回。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竹海腥甜 冷炎交待好一切后连夜出宫赶往清风崖采摘竹青草,而玉恒则留在鸾鸣殿照顾芊雪,满身伤痕,触目惊心的鞭伤已是将她白皙玉肌打得皮开肉绽,看着冰水中的芊雪,玉恒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痛不已。 殿外一道七彩烟火闪与天际,照亮了皇宫的一角。 凝霜殿今天显得尤为安静,偌大华丽的殿内空无一人。只是属于这屋子主人的奇异香味却充斥着整间殿堂。 漆黑的夜藏不住人心的黑,假山后三道纤细身影晃晃映入眼帘,两名女子低首单膝跪着,对着前方的女子很是恭敬! 银铃嗓音响起,在此刻安静的夜下显得很是好听。 “宫主恕罪!请在给属下一次机会!”女子带着颤音回着,脸上的表情已是看不清楚,只是她身边的人知道,此刻,她很怕! “宫主,请给白梨一次机会,让她将功补过!” “敏霜,你跟随本宫多久了?”站立女子声线柔和,听不出她的一丝情绪。 “整整七年!” “跟在本宫身边七年居然敢擅作主张,你说,我能轻饶她吗?”寒光乍现,杏眼犀利投向跪与地上的白梨。 “即使要赐属下死罪,也请宫主让白梨死的有价值!”白梨知道自己这次难逃厄运,眼下也不再奢望面前的女子能饶了自己,只是,她想要死的其所! “白梨!”敏霜急着唤道! “好,本宫就成全你,你马上赶去清风崖去追雪阎王,本宫要他赶不回救那女子!” “谢宫主!”白梨俯身领命,遂起身离开了假山后 而剩下的两人并没有随即离开,仍是继续商讨接下来的复仇计划! “宫主,白梨并不是雪阎王的对手,此次她去。。。。。!”无疑是死路一条,虽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冷血无情,可毕竟她们情同姐妹,也都跟随她整整七年了。 “即使死也要有价值不是吗?敏霜,你这次也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不告诉我白梨的事,我就当真不知吗?”女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敏霜眼中的惊恐全都收入眼底。 “宫主恕罪!敏霜绝非存心隐瞒!” “这次的计划仍是出于意料之外,想不到鸾皇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苏醒及时救了那女子!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更能肯定,双魄一定在他那!” “宫主英明!只要我们找到灵族圣物,颠覆玉麟也绝非难事!” “鸾皇、弈皇、昭皇、雪皇,他们四兄弟都是灵族的仇人!还有一月便是周后寿辰,倒时他们几人一定会齐聚东鸾,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族人!”女子冷冷说着,誓要将他们四人剥骨拆皮,方解心头之恨! “属下明白!”敏霜当然知道她主子心中的恨,整整三年她都在为灵族的复仇做着准备! 成王败寇就看这一月之后!是灵族的彻底毁灭,还是将玉麟王朝彻底的颠覆! 鸾鸣殿 玉恒一直守在芊雪身边,即使自己体内的血咒仍未解,可是他却不愿再离开她半步! 看着冰水中的雪莲花瓣渐渐枯竭,玉恒急忙换上新鲜的花瓣放于水中,他低首轻语道:“芊雪,你一定要撑住!三日后你就会好了,只要熬过三日!” 三日,对于其他人来说那是何其短啊,可是对于此刻的芊雪却是那般漫长! 夜空繁星寥寥,月儿也失去了昨日的光泽!冷炎驰马赶往清风崖,想要在最短的时间能采集竹青草和解鸾皇体内血咒的蝶血菇,只要找到这两种药,他们都可以转危为安! 急彻的马蹄回荡在狭小的山道上,只是,刚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冷炎已是知道身后有人一路相追,眼下不管来人谁,他现在已是没有时间和那人做纠缠! 离开清风崖不知不觉也有一个多月了,那些药草奇花没人照料却也长的甚好,冷炎自踏入竹海时,嘴角便勾起邪邪的笑意!他笑跟踪者自不量力,更笑她愚蠢至极! 白梨跟在冷炎不远处,见他进了竹林也紧追其后,好似瞬间,刚刚还在眼前的那抹白衣居然消逝不见了,偌大的竹林瞬时失去了声响,白梨自是慌了,她开始胡乱寻找,想要找到冷炎,想要走出竹林。 几百棵碧绿翠竹看似普通,却是玄晶老人所花半生精力设计而成,若是没有地形图或是没有竹海深处的屋主有意放行,就连飞禽也难逃离此处。 此刻,冷炎已是置身崖顶,眼前一片水雾萦绕,身处其中好似身临仙境! 周围的奇花异草都是靠着这些水雾才能存活,凡是长在这崖顶之巅的植物,即使是一片落叶,也有极大药效。 眼前的水雾已是模糊了人的视线,可是冷炎清楚知道竹青草生于何处,即使闭眼采摘,他也不会搞错。 竹青草叶似扇形,枝如柳絮,想要采摘它们必须先解了它茎内的毒液,连根拔起时又不能损坏它端部的根须,整整三株,他用了一个时辰,已是比平日快了三倍! 得到想要的草药,冷炎欣喜,转而去采摘崖壁的蝶血菇,只要轻功了得,熟悉地形,采摘它们亦非难事! 所有药物都已找齐,冷炎快速下山,路过竹海出口处时,他还不忘好好招呼里面那不请自来的客人。 清亮箫音回荡在竹海深处,林中乍现青绿亮光,白梨看着那些亮点渐渐逼近自己,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 一声声凄厉惨叫响彻林海,好似今夜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宫中那危在旦夕的女子报仇一般。 冷炎嘴角含笑,冰冷眼眸已是没了往日的淡漠,今夜,他同样嗜血阴戾!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患难与共 一声长鸣划破夜空,冷炎挥动马鞭嘴畔带笑,抬首望天,他的爱将已是完成了任务,此刻前来领赏了。 他单手取出衣襟内的白色小丸用力向上天抛去,白雕早已蓄势待发,快如闪电一跃而下,毫不费力的含住了它的赏赐! 白雕依依不舍送了冷炎几里路程,遂在他前方不远处盘旋环绕,发出刺耳鸣叫。待冷炎驰马而来时,白雕利爪徒然松开,小巧精致的香囊急速坠下。 冷炎轻松接过香囊并未再看一眼便将它放入了怀里,加快了速度往皇宫赶去。 破晓的晨光洒进殿中,一夜间,鸾皇憔悴了许多,光洁的下颚也长出了短短胡渣,刺眼的光亮让帐帘内的他有些晕眩。 一天一夜了,芊雪仍是血色全无的坐浴冰水之中,而为她更换的新鲜雪莲不下百枝,鸾皇看着殿外,心已是担心起来。他怕冷炎不能及时赶回,他怕他会就此失去眼前的女子! 玉恒缓缓起身,虚弱的身体也快熬到极限了,血咒的毒在昨晚就开始慢慢运行全身,手臂的一条黑线聚集着体内所有毒素,一旦黑线到达心房,即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如今,自己的生命同样脆弱,可是,他更多的担心却不是为了自己! 他走出殿外,守在门口的宫女及太监纷纷下跪行礼,而他视若无睹,朝着福寿宫走去。 周后同样担心了一天一夜,不同于玉恒,她担心芊雪没有死,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这妖孽所害!足足一天一夜,她辗转反侧,想要去鸾鸣殿看玉恒,却又害怕他在天牢时露出的食人凶光。 今日,他拖着虚弱的身躯来找她,周后大惊,福寿宫因他的到来瞬间布满阴霾! 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请安,鸾皇定定看着自己面前的母后,冷言启口道:“为何要伤她?” 他说过,没人可以伤她,即使自己也不可以,而如今伤她如此深的却是自己一直敬爱的母后,他恼! “恒儿,母后也是为了你啊!那女子来历不明,如今还让你受如此重的伤,她分明就是妖孽,留不得啊!”周后心痛万分的向玉恒解释着,凤目已是染湿。 “朕再说一次,谁、都、不、能、伤、她!”玉恒紧咬银牙说得清楚,而他眼中的戾色比起那日在天牢更深几分。 此刻的儿子,周后从未见过,然,第一次的浮现却是对着她这个生他疼他的母后! “恒儿,你居然让那妖孽迷了心智,你看清楚啊,她是妖,是来毁我玉麟的妖女!”周后吼着,她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在意要害他的女子。 “母后!”他怒喝道。 “她,白芊雪是朕此生想要守护的女人,若谁敢再伤她,不管是谁,朕一定要他后悔终生!”即使面对自己的母后,他说的仍旧无情,甚至绝情! 不容再反驳他,他身上的冷寒让人浑身颤栗,周后心里明白,他是说给自己听的!若自己不是他母后,想必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说服他改变,即使当年的玉麟王亦是如此!也正因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和远在常人之上的震慑力,玉麟王才将四国之首的皇位交与他统治! 如此优秀、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心里只有那不知来历的女子了! 周后愁容满面,含泪说着:“恒儿,你当真为了那女子连命了也不要了吗?你当真为了那女子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玉恒不语,体内的血咒随着他的怒焰急速逃窜,而眼下,他更不能倒下,他要保护自己认定的女子!如今也唯有自己能保护的了她。 强忍疼痛,咽下口中腥甜,他道:“是,为了她,朕愿与天下为敌!” 她无言怔住,泪如雨下! 宫中唯一能明着害芊雪的人经过刚才和鸾皇的‘正面交锋’已是没了锐气,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后玉恒一刻不耽误朝着鸾鸣殿走去,一路上他口中不断溢出黑血,好似每走一步都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渊低。 玉恒刚走进鸾鸣殿附近,就看见宫女神色慌张的进出殿内,眼前的一切让他窒息! 心,不规律的跳动,好像快要跳出胸口一般,他步履艰辛的走到殿门,顿时失去进去的勇气,他怕。从未有过的恐惧比起死亡来的更猛烈。 “皇上!冷先生回来了!”宫女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时,见鸾皇站与门口满脸畏惧禀告着。 回来了?那他的芊雪有救了! 鸾皇窃喜,嘴角带着不自然的笑意,拖着沉重的步伐进殿。 殿内血腥充斥鼻腔,玉恒见芊雪手的腕被冷炎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泊泊流出时他愕然惊恐,心好似被人撕成了两半! “你在干什么!”他喝道。 “她的蛊毒内含有殷骨,必须将毒血放掉!”冷炎额间布汗,面容僵硬,显然也很紧张。而眼下这一步正是解毒关键,不能有一丝失误,否则芊雪随时送命黄泉。 冷炎万万没想到那些人会如此狠毒居然在芊雪中了蛊毒的情况下,还给她服用殷骨,这种会伴随人一辈子的毒除非将毒血放掉,否则永远受下蛊之人的控制,活的如同木偶一般。 一盆清水转眼就变成了鲜红的血水,若不是冷炎事先给芊雪服用了竹青草,就光是放血也足以要了她命。 鸾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剑眉深深拧紧着,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灵族的人万劫不复!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净海明珠 鸾皇服用了冷炎采摘的喋血菇后,体内的血咒很快得到了控制,只是芊雪却没有那么幸运,想要一日之内根她体内的毒血全都排除是不可能的,冷炎帮她包扎好伤口也跟着鸾皇走出了殿外。 鸾皇站与一侧看着前方的后宫,冷眸中有着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他知道,害他心爱女子受痛苦的人就在里面。 “这个不知道皇上可有映像?”冷炎取出怀里的香囊递给鸾皇,视线随着他的看向远处。 “朕不会轻饶了她!”奇异的香如此特殊,他知道是谁。 冷炎不语,皇宫之事他并不想管,只是,关于到殿内那女子的性命安危,他就不能视若无睹了。 ※ 等待的日子过的总是漫长,鸾皇强压下的几日情绪终是爆发了。 象征威严和权利的鸾凤金殿,不羁的他斜坐在龙椅之上,显得有些懒散,文武百官全都畏惧的将头埋的更低。 “怎么,爱卿就只有这点本事?”鸾皇幽幽启口,星眸惺忪。 “皇上!三日之期着实紧迫,望皇上能。。。。。!” “紧迫?眼下太后寿辰将至,倒时四国齐聚,若是连这净海明珠都无法取到,爱卿认为朕如何向其他三位皇弟做典范?” “微臣该死!”李广贤吓得双脚发软,豆大的汗珠掉下,跪拜在地,不敢抬首。 “爱卿言重了,若是三日之内你找不到净海明珠,朕自会好好罚你!”鸾皇嘴畔带笑,身上的冷冽之气却不容任何人再启口为李广贤求情请命。 斜长的黒眸轻瞟过上官青云,只见他此刻正垂首看着李广贤,异样的眼神终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上官青云,朕很想看看你能忍到何时! 鸾皇想着,遂起身走下龙椅,把今日的僵局留个了殿内的那只老胡狸! 一下朝玉恒就来了鸾鸣殿,自从芊雪受伤后便一直住在鸾鸣殿内,只要他回来,宫女都自觉退下,偌大的宫殿只剩他和她。 经过几日的排毒放血芊雪体内的余毒已经解清,只是她体质虚弱至今仍是昏迷着。 玉恒慢慢靠近她在榻边坐下,最近天气比较燥热,即使她躺在不动,光滑的额间也有了薄汗。玉恒极有耐心的为她擦拭着,从光洁细致的脸到柔韧纤细的手,只是,当看到她手腕上因放血而留有的疤,他的心就有着撕裂的痛。 若是当年能将灵族一举歼灭不留一个活口,那今日自己心仪的女子就不必受这种伤害,他动作轻柔,深怕弄疼她“芊雪你别怕,这些伤害我不会让它们留下的,冷炎已是会清风崖为你采摘良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擦拭好后,他将她的衣袖放下,遮盖住那些狰狞的疤痕。 还有半月,他的几个弟弟都会齐聚东鸾,倒是他一定要问清楚,是谁放灵族圣女走的!到底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 轻裳殿 刚才在朝堂上,上官青云已是感觉到鸾皇的话里有话,此刻他也颇为难堪,净海明珠早在十年就落入他手中,如今还指明让自己的小舅子查办此事无非是想逼他交出宝贝。 “爹爹,皇上当真这样说?”上官箬听他爹将刚才的经过详说以后也是一脸震惊。 “是啊,如实皇上不知道明珠在我手便罢,若是想利用你舅舅之手铲除我,那爹爹怕是。。。。。。。!”上官青云已是不敢想象鸾皇口中说的惩罚会将人置于何处! “若是我去求太后呢?让太后劝皇上收回成命!” “万万不可,前几天的遇刺事件尚未查清,皇上已是和太后正面起了冲突,眼下即使是太后也不能动那女子半分,如今你若是冒冒然前去,让皇上得知必定引来事端!”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看着舅舅死吧!”上官箬急了,李广贤可是自己的亲舅舅,是李家唯一的血脉! “此事爹要从长计议,不可有一丝差池!”上官青云双眉紧蹙,捋着山羊须沉思道。 “爹爹,只有三天,皇上摆明就是冲着我们上官家!” “够了,若儿,你进宫时日也不短了,皇上当初如此宠幸你,你居然没有为玉麟诞下一子半女,真是枉费爹爹多年的教导!”上官青云此刻极为烦躁,眼下关系到他一门几十口人命。 “箬儿知错了,爹爹不急,慢慢想!”上官箬自小就又敬又怕上官青云,给他当面一喝斥,立马闭了嘴。 “箬儿,你也不小了,皇上宠幸你也数最多,可是你。。。。等这件事平息以后你找借口回府,爹请郎中给你看看你是体质!”上官青云担心自己的女儿不能生育,若是让宫中御医直接诊断怕引来非议。 “爹你放心,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上官箬明白他的意思,遂开口解释着。 “此话怎讲?”上官青云倒是好奇,女儿这口中的东方是何意,而完事准备妥当又指的是哪些? 上官箬附耳告知,嘴角还带着女子的娇羞,怕是难以启齿的话。 “当真?” “嗯,谅那洛敏霜也不敢拿假药给我!”上官箬说的肯定。 “好,既然如此,那下次若有机会伺候皇上你可要记得服用,到时一举夺子,产下皇族正统,你在后宫的地位便是稳如泰山了!”上官青云想的甚好,而心中又为净海明珠之事烦恼,他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将明珠交出。 正文 第三十章 凤舞—融情 东鸾,地如其名,坐卧玉麟东方,有青龙鳞潭之称。为了准时赶到东鸾为周后祝寿,南弈皇、西昭皇、北雪皇此刻已是在赶往的途中了。 碧波湖面,磷光闪闪,一艘精致豪华的两层楼画舫缓缓前行着,画舫四角分别站着一人,他们眼神犀利手握长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蓦地,船舱内走出一名黄袍男子,放眼细观,耀眼的金色锦袍上刺有凤舞九天的图形,腰间悬挂的镂空银饰分外惹眼,银丝细细编就,镂空之处竟有精亮紫光若隐若现。男子背手立于船头,狭长星眸眺望前方,那深邃透着忧郁的目光扰人心扉,让人不由想要窥视他心中所想。俊逸的脸上剑眉飞 凤颜妆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6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6部分阅读 ,红唇微薄是似透着几分冷情,鼻梁俊挺如刀刻般分明,就是这般俊逸的人,可浑身上下却又透着冷然和排斥。夏风透着几许闷热,轻轻吹来撩动他的墨法,几许乌丝轻扬显尽别样魅惑,如此出众男子让人只可远观而不敢近触。 画舫徐徐前行,点缀着这青山绿水。头顶白鸽飞旋,四名侍卫对着突如的来访者倒是放松了戒心。黄袍男子伸出右手食指,宽大的袖口随着风儿微微摆动,白鸽像是找到了目标,遂飞下停于男子指上。 他嘴角含笑,取下白鸽腿上的信笺,寥寥几笔已是将他所想知道的事写的分外清楚。一阵扑闪,白鸽振翅高飞,而男子则仍是站立原地,未动分毫。 风景如画,只是这浑然天成的山水画里最引入眼球的无非是这绝色男子! ※ 一次次的等待终是有了回报,芊雪在昏睡三日后比预计的时间醒来的要早。此刻,鸾皇还没下朝,芊雪看着殿内的布置,她知道自己此刻身在鸾鸣殿。 身上的疼痛有了缓和,可是浑身仍是使不上力。宫女端着药膳进来,看见她睁眸皱眉,又喜又慌,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问道:“姑娘,您醒了,我去禀告皇上!” “不用!玉恒他没事吗?”芊雪轻言问着,当日梅林那一幕她至是没有忘记,那满口黑血、眼神涣散的他揪疼着自己的心。 “没事了,皇上这几天每日都来看您!现在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此宫女进宫也有一年,她从未见过鸾皇对哪个姑娘那般好过,即使是后宫妃子也没有这番待遇。 “扶我起来!”听她这么说来,芊雪也放心了。 宫女服侍好一切,端着药碗离开了殿内。看着这熟悉的环境,这一切的布置和雪梅阁一样,他知道她喜欢赤脚走在地上,特意为她在殿内铺设了丝柔软榻,他知道她喜欢清幽淡雅,特意为她采摘新鲜梅花摆放在青花瓷瓶中。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心意,她能感受的到! 十指指尖已是没有了那锥心的痛,可是牢房内的一切她却永生难忘,那如地狱一样的地方,在她绝望又无助时,是他拯救了她! 芊雪想着,嘴角微微上扬,虽然那时自己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与生俱来的敏感嗅觉让自己清楚知道那熟悉的麝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经过这一次的生死跨越,她的心好似放开了。芊雪半躺侧首看着殿门,等着那高傲又柔情的男人回来。 一如往常,他来了,一下早朝,他未换下一身龙袍便第一时间赶来看她,今日,他的脸上有了笑意。 那双清澈眼眸是吸引他一切的源泉,如此纯净清澈也只有她拥有着。 玉恒欣喜,他的芊雪终于醒来! 芊雪吃力的坐直身体,看着他走向自己!几日未见,他仍是这般刚毅俊挺,身上的气息让鬼神都不敢轻易靠近,逼人的气魄逐渐袭来,而她却毫不畏惧! “玉恒!”她嘴角眼眸含笑轻轻唤着,再次见面恍若隔世。 他不语,只是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他知道她还很虚弱,所以动作很轻、很轻。 “玉恒!”她俯首靠在他伟岸的肩上,抬手搂着他,她也有着满足。 “你相信我吗?那日,伤你的不是我!”芊雪细声问着,环在他腰间的玉手也稍稍紧了些。 “相信,只要芊雪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一直都信她! “谢谢!” 像是等待千年的寒冰终于融化,原来,此刻的感觉就是自己一直所渴望的! 玉恒松开她,痴痴望着,星眸岑亮,指腹轻轻擦拭她染泪的眼眸,遂俯身吻上那片湿润! 芊雪闭眼感受他的柔情,曾今冰封的心渐渐打开。这次,上天给了她另一个机会,一个别样的男人、一段跨越千年的爱恋! 三日后 鸾皇给李广贤找净海明珠的期限转眼就到了,上官青云也想好了应敌之策,鸾凤金殿上,鸾皇已是拭目以待这只老狐狸找什么借口将自己手中的明珠交出来。 李广贤今日在殿上也显得胸有成竹,他跪于殿下手捧锦盒朗朗禀告道:“微臣不负皇恩,已是找到了净海明珠!” 跟随在鸾皇身边多年的李公公已是明白,遂下殿将他手中的锦盒打开呈上。鸾皇眯眼瞟了一眼盒内的明珠,笑的玩味“爱卿不愧是我东鸾的贤能良臣,朕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将这失踪多年的明珠得到手的!” ==特别谢谢月月送的花花!么么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各国君主 “回皇上,微臣是在一群山贼手中得到,当年抢劫沧海贡品的也正这拨山贼余党,如今能将那些反贼一举歼灭实属皇恩浩荡!”李广贤说的有条不紊,是似真相。可是鸾皇却心里清楚的很,他听着李广贤满口胡言也不拆穿,而是转言问着上官青云“丞相认为朕该如何惩治李都尉呢?” “皇上!” “皇上!”上官青云和李广贤同时开口,两人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惹得殿上的龙子如此不悦。 鸾皇似笑非笑,单手撑着下颚懒散说着:“那些山贼余党居然花了数年才得以剿灭,爱卿认为不该受罚?!” “皇上饶命!” “皇上开恩!” 两人惶恐,上官青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点,而李广贤已是吓得双手发麻,看上官青云的求救眼神也越发的明显。 “来人啊,将李广贤拉出去斩了!”鸾皇狭眸微挑,冷冷说道。 “皇上饶命啊,皇上!” “姐夫,姐夫救我,姐夫!”嘶声的求救却毫无作用,鸾皇话语吐出,殿外已是进来两名侍卫将李广贤托了出去,而殿内百官全都不敢上前为他求情,上官青云更是畏惧,如今自己已经交出明珠却仍是保不了自己小舅子的命,而眼下或许自己也会被牵连到其中。 “今日可还有其他事要启奏的?”鸾皇俯视眼底跪拜的群臣,笑的邪恶! 此时此刻,群臣哪还敢多言,都将头埋的更低,甚至希望自己不在这朝堂之上!李公公明白鸾皇心意,高喊一声“退朝!”解了殿下群臣担忧害怕之苦。 走去鸾鸣殿的路上鸾皇心情甚好,如今已是给了上官青云一个下马威,想他也应该收敛一些,若是仍旧执迷不悟想要一手遮天,那他是不会轻易饶了上官家一门。 飘渺雪白的身影站立与殿外,长及腰间的青丝随意舞动,芊雪懒洋洋的看着前处没有焦点,眼底的一切透着模糊。 “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榻了!”玉恒说着已是要抱她进去,却被她轻轻推开阻止了。 她挽过他的手臂轻言道:“我想在外面多呆一会,你愿意陪我走走吗?” 玉恒嘴角带笑,点头到:“好!” 两人在皇宫随意的走着,最后仍是到了雪梅阁。 “你想这里了?”玉恒低头看着身侧的她,眼中有着她的身影。 “嗯!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芊雪放眼看着眼前的粉色梅林,回想当日自己是如何伤他的,可脑中的影像好似一部时代久远的老片子,画面上的自己笑的邪气又嗜血,而自己张合的嘴里却没有一丝声音。芊雪害怕了,她不希望那就是自己,或是日后自己就是她! “别想了!”玉恒见她眉头微蹙,握着他手掌的玉手也渗出了汗。 “玉恒,我不要再变成那样,我怕!” “不会,我不会再让人伤你!”玉恒将她搂紧,安抚她有些微颤的身体。 此刻,他的心里已是有了完美计划,敢伤他在意的女人,都必须付出惨重代价! “芊雪,我有东西给你!”玉恒松开她,嘴角重新染上柔和的笑意,他取出袖中的净海明珠放置掌上递与芊雪面前。 圆润饱满透着柔和的光亮,伸手触碰后指腹还有一丝温热,芊雪有些吃惊的看着,檀口微启“好漂亮!” “这是净海明珠,将它碾碎后涂抹在你手腕的伤痕处,过些日子那些疤痕便会消失不见!”玉恒说着已是将明珠包裹在掌中,想要用内力将其握碎。 “不要!”芊雪快速握着他的大掌喊道。 “不要,我想留下它!”她轻柔的掰开他的手,遂抬眼看他,征求他的同意。 “可是。。。。若不用它敷药,你会留下疤痕!”他不想她的身体上有任何伤口,他要为她抚平一切伤痛,不留任何痕迹。 “其实这也没什么,衣袖盖住也看不到!这个我喜欢,你别弄碎它好吗?”她柔柔说着,小手已是去拿他掌中的明珠了。 看着她眼角又有了笑意,他也笑了,随开口说道:“好,只要你喜欢一切随你!” 若是能用这净海明珠换得你的笑,值得! 玉恒想着,又将她揽入了怀里,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主宰他思绪的一切根源! ※ 仓湖城中,街道百姓群集驻留看着难道一见的场面。二十四人抬着五丈大的红色方形轿子奢华气派,数百将士跟随前后,场面浩大壮观。 红色幔帐将窗口遮盖,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而轿中,一片旖旎之味,坐于内侧的男子红衫妖娆敞开,胸膛裸露半躺着,雪白肌肤让他怀里的两名女子都自叹不如,勾人凤眼似若桃花,嘴畔笑意摄人心魄,纤长的手指拂过女子光洁背部,引来一阵欢愉颤栗,女子娇吟喘息不知餍足的蹭靠他,想要继续刚才的巫山之行! “皇上,臣妾还要!”较为丰盈的女子藕臂揽过男子颈项,丰满之处紧贴男子胸膛,邪魅的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长指勾起那女子的下颚,丝丝魅惑道:“依你!” 光天化日、轿内春光一片,轿顶四方挂的红色流苏摇摇摆摆,一场欢爱游戏在这如火般耀眼的红色中激|情上演。 与此同时,北方敖池内,规矩的八人大轿中男子躺卧在柔软的丝竹榻上闭眸休息,一袭水蓝长杉并未因他的慵懒嗜睡变得褶皱,反而更像大海的平静。腰际的采石玄虎配饰也安静的躺在榻上,好似也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男子红唇微抿,眼睑垂下藏住了那神秘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乌黑浓密,一双剑眉英气逼人,轮廓分明的脸部曲线似是覆着冰霜,即使睡着也有着逼人的冷冽气魄。 三方储君各自赶来,一路上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排场和行事计划!赶往东鸾路程较远,可是每人心情都很不错,一路风光美景尽收眼底,温香软玉揽入怀中好不惬意! 按照他们的计划定能在半月之内到达东鸾皇宫,为他们的母后祝寿请安!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彼此在意 一连两日鸾皇都在御书房部署铲除灵族后裔的计划,此刻已是有些累了。 龙椅上的他衣裳半敞,精壮的胸膛裸/露在外,单手抵着下颚闭眸休憩,殿外雷鸣闪过,他猛然睁眼,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遂起身向外赶去。 磅礴大雨说下就下,时不时雷鸣交加,天际的一头骤然被照亮,暗沉的天空像是破了一个口子显得尤为凄厉。 鸾皇加快了脚步,不理会身后跟着的太监、侍卫,他担心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到自己在意的女子。 鸾鸣殿门扉紧闭,该有的看守侍卫及等待招唤的宫女都不在,玉恒心头一紧,低吼道:“全都守在外面!” 门扉轻轻推开,舒缓心神的龙涎香飘散殿内,玉恒看着帐帘内若隐若现的身影,双眉不由紧蹙起来。 他走到榻边看着榻上的人已经安然睡着,轻语问道:“先生何时回来的?” “几个时辰前!”冷炎起身回着,眼睛却仍是看着榻上的女子。 冷炎那毫不避讳的眼神让他心里如火烧般难受,她是自己的,他不允许任何男人窥视她! “芊雪需要的药材都采摘齐了吗?”玉恒面色平静的问着,眼中却暗藏冷冽。 “那是自然,只是刚才我回来时发现白姑娘好像看不清楚,险些摔下阶梯!”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接住了她,怕是她又要在床上多躺半月了。 “那是为何?”玉恒急急问着,难怪最近两日她总是眯眼看东西。 “许是毒未清除干净,只要将我带回的几株竹青草混合山林芝服用后便可痊愈!”冷炎倒是不担心她的视力,只要有他在,他便不会让她有事。 玉恒绕过冷炎坐于榻边,当着他的面倾身轻吻上芊雪的额头,遂淡淡启口道:“那有劳先生了!这几日先生辛苦,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冷炎自是明白,他淡然一笑,浅浅弯腰便离开了鸾鸣殿。 冷炎走在雨中,所以思绪都留在了殿内!许是自己来晚了吧,这次见面她的心像是已为那殿内的九五至尊敞开了,而在对她产生好奇的那一刻、在她对着自己叫哥哥的那一刻,自己居然有一种为她停下的念头!可如今,她已是找到了她所在乎的,那自己是否也该离开了呢? 他回首看着那傲然挺立在雨中的宫殿,它有着和那男人一样的狂傲和阴沉,而这样的皇帝让人猜不透,也无法猜透! 腰际玉箫下的紫色流苏被雨水沾湿黏在了一起,没了往日的飘散。他浅笑如风,自嘲自己此刻窘迫的心情。 轻裳殿 伤心的哭泣声在殿内响起,宫女们早已被屏退下去,上官箬已是哭了一个多时辰了,她的没完没了让一旁的上官青云更是恼心。 “够了!”他厉喝道,那张布满愁云的脸更是阴沉难看。 他的怒喝吓了上官箬一跳,刚才震耳的哭声瞬时变成了猫儿般的呜咽声,她委屈抽泣道:“爹爹,皇上如今太过分了,既然已经得到净海明珠为何还要杀舅舅?”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好歹自己的爹爹是朝中的宰相,如今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留。上官箬心中恨意中烧,脸上已是掩藏不住了。 “你还不明白吗?皇上这是给上官家一个下马威,他故意斩了你舅舅想以此挫挫我上官家的锐气!” “皇上这是为何?”上官箬不明白,如今局势已经没有人能和他在暗中对着干了,为何还要为难自己的爹爹? “想必皇上一定知道当年的沧海劫珠是我策划的,而今只是一个警告,想让我适可而止!” 上官箬震惊,她不敢想象鸾皇知道数年前是自己爹爹暗中劫了沧海贡品得到明珠,而如今却只是给个下马威而已。 “爹爹,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若是皇上真的知道怎会不借此机会铲除我们呢?”相比赐死自己舅舅一人而放了上官一家,皇上这次也太仁慈了。 “这也是正是为父担心的,以皇上的性情此次居然能放我上官家一条生路也属罕见!”上官青云皱眉深思,想来以前对鸾皇实在轻敌了,如此高深之人日后行事定要多加留心。 “箬儿,最近几日你应该常到太后那走动,再过几日就是她大寿,你的寿礼可有准备好?” “爹爹放心,箬儿早已备好,倒时一定让太后满意!” “这就好,如今我们腹背受敌,你在这后宫要多加小心,千万别鲁莽行事,对于鸾鸣殿的那女子也不可动她,以免惹祸上身!”上官青云嘱咐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已是不可再出差错了。 “箬儿知道!等那女子身体好些,女儿自会去看看她!” “嗯!”上官青云满意点头,眼看进宫也有数个时辰了,也该回府了! 上官青云离开后,上官箬便吩咐彩云捎话给凝霜殿的敏妃,让她等雨停了来一趟她的轻裳殿,好共商她们之间的大计。 雨一直下着,已是到了傍晚仍是未停!鸾皇躺在芊雪身侧,隔着丝被搂着她的细腰闭眸休憩着,她身上的淡香比起香炉内的龙涎香更能安定他的心神。没有上的欢愉,他只是随意的搂着她都能得到心灵上的巨大满足,他真的不能想象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那自己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玉恒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将她搂的更近。 芊雪让冷炎喂了草罗昏睡药,药效有六个时辰,所以当殿外电闪雷鸣时,她是听不到一点动静的。而眼下药效快过了,那长长卷卷的睫毛轻轻扇动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悄悄转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睡的如此安稳,她笑了。 夜风吹拂进来,带着雨水的潮湿有着凉爽清神的感觉。芊雪将自己身上的丝被盖在了玉恒身上,自己却赤脚下榻来到了窗口边。 还是月月最爱我!谢谢这个礼拜的花!么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灵族圣物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可是闪电雷鸣已经消失了,芊雪取出水袖中的净海明珠,将它举高对着夜空中的月牙,本是散发柔和的||乳|白色此刻居然变了颜色,那时而橙色、时而红色、时而又是粉色,这些奇异的光彩让芊雪有着一丝恍惚和吃惊,她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发现了一件惹她新奇的事。芊雪嘴畔带笑,一直摆弄着手中的明珠,希望能发现更多的色彩。 玉恒想要更贴近身旁的柔软时,身边居然空了,他星眼微睁,狭眸慵懒,发现芊雪不在时睡意全无,侧下榻却看见她站在窗口拿着明珠浅笑,不由笑自己刚才的失落心情。 沉稳的脚步从她身后响起,芊雪回首看他款款走来,随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快乐。 “今夜风大,别站在窗口!”玉恒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下颚抵着她的秀发,极为温柔的说着。 “你看,是不是很美!刚才我数过了,有五种颜色,独独少了蓝色和紫色!” “它是不可能有紫色和蓝色的!”玉恒像是早已知道,低语说着。 “真是神奇!”芊雪赞道。 “七色里没有这两种颜色,算不算是一种遗憾!”她抬首看着他问着。 玉恒邪邪一笑,遂低头噙住了那片粉嫩柔软,檀口中的甜蜜可以媲美他所尝过的任何甜品,他的吻温柔又不失霸道,值到芊雪有些微喘他才不舍的放开她。 娇羞敏感的她已是红了脸颊,可是如今她不再抵触他的吻、他的触碰,甚至刚才还回应了他,这些都让他欣喜万分。 “你想知道为何这净海明珠没有蓝色和紫色吗?”玉恒买着关子问着,很自然的搂着她往帐内走去,他担心她一直站在窗口,她那柔弱的身体会受凉。 “你知道?”她好奇的问着,眼眸闪着晶亮。 “净海明珠是为了蓝魄和紫魄存在的!”如今她已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即使将灵族圣物告诉她也无妨。 玉恒半躺着,示意她躺下靠在自己的怀里,舒服的听着他将圣物的作用和用法说出来。 芊雪浅笑着,乖乖的靠在他,手中还拿着那颗明珠。 “蓝魄和紫魄如同它们的名字,只有耀眼的蓝色和紫色,可是它们是相克的两种明珠,即是毒药又是圣药!” 他低头轻瞟一眼芊雪,只是她仍是一脸平静,安静的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玉恒轻抚她身后柔顺的秀发继续说着:“蓝魄的药力稍稍浅些,但却可以抵制世间一切毒物毒发的时间,只要在三日内找到解药仍可活命,而紫魄却不同,它本身就是毒药,一旦服下,在三个时辰内便会毒发,除非有这净海明珠做药引,否则无药可解!” “原来这明珠还有这作用,若是我将它碾碎了,那拥有紫魄的人不是拥有着世间最毒的毒药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紫魄除了毒性大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延长寿命!” “呃?三个时辰内没有这明珠做药引不是会死吗,那又怎么延长寿命?”芊雪疑惑了。 “是啊,这就是紫魄的神秘之处,只是如何将紫魄的毒变成药我也不知道,只有灵族的人才知道!”谈及灵族余孽时,玉恒的眼中有着杀意,即使她们不说出这个秘密也无妨,总之伤害了他怀里的女人就得死。 “我想拥有蓝魄和紫魄的人一定不快乐!”芊雪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在他的胸膛上找到自己的舒适点,随后又安稳的搂着他精壮无赘肉的腰腹。 她的话不由让玉恒一怔,她真的很特别,也很聪明。的确,以前的自己确定很不快乐,即使自己拥有蓝魄,拥有了比常人更强大的身躯,可自己真的不快乐。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炽热的眼眸如猎豹一样盯着她。突入的变化让芊雪愕然,她惊呼一声,遂睁着大大的眼眸看着他。 “你真的很不一样!芊雪,你一定是上天派来解救我脱离苦海的女子!” “是吗?那你会是属于我的男子吗?”芊雪问着,眼中有着认真。 “会,你只属于我!”他痴情地说着,低首想吻下去时芊雪却将螓首撇向了一旁。 “怎么了!”玉恒见她躲闪,关心问着。 “你是一国之君,有着众多妃子,你并不只属于我!”她要的也是只属于自己的男子。 “只要芊雪不喜欢,以后我便不碰其他女人!” 她摇头,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起身将净海明珠放进了首饰盒里。 这一刻的她是冷然的,她说:“我要的不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我的是只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却给不了,因为他是皇帝,他有他的无奈和责任。 玉恒看着她,心有着一丝抽痛,可是却很快消失,这样的感觉让他不安! “为了你,我宁可放弃这后宫,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她愿意,只有她开口,一切的愿望他都会满足她。 芊雪主动环着他,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属于他的味道,至少这一刻,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玉恒,给我时间,让我证明自己已经放下从前,可以与你一生时,我会给你承诺!” “好,不管一年、十年甚至更长,我都会等!”他紧搂着她,许下了这生的承诺。 “不用十年,我不允许自己用十年来证明!相信我!” “嗯!” 雨夜,相拥的两人各自诉说着属于他们的未来,此刻,他们彼此信任、彼此怜惜,幸福又甜蜜!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神仙眷侣 翌日清晨,玉恒在芊雪柔和的呼吸中醒来,他看着自己身旁睡得香甜的人儿,满足的在她额际印上了一吻。 他不忍吵醒她,轻轻掀开丝被下榻,动作轻柔又小心,只是芊雪在他吻上自己时已是醒了。 缓缓睁开的眼睑透着一丝慵懒,她屈肘起身,红唇张合懒懒开口“是要上朝了么?” “是啊,你再睡会!”玉恒自行拿过龙袍简单披上后又返回坐于榻上,贪恋的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吻。 芊雪浅浅笑着,下榻准备为他穿戴衣裳。 两人面对面站立着,玉恒双臂展开,任由芊雪那白皙玉指在他胸前扣着钮扣。无意触碰到他蜜色胸膛时芊雪不免有些害羞,粉嫩精致的小脸泛着羞涩的红晕。玉恒低首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很是满意,眼角带笑,极有耐心的等着她为自己系上玉带。 本是片刻时辰就该穿戴好的,可芊雪却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 “以后还是让别人为你穿戴吧!”芊雪有些难为情了,自己的磨蹭让他一直张开双臂,想必现在他的手该酸了。 “你不愿意为我穿衣吗?”玉恒紧追着问道。 她轻摇螓首“我的动作太慢了,眼下耽误你上朝了!” “哈哈哈。。。。。!”玉恒朗朗笑出声来,遂将她拥入怀里,他俯首于耳,低语着:“我喜欢看你为我穿衣的模样!” 今日,他的心情很好,这让所有人暗自舒了一口气。 佩戴整齐后,芊雪送他到殿门,嫣然一派妻子送丈夫上班的情景,两人的甜蜜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鸾皇的柔情全都为她展露到极致了,芊雪嫣然笑着,嘴畔带有浅浅的梨窝煞是迷人。 “今日我想回雪梅阁了!”芊雪突然启口,眸中有着期翼。 “好,让雪梅阁的那两丫头过来接你!”他自是不会反对,只有她开口,任何要求他都答应。 “嗯!”她点头。 玉恒刚走,芊雪便自行向雪梅阁走去,数日未来已是有些想念了,如今,她已是将这方净土当成了自己的家。 踏入梅林,清幽的香味让她徒然轻松了许多,芊雪徒步走着,欣赏着满地落红,片片花瓣随风飘散,恍若置身花海,不由让人想在此翩然起舞。 白裙飞扬、香幽满天、梅花点缀,此情此景让刚踏入这里的男子心神飘逸。 情不自禁以音附和,两人再次合作,共谱一首天上人间! 裙摆拖地,扫过地上落梅,白衬着红更为她添了几许妩媚。芊雪见冷炎已经站立在入口处,盈盈笑着。 如今的她真的变了,变得快乐了! 冷炎迈开脚步,向她走来,今日并未想过会在这见到她,隔日再见已是有了些生疏。 “白姑娘是回雪梅阁吗?” “嗯,先生回来,芊雪自是要回来继续学习医理!”芊雪微侧身体,站与他身旁浅笑回着。 “你很聪明,在下教的你以学会!待你体内的余毒解清后,我会回清风崖!”如今你已不在孤独,也无需我再留下。 看着她,冷炎心中难免有了几分感慨。 “先生要走?”芊雪蹙眉问着。 “嗯!” 明眸闪过失落,她清楚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勉强任何人留下,他本就不属于这里,那又何必再为难他为自己留下呢? 他是逍遥于清风崖的百草药仙,他就该过着那样无拘的生活!这才是他,雪阎王——冷炎。 这个名字,她会永远记住,而这张拥有和哥哥一样的俊颜,她永生难忘。 芊雪想着,失落的情绪渐渐掩埋在心低,她一如往常,淡然释怀,浅笑道:“这些日子谢谢先生,芊雪不会忘记你教过的百草医理,还有你!” 她的话让冷炎心头一紧,她说不会忘记自己?短短三个字已是让他窃喜万分了。 “我也不会忘了此生有你这么一位冰雪聪明的弟子!”冷炎随即启口,笑意暖人。 远远看去,林中的男女是那么般配,飘渺谪仙的男子,清丽脱俗的女子,他们好似误入凡尘的神仙眷侣,让人有片刻的恍惚晕眩。上官箬嘴角带笑,心里徒然有了一个计划,只是,就看上天是否帮她,助她一臂之力了。 “芊雪妹妹!”上官箬远远喊道,杨柳腰肢轻摆扭来,尽显妖娆。 两人齐齐回首看去,冷炎只是轻睨一眼遂对着芊雪说道:“既然你有客人,我明日再来!” 上官箬这样的女子冷炎自是不愿多看一眼,在她走来时,冷炎已是从她身旁擦身而过,离开了那芬芳的梅林仙境。 “姐姐怎么来了!”自上次鸾鸣殿有过一次长谈,至今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妹妹怪姐姐了?” “没有,姐姐误会了!”两人边聊边向着雪梅阁走去。 “本是早想来的,可是你知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在你受伤时接近鸾鸣殿!今日一听说你回了这,我就马上来了!” “妹妹,姐姐可是真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啊!”上官箬说着,已是停驻脚步抓着芊雪的柔荑拧眉说着,深怕芊雪误会多想。 “芊雪明白!” 一番简单闲聊,两人已是到了阁楼门口。 枫儿端着草药出来晾晒,见芊雪回来高兴的小跑上前迎着“小姐回来啦!” “嗯,最近几日让你们担心了!” 上官箬瞟了一眼枫儿,从刚才出来就没给她行礼,她自是不高兴,一双凤目是似染着怒意,可碍于芊雪在场,也只能压下这心中的不悦。 枫儿也是机灵的丫头,那炽热明显的恼意,她已是明白刚才自己太过高兴忘了该有的礼节,遂婉转侧身,跪下向着上官箬行礼道:“玉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上官箬像是不买账,冷言启口。 “谢娘娘!”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可疑之人 上官箬入座阁楼后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她倒也不客气,自行吩咐着枫儿忙东忙西,一会要她陪着彩云去自己的轻裳殿拿毛尖泡茶,一会又要吃莲子八宝羹,短短半个时辰已是让枫儿进进出出不下二十趟了。 “枫儿,你去将梅园后的单禾整理一下吧!”芊雪已是察觉上官箬有意为难枫儿,眼下不得不找个借口将枫儿支开。 “是小姐!”额间秀发已是被汗水粘湿,粉颊泛红,枫儿感激的看了一眼芊雪,行礼后快速离开了大厅。 “妹妹有单禾?” “是啊,再过几月就是它们开花的时节了,姐姐也喜欢?”芊雪浅笑说着,随意的拿起案桌上的毛尖香茶浅尝一口。 “妹妹说笑了,单禾除了太后的福寿宫内种有几盆,想必这后宫也只有妹妹这雪梅阁内有了!”上官箬凤眼微睨柔柔说道,心里的妒意却节节上升。 “若是姐姐喜欢,我让小草采摘几株让姐姐带回去!” “万万不可!这是皇上送的,怎能随意送给我呢?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姐姐可是要受罚的!” “它们只是几株普通植物而已,姐姐言重了!”芊雪不解,那单禾并无特别之处,长相就和樱花差不多,只是它显得尤为小巧罢了。 “妹妹没有听过单禾吗?”上官箬好奇的看着芊雪,身为玉麟皇朝的子民,即使是未曾见过单禾的民间百姓只要谈及它的名字,他们也都知道它的特别和珍贵。 芊雪有丝尴尬,摇首问着:“还请姐姐详说!” “单禾的花一年开一次,而它的果实却要隔五年才结一次,这是单禾的特别之处;它的珍贵之处是它的花瓣,只要将它的花瓣碾碎浸泡,便会香气四溢,香飘数里远!若是服用,那就是天下最甜、最沁人的养颜花茶了!”上官箬眼眸润泽,回想起单禾的美味心里就美滋滋的,只可惜她已经有两年没尝到这样的滋味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怀念。 “当真如此神奇吗?”芊雪颇为吃惊,那小小一棵植物居然有这些作用,难怪当日玉恒将它送来时一脸神秘,说是到时候会有意外惊喜。 芊雪想着,嘴畔的笑意更浓。 “妹妹现在可知道它的珍贵了?”上官箬见她笑的那般开心,心里就窝火! “谢谢姐姐告知,等单禾开花后,我会让人采摘一些花瓣送与你!” “妹妹说的可是真的,那姐姐先谢谢妹妹了!”上次品尝就是周后送的,如今又有机会尝到单禾的美味,上官箬脸上显得格外高兴。 两人相谈一个上午,上官箬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担心鸾皇下朝来这撞见自己,婉转的找着借口离开了。 她走后,阁内立马变得安静好多,小草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进来,此刻芊雪已经上了二楼的房间,想着刚才上官箬和芊雪的谈笑风生,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许是为了报复上次鸾皇的责罚,又或许她不甘身为奴婢伺候别人,小草取出袖中的黄|色小药包,毫不犹豫的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水壶中,得意的笑因她身后的一声叫唤而僵硬挂在了脸上。 “姐姐!”小草脸色煞白,她知道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定是给枫儿看见了。 “姐姐,我。。。。。我只是。。。。。!”她见枫儿满脸震惊的看着她手中的黄纸已是慌了,她连忙将纸揉成团紧握在手掌之中,急着解释着。 枫儿大步上前用力拽着她的手腕,瞳眸睁大问着“你在干什么!盈盈,你是不是疯了!” 是惊慌,不,该是心痛!枫儿揪心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知道妹妹娇躁记仇,可是却没想到她胆子会变得那么大,居然敢在皇宫投毒,而且还是对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子下手! 小草腾的一下跪于地上,拽着枫儿的衣袖苦苦哀求着,“姐姐,你别说出去,求你,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枫儿已是愣住了,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妹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当真被冲昏了头,如今杀人也敢做,那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枫儿已是不敢想下去了! “姐姐,我是你亲妹妹,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啊!姐姐,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小草泣急而下,死亡的恐惧她已经历过一次,那无助、绝望的感觉吞噬着她的灵魂,她不要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 她们的吵闹声已是影响了芊雪的休息,她步履轻盈下楼,看见小草正满脸泪水的跪在地上求着枫儿,清亮的双眸有着疑惑,芊雪缓缓走来,枫儿和小草全都僵在了原地,两人睁着水灵的大眼,煞白的容颜满脸恐慌看着芊雪一步步走来,好似她的出现,她的到来,带来了死亡的信息! 毁灭笼罩着小草,紧张得心都无法正常呼吸,她死死拽着枫儿的衣角,仍在奢望自己的姐姐能救她! “小姐,是我!”枫儿终是选择了袒护她,那唯一的亲人! 芊雪不解,轻吞出声“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上前想扶她们起来,可是小草却如触电般躲开了芊雪的搀扶。 杏眸中的闪躲都让芊雪困惑,她嘴角上扬,凤眼微眯浅笑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枫儿檀口张合,瞟了一眼身旁的小草,随即启口回着“奴婢吵醒小姐了,奴婢该死!” “说什么傻话呢?快起来吧!”芊雪也不再扶她们,说着往桌案边走去。 轻拂裙摆坐下,惬意的倒了一杯香茶,芊雪闻着沁人的茶香,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 枫儿见况大惊,开口喊道“不要!” “呀!”一声叫唤,滚烫的茶水潵了出来,溅在了芊雪的手背和裙褥上,破裂的响声清脆响起。 芊雪速速起身,抖落身上的茶水,手上的烫伤着实明显,已经发红肿胀。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枫儿连连开口道歉,慌乱的想要为她擦拭衣裳上的水渍! “没事、没事!”芊雪皱眉安慰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柔情狠心 小草看着也连忙走去,将剩下的茶水端着说道:“我去拿药!”遂跑出了门外。 “只是小伤,你无需自责!”芊雪轻扯红唇淡淡说着。 枫儿看着她嫣红的手背,内疚的双眸垂下,泪似断了线的珠儿,滴滴坠落。 小草慌张的取来药膏,刚踏进堂内,鸾皇也到了!眼下已是非常时期,可他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枫儿害怕的瞳眸紧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枫儿和小草两人的不安、恐惧芊雪自是明白,她将受伤的手藏于袖中,淡淡开口说着:“枫儿、小草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早已吓的浑身微颤,听到芊雪启口屏退她们,她们已是在心中感激涕零了。 “奴婢告退!”她们恭敬行礼后不敢耽搁,急急退出了楼阁。 玉恒鹰眼轻瞟,不经意与转身离开的小草四眼相对,他虽无怒意,可那犀利深邃的眼眸及浑然天成的威严已是让她魂丢三分。这种低下的女子玉恒自是不会再多睨一眼,他嘴畔弧度微扬向着芊雪走去,很自然的搂着她的细腰。 才和她分开几个时辰,他已是想她了! “可有想我?”他附耳问着,嗓音透着蛊惑让人心身酥软。 芊雪微撇螓首,粉颊通红,这么直接的问话叫她如何开口! “我想你了!”玉恒一脸坏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霸气十足的男人此刻却是柔情似水,而他的这面却只愿对他怀里的女子流露。 “芊雪,再过几日便是母后的寿辰,倒时你和我一起出席寿宴可好?”玉恒淡淡问着,抱着她坐下。 芊雪一听玉恒提及周后,身体不由一怔,事情虽已过去多日, 凤颜妆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7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7部分阅读 去多日,可是她却忘不了当日在天牢时自己所受的酷刑!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已是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让她永生难忘。 玉恒剑眉微挑,感觉她身体的僵硬,环在她腰腹的手稍稍收紧,他附耳亲昵“你在担心吗?” 是的,她在担心,那雍容华贵的周后已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她握着他的大掌,侧首看着那漆黑如夜的眸子,有着认真,“我不想去!而且你母后也一定不希望看见我在场!” 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原谅一个伤了她儿子的人,既然那日是她的寿辰,那自己就更不能出现,惹她不悦。 “有我在,无人再能伤你!”他知道那件事已是在她心中埋下了阴影,可这次让她出席寿宴并非单单想让她与自己母后冰释前嫌,更重要的是他想昭告天下,她——白芊雪是他的女人。 芊雪黛眉紧蹙,紧抿红唇不再言语,她不想出席,不想见周后。 “既然芊雪不愿意,那就依你!”玉恒也不再勉强她,看着她拧眉低首,没有言语,他的就心好似岩石压着让他透不气来。 他抓过她的柔荑,将首靠在她的细肩上,闭眸闻着她发丝的香味,享受着只有她能带给他的舒心。 手背上灼热的刺痛让芊雪倒抽凉气,可是她却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低吟。她深知玉恒的脾气,如今他对自己宠爱有佳,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受伤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倒时枫儿和小草免不了一顿责罚。 强忍的痛楚让她薄汗布额,微颤的身体渐渐出卖了自己。玉恒发觉有些不妥,星眸睁开,低沉问道“你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累了!”眼中的闪躲告诉他,她在撒谎。 “是吗,那去休息吧!”不等芊雪开口,他已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房内雅致舒适,即使数天未住,仍是一尘不染。 玉恒轻轻将她放于榻上,俯身一吻,扬起唇畔说着“你先休息,午膳我会让那两丫头送上来!” “嗯!” 看样子他应该是没有察觉吧!芊雪看着玉恒关门离开的身影,心里舒了一口气。 在床上躺了片刻,听外面没动静了,她才起身。掀起水袖,被烫伤的手背都起了水泡,轻轻一碰就有钻心的痛。 芊雪拧眉下榻,取出凝肌露轻轻涂抹,冰凉的液体渗入肌肤稍稍舒缓了灼痛感。看着那如雪水药露,芊雪不由想到冷炎今日在梅林口的话,心里难免有些伤感。 不知他走后何时才能再相见呢?芊雪依靠在窗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任凭自由的思绪渐行渐远! 一直凝视窗外的眼缓慢的合起来,她是真的累了! 闷热的夏风时有时无的吹拂进来,扬起那雪白纱裙,撩拨那如墨秀发!恬静的人儿半依窗楞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门扉再次开启,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带有他独特的麝香气息,玉恒俯视沉睡的芊雪,好看的剑眉徒然皱起,慎人阴冷的目光落在了那泛红气泡的手背上,胸口的郁闷来到太快,他甚至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他将她轻轻抱起,重新放置在了软榻上,盖好薄被后才离开。 阁楼外,两名女子被捆绑起带入了梅林中央,鸾皇已是在这小等了片刻。 近眼看他,伟岸结实的身躯挺拔有力,全身正散发着阴霾的气魄。 小草瑟瑟抬眼,那晚在这险遭杀害的情景清晰的浮于眼前,此刻,这个男人就像来自地狱的撒旦,只需一眼,就可将对方的意志摧毁殆尽! 恐惧、黑暗迅速袭来,包裹着小草无法呼吸,她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着,如此明显的死亡气息怎叫她不害怕、不绝望呢? 干涩的眼睛胀满泪水,可是却无法流下,她深怕自己一个细微动作引来那恶魔男人的惩罚。 枫儿也是害怕的,从刚才鸾皇第二次下楼,他的脸色就极为难看,那冷俊的脸上有了戾气。 鸾皇转身,垂眸看着跪与地上的两人,缓缓低下身来,那逼人的气流折磨着她们。那双薄唇开启却是吐出世间最残酷的字眼。 “没用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阴历的眼中隐含着冰焰。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凤朝东鸾 小草已是忍不住这内心的煎熬,拼命摇头,她不想死,不想死! 枫儿眼中有泪,侧首看她时心里都明白,从小到大都是她保护着她,而这次也一样! 她极力抑制着颤抖的嗓音,杏眼迎上那冷邃的眸子,卑微说着“望皇上饶了小草,是奴婢没有服侍好小姐,奴婢该死!” 小草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有着内疚和感激,她也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啊!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了不可能拥有的荣华富贵她蒙蔽了自己的良心,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这一刻,她悔啊! 积满泪的眼眶终是无法承载太多了,顷刻间,泪已决堤! “不是的皇上,是奴婢!皇上要罚就罚奴婢!”血终是浓与水,枫儿看着自己的妹妹又回来了,她欣慰!眼下即使流的泪也是高兴的,即使要她现在死,她也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妹妹还是和原来一样!她是善良的! 简直愚蠢至极,以为在他面前上演姐妹情深的把戏就可以逃脱接下来的惩罚吗? “来人,将她们拖出去杖毙!”鸾皇鄙夷一笑,冷冷吐出一句,摧毁了她们仅存的希翼。 “皇上!若是将我们都处死小姐醒来一定会怀疑的,还望皇上三思!”枫儿奋力挣扎着侍卫的钳制,急忙说着,想要抓住眼前渺茫的生机。 “你在威胁朕?”鸾皇斜眉微挑,居高临下的看着枫儿。 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上有着畏惧却也带着坚强,鸾皇玩味的问着,可脸色更是阴冷。 “奴婢不敢,请皇上赐死奴婢,留下小草继续服侍小姐!” “姐姐!”小草摇首哽咽唤着,心口的绞痛像是被撕裂一般,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如今又怎能牺牲姐姐的性命来保自己呢? “皇上就杀了奴婢吧!姐姐深得小姐喜欢,求皇上饶了她!”如今的她也是想开了,自己从小就在姐姐的羽翼下长大,眼下自己种的恶果就该自己尝! 两人的姐妹情深在他看来简直可笑!鸾皇抬首看着阁楼上敞开的窗户,那里有他在意的女子,若是她醒来发现这两丫头不见,是否会不高兴呢? 他希望她是快乐的! 利眼扫视她们,抬手一挥,示意侍卫放开她们。 “你很聪明,不过你要记住,你们是为了她而存在的,若是芊雪再有任何差池,朕会让你们生不如死!”鸾皇倾身上前,朝着枫儿平淡说着。 “谢皇上!”重生的喜悦比不上姐妹俩的冰释前嫌,她们相拥哭泣着也笑着。 不再理会她们,鸾皇大步迈开,几名侍卫随即跟与身后离开了梅林。 鸾皇走在鸾鸣殿的途中,李公公迎面跑来,神色慌张,气喘禀告道:“皇上!南弈皇已经到了!” “哦?二皇弟比预期的计划来的要早!他现在在何处?”鸾皇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神秘。 “此刻正在福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移驾去福寿宫!”鸾皇吩咐着,一行人已是向着周后寝宫走去。 一年未见,那深沉内敛的二皇弟想必更深不可测了! 同样帝皇装束的南弈皇此刻正坐与周后身侧,净雪肌肤更甚女子,那微挑斜眉英气逼人。弈皇看着鸾皇进殿,随意的放下手中茶杯,星眸染上难得的笑意。 “恒儿,你怎么来了!”周后见鸾皇也来了,心里很是高兴,自芊雪那件事以后,他已经有数天未来向她请安,原以为要等到自己寿宴时才能见到他,可今日却提前来了。 “母后安康!”鸾皇低首请安后眼眸看向自己的二弟,亦如弈皇一样笑着。 周后心中明白,他今日是来看他的二弟,随便才来给自己请安的!虽有些失望,可是凤颜却展露笑靥。 “二皇弟比去年来的要早啊!” “母后寿宴在即,儿臣自是不能迟到!”南弈皇说着,已是看向正位的周后。 爱子如此孝顺,周后欣喜,她眼角弯弯,轻睨唤道“熙儿有心了!” “想必三皇弟和四皇弟也该在这几天到达东鸾吧!鸾皇依靠在椅上,手捧下人奉上的极品香茶淡淡说着。 “皇兄还不知他们两人吗?” “哈哈哈哈!那是,三皇弟不在最后几日出现倒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不知今年母后的寿宴四皇帝可会依旧迟到呢?” “那就要他是否改了性子!”弈皇顺势接过话说着,两人不仅相视笑出声来。 朗朗笑声充斥着殿内,合着男子的霸气和豪气,两兄弟的交谈欢笑感染着周后,也感染着殿内所有的人。每年也就只有这一月周后才能享受眼前的天伦之乐,而她每年最为期待的也就是自己的寿辰,只要能让她享受这几十日的团圆,即使年岁逐年增长,她也毫不在乎! 两兄弟在周后那闲聊琐事,简单叙旧后,便双双离开了福寿宫。 鸾皇体谅南弈皇刚到宫中,一路上舟车劳顿,也就没再拉着他继续兄弟情长。弈皇仍是想往年一样,住在南院的凤灵殿中。 跟随弈皇左右的四名爱将,无论他走到哪里,他们都紧跟其后,唯独来这梅林,他们都止步守在林口处,跟随弈皇八年,他们至今不知这梅林对他有何特别,而他们亦是不敢多问主子的事。 芬芳幽静,这深夜的梅林是他最喜欢的!每年来东鸾皇宫,他总会夜夜来这,感受他所失去却又不能说出的情感。 玉熙徒步走向林中,眼前的阁楼让他有些诧异,去年来时这里仍是光秃一片,而今却毅然耸立了一座雅阁。 岑亮的黑眸冷冷看去,雪梅阁三个大字是如此惹眼。 外表建筑看去和其它宫殿都有所不同,那典雅独特的设计让他心底泛起好奇。 站与不远处的他见阁楼内灯还亮着,想必这屋子的主人还未就寝,可是,到底是谁会在这清幽之地建造一座雅阁,又是谁会拥有如此特权能在东鸾的宫中建造?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巧遇实施 玉熙摇首笑着,眸中的忧郁之色渐渐淡去! 既然这里已有人住那便不再是原来的梅林,也就失去了来这的意义。 他转身时,修长的手指抚上开得正艳的梅花,轻轻一拂,树枝清脆断裂,梅花缓缓坠下。 轻盈的脚步从身后传来,玉熙再次回首,白衣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清亮的眼眸好似一方碧水秋潭,通灵带有疑惑的看着他。 芊雪缓缓走向他,看着地上刚被他折断的几株梅枝,面容平静,淡淡说道“你不该折断它们!” 姣好的容颜潜藏着淡然忧伤,可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人不由被她的勇气稍稍怔住! 想必拥有这雪梅阁的主人就是这眼前的女子!玉熙仔细打量着芊雪却也不语,随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梅枝时,他才启口“看来姑娘是惜花之人!” 富有磁性的男子嗓音透着冷漠,面如冠玉、气质高贵,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芊雪也能猜出几分,能在晚间自由行走在宫中的定是玉恒的宾客,而能随意进入这梅林的人,身份更是不简单。 明黄的锦袍绣有精致凤图,而他腰际的镂空银饰挂件闪发着若隐若现的紫色亮光! 芊雪黛眉微扬,红唇张合,“能在夏季开得如此娇艳已属不易,希望公子也能是位惜花之人!” 今夜的她本是出来散步的,可是见到陌生的他折断梅枝居然不由启口,略显责怪的意思! 芊雪说完了该说的,并未再继续逗留,有礼弯腰后转身向着阁楼走去。 : 淡淡的花香在这一刻居然比不上那女子身上的清雅奇香。 玉熙红唇紧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还是第一个教训自己的女子,这次的东鸾之行看来很有意思! 性感的红唇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玉熙不怒反笑,继而也转身离开了那片意义非凡的梅林。 凝霜殿 雾色萦绕的殿内,敏妃正赤身露体的沐浴在宽敞的池中,凝脂玉肌,锁骨细肩露出水面,惬意的她正闭着美眸享受着此刻的舒适。 白梨出事后,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会很快被拆穿,如今鸾皇迟迟不动手想必也是在等最佳时机,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宫主另有其人! 死神即将来临,可敏霜到显得很是从容,能为宫主而死的她荣幸! “小卉,你跟随我左右也有两年了吧!”敏妃依旧闭眼问着。 名为小卉的宫女动作娴熟的擦拭着她光洁的玉臂淡淡回着“两年零八个月!” 那丫头记得到好,敏妃抿嘴一笑,仰头靠与池边,轻吐呼吸,“时间过的真快!明日你离宫吧,本宫会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安稳过完下半辈子!”大难即将来临,她也不愿多几个无辜亡灵。 “主子,小卉此生多得您照顾,小卉这条命早已是主子的了,请主子别赶奴婢走!”小卉知道的事也不少,即使自己有心放了她,可按宫主的脾气也会斩草除根的。 迷离的眼眸在这水雾中显得格外晶亮诱人! 她缓缓起身,姣好的身段透着出浴时的嫣红,宛如池中盛开的芙蓉,娇艳欲滴! 身上的水滴缓缓滑落,延至小腿上的蝴蝶刺青,那五色彩蝶是似振翅高飞,无奈翅膀被沾湿,无力远飞! 敏霜取过薄纱睡裙,随意披与肩上,通明的黑色纱料将她白皙身段衬托的格外惹火!她轻盈一转,体香袭人。 “小卉,我美吗?”敏霜莞尔问着,脸上有着少女的羞涩,她已是多少年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主子光艳照人,是小卉见过的最美女子!”小卉看着此刻的她,有丝出神。 她笑了,银铃的嗓音没有其他情绪,今日,她想要真真正正的笑一次,只为自己而笑! “可是,我却觉得住在雪梅阁的那名女子更美!清婉动人,相似雪莲纯净,这样的女子连身为女人的我都想保护,更何况那些贪色的男人?”敏霜走到贵妃塌侧身躺下,调整好自己最为舒适的姿态,露出一双修长。 她的赞美是出自真心的,那样的女子是她今生,至少是到现在见过最美的! 那女子与世无争却有着让人想要将世界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她淡然于世却让人挣破脑袋只为她嫣然一笑,她心地善良让人恨不起来,她有着太多的好,让所以女人嫉妒,疯狂的嫉妒!也正是这样一位完美的女人,她的人生注定要在混乱中渡过。 “小卉,你知道当你一个女人疯起来她会做什么?”敏霜好似已经看到芊雪的未来,她笑意难掩,盈盈问着。 小卉茫然,摇首走来,跪于一侧为她捏腿捶背。 “她们会做一切让人想不到的事!一个女人太美也是一种罪,那样绝世的美貌会遭来大多数女人的嫉恨,而既美又善良的女人,往往死的都比较惨!”她一字一句说着,像是在宣布及将到来的预言! 毛骨悚然的冷笑在冷清的殿内回响,只是,这样的恐怖她们已经习惯! ※ 敏霜的预感是对的,夜是掩饰一切罪恶最好的保护屏,在那无色的渲染下,几道黑影跃闪迅速,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大内侍卫的巡查。 凤灵殿中,弈皇站与门口,看着十几丈远的殿顶上空几道飞跃的人影,面容平静,待他们消失后,视线便移向夜空。宁静的夜却给宫中带来了不平静。 四杀密使同时出动,看来他的皇兄已是有了十足把握,而那目标也是难道一死! “陛下!”男人手中握着一份信恭敬呈上。 弈皇接过,取出信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眼中不由露出笑意来! “下去吧!你和伯央换上夜行衣与朕一同前往,让青雷和风烈留下!” “遵旨!”男人领命,速速退出了殿外。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难逃一死 红衣纱裙如火妖娆,翩翩自得的落入殿中,身后还跟着三名男子。 她回眸一笑,妩媚至极,只奈跟随她身后的男子个个冷面无情,将这倾城面貌视若无堵。 赤倾随意在殿中走动,守夜宫女发现有人闯入,双眸惊愕睁大,想要开口唤人时,赤倾笑靥蛊惑,水袖一扬,那宫女居然呆愣在了原地,好似被人隔空点|岤般,失去了知觉意识。 四人走向那呆板宫女,赤倾围着她转了一个圈开口问道:“敏妃现在在何处?” 宫女好似木偶,赤倾问什么她都乖乖回答。 得到想要的信息,赤倾朝他们看了一眼,继而打了一个响指,宫女恍如梦中醒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 殿后,敏霜赤足坐于假山上,仰望星空笑的像个孩子! 她已经在这等了很久,如今,他们终于来了! 赤魅看着她足上的刺青,对着赤炼点头示意。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也是这次行动的目标。 “鸾皇很有耐心,居然到今日才行动!”敏霜说着,已是站了起来。 夜下,假山之顶,鹅黄纱裙迎风飞扬,三千乌丝随意飘散,此刻的她媚得好似妖精。 赤倾也不差,她讨厌仰视别人,尤其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她双臂展开,如翱翅火凤,顷刻间已在半空之中,视线与她平视。她眯眼一笑,倾国倾城! “鸾皇身边果然能人辈出,今夜,你们是四人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敏霜见赤倾轻功了得,到也不怕,红唇再次开启,却透着十足的狂妄。 “灵族余孽也敢叫嚣?只有你交出紫魄的使用方法,皇上答应留你全尸!”赤倾水袖飞扬,说得悠然! “呵呵,不愧是幻术高手!只可惜,你这点小小伎俩对我不管用!”敏霜说着,扬手一挥,空中的赤倾转眼消失,如同白色烟雾四散飞扬! 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赤倾的幻术,空中之人只是敌手眼中的幻觉,她的真身仍旧在假山下,与赤炼等人同在。 “姑娘眼力不差,只可惜,今夜你注定要死!”赤倾佩服,能在这么短时间识破她的幻术,她是除他们三人和鸾皇的第一人。 “一起上吧!”敏霜早已做好一死准备,只要能消除鸾皇心中顾忌,保住宫主身份取得失去的双魄,灵族必将颠覆玉麟! 他们对于鸾皇下的命令从不敢怠慢,即使是老弱妇孺,只要是刺杀目标,他们都照杀不误! 四人齐齐飞起,红、黑、紫、玄四色衣裳飘于空中,将鹅黄女子包围在内,赤倾和赤焰相视一眼,继而毫不留情向敏霜发动攻击。 血燕子——赤焰的独门暗器,破肤沾血后便会使人痛不欲生! 银色飞片轻薄如叶,在这夜下划出数道流星!敏霜面色大惊,刚才的嚣张此刻已是全然不见,他们四人各个身手了得,眼下他们四人齐上,她坚持不了多久。 赤倾恼道“你们别插手!” 好胜心极强的赤倾此刻想单独会会这灵族‘圣女’! 赤魅邪邪一笑,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而开口“别忘了皇上的命令!” 他们出来时,鸾皇已是有令:速战速决! 眼下并非是个人贪战比试之际,若是能逼敏霜束手就擒那最好,若是她抵死不从,那就唯有杀无赦! 赤倾俏脸一撇,红色纱丈如火蛇般缠绕在敏霜腰腹,纤细手腕一运劲,红丈收紧,勒的敏霜血色全无,肺中的空气好似在一瞬间全被抽去,而赤焰也在此刻将血燕子打入了她的体内!两人配合默契,敏霜顿时招架不住,身体直直坠下。 一声闷响,敏霜重重跌与地上,口中鲜血喷出,双眉紧蹙的她此刻正受着血燕子的吸血侵蚀! 赤焰款款走来,单膝蹲下看着地上的美丽人儿,淡漠启口“若是不想受它半月蚀骨之痛,就把紫魄的秘密说出来!” 温文儒雅的脸上平静无一丝波澜,好看的剑眉微挑鬓角,如此斯文男子居然下手如此狠毒,敏霜看着,自嘲笑着。 “想要知道,就跟我下地狱吧!”语毕,她扬上一挥,袖中白色粉末全都散了出来,而赤焰却镇定自若的看着她愚蠢的行为,嘴角难得扯动上翘,利眸微眯,继而开口“区区镜花月就像置我们与死地吗?圣女还真是天真!” “你到底是什么人!”敏霜大惊,嘴畔的血迹配上那惨白的脸色甚是狰狞。 “暗门烈焰堂主!”赤倾徐徐上前,替赤焰说着,眼中的鄙夷嘲笑很是明显! 烈焰堂?! 敏霜置疑的看着赤焰,如此年轻就是江湖传闻在十年前血洗曹家堡的幕后主脑? 她强扯笑意,手掌撑地缓缓站起,纱裙上已是沾染了她的血,那轻飘的身子好似随时都会被这夜风吹的骨骼散架。 “鸾皇果然了得,居然能将你们四人招纳旗下,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说出紫魄用法吗?哼,做梦!” “事到如今你还能如此嘴硬也属难得!”赤魅长鞭收起,挽入手掌之中,侧身冷冷说着。 “我既然能在这等你们就没打算活着,我宁愿将紫魄的秘密永埋地下也不会便宜玉麟的人!”敏霜说的大义,而今体内埋有血燕子,即使能苟且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到不如一死了之。 赤炼不语,手中的利剑已是蓄势待发,银面遮脸,月下闪发森森寒光! “想死?没那容易!” “潋滟凤凰,幻术早已被我看穿,你还有何能耐!”敏霜皱眉咽下喉间涌出的淤血,咬牙不服输的向着赤倾说着。 眼下,她的身体已是撑不了多久,不知道此刻宫主的计划是否顺利! “你还想试试吗?”赤倾轻抚腰际红纱丈,好似狡猾的狐狸轻舔自己的尾巴一样,她眼中的魅惑只需一眼就可让人陷入她编织的美梦无法自拔,失了心智! 红色瞳眸咋先,赤倾笑意更深,她步履缓慢,嗓音蛊惑问道“紫魄的秘密是什么!” 正文 第四十章 迷乱非花 ——紫魄的秘密是什么? 敏霜目光呆滞重复赤倾的话,这一刻,赤倾黛眉微拧,朝赤炼他们看了一眼,可是也正因为她的红眸离开了敏霜的眼睛,才有机会让敏霜逃离她的幻术。 牙中的翠粉是宫主给她的,为了就是在危难时刻自行了断,免得受对方的折磨,而今,也是时候自我解决了。 敏霜看着眼前的四人,浅笑着,好看的唇形微微扯动“你们回去告诉鸾皇,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我灵族能人之士众多,他以为他能杀的干净吗?我——洛敏霜,以苍灵(灵族圣兽)诅咒他,今生永远活在悔恨中!” 她笑,笑的阴森恐怖,笑的凄惨悲凉! 银牙一咬,口中的翠粉破裂,毒迅速蔓延,只在微秒之间,那鹅黄轻盈的身体缓缓倒下,躺在了一滩血水中。 四人看着死不瞑目的敏霜,各自对望一眼,遂消失了在这暗夜之中。 皇宫的另一头,看着宫殿顶端的四道身影向着鸾鸣殿飞起,杏眸湿润! 她,已经在这足足站了三个时辰,看着他们进入凝霜殿而今又返回鸾鸣殿,她知道,敏霜已经出事! “白梨、敏霜,你们放心,本宫不会让你们白死,灵族的仇本宫一定要鸾皇血债血偿!”女子含恨说着,纤细手指包裹在掌中。 今夜,注定不平静,东鸾皇宫血雨腥风!只是,那片唯一净土依旧平静祥和。 玉熙身着黑色夜行衣,带着两名得力属下前来赴约。 娇柔病态的德妃早早就屏退了殿中所有宫女侍婢,等待弈皇的到来。 他,天生的皇者身份,即使没有那一身象征身份的帝皇龙袍也难掩他身上的贵族气质。 身着黑衣的他堂堂正正的走入殿中,身后的两名手下取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 “参见陛下!”德妃一反常态,此刻的嗓音清透脆亮,毫无半点病态之感。 “平身吧!”弈皇淡漠说着,随之走到上位,主仆身份眼下很是明显。 德妃和其它两人站与一侧,恭敬的很。 “今夜你让朕亲自过来可是事情有所进展?”弈皇幽幽开口问着,冷眸平静。 “回陛下,净海明珠此刻在雪梅阁的女子手中,而紫魄的秘密卑职还未查到!”德妃拘谨的很,螓首垂下,不敢直视弈皇。 雪梅阁?那不就是今夜自己看到的那白衣女子的住处吗? “可查到那女子的身份?”弈皇不动声色,继续问着。 “那女子是鸾皇在数月前返回东鸾途中所带回的,至今她的身份无人知晓!” “看来皇兄很是疼爱那女子!”弈皇有些自语道,可是,那女子确实很不一样,特别是那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睛,通亮澄清却又有着一丝淡淡伤感。 弈皇想着嘴畔不由挂上浅笑! “婉萍,你在暗中继续调查那女子的身份、紫魄的事暂时先告一段落!” “是,陛下!”德妃刚才看见他那笑意,心都漏了一拍! 如此完美的男人,任谁都无法抗拒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 弈皇交代清楚后并未久留,如今身在东鸾,行事必须格外小心!如今他的对手不光是鸾皇,还有那身份未明的灵族圣女。 ※ 鸾鸣殿 鸾皇看着案桌上的奏折,听着他们详细讲述刚才的经过,脸上并无波澜。 玉杆小籇沾着朱砂不停批阅,待桌上的奏折全都审视完,他才抬首挑眉淡淡启口“既然她要带着紫魄的秘密下地狱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如今这世上即使有人拥有紫魄也只能用来杀人而已,不足畏惧!” 四人低首不回,听着鸾皇接下来的命令。 “这次你们都辛苦了,待太后寿宴结束你们再回去!” “遵旨!” 四人走后,鸾皇全无睡意,看着眼下这时辰,想必他的芊雪已经睡下,今日的烫伤不知有没有好些? 平静后的思绪想的全是她,只要能保她安全,即使失去紫魄的秘密也无妨,如今灵族余孽已是彻底被他诛杀,今后也不会有人再敢向她暗下毒手了。 玉恒走向殿外,看着皓月星辰,心已是飘向了不远处的梅林。 既然心让他怎么做,又何乐而不为呢? 龙袍衣襟微敞,迎着夜风来到雪梅阁,可是,他并未正大光明的进去。他站与楼下仰望二楼,嘴畔邪邪一笑,双手覆背身形飘渺,眨眼间,他已是来到了楼内房间。 纱帐内的人儿已是睡着,吐纳的细细呼吸带着香馥,如此美丽诱惑的人儿怎叫他不日思夜想? 玉恒悄悄走近她,隔着纱帐看着里面的人,视线由她精致的小脸到那性感的锁骨再到那不盈一握的柳腰,每一处都能让他血脉膨胀,可是,他却不能! 他怕她拒绝、怕她不高兴! 玉恒自嘲的笑了,天下之大,只要他喜欢,没有任何得不到的,可是唯独对她,他只能静静的看着,视如珍宝! 他掀开白色纱帐,将一边挽起勾住,抚开锦袍坐下,动作小心轻柔的从被中拿出她烫伤的手臂。 看着还是有些红肿的手背,刚才的浅笑荡然无存,虽然是伤在了她身,可却痛在他心! 视线再次落在了她的睡颜,玉恒俯身一吻印在了她的额间。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了,那自己的世间会变成什么样? “芊雪,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他深情的说着,缓缓躺下。 腰腹的重量让她身体一怔,睁眼时氤氲的眸中有他,那俊美霸气的男人,是何时来的? 芊雪浅浅一笑,侧身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醉人幸福 翌日清晨 林外鸟鸣朗朗,凉风徐徐,纱帐轻轻晃动摇曳,帐内相拥的两人好不温馨! 芊雪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睑,模糊的视线对上的却是一双星亮的黑眸。 不知道他就这样看着睡着的自己多久了,芊雪蓦地脸颊泛红,想要起身避开他那灼热的眼眸时玉恒猿臂一揽,重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的下颚就这样抵在她的额间,深沉的嗓音有着刚醒的慵懒,他道:“再躺一会!” 他的要求芊雪自是不好拒绝,可是这样姿势难免有写害羞,他那精壮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柔软丰盈,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间,苏苏麻麻的! “你不用上朝吗?”芊雪幽幽启口,将手掌抵在那炽热的胸膛上,尽量让他和自己保持一点距离。 玉恒抿嘴不语,一个翻身将她压与身下,刚才她的小动作可是稍稍伤了他的心呢,所有,他要罚她! 黑如墨、亮如星,那双邪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大掌也抓着她纤瘦的手腕,让她无处可逃。 芊雪有些心慌,起伏剧烈的胸口让她紧张不堪。 他看着此刻的她,澈清的眼眸像是有着蛊惑,玉恒嘴畔上翘,一张完美的俊脸缓缓向下,准确无误的对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轻轻的触碰、酥麻的挑逗,舌与舌的轻添,一切都带着醉人的气息。刚开始的浅吻好似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呼吸变得沉重,那深邃的晶眸也有了一层情/欲之色,他单手轻按着她的手腕,腾出一只大掌肆意在她身上点火,吻也变得狂热。 玉恒沉醉着,她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他想要她,是的,从带她回宫的第一晚,他就想要她! 低唔之音从檀口溢出,那好看的黛眉深深皱着,涨红的脸颊更是添了几许妩媚。 如此娇人让人情不自禁! 芊雪微睁眼眸看着他,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有着对世间珍宝的虔诚,而他的抚摸却让她全身不由颤栗,这复杂矛盾的感觉让她害怕! “小姐,冷先生已经在楼下等了!”门外突然传来枫儿的声音。 她的到来就像一场及时雨,芊雪顿时清醒,而鸾皇却一脸不悦的皱眉,撇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好似要透过房门将那碍事的丫头给大卸八块! 他不情愿的放开了她,遂在她脸颊轻轻一吻便起身下榻。 芊雪大惊,他居然不从正门出去,反而从窗口一跃而下,芊雪赤脚跑到窗口,玉恒仰头对她邪邪一笑,帅气的像个大男孩! 蓦地,她的脸颊更红!芊雪目送他出梅林,刚才他跳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都快窒息了,原来,她也开始在意他了! “小姐!”枫儿在外等着却没有回应,不得不再次启口唤道。 “好,我马上就下来!”芊雪恍神回着,迅速换好衣裳,简单打扮后才开门出去。 两人一同下楼,冷炎已是在厅内等了一会。 那袭白衣优雅坐在檀椅上,薄唇轻抿,面容平静,丝毫不见一丝不耐烦! 芊雪徐徐走去,有些歉意说着:“让先生久等了!” “无碍,是在下来早来打扰姑娘休息了!”冷炎起身,俯视与她。 “小姐,该喝药了!”小草端着药碗进来,小心递与芊雪面前。 自己并无病痛,不明白为何小草会给她熬药,芊雪有些疑惑接过小草手中的药后,淡淡问着“这是何药?” “清除你体内余毒的药,最近你的视力模糊正是因为如此!”冷炎解释着,随后从怀里取出一贴药方交予小草,继续说道:“以后你就按这上面的药方去抓药,服用半月后即可!” “先生!”芊雪有些不安的唤着,今日的他感觉有些怪异。 “白姑娘如今已无大碍,在下也是时候回清风崖了!”本不想这么早就离开,可是他刚才听到有人从屋顶飞下,此人轻功了得,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人是谁!既然他们两人感情甚好,自己留下也没有任何希翼,不如早早放手,也许时日一长他仍是可以做回逍遥于世的雪阎王! 芊雪听着,不由心中纠结,原来他真是要走了!她将药碗放置一边,压抑着心中不舍,抬首看向他问着:“先生打算何时动身!” “三日后!” 三日?还有三日他就要离开了! 低落的情绪渐渐浮上面颊,她蹙眉不再言语,拿过案几上的药一饮而下! 苦涩,让她的双眉拧的更紧,可是口中的味道却不如心中的! “将这个含在嘴里会好些!”冷炎取出一瓶小丸子递给她,看着她皱眉不语的样子,他心中不是滋味。 “谢谢!” 芊雪微微扯动唇角,接过小丸子却没有吃,她将它放进了衣袖中。 许是知道他要走,芊雪今日总是心不在焉,早已熟悉的草药被分乱了,而已经铭记的|岤位也搞错了。看着不同往日的她,冷炎沉默了! 今日她的不安与分心是因为早上那个男人吧!身为帝皇,能为一女子跳窗避嫌,从古今来想必也只有他一人了!既然他能为她付出那么多,那自己又有何担心的,又以什么资格担心? 想着、看着埋首与药草的芊雪,冷炎苦笑! “今日就到这吧,姑娘早些休息!”冷炎吐出一句便转身离开了雪梅阁。 芊雪甚至来不及说什么,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徒然觉得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是自己太贪心了吗?为何想要更多人留在自己身边? 芊雪起身走到门口,那惹眼的白衣已经到了梅林的尽头!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潜藏暗流 一整天的郁闷心情,芊雪徒步在这熟悉的梅林。 天好像转凉了!如今的风儿吹来,带有秋的气息!不知这林中的梅花在秋天是否依然能绽放娇艳呢? 她俯身蹲下,拾起地上的花瓣,将它们放在娟帕里,如此多的落梅,短短几分钟,丝帕已被装的满满的! 芊雪小心将她们包裹好,捧着手心里! 一阵鸟鸣惊扰了她,她仰望天空,看着那自由的鸟儿无拘无束的展翅飞翔,心,顿时开朗了! 苦与乐、悲与喜往往只在一念间,那振翅高飞的燕儿不就像是冷炎吗? 他是属于清风崖的,那里的净土才是最适合他的!没有权利的争夺、没有潜藏的杀机、没有丑陋的人心,在他身边,有的只是那些生于自然、死于自然的花草竹林! 芊雪浅浅笑着,眼望云端的另一头,她好似能看见那葱翠茂密的竹林。那里,有着雾气迷蒙,有着药香醉人,那是一片未受世俗污染的世外桃源,而那样的地方也是她向往的! 一声叫唤,芊雪侧身看去,原来是小草那丫头,想必担心她出来时间长了,眼下来找她。 看她小跑过来,风吹乱了她的发,那单薄的衣襟也随之摇曳。 “小姐,起风了,还是回去吧!”小草微喘着,额间有了细微的密汗。 芊雪伸手用水袖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水,她的动作明显吓到了小草! 小草惊愕过后急急跪下,“小姐使不得,奴婢弄脏你衣服了!” “你起来!以后无人你就叫我芊雪吧!”她单手扶她,笑靥如花,让这梅林的花儿也失了色彩。 “奴婢不敢!”小草低首回着。 她的惊恐芊雪明白,只是,她想要朋友,和她交心的朋友! 身处宫中,她虽有帝皇的宠爱,却失了人与人该有的平等! 芊雪眼角弯弯不再勉强她,继而启口道:“我们回去吧!” 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子,小草微愣了,这样脱俗淡雅的女子是该得到最好的幸福的! 想着,她也笑了,随之小跑上前跟在芊雪一旁,两人浅笑着,在这梅林中央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枫儿站于阁楼门口,望眼欲穿的等待她们两人的归来,银铃的笑声有着难 凤颜妆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8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8部分阅读 的喜悦和释然!见自己的妹妹能放下心中包袱坦然对芊雪,她也笑了! 今日,阁内一片喜悦,三位女子各施才艺,小草起舞、枫儿献唱、芊雪抚琴,别样女子各有千秋! 夜,悄悄来临,凤舞黄袍又出现在了梅林入口处,这次,他并未进去。玉熙听着那楼内的欢笑琴声,嘴畔也扬起了蛊惑人心的浅笑。 “陛下,风烈回来了!”青雷低首禀告着,一旁的伯央和蓝泽依旧站于玉熙身后,眼观四方,无时无刻都做着戒备之态。 玉熙挑眉,收起嘴角的浅笑,眼眸暗沉! “可有消息带回?” “没有,他受伤了!”青雷嗓音低哑,黒眸低垂不敢直视他。 玉熙不语,转身向凤灵殿走去。墨发在这夜里肆意飞扬,而他刚刚才有的一点喜悦之色也因风烈的任务失败全数消失。 风烈右臂中了一剑,血已是止住,可见弈皇高坐在上位闭眸不语,冷寒的气流在他身上肆意逃窜,此刻的风烈心中已是纠结的比死还难受。 其他三名属下站于一侧不敢上前多加言语,此次任务失败,无疑让对方有了警觉,以后要想下手恐怕更非易事。 风烈自知自己办事不理,跪拜在地片刻后,徒然伸出左臂往自己头顶拍去,想要已死谢罪。 “不要!”三人同时惊呼出口。 一道疾风飞过,震开了他的手臂,连带人飞出去几丈远。 一声闷哼夹杂着骨骼的断裂声,右臂的白色纱布顷刻间染红,开出了一朵妖冶梅花! 风烈蹙眉,单手擦拭嘴畔的唇血,遂继续跪与地上。 弈皇迅速收回手掌,随意抵在自己的下颚,半睁星眸,忧郁之色油然而生! “朕还未罚你,你居然敢自我了断!”淡淡的言语除了冷再无他意。 “属下办事不利,理因受罚!”风烈垂首说着,刚毅黝黑的脸上有着失血的惨白。 “很好,有功要赏、有错要罚,你就在这殿内跪一夜!”弈皇幽幽开口,然,这样的惩罚未免太轻了,其他三人惊愕之余都低垂脑袋,心中庆幸能跟随这样的主子。 风烈狭眸闪烁,俯身谢恩不再言语。 弈皇看着门外夜色,悠然起身,走到风烈身边时,俯身看他,修长漂亮的手掌搭在了他染血的肩头,五指猛然有力一拧。 ——咯 额际的冷汗缓缓流下,受伤脱臼带来的瞬间疼痛随着骨骼脆响得到了缓解。 “谢陛下!”凤烈低首谢道。 弈皇走向门口,看着殿外,夜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淡定化成冰锋! “青雷,你去将七嬷嬷请来殿中!”他再次启口,将染着风烈鲜血的手掌放置自己面前,脸上也泛起了多年未见的弑杀。 一晃眼已是二十二年了,也该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富贵荣华,转眼即逝,容颜倾城,也有衰败的一天! ——周后,我的好母后!当年的罪行,你可还记得?在这平静却蚀人心髓的夜中,你可会良心不安? 他看着掌中鲜血暗自问着,可是,又有谁能来回答? 冰凉的手指渐渐合拢紧握,犀利冷冽的眼眸有着浓浓的杀意,此仇不共戴天! 青雷得到命令,火速退出了宫殿。刚才弈皇那神色已是出现了两次,每每那平静中带着戾色的神情出现,必定要有人付出血的代价! 当年,那女子带恨闭眸时,他出现过一次,那夜风雨,他屠杀了宫内所有服侍她的人,血如雨水般流满殿堂。 三年前剿灭灵族时,他也出现过一次,利刃斩杀间,没有一个活口,仿佛那时的他将那些灵族后裔当作了她、那高高在上,假仁假义、沾满血腥之味的周后。 二十二年,他答应那女子等到今时,如今,期限就在眼前,他势必要她血债血偿! 噩梦的纠结终将结束,善与恶的循环终将来临!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杀机—离开 微弱的晨光划破暗夜沉闷,一夜血腥,七嬷嬷终是没能逃过此劫! 福寿宫的荷花池内,血染白莲,长得甚好的睡莲碧叶下隐隐看去好似有一人。宫女打水经过不由好奇往前仔细看去,一声惊魂尖叫扰了这初晨的宁静。 宫内顿时一片躁动,大批侍卫将福寿宫团团围住以保周后安全,而玉恒和玉熙闻言也赶了过来。 七嬷嬷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那张有着岁月蹉跎的老脸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此刻,她正安静的躺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 褴褛的衣裳招式着她身前曾受过非人的折磨,那褶皱的皮肤已是被池水浸泡后发肿泛白,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睁着,依稀可见那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有着浑浊的白色,微张的嘴巴内舌头也被人给搅断,血早已流干凝固。 众人看着,心头难免泛起恶心慌乱! 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平日里总是倚老卖老鞭打责罚一些宫女和太监,如今,年过半百的她居然死的如此恐怖,众人私下猜测七嬷嬷定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不可才会死的如此突兀! 而周后得知七嬷嬷惨死后急急赶来,只看了一眼便受惊过度,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鸾皇看着,心中顿生怒焰,堂堂东鸾皇宫居然有人敢如此放肆,势必未将他放在眼里,此人,他很想知道是何方神圣! 而然,弈皇亦是只看了一眼,遂转身离开向福寿宫走去,眼下他需要去看看自己的母后是否还能像往日一般高枕无忧! 眼角的浅笑无人察觉,他覆手于后,坦然向着那华丽却本不该属于她的寝宫走去。 福寿宫 三名太医正站在凤榻边上,见弈皇进来都放下手中的笔杆针灸连忙跪下。 “起来吧!”弈皇淡淡说着,利眼却看着面色不佳的周后。 此刻,她正昏睡着,微蹙的娥眉,有些泛白的薄唇,额间还溢出细密的汗珠。可这眼下的一切还远远还不够,他要她更痛苦,要她为当年的罪行赎罪忏悔! 弈皇黑眸微撇,扫视太医正在写的方子,遂走到榻边坐下,为周后盖好被褥,启口问道:“太后何时能醒?” “太后受惊过度,需要静养数天,凤体并无大碍!”太医低首回着,脸上有着敬畏之色。 “全都退下吧!” “是,陛下!”众人跪拜后全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弈皇和他的四名侍卫及榻上没有知觉的周后。 耀石般璀璨的星眸顿生寒意,那刺骨的严寒好似要将周后冷冻冰封,那浓浓的恨意急速上升,时间越是近他心中的怨恨便越是强烈。 还有五天,五天一到,二十二年的恩怨他会一次讨清! 弈皇稍坐片刻便离开了福寿宫,每年不远千里赶来为周后祝寿,他的心都如刀搅,而每次唤她一声母后,他的心都在颤抖、都在滴血! 而今,只要过了这五日,大家都可以得到解脱! ※ 芬芳的香味从窗外传来,带着凉风吹拂着纱帐,而雪白的帐内却空无一人。 昨夜,芊雪一夜未眠,她和小草她们抚琴跳舞到很晚,回房后仍是坐于梨花圆桌前赶制她的‘心意’! 桌面上摆放着她从梅林捡来的些许落梅,利用一晚的时间将它们用烛火烘干,而今那些娇艳的梅花已是成了干瘪的干花。 以前,她曾用同样的方法将哥哥送给她的玫瑰做了两个香袋,简单的款式却让哥哥很是欣喜! 眼下,她也想为那白衣男子做一个! 也许不是古时女子,她不会绣上精美的刺花图案,她会的,只是将四边缝上,而后扣上钮扣。 看着如此简单的香袋,芊雪犹豫了! 他会不会觉得太丑不想要? 清澈水灵的眼眸有着困惑和一丝纠结! 门外,枫儿已经端着清水在外等着,她总是等到时辰到了才会启口唤房内的芊雪起床。而今日,芊雪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便起身去开门了。 枫儿见她如此早起来了有些微愣,随之很快就挂上淡淡的笑意,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房内的梅花香味比往日浓郁,枫儿好奇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香袋及一些散乱的花瓣。 “你喜欢梅花吗?”芊雪坐于铜镜面前随意问着。 “喜欢,小时候我家后院也种有梅花,那是爹爹最喜欢的!他说,人就该像梅花一样,有着一身傲骨,即使立于风雪也依旧暂放属于自己的美!” 芊雪看着镜中的枫儿,她说的是如此认真! 发觉芊雪在看自己,枫儿有些难为情,遂不再说话,走来为她梳头打扮! 简单装饰后,枫儿端着刚才拿进来的东西在出房门口时与跑来的小草撞了个满怀。 脸盆摔落,溅了她们彼此一身水。不顾身上的湿露,小草急急开口:“小姐,冷先生今日就走了!” 一瞬间,芊雪居然无措起来,她愣愣的看着狼狈的小草和枫儿,顿时语塞了。 “小姐,你不去送送他吗?”小草看着她呆滞的眼神小心问着却也透着急切。 下一妙,芊雪已是抓过桌上的香袋往楼下跑去,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像是不愿失去、好像是一种别离! 穿过梅林,芊雪慌了,她希望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希望能来得及和他告别。 白色曼妙的身影第一次奔跑在这红墙内,那摇曳的裙摆、丝丝柔顺的秀发,都蛊惑着每个路过的人。 女子脸上的着急、那紧蹙的娥眉、还有那紧抿的红唇,都让旁人也跟着她着急起来。 玉熙从福寿宫经过时,看着芊雪跑的如此急,冷眸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好似看不见任何人。 她在急什么?他很想知道! 宫门外,骏马之上,同样白若雪的锦袍、墨法飞扬的长发,无可挑剔的俊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他宛若天上的仙人,让人惊叹! 冷炎抬眼看着这高高的宫门,星眸中有着不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而她可会在不经意中想起自己?曾今,他也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也曾将她视为此生难以拥有的珍宝! 黑色骏马前蹄一跃,马声嘶鸣,冷炎单手拉过马缰扬手用力一挥,马儿得到命令,即刻飞奔起来。 顷刻后,宫门内跑出一道白色倩影,绝世的容颜、淡雅的气质,芊雪看着冷炎已是跑出一段距离,像是不愿放弃般继续追赶着。 第一次,她放声唤着他的名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回首妖孽 一声声呼唤震撼着他的灵魂,若是错觉,那就再送他一程吧! 冷炎并未回首,嘴畔挂上摄人的笑意,双腿一夹,马儿跑的更快! “冷炎、冷炎!” 回头 快回头! 芊雪心底呐喊着,多么希望他能回头啊! 良久,她终是跑不动了,而她一直追逐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一切都晚了! 芊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紧拽的香袋,眼眶湿润了! 为何上天总是让她带有遗憾?为何不让她做最后的道别? 以前和哥哥是这样,和冷炎也是这样,为何? 她含泪仰头看着朗朗晴空,很想要高声问着,可是,此刻的她是那么无力,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让她不能放声哭泣、不能尽情问着。 失望,是对自己、也是对命运! 消失的马蹄声由远到近、渐渐清晰,芊雪眼正视前方,是惊喜!那熟悉的白衣回来了,是他! 冷炎看着纤弱的她,马鞭挥的更急! 原来,刚才真的不是错觉,她赶来了,为他而来!而此刻,她依旧在等他! 不可言语的心情让他喜、也让他忧!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彼此的眼中都有着对方,而他们的距离也在这一刻一点一点拉近! 冷炎跳下马背,缓缓向她走去,炽热的眼眸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离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愿先开口。 她笑了,泪也在同一刻落下! 芊雪上前一小步,将手中的香袋递给他,那如兄如友的男人! 晶亮的黑眸看着那简单的香袋,伸手接过,视线又重新落下了她身上,这第一次让他心动又心痛的女人! “这个希望你能喜欢!”芊雪轻声说着,嗓音微微颤着。 “你特意赶来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吗?” 她点头! “谢谢!”他浅笑着,心的某处泛起层层涟漪。 “先生,我们还能见面吗?”芊雪问着,泪,落的更急!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冷炎!”他伸手擦拭她不断夺眶而出的泪,每次看到她哭,心便随着她一起难过。 “冷炎!”她唤着,就像刚才那般随心唤着他的名字。 他亦是笑了! 冷炎指腹轻抚掌中的香囊,随口问道:“我能叫你小雪吗?” ——小雪!以后我就叫你小雪! 恍惚间,他和哥哥重叠了! 芊雪惊愕的看着,瞳眸睁大,羽睫轻颤,心狠狠撞击了一下。 “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此神情,想必是不愿意吧! 冷炎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失望。 “好!” 小雪,她喜欢有人叫她小雪! 她嘴角稍稍上翘,那笑意既苦涩又带着甜蜜!这个男人总是会给她带来心灵上的矛盾! 她是幸运的,上天让她在这个异世界能认识这个男人! 随后,冷炎从怀里取出两颗种子,一颗给了芊雪,另一颗他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是同生花,每日只要浇一次水,若是你以后需要我帮忙,可以将它连根拔起,这样我便会赶来!”冷炎认真说着。 一棵同生花一生只结两粒种子,只要其中一棵同生花枯竭,那另一棵也会随之死亡,同生同死,故名同生花! 如今他将其中的一颗给了她,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她需要他,他都会即时出现! 芊雪看着掌中的小小绿色豆芽虽有些疑惑,可她还是将它视若珍宝的紧紧握着,这是他给她的唯一纪念,她一定会好好栽培它! “我得走了!小雪,呵呵,你真的很特别!”冷炎再次赞道,暖意在他心间流淌着,若不是小师妹有急事需要他赶去帮忙,此刻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芊雪有着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相信会的!” 两个脱尘男女在这沾满尘埃的人世有着异样情怀!在他的心里,她是特别的,而她的心里他亦是一样! 也许是因为那曾今的感情,也许只是因为他是他自己,并非那人的影子! 短暂的回首、简短的道别却给了他们彼此莫大的满足! 芊雪看着冷炎再次跃马驰骋,看着他背向自己却高高举手挥别,这一刻,她很知足! 远去,可是她却仍未离开! 白色身影与红色轿子擦身而过! 轿内,昭皇的两名妃子正睡着,一路上她们不停折腾着,让风流多情的玉琪好不快活。 懒散的半依在软榻上,看着驰骋而过的白衣冷炎,勾魂的凤眼微微上挑,此人好似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他,风流帝皇!时而妖魅时而残忍,独独对女人总是心慈手软!若不是冷炎长相俊美非凡,就单凭他是男儿身一点就不足引起他的注意! 玉琪一笑了之!继而将视线看着前方,透过火红的纱帐,在他眼里,外面的世界都是红的!红的耀眼、红的晕眩! 芊雪从未见过那么大的轿子,不由身体向一旁挪去,好让他们方便进宫! 一身的白在这红的映衬下是那么引人注意,此刻的芊雪浑然不知轿内有一双火热的眸子正将她视为猎物般盯着。 “停轿!”玉琪嘴角勾起邪笑,嗓音中有着属于男性的吸引。 偌大的轿子缓缓放下,轿内的两名爱妾以为进宫了,都不情愿的睁开美眸。 “你们呆在这!”他简单吩咐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原来不是要进宫的!芊雪看着轿子停在了宫门口,遂自行转身向宫内走去。 这回倒是换玉琪讶异了! 没想到自己的轿子一停,那美人儿居然转身要走! 这样的以退为进倒是深深吸引了他! 不以为然,他在芊雪身后唤住了她。 “姑娘留步!” 转身,见到的却是身着红衣男人,他魅的如同妖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调戏解围 玉琪眉角带笑,不眨一眼的看着芊雪,她——真的很美!如今没了红纱隔着,看着她一身白衣,脱俗高雅! “你叫我!”芊雪淡淡问着,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姑娘是今年刚进宫的妃子?”玉琪带笑问着,媚眼如丝,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危险! 就连笑都带着蛊惑,五官的线条不似玉恒那般刚毅,而那双能说话的眼睛足已让天下女子为之神魂颠倒! 薄薄的红唇透着无情和冷情,可又有谁知道,这样的男人却独独将女人视为心头肉、掌中宝! 然而,她却不同,如此妖娆男子、语中带笑的他只会让芊雪觉得此人放浪不羁,纨绔的很! 初次见面,玉琪就直问芊雪身份,使得她不由微微隆起好看的娥眉。 “我不认识你!”她很直接的给了答案,对于陌生人她总是惜字如金。 简单回后,芊雪转身继而向宫内走去。 玉琪笑意更深,剑眉微挑! ——很快你就会认识! 他暗自想着,霸道不失邪气,像极了他的为人!美人如此多娇,怎叫他能轻易忘怀? 没有再回轿上,玉琪徒步走着,和前面的芊雪保持一定距离,眼下还是别吓着她好! 一路上,芊雪总觉得那男人一直在身后笑着盯着她,这样被人直视的感觉很不好。像是有意摆脱这无形的压迫感,她加快了脚步。 她那有些慌乱的步伐惹得玉琪笑出了声,原来那美人儿也是紧张的! 很好、很好!越是慌乱越表明在意!他很满意芊雪无措的样子。 许是走的急了,长长的裙摆被自己踩在了脚下,重心一个不稳,踉跄的向前倾去。 一声惊呼后却未有想像中的疼痛,反而自己的身体倚在了一个温暖怀抱。 玉熙看着紧闭双眼,等待痛苦的她,幽深的眼中有着波澜! “二哥,让你快了一步!”玉琪有些不甘心,刚才明明自己可以将美人拥入怀里的,可谁料到半路来了陈咬金,夺了他的好差事! 芊雪转瞬睁眸,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有着忧郁之色,更多的好似埋藏着忧伤,这个男人好像以前的自己! 这一刻,芊雪忘了挣扎!而玉熙也并不讨厌她出神的看着自己! “原来美人是惦记我二哥啊!真是可惜了!”两人无言的对视让玉琪莫名吃起醋来。 “谢谢!”芊雪听玉琪这么说着,急急推开了玉熙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脸颊嫣红,更是娇美。 本想快些离开这尴尬的场面,可刚才冷炎送与她的同生花的种子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慌乱时不慎松了手,眼下不知掉哪去了! 芊雪四下找着,脸色渐渐变得着急起来。 这个可是他送与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千万不能丢的。 两人看芊雪没了刚才的羞涩,脸上多了几分急色,也没了心情再开玩笑,异口同声问着:“你找什么?” 她埋首找着,嗓音中有着急切,“种子!” 玉熙和玉恒两人对视一眼,不明一颗种子没了有什么可急的! 路边的草坪内亦是没有找到,许是真急,她的额间隐约有了薄汗,娥眉已是紧拧,一双白皙透亮的玉手不停在草坪上拨弄着。 两人见状也不好一直站在,也帮她找了起来! 红、白、黄,都是高贵如天人的他们居然齐齐蹲与路边拨弄着那些小草绿叶,不免让经过的宫女太监好奇。 “是不是这个!”玉琪两指轻捏着同生花的种子问着。 “是啊!谢谢!”芊雪瞬间脸上开出了花。她笑意染眉伸手去拿时玉琪却不给。 淡淡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疑惑的看着那邪魅男人。 “一句谢谢未免太轻了,你看我帮你找的满身是汗!”玉琪无赖说着,还故意走进一步,让她更清楚的看清自己长可不比他二哥差。 他的直逼只能让芊雪本能的往后推一步,有些不悦,淡淡问着:“那你想怎么样?” “呃。。。。。既然你不是二哥的妃子,那就是大哥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只要知道了她的名字,倒时向玉恒讨了她,想必区区一个女人玉恒一定会答应! 玉琪的如意算盘打的甚好,邪气也更浓! 芊雪气恼,美眸剜了他一眼,可看着同生花在他手中,只能很不甘愿的回着:“白芊雪!” 遂,她摊开手掌,示意他将种子还给她! 玉琪将那颗绿色种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她的纤掌中,故意触碰那丝滑柔软的掌心。 “你!”芊雪咬牙,气结的吐出一字。 “怎么,雪儿不想要了吗?”玉琪轻呢的称呼她,有意的撇开话题。 白皙净雪的脸颊因生气而涨的通红,清澈明眸闪烁委屈的光亮,而那娇嫩水润的红唇微微上翘,让人很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品尝那檀口的芬芳。 短暂的交谈,芊雪知道今日自己遇上了难缠的人,若是再和他耗下去,自己一定吃亏。既然种子已经拿到,她也不愿再多待片刻,随之,她不再理会玉琪的没完没了,转身向雪梅阁走去。 “等等,雪儿真是伤人,拿到想要的东西就想走吗?”玉琪不死心,上前挡在了她前面。 “那你还想怎么样?”名字也告诉了,谢也谢了! 玉琪故意沉思着,而一旁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玉熙已是看不下去了,他沉稳说道:“玉琪,你应该先去看看母后!” 玉琪听后,薄唇上翘,身体稍稍向芊雪耳畔倾去,在她耳根吐气如兰道:“雪儿,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生气、很生气!芊雪撇头不理他,袖中的手掌紧紧握着! 玉琪心情甚好,单眼微眨,随之向着福寿宫走去。 讨厌的人走了,芊雪也疾步向雪梅阁走,只是刚走了一段,她又转身看着停留在原地的玉熙。 “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谢!” 惊讶,却带着一丝惊喜!他没料到她还能回首谢他! 芊雪浅笑着,有礼点头后才匆匆离开。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真情告白 原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刚才羞涩、恼意、还有那藏于眼中的惧意都让他心之神往。 玉熙伫立原地,看着芊雪小跑向梅林的方向,心中不由念着她的名字——白芊雪! 这个名字他记住了!而他亦是笑了! 雪梅阁 也许是有了家的感觉,芊雪踏入这芳香四溢的梅林,刚才紧张起伏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她随意走着,此刻并不担心那讨厌的妖孽会再缠着她。 她来到一棵较大的梅花树下,摊开手掌看着那脆弱也顽强的种子——同生花? 好特别的名字,不过她很喜欢! 芊雪自由笑着,继续往阁楼走去。 小草和枫儿已是等的有些心急,两人都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好似等待良人归来的望夫石! 见那婉约动人的白纱群褥飘逸在那红梅中央,她们的心才缓缓放下。 小草跑上前去接芊雪,很认真的看着芊雪的眼睛,而后喃喃道:“小姐你哭了?” 就知道她会哭! 小草双眉微微收拢,小嘴也撅着,很心疼她呢! “哪有?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一只小虫飞到了眼睛里,现在没事了!”芊雪浅笑说着,不想她担心,遂和她一同进了阁楼。 没有休息停歇,芊雪找来了一只花盆,又到梅林取了适量泥土,将同生花的种子埋下,所有种植经过都是她自己动手的,而一旁的小草和芳儿只能带着心中疑惑乖乖的跟着她进进出出。 “好了!”直到将碗中的水倒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她轻拍双掌,甜甜一笑。 一直在一旁的小草终于可以开口了:“小姐,你刚才种的是什么?” “是绿豆吗?”枫儿接着问道。 两人的问题让芊雪笑出声来,她眼角弯弯解释道:“这是同生花,是冷炎临走时给我的!” 小草和枫儿像是也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看她们坏坏笑着,有些疑惑,刚才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啊? “你们笑什么?”芊雪小心问着,清澈明亮的双眼直直看着她们。 “冷炎!”两人同声同气回着,笑声溢出了喉间。 听她们一说,又被她们这么笑着,芊雪的脸颊瞬间通红,羞涩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快快跑开。 三人的肆无忌惮,让这阁内已是没了主仆之分,有的只是朋友! 鸾皇还未进屋,她们的笑声已是传入了他的耳里。 笑的如此开怀,不知道他的芊雪今日遇到了何事这般开心!他好想一起分享她的快乐。 帝皇的高贵及威严将阁内的欢乐全都压了下来。 枫儿和小草见鸾皇来了,吓到笑声都哽咽在了喉间,小脸立马被憋的通红,像是吃东西噎着一般。 两人的窘样倒是让芊雪笑出声来。 玉恒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般开怀、这般迷人!他被她感染着,虽不知她们刚才谈论了什么,可是他也笑了。 刚才在福寿宫的阴霾心情都因她的笑声一扫而光。玉恒环腰将她拦进怀里,眷恋的闭眸抱着。 小草和枫儿见况也都识相的速速退了出去。眼下,阁内就剩他们两人。 “刚才笑什么呢?”他懒懒问着,不时在她光洁柔滑的脸上磨蹭,嘴畔带着浅浅笑意。 “她们都怕你,你一来,她们都不敢笑了!” “那你可怕我?”玉恒稍稍松开她,看着那汪清潭认真问着。 “不怕!”芊雪含笑说着,今日的她真的特别高兴呢。 她的回答让他喜,而此刻在他的眼中能找到一样名为幸福的东西!他极力护她、真心待她、用尽一切爱她,就是希望她能和别人不一样,他要她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惜她疼她的男人。 “芊雪,我有说过我爱你吗?”玉恒眼眸炽热,眸光闪烁,原来,他也会想其他男子一般,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时会心跳加快、会担心害怕对方是否会拒绝。 不曾想过眼前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那蜜色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有着等待的焦迫。 芊雪莞尔一笑,撇首回着:“没有!” “那,我现在说可好!”他将她搂紧,让她的身体贴附在他的胸膛。 润薄的红唇缓缓靠近她的脸颊,单手将她云鬓撩过耳后,不等她回着,他已是如魅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 听着短短三字的爱语,柔弱小巧的耳垂瞬间通红。那三个字是要承载多少深情暖意、需要多少勇气及决心才可说出的?那骄傲的帝王想必从未对任何人这样说过吧! 芊雪粉颊绯红,就连那白皙玉劲也有了醉人的娇红,玉恒邪邪一笑,趁她不注意时快速亲啄那香软柔嫩。 他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搂着她,直至天荒地老。 心,被填得满满的,他已是习惯了她带给自己的简单幸福! “芊雪,等母后寿辰结束,我要昭告天下,娶你为妻,你可愿成为我的皇后?” 靠于胸膛的螓首轻点着,她愿意!若是他能一直这样待她,她愿意与他一生一世双人! 夜幕时分,玉恒并未离开,今日他决定留下和芊雪一起用膳,就在雪梅阁宴请刚刚来东鸾的两位皇弟。 凤灵殿 玉熙此时正在休憩,这已成了他的习惯,每日他总会小睡片刻。然而,即使在白天他也摆脱不了那可怕的梦靥!梦中,他能清晰看见那女子七孔带血的嘶吼及生命尽头时的不甘闭眼!多少年了,这个噩梦总是缠绕他,侵蚀他早已鲜血淋漓的心。 一声挣扎的咆哮骤然响起,每每睡下再醒来时,他都像是经历一场生死较量,全身的无力及满身的冷汗都让他痛苦不已。 房门外,青雷和伯央已是早就习惯了,只是每次听到弈皇那难以抑制的痛苦哀嚎时都会深深加重他们跟随他的决心,为了能帮他报仇,他们愿意誓死跟随! 良久,门扉打开,弈皇已是换了一身素色缎袍,发丝仍是有着汗水的湿润。 两人见状,低头请安。 三人一同出了内殿,蓝泽手握长剑走来,跪地禀告道:“陛下,鸾皇相邀到雪梅阁赴宴用膳!” “雪梅阁?”弈皇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今日的芊雪! “既然皇兄如此客气,那朕也不能失礼!”说着,他覆手与后走出殿内,而其他三人也紧跟其后向着雪梅阁走去。 ※ 风月阁,玉琪来东鸾皇宫入住的地方。他从福寿宫请安回来就在找鸾皇,如今鸾皇让李公公传话让他到梅林的雪梅阁赴宴,正好随了他的愿。 昭皇嘴角勾起,凤眼如花,换下一身耀眼红袍,穿上得体的紫色麒麟锦袍,气宇轩昂、魅惑难挡! 一起跟随他而来的两名爱妃本想跟去,可碍于他想向鸾皇讨要美人,自是不能再带惹火妃子,遂简单打发她们早早就寝,自己独自去梅林赴约。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遥不可及 淡淡幽香、寥寥琴音让人恍如置身梦境!玉恒星眸看着眼前抚琴的女子,嘴角一直带着暖人的笑意。 梅林入口,玉熙让蓝泽他们三人在外等候,今日,他想单独进去! 主子有令,三人不语,点头后便守于梅林口。 “二皇兄!”玉琪远远唤着,凤眼含笑,一袭紫色倒将他显得稳重几分,少了几分放浪不羁! 玉熙停步侧身等他,待到他走来,两人才一同前往雪梅阁。 两位翩翩美男子走在这林中,衣袂飘飘、晚霞映衬,尽显梅之妖娆! 玉琪左顾右盼,漂亮的手指不安分的附上梅枝。 ‘啪’一声脆响,梅枝被他轻轻折断。 顿时,玉熙停下看着他手中的断梅,剑眉不由紧蹙,星眸微挑散发丝丝寒流。 玉琪诧异,不明为何二皇兄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待他对上玉熙的眼睛时,心忽的跳快了。 他发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右手梅花上,不羁问着:“二哥也喜欢吗?” “没有,走吧!”玉熙敛了敛神,视线转向前方继续走着。 ——惜花之人! 本是惜花人,无奈花儿开错了地方,让这惜花之人痛心啊! 心中的伤感来的太快,覆于身后的手掌紧紧握着直至指节泛白,玉熙不动声色的调理自己有些微乱的呼吸。 玉琪眼角微撇身旁的玉熙,刚才他明明生气的,可眼下却又是装的若无其事!真是怪! 算了,男人的心思他也懒得去猜!玉琪随手一扔,将刚才采摘的花儿无情的丢在了一旁,继而迈开步子,潇洒的向前走去。 雪梅阁,身未到,琴音已是传入耳中,玉熙自是知道这琴音出自谁手,只是仍是忍不住感叹这音律的美妙!而玉琪则抬首看了一眼阁上牌匾,遂一同进入了阁内。 清幽布置,沁人梅香,眼前的一切装饰都有着淡雅舒适,玉琪凤眼扫视四周,淡笑启口:“这里应该适合雪儿住!” 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玉琪对她们身上的的气质尤为敏感。 这里的摆设干净爽洁,让他才踏进阁的第一步就联想到今日才见过面的美人儿。想着芊雪那娇羞恼人的模样,他不由眼角含笑,自得的很呐! 枫儿和小草恭敬奉上香茶后,便将走到内室,禀告鸾皇要等的客人已经到了。 她们进去后,琴音戛然而止,一声门扉开启后,两人不由转身看着内室方向,小草和枫儿先走了出来,随后,是那抹飘逸脱俗的白衣。 “雪儿!”玉琪脱口而出唤着,让玉恒着实吃惊。自己的三皇弟今日才到东鸾,何时,他和她竟这般熟络,居然开口唤她‘雪儿’? 在场感到惊讶的何止鸾皇一人,就连芊雪本人也愣了片刻,她可没想到这登徒子居然能来她雪梅阁,更没将他联想到是玉恒的弟弟! 尴尬渐渐蔓延,几人各自看着,这时反倒是小草机灵,她懦懦启口,打破一室沉静问道:“皇上,该上菜了吗?” 鸾皇睨了一眼玉琪,那小子见到美人眼神就不知道收敛些。 许是他的直露眼神和亲昵的称呼让鸾皇暗生醋意,玉恒薄怒道:“上吧!” 得令后,枫儿动作利索的将碗碟摆放好,待他们入席后便安静的站与一旁等着伺候。 精美菜肴频频端上,只是玉琪却失了胃口,眼下他的一颗心全放在了对面的芊雪身上。他很好奇如今她是以何身份站与自己哥哥身边的?若是红粉知己怕是皇兄难以割爱,可若只是普通妃子又不可能和他们同席用膳! “怎么,这些都不合你胃口?”玉恒淡然问着,利眼并未看他,而是体贴的夹了一块荷叶香珠放到芊雪碗里,两人相视一笑,此情此景好不温馨惬意。 玉琪看着,收敛心神不以为然,他放下手中银筷,端起一旁的醇酒一饮而尽,继而低沉回着:“皇兄多虑了!” “那就好,既然两位皇弟难得来东鸾,不如多留些日子,朕打算在母后寿宴结束后与芊雪举行大婚,到时你们留下观礼吧!”与其说是宴请他们观礼不如说是潜在的命令,言语中的霸气即使是对同样身为帝皇的弟弟也没有一丝改变,他的柔情是给身边的女子,仅此一人。 玉琪不语,瞟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二哥玉熙。 眼角的余光见玉琪在看自己,他冷漠回着:“皇兄大婚,我们兄弟三人自然要留下的” “我也没意见!”玉琪听玉熙都开口了,继而随口回着。 芊雪见气氛有些严肃了,遂问道:“你们可要尝尝单禾香茶?” 她的启口拉回了玉琪离开她身上的视线。这个美丽女人居然要成为他大哥的皇后!她还是他第一次看上却得不到的女人! “雪儿都开口了,那当然要品尝一下!”玉琪又恢复了他的风流本性,即使她即将成为自己的皇嫂,他也照样叫她雪儿! “玉琪,不得无礼!”玉熙轻睨他一眼,兄长的威严油然而生。 他们的认真反倒让芊雪有些为难,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那登徒子那么叫自己,可也不能为了一个称呼让大家都心生不悦。 她单手附上玉恒的大掌,水灵的双眸中有着言语。 他宠溺一笑,大掌反握着她的柔荑,继而眼眸看着不羁的玉琪,“既然三皇弟想这么叫芊雪也无碍,只是等到朕与她大婚后,你就得改口了!” 平淡的言语中暗藏着冷冽,那双狭眸中有着不悦。没有人可以窥视他身边的她,即使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成! “既然皇兄不准,那我就不唤了!”玉琪不温不火的说着,随意的捋着自己胸前的墨发,好看的剑眉上挑着。从小他就喜欢和玉恒对着干,谁让他老喜欢黑着一张脸吓人的! “那我这就去泡单禾!”芊雪话锋一转,随即起身。 “不必,让她们去吧!”玉恒稍稍用力,将她拉回座位,示意让小草和枫儿去采摘单禾泡茶。 眼下,两丫头早已待不住了,今晚这顿晚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食不知味。如今能借此离开,她们自是高兴,弯腰行礼后速速退出阁内往后院跑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谜?br /gt; 凤颜妆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9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9部分阅读 谜中谜乱 月色白净清幽,玉熙和玉琪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比起刚才玉琪来时的潇洒自得,眼下稍显沉闷了。 此刻,他们一同走在,心中所想也是同一件事。只是,一个内敛如冰,将心中郁闷藏的很好,另一个如火狂野,脸上的不悦隐隐初现。 突然停滞脚步,玉琪转身看着已经离得有些远的雪梅阁,眼神中有着难得的失落黯淡! “你很在意她!”玉熙眼看前方,淡然问着。 “二皇兄说笑了!西昭美女如云,我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岂会窥视皇兄的红颜?”玉琪坦然笑着,眼中没了刚才的不舍,有的只是属于他本性的随意与不羁! 见他坏坏的笑着,玉熙不语,继续向前走着,离开这梅林、离开这看似清幽净土却又暗藏无限杀机的地方。 蓝泽、伯央、青雷三人见弈皇出来,向着昭皇行礼后遂跟与弈皇身后向着凤灵殿走去。 由于风烈的行动失败让对手有了防备,可此事已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玉熙必须赶在周后寿宴结束时讨回血债! 凤灵殿中,弈皇看着跪于地上的三名手下。眼下,他们都请命想要执行今夜的任务,只是,这次他不能再失败了! “倘若这次再失败,你们也无需回来!”玉熙冷绝说着,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留他们在世也无用了。 “遵旨!”三人跪拜领旨,嗓音中有着坚决。 三人一起行动,对这次的行动虽说冒险了些,可是只要能完成任务,牺牲,在所难免! 他们三人换好便服,趁着夜色昏暗,齐齐飞于殿顶,顷刻间已是消失不见了踪影。 弈皇仰望夜色,腰际的挂饰已被他取下放入掌中。今夜,紫魄的秘密他一定要知道! 黄华古城 冷炎已是赶了一天的路程,眼下只要过了前面的清水湾就可以和他小师妹会合了。 一年没见,不知那丫头的脾气可有稍稍收敛些! 骏马飞踏,溅起一片水花,清凉的溪水沾湿了那不染一尘的白净长袍!冷炎看着前面隐隐烛光,嘴角扬起! 那熟悉的紫纱裙在夜风中轻轻飘飞,若是她安静时任谁也看不出她就是传闻中的雪葬萱萱! 女子见冷炎驰马而来,提着手中的灯笼小跑上前。月下,她的容颜有些朦胧,待两人距离拉近后,那泛着月牙色的肌肤依旧光滑细腻,红唇紧抿却笑意染眉,一双大大的眼睛有着灵气。 “师兄!”女子甜甜唤着,遂上前走与他一侧。 “这次怎么那么急!”冷炎点头,细心的接过她手中的灯笼问着。 女子闻言,好似受了委屈,眼下有人问着,鼓着腮帮子说道:“都是那紫嫣丫头,非要去黑翼山采摘师傅临终前说的敛心菊!我们刚到了黑翼山腰就中了埋伏,她中了蓝若水的花渡!” “你们真是一点都没变,眼下是该吃吃苦头!”冷炎听着,毫无急色,反倒一反常态的摆起师兄的架子训斥着。 “我可是为了陪她才去的,师兄待会你见了紫嫣好好训训她,她老欺负我!” 冷炎笑着摇首,萱萱这丫头居然在他面前撒娇撒谎,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若是在紫嫣面前直呼她名讳,我敢肯定她真会欺负你了!” “别别别,师兄你别告诉二师姐啊,我只是习惯了嘛!你待会见她可别说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又在背后唤她名字,她一定会用冰丝教训自己,到时可真有苦头吃了。 冷炎不再言语,夜中的眸子异常晶亮! 眼前,一间竹屋被雾气萦绕,看似无碍,可那些雾气都是他的两位好师妹的杰作,障毒之剧,让天上飞禽都不敢经过。 “给!”萱萱从怀里取出解眼前障毒的解药给冷炎,可他却一笑拒之,直接进入了那迷蒙空间。 “师兄!”紫嫣急急唤道,遂吞下自己手中的解药赶上前去。 百步之遥,却隔着生死之门。冷炎安然无恙推开竹门进去,屋内有着孱弱的咳嗽声。 萱萱诧异,刚才他没吃解药居然能穿过毒障。本想启口问的,可冷炎的视线在对上榻上的女子时,瞬间冰冷,吓得一旁的萱萱识趣的止了口。 “去那芦叶来!” “哦!”每次冷炎沉着脸,萱萱便不敢再在他面前撒娇,继而认真的很。 榻上女子侧首看着步步走来的冷炎,沉默不语着。 “伤在哪了!” “手上!”女子吃力回着,短短两字她已是气喘的很。 冷炎望了她一眼,随即挽起她的衣袖,本该是白皙玉臂已是全黑了! 他皱眉! “师兄,你放心,我、我找到敛心菊了!”冷汗不断溢出,泛着紫色的薄唇透着干裂的血丝,眼睑下的黑气更是明显。她虚弱说着,身体都不由颤抖着。此刻她的痛苦冷炎明白,花渡的毒蔓延很快,虽然紫嫣现在穿着衣服,可是他知道,那黑气已经蔓延到了颈项,若是再耽搁一天黑气遍布全身直到天灵,就是他师傅在世也救不了她。 “别说话!”冷炎微喝着,这丫头居然为了那可有可无的灵药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简直胡闹。 紫嫣见冷炎薄怒,乖乖闭口不再言语,她安静的躺着。她知道,只要他来了,自己便不会有事! 片刻后萱萱取来芦叶递给冷炎,小心问道:“二师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他淡漠说着。 “哼,下次再让我见到蓝若水,我一定毒死她!”萱萱得知紫嫣无事心便放下了,可心中的怒火急窜,嗓音也比刚才大了几分。 “你还想要下次?”冷炎侧首看着问道,黑眸尽显冷冽。 “那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吧!”她可不服气,得罪了她雪葬萱萱,不给她颜色看看,还以为玄晶门下的人好欺负呢! “她是灵族圣女,精通蛊毒之术,若是将她逼急,就算你们两人合力也不是她的对手!”冷炎语气平淡,继而用芦叶擦拭紫嫣泛黑手臂的伤口,将怀里的银针分别扎在她的筋络上,压制毒液的快速运行。 萱萱看了一眼冷炎,视线又落在紫嫣身上,嘴角慢慢上扬,嗓音透着些许得意,“师兄不知,那女人此刻也不好受,当日她不但没有从我们手中得到敛心菊,还中了二师姐的冰丝,算算日子也该发作了,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你们居然占到了便宜?”他问,有着怀疑! “嗯!当日我将敛心菊掉包了,她拿到的是我啐了冰丝毒的幻异草!”紫嫣蹙眉说着,现在的体力稍稍恢复了些,虽然身上的疼痛没有减轻,可眼下说话也没方才那么吃力了。 冷炎怔怔的眼了她们一眼,也就没再开口。凡事中了冰丝毒身体会在两日后散发奇香,而体内的冰毒会慢慢渗入血管,冰封血液直至死亡。 若是擅于乔装易容的蓝若水真中了冰丝毒,那到有利于鸾皇查出藏于幕后的灵族圣女了! 冷炎沉思着,手中的银针已是准确无误的扎在了她最后一处|岤位上,毒七日后便可解清。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别样寿宴上 今日的东鸾皇宫特别热闹,也特别的忙碌,宫女们来来往往张罗着周后寿宴所需的摆设。偌大的庭院已是摆放了数十张的酒桌,而围绕庭院的中央搭建了数丈高的看台。台上摆放着五张龙凤图案的桌椅,那些奴才极为小心的擦拭周边,细心之处连雕刻处的凹陷位置也不放过。周边的盆栽花景全都换上了新艳娇艳的。 然而,凤灵殿内却聚集着数十人,全都是黑衣打扮,每人都黑布蒙脸,只露出一双双凶煞的眼睛。 弈皇高坐在上,俯视下方,幽幽启口“今夜,朕要你们血洗宴会,活捉上官青云及周后!” “遵旨!”齐齐领命后站与一侧。这些黑衣人都是弈皇精心培养数年的死士,他们的价值只在与今夜的寿宴。 周后的寿辰不会是她的忌日,她的忌日是在两日后,他要她和死去的女子死在同一天! 来了,复仇的这天终于来了!在知道真相的那天起,他的世界便没了快乐、幸福,有的只是不断纠缠的梦魇! 她,足足恨了十八年,然而,她却在最后咽气的那一刻要他等五年,等到今日才可以为她报仇,用那毒妇的血祭奠她不安的灵魂! “快了,还有两日!母妃,你马上就可以得到安息了!”玉熙眺望前方,视线像是穿透云霄,看着那遥远的远方,心在对着她——从未能启口唤过一声娘亲的女人,诉说着自己的抉择。 夜幕降临,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东鸾群臣齐齐到集,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交谈着,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宴会的喜悦。 上官青云如今已是贵为朝中独相,地位显赫,巴结他的人自是不少,围着他溜须拍马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时辰转眼即到,大家相继入席,等待今日的重要人物到场! 稍等片刻,一声叫唤,众人纷纷跪地,分别叩拜看台上的人物。 周后,今日的主角,一身华服淡妆华贵气派,尤其是发髻上象征一国之母的凤凰争艳,金色流苏徐徐坠下,奇异珍宝镶于上面,凤凰的羽翼全数展开,那琉璃七色的耀眼让低下的人炫目神往。 鸾皇,四国之主,明黄龙袍、金丝软靴,腰际百鸟朝凤玉带裹腹,俊挺刚毅的面容有着十足的霸气威严,即使闭口抿唇都散发骇人冷洌。 弈皇,才思敏捷,沉着内敛,集聚帝皇该有的才华及能力!一袭凤舞九天红色锦袍,多了几分魅惑,少了几分清雅!他,眼中暗藏杀机、俊逸五官脱俗非凡,刀刻般的剑眉微微上挑,双手随意覆于身后,腰际挂式幽幽溢出紫色光芒!今夜,他注定不同寻常! 昭皇,嘴畔带笑,墨法不羁垂于胸前,轻轻飘摆,更显妩媚妖娆!狭眸微眯,眸光轻而易举便能掳获台下重臣千金的芳心,他,好似开在暗夜的罂粟,带着致命的吸引和的蛊惑! 四人都已到齐,如此出众之人每年也只有今日才可一同目睹他们的风采!众臣得到命令,叩谢起身各自入座。 周后看着台下群臣很是高兴,她举杯说道:“今夜,爱卿们无需多礼,大家定要尽兴!” “谢太后!”众人齐齐举杯回礼,眼下一片欢声笑语,好不快哉! 鸾皇、弈皇、昭皇亦是纷纷回敬着,欣赏着前方台下的歌舞表演,今夜,雪皇一如往常又迟到了! 玉琪单手在案几上轻轻拍打着乐曲的旋律,凤眼已是盯上了舞群中的一名女子,舞女好似有所察觉,娇颜羞涩,心也砰砰然的跳着!看着那女子舞步已是有些微乱,玩味的笑意更浓! 鸾皇斜眸微撇,淡淡说道:“三弟真是玩略,今夜母后寿宴你也不放过那普通女子!” “皇兄所言差矣,那女子长相虽普通,可那腰肢想必很柔软,若是稍稍用力,不知会有何后果!”淡淡语调带着点点残虐,昭皇说着,笑意更浓! 玉熙不语,只是听他们说着,星眸的余光早已落在了周后身上!此刻,她仍是沉浸在她的盛大寿宴中,黛眉弯弯,高兴的很! 玉琪总觉得今日他的二哥太过沉闷,不由侧身举杯,“二哥,敬你!” “三皇弟客气!”玉熙同样回敬道,犀利的眼中没了刚才的嗜杀! 烟火,璀璨如星,渲美了夜,也昭示着光明过后的黑暗血腥即将来临! 周后看得沉醉,而三皇已是有所察觉那浓烈的杀意!对于两兄弟的敏捷性弈皇并不意外,只是任凭他们这次怎样阻拦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计划! 杀戮开始!数十名黑衣高手瞬间飞下,动作快、狠、准,凡事他们挥剑而下,无一生还! 周后刚刚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脸色煞白的看着数名黑衣向她攻来! 鸾皇、昭皇飞身而上挡在了周后前面,四眸直逼来者。两人手中虽无兵器却显得很杀意十足! “好大胆子,居然敢杀进我东鸾皇宫!”鸾皇眯眼藐视,掌中气流凝聚。 来人不答,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攻去,他们的目标明确,几人纠缠于鸾皇和昭皇,另一人直逼他们身后的周后! 尖叫刺耳,周后急急后退,可是挡在她前面的几名侍卫根本不是那黑衣刺客的对手,数秒间已是纷纷倒地,鸾皇回首,看着自己的母后就要落入那黑衣人手中,不知他是人是鬼,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看清。 “再死!”他真的怒了!没有给那黑衣人出剑的机会,只有一招,那人的五脏已是被强劲的掌力震碎,死相恐怖! 弈皇简单和那些黑衣交手,知道自己的属下全都不是鸾皇的对手,不怒反笑,眼看时辰已是差不多,他突然飞身与他们之间,看着雪梅阁的地方启口道:“皇兄你看那!” 浓烈的黑烟从梅林上空飘出,玉恒心头一紧! 芊雪! “你们在这保护母后!”遂急速飞身,几个跳跃已是消失不见! 没了玉恒的阻挠,玉琪一人抵挡数十人很是吃力! “三弟!”玉熙急唤! “二皇兄放心,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没想到母后寿宴还有这一出!”此刻,玉琪仍是不羁笑道,转身之际已是将刚才险些刺伤自己的黑衣人一掌毙命! “一起上!”徒然,一名黑衣人终于开口,其他人得命,一起攻与玉熙和玉琪,寡不敌众,更何况玉熙有意放水! 他们已是有所默契,八名黑衣围着玉琪,其他的则是攻向玉熙及周后。 “熙儿!”周后求救唤道,只是玉熙眼下也无法救她,他故意侧身,好让黑衣人能轻易抓到她。 战况惨烈,众臣死伤严重,而另一目标上官青云也是无路可逃,没想到他也是武道高手,不惑之年居然能与那些精壮黑衣青年周旋良久实属不易。 体力的悬殊在恶战下渐渐明朗化,眼下,他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像是无意间得到暗示,黑衣人不再多加纠缠,也是采取多人夹击一人,数招内,上官青云也被抓到! 最近几天飘飘会把更文时间改在早上,亲亲也别吝啬手中的票票哦!么么 正文 第五十章 别样寿宴下 绚烂的烟火绽放到尽头,这次的猎杀行动也完美结束!黑衣人不再恋战,速速消失! 玉琪暴喝道:“该死!该死!” 没想到他们尽能从他眼下将自己的母后掳走,真是可恶! 玉熙看着徒然暗下的夜空,笑意也渐渐绽放,即使最为惹眼的星辰也无法夺走他此刻耀眼! 二十二年的恩怨,今夜终于能划上最后一笔!而这凄美而哀凉的一笔将会由他自己亲手画上! 与此同时,心急如焚的玉恒如魅身影出现在梅林后才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那些骇人揪心的烟雾只是有人故意在空地上点燃的一颗梅花树飘散出来的,而周围的梅花仍是完好无损!他急急赶去雪梅阁,此刻芊雪已是睡下,好似今夜外面的杀戮都是别人的一场噩梦,在她的世界里、梦境中依旧是那般美好! 玉恒匆匆在她额间印上一吻,遂赶去了举办寿宴的庭院。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片刻,他的两位皇弟居然没能保护好母后,让那些不明来历的黑衣刺客劫了去。 一场混乱不堪的打斗,转眼停止消失! 御书房 鸾皇坐于龙座,而玉琪和玉熙则坐于两边的紫檀木椅上,三人剑眉都紧蹙着,强烈的寒流气息将书房填的满满的。 三人的不悦是那么明显,鸾皇解开胸口的锦袍,精状胸膛上有了细密的薄汗。他冷眸看着下面的弟弟们,怒喝着“居然连母后都没能保住,你们还有何用!” 责怪已是无济于事!玉琪听后更是不悦,起身回斥“既然皇兄如此了得,为何紧要关头却不见踪影?母后性命危及,你却不在身旁,你有何资格怪罪我和二皇兄!”他才不怕他,从小就看他不顺眼,野蛮又霸道! “放肆!”鸾皇暴怒,焰火更旺! “够了!你们都少说一句,眼下并非相互责怪的时候,既然在皇兄宫内发生的事理应有你加紧查办,若是母后有事,我们怎么向乞山的皇祖母交代?”玉熙也启口说着,深邃眼底也有难消的恼意。 玉熙一番话让他们两人都沉默了!玉琪回瞪一眼玉恒不服气的坐下,那邪魅的俊容上多了几分戾气! “此事朕定会派人追查,那些刺客摆明是冲着母后和上官青云而来!既然如此就先从上官青云开始!”玉恒稍稍压下怒火,看着玉熙说着。 “嗯,我也会让手下去查!”玉熙接着说道,遂将视线落在了玉琪身上,眼下就差他表态了! 玉琪余光一扫,仍不给玉恒面子,他冷冷说着“既然二皇兄都这么说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两人无形的对势让玉熙无奈!从小他们就喜欢对着干,尤其是玉琪,每每总是将玉恒的话当耳边风,毫不理会;把他的暴怒当做白兔咽草,无关痛痒!他的无视也总是让玉恒的怒焰烧的更旺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没什么要说的我先回去!”玉琪淡然说着,已是不想再和他多待一刻。 他走到门扇旁,还未伸手开门,门扉已经由外被推开了。 来人一袭水蓝色麒麟锦袍,腰际的采石玄武佩饰已是说明了那人的身份!他,北雪国国主——玉瑾!每年寿辰他总是最后一个到,也总是以迟到收场! 玉见将他进来,稍稍微侧身体,双手环胸,笑意不由挂上嘴畔“你还真是‘准时’,年年都是在宴会结束几个时辰才到!真是不可思议!” “三皇兄眼下居然能开小弟的玩笑,想必事情也并不严重!”玉瑾刚进宫已是知道了周后被劫,来龙去脉他也大概整理清楚了。 “若是你能早早到,想必事情就更轻微!”玉琪此刻倒也不走了,重新折回坐在玉熙的对面。 他的话无疑藏着小小的责怪,只是玉琪并不放在心上,他面容寒霜,从进来脸上就这一种表情,他侧首看着一旁故意兴师问罪的玉琪,剑眉微挑,慵懒的眼眸有着夺人的光亮,他心如碧湖,显得很是平静! “三皇兄这么说,我到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刺客能从你们三人身边掳走母后和那上官青云?或者,皇兄最近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他们拿你没办法就从母后身上下手?此人,我真想会会!” 要是知道这次的寿宴如此‘热闹’,他一定早早启程赶来东鸾。若说打架那是他最喜欢的,更别说是和高手过招那就更是痛快!可眼下……算了,只要能揪出此次幕后黑手,这一架还是能补回来的。 玉瑾收收心神,很是期待! “胡闹!眼下可不是你贪战的时候,母后生死未卜,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早早将母后救回!” “皇兄无须动怒!我也就这么说说,想必那些人劫走母后是为了某物作为交换条件,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们自是不会伤她分毫!”玉瑾解释着,狭长美眸微微眯阖,好似很累的样子! 玉熙冷眸闪过,继而起身向门扉走去,他背对他们道“既然如此,那此时就这么定了!” 红色凤袍飘出房内!今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玉熙走后,玉琪就更呆不住了,光是看着玉恒那张发黑臭脸他就没心情了!眼下已是深夜,倒不如回宫抱着他的妃子好好睡一觉,明日有了精神再做打算。 书房的几人相继离开,玉恒依靠在龙椅,想着今夜发生的事,看似简单突兀却又是早有预谋似的!梅林中的那棵着火梅树摆明就是故意支开他,好让那些黑衣人能劫走他母后。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莫非真想玉琪说的,是他得罪了人而牵连的母后?那、幕后主脑只会是灵族后裔! 玉恒想着,眉宇间已是隆起!灵族圣女已是让他杀了,难道洛敏霜也是一颗棋子,真正的主谋仍旧藏于暗中?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玉恒烦躁起身,此刻也只有那里才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想着,他已是向梅林方向走去。 亲亲们,喜欢文文就撒些票子吧~~!么么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相大白上 弈皇一回凤灵殿便换下这一身不适合自己的红,暗夜的皇宫已是被刚才的马蚤乱整的人心惶惶,就连守卫兵力也比往日多了几倍! 弈皇要从他们眼下出宫并非难事,只是他如今要提防的是他的三位兄弟! 黑色,他只在行动时才会穿上的唯一颜色! 晶亮的黒眸在今夜异常璀璨,墨发有黑色缎带盘束着,就连他从不离身的银丝镂空紫珠挂饰也拿了下来!他手中握着的只有一根凝固黑色血迹的发簪,这是他母妃的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玉熙凝视着一直保存至今的发簪,眼眶温热了!终于等到今日了,足足等了五年,而纠缠他的梦靥却是十五年! 他将发簪小心的放进怀里,转身离开了凤灵殿! 夜空飘起了绵绵细雨,随着迎面的风吹在了脸上,像是薄汗、像是清泪! 原来,天也在哭泣,为了这等待数十年的仇恨,也为了今夜必将讨回的血债! 黑色身影不断跳跃在偌大的皇宫殿顶,衬着柔和月光消失在了皇宫管辖范围。 离宫百米处,一匹汗血宝马已是早早被系在了一棵梧桐树下,弈皇飞身而下直接跨与马背,马缰勒紧快速调转方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烈马驰骋,黑色发丝及发带在风中狂舞,一切的一切显得是那般野性与不羁,然而,他的这一面只有那些誓死跟随的属下才能见到,亦或是即将要死的人! 城郊庭湖洞 鲜有人经过的地方今夜却有着一丝人气,本是幽暗的洞内已是火光通明。洞口外有两名黑衣人把手着,他们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逐渐清晰,双双看向那声源的方向,未等弈皇走来,他们就已跪下。 今夜他就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往日忧郁透亮的星眸已是染上了血的颜色! 弈皇下马,随意将马缰扔与一旁的枝桠上,遂款款走来! 两人低首,待弈皇走进洞内,他们才起身! 洞中,洞顶的水从岩石缝中渗出掉落在地,滴水穿石。数十名在这次任务中存活下的黑衣死士齐齐跪下,而被蒙着眼睛捆绑住的周后及上官青云则坐在潮湿的地上。 原本嘈杂的洞内徒然安静下来,静的只听见滴答滴答得水滴声及步步逼近他们的脚步声。那样的旋律好似催命的夺魂曲! 他们面色惊恐,虽看不见来者是谁可心中也已然有数,此人必定是那些黑衣刺客的头目! 周后瑟瑟向一旁挪去,很想要离开这鬼地方,可是,在这只有一个出口的洞中,她能逃到哪去? 弈皇看着他们此刻狼狈无助的模样,是悲、是喜?自己已是分不清了! 他缓缓走向他们,在他们面前单膝蹲下,不动身色的伸手接开周后脸上的黑布。此刻,他很想看看当她看见抓她来这里的人是她的‘二儿子’时,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如他所想,黑布缓缓从那不见岁月的脸上滑落,本是颤抖厉害的身体在对上那熟悉的眼眸时,一切都停止了。 周后惊愕的看着他,那温文儒雅、孝顺能干的儿子此刻已是化身为了恶魔! 他笑,却无声!嘴角勾起的完美弧度比起其他三位兄弟更是慑人心魂,然而,这样的笑却带着死亡的预告! 上官青云侧首细听着,发觉周后气息紊乱不对劲,随即担心启口唤道“太后、太后!” 此刻的上官青云倒是忠心,只是,今夜他也难逃弈皇的制裁! 弈皇缓缓起身,欣长的身形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尤为高大俊挺!他俯视着她,犹如王者藐视那低贱的臣民,犹如林中之王玩弄那垂死挣扎的猎物。 “你很吃惊吧!”弈皇一字一句说得尤为清楚,在这三面石壁环绕的洞中嗓音更是浑厚有力。 周后颤抖着泛白的薄唇,她摇晃螓首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泪瞬间夺眶而出。 也就在弈皇启口吐出第一个字时,上官青云亦是知道他是谁了! “弈皇!”孱弱鸣啼的嗓音是从喉间发出的。 他视线撇向仍旧蒙着眼睛的上官青云,再次启口,“上官左相真是好耳力,想必你的记性也不会差!” “熙儿!”周后哽咽唤着,她还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知道自己错了!那充满仇恨的双眼有着浓浓的恨意!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脸这样唤我,你配吗?”冷入骨髓的话语让周后绝望。 “弈皇,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后说……!” “啊!”一声惨叫替换了他刚才的叫嚣,此刻他已是痛得只能在地上翻滚着。 周后大惊,刚才那黑衣人的动作好快,上官青云还未说完,他已是一剑挑了他的手筋。 血泊泊流出,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充斥洞内,地上的血和水滴相溶,形成了一条红色小溪! 弈皇眼神犀利,看着他此刻痛苦的样子抿唇笑着! “怎么,你怕了!”弈皇稍稍将身体向前倾,对着周后的脸吐气问着。 “熙儿,我是你母后啊!为何要如此对我?”她颤抖问着,瞳眸中他的脸上说那么骇人! “母后?想来你这二十几年的富贵日子过的太舒坦,连谁是谁的儿子都不记得了!”他再次起身,利眼看了一旁的黑衣死士,眼眸中下着残酷的命令! 黑衣男子点头!遂一剑挑开了上官青云身上的草绳,也解开了他脸上的黑布。 眼下,他自由了,可是他依旧出不去! 双手的疼痛让他无力站起,上官青云听刚才弈皇的话已是明了! 他艰难的跪于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弈皇,你饶了我、扰了我!” “左相做错何时需要朕饶你?”弈皇反问着,视线却盯着周后。 只见她一脸紧张的看着上官青云,她是担心的,刚才玉熙的话她也明白,纸,终究保不住火! “当年我和太……!” “上官青云!”周后咆哮着,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紧张慌乱弈皇都看在了眼里! “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毒妇,当年你加注在我母妃身上的痛苦今日我要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玉熙咬牙低吼着,眸中冷光逸散! “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假的,我是冤枉的!”周后哀求着,那无措的神情只是更添玉熙对她的厌恶。 “冤枉?哈哈,如今你还想狡辩?” “带她进来!”弈皇话锋一转,收了笑声厉声喝道! 礼拜尾端喽!上学的亲亲今天该回家了吧,呼呼!周末愉快啊~~~票票哦~~来得更猛烈些吧~嘻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下 片刻后,洞外进来一名中年妇女,妇人走到玉熙面前低首行礼,遂抬眼看着地上的周后。 “芳儿!”她惊恐的眼神看着那妇人低声唤着,为何早就在二十几年坠崖而亡的奴才还会活着,为何、为何? “谢太后这么多年还记得奴婢,当年你毒害淑妃娘娘,夺走她产下的皇子,这一切想必太后也还记得!”名为芳儿的妇人淡淡说着,丝毫不畏惧此刻的周后。 “你胡说,你这贱人你该死,你为什么还没死,你去死!”周后恼羞,遂起身向芳儿袭来! 如风的速度,黑衣人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在她的肩头,顿时人飞出重重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口中腥甜一涌而出。周后蹙眉喘息着模样极为痛苦,而一旁的上官青云亦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弈皇抬手,示意手下退下,冷漠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玉恒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她吞咽着口中腥甜哀嚎着,可是却是那般无济! 弈皇取出怀中的发簪,整整过了五年,他每日每夜不在等着今天的到来,他要将这染着自己母妃血的发簪插/在她的身上,也要她受着同样的蚀骨破肤之痛! 玉熙看她如同看猎物一般缓缓逼近,精美的发簪闪着阴森寒光! 她终是无处可逃的,玉熙一把拽过她的手臂,看着她,再看着发簪,冷冷道:“怎么,你也怕么,你应该很了解这簪子上是何毒吧!” “不要!你滚开,当日我真后悔留下你这孽种!你和那贱人一样该死!”周后恼道,惧意染身却不忘开口辱骂他,那双凤眼有着无边的悔意及怒意。 玉熙笑着,朗朗笑声有着释怀和解脱,“不想继续装下去吗?还是已经认清你已经逃不了了?”说着已是笑着向那细弱的肩头猛然扎下! “啊!”一声惨叫,光洁的额上滑落豆大汗珠,她肆意摇晃着脑袋,想要减轻肩膀上的刺痛! 他看着此刻受折磨的周后心里痛快!而那红润的双唇仍是不罢休的继续说着! “当年你和我母妃义结金兰时不是说过要和她同年同月同日死吗,为何你到现在还不去陪她?你可知她已经足足等了你五年,五年了!”他说着,阴鸷的眼中已是布满骇人的血丝,刺在她肩头的发簪瞬间用力,簪尖头直没膀内。黑色凝固的血渍全数被鲜红的血染上,终于,她的血和她的相溶了! “孽种,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周后咒骂着,气息渐渐变小,浑浊的意识减少了她肩头上的痛楚。 上官青云看着周后所受的折磨,早已吓得缩到了一旁,只是惩罚完周后,接下来便轮到他了! 他毫不留情的拔出发簪,疼痛蔓延她全身,遂失去了知觉。 “喂她丧籽!”弈皇绝情吩咐着属下,继而视线转向了上官青云,这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陛下,当年我也是被逼的,是她,都是她逼我的!”上官青云妄想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已经昏迷的周后身上。 “张嬷嬷,你觉得朕应该相信他吗?”弈皇浅笑带着鄙夷,黑眸冷光不变! 芳儿看着上官青云,随口回着:“陛下自是不能轻饶他,当年若非他提议要在淑妃娘娘分娩时下毒,娘娘也不会受尽十八年的丧籽毒,更不用忍受七年的骨肉分离!”芳儿说的字字清楚,回首当年,他们简直禽兽不如! 弈皇听着,即使当年自己处在襁褓之中,可他却能想象的出那些画面,像是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继续说下去!”只有痛到麻木,他才能缓解心中的压抑及毁天灭地的恨意。 芳儿全身一怔,她犹豫了。若是再说一次无非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她抬首看着他,满眼的心痛! 这可怜的孩子,在自己七岁那年得知所有真相后,他是怎样将自己变得像眼前这般强大,是如何忍受亲生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又是已何种心情笑着唤杀母仇人为母后二十年?他的苦,谁能了解! 芳儿顿了顿,低首继续说道:“他们偷走了淑妃娘娘的孩子却仍是不愿放过她,周后深知玉麟皇对淑妃娘娘宠爱有佳,即使没有孩子仍是想立她为后!他们为了永除后患,每日在娘娘的膳食中加入丧籽,并趁玉麟皇出宫之际将娘娘偷绑出宫,让我们七名奴才将她活生生抛下悬崖!” 玉熙听着,握在手中的发簪递与她面前。他面容平静,可眼中的痛楚却是那般揪人心扉! “当年你能护我母妃一起跳下山崖今日我便不会杀你,不过我要你杀了他!”滴血的发簪等待她接过。 她无从选择也不想拒绝,芳儿接过,侧身向着上官青云走去,临死的恐惧有谁不怕?他想要逃,可是眼下有那么多人守着,他又能逃到哪去? “陛下,我知道紫魄的秘密!”上官青云已是没有办法,只希望以紫魄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 他很聪明,这个条件很有诱惑! “慢着!”弈皇轻声唤住芳儿,自行走到上官青云面前,冷眸直视,“若是你敢撒谎,我会让你上官一门死无葬身之地!”狠绝的话没有一丝情感,所以他信,而他也不打算骗他! 上官青云畏惧点头,虚弱的身体大胆的向前迈了一步。 “你们全都退下!”弈皇冷言命令着,紫魄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即使是自己的心腹也不可以! 洞内所有人快速退下,只剩弈皇和上官青云两人! 他滕然跪下,懊悔当初自己的恶行,“陛下,今日你要杀老夫,老夫绝不敢有怨言,只求你放了我上官一门,他们是无辜的!小女上官箬更是半点不知,求你放了他们!”他重重三叩首,额间也被磕破渗出了血。 “那就看你是否识时务!” “老夫明白!”他依旧跪着说道。 “十年前我得到了净海明珠,珠内暗藏着双魄的秘密,只是老夫暗查多年仍是没能得到双魄,所以一直将明珠藏着!” “半月前,鸾皇不知从哪得知明珠在我手上,故意找借口让我交出,为保全府性命我只能双手奉上,只是我却将珠内的秘密拿了出来并销毁,想必鸾皇现在仍是不知紫魄的秘密!”上官青云将事情经过详细说着,而弈皇覆手与后,背对着他听着,若是他言语中有半点端倪,他并不介意亲手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风波难平 上官青云微微抬首看着他,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继而继续说道:“若是没有净海明珠做药引,紫魄只是世间无药可解的剧毒!” “你说了太多废话!上官青云,你该清楚朕想知道的是什么!”刚才他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紫魄的秘密。 “老夫该死!”上官青云惶恐。 “只要能将净海明珠磨碎加上。。。。。。。!”此刻上官青云已是将他所知道一切都告诉了弈皇,只求这个秘密能换上官一门所有人的性命! 弈皇听后,嘴畔那邪佞的笑意渐渐变深,紫魄的秘密他终于知道了! 紫魄他早已得到,如今只要拿到净海明珠及那圣药,他就可以救母妃,她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等了十八年,大仇终于得报、紫魄的秘密也在今夜知晓,天意,真是天意啊! 他笑的疯狂,笑得肆虐!在这洞中显得诡异异常! 弈皇凤目徒然眯起,可那邪肆的笑却丝毫不见潜藏,“很好!既然你如此识时务,朕也不为难你,交出圣药我便不会为难你女儿,让你死的痛快!”即使告诉了他紫魄的秘密,上官青云仍是是要死。 他早已料到,所以也并未妄想自己还能活在回去!上官青云取出怀中的一枚玉佩,恭敬的递与弈皇,“这是我书房密室的钥匙,圣药就摆放在里面,而那锦盒内还装有灵族神兽苍灵的血!”上官青云细细说着,即使自己不将苍灵血的作用告知,他也是知道的! 弈皇接过玉佩,从袖中取出一瓶药丸,倒出一粒给他,遂冷漠道:“你自己了断吧!” 他叩首谢恩!欣然接过药丸,没有迟疑! 短短数秒他便气绝而亡!弈皇没有骗他,只要老实交代,他会让他死得痛快! 所有噩梦都已结束,当他走出洞口时,夜已是渐渐到了尽头,破晓的黎明即将来临。 “好好看着她,两日后再取她性命!”弈皇仰首闭眸,淡淡吩咐着,今夜过后,他不会再忧伤、不会再被梦靥所侵扰!他的世界又可以回到七岁以前,他仍旧可以变得快乐与幸福! 黑衣人接令,鹰眸随看着地上的周后,在这两日内,他们一定会好好伺候她,就如当年淑妃所受的苦一样!不,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嬷嬷,这些年你辛苦了,朕会给你?br /gt; 凤颜妆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0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0部分阅读 你一笔银两,你自由了!”当年是她冒死救的淑妃,也是她伺候淑妃七年,更是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交换条件,买通看守宫门的侍卫进宫将真相告诉当时只有七岁的他。她所付出的弈皇都记得,所以,即使当年她也有份害他的母妃,如今也都还清了,他是不会杀她! “谢陛下仁爱!如今尘事已了,老奴也了无牵挂,只希望后半生能常伴佛祖左右诵经念佛减轻自己当年的罪孽!”上了不惑之年的芳儿已是看开,今日一别,她会上山落发为尼,从此不问凡尘俗事! 她既然这么说了弈皇也不会勉强她,遂淡漠道“保重!” 一行人各自朝着三个方向散开,黑衣死士扛着周后及上官青云的尸体往右前方离开;而弈皇则骑与马背,他要趁着天还未亮透时赶回东鸾皇宫。 芳儿目送着他驰马而去,心中念道:珍重! ※ 昨夜的一场小雨冲刷了寿宴的血腥及宫内的短暂惶恐! 雪梅阁内芊雪仍旧睡着,这样凉爽的天气带着秋的气息会让人更加嗜睡! 榻边,玉恒陪了她一夜,直到天亮时分他才不舍的在她睡颜上浅浅印上一吻,继而转身离开。 路过凤灵殿时,玉恒抬眼看着依旧紧闭的殿门,打消了去找玉熙的打算,转而去了轩辕阁找玉瑾。 精致软靴踩在湿漉的地上难免沾湿,玉恒剑眉稍稍挑起,低首看着!本就一夜难平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不由咒骂出声。 “皇兄大清早火气就那么大,该不是昨晚没睡好吧!”玉琪一身红火长衫穿戴,黑发肆意垂下,在这沁凉天下却显得尤为火热! 玉恒稍稍压下刚才即将爆发的怒焰,冷淡道“你也能这么早就过来,也属奇事!” 此时天还未亮透他就起身来这,对于这终日抱着美人入眠的玉琪来说确实是件稀罕事。 玉琪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不以为然,他邪邪笑道“皇兄还是这火爆脾气,不知雪儿怎么看上你了?莫非你在她面前是另一番模样吧!” “够了!朕说过,她不是你所能窥视的女子!” 雪儿、雪儿!这样得称呼如何不让他恼,这小子摆明就要和自己对着干了! “皇兄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一个称呼就令你发那么大的火!”玉琪依旧故意刺激他,玉恒越是生气他就越高兴。 鸾皇看着他得意地笑着,脸上的戾气渐渐淡去,他缓缓向玉琪走近。 “怎么,你是在报复你儿时被我推下枯井的事么?”玉恒淡漠道,嘴角那自信邪佞的笑意已是说明他猜对了。 他们两人从小感情本身甚好,可就在玉琪十岁那年被玉恒有意推下枯井后才有了眼前这番针锋相对。 “你终于承认是你推我了?”玉琪收敛笑意,似认真似无谓的问着,星眸闪耀黑亮。 “是又如何?”若不是那次他推他,他早被香樟树上的四眼青蛇所咬,若是不是这样他小命早就没了,眼下居然还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既然皇兄承认就好!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当年你在父皇那得到的珊瑚翠竹是我给摔碎的,我也是有意的!”玉琪笑着,也很诚实的将孩提时的恶作剧说了出来。 其实,玉恒早就知道是他,除了他没人敢碰他的东西更别说将那价值不菲的珊瑚翠竹摔碎! 他亦笑“既然如此,那就扯平了!” “好!”朗朗笑声划破清晨宁静,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眼下,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孩提时,或是感情更甚从前。 昭皇和鸾皇并肩而行,一同向着轩辕阁而去。 他们到来时,雪皇正在空地练剑,这是他从小的习惯,即使他再累,清晨练剑也是风雨不改。 一番剑光凛冽后,雪皇收剑覆于身后,回首看着两位皇兄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蹙眉! “怎么,我脸上有二皇兄喜欢的胭脂吗?”他打趣问着脸上却依旧是冻死人的表情。 如此笑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想必他们还会开怀大笑一番,可眼下是从雪皇嘴里吐出,反倒真真切切的变成了冷笑话! 鸾皇微瞟昭皇,见他毫不在意遂启口问着“已是过了一夜,那些黑衣刺客仍是没有半点音讯,看来他们并不是为了它而来!” “即使他们开出条件索要蓝魄,皇兄也无法给他们了!”雪皇说着转身向着身后的轩辕阁走去,而他两人也跟着一同踏进了殿内。 当今世上已是没有了蓝魄,当年鸾皇从灵族之战中得到蓝魄的第三天,他就将它服下,如今他身体内的血就是蓝魄。换句话说,要蓝魄就是要他的命! “倘若他们要的是紫魄那就更麻烦,如今天下已是无人知晓紫魄遗落在了何处!”玉瑾也不由担忧起来,紫魄比蓝魄来的更为重要,而它的秘密至今无人知晓。 玉恒听着,不由想起了洛敏霜,若她是灵族圣女,那也就是唯一知道紫魄下落及秘密的人,而今她已死,也就带着所有关于紫魄的秘密一同消逝人间;若她真不是,那他们还必须先找到真的灵族后裔。此事,到底是谁掳走母后,又是谁敢窥探双魄,想将它们据为己有? “怎么了皇兄!”玉琪轻唤蹙眉沉思的玉恒,刚才他是否已想到一些眉目了呢? “当年我们灭杀灵族时,是否有半柱香的时间未见二皇弟的人影?”玉恒侧首问着,对于他突然提及当年之事,两人已是有所明白,遂各自看了一眼。 沉稳的脚步向着他们走来,三人回首看去,是玉熙! “皇兄是在怀疑我吗?”他处变不惊的问着,一夜间他好似变了,那双黑眸中没有往日的忧郁之色,此刻它漆黑如辰! 正文 第五十章 生死游戏 !玉熙不在意他们到底谈了多久,更不在意他们将怀疑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坦然坐下,自若的对上玉恒的瞳眸。 “皇兄很想知道当时我去哪了?”玉熙继续问着,此刻的他显得尤为桀骜不驯! 三分玩味,三分随意,又藏着四分认真! 鸾皇黑眸凝视,并不介意刚才自己说的给他听了去。 “洗耳恭听!”鸾皇简单说着,既然他能怀疑便是心中有了疑虑,若是弈皇不解释清楚,他定会追查到底。 玉熙浅笑,遂幽幽开口,“皇兄说的不错,紫魄是在我手中,当日灵族圣女亦是我放走的!” 他话语一出已是惊了玉瑾,而玉恒则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打算继续听他说下去。 鸾皇的冷静让他佩服,他依旧直视与玉恒,继续说道:“我答应蓝若水只要她交出紫魄我便放她一条生路!” “当真是你放了她,你可知她为了报灭族之仇早已派人潜入我东鸾皇宫,还差点害了芊雪!”玉恒冷冷说着,脸上的戾色瞬间浮出,每每想到芊雪那日所受的苦他便恨不得将已死的洛敏霜挫骨扬灰! “灵族千余口人一夜间全部被我们灭杀,她能来报仇我并不意外!”他说的轻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玉恒听着,心中火烧火燎,他银牙紧咬愤恨说道,“就因你的放虎归山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是啊二皇兄,若是当年你杀了她,凭你的本事依旧可以拿到紫魄!”雪皇也忍不住启口,他不明白一向处事谨慎的二皇兄怎会犯这种错误? 从刚开始玉琪就沉默不语,直到现在仍是,他虽有着和玉瑾一样的疑惑,可是他相信玉熙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有他选择不问! 弈皇挑眉,轻抚腰际的镂空银饰,继而将它取下。 他斜靠在椅上,抬手将那挂式举起轻轻晃动,那微弱的紫光渐渐清晰直至耀眼! 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瞳眸中都已是被那紫色强光所染了色!玉熙嘴角笑意加深,眨眼间,他迅速抓住晃动的挂饰,盖住了由镂空中溢出的紫光。 “这就是紫魄!?”玉瑾接着问道。 “不错!它就是世间剧毒之最!只要我能在五年内找到她,她便会将紫魄的秘密告知与我,既然她有如此自信与胆识,我很想陪她玩玩!”虽然眼下他已是知道了紫魄的秘密,可是他依旧不后悔当年放了蓝若水。然而,这样的理由却让他们三人愕然!他宁杀灵族千余性命却独独放了最为危险的一个,而理由却只是和敌人的一场可笑‘游戏’! “你是不是疯了!”玉恒终是忍不住喝道,双拳紧握着,恨不得一拳朝他俊脸打去好让他清醒些。 无视他们的责怪与喝斥,弈皇星眸微眯,徒然有了倦意!他是疯了,在得知自己母妃是被那毒妇所害时他就疯了! 他起身,将挂饰重新放回身上,冷言道“仇恨能将人的潜力发挥到最大极限,我很想知道事隔三年,蓝若水会变成什么样?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亦或是没变!”他给她机会只是想让她有一个信念,亦如自己一般!其实带着仇恨活着是比死更难受、更痛苦的,而这也是对敌人的最好惩罚! 玉恒已是气的不想再多说一句,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狠狠教训那发了神经的弟弟,遂带着即将喷发的怒焰离开了轩辕阁。 雪皇对于双魄本就不在意,只是他不认同玉熙的做法,见玉恒走后,他也起身离开殿堂,向着内室走去,换下早已干透却有着汗味的锦袍。 此刻,殿中只有玉琪一人,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他今日到显得很是沉稳,从玉熙进殿后他一直沉默不语,眼下只剩他们两人,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继而直接问着:“你当真只是为了那可笑的‘游戏’?”虽说他不喜欢猜测男人的心思,可是对于自己的哥哥当年的处事,他不免好奇! 玉熙冷笑反问,“你说呢?” “我不信,二皇兄若是只为紫魄的秘密大可用别的办法逼蓝若水就范,何必多此一举引来今日的麻烦!”玉琪一本正经说着,邪邪的笑意早已收起,那双魅惑的凤眼此刻也闪着深邃冷光。 “玉琪,有些事还是不知的好,若是知道可能要背负自己难以承受的苦楚!”就如当年他自己一样,若是张嬷嬷没有找来告诉他真相,他也许仍旧可以快乐无忧的长大。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在自己得知真相后他已是不能回头,即使错了,也要一错到底!眼下,也只有复仇的快感才能让他享受到的短暂快乐! “既然二皇兄不愿直说,我也不会勉强与你,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不过你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认同你!”兄弟情、血浓水,他与他之间没有猜疑,有的只是支持和凉解! 玉熙听着,释怀浅笑! 他并不担心玉琪两日后发现周后尸体时会是何模样。因为玉琪和玉瑾都是容妃之子,只是当年容妃生产时血崩而死,所以玉麟皇将他们交给了周后,虽然他们从小到大被她视如己出,可却依旧带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没有直接的血缘联系,到时他们的情绪也只会是愤恨难消而已,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淡忘那表里不一的老女人了! 轻裳殿 原本打算在昨日周后寿宴上风光一把的上官箬眼下却一反常态的躺在自己的寝宫仍和周公约会,浑然不知昨夜宫中的血雨腥风。此刻,她的世界却是出奇的安静、安全! 嗜睡两天,并非她过于劳累,而是。。。。。。 奇异的香瞬间充斥整间宫殿,味道浓郁的让人晕眩!彩云端着一碗清水走来,待到上官箬榻边时,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碗中的水也洒出好多! 本是水灵的眼眸瞬间阴冷,她急急放下手中的拖盘跑了出去,脸上的血色变得惨白如雪,双唇的红润也被白色冰霜所覆盖! 该死的冰丝韩紫嫣,下次若是再遇上,一定百倍奉还! 全身血液的冰封已是被心中的恼意全数覆盖,再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绝不!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破土同生 转眼之际两日已到,周后的死期也随之而来!没有一丝犹豫或是心软,弈皇看着手中刚接到的飞鸽传书,眉宇间的深壑渐渐松开平坦。 笑是无声的,却是难得一见的真切自然,今日的他很高兴!多年的心愿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彻底实现,而他的生活也将步入新的轨迹! 足足等了十八年,眼下这一个时辰对他而言犹如昙花一现,只是稍纵即逝罢了! 弈皇起身走出宫殿,看着侍卫来回巡逻,不由好笑!单凭这种‘人才’在全城搜查,无疑是放弃了救周后的点滴希望,不过想来也对,以鸾皇这样深藏不露的人来说,表面功夫做足是对的! 玉熙随意在宫内走着,身随着心不由来的梅林,待自己发觉时,人已是站在了梅林入口处! 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往里走去,如今的梅林已是找不到当年自己母妃存在的感觉了,这里已是被那脱俗清雅的女子所取代,只是,她的运命会和自己母妃一样吗? 他看着眼前一片嫣红,心却开始为那没见过几次面的芊雪担心起来。 想着,他自嘲笑出了声来,许是自己今日太高兴了才会为他人着想吧! 玉熙敛回心神,转身向着来时路走着。然,身后那悠悠琴声却是吸引了他! 再次回首,眼中有着犹豫,那曲子很特别,曲调是他从未听过的!玉熙听着,迈开步伐已是向林中走去。梅花飘散,宛如置身香雪海,那婉转琴音和那白衣舞裙醉了他亦醉了同样闻音而来的他! 来者,玉熙知道是何人,只是眼下,他不舍将视线转移! “难怪皇兄会将她安置在这里,这方净土也唯有她适合!”玉琪意味深长说着,星眸中没了往日的不羁,此刻,他倒更显稳重成熟! 是啊,眼前的女子是值得为她寻觅一方净土,为她建造别样宅邸,可是这样的地方却不是眼下这污垢梅林! 玉熙听着,却不语!他只希望她别想自己母妃那般下场悲凉,更希望自己的皇兄别像他父皇那样,给了心爱女子万千宠爱却保护不了她! 心,还是痛的,每一次的回忆都是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再狠狠刺上一刀,此刻,他的伤口又裂了! 弈皇侧身,眉心已是皱在了一起,每次见她都会让他想到自己惨死的母妃;会想要保护她,不让她步他母妃后尘的冲动。可是这样的自己却不是原来的自己,而他也不希望改变! “走吧!”玉熙冷言道。 昭皇狭眸微瞟,了然一笑,遂并肩离开了梅林。 他们的来与去并未影响林中女子,她依旧在这花海世界翩然起舞,她依旧创造着属于自己的快乐! 一首琴曲完,芊雪也是跳累了,她朝着抚琴的枫儿莞尔一笑,向着她款款走来。 “小姐,这次我有进步吗?”枫儿腼腆问着,这首曲子她已是练了很久。 “嗯,你弹得很好!”她轻点螓首回着,而抬眼时视线却被急急跑来的小草吸引了去。 小草欣喜的叫唤着,一路小跑而来,枫儿和芊雪也相视一笑上前迎去。 未等她们问她,小草已经喘气皱眉道:“小、小姐,开了,刚刚突然就开了!” 小草没头没脑的说着,听得芊雪和枫儿一头雾水。 “你慢些说,什么开了!”枫儿轻抚她的背,帮她理顺气息。 “同生花,小姐的同生花开了,就刚刚,我一眨眼它就开花了!”小草雀喜着,刚才那瞬间就像是梦境,小小一棵芽忽然在自己面前开花,真的好美、好神奇! “真的!”芊雪和枫儿异口同声问着,两人言语中难掩惊喜! “嗯嗯嗯!”她眼角弯弯频频点头,她可是确认好几次,证明自己不是做梦才急急赶来告诉她们的。 “那快回去看看吧!”枫儿提议道。 “嗯!”芊雪也好想快快回去,可是只走了一小步她又回头了。 “你们先回去,情缘我带回去就好了!”小草已是明白她的心意,贴心的说着,遂走去抱起架上的情缘。 “谢谢!”芊雪浅笑着,微提裙摆,也像小草来时一般小跑回了雪梅阁! 枫儿停在原地,笑得愉悦,“盈盈,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又回来了,我那善良又可爱的小妹又回来了啊!”枫儿眯眼笑着,伸手拿过她怀中的情缘。 “她是值得让人真心相待的!”小草看着芊雪消失的方向淡淡说着,可是眼中笑意未减。 ※ 阁楼的房间内,那一株小小||乳|白色花儿在窗台旁轻轻摇曳着,芊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像是潜意识有谁告诉她,这花很脆弱、要悉心呵护!所以,她的动作很轻、很柔! 走近看它,五片花/瓣,上面还有点点粉色。芊雪俯身嗅着,那淡淡花香味她从没闻到过,也无法形容! 她笑着,想必他的同生花也开了吧!同生同死,若是有一天,她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同生同死,未免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芊雪透过同生花,视线已是落在了窗外湛蓝的天空,如今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认定的人,只是他能像与同生花所寓意的那般与自己共度此生吗? 远在皇城百里远的黄华古城,那间被雾气萦绕的竹屋内,冷炎此刻也抬首望天,想着那白衣净雪的女子,她看见它已经开花了么? 同一时间发芽破土,同一时间开花结果,它们是长在一棵同生花上的种子,所以注定同生、同死! “师兄!”轻昵一声,紫嫣拉回了冷炎飘飞的思绪。 没有转身,他垂首看着桌面上的粉白小花,启口道“你还没完全康复,还是回榻上躺着!” 他是背对着她说的,继而错过了紫嫣脸上的失落! 紧抿的双唇还是有着虚弱的微白,氤氲的眸中有着受伤的雾气!紫嫣没有再说什么,听话的转身离开! 他已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了么?同生花,他将同生花的另一颗种子给了谁,是谁? 胸口的沉闷不由让她咳出声来,萱萱端着药碗进来时,她已是面色煞白! “师姐你怎么啦!”她紧张问着,明明毒已经解了,只要按时吃完这七天的药便可以康复,怎还会咳的那么厉害? “没事,刚才气血不畅,现在好多了!”紫嫣轻言说着,接过萱萱手中的药汁蹙眉喝下。 “快吃吧!”萱萱递给她一粒小丸子顽皮笑着。 “不用了,我不觉得苦!”此时的药苦怎比得上她心中的苦!她累了想要休息,说着已是躺下,闭眸不再理会萱萱。 萱萱颇为吃惊,不,该说是匪夷所思!她这次居然说不苦,还拒绝白露茨? 有些不死心,萱萱稍稍走向前,俯身问着:“你真的不要这个吗?这是师兄今天早上才提炼好的,他知道你怕苦!” “不要,以后都不要了!”紫嫣不由吼着,遂拉过薄被将自己蒙在了被里面。 ——莫名其妙,对我凶什么! 萱萱不能当着紫嫣的面大声回斥,只能瞪了一眼榻上的她,心中暗自低喃。 既然她不领情,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着找气受。 萱萱拿着空碗极不爽的离开了她的房间,路过冷炎房间时,仍是忍不住心中委屈,敲门找他诉苦。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彼此较量 门扉轻轻推开,属于他的百草药香扑鼻而来,萱萱刚才还怒意冲天,可看着冷炎此刻正闭目养神也不好再打扰,遂乖巧的将门带上准备离开。 “找我有事?”晶亮的眼眸缓缓睁开,对上那俏丽的粉颊。 水灵的大眼睛像是能说话般,冷炎竟然猜出几分,继续说道,“刚才紫嫣那过来?”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了,突然对我发脾气,这次喝药居然没有吃白露茨!”萱萱嘟囔着,心里还真是委屈,好端端就朝她发脾气,亏自己还那么担心她。 冷炎向着萱萱走来,面容平静可已是知道紫嫣是为了刚才他的话语生气了。 “给我吧,如今能不靠白露茨她就可以喝下药汁是好事!”冷炎说的平淡,可萱萱的眼睛睁的更大,心中的疑虑也更多,感觉今日他们两人都很奇怪! 冷炎轻抚她的头,嫣然是哥哥疼爱妹妹那般,他继续说着,“别怪她,紫嫣受伤了心情难免不好,你照顾她时就忍忍吧!” “好吧,既然师兄都为紫嫣说好话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我有一个要求!”萱萱大眼一眨,心中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 “不成!”未等萱萱开口,冷炎已是浅笑拒绝。 气馁的耷拉着脑袋不甘问着,“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了也不会伤害她的,师兄你就告诉我吧!”她不依的拉着冷炎的衣袖撒娇请求道。 “若是我告诉你紫嫣的冰丝解毒法,那我是否还要将你的雪葬药方告知她呢?”冷炎轻松说出了萱萱心中所想。 “算了,不说拉到!”萱萱刚转身又回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想那蓝若水的冰丝毒已是发作了,没有师姐的解药她必死无疑!” “未必,灵族后裔对毒蛊颇有研究,只是不知她的蛊毒之术到了何种地步!若是她能活着想必日后也是麻烦!” “我不信她能解了冰丝毒,若真如师兄说的,这次她侥幸不死,下次要是再遇上我们,我一定让她尝尝雪葬的厉害!”萱萱信心十足说着。当日在黑翼山若不是紫嫣将敛心菊交与她让她先从小路回来,独留她自己继续采摘别的药材,说不定以她们两人之力,蓝若水眼下也非只是中了冰丝那么简单了。 冰丝雪葬在江湖上已是人人畏惧的用毒高手,她们两人要是联手施毒,这世上除了冷炎已是无人能解。 萱萱想着也很是懊恼,不仅错过了和灵族圣女一较高下的机会,更让紫嫣受伤中了花渡。 “这一年来想必你们的医术也长进不少,可否与师兄切磋一下?”冷炎随意说着,一眨眼也有一年没见,单凭紫嫣一人就没让蓝若水讨到便宜,看来她们也没偷懒练习! 萱萱甜甜一笑,每次和冷炎切磋,她都能偷师到不少本领,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她自是高兴的很! 东鸾皇宫 鸾皇派出的手下终于找到了周后和上官青云,只是却是两具死相恐怖的尸体。 得知周后已经出事,四皇中怒焰最大的便是玉恒! 偌大气派的鸾凤金殿上,四人相视而立。没有预警,玉恒冷不防的一拳打在了玉熙的俊脸上,这一拳他早就想打了。 高贵的帝皇被同样身份的人打,旁人自是不敢上前阻拦,而玉琪和玉瑾此刻也站与一旁没有要上前帮谁的意思。 玉恒出拳一次比一次重,被打的玉熙连连后退直至倒地却依旧不还手,嘴角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你别以为不还手此事就会作罢,眼下你满意了?都是因为你当年的愚蠢行为害死了母后!”他玉恒吼道,冷冽气息逐渐在鸾凤金殿蔓延,站于殿内的几名宫女及侍卫都不安的浑身颤抖着,眼下谁让鸾皇的利眼瞄上,谁的性命就不保。 玉熙听他咆哮着,剑眉深深拧在了一起! 母后?这该死的毒妇根本不配当他的母后!皇后之位本该是他母妃的! 无视他的暴怒,玉熙屈肘起身,星眸斜视,遂伸手擦拭嘴角的血迹,那一身明黄凤舞锦袍上已是沾染上了他自己的血。 他笑,带着邪弑!深邃冷眸已是浮上杀意! “救不了她是你无能!”冷,冷到了及至却带着挑衅! “你该死!”玉恒吼着,已是一拳打去,可是这次的玉熙不会再无动于衷站着任他打。快速的避让侧身,伴随着一阵强劲掌风狠狠打去。玉恒急急后退,肩头的阵痛让他眉心隆起。 不悦、极度的不悦让他渐渐失去理智,玉恒眼下也不再留情,掌上同样凝聚气流,一双鹰鸾的眸子死死盯着玉熙,见他嘴畔仍旧挂着那讨厌的笑,他的怒焰燃烧的更旺。 心中的炽热已是全都转移到了掌上,疾如风、快如电,他那幻影似的动作,殿内只有三人能看清。 玉熙毫无畏惧,两人同时出掌,掌心相击,震出强烈气流!殿内的摆设瓷器顷刻碎裂,而宫女及站立与一旁的侍卫也是纷纷倒下,各个口中溢出虚弱痛苦的哀鸣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玉琪和玉瑾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继而启口,“还以为能有多精彩,皇兄最近怕是疏于练习,居然没有占到上风!” 玉琪凤目微撇,扫了一眼地上的奴才也启口道:“既然这次仍是分不出胜负不如先将母后入土为安,顺便商讨捉拿幕后黑手岂不更好!” “三皇兄说的对,我看此事并非那么简单!”玉瑾又接着说道。 “今日的局面都是他一手照成,如今母后惨死,我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蓝若水!”玉恒看着玉熙愤恨说着,摆明仍是怪他当年的愚蠢行为。 “皇兄就那么肯定是灵族圣女吗?若真是蓝若水,她定会拿母后性命相要挟夺回她灵族双魄,而如今她却杀了母后和上官青云,你不觉得事有蹊跷?”玉瑾上前走去,修长的双腿从地上的侍卫身上跨了过去。 玉熙眯眸不语,也上前坐下! “凡是来我东鸾捣乱的人都要死,即使这次和灵族余孽无关,我也不会放过她,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三岁孩童都知晓!”说着,他已是走上了台阶,坐在了龙椅上。 玉琪邪邪一笑,也不傻站着,遂坐在了玉熙一旁。 待四人全都坐下,心情稍稍平复后,玉琪瞄了一眼玉熙,关心问着,“二皇兄伤势可好?” “无碍!” “也是,二皇兄身手了得,若不是真生气也不会加以还手!”玉琪浅笑着,没了刚才得知周后死讯的时的戾气。 “够了,如今人已死,我们要尽快通知乞山的皇祖母让她回宫,若是她也被藏于暗处的人盯上,我们四人更是难辞其咎!”玉恒冷喝道。 一切就如玉熙所料,他们几人的情绪并未受周后死讯的太大干扰,他们三人都非周后所生,除了玉恒外,其他两人常年不在她身边,感情自然冷淡。 只是玉恒刚才提及的皇祖母却是最为疼爱他们的人,玉熙自是不会对她下手,却也不得不防灵族的蓝若水! 他面容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沉默着听着他们几人的商讨计划。 玉琪身体前倾与他,坏笑道:“二皇兄可有捉拿躲在暗处人的妙计?” 晶亮的眼溢出冷洌,继而玉琪耸肩识趣的闭了嘴。 “想要抓蓝若水也并非难事,既然她想要双魄,那就已这个为诱饵引她现身!”玉瑾挑眉说着,刚才玉熙眼中的不悦他也看到,若是再惹他生气,怕是后果很严重! “就这么办!眼下先将母后葬于皇陵西侧,国丧为七日!”玉恒赞同。 “我会派人将皇祖母接回东鸾皇宫已作周全打算!”玉瑾淡淡说着,视线扫了一眼玉琪及玉熙。 今日他们的沉默有些过头了,特别是玉熙,眼下居然闭眸沉思,不知他是累了,还是对已死的母后有着几分不舍呢? 玉琪并未深究,稍稍坐了片刻便离开了金殿!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非比寻常 玉琪和玉熙回自己寝宫的路上,依旧沉默,直到路径梅林时,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那个方向,而玉琪已是淡笑出声。 玉熙不动声色,继而看向他,微微挑起的剑眉及紧抿的薄唇都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 玉琪收起玩味的笑意继续往前走着,漫不经心的说道:“能让二皇兄也心动的女人想来也该是雪儿那样的!而且她和你在某些地方很像!”说完,已是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眼中的不羁全都消失殆尽。 “你好像很了解我?” “不敢,皇兄的心思我从不敢猜测,你知道为什么吗?”玉琪反问,透着严肃。 “为何?”玉熙随他愿,继续问着。 “即使我能猜出亦是没有能力阻止,更不可能让事情有所改变!”玉琪凤目中的闪耀透着睿智的光芒。 玉熙看着他心中暗想,也许他已是知道了什么,也许他仍是并未察觉。不,他并不担心! 弈皇嘴角勾起,觜畔受伤的地方已是呈了暗紫色,可即便这样也未给他添半分狼狈,他是骄傲的,更是高贵的!这样的人,无人敢嘲笑藐视! 他微微抬手,抚上暗藏紫破的镂空银饰,垂眸看着它,带着玩味道“若是你知道了,亦或是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而且是真相!”再次抬首,笑意全无,眸中有的只剩黑、让人无法猜透、看清的黑! 那样平冷的眼神不由让玉琪一怔,恍惚片刻扬起笑意,“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皇兄你说对么?” 一声声笑透过不远处的梅林,芊雪站与窗楞旁为同生花浇水,听着那爽朗的笑不由抬首看着那窗外的粉红一片! 周后的丧事场面盛大,整整举国同哀七日,眼下终于告一段落,可此事并非就这样完结。 弈皇派出的三名手下只回来了蓝泽,而伯央和青雷仍是没能完成任务! 凤灵殿内,风烈和蓝泽并肩站与一侧,眼眸看着椅上的弈皇,等着他发话。 俊美非凡的脸上平静的好似一汪清潭,无风无浪! 他幽幽启口,薄唇开启透着冷情,“你让他们回来,眼下紫魄的事暂时先放下,这个你拿去,今夜到上官青云的书房将锦盒内的东西拿来!”弈皇将玉佩做成的钥匙交给了风烈简单吩咐着。 “陛下,这次黑翼山一行属下还另有发现!”蓝泽垂首禀告,此次的意外发现说不定能为弈皇的计划添上完美的一笔。 “说!”他冷言道。 “蓝若水曾在黑翼山半腰出现,而且还和玄晶门下的冰丝韩紫嫣打了起来,两方都受了伤,而今蓝若水身中冰丝,想必此刻已是毒发身亡了!” 冰丝的毒江湖中人都很是清楚,能解此毒的世间也只有两人有,一是紫嫣本人,另一人便是她师兄冷炎! 得罪了韩紫嫣她定是不会给她解药,而冷炎也号称雪阎王,有三不医。如今局面都很不利蓝若水,所以按照常理推断,眼下她该毒发毙命了! 弈皇听的清楚,黑翼山是传闻生长敛心菊的唯一地方,蓝若水和玄晶门人同时出现在那无疑是寻找敛心菊的,而她们之间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居然打起来了,莫非有一方已是找到了敛心菊? 玉熙暗自猜测,却也离真相近的惊人!如此天人,世上又有几人能与其抗衡? “即使蓝若水没死于冰丝,她得罪了玄晶门人,以后的劲敌便多了一个,眼下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坐享渔翁之利!”弈皇随意说着,他布置多年的计划都在一个一个顺利完成,如今最重要也是最后一个计划便是用紫魄救回他母妃,只要这个计划实现,他便再无所求! 轻裳殿 上官箬自得知上官青云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性子,原本骄躁跋扈的千金小姐、高贵妃子眼下却变得沉默寡言。这几天来,她总是一人愣愣发呆,脸上全无哀伤,目光涣散的盯着一件事物可以看上大半天。 身为她的侍女丫鬟,彩云却不时时陪在左右伺候着,反而每日都是过了晌午她才出现。然,上官箬已是没有心情来惩罚她,更是没有察觉彩云近日的异样举止。 此时,彩云端着一碗清水走来,看着神情呆滞的上官箬,她垂首行礼道:“娘娘,该用膳了!” 她的嗓音好似有魔力,上官箬木讷侧身,抬首看她时眼中却无焦点,她很听话的将托盘内的那碗清水给喝了,遂又回复了刚才的无神单板的模样。 彩云斜眸俯视,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只要再让她喝上几天‘无意水’,上官箬就可以完全被她所用,而这后宫之中仍是有她灵族眼线! 彩云得意着实施嘴角的计划,即使身中冰丝毒也俨然不放在心上,只要抓到那女子,她不信鸾皇会不肯交出双魄! ——白芊雪,你别怪本宫心狠,要怨就怨你来错地方,让一个不该爱的人爱上了你! 彩云自言说着,杏眼已是看向殿外的天空! 梅林的世界眼下依旧是平静的,芊雪和小草她们每日总会在梅林中央抚琴起舞,这好像已成了她们三人的习惯!由于东鸾这几日为周后举行国丧,宫内、民间严禁一切娱乐活动,而她们自然也有七日未来这里了,眼下,国丧已过,小草已是按捺不住了! 她早早就抱着情缘来到空地,乐呵呵回首喊着:“快啊,快点啦!” 她们都怎么啦,怎么那么没精神,走路慢吞吞的!小草睨着不远处的两人,小嘴不由撅起,有些不满芊雪和枫儿的龟速,明明三人一同出门的,可眼下她们还在半路! 小草将琴方下,又折回去与她们碰面,水灵乌亮的眼眸直直看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弹琴了?” “太后丧事刚结束我就在这抚琴起舞怕是不好!”枫儿解释着,虽说这梅林可以不拘宫内任何礼节,可也不能太过分了! “这有什么呀,人都死了还想怎么样啊,再说了,国丧都结束了,现在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是不是小姐!”小草甜甜问着,只是却让芊雪为难了! 看着小草那兴奋样她不忍泼她冷水,稍稍犹豫片刻,芊雪微转身体对着枫儿说道:“那今日我们就只抚琴不跳舞好了!” 枫儿自是明白芊雪是好意,遂柔柔说着:“小姐,你别理小草,我们还是再过几日吧,如今这宫里不同以前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冷漠相待 枫儿自是明白芊雪是好意,遂柔柔说着:“小姐,你别理小草,我们还是再过几日吧,如今这宫里不同以前了!” “什么意思?”小草最喜欢打听,睁大好奇的双眼倾身问着。眼下,宫内的事可比弹琴起舞有趣的多了! 枫儿浅笑,就知道这妹妹喜欢管闲事,无奈继续说道:“皇上已是派人去接乞山的老佛爷,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到东鸾吧!听说她可严肃了,从不苟言笑,自先皇驾崩后她就一直移驾在乞山,一住就是三年,从未回来过!” 芊雪听得认真,虽然还未见到枫儿口中的老佛爷可她的心却有着隐隐不安,只要是这宫中的女人,她都是有些畏惧的,自上次周后的‘滥用私刑’,她的心里已是有了阴影。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过些日子再练可好?”芊雪征求着小草的意见,清亮的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恳求,如今,她把她们当成了朋友,所以她不会命令她们,更不会向着她们摆架子! 小草点头,继而盈盈笑着,带着几分俏皮,“不练就不练喽,小姐我们回去采单禾好了!” “嗯!”芊雪淡笑释然,脸上的神情也松了几分。 傍晚十分,乞山的老佛爷终于安全抵达东鸾皇宫,比预期的早了一天! 四皇得知纷纷赶来接驾,凤鸾软轿中,老妇人缓缓下轿,于此同时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娇巧女子搀扶着。 女子看着眼前的四皇,一双晶亮美眸最后羞涩的落在了鸾皇身上,她微移步莲娇柔唤道:“恒哥哥!” 银铃声清亮动人,浅粉色的纱裙徐徐摆动,一肩青丝随风飞扬,婀娜身姿宛如风中摇曳的海棠花,高贵典雅又不失少女清纯。 玉恒表情冷淡,只是睨了一眼,遂上前向着女子身侧的老妇人垂首请安道:“皇祖母一路辛苦!” 其他几位帝皇也相继上前请安! 尹老太后娥眉弯弯,两鬓已是花白,只是那该有岁月沧桑的面容却依旧风韵照人,本?br /gt; 凤颜妆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1部分阅读 本是七十左右的老妇人此刻看去也只有四、五十几岁的样子,丝毫不见老态!她难得的笑意染上唇角,连连说道:“好,好好!”继而她又启口唤道“言儿,今日你就与他们四兄弟好好聚聚,哀家先回寝宫歇息!”尹老太后已是看出了女子眼中的失落,故而为她找机会与玉恒相处。 女子听后,再次将视线移到了玉恒身上。 “既然皇祖母累了,那宴会就取消,等明日皇孙再为您接风!” “那怎么行,言儿一路陪同哀家,你应当好好款待人家,何况,你们几兄弟也难得聚首,今夜你们一同招呼她,谁也不能缺席!”尹老太后甚是喜欢莫言,眼下已是在处处袒护她、帮她说话! 老佛爷开口,他们四人自是不能决绝,无奈齐齐点头答应。 尹老太后临走时,还不忘向她眨眼色,让她把握好机会! 如此明显的暗示,他们四人怎会不知呢? 玉琪看着俊脸瞬间黑下的玉恒,打趣说着,“皇兄和言言已是有三年未见了吧,怎么今日相逢显得如此生疏?” 几人相视一笑,只是玉恒却更显郁闷! “一起进去吧!”依旧冷淡,只是此时莫言却眯眼笑着。 他和她说了呢?想着,她更是开心。 玉琪凤目微撇,嘴角勾笑,女子心思他最喜欢猜测,亦是容易猜了! 他忍不住继续挖苦道“这些年还多亏言言在皇祖母身边伺候,如今她已是离不开你了吧?” “老佛爷心痛我,能在她身边伺候是我的福气!” “莫言严重了,莫将军为了玉麟战死沙场,如今莫家就剩你一人,对你好也是应该!”玉瑾冷面说着,可吐出的话语暖人心肺。 他们几人从小就认识,当年莫老还在世时经常带她进宫,继而,她与他们也是兄妹相称,如今他们都已长大,那朦朦胧胧的感情也有了变化。 莫言淡笑不语,眼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玉恒,那宽厚的背膀比起三年前好似更精壮了些,整个人更是显得伟岸俊挺,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着,眼中已是有了痴迷,莫言的粉颊不由泛着红晕。一旁的玉熙剑眉微挑,星眸散着异色,却始终一路沉默。 从周后寿宴至她的丧礼,鸾皇已是有十天未见芊雪了。今夜,他格外想她,许是晚宴上莫言那太过明显的倾慕眼光让他很不自在。然,他却不能像对待别人那般戾声喝斥。 她是莫府孤女,亦是尹老太后看中默认的玉麟皇后,只是,她要将莫言许给他们四人的哪一位就得看她倾心与谁了! 玉恒心中暗生怒焰,两个时辰的晚宴让他食不知味,更让他恼火的是她的眼神,少女情窦初开带着点点羞涩及不能言表的神态让他极度不悦! 即使她告知尹老太后,她倾心于自己,他也不会娶她为后,在他心中他的皇后、他的妻只有芊雪一人! 所以晚宴一结束,鸾皇并未多留片刻,亦是没有与莫言多言,他匆匆赶去了梅林,去看他心中的女子。 只要一踏进这芬香梅林,鸾皇的心渐渐得到了平静,这里,有着她的味道! 一如往常,他还未进入雪梅阁,里面女子柔柔嗓音已是传入他的耳里。 明黄身影刚一踏进门槛,小翠和枫儿便停止了话语,急急跪下请安,而芊雪已是习惯他的突然到访。 她浅笑起身,向他走去,见他眉心微隆,启口问着,“你不高兴么?” “是啊,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猿臂展开,将她拥入怀中,闭眸低首闻着她的幽香! 小草和枫儿相视一眼,速速退出了阁楼,留下她与他两人。 芊雪依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回抱着他的劲腰不再言语,此刻的他想必更想安静的和自己呆着吧! 宁静的夜,平静的竹屋中一声惊恐的叫唤打扰了竹屋的白衣男子!冷炎放下手中的墨笔,推门而去,看看他那淘气的小师妹又惹了些什么麻烦。 竹屋的西侧是她们堆积存放药材的药房,冷炎站与门口看着昏暗的里面,嘴角不由勾起! “怎么,又看见老鼠了?”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医毒雪葬居然最怕老鼠,非笑掉大牙不可。 萱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急急跑出来,精致的脸上已是有了汗珠,看来她确实吓的不轻。 “师兄你帮我把它弄拿出来!”她躲在他身后喃喃道,一双水灵双眸懦懦的看着屋内,而纤细的柔荑已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松。 冷炎宠溺笑着,继而开口,“你既然可以将它毒死,为何不试着将它的尸体拿出来?” 她连连摇头,一只毒发而亡的老鼠她仍是怕的双腿发软,眼下是死活不愿再进这有着死老鼠的药房了。 “师兄,你去把它拿出来,就在那柜子旁!” 冷炎淡然笑之,继而进入那暗黑的药房,轻松的将那死鼠拿出。 “你可以配制一些驱鼠药而非毒药!”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师兄你真聪明!”萱萱大喜,很是崇拜的看着冷炎,随后又进入药房,说风就是雨的开始配制驱鼠药。 冷炎站与门口,浅笑摇头!这小师妹还真是急性子。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暗夜来袭(上) 刚才的一声虚惊过后,冷炎又回到了自己房中,只是这时紫嫣也在了。 紫嫣黛眉微蹙,看着书案上的画,袖中的柔荑紧了松,松了紧,直至现在的麻木。 冷炎看着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前关心问着,“还是不舒服么?”只是待他走近时,却发现她脸上的两行清泪已是无声滑落。 他皱眉,遂星眸看着桌案上的画,已是明白。 紫嫣侧首看着他,那谪仙男子,从她入师门开始就一直将他深深藏于心底的男子,如今,他心里已是有了别的女子,可是却那却不是自己! 她强忍心中伤痛,浅笑问道:“这画中人,是师兄心仪的女子吗?” 他点头,却不启口回着。 画里的人,白衣纱裙,在一片嫣红梅林中翩然起舞,三千发丝迎风而扬,随着裙摆沾着几朵粉红落梅摇曳生姿!在月下,那清雅娴静的她,宛如百花仙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意起舞却迷醉了他! 紫嫣的笑渐渐收起,满脸的苦涩,她重新将视线落回画上,看着她,她确实很美、很美! “你的同生花也是给了她吗?”她继续问着,却不在看他。 “是!”可是那画中女子却不知同生花的真正寓意!因为,他没有说,已是没有身份告诉她! 紫嫣莞尔一笑,轻轻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如风道:“她很美,想必师兄喜欢的女子一定很不一样!” “她叫什么名字?” “白芊雪!”他低沉说着,眼中、嗓音中满是柔和!原来,他是那么在意她的,在意到连唤出她名字时都可以这般温柔。 ——白芊雪? 白芊雪!这只是从画上见过的女子,紫嫣亦是将她锲刻在了心里。因为,她是他最在意的人! 轻裳殿 彩云的冰丝毒发作越来越频繁,如今她只能每日靠灵族圣兽苍灵的血来控制血液的冰封,若是再得不到解药或是紫魄,她撑不了几日! 眼看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她是不容许自己在此刻倒下的! 她杏眼微眯,眸中的光翼在暗中闪烁,彩云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上官箬,如今已是完全受她掌控了,只要抓住鸾皇的软骨,她就不信他不乖乖交出蓝魄,而弈皇的紫魄也将顺利到手!所以计划都是那么完美,眼下就等最佳时机的到来! 彩云俯身捻好上官箬的薄被,遂离开了殿内,今夜,她必须前去月清池,只有那里的天然温泉才可以将她身上日渐浓郁的香掩盖下去,冰丝毒的寒毒也可以稍稍得到缓解! 宫内守卫虽多,可是要想察觉彩云却是难如登天!她身轻如燕,几个闪逼飞跃已是到底了暖香阁! 她轻轻推开殿门,里面的池水散发出暖人的雾气!彩云嘴角带笑,缓缓走到池边,褪去一身宫女服侍,雪白如脂的肌肤泛着媚人红晕,修长的缓缓走进温泉池直至真个身体都没入水中!肌肤沾湿后,额下的皮肤好像脱了皮,彩云伸手轻抚着,随后用力一撕,一张完好的人皮面具瞬间脱离,而那具诱人胴/体的真正主人,面貌亦是完全展露在了眼前。 凤眼迷人慵懒,带着一丝迷离之色,精致的五官配着这张白皙光滑的瓜子脸,显得恰到好处! 彩云闭眼享受着此刻,体内的寒冷气流也渐渐缓和了许多,面上也开始布满薄汗,她轻轻拍打池水,擦拭光洁身躯,丝缎的手感,她笑了! 在暖香阁浸泡一个时辰后,彩云穿着好衣裳,重新带上那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离开了殿内。 稍湿润,沾湿了衣领处,只是,她却没有在意。 她一路飞跃,在离轻裳殿及梅林的十字处停下缓缓落下,见前面有人走路来,她遂低下螓首懦懦走向一旁,她深知,如今自己是下人,身份卑微,即使和她一样的宫女,有时,她也必须唯唯诺诺,加以奉承! 玉熙和玉琪他们三人送莫言会尹老太后寝宫后,才各自准备会自己的住处,路过梅林时,玉熙和玉琪好似已经习惯了,他们不由自主都会朝那里看上一眼,看似默契却藏在各自心中所想。 玉瑾观察甚是敏锐,狭眸微撇,也看向那片嫣红梅林沉默着。 虽然他年年周后寿宴晚到,可即使他们兄弟间一年未见,可也不至于发生太大改变,而今年,不仅是大皇兄玉恒变了,就连这桀骜不驯、沉默少语的三皇兄、二皇兄也都变了,莫非,自己除了错过周后宴会的那场打斗,还错过了什么吗? “小心!”玉琪启口唤道,可是却还是来不及了。 “呵呵,四弟就这般想要尝尝温香软玉的滋味么?”玉琪打趣说着,勾人的瞳眸瞟向那一再避让却还是让玉瑾上了上去的宫女。 “奴婢该死、陛下饶命!”宫女瑟瑟跪下,头也不敢抬的求饶。 此事这名宫女并无错,所以玉瑾自是不会责怪她,他俯视跪地的女子,冷言道“起身吧!”遂继续向前走去。 玉琪看着那英挺背影,朗朗笑出声来!刚才那小子摆明是尴尬了! 玉熙利眼扫过宫女,继而也向前走去。 被撞女子得以赦免,急急加快脚步离开,只是,玉熙却还是回头了。那女子的气息沉稳、步伐轻盈,显然是有武功的,而刚才她低首垂眸时,神情虽表现的紧张害怕,可眼角的余光仍是不经意的看着他们,眼中的那道冷光并非寻常女子该有的! 她,是何人? “二皇兄,难道你也看上那相貌平平的宫女了?”玉琪见他侧首停驻,视线仍旧落在远去的宫女身上,忍不住也对玉熙开起了玩笑。 无视他的调凯,玉熙自行往凤灵殿走去,三人也在拐弯处分开。 彩云刚才急走时知道玉熙在看她,只是,他那样的眼神是否已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呢? 如今紫魄在他手上,蓝魄又还未到手,若是让他有所怀疑,那自己的计划便是前功尽弃了,而身中的冰丝毒也无法解除! 眼下,已是不能等了,机会还是自己创造的好! 彩云美目微抬,看着殿顶上空,嘴角那不起眼的笑渐渐化开! 复仇计划,提前上演,而她就是这次‘生死游戏’的牺牲品! 好了,温馨的已经到尾声了,现在黑暗来了!亲亲们,你们准备好了没啊? 正文 第六十章 暗夜来袭(中) 玉熙回到凤灵殿后,脑中总是闪过刚才玉瑾撞的那名宫女,那眼中的冷冽及刺锐的光芒好似在哪见过,是谁、到底是谁? 有些疲倦的闭上了星眸,可他那好看的剑眉却依旧紧拧着,即使休憩,他的脑中仍是在想着那可疑的宫女! 殿门隐隐发出响声,玉熙并不理会,带来人走到他面前时恭敬跪下,风烈垂首道,“陛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放下吧!”他薄唇张合,却未看风烈及他手中的锦盒一眼。 : 眼下正是他深思事情的时候,风烈不敢打扰,将东西放下后便退出了殿内。 想了良久,他终是没有忆起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罢了,或许自己会在适当的时候想起来吧! 闭阖的眼睑缓缓挣开,玉熙伸手取过案几上的锦盒,精致的盒内有着更为珍贵的东西,这件宝物他足足打听了五年,从他母妃毒发身亡时他就一直在找,值到三年前得到紫魄后,他更是没有松懈!而今,他终于找到了这举世无双的破镜之水! 只要得到它,再将它混合着紫魄与净海明珠服下就可起死回生,而他的母妃便可回来! 冰封的世界、严寒的洞中,那美妇人已是在那躺了五年,孤独、寒冷,一切的感知她都没有,常年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冷冽寒风及亮白冰雪。 再等等,等他得到净海明珠后,他就会赶去,用他所得到的一切救她回来。母妃,他好想这样唤她,好想她能拥自己入怀,从七岁那年,他找到她后,她的眼中、心中只剩下恨!她恨玉麟皇的无用、恨周后的残忍心毒、恨世间的一切!所以,即使她的亲生儿子又回到她身边,她却仍是看不见他! 缺损的母爱,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 净海明珠?白芊雪? 她会给吗?亦或是,自己能向对别人那般不折手段的从她那里取回吗?心,在此刻——矛盾了! 没有睡意,玉熙走到殿外,门口的风烈见他出来遂低首退出三丈之外。 “风烈,若是那传言是假的,朕该如何试好?”玉熙仰首望天,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心沉沉问着。 双魄的传说没有人验证过,所以,紫魄的药效也无人知晓! “起死回生?天下真有这样的事吗?” “陛下,蓝魄的药力鸾皇已是试过,当日他中了蓝若水的殷骨也是靠体内的蓝魄之血才撑到雪阎王采集药材回来续命的!”风烈垂首回着,若是蓝魄可以抵抗世间任何剧毒的发作时间,那紫魄也可以如传闻那般有着起死回生之效! “是么?皇兄对那女子还真是情深义重,居然为她不惜以身犯险,呵呵,难得、难得啊!” 玉熙感慨着,嘴畔带笑,继而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夜空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 ※ 今日弈皇的两次回首让彩云心中很是不安,当年就是因为他的观察敏锐,才会在众侍女中一眼就找出她才是真正的圣女。而她的易容之术在玉熙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若是今日他又有所察觉,那自己的计划。。。。。。 不行,看来此事要提前实施才行,为了双魄,只有对不起她了,白芊雪! 彩云笑着,随意在上官箬的寝宫走动,看着依旧沉睡的上官箬,眼下也是该她出场的时候了! 翌日 芊雪还未起床,彩云已是前来传话了! 堂内,小草已是摆放好了早膳,只等芊雪下楼。昨夜鸾皇深夜才离开,而芊雪那时也是睡熟! 彩云在堂内稍等片刻后芊雪就下了楼。看到她下来,彩云急急上前请安,低首弯腰传达着上官箬的话,“姑娘早,我家主子请白姑娘到轻裳殿中一聚!”杏眸依旧在不经意间稍稍睨了一眼芊雪,这样的小动作已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的习惯。 芊雪并未多想,看了一眼小草为她准备的早膳柔声问道,“现在就去么?” “姑娘可以和娘娘一起共进早膳!”彩云也知道眼下时辰尚早,可是若是让她在阁内用过早膳后再去轻裳殿怕是耽搁了时辰。 “小姐,简单吃点吧!”枫儿上前说着,遂看了一眼彩云。 “就是,再怎么急也不至于在乎这一会功夫吧,我家小姐才刚起身呢?”小草也有些不满,杏眸剜了一彩云,很不给她面子说道。 此刻的彩云很是为难,脸色透着尴尬的绯红,继而将头埋的更低了。 “不用了,既然姐姐清早就让我过去,想必是有急事,我们走吧!”芊雪见彩云很是为难,随即为她解围说着。 “谢小姐!” 彩云在前面带路,而芊雪和枫儿则走在她身后。如今已是初秋时节,有些夏季看见的花早已被换下,唯有自己居住的梅林依旧繁花似锦!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眼下的情景居然勾起了芊雪的感触,不知自己是否也会像这些花儿一样,有朝一日也会被人遗忘、抛弃! 芊雪想着不由蹙眉,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好乱! “小姐你不舒服么?”枫儿见芊雪出神望着眼前的那些繁花,秀眉却深深拧在了一起,关心问着。 “没有,许是昨晚没睡好!” 昨夜,玉恒好似有话要说,可是终到最后只是一直抱着她并未启口。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瞒着的,可心里却仍是忐忑不安!如今,她也能明白,越是在意一人越是想知道他(她)心中的想法,即使是苦闷的也想与其分享。 想必以前的玉恒一定也很痛苦吧! 芊雪的沉思让彩云起了疑心,莫非她已是看出什么端倪不成? “白姑娘,娘娘说了让你独自进殿!”来到轻裳殿门口,彩云停住脚步恭敬说着。 芊雪稍稍敛回心神,侧首对着枫儿说道:“你先回去吧,若是我晚回去,记得帮我给花浇水!” 说完便独自进入了殿内,而枫儿也向着雪梅阁走去。 门扉开启关合,芊雪初次来到轻裳殿却觉得有丝熟悉。她看着华丽的殿堂,这里的摆设及布置虽很陌生,可这里弥漫的香味好似在哪闻过! 芊雪缓缓向着里面走去,此时的上官箬正半依在贵妃榻上,她杏眼微眯,看着芊雪走来时,觜畔的弧度渐渐明显。那笑,带着鄙夷、带着玩味!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暗夜来袭(下) 杨柳腰肢透着薄纱裙幔尽显妩媚妖娆,那嫣红装扮好似曼陀罗花,混合着殿中的独特香味让人晕眩。 芊雪怔怔心神,心中疑虑顿生,她轻言问着,“姐姐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上官箬并未马上回答,她起身下榻,移动步莲款款走来,银铃笑声渐渐溢出了口,那双能说话的眼睛好似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只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妹妹可愿帮姐姐一个忙?”她娇柔问着,嗓音中有着无限蛊惑! 不安的情愫让芊雪不由往后挪了一小步,此刻的她有着恐慌,意识开始变得浑浊,看上官箬的俏脸也有些模糊,尘封的记忆已是被人开启,画面不断闪过!那日雪梅阁内她肆意挑逗玉恒的场面、那夜在梅林中央一名面纱女子对她的厉声惩罚、还有在雨中,那不是自己的自己对玉恒说着残酷决绝的话都变得清晰。。。。。 香味!每当自己意识开始变得浑浊不清时、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时,这样的香味就弥漫与周身。 芊雪已是明白,此刻眼前的上官箬并非往日的女子! 惊回神,她想要快快离开这诡异色彩的殿中,只是,却晚了! 鬼影之速,上官箬已是站在了芊雪面前,她依旧坦然笑着,纤细的手指伸向芊雪白皙绝美的容颜上,她妩媚笑道,“妹妹不愿帮姐姐么?你想走到哪去,是否想去通知鸾皇,告诉他你已是发现了什么?”手指在她脸上缓缓游走,另一只玉手也渐渐抚上芊雪的细间,缓缓向下滑。 暧昧的举止让芊雪愕然,她想要挣开她的异样触碰,可是全身却失去了力气,恐惧笼罩着全身,凤目已是睁大,微张的红唇没了一丝声音。 上官箬不可抑止的笑了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绪,断断续续的笑道,“你害怕啊?哈哈,别急,我不会伤害你的,没了你,我怎么向鸾皇要蓝魄呢?” 说着,搂在芊雪腰际的手徒然用力,一根细细银针已是没入脊梁,短暂的疼痛换来的却是彻底的昏厥! 黑暗,毫无预警的向她袭来!宛如夜中的风雨,无情吹打柔弱的花枝,花朵片片凋零,只剩哀伤! 于此同时,凤灵殿中也传出愤怒的咆哮声,往日那深沉冷漠的嗓音已是变得恐怖起来。 玉熙手握信笺,那薄薄的纸已是被他握成了团!一双冷眸直视地上的伯央,浑身散发骇人杀意! 他吼道,“一群废物,如今情况怎么样!” 跟随玉熙身边多年的四名属下深知他的脾气,此刻都很畏惧的埋首俯身,低沉回着,“回陛下,昨日雪域山发生雪崩,山顶洞中的冰宫也坍塌,而太后的遗体至今仍未找到!”伯央虽怕他,可是却更不敢瞒着他真相,眼下只能硬着头皮怔怔说道。 他的一句‘仍未找到’已是让玉熙绝望了! 雪域山,玉麟最为寒冷的地方,也是他母妃遗体封存的那个地方!如今。。。。。 “哈哈哈。。。。!” 真是可笑啊!昨夜他还期望着能救回她,这个愿望他足足祈求了五年,可是老天为何要这般残忍,为何要在自己已经知道紫魄秘密后将这仅存的希望也给碾碎? 摇晃的身体,让他显得脆弱不堪!染着雾色的眼眸也失了颜色! “陛下!”风烈和青雷紧张唤道,不顾玉熙的责怪自行起身想要上前去扶他不稳的身体,可是,却被他断然拒绝了! “出去!”一声低语却透着不容忽视的严寒! 青雷等人不安的相视一眼,遂低首离开。 殿内徒然死一般的寂静,此刻只有他的呼吸声、慌乱的心跳声!他是怕的,怕自己的母妃就这样常埋地底! 良久,低垂的星眸缓缓睁开,闪烁一丝光亮,眼中再次燃起了希翼!他不容许她就这样离开,没有服下紫魄,没有亲口唤她母妃,他不容许她就这样消失! 玉熙急速离开凤灵殿,踏出殿门时,他道“通知皇兄,朕有急事需要离开数日,待此时了结自会再回东鸾!” “遵旨!”风烈领命道。 而青雷、伯央则跟在玉熙身后,随他一同离开了东鸾皇宫! 雪域山,他们必须快快前往那里和蓝泽会和,继而再想办法将他的母妃从雪地救出! 三人驾马与宫内,在出宫门的路上与枫儿和彩云擦肩而过! 明黄身影一闪而逝,彩云忍不住疑惑转身看着那骄傲男子,如今他突然离开东鸾无疑是老天在帮她! 笑意,偷偷爬上嘴角,遂小跑追上枫儿,有些尴尬道,“枫儿姐姐,我就不送你了,娘娘还等着我把燕窝银耳给端去呢!” “好吧,我自己回雪梅阁就好!对了,我家小姐喜欢吃清淡的!”枫儿细心说着,想到芊雪还未用早膳已是有些心疼了。 “嗯嗯,那我先走了!”彩云频频点头说着,挥手向着轻裳殿跑去!算算时辰,此刻该是正好! 果然,待彩云回轻裳殿时上官箬已是摆平了芊雪,眼下就只要将她运出皇宫,等待鸾皇发现后,继而索要蓝魄! 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彩云笑出声来,而那张假面具下的脸孔已是变得狰狞异常! 三年前的灭族之仇,终于可以血债血偿了! “从今日起,我就是我——蓝若水!”彩云说着,水袖挥抚间,一张倾城容颜已是展露人前。 上官箬畏惧的看着她,遂跪下恭维道:“宫主一定能完成所愿!” “哼,鸾皇他灭我灵族、杀我同胞、夺我蓝魄,这些帐本宫定会一笔笔讨回!”蓝若水咬牙说着,凤眸中已是焰火熊熊! 虽然当年灭她灵族的是玉麟四兄弟,可是蓝若水却更狠玉恒,不仅他杀她族人最多,更关键的是他杀了她的妹妹及爹爹!族人之仇尚可放下,可是家仇却不能忘! 血债血偿!这四个字日日夜夜侵蚀着她!眼下,机会终于来了,他也有弱点,也有要保护在意的人!所以,这次的对弈,他注定要失败! 蓝若水看着地上的芊雪,缓缓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她,邪恶残忍的话幽幽轻吐出口,“若是让鸾皇看着他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凌辱,他会是何模样呢?” 说完,阴劣的眸子已是看向殿外,心中的恨瞬间提升,她要他为自己当初的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游戏开始(上) 飞扬的尘土代表着此人内心的焦躁及急切,玉熙及两名手下快速驰骋,他不断鞭笞着骏马,好让它能再快些到达雪域山的山脚下。 终年寒雪漫天飘飞将雪域山变成了一个天然大冰场,高耸的雪山上没有几人能安全达到,当年玉熙决定将他母妃的遗体安置在那除了能让她尸身不腐之外,也可免其受外人的打扰!可眼下,雪山坍塌却将她埋入了更深的地下,如今要想完好救出已是不太可能! 仅凭心中唯一的一点信念,玉熙仍是赶去营救!一路上,他已是抛开心中所有烦乱,一心只想快些赶到目的地。可脑中不经意闪过的一个模糊片段让他急急勒住马缰! “陛下!”伯央和青雷齐唤着,对于他的突然停马很是诧异! 玉熙不语,只是蹙紧剑眉,星眸也是微愣着,好似在沉思! 刚才出宫时擦身而过的宫女就是昨夜和玉瑾相撞的那女子,而她的眼神、她偷偷眯眼、嘴畔带笑的神情就是。。。。。 “蓝若水!”玉熙大惊,不由唤出声来! 没错,那样自信得意的浅笑,那冷冽残杀的眼神就是当年自己放走的灵族圣女蓝若水!没想到她易容成宫女身份一直潜藏在东鸾皇宫,不知她接下来会有何预谋? “陛下,该上路了!”伯央再次唤着,眼看天就要黑了,若再迟疑上路,怕是到达雪域山附近时会遇上风雪谷的疾风阻扰! 玉熙仰首看天,眼下已是黄昏,不知不觉都赶了半天路程了,只是为何从刚才知道那女人是蓝若水后,心就那么不安了? 玉熙摇首敛回心神! 算了,宫中有皇兄和两位皇弟在,即使有什么事他们也该能应付,眼下还是赶往雪域山救自己母妃要紧! “走吧!”玉熙冷言道,遂快速挥着马鞭继续向雪域山赶去! ※ 远在皇朝百里的古城竹屋,冷炎今日也颇为烦躁,莫名的心慌总是让他的心静不下来,亦是无法专心配置敛心菊的药方! 看着墙上挂的画,他的眉心拧的更深!不安,不知是从何而来,是因为她吗? 心中泛起的茫然不得不让他放下手中药草,他起身向着窗口走去,看着外面的天色,思绪不由飘远! 风,时不时的吹进屋子,窗扇也吱吱响着,垂散在胸前的发丝随风飘扬着,他低头看着面前粉白色的同生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几片娇嫩的花瓣! 遇见她好像早已注定,而心中有了她却又是那么自然,两人像是早就认识,只是,她却忘了他! “小雪!”冷炎自言唤着芊雪的名字,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和她分开才数十日,可是眼下却感觉有半个世纪!当真自己已是放不下了吧!若真是,她会怎么样? 想着,他自嘲笑了!好看的唇形勾起迷人的弧度,如今她已是有了他、那霸道却独独钟爱她的男人,那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 天的上空传来雕鸣声,冷炎仰首望天,原来是羽毛来了,继而走出了屋外。 雪白色的雕儿在竹屋上空盘旋再盘旋,好似在等着他主人的赏赐,那调皮的小家伙已是为他带来了好消息! 萱萱和紫嫣也是听到这小家伙的叫声,都跑了出来!三人齐齐向着天空望去,等着它主动飞下来。 “师兄,你让它下来啊!”萱萱等得有些着急了,仔细算算也有一年没见它了,今日见它主动找来,很是高兴! 冷炎浅笑勾唇,继而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用力向上抛去,白雕急急飞下去接,遂满足的落于冷炎肩头! “贪吃鬼,不给你白露茨你还不下来啊,以后就不给你,看你还摆什么架子!”萱萱假意喝道,可又宠溺的抚摸那柔软光亮的羽翼。 白雕亦是明白萱萱只是吓吓它,有些撒娇的用自己的身体去蹭那纤细白皙的手背,嘴中发出嘀呜声,模样甚是可爱! “羽毛好像瘦了不少!”紫嫣看着,眼角带笑轻言说着。 “是啊,一年没见了,都想死它了!”萱萱眼眸盯着白雕,手上的动作未曾停下。 冷炎不语,只是侧首睨了一眼自己肩头的羽毛,继而向着房内走去。 两人有些愕然,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不明冷炎是何意!刚才看见羽毛还是高兴的,可眼下他却又徒然冷起了脸来! 房门轻轻关上,进屋的羽毛重新找了立足点,它飞于书架上,口中鸣叫不停! 没有多久,冷炎换上了一身黑色锦袍,少了往日了飘逸,多了几分神秘与冷漠。一切都准备好,他又重新带着羽毛走出了厢房,而手中也多了两样东西。一是同生花、二是挂于墙壁上芊雪的画像,如今这两样对他来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即使远行,他也会将它们带与身边! 紫嫣和宣萱自冷炎进屋后并未离开,此刻,她们吃惊的看着他,心中却也有了答案! “臭羽毛,你一来就没好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把你煮了!”宣萱眼眶已是红了,看着冷炎一袭黑色穿着她就知道他要离开了。 “师兄,你当真要去吗?”紫嫣平淡问着,袖中的纤掌紧紧攥着,她希望他别去,可是她太了解他了,这样的答案是不可能会从他嘴中说出的。 “萱萱,你好好照顾紫嫣,三月后你们来清风崖找我,若是我能回去。。。。。!” “不去,我才不去!”萱萱哽咽说着,她才不要听他接下来的话,她不要他有事! 冷炎不由苦笑,看着他的两位师妹有着不舍,可是却不得不离开。此事他必须独自去做,眼下也只有他可以一试! “我想去,让我跟你去吧,说不定能帮上你!”紫嫣鼓起勇气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要去!”萱萱急急说着,眼中有着恳求,她好希望冷炎能答应,只是,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们跟着自己犯险呢? 意料之内的话,他断然拒绝,更是不给她们任何机会!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游戏开始(下) “你们听着,三个月后你们必须回清风崖,将师傅的遗体埋与竹海八卦阵的尾端!若是我能回去,你们自是不要动那机关,若是回不来,你们可否答应师兄一件事?”冷炎看着她们,嗓音中有着柔意,如今,他还有一人放不下,今生也许也唯有此人了! “你想说的是画中女子么?”紫嫣已是明白,他眼中的柔情只有对那女子时才会流露出来,与他同门十几年,她都未得到过这样的眼神,哪怕只有一次,也没有! 冷炎点头! “好!我会帮你照顾她!”紫嫣亦是认真说着,自那夜自己便以决定,画中人是他在乎的,所以,自己也会跟着在乎! “谢谢!”冷炎简单谢道,如今他已是没了牵挂,答应她的承诺即使自己无法完成,他还有他的师妹们可以帮她,那样,自己也放心! 淡然的笑带着决绝的转身,为了师父的心愿,为了能将敛心菊最后的药引找到,他必须去! “师兄!”萱萱不舍的最后唤着,他能回来么,能从冤谷回来么? “师姐!”泪已是满面,她好怕、好怕他会回不来,再也不会和自己一起讨论药理、再也不会宠溺的唤她!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紫嫣看着那俊挺的背影,她知道他会回来!即使自己已是答应照顾那画中女子,可是他也会为了她回来,亲自履行他的承诺! 穿过毒障,跃过清水湾,冷炎一路向北,朝着皇城赶去,他希望自己临走前的那一刻能见她一面,只要默默的看她一眼,他也无牵无挂! 然而皇宫中的雪梅阁内,枫儿和小草等了又等却仍是不见芊雪回来,此时已是黄昏尽头了! 两人焦急的站在阁楼外,伸长脖子看着梅林中央是否会有那道白色倩影出现!只是,她们仍是失望的! “姐姐,我去轻裳殿看看吧!”小草拧眉说着,眼下一直等也不是办法! “还是我去吧,你把晚膳准备一下!”枫儿此刻也是沉不住气了,交代小草后就连忙向轻裳殿跑去。 许是真急了,百米的路程枫儿片刻就到了。看着殿门外都没侍女、侍卫看守,枫儿有些疑惑了。 碍于自己身份低微,枫儿只能站在殿外启声唤道:“玉妃娘娘!”等了片刻仍是无人应答。 “小姐,该会阁楼用膳了!”枫儿皱眉再次唤着芊雪,希望她能回应自己一声,然而,等来的却是殿外的风声。 感觉有些不妥,枫儿大胆的推开紧闭的殿门,探着脑袋看着殿内,安静平常,没有一人! “小姐!”枫儿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眼眸不安的扫视殿内,偌大华丽的殿中静的都能听到她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枫儿从里到外都找了,就连上官箬的寝室都没放过,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找了良久,她从开始的懦懦低唤到此刻的放声叫喊,终是慌了! 额间的细汗成了豆大汗珠,滴滴滑落脸颊,枫儿越想越不安,正欲离开时,上官箬经常躺的那张贵妃榻上放着一份信和芊雪的香袋! 看着这两样东西,枫儿徒然剧增惧意,不安、慌乱像狂野的杂草在自己体内逃窜! 微颤的手缓缓伸向它们,这个香袋是芊雪时常带在身上的,如今却被故意放在这。。。。。。 此刻,枫儿已是来不及多想,她急急打开信封看着信笺上的内容。瞳眸逐渐睁大,水灵的眼眸中已是有了氤氲之色,因害怕而颤抖厉害的手就连这轻轻的一张纸都拿不动了。 恍惚过后,枫儿已是不敢再耽搁片刻,她紧紧抓着信往鸾鸣殿跑去。 希望她没事、还没出事!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希望。。。。。。 一路上,她不断祈求上天别让芊雪出事,别让她受那样的折磨,她衷心祈求着! 而鸾鸣殿中,玉恒此刻正皱紧眉头看着案几上的一堆奏折,心中早已凝聚着满腔的怒焰,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 徒然间,殿外传来嘈杂声,本就浮躁的心情更显郁闷! “出去看看,谁在外面喧哗!”鸾皇淡淡吐出,冷眸看着关闭的殿门,脸色更是难看。 李公公垂首点头,可刚走到殿门口,外面的侍卫已是进来通传! “启禀皇上,雪梅阁的丫鬟有事求见!” “宣!”玉恒一听是雪梅阁的人,怒焰稍稍压下几分,遂放下手中折子等待来人进来。 枫儿一蹋入殿内,泪已止不住的落下,她急急跪地哭喊着,“皇上,一定要救小姐,一定要救她!” 没来由的话让鸾皇不悦,她那模样唤着芊雪的名字让他的心瞬间紧绷。 “芊雪怎么了!”他紧张问着,俊脸冰冷异常! “小姐被玉妃娘娘抓走了!”枫儿哽咽说着,将手中的信伸向玉恒。 没有让李公公前去拿来给自己,他已是等不及的快速走下龙位,大掌迅速拿过那褶皱的信纸,利眼扫视上面的内容,心中一直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想要她完好,带上蓝魄独自赴约!” ——蓝若水! 不是上官箬,是灵族!是那该死却一直没死的蓝若水! 眨眼间,玉恒手中的纸已化成片片纸屑飘飞空中,扬扬撒落与地上。阴冽的眸子燃着不可熄灭的火焰,双拳紧攥,指骨发出咯咯冷寒声! 若是她当真敢像信?br /gt; 凤颜妆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2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2部分阅读 信上所写对付芊雪,他一定会让她死的痛苦千倍万倍! “备马!”一声厉吼,玉恒转身走入殿内取过架子上的佩剑。三年前他就是用这把剑毫不留情的斩杀百余灵族族人,而今,他更是要用这把剑刺穿那该死女人的胸膛,用她的心喂狗! 杀!血!才能帮他抚平心中的担忧、心中的燥乱! ——芊雪!等我,我会来救你,一定会救你!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报复计划 若是她当真敢像信上所写对付芊雪,他一定会让她死的痛苦千倍万倍! “备马!”一声厉吼,玉恒转身走入殿内取过架子上的佩剑。三年前他就是用这把剑毫不留情的斩杀百余灵族族人,而今,他更是要用这把剑刺穿那该死女人的胸膛,用她的心喂狗! 杀!血!才能帮他抚平心中的担忧、心中的燥乱! ——芊雪!等我,我会来救你,一定会救你! 玉恒反复呢喃着,他绝不容许别的男人碰她一下,绝不允许! 而两人此刻的分离已是脱离了正常的轨道,蓝若水并非正义之人,她要双魄,更要鸾皇的命! 皇城外百里的一座清雅宅院内,芊雪被她们带到了此处,四面环山、只有眼下一座宅邸,这里便是蓝若水真正的栖身之地! 她,凤眼媚惑,更多的是暗藏在里面的杀意!三年的等待不算漫长,可日复一日被仇恨所侵蚀着却足以磨光人类所有的本性! 宅院厢房内,榻上的芊雪已是醒来,只是全身无力,无法起身,此刻的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等人宰割! 清亮的眼眸死死看着榻边的蓝若水,想要启口问她心中的疑虑,只是,她无法出声。 “别这么看着我,你那双迷人的眼睛对我不管用,不过。。。。。外面的几个男人肯定会很喜欢!”蓝若水冷笑说着,随之坐下,像刚才上官箬那般轻抚着芊雪的脸颊。 “啧啧啧啧,何必怕成这样?瞧你颤抖的这般厉害,等会怎么伺候我的手下?”蓝若水轻挑狠毒的继续说着,将芊雪眼中的惧意及恐慌都收在了眼里。 颤抖的身体、湿润的眼眸,无奈她动不了,说不了,只能用眼神告诉她,别那么对自己! 蓝若水看着,知道她在求她,可是她却视若无睹,刚才低柔娇软的嗓音,此刻渐渐变得冷硬,“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这么做,我要让鸾皇亲眼看见你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亲耳听着你欲求不满的放浪声!”说着,她已是用力扣住她的细肩,瞳眸睁大俯身低沉道,“白梨、敏霜还有灵族千余人命,我要他在我面前忏悔赎罪!而你,就这对他最好的惩罚!”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心意已决,只要等鸾皇一到,精彩好戏,她会双手奉上! 她疯狂笑着,眼角隐约可见晶莹闪烁的泪光,只是却不知是她喜极而泣还是回想亲人被杀所释放的感情! 她的笑对芊雪来说无疑是地狱之音,若是她真决定那么做,那自己一定不会等到玉恒而来,她的身,不容不爱的人所侵犯,死都不容! 芊雪缓缓闭上眼眸不再看那已近疯狂的蓝若水,心的逐渐冰冷让她看到了黑暗的召唤,玉恒能及时赶来救她吗,能吗? 一行清泪无声滑下,渗入枕头,晕开了一朵青莲! ※ 呼啸的风从身边擦过,远处芊雪心低的呼唤玉恒好似能感受得到的,而他也在努力赶去。只是,蓝若水给他的地址却非芊雪所在,浑然不知的他正离她越来越远。。。。。。 良久,一直站与房内的蓝若水徒然转身,她看着窗外的朦胧的夜色,笑,而诡异! 她立于原地,媚惑道,“时辰到了,你准备好没?” 榻上的人儿羽睫微闪,遂缓缓睁开眼眸却没有看她。 看着那绝世容颜,蓝若水更多的是想毁了她,毁了鸾皇所有在乎的人和物,可是眼下却不能! 她款款走来,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入芊雪口中,随即捂住她的嘴硬是要她咽下。干涸的喉咙已是将那药物粘住,渐渐的在口中化开! 芊雪皱眉想要反抗,可是她忘了,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蓝若水睨了一眼芊雪,遂启口唤道,“进来!” 片刻后,门外进来四名男子,见到蓝若水时,都恭敬的低头行礼,深沉喊道:“宫主!” 她一如刚才那般,笑的高傲而邪气,媚眼扫向满脸恐慌的芊雪继而说道,“眼前这女子本宫就赏给你们几人了,一个时辰后你们可要好好服侍她,明白嘛?”说着,她若无其事的向着四个男人莞尔一笑! 四人好似心领神会,继而将视线落在了芊雪身上,那绝美的容颜,姣好的身段,只要是个男人都想将她占为己有。男人们最原始的轻易就被唤醒,四人齐齐点头,接下了有史以来最美的差事! 芊雪收起自己可悲又可怜的眼神,无声的哭泣只是在述说着自己此刻的无助和恐慌! 心,已是沉到了谷底!眼下,谁能救她,谁能? 临走时,蓝若水附耳与几个男人,只见他们依旧是顺从的点头,而后便一直守在门外,好像是在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夜,早已笼罩大地!罪恶的源泉也在悄无声息的扩充、壮大! 马蹄声、马鞭声、男人的咆哮急切声在冷清的月下显得尤为犀利骇人! 前方不远处就是蓝若水约见玉恒的地方,还有片刻他就可以救出他心爱的芊雪,让她远离恐惧、远离危难! 红叶亭 蓝若水已是到了,那水蓝色长纱裙在暗夜中摇曳飘摆着,好似一朵蓝色妖姬!那婀娜的背影被柔和的月光映衬着,宛如没有波澜的海面,然而,她的面容上却又印着嗜血的光芒!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清晰,她的嘴角已是绽放出最自然的笑意! “妹妹、爹爹,所有灵族的兄弟姐妹,今日,我会用鸾皇的血祭奠你们,你看着,睁大眼睛看吧!”她,仰首望天,对着明月宣誓。今夜,将是他一生最痛苦难忘的一夜!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他对当初的所为追悔莫及! 马背上的玉恒见蓝若水已在亭中,快速跃马而下,笔挺的身体踏着稳重的脚步向着那该死的女人走去,手中的剑已是握的死紧,染血的眸子恨不得将她凌迟! 蓝若水转身,回眸一笑百媚生。然,玉恒却觉得她很是丑陋碍眼,这样的女子是不该活在世上的,眼下已是多给了她三年寿命,今夜,他会亲手将她毁灭,彻底灭绝灵族!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失身白莲(上) 蓝若水转身,回眸一笑百媚生。然,玉恒却觉得她很是丑陋碍眼,这样的女子是不该活在世上的,眼下已是多给了她三年寿命,今夜,他会亲手将她毁灭,彻底灭绝灵族! “赶的很辛苦吧!”蓝若水柔声问着,此刻的她丝毫看不出她与鸾皇有何深仇大恨。只是,玉恒深知,她笑的越甜,杀意便越浓! “把芊雪交出来!”鸾皇没有时间与她多废话,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芊雪在哪! 蓝若水浅笑着,缓缓走来,毫不畏惧鸾皇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你好像忘了我要的是什么?把蓝魄交出来,我就考虑是否会放了她!”她悠悠启口,侧身睨他一眼,将他的愤怒通通无视! “就凭你也配和朕谈条件!把她交出来!”他喝道,嗓音震慑着周围,让这寂静的地方显得不再平静冷清。 “还以为你有多在乎她,原来也比不上蓝魄的分量,鸾皇,你果然自私又无情!” “废话少说,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芊雪的下落!”握于他手中的剑已是等不及想要饮血了! “她?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四个男人伺候,你何必担心她?眼下你该担心你自己!”语毕,笑也吝啬的收起。杏眸中,他的影子有着虐杀,疯狂的虐杀! 剑出鞘,人也倾身向前,凌厉剑气直抵蓝若水喉间,动作快如闪电,凡人肉眼根本不能看清! 蓝若水猛然回神,伏腰而下,躲过一击,只是单单一招已是让她愕然!他的武功造诣如此高深,就算十个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今夜,你必死无疑!若是你告诉朕芊雪下落便赐你全尸,如若不然,别说是你,就连已死的千余灵族百姓,朕也必将他们掘坟鞭尸,让你们一族之人永不超生!”狠绝的话咬牙吐出,眸中的寒光犹如严寒之地的风雪,让人招架不住! “你敢!”蓝若水知道他说得出就做的到,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威胁! 如今她有王牌在手,不怕他不服软! 她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鸾皇,若是你此刻自刎忏悔,我便放了白芊雪!” “哼,不知死活!”玉恒已是没了耐心,他狠狠说着,手中利剑用力一挥,寒光乍现! “就算今日死与你剑下,我也要你后悔终身,我要你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在数个男人身下承欢放浪,要她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蓝若水不服,厉声回喝道,遂主动发出了进攻! 水袖中暗藏数种毒粉,蛊惑人心!只要等鸾皇一靠近,趁他不备便可将药粉撒在他身上!一旦沾上粉末,顷刻间便腐蚀肌肤,直至见骨! 玉恒冷眸微眯,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在他面前摆弄,真是该死! 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玉恒凌空跃起数丈,以破竹之势直击她心口,然而,他却没有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剑,稍稍偏离了心房几分,可也足以让她顿失还手之力! 血,从她胸口泊泊流出,在清爽的蓝纱裙上蔓延散开,足以致命的伤让她痛的紧抿双唇顿时面容失色。她抬眼看着鸾皇,此刻他帝皇般的身份显示的淋漓尽致! 玉恒居高临下看着她,剑尖染着她的血,抵着她的喉,冷漠问道,“芊雪在哪?” 她依旧不语,眼中甚至有着藐视! “还是不说吗?”突然,鸾皇蹲下身体与她平视,薄唇带笑,让人恍惚! “就算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蓝若水吐字清楚说着,柳眉已是深深拧在了一起,她每说一个字,胸口的起伏已是让伤口的血流的更多、更快。 鸾皇看着她此刻的痛苦,想着刚才她说的话,视线落在了她不断溢出血的胸口上。 炽热的眼眸没有情/欲,只有怒焰! 蓝若水感觉他异样的目光,不安问着,“你想干什么!” “啊!”疑问还未得到答案,她的口中便喊出了痛苦的哀号! 他毫不留情的将手掌强压在她的伤口,继而不断的用力,血越涌越多,而她失血的容颜更是惨白! “你不说,朕自有办法!”冷言道,继而用力一撕,轻薄的衣裳已成碎片,飞扬与夜空之中。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玉恒并未停手,他继续着自己残酷的行为逼着她告知芊雪的下落!犀利冷邃的眼眸不眨一色的看着蓝若水,此时她的慌乱、恐惧就是他想要的,她加注在芊雪身上的痛苦与折磨他要全都讨回来! “住手,住手!”蓝若水哀嚎着,无奈身体的虚弱只能让她发出哀鸣的呢喃声。 “说,她在哪!”他吼着!顷刻,她身上只剩有最后一件遮挡她下体的亵裤,上半身的诱人毫无掩饰的展露在鸾皇面前,只是他却对她没有一丝兴趣! 鸾皇紧抓着她雪白的底裤,只要她还不说,他绝不手软! 蓝若水忍辱抿唇,她不甘,死都不甘!她倔强的摇头紧咬着出血薄唇,闭眼不再看他! “该死!”两字吐出,仅有的遮挡物也被他成了碎片! 没有怜惜、没有前奏,他已是欺上了她的身,单手钳制着她无力的手腕,继而狠狠贯穿她的身体,不停在她体内冲/刺着、惩罚侮辱着她,口中依旧说出碾人心碎的话,“灵族圣女,朕要你看着,眼下,是你正承欢在朕身下,是你欲求不满的放浪出声,是你!” “不、不是,你走开,走开!”身体的疼终是敌不过心中的屈辱,那带着侮辱的侵犯让她生不如死! 。。。。。。。 “够了,停下、停下,我说,我说!”蓝若水摇晃着脑袋哭喊着,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如此脆弱胆小的一面!对上他这样的魔鬼,他的另类惩罚终是让她输的一败涂地! 鸾皇看着身下的她,厌恶的睨她一眼。既然马上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已是不想再多碰她一下,他厌恶的退出她的身体,稍稍整理好衣裤起身看着地上赤/裸的蓝若水,轻蔑道,“若是你敢说谎,朕定会让你后悔多活了这三年!” 此刻这番下场就算他不说,她也后悔多活这三年!若是能和自己的亲人死在同一天未必不是好事,这样就不用每日每夜受着仇恨的折磨! 蓝若水揽好已是遮不住体的衣裳,艰难的屈肘起身,虚弱道,“在离这里三十里处的一座宅院!” 她没有说谎,此刻,她是不敢在他面前说谎的,刚才的惩罚已是让她胆寒至极,眼下即使死也不要再受一次这样的凌辱! 鸾皇不语,只是一把抓过她,遂飞身与马背上,向着她口中的宅邸赶去! 然而,蓝若水已是忘了,她早已给芊雪服下了媚药,眼下一个时辰已是到了! 票票哦,它们在哪里哇!!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失身白莲(下) 清幽宅邸 厢房内的芊雪药性已是开始发作,体内的燥热让她的意识模糊起来,可体内流失的力量却诡异般的逐渐回来。她视线模糊的看着房内,窗口和房门都在同一侧,外面就站着那四名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她无处可逃更不能让他们发觉自己体内的媚药已是发作了! 可即使她的意志再强此刻又怎抵得过‘情灭’的药力? 燥热如千万只蚂蚁来势凶猛的不断在她体内逃窜啃咬着,芊雪不断提醒自己要坚持、要坚持,可滚烫的脸颊和火烧火燎的身体已是忍不住药效的折磨!口中不受控制的溺出一声低吟! 这一声猫儿般的呢喃把她自己都吓坏了,如此放浪的声音不该是她发出的! 芊雪咬牙撑起沉重酥麻的身体坐于榻边,拔下发髻上的发簪闭眸朝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刺下,血瞬间染红了她白净的水袖,突如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顿时清醒几分,然而这样的自残并不是长久的办法!疼痛过后,体内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卡在喉间的低吟声好似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让她怎么忍也忍不住! 豆大的汗因她的隐忍不断滑落脸颊沾湿她的鬓角,手臂上的阵阵刺痛和体内媚毒的作祟让她痛苦万分! 她摇着螓首紧咬唇瓣,唇间的丝丝腥甜迹滑入齿间,呼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她努力睁眸,迫使自己清醒些,别失去眼下仅存的意识,她要等玉恒来救她自己,一定要等他来! 就在芊雪再次抬手握簪向自己白皙手臂扎去时,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四人站与门口先是惊愕的看着她,遂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姑娘这又何必呢?只要你出声,我们兄弟四人就可为你解毒!” “可不是么,眼下我们四人,还怕‘帮’不了你?”他们说的暧昧,笑声带着情/欲,身形也渐渐向着芊雪逼近,危险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看着他们,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比死还可怕的恐惧! 无助的她只能微挪身体向后退去,檀口中发出低弱的哀求声! “你能逃去哪啊?过来!”其中一名男子早就等不及了,从进门的第一眼看见榻上的芊雪时,他就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可是碍于蓝若水的命令,只能等到眼下! “不要,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早已夺眶而出的泪模糊她的视线,药效的作用也浑浊了她的意识,可是残存的希翼仍是渴望他们能好心放了她,别碰她! “放了你?哈哈,美人啊,眼下你不也很痛苦吗,既然如此不如我帮你啊!”男人滛/笑着将她搂的更紧,有些络腮胡的下颚就这样直直的想要欺上那方柔软! 迷离的眼神,无力的捶打还有那软绵绵的身体,反而让他们几人更兴奋! “不要,玉恒救我、快来救我啊!”她拼命呼喊着,用力捶打着抱着她的男人,可是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是那么大,她终是挣扎不了,逃脱不开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抱起她往榻上走去,其他三人则相视一笑,继而道,“你想先来?” “老子等不了了,你们是要在这看着,还是先出去?”男人急切的开始脱着自己的长衫,遂毫不怜惜的用力拉扯芊雪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声布料破碎声,顿时她胸前袒露大片春光!男人充满滛/欲的眼眸就在这一刻死死盯上了那里的白皙圆润! “不!”她绝望的哀吼着,眼中已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的事!玉恒,你在哪,在哪啊! 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 泪,落的是那般汹涌,挣扎的双手已被那男人紧紧捆束着,粗糙的手掌已是野蛮的伸进她的衣裳内肆意的游走揉捏。 反抗已是无用,若是死呢,是否能阻止他们的侮辱?是否就可以将这场荒唐可怕的恶梦停止!迷离的眼眸滑下悲伤的泪,她已是没有勇气再等下去,等那男人赶来。 不甘,更多的是此刻受辱的恨意!芊雪闭眸不再看那些恶心的嘴脸!她用尽自己仅存的力气用力一咬,口中的血缓缓顺着嘴角流下,而那有着绝世容颜的螓首也无力的垂向一边! “,咬舌自尽了!”刚刚还欲/火焚身的男人,此刻看着芊雪了无生气的含血躺在榻上已是拧着粗眉咒骂着,情/欲也冷却了大半! 旁边的几个男人直愣愣的盯着芊雪胸前的诱人,浑身火热难耐,可眼下没了生气她却有是那般恐怖!刚才还滛/笑连连的他们此刻笑意都已僵硬的挂在了脸上。微愣片刻,其中的一个男人不甘心的大步上前,伸出手指在她鼻前探吸,随即说道:“还没死呢,你不来我来,老子忍不住了!”说着,他已是急急拉下赤身男子,遂欺身压向失去知觉的芊雪,用力撕扯那雪白的长裙。 突然间,门扉砰然开启,进来几名黑衣男子,为首的男人英气逼人,一声黑色蟒袍将他的冷冽发挥到了极致! 男子利眼扫过房间,看着榻上衣裳不整的芊雪嘴角溢出鲜红,顿时眸中染寒,他挑眉冷喝道,“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四人还未回神,男人身后的几名黑衣已是向他们袭去! 四人也是灵族护卫,身手也非一般,两批人马打的火热,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男子对于属下的能力很是清楚,他并不担心他们能逃脱,眼下,他更在意的是榻上的女子! 美丽的容颜布满泪痕,惨白而无力,凌乱的长发破碎不堪的衣裳都让他心抽搐着。他心疼的抱起她,为她揽好破碎的衣裳,可指尖无意触碰到她的玉肌时,男子不由蹙起了眉头,她身上的灼热已是超出正常体温了!男人将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细腕上,片刻他已是知道她中了媚毒,而且还是‘情灭’,这种毒一定要行周公之礼方可解,如若不然,中毒之人会经脉尽断、七孔流出而死! 男子凝视芊雪片刻,视线转向了门口,挥手间一阵掌风袭去,门扉紧合,眼下,凌乱的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蟒袍男子有丝犹豫,可眼中的柔情是旁人从未见过的!他俯身于芊雪耳侧,随之低语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他重新解开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肤透着醉人的嫣红,即使她现在昏迷着,可是却仍旧有着致命的吸引! 男子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他轻轻吻上那沾血的红唇,为她舔舐干净,冷漠的他在面对此刻的芊雪时,却显得如此卑微,她好似是不可侵犯的神女,不能亵渎! 衣裳尽褪,旖旎之味渐渐充斥着房内,男子温柔的分开她的腿,极为小心的挺身占有她的身体,然而,当他进入她身体时,双腿间流出的温热粘稠仍是让他惊愕,没想到她还是完璧之身! 紧闭的双眸也在这一刻流下了湿润的液体,心的深处仍为这一刻的失去而感到悲哀痛心! 他痴痴看着她,继而吻上了她的眼角,吻住那不断落下的泪,她是在难过占有她的不是那个男人吗?原来,她都知道,即使失去意识,她依旧清楚! 第一次的给与却是给了一个未曾见过的男人,而另一人的解救却有着更深更复杂的情愫藏匿于其中!然,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毁天灭地 男子穿戴好自己的衣裳,随后认真的为芊雪擦拭腿间的落红,如今,她已是他的女人,而自己却是她第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让男子窃喜!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笑意染唇,俊颜上的冰冷也随之化开。他俯身看着此刻的芊雪,轻抚她的娇颜,揽过她鬓角沾湿的发丝对着她耳畔亲昵说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将你带离,带到只属于我的世界!”男子是似誓言的说着,星眸有着对不远后的希翼! 外面打闹声渐渐平息,黑衣人不敢擅自进入房内,遂在门口低沉禀告道,“主上,四人已被解决!” 男子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冷眸中的杀意潜藏在内,凡事他开口说过的话,从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他要杀的人,也无一幸免! 蟒袍男子起身的那一刻,仍是不舍的忘了一眼榻上的芊雪,虽然毒已解,可是她脸上依旧晕染着媚药过后的嫣红! 他未留下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了已经安全的房内! 没多久,玉恒已是赶到,只是一切都已改变! 蓝若水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还未进门她已是昏厥不醒! 没有再理会她,如今她已是插翅难飞。鸾皇独自进府,满地斑驳血迹,还有碎裂一地的木屑桌椅,让他的心紧紧拧着! 紧蹙的双眉、紧握的配剑是他紧张到极致的表现! 血腥味越来越重,而那扇并未关合上的房门深深吸引着他的视线,他的芊雪在里面吗?她是否安全? 想着,他已是不愿再耽搁一秒,遂推门而入!然,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要疯狂的杀人,杀光天下所有的人! 冷冽的眸子再也移不开那张躺有他心爱女子的床榻! 那是他的芊雪吗?若是,为何她会这般模样,为何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满脸的汗水及泪水,还有那被撕碎敞开的衣襟。。。。。。 从未有过的恐惧包围着他,全身的冷寒气焰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慢慢走向她,脚下的沉重好似有着泰山压顶般让他不能飞奔到她面前。 玉恒嗓音低哑的唤着她的名字,视线看着她的全身,本是雪白的裙衫如今却是血迹斑斑!水袖上的嫣红灼伤着他的眼睛,而破碎裙摆下的落红,足以让他丧失一切理智! 他知道自己来晚了,他一直害怕的事终是无法改变的发上了! “芊雪!”颤抖的嗓音、颤抖的身体让他连手中的剑都拿不住,心铰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玉恒俯身紧紧搂着她,那如白纸一样轻飘的身体好似一碰就会破碎,而眼下如死灰般的脸色都让他痛不欲生! 是谁,是谁伤了他的芊雪,是谁! 心狠狠揪紧着,仿佛要把它拧成碎片!从来没有为谁掉过一滴泪的他,今夜,他示弱了!都是他从前的所为埋下了今日的祸根,是他害了她啊! “啊!” 他猛然抬首,心中郁结化成一声戾吼,满面的狰狞之将毁灭世界的一切! 一声长啸带着极大的痛苦震慑着夜空,震撼着整间府邸山林! 而府外的山丘上,那黑色蟒袍男子依旧屹立在那,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飘飞,墨发冠带也肆意飞扬!他是不舍的,没有看见她安全被人带离,他无法离开! 然而,当他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时,心徒然揪紧,好似被生生拨开! 眼下,他又有丝后悔刚才的所为,若是等那男人为她解毒,她是否就不会流下那无声的泪?是否他们之间会更好? 男子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何时起这里已是装了她,在乎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一夜的改变足以毁天灭地! 玉恒抱着昏迷的芊雪回了皇宫,而蓝若水他也没有轻易放过,他不仅让太医医治她致命的剑伤,更让侍女细心服侍她,为她调理身体! 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就连玉瑾和玉琪都不知道,也都不敢问! 看着一直沉默的玉恒全身腾起着地狱的气息,谁都没有胆量上前劝慰他!眼下的他就是处于地狱的魔王,他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雪梅阁中,小草和枫儿已是哭了两天、担心了两天,这两天芊雪一直昏迷着不愿醒来,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鸾皇救她回皇宫时那样,她平静的面容上有着难掩的忧伤! 太医已是很详细的为她诊断,他俯首禀告鸾皇芊雪的身体并无异样,身中的媚毒已是解清,至于直到今日未醒许是心魔所扰,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可就因那御医太过老实,说了不该说的,鸾皇眼眸微眨间,那人已是死不瞑目的倒于地上! ——媚毒! 他不想听到这个词,如今的局面都是蓝若水那贱人造成的,都是她!他不会就这样让她死去。他要她死得痛苦,他要她尝尝何谓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何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他要报复,为他的芊雪报复! 紧攥的双拳狠狠砸向厚实的紫檀木桌,一声巨响,木屑横飞!手骨间也被木屑深深扎进了肉中,可是他却感受不到痛!那夜,他的心早已是痛到麻木、痛到死去,而今这小小的痛他又怎会有知觉呢? 黑色的气焰一直围绕在他身边,让谁都不敢靠近,更不敢与他多说一句! 尹老太后得知玉恒已有两天未进食,颇为担心自己大皇孙的龙体,遂亲自带着午膳和莫言一同赶去了鸾鸣殿! 玉恒的转变,宫里所有人只知道他是担心梅林昏迷不醒的芊雪,可是事情真相却无人知晓! 这几日的宫中恐怖氛围也让玉琪沉默的很,平日的不羁已然不见,他心里明白,事情并非眼前所见那么简单,只是,他却不想去查,因为,他也怕,他怕真相和她有关,会是残忍的和那静雅女子有关,所以,他宁可选择不知! 玉瑾来到东鸾多日,却从未见过让他皇兄倾心的女子——芊雪!如今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难免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看着一旁的玉琪轻声问着,“皇兄,那女子是何人?” 玉琪闭眸不语,而薄薄的红唇透着冰的冷情!他此刻心中也暗藏怒焰,最好也别惹他! 看着他奇怪的神情,玉瑾心中有些明了,可是却不敢肯定,他不能相信就凭一名女子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他的两位皇兄为之倾心! 一天不要票票,票子就好少哦!亲亲们啊,别吝啬呀~~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绝不留情 玉瑾来到东鸾多日,却从未见过让他皇兄倾心的女子——芊雪!如今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难免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看着一旁的玉琪轻声问着,“皇兄,那女子是何人?” 玉琪闭眸不语,而薄薄的红唇透着冰的薄情!他此刻心中也暗藏怒焰,最好也别惹他! 看着他奇怪的神情,玉瑾心中有些低,可是却不敢肯定,他不能相信就凭一名女子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他的两位皇兄为之倾心! “如此奇女子,我到很想见见?”玉瑾此刻不怕死的对着玉琪说着。而一旦是他想知道的,他就要在短时间内得到答案,他是没有足够的耐心等! “朕不准!”玉瑾方才的话正好被刚从梅林回来的玉恒听见,他还未进殿就冷冷喝道。 玉琪此刻也睁眸看着玉恒进来,见他依旧黑着一张俊脸,不用问也知道,芊雪仍是没有醒! 心,也随之落入了尘埃!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 “别以为你是我皇弟就可以口无遮拦,玉瑾,你最好还是回你轩辕阁,打消去见芊雪的念头,不然休怪我无情!”玉恒冷言相待,此刻他绝不容许任何男人去打扰芊雪,即使自己的弟弟也不成! “皇兄何必如此在意,她只是一名女子,天下之大,你还怕没有更好的?” “找死!”玉瑾话音刚落已是受了玉恒重重一掌! “皇兄!”玉琪猛然起身急唤着,看着玉瑾吃痛的捂着胸口惊愕看着玉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只因他的一句话就出手如此重! “皇兄,你何须这样?玉瑾只是说说并未去雪梅阁!”此刻的玉琪满眼的恼意,毫不畏惧的直视玉恒染血的眸子! “朕说过,谁都不许去,说说也不行,若是再有下次,即使是朕的皇弟也绝不轻饶!”玉恒吼道,心情烦躁的向着殿内龙位走去,狭眸的冷光依旧不减半分! 无奈,玉琪睨了一眼玉瑾,此刻他依旧不语,刚才的一掌虽打在了他肩头却痛在他心!从小到大,玉恒都未动手打过他,即使儿时嬉戏也没有,更别说眼下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出手! “玉瑾!”玉琪看着神情受伤的玉瑾关心唤着。 “我没事,区区一掌死不了!”玉瑾染怒眼眸直视玉恒的背影,冷眸回着玉琪的关心。 随之,他又继续说着,“既然皇兄如此在意那梅林女子又怎会让她受伤,你的在意若是这样,还不如放手让那女子远离你,至少这样可以免受更多伤害!” 玉瑾不服,可他的这些话无非是火上浇油,让他无法熄灭的怒焰燃的更旺! 未走到龙位,玉恒已是转身,犀利的眸光跳跃着火光,那蓝色的烈焰好似地狱的冥火,他重新折回,步步逼近玉瑾,嗜血的眼神已是看不出有一丝理性! 危险的气息带着死神的降临!玉琪感觉不好,遂快速推开玉瑾,躲过了玉恒暗藏的致命一掌! 响声还未结束,玉恒不等玉琪回神,快速向着玉瑾袭去,殿内的瓷器、桌椅发出震耳的响声!眨眼间,已是一片狼藉! 到地的玉瑾星眸依旧直视渐渐向自己走来的玉恒,嘴角渗血却带着自嘲的笑!当真他今日是要取自己性命了! 疾烈的掌风震过,顷刻,那张唯一完好的四方案几也碎成木片! 玉恒挑眉看着玉琪,他居然也敢反他? 玉琪手掌收拢,顿声喝道“你是不是疯了,当真要他命吗?” 如不是自己刚才即时出掌震开他的掌风,玉瑾恐怕已是枉死了! “是!反我者都要死,他也不例外!”玉恒斜眉,食指指着地上的玉瑾,说的狠绝! “皇兄!”玉琪想要再次上前阻拦,看着他那充血的眼神及下掌的速度,他大惊! “住手!”一声戾斥,顿时让他们停下了手。 尹老太后即时赶到,凤眼看着地上受伤的玉瑾,随之蹙眉看着玉恒恼道,“你怎能下手如此重,他可是你的弟弟!” “那又如何,他想死朕就成全他!”玉恒怒目相瞪,杀意浓浓! ‘啪’响亮的耳光声回荡殿中! 几人惊呆的望着玉恒黝黑的脸上清晰印着鲜红的五指印,视线继而转向尹老太后,她那微垂的眼袋,眼睑下有着温热的雾气,身体也因刚才那有力得一记耳光微微颤抖着。 “你可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当年你父皇将玉麟均分四份与你们兄弟四人就是为了避免他日你们兄弟为夺皇位而相互厮杀,而如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你弟弟,你太让哀家失望了,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皇,如何对得起着玉麟天下!”尹老太后从门口就已经听的清楚,他们的争执厮杀只是为了芊雪。她恼怒训斥着玉恒,眼中满是失望及痛心!她一直为傲的大皇孙,一直视他为玉麟最优秀的年轻君主,可如今,他居然躲不过一个情字! 失望,满心的失望! “老佛爷,恒哥哥刚才只是一番气话,他不会真。。。。。!”莫言此刻正要为玉恒解释,却反被他生生打断! “够了,朕的事无需外人多言,如今这天下是朕的,朕想如何就如何!朕说过,谁敢再多说芊雪一句,不管是谁,朕都杀之!”凛冽的气势让所有人都畏惧,而莫言已是眼眶红润,刚才本是好心想要帮他解围,可是他却如此狠心,毫不给她半分薄面! 委屈的泪在眼中打转,搀扶着尹后的手臂也瑟瑟发抖! 她的异样尹后自是有所察觉,她微眯一眼身旁的莫言,心疼的拍拍她的白皙手背,眼中慈爱尽显,好似在说‘别怕,她会给她撑腰’。 明了尹后的意思,莫言稍稍调整呼吸,单手擦拭眼角的泪,遂向后退了小步站在了尹后身后,不敢再多言一句。 她的示弱让玉恒讨厌,而那看似委屈的泪更是碍眼,难平的怒焰顷刻再次爆发,未等尹后启口,他吼道,“出去,通通都给朕滚出去!谁若擅自踏入梅林,不管是谁,朕绝不心软!”字字铿锵有力,字字带着狠绝,他没有耐心听他们说教,更是没有心情看他们此刻的嘴脸,他需要安静,而这份心中的宁静只有芊雪可以给他。然,她直到今日还未醒来,她当真要抛下他,独自活在她的封闭世界了! 心,再次拧紧,原以为自己的心在那夜已是死去,可是只要想到她,心,还是痛的难以负荷! “恒儿!”尹后不甘唤着,娥眉蹙紧! “皇祖母,您该会寝宫歇息了!”不容她再多言,他已是开口下了逐客令! 不等他们离开,玉恒自行从他们身边绕过,离开了扰人的鸾鸣殿!他又想去看芊雪了,即使她昏睡着,可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心还是能得到平复! 第六十九章 帝王情殇 宫中的一切都被大乱,每人都活在紧张和不安中,最近几日已是有好几人无辜枉死。他们并非做错事受到惩罚,只因他们走在路上让鸾皇撞见,他一个不顺眼便取了他们的性命!如此草菅人命,让每个人诚惶诚恐,甚至连走路都格外的小心,尽量避开与鸾皇同路! 雪梅阁中,自芊雪出事后,已是没了女子银铃的谈笑声,没了那悠扬琴声,那些欢快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 榻边,玉恒紧握着她的柔荑,不言亦不语的望着她,剑眉与榻上的女子的黛眉一样,深深拧着,痛着她的痛! “芊雪,你已经安全了,没有人能伤你,谁都不能了!如此你还是不愿醒来吗?”他说着,已是说不下去了,看着她日渐虚弱的身体,他好怕她会就此不再睁眼看他,就这样狠心的丢下他一人! 她的到来已是改变了他原来的一切生活,若是徒然没了她,他无法想象自己该是怎样的? 沉默!寂静!孤独!眼下,给他的只剩这些! 玉恒看着窗台摇曳的粉白小花,视线已是透过它穿过向云层! 他的思想渐渐远行,可是却是空寂的心痛!玉瑾说的对,她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上次周后的用刑,这次她被人。。。 一想到当时她绝望而无力的求救,他就痛的恨不能杀光天下所有的男人! 当时的她是否在祈祷自己能赶去救她,可是他却让她失望了!所以现在她在怪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吗? 思绪的沉静让他突然有了想法,若是他把对她的爱收敛几分,是否危险就可以稍稍远离她了呢? 视线再次回到芊雪的身上,他倾身躺在她身上,轻轻搂着她,一 凤颜妆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3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3部分阅读 着她,一如从前那般将她搂在怀里! “芊雪,你要记住,我爱你,真的爱你!”他深情的说着,有着不舍和无奈。随之,他吻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不再犹豫,他起身离开了房内,没有转身再多看她一眼,所以,他没有见到她因他方才的一句话,落下了清凉的泪! 那夜之后,鸾皇让人将蓝若水带到了鸾鸣殿已是五日过去了,她的伤好了很多,可伤口却未结痂! 眼下,他已是没有耐心再和她玩下去! 高坐在上的他看着半跪于殿中的蓝若水,鹰眸平静! “你在好奇朕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鸾皇肯定的说着她心中的疑问,随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将一只脚弯曲放在了龙椅上,右手相继搭在上面,身体半靠在后! 他的随意与不羁让蓝若水浑身颤栗,此刻的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暴跳如雷,他应该嗜杀成魔为他的芊雪报仇的,可为何他会这般惬意,为何他还能像此刻这么轻松? 不安,甚至是渐渐染身的恐惧让蓝若水垂眸不敢直视他的冷眸! 一声嗤笑溺出他口,鸾皇撇头也不再看她,他抬手看着殿顶上空,上面的金粉绘制的龙云祥图让他晕眩!双龙争珠,龙海翻云这些精美细致的壁画从没吸引过他,可今日,这些死物却让他出奇的喜欢!笑意,渐渐染上唇角,随后朗朗笑出声来。多少天了,从她出事,他就没再笑过,可就在此刻,他却笑的那般爽朗,笑的这般自在! 鸾皇斜眸藐视,看着蓝若水颤抖的样子,他就有着报复的快感! “你也会怕?你不是灵族圣女,最为厉害的角色么?怎么,你在怕什么?”鸾皇有条不紊的问着,磁性的嗓音在殿内阵阵响起,微敞的衣襟依稀可见他胸口的起伏,可却是正常有规律的! “你带我来这到底想干什么!”蓝若水紧握手掌问着,即使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可美目中的闪烁仍是将她给出卖了! 鸾皇睨眼一笑,眸中瞬间染寒,幽幽说着,“朕想看戏了,想让你为朕来演这一出!” 随之,他的视线跳过蓝若水看着殿门口继续低沉唤道,“来人!” 一声令下,殿外进来了数十名侍卫,他们个个精壮粗犷,面貌极其普通! “皇上!”众人纷纷跪下行礼,面对一旁的蓝若水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你们多年征战在外,为了东鸾立下赫赫战绩,而今,朕就将这个女人赐予你们,你们就在朕面前好好尽兴吧!”鸾皇半眯眼眸轻吐出他对他们的恩惠,嘴角邪肆的笑已是绽放到了极致! 他说过,他要她生不如死! 而他的一席话不光惊愕了众将士,更将蓝若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瞳眸放大,檀口微挣,她不能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他要把自己送给他们当玩物,还是当着他的面? “不!你不能这样!”终于,她吼出了她的不甘及恐惧,她死也不要被眼前的数十人侮辱! 她是圣女,是灵族最纯洁的女子,她不能!不能! 她急急摇着脑袋,泪如雨下,纤长的指甲已是嵌入掌心!为何不让她死,为何要让她受这样的折磨,上天啊,你这是为何,为何? 蓝若水仰头,无力问天! 然而,她此刻的模样正是鸾皇最想看的,也是最为期待的! 蓝若水,你也怕么,你也怕被数男人凌辱吗?那我的芊雪呢,她当时的恐惧与无助你就没看见吗? “还愣着干什么,莫非你们都没碰过女人?”冷冽的嗓音带着强硬,不容忽视的霸气在殿中攒越多! 众人纷纷相视,女人他们不是没玩过,虽然眼前的女子姿色绝好,可是……当着天子的面玩,心中定是忐忑的!他们不知高坐在上的鸾皇到底是何意! “一群废物,朕数三声,若是无人敢碰她,那朕就治你们一个抗旨不尊!怎么,还是没人么?”鸾皇邪恶说着,视线跳过地上哀求的蓝若水,直视面前数十位将士。 忽而,他瞥首继续看着殿顶,欣赏着上面的壁画,冷道, ——“一” ……………… ——“二” ……………… “不要!求你放了我,求你!”此时已是有人站出来走到蓝若水面前,那毫无感情的眼神中有的只是完成任务的冷漠! 蓝若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如同当日的芊雪那般苦求着他们能放过她! 然而,只要一个人走了过去,两个,三个……直到最后所有的男人都想排队领粮般等着完成任务。 “不要……”虚弱的哀吼伴着衣裳破碎声渐渐消失在殿内。 一个,两个,三个…… 此刻,她那染泪的眼神死死看着高高在上的鸾皇,而他正邪笑的享受着报复的快感!他看着那些将士机械的在她身上不停的掠夺,她胸口的伤口因这野蛮的行为而流血裂开,心就分外的畅快!看着她的杏眸染恨却只能紧抿双唇承受着那些男人的蹂躏发泄时,那求死不能的模样,他就觉得高兴! 是的!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好过一点点,也只有这样的惩罚,他的芊雪才不会是独自受着那地狱般折磨的人! 良久,殿内的将士都整理好衣裳,跪于地上,俯首谢恩! “哈哈!” “哈哈哈!” ……………… 痛快! 寒眸凝视着那狼狈肮脏的蓝若水,鸾皇笑的放肆,笑的肆虐! “很好,不愧是我东鸾将士,表现得很不错!你们都下去!”鸾皇稍稍收敛脸上的神情淡漠说着,继而走下龙位。 殿内的旖旎味久久不散,这样的欢爱味道让他恶心想吐! 鸾皇俯视地上的她,冷漠说着,“怎么样,灵族圣女!朕的赏赐你可喜欢?若是还不满意,朕的数百位侍卫可以再满足你!” “畜、生!”蓝若水虚弱说着,颤抖的身体无不显示她此刻的狼狈。胸口的血慢慢在她身上染开,鲜红盖满了她身上的被数十人疯狂对待所留下的青紫,而全身的疼痛感好似已经将她的灵魂抽离! “朕也是学你!若不是你当日的所为,芊雪就不会至今还不醒来,你就算死上千次,万次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只要他一想到芊雪至今躺于榻上,他的心就无法平复,鸾皇猛的抬起脚,明黄刺金软靴狠狠踩着她的心口,他稍稍弯腰咬牙继续说着,“蓝若水,游戏才刚开始,后面,朕还会送你更大的礼!”鸾皇愤恨道,嗜血眸中再次浮现浓浓杀意与寒意! 她听着他的话语,忽然觉得好笑!如今她已非清白之身,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被他威胁的?是这条命吗,若是,那快快拿去吧!她早就不想独自活于这世上了,早就不想了! 蓝若水含笑闭眸,不再看他!如今,心已死,身已残,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鸾皇见她释然的笑,嘴畔的弧度更是明显! 蓝若水,你不在意是么,你在假装无所谓么?那好,朕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挖坟鞭尸,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朕要你们灵族所有亡灵为你当日的所为永不超生! 鸾皇看着她,心中暗暗说这对她更为残酷的惩罚! ——没有人可以欺负芊雪,没有人可以! 是的,他曾答应过她,没有人可以欺负她,就连自己都不可以!可如今,有人欺负她了,狠狠伤了她,所以,他绝不原谅,绝不! 没有再理会地上的蓝若水,鸾皇脚底染着她的血踏出了鸾鸣殿,只留下地上那刺目的血足!开启的殿门,一袭冷风吹来,寒流的刺激让她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也吹散了殿内的血腥味及旖旎味! 浑浊的眼眸含泪再次睁开,两侧袖中的手掌早已紧握,指甲已是陷入掌中,她那空洞的眼神直至看着殿顶自言呢喃道,“我以灵族苍灵之名诅咒他,今生永远都得不到他最想要的,永生被他最爱的人唾弃仇恨,我诅咒他坠入万恶渊底,终生痛苦!”蓝若水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表情说得清楚,而鬓角的发早已被泪浸湿! 幽幽的嗓音异常恐怖,低沉却回荡在整个殿内,久久不消! 然而上天是否会听到她的无情诅咒,苍灵圣兽是否会如她所愿?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雪域山之顶,玉熙和他手下已是寻了数日,可仍未找到他母妃的遗体!眼下,这严寒之地的冰雪都抵不过他此刻心中绝望的冷寒。 厚绒白裘衣紧裹全身,墨发随意散于肩头任凭寒风吹袭!他站在坍塌处的冰宫所在地,这里已是往下挖了数十丈深,可是……他的母妃在那,到底去哪了! 一直忍住的气焰瞬间爆发! 一声怒吼带着强劲的掌风狠狠向着冰地打去,可即便是他这样的高手,面对着冰封千里的雪域山,地面也只是裂了条长长地口子。 “陛下,已是七日了,不如……!”青雷本想安慰他,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被玉熙冷冽目光摄住了,继而不敢再往下说。 “朕不信,朕不信!为何让我得到紫魄后才带走她,为何!”玉熙仰首上天,风雪飘飞的空中回荡着他一人的哀吼! 风烈和伯央、蓝泽三人只能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吱声!眼下,玉熙的痛苦他们都明白,跟随他身边多年,一直暗中寻找着紫魄的秘密,而今好不容易得到,却又飞来此等横祸,面对老天的戏弄,他的心怎么能够平静,怎么能让他不怨、不恨! 苍天若是有眼,为何独独对他这般残忍,若是真有报应,为何那毒妇可以葬身皇陵,而他的母妃却要置身百里冰地!这是为何? 所有的不服及怨气让他浑身散发着冷寒!比起这雪域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辽阔雪地,一夜间堆积的雪便可埋没人的膝盖,他终是找不到淑妃遗体的! 绝望!连眼前的唯一希翼也在一点点消逝,他当真要孤独到老么? 玉熙垂首看着脚下的白茫世界,问着自己也问着地与天! 良久的沉默,他终于有了决定,只是,这个愿望,他要实现吗?这次,若是自己比以前更努力,更狠心,自己能得到想要的吗?上天,可会眷顾他一次,仅此一次? “撤走所有人马,今日我们就赶回到了皇宫!”玉熙冷眼命令着那看似仍有一丝光明的地方走去。他要离开这满是伤感的地方,从今日起,他要换个活法,换个人生!他,要重新开始! 没有仇恨,没有遗憾,他要的,是从小就失去的爱、全心全意的爱! 玉熙身后的三人得令后,及时领命跟上!刚才还有些人气的雪域山,片刻后又恢复了七日前的寂静苍茫! 不远处的马背上,玉熙看了一眼埋着他母妃的地方,在心里做着最后的道别。 ——安息吧!也许,这里才是这世间真正合适你的陈净土,没有任何污秽肮脏的地方! ——母妃,再见了! 母子缘就此了断,他掉转马头,急挥着马鞭向着东鸾赶去。从今以后,这里对他一时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 而他要寻找的幸福就在前面,就在那个地方,这次,他很清楚! 黄昏日落,雪梅阁被残阳吞噬着,夕阳的余光从敞开的窗户洒了进来,照在那虚弱无色的面容上!许是她听见他的话,许是她相信他这次真的会保护她,许是她放不下他独自孤独,所以,她选择再次醒来,再一次面对这污秽的世界! 长而密的睫毛微微煽动着,那双藏着清潭般眼眸的眼睑也在这一刻睁开了!她醒来了,带着仅存的勇气,她再次醒来! 小草端着药膳进门时,看见榻上睁眼无语的芊雪,惊的连手中的托盘都没拿稳,一声脆裂声引得枫儿急急赶了进来! “怎么了!”如今已是多事之秋,枫儿担心小草在这节骨眼上犯错,到时没人能保得了她! “小姐、小姐醒了!”小草激动说着,伸着微颤的手指指像床榻,眼中已是温热! 枫儿的视线随着小草手指看去,眼下,她也惊愕的捂住自己颤抖的双唇。心中的喜让她们激动不已! 她们终于守到她醒来,已经第八天了,从那也失踪回来已经整整八天,而芊雪也足足昏迷八天,眼下,她终于舍得醒来! 枫儿和小草回神后连忙跑到榻边跪下,连声唤着芊雪,“小姐,小姐,你醒了?” “小姐,你想吃些什么吗?枫儿这就去给你准备!”两人带着希翼问着,满心的喜欢、满眼的泪! 然而,她们的热情等到的却是芊雪的无言相对,那清澈的眼眸只是直直看着上空,好似透过一切,看着外面的蓝天! 芊雪的异样让她们刚刚才有的欣喜如雨中火苗,顿时熄灭! 两人惊慌的唤着她,担心眼前她的苏醒是只是回光返照的前夕! “姐姐,她会不会死啊!”小草已是怕了,她放声哭泣着,水灵的双眸看着面无表情的芊雪满是心疼。 “不会,她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守着,我去禀告皇上!”枫儿忍住自己心中的恐慌,含着颤音安慰着小草,继而起身迅速向屋外跑去。 没有多久,玉恒已是赶到,此刻,他也害怕,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明黄的身影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房门口不敢进去,黑色眼眸带着伤痛看着榻上的芊雪,如今她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起身来迎他,再也不会对他浅笑轻声,眼下她已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她就像丧失灵魂的布偶,没有一丝生气! 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进拧着,覆手于后的手掌紧握着,想要给自己增加面对她的勇气。 “小姐,皇上来看你,你听见了么?”小草侧首看着犹豫进门的鸾皇,遂对着芊雪轻言说着,希望她能动一下,哪怕只是眨一下眼睛动一下手指,让他们知道她没事了! 可是,即便他来了,她依旧无动于衷! “芊雪!”玉恒嗓音低沉,如鲠在喉!他紧紧握着双拳好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缓缓向她走去。星眸不眨一色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有一丝反应,能回应他此刻的不安与心慌! 然而,她仍是没有! “芊雪,你在怪我是不是,是不是!”他一直压制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赶到,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时时将她拦在怀里保护着她! “出去!”玉恒冷喝着,视线却只看着芊雪。 一旁无辜的小草和枫儿被突如的低喝吓得面色全无,遂急急退了出去! 此刻,她们需要好好谈谈,即使她不愿意开口,他也要对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站在榻边静静看着她,如今,她的眼中已是找不到自己的身影了。她呆呆的望着楼顶,即使自己已是站在她的身边,痛心的唤着她的名字,她依然感受不到! 她真的受伤了,身和心都被人狠狠伤害了,这些他知道!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不一样,而今……这样的伤痛也许用她的一生都无法忘记。 她是不应该受这样的痛的!玉恒望着她,跟着她一起痛着,他俯身紧紧抱着她,想要安慰她,告诉她那噩梦已经都过去了,现在她是安全的!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游平常的触碰却让她顿时惊恐尖叫起来! 满眼的恐慌,她开始奋力挣扎着,发疯似地喊叫着,眼中凝聚着满满的泪,刚才的宁静顷刻间消失! “芊雪,是我是我!”玉恒没办法放开她,他低吼唤着她的名字,从而更用力抱紧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安静下来! “走开、走开,啊~~~!” 可她却更排斥他,泪急急落下沁湿可他的肩头,全身僵硬的好似冰冷的岩石!彷佛在她眼中那夜的一切又都重演了,任她如何求救,如何哭喊她心中的那个人来救她,都是那般的不济! 那个叫玉恒的男人,那个说会保护她的男人,他没有来,直到她被人欺负了他仍是没有赶到!心,在那刻是绝望的。若是哥哥,若是韦翼,他一定会来,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害!他说过会保护她的,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即使在自己死的那一刻,他也都在! 看着她涣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玉恒的心已是痛到了极致!自从她出事,他一直希望上天能让她忘了那一夜,让她别想此刻这般痛苦惊恐。若是可以,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交换!可事实是残酷的,发生了终是无法改变,更是不能重头再来! 而今,他要怎么帮她,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到以前? “芊雪,你看看我,仔细看看我,是我,是玉恒,我来了,谁也不会欺负你,谁也不敢!”他恳求她能看清楚自己,他在告诉她,他来了,没有人能再伤害她了! “救我,哥哥……救我韦翼、韦翼……!”他的嗓音是那么的凄凉,又是那么清楚,只是却不是他的名字!这一刻,玉恒愕然的看着她,手中的力度已是无法再将她揽紧,他的眼中有着质疑,有着伤痛,那是比她对自己无视更痛的心痛!一直以为她在关键的时刻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原以为自己才是她心底的最重要的人,可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厢情愿有多可笑,又有多可怜! 一瞬间,他的心被无情抛进了寒潭,彻底的被冰封沉落! 星眸中的失落是那么明显,他手上的看着她,那满脸泪痕的脸,即使依旧清澈通灵的眼中却找不到他自己的影子! 染着醋意和怒意的眸子狠狠盯着榻上惊恐的她,她在最危险时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那他呢?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一席之位? “芊雪!”他宁眉低语一声,心痛难耐!枉自己为她担心痛心,她却在心里藏着别的男人,却在最危险时叫着别人的名字! “呵呵,我真是傻啊!芊雪,这个男人才是你最在意的是不是?是不是!”他吼道,恨不得用力摇醒她,让她知道,让她看见,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他,是他! 没有回答,她那双麋鹿般的瞳眸里早已是看不见他了! 这些日子他以为自己已是住进了她心里,可如今的场面只是告诉他,那些都是一出荒诞的闹剧,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卖力演出,而她却只是偶尔浅笑捧场罢了!在她的心中从来不能有过他,她在意的,珍藏的只有那个叫韦翼的男人! 讽刺啊! 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么?若是,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是那么的在意她,从未对别人说出口的爱,通通都给了她,而她呢? “呵呵,你好残忍,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何啊?”他自嘲问着,又淡淡笑着,眼中湿润了,原来自己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没有再留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可怕的事!心中的滋味已是无法形容了,苦,痛,怒还有他以为那在她眼中看似卑微的爱!这些已是全都搅在了一起,让他显得那般无力! 带着心中的伤,他离开了房间, 可即使他转身的那一刻,他还是希望她的口中能唤出他的名字!即使在后叫唤着,也好比此刻,她的眼,她的心没了自己! 一直守着门口的枫儿和小草已是相拥哭泣着,房内芊雪的叫唤让他们的心也跟着撕裂着!她们为她的痛而哭,为她的遭遇而哭,更为她此刻的无措彷徨而哭! 玉恒走出房门,面上覆着冰霜,双手握拳垂在两侧,手掌的力度都可将自己的手骨捏断! “好好照顾她!”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放不下她,可是他再也没有多看,多留恋这里一眼,一秒!此刻的他好似受伤的林中之王,他需要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他想要快快逃离这里去尽情发泄,而这样脆弱的一面是不容许给外人看了去! 所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一夜的改变却毁了他拥有的一切,如今的局面都是那该死的女人造成的,都是她! 蓝若水!真要将你五马分尸! 带着满腔的怒焰,他离开了雪梅阁!英挺的身影在这林中飞快走着却显得那般孤寂。失落,就连红梅也为这突如的改变而哭泣,而为之心碎凋零! 阁楼的房内没有了外人,芊雪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那蜷缩在床榻一角瑟瑟发抖的身形仍是让人看了揪心!如今,她除了无声哭泣哀悼自己已经失去的贞洁,她已是别无他法了! 身上的伤有着愈合的期限,可是心伤的伤呢?它要等到何时才能好,又是谁来为她治愈这难以磨灭的伤痛? 枫儿和小草此刻都不敢进去,只能默默在房门外守着,时不时探着脑袋看看芊雪怎么样了!太过安静的房内她们怕她做傻事,怕她会就此消极下去! 皇宫中的愁云惨雾并没有因芊雪的醒来而告一段落,反而愈演愈烈! 如今的鸾皇更是疯狂,他当真像那日所言,要将灵族死去的千余亡灵全都挫骨扬灰,他要让蓝若水亲眼看着她的亲人,她花了三年时间报仇的代价是什么! 满身的青紫,干涸的血迹,让她显得很是肮脏不堪!身上的伤口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鸾皇眯眼看着,没有一丝怜悯!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花了两天时间将她带到灵族旧址,让她看着百名将士是如何对待她灵族百姓的亡灵! 蓝若水呆若木鸡跪坐在地,她看着那些士兵将那些埋着她至亲的小山丘一点一点挖平,看着他们将灵族族人的骸骨一具具搬出坟墓,心中滴血的疼痛无人知晓!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说的大礼!这就是他肆意报复,想要她痛苦的计划! 原以为那日在殿中所受凌辱后,她已是不会再痛了,已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可眼下……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折磨着她! ——鸾皇,你真的好残忍,你一定会下地狱,一定会! “哈哈” ……………… “你赢了,你彻底的赢了!”蓝若水仰天长笑着,眼中的雾气凝聚却已是哭不出泪了,她的眼泪早在那日殿中就已经流干,即使如今更痛苦,她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数日的折磨让她体内的冰丝发作频繁,可是眼下那冰丝的寒毒都是抵不过她心上的痛楚!眼下她甚是感谢韩紫当日的狠心,只要再等片刻,她就可以解脱,而鸾皇却不能,他还要活在她的诅咒中,一直到死都不能毁灭的诅咒! 她抬眼看着俯视自己的鸾皇,即使她口中认输了,可她的眼中却没有哀求,没有示弱!她是倔强的,也是无奈的! 她忍住视线不看自己的亲人被他们无情从坟冢中挖出,不去在意那漫天飘飞的白色粉末就是她最爱的人们,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怪她! “你以为你这么做她就不用痛苦了吗?你做梦!”蓝若水紧咬银牙说着,充血的眼中恨意不减! 鸾皇垂眼藐视,冷哼道,“此刻,你还敢在朕面前逞强?呵呵,不愧是灵族选出的圣女!”说着,他已是俯下身,看着她的眸,那黝黑的瞳眸中,他的面容带笑却是冷寒异常! “朕不悦,所有人都别想高兴,即使是死人,朕也不会让她们安生!”他吼着,声音震慑着四周,在这次景下显得尤为犀利残暴。 “呵呵,杀吧,你杀吧!就是死我也会在地狱等你,往后的你会更痛苦,比我更可怜!”她说的毫无起伏,嘴角的黑血不断溢出,而她终于可以解脱,终于可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蓝若水笑着,看着自己的故土她安然而诡异的笑着,事情不会因自己的死去而就此停止,她会让他的后半生更加的痛苦,仇恨还未了结,眼下她的死亡只是新的噩梦的开始! 杏眸睁阖着,没有一丝不舍,身体无力的躺在她的故乡,满足的缓缓闭上眼睑,任凭风儿吹着她残破的身,吹散她早就凌乱的发。她就这样伴着灵族千余亡灵的骨灰,一同逝去! 鸾皇低首看着她,那唇畔的笑依旧僵硬的挂在嘴角,而她也终于死了,就这样在他面前死去!可是为何她要笑,为何自己的心又是这般烦躁,看着满天白色粉末,他的眼有着灰蒙!是谁遮住了他的眼,是谁? ……………… 一日的不眠赶路,玉熙终于回了东鸾皇宫,只是他未来得及换下一身风尘衣裳,玉琪和玉瑾已是急着赶来了凤灵殿。 殿中,玉熙屏退了跟随他多年的四名心腹手下,身体随意倚在香檀木椅上,面容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的听着他们说着最近宫中所发生的情况,然而却未启口说一句话。 微眯的星眸中有着明显的长途跋涉的倦意,他稍稍瞥眼看着身旁一直蹙眉的玉琪,心中已是清楚! 眼下的他,心应该也是很难受的吧!他难得的愤怒也是为了那梅林女子的遭遇,他在为她心痛! “皇兄,你可愿意与我们一起去看看?”玉瑾直言问着,虽说玉恒早已下令不需任何人踏入梅林半步,可是如今他已是带着蓝若水去了灵族旧址,往返路程最快赶回东鸾皇宫也要两日,他很想趁玉恒不在的这段日子去梅林看看玉恒口中的芊雪到底是何方神圣! 玉琪坐于一旁只是静静听着玉瑾的建议,微挑剑眉看向玉熙,等着他的答案! “若是没有其他事,今日就到这吧,我累了!”玉熙淡淡启口,只是此言一出却让他们全都愕然!他们说了那么多,等来的居然是他的逐客令! “你当真不想去看她吗?”玉琪低沉问着,嗓音中有着质疑。眼下,他终是忍不住了,他起身问着玉熙,凤目中隐藏着的怒焰已是渐渐明显! 他本非好管闲事之人,更非是夺兄红颜的人,可如今的事关系着她。这些日子他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去查此事,可是芊雪昏迷那么长时间他终是没能忍住!女子失去如此重要的东西比死都难受,更何况还是她,那脱俗不染凡尘烟火的女子!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连自己都没有料到心会痛成那般摸样,那害她的蓝若水他更是恨不得将她抽骨扒皮!从未对女子狠心的他却很想为了芊雪而向那贱人残忍一次! 而今,玉恒处处折磨着蓝若水却仍是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一直隐忍至今的怒何人能了解? 此刻,他只能知道自己二皇兄的想法,可眼下他却是一派无谓姿态,难道前些日子他对她的异样眼神,有意无意的关注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玉琪想确定,他当真对芊雪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是作为陌生人仅存的同情也没有吗? 他看着倚在椅上的玉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他还是失望了! 一声带着冷漠的嗓音在殿内再次响起,然而却不是他想要的! 玉熙依旧不赞同他们去梅林私下探望芊雪,也起身平视玉琪冷冷说道,“你们应该清楚如今我们在东鸾的身份只是客,皇兄的事你们还是少管为妙!”语落,他向着内室走去,此刻,他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想想! 两人的呆愣玉熙并未放在眼里,而他的冷漠更是让玉琪恼火!他健步如飞赶上玉熙,快速走到他面前,毫不留情的抬手就给了他一拳,继而冷面怒吼道,“她今日会这样都是你,若不是当年你以紫魄为交换条件放了蓝若水,她就不会受今日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他吼着,嗓音在殿内久久回荡,而胸口的剧烈起伏仍是无法让他的怒焰全都发泄出来,一双染火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可是玉熙仍是一脸淡漠的神情,他的面不改色与无情彻底激怒了玉琪! “混蛋!”玉琪吼着,又是一拳挥去,然,玉熙一动未动,手掌却有力的包裹着他的拳头,冷眸中也应玉琪方才的话燃着怒焰! “过去的话我不想再提,你们眼下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说着,他甩开玉琪的手,继续往里走去,受伤的脸也在转身的那一刻瞬间冷了下来。 第七十章 四人爱情 看着玉熙决然转身的背影,玉琪手里的拳握得更紧。从未为了一女子感到愤恨的他,今日失态了! 玉瑾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情举止,有着一丝了解,冷冷的眸光变得深邃复杂。 “皇兄,你也对梅林那女子动情了?”玉瑾上前小心问着,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玉琪发这么大的火,更别说今日他是为了大皇兄所在意的女子而坦露凶光! 他见玉琪不语,视线看着玉熙离开的方向,心却想着还未见过面的芊雪。 梅林的女子,已是越来越能引起他的好奇了! “既然他不去,我们大可自己去!”玉瑾继续说,眼中已是下了决定!今日,他一定要去梅林,去见见呢个让他两位皇兄都为之倾心的女子是何模样。 “好!”玉琪看着玉熙的背影已然消失在拐角处,凤目怒火不灭,咬牙答应着! 然而,那消失的身影并未直接进房,转角处的玉熙停步垂眸,手无力垂于两侧!他不是不在意,他的心也狠狠痛着,当玉琪也开始责怪他当年的决定害了她时,他的心在那一刻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他是在意她的,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再回东鸾,为了她想和自己的皇兄较量一番! 可如今……当真是自己当年的决定错了吗?只是,若没有当年,那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又怎么会有…… 是与非,他想赌一次,用自己眼前仅剩的一切赌一次! 玉熙抬首直视前方,虽然那里依旧黑暗,可是,他却不想就此放弃!然而,这次的赌局上天还是会一如既往残忍的对待他还是会眷顾他一次? 他想知道结局,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可会走出黑暗,可还会有幸福而言! 嘴畔的笑带着苦涩,剑眉拧着,眼中却又有着一丝希翼的光亮,如此矛盾的他,也许才是真真的他吧! 雪梅阁 宫中所有的一切都因芊雪变了天,而她却浑然不知,更是没有心思去关心他人的改变及痛苦! 自她醒来,她的眼前看到的都是灰色,都是脏的。即使自己身穿的净白胜雪罗裙,她都觉得上面有洗不掉的斑驳血迹还有那夜带给她无法磨灭的黑色记忆! 一天一夜,自从玉恒走后,她就一直呆呆的倚在窗台眺望远方,看着日出日落,看着云卷云舒,眼前的世界是那么宁静,那么和谐。它并未因她的改变而改变,外面的一切仍是那么美好。可为何要对她那么残忍,独独只对她? 不能闭眼,不能独处黑暗,她无法忘记,即使夜风吹拂梅林枝桠所发出的响声都能让她颤颤惊惊到天明! 那四个男人的嘴脸已是映入了她的脑海扎了根,她无法忘记他们的笑,更无法忘记他们无情撕碎她的衣裳欺身而上压着她的身体,还有那一瞬的撕裂疼痛都让她恶心。 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然而她还是醒了,带着满身心伤她再次醒来面对着纷扰凡尘,只因他!那个在她耳际说爱她的男子,她是舍不得他的,不舍就这样将他独自留在这世间。可是,如今的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谁来帮帮她啊,谁来告诉她那夜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那般美好,她依旧可以和她们抚琴起舞,依旧可以接受他的温暖怀抱,可……每每睁眼,一切都没有改变! 无声的泪带着揪心的痛,水灵的眼眸有着光亮却没了神采,日渐虚弱的身体让她的脸色越加的惨白,远远看去,她就像是一朵透明的梨花,轻轻一碰便会随风凋零! 枫儿和小草已是在房外静静守了一天一夜,她们是怕的,很怕她会就此消极下去,很怕她们喜欢、心疼却又心慈心善的小姐会远离她们! 小草端着膳食走来,与门口守着的枫儿对视一眼,随后轻手轻脚放人推门进入房间。可当她看着桌上的早膳一动未动时,刚刚才止住的泪又扑闪闪的留下,已经一天一夜了,她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 她稍稍吸气,不想芊雪看见她此刻泪流满面的模样。 小草将食物放在桌上,擦拭过脸上的泪痕后向窗口的芊雪走去,哽咽又沙哑的嗓音是那么明显,即使努力掩饰也藏不住她的心酸与心痛。小草半蹲在她身旁,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腿上强扯笑意轻言问着,紧蹙的黛眉亦是昭示着她内心的揪疼,双眸中有着对她的无限疼惜! “小姐,这些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去重新做,你想吃些什么,单禾香米还是白露凝雪?”她问着芊雪以前最爱吃的几样膳食,满心期待她能回答自己一句,哪怕只有一个字一个眼神也好!可是,她却吝啬的什么都不肯给她! 如今,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也唯有她自己一人,别人无法进来,而她自己也逃不出去!她就这样死死将自己束缚在里面,也许明日,也许后天,她会为了那说爱她的男子勇敢闯出来,也许,她再也走不出那封闭的空间。眼下的苏醒或许只是她对她们一个小小的安慰,只是在做着一个无声的告别! 她的无视与无语让门口的枫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急急跑进房内,红肿的双目,颤抖的唇瓣,她紧抿着红唇,不问她也不行礼,端过桌上的香米小粥走到芊雪面前用力的拽过她虚弱的身体,而后强行将粥灌入她的喉间! “姐姐!”小草惊愕的唤着,她没料到枫儿会这般不敬,可她也只是微楞片刻,她深知眼下已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让她进食了! 小草的无视,枫儿的无礼都让芊雪吃惊和恐惧!她愣愣的睁大双眸看着枫儿无谓挣扎着,而此刻的枫儿亦是满脸泪痕,她撇头不去看芊雪的眼睛,她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更怕直视她那双充满伤痛的眼神! 檀口中的稀粥过多已是超出了她的承载,芊雪不得不艰难咽下,有些稀粥从嘴角渗出滑下落入她的颈间,沾湿了她的衣襟。 枫儿知道她此刻一定是更怨、更恨的!可是比起她的身体,枫儿宁愿她怪自己。待碗里的粥见底后,她才放开她。 无力的身体缓缓滑下,瘫软在地上,可是她却又不甘心的捶打着地面,狠狠地,用力的锤着,即使手掌已有血丝渗出,可是她却不愿停下! “够了,够了,别这样!”枫儿蹲下紧紧抱着她,和她一起哭着,他明白,都能明白她心中的一切感伤! 小草看着地上相拥的两人,只能捂着口,尽情哭着,往日阁楼里的笑声已然不在,眼下有的只剩黑色阴霾。 “我明白的,真的我都明白!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在我们心中你还是没变,永远都没变!”枫儿安慰着,话语断断续续,可是她仍是想说的清楚,想让她听得明白,不论她变成了何模样,不论她是否已是清白置身,在她们心中,她依旧是那美丽圣洁的女子,是她们想要真心呵护的女子! “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我好脏好脏,我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我一直等他,一直等,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及时赶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芊雪竭力哭喊着,眼中的泪急急落下!她是怨的,怨自己满心期待的男人没有及时赶来救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前世的折磨与遗憾难道还不够么,为何要让她来了这里还要受这样的痛? 心中所有的郁结都在此刻爆发,她紧紧搂着枫儿,泪如断线的珍珠滴在枫儿的肩头,染湿她的衣裳,烫伤她的肌肤! 阁楼中悲伤的气氛已是传入了梅林,那些嫣红的梅花朵朵凋零,漫天的粉红如梅的眼泪,肆意飞扬,肆意诉说楼上女子的苦楚和悲凉! 她不该这样的!她应该得到更好、更好的呵护! 玉琪和玉瑾也在这一刻止步了,他们无法再踏进 凤颜妆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4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4部分阅读 步,那里面的哭声深深揪紧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无力亦无神再迈进一步! 玉琪抬首看着那敞开的窗扇,那双如丝魅惑的眼中只能看见窗台上的粉白小花微微摆动,可是,一颗多情的心却能清楚感受她嗓音中的悲痛与绝望! 没有启口多言,他迅速转身向着出口走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楼将她紧紧揽入怀里,告诉她别怕、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亦是没有资格那么对她! 玉瑾无声跟在他身后,袖中的手掌不知不觉已是紧握成拳,此刻他的心好挣扎,好矛盾!今日他仍未见到她的面,眼下却只因刚才她的嘶胜恸哭而又一霎那的揪紧,好像听着那通灵嗓音中的悲戚,他就知道她还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了! 耀眼的红和沉稳的蓝在这嫣红之地越来越渺小,他们的身影有着孤寂。彷徨还有那不能展露人前的心痛与无奈! 夜幕总是能掩饰世间一切的丑恶,亦是能隐藏人类最为脆弱的一面! 经历下午的那场声嘶力竭,此刻,芊雪已是沉沉睡去,白纱芙蓉帐内,女子依旧紧蹙着她好看的黛眉,伸出在外的柔荑紧紧握着榻边枫儿的手,即使眼下她已熟睡,可是她仍是处在不安的世界中! 枫儿痴痴看着她,眼中的泪干了又流出来,反反复复没有断过!今日她终于放声哭泣,终于将这几日的心结全都发泄了出来。枫儿希望经过这一晚后,她能慢慢好起来,逐渐像以前那样可以对着她们浅笑风声,弹琴起舞,希望她能忘了那个夜,依旧过得幸福! 小草半跪在床榻的另一边,双手也紧紧握着芊雪的,她们都在她身边陪着她,保护她,这样她就不用再害怕了,而她也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沉睡中的心魔有着模糊的复苏,梦魇中那四人的嘴脸变得模糊,撕裂衣裳的声音变得微弱,可是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所为却变得清晰。她能感受到他的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胸前,能感受到他轻吻自己脸颊时轻吐出的气息,更是清楚他在自己耳畔喃喃低语述说着他的话语!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将你带离,带到属于我的世界!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这样的一句是似誓言的话语,让她分不清是梦是真实! 他叫着她的名字,他是在叫她! 是谁,是心中的那个他么,是自己内心深处害怕承受那样的屈辱所幻想出来的人吗? 刚刚才平静的身体变得颤抖不已,芊雪闭眸轻摇臻首在梦中做着痛苦挣扎额间的汗水已是沾湿她的衣,浸湿她的枕。口中溢出的求救声是那么轻飘虚无,让人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枫儿和小草刚刚才松懈的神经瞬间绷紧,她们齐齐俯身上榻唤着她,想要将她从噩梦中解放出来! “小姐,快醒醒啊,你别怕,别怕!” “盈盈,你快去打水来!”枫儿简单说着,自己已是半坐在榻上不断摇着芊雪,好让她快些醒来。 小草不敢耽搁,急急跑下楼去打水,而枫儿则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开始大声唤着,嗓音中有着恐慌,她怕芊雪被梦中所吞噬心智,会像前几日那样一睡便不愿醒来! “小姐,小姐你醒醒,那都是假的,你现在没事了,快醒来,求你快醒来!”她带着哭腔吼着,用力晃着她的身,不停拍打着她的脸颊试图让她快些醒来。 良久,指腹的微微颤抖像是电流击过,枫儿霎时停住了一切动作,她静静垂手看着那纤细的手指,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芊雪的脸颊上,以往那双清凉的眼眸已是被那沉沉的眼睑死死盖着,让她不能睁开眼看她。 “小姐!”她屏住呼吸低唤一声,遂不再启口,水灵瞳眸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克服心中的魔障醒过来。 绝美的容颜上,微颤的羽睫隐隐煽动着,她能听到的,只是吼间像是被人用力勒住了无法出声,一阵猛咳后,她终于醒来,绯红的脸颊有着憋气后的涨红,她惊愕的看着枫儿,有着片刻恍惚,却是无声的! “小姐,你别吓我,你说话啊,快说话!”枫儿担心眼下她醒来又会恢复早晨那番摸样,她不愿再看到那毫无生气的她。 “有人在叫我,可我听不出他是谁!”芊雪直视前方含泪轻言说着,嗓音中有着异世界的空灵,眼中的惊恐让她无措,那个梦为何那般真实,那个男人是谁?她想知道,好想好想知道! “小姐,那是假的,那只是梦,现在醒了就都过去了!”枫儿轻轻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冷静,然而,自己眼中的泪却是没有忍住,隐隐的闪亮一瞬即逝! 是梦吗?可为何那般真实,那个男人真的只是自己心中的幻影吗? 芊雪不再言语,任凭枫儿紧紧抱着自己,感受着自己带给她的恐慌! 小草急急端着凉水上来,走得太急了,盆中水都洒出了许多,待回到房看着榻上的芊雪已经醒来,她也放心了,嘴角不由挂起浅笑,眼中亦是隐藏着苦涩的泪! 一夜,枫儿和小草都未再合眼,她们为芊雪净身后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的呼吸慢慢平稳她们才敢稍稍闭眸浅睡。 破晓的晨光一如往常偷偷跑进屋子,点点亮光均匀的照射在白纱帐内,将里面的人儿包裹在圣洁的光亮中。芊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榻边两旁已经熟睡的小草和枫儿,心中有着酸涩!这一夜,从自己醒来后就没真正睡着过,为了不让她们再担心,她一直闭眼假憩,而今,她的心所能承受的苦楚已是到了极限! 芊雪悄悄掀起软被起身下榻,轻盈的迈开步子走到窗台边,清凉的晨风若有若无的吹进来,为她吹醒了一夜浑浊的思维。她眺望着远方,面容平静,只是心却不知已在何处! 淡淡的香弥漫于鼻尖,她俯首看着窗台上的同生花,白皙玉指情不自禁的轻抚上去,眼中有着不舍! 同声同死!他会吗?若是自己对这红尘不再留恋,他会为了自己而找来吗? 生在帝皇家,他的无奈,他的羁绊想必是不会的! 想着,平坦的眉心已是渐渐收拢,手亦是无力的垂放在了案几上! 芊雪只是瞟了一眼榻边的小草和和枫儿一眼,遂开门走出了房! 清晨的皇宫已是非常热闹,忙碌了,可只有眼下的梅林仍是处于清幽宁静中。这是他给她的一方净土,然,如今的自己已是不配在拥有这样的地方了! 身上的脏能够洗净,可是心上的呢? 永无止尽的梦魇折磨着她已是让德心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她累了,想要离开,想要逃离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再次的醒来已是隔世,却依旧是这般的不幸!唯一不同的,前世的逝去是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而今却要独自走完这满是遗憾的人生! 她踏着满地落花向着林的深处走去,白的净雪,梅的嫣红,远远看去,恍如置身画中,而那女子的背影有着哀伤,有着凄凉! 黑色的长发在她身后随意飘扬着,漫天的红花飞散,它们在送她,为她舞动着最后一曲! 她走到林中最大的梅树下,仰首看着上面繁密的枝桠,那里开满了好多、好多娇艳的梅花!那艳丽的颜色让她向往,也让她晕眩! ——小雪,白色才最适合你! ——你是最美的!在我心里永远都是! ——快看,下雪了!我们去梅林吧! ——芊雪,我又没有说过“我爱你”? ——芊雪,我爱你! 他们,曾经给过她最美的回忆,给过她一生都用不了的爱,可是自己却无法回报他们同样多的感情! 她是欠他们的,不论是韦翼还是玉恒,她都欠着他们!想要还,却已是力不从心了! 落地的花瓣亦是不甘此时的寂寞沉淀,它们也随着轻风一起向着天空飞扬,即使已经凋零,它们仍旧希望再绚烂一次! 芊雪缓缓抬起右手,几朵红梅轻轻落入了她的白皙纤掌中,它们还是这般娇艳,甚至还未来得及绽放属于她们的短暂美丽,眼下已是凋零! 咸涩的泪滑入唇齿间,紧抿的红唇浅浅向上扬起,绽放着最美的笑! 她最后一次回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阁楼,眼中的不舍随着眼角的两行清泪滴落泥中,瞬间浸湿消逝! 腰际的粉白缎带被她缓缓解下,望着头顶上方略粗的枝桠,她扬手用力一挥,腰带如单一的彩虹穿越而过,轻飘飘的挂在了上面。 喉间的勒紧让她感受到了死神的逼近,一直紧闭的眼眸已是让她看见了死亡之门,而那里却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好像是在等她! 围绕在男子身边的光晕好刺眼,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气息却是那么熟悉! 男子缓缓向她走来,一直跟随他身边的光亮也渐渐暗下,属于他的俊容也逐渐清晰! 他笑着,一如记忆中那般温热!他优雅的伸出手柔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小雪!” 韦翼,从他前世闭眸离开时,他亦是选择了陪同,原以为会在奈何桥上相遇,可以携手来生,可他却一直没有等到她! 如今,他找来了,他就在前面等她,等他的小雪重新回来! 泛白的唇早已染上窒息的紫色,可是芊雪却不挣扎,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她此刻竟是幸福的,一直垂于两侧紧握成拳的手不由自主松开向前方伸去,她想要抓住那久违的温暖,想要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被他全心呵护。 终于,他们十指相扣,两人的脸上都有着幸福的笑靥! 突然,一声脆裂声骤然响起,梅枝顷刻断裂,身着一袭浅紫麒麟锦袍的他快速飞身而来,紧紧抱住了芊雪坠落的身体。 “雪儿!”玉琪紧跟其后,紧张唤着,凤目中的伤痛瞬间染上! 而今日,玉瑾终于见她了,却是以这样的见面方式,她就躺在他怀里,那绝美的容颜上有着解脱的浅笑,白皙颈项间的紫黑勒痕亦是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她就是那阁楼上凄惨哀吼的女子,她就是让两位皇兄心生爱慕与疼惜的女子,她就是自己还未见面就一心挂念好奇的女子!今日,他终于见到了,可是,心也跟着沉沦了! 玉瑾直愣愣的单膝跪于地上抱着她,忘了起身,更忘了周围的一切! “快送她回去!”玉琪吼着,将沉思在自己世界的玉瑾唤醒。 “好!”有丝错愕的狼狈,玉瑾抱起芊雪健步如飞的往雪梅阁赶去。 稍稍才有一丝生气的雪梅阁因芊雪的轻生再次陷入黑色世界!而梅林外的皇宫同样如此,每人都更为小心办事,生怕冤死在这个危险时刻! 如今她的祸福牵扯着所有人的生存死亡,只要雪梅阁有一丝风声吹出,皇宫各个角落无一人不晓! 原本还能沉默在自己计划中的玉熙得知后彻底失去了方寸! 他不想再部署、更不想再等下去,他不能眼睁睁再失去一次自己想要抓住的人。以前,他为了自己的母妃而努力着,而今,他想为梅林的女子而努力!而这次,他不要有一丝遗憾! 鬼魅般的速度,他已是到了雪梅阁,砰然而开的门扉让房内的人齐齐转身看去。 他的淡漠,他的冷情在此刻已然不在! 玉熙看着榻上毫无生气的芊雪,心如针刺般疼痛!而她的地位已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当真不想活了,难道这世间上已是没有她所牵挂的人了吗?就连玉恒她也不在意了吗? 如今的局面,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昨夜,他已是忍不住来了梅林一次,可是却没有勇气踏进这里。整整一夜,他就这样一直站在林外守着她,望着那看不见阁楼的地方,想着她! 他眼中的痛让玉琪不屑,凤目中莫名升起的怒焰全都发泄到了玉熙身上! 火红的长衫没了往日的妖娆魅惑,有的只是无边如火的烈焰! “皇兄莫非忘了,如今你在东鸾的身份只是客吗?怎么,你也想管大皇兄的事了?”玉琪冷冷说着,藏于袖中的拳恨不得再次打响那冷清虚伪的脸。 玉熙对他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眼里,眼下他们好似透明般,他缓缓向着床榻走去,想要再近些看着她!然,他们不许! 玉琪和玉瑾同时踱步挡住了他继续向前的脚步! “让开!”他冷喝着,覆着冰霜的面容顷刻冷到了极点! “妄想,如今她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是她知道想必也不会见你!”玉琪再次提及芊雪如今的遭遇都是他当年的错误决定造成的。这,无疑是挑衅,带着血腥的挑衅! 阴鹜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为撇的视线继而转向了他们! “若是你敢再说一次,我绝不留情!”玉熙咬牙说着,他无法容忍将她的遭遇抗在自己的身上,更是不能接受她若是知道后心中有着对自己的恨!他没有勇气让自己在意的人憎恨着! “你怕?即使无人敢言可这也是事实,她如今的痛苦,她眼下的轻生厌世都是你造成的!就因这个,你的眼中最在意的只有它!”玉琪确定说着,更是毫不将玉熙的警告放在眼中,他要说,而且要说的清楚明白,他的自私与冷情,才是造就榻上女子痛苦一生的元凶! 玉熙听着,刚才的戾气有着压抑,身体不由一怔,他垂眸看着玉琪手指的紫魄挂饰,心颤抖的厉害! 当真错了吗?为了救自己母妃有何错,为了报仇又有何错?可看着榻上的人,为何心不能坦然面对了? 不,自己没错,错的是蓝若水,是周后,是天下眼睛被蒙蔽的人! 玉熙的手骨已是咯咯作响,再次抬首时,他的冷酷绝情重新染上面颊! 此刻三人的对峙让房内的气氛一触即发,玉熙已是无法容忍玉琪三番两次将所有错都扣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所以他根本没有资格怪自己! 然而,当火焰即将喷发时,沉稳的脚步从房外传来,三人不用看亦是知道来人是谁,只是眼下,他的出现只会增加了事情的复杂和错乱! 两日未见,玉恒刚毅的俊容上有着明显的憔悴和倦意,光洁的下颚已是长出了粗短的胡渣,而这份粗狂模样更显他的残忍冷血!他阴霾的眸中满是肃杀之气,明黄龙袍上沾有斑驳血迹,而他手中的剑已是涔涔作响! 此剑名为血饮,就如同它名字一般,只要出鞘,必要饮血方休!方才,他已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四人对视,每人脸色都阴沉着,稍有不对,免不了一场恶战! 玉恒隐忍着心中的怨,紧握手中利剑从她们身边走过,待到床榻边时,早已准备好的心痛终是抵不过那一眼!看着她,手中的饮血就恨不得再次出鞘! 为何已是杀了整整一夜,杀了上千人仍是无法减免心中的一丝恨意? 芊雪,我要怎么帮你你才能好?我要怎么做你的眼中才会重新有我的影子? 徒然,他闭眸忍痛,起伏剧烈的胸口仍是不能稍稍平息! “出去!”他背对着他们戾吼着,暴戾之气充满了整个房间,而他们知道,她最在意的是刚刚进来的男子,即使自己心中百般不愿,却也没有资格再多呆一刻! “希望你照顾好她!”玉琪不甘说着,利眸却是看着玉熙。 没有再多待一秒,他迈开步子踏出了芊雪的房间,而玉瑾亦是如此! 眼下唯有玉熙,他仍是伫立在原地看着榻上的人儿,那依旧泛白的唇和那虚弱的身体都让他不舍得就这样离开,他想上前告诉她,她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那回眸浅笑林中起舞的女子! “为何你还不离开?”玉恒冷淡问着,骤然睁开眼眸,视线依旧落在芊雪身上不愿移开。 “我和你一样,心中已是有了她!”玉熙平淡说着,却不知他的话有着多大的火药味。 玉熙话落,玉恒已是转身,速度之快让人不易察觉,恍惚间只看见一道寒光闪过,而他手中的血饮剑已是直抵玉熙的喉间,只要稍稍向前倾一分便可破肤染血,甚至可直接取其性命! 然而,玉熙却未动丝毫,他并不在意玉恒的寒剑相抵,那双黝黑神冷的眼眸仍是坦然看着芊雪,她身体的起伏的那么微弱,好似已经停止呼吸般,剑眉拧得更紧! “朕说过,无人能在伤她,更不能窥视她,她是属于我的,即使她死,也是朕的!”冷绝的话有着嗜血的疯狂,他不能容忍有人在打着她的注意,谁都不行! 玉熙听着,不由轻笑出声,继而视线看向满脸杀意的玉恒,他的血饮已然出鞘,眼下必要见血方休! “若是她真的在意你,又怎么舍得其你而去?” 玉熙的话如一把千斤重锤狠狠砸向他的心房,让他顿失招架之力! 是啊,若是她真在意自己又怎么会舍自己而去,又怎么会在最危难时唤着别人的名字? 握着血饮剑的手不由颤抖着,而今,他已是为了她两次握不稳自己手中的剑了,这,多可笑! 染寒的剑尖缓缓垂下,而那双有着倦意和杀意的黑眸也失去了刚才的光亮,他的身累了,心更倦了! 玉熙冷眸微闪,眨眼间已是抓着那缓缓垂落的剑锋,继而用力一划,顿时,他的手掌血流如注! 染着他的血的血饮剑散发着刺眼的寒光,照亮了这满是阴霾的厢房! 玉恒吃惊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同样有着伤痛与无奈! 玉熙没有再多言,带着那抹苦涩的笑转身离开了房间,一路上都是他手掌滴落而下的血迹,彷佛在告知着什么!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告诉她,他有来过,有来看她,即使她的心从未有他已是无所谓! 眼下,房内终于只剩下他和她了!玉恒坐在榻边静静看了她好久,直到他累了,他才侧身而下抱着她,就如以前一样,各自听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相拥而眠。 “芊雪,我要等到何时,何时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真正拥有你!”她轻声问着,沉重的眼睑缓缓阖上,然而,紧抓着她的柔荑却未松懈半分! 如今的皇宫充满着不安与危机,而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同样受着心与身的双重折磨! 不管相隔多远,只要一株同生花凋谢,另一朵也会同时枯竭!此为同生花! 冤谷,是江湖中人闻之避之的地方,可是他,却独独单闯此地,不为别的,只为了采摘一株七色草药——忆香! 此地,三面悬崖阻隔,唯有前方的田是湛蓝的,而一旦进入谷内,百草剧毒相互混合,形成一个天然大毒障! 十几年前,曾有数百名医毒高手聚集前来此地一探究竟,虽最后都是以性命为代价死于谷内,可是忆香的存在却不再是传说。 第七十一章 心中有她 当年,冷炎的师傅玄晶老人就是百余高手中的一位,为了能证明真长有忆香,他不惜以身犯险,然而,他终是没有能逃过那次劫难!值得的是,他最后死在了出谷的边界,手中一直拽着他得到的忆香,可惜此水喂养,一旦脱离便会在两日内枯竭而死! 自从那日牺牲百名高手,冤谷已是寂静数十年,而今冷炎却单独进重步他师傅后尘,然而这一次,他的命运可否会像他师傅那般,纵使医事再强,武功底子再好也依旧会葬身谷内? 如今的他想要与天博一次,若是他能活着回来,那就证明他已是找到忆香,便可以将它用作药引混合着敛心菊炼制成不一样的紫魄。若是上天如此绝情让他死于谷中,那他也会耐心等待来世与她的再次重逢,到时一定会比谁都先找到她,然后牢牢抓住她,不再松手! 谷外独独只有一方湛蓝的天际上,一只白色雪雕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它那矫健的身姿不用细看亦是知道它便是羽毛。今日,已是它在冤侧上方盘旋的第五日了。每日都会飞来盘旋数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出谷。然而,冷炎已是进谷五日却仍是没有看见他的一丝踪迹! 在羽毛的视线里,它的身下被浑浊的黑色雾气包围着,纵使它的眼力好,亦无法穿透那浑厚的黑色雾气,找到它所熟悉的黑色身影! 鸣叫带着关切响彻天际,它在呼唤主人的归来,亦是在等待他给它的奖赏及鼓励! 入谷口的一块青石上,一株粉白小花在那随意轻摇着,好似前方的危机和它毫不相干!冷炎在进谷时特意将随身带着的同生花留在了外面,谷内毒气太重,同生花根本无法存活一刻钟。无奈他只能让羽毛好好看管着,并交代它每日必须涎水浇灌,而它,亦是懂得! 贪吃又聪明的羽毛跟在冷炎身旁已有五年,而它也就只有五岁!相伴五年,清风崖上的毒草解药它早已熟悉了解,如此有灵性的飞禽,即使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在对上它时也要甘拜下风! 此次冷炎一如往日那般信任它,因为它从没让他失望过,一次也没有!今日羽毛又飞跃百里含水而来,只因那株粉白小花是自己主人喜欢的,所以它不敢怠慢,它很是期待冷炎回来时可以轻抚它的小脑袋,浅笑夸奖它做的好! 羽毛的满心期待和谷内的绝望气息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 阴暗的谷中棵棵古树盘根而长,粗壮的树上长满了密麻大叶,它们挡住了上空的阳光,隐隐闪烁的光亮让谷内更显诡异!身处这压抑之地的冷炎并不怕死亡的逼近,从他踏进谷内的第一步起他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今,他在这谷中待了五天,对芊雪的的思念更是猛烈,他在进谷第三日时徒然不甘就这样孤独的死在这谷中,他想活着出谷,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对自己心中所牵挂的女子说出自己内心最真的想法! 此刻,他正徒步走在狭窄凹凸的小道上,步伐缓慢而吃力!百毒混合的障毒比他想象的要更为厉害,一直靠内力压下的障毒有着复苏的迹象,呼吸已是紊乱急喘,俊秀的面容上早已布满忍痛的汗水。眼下冷炎已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缓缓蹲下身体靠树坐下,盘腿调息不稳的气息,试图再用内力将这毒强压下去,希望能延缓体内剧毒的发作时间,只有这样他就还有机会去寻找解毒的草药及忆香! 他仅凭自己内心那点滴愿望,靠着这小小的希翼支持自己活着,他不要像自己师傅那般已是寻到忆香出谷却终是死在了谷外!他要活着走出去找她,只有活着才有一丝希望与她在一起,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完成自己对她许的诺言! “小雪,小雪!”冷炎闭眸呢喃着,口中的黑血猛然喷出,惨白的脸上布满黑色气息,汗水从额间,鬓角溢出滑下脸颊滴入土中,好看的剑眉早已因身体的疼痛紧紧拧着了一起! 一旦毒素逃窜,血液运行便会加速障毒的发作时间,而今虚弱的他没有力气再起身,他就这样屈肘撑着自己逐渐沉重的身体,眼睑时睁时合,他单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毒,已是快到心脉了,可是他仍未寻到解药,有丝绝望了,他抬头看着上空,树叶遮挡了那点点光亮,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 当真自己要死在这谷内,当真自己今生与她无缘吗? 他不甘心,在没有亲自问她后他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唇畔的黑色血液缓缓滑落,冷炎拧眉擦拭着,星眸中的亮泽早已不在,他吃力的将手伸入怀中取出里面的画,他想再看她一眼,看着画里的女子浅笑起舞的模样! “等我,我……会来找你!一定……会去找你,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他艰难说着,好似在提醒自己别这样就放弃了。然而,眼睑却越来越重,体内的力量逐渐在消逝,握着画的手紧了又紧,一直强忍着的意志终是没能抵过这百毒的侵蚀,虽然不甘,可手终是无力的垂下。 原本就寂静无声的地方如今连这唯一的生命也在悄然逝去着,更为这冷清幽暗的冤谷添上了更为神秘的一笔! 良久,阴森的冷风从那些盘根而长的大树后来,将冷炎上空凝聚的黑色雾气吹散些许,而他的墨发也被吹的凌乱,发丝黏上了他唇畔的黑色血液,一直在他身旁安静躺着的那副画也滕然飞起,与树上的厚实大叶一起发出啪啪响声! 此时,躺在地上的冷炎恍若置身梦中,他的身体变得缥缈虚浮,梦中的他无措的站在一片白茫空地上,那里就只有他一人,而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苍白的颜色,他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可是前方的路像是没有尽头,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终是无法逃出! 胸口的压抑让他想要大声叫唤出来,然而却又是那般无力!紧闭的眼眸不停颤抖着,长而浓密的眼睫上沾着他自己的汗水,闪闪发亮,脸颊上的黑气渐渐淡去,垂在两侧的双手突然攥紧,瞬间,那紧闭的眼睑徒然睁开是似已是从他的梦魇中挣扎出来,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着,胸口的起伏很不规律,黑色瞳眸散发着褐色冷光,然,却是一闪即是! 清醒过来的冷炎重新为自己把过脉,英气逼人的剑眉稍稍松开了几许! 还好自己进谷时服下了竹青草和敛心菊的根须,这两种草药相结合可以缓和谷中的毒瘴。 没有再耽搁,冷炎利眼扫视四周寻找着芊雪的画像,敏锐的听觉让他仰首看天,那皱褶的宣纸就在上方。他脚尖轻点与地,轻松跃起数丈,逐将飘与古树枝桠上的画取了下来,他小心折叠好后又将它放在了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他要时时提醒自己,这里有着自己最在意的人,而他必须活着走出谷去找她! 冷风依旧没停,冷炎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一直低头寻找着忆香及解自己身体障毒的草药,他必须加紧寻找,为下次障毒发作时能及时救自己! 他走了好长时间,那吹有冷风的幽暗地方好像一直走不到尽头,心中的郁闷让他恼火,一直沉稳冷静的他也失了耐心,凛冽的掌风肆意乱打着,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烦躁!然,就因那没有目标的攻击,一株无辜的黑色枯树杈被他的掌风掀开数米远,一颗火红植物深深吸引着他的眼球!冷炎大步迈去,倾俯身体仔细看着,黑眸中印着那棵妖娆植物,笑,渐渐染上了唇角! 火狐狸,常年单株生存在着,而它总是生在一些枯树断枝丛中来掩饰自己!这看似其貌不扬的植物就是冷炎要找的解药! 看着它冷炎心喜,而心中也好生佩服这植物的狡猾,难怪前人会为它取这样的名字,也很是配它! 他轻轻将它连根拔起,放在掌中用力将它挤压成稠汁装进了小药瓶中,自己简单服用一些便放进了衣袖内。眼下,他只剩一件事要做寻找忆香! 服下火狐狸后,体内的蚀血疼痛缓和了许多,冷炎侧身看着那一直有风吹进的地方,心中暗自思量着那里是否就是谷的尽头呢?若是,那里不知会是何番景象,传说中的忆香会在哪里吗? 没有再停留片刻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逐加快了脚步向那赶去1! 东鸾皇宫芊雪自梅林被玉瑾所救后,只昏迷了一夜就安然醒来,只是榻边的玉瑾早已离开了! 熟悉的房内只有她一人,枫儿和小草一如前几日那样守在了门外。眼下,她们不敢再有一丝松懈,她们今日能保住性命全然看在芊雪的面上,若是若是房内的人儿再有任何差池,鸾皇定是不会轻易饶了她们的。 房内的她此次醒来显得出奇安静,芊雪屈肘起身半坐在榻上,颈项的黑紫淤痕经过上药后淡了些许,只是仍是让人看着有着揪心的疼痛! 她视线环视房内的一切,通灵的眼中毫无波澜,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不动也不想,没有悲伤,没有绝望! 一场生与死的游走,她好似默默接受了一切,就连那难灭的噩梦她也一同接受了!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一直紧闭的门扉也被轻轻推开。枫儿端着清水进来,习惯性的朝床榻看了一眼,顿时失色的杏眸有着意外之喜的光亮! 她就这样愣愣在原地看了芊雪几秒,逐激动的放下手中的铜盆小跑到床榻边。 她怔怔的睁大充满雾气的眼眸看着她,好像在确定自己此刻看到的不再是幻觉。 微蹙的黛眉紧皱着,颤抖的面颊有着隐忍的伤痛,她不想哭的,可是却没能忍住! 枫儿口垂首,泪不争气的急急落下,咽呜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终是唤回了芊雪远去的思绪! 榻上的人儿木讷的侧首看着枫儿,眼眸中是似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芊雪伸出纤细的手指,面无表情的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她那冷漠单板的眼神让枫儿惊恐。 “小姐!”枫儿反手紧握着她的柔荑哽咽唤着,婆娑的眼中装着满满的泪。 芊雪淡漠看着,浅笑着收回自己的手,逐不再看她,视线已是转向了窗外,“我以为他是来接我的,可是在我们要进那扇门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我的手!他告诉我说他终有一天会再回来找我,到那时他一定带我离开!”芊雪幽幽说着,眼中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她相信韦翼,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从小到大他从未骗过她,哪怕一次也没有!所以,她会等,等他再次找来将她带离这满是灰色的世界! 枫儿看着,听着,眼中的闪烁恐惧是那么明显,她以为她疯了,不然为何她会这般平静,会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小姐,求你别这样,被这样!”她摇晃着螓首求着她,手不安的再次抓住她的。 然而,芊雪却不再言语,她只是看着外面,嘴畔的笑一直挂着! 因为心中有梦,所以她选择继续等待,等待那不可能拥有的明天! 从那日起,芊雪变了,变得更沉默寡言,变得不再像她,而玉恒也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来过梅林,他和她之间在一天内都有着让人无法接受的改变! 秋,是悲伤的季节,正如眼前的她一样,淡淡的伤感围绕在她左右,可她嘴角的淡笑又让人恍惚,仿佛自己眼睛看见的只是她伪装下的坚强!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明明痛苦却在强颜欢笑,明明绝望眼中却又有着对明天的期望! 他好想将她看透,想要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可是他却不敢冒冒然的靠近她! 火红的锦袍在几丈远的梅树身后随意飘飞着,黑色发丝也跟着风吹向同一侧,眼前的刘海是不是盖住他的星眸,一双凤目中藏着对芊雪的怜惜及想要读懂她的疑惑也变得若隐若现! 玉琪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来梅林,因为他知道她总是这个时辰出阁楼。他喜欢这样远远看着她倚坐在梅林下仰首望天的浅笑,喜欢她无意间伸手去接那凋落的梅花,喜欢她累了便随意闭眸休憩的模样! 他就这样望着,分享她的一切感官! 自己真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这样的女子只需一个浅笑便可揽进世间一切风华,她的不同的,是唯一的! 今日,他徒然想要上前去,想要更靠近她!想着,他真这么做了。 飘逸的身姿亦是散发着随性,可他心中的紧张全都藏在了覆于身后的双手上,他紧紧相握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而那双如丝魅惑的眼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稳重的脚步声打扰了芊雪独自享受这份宁静的心绪,她微撇螓首向来人看去,眸中的惊恐瞬间染上,身子不安的向后缩了缩,随即又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不再看他。 她的不安与淡淡的慌乱都被玉琪收尽了眼底,也就在那一刻他停止了上前的脚步,沉闷的胸口亦是被她刚才的举止伤到了! 他驻步微楞片刻后在相隔芊雪依靠梅树的附近树下随意坐了下来!一双修长的腿简单弯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仰首望着头顶上空的繁密枝桠,感受她刚才看这样繁花时的心情,良久,他瞥首看向一旁的她语气平静问着,“你知道这梅林的梅花为何终年不会凋谢吗?” 他突然出声让芊雪诧异,她的视线随之看了一眼周围的梅林,逐轻摇螓首! 玉琪见她并不排斥自己的言语,心随之窃喜着!他靠着梅树,勾起那性感薄唇淡笑说着,“这些梅树是我父皇为了他最疼爱的妃子而特意种植的,听那些老宫女们讲使用了蓝颜山的白泉水浇灌后才保持常年的梅开娇艳!不过,我并未亲自去核实!”玉琪说得老实,就连自己都为自己的言语而感到好笑,眼下的他就像情窦初开的清纯男子,在自己倾慕的女子面前有着羞涩,说话亦是语无伦次起来。 可芊雪却未觉得好笑,她看着玉琪嘴畔的笑意有丝疑惑,“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徒然启口让他的笑僵在了他的俊颜上,玉琪是万万没有奢望她能出声会自己的!是惊喜,是天大的惊喜,他有些难以回神了! 芊雪稍等片刻却仍是没有见玉琪回自己,继而也不再言语。风,吹起满天红梅,亦将树枝上的一些脆弱梅花吹散下来,些许花瓣悄悄的落在了芊雪的发丝上!鲜艳的玫红就这样感觉的落在她的青丝上,不知是花点缀了她,还是她点缀了花! 再次回到安静,她低垂眼眸看着地上的落梅,微侧身体捡起那些散乱的花瓣。 两人就这样结束了简单的谈话,虽然她只说了一句,可是他已是很满足了! 娴静的女子不再害怕他的存在,她像是将他当成了无害的空气,自己埋头做着自己的事,而他只是静静坐着,陪着她,看着她,却不再打扰她! 微妙的改变已是让他喜出望外了,直到芊雪收集了满满一手帕的落梅侧身看向他那一边时,玉琪已是悄悄离开了! 芊雪起身望着林的出口处,视线抓住了那即将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 她看着那抹耀眼背影,不由回想着他的话!常年不会凋谢枯竭的梅花当真是因为那蓝颜山的白泉水吗? 刚才他的笑颜是不羁的,只是这样言行随意甚至有时带着轻佻的男子,她却不会从心底真正害怕排斥他。 想必那些表面的轻浮也只是他的保护色吧! 今日,在这别样的地方,别样的时刻添加了别样的情感! 芊雪浅笑着,为自己刚才心中所想而笑着!她闭眸仰首上天迎接着这一刻的轻松与自在,原来,心中有梦真的能这般愉悦,她好期待,好期待在不久的未来,他能来接自己,这样那眼下这不该属于她的保护色便可全数卸下,自己就可以变回原来的小雪,真正快乐幸福的小雪! 黄昏将近,她捧着满满一帕的落梅向着阁楼走去,夕阳的余辉为她引路,些许花瓣在她周身起舞,它们都为她的放下而欣慰,即使只是假象也无所谓! 刚刚才踏进楼阁内的芊雪已是被眼前的场面给怔住了,原本冷清人少的阁楼今日来了好多陌生人,她们各个神情冷然不苟言笑,一双双带刺的眼睛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齐刷刷都看向她,俨然她们的到访是为了她! 芊雪微扫厅内,看着来人,她们冷面相待让她不由紧张起来,想要找到那唯一熟悉的两抹身影时,却未看到枫儿和小草的踪影。眼下,厅内就只有她一人独自面对如此多的陌生人,紧张不安的情绪让她的心莫名颤了颤,视线也被坐于上座的高贵老妇人所吸引了去。 “放肆,见到皇太后居然不行跪拜之礼!”站于左侧?br /gt; 凤颜妆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5部分阅读 侧的一名嬷嬷徒然厉声喝道,嗓音中尽是跋扈的狠劲!而那高坐在上的老妇人却是一脸平静之色,微垂的眼睑下,那双依旧有着光亮的黑眸中不见一丝的不悦,只是她的眼中有着探究。 突如的吼声吓了芊雪一跳,手中的落梅亦是没有拿住,顷刻掉在地上飞散开来。她不知她们是何人,亦是忘了该有的礼节。更重要的是自从玉恒带她进宫到今日,她还未向任何人跪下过,而今一下来了那么多陌生面孔着实让她缓不过神来。 老嬷嬷的嘴脸有着狰狞之色,眼下芊雪也清楚眼前的妇人是何身份,遂缓缓跪下,紧张害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尹老太后看着地上的落梅花瓣,眉心微蹙,继而冷淡启口,有着一贯的命令“把脸抬起来让哀家看看!”芊雪自是不敢违抗,拧眉抬首望着她。 “果真有几分姿色,难怪恒儿会这般在意你,还特意在此处为你建这清雅阁楼!”她的话像是夸赞,亦像是暗藏怒意的指责。 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因尹老太后的一句话挑眉鄙夷的看着芊雪,跟随在尹后身旁多年的嬷嬷们很是清楚她言语中的意思,而一旁的莫言也极为仔细的打量着她,水袖中的绣拳早已紧握泛白了。 本是清秀面善的女子,也因心中的妒意有着一丝戾色浮出,只是,她掩饰的很好,让人不易察觉!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跪着的女子很美,她的美不同于自己的清丽,而是一种脱俗自然的美,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通灵清澈不染一丝杂色,即使懦懦害怕而有雾气,也未能减免她身上半分清雅淡然的气质! “老佛爷,她是恒哥哥倾心的姑娘,若是让她一直跪着怕是要伤恒哥哥心了!”莫言侧身向着尹后浅浅说话,脸上的笑意那么乖巧可人。 甜甜的声音让尹后很是喜欢,刚才还是一脸冷容的她,此刻对上莫言已是慈眉目善了。 “言儿也为她说话?若不是她,恒儿怎会自暴自弃多日,而今更是连早朝都不上了!”尹后责怪意味渐渐变浓,黛眉飞挑与芊雪,她此刻看着芊雪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她看淑妃的,有着明显的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从前是她的儿子,眼下又是她的皇孙,难道她玉麟子嗣个个都是情种?不然怎会轻易为了一名女子就放下自己肩头的重任,弃整个国家不顾,更舍天下百姓祸福? 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尹后已是暗下决定,她是绝不会任凭玉恒如此放纵下去,只要她还活着,便不会让同此女存在皇室后宫! 眼下,尹后心中有着她的想法,稍稍收敛心神,冷言相向,“别以为有着几分姿色就可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后宫之中即使是妃子或是未来的皇后,都要知道什么叫恃宠而娇!恒儿不是民间的普通男子,他是这天下的君主,肩负着与生俱来的责任,儿女情长不适合他!” 尹后说着,已是缓缓起身,而莫言也细心的上前搀扶,她们走到芊雪面前,继续启口说着,“你可知哀家刚才那番话是何意?” 尹后微俯身体,淡淡问着,看着芊雪眼睑染湿,眼中有着厌恶之色! 她当然明白,只是却觉得十分委屈,藏在袖中的柔荑一直握着不让眼中的泪轻易掉下!芊雪微微点头回应着尹后,却未抬首看她! “很好,哀家看你也算是‘聪明人’!起驾回宫吧!”尹后剜了一眼芊雪,是似夸奖着,遂带着厅内所有人马离开了阁楼梅林。 第七十二章 黑衣出现 那些人走后,芊雪并未随即起身,安静下的阁楼内只有她一人呆呆坐于地上,残阳照进屋中,那瘦弱单薄的身形是如此孤单与寂寥。她看着满地红梅,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黯然落下! 她再次小心将它们从地上捡到绢帕里,颗颗晶莹滴落在上面,刚才还依旧娇艳的梅花,如今却被尹后所带的人在出门离开是故意踩踏,眼下已是稀烂不成样子了。 当真很想自己啊!即使已经落入这陌生世界,即使自己的生命早已逝去再生,可眼下却依旧被人无情践踏! 冰冷的泪,你为何要急急落下让我如此措手不及?不是已经说好不哭的吗,不是答应韦翼要坚强勇敢的吗?可是你为何还要出来,为何要让我这般狼狈软弱? 是因为心,它还活着吗! 芊雪将落梅紧紧拥在心口,咽呜低泣的声音在厅内沉沉向着,没有人来打扰她,更没有人可以安慰抚平她心中所受的伤!良久,她就这样跪坐在地,哭泣哀悼她可悲的人生! 她累了,许是刚才的哭泣,许是心的疲倦,她拖着不再爱惜的身体向着阁楼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干净不染尘埃的房间唯一有那株粉白小花能吸引她。她直径走到窗棱旁将绢帕打开,残缺不整的红梅就这样被她从窗口撒下,飘飞一瞬间它们奇迹般的绽放自己最后一次绚烂,遂缓缓落地,一生终结! 芊雪没有再留恋外面的一切,转身向床榻走去时,视线却落在了林中的两名娇俏女子身上。 从阁楼上看下去,枫儿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小草慢慢向着阁楼走来,她们的脸上,衣裙上都沾染上了泥土,白皙的脸颊变得灰扑扑的,只是她们却毫不在意似的,一路走来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意。 看着她们,芊雪真心羡慕!即使她们身份低微却有至亲相伴,而她呢,纵使玉恒给她无尚宠爱却无法让她真正快乐! 尹老太后说得对,他是皇帝,身负黎民百姓苦疾,他是不可以像普通男子一样与自己双宿双栖,即使他想,可是天下人却不会同意!而今,自己更是配不上他了,已是沾上脏乱的自己又怎么可以再次靠近他,再次坦然接受他全部的爱呢? 芊雪想着,杏眸垂下,遂拖着无力的身体转身向着榻上走去。 夜,在不经意间已是悄悄来临,枫儿和小草回来许久一直不敢上楼打扰芊雪休息,她们想让她多睡会,等到醒来时便给她一个惊喜,她们希望她能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两人已是换好干净的衣裳一同蹲在门口,她们在思考着是不是现在就将它们埋下,或是等芊雪醒来让她决定! 小草最怕麻烦,眼下她不由噘嘴拧眉有着一丝不悦了! “不干了,还是等小姐来了再决定!”她将手中的小铲子扔在地上,有些累的身体靠在了门框上。 枫儿就是太了解自己的妹妹所以才没有将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她,她浅笑望了她一眼,拾起地上的铲子低首继续手中的活,“你不想给小姐惊喜了?若是早早将它们种下,就可以早日看它们开花,这样小姐兴许会高兴呢?” “这样给她也好了,反正我能肯定这两颗种子和小姐房里的同生花一样!我可是看着那朵花凋谢再结出种子的!”小草说的肯定,水灵的眼中闪着熠熠光亮! 说起她得到这两颗种子也算是上天注定,今天她到梅林后院采摘单禾,心血来潮就跑上了后山的小丘那里,以前她也常去,只是却未发现那里有一条暗沟,若不是自己失足跌下,她是不可能看见那株生长在沟底的同生花! 不知是她跌落时压着那同生花了,还是与它生长在同一株上的同生花在那一刻凋零了,小草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刚才还在自己眼前摇曳的粉白笑话瞬间枯寂,片片花瓣凋零后,在根的位置却出现了两颗如绿豆般的种子。 小草回忆当时的情景,笑又在不知不觉中爬上唇角。 “你还笑!若不是我去找你,你现在还在那暗沟里出不来呢!”枫儿撇了她一眼,威吓着小草今日的贪玩任性。 “姐姐,这就是天意啊,以前我不也经常去么,可是却没掉下去,今日就不同了!”小草说着已是有些忍不住口中的笑声,遂将手捂着偷偷笑着,可是那银铃的声音还是溢出在外。 “真傻!”枫儿也被小草的兴奋劲感染了,不由笑骂道。 “哪有?若不是今日掉下去怎么能捡到它们,你没发现吗,小姐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可是她看她房里那粉白色小花的眼神就没变!我知道小姐打心底喜欢那花,你说会不会因为它的冷先生送的所以小姐特别在意呢?”眼下,小草认真说着,最后她又忍不住好奇了一把,问了不该问的! 枫儿脸上的笑意顿时冻在了脸上,不安的神情让她起身看着梅林内可有人在,她担心小草方才那口无遮拦的话让人听了去,到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现在又没人!”小草见她惶恐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要我说你什么好,眼下皇宫那么不太平,你说话也不细细斟酌一番,若是你刚才的话传到皇上那,不止是你小命不保,就连小姐也会被你连累!” “有那么严重么?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你没看见小姐看那同生花么,她总是浅浅笑着,还有那眼睛……” “呀,你还说!”枫儿真是怕了她了,不得不上千捂着她的嘴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小草黛眉微挑,趁枫儿不注意快速挠着她的胳肢窝,自己的亲姐姐她自然也很了解,知道枫儿她最怕的就是挠她痒痒,眼下她被小草这么一闹,手中没了力气,小草的嘴巴也就自由了。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小草拿过小铲埋在另一个种子继续“别看了,再不埋了小姐要多等几天了!” 虽然未再抬首,可是小草知道枫儿在看着她,遂淡淡说着。 然而,枫儿万万没有料到,她刚才一直担心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她们的浅笑风声,小草的随意猜测都让阁楼顶端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只是他却不会告诉鸾皇! 今夜他真是不该来的,若是没有来自己就不会听到这些令自己如此无措与恐慌的话语!原来,即使没有玉恒的存在,自己也是没有一丝希望的,在她心中有着更为重要的男人,那个送她在意小花的人! 小草的话让他失了神,亦是失了心!他抬首仰望夜空,月色下,他的俊容覆雪,冷眸内的光亮堪比寒冰! 心中死死扯痛谁能清楚,而这样偷偷摸摸的每日前来又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若是没有那一夜,是否自己的心会比现在好些,若是没有那一夜,自己对她的情可否就会浅些? 可是,他和她共同经历了那夜,她已是他的人了! “对!雪,你是我的,是我的!”男子不甘低喃着,单手不由按着自己的胸口,深邃的眼眸微垂看着脚底瓦砖,好似此刻他正对着房内熟睡的人儿再次宣誓,她,是他的! 身处浑浊世界已有半月有余,冤谷内的冷炎已是有些精疲力竭了!他望着眼前的那棵数丈粗的盘根大树,眸中阴鸷寒光乍现,手握玉箫的手指已是泛白。 戾气化为怒气,玉箫下的紫色流苏也断了几根,显然有着惨败迹象!此刻的他薄唇微白干裂,呼吸紊乱急急喘息着,眼看体力就快到极限了。 他和它耗了整整七夜,可是那个怪异的树居然丝毫未损,这让他很是气结郁闷! 他盘膝而坐,调息着自己的呼吸,眼眸却一直盯着那树不放!没道理的,世间万物都有弱点,没道理区区一棵树能如此顽强没有死|岤,他不信!若是不能将这可诡异斑树给拿下,他就无法得到里面的忆香! 如今的一切所知多亏他师傅当年的随行记载,若不是这样,又有谁会猜到忆香会长在一棵苍天大树的腹中!可是当年的玄晶老人却没有将它得到的忆香的过程记载下来,他只说了一句,“一切天注定” 冷炎细细回想这四个字的意思,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切天注定?到底是何意?是师傅当年误打误撞才得到忆香的,还是他为了防止居心叵测之人发现他尸首时取走他的随行笔录而写的暗语呢? 到底是何意? 冷炎蹙眉想着,可是仍然毫无所获,他的思绪好乱,根本想不到真正的答案! 为什么会想不到,为什么?冷炎抓狂问着自己,脸上的黑气再次浮出,只是他的火狐狸已是所生不多了! 他快速封住自己的几处大脉,遂用银针护住心脉防止毒素蔓延至心口,不然到时真要死于谷内了。 烦躁过后,他扫视斑树四周,一汪清池中央有着几朵艳丽奇花,这些花就连冷炎也就不出是何名,可是有一点他能肯定,它们都是剧毒无比的! 盘根树低的一方泥土也和别处不同,那是奇异的白色,好似落雪一般覆盖住斑树的根部,长长的藤蔓从上垂下,晃晃荡荡的挂在枝桠上。 奇怪的地方就连一草一木也颇为诡异!冷炎已是乏了,他闭眸休憩着,面颊上的黑气随着他平静下来的心情渐渐淡去。 眼下他所有的感官都归于零,没有听觉,视觉,嗅觉,身处另一境界的他居然看见了他师傅! 数十年前,他们师兄妹三人守在谷外数十天等待玄晶老人出谷,然而,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他出来,却是一具已经死了三日的尸体! 他就只要躺在入谷口,左手拿着枯竭的忆香,右手却拿着还未点燃的型号烟火弹!他的死是可惜的,却又有着解脱的满足,他玄晶老人,也是一位专情男子,红颜早已逝去,独自留于世上又有何意义?也许他是故意没有将手中的烟火弹点燃,也许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不是懦夫的死法! 枯竭的忆香,微带笑意的师傅,还有他怀中的随行手札,这些已过去数十年的记忆好似就发生在昨天,他能看见师傅的发丝在飘动,能看见他衣裳上的潮湿水迹,上面有着雪白的泥土……“雪白的泥土?”骤然,冷炎睁开了眼睑,那双有着发现的眸子闪烁的耀眼的黑芒! 笑,自唇畔浅浅晕染开来,冷炎起身向着池中央的斑树低下走去,那里的土的雪白色的,这里一定就是这斑树的死|岤! 冷炎笑对上天,他感谢玄晶老人留与他的线索!他轻轻按着那层坚硬如石的白泥,随即用手勺着池中的水浇灌在上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亦是上天赐予他的奇迹! 白泥沾水就如松软的雪遇上了水一般慢慢化开,而斑树的根须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冷炎俯身朝着幽暗的树腹内看去,里面果然有着一株看不清的植物生长在里面。冷炎见状,大喜,遂向着架空的根部伸手前去采摘。 一声清脆的折断声,他小心翼翼的将忆香取出,丝毫未损它半分。待将它放置面前时,那七色摇曳的花儿似是在对着他打招呼,即使眼下无风吹拂,它也在轻轻晃动着。 如今已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冷炎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取出随身带着竹筒,盛满水后将忆香放于里面,随即向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赶! 因为有梦所以奇迹会毫不吝啬的及时出现,而今,他今生的最大,也是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赶去皇宫,当着她的面问一次,若是自己想带她离开,她愿意吗? 冷炎想着,笑着! 整整走了五个时辰,他终于踏出了冤谷!只要进入那里就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可是他却是例外! 四方的天只有西方的是蓝色,冷炎仰首看着久违的湛蓝颜色,呼吸着极其普通却不可缺少的新鲜空气,心被填的满满的。 一声鸣叫响彻天际,震慑云霄!羽毛终于等到了他的主人归来,它欣喜着,为了冷炎安然无恙而多飞了几圈,随之急急飞落与他的肩头,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冷炎的颈项! 冷炎此刻也不吝啬,他一如羽毛想的那般轻轻拍打它的小脑袋,轻抚着它光洁的羽翼,淡笑夸赞它做的好! 鸣叫再次响起,却是得意的叫! 他徒步向着那放着他同生花的青石岩,看着它依旧娇艳摇曳着,笑意更浓! “做的好羽毛!”冷炎侧首看着他的朋友,真心谢道。 ‘扑哧’ 羽毛振翅高飞,在冷炎的上空盘旋数周,继而自行先飞离冤谷地带! 他看着那小东西害羞逃跑的模样,不由轻轻摇首。他取过同生花,没有回头看那诡异的地方一眼,遂迈开步子向着湛蓝天际的西方走去!他想要早些离开这里,早些感到皇城宫中,早些见到他心中最在意的女子,像个几月未见,却恍如已隔了几个世纪,他对芊雪的思念已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心早在见到她的第一晚时就已沉沦在她的碧波清眸中! “芊雪,小雪!”望着他与她共同拥有的同生花,心已是放向有着她的地方! 竹海清风崖冷炎去冤谷这数十天,紫嫣和宣萱也赶往竹海,她们没有听冷炎的话等他三个月,在他离开的半月,她们就将玄晶老人的遗体安葬在了八卦阵的尾端,与他生前错过的红颜葬在了一起!她们知道玄晶老人生前的愿望就是能在死后与那女子同|岤而葬,如今,他的意愿意料,想必没有任何遗憾! 如今,她们已是等了一月有余,不安的心情与日俱增,她们每日清早都会上崖顶的西方,眺望远处,希望能看到那贪吃的羽毛飞来报信,不管他是生是死,亦或是尸骨无存,她们都想知道。 “师姐,我想去冤谷!”宣萱侧首看着紫嫣,征求她的意见说着。 “不行!若是他无法回来,你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我们还是再等等,若是三月后羽毛没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东鸾皇宫!”她淡淡说着,她记得自己答应过冷炎什么,若是他真出事,她一定会告诉那画中女子,告诉她他对她的情有多深,而拥有同生花究竟意味着什么,她都会毫不保留的告诉那名叫白芊雪的女子! 紫嫣的脸上没有未等到冷炎消息的惊慌难过,如今的她是那么淡定从容,好似自冷炎离开的那一刻,她已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她和宣萱之所以将玄晶老人早早下葬,也是为了避免以后徒增麻烦,紫魄的药效是真是假还未有人试过,那些只是流传已久,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能成真的梦而过多的枉费心神! 宣萱看着紫嫣,眼眸中有着陌生的疑惑,她的冷静太不寻常了,遂宣萱启口问道,“你不担心师兄么,凡是去冤谷的人无一能活着出来,即使是师傅也不例外!”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玄晶老人带着他们师兄妹三人跟随数百名医毒高手一起前往,可是最后却无一人生还! “他早已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亦或许是我们无法改变他吧!我这几日在想,若是当日是那女子劝他别去,他还会执意单独前往吗?”紫嫣说着,眼中却有了答案! “怎么了?”宣萱见她自嘲笑着,关心问道。如今的紫嫣很是不一样,过分的冷静让她不安。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紫嫣收起那抹怪异的笑,向着下崖的小道走去。 她们的等待无需三个月,眼下羽毛已是向着清风崖竹海的方向飞去,只要冷炎平安出谷,它就会赶往那里报信。 一出冤谷的冷炎已是随着他的心往着皇城赶去,一路上道路两侧的花草树木早已凋谢枯萎,只是他却无暇顾及,更是毫不将这些景物流连眼底。 秋风带着瑟瑟凉意,一路狂奔的马儿鼻息喷洒着白气,马背上的他因即将就能见到芊雪而一直挂着浅浅笑意,单手捧着的粉白同生花也不停摆动着,好似也在为与另一株的重逢而高兴。 然,满心喜悦的冷炎却不知他的赶来更是激化了这场本就复杂纷乱的爱情战争! 昏暗的鸾鸣殿中,所有窗户都紧闭着,门扉也紧紧关合着,可即使这样,凉意还是不停的向着他袭来。没有她在他身边,不管自己身处何处,将谁拥入怀里都煨暖不了他的心! 这些天他一直不去看她就是想试着说服自己,只要不去看她时间长了便能将她淡忘,就能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点一点的慢慢减轻,直到最后的无所谓!可是,已是十几天了,越是不想她,思念就如潮水般来的更为凶猛;越是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可是她的存在却霸道的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心! 眼下,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折磨,他想去见她,想将她紧紧拥入自己的怀里不再放开!想着,房内骤然亮起的光亮,那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在这幽暗不见五指的殿内显的更为显眼。 伟岸的身形向着门扉走去,完美的俊容也渐渐清晰。刀刻般的轮廓上有着长久未眠的倦意,狭长的星眸也有着水肿。他就这样在这殿中呆了数十天,他不去早朝不问朝政,即使开始的前几天他召唤妃子侍寝发泄,可是却仍是得不到他内心渴望的那种暖意及爱恋!同样都是女人,可是他的后宫三千中,却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芊雪,这个徒然就闯进他世界的女子让他想要牢牢抓紧,想要将她捧在手心小心呵护,可是……这件事在他们之间已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他想要过去,可是她却不准! 这一根刺就这样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一碰就会痛入骨髓的伤口让他无能为力! 明黄的身影一人走在去往梅林的路上,月色下的他是如此孤独,往日那浑身充满霸气的帝皇而今却是这般的窘迫! 第七十三章 爱已去 玉恒站在梅林入口处却并未像刚才来时那么急切,他望着自己为她建造的阁楼的那个方向,无力松开的手渐渐握紧。眼下的他居然突生惧意,他害怕此刻自己冒冒然进去时芊雪还未睡下,他无法面对已是清醒的她,如今,他只是在她熟睡时才敢进去,才敢靠近她! 想来,真是可悲啊!堂堂的一朝帝皇尽有如此窝囊的一面,他该如何是好啊! 玉恒独自站在梅林外,覆手与后等着夜深,夜凉! 然,冥冥中的劫数全在今夜开始真正演变!只因他的不舍,他的不甘! 黑色蟒袍再次屹与阁楼顶上,夜风吹拂他如魅的身形,锻袍亦是发出啪啪响声!他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心妄想,更笑自己的不甘就此放下! 昨夜心的伤口仍在滴血,可是今夜的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想念前来看她,更像见见她所在乎的那株小花是何模样!若是可以,他愿为她采摘天下最珍贵的花,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想给她! 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若它是,眼下自己便不会是这番模样!他本该是淡漠冷酷的,他更该是无情无爱的,可是只因她的无心闯入,让他想要放下所有伪装。 黑色身影如吹进房中的夜风般跃入了厢房,轻轻点地的黑色软靴却败露了他的身份!那上面独一无二的皇族金线刺绣金凤图,只有他一人拥有,男子冷眸看向软榻上那身处白色纱幔中的女子一眼后,视线转向了窗台上的那株粉白色小花。月光柔和的洒进房中,照耀在同生花上,将那点点的粉淡化成了纯白的月牙色,更是将男子的轮廓映衬的清晰无比。 忧郁有着冷清的眼眸不眨一色的看着同生花,修长好看的手指不由伸出黑色衣袖去轻抚它,眼中的疼惜如同是对着他最在意的女子般,俊秀的脸上五官分明,薄薄的唇畔上早已将那自嘲的笑藏起。 他就这样呆呆望着白色小花许久,随后才向着床榻走去。白帐里面隐约可见女子熟睡的娇颜,他屏住呼吸,步履轻盈慢慢向着芊雪靠近,待到床榻边时,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纱幔缓缓掀起,一张饶他心房的绝世容颜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面前。狂乱的心剧烈跳动着,他生怕自己此刻不规则的心跳吵醒了眼前的女子,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好似一切都正常了,只是男子却笑了,他笑此刻自己内心的满足,亦是笑方才自己那窘迫略带狼狈的模样!他轻勾薄唇缓缓俯身看着芊雪,那白皙的肌肤透着熟睡的红润,眉眼漂亮,鼻梁挺直,更将他视线牢牢锁住的是她那菲薄诱人的红唇,想起那夜自己吻上她的柔软时,心,再次狂跳不已! 他伸手架空在她的精致过分的脸上缓缓游走,他从她舒展开的黛眉慢慢向着她的鼻翼,她的腮边,她的唇划下,他真的很在意她,在意的已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痴痴的望着她,想着何时才能将她带离这里,将她带到自己的世界?若是告诉她那夜与她发生关系的是自己,她会是何表情?她的眼里是否就会开始有他,或是恨他不等玉恒前来救她呢? 他不敢拿这微薄的机会赌,他害怕她的憎恨及鄙视厌恶的眼光,他在找机会,更是在等,等到她的心不再以生命为代价排斥那夜所发生的事时,兴许他会有勇气坦然告知,可是眼下却不能! 男人敛回心神,遂在她耳际轻言道,“雪,你是我的,是我的!” 这一句简单话语对芊雪来说犹如诅咒的魔音,熟睡中的她猛然掀眼,心砰然剧烈跳动起来,额间也有些许冷汗溢出。芊雪屈肘起身,看着安静无一人的房内,眼眸中染上伤痛!当真自己无法忘怀啊,这样的声音到底是那夜的真实写照,还是自己无力承担所幻想出的梦境? 一场骇人的梦将她的睡意全都赶跑了,芊雪随意揽过衣裳起身下榻走向窗口,她视线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夜已深! 一直守在林外的玉恒眼看时辰也差不多,这才提起勇气向着梅林内走去。黑色的身影矫健快速的在殿顶跳跃,玉恒朝着上空看去,剑眉突然皱紧,一双带有倦意的星眸也瞬间染上寒光,他看着那道黑色身影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暗夜深处,怒意夹杂着醋意随之而来! 他是谁,为何会从梅林上空出来?是那个叫韦翼的男人么?芊雪,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 停驻的脚步没有再向前迈一步,一直握紧拳头的手狠狠向着一旁是梅林打去,一声断裂,无辜的梅树顷刻倒下,断成两截! 染血的眸子并未因这眼前的发泄而淡去,他不会容忍自己为她建造的梅林内有别的男人随意进出,刚才那个男人他不会轻易放过,他要他死,死无葬身之地! 玉恒带着满腔的怒意转身离开了梅林,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徒然笑出了声来,那朗朗笑声在这寂静的夜下显得是如此悲凉与无奈,他何时变得这般无用了?刚才自己为何不追上去看看那男人是何人,又为何不直逼梅林阁楼当面问她为何要夜会情郎,当真是自己对她不够好么? “呵呵,玉恒,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啊……”他仰头大吼着,眼角有着不易察觉的晶亮缓缓划下! 他的狂吼叫嚣让后宫只有一墙之隔的人听得很是仔细,自从昨日见过梅林女子后,她就无法再安然入睡了!她担心自己再也进步了那优秀男人的眼,她是如此的喜欢他,爱他,一个心从小就在他身上不曾离开,而今再次归来,他的眼中,身边好似已是没了自己的位置! 那一声哀吼绝望的叫唤让她的心都碎了,他为何要难过,为何要在这清凉的夜下孤身吼叫,一切都是因为那梅林的女子吗? 莫言看着眼前的那道高高红墙,好似视线已经透过它看见了自己心中想见的人了。弯弯的柳眉应他的不悦伤感而微微拧着,她好想去分担他的痛楚,他的不幸! 玉恒拖着疲惫不堪,更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向着鸾鸣殿走去,而身后不远处跟着一抹清丽身影。玉恒才走几步便已停下,他并未回头,只是冷冷说道,“别跟着朕!”遂,继续向前走着。只是,那人却不甘心,更是不放心,她见玉恒稍稍走远,向他寝宫的方向拐弯后才敢继续走去。 本以为他已经进殿了,只是待她也转弯时,手臂猛地被强有力的大掌拽住,继而用力的将其按在宫墙上,连同他的身体压力上去。 玉恒抵制着她,低沉道“朕说了,让你别跟着,你没听到?”压抑的嗓音中有着即将爆发的恐怖怒意,那双染寒的眸子充斥着血丝。 莫言已是害怕了,他抓着她手肘的力道让她吃痛拧眉,一双水灵的眼眸也有着水雾之气,她抿着红唇懦懦回着,“我担心你!” “呵,你喜欢朕!”玉恒明知故问着,嘴角带着嗤笑。 他奇怪的表情让莫言胆寒,抵着墙的后背不由微微挪动着,然而就因她的小小举动让玉恒心中的怒瞬间爆发,“连你也想躲朕,就连你也是?”他低吼着,跳跃的火焰的眸子直视莫言,不等她解释开口,他已是俯身封住了她的檀口。没有怜惜,没有疼爱,他肆意啃咬着她的薄唇是似惩罚发泄一般,一手禁锢着她不安的双手将它们抵制在她头顶,而另只手却是无情的撕裂她的衣裳想要夺取更多。 “不要!”一声呢喃溺出她口,因为害怕他眼中的戾色和此刻的行为而颤颤发抖的身体都昭示着她在拒绝他。 玉恒停下手中的动作勾起她的下颚让她直视自己,深邃的黑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利眼微眯冷淡问道,“不要?你跟来不就是想朕宠幸你么,怎么,眼下你不愿意了?” “恒哥哥……!”莫言哽咽唤着,委屈的泪夺眶而出! “要或是不要?”玉恒不想与她多费唇舌,身体更是贴近她的柔软问着,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掌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头顶手腕的疼痛袭来,她拧眉看着他那扩大的俊脸,心中甚是明白,若是错过今日与他欢好欢好的机会,以后怕是更难靠近他半分了,可是要她在这露天与他……终,她点头! 玉恒看着她犹带泪痕的脸上明明有着惧意却仍是点头答应,深邃黑眸中闪过鄙夷之色,然,此刻的他想要发泄自己内心一直压抑的愤怒与恨意,而今夜的她最好的发泄工具!对于主动送上门的猎物,他是不会手软心慈的! 吻再度落上她的红唇,一如刚才那般没有一丝温柔,而她不想玉恒讨厌自己,只能颤颤惊惊回应着他的吻,不满水汽的眼中全是他闭眸轻吻自己的样子,她羞涩他对自己的抚摸,可是却又期待他别就此停下,燥热的身体因玉恒的到处点火而不停扭动着,想要贴上他强健冰冷的身躯。暧昧的气氛在这月下渐渐弥漫开来,皎洁的月光散在女子的身上让她更显媚惑,玉恒享受着此刻的一切,他急急分开她的玉腿抬起,毫不在意她从未经人事便无情的进入她的体内! 一声叫唤有着疼痛的隐忍,然而她却只能紧抿双唇,紧闭眼眸任由他在自己的体内发泄掠夺,她想要抓住他的心,而今只能先抓住他的身!她从刚才点头答应时心中已是有了完美计划,所以及时此刻她很痛,可是她却不拒绝更不愿意让他看见她的不满!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压抑粗重,幽幽冷清的此刻让他们的欢愉声很是明显,久久的索要与给予让他们眼神都变得迷离涣散,充满着明显的情欲!不知何时起玉恒已是放开了钳制莫言的手,不安分的小手获得自由后学着玉恒刚才揉捏自己柔软时的动作在他精壮的胸膛后背抚摸着,更邪邪的啃咬他的肩头。她在挑逗他,尽显自己月下的妖娆,她要给他自己的一切,想要将自己毫无保留的通通交给他! 糜烂的交欢在此刻让他们都显得满足,不论是从身体或是从心上,这一刻,他们都得到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然而,旖旎之味褪去后,待一切都归于平静时,却又有着另一番别样心情,更会有另一番不同局面! 破晓的晨光偷跑进殿中,清晰额洒在里面的各个角落!龙榻上,帐幔中两具赤裸身体平躺在里面,女子玉臂搭在男子的胸膛上,呼吸平稳的熟睡着,而裸露在外的后背上有着明显的青紫淤痕,这些惹眼的标记在悄悄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一夜的欢愉让他们彼此身心俱疲,眼下更是无人敢来打扰! 光亮越来越刺眼,男子紧闭的眼睑不适的微微睁开,浓密的眼睫毛也轻轻上下煽动着。还处在半醒中的他因着胸膛上的柔软不由垂眸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容让他眉头紧蹙,遂推开他自行起身。 女子因突如的举动也从梦中醒来,只是在对上他那双无情的眼眸时,昨夜的那场翻云覆雨也变得清晰在目!莫言想着昨夜自己的放浪形骸,脸颊瞬间绯红,她娇羞的将被褥拉过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冰雪玉肌撇头不敢再多看玉恒一眼。 没有理会她,玉恒拿过满地衣裳穿好后,在走出殿门的那一刻背对榻上的莫言说道,“朕会给你一个名分,可是你别妄想成为朕的皇后!” 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刚才还满心欢喜的她此刻像是被人点住|岤道一般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僵在了上面!泪,毫无预警的划下,昨夜他的素要,在她耳边说爱她的话语仍是那般清晰,可是为何早晨醒来却变了? 她撑起酸痛的身体,亦是背对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执意?昨夜的你……” “正因为昨夜之事,朕才会封你为妃,朕讨厌有野心的女人,你该清楚!”说着,他推门而出,离开了那令他作呕的地方。 玉恒步伐飞快的在宫内走着,可是如今的他却不知能去哪了!昨夜的荒唐他记得,他的心很痛,很痛,需要有人安慰,可是来的女子却不是他最想见的! 原以为他的一夜放纵能将自己内心的一切郁结都划开,就连对着不是她的女子说爱她也不行!这样的自欺欺人更是让他痛苦! “啊!”他紧攥拳头嘶声喊叫,狰狞之色瞬间浮上他的俊美容颜,他痛苦的呐喊着,可是却仍是无法让他释怀舒心。 脚步声在他呐喊之际停下,玉恒冷漠转身,看着来人,眼中的冷冽并未减少。 “大清早又是谁惹皇兄不悦了?”玉琪简单问着,而他一旁的玉瑾只是看着他不语。 玉恒向着他们走去,扫视一眼沉默的玉瑾,他知道他还在为当日自己要杀他而气闷,只是想让他低头道歉那是不可能的,遂,他也不再看他,视线转向玉琪问道,“你们找我有何事?” 玉琪淡笑,凤目微挑,对于他的睿智玉琪很是佩服,他回道,“再过两月便是皇族母寿诞,如今她已经回宫,寿宴之事想来也要大肆庆祝,等宴会结束我们三人便会各自回国!” “怎么不见玉熙?”玉恒随意问道。 “二皇兄昨夜接到信函,南奕宫中有刺客闯入,并且潜入了他的密室宝库,他已是连夜返回南奕处理此事了?” “谁人如此大胆?”玉恒星眸微闪,杀意暗藏! “尚不可知,此事还需二皇兄回去后亲自查问,也许他的心中早有人选!”玉琪淡淡说着。 “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一直不语的玉瑾向着玉恒身后问道,黑眸有着疑惑,剑眉微微隆起。 玉恒因着玉瑾的话语向后看去,而玉琪则侧身看着前方此刻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刚从鸾鸣殿出来的莫言身上。 他们俩人的神情有着疑惑,而玉恒却是沉着一张俊脸。 “我……我是……!”玉瑾的话让莫言无法回答,更是难以启齿! “你先回去,此事朕自会处理!”玉恒淡漠吩咐着,身体重新转向他的两位皇弟。 莫言只是乖巧点头,像是逃离这尴尬场面般急急迈着步子离开。 她还未走远,玉瑾再次启口道,“大清早她怎么从你寝宫出来?” “你在质问朕?你别忘了,如今是在我东鸾而非你北雪!”玉恒喝道,他很是不喜欢玉瑾总是质问他,惹恼他!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忘了她想成为你的皇后么?若是你碰她,那梅林中的 凤颜妆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6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6部分阅读 梅林中的女子你打算如何安置?还是如同现在这般让她无名无分的一直呆在梅林?”玉瑾无视玉恒脸上渐渐用处的戾色,此刻他必须质问他,到底想要如何对待那可怜的女人! “够了玉瑾!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说的没错,今日朕会封莫言为妃,而芊雪的事不该是你管的,你注意你的身份!” “皇兄当真要如此?”玉琪抢在玉瑾前面问着,眼中的冷冽呼之欲出! “怎么,连你也想管?”他反问着,当日芊雪出事他们齐齐出现在雪梅阁他的心中已是有几分明了。 眼下他们的咄咄逼人让他心中很不舒服,他憎恨所有打芊雪主意的男人,即使自己的亲弟弟他也无法容忍!他早说过,即使她死,也是属于自己的,别人休要从他身边夺走! 玉琪望着他冷笑道,“只要关乎雪儿的事,我都会管,若是你已经不在意她就将她送与我!““妄想!“他吼道,掌中凝聚气流。 玉琪已是看出他眼中流露出的浓浓杀意,只是他并不放心上,继续说道,“你该清楚若是你封莫言为妃,皇祖母定会让她成为这东鸾国的皇后,那你该如何安置雪儿,让她成为你的妃?还是你打算一直将她软禁在梅林,想要这样关她一辈子?”说着怒意也骤然升起,他不想再见芊雪受到伤害,哪怕一丝委屈他都不想再见了! “雪儿?哼,看来你早在第一次见芊雪已是动了她的念头!芊雪是我的,我想让她当妃她就当妃,让她永远住梅林她就必须呆在那!怎么,你心疼了,你想要她?一个残破之身的女子你还想娶她为妻,立她为后么?” 此刻的玉恒已是不知自己方才说出了多么狠毒的话语,可是他周身却徒然泛起了狂暴的冷冽杀意让人不寒而栗。冷眸中的笑意带着诡异而有冰冷的残虐,他现在明显忍耐已是到了极限,他既能说出如此伤害芊雪的话语,更是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一点玉琪和玉瑾都很清楚,然,他却不怕! 火红的麒麟锦袍被秋风吹拂着,面无表情的他在听到玉恒说出侮辱芊雪的话语是,肃杀之气也弥漫于他身边,即使打不过他,他也绝不容忍他方才的那些话语。 邪魅的俊颜上只有在他认真时才会露出的压人气魄,他红唇张合,稍稍上前一步,狭长星眸直视玉恒冷言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不介意呢,你可舍得放她离开?” “你不会!”玉琪问着,又自言帮他答着,继而接着说道,“即使她并非完璧之身,只要她愿意跟我回西昭,我西昭后宫愿为她而空,您呢?你可会?” “你,还是不会!”他说的肯定,此刻在他眼中有着对芊雪的认真,他既然能当着玉恒的面亲口说出便不会食言!可是,他了解,玉恒不会! 玉琪的直言让玉恒怒焰直窜,藏于袖中的掌风顿时向他袭去,只是玉琪早已看穿,他脚尖点地,轻松避开!玉瑾见状也向着玉恒袭去,刚才还好言相谈的三兄弟眼下却打得火热! 两人联手出招也未对他手下留情,他们都不满刚才玉恒的言语,而他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无法让人原谅! 厮打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时辰,三人都受了伤,玉恒嘴角带血呼吸微乱,可是他的霸气与狠绝却未减半分,而玉琪拂袖擦拭嘴角唇畔的血渍,遂看了一旁伤的比较重的玉瑾,他单手捂着胸口,剑眉紧拧却又不甘的望着玉恒! 玉瑾冷笑道,“我们可要来打赌?若是梅林中的女子知道你要娶莫言为妻,她定会离开你!若是我输了,我北雪之国就拱手让你统治,若是你输了,你就放那女子离开!”玉瑾已是豁出去了,自当日他从梅林救下芊雪后,他亦是如同玉琪一般,他不愿再听到她的悲凉哭泣,这样清秀淡雅的女子该是幸福的,既然自己的哥哥不能给她,他很乐意帮她,让她出宫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黑色气焰笼罩在他们身边,玉恒染血的眸子不眨一色的看着玉瑾,他居然拿北雪相交换?疯了,他们都疯了! “区区北雪朕从未将它放在眼里!你想让她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朕再说一次,即使朕不要的东西也不会让给任何人!”他幽幽说着,利眸扫向他们俩人,遂不再和他们多加言语。 紧攥的双拳死死握住,玉瑾看着他转身向着鸾鸣殿而去的背影,银牙紧咬,满腔的怒意恨不得将这眼前的一切都毁掉! “他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他会的!”玉琪的视线同样看着玉恒进殿的身影,泛白薄唇张合淡漠说着,而他如魅的眼中却是那般肯定! 今日,又是不愉快的一天,好似自从芊雪出事后,玉恒就未真正开心果,他的心情每日每夜都是这般的压抑,无处可以宣泄的怒火让他快疯了! 为什么他们都要打她主意,为何他的东西别人都要窥视? 殿中不断响起瓷器破碎声及桌椅断裂的声音,殿内的一切只要被他染血的眸子看到便无法逃脱他的魔掌!他要毁掉这里的一切,他想要重头再来! 乒乒乓乓的声音一直不断,站在殿外的宫女及侍卫无不瑟瑟发抖,一颗脆弱的心脏已是提到了喉间,他们深知此刻的鸾皇杀气浓烈,眼下都恨不得能躲他多远就跑多远,他们不想就这样枉死在他的戾气之下! 皇宫的阴霾不知何时能真正散去,如今的鸾皇性情更是阴晴不定,杀人只是在眨眼之间,更是没有任何理由!每个人都怕,就连永寿宫的尹老太后也没有办法将他说服! 清早一起身尹后已是习惯莫言在身旁等着伺候了,三年的习惯要改也难,只是今日她却未等到她来请安! 尹老太后很是疼爱这莫家孤女,见她迟迟未来以为她身体不适,遂派跟随自己身边多年的李嬷嬷去她房内看看,这一去后才知道她一夜未归!此刻,她正高坐在正位上,品茗等着莫言回来。 良久,粉衣轻飘飘的晃入她眼里,尹后还未启口,已是看出莫言今日脸色不对。她那呆滞的眼神和脸颊上的泪痕都让尹后担心。 “言儿不舒服么?怎么脸色如此惨白!”她起身走到莫言面前,满眼的心疼溺爱,就连她一夜未归也不问了。 她的柔语关爱让莫言更觉委屈,杏眸中的水润顷刻决堤!她蹙眉轻轻抱住尹后低声哭泣着,颤抖的身体,沙哑的嗓音都让尹后听的揪心。 “告诉皇奶奶,是谁欺负言儿了,哀家定会为你做主!”尹后轻抚着她的后面为她理会气息,慈爱的眼中闪过狠色! 莫言不敢说,她只是一味的哭泣,哭声越来越小,最后许是苦累了,她缓缓松开尹后,摇首哽咽说着,“老佛爷,莫言想要先下去休息!” “去吧!李嬷嬷,送言儿回房!” 莫言欠了欠身,遂向着房间走去。刚才她的无故哭泣让尹后困惑,那双红肿的眼睛更是让她心疼。她曾答应过莫老会好好照顾她,更是许下承诺让她成为玉麟的皇后,只要莫言开口说出她倾心于自己哪位皇孙,她定会尽全力帮她! 而今,一直乖巧讨人喜欢的女子却在自己面前哭的这般伤心,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尹后返回上座坐下,面容冷淡吩咐道,“崔嬷嬷,你去查查昨夜言儿与谁在一起,又干了什么?” “是,老佛爷!”崔嬷嬷弯腰领命道。 事情的演变早已超出他们的想象,他的一夜荒唐更是将无辜之人推入更深更暗的低渊。到底是谁说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委屈?到底是谁说今生她是他认定的唯一妻,唯一后?到底是谁说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给?又到底是谁说,这天下无人可以欺负她,即使是自己也不可以?昔日的誓言清晰在耳,可是眼下,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上天许是残忍的,许是在考验他们,然而,他与她却都未能经的起这场残酷的考验,所以他们之间已是错过! 纷扰后宫中的唯一净土内,白衣女子还是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每日她总是用完早膳就会去梅林大树下放飞自己胡乱的思绪,她能就这样静静呆上一天,知道夕阳西下时分她又会伴着自己孤单的身影回那个他为她而造的家! 不断重复单一的生活她却没有任何怨言,她总是这样默默接受着,如今的她只是在等光阴的稍纵即逝,等她心中的人来接她离开这个残酷的地方而已。 芊雪呆呆坐在梅树下,回想着她与他的从前,心还是会疼! 白芊雪,你还在期待什么,你还是舍不得放下么?只是他好像放下了,已是将你忘记了呢! 玉恒,若是有天你真的不再爱我,你能记得你曾答应我的话么?你会吗? 她在心中说着,问着,笑着,却也哭了! 第七十四章 同生花死 永寿宫 莫言今日清早的异样行为尹后终是了解了,只是她却不怒反笑着,她为莫言终于成为玉恒的女人而高兴!眼下,她要做的便是让玉恒封她为东鸾皇后,在尹后眼里也只有莫言有资格掌管这后宫凤印,而她亦是只认定她一人而已! 傍晚时分,尹老太后特意让李嬷嬷去莫言房中请她出来一同用膳,她需要好好与她谈谈,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一夜的缠绵让她一直没有精神,全身的酸痛更是让她像散了架,可是尹后相邀,她不得不拖着沉重乏力的身体前去陪她一同用膳。 餐桌上摆放的都是莫言爱吃的几道精致菜肴,尹老太后早已将她视自己的亲孙女,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她已是自己皇孙的女人,更是亲上加亲了!这个消息让她欣喜了一天,直到现在她还是眼角弯弯,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相对而坐,尹后不断往莫言碗里夹菜,看着她依旧没有神采的脸色,关心说到,“这么菜色都不合言儿胃口吗?” “不是,只是我没什么胃口!老佛爷抬爱了!”莫言淡淡说着,就连往日那浅笑也没了。 尹后微蹙娥眉,继续说道,“言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告诉哀家呢?而今你与恒儿已成好事,哀家定会为你做主,这东鸾后宫的凤印只属于你!”尹后像是打包票似的说的肯定。 “老佛爷……!”她的话让莫言感动不已,她唤着,垂首低眉哽咽着! “傻孩子,在哀家眼中你一直都是最适合这后位的女子,玉恒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尹后伸手抓过她放在桌上的柔荑,掌中的力道稍稍加重几分给她信心和勇气。 “恒哥哥喜欢的是梅林中的女子,今日他已是说得清楚,他会封我为妃给我名分,可是皇后的位置却不会是我的!”莫言回想今日清晨玉恒狠绝的话,伤感再袭心头,泛酸的鼻子忍不住泪眼的落下。 “有哀家为你做主还怕什么?就凭那女子也配做这东鸾皇后?简直不知所谓!”尹后一提及芊雪就莫名升起怒意,许是她与当年的淑妃一样,太让他的儿子、皇孙宠爱,为了她们,他们都同样抛下朝政不顾,也正因为这样,她从心底认定这样的女子是祸国殃民的祸水,留不得! 莫言见尹后怒意腾起夜不敢再吱声,只是她在擦拭眼角泪水时,那抹未被人察觉的得意笑容很是让人不安! 然而,远在南弈国的玉熙并不知他走的那夜所发生的事,他一直以为即使自己不在,他的两位皇弟和那高傲的皇兄在她身边已是做够保护她了,可是他却忘了,如今的玉恒已非从前! 潜在的危机渐渐逼近,只是却无人察觉! 南弈皇宫 同样奢华的南弈皇宫中象征身份地位的图徽都是以凤为主,就连玉熙身穿的明黄缎炮也都是刺金凤凰,眼下,他正坐于凤栖殿中,文武百官齐齐跪于殿下不敢抬首,他们都为前几日的刺客潜入宫中宝库之事而忧心忡忡,生怕凤椅上那冷俊男子会加以严惩他们。然而,玉熙已是不语坐了半个时辰,而他们也就跪了半个时辰!无言的指责最是折磨人,他们猜测不出自己的国主眼下到底是何心情,所以也无人该先启口回话。 玉熙看着他们,嘴角带着嗤笑,遂起身走到殿堂中央.他步履缓慢,在几位重臣身边转着圈子,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微颤的身体,冷眸染霜。 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在殿内响起,他们更是将头埋的更低,恨不得能钻个地洞离开这奢华气派的凤栖殿。 “吴统领没有话要启奏么?” “微臣有负皇恩,望皇上恕罪!”男人回着,额间的汗水早已溢出滴于大理石铺就的地砖上。 “如此小事你们都解决不了,联留你们还有何用?来人啊……!”玉熙依旧不温不火说着,可是他们却怕的不行!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身为皇宫都统的吴稍不断叩首求饶,眼下的玉熙虽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只是他身上散发的寒意让人诚惶诚恐。 他的启口唤来殿外的两名带刀侍卫,他们跪首行礼等着弈皇接下来的命令。 “将吴稍压入天牢等候发落!”此言一出,所有人不敢大声喘息,更是无人为吴稍求情一句半言。眼下,他们都怕惹祸上身,保住自己的性命更要紧。 “遵旨!”两人接令。 “皇上饶命啊,望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皇上……!” 吴稍不甘叫唤着,租犷的嗓音在这敞亮的殿中久久回荡。 玉熙举手示意让刚才进殿的两名侍卫先退至一边,而他则走到吴稍面前看着他,星眸有着笑意,“你要一个机会?莫非你舍得供出你的同谋,或是想要再次欺瞒朕?” 玉熙慢条斯理的说着,双手随意的覆于身后,他看吴稍的眼神一如刚才,没有变过。 跪在地上的群臣听玉熙如此说来,全都撇眼看着吴稍,弈皇话中的意思已是很明显了! 瑟瑟发抖的身体顿时无力撑起他自己,吴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弈皇已是发现什幺蛛丝马迹了么?不会的,他一定是在骗他! 吴稍垂眸看着地板上自己滴落的汗珠,稳住自己心神道,“皇上明察,微臣誓死效忠南弈绝无二心,那日的刺客臣虽未能查明他们的来历,只是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让微臣能将功补过!” “好一个绝无二心!你是对风卞国绝无二心吧!”玉熙淡漠说着,嘴角的浅笑已然收起,他重新向着金凤椅走去,继而启口命令道,“将他押入天牢,明天午时南城东门——斩立决!”玉熙的一番话让低下跪着的人一片哗然,他们更是吃惊的看着吴稍,眼中有着惊恐、鄙夷,更有甚者暗自嘴角带笑,只是他们此刻所有的表情都未逃的过玉熙的眼睛! 他取过案几上的几本奏折,遂用力扔到吴稍面前,薄唇张合道:“上面是你风卞国几名得力将才的名单,而今他们已是全被抓获,明天便与你一同上路!” “你放了他们!要杀就杀我,百毒医书我愿重新归还,只求你放了他们,” 吴稍惊吼着,眼中的惧意是那么明显,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暴露身份的,可是名单上的名字全是真的! 为了得到一本对自己国家没有多大用处的医书而要牺牲如此多的良将,他不忍! 然而,他的哀求和交换条件只是让玉熙觉得好笑,他嘴角勾起完美弧度,身体也微靠在椅上,眼眸微眯藐视道,“既然你们如此在意那本医书朕就送与风卞国好了,只是你们却永远也找不到上面的药草及药引,你们拿着也是无用,这样的交换条件你让朕怎么答应?” “那、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风卞国内有的定会双手奉上,恳求弈皇能饶最国众将士性命!”吴稍眼下已无他法,他只希望弈皇心中还有在意的东西,只有是这世上有的他们风卞国的隐士定能将其取到。 “听闻你们国内珍藏着一瓶忘忧泉,若是你们国主愿拿此物来交换,朕就放了你及天牢内的所有风卞将士!”玉熙轻吐出自己的要求,手指轻快的敲打着案几,眼下,他很有耐心与他谈条件,更是能确定,他定会答应!没有任何意外,吴稍攥紧拳头俯首答应! “朕只给你们两日,若是期限一到,朕未看见忘忧泉的话,你该清楚到时的下场就不单单只是你和那几名将士的性命了!”玉熙依旧淡漠说着,只是他的独有冷冽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他,不怒而威,周身隐隐散发的冷寒气焰让人不敢靠近,面无表情的俊颜上更是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心思及部署计划,他就是一个谜,越想知道、越是好奇自己就越是危险! “明白!”吴稍怔怔回道,垂首不敢再看弈皇一眼。 玉熙冷笑起身,他的四名贴身侍卫也紧跟其后向着殿外走去。 “退朝~~!”玉熙身旁的净身太监高喊道,所有人跪送弈皇离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后,他们才敢偷偷松一口气。 南弈的皇宫与东鸾有所不同,在这高墙绿瓦内种植的植物以草药居多,玉熙当年为了能医治他母妃的毒翻阅了众多古今医书,只是却仍是无法救回淑妃的命,这也是他心中不能碰触的伤口,如今他已是将它深埋心底不再打算去想它。 凉亭内,他望着满园的奇珍异草,刚才在殿上的冷笑淡漠全然不在,眼下他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 赶往南弈的路上他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却只能深深藏于心底。以往他做事从不曾后悔过,可惟独这一件事,他矛盾了! 玉熙望着遥远的天际,想着,心痛着! “皇上,长孙丞相求见!”一直站与不远处的蓝泽走来弯腰禀告着。 他收起远去的视线,敛回心神启口,“喧!” 片刻,小道外走来一名中年男子,他眉宇紧蹙,鬓角有着些许银丝隐约可见,刚毅的脸上有着沉稳的冰冷,虽已进入不惑之年,可是却不显他一丝老迈,从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看去不难发现他年轻时定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长孙剑朔款款走来,傲骨朗朗,遂在弈皇身后止步行礼道,“参见皇上!”低沉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倦意,玉熙背对着他轻言道,“丞相无需多礼,丝颜的病可好些了?” 他关心问着,继而转身看着来人,只是,对上长孙剑朔憔悴的面容时,他已是明了! “谢皇上关心,小女怕是过不了今年春节了!”他虽说的冷静平淡,只是天下又有多少做父亲的能真正面对自己子女走在自己前面? 玉熙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痛苦,而他亦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不善表达感情的人,“这个你先拿去,朕会尽快得到药引救丝颜!”他取下自己随身带的紫魄挂饰递与长孙剑朔,再没有多说一句。 看着这银饰镂空中闪溢出的紫色光芒,长孙剑朔惶恐,他急急跪下,一直淡定的面容上终是有了伤感之色,他并未接过紫魄,而是埋首拒绝道,“皇恩浩荡!小女的性命怎能和太后的相比?皇上为了寻得此药已是暗查多年,老臣万不能接受!” “你起来说话吧!”当长孙剑朔提及淑妃时,玉熙的眼中任是不受控制的闪过伤痛,只是他却掩藏的很好,他微侧身体,平静说着:“母妃已是葬身雪域山的冰地内,纵使朕已知道紫魄的秘密也救不回她了!眼下丝颜的病也不能再拖,你还是拿去救她,此物就当是你这些年为朕训练睹士及寻找紫魄的赏赐!” “皇上!”长孙剑朔哽咽着,他是何德何能啊!如今尽能让一朝天子将这旷世之宝赐予自己? “皇上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即使救回她的性命也无法令她容貌还原,她从小就爱美,若是让她这样苟延残喘活与世上,微臣宁愿她就此解脱!”他狠心说着,深知没有容貌的女儿即使活着她也是活在痛苦中!若是这样,他宁可让她早些脱离这满是尘埃污垢的凡尘! 他的意思也是丝颜的!他从小就疼爱她,所以,直到她生命的尽头,他也会一直宠她,让她带笑离开! 玉熙看着长孙剑朔眼中闪烁的泪光,手中的紫魄也被他用力拧紧着。他重新背对长孙剑朔问道,“丞相,你可恨我?”玉熙不再称自己为朕,眼下他的心也因丝颜的病情微微颤抖着。若非当年她只身前往冤谷想要去采摘忆音给他就不会被百毒侵扰,也不会痛苦这么多年! 玉熙的话让长孙剑朔不由一怔,他恨他吗? “恨!在丝颜痛苦不堪哀嚎连连时,臣恨!在丝颜受不住百毒侵扰要求臣杀她时,臣恨!可是皇上,丝颜却从未恨过你,更不后悔当初她自己的决定,所以老臣也不会再恨!”说着,他是忍不住老泪纵横了! 一晃五年,在淑妃咽气长辞的那年,也是她女儿痛苦的开始!他知道自己女儿的心里装着这眼前的天子,她想他快乐,想要帮他完成心愿救回他的母妃,只是,她却未能做到! “我能去看看她吗?”玉熙轻言问着,不知今年的答案会不会改变! “皇上应该清楚的!如今的她是不会见任何人,包括皇上!” 五年,她的答案依旧没有改变! 笑,自唇瓣晕染开!眼中浮出的伤痛让他紧闭眼眸不想被人看去! 东鸾 最近几日芊雪吃的都很少,看着她微白的脸色,小草和枫儿都担心。今日一大早他们就精心准备了好多吃的,将一方圆桌摆放的满满的!眼下,她们就等芊雪下楼用膳。 时辰刚刚好,两人听到脚步声遂相视一笑。小草小跑上前,盈盈说道,“小姐.用膳了!” 一夜,她的血色更显无力,枫儿见样很是心疼,赶忙上前扶她,低语问着,“小姐你不舒服吗,我去请御医来瞧瞧吧!” 她淡笑摇首,美眸看着慢慢一桌的膳食,徒然胃里就泛酸作呕!她急急抽出被枫儿搀扶的手臂捂着檀口向门外跑去,一阵一阵的恶心感让她浑身没了力气,弯腰起身时,眼前一片晕眩,本就泛白的容颜更是血色全无。 厅内的两人被芊雪突如的反应吓了一跳,遂跟在她身后,只是见她呕吐良久却没有任何东西吐出。疑惑在他们中间渐渐升起,像是有感应一般,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话,只是向着虚弱的芊雪走去。 看着她们担忧的眼神,芊雪强挤一抹笑靥,淡淡说道,“我没事,许是这几天夜凉我总是开窗而睡染了风寒,你们别担心!” “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若是风寒加重,倒时就麻烦了!”枫儿再次提议让御医来瞧瞧,刚才芊雪呕吐的样子很是吓人,脸色顿时白的如张宣纸。 本就身体柔弱的她要是把病情延误了,怕是会更麻烦。 小草见状也频频点头,“我去请御医,小姐先去用膳吧!刚才你这么一吐一定都饿了! “不用了,我没事!”芊雪即使拉往转身想离开的小草,不给她们再说下去,她一人先进了屋。 满桌的丰富菜色却引不起她的一丝胃口,她微蹙黛眉,不知如何下手! 两人跟站在与她身旁,见她迟迟不动筷子,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些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只是太多了!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不然就我一个人看着就饱了!” “好啊!”小草不客气的已是坐下,只是她见枫儿杵在原地不动时,她抬眼看着枫儿,却被她狠狠剜了一眼,顿时,小草不甘的懦懦起身,又重新退回了芊雪身旁。 她的举止不由让芊雪浅笑出声,她不看枫儿也知道刚才她瞪小草了,不然小草也不会坐下了再起身。 “枫儿,你也坐吧!你们忙了一早想必都还未吃早膳,何况这么多我一人也吃不完!”芊雪边说着,已是去拉枫儿的手让她坐自己一旁,继而看着身后的小草道,“别站着,快坐吧!” 芊雪盛情邀请,枫儿也不好再拒绝,小草见枫儿已是坐下,也不再矫情了,她甜甜一笑,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糯米雪糕送到芊雪碗里,“小姐你尝尝,这个是我做的,趁热才好吃哦!” “嘿嘿,你也吃!” 三人不再客气,遂都动起筷来,只是芊雪吃得很慢也很少。 早膳过后,她还是去了梅林大树下,起身时眼前总是一阵晕眩,心跳也忽的加速,只是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而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日外面的风稍稍大些,枫儿拿了一件披风给芊雪,她知道若是劝她别出门,她定会浅笑了之,所以枫儿也不再多言,只是出门时让她注意身体,若是不适就早早回阁楼休息,而芊雪也点头答应了。 如今的阁楼虽未回到从前的那般快乐,可是也比前些日子的愁云惨雾要好多了,枫儿和小草都很聪巧,她们只字不提前些日子的不悦,好似那段时间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梦醒了,大家就都忘了! 林中的落梅比起昨日又多了好多,许是今日风大,梅树上时不时就有梅花飘落,每每这个瞬间,芊雪总是仰首看着它们飘散而下,欣赏着逝去时的唯美! 凉风奕奕,吹拂着她的青丝裙摆,她坐在大树下,花儿围绕在她身边,芳香四溢,让人突生意。自从前几日被梦魇所扰,她在夜里总是睡的不安稳,好似她在等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时她能及时抓住,而眼下,她乏了,想要在些休息。芊雪缓缓闭上眼眸,调皮的花时不时吹散在她的发顶,亦或是从她脸颊轻轻划过,然而,她却不在意的继续睡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舒心。 火红的身形再次出现,他身后还有那浅蓝的跟随,他们站在远去看着她,此刻她睡的是那么安详。 “今日就是玉恒册封莫言为妃的日子,我们、要去告诉她吗?”玉瑾望着芊雪忧心问着一旁的玉琪。 他,视线同样落在了她身上,藏在袖中的拳从进林时就已攥紧,他一直在挣扎着是否要去告诉她,可他不愿见她伤心哭泣的样子,然,心中的声音却在呐喊——别骗她! 纠结中的痛苦让玉琪剑眉紧蹙,僵硬的身体不只该向前还是该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犹豫该如何是好时,一阵轻咳声从前方传来,芊雪微睁眼睑捂唇不断咳嗽着,脸颊也因这连连不断的咳嗽涨得绯红,胸口的憋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吃力的扶着树杆起身,无力的身体让她很不适。今日的她不知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身体的力气像是在渐渐流失,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舒服。 芊雪抬眼望天,眼前灰蒙的色彩不由让她拧眉!她伸手抚上自己的额间,有些发烫,不由她淡笑着! 原来发烧了,呵呵,自己真是变迟钝了呢! 芊雪轻轻摇首,带着尴尬的浅笑,向着阁楼走去,只是在她转身上前时,她的视线已是看见了他们。 刚才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让他们心颤!如此柔弱的女子可经得起自己爱人将纳别的女子为妾,或是娶别的女子为妻呢? 玉琪藏起眼中的困窘徒步向着芊雪走去,而她却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直视着他们向自己走来。 近距离的打量,她的脸颊绯红诱人,而那双清澈通灵的眼睛今日却有着模糊迷蒙的色彩,玉琪伸手,手背贴于她的额际,蹙眉说道,“你不舒服!” 他的举止让芊雪愕然,她不安的稍稍后退一步,摇晃螓首回着。 “我送你回去!”说着,玉琪已是想要上前,只是却被芊雪冷漠拒绝。 “不要!你、别碰我!”她懦懦说着,如今的她害怕男子的碰触,方才玉琪的无意之举已是吓着她了,眼下,她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眼中的无措很是明显。 她的抵触与拒绝让玉琪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她有些颤抖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放声告诉她自己是不会伤害她的,可是他又不敢! 三人就这样僵持片刻后,玉瑾皱眉不甘说着,“你很虚弱,想要一个人走回阁楼也非易事,我们并不会伤害你,你该清楚! 芊雪望着玉瑾,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同样出色的俊容上,有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他的嗓音却透着如絮的暖意!他,也是一个矛盾的人吧! “我可以!”她依旧拒绝,遂从玉琪身旁走过。 她身上的淡雅清香如同这梅林的芬芳在他鼻间缓缓流过,沁人心脾的香味很是让人留恋! 蓦地,他拽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也是让她无法挣扎。 “放开!”她喝道,眼中泪已凝聚。 “相信自己,就这一次!”玉琪简单说着不再看她,继而将她抱起向着阁楼方向走去。 “不……!” 可她的最后抗拒仍是未能让玉琪妥协,而她亦是放弃了! 在他怀中,她闭眸蹙眉,僵硬如石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噩梦的袭来让她无法呼吸更是忘了如何呼吸!刚才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白如死灰的脸色让跟着一侧的玉瑾心头拧紧。 感觉到她的不安与不妥,玉琪遂加快脚步,待一踏进属于她的地方后他便将她轻轻放下。 如获自由的芊雪强忍着虚弱的身体急急退出他一臂之远,狂乱的心跳让她的心脏难以负荷,白皙丝滑的脸颊上已是布满汗水,她瑟瑟颤抖的身体让他们揪心。 “你不必害怕,眼下你已经到阁楼,你安全了!”玉琪压抑着心中的苦涩试图安抚她此刻的慌乱,可是她不允许! “走开、走开!”泪,终是无法忍住!而她的叫唤惹来了苑后的枫儿和小草。她们听到芊雪的哭喊声急急放下手中的小铲子跑进前厅。 满脸的泪水、一脸的恐慌让她们惊愕,刚才出门她还好好的,可是眼下,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日子。 小草担心的看着她,不安的握住枫儿的手,好似在问她:怎么办? “小姐,是我们啊,我扶你上楼休息好不好?”枫儿轻声唤着,想让她空洞的视线移向自己,希望此刻她的眼中能有自己的身影.就如早上出门一样,只是她失望了。 芊雪不停摇头不停后退,她像是在逃命一般不愿任何人再靠近她、再触碰她,可是此刻她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无力的灰色,她迷茫、她害怕、她孤独,所以不好的感官全都缠绕着她,她快窒息了,然而,却无人来救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来,为什么……!”她自言呢喃着,缓缓闭上眼睑时泪倾涌而出,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带给她的是无尽的黑暗! 紧张的叫唤响起,可是她已是分辨不出那人是谁了! 徒然软下的身体,玉琪快速抱住昏厥她,他望着眼下的她,狂吼道,“去唤御医,快去!” 雪梅阁,她的徒然闭眼却未能阻止梅林外的一切,他,那个她心中曾一 度奢望能及时赶来救她的男子,就在今日,在此刻,他却将一切女子在意的耀眼给了另一个女子、他不爱的女子! 册封大典很是隆重,尹后看着莫言身穿绛红牡丹连地裙、头戴金步摇、脚踏嫣红软毯向着玉恒走去时,嘴角的笑毫不遮掩的扬起。 而莫言,她抿嘴浅笑,婉约大方,浑身的气质让众人不由都屏住呼吸,眼下,她是这般耀眼,美的让人晕眩!清风吹拂,垂于肩头的两捋青丝轻轻飘动着,随着发顶的配饰也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深情款款的看着前方等待自己走去的英俊男子,今日,她终于正大光明的成为了他的女 人,从此,她的地位、她的身份,一变再变! 典礼进行的很顺利,外面的欢乐气氛早已盖过了梅林的哀伤,今日,就在同一天内,两个女人的运命有了彻底的改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抉择! 封妃大典结束后,玉恒已是没了耐心再和尹老太后及莫言用膳,今日,他的心情很是烦躁,他想要喝酒、想要和谁说话,可是他却找不到适合的人选。 他离开永寿宫后便随意的在皇宫走动,星眸没有目标的看着前方,他想去见她,很想! 玉恒停驻脚步,剑眉紧蹙着,怎么自己又想她了呢? 他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视线已是落在了那片嫣红之地! 软榻上的芊雪细汗不断,即使昏迷着她也一直牢牢抓住胸前的衣襟,她不停呢喃着,像是在喊谁的名字,只是他们都听不清楚。 御医愣愣望着榻上的人儿,此刻,他比谁都紧张。先前,凡事来这梅林把脉看病的御医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今日,他怕自己也有来无回了。 玉琪见他瑟瑟发抖的杵在那,利眸扫到,低喝着,“你还在等什么?” “是、是陛下!”他颤颤回着,遂上前走到榻边,想要为芊雪把细细脉细细诊断时,她的双手却死死拽着她自己的衣襟不肯放松。御医一脸无奈,只能取出一根红绳系于她的细腕,垂眸把脉着。 房内的四人齐刷刷的看着御医,视线又落在榻上女子的身上。 “怎么样,她患的是何病!”玉瑾见御医把个脉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担心芊雪病情严重,即紧张问道。 御医救下红绳弯腰禀告道,“姑娘身体无碍,自是有喜了!” 他幽幽说着,方才的紧张慌乱早已不在,只是他眼下的喜事对于这间厢房的其他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玉琪眼中焰火直烧,他狠狠抓过御医的手腕,寒气直逼他冷喝道,“你看清楚没有,若是有一丝差池,朕要你命! “陛下饶命,微臣看的清楚,姑娘身体无碍,只是有喜了!” 门扉砰然开启,一张冷寒至极的脸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们看着他,而他却不眨一色的看着那御医! 他是何时站在门口的,为何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玉琪看着玉恒渐渐逼近,他身上的肃杀的那么强烈,不由,他也起身相视,然,玉恒却未看他一眼。 “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玉恒冷冷向着御医吩咐道,黑瞳覆雪。 “姑……姑娘身体……!” 杀意瞬间袭来,他没有耐心等着御医吞吞吐吐说着他早就听的一清二楚的话,心中的滋味千百翻转,他星眸徒睁,只见一道身影划过,那可怜的御医已被他重重的从窗口扔下。 窗扇的破碎声及玉琪两兄弟的叫唤声相夹着,可是却也未能阻止刚才的一幕发生。 “出去!”玉恒依旧面无表情说着,如此平静的面容及嗓音让所有人不安! “皇兄,雪……!” 他冷眸看之,瞳眸中玉琪的影子有着迟疑,此刻的他像极了当日芊雪出事的模样,没有人可以逆他的话,即使自己身为他的皇弟也不行,眼下一旦他要出手,定要至死方休! 玉琪担忧的看了一眼榻上的芊雪,不再多言,遂和玉瑾一同走出了厢房,而小草和枫儿更是不敢多留片刻,也都瑟瑟退出,将房门关上。 来自地狱的气息并未散去,他矗立在床榻边就这样看着芊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他刚才将御医扔下的手掌却有着钻心疼痛,这样的痛渐渐蔓延到了他的心口,只是,他却忍着。 紧握的手掌、紧抿的双唇,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视线依旧没有挪动半分。 许是知道她等的人来了,不会有人伤害自己了。芊雪紧抓着自己胸口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微颤的羽睫缓缓睁阖着,待眼中的影子看得清楚时,她笑了! 那样久违的浅笑却深深刺痛他的眼,隐忍的怒无法再忍,他无视她脸色的惨白、无视她眼中淡淡的欣喜,更是无视她伸出的白皙柔荑。他冷漠道,“是谁的?” 莫名的话让竿雪困惑皱眉,她屈肘起身,身上的无力依旧存在,她看着他,今夜,他的冷漠让她不安。 “玉恒!”她轻言唤着,眼中依旧有着希望。 凤颜妆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7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7部分阅读 。 “朕再问你一次,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他低沉喝道,高大的身形直逼她。 然而,他的冷冽眼眸都不及他刚才话语的万分之一,他不但吼她,更说她肚子有孽种! 竿雪愕然,她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手,颤抖的抚上!可是泪,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的脑子轰的一下无法再思考,更无法相信这里有一个孩子。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会有孩子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 她急急摇头否认着,她不能接受自己怀了那些人的孩子,这是噩梦,是一场梦,不是真的,不是 她要逃,逃到没有人能再伤害她的她地方!此刻的她已是没了思想,她向着门口跑去,一味的想要离开这里,只是,他不准! 眼下,如所有的动作都如利刃在他脆弱不堪的心口一刀又一刀的切割着,痛已无法承担,更是不想再就此懦弱下去了,谁让他痛苦,他要她更痛苦! 他猛然拽过她,牢牢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胸膛,他吼道,“是谁的,这个孽种是谁的!是不是韦翼的,是不是那个男人的,说!”火焰终是爆发了,它来的是这般的急切,让她无力招架。 “不是、不是!放开我,放开我……!”泪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她不断咬着螓首,挣扎着想要离开。 “贱人!”他狂吼着,有力的大掌瞬间甩去,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响起,她就这样被措手不及的力道打的踉跄在地。 一切都是那么的快,让她顿时清醒,嘴角的血缓缓溢出,散乱的发丝贴合在她沾满汗水及泪水的脸上,心也随着刚才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她无力的垂眸看着地板上自己不断滴落的泪.染血的嘴畔隐约带着自嘲的笑!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她轻声问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拧紧双眉! 然,今日的他见不到她的痛,感受不到她的无助与彷徨,他,该是不再爱她了吧!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自己骗自己,为什么非要等他到亲自将这一切粉碎你才相信?白芊雪,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傻? 她闭眸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身体的痛哪比的上心上的? 她咬牙起身,缓缓走到窗台口,双手死死抓着窗楞想要以此给自己力量,她对着明月,对着朗朗夜空,虚弱却用尽全力唤着,“带我走,带离开,韦翼、韦翼……!” 温热的血从她腿间流出,可是他却没有看见。听着她一遍遍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满是鲜血的心像是被她亲自剥开。 疼,为什么还有疼,为什么还会疼! “住口,住口!”他快速拉过她,强迫她转身看着自己,只是那一瞬的动作将摇曳在月下的同生花被她的水袖带下,顷刻破裂。 芊雪望着地上的白色小花,它好似在挣扎着,松散是泥土快要包裹不住它的根了,她想要去救它,可是,他不准! “不要!” 一个无情的动作,摧毁了它,亦是毁了她! 玉恒斜眸微瞟,明黄软靴已是踩在了上面,遂用力拧转,花——灭! “啊!” “芊雪!” 一声嘶吼.将梅林中央还未离开的两人心瞬间提起,他们不放心的迅速转身,向着阁楼赶去。 他们想要知道刚刚房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接连传出如此揪人心扉的痛苦衷吼声? 与此同时,身在不远处的那抹飘逸白衣也在那一刻,他的心顿时漏了一拍!他看着面前已经枯竭凋零的同生花,手中握着的药材也无力掉落在了地。 冷炎抬首看向窗外,视线眺望皇宫的那个方向! ——小雪” 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今夜同生花会凋谢,为何没有种子再结出?疑惑、慌乱开始在他周身围绕,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黑色夜下,香气四溢的厢房中已是被血的腥味是掩盖住了,玉恒看着怀中的女子,手,颤抖的厉害! 白色裙摆已是被血染红,越来越多,越来越刺鼻的腥味让他无所适从! 他紧紧抱住她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她脸上的仅有的血色也在消失,他怕! 紧闭的门扉再次开启,玉琪和玉瑾亦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屋的血腥味,还有那脆弱不堪的身形就这样无声的躺在那男人的怀里,她的面容上有着血、有着泪,有着无边的伤感痛苦! 玉琪快速进房,夺过玉恒怀里的芊雪将她平放在软榻上,遂对着玉瑾急唤道,“去叫御医,让那两个侍女上来!” “好!”玉瑾压制着心中的怒意,狠狠瞪了一眼呆滞的玉恒急忙下楼。 是什么样的情愫让他无法自控?他不知!此刻的玉恒只是看着榻上的芊 雪,看着玉琪为她过渡真气,看着她仍是毫无反应的紧闭眼眸,眼中的湿润让他狼狈不堪! 第二卷 昙花谢 第七十五章 白衣归来 身心的巨创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子让房内每一个人都不敢用力呼吸,他们生怕夺走了她生存下去的点滴希望! 小草和枫儿双手相握着彼此给对方勇气,她们相信芊雪不会有事的,可是御医却诊断了许久也没有结论。 这样压抑的气氛让玉恒恼火,可是眼下他也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雪白的容颜是那个平静的好似一缕幽魂,而她总是紧蹙的眉也松开了,此刻的她终于恢复到了从前的平静,可是这份异样的宁静让人胆寒揪心。 “怎么样了!”玉琪问着,嗓音没有一丝起伏。 御医为难的看了一眼玉恒,懦懦低头回着,“姑娘的身体很虚,而且……而且……她方才小产,怕……怕是……”御医不敢再说下去,即使不抬眼看着玉恒,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他急忙跪地求饶,不断叩首着,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说下去!”玉琪冷言道,视线却落在了玉恒身上。 御医蹙眉,埋首更深,颤抖的身体颤抖的话语都昭示着他此刻的惧意。 “陛下!姑娘身心受创,怕是熬不过两日!” “混帐”御医的话刚落,玉恒的暴戾之吼已是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致命的掌风,可是却被玉琪及时阻止,他狠狠向着玉恒袭去,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玉恒的肩头,顿时鲜血吐出。 “你!”他咬牙怒目道。 此刻的玉琪根本不将他的怒视放在眼里,他依旧冷漠向着地上侥幸活命的御医道,“你退下!” 御医如释重负,急急叩首谢恩,逃命般的离开了阁楼厢房! “放肆!”玉恒擦拭嘴角的血迹,迈步而来,直视玉琪喝道。 “是,又怎么样?今夜,我不会让你再靠近她半分!”玉琪说着,已是要去抱起芊雪离开,可是玉恒却不肯。 “放下她!” “该放手的是你!”玉瑾骤然出声,他站在玉琪身边,瞳眸中一直压抑的怒此刻已是有着爆发的征兆。 手骨紧握着发出的咯咯响声在这厢房中是这般清晰,然而,对于三个男人的对峙而言,这实在不算什么,可是对枫儿和小草来说,眼前即将发生的许是会牵连她们,甚至会将他们一心想要保护的女子伤的更重。 眼泪婆娑的小草带着哭腔壮着胆向前一步,即使枫儿想去拉她回来,可也晚了。 “皇上,求你救小姐,求你救她!”小草跪在地上忍者泪求着他,她不愿芊雪就这样失去,她不忍! “朕不会让她死的!”玉恒说得坚定,但他望着玉琪怀里的人,不再阻拦他想要带走她。 他走到梨花圆桌前,取过上面的瓷杯稍稍用力将其拧碎,遂拿过碎片向自己的手臂划去,鲜红的血瞬间染红衣袖流淌出来。 他晚期衣袖将血滴落在另一只杯中,片刻后,杯内盛满了他的血。 “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对她的伤害么?”玉瑾看着他的所为,不屑道。 玉恒不语,将盛满自己的血的杯子递给玉琪,只是,他也迟迟不拿。 芊雪身上的体温越来越凉,脸色也比刚才更加的惨白。 “放下她,马上喂她喝下去!”他没了耐心,失血的唇瓣透着一丝白色。 玉琪望了一眼芊雪,俊容上的伤痛再也不愿掩饰,即使当着他的面,他也不会再将这份情藏起。 他将芊雪放回软塌,取过玉恒手中的杯子,小心的送到芊雪口边,然而血只是从她嘴角流下,一滴都没有进入她的口中。 “走开!”玉恒见状上前夺过玉琪手中的杯子,仰头灌入自己口中,他含着自己的血俯身而下,以前,她不愿喝药时他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喂她,当时,她生气了…… ——“你欺负我?” ——“没有人能欺负你,包括我在内!” 那时的自己说得是那么认真,然,就在今夜,自己伤了她,,将她的身和心都伤透了!呵呵,昔日的话清晰在耳,可是,看看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黑瞳内全是哭泣的她、无措的她、绝望的她,都是她! 玉恒将他口中的血全数推吐进她的口中,起身时不忘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嘴畔的血迹。眼下,他的眼中又有了柔情,只是,她却看不见了! “即使你用尽体内的蓝魄血喂她,她也不会好!”玉琪淡漠说着,星眸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仍有鲜血流出,目光更是冷冽。 “她会好的!” “何时你也变得这般自欺欺人了?真是可笑,如今的她再也受不起你的一点折磨,就算她醒来,你是否要告诉她,你已经封了莫言为妃,不久的将来就要立她为后?”玉瑾吼道,甚至也因过分激动上前几步,只是却让那个玉琪拦了下来。 他们的言辞让他讨厌,每次都要将他最不愿提及的事全都摆于人前。玉恒起身,望着他们,淡漠却透露着霸道说道,“朕的事无需你们插手,你们想要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们是在意她,可是也绝非向你想的这般龌龊,你将她留下只会伤她,就算今日她能醒,总有一天她会远离你!”玉瑾愤恨说着,他见玉恒的手指指着踏上毫无生气的女子时,心中就不是滋味。 “住口!她不会离开朕,不会的!若谁要想带走她,朕就要他命!”他吼,心中也应玉瑾的话狂跳不已,这样的不安已经不止出现过一次了,而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是害怕。 “哼?!”玉瑾懒得再和玉恒多费唇舌,此刻他已是恼怒到了极点,为了不想在这房内再发生争执,他只能忍气拂袖而去。 此刻,玉琪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玉恒亦是一样,两人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守着芊雪,今夜对于她很重要,若是能挨过,接下来只要好好调理便无大碍,若是她的体质抵制蓝魄的药力,他们也可即救她。 夜,早已过了大半,可是黎明的曙光却仍是那般遥远,玉琪坐在不远处的梨花木椅上,视线不挪半分的看着榻上的人儿,希望能看见她眨动一下眼睫。而玉恒则握着她的柔荑坐在榻边,星眸有着悔意和疼惜,他时不时伸手轻抚她光洁却也惨白的脸颊,她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的眉皱了再皱。 芊雪刚服下玉恒的蓝魄血后起初也没什么反应,她还是如同昏睡时一般,只是才过去几个时辰,她白皙的脸颊上就染上了过分的嫣红,玉恒握着她手的掌心也渗出细汗来。 “芊雪、芊雪!”玉恒紧张唤着,可是她面容依旧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玉琪也觉得不对劲,起身走来,只是简单看了她一眼,便已知晓,“封住她的|岤道护住她心脉,她体内的血液在抵抗蓝魄血!” “为什么会这样?”玉恒利落的点|岤后,急切问着。 “她身体太过虚弱,无法承受你的蓝魄药力,若是明天还这样,怕是……”玉琪不敢再往下说了,他不愿她出事,更不忍心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不会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不允许!芊雪、芊雪你醒醒!”玉恒慌乱的叫唤声让阁楼门口的小草和枫儿的醒再次拧紧。 “为什么变了这样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小草抱着枫儿哭泣着,方才从芊雪出事后,她的泪就没有听过,她为她的变故而哀伤着,更悲叹着世界的变化莫测。 “别哭,小姐不喜欢我们哭的。你忘了吗,她还没有看见你为她种的同生花呢,她不会出事的,上天一定会保佑她的!”枫儿哽咽说着,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只是她却忍着不让他流下。 “嗯嗯,我的同生花还没开,所以小姐不会出事的!”小草重复说着,泪落的更急。 “是啊,同生……冷先生?对了,还有冷先生!”枫儿猛地推开小草,转身向着楼上跑去。 厢房中的气氛都可以您接触一层厚厚的冰霜,眼下,他们谁都不愿再多说一句,看着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消逝,两人却都无能为力,心中的情愫早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玉恒绝望的看着芊雪,身上的气势早已消失殆尽了!他想要紧紧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冰冷的身体能渐渐缓回来,可是他却害怕自己的行为将她伤的更重。 玉琪深思着,回想当日自己与她在梅林时的情景,那时一句交谈让他幸福不已!即使不曾拥有过她,即使她的眼中、心里都未曾有过自己的身影,可是,只要自己记得就好。 ——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芊雪! 雪儿,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当时你一定以为我很轻浮吧,只是,对于你,我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不知何时起就像告诉你,只是,我担心从此以后,你会更加的远离我! 白芊雪!这三个字,我永生都不会忘记,即使你早已忘了我,我也不会忘记今日所说的! 玉琪立身于床榻边看着芊雪,默默在心底说着他对她的承诺,即使她不曾知晓,亦是无所谓! 不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今的他已是没有这样的勇气。玉琪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中诉说着最后的道别,他转身离开。 门开的一刹那,枫儿与他撞了个满怀。 “陛下恕罪!”枫儿吓得急急跪下,刚才跑的太急说话有些气喘,她不敢抬眼看玉琪,只是将首埋的很深。 “起身吧!”他冷说着,这样的小事,他不会多加责怪,更何况眼下还是非常时期,他更是没有心思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枫儿叩首谢恩,遂起身向着榻边跑去,在玉恒面前弯腰禀告道,“皇上,还有一人能救小姐!” 她的话让正要出门的玉琪止步回首,他听着枫儿的喘气嘘嘘却又说的肯定的话语,心中也燃起了一点希望,他想要知道,这世上与谁能救她,只有能救她,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东西交换。 玉恒星眸微颤,握着芊雪的手也稍稍有了力,只是他却没感觉到。 “谁!”他问,同样带着希冀! “冷炎,冷先生!” “雪阎王?”玉恒大惊,他怎么把他给忘了,当今世上只要他答应出手相救,即使死人他也会有办法将其从鬼门关拉回了。 枫儿重重点头回着鸾凰! “他是何人?”玉琪问道,雪阎王这个名号他从未听说过,而看玉恒的反应好像早就认识。 “他是玄晶老人的大弟子,医毒双绝!只要是他愿意救的,没有救不活的!只是,他行踪飘忽,自从上次离开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而今也不知他身处何处!”玉恒说着,剑眉重新隆起,眼下虽知道他能救芊雪,可是却不知冷炎身在何处。 “原来他就是冷炎?”玉琪低语着,脑海中浮现着三年前的景象。 “你也认识?”玉恒听闻玉琪呢喃,侧首问道。 “三年前我曾在好友尉迟默的府邸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听尉迟默介绍过冷炎,听他医毒双绝,当今世上已是无人能比,更有雪阎王之称,而他行医只怪有三不医。”玉琪简单说着,再回想当日自己在东鸾皇宫门外见到的白衣男子也应该就是他,难怪当时觉得那男子飘逸的身形很是眼熟,原来他就是冷炎。 “既然此人能救雪儿,那事不宜迟我马上派人去请他进宫!”他说着,已是转身踏出了厢房。 冷炎?飘忽不定的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无论你现在在哪,朕挖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到! 玉琪冷言道,心中的决心不可动摇。 然而,他么谁又会知道,只要同生花死,即使他们不去找他,他亦是会赶来,因为,他放不下她! 白色身影在月下尤显飘渺出乘,五官俊美精致,墨发被白玉冠带高高束起,垂于胸前的青丝随意飘动,一身的白不染凡世半点尘埃,她的出现宛如从天而降的现任,让守宫门的几名侍卫恍惚失了神。 冷炎坐于马背,视线透过高高的红墙看着那梅林的方向,此刻他在想,她在干什么? 别与腰际玉带的玉箫没有了以往的紫色流苏,虽显单一,却更透着淡泊清雅。 冷炎取出玉箫,薄薄红唇微靠玉箫孔眼,寄予他思念的寥寥音色悠悠响起,在这寂静夜下宛转撩人。这一首‘远方’是她教他的,如今,他在这再次吹起,只为能告诉她,他来了! 同生花枯竭凋零后,心中的烦乱让他焦躁不安,他困惑着为何没有再次结出种子,更是担心,她是否出了事!如今,他已赶来,只是这高高的红墙让他怯步了。不是因为皇宫的守卫,不是因为他进不去,而是,他不知自己的突然出现是否会吓到她! 夜,在等待中渐渐走向尾端,黎明的晨光也悄悄来临! 厚实的宫门骤然开启,一队黑衣疾驰而出,众人目光犀利冷冽,一看便知是深受训练的暗中高手,他们从冷炎身边呼啸而过,马蹄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宫门前方的拐角处。 那些人的急切感并未影响到他,他依旧重复吹着属于他们两人才会的曲子,然而,消失的马蹄又折返而来而且很是明显是冲着他而来。 冷炎面不改色,星眸微垂继续自己为完的曲子,而那些黑衣人则不断骑马围着他转圈,却也不打断他,好似在仔细打量他,又好似不愿打断这难得一闻的美妙音律。 良久,曲终!冷炎收起玉箫反握于身后,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们,却不语! “阁下可是雪阎王?”领头人启口问着,利眸中显然有了几分肯定,不然也不会返回等他良久。 “正是!”冷炎朗声回道。 那人听后,不禁嘴角勾起浅浅弧度,继而更为恭敬说道,“望先生能和我等一同进宫,西昭国主有请!” 西昭国主?是他? 冷炎暗自思量,抬首微撇看着那扇宫门,若是堂堂正正进去,见到她时,是否可以话说得更有底气? 向着,他亦是淡笑着,遂不问缘由答应进宫! 风月阁内,玉琪早已坐不住了,他不停在大殿内来回走动,凤目时不时看着那扇敞开的殿门。刚才才离开皇宫不久的数名暗卫是他西昭最为厉害得力的护卫将士,每次出行任务从未失手。虽知道此次的要求很苛刻,可是他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也是最后的希望。 玉瑾坐在椅上眼眸随着玉琪的来回也不断移动,看着他往日的淡定全然不在,不由蹙眉启口,“眼下你着急也无用,不如先坐下再想想办法,若是不能即使找到你口中所说的雪阎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能救她!” “别的办法?眼下还要什么别的办法?我真后悔今日为何要离开那房间若是不走,雪儿也不会像此刻这样游走在生死边缘,我更是对他失望透顶,他口中的爱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他根本不配拥有她!”玉琪燥乱吼着,眸中有着伤痛,深藏的暗涌也不断溢出,越来越明显! 她的一番话让玉瑾的脸也黑了下来,今日看见她满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她居然忍不住想要杀人!这样的强烈嗜杀从未有过,更何况对象是自己的亲兄弟! 玉瑾不再劝说他冷静,因为只要自己想到那一幕亦是无法冷静下心来了! 沉默、寂静、焦躁充斥整个风月阁,黎明的曙光渐渐照亮大殿,只是他们心中仍是一片晦暗!只有找到冷炎、只有确定她不会有事,他们的黎明才会真正的到来! 奇迹只会给予上天眷顾的人,也是会给心中有着希冀的人,所以,他们得到了属于他们的奇迹!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领首暗卫居然重新出现在店门外,而他们身后的那袭白衣是如此惹眼,又是如此让人热血沸腾! 沉稳的步伐,白衣飘动,挺直的身形,俊美的容颜,只需一眼,他们就知道他们所要找的人就是他——冷炎! 玉琪看着他款款走来,已是上前迎去!妖娆的红和净雪的白让人眼前一亮,如此绝色男子今日能够再次相聚,也属难得!玉琪也不拐弯抹角,更不等冷炎稍事行礼,他已是急切说道,“先生能否出手救一女子性命?” “愿闻其详!”冷炎淡然说着。 “此人就在这公众,若是先生愿意出手相救,朕愿满足你任何要求!”玉琪直说道,帝皇的身份已然不再,眼下,他一心只想冷炎能答应救芊雪,仅此一个愿望。 看着玉琪眼前的恳切,冷炎虽未问那女子是何人,可是也不难猜出她定是眼前这帝皇心仪女子,每次前来这皇宫都是为了救皇帝的女人,这,算不算也是天意呢? 冷炎淡笑,垂眸低首道,“愿意一试!” 玉琪和玉瑾大喜,遂连连说着,“那我们边走边说!” 一路上上冷炎听着玉琪口中女子的病情,剑眉不由微蹙着,他很是同情那女子呃遭遇,只是他们一直走的方向让他的心隐隐不安起来,望着再熟悉不过的小道,不远处才的那片嫣红梅林,心顿时停了。 不会是她,一定不是她!可心却颤抖的厉害,冷炎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阵阵的绞痛抽搐让他不适,握着玉箫的手突然变得无力起来。 “怎么了?”玉瑾见他面色难看,疑惑问着。 “方才陛下说说的女子可是住在前面梅林的阁楼内?”他抑制着心慌,强忍痛楚问着。 “先生认识?”玉琪好奇问着,看着冷淡暗淡下的眼中有着伤感,视线转向了那片嫣红之地! 冷炎不语,继续向前走着。一旦进入梅林,眼前的景象如同当时他离开时一样,一点都没变,香溢仍是这般醉人,而前面不远处的雅阁也是那般熟悉,只是里卖弄的人…… 玉琪和玉瑾相视一眼,他们都为冷炎的异样心生疑惑,只是却不能直问缘由。 小草和枫儿一直在大厅等候,见那俊美谪仙的男子再次出现,希望的笑从他们嘴畔溢开。小草急急上前,对着冷炎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好似芊雪如今的一切灾难只有他能帮她,“先生,你终于来了,小姐、小姐好可怜!” “先生,您还是快快上楼吧,如今小姐的身体很虚弱,希望您能救她!”枫儿也站与一侧哽咽说着,眼中的点滴期冀都因他的到来而渐渐扩大。 然,她们的对话让玉琪了然!眼前的白衣男子和她认识,而且关系并不一般! 同样身为男子,方才冷炎无意流露出的关切心痛眼神更是骗不了他!心中的滋味因他们之间的消失变得复杂,那淡淡的醋意让他窘迫,如今的自己有何资格泛起醋意? “还是上去吧!”玉琪收回游走的心神冷漠说着,利眼扫视小草和枫儿时,都让她们止了口。 恩炀点头,加紧步伐向着楼上走去。三人的到来让屋内的男子侧身看去,紧闭的门扉在被推开的那一霎,他看着他,只是,白耀眼的白衣却看着榻上的人,眼中完全没有那高贵皇帝的身影。他的无私让他恼,而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冷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玉恒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冷炎的视线,冷冽的嗓音有着不可逾越的悬殊,然而,如今他的眼中只有她,即使他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不住他的心! 冷炎踱步而进,躬身行礼,却毫无卑微之感,该有的礼节过后,他腰身挺直,启口是嗓音比起玉恒的来,更是拒人千里之外,他道,“此次前来,仍是为她!”然而,这次他要的结局却并非像上次这般。 玉恒听之,拧眉攥拳,气势也一变再变! “若是皇上没有其它交代,还是先出去,在下要为她把脉诊断!”冷炎依旧不买他的帐,眼下已是有着赶人的意味。 “朕要留下!” “皇上,若是要在下出手,你必须遵循我的意思!”冷炎挑眉,遂向榻前走去,毫不客气的坐下,纤长的手指已是搭上了芊雪的细腕。他面容不变,继续道,“请!”很明显没有回转余地,除非玉恒不愿他出手救治芊雪,否则,他必须遵循照办。 这次的见面,冷炎与上次想必态度强硬很多。他的转变不是因为玉恒眼下要他出手,而是因为,他伤了她!凡是让榻上女子受伤的人,他统统不会原谅即使一代帝王他也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玉恒看冷炎迟迟不出手,无奈只能带怒拂袖离开。 房内,只剩他,终于只有他了!看着虚弱惨白是芊雪,刚才已是伪装淡定的他,褪去了所有面具,心的隐隐刺痛因她的身体状况变动剧烈起伏,脸上的淡定从容也因她眼下的求死欲望而变得痛苦狰狞! 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低低唤着,“小雪、小雪!” 然而,她的呼喊没有得到她的一丝反应,她依旧沉沉睡着,依旧不愿醒来! 心脉的跳动时有时无,呼吸微弱不堪,冷炎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一下取出无根长长银针,同时向着她的几处大|岤扎去,每处|岤位的力道、深浅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只是单单的银针封|岤还不管用,他付钱她的身体将她盘腿而坐面向自己,遂手掌相击为她输入他的疗伤蒸汽。冰冷的身体因他源源不断的想她输送暖人气流而渐渐温热起来,透明色的脸颊上也浮上浅浅的嫣红,两人额间都因着相同的气息而不满薄薄的汗水,半个时辰后,冷炎慢慢收掌,遂重新将她平放在榻上盖好被褥,为她擦拭她额间、脸颊及颈项的汗水,所有的动作他都很轻、很柔,像极了他本人,如同春风暖絮,值得别人信任、依赖!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最后,他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只是在放入她檀口之际,他又将手伸了回来,他径直走到圆桌旁倒半杯茶水,而后将药丸放入水中让它慢慢溶解,继而折回榻边将她半扶起耐心灌喂着,浅浅半杯,他又用了足足 半个时辰。 眼下,初步的一直已经结束,可是他却不想就此早早出门离开,他想陪她,即使无声,他也满足! 手,再次握紧她的,他痴痴望着,嘴角漾起苦涩笑意,他沉沉说道,“再次见面一切都变了,小雪,这些日子你一定很孤单吧!而我亦是一样,身处冤谷时,我想的都是你,今日能活着出谷也是因为想见你,而你却不知!” 说着,他轻抚她丝滑的脸颊,为她捋了捋鬓角微乱的发丝,而后从怀里取出当日她送给自己的香袋,将它摆放在她的枕边继续说道,“还记得这个吗?当日离开时你送我的,一直没有告诉你,能拥有它的一刻,我有多满足,只是如今的我好想贪心了,我不止希望能拥有你赠与的东西,更像好好保护你,直到我无能为力的那一刻,我也不想放手!小雪,你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冷炎认真的问着,眼中满满的柔情都快溢出了,只是他却不吝啬的想要给她更多、更多! 手掌一直握着她的,他在给她生的希望和勇气,他要将她带离那只黑暗孤独的世界,他要保护她、疼惜她,好似这就是他的天职,与生俱来只为与她重逢不让她再受一丝苦难! 暖意由他的掌心流入她的心间,紧闭一夜的眼睑轻轻颤着,而这冷炎自是看到了。没有那欢呼雀跃的欣喜,没有放声大笑的潇洒,他只是静静看着,唇畔带着浅笑,等待她清晰视线有着他的影子。 此刻的芊雪没有让他失望,睁阖的眼睛在对上他的星眸时,是重逢喜悦的泪亦或是委屈悲伤的泪,然而这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等到了她心中的人,那个说下次见面就会带她一同离开、一同穿越那扇光亮门的男人,她笑却很是无力道,“带、我、走!” 而他也是冷静道,“好!” 没有笔者更简单的交谈,更没有笔者更真的誓言!他会带她离开,远离这满是哀痛苦的深渊! 芊雪得到她一直期望的答案后,眼眸再次阖上!而他,也只是将软被拉起,帮她撵好被角,遂俯身吻上她的额际。 冷炎在房中一呆便是两个时辰,玉恒等得很是恼火,在他快要爆发时,冷炎已是出来了。 他下楼走到前厅,看着众人齐齐起身望着他,不禁失笑。此刻他们的嘴脸真是将假仁假义演绎的淋漓尽致!既然能伤她如此深,却又装的如此担忧,身在皇族的他们,真是虚伪的高手! 玉恒见冷炎那嘲讽的笑,冷喝道,“何事能令先生如此好笑?不知方才你为芊雪诊断有何结果?”他一问又一问,只是此刻,冷炎最厌恶的就是他 。 无视、或是暗藏的藐视,冷炎走到玉琪面前低首,淡然说着,“她还需数日的才能稳定病情,而今她需要静养,若是让她有情绪起伏的人最好别出现,否则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冷炎话里有话,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而玉琪本就有此意,眼下他更是连连赞同,回道,“先生怎么说就怎么办,只要能让雪儿早日康复,相比无人会反对!”谁,他视线移向玉琪,好似在问他一般。 一双晶亮的眸子怒焰燃燃看着他们,眼下他们的冷言冷语让他气结,只是理亏伤害芊雪的是他,他又不能暴跳如雷尽情发泄,一腔的火蛇得不到释放让他胸口起伏频频。 “怎么,皇兄你也不舒服!”玉瑾火山浇油,剑眉微挑刺激他道。 “够了!”突然的戾吼出声让玉恒自己都厌恶,方才他居然没能忍住心中的烦躁,继而吼了出来。对于这不该在此刻爆发的情绪他气结,待稍稍调整后,他又低沉平静道,“既然是为了芊雪朕自然也同意,若是冷先生能治愈芊雪,你要什么朕都答应!” “当真任何条件都答应?”冷炎转身,随即问着,黑眸不眨一色的看着玉恒,等着他更确定的回答。 然,他的眼神让玉恒犹豫了,玉恒担心日后他所提要求与楼上的女子有关,只有这样的条件他是不会答应的, “只要和芊雪无关,任何事朕都会满足你!” 鸾皇啊鸾皇,你果真狡猾! 一抹嗤笑毫不遮掩的流露而出,不屑他的任何赏赐,冷炎随意谢过,便重新上楼,而他们没有一人多家阻拦! 第二卷 昙花谢 第七十六章 相伴左右 芊雪从醒来片刻到至今已是足足躺了三夜,而这三夜中冷炎一直守在她身旁,即使小草、枫儿进房为她擦拭身体,他也一直站与门外不曾走远,对于这次他的归来,他已是下了决心,等到她醒后,若是她还愿意跟他说带她离开的话语,他一定会带她走! “先生,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们会在这陪着小姐的!”枫儿端着清水走来时,见冷炎仍旧痴痴看着芊雪,手也总是握着她的。 冷炎浅笑了之,如今的他怎么舍得再次放开她呢? “不用了,我陪着她就好!”他取过枫儿递过来的湿帕为芊雪擦拭脸颊、掌心,眼中满是柔柔的情意。 枫儿看着,感动着,若是当时他能找些来,小姐也不会接二连三受这么多苦了! “有你陪着小姐,她现在一定很高兴!”枫儿淡淡说着,为此刻的芊雪身旁有冷炎的相伴而开心着。 “是吗?”他低语回着,视线重新落在了芊雪身上。 枫儿见冷炎深情望着榻上的人儿,好似他们在无形的交谈着,诉说着彼此心中的情怀,遂不再继续打扰,端着铜盆悄悄退出了房内。 这几天的浅眠让冷炎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些许,原是清秀脱尘的俊容此刻有着担忧揪心的灰暗,只是严重偶尔的波动仍有精光隐现。 “小雪,为何你还不愿醒来?”他低喃着,指腹轻划过她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疼惜。 这几日的针灸喂药、渡气调息,芊雪的脸色已是好看多了,灰白无光的脸颊上如今有着淡淡的红晕光泽,红唇饱满鲜红,此刻的她就像睡着了,呼吸平稳让人不忍将她叫醒,扰她美梦! 门扉再度开启,冷炎不用回首,淡淡仅靠来人的步伐气息,他也知道是谁! “还需几日她才能醒?”他依旧霸道说着,语中的不悦有着压制。 “皇上何许心急,如今她身心受创,自是需要时日多家调戏静养,短短三日,莫非皇上就失了耐心?”冷炎起身直视而言,眸中的冷漠日渐增多。 “你……” “冷先生所言极是,皇兄难道这点耐心也没有了?”玉琪不知何时到来,自是他们呃谈话正好被他听到。冷炎的直言向让玉琪听了很是痛快。 藏青色的蟒袍从门口走来,只是他进屋的第一眼确实落在那躺着娇人的软榻上,凝视片刻才将视线看向玉恒。 玉琪的关爱目光如此袒露让他胸口更是憋闷,冷冷的目光藏着谴责! “你不是陪皇祖母去天府神庙么,怎么此刻会在这出现!”玉恒车身不再看他,向着榻边走去。 他的问题让玉琪失笑,魅惑的唇瓣微扬,继而也向着榻边走去,毫不掩饰自己对芊雪的关心,“皇祖母身边有你的爱妃陪伴即可,若真是要陪皇祖母,那个人也该是你而不是我!” 语毕,两人相视一眼,火光顿显! “玉琪,你来东鸾也有段日子,想必西昭也有国师等你回去处理,你,何时动身?”玉恒坐与榻边说的平静,他看着昏睡中的芊雪,眼下她的眉宇已是松开,平静的面容上有了昔日的宁静色彩。 玉琪见他伸手去触碰芊雪脸颊时,刚才的不羁轻笑瞬间全都散去,遂伸手握住玉恒的手腕,俯身挑眉到,“皇兄何必如此着急下逐客令?待皇祖母寿辰一过我自会离开,到时你东鸾皇宫定会清静的很!对了,我想如今的雪儿顶不愿你再碰她!”说着,他将紧握玉恒的手暗自施力,硬是将其从芊雪面前移走。 一朝帝皇怎会容忍有人如此对他?玉恒猛然起身,利眸染红,剑眉蹙起,俊颜上冰雪覆盖,被玉琪紧握的手也紧攥成拳,他上前一步,薄唇突出的温热气息喷撒在他邪俊的脸上,冷炎低沉道,“她的你轮不到你插手,她是属于我的!” “她不属于任何人!”冷炎启口说着,星眸染寒! 冷炎此话一出,两人齐齐看向与他,只是他从容相视,毫不畏惧,白色身影走到梨花园桌前,随意倒了一杯水向着床榻走来,在靠近他们两人时,冷炎停住脚步侧首道,“在下要施针了,请两位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若是今日朕非要留下呢?”玉恒吼道,阴鸷的眸子里有着蓝色火焰的跳动。 “那就是在下离开,皇上另请高明!” “你威胁朕?” “皇上多虑了,走或留还凭皇上决定!”冷炎直立在他面前,很有耐心等着玉恒的抉择。 压抑的愤怒一直得不到宣泄,而玉琪亦是如此,他没想到冷炎会已这 凤颜妆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8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8部分阅读 的方式威胁他,只是却很是管用!没有再争执,玉琪不舍的望了一眼榻上的芊雪,启口对着冷炎说道,“既然先生不愿我们在场,那朕离开便是,希望先生不会令朕失望!” 冷炎只是淡笑点头,遂将实现移向玉恒等着他的答复,此刻他的恼怒让冷炎心中有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无言的较量找在她们两人之间已是展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更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所以,知道冷炎手中瓷杯的温度不再,他们两人也都没有让步! 玉琪看着执拗的他们,不忍他们拿芊雪的命为赌注,他走到榻边企图抱起昏迷的芊雪时,可就在他俯身弯腰的那一刻,玉恒终是妥协了! “好,朕就应你这一次,只是你别忘了如今你是在皇宫而非你的清风崖,宫中的规矩容不得你放肆!”玉恒戾声说着,冷眸中有着冷炎似笑非笑的对视。 他并不将玉恒的警告放在眼里,手中的水已经冷了,也就不能用了,他面容不改,将手中的水杯轻放在榻边的案几上,随之自行坐下垂眸望着芊雪,低沉道:“请!” 拳,应冷炎的无理对待越握越紧,胸中的气焰被填的满满的,他在这得不到宣泄、得不到他帝王该有的对待,他怒,可是却只能人! 第一次,他在一个男人面前有着如此强烈的挫败感,玉恒深深瞪了一眼冷炎,带着今日他给的一切无视与不敬离开了阁楼厢房。 他的离开让玉琪心里有着不知明的情愫,看着玉恒的恼意得不到宣泄他应该是喜的,可是,他看着冷炎为了芊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更为了她明着得罪玉恒而心中泛酸。若是那夜自己也能冷炎方才那般,也许今日她就不必躺在这了。 “陛下还有事要吩咐吗?”冷炎伸手搭在芊雪的细腕上,抬首看着玉琪那满是挣扎的面容问着。 “只要你能救她,朕无话可说!”玉琪淡漠说着。 “在下定会尽全力!” “那就好!” 此刻的玉琪如让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帮不了她,更无法救她,心中明明是那么在意她,可是却是无能为力的! 心中的职位只有他一人知晓,带着满心的伤痛,他也离开了房间。 走在梅林路上,他不舍的抬首望着那敞开的窗户,心的一角因那白衣男子的出现缺了一大块,而这一片的空缺时无人可以为他补上的! 独单的新、独单的身,今日的一场对峙,已是清楚告诉了他,自己一直期待的遥远梦想永远不会实现,他该放手了! 藏青色的蟒袍与这嫣红的梅林是那么格格不入,而他身上散发的孤傲、冷漠却像极了这梅林的梅花! 惹人不悦的人走后,冷炎脸上拒人千里的冷漠神情也淡淡褪去,他看着芊雪,低声说着,“刚才我只是在与他赌一次,只是,他让我很失望,想来你也对他失望极了吧!” 温柔的嗓音、充满情意的眼神只是对她时才会出现,刚才玉恒迟迟不作表态更是让他坚定了要带芊雪离开皇宫的决心! 这次进宫,变得不光是芊雪,还有那高傲的帝皇!以前的玉恒可以为了芊雪与天下人为敌,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今日的他,为了所谓的尊严、宫中的规矩可以不顾她危在旦夕的性命。 原来,只顾帝皇皆薄幸,此话一点不假,而这样的男子他又怎么忍心、放心将她留下呢? “小雪,我会带你离开的,只要你想走,无人能拦你!”他说着严重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清幽的房间内因他们的存在更显脱尘,冷炎取下腰际的玉箫,很有兴致的吹奏彼此熟悉的曲子,轻轻扬扬的笛音弥漫与整间厢房,传进梅林,那哀伤的曲调有着对远去爱人的思念,有对曾经的回忆,有对即将见面 的喜悦! ——小雪别怕,哥哥一直陪着你! ——小雪,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 泪,悄悄从紧闭的眼角滑下,到底是这熟悉的哀伤曲子唤醒了她,还是他柔情像极了他心中的那个他? 此刻的冷炎还未发现她已经醒来,芊雪正则麋鹿般湿润的大眼看着那飘逸男子,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哀曲,久违的温柔,久违的暖意,她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泪依旧无声留着。 冷炎把曾经与她一同合奏过的曲子都吹了一遍,好似此刻的他正在回忆那段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 终于,芊雪缓缓抬起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锦袍。那轻微的触碰让他顿时停止了一切,他缓缓侧首看去,她朕看着他! 喜,无法形容!心脏瞬间的停止再猛烈的跳动,让他难以呼吸! 这一刻,冷淡深情望着她,星眸中闪烁的光亮是那么耀眼! “你醒了?”他问着,好似细细听来都夹着颤音! 芊雪轻轻点头,泪,未停! 眼角的湿润让冷炎微蹙剑眉,醒,微微抽痛起来!他为她擦拭着,动作很柔、很轻,生怕弄疼她!而她却不抗拒他的触碰,而反直视他,因为她能见到他此刻严重的疼惜,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安全! 日复一日的等待,她终于等到了他,即使眼前的男子不是韦翼,可是她知道,他和韦翼一样,都会保护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冷炎继续问着,又为她细细把脉一次。 “我想出去!”芊雪嗓音低哑说着,她不想呆在这个房内。 冷炎有着为难,如今她的身体很虚弱,根本不能出去外面吹风,只是,她已启口要求,他更是不能拒绝! 思量片刻,冷炎扶起她半躺在床榻上,随后从柜中取来一些厚实的衣裳为她穿上,这些活本该是小草和枫儿做的,只是,在他要起身出门时却被芊雪抓住了衣角。 “我可以!”她想自己穿,其实只是不想他从她眼前消失,将她再次抛下!然而,冷炎却不知! 看着她实为困难的穿着,本就气虚的身体哪有力气穿上这些繁琐的衣裳。冷炎坐于一侧看着,终是忍不住伸手帮她。 芊雪气喘的胸口不断起伏着,而冷炎俊美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他稍稍撇头,修长的十指为她拧着胸前的盘扣。有些暧昧的举止让两人都羞涩了脸,可是谁也没有多言尴尬! 一切都准备好后,冷炎还是觉得不妥,遂拿了一件雪白披风将她包裹好,继而说道,“你身体还很虚,只能出去半柱香是时间,到时我们就回来!”他像是在告知,又像是在征问她,严重的柔情一刻没有消失过。 她看着他,点头答应! 冷炎抱起轻柔的她走出了房内,两人刚出现在楼下前厅,小草和枫儿见芊雪已是醒来都震惊的愣在了原地,片刻的恍惚后,两人急急上前,氤氲的眸子直视着芊雪,两人哽咽着同唤道,“小姐!” 看着她能醒来两人已是无法再多说什么,如今,她脆弱的好似一种薄弱的白纸,只要稍稍用力,在她身上便会留下无法抚平的褶皱! 冷炎望着她们主仆情深亦是心中百味具参!才短短一月多未见,如今这阁楼已是物是人非了! “你们留在阁内将药煎好,我们去梅林稍后就回来!”他简单吩咐着,见小草和枫儿频频点头后才抱着芊雪继续向梅林中央走去。 此刻,花海世界,飘逸的身影不再孤独,两人的墨色青丝是不是被这香溢清风吹摆交缠着,白色高筒紫线相绣软靴踩在这梅花铺就的小道上,沾上了些许俏皮花瓣! 眼下,他们是这般惹眼,让人恍惚是否见到的是侮辱凡尘的金童玉女!不然,这世俗人间怎会有如此等对的男女! 这里,眼前的空地,让他们再熟悉不过!那夜,他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殿顶吹奏寂寞笛音,而她闻音寻来,就在此地供音起舞,卓越的舞姿,绝美的容颜,还有那时她脸上的淡淡忧伤的让他的眼、他的心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等你好了,你可愿意再起舞一次?”只为我一人! 然,后面的一句,他没能说出口! “好!”她微微一笑点头答应。此时,她的思绪和他一样,想到的都是那夜的不期而遇! 冷炎垂眸看着她,好看的唇形因她的浅笑也勾起醉人笑意。 他将她放在一颗梅树下,细心的为她揽好披风与她并肩坐在一起,肩头的微斜支撑着她无力坐着的身体。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说都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这单一的玫红飘飞,享受着秋风冷意的宁静自在! 冷炎总是时不时轻瞟看她,对于眼前的这番美景来说,都不及她脸上惬意自在的笑意的万分之一!只有能见她笑,他才觉得满足,为她拧紧的心才能得到舒展! “小雪,我们该进去了!”他虽不忍打扰她此刻的享受,可是比起她的身体他更心疼。 “再坐一会!”她低声要求着,她不想进那房间,那里有太多呃噩梦缠绕她,血腥的浓烈总是无形从此在她的鼻间。 她能看见血染红自己的裙摆,还未成形的孩子、那个本就不该来的孩子就在这样化成一滩血水,流淌在那间厢房内,还有她的同生花,脆弱无力的挣扎让她去救它时,却被那个男人无情践踏! 刚才的美好渐渐在她脑中淡去,随之代替的全是她最为害怕的噩梦!身体不由的颤抖,严重的涣散便的强烈!她紧咬红唇强忍着,只是却是那般无济于事! 冷炎已是感觉她的不妥,轻轻将她掰转身体,让她面对自己,只是刚才还沉浸在幸福的她,此刻却是这般痛苦。 他唤着她,紧紧将她揽入怀里,轻柔她的后背,“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从今日起我会保护你!忘了那些事,小雪,忘了它们!”他字字清楚说着,拥着她的身体的双臂也稍稍用了力。 颤抖、哽咽、泪水,在他的安抚下,良久终于得到了平复!没有以往的嘶吼哀嚎,没有先前的挣扎抗拒,她就这样静静的忍着,让他抱着,直到眼下的闭眸冷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身上的淡淡百草味道让她的身得到了舒缓,而他的温暖胸膛是她千疮百孔的心最好的港湾! ——冷炎,你是他、前世的韦翼,我知道,你就是他!终于,我等到你找来,只是,如今的我已不再纯洁,你还愿意保护我、告诉我愿意带我离开吗? 倦意袭来,芊雪回抱着他的手渐渐垂下,只是,心中的声音却在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你——愿意吗? 第七十七章 心意相通 一夜,他又陪了她整整一夜! 房中,小草和枫儿都在,今日芊雪的醒来让她们高兴,可是她情绪的不稳定也让她们担忧! 夜间的风吹拂在梅林深处,发出呼呼咆哮声让冷炎蹙眉,犹见不悦! “把窗户关了吧!”他淡淡说着,为芊雪拉拢着补褥,他担心外面犹人的夜风会惊扰了她。 枫儿点头,步履轻盈,缓缓向着窗口走去,将终日敞开的窗扇关合好。 没有粉白小花在窗口摇曳身姿,房内始终感觉少了些什么!枫儿垂眸看着原来摆放同生花的地方,手不由轻抚着,好似她此刻正在触碰同生花一般轻柔。 小草看着枫儿的身影,自是明白,她向前走去,站在枫儿身旁轻言道,“小姐不喜欢我们伤心不是吗?用不了多久,相信这里还会有同生花出现的!” 两人相视一眼,枫儿了然点头! 是啊,这里马上就会有两人株同生花出现了,等她们栽种的同生花破土发芽后她又能看见粉白的小花了! 然而,冷炎听后,握着芊雪柔荑的手紧了紧,面容也有了突变!同生花?属于他们的同生花没有再结出种子,所以再也不会有同生花了! 片刻的沉默,冷炎起身,对着枫儿和小草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先生,你已经连着几夜未眠了,还是你先休息吧,若是小姐醒来你却病了,那就没人能帮她了!”小草回首,看着那俊美男人说着,轻逸出尘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倦意,只是那双宛如黑晶石般的瞳眸却是如此耀眼、闪亮! 冷炎浅笑,他怎么会病呢?眼睫微闪,他侧首看着榻上的芊雪,心中的涟漪点点晕染而开! “既然如此,你们能不能帮在下取些梅林的落梅来吗?” 枫儿和小草不解,可是也没有多问,两人相视一眼,遂连连点头,踏着轻巧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她们离开不久,冷炎便从怀里取出一瓶药丸和一包邮白色锦帕包裹的几株草药,他将它们全都摆放在了圆桌上,细心的将混杂在一起的草药分开,看着自已用命从冤谷换来的忆香,此刻他觉得值! 只要将忆香和敛心菊磨碎混合加以炼制,无需任何药引就可达到与紫魄一样的药效,到时…… 冷炎抬首看着芊雪,自信的笑渐渐勾起! ——小雪,我不光要交你身上的伤医好,你心上的,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为了心中所想,冷炎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许久之后,小草和枫儿捡回好多好多的落梅,看着她们用一摆捧回的鲜红,冷炎自是有着无措的笑靥! 小草见冷炎笑得有些为难,亦是困惑问着,“先生是不是觉得少了,要不我们再去捡些?” “是啊,我们怕先生就等了才先拿些回来的,我们这就再去捡!”枫儿也解释着,看着自已的衣褥里的落梅,感觉是好少! 然而她们的话更让冷炎尴尬,薄蜃微抿道,“够了,而且太多了!” “那、那我们把这些再放回梅林吧!”枫儿窘迫道,粉颊不由泛着丝丝红晕。 “那倒不必了,既然拿回来就一起放着吧!” “哦!”两人低低回首,小心翼翼的将落梅放在一起用锻布包着以免它它们散开。 安静的房内时不进发出轻轻敲打的响声,小草和枫儿守在芊雪身边,两人总是好奇的转身看向坐在梨花圆桌旁边的冷炎。 “姐姐,你说先生是在干嘛?”小草忍不住小声问着,一双水灵的大眼仍是不眨一眼的看着冷炎的后背。 “不知道,可能在为小姐配药吧!”枫儿自我猜测着,杏眸中那白色的身影寒意却也有着温暖! 许久,房间的响声不知何时消失的,枫儿和小草此刻也趴在床榻边睡着了。冷炎看着他手中的两样东西,满意的笑着,无声却有满足和期翼! 飘逸的身形恍惚已是来到了榻边,他深深望着依旧沉睡的芊雪,将右手的东西放进了她的手掌中,继而将她露在外的柔荑放进了被褥中。 微微泛白的天际,一夜晦暗转眼又将过去!冷炎轻轻推开房门出去,带着疲倦的身休独自来到梅林,来到有着他们共同记忆的地方,他浅笑着,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一个小瓷瓶中,遂将它埋在了一颗梅树下。短短片刻时辰,刚埋下东西的地方已是被新飘落的红梅给盖住了。 带着满意的笑,他又回到了阁楼房间,眼下,他只想芊雪醒来时能给她一个惊喜! 半亮的天渐渐被刺眼的光亮全都代替,枫儿和小草醒来后纷纷下楼准备早膳和药膳,而冷炎则继续呆在房中陪着她,直到她醒来。方才他的一切行为好似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让人无法察觉! 气息有着饱睡后的满足,冷炎静静等着她睁开眼睑的这一刻,而芊雪已是没让他失望!薄薄的眼睑微微眨动在,清亮的眼眸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里,看见的就是他! 平静的面容渐渐有着变化,芊雪黛眉微蹙的看着冷炎,不动不语!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冷炎紧张问着,看着他拧眉时,他的心也跟着拧在了一起。 芊雪依旧不语,只是坐着想要起身的动作。冷炎看她吃力屈肘,便俯身上前帮她。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白皙颈项,有着异样的感觉,心跳也不由加快。 浑然不知道的冷炎担心看着她,细细为她把脉,只是,就连他也忘了,他在她的掌心中放了东西,这一刻,芊雪的视线也随着他的看向了自已的手掌。 纯白色的瓷瓶精致小巧,宛如白玉般闪着润泽光亮,瓶子的形状像极了缩小版的青花瓷瓶,只是瓶口处有一块薄薄的粉色锻料铺盖,它被一根紫色细带连同瓶口一起绑扎固定着。 冷炎见芊雪看着自已掌中的不瓶,又将视线转移在了他身上,顿时有些无措和尴尬! 那精灵清亮一直看着,却不问,好似她的眼神就在无声问他:这是什么? “梅洛!昨夜我做的,里面的梅瓣香能安神,而且香味久久易散去!” “一夜,你就做了这个?”芊雪终于开口问着,手中的梅洛被她握进了掌心。 难怪再次睁眼,他的脸色更显得憔悴苍白,晶亮的眼眸也深深凹进眼窝中。芊雪看着,心有一丝悸动。 “你不喜欢?”冷炎见她垂眸皱眉,淡淡询问着,可是胸口的憋闷仍是让他有着无力诉说的失落。 “喜欢!我很喜欢!”她的嗓音中有着哽咽,眼中却没有泪,她不愿他再担心,不愿他再每日每夜的围着自已辛劳憔悴。 听着她说喜欢、很喜欢,刚才的复杂心情也渐渐淡去。冷炎收拾心情,嘴角重新染上浅笑柔意,继续说着,“今日你可也愿意出去?” “可以吗?”她当然想出去,只要一睁眼,她就想出去! “只要你愿意!”他看着她认真说着,这一句,是他对她的承诺!只要她愿意,天涯海角,他都会带她去,只要她愿意! “嗯!”她,愿意! 如今,这里是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和物了!即使当初那点滴的希翼和幻想的幸福,也被那男人亲自摧毁!无情的掌掴、狠心的践踏同生花、厉声呵斥的咒骂,这一切她都为曾想过会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昔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全是这般清晰的映入眼帘,然而,过去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海市蜃楼,全都是一场不复存在的幻想! 心凉了!不,该是对那男人心死了,如今已是看清,也是时候离开了! 冷炎见她的思绪在神游,黛眉拢着,握着梅洛的手紧紧握着,本就白皙的纤细的手指更是没了血色。 眼下,她又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吧! 因她的不悦、不幸而难过揪心,冷炎大胆的握住她的柔荑,柔声道,“我带你下去!”只有早早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她的痛苦才会早早结束! 芊雪恍然回神,有着伤感之色的容颜,只因他,有深变浅! 冷炎横抱起她,轻松的向楼下走去,随着他们的移动,芊雪手中的梅洛不知不觉中散发浅浅的梅香! 淡淡的香绕在他们周身,好似整个梅林在跟着他们,他们在哪,香味就跟到哪! 小草和枫儿早已在楼下等候着,看着他们下楼,都上去迎去,两人浅笑着关心着。 “小姐,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呃,这个也好吃!”小草热心的为芊雪夹着早膳的糕点,眨眼功夫芊雪的碗内已经堆得满满的了。 “你们也吃啊!”她们都齐齐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 “哦,小姐也多吃点,这样身体才好的快!”小草依旧不客气的坐下,小口还不忘吐出暖语。 “是啊小姐,今晚的晚膳你想吃什么,后院的单禾已经结果了,要不我将它们摘下来熬粥吧!”枫儿征求她的意见问着,杏眸看着芊雪日渐消瘦的俏脸很是心疼。 “你们不必担心,晚膳时将我放置房内桌上的药材放入鳕鱼汤中一起熬至半个时辰就可以了,还有,今日晚膳我们会晚些回来,你们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不用等我们!”冷炎看了一眼枫儿继而垂眸说着。 ‘我们’——从他口中说出是那么自然,好似他和她之间是早就相识的朋友,更好像是亲人,更好像是——爱人! 芊雪听着他简单说着,疑惑的视线早已落在他身上,此刻他正垂眸用膳,眼中并未有她!然,心里却将她装得满满的。 简单过完早膳后,冷炎仍是抱着她出门,不舍她走一步!小草和枫儿放心一笑,如今有他在,她该是安全的,更是幸福的! “刚才你说晚些回去,真是可以吗?”梅树下,芊雪问了刚才的疑惑! “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是要日落之后!他说着,伸手要去腰际的玉萧,可是却被芊雪制止了。 “还是休息一会吧!”她淡淡说着,柔若无骨的手压在冷炎的手背上,继而取过玉萧后正视前方。 她是在关心自已吗? 冷炎自问着,乌黑的瞳眸中隐含笑意!他听着她所言,背靠梅树闭目休憩着,而他,也确实累了! 芊雪见他剑眉舒展,面容沉静着,心中暖意缓缓化开! 弯弯柳眉,莞尔一笑,孰不知她那倾城笑颜被远处的两人人看了去!这样的情景他们是该喜的,可是为何高兴不起来? 芊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思绪如同这随风飘飞落下的红梅,最终沉寂。 “皇兄,那个雪阎王是否早就和她认识?”玉瑾侧首问着,见玉琪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遂识趣的不再启口多言。 风目中寒澈心扉的冷漠正一点一滴在冰封他的心!本是多情人,何必想要独独专一呢?如今,受伤的是他,而她却不知! “那个男人许是她最好的归宿!”话,从自已口中说出,心竟是这般的疼!玉琪自嘲摇首,嘴角的笑意勾人心弦! “是吗?你认为他能够过得了大皇兄那一关么?即使是我们也无法将她安全带离,更何况是他?” “只要她想离开,我定会帮她!大皇兄那若是他还执迷不悟继续伤她,我不会再袖手旁观!”玉琪说得坚定,不舍的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身离开了梅林。 矛盾的心因玉琪的一番话豁然开朗!而她的答案和他一样,他亦是会帮她! 无声的离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树下的他们依旧享受着此刻宁静时光,等待着他们的青丝、衣袂! 发丝被风吹进了唇畔,芊雪见冷炎好似没有察觉,心想许是睡得沉吧,继而伸手为他捋去那柔顺的墨发。 指腹的无意触碰让他的心砰然一动!其实他早已醒来,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闭眸养神让她放心! 没在在此刻睁眼,冷炎担心徒然的醒来为她增添尴尬,而他自己亦是不愿破坏了方才的感觉。 黄昏如期而来,原来心灵的放松等待也可以这般享受!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照耀着他们出尘惊人的容颜,光晕围绕在他们周身,映衬着此情此景,美轮美奂! 萧音悠扬向前却并不显得突兀,芊雪轻轻吹奏着他的玉笛,吹奏着从未演绎过的曲子,动听、醉人,让人想要窥视她此刻心中所想! 是放不下、是不舍、是留恋、是回忆、是伤感、是诀别!这样的曲子让他无法忘怀,只需听一遍,已是在他心中、脑海里深深烙下了印记! 星眸因这恋曲开启,他沉静在她的世界,分担她的一切情感!此曲,他能读懂,而能真正了解她的,也只有他了! 没有打扰她,冷炎就这样静静听着,眼看前方,好似那里有着他们的未来! “吵醒你了?”音听曲止,芊雪侧首望着他轻言问着。 “没有,这曲……叫什么?”他手掌撑地,稍稍坐直身体同样直视她道。 “还没有想到!”这曲是她随兴而作,用来抒发她内心烦乱情感的。 “无名!你觉得呢?”冷炎稍想片刻,询问道。 “无名?也好!”芊雪明了一笑,仰首望天继续道,,“既然无法选择,有或是没有将它不看到不那么重要,也许反倒是好些!” 她那轻飘的话语另冷炎瞳眸紧瑟、心头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方才她只是说了一个名字,她便可以接着说出自已心中的想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 “你喜欢就好!走吧!”冷炎笑意化开!他起身翠眸看着他,伸出手给她。 芊雪看着他伸来的大掌,随握住起身。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她想的一样,这样的触感让她安心。 将玉萧还给他,向前才走两步,整个身体就被腾空了! “你身体还很虚,不宜步行!”他稍作解释,已是横抱起她,脚尖轻点,整个身体腾空飞起,身轻如燕的他连续几次跳跃后,胜雪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这红墙绿瓦之内。 “你不怕么?”冷炎见她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清眸就这样看着离地数丈的景物,没有一丝惧意。 芊雪不语,只是轻轻摇首!这样没有重心的飞跃她本该是要怕的,可是如今她的心如碧波清潭,平静得很。 她的信任让冷炎窃喜,而今选择带她去那个地方,也是对的! 一段不算轻松的赶路却让他很是满足,飘逸洒脱的身形从半空中缓缓飘下,稳稳落地。然而,就算已是到了目的地,他仍是舍不得将她放下。 芊雪见他额间有了薄汗,再眼下也应到了想来的地方,遂轻言道,“让我下来吧!” “马上就到了!”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是他就是不舍、不愿早早放开她。 心中的眷恋与日俱增,想要与她在一起的念想亦是如此!今日,柔、她的静、她的聪巧信任,将他本就在她身上的心,栓得更紧、贴得更牢! 第七十八章 转变的爱(转折点) 碧波湖面倒映着两张绝世容颜,男子覆手与后,朗朗星眸眺望远处,眸中隐约可见柔柔情意,腰际水蓝缎带系与身侧,随着一肩流云墨发轻飘飞扬、潇洒似仙!而他身侧的白衣净雪女子面容清丽脱尘、淡雅漠然,杏眸微挑间好似神女慵懒俯视世间繁华,此情此景若是让旁人看去,定分不清是真还是幻! 岸边白杨、松柏徐徐摆动,如镜湖面被两山间的清风打扰,泛漪! 深秋时节,绿柳百花早已凋谢,然而此地却依旧葱绿一片,前处山峦高耸,将纷争红尘相隔,形成了一个仅有他才知道的世外桃源! 芊雪静静看着,嘴畔扬起自己还未察觉的浅笑,她看着这个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地方,心,有着愿望成真的欣然与满足。 冷炎微侧身体,看着她,淡淡启口道,“可喜欢这里?” 她莞尔一笑,垂眸抬首间,风华涌现,红唇张合,清灵噪音透着难掩的喜悦,“喜欢,这里我在梦里见过!”如今,梦已成真,她当然高兴,还是喜欢的很! “你闭上眼睛试试看,能否听到什么?”冷炎忽而要求她,眼中的闪耀如同碧湖折射而出的粼光。 芊雪听从他,遂缓缓闭上眼睑,弯弯长长的眼睫安静的覆盖住她清亮的眼眸,好似黑色蝴蝶收翅停歇一般。 她闭眸听着,感受着,仿佛她能看见急流而下的水猛烈相撞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水花溅起,冲撞在岩石上,那磅礴气势好似一条银龙滕然跃出海面,掀起千头浪! 芊雪依旧闭眸仰首,感受着那样的气氛,轻语道,“我看了,那里有瀑布,好高好高的瀑布!” 冷炎痴痴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握住她垂于两侧的柔荑,也就在同一时刻,她的眼睑瞬间睁开,眼中有着吃惊和一丝不易说明的杂色。 冷炎正视她,坚定又透着柔意,他道,“等你身体好了,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去下游,亲眼感受那壮观气势?” 你可愿意?可愿意与我一起走,离开那不属于、更不适合你的深宫厚苑? 他本想这么问,可仍是怕唐突了她,遂,他转言问着,相信以她的聪颖,应该也明白! 晶亮的眼怔怔看着,想要捕捉她脸上任一一个轻微神情,哪怕是眨下眼睑,他也不愿错过。 掌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可她的眸亦是睁大看着他,此刻,她在寻找他眼中的认真,在找着属于他本性的淡漠,在找着他对她的柔情! “再次见面,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我……!”她不想有一天他后悔,她想要亲自告诉他,她已经变了,变得不再完美、变得伤痕累累。 冷炎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这样的话若是让她亲口说出该是多么残忍,他不忍,也不愿听,继而,他急急打断她,握着她颤抖的手也稍稍加重了力道,他微微上前一步,更是靠近她,眼眸垂下,眼中只有她。 “你没变,从鸾鸣殿你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再到梅林月下的起舞,直至如今你站与我面前,你还是你,一如从前不曾变过!”他深情说着,温柔的噪音有着对她情意的宣誓。温暖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洋溢在他们两人身边,继而紧紧包裹着她,将她那颗掉入寒潭的心捞上来,放在他最炽热的胸口煨暖着! 浑身的血液因他的话而沸腾着,眼下是不该哭的,可是不争气的泪却在此刻落下,让他措手不及,心也被这突如而来的晶亮紧紧揪疼着。 他曾说过,他不要她哭泣,不要她伤心难过,从见她的第一面起,那清灵双眸就不该被哀伤绝望所覆盖,她是该幸福的! 冷炎放开右手为她擦试眼角的泪,满眼的疼惜已是溢出了他的眼眶,蹙紧的眉宇、轻抿的薄唇,都为她此刻的神情而附上了黯淡色彩。 “你还没回答,你是否愿意和我一同离开!”他又问了一遍,看着她、等着答案。 如此深情男子,谁会拒绝,谁能拒绝? 然而芊雪透过他的身体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苦涩的笑从嘴角漾开,她的手抽离他温热的大掌,侧身向着湖畔边缘走去,看着湖面上的自己,泪滴落,将那倒影化开。 哽咽的噪音从侯间发出,她在忍着,忍着心中的伤告诉他,她心中的苦、心中的伤! “你知道吗,你和他真的很像!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温柔,还有那一样的话!” ——我会保护你! 这一句话,他和前世的他,都说过! 泪,如断线的珠子,低哑的噪音透着莫大哀伤! “只要你愿意,即使是当他替身,我也……!”愿意两字,他还未说出口,芊雪已是低沉打断了他的话。 果断的拒绝,好似将他的心无情的抛进了冰窖,瞬间冰封冻结! 此刻他的眼中失去了刚才所有的光泽期翼,原来,她的拒绝会令自己如此狼狈、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芊雪的话还未说完,她回首看着满脸沉痛的他继续说着,“你无需当他的替身,今日,我答应的是冷炎,想要和那人离开的也是冷炎!所以,你无需当他,你就是你!”她答应了,答应和他一同离开! 终是等到满心期待的话时却是让他受宠若惊,一时间,他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对她,眼下,他就这样怔怔站在原地,错愕的看着,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你的心里也不再有我时,请告诉我!”若是真到那一天,也许,自己已是可以安然离开这没有一丝留恋的世间! 若那时,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软弱,只是她累了,不想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明天而过活。再次的重生她已是疲惫不堪、身心俱创,只是,心仍是没有完全死去! 听着她轻飘的话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冷炎知道她心中的伤是需要时间慢慢愈合的,而自己愿意等她,只要他活着,他便不会弃她不顾,而她口中的‘那一天’更是不会到来!爱她的情,好似前生就已存在,今生的等待只因她的到来! 冷炎上前一步,重新握着她的柔荑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沉道,“这里永远有你,即使心跳停止,也有你!” 适中的力道将她揽进了自己的胸膛,他用自己的柔情暖意郑重的告诉她,这一生,他此情不变! “谢谢,谢谢你还愿意保护我,谢谢你还愿意在意我!” 相拥的两人,在这清幽之地,诉说彼此的情,许下一生不变的爱! 敞开心扉的两人像是失散多年的有情人,再次相遇,他们都格外珍惜! 回去东鸾宫中的路上,他依旧抱着她飞跃数十里,这次回去他比来时更高兴,只因她、怀中的女子接受了他! 冷炎垂眸,看着眼下的她眉如新月、丹唇外朗,芙蓉如面,一双翦影瞳眸被那长卷细密的羽睫掩盖,即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也难掩她身上的醉人气息! 冷炎故意放慢速度,他贪恋这样静静拥她在怀的感觉,所以,即使月已高挂夜空,繁星点点为他们引路,他也不忙不急的向着皇宫方向飞跃而去。然,沉浸在幸福世界的他们却不知,此刻的雪梅阁已是让冷冽气流所包围着。 宽敞明亮的前厅,端坐在上位的帝皇冷着一张俊容,黑眸犀利俯视跪于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女子,身上的怒焰层层逃窜,已是快到喷发的边缘。 玉恒已经在此等了足足四个时辰,然而,直到眼下夜凉如水,仍是没有等到他们归来的身影! 背叛,此时他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是绝对不允许她逃离自己身边的,更不允许任何男人将她带离! ——砰 案几上的瓷杯被他拂袖扫地,清脆声突兀响起,吓得小草和枫儿埋首更低,忍不住的浑身颤抖着。 “说,他们去哪了?”他吼着,带着隐隐不安怒吼着!阴鸷的利眸狠狠盯着她们,若是她们胆敢欺言隐瞒,他定不会轻易扰了她们! “皇上恕罪,奴婢真的不知,求皇上饶命!”枫儿和小草异口同声回着,颤音刺耳明显。 有着撒旦气息的男人怎叫她们不怕,如今的他连自己最爱的女子也能无情伤害,更何况是她们——卑微低贱、命如蝼蚁的下人? “不知?你们怎会不知?那个男人将她带离数个时辰,你们却不知,朕留你们何用!”玉恒恼道,遂起身向着跪于地上的她们走来,危险、甚至带着死亡的预警向着她们逼近。 无形的强势让她们不敢喘息透气,压抑的恐惧席卷而来! 是泪是汗滴落在地,小草紧紧闭眸不敢去想接下来那个高傲帝皇会怎么样,以及强烈跳动着,伏跪在地的手也深深紧攥着,她需要自己给自己勇气、抵挡死亡来临的勇气。 “皇上何许动怒?”冷漠的噪音自门口传来。 玉恒抬眼看去,燃着火焰的眸子再对上他们时,心中的气焰已到了期限! “放下她!”他怒不可遏的吼着,迈开步子上前,想要夺过冷炎怀中的芊雪。 震耳的咆哮惊扰了她,芊雪掀开有着沉重的眼睑,只是在对上玉恒充血的瞳眸时,身体仍是不由缩了缩。 她的不安及抵触冷炎自是感觉的到,他垂眸看着她,继而将她搂得更紧! 而他,上前的动作也戛然停止! 玉恒看着她,眼中的戾气有所收敛,随即取代的是蛰心的疼痛!她的眼睛有着躲避,而她依在冷炎怀里的身体则是在无声的抗拒他。 “芊雪!”他低唤着她的名字,一如既往有着柔意、有着无法明说的无力!  他一直在等她醒来,一直想要告诉她,自己错了,那夜自己不该如此对她,然,他苦苦的等待眼下却是在告诉他,弄好好似无法回头了,他伤了她,而她已是不会原谅他了! “她的身体还很虚,需要早些休息,皇上还是请回!”冷炎淡淡说着,抱着芊雪准备上阁楼厢房。 “眼下你是已身份与朕说话?朕再说一次,将她放下!”是醋意,让他稍稍熄灭的怒再次然绕起来,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办不到!”他冷冽回着,并未停下上楼的步伐! “放肆!”狠绝的掌风向着冷炎袭去,飘逸身形瞬间转移 凤颜妆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19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19部分阅读 瞬间转移,雪白锦袍在转身之际,系与腰际的水蓝缎带被那疾列的掌风割断。 冷炎垂眸看着地上的缎带,嘴角有着嗤笑,就在他抬眼看着玉恒时,他的脸上却透着莫大哀伤,一代帝王,他却在此刻流露出如此明显的伤感!冷炎潜意识的看着怀里的芊雪,原来,真是因为她! 氤氲的清眸看着玉恒,就算她不语,可是那有着痛心的眼神依旧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她此刻的失望与心寒! 她抵着冷炎的胸膛,示意将她放下,在她双脚踏地时,玉恒已是以鬼魅的速度将她抢回拉入怀中,死死的禁锢不放。 “小雪!”冷炎紧张唤着,却为时已晚。 “放开我!”没有一丝波动的语音,却有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芊雪,那日我……!” “放开我!”她急切吼着,她不愿听那日,她不要想起那一日! “你恨我是吗?想要逃离我了是吗?”他亦是低沉吼着,眸中的痛苦之色人旁人心碎。 恨吗?她恨他吗? “我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们”婆娑的眼集聚雾气,好似只要眨下眼,她眼中的泪便可倾涌而出。芊雪瞥着不再看他,只是哽咽说着自己的要求。 当真是恨了吧!即使眼下他想放下自己满身的骄傲与霸气,想要和她说‘对不起’,她也不愿给他这个机会了! 心痛难当,每次自己的心搅痛到难以加复时,都是因为你啊,芊雪!莫非我们之间已是回不到过去吗?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谁将我们变成眼下这番模样的? 他好像知道,只是他已是不记得了,那无形存在的凶手是那已死的蓝若水,还是他自己?他已是找不出答案了! 玉恒紧抿着唇,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无力松开了她转身踏出了阁楼。 “小雪!”冷炎急急上前扶住她不稳的身子,此刻,她正看着门外那黯淡孤寂的明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哭声,终是溢出了她的口,芊雪用力哭着,好似刚才她的狠心都是自己强忍一般,他眸中的悔意及痛楚她知道、她知道,可是却不能说原谅了!错过了,便不能再回头! 冷炎紧紧搂着她,任她肆意哭泣着,他就是想她放声哭出来,将她心中的所有伤痛都化作眼泪流掉,这样,她的伤才会好、心中的郁结才会不复存在! 看着她伤心痛苦的宣泄着,冷炎已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有他在,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她,即使是那高傲嗜血的帝皇也不行。 而终于逃过一劫的小草和枫儿瑟瑟跪于一侧,两姐妹相拥而泣,她们为芊雪哭,更为自己哭,眼下的阁楼哀伤一片,久久不散! 今夜,偌大的皇宫再次陷入不祥氛围中,只要他不悦,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明黄身影拖着满身的伤痛走回鸾鸣殿的途中,夜风吹来都带着几分凄凉伤感! 他想要发泄,可驻步环视着属于自己的地方时,却徒然发现他是无处可去的!冰冷的俊容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惧之、避之,此刻他就像是被世界所遗弃的人,愿意留在他身边相伴的只剩孤单黑色! 到底是谁负了谁,谁伤了谁?这次倾尽他所有爱恋的情感如今就已这样的局面收场吗?不,他不甘! 玉恒放眼看去,收回了刚才的一切懦弱神情,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全身!当今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只要他想要,她——插翅难飞! 不爱了?那就不要这可悲的感情,恨了?那就恨的更深些,直到渗入骨髓,这样,至少她的心有他! 暗夜,是编制一切罪恶的最佳时机、也是埋葬人性最好的时机,他这样想着,亦是笑了,笑得事无忌惮、笑得毛骨悚然,在这沁凉夜下,重生后的帝皇比起过去的嗜杀将要强上百倍、千倍! 南弈皇宫 远在一方的南弈皇宫,今夜同样有一人无法入睡,而他的失眠只是因为心中的以那女子的不舍及想念! 明月寄相思、繁星慰寂寥!不知她此刻在干什么呢?是否还是会夜夜梦魇缠身,或是他的皇兄已是将她从痛苦中拉回? 玉熙仰望夜空,今夜星辰密布,明日定是一个艳阳天!然,他的心自有了她起,好似总是愁云惨雾,对于自己一直憧憬的未来,看到的都是暗淡的灰色。 好想将她带离,带到自己的世界好好爱她、疼她,给她一切想要的! 雪,若是你知道那夜是我,你会恨我吗? 这个问题反复在他心中问了千万次,可他终是得不到答案,更是不敢去证实! 第七十九章 许下约定 数日后 银铃的噪音骤然响起,小草面带喜色从梅林后院路出,脸上、衣摆上都沾着一些黄褐色的泥土! “姐姐、姐姐……!”小草嚷嚷叫唤着,一路向着正在晒草药的枫儿跑去。 “姐姐,你快来看、快来看!”小草跑到她面前,脚步都没停就拉着枫儿的手转身向后院折回。 莫名的就被她拉住,枫儿手中的草药还没来得及放下,整个人就随着她急急向前跑着。 “你慢些,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啊?”枫儿边跑边问着,只是小草却只笑不语一脸神秘。 待到后院,小草甜甜笑着,纤长食指指着单禾,示意枫儿自己去看。 枫儿无奈一笑,上前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单禾已经结了果这事她早就知道了,没什么好高兴的呀。 “什么呀,你急急跑去拉我来就是看它?”枫儿说着不免有些好气,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单单晾晒的草药就有好多没有拿出来! “我让你看的是单禾后面,又没让你看它!”小草认真说着,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明显,好似她就在等枫儿发现什么以后能好好炫耀一番。 枫儿一脸狐疑的看着小草,遂前倾身体看着单禾后面,可是,任她看得再仔细,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感觉好像是被人耍了一般,枫儿此刻已是有些生气了,她微沉秀脸挑眉看着小草淡淡道,“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今日我可是要将那些草药晾晒好的,明日冷先生还等磁卡用来为小姐配药呢,我忙的头都大了,而你却有闲暇来戏弄我!” 枫儿的一番话将小草的兴奋劲全红冻蔫了!眼下,是换她一脸不解了! “你看仔细呀,那盆里的同生花发芽了你没有看见吗?”小草疑惑反问着,不可置信的亲自上前去证实,可视线转移至栽有同生花的瓷盆里,所有神情全都僵在了脸上! “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已经发芽了,真的姐姐,你相信我,就刚才我采摘单禾果的时候,它就已经发芽了!”小草说得有些激动,她刚在真的看见了,可是为何眼下却没有了? “盈盈,今日这种事你和我开玩笑就算了,姐姐也不会当真怪你,可若是你以后也这样莽莽撞撞没看仔细就去告诉小姐,那就不好了,你要知道那同生花小姐可是喜欢的很,若是给了她希望又失望,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枫儿见她急急解释着,眼中都快溢出委屈的泪来,也不忍再责怪她。枫儿轻拍着她的手背柔柔嘱咐着,抬眼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又带着结束谈话的意味继续道,“好了,你也别放心上了,快把这些单禾果摘了,我也要去晒草药了!” 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呆滞的小草,枫儿轻摇螓着向着来时的路跑回。 郁闷、不解,胸口的憋闷让她又气又恼!小草死死盯着那明明已是发了芽却又消失的同生花,怒目的杏眼恨不得将栽有它的瓷盆给摔了! “见鬼了,眼下你也来凑热闹,是不是觉得最近日子太平了你不舒服,你真是混蛋,害我空欢喜一场,还让我姐姐教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草越看越气愤,遂朗朗骂出声来,许是这样自言咒骂还是不解她气,小草当真将那瓷盆举高狠狠摔在了地上,顷刻脆响后,地上乍现一堆散土和一颗如初时见到种子。 没有量会,更是不再多看一眼,小草愤恨的噘嘴瞪目离开了后院。 …………………… 梅林中央这几日总是会传来悠扬笛声和女子举不胜举浅的笑声,已是好久了,芊雪都未像如今这般笑的豁朗开怀! 冷炎痴迷的看着,薄唇微靠玉箫,依旧只为她演绎着属于他们之间的曲子!在他的精心调理照料下,芊雪的身体已是好了很多,即使小产过后,也未留下任何后遗症,几日的陪伴相守,让她快乐! “小雪,你笑起来真美!”冷炎缓慢放下唇畔的玉萧,情不自禁赞美着,星眸中的柔意快要将她给淹没了! 芊雪听他说来,面上泛着羞涩,粉嫩的双颊也染上了淡淡红晕,显得更为自然、动人! “今日我有一样东西送你,可是需要你亲自将它取出!”冷炎含笑继续说着,遂握着她的柔荑向着埋有他心意的梅树走去。 芊雪见他神神秘秘也很好奇,继而乖乖的跟着他走,心中有着期待。 “就是那里,你往前走五步后停在那梅树下,我要送你的东西就在你脚下!”冷炎侧身看着她细细说着,随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向前。 她莞尔一笑,听着他的话心中默数五步停在了那棵梅花树下,她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冷炎,两人四眼相望后遂蹲下轻轻拨开脚下被落梅覆盖住的松土。 芊雪很有耐心的层层拨开,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个精致瓷瓶,这就是他要送个自己的礼物吗? 她将它放在掌心细细看着,瓶子的外观像极了她腰际挂饰的梅洛!许是她看得出神了,待冷炎走到她身旁时,她的一切注意力仍是在这惹眼小瓶上。 “既然好奇,何不打开看看?”他轻吐出声,缓缓蹲下身体与她平视。 芊雪轻点螓首,将绑着瓶口的紫色细带解开,倾倒瓶子后里面的东西意是一颗无色丸子! 有些疑惑,瞧着掌中的东西并不像宝石珠子,可若是药丸也谈不上! “这是什么?”芊雪不由问着,她实在看不出这丸子到底是什么。 “冰魄!比起传闻中的紫魄更为珍贵!” “紫魄?”好熟悉!芊雪默念着这个曾经在哪的过的名字,脑中回想着! 然而,随着她眼中的光彩渐渐淡去时,她已是记起,这个名字是他告诉自己的。 紫魄,没有净海明珠做药引便是世间最毒的药,可它珍贵之处却不在于此,传闻,它也是起死回生的药! “在想什么?”冷炎见她思绪飘离,轻言唤着。 她尴尬一笑,刚才自己居然神游了。 “没什么,你知道紫魄的秘密吗?” “你听说过紫魄?”她的提问反倒让他好奇,冷炎吃惊问着。 “嗯,我知道紫魄是毒药,无药可解的!可是却又能起死回生,世间上真有这么奇怪的药吗?”芊雪说着,又问着心中疑虑,眼下的她好似充满好奇的孩子。 “是,紫魄确实能杀人于无形,也能将死去之人救活,只要尸身不腐,它便能做到!可是这个秘密这个世界也是无人知晓了,所以,即使有谁已经得到了紫魄,那人拥有的也是剧毒无比的利器,并不能救人!”他说着,将她想知道的疑问一一化解。 “那这冰魄有何用?”她又问,眼眸微垂看着自己掌中的冰魄,在光耀的折射下,那丸子居然反射出||乳|白色的光亮。 冷炎见她好奇探究的神情,眼角柔意如春风暖絮在他们周身化开。 他伸开猿臂忍不住将拦她入在怀忽略她的疑问,光洁的下颚抵在她的细肩,梅洛的香溢散发醉人气息,而她柔软无骨的身体更是让他心神宁静。 突如的举动让芊雪愕然,可是她并未推开拒绝他的触碰! “怎么了?”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小雪,我会不会太贪心了?”冷炎低沉问着,不知何时起,他变了,变得不再洒脱、变得想要拥有更多! 他身上隐含的不安让她蹙眉,芊雪轻轻回抱着他腰际给他安慰,生涩的回应让他欣喜万分! “我想带你回清风崖,你可愿意跟我走?”他稍稍松开她,星眸闪烁,瞳眸中印着她绝世容颜。 “好!”这个答案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似出于本能的反应,好似自己内心深处早就想问他同样的问题。 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们都忽略了周身潜在的危机! 眼下,他们身处的是皇宫而非普通宅邸府苑,想要安全离开,谈何容易! 两人相拥许久,迟迟不舍松开,若是此刻时间能够停止,他真想就这样将她拥一辈子! “你还没告诉我这冰魄有什么用呢?”环着他腰际的手稍稍松开后,芊雪又不放弃的继续问着,此刻她真是太可爱了! 冷炎轻刮了一下她挺直圆润的鼻翼,眼中充满宠溺说道,“它是集忆香和敛心菊配制而成的,无需任何药引秘方就可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怎么会有这样的药草?你是从何而来的?” “小雪,今日你的问题好多,也是我认识你以来说的最多一次!”冷炎不得不打断说着,若是让她继续问下去,自己定会不忍骗她,将去冤谷的事告诉她,到时,她又要担心受怕了。 冷炎的话人芊雪羞涩低头,今天的她真的多说了好多,好似以前真正的她在一点一滴的回来。 他挑起她的下颚,薄唇浅笑道,“小雪,你在我面前无需掩饰自己,无论那一面的你我都喜欢!”说着,他捧起她握有冰魄的手掌,继续道,“你将它服下吧!”这样永生的机会,他给了她! “不要!”然,她断然拒绝,甚至眼跳有着淡淡的恼意。 冷炎不解,这,是为何? “我不要一人独活,也许我是懦弱的,我害怕独自承受孤独寂寞,害怕思念来袭时我想忘却无法忘记的无措!炎,你答应我,我们要在一起,生死不离!”芊雪有些慌乱的抓着他的手腕,这些日子她已是想的很清楚,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更是会真心对自己好一辈子的人!今日,就在这梅树下,她要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前世,她已是错过一次表达的机会,而今,她不要在重蹈覆辙! 芊雪方才大胆的表白让冷炎惊愕!她说,我们要在一起,生死不离! 这样一句话,他从未奢望可以从她口中说出!可就在刚才,她说了,说的是这么自然,那么牵人心扉! 冷炎无声笑着重新将她拥入在怀,他将自己的俊美的面容藏在了她的颈间青丝里,他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自己喜极而泣的样子! 感人的话只要说一次就好,这一句生死不离,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算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记得!这一句话,他要将它刻在骨血中,永不遗忘! 温热的液体渗入她的发丝,流进了她的颈项,身体因他的男儿泪瞬间紧绷着,这样清逸脱尘的男子是不该被任何事、任何人给羁绊住的,可是眼下,他却哭了! “炎!”她轻唤他的名,身体紧紧贴着他精壮温暖的胸膛,宁静的氛围里,她能听到落梅而下的声音,能听到风吹拂他们衣袂的声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此生我一定不会负你,一定不会!”他哑声说着继而将她搂的更紧! 今日,是他最快乐的一天,所有的幸福源泉都是因她的赐予!而日后,她的每一天都会是幸福的,只因,她的身边有他! 鸾鸣殿 紧闭的殿内到处都是刺鼻的酒味,一连数日,他都未曾离开这殿中一步,他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虎,此刻他正躲起来舔舐着自己狰狞的伤口! 梦里,他唤着她的名字、想着她的人!他想要感受她的气息,可是为何却总加快不到他们以前的快乐幸福呢?曾今在这殿中,他们秉烛夜谈,曾今在这榻上,他们相拥而眠,曾今……一切美好已是一去不复返! 他想要忆起、想要挽回已然失去的一切!昏暗的殿中依稀有着点点亮光撇进来,一双醉酒迷蒙的双眼睁开了,他怔怔看前方,许久凝视着,好似那里有着他心中所想之人! 玉恒淡淡一笑,坐在冰冷地上的身体被他自己撑起,向着前面跌跌撞撞的走去,“芊雪,别恨我,求你别恨我!” 他紧张唤着,想要伸手去搂着眼中所看到的女子,他好想再次将她拥入在怀,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淡雅清香! “我象牙了,真的错了!别走……别丢下我,芊雪!”他看着那女子伤感笑过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决绝的转身让他惊恐出声,他不要她走,他在唤她她,为何,为何还要远去? “你是无法逃离我的,永远都不可能,死都不行!” …………………… 暴戾之声骤然响彻殿内,瞳仁蓦地缩紧,他无法忍受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远离而远去于衷,他要将她抓回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刚才的一瞬,他的心狠狠抽离着,她似让人生生撕裂一般,这样痛楚他无力再承受一次! “芊雪,你是我的,是我的啊!”他自言唤着,对着那空无一人的一角放声吼着! 然而,此刻的他茫然不知殿外早已站了人,他方才的言语已是清晰落入了她们的耳里!尹老太后凤目湿润,可是面容却覆着冰霜怒色? “放心,哀家不会让那女子再继续呆在宫中折磨恒儿!”尹后紧握自己右臂上的那只白皙柔荑,她以为莫言方才的一怔是担心玉恒的身体,然而,她错了! 莫言乖巧点头,可暗自垂下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幽光,如今自己已是他的妃、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是东鸾国的皇后,她怎么能容忍殿内的那个男人心里一直装有别的女人呢? “老佛爷,我想进去看看恒哥哥?”莫言轻声寻问着,微垂的瞳眸渐渐抬起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此刻,她想进去看看他! “你不怕么?这个时候去……!”尹后很是了解玉恒,若这个时候进去无非羊入虎口。 “怕,可是我想进去!”她怎会不知呢?生性暴虐的他即使在清醒时分身上都散发冷冽气焰,更何况眼下他还醉着? 心是矛盾的,她深深知道如今自己能成为他的女人,只因那夜他恼失去了该有的清醒才会将她误认为是那梅林女子,说白了,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而充当这个替身最为可悲之处也只有在他不清醒时,才能沾到他衣袂的一角! 望着,她总是不甘却又没有机会让她反抗心中的压抑,她也想释放自己,想要成为正在的莫言,而非任何人的替代品! 抬起又垂下的眸顿失光亮,尹后看着眼里,疼在心中有!她缓缓道,“哀家明白苦了你了!言儿,若是你能有我皇室血脉,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尹后话中有话,可是却不知是好意提醒还是心中早就另有打算! 莫言听后身体猛的一怔,杏眸不眨的看着尹后,此话……是在暗示什么吗?若是,地真是太明显了! 不错,身在皇室,母贫子贵一直是不变的真理,只有她有了他的孩子,他的眼中才会有机会有她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老佛爷,让我进去吧!”她轻柔征求尹后的意见! “好好照顾他!”尹后满意说着,遂自行带着一群嬷嬷离开了鸾鸣蓼门口。莫言目送尹后,待她走远时,嘴角的笑渐渐明了清晰,在她转身推门进殿时,又适时的收起! 次此进去,她一定要有所收获,定不能辜负了尹后的一翻心意! 凤颜妆 第八十章 失而复得 莫言推门而入,刺眼的光亮从开启的殿门外照射进来,刺鼻的酒气顿时充斥在她鼻间。莫言皱眉看着地上的玉恒,此刻,他是那么狼狈,甚至可说是落魄! 一代帝皇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叫世人如何相信? 大胆的闯入者让他不悦,他蹙眉睁眼,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子,视野中的影子很模糊~他试图看仔细些,可是外面的光亮被那女子的身体挡住,照射在她身后,让她的脸尤显幽暗! 酒后的头痛让他郁闷,他想起身走近些,然,他的手却失了力气! 真是没用啊!眼下,他只想起身走近那女子都办不到了! 微垂的眼睑,完美的唇形带着苦涩鄙夷的笑,他笑自己此刻的无能及无力,笑自己的愚蠢至极却又不死心的行为!即使眼下他能站起那又如何,她,还是不会回到他身边,还是不会原谅当日他所犯的错! 眼角的晶莹来的是这么不是时候,他一直想要藏起的软肉却给眼前的女子看了去。 莫言的心因他无声的嗤笑深深拧着,更因他眼角隐约可见的泪光而浑身颤抖着! “为何你要这般在意她,她不值得你这么做!恒哥哥,你醒醒,快醒醒!”她带着颤音低沉说着,方才进门时的一切思绪都已不再,她忘了她今日的目的,忘了尹后的暗示,眼下,她只想唤醒他,让他的眼中有着自己的影子,而不是梅林女子的替身! 她的低吼并未让玉恒恼怒,此刻,他平静的很不正常!他仰首靠着床榻,笑在一点一滴的扩大,身体的颤抖只是他在压抑那即将溢出口的笑声! 沉沉的、低低的,有着伤痛又夹杂着不忍,笑,终于从他喉间肆无忌惮的发出,他睁大的瞳眸看着殿顶,他在忍着不让眼中积满的泪滑落,不让自己再如此狼狈下去! “够了够了!别再折磨自己了!”莫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碎步上前,大胆的抱着他,连同她的身体一起颤抖着。 莫言的拥抱狠狠撞击他的胸膛,他不需要任何人都关心,除了她,他不要任何女人的拥抱! “滚开!”玉恒猛然将她推出,戾吼声乍然响起。 他就是这么无情,莫言伏地看着他,亦是自嘲的笑着!身体因被措手不及的力道狠狠退出而的撞上强硬的地砖,浑身的骨骼好似被撞散了一样!她抿唇望着,忍着哭泣,忍着身上的伤痛! “你为了她不顾东鸾、不顾自己的身体,可是她知道么?她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你的一切了!”她吼着,欲似要将心中的不平全都发泄出来,然而,玉恒却不想听。 他摇晃着身体踱步逼近依旧半躺在地上无力起身的莫言,浑浊的眼眸中寒意不减半分! 他缓缓俯身凝视,瞳眸中看到的只是那模糊不清的轮廓及瑟瑟发抖的身形。即使看不清她的容颜,他也知道,她不是她!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心软! “朕说过,说都不能说她,谁都不能!”他阴森说着,有力的大掌已是扼制住他的喉,瞬间,窒息感如一条巨蟒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将她越勒越紧无法呼吸! 秀美容颜上的血色逐渐退去,泛白的唇透着淡淡缺氧的紫色,莫言惊愕看着他模糊瞳眸中的嗜血,纵使她用尽全力捶打推搡他的胸膛,亦是无法将他挪动半分! 要死了?自己就这样死在他手中吗?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不公,我将一颗真心待他,他却要如此反馈与我?是那女人,都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是她,为什么你不去惩罚她,为何要将万千宠爱都给了她?你瞎眼了吗…… 怨恨,让她即使走在死亡边缘也不减一丝一毫,她恨夺走她一切的人! 放弃了,双手无力的放下,微闭眼眸,泪顺着眼角滑落,莫言坦然面对他的‘给予’,带着难灭的妒火及恨意,走向他给她选择的不归路! 玉恒银牙一咬,却在见她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后,手掌像是被电流击过让他猛然抽手急急后退,顿时失去血色的俊容渗出细密的汗水,他拧眉,头阵阵痛着!刚才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他居然看到了芊雪的容颜? 殿内,如获新生的莫言急急喘息咳嗽着,她大口大口呼吸,想要将刚刚肺中失去的空气全都补回来!清晰地呼吸声让玉恒更为不安,他骤然喝道,“滚出去,滚出去!”他需要安静,需要安静,只有死一样的寂静才能渐渐平复他刚才的恐慌! 心仍旧剧烈跳动着,好似下一刻它就要从自己的胸膛跳出,这样的感觉好真实,那张绝美容颜为何会在那一瞬间出现在她的身上? 不要,他不能接受自己亲手杀了她,不要! “滚,快滚!”他疯狂吼叫着,厉声回荡殿内。莫言此刻已是不敢多呆片刻,眼下的玉恒好似疯了一般,他胡乱在殿内走在,见到什么就往地上砸,狠狠地砸着,眼眸充血,面容僵硬,就如地狱真正的阎王! 虚弱受惊的身体让她不能快速逃离,她屈肘起身,拧着秀美,半爬起身,只是,当她回眸时,眼中依旧有着对他的留恋及心疼! 脆裂声摧毁着殿中的一切,即使侍卫、宫女站在门外守着,可那疯狂的嚎叫仍让他们垂眸颤抖!他们好怕此刻玉恒会突然出来,好怕自己的性命在下一秒就消逝在这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内渐渐安静下来,直到天黑,里面仍是没有一丝声音! 没有人敢去窥视里面的他到底怎么样了,人们都怕极了他,心中都盼望着能离他多远就多远,最好他能消失,是的,最好他能消失! 战战兢兢在门外站了一天的宫女就是这么想的,她不安的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角,刚才殿内吵杂一片,她的心跳就如同里面的声响,忽快忽慢,让人无法忍受,而眼下,即使没了声音,她亦是惶恐难安!诡异的气氛总是在她周身蔓延飘散! ‘吱’的一声门扉开启,飘渺的身影从殿内闪出,宫女如同遇上鬼魅一般,血液全身停滞,瞳眸的睁大,微张的小口还未发出一丝响声,她就这样活活吓死了! 玉恒冷冷看着那倒地的宫女,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对于他来说,那些人的性命比蝼蚁更低贱!没有再多呆一刻,他转身迈着步子向他所想的地方走去。 月色笼罩着幽幽寒意水雾,眼下,天已经转凉了,然,他却依旧锦袍加身,感觉不到任何寒意的袭来!如今,已是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心更冷、更凉! 此刻,他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找她?也许是仅存的最后希望吧! 繁花的秋种悄然逝去,可是此处的梅林依旧暂放着它们的娇艳绚烂! 熟悉的香、熟悉的地方,即使闭着眼睛,他都能找到那个曾经有过太多美好的地方,那里是他为她而建,只属于她一人! 独爱的权利,他一直都只想给她,然而,如今的她已是不在乎了! 脚步渐渐慢下,玉恒想着,脚下顿时失去了力气,他居然想要退缩了!若是不问,会不会好些,时间久了,她也许还会原谅自己的! 玉恒看着不远处那两层阁楼依旧有着明亮灯火,怯步了!即使来时的路上他想的很清楚,可眼下,他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她断然的拒绝及憎恨的目光! 他望着,夜风吹拂在他身畔,吹动他的衣袂乌发,刀刻般的俊容上,那覆着千年寒雪的冰霜正在渐渐化去,此刻,他想起了从前,心开始变暖了! 阁楼内 小草已是闷闷不乐一整天了,从晌午那同生花‘戏弄’她后,她便没再笑过,即使眼下芊雪是不是看她几次,她依旧毫无反应的撅着小嘴神游四海。 枫儿已是没办法了,她已经很明显的在向小草使眼色,可是那丫头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只顾自己思绪飘飞。 “咳咳”枫儿假意咳嗽着,水灵的双眸直直盯着,希望她能有点反应,可是,小草依旧呆若木鸡! 天啊,她都这么明显了,就差自己放声叫唤她名字了! 枫儿暗自气结,又急又脑! “你们早些休息吧,这几日你们定是累了!”芊雪莞尔一笑淡淡说着,视线看着小草,遂轻轻拉了她的衣角。 “怎么了,小姐你方才说什么?”小草像是突然被人解了|岤道,朗朗出声问着。 无奈的叹息,枫儿只觉得拿她没办法了! “没有,我不需要什么了,你们早些睡去吧!”芊雪又说了一遍,起身自行向着阁楼走去。 待芊雪刚上楼,枫儿就忍不住的上前低喝道,“你在想什么啊,刚才我冲你使了多少眼色,你怎么没一点反应!” “好啦,我已经够烦了,你别再说我,睡觉去!”小草不悦反驳道,向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不是睡觉吗,那还出去干什么? “透气!”小草简单说着,头也没回就踏出了门槛。 枫儿怎会不知呢?她一定是为了今日同生花发芽又消失的事郁闷来着,无奈自己也帮不了她,只能随她去了! 小草不死心的又来了后院,地上松散的泥土里隐约可以看见那颗种子! 真是越看越来气,小草突然抬高脚向着土中的种子踩去,可是脚底触碰到泥土时,又不舍的收回。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很不高兴,她蹲下身子垂眸看着那颗是似绿豆的种子,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不发芽不开花?要是你开花了小姐就会高兴,就会笑了,你为什么不发芽?真是讨厌!”问着,她又责怪起种子的不近人情,然后轻柔的将它放在自己的掌心,凝视许久后,握着它离开了后院。 心情不好自是睡不着,小草独自坐在门口,时而仰首望着明月,时而垂眸看着手心的种子,她真的好希望奇迹能出现,希望眼下这种子能突然开出粉白小花来! 白色的身形从上空飘落,稳稳落在了阁楼门口。才和她分开数个时辰,冷炎已是想她了,虽说芊雪让他回去休息,可是心中挂念着她,他又怎么睡得着呢? “先生!”小草欣喜唤着,好似见到救星一般,起身向他。 冷炎不语,看着她的神情等着她说着下文。 “先生,同生花为什么不发芽?”小草心急问着,听得冷炎有些错愣。 “同生花本就不易栽种,为何你突然提及它?”说起同生花,冷炎心中还是有着惋惜,他与她的同生花没能再次结出种子,让他觉得那是一种遗憾。 “难栽种吗?可是上次小姐的同生花只是将种子放进土里,没过几天就发芽开花了呀,为何我的迟迟不开!还有啊,今日我……”小草说着已是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再熟悉不过的种子乍现于他的眼前,晶亮的眼眸闪耀着璀璨! “你哪来的!”他问着,脸上有着喜色! 这个是天意吗?让他决定带走她时,上天就将种子赐予他,这意味着他们是可以生生世世的,是吗? 冷炎心中问着,不由伸手取过小草掌中的种子,看着它,他便是看到了希望! 小草被他徒然的问话,断了话语,微愣片刻继续说道,“我在后山找到的,已经种了好几日了,可是却迟迟不发芽,先生,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冷炎只听到小草的前半句,随之,思绪已不在他身了! 皇宫中怎么会出现同生花呢?他疑惑着,剑眉稍稍蹙着。 ……“先生!”小草一连唤了他几声都未有反应,着急之下她只能轻轻碰他一下提高音量唤着。 “什么?”冷炎尴尬问着。 “为什么我得到的种子迟迟不发芽开花?”她不死心的想知道答案,刚才冷炎也确定这种子就是同生花的,没道理她得到的就不开花! “它不是普通的花草,在它刚结出种子后,若是日后想要栽种让它再次发芽开花需要用血喂养!”冷炎淡淡说着,视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它要喝人血啊!”小草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吃惊的看着那不起眼的种子。 太诡异了,没想到开出的花淡雅清香,却是要喝人血的,简直匪夷所思!小草此刻已是对那种子心生畏惧了! 冷炎看出小草脸色的俱意,不由淡笑着继续说道“你别怕,它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这一刻种子只需栽种人的一滴血便可,无需太多!若是将自己的血滴入,那塔便属于你的。” “只要一滴啊,其实多几滴我也不怕的,呵呵!”小草干笑几声,面露囧意。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草姑娘能答应!”冷炎收掌,看着小草认真说着。 “先生直说,若是小草能办的一定照办!”她说的坚定又豪气。 “能否将这种子给我,由我来栽种它?”他说了,生平还未求过谁,可是为了这失而复得的同生花,他愿意低头。 “那太好不过了,若是让先生来种,待到开花时,小姐一定更高兴!”小草想都未想,浅浅笑着点头赞同。她之所以那么在乎这不起眼的花,也全都是为了芊雪能高兴,眼下让冷炎来种,那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谢谢!” 他的低语道谢不由让小草脸红,他真是世间难得的温柔男子!想到如今芊雪身边有他,她会是幸福的! 冷炎得到同生花的种子后,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芊雪,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安静的阁楼内,芊雪站在窗前看着前方夜下的梅林,那空旷一处的地方好似站着一个人,只是那男子的美容模糊不清! 熟悉的身影,她知道,是他!此时此刻,只要她想起那日他残酷的话语及无情的指着,心依旧会痛!当爱已成往事随风飘去时,自己不是也应该放下吗?为何,这里还是会痛! 芊雪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受了很重的伤,即使日后会好,可是也一定会留下疤痕! 垂下的眼眸再次抬起时,那扇能见到他的窗已是被她狠心关合! 终是看不到了,那刻入心脉的白色倩影,此刻就连模糊地身影,也从他眼中消失了!玉恒望着那紧闭的窗扇,心痛着、沉着! “你怎么来了!”芊雪关好窗扇转身时,却见冷炎站在了门外。 冷炎不语,只是向着她走来,待到她面前时,展开猿臂将她轻搂进怀!今夜,他很高兴,有她也有它,此生,他不会再有一丝遗憾! 芊雪任由他抱着,其实他来的也恰到好处,方才她的心正因窗外男子的身影而彷徨心疼着,眼下,他却来了,给了她温暖与安心! “你好像很高兴!”芊雪依在他胸膛浅浅问着,微垂着眼眸感受他的心跳。 “是啊,很高兴!小雪,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你已经给我最想要的了!”她抬首,对上他真诚的黑眸,浅笑如风,暖人心扉!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浅笑说着有多迷人,那清亮的眼中冷炎的星眸变得炙热,俊美的面容渐渐在她瞳眸中放大,直到那温软的薄唇附上她时,她羞涩闭眸却也认真的回应着他的吻! 第八十一章 是始是终? 这一个吻亲柔而缠绵,神情而动容!绯红的脸颊让她此刻显得更为诱人,冷炎很不舍的将她松开,温柔的为她捋过鬓角的发丝,指腹转移至她有些微肿的红唇,眼中的柔情、嘴角满足的笑意足以消融一切。 “真的很想就这样与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小雪,你可愿意?”冷炎小心问着,白头到老,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他问着,许着今生,要着来世,祈祷着永生的重逢相守。 “愿意!”芊雪轻吐出声,羞涩却又主动的搂着他的劲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闭眸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此刻,他一定很紧张,心脏的跳动有些不规律!芊雪静静听着,笑了! 而他,在得到她的答案后,心中的感知无以言表! “给你看样东西!” 清亮的眼眸疑惑的望着他,他总是会给她意外惊喜,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呢? 芊雪稍稍松开环住他腰际?br /gt; 凤颜妆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0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0部分阅读 际的手,任他牵着柔荑往榻边走去。待两人坐下后,冷炎神秘的看了一眼芊雪,遂将袖中同生花的种子拿了出来,摊开手掌呈献在她眼前。 绿色的种子?是同生花的种子! 芊雪一眼就认出了它,满脸的吃惊看着冷炎。 “也许这就是天意,让我们重新得到它。小雪,等我们回到清风崖,我要为你在竹海深处种满遍地的同生花,让它们自由摇曳在只属于我们的天地!”他怔怔说着,有对不久生活的憧憬,更是对她世世不变的承诺。 “你不是说同生花一生若是在枯竭时没能结出种子,它便不会再有来生了么,为何你还会有种子?”那日玉恒无情践踏即将枯竭的同生花时,属于他们的同生花已经结束了它的一生,可眼下……她真的很好奇! “这就是奇迹,就如我们一样,分开后依旧会重逢,而这个,失去了,也依旧会拥有!小雪,也许我们早已许过前世今生,如今只是让承诺成真而已!”冷炎说的认真,更是相信他们早已认识,从第一次的相遇自己陷入那双犹如碧水清潭的眼眸时,他就知道! 芊雪浅笑着,看着他掌中的种子鼻翼泛酸!这就是喜极而泣,这就是失而复得后的幸福! “你干什么!”前一秒她还沉浸在幸福中,可眼下,她却一脸紧张的及时阻止了冷炎将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咬破的动作。 他笑着,为她紧张自己而高兴,“想要让他再次开花、终生摇曳就必须在栽种时用人血滴入,只有这样同生花才会属于我们!” 芊雪只是看着,随后取过了冷炎手中的种子,轻声道,“那我们一人一次!”遂蹙眉咬破了自己的纤指将血滴在了种子上。 “你……!”冷炎心疼的轻抓着她的手,急急将她还在渗血的手指含在了嘴里,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可对上她那双无辜清亮的眸子却又什么也说不出了。 “你一颗,我一颗,等到回了清风崖,我们一起种下!”她简单说着,自己拿过一颗种子后,又将另一颗递给了冷炎。 ——你一颗,我一颗,等到回了清风崖,我们一起种下! 只因这一句话,他整个身体都怔住了,她说,回清风崖;她说,一起种下! “怎么了?”芊雪看着冷炎不动亦不语,稍稍倾身问着。 今夜,他好像特别喜欢吻她,只因她总是无意说着一些让他感动异常的话。 芊雪睁大眼眸看着他,方才还是一脸惊愕,可眼下却又是这般释然动容,她不明他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冷炎闭眸深情吻着她馨软红唇,而这个吻不同于刚才,此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霸道,遗留在他唇齿间的腥甜也辗转回到了她的檀口中,火热的吻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想要更多,给与更多!他轻扣着她受伤的柔荑按在自己的胸口,想要她更贴近他的身,他的心。 长长的吻让她有些晕眩,小脸更是涨的通红。冷炎微睁眼眸,看着眼前她娇羞模样,嘴畔勾起完美的弧度,带着满足,身体微微向后靠去,离开了她润泽的红唇。 “你怎么了?”芊雪有些气喘,刚才这个吻好似越来越霸道,让她有些恍惚眼前的男子还是方才温柔飘逸的冷炎吗? “小雪,你记得你说的!一起种下同生花,一起跟我回清风崖!”早就说过要带她回到那清幽之地的,可是眼下从她口中说出时,心中仍是澎湃难抑!此生,自己注定无法放开她了! “恩!”她记得,任何时候都不会忘! 一方的甜蜜及对未来的憧憬幸福着他们,可对于另一个而言,他的未来他却看不见一丝希望! 玉熙处理完国事后已是马不停蹄的向着东鸾赶去,蓝泽、风烈、青雷、伯央也随之一同前往。马蹄声阵阵响起,透着急切,他真的很想快快赶去见她,即使只是在暗夜下的窥视,也总比好过现在,思念成灾! 一阵几日,他都未停下歇息,即使他不累,马儿也累了!纵使他急急鞭笞挥打想再加快驰骋,可是马儿却无力的放慢了速度! “皇上,龙体为重啊!”蓝泽斜首看着他苍白的俊容,颇为担心他的身体。在从南弈启程时他已是受了风寒,可眼下他依旧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在三天之内赶到东鸾。 玉熙不语,星眸暗沉无光,此刻他正忍着咳嗽不让自己发出一丝脆弱的声响,他需要见她,这样的念头比什么都更加强烈。 蓝泽、伯央等人见状一脸无奈,只能再次沉默紧跟其后,四人眼中都明了他的行为是为了谁! 女子,一名女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为了她,他不顾南弈繁重国事;为了她,他日夜兼程赶去只为能在夜中偷偷去见她;为了她,他宁可用风卞的几名重要将士的性命为筹码交换一瓶可有可无的忘忧泉,只因想要将她忘却。然,当他真正得到忘忧泉时,他却割舍不掉这段难得的情感。 动情了,沦陷了,只怪他爱的比她深,所以,如今的一切是他该承受的! 爱情的游戏,谁的付出多,谁注定是败者! 翌日 一直沉静的梅林今日终于又有了久违的欢声,琴声,再次响起时,一如从前,有箫声的伴随! 两人含情相视,眼角带笑,此情此景,羡煞旁人! 小草和枫儿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完美演绎,两人琴箫合璧,如同天籁之音,让人恍惚此刻是否是身处仙境,眼前的两名白衣是否又是脱尘的仙人?幽幽乐音让晦暗的皇宫终是见到了一丝光亮,可是那些旁观者又怎会了解,这样唯美动听的曲子只是将晦暗演变成黑暗。 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所以,他痛苦! 等!一直想要以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他告诉自己:时间长了,她会忘了他那夜的伤害,会原谅她。可是,他也忘了,在忘记痛苦折磨时,她也许会将他的爱、他的人一同忘却! 而今,他终于无法再等,等那不知是否会到来的那日。明黄的身影带着一股毁灭之势向着梅林中央逼近,乐声越是清晰、他们的浓浓情意越是明显,而他就越显暴戾之色。 天空,一道五色烟火骤然响起,玉恒蹙眉望天,遂将视线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梅林中央,他能看见梅枝后那飘逸白衣站在那出尘女子的身侧,两人时不时四目相望,眼中满是柔柔情意。如今,当真她的眼中没有自己了么,当真是失去了么? 玉恒伫立原地看着他们好久,垂于袖中的手掌紧紧拽着,恨不得将自己的手骨握碎来转移自己心中的痛。 阴鸷带恨的眸子寒光冷溢,今日,他依旧没有上前、依旧只是远远观望,明黄孤寂的身影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刚才那道烟火徒然出现,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在鸾鸣殿等候了。 就在玉恒转身迈出几步后,冷炎瞥首看去,透过梅树枝桠的间隙,他能见到那高傲帝皇,更能清楚感受到方才他身上腾燃出的浓浓杀意!如今的他应该是在忍着吧,只是,这样的气息应该是快到极限了。 琴音戛然而止,芊雪抬首看他,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是那明黄身影已经不在了。 “看什么呢?”芊雪问着,低头轻抚情愿的琴弦。 “小雪,等回了清风崖后,我们就成亲可好?”冷炎缓缓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柔荑问着,眼中满是期待。他想娶她为妻,正大光明的保护她,与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算是求婚么? 芊雪颇为吃惊的看着他突如的举动,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许久,冷炎看着她眸中的闪烁,晶亮的黑眸也渐渐淡去,她,不同意么? 唇畔渐渐勾起苦涩的笑,身体也站直了起来,薄唇张合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小草和枫儿本是一心期待芊雪会随机点头说好的,可是看着冷炎失望的神情及芊雪木讷的表情,两人脸上也有着失望。 尴尬的气氛将方才的喜悦渐渐掩盖,芊雪望着,知道他此刻的失落是因为自己,然而…… “炎,我们走走吧!”芊雪不想进屋,更不想就此结束刚才的话题,她想和他谈谈。 小草和枫儿识趣退离,眼下,这就就只有他们两人。 芊雪起身上前,主动握住他的大掌向着梅林后院走去,那里有片小山丘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只是她听小草说了好几次,此刻,她突然想起了那里,想要去那看看。 虽然不明她是何意,可冷炎依旧淡然点头,跟着她一同走向她想去的地方。 “小雪!”冷炎轻唤她,此刻,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小山丘上靠着他的肩闭目养神,冷炎着实担心眼下的她是怎么了! “炎,你说人的一生有多长?”芊雪微睁眼眸,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前面淡淡问着他。 “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一生,是个没有概念的词,让他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的。 “是啊!能长能短,世事难料。”芊雪继续说着,继而抬首看着他,问道,“你愿意将刚才在梅林的话再说一次吗?” 既然彼此都不能知道自己的一生会有多久,那何不好好把握眼前,和自己最在意的人快乐的过着一分一秒直到走完属于自己的一生? 她想通了,更是释然了!她希望能和眼前的男子一直在一起,和他回那属于他们的净土,好好生活着,一生都幸福。 冷炎看着她,沉默着,遂将她揽入在怀,附耳道,“你可愿意嫁我冷炎为妻,相守一生一世?”他问着,眼角闪着光亮。 “愿意,我白芊雪愿意嫁给冷炎为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她淡淡回着,甜美的嗓音在这清幽之地显得尤为清亮。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想要的,仅次而已,如今,这个男人说要给她这样的幸福,只愿给她! 秋风述说着他们的天荒地老、枫叶见证着他们的情深似海,爱意在这幽静的地方弥漫而开,长久不散! 鸾鸣殿 正如玉恒所料,待他来时,赤炼等人已是在殿内恭候了,三人单膝跪地,面容冷静、即使身处皇宫殿内,他们身上的杀手气息也不减一分。 今日的鸾皇在他们眼里很是奇怪,已是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依旧不言不问,犀利的眼眸不知看向何处,无奈他们三人都不敢擅自打扰他的思绪,只能静静等候他的问话。 赤炼等人在接到玉恒布置的新任务时已是离宫数十日,他们当然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更不知此刻的鸾皇是为了何事而改变。然,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在他身上,那嗜血杀意很是危险! 一直睁阖的眼眸许是累了,或许心更累,玉恒稍稍动了一下有着僵硬的身体,挺直的背向着龙椅后背靠去,舒缓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他将一双充血的眼眸收起,淡漠问道,“那女人现在何处?”赤炼低首,冷眸微垂,银面闪发寒光,他恭敬回道,“回皇上,如今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离宫这些日子一直匿身与上官府邸!” “疯癫?可证实她是真的疯了,还是故弄玄虚!”玉恒依旧闭眸问道,憔悴的面容有着深深的倦意。 “她中的是蓝若水的死符,赤倾这几日已是在想办法看是否能为她解毒!”赤魅手握软鞭回着,斜眉轻挑,凤眼染霜。 假寐片刻,玉恒睁眼侧首,看着他的三名得力手下,冷言道,“杀了她,朕不想再见到上官家还有人活着!”即使那是他的妃子,也要死! “是皇上!”三人叩首领命,赤焰先行退下,此次任务由他单独出马,区区上官箬,无需让他们三人一同前往。 玉恒尤记得蓝若水死前她那幽冷诅咒,如今那阴森鬼语是那么清晰在耳边,甚至让他开始以为眼前的这番局面都是她的诅咒引起的,而他是决不能接受一个死人的摆布及挑衅! “赤倾何时能到?”鸾皇起身问着,稳重的步伐向着他们走去,身形健硕,肃杀之气不消反增。 “恐怕还需五个时辰!”赤炼猜测着,算算赤倾现在身处的地方到东鸾,最快也要五个时辰。 “你们先行下去吧,待赤倾回来时朕另有任务要你们四人一同去办!”鸾皇启口,想要他们四人同时去办事绝非小事,第一次是为了梅林女子找解药,第二次是暗杀洛敏霜,也是间接和那女子有关,这眼下的第三次……不知是否仍和那女子有关呢? 赤魅眼中精光一闪,心中顿生几分好奇! 赤炼微瞟了他一眼,手中利剑握紧几分,遂两人一同退出了鸾鸣殿,消失在了宫中。 刚才的五色信号烟火弹出来玉恒看见外,也没能逃出玉琪的眼睛! 他站在风月阁门外,凤目一直看向鸾鸣殿的方向,果然,那里不久就出现了三道黑、紫、玄的身影,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并非宫中侍卫,不知他的皇兄又有什么计划呢? 玉瑾这几日经常来风月阁,只是两人的话越来越少,有时他们甚至只是静静坐着都不启口说一句,这样的沉默都不是两人的作风,然而,他们心中都明白,如今只有静观其变、躲在她的远处疗伤,感情的伤口才会好的快。 殿内,玉瑾已是坐了一个时辰,而玉琪则是在外站了一个时辰,等到赤炼他们再次离开时,他才缓缓进殿,在玉瑾身边坐下。 他轻茗香茶淡淡道,“皇兄许是没了耐心,他的三名暗卫今日同时出现,想必是要有所行动了!” “其实以大皇兄的性情脾气,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只不过若是他真的不愿芊雪离开,想必单凭那雪阎王定是带不走她的!”玉瑾坦言直说,剑眉紧蹙,眼下他已是为了芊雪的去留忧心的很了。 “我早说过,只要她想离开,我定会帮到底,只要那个男人能真正带给她她想要的,即使是大皇兄,我也愿与他为敌!”玉琪字字清楚,眼中的坚定及一丝藏于深处的心痛让他肃然冷峻,邪魅之气还带着难得一见的鬼魅之焰。 第八十二章 完美一夜 梅林后院的小山丘上,两人相依相偎看着残阳西下,看着明月高升,如今,他们的世界就只有彼此,除此之外,谁也进不了他们的心,入不了他们的眼! 恍如隔绝般,冷炎单手搂着她的细肩,一手握着她的柔荑,紧紧将她护着自己的怀里! 夜凉如水,只是她未开口要离开,他也不会走,只要她在,他亦在! “以前都不知道坐在这里看星星,夜空会是那么美,好像只要一伸手,我就能抓到它们一样!”芊雪柔声说着,抽出被冷炎握着的柔荑伸向天际,好似她真想去抓天上的星星。 月光洒在她的容颜上,白皙红润的脸泛着柔和的光亮,隐隐有着淡淡的光晕在她身边,恍如她就是那唯美的月神偷入凡尘一般,皎洁柔美,不染一丝尘埃! 这一刻,冷炎看呆了,他就这么深深看着她,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 他的出神芊雪已是有所察觉,她回首看着他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她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冷炎自言说着,星眸依旧直视她不愿意离开,他那毫不避忌的目光让她不由脸颊绯红,杏眸含羞得不得不稍微撇向一边,似是躲开他的灼热。 然,他却不准!他想要她的瞳眸中亦有着自己。他轻扣住她的下颚让她的螓首转向自己,薄唇性感带笑,倾身与她道,“在我眼中你最美,即使是清风崖上的那轮明月也比不上你淡然一笑!”说着,他闭眸吻上了她的唇。唇瓣相贴仅是轻轻一碰继而离开,浅吻过后他又重新将她搂入在怀,不让此刻的寒意侵袭她柔弱的身体。 他的赞美、他的呵护都让她的心暖暖的! “小雪,两日后我就离开这里回清风崖好么?”冷炎启口问着,星眸垂下看着怀中的她。 “好啊!清风崖,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很美?”芊雪并未多想便已点头答应,问着那即将成为自己家的地方,想象着那片净土会是何模样! 冷炎为她的果断点头而高兴,更欣喜她好奇即将成为他们家的地方! 他黑眸看着远处,好似那里就是清风崖,他为她细细描绘着,轻柔说道,“那里有成片的翠竹,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若不认识通往里面的路是进不去的。而竹海尽头则是高山耸立,崖顶长有奇异花草,都是世间罕见的珍贵药材,等我们回去以后,我要为你重新建造一座属于我们的竹屋,还要为你在竹林深处种满同生花,这些我只愿为你一人而做,唯有你,小雪!”他深情说着,已是迫不及待想要早些回去,为她实现自己此刻许下的诺言。 芊雪听的认真,嘴角的笑渐渐染开,好似那清风崖已然在她面前,她能看见他所说的每一处地方,有山、有竹海、有他说的满地同生花和属于他们的房子! 家,那就是自己的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家,马上就会成真了! 幸福飞笑让她美丽动人,她抬首看着他,说道,“你还少说了一样!” “是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愿给你!” “你,你忘了你自己!我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可是我更在意那个地方有我最在意的人,那就是你!”含蓄的她能说出如此动情的话让他受宠若惊,冷炎呆呆看着她,情不自禁已是沉醉在了她的浅笑柔声中。 熠熠如辰的瞳眸晶亮无比,他紧紧搂着她,仰首望天,继续道,“那里不止有我们,还有羽毛,有它在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想起那小家伙,冷炎就不自觉的笑意染眉,心情甚好! 芊雪疑惑,羽毛,他的谁? 冷炎好似有所觉察她的疑虑,随即说道,“羽毛是一只白雕,跟随我左右已有五年,它很聪明也很贪吃,每次我立于崖顶吹箫时,它总会在天空起舞旋飞,模样甚是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冷炎自信说着,知道那小东西哄人的技术可不一般,不然萱萱和紫嫣也不会这么喜欢它了。 芊雪听着,心中已是开始期待两日后能见到他口中的羽毛了。 “炎,你说它会不会不喜欢我呢?”芊雪小心问着,若是那小东西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我如此喜欢在意你,它怎会不喜欢你呢?说不定它见到你后喜欢你胜过我!”冷炎淡淡笑着,为她的多想而高兴! “是吗?”芊雪听他这么说来亦是释然笑了,真的很期待两日后啊! 他们就这样谈笑风声的说着两日后的事,谈着属于他们的未来,直到芊雪在他为她编织的美丽人生中沉沉睡去才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冷炎望着沉睡中的芊雪,笑得无比满足与幸福!他抬首看着明月,期待他们在清风崖上的生活、期待他与她共度一生的美丽光阴。 翌日 旭日东升,晨光照耀在大地的每一片角落。梅林后院的小山丘上,冷炎一直将她偎在怀里坐了整整一夜,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听着她沉稳香甜的呼吸,他心很平静,比起还未见到她时更安心,好像身体中失去多年的另一半灵魂已经找到,眼下,他是一个完整的人,有着一颗完整的心,而这一切他都只想给她,仅此一人! 长时间的关注凝视她,冷炎知道自己怀中的人儿要醒了,他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睁眸的那一刻! 微微颤动的羽睫好似在适应着此刻的光亮,片刻的等候,他终是没有失望,芊雪醒了,带着初晨时分的第一个微笑,她给了他,心中认定的爱人! “睡的可好?”他轻语问着,眼中满是溺爱。 “有你在,自然睡得好!”芊雪毫不吝啬的夸他,使得冷炎不由目光一愣,继而低低笑着! “我们回去吧!”在外坐了一夜,眼下小草和枫儿该是到处找她了。 “好啊!” 然,在他起身那一刻,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晃了晃,突然的晕眩让他蹙眉!芊雪见状亦是紧张的很,她急急起身扶他,担忧问着,“你怎么了?” “没事,许是坐久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冷炎细心安慰着,看着她担心的眼神因为恐慌而山说不定,他的心也微微颤抖着! “是吗?答应我,你不能有事、不能生病!我需要你,一刻都不能和你分开!”芊雪搂着他,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不能想象自己的世界若是没有他会是什么样! 许是芊雪说的动容了,眼中的温热来的太快,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抑制!颗颗晶莹渗入他白净缎袍中,贴着他的胸口,灼伤着他的心! 他不愿她哭,哪怕是担心自己也不要,他希望她快乐,而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她幸福与快乐! 冷炎抿唇将她搂得更紧,试探安慰她那颗紊乱的心,光洁的俊容轻轻摩擦她那白皙粉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际轻言道,“小雪,你可知道你哭泣流泪的模样会让我心碎!” “那你可知道,若是你不在我身旁,我的心也无法完整!”经历了好多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少不了他了!她希望睁眼的第一瞬间能见到他,闭眸时的那一刻也有他在身旁,许是自己贪心了,可是这样的愿望已是越来越强烈、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不顾一切! 芊雪的真情告白让冷炎喜出望外,搂着她的身体也愈加的用力!可是,他靠在她肩头的俊容却有着一丝伤感,淡淡的、一闪而逝! 瞬间的僵硬让她心中无法平静,昨夜勾勒的一切梦想是不能少了他的,若是没有他一切都没是毫无意义,就算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寄托! 芊雪缓缓松开他腰际的手,认真透着严肃的望着他,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告诉我,即使不好的我也想与你一起分享!”她说的明了简洁,只希望他别一人承担! “没有,我……!”他在撒谎她知道,所以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炎,别骗我,即使是为我好也别骗我,我讨厌被欺骗!告诉我,你怎么了?”她坚定说着,又柔柔问着,她不能接受他的善意谎言! 冷炎看着,无奈自己终是敌不过那双急切担忧的眼眸,星眸微垂不忍见她的忧伤,“前不久我去冤谷采栽忆香,体内积聚了百种障毒,虽然我服下了火狐狸,可如今体内还是有余毒,不过你放心,等回了清风崖我自会解清余毒的!”冷炎急急说着,生怕她担心流泪! “忆香?就是配制成冰魄的药吗?”她记得他说过冰魄是由忆香和敛心菊配制而成的。 清亮氤氲的眸子不眨一色的看着他,见他点头不语,芊雪已是想到了办法。 她将腰际的瓷瓶配饰取下,倒出装在里面的冰魄递给他,“你快将它服下,既然它能起死回生,那为你解清余毒也非难事,快、快将它服下!” “不行,如此珍贵的药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余毒上,小雪你相信我,只要三日我便可将自己体内的余毒解清,你无需担心!”冷炎也是急了,眼下这冰魄可是他用性命换来的,为的就是日后她遇上危险能及时用上,可眼下她居然要将它浪费在这种区区余毒上,怎叫他不急呢? “你不要么?”她又问了一遍! “小雪,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这样的毒无需动用冰魄的!” “好,既然你已经将它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要!”说着,她猛然抬手,将握在手中的冰魄用力向远处扔去,这下,冷炎是真的急了! “小雪!”他急唤着! 然而,在他撇头看着那冰魄掉落的方向时,芊雪已是点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脸,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檀口中小舌的推吐让他惊愕的睁大眼眸,想要推开她紧贴的唇,可是她却环住了他的颈项,生涩的吻渐渐让他迷离沉醉,舌与舌的纠缠让他无法抗拒,继而不受控制的化被动为主动,更为热烈的加深了这个诱人的香吻。 极度的索要让她的身体渐渐无力起来,环在他颈项的手也逐渐松开,可是眼下冷炎却不想就此结束这美妙感觉,他搂着她的细腰支撑她软下的身体,是似惩罚的啃咬她的薄唇,直到她无力换气时才离开了她的唇。 涨红的脸,微肿的薄唇都让她更是诱人,冷炎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服下冰魄,如今当真这世上没了起死回生药了,眼下的他该是为她担心自己所做的决定高兴,还是要责怪她的倔强任性呢? 显然,他是不会怪她,哪怕重言相向一句,他都不舍! 他搂着她依旧喘息的身体,轻抚她的后背帮她理顺气息,带着刚才的几许暧昧,紧贴她的耳际,薄唇靠在她的敏感耳垂轻言道,“为何如此傻,这个可是世间独有的,为何要将它浪费在我身上!”区区余毒根本不用动用冰魄,此刻就连自己也觉得可惜了! 芊雪环着他的腰腹,稍稍停顿片刻后,回着,“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只要有你在,即使将来我有危险,你也会救我,我相信你一定会!炎,你要记住,只有你好,我才会好!” 冷炎听着,笑了!此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初晨的山丘上,两人久久相拥,为了刚才的一场心慌错乱,他们需要彼此心跳的安慰,若是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这,就是他们那时心中所想的,想要时间定格,直到永恒那该多好! 阁楼内枫儿和小草一如芊雪所想,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梅林前后找她的身影,两人找了两个时辰,芊雪和冷炎才携手而来,两人脸上的幸福感染着她们,亦是让她们忘了刚才的急切和恐慌! “吓死我了,原来小姐你一早就和先生去散步啦!”害我们好找哦!小草本想将话说完,可枫儿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在她即将要脱口而出时,适时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小姐一定是答应了先生愿意嫁给先生了,是不是?”枫儿见他们两人如此甜蜜,心中已是猜到了,她也为他们高兴! 芊雪轻点螓首,嘴角带着难掩的笑靥! “真的!恭喜你们!”小草惊呼说着,眉眼弯弯,情急之下已是抓着芊雪的柔荑盈盈笑着,旁人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她要嫁人了。 大家高兴之余,枫儿的笑不由收起,“那你们何时离开皇宫?” “明日!”芊雪说着,抬首和冷炎相视,他们已是说好,明日就回清风崖,那里会有她、有他还有未见过面的羽毛!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会带走,我有炎就够了!”皇宫中除了来时她所穿的那件白色婚纱是自己的,皇宫中没有一样是她可以带走的!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小草见枫儿突然没了声响,侧首问着。 “没、没什么,你们是晚上走吗?”枫儿继续问道,袖中的手紧张的握着,面容却如往常一样从容淡定。 “嗯!”冷炎淡笑说着,不由伸出猿臂搂着芊雪的腰际。 此刻的他们是那么般配,就像是真的神仙眷侣,让人羡慕不已却又发自真心的为他们的结合而高兴! 小草看着他们,心里已是嫉妒的很了,她多么希望自己不久的将来也会出现一位像眼前这样的翩翩美男子! 然而,枫儿的眼中却有着不舍也有着一种让人摸不透的情愫! 四人浅谈后,芊雪和冷炎一同回了楼上厢房,她需要准备准备,而且还有东西给他看。 房内,冷炎眼睛上蒙着一条缎带,他含笑坐在圆木桌旁,听着屏风后芊雪换衣的窸窣声,心跳的好快! 虽然此刻眼睛已是被遮住,可是他的耳力甚好,听着声响,应该是换好了! 屏风后,芊雪换好衣裳出来,向着他缓缓走去,长长的裙摆托着地上,好似白雪消融后蜿蜒流出的雪水。 她走到冷炎面前,莞尔一笑,继而将他眼上的缎带解下,让他的眼中再次有她! 这一眼好似在梦中见到过,冷炎惊愕看着她,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一切的感知! 长长的秀发没有挽任何发髻,她随意将它们披散与肩上,垂于胸前,雪白的锁骨袒露在外,诱人的雪峰被这剪裁新颖的衣裙包裹着,一盈不握的柳腰是那么纤细婀娜,此刻的她太过特别又显得很是妩媚,让他痴痴看了许久! “你喜欢吗?”芊雪低语问着,眼眸不敢直视他的火热! 冷炎缓缓起身,喉结不由上下滑动着,此刻她的模样有多少人能把持的住,又有多少人会说不喜欢? “小雪,你真美!”他动情说着,手已是缓缓揽上她的细腰。 芊雪能感觉到他的全身僵硬,带着羞怯她主动抱紧他的劲腰,胸前的柔软就这样毫无间隙的紧贴他的胸膛,让他的身体如着火的干草,只有燃烧殆尽才能将这火势灭下! 第八十三章 相许三生 吻细碎而下,如雪花般轻柔飘落,薄薄的红唇在她白皙光滑的锁骨间细细浅啄,品尝着她每一处细腻丝滑的肌肤,温润的手掌不甘寂寞的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每到一处如泉水流过她四肢百骸,轻柔酥麻的让她浑身颤栗! 冷炎目光灼热,看着她即清纯又抚媚的穿着让他忍不住体内的燥热,最原始的欲望迫使她想要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于自己化为一体! “小雪!小雪!”他啃咬着她的耳垂颈项,一路向下直至胸前那圆润的柔软,此刻,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染着红晕的脸颊,迷蒙的眼眸是似有着认可,她好似已经同意,同意他心中的所想。 冷炎心头一紧,横抱起她想着软塌走去,纯白怪异的衣裙让她美的窒息,即使林中仙子想必也不过如此。充满柔情的眸子凝视她许久,继而俯身而下,用自己结实的体魄轻轻压着她柔软无骨的玉体,大掌轻揉抚擦她裸露在外的凝白玉脂,从纤细柳腰直至那柔软丰盈,每一寸肌肤的碰触都让他呼吸加快,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着。 胸前的欺压让她有着不适,迷蒙的双眼是似清醒的看着他,此刻,他好似虞诚的信徒,在膜拜他心中的女神,所有动作都是这般温柔,让她逐渐沉溺于他的柔情似海中! 长长的裙摆让他有些错愕,想要为她褪去着即美又碍事的衣裳,可是他却不知如何下手!芊雪看着他急切的俊彦上有着无措,不由低笑出声,破坏了方才的一切美好。 冷炎微蹙剑眉,出尘的面容上同样染有淡淡的红晕,他见芊雪隐忍着笑意,顿时有着挫败感,继而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芊雪不以为然,而反勾起他的颈脖,柔声道,“你喜欢我穿此刻的白色嫁衣,还是红色的?” 他本是想着如何惩罚她刚才的娇柔低笑,可眼下却因她适才的话一切又以烟消云散!冷炎无奈,只能侧身躺与她身边,静静的抱着她,浅笑道,“我们成亲时,还是穿红色嫁衣吧!”从未见过的服饰让他无措,剪裁独特而又美感十足,只是不知道哪里才是解扣,继而不能为她褪去一身束缚,若是在新婚之夜还是发生眼下这样的情景,他非抓狂不可! 芊雪盈盈笑出声来,逐握着他的大掌伸向自己的腰侧道,“这里,轻轻一拉即可!不过你说喜欢嫣红嫁衣,我便愿意为你穿上!”从小到大还未穿过红色的衣裳,想到不久后自己即将第一次穿上的嫣红,却是为了眼前这个俊美男人。 冷炎邪邪一笑,翻身而上低哑道,“小雪,今日的你很热情!”吻再次落下,由浅而深,带着刚才她低笑的惩罚,却又有着适才她神情话语的奖赏,矛盾交织,让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冷炎拉起被褥盖在芊雪的身体上,遂快速起身坐于榻边,嘴畔依旧带着浅浅笑意。门扉并未开启,枫儿站在门外垂首禀告道,“小姐,该用午膳了!” 芊雪抿唇一笑,想着刚才冷炎的举止,眉眼弯弯! “知道了!”芊雪平静说道。 枫儿得到回话,也就没再多呆。 冷炎听她的脚步已是下楼,视线转向芊雪,“我先下去,你换好衣裳再下楼!”他看着她半肩裸露,香肩诱人,如此魅惑妖娆的模样他可不想给人看了去,即使是楼下的两名女子他也不愿意!她的热情、娇羞、抚媚、婉约都只能在他面前表露,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爱的深了,即便已是拥有,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 芊雪听着,浅笑出声,今日的他会着急、会吃醋还会有隐隐的恼怒,这样别样的冷炎是她不曾见过的,而她也很是喜欢! “嗯!”芊雪点头,待他出门后才将一身雪白婚纱换下! 今日,她已是为了穿上了属于自己的嫁衣,而不久后,她将再次会为他穿上所喜欢的嫣红嫁衣! 芊雪换好衣裳后缓缓下楼,小草和枫儿已是等了片刻,可是冷炎却不在厅中。 “他去哪了?”芊雪问着,许是最近在一起久了,突然看不见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小草坏笑着,“小姐现在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先生了,刚才的模样都带着几分焦急呢?” “不得无礼!”枫儿骤然出声,吓得小草和芊雪相视一眼,不明她为何突然就发脾气了。 “没关系!如今的我是很在意紧张他,有时只是分开短短片刻我就会想他!”这样的想念好似早已铭记于心了! 芊雪的直白让她们两人都惊愕张口,此前的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即使那时和鸾皇,她也未曾坦然表白! 纠结的情绪在枫儿心中不断折磨她,今日她真的好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是要去还是不要呢? “姐姐,你怎么了?”小草问着,方才已是唤了她几遍,她都拧眉出神,面容是似挣扎着。看着她的反常,小草很是担心。 “没什么!我去梅林请先生回来,你服侍小姐用膳吧!”枫儿淡淡说着,话语间眸中的闪烁让小草不安!今日她到底是怎么了? “小草,你也来吃吧!”芊雪唤道,只是小草的视线依旧落在了刚才门的枫儿身上。 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她和她之间有着心与心的联系!小草能感受到,她今日的反常及不安! “小草!”芊雪再次唤道,今日她们姐妹都是怎么了? “哦,好啊!”小草回神,小跑至芊雪面前,收起了刚才的疑惑,带着自然的笑,遂和芊雪一起共进午膳。 美味的菜肴并未引起芊雪多大的食欲,眼下她就是例行公事般,稍稍吃了几口就没在多吃,清亮的眼眸时不时的看着门口,等着他回来! “小姐当真很喜欢先生哦!”此刻就只有她们两人在,小草打趣说着,俏脸上堆满笑意! “小草,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芊雪反问着,若是她相信,那她就会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在意他了! “我期待有前世今生,可是不知道存不存在!”小草坦言直说,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前世今生,那是对感情至深的期望,希望彼此还能有交集,可是不知道上天会不会有这样的恩赐给予人们! “存在的!我与冷炎就是,前世错过,今生重复,相信来世我们还会在一起!小草,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吗,明日我便可以和他离开这里去过我一直想要的生活,能和他在一起,我此生无悔!”今日的芊雪一改往日的冷漠含蓄,她想要告诉所有在意她的人,而今有他在,她很幸福! “小姐,你变了,变得开?br /gt; 凤颜妆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1部分阅读 开朗了!”小草震惊着,芊雪的一番话让她心中泛酸!前世、今生还有相许来世!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他们想要厮守三生?她真的想知道,也羡慕! 芊雪轻摇螓首,浅笑道,“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以前护在哥哥羽翼下的快乐芊雪又回来了! “小姐,我真的希望你和先生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小草听得动容,不由握着他的柔荑看着她,为了她此刻脸上的幸福笑靥能一直常在真心祝福着。 “谢谢,谢谢你们!”芊雪说得有些哽咽,只是她依旧笑着灿烂。 “你们这是怎么了?”冷炎刚一进门就看见她们两人嗓音沙哑,颇为担心的看着芊雪,眼中的不舍情意已是要夺眶而出了。 小草见状,不禁破涕而笑,看他的样子真的是很在意她啊!相信他们日后在清风崖定会逍遥自在的一直幸福! 冷炎脚步透着急切,待到芊雪面前,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俯身问着,“怎么才分开片刻你就哭鼻子了?若是这样,我日后怎么舍得将你放下?” 芊雪笑了,她搂着他的劲腰呢喃道,“那你以后就别放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永不分离,这是她说的,而他也答应了! 生生世世的承诺,共携白首的誓言,他们都记得,都已烙在了心上,刻入了骨髓!任凭谁也无法将他们分离,谁也不能! 鸾鸣殿 黑色气焰弥漫殿中,压抑的让在场的人都有窒息感!枫儿瑟瑟跪于地上,纤掌紧握,长长的指甲已是陷入了粉嫩的掌心,血缓缓从指缝流出。 “传令下去,明日宫中侍卫全都撤离,无论听到何响声都不准出来,违者斩!”玉恒冷漠下旨,然而那充血的眸子已是变成了红色。 明日他们想要离开吗?想要带走他的芊雪吗,妄想! 他不准,谁敢抢他的东西只有死! 阴翳嗜杀的眼眸冷冽一扬,唇瓣微白尽染寒霜! “赤炼、赤倾、赤魅、赤焰!”玉恒沉沉唤着他四名得力手下的名字,面容凛冽平静,俊朗身形僵硬挺直,皇者之势让人据而远之! “属下在!”四人齐齐跪下,嗓音无情透亮。 “下一个任务,朕要冷炎的命!”狠绝的话终是说出了口,他说,他要冷炎命! 重重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毫无回转的余地,枫儿此刻已是后悔,只是,却晚了!在她出卖芊雪的那一刻时,她虽如愿保住了自己和小草的命,可是却将他们推入了死亡之谷! 冷炎和芊雪即将到来的幸福,就在这悄无声息之地,被她生生毁了! 该恨谁?是她,还是那发号施令的男人,亦或是老天对他们的不公? 夜,总是如约而来,美林中的人早已兴奋的无法入睡,只要过了今夜,他们就可以走了! 高高的殿顶上,芊雪是第一次上来,还是第一次与他一起。 冷炎单手搂着她依旧将她偎在怀里,这个动作已是成了他的习惯,想必日后也改不了,更是不需要改了! “坐在这上面,星星离我们就更近了!”芊雪说着,螓首靠在他的胸腔慵懒看着夜空。 繁星璀璨,却比不上她身边男子的眼眸,黑亮如钻! “等明日我们离开这里回了清风崖,我会将天上的星星全都摘给你!”冷炎自信说着,视线向着她的方向看向天际! “我不要你摘下它们,只要你每夜都陪着我看星星就好!” “好!只要小雪说的,我都答应!”他宠溺回着,搂着她细肩的手也更紧了些。 “都答应么?”芊雪好似就在等他这句话,遂重复问着。 “嗯,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冷炎不惧,再次向她承诺,好似他也在等她会启口要什么一般。 芊雪抬首看他,美目闪着狡黠,淡淡的,让冷炎恍惚刚才她的这抹笑是来自自己怀中女子面容上的么? “那我可说了!”芊雪不再卖关子,稍稍挺直腰身,伸出袖中的柔荑摆放在自己面前。 “说,额很想知道小雪最想要什么?”冷炎也不吝啬,淡笑如风。 “第一,我要你一直在我身;第二,不能骗我,即使善意的也不行;第三,我要你经常笑,可是只对我一人;第四,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第五,我要你……!”芊雪掰着手指一条一条认真说着,只是她的要求还未讲完,薄薄的唇已是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却很诱人的蜜唇。 月下柔光异彩包裹他们周身,白衣柔和唯美,散发浅浅光晕,冷炎的吻已是让她有些贪恋了,芊雪轻轻抓着他的衣襟仰首回应着,眼下,她已是忘了自己那第五条的要求是什么了! 一番缠绵吸允后,冷炎稍稍松开她,“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心中想的我也答应!那我能说一个我想要的么?”冷炎跟着芊雪刚才的话题,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好,你说!”芊雪怔怔点头,只要自己有的她都愿意给他! “我要你一直快乐!”他认真说着,眸中深情似海,嗓音中的蛊惑让她迷离。 他的要求却是这个? “傻瓜,我的快乐只有你能给!”她回搂着他,软软的身体靠在的胸膛里,顷刻身与心都被他偎暖了。如今,她已是只认他的体温,只有他的心跳、呼吸才能带给她眼下的一切安静。 “明日返回清风崖的路上不会只有我们!” “那还有谁?”他的话让芊雪好奇。 “我想给你惊喜,明日你便知道!”冷炎不说,今天他午膳离开一会就是为了此事,只是他才不再她身边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她就红了眼! 想着,他垂眸看着她清亮的眼,这双通灵的眼睛是不该流泪的! “炎!”她轻唤。 “嗯!”他答。 “炎!” “怎么了?” “炎!” 他不语,只是轻佻她的下颚,两人双眸对视,冷炎看着她绝美容颜,喜道,“若是你想这样唤我一辈子,我一定会回你一辈子!小雪,爱上你好似早已注定,让我恍惚此刻是否在梦中,这个梦好长、好美,让我贪恋不愿醒来!” “不是梦,可是遇上你却是上天安排!炎,你会嫌弃我并不是……!”纯洁之身吗?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只是心却好像知道,若是有一天,你可会后悔? 冷炎知道她要问什么,在她要说出那几个字时,心紧紧被拧着,他收起刚才的浅笑,瞳眸直视她,“小雪,看着我的眼睛!”他要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真诚,他要用自己的心来告诉她,她心中想要吻却不敢问的答案。 此刻的她有些怯懦,只是她还是听他的话瞥首看他,看着他漂亮璀璨的星眸,听着他想说的答案。 浑厚低沉的嗓音在月下响起,这是恒久不变的誓言,不管经历几世,有天地为证,此情沧海桑田永不变! 他抓着芊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跳动的心口,无比认真说着,“这里的跳动只为了你,不管你变成何模样,只要我们彼此的心不变,一切也都不将改变!小雪,忘了过去,忘了没有我的日子,往后,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一丝伤害,只要这里还在跳动,今夜月下的誓言永不变!” “炎!”为何他的话总是让她哽咽感动,让她感激上苍还能在这个世界遇上他,给她想要的一生一世? “谢谢!”芊雪同样握起冷炎的掌中贴在自己的胸口,眸中有泪,淡淡道,“这里,以后也只为你,独独只为你一人而跳动,你在我亦在,同生同死、永不分离!炎,我们要彼此记住,即使有一日我们都已不在,千万要记得过奈何桥上别喝孟婆汤,我不想再忘了你,忘了你的容颜、你的心跳、你的一切!我害怕若是我忘了,我的心是否就不再是我的了!炎,答应我,我们谁也不将彼此忘记!” “好,谁也不忘,即使我们都已不再,也不忘!”冷炎怔怔说着,遂将她揽入怀中,告诉她,他不忘,心跳不再亦不忘。 第八十四章 恨比天高 殿顶上他们紧紧相依偎等待黎明的到来,只要看见那一瞬的光亮,他们就可以离开,赶往那清幽之地,从此不离不弃! 可梅林中央的枫儿却害怕那一刻的到来,如今她的脑海不断浮现着鸾皇的话:冷炎的命、冷炎的命……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那一刻,无法承受自己背叛他们,出卖她在这深宫的唯一朋友! 沉痛懊悔的哭声在这幽静之地低低响起,枫儿捂住自己的口不让那肆意而出的哭声扰到他们,她已是无法面对他们了! 血脉的牵连,小草早就觉得今日的枫儿有些不妥,她看着前方的枫儿蹲坐在地上隐忍哭泣时,心好似被什么压着,沉沉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沉重的脚步无法再向前一步,小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及那无法抑制的泪。她为何要哭,为何要哭得如此伤心?是因为他们要离开而不舍吗?是害怕失去她们在这深宫唯一的朋友吗? 可是,为何要哭么,她的离开是好事,她终于找到了她一声最爱的人,拥有了可以许诺三生的情缘,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哭? 小草的心好乱,眼中的胀痛让她不由滴落晶莹的泪,心的某一处好似被人冷不防的狠狠敲了一下,好痛好痛! “姐姐!”她还是唤了她,然,小草的一声轻呼却让枫儿如遭雷击,惊恐的瞳眸睁得好大,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让人逮了个正着,心慌乱跳动,血脉也收缩涨大,这样的感觉比死好难受! 满眼染泪的眼眸中有着惧意,枫儿看着小草蹙眉湿眸的看着自己,身体无力的瘫软而下,她该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说,该如何启口自己做错的事? “姐姐,你怎么了?”小草问着,迈着细碎的步子渐渐向她靠近。 “别过来!”她吼,突如的吼声让小草怔住了脚步,今天的她真的很奇怪! “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哽咽说着,嗓音无力,泪也落得更急! “天亮后小姐就要和先生离开了,你不想送送他们吗?”她轻言问着,一双杏眸紧紧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的伤心、看着她此刻想要放声哭泣却一直压抑低泣的模样,心为她而难受着。 “他们走不了,走不了了!”她含泪说着,似预言似诅咒,听得小草愕然! “你在说什么,他们离开你该高兴啊,为……” “皇上不会让他们离开,他要先生的命,他要他死,要他死!”她终是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语,她的模样是痛苦,是后悔的,可是眼下的小草完全忽略了她,在她耳际,她只有那一句:皇上不会让他们离开,他要先生的命,他要他死,要他死! 为什么皇上会知道?为什么他要先生死?为什么姐姐说的那么肯定?为什么她要如此难过? 一切……是因为你吗?自己最崇拜的姐姐,是你吗? 寒冬的风雪也不过如此,她的血液因枫儿的话全都停止了流动,她错愕的看着坐于地上失声痛哭的姐姐、她一心想要像她那般心善的姐姐,顿时明白了一切。 她踉跄上前,仿佛身体的力量在枫儿说出那句寒冷的话时已是全都消散冻结了,她凭着自己心中那点滴信念,想要证实自己心中想法的信念,她向她走去。 一声闷声,她亦是跪与地下,她感觉不到膝盖的痛,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就这样睁着自己的眼眸看着她,颤抖的红唇染有风霜的白色,“是你告诉皇上的吗?”她问的好轻,心中还是期翼着眼前的姐姐能摇头否认,告诉她,不是她告的密。 可是,她却不语,只是哭得更厉害、哭的更为内疚! “为什么要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看不见她如今的幸福吗?为什么你要去毁了它,为什么!”小草竭力吼着,手掌狠狠掐紧她的细肩不停摇晃她,她要她清醒过来,要她变成原来心善的姐姐,而不是眼前的! 枫儿被她摇的晕眩,骨骼好似要被她捏碎般!她徒然挣开小草的推搡,瞳眸睁大骇人,她亦是向着小草吼道,“为了你,我咬你活着,一直活着!若是他们离开,皇上一定会降罪与我们,我不要你死,不要!” 是的,他们是自私的,若是他们有想到我们姐妹的死活就不会全然不顾的潇洒离开!是他们先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对,自己没有错,没有! 枫儿心中这样想着,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可是泪却并未停下,心也并未好受一点,反而,泪落的越加的急,心拧得越加的疼! “啪!”一声脆响,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在她白皙粉颊上,小草咬牙瞪着她,杏眸中是满满的失望、痛心疾首的失望。 “你在乎的是你自己,你怕死,以前的你都是假仁假义,最虚伪的就是你!我讨厌你,讨厌你,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姐姐,我的死活也不要你管!”小草狠绝说着,遂转身向着阁楼跑去,她要去告诉他们今日别走,亦是走不掉的! “盈盈!” “放开!”枫儿急急拉着她不让她去,可是却被小草用力推出,没有在意她是否受伤了,眼下,她只想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留下,至少今日留下! “盈盈……!” 没有再回首一眼,小草快速向着那不远处的两层阁楼跑去,她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天,早已亮了,在他们满心期待中悄然而来,亦是在她们的争吵中,带着从未出现的绝望气焰,如约而至! 晚了,终是晚了! 阁内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有的只是放在案几上的一封信! ——今夜子时梅林后院的藤兰林中相会,炎会带你们一起离开! ——芊雪 他们说带会她们一起离开、一起走,可是看看她的姐姐都做了什么!她出卖了他们,更是毁掉了他们眼前的一切幸福!天,为何你要如此对待他们,为何又要如此戏弄我们姐妹? 小草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碎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即使做错事的人如何懊悔,亦是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 皇宫西方殿顶上,冷炎单手环在芊雪腰际,右手握着她的旷玉玉箫,星眸直视着前面的几人,纵使他们全身充满肃杀之气,他也毫不惧意。 芊雪看着他们,心颤的厉害,她不安的紧紧抓着冷炎腰际的缎带,螓首不由撇过埋入了冷炎的怀中不再看那嗜血皇帝一眼。 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伤痛和那无法熄灭的怒焰,这样的玉恒让她害怕,让她想起那夜他对自己的无情伤害。 她的瞥首逼之让他仅剩的一点幻想也全都灰飞烟灭了,玉恒看着她倚在冷炎怀里,在她的身上已是找不到一丝对自己的留念,有的只是对那男人的依恋及担忧! 她此刻的模样让他疯狂! 冷冽如冰刃的视线随之移向冷炎,这个男人就是妄想想要抢走他女人的人,所以他该死! “杀了他!”三个字毫无预警的从他口中冷冷喷出,带着狠绝与不容失败的命令! 只有他死,她才能留下! 一声令下,四色身影带着如魅般的速度向着冷炎及芊雪袭去,然,飘逸若仙的他却冷笑了之,星眸的冷然洒向四房淡淡道,“闭上眼睛!”遂白衣飞起,向着四道强劲之气正面迎去。 四人本是无情人,下手自是毫不留情,而今,他们又是第一次在鸾皇面前执行任务,更是不会给自己有一丝松懈的机会。他们四人之中,只有赤炼与冷炎交过手,然,上次竹海一站已是手下留情,赤炼对于他的武功造诣心中也已明了,如今,他们四人联手,他想要赢也绝非易事! 没有一丝情感,四人只是不断向着他们发动攻击,冷炎回首之间,玉箫的清脆抵挡之势尤为刺耳,赤炼利剑在手,银光闪烁,骤然闪出碰撞的火花;赤魅的长鞭道道 带着狠劲,上下挥去宛如长眼的灵蛇,蜿蜒飞去想要直击冷炎的腰腹,可却被他凌空一跃危险化之,长鞭未打到冷炎继而瞬间挥入青石岩铺就的地面,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顷刻间地面被那强劲的力道震碎裂开,石屑如面粉四散飞扬。就在数人战乱不休时,冷炎担忧低首,看了一眼怀中女子,此刻她正听着他的话抿唇闭嘴,可是冷炎却能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在瑟瑟颤抖,而眼下,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安抚她紊乱的心,只能在分秒间启口轻语道,“有我在,别怕!”短短几个字,他却是在生死存亡间说出口的,芊雪听到,美眸徒然睁开,温润清亮的眼中有着对他的信任、担忧,也有着浅浅的幸福笑意! 即使在生死之间,他依旧将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芊雪更是紧贴他的胸膛重重点头!她知道,有他在,自己不怕、亦是不该怕的! 四人相视一眼,采用轮回战术,赤焰和赤倾两人齐齐飞起攻击他的上身,而赤魅及赤焰向着他的腿脚袭去,上下夹击让冷炎打得很累,况且他的怀里还有芊雪在!刀剑无眼,他除了要反击他们,还要避开锐利剑气伤到她,这样一心几用,过招百回冷炎已是额际溺汗,胸口起伏开始变得不规律了。 “你怎么样!”芊雪问着,看着他的样子,她满眼的心疼。 “没事!”两人简单的谈话都让彼此安心,只是芊雪不经意看向玉恒一眼时,心顿时漏了一拍。 他的满目凶光让他变得越加的陌生,手中紧握的剑好似在噌噌作响,恨不能马上出鞘一尝鲜血的腥甜。 玉恒见他们两人在那刀光剑影中依旧如此含情脉脉,心中妒焰彻底喷发! “你们退下!”他厉声喝道,失了耐心更是提了杀意。 即使芊雪占据她的胸口,此刻的玉恒比起那夜更骇人!刚刚才稍微平复的心因他的踱步上前而剧烈跳动着。冷炎明白了,继而紧紧握着她的柔荑,黑眸看着玉恒渐渐逼近他们,同时赤炼等人也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为玉恒让开了一条道。 “朕给你一次机会,放开她,朕就让你安然离开!”最后的机会,是给他亦是给自己! 冷炎淡笑低首,看着芊雪,十指紧扣,遂冷眸看向玉恒淡漠道:“纵使你拥有天下,可你唯独拥有不了她!”因为,她的心在他身上,所以,他绝不放手! 冷炎的话如风轻又比泰山重,他们的情,谁也分割不了,即使用他的命相威胁,一俄乌发撼动一分。 芊雪知道他不会抛下自己,昨夜他们已是说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的话让她心安,芊雪微微一笑,柔情万丈! 然,他们那无形的爱意让他的心同的无以复加,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既然给了阳关道不要走,那就送你一程黄泉路! 是风、是影?尚未看清,玉恒已是抽剑直逼冷炎喉间,寒光乍现,冷炎搂进芊雪纵身一跃,向着数丈高的殿顶飞去,轻盈矫捷的身体如燕飞跃,稳稳站在了绿瓦上,只是还未给他喘息的机会,玉恒紧随其后,嘴角带着嗤笑,瞳眸微眯,利剑迅速旋转瞬间在眼前展开,动作太快让人看不清那些剑影中到底哪一把才是他的血饮剑,恍惚间,一阵掌风急急向着冷炎胸口打下去,只是却被另一道掌风震开! 众人看去,原来是玉琪! 火红的身影从南殿上空飞下,紧跟其后的还有玉瑾,两人面容冷静看着玉恒,此刻四人对峙,只是,他们要帮的却是冷炎,而非他! “想救他?”他挑眉问着。 芊雪感激看去,只是却惊的说不出话,刚才若是那一掌打来,她无法想象他们指尖会是怎么样! 玉琪凤目已是捕捉到了芊雪的眼中的谢意,心也为之一颤!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即使没有她的爱,感激、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他都已满足! 早已说好要帮她的,眼下,时机成熟,她想走,他定会帮到底! “皇兄,你何必强人所难?雪儿根本不适合这深宫,为何你却总想束缚她!”这样的女子该是自由的,而她的自由眼下已是明了,只有那白衣男子能给与,这世间,恐怕只有他了! “三皇兄说的是,若是你依旧顽固不化,一额别怪我们不念兄弟之情!”玉瑾上前说着,眼中有着和玉琪一样的坚定!今日,她的事,他们管定了! “哈哈哈……!”玉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无法抑制的放声笑着,手中的血饮剑在无声中散发这幽幽冷光,随着玉恒有些摇晃的身体,光亮越加的耀眼。 骤然,笑声戛然而止! 俊美面容顷刻冷下,他道,“兄弟情?今日,谁想帮他就是与朕为敌,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利眸一撇,赤炼他们已是得到命令,四色身影再次飞起,两两站与玉恒身后,眼下,五敌三,悬殊一眼明了,无奈三人却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傲视苍穹的皇者霸气如原野上的野火,只需微风轻轻吹佛,火势足以燎原! 杀意弥漫,各色身形快、狠、准的向着对方袭去,赤倾与赤炼一同攻击玉琪,而其他两人则有玉瑾解决,唯有冷笑,他依旧独自对抗玉恒,两人的战役无论怎么变化,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只有一人先倒下认输,这场混乱不堪的感情战争才能画上句号。可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对她的情意,谁会甘心认输,谁会甘心放弃? 剑与萧、鞭与剑、暗器与纱帐,各种兵器相撞交杂发出的铿锵之声让他们每人都血脉膨胀!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打得痛快了?又有多久,心的释放如同眼前这般只为一个目的——赢! 冷炎此刻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搂在芊雪腰际的手已是稍稍有所松开,芊雪拧眉,轻声道,“放下我,这样……!” 还没有说完,冷炎此刻的的目光已是将她怔住。她在说什么傻话,让他放了她,那这样日子的努力又有何意义? “小雪,抓紧我,今日我定要代你离开!”他说的坚决,不容芊雪再胡言乱语扰了他的心绪。 “够了,你们真是该死、该死!”为何要如此对他。为何非要逃离他?自己也是爱她至深啊,为何她的眼中就是看不见、看不见! 几近疯狂的他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踹烧灼意,只有将他彻底毁灭,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徒然,血饮剑被他高高抛起,玉恒徒手向着他们跃去,凛冽掌风正面朝向他们,然,在冷炎搂着芊雪避开之际时,玉恒却滕然飞起接过那在上空不断旋转的血饮,顺势而下如鹰击长空,不给冷炎有任何回避的间隙,重重的一掌震开了他一直以性命扞卫的芊雪! “小雪!” “炎!” 白色身影从殿顶无措坠下,玉恒心头一紧急吼道,“接住她!” 两人都已倾身而下,想要接住那柔弱无助的身影。 红色纱帐如红龙出海,向着芊雪腰际缠了又缠,随在落地之时却让玉瑾利剑挥斩,纱帐顷刻片片飘飞,如枫叶漫天,染红了他们的视线! 一切都是那么快,快得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不要!” “炎”一声急唤却也改不了将要发生的事实。更是无法阻止他杀他的决心! 剑,已刺入他的胸膛穿透他的心房,剑尖的血滴滴落地! 冷炎拧眉看着玉恒,他那染血的眸子中仍是有着难灭的嗜杀,即使用他的命来换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怨恨! 芊雪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她雪白的锦袍瞬间染红,在他胸口迅速晕染开来,越来越刺眼的红,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冷炎受创的身体缓缓向后退,剑也慢慢抽离他的心口,他每挪一步胸口的血就会流的更急,滴在地上成了一条蜿蜒小溪!他艰难的看着就在前处的芊雪,嘴角微微抽动,从喉间溢出一声‘小雪’ 遂,他的身子再也无力站立,他就这样直直向后倒去,如流星陨落,黑眸的光亮也瞬间褪去了眼色! 他在唤她,唤她小雪! 芊雪飞跑过去,急急跑着他沉重却又无力的身体,一时间与他一同倒下。 是泪,还是血!让她模糊了双眼,她看着刚刚还在带着她离开的男人,如今却是这般无力的躺在自己怀里!那俊美的脸上也是这般的惨白骇人! “炎!”她轻轻唤着,试图让他的眼眸亮起来,如同昨夜那般,他们在殿顶上仰望天空,勾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那是,他的眼眸就连天上的最耀眼的繁星都无法比拟! 可是他再也不能回复,一箭穿心,顿时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及和她一起离开的能力与决心! 他看着她眼眶湿润,泪止不住的一直落下,心,更疼!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说过,不要她再流泪,不要她再伤心,他要她的世界只剩快乐,只剩幸福!可今日,他无法给与她了,生命的力量渐渐消逝让他无能为力! 他是不甘的,为何要在此时将他的命收回,为何等到他已明了她的心时,才带离他! 冷炎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嘴角微微勾起,然而,这样的笑只是让芊雪更痛心! 他想要帮她擦拭那晶莹的泪,想要开口说‘别哭’,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缓缓伸出的手到达不了她的脸颊,芊雪看着,急急握着那沾满他自己鲜血的手,让他可以做到! 终于,他附上了她的脸颊,那丝滑白皙的脸上沾上了他的血,同样白色的纱裙亦是如此,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在看着他!眼中只有他,只有他! “我爱你!”好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着,眼眸缓缓阖上。 她不要他睡,不想他丢下自己独自一人,她开始吼着,说呢公平第一次那么撕心裂肺的吼着,“不要,不要闭上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你还没有带我会清风崖,还没有看我为你穿上嫣红嫁衣,你还没有与我漫步蹒跚看夕阳,你还没有。。。。。。” 冷炎静静听着,却已是无力再回答,他是答应与她一起隐居竹海,从此逍遥,他是答应她与她一起慢慢变老,永不分离,可如今,他已是再也做不到了! 染血的手从芊雪掌中滑落无力垂于地上,冷炎嘴畔的笑已是绽放到了最后,眼中聚集的泪也在闭眸时无声留下! 这一刻,什么都静了,她的世界彻底的坍塌了,仅剩最后的希望也因为他的离开而破灭! 风吹乱了她的发却吹不干她的眼泪!我的爱人啊你为何要远去,为何丢下我在这个世界独自孤独!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是在今天,炎,炎……!”她仰首哀嚎却始终是唤不回他,更是无法唤醒他,让他的眼中再次只有她! 玉琪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像是破裂了,她的四周弥漫着哀伤让人无法靠近,她就像是瞬间失去灵魂的布偶,一声哀叫过后,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看着她怀里流血不断地男子没了一丝神情。 芊雪看着冷炎俊美容颜已然逝去,可是她却依旧痴痴的望着他,指腹轻轻滑过他额前微乱的刘海。嗓音没了刚才的急切,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自然,她嘴畔也带着苦涩的笑,继而紧紧搂着他依旧温暖的身体,她在他染血的唇上闭眸一吻,泪滴入了她的眼角,顺着他的泪痕一同滑下! 长长的一吻,好像有一个世纪,她想把前世、今生的都给他! 芊雪直起细腰,轻声道,“你还没有听我说,我爱你!” “前世的伟翼,今生的冷炎,我知道都是你,一直是你!你不愿我一人孤独,不愿看我独自变老,不愿让我早这肮脏的世界受苦,所以,你来了,每每都赶在我的前面!” 含泪的嗓音让她更显忧伤,她紧紧抱着他逐渐冰凉的身体,不敢、不舍他就这样离开! 空洞的视线看着远方,那里好像有他,他在和她做着最后的道别! 她闭眸感受他还有的余温的身体,感受他曾经的话语,感受没有未来却一直憧憬的未来! 原来,自己真是没有未来的人!前世是,今生也是! “若有来生,我只愿等你!若来生没有你,我愿不再轮回!你,听见了么?”两世的错过,让她痛如骨髓,恨入血脉! 她将他平放在地上缓缓起身,她侧身看着玉恒,他的手中仍旧握着那把沾满她爱人鲜血的剑! 往日清澈如碧波的眼眸已然消失,眼下,她的眸中再次有了他的身影,可那却是满满的恨! 即使恨也要让她心中有他!而今,她真的恨了,可是她的恨却让他如此恐惧!心的跳动在她渐渐靠近自己时顿时停止,玉恒看着她没有神采的眼眸、含泪却不再流下,心拧着再拧着,直到自己感受不到那锥心的痛,直到它已经麻木,知道他以为它死了! 芊雪看着他步步向他走近,眼中没了别人,只有他!然而却在一步之遥时又停下,她看着,看着,良久,她笑了! 那绝望悲凉的笑震着云霄,震撼着天地! 全身的颤抖让她无法启口,更是让她笑的断断续续! 待笑声戛然而止后,她伸出手指指着他,那曾经爱过男人! 宽大的水袖肆意让风儿吹动着,满脸未干的泪痕让她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只是,她那淡薄的身形在此刻却又是那么坚强! “你说过,谁都不能起伏我是吗,即使你也不可以,可是如今伤我最深的是你!” “你也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可是一生一世你给得起吗?” “呵呵,东鸾国主,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第一个遇见的是你?” “如今我已是残破之身,你还要么,你还在意么?”说着,她向他走近一步,眼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近,可是心里却好远。 天空不知何时飞来一只白雕,它在冷炎的地方不断盘旋、盘旋,一圈又一圈的飞翔,口中鸣叫如同哭泣! 众人纷纷抬头看着那只白雕,它就是冷炎口中的羽毛,陪伴在他身边整整五年的羽毛! 而如今,它也赶来了,可原本是来接他回清风崖的,如今却成了是在送自己主人最后一程! 哀鸣响彻天空,芊雪含泪抬首看着它,原来它就是冷炎口中的惊喜,它就是贪吃又聪明的羽毛!她和它终于见面了,可是他却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充满灵性的羽毛知道,它的主人不再了,在它飞行百里路途,在它盘旋数周没有得到他的赞赏白露茨时,它知道,自己来晚了! 它在哭泣,在为自己的主人不平! 芊雪仰首一直看着,看着它在冷炎上空飞旋,然后再次飞向高空,继而向着那粗壮的红漆圆柱猛然飞去,一声闷声白色的羽翼飘落几许,芊雪就这样望着,看着它为自己的主人殉情! 动物兼有此情意,为何人却要如此残忍! 平静她清眸看着地上在做着挣扎的羽毛,缓缓向它走去,她知道,它想回主人身边,即使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芊雪蹲下身体抱起它,第一次的触摸也是最后一次! 清亮的嗓音是似有着第一次见面的喜悦,可是嗓音的哽咽沙哑却难掩她此刻的哀伤! “你是羽毛吗?我是小雪,冷炎的妻子!”妻子,即使没有那场婚礼,即使没有穿上嫁衣,她早已将自己认定是他的妻子,一声唯一的妻! 话,如鲠在喉,可是她依旧淡笑着,问着,“你可会喜欢我像炎那般喜欢?” 满身被鲜血染红的羽毛微睁着眼睛,圆溜溜的棕色瞳眸内,芊雪的笑是那么僵硬,只是,羽毛好似能听得懂,它微微张口,可没了刚才那震慑云霄的力道,它虚弱的低鸣着,像是在说,主人喜欢的它也喜欢! 芊雪听懂了,她知道,它喜欢自己,因为有他,他说过,我如此在意喜欢你,它怎会不喜欢呢? 是啊,他是如此在意自己,即使用摩纳哥交换自由,直到最后,他依旧说——我爱你! 芊雪将羽毛放在冷炎身边,自己安静的坐在低声,泪已是停了,木讷的她让众人都不再敢上前打扰,直到良久,她累了,心好累好累! 在她离开之前,她依旧不舍的看了地上的冷炎一眼,她说过:他在她亦在!她也说过:同生共死,永不分离!而今,他在奈何桥等她,等自己敢去,与他携手走过却绝不和那孟婆汤,她说过的,所以,她要去陪她! 长长的发如瀑布倾下而下,风吹来,遮住了她的脸,盖住了她的眼! “芊雪不要!”玉恒欲上前阻止,可是却被她生生喝住。 “别过来!”芊雪怒目喝着,细长的发簪抵着自己的喉! “雪儿!”玉琪轻唤着,脚步好似被千斤重石压在一般让他无力上前,他不能看着她就在自己面前死去,他不忍! “是你,你是亲手杀死我的,是你,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恨比天高,他终于如愿让她恨自己了,可是她的眼中、心中还是没了自己! 什么叫追悔莫及,这就是! 芊雪淡笑闭眼时,她好似看见冷炎来接她了,他和羽毛都在,他没有骗她,他再次为她而来! 该是满足得,不能同生却能同死,相约来世,这也好! “雪!” 微闭的眸瞬间睁开,她听见有人唤她,唤她——雪! ——雪,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雪!是那个男人,这个声音和那夜男人的嗓音重合了,是谁,他是谁? 芊雪猛然回首,看见的却是他——玉熙! 是他,怎么会是他? 寂静的沉默最终换来的却是震天的嗤笑! “哈哈” “哈哈哈” 芊雪笑不可止起来,她真是悲哀啊!就连她最想要放下的侮辱也在此刻上天依旧要她坦然面对!前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唯独这样残忍对她? 芊雪紧握着发簪,细长的指甲窝进了纤嫩的掌中,看着玉熙,眼中的涟漪不断,这个男人,就是毁了她一切导致如今这般局面的男人,她终于知道了,那夜的人是他,是该死的他! 玉熙站在远处望着她,仿佛明了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心中一直担心的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了。看着她的眼,他知道,她在恨他! 两人的怪异对望让玉恒有机会上前去躲过芊雪手中的发簪,可是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她狠狠的推开他的触碰,从刚才起胸口一直积压的痛楚顷刻间蔓延全身,她摇晃的身体试着想要去抓住什么,可是却失了重心,一口鲜血徒然喷出,吐在地上开出一朵妖艳的玫瑰!黑暗来的太快,她无力抵抗更是不想抵抗,在她闭眸的那一刻,她始终是抓到了她最想要的,那就是他不再温热的手掌! 众人紧张的叫唤她已是听不见了,她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就这样永远躺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第八十五章 还施彼身 ——小雪,你愿意嫁我冷炎为妻吗? ——这是奇迹,就如我们一样,分开后依旧会重逢! ——小雪,你记得你说的!一起种下同生花,一起跟我回清风崖! 所有美好的片段不断在她脑中飞速闪过,那时的他们相依相偎想着属于他们的未来,然后那清晰的景象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血腥的一幕! 剑,无情刺透他的胸膛,血瞬间染红他的衣,在他舍不得闭眸时,用尽全力说出的那三个字,粉碎了她的心! 那不断渗出血的胸口,那无力的轻言,还有那最后不舍的笑靥,全都不断重复再重复,它们就像恶魔般纠缠着她折磨着她! 清秀的黛眉深深皱着,即使紧闭眼眸,那眼角的泪却依旧不曾挺过! “不要!”她惊呼出口,想要阻?br /gt; 凤颜妆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2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2部分阅读 阻止他杀她,可是还是晚了,那一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惊愕的面容,颤抖的心,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没有他、没有了她最爱的人! 泪,止不住的落下,即使面容沉静 淡漠,可是眼中的泛滥却让她愈显憔悴! “你醒了?”玉琪微挪一步上前紧张问着,看着她绝美眼眸中的空洞,那里没了往日的清灵透亮,他知道,她的心已是随着那死去的男人而逝去! 一声来自人世间的叫唤将她的思绪从痛苦深渊拉回,她撇头含泪向着房内的四人问着,“他在哪,他在哪!” 两夜的沉睡依旧掩盖不住她身上的哀怨伤感,从她惊醒以来,她想到的只有那死去的白衣男子! 他们都输了,输的那么彻底,永远没有反击的余力。 “你冷静些!”玉琪蹙眉试图安慰她,可是却无法告诉她,她最爱的男人已经入土为安了。 “走开!”芊雪一把推开想要扶她的玉琪,她踉跄的向着前面走去,一双美目直直盯着他——那个杀人凶手! “把冷炎还给我,还给我!”她对这一直沉默不语的玉恒喊着,嗓音沙哑撕裂,她恨他,很这个眼前夺走她最爱男人的魔鬼! “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捶打着她的胸口肆意发泄着,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哭喊玉恒依旧不说一句话,他只是紧抿薄唇,满脸伤痛的静静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的痛苦,看着她对自己满眼的恨,他的心在不停滴血! 身体的虚弱让她显得是如此单薄,胸口的郁结让她憋闷无法顺畅呼吸,情绪波动太大,一直积压在喉间的腥甜好似破土而出的种子,一口暗红猛然吐出,吓的周身的四人脸色煞白! “你怎么样!”玉熙上前一步急急问着,可是只需一眼,他的关爱动作全都僵硬停止了。 “别碰我!”她含血吼着,眼中的浓浓恨意让其他三人愕然!如今,她不光恨杀冷炎的玉恒,就连旁人她也一并憎恨了! 然而,这样的眼神只有玉熙一人明白,他知道她在恨那夜自己对她的所为,可是就是带给她一生伤痛的人。 “告诉我,他在哪!”她不甘喊着,濒临绝望的眼神有着一种可怕的震慑。他们看着她,此刻的她好陌生,让人恍惚她还是那出尘清丽的女子吗? 显然,她不是了,在冷炎闭眸逝去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以前的白芊雪了。 “你们想要我留下是吗?你想要束缚我一生是吗?”她对这他们说着,又独独问着玉恒,若不是他的狠辣无情,眼下她已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清风崖幸福一生了,可就是因为他,她的一切美好冤枉全都荡然无存看。 该怪谁,是怪他那夜的对待,还是怪他那日的狠心一剑,还是怪自己长久以来的软弱无能? 为什么他们要逼她,为什么他们不能给她那可怜的幸福? 芊雪紧紧闭上双眼,颤抖的唇有着血的染色看上去是那么的鲜亮!再次睁眸,她扫视他们一眼,淡淡笑着,无声、无泪! 她缓缓上前一步,这一步好似有千斤重,让她走的是那么艰难。她来到玉恒面前怔怔的看着他,“如今他死了,你满意了?” “你在高兴是不是,眼下又只有我一人了你高兴了是不是?”她哽咽问着,倔强的她不让眼中再次泛起的泪落下。 “不是!”他终于开口了,带着满心的委屈他低吼着。他是那么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单独一人呢? “芊雪,忘了他,忘了那个男人,我还是和以前……!” “够了,你想说什么,爱我吗?”她怒吼着打断他的话,脸上的鄙夷之色是那么明显。她冷喝道,“你爱我,所以你昭告天下娶了别的女人为妃子;你爱我,所以你杀了我最在意的人;就是因为你爱我,我所有珍贵想要呵护的一切都让你给彻底的毁了!你的爱我能要吗,能吗?”她拧眉说着,手徒然按住自己的胸口,而她的眼神却未离开他的身体一秒。 芊雪脸色变了变,身体中的力量让她无法再坚持,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她还没有找到他,还不知道他现在你、在哪,她把他弄丢了,再一次的走散了! “你想我心甘情愿留下吗?”芊雪垂眸低问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她努力将瞳眸睁大,试着让自己看的更清楚,可是即使落泪了,眼前还是一片晦涩。 玉恒看着有些异样的芊雪,心顿了顿,不知眼下该如何回答! 他想她留下,一直都想,可是如今他害怕了,在那双清亮眼眸中看到浓浓的恨意时,他开始害怕自己的束缚错了! “告诉我他在哪,我便留下!”这,是一个叫唤条件,用她残余的生命叫唤他的下落,即使如今他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即使他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她也想见他,告诉他千万记得要等她! 玉恒惊愕的看着她,不,该是他们四人都一脸错愕,他们以为自己都听错了,可是看着她坚定的眼眸时,他们知道,她说得是认真的。 “雪儿!”玉琪不安唤着,他眼中的雪儿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如今的她,他已是认不清了! 芊雪没有回应玉琪,她只是看着玉恒,等着他的答案! “好,我带你去!”终,他答应了,其实他又怎么会拒绝得了她呢,只要她说留下,任何条件他都答应。 芊雪抬眸浅笑,倾城之势真露无遗!然,在这绝美光耀下,却让人有着恍惚,恍惚此刻看见的是一场一碰即碎的猛!因为眼下的她平静的很不真实。 夜风肆虐,疾彻的马车向着目的地敢去。车内,芊雪的面容越来越惨白,她看着自己腰际的梅洛及曾今装有冰魄的小瓶子出神,颠簸的马车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她忍着!胸口的腥甜一波又一波不断的溢出,却又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咽回腹中!她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能就此倒下,她还没有见到他,还没有告诉他让他等她。 他在她亦在! “炎,一定要记得等我,等我去找你!”芊雪低低自语着,眼中含笑,指腹轻抚腰际的饰品,好似那就是她的爱人,它们就是冷炎一般。 马车缓缓停下,芊雪知道自己到了! 她掀开车帘自行走下马车,可是眼前的那座坟墓让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就在那吗?就躺在那冰冷的墓|岤里吗? 芊雪向着前处微微凸起的那方小山丘走去,步履缓慢,眼中满是柔柔情意。待到她走来后,靠着墓碑跪坐着,纤细的手掌不由轻抚那刻有他名字的墓碑,她将自己的脸颊紧贴在冰冷的石碑上,闭眼轻语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此刻,她是那么温柔、那么恬静,好似方才在阁楼厢房内的女子并不是眼前的她一般,只是她身后的四人都知道,如今她的温婉淡雅只愿给那逝去的男人。 幽幽的冷风一阵一阵好似在诉说着什么,坟周围的野草摇摇摆摆看似是那么荒凉孤寂,芊雪微眯双眼,她知道炎不喜欢这里,因为,她不喜欢! 没有翠竹小溪、没有青山松柏、没有花鸟虫鱼,这里就是被人所遗忘的地方,她怎么忍心将他孤身留在这呢? 笑意渐渐化开,带着诡异不明的情愫,她起身走到碑后自言道,“这次换我代你离开!”说着,已是动手开始庖开阻隔他们的黄土,只要将那些堆积在他身上的泥土拿掉,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想着,芊雪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家好似指缝出血、即使手掌受伤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再次见面,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身后的几人就这样看着她含笑带泪的挖着自己最爱的人的坟墓,心中的酸涩痛楚渐渐提神!当真她是爱的深了,即使两人已经天人相隔,她依旧不放弃想要见他!这样的情是何时有的,真是前世今生吗,若是,那自己还有何机会? 玉恒矗立在原地,笔直说完身体让他俊伟不凡,可是他心中的沮丧懊恼已是没有机会再向她解释出口了!眼下,她已是将他恨入了骨髓,怕是终身都不会原谅他了! 玉琪望着她白皙的手掌渐渐染红,一直隐忍的不舍再也忍不住了,他疾步是那个钱,一把握住她受伤的手,淡淡道,“我帮你!” 芊雪木讷的看着她,不言不语! 是默许了吗? 玉琪好似明了了,继而上涨凝聚强劲内力,侧身半步向着依旧微凸的小山丘猛然打去,,一阵闷响,顿时所有堆积在棺木上的黄土全都不见了踪影。 此刻,她的眼中涟漪不断,闪烁的瞳眸不眨一色的看着那口棺木,好似她看见的就是他,是冷炎! “打开、打开它!”她急切吼着,眼中有着恳求,她希望玉琪在帮她把那口严实的棺木打开,她要见里面的人,要见他! 思念来的太快,芊雪刚才脸上的沉默淡定全都荡然无存,她起身站到坑边想要跳下去打开那阻隔他们想见的棺木,可是玉琪及时拉住了她。 “我会帮你!”凤目中的疼惜是那么明显,刚才她的疾呼出口,他已是要出手帮她了。只要她开口,任何事他都会帮她,纵使再一次和他皇兄为敌,他也不在乎。 芊雪看着他,这个似正似邪的男人已经帮逃离她两次,只是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了! “谢谢!”她淡淡说着,话语轻如鸿毛,只是,他们身后的三人依旧挺的清楚。 她对他说,谢谢! 短短两字让玉琪欣喜若狂,却更是加深了玉恒心中的哀怨! 他为她付出如此多,可是眼下给他的只是恨!而他的皇帝只是为她震开了一堆黄土,她却浅笑对他说谢谢,这,是多么不公平,多么讽刺? 死死攥紧的拳让他将心中的怒焰强压着,此刻他是万万不能再伤害她的,他知道他们指尖已是有了裂痕,若是再次伤害下去,她定会远离自己,也许用尽这他的一生都无法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玉琪唇瓣微扯道,“退后一点!”他不想棺木震开后的木屑伤到她,遂启口提醒。 芊雪乖乖后退几步,而那双无神又充满期待的眼眸却直直盯着那口上等南山紫檀木,她在等待与他的再次见面! 玉琪微挑剑眉,火红袖袍扬起一挥,‘砰’的一声,棺盖完好震起,长长的火钉向着四周飞去。 可那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躺在里面的人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就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芊雪的情感彻底得到了宣泄! 她的爱人,许定三世亦要在一起的挚爱,今夜他们想见了,可是却是天人永隔! 芊雪急急上前便跳入了坑中,她缓缓蹲下身体俯身看着他。紧闭的星眸让他看不见她此刻的痛心疾首,他那紧闭的薄唇也无法安抚她此刻慌乱跳动的心,而他的身体…… 芊雪伸手去触碰他的面颊,却是冰冷渗骨,而今,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抱着她,煨暖她柔弱的身体! “炎,炎!”她放声唤着,即使是现在,她知道他死了,知道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可是她依旧奢望他能醒来,他说过的,他么之间有奇迹,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奇迹还不出现,还不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爱你,我爱你啊!”一次一次的表白让她哭声哽咽,更是如利刺般深深扎进他们几人的心中。可是他们的同她看不见,她更是不想理会,眼下,她在意的只有他,躺在棺中失去一切感知的男子。 “雪儿!”玉琪惊呼,她在干什么?她居然跨进棺材里侧身躺下,躺在冷炎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身边。 芊雪紧紧搂着冷炎,她想把自己的体温都给他,想要煨暖自己已是不可能再暖起的身体。她将螓首埋在他的墨发里,即使他已逝去两日,可是身体依旧没有一丝腐味,属于他的百草药香弥漫于她的鼻间,眼下的他除了没有体温及心跳,就好似睡着般,安详得让人不忍打扰。 “抱紧我,求你抱紧我!”她呢喃着,可是他怎么可能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浅笑宠溺的看着她呢?不可能了,他死了,再也做不到以前的一切,即使他的灵魂不舍,肉体已是无能为力了! 难掩的低泣,她肆意哭着,她不想他走,不要他离开。泪,流入他的颈项,染湿他的白里,纵使她再奢求、再虔诚,老天依旧不会怜惜她! 三人见她这样,也连忙上前,他们站在坑沿边俯视她的一举一动,心情复杂难表,个个面色僵硬灰白! 玉熙星眸忧郁,看着她对冷炎的情意,他知道,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曾今一直祈祷她的眼中会有自己,原来,那也只是自己的妄想,上天对他亦是不公! 良久,她身上的体温逐渐冷下,自己已是冰凉的无法再煨暖他了!不甘让她无措,她起身抬眼看着他们四人,眼中的平静让他们害怕,为何她今夜的转变会那么快,刚才还是对冷炎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舍,可是对上他们时,却是淡然如陌! “你能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她问着玉恒,她收起了所有的恨,眼下和他说话好似初识般,有着淡淡的客气。 玉恒剑眉微蹙,这样的感觉让他窒息,他久久凝视着她,看着她没有一丝起伏的表情,他认输了! “你说!”心在剧烈跳动着,她会要求他什么,他好想知道,可是又害怕自己无法做到。 “带他离开这里,我要带着他离开!” 芊雪的话让其他三个人都看向了玉恒,这样的要求他会答应吗? 她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遂低首看着冷炎,她吃力的将他抱起,让他枕在她的双腿上,她轻抚他的面颊,仔细看着他的轮廓,嘴角不由微微上翘,他还是这么俊美,美得如同仙人。 “若是你不答应……”她说着,再次抬首,笑意吝啬收起,继续道,“我也不会离开!”她在威胁,杏眸中有着自信! 她知道他会答应!他给她的一切她会如数奉还,她要他后悔一辈子,至死不休! 是报复吗?是! 所有他在意的,她也都要毁了!即使是自己,她也要亲自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后悔一生,永不原谅! 冷冽的眸光一闪而逝,她不再是那柔弱无能的白芊雪,她讨厌原来的自己,若不是自己的无能,她怀里的男子怎么会死去,怎么会抛下她独留红尘俗世? 游戏重新开始,而这一次,她是主导者,主导这场注定是悲剧的死亡游戏! 芊雪淡淡笑着,继而俯身吻上了冷炎冰冷的薄唇,眉眼处的幸福是那么明显,好似眼下只有他们一样,而他是活着的。 玉恒望着她,她方才的冷笑他看见了,正因为这不该属于她的笑容出现在了那绝世容颜上,他亦是带着奉陪的意味答应了! 她想带着死人离开吗?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所以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陪着这没有一丝生气的男人?若是,那他不会如她所愿! “可以!”玉恒淡淡道。 心中的笑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更加的肆意狂欢!玉恒,我要你为你那日的一剑付出一生的代价! 芊雪面容平静,柔荑轻按在冷炎一剑穿心的胸口上,这件白色锦袍依旧是那日的那件,沾满他血迹夺走他生命的血衣。 “谢谢!”她同样对他说了谢谢,可是却是谢他成全报复,然,他却不知! 玉琪和玉熙不安的对视一眼,今夜的芊雪太过诡异,好似她时而依旧是淡雅清丽,时而却魅惑神秘,这样的她让他们心中隐隐有着疑惑,可是却无法启口详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错觉,亦或是预感,他们不能肯定! 芊雪缓缓起身,想要将冷炎从棺木中扶起时,她无措的笑了,她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要如何将这七尺男儿从这深坑棺中扶出呢? “你也在笑我了是不是?”芊雪低语问着冷炎,刚才自己的举动一定让他看去了,她知道他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定是笑她的,而她多么希望此刻他真能笑出来,笑自己的傻! 玉瑾瞥首看了一眼玉琪,继而跃如坑中,“我带你上去!” 芊雪愕然,继而莞尔一笑颇为感激他! 她抱起冷炎身侧的羽毛,而玉瑾则一手扶起冷炎,一手揽过芊雪,轻轻一跃将他们一同带离了棺木。 上去后,玉瑾横抱着冷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向着马车走去,芊雪也只是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不再多言一句。 “我要去月潭!”她道,这次她没有征求玉恒的同意,因为她知道问也是白问,他依旧会答应! 四皇不语,只是这一路的沉默最为难受的莫过于玉熙,从头到尾,她给他的只是染恨的目光及无言的指责,即使她对玉恒,依旧有着言语及神情,对他,却是一无所有。 第八十六章 短暂别离 风景如画的地方今日因他们的到来更显唯美! 远处的高山依旧耸立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时而泛起层层涟漪,而他们周边的翠柏青松好似比那日来时长盛了许多! 旧地重游,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都不曾变过,可是在她眼里已是物是人非了。 芊雪背靠着一棵繁密青松,粗壮的枝桠伸展而开遮挡了清晨的第一缕晨光。 她看着远处,视野越过高山,穿透云层,她好像看见了他们的家——清风崖! 浅浅的笑在她的唇角缓缓晕染而开,纤细无骨的玉手轻抚着躺在她腿际男子的俊颜,眼睑缓缓垂下,长长卷卷的睫毛好似一双欲想振翅扑闪的雨蝶,隐隐看去却已沾有晶莹的泪光。 她不想哭,她想变得坚强,可是,泪却总是止不住的落下,颗颗晶莹滴落在他的面颊上! 曾今,若是她蹙眉、若是她伤心、若是她流泪不止,他定会紧抿薄唇,拧着他那双好看的剑眉一脸不舍的模样将她揽入在怀,耳后会柔柔告诉她,别哭。可是眼下,他不会了! 芊雪痴痴望着冷炎,想要留住最后的记忆,想要将他看的更清楚,想要铭记他们之间短暂而又绚烂的爱情! “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因为你不舍丢下我独自在这人海中孤独!你还记得我答应你的事吗,我说过要和你回清风崖,和你一起种下同生花,可是炎,我不认识回家的路,没有你在,我哪都去不了!” “原谅我,原谅我无法带你回我们的家,无法兑现我说过的话!”芊雪哽咽轻语,她一直在努力,努力自己此刻说得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得清楚。 然,她的每一句话也深深震撼着他们四人!不远处的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那松柏下,看着她翦影瞳眸中的闪烁及不断滑落面颊的泪,这一切都让他们无措! 这一夜,她为那男人流了多少眼泪他们不清楚,可是他们知道,她的脸颊上从未干过! 一人的伤心却牵挂着他们四人的心情,有痛心、有懊悔、有绝望、有怜惜! 可是即使他们四人想要给她更多、想要弥补她,可是她却不在乎。 芊雪稍稍抱紧冷炎,将她染泪的面颊紧贴着他光洁的额间,她闭眸低喃着,微微泛白的薄唇无法遏制的颤抖着,她说,“就在今日,我们一起种下同生花吧!” 片刻,芊雪静静笑了,她好似听到他说:好! 她取出自己的种子,又将冷炎怀中的种子取了出来,看着那本该是绿色的同生花种眼下却被他的血染成了嫣红!这刺目的红让她无法再冷静,她浑身颤抖,紧紧握着那没有分量却好似沉重万千的种子不停摇首哭泣! 她知道自己再也唤不回他,这一切她都知道,可是、可是她不舍、不舍他远去啊! 还未走远的爱人,若是你真的爱我就等我,在那青山绿水间等我寻去,我会找来,一定会! 芊雪的哭声透着莫大的绝望与悲凉,在这四面有山环绕、绿水间隔的地方,那样的哀伤哭泣就如天地绝唱,她在向上天哭诉她的怨、她的伤! ——想让同生花再次破土开花是需要人血滴入的! 她记得,他说得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可是如今,他们的同生花有了两个人的血,那,还能开花吗? 芊雪垂眸看着自己双手中的两颗种子,一颗依旧绿色如初,而另一颗却嫣红如血块,同是一个同生花上的种子,眼下却变了样! 良久,她看了种子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要一样的,即使无法再开花,她也要和他的种子一样! 芊雪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不断将伤口的血挤出滴落在属于自己的种子上,她要将那绿色种子染红,染成像他那颗一样,是刺目的嫣红! 四人看着她的举止,不明她是何意,只是她此刻的自残都让他们不能再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他们四人同时上前,却被她一同拒绝! “别过来!”她侧目喝到,此刻她不准任何人上前打扰他们,她要单独和他在一起,陪着他过完今天! 一声的厉吼怔住了他们四人的脚步,玉恒有着不敢想要上前,可是那一眼,他啊还是怯步了! 芊雪好似看出玉恒的想法,她狠狠看着他,眼中的恨意因刚才的同生花种再次提升! 她不会忘了那一幕,是他狠心将剑刺入他的胸口染红了同生花种,也就是这一剑夺走了他想要带她离开的全部力量,毁了她一声的幸福! 从不中欧道她的恨会让自己如此胆怯,从不知道她的恨是带着这般的毁灭!玉恒同样看着她,片刻,他垂眸瞥首避开了那染恨不减的美眸! 三人随着芊雪的视线看向玉恒,他脸上的伤痛已是到了极限,一直高傲如天的他,眼下却有着明显的惧意!有些微摇晃的身形让他显得狼狈不堪,只是他却无法逃离,即使此刻自己的软弱让他的几位弟弟看了去,他也无法离开,离开有她的地方! 从他将她带回皇宫、从他给她独宠专爱的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克星,命中注定的劫! 芊雪没有再将自己的情感浪费在玉恒身上,即使是恨,眼下她也吝啬的暂时先收起。她对他的折磨还没有开始,她对自己说过的,凡是他在意的,她会一点一滴的在他眼前亲自毁掉,她要他尝尝何谓生不如死、何谓无法挽回的锥心之痛! 过了今天,所有的债她将一笔一笔的和他算清,过了今天,她的存活就是为了报复他! “炎,你看,它们又一样了,红色的种子!”芊雪敛回心神,看了一眼掌中的种子,遂对这冷炎浅笑说着。 她的淡然只是因为今日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她要笑着和他说再见,笑着送他远去! “即使不能回清风崖,可是我还是会和你一起种下同生花!在我心里,你早已为我种满了遍地同生花,它们在风中摇曳,在诉说我们世世不变的爱卿!炎,你要等我,记得一定要等我!”芊雪俯身在他耳际说着,说得很轻很轻,这样的话语只有他一人听的见,即使他无法回答,可是她知道,他答应了! 芊雪重新直起身体,在自己的身边挖了一个小坑,她让冷炎的手握住同生花的种子,用自己的柔荑紧紧包裹着她的大掌,遂将种子放入了小坑。他们终于如愿一起种下了种子,只属于他们的同生花! 浅笑如风,带着几许飘渺,芊雪深深看了一眼地面上微微凸起的小丘,心在这一刻有着小小的满足与平静! “即使他们无法再次开花,我的心也只有你一人!炎,你听见了吗?”染有两人的血迹的种子她无法知道它们是否还会开花,只是一颗爱他不变的心却是永远不会改变,这,是她对他的承诺,也是她对他的誓言! 幽幽之地,有她也有他,芊雪抬首看看站立在前面不远处的四皇,眼角弯弯,淡淡道,“能为我做一个竹筏吗?”她需要他们的帮忙,而她亦是相信他们都会帮她! 四人不语,但是玉恒知道,她的请求中没有自己,因为在那不再清澈的眼眸里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原来,伤害已在,她的绝情就是视他为透明。这,就是她的恨吗? 玉恒心中沉闷异常可是却又无法启口发泄,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玉琪和玉瑾上前帮忙,而玉熙也和他一样,迟迟没有迈开一步。 玉恒侧目看着玉熙,他的眼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伤痛惋惜,有着淡淡不能言表的恐慌。 他在怕什么?玉恒有片刻的好奇缺一闪即逝! 也许,他害怕看她面颊上的泪,害怕感受她心中的伤?可是他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也许是害怕她心中的恨! 玉恒并未多想他看了一眼玉熙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芊雪身上,此刻,她依旧抱着那个男人,浅浅笑着。 这一幕的从容平静有着雾色的朦胧,玉恒居然奢望此刻死的人是他,那么她是否也会像此刻这般轻轻拥着他,对着他浅笑低语呢? 若是她会,他宁愿死!可是他知道,她不会,在她的心遗落在那白衣男人身上时,纵使他做多少事她的心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两人厄相望、两人的倾力、两人的诀别,他们此刻的所作所为都只为了一个情字! 情比金坚、恨比天高,然,没有爱又何来恨?当一切都无法回头时,他们注定满身是伤,即使用尽一生的时间想要淡忘,可是那刻骨铭心的爱已是在心中有了痕迹! 许久,玉琪和玉瑾利用周边的杉木白杨简单做了一个木筏,芊雪抬眼看他们时嘴角的笑有着僵硬! 好快!为什么她觉得她只是眨眼间,他们已是做好了木筏,为什么她还没有看够怀里的他,她就要螓首送别他? 若是时间能够停留那该多好,若是光阴能够回头那又该多好?然而,这些美丽幻想却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玉琪想要上前告诉他,他已是做好了木筏,可是…… 芊雪轻轻放下冷炎,起身向玉琪和玉瑾走去,她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筏,又看着他们,遂将袖中的锦帕取出来,伸出柔荑为玉琪包扎被木刺所伤的手掌! 她的第一次触碰让玉琪不由浑身一怔,他惊愕的睁着凤目看着她眼下的动作,心跳的厉害! “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芊雪垂眸低语着,认真的为他包扎伤口。只是,她的报答今生是无法兑现的! 玉琪已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突如而来的举止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更让不远处的玉熙心里如针扎般的疼痛,若是没有那夜,那此刻是否他也能上前去帮她,她也能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呢? “只要你说,我们定会帮你!”玉瑾淡淡启口,眼中泛着柔柔情意。 面如风雪的他,总是说着不符合他面容的话,芊雪替玉琪包扎好后,抬首看向玉瑾,唇瓣扬起,微微一笑,“只要这样就够了!”如今她已是没有什么愿望、没有什么要求了! 两人眼中都有着闪烁,看着芊雪此刻的淡定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不再言语,他们两人将冷炎放在了木筏上,想要推他入那碧波湖中时,芊雪徒然唤道,“等等!”她还想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玉琪顿住,遂向后退了一步! 终于要送他离开了吗?终于他和她之间已经结束了吗?没有,他们之间永远不会结束,直到天地毁灭也不会! 再一次,她再一次俯身轻吻他不再温热的唇瓣,轻吻他不再晶亮的眼眸,这一眼,她要用一生的记忆来铭记! 芊雪取下自己腰际的饰品,一个是海格,一个是装过冰魄的小瓷瓶,这两样都是他送给她的,如今,她要一人一个! 芊雪将小瓷瓶放进冷炎的手掌中,又将他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心口! “记住,心跳不再情亦在!炎,再见了!”遂,她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推出了木筏亲自送走了他! 芊雪看着那漂流的木筏,上面承载着她一生最矮的男人,如今,他在渐渐远去! 心是那么同,这样的痛楚犹如将他亲自退离自己的世界一般,她知道他不舍离开,终,她后悔了,还是后悔了! “炎!”芊雪放声唤着,一路向着水流飘动的木筏方向跑去,她想要将他拉回来,她不要他走! “啊!” “小心!” 四人疾呼出口,可还是来不及接住她倾倒的身体,她脚下的枯枝隐藏在了落叶中让她不慎重重摔去,一声闷声,她的心更疼。 玉琪疾步上前想要去搀扶她,可是在他走进她时,他却无法将她从地上扶起。他不想打扰她最后的哀悼,不想阻止她为她最爱的男人送行。 “他还没有带我去下游,还未带我去过,可是为什么他却要走?”看着那木筏离她越来越远,她不可抑制的哭喊着,她想要它停下,想要他回来! 染泪的眼眸缓缓抬起看着玉琪,她在告诉他自己此刻的痛苦与不甘,可是老天却看不见,它已然执意将他带离她的身边! “为什么,我知道他不舍,不舍就这样离开的,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还要带听着走!奇迹在哪,在哪?”她用力捶打地上,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 玉琪垂眸看着她,遂蹲下身体将她紧紧楼着了自己的怀里!他想要说,即使没有那白衣,她也会温暖,也不会是孤单的!只是,他知道,她索要的一切都只要那飘向远处的白衣男子才能给她! “他会回来的,终有一天你们还是会重逢!”玉琪沉沉说着,他在安慰悲痛欲绝的她树却将自己的心伤的更深!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自己别再出现,至少这样,他的心不会再为了她而痛!然,若是没有那一天,他却永远无法靠近她,因为,没有那白衣,就没有她! 芊雪听到了玉琪的安慰,只是,她等不了那天了,她像现在就和他重逢,想要去找他! “芊雪!”玉恒看着她在玉琪怀里哭泣哽咽,眼中的迷离茫然让他忍不住启口轻唤她! 一声关切的叫唤好似她重生的梵音! 玉琪感觉怀里的人儿身体僵硬,很不放心的垂眸看着她…… “雪儿!”刚才的一切哀呼唤都已不再,她无声流泪缓缓起身离开了她的胸膛,她看着叫唤自己的玉恒,此刻,她想到自己为何要留下,为何不及时跟冷炎走的目的了!因为,她还没有惩罚他——东鸾皇! 芊雪回首看着平静的湖面,可是她最爱的冷炎已是不见了踪影! 她收起自己脸上那可怜又可悲的哀伤,继而强扯一抹浅笑,她看着玉恒走去,待到他面前时停下,她静静看着他一如他此刻看着她一般! 所有的哀伤都该结束了,游戏也该开始了! 芊雪轻声问着,“你还爱我吗?” 眼下的她就如昨夜棺中的她一样,明明是个人,却让人有着毛骨悚然的变化。 “爱!”即使知道此刻的她有着不妥,可是他却无法骗她,更是无法隐瞒自己心中的情感!所以当她问时,他毫不犹豫的便回答了她。 笑,渐渐明显,芊雪又走进了一步主动抱着他,她将自己的螓首靠在他的怀里闭眸感受他的心跳! 这样的心跳声是紧张还是害怕?她都无所谓,她在意的是自己依旧让他不能自已! “好累,带我回去!”芊雪淡淡说着,搂着他劲腰的柔荑稍稍紧了几分。 她的一样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她疯了,或是心死了!不然怎会这样? “芊雪?”玉恒更是不敢相信她的转变,嗓音中有着明显的颤音! “好累!”她又说了一声,搂着他身体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如无骨的柳絮瞬间软下! “芊雪……!” “……”四人焦急唤着,可是她听不见了! 第八十七章 别样的她 窗外的月色洒进屋中,飘逸脱尘的白衣徒步向着榻边的人儿走去,俊美的脸上有着浓浓的爱恋和不舍!月色映衬着他洁白如雪的锦袍,隐隐看去好似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如仙的圣洁光晕! 这是梦还是现实? 冷炎坐在榻边神情望着紧闭眼眸昏睡的芊雪,他的眼中一如从前有着柔柔的情意! 薄薄的红唇看着她熟睡的娇颜有着满足的笑意,此刻,他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他,想着自己为何再也无法抱紧她带她离开! 他伸手轻抚她光洁憔悴的面颊,眼中的晶亮也随着信贷拧紧而渐渐淡去了方才的光亮! 小雪,我永生最爱的小雪!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的痛与不舍,知道你的不甘及怨恨,一如我心中的一样!请你相信,我不曾走远,我已然顽固的活在你呼吸的空气中,已然不曾错过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开始,我想一直这样守着你,看着你,可是小雪,如今的我已是没有勇气再陪你走下去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看到你错愕哭泣时不能紧紧拥抱你;我无法忍受自己冰冷的身体不能煨暖你;我无法看着如此深爱我的你独自承受逝去我的哀伤与绝望。我想要带着满心伤痛的你离开,回道属于我们的家,可是我连自己的心跳与脉搏都无法掌控了;我想与你白头到老携手看朝晨晚霞,可是一剑穿心终是告诉我,我没那么幸运可以拥有你! 小雪,我最深爱的小雪,原谅我,原谅我的狠心!没有了心跳及体温,我已是退出了你的生命终将成为你的回忆。我曾在闭眸那刻想要告诉你,即使我失去了生命,你依旧是我一生最难舍下的人,我依旧想要告诉你,我爱你!可是,我错了,我不该霸占在你心中的每一寸缝隙,这样的我对你不公平!所以,小雪,忘了我,请尽力忘了我! …… 今夜,他终于来和她告别,带着他满腔的不舍与伤痛,他告诉她,让她忘了自己,可是他又怎会知道,架势他能狠心从她生命中退出,却无法真正从她的心中抹去! 榻上的芊雪睁眸醒来,平静的面容上有着浅浅的幸福!她听到了,听到他的话,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温度! 安静的房内只剩她一个人,可是她知道,他已然在那里!即使他告诉她让她忘记,可是她知道,他忘不了! 芊雪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依旧皎洁却不再柔和的明月,她要告诉他,即使他想离开,即使他想退出,可是她不会! 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忘了他,那她的心便不再是她自己的,更不是他所爱的小雪,若是失去了他的爱,她宁愿自己不曾来过这世上! “炎,我知道你刚才来看我,知道刚才的那些花只是为了让我好好活着,可是,一切都晚了!” “在你生命逝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你离开了!” “炎,记得等我,我很快就会找来,很快!” 芊雪淡淡自语,她在告诉着他,刚才他说的,她不答应! 暂时放下的一切不是遗忘,而是铭记! 她要为了深爱的他而暂时活着,同时,她也要让另一个他在满心欢喜的幸福中尝到绝望的滋味! 一切都不能挽回,一切好似命运的齿轮,它已经开始转动,无法停止! 门扉在她沉思中轻轻开启,她侧首看去,是小草! 芊雪看到了她眼中的惊喜及伤痛,可她却无动于衷,如今,别人的一切感知都无法掀起她心中的点滴涟漪,这个世上能让她痛心哭泣的人已经不再了! “小姐你醒了?我这就去禀告皇上!”小草哽咽说着,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就在她脱口而出要找玉恒来时,她也后悔了! “对不起,我……!”她太大意了,自己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提到那个残暴皇帝呢? “没关系!?br /gt; 凤颜妆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3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3部分阅读 !你就去告诉他,我醒了!”芊雪淡淡道,脸上毫无一丝波澜。 小草微愣片刻,遂懦懦看了芊雪一眼点头答应,继而退出了房间! “玉恒,玉恒……!”芊雪重复唤着玉恒的名字,笑,而诡异! 在她再次抬首与窗外时,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她依旧如方才,面色平静的让人不安! 她给他十天的‘幸福’,在下个月圆之际她会毫不犹豫的全数收回,而后回去找冷炎,她不想他一人在奈何桥上等太久,自己更是没有耐心和勇气长久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小草下楼后,将芊雪的话一字不差的禀告玉恒,厅内的其他三人都很惊讶,从刚才月潭发生的那一幕开始,他们都很惊愕,她的转变太快,快得让人心慌!她应该是恨他的,只是眼下,在她眼中那浓烈的恨意已是找不到了! 玉恒蹙眉看着小草,她的转达让他无措,若是自己此刻上楼,那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是平静相待还是痛苦哀嚎? “你在害怕?”玉琪冷言说着,凤目中的不悦很是明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当听到小草说芊雪让她告诉玉恒她已经醒来,他的心就有着沉闷的不悦! 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平静,这看似平静中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安和诡异!她,到底在想什么? 玉恒挑眉,面如风雪,冷俊的脸上有着一层灰色! “朕的事无需你多管!”玉恒侧身说着,遂向着楼上走去。 他们几人心中各有所想,就连玉熙心中也有着困惑,他能肯定她是深深恨着玉恒的,只是他不明白芊雪为何徒然又原谅了他!若她可以原谅玉恒,那自己呢,她是否会慢慢原谅没有错的他? 沉沉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芊雪看着门扉依旧紧闭,而门外却有着他的身影。她敛回心神,缓缓向着门口走去,主动打开了房门看着此刻站在外面的玉恒。 “为什么不进来?”她说道,好似她一直在等他,好似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从前,那淡笑浅语的芊雪又回来了,而他也是幸福的! 玉恒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他想要从她平静如镜的脸上找到一丝别得神情,这样他就能说服自己,她没有原谅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太想得到她的谅解而幻象出的梦境,一个美丽易破的梦而已!然,他努力找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不说话?”芊雪再次启口,某种有着探究! 就在这一刻,就在她刚刚启口的瞬间,他发现了不同,那就是她的眼睛!在那双绝美迷人的双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清澈透亮,即使她语调平和、面容冷静,可是独独那双眼睛,她无法欺骗他! 心就在找到她的不妥时狠狠撞击一下,当真她没有原谅他,当真眼前的一切柔声细语只是雾里看花,水中月而已! 失了光彩的星眸渐渐暗淡,他垂眸低语,不再看她那双说了实话的眼眸,“你还是恨我是吗?”当真不能原谅他吗?即使减少那一点点的恨那也好啊! 他还是看出来了吗?自己还是掩饰的不够好啊! 低沉沉的笑幽幽响起,芊雪自嘲看着他,不由上前一步更靠近他,“你看出来了是吗?原来你心里也明白,让我原谅你、很难!是吗?” “芊雪!”玉恒忍受不了她此刻的模样,这样的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那样鄙夷之色,她不该有! “想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除非……!”她故意侧身向着屋内榻边走去,她知道玉恒一定会跟进来! 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 玉恒眸中一亮,遂紧跟问着,“除非什么?只有你说,厄定会答应!”只要她能不恨他,只要她的眼中能再次有他,他宁可用天下交换! 背对着他的芊雪淡淡笑着,她停下脚步,回首道,“除非你娶我,封我为后!”这就是她的要求、她的条件!她要当东鸾的皇后,她要无尚的权利及地位! 芊雪看她一脸错愕,笑意更浓! 玉恒光洁的额际已是深深皱起,他此刻一定在疑惑不解! “你不答应?”她知道他会答应。玉恒,这个男人她了解,就因为太了解了,所以,如今的局面才变成此番模样! “你说得是真的?”玉恒怔怔问着! “好!我答应!”遂,他又急急答应了她,他担心她的回答是玩笑、是戏弄他,为了不然自己错过这次能真正拥有她的机会,更是为了不让她有反悔的余地,他急切答应了她。 “我要隆重的婚礼,我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白芊雪要嫁你玉恒为妻,成为你的皇后!”此刻,她好似高高在上的女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不能拒绝、不能违抗!这样凛然的气势有着陌生,也有着霸道!她,当真是变了! 芊雪黛眉微挑,好似在重复问着:你可答应? “好!”玉恒应声清楚道,黑眸中有着疑虑却带着希冀。 “十日后举行婚礼可好?”她淡淡束着自己的要求,又反问征求他的意见。 十天?这一次玉恒迟疑了! “怎么,太快了?” “芊雪,你当真愿意十日后嫁我为后吗?” 十天,不快,可是他不能相信她居然会在十日后就成为她的皇后,成为他一直想娶的妻!这该是一个惊喜,天大的惊喜! “是,我希望能在十日后举行婚礼!”她肯定的给与了答案。 “好,一切都依你!”玉恒更是确定回答,她要的一切他都给,除了放他走,除了让她逃离他的世界,其余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满足她! 所有的对白都是按照她的剧本在上演,芊雪微微一笑,螓首看着床榻淡淡道,“我想休息了!”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玉恒!”芊雪在他转身之际唤住了他,多久,她没有这样唤他了,这熟悉的叫唤声让他透亮冰封的心渐渐消融。 玉恒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有着丝丝暖意,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明日我们一起出游把!” “好!”今夜,他频频答应她的要求只因他的心中在意她,而她却是别样心思! 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妥,可是却又不知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仇恨自己! 玉恒深深看她一眼,眼中有着难以说明的情感,他低语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会亲自来接你!”遂,他转身向着门外走去,门扉再次关合,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屋里屋外,他们都痛苦,可是如今的他们谁也不会先说出口! 玉恒无力向着楼下走去,心沉甸甸的。她说十日后要嫁他为妻,这让他欣喜,可是房内良久的谈话,她的眼中再也没有泛起以前的光亮神采! “你对她做了什么?”玉恒才从内室出来,玉琪已是急急上前问他。 玉恒抬首,利眼扫视厅内,他们谁也没有离开! 真是笑话!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可是如今他们的到来却让他感觉前后逢敌,有着倦意! 眼下,是时候让他们死心了! “十日后,朕会与芊雪举行大婚,若是你们喜欢大可留下观礼!”玉恒冷冷说着,眼眸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都是惊愕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渐渐张扬而开! “你撒谎,是不是你逼她的,是不是!”玉琪吼道,他不信,他不信芊雪会答应嫁给他,今天在月潭她才亲自送走她一生的最爱,她怎么会在同一天答应嫁给一个杀死自己爱人的人呢?他不信! “你认为朕会逼她吗?”玉恒反问着,如今这样的局面他还会舍得伤她分毫吗?那一剑的刺出已是让他追悔莫及了,在看见她痛不欲生对那白衣男子相许来世誓言时,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错已铸成无法挽回,眼下他只希望能用自己一切所拥有的来补偿她! “她的改变都是你造成的,若是你没有杀冷炎,她怎会是如今这样?”玉瑾也恼喝到,方才玉恒说得太匪夷所思了。在他亲眼看着芊雪为冷炎伤心欲绝后,她又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他、那残酷无情的东鸾皇? 然,他们两人的争论不服却显得玉熙格外的安静,此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已停驻,他当真成了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一直想要挽回的母爱,最后却换来了冰封尸骨,常埋百里!一直奢望的爱恋,最终却换来了她的恨、她的不屑!如今,就在此时,她宁可答应嫁给她一生最恨的人,却不愿多看一眼她第一个男人,一个为了救她而被她误解是男人! 玉熙 一直沉默不语,良久,在他们几人的不停质疑及吼声中笑出了声来,这一天一夜的压抑让他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多撑片刻,他像是逃离般的离开了阁楼前厅,胸口的憋闷让他痛苦不堪,他想要用力咳出那压在心间的郁结,可是他做不到! 眼中冰冷的湿润缓缓留下,他干笑着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他,居然哭了!哈哈,他居然哭,真是好笑啊!一个从未将心放下自己身上的女人,他却为她掉下了今生滴一滴眼泪! 紧紧攥的拳头隐忍着他体内全部的愤怒及不甘! 猛然,他抬首看着天际,阴鸷的眼眸看着寥寥繁星的夜空,他发誓,在这梅林花海中发誓,他要得到她,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她是他的,从他救下她时,她就是他的,纵使她不愿,也无法改变早已注定的事实! “咳!”心中的不甘随着这口郁闷之血被咳出胸腔,他的心终是稍稍缓和了方才的痛! 玉熙拂袖冷漠擦掉了口际的血渍,带着他独有的淡漠冷笑离开了那嫣红芬芳之地。 十日?还有十日,他的机会就在这十日之内,胜与败就看着十天! 而这一次,他不要老天的怜惜,他要靠自己,靠自己的双手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那阁楼厢房的女子,他一生认定的女人! 一夜,他们心中都在暗暗部署着属于自己的计划,可是这一次,谁能笑到最后,谁又能如愿以偿?天,亦不知! 沉寂的地方,可以安抚人们烦乱的心神,同样也能勾起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 四皇相继离开后,芊雪独自下楼来到冷炎曾将放置草药的厢房,这里的百草香始终是比不过他身上的味道,芊雪看着那些混杂的草药,心绪已是回到了当初和他初识的场景!若是那时她能早早认出他就是自己几世寻找的爱恋,那么今日他们是否早已在一起了? “是我错了,炎,来生我一定会早早认出你,一定会!”她对这满屋草药轻轻说着,偏凉的杏眸在找到她要的东西后闪过耀眼的光泽! 曾今和他的这些日子,她也学会了不少草药医理,而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三竹草,即像竹子有如青草模样的草药,单独服用药效轻微,只可清淤活血,也有解肿毒的淡淡药力,只是,若是将它和紫枫混合,那么…… 第八十八章 三竹草,即像竹叶有如青草模样的草药,单独服用效果轻微,只可清淤活血,也有解肿毒的淡淡效力,只是,若是将它和紫枫混合,那么……“十天,应该够了!玉恒,十天之后我要给你一个别样的婚礼庆典,我要你终身都记得那一日!”她也是心狠的,当那白衣漂流远去直到无影无踪时她就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白芊雪,而是为了复仇短暂苟活的白芊雪! 紫枫和三竹草,她记得他说过,它们结合的名字叫葬花!这个名字如今她很喜欢,葬花——繁花谢、葬入何处?是否能如愿落下归根还是随风飘零无处安身? 芊雪取到她想要的草药后悄然离开了那间让她思绪不断的厢房,那里的味道会让她变得软弱,会让她变回以前那没用的小雪!她不要,没有他在,她要变的坚强! 幽深的夜本来是寂静无声的,可是在梅林的后院却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刚刚踏出阁楼的芊雪闻声而去,原来是她们姐妹吵架了! 如今自己的心情亦是不好,自然不会去安慰她们,芊雪面无波澜,继而折回向梅林深处走去…… “别再叫我,你不配!”小草吼着,一双染怒的杏眼狠狠瞪着枫儿,她是不会原谅她的,在她心中自己的姐姐早已在她出卖阁楼女子时已是死了!眼下,她吼的、怒的、憎恨的只是一个叛徒。 枫儿眼眸湿润,鲜红的薄唇已是被她自己咬出了血来,她懦懦的上前,想要向自己唯一的亲人解释,可是小草却重重打掉了她伸来的手! 她厌恶她的触碰,更讨厌看见她此刻满是泪痕的脸! “我说了别碰我,你没听懂吗?” “盈盈!你听我解释,我……”枫儿哽咽唤着她,此刻她手背上那嫣红的掌印她感觉不到痛,痛的是她自己的心! “解释,你还想说什么?又想说是为了救我的命吗,你还想要用这个借口,你真是无耻,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小草情绪激动,不由上前一步,咬牙吼着,若眼前的女子不是她的姐姐,不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真想狠狠教训她!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答应爹爹要照顾你,我不能让你有事,真的,你相信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后悔了,早在她踏出鸾鸣殿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可是米已成炊,纵使她想一命换一命,可是逝去的冷炎亦是无法再回来,回到阁楼女子的身边! 枫儿脸上的伤痛让小草冷笑,她看着眼前说着后悔的人居然感到恶心,为她感到羞耻! “若你真的后悔,那你就去死,只有这样先生才能瞑目,你才能对得起小姐!”狠毒的话让枫儿震惊!她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她的妹妹说让她去死! “盈盈!” “怎么,不愿意?还是不敢不舍得你的命?皇甫枫,你真是让我失望!”小草不屑说着,眼中的鄙夷越加的明显! “盈盈,你当真希望我死是吗?”若是她说是,她会答应,会死! “够了,若是你当真后悔出卖了小姐,那在先生死的时候你就该死!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这样,小姐怎么会彻底变了样,这一切都是你害他们的,我恨你、我恨你!”小草嚷着,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焰,只要她一想到阁楼上的女子本该可以幸福的,本该可以和世上最好的男人相守相依,她的心就不可抑止的痛着! “你没有看见她当时有多幸福,她告诉我她要和他相约来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吗?为什么你还忍心去破坏,为什么你要去告诉皇上他们走的时间,他们没有抛下我们,他们也会带我们一起走,可是如今什么都没了,都是你,是你!”泪已决堤,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为他们逝去的感情感到痛心惋惜,可是她,自己的姐姐却去告密,却去将这一切美好都给毁了,这叫她如何能原谅她? 枫儿怔怔的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恐惧及惊慌,颤抖的身形已是僵硬在了原地,她就这样错愕的看着,直到她在暗夜下的轮廓清晰映入自己的眼眸中! 这,是天意吗? 冤孽啊!若是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死去,死在她的面前对她忏悔,可是她知道,那双美目中的木讷及浑浊已是让她失去了所有想补偿的机会! “怎么,你怕了,若是你做不到,以后就别再叫我名字,我再说一次,你、不、配!”小草狠话说出,转身之际,她也愣在了原地! 原来,她的害怕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狠绝的话,而是因为她——白芊雪! 面色煞白的芊雪就这样缓缓走出阴暗出现在她们面前,那双染泪且有恨意的目光好似在向她宣判着死刑,将她片片凌迟! 芊雪无视小草的惊恐,她向着枫儿走去,曾经,她以为她是自己在这陌生世界的最好朋友,她会为了自己的伤、自己的痛而哭泣难过,可是方才她们的谈话确实清楚明白的告诉她,她错了,错的彻底、错的不可原谅! 就因她的背叛,她失去了一生最爱的人,就因她的不信任,她的生命也即将完结! 该怪她的,不,是该恨,恨入血脉,亦如恨那杀人凶手一般,永不原谅的,可是…… “那一日是你去告诉玉恒的,对吗?”她淡淡问着,将方才脸上的伤感恨意渐渐隐藏在她心的最深处! 然,此刻的枫儿又怎么会有勇气正面回答她,又怎么会坦然面对她? “我不怪你,每个人的性命都是一样重要,你用我们的性命交换你和小草的命,是对的!” 她直直看着枫儿,幽幽说着,那平静的嗓音让人心颤不已! “对不起!”枫儿垂眸哭泣,她错了,真的!若是能回头,她不要自己的命了,真的不要了! 道歉的话,这些日子她听了太多已是听腻了!芊雪嘴角勾起,侧首看着那轮逐渐黯淡下去的明月沉沉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这样的结果该是我承受的!” “不是的小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求你!”枫儿急急摇着螓首泪如雨下,她突然跪下紧紧拉着芊雪的水袖想要解释着,可是她却不再看她一眼、不给她一丝赎罪的机会! 芊雪依旧仰首看天,今夜,她的心很容易就能恢复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去找他,所以,她不生气、不伤心! “天凉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去吧!”她淡淡说着,眼眸低瞟跪在地上的枫儿,看着她此刻的忏悔及内疚,芊雪只是轻轻抽离了被她紧拽的手臂遂转身离开了后院! 不咒骂不是她心胸宽广,不怨恨不是她宅心仁厚,而是,她对他们已是无心,又怎么会伤心、怨恨呢? 仍旧跪于地上的枫儿和惊愕的小草就这样目送她离开,她孤单寂寥的背影,她淡然接受她们背叛的神情更是加深了她们的罪孽感!若不是那一日她最爱的男子突然离开,若不是她们深深伤了她,她又怎么会变得像现在这番模样? “你满意了,她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满意了?”小草含泪回首,看着地上哭声不止的枫儿愤恨嚷着,从不知道她会这样仇恨自己的姐姐,可是如今她真的无法原谅,即使那白衣女子能够不计较她所犯的错,可是她自己却不能。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抽泣哽咽,频频点头,却再也无法多说一个字,想到刚才芊雪的身影和那煞白的容颜上的一丝浅浅的伤痛,她的心痛得好似被利刃狠狠剐过一般! 哭泣声、哀怨声在这沁凉的夜下不断从梅林后院传出,可是阁楼上的女子却是一脸从容! 知道真相也好,这样她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再也不用顾及她们! “炎,你在怪我了是吗?”她知道,此刻若是冷炎在,他一定不会答应她这么做,可是如今,他不在了! 心终是没有真正死去,因为对他的思念心依旧痛得无法呼吸!不过没关系,还有十天,自己只要在忍受十天便足已! 芊雪垂眸,取出了袖中的葬花,它的毒性足以在十天内发作!她真的好想看到自己最后一次的躺在他怀里时,他会是何模样? 因为爱,所以他终将败得一塌糊涂! 浅浅的笑挂上了唇角,这是因为不久之后的解脱而笑的,也是为了不久之后的愿望成真而笑! 翌日。 阁楼上的窗户又像从前一样敞至天明,即使天已转凉,她依旧习惯开着窗扇浅眠。 梅林中的风声吵醒了她,芊雪缓缓睁眼侧首看着窗外,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好似会有一场急雨降临! 难道天也知道她的计划在为她哭泣吗?不会的,老天从来没有爱过她,又怎么会为她而落泪呢? 她收回视线掀被起身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脚下传来的冷意。 芊雪随意披了一件轻薄纱衣便离开了阁楼厢房! 楼下,小草早已将早膳准备好了,只是却没有见到枫儿的身影。 她缓步走来自行坐下,看着满桌都是她喜欢吃的点心小吃,心中突然有了暖意! “以后无需准备这么多!”芊雪低语道,心中的温度在被她渐渐压下,直至冷却冰封! “是,小姐!”小草面色尴尬,如今她的脸上也是没了以往的俏皮喜悦,看芊雪的眼神有着畏惧! “你让枫儿也过来一起吃吧!”芊雪继续说道,视线却是落在了满桌的早点上。 等了片刻,芊雪未等到小草回答,继而抬首看她。 “怎么不说话!”芊雪问着,看着她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脸色有着一丝僵硬。 小草深深吸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它还是那么不争气的往外落! 颗颗晶莹砸在地上,湿润了干燥的地板,芊雪拧眉,轻轻放下手中的银筷起身。在她将要离开前厅之前时,小草还是忍不住唤住了她。 “小姐!”她唤着,眼中的闪烁让她犹豫不决! “想说就说吧!”芊雪背对着她淡淡说着。 “你能去看看她吗?”小草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可是那是她姐姐。纵使昨夜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可是如今,当真她出事了,心还是不由担心挂念着她! “我知道了!”芊雪冷冷说着,赤裸着玉足走出了阁楼! 乌云遮盖在上空,低压压的气流让她很不舒服,这种稀薄的空气让她有种窒息感,心中的烦躁也让这眼前的天气影响了几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纤嫩的脚掌踩在松软的梅林土地上,潮湿黏脚的落梅沾在了她的足底,好似为她添上了一双粉色绣鞋!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梅林最大的梅树底下,这里有着她和他的回忆!芊雪靠着树根坐下,明明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可是她却不舍离开!她想要在这多坐一会,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凉风总是喜欢在她沉思的时候打扰她,飘落的红梅被风吹起遮挡了她眺望远处的视线,在那一片嫣红之中她好似看见他和羽毛在一个大树下等她,等她找去,而他脸上依旧有着属于他的柔柔暖意! 雨,无声而下,淅沥沥的洒在这芳香世界,芊雪蹙眉,它的到来破坏了方才她看到的雾色景象,打扰了她和他的无声交谈! 心中有着沉默,她仰首看天,雨水冷不防的滴入她的眼中,干涩的瞳眸因这突如的闯入湿润有着一丝刺激的疼痛,她快速低首,眼中的模糊让她不适! 如风的身形飘然立于她的面前,而她的头顶也多了一把遮挡雨势的红纸伞。 芊雪看着脚下那人的衣角已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专属的绛红锦袍让他的邪佞妖魅尽显无疑,只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能将这耀眼的红演绎得如此魅惑不羁,这也实属难得! 芊雪缓缓抬首,白皙柔荑推开了他的遮挡庇护,她淡淡一笑,“这雨来的不及时!” 玉琪不解,但更是不忍她纤弱的身体承受雨水的浇淋,他又上前一步将伞放进她的柔荑内,自己却站在了伞外,再次与她保持一步之遥! 他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与她靠的太近,可是他错了! 芊雪看着手中的伞,将它扔在了一旁,她高傲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说世界上什么水最干净?” 玉琪困惑,凤目看了一眼地上被风吹得不停翻转的雨伞,蹙眉看着她,无语相向!如今他眼前的女子让他不解,虽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可是他知道,眼下的他并非真实的她! 芊雪看着他,见他恍惚出神,继而兀自说着,“若是我在此时此刻问别人,他们一定会回答是雨水,因为这是天上落下的纯净之水!” 她直视与他,莞尔一笑,这一刻,玉琪竟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妩媚妖娆,她黛眉微挑,螓首微抬,伸出自己袖中的雪白柔荑,去接天上掉落的雨水,片刻后,她的掌中已是积满了水,而她身上的白衣也已是潮湿,紧贴着玉肌!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芊雪又问,刚才的话题还未结束,因为她没有说出她的答案。 粉颊上的颗颗晶莹是泪是水让人分不清楚,玉琪一直不语只是陪着她淋雨、听着她说着她想说的一切。 “世上最干净的水是眼泪,最脏的就是这眼前的雨水,你能看清我脸上的水迹是哪一种吗?”芊雪上前一步,想要让他看清楚,可是玉琪却懦懦的退后了一步! 她,当真变了,变得让人害怕,在这朦胧的水雾里,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脸、他轮廓上的神情是喜还是忧! “雪儿!”这一声是从他喉间溢出的,他想要叫醒她,想要她变回原来清灵脱尘的女子,可是他却做不到,更是没有这个本事。 “你在担心我?”芊雪直言问着,在她的眼中的这个邪魅男人有着深情的柔意,可是这却不是她想要的。 玉琪没有回答,今天她说了很多,问了很多,而他却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了。 “背我回去好吗?我累了!”芊雪收起刚才脸上的淡笑,水灵的眼中有着恳求,这雨将她的衣服弄湿了,也将她的心搅乱了,她不舒服,她想要离开这梅林,可是她却没有力气,也不想独自走回去。 “好!”玉琪低语,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 这一刻,当他背对着她的这一刻,世界上就纯净的水终是流下,混合着世上最脏的水! 芊雪僵硬笑着,玉手环着他的颈项趴在了他伟岸的背上!即使两人的衣裳都已潮湿,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有着她想要的温暖! 若是那白衣还活着,若是他还在,那在这雨下背起她的人定是他! 第八十九章 这一刻。当他背对着她的那一刻,世上最纯净的水终是柳絮,混合着世上最脏的水! 芊雪僵硬笑着,玉手环着他的颈项趴在了他伟岸的背上!即使两人衣裳都已潮湿,可是他的身体却有着她想要的温暖! 若是那白衣活着,若是他还在,那在这雨下背起她的人定是他! “玉琪,你能再帮我一次吗?”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背部,好似从他身后她依旧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叫唤让他停住了脚步,僵住了身形,她刚才叫他名字了,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心,因激动而不规律的跳动着,心脏好似要将他的胸口撑破跳出一般,让他有着一丝丝疼痛! “你说,只要你说我定会帮你!”玉琪低声回道,星眸因这雨势而看不清他眼中的光亮, “我想要蓝颜山的白泉水!”她记得他说过,眼前的梅林之所以常年盛开永不枯竭凋谢那时因为玉麟皇当年用蓝颜山的白泉水浇灌养成的,而今,她也想要那样的泉水! “好!”玉琪从未去证实过这梅林花海是否真是用白泉水浇灌的,只是她启口了,他便要为她取来。 芊雪闭眸笑着,若是真有白泉水,那即便她不在了,属于他们的同生花就不会凋零枯竭,即使它不能开花,却也算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谢谢你!若是你取到白泉水,请为我到月潭浇灌我和他的同生花!” “好!”他再次答应!心却狠狠触痛着,原来,她依旧是为了那逝去的白衣! “我会记得,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叫玉琪的男子!我会记得!”若有来生,她会和自己心中的他一起报答他精神的恩惠及帮助! “只要这样就够了!”只要她能记住他,即使没有儿女之情,这样纯粹的情意他也心满意足! 芊雪不再言语,她就这样靠在他身后细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生命的存在! “能活着真好!”芊雪低语感慨着,眼中的泪缓缓渗入他本就潮湿的衣中染上他冰冷的皮肤,而他却被那灼热的泪狠狠烫伤了心。 蒙蒙雨中,红白紧靠,这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然,那如约而来的明黄身影看见这一幕时,只能独自站立在雨中黯然伤神! 他知道自己伤她至深,而今已是没有资格上前阻止她想要做的一切! 玉琪凤目瞟去,只是淡淡看了玉琪一眼,遂视为透明直接将芊雪送进阁楼。 楼内,依旧没有任何暖意,空荡荡的前厅就只有他们,就连小草也不见了踪影! “放我下来吧!”芊雪柔声说着! 玉琪不语,只是随她所愿将她放下,他怔怔看着她,眼中柔意暗生。 “还是将衣服换下吧!”他淡淡说着,星眸微撇不再看着她,因为此刻她洁白如雪的纱衣已是紧贴着她姣好的身段,那丝滑肌肤呈现||乳|白隐隐可见。 他本就喜欢留恋万花丛中,只是却从未对哪朵娇艳花儿有着特别的感情,而今,自己倾心的女子衣裳潮湿展露诱人,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芊雪低头,将自己此刻的模样已是明了他的面颊为何而红!她淡淡一笑,轻点螓首,亦是关切道,“你也回去将这湿衣换下,若是着凉就不好了!”她的关心只因他在关心她,并无其他意思。 玉琪点头,看着芊雪上楼后,他才离开。 返回的途中,玉恒仍旧站立原地,他见玉琪走来,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而玉琪则停住脚步侧身站在他面前,挑眉冷冷道,“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她累了!” 他的话语让玉恒一直压下的怒焰有着蹿升的危险,他利眸睨视,深邃眼中有着慑人寒意。薄唇开启时,唇角上的水滴缓缓滑落。 “别忘了,十日后她就是朕的皇后,你的皇嫂,你该避嫌尽量少来这梅林阁楼!”玉恒沉沉说着,他要他清楚她不久后的身份是什么,更是要他清楚明白,他没有一丝机会! 玉琪银牙紧咬却无话可说,他说得对,他不就就会是自己的皇嫂、眼前男人的皇后!即使自己对她如何牵挂在心,她总是他人的妻! 憋闷烦躁的心情无处宣泄,玉琪收回那带怒的眼神,徒步离开了梅林中央!俊挺的身影在这淅沥沥的雨中有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当真动了情想要忘却,很难! 玉琪独自离开后玉恒并未进阁楼,他已是将玉琪的话听进去了。她累了,所以他不会去打扰她,虽和她约好今日出游,可却不想勉强她、已是再也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了! 玉恒站在雨中久久,知道雨停了,天渐渐放晴,他才带着满身的伤痛及一身的潮湿离开了那里,他想和她承受一样的伤、一样的痛,即使是淋雨,他也想和她一样! 他疯了。从无可救药爱上她时他早已疯了,为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举一动,他心甘情愿! 九天,还有九天她就会成为他的皇后,明明看得清楚她眼中暗藏的仇恨是不会轻而易举就原谅他,可是他依旧抱着那渺茫的希望,希望她能看见他的悔、看见她的伤!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然,玉恒那不算贪心的愿望总是不会成真,他的悔、他的伤他看得见,只是却无法原谅!站在阁楼窗台口的芊雪眼眸微垂,看着林中久久站立的皇帝,心中有着一丝喜悦,这就是报复的快感! 湿漉的衣裳她没有换下,这紧贴肌肤的冰凉触感可以将她的心冰的更冷,虽自己不喜欢这紧贴的感觉,却也不排斥! 她在找任何可以伤害自己的机会,哪怕生病她也不放过让他心痛的机会! 芊雪深深知道玉恒最在意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又是什么,所以,她要毁掉,当着他的面,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逝去而无能无力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她也要他尝尝! 待玉恒的身影在她眼中消失后,她才浅笑离开了窗口,眼下,她要去看看另一个凶手,她忏悔赎罪的方式又是什么? 阁楼偏苑便是小草和枫儿所住的房间,她依旧一身湿衣走去,在途中,冷风吹拂,发丝轻轻摆动,将她脸色的淡淡灰白盖了去。 待到门口她停下了,那扇紧闭的门扇内就有着她该恨的人,等了片刻,她终是推门而入,只是眼前的景象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枫儿微睁眼睛,见芊雪进来,脸上有着惨白的喜悦。她想起身,可虚弱的身体却做不了这简单的动作。她紧紧拧眉,手腕上包扎的纱布顷刻染血,更将她毫无血色的让烟映衬的更为憔悴不堪。 芊雪并未上前扶她,正如小草一样,她们只是任凭枫儿做自己想要完成的举止,然而,她们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上的表情。 芊雪面色平静,冷若冰霜,而小草看似目不关心,可是眼中那隐隐藏着的担忧依旧证明,血浓于水! 枫儿嘴角勾起,强扯笑意低声道,“小姐,你、你来看我是不是?”他没有奢望过她还能看自己,可是眼下她来了,居然来看她了!心,真的好激动,好高兴,却又有着浓浓的伤感! “你怎么样了?”芊雪冷漠问着,眼中没有一丝涟漪,她来看她只是想要知道她的忏悔方式是什么,仅此而已! “对不起!”枫儿不知如何回答,她好似除了道歉已是不能再说些别的了!她欠她的,即使用自己的命为代价也无法弥补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 “我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她说着,遂转身离开了! “小姐、小姐!”枫儿急切唤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也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这次,小草没能忍住。 她疾步上前,皱眉问着,“你怎么样,痛不痛?”她还是关心她,无法真正恨她! 枫儿连连摇头,她看着敞开的门扉外那白衣女子没有回头,心中的痛早已超过了手腕上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若是我死了她也许会原谅我!”她哭着,脸上的伤痛感染着小草。她能不救吗,能看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死在自己眼前吗? 小草撇首,拧着红唇哽咽说着,“即使你死她也不会原谅你,只有你活在痛苦悔恨中,她才会好过些,仅仅好过一点!”话,依旧如黄蜂尾针,小草倔强地不看她脸上的惊愕及满面泪水,她怕自己的眼睛再次出卖自己,告诉她,其实自己想她活着! 震惊片刻后的枫儿笑了,含泪而笑是那么凄凉,她垂眸看着湿了一地的地板,低沉道,“你说的对,我活着赎罪,活着要承受一生的良心谴责,这样才是对她的弥补!”幽幽的话语是她的决心,以后她再也不会轻生,她要好好活在自己所埋下的痛苦中,用尽一生来独自喝完自己所酿的苦酒。 覆水难收,其实他们都明白! 芊雪离开偏苑便直接向着鸾鸣殿走去,眼下,她想找他谈谈! 她垂首低眉,潮湿的地面水影晃晃倒影着她失落沮丧的面容。为何她还要心软,为何方才看见枫儿染血的手腕、痛苦呐喊知道错时,她却又狠不下心真正恨她了? 当真自己是没用的,就连着小小的报复她都做的如此失败! 芊雪拧眉,边走边想,就不知她那低落伤神的神情给不远处的男人看了去。 灼灼的眼眸跟着她柔弱的身形缓缓移动,他想要上前为她抚平那紧皱的黛眉,想要将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揽入怀里给她温暖,可是他却不敢! 她对自己的憎恨、厌恶让他失了所有勇气,如今他又像从前那般只能远远的躲在暗处看她、想她! 芊雪步步生莲,然,当她走的西殿转角处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空旷的场地,眼中的闪烁来的太快,好似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看见自己急急唤着玉恒别杀他,她看见飞快的跑去接住他倒下染血的身体,他看见他不甘的笑着说爱她! 泪,无可抑制的落下,它们来的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心,好痛、好痛! ?br /gt; 凤颜妆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4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4部分阅读 冷炎,你当时一定也很痛,一定很痛,她知道的!一剑穿心,那是何滋味? 她含泪向着那个地方走去,每一步她走得都很慢,眼中的模糊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可是即使闭上眼睛她依然很够找到当时他躺下闭眸的地方。这里已是没了那刺目嫣红的血迹,这里已是没了他冰冷的身体,这里只有一滩水迹倒影着她自己! 绝美的容颜上清泪两行,她看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哀愁漫天,可是却无人能来安慰她!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他,是她——是他们!刚才自己居然还对她心软?简直是疯了,她怎么能原谅他们?不能,不能! 芊雪双手攥拳藏于水袖,水影中的倒影有着瞬间的改变,她面上的戾色徒然浮现,昭示着她心中的愤恨!血,只有用血来偿还! “炎,你等着,这次我不会再犹豫、不会再心软,我发誓!”她暗自说着,眼中的泪顷刻滴落,掉入脚下的水潭中染开了小小涟漪,化开了她的影子! 这个地方让她的心无力久待,她需要快快离开,否则,她怕自己等不到十日后,等不及慢慢折磨他! 芊雪擦拭面颊上的泪调整呼吸,继而调转身子向着东方的鸾鸣殿走去! 她刚才的哀伤、决绝,还有那背对他不断颤抖的身形都告诉他,前方的她只是在隐忍,只是在伪装! 玉熙星眸黯淡,他何尝不是一样呢?他想和她解释那一夜,可是却无法启口,更不知如何解释她才能听得进去。 她一路走来都未发现身后有只为一双关切无奈的眼眸一直在看着她,芊雪心神收紧不让自己有一丝的异样,长长地裙摆早已沾湿染上了一些黄|色泥土及落梅,纤细的腰肢好似禁不起眼前冷风的吹袭,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搂着她给她足够的力量! 是心中所想还是忍不住想要正面对她他不知,只是玉熙已是无法再呆在暗处一直默默关注她了。他从十字红墙的转折处走了出来,向着她走去。 沉稳的步伐一直跟着她身后却不唤住她,芊雪感觉不对,止步回首时,看见的却是他,那个夺走她初夜的男人! 面色覆雪却抵不过她那双无神怨恨的眸子,玉熙怔怔看着,眼中有着闪烁,却异常光亮! “能否借一步说话?”玉熙低语道,是似有着恳求。 他,也是一朝皇帝,却因她,自己心中的女子而放下一身骄傲及尊严! “有什么话你在此说即可!”芊雪淡漠说着,眼中的光芒有着收敛,刚才她太鲁莽了,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恨表现的如此突出! “若是你想离开皇宫,我会帮你,你无须嫁给玉恒!”玉熙本想说那一夜的,只是对上她不再轻灵透亮的眼眸时,却不知不觉改变了话题。 芊雪听他说来不由好笑,嘴角的嘲笑亦是渐渐化开,她轻睨他一眼,冷然问着,“你是以什么身份帮我离开?你以为你能帮到我吗?”他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芊雪不屑他的帮助更不用他帮,如今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经行,她又何须他帮呢? 她的模样他早该料到的,只是在那鄙夷之色流露出时他的心好似被蜂蛰了一般,痛,一瞬消逝! “你恨他,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嫁给他?”若是她能原谅玉恒,那自己呢,她能原谅吗?他想知道,一直都想。 “我是恨他,所以亲眼看见那一幕的人都知道,无需你再次提醒!”芊雪嗓音微微高起,情绪有着不稳定。 然,她又莞尔一笑继续说着,“不过那又怎么样,我答应会嫁给他就绝不会食言,我要做皇后,做东鸾的皇后,这就是我的目的!” “只是相当皇后吗?”玉熙眼中的伤痛明显,他问着,黑眸直视有着深究。 “是!” “那我同样可以满足你让你当南弈的国的皇后,你可答应!”他直接问着,如今他话已明白,那她会答应吗? 芊雪身形一怔,心瞬间紧致!她愣愣看着,片刻,她笑了,笑得放肆一如冷炎死时,她的笑让人心寒! “南弈的皇后?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接下去你是不是想说到那一夜?哼,真是可笑,你的南弈皇后我不稀罕,我要做的是东鸾国的皇后,我要成为这后宫的主宰!”芊雪狠狠说着,眼眸调高看着这红墙深宫,她说的清楚,她要正为主宰,主宰别人而非别人来干涉她! 遂,芊雪缓缓低眸正视玉熙,他眼中的痛惜她通通无视,她依旧淡漠的挂着那冷笑,稍稍向他走了一步,“我从没在意过你,即使经历那一夜,我对你也只是恨!你最好远离我的世界,我不想再见到你,十日后的大婚亦是如此!”她,够狠、够绝!然,眼前的她所有的改变都是那些伤她至深的人的,所以,她的还施彼身,不过分! 健硕的身形居然抵不过她的一句低语、一个眼神,他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在她阴暗冷森的眼眸化为缕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俊挺的身体不由后退了一步,伤痕累累的心在此刻给她重重撞击后,裂痕更深,更是无法修补完整。然,这样的伤还不够,芊雪再次上前,美目有着怪异的笑,她道,“你可知曾经我有一个孩子是你的,不过他被玉恒亲手扼杀在了我的腹中,他就这么成了一滩血水红了我的裙摆!”她幽幽说着,好似那场噩梦如今已是成为惩罚他的最好利器! 显然,她是对的!芊雪看着一脸惊愕的玉熙,脸上的木讷随之变为痛苦的狰狞,他突然抓住她的细肩断断道,“你说什么?”他希望她在骗他,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可是…… “我说,我怀了一个孩子,只是他死了,还未成型就死了!”芊雪不介意再说了一次,她的眼眸想要抓住他脸上每一个痛苦的表情。 崩溃了,他全身的铠甲就因她的一句话四分五裂,他狠狠摇晃她纤弱的身体,他吼着,“你撒谎的是不是、是不是……”他不相信她的话,更不愿去相信,可是他的神情告诉他,她说得是真的,真的曾经有一个孩子,只是如今他却死了! “哈哈……!”芊雪放声笑着,她昂首望天笑着不让泪滑落! 苍凉悲寂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她! 她不挣扎也不反抗,任由他将她的双肩捏得生疼! “他是孽种,他该死!”一记狠锤将他的心敲得支离破碎! 手徒然再也握不紧她的身,玉熙看着眼前如仙的女子,那清丽脱尘的女子去了哪,那淡淡忧伤却又心的善良的女子去了哪?为何眼前的人要如此对他,就因那夜吗? 笑了,这次是玉熙笑了,深邃的眸子有着水雾的晶亮,再次,他再次示弱是在她面前,泪从他俊美的脸上滑落。 他看着她,让她看清此刻他的懦弱、他的伤痛与悲哀! “为何要如此对我,若是为了那夜……我是为了帮你,是在救你啊!”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不用你救,若是你真想帮我,那时就该杀了我,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芊雪吼着,看着他的面容她无法若无其事假装冷漠不在意!他做不到! “白芊雪,你当真恨我?” “是!我恨你从头到尾不言不语,更恨你在我无措痛苦时你没有站出来告诉我那一夜的人是你!我恨,我恨你们玉麟所有的人!”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委屈及怨恨,今日,在这宽敞的地方,在这可能随时会出现外人的地方,她吼出了心中的不甘! 第九十章 逐一惩罚 所有的事为何总要她独自承受?那夜后的痛楚谁人知,失去冷炎的痛苦谁人晓,就连眼下自己即将离开这世界又有何人怜? 是这世上的人先负她的,是他们先伤害她的,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就只有一个至亲至爱,可仅仅只有这一个,上天也要狠心将他带离,这叫她如何能不怨、不恨? 过激的情绪让她体内的葬花蠢蠢欲动,芊雪兀自用力拽着衣襟克制着起伏不规律的胸口,她眼眸微眯薄唇紧紧抿着,忍着蚀心的痛。 她的异样举止并未让玉熙起疑,此刻,他已是被她方才的话伤的体无完肤,那脆弱不堪的点滴意志也给她无情摧毁了。 从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眼下他才明白她恨得不是那日他夺走她的初夜,而是怪他没有及时站出来告诉她那人是他;她更恨的是在她最无助彷徨满身伤痛、即便是在孩子没有时他也不曾现身告诉她! 她以为他是在冷眼旁观看着她痛苦,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想的! 错了,是他错了,他的满心谨慎却是让她误会更深,伤她更深!是他错了! 再无光亮的眼眸中她的身影渐渐缩小,玉熙步步后退想要离开此地从她的面前消失,如今的他已是无法再承受她的任何言语相向了!而芊雪也只是站立在原地看着他,自己身体的不适让她不能再向前靠近,就在玉熙面容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变成灰白时,她知道刚才的伤害已经够了! 俊挺的身影渐渐远离直到退出了她的视线,她全身的警惕感才敢稍稍松懈,嘴角的黑色血液缓缓流出。芊雪垂眸拧眉取出锦帕简单擦拭,她站在原地良久,待身体有了足够前行的力量她才转身向着她要去的地方走去。 而今,一个已是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接下来就将轮到他——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帝皇,她来这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炎,刚才你看见了吗,我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做的很好!”她目光向前心却在隐隐痛着。她为了玉熙的泪,为了他对自己的情、他的伤,一并痛着! 片刻后,芊雪淡淡笑了,看着面前殿门紧闭的鸾鸣殿,她再次扬起了苦涩的笑靥! 她知道他就在里面,芊雪缓缓上前,殿外的两名宫女见她走来,遂跪下行礼!她们知道芊雪在鸾皇心中的分量,即使如今她还没有任何身份的象征,可地位却比宫中任何一位妃子、佳丽都要高。 芊雪低眸看之,淡淡道,“起来吧!”她的高贵与生俱来,而眼下,她的身上更多了几分冷然! 她推门而入,殿内安静得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芊雪站在原地,她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玉恒发现来人是她!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哪怕是青花瓷中的红梅亦是如原来一样娇艳。曾经,他们在这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同塌共眠。可是往事历历在目,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变了样,终是无法再回到从前。 她收起环视殿内一切的眼眸,视野只看着前面垂下的帐帘,他好像走来了! 隐隐可见帐帘轻轻飘动,那帐后的伟岸身影也渐渐清晰。 帐帘拉开,玉恒在见来人是她时,脸上的不悦及黑色气焰瞬间消失,眼中的闪躲让他没了往日的厉色气息。 芊雪看她伫立原地,吃惊的眸子有着说不出的神色。她淡淡一笑依旧不动问道,“我来……打扰你了么?” 她的笑靥让他神往,然而,他却深深知道这笑就如罂粟般,一旦没了,他的心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似的的疼痛。 他爱她,真的很爱!只是,她却不爱他,从未爱过! 玉恒心中一痛,并未及时启口回答她,他向着她走去想要将她揽入在怀,却又怕唐突吓着她! “不是说好要一起出游的么,你怎么忘了?”她稍稍上前一步,伸出柔夷主动抱着他的腰腹,闭眸靠在他的胸膛问着。 她知道他去过梅林,主动他在雨中站立良久,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方才下雨了便没去!”他亦是在说谎,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诉她,他去了,甚至一直在雨中等她,客户死她也不会心疼他了,因为,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是吗?玉恒,我累了!”她嘴角无力勾起,轻声说道,揽在他腰腹的手也稍稍松开了些许。 玉恒闻言不语,他只是横腰抱起了她向着帐帘的床榻走去,待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自己想要起身离开时,芊雪却抓住他的衣袖道,“你能留下吗?” 这一声是带着恳切的,她只是轻轻抓着,若是他想走,很容易! 然,她已是启口他定是不会拒绝,玉恒依旧不语,他只是静静坐在榻边无声答应了她的要求。 芊雪微微一笑松开了手,她闭上眼睛,语中有着慵懒,“你后悔答应要娶我吗?”若是后悔,那她也无需再等九日,若是没有…… “没有!”他低沉说着,却又有着十足的肯定!今生能娶她是他最大的愿望,已是从小到大的唯一一个! 江山,他从未想要拥有过,儿时他的天赋异禀早就注定他将会是这四国之首,所以他才没有想过自己要什么、还需要什么!可眼下,在遇见她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还缺什么! 他希望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这就是他想要却独独缺少的! 看似简单的愿望如今离他是那么遥远,这一切的改变让他彷徨无措伤透了身心,更让他懂得一旦失去,即便是拥有无尚权利及地位,终是无法挽回自己想要的。 情,为何物?他原本不知,可如今他亲身经历过,爱过、痛过、悔过、恨过后,他明了了! 情,幸福时能让人置身云端,痛苦时却如坠入地狱,悔恨时能肝肠寸断,绝望时能让人生不如死!这就是他所知道的情! 芊雪听玉恒说得肯定,心有着瞬间的抽搐,她再次睁眼,屈肘起身半坐榻上看着他,她在寻找他眼中曾经的柔情,在寻找他此刻该有的内疚,然而,他的冷眸中除了伤痛,好似再无其他了。难道他也伤了吗?是,他是伤了,可是他活着,有呼吸有心跳的还活在这世上,而炎却不在了,就连伤心痛苦他都感受不到了。 对视良久,芊雪靠在他的肩头垂眸轻语道,“抱紧我,我冷!”她低喃着,说着自己的要求。 玉恒闻言心猛地一怔,身体有着明显的僵硬,只是他还是依她,轻柔将她揽入自己的胸膛。 起初的心跳有着紊乱,可是在芊雪沉稳的呼吸下,他的心脏终是恢复了正常。 玉恒只是静静坐着抱着她,等到她沉沉睡去才将她平躺放下,如今的宁静是他一直想要、一直渴望拥有的,然而,这看似平静幸福的片刻却让他不安。 她的冷静柔情一下子又全部回来了,就在送走那男人后的一瞬间她又回来了!玉恒深深望着榻上的她,眼中的伤痛不由越来越浓,还是快要溺出眼眶模糊他的眼。 “芊雪,你是在惩罚我是吗?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更内疚、更懊悔是吗?”他看着她暗自问着,可是却不敢鼓足勇气去证实! 他拿她束手无策,只能随着她的脚步、她的想法去做,只要她能原谅他,即使用一生时间去等待他也愿意。 爱上她,注定受伤! 还有九天他就要迎娶她了,可是永寿宫那边却是多加阻挠! 玉恒瞳眸紧缩看着帐帘方向,拿紧闭的殿门外又将是一番风云相涌!而他又将为她在狠一次,却是依旧心甘情愿! 他为她揽好薄被,飘然离开了鸾鸣殿,只是在他前脚刚离开,榻上的人儿眼眸瞬间睁开,她侧首看着刚刚关合的殿门,眼中的光亮有着从前的清澈,然而那如秋潭碧眸只是稍稍存在片刻,遂渐渐暗淡消逝,不留一丝痕迹。 ………… 在玉恒答应芊雪十日后将迎娶她时,他已是连夜将婚讯告知天下,他要普天同庆,更是为了满足她所说的,她要隆重的婚礼!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她——莫言,苦苦等待数年,等来的却也只是他冷漠的册封为妃,而她——白芊雪,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半路女子却可以得到天下所有女子为之疯狂妒忌的地位及权利。她凭什么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爱,凭什么就能坐上东鸾后位?莫言不服,尹老太后更是不准! 她们有着她们的心思,只是玉恒全然不予理会,再次的到来只是知会而非商讨。只要她要的,他都答应,以前他就说过,为了她,他宁可与天下为敌! 皇者的霸气凛然腾与殿内,玉恒利眼扫过莫言,从头到尾她未说一字,只是她那看似沉默答应却内藏浅出的泪让他的心情更是不悦。身心不依的她让他烦躁厌恶。 玉恒滕然起身向莫言走去,居高临下看着坐于檀木靠椅上的她,冷道,“朕早就说过,朕不能容忍这后宫再次出现野心大的女人,上官箬就是例子,你可记得?” 他在问她,确切的说是在暗暗警告她,别耍花样! 莫言身形一怔,后背绷紧,她惶恐抬首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中让人无法知道他是已经看出她心中的伎俩还是那只是一个警告! 泪更是不争气的夺出眼眶,湿润了长长的睫毛,那双水灵大眼已是有了些许红丝。 尹后看后,老脸拉的更黑,她怒怒低喝着,“恒儿,你怎可如此说话,言儿如今已是有了你的骨肉,即使封后也该封她!” 尹后的话震惊的不止玉恒,还有莫言。她檀口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尹后,不明刚才她说的是何意? 孩子?怀孕?她? 尹后凤目闪烁,无视两人的吃惊表情,她起身走下高坐,向着玉恒和莫言走去。待到他们中间,她语调稍稍放柔积分继续道,“恒儿,如今你也将有皇储后裔,也是时候立后了,哀家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切莫忘了玉麟朝的祖顺!” “朕刚才说的清楚,东鸾后位朕只会封一人,那便是白芊雪!”他已是将话说的清楚明白,更是不会改变主意封别的女人为后承认是自己的妻。这个身份他只愿给自己心中的她,只有她! 尹后勃怒,有着岁月痕迹的面颊颤颤抖着,她仰首看玉恒吼着,“放肆,哀家苦口婆心你却执迷不悟非要娶那来历不明的女子,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哀家?”尹后狠话说出,眼带微垂的眼眸有着熊熊怒意。她年轻时也算是个狠角色,虽吃斋念佛十几年可烈性子依旧没改! “老佛爷切莫为我动气伤身,如今恒哥哥能封我为妃莫言已是心满意足了,皇后之位我是万万不敢有遐想的。”莫言轻抚尹后背部为她顺理气息,乖巧懂事说着贴心的话,考完试她越是‘通情达理’,尹后却越是想给她一个‘交代’。 她们两人一唱一和让玉恒俊容更冷几分,他鹰眸垂下淡漠说着,“既然皇祖母身体微恙,那皇孙也不便久留,你还是好生休息,琐碎小事就不用挂心了!”此刻,他说话算是客气,只是那双阴鸷的眼眸却有着不容多言违抗的危险气息。莫言微挑杏眼,对上那幽幽阴森的眸子时,心中的危惧油然而生。 玉恒眼角看向她再次无声警告,莫言明了垂首,不敢再多一言。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好似掩耳盗铃!若是想在他后宫多呆,呆的舒服,唯一的方法就是别惹他生气,更别想要以什么愚蠢方法吸引他的注意,若是这样,那只有从高处摔得更急,死的更快而已! 莫言从小耳濡目染,宫中生活她心中比谁都明白,刚才玉恒已是给了她面子,眼下她是万万不敢再有任何言语出口了。 尹后瞥首看了一眼莫言,只见她耷拉着脑袋眼中含泪,她已是知道刚才她的好孙儿定是用那双吓死人的眼眸做了无声警告。 “只要哀家在一天就绝不承认那女人是我玉麟皇室的人,死后也休想再我皇陵安位!”尹后恶毒说着,可是她的一时口快却触犯到了玉恒的底线。心中一直不悦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狠狠看向尹后,俊挺体魄缓缓向下倾,在距离尹后面颊一手指地间隙停下,“朕最后说一次,若是谁敢多言诋毁芊雪一句,朕决不轻饶,谁都一样!”咬牙说的话告知她们最好闭嘴接受他所做的决定,如今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是自己饿皇祖母出来干涉亦是无法改变他所做的决定。 “你……!”那双嗜血喷火的眸子中好似有两条火红蛟龙,它们正迫不及待想要一跃而出,品尝血腥的味道。这样残杀的表情竟是出现在此刻,更是对着她而展露出来,这让尹后害怕,更是让她痛心失望。 “你好好照顾皇祖母,这段时间那么就呆在永寿宫,朕会让御医每日过来为皇祖母诊断把脉!”他直起身体淡漠道,一句简单的关心之语却是将她们两人同时软禁在了永寿宫内,更是扼杀了她们的反对及不满。 尹后气结,老脸血色咋青咋白终是无法再说一句。而玉恒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在他转身之际眼角仍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莫言,就在这一刹那,她与他四目对望,莫言心虚低头,心狂乱跳动着。玉恒见状心中隐隐有着不妥,刚才那一瞬间他好似在那双水灵的眼眸里看到了藏在里面的东西,只是却有着模糊让他无法读懂看清,这样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这一次的永寿宫之行,他的心还是与昨天一般,沉闷的好似四周没了他所需的氧气,他健步如飞快速离开了你,凡是让他憋闷的地方他都不想再去第二次,只是为了她,他却屡屡破例,之际的行事作风也是一改再改。 芊雪,这个名字他已是刻入了自己的最最柔弱也是最最重要的地方,那里不容任何人践踏亵渎,凡是有人诋毁伤她,他会毫不留情的加以反击,更是要那人后悔终生他才会罢休。只是,这一次,伤她最深的却是他自己,而在伤她时,亦是伤了自己,她痛他也痛! 玉恒离开永寿宫后徒然不知去哪好了,此时的鸾鸣殿内有她在,他有着危惧不敢回去打扰她,更是害怕面对那双眼睛。如今的她还不知自己的眼睛不会说谎的,但他却看得清楚,在她对他笑时,他的心就好似被利刃狠狠刺去,在她对他柔情暖意时,他的身又如浸泡在刺骨严寒的冰水中。 他站立原地,看着四周的景物建筑,心迷惘了! 还有九日,短短九日却如九百年那么漫长他想要知道温和她会徒然要嫁给他,想知道她的心中是何想法,只是他又害怕知道,他怕那样的答案是他无法承受的!矛盾了,心也累了! 鸾鸣殿中的芊雪在玉恒走后就起身赤脚下榻,大理石的地面没有薄薄得丝绢铺设,脚踩在上面那渗入心脉的冷意让她不由打了寒颤,只是,适应后她也是无所谓了。 芊雪打开殿门,目光眺望远方,她在等那帝皇回来,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残阳西下,一天就在她的伤害与报复中飞快过去,待那轮明月高悬夜空时,她和他的时间就只剩八天! 第九十一章 幸福瞬间 玉恒漫无目的得在偌大的宫中随意走动,他从南殿的凤灵殿走到北殿轩辕阁,他将宫中每个角落都走了一次却独独没有去西殿的风月偏殿,那里亦是有着他不愿想起的那幕残杀情景,当时他一定是疯了,定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在血饮刺入那男人胸口时,他却仍是无动于衷,更是未能将自己身上的滔天怒焰减免半分,反而是她的泪、她绝望而悲凉的哭泣声将他唤醒,只是却晚了! 月,不知何时爬上了树梢,静静挂在上空为他照亮了一片宁静之地。玉恒侧首看着东殿方向,心中想的却是她。这个时候她该是醒了,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那? 许是不在了吧!玉恒想着,转身向鸾鸣殿走去。 门扉依旧敞开,而守夜的宫女已是让芊雪屏退了,她形单影只的站在殿外,白衣在月下染上了森寒冷光。 她已是等了几个时辰,就这样傻傻的站在外几个时辰,可是他却还不回来!若是旁人不知道她心中的恨意,定会认为她在等自己的良人归来,只是……他们错了,她等的良人再也回不来,而眼下,她等的,是她的仇人,更是曾经的爱人! 是讽刺,却也是事实!这次,她下定了决心,赌上了她的命!胜败,其实她心中早已明了,不过她还是想看看、亲眼看看他在那一刻到来时的哀痛神情比起她那一日的又会如何? 青丝忍不住寂寞开始翩翩起舞,衣袂忍不住孤单开始随意飘摆,而她的心却忍住所有一切的不适,等待最后的到来! 冷笑缓缓爬上嘴角又淡淡隐去,她看着那明黄身影渐渐从暗处走出,心是欢愉的! 芊雪站立原地,看着他逐渐走近,待到台阶处时玉恒却驻步了。 他看着她,心里有着杂意。 原来她还没走! 芊雪不语,只是看他会在原地站多久,然而,玉恒在打量她后疾步上前,蹙眉关切问着,“怎么不穿鞋?”风吹拂她的裙摆,将她的下摆微微撩起,一双雪白玉足就这样展露在他的眼前。 夜凉如水,她单薄的身体怎能禁得住这样的冷风夹击? 玉恒的心因她的不自爱而狠狠拧着,直到她对他笑时,心才稍稍缓和些。 “我以为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有着丝绢铺地!”只是她错了,在一切看似没有变的地方,其实它已经变了,正如眼前的男人,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熟悉而陌生! 她的话让玉恒刚刚才柔下的俊脸又染有了一丝浅浅的寒意,“明天我会派人再将地面铺上!” “不用了,其实以前我就想说那是浪费了!”芊雪回着,向着殿内走去。 眼下他已是回来,她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站在外面,毕竟她确实感到冷了! 玉恒见她进去,也跟着走进殿内将门扉带上。 没有一丝暖意的地方让她觉得里面和外面竟是没有区别的,不由她轻笑出声。 她突兀的笑让玉恒浑身不自在,他不明她的笑是何意? 她抬首对上他的眸,低语道,“刚才我在等你,外面好冷,只是走进这殿内还是很冷!”她对他直言说着,唇色有着一层淡淡的霜白色。 “我以为你走了!”他道,眼中有着愧疚。 “是吗?我忘了我还有话和你说,所以一直在等你!”芊雪说着已是回身去拉他,她轻轻拽着他的衣袖向内室塌边走去。 她足足站了数个时辰,小腿有着酸胀的疼痛,她需要坐下休息。 他和她一同坐下,侧身正视她的面颊等待她说下去。 “你能让小草和枫儿离开皇宫给她们自由吗?”她问着,眼中有着期翼,可是面色却是那么不自然。 玉恒脸色亦是僵硬,她是在试探他吗?若是答应她,她是否会更恨他独独不愿放她走,若是不答应,那她是否仍是会怪他不宠她? 眼下,他到底该如何回答!? 玉恒不语,更是不知如何启口,他沉默着,剑眉深深拧着,心亦是如此! 芊雪望着他,好似知道他在挣扎纠结,逐淡淡笑了。她将螓首靠在他的肩头,双手搂着他,却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芊雪!”玉恒扶正她,让她的眼睛看着他,让她的瞳眸内有他的影子。 他满脸伤痛,每每看见她淡漠的样子他的心就好痛! “芊雪,我知道你在恨我、在怪我,可是那些都没关系,我会等,等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他终是鼓足勇气说了,他在向她低头了。 然而,他一本正经甚至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着,她却笑了。那美丽灿烂的笑颜是那么耀眼,此刻他在她的容颜上找不到一丝嘲讽,好似这笑是出自真心的喜悦!这一刻,她的心狂乱跳动,为她的笑、为她的人! 芊雪稍稍收敛笑意,嘴角依旧有着浅浅的梨涡,她眉眼弯弯,杏眼闪亮道,“玉恒,你知道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吗?” 他当然不知道,只是这个故事寓意已是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他想要一次机会,那谁来给她最爱的人一次机会,没有、没人可怜他,所以,她也不会可怜任何人! 芊雪重新靠着玉恒,缓缓垂下眸子,收起了方才的耀眼光亮,她继续说着,“有一天蝎子想要过河,只是它不会游泳,它看见青蛙也要过河,便很诚恳的求它帮忙。青蛙细细打量它后却拒绝了它,它说若是自己背着它过河,在水里就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会没命的。蝎子急了,它向青蛙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它!青蛙一时心软了,它看蝎子说的那么认真居然相信了它,于是青蛙背着蝎子下水过河了……你猜后面发生什么?”她嗓音低沉平静,羽扇遮盖下的眼中隐隐有着闪烁的泪光。 “后来怎么样了?”玉恒问着,手不由搂在她肩上,让自己温热的体温煨着她隔着纱衣却依旧能感觉到她冰冷的玉肌。 泪落了,落在了她的白色纱裙上,将那雪白染湿,只是搂着她的男人却没有看见。 芊雪再无力勾起那淡淡的笑,她闭上了眼眸,将那不该再次出现的伤痛掩藏起来。她说,“下次告诉你,今天我累了。”那样的结局她不想现在说! 她在他肩头微微动了一下,找到了最舒适的点便再也没有启口,她沉沉的睡着,体内的葬花好似今日总是隐隐发作,想必她的药量没有控制好。不过没关系,今天只是第一天,她还有机会。 玉恒垂下黑眸静静看着,心里却开始想着芊雪刚才说的那个故事,他在猜测青蛙和蝎子的结局,因为在他心中,他隐隐感觉到他就是那只蝎子,而怀里的她是那只青蛙,它们的结局,亦是他们的。 没有了睡意,夜风在殿外肆意吹拂,好似那是一阵带着毁灭的飓风,在安静的夜中肆意践踏每一寸柔软脆弱的地方,想必明日出去,外面定是一番狼籍! 他稍稍将她揽紧,生怕那惹人的风打扰了她,他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安静,是属于心的那份宁静! 这一夜她睡的很好,是他离开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因为在她梦里那熟悉的体温又回来了! 黎明来得好快,她在他怀中醒来。然,在她睁眸看见的人是他时,心已是凉了! 玉恒看着她惺忪的眼渐渐清晰,遂柔柔道,“睡的可好?” “嗯!”她淡淡说着,将螓首埋在了他的胸膛。 她的娇柔模样让他欣喜,玉恒稍稍将她搂紧,下颚抵在她柔软发顶继续问着,“今日可想一起出宫?”昨日因为那场雨他们没能出去,他想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除了…… “好啊!”芊雪侧脸靠在他心口微微笑道! 方才的一切她都表现的很好,她没有将心底的失望表现出来,她在对他笑,淡淡的,却让他看不出是真是假! 芊雪换了一身红秋衫连群,一改往日的净白出尘。长长裙摆下绣着栩栩如生的娇艳梅花,转身之际纤细腰间的梅洛散发出幽幽芬香沁人心脾。白皙如雪的俏脸上,两腮自然嫣红,淡淡粉色有着些许娇羞,长及腰际的墨色黑发倾洒于后背,发顶盘束的发髻上虽只是用一根款式简单的紫色珠钗作为点缀,却将她的一身高贵与灵气修饰的美轮美奂!她向着玉恒款款走来,步履轻盈缓慢,嘴角那笑似有似无的笑让他好似置身云雾之中让他分不清眼前所见是梦还是幻,此刻她的模样宛如林中仙子,美得让人惊叹! 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走来,看着别样的她依旧可以撩拨他内心最最柔弱的一处! “你真美!”他发自内心赞美着,从不知她除了穿白色以为的衣裳亦是能如此动人。 芊雪浅浅一笑,眼角的点滴流光让他恍惚! “我们今日要去哪?”她问,视线看了一眼敞开的殿门外,遂又看着他。 “你喜欢去哪便去哪!”他的眸已是离不开她的身了。 “呃……那我们微服出巡,随意到皇城走走可好?”芊雪水眸微眨间已是有了想去的地方。 “好!”玉恒欣喜,今日的她好似真的快乐,连同他的心底的阴霾也扫去了好多,他希望这一次的轻松愉悦能一直存在,而她也能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芊雪点头笑着,两人正打算离开鸾鸣殿时,李公公却在此时懦懦走了进来。 他弯腰行礼,低垂着脑袋禀告道,“启禀皇上,昭皇和雪皇今日 时已是离开了皇宫!” 玉恒脸色一变,心中有着隐隐不悦。当真是他们不愿见他迎娶芊雪为妻了! 玉恒心中暗想,既然他们不愿留下观礼走了也好,遂冷道,“那弈皇可还在宫中?” 李公公将头低得更下,懦懦回着,“弈皇还在,只是他身边的几名心腹爱将今日也都逐一离开了!” “想必他也不会多留,既然他们想走朕也不勉强,你下去吧!”他冷漠说着,见李公公行礼退出殿内后,他又将视线从新落回了芊雪身上。然,他在看她时,她却低首沉思,刚才眸中的笑意亮光眼下已是找不到了。 “芊雪!”玉恒低低唤着,眉宇间也随着她的不悦稍稍隆起。 “啊?”芊雪恍然,抬眼时脸上的失落已是来不及收起。 他看着她走近一步,伸手将她的柔荑放在他的大掌中轻轻包裹着,星眸依旧未曾离开她的娇颜半分。他俯首轻语,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刚才她的失落他看得清楚,他问,“你在失望他们不愿留下吗?” 他以为她的不悦失落是为了他们不辞而别,然而,她却不是! 芊雪没有回答,她只是浅笑了之遂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出宫吧!” 玉恒并未勉强她,他薄唇勾起,点头答应。 两人牵手踏出鸾鸣殿,今日的他没有了以往的冷焰残虐,远远看去都能知道他的心情不错,这是自那白衣出事后他在人前展露的第一个笑靥。 他屏退了所有随从侍卫,今日他只想如她所愿单独出游,共度一天逍遥! 玉恒褪去一身象征身份的龙袍后随意换上了绛紫锦袍,他的冷峻贵气却丝毫未减,两人共骑一匹马儿,悠闲的在繁华长街上闲逛着,他们的气质、相貌无不引来路上行人的停步观望、连连赞叹。 男俊女俏,这样的绝配那些人还从未见过,他们好似最登对的神仙眷侣,让人既羡慕又仰望! 芊雪目光流连在街道两旁的摊贩小饰,嘴角时不时微微上翘,宽大的水袖内,她的柔荑一直被一双大掌紧紧握着,这样的温暖恰到好处! 玉恒剑眉平坦,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无法吸引他的眸光多待片刻,唯有坐在他身前的女子,她的侧脸让他怎么也看不够。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浅浅的呼吸都能牵绊住他的心,他的眸,他的一切思维。 “你可喜欢?”玉恒身体再稍稍次倾前,柔柔的话语在她耳畔轻启。炽热的气息在她周身瞬间蔓延而开,芊雪侧首回答时,那微微开启的红唇已是被他覆上。 本是一个浅浅的吻,可是触碰到她的柔软香甜时,他已是沉沦深陷无法轻易退出!檀口中的香甜让他想要索取更多,辗转吸吮之间握着她柔荑的手已是从马鞍上松开,他搂上她的细腰稳住她微微摇晃的身体,继而在这人海之中谱写着他对她的爱恋!众人皆是让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他们万万可没想到如此俊男美女居然在这大街上上演亲热恩爱,只是他们的举诒、止更多是让人羡慕,而非鄙夷贬低。 久久不愿停下的吻好似要将她体内的氧气都抽干一般,芊雪脸颊嫣红有着浓浓的羞涩,紧抓着他手肘的纤掌也渐渐失了力道,她微睁眼眸,看见的却是一脸深情的他。 柔软无骨的手掌缓缓抬起抵在他的胸膛,示意他停下! 玉恒星眸涔亮,带着不舍他离开了那让他留恋的红唇馨软之地,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依旧单手搂着她,将她?br /gt; 凤颜妆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5部分阅读 她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此刻他的内心! 心,剧烈跳动,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刚才那个吻,她没有拒绝,没有抵触,他感受她也在回应他,回应他的吻和他浓烈的爱! 她是否已经慢慢开始原谅自己了,当真在原谅了? 只要一想到她会原谅自己所犯的错,他就无比高兴,比三年前玉麟皇宣旨封他为东鸾皇时还要高兴!这样的幸福喜悦也只有她能给了。 “芊雪,若是能这样抱着你一生即使用这天下交换我也愿意!”他说的是真的,若是没有天下他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再建一个,甚至比眼前的东鸾皇朝更为昌盛繁华的天下,可若是没有她,他的世界便一无所有! 芊雪仍旧不语,她只是仰首靠着他,微微眯起的眼中暗藏着笑意,她看着前方,听着他口中的誓言,心笑的更欢! 两人骑马前行一段后便下马踱步,一路上他们一直十指紧扣,芊雪随意看着,而他仍是时不时看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他的爱人,一生认定的挚爱就在眼前,而今的她不再排斥他,更是能接受了他,这叫他如何不喜,如何不幸福? “他们在干什么?”就在玉恒自我陶醉享受自己心中的愉悦时,芊雪微微踮起脚尖看着前方。 不远处有很多人围观着,好似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层又一层的人涌着让她看不见最里层。 “想去看吗?”他问道,嘴角的笑依然在。 “也好!”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既然出来,也凑一会热闹好了!她浅笑应着。 玉恒揽上她的腰际,轻盈一跃,两人已是上了前面的两层房顶,他们居高而下俯视看去,原来…… 第九十二章 繁花凋谢 原来,众人围看凑热闹的地方是有人在卖身葬父,芊雪杏眼微眯,眼中有着淡淡的受伤却是一闪而过。如今的她看不得死人,更看不得至亲离去的场景,因为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无措的哀伤叹息都能将她带回到那一日、他闭眸离开的那日! 心开始狠狠痛着、紧紧拧着,让她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着。突然的异样让玉恒担忧,他紧搂着她,亦是知道她的突变是为了什么! “芊雪!”他低声唤道,想要将她带回刚才的喜悦气氛,可是又害怕自己的启口让她变回憎恨他的她!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还是失败的,她的表现依旧不及格!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疼、掌握不好自己的一切神情,她总是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自己当真好没用啊! 芊雪回首,敛敛方才的心神,柔声道,“我们帮她吧!让她能不用卖身依旧能安葬她的父亲!” 她的淡淡启口让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眼下跪于人行中央的女子身上,继而说道,“好!” 他从怀里拿出银票,每张面值最少也是五百两,他只要抽一张给眼下的女子便足以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玉恒想要多给些,可是芊雪却制止了,“无需那么多,只要一张就可以!”认识贪婪的,亦是可以改变的,若是一下子拥有了太多便不会像以前那般珍惜了。 芊雪视野再次看着下面,看着那些只知道看热闹却无一人站出来帮忙,脸上也有淡淡的不悦及失望。冷眼旁观,这就是他们玉麟人的本性吗? 玉恒黑眸扫了一眼房顶,遂在身边不远处捡了一块小瓦碎石,他将银票包裹着,绛紫绣袍一挥,一道美丽弧线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落在那穿着丧服女子的面前。 是奇迹还是老天显灵?一张五百两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女子仰首看天,泪眼婆娑不断叩首谢天,而围观众人也纷纷向上看去,刚才的那一幕真是太诡异出奇了,好似真的有神仙降临帮了这苦命女子一把。然而,就在他们纷纷赞颂老天的仁德时,那对耀眼男女已是离开了屋顶消失在了人海! 飞奔的骏马,飞扬的发丝,还有那交缠的衣袂都显得他们是那么紧密!今日的出行是他一生最快乐亦是最难忘的一天。急急的马鞭落下,他却只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此刻她正闭眸感受风的吹拂,有些痛、有些痒还有些冷,不过,她的嘴角却一直向上扬起,无声笑着! 这一日,他在幸福中渡过,而她,幸福又哀伤! 两人回到皇宫后玉恒本想要亲自将她送回雪梅阁,只是她说想一人走走,自然,玉恒答应了。 经过今天两人的愉快出游,玉恒已是答应让小草和枫儿离开皇宫给他们自由,只因是她要求的! 芊雪闻言轻笑谢过便独自向着雪梅阁走去,宫内所有见到她的人不论身份高低都会避让止步向她行礼。如今她在宫中的地位已是无人可以憾动半分,更是不敢有人对她不敬,众人深知,她的喜怒哀乐全部牵扯着那阴晴不定的帝皇。 芊雪刚进梅林,她便停止了脚步,她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地方,刚才的一切伪装在此刻全数卸下。今日,她好累,是心的倦意,无论她睡多久都无法补回那一角的遗憾。 她取下梅洛,打开绑扎完好的粉色锻布,里面藏着她每日服用的葬花!看着粒粒嫣红的葬花,她突然觉得只有回到那白衣身边,她的心才会自由轻松。所以,她再次毫不犹豫的服下那致命的毒药,她不会因为今天他的柔情密语而改变她原有的计划,她说过的,终是要做到! 说她无情也好、狠心也罢,如今的她不会再理会任何人的言辞劝说,更是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许是她太认真了、又许是她太伤心了,就连身后有人逐渐向她靠近她都没有察觉到,待那人站在她身侧时,她的眼中有着惊慌失措,握着梅洛的手更是差点没能握住那轻巧的瓷瓶。 她的怪异行为仍是让他起疑,深邃眼中的忧伤无法掩去,他缓缓低头看着她手中握的东西,却让她快了一步。 芊雪水袖垂下将梅洛藏在了里面,更是没让他看见瓶子内装的是何东西。 她轻睨他一眼,遂从他身边走过,想要离开时却被他抓住了手肘。 两人肩并肩,谁也没有看对方的脸。 “放开!”她冷喝道,手肘却丝毫没有挣扎反抗。 “昨日我想了一夜,即使你恨我,我也要带你离开!”玉熙沉沉说着,脸上布满了憔悴、伤痛,甚至有着点点的绝望。 芊雪嘴角扬起,冷笑道,“笑话,我不需要你带我离开,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要的,为何我要跟你走,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她平静说着,杏眼微向一侧看着他的半边俊脸。 她的话仍是那么锋利,他听着,浑身宛如被人活活剐了心般,胸口撕裂的疼痛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无法再挺直身体。 他侧身面对她,直视她眼中的憎恨及厌恶,直视她的不满及伤痛。他知道她的心一直在痛,或许比起自己的伤心欲绝更严重,所以,他要帮她。 “你恨他不是吗,那为何还要嫁给他让自己更痛,伤自己更深?”他不解,如今她的所为是在报复还是什么?若是报复,这样的报复对玉恒来说是不是太幸福了,若是报复,那对自己是不是又太残忍了? “你想知道?”她嗤笑问着,身体向前,随之扑鼻而来的还有她身上独有的梅花清香。 其实他知道她没有变,只是这次她伤的太深了,她想要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所以她用她的枷锁将真正的自己反锁在了那狭小的空间不愿出来面对,而眼前的她只是她内心深处的勇敢者、她的另一面,却不是真实的她。 玉熙已是做好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定能会让他无力加复,只是他不想再逃避,一次的谨慎已是让他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而同样的错他不会愚蠢的犯两次! 他怔怔道,“是,我想知道!” 芊雪抽出被他钳制的手肘,眸中染寒缓缓说着,“我曾爱过他,嫁他我不后悔,可是对你,我从未动情过,即使有那一夜,也只是让我更讨厌你罢了!怎么样,如今你知道了该死心了?为何你还不离开东鸾,为何你还要三番四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可知道你的出现让我讨厌,让我更恨而已!”她说了,再一次在他破碎的心房上狠狠践踏着,狠狠将那不能愈合的伤口撕裂的更血肉模糊! 这一番咬牙说出的话让他的身体僵硬的挺立在原地,眼下就连逃离的力气也没有了,双足的无力让他的瞳眸紧缩,直到他口中的血缓缓流出,他的身体才有了一丝反应。 面如死灰,心该是彻底死了吧!来时,他已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眼下……他终是抵不过她狠绝的话。 芊雪看着他嘴角的血缓缓流下,心触痛着,她随即避开不再看他一眼,她怕自己的心软会在精明的他面前败露,她不能…… “以后别再来找我,这一次希望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断然说着,遂加快了脚步似是逃离一般从他面前走过。 梅香淡淡飘离,一同带走的还有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如今,他该死心了! “白芊雪!”他含血喊着,低沉刺骨的寒意怔住了她不远处的身体。 她驻步却没有回头。 他亦是没有上前,此刻他已是无力上前,他站在原地,星眸顿失一切光彩,泛白的薄唇被血染红,那猩红的一角让他狼狈不堪! 一生的两次懦弱都是为了她,都是在她面前表露了出来! 他看着她的背影,那柔弱的依旧想要让人护在怀中细细呵护的身影,他道,“如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不愿看到的!伤害自己,只是让他死不瞑目!” 泪,顷刻落下! 芊雪看着前方,面颊湿润,她在找他,找那已经远离自己的爱人,若是他心疼她,那为何要走? “只要我想做的,他都会站在我这边!”嗓音中有着细微哽咽,她不得不快速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她怕自己忍不住眼中越来越多的泪! 而他只能看着她,如今他能做的只是这样! 独自回到阁楼后芊雪直接去了偏苑小草和枫儿的住处,脸上的泪痕还是很明显,只是那淡定的容颜却覆上了严冬的寒霜。她不能让人扰了心智打乱她的计划,绝对不能! 杏眼中的狠急剧增多,此刻的她浑身只有冷冽气焰,它们已是快将她眼中的柔弱不舍全部吞噬直至占据。 门扉被她推开,她冷漠看着,步伐渐渐逼近她们,带给她们一瞬间的窒息。 “小姐!”小草轻唤着,眼中有着强烈的畏惧,今日的她比起昨日好似身上的冷然更加浓烈。 芊雪不语,她看着瑟瑟颤抖的枫儿,她的眼中依旧有着祈求忏悔。 “今日你们就出宫,从我眼前彻底消失!”她说着,双眸移到枫儿染血的手腕纱布上,遂看向小草。 “小姐!” “怎么?如今你能如愿离开皇宫不高兴?”芊雪挑眉再次看向枫儿,她居然还敢叫她,还敢带着如此柔弱无力的嗓音唤她?真是滑稽讽刺! “我不走,死也不走!小姐,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求你、求你!”小草急急跪下,打断了枫儿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满面的泪水模糊她的眼,她紧紧拽着芊雪的水袖恳求她让她留下,她想照顾孤单的她,她想陪她! 然,芊雪只是蹙眉甩开了她的手,眼中的不悦是那么明显,她冷漠依在,垂眸看她时,身体也缓缓向下倾,“留下你们?呵,好让你们再出卖我一次?上次没有如愿一同要了我的命你们是不是不甘心?”她故意这么说着,在伤她们时,她却被自己伤得更深!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心已是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完整,如今又何必在意是否会更痛一次呢? 芊雪低低笑出声来,她无视她们脸上的惊恐迈开步子走近榻边,她想要离枫儿更近些。芊雪垂眸藐视,继续道,“收起你那虚伪的眼泪,你以为你割脉轻生我就会原谅你吗?从你出卖我害死炎的那一刻,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纵使你死上千次万次我也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对不起!”枫儿已是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了,她看着不再是原来的芊雪,心如刀绞。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都是她自己啊! 灼灼的泪滚落在被褥上染湿了一片,她想要道歉,想要忏悔,更想要弥补的,可是……没有机会了! 枫儿抬手垂眸轻握着芊雪的手臂,她不敢再正视那双染恨无情的眼眸,更是不敢多看她一眼脸上的伤痛、绝望!她只能哭泣,无声哭泣她的悔! “啊!” “小姐!” 两姐妹同时叫唤出口,她们看着面前完全变了性情的女子,有着畏惧、有着种种无法说明的痛! 芊雪眯眼看着枫儿,她的额间正不断溺出豆大的汗珠夹杂着面颊上的泪颗颗滴落,烫伤了小草的心、灼伤了她的眼。枫儿只唤了一声,而此刻却是在忍着,忍着她对她的惩罚。 手掌的粘稠温热越来越多,血从她纤细雪白的指缝流出滴落在被褥上,晕开了一朵朵宛如妖艳的梅花。然而,即使她狠狠握着枫儿受伤的手腕,不断加注她肉体上的痛却依旧无法平息她心中所受的伤! “你是不是很痛,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心更痛!这一切都是你,我一直信任的朋友,是你带给我的!”她低吼着,眼中的泪终是无法承载太多,它们犹如决堤的洪水顷刻暴发! 枫儿紧抿唇瓣,睁大瞳眸看着她,她知道她在忍,知道她在伪装,其实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却无法再让她变回原来的芊雪了。 一步错步步错! “对不起……!”她依旧说着这刺耳的三个字! 含泪而笑是那么凄美哀伤,从他走后,这样的神情不知在她脸上出现多少次了,可是如今的她除了含泪苦笑,她已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芊雪徒然松开她手腕,将染有她鲜血的手掌紧握成拳,可即便是有着体温的血也依旧暖不了她早已冰封冷却的心。 她再次抬首看着她,眸子闪烁不由低哑干笑说着,“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他能回来吗?一句对不起他能带我回清风崖吗?一句对不起他……”她哽咽了,已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芊雪缓缓摇首,满脸的痛楚,她还想说,一句对不起,他能再对她说一次,我爱你吗? 不能了,他死了,没有体温没有心跳,就连最后他想为自己擦拭眼角的泪他都做不到了!是谁害了他,是谁伤了他,是谁……就是那些在伤害造成后来对她说对不起,想要用尽一切补偿的她的人,是他们毁了她! 她看透了人心的险恶及虚伪,如今她不会再上当相信他们! “你想赎罪是吗?”她问,嗓音中的哽咽有着隐忍,她想一次说的清楚好让她们听的明白! “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和小草今天就离开皇宫从此消失在我的视线,我要你活着,为你所做的事忏悔一生!”不容拒绝,她此刻说原谅她确实让她好好活着,还给了她们一直想要的自由,她是在帮她们还是在惩罚她们,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的! 内疚已是无用了,枫儿忍着手腕上的阵阵刺痛强撑起身体下榻跪下,她俯首与地,将自己的面容全都藏起,她咽唔着,嗓音沙哑,“来生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用我一世偿还今生欠你的!” 来生?短短两字就如万根芒刺扎入她的心一般,那样的痛将她脸上仅存的怒焰血色也全都褪去! 来生!她也期待来生,可是当真会有来生吗?今生的错过,他们还能见面吗? 来生……她向往数日后的重逢能与他生生世世相守! 芊雪垂眸看着,脸上除了未干的泪以外一切都是那么单板木讷,她的灵魂好似被抽离了身体,她只是静静看着她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忏悔! 冷眼看过后芊雪决然转身,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想再多呆一刻!曾经的友情、曾经的爱情都在渐渐远离她,而今,她的世界真的只有自己相伴了! 柔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摆,小草看着她的身影渐渐从自己的视线消失时,一直捂嘴低泣的她终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这样的女子,她会记得,一生都记得! 走出阴霾的房间,芊雪看着暗沉的天际,视野透过层层云霄,满面的泪水就这样被风吹干,而她却无动于衷站到月牙高挂。 该走的都走了,这样即使那天到来她们应该也不会知道,更不会伤心了! 夜下,她孤单一人站在楼阁门口,看着红梅无声飘零,听着风肆意吹拂,等着黎明的再次到来! 倦了,她倚在门口浅浅睡去;冷了,她自己抱着自己却无法将身体暖起。 梦里,她的泪总是悄悄滑落,心口上的伤她没有奢望能够愈合,亦是知道没有他在,她的伤好不了! 还有七日,可短短七日却让她快要失了耐心! 今日玉麟和玉瑾的不辞而别芊雪心中明白,他定是去为她找蓝颜山的白泉水了,因为他答应了她要为她寻来,只是这世间真有永不凋谢的泉水吗? 眼眸再次睁开时天已是蒙蒙亮了,昨夜她就这样在门口坐了一夜,伤感了一夜,回忆了一夜,然而,即使她做了那么多心却依旧得不到一丝宽慰。 芊雪缓缓起身,一阵晕眩随即而来她急急的抓住门框稳住自己的身形,视线的片刻模糊让她蹙紧眉头。待到不适感过去后,她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转身之际,她看见梅林中隐隐走来一女子,看她的穿着打扮必是玉恒派来照顾她的。想着,薄唇有着淡淡的苦涩笑意。 芊雪就这样站在门口等着那女子走来,而那姑娘见芊雪已是起床并在门外等了,心顿时掉到了湖里,遂加快了脚步急急向着门口跑去。 待到芊雪面前,她喘气行礼,娇小的身体埋首与地瑟瑟发抖,好似很怕的样子。 “起来吧!”芊雪淡淡道,继而才转身走进屋内。 女子微微抬首,见芊雪已是进屋才起身跟着一同踏入了阁内。 她坐在椅上,眼眸稍稍打量了那女子,又启口问着,“是玉恒让你来的?” 芊雪的问话让女子赶忙低头回答,“回娘娘,是皇上命奴婢来伺候您的,以后娘娘的起居饮食都由奴婢负责!” 娘娘?芊雪皱眉,脸上有着淡淡的不自然。 “以后叫我小姐或是白姑娘,我还不是玉恒的妃子,你无须叫我娘娘!”她冷漠说着,语调不快不慢却给那女子有着心的震慑。 “凝儿谨记小姐教诲!”名为凝儿的丫头将头低的更下,好似做错事的人此刻被人教导批评般,态度诚恳的很。 “你不用每天都跟在我身边,只需准备好膳食就可以!”她想要清静,不想有人打扰她仅剩的几天,更是不想连累任何和自己走的太近的人。她深深了解若是那天到了,那残暴的皇帝定会将怒意牵扯到无辜的人的身上。她不想有人再枉死,即使是和自己无亲无故的人也不想害他们。 芊雪说完自己想要说的,缓缓起身向阁楼厢房走去,偌大的厅内就剩凝儿一人。 初进梅林的凝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芊雪的淡漠让她本就处事小心的人更是长了个心眼,她环顾四周,开始了她第一天的工作。 凤灵殿 玉熙闭眸倚在香檀木椅上浅浅休憩,眉宇间的深壑一直不见平坦,此刻,即使他处在浅眠状态,心依旧得不到宁静。脑海中不断萦绕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利刃般狠狠刺着他的心房,剐得他生疼。 喉结上下蠕动着,一声声闷咳时不时从口中溢出,喉间的腥甜也不断被他反复吞回腹中。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玉熙微睁眼睑,星眸中的哀伤依旧存在。 伯央和蓝泽一同进殿,他们行礼后才低首启口,“属下辜负皇上所望,望皇上责罚!”蓝泽单膝跪地,刚毅的脸上有着自责。 玉熙听后,俊容上并未有多大的起伏,其实这样的结果他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为了她、自己心中的女子,他才派人去寻找那不知飘向何处的白衣。 “风烈可有消息?”他低语问着,嗓音中透着无力,而星眸已是再次闭上了。如今他的身体很虚弱,一连三日马不停蹄的从南弈赶来就是想早些见到心中的她,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调理患病的身体却让他看见了那血腥心碎的一幕。然而,比起她的伤心欲绝他已是忘了自己还病着,他想帮她,从那白衣逝去的那一刻起就想帮她,可是与此同时他也忘了,从那一刻起她也开始恨他了,昨日她那狠绝的话语终是让他再也硬撑不下去了。 “风烈与青雷仍旧在下游继续寻找,只是已经过去两日,下流水域湍急而且还连着百丈高的山崖瀑布,属下认为能找回的几率很小!”伯央如实说着,经过一天一夜的勘察寻找,那月潭周边的地形水流他们已是分析的清楚,想要找到一具尸体就如大海捞针,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玉熙听着大家早已知道的答案,嘴角有着自嘲。 他怎会不知道呢?想要在月潭寻一具尸体,简直是天方夜谭!那看似平静如镜的湖面其实暗流较多,不然那白衣也不会短短片刻就失了踪迹! “你们下去吧!”玉恒冷漠说着,身体未动分毫,剑眉却拧的更紧! 蓝泽担心的睨了他一眼,遂关心说着,“还望皇上保重龙体!”他们四人都知道这些日子他都只是在强撑,可是前日他回来时好似变了一个人,身上的淡漠冷峻、眼中的不怒而威的震慑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身浓烈的伤感哀愁。他们心中的帝皇是强大无法战胜的,可是前日及今日的他,却像失了利爪的猛虎,顿失所以霸气和冷然! “朕无碍,待风烈回来让他即刻来见朕!”玉熙幽幽启口,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遵旨!”两人叩首退下,冷清的殿内只有他独自品尝一身伤痛。 良久,他终是睁眼,只是他的瞳眸中看着的却是他腰际的紫魄!他取下紫魄放在掌心,稍稍轻晃后,那淡淡的紫色逐渐变得耀眼,直至整个殿内都被紫色光亮所照亮。 他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用尽五年才得到的稀世之宝如今想要拱手送人也没有机会,这不由让他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及悲哀! 然而许是他错了,若是在那白衣刚刚逝去时他就拿出紫魄救他,那如今的她是否会多看自己几眼,就不会那么恨他了? 紫魄、破镜之水,他都得到了,只差她手中的净海明珠,只是、只是一切好似又错过了! 当真他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当真越是他想要、越是想珍惜的,上天都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 浑浑噩噩、喜喜忧忧已是过了七天,最近几日她都和玉恒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皇宫的每个角落都出现过!而三日后的婚礼庆典玉恒已是安排妥当,他答应她要给她隆重的婚礼,要昭示全天下的人,白芊雪将是他的皇后,他的妻! 芙蓉苑内,两人相视而坐,石桌上摆放着她最喜欢的单禾糕和雨落香梅。杯中的雾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幽香,不过比起她身上的梅洛还是逊色几分。 芊雪浅啄一口香茶,螓首看着玉恒柔声问着,“最近你一直陪我,大臣们该有意见了吧!”一连四日没有早朝,想必那些老匹夫已是将她看着妖妃了。 “你别多想,谁敢多言你一句是非,朕是不会轻言放过他们的!”有他在,无人敢有半句怨言,即使是背后埋怨他都不会放过!自然,在他的统治下,也是无人敢多言他的不是! “忠言逆耳,有时你该给他们说的机会!”芊雪说着,视线移向了别处。 “只有芊雪说的,我都依!”这句话他总是脱口而出,只是在芊雪听来,心中却在暗自嘲笑。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以依?呵,从头到尾,他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即使给她天下财富及权利,那些对她而已也是可有可无的身外物。 芊雪淡笑了之,低低回道,“是吗?” 两人静坐良久,欣赏着满园秋色,那些盛开的娇艳花朵都只能存活一季,它们的绚烂没有也仅此短短一季,待秋天一过,寒冬到来时,它们的生命都将走到今天,而到那时,谁也不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季,这里盛开着如此美艳炫目的花儿! 人生短暂,如花如梦! 芊雪暗自感叹她的生命也将到尽头了!不过,她会让人记住自己的,用一生的悔恨记住她! 第九十三章 死亡预告 人生短暂,如花如梦! 芊雪暗自感叹她的生命也将到尽头了!不过,她会让人记住自己的,用一生的悔恨记住她! 想着,她笑了。此刻,她就是这繁华中最为耀眼的一株傲雪红梅,倾城容颜上的绝美笑靥让周身的一切都失了光彩。玉恒亦是看呆了,她的出神浅笑让他的心都忘记了跳动! 灼灼的眼光就这样不眨一色的看着她,而她自然明了。 芊雪不以为然,依旧恬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好,只是这宁静祥和的气氛还未让她待够,已是有人前来打扰了。 李公公怯懦的站在玉恒身后,俯腰垂首,低语禀告,“皇上,老佛爷请皇上前去永寿宫‘品茗’!”李公公深知眼下这个时辰前来打扰他和芊雪赏花品茗少不了受一顿责罚。只是尹后那边若是不照办更是严惩不贷,总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夹在中间也确实不容易。 玉恒历眼冷冽看去,跟随他身边多年的李公公心里已是明白了七分,还有三分就看老天能不能显灵让他渡过这一劫了。 恐惧在他身上蔓延,李公公将头低的更下,恨不得眼下能钻洞逃离以保小命。 芊雪美目微挑,她懒懒启口,“你还是去吧,想必太皇太后找你有事商量!”她的启口让李公公感激不尽! 不过芊雪又怎么会不明白,尹老太后明着是以品茗为由,实则仍是不死心他们两人的大婚就在眼前,她想要再次劝说玉恒取消大婚,打消封她为后的想法。 她不等玉恒给她正面回答,她已是帮他做了选择,芊雪缓缓起身,杏眼垂下淡淡道,“我先回去,今日我也累了!” 体内的葬花毒每日都在啃噬她的血脉,体内的疼痛与日俱增,不过她一直忍着,她要忍到第十天,在他们大婚那天,在他满心喜悦以为能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天! 浅浅的笑依旧那么美,如今的她就如淬了剧毒的梅花,香气越浓,毒性越大! 玉恒亦是起身柔情说着,“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快些去吧,别让太皇太后久等!”芊雪莞尔笑着,遂自行向苑门方向走去,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凝儿也急急跟在她后面,一路小心伺候着。 连续几日体内的血液如翻江倒海不断涌动,他们来势凶猛有时让她措手不及! 此刻,体内的燥乱疼痛又开始了,芊雪稍稍加快脚步向前走着,希望能快些离开玉恒的视线,她不想努力了几日的成果断送在了今日。她一出芙蓉苑便停下了脚步,口中的腥甜不断被她吞回腹中。 她拧紧黛眉,微微调稳呼吸背对着身后的凝儿说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今日你不用去阁楼伺候了!” 似乎没有看出半点不妥的凝儿低首恭敬回道,“是小姐!” 没有再担心凝儿会跟着她,芊雪从小道穿过向着住处走去,眼前的晕眩依旧伴随着她,模糊的视线让她不悦,全身的力气好似在渐渐流失,就连想要快些走也做不到了。 片刻,她终是走不动了,她小心的环顾四周,待发现眼下这里就只有她一人时心才有了松懈。 额间的汗水不断滑下丝滑如绸的脸颊渗入白皙的颈项,染湿了她的白里衣裳。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好似生命会在瞬间消失一般!她不明为何会这样,明明葬花的分量她已经控制好了的,可眼下自己的身体却是那么虚弱,仿佛她过不了仅剩的三天! 芊雪单手为自己把脉,纤长的手指搭在细腕上,心跳的不规律让她无法诊断出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以她所学到的那些百草药理又怎么可能断出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呢? 失望了,她静静靠坐着假山,后背紧贴冰凉的岩石却无法让她感觉到一丝寒意,她目光呆呆仰首望天,严重的晦涩让那本该是湛蓝天空也变得灰暗! “没有你,我真的好没用!还有三天,可是……!”可是身体好像坚持不了三天了! 她幽幽说着,嗓音中尽透着无限伤感!她感慨这世间的不公,明明都已计划好的,明明又都是那么顺利,可每每到最后,一切不好的、不该发生的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眼眸暗淡低低笑着,为早已逝去的爱人、为已是远离的幸福,更为眼下无力反天的自己! “我真傻是不是?明明计划好的……呵呵,明明计划好我们要一起离开,可是如今却只留我一人,明明计划好……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相信计划好了就可以做到?”她轻言说着,好似在对谁诉说一般,嗓音有着哽咽! 她静静闭眸坐了一会,待胸口的疼痛渐渐有了缓和后她在屈肘起身离开。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假山后他尽然也在那!两人四目相对,却谁也没有先启口说些什么! 她的心好慌,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得,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刚才失言说出的话让他听了去。芊雪撇眸避之敛回心神转身想要离开,眼下她不打算再走眼前的这条路。 “明日我便会离开东鸾,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玉熙见她要走,遂启口说着,黑眸深邃如渊低,今日的他好似也不一样了。 “很好!”芊雪背对着他冷漠道,袖中的手掌已是紧紧握着。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玉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倩影低沉问着,若是这个答案依旧狠绝,那他也了无牵挂了。 “你问!”她平静答应。 “若是我早早告诉你那一夜的人是我,你可还会向现在这般恨我?”若是自己早早告诉她,她会恨吗?会恨的这般深吗? “会!”她想都未想就给了他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伤害已在,她不想再加深他的痛,更是不想让他更后悔。 玉熙无声笑着,仿佛这样的答案他早已知道似的,不过今日能亲耳听她说出,他的心才能彻底放下不曾属于过他的她! “我能走了吗?”她轻声问着,嘴角的黑色血液悄然流下,滴在了她雪白的抹胸上,芊雪低首看着那异样的褐色血迹,身体已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 玉熙面容染寒,他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心紧紧拧着! 在他垂眸抬手间,他发现那倩丽的身影在微微颤抖着,身体好似站不稳似的,他紧张问着“你不舒服?”与此同时他的身已是随着他的心上前,然而,却让芊雪喝住了脚步。 “别过来!”她咬牙说着,可是血却流的更多。她想要离开,在他没上前发现一切快离开,可是…… 这次玉熙没有听她的话乖乖留在原地,他担心她,遂快步上前轻轻拽过她的手臂让她面对着自己。可就是这一眼,让他的心和身都冻结了。 是心痛,痛如刀绞,比起前几日她在梅林说那些狠绝的话时那揪心粉碎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着她嘴角的黑血依旧缓缓滑下唇角,星眸岑亮闪烁! “放开我!”芊雪冷喝道,嗓音沉沉如同低鸣般! 玉熙不语亦没有照做,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看着她面色惨白,嘴角的黑色血迹依旧在缓缓流下滴在她盛雪的白裙上。 “放开我!”她再一次低吼着,面容不悦,黛眉紧皱,手肘已是开始挣扎反抗他的钳制。 虚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挣扎得了他呢?玉熙手掌稍稍施力却不至于弄疼她,他一手抓着她手臂,一手握着她的细腕为她把脉,一双冷冽的眼眸却直直盯着她,剑眉深锁不愿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此刻,她是那么恨他,那染怒的眸子有着厌恶及憎恨,可眼下的玉熙却不在害怕,更是没有逃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更是压抑自己心中的痛!他在生气她的自我伤害,更是心痛她所受的痛。 芊雪瞥首,依旧冷漠对他,“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不是心甘情愿要嫁给他吗?为何还要服用葬花和噬心散,你说啊?”他吼着,第一次在她面前失去了冷静,他变得暴躁、变得不再是自己。 她回首看着他,冷峻的容颜上有着难灭的怒火,可那双深邃幽暗的眸中却装载着满满的心痛! 然,芊雪却反笑,她笑他居然吼她,还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芊雪含泪反问着他,他的怒吼让她更觉得委屈。 她不再挣扎反抗,亦是没有力气了。 她冷冷笑着,却又仰首看天不让眼眶中的泪掉下。那含泪而笑的嗓音牵扯着他的心,震慑着他全身每一处血液。 当笑声渐渐弱下,她缓缓垂首正视他的眼,嘴角依旧有着那揪人心扉的笑意,她说,“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那我便告诉你。” 芊雪脸色一变,杏眸冷冽,眼中寒光顿显,是似暗藏数万把利剑,她咬牙狠狠道,“我要报复,我要你们都痛苦,我要毁了你们一切所在乎的,包括我自己!” “怎么。你怕了?”芊雪看着玉熙吃惊的瞳孔中自己的影子有着诡异而恨冽的笑,稍稍顿道。 “你们都爱我不是吗?你们每个人都想束缚我,不是吗?”她问,严重涟漪不断却依旧倔强的不让晶莹的泪落下。 即使如今眼前已是模糊,即使胸口的疼痛比刚才增加了数倍,可是她不愿止语继续说着,原因就是他问的——为什么! “三天,我要在三天后给他重重的惩罚,我要他承受和我一样失去挚爱的痛!你有尝过一生的唯一死在怀里的是什么感觉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那种想要陪他一起逝去的决心,你能明白吗?”她问,依旧哽咽问着。 “你不会明白,用尽你一生都不会明白!我和他错过了两世,原以为我们能幸福的,可是他走了,再也不能回来了,我知道他不甘,他是不舍的,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机会,为什么不放我离开?是你们先伤我的,是你们害死他的,是你们!”泪不争气的掉下,那颗颗晶莹炽热的砸在他的心房上,灼的他生疼。 “你问我为什么,如今你知道了,你满意了?这一次,你是不是也要向他们一样去告诉他我的计划?”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稍稍上前移了一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泪痕,可是那双眼依旧看着他,她在问他,是否要再次让她尝试被人抛弃出卖的滋味? 而他不语,只是怔怔看着、听着她,身体和灵魂在她每说出一个字都重重的被撞击着。 蓦地,她好似知道了他会去告诉他,会去破坏她辛苦强撑几日所部署的一切。 绝望了,早就改绝望的,她缓缓转身不再与他多谈,晕眩、痛楚都无所谓了!若是等不到三日后,她希望自己能在此刻死去,彻底解脱她纠结的灵魂! 玉熙拉住他的柔荑,黑眸中褪去了一切神情异样,就连对她的关心急切也找不到了。 他问,“你想死?” 原来,亲口对她说出这三个字时,心却有着撕裂的痛!这痛让他无力,直到麻木。 “即使死,我的尸体也不愿留在这?br /gt; 凤颜妆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6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6部分阅读 这里!”若是能死,她要死在那男人的怀里,给他一生难灭的悔恨,若是能死,她希望她的尸体能离开这里,回道那有山有水有他的地方! 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清澈,从那白衣离开时已是一同带离了!如今,在那双依旧美丽的瞳眸中,能看见的却是伤痛、憎恨,还有无边的绝望。 她,当真想死,用她的命来换那皇帝一生的痛。她,果然绝情! “好,我成全你!”他银牙紧咬,尽答应了她! 顷刻后,她嘴角扬起黯然笑意,“成全我?你如何成全,我又何须你成全?”她强硬问着,口中腥甜一咽再咽。 “你以为你所中的葬花及噬心散是无药可解的吗?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吗?”玉熙冷漠道,此刻,他和她一样,面容上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他收起了对她一切的关爱心疼,如今她想死,那他便成全她让她死! 芊雪不语,黛眉缓缓舒展而开,她侧身看着那假山,视线有着穿透,她好似在沉思,回忆着冷炎教她的百草药理。 ——葬花无药可解! 她记得他说过,那是无药可解的。继而,她看向玉熙淡淡道,脸上多了积分嘲讽,“世上无药能解葬花,即使他是皇帝,亦是无法办到!” “你错了,他能解,他体内的蓝魄血就能解,到时你依旧不能离开这里,即使想死也不能!”他铿锵说着,一如她方才那般,每一个字都震慑她的心房,毁掉了她所有的期望! 面容瞬间僵硬犹如死灰,那木纳惊愕的眼中有着通灵的惊慌!她不要像他说的那样即使死也不能离开,即使死也无法逃离他,她不要! 她慌了,亦是害怕了,心的颤抖让她的身也剧烈摇晃着,她缓缓蹲下身体试图阻止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可是为何眼中的泪就无法阻止它掉落呢?她埋首于双膝低低哭泣着,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宠她一次将她带离这尘埃时间?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玉熙俯视她,此刻她没有再看他,所以也就错过了他脸上隐藏的伤痛,其实,他又怎会狠得下心不关心她呢?他做不到,就算她无情无爱对他,他的心至始至终就只有过她! 他缓缓俯身,温热的大掌轻捏着她的双臂柔声道,“我帮你,只要你想做的,我会帮你!”他记得那日梅林她说过,只要她想做的,那白衣一定会站在她这边,那么今日,他也同样可是帮她,即使是杀了她,他也会! 玉熙的话如春风拂过她冰冷的心房,再次抬首,泪停了,可是脸颊依旧潮湿,眼眶中那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也被他轻轻拭去。 “你会帮我?真的愿意帮我吗?”她低哑问着,没有往日的冷冽气息,更没有那浓烈的恨意。原来,她真的没有改变过,她依旧是那忧伤的雪,依旧是那让人想要拥入怀里给于一切呵护的雪! 玉熙淡淡道,“会!”他会帮,帮她离开这满是尘埃的时间! 今日,她没有排斥他的触碰,更是没有拒绝他抱着她回雪梅阁,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力气独自走回。 阁楼上玉熙为她调理体内的葬花毒及噬心散,他一直沉默着,眼睁睁看着她隐忍着疼痛,却无能为力! “你走吧!若是让玉恒看见你也会有麻烦!”她轻言说着,柔荑已是想要抽离他的大掌,她不想浪费他体内的真气,更是不想再多欠他。 “你在担心我吗?”他问着,手掌去不肯松开半分,即使无法接触她体内的葬花,可是他要帮她,让她有三天的命可以完成她心中的计划。 她不语,遂闭上了眼,手也随他抓着放在他温热的掌中! 她的思绪有些乱,她在想自己体内怎会多了噬心散的毒,莫非…… 看来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若是早知道有人想至自己于死地,她也无需大费周章的配置葬花了! 想来,她好像笑,笑那幕后指使者的画蛇添足,更笑她自己的命运坎坷! “你走吧!”芊雪再次启口,却是恳求他离开!她想一个人静静,只想一个人呆着。 玉熙蹙眉,一直覆在她掌心的大掌慢慢离开,他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无味具参。 “明日我会再来为你调息,还有那药……若是你改变主意……!” “我不会后悔,只希望你答应我的能做啊哦!”她因他的话睁开了眼睑,长长羽扇下的瞳眸晦涩无光,好似此刻的她是回光返照,下一秒她便会灰飞烟灭! “我会的!”答应她的他会做到。即使尸体也不愿留在这,那么他会带她离开,即使那时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也决不食言。 到底是谁欠了谁,又是谁负了谁?他们之间好似已经算不清了,好似从开始他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遇上,在对的时间分开,一切都是那么戏剧性! 也许,这就是戏如人生吧! 芊雪半眯眼看着玉熙离开,那俊伟的身体在她面前总有着落寞,她知道他的心深深藏着她,可是自己的心中已是藏着另一个人了,为了他,她无法再装下任何人,即使是从头到尾没有错的他,她依旧不能给他半点奢望! 别怪她,更别再对她有任何期望,更别相许来世,因为,她的生生世世只会和一个人相守,那就是韦毅、今生的冷炎,来世的……不管来世他叫什么,他们之间终是会像同生花般,生生相惜相偎,有他才会有她! “对不起!”直到那俊美的男人消失不见,她才有勇气向他道歉,为了前几日对他的无情伤害而低低道歉着。 良久,厢房内有着冷气进来,原来外面又下雨了,窗扇被吹得吱吱作响,而她却依旧半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象。 一场大地洗礼,外面又不知道有多少红梅凋落了! 有聚有散是否才称得上是一生呢?芊雪瞥首,取出袖中的紫魄,这就是这时间最毒的药,而他给了她! 是该笑吗?紫魄,她知道的,能起死回生也能致人于死地!然而,就连冷炎都不知道如何将紫魄变成圣药而非毒药,那么这世上想必也不会有第二人知道了! 该是谢谢他的,谢他能将它给了自己! 芊雪下榻,步履缓慢的走向梳妆台,那里装着能缓解紫魄的唯一一样东西,曾经是他们之间感情见证,而今却不再是了。 她取出净海明珠,一手握一样,紫魄被装在了银饰镂空挂坠内,稍稍晃动就有奇异光良闪耀出来,刺的她眼镜很不舒服,而净海明珠,她是不能再留了! 外面已是下起了淅沥小雨,可芊雪却还是离开了厢房,她想将它毁了,一同她曾经的爱情,就在今天她要将它们一并埋葬掉! 第九十四章 针锋相对 屋外,冰冷的雨水无情敲打在梅枝上,将那些脆弱梅花无声打落飘零在地,随着雨势的强劲冲刷,它们被嵌入了泥土中,瞬间,残破掩盖! 它们的绚烂抵不过一场雨势的浇灌,期待多日的绽放却终落得如此下场! 雨,将这梅林包围,水气萦绕恍如仙境,然而,就是这如此美丽芬芳的地方,没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在上演逝去与重生! 它们是该幸运,还是该不幸? 芊雪看着周围的一切,嘴角的笑有着释然的美! 她好似这梅林梅花,重生后的她依旧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依旧上演着至亲离别,相爱不能相守的悲剧! 是惩罚吗?惩罚前世她在他怀中逝去,惩罚她让他伤心欲绝,最后亦是跟随而来!如今,换他离开,那么她是否也应及时去找他呢? “炎,我很快就会来,记得要等我,一定要急得!”她对着模糊的世界,说着她对他的誓言。 冰冷的雨包裹着她纤弱的身体,而她却感觉不到疼和冷! 她站在曾今他为她藏下冰魄的梅树下,幸福笑着! 雨水从她脸颊上缓缓流下,这被她成为世间最脏的水再次混合着世界最纯净的水一同流入脚下,滴入泥土,渗入大地,滋养着满林的梅花! 她是喜悦的,为不久后的重逢更为即将得到的解脱。 她缓缓蹲下身子,一如上次她挖出冰魄时那般,这次,她要将净海明珠藏在这里,只有他和她知道的地方。 雪白的双手染满了泥土,细长白净的指甲内亦是有着褐色的脏。 她低首认真将明珠包裹在锦帕里,遂将它放进了所挖的前坑中,她用泥土将它们掩盖,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良久,平坦的地面一如方才,丝毫看不出有人挖掘掩埋过,芊雪满意笑着,遂扶着树杆起身。 终于,她做完了所有要做的一切,眼下她只要耐心等,等到三日后给那帝皇重重的一击。 犯了错就该得到惩罚,而他的错将用一生来补偿!或许,他很快就会忘了她,那么他的痛苦也会随之烟消云散,或许,他爱她胜过自己,那么他,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无情的人,若是再变的绝情,那会是什么样? 笑,她笑得诡异妖娆,宛如夜中魅影! 雨,依旧不停,更为着眼前的景象添上了一笔神秘朦胧的哀伤! 独自拖着沉重的身体,她艰难的回到了阁楼,四下无人的房间内显得是如此的冷清。她换下湿衣随意躺在塌上,梦里,她又见到了他!那是他离开后第二次梦见他。如此真实,好似那熟悉的体温、温柔的话语、好闻的百草药香都回来了,此刻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让她安心! 一夜的雨直到黎明才渐渐停歇,她睡得很沉,就连凝儿进房她都未察觉到。 窸窸窣窣的声音终是将她吵醒,芊雪睁开眼间,视线有着模糊,可即使看不清那女子的脸,芊雪也知道她是谁。 凝儿亦是发现她醒来,懦懦站与原地低首道,“小姐,该用膳了!” 芊雪屈肘起身时,凝儿上前来扶她,而她也没有拒绝,她侧首看着是似胆小谨慎的凝儿,低语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巳时三刻了!”凝儿恭敬回着,遂为她取来了厚实的秋衣。 “今日天凉了,小姐还是穿暖些的好!”她关心说道,小巧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 “好!你放下先下楼吧,我自己可以!”芊雪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并柔声屏退了她。 “是! ”凝儿不敢多言,继而俯身行礼便退出了厢房。 芊雪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平静宁和,待她关好房门离开后,她才起身重新走到衣柜旁选了自己所喜欢的衣服! 今日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灰白,为了等会与玉恒见面时不让他担心,她特意用红纸染唇,还擦了少量的淡粉胭脂,稍稍打扮已是美的不可比拟!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缓缓走出房间下楼,而此刻的凝儿已是将膳食准备妥当了。 她见芊雪走来,遂上前迎去。 “你也一起吃吧!”芊雪坐下后,第一次让凝儿与她共进午膳,而她却不敢。 “凝儿不敢!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冒犯小姐!”她随即跪下,埋首解释着,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芊雪俯视跪与地上的她,淡淡笑着,“凝儿,你以前是跟在谁身边伺候的?” “回小姐,奴婢已经跟着言妃娘娘三年了!”她回答的到老实,只是却将脑袋埋的更低。 言妃? 芊雪听着,暗自冷笑! “三年?时间不短了,如今让你来我这里你一定很舍不得吧!”她继续问着,嗓音依旧柔和平静。 “奴婢是下人,皇上让奴婢伺候小姐那是奴婢的福气!” “你起来吧!”芊雪听后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今日的她心中徒生一个想法,遂浅浅笑着。 她并未用膳,只是简单瞟了一眼桌上的精致食物而后便放下手中的银筷起身向着楼外走去。 就在她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后,凝儿偷偷抬头看着她的身影,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狠洌! 芊雪并未等凝儿跟上自己便自行向着梅林出口走去,眼下她想去会会那看似娇柔乖巧,实则歹毒心狠的言妃。 噬心散?噬之心脉直到心力衰竭而死!她果然想她死,不过,她怕是要失望了! 今日见面,她已不再是当日软弱无能任人欺负的白芊雪了,谁伤她,谁就要付出代价! 一路上来,过往宫女无不向她跪首请安,还有两日她就是这后宫之主,更是他们眼中那高傲冷洌帝皇的妻子,身份的高贵,权力的无双,谁敢小视她?如今,无人有着胆量,即使是当今天子,已是将她捧在手心都怕委屈了她。 从古迄今,就连那被称为传奇帝皇的玉麟皇亦是没有给哪位妃子这样的殊荣及宠爱,就连他一生最爱的女子淑妃亦是没有册封为后,赐予凤印。然,今日他的儿子——东鸾皇帝,他嗜血腹黑,残虐无情却独独将自己认定的爱全部给了眼前这清丽出尘的白衣女子。她没有显赫家世,更是不知从何而来,只是她却即将拥有天下女子最为羡慕的一切——地位、权力、富贵、荣华! 芊雪无视她们的懦懦眼神,身上散发拒人千里的冷洌气息,她眼看前方,向着自己所要去的方向走去。 杏眸中,她眼神慵懒好似有着隐隐的暗淡,更让人觉得那是一种高傲憨俯天下的冷漠。她脚步缓缓,长及柳腰的墨发随意飘飞,有着如絮的自由及惬意。 片刻后,她来到了御书房,此时房门紧闭,可玉恒的暴戾吼声仍是那么清晰。 “拉出去斩了!”他怒吼着,是似失了耐心及仁慈。 “皇上恕罪!”众人跪于一地,褶皱的额间滴着豆大汗珠染湿了地面,他们希望他能收回成命,可是,一旦他所做的决定又有谁能劝说得了呢? 玉恒将案几上的奏折全部仍与地上,他星眸染怒,阴鸷的眸子死死看着这些倚老卖老的两朝臣子,狠话已是说出,覆水难收! “拉出去!”没有回转的余地,玉恒再次吼着。三名暗地听从尹后的老臣子想要劝说他取消后天的大婚,不料却赔上了性命。 哀嚎声骤然响起,他们不想死,更不想不得善终!他们匍匐于地不断叩首,额间有着滴滴鲜红流出。三人年岁也不小,如今老了老了还却要将他们斩首示众,这天理何在? 门外的侍卫见芊雪走进,本是想跪下行礼,却让芊雪及时制止了。她黛眉微挑,睨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别出声,而她自己则推门进入了书房给了房内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玉恒惊愕,他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更担心刚才他们出言不逊的话让她听了去。 “放了他们吧!”芊雪柔声说着,嗓音中找不出一丝不悦,一双水灵美目只是看着玉恒,其他跪于地上的人们她好似没看见一般。 “芊雪,你怎么来了?”他不想就这样轻易绕了他们,遂故意撇开话题。他说过,谁都不能诋毁她,若是有人无视他的话,那就要为此接受应有的惩罚。 芊雪微微一笑,又上前几步,她挽过玉恒的手肘,低低说着,“我有话想和你说,你先放了他们吧!” 语中,有着撒娇亦是有着恳求,今日的她很不一样!不,该说这几日的她与原来比,已是变了! 玉恒低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新暖暖的却仍旧有着淡淡的不安!她的改变让他欣喜亦是让他担忧!这种无法说明的复杂让他不知所措。 “依你!”玉恒轻言,星眸看都未看地上的三人一眼,继而他揽过她的细腰一同离开了书房。待他们两人离开后,跪于地上的三位老匹夫好似如释重负般全都瘫软在地,可身体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这一趟鬼门关之行已是吓得他们不轻,怕是以后再也不敢多惹是非替尹后好管闲事了。 两人携手游走在宫内,玉恒很是好奇她今日来御书房找他是为了何事,只是却没有急急问着,他希望她能先启口说出来。 芊雪没有让他失望,两人闲散一会,她便停下侧身看着他,擦有粉色胭脂的脸庞上添加了几许俏丽,嫣红的薄唇有着诱惑。 “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正式见过太皇太后,昨日她喧你去品茗我才忆起,眼下才提会不会晚了?”她认真问着,柔弱无骨的玉手稍稍握着他的大掌,面色有着紧张。 原来,她是为了此事才来找他的,这让他刚才一只提着的心有了缓和。 玉恒邪邪一笑,英气逼人,“傻瓜,只要你想去何时都不会晚!” “那现在去好不好,还有两日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眼下去我还是有些担心,太皇太后不喜欢我,依旧不同意怎么办?”她说着自己的担忧,好看的黛眉有着紧蹙。 玉恒心头一紧,抬手为她抚平额际的隆起。他柔柔说着,却是这般认真,“芊雪,你无需理会他人的想法,若是你担心皇祖母反对我们的婚事你可以不去,没人敢多言你一句!” 芊雪轻摇螓首亦是笑着,“我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心上,只是我想去见见太皇太后,想要知道她为何不喜欢我,仅此而已!” “是吗?”他低沉反问,心中有着失落,原以为她是为了他而想去见皇祖母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如黑曜石般的瞳眸渐渐暗去,嘴角却依旧勾起柔柔的笑。 芊雪并未察觉,更是未将心多放在他身上,此刻她想去永寿宫,想去见莫言。 “能现在就去吗?” “可以!”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向着永寿宫走去。 两人还未踏进殿内,门口的侍女已是急急小跑进宫通传,然,尹后咋一听还以为玉恒改变主意遂今日主动来见她,可将话听完才知芊雪也来了。风霜犹在的老脸瞬间拉长,威严顿生! 既然她想来,那她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尹后端坐在上位,心里已是计划好等会如何给芊雪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她玉麟皇室的门不好进,想要做东鸾皇后更是异想天开! “去请言妃过来!”尹后心中暗自盘算,今日的局面自然少不了莫言,她可是她这场戏的主角,没了她在可不好开场。 婢女领命后从偏门离开,玉恒和芊雪也刚好进殿。 两人一同向尹后低首行礼,而她犹如高傲女皇,凤眼犀利,只是睨了一眼芊雪便将视线移到了玉恒身上。 “恒儿今日怎会想起哀家了?”尹后皮笑肉不笑,看似慈祥的脸上,那抹厉色还是无法遮掩。 芊雪缓缓低头,刚才她看她的一眼也是充满了浓浓的厌恶及鄙夷,更是有着无声的警告。 玉恒星眸微撇,看着芊雪暗自低头神伤,握着她柔荑的手也稍稍紧了几分,他在告诉她,别怕! 玉恒的柔情让尹后心中更是不悦,她问他话不但不回,反倒在她面前毫无遮掩的流露他对芊雪的宠爱,这叫她如何能喜欢这狐媚女子? “恒儿,最近你已是疏于朝政,切忌贪恋美色只能误国误民!”尹后直言说着,蛾眉微皱以示此刻自己的不满。 “皇祖母大可放心,如今天下都在玉麟朝的统治下,周边小国不成气候,皇祖母不必乱自担忧!”他淡漠说着。 “想要成为百姓心中的好帝皇,身为他的妻、这一国之后亦是重要!若是每日只想着如何留住君王,夜夜笙歌,这样的皇后即使皇上认定,哀家也绝不认同!”她话里有话,却又说得那么直白。芊雪微微螓首,双目直视尹后,此刻,她倒想听听那高贵女皇还能说出什么话! “恒儿,你应该知道一国之君成亲封后不是儿戏,你应到三思而行,切勿日后追悔莫及!自古红颜祸水,难道你当年父皇的事情你忘了吗?若不是他沉迷美色,受那淑妃蛊惑,他又怎会抛弃天下和你几兄弟?”尹后说道玉麟皇时,心中曾受的痛依旧如此剧烈,她不想自己的皇孙步她儿子的后尘,为了一名妖颜女子郁郁而终! “太皇太后又怎会如此确定芊雪就不能胜任皇后之位呢?”芊雪终是启口,只是丝毫不见畏惧的神情让尹后眼前一惊。她好似在瞬间变得大胆,却又不至于说是嚣张。 玉恒亦是垂首看着身旁的她,此刻她脸上的冷漠震慑他的心房。 “芊雪!”玉恒不由脱口而出唤着她的名字。 她抬首看着他,深邃瞳眸中的怜惜关切是那么明显,她对他微微一笑,收起了刚才的冷冽,遂继续启口道,“想必你从小到大所做的决定都未曾后悔过,如今亦是一样!对吗?”她问他,再一次问他娶她为后纵使让天下百姓暗地指责他的不对,他可会后悔? “绝不后悔!”他道,眸中闪耀。 得到玉恒坚定的回答后,芊雪笑的自然,继而看着尹后,恭敬说着,“太皇太后,你可否再相信玉恒一次?” 一声通传叫唤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莫言从外款款走来,曼妙身姿被水色长裙包裹着,长长黑发挽入金色镂空凤翔冠中,尽显华贵端庄。 待莫言走到尹后面前,浅笑行礼后,大大的水灵瞳眸便落在了玉恒及芊雪身上。 尹后一见莫言及时而来,笑意染唇,对她的宠爱全都写在了脸上。 “言儿真是有心了,每日都不忘来给哀家请安!若此重孝之人才有资格母仪天下,你说呢,白姑娘?”尹后问着,遂拿过茶几上的香茶轻茗一口,嘴角依旧扬起淡淡的笑。 芊雪同样望着莫言,再次见面她的身份已是玉恒的妃子,而她自己则将是他的皇后,世间的变化真是快,更是让人有些恍惚无措。不过即使她有尹后撑腰,此刻在玉恒面前量她也不敢过分骄躁。 芊雪颔首点头以示礼貌,嘴畔笑意有着友好,她回尹后道,“太皇太后所言甚是,芊雪定会向言妃娘娘多加学习!” “有些事是要出自真心,临时抱佛脚哀家只会认为此人不真,更没有资格统领后宫!”尹后不买账回着,继续道,“言儿你过来坐在哀家身边,如今你已有身孕,一直站着可累坏了我的曾皇孙儿!”尹后柔声说着,手已是伸向莫言,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再次谈及身孕,玉恒心中怒火蹿升,他利眼看向莫言,遂顺着她的视线移到了芊雪身上,此刻她是那么平静,好似方才尹后的话她未听见一般。 只是尹后摆明是说给她听的,她又怎会装作没听见呢? 芊雪莞尔一笑,松开了玉恒的手上前一步对着莫言说着,“恭喜言妃娘娘,如今喜得龙子今后饮食起居更是不得马虎的,我知道一个方子,可以很好的调理身体,言妃娘娘可有兴趣知道?”芊雪轻轻握住莫言的手关心道,两人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情同手足的姐妹,神情言语丝毫不见故意。 芊雪如此客气,莫言自是不会当着尹后及玉恒的面拒绝,亦是像芊雪那般笑意染眉,柔声问道,“还请姐姐赐教!” 姐姐?哼,果真会演戏! 芊雪心中叹道,面容不改,“此药只需狼花、凝霜、枯蝶芳草,还有!” 芊雪话还未说完,莫言脸色一变,更能感觉的到她的身体在颤抖。芊雪不以为然,浅笑继续说着,“还有红鹤眼,四种药材磨成粉后每日服用,若是药效配制的好只需七天,身体就可感觉到明显的变化,言妃娘娘大可试试!”她看着莫言的闪烁不定的眼眸,笑得自然魅惑! “不用了!”莫言颤音回着,当她吐出这几字时,自己都吓坏了,她的恐惧是那么明显,身体也轻微摇晃着。 芊雪及时扶住她,再道,“言妃娘娘身体很虚,如今又有身孕在,理应好好调理!”她稳住莫言越加颤抖的身体,侧首问道,“玉恒,不如就让凝儿回到言妃身边好好照顾她吧,刚才我说的药凝儿已是知道的清楚!” “不要!”她急吼着,遂挣开了芊雪的搀扶向后退了一大步,好似逃离芊雪般,脸色已是吓的惨白,顿失血色。 “言儿,你不舒服么?”她的举止她奇怪了,刚才还好好的,眼下却变得那么紧张惊恐,好像芊雪在她面前是鬼魅一般。 “我只是想帮你!”芊雪低语垂眸,眼中有着受伤。 “不知好歹!”玉恒鹰眸染寒,向着莫言冷喝道,遂将芊雪揽入在怀,垂首看着怀里的女子时,她的眼中隐隐有着水雾。 “芊雪,你无需放在心上!”他柔声劝说,眼中满是疼惜爱怜。 她不语,只是偎在他怀里! “老佛爷,我不要调理身体,我很好!老佛爷!”莫言急唤着尹后,希望她能帮她,她不要调理,刚才那些药分明就是噬心散的配制药方,她不想死,即使不当皇后也没关系,只要她不死,活着就好! “言儿,你怎么了?没人逼你非要服用那药不可啊?再说了,她说的药哀家还不放心呢?”尹后咬牙看着前面相拥的两人,心中怒焰无法平息。 “既然如此那皇祖母好生休息,皇孙不再打扰了!”玉恒淡漠道,冷漠扫视神情怪异的莫言,只见她在对上他的眼时好似更怕更不安。 “走吧!”玉恒问着芊雪,待她点头后两人才离开永寿宫。 然而今日的较量只是开始,她还不想就此轻易放过她!芊雪回眸看去,莫言此刻正目送他们离开,两人相视一眼,她的眼中有着笑意,而莫言却已是害怕至极了! 白芊雪,今天的她处处暗藏锋芒,而自己却从心底真正开始怕她了!还有刚才她离开时的那一眼,分明就是在告诉他,这件事还没有完! 莫言慌乱,她在玉恒他们离开不久后也找借口速速离开了永寿宫,眼下她必须早做打算以绝后患! 两人走回鸾鸣殿的途中,芊雪已是不想去了。 “我想先回去,你无需送我了!” “你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吗?”方才莫言的急躁神情定是伤了她,他知道的。 “没有,只是昨晚我没睡好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好,晚些时辰我再去看你!”玉恒并未勉强她,眼光柔柔目送她转身离开。 带着别样心情,芊雪回到了雪梅阁而凝儿也未见踪影。她的存在与否并未让她多加理会,芊雪独自回到厢房,只是门扉的开启却见到了他。 一瞬的吃惊后,她又恢复了从容淡定,她怎么忘了昨日他说过会再来帮她调息血脉的。 “等很久了吗?”她问着,走到梨花圆桌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玉熙。 他接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只是刚来,你好些了吗?”经过昨日,他们之间说话也不像前几日那般剑拔弩张了,也许此刻他觉得帮她是对的。 “嗯,可以撑过两日!今日你也无须浪费真气为我调息了,我已经没事了!”她抬首看着他说着,冷漠的好似对着陌生人。 “这是噬心散的解药,虽然葬花我没办法为你解除,可眼下至少你可以少受一份侵蚀血脉的痛楚!”葬花只能用玉恒的蓝魄血解,可是她一心想死又怎么会要他的血来解毒呢? “不用了,再痛苦也只有两日,这样我安心!” “为何你非要如此折磨自己?即使没有噬心散你也会如愿让他后悔,紫魄的毒性已是能帮你完成心愿!”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当真为了报复她可以做的这么绝吗? “我知道紫魄能帮我,那又怎么样?多一种毒不是更保险么?”她轻佻说着,仿佛她口中在谈论的别人的死活。 “我已是不能再有万一了,更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两日的等待已是我的极限,这次我不想再生枝节,我累了,想要彻底解脱,你会帮我不是吗?”她冷冷问着,这样不轻不重的话却是将他推入无法回头的黑色渊底! “是!”他会帮她,只因,他爱她! 第九十五章爱已成风 芊雪得到玉熙肯定回答后只是抿唇浅笑,双眸中有着感激!不过她依旧倔强的拒绝了他的噬心散解药和他想为自己调息气息的好意。 她懒懒靠在窗沿口,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嫣红之地,她轻言问着,“你说人死了会去哪儿呢?”到底哪里才是她和他最好的归属之地呢?是从未去过的竹林深处,还是那有着满地同生花的飘渺之地,还是……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地方? 也许离自己离开的时间近了,她开始感触,担心起来! 玉熙站在她两步之遥的地方,蹙眉看着她,那样空洞的眼神有着淡淡的忧郁及哀伤,即使现在,她担心的依旧只是能否和那逝去的白衣再次相逢! 自己已是不该再有这样的情绪的,可是,可是看着她的模样,心仍是被她所牵扯着,为了她的忧而忧,为了她的伤而伤!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可是心中却是不甘的,不甘自己为何没有一丝幸福可言,更是不甘她的眼中看不见他,永远也看不见! “呵呵,我很傻是不是?”芊雪自嘲笑着,杏眸黯然垂下,长长的羽睫遮盖了她眼中的哀伤。她知道这样的文题无人能答,因为他们还活着,而死的人又怎能回答呢? 她真是疯了,为了心中的爱逐渐疯狂,一变再变,如今的她只是拥有原来白芊雪的一具躯体,而属于她的灵魂,早已远离逝去。 “你不傻,是我们伤你太深,你该恨得!”他沉沉说着。其实他想说,最傻的也许是他自己,自己逼她更傻!只是,他却无法开口告诉她若是让他亲眼看着她死,他的心就如她对冷炎那般——锥心刺骨,想要一起跟随离开!然而,即使他选择同行,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即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的眼中,心里有的只是那俊逸白衣。 芊雪撇首看着玉熙,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未仔细打量过除了玉恒和冷炎以外的其他男子,而今,她认真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他的眼中其实一直也有着忧郁及感伤。她知道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心中也藏着很多的秘密,只是,他却一直在独自承受。 “我该感谢你,谢谢你的成全!还有玉谨也是,若是两日后他来不及赶回,你帮我谢谢他为我所做的一切!” “是我们欠你的,帮你也是应该!”玉熙不知道玉谨答应了她什么,又帮了她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的三皇弟亦是对她用情至深。 芊雪浅笑摇头,视线又看着外面,风从窗外吹来,夹杂着林中的芬香。 “你们不欠我!”一切都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玉恒快过来了,你还是早早离开的好!”芊雪继续轻言说着,语中有着倦意,而她看着窗外的眼也在换换阖上,当真她是困了,累了。 “我知道了!”玉熙深深看了她一眼,遂收回对她的不舍转身。 今日的见面也许是在她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两日后的那天他没有勇气看着她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的皇兄,更是无法承受她带着恨意完结她的一生。 玉熙背对着她,走到门口时陡然停下低沉问道,“你还恨我吗?” 恨吗? 芊雪微睁眼睑看着模糊身影的他并未回答,如今这样的局面该怪谁,谁又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也糊涂了。 沉默的对待,玉熙并未追问下去,好似这一刻他知道了答案,不过却是他心中自己的答案而已——她还是恨他的。 房门悄然关合,冷清的房内又只剩她一人了。 无声的浅笑有着无奈,她知道刚才自己没有回答他他定是以为她还在恨他,只不过,她的心亦是矛盾的!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她还是希望他能狠心别救她,在他及时赶到的那一刻亲手杀了她,至少她会感激他;至少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冷炎更是不会为了想要带她离开而枉死性命。 她知道自己是不该怪他的,可是心,却不由她这么想! 终是变得冷酷无情了,在他不甘闭眼时的那一刻,她彻底变了! 芊雪侧首看着林中,那俊挺的身影有着孤独的落寂。 “请别怪我,请再让我任性一次,真得只是最后一次!”她对着远去的玉熙轻轻说着。她希望他能原谅她的自私。 她一直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俊挺的身影时她才缓缓闭眼,泪从她眼角缓缓滑落,而那绝美的容颜上绝却有一丝表情。 还有两天,她已是不可能放手了,若是无情,只有将无情进行到底! 芳华殿 今日芊雪的暗地反击让莫言措手不及,更是让她不敢再小视她。一直淡漠寡言甚至可说柔弱无能的女子今日却让她尝到了危险感,这样的对手,她怎能再去招惹她呢? 莫言回到自己殿中后速速传了凝儿来问话,她想要知道芊雪对于她们的计划了解了多少,更担心是凝儿出卖了她,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此事,那就是斩草除根!只有让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永远也无法开口,那她才能得到安心,才会放心芊雪不能继续找她麻烦。 死无对证,她能奈何得了她吗? 得意的笑不由爬上那乖巧和善的面容,此刻一碗桂香雪||乳|已是为那丫鬟准备好了。 莫言淡定的躺在贵妃榻上,水灵瞳眸半眯着看着凝儿从门口慢慢走来。 “娘娘吉祥!“待到莫言面前,她俯首跪安。 “起身吧!”她一如往常那柔声说着,眼中的杀意丝毫未袒露半分。 “谢娘娘!”凝儿起身时,莫言亦是起身下榻,白皙的小腿从长长裙摆中无意露出,肌肤胜雪,是似丝滑如缎。 凝儿贴心的上前搀扶莫言,柔声问道,“娘娘,今日她未进膳食,所以……”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没能再次服下噬心散。不过凝儿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惟命是从到头来却是为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无碍,反正她已是服用了六日,本宫还怕她死不了么?凝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来尝尝这些点心,若是日后事情办得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莫言浅浅笑着,遂拉着凝儿的手一同向香檀桌旁走去,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些精致点心和那看似美味却是渗了剧毒的桂香雪||乳|。 凝儿杏眼看去,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她为能跟随这样的主子而庆幸,更为了能帮到她而荣幸,不过……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莫言和她一同坐下,这是凝儿跟随她左右三年第一次与她同桌而膳,这是一种无尚光荣,可却也是最后一次的索命宴。 “来,尝尝这个松子糕,本宫最喜欢吃了,里面的馅是南鸾松子做成的,入口香滑不腻,细细品尝,齿间的松子清香久久不散!你尝尝!”莫言温柔说着,更是为她夹了一块放置碗中,此情此景真是羡煞一旁的几名丫鬟了。 “谢娘娘抬爱!”凝儿真心感谢着,也不再客气的品尝自己从未吃过的美味糕点,眼下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不远了。 “这碗桂香雪||乳|你也喝了吧!”莫言看准时机便将自己面前的桂香雪||乳|推到了凝儿面前依旧柔声细语。 “娘娘,这可是您平日最喜欢的,奴婢怎能享用呢?”凝儿此刻已是惊愕了,这碗桂香雪||乳|一般嫔妃都是吃不到了,若不是莫言有尹后撑腰,她也未必能天天一碗雪||乳|养身。 莫言看着她受宠若惊的模样,淡笑说着,“今日本宫没什么胃口,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来,趁热喝了,千万别浪费了!”这一次,她竟然端起了那碗温热雪||乳|递给凝儿,无形中迫使她喝下。 “谢娘娘,娘娘对奴婢的恩惠,奴婢没齿难忘!”凝儿感激涕零,毫不犹豫就将那致命的雪||乳|喝的点滴不剩。 莫言亲眼看着她将满满的香醇雪||乳|喝完后心才得到了一点点的安心,只要她死了,就算他日东窗事发已是死无对证了。 莫?br /gt; 凤颜妆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7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7部分阅读 莫言柔柔问道,“好喝吗?” “嗯,谢娘娘!”凝儿盈盈笑着,眼眸中的喜悦无法掩饰。 “那就好!对了,本宫给你的噬心散你可全都用完了?” “用完了,今日娘娘是否还会给奴婢?”每日她都会来芳华殿取适量的噬心散,莫言做事也算小心,她从不会一次就将全部的药给凝儿吗,为的就是防范别人发现。 “不用了,日后都无需再用此药了!”莫言瞬间变脸,冷笑而诡异的缓缓起身。 凝儿见她此刻带着严肃亦是不敢再自行坐在,也恭敬的起身低首,然…… 她猛然抬头看着莫言,眼下她笑的是那么妖娆,又是那么自得。 “你……!”凝儿一手捂着疼痛不堪的腹部,一手缓缓抬起指着莫言,她错愕的看着她,此刻她能在莫言眼中看到自己惊恐的面容,那张属于自己的小巧脸上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刚才一切都是那么好,可是眼下她却要置她于死地,这是为什么? 莫言冷笑,微微抬首挑眉淡漠说着,“为什么?你这没用的废物,竟然让那贱人知道了本宫的计划,如此一来,我又岂能留你在这世上?” 凝儿震惊听着,口中的血不断涌出,她的五脏六腑好似在被腐蚀灼伤一般,疼的她无力上前。只是她不甘,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移动较小的身体,那狰狞的脸上已是布满血水,模样极为恐怖。她想要去抓莫言,想要对她说她冤枉! 然,她终是无法做到,染血的身体砰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瞬间殿内充斥着血的腥味,可莫言却丝毫不害怕。她俯视地上死不瞑目跟随她三年的心腹冷冷道,“将她埋了,这件事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你们可知道下场?”她斜首问着殿内仅有的两名婢女,眼中的狠毒是那么明显!而她们已是吓的双腿发麻,身体已是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他们惊愕的看着死相恐怖的凝儿,心已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终是无法挥去忘记。 “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要本宫亲自动手?”她吼着,看着那两名呆若木鸡的宫女已是没有了耐心。 “是,是!”两人颤颤回着,可是上前的步子仍是缓慢异常,她们害怕,害怕凝儿那双泣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好似带着不甘的诅咒。 “废物!”她低声咒骂,遂转身向着殿内房间走去,此刻这里的血腥味让她作呕。 一场有部署的嗜杀让莫言以为得到了永久的心安,然而,若是芊雪不愿简单的放过她,她又怎么可能得到高枕无忧? 雪梅阁中的芊雪自玉熙走后静坐良久终是带着心中一切情愫沉沉睡去,直到玉恒来了房间坐在一旁无声看着她,她都没有察觉。 玉恒痴痴看着她,黛眉平坦舒缓,脸色平静找不到一丝忧伤,她当真是放下了么? 若是,他会感谢老天对他的仁慈,更是感谢她对他的宽容,感谢她能原谅他犯的错。 丝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身体散发的独有香味更是迷醉了他,而那姣好的容颜亦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然,唯有那双眼睛,往日清澈通亮的眸子仍未恢复到过去,如今忆旧游着晦涩的忧伤。 就是这双眼睛让他无法确定此刻的她是否真的想要嫁他,是否真的在渐渐原谅他! 他想着,剑眉已是拧紧,刚刚才伸出袖中的手也怯懦收回。 窗外有着丝丝凉意吹拂而来,玉恒本是想要抱她回榻上休息,可是知道她浅睡易醒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脚步轻盈走向榻边取来惨死薄被为她盖上,可是他才一触碰到她的身体,她已是醒了。 微微眨动的眼睑在适应着醒来后的一瞬不适,她半眯眼眸看着他,懒懒无力道,“来了?” “吵醒你了?”玉恒还是将丝被盖在了她身上,小心撵好两遍后重新坐在一旁陪着她。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自从体内有着多种毒素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容易嗜睡犯困,好似她会在梦中离开尘世,一觉睡去便永远也不会醒来。 “没有!”他柔声回着,并为她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严重柔情熠熠闪烁光芒。 芊雪对他浅浅一笑,视线已是看向了桌上那惹眼的红。 玉恒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薄唇微挑,低笑道,“差点忘了,这是两日后特意为你准备的凤冠霞帔,你可以试试,若是不合身可以让他们及时改了。” “好啊!”芊雪想要起身去拿衣裳换上,只是玉恒却阻止了她。 “等会再试吧,我想和你再静静做一回!”不知为何,心总是那么不安,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了,可是他却觉得眼前的是一场梦,一场不能碰触更是不能成真的美梦。 还有两日她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然而随着时间的逼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害怕,从心的深处真正感到恐慌。 “芊雪!”心的不安跳动让他难受,他俯身紧紧抱住她,仿佛只有这样,只有将她真实的搂在怀里他才能得到安心,心的跳动才能正常。 芊雪伸出双手回抱着他,低语问道,“怎么了?” “别离开我,答应我!”他不能承受没有她的日子,如今她的存在已是成为他所想要的唯一的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靠着他的肩头微笑,哀伤堆满了脸颊。 曾经,她也是这样对着那白衣说着,直到他逝去的那一刻她依旧不死心的唤着他,让他别走,别丢下她,可是……他无能为力,他的不甘争不过上天,他满心的遗憾只有她一人知道。 曾经,他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可是……他们憧憬的未来没有到来! 若说她狠心,那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若说她无情,那为何她的心还是那般的痛,若说她……灵魂已不再,那么为何她仍会有着犹豫? 不该这样得,若说原谅他,那他怎么办,那带着满心遗憾的白衣怎么办,那寻了她两世的良人怎么办? “玉恒,你有多爱我?”她轻声问着,环在他腰腹的手紧了紧,可是脸依旧靠在他肩头不正视他的眼。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他沉沉说着,短短一句他对她的试验宛如泰山压顶,有着她无力接受的压迫。 “是吗?”芊雪再次问着,嘴角扬起无声的笑。 “是!”丝毫没有犹豫,他肯定回着。 很好!她暗自说着,不过她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痛苦,仅此而已! 夕阳的余晖红如残血,刺眼的光亮从窗口撒进照耀着窗台口相拥的两人。 她抱着他,心却在低语——若是真有来生,她希望他们之间能成为彼岸花,花叶两不见,生生相错!与此同时她又期待与那远去的白衣能成为同生花,同声同死,世世相守! 第九十六章梦的破碎 若是有一天世间没有了我们,我们会在哪? 若是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变了模样,我们可还会认出对方? 若是……没有那一天,我们该怎么办? 一生的思念太漫长了,一生的等待我无力做到!就在上天带走你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已是跟你而去,你知道吗? 我说过,若有来生,我只愿等你!若来生没有你,我愿不再轮回! 炎!前世的错过,我怨!今生的离别,我恨,真的好恨好恨! 即是心是矛盾的,即使有一瞬间我想原谅他,可是最后我知道我做不到!为了你,我终是做不到的…… 嫣红的嫁衣,炫目!嫣红的嫁衣,灼心! 只是为何自己第一次真正要穿上的绛红嫁衣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自己心中最爱的男子? 我记得你说过,成亲那日,还是穿红色嫁衣吧!可是那日却没有来,即使我们满心欢喜的认为回到清风崖后我就可以为你穿上,然而……没有,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 无力伤感的笑爬上嘴角,她轻抚着桌案上的凤祥争艳词金凤袍,心却是在滴血!白皙的手指在那丝滑衣裳上慢慢滑行,眼中的温热水雾模糊了她的眼,手掌也在这一刻瞬间攥紧,她死死握着那凤袍一角,直到将它握皱她也不肯松开! 颗颗炽热的眼泪滴落在上面,好似要将那绛红如血的凤袍焚烧毁灭一般!这是讽刺,莫大的讽刺! “炎,你放心,这样的嫣红我不会穿上!我答应过你,只为你穿上红色嫁衣,只为你一人!” 芊雪稍稍松开握紧泛白的纤掌,步履缓慢向着衣柜走去,今日,她要做一件事,曾经答应过那白衣却迟迟没有兑现的事情。 飘逸的长发全都倾散下来垂于胸前,染泪的羽睫微微眨动着,她脱掉了刚才身上的白色秋群换上了已是穿过两次的雪纺婚纱, 轻柔如羽,绸缎细腻丝滑,这件别样的嫁衣她穿过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男子! 芊雪随意披散青丝,香肩裸露,锁骨性感深陷有着清雅婉约的美感!丰盈柳腰凹凸有致,即使面色泛白,眼眶红润却丝毫未减她半分清丽,相反,却为她添加了些许致命诱惑! 她的美丽毋庸置疑,而眼下她一直努力潜藏的哀伤又是如此明显!她想要放纵一次,在那四下无人的花海中,再为他绽放一次她今生最后的绚丽! 屋外,她仰首望天,看着明月悬挂夜空,幽幽寒光照亮了梅林四处!夜风不知何时而来,只是她早已习惯那刺骨的寒冷,单薄的身子漫步在香溢四起的林中,枝桠相护晃动摇摆,吱吱作响宛如安魂夜曲!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今夜,月是缺的,就如她的心一般残缺不全,亦是再也无法拼凑完整。而她想要珍藏的唯一亦是不能等到天荒地老了!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寻回不在人海的良人,想要与他永远在一起! 犹记得那夜她寻音而来,更是伴着那美妙笛音心随舞动,曼妙的身姿,绰约的舞姿,还有脸上那淡淡浮起的难得笑意都深深迷醉了夜空下的他! 那夜,他恍如仙人陡然从上空飞下,那飘逸的白衣不染凡间一丝尘埃,而玉笛上的紫色流苏随着他款款落下而静静垂于身侧,晶亮的星眸堪比上天繁星,深邃夺目!而她,却傻了眼,慌了神,她在他面前失态了! 若是那夜她能早早认出他,那么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若是那一夜,他能告诉她,自己已是动心了,那她会不会因他的容貌而接受他? 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是多余的,而今他们天人永隔,再也没有若是了! 芊雪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殿顶上空,想要看见那白衣依旧伫立在那为她吹奏一曲相思恋曲,然,她瞳眸中有的只是月光洒下的冷冽寒光! 她淡淡一笑,颠惑众生! “我知道你在那里,知道你在看着我!”即使肉眼无法看见,可是她的心知道他就在那里。 “炎,你看清楚了,这一支‘莲生’职位你而跳!”她柔声说着,遂收起眺望上空的眼眸转身走到空地中央,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她垂眸间眼中已是印有他的影子,心也将他装的满满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周身响起了他为她吹奏的恋曲,浅笑依在! 雪白及第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缓缓飘动起来宛如盛开的白莲,由慢到快的旋转将地上的落梅卷起贴于裙摆,惹眼的嫣红好似上天特意为她绣上的。丝滑黑亮的青丝亦是随着风儿的方向飘飞起来,一双玉臂尽情伸展而开,纤长葱指如无骨青柳时而张合收拢,时而抬高放下,远远看去,月下起舞的她周身被月光包围着,那白色的雪纺裙上好似有着朦胧的银光闪烁。 修长的玉腿被长长裙摆遮盖,让人看不清她的舞步如何。而那倾身向后的腰肢是似水蛇软骨,旋转再旋转,越来越快的速度让长发遮盖了她的脸,裙摆亦是拦起了周身所有的红梅,夜风也不甘此刻的寂寞在她身边添加唯美的花雨,它无情的将那些枝桠上的娇艳红梅吹落,梅花缓缓飘下时混合着她身上的嫣红一同点缀着她胜雪的嫁衣! 白如雪,轻如纱,可眼下,她终是如愿为他穿上了红色嫁衣,只因那些红梅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那亮白渐渐覆盖。这,是它们给她的一次恩赐,而她同样赐予它们再次绚烂重生的机会!那看似柔软纤细的腰却带着强劲的力道将那沾染在裙摆及她身上的落梅再次甩出飘落在地,一切都随着她渐渐慢下的舞步诉说着完结即将到来! 结束了,尽情的舞动让她泛白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血色,她胸口起伏连连却依旧笑靥如花! 该满足了!她重新转身看着殿顶,那里,她看见他在对她笑,仿佛依旧在柔声说着—— 小雪,你真美! 她的美丽只为他一人,从前是,眼下是,即使没有未来,也是! 今夜,她已是没有遗憾,因为她已是尽力做完了她所能实现的一切! 芊雪站立原地良久,直到身体无法再承受夜凉的侵袭,她才带着不舍及满足转身离开。 回到阁楼厢房后她并未及时褪去身上的婚纱,今夜,她想穿着它直到黎明来临。 浅浅的呼吸,带来的唇畔,榻上深睡的她有着幸福!今夜的一支舞用尽了她一直保存的体力,更是加促了体内毒素的运行。不过这些都是她要的,她要将自己的肉体伤的更深,疼痛掩盖过心上的,只有这样,也唯有这个办法,她才能稍稍好过些。 梦,依旧美好,这是他离开后与他相会的第三个梦! 时间在她的期盼中逐渐逼近,柔和的阳光悄悄跑进了屋子均匀的洒在她身上,竟温暖了她。 芊雪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侧身翻过面向敞开的窗口,半眯的眼中有着惺忪的慵懒,今日她又睡过头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离她远去的日子更近了。 他起身下榻,一阵晕眩还是不约而来,然,她只是浅笑了之,习惯了一连几日的不适。 她换下衣裳后便独自下楼,只是今日凝儿却迟迟没来。 芊雪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经过昨日的暗地反击莫言已是怕了,更是不会蠢得还将凝儿留在她身边毒害她了。 果然,芊雪站着门口台阶处时梅林内走出了一名年轻女子,年纪看似和凝儿差不多,也就十六七岁吧。她提着餐盒小跑过来,有着婴儿肥的脸上有着怯意。 又是一个害怕她的人!芊雪只能暗自低语,杏眸直视那女子,直到她走近自己向她行跪拜之礼。 繁文缛节她有着厌烦,却又不表现出来。 芊雪斜眸看着新来的女子低言问道,“怎么凝儿没来?” 女子好像知道前学会问这样的问题,遂埋头恭敬回着,“凝儿的奶奶病了,已是向内侍总管请假回乡了!” “哦?她出宫倒是容易!”芊雪冷笑,视线已是转向林中不再看那满嘴谎言的女子。 “这个,这……凝儿向言妃娘娘求情才能出宫的!”那丫鬟倒算机灵,自圆其说的本事到不小。 没有将心事浪费在真真假假上,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是她想要‘用心’对待的。芊雪莞尔笑着,淡淡道,“起身吧,将膳食放下你便可以离开了!” “是娘娘!”女子遵从,之时他的称呼仍是让芊雪蹙了眉头,不过这次她没有再让她唤自己小姐,因为明日她就要离开了,眼下已是不需要让她改口了。 女子将食盒放在了屋中圆桌上,俯身欠安后又急急迈着脚步离开,待到梅林中央时木那女子居然快速跑了起来,好似她的身后有怪物在追赶她一样。 芊雪看着前处渐渐渺小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向前走去离开了梅林。 路经西殿时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向了那曾经染血的地方。每次,她站在他躺下的地方就如利剑穿透,痛着他的一剑穿心。 已是第十天了,他走了才十天,可是她却觉得已是千年。 天际没有了悲鸣声,朗朗晴天万里飘云,今天的天气像极了那一日,只是她知道还是有所不同。 她换换蹲坐在地轻抚身侧的空地,她闭眸感受他就在身边,身体依旧有着温热。 “别担心,我很快就来了,你和羽毛要等我,千万别丢下我一人!”她轻语着,嗓音低低却是那般清晰透亮。 如今已是无法改变更是不能改变了,她的存在就只有一天! 秋,是凋落逝去的季节,更是繁花落叶归根的最佳时期,只是,那些一瞬的美丽又有多少能如愿飘落在根下诉说着它们曾经绚烂而短暂的一生呢? 该是不会全都是那么幸运的,因为无情的风会将它们吹离远处,让那些期盼已久以为能如愿以偿的繁花枝叶已失望而终。 芊雪静坐在冰冷的地上良久,直到有宫女上前关心问她身体是否安好时,她才缓缓起身淡笑回着,“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小宫女不明她是何意,又不敢再多加追问,只能懦懦颔首低头,沉默不语。 她看着小宫女,虽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可是她却对她说了很多,她其实很想找人诉说心中的苦楚,就如繁花枝叶对它们的根倾诉那般,她低低问道,“你能了解梦想即将成真的心情是怎样的吗?”她看着宫女,而她却不敢回答,芊雪莞尔笑着,她知道她不明白,遂继续说着,“那种快乐比起拥有全世界更幸福!” 小宫女越听越觉得害怕,其实刚才自己只是好意担心她身体不好才坐地上的,可是眼下芊雪却和她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甚至还一直在对她淡淡笑着。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打扰您了!”她瑟瑟求饶,心想定是刚才自己莽撞打扰了她深思。 芊雪听后,笑得更欢,亦是带着一丝自嘲。 “你走吧!”陡然,她眼眺远处不再看眼前的小宫女,因为这个世界上当真没有人能理解她了。 没有等那小宫女先离开,她已是转身离去。待她走远,宫女才干抬首看着的身影。刚才她对她笑了,可是为何她却感觉她在哭泣哀伤呢? 小宫女使劲摇了摇脑袋 ,自认为自己刚才是吓着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整顿好思绪后,她跑开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偌大的皇宫中,每到一个地方,所有看见的人都会懦懦行礼,有的甚至因为害怕她居然绕道而行。对于此刻的自己,他知道她的脸上已是没有往日的亲善柔和了,有时她笑并不是因为快乐,有时她哭泣也非伤心欲绝,有时她沉默不语更不是在享受安静,也许她真的完全变了,变得无人能读懂明白她了。 华丽雄伟的建筑象征这东鸾国的昌盛繁荣,只是她却觉得这走不完的宫墙宽道是对她的一种困缚,囚禁。她没有了羽翼,没有了一切希望,想要离开只有一死,唯有这样的方法,那一心想要拥有她的人才会不甘放手,而她才能得到自由。即使那个时候自由对她而言已是感觉不到了,可是她还是向往能够离开。 走了好久,宫中还未有哪处景致可以吸引她逐步观望的,许是有些乏了,她向着前面的凉亭走去,可还未到那,她就看见了她。 真是冤家路窄,不过眼下玉恒不在,不知道她可会露出本性呢? 有些好奇,芊雪并未改变主意,她向着她走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莫言本是背对着芊雪的,可是她身旁的侍女见芊雪走来,遂附身在她耳际轻语禀告,眼中有这惧意。莫言得知后猛然转身,芊雪已是进入了凉亭站在了她身后。 “姐姐!”莫言起身柔声称呼,水灵瞳眸暗藏冷冽。 “言妃娘娘客气了!”她的姐姐唤得可真顺口,只是嘴角的僵硬已是出卖了她。 “明日你就是这后宫之主,言儿尊唤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是吗?只是你应该清楚,我的命可没那么长了!”芊雪说得云淡风轻,遂自行走到她身边坐下。 “我……!”她想解释,可是又不能。 “无碍!我并不是怪你,相反还要谢谢你!你取到那剂药方一定很不容易吧,真是难为你了!”芊雪依旧自得说着,杏眸懒懒看着亭外的风景,可仍旧视线已是穿透那里,看着遥远的别处。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你解药好不好,你饶我一次,就这一次!”她再也忍受不住芊雪淡漠谈及她下毒害她的事,心中的恐慌让她无错,眼下她已是跪与地上放下一身尊严及骄傲在求她。 “你无需求我,我说了我不会怪你!皇后的位置相比很多人想坐,只是这皇宫就只有你一人有资格,你不服我能理解!”芊雪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莫言随意说着,嗓音慵懒无力,只是却让她倍受冷寒。 “太皇太后如此喜欢你,你还怕你不能如愿以偿吗?”芊雪继续说着,微倾身体抬手将她扶起。 “不是的,我不是为了后位……!”她想说她只是为了玉恒,为了能的到他的心成为他的妻,她要的只有这些。 芊雪像是明了她未说完的话,不再言语只是静坐着调息体内早已开始燥乱的血脉。 今天,她的淡定,她面对死亡的从容让莫言愕然,她已是分不清芊雪是真的豁达还是另有别的目的,可是唯一能肯定得是,若是她认真了,自己终不是她的对手,想要的结局也是凄惨无比! 此刻,莫言也不敢再有半句话语,她只能默默坐着,陪着芊雪看着不知看向何处的风景。 令人就这样无声坐了许久,芊雪侧首对她说道,“若是你想离开可以先走,如今你怀有身孕,应该爱护你的身体才对!” “能陪姐姐静坐赏花是言儿的荣幸!”她违心说着,面色依旧不改半分。 芊雪唇畔微撇,笑道,“是吗?那我先走了,眼下玉恒该是在找我了!” “我送你!”莫言急急起身,恭敬说着。 “不必了!”虚伪的关心若是不知收敛继续演下去,她会很不舒服。 “那姐姐慢走!”莫言不敢违背她的话,即使她只是轻言说着,那话中的力道是不容她所忽视的。 芊雪浅笑点头,遂离开了那里。 尖锐的目光直直盯着芊雪的后背,好似想要将那憎恨的目光变成千根细小银针将她刺死方休。 一直向前走的芊雪已是收起了刚才的笑,平静的脸上有着狠厉。 赶来鸾鸣殿后玉恒果真不在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去了雪梅阁,不过芊雪没有离开会自己的住处,而是半躺在榻上稍事休息,他知道他找不到自己会回来的,她了解他。 浅浅的闭眸小憩最后居然沉沉睡着了,而她再次睁眼时,他就在她身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芊雪深深吸一口气,有着饱睡后的满足,片刻后她在缓缓起身半坐在榻上看着他道,“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玉恒为她揽好被褥柔声说着,“我更喜欢看着睡熟的你!“梦中,她的秀美是舒展开的,脸上的神情也有着平静,更重要的是那双紧闭眼睛让他看见不到暗藏在里面的哀伤及冷冽。 “明日你能单独去梅林接我么?”芊雪平静说着,温热的柔荑扶在他的掌上,一双迷人朦胧的眼静静看着他。 “好!”他,答应了! 满足的笑在她嘴角化开,如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她俯身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问道,“玉恒,我真的好高兴,明日,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明日,盼了十天,痛苦绝望了十天,可是心却纠结了好似千年。 “我也是!”他也是如此,这短短十天的等待时时折磨着他,他好怕她突然改变主意不愿嫁他为妻了。可眼下,他听到她也是那般期待,心有着轻松的愉悦。 然,他和她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两世的重逢都已错过,她怎能不恨?即使他已然幡然醒悟,可是晚了! “今夜你去莫言那里吧,如今她有了你的骨肉,你该善待她的!”芊雪低言说着,已是离开了玉恒温热的胸膛。 “我对她只是……!”她对他来说只是发泄的工具,丝毫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我知道你不爱她,可是她爱你。如今她有着你的孩子,太皇太后定是更喜欢她,若是你还是一味的冷漠对她,只怕太皇太后会更讨厌我了!” “芊雪,你无需理会外人的想法!”他不愿去芳华殿。 “就当是为了我,可好?”她娇柔说着,希望他能答应。 玉恒并未直白答应,而是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只是这样的动作芊雪知道,他答应了。 藏在他胸膛的笑有着残忍的嗜血,今日,她要让她知道,欺负她,伤害她的下场是什么! 第九十七章 殇恨离别 今日的时间过的好似特别的快,从她醒来后在宫内惬意的走了一圈已是黄昏将近了,而眼下,她偎在他怀里闭眸感受他的心跳时,夜已来临! 一直补拥在他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柔软的身体,她睁开眼睑后视线依旧模糊不清,不过她不在意地低柔说道,“我要回去了!” 玉恒闻言不语,反而将她的腰肢搂得更紧,好似在无声告诉她,他还想多待一会。 芊雪唇角勾起,黛眉微抬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此刻他依旧紧闭着眼睛。 “时间不早了快放开我!”她柔声说着,纤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抵在他宽厚精壮的胸膛上,身体亦是开始微微挣扎着是似想要从他怀里起身。 然,他依旧沉默着,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继而稍稍用力又拉近了她与自己的距离。 芊雪无奈,只能淡淡笑着抬首看着执拗的他,薄薄红唇都快应他的强势而贴在他的颈项了。 “我得回去了,你不要去莫言那里的!”芊雪再次提起了这个想要置她死地的狠毒女人。 只是真正唤醒他睁眸的不是莫言的名字,而是她口中轻吐的芬芳,淡淡的气息在他颈项上游走,香气充斥在他鼻翼下,好似在无形媚惑他。 这一次黑眸应声睁开,一双剑眉如刀刻般分明,面容上的冷然即使他不语都让人胆寒生畏,只是她却不害怕他,因为她在他的瞳眸中看到了属于他对她的柔情。 “我真要回去了!”芊雪见他终于睁眼,又启口说了一遍。 灼热的眼睛盯着那双惹火的红唇,诱人的润泽是似在邀请他品尝檀口中的香甜,而她却毫不知情。 “你快放……!”话已是在他薄唇中淹没,玉恒垂首吻上了那张粉亮唇畔,轻轻的吸允直至深入的辗转不休,口中的甜美像极了香醇的美酒,这样一个简单的浅吻已是醉了他。 不安的手掌不知如何摆放,好似只有轻抚她柔软的身躯才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望。愈演愈烈的吻让芊雪害怕,他炽热的气息已是在她周身弥散开来,她看着他沉醉的面容有着怜惜,轻抚她身体的手掌亦是那般轻柔小心,只是……她却无法动情沉沦! 她挣扎着推开了他的身体,徒然的举止让玉恒错愕,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光亮。芊雪起身坐与榻上瞥首垂眸不再看他,长长的羽睫盖住了她眼中的伤痛,白晳的面颊上泛着红晕,气息也有此紊乱,她低语说道,“我该回去了!”遂,她掀开丝被想要下榻时却被玉恒握住了细腕。 “芊雪,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刚才许是自己吓着她了,玉恒心中有着紧张,他不愿她害怕排斥他,更不想她的眼里没有自己的影子。 她的垂眸低首、她的沉默不语、她的冷然异样让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他好怕面对这样的芊雪,好怕看见伤心难过的芊雪,更害怕她心中没有他的芊雪。 芊雪淡淡看了他一眼,柔荑轻轻推开了他握着自己手腕上的大掌低语道,“我知道!” 手无力握紧,他看着她起身站立,面容上的笑好似瞬间没有了!他,当真是吓着她了。 有着失败感,更是为刚才自己的鲁莽而懊恼着,英气逼人的剑眉此刻也是深深拧紧。 芊雪走到殿门口时仍是回首看了一眼坐在榻上垂眸隐忍的玉恒。一代帝皇,骄傲如天人、霸道残忍如冥王,只是他也有害怕的人,也有想要守护一生的人,虽然她知道他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是……她不能接受!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却无言以对了! 离开鸾鸣殿后芊雪便直接回到了雪梅阁,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而他的痛苦才算真正的开始。 今夜,该是一个不眼夜。她站在窗台看着夜空繁星,寻找着哪一颗星辰才是他? 是那一颗吗? 今夜最为闪耀的那一颗,炎,是你吗?她举目望天,问着! 为何到了今时今日她的心还是会那么地痛? 每一次唤他名字时心口上的伤就撕裂一分,每一次思念他时心中的疼痛就多一分,而每一次回忆他们的曾经时,她已是无力承担那样的折磨了! 芊雪缓缓低头收回眺望的眼神,继而侧首看着梳妆台上的锦盒,那里装着夺命的奇药。 紫魄,天下剧毒之最,三个时辰内若是没有净海明珠服下做药引便无解,即使玉恒体内的蓝魄之血亦是无力回天的。 是该庆幸他将紫魄给她的,是该谢谢他最后愿意帮她脱离苦海给她自由的,即使明日他无法将她的尸体带离葬与月谭同生花畔,她也该谢谢他的! 芊雪踱步向着梳妆台走去,打开锦盒后那珍贵罕有的紫魄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好似它也等待了许久,终是等到有人正视它的重要了。 她取出紫魄将它放进了袖中,遂回到榻上躺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最后的一夜,她尽也恶毒了一次,她学会了什么叫借刀杀人! 杏眸在缓缓闭上的那一刻闪烁着清亮光翼,然,却无人看见她的转变。 芳华殿 玉恒答应了芊雪今夜会来莫言的寝宫,只是却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伟岸健硕的身形向着帐帘内逼近,莫言看着熟悉的身影渐渐向着自己走来,心跳动的厉害。 她以为自己终是等到他回头了,她以为他在最后一刻明白了她的心意,她以为明日的婚礼将要取消了,只是……她的种种以为都只是在证明她的愚蠢,她的异想天开! 玉恒冷面冷眼看着莫言娇差怯懦的坐在塌上等着他去临幸,眼中的厌恶是那么明显。这样的矫情做作的女子让他烦躁恼怒,更是将他方才在鸾鸣殿中郁闷心情化作了不悦怒火瞬间点燃。 凛然的气势随着脚步的逼近越来越强烈,玉恒俯视颔首的莫言,冷漠道,“等很久了?” “这是臣妾分内的事!”如今,她已不敢在单独和他在一起时唤他恒哥哥了,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这么叫他。 玉恒挑眉,利眼倾斜继续低沉问着,“几个月了?” 他的问话让莫言茫然,不过片刻后她又明白玉恒指得是什么,带着颤抖的心跳她违心谎称回着,“快两个月了!” 怒焰,在无声中越烧越旺。玉恒覆手与身后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掌,袖中的手掌关节节节泛白失了血色,而他的面容却依旧冰冷无情,没有一丝起伏之色。 “朕早说过当日封你为妃只是念在你莫府中的一门忠烈,联亦是说过,别再联面前耍花样,更别妄想得到不会是你的东西!只是,眼下你好似忘了……”他淡淡说着,眸中寒光冷冽,嗓音却出奇的平静。 莫言听着他无情的话语身已僵硬,她错愕的抬首正视他那双阴鸷的双眸,眼中的氤氲之气已是忍不住的落下。 她紧紧抿着双唇,颤抖的不能言语,她想要告诉他自己没有妄想什么的,只是他不给她机会。 “皇祖母喜欢你是念在你陪伴她身边三年,若是你以为可以借助她爬上皇后之位,那朕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朕的妻!” ——你永远悖逆可能成为朕的妻! ——你永远悖逆可能成为朕的妻! …… 这一句话不断在她耳边重复徘徊,不断敲打她本就不算坚强的心房! 他真的好无情,可是却对那梅林女子那般深情· “为什么,你就知道我对你情意,从小到大你其实都知道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心中的不甘终是战胜了眼下的畏惧,她猛然起身前去一步,泪紫阳县朦胧的问着他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为何独独对她那么残忍! 她此刻含泪的模样并未换来玉恒的半点怜异,他怔怔看着她的脸,这张看似貌美乖巧的脸上却藏着众多的晦涩丑陋,正如她的心一般让他鄙夷。 他冷笑勾唇,稍稍倾身看着似是委屈至极的她,“你还敢问朕为什么?你肚子里当真有朕的龙种么?你与皇祖母的戏演的到精彩,你可知朕一生最痛恨什么吗?”他低低说着,银牙已是稍稍咬紧透着狠绝,修长的手指更是勾起她清瘦的下颚迫使她的眼更清楚的看着他。 身上的冷洌不断散发出来,而莫言此刻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定会严惩不贷的。 “你听我解释,我……我是被逼的!”她含着颤音说着,白皙的玉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 然,一声重重的闷声骤然在殿内响起,悬挂在塌顶的鹅黄芙蓉帐亦是瞬间掉落,层层纱帐盖在了她的身上,一口鲜红染上了丝滑的被褥。莫言吃痛的拧眉按着胸口,瞳眸已是睁大,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出手伤她。 泪的滚滚滑落不是因为身上的疼,而是心上的!即使她骗了他,即使她有事瞒着他,那也是因为爱他啊,可如今她的情深义重换来的却是这惨淡下场! “呵呵,呵呵……”她无力笑着,血也顺着嘴角一波又上波的涌出,此刻她的模样是那么的凄惨。 她侧躺在榻上缓缓瞥首看着站立原地的玉恒,杏眸中水水雾模糊她的眼,让她无法看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即使看不清她也知道,那定是冷酷无情,无动于衷的神情。 “你爱她?你当真爱她吗?”她哑然问着,胸口的痛随着呼吸更加强烈。 玉恒不语,更是不会和她说自己对芊雪的感情,因为,她不配知道。 未等到回答她失声笑着,她想要屈肘起身,只是身体的虚弱却不允许,她稍稍动了一下身体,疼痛蔓延全身。 “你知道爱吗?你懂吗?”若是你懂,你便不会出手打伤如此深爱你的我,若是你懂,你便不会封我为妃给我希望,若是你真懂,为何不早早封她为后,娶她为妻?你——不懂! 莫言很想讲心中的话如实说出,可是她却失了力气失了胆量,她是怕他的。 “朕再警告你一次,安分守己的做好你的言妃,若是再兴风作浪与皇祖母暗中为难芊雪,你该知道下次朕绝不手下留情!” 玉恒冷喝说完,遂拂袖离开了芳华殿。这里的香味让他心浮气躁,更让他从心底泛起恶心感。 然而莫言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依旧无声笑着,她笑自己的傻,更笑他方才的话! 手下留情,他对自己有何情意可言?若是有情,会字字伤她吗?若是有情,会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吗?若是有情,那她的真心相待为何没有一丝回报?手下留情?呵呵,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 今夜,玉恒重重的惩罚了莫言就如芊雪心中所计划的那样。今日在鸾鸣殿她故意不断提及莫言怀孕就是为了让他知道其实她是在意的,更是让他明白,若是莫言怀了身孕,那她以后在后宫的日子就更得不到安宁。虽然她没有以后可言,只是至少她可以惩罚莫言的下毒陷害,更想看看他是否能 凤颜妆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8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8部分阅读 了她而亲手伤害一个怀有自己骨肉的女子。 显然,他是绝情的,但他的绝情却又证明了他对她的深情。这样的结果她该是满意还是失望呢? 阁楼中的芊雪并不知道玉恒从芳华殿离开后来了梅林。 他一直站在楼下抬首看着仍旧有着烛光闪亮的厢房,一颗装满她的心在时时挂念着她。 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而她也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样短暂的等待考验着他的耐心,更折磨着他不安的心。 只要过了明日,他会用一生来弥补她,为她治愈心中所受伤,更会用自己独有的爱让她忘了那本不该存在在他们之间的白衣男子。他一直这样想着,也一直在祈祷上天能帮他一次满足他的愿望。 月色朦胧沁凉,他在梅树枝桠下站立良久,直到丑时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返回鸾鸣殿。 朦朦胧胧的梦境好似置身迷雾中,她看见了不远处有人在对她招手,在呼唤她的名字,只是那人的轮廓她却怎么也看不清,甚至连那男子的嗓音也变了调,好似有着急切,有着哽咽,甚至有着惊慌!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越走越遥远了,即使她向前跑去想要去追他,可是他们之间仍旧有着很大的距离,她追不上他,而他也没有等她! “不要、不要走、等等……不要!”她惊呼出口,双眸已是在同一时间顷刻睁开。光洁的额上有着细密的冷汗流下,鬓角的发丝亦是潮湿,而身上所穿的衣裳也潮湿冰冷的黏在了她的身上。 芊雪急急喘息,刚才的梦让她好怕,她担心那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是冷炎,她怕他不愿再等她了。 心脏很不规律地跳动着,胸口的起伏喘息让她的身心有着一瞬的剧烈触痛。这样的梦为何会在今日出现,这是不好的预感吗,还是自己多想? 芊雪静坐在榻上许久,直到呼吸平稳、身体有了足够的力气她才下榻换了干爽的衣裳,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天亮了! 十日,盼了十日、等了十日、纠结痛苦也是十日,如今,终于到来了。而她与他之间的所有感情恩怨也将在今天全部终结。 惩罚带着不能挽回的伤害,更是有着自我的救赎。她必须离开,必须去找那可能走远的白衣,她不想自己死后像方才做的梦那般,即使自己已是赶到,可是他还是走远了,再也追不回他了。 华贵绚丽的凤袍她没有穿上,她答应过冷炎今生只为他一人穿上红色嫁衣,所以她绝不食言。 满肩的青丝随意披散在丰盈的胸前,此刻她所穿的依旧是那身剪裁独特的雪纺婚纱,今日也该是她最后一次穿上了。 她看着日出东方,破晓的晨光带来了黎明的希望,更是结束暗夜的黑暗,然而今日,他的暗夜才算真正的降临。 一番精心打扮后芊雪认真环视着熟悉的厢房,这里的布置摆设都是她所喜欢的,只是没有感情、没有温暖的地方纵使装饰得再华丽奢侈也不能称为家。 无声的凝视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片刻之后她抱走房中的情缘缓缓离开了房间。门扉关合的一霎那敞开的窗扇有轻风吹拂进来,而放在梨花圆桌上的凤袍红盖亦是被悄然吹落在地,却无人在意。 清晨的梅林水露比较重,她只是在林中走了一圈,发丝及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已是沾上了水珠,清凉的晨露渗入肌肤中有着一瞬间的刺骨寒意。 她将有着和他回忆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她要将他们之间的美好全都锲刻在心里,溶入灵魂永世不忘。 后院的小山丘、梅林中央的最大梅树下、还有那为他起舞的空地她都去了,而每到一处她的心就痛得宛如被狠狠捅了一刀似地,曾经他们是那么幸福,曾经他们又是那么天真的以为他们许下的愿望是那么渺小,上天一定会满足他们的。可是如今的一切都已说明上天早已将他们遗弃了,即使是那可怜的小小心愿它都不会答应。 罢了、罢了,既然上天不曾怜惜过他们,那她还在奢望什么?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样的梦他们已是不敢再妄想了! 在她深深看了一眼四周的梅林花海后毫不犹豫的服下了紫魄,遂向着摆放情缘的石桌石椅走去。 缓缓坐下后她轻抚琴弦,眼中柔意暗生,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动琴弦,寂寥的琴间开始演奏着她一生的哀凉。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完美的婚姻、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她唯一拥有的就只有他——韦翼! 从小到大,从孤儿院到他们曾拥有的短暂幸福的家,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走远过。 他是如此爱她,如此在意她,只是,她却带着不甘、不舍离开了他! 还未来得及说出的三个字,还未亲口对他说,我爱你!然而今世,她亦是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 遗憾,为什么这样的遗憾要跟随她两世,让她不能早早赶在他前面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是那么那么得爱他! 泪,滴落在琴弦上将这曲调演绎的更为忧伤悲凉! 情缘、情缘……他们彼此相爱是有情,两世相遇是有缘,可是为何却无法在一起,为何要重复生死别离?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上天的不公、是周围人的冷情,都是他们! 芊雪心中带恨,思绪感慨如潮涌时分来势凶猛,更如泰山坍塌震憾她自己的心灵。十指在琴弦上舞动弹跳,速度快而乱,琴间亦如她的心情一般变了又变,直到现在混乱、绝望。 一直紧绷的弦被她用力的紧扣着,瞬间……“砰”的一声,断了! 指尖被划出一条细长的口子,血从细缝里流了出来,只是她麻木了、感觉不到一点痛了! 她低头看着嫣红渗出,目光呆滞,眼中积满了泪,嘴角却是笑着得! 静坐不久后,他来了!红色的龙袍如火耀眼、红色的喜服如血灼心!这样的红本该是由另一位他与她穿上的,可是如今全变了。 芊雪缓缓起身并未上前去迎他,而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时脸上的喜悦浅笑都没了。 他怔怔看着她没有穿上他为她准备的嫁衣,脸上没有昨日的喜悦,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带着恨的,浓烈的、决绝的恨! 心在这一秒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亦是停止了运行,就连他想要上前的身体也僵硬了。 她变了,好似在一夜间她彻底变了! 玉恒在对上她那双染泪的眼眸时伫步停止在了原地,他看着她,心却在安慰着自己眼下所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来了?”她柔声说着,轻盈的脚步在她长长的雪纺裙摆下缓缓移动,慢慢的靠近他不能再向前一步的俊挺身体。 他想唤她的名字,可是喉间像是被人死死勒住了一般让他无法喊出一丝声音,眼下就连这小小的举动他都无法做到了。 “你很吃惊是吗?”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抬首望着他,唇畔轻扯问着。 而他不语。 笑了,她的笑是那么灿烂,颔首抬眉间尽显妩媚柔情。 “还记得这衣服吗?我来时就是穿着它,你知道它叫什么吗?”她稍稍收敛方才的笑,双手握着他垂与两侧的手臂,轻点脚尖想要直视他的眼。 他不知,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所以,答案还帅她来揭晓。 芊雪眉眼弯弯,羽睫湿润,柔声告诉他说着,“它的名字叫婚纱,也是嫁夜!” “其实在我心中我一直深爱的人叫韦翼,一直想嫁的人也是他!韦翼,这个名字我足足记挂了两世,而今生,我想嫁的人是冷炎,是住在清风崖的冷炎!你知道我们在决定离开这里的前一晚都说了什么吗?”她低低说着随后又问着,眼中的泪在逐渐增加,笑也有了僵硬。她睨过他一眼后瞥首看着不远处,好似在回想那一夜他们在殿顶的话语,那时的情景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他答应等我们回到清风崖后会娶我,会为我建一座属于我们的竹屋,会为我在竹海深处种满遍地同生花。还有,他会陪我一起看朝晨晚霞,一起在月下赏月观星,他还说,只要我喜欢,就连夜幕上的繁星都可以为我摘下。他是那么爱我,可是他所说的话却没有机会兑现了,他带着一生的遗憾和不舍就这样离开了我。” “他的遗憾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杀了他,同时也毁了我所将拥有的一切幸福!”话哽咽了,只是她依旧倔强的着着他说,第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 想要说得还未说完,眼中的泪掉落后她又看向了他,此刻玉恒的面容煞白,看着她的星眸里有着恐惧的闪烁。 “你还记得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它们最后的结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刚才有些激动的情绪后冷漠转身向着石桌走去,待到情缘旁,她抬手轻抚刚刚才断了弦的古琴,看着它,她才觉得梅殇真的很适合它,而当初的自己真的好天真。浅思垂眸间,一颗晶亮又背对着他滴落。 此刻的玉恒看不见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可是在这几步之遥间他看见她的身体在颤抖就知道她在哭。 心的拧紧并未因芊雪的再次启口而有着缓和,相反,她眼下即将说的结局可能会更让他无以加复。 “青蛙在蝎子不断的恳求话语中终于答应背它一起过河了,可就在青蛙游到河中央时蝎子失言了,它用自己的毒尾蜇了青蛙,那一刻,青蛙知道它活不了了,于是伤心问它,为什么你要伤我,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我吗,若是我死了,你也会淹死的?可是,蝎子却无奈说道,我也控制不了,这就是我的天性。听了蝎子的话,青蛙苦笑了一下,它说其实自己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是这样的,因为世上没有一只不蜇人的蝎子。而蝎子也奇怪问了,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背我过河?缓缓下沉的青蛙说,因为那是你的愿望,因为我爱你!最后,受伤的青蛙没有力气再背着蝎子过河,它们都淹死了/” 她终于将故事讲完了,而他们之间的结局就像蝎子和青蛙一样,瑞败俱伤。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和她的结局是什么了!可是,他不想当那食言的蝎子,她不愿她当那愚蠢的青蛙,他想要告诉她,他不会再伤害她的,永远都不会了。 玉恒终于走上前轻轻拉过她的手臂让她看着自己,他剑眉紧蹙,面容上的伤痛因她说的每一个字而逐渐剧增。 “我不会伤你了,相信我!”为什么今天她才告诉他结局,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将它彻底的毁灭? 芊雪莞尔笑着,苍白而无力! 她轻摇螓首,含泪正视他眼中的恐慌及疑惑,“你会,你会伤我,因为这是你的本性,一生也改变不了!”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她当真很无情,却只是对眼前的他一人而已。 “不是、不会的!”他紧张说着,握着她双臂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而她,依旧是那苦涩笑着,“你知道我曾经爱过你吗?只是我现在才发现,青蛙是不可以爱上蝎子的,不然受伤的只会是它!”淡淡的话语,有着风一样的飘渺,她的眼中就连刚才的恨也淡了 体内的紫魄已是开始发作,原来毒性发作会是那么的毒,好似全身的力气在被黑色的漩涡吸走一般,让她无法再自行站立着。 然,她的不适、不妥玉恒都未发现,如今他的眼里、心中看见的、想做的都是向她解释他是真的不会再伤她了。 芊雪反握着玉恒的手臂稳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体,吞咽了即将溢出喉间的血幽幽说道,“我想去找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这就是她的心愿,生前、死后的唯一心愿。 “我不准、我不准!”他开始吼着,更是为了掩藏此刻他内心的慌乱。 “你今天就要成我的皇后了,你该永远在一起的人是我,是我!” 面对依旧霸道的他,她终是知道今日的决定是对的,他该受这样的惩罚。 这一刻,她连淡淡的笑也吝啬的收起了,她仰首望天,任凭眼泪肆意流下,任凭晕眩袭来,因为她不想再假装坚强了,她坚持不了了。 就在她无力伪装时,她好像听到了异世界传来的呼喊,她听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在叫她小雪。 莲花绽放似得的笑容只有天上的他看的见,她说,“即使心跳不再,情亦在!即使来生彼此变了样,我一定会在人海中先认出你,这一次,我要赶在你前面爱上你!”她的话好轻,好轻,却随着风儿穿通层层云霄传递到了他的耳中,她看见他笑了,依旧温暖的笑、依旧只对她一人。 “芊雪、芊雪!”玉恒急急唤着她,看着她嘴角的血流出时,他慌了。 玉恒紧张的叫唤将她渐渐远行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湿润的眼已是看清他紧张的面容了,逐渐软下的身体亦是只能任由他抱着蹲坐在地。 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好似蒙着白纱一般有着雾色的浓重,她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脸宠,心中想到却是冷炎临死时的景象。那里的他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想要告诉她别哭,快别哭,可是就连这样的安慰他也无法给她了。 “我看见……他来接我了!”她幸福笑着,话语断断续续,眼中默然一片。 “不,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吼着,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竭力吼着,试图想要将她从那不存在的幻影中接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他问,带着不能抑制的怒焰和漫天的恐惧,嗓音也有了哽咽沙哑。 而她笑了,笑得绚目揪心,她用尽全力拽着他的衣襟,微微抬起沉重的螓首,看着他不甘问着,“痛吗?这里还会痛吗?“ 原来,他会痛,他点头。 看着她一身的洁白嫁衣上胸前已是被她不断溢出的黑色血液浸黑时,他的心怎会不痛?看着她带着满心的仇恨生命即将完结时,他的心如何不痛? “呵呵,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你,永远都不原谅……“ 终于如愿了,终于也让他尝到了最爱的人在怀里逝去时那种绝望无力的痛苦了。她凄美笑着又带着满足,这一刻,她的视线变得清晰,她看见冷炎来接她了,他的身后有羽毛还有他答应为她种的遍地同生花,他依旧一身白衣俊逸的站在花海中伸手对她说,小雪,我们一起回家! 是该幸福得,她带着她这生的恨意还有那虚幻的全部爱意缓缓闭上了她的眸! 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手瞬间滑下无力的垂与身侧,她的脸上有着他无法看见的笑。 “芊雪……!”震天的呼唤终是无法唤回她绝然离去的灵魂。 一生的恨只是因他爱的深! 痛苦、黑暗、绝望,这些统统留给他。一夜前,他原以为自己将会是世间最幸福的男人,因为她将成为他的妻子,然而一夜后,他却成了这世界最悲哀的人,她给他的,只有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第九十八章 毁灭解脱 滴答 滴答、滴答 …… 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这一种敲人心扉的声音。 她真的死了,即使他用自己体内的蓝魄血喂她,她的身体依旧冰冷没有一丝呼吸。 绝美的容颜上平静、安详……而他俊容上除了冷还是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闭眸的那一刻结束了,她终于如愿的摆脱了他,终于满心欢喜的去找她心中的最爱了! 只是,他也深爱着她啊,可为何要这般残忍对他? 玉恒静静的坐在床榻边出神看着敞开的窗口,外面的世界仍和昨日一样,一眼看去晴空万里,天蓝云白。只是今日他的世界却骤然全变了色,就如那日那飘逸男子不甘死去时她的世界一般,顿时失了所有的光亮及色彩。 破裂的袖子上有着几道长长的口子,而掩盖在里面的手臂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上面的数条长而深的口子狰狞恐怖,血不断流出来染湿了本就嫣红如血的喜服。体内失去太多的血液让他的手再也没了力量抬起,他只能任由它无力垂下,任凭手上那刺目而下的鲜红从床沿缓缓滑下滴落在地发出房中唯一的响声。 漆黑如夜的瞳眸中失去了一切光彩,他的残酷、他的狠绝、他的霸道还有他的柔情早已在方才荡然无存了。地上的凤袍喜帕依旧飘落在地无人问津,它好似已经被人遗忘在了角落,终是只能独自承受孤独的的相伴。 冷峻的面容有着失血的惨白,更有着失心的憔悴。她走了,彻底从他的世界逃离开了,而她在最后一刻给他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却是恨,却是她的永不原谅。 身穿火红龙袍的他宛如烈焰中走来的邪魅,那平静的神情有着暗夜的死寂,而那空洞深邃的眼神让人如遇鬼魅。 她的逝去对他而言有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一直满心期待的幸福却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心该安放在何处,这天下之大,哪里才能找到他遗失的心? 白芊雪,白芊雪…… 他开始在心中不断念着她的名字,脑海中不断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曾经。 原来,他和她也有过幸福,只是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变了,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了? ——白芊雪,我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告诉他,她的名字。 ——我要的不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是她第一次说出她想要的东西,而他也答应了她,只是他没能做到! ——你说过,谁也不能伤我,可是如今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那一刻,她含恨而说着,眼中的清澈在那白衣逝去时亦是消失不见了。 ——如今的我已是残破之身,你还要么,你还在意么? 他想说,要!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他爱的芊雪,他都在乎! ——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你,永远都不原谅…… 这是她最后一次躺在他怀里时含笑而说的话,然而,却是那般狠心地要将他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他看着那静躺在榻上依旧清约婉人的女子,想要将世间一切最好都给她的女子,失声笑了!从不知道他的一生会是这样的,从不知道他的情是如此不堪,自己一生唯一想要珍视的女子说恨他,说永远都不原谅他,这算不算是这世间最大的悲哀? 染血的手已是失去了知觉无力抬起,手臂上的血已经开始停止凝固,只是心中的伤口却依旧流血不止。她的狠心离去宛如在他胸口挖了一块肉,更是用万把利剑狠狠贯穿,比起当日他刺出的一剑,她更狠、更绝、更残忍。地上的血依旧在流淌着,那蜿蜒的鲜红缓缓向着地上的喜帕流去,片刻后血沾染上了喜帕,终于和它融合在了一起,更是帮喜帕摆脱了孤独的滋味。然而,血的努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靠塌边的男子却没能如愿。 他是可悲的还是可恨的?孰能知晓? “你想让我终身后悔是吗?”他暗哑问着,目光冷寒没有一丝温度,而那泛白的俊容亦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受伤了,重重的情伤想必用尽他一生都无法痊愈。 他在低语问她,可是却没有如愿等到她的回答。 缓缓垂下的眼睑无法遮盖他眼中想要隐藏却又是那般明显的伤痛,如钻的晶莹悄然滴下,瞬间在他的喜袍染开了一朵朵是似青莲的泪花。 他,在哭泣,无声却也揪心!他当真错了吗?爱她想要与她在一起,错了吗? 也许是吧!他错在不该在那夜狠心地将她推向桌角,亲手扼杀了她腹中的孽种,更错在不该一剑杀了想要带离她的他。 是他错了,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他是该罚的,是该狠狠惩罚的!可是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为何要用她的命来惩罚他? “你明明知道我如此爱你,你明明都知道一切,可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为什么要想要逃离我?”他握拳低吼着,看着她冰凉身躯,他绝望的想要放声吼着! 原来,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原谅过他,原来这十日的美好都是为了今天能狠狠惩罚伤害他而制造出的假象,原来,她在月潭送别那白衣远离时她就计划好了一切! “无情的女人!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逃离我吗,你以为你就可以和那混蛋双宿双栖吗?你、妄、想!”他利眸瞬间睁大,瞳眸中有着骇人的残虐及狠冽。 他看着芊雪,薄唇在颤抖,眼中的湿润有着闪烁的光亮,他缓缓起身,恍惚在眨眼间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他俯视看着她,银牙紧咬字字狠绝道,“即使你死,也休想逃离我,更别奢望你们能在黄泉路相遇,你时我的,死,也是我的!”狠心地话再次从他口中说出,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哭了,更是不会伤心欲绝含恨看着他。她,再也不感觉不到他对她的伤害了。 死,对于她来说是痛苦的解脱,至少她不用每日每夜在失去他的世界中独自承受孤独和冷寒,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再也无法伤害她了。 厢房内有着血与梅香的混合,这样的味道让他觉得她还在,还没有走远! 他稍稍倾下身体,不甘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鼻翼下期盼着依旧会有那浅浅温热的气息,然而,他天真了,明明知道她死了,明明她的身体已是冰冷了,可是为何自己还要奢望如今眼前的都是假象,其实她还活着,只是她在开玩笑罢了。 伤了,彻底的崩溃了!他紧紧的、抱起她的身体,将她没有感知的娇躯搂进自己的怀中,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煨暖她,想要将自己的命分给她,想要她活着…… “芊雪,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离开我……求你!”他示弱了,刚刚的冷酷无情是无法再伪装下去了,眼下他只求她能醒来,即使到那时用自己的命来抵偿给那白衣,他也愿意,他唯一的希望只是她能活着。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有的只是那冰冷的身躯,她如何还能再活过来? 不会的,逝去的人已是走远,她是回不来了,从此已是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泪滴在了她的白皙颈项顺着那丝滑的肌肤缓缓流下,直到流入她不再跳动的心口,染湿她胸前的洁白,然而,这样的灼热依旧无法暖起她早已冰冷的心。 天,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色,暗沉突然来袭,天际上空有着黑压压的云层聚集,一阵阵的闷雷从远处响起,霎那间找天空划出一道道的金色闪电,刺眼的光亮照亮了厢房,照亮了她和他失血的容颜。 敞开的窗扇被风无情吹着发出吱吱响声,而那低低的响声最后亦是变成了啪啪相击的碰撞声,它们好似知道那清丽出尘的女子终是离开了这沾满尘埃的世间,它们在为她欢呼,在为她能如愿以偿而高兴飞舞。 满天的红梅飘飘洒洒,天际上空的骤雨还未下,眼下这梅林已是迫不及待的先下起一场花雨,它们为她喜极而泣,更为她能与那白衣重逢而尽情飞跃。 薄薄的花瓣落下又飘起,反反复复不断上演着逝去与重生,就如阁楼上的女子,她的命运从未改变过,好似每一次的人间游历只是徒增痛苦与怨恨。而今,她再也不会那么傻默默接受上天的安排,她说过,若是来生有他,她会等他,若是没有,她愿也不轮回!这次,她是下定决心的,任谁也无法改变。 不能同生,但愿同死,不能同死但求同|岤! 这就是她一退再退的心愿,即使灵魂远去,她的心亦是不会改变! 有他才有她,他们好似是同颗同生花的种子,生死相连,不离不弃,直到永恒! 玉恒久久抱着不能复活的芊雪,直到他认清她真的不会回来了,他才缓缓放下她的身体。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有着太多的情愫在里面。从前的他感谢上天让他遇见她,他庆幸自己的生命中有她的出现。可如今他再也不会这么想了,他不断问着自己,若是没有遇见她,那他是不是仍会像原来一样,直到生命的完结他都不会改变?若是没有爱上她,那她的命运是否会好些,她是不是就会快乐的过完属于她的一生? 若是她能幸福,他宁愿不曾遇见过她!然而,当他明白这个道理,当他懂得真正爱一个人时却没有机会了。他的所为伤她太深,他的爱让她无法呼吸! “我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他又说了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冷冷的话却有着他给她的专属柔情,他站起身来环视了屋内的摆设,黑眸找到了它。 沉稳的脚步向着梳妆台走去,上面有着她喜欢的梅洛。玉恒去过梅洛后又将它放在了芊雪的手里,如同当日她将瓷瓶放进冷炎的手中一般,如今,他所有的行为像是在重复炎死后她所在做的一切。这就是爱到深处,伤到深处的表现,今日他终于体会到了。 淡淡的梅香在她周围散开,香味渐渐掩盖了屋中的血腥味,即使外面的风将整片梅林花香吹拂进来,也比不上她手中我握的梅洛。 “芊雪,你不是想要去找他吗,我带你去可好?”他低声问着,似是有着卑微的恳求。 雷声奏响,震耳欲聋的雷声夹杂着破天而出的闪电中,今日的风云突变让皇宫陷入了恐慌之中。 普天同庆的婚礼没有及时举行,而那冷峻皇帝亦是迟迟没有出现,一直等在梅林外的大臣们都不敢擅自进入,更是不敢随意离开自行回府。等,他们除了等,眼下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尹后置身永寿宫也得到了消息,不过这让众人身陷恐惧之中的消息在她眼中却是上天的恩赐,她早就在祈祷,希望今日的婚礼无法顺利举行,而今她如愿了,心中的窃喜只有她一人独享。 嘴角的皱纹因她隐忍的笑明显是褶皱在一起,宫女不敢直视她看似冷面却又喜悦难掩的老脸,身为奴婢的她只能将头埋得低低的,心中期望尹后也能无视她的存在。然而,老天好似太忙了,额父爱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愿望,所以…… “灵儿,你去请言妃过来,就说哀家有事和她商量。”尹后淡淡说着,凤眼微眯严肃的很。 “回禀老佛爷,言妃娘娘今日身体微恙,刚才奴婢遇见了三好,它正从端着药给言妃娘娘送去呢!”名为灵儿的侍女将方才嘴角见到的情景如实告知,继而不敢再有别的言语。 “是吗?”尹后意味深长的问着,不过她也明白莫言心中的苦闷,着眼下的心病只要听了她带去的消息怕是转眼就会好了。 尹老太后自以为是的这么想着,也没有多加追问及进一步的关系,遂吩咐道,“我去将刚才和哀家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和言妃说一遍,记住告诉他她,在哀家的心中就认她是这东鸾的皇后,那梅林的女子这辈子也别妄想踏进我玉麟皇室!”尹后冷酷的说着,微垂的凤眼寒光冷冽。 宫女听着,身不由己微颤了一下,遂领命退出了永寿宫。 时间在他的无声忏悔中过的飞快,身体的虚弱也越加的严重,不过他不会认输倒下的,他还没有和她说完他心中所有想说的话,虽然她听不到了,虽然她还是不会原谅他,可是,他却依旧想要告诉她,他的错只因太爱她了。 薄唇上时似染上了风霜的白色,无神的眼中光翼全然不见了。他晕眩的向着窗台走去,外面云层的低压降空气变得浑浊而稀薄,这样的感觉让他本就郁闷沉痛的心有着窒息感。 玉恒看着前处的梅林嫣红,眼中看到的景象全身模糊不清的。晕眩时不时偷袭者他羸弱的身体,为了稳住摇晃颤抖地身体,他只能紧紧抓着窗台边沿,垂首闭眸让他的心能渐渐得到平复。手上的伤口因他的使力而裂开了,结痂的血块掉落后血又开始从伤口流出,这一瞬的刺痛仍是让这俊挺男人吃痛拧眉,却是咬牙忍着。 没有顾忌手上的伤,他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榻上的芊雪后便向着门口走去。眼下,他必须回鸾鸣殿取一样东西,即使她看不见了,他也想给她,只因那礼物是为了她而寻来的,也只因她是他心中的唯一。 门扉的开启关合送进了一阵冷风,榻上女子的长长裙摆亦是轻轻飘摆了几下露出了她白皙光滑的小腿,随后又安静的再次覆盖上,藏住了她的诱人完美。 梅林中,他举步维艰,好似此刻的身体竟是抵不过眼前的冷风的吹袭,那不断在眼前飘红的红梅遮住了他的眼,更是扰乱了他前进的步伐。玉恒每走几步都需要停下喘息稍作休息,刚才的失血及今生所受不能承受的最大创伤刺激让他变得软弱不堪,就连着轻飘花瓣都能欺负他。 他看着这一切,不由哑然失笑了!他的苦、他的伤谁能知。谁能了!如今他所受的痛苦及对他公平吗啊? 这惩罚,他终生不忘,更是如她所愿,将一生痛苦! 摇摇不稳的身体凭着他一身的霸气及不服输的怒怨,他终是走出了梅林,走出了那美丽却带着蚀心剧毒的地方,然而,他却无法如愿走回鸾鸣殿,无法将那还未来得及送出的惊喜给她。 昏天暗地,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向他敞开了大门,迎接他的到来! 皇宫因玉恒的倒下变了天,而上苍的变天已是持续了几个时辰,那看似即将要倾下的磅礴大雨迟迟未来,更为今日混乱不堪的皇宫铺设了浓重的阴霾。 太医院的御医全都被尹后召集进了鸾鸣殿,只是他们个个医术精湛却对鸾皇的失血束手无策,着……让他们着急担忧,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随时会丢了性命。 然而,尹后却知道他为何迟迟昏睡高烧不退,乃至如今的性命堪忧。着一切都是那梅林的妖孽女子所害的,所以…… “来人!”尹后厉声吼着,顷刻后门外便进来了几名侍卫恭敬低首。 “摆驾梅林!”她要亲自去会会那可恶的女人,敢伤她皇孙如此重,她定饶不了她。 还不知芊雪已经逝去的尹后,心中的恶计却在此刻心中悄悄升起。她要趁玉恒还未醒来时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众人看了一眼狠色乍现的尹后,全都害怕的懦懦低首,只能乖乖顺从领命。 不敢再浪费片刻时间,一群人在尹后的带领下气势如虹的向着梅林赶去。 天,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暗如夜晚,着电闪雷鸣间好似上天在发怒,它在惩罚这一些不可原谅的人,然而,世界上的人却毫不知情,依旧我行我素的做着丧尽天良的事。 轰隆隆…… 电光火石间,梅林中央的一颗梅树被那上空划下的闪电劈中,眨眼间火在那刻梅树上蔓延而开,将梅林的一角点亮。 尹后和那些人赶到时看着梅林着火,脸色已是吓得灰白,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声,“快救火!” 可就是这一声有着良知的叫唤让那歹毒的尹后有了另一个更好的计划,她阴森笑着,脸上的神情被眼前的火光照的清晰,那恐怖的面容有着罪恶的信息。 “不许救,哀家今日就要她葬身火海,让她永不超生!”她终是吼出了心中的话,更是震慑住了所有在场的人。 “老佛爷,若是让皇上……” 她身边的侍女话还未说完已是让她冷冽的目光怔住了,她冷冷说着,语气平静,“你们可要记住了,着火是老天放的,而那梅林女子的命也是老天收的!若是日后有别的话语传到哀家耳里,你们可知道后果?”她问着他们,她身上的冷寒气焰在这蔓延而开的火势中丝毫不减半分。 众人当然知道后果,遂全都匍匐跪下,默默领命。 火光通天梅林的树一棵接着一棵被焚烧毁灭,直到大火快速移向着那伫立的两层阁楼吞噬而去时,尹后的笑时那么的惬意。 原来,作恶的人老天当真是看得见的,眼下她能葬身在这早就不该存在的梅林真是老天有眼了。 尹后得意想着,看着那紧致独特的阁楼完全被火包围良久后也未看见芊雪出来时,她淡漠启口道,“今日你们所见的一切可是真的?”她垂眸问着那些跟随的人,老脸因那红光的照亮而染上了绯红的光亮。 “奴婢(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众人埋首与地,违心说着。 “很好,那都回去吧!”尹后满意说着。 梅林的火烧了很久很久,而那阁楼亦是如此,大火从楼下窜进,像是长了眼睛般向着厢房阁楼烧去,浓烈呛人的烟让人无法呼吸,更是刺激着人的双眼,然而,即使火势再大,来势再凶猛,榻上的人已是感觉不到了,相反,这一次天降的灾难却完全解救了她,实现了她曾说过的——即使死,尸体也不愿留在这! 门扇倒塌,浓烟向着床榻滚滚而来,而那紧跟在后的火也不甘落于他身后,急速窜进房内,焚烧一切可燃的物品,包括她和…… ——只要你想做的,我亦是会站在你这边! 一场似梦非梦的重生悲剧,在这无法熄灭的火海中悲惨落幕!而在皇城数十里的月潭下游,在那百丈瀑布之底,却隐隐可见白衣的飘动。 是再次的错过,还是轮回的重逢?她和他能像月潭湖畔已是破土而出的红色同生花一样吗? 凤颜妆 第九十九章情归来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晃眼间已是三年光阴的流逝! 月潭湖畔,那株属于他们之间的爱情象征亦是摇曳身姿三年了! 红色的花瓣是那么的惹眼,小小身姿倒映在水中随着波光闪烁而隐隐晃动着,浅浅的幽香在风的吹拂下渐渐飘散开了,迷醉了它身旁的他。 火红的锦袍衣袂飞扬,颀长笔挺的身形立于同生花旁,腰际的配饰安静地垂挂着,好似它也在享受着每年来这一次的宁静。 邪美的面容上没了从前的桀骜不逊,一双狭长勾人的凤目正眺望远处的山峦青松,黒如晶石的眼中早已泛起了柔意,薄唇间勾起的浅笑摄人心魄,而他的思绪已是随着这清幽的环境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三年前有她的时候。 清风吹拂岸边的柳絮,长长垂下的柳枝被轻轻吹起,随着风儿的方向轻微飘动,轻柔的枝条时不时的蹭靠着一旁的男子,好似他的邪魅俊秀将这四下的景物都给吸引了去,而他依旧无动于衷地站立在一旁,心中的思念宛如湖面所泛起的涟漪,一层又一层。 许久后,静静站在原地的他身体才稍稍有了反应,他微垂星眸看着地上的嫣红花儿,低喃道:“三年了,如今的你幸福吗?” 三年前的情景依旧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中,这件事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 那时候当他千辛万苦为她找了蓝颜山的白泉水时,得到的却是她往生极乐的噩耗。 那场梅林的大火随着后来的强劲风势足足烧了两天两夜,而玉恒在那个时候却该死的昏迷着。那一刻,他无法相信她会离开,更不敢相信玉恒会身受重伤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在他心中,他的皇兄是坚强的,更是强大的,当今世上已是没有对手能伤他如此重了。只是,也就在同一刻,他好似明了了,能伤玉恒的人只有一人。 她无需拥有高强的武功,更不需过人的胆识,她只要一句言语、一个眼神便足矣!七天的不眠不休、不食不语,他彻夜在那烧焦的废墟上寻找属于她的踪迹,只是直到他累得再也坚持不住倒下时,他才认清了事实。从昏迷到醒来后他有质问过玉恒,甚至还对他大打出手。然而,那时的玉恒却没有反击,却 凤颜妆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29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29部分阅读 反击,却一反常态的任由他打骂直至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没了一丝知觉。那样的玉恒是他从未见过的,更是让他心中起疑!他问玉恒是不是那日在梅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依旧执拗的不肯提及一个字。 在玉恒那里他没有问出任何自己想要的答案,反倒在无意中听到了宫女们私下的谈话让他才稍稍明了几分。 原来,玉恒满心期待的婚礼没有举行,而就在同一天晚上,她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葬身在了那场滔天大火中。只是,凡是在背后提及这件事的人最后亦是被玉恒处于了极刑。 他的残暴依旧存在,可是那双无情的眼眸还是有着改变的。虽然玉恒没有将整件事的原委告诉他,可是他知道,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他们独处梅林时的那段时间。 三年了,他明查暗查也有三个秋冬,可是直到如今依旧毫无所获。 玉琪星眸岑亮,瞳眸中有着地上那株奇异红色花的影子,每年来东鸾他都会特意来一趟月潭,因为在这里,他能感受到那清丽女子依旧活在这世间。 若是你取到白泉水,请为我到月潭浇灌我和他的同生花。 “雪儿,我为你取到了白泉水,也为你浇灌了属于你们的同生花,如今的你该是没有任何遗憾了吧?”他对着那嫣红花儿再次说着,好似他在问她一般,眼中的柔情越来越浓。 花儿好似听懂了般,随着风儿的吹拂轻轻摇摆,是似在点头回他。 玉琪淡然一笑,脸上有着满足,细细凝视一番后才转身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唯美清幽的地方让人流连,就在那豪华马车绝尘远去不久后,这里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男子头戴斗笠遮面,一身粗布麻衣修饰着他完美的身形,沉稳的脚步亦是向着方才玉琪站立的地方走去,待到走近那株红色同生花时他才止步停下。 帽沿下,那双黑色瞳眸中有着浅浅的伤痛,他俯视看着那独特的红花,久久凝视不愿将视线转移半分。 他已是记不得自己是何时开始迷恋这块地方的,自他第一次路过这里时他的心就被这美丽宁静的地方所吸引,而这棵松柏下的红色小花更是无形中牵扯着他的心扉,好似他很早以前就来过这里,好似这异样的红花是他亲手种下的一般,这里的一草一景都有着模糊的熟悉。 到底自己来过这吗? 男子缓缓抬首看着前方,嘴角淡淡勾起,他想,许是来过吧,在梦里,他一定有来过! 东鸾皇宫 鸾凤金殿上,百官惧意而跪,个个埋首于地,不敢窥视轻睨龙位上的帝王。今日,想必跪于文武朝臣中间的邵将军性命难保了!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刚才邵将军的话很明显的在责怪当今的天子,而坐于龙位的帝皇却面容平静,就连那深邃瞳眸中也未有一丝怒意闪过,然而,他越是冷静相待,不从他的人越是与死神临近。 玉恒冷眸微眯,懒懒看着殿下的一行人,沉默片刻后淡淡道:“将军刚才所言……众爱卿认为如何?”此刻的他让人无法揣测他是喜还是怒,更让人不敢擅自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祸从口出牵连了自己。 安静的殿堂上无一人敢起身回话,他的反问只是让他们更怕他而已。 玉恒见状冷冷一笑,继而正视跪于中央的邵将军,“将军适才说朕在劳民伤财,更是不顾天下百姓安乐,是、吗?”眼下他单独问他,戏谑的眼中有着邪气。 邵将军看似怕死的冷静回着,他大胆抬首直视玉恒的那冷清眼眸时,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畏惧闪烁,“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放弃重建梅林!” 他当真又说了一次! 很好、很好!玉恒心中赞道,面上却毫无恼意,相反,他却低低笑了。 这样的笑声犹如夜中的夺魂曲,仿佛只要这响声响起,就意味着会有人的性命将被无情剥夺。 他稍稍收敛嘴角的浅笑,狭长星眸有着难道的喜悦,玉恒将手中的沾了朱砂的玉杆小篆轻轻放在了笔架上,遂缓缓起身向着殿堂下走来。俊伟的身体在走来时带着无形的压迫,群众见那金色软靴渐渐清晰映入眼下时,额际的汗珠缓缓滴落在地,染湿了他们垂首于自己面前的地砖。 玉恒走到邵将军面前是驻步停下,微低剑眸低沉道:“爱卿所言甚是,那偌大的梅林若是要重新建起定是要花费数十万两白银,于公于私又将是东鸾的损失。”玉恒说着,星眸已是看向了殿门敞开的外面。 “皇上英明!”邵将军听后心中大喜,继而急急叩首赞颂着玉恒的明智决定。 然……他好似谢的太快、高兴的太早了! 玉恒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邵将军,心中嗤笑着,“既然重建梅林需要如此多的银两,国库中的存银虽足足有余,只是将军认为动用国库劳民伤财,那就由将军想办法解决银两问题吧!”玉恒淡漠说着,遂将难题扔给了邵将军。 而刚刚还是一脸喜悦的邵将军在听都玉恒的指令后,不由僵住了身体!他猛然抬首看着正对他笑的玉恒,心中已是知道,他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更是无法容忍有人违抗他的命令!他踩到了他的禁区,所以受罚了。 “怎么,将军还认为不妥?”玉恒看着他惊愕的老脸有着无法启口的难言之隐,心里快活。 “臣遵旨!”邵将军已是不敢再多言半句了,他怕自己越说越错,到时就连这年过半百的贱命也给丢了。 “三日后将银两交到国库,这……可有问题?”三日已是他给他的恩赐了。 “臣……定不辱皇命!”邵将军已是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许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这次,他真是上了尹后的当了! “很好!”玉恒满意点头,遂向着李公公看了一眼。 “退朝!”解脱众人于苦海的公鸭嗓终于响起,待群臣叩拜时,他已是先离开了鸾凤金殿。 退朝后的他已是不知能去哪了,玉恒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在皇宫中,昔日的一切美好都有了模糊。只是她最后一次躺在他怀中的话,他却清晰记得,此生更是不会忘记。如今的他就是活在痛苦的深渊,每每面对他人时,他的冷然无情依然是那般的强烈,而独自一人时,那样的伪装瞬间脱离后,他又是这般的脆弱与无力。 心中的那个伤口一直不能痊愈,三年的忏悔懊恼终是无济于事,只是今生他除了在她的恨意中活着,已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何时起,他再也没有走过西殿偏侧,心中好似将那块地方当成了不能逾越的禁地。可今日,就在他想要再建梅林花海时,他陡然想要到那西侧偏殿走一遍,他想要再次回忆那揪心刺骨的一幕。 果然,他还是懦弱的,他还是无法长久地面对这里,虽然地上的血早已消失,虽然那女子的纤柔身形及那含泪染恨的眸子也不在了,可是……他的心却依旧痛着。 “三年了,你和他在一起三年了,你该满意幸福了吧?”他仰首看着那湛蓝天际问着玉琪也问过的话,可是她给他们的亦是一样的答案无言相对! 良久站立后,他的视线被不远处跑来的女子所吸引了,他看着快速向自己跑来,剑眉已是不悦的紧蹙着。 “皇上,老佛爷……老佛爷怕是……!”灵儿不敢再说下去,水灵的眼中雾气弥漫,眼下只要稍稍眨下眼睛,那颗颗晶莹就可以滴落下来。 “宣太医!”他冷漠只说了三个字,而后便再也无言语轻吐出口了。 当日他知道真相后已是克制心中的残杀未亲手要了她的命,可是当时在场的人却无一幸免,他们的死在宫中一直被传为鬼神之说,那是因为他是暗自下的命令,四大密使齐齐出动,完成的任务干净漂亮不留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就连玉琪派出暗卫查找线索,至今也未有半点结果。 灵儿懦懦看着那残暴帝皇,想要再说着什么,可是他的那双杀人于无形的眼眸已是将她怔住,让她无法再在他的面前多说一字。 玉恒知道她很怕自己,也知道尹后如今的身体状况,眼下看着宫女的神情他更是明了她可能随时都会驾鹤西去,只是……他真的无法原谅她! “日后若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你该找御医而非朕,你可明白?” “是、皇上!”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可是身为奴才的她,主子吩咐她怎么做就得怎么做半点不由她说个不字。更何况今日尹后还用上了自己病危的假消息为的就是让玉恒来见她一面,可是眼下他的无情话语却要让她失望了。 没有再呆在那里与灵儿多费口舌,玉恒剑眉微挑带着他的不悦转身离开了西侧偏殿的空地,更是渐渐远离了灵儿刚才带来的憎恶消息。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原是梅林的地方,可如今眼前却是空旷一片,就连杂草都被宫女、太监割除得干干净净。这里自从失去了她,当真是没了一丝生气。 从前的鸟鸣花香都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景象。 本想早早就将这回复原样的,只是种植梅树的花匠说,这块土地亦是受了天雷焚烧的重创,必须要等土壤缓缓恢复才能重新栽种梅树,而且这次的梅林已是和上次的不同,即使有蓝颜山的白泉水浇灌,它们仍旧会凋谢枯竭,再也不会四季花香、红梅花开了。 心中的遗憾越来越多,他为了无法恢复到从前而郁郁寡欢数月,更为那土壤的创伤苦等了三年,如今更是为那林中没了那惹眼的女子而终身悔恨着,这一点点的加注伤痛,在夜夜折磨他,而且也只能如饮甘甜,笑着接受这一切。 “如今我所承受的一切你可满意?”他问着,他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所以他必须承受,也只能独自承受了。 胭脂楼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玉琪从月潭离开后便来了东鸾最大的酒楼暂住,如今他是暗中回的东鸾,行踪身份是不可以让玉恒发现的,虽然,玉恒早就知道他每年的这个时间都回来东鸾一趟。 “皇上恕罪!”他的心腹暗卫仍旧没有查到更为详细的消息,此刻全都跪首领罪。 “你们下去吧!”玉琪失望说着,凤目中的光翼渐渐淡下。 当真那是老天的惩罚让她葬身火海吗?若果真是,那她有何错?又何须受到惩罚? 不,他不信那场足以燎原的火势是天灾造成的,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大的火势怎么会无人所察觉,更是没有人及时去救她?这些种种疑惑已是伴随他三年了! 他能肯定是人为,只是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做。 心因无法帮她找出凶手而有着内疚,邪魅的俊脸上已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伤感之色。 玉琪微垂眼睑,实现落在了他面前的酒桌上,上面拜访着的精致菜肴丝毫未动,眼下,这样美味佳肴亦是无法引起他的食欲了,而如今能帮他暂时解决苦闷的只有这醇香美酒! 他取过右手侧的酒壶,一杯又一杯地为自己斟酌,可才连续几次,他已是失去了耐心,他将左手中的小小酒杯扔到了一旁,继而直接用酒壶灌着,他希望能醉一次,只要让他别像此刻这般清醒就好! 他想暂时忘却她已经逝去的事实,更想放下不该还留在自己心中的她! “雪儿,雪儿……“ “你曾说过,你会记得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叫玉琪的男子!如今……得到幸福的……你,可还记得我?”浓烈的美酒惹人醉意,此刻的玉琪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喃喃自语的他却依旧清晰记得,她曾对他说过的话! 我会记得,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叫玉琪的男子!我会记得! 这是当日为了感谢他为她找白泉水时说的话,亦是为了感谢他在白衣逝去时的那日出手帮过她!所以,她会记得,会记得有一个叫玉琪的男子! 第一百章 希望光亮 外面的世界小雨细细蒙蒙,雨水倾洒而下为这大地穿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初夏的天气有着些许闷热,然而眼下的这场及时雨却为人们带来了些许凉意。 殿内摆放在桌案上的一方香鼎中有着几缕袅袅青烟飘散出来,安人心神的龙涎香渐渐弥散开来,微微敞开的窗扇外有着夹杂着雨水的湿润清风跑进来,吹散了满屋的清香。 从殿顶垂落而下的明黄帐帘亦是轻轻飘动着,透过薄薄帐帘隐约可见里面正坐着一名男子,他微斜身体依靠在椅上,右手微握成拳抵着自己的太阳|岤闭眸休息着,连日来的国事已是让他疲惫不堪,刀削斧刻的俊容上有着明显的憔悴,他当真很累、很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幽幽的香气渐渐逼近他,只是这清雅的淡香并非是鼎中的龙涎香味。 男子面容平静,好似依旧在沉睡着,只是待那女子走近他身边时,一直有力的猿臂已是将她轻柔的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而他的眼眸依旧未曾睁开。 女子好似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亦是安静地靠着他的胸膛,学着此刻的他缓缓闭上了自己的明眸。 两人的沉默最终却是由男子启口打破,他微睁眼睑,星眸慵懒垂下,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柔声问着,“怎么不在相府多待几日?” 其实,他早已想她了,从她第一天出宫回府他的心里已是开始记挂着她了。 “想回来了!”她稍稍动了下纤弱的身体,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更为舒服的位置后才安静下来。 男子嘴角有着满足的笑靥,搂着她腰际的手亦是紧了几分,光洁的下颚抵在她芳香的发顶,遂低语问着,“可有想我?”他很想知道,离开的三日,她可有想他? “嗯!”她呢喃回着,搂在他劲腰的手转移到了他的胸口,雪白如脂的柔荑放在他的心房,继而反问道,“你呢?” “想你,从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便开始想你了!”他毫不遮掩的表白着,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只觉得给她的还不够多,爱她还需再深些! 女子听着他深情的表白盈盈笑出了声,一双美目缓缓睁开,微抬螓首间她已是对上了他深邃如碧潭的眼眸,此刻他的眼中有她,唯有她一人。 “玉熙!”女子轻唤他的名字,然,在他红唇微张时,那薄薄的唇已是忍不住那诱人的芳香,遂情不自禁地覆上了那片馨软。 吻,带着浓浓的爱恋,更是有着深深的疼惜,还有着……久违的幸福! 辗转良久,直到她脸颊染红,直到她呼吸有着微喘,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他们成亲已有三年,只是,即使是方才的一个吻她依旧有着娇柔的羞涩。 “如今的你可幸福?”他问着,其实直到今日他都不能确定,他给她的独宠,她可幸福? “为何你总是问我这样的问题?”三年来,他时不时的会问,然而每一次问她,他的眼中就有着惊慌闪过,而他直到现在还不知晓。 “因为每一次问你,你都未回答!”三年,每每他问她时,她总是浅笑了之,不曾正面回答他。 “是吗?”这一次,她依旧没有说,依旧浅浅笑过。 “丝颜!” “嗯!”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幸福的,只因,你身边有我!”他怔怔看着她,说的是那般的认真,更是有着慑人的自信。 丝颜莞尔笑着,继而重新靠在了他的心头侧耳听着他心脏的跳动,清灵的眼中已是闪过他所想要的答案了。 后宫三千他却宁可为了她一人而全部空出,她记得三年前在相符时他对她说过,娶她,他甘愿放弃天下所有女子,即使身为帝皇的他,也只要她一人足矣! 从未有过的独宠,他无怨无悔的全给了她,而三年来他对她的爱更是与日俱增,若是这样她还不幸福,那何谓幸福? 丝颜回想三年来的点滴,心里便是暖暖的,只是……她不回答却是有苦衷的! “玉熙,你说我的病会好么?”丝颜不再看他淡淡问着,长长的羽睫将那双好看的剪影瞳眸渐渐遮住。对于他方才的问题她不是不想说,不是不想告诉他如今的她有多幸福,只是……她不忍心对他那么残忍,她的身体早已让宫中所有的御医束手无策,没有人能知道她可以活多久,更没有人能确定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多久,所以,她不想给他太多的希望! “会,一定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你离开我!”玉恒平静地说着,如今的他已是看开了,他在一不会像三年前那般因她体内的毒发作痛苦而变得暴躁惊恐,更不会再傻到想要服下和她一样的毒,陪着她一起痛、一起死去! “是吗?”她轻声问着,她希望自己体内的毒能解,只是她知道那是不能的。 “是!”他肯定说着,他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既然世间有这样的毒药,更是有解除它毒性的解药,所以他一直都坚信,更是不断努力的在寻找着,三年来,他从未放弃,哪怕是一秒的时间他都不曾想过要放弃。 丝颜听后不再言语,只是静静躺在他怀中,享受着自己在仅剩的短暂生命中所能拥有的最后幸福。 绝世的容颜上有着柔和的静美,淡雅脱尘的气质让她不用多言一句,外人都会明了了她需要的是什么。 两人相拥有着丝丝的暖意,纵使外面已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可殿内依旧祥和温馨,丝毫未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永寿宫 一声声咳嗽不断在房内响起,榻上的老妇银丝满肩、容颜更显苍老憔悴,一双深陷的凤目早已没了以往的冷冽与专横,此时的尹后已是被病魔折磨得只剩半条人命了。 暗黄消瘦的脸上布满岁月流逝的痕迹,本就是花甲之年的她如今无论如何保养都是盖不住那丑陋吓人的老脸了。 站在床榻边的灵儿每日都在痛苦此刻的到来,因为眼下这个时辰房内就只有她一人伺候尹后,而尹后却又总是处处为难责骂她,好似她的一病不起将她的恶劣脾性演变到了极致。 灵儿端起放在案几上的温热药碗,稍稍倾下身体扶起躺在榻上的尹后,继而一手扶着她虚弱的身体,一手端着药碗喂她喝药。今日的她已是很小心地伺候了,可就在碗口触碰到尹后干裂的唇瓣时,一双染怒的眸子狠狠瞪着她,与此同时一声药碗的破碎骤然响起。尹后用力打掉了灵儿手中的药碗低吼着,“你……想烫……死哀家……是不是?” 这个该死的丫头,一天不教训她就皮痒痒了! 眼下,尹后苦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力气下榻好好惩治灵儿一番,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着,而那双失去光泽的冷眸依旧看着这地上的灵儿,眼内充斥着浓浓的恼意。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老佛爷饶命……!”尹老太后的突如举止已是吓着她了,灵儿一脸惊慌跪地,不停叩首求饶,眼中委屈的泪已是溢出了眼眶。今日,她又被责骂了,而且还是有些故意找茬的意味。那碗药她已是特意放凉了些,根本就不烫了,可是那老巫婆居然仍旧没事找事。 “滚……出去,咳咳……”尹后深沉低喝着,咳嗽声不断,继而单手捂着犯疼的心口,娥眉深深拧着,一脸的痛苦。 灵儿早就想离开了,眼下得到她的命令好似得到赦免般赶紧收拾了地上破裂的药碗后急急退出了让她窒息的房间。 房门外莫言早就站立良久了,而刚才房内发生的一切她也听得清楚。然,她却迟迟没有进去,直到灵儿开门出来时正面撞见后,一双水灵大眼带着警告的凛冽目光剜了她一眼,示意灵儿此刻别多言启口。 灵儿也算聪明,单单凭莫言的一个眼神已是知道她的想法,而后只是颔首行礼便逃命似的离开了永寿宫。 待灵儿走后莫言仍未离开,她在等,等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如今的尹后已是不比从前了,自三年前她对芊雪的‘见死不救’被玉恒知道后,即使身为太皇太后的她如今也只是空有虚名罢了,她的权利已是被玉恒一点一点瓦解,就连他的表弟邵将军也因前几日的大殿无礼顶撞,而落得个倾尽自家财产只为了重建梅林。 眼下,她必须趁尹后还有一口气在、还有一丝利用价值而多费心思。 紧闭的房门隔着一老一少、心思各异的两个女人,虽未经商讨,可她们心中的算计却出了奇的一致,她们想着的都是同一个男人,一个霸道又无情的帝王。 莫言很有耐心地站在门口,直到等到房内的咳嗽声渐渐小下后她才轻轻推开房门,带着关切及心疼向床榻走去。 门扉的开启仍是吵到了意志有些昏沉的尹后,她无力地靠在床头,无神的眼缓缓睁开,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乖巧的女子走来,刚才脸上的阴霾恼意已是化成了柔柔的浅笑了。 “言儿……来了?”她吃力地扯动嘴角,话语断断续续,气息很不顺畅。 “老佛爷!你怎么样?”眼眶中的泪来得是那么及时与恰到好处,哽咽的嗓音有着心疼,而那双水灵的眸子闪着水润的光亮,一行清泪在她眨眼间已是缓缓落下。 尹后看着,心头一紧! 她为莫言对自己的动容伤心而感动,本就打心眼里喜欢这心善乖巧的女子,如今更是坚定自己在有生之年定要帮她安顿好她的后半辈子,让她坐上本就属于她的凤位,要让她从此位高权重,荣华富贵享用一生。 然而,精明一世的尹后却毫不知情的栽在了那看似孝顺有礼,高贵大方的莫言手中,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而她这自以为是的前浪终是要死在沙滩上了。 尹后心中已是被莫言的真情流露感动得一塌糊涂了,遂缓缓抬起手来向她伸去,示意她再走近些,能让她可以握着她细腻白皙的柔荑。她想将自己手中仅剩的一张王牌拿出来,为她争取最后那仅有的一点取胜希望。 莫言明了,移动轻盈步伐向前走去,已是伸出了纤细玉手主动握上了那缓缓垂下的枯黄手掌。 “言儿!”尹后深情唤了她一声,继而微微喘息,胸口的起伏让她不能一次性将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 莫言蹙眉,双眼红润,闪闪的泪光也应她的亲昵叫唤扑闪而落,活脱脱的一个柔情心善好女子。 “傻丫头,快……别哭了,哀……家舍不得!” “老佛爷,言儿不哭,言儿知道老佛爷改明就会好了,我不哭!”莫言伤心说着,拂袖拭去的泪却在转眼间又落了下来,眼中的泪如断线的珠儿颗颗亮泽晶莹,滴滴滚落在地。 “乖,你去帮……哀家把那……锦盒拿过……来!”她浅浅一笑,眼眸微瞟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精致带锁锦盒。 “嗯!”她听话转身,遂为尹后取来了紫檀木雕刻而成的镶玉锦盒。 她将锦盒摆放在她面前,并未多言语一句,此刻她正等着尹后再次启口,她很想知道这盒子里到底放了什么宝贝竟要用上玲珑锁锁住。 如今的尹老太后已是不会再防她了,眼下,她因莫言面颊的湿润伤心而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况且,这次她在这个时候动用这件东西很大一部分理由也是为了能在自己有生之年为这‘心善’女子安顿好她的后半生。 一生冷傲的尹老太后如今对莫言却是这番重情重义,对她面善心慈。然而,她的真心相待在莫言眼中却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更是不能缺少、失败的。 尹后看着面前的锦盒,手不由轻抚着它,微垂而下的眼睑有着浓浓的伤感,她其实是不想将这东西拿出的,只是,若不是玉恒伤她太深了,对他的无情冷血太失望了,她也不会这么做!然,纵使她有情,可是他却无义啊! 终是伤心了,即使他是她的皇孙,眼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取出枕盒内玲珑锁的钥匙,对着莫言的面打开那藏着她最后希望的锦盒。然而,若是她此刻能抬眼看一下一直静默不语的莫言,她就会知道,那张平静的面容上好奇早就掩盖了适才的伤心难过。 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听一声清脆的锁具开启声在房内响起,她们的眼神都被这锦盒内的东西吸引了去。 尹后缓缓开启盒盖,而莫言更是屏住呼吸,双眸睁大看着,深怕自己会错过什么似的。 那一瞬,就在锦盒完全打开的那一刻,莫言已是愣住了! 是吃惊! 不,是震惊,震撼! 她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即使她的心在吼叫着告诉她,自己看见的是真的,是千真万确的!只是…… 心思缜密的她除了对上玉恒时会荒乱、会变得不知所措外,今日,就在此刻她居然更慌乱紧张,呼吸已是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她面色煞白的看着那东西,心在颤动! 尹后这时才缓缓抬首看着神情木纳的莫言,她的异样她很是意外,难道…… “你知道它?”她面容淡定,灰白的老脸上亦是有着吃惊及疑惑。 “爷爷生前提到过!”莫言老实说着,虽然她从未亲眼看见过,可是……她能断定眼前所见东西就是自己年幼时从她爷爷口中所说的是同一物。 “莫老……也知道?”尹后再问,垂下的眼睑内瞳眸的暗淡越加明显。 “嗯,是先皇告诉他的,只是他也从未见过!” 原来如此! 尹后明了了,她低首看着那宝贝低哑道,“如今哀家……怕是……时日不多了,若是真到了……那天,我担心恒儿……他……!”体力的不济让她说道很吃力,而莫言听的更是如此。 “老佛爷,恒哥哥他不会的!”他会,其实她的心里知道玉恒会!他会在尹后死后将她的所有反对他的心腹逐一斩杀,他不会再像对邵将军那般手软。他更会将这东鸾、乃至这整个玉麟都颠覆!日后若是他的三兄弟对他有什么不服及争执,他也不会念及兄弟之情。 从那梅林女子死后他已是彻底地变了,只要她回想三年前他的一夜疯狂,她就知道,这世间已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镇住他、更是没有人能说服他别那么残暴嗜血。然而今日,她有了希望,她的前途也将因它而一片光明! 第一百零一章 计划暗生 半躺在榻上的尹后将锦盒内的东西小心取出,无力的手亦是在颤抖着,失亮的眼中有着对自己手上东西珍视及敬畏,眼下她的一举一动更是吸引着莫言所有的视线,不眨一色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占有欲,此刻的她恨不能立即上前将尹后手中的东西夺过来由她自己小心保管着,而尹后眼中也只有它……锡鳞权杖! 五寸左右长的权杖通体透明好似水晶打造,手握处的地方是似竹节,有着相接痕迹,而上端的造型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所有莲心则是由七彩宝石镶刻在上的,只要稍有光亮照射便可闪发耀人光芒。 象征着掌握玉麟皇朝权力的锡鳞权杖,拥有它的人定是这一统天下的霸主,当今四分天下亦可用它再次统一。权杖的拥有权都是归于历代皇帝所有,然而如今它的出现却是在尹后手中,这,不免让莫言心生好奇。 “言儿!”尹后垂首低喃着榻边的莫言,她的轻言启口亦是拉回了莫言的浅思疑虑。 一张清澈柔情的脸上重新染上了淡淡的哀伤,她稍稍上前一小步,柔声回道,“老佛爷有何吩咐?” 如今的尹后一不能下榻行走、二不能擅自离开永寿宫,身为太皇太后的她已是被玉恒光明正大的软禁着,即使她身体恢复到原来的健朗,亦是休想再踏出这永寿宫半步。 尹后微微抬头,看着走近的莫言,脸上有着隐忍。 “老佛爷,在莫言心中早就将您当成了自己的祖母,若是您有什么吩咐,言儿能做到的一定倾尽全力帮你完成。”莫言看出了尹后的有口难言,遂聪巧的先将话说了出来,而且,在她心中也很想知道尹后将会如何利用手中的权杖。 尹老太后听了莫言方才的一番话,心中更是庆幸今时今日身边还有这样一位乖巧心善的女子陪伴。 “好、好!”她感慨说着,嗓音隐隐哽咽。 既然莫言都已表明立场,尹后亦是再无顾虑,遂继续说道,“你……倾耳过来,哀家……告诉你!”即使眼下房内只有她们两人,尹后也很是谨慎,她深知这深宫内院没有不透风的墙,唯有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这个道理莫言自然也明白,继而附耳过去听着尹后的吩咐,只是她的话却让莫言愕然! “老佛爷……!”她有些畏惧的唤着。 “你……怕了?”尹后见她微蹙黛眉,显然她被自己的计划吓着了。 两人四目相对,莫言心中不断纠结,若是事成,她便可一跃翻身,若是……那她不但连眼下的冷清日子都过不了,甚至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若是你怕,哀家……!”尹后也知道此事需要冒很大的风险,若是她不愿意,她自是不会勉强。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莫言已是有了决定。 “老佛爷放心,言儿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绝不让您失望!” 与其过着平淡不被人重视的生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成败就全由老天安排!这,就是莫言最后的决定。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已是和尹后站在了同一阵线,事情一旦实施,她们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尹后听她说得认真又坚定,甚至在她那双水灵的眼中,她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因为她看见了莫言眼中那隐藏不住的野心。 “好,很好!”她微笑说着,心里很是满意莫言的决定。 一个有野心、有欲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比常人更用心、更小心,因为……他想成功。而眼下的莫言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尹后亦是很欣赏她,更是需要像她这样的人帮忙。 一番商讨后,莫言带着满腹周全计划离开了永寿宫,如今的她不会再闲的发慌,更不会永远都过着这无聊又无趣的日子,她很期待风雨来临的日子,更是想要看看当玉恒知道事情暴露后那怒火攻心的狼狈模样。 今日她的决定无非就是为了报复,她要为自己一颗真心得不到应有的回应而报复,更是要让那冷血无情的帝皇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可以无视的! 当深爱变得扭曲时,这样的爱还能称为爱吗? 显然,那不是! 无形中的黑暗势力正一点一滴的在向他靠近,而鸾鸣殿那边,玉恒一连数日都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重建梅林的事上,眼下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能早日见到那消失不见的阁楼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来的重要。 三年了,即使他有权有财,可是依旧不能与老头对抗! 三年,梅林的土壤需要三年光阴才能种植梅树,可即使昔日的梅林重现,可却不能终年盛开娇艳梅花,这对他已是一种遗憾了! 依在龙座上的他思绪远行,瞳眸中有着那早已不见的白衣女子,她依旧如记忆中的一样,柔美、清丽、还有那好似与生俱来的淡淡忧伤。 “芊雪!”他脱口而出低唤着她的名字,看着她轻抚情缘对自己浅笑颔首。 这样的画面总是在他眼中、脑海中闪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深刻的印在了他的心中,植入了他的骨血。 他爱她!即使、即使她恨,他依然深深爱着那曾经爱过自己的白衣女子。 ——曾经,我也爱过你! …… 星眸缓缓闭上,而他眼中的画面也渐渐消失。嘴角的笑有着淡淡的苦涩,也有着丝丝的甜蜜,如今的他总是在这苦与乐的边缘游走着,更是在爱与恨的世界徘徊着。 一直紧闭的殿门缓缓开启,被挡住门外的光亮亦是借此机会跑了进来。 来人见他好似在休息,不敢再上前打扰,遂转身离开! “有何事?”玉恒淡淡说着,冷冷的嗓音在这殿中想起,那双岑亮的星眸依旧紧闭着。 “皇上,梅林那边……!”李公公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是坏消息。 “说下去!”他淡漠道。凡事关于美林的事他都很在意,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眸缓缓睁开,瞳眸中的寒意直逼跪于地上的李公公。 “梅林阁楼旧址有所发现,好似、好似……”他真的不敢再说下去了,只能埋首于地,避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玉恒挑眉缓缓起身走下龙位,走到李公公身边时俯首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遂转身看着那敞开的殿门,视线眺望看向远处、心已是落到了那梅林。 玉恒带着一行人来到梅林,所有栽种梅树的花匠见到他走来时全都纷纷跪下,他的威严让所有人都胆寒心惊。 他走到那些人的中间,看着他们的所谓发现,面容平静、目光冷然。 “你们都在这等着!”他星眸直视那洞口,沉声命令着身旁的人。 “是皇上!”众人齐齐低首回道。 待那俊挺的身影渐渐往下沉去,直到他整个身体没入洞内后,留守在地面的侍卫将那洞口围住,尽忠职守的等待鸾皇安全出来。 阴森潮湿的地下通道有着冷风直袭,他从不知道自己统治的东鸾皇宫竟有这样一条直通到宫外的地下通道。 他取出火折子点燃岩壁上的火炬,幽暗的地道内瞬间变得光亮清晰。他仔细看着周身岩壁,这些挖凿的痕迹也算新的,若是推算时间来看应该在五年内,只是……到底是何人有那么的本事能在他的宫中打通一条地下出口,而他却毫不知情! 平静的脸上有着怒意的蹿升,他不能容忍这样的无形的藐视,这样一条通道是对他东鸾、更是对他的挑衅!此人,他一定要找出来。 长长的隧道他足足漫步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尽头,区区一条看似简单的地下通道,若是没有足够的财力及权利,又有谁能做到日夜挖掘却不被他东鸾将士发现呢? 玉恒心中已是开始揣测、分析,当今天下早就在他玉麟皇朝的统治管辖内,即使是周边小国,那些人也断不会嫌命长来挑衅他东鸾。而放眼天下,谁能有如此胆识来与他过意不去呢? 莫非…… 徒然,他好似明了了一切,而看着前面没有光亮的幽暗地方视线瞬间收回,利眸中的杀意就连身边的火炬光亮也给比了下去,他绝不会放过此人,胆敢挑衅他威严的人,只有死! 转身之际,岩壁上的火顿时熄灭,纵使他眼前一片漆黑,他亦是能完好走出去,所以想要挑战他的人,他会如他们所愿,与他们奉陪到底。 玉恒踩着台阶缓缓走出通道,再次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时,他的身上无形中已是滕然起了嗜血,而那看似依旧平静的脸上也是冷霜相覆,他看着跪于地上的花匠、侍卫淡淡道,“将这通道埋了,朕要在七日之内见到梅林重现!”他不等众人启口回答便迈开脚步向着出口走去。眼下,他必须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此时也唯有他能解决。 宛如天人的他离开后众人也没有松一口气,他们看着诺大的地方,再看着深不见底的漆黑通道,有苦不敢言! 七日、短短才七日时间,叫他们如何完成呢? 愁、唯有愁字能诉说他们下人的心中的苦闷。 返回御书房的路上,玉恒剑眉一直紧蹙着,心中的恼意更是越烧越旺,凡是远远看见他走来的人全都聪明的快速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回到御书房后他快速执笔写了一份信,遂差人 凤颜妆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0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0部分阅读 急送出,若不出意外,三日后他们必会赶来,而那幕后黑手必然无处遁形。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却非要闯!这等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人,他怎会轻易就饶了他? 愚昧的人,没有价值的人,是不该活在世上的!这就是他的想法。 …… 稍稍才宁静几日的东鸾如今又不太平了,不管是玉恒还是莫言,他们都在为着自己心中所想而各自行动着,谁也没有闲着。 然而,宫内的烦乱不堪却无法影响宫外人们的宁静生活。百姓依旧过着他们忙碌、简朴又平淡的生活。 城中的街道上,过往人群悠悠自得,小贩菜农相互吆喝着,他们都望在今日能将自己货物卖出,这样就可以早早回家,共聚天伦之乐了。 有些人他们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是却过得充实有滋味,而有些人是日子虽富贵荣华,却过的郁郁不欢,了无生趣。 胭脂楼上、厢房内,玉琪特意命人将酒桌靠近窗口,这样他就可以俯视街道上人们的幸福笑颜、感受着他们的热闹生活。 暗自来到东鸾已有半月,如今还不离开也只是在等玉瑾的到来。当日玉瑾陪他一同去寻白泉水回来的途中遇上了雪国朝变,文武百官竟然趁他不在雪国期间擅自挑起战乱,将雪国百里外的双溪小国郡主抓获软禁,为的就是想要双溪国的镇国之宝——翠叶檀木。 厢房内,菜香扑鼻,醇酒惹人醉意,关合的房门缓缓开启,玉琪已是收回观望楼下的视线,继而看向来人。 他淡淡一笑,魅惑横生,薄薄的红唇有何冷清的象征。他道,“你来晚了!” 此人听后,已是浅笑坐下,冷若风霜的脸上露出不符他的柔和笑意,他举杯回道,“那我自罚三杯如何?”他虽问着,修长好看的手已是握着早就为他摆放好的酒杯,连饮三杯。 玉琪嘴角挂笑,凤目有着愉悦,“怎么依依没和你一同前来?” “她有孕在身,不便长途赶路!”玉瑾自行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抬首说着。 “恭喜,如今你都快当爹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三年了!”玉瑾感慨道,视线看着对面窗外的世界。 “是啊,三年了!”好像她的影子还在自己眼前一样清晰,可是却已是离开三年了。 “你还在想她?”玉瑾收回视线,看着玉琪渐渐暗下的眼眸,明了问着。 玉琪并未回答,只是举杯自饮一杯香醇美酒。而他的举动已是很好的告诉了玉瑾,他在想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如今的她想必不会再忧伤哭泣了!她的身边有他,她是幸福的!”玉瑾说着,如今他虽娶了妻子,也将成为人父,只是,他心中也有一角藏着那白衣清丽的女子。 他不会忘记当年他在梅林救下自寻短见的她,他不会忘记染血满身躺在厢房无生气的她,他不会忘记那白衣死去时痛苦哀吼的她,更是不会忘记月潭湖畔握着那冰冷尸体一起种下同生花的她! 这样的女子宛如仙子,只是却活着痛苦,她该是幸福、该是要拥有最好的一切,可是,上天给她的只有悔恨与离别! 虽然三年前他没有赶回东鸾,更是没有看见她最后一面,可在他得到她逝去的消息时,心意识狠狠痛着,如被人挖开一般,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从未向她表白过任何情意,他对她的情是藏在心里最深最柔的地方,那里谁也进不去,即使是他如今的妻子、双溪国的郡主依依也不曾进去过。那里,他只为她所保留着。 “玉瑾,你说若是当年我能留下,她会是这样的结局吗?”若是当年他没有去为她找白泉水,她会死吗?会这样葬身火海无人去救她吗? “会!即使我们都留下,她也会!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离开是对她最好的成全!”玉瑾虽为她的死而难过,可是也为她的解脱而有着难以苦涩的高兴。 他们都是矛盾的,却都是为了她。 “是啊!她能如愿和他在一起了,她该高兴的!”可是,他的心却为她的离开整整空白的三年,这三年,他对别的女子都不曾多看一眼,从前的风流昭皇已然不在了。 玉瑾沉默,只是品酒浅思。 皇城街头,徒然响起疾烈的马蹄声,眨眼间两匹红色汗血宝马已是疾驰而来,速度快如闪电,好似带风而行,马儿跃过时将卖画小贩的字画全都吹拂了起来随之践踏而过,小贩见状遂急急放声叫唤,“我的画啊!喂,你陪我的画……” 只是,他的叫唤声太小,反应太慢,马儿已是跑远,只留下今日损失惨重的卖画小贩独留在原地暗自咒骂咬牙,埋怨今日自己的倒霉运气。 然而,就在那小贩哀怨连连时,那远去消失的火红马儿返回来了,面纱遮脸的两名女子杏眸直视,眼中的冷然让人不敢多言,更是吓的小贩愣在了原地。 紫衣女子取出银铃准确的将其银子抛于散乱的绢画上,嗓音清灵如黄莺出谷,“这是赔你的!”遂向着身边的另一面纱女子道,“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又重新向着适才的方向离开,倩丽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残阳下。 第一百零二章 烦乱交替 街道上的意外插曲已是全部落在了玉琪眼里,他淡漠看过后遂举杯饮下一杯醇酒。 “不知道二皇兄如今怎么样了?”玉谨沉默片刻后再次启口,话题却是转向了三年未见的玉熙。 “应该也当爹了吧,他都娶妻三年了!”玉琪猜测说着。 “当年他大婚大家都没去,不知他是否会在意?”玉谨取过酒壶,为玉琪倒满后又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话语淡淡。 “不会!那个时候大家的心情想必他能明白的!” “我想他之所以那么早娶长孙宰相的千金也是为了能忘记她吧,不然也不会在她离开后的短短半年就封后了!” “也许吧!”玉谨低沉说着,凤目中的浅伤一闪而逝! 其实这样的方法他又何尝没有试过呢?只是在他回到西昭后想要碰他的那些‘爱妃’来忘记她时,心却在告诉他,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他终是放不下她。 在他心里,那惨死火海的女子有着雪莲的圣洁,有着昙花的脆弱,又有泣血牡丹的哀伤!他是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将她遗忘或替代的,若是他真这么做了,那便是在玷污亵渎她!而他又怎会舍得委屈她呢? “你打算何时离开冬鸾?”玉谨轻睨他一眼,故意打断他的思绪问着。 “三日后吧,我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是该回去了!” “也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玉谨举杯说着,而玉琪自是点头答应举杯共饮。 房内,浓浓的兄弟情深混合着四溢的酒香,浅谈着他们的过去及现在! 南弈宫中 以前的南弈皇宫所中的植物花草无非都是一些具有药性的草药,可自从丝颜嫁进宫中后,这里的一切已是彻底变了样。 奢华后宫内只可并排行走的三人彩石小道旁有着鲜嫩杨柳,清风吹拂枝叶飘飞,满园的花儿更是惹来鸟儿的驻步观赏。那椭圆型的花圃中栽满了各色花儿,有常见的牡丹海棠,更有罕见珍贵的洛邑三色花,且品种都不一样,好似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聚集了所有凡尘的繁花。 每日这个时辰丝颜总是喜欢一人静静坐在亭中晒晒太阳,欣赏着百花争艳,看着彩蝶,蜜蜂忙碌着,若是累了,她会依靠着身后的圆柱小睡一会,而时间也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夕阳缓缓落下,红火的余光将她白皙的粉颊照的通红,而这血色的颜色洒在她蜷缩的身体上不由让他蹙紧了眉头! 玉熙拿着薄毯走来,脚步轻盈无声,为的就是不想吵醒易醒的她。 轻薄的毯子柔柔为她盖上,只是他的刚一碰触,她便醒了。 惺忪的眼眸有着懒懒的睡意,她微微一笑,清丽的眼中有着刚醒的模糊,而在残阳的照射下,她更是看得不清楚。朦胧的视觉让她稍稍拧着黛眉,手也不由抬起,挡住了那刺眼的光亮。 玉熙亦是淡淡回笑,继而体贴的站与她面前,为她挡去了那惹人的光亮。 “你怎么来了?”丝颜伸手拉他坐下,轻轻问着。眼下这个时辰他该是在书房批阅奏折的,可此刻他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想你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丝丝柔意却溺出了他的眼眶,微垂的眼眸看着那滑落腰际的薄毯,遂重新为她拉至胸前盖好。 “你应该以国事为重,最近几日爹爹总是进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丝颜握住他的大掌,继而益身在他怀里靠着他的胸膛,他身体的温度比那冰冷的圆柱可要舒服多了。 “都只是一些小事,你无须挂心!”他反手搂着她,她背后的冰凉让他的剑眉皱得更深,平静的俊容上有着担忧,只是他怀中的丝颜却没有看见。 她轻扯嘴角信任得轻呢一声便不再多言了,近日,她总是嗜睡犯困,有时即使她睡足一天,醒来后身体仍是疲惫不堪,身体的无力会让她暗自恼怒,然,她却不会在玉熙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不想他在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而担心。 “玉熙,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沉重的眼睑缓缓闭上又无力睁开。 “你说!”他低声问道,垂首看着怀中的她时,心已是紧紧拧着。 “如果我走了,你还是再娶别的女子吧,至少……”治沙你不会孤独,然而,她未能如愿的将话说完,玉熙的低喝已是打断了她。 “我不要!”他低吼着,严重布满伤痛,为何她要说那样吓人的话,三年了,他的身边有她三年,若是当真她要离开,那他还能完好吗? “你听清楚,好好听清楚,我玉熙这生只认你为妻,只认你!”他咬牙说着,稍稍松开揽着她身体的手让她正视他的眼,此刻的他恨不得用力狠狠摇着她的身体告诉她,让她深深记住自己的话,让她以后都别再说刚才的话,他真的好想这样做,可是他不能,她的身体不允许,而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而他的心更是在唤着他,他不忍。 面对这样俊美男子的恼怒,丝颜只是淡淡一笑,她并未他被此刻的模样吓着,更不会因他的低吼而生气,她伸出薄被中的柔荑轻抚他俊美光滑的脸颊,清眸中有着柔柔的情意,她含笑呢喃着,“傻瓜,你何需生气?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 “那也不准,你我之间没有如果,从你点头答应嫁我的那一刻,你便是我的,永远都是!”他说着,已是重新将她紧紧环抱在怀里,他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急切,好似她真的会因为刚才的一句‘如果’走掉,真的会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一般。 “玉熙,你为何会如此在意我?”在他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吓着他了,更是让他担心了,只是,她想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相识的,为何他会如此在意自己? “没有为何,没有理由!”他靠着她的肩头在她耳际沉沉道,嗓音中的恐慌淡了,可是那不能言语的无奈却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希望她追究他们的过去,更是不想她的心一直纠结那没有过去的过去,只是,她还是会问,而他也总是逃避! “丝颜,这三年你过的可快乐?”他问着,这三年来他给她的是否还是太少了,是否应该给她更多,更多的爱! “嗯!”她微点螓首答着,柔弱无骨的双手环着他的腰。 “既然快乐那就不要再想过去,你只需记住现在,记住我们之间的快乐就好!” “这对你不公平,我忘了我们的曾经,而你却深深记着,这样的我对你不公平!”她想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否会比眼下的自己更在意他,是否比他对自己的感情更深,然而,她想知道的却始终记不起来。 “我们之间没有公平之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的心在颤抖,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的折磨,有时让他幸福,可有时却让他恐慌不已。 “答应我,忘了过去不要紧,但一定要记住现在!” “好!我会记住现在的,一定不会再把我们之间的记忆给弄丢!”她浅浅笑着,感觉他身体的僵硬,遂不再追究自己空白过去的记忆。 听到她不再追问,心,算是放下了吗?若是,那为何还是这么不安?为何已是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却觉得这不是真的?到底自己该怎么办? “丝颜,若是有一天你真的离开,我也会陪你!”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他不能再次失去那来之不易的的幸福,也是仅有的一点幸福。 “玉熙!”丝颜方才脸上的浅笑已是没了,她不安的唤着他的名字,缓缓推开他的拥抱。 她看着他紧张的面容,想要伸手为他抚平那紧蹙的眉宇,更想要安抚他此刻不平静的心。 “玉熙,你是这南弈的帝皇,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没有我,你还有你的子民,还有你的责任,你不该为了我放弃你所有的一切!”她不要他跟随而来,她想他活着,活的比谁都好,比谁都幸福。 “那些我都不在乎,没有你我要这天下有何用?没有独自留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丝颜,你才是我想守护的一切,是你,你知道吗?”他的一颗心中已是满满装了她,而他的一切幸福也只有她能给,而那些所谓的责任他都可以全然不顾。 他的深情,他刚才是似誓言的言语都让她的心狠狠触痛了一番。丝颜微楞片刻,已是不在言语,她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来告诉他别对她太过的执着,她没有足够长的命来陪他走完他的人生,而她更不想他一世的英明毁在她的手中。 她掀开身上的薄被无言起身,然而,她的冷漠更是让他紧张慌乱。他急握住她的细腕,轻唤道,“丝颜,你在生气是吗?” “是,我在生气,我生气你方才那不负责任的话!”她淡淡说着,纤弱的背影让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玉琪亦是缓缓起身,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冷漠的模样揪着他的心。她说,她生气了;她说,刚才自己的话是不负责任的! 她当真不明白吗?不明白他的心意,不明白他的想法吗?他沉默了。 丝颜抽出被他轻握着的柔荑,抬眉看着他说道,“身为你的皇后,我想我有责任为你选妃!” “丝颜!”他深深吼着,他不敢相信她竟说要为他选妃!这是在逃避他吗,还是她已是不在意他,想要将他推给别的女子? “明日我会让爹爹进宫和他商讨,这个月我会……!” “我不同意,即使你要选我也会将那些女人打入冷宫!”他也生气了,为她的不在意而生气恼怒。 “原来,我这皇后连着权力也没有!”她垂下眼眸自嘲笑着,可她眼中的伤痛却又是那么明显! “丝颜,你为何要撒谎?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会说谎!”他无声叹气着,又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他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这样的‘好意’他不能接受。 她侧首看着他,在她面前,她是骗不了他的,他是那么睿智,又是那么的在意她,她又如何能满过他的眼镜,他的心呢?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即使为了我好也别说!有了你,我的心里已是容不下别的女子了!”他的嗓音好柔,好轻,好似是在恳求她,别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他好。 其实她想说好的,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让他一生都只为她! 终是无法回答他的,丝颜换换闭眸,那炽热的泪无声而落下,滴在了他的衣襟上,缓缓渗入,烫伤他的胸口! 如今天下,四国均分各领风马蚤,四海之内也可说是一番太平盛世!百姓安乐,谷物丰硕,家家户户可说都是丰衣足食,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依旧无法掩盖黑暗势力的存在,更是无法消除所有的罪恶源泉! 世间,有正才有邪,有黑才有白,所有好的一面若是没有相对坏的一面才衬托,那又怎会显示它的重要呢? 令青山脚下此时正有两帮人相互厮杀着,场面的血腥让人作呕恶心,只是这遍地的残肢鲜血却丝毫也未能影响红马上人儿,她们面纱遮脸,只露出了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水眸,她们怔怔看着前面那些人相护砍杀至死方休,眼角隐隐浮现出喜色。 数百人在药物的摧使下早已失去了人性,在那些人的眼中凡是能动的生物他们都不放过,他们的脑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再说,杀,杀,杀!唯有将那些生物全都杀光,他们才能冷静下来,然而就算剩到最后一个人,他也未必能活着。 马背上的女子看着前面的成果,白皙的手掌附上她腰际的竹笛,遂隔着面纱放置唇畔轻轻吹奏,那宛如天籁的低音在那唯一一个存活者耳里却是催命的魔音。乐声忽高忽低,是似平静海面骤然掀起狂风巨浪,那跃起的数十米浪潮将那层层涟漪覆盖,摧毁那脆弱的宁静! 男人听着笛音开始不断喃喃自语,瞳眸中的冷色亦是变成了诡异的红色,那鲜红刺目的颜色好似是人用血为他染上一般,恐怖至极! 一阵又一阵,飘渺虚无的笛音是那粉衣女子的刻意玩弄,她在折磨那最后的生还者,更是要将那所谓的强者至于万劫不复的地狱。 女子杏眼微眯,杀气腾起,而那前面的男子还未反应是何事时,一声骤响,那人的身体却突然炸开了,血肉模糊的残骸碎了一地,所有的血如海纳百川的相互聚集,汇成了一条嫣红小溪,粼粼的血光为这令青山的山脚增添了一条死亡之路。 眼前的杀戮已是停止,只是那更为惨烈的一次较量还未开始! 两名女子看着眼前的结果,心有着稍稍的寄慰! 他们同时望天,那已是暗沉下来的夜幕,繁星也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全都跑进了云层,避开了那残忍血腥的一幕。 “我想还是要加重药量,毕竟这些只可说是一般的高手,若是面对他,怕是远远不够!”紫衣女子淡漠说着,眼中的光亮犹如这也,虽然有着黑亮,却亦是有着朦胧。 “好,明日就有我去采幻雪,你炼药如何?”粉衣女子也赞同刚才紫衣的话。 “嗯,记得赶在月圆回来!” “我不会忘记的!”粉衣说这话时,眼中却有着伤感浮现,“这你拿去!”粉衣将袖中的小瓷瓶扔给了紫衣,遂调转马头,向着另一边驰骋离开。 清晰的马骑在这幽静的山林小道急急响起,更是打破了夜的平静,紫衣看着那远去的粉衣,眼中亦是染了浓浓的哀愁! 三年的光阴她等够了,师傅的遗言她本是一直乖乖遵守着,可是如今,她不能了,她要报仇,为那无法归来的飘逸男子,为那自己心中一直深爱却想放手的男子! 冷风吹起 ,山腰上的树木沙沙作响,周身的血腥味一阵更比一阵浓烈,而心中的恨已一波强过一波,所有的一切全都混合在一起,它们好似也在说,别放过那该死的帝皇! 轻薄的面纱被吹起,随后又缓缓落下遮盖了她的美丽容颜! 女子收起远眺的视线,看着手中的瓷瓶,里面装有她喜欢的白露茨,却也是那可爱小东西的最爱! 伤感的笑有着对往事的回忆,更是对逝去生命的想念!如今,他们可好,如今它可好? 第一百零三章 咫尺幸福 月高高,星寥寥 拂微风,云飘摇 孤江边,心邈邈 两世牵,谁人晓 回首间 几多欢笑昨夜天 残忆追旧年 而如今 人事早飞远 …… 他已是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来这了,更是说不清自己为何如此眷恋这清幽的地方。 冷邃的目光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清洌洌的湖面在月色下的照映下有着一层银白色的光亮,夜风吹来时那起起伏伏的涟漪闪着粼光,好似月下的精灵在湖面闪动跳跃一般。 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山青峦亦是被月光的朦胧所掩盖着,他就这样站在红色花儿旁目光冷然的看着,脑海中的那些模糊片段却怎么也看不清,心中的残存记忆更是无法拼凑完整。 头又开始隐隐痛着,每当他想要往下探究更多,想的更多时,他的头痛欲裂已是不允许他再继续了。这样的痛连着他的心,牵扯着他全身的经脉,好似他的身体被人控制着,心与身体已是由不得他自己掌控了。 逐渐黯淡下去的冷黑瞳眸依旧有着夜幕上空繁星的光亮,一袭简朴的麻衣打扮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独有的出尘气质。那湖畔水面上的倒影清晰的映出了他的身形,英俊非凡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冷漠与困惑,英气逼人的剑眉稍稍紧蹙着,是似在沉思纠结,而腰际所挂的精致瓷瓶亦是在这夜风下诉说着它的孤独寂廖。 身旁摇曳的红色同生花散发淡淡的诱人香味,这似曾相识的缺席更是让他疑惑不解! 若是他梦中来过,那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如今他身临其境时已是分不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幻。 他沉思良久终是没能再想起什么,自从他从那冰冷的寒潭自行游上岸后,他就什么也记不起了,他只知道自己所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衣,而手中紧紧握着的就是腰际所挂的精致瓷瓶。他忘了他的过去,他的名字,他的一切! 麻衣男子缓缓蹲下身体,垂下的眼眸中有那红色的花儿,她细细看着,修长的手指已是轻柔的抚上那娇嫩的花瓣,眼角已是不自觉的有着柔柔情谊=意溢出,而他自己却毫无知情! 心在这一刻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他还未找到心动为谁而已。 ——一起种下同生花! 陡然,他的脑中闪过一女子的银铃嗓音,她说——一起种下同生花! ——一起种下同生花! 这……是对他说的吗?若是,那么,说这话的女子是谁?若是,那么这眼前扰他心扉的花儿是否就是那同生花? 是吗?谁能来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答案,谁来告诉他。他是谁? 迷茫了,他频繁的来这月潭就是想要找到一丝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可是两年了,他却始终没有一丝收获。 单一的笛音有着无奈和感伤,他唯一的完整记忆便是这首曲子,清冷,悲凉! ——我在远方,盼到心慌,山海苍茫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相思更漏短,泪湿了白衣裳 ——我在远方,滑落心惨,生亦何欢,死亦难安 ——我在远方,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寥寥笛音寄托着他仅有的记忆,这首歌他记得,那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悲哀与无奈他深深记得!而心也总是为了那凄美的词曲紧紧拧着,痛着! 他该是走远了吧!而他所遗忘的人好似如词中所写那般,泪湿了白衣裳,等到人断肠…… 你,可愿在等我找来? 音止,他缓缓放下唇边的竹笛仰首望天,他看着那轮皎洁暗自问着,更是问那不知是何人的女子,他说,你可愿再等我找来? 而他,会去找吗?会找到他遗落不见的心吗? 月知!天知!而他,不知! 夜幕的另一头,那曲折的琴音亦是在那偌大华丽的殿中清幽扬起,白玉葱指扣动着细长的琴弦,婉转,悠长! ——我在远方,想起过往,心薄裘寒,泪眼凝霜 ——我在远方,最是情难忘,忍不住惆怅 ——我在远方,惜君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 ——我在远方,魂与梦为伴,千古共向晚 ——你在远方 悠悠琴音牵扯着她今日所有的满腹心伤,熟悉的旋律,熟悉的词曲,然而,她却忘了自己是何时学的这首曲子,更是忘了,心是为谁而伤! 平静无波澜的面容上泪已是无声滑落滴在了那七弦古琴上,一声不属于这乐曲的奏响突然闯入让她的心猛然跳动了一番,而扣在琴弦上的白嫩指腹亦是在瞬间刺痛了一下。 不好的感觉让她深深拧着黛眉,她缓缓起身离开了那扰她心扉的琴架旁,任凭此刻受伤的手指溢出少量的鲜红! 面颊上的清泪好似是不属于她此刻的心痛而滑落的,这样的平淡,这样的自然更是让她神伤! 这里,好像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而今夜,这颗不属于她此刻身体的心终于哭泣了! 到底,她忘记了什么?是和玉熙的过往吗?还是……更为重要的曾经? 她踱步走到门口,看着殿外上空高挂的明月喃喃问着,更是问自己藏在最深处的心,问它,自己忘了什么?而它又为何要哭泣? 天涯两头,就在今夜,他们又一同演绎了一曲天上仙乐。然而,他们却不知晓,更是忘了彼此曾经的美好! 深夜,晚风甚凉,每晚此时玉熙都会亲自端着药来凤祥殿,而丝颜也总是会站在门口等他。然,今夜他来时却未看见她倩丽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敞开的殿门被凉风相袭,门扇发出吱吱开启关闭的响声,殿内灯火通亮,悬挂在殿顶上空垂落而下的帐帘随意飘动,只是,直到她进入殿内亦是没有看见她。 玉熙简单环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殿后,遂将手中的药碗轻放在案几上,而他则是快速转身离开了没有她在的寝宫。 玉熙没有询问宫女及侍卫她的去向,因为他直到她会去哪,只是那沉稳急切的步伐依旧说明了他很担心她! 心,总是能准确的找到她,找到他自己心中的珍贵唯一。待他的视线中再次有她时,方才那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恢复了正常,他放慢脚步向她走去,而她却还未发觉有人正逐渐靠近她。 单薄的身体半蹲在那为她而建的花圃中央,丝颜垂首看着那些繁花,可视线已是船头它们,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丝颜!”玉熙轻唤她一声,嗓音低柔,他不想自己的突然出现吓着她。 丝颜并未抬头看他,而视线却因他的叫唤有了焦距,她看着眼前的娇艳花儿,它们在这深夜的月下亦是有着另一种美,那是属于夜下孤独的美,是属于寂静无声的美,那是……无人能读懂的美! 良久,她缓缓起身,纤弱的身影背对着他,轻灵的嗓音在这静夜下那么清晰,那么通亮。 “我好像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她好像把她真正的心给遗漏了! 玉熙站立原地看着她,她的话说是那么的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感情诉说的,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她,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恐慌! 丝颜转身看着他,如此俊美的男子,如此高贵又有地位的男子,为何偏偏要娶她,娶一个明知道活不久的女子为妻,为后呢? 三年来,他从未碰过她,即使大婚之夜他也只是满足含笑的搂着她入睡,而一到寒冷的冬天,他也只是抱着她,偎着她虚弱怕冷的身体。她不明白,到底他们的曾经有着怎样的感情,那段是否属于刻骨铭心的爱恋,是否是可以至死不渝的情感? 夜风吹拂他的锦袍,衣袂飘飘发出啪啪的声响,而他如墨般的长发亦是舞动飞扬!他是如此不凡,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不同于常人眼中的那般凌厉,他有着别样的柔情,亦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及霸气!他可以在瞬间腾起冷冽气焰,可以轻易的震慑住每一个人的心房。 她直直看着完美如他,带着心中的疑虑向他走去,此刻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眉心拧紧,看见他冷漠的面容上有着隐藏的伤痛。 就在这一刻,恍惚是眨眼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也许,他真的很爱她,他的爱更是超出了她心中所想的那般,他是那么害怕失去他眼中视为珍宝的她啊! 丝颜来到他面前,轻轻抱着他有些僵硬的身体,螓首靠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温暖。 “抱着我!”她要求他也像此刻自己环抱他一般紧紧搂着她,给她更多的温暖。 玉熙垂眸看着她,此刻她在笑,是那种淡淡的,幸福的笑! “丝颜!”他依她,在搂着她微凉的身体时却困惑不解的低声轻唤她的名字。 “别说,什么也别说!”她阻止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此刻,她只想简单的抱着他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去在意,眼下她只需简单的拥有他! 今日,她的不安终于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渗凉如水的夜幕下只因有他的温暖,她亦是感觉不到冷了! 两人相拥许久后才浓情不减的回到了他们的寝宫,一直放在案几上的药已是凉了,只是丝颜的心却暖暖的。 从回来的路上到眼下,玉熙一直没有再启口说一句,他只是看着她平静面容上的浅笑,眼眸中的丝丝暖意,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此刻的所有表情。他想要将这刻记在心里,他想要永远保留住这昙花一现的璀璨幸福,他真的很想那么做,只是……他心里深深明白,若是有一天她的生命里不再有他,她的视线中再次没了他,那他的世界将会是一无所有,即使坐拥天下,他也不会再有任何幸福可言。 “丝颜,若是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你会离开我吗?”他问了,他问的是那么小心,好似在试探一般。 然,丝颜却笑意更深,她握着他温热的大掌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腹,自己的身体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她微抬眼眸看着他的眼,亦是问着,“你会让我再爱上别人吗?”他舍得让她爱上别人吗? 显然,他不会,他是如此珍视她又怎会舍得呢? 玉熙静默了,眼中的闪烁是似闪躲,只是他的眼却依旧直视她。 丝颜抬手抚上他的面容,淡淡道,“傻瓜!你如此在意我,我又怎会爱上别人呢?”她不再含糊他的问题,更是不想他胡思乱想,丝颜已是明确的说了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他的在意,因为他的独爱,因为他的珍视,她不会爱上别人! “记住你今日说的,请一定要记住!”他紧搂着她的腰腹将满面的心事掩藏在了她的发丝颈项。 “我,我记得,一直都会记得!”她已是丢他们的曾经,而这一次,她不会丢了他们的现在,若是她还有未来可言,那她也会保护好他们的未来。这,就是她此刻心中所想的。 “睡吧,很晚了!”丝颜稍稍动了一下被他环固的身体,浅笑说着。 “你先睡吧,我还要去……!” “又要走吗?”她微侧身体正视他,她知道他又在找借口离开。 “嗯!”他不得不这么说,如今不光是她的身体不允许他对她做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勇气在事情大白的那天,她那双清亮的眼中再次有着对他的恨意。 “那你要注意身体,别太晚了!”她依旧温柔关心道,只是在他点头转身离开时,眼中的失望却藏不住的浮于瞳眸中。 三年来,若不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他是否还会像方才那般找借口离开?他是帝皇,是该有属于他的孩子,他的子嗣的,可是能给他这些的却不会是她! 玉熙走后,丝颜也没了睡意,她躺在柔软的榻上回想当初她与他的初识。 那是三年前的初夏,也是眼下这个时节,她一人坐在相府的后花园赏花,直到她累了,睡着了都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她。然,就这样一位出色的男子,他却敢靠近她,还为她盖上了丝薄的软被。这一切都像是今日那般,他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你是谁? 这是她启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没有任何惊慌之态,她问的很轻,很随意。 而他却笑了,看似面若冰雪的男子笑起来居然有着暖流在她身上流淌,他说,“我一直在等你醒来,你可知道?” 那一刻,她惊愕看着他,那双漆黑如钻的瞳眸里有着真挚感情的流露,有着对她无限的爱恋。 “我认识你,是吗?”她能肯定她以前是认识他的,而且,他的心里还有她。 “是,我们认识!”他坦言说道,遂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丝颜微微一笑,微挑柳眉说着,“可是我现在忘了你?” 这是对自己的自嘲,她居然一觉醒来忘记了所有的人,甚至还忘了她的爹爹长孙剑朔。 “玉熙!这是我的名字,从现在起,我们重新认识!”他怔怔看着她的眼,告诉了个她他的名字。 从那一天起,他总是在她浅睡醒来后出现在她的面前,随后他会带她出府,会带她去一些很美的地方,那里也总是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日子在认识他以后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直到有一天,他依旧如平常一般带她出游,只是那日的他好像很紧张,好似有着什么心事。 成荫的小道上,野花自由摇曳,炫目这属于它们的美,而她却依旧惬意的漫步欣赏,只是,在她转身之际他却消逝不见了! 丝颜躺在榻上,想到那一刻时不由浅笑出声!她为那日 紧张无措的自己感到好笑,更为他的别出心裁而幸福笑着。 就在她想要放声唤他名字时,她的头顶上空却飘下了花雨,各色的花瓣在她周围随风舞动着,香气也随之在她身边弥散,她的青丝上,细肩上,裙摆上都沾上了那些清香花儿。而他,亦是在那一刻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陪着她一同感受那香雪海的世界! “你可喜欢?”他依旧紧张问着,岑亮的眸中有她的身影,也有着期待的光亮。 “喜欢!”她毫不吝啬的说着,嘴角的笑深深吸引着他。 “嫁我可好?”然而,接下来的话,惊了她,更是让他自己紧张到了极至。 看着他一天都处在紧张之中,又别出心裁的惹她高兴,她已是无法拒绝那时的他了。 丝颜莞尔一笑,脸上有着难得的俏皮,她微撇水眸,浅笑道,“好啊,不过我爹爹那关你怕是过不了!”当时的她真是天真了,皇帝怎会过不了宰相那关呢? 玉熙得到她的答案,自是笑了,脸上的紧绷也随之散去,他大胆的上前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倾身在她耳畔道,“只要你同意,谁也无法阻止我娶你!我要给你最隆重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将是我的妻,是我的!”而她看着那时认真又有些狂妄的他,笑的快乐! 他没有骗她,他们的婚礼当真很隆重,南弈上下举国同欢,而她也是在洞房那一刻才知道他的身份,才知道他给她妻的名分竟是这南弈的皇后,更是他后宫唯一的女人。 那一夜,他心疼她的身体遂没有要她,更是宠溺她至今。 三年与他的点滴清晰从她眼前闪过,那些虽已过去的幸福如今依旧那般浓烈的在她身边包围着她,温暖着她。 丝颜杏眸染笑,她取出榻边锦盒的那件可说他们之间的信物,明眸中闪亮比她手中的游龙发簪上的珍贵宝石更为闪耀。 第一百零四章 锡麟权杖 冬鸾皇宫,芳华殿 一连几日的暗自奔波已是让莫言有些力不从心了,伏躺在软榻上的人儿半眯眼睑是似在深思着,那双水灵大眼内亦是有着明显的倦意。 整整一天了她就这样静静躺着,更是吩咐了她的贴身侍女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她。如今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尹后数日前交给她的任务,只是连续几日来的努力,眼看成功在望却又突生枝节,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无神的双眼难掩她心中的不服与埋怨,枕与额下的右臂纤掌渐渐紧握,长长的指甲陷入粉嫩掌心,而她自己却不觉得痛。 ?br /gt; 凤颜妆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1部分阅读 怨,她怨老天的不公,更怨那老匹夫的顽固不化!若是他能点头,那么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帝皇他的末日也快到了,只是,他却偏偏不点头亦是不摇头,这叫她如何是好? “刘默。你这老东西,若是有朝一日落于本宫手中,本宫定要你五马分尸!”莫言紧咬贝齿狠狠咒骂着,伏于软榻的疲惫身体也被她缓缓撑起,她微侧螓首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恼意肆意喷发。 莫言稍作片刻后遂起身下榻,眼下即使她有时间等可尹后没有。尹后日渐虚弱的身体已是撑不了几日了,可是她手中却有那样致命的诱惑——锡麟权杖。 “可恶!”她又咒骂出声,握紧的粉拳狠狠敲打着软榻来发泄此刻她心中的怒焰。 一番调整后,浮躁的心情渐渐得到平复,在她走到房门口准备离开厢房时却又折回了梳妆台边。 自己怎么可以忘记将这宝贝给忘了呢?她看着手中的药包,脸上的愤恨表情淡去不少,嘴角已是染有邪恶的笑。 噬心散,她已有三年未用它了,自那梅林女子死后她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用到这来之不易的毒药,然而今日,她不得不再次借住它的药力,将那些不知好歹与她作对的人一一铲除! “誓死效忠?呵,本宫就成全你,让你上阎王殿去效忠!”狠毒的计划又是以生命为代价,如今的莫言早已被心中所谓的爱情蒙蔽了眼睛,更是为了那得不到的权利而染黑了心。 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便不再耽搁,继而开门离开了厢房,踏出了她自己的寝宫。 婀娜的身影随意走在皇宫后院,路径永寿宫时她突然好奇想去看看正在重建的梅林会是何番模样,更是想看看他给的七日期限那些人是否能按时完成,若是不能,唯一的后果只有一个! 自己是了解他的,而如今这世上唯一了解的他,懂他的也是自己,只是为何他却偏偏不爱她呢?莫言心中有着对玉恒的怨恨,这已扭曲的爱恋更加促她对他报复,更是加深了她要赢,要权利的欲望。 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待她来到原来的梅林旧址时,这里已然完全变了模样。 刚刚才种植的梅树枝桠上没有从前的芬芳嫣红,棵棵梅树更是没有相连成林,地上也没了记忆中的落梅飘散。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改变所有人们想要珍视的一切。 笑,是得意的笑,更是幸灾乐祸的笑!她笑玉恒的痴情不改却唤不回那尸骨无存的白衣女子,她更是笑他口口声声说爱那女子,却无法安然保护她的命,她更是鄙夷他对她的用情至深。然,这笑又有着对自己的嗤笑苦涩,她笑自己费尽心思却得不到他半点关注,而那死了三年的女人却依旧住在他心里,纹丝不动。 “若是你能怜惜的看我一眼,若是你的心里也有我,哪怕是万分之一我也不会如此待你!玉恒,玉恒,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啪! 她睁大杏眸看着不远处的花匠忙碌栽种梅树而怔怔呢喃着,话语中有她的逼于无奈,有她对他的绝望心痛,更是怨恨那死去三年的女子已久霸占着他的心! 脆弱的梅枝在她满腔的怨恨中成了她手中的牺牲品,它还未等到冬季到来时绽放属于它的那份美丽炫目,眼下却被她心中的不服而葬送了一切美好。 世间有多少公平,又有多少付出后能得到相等的回报? 爱情本就是无法预测胜败的赌局,一旦倾注全部的感情后,想要抽身离开时你已是输了你的全部! 今日的她,就拿那可怜的败者,而她深爱的那名男子亦是如此,两个已是一无所有的人又怎么能再重新开始? 冥冥中的注定,她终是孤独的,一如他一样。 莫言扫视眼前的一切后,她能肯定那些人在七天内是不可能完成他的要求的,所有,此刻那些已久如此卖力的可怜人最后的结局只有一条早已明了的不归路可以走。这就是鸾皇,那嗜血不念任何感情的帝皇!他唯一的情感已是给了不在这世上的女子,所以当今天下已是没有人能说服他改变他的想法,更是唤不回他原有的那点仁慈之心。 孤独的转身带着心中的决绝,今日的她其实早已下定了决心,而眼下的梅林观望只是说服她自己的心能更狠些,好让自己再她回忆一次他是如何狠心出手伤她的!那一掌,她终身难忘,那狠绝的话,她至死都会记住。 若是今生成不了他的妻,那这世上的其他女人也休想能成为他的妻,成为这东鸾帝国的皇后!她得不到的谁也不想拥有,即使毁掉,也绝不便宜任何人,绝不! 这就是她莫言,是蜕变成魔的莫言,是那残酷帝皇一手造成的冷血莫言。 远去的倩影已是狠下心来,这次的计划不是他死就是她亡,路已走了一半。即使错了,也是无法回头了,而她亦是不想回头。 永寿宫 还未进入房内已是听到寝宫厢房内连连传出的咳嗽声,而倒霉的灵儿又是免不了被断断续续的责骂一番。 “滚……咳咳!”尹老太后嗓音低沉的吼着,伸出的手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指着。 然而,灵儿每日就是在等尹后受不了她的‘愚蠢’犯错时而吼的那一个简单的‘滚’字。 灵儿懦懦弯腰行礼后便端着药碗急急屏退离开了厢房。好巧不巧,每次她出来总是碰见莫言站在门口,可她那双水灵大眼在几日不见后好似变了,变得骇人冷冽。 “言妃娘娘吉祥!”灵儿微愣片刻遂瑟瑟请安,垂头低首之间,莫言已是无视她进入了还存有浓烈药味的厢房内。 她今日的冷漠不由让灵儿侧身多了她一眼背影,那冷然的气质好似隐隐藏着一触即发的肃杀。灵儿只轻睨她一眼后遂快速离开了那不安的地方。 身处宫中只有少知道一些,少看到一些,少好奇一些命才能活的久一些!她虽只有十五岁,却入宫已经有四年了,在这皇宫内也算是一名‘老’宫女了。而深宫中生存法则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像她们这样的婢女,此后的都是后宫身份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一不小心惹得主子不高兴,那么后宫的山丘,池塘或是深井中便会有她们的身影,若是碰到的主子再狠毒些,那她们即使尸骨无存,宫内的其他人也不会应他们身边少了一个人,而有所惋惜或愤恨。 依旧半躺在榻的尹后见莫言走来时苍老无光的脸上有着僵硬的笑意,而难以入目的喜色让莫言心中厌恶。只是,她脸上却染上相反的笑意,她靠近床榻后,轻言关心道,“老佛爷近日可觉得好些?”遂已是任由着尹后伸出手将她拉到床榻边沿坐下。 “好多了,咳咳……言儿啊……哀家,哀家吩咐的事……!” “老佛爷放心,莫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眼下就只剩刘默将军为首的护国党羽依旧支持恒哥哥,不过他们心中也很是位居权杖的权利,其余的都愿站在老佛爷您这边,只要时机成熟您拿出权杖,定可一统大局!”莫言浅笑柔声,将近日自己的辛苦成果一一向尹后禀告着,然而,尹后却在听到有人支持玉恒时,那老脸瞬间拉下,更显憔悴。 莫言亦是知道她的不悦是为了什么,继而接着说道,“老佛爷您放心,莫言还有一良策,定能让刘默将军也支持您废除当今圣上,重立明君!” 尹后见她说的自信,紧蹙的娥眉稍稍松开问道,“你有……何办……法?”她到想听听莫言口中的良策是何妙计,能说服忠肝义胆的刘默自愿归顺于她! 莫言莞尔一笑,水灵大眼闪着灵光,她稍稍俯下身体对着尹后耳畔轻言道。“若是他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他不是还有一个七岁孙儿吗,那我们只要将……”歹毒的计划丧失人性,尹后听后脸上亦是惊恐之色,她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眼前这秀丽女子说出口的,更不敢相信她如今的狠绝早已比自己年轻时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可是,他……他才七岁!”尹后犹豫了,七岁只是一个孩童,若是以孩子做诱饵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的目的只是想让玉恒收敛他的残暴,并非真想将他置于万劫不复制地。更是不愿看到他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那一日。然,若是当真依照莫言口中的方法,那到时的东鸾必有一场一血铺就的超变,她不敢往下想那日的到来是何样的场面,是否会伏尸百万,是否会血流成河,是否会…… “哀家……哀家不同意!”阴后心中的那点悲怜之心在告诉她千万不能答应,否则事情的演变将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莫言听阴后拒绝也并未有多大失望和愤怒,她坐直了身体柔声继续说道,“老佛爷既然不答应,言儿也不会擅自做主,只是……” “只是什么?”她娥眉微挑,无神的双眼直视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言嘴角轻扯,淡淡笑道“只是以恒哥哥的性情若是知道老佛爷手中掌握权杖,有曾让我私下联络朝中大臣意图反他,老佛爷认为他可会轻易就饶了我们一干人等?”话,有着威胁,又有着一定的道理,只是尹后见她却丝毫不畏惧玉恒知道真相后她自己的下场会怎样! “难道……你不担心?”尹后疑惑问着,她不信有人会不怕死,更何况到时事情败露后也许还是生不如死! “当然担心,不过我有老佛爷您在不是吗?你该清楚恒哥哥若是拥有权杖后这天下定非再是眼前这太平盛世了!”她继续对尹后下料,她很有自信尹后会改变主意的。 “可是……刘默手握兵权,一旦……他失去了……唯一孙儿,定会造反的,到那时……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若杀那七岁孩童天下必将大乱,若不杀的话所有和她及锡麟权杖有关系的人日后也是死路一条。此时的尹后陷入两难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老佛爷您何须如此担忧呢,刘默一生都以效忠玉麟为己任,即使他日恒哥哥禅位给任何一国的皇,这天下不还是玉麟皇朝的吗?而且今日我又得到消息,恒哥哥下令让那些花匠在七日内定要将原来的梅林阁楼重现他眼前,否则那些人全无活路!”莫言稍稍停顿下细细观察尹后面上的神情后又起口道,“老佛爷,您也知道如今那地方经过三年前的大火后已是不再适合植种梅树了,今日夕阳落下,那些花匠也就还有三天时间,您认为他们能完成那偌大的工程吗?你认为恒哥哥会轻易放了他们吗?”她振振有词说着,嘴角的笑逐渐清晰,然而却又有着骇人的诡异。 尹后无语相对,老脸上满是无措,他知道莫言所说不假,也知道玉恒丁辉在七日后将那些花匠无情斩杀,他是如此在意那梅林,在意那死了的女子,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软禁她,只是…… “老佛爷,如今只有您可以救他们,也唯有您手中的锡麟权杖能阻止恒哥哥再继续残暴虐杀下去!”莫言继续添油加柴,她想要将眼前的火烧的更旺。 “言儿,你……你变了!”尹后呢喃道,眼中有着伤感。 她居然忘了欲望除了可以将人变得强大外,亦是可以改变一人的本性。她还记得前几日她心中的言儿是那乖巧心善的女子,可今日的言儿话语里却是处处针对她的皇孙,更是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尹后话中淡淡的失望并未让莫言尴尬,反之,她缓缓起身俯视榻上的尹后,面容上亦是有了变化,“老佛爷,言儿已是不想瞒您,在言儿心中恒哥哥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小时候第一次随爷爷一起进宫见到他时我就喜欢他,长大了能成为他的妃子更是高兴,可是……他眼里,心里却都曾有过我,我就连那梅林女子的一片衣角都不如!”她说的很淡,可是话语却有了哽咽。她稍稍停顿,微侧身体看着前处梳妆台的铜镜,镜中的她在转身时已是流下了委屈的泪。 “您知道三年前他大婚的前一晚是如何对我的吗?”她隐含泪光背对着尹后问道,回想那夜的情景时嘴角有着苦涩及自嘲的笑。 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他竟为了那梅林女子想要我的命,他宁愿不要他的骨肉也要娶那白芊雪做他的妻!” “可我呢?我心中有他十几年了,一直都只有他,可是……他却想杀我!老佛爷,若您是我,您还会继续爱这无情的男子吗?”莫言转身,泪禁不住心中的不甘而肆意落下,她看着榻上娥眉紧蹙的尹后问着。她,能明白这是何种滋味吗,她能理解她今日的无情是为了谁吗? “言儿……!” “老佛爷,如今真的只有您能救他们,我在您身边三年,我们一直在乞山吃斋念佛亦是为了祈求上天能保佑玉麟百年基业越发的壮大,可如今恒哥哥的专横及残暴已是让人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以前我们那是没办法,可今日不同了,您手中有锡麟权杖,您是可以救他们的!”莫言说着已是跪与榻前紧握着尹后的手,眼中的期盼是那么明显。 尹后静静听她说着,心始终是矛盾的,她对天下百姓不忍,更是对那优秀孙儿不忍,亦是对眼前的苦命女子不忍。然吗,她心中的种种纠结,谁能帮她解? 握着她手中的力道又紧紧了,清秀面容上的泪不断,尹后看着,想着,终有了决定。 “言儿,你能答应……哀家……一件……事吗?”尹后喘息问着。 “只要言儿能做到,一定答应!” “哀家要你……别杀……刘默的孙儿,你能答应吗?” “好,您交代的事言儿定会照办!”她的要求让莫言看到了希望,更是直到她心中的计划正一点一点的变成现实。 面颊潮湿的她心却止不住的在笑着! 丝毫未看出端倪的尹后傻傻的将枕边的锦盒拿到自己面前,当着莫言的面再次打开,那诱人的,炫目的权杖在她们面前闪耀属于它的尊贵及骄傲,更是在无声的诱惑那些为了权力,地位而疯狂的人靠近。 “这个……你拿去,哀家想再赌一次,若是……刘默亲眼见到……权杖依旧帮……恒儿,那你再……对他孙儿……!” “言儿代梅林花匠,代天下百姓谢过老佛爷的大义!” 终于,她终于成功了! 莫言接过权杖,心在放声呐喊着,眼下,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玉恒众叛亲离的惨淡下场了! 第一百零五章 强弱之分 莫言得到锡麟权杖后心中的澎湃已是无法言表,握着那象征权力及一切的权杖,手更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心变是抖的厉害。 眼中难掩的笑让尹后脸色僵硬,她举手握着莫言的柔荑沉声再次嘱咐道:“言儿,你可`````一定要答应哀家,不能伤`伤了那孩子!”尹后见莫言握着权杖后脸上的神色好似变了,那隐隐外露的得意之色让她担忧。 莫言眸光一转,虽有收敛那遮不住的喜悦,但眸光中的闪烁还是很明显。 她微挑黛眉,视线看向尹后柔声回道,“您放心,言儿答应您的一定照办,明日我会再和刘将军谈谈,若是他能看在权杖的份上答应,那我定不会动他的孙儿,即使不答应,我也绝不会伤那孩子分毫!”为了稳住眼前这要死不死又不能死的尹后,她说的铿锵有力是似真的一般。 尹后听她说着,嘴角僵硬微笑着,只是心中依旧有着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更是不能肯定眼前这乖巧女子是否能风平浪静的处理好她交代的事。 如今,好似一切都看天意了! 莫言今日得到权极已是意外收获,手捧绵盒离开永寿宫的这一路上,她的嘴角一直没见合拢过,她的兴奋太过明显,又太过张扬,每走一步都忍不住低首看着她手中的锦盒。心想着那盒内的权杖。 如今的她拥有了这天下至宝又怎会将尹后的话放在心上呢?那老太婆越是不想刘默起兵造反她就偏偏要和她对着干,而玉恒下场就是她小试锡麟权杖的所要付出的代价。 君子报分十年不晚。而她等才了三年,看了上天还是眷顾她、而所有计划的实施也只能在明天! 笑,是那么邪气,更是有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在她周身散开!一切序幕的拉开已是悄无声息的全落在了那七岁孩童的身上,他注定是这次报复计划的牺牲品! 夜幕如期而来,宛如由墨染黑的夜空上今日也只有寥寥繁星闪烁点点光亮。月光洒下,少了些许柔美皎洁,多了几分冷情孤寂,原来,没有星辰的相伴,月也会失了往日的光彩! 偌大的鸾鸣殿内变是漆黑一片,微敞的门扇有着晚风吹拂进来,丝丝凉风吹动着殿内垂落而下的明黄帐帘,帐帘交错飘飞时隐约可见里面正坐着一名男子。昆时此刻能独处这华丽寝宫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晶亮的眼眸在这黑色的映衬下更为耀眼,他的冷然与沉静就连这冷清殿内的气氛都比不上,如今的他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才有这样的一面,更是在无人能窥视下,他的所有狠绝才能放下。 他是孤单得,从他失去她那一日起,他已是没有快乐、幸福可言了!每日,他必须冷酷无情的面对众人,甚至比三年前更为残暴,然而,那样的他并非真正的他!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脆弱、他的孤单而特意伪造的假象。 三年了,他过着没有她的日子三年,他已是累了,更是心倦了!他好想能好好休息一晚,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回忆,只是,他做不到! 玉恒静坐许久,好似在等谁一般,眼看时辰差不多时,他扬手一挥,殿内瞬间灯火通明。烛台上的红烛燃燃生辉,照亮了方才的昏暗。 就在烛火点燃没多久后,果然有人来了! 犹如鬼魅的身影逐渐进入殿内,待人到齐后那微敞的殿门变是瞬间紧闭关合,他们走进明黄帐帘内。待人到齐后那微敞的殿门变是瞬间紧闭关合,他们走进明黄帐帘内,见到玉恒倚靠龙椅时,遂纷纷单膝跪下低首行视道,“皇上!” 玉恒并未直视他们,他看着案几上平摊而开的两份奏折,低沉问道。“今日可有收获?” 他们四人自拦到玉恒命令后回东鸾已是有两日了,每晚这个时辰他们都会准时来向他禀告一日的查的结果,然而,今日他们又是让他失望了! 赤炼半脸银面遮住,虽看不清他整张容颜却也知道他此刻的脸上的神情有着僵硬,他们四人出马却已有两日毫无所获,这。。。让他如何不惭愧视之? “望皇上责罚!”赤炼一揽所有失责之罪。低首说着。 然而,其他三人怎会任由赤炼将这责任全都扛在他一人身上呢。遂齐齐开口,同声道“属下望皇上责罚!” 四人的感情是同伴、是朋友、更是亲人,而今他们四人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有事儿坐视不理的。 玉恒面无表情的依旧看着奏折,在他们一口同声启口领罚时星眸中的光亮有着跳跃,他缓缓合起摊开的奏折,俊挺的身子斜靠在椅上,剑眉挑起看着眼前的他们淡漠道,“依旧一无获?” 两日的暗查居然会让他的四名密使毫无所获,可想而知那幕后主脑已非一般人物了,而能在他东鸾皇宫不动声色的就挖掘出一条直通宫外的地道那人的权势定不容忽视。 “启禀皇上,那地道该是在三年前所挖掘的,而幕后组织却是在江湖中籍籍无名的伏月!”赤魅微抬冷眸直视回道,邪气的脸上比起三年前的他,魅惑更甚! “伏月?”玉恒重复低语,眼中有着疑惑。 “正是,这个组织在八年前就已存在江湖,只是他们却从未参加过任何帮派的联盟,八年之间他们一直是独来独往,并未在江湖做出任何大事!”妖娆火凤赤倾凤目抬起亦是启口说着,一双美瞳隐约有着血色,眼中的血色象征着她幻术的境界,颜色越深,幻术造诣也就越高!单凭她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知道这几年她的本事已是见涨不少。 玉恒听他们禀告他们两日所查的结果,不由冷笑出声,那唇畔的冷洌及黑眸中的冰冷好似要将人刺穿一般,他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的赤焰,即使他不问,赤焰也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话。 儒雅的面容上神色平静,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继而稍稍抬首时,左眼眼中的光翼更是惹眼,他低沉道,“三年前太后寿宴进宫行刺的那批黑衣人应该也是伏月所为,而暗杀上官青去的亦是他们,只是伏月组织在三年前已是在江湖帮派中彻底消失,属下未能查到他们组织的幕后首领到何人!”赤焰如实说着,虽然他的外貌像极了文弱书生样,只是他却是他们四人中最为嗜血这人,他的血燕子亦是极为残虐的暗杀兵器,眼下,他对玉恒的态度是恭敬多余畏惧。 “看来这伏月的首领也是极为难对付的角色,凭你们四人出马都为能找出此人,朕。。倒是越发的好奇了!”今夜的玉恒有些奇怪,他们四人第一次未能完成他所下的任务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是无所谓似得,比起两日前他急急召他们回来有着很大的反差。 四人心中都泛疑惑,只是却不敢多言相问,这也是成为一名优秀暗杀密使的首要条件。 玉恒嘴角的笑从刚才合上奏折时就一直挂与脸上,那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让人困惑,更是让步不寒而栗!好似六月冰雪,来的诡异! “既然已是知道是伏月所为,你们也并非没有完成任务,宫中地道及太后遇刺的事就先告一段落,今日朕要你们再去办一件事,此事若是完成从的马马虎虎,你们该知道后果!“玉恒嗓音平淡如水,语气亦是不轻不重,然而就是他这样不同寻常的神情举止却给人倍感压力。 四人行事之前从不问是何样任务,只有玉恒下令,即使他们无法完成也全都一口答应。 赤炼等人毫不犹豫,齐齐回道,“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玉恒见状,笑更深、更冷! 薄唇微微张合,而那不能失败的任务已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他们四人耳中。 赤炼听后,遂瞬间抬手接住了那相伴而来的那两分奏折,银色面具下的一双利眸已是冷冷瞥向手中的奏折,而其他三人的目光亦是全都转到了他手中。 “这一次,朕要的是绝对的圆满!” “遵旨!”四人垂首接下任务后便与来时一般无声消失与殿内。 恍惚间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他们四人走后,这偌大的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清。玉恒稍坐片刻后起身走向殿内,他举首望月,看着今夜藏于云层的那轮皎洁已失去了它该有的光亮与圣洁,心,顿时有着茫然与失落。 当真自忆是那般失败啊,她在最后一刻将所有给他的美好全都摧毁,只因她为了让他终身后悔,而天下人亦是如此对他! “玉恒,纵使你有这天下,可是他们的心不属于你,又有何用?”他低声自语,嘴角的笑那般的伤人,而那低沉的话语又是那般的无奈! 刚毅如他、骄傲如他、冷酷无情亦如他,可是今夜,属于人类该有的软弱终是在他身上看见了! 谁能了解他,又有谁能来帮他、安抚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无人吧,这世界除了远去的她,该是没有人可以的。。。。。 黯然失光的眼眸隐隐可见那水色的闪耀,其实在他心里他已是知道那挖地道的是何人,已是了了解他为何要杀周后,然,他却无法知道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子也在他那! 兄弟情,倘若他真无情又怎会将这事不了了之,倘若他真残暴又凯会在梅林多调动五十人帮忙。 俊挺的身影在这夜下只有月、只有星辰、只有这夜幕上空的一切知道他的心思,明白他的想法。 玉恒拿出袖中的事物,那||乳|白色的明珠幽幽闪着微弱的光亮。 净海明蛛是他特意为她找来的,更是他们之间融情的信物,可是如今却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中,这,多可笑! 玉恒垂首看着手中唯一属于过她的东西,面色平静,即使那深邃瞳眸内的伤痛已是被他深深藏起。每日只要他的心平静下来,他都喜欢轻抚这随身所带的明珠,温润的手感有着她的感觉,淡淡的||乳|白光亮暗自闪耀五彩光芒,曾今,她会躺在他的怀里柔声问他,为何明珠独独少了蓝色和紫色;曾今。。曾今的美好已是一去不返。终是和他远离了! 独自在外站了许久,静静夜观眼前的属于他的一切,然,这一览无余的偌大土地上竟找不到他最想要的! 皇位、东鸾甚至这天下,都不是他最在意的,只是既然那些人那么喜欢窥视它们,而他又怎会不陪他们玩玩呢? 玉恒最后看了一眼破晓而出的晨光,嘴角的笑因那晕染世间的朝韦光亮而再次浮于俊容上,而他晚间卸下的所有冷酷伪装又必须重新披上,他那仅存的自尊不允许他的伤痛在人前表露,而他的地位更是不允许他有一丝软弱,他是皇,这主宰这东鸾的帝皇! 转身之际,那冷峻的气焰顿时包裹他的全身,成为保护他的无形盾牌,而他便在这夜与光亮的世界中徘徊! 玉恒的一夜未眠已是将万作之策部署好了,而皇宫深苑内的芳华殿,莫言一夜未眠却是太过兴奋了。她看着锡麟权杖整整一夜,亦是暗自得意了一夜,更是幻想玉恒惨淡下场一整夜。 房门被轻轻敲响,莫言的贴身侍婢站与房门口俯身轻言唤道,:“言妃娘娘,该起了!” “进来吧!”莫言淡淡说着,自己已是先走向了梳妆台边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未因一夜无眠而显得憔悴,相反却更是精神熠熠。娇红的面容上血色也尢为鲜亮!当真就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今日她所要做的事也定会顺顺利利,心想事成了! 狡黠的笑总是忍不出的溢出口来,推门而进的侍女见她大清早起来就莫明其妙的笑着,想她心情定是很好,遂,她也浅笑走近,柔声说着,“娘娘笑起来真美!”她的奉承话语自是让莫言满意,不过也知道这眼前的y头本就能察言观色,遂收敛笑意随意拿过首饰盒内的一枚翠玉戒指淡淡道,“睛儿,你跟随本宫的日子也不短了,来,这是赏你的,拿着吧!” 睛儿瞪着大大的杏眼看着莫言手中的玉戒指,心已是忘了跳动,手中拿着的桃木梳子也险些掉落在地,她惊愕过后便是天大的惊喜,她连忙急急跪下谢礼,手却依旧不敢去接那惹眼的珍贵戒指、 莫言垂眸一眼,嘴角微笑,却是一闪即逝,遂坐正身体不再看那心口不一的y头,一声有些不耐烦的银铃音继续响起,“别跪着了,本宫今日还有事,你手脚麻利些,若是做的好,这样的赏赐本宫日后定不了你的!”高贵的她今日有着高傲,那不可一世的眼中好似让人觉得这天下都是她的,而她又怎会心疼一枚戒指? 睛儿听后连连回道,“是、是!”遂紧握手中的桃木梳子继续为莫言梳理那一肩乌黑青丝。 精心打扮一番后,莫言已是等不及想要出宫了,只是眼下的她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动遂只能依照老办法潜藏出吕,暗自见那老匹夫了。 权杖在手她已是天不怕地不怕,更是不会担心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晴儿,你让御膳房准备写松软糕点,本宫想要拿去给太皇太后!”莫言轻抚云,取过床榻上的锦盒后,随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大清早就得到如此珍贵赏赐的晴儿眼下更是听话,为了她日后能有更多这样的赏赐,莫言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在她心里是不敢有半点不服及猜测的,继而莫言话音刚落,她已是快速退出房间,急急向着御膳房赶去了。 说来睛儿也算机灵,没过多久她就端来了一盒精致糕点,里面有松花杏仁酥、桂香软||乳|糕、五彩拔丝。。。。光是看看这些用心准备的糕点,人的食欲就已上来了。 莫言轻睨一眼,薄唇张合道,“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 待晴儿一离开房间,莫言就取出了她早准备好的辅料,她小心将噬心散均匀的洒在每盘糕点上,无色无味的毒药并不能直接至于人死地,而她的计划也非直接就要了尹后的命,如今她要那老东西慢慢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死! “晴儿!”她准备妥当后再次唤着门口的睛儿。 吱呀一声,门扉开启,晴儿恭敬走来。 “本宫还是不去了,你为本宫将这些糕点送到永寿宫去,这些可是本宫对太皇太皇的一番心意,你可好服侍好她,让她吃几块,否则,,,本宫可就伤心了!” 她柔声说着,本就乖七的面容若是再稍稍蹙下黛眉,那可真是一副我见犹怜了,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奴婢知道!” “还有,若是太皇太后问起我,你就说昨日太后吩咐本宫的事,本宫并未忘记!你可记住了?”不放心的问道。 “嗯,奴婢知道了!“晴儿喜盈盈的回着,遂提着一篮加工后尹后送去。 莫言看着睛儿走后,红嘴扬起嗜血的笑,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所有的步骤是那么完美的进行着,这怎能不让她高兴呢? 玉恒,接下来就是你!你等着! 心中狠话说出,水润的眸子更是闪过狠绝!报复,即将开始! 第一百零六章 冤家路窄 炎炎烈日下,山间狭窄小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阵疾烈的马蹄声,圆圆看去只见一匹红色马儿一路狂奔,速度快得只能抓住马儿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埃! 九曲十八弯的小道转角处,依稀能看清马背上的女子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白皙手掌露出水袖握着马鞭急急挥下,口中时不时喊道,“驾、驾……!”好似这眼下的如风速度她依旧不满意,她仍是想要再快些、更快些! 粉色纱裙逆风飞扬,墨色长发肆意飘舞着,女子面上的薄薄轻纱遮盖了她娇好容颜,唯有那双水灵杏眸露出,琉璃色的瞳眸内有着急切,亦是有着担忧。 一连几日马不停蹄的赶回东鸾为的就是要能将采摘到得新鲜雪幻几时提炼成药,若是时间拖得越长药效便越弱,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能在明天的月圆之夜赶回拜祭她已故的亲人。 尘埃沙石漫天飞扬,急急的马蹄声、马鞭声在这林中小道上交织成曲,更是衬托了女子的归心似箭。 天气的闷热加上几日的长途跋涉让马儿有着烦躁,体力及速度也明显弱了、慢了,只是女子却依旧执着的不愿停歇,她不想耽搁一分一秒,更是不能错过明日的祭拜,因为…… ——我们发誓,一旦炼成凝雪,定会亲自进宫取那东鸾帝皇项上人头以慰师兄在天之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话,是三年前她们含恨在他衣冠冢前发誓说的。三年间,她们违背玄晶老人当年收她们为徒时的教诲而苦苦钻研凝雪三年,为的就是能有足够的能力进宫手刃鸾皇,替逝去白衣报那一剑穿心之仇! 她们唯一的师兄,唯一疼她们、宠她们的师兄,那飘逸不问世事的师兄竟惨死在那无情帝皇手中,这样的深沉大恨她们怎能忘记,怎能无动于衷不采取报复手段? 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凝雪已是大功告成,当日令青山的小试牛刀已是见识了凝雪的威力,眼下只要加重雪幻的分量,那她们复仇之日便指可待! 马背上的雪葬萱萱思绪微乱,而今的她相比三年前已是彻底变了。她没有那绝尘师兄的宠爱已是长大了,更是无情了!往日嘻嘻哈哈到处找师兄诉苦埋怨的萱萱不在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只怕老鼠的萱萱也不在了,而那可爱顽皮的萱萱更是找不到了。今日的萱萱是毒手雪葬,是在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雪葬,她无情冷血,该杀不该杀全凭她心情,她想杀,没人能逃出雪葬毒,她不想杀,即使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她也可以救活。 三年来,她和冰丝紫嫣一直住在清风崖炼制凝雪,更是苦苦钻研医术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毒本领,士别三年,今日重现江湖颇有当年雪阎王风采。想她们救人全看心情,杀人亦是不需理由,如今整个江湖除了已故雪阎王外,她们已是医毒双绝第一人。 三年的磨练,就等这一刻的到来,而她又怎能浪费时间稍加休息呢?不可以、不可以…… “驾、驾!”萱萱吼着,挥着马鞭的力道更重,那隐含的怒焰因刚才心中的思绪而顷刻爆发,她的师兄,她唯一的师兄…… 马儿在这强劲的力道下只能凭着本能奔驰着,呲牙咧口着嘴畔已是有白色唾沫泛出。血红色的鬃毛也有血水流出。 萱萱蹙眉回首,看着马儿的臀部已是有着条条伤害,心亦是猛的抽搐一番,遂用力拉住马缰,迫使急速奔跑的马儿停下。 一声仰天长啸,马儿前蹄架空一跃而起,嘶鸣震慑山间,久久回荡不歇! 急躁的红色汗血宝马不停在原地踏步,而萱萱只是静静坐在马背上,等待它燥乱后的平静。许久,马儿的踱步声渐渐规律,鼻息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紊乱,乌溜的双眼中充血的血丝也渐渐淡去,萱萱轻轻一跃,轻盈身体稳稳落马。她走到马后轻拍马臀柔声道,“旋风,你忍着点!” 名为旋风坐骥好似听懂一般,遂摇头晃脑嘶鸣了几声。双方简单交流后,萱萱取出水袖中的药瓶,稍稍倒出少量的白色药末在旋风的臀部上,继而看了一眼那家伙的乌溜黑眼,好似在无声问着:痛吗? 旋风鼻中喷气,垂下脑袋吁吁叫唤了两声变没了反映。 萱萱自是明白旋风的意思,亦是不再多言,她重新走上了前却不上马,反倒牵着马缰步行,而面纱下的神情早已冻结。 旋风走了两步又停下,任凭萱萱怎么拉它它就是不走,脾气倔的能和牛比。 萱萱本就没有耐心,眼下更是火大,”走不走?不走以后都别跟着我!“她杏眸燃火好似赌气低吼着,此情此景不知道人还以为哪家小姐和谁闹脾气呢! 旋风就是不走,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了萱萱一眼就不再看她,旁人更是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萱萱火了,狠狠瞪了它一眼便摔下手中的马缰自己向前走着,真的不管不顾原地的旋风。 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旋风只是在原地踏步就是不跟着萱萱,嘴里发出低低马鸣声,像是哭泣,更像是在抱怨。 还未走远的萱萱无奈,袖中的羊羊玉指紧握成拳,心中的怒火硬生生的强压下去,继而转身看着那低鸣马儿吼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半个时辰就骑你,快跟上来!” 旋风一听萱萱的话,甩甩脑袋暗自得意,踢踏踢踏小跑上前,待到萱萱身边后又撒娇的用自己的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有着笑意。 而萱萱只是剜了它一眼,不买账的拉过马甲继续步行向前。心中的郁闷让她喃喃自语,“药效要一个时辰才能见效的,若是半个时辰后骑你。你能自觉快点跑吗?真的是,居然和我闹脾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萱萱有马不骑也是有原因的,旋风臀部上了药就不能在挥鞭,不然失了药效是小事,一旦伤口再次裂开,而沾有血渍的药末渗入旋风皮肉内就麻烦了,她可舍不得自己养了六年的马儿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然而,旋风也是?br /gt; 凤颜妆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2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2部分阅读 是很有灵性,它知萱萱急着赶路,所以刚才它赌气非要她上来,不想她步行浪费时间。一人一马,都有着各自心思,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和谐的情景让人感动。 走了一会,旋风停下了,它可是很执拗的,虽不知道确切时间,可是它宁可短了也不能多。 萱萱拿它没办法,又不甘心被一匹马给压了心火,吃瘪上马后,冷冷道,“下不为例,否则把你毒哑!”真是火大了,这场面要是传出去,她雪葬的颜面何在! 旋风像是答应一般,一声长鸣后未让萱萱挥鞭,它已是自觉地飞奔起来,经过刚才的一番踱步休息,眼下它的速度又和一日前一样快了。 风在耳边咆哮着,由于速度太快,刚才的闷热感竟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哪力道是似风刃划过,吹拂着她带纱的面颊竟有些疼。 逆风而行,冲击力当然大些,萱萱只能将身体压低,尽量减少风雨她身体的强硬相撞。 没有阻碍,一路畅通无阻,旋风的体能也是正常发挥,本就一日千里的它眼下速度更是快的惊人,然而,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它已然不顾小道上的另一辆马车的行使,好似这条路就是为它而造,就该由它肆意驰骋着。 萱萱微挑黛眉看着不远处那里辆豪华马车相向而来,瞳眸瞬间闪过一道精光,继而急急拉住马缰试图让肆无忌惮的旋风停下! 然…… “小心!”萱萱急唤出口,可仍是来不及了。 驾车男子瞬间瞳眸睁大,惊吼一声却依旧不及避让,笨重的马车就这样直直的向着小道山腰冲去,一声巨响后便是车轱辘的旋转声,而旋风和她却安然无恙的停在一旁。 萱萱见状脸色徒变,随即跃马而下向着那翻倒的马车走去,眼前的混乱场面让她蹙眉。看那马车都撞得木屑横飞了,想必里面的人不死也残废了。 她再走近一看,不用把脉也知道那驾车男子已是当场断了气,死了! 面纱下的容颜上神情僵硬,视线也看着车帘内,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若是有,只要有一口气,她也会救活的,若是也死了,那……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细白的手伸出水袖想要掀开那垂下的车帘,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碰到深蓝车帘时,她的细腕已是被强有力的大掌钳制住,随之而来的则是车内男子的邪魅身影及那张魅的不像话的俊颜。 一双凤目燃着熊熊烈火,那一声的红与他瞳眸中的无形火焰相得益彰,萱萱拧眉看着,她的手腕被他握的深疼。 “放开!”她怒喝道,水灵双眸亦是有着不服输的恼意。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半路埋伏,说,你是何人所派来的?”玉琪无视她的不悦,反之,他身上的怒转为了冷,那冷焰气息弥漫两人之间。 玉琪话语刚落,车内又走出一人,依旧是完好无恙! 玉瑾星眸冷淡,只是简单打量了一番蒙着面纱的萱萱,沉声道,“胆子切实不小,居然单枪匹马就敢来!” 不明白他们是何意,只是两人的冷言冷语让萱萱即为不悦,而玉琪用力抓着她的手更是让她怒! “放还是不放!”她银牙紧咬,杏眸斜视挑起看着玉琪问道,此时此刻气氛显得无比紧张。 玉琪见她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不由好笑,他冷冷一笑眼睛全身鄙夷,性感薄唇张含,不缓不慢道,“你认为落于我手中还想完好离开?”玉琪心中亦是笑她异想天开! 玉琪的强势、玉瑾不语却全身散发冷冽,这两独特男子让她不高兴,更是讨厌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遂…… “找死!”她两字吐出也不再和他们多消磨时间,想她也不是吃素长大,眼下被这两个不知哪冒出的人给小看了,这口气怎能忍? 她狠狠瞪着玉琪,眨眼间水袖扬起,裙摆下的修长玉腿也没有闲着,即使他能躲过她的上下攻击,也躲不了她雪葬毒。 玉琪利眼微眯,唇畔的笑依旧挂着。俊挺的身形快速向旁避让躲开了她下盘攻击,而牵制她左手的手掌更是用力,细腕的肌肤上已是被他勒得发白失了血色。 玉瑾冷眸一闪,在她抬手时便看到她袖中有白色粉末飘出,当即屏住呼吸唤道,“有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琪也不再对她客气,右手凝聚掌力向她袭去却给玉瑾及时拦了下来,“留活口!” 话音刚落,掌风已是向着她脸侧飞去,一楼青丝缓缓飘落与地。 恼,很恼!竟敢弄断她头发,当真核死! 萱萱杏眸微眯,也不在留情,方才的一掌摆明就是要她命,那她也必不心慈手软了! “哼,简直自寻死路!” 这个时候萱萱的话在玉琪听来无非就是大言不惭,那两瓣红唇勺起一抹邪佞的笑意,磁性嗓音有着蛊惑,“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明明知道她的话是对他们两人说得,可走玉琪偏偏要反过来扭曲她的意思,摆明就是想气她 ! 果然,萱萱已是气结无语,不过这个时候和他们多说也占不到便宜,而且她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担心紫嫣在明日等不到她会着急,更是不想错过祭拜他师兄的日子。 她心中暗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非要闯,那就送你一程去见阎王! 杀意从那水灵眼中肆意溢出,被他紧紧握着的手也在不断集聚内力,她的体内有着雪葬之毒,也可说走雪葬的母体,若真把她惹急了,即使两败俱伤,对方也讨不到便宜。 时间,在无声流逝,而她的耐心、及刚才难得仅有的内疚也被他们的纠缠不休给消磨殆尽了。 面妙下,她亦是笑了,亦是与玉琪一般的鄙夷笑容,她笑他们得罪了她还如此嚣张至极,更笑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取惹她雪葬! 死字不会写,那她就教他们一次! 萱萱再次仰首时,眼中的神情已是变了,那嗜血的眼神带有死亡的气焰,她就让他们看看她的厉害! “小心!”玉瑾眼见不对,遂身体向前想要帮忙却让玉琪喝住了。 “你别管!”今日,他到想见识见识这大胆女人到底有多厉害,那嗜血眼中的残杀又有多狠绝! 从不对女人大打出手的他今日也一反常态,对于心狠手辣的女子,他也不会格外心软,即使不会当真要了她的命,可费了她武功让她无法再祸害别人,他还是下的了手的。 两人正式出招,萱萱终于挣脱他单手的牵制,只是这也玉琪有意松手,若是继续牵制住她,两人又怎么可以打得痛快呢?有心人做事,无心人不解,他们撕打的更乏激烈。 一个擅于用毒,一个擅于快攻,速度上玉琪明显占有优势,可是他也必须处处小心萱萱的百种毒药,她时不时散出的药粉让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而她招式的怪异更是让他不再轻敌相对。 火红的棉袍纵身向上跃起,而那粉色纱衣也不甘示弱,紧跟其后,两人不分上下谁也没有逃到对方的便宜。看着当空烈日渐渐日落西下,萱萱心中着急万分。 “停下!”她徒然吼道! 玉琪不解,不过也稍稍收敛了掌劲,身体缓缓飞落,脚尖轻点落地。 “怕了?”玉琪笑道。 今日真是有趣,居然碰上这样的女子,露出残杀的是她,叫停的也是她,她以为是在玩过过家家呢! “本姑娘会怕你?”真是笑话,她雪葬除了师兄以外怕过谁! 萱萱不屑说着,继而从袖中拿出银两扔去,而玉亦走眼疾手快的接住,仍不明她葫芦里卖的走什么药。 “这个给赔你马车及那随从性命的银两,今日本姑娘没有时间和你浪费,你若不服他日自可来找我,我定会奉陪到底!”萱萱看出玉眼中的不解,遂启口说道。 “你是天真还走傻?区区百两就想一走了之,我那随从的命和马车就值这点钱? ”有趣,真是有趣! “开个价吧!”她没时间再耽搁了,即使旋风速度再快,日落西山后,她也无法能按时赶回东鸾。 “无价!”他西昭国主会缺前? “那你还想打?”死男人,真想把你那张惹人讨厌的嘴脸给毁了!萱萱心中咒骂,难得忍气吞声他却不知好歹! “说出谁派你来的,我便放了你!”敢在半路偷袭他,不找出幕后黑手,他岂会如此简单就把她给放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刚才的一切纯属意外,是你属下愚蠢不知避让,死了也话该!”不久一条命吗,她不高兴时不知要多少人命,岂会将那条性命放在眼里! “意外?好个意外之说!”一直站与一旁观战沉默不语的玉瑾上前两步淡摸说道。 “信不信由你,我没时间和你们浪费!”萱萱也不再多与他们多费唇舌,反正眼下他没有钳制住她,她想走就走! 转身之际却让玉瑾拦住了去路,“把解药交出来!”他低声冷道。 “可以,你让开我就给你们解药!”萱萱眼角弯弯,得意笑得。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还有点本事,他竟能看出他们已是种了她的毒,也属难得的强劲对手。 “区区蓝咒你也威胁不了我们,交还走不交?”玉瑾再道,他可没才玉琪的怜香惜玉,刚才的过招摆明没有尽全力,他不明为何皇兄要和这陌生女子多加缠,若走方才留她性命依旧不说走谁指使来偷袭他们,那就没有价值再留在世上。 “哦?是吗,若是蓝咒加上兰西花呢,这样,还是威胁不到你们吗?”萱萱心中一惊,不过脸上的神情很是镇定,外加还有面沙遮住,想必他们也看不请她的表情变化。 玉琪邪邪笑道,“你是擅用毒药无非也就走旁门左道,区区毒药就想威胁我们,你的主子还真是愚蠢至极了!”连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弄清楚就想暗杀他们,不知道走那个幕后黑手蠢还是眼前这女子傻。 然而,玉琪的嗤笑让她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怒焰,他尽说她玄晶门是旁门左道,简直的极大的侮辱! “想继续?好啊,我会怕你们不成!”萱萱转身直视他们,这两个高傲的男人真越看越讨厌,特别是那红衣男子,那薄薄的红唇似有似无勾起笑意就让她心中不爽,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嘴,再把他醇厚嗓音给毒哑了。 “这次我来会会你如何?039; 玉瑾依旧冷若冰霜,脸上毫无波澜。 “无所谓,速战速决!”狠话说出,粉木已是主动向玉袭去,而这次换玉琪冷眼旁观站与一旁看着即将就会结束的打斗。 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了,若走让他皇弟出手,她可就不会向他对她那般幸运了。 短短数十招萱萱已是知道玉瑾的厉害,更是明白刚才玉琪并未痛下杀手,这……是在侮辱她! “可恨!”她不由启口低吼出声,也就在同一时刻玉瑾和她掌心相击,强劲力道将她震出,萱萱肩膀吃痛,连连后退几步才停下不稳的身体。 玉瑾手掌直视她,那轻薄是面纱上已是有红色血迹沾上,只是他却依旧毫无表情,更是没有一丝喜悦得意之色。 萱萱低首看着自已面颊上的面纱蹙紧黛眉,藏于水袖内的右手掌心也被刚才一掌震麻了。 “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玉琪见状,淡淡启口,风目笑意不减。 “白痴!遇上你们算我倒霉,反正打不过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quot; 萱萱启口骂到,今日真是郁闷了,碰上两高手,还是死缠烂打的那种没脑子的。 玉琪笑意稍稍收敛,他刚才听到有人骂他白痴了!居然敢同时骂昭皇和雪皇白痴的人,当今天下也就这面前的女子。 “眼下你还嘴硬?”玉瑾站与原他淡淡道。 “我再说一次,我们相遇只走偶然,刚才的一切也只是意外,既然你们都没死何须一直纠缠不休?妄你们还是男人!”如处小心眼还真和他们的长相相配,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果然心理也像女人!萱萱心中暗想,可嘴上也不扰他们,反正打不过还受了伤,眼下能骂就骂! “我不是有耐心,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萱萱不怕死的直言问着,刚才和他们打斗到现在已是浪费了很多时间,眼看时间就真来不及了,她不能再这样和他们耗下去。 “很简单,说出你的主子我就放你走!”玉琪挑眉问道。 “你走……!”猪吗? 话到喉间硬走让她给咽了回去,她知道就算自已说破嘴皮子他们也不会相信方才的意外就是意外,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幕后黑手,那她就告诉他们。 “当真放我走?”萱萱示弱问道。 “决不食言!”九五之尊何时说话不算过? 萱萱看着玉琪说得肯定,也知道这人看起来轻浮却比那;冷面儒雅的男子心善多了,否则也不会和她过招处处留情。 “东鸾国主!他就是你们想要知道幕后黑手!”萱萱字字清楚,今天和他们过招也知道他们是高手,若式他们能一直死缠烂打到东鸾皇宫找那该死帝皇算帐也不错。 “当真走他?”玉瑾脸色一边,适才的平静面容有着层层涟漪。 “是,就是他!怎么样,我能走了吗?”萱萱问道,杏眸淡定。她若是要存心想要骗人,当今世上也就只有师姐和师兄能看穿,若是旁人…… 呵呵,就是到老死也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 “你走吧!”玉琪亦是没了方才的浅笑玩略,眼下他也是一本正经,只是这样不苟言笑的他感觉很是骇人。 萱萱不再对他多加探究,既然他们能说话算话也算君子,遂向着一直安静停在路旁的旋风走去,纤纤玉掌握着马鞍轻轻一跃,轻盈的身子已是落在了马背上。她不由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他们,此刻他们的神情让她疑惑!旋风哒哒几步,好似再问萱萱能不能走,这才拉回她不该有的思绪,继而双脚一夹马肚子低吼道,“驾!quot; 得到命令的旋风如风跑起,转眼间就消逝在他们的视线里,带他们看不见那火红马儿时,玉瑾低语道,“你相信走皇兄派她来的吗?”皇兄想要他们的命吗? 玉琪不语,他只是转身看着那粉碎的马车和惨死的手下,袖中的拳已走紧紧握着。 将军府 莫言从宫中小道潜出皇宫后便直接来了刘默府邸,那条小道还是当年莫老带她进宫时告诉她的,之所以直到今日还未将那出口封住就是未来以防他日外敌入侵时能有一条逃生机会,而那隐藏与假山的暗道只有当朝帝皇知道。 然而莫老也知道想必当年他们莫家在玉麟皇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只是如今他们的唯一血脉却在渐渐玷污他们家族的昔日的荣耀。 若是莫老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被她的不忠、不孝气得死不暝目呢? 无知的人从开始便住定了失败.她的一切踪迹都在玉恒的掌握之中,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朝中有多少人想他死,更走想看看这一朝变天后又有多少人是真正衷心护他! 还不知死期不远的莫言正得意的堂而皇之的坐与刘府大堂之上,俨然一派高傲女王的样子,如今她当真已是将自己当成了这玉麟未来的主宰,她有权杖在手,她会怕谁? 莫言稍等片刻后,刘默已是进了大厅,一番客气行礼后,两人也再浪费时间,双方都明白此次再见的意味如何,刘默也乏忠肝义胆之人,两朝大臣更是手握兵权,想要他帮尹后反当今皇帝若走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的。 刘默立场坚定,此次再见亦是没能说服他的顽固想法,莫言这次到也不生气,反而浅笑出声,嗓音柔和淡淡道,“刘将军一心为了这东鸾、为了当今皇上,可是若是你犯了错,他可会轻易扰了你?鸾皇的残暴已是众所周知,他若是想杀人从没有理由,单凭一个眼神就能赐人死罪,这样的暴君将军又何必之意拥护,况且本宫这次前来也是替佬佛爷传话来了!quot; “微臣洗耳恭听!”刘默抱拳作揖,以示恭敬。 已是银白的山羊胡须有这岁月沧桑的磨练,而一双精光闪亮的双眼依旧有着对白已国家的远大抱负,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相信在他心中早已将有些事情看得透着、分得清楚了。 莫言见刘默对尹后还是有着畏俱的,心中自是窃喜,她微微一笑道,“老佛爷说了若是此次能的将军相助,事成之后定会重重有赏,这护国公的位置定是将军的。” “老佛爷抬爱了,微臣年事已高,这护国公自是不敢当,还望娘娘转告老佛爷,让另匿‘贤臣’! ”刘默婉言倔强尹后的好意,这逆臣头衔他可要不起。 “将军何须如此快就拒绝老佛爷的好意呢,大可细细考虑在回复也不迟! ”莫言不死心说着,刚才的点滴高兴也被这不识抬举的老匹夫给耗了去。 “娘娘好意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如今皇上给微臣的一切,微臣已是心满意足了,这护国公,老臣不敢妄想!”立场坚定如松,莫言软磨硬泡皆为动摇他半分决定。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强求,只是本宫给你看样东西,若是你看过之后还如此执意,那本宫决不再勉强将军!”莫言无奈,只能拿出手中王牌,若是他见到权杖还走这般执拗,那她也就不必再和他多谈,软的不行就硬的,她还不信了他会狠心不顾自己孙儿的死活。 刘默不语,只是静观其变,而莫言也不再啰嗦,两人倒也爽快。 她拿出藏于袖中的权杖,通体通明、莲花盛开,宝石闪奕,无不显示它的尊贵。 纵使刘默此身从未亲眼见过权杖,可是它的造型、外表他也深知,如今,这象征得到天下的锡麟权杖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颤抖的厉害,身体已是情不自禁的站起,遂缓缓跪下已是虔诚恭敬。 莫言满意的看着他此刻的样子,适时开口道,“将军意下如何?这权杖一直由老佛爷保管着,想必将军也该请楚老佛爷在这玉麟的地位了!quot; “老臣明白!能否容老臣细细想想,明日老臣定当亲自进宫向老佛爷请安!”如今权杖显身,那他就真要好好想想了。 “那是自然,既然如处那本宫就先行回宫,希望明日将军别让老佛爷失望!”莫言浅浅笑道,春光满面难抑心中的喜悦!她轻瞟手中的锡麟权杖,暗自喜道:权杖的震憾力果然不问凡响,尽能让这顽固不化的老东西顷刻间意识动摇,若是明日自已再稍稍加点火候,那还怕他不降吗? “恭送娘娘回宫!”刘默依旧伏她埋首说着。 “将军客气了!”莫言走到刘默身边,俯视地上的他,无声笑得肆意。 今日刘府一行莫言很是满意,她能肯定明日刘默进宫给尹后的答复定是她心中想的那般!既然他能答应那也就保住了那七岁孩童的命,那自是最好,省的她还需再另行部署掳劫他孙儿的计划,眼下也为她节省了不少琐碎事,高兴,高兴啊! 然而,莫言刚一回宫,赤炼亦是在御书房内了! 玉恒端坐在龙位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堆积而起的奏折,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眼中神情慵懒,好似他很累的样子。 玉恒不语,赤炼亦是不敢先启口回话,他一直单膝而跪低首耐心等待。 “说吧!”玉恒懒懒启口,遂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挺直的身体继而向后靠去,微垂的星眸里暗藏锋芒。 “今日言妃已是顺利见到了刘默,而且刘默也开始举棋不定了!”赤炼抬首直视玉恒淡淡道。 “朕倒想知道她是如何说服那号称铁骨衷心的刘默的?”玉恒嘴畔何笑非笑,等着赤炼继续说下去。 “锡麟权杖”短短四个字说明了一切。 玉恒听后并未吃惊,反倒笑出声来,那邪肆的笑意让他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神秘,本就难以猜测的心理如今更是无人能读懂了。 “继续说下去! “明日刘默会亲自经过面见尹后,告诉他考虑后的结果! quot; “很好,你先下去吧,暂时你们四人先别;离开东鸾,朕还有任务!”玉恒命了一切会,遂屏退了赤炼。 来无影去无踪,赤炼走后,玉恒的笑声渐渐扩大,在这独身一人的书法笑的恐饰! 明日吗?那好,明日朕就将你们一网打尽!让你们知道反朕的下场! 笑,未停,可是眼中的厉色已走溢出!凡乏惹他不高兴的,终只有一种结果等着她们! 一百零七章成王败寇 今夜,是黎明的曙光还是极夜的阴暗? 成与败就在今日,而他们的命运转变亦是在今日! 他,一夜未眠就等今日,而她亦是如此! 当天际尽头那层光亮渐渐照亮整片大地时,他睁开了那黑如曜石般的星眸,而她含笑走出了她的寝宫。 同一块地方,命运的齿轮是否会逆转,而上天又会偏爱哪一方? 凤鸣殿内,玉恒颇有耐心的坐于檀木所雕刻的龙纹椅上,深邃幽暗的瞳眸好似一潭渊水,让人见不到底。他直视眼前的数十本奏折,那些奏折上的名字就是那些暗地想要反他的人,也正是那些暗中接受了莫言的计划,宁可帮命不久矣的尹后,也不会站与他一边。 今日的结果一出,他又会如何处置这些表里不一,见风使舵的“爱卿”呢? 一如昨日的笑在无人觉察下已是悄悄爬上了他的冷清薄唇,而那利眸瞳仁中的冷冽寒气也开始肆意溢出,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四散弥漫! 永寿宫 莫言早早拿着权杖就来了永寿宫内,虚则是给尹后请安问好,实则是想要早些知道刘默所考虑好的答案!眼下刘默进宫还有段时间,而她已是可以再做些其他“琐碎小事”,帮人也帮己,如此良策也只有她能想得到。 灵儿每日这个时刻都会端着稀饭米粥进房服侍尹后用早膳,而今日她推门入房时已是看见莫言坐在榻边,有些畏惧她的高傲,灵儿微愣片刻遂低首端着托盘欠身向她请安。 一切都是那般顺利,好似老天今日特别宠她,她心里想什么就实现什么。莫言浅笑道“我来吧,你先下去”她取过灵儿手中的米粥并柔声将她屏退出房。 此刻,房内就剩下她和半死不活的尹后,如此良机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莫言看着自己手中热气腾腾的米粥觜畔挂笑,对着榻上的尹后说道:老佛爷,这粥太烫,还是凉凉再吃吧!“ “好!”尹后也是昨夜一夜没睡好,本就身体虚弱的她此刻也没食欲,更是没什么精神,她低低答应着,凤目微垂并未抬头看她。 莫言见此,转身将那米粥端到了离床榻不远的香木圆桌上,她背对着尹后继续道,“老佛爷今日气色不好,是否昨夜没睡好?” “是啊,哀家、、、、、、哀家担心了一、、、、、、夜!” 从昨日莫言回宫后告诉她今日刘默将会带着他的答案向她请安时,她已是开始紧张了,她怕刘默不答应,更是怕莫言暗自对她孙儿下毒手,那时这太太平天下就不太平了。 莫言乖巧安慰道。“老佛爷忧心了,若是刘将军不同意,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啊,您别忘了,我们可是有权杖在手的!”白色药粉已是均匀撒下,她正大光明的搅拌着那碗掺了噬心散的米粥一边背对着尹后柔声安慰,一边向着碗口吹气,希望这碗微烫的米粥能早早凉下,更是希望背后的老太婆能吃光了。 毫无觉察的尹后微抬臻首,看向那纤细身影,面容上的慈爱有增不减,她无力喘息低低说道,“言儿,哀家定会、、、、、、定会帮你,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这,也是她曾答应莫老的,莫家一门忠烈,如今就只剩下着一根独苗苗,她若不称有生之年安排妥当莫言的后半生幸福,她如何有脸去见莫老,她又如何能放心驾鹤西去? 眼下,尹后不由回想到了六年前,那时候的还只是个孩子,只是小小年纪的她却愿陪她在乞山吃斋念佛三个春秋。而莫言的莫言秉性她自是清楚的,在她心中她乖巧、聪明、孝顺,更重要的是心善,也正因他有诸多的好,所以尹后更想让她当皇后,更想给她最好的! 然,在尹后说完这句宠爱话语后,莫言的身形明显的怔了怔,却只是瞬间她又恢复了方才的淡定从容。她含笑转身,手中端着温热的米粥重新向榻边走去,向她靠近。 莫言眼角微眯,红唇觜畔有甜甜的笑意,她端坐在床沿口,盈盈说道,“老佛爷抬爱了,如今言儿所拥有的一切已是满足了,眼下,言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您身体能早早康复,只有这样,您才能给言儿最好的一切!”她说的真诚,手也未停下,她浅浅挖了一羹米粥向尹后嘴边送去,动作再自然不过了。 没有丝毫防备她的心里,尹后微张檀口,咽下了莫言送来的好意,咽下了她话语中的感动! 尹后并未再说什么,只是一勺又一勺吃着莫言喂她的香软米粥,没用多少时间翠玉碗内是香软米粥已是见底了。 莫言用自己的斯帕轻柔的为尹后擦拭嘴角,继而启口唤门外等待传唤伺候的灵儿进来将空碗端出去。 门扉开启关合也在顷刻间,灵儿做完该做的事已是急急退出房内,可眼下刚刚吃饱的尹后却徒生想法。 她艰难的举起右手抓住床楞,试图让自己虚弱的身体起身下榻,孱弱的嗓音唤着走到门口的莫言,“言儿,扶、扶哀家起来!”今日她要做回到以前那威严高贵的尹后,是真正有地位、有气势的太皇太后,而非此时此刻傀儡无能的尹后。 莫言见尹后吃力起身,遂迈步向前帮她。 “老佛爷,您要什么我帮您拿!”莫言倾身扶她,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将尹后从榻上架起也是有难度的。 “不用,你、、、、、、你为哀家稍稍、、、、、、打扮打扮!”她启口说着自己的要求。她不想等会刘默来时见到她是这幅鬼样子,且不说她如今被玉恒软禁在这永寿宫失去了权利,可是退一万步来讲,她仍是这玉麟皇朝的老佛爷,也是这四国君主的皇祖母,她的身份不容自己如此狼狈的会见朝中大臣。 莫言明白,遵从点头后就是为她取来首饰、胭脂水粉。一番精心打扮后,苍白无神的面上有着胭脂着色,脸色比起方才已是好看多了,微乱的银发挽上发顶,头戴象征身份的凤玉金冠,清爽干净之态也显得精神许多。 尹后满意自己镜中的模样,心里很是高兴,她握着莫言纤软柔夷含笑低语道,“多亏有你,哀家、哀家定会为你、、、、、、为你争取你想要的!”这算是自己给她的赏赐,也是遵守答应莫老的承诺。 莫言含蓄点头,微微浅笑谢道。 两人在房内又等了片刻,今日的主人公终于来了。 房内心思各异的两女人看着步入花甲之年的刘默缓缓走近,眼中有着异样的闪烁。 刘默走到榻边,间尹后半坐于榻上,而莫言则是端坐于一旁,继而恭敬行礼道,“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言妃娘娘吉祥!” 尹后体力虚弱不便多言,她向莫言使了个眼色,莫言便已明白,“刘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太皇太后,谢言妃娘娘!”刘默得令后也不再跪着了,起身后弯腰再次谢道。 “坐吧!”尹后低沉说着,嗓音有着从前的一贯冷漠。 “谢老佛爷赐座!” “老臣已是想明白了!”刘默先看了一眼启口的莫言,随之将视线转向榻上的尹后怔怔回着。 “你的答案是、、、、、、!”尹后峨眉挑高,面容平淡,一双凤目直直看着前方的刘默,等着他考虑一晚的答案。 “老臣该死,老臣认为皇上乃是当今真龙天子,若是废除圣上重立新君怕是万万及不上当今圣上!”刘默纵横沙场数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若是连好人、坏人、能人、庸人都分不出,那他还如何带兵打仗,如很能挥兵百万而不乱? 此生,他唯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赫赫功绩,而这成功的背后就是他看人准,认人清!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靠他一点一点用生命换来的,若冒冒然参与他们的反君队伍,那他就别奢望安享晚年了! “将军不同意?”莫言瞬间变脸,面色的冷色让尹后也为之一惊。她的恼怒很明显,这样冷冽的气势不适合她! “言儿!”尹后担忧唤她,眉心隆起,有着隐隐不安。 一声关切的叫唤提醒了莫言,随之她僵硬浅笑,“将军可是想清楚了?你已是知道老佛爷手握锡麟权杖,若是眼下能得到将军的帮助无疑是为老佛爷锦上添花!”她话里有话,虽是武将出身的刘默也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 锦上添花,也就是可有可无,只是失了他的支持尹后的胜算也动摇不了几分,可是有了他的兵权相助那可说胜的几率就全在她们这边了,,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就是便宜他了,若是换做别人早没了那资格。 刘默心中沉思,眼前这言妃处处想让他出手反鸾皇,无非也就是她未能如愿坐上皇后之位心存怨恨而已,也正因她的狭隘心胸,他也不能帮,若一旦这样的女子章有实权,那这玉麟天下还不要乱了套了? 不可不可!说什么他也不能与她们狼狈为j,成为让后世之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刘默稳定心中注意,坚定启口道,“老佛爷抬爱,言妃娘娘言重了,老臣无德无能已是帮不了太皇太后,更是没有这福气做那护国公 ,如今老臣已是年过半百,眼下最大的奢望便是弄孙为乐,共聚天伦!还望老佛爷能成全!“刘默说着心里话,话音刚落已是俯首跪下。 他说的实在有理,就连尹后听了心中的计划也有所动摇,只是,莫言却心中暗生怒火。 她端坐着看着伏于地上的刘默,眼中窜着阴暗幽火。 想要弄孙为乐?想要安享晚年?哼,简直做梦!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本宫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此事牵连甚大,若是将军有心维护老佛爷,那今日之事还望将今年能瞒着,这件事将军可答应?”莫言收敛戾气,轻柔嗓音有着她一贯的甜美,只是,只要今日刘默一踏出这永寿宫,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而他想要的共聚天伦就到黄泉路上去享受! 不帮她的人,不战与她一阵线的人,知道了太多就对她不利,如今这时局她怎能冒险? “娘娘放心,今日之事老臣担保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爱卿如何能保证?”话音刚落玉恒那沉厚嗓音已是在门口响起,随之那紧闭的房门也被人推开。 一身帝皇龙袍加身威严霸气,面色平静气宇轩昂,额前刘海不羁遮与眼前却遮盖不住他星眸中逸散而出的冷冽寒光。他虽笑,却让人恍惚置身无底冰窖,那样的冷直击心房! 皇上的徒然出现让房内的每一个人都惊愕无语,此时此刻他们都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缓缓踱步而来,莫言、刘默已是忘了要起身行礼。然而他们的愕然却并未让玉恒有点自得之态,好似如今他们的一起都在他意料之中。 “怎么,见朕来了便不说了,是否是朕打扰了你们‘共商大事’?”玉恒依旧淡淡问着,从不轻易浅笑的他如今却一直将那让人看不穿的笑意挂在嘴角,那完美的弧度是那么吸引人的视线,可是,眼下他的俊美神情却暗藏着让人窒息的恐惧。 他的到来就是死神降临前的预告,他的笑便是那夺命不见血的利器,而他整个人就是这世界最强的压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焰让人血液停止、让人不敢呼吸,更是让人不敢再抬头直视他,然,种种的不敢确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他们直视他的眼只因过于害怕而忘了闪躲,他们无视他的身体只因他突兀的进来让他们无所适从! “恒儿!”尹后的轻呼亦是唤醒了刘默及莫言的僵硬愕然,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有了反映。 瞳眸的睁大惊恐亦是存在,莫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早已失了血色,她不敢相信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更不能相信她刚才的已是一字不漏的全给他听了去。 “皇、皇上!”刘默久经沙场也没有如此恐慌过,刚才他的话追究起来论罪当诛,一直想要明哲保身的他想来今日也难逃一死了。 玉恒只是撇首看了一眼慌乱不已的刘默,随之轻笑着看着榻上的尹后。 “皇祖母进来身体如何?”他关心问着,继而上前走去,在与莫言擦身而过时那阴鸷的眼眸已是无声瞟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再是警告,而是等着瞧! 宛如腊月飞雪的寒刺骨,莫言身形明显晃了晃,纤长的指甲即使陷入粉嫩的掌心她也感觉不到痛,心脏的麻木因这恐惧席卷全身,全身痉挛让她比死更难受。 尹后看着那如神般的孙儿在此刻出现,心中已是明了他早已洞察她们的不轨,更是没了耐心再和她们 耗下去了。不过这也好,自己在将权杖公诸于世时她也后悔,只是为了那乖巧心善的可怜女子而一直坚持到现在,眼下,既然他不想玩了,那就结束吧! 历尽人世数十年,她也活够了,与其没日没夜受病痛的折磨还不如早早解脱! 尹后一时神情慌乱后又恢复了镇静,她伸手递向玉恒,希望他能靠近些,她有话想和他说! 玉恒并未触碰她的手,只是自行走到她面前,俯视她的病容,看着那双有着祈求神情的双眸,面容依旧冷若冰霜! “你们全都退下!”玉恒淡淡说着,眼下他就听听她还有何话要说,至于房内两人,他有的是时间和她们纠缠。 房门外的随从得令后进来两人分别将莫言和刘默架起带离了房间。 没有呼喊,没有求饶,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即使喊破喉咙也改变不了什么,更是无法让那残血皇帝能多看他们一眼。 失败,注定要死! 一干人等退出房内后,尹后先是细细打量他一番,好似今日的一样是最后一眼一般,尹后看着他,嘴角缓缓扬起,这样的笑带着喜悦,更是让人疑惑! “恒儿,你果然、、、、、、是玉麟最优秀的帝皇!”她带笑赞道,眼中昔日对孙儿的宠爱柔意又浮现在她浑浊的眼中。 然,她的夸赞却让玉恒笑意更深,他嗤笑她的假意话语,更是嘲笑她善变的嘴脸!曾几何时他最关心的皇祖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若是三年前他没有下令将她从乞山接回宫中,那是否自己心中那慈爱的皇祖母依旧是儿时中的记忆一样呢? 玉恒景观她片刻,收起脸上冷笑,淡漠道,“皇祖母谬赞了!“ “哀家知道、、、、、、你恨我,恨我没有下令去救她!呵呵,如今报应、、、、、、来了!“尹后亦是自嘲着,当年的那场大火过后才数月,她便一病不起,想来是老天惩罚她的铁石心肠! 尹后眼中的失落是如此明显,只是眼下她不为自己,她只想为那可怜女子争取活着的点滴希望! “哀家求你,就当、、、、、、哀家最后求你!”尹后泪眼婆娑仰首那高不可攀的帝王,看着她的孙儿,祈求他。 “皇祖母此话怎讲?”玉恒知道她所言是何意,可是却偏偏不买账,想要他饶了那不安分的贱人,简直痴人说梦! “恒儿,是哀家、哀家的主意,与言儿、、、、、、与她无关!” “哦?皇祖母真是将孙儿弄糊涂了,不知皇祖母所指何意?”玉恒薄唇扬起,狭长眼眸淡漠看她一眼后视线已是转向了?br /gt; 凤颜妆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3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3部分阅读 了她床头的锦盒。 尹后一直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此刻都关乎莫言的性命,遂,她的视线也转向了那锦盒,原来、、、、、 “只要你答应、、、、、、放了她,哀家就、就把这权杖赐予你!”尹后心中灵光一闪,如今她也只有这一件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了。 谁料,玉恒不但没有一丝喜色,反倒笑得更加肆意,那朗朗笑声中有着浓浓的嘲讽! 邪肆俊脸上的冷色亦是逐渐加深再加深,比起那千年寒冰洞的严寒更甚几倍。 他迈前一步,微俯身体,一双黝黑鹰眼看着那惨白苍老的容颜,字字铜牙紧咬道,“事到如今,皇祖母还认为我会将它放在眼里吗?”简直是笑话,即使她拿出锡麟权杖,他也不怕! “恒儿,你放了她,哀家、、、、、、咳咳、、、、、、!”尹后话还未说完便是一阵猛咳,喉中的血不受控的一口吐与地上,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厢房内。 玉恒蹙眉低首,看着地上那摊隐隐泛黑的血迹,利眸闪过精光。 尹后自己并未觉察不妥,依旧不死心的想要求玉恒绕过莫言一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莫家唯一的骨血就此断了,更是不能接受莫府的唯一血脉是死在她玉麟皇室手中。 “恒儿,你、你若是恨哀家,你大可杀了、、、、、、!” “够了!”玉恒徒然喝道,袖中的手掌在见到那摊异样的血迹时已是收拢紧握。他打断尹后接下来的话,瞳眸不悦,“皇祖母该是累了,孙儿便不再打扰,你好生休息!”遂玉恒转身准备离开。 “恒儿、恒、、、、、、咳咳、、、、、、!”胸口中的压抑来的太快,尹后只能急即捂住自己的嘴拧眉咳嗽着,而这一声声虚弱喘息声让玉恒不愿再多呆下去,身形稍稍顿了段后便迈开步离开了她的房间。 殿外,空气果然比里面好多了! 玉恒独身处于殿外空地,他仰首看着湛蓝的天,无声笑着!原来,他还是会心软,在看到那摊血迹时,心还是会微微颤抖着!他,还是不够绝情啊! 芊雪,若是你在,你会让我惩罚他们吗? 他扪心问着,他想要穿越云层找到她,问她,她会同意吗? 然,云层的另一头,他所难以忘怀的女子也仰首望着那清爽怡人的蓝天,微眯清眸淡淡笑着! “今日一起出宫可好?”玉熙不知从何处走来,只是一条薄薄的水蓝披风在她启口轻言时,已是披在她的细肩上。柔柔情意也只有在她面前时,她才会毫无保留的全部给她! “好!”她侧首看着他,眉宇间满是幸福! 第一百零八章《凤颜妆》 昨日,他特意熬夜一晚将所有的奏折全都批阅完,为的就是能在今日可以和她一起出宫游玩。自从上次她发病以来,他们已是有好久没有再次单独出宫,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眼下,这里好像又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模样。 鲜为人知的地方总是显得格外清幽,树木相隔分开的地方山涧小溪流淌着清澈泉水,指压丛中时不时传出蝉鸣鸟叫声,如今虽是炎炎夏日却到处彰显生机。 林荫小道上,玉熙牵着她的柔荑缓步行走,看着眼前熟悉又有着变化的景色不由轻语问道,“可还记得这里?” “不记得了!”丝颜眼角带笑,只是话语却平淡如水。 “忘了?”怎么会忘了?虽是有些日子没来,可这里毕竟是他们……… “当真忘了?”玉熙止步再次追问道,一双黑亮晶眸不眨一色的看着她,握着她柔荑的大掌也稍稍使了力。 “我应该要记住这里吗?”丝颜反问着,水灵瞳眸中有着疑惑,随之视线看着四周的景物,细细欣赏着属于这片宁静之地的风景。 “丝颜!”精明的他总是在她的面前变得像傻瓜一般,他怔怔看着她的素颜,可是却找不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他眉心隆起,遂握着她的细腕屏息替她把脉,他担心若是连这也忘了,那是不是她体内的毒性又加重了,那她的身体是不是…… 丝颜见他面色僵硬好似将她方才的戏言当真一般,遂抽出被他轻握的手在他挺直的鼻翼上轻轻一刮,顽皮笑道:“傻瓜,骗你的,我怎么会忘了这里呢?”这里可是他启口让她嫁与他的地方,如此重要又有特别意义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然而,她的自然浅笑却未能将处于紧张世界的玉熙拉回,他依旧直视她,继而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刚才,他真的以为她忘了、就连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也忘了!他不想她忘了自己,却又不愿她想起从前,他真的好矛盾! “丝颜,答应我,别忘了这里,更别忘了我!”他在恳求她,深如渊底的瞳眸中隐藏着慌乱。三年时光,因为有她才有他的幸福,因为她快乐他才快乐!早在自己一颗缺爱的心不知不觉遗落在她身上时,她的一切感知都牵动着他,她痛,他更痛,她笑,他才会笑! 丝颜知道刚才自己过分了,她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的。她也回搂着他试图安抚眼下有着慌乱的他,螓首则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垂眸轻语道,“我答应,我不会再忘了我们所拥有记忆,更是不会忘了这里!对不起玉熙,刚才我……”未能说完的话全都备他吞入了口中,他霸道的吻着她,啃咬她的薄唇,吸吮属于她口中的香甜,更是吻断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歉意话语。在他心中,他们之间没有对不起,没有感谢,有的,只是值得不值得! 红唇的馨软,檀口的香甜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想要再进一步,他想要拥有她,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妻,是属于他玉熙的妻子! 辗转的吻带着火热的激|情,手掌不受控制的在她隔着衣料的后背不断轻抚摩擦。他是如此爱她,深深爱着这淡雅绝美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牵扯着他所有的神经,他会为了她而疯狂,会为她而变的不再像自己。缠绵的吻亦是让丝颜有着无措,一声娇呢溢口而出,沉醉了她却唤醒了他! 玉熙猛然放开她,好似刚才他的举动是在亵渎她一般,他的眼中有着内疚,更是有着惧意。 “怎么了?”面颊红润的丝颜被他突如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见他视线看向别处,俊美的脸上依旧有着不自然的白,她担心他,关心问着。 “没什么。我们走吧!”玉熙重新拉过她的手想要继续往前走,可丝颜却站在了原地直视着他。 她知道他在担心,可是却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也知道他在逃避,然而,她亦是不知他与自己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逃避的? “你是否在怪我忘了我们的从前?”她淡淡问着,调理好刚才微乱的呼吸后,她的脸色也有着隐隐的不悦。 “没有,你别多想!”他拧眉说道,心因她再次提起从前而瞬间抽搐着。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忘了从前,爹爹说我病了,病的很严重,可是病怎么会忘记了过去?我一直想知道,只是却没人愿意告诉我!”她平静说着,眼中的委屈让他心痛。 “玉熙,若是我告诉你我不是有意忘记从前的,你信吗?每次我想要努力回想过去,头就好痛,只是我的心告诉我,忘记那段记忆,不是我的错,你信吗?”她连连问了他两个“信吗”,眼中的涟漪因她自己适才的话而夺出了眼眶。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她知道那段记忆一定是重要的,不然,他就不会总是眉宇蹙起,更不会暗自担忧伤神。她不希望他不高兴,更是不要他将所有的痛苦伤心一人承担着。 心是诚实的,而她刚才的话也是真的,每当她想要忆起过去,她的头痛欲裂就无法让她继续,然,亦是在那一刻,她心底就会有一道声音响起,告诉她别勉强,眼下她的忘却不是她的错! 玉熙静静听她说着,全身的血液在她话音而落时已是停止了。她在问他是否相信她的话,又在告诉他忘记那段记忆不是她错,更是在提醒他即使忘记那段回忆她依旧知道那是重要的,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到底、到底自己该如何人告诉她他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更是清楚明白她所忘记的那段他没有资格参与的记忆不是她的错,而是他错了!他不该自私的让她服下忘忧泉,不该擅自夺去他的记忆,虽然当时的他只是想帮她,想让她忘记那段痛苦经历,忘记那不可能回来的冷炎!然而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即使她没有了那段记忆,可是她的心记得,还是依旧深深铭记着她与那逝去白衣的爱恋。 当真自己如何努力都没有用吗?当真上天就不能怜惜他一次,给他一次他想要的吗? 心的疼痛让他无法负荷,握着她柔荑的手也松开了些许,他忧郁看着她,想要启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不可理喻?”丝颜仰首看着受伤神情的玉熙,淡淡问着,嘴角有着自嘲的笑意。 “你没疯,丝颜,我们别说这个了好吗?”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若是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她,问她若是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可是眼下的他不敢,他怕答案不是他所要的,更是害怕她曾经憎恨他的目光又回来。 只是,倘若真到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也许,疯的是他! “好,以后都不说了!”丝颜敛回心神,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话题,每一次她谈及过去,心就闷闷的好似有块沉沉的石头压着她的心房,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能呼吸。 相惜的两人都不再说起方才不开心的话,玉熙轻轻将她揽在怀间闭眸用心感受她此刻是存在的,只是在他一人面前的。 “我爱你,一直都深爱着!”他没有唤她丝颜,因为在他心中,他爱的是眼前的女子,亦是从前的白芊雪!而今生除了她,恐怕这颗心是无法再容纳任何人了。 丝颜埋首他胸前,她能听见他的心跳,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浓浓爱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丝颜紧紧搂着他的劲腰,述说着她的要求,亦是他心中的要求。 “好,忘了过去重新开始!”他浅笑答应,心的收缩因她的话在渐渐放松,停止流动的血液也缓缓运行着。 雪,若是没有你,一定也不会有我! 早就明白爱之深处时及时放弃一切,乃至生命亦是他无所谓! 令青山 连夜赶路的萱萱终是在今日顺利赶回了东鸾,而紫嫣已是在临时建造的小竹屋内等了一夜,原以为她会在昨夜回来,可是却晚了整整一夜,不过能在今日月圆之日赶回也算是庆幸了。 令青山腰间,紫嫣见风尘仆仆的萱萱驾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紫嫣面纱遮盖的容颜下,笑意染唇。 旋风看见紫嫣就站在前面不远处,跑的更快,好似更兴奋了。 哒哒的马蹄清澈响与山间,一声嘶鸣长啸骤然响起,惊得林中鸟儿飞禽四处窜飞。 “可还顺利?”紫嫣上前迎她,继而拉过马缰关心问道。 “嗯,还好能及时赶回,如若不然,我定不会放过那两人!”说起玉琪、玉瑾的半途阻扰她就火大,不过还好最后他们能信守承诺让她走,不然就是用光身上所有毒粉,她也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听她这话想来路上时遇到什么人了,紫嫣瞥首看着她,好似此刻她提及那所谓的两人时,脸上依旧有着恼意。 “没什么,小事而已!对了,这是雪幻,我只采到了七株!” “七株已经够了,眼下我们必须加紧配置凝雪,我不想在下个月圆之日依旧让那昏君继续活在这世上!”紫嫣驻步看着萱萱,露出面纱外的双眼有着狠色。 三年的等待她早已没了耐心再等下去,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足够多的凝雪。只是凝雪配制好,纵使他东鸾皇宫守卫多严,她们也照样出入如无人之地。 “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宫?”萱萱看着她问着,自从师兄死后,本就冷冰冰的师姐更是冷酷无情,相比她的狠绝,她还算心慈手软了。 “凝雪一旦炼成就进宫!”她说的坚定决绝,此时此刻任谁也改变不了她要亲手取鸾皇性命的决心。 三年内,她不但用心炼制凝雪,更是钻研玄晶老人留下的所有医术古籍,而她的绝学冰丝毒比起三年前的药性更大,炼制毒药及解药也繁琐复杂了许多,当今天下已是无人能解,即使她引以为傲的师兄在短时间内页无法配制出解药。 三年内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她恨那从未见过面却杀了她一生最爱的人的鸾皇,她恨他心残无情,更恨他霸道嗜血。所以,他有如此多的该杀,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师姐,我们今日是否还要赶回清风崖?毕竟师兄的衣冠冢在那!”萱萱见紫嫣眼中戾色不减,心中明白她又想已故的师兄了,只是她又何尝不是呢?自从师兄走后,她们之间早已不像从前那般经常吵吵闹闹,为了一件小事就可以对着干上衣整天。没有师兄做和事老,她们也懒得闹别扭,更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不会去了,等取到鸾皇的首级再回去!”紫嫣沉声说着,启口提及她心中所爱时,心中的恨及痛都双重折磨着她。 她一直记得羽毛兴冲冲的赶去东鸾前那高兴的模样,它不停在清风崖徘徊告诉着她们它要去接它主人回家了,那胖胖的身形,那响彻天际的鸣叫声是那么那么的高兴,可是,她们一直等一直等,足足等了三个月却依旧没有等到她们的师兄回来,更是没有见那贪吃又聪明的羽毛回来报信。就在那一刻,她们知道出事了,即使她们相互安慰告诉对方她们那如仙的师兄只是和他心中的女子一起游山玩水把她们忘了,可是……可是心却能准确的告诉她们,那飘逸出尘的白衣不是这样的人,他讲信用,有责任心,他更是不会有了心爱女子就将他同样疼爱的师妹们忘记。待她们抱着仅存的希望赶到东鸾皇城时,一切都晚了! 她们的师兄不在了,那可爱调皮有灵性的羽毛不在了,而她们师兄用生命保护的绝尘女子也不在了! 这样的血债如何能忘,如何能了? 终是不能的,血债唯有血偿!千古不变的定理她们也绝不会大仁大义放下这血海深仇!三年,时间不长,可是却足以令人等的发狂! 她们简单交谈后,紫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遂驻步看着萱萱问道:“你在采摘雪幻时可有看见它不远处的断魂草?” “没有。这次说来也奇怪,这次采摘的七株雪幻竟不是长在一处的,而每一株雪幻边上都有着其他雪幻被采摘的痕迹!”紫嫣若是不问她,她差点都讲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 “是吗?”难道还有人知道雪幻的用处?”紫嫣开始好奇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知道雪幻的用途。当今武林放眼望去除了她玄晶门人知道雪幻的药用价值外是不该有其他人知道的。 “师姐你在担心吗?” “嗯,我们三年未下清风崖,不知道如今的江湖到底是谁的天下,而且能知道雪幻并正确采摘它的人此人也不可小视!”紫嫣冷漠说着,看着手中竹筒内的七株雪幻,眉心微蹙。 “何须多想?此人即使是用毒高手,我们之间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想要独占武林毒手之位,那就各凭本事了!” “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你在采摘雪幻时没有看见断魂草,也就是说此人手中有这雪幻的解药,若是让鸾皇找到此人,那么我们三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紫嫣忧心说着,她不容许在今时今日出现任何万一,她要绝对定的胜利,更是要断了鸾皇存活下去的所有希望。萱萱听紫嫣如此说来,早已拿下面纱的容颜上也有了担忧。三年的准备若是毁在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那即使让她杀光所有人,她也难消心头的怨气了。 “那怎么办?”萱萱拧眉问着。“如今我们都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萱萱急切问着。 “凝雪是师傅的毕生心血,若不是当年师母身重奇毒无药可解,师傅也不会以毒攻毒研制雪凝了!” “你是说那人和玄晶门有关联?” “我不知道,当年师父就收了我们三人为徒,只是我在七岁那年看见过师父的好友谷扇仙前辈,当时炼制凝雪他也帮了不少忙的!”紫嫣回想儿时的情景,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来查出如今这出现的神秘高手是何人。 “我怎么没见过谷扇仙?他的医毒本事可是在师傅之上的!”萱萱虽未见过紫嫣口中的谷扇仙,可是此人的名讳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等一得高手。 “你还说呢,当年你把师父的翠叶玉打破,为了躲避责罚偷偷跑上崖顶两天,自然没能见到谷扇仙了!” “我有吗?我怎么可能将师傅的至宝给打破呢?我怎么不记得了,有吗?”萱萱听紫嫣说到翠叶玉自然已是记起了,不过儿时的那件糗事她能赖就赖,反正这件事没有人亲眼见到,就像当年一样,师傅问时来个打死不承认。 “你还在得意那件事瞒过了师父吗?”紫嫣只需一眼就知道她这小师妹心里得意什么。 “哪有,都说了部是我,若是我做的师傅那么聪明怎么会被我骗呢?”不承认、不承认,打死坚决不承认。萱萱暗自想着,杏眸熠熠光亮闪烁。 “你以为就你这小小伎俩能骗过师傅吗?师傅之所以没有罚你那是因为师兄帮你认了,为此师父还罚他在竹林之颠站了一天一夜!”紫嫣刚说完,两人已是都愣住了。 她们在提到冷炎时,心在搅!从儿时起,她们的师兄已是处处宠着她们,护着她们,不曾让他们受一丝委屈,可是她们那唯一的师兄,唯一的亲人已然不在了!鸾皇的那一剑不但夺走了他的命,更是夺走了她们的幸福! “师兄……!”萱萱一想到冷炎,眼中已是溺满了泪。 “别哭,我们答应过他,没有报仇前不能哭。我们如今要做的是让鸾皇哭,让他痛不欲生,让他死!这才是我们如今唯一要做的事!”紫嫣强忍住心中的痛楚,即使眼中泛起涟漪,即使她的心很痛,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眼中的眼泪流下。她要坚强,在没有那白衣的保护下,她更应变的勇敢,在没有手刃仇人时她更不容许自己脆弱! “嗯,我不哭,我们说好的!”萱萱用力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哽咽说着。 “好了,我们该准备准备了,至于那神秘人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紫嫣望着天际黄昏将至,也该好好开始准备晚上的祭拜了。 萱萱点头赞同,对于那从未露面的神秘人,她们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找出此人。 东鸾皇宫 鸾凤金殿 威严的大殿上玉恒端坐在龙椅上,而一干乱臣贼子则匍匐于大殿之中,因着此刻殿内的紧张气氛,更因上座那不言不语的帝皇霸气,让他们忍不住的颤抖着。 玉恒冷眼扫向地上的数十人,看着他们瑟瑟发抖俯首于地的模样,他就觉得可笑。这样一些毫无胆识的人竟然也想反他?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自玉恒将他们一网打尽到现在已是过去了几个时辰,而他们也跪了几个时辰,心中的恐惧亦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增多。 玩味的笑浅浅浮上红唇畔,他稍稍动了一下身体,单手抵着自己的下颚,神情懒散,低低沉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吓的跪于地上的人将首埋的更低,看着他们好似恨不得将自己身体埋进这坚硬大理石砖内来躲避他的接下来的问话时,那无声的笑有着狂妄。 “众位爱卿何须紧张?都将头抬起来让朕瞧瞧!”他沉声说着,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命令,虽然眼前的人个个怕的要死,可是却还是懦懦抬首,一双双染满惧意的眼眸看着他,瞳眸内全是闪躲。 “今日你们齐聚胭脂楼是所谓何事啊?”玉恒惬意问着,星眸一个一个扫过地上的人,最后那犀利的视线落在了莫言身上。 众人不语,殿内一片寂静。 “怎么,都不愿告诉朕吗?难不成……朕不能知道?”他剑眉稍挑,嘴角的笑不知在何时起有了收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恍惚间变化着,让那些明明直视他的大臣却发现不到他的顷刻变化。 “微臣该死!”众人不敢再沉默,皆异口同声的埋首唤道。 “该死?你们当然该死!”玉恒淡淡道,嗓音依旧和刚才一样,没有一丝起伏,可是他那双燃烧着怒意的双眸已是告诉他们,他们即使死也难消他的心头之火。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玉恒的鹰眼已是看着莫言,而殿堂上也只有她此刻也是一直看着他不曾躲闪。 “爱妃,你可知你所犯何罪?”玉恒缓缓起身,步步向莫言走来。 “皇上心中比谁都明白,如今生杀大权早已在你手中,若是皇上想要臣妾的命,即使臣妾无罪,你也可以照杀不误!”莫言知道败者的下场是什么样,所以她不会求他,即使她怕死,可是她再也不会求他。 “果然伶牙俐齿,朕都不曾发现你的胆量到不小!”玉恒微倾身体,瞳眸中有她。莫言冷笑,一双水灵大眼满是鄙夷,“皇上何时了解过臣妾?皇上若是曾有一点点关心过,那又何来今日这局面?”她怪他,怪他冷血无情! 眼中的泪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委屈,直到今时今日她还是不能完全将他放下,直到眼下这个时候,她依旧觉得委屈,觉得不公!为什么他就不能爱她,哪怕是一点点,为什么他就是要那么无情? 玉恒看着她满面潮湿的脸,听着她刚才的指责,面色依旧冰冷平静。 他直起微倾的身体,狭长冷眸淡漠看了一眼那些虽俯首于地,时而却竖着耳朵听莫言字字埋怨他话的大臣,绝情道,“赐酒!”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众臣纷纷叫唤出声,即使知道无济于事,可是那死亡来临的瞬间,求救却是人的本能,他们不断抬首俯首,叩拜眼前的帝皇,希望、希望那渺茫的希望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莫言听着,眼中聚集的泪闭上眼睑时已是全部都落下,她再次睁眼,嘴角有着自嘲的冷笑,她笑自己的傻,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怎么还会对他抱有一丝期望呢? 太监们得到他的命令后全都端着一杯杯香醇美酒上殿,玉恒面无表情,而那些早有经验的太监熟练的将酒放于那些大臣的面前,看着他们举杯,看着他们将那渗了鹤顶红的毒酒喝完。 没有希望了,在计划失败后他们有的只剩绝望! 虽怕,虽不甘心,虽暗自恨那帝皇,可是他们不得不颤抖着手接过那夺命的酒。他们应该庆幸了,如今的他只是要了他们的命而非他们一门上下的性命,其实,他们该要谢恩的! 莫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平淡道,“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爱上你!”遂,白皙的手拿过属于她面前的酒,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她,一饮而尽,笑的满足!解脱后,一切都将结束,而只有死才是她最好的解脱! 玉恒听之,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然,他的覆于身后的手却因她的话不由紧紧握着,身体也在那一刻僵硬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夜幕总是来得特别快,可若是心情不好时,它却总是特别的漫长! 今日大殿上,当他听她说着那句似平淡却充满凄凉的话时,一时间他的心居然狠狠刺痛着。当真爱上他的人都会后悔吗?当初的爱在最后却都变成了恨,这是对他的惩罚还是他的命运本就是如此不幸? 风波平息了,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得到快慰,更是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习惯了黑夜,习惯了独自一人在暗处伤神,偌大的鸾鸣殿内总是只有他一人的身影,虽是夏日,可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因为他的心一直处在寒冷的冰窖中,那里无人能进来救他,亦是无人愿意将他的心从那寒刺骨的水中捞起。 玉恒静静坐于殿中闭眸沉思着,指腹已是习惯了轻抚掌中的净海明珠。它温润、细腻的手感宛如女子的肌肤,而这小小的一颗明珠却能安抚他起伏跌落的心,只因这是她留下的。 门外响起了脚步身,可是来人却不敢启口禀告,想必以为殿内的他已是睡下,不敢多加打扰。 玉恒缓缓睁开星眸,视线透过挽起的帐帘看向紧闭的殿门方向,而在月光的照耀下门扇上所印的影子他已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看着那人不断来回踱步却一直不启口,好似有急事相告又怕扰了他,眼下,那人正纠结着该如何是好! 玉恒亦是不启口唤她进来,依旧依靠着龙纹椅上再次闭上他那璀璨如晨的眼眸。 良久,那人终是沉不住气了,也是不敢再耽搁了,遂静止脚步站在门口,恭敬的弯腰懦懦提起嗓音启奏道,“启禀皇上,老佛爷有请皇上前去一聚!”灵儿颤颤说道,虽还未等到玉恒的回话,可是额间已是紧张的溺出了薄汗。 她心中暗自恼着,她恼尹后的不安分,如今半夜三更让她前来传话分明就是害她。今日鸾皇才赐死了数十名大臣,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一天的心情定是不好,可是那老东西却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来送死。 灵儿越想越害怕,刚才她鼓足勇气禀告,可是殿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的气氛让她更是担忧。玉恒因她的叫唤声,眼眸再次睁开,面容平静无波澜,他即使不去永寿宫见尹后,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如今她的话题无非是和莫言有关,只是,他已是对她仁慈了,若是想要再得寸进尺怕是不可能了。 “你回去告诉老佛爷,今日朕累了,明日再去向她请安!”玉恒隔着殿门冷漠说着。一直静默的殿内徒然传来玉恒的回话,灵儿是有惊有喜,在玉恒还未发火前,她最好急急消失,否则谁也保不了她是否还有方才的运气。 “是,奴婢遵旨!”灵儿忍住颤音俯身回话,随进离开了门口,继而那属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那扇殿门上。 一路上灵儿庆幸方才她没有被玉恒责罚,更是欣喜自己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去向尹后回话。只是……只要她一想起那难伺候的老太婆,她就心生憋屈。从尹后生病到如今也快三年了,她那病一直未见好转,可是却又碍眼的死不了,害她每日都要被她责骂,甚至让她去打扰那阴晴不定的帝皇,这不是摆明让她往火坑里推么? 灵儿想来已是觉得委屈,心中的郁闷不由让她放慢了脚步,眼下她能托一刻是一刻,宗旨她就是不想早早回到永寿宫见到那老巫婆的嘴脸,更不想她平白无故的责骂。 然,灵儿此刻的缓步慢性却让一路跟着她的人尽收眼底,此人凤目闪耀不现身,好似她是夜中的一缕幽魂,让人无从察觉…… 月潭下游 月夜下,银光闪耀的百米瀑布不分昼夜的在这一方土地上发出震耳欲聋撞击声,那如虹的气势让人心潮澎湃,而那直流而下所溅起的水花更是夺眼球。 冰冷的潭水闪烁光亮,在这深不见底的碧潭之中,男子已是闭气静思两时辰了。每夜,他都会潜入这数丈宽的碧潭内静心回想他所遗忘的过去,隆水声并未吵到他,在谭底,那响彻天际的壮烈水声已是被层层涟漪的水所隔绝,而他所处的世界时绝对的安静。 思绪断断续续,脑中的片段也是在不停跳跃转换,他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听不到那女子的话语,只是,他的心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重要。 画面中,他们相拥看夜幕繁星,他们携手漫步梅林,他们深情相吻,他们…… 他能看清自己对那女子的宠爱,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重要,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可是,他却看不见她的脸,那张牵动他心,牵扯他如今所有思绪的脸到底是何模样! 心,开始变得燥乱,一直盘膝静坐于潭底岩石上的他的俊容也不再平静,一直紧闭的瞳眸因心的抽搐而瞬间睁开,俊挺的身体亦是在同一瞬间砰的一声从潭底跃起,破水而出。半身赤裸的他全身潮湿,健魄光滑的胸膛上水珠滴落,湿了一地! 俊挺的身体站在潭口边缘任凭水花溅在他已经潮湿的身上,他目光冷冽、瞳眸因心中的起伏纠结而睁大着。两年了,他断断续续想了两年,明明知道那段遗失的记忆对自己是重要的,明明知道那看不清容颜的女子是自己最深爱的,可是自己竟然将他们给忘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看着眼前壮丽飞泻的银河攥拳怒吼着,一直温润如玉、沉默淡然的他,今夜也因心中的纠结肆意吼着! 猛烈撞击的水流声盖过了他的嘶吼,却盖不住他心中的烦乱!那女子是谁?如今,她又在何处?漫漫长夜,他却是一夜无眠,看着天上寥寥繁星,他只能回想、回想???? 两日后 风云变幻只在一夕之间! 东鸾皇宫今日愁云漫天,偌大皇城内也渐渐弥漫晦涩。 永寿宫内所有艳丽、华贵的布置摆设全都铺盖上了白缎,而大殿中央的灵堂更是所有哀伤气氛的根源。宫女、太监跪倒一地哭声不绝,然而,他们的哀伤、不舍却并非发自真心,这样有泪无心的不舍难过让那刚踏进殿内的帝皇心情浮躁。 他轻睨一眼那些“伤心欲绝”的演习人,面容平静的看着那灵位,心渐渐冷却。 她终于走了,在病痛中所受折磨三年,如今她终于解脱了! 玉恒冷漠的走近,看着凤棺中的尹老太后一脸安详,心中并未因她的逝去有太大的难过! 如今她的离开对于年事已高的她可说是一种幸运,而她无声无息在睡梦中死去,这样的死法世间之人又有多少? 他怔怔看了她片刻,转身时灵儿已是懦懦含泪站与他一旁,手中拿着一封尹后留下的信。 “皇上,这是太后让我转交给您的!”灵儿含着泪说着,只是她的伤心难过也非真的,如今尹后归西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了。 玉恒接过她手中的信,打开信封抖落信笺,一双鹰眸睨过上面几行绢丽字迹,神色依旧淡漠冷静。从进门到眼下,他的俊容上都未表露出一丝伤心难过,在众人眼里那躺于棺中的老妇对他来说好似是外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也正因他此刻的冷漠,更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位无情无爱的君主,更坚定了他在他们心中的冷血无情。 然,玉恒从未将外人的想法放在眼里,他依旧我行我素不顾旁人,在看过信上的内容后,他只是薄唇轻扬,那浅浅的笑如柳絮飞扬顷刻消逝,让人来不及捕捉。 他将信收起来,未启口说一句话便离开了这满是虚伪的地方。 生在皇家,他从小就看惯了尔虞我诈、亦真亦假,也正是这些勾心斗角,他才会变得更为冷情。曾经的心动直到今日他依旧小心保存着,对于心中最爱的逝去,他痛,哪怕过去三年,哪怕时间再久,他心中的伤口依旧无法愈合,他对她的不舍是真的,是真真正正的伤心欲绝,而非那殿内那些奴才一般,全是假意! 今日尹后长辞后才短短一个时辰,他已是下旨出榜发落与玉麟各个县城、官府。对于其他三国帝皇,他也下令加急赶至报信,虽然其他三国分布在东鸾的南、西、北三个地域,可是倘若选用不同传信方式,那么在五日之内尹后薨的消息便能够到达了。 南奕传信他用的是快马,西昭则是采取水路,而北雪便是用了飞鸽传书!短短几日之内,相信三国帝皇能在尹后下葬皇陵时全都及时赶到东鸾,一同送尹后最后一程。 只是,尹后今日清晨才驾鹤西去,可是南奕那边亦是在今日就收到了来自东鸾的消息,这·····让人匪夷所思。 凤栖殿内,玉熙站与大殿中央,一袭明黄凤舞九天缎袍彰显他别样气质,凛冽寒意早已充斥殿内,他不语却让他们四人惶恐不已。 已经僵持三个时辰了,他站了三个时辰,他们便无声跪了三个时辰,这样的气氛让他们不敢抬眼仰视他,更不敢先启口打扰他的思绪。 蓝泽、风烈等人心中明白,已经三年不曾有消息捎来的婉萍挂急带来的这封信内容一定和东鸾国主有关,如此想来,眼下这平静的日子快事要到尽头了。 玉熙半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终启口说道,“伯央、青雷你们先行赶往东鸾与婉萍见面,至于伏月……朕不希望有一丝消息落入外人耳中!” “遵旨!”两人齐齐领命异口回道,动作干净利落,转身离开了大殿。 “皇上,长孙大人求见!”青雷等人离开不久,殿外侯旨的单公公站与门口弯腰启禀着。 “宣!” “你们先退下吧!”玉熙向跪于地上的其他两人说着,遂向着上位走去,眼下长孙剑朔求见定是有重要的事。 儒雅足智的长孙剑朔一身青衫款款走来,风霜面容不减当年的风采,健朗身骨依旧一身正气浩然。两鬓的雪白被其他依旧乌黑的长发掩盖其中,只是仍旧盖不住那岁月的痕迹。 他走到大殿中央,弯腰恭敬行礼,“参见皇上!” “丞相无需多礼!”玉熙客气说着。 对于眼前的男人,玉熙对他有着尊敬,这并非只因他是自己妻子名义上的爹爹,更是因他多年的支持及暗中帮助。 “谢皇上!”长孙剑朔起身谢过。 “丞相有何时启奏?”眼下已是正午,今日早朝之上长孙剑朔都未有事启奏,不知眼下他特意进宫是为了何事? “回皇上,雀梦已是完成任务回来了!” “真的?”玉熙大喜,面容上有着明显的喜色。“皇上英明,若非皇上所教,她也不会如此顺利!”长孙剑朔所言并非奉承,若不是玉熙自己不能亲自前去,他也无需暗自紧张雀梦是否能顺利完成他所交待的任务。 “丞相功不可没,朕定会重重有赏!”今日他除了收到婉萍的来信时心生短暂不悦,眼下这个消息无非是化解他刚才烦躁心情的良药。 “微臣不敢贪功!”长孙剑朔朗朗说着,身体微俯以示敬畏。 “丞相辛劳朕心中有数,既然雀梦回来,那此事还须丞相多费心!” “能为皇上效命是臣之荣幸!” “好,好!”玉熙带笑说着!今日真是忧喜参半了。 长孙剑朔走后,玉熙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丝颜了,他努力这么久终是有所收获了! 玉熙不用多想也知道此刻的丝颜身在何处,他健步如飞赶至为她而建的凉亭花园,眼下,她正沐浴在阳光下,闭合的眼眸长长的羽睫,那绝美有着淡淡白色的容颜,她的一切都是这般吸引他,他伫立在凉亭外,方才的急色因看到此刻安静休息的她而渐渐淡去。 唯美的画面若是能定格那该多好!他静静望着她,夏日的闷热让人烦乱,可是她却不讨厌有着炎热气息的感觉。他记得她说过,春夏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而冬日的严寒则会让她的身体暖不起来,会冷的让她无法入眠。然而,也正是她怕极了冷,所以这三年来,每到冬季他都会拥着她娇软的身体入睡,用他的体温偎着她的身,让她不再觉得她是孤单的,更是让她觉得她的身边有他,一直都有他。 三年?br /gt; 凤颜妆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4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4部分阅读 年的点滴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他愿为她寻来世间所有珍奇药材,他要治好她体内的余毒让她不再默默忍受嗜毒的痛苦,他要她一直幸福,一直因自己的存在而幸福! 玉熙轻轻走上前,在她对面的石椅坐下。他痴痴打量着她,那精致的不可挑剔的五官让人无法忽视,而那淡漠的气质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早已知道以前的她为何总是有着忧伤,为何初次见面时,她的黛眉总是微微拧着。那是因为她离开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然而那人和她在三年前的白衣却又是同样的男子。虽然这些有着不可思议,可是他相信,他信她说的前世今生,信她说的相约来世之说。不过,他不愿她的来世没有自己,更是不希望她的今生和别人一同渡过,他想与她共携今生,希望能和她相约来世,即使那只是他一人的想法,一人的愿望,可是他一直在祈祷着那一天能真正到来。 玉熙回想从前,她那淡淡的笑比起她在这三年内发自内心而开怀的笑不知逊色多少!他能肯定她这几年是幸福发热,虽然她从未启口告诉过他,可是他就是知道! 熟悉的香味因着风儿的调皮吹佛渐渐在他们身边吹散开来,那清雅的淡香、舒心的龙涎香还有前处花圃中的百花香味全都混合在了一起,那样独特的味道让已是熟睡的女子脸上有着浅浅的笑。 嘴角的扬起在瞬间,然而男子的吻亦是在瞬间,他不知为何会俯身吻着她的馨软,虽然他早已告诉自己,不能吵醒她,不可打搅她,可是那淡淡的笑有着蛊惑,让他身不由己的想要吻她。 轻轻的一吻终是打扰了她,缓缓睁开的眼睑露出了他最爱的瞳眸,清亮是似一汪泉水,纯净不曾受一丝污染! 丝颜黛眉稍蹙,再睁眼看见是他时,眼角染上了笑。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让他的身体可以别压着她,如此紧密的贴合让她不适。 泛红的面颊不知是阳光所晒导致,还是因为方才的一吻,或是眼下两人暧昧的姿势! “你吵醒我了!”丝颜瞥首低语,继而避开他渐渐炙热的眼神。 “是吗?那我补偿你可好?”说着,遂再次低首偷香,不过却让丝颜识破躲开了。 “这是补偿么?好像还是我吃亏!”丝颜用手捂着他不安分的薄唇,眯眼笑道。 玉熙亦是星眸闪烁喜悦,他轻轻握着她的细腕,将她封住自己唇的柔荑拿开。一获自由的红唇再次开启,柔意不减问道,“那你想要我如此补偿你?”只要她说,即使天上繁星他也愿为她采摘下来。 丝颜见他认真,莞尔笑着,倾靠石柱的身体也缓缓挺直端坐,“那我说了!” 玉熙见她恨是神秘,好似早有预谋等他说方才这句话一般,遂侧身坐好将她揽入在怀,在她耳际轻吐蜜语道,“该不是……你想主动吻我吧?!”他邪邪说着,趁其不备,偷香成功! 丝颜微愣,抬首看着他此刻这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让我猜对了?”眼下玉熙心情甚好,下颚抵着她的细肩,时不时在她颈项轻吐气息。 “若是我吻你,那还是我吃亏!” “那你想要何补偿?” “不是补偿是惩罚!” “哦?”玉熙好奇,眼下她的惩罚会是什么。 “我要你背我在这皇宫走一圈,每个地方都要走到!”丝颜甜甜说着,心中也得意着,想来这样的惩罚也不算轻了吧! “就这样?”这算什么惩罚?变相犒赏他吗? 玉熙暗自想着,若是这样的差事也算惩罚,那他还希望每天每分她都能罚他,那么他就可以一直背着她,一直不放下她,直到永远、永远都让他背着她! “怎么,觉得不好?”丝颜微蹙黛眉,抬首看着他。 “你说什么就什么,那现在开始了吗?”这样的惩罚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好啊,日落之前可是要将皇宫走完的,你不能偷懒!” “上来吧!”玉熙已是放开了她,缓缓蹲下身体,好让她伏与他身上。 丝颜看着他宽厚的背狡黠笑着,遂不客气的俯身于他背上,玉臂环着他的颈,学着他方才那样在他耳机吐气如兰道,“我想先去启明殿、再去蓝卉阁、再去东旭苑、再去??????” “全依你!”玉熙淡笑着,听着她一直说她想去的地方,而那香馥气息在他颈间至鼻间萦绕不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继而眼下他不得不打断她,否则,他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了那无心无意的诱惑。 丝颜侧首靠在他的肩,在他身后偷偷笑着,刚才,她看见他脸红了! “快走吧,黄昏之前可是要将皇宫走完哦,不然,我还要罚你!”丝颜搂着他颈项的手稍稍使力,示意他别愣着,该是迈动他那修长的腿了。 此刻的玉熙不由想笑,他想笑自己此刻的窘样,更是想笑眼下她的可爱!原来,她也有这调皮的一面,她也懂得用什么方式能惩罚他让他出糗却让感觉这是一种幸福! 没有再耽搁下去,虽然玉熙心里是很希望她继续罚自己,可是他更不愿让她失望,随之,他迈开了脚步,背着他心爱的女子,他的妻、他的后在这属于他们的宫殿内随意走动。 往来的宫女见到这一幕不由纷纷愣住,更是心中羡慕他们感情的深厚。如今这情景若是说出去,相信无人能相信南奕帝皇背着他后宫唯一的女人在这华丽宫殿惬意漫步吧! 他们两人的感情外人看见的只是表面的,而他为她做的很多、很多他们都不知道,更是不可能知道。 丝颜匍匐在他背上,欣赏着早已熟悉的景致,脸颊上洋溢着他看不到的幸福笑靥。 玉熙全照她所说,先去了启明殿,在那他们驻步观看了刚刚才建成不久的观星台,只要到了晚上,夜空繁星璀璨时他们便会来这里欣赏夜幕的徇丽。随后他们去了蓝卉阁,顾名思义,这间阁楼内种植的全都是深浅不一得蓝色植物,那里有花、有藤蔓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草,总是那就蓝色的世界!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里要种满蓝色的植物?”两人前去东旭苑的路上,丝颜好奇靠着他肩头,侧首看着他半边俊脸问着。 “那是我特意为一位故人而建的!”玉熙回着,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认真的向着她想去的地方走去。 “那故人是女子,是吗?”丝颜又问,水眸清亮嘴角的笑一直都在。 “是!她从小就喜欢蓝色,她曾说过,她最大的愿望是能拥有一间属于她自己的小屋,里面可以种满很多很多的蓝色植物,不管是花还是草,她都希望能开在她的小屋里。”玉熙如实说着,只不过他口中的女子所希望的种满所有蓝色的小屋只是儿时的梦想,而她长大的梦想却是希望能嫁给他。然,他虽心中明了,可是却无法帮她实现愿望,他能做的,只是帮她建造一座华丽的宫殿,为她找来世间珍贵罕有的蓝色植物,他能为她做的仅此而已。 丝颜听着,将粉颊贴于他的俊颜上,柔柔问道,“你喜欢听他?” “我爱的只有泥!”也许他喜欢,可是那样的喜欢和对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可以为自己口中的故人建造宫殿,那是因为他欠她的,能为她做的仅是物质上的弥补,可是他对自己此刻所背着的女子,对她的感情那是无论用尽多少,他依然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爱她更深、更深! 玉熙止步,侧首看着她怔怔对她说,他爱她,唯一爱的就是她! 丝颜见他很是认真,笑的更甜,“为何要告诉我?你不怕我生气吗?” “你不会,你只是好奇,也许会吃醋,可是你不会生气!”他了解她,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女子,更不会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而生气。 丝颜听他分析自己,收收笑意道,“我想我只是好奇问问,至于你后面说的也许……怕是也没有!” “当真不吃醋?” “嗯!”丝颜点点螓首回着。 “当真一点都没有吗?若是有其他女子向要和你一起拥有我,你不吃醋吗?”当真不在意他吗? “你不会让别的女子和我共同拥有你!”这,也是她对他的了解。 玉熙见她说得亦是肯定,心的某一处好似被羽毛轻轻划过一般,苏苏麻麻却有着丝丝柔意。 丝颜见他侧首出神看着自己,又笑道,“怎么,你想偷懒了?” “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玉熙收回对她的视线,继续背着她向着东旭苑走去。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谈笑风生,时不时走走停停,时不时沉默不语,时不时…… 夜色来的太快,在他们还未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夜已是来临! 东鸾皇宫,茗香苑 南殿前处百米的永寿宫内依旧哭声不断,整整一天的哀伤悲泣让许多人哭哑了嗓子,更有些人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了灵堂前,然而,即使不通过玉恒的旨令,那些无法坚持守灵三天三夜的宫女、太监,按照宫中规矩他们的命运也是不幸的! 有人离开终是要有人代替,然而,有些人的逝去却无可替代。 茗香苑内清冷异常,即使是房内映照在窗扇的烛火都显得格外冷清孤寂。 今夜,玉恒特意选在此时前来茗香苑,然而,他来见她并非出自本意,而是为了满足那死去妇人的最后愿望。 苑外杂草丛生,荆棘枯枝都不知在这脏乱的地上躺了多久了,一眼睨去,满地狼藉!而踱步进入苑内后,里面没有侍女通传、没有公公看守,眼前所见的一切荒凉的好似沙漠无人路径之地,更像是被人早已遗忘的一角。从不知东鸾皇宫有这样一处别苑,更不能想象一代帝皇会屈身来这种地方,只是,他却真的来了! 居住在这间别苑的主人好似知道今夜会有客人来,那敞开的房门在夜风吹佛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寂静朦胧的夜下,这样突兀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若是胆小之人无意路过,定会吓的三魂丢七魄。 玉恒覆手于后,神情漠然的进入微亮的房内,此时,女子正站在内侧的窗口,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没有星空的夜幕。 她知道有人进来了,也知道来人是这宫中的主宰,可是她没有跪下行礼,更是不想对他俯首弯腰。 女子依旧看着远处,视线有了焦距。 “孰不知上天如此偏心,就连夜空上的星辰都狗眼看人低!”女子幽幽启口,不曾看玉恒一眼。 然而,玉恒不言、不怒,他对她冷漠的好似她不存在一般。 女子没有等到他启口,不过她心中也明白他是不会理自己的,遂,她自嘲笑了! 她缓缓转身看着那高傲不可一视的帝皇,水灵大眼中的平静让她恍若变了一个人。才短短两天,她就变的这般看透人间凡尘一般,好似她的眼中没了前日的欲望、权利,及对他得不到爱的恨意。 “皇上今天来由何事?难不成后悔饶了臣妾一命,今夜特地想要取回不成?”莫言丝毫不畏惧的直视玉恒淡淡说着。 如今,他将她打入这说不上冷宫的冷宫已是比死更残忍,若是他当真后悔,那她还会感谢他的成全。 玉恒站与原地,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未再上前一步,更是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亦是冷冷道,“太皇太后今日薨,她想你将她的骨灰带回乞山佛堂设置灵位!” 在玉恒启口告知尹后西去那一刻时,只在瞬间莫言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不过随之她又上前一步,视线不曾转移道,“如若不是老佛爷求你,你会饶我不死吗?”他会吗?为何到今时今日,她还在奢望,哪怕是骗她,那她也会感激,抱着一生那可怜的美好苟延残喘活着。 “不会!”他绝情道。 冷冷的笑是从她口中溢出,那飘渺甚至是存在的梦彻底的破裂了。当真他好恨的心啊!就连骗她,他都不愿意,他就吝啬的不愿给她! 沉沉的低笑有着沙哑、有着隐忍,莫言含泪看着他,却倔强不愿眼中的泪掉落,“你无情,只因你所有的情都已给了那已死的白芊雪!” 玉恒不语,在她说道芊雪的名字时,他的心宛如被毒蜂蛰到一般,一瞬间的痛,随之渐渐蔓延全身!芊雪,她就是他的软肋,是不能触碰及提及的伤口。 “朕今日来并非听你多言,七日之后,你只要将太皇太后的骨灰带回乞山,而你,终是不得下山!”玉恒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若非她是莫家孤女。若非她是自己黄祖母极力袒护的女子,若非她前几日在大殿说的那句话,他定不会饶她! “臣妾谢皇上恩典!”莫言冷言谢道。 玉恒眸光熠熠,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难掩的情绪来的太快,只是他不能肆意表露人前。 “好自为之!”他送她最后四个字,继而拂袖离开了那令他不悦的地方,更是不愿再多瞧她一眼。 莫言目送他离开,他转身时,她脸上的冷笑已是荡然无存了。他让她终身不能下山,是让她代发修行吗?他饶她不死当真只是因为尹后死前相求的结果吗? “你无情,可是却最深情!为何你倾尽所有情感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莫言立处原地喃喃自语,秀丽的容颜上那两行绝望的泪缓缓流下,滴落在满是尘埃的地上,溅不起该有的泪花。 其实,她对他可说是最了解的,然而,正因她的痴心绝对反而让他更加远离她,一如他对那远方的女子一样!当爱变成了束缚,当情变成了伤害对方的借口,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将渐渐化作虚无,在彼此之间四散飞扬,不留一丝痕迹! 鸾皇所派去三国的信使不负所望,全都在第四天内顺利赶到目的地。只是,西昭国的玉琪和北雪国的玉瑾都不在国内,自然也就没有收到尹后薨的消息。 身为北雪后宫之首的依依一收到信后便封锁了消息,她本就是双溪国的郡主,从小生于皇宫,眼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她心中明白的很。 她深知,若是让送信之人知道玉瑾不在北雪,那鸾皇知道后定会起疑,到时多加追查便会知道他与西昭国主相约私下进入东鸾,更是会知道他们在暗中调查某些事情,虽然玉瑾从未对她说过他与玉琪每年会东鸾调查何事,可是她心中明白此时定是不能对外张杨,更是不能让他们的大皇兄东鸾国主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玉瑾不在北雪宫的消息仅仅只有几位重臣知道,依依对此只是向外宣称玉瑾去了峰焦打猎,而东鸾信使也只是将鸾皇的话重复传达,希望北雪国主能在太皇太后下葬皇陵时赶回东鸾。 身为一国之母的依依自是明白,如今尹后菀,她身为孙儿媳自是也要前往东鸾,只是眼下玉瑾不在,她也只是先应和了事,待信使一离开北国国土,她便下令双溪国暗卫快速寻找玉瑾下落,只愿能在尹后下葬之日及时赶去东鸾。 南弈皇宫。 青雷离开南弈前往东鸾才短短几日,玉熙便接到了玉恒差人送来的消息,尹后菀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坏消息,如若他前往东鸾送行尹后,那身为他的皇后定要一同前往,如此一来,他一直隐藏三年的真相也将毁于一旦,而他是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玉熙收到东鸾信使的来信后,亦是将此事压下,他不想让丝颜知道,更不愿带着丝颜一同前往那有着她曾经回忆的地方。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只属于南弈,而今她的身份便是从小在这南弈长大的长孙丝颜,是他南弈宰相千金,更是如今南弈后宫唯一的女主人,只属于他的女人。 玉熙冷冷看过案几上的信笺,阴鸷的瞳眸中跳跃着蓝色冷焰。他看向殿内仅有的两人、蓝泽和风烈沉声吩咐道。“今日的消息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皇后知道!” “遵旨!”两人垂首接旨。数年的跟随让他们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他虽贵为一代帝皇,可却有着别国君主不曾经历的坎坷命途。他从儿时便开始背负血债,虽大仇得报,可是他一直想要挽回的母爱却依旧没能如愿得到,而今日他所有的情感也是如泡沫般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便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你们退下吧!”玉熙冷漠说着,今日东鸾传来的消息让他迷茫了。尹后西去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前几日猜得到婉萍的来信告知玉恒已是开始调查伏月和皇宫密道之事,那些事情本就过去了三年,可他那阴戾不定的皇兄却依旧不死心的紧咬不放,若是他当真相查下去,相信定能查到已是蛛丝马迹,然而,倘若眼下他再带着丝颜光明正大的灰东鸾吊唁,那所有的疑问在见到她的容颜时去、便全都真相大白。所以,他不能冒险,更不能让他会东鸾。 风烈两人退下后,玉熙无力地闭眼靠着龙椅,回想前几日他还处在幸福中,他还背着她在属于他们的天地谈笑风声,可是眼下,这封信饶了他的思绪,乱了他眼前的生活,让他有着不好的预感。 剑眉的拧紧,俊容的僵硬让他显得疲惫,在他没有想到完全之策时,此事他定要瞒下,即使对南弈群臣亦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整整一下午他都呆在书房中冥思苦想良策,更是下令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他要安静的环境想想如何回复东鸾国的皇兄,想想若是事情瞒不住时,他该如何对她说,虽然他不希望那天的到来…… 一直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吱呀一声已是打扰了正处沉思状的他,心中的烦乱因这不知好歹的奴才闯入而越发的难以平复。 “滚出去!”还未睁眼的他一声冷喝骤然启口,却已吓着了擅自闯入房内的人儿。 “你、怎么了?”丝颜低低问着,脚步已是没有再上前去,身体更是因他方才的突兀怒喝僵在了原地。 玉熙一听是她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睑,眼光熠熠却不知如何启口方才自己对她的怒吼。 他迟迟不语,丝颜也显得尴尬,刚才他的样子是她这三年来没见过的,而那样的他让她害怕。 丝颜缓缓滴首,看着自己手中拿的糕点轻声说道,“这个、你若是有时间就尝尝吧,一天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丝颜并未将糕点盒递给他,她只是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再次抬首看着依旧坐在上座的他继续道,“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有多加言语,自是这样的气氛她已不知能在说些什么,说完该说的,她便离开了书房。 玉熙看着那摆放在茶几的糕点盒,再想着方才她的神情,心中的点滴疼痛逐渐蔓延而开。刚才的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看见是她时会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为什么她那惊愕的神情出现时自己还可以这般淡漠的看着她,不上前将她紧搂着告诉她方才他吼不是对他! “该死!”玉熙低语咒骂粗声,懊恼刚才自己的一切行为,继而急急起身往殿外赶去。 刚一出御书房他便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刚才他已是在顷刻间反省追出门外了,可是眼下他却看不见她! 内心的恐慌掩盖了刚才的一切情绪,什么烦乱、什么焦躁统统滚一边,此刻他只想看见她,将她紧紧揽进心房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沉到了寒潭,冰霜覆盖的俊颜上那帝皇气焰让人无法敢靠近,更是不敢轻易窥视他的急切。 玉熙快速赶到花圃凉亭,原以为她会在这里的,可是眼前她最喜欢的地方却未能看见她的身影。这一次玉熙急了,他怕刚才自己的举动伤了她,那她是否会对他失望,是否会生气离开呢? 胡乱的猜测更是打乱了他所有思维,凡事只要与她有关他就会慌了阵脚,变得盲目无措起来。 焦急的身形在皇宫四处寻找他心中的女子,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可是却依旧没有找到。 恐惧如猛兽般吞噬他的心,他不明自己才慢了片刻,而今已是找不到她了,当真他与她之间只有一臂之缘吗?若是她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是不是他们之间就已是错过? “雪、雪!”他唤着她的名字,嗓音是卡在喉间溺出所发出的声音。他举目看着属于自己的地方,眼前的宫殿一座连着一座,宫女、侍卫全都离他远远的,可是这空旷的视野内,他却看不见她! 玉熙直直的看着前处,垂于两侧的手在渐渐收拢,他怪刚才的自己为何要优于片刻才追出来,为很在看见她受伤神情时不及时告诉她,自己的怒吼并不是针对她! 他垂首看着脚下,浓密的睫毛遮盖了他瞳孔中的黯然,远远看去哪俊挺的身形好似禁不起眼下微风的吹拂,他的背影又是那么的脆弱! 丝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本不想再上前打扰他的,可是看着独自站于空地的他,就连地上的影子都是那般的孤寂!终于,她是不舍他的,地上的倩影缓缓向他靠近,神情呆滞的他竟连她走来都未发觉,直到她的柔夷握住他早已无力握紧的大掌。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香味瞬间在他身边围绕,将他方才一直冷却绝望的心紧紧包裹着,让他看见了暗夜结束后的黎明,那是希望的到来! 怔怔回首,她正看着他,那柔柔的目光中有着对他的不舍、有着眷恋,这些他都看见了! 闪烁的星眸中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亦是有着再次害怕失去的恐慌,他一把揽过他的腰腹将她紧紧搂着,俊脸靠在她的肩头上沉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回来了,心在欢呼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亦是在这一刻他暗自告诉自己,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再也不会…… 丝颜不语,她侧首靠在他的胸膛,回搂着他的劲腰。她能感觉到他今日的不妥,刚才在殿中的冷漠,眼下的慌乱急切,这些异样的他都让她心生疑惑。 “告诉我,你不会哭离开,告诉我!”玉熙低声问着,嗓音中透着明显的急切,心也颤抖的厉害。时至今日他都无法确定她度自己的感情中有没有爱,到底他这三年有没有住进她的心! “我不离开,哪也不去!”丝颜不明他在慌什么,只是这样的他让她心疼,随之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丝颜,为什么我的心得不到平静,为什么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害怕你消失不见?” 其实,在他心中自己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想问她,想要告诉她,那是因为他爱她至深! “玉熙!”丝颜松开了他的腰际抬首看着他,黛眉因他的话稍稍紧蹙着,她不希望他将自己看得那么重,更不喜欢此刻患得患失的他。 “玉熙,你忘了我曾说过的吗?你是南弈的帝皇,你不可以为了我一人……” “若是这样,那你时再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而非爱我!” “你、说什么?”他惊愕额看着她,漆黑的眼中她的面容时那般的清晰,她的淡然,甚至可说是冷漠都深深刺伤他的心。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说他在推她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怎么会推她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是那么爱她,为了她,自己宁可放弃全世界,可是他却说,他并非爱她! “我所嫁的男人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子,是可以顶起这南弈皇朝一片天的男人!我不愿你为了我放弃这一切,更不愿看到你为了我辈世人唾骂!” “我不在乎!”他抓着她的手臂垂首低吼着,眼中满是伤痛,为何直到今日她还不明白,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我在乎!我不愿你为我背上骂名,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陪你到永远的,为何你要如此执着?” “够了!”他吼着,不可抑制的对她吼着。 “若是你执意这样,我会离开!”丝颜眼角有着晶莹的闪烁,可是面容却异常的平静。 “丝颜!”他及时握住她的细腕,今日一直无法平静的心在她说那句话时,彻底掉入了冰地,她说她会离开,当真要离开他吗? “玉熙,你能答应我吗?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一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好!”她的生命注定不能陪他一同走完他的人生,若是让如此完美的男子为了自己而成为了世间的罪人,那她会死不瞑目! “我们别说这个话题好吗?”每次不经意的谈及这样的话题,她总是能轻易的使他抓狂。 “我不想逃避了玉熙,你知道的,我的病不能治好,如今你给我的一切我很满足,可是我不需要你一直将这些留给我,你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珍惜你!若是……” “让我说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说完好吗?”丝颜知道他想启口打断她方才的话,遂即用手按着他的唇,抢先一步对他说着。 玉熙没有挣扎,而她亦是知道他同意了。 她看着他僵硬的面容、好看的剑眉紧紧拧着,星眸中有着纠结,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英俊非凡,她看着这样出众的他莞尔笑着,浅浅的梨涡,淡淡的笑靥却有着隐隐的伤感。 她眼睫湿润,嗓音却依旧平淡道,“若是你真爱我,那请答应我,若是我有一天离开你的世界,请你一定要幸福,要每天微笑得活着!若是你真爱我,请允许让别的女子来爱你,陪你走完你不平凡的一生!若是你真爱我,你能答应我吗?” “你真的很残忍!”玉熙低哑说着,遂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不让她看见此刻他脸上的湿润,她连说了三个‘若是真爱’,她明明知道他深深爱着她,可是她却用自己对她的爱来遏制他。 “我知道你答应了!你会答应我的不是吗?”丝颜紧搂着他,她想在自己还能回抱他时用力搂住他,她不愿在残余的生命里又任何遗憾留下,更不愿带着不甘离开这红尘人间。 然而,玉熙没有启口正面答应她,这样的要求他怕自己做不到,也许她还未明白她对他的重要,更是没有看清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任何女子都无法取代的,即使是为了他而丢了性命的真正长孙丝颜。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凡事你要的我都给,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是我最想给你的!”玉熙靠在她的肩膀沉沉说着,已经闭上的眼睑盖住了他瞳眸内的所有伤感。 “你已经给我了!有这三年已经够了!” 可是他觉得还不够,三年的幸福他远远不会觉得够,他想和她真真正正在一起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 “我真的很爱你!真的……”灼热的泪滴在她肩头,那轻如风声的誓言,她听到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她埋首于他胸前低语说着,眼中的湿润亦是渗入了他的衣襟,她对于他的爱她从未怀疑过,更是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天地间,那空旷的场地上,只要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他们间的情感无人能读懂,更是无人能介入他们之间! 令青山。 被雾色萦绕的茅屋中,紫嫣和萱萱今日显得格外高兴,没有薄纱遮面的她们粉颊上那浅浅的笑时这三年来难得才有的。 三年的等待终于到尽头了,尹后的死讯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直等待的良机,如今她们再也不用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了。 两人今日下山回来便一直沉默不语,多年的相处她们早已有了默契,眼下她们只需带上这几日配置的雪凝下山,去寻那不共戴天的仇人。 萱萱简单的收拾包袱,可是紫嫣却什么也没有拿,她只是静静看着窗外那雾色缭绕的山林,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师姐,你怎么不收拾?” “我没什么想拿的!” “那我也不收拾了,等会我们离开,一把火烧了这里吧!”萱萱缓步走进紫嫣随意说着。 “不用,这里就留着吧!”她侧首看向萱萱,继而视线扫视了一眼房内所有的摆设布置。 “我们离开后就把外面的毒瘴解除了,若是有缘人路过这里,也可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也好,我们走吧!” “不急,皇榜上说了,尹后初六下葬,眼下还有五日,我们嗨哟时间!”紫嫣幽幽说着,今日的她倒显得很是冷静。 “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对手吗?” 紫嫣浅笑摇首道,“不,我要在皇陵对手,我要让鸾皇有去无回!” “可是这样一来,其他三国君主也会在那,他们并非一般人物,想要一网打尽怕是我们会很吃力!”虽没见过其他君王,可是民间对于他们的传闻也不少。 “这正是我想要的,若是其他三国君主也在皇陵,那我们就送他们一程!师兄、小雪、羽毛的命我要他们抵偿!”紫嫣嗓音清亮,可是眼中已是露出了狠色。 “师姐,那我们采集到的雪凝怕是不够!”上次她只采摘了七株雪幻,炼制成雪凝也就只有五瓶,若是在皇陵吓唬搜,那跟随前往的侍卫定是不下千人,单单靠着几瓶药粉急?两人之力,怕是有着难度。 然而,萱萱的顾忌紫嫣早已想到,她踱步走到矮柜边,那里有她必胜的武器。 “区区上千人我自不会放在眼里,到时候我们只要将这些点燃,你害怕那些无能的侍卫吗?”紫嫣狡黠一笑,晶亮的眼眸闪过阴历。 “这是什么?”萱萱上前一步,看着柜中整齐摆放的十几个小瓷瓶,遂抬首看着紫嫣问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是什么?”萱萱上前一步,看着柜中整齐摆放的十几个小瓷瓶,遂抬首看着紫嫣问着。 “狼花!”紫嫣简洁道,继而伸手入柜中取出一瓶递给萱萱。 萱萱接过后狐疑看着手中的瓷瓶,不明这所谓狼花有何用处。 紫嫣已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杏眸中的淡笑渐渐染开,盈盈道“狼花是一种烈性毒药,只要将其放入干草中点燃,别说是东鸾跟随出行的上前人马,就算再多几千我们也不必担心!”紫嫣说来得意,她之所以知道狼花也是看了玄晶老人所留下的手札秘典。上面记载了狼花的毒性及威力。若不是她有心细细阅读,今日也不会连成江湖上早已绝技的狼花。 然而,紫嫣的高兴却让萱萱更摸不着头脑,她入师门那么久都没听说过有狼花这种草药,根式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这有何用处?难不成我们真要杀光东鸾所有随行吗?”虽然那些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可是要她一下杀那么多人,她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狼花能在短时间内麻醉人的意志,让人四肢无力顿失反抗的能力!”紫嫣解释道。 “这不就是麻药么,这也没什么厉害的啊!”区区麻醉剂量也能说是秘密武器吗?萱萱再次睨了一眼手中瓷瓶,眼中有着不屑。 紫嫣了然一笑,继续说道,“它不但能麻醉人的意志,更能让中毒之人对下药人听之任之,若是我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绝对会服从!”这只是狼花药效之一,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我们当真要杀那么多人吗?虽然那些人死不足惜,可是我们的目标是鸾皇,若是能瞬间手刃他最好,若是其他人阻拦我们虽必杀之,可……”可是也无需杀那么多。萱萱很想那么说,可是却仍是止口了。 “你心软?你对他们心慈只是对自己心狠罢了,你忘了师兄是怎么死的吗?他就是太心软了,若是当初他能用毒,就凭鸾皇能将他一剑穿心吗?紫嫣看着犹豫不决的信息徒生恼意,如今是关键时刻,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们亡!三年前她们惨死在鸾皇手中的大师兄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她,冰丝紫嫣决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师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 “你放心,没有到关键时刻我也不会大开杀戒!况且就凭那些意志薄弱的随行侍卫一旦中了狼花已是再没有招架的余力,若是他们能乖乖呆着哪最好,若是想要试图反抗,我绝不留情!”紫嫣稍稍收敛戾色,方才她提及冷炎时情绪有些起伏,只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深知心浮气躁只能将事情越演越烈。 “我知道了!”萱萱面对此刻隐含怒焰的字眼只能低声赞同,黛眉微垂回想以前的紫嫣那时的她很少会动怒,更不会轻易言杀,可如今自己的师姐自从三年前那场突变已是彻底变了,她不会对谁留情,即使两年前的那六岁孩童,她依旧可以冷漠的见死不救。在她眼中,她不愿浪费任何时间在任何人身上,她需要足够多的市静安炼制世间最毒的毒药,她要花尽所有心思给那东鸾国主重重的一击,她根式要他为三年前那狠心地一剑付出惨痛代价。着就是今日的冰丝紫嫣,为了那逝去的师兄,而彻底改变的紫嫣。 萱萱亦是难过,她也是那般在意已故的白衣,所以、即使知道那样的做法不对,可是她也会支持,也会一起加入,更会与她一起手刃仇人。若是能报仇,牺牲在所难免,而那些枉死之人要怨就怨那残酷帝皇吧,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结局也只能用他的血、他的命来结束! 紫嫣见萱萱垂眸出神,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遂淡淡道“我们还是准备一下,今夜就下山改投客栈,这样也方便打探皇宫中的一举一动!” “好!”萱萱不再多言,将手中狼花收好,又将要带的几件东西收拾鱼包袱内便和紫嫣一起下山难离开了那居住短短几日的茅屋。 在她们离开不久后,那一直围绕在茅屋外的朦胧雾色因为渐渐随风飘散,一连几日不曾听到的鸟叫鸣蝉又重新再耳边响起,林中又恢复到了几日前的热闹。 两人面纱遮脸没有对此地有一丝留恋,今日下山后怕是再也不会来这了,若是她们大仇得报,那么透明会会清风崖,若是失败…… 蓝颜山。 叮咚泉水清澈见底,浅浅的一条小溪流淌着的却是这世间的驻颜圣水——白泉水! 能够令容颜常驻,能够令繁华永不凋谢,今日他们再次前来这里,为的只是再回忆一次他们所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当日的离开若他们知道会永不相见,那么他们定不会答应她为他去寻这不知是否存在的白泉水,若是他们知道那是她最后一个心愿,那么他们会将她带离,即使下场和难白衣一样他们也绝不后悔,若是……若是时间能倒退,若是这白泉水能留住时间的消逝,那么如今的一切是否全都会不一样了呢? “第一次见她时,我便想向皇兄讨要了她!”玉琪看着缓缓流淌的小溪,垂眸淡淡说着,薄唇间有着对往事美好回忆的浅笑。 “第一次我见她时,便想将所有最好的一切搜给她,甚至想将她霸道的藏起!”玉谨缓缓抬首,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幽幽说着,那日梅林的相救他就想用心呵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伤害,根式想将她带离痛苦,霸道的藏起她所有的美好。 两人各自回忆他们见她时的第一次,听着彼此心中最真的想法,浅浅笑了! “若是这话让依依听到了,你说她会有何想法?”玉琪侧首看着自己的同胞弟弟,邪邪一笑。 “即使知道,结果还是一样,这里的某一处我已是留给了她!”玉谨毫不避讳玉琪谈及依依,反之,他坦言的告诉他,自己的心里依旧有一处为那清理女子所保留着,即使如今已经成为他妻的女人,也不能住进来。 “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来自哪里,哪里又该是嘴适合她的地方!”玉琪收起刚才的玩笑,最近几日他们相伴同游,每次的话题总是围绕那早已远处 凤颜妆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早已远处的淡雅女子,而今他们已是习惯笑着回忆有她的日子,心情淡淡的谈及她的一切。 “我也想过,也许冷炎所住的清风崖是她最好的归属,只可惜他们没能离开!”玉谨蹲下身体,挽起袖子去捞那清洌洌的泉水,冰冰凉的感觉渗入心间,在这烈日之下有着舒爽惬意。 “不,他们已经回去,如今的他们也许就在清风崖,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他低首看了一眼玉谨,继而视线看向了远处,那里的高山被云层所遮挡着,只是他知道,那山的后面百里之外便是那神仙眷侣最好的归属之地。 只要她能幸福,一切都好! “过了前面的三溪峰便到北雪地域了,三皇兄还没见过依依,不如虽我一同回北雪小住些日子,让我也能略显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你!”玉谨泉水净面,光滑的面颊滑落着清凉的水珠,阳光照耀下,那冰霜面容上闪烁光亮,尽有一瞬连玉琪也看傻了。 “怎么?皇兄不愿意?”玉谨见他此刻呆愣,好似在思考一般,继而再次开口问道。 “何乐不为呢?我很想见见我则弟妹到底是何模样,竟会让你这座大冰山给融了!哈哈……”玉琪回神玩笑道,只是玉谨却一脸无奈,不由摇头垂首。 两兄弟有说有笑,有喜有哀,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大家都过得很好,只要这就足够了! 玉谨和玉琪刚经过三溪峰境地便遇上了依依所派的双溪国暗卫,两人在暗卫口中得到了尹后菀的消息面色冷沉,沿途多日的喜悦也一扫而尽。 “东鸾信使可还说了些什么?”玉谨冷冷问着,被及时难以接近的面容,眼下一沉更是骇人。 暗卫垂首回道,“东鸾国主会在四日后将太皇太后葬于皇陵,希望皇上能及时赶回东鸾吊唁!” “四日?”时间太紧了,若是他单独上路勉强能够赶到,可是按照皇室律例,凡事成亲的皇室成员都必须携带家眷一同前往皇陵,而如今依依已是身怀六甲,长途赶路怕是会吃不消。 玉琪看出了玉谨的顾虑,轻拍着他肩头,凤眼平静,“如今依依身体不适可以不去,规矩是人定的,不合理自然要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玉谨心中也是这个想法,比起那些所谓的皇室规矩,他更看重眼前的鲜活生命。 “你们即刻回北雪告知皇后,朕已赶回东鸾路上,让她好生在宫中养胎,若是朝中又任何大事,先有封丞相抉择!” “皇上,怕……怕是已经晚了!”暗卫懦懦说着不敢直视玉谨那冰冷的面容。 “此话怎讲?”玉谨不明他方才的话时何意,蹙眉俯视跪于地上的双溪暗卫。 “属下发现皇上后已经发送了信号弹,眼下……怕是郡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双溪国的烟火弹可是这天下最为厉害的,不管暗夜黎明,只要七色信号弹发出,方圆五十里高空都能看得清楚。 玉谨闻言,不由目光黯淡,刚才的冷然也顿失一半。 “怎么?”玉琪看着玉谨徒然骤变的面容好奇问着,刚才他可听见他低低叹息了。 “她是急性子,若是知道我在三溪峰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更何况她还是双溪国有名的骑马高手,怕是不到天黑她就会到!”这个皇后,他真是拿她办法。 “哈哈,一来弟妹如此了得啊,想必是为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了!”玉琪忍不住笑道,浑厚的嗓音充满磁性,煞是好听。 玉谨不语,今日他可是让这邪魅皇兄笑了两次,而且还都是因为依依,这,让他开始不爽了! 沉下的面容比起千年寒冰更冷,而那些自知心急做错事的暗卫更是畏惧低首不敢再多加言语。 玉谨知道依依一定会赶来便没再往前赶路,他和玉琪及所有暗卫全都停在原地等那‘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前来会合。 夜幕总是来得那么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时间的流逝好似在转眼间,尹后的逝去也有五日了,永寿宫内已是没有前几日的哭声满天了,三天三夜的守灵结束后,殿内只会留几名尹后生前的贴身侍女夜烧些冥纸,看着白烛不灭而已。而这些贴身侍女中就有灵儿,只是,即便死为已死的尹后烧冥纸她都心不甘情不愿。这三年来尹后对她的时不时咒骂及责罚已是让她憎恨她到了极点,如今她死了还让头服侍,心中的怨气更是有增无减。 今夜,又是她守夜,一夜的冷清,一夜的暗自埋怨,敞开的殿门时不时有夜风吹进来,而刚刚才点燃的烛火瞬间又灭了,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灵儿的忍耐到了极限。 她眼见四下无人,遂起身走到灵堂后,的凤棺旁,她站立旁边看着躺于棺中的尹后,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恼火! ——啪 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了那毫无知觉的老脸上,冰冷僵硬的面容没有因刚才灵儿的狠劲而泛起该有的五指印。 灵儿见尹后再也不会像往日那样咒骂她,更不会像从前那般惩罚她,清秀的面颊上有着扭曲的笑,“死老太婆,活该你要受三年折磨才死!不过即使你死了也是下地狱,吃斋念佛也赎不了你的罪!”灵儿喋喋不休的说着,夹杂着阵阵吹来的夜风,高挂的白色灯笼及白色的帐帘晃晃摇摆着,而她在这躺着死人的地方埋怨发脾气,使得气氛显得很是阴森诡异。 她不甘心的瞪着尹后,继续道,“你现在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阎王是不是告诉你了啊,想来你一定死不瞑目吧!哼,活该,这就是报应!” 当日莫言在粥里下毒的经过她在门口看得清楚,心中也明白如今尹后的死或多或少和莫言有关,不过如今莫言也死了,她也无需去告状了,更何况她心中早就盼着尹后早早归西,她也能早日脱离苦海,只是眼下她真的如愿了,尹后真的死了,可是她依旧没有好日子过,这样炎热的天,她还要为那可恶的老太婆守灵,还要时不时起身为她点蜡烛,这样的怨气她怎么能消? “老巫婆,希望你下辈子做奴才,一辈子的奴才!”灵儿说来激动,桑颖不由提高了几分,可这样的静夜下,她刚才的叫唤是那么清晰,以至于来人还未进殿,她的话已是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 深夜,他睡不着才会路过永寿宫,想进来看看上柱香的,只是,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得,而那说话人的命运怕是也要在今夜彻底改变了。 玉恒无声的进入殿内,而灵儿却豪不知情,她依旧不甘心的站在原地,不断向着死人发火出气,待玉恒走到她身后时,她依旧不知。 冷冽的目光看着清瘦的身影,视线随之转向棺中的尹后。堂堂一朝之后死了却要让一奴才指着骂,这是不是她的悲哀呢? 他只睨了灵儿后背一眼,并未上前指责惩罚她,他只是像来时那般无声的离开了灵堂。 阴风阵阵,比起方才的风略显大些,那些烧完的冥纸呆着点点的火花在这诺大的殿堂内四散飞扬。灵儿看着满屋的纸灰,心也瞬间拧紧,低头再次看着尹后的脸时,心中顿生惧意。她哆嗦的眯一一眼就急急离开了后堂,回到前厅后又老实的给那棺中的尹后守灵。然而,她却不知今夜她只是给自己憎恨的人守灵,而每日,她的下场却远远比这要严重的多。 辱骂皇室成员论罪当斩,不过,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他要她…… 最近几日,西昭、北国国主已是在赶往东鸾的路上,三国君主只剩南弈及他的皇后还未动身启程。 御膳房中,玉熙依旧在考虑如何向丝颜解释他必须离开南弈数日,若是直说定是不行,可是若是找别的理由怕是她不会相信。 沉静在自己思绪的玉熙再次拧眉深思,如今的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单公公无声的站在龙位一旁,看着玉熙闭眸蹙眉,心也更着急起来。 “皇上,奴才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单公公躬身低语道。 “说!”玉熙并未睁眼,而对于单公公他也没有什么事瞒着,自小,他就是由他伺候照顾,当年玉麟均分四分时,单公公也是一同随行跟到了南弈,如今说来,他在他身边也足足十几年了,是这些心腹中最长的一位。 “皇上若是不愿让皇后长途操劳,大可让宰相大人帮忙,皇上离开南弈的这些日子可以让皇后回宰相府小住几日,一来,皇上可以单独前往东鸾,二来,皇后也可以多陪陪宰相大人!”单公公微言道,不过却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星眸缓缓展露人前,玉熙依靠在位置上,视线看着前处,他想着单公公的话面色冷静。 “传宰相进宫!”他轻吐几字,却已是赞同了单公公说的。 “遵旨!”单公公弯腰领命,遂退出了御书房。 长孙剑朔进宫后,玉熙已是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他不为别的,只希望丝颜能安然的再难以等他回来,更是不希望让她知道他独自前去东鸾吊唁之事。 御书房之内只有他们一君一臣,长孙剑朔深知丝颜对他的重要,弯腰恭敬回话道,“皇上放心,臣定将照顾好皇后,更不会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他说的信誓旦旦,更是为了让玉熙能彻底的安心。 “那就辛苦宰相了!”玉熙由衷谢道,对于眼前这亦师亦友亦父的男人,他全身心的帮助自己没齿难忘。 所有的事还算顺利,如今就只剩他像她解释需要短暂离开南弈的理由了。 是黄昏,残阳总是喜欢沾染在她如雪的身上,而他却很不喜欢这如血的颜色照映着她,这样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心痛。 今日,丝颜没有靠着圆柱闭眸休息,她只是半依身体静静欣赏着眼前别样的景致。 她知道他来了,微微螓首看着他,淡淡一笑后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那些花圃林中的百花上,那样耀眼的光亮将原有的花的颜色都渲染的只有一种刺目的红了。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玉熙走进柔声说着。 今日,她好像不对劲,有着朦胧的透明感。 丝颜拉着他温热的手让他坐下,只是她的触碰让他急切起来。 “你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的?”玉熙反握着她冰凉的手蹲下身体担忧问着。 “我很好,只是起风了!”她淡淡说着,视线依旧没有看他。 “丝颜,别瞒着我,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的温度让他想到两年前,她在生死边缘的那一刹,他真的想要就此放开她的手,让她不用再受嗜毒的痛,想要给她解脱,可是他还是不舍,一如从哪火海将她就出时一样,他不舍她离开! 丝颜目光柔柔,嘴角洋溢着笑,“你别担心,我很好!刚才我看见爹爹进宫了,他想让我回府住些日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此刻的他不想去东鸾了,不想这个时候离开她,然…… “爹说你这段时间会离开南弈,是不是边疆发生什么事了?”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温度让她很舒服。 玉熙缓缓起身坐在她声旁轻轻揽过她,将她整个人拥入自己的怀里,他知道她冷,也知道她痛,可是他却无法为她分担。 “我不走了,哪也不去,留下来陪你!:如今没什么比她更重要,他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天,哪怕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傻瓜,正事要紧。而且爹爹说了,他为我找了良药,需要静养,如今你打算离开南弈,那我正好可以回相府小住些日子!”丝颜轻笑出声,抬首抚上他的俊颜,他恶面颊有着僵硬。 “良药?”莫非他们已经炼制成了?可是为何刚才宰相没有告诉他?”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这样也能快快回来!”她抬首他看着,笑得很甜。然而,这样的笑却让他心更痛。 玉熙深深知道葬花的毒是无药可解的,而她体内的紫魄在服下三个时辰后没有得到净海明珠做药引,单单靠破镜之水令她苏醒时无法解除她体内的两种余毒残毒。毒性发作时,她的体温会变冷,四肢百骸都将承受余毒的摧残。可是,身体正受着这如此残酷折磨的她都依旧在对他笑着! 玉熙没有在多说什么,在他心里自己早就下了决定,若是这次连雀梦采摘回的雪幻和断魂草也治不好她,他会跟随她离开,不管去哪,他都会陪着她。 玉熙紧紧搂着她,试图让她紧贴自己胸膛的背能暖起来,试图她的冰凉疼痛能分给他,让他为她承担。 老天,若是你能看见他们此刻的幸福,请成全他,请帮他…… 整整一夜,他都紧紧搂着她相拥而眠,即使眼下并非寒冬腊月,只因他想她能安然入眠! 漫长深夜他却无法合眼,他卡呢怀里的女子,感受她还有的呼吸、感受她不正常的温度、感受她还在他身边!天亮后,他便要独自上路赶去东鸾送尹后最后一程,三天的时间对他来说够了,但却需要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过,即使他错过尹后入皇陵的师辰他也无所谓,只要在她头七赶到也一样。 如今,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雪幻和断魂草的药性只是从他得到的医书上看到的,至于是否能为她解除体内的毒他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还不睡?”丝颜低声启口,杏眸却闭着,身体微微向他身旁挪了挪,靠他更近些。 “睡不着!” “闭上眼睛,搂着我!”只有不看她,他就能睡着。 玉熙乖乖听她的话,缓缓闭上星眸,被中搂着她腰际的手稍稍将她一往自己身边一带,两人贴的更近。 如此炎热的夏季,他们却紧紧楼着,却感受不到一丝闷热气息,只因,她的身体冷,只因,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过了这肉体上的感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翌日。 夜色褪去后便是那属于黎明的光亮,点点晨光渐渐照耀着整片大地! 南弈宫门外,数十人整齐的列队站与道路两旁,神情淡漠的看着道路中央的令人依依惜别。 他们的君主即将远行东鸾,可他们的皇后却还不知情更是无法跟随而去,面对夫君的暂时离开,她有着不舍! 丝颜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柔光熠熠,这是她难得回在人前所展露出的眷恋。 “等我回来!”玉熙反手握着她依旧冰冷的柔荑低声说着,那双晶亮瞳眸中的爱恋是那般的明显,可深藏在内的不安及不舍却已是让她看了去。 “恩!”丝颜点点螓首。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不会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死去,即使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要等他回来! 今日一别,玉熙心中隐隐泛起不详的预感,好似他们之间会因今日的分离而有着巨大的变化,而那未知的变化却会让痛不欲生! 微白的脸颊昭示她身体的虚弱,冰冷的体温更是在无声的告诉他,她此刻体内的痛苦。 玉熙剑眉稍蹙道,“一定要记得吃药,不可太操劳、不可贪凉、不可……” “我都答应你!”丝颜浅浅笑道,未等玉熙将话讲完便打断了他。她知道他担心她,不放心她,更是不舍她,可若是一直说下去,怕是到天黑,他还是在南弈,还是在这宫门口不会多向前迈一步。 “记得想我!”玉熙最后说着,嗓音更加的低柔。 “好,每天都想你!”丝颜并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直言,如今她已不再羞涩之间对他坦言表白了。在她心中,他是她的丈夫,更是爱她、惜她、愿给她一生一世的唯一一个男人。 她的话让玉熙感动不已,不顾在场众多人看着,他搂着她垂首吻上了她冰凉的唇,软软的、甜甜的,这是她的味道,独一无二! 丝颜微眯眼眸感受着许是今生他给她最后的一吻! 浓浓的爱意感染者周身的人,他们两人的情意早已在南弈国成为了一段人人羡慕的佳话。从未有哪朝君王甘为一女子腾空后宫,亦是没有哪朝皇后能享有君王一生不变的承诺,可是在南弈,他们的君主,他们的皇后就做到了,他们的爱恋早在民间被百姓铺上了神秘的色彩,而少有人见过面的丝颜更是被说成天上有地上无得奇美女子,而她也确实是这世间少有的出尘女子,举世无双。 深情长吻后,玉熙缓缓松开她,看着那双夺走他一切思绪的清眸,他最后说道,“一处理完所有事情我回速速赶回,到时我们再去一次泉山,我要为你在那新建一座属于你的别苑,只属于你一人!” “我会等你回来的!”丝颜抬首看着俊挺的他说着。 玉熙得到她正面回答,嘴角上扬,遂牵过一旁的黑色马驹一跃而上坐于马鞍上。黑色的麒麟锻袍彰显贵气,他身上的帝皇霸气根式浅浅溢出,最后散与四周,让人折服。 他俯视她,一生唯一心动的女子,他想要在出发前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将她的脸记得更清,好让自己离开的数日内能多拥有些与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这一眼,亦是有着无法言明的情愫,继而她用力挥动马鞭沉声唤道,“出发!” 所有跟随而去的将士得令迈开步子,齐齐踏着沉稳的步伐,最后小跑起来跟在那黑衣男子的马后。 丝颜目送着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中的痛瞬间扩散,而嘴角一直挂着的浅笑亦是在渐渐退去。 ——玉熙,请在我离开时回来! 她心中唤着逐渐远离的男子,诉说着她组后的愿望! 玉熙走后,丝颜便携带贴身婢女回了宰相府,而长孙剑朔早派人将她的闺房打扫干净,更是将刚刚配制而成的芷茶碳兰给了她,并交代要按时服用。虽不知者雪幻和断魂草及紫陌炼制成的药对她体内的余毒是否有帮助,只是至少也能渐少此刻她冰冷感知的痛苦。 “颜儿,这几日你就待在府里好生调理身体,切莫忧心操劳了!”长孙剑朔心疼的看着爱女,眼中满是疼惜。 “爹爹放心,我已无大碍了!”丝颜宽慰他道。然而,这样贴心的她让长孙剑朔越发觉得她和已逝的女儿很像。曾今,她也是这样对他说:“爹,我不疼!” 长孙剑朔出神的看着丝颜,这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却让他心中不由回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乖巧美丽却又痴情不悔的女儿,如今,她在天国过的可好? “爹!”丝颜轻唤出神的长孙剑朔,试图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 一声低唤,让长孙剑朔回神,方才他面容上的淡淡哀伤也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他笑意有着僵硬,慈声道,“最近府内栽植了几颗梅花,可惜这个时节还不能开花!” “傲雪红梅么?”丝颜浅笑问着,宫内虽有各种珍奇花儿,可是却独独没有红梅。 “是啊,虽还未有红梅开出,却有着阵阵梅香扑鼻而来!” “是吗?那我去看看!”丝颜欣喜,她只听过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可却从没听谁说过未见花开,先闻花香的道理。 “就在别院雅亭前!”长孙剑朔见丝颜欢喜,心中亦是高兴! 如今,他的心愿一如从前,他希望眼前的‘女儿’亦是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快乐,能笑着走完她的人生! 丝颜起身颔首,遂拖着凤尾罗裙款款离开,向着惹她好奇地雅亭走去。 丝颜还未靠近,那几颗光秃秃的枝桠已是映入眼帘,细细枝干上一节节凸起的深壑便是日后开出梅花的地方。 不知为何,眼前的几颗梅树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丝颜渐渐走近它们,果然如长孙剑朔所说,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梅香味在那些梅树四周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她没有再靠近,只是与那几颗梅树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站立原地静静欣赏着它们,眼前却突然闪过一片梅林,画面中那飘飞的落梅染红了她的眼,沾上了她洁白的纱裙,只是,走近的视线却眺望远处,静静看着。伤感着。莫名的心痛让她开始蹙眉起来,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时不时的记忆跳闪让她抓不住关键,不过,那种无言的心痛却那般真实的存在与她心间。 丝颜缓缓低首,纤长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里,她知道缺了一角,所有的心痛不安也都是因为它! ——玉熙,是因为你吗?她暗自问着。 今日他才离开,自己便已开始想他了,不知他何时回来? “皇后娘娘!” 清脆的嗓音骤然响起,断了方才她的思绪。 丝颜闻声抬首,看着来人的方向,嘴角自然扬起。 “娘娘,听说前几日吏上书送了几颗无花自香的梅树,可是真的?”妙龄少女跑向她身边兴奋地问着,丝毫没有尊卑之分,在她眼中,眼前的皇后是姐姐、特别疼她的姐姐。 “是啊!”丝颜柔声回着,视线转向那些梅树。 “呀,就是这几棵么?”女子惊喜唤道,眨眼间便跑向了那几颗神奇梅树旁,她伸着白皙的脖子,圆润的鼻子凑近枝干问着,好似在证实它们是不是真的有梅香传出。 “真的哦!好香呢!”女子嘻嘻笑着,水灵大眼有着喜悦的光亮。 “珊瑚,你小心!”丝颜见她大大咧咧,走路总是带着风,担心她站在石墩上站不稳。 “娘娘,这个香味真像你身上的,淡淡的,真好闻!”珊瑚跳下石墩,兴冲冲的又跑回丝颜不信,咧着小嘴笑道。 “就你嘴甜!:丝颜宠溺道,对于眼前的侍女她对她有着别样的心疼。 “真的,珊瑚不说谎的,而且这样的味道我在你房间里的小瓶子也闻到过!”珊瑚见丝颜不信,遂小脸怔怔说得认真起来。 “小瓶子?什么小瓶子?”丝颜疑惑问着。 “就是你房里衣柜中那个啊!” 丝颜愣愣想着,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房内有珊瑚口中说的小瓶子! “娘娘,告诉你哦,今日张大妈家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刚才我来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可把张大妈高兴坏了呢!”珊瑚盈盈笑道,今日的她也显得个儿矮的高兴。 “是吗?”丝颜已是稍稍收敛的风采的笑意,对于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是盖高兴地,可是虽一个生命的逝去呢…… “娘娘,你的病会好的,你和皇上也会有皇子、公主,珊瑚相信你们的孩子一定是天下最最最漂亮的!”珊瑚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惹得眼前这绝美女子心生忧虑了,遂启口安慰着。 丝颜只是淡淡笑着并未多言,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知道这多年的顽疾根本无法治愈,若不是她的丈夫拥有至高的权利为她寻来珍贵草药续命,怕是她早已不在这人世了。 而今,她多活的几年也算上天善待她了,她该满足的! “你待会去账房拿一百两给张大妈,向我带她道声恭喜!” “恩,娘娘你真好!”珊瑚点点头带笑说着。 珊瑚走后,丝颜只是在凉亭坐了一会后便觉得困乏了,随拖地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间。 雅致的房内香炉中的檀香屡屡升起,淡淡的清香飘散屋中。丝颜走到床榻边缓缓躺下,看着屏风后的衣柜却想起了珊瑚口中提起的小瓷瓶,她好奇着自己没有影响的小瓷瓶是何模样,继而又起身来到衣柜旁。 雅致的房内香炉中的檀香屡屡升起,淡淡的清香飘散屋中。丝颜走到床榻边缓缓躺下,看着屏风后的衣柜却想起了珊瑚口中提起的小瓷瓶,她好奇折纸机没有影响的小瓷瓶,她好奇着自己没有影响的小瓷瓶是何模样,继而又起身来到衣柜旁。 她开衣柜简单看了一下,里面并未见到那带有梅香的瓷瓶。只是里面的衣裳同样吸引了她的视线,这里面放的都是她出嫁前的衣裳,很多都是全新的,而且大多都是白色。不过自从嫁给玉熙后,她已是很久没有穿上那如雪净白额衣裳了。 她看着那些上好锻料的衣裳不穿也可惜了,便取出几套自己从未穿过的准备东给珊瑚,可她刚将几件折叠好的衣裳捧在手时,一声碎裂声顿时响起,那轻小的瓷瓶无声无息的从衣裳中掉落的、顷刻间碎了一地,二她的心也在那声脆响后瞬间触痛起来。 她木讷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及瓶中的粒粒嫣红,这些好似风干后的花瓣溢出淡淡的香,那样的气息熟悉、亲切,哈斯在哪闻到过一样。 她缓缓蹲下身体,伸出去的手颤抖着,她惊愕自己的此刻的举动,更是无法揭开来势凶猛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怔怔看着,想着,却毫无所获,她的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只是,她的心却泛起阵阵的痛楚! 这样的感觉已是第二次了,本事平淡的心情却徒然变的不安,可直接又说不出这样的感觉是为了什么! 良久,她都没有去触碰那些碎片,她只是蹲着、看着、想着。头越来越痛,可是再次她没有再退惧,她想尽力试着想起什么,想要将脑中断断续续的那些片段连起来,只是,她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 徒劳无功了!该怎么办好? 丝颜取出袖中的锦帕将地上的粒粒干梅包裹在内,而地上的碎片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了。 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因为玉熙不再身边,她恶心情时起时伏,好似误入苦海的一叶扁舟,孤独漂游不知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 眼前的阵阵晕眩不由让她讥笑出声,她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连蹲身休息也快做不到了! 低笑几声,待身体找回重心后她才重新走到榻前躺下,她将锦帕放在床头,自己则侧身水下,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身体太虚,亦或是两者都有,她闻着枕边的淡淡幽香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远在东鸾境地的另一位茫然男子,今日却难得的悠闲起来。繁华的街市人潮涌动,来往商旅络绎不绝,皇城街道上的小贩各自吆喝着,都希望能引来路人的驻步,多赚些糊口钱。 今日又是他每月下山购粮的日子,自从他从碧潭湖底醒来后便在那不远处的密林中盖了一间清幽雅舍,简单的木屋有着属于他的与世无争。 他依旧一身粗布麻衣,头戴着纱帽遮颜。俊挺的身形走在长而拥挤的道路中央却仍是惹眼,他身上的淡漠气质及那刻意遮盖容颜的黑色纱帽更显得他的神秘,虽穿着朴素却依旧有着吸引。 黑纱之下,他看着路人投来的窥视及好奇,全都冷漠视之。 三年来,他已是有了固定购粮的米店,那里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善心人,每次他去买米,掌柜的也总是暗地多给他,不过却不会让他发觉。 一如往常这个时辰,他款款进店,只是今日那老板不在,只有一看店的伙计。 小伙计也就二十几岁,见他进来遂迎上去打招呼,憨厚的脸上有着熟络的笑意,“你真准时啊,还是和原来一样吗?” “正是!”他淡淡道,有着他一贯的口吻。 “哎,我说着世道要是嫩多几个像我家掌柜这样的人就好了!”伙计拿着方斗舀米袋时不由感慨说着,一双眼睛还不由向他睨了一眼,好似这句是故意说给他听似得。 他不明伙计是何意,不过夜不追问,对于别人的事他没什么兴趣想知道。 伙计的动作很娴熟,很快就称好了米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米袋,递过银两依旧淡漠谢着。转身时,那伙计忽的又开口唤住了他,“哎,你等等!” 黑纱内的那双晶亮眼眸微微看着伙计拿着另一袋子东西从柜台跑来,在道面前时继续说着:“这个事掌柜让我给你的,你拿着吧!” 他并未接过袋子,即使不看他也知道里面又是一些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 “不用了,掌柜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不明白那个掌柜为何总是给他这些他根本不需要的东西。 “你拿着吧!我家掌柜特意给你准备得,你拿着!”伙计又想硬塞给他,只是,他不要的东西又有谁能勉强的得了呢? 瞬间,他已是避开伙计的触碰,然而,他的快速闪躲让伙计傻了眼,“你、你……”你个半天他都没你出个下文来。 伙计惊愕的看着他,刚才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麻衣男子已是瞬间避开了他。 不想再多待,麻衣男子转身迈步走出了店铺。 “喂,你等等,今日你要是再不拿,掌柜可就不要我干了!喂……大冰块,喂……”伙计急急跟出来,加快速度跑着,试图想将手中的东西给他。他可不想丢了这工作,虽说他年轻有力气,可是像掌柜那样的好的人可就不多了,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喂,你等等……等、等!”伙计吼着,他不能跑太远,不然店里没人看着,遭了贼可就更麻烦了! “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情面啊,好歹我们也认识三年了!喂……!”伙计说来觉得窝火了,虽说认识他三年吧,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虽说每月来买米吧,说的话也都不超过三句! 然而,伙计最后的话让他止了步,他停在原地,瞥首看他,透过黑纱的视线有何朦胧。 伙计一见他留步了,脸上又扬起笑,继而快快跑上前去,“兄弟,你拿着吧,当我求你了,你也知道,这三年来吧掌柜每月都特意给你准备这些,虽说你总不拿,可他还不死心!今日若不是他小儿子生病在家,这事肯定有事他亲自做的!拿着吧!”伙计唧唧歪歪说了一堆话,最后才将那袋他压根不需要的东西塞到他手里。 “掌柜的家住哪?”他依旧没接,只是冷漠说着。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 “得了!前面胡同直走,十字路口往右,然后再往左数五家就到了!”伙计虽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冽。 没有多言,他绕开伙计向着米店掌柜的家中走去,闷热的风时起时落,那遮面的黑纱亦是时起时伏让人无法看清那张慑人心魄的俊颜。 他步伐轻快,没用多久就到了那掌柜家门口。他轻敲门扇,等着屋内的人开门。 片刻后,耳里极好的他亦是知道有人向着门口走来,而且还是个女的。 紧闭的门缓缓打开,果真如心中所想,开门的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看那女子的打扮,该是掌柜的妻室。 “你找谁?”少妇狐疑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语气低低有着惧意。如此炎日的天气居然纱帽遮面,只是那隔着薄纱的眼睛,虽看不清,但却有驾人的气势。 “请问梁掌柜在家吗?”他礼貌问着,嗓音低沉冷漠。 “相公出去了,你找他有何事?”少妇不敢让他进门,两人就这样一个屋外一个屋内,隔着一扇门说着。 “这个是给令公子的腰,麻烦你转告梁掌柜,多谢他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将准备在身的一瓶药丸递给少妇,少妇看着渐渐消失在她视线里的男人,心中暗想:“这样的男人相公是如何认识的? 他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药,再次抬首准备关门时,梁掌柜已是提着药包回来了! “怎么不在屋里照顾涣儿?” “刚才有人找你,给了一瓶药说是给涣儿的,只是那人很奇怪,我没敢让他进门?”梁氏懦懦说着,将方才的一切告诉了她的丈夫。 梁掌柜一听她口中的描述便知来人是谁,只是他却沉声责怪起妻子,“唉,你真是无知啊,那人走了多久了?”他神色紧张问道,希望还能追得上他。 “刚走!” “你去哪!”少妇见自己的相公将手中的腰包扔给她后,头也没回的向着刚才麻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热闹的长街上挤满了人,眼下这个时辰正是人潮最多的时候,来往的人们都三三两两的站在小摊旁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街道中央则是马车、行人不停的穿梭。 梁掌柜急急跑着,眉目挑的老高,他希望能见到他对他说声谢谢,他心中明白刚才他非自己儿子的那瓶药可比起他在店铺买的那些要珍贵有用多了! 他边跑边留意人群,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惹眼的黑傻帽让他看见了他! “请留步,先生请留步!”梁掌柜高呼道,步伐急切,右手已是高高举起,好让他能看得见。 “先生,先生请留步……”梁掌柜见他继续走着,不愿放弃继续唤道,他的急切嗓音惹来街上不少人回首观望。 路对面的他缓缓停下脚步,一来果真是叫他的! 掌柜见他停下,心中大喜,遂向着路对面跑去。 刚才一路奔跑,气息有些紊乱,他笑容僵硬,在面对麻衣男子时总是多了几分恭敬,“多谢先生赠犬儿良药,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他诚心说着,躬身谢道。 “掌柜客气了!” “犬子自小患有急喘顽疾,寻遍大将南北斗未能治好,如今能得到冷先生出手相救,实乃犬子福气!”梁掌柜深情款款说着,心中很是感激。 只是,他说的动容,麻衣男子却听得蹙眉,刚才,他听到他叫他——冷先生了,难道,他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三年来,他从没以真面目视人,每次下山都带着黑山帽。 “有幸见过一次!” “能否详细说来?”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何人,而今这世上又还有何亲人? “若是先生不介意,不如我们去胭脂楼!”梁掌柜一听他对自己感兴趣,心里更是高兴,若是今日能与他套套交情,也许自己儿子的顽疾就能彻底根治了。 “请!”只是,失去记忆的他确实另有打算!他不动声色,沉稳有力,心中暗想,或许,今日他能从他口中知道一些自己所遗忘了的事。 胭脂楼,厢房内。 厢房内所有布置相比别的酒楼所用材质全都是最好的,这也更是证明此座酒楼是皇城最大、最气派的。 别致的凡内,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可是他们却意不在此。梁掌柜客气的为他斟满醇酒,遂为自己倒满,举杯道,“先生仗义相救犬儿,在下铭记于心!” 他取下黑纱帽放置一旁,举杯回敬,一饮而尽,显得极为豪气。 “想来着三年来先生经常出入皇城,该是定居在附近了吧?”他太近乎问着,面容染笑。 “正是,梁掌柜知道我以前所住何处?”他随意说着,若不细细听他口吻,怕死不知他是询问。 梁掌柜淡淡一笑,又握着酒壶将空杯盛满香酒,“这几年在下走南闯北也结识了不少朋友,虽没有冷先生这般厉害,却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先生所着的清风崖堪称这世间仙境啊!” 清风崖?他不记得! “掌柜还未说你是如何认识在下的!” “五年前在洛城金府,当时金老爷的千金身患重病遍寻名医都无法治愈,只是金小姐也算有福气之恩能得冷神医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当时在下是金府的管家,随意有幸见过先生一面!”梁掌柜如实说着,当时他的“三不医”及“九重天”的医治针法可是让他影响深刻,更是大开眼界! 虽这几年来他都以黑纱遮面,只是专属他的冷冽及出尘,怕是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梁掌柜言重了,天下能人之士众多,即使在下不出手,想必以洛城金家在江湖的地位,金府千金也不会有事!”他垂眸看着酒杯,指腹清划杯口,语调平淡无波。 梁掌柜闻言恭敬道,“先生谦虚了,这江湖中人谁人不知雪阁王医毒双绝,只要先生出手相救,即使是私人也能救活,这也是玄晶门人过人之处! 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6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6部分阅读 “梁掌柜倒是很了解!”他说着,剑眉微挑,不怒而威。 淡漠的口吻,覆霜的面容,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的冷寒气质都让梁掌柜身形一怔,他不知刚才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然,眼前的麻衣男怎会徒然冷冽起来! “先生威名早已响彻江湖!”他懦懦说着,方才脸上有着奉承的笑也渐渐收敛起来。 “那掌柜可知在下还有哪些朋友?”这次他直白问着,今日下山收获不少,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号——雪阁王,更是知道了他原来住的地方叫清风崖,而且,他出自玄晶门,这些都是在三年内他从未想起过的。 “先生与世无争,性情随意潇洒,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江湖中人也很是烧有人亲眼见过先生,不过听闻先生的师妹也是用毒高手,前些日子在令青山脚下,她们仅凭两人之力竟灭了黑堂,真是豪气仗义,大块人心啊!” 黑堂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黑党帮派,里面的人无恶不作,不过前几日在令青山脚下被人一举歼灭,全堂上下五百人无意幸免,而且死相恐怖异常。 有人说是暗夜黑煞惩恶扬善,有人说那日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位面纱遮面的粉衣牛鼻子驰马而下,又有人说能有如此本事,一夜毒杀黑堂的只有江湖上的玄晶门,只是,联想那也得粉衣牛鼻子,想必也只有冰丝和雪葬了。 “看来掌柜对江湖之事仍是很了解!”他嘴角扬笑,笑意难测,让梁掌柜只能干笑附和。 冷炎饮尽被中酒,起身起过桌上的黑傻帽垂眸看着梁掌柜道,“令公子的病并无大碍,只需将在下个的药服完即刻!今日多些梁掌柜告知师妹下落,告辞!” 梁掌柜愣愣看着,缓缓起身目送那飘逸身影离开房间,竟一时无语起来。 今日,他的心情很好,原来他还有亲人,他还有师妹的! 清风崖!他的家就在清风崖,那他必须赶回那个被世人称为人间仙境的地方,也许回到了那里,他会想起更多! 帽檐下的俊逸脸庞上,笑更深! 第一百一十三章 爽朗的笑声一路响起,马背上的男子时不时的瞥眼看着他身旁的男子,勾人的凤眼全是愉悦。 从三溪峰发出走走停停也有一日时间了,这一路上玉琪不知笑了多少回,而玉谨却是一张黑脸,寡言少语! “我说四弟,方才就是你不对了!:玉琪单手勒着马缰侧首向玉琪说道,嘴角的笑依旧完美挂于唇边。 “你已经笑了一天了,难道不累吗?若是我没记错,我可是从来没有说她英姿飒爽!”真是越想越气人,从头到尾他可没有开口形容过依依,全都是他那‘好’皇兄自以为是的想法,可现在反倒是他不对了! “哈哈~~!何必生气,想你有这红颜是好事,你看这一路上依依小鸟依人的模样,难怪你这大冰块都招架不住!”玉琪不依不饶笑道,狭长凤目已是撇向身后的马车。 玉谨不再言语,脸色更是难看,只是他也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车内的依依已是睡着了。 “不知二皇兄可会带着二皇嫂前去东鸾吊唁?”玉谨淡淡问着,是似有意避开他和依依的话题。 玉瑾浅抿薄唇,双目看向前方,而今他的两位兄弟都已成家立室,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这看来不由可笑! “怎么,又想哪去了?”玉谨见他收敛方才的玩略,带着几分关切问着。其实他只需看他的表情就已知道,他的皇兄又开始想哪女子了。 “没什么!”玉琪收回微楞的视线继续道,“听闻长孙宰相的女儿身体很不好,依二皇兄的性格定是不会带着体弱多病的皇嫂一同前去!” “也是,二皇兄心思缜密,考虑事情也全面,定不会为了所谓的皇室规矩而委屈了他关心的人。”玉谨随意说着,不由又想到身后马车的妻子,若不是她性子急硬是要跟来,他也定不会让怀有身孕的她一同前往的。 “按照我们如今的速度,怕是无法再三天内赶到东鸾!”玉谨有些担心说着。 “那又如何?依依怀有身孕不宜长途奔波,反正你也总是迟到,何况如今又我相伴,你也不算最后一个赶到!”玉琪不以为然说着,即使没有依依跟来,他们想要在三天内及时赶到东鸾也有难度。北雪与东鸾相隔甚远,若非东鸾用了两日飞鸽传书,又用了两日的快马加鞭让信使报信,怕是短短四日他们也不会知道尹后菀的消息。 玉谨听玉琪这般说着,嘴角缓缓勾起,面色有着浅浅的笑意,他道,“三皇兄这点到还是和原来一样!” “此话何意?”玉琪不解,侧首看着今日难得露出笑颜的玉谨问着。 “没什么意思!”玉谨星目闪耀,笑意更深,继而稍稍甩了马缰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臭小子,和我打哑谜?”玉琪邪邪一笑,好似明白了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双腿一夹马肚子也赶了上去。 尹后长辞,三方国主齐聚东鸾,只是这次迟到的恐怕不止他们两人,向来准时的南弈国主也要破天荒的晚到了。 今日跟随玉熙出发出发赶去东鸾吊唁的将士全都是千挑万选、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他们虽从南弈境地才离开大半日却也步行了百里,若不是他们的君主是不是停马驻留,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前面的华丰谷。 华丰谷是南弈去东鸾的必经之路,只是谷中常年白雾弥漫,山道狭窄,随行士兵只能一次并排经过三人,而这次跟随前往东鸾的人马少说也有百余人,这样算来光是在前面华丰谷就要消耗大半日时间,不过玉熙倒很不以为然,黑色马驹走走停停,他更是时不时回首看去,好似他所在意的女子依旧在他身后看着他、目送他一般。 风烈玉烂泽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明白他们的君主的事舍不得留于宫内的皇后,只是若是一直以眼下这样的速度,怕是尹后头七过了他们也无法赶到东鸾了。 为了能早去早回,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遂撞着胆子启口道,“皇上,前面就快到华丰谷了!” 玉熙星目微抬,看着前处高耸而起的两座入云山峰,心中明了他们是何意。 “加快脚程,入夜前必须全都出谷,在苍山脚下扎营。” “是!”两人齐齐点头,暗自都瞟了一眼,继而骑马上前,高喝道:“进谷!” 随行侍卫个个精神抖擞,全都步履稳健的向着前处的峡谷小跑而去,他们心中亦是希望能在今夜出谷,若是夜晚留于谷中,山内夜深雾重,虽眼下时节正是炎热夏季,可是夜间的谷中却是冷的很,他们身穿单薄衣裳,一夜冷寒若是哪呢个避之没人愿意自讨苦吃。 侍卫在蓝泽的带领下已是先行上前,而风烈和玉熙依旧 骑马于原地。 “此次前去东鸾,朕的心理总是有着不放心!玉熙淡淡启口,视线依旧眺望远处,好看的剑眉深深拧着。 从踏出南弈境地后,他的心就没有平复过,这样的不安来的莫名,让他不明时为了什么? “皇上无需担心,皇后娘娘如今身在宰相府,长孙大人定会照顾好她!”风烈在一旁宽慰道,他以为玉熙的不安是不舍离开丝颜,只是,就连玉熙都不明白自己的担心的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玉熙淡淡一笑,有着自嘲,如今他也开始杞人忧天,无波无扰了! “走吧!”他转掉马头向着华丰谷赶去,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那些不安的烦乱是自己多心了。 驰骋的马蹄声带着急切,马背上男子的黑色锦袍也因为这如风的速度飞扬了起来,而那冷漠如冰的面容与这略显闷热的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风烈沉默不语,只是紧跟其后,顷刻后便已赶上了蓝泽,遂于随行侍卫一同进入了华丰谷。 缭绕的雾气模糊众人的视线,大家步履稍显缓慢,两两相挨前行。 谷内除了地势弯曲不平外倒也没有所谓的凶猛野兽出没,对于他们前行也算安全。 “大家看清路面,加快脚程,天黑之前定要出谷!”蓝泽坐于马背高吼道,声音在狭窄的山谷小道上久久回响,即使是后面的卫士也听的清楚。 高峰入云,从他们进谷以后便看不清外面的天了,浓重的雾色遮盖了他们色视线,高耸的山峰遮挡了天际的光亮,更是隔绝了外面的炎热,好似谷内与谷外事两个不同的世界。 玉熙不语,只是牵着马绳缓缓前行,犀利的眸子即使是在这朦胧的世界,他依旧看得清楚,步履快而稳。 风烈和蓝泽纷纷下马,山道狭窄不能同时经过数人,只能一个一个挨着,三三两两快速前行已以减少留在谷内的时间。 华丰谷内的侍卫井然有序,而远在月潭下游的密林木屋内,从集市回来的冷炎也有了新的打算。今日可说是他三年来最有意义的一天,他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知道了他还有亲人,眼下,他想前往他曾经的住处,清风崖! 清风崖位处东鸾向东百里竹林深处,只是详细位置他已是忘了,不过,他希望等到了那里后能凭借潜在的意识找到那隐藏在竹海深处的住处,就像他的医术一般,从函潭低醒后自然而然距认识山中的草药,更是知道那些药的配制及疗效。 没有再多加耽搁,他已是耽搁了三年。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他简单收拾好包袱后便匆匆离开了居住已久的木屋。 飘逸的身形跳跃在林中,他借着枝桠为着力点穿梭飞跃,了得的轻功即使许久不曾用,可是却依旧让人钦佩。 今日,好似这无形命运齿轮又偏离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却是在交集,而非分离! 三年、千日,忘了的人在朦胧中渡过,记着的人在矛盾与思念中徘徊,这样的日子,终是要道尽头了! 夜,光的必经之地,更是暗的最后释放,这偌大的世间本就矛盾,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说明的理由,就如爱,就如情!一旦爱上了,动情了,等待的只有沦陷…… 凡内的香味早已被她枕边的梅香所掩盖,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沉沉睡着,梦里,她看着自己身着白衣站在一片嫣红之地,那些惹眼绚丽的梅花为她起舞,为她哭泣,而她的面容却平静的如同失去泉眼的湖水,有的只是一片哀寂! 自己在悲伤什么,那眺望远处的眼神又是在看什么,而那唯美却又凄凉的地方又是哪里? 熟睡中的她面色纠结,那细弯的黛眉已是拧在了一起,本就微白的面颊就连腮边的一丝嫣红也都褪去了,她侧卧一边的柔荑紧紧抓着被褥,好似在凝聚力量做着反抗,她的梦魇绕了她的心神,让她分不清时间是置身梦境还是身临其镜,这样的熟悉,这样的朦胧陌生让她不能分辨,更是无法分辨! 阵阵的心痛搅着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颤抖地羽睫为闪着,仿佛那是梅枝上盛开的花瓣,明明知道抵不过风雨的侵袭,却依旧在做着无谓的反抗。 额间的汗水并不是因这闷热的天气,儿时那可怕却又美丽的梦,她好似掉入了泥泞的沼泽,身体在快速的下沉、下沉,再快要将她淹没时…… “啊!”一声解脱的叫唤,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梦,胸口的气氛剧烈让她的身体越发的疼。 无色的面容,无力地身体都让她好怕,刚才那个梦是不是四前的预告,眼下,她又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身体的冰冷让她觉得孤独,对玉熙的思念也越加的强烈,如今陪着她的只有无措,只有等待死亡到来的噬心惧意。 “我能等到你回来吗?我能吗……”她起身弯膝紧紧抱着自己垂首问着,她将自己染泪的脸埋在双膝内,闷闷地嗓音在幽香四溢的房中想起,却更显凄凉! 若是自己等不到他回来,那该怎么办?如是他连自己最后一面也见不到,那他会怎么办? 才短短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和他已是分开了数年,也许是因为死亡离她太近了,她没有了往日的淡漠,跟死失了勇气! 丝颜缓缓抬首,她环视安静的房间,徒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起身下榻,重新走到衣柜旁开始收拾衣裳,她不能等他回来,她想要去找他,那么即使自己会死,至少那时候,她的旁边有他! 纯白的衣裳和梦里的好事一样,那圣洁的颜色此刻在她眼中却是那么苍白,她开始有些不喜欢这毫无生气的白色了。 她只收拾了两件白色纱裙,其他的她拿了浅紫色和水色,简单收拾后,她并未随即动身,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日远行去的事哪里!不过,她会有办法知道的,毕竟她的爹爹会告诉她。 丝颜将枕边锦帕的落梅也放进了包袱中,服下了长孙剑朔给她的芷茶碳兰来调理眼下体内的寒气,至少这样她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虚弱。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离开了房间。 金丝滚边的凤尾群摆长长的托在地上,这样的珍贵、奢华的服饰也只有当今皇后才能穿上,这不仅代表她的身份,更是象征着她说拥有的权利。 前去长孙剑朔舒服的路上,丝颜一直在想该如何启口为他玉熙去了何地方。她知道若是自己贸贸然的问,自己的爹爹定是不睡告诉他她,于公,他答应了玉熙要好好照顾她,于私,她是他的女儿,他定不舍得她长途赶路去追早已远行的丈夫。 丝颜踏着碎步缓缓走在长廊上,螓首微垂蹙眉想着事情,思绪已是渐渐飘飞园区,只是那熟悉、清脆又总是带着喜悦的叫唤依旧吓了她一跳。 “娘娘,娘娘……”珊瑚总是喜欢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然后高声叫喊,若不认识她的人定受不了这丫头的风风雨雨。 丝颜身形一怔,停步回首时,见珊瑚笑嘻嘻的跑向她,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了! “娘娘,该用晚膳了!”珊瑚急急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柔荑笑着说着。 “我不饿,不想吃!” “那怎么行,皇上走时特意交代了,一日三餐只可多不能少的!”珊瑚不依她,水灵的双眼稍稍打量她,好似再说:“不用膳,身体会吃不消的!” “珊瑚,你帮我一个忙可好?”丝颜反握着她的手,客气说着,对于宫里或相府的人来说,她从未启口自称本宫过,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柔和让大家都喜欢她,更是对她心生疼惜。 “娘娘你说,只要珊瑚能做的一定去做!”珊瑚说的豪情万丈,不过却也是真心话,如今她能活的这般好也全亏了眼前的柔美女子,十一及时用命换,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珊瑚,你可知道皇上这次出是去哪吗?”丝颜问的小声,其实这话问的她也有些尴尬,身为妻子的人不知道丈夫的去向,却要向旁人打听,这难免有些悲哀,只是那也是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不会了。 珊瑚自然也是不知道,就连南弈朝中文武百官也不知道更何况是这小小侍女呢?玉熙早已将尹后菀的消息封锁,更是将他前去东鸾吊唁的事瞒下,如今知道的烨只有宫中的单公公和相府的长孙剑朔两人而已。 “奴婢不知,不过既然皇上没说定是不想娘娘操心,如今一切都没有你身体来的重要!娘娘,还去用膳吧!”珊瑚面色认真,只是刚才丝颜的话她已是记在了心里。 “不用了,你去请爹爹用膳吧,我先回房去!”她淡淡说着,有着浅浅的失落。她知道玉熙是为了她身体着想特意没有告诉她他的去向,而当时的自己也没多加追问,可现在她居然后悔了,若是当时自己问了,那他会告诉她吗? 微垂的眼睑,长长的羽睫遮盖了清亮无双眼眸,丝颜低声吩咐后轻轻抽离了呗珊瑚握着的手,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娘娘!”珊瑚低低唤了一声,看着丝颜此刻的模样,她很是心疼。 她小跑几步,重新走到丝颜面前,咧着小嘴浅笑道,“宰相大人去了吴大人府,怕是今晚要晚些才能回府,娘娘去用膳,等会我就告诉你皇上的去向好不好?”珊瑚面颊带笑有着神秘,更是希望她的喜悦能感染到她。 “你不是不知道吗?”丝颜好奇问着,难不成用过晚膳她就知道了? “娘娘放心,我不说谎的!”珊瑚轻拍着自己胸脯,一本正经说着。 “可是我真的不饿!”丝颜眨着双眼,刚才来时她吃了两颗芷茶碳兰,胃里正搅得很,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就少吃点,不吃不行,身体吃不消的!”珊瑚关心说着。 “那、那让厨房煮碗粥吧!”丝颜拗不过她,也知道她是奉了玉熙的指令,也就不再多加纠缠在吃鱼不吃的问题上。 “好,那娘娘先回房,我让厨房去做!等娘娘吃完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皇上的去向!”珊瑚说起,不等丝颜再问她,她有跑得无踪无影了。 无奈,她只能看着珊瑚离开的方向浅笑摇首。 第一百一十四章 珊瑚离开后丝颜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她才在房里待了没多久,府上的丫鬟就端着热乎乎的糯米香粥进来了。 丫鬟将托盘里的白玉瓷碗放在了桌上,随后垂首睨了一眼坐于榻上的丝颜恭敬说道,“皇后娘娘,请用膳!” 丝颜微抬黛眉看了一眼丫鬟,随口问道,“珊瑚呢?” “珊瑚姐姐说有事要离开片刻,特意交代奴婢将米粥送到娘娘房里!” “是吗,你先下去吧!”丝颜淡淡启口,眸光看向桌上的米粥胃里却难受的很,她是当真吃不下啊! 丫鬟等了片刻见四眼没什么反应,又大胆的偷偷看了一眼丝颜,有些畏惧道,“娘娘,珊瑚姐姐说……”丫鬟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耷拉着脑袋,声音很小、很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不会怪你的!”丝颜明白丫鬟想说什么,珊瑚那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凶悍的很,只要她稍稍嗓门大些,这府上的男女都怕她。不过她如今的脾气已是收敛了很多,也许这和她以前的身份有很大关系吧,毕竟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即使如今她摆脱了,可一时间也很难全都改过来。 “娘娘……!”丫鬟很是为难,他可怕珊瑚的河东狮吼了,相比眼前的皇后丝颜,他们做下人的导师可以稍稍胆大些,因为他们知道,那绝美女子可是菩萨心肠,平日连大声说话都某,更别说责骂为难他们了。 “等凉了再吃,你先下去吧!”丝颜缓缓起身走到圆桌旁,轻言启口,她知道珊瑚也是好意才为难丫鬟盯着她喝完米粥,不过眼下,她是一口也吃不下。 丫鬟见丝颜已是走近,况且还说了会吃,她也不敢在得寸进尺,尊卑之分她还是知道的,遂欠了欠身退出了房内。 丫鬟离开时轻轻带过门扇却未合拢。微敞的门扇贝风吹得吱吱作响,从房内透过门缝看外面,此刻的天已是渐渐暗下,而她的心却想起了今日才园区的男子,不知道此刻的他已是到了哪里? 翰博苑,书房内。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时不时从长孙剑朔的书房中传出,而房内,一娇小身影不断上蹿下跳翻腾着文案上及书架上的书籍。信笺。 此人……没错,此人就是珊瑚,也是曾今皇城小有名气的怪盗蝴蝶。以前她还未跟随丝颜进宫时已是在江湖闯出了顶啊小名气,只要她想偷得,没有偷不到的,不过,这时前话了!她生平栽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两年前,她在皇城街道的茶寮里闲来无事手痒痒,那天正巧不巧的让她碰上了出宫游玩的丝颜和玉熙。想她怪盗蝴蝶是什么人啊,那眼里可是一等一的好,茫茫人海中她偏偏看上了丝颜腰际的翠玲珑,那玉吊坠的色泽可是价值连城!所以,后来,一句话,她贼心起了,又倒霉的碰上了厉害的主,让玉熙抓了正着,第一次知道她天下没有不落网的贼。不过,那天虽然倒霉却也庆幸,若不是丝颜再一旁求情,玉熙定是不会轻饶她,谁让她别人的不偷,偷到他最爱女子身上了? 她永远都记得丝颜说哦那句话,“放了她吧,若是可以没有人愿意干这个!” 是啊,若是可以,谁会傻傻的好日子不过去当贼、。谁会喜欢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 而今,她不但跟着那心善人美的女子身旁过着安稳日子,就连当日她看中的翠玲珑,丝颜也送给了她。所以,她对她那么好,如今也是该报答她了! 很久没有头东西了,技巧都生疏了。珊瑚已经在书房内大半个时辰了,可是却仍无所获。刚才她一时心急,不小心弄散了案几上的一堆信笺,如今非但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还露出了马脚,若是晚上长孙剑朔回府,只要一进书房就会察觉有人进来过。 “他个老祖宗,真背!”珊瑚一时恼火,不由粗口骂道。 不过她心里不爽归不爽,手下的动作倒是没有停,而且比起刚才更利落了。也许她眼睛找到了当年那当贼的感觉了、 一番纠结后,她在基本散乱的书中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内容她大概扫了一眼,随之咧咧嘴得意笑道,“我还不信本姑娘亲自出马会搞不定,哼!”她自言说着,拇指擦了一下小巧圆润的鼻子。继而速速离开了书房。 微敞开的书房门是她故意这么做的,只有这样,那案几上凌乱的文件才会被时有时无得风吹落在地,也只有这样,那号称南弈第一文人的长孙剑朔才不会起疑。 珊瑚一路小跑而去,水灵的大眼中满是笑意,此刻的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丝颜得到惊喜后的灿烂笑靥了。 同样微敞的门扇,房内有专属女儿家的淡淡香味,不过,她房内的香却与众不同,淡淡的檀香夹杂着一丝丝的梅香,味道不杂反倒有着别样的沁人气息。 丝颜坐在桌旁,那碗里的米粥已是微凉了,可是她却没有吃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芷荼碳兰的药效发作了还是她的身体太虚弱受不了一次服用两颗,总之她现在很不舒服,五脏好似在翻江倒海一样,搅得她全身的疼。 额间的冷寒缓缓滑下渗入她恶衣襟,丝颜紧咬着薄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想要起身去榻上躺着,可是此刻的她却是做不到了。颤抖地身形摇摇晃晃额起身,可还未站稳,身体的无力又让她猛的跌下,手肘的用力支起磕在桌上,放在上面的米粥也被她无心扫落在地。 门外的珊瑚刚刚还是一脸笑意,可是临近房门前的那一声脆响却让她的脸色徒然冷了下来。她急匆匆的跑进房,眼前的一切让她微愣了片刻,遂紧张跑进急急搂着蜷缩在地的丝颜唤道,“娘娘,你怎么啦,娘娘……” 柔若无骨的身子早已被她的汗水染湿,白如纸的面色让珊瑚愕然,刚才,刚才她还是好好的,可是眼下却像失了生命的柳枝无力的躺在地上。 珊瑚将丝颜搀扶到床榻,冰冷的体温让这看似坚强强悍的女子也落了泪,她知道,榻上的女子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娘娘,我知道皇上去哪了,你醒醒,你醒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珊瑚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以丝颜在意的消息唤醒她。然而,她好像听到了,在朦胧的世界,她听到有人在告诉她,玉熙去了哪! “玉熙!”她低低唤着,细弱蚊蝇。 而远处一方的男子好像听到了,他坐于马背骤然回首,只是,他的身后只有那两座高耸的华丰谷! “雪!是你吗,是你在想我吗?”玉熙依旧望着暗夜中的山峰,暗自问着。 刚才心的悸动让他猛然一触,这样的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他真的,方才的瞬间来袭时存在的。 “皇上,前面就是苍山了!”蓝泽望了一眼风烈,感觉他们的君主今日很不一样,而刚才的冷漠回首更是牵扯着他们的心神。 “皇上!”风烈再次唤着眺望远方的玉熙。 他依旧不放心的收回视线,坐直身体看着前处道,“风烈,你带领人马今日在苍山脚下扎营,蓝泽跟随我前往默林镇!” “是皇上!”蓝泽点头领命。 没有再多言语,玉熙已是等不及一大批人马上路耽搁时辰,他想要今夜就赶到默林镇,而后便可利用行馆的飞鸽传书带信会南弈,他想要知道他的妻子可好,想要知道她恶一切!明明才离开一日,他就如此牵肠挂肚,好似每向东鸾方向一步,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在拉远,越来越遥远…… 他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更是无法承担失去她的痛苦!他想要快些,再快些! 蓝泽急急挥鞭紧跟其后,今夜的南弈皇让他联想到了三年前,那是的他也是这般急切的赶回东鸾皇宫,也是为了那女子,可是……他的不顾一切换来的确是那女子满心的恨!而如今三年的相守相依,他们之间是否早已有了改变,上天是否会眷顾着完美不可挑剔去人生处处充满遗憾的男子呢? 蓝泽一言不发,眼下他真知道,只有早日赶到默林镇他们的君主才不会像此刻这般急切和彷徨。 情爱之间,到底该如何诠释才会完美,才会没有遗憾? 他们,行走在同一条轨道上,却在不同的岔口分开,只是他们去不知! 厢房中,丝颜因珊瑚的‘诱惑’缓缓睁开眼睛,生与死原来来的是那么的快,对于她而言,只需轻风吹拂,也可将她在无声无息中代离这个世界。 刚刚才启眼的她,事业浑浊,微微眨动眼睑后,她才看清了榻边满脸泪水的珊瑚。 “娘娘,你觉得怎么样?”珊瑚紧紧握着她的柔荑关心问着,只是眼中的泪却是那么不争气的落下。 丝颜含笑摇首,稍稍动了一下被她紧握的手,纤长柔软额手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无色的唇动了动,轻吐道,“别哭!” “娘娘,呜呜,刚才吓死我了!呜呜……”听丝颜气若游丝的口气,珊瑚哭的更厉害了,她害怕此刻的丝颜,这样的她好似一阵烟雾,只要稍稍触碰以西便会消失散去一般,她不想她有事,更是不想她受痛苦。 “别哭!” “娘娘,你快快好起来,我、我已经知道皇上去哪了,你‘你好了我们就去找他好不好!”珊瑚呜咽说着,白皙的面颊已是哭的通红,双目里依旧溢满了泪,只需眨下眼睛,那晶莹的水珠如断线的珠儿,全都滴落在了榻边。 丝颜微微蹙眉想要屈肘起身,却让珊瑚给制止了。 “娘娘你要什么,我给你拿!”她拂袖擦拭面颊上的泪痕,深深呼吸后怔怔问着。 “我想现在去找他,你帮我!”她等不及病好了,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若是再拖下去,她怕自己像刚才一样,倒下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不要带着遗憾死去,更是不想自己闭眼的那一刻他不在自己身边,她不要那么可怜的死法。 “可是你的身体……” “帮我,帮我好不好!”丝颜紧紧拽着珊瑚的衣袖,眼里已是不满朦胧水雾望着她,她在求她。 “娘娘,你的身体眼下不适合赶路,我们明日、明日再启程好不好?”珊瑚没办法拒绝,可是也不能在此时答应,她担心丝颜虚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了长途的颠簸,她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我要现在、现在就去追他!”丝颜倔倔说着,她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她等不起! “带我去,珊瑚,我不想带着遗憾,帮我一次,就一次!”丝颜拉着她的水袖起身,孱弱的身体就连站都站不稳,她又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呢? ——不想带着遗憾! ——不想带着遗憾! 是啊,她也不要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人世!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珊瑚弯腰抚着她做好,眼中涟漪起伏,可是她只是看了丝颜一样便快速跑出了厢房。 她的动作需要麻利些,眼下时辰已是不早,若是长孙剑朔回来定是走不了的,而房内的女子有事那般的想要去找她的夫君,所以,她必须快! 珊瑚不动神色就将马房中最好的一匹棕色马驹牵到了后门,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就换上了马车。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抬首望月,此刻时辰也不早了,想必长孙剑朔也快回来了。 她一路奔跑赶到厢房,此刻的丝颜已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放在了身边,她在等珊瑚带她离开! 门扇轻轻敲响,屋外的人很是有礼,沉声启口说道,“颜儿,你睡了吗?”长孙剑朔微侧身体问着,耐心地等着房内的人儿应声回答他。 房内,丝颜闻声紧张起来,她速速捋了捋微乱的头发,又将包袱塞在了被褥里,她环视房内一眼,见地上的被打碎的白玉瓷碗还未收拾,她担心长孙剑朔将来后看出端倪后才低语回答道,“我已经躺下了!” “那你好好歇息,爹明日再找你!:长孙剑朔款款说着,话语中满是对她的关爱。 “好,爹爹也早些睡!”丝颜低声说着,面色也因说谎而变得僵硬。 门口的长孙剑朔习惯性的点点头后便离开了那里。 一路急色的珊瑚匆匆跑进苑内,却与准备离开的长孙剑朔撞了个满怀。 “宰相大人!”珊瑚吃痛的揉揉鼻子,俯身行力,心里却紧张的很。 刚才一直在担心他会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偏偏怕什么它到来什么!眼下,该如何是好? “大晚上形色匆匆为了何事?”长孙剑朔嗓音低沉有着淡淡的不悦,刚才被那丫头冷不防的撞了,胸口也隐隐泛疼,而今的他已不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她这么大活人撞上来,确实有些吃不消。 珊瑚闻言垂首更低,心脏如小鼓捣腾跳的厉害,面对着南弈第一文人,她不知道自己待会启口的谎言能不能蒙混过去。 房内的丝颜自是听到刚才的那声闷哼,也知道长孙剑朔和珊瑚撞了个正着。担心之余又不能起身出去,只能急中生智坐在榻边想办法。 “珊瑚,是你吗”丝颜忍住颤音唤着,素白的手掩按在胸口想要安抚心脏的剧烈跳动。 “是我娘娘!”珊瑚避开长孙剑朔的质问,抬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回应道。 “颜儿唤你,还不进去?”长孙剑朔见她还愣在原地,蹙着剑眉说着。 “是,是!”珊瑚连连说道,迈着碎步急急想房内赶去,推开房门进去的那一刻,她刚才一直揪紧的心在稍稍舒缓了些。而长孙剑朔也没多待,看着她进门后也离开了丝颜所住苑子。 一路上,他见四下无人才抬手抿唇地揉着泛疼的胸口,心中暗想:当真是自己老了啊! 幽香的房内丝颜和珊瑚简单对视一眼,刚才的状况还真她们紧张到不行,珊瑚走到她身边扶她起身,侧身不忘问道,“娘娘,当真眼下就走吗?”她海华丝有着忧郁,毕竟此刻丝颜的身体很虚,若连夜赶路她怕在路上有意外发生。 “我不能等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见到他为止的!“丝颜说得肯定,单凭这心中的信念,她相信自己定能撑到见到玉熙为止。 “那好,我走吧!”珊瑚不再阻拦,也不再多加询问,她跟随丝颜的两年时间已将她和玉熙的感情看在了眼里,所以……既然丝颜如此决绝,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唯有一心一意帮她早早追上玉熙。 “谢谢!”丝颜感激谢道,她写谢谢珊瑚帮她,谢谢她支持自己的任性。 然而,丝颜的客气却让珊瑚鼻子泛酸,她做的这一切不知道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可是她却泪眼婆娑的对着自己说谢谢! “走吧!”珊瑚嗓音沙哑瞥首不再看面色过白的丝颜,她只希望上天能眷顾着对有情人,帮着可怜的女子早早见到她相见的人,至少让她在这最后的时间不要有遗憾留下! 朦胧的月光为那缓缓行驶的马车照亮引路,一直遮挡月色光亮的云层也渐渐漂游散开,好似今夜老天也特别关照着车内的女子。 东鸾皇宫。 昔日的梅林终于重现眼前,只是那耀眼的眼红却不在了,光秃秃的枝桠上只有一节节多出的深壑。 玉恒独自站在梅林中央,站在那颗曾经被花匠挖出净海明珠的地方抬首望月。 今夜,属于东鸾的夜幕上见不到寥寥繁星,就连那唯一的皓月也躲在了云层不愿出来,昏暗的天际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漫无天日的黑一直陪着他,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是何模样! 唯一的光亮是他手中的明珠散发出来的,弱弱的闪烁却足以在此刻成为焦点。 若是时间能倒退,他宁可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若是时间能倒退,他宁可自己死在她面前,若是可以,他会放她走,至少,她会或者,会活着和他一天的天地间! “芊雪!我错了,真的错了!” 无声的忏悔却传不到她那里,他的痛苦与内疚她也看不见,只是……他的‘若是’却很快就会实现,当他如愿看见她再次出现时,他会像此刻说的那般做到吗? 上天再次对他们开起了玩笑,三年的辗转别离将在不久后重新相聚,只是,到那时又是何样的局面?一心想要掩饰的人他会如何?而一心想要忏悔的人又会怎么样做,还有,一心挂念的人和已经忘记的人,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是上天过于残忍还是想要再次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重新选择,重头再来? 血雨腥风的东鸾注定不会平静,那皇城酒家的两名女子亦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夜,无风,却起浪! 一百一十五章 日夜兼程为了谁?马不停蹄又为谁?忍住心中纠结不愿隐藏三年秘密暴露人前又是为谁?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如今却是那般枉然! 是谁负了谁,又是谁弃了谁?这,如何可以说清楚? 一路上,玉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想快快赶回行馆,然后利用飞鸽传书直达南弈宰相府,他想知道自己心中挂念的妻子可好,一路上自己的不安与烦乱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在他如愿抵达行馆执笔写信回南弈的同时,他一心牵挂的妻也为了他而寻来,只是,这却并非什么好消息! 仍旧不知情的玉熙已是将满腹思念寄托在了那薄薄的信纸上,他想告诉她,他想她了,每时每刻都在想,然而,这封寄托他一路相思的信却永远也到达不了她的手中!错过了,终是、、、、、、 命运的齿轮在偏移的轨道上继续转动,只是这一次,不知是走对了,还是错的更为离谱! 马车一路紧追,在破晓十分才远远看见前面的华丰谷,只是,珊瑚却不敢再像夜晚那么肆意驰骋。一路上车内的人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除了起初她说快些、再快些以外,就没有了任何声响。眼下,珊瑚不得不停下马车看看车内的人是否安好,若是丝颜在半路出了意外,不仅南弈上下饶不了她,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直垂下的车帘缓缓掀起,一时间珊瑚心中竟有着强烈的恐惧弥漫,她的手在颤动着,心更是紧勒着,她怕自己看见自己最不愿看见的,更是害怕车内美丽的女子没了生气、带着她未了的心愿离开了人世。 天际的光亮散在大地上,照耀同一片蓝天下的万物,刺眼的光束照射进被被完全掀开的车内,渲染了车内的一切,珊瑚眯眼看着,待视线适应了突兀的光与暗后,她才看清里面倚靠闭眸的人儿。只是那早已没了血色的脸颊此刻的红却是车内外光线的反差所造成的 凤颜妆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7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7部分阅读 而车内本是易醒的人儿眼下就连马车停下、有人正怔怔看着她,她都没有启眼醒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 珊瑚不敢再往下想,更是忘了启口试着叫唤,她面色煞白,脸色比起车内的丝颜好不到哪去,珊瑚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伸出颤抖手缓缓伸到丝颜鼻下,然而,那微弱的温热气息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她开始唤她,眼下就算她们不愿休息,马儿跑了一夜也该让它喘喘气吃些东西。 “娘娘,娘娘你醒醒!”她轻轻摇着丝颜的身体低唤着道,水灵的双眼内有着倦意。 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丝颜被她这样晃着身体隐隐有着不适,她微蹙黛眉,檀口中溢出一声低吟,是似从痛苦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一直紧闭的眼睑缓缓睁开,一张小巧秀美的脸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 一夜未说一句话,丝颜喉间干涸疼痛,启口的嗓音也显得破碎沙哑。 “到了吗?”她启口问着,她很希望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自己心中想见到人,希望站在她眼前的也是他。 这一路追赶他的路上,她都很后悔,若是昨日她执意跟着他去东鸾,那他是否会带上她,那自己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窘迫的去追赶他? 自己真的好傻,为什么在等到要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丝颜透过珊瑚看着车外,外面的景致已是告诉她,她和他依旧离得很远。 “娘娘!”珊瑚担忧唤着,此刻她面容上的笑意有着失落,有着揪人心扉的痛。 “现在什么时辰了?”丝颜稍稍动了下身体,一夜未动,半侧肩膀都已经麻木了。 “卯时了!” “你进来休息一下再赶路!”丝颜轻言说着,看着珊瑚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有着心疼。毕竟她也是女孩子,连夜赶路也着实为难她了。 “不用,我不累!前面不远处就是华丰谷了,里面雾气比较重而且路不好走,到时候你一定要坐稳了!”珊瑚自小闯南跑北的,虽是年纪不大却去过很多地方,若是严格说来她并非南弈子民,她出生在如今算是西昭领土的境地上,只是幼时家道中落,双亲相继病故她才沦为市井小贼,不过她也算‘争气’。当个贼也当出点名堂,也不枉她自己多年的‘努力’了! 只要过了华丰谷,那么去东鸾的路就容易走多了。 两人只是在原地稍稍停留片刻便重新挥动马鞭继续赶路,虽然丝颜让她再多休息一会,可是她知道那是她心疼自己,实则丝颜心中的想法她很清楚。眼下多呆一刻便是与那帝皇相隔更远,所以,她耽搁不起,更是不愿耽搁。 东鸾皇城,名香客栈 简单甚至可说有些简陋的房内,紫嫣正调制着狼花,而萱萱一早便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紫嫣看着桌上一瓶瓶被装满蛊惑人心、噬人心志的狼花,嫣然笑着。 还有两日,她只需在等两日就可以血债血偿了!三年,三年的煎熬终于可以到头了! 如今没有什么比复仇更重要,她的三年不懈努力为的就是能有今天,东鸾、东鸾国主,她要毁了! 天下苍生在她眼里都是外物,即使赔上一些不该死的人,她亦是不在乎,她早就说过,谁要拦他报仇,谁就要死! 满腔的怨早已被填的满满的,如今亦是再也装不下一丝怜悯之心! 十几个瓷瓶的狼花足以对付两日后的随行侍卫,而她们特意为鸾皇准备的凝雪她们也不吝啬的多做了一些。两日后的皇陵就是鸾皇的葬身之地,而那日也将是他来年的忌日! 紫嫣收拾好桌上整齐摆放好的瓷瓶后起身走到窗沿口,她俯视楼下人群拥挤的街道,杏眸亦是看见了那娇俏的女子身影。 水蓝色的纱裙在人群中很是惹眼,而且此刻萱萱并未面纱遮掩,姣好的面容更是引得路上一些青年才俊驻步回望,这,不由让楼上的紫嫣淡笑启口。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她们都是大姑娘了,她们再也不是曾经清风岸上整日斗嘴吵闹争着师兄‘主持公道’的黄毛丫头了,她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魅力、有着自己的本事及骄傲,她们可以保护自己,只是,她们依旧需要师兄的疼爱及宠溺,然而,她们心中的梦想却无法实现了,她们深爱的师兄早已不在了,而夺走她们这小小愿望的人,就是他,就是那红墙内的帝皇! 紫嫣收起俯视街道的视线,她缓缓抬首看着前处显眼的红墙绿瓦,看着那一座座紧挨着的富丽宫殿,她的仇人此刻正好好的活着,正享受着他所拥有的权利,天下的生杀大权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是,他的错就是不该将那出尘男子的命与这皇城、甚至东鸾子民的命同等看待,他无权杀他! 房内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身,楼阁地板的作响已是在告诉房内的她,萱萱回来了。 紫嫣转身重新走回桌旁,同一时刻,关合的门也被轻轻推开,一袭水蓝色的身影飘入房内,带着玄晶门人专有的浅浅药香。 萱萱走到桌边自行坐下,紫嫣倒了一杯水给她,待她喝完后听她说今日一早出门打探得到的消息。 萱萱润润喉,水眸抬起不急不燥说着,“恐怕两日后鸾皇不会亲自去皇陵了!” 她的话音刚落,面色平静的紫嫣黛眉已是挑起,她不语,面上充满不悦,好似在问:为何? “三国皇帝正在赶来的路上,只是他们都无法在两日后准时到达,所以鸾皇打算将在尹后头七那日在皇宫举行吊唁!” “头七?那不是还要等?”紫嫣咬牙低喝道,黑亮的眸子闪过杀意。方才她还在高兴,可是转眼间那该死的帝皇却给她改变主意,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恼,非常恼! “师姐,那两日后我们是否还要去皇陵?毕竟两日后东鸾侍卫还是会照计划将尹后葬于皇陵!”虽然鸾皇不会亲自前往,可是尹后却会在那日下葬。 “当然去!既然鸾皇不去,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给他一个警告,他的命我是要定了!”紫嫣侧首看着窗外,燃烧着怒焰的双目紧盯着远处的宫殿,仿佛刚才的她的话是对着宫内的男子说的。 “你想怎么做?” “你忘了小雪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她见死不救她才会葬身火海,如今纵使她死了,可是小雪的仇一样要报!我们早说过,师兄、小雪、羽毛,谁害了他们谁就要付出代价!” “尹后?哼,她以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这瓶海舌兰,我就便宜她了!紫嫣拿出袖中的一瓶药粉,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 曾经的仇恨他们早已打探的一清二楚,谁对谁错,是敌是友,他们心中明白的很。 “你想毁了皇陵?可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吗?”萱萱不解,更是有着担忧。若是鸾皇有了防备,那她们下手就更难了。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只要等到尹后头七那天,我自会亲自上门‘好好拜访’他,送他更大的礼!”紫嫣丝毫不担心鸾皇有所防范,如今的她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既然如此,皇陵那日我一人去好了!”萱萱主动请缨,区区随行侍卫她一人就可以搞定。 “不了,我们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玉麟皇陵毁于一旦!” “那好,我也很想看看狼花的另外一种威力!”萱萱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两人的简单交谈却是充满着血腥! 两日后,那用了数年才建好的皇陵会是何番景象呢? 浑然不知风雨来袭的玉恒此刻正独自坐于御书房,静静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 今日早朝后,所有奏折都是关于尹后下葬皇陵的。一直站在他这边的臣子都不赞成将尹后葬于皇陵,毕竟她在死前险些造成朝变,更是差点带来兵变,这样的罪名若是追究起来,就是妖言惑众、后宫干政、意图谋反、其罪当诛!她早已,没了以玉麟国母的身份下葬皇陵,更是没有资格身穿凤袍、躺在玉麟凤棺之中。只是,还有一批人持中立,他们认为尹后虽有过错,不过念在身前曾辅佐过年幼时的四国君主,功过相抵该给她风光大葬,并且还要昭告天下,以显示当今天子的宅心仁厚! 玉恒淡淡扫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小丘的奏折,剑眉打结,遂伸手轻捏紧蹙的眉宇,以缓和他烦乱的心情。 书房外,李公公在门外候着。待到他等的人来时,他才躬身启禀道,“皇上,兵部侍郎崔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他沉声道,继而稍稍坐直身体,犀利的眼眸褪去了方才所有的躁乱,皇者霸气顿生。 门扉推开,来人一身褐色官服,锦袍上绣着双鹤朝阳,外罩同色轻纱,面容轮廓有着北方男子的粗犷。此人是刘默将军的义子,官居正三品崔哲。 来人走向案几前,恭敬看了一眼上位的玉恒,他冷漠说着跪拜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他冷漠说着,星眸深邃如渊底。 “谢皇上!” “你可知今日朕召见你为了何事?”玉恒睨了一眼崔侍郎,口吻淡淡无波,面容有着一贯的冷峻。 “两日后乃太皇太后下葬皇陵之日,身为臣子愿为皇上分忧!”崔侍郎虽为武将,只是心思细腻,为人更是不骄不躁,所以他才如此深受玉恒提拔,短短五年他就从刘默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坐到眼下的侍郎,可谓晋升神速 “很好!爱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如今朝中对太皇太后下葬皇陵有众多分歧,朕同样希望你能为朕分忧,相信以你的实力定不会让朕失望!”玉恒邪邪笑着,刚才的冷漠渐渐淡去。 “微臣惶恐!”崔侍郎闻言随即弯腰欠身,以示受宠若惊。 “如今刘默已是交出兵权告老还乡,朕当日饶他一命也是念在他为玉麟、为东鸾立下赫赫战功,朕顾念他昔日功绩赦免他全府上下,你就该知道太皇太后朕定业不会多家追究,只是、、、、、、这件事朕需要有人在朝中讲明白,爱卿可明白?”玉恒挑眉问着,黑眸闪过精光。 他知道眼前的崔侍郎是聪明人,当初他知道利用刘默之力让自己脱颖而出玉恒就知道他并非泛泛之辈。 “微臣定不辱使命!”这一次,玉恒再次给了他立功的机会,只是两日后的皇陵随行怕是不会像以前那般轻松了。 东鸾皇城往东八十八里西处,那里四面环山,其中一座百米高、百米宽的龙岩山山腹历时七年被打通,而玉麟皇陵就修在这山腹之内。 皇陵离皇城路途稍远,即使那天随行侍卫早早启程赶路,也须花费半日才能到达。皇陵内设置机关,若是有外者闯入不动五行阵也只有死路一条,同样,若是皇陵玄关处的石门落下,那里面的人再有本事也绝对无法出来,同样只有一死。 按照皇室惯例,凡是皇室成员西去都会有陪葬人员,而这次跟随尹后一同葬入皇陵的便是她身前几名贴身丫鬟,自然,当日掌掴尹后凤体的灵儿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如今的她还不知晓罢了。 有去无回,这次又多少人要葬身皇陵,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出来,这一切,却只能看两日后名香客栈的两名女子是否会手下留情。 然,所有的恩怨都只因那已故的白衣引起,只是赶往清风崖路上的男子却毫不知情,此时的他亦是在努力回想以前,他想要找回遗失的记忆,想要知道模糊记忆中那女子是谁,为何三年前的他会身处寒潭、为何身穿血衣、为何胸前的伤口是致命的,而自己却又奇迹般的活着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心中又有太多的不舍,只是这样的情愫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是因谁而起。 清风崖!他曾经的家,不知到了那里他可会想起一些过往,是否能解除他心中所有的疑惑?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同样日夜兼程,同样马不停蹄,而他是为了影像中的女子,却也是同一个的她! 这样的爱是渗入骨髓的,即使曾经的美好已然不在,可是那刻入骨血的情依然存在。 他们说过,命不在,情还在! 只是,他们都忘了那存于心底、时时悸动的心是为了什么! 冷炎目光凌厉,他看着前处,好似他所有的希望就在那里,还需一天,只需一天他就能达到清风崖。 昔日的冷炎、今日的麻衣男子,不知能不能在明日合二为一,做回那飘逸如仙的雪阎王!心中的思念为了她,遥远却不知是谁的女子,如今的她过得可好?而她是否又会等她找去? 重复那日,是喜还是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日后 皇城街道白色冥纸飘飘洒洒宛如纷扬大雪,众人所到之处地上皆是一片肃穆的白色。 今日是尹后出殡之日,亦是下葬皇陵之时,送行队伍浩浩荡荡尽显皇家气派,数百人簇拥着那口黑如墨色的紫檀棺木,凤棺前有六十人吹奏哀曲,其后跟随五十随行侍女身穿白色丧服尽情哭丧,震天的哀乐、哭声顿时将这繁华街道置身哀凉之中。 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百姓,有些动容的百姓居然能也是满脸的哀伤、眼中有着氤氲,好似这棺木中躺着的是他亲人一般。凤棺后跟随的则是这次护送尹后遗体安全到达皇陵的三百将士,每人都是一派严谨之色。而凤棺后带领士兵的崔侍郎也是一脸淡漠,心中更是没有半点担忧,在他眼中,今日送葬也就是带着众人过过场,给那些想要对皇室陪葬珠宝的人们一个下马威而已,不过单凭鸾皇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已是无人敢打尹后棺中首饰的主意。 一路上,庞大的送葬队伍穿过西城山道,路沿趋蜒山脉顺利来到了龙岩山脚下。 郁郁青山、绿树成林,当真是一块清幽好地。而皇陵入口处有着象征玉麟神兽的两尊石麒麟,气势威凌、双目有神,好似这风水宝地赐予了它们生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崔侍郎下马走到玄门出,很是谨慎的扫视一眼周围的绿茵山林,待发现无可疑之处才打开玄门。 千斤重、三尺三寸宽的玄石门被开启,响声顿起,惊扰了林中休憩的鸟儿,一阵阵振翅高飞的鸟儿从密林中腾然飞出。一阵触响过后,山脚下一方空地上的人群井然有序的列队站开。一批侍卫抬着凤棺和几十名随行侍女则进入皇陵。刚进去时还有着晃眼的光亮照进墓|岤中,只是越往前走视线越是模糊,而且里面的湿气越加的重,寒气袭人。 崔侍郎等人行走百米却仍未见到皇陵内室的石门,而此刻的他们已是一点也看不清前面的路了,随之他驻步吩咐道,“点火!” 幽幽光亮在陵墓中闪烁,随行人员内的十几名侍女依旧不知进入那扇内门后意味着什么,在她们眼里,她们只是跟随出行哭丧的婢女,待尹后葬于此后,她们就可安然回宫继续她们未完的事情,然,一旦她们踏进这修凿精细、看似一点都不亚于皇宫的地下陵墓时,她们的年轻生命也将画上句点,这就是皇家的残酷无情,更是她们身为奴才的命,半点怨不得人。 抬着棺木的侍卫跟随在侍女的身后,地下走道虽不窄小,可是中间被一口棺木挡着,若是想要转身逃走也非易事,何况那些女子根本还未察觉她们早已身处险境。 眼下,不旦那些即将陪葬的女子有危险,就连皇陵中的五十人带刀侍卫亦是如此。 一边是昏暗的皇陵内,一边是阳光明媚的皇陵外,两个境地却是同一番处境。 数百人在唯一出口的玄门外把守,神情淡漠、眸光凝聚厉色,只是这些身手平平的侍卫怎抵得过狼花的毒呢? 山林中央不知何时飘散出一阵烟雾,好似方才平静的林中起了火源,而怪异的是高挺的树木之上却无飞禽飞出以求逃生。风向渐渐转向皇陵玄门口,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有着淡淡花香的白色烟雾,门口看守侍的侍卫神情骤然警惕起来,然而,他们却依旧抵不过这无法遏制飘散过来的狼花烟毒。 不到片刻时间,空中飘散的幽幽迷人香已是轻而易举将那些五尺七寸高大汉子迷倒。东鸾派出的数百人却抵不住这一阵青烟迷雾,若这消息传到鸾皇耳里,他会是何表情呢? 林中走出的两名女子面带笑意,她们都很好奇鸾皇得到消息后神情是何模样的,会不会气的脸色铁青却又无可是从呢? 紫嫣笑颜灿烂,区区数百泛泛之辈也想拦她们,简直愚昧至极! “你想看看狼花的另一种药效吗?”紫嫣饶有兴致的对着身旁的萱萱挑眉说着,红唇畔带着狡黠的笑。 萱萱本就好奇,如今听紫嫣这么说来也邪佞笑道,“好啊!不知它的威力可否匹敌凝雪呢?” “凝雪是特意给鸾皇准备的,这些虾兵蟹将用狼花已是抬举他们了!”紫嫣不屑说着,杏眸扫了一眼地上那些软弱无骨的数百侍卫。 “师姐,我已是等不及了!”萱萱瞥首说着,眼中满是期待。 “好,你可看仔细了!”蓦地,紫嫣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冷说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着冷酷的残忍。她取下腰际的竹笛,别样的曲调响起,是似哀曲、是似安魂曲,只是这样的笛音更像魔音,躺在地上无力起身的数百侍卫及随行的几十名侍女全都诡异的站起来了,每人脸上却毫无神情,仿佛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双眼却出奇的闪亮。 笛音渐渐尖锐刺耳,那些人的面色也开始有了变化,每人两两相对,最后在笛音渐渐低下时,他们互相对换了身份,即使是侍卫眼中看着的是侍女,他也能模仿女子的口吻及神态,俨然就像是被人调换了灵魂,完全受控于人。 萱萱惊愕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样的药效和凝雪根本就是一样,只是,她不明白师姐已是有了这样的草药为何还要她去采雪幻? 紫嫣眼角余光睨了眼身旁的萱萱,见她正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她心中有了疑问。 弱弱的笛音一停下,那些战栗的人再次无力的倒下,恍然一滩烂泥,毫无威胁感。 “你想问为什么是吗?”紫嫣放下唇畔的竹笛,侧身正视萱萱问着。 “这样的药效和凝雪出奇的相似,为何我们还要多此一举去寻找雪幻还炼制凝雪?这些年我们为了钻研凝雪浪费了多少时间,可如今有着同样威力的狼花不是画蛇添足吗”萱萱心中是疑惑,所以她一口气将满心的不解全说了出来。 然而,面对萱萱带有急切的疑问甚至可说是质问时,紫嫣只是莞尔笑着,她道,“你没发现狼花有一个弱点吗?它只是在这些意志薄弱的人面前有着强大威力,若是对手换成了鸾皇,你觉得我们能控制得了他吗?还有,狼花需要靠音律来控制人心,可凝雪却不用,只要鸾皇中了凝雪的毒,那他就只能对我们听之任之,我要他马上死,他绝对不可能犹豫片刻!今日我之所以用狼花对付他们也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待药效一过他们自然无碍,但是,倘若中了凝雪毒的话,没有解药是绝对不可能清醒的!所以我才在意雪幻附近的断魂草给人摘了去,若是此人是敌人,那我们这三年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 “原来如此!那狼花有后遗症吗?”凡是药都带三分毒,何况还是这如此独特的药。 “当然有,刚才若让他们一直瘫软无力躺着,那他们醒来后便没什么大碍,不过……”紫嫣拉长尾音说着,神色神秘。 “不过什么?”萱萱自是接着问道。 “不过经过刚才的笛音调换后,命是保住了,可他们醒来后全都成了傻子!”这也是一个残酷的惩罚手段。 萱萱心中一惊,杏目看向地上的人,徒然觉得他们很是可怜,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让她扼杀在了脑海中。她深深记得,对敌人的心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能像师兄那样心软,否则别说报仇,就连自己的命也随时会赔上。 她敛回心神,继而更为残忍道,“那就把他们全杀了!”反正他们醒来后变成了痴呆,活着也是累赘,不如在此了结他们也算一种解脱。 “杀他们?那岂不是太便宜鸾皇了?我就是要鸾皇知道他如今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更是借此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他数百随行侍卫,那他的日子也休想再好过!”紫嫣缓步走向玄门时说着,进门时还看了一眼外面玄关的开关,一抹讥笑爬上嘴角。 萱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是明白她为何而笑。 两人随意走进皇陵,步伐稳健轻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已发现崔侍郎及陪葬侍女的踪影。 石门内传来女子低泣的哭声,还有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只是隔着一扇门的关系让他们听的不是很清楚。 石室内,崔侍郎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数十名如花女子跪地苦苦哀求自己,方才他启口时已是说了,陪葬是历代皇朝不变的制度,也是她们身为奴才的福气。 只是,这样的福气是在命不关己时才会那么觉得,在有些人眼里命有贵贱之分,那是因为相比之人地位不同命也有了区分,只是芸芸众生,每一个人生存在这世上都该是平等的,虽然有些人身份地下,可是却依旧努力活着,而且活的快乐、精彩。可眼下的陪葬却即将剥夺她们生的机会,让她们数十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去陪伴已死的古稀老妇,这让她们如何不哭,如何不怨? 眼下,该说是她们命该如此吗?若是,那她们是否要怪老天的不公?可是,如今她们的心里怪的是棺中已死的尹后,是怪那坐视不理或是下达命令的帝皇,更怪眼前这些满嘴仁义、幸灾乐祸的执行人。 灵儿匍匐着身体和其他女子一样不断求饶哭泣,可素白的手却因心中的恐惧和不甘死死紧握着。她今年才十八岁啊,还有三年她就可以出宫了,她就可以陪着宫外的奶奶回乡买田盖房、嫁人生子,可是如今什么梦想期待都破灭了,她花样年华的生命却要用来陪葬棺中的恶毒老妇,她怨、更恨。 生性要强的灵儿一直忍着,可如今已是忍无可忍,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可是却也不会乖乖受命等死。 一念之间,她徒然起身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名侍卫往石室外跑去,而那些侍卫也万万不会想到眼前的侍女居然会反抗逃命,自然一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逃得出训练有素的侍卫呢?纵使灵儿反应再快也比不上崔侍郎眼疾手快,眨眼间他已是迈步追了上去,想都没想便一把就将她的后颈衣裳抓住往后用力一拽,灵儿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被甩在了石壁上,最后无力滑下。 猛烈的撞击让她内脏受损,崔侍郎对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刚才情况紧急他也没多想,总之眼前的数十名女子今日全都要死于皇陵。 刚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有些女子甚至都未看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待惊愕回神后灵儿已是侧躺的地口吐鲜血了。 崔侍郎无情瞟了一眼地上命不久矣的灵儿,骤然厉声喝斥道,“皇上有旨,如今你们能常伴太皇太后左右是你们的福气,更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还不谢恩?” 侍女们全都面颊湿润,带着心中的不甘和恐惧颤颤回道,“谢皇上恩典!” 室内的充满哀怨的哭声让崔侍郎蹙眉,而石室外那骤然响起的笑声更是让他愕然! 他想着渐渐被推开的石门看去,还未见到来人却先闻到了一阵草药的香味,随之那银铃嗓音的主人渐渐出现在了他面前。 两名气质迥异的女子毫不畏惧的站在他们面前,美丽的面容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们是什么人?”崔侍郎侧身问道,面色紧张。 “取你们命的人!”萱萱冷冽说着。 “大胆,上!”崔侍郎吼道,随之命令皇陵中的五十名侍卫对紫嫣和萱萱进行攻击。 紫嫣无视那些凌乱的刀光,她缓缓走向玉棺俯视棺中的尹后,而萱萱一人独自解决那些无能之辈。 并不算宽敞的石室内乒乒乓乓的刀剑相撞声刺耳揪心,时不时还夹杂着侍女们的凄厉惨叫声,场面实为混乱不堪。 紫嫣紧紧打量着尹后毫无生气的老脸,嘴角渐渐染上笑意,她取出袖中特意为她准备好的海舌兰均匀撒在尹后的尸身上,随后又挑眉看着萱萱淡淡道,“别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知道!”萱萱轻灵旋转避开凌乱的刀剑,继而邪邪一笑,再道,“本姑娘不玩了!”话音刚落,她袖中的白色粉末便撒了出来,顷刻间,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侍卫眼下都变成了软脚虾,而他们的面色也在逐渐变黑直达额际天灵。两人看着他们痛苦哀嚎的模样相视一眼,逐紫嫣再次启口语带嘲讽道,“今日就让你们陪葬皇陵,你们还不谢恩?” 一报还一报,方才还叫嚣的崔侍郎瞳眸睁大,好似他也不甘命丧于此陪着棺中的老妇,只是一切都晚了! 侍女们连连哀叫,毒素也在她们身上蔓延,然而,萱萱垂眸看了她们一眼,侧身道,“救她们吧!” 紫嫣闻之亦是垂首看着她们,杏眸冷寒淡淡道,“给她们解药,能不能走出去就看她们的本事!” 萱萱挑眉,即使给她们解药,只是她们不懂五行阵也断然不可能活着出去,不过,她还是将解药每人一颗的递给了那些挣扎求救的女子手中。漠然的眼神有着听天由命的感觉,夹杂深深冷冽。 “走吧!”紫嫣说着,纤细的身影已是向着石室外走去。 “师姐,我们出去后先别启动五行阵行吗?”两人向着出口走去,而萱萱还是忍不住征求紫嫣的意见,她还是希望那些女子能活着走出去,毕竟她们今日杀的人够多了。 紫嫣不语,却也无声同意了。 萱萱明了,觜畔弧度缓缓扬起,她就知道师姐并非绝情人,不然刚才也不会同意让自己给她们解药了。 两人走出昏暗的地下皇陵后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龙岩山脚下。 今日她们按照计划顺利的对东鸾送葬之人加以了惩罚,也是对鸾皇的小小反击,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开始,真正的复仇是在尹后头七那天,细细算来也还只有三天。 她们从三年等到现在,临近复仇之日更是沉稳,她们不容自己的烦乱破坏了三年来的精心布置的计划,更是不容自己失败。 这一次,她们已是下定决心,不是他死就是她们亡。 西山脚下的那场躁动在傍晚时分已是传入东鸾皇宫,而鸾皇却并未像紫嫣她们想象中的那般怒意滔天,这次他一反常态,竟显得格外冷静。 自皇陵遇刺消息传来后他一直独处御书房,没有为此降罪或下令调查此事。一脸倦容的他正倚靠龙椅闭眸休憩这,冷俊光洁的面容有着短短的新渣长出,更添他的冷傲。 李公公暗自叹息摇头,为玉恒感到心痛。 良久,走廊跑来了一位面色急切的小太监,他急急跑向李公公遂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又躬身退下。 李公公面露难色,思量再三后还是俯身弯腰站在门口恭敬禀告道:“皇上,西昭国主和北雪国主已经到了!” 房内没有声音传出,李公公也不敢直腰,他静静等着,眼角不由瞟向紧闭的门扇,希望方才他的启口没有打扰到房内的帝皇。 “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今天他真的累了,可严格说来这几年来他从未感到轻松过,他的肩上、心里有太多沉重的东西,日积月累渐渐快要将他压得无法喘息了。 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帝皇竟也有今日,只是,若是此刻他的屋里、他的淡漠、他的改变给她看见,她还会像当初那般说着那狠心决绝的话语吗? 三年了,他不断和她分开了三年,就连他的兄弟也是三年未曾正大光明的来过东鸾,他知道他们都怪自己当初的霸道与狠心,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她,只是她们却不知道,即使没有那场天灾,她已是死了! 心,又在他回忆往事时猛然抽搐,那撕裂般的疼痛要过多久才能渐渐淡去?玉恒缓缓睁眼,神情淡漠的看着前处的殿门,犀利的眸光变得涣散无神,亦是没了平日的威严霸气。 轩辕殿 三年都未曾东鸾皇宫了,今日再次归来却物是人非了。 依依看着玉琪和玉瑾两人面色沉静,心中带着好奇,娇巧身子不由向着玉瑾身边靠近几分甜甜问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玉瑾低首看着自己的妻,淡淡道:“没什么!” 他的淡漠让依依有些不悦,刚才他们两兄弟的眼神明明就是在回想事情,只是能让他们同时露出这样表情的会是什么事么?她好奇,可是她的冰山夫君却不愿告诉,这让她有一丝丝的不悦。 玉瑾见她唇瓣微翘,心中明白她定是生气了,继而伸手揽过她的腰际将她拥在怀里,嗓音比方才柔软了几分:“连日赶路你也累了,等会我让御医为你把把脉,如今的你可不比以前!”他说着,视线看向她依旧平坦的腹部。 “你关心孩儿多!”依依吃醋道,粉颊稍红。 “咳!”眼前两人的情谊浓浓让玉琪全身起疙瘩,实在忍不住只能开口提醒他们,这殿里可还有他这大活人在呢! 两人回神,依依瞥眼见玉琪嘴角带着笑,面颊更红,只是娇羞的将螓首埋在玉瑾怀里。而玉瑾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冷冷的眼光看去,好似在无声说着:还不识趣些离开,没见我怀里的人不好意思了吗? 玉琪笑意更深,邪气的笑让他魅不可挡,遂道,“既然四弟和弟妹不欢迎,那我离开便是!”随之爽朗的笑响彻殿内。 玉瑾极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却很是无奈他这三皇兄的邪魅不羁。 走出轩辕殿后他并未回自己的风月阁,刚才殿内爽朗笑声也在走出门口时渐渐收起,他随意在宫内走动,不知不觉却来了梅林,也许这是他心中最想来的地方吧。 昔日的一切美好历历在目,那时她还在这浅笑起舞,漫天飘飞的花瓣也被她所吸引,嫣红的落梅悄悄沾染上她洁白的裙摆,好似它们想要与她一同绽放世间的最美。盈盈笑声是那般动听,而那绝美的容颜上隐藏的浅浅忧伤又是这般让人心疼,只是后来,她连那淡淡的笑都没了,她的眼中只有伤痛、只是恨! 雪儿! 他心中念道她的名字,黯然失色的眸光出卖了他的不舍…… 终是这里能恢复到从前,即便雪梅阁重新建造,可是没有白芊雪的存在,这里终是和原来不一样! 过去了、发生了,彻底改变了! 玉琪静默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残阳隐退、繁星出来,他依旧不舍得离开这里!再次归来,他仍是没有放下,从来都不曾放下过! 夜幕下,宫门开启,守门侍卫放下手中兵器齐齐垂首跪拜在地,待一群人马全都进宫后他们才起身关门,面色又重新染上严谨之色。 今日,好像是一场戏剧的开演,三国帝皇在同一日到达东鸾,只是……真正的主角却还未登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再见如陌 迷雾缭绕的崖顶上长满了珍奇药草,山风徐来吹散了些许白雾却也夹杂着安神静心的药香味。飘渺虚幻的地方好似人间仙境,朦胧的感觉让人恍惚觉得那立身与这唯美之地的男子定是这山中仙人。 久违的白衣再次归来,伫立与崖畔边缘的他正在静静回忆他的从前,希望这熟悉的感觉能为他找回脑中依旧残缺的记忆。 今日是他回到清风崖的第二日,在他刚踏入这片土地时他就知道自己是属于这里的。竹海的天然屏障将他的竹屋与世隔绝,可他却单凭着感觉便自由进入了这看似葱郁竹林实则暗藏玄机的世外桃源。 在他回到曾经的家园时,眼前的一切景物有着陌生的熟悉。竹屋前的一片空地上岁没有种植任何植物,草药,可是他的眼前却能看见遍地的七色花,所以,他自是想起了曾经他种植花儿的情景。而门前水罐中的那三条依旧生龙活虎的白,紫,粉锦鲤他也记起来是当年自己和他的师妹们养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依旧和他渐渐想起的记忆相吻合,只是,微有竹屋后的那座坟墓是不曾在他记忆总出现过的。在他发现那座坟墓时周围已是长满了杂草,而墓碑上却没有刻上署名,这块无名墓碑让他疑惑,为了能清楚知道坟墓中躺着的是何人,他挖开了那座简单的墓|岤,然而里面却只埋了一个散上不腐药粉的锦盒,盒中放着一件雪白的锦袍和一瓶药,虽不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知道这个坟墓是他师妹们为他而立的。 白如雪的锦袍是他的衣裳,而那瓶药丸他只闻了一下脑中便浮现出了白露芷这三个字。不过他依旧不明白师妹们为何要为他立碑,为何他是从寒潭底醒来的,又为何他会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甚至是自己的名字,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疑问他无法自己解开,纵使这两日他已是想起了许多,可仍是有一些疑惑困扰在他心头,这些不解他需要有人来告诉他答案。 屹立山崖之顶的冷炎眺望远处多时心中已是有了决定,他想今日就下山找他的师妹们,也许她们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有了决定后他自是没有再继续呆在那里,飘逸的身影缓缓走出迷雾之中,俊颜上有着雾色的水润,乌亮的发丝上闪着晶莹的水珠夺人心魄,午间的光亮照射而来,更添了他几许神秘及不凡。 若是此情此景给人看了去,那么此人定会问:这样的男人是属于凡尘的吗?显然,答案是——不是! 冷炎本是潇洒之人,一旦决定后便不再拖泥带水,随之他已是动身下山,去寻他的师妹们了。 冰丝紫嫣,雪葬萱萱他记得,可是他却独独没能忆起心中最重要的女子,亦如此刻的她…… 颇为豪华的马车晃晃悠悠行驶着,眼下速度虽不快却已是到了东鸾国土,一直马不停歇的赶路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是车内的丝颜一直靠着当日长孙剑朔给她的芷荼碳兰支撑着,值得庆幸的事芷荼碳兰虽有些反作用,可是却能让她冰冷疼痛的身体得到缓解。 驾车的珊瑚也算细心,她每赶一段路程都会侧首和车内的人儿说说话,她担心一直静默无声的车厢内那美丽的人儿徒然失去了生气。 车轱辘碾压着不平的道路,细小的石子发出粉碎响声,车顶前处所挂的两根长长黄|色流苏象征皇室马车,所以,她们从南弈到东鸾这一路都很安全。 珊瑚一边驾车一边看着四下景致,从刚才路径寒潭到此地已是行驶了数十里路程,而这里离东鸾皇宫也没多少路途了,若是加快赶路黄昏时分定能到达。她看着眼前的地方很是不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良之人路过或歹人藏匿林中意图不轨,遂侧首对这车内问道:“娘娘,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好不好?” 一路的颠簸本就让她很难受,酸痛的身体好似要散架一般,如今珊瑚启口她自是答应道,“好啊!” 得到丝颜同意后珊瑚将马车停靠在林荫树下,随之灵活的跳下马车掀开车帘扶丝颜出来透气。因为她们用了四日才赶到东鸾,长途奔波让丝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珊瑚看着她泛白略显憔悴的面容心疼问道:“娘娘,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其实不问她也知道,丝颜的身体已 凤颜妆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8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8部分阅读 的身体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不然她也不会执意紧跟弈皇赶来东鸾了。 丝颜淡淡一笑轻摇螓首,下车后她的视线便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住了,这里她好像来过,这清幽的地方她有着从未有过的熟悉感。 碧波清潭,青山绿林,这……她见过的,只是她却不知是何时,与何人而来。 “这样美的地方我在梦里见过!”丝颜目光熠熠看着远处幽幽说着。湖面上粼粼闪耀的涟漪渐渐模糊她的眼睛,目光微楞的她抽出了被珊瑚搀扶的手臂缓缓向前,她好像觉得那碧波湖中藏着她最重要的东西,然而,她依旧想不起让她心痛的是何物? “我忘了,我把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丝颜自言说着,眼中盛满了泪,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珊瑚恐慌。她怔怔看着她,平静的面颊不知何时布满了哀伤,而那空洞的眼中又是何时有了茫然,为何她见到此处景色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难道是回光返照吗? 珊瑚不敢往下想,她疾步上前挡在丝颜的眼前握着她的手臂,让她不再眺望远处,让她的眼里能看到此刻的自己。 “娘娘,我们还是走吧,湖边风大!”刚才珊瑚还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可是她见丝颜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又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或许这是个看似清幽其实很不干净的地方。她暗自这样想着,面色僵硬。 “再等等!”丝颜不想就这样离开,她反手握着珊瑚的手肘视线跳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那座青山。 模糊的影像在她眼中闪过,画面中的她靠着树干眼望前处的高山松柏,而怀里…… 丝颜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地下,她的怀里有什么?那画面中的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为什么心会那般的痛,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无情的抽去了一部分变得不完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丝颜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她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弄丢了,可是却记不起来了! 珊瑚望着她满面的泪水,无措的神情也慌了阵脚,她紧拧着黛眉心疼安抚眼前的人儿,“不要乱想不要乱想,你一定是太累了,马上我们就能进宫了,到时你看见皇上一切都会好的!” 丝颜抑制不住颤抖着,心的紊乱无措让她惶恐,当真是自己多想了吗? “玉熙?玉熙……”丝颜不停唤着玉熙的名字,心中念道:若是他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如此害怕! 珊瑚见她情绪稍稍有了平静,可是依旧不稳定,她继续轻声道:“我们这就赶路,很快就能见到皇上了!”珊瑚像是在哄她一般,话语带着颤音,只是身处慌乱中的丝颜却未察觉。 珊瑚不动声色一边说着一边揽着丝颜往马停放车的树下走去,经过刚才丝颜莫名的情绪波动,她更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从丝颜下车到离开,她都没有发现那棵面对青山松柏的大树下生长着一朵妖娆奇异的红色花儿,它刚才一直在不停呼唤她好让她能看见它的存在,只是,任凭它如何摇摆身姿,散发属于它独特的淡淡幽香,她终是没有望它一眼,如今的她已是忘了那红色花儿是属于他和她之间世世相守的信物,更是忘了它的名字叫——同生花! 快速行驶的马车上珊瑚急急挥动马鞭试图让马儿跑的再快,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离那诡异的月潭远些。 车内的丝颜情绪依旧不能平静,她不死心的继续想着,睁大的瞳眸想要试着看清那模糊影像中自己怀里抱着的到底是什么。身体与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痛苦万分,头痛欲裂更是在此刻来袭啃噬她微弱的意志力,虚弱的身体在煎熬中渐渐软下,可是直到她不甘闭眸的那一刻,她依旧想要知道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与绝望,好似她的世界坍塌了一般让她也不愿再留在这世上! 安静的马车内,汗水沾湿她的发,浸湿她的衣裳,朦胧的意识中她独自身处迷雾中,这种孤单的滋味如此真实,让她恍惚觉得她本就是被人所遗弃的,永远她的身边只有她,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在她再次睁眼醒来时,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她很迷惘,而那时时想要侵蚀她残存生命的梦魇更是不断纠缠折磨她,让她的身心更是脆弱。 丝颜昏睡数个时辰珊瑚却毫不知情,不过在那安静的几个时辰里,她们已是到了目的地——东鸾皇宫! 宫门外的侍卫见来人是南弈皇室,不过一想到昨夜南弈皇已是到了,眼下这辆马车还是必须停下例行检查。 两名守门侍卫手握长枪相交叉,示意疾驰的马车停下。 珊瑚见状面带不悦,不过也不得不勒马停下,车内的丝颜因马车突然停下不由身体惯性向前倾去,随之淡淡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珊瑚很自然的回道, 可是一双水灵杏眸却很是扫了一眼门口的两名侍卫。 “你们是什么人?”个子稍高些的男子上前一步问着,手更是想要掀开车帘看看刚才启口女子是何人! “放肆!”珊瑚喝道,面容冷寒,双壁已是同时张开阻止了那大胆的侍卫。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珊瑚眸光冷冽,取出怀中的令牌厉声道。 两名侍卫乍一看全都傻了眼,这不是南弈国的凤牌吗? “弈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都知道自己刚才闯祸了,随之瑟瑟跪下行礼。 “废话少说,开门!”珊瑚再道,气势凌人。 “是,是!”眼下他们哪敢再墨迹,个子偏矮些的侍卫急急转身跑去将宫门打开,随后再跪于地上等马车进宫后才敢起身。 珊瑚挥鞭而下,眼角余光仍旧看到宫门口跪在的两名侍卫,语带不屑道,“狗眼看人低!” “他们也是例行公事,做自己该做的而已!”丝颜在车内虽未出来,可是她也听得清楚,更是知道刚才那一幕并没有谁对谁错。 “娘娘,你醒啦!马上就能见到皇上了,要是他知道你也来了一定很高兴!”珊瑚话语一转兀自想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方才的不悦也都烟消云散了。 而隔着车帘的丝颜却是另一种表情,“他该生气了,我没有听他的话自行来了东鸾!”此刻快见到他了心却开始不安。她担心他生气,害怕他不高兴。 “不会的,皇上一定也很想你,当初你才回相府小住两日他就亲自来接你回宫,这次你们分开都四天了,想必他就更想你了!”珊瑚呵呵笑道,想起当初玉熙亲自接丝颜回宫的情景就好笑,那时的他哪像一国之君啊,俨然就是一位受不住相思之苦的青涩少年。 丝颜听着车外珊瑚银铃的笑声,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行驶的马车在南殿门外停下,听东鸾皇宫的宫女说南弈皇住在南殿凤灵殿中,眼下已是黄昏将至,想必弈皇应该在殿内吧。 珊瑚将马车停稳后下马掀开车帘道,“娘娘,已经到了!” 丝颜抬首看着眼前的宫殿,东鸾的皇宫和南弈有所不同,南弈的神物是凤凰,而东鸾的是青龙。 只是,这里…… “娘娘,我们进去吧!”珊瑚兴致勃勃启口打断了丝颜的思绪,遂搀扶她下车向着雄伟威严的宫殿走去。 她缓缓抬脚踏上数十级台阶,清亮的水眸直直看着宫殿的牌匾——凤灵殿,这个名字怎么会那么熟悉,而今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进了东鸾后她所见到景物都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却又偏偏不记得是何时何地见过的。 这样抓不到边的感觉让她拧紧了黛眉,面色也愈加的憔悴。 敞开的殿门内传出男子们沉稳浑厚的嗓音,更是有着低低的笑声,好似殿内的人在谈论什么高兴的事,而那些笑声中却没有她心中男子的嗓音。 倩丽的身影缓缓走到门口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她的到来却让殿中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男人们陡然全都起身惊愕的看着她,那一张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有着多种变化,好似慌乱,好似置疑又好似哀伤! 他们的神情让丝颜也愣在原地,她错愕的看着他们又将视线看向玉熙,而他亦是满脸的慌乱,甚至是恐惧! “皇上,娘娘来看你了!”珊瑚还是不以为然的自行唤着玉熙,俏脸上满是喜色。 ——娘娘? 一个称呼让殿内所有人的视线又全都转向了玉熙,他们眼中有着不解,又好似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们全都不敢面对这样的答案。 丝颜见玉熙依旧愣在原地,遂缓步上前走向他,清美的脸上有着柔柔情意,又有着日夜兼程的倦意。 他走到他面前,眼里只有他,她的夫君! 浅浅的笑扬起嘴角,她伸出纤细的柔荑抚上她想了四日的脸庞,眸光溢出的情意让在场人的心都像被针扎般的疼痛,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启口叫唤她的名字,因为他们在她的眼中看见了陌生。 “玉熙!”丝颜唤他的名字,那嗓音和他们心中的雪儿,白芊雪是那么像,他们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们知道,她是长孙丝颜,是南弈宰相府的千金,是他们二皇兄的皇后,他的妻。 玉熙直直看着她,身体紧绷僵硬的厉害,往日亮如曜石的眼眸眼下闪烁的光亮却是带着惧意。 丝颜见他一直不语,嘴畔的笑也淡淡收起,她垂下眼睑不再看他,泛白的唇亦是紧抿着。 玉熙低首看着此刻的她,一直垂于身侧的双臂缓缓抬起想要将她拦在怀里,可猿臂张开在要碰到她柔软的腰肢时他又无力的选择了放下,此刻的他不敢触碰她,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哪怕只是一句细细的问语他都不敢。 三年的努力就因为今日她的到来全都粉碎了,他想问她为何不在南弈乖乖等他回去,为何要擅自前来东鸾,为何要出现在此刻,为何要让他们看见你的存在? “你生气了是吗?”丝颜垂首问着,长长的青丝遮盖住了她满脸的失望,藏于水袖中的手亦是死死攥着。当真是她错了,她不该来,不该不听他的话。 “对不起!”丝颜低语道歉,嗓音沙哑,遂转身向着门外走去。然,他的转身离开让他更加的恐惧。 “丝颜!”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只是,即使抱着她,他的心依旧颤抖的厉害,依旧疼的厉害。 玉琪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深情款款进殿时眼中看见的只有他的皇兄,看着她柔情熠熠抬手轻抚男人面颊的人也是他皇兄,看着她隐忍眼中的泪低语道歉的人还是他皇兄。这一刻,他忍不住了,那邪魅的俊颜上满是悲伤,薄薄的红唇无法克制的溢出笑来,那样的笑声无望,悲凉! 骤然响起的笑声让丝颜回首,他看着那轮同样俊美邪气的男人,面容疑惑。 这样的冷漠眼神是她,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是她…… 玉琪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淡漠,他跨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细腕沉声问道,“雪儿,你是雪儿是不是,是不是!”最后他吼着问她,她是不是——她! 玉谨望着失控的玉琪却也没有上前阻止,这样的问题正是他想问的,只是如今的他没有资格,他的身旁站着他的妻,站着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其实,即使没有依依,他也没有资格,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不曾有过。 一直沉默不语却浑身透着冷寒的玉谨却让一旁的依依也深感疑惑,她抬首看着自己的丈,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刚进门的女子,而殿内的所有人都在看她,虽然绝美却略显单薄的女子,她到底是谁?依依亦是想要知道。 而玉琪的失控让丝颜害怕,他掌中的力道更是弄疼了她,丝颜开始挣扎想要抽离被他紧握的手腕,水眸湿润,惧意明显。 玉熙猛然上前扣住玉琪的手掌冷喝道,“放开她!” 玉琪不放,力道更重,凤目中有着深深的伤痛。 “我让你放开她!”玉熙再喝,掌中力道也陡增,两人僵持着,可是最痛的却是丝颜。 身体本就不好的她被玉琪死死拽着,好不疼惜的逐渐用力,这样的力道让她支持不住。 “放开我!”丝颜颤颤回着,眼中的水润刺伤他的心! 他不是雪儿,她不是…… 修长的手缓缓松开玉琪不眨一色地看着她脚步慢慢向后推着,当真她不会回来,当真眼前的女人是别人啊! 这一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淡雅气质,甚至她的身上他能闻到只有雪儿才有的淡淡清香,可是她却不是她! “呵呵……”他冷笑着,薄唇却在颤抖着。 “哈哈!” …… 是什么样的情愫让他无法克制的自嘲起来?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他一直难以忘怀? 玉琪放肆笑着,不羁的面容满身伤痛! 三年的压抑,他整整将这段不能说的感情埋藏了三年,可是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丝颜单手握着自己泛疼的手腕,腰际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搂着,可是她的视线却怔怔看着玉琪,四目相对却只有陌生的感觉,然而,她的心却因他满面的伤痛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看着他渐渐走出凤灵殿,一旁一直不语的玉谨徒然开口,沉沉的嗓音亦是透着伤感,“你当真是长孙丝颜吗?”你是吗? 丝颜侧首看着他,他们的神情都让她困惑,却又莫名的都能牵扯她的心。 丝颜不语,而搂在她腰际的手紧紧了我,玉熙将她揽入怀里不让她再面对他们,深邃的眼眸有着疼惜。 “不然你以为她是谁?”玉熙冷冷说着,犀利的眼眸看着玉谨,好似在说,她不是你们心中所想的那个她。 玉谨自是笑了,他的笑不同玉琪,而是轻轻的,淡淡的笑! “是啊,不然她会是谁?”玉谨幽幽问着,是问他,也是问自己! 玉谨牵过一旁的依依,决绝的转身离开了殿内。方才的喜悦气氛都因她的到来消逝的无影无踪,而殿中两人是神色去在她脑子挥之不去。 丝颜伸手搂着玉熙,埋首在他胸膛哑然问道,“我不该来的,是吗?” 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不喜欢她,看她的眼神让她莫名的心疼。 玉熙闭眸沉默着,只是紧紧将她拥在怀,心里不停的在说,我爱你…… 夜幕临近,房内点上了安神入眠的龙涎香。榻上的她沉沉睡着,盖在被中的手却紧紧握着榻边男子厚实的手掌。 平静的面容上有着浅浅的笑,终于她赶来见到他了,那么即使眼下她再也不醒来她也满足了。 榻边,玉熙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曾离开一步,他轻抚她的轮廓,她鬓角微乱的发丝,指腹的温度与她身体的冰冷有着明显的差异,他心中明白眼前的爱人也许自己快要无能为力了。 门扉被推开,珊瑚端着刚煎好的药悄悄走了进来,待到玉熙面前时垂首低语道,“皇上,娘娘该起来喝药了!” “你退下吧!”玉熙单手去过托盘中的药碗沉声说着,面色又有着他一贯的森寒凌冽。 “是皇上!”珊瑚躬身回答,转身走了几步后,她又停下侧身道,“这一路上娘娘很想你,媒体安都想快些赶来见你!”珊瑚觉得她有必要说出来,只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大家都看得清楚的事情。 “我知道!”玉熙看着榻上的丝颜说着,眼中满是疼惜。 珊瑚看着他的背再次颔首后便离开了房间。 玉熙知道她是想自己才来的,可是若是她知道了一切她还会想他吗?她的心里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他看着她,心里却宁愿她别想他,至少这样她还在南弈,至少他的身边会一直有着她。 “你会怪我吗?”玉熙喃喃问着,俊挺的身体换换俯下轻轻抱着她。 若真到了那一天,也许,她会恨他吧!他这样想着,眼睛有着湿润缓缓滑下,渗入了她的颈间。 灼热的泪暖醒了她,丝颜缓缓睁开眼睑,长长的羽睫微微颤着。在朦胧的视线清晰后,她见自己的男人躺在她身上抱着她,她幸福的笑了。 丝颜伸出被中的手抚上她的腰际,低声道,“你压着我都不能呼吸了!” 她的话让玉熙僵硬的直起身体,他撇首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慌乱的端起榻边案几上的药碗。 “你怎么了?”丝颜见他神色紧张关心问着,随之屈肘起身。 “乖乖躺着!”玉熙柔声说着,扶着她半躺在榻上不让她下榻。 “玉熙,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有听你的话呆在南弈等你回来,而是擅自来了东鸾。”近日她来后,他的神色总是掩藏着慌乱,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他说着,并将碗中苦涩的药一勺一勺耐心喂她喝着。 丝颜只喝了一口已是蹙着黛眉不愿再喝了。 “苦口良药!”玉熙明白她的心思,简单说着又送了一勺药汁与她唇边。 丝颜轻轻摇首,清眸中有着恳求。她不愿喝,即使喝光了她的病也不会好,这些她都知道。 “你想我担心是吗?”他低哑问着,剑眉也因她的不配合深深拧着。 她伸手抚平他额际的褶皱,面对他的薄怒她却浅浅笑着,眼中有着和他一样的心疼。 “你皱眉的样子真丑,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玉熙揪心的握着她为自己抚平眉宇褶皱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心口款款道,“只有你好了,我才会笑!”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好!”丝颜倾身靠在他,他的体温让她很舒服,而属于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连日来的劳累和身体的痛楚都渐渐得到了舒缓。 她拦住他的脖颈,继续低声说着,“你知道吗,我好怕自己坚持不了,赶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玉熙,我好怕!”她怕自己会这样死去可是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更怕他傻傻的放弃一切跟她而去。 “对不起!”对不起让她担心了,对不起骗了她。如今他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希望她能原谅原谅自己的自私,原谅自己对她的不忍放弃,原谅他爱她至深无法自拔。 心中一直的纠结终是发生了,他知道他和她之间又将回到从前,回到她染狠对他的时候。只是,若真到了那一天,也许他已是没有从前的勇气来面对她了。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爱她,宠她给了她一直要的唯一的爱情,只是不知到了真相大白的那日她可会记得? 风月阁 昏暗的烛火下倒映这墨黑的大理石地面,而满地的纸团将这黑色覆盖,宛如刚才殿内下了一场冰冷刺骨的纷扬大雪。 从凤灵殿回来后他便一直画,一直画,三年之间他从未执笔描摹过她的画像,可是今日他却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他想一笔一笔将心中的她画出来,用心感受她还活着。然而,他做不到,即使今日有一个一摸一样的她出现,他反而画不出心中的她了,那绝美的面容,出尘的气质还有眉宇间的淡淡忧伤的女子,这些本该是记忆犹新的,可是眼下,他的脑中却是一片模糊,他徒然记不得她的真实面貌了! 真是可笑啊,他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他却偏偏放不下早已死去的她,一个从未将心放在他身上的她! 是怒,是恨!漆黑的凤目瞬间闪过精光,面色深沉的他拂袖用力一扫,桌案上的纸笔研墨全都撒落在了地上,墨香四溢溅在了地上雪白的宣纸上顷刻化开,那一团团染黑的纸团好似他此刻的心正被思念的洪水所掩盖…… 再次相聚,她无心扰乱他们却再次深深伤了他们。 依依和玉谨回来后两人都沉默不语,而玉谨则独自一人去了书房。他的突变让依依困惑,可是女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准,她知道他是为了今日出现在凤灵殿的二皇嫂。 “我能进来吗?”依依端着晚膳站在书房门口轻敲门扇问着。 回来到现在也几个时辰了,玉谨本就不爱多说话,如今一下变的更沉默寡言了。 “进来吧!”他淡淡启口,身体却未动分毫。 依依推门而进,看着他满面愁容的倚在椅上,覆霜的面容更显寒冷。 “吃些东西吧!”她也不提今日凤灵殿的事,早在她嫁给他时就知道他的心藏着一名女子,如今她猜那女子该是二皇嫂吧! “你放下吧,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我不困!”其实她想说没有他在身边她睡不着。 “那陪我走走吧!” “好啊!”依依笑着点点头,继而上前牵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在她心中他的最爱是谁自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爱他,比他爱自己深就足够了! 玉谨面无波澜,只是握着她手的手掌紧了紧,可是这样一个动作依依便明白,他关心她。 玉谨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关心在意人的方式也和别人不同,他不会坦言表露自己内心的情感,可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淡淡的话语就是最好的关怀。 两人漫步宫殿,玉谨有意来到梅林,夜下的梅林显得格外的寂静,却没有三年前的绚丽夺目。 两人并肩站在梅林入口沉默片刻后,玉谨才缓缓启口。 他望着远处,思绪回到了从前,“未见她时一直在好奇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何我的皇兄们都是那般在意她,可自己第一次见她时我亦是想护她一生!” 依依不语,她只是静静听着,听着他的从前,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的在意! “救下她时我才发现有些人只需一眼就可以认定一生,其实她也是这样的人!在她抱着自己最爱人的尸体时其实她也死了,只是她不甘就此离开,她的心中有恨,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惩罚了他,却也惩罚了我们!” “她是二皇嫂吗?”依依平静问着。 “我想她不是,若是你见过这样女子就会知道她一生只会认定一人,若是她爱的人不在了她也不会独活,更不会将她完整的感情分给任何人,哪怕是同样深爱她的人爱着她。” “是吗,可是世间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吗?” “也许有吧!”他感慨说着,目光不曾从远处的幽暗之地移开半分。 今夜玉谨说了很多,他告诉依依自己对白芊雪的感情,告诉她自己心中依旧有着她的位置,告诉她今日殿内的美貌女子和他心中的她很像却不是同一个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命相抵 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本就不平静的皇宫也因她,似她非她而在变得愈加的暗流汹涌。 经过昨夜相依长谈,她在身心俱疲中再次沉沉睡去,而她的昏睡让一直守在榻边的玉熙无措,虽然他已是想尽办法想要为她解除身体内的葬花毒及紫魄所残留的余毒,只是这样两种毒都是世上难解的剧毒,即使他花了三年时间依旧毫无进展。 丝颜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长孙剑朔和玉熙只是告诉她她得了罕见的怪病而她也信以为真,从未有所怀疑过。 一夜好眠,天际的光亮渐渐染白大地,破晓时分时丝颜已是醒了,而玉熙也整整在榻边守了一夜。被他握在掌中的柔荑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他亦是睁开了眼,黑眸中有着刚醒的慵懒惺忪,可即便是这样的他却依旧俊美,高贵。 丝颜侧首对他浅浅一笑,抽出了被他握了一夜的纤掌,随之抬手抚上他的俊颜柔声道,“怎么不上榻睡?” “怕自己扰了你!”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微倾身体将她扶起,顺理成章的为她宽衣换上今日要穿的衣裳。 丝颜面带娇羞眼眸垂下道:“还是让珊瑚进来帮我吧!”虽然他们早已是夫妻,可是却从未当着彼此的面穿衣换衣过,眼下这亲密举止难免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她的无心话语却让玉熙手中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的伤痛让人来不及察觉。 他缓缓直起身体不再帮她,嗓音亦如刚才一般没有太大的波动,“那我去唤人来!”他平静说着,心却有了翻涌。 即便他们是夫妻,即便在一起已经生活了三年,可她的心对他还是有着抗拒吧?玉熙兀自思量,转身离开时又被丝颜给唤住了。 “玉熙!” “怎么了,不舒服吗?”玉熙回首紧张问着,才踏出的脚步又折回了榻边。 他轻轻摇首继续道,“这个时候珊瑚还在睡吧,这几日赶路也着实辛苦她了,你还是别去唤她让她再多睡一会!” “那我让其他人进来帮你!”玉熙细细想来也对,珊瑚只有十几岁,小小年纪就能带着她从南弈赶来东鸾也属不简单。 “不用!”丝颜断然拒绝,她缓缓抬首看着玉熙时眼眸中又有着羞涩。 玉熙不解她是何意,星眸怔怔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微微螓首不再看她,面颊绯红小声呢喃着。“你,你帮我吧!” 她的话语刚落,室内便是一片寂静,好似他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玉熙微楞站在原地看着她,眸光熠熠。 “你不愿意吗?”丝颜淡淡问道,依旧没有正视他。 “不是!”他急切回着,他以为刚才自己听错了,以为她不愿他碰她。 玉熙重新坐回榻边,眼下的他不比刚才,若是方才丝颜没有启口让珊瑚进来帮忙他倒也没有在意,很是自然的为她脱衣换下,可是眼下……他倒显得尴尬了,毕竟他的心中有着顾虑,所以伸出的手竟连他自己都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丝颜面若红潮,这样的‘肌肤之亲’还是三年来的第一次。在她亦是害羞无措事先不知往哪看时,不经意的余光看见他放在自己细肩上的手在抖。 “玉熙,这三年难为你了!”她平静说着却是真心话,若是她的身体和常人一样健康,那他们或许都已经有了孩子,若是他不是对自己如此的宠爱视自己为唯一。那他便可以像其他王君那般嫔妃,才人坐拥后宫三千了。 “不为难,有你在身边一切都值得!”玉熙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为了她,他放弃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在他的世界里,他说过,他们之间没有谢谢,只有值不值得! 丝颜笑了,笑颜灿烂。她伸手握着他微颤的手掌抬首看着他,眼中流露的光亮是幸福,是满足! 她不要他为自己穿衣了,眼下她只想抱着他,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在自己身边! 满室的祥和让玉熙也有着丝丝的快乐,只是又有着隐隐的不安,如今她身在东鸾皇宫,昨日她的容颜又被他的两位皇弟看见了,虽然他们心中有着猜忌却都不会相信早已逝去的芊雪依旧活在这世间,可是还有一人,若是他看见了她,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丝颜,最近几日你别随意在这宫中乱走,等明天天皇祖母的头七一过我们马上就回南弈!”玉熙柔声说着,心中已是在防范于未然了。 “嗯!”丝颜点头答应道,娇柔的身体更是靠近他,面对他的嘱咐,她只觉得他是不愿自己累着了。 相拥的两人虽各有心思,可是却都是为了对方,清晨的房中到处弥漫着属于他们的幸福,和谐。 两人用过早膳后玉熙便去了玉恒的御书房,今日一早他们三国帝皇都被邀去书房商讨明日尹后头七事宜,更是共谋皇陵遭遇偷袭的事件。虽此事发生在东鸾,可是皇陵是玉麟皇室墓|岤的象征,如今有人胆敢去破坏,更是毁了尹后的遗体,此事已非只是东鸾的事情了。他们三国帝皇同为玉麟子嗣,当然有权,有义务一同解决。 玉恒整整将自己关在书房两日,睡了两日,在这段时间里他下令不得有任何人打扰,所以丝颜进宫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晓,不过这也是玉熙心中所期望的。 龙椅上的他颇有四国之首的气势,凛冽的眼眸,冷俊无情的面容都让人胆寒,虽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他的三位皇弟,不过他不语依旧让人们心生畏惧。 书房内他们两两相视,然而玉谨,玉琪对玉熙的凝视却是为了昨日的凤灵殿的那一幕。 高位上的玉恒已是不动声色观察了他的三位皇弟有些时辰了,从他们进殿到现在视线都未曾从玉熙身上移开,他们的举止让他不解。 玉恒狭长星眸微微向上一抬,沉稳的嗓音溺出喉间,他稍稍挪了一下身体懒懒道,“多年不见就都不知道两位皇弟对玉熙有那么大的好奇了?” 三人都因他的话侧首看向上位的他,见他似笑非笑没人面色都有着一丝不悦。 玉琪冷淡道,“皇兄何时开始关心我们兄弟的事了?”经过三年前的那次打斗,亦是不知他此刻是喜是怒。 “难道皇兄又有改变吗?三年来依旧残忍冷血,这世间上有你这样的人也属罕见!”玉琪不饶道,凤目中的无形怒焰已是在慢慢蹿升。 “今日我们来此不是见你们多斗嘴的,眼下还是先说正经事要紧!”玉熙突然启口,打断了他们两人间的针锋相对。 “是啊,如今我们必须先解决皇陵之事,明日就是皇族母的头七,想必那些匿身与暗处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玉谨也赞成玉熙的话,随之附和道。 “朕就是等他们来!” “皇兄已是有了计划不成?”玉谨问着玉恒,见他胸有成竹说着,好似很有把握一举抓获那帮毁坏皇陵的人一般。 “正是,其实皇陵中皇族母的遗体并非真的,当日我早已派人暗中将她火化,待明日头七一过,朕便会派人将她的骨灰送上乞山。” “哦?莫非你早就知道有人埋伏皇陵,意图对皇祖母的遗体不敬不成?”玉琪启口问着,心中暗想:难道他早收到消息不成? “这件事也属意外,当日皇祖母大去之日天气异常炎热,即使棺中放入寒冰依旧无法保存住她尸身不腐,无奈之下才提前火化。” “原来如此!”玉谨点头说着。 “那你明日打算如何布置一举擒获那些乱党?”玉熙问着,他倒想知道自己那高傲如神的皇兄有着何妙计。 “瓮中之鳖!”玉恒幽幽吐出四字,笑意明了化。 他们三人看着他如此自信,向来他已是有了万全之策,眼下就等乱党不死心的前来送死了。 书房中的四人难得聚首气氛却并不是很融洽,每人心中都有一根刺,他们之间亦是有层层薄纱存在,而高傲的他们却都不愿先行捅破,遂,误会越来越深,兄弟之间的感情则越来越淡了。 凤灵殿内,清扬的琴声如行云流水般泄出殿外,久违的琴音再次回来,然而却无人知道她便是她! 珊瑚最喜欢静静站在一旁听丝颜抚琴,婉转动听的琴音总是能带给她心灵的净化与平静,可谓琴如人,人亦如亲。 珊瑚陶醉在美妙的乐声中,红润的小嘴微微扬起带着浅浅的笑意,弯弯的眼角好似新月牙,整张小脸上都洋溢着快乐。而这样的快乐不但吸引殿内的人们,更是将殿外的人也吸引而来。 依依本是闲得无聊在宫内随意走动,只是路径南殿时却听到了如此别样的乐曲旋律,心生好奇的她不由自主的向着声源走去,待到凤灵殿的地殿门时,她便知道这样的琴声该是只有昨日赶到的清美典雅的南弈皇后才能演奏出来的, 依依的侍女见她一直不进去,好似在等音止,好似不愿随意进入唐突了这样好的音声。 “娘娘,何不进去细细欣赏呢?”小侍女人还是启口问了,而依依却摇首淡淡一笑,依旧站在原地享受这纯净音乐带给她的震撼。 终于,唯美的一曲渐渐收音,最后传来女子激动的嗓音。 “娘娘,再弹一首,再弹一首好不好?”珊瑚蹲下身子撒娇的嘟着小嘴摇着丝颜的手臂恳求道。 依依在音停后才款款走进殿中,丝颜见她进来轻拍了一旁小孩子气的珊瑚,遂浅笑起身打招呼。 依依同样友好浅笑,轻轻点头后有礼说道:“二皇嫂的琴技真是了得,如此美妙琴音恐怕只有皇嫂能弹出了!” “弟妹谬赞了!”丝颜含笑信步走近她温文淡雅道。 “珊瑚,沏两杯香茶来!”丝颜道,遂两人一同侧身向着厅中的檀香木椅走去。 “嗯!”珊瑚闻言喜喜跑出了殿。 两人以前虽未相交过,可眼下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女子的银铃浅笑,细语柔声在这殿内悠悠响起,气氛很是融洽。 依依心中坦然,并未将昨夜玉谨的话放在心里,在她眼中若是玉谨心里装着的是眼前这样的女子,她也不会嫉妒,更不会有所怨言,毕竟就连她自己也是很喜欢她,更何况是身为男子的玉谨呢? “皇嫂可有姐妹?”依依问着,端着案几上的瓷杯浅抿一口香茶润喉。 “爹爹就育我一女!” “是吗?不知皇嫂可相信这世间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而且还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呢?”依依试探问着。 “世间之大,想必有也不稀奇吧!”丝颜柔声说着,却也想到昨日玉熙的两位皇弟见她时的模样,想必她的长相也和他们认识的人很像吧! “皇嫂所言甚是!啊,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一同出去走走可好?”依依笑语道,两人闲聊也有些时辰了,想必眼下的殿外该是阳光明媚了! 丝颜有些为难,她还记得玉熙让她别随意出殿的! “怎么,皇嫂不愿意吗?”她见丝颜微垂螓首好似在浅浅思量,不由启口问着。 “娘娘,出去走走吧!昨日我们急急赶来都没好好欣赏这东鸾皇宫的景致,不知它可比得上我们南弈皇宫?”珊瑚在一旁倾腰说着,小巧的脸上满是期待。 “是啊,皇嫂昨日才来东鸾是该好好看看这东鸾皇宫,在我眼里它可是比雪国宫殿气派漂亮多了!”依依实话实说,她并不会因为自己是雪国皇后就夸自己的宫殿美。 “真的吗?不过我想一定没有我们南弈皇宫好看,我们弈皇在这三年之内还特意为娘娘建造了凤厥殿,菱香阁还有…… “珊瑚!”丝颜有些难为情,不得不打断珊瑚滔滔不绝的介绍。 “这有什么呀,皇后娘娘又何须害羞?皇上对你好全国上下都知道!”珊瑚不以为然继续说着,脸上全是得意,那水灵的双眼自是溢出了 光亮。 “想来二皇兄对皇嫂很是宠爱啊!”依依见珊瑚说得神采熠熠,而丝颜脸上也染上幸福的光晕,也实为羡慕,不知道玉谨何时也会像他二皇兄那般独宠她一人呢? “皇后娘娘,和雪后一起去吧,看看是不是我们南弈的好!”珊瑚终是不死心,她又对丝颜施展自己可爱,这不…… “那好吧!”她淡淡说着,再次败在了珊瑚的撒娇可爱的模样里。 “那走吧!”珊瑚雀跃得很,咧咧嘴角迫不及待的向着殿外走去。 丝颜有些无奈,看着前面的珊瑚也只是宠溺的笑笑。 “皇嫂对下人真好!”依依见她对珊瑚流露出的眼神,感慨说着。 “她是我妹妹并非下人!”从她答应带她进宫时她便视她为妹妹,两年来的相处她们之间的感情比起有着血脉相连的亲姐妹更好。 依依淡淡一笑没有在言语,心却为她方才一句简单的话有着悸动。 两人走出凤灵殿后缓步走在皇宫内,她们欣赏着属于东鸾皇宫的美,只是丝颜所到一处眼前的景物都是那么熟悉,这样的?br /gt; 凤颜妆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39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9部分阅读 的感觉在昨日她已是有过了。 丝颜暗自笑自己最近真是变得多愁善感了!就连陌生的地方竟然也会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皇嫂觉得如何?”依依杏眸看向前方的一座座宫殿边走边问,显得很是惬意。 “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是吗,刚才听她这么一说我倒很好奇南弈皇宫是何模样了?”依依撇首看向丝颜,淡笑道。 “那甚好啊,等太皇太后头七一过你和四皇弟就可我们一同回南弈住些日子,我也可以带你四处游览!”丝颜逐步说得认真。 “玉谨怕是不同意!” “为何?”丝颜问着,他看着依依面颊红润又并不像是被阳光所晒,更像是女子害羞的模样。 “我怀有身孕,这次前来东鸾吊唁已是破例了,若是再去南弈玉谨定不会同意!” “是这样啊,怀孕自是不可长途奔波,一切该以身体为重,不过等你顺利产下皇儿后大可来南弈做客,到时珊瑚一定会带你好好逛逛!”丝颜眉眼弯弯,只是心里泛起了苦涩。若是那个时候怕是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珊瑚听得明白,刚才她说让她带着雪后逛而非是自己! “娘娘,我相信雪后娘娘还是希望由你带着她游玩南弈!” “呵呵,都一样!”丝颜见珊瑚小脸撅起只能盈盈笑道。 两人此刻的柔荑相握,四目相望好似在无声诉说着什么的样子在依依看来更是觉得丝颜亲和可人,自己也更是喜欢她。 东鸾皇宫已是很久没有女子的欢悦笑声了,虽然如今还是在尹后的丧日期间,不过任凭谁也不会阻止她们几人的笑语欢声。 一行人闲适漫步,每一到一座宫殿都会驻步观望,细细看着它的不同,它的美! 从南殿到依依所住的轩辕殿再到园亭白话苑,都能看见她们的容姿丽影!然而……眼前的这块空地却莫名的牵起丝颜的心触,西殿的偏殿让她心犯起痛楚,她看着这块干净的地上,在那里好像更能吸引她的视线。 依依感觉丝颜有些不对劲,收回远处观望的视线看向她,只是此刻的她眼中却有着涟漪! “皇嫂不舒服吗?”依依紧张问着,螓首稍稍垂下看着她所看的地方,那里并无其他! 丝颜摇首不语,她是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 她迈开步子走到那片空地,身体不受控制的换换蹲下,伸出颤抖的柔荑轻抚地上,这里好像有着让她难过的东西。 “娘娘!” “皇嫂!” 两人担忧唤着她,不明白她的异样举动是为了什么。 “这里,曾经有东西在!”而且还是自己极为难受的,只是她忘了! “皇嫂以前来过这里吗?”依依问着,神情也有了变化。 丝颜背对着她摇首,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过,纵使有她也不记得了! “皇嫂别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眼下这个时辰他们该是商讨玩太皇太后头七的事宜了。”依依俯身去扶她起来,嗓音依旧和刚才一样平淡带笑。 丝颜木讷点头,最近真是病入膏肓了!她这样想着,向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可是心却让她再次回首,那里曾经染满了他的血,是她爱人的血! 忘了,全都忘了!他们的曾经,他们的同生花就连他死去的地方都未能让她忆起他…… 几人往回走的路上变得沉默了,丝颜一直微低着头,而珊瑚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嘻嘻哈哈,就连依依和她的侍女也都薄唇抿着。 依依有些不放心她,时不时眼角的余光瞟向丝颜,只是见她面容平静没有了在西殿时的伤感也就没再言语。 刚刚从书房商讨完对策的他们也随意走在各自回殿的道上,玉恒今日也颇有兴致的一同前行,刚才听李公公说玉谨带着他的皇后一同前来了东鸾,身为兄长的他又怎可不去见见这曾是双溪国郡主的四弟妹呢? 今日他们已是有了万全之策,不怕明日乱党前来捣乱,遂,玉恒的心情大好! 然而,冥冥之中他们注定相遇! 丝颜她们和玉谨四兄弟在路径北殿的拐角相遇,只是一直低头的丝颜却没注意到那一双双火热的眼眸再次盯着她,不移分毫! 那一眼,就只需一眼,方才俊美容颜上的笑全都僵在了嘴角! 那是她吗?是他的日思夜想,三年来不曾忘记一刻的芊雪吗?她,是她吗? 心,在停顿了一秒后他已是疾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手中的力道不亚于昨日玉琪抓她时的。 陡然来的力量让丝颜一怔,而玉恒的鬼影之速更是让他身旁的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玉熙看她,心中所有的希翼都碎了!原来,最傻的是他,他竟异想天开的以为纸能包住火! 丝颜看着抓着她的俊美男人,眼中有着恐惧,可也看见了他面容上的伤痛!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抓着她,又都用这样让人心碎的眼神看着她?这些让她疑惑,也让她忘记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怔怔地,他正正的看着他=她,喉间好似被人用力扼制着让他无法启口发出一丝声音。眼睛的干涩让他难过,他不发一言便拽着丝颜往后走。 “你是谁?放开我!”他的莽撞让丝颜回了神,语带颤音问着,一双无力的手也开始反抗他的钳制。 “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当真你恨我至深,当真你连认识我也是一种痛苦吗?”玉恒愣在原地低吼着,眼中布满红色血丝! “你认错人了,她是丝颜,我的皇后!”玉熙踱步上前走到他们面前神情平静,嗓音却冷如寒潭。 “皇后?”玉恒蹙眉低喃,带着质疑看了一眼拧着黛眉的丝颜。只是,她绝美的轮廓,她眉宇间的淡淡忧伤,她的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有她独有的香,无论是哪一样都和他心中的芊雪相吻合。 皇后,何时起她成了他的皇后了? 目光在思量中骤然爆冽起来,本就充血的眼中更是染上了血色!骗他,他竟然敢用她骗他,该死! 玉恒看了他一眼,晃眼间已是一掌打在了玉熙的肩头。 “玉熙!”丝颜惊愕唤着,刚才只是眨眼间她的夫君便被陡然而来的力道大的连连从她身边退离了几步,看着玉熙紧抿薄唇蹙眉的样子,心搅的生疼。 玉恒看她如此担心玉熙更是恼火,遂揽着她的腰际腾然跃起,快速离开了他们之间。 “玉熙……”丝颜奋力挣扎着,放声唤着她的丈夫! “丝颜”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却来不及玉恒的速度! 殿下的几人着急看着,随之紧跟其后,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相似的她被他们的冷酷皇兄带走。 玉熙咬牙,不顾身体的疼痛数瞬间跟在他们身后,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快,让他们来不及阻止。 “你是谁?快放了我!”凌空的她怒喝道,双眼染着薄薄的湿气却也倔强的抬首看着这冷酷的男人。 玉恒不语,他只是紧紧揽着她的腰际直跃宫殿之上,接着便是身后的三道身影紧随而来。玉恒并不在意他们的跟随,只是吼道:“拦下他们!” 四名暗杀密使目光凛冽的看着他们三皇,各自处在备战状态。四人的身手都不差,玉恒更是相信让他们四人拖延他的兄弟亦非难事。 玉熙勃怒,他看着丝颜离他越来越远,想要追上去却又被眼前的四人挡了去路。 杀意再次腾起,如今谁拦他谁就要付出代价! 与凶狠狠看着他们,心中狠绝已下,而他们身旁的两名皇弟亦是如此。 “这里我们解决,你去追他!”玉琪冷冷道,心中虽有怀疑,可是起死回生这样的事怕是也只是传说,如今他只是为了她那相似的脸而再次出手帮她! 玉熙点头! 三人不再耽搁主动向四人发起攻击,一时间皇宫殿顶上七人身影飘飞,战况激烈。只是却很快隐在了别处,宫中的侍卫好似只是听到一道道响声,抬头看着殿顶时那里空无一人。 玉恒带着丝颜离开了皇宫,一路上他都死死揽着她,他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她再次离开了他的视线,他的生命中。 不知在空中飞跃了多久,直到他们双双落地后玉恒才放开了她。 腰际一松,丝颜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双眸染泪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是似一把利剑直袭他的心房。 “你怕我?”他小声问着,暗淡的眼中全是她的影子。 “我不认识你!”她颤颤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你终是不肯原谅我?”他步步逼近却不没有碰她,而她那陌生的眼神和淡漠的话语都让他窒息。 她能嫁给玉熙,她能忘了冷炎,可为何独独不能原谅他,忘了他犯下的错? 三年,整整三年还不够吗,她当真要他后悔一辈子,在悔恨中度过他的余生吗? 丝颜连连摇头不再言语,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下她只想离开,只想回到玉熙身边,她不知道刚才那一掌他伤的重不重? “为什么你要逃离我?”他猛然抓着她。他不能承受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更不能承受她不认识他! “放开……”泪顷刻间滑落,嘶哑的嗓音揪着他的心,那晶莹的泪珠深深灼伤了他的眼。 她害怕这个男人,更害怕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如暗夜的瞳眸里有着歉意有着悔意还有浓浓的伤感与彷徨。 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让她心疼,就连眼前伤了自己夫君的男人亦是一样的感觉。 “求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染泪求他,身体抗拒他的触碰。 “是我求你,你要如何才原谅我,你要如何才能不恨我!”他哑然吼着,第一次他能在她面前人认错,第一次他眼中的雾水让她看见了,第一次……他等了三年,所有盼望的都在这一刻实现,可是他依旧痛的无法呼吸! 这样的惩罚要到何时结束?而自己的心又要用多少时间能忘了她? 玉恒无声勾起嘴角,闪烁泪光的眼中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他拽着她手腕的温度告诉着他,她回来了,有血有肉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既然如此,这是不是意味着上天给他一次机会弥补他曾犯下的错呢? “一报还一报,那一剑抵一剑,今日能死在你手中,我——无怨无悔!”他面带笑靥,却更显绝望! 那悲凉决绝的话语是一把重锤敲在她的心间,亦是疼的她面如白雪! 玉恒说到做到,其实这样的想法早在她闭眸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就想告诉她了,只要她能醒来,他甘愿用自己的命来低那白衣的命! 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楞愕的她,再次,也是最后一次揽上她柔弱的腰际飞起,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专属她一人的地方! 丝颜没有再挣扎,她任由他抱着,任凭泪染湿面颊模糊一切,包括她那颗脆弱的心! 三年的等待换来她的一剑,他愿意;三年的痛苦折磨换来她赐予的解脱,他感激! 芊雪,若是用我的血来换得你的原谅,我——愿意! 虽然玉熙说她是长孙丝颜,说她是他的皇后,可是他知道她就是芊雪,是他第一个爱上,却也伤她最深的芊雪! 玉谨说的对,有些人只需一眼便会有着让人想要呵护一生的愿望,有些人即使分开再久,那人的地位永远无法替代。 缓缓落下的身影,在这唯美的地方是那么让人忧愁! 刺目的嫣红再次出现,一棵棵相连的梅树上开满了梅花,这个时节能让梅花绚烂只因有那神奇的泉水。 宫内的梅林土地已是不能让梅树终年盛开,这是遗憾!而他不要有遗憾,他想为她找一块属于她的净土,一片远离尘埃,远离纷扰的净土!而眼下,这里就是! 脑中的模糊急速闪过,曾经她就看见自己身着如雪白衣站在一片嫣然之地,那里有着漫天飘飞的落梅,那里有着迷人炫目的景色,原来……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花海之地站着的两人是如此的般配,又是如此和谐,只是接下发生的却又是那么的残忍! 玉恒望着她,笑了! “曾经的梅林不是我为你而建,可眼前的是属于你的!”即使她不喜欢,即使她不愿再与他有瓜葛,可是这块地方,他只想留给她,只想让她知道其实自己愿意给她一生一世,愿意与她一双人! 丝颜没有说话,不,该唤她为芊雪的,她没有启口,此时的她一如他望着她那般怔怔看着他。 玉恒沉醉的看着,遂视线转向前面的木屋。简单的两座小木屋朴实没有一丝奢华,而这样的房子出现在这个地方又是那么的协调。 他拉着她的手,手掌的文度从她掌心传到她的心田,而这一刻她亦是忘了抽离逃脱他。 如此的顺其自然,这让他喜! 木屋的木门被推开,里面不像那种久未住人有着满屋的尘埃和凌乱,让人惊讶的是里面每一件摆设都是那么干净质朴,稍稍用力呼吸都能闻到那淡淡的梅香。 进屋后,他放开了让自己眷恋一生的手,他淡笑着,柔意在他们之间流转! “若是我将命换给他,你能原谅我吗?”他问得很轻,很小心,眼中的光亮熠熠生辉却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她不懂为何他一直说着原谅,抵命这样的话,而这些话又让她揪心难受。 玉恒等着却不见她启口,笑更深更悲凉! 用命抵也无法得到她的原谅吗?她还是要让他后悔一生吗?可是怎么办,如今的自己是做不到了,已是没有勇气用尽一生来承受了! 释然的笑在他嘴角晕染开,只是,那是绝望的笑! 玉恒缓缓走到四方桌的左边,在那里的墙上挂在一柄剑。他取下剑重新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再道:“这是血饮剑,你一定不会忘记我就是用这把剑刺入他的心脏的吧?”那样刻骨铭心的恨,她是不会忘记的吧! 芊雪缓缓低首看着那把已然出鞘的剑,此刻它正散发着嗜血的寒光,那样的光亮不是耀眼,不是炫目,而是冷入心脏的寒冽之光。 芊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看着他手握着这把剑时她会摇首,好似在抗拒着什么! “你记得是吗,你记得所有敌人,却唯一忘记了我是吗?”他问着,有着自嘲。 “拿着,今日你可以亲手为他报仇?”他将剑放入她的手中,可是她无力握紧,手在触碰到剑柄时,心颤抖的厉害。 “你不想为他报仇吗?还是……你认为这样的惩罚对我太轻了?”他能感觉到她在排斥手中的剑,也看得出她的害怕。 “不要!”细弱蚊声,可是他听得清楚! 玉恒微侧着头,邪佞笑着!心中有了决定:既然她不愿意出手,那他帮她!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握着剑的柔荑,身体稍稍靠近她晴身道:“即使你不原谅,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好似蛊惑的话语却带着血腥的味道。 说完了该说的,想说的,一切都该结束了,而他也该满足! 他的手缓缓从她的柔荑划向剑身,慢慢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一把血饮剑由他们两人握着,她握着剑柄而他握着剑尖。 一心求死,何愁不死? 他坦然笑道,“芊雪,能再见你一次,真好!”能治道她还活着,真好。 最后,他抬起手中的剑对准自己的心房,星眸中有对她的不舍,有对她一生的愧疚,有对她未了的情…… 闭上眼眸的那一刻,他握着剑尖的手已是用了力向自己的心口刺去,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一滴一滴溅起染开,如同屋外的梅花朵朵飘零在地美得让人忘记一切,甚至死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场一样 闭上眼眸的那一刻,他握着剑尖的手已是用了力向自己的心口刺去,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一滴一滴溅起染开,如同屋外的梅花多多飘落在地美的让人忘记了一切,甚至死亡! 她怔怔看着,眼中的泪因他刚才的行为而落下,心中的痛因那刺目的血逐渐加深,而她手中的剑依旧在低落属于他的血。 “为什么?” 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响,低低的却震得她心神都在颤抖。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做,为什么他非要她握着剑刺入他的胸膛,为什么他一直在说让他原谅她? 如此多的为什么她却一个都想不到缘由,如今的她只能静静看着他,任由自己的心跳渐渐停止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他吼着,绝望的脸上布满戾气,可是那双看他的眼依旧柔情熠熠。如此矛盾的他让她恍惚,然而,她的视线在看向他流血不止的右手时,失血的薄唇微微张合,她冷漠说着:“我怕血!”那样的温热腥甜的味道让她心颤,而那红如火的颜色更是让她胆寒,她讨厌血、从心底深恶痛觉的讨厌。 玉恒愕然,更是无语,他缓缓紧握受伤的手掌,不顾掌心传至心间的痛,他试图不让那狰狞的伤口再有血流出,只因她说:她怕血。 方才,她大可不抽离手中的剑,任由他将那寒冷的剑尖刺入自己的心脏,那么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命、自己的血来偿还三年前那她最爱人的命,若是那样,至少他可以不再痛苦,可以不再想她,可以得到解脱…… 然而,她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抽离了他握着的剑,锋利的剑锋划开了他的手掌,血染上了闪着银光的剑身,而他还活着,依旧痛苦的活着! 芊雪神情木呐,除了那双眼睛在不停流下泪以外面容毫无波澜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人、明明是掌握天下的人,可正是这样的男人却在她面前低头认错,却执意让她亲手杀了他。 不解,亦是无解!手中的剑变得沉重起来,她再也握不住,再也没有力量执起,这一刻她不在怕他,只是心疼他,一如她心疼来到东鸾后所见到的另外一个唤她雪儿的男人。 “我不认识你。”她淡淡道,这一次她说的清楚,更是透着他们之间该是毫无瓜葛的,所以他的道歉和她不知名的悔意他无需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你撒谎!白芊雪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没有!我是长孙丝颜,是玉熙的妻子!”面对他的狂吼她回吼着,从开始对他的惧意到眼前的反驳,她在悄无声息的变着,是在瞬间改变着。她知道刚才脑子闪过的那一幕全都是幻觉。让她有这种噬心之痛的感觉只因她看见他将剑刺入自己的胸口,而正是这一幕才会让她看到了一个身影亦是被一把利剑刺入心脏,她看见嫣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可至始至终她都没都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脸,所以这样的感觉是假的,是假的……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泪会止不住的流下,为什么那样的感觉好似是她的心被一剑贯穿一样的痛?, “我要回去了,我该回去了!”徒然再次启口,话语又是说的那么得轻,就如同她对自己说的一般。在她缓缓转身时手中的血饮脱离了她的手掌,削铁如泥的宝剑垂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后又直直倒下,而平整地上已是有了一个不算很深的凹陷,这就如她的心有了空洞再也无法修补好,即使有人愿意为她磨平那渗入心脉的伤痛,却已是对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终是忘不了了。 “芊雪!”玉恒伫立原地唤着她,而她没有再回首看他一眼。 走出木屋的她眼前看见都是红色,红如血的颜色!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心房视线没有焦距的看向前处,其实她想起了,想起了自己有一个很在意的人死在了屋里男人手中,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脸,更是想不起与他在一起的点滴! 错了,从始至终就做错了!她错在不该来东鸾,错在自己把从前忘得一干二净,更错在自己直到现在她还记不起全部! 惨白的脸上浮上了虚无的笑,那样的笑是揪心的痛,也是无奈至极的错然! 她缓步走向林中,当她再次站进这嫣红之地时,那些落梅纷纷飘散与地上空,这样绚丽的一幕却是将她的心越拧越紧,让她的灵魂越陷越深终是无法自拔!如今谁能来救她,谁能将她带离这满是痛苦的地方?她仰首看着上空片片飘飞的花瓣,它们就像是雪,是红色的雪,又像是羽毛,亦是红色的,而那样如血的颜色让她无法呼吸。 “连你们也在哭是吗?连你们也觉得我错的离谱是吗?”泪滑入她的鬓角染湿她的发,视线渐渐被这纷乱飘飞的花絮遮盖,渐渐的也蒙住了她的心,直至——灵魂! “芊雪!”玉恒站在木门口担忧的唤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是在她眼里他们隔着大地,两人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在她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时,她侧首看着他笑了,那是无力的、苍白的笑!这一刻,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缓缓倒下的身体像极了此时的梅,如此娇艳,可是生命却是到了尽头,纵使它们不甘心自己还未绽放属于它们的美丽而就此凋落,可是却抵不过风的摧残! 玉恒面色大怔,箭步如飞稳稳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此刻她又回到了他怀里,就像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那般,同样是在梅林,同样满面泪水,同样毫无生气的面容,一切的一切再次重复上演,可这一次他还会再次失去她吗?会吗…… 眼中淡起的光亮再次燃起,如原野的野火来势凶猛,他绝不容许她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两次,绝不! 鬼魅的身影快如闪电,眨眼间他已是消失在了梅林,而敞开的木门因着风的吹拂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这样支离破碎的声响好似命运曲,只是这会是谁的,是他、是他还是她? 已是离开皇宫殿顶的几道身影此刻依旧打得如火如荼,战况激烈,只是他们之中却为看见玉熙的身影。早已在赤炼他们出现想要拦截他们时玉琪和玉瑾已是纷纷上前帮他抵抗赤炼等人的阻扰。而玉熙才会在短时间内得以抽身前去追赶玉恒,不过他依旧没有找到玉恒和芊雪的踪迹,虽只是耽搁了片刻,可他们之间已是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了。 如今的玉熙就如掉入茫茫人海的一粒尘埃,如此渺小、无措找不到方向,眼下他只能凭着感觉去找她。 这一次上天是眷顾他的,他来到了刚才玉恒他们驻步片刻的空地, 眼下虽未见到他们的身影可至少他找对了路。在他想要再往前处寻找他们竟然出现在了他眼前,只是再次见面他心爱的女子却毫无知觉的昏厥在了那人的怀里脸上丝毫没有了方才的鲜活的气息。 两人相遇,彼此身上都腾燃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眼中的怒意更是各自灼伤着对方,恨不能将彼此稍微灰烬方可解恨。 “你对他做了什么?”玉熙冷喝着,星眸中不再是冷寒,而是有着蓝色气焰的层层跳跃。 “是朕问你对她做了什么?”玉恒不示弱问着,银牙紧咬嗓音深沉,犀利的瞳眸中有着利刃飞射欲将他凌迟一般。 两道不分伯仲的气流相互撞击着,有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玉熙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在责问她失去记忆的事,更是在怨恨他将她变成了长孙丝颜,成了他的皇后的事。他无惧的直视玉恒,视线移向她弱如蝉翼的身躯时心的触痛是无法形容的。玉熙没有再与他争论不休,而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芊雪飞身跃起,他需要马上回皇宫将芷茶碳兰给她服下,更是要温暖她冷若寒冰的身体。而此刻的玉恒也没有与他较劲相夺他手中的她,如今任何事都比不上她的性命来的重要,即使他此刻愤恨难当却也不会再对玉恒多加纠缠孰轻孰重他分的很清楚! 两人在这林中跳跃赶路,都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宫中,一路上玉熙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她呼吸越来越弱,甚至出现了似有似无的脉搏停顿,这些异样都让他恐惧不已,一旦她再次停止了呼吸那么世间上已是没有药可以令她再次苏醒过来,而这也意味着自己将会彻底失去她。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他垂首低语,星眸中恐惧无法遮掩,而他知道自己所爱的。女子一定听得到他语中的无措和慌乱,在他心中她是那么的善良,所以她不会让他伤心的,更不会如此狠心的放手。 一前一后相距颇近的两道跳跃身影,他们面容上的急色都是为了她,可是她却看不见! 一回到皇宫后玉熙一刻也没有耽搁,他以最快的速度喂了芊雪两颗芷茶碳兰又向她体内输入源源不断的纯正真气以护住她心脉,用醇厚的内力强压下了她体内蠢蠢欲动的紫魄余毒。 熙竭力就她的所有过程玉恒都看在眼里,从回来到眼下他都未曾离开半步,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她,如今他只能无声的守在她身旁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等待让他觉得已是过了千年,直到看到她无色的面容上逐渐有了淡淡的粉红时,一直压抑慌乱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些许。 他们回到宫后两人的一颗心全放在了芊雪身上,玉恒受伤的右手都无暇顾及。此刻她以算脱离了危险,那么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仇恩怨是该好好算算了。 凤灵殿外殿前厅,两个俊朗非凡的男子笔挺站立对视,眼中流出的无形气流昭示着他们心中的不满及怒火。 “这一次你休想再带她走!”玉恒狠绝说着,一眼见不到低的眼中宛如漆黑深渊。 玉熙面若寒雪,面对玉恒的强势他毫不示弱,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七岁孩童,他也是一国之君,也是统领一方的霸主,在他眼中他们之间没有高低之分。 他眼眸冷冽直视玉恒道:“想要留下她,你以为你做的到吗?” “三年前你在我皇宫所挖地道之事我大可不追究,你嗜杀母后与上官青云之事我亦是可以当做不知,可是今日你想带走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他心中早有猜测前不久宫中所发现的地道是玉熙所挖,而今日看见芊雪面容时围绕在他心头的所有疑问全都不解而开。虽然他依旧不知道玉熙为何要刺杀周后,可是他却能肯定芊雪就是由他带走的,有些事他可以不在乎可以当做没发生,可唯有芊雪,所有关于她的是他都想知道。 玉熙听着方才他所说的话不由想笑,心中更是讥笑他的大言不惭。 “你以为你能拦得了我吗?你以为我是三年前的冷炎?”他以为他不愿放他们走他们就走不出东鸾皇宫吗? “你被忘了,如今她是我南弈的皇后,而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不准她离开?”玉熙再道,剑眉挑起有着挑衅。 “你对他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若是她记得以前的事她还会跟你会南弈当所谓的皇后吗?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玉恒脸色徒黑,胸口连连起伏压抑着想杀他的冲动。今日他们在木屋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对自己一点影响都没有,甚至会忘了他杀冷炎的那种恨。 而玉恒的话却让玉熙心头一紧,他是怕她记起后断然离开自己,更是怕看见她重新染恨的眸子,只是眼下他不能承认更不能当着玉恒的面前表现出来,倘若他示弱了,那他就彻底的失败了。 “若是她记起一切,你又会是何下场?”玉熙反驳道,话语平衡冷冽。他也深知玉恒害怕看见原来的芊雪,其实如今的局面又何尝不是最好的,起码她不再痛苦更不再轻易死去。 玉恒的身体一怔,星眸微闪的光宛如烛火那么脆弱,好像随时对会熄灭重新置身黑暗一般。 是啊,若是她想起来那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她一定会像三年前那般用自己的命来惩罚自己所做的错,会让他继续后悔活在痛苦中,若是她记起一切,那么就连眼下看着她的小小愿望都发实现了。只是,心中又有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它在肆意吼着告诉他,即使自己得不到她也别让眼前阴险狡诈的皇弟得到她,谁也别想得到她…… 可以吗?自己可以再那么霸道的禁锢她的身她的自由吗?三年前的决定如今还要故技重施吗? 不,不可以,若是再一次禁锢她的身,那么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遥远,就连赔上自己的一切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的。 受伤的手紧紧握着,那样的痛抵不过心中纠结的矛盾。比不上要下如此大决心的猛烈。直到掌心和心都麻木了他才缓缓松开血流不止的手,看着玉熙的眼神也不要不刚才那么很烈。 “我会等着看清楚你后悔的样子,她——亦不属于你!”玉恒冷淡说完便离开了凤灵殿。 而他转身时眼中的那种痛楚,离开时背影的那种孤寂在玉熙眼里好似是不久后的自己,也许他说的对,她不属于任何人。 这一次东鸾之行风险颇多,不光是他们四兄弟之间存在的隔阂和恩怨,还有皇城外一心想要报仇而整整策划、努力了三年的两名女子。如今的时局不再平稳,每一刻都是暗藏着惊心和血腥,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深知其中的利害却又无法阻止所要发生的一切。 玉恒带着满腔的怒焰及说不出的憋闷回到了鸾鸣殿,今日中午还很不错的心情如今全变得一团糟。一直随心所欲的他居然也有郁闷至极却又无法发泄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他会到殿内便取出了信号弹,白日虽见不到信号弹的五彩颜色,可是独特的响声还是可以让方圆十里范围内听的清楚。 身在宫墙外往西数里远的几人收到信号弹后不再恋战,快速收起兵器各自对看一眼便快速离开,而玉瑾和玉琪也未上前阻挠,他们知道刚才的信号定是玉恒所发,既然如此也就说明此刻的玉恒已是回到了皇宫,那么他们所关心的女子不知会不会也安全回到宫里呢? 玉琪侧首看着一旁的玉瑾问道“伤势怎么样?”刚才赤炼的一剑可是尽了全力袭来的,不过幸好他闪避的及时,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面对玉琪的关心玉瑾只是神情淡漠回着,“无碍,只是擦伤,不过他们就惨些!”明显是占了上风的话语,只是却也是事实,刚才赤炼和赤倾两人的夹击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倒让玉瑾给予了狠狠的反击,一掌打去怕是赤炼需要花个三五七天的调养才能好了。 “回去吧,他们欠我们一个解释!”玉琪淡淡说着,星眸已是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他们心中都有着相同的疑惑,而能给他们解开疑虑的怕也只有他们的两位“好皇兄们”了。 第一百二十章身处险境 玉琪和玉瑾回到皇宫后第一时间便向着凤灵殿赶去,如今存于他们心中的疑虑需要玉熙给予答案,更是想要肯定的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们心中的那个她!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即使玉熙早有心里准备玉恒见到丝颜后的惊愕神情与疑惑,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玉恒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就肯定的认为丝颜便是芊雪,意外比他想像中的要快。不过即使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丝颜就是芊雪他也不会放手,一旦认定倒是一辈子,当然,前提是她也愿意与自己在一起。 如今忘忧泉的药效好像在渐渐减弱,也正因他知道这种泉水的药效不能维持人的一生,所以他才会那么恐慌、害怕她徒然有一天恢复记忆而再度恨他,更会断然离开他。 满室的淡雅清香安人心神却无法舒展他纠结的剑眉,无法平复他一颗为她紧张的心。 玉熙静坐在榻边看着她,心中的思绪已是繁乱,他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今日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内玉恒又对她说了什么,她会不会在睁开眼时的那一瞬间对他有着怨恨呢? 心,是那么矛盾的,有时的他甚至希望她别醒来,至少这样她会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可是他却又不愿她毫无生气的一直躺着失去她所以的笑与快乐! 他伸手抚摸着她丝滑的面颊,眼下她的面色已是好了很多,只是体内的毒却无法彻底的解除,不知道这样的病痛折磨不要跟随她多久,而他自己又还有多少机会能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呢? “刚在和他在一起你一定很害怕吧?”玉熙凝视榻上的她柔声问着,指腹间的温度从她的额缓缓滑至面颊,流连在她泛着淡淡红晕的脸上。 “皇上,昭皇和雪皇求见!”蓝泽在房门口突然躬启口禀告道。 房内,他听到他们来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遂不舍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如今,该来的都接踵而来,即使他不愿向他们多加解释,可是却有必要让他们都死了心。 自己是自私的吗?也许是吧! 他稳步走到前殿大厅,此刻玉琪和玉瑾已是端坐在椅上,见玉熙走出来两人都齐齐看着他,两双没有任何起伏神情的眼睛却全都暗藏着汹涌波涛。 玉熙神色平静的睨了他们一眼,淡漠的表情一如往常,他并不会因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而对他们有着歉意或是惧意。 他随意坐下,红唇紧握等着他们启口先问他,俨然已是做好了准备。 玉琪冷冷看他一眼,薄唇有着讥笑,“皇兄还是一副自得模样,也真是了不起了!”他语带嘲讽,不过这已算客气了。回宫的一路上他一直压着心中的怒火,此刻见到玉熙还能沉得住气也算不易。 玉熙并不动气,只是简单回道:“若是三弟前来自是为了挖苦我,那你可以回去了!” “听皇兄这话好像已是知道我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了,既然如此还请皇兄赐教!”玉瑾‘客气’说着,比起玉琪的冷冽已是含蓄多了。 “今日你们前来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须我再次说明?” “当真她就是雪儿?”玉琪有些激动,嗓音比起方才提高了些许,心头的怒火一触即发。 “是,又如何?”玉熙微撇脑袋不羁说着! “你!”玉琪气结,面对玉熙的坦然告知,自己竟一时无法用语言来反驳,此时的他只是愤怒的瞪着眼前的皇兄,心中火烧火燎。 “还问皇兄是如何救她的,她又如何成为你的皇后、成为了长孙丝颜?”此刻的玉瑾到显得冷静多了,他问着玉熙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 “这些你们有必要知道吗?比起她死于火海,如今这局面岂不更好?” “好?你认为哪里好了,你用卑鄙手段让她忘了以前,忘记了所有人却唯独记得你,你还让她成了你皇后,这就是你口中的好?这‘好’从头至尾都只针对你一人而言!”玉琪愤恨说着,凤目然火,他已是压不住内心的灼烈气焰了。 “那你认为如何才是对她好?让她记得所有,让她依旧活在痛苦中,让她记得那个死了的冷炎,这样就是对她好?还是你觉得她把你们给忘了心中不舒服,仅此而已?”他目光幽森看向玉琪,语带冷冽寒流。 其实他们哪会明白他心中的苦,这三年来他是和她朝夕相处,可是他的心却总是忐忑不安,每天都害怕她徒然想起了从前,害怕眼前的那些幸福瞬间变成泡沫。如今,他们只是看见了表面却无法了解深陷其中的他的痛苦。 “你可有想过你如今是在骗她,若是有天她想起了从前,你该如何面对她?”玉瑾问着,这话关心大于责问。 “明天皇祖母头七一过我便会带她回南弈,在她仅剩的时间里我会让她想起从前,即便是死我也会 凤颜妆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0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0部分阅读 她带着长孙丝颜的记忆死!”他淡淡说着,起身打算进内殿。 “站住!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玉琪怒喝道,徒然起身拦在了玉熙面前。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何谓仅剩的时间?何谓即便是死?”玉琪再喝道,垂与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刚才玉熙的话让他的心不可抑止的颤个不停。 “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们能帮她、能救她吗?”玉熙无视他眼中的愤怒冷冷说着,他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找到办法救她,就凭眼前不懂医理的他们能救她吗? “你不说怎知我们无法帮她?”玉瑾缓缓起身看着对视的他们说,一直淡然处之的他也因刚才玉熙的话眼中有了闪烁。 玉熙冷笑,侧身对着玉瑾说着:“紫魄的余毒你们能解吗,噬心草的毒你们能配置出解药吗?若是不能就别再在她面前提及以前,别让她想起过往再痛苦一次,更不要残忍的让她带着悔恨离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是心却如刀在搅,一片一片剐得她生疼。 眼下的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刚才的那翻话的?这,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然而,他的话刚落,一击重拳已是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俊脸上。 玉熙侧目看着终是控制不住的玉琪,目光深冷异常。 “你居然给她服紫魄,你真是该死!”说着又是一拳打下,不可收拾的滔天怒焰终是爆发了。而玉熙却不还手,也不解释,任凭玉琪抓着他的衣襟一拳一拳不停打着,以此发泄着他心中的恨。 嘴角的嫣红液体不断流下,身体也无力的踉跄向后,只是玉熙眼中却有着自嘲的笑,他那邪妄的笑意让玉琪更火大。 “够了!即使把他打死也无济于事!”玉瑾上前拉住冲动的玉琪,看玉熙的视线也多了几分狠冽。 “怎么,死、心、了?”玉熙直视他们,口中含着齿血沉声问着,却也是肯定知道他们亦是没有办法救她,这个世界上已是没人能救她。 “她不会原谅你,即使死也不会原谅你的自私自利!”玉琪咬牙吼着,燃火的眸子恨不得将他焚烧毁灭。他真不能想像眼前的皇兄为了得到她居然给她服下紫魄,他明明知道那是剧毒之最却还是给她吃,即使死也要得到她。这样的人让他不耻,更是想要杀了他。 “你会后悔的!”玉瑾拽着情绪激动的玉琪不放,字字铿锵有力的对着玉熙说着,简单吐出的五个字却比玉琪打他的每一拳都痛,比任何利器都狠。 一瞬间他的心有了窒息,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后悔,可是,倘若三年前他早早放弃不救她,那么他至今也会后悔,终日都活在懊恼中。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无从选择! 玉熙没有再理会他们,他拂袖擦拭嘴角的血迹后迈步向着内殿走去。身后的他们依旧直视他的背影,玉琪依旧在愤怒咆哮着,可是谁能听到他的心在滴血呢? 最大的痛由他担着,最大的委屈也是由他受着,如此完美的人,他的人生却是那么的狼狈与不堪。从小到大他只想要的感情从没有如愿以偿过,他总是受伤、总是在受煎熬,而这天下的人又有谁能懂他?满心的孤寂、满身的伤痛他只能独自承担,一人在黑暗中舔舐着狰狞的伤口,而这些无人能看见。 重新回到了有她的房间,当他的眼中再次有她时所有的防备全都放下了!他也是人,他也会痛也会难过也会不舍,他需要有人关心有人爱,可是却没人来为他做这一切。 “你放心,若是你一定会离开,我不会让你孤身上路的!”他会陪着她,碧落黄泉他都会陪她。 他侧身搂着她躺在她身边,在她耳际诉说着他对她一生不变的誓言! 是悲伤还是注定他们之间会是悲剧收场?这样的温馨只维持了一夜,再次黎明,一切全都改写! 翌日清晨,玉熙一夜未眠,他又整整陪了她一夜,直到黎明她依旧未醒。玉熙宠溺的吻着她的唇,轻语道:“等我回来,过了今日我们就回家!”只是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回到他们的家吗? 今日是尹后的头七,更是东鸾皇宫齐聚四皇及所有重臣的日子,而今日宫中所调兵力也比往日多了三倍,他——东鸾国主就等那些不死心的乱党再次前来,只要他们有胆量进宫,那,便是有来无回! 所有的计划都在顺利进行,皇城外的两名女子也是按捺不住了!自三日前的皇陵事端到今日,她们可说是盼着分秒过的,如今所有事情万事俱备,只欠鸾皇的命! 同在一片皇城内,血雨腥风却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杀,是肯定的,死,是必然的!这次的复仇又要有多少人的血来洗清,用多少无辜生命来祭奠?很快,就会知道! 皇宫之中,百臣聚于金凤鸾殿的空地前,而四皇依旧待在他们各自的寝宫中,下午时分尹后的头七仪式正式开始。 轩辕殿中,玉瑾从昨日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他寻遍所有古书、医书想要找到解除紫魄及噬心草的解药,可是却徒劳无功! 直到天亮,他才脱着满身的倦意走出了书房,而依依亦是在房内等了他一夜。 她不怪昨日他丢下她决然而然的去追芊雪,更不问他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问他他也不会告诉自己,若是他想说自然会说。 虽然他们成亲才三年,可是她却很了解他! 玉瑾出房后打算前去玉恒的御书房,在经过大厅时见依依正在用膳。她见他出来,嘴角带笑起身讯问着:“还是用过早膳再出去吧!” 面对这样的妻子,他的心徒然升起一丝愧疚。玉瑾一怔过后淡淡一笑点头走过去,陪她一同用完早膳后又陪她在宫内走了一会,最后才一同去了玉恒的书房等待仪式的开始。 另一头的风月阁内空无一人,那邪魅惹眼的火红身影竟然出现在了梅林中央,昨日他一夜未归,他傻傻的独自站在无人的林中发泄他满腔的怒焰和恐惧。 他与她所有的回忆他都想了好多遍,可是越想越模糊,越想心越痛。 他恨他皇兄的自私,怨他皇兄的歹毒,恨他们两人对她所做的伤害! 从清晨雨露到眼下的烈日当头,转眼间一日又过去了!经过一夜的发泄他已是冷静了下来,邪魅的面容明显憔悴了些许。他带着一颗早就受伤的心回到岁月阁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才去了玉恒那里,眼下他只想早早过完今天后能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踏进东鸾国土半步! 凤灵殿中的玉熙直到临近正午才离开,临走时特意再三吩咐珊瑚好好在芊雪身边伺候,若是她醒来后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得到珊瑚小鸡啄米的点头应和他依旧不是很放心的离开,踏出殿门时他心中的想法竟然和玉琪惊奇的相似。 三国帝皇都已集聚御书房,只是今日的气氛比起昨天更加紧张,他们并不是为了尹后丧期事宜,而是为了她,一个女人! 玉恒看见玉熙最后一个才到,本来脸色就不好看的他眼下更是吓人,而其他的两皇也都恶狠狠的盯着他视他为仇人,一时间玉熙竟成了所有人排斥孤立的对象。可他却毫不在乎,从小就并非与他们有多亲近,如今也只是各走各路,反正只要安然过了今日,以后他们也很难再相聚。 玉熙全当没看见他们脸上的愤恨表情,只是神情自若的坐于椅上品茗等待时间的到来。 依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今日她看芊雪没来,遂关心问道:“怎么不见二皇兄和皇嫂同来?”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更是坐不住。单单皇嫂两字就让他们心中五味翻腾,一双双藏于锦袖中的手掌在同一刻全都紧握,个个俊美非凡的脸上寒气逼人,霎时间书房内的氛围更是冷如寒冰洞窑,刺骨非常。 依依不知自己说错什么,只是她睨了一眼身旁的玉瑾,就连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却都不言语。 “她身体不适,今日恐怕不能出席!”玉熙有礼说着,神情淡然。 “原来是这样啊!那仪式结束后我能去看看她吗?昨日我们一同散步闲聊时我就发觉她有些不适了,是我马虎了!”依依想起芊雪昨日在西殿偏侧的情景,想来怕是那个时候就身体不适了吧!她兀自想着,有些懊恼没有早早请御医为她看看,不然也不会连今日的仪式也不能参加,定是病情严重了。 “弟妹上心了!”玉熙颔首表示谢意,不过他并未答应让她去看芊雪,如今他不愿任何人去打扰她养病休息,即使是女人也不可以。 依依未能听出玉熙话中的意思,同样只是友好点头,遂不再多言。 房中共有六人,除了四皇和依依外还有李公公站与一侧随时听候吩咐,不过从方才依依和玉熙的对话结束后就无人再次启口,过分安静的房内让人感觉不安。 房内的异样不由让依依偷偷瞟了他们一眼,每人脸上都隐含不悦,可是每人又全都强压着,这样奇怪的气氛不由让她想起昨日那幕,所有人在见到芊雪后全都变了样,而且还有他…… 玉恒利光一扫,黑如夜的瞳眸像是锁定猎物般已是牢牢抓住了依依偷视他的眸光。 他的眼光让人不寒而栗,两人视线对上时依依的心都惊的漏了一拍,心中突生一个想法:这样的男人太危险了! 是啊,这样的男人危险却也安全!只是并非所有女人都能看见他不一样的一面。 玉恒并未多言,他见依依惧怕的低着头不再看他,心里难免冷笑。原来自己竟是那般恐怖,就连自己的弟妹也会如此怕他,那若是外人岂不是全都要对他避而远之?不过,无所谓了,他最在意的人都想逃离他,那自己又何必在意那些无足轻重的人呢? 玉恒收敛烦乱的心神,举杯浅尝了一口香茶后见外面时辰也差不多了,遂侧首问着一旁的李公公道:“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公公恭敬弯腰道:“回皇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请皇上和诸位陛下移兰轩大殿!” 众人闻之纷纷放下手中茶具缓缓起身,无形的电流在他们之间不断相撞,玉恒与玉熙两人相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让人无法仔细说明。 玉瑾和玉琪自是看见他们眼神交流,却只是当做没见到一般,如今的四兄弟已是形同陌路,每人心中愤恨难平、委屈无处倾诉,这种情爱的苦只能一人默默承受着。 一行人来到兰轩大殿,百官已是殿外侯着,而他们四皇及一些相干皇室成员都以到齐。 兰轩大殿是玉麟皇室供放祖先灵位的地方,今日会由身为长孙的玉恒亲自手捧尹后灵位入殿,以供后代子孙焚香供奉。 所有程序都很顺利,一切步骤没有任何地方出错,对于今天这样的日子,只要稍有差池,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更会牵连无辜祸连九族,所以每个宫女太监都是提着二十万分精神,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不敢有一丝怠慢。 只是,任凭他们再谨慎却终是让人有机可乘,而且她们不但要大殿内的皇亲国戚陪葬,更要外面那些假仁假义的百官付出小小代价,以示惩戒。 庄严的大殿中灵位前所摆放的香炉内插着三支已燃巨香,这是对玉麟先祖的敬重,却也是眼前殿中人的催命符。不知真相的他们还傻傻的对着它行跪拜之礼,每人脸上都是一派恭敬之色。然,熟不知那巨香已让人做了手脚,一旦香味吸入腹腔之中便会全身中凝雪之毒,此毒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这种毒药早已在江湖绝技,若非她们要报仇也不会钻研炼制再现江湖,而今大仇能不能如愿得报就靠它了。 屡屡青烟缓缓升起,巨香亦是在逐渐烧尽,众人行完礼后再次起身,身体却没了力气站起,每人脸色大惊,更是恐慌自己身体为何行徒然不适,不由连连发出低吟哀嚎声。 四皇的症状与他们一样,身体虚脱无法随意起来,只是他们反应极快,在发现不过劲时已是封住自己身体内的大|岤,以免更多毒素入体。 “依依!”玉瑾紧张唤着却帮不了她。依依怀孕在身,身体相对弱些,即使玉瑾用同样的方法为她封|岤,可是她还是体力不支晕厥在了殿内。 众人一片哗然,嗓音越来越大,最后渐渐变弱直到所有人都神志不清的倒下,殿内才恢复了安静。 四皇盘曲而坐面色凝重,他们克制心中燥乱想要用内力将体内不明毒素排出体外,只是却毫无作用,他们消耗越多内力,体内流窜的毒素则随着血液运行游走在身体的奇经八脉,一旦毒血流入心脉,那么他们的下场便会想眼前的那些人一样,一个一个倒下,最后神情呆滞恍若痴呆木偶。 也许她们见时辰差不多了,两道黑色身影正大光明的从殿外走进,独有的玄晶六人的草药香渐渐覆盖了大殿内的巨香味。这一次他们一身黑纱裙,并未用棉纱遮眼,因为她们有备而来不怕外人看见她们的真面目,若是有谁看见那么也是将死之人,她们自是毫无畏惧。 紫嫣浅笑走来,水灵杏眸扫视了一眼地上那些不中用的人后又将视线移到了依旧清醒的四皇身上,不过看着他们额间布汗也是坚不了多久。 银铃的笑有着即将胜利的喜悦,亦是有着对他们的嗤笑鄙夷。 她看着正中间的玉恒,眼眸瞬间冷冽起来,那样染恨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结识这样的高手,而且还只是两名女子。 “鸾皇,你可有想过你也有今日?”紫嫣蹲下纤柔身体平视盘膝坐于蒲团上的玉恒冷冷部着。 “你们真是大胆,私闯皇宫是死因人,茶毒皇室之人更是要灭九族!”玉恒淡淡说着,丝毫没有成为阶下囚的懦弱和惧间。而且那双黑黝黝的双眼内不经意闪过一道精光,让人不易察觉。 “死罪?我们会怕你吗?”萱萱上前一步俯视他说着,语中带着傲与狂。 “就凭你们两个就像毒杀我们,真是自不量力!”玉瑾挑眉仰视萱萱淡淡道,嘴角有着一丝邪笑。 萱萱蹙眉,心中暗想: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竟然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笑! “就凭我们取你项上人头足矣!”紫嫣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玉恒说着,身上的霸道气势强烈,面对眼前的四人她们从未怕过。 “是吗?朕只怕你们有来无回!”玉琪缓缓起身,看着眼前两名姿容甚好的娇俏女子邪妄说着,本就邪气的脸因着嘴角的笑更是魅惑。 “你没中毒?”萱萱立于原地惊讶问着,随之玉瑾玉熙都相安无事的起身,方才四人脸上的痛苦之色全都消失不见,眼下看着她们的神情是得意的喜! 不过紫嫣很快就发现没有中毒的也就只有他们四人,殿内的其他人依旧昏沉到底,个个目光呆滞随时可供她利用。 紫嫣毫不示弱,眼下她不但没有速速离开,反之,她更是走进一步再缓缓蹲下对着昏迷不醒的依依说着:“真是可惜了,如此年轻貌美就要命丧于此,不如……你们有何感想?”话语在停顿时她的视线已是看向玉瑾,如她所料,他眼中有着担忧,不自觉的垂眸已是出卖了他,此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轻。 “你敢动她分毫,朕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玉瑾怒道,脸色沉了下来。 “哈哈,好笑!你认为我不敢?”紫嫣戾色咋先,她不喜欢有人恐吓她,更不喜欢被仇人恐吓。 “我就让你看看她如何死在你面前,我又等着看你如何将我五马分尸!”紫嫣咬牙说着,纤掌瞬间向着昏迷的依依劈下。 砰!一声巨响,一缕青丝掉落在地,而眼前的几人全都怒目对视,不分伯仲。 “怎么样?你认为我不敢吗?” “你!”玉瑾气结,刚才太快了,他们以为此女子不会那么做,可是她却在 话语未落时已是一章打下,幸好她手留情没有正中依依天灵,否则怕是一尸两命。 “想要救她,杀了他!我就给你解药救你的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紫嫣伸出素手,纤长食指指着玉恒,她要玉瑾杀了玉恒,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 “就凭你?”玉恒问道,嗓音低沉冷寒,此刻他生气了,而惹他生气的代价就是要那人死! “是我们!你以为你们还能走出去吗?宫外的那些废物早就去见周公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来救驾不成?”萱萱走进紫嫣,自信十足。 “手下败将也敢大言不惭,朕当日还真是不能怜香惜玉!”玉瑾凤目微挑冷漠说着。早在她们进殿时他就想起了那次的‘意外’,就凭他对女子的‘了解’,即使不见容颜光靠她们身上所用的香料便可知道此人是否认识。 “哼,当日若是知道你是他的兄弟,我一定会毒死你,不过如今也不晚!”萱萱并不怕他,虽然上次真刀真枪的打输了,可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们是何人,竟然懂得利用雪幻制毒?”一直沉默不语的玉熙终于启口问着,可是他却是冷静的很,即使眼前的人都死光了也与他无关,此女子根本威胁不到他,若是说到体内所中的毒那就更容易了,只要将配置给芊雪的芷荼碳兰服下,所中的毒即可解除干净。断魂草可是雪幻的克星,想必眼前的两名女子应该也清楚。 紫嫣和萱萱一听玉熙说出雪幻时脸上的神色稍变,原来当日采摘断魂草和雪幻的人是他? 两人知道大事不妙,眼下唯有尽力一搏,生死各安天命! 紫嫣和萱萱对视一眼,遂飞身与殿外,两道黑色身影突然跃起,玉恒以为她们想要逃,继吼道:“追!” 一字吐出,殿内四道伟岸身影亦是紧追其后,可是他们猜错了,她们并百是要逃,而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紫嫣和萱萱对视一眼,遂飞身与殿外,两道黑色身影突然跃起,玉恒以为她们想要逃,继吼道:“追!” 一字吐出,殿内四道伟岸身影亦是紧追其后,可是他们猜错了,她们并非是要逃,而是…… 凤灵殿的厢房中隐隐传出两名女子的细语浅谈,珊瑚此刻已是激动的不得了,她见芊雪安然醒来后小嘴就没合上过,不是说着就是笑着,压根不让芊雪有开口的机会。 “娘娘,你可饿了?杏花米粥好不好?呃,还是栗子桂花八宝粥好些,娘娘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珊瑚喋喋不休说着,眉眼弯弯高兴的很,只是她才跑到门口又换了一脸急色折回来,脸上的表情煞是可爱:“娘娘,皇上吩咐了,若是你醒来以后要第一时间去告诉他!” 芊雪从醒来到眼下都来不及开口,所有话都让珊瑚一人说了,如今终于可以让她开口了。 她嘴角带笑伸手拉着一直站在榻边的珊瑚的手柔声道:“我不饿,玉熙的伤严不严重?”她还记得昨日他的皇兄莫名其妙的打了他一掌,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皇上没事!娘娘,我要去告诉皇上你醒了,不然皇上回来该罚我了!”珊瑚眨着水灵大眼说着,虽然玉熙从未露过凶色,可是珊瑚却从心底畏惧他,也许这就是浑然天成的帝皇霸气和震慑力。 “不用麻烦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他眼下在哪?”自己昏睡一夜,此刻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也许出去走走人也精神些。 “皇上去参加太皇太后进兰轩大殿的仪式了,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吧!”珊瑚回着,见芊雪想要起身便倾身去扶她。 “开始了?那我不是迟到了么?”芊雪听后有着担忧,如今自己人在东鸾却未能参加仪式,若是此话传出去一定会让玉熙蒙羞的。 不行,她要去,希望还能来得及! “快,我们快赶去,若是此事遭人话柄就有损南弈国威了!”芊雪急急说着,踏出的步伐有些乱。 “娘娘,皇上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反正仪式已经开始了,去也赶不上了,不如你就在殿内等皇上回来啊?”珊瑚侧首看着她说着,却也是玉熙的意思。 “那怎么可以?你别再说了,快带我去!”珊瑚岂会明白她的心思,若是迟到和不去意义相差甚大,她不允许自己成为玉熙的软骨。 “哦!”珊瑚低低应了一声,遂扶着她一同向着兰轩大殿的方向赶去。然而她们不知,那里正上演着一场血腥屠杀! 凄戾的笛音在空旷的场地阵阵响起,虽然才过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可地上的尸体已堆积如小山。 紫嫣眸光凌厉,从方才殿内到此刻,她的视线都不曾从玉恒身上移开,今日她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高亢的笛音回荡在宫中一角,如今还活着的人已是成了真真正正的傀儡任由她们摆布,其中还包括玉瑾的妻——依依。 依依身中雪凝,心智已是遂了紫嫣的笛声,而殿外的百官所中的只是x花,药性稍弱些,不过用来对付这些泛泛之辈也是绰绰有余了。 此刻的玉瑾只能一人专心“对付”依依,他不能让她伤了自己,而他又不能伤了她。原本武功底子不是很好的依依此刻却显得尤为厉害,许是她潜在的潜力也被雪凝毒给激发了出来,而其他三皇只能对付其他人,下手也都留了几分,毕竟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东鸾百官,若是痛下杀手,那们他们依旧损失惨重。 萱萱控制x花毒的百官,幽深笛音透着狠绝,只是唇角的笑却是得意。她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奋不顾身的向四皇袭去,她心里就高兴。玉恒亦是没有想到所谓的乱党竟只有两人,而且还都是用毒高手。前几日所部署的一切计划及藏于暗处的暗卫都成了她们的人,今日多调的三倍兵力也全针对了自己,此事可说是大大的失策啊! 满腔的愤怒及有着被玩弄于鼓掌中的羞辱感让玉恒更加残虐,如今的他已是不管谁是敌,谁是友,胆敢拦他的人通通要死,即使他们是自己的贤臣良将亦是如此。 “皇兄,你冷静些!”玉琪高声唤着,眼见玉恒失了耐心下手不比刚才了。 “挡我者死!”此话带着狠绝,下手更是重。一掌打下去那人已是五脏俱裂,再也不会让她们摆布。 玉熙冷眼扫之,星眸突亮唤道:“阻止她们的笛音!”语落,他已向着萱萱袭去欲夺她手中的简单竹笛,不过她也不笨,轻巧的身体连连后退,笛音一阵强过一阵,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群人围攻玉熙,将他包围在了人墙之中。 紫嫣凤眼瞟之,音律也随之加快。开始玉瑾还能在不伤着依依的情况下与她过招,可是如今已是不能了。依依的快攻太狠,招招都是以夺他性命下手,无奈他不得不全力反攻,只是依旧于心不忍。 依依眼光呆滞,动作却异常干净利落,两人不相伯仲难分胜负,而紫嫣在一旁却铁了心了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次本以为能很快解决鸾皇的,却没想到他们四皇没有中雪凝,而且身手如此了得,不过即使他们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 紫嫣心中一狠,利眸闪耀,跃身于萱萱身边,笛音不断,两人心有灵犀,只是稍加看了一眼对方就明白彼此心中的意思,萱萱了然点头,遂——音停。 千钧之际,依依及众人如断线的木偶,可玉瑾的掌风却已直直打来,大惊之中,他快速收掌强迫自己将打出去的那一掌反噬于身,强劲的内力因血脉的逆行增为数倍,遂,他的身体受创,胸口徒聚气劲,一口气没有及时吐出,血猛然从他薄唇中吐出,染红了唇,沾满了地。 紫嫣和萱萱极为满意,如今一皇有损,玉瑾已是不能造成太大威胁,接下来便是其他三皇,当然,她们眼中最重要的是鸾皇,今日的目的就是取他人头回清风涯。 “一个不留!”紫嫣咬字清晰。她们的初衷本不打算枉杀无辜,可是眼下若不让这些人阻止三皇,那她们便不能如此轻松的牵制他们。所以,牺牲在所难免! 惨烈的厮杀让兰轩殿门口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即使人未到,可是那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却随风充斥鼻尖。 芊雪本就对血腥味尤为敏感,而今闻到如此浓重的血味心猛然触紧,她慌乱的开始小跑起来说着:“他们出事了!” 脸色经昨日一夜的昏睡才有淡淡的绯红,可一紧张面色煞白,她的身体也令珊瑚担心。 “娘娘多虑了,皇上那么厉害没人能伤他的!”珊瑚也闻到了血腥味,可是在她心中玉熙如此了得,定不会随随便便受制于人,任人宰割。 芊雪不是不相信玉熙的能力,可是一想到昨日他平白无故就给鸾皇打了,心难免紧张的很。 “快去看看!”不由分说,她满脸担忧的往着兰轩大殿跑去。只是,若是她此刻满是慌乱的神情能让玉熙看见那该多好,若是他能看见,那么后面便不会…… 如今他们已是杀红了眼,三皇星眸溢寒看着人墙内的两名黑衣女子,心中恼火的很。两名女子很是聪明,她们懂得让依依来牵制他们,刚才玉瑾就是不愿伤她却反伤了自己,而今身为皇兄的他们又怎么舍得下狠手伤她呢? 玉熙挑眉,双手凝气,眼下只能尽力一搏,若是能进入人墙面对面与她们过招,那这次残酷的屠杀便可停止。 心中有了计划便不再耽搁,他侧首对这玉琪低声道:“牵制他们!” 眼下,玉琪也放下了心中的怨和对他的恨,遂点头答应。 两人合力而战,玉熙和玉琪下手狠绝,与他们打斗之人无一幸免,死状凄惨。 芊雪急急跑来看见的却是如此血腥的一幕,那耀眼的红染满了地,沾染上了他的衣袂。 那些被操控的人偶看场内又来了新目标,三五七人的视线呆滞转移在了芊雪身上,他们木讷的神情让人心惊。 “娘娘!”珊瑚随后而至,看见那些人面无表情的缓缓走向芊雪,身上都带着死气。 珊瑚的惊呼让玉熙回神,他回头一看见来人是芊雪心瞬间拧紧,瞳眸睁大惊呼道:“丝颜!” “玉熙!”芊雪应了一声想要转身回跑,手肘却被人死死拽着,这一刻她吓得血色全无,更是忘了反抗,脚部沉重无法再迈一步。而奇怪的是那些人却没有伤害她。 玉恒和玉琪听到她叫唤视线全都看向他,可是却都无法抽身赶去她的身边救她,心中郁结难消,对于那些阻挡他们的“死人”下手更重,全都在一招之内毙命。 珊瑚也懂些拳脚功夫,眼见芊雪被那些“死人”抓着,硬是壮着胆前去相救,不过她不来还好,一来却惹来了难平的麻烦。 那些“死人”喜欢攻击反击他们的人,敌人越强他们便越强,越来越多人围向芊雪和珊瑚,开始只有五六个,可经珊瑚的“帮忙”眼下蜂拥而至来了十几个,那些人面目森冷恍如僵尸,不到片刻时间便将她们围在了人墙里面,让外面的他们和她们看不见里面的人儿到底怎么样了。 “该死!”玉熙低吼着,眼下他只想去救她,遂改变了开始的计划,其他两人亦是如此想法。 紫嫣和萱萱没有见到芊雪的面容,不过她们心中有数,刚才来的女子定是他们三皇所在意的,既然如此,那…… 萱萱了然,随之加快吹奏唇畔的竹笛,音律在瞬间变得急促起来,那些围着芊雪的“死人”越来越多。 围在人墙内的两人只能携手紧握,额间的冷汗直流。 “娘娘,你、你别怕!”珊瑚心里怕得不得了却仍是将她护在身后,有着温热雾气的眼眸颤颤闪烁。 没有人阻挠的紫嫣和萱萱比玉熙他们快速来到人墙附近,眼见芊雪会落入她们手中,玉熙倾尽全力,掌风凌冽如刀刃,气势无人能阻挡。 紫嫣回首,唇畔竹笛放下,快速说道:“我去看着他们,你杀了她!” 萱萱继续吹奏,点头答应,两人兵分两路,情况紧急。 紫嫣连续几个跳跃,挡在了玉熙面前,手中的竹笛眼下却是极好的兵器。 “赶那么急打算去救她?”紫嫣面色冷静,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讥笑问着。 “敢伤她一根头发,定要你生不如死!”玉熙狠话说出,身形聚风,衣袂飘飞,显得格外狂妄邪气。 “试试便知!”敢威胁她,那她就一定要死! “萱萱,杀了她!”紫嫣厉声启口唤着,倩丽的黑色身影虽然背对着萱萱,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此时她面容上的冷傲与决绝! 萱萱闻言,身影更快,而玉恒和玉瑾却无法上前相助,此刻他们正被其他侍卫“死人”缠着,无论他们怎么杀,好像都无法将那些碍眼碍事的人杀光。 玉熙和紫嫣连过几招难分胜负,不过一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一个被慌乱蒙蔽了眼,两人都揣着不能失败的决心,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紫嫣握着竹笛缠手绕着玉熙的右手,遂快速倾身踢腿想要给他重重的一击,不过她太天真了,这样的举动反倒给了玉熙机会,他侧身逼之,眨眼间用手臂回挡她的攻击,反之则重重的一掌打下,掌风却从紫嫣的右肩擦过亦是未能给予她重创。紫嫣冷笑,与此同时转身向着萱萱赶去不再恋战。 萱萱的笛音让那些“死人”乖乖的分开了一条道可供她走进人墙,而她看芊雪的眼神带着杀意,杏眸微迷间寒光忽闪…… “娘娘!”珊瑚放声唤着,杏眸睁大看着一切发生,而其他几人更是星眸聚寒看着,心在这一刻宁愿停止跳动,至少他们可以不用看这一幕的发生。 “住手!”急声吼出嗓外,然…… 沾染雪莽毒的银针如疾风逝过瞬间便直没她的体内,雪莽毒素破肤蔓延甚快。它能随着体内的气血静脉随意运行,若是两日内得不到解药的话,静脉便会逆转,七窍流血而死! 只是,所中雪莽毒的,却是另有其人! “师姐!”萱萱惊恐唤着,刚才、刚才她明明要杀的人是她,为什么师姐会突然跑出护在了那女人的面前? 可是萱萱的愕然担忧紫嫣却感觉不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女人,蹙着黛眉忍痛低吼道:“白芊雪?” 片刻的迟疑便注定了谁胜谁败,一切都因她而停下。 萱萱微愣之际玉熙已是从她身后袭来在其后颈一掌打下,血顿时从她口中喷出散于地上,更添此地的血腥之气。 “师、姐!”萱萱低声唤着她,身体虚弱如残叶飘零,晃眼间只能带着满心的不解和身体的疼痛倒在地上,黑色的纱衣被满地鲜血染红,随着风肆意飘飞。 紫嫣猛然回首见到的却是自己的师妹含血倒地,这一刻的她心在泣血。 错愕的神情让众人却步,眼下芊雪被紫嫣护在了身下,如获自由的玉恒、玉琪、玉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全都与紫嫣保持一段距离,生怕她一时怒意攻心伤了芊雪。 只是他们怎会知道这次复仇也是为了她啊,若是她能伤她刚才便不会救她,更不会害了自己的师妹! 她看着他们,染恨染泪的眸子死死看着他们,就是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了她最在意的人,三年前的师兄、三年后的师妹,这一切却都是为了她身下的这个女人,可是,为何她还活着,为何? 杏眸染血,心中的郁结难以化解直抵心口,只是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谁让她痛苦,她要他们更痛苦! 紫嫣回首再次看着芊雪,如今她的眼中没有怜惜、没有相识,有的只剩恨! 她一把抓住芊雪的细腕吃力起身,纤掌中的力道恨不能将她的手骨拧碎。 体内的雪莽毒这世间只有萱萱能解,而今却因她的倒下成了无药可解的剧毒。不过这样也好,这次她们来时便下定决心,若是此仇不能如愿所报,那她们也不会再苟活于世。 受伤的身体没有刚才那么灵巧却也足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芊雪,她单手钳制她,一手紧掐住她的颈间对着眼前依然屹立的三人咬牙吼着:“想要救她就拿你们的命来换!”鸾皇要死、南弈皇也要死。 “不要!”芊雪含泪摇首,她不要他那么傻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可是她了解他啊,他怎么会忍心看着她出事呢? 玉熙看着她,目光柔和了许多,好似只要眼里有她,他便不会像方才那么阴狠暴虐。 “我的命你随时拿去,只要放了她!”玉熙冷漠说着,丝毫不见一丝畏惧。 “哼,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她说着,眸光微垂看着芊雪,在她的眼中她看见了不舍和心痛。 讽刺,真是讽刺啊!她的师兄为了她丢了性命,他们师姐妹为了她痛苦了三年,可如今她却为了眼前的男人心痛流泪? 好,很好!心痛是吗,那就再痛些! 紫嫣心头一狠,再道:“拿起地上的剑,杀了鸾皇你再自刎于我师妹面前!” “不准!”芊雪疾呼出口,她不准他那么做! “你住口!”紫嫣吼着,掐在她喉间的手更紧了几分。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敢阻止她报仇,真是该死! “你想要他们的命就自己来拿!”玉琪冷魅说着,凤目染寒。 “好,那我就先杀了她再与你们同归于尽!”紫嫣说得掷地有声,绝非玩笑。 玉琪本想激怒她让她自己动手,却不曾料到紫嫣竟将芊雪拉下水,这绝非他的本意。 玉恒和玉熙惶恐,连忙启口道:“我答应你!”两人异口同声,一个甘愿束手受死,一个甘愿背上弑兄之名,却都是为了她。 “不准、不准!”芊雪急急吼着,泪落得更凶。她抬手覆上紫嫣掐于她颈项间的柔荑,螓首微抬看着她哽咽求道;“你放了他们,要杀就杀我!” “不行!”玉恒和玉熙面露苦色再次启口,他们不允许她当着他们的面出事。 然而,紫嫣看她的神情亦是痛苦,这个女人,狼心狗肺的女人! “你心疼他们是吗?那我师兄呢,我师兄你可心疼,你可在乎?为了你他宁愿丢了性命带你出宫,可你做了什么?你假死、居然没有死!”紫嫣吼着,银牙咬紧忍住喉间的哽咽之声,却忍不住眼中的泪。 芊雪缓缓摇首,她不明白紫嫣的话,可是心却抑制不住的在痛。 紫嫣见她摇首,笑更冷! “你在否认是吗?”她问得很轻,可是她心中却认定芊雪在意他们,在意本该是仇人的他们。 “白芊雪,若是当年你没有收下他的同生花他便不会死,更不会为了你白白死在他的剑下!”紫嫣含恨说着,单手放开芊雪指着玉恒。 ——死在剑下!这一句话久久回荡在芊雪的心头,目光也看向紫嫣所指的玉恒,而他因紫嫣提及以前,面色灰暗,面对芊雪投来惊愕闪泪的目光时眼中有着闪躲和愧疚。 没有人知道芊雪此刻的心是如何,没有人看见玉熙此时脸上的纠结痛苦,没有人在意玉恒隐藏于袖中的拳,没有人关心玉琪满腔的不忍与怜惜。 “请你放了他们!”蓦地,芊雪缓缓低首再次求她,而垂下的眼睑将那双忍痛的清眸遮盖了。 “呵呵,哈哈……!”紫嫣放肆笑着,掐在芊雪手上的手缓缓松开了。她满面泪水,薄唇亦是微微颤抖着,她道:“小雪、小雪,这就是我师兄心中最爱的小雪啊!呵呵,冷炎,你睁大眼睛看看你所爱的女子,看看她的嘴脸!”紫嫣仰天吼着,黑色水袖随着风儿零乱飘摆,她为自己的师兄不值,不值啊! 一声小雪,一声冷炎如雷霆之音震慑她的心房、敲打她的四肢百骸、渐渐在摧毁她?br /gt; 凤颜妆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1部分阅读 她脑中的朦胧景象! 看着芊雪发愣的模样紫嫣笑了,那是自嘲的笑,更是耻笑,她笑自己竟一直以为师兄倾心的女子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可如今所见却不是。她又笑自己的师兄竟然为了这种贪慕富贵的女子丢了性命而不值,所以,她笑了,笑得视死如归! 一直钳制在她颈脖间的手缓缓松开,她侧目看了一眼芊雪,又看着躺于地上有着微弱呼吸的师妹萱萱目光渐渐涣散,她的心在对萱萱说:我们都是傻瓜,竟为了这种女人而失去了一切!不值,不值啊! 玉熙见芊雪已是安全,星眸一闪,一道鬼魅之影瞬间搂过芊雪将她护在怀里后直逼紫嫣,而紫嫣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只是嫣然一笑,闭眸等着这场荒唐的闹剧落幕。 如她所愿,掌风冷厉如剑,致命一击朝着她胸口…… “别伤她!”怀里的她疾呼出口,而击出的那一掌已是落下。 黑色身影如单一的彩虹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随后落下,血散了一地! 芊雪看着,一时间心拧的太紧,抓着玉熙衣襟的手缓缓松开,人更是徒然软下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她听到了一个声音,有人在叫她,在叫着——小雪! 是他,是那白衣在叫她,原来他叫冷炎,原来他是冷炎,终于看清他的面容了,终于能看见了! 凤灵殿 再次昏睡的她面容却不像以往那般平静,此刻她额间布汗,螓首微摇好似在与梦魇做着反抗一般,一双素白柔荑紧抓着丝被不愿松开,任凭榻边的他们怎么唤她的名字她都无法睁眼醒来。 玉熙笔挺站着,眉宇间已是深深皱在一起,感受此刻她所承受的痛苦,分担她的痛,只是她依旧不知,也许以后都不会知道了。 每一次他的付出都是在她失去意志时默默为她做着,即使她不知道他也无所谓,他要的,就是能在她身边分担她的一切,包括痛苦与悲伤! 深情的男人受伤最深却甘之如饴,这又能怪谁,怪她不久后的狠心还是怪他自己的痴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醒时分 有人说活着是一种福气,有人说忘记是一种幸福,也有人说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然而,这些对她而言却是厄运、是不幸、是痛苦!一直挣扎于梦魇中的她终是在他们祈祷中醒来,只是结果却并不是他们所期盼的。 变了!变的是她,还是他们,还是由始至终谁都没有改变? 芊雪缓缓睁眼,面容上没有太多的悲哀、痛苦,好似只要能醒来,刚才一直纠缠折磨她的噩梦便被她遗忘在了心的一角,最后慢慢、慢慢地退出她的生命不留一点痕迹! 玉熙一直紧拧着剑眉愣愣地站在榻边,当看到她微颤的羽睫、看到她明亮的眸中闪烁光芒时心渐渐有了正常的跳动。他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榻边,随之坐于床榻稍倾身体柔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闻声,芊雪转动眼眸看着他,面容平静道“我饿了!”她只是淡淡回着,却无人能知道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更无人能读懂那双依旧清灵的双眼内藏着什么。 “去将粥端来!”他为她捋了捋鬓角间的发丝,侧首对着珊瑚吩咐道。 “是!”珊瑚此刻也不敢上前细细问着芊雪的身体如何,眼下房内三皇都在,气氛很是不自然,遂她只能懦懦应和快速离开了房间。 玉恒与玉琪一直不语站在一旁,他们就连玉瑾受伤了也没有如此担心关切,他们看见她无事醒来才稍稍放松了心。 “我睡了多久?”她低声询问着玉熙,她知道自己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使那些珍贵的紫荼碳兰也都帮不了她了。 “现在是申时三刻!” “是吗?扶我起来!”芊雪要求着,从醒来到现在她都没有看榻边站着的两人一眼,话语也只是对着玉熙一人说着。 玉琪心里很是难受,忽的启口道:“我去看看玉瑾,想必这个时候他也该醒了!”话落,他转身离开未再多留恋一眼。 大家的目光都因玉琪的启口而转向他,而芊雪亦是如此。 玉恒回首看着榻边这对‘恩爱’夫妻,星眸中的黑色如冰又如火让人琢磨不透。他见玉琪走后沉声道:“你好好休息!”这一句似简单、似放下的冠心话语却让他自己五脏翻腾,他其实是不甘的,可是眼下却无能为力。 芊雪和玉熙只是目送他离开并未多言,对于这个男人她开始矛盾了! “丝颜,我们明日就回南弈可好?”玉熙待他们都走以后问着芊雪,眼中有着期待。只是榻上的她却怔怔看着他,被中的纤掌因他叫的丝颜而渐渐握紧。 “今日的那两名女子现在如何?”芊雪没有正面回答他,她问着紫嫣和萱萱两人的情况。 “她们被关入了天牢!”她们两人不但毁坏皇陵,更是潜入皇宫刺杀玉麟四皇,这样的滔天大罪等待她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们为什么要刺杀你们?”她继续问着,清眸无波语音淡淡。 玉熙还未启口回答,珊瑚已是端着米粥进房,两人视线转向她,珊瑚的到来无形中结束了方才的谈话。 “我来吧!”玉熙拿过米粥想要亲自喂她,可是芊雪却摇头拒绝了。 “让珊瑚来吧,我等会想要沐浴更衣!” “那好吧!”玉熙将手中的碗重新递给了珊瑚起身继续道:“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好!”芊雪应声答应。 珊瑚躬身送走玉熙后才大胆地坐下,水灵的双眼满是对芊雪的心痛。今天的情景还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血腥的一幕了。 “还好皇上身手了得把那女刺客打伤了,不然我真不敢想下去!娘娘,你那个时候一定恨怕是不是?”珊瑚嘟着小嘴问着,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珊瑚,你去打点水来,我想沐浴!” “可是你还没喝粥呢?”珊瑚睨了一眼自己手上仍旧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说着。 “我不想喝了,你去吧!” “哦!”珊瑚讷讷地低喃一声,又拎着裙摆急急跑了出去。 眼下终于只有她一人了,她看见门扉开启关合,眼中的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丝颜?我竟然成了丝颜!”她哑然低语着,垂下的羽睫遮盖了眼中的湿润。 她掀开薄被起身下榻,脚步有些虚浮无力,可是她依旧走到衣柜前取出了她从南弈带来的白色纱衣。 这样的颜色她居然觉得苍白?何时起她竟然将自己最喜欢的忘记了?又有多久她没有穿上这样的白色罗裙了? 她轻抚手中的衣裙,眼眸却是透过了那层薄纱,思绪渐远…… 御书房 玉恒离开凤灵殿后并未去看望玉瑾,而是自行回了御书房。眼下他一颗烦躁不安的心除了装着芊雪外还须处理一些正事。今日大殿拼杀已是闹得满城风雨,若此事不早早了解定不能平息民愤,给皇室、百姓一个交代。 眼下要杀她们已是轻而易举,不过在没有得到解药前却不能要了她们的命。今日参加祭奠的百官中,即使侥幸没有死的眼下却全都成了痴呆,那些人的情况和皇陵遇袭的那些侍卫一样,而且他也不知道玉瑾和依依服用玉熙给的所谓紫荼碳兰后会不会还留下后遗症,这些都是他所顾虑的。 李公公见玉恒一脸忧色,站在一旁的他都能感觉到玉恒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可想而知,今日的鸾皇心情有多差,可是此刻的他却又出奇的安静,这些都是不寻常的,更显得不安全! 玉恒沉思许久,俊容有着一丝变化,他低沉道:“传朕旨意,三天后将关押在天牢的两名女子玄门凌迟,朕要天下人知道,胆敢有反逆之心者——杀无赦!”终,他宁可将紫嫣和萱萱处于凌迟也不会再给她们机会开口提及冷炎。不过他的这个决定一下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那些痴呆百官,更是弃玉瑾和依依是否留下后遗症而不顾,在公在私他都成了狠绝之人。 凌迟,这样残忍的酷刑只要让人听到心都会不由颤抖。更何况是即将受刑的人呢?李公公一时微愣,神情木讷,待玉恒冷眼扫过之时,他恍然才回神懦懦领命。玉恒圣旨一下,皇城皆会出示皇榜昭告天下,三日后在玄门又要上演一场血腥残杀! 轩辕殿 玉瑾的身体已无大碍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若非玉熙为芊雪采集雪幻及断魂草来配制紫荼碳兰,那今日他们全都必死无疑了!冥冥之中让他们相遇、让他们历经磨难,只是又会是谁坚持到最后呢? 玉琪黑着一张脸坐在轩辕殿的大厅中,气愤填膺的摸样让玉瑾不知能说什么安慰他。 “你何须介怀,她已是皇兄的皇后了,如今这局面何尝不是最好的?”虽然他也气愤玉熙的行为,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却也不能怪他,若是当日他狠心不救,那她定葬身火海了,那么今日他们也见不到她。 玉瑾本是想宽慰玉琪一番,孰料更是惹火他。犀利燃火的凤目凌冽一瞥,桌上的茶杯顷刻跌落,碎了一地瓷屑。 “难不成你认为他是对的?你开始赞同他了?”玉琪冷喝道,湿了的锦袖内手掌紧握着椅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想想,若是皇兄当时不那么做她定死无葬身之地,还有若是他不让她忘记一切,她定是一心求死,如若这样想,你不觉得他没有错吗?”玉瑾冷静分析,只是玉琪不赞同。 他反驳道:“没有错?他错在让她成了自己的皇后,更错在将此事瞒了我们三年,这还叫没有错吗?”可笑!”玉琪嗤之以鼻,对于玉熙的‘自私’他是绝对不会苟同的,更是不会原谅他。 “皇兄……!” “够了,你才刚醒需要多加休息,我不打扰了,明日我便动身会西昭,以后东鸾、南弈与我再无瓜葛!”玉琪决心一下,玉恒、玉熙的做法让他不耻。 “你何须这般执拗?如今芊雪过得不是也很好吗?” “如何好了?哪里好了?若是真为她好就骗她一辈子,若是做不到,他们只是伤她更深!”玉琪微吼着,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玉瑾不再劝慰,只能无奈摇头叹息,其实玉琪说得也对,不知道这薄纸能否包住这团火啊! “我先走了,若是依依醒来代我问声好!”玉琪稍稍压下心头之火冷漠说着,红火的锦袍上依旧沾着血渍,从芊雪昏迷到眼下他都未有心思回风月阁换下一身脏衣。 玉瑾点头,遂起身送他至殿门口。 所有的人都在担心以后会发生的事,可是他们却不知此事已经发生了,只是风雨前夕格外宁静而已。 芊雪沐浴好后便出了厢房,玉熙则一直就在外面不曾离开半步。他见芊雪出来一时竟看呆了。如雪的纱裙,婉约简单的发髻,素颜的面容,这些让他觉得站在他面前的是三年前在梅林相遇的白芊雪,而非长孙丝颜! 芊雪见玉熙出神看着自己,心一阵刺痛!眼下他会说吗,还是他真想一直要这样,直到她死? “看什么?”芊雪挤出一笑容淡淡问着。 “没什么。刚才你没有吃东西,我已是让御膳房准备了一些清淡膳食!”玉熙亦是带上笑容说着,走到她身边一如以往般搂着她腰肢向摆放好膳食的圆檀木桌走去。 这一刻她是失望的!不,是痛心、是死心! “是吗?”她微低螓首轻声说着,清眸中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缓缓抬首止步,对他嫣然一笑道:“昨日听宫里的人说东鸾的翠荷叶香鸡是一特色,我很想品尝一下!” 她含笑看着他,见他要启口时芊雪又说道:“还是算了,东鸾皇宫该是没有的,听闻只有胭脂楼才有!” “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为你找来!”玉熙握着她的玉手说得认真,别说区区一道菜,纵使这天下他也愿意为她而夺。 “可是胭脂楼离皇宫该是有段路程,一来一回怕是要耽搁了!” “我亲自去即可,半刻钟定会回来!”玉熙自信慢慢说着,若是派别人去怕是会耽搁些时辰,若自己去他也放心。 “好,那我等你回来一起用膳!”芊雪欣喜说着,面容上的笑靥让玉熙恍了眼。 他听她说等他回来,她愿意说等他,这让他窃喜万分! 玉熙眸光染笑,垂首在她额际亲吻一下后便离开了大厅。芊雪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泪终是没能忍住。若是此刻他能回头,那么,也许就都不一样了! 玉熙走后没多久珊瑚终于从厢房出来了,刚才芊雪让她将断了线的珍珠收拾好,所以她亦是没有看见那一幕,是精心安排的一幕。 珊瑚见芊雪依旧站在原地,视线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由好奇也探着小脑袋看向门口轻声问道:“娘娘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嗓音飘忽回着,好似失了灵魂的人儿。 “是哦!那里又没什么。对了,我把珍珠都收拾好了,一共三十六颗!”珊瑚有些得意,她可是仔仔细细在地上找了好一会的,该是不会错的。 “是吗,可是那条项链一共有三十七颗珍珠,其中有一颗白玉彩珠,因为色泽和其他珍珠一样所以尤为珍贵,不知道你找的三十六颗里面它在不在?”芊雪平淡说着,而珊瑚脸上的笑却渐渐收起,细弯的柳眉亦是深深拧着。 “那我再找找去!”她刚才已是仔细找了,可就只有三十六颗珍珠,而且里面没有芊雪所说的白玉彩珠。 “算了,丢就丢了吧!”她说着已是迈开了脚步欲向前走去。 “不行,那条项链可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娘娘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珊瑚说得很有义气,她还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颗白玉彩珠了! “别勉强!”芊雪见她已是认真只能再多说一句,两年相处下来她也了解珊瑚的脾气,虽然年纪小小却倔得很,若是她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到,就算自己做不到她也绝不开口说出来,活脱脱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不就一颗珠子么,找它能有多难,就算把房间翻个底朝天她也一定要找到。 既然她都那么说了,芊雪只是淡淡一笑,由着她去。 珊瑚说风就是雨,一眨眼又跑去厢房找那颗不可能找到的白玉彩珠了。 如今该是没有人能阻止她了吧!芊雪将衣袖中的白玉彩珠取出,放在了圆木檀桌上后便走出了凤灵殿。 从醒来的第一眼她已是想起了从前,从她启口说第一句话时已是在给他机会让他亲口说出真相,可是他们都没有,玉熙没有、玉恒没有,就连玉琪也是一样。他们明明都知道,可是却无人愿意将真相说出来。 她走在熟悉的宫道上,一心只想去那阴森幽暗、对她亦是有着特殊回忆的天牢。 牢房中本是两名清丽可人的女子此刻已是不成|人样了,萱萱的脉息很弱,而紫嫣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身中雪葬毒,而今还受了内伤,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她们心中的伤痛。 紫嫣搂着虚弱的萱萱,眼中的泪因她刚才的问题再次溢出。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萱萱依旧轻声问着,杏眸中也有闪烁的晶莹。她想知道为什么要对南弈的皇后心软?她们不是说好的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是说好不会重蹈师兄的路,不会心慈手软的吗?可是为什么她还要拼命去挡她的银针? “你还记得师兄是为谁丢了性命死于东鸾皇宫的吗?”她隐含泪水问着,她也不想救她,可是她知道自己深爱的师兄不允许,他是那么爱着那个女子,又怎么舍得她受苦受伤呢? “小雪!”萱萱回答道,可是却没有连想到今日的南弈皇后就是她师兄为其丢了性命的女子。 萱萱从未见过芊雪的面她当然不知道那白衣爱着的是今日的弈后,可是紫嫣见过,她从冷炎的画中见过一次,可是仅凭那一次无意的发现她便不会忘记。 紫嫣嘴角缓缓勾起,她听萱萱唤出小雪两字时仍是忍不住无声嗤笑。 小雪,多么亲密的称呼啊,即使她没有和她们的师兄结为夫妻并蒂相连,可是仅凭冷炎对她的那份感情她们已是当她是自己的嫂嫂了。三年来这份复仇计划也是为了她,为她愿意跟随冷炎而去不让他孤身上路,可是她们错了,一直都错了,今日一见紫嫣才知道这世间最可怜的就是那无辜枉死的白衣师兄,最该死的就是那长相清美却是蛇蝎之人的白芊雪! “萱萱,你累吗?”紫嫣突然问着她,其实她自己很累,早已累了。 “你也累了,是吗?”若问紫嫣的知己是何人,非萱萱也,而萱萱的,亦是如此!十几年的姐妹情深她们彼此了解,而今,复仇计划已经失败她们定不能活着离开,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她们无需再活在仇恨中,至少不久后有她们去陪他,那么他在黄泉路上也不会那么孤独。 紫嫣浅浅笑出了声,楼着萱萱的身体也紧了紧,身上的伤痛因这笑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更是剧烈。 她们不再多说,都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才会有的心平气和。 “弈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牢门外芊雪还未进来,看守的侍卫全都恭敬下跪行礼,阴森冷潮的天牢四壁由岩石打造,稍有动响回声就从牢门口一直传到牢室的尽头。 一声弈后让紫嫣猛然睁眼,身体更是颤抖得厉害!这是怒,是怨,是恨! 她将怀里的萱萱扶好靠着牢壁,而她则咬牙忍痛起身,她要再看看这张人皮面具下的心到底有多黑,她要知道今日那个贱人前来要如何奚落嘲笑她们师姐妹。 萱萱见紫嫣突生怒意,面容泛白却因心中的怒火染红。 “师姐!”萱萱担心唤着,想要起身却做不到,她的后颈好痛,玉熙那一掌伤了她的五脏,只要稍稍一动,疼痛蔓延全身顿时吸走她所有的力气,哪怕眼下她启口轻语,痛依旧伴随而来。 紫嫣没有答应她,一双含恨杏眸直直看着牢头走来的那道身影,若是眼光能杀人那该多好啊,这样她就可以杀了她让她陪葬! 芊雪从暗处走来,紫嫣同样身处暗处,天牢中仅有的光亮也是从那些狭小的窗中射进来的,而且眼下已是黄昏尾端,暗夜不久便会到来。置身昏暗之地的她们纵使看不清对方的脸也都知道那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只是,紫嫣是狠冽的,而她白芊雪却是淡然平静,如同一汪无涟漪的碧潭。 轻盈的身子终于走到紫嫣面前,两人隔着牢门木栏对视着,而这一刻紫嫣彻底怒了,她见芊雪此刻居然还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面上更是毫无愧疚之色,当真是见异思迁、贪慕虚荣的贱人。 紫嫣一双纤掌紧紧握着木栏不可抑止地对着她吼着:“白芊雪,你居然还敢来?”简直是厚颜无耻! “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芊雪知道她会骂她,更会出口伤她,可是这些她不在乎,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们怪她,骂她也是应该。 紫嫣的一声怒吼响彻牢房,回声震慑四壁,虚弱无力的萱萱更是被这道怒吼震得浑身颤抖。她看着牢门外的芊雪眼中有着质疑,若她就是师兄爱的小雪,为何她没有死,为何还成了南弈的皇后?这些问题搅得她心和身更痛,萱萱靠在冰冷的墙壁缓缓站起,她想要走近些将芊雪看得仔细,想要看看她们心中的小雪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她! 每走一步痛便直入心房,每向前迈一步她眼中芊雪的面容就更清晰一分。这张无可挑剔的容颜就是小雪的吗,就是她师兄为之付出生命为代价而爱上的小雪的吗? 她没有见过小雪,可是却听紫嫣说过小雪很美、很美,她和她们的师兄很相配,而眼前的女子不正是美得惊人吗? “小雪?”萱萱呢喃一声,瞳眸中满是惊慌错愕,她是吗,若是为什么不应自己一声,若是为什么她不是师姐口中所讲的那样亦是深爱她们的师兄的,亦是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甚至生命的? 又是一声小雪,这样的叫唤只有他叫过她啊!可是如今他再也不会启口唤她了。 眼中的清泪染湿她的面颊,这样的默认让萱萱彻底醒了。原来,她真的就是小雪啊,是她们师兄最爱的女人啊! “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成了弈后?”萱萱低声问着,浑身的痛让她无法放声问她。 “她贪慕虚荣,这样的女人即使死师兄也不会原谅她!”紫嫣在一旁沉声说着,如今她贵为弈后,早已不是她们师兄心中所爱的女人了,而她们也无需对她客气。 “不是这样的,我……!”芊雪含泪摇首想要解释着,可是紫嫣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如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事实摆在她们眼前,弈后的身份无需质疑,而她活着就是背叛她们师兄最好的证据。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白芊雪,你可对得起他,你可还记得有个男人为你丢了性命白白死在那暴君的手里?”紫嫣握着木栏用力摇着,她恨不得能出去,恨不得掌中紧握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 “三年来你的心能安吗,你眼前的荣华富贵能和他的命比吗?若不是你他就不会死,若不是你收他的同生花他就不会再次进宫,是你害死他的,是你!”紫嫣无法克制心中的恨,她伸出手臂指着芊雪,满脸流泪地指责、满心滴血地怨恨! “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不得好死!”萱萱缓步再走近一步,字字冷冽说着,口中地学随着她启口不断溢出口中,伤势更加严重。 “萱萱!”紫嫣回首急急接住她无力的身体,可是紫嫣只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将眸光移向芊雪的身上。 “你满意了,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吧!白芊雪,就算我们都死了也不会原谅你,师兄更是不会!” “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她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不是、不是…… “你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去陪他,你可知他一人在下面会孤独,他看着你嫁给别人他会心痛!这些你可知?”她居然说自己不是,她居然还在狡辩,呵呵,真是好笑啊! 一时间芊雪被紫嫣的话堵得无法启口!她说的,他一个人会孤独,他看着自己嫁给别人会伤心,他不会再等她了,不会再原谅她了,即使自己马上赶去找他,他也不会在原地等她了!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冷炎的心该是多么的痛!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错! 无需救她们了,她们也不会接受她来救她们,因为她们恨她! “对不起!”芊雪低低说了一声。 她们不语,依旧看着她,带着一腔的恨意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泪流入了唇齿间却不比上心中的苦涩与痛楚。 芊雪缓缓后退,转身之际,她的面容上除了潮湿已无其他! “白芊雪,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善、终……!”凄厉的嗓音震响整座天牢,天牢内所有的犯人都被这冲天怨气吓得瑟瑟发抖,没人敢抬首偷窥那白衣女子缓步离开天牢,更是无人能看见她在笑,那样的容颜凄美如夜间绽放的昙花,而那笑却是扼杀她一切芳华的利剑。 此刻的她没有目标了,如今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哪里还是她的容身之所了! 然,心还是为她找到了一处地方,一处伤她至深的地方! 虚无的步伐竟然带她来了西殿偏侧的那块宝地,待她回神发现时明月已是高挂夜幕之上,天黑了。 她止步看着眼前的一切景物,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原本木讷流泪的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委曲。她放声哭着,泪眼婆娑却看得清楚,这里就是他染血的地方啊!可是她却将这里忘了三年,整整三年啊! 她知道他不会再等她了,更是不会原谅她了! 若是心能再痛些,若是此刻自己赶去找他,他会心软吗,会吗? 她握紧着自己的衣襟缓缓蹲下埋首用力哭泣着,她知道错了,真的错了,而他会给她一次机会吗? 这样的凄惨哭声让人闻之落泪,夜下薄如蝉翼的身影让人见之心碎,路过这里的宫女太监见状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深怕她做傻事,而另一个则急忙去通知奕皇。只是那个太监没有找到玉熙,不得已他只能去找玉恒,身为东鸾之首他们这些奴才很是怕他,可事出紧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禀告了。 一路上小太监行色匆忙只顾快快跑着,压根没有看见拐角慢步走出的玉琪,一个无心,一个心急,两人就这样冷不防地撞在了一起,本就心情不好的玉琪被他那么一撞火焰顿起怒吼道:“狗奴才,找死!” “陛下饶命、饶命!”小太监真是倒霉了,大晚上的遇上这等事。吓得跪于地上瑟瑟求饶。 “既然这双眼睛看不见路,留它何用!”玉琪心中的火气难灭,话语残忍。 “饶命,奴才、奴才无、无意冒犯,陛下饶命、弈后娘娘、奴才……!”小太监哪还能说得清楚,刚才玉琪的怒话摆明就要他的那双眼睛,他吓都吓得语无伦次了。 “弈后?把话说清楚!”玉琪一听到事关于芊雪的,火势稍稍弱了几分关切问着。 小太监得瑟不止又不敢断语,硬是忍着颤音一口气将刚才看见的说了出来。而玉琪听后脸上大变,本就冷霜的俊颜更是骇人,小太监心中暗想今夜自己小命怕是难保了。然,玉琪听到这样的消息哪还有闲情来管他,遂迈着脚步急色而去。 凌厉的哭声在这四周回响,而今又有谁能懂她?紫嫣骂她贪慕虚荣、萱萱咒她不得好死,她们希望她不得善终,这些犀利话语都比不上此刻她看着那干净空地的心、来得疼痛。 她竟然忘了这里曾经有着他的血,忘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躺有温度的地方,这一切都让她忘了啊! 这样的错不可饶恕,这样的忘情让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她们说得对,她该死,可为什么她还活着? 咽气的哭声没有方才那么肆意了,她苦累了,可是眼中的泪依旧不断流着,好似她的那双眼是一方碧湖,只有湖中的水干涸了,她才能止住不哭。 玉琪行色慌忙地赶来,他看着那个背影、那个蹲坐在地肆意哭泣无措的身影是她啊,是他心中一直记挂三年的雪儿啊! 她终于想起了从前,终于成为了真正的雪儿,可是这一刻,他竟也开始希望她能忘记,彻底忘记…… 芊雪一手依旧紧握着胸口的衣襟,一手撑着地面缓缓起身,然而,在她转身时她看见了他——曾经说过会记得的男子! 两人深深对视着,心中滋味却都如波涛翻涌,痛意有增无减。 “玉琪!”芊雪嗓音沙哑唤着他的名字,他等了三年一直期待她能再次唤他的名字,今日他如愿了,可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声含泪的叫唤将他们的梦全都打碎,她想起了他,也就意味着想起了全部,包括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冷炎。 玉琪不语,只是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泪不断流下,看着她的一肩青丝在随意飘飞,看着她如雪的衣袂在月下肆意摆动。 他的不语让她垂眸摇首,而今就连眼前的男人都不愿理她,那么早已逝去的白衣又怎会原谅她呢? “你怪我忘了你是吗?”她问他,是否怪她,是否也恨她了。 “雪儿!”玉琪忍受不了她不断哽咽哭泣,受不了她垂眸低首不看他却又胡乱猜想说着。他怎么会怪她呢,他如何能狠下心来怪她啊! 芊雪缓缓走来,他们之间相距并不远,可是她却走了好久,走得好慢,走得好累。 终于她来到他的面前,终于她抬首看着这张邪魅俊逸的脸,看着这个自己曾说过不会忘记的男人,泪模糊她的眼却再也模糊不了她的心了。 她缓缓抬手握着他的双臂,无血的面容是那么憔悴、泪眼朦胧的双眼是那么的让人揪心。她抬首望着他,嗓音很轻问着:“你会恨我吗?” “雪儿!”玉琪深拧着剑眉反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肘心痛唤着,他不恨,从来没有恨过,对她,他只有心疼、只有怜惜、只有爱!可是这些他没有说,亦是不能说啊! 再一次的不回答芊雪已是明了了答案,她嘴角强扯一抹苦涩的笑,亦是自嘲的讥笑,她放开了他的手臂,无力地后退一步,这一小步就是山与海的距离,是生与死的结界,她闭眸将眼中泛滥的泪流下,再次睁眼,视线清晰了,而她的话也清晰了,她嫣然笑着,无声无力,她道:“你该恨我,你该恨我的!我说过我会记得你,会记得这里有一位叫玉琪的男子,我说过的,可是我却忘了!”她摇首泣不成声,可是依旧倔强说着。 “三年,整整三年啊,我竟然将这里忘得一干二净,忘了你更忘了他!” “不是,我从没恨过!”玉琪紧张回着,星眸闪烁跳跃,可是芊雪却依旧顽固摇首。 “你知道我答应他什么吗?我说我会去找他的,会和他一起携手过奈何桥却绝不喝那碗孟婆汤,我说过我即使死也会记得他,这颗心也会有他得!可是你看看我做了什么,我居然忘了,我忘了他为了我死在这里,更是忘了去找他,我食言了,是我错了、真的错了!”芊雪不可抑止地说着,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在那曾经染血的空地上她看见冷炎此刻就站在哪里看着她,可是那璀璨的眸中只有对她的失望! 芊雪侧首看着那无人的地方,心口的痛是似被人用刀在搅着,一片一片将她的心房切割下来,这样的痛楚无人知晓! “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此刻的芊雪让玉琪害怕,眼下她在对谁说话,那里根本无人啊。 他迈前一步紧紧握着她的细肩让她正视自己,他微晃她身体试图摇醒她,他告诉她说:“他也不会怪你,谁都不会怪你!”所以请别这样,请别让爱她的他们担心,更别这样吓他们。 芊雪冷笑着挥开他的手,再退一步低哑说着:“他会,你也会!所有的人都恨我!”她单手抚上自己的心房用力紧拧着衣襟继续道:“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愿望,我不要很富有、不要有权有势,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而已,可是直到如今这个愿望老天都不愿点头答应!天下之大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何处才是我的白芊雪的家?”她低吼问,她问玉琪、问吹拂她潮湿面颊的夜风、问万物、问苍天!可是没人回答她。 冷冷的笑是悲哀的、决堤的泪是凄惨的、纵使她用两世来等,却依旧没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那样的笑穿透夜空比那腊月寒冬更冷,寒意在偌大的地方四处飘散,侵蚀着驰马路径的男子。 这样哀怨的笑、这样彷徨无措不可抑止的笑除了她能揪紧他的心,还能有谁? 一路急驰而归的男子手握着胭脂楼的翠荷叶香鸡闻声而来,只是他不该来的,一旦他踏入那块空地他的世界便会彻底改变,而他明知道后果却依旧来了,只因他的心放不下她,只因他不愿她哭泣! 玉熙啊玉熙,为何你要如此傻的认为纸能包住火呢?为何你会认为三年的相处她是幸福的呢?若她幸福,为何她此刻会哭得这般伤心,若是她快乐为何她看见你时眼中是一片朦胧的晦涩呢? 当真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啊,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此刻的痛苦、她面容上的悔意,她是在用这样的行为告诉你,她在怪你啊! 这一刻,他竟然无力握紧手中的食物,他的心在问自己:真的错了吗? 他的到来让芊雪止住了哭、止住了流泪,可是却止不住她向他走来的脚步! 芊雪怔怔看着他,前处的这个男人该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一直以为最爱的男人! 偌大的空地上仅有他们三人,可是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玉熙! 此时,玉熙的脚步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一般,他无法移动分毫,心更是万分沉重,胸口的积郁来得太快,压得他无法用力呼吸,无法正常心跳,他的不适也是因为她! 芊雪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他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的翠荷叶香鸡,清眸闪烁着晶莹,潮湿的羽睫微微向上挑起,她再次看着他的面容,冷峻完美的面容上有着哀伤,此刻他正痛着她的痛。 “你能再叫我一次吗?”她说得云淡风轻,这样平和的嗓音让人无法相信是眼前这憔悴容颜却让人恍如梦境,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玉熙蹙着剑眉,那双眼睛中有着纠结犹豫,紧抿的红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很是担心她的玉琪看着此刻的他们,心亦是不能平静。 “为何你唤我?”她又问,依旧很轻。 “雪儿!”玉琪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此刻玉熙的为难和痛苦,所以他忍不住启口帮他。 “我在问你,你怎么不回答?”芊雪执意问着,而眼中止住的泪再次落下。 “直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你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一生?呵,一生?”忽然她蹙眉笑出了声,可是眼中的泪却落得更急。 “我还有一生吗?你想要瞒我到死的那天,还是直到我死你都不会告诉我?”芊雪再问,心中居然在期望他能如实告诉自己,至少她可以不用恨他,至少她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她好。然,他依旧没有启口,依旧无声相待! ——啪! “雪儿!”纵使玉琪不敢相信,可是一直紧握的素手还是狠狠一巴掌打下了。顿时他的俊脸上泛起了红色的掌印,嘴角淌出一丝血色,可是他不怪她,更是没有吃惊,只是那一巴掌打下时伤的不是他的身,而是心,他的心碎了一地,只因她! 芊雪颤抖着身体看着他,眼中是他熟悉的恨,是恨! 第三卷 凤凰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何以堪 然,依旧没有启口,依旧无言相待! 芊雪仰首看着他,强忍着心的颤抖等着他回答,可是等了片刻她依旧没有等到她心中所要的答案! 冷冷的笑在她心中肆意响起,嘴角却只是稍稍扯动了一下,从天牢出来她就一直在忍着心中的阵阵此刻,可是眼下她再也忍不住这噬心嗜血的痛了,一口鲜血涌出,地上一片嫣红! “雪儿!” “丝……” 玉熙情急之下突出的一字终是告诉了她答案。丝……他应该是想唤她丝颜吧,是丝颜而不是白芊雪! 两人同时迈步上前想要搀扶虚弱的她,却被她退后一步断然拒绝。芊雪微微螓首凝视玉熙,嘴角的嫣红染上了她泛白的唇畔,眼下的她是如此的凄美妖艳,好似她就是天生生长在暗夜的妖娆曼陀罗,醉人却也伤人。 他们之间近的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伸出猿臂就可将她揽入在怀,只要他伸出修长手指他就可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和唇畔的血,只要他微倾身体便可吻上她的唇,可是如今他什么也不能做亦是没有资格那么做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唤我丝颜是吗?你的一声丝颜让我与他错过了三年。你的一声丝颜让我成了失信与他的罪人……”芊雪猛然抬起手。食指纤指着他,如今,他居然还是想唤她丝颜,当真是想欺瞒她一辈子啊! 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芊雪哀伤哭嚎着,“三年前是玉恒,三年后是你!为什么你们都要那么对我,为什么?” “他是为了你好,是在帮你忘记痛苦!”玉琪忍不住解释着。开始他是那么生气玉熙?br /gt; 凤颜妆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2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2部分阅读 熙对她的欺瞒,更是说过不会原谅他,可是今日看着她面上止不住的泪落下、从她身上不断溢出的哀伤时他才知道玉熙是对的。 玉琪的启口让芊雪的视线转向了他。刚才他说他们是为了她好!可是这样的好她受不起啊!曾经的玉恒说爱她,所以他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让她痛苦,而今,玉恒说玉熙是为了她好,可他对她的好却是让她忘记了冷炎三年让她后悔! 他们都是为她,可是伤害最深的也是她。而她所谓的好亦是全都建立在冷炎身上,这样的好她能要吗?他们的情她如何承受得起? 兜兜转转三年,经历生生死死她又回到了这里,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旧痛苦,她的身边依旧没有冷炎! 芊雪缓缓垂下眼睑,眼中的泪颗颗坠落在地,无声无响。 白芊雪啊白芊雪,你该认命了!你以为你在此哭泣反抗,老天就会怜惜你吗?你以为你指责怒吼他们,他们就会放了你吗?不会的,老天从未在意过你又岂会怜惜你?他们如此‘深爱’你又怎会放了你?即使你死,你依旧无法逃离他们。更是不能如愿与逝去错过的他重逢,三年的分离他已是不会再等你了。你是被这世间给遗弃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突然安静下来的她让他们不安,这样冷静染泪的面容恍如三年前的那夜,她送走冷炎的那夜她也是这样,每当她出现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心是否在想些什么来惩罚自己,更是惩罚他们? “雪儿!”玉琪见状,嗓音比方才柔了几分,他轻唤她,试图将她从深思中拉回,眼下他好想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不让她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可是却怕唐突了她,他亦是想告诉她,若是她想离开他还是会帮她,只要她启口他都会答应,可是却怕她冷笑问他,他是以什么身份对她说这番话! 玉琪纠结着心站在她一侧,一声低语后他也没了声响,可她却启口回答他了! “夜深了!珊瑚找不到我该担心了!”她呆愣的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眼眸内的泪水不知道是何时停止的,可满面泪痕与憔悴容颜依旧让人揪心的痛。 玉熙怔怔看着她,深邃黯然的眸中有着了解,他知道她的心在垂眸时再次死了!他用了三年让她忘记一切,却被她记忆复苏的一夜给摧毁了。 芊雪看着玉熙缓步走来,她倾身捡起掉落在地、已是凉了的翠荷叶香鸡淡淡道:“我们该回去了!”一切的转变是那么快又是那么徒然,这样的气氛让人如何能心安? 然,他却…… “好!”他亦是陪她继续演着这场戏,即使她已无心,可他依旧有情! 玉瑾错愕的看着他们,好似刚才的哀伤悲凉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都不存在了! 他不知道他们两人此刻的心在想些什么,可是有一点他能肯定,如今的他们已是回不到前几日人人眼中羡慕的恩爱夫妻了。 玉熙取过她手中的食物,而芊雪则有礼的回首对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的玉琪欠了欠身,随后他们便肩并肩离开了那块充满泪水、哀伤的地方,独留下玉琪一人形单影只! 今夜的月好似格外的皎洁,夜已深,月却依旧明亮柔和。 两人回到凤灵殿后珊瑚果然如芊雪所说,满脸的急色了。 珊瑚见他们一进殿便停止了来回踱步的身影,带着满心焦急跑到芊雪面前嘟嘴问道:“娘娘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没有找到你,我又不敢出去找你,怕你又回来了看不见我,我就只能在殿内一直等!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珊瑚一口气说着她的不安和忧虑,杏眼中有着闪光和后怕。 “是我不好忘了和你说!”芊雪哑然说着,清眸泛红,明显是哭过了。 “娘娘你哭了?”珊瑚也算细心,她见芊雪嗓音有变、瞳眸异样遂关切问着。 一直站与芊雪身边的玉熙垂眸睨了一眼芊雪继而对珊瑚吩咐道:“去把菜热热!” 珊瑚见芊雪没有回答她,而玉熙则淡淡吩咐她做事,想来他们是吵架了吧! “哦!”珊瑚小声应答,可是走到圆木桌边端菜时,心中又觉得事情不对,在她记忆里皇上可是从没大声和娘娘说过一句话的,那他们又怎么会吵架呢? 珊瑚浅思着,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了!”芊雪淡淡说着,身形已是向着房内走去。 珊瑚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回神,芊雪早已进房了。 珊瑚觉得今夜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芊雪平静的面容又觉得没什么事,而且在珊瑚心中一直认为,只要芊雪的身边有玉熙在,他们只见该是不会有事的,因为玉熙一定会宠着她、疼着她,给芊雪一切想要的! 珊瑚轻轻摇首暗自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从玉熙和芊雪回殿她就没仔细看玉熙的面色,若是她也能像关心芊雪那般多看两眼玉熙,那么她也就能看见他俊容上有着还未退去的淡淡伤愁、他的眼中亦是微微泛红,虽然他没有留下一滴泪,可是他看芊雪时的眼神也是变了。 今夜,宫中发生的改变只有他们三人知,而这如梦的情景他们宁愿从来不曾发生过,可天不从人愿,发生了终是无法改变的,她已是记得清楚更是不会再忘记了! 芊雪回到房间后已是浑身无力,她靠在紧闭的房门缓缓滑下虚弱的身体蹲坐在地,一路强忍的泪还是决堤了!这样的折磨要多久才能结束,而她还要等多久才能彻底的摆脱他们口中所说的爱和好? 染湿的羽睫微微闪动抬起,她看着梳妆台上所摆放的东西,这一刻,她告诉自己该做些什么,一次的解脱失败是因为自己错信了人才会还活到今日,那么这一次若是她自己动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想着,心已是下了决定,她贴着门扇缓缓站起,视线未曾从梳妆台上移开,她一步一步迈着碎步接近它,这一次,她不会再失败…… 翌日天明,皇城街道依旧人潮相拥,繁华朝气尽显强国风范。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小贩百姓各自忙碌吆喝、挑选,眼前景象好不热闹! 皇城四街榜文栏上早已张贴了昨日黄昏鸾皇下的圣旨范文,三日前毁坏皇陵、暗杀所有随行侍卫的乱党及昨日皇宫行刺的逆贼已被抓获。鸾皇下令,三日后赐她们玄门实行凌迟之刑,特发榜文诏告天下以儆效尤! 此皇令一下,满城都是一片哗然,今日一早榜文栏前已是站满了人,众人看着榜栏上面所贴的两张画像都觉得她们并不像榜文所写的那般凶残,他们都未想到区区两名女子就是偷袭皇陵、刺杀皇上以下犯上的元凶,更是不敢相信仅凭她们两人之力就可杀进宫中。 “就凭这两小姑娘就能杀了皇上身边那么多人,是不是真的啊?可别是朝廷随便抓两个人敷衍了事,为了皇室面子而为吧!”围观百姓心中有着疑惑,已是忍不住启口说着。 一个开了口,周围的百姓亦是不闲着,顿时大家众说纷纭,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一些不说话的人听得也很是认真。大家心中都有猜疑,若真是这画中两女子所为,那她们的本事还真是了得,不过眼下已经被抓,最有本事的也该是当今的四皇了。 “我听宫里的朋友说啊,当时那个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啊,所有人都……” “真的啊,那皇上真是厉害!” “可不是,那场面哦,可以说是血流成河,文武百官没有几个活着的,她们所用的兵器就是一只竹笛,听说是什么门的传人,功夫真是了得!” “难道是玄晶门啊!江湖朋友说那门派可神秘了,个个都是用毒高手!”其中有些人居然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算不易。 “难怪能杀那么多人!” “可怜了,长得如花似玉却要受扒皮削肉的苦,唉!” “自作孽啊,谁让她们敢刺杀皇上的,不是找死吗?” “……” 那些了解一二的人说的眉飞色舞好似亲眼看见一般,而围观者听得也很是认真,大家都听得兴起,都想知道当时场面如何。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大家都被里面说故事的人吸引了去,本是看榜文的地方眨眼变成了听书的地方,众人都很好奇,想要知道详细的经过可唯有一人,他只是睨了一眼榜文上的两张画像,简单听过大概情况后便退出了人群。男子一身青衣穿戴随意平凡,腰际挂有别致的小瓷瓶,未在他身边的人虽看不清黑傻帽下的那张如神俊颜,不过单凭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独特草香,人们已是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了。 飘逸的身影渐渐远离人海,除去今日他还有两日,不过却已足够! 皇宫么? 第三卷 凤凰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鸾皇宫 一夜间的改变让他们三人都无法安然入睡,芊雪做完自己心中所下的决定后侧坐榻上整整一夜,面颊的泪痕已是干了,可心依旧在滴血! 珊瑚早早端了清水在外候着,眼看时辰差不多才轻巧门扇启口问着:“娘娘,该起了!” “进来吧!”她淡淡说着,自行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得到芊雪的回应后珊瑚才轻推房门走了进去。她将铜盆放在架上,转身想为芊雪更衣,却看见她已是穿好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了。珊瑚睨了一眼榻上,见榻上的被褥不曾动过,想来她是一夜未眠吧。珊瑚蹙着黛眉走到芊雪身边蹲下,脸上有着关切和担忧,她握着芊雪的手低柔问道:“娘娘,你是不是还在生皇上的气?” “没有!”芊雪垂眸淡淡回着,只是她脸上无光的神采却骗不了别人。 珊瑚知道她说谎,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她紧了紧握着芊雪的柔荑继续说着:“娘娘,你原谅皇上好不好?昨夜你回房后他一直在殿外站了一宿,今日一见他人都憔悴了好多!娘娘,总是皇上惹你生气了,可珊瑚知道他一定不是有心的,一定是担心你身体所以说话重了,你别生他气,原谅他好不好?”珊瑚微台羽睫,杏眸中装满了恳求。她以为芊雪和玉熙吵架了,所以想在芊雪面前帮着玉熙说说好话让她可以原谅玉熙,可是她怎么知道玉熙不是和她吵架、也不是欺负她,是他对她‘太好’,这样的‘好’让她痛苦! 芊雪沉默听着,微红的瞳眸内因珊瑚的话渐渐泛起涟漪。她能看见玉熙彻夜不眠的站在殿外蹙眉眺望远方夜幕的情景,她也能体会到昨夜自己呵斥质问他时他心底的哀苦,对于他三年来对自己的好她也都记得,可是冷炎对她的情她想起了更是忘不了…… 芊雪面带忧伤,垂眸时一行清泪已是落下! “娘娘,你怎么哭了?”珊瑚本是打算为玉熙求情的,却不想自己竟将她给弄哭了,心里更是着急了。 芊雪摇首不语,只是默默流泪着。 “都是我不好,我让娘娘伤心了!”珊瑚急忙道歉,她不是有意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的。 “是我错了!”芊雪低哑说着,晶莹的泪滴在了她的裙身上渐渐染开。 “娘娘……” “我没事!”她稍稍吸口气强扯着笑靥回着。昨夜不是已是说好了吗,以后再也不哭,再也不在人前软弱,所以她不哭! 珊瑚担心看着眨眼转变的芊雪心中满是疑虑,这样的她和自己认识的长孙皇后好像不一样了,好似昨日一夜间她所认识的皇后娘娘不是眼前的女子。 芊雪抽出被珊瑚一直紧握的双手正身坐好,素颜面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有意避开她探究的眼神,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嗓音有哭过后的沙哑,她道:“为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 珊瑚呆愣看着她片刻才回神,回应她也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珊瑚为芊雪梳妆好后先退出了厢房,而芊雪自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才出去。 前殿大厅中珊瑚已是将早膳摆好了,她见芊雪走来遂站在原地欠了欠身便离开凤灵殿,虽然她不知道芊雪和玉熙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想让他们单独相处出好好谈谈,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就像来东鸾前那么恩爱,这样大家都高兴了。 “一起用膳吧!”珊瑚走后玉熙才缓缓启口,今日面对她,他已不像从前那般自然了。 芊雪直视他,看他的面容也没有昨夜的伤心与责意,此刻她看他就如看着陌生人一般,淡定有礼,只是心里依旧腾起阵阵情愫。 芊雪颔首点头,坐下后又淡淡启口,双眸没有再看一旁的玉熙,她只是握着银筷轻语道:“待会我想去看看依依,若是你有时间一起去可以吗?” 玉熙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让自己陪她一起去看玉瑾和依依。 “可以吗?”芊雪再问了他一次,侧首看他的眼眸依旧无波,仿佛她刚才说的话语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她开口、只要她不再哭泣伤害自己他什么都会答应的,任何事都会! 芊雪得到他的回答后浅笑不语,动筷尝了几口米粥和两块糕点就没有再进食,眼下她所做的都只是做做样子,即使规律的一日三餐亦是如此。不过她吃得很慢,细嚼慢咽的过程中却也有意无意的在等着玉熙这样一来他也就能多吃点,而她自己也不会让他觉得她很赶时间、 共膳的这段时间里气氛虽然安静却也算融洽,玉熙担心一夜的事并未发生,而她那双不会说谎的清眸他也未看到那浓浓的恨意,这些都让他紧拧的心在渐渐放松,却也不会窃喜。 面对今日的芊雪,玉熙深知她的心里依旧不会原谅自己当年的所为,而今面色平和的她只因她的心已死,不过能看见这样的她也未尝不是坏事,至少她不会带着恨过活,至少她的眼里没有让人惧怕的怨与怒。可唯一让他的心不能完全放下的就是他担心她会像三年前那样故技重施,她不伤害别人却会伤害自己,而这样的惩罚比起明着责罚怨恨他更残忍,所以,如今他只能配合她,若是她想一直这样他绝不会说破拆穿。 玉熙边吃边想着,而芊雪心中所想却与玉熙截然不同,两人同桌用膳却各怀心思。 两人用好早膳后一同踏出了凤灵殿,一直呆在殿外的珊瑚见他们一起出来时脸上露出了笑意。看来他们和好了,又像以前一样同进同出了!珊瑚兀自想着,也没有跟上他们,眼下她只希望他们能多些独处的时间,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会更好。 两人一同走往轩辕殿的路上彼此依旧沉默不语,路经南院红墙时芊雪却止了脚步,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心还是刺痛了一下,如今时隔三年,一切都已改变!梅林已然不在,那些纷扰繁花也不再了,只有曾经属于她的雪梅阁还在,不过她知道那不是原来的,其实所有的事都变了,一去已不会复返,失去的终是不会再回来,其中还包括她的情! 玉熙陪在她身边,明白她心中所想,如今眼前的梅林已是无法恢复原貌,她的心情定是有着感慨吧! “若是时间回到原点,你还会那么做吗?”芊雪眼望前方,突然启口问着一旁的他。 “会!”他的回答快而肯定,即使今日的他也痛苦,可是若是当年他没有救她,那他心中的悔恨定比眼下强上千倍、万倍! 原来如此!即使重头再来,一切依旧不会改变! 芊雪听后只是淡淡笑了,嘴角的浅笑似有似无,轻如春风! “走吧!”芊雪轻吐两字,转身离开不带任何眷恋。对于她来说刚才玉熙的那个答案已是够了,他的一字回答更是坚定了昨夜她的做法。既然靠别人改变不了,那何不靠自己呢? 玉熙垂首看着她,直到她上前了两步他依旧愣在原地,他看着她的身影,那是孤单而倔强的,而这样的芊雪让他困惑,刚才她在想什么,而自己方才的回答又是不是让她失望了? 芊雪已是走了一段路后仍不见玉熙跟上,遂转身看着站立原地的他,不语,却是用眼神告诉他该离开了! 玉熙迈着步子上前,刚才她回首的那一幕深深印在他的心里,其实只要她留意她便会发现,她的身后一直有他,只要她能回头,他就在! 雪,何时?我要等到何时你才能回头看到我的存在呢? 两人再次并肩走着,而他的心却是在低低自语,他可还有希望?可还有机会等到她回首看到他的一天? 他们彼此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可心却隔着层层薄纱烟雾,他要等到何时那些隔在他们之间的薄纱才能捅破?又要等到何时那些蒙蔽她双眼的白雾能随风散去呢?若上天给他一个期限他一定会等,无怨无悔的等着! 南殿凤灵殿和北殿轩辕殿相距隔两道宫墙,距离并不是很远,此刻的他们已是身在北殿轩辕殿玉熙和玉瑾留在了前殿厅中,而芊雪却身处依依寝室浅谈相交。 昨日一场屠杀依依已是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眼下她身体内的雪凝毒虽解清,可毕竟她身怀六甲体质相对常人要弱些,昨日的一番打斗无伤却也伤了元气,而今更需细心调理,这对她和腹中胎儿有益无害。 “让皇嫂特意走一趟,依依真是过意不去!”她和芊雪认识才几日,可是两人都不觉得生疏,而今芊雪能来看她,她很是感动。 芊雪莞尔笑了笑,眼下她对依依称她为皇嫂很不自然。 “对了,皇嫂打算何时动身回南弈?”依依仍旧有礼称呼她,更是问着她也不知的问题。如今尹后丧气已经结束,他们三国帝皇也该回各自的领土处理朝政,只是玉瑾一时三刻是无法动身了,毕竟依依的身体不允许长途跋涉。也因依依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所以她才会问着芊雪何时离开东鸾的问题。其实她心中是想芊雪晚些启程回南弈的,因为她想芊雪能多留几日在东鸾皇宫陪她,毕竟在这个陌生地方她也只认识芊雪这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一旦她们分开,相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还真有些不舍呢! 熟不知,芊雪现在担心的则是她还能不能离开,而非何时离开。自从玉恒见她的第一面就一口认定她就是芊雪,虽然明着的答案眼下只有玉琪一人知道,不过以她对玉恒的了解,一旦他认定的事是很难让他改变心中所想。若是她能顺利离开东鸾踏实不会再回南弈了,毕竟她不是长孙丝颜而是白芊雪! “回南弈的事玉熙会决定,只要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会离开!”芊雪面色坦然带笑着说丝毫不见一丝异样之色。 “是吗?若是皇嫂能晚些离开就好了,依依就有倾诉相谈的对象了!”依依性格爽朗,她也不藏着掖着,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只希望自己心中所想能如愿以偿! “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不可急于上路!” “我知道,玉瑾也是那么说的。其实都怪我,我要不是非要与玉瑾同来东鸾就不会让他担心了!” “有些事是注定的,并非常人能改变!”依依的话让芊雪颇有感触,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若非当日她不是急着赶来东鸾那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可是她还是来了,所以,有些事其实是注定的,做与不做也许都会后悔! “是啊!”依依见芊雪说得在理,赞同点头。 厢房中的两名女子说着她们的话题,而殿堂内的两位国主亦是说着他们所关心的事。 “皇兄打算好了?”玉瑾话语淡淡又问了一次,其实刚才玉熙说的他也猜到几分了。 “嗯!明日就会离开!”其实若不是昨日的意外,他本是决定尹后丧期一过马上就离开东鸾的,而今,其实什么都变了,只是他不想将事情越拖越大 ,到时候就怕是眼前的这假意平静也会没有了。 “那她知道吗?”玉瑾放下手中茶杯问着,心中对于芊雪他已是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对待了。曾经她是孤身一人的,所以他可以将她正大光明的放在心里,可是而今,她成了皇兄的妻,只是若是让他启口唤她皇嫂他怕是做不到,遂,而今他也矛盾该如何摆放芊雪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我还未告诉她!”玉熙平静回着,瞳眸内漆黑一片让人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出现了 玉瑾本打算再与玉熙多聊一会,可见芋雪从里面出来也就没再继续,人只是颔首点头打过招呼并未再多加言语相交。 玉熙起身问着走近的芊雪道:“走了吗?” 她轻轻点头以作回答。 玉熙了然,遂侧首对着也已起身的玉瑾道:“他日依依诞下皇儿,记得定要通知为兄。” “一定”玉瑾说时眼眸不由睨了一眼不语的芊雪,只见她一直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杂色,却也消失的很快,这让玉瑾心中泛起好奇。 “告辞”玉熙淡淡说道,星眸垂下看着自己身边的芊雪,两人四目相对,继而与来时一般并肩离开。 玉瑾送至他们殿门口,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叹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啊! “你有话要和我说吗?”两人安静走着,芊雪却突然启口问着。“是!”玉熙也不瞒她。 “什么事?”芊雪止步抬首望着他问道,清眸中的他剑眉稍稍拧着。其实若是没有昨夜,他们该是幸福的,至少这三年她过得非常好也很快乐。 “明日我打算回南弈,你会和我一起……” “不会”芊雪未等玉熙说完就给与了答案,虽然他好似已有了心里准备,可他的心还是因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狠狠刺痛了一番。她对他果真没有一丝情感可言啊! “我做不到再以长孙丝颜的身份和你回去!”她冷冷说后又迈开步子向前走着,她发现自己不忍对上他那微蹙的剑眉及好似淡定的星眸中的黑色涟漪了。 “在我心里我娶得一直都是白芊雪!”玉熙站在原地侧首看着前处的她,浮上忧伤的眸子也只有她不看他时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芊雪止步没有回首看他,她不想自己动容的神色给他看见,她握紧纤掌抑制心中的情愫淡漠回着:“如今都不重要了!” 玉熙没有跟上她的步伐,她的一句不重要让他失了所有希望和勇气。在她心里何事才重要、何人才重要?难道当真只有冷炎吗?只有他才是她心中牵挂的唯一、只有他才是她在意的人吗? 玉熙看着远去的她,心中的滋味怕是只有他一人知晓、一人承受了! 鸾鸣殿 今日一早玉恒久收到了玉琪离开东鸾的消息,看来他是真的不愿再东鸾多呆片刻了,昨日尹后丧期才过他就急着离开,玉恒以为他是不满自己至深才会那么做的,可却不知玉琪是为了芊雪而为。如今玉琪已是明白清楚的知道丝颜便是芊雪,更是知道她已是想起了原来的一切,也许他是在逃避,是不忍看见她再次哭泣吧! 玉琪离开并未向谁说,就连玉瑾也没有告诉,他走的很突然,却也事出有因。从他离开西昭至今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他本是为了芊雪的生花和调查三年前她无辜枉死的真相而来的东鸾,而今,所以真相全意明了,围在他心间的所有疑问也全都解开,虽然真相依旧让他难以接受,可毕竟他知道她还活着,只要活着,那就好,比一切都好! 玉恒对玉琪的离开没有多加过问,如今他关心的是玉熙何时离开,因为他想知道自己还能与她在同一处呆多久,他还能看到她多久? 芊雪!这个女子他想要霸道的将她藏起来成为自己的,可是他却不能再那么做了!一次的警告,他痛苦懊恼三年,这三年来他总是期望上苍能给他一次机会弥补重来,而今愿望成真他定是不会再次亲手将其摧毁。芊雪!这个女子,如今他只能在远处偷偷望着、爱着、心疼着,除此之外他不能再做任何事。 玉恒习惯性的握着净海明珠想着心中的女子,每次当他思念她时,手中总是自认而然的轻抚明珠以慰心中寂寥。 如今,她成了丝颜,成了玉熙的妻,而且经过昨日那场殊死搏斗他看得出她对玉熙有情有意,可是对自己却无动于衷,甚至曾经那浓浓恨意全都消失不见,其实这样的结局他该偷笑了,至少她不再恨他,至少他也无需因她的逝去再悔恨痛苦一生了! 玉恒缓缓闭上眼睑叹息一口,心中的郁结渐渐消失褪去。 然,倘若真能像他想的那般就好了,只是一夕之间全都变了,黄昏时的血腥残杀让他看见了她对玉熙的情意,可是夜幕时分时他却未看见她对玉熙的怨。 芊雪回到凤灵殿后已是开始收拾衣裳了,玉熙打算明日启程回南弈,那她明着必须和他一同上路好让玉恒放下戒备之心,实则却…… 芊雪一回宫殿就将自己关在房内,珊瑚早已习惯粘着她,若不是今日为了撮合她与玉熙和好,必定芊雪走到哪她跟到哪,眼下一见芊雪回来,身后又未看见玉熙的影子,这下免不了好奇已是敲着门扇等着进房一问究竟了。 敲门声并未让芊雪惊慌,她依旧折叠椅上轻启红唇道:“进来!”珊瑚听闻脸带笑意推门而入,她才进门就见芊雪灾收拾衣裳,心里也未多想,依旧笑嘻嘻的走进她,站与床榻边甜甜问道:“娘娘,是不是我们要回南弈了?” “是啊!”芊雪低首折衣回着。 “太好了!娘娘,你和皇上和好了是吗?”她就知道皇后不忍心一直生皇上的气,他们可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呢!珊瑚心中窃喜思量中,脸上满是笑意。 “珊瑚,你喜欢南弈皇宫吗?”芊雪停下手中的活抬首问着笑意盈盈的珊瑚。 “喜欢啊!南弈皇宫比这东鸾皇宫更漂亮,还有啊,虽然离开数日,可我都想齐嬷嬷和兰溪了呢,相信她们也想我呢?”珊瑚没听出芊雪是何意,一股脑儿说着自己心中想说的话。 “那就好!若是你有一日想离开皇宫过自己的生活,相信他也会同意的!”芊雪浅笑着说,眼睑微垂似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她不放心的也只有眼前这女子了。若是她日后生活能惬意舒适,她也放心。 “我才不离开皇宫呢,娘娘在我才舍不得走!娘娘,我赖在你身边一辈子好不好?”珊瑚眉眼弯弯,说着已是半蹲身体在她身边,娇俏的小脸扬起看着芊雪,话语中充满了娇嗔。 芊雪闻言,折衣的柔荑不由颤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衣物侧首看着珊瑚,眼前的女子她一直视为姐妹,可今日她做的决定怕是要伤她心了。 珊瑚见芊雪一脸认真,柳眉稍拧,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了。“娘娘你怎么啦?” “明日我不会回南弈!”芊雪低语告知,双眸不敢直视珊瑚的双眼。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在生皇上的气?”珊瑚急急的问着,方才充满喜悦的俏脸上也有了难以置信,一双水灵杏眼满是不解和急色。 “不是这样的!”芊雪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却又不忍看着珊瑚着急担忧,眼含泪水。 “娘娘,珊瑚不知道这次皇上是如何惹你生气的,可是珊瑚知道他一定不是有心的,一定知道错了,你别不理他啊,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急着赶来东鸾就是为了见皇上吗?皇后娘娘,皇上如此宠爱你,即使话语重了也不一定是真心想伤你的!”珊瑚真是急了,她没想到芊雪这次生气会那么严重,居然连南弈也不回去了。 珊瑚见她沉默不语更是担心,眼中的汽水越聚越多,她不想一个人回南弈,更不想与芊雪分开。珊瑚着急的抓她的手继续道:“就一次,娘娘你就原谅皇上这一次,若是以后他再惹你生气你就不理他,可是这一次我们一起回南弈好不好?若是娘娘不回南弈那我也不回南弈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珊瑚!”芊雪不知如何向她说,如今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日离开后该去哪里又怎么能让她跟着自己呢? “我不管,娘娘你不回南弈我也不回去,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好了!”珊瑚倔强说着,原本自己就无亲无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姐姐,即使重新过以前天为铺,地为席的生活她也不愿和她分开。 “不可以,你知道我照顾不了你,若是你跟着我只会受苦,何必呢?”  “那我照顾你,反正你去哪珊瑚就去哪!是不是你不要我了,不认我这个妹妹了?”珊瑚委屈说着,她可是一直把她当姐姐的,也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不是这样的,我……”她该如何说啊!芊雪为难的看着身旁的珊瑚,她是那么执着和真诚,自己又猪呢么可以拖累她呢? 芊雪沉默了,纠结的黛眉微微拧着,心中五味具掺。 珊瑚见芊雪不语,也只是默默蹲在她身边难过的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她就认定了这个姐姐了,若是眼前的女子明日依旧执意不回南弈,那她也不回去,反正她已是决定两人一同离开的南弈就必须一同回去,缺一不可! 夜幕总是在人不察觉时悄悄来临,玉熙从芊雪自行回凤灵殿后便一直呆在梅林,今日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地方了,曾今的幸福对他而言已是过往云烟,三年的相守终还是抵不过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一日回忆,难道她在想起那个男人的往昔时也忘了与他生活的点滴吗?曾今,她也答应他会一直记得他、不会离开他的,可是如今她竟不愿与自己一同回去。当真好无情啊! 玉熙看着眼前的光秃树桠,心渐渐痛着,直到麻木!这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装满了她,而她呢,只有冷炎,只有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他竟然连个死人都比不上,这是不是他的失败,是不是他的悲哀呢? 负手而立的他只是痴痴看着前处,目光渐渐没了焦距,心也渐渐失了方向,可是为何她伤他如此深他还要爱她,还要在等着呢? 玉熙想着,自嘲笑了!那是因为自己傻了,从不知为何要爱她时自己就成为了天下最大的傻瓜! 他独自站在曾今的嫣红之地,一站便是一日,从阳光灿烂到黄昏日落,再到夜幕降临,那颀长的身影被光辉拉的好长,也越显得孤单,一如他的心一般,从昨夜起它就是冷的,从她断然拒绝与他一同回南弈时便沉入了冰潭,除了冷意外他只剩痛过的麻木了。 夜幕之下,月光为他引路,可是却照不亮幽暗的心房!前处敞亮的宫殿内就有自己最在意的女子,可是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站在殿门口等他来,再也不会含笑问他:今日累吗?所有的幸福回忆已是留在了过去,而今他再次孤身一人在寂寞中徘徊…… 天牢 昏暗无光的空间是死亡之神最喜欢逗留的地方,每时每刻这里都充满着哀嚎惨叫,每日都有人被拉出去直到夜幕都没有回来,她们知道那些出去的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不过这也是件好事,起码他们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不用一直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紫嫣和萱萱已是知道两日后便是她们的死期,而且还是极为残忍的凌迟之刑,不过她们不怕。从知道芊雪还活着的那一刻,她们就想早早上路去陪她们的师兄了,如今他的身边没有自己心爱的女子相陪该是多么孤独啊!她们不忍心他独身一人,所以她们要去陪他。 阴森潮湿的牢房里,紫嫣紧紧搂着身体发凉的萱萱。如今的她没办法帮她减轻痛苦,更是无能帮她医治内伤严重的她。从她们被关进来的那一刻,她身上所有的药全都被取走,如何救是想为她输些真气保住她微弱的心脉都做不到。 紫嫣体内雪葬毒,若是她过气给萱萱那就是为她催命,而非救命。 如今她们就只能等死,等到死神的召唤了! “好冷!”萱萱忍不住寒意侵袭浑身颤抖低喃着,惨白的脸上失了所有血色,额际的冷汗粘湿她的发,在这昏暗的地方更显憔悴,宛如夜间凋零的落花,掉落后只有被践踏、毁灭! 紫嫣心疼看着她,可是自己除了抱紧她以外再也做不了什么。曾几何时她们竟然如此狼狈无能了?就连想要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师姐抱着你就不冷了,萱萱,你再忍忍,还有两天我们就可以去见师兄还有羽毛了,你再忍忍!”幽幽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是那么凄凉,如今她也只能以这样的借口安慰萱萱,同时安慰自己。 师兄,她们可怜的师兄啊!直到昨日她们才知道他一直是孤单的! 紫嫣一想起冷炎是孤独上路的,她的心就疼的无法言语,若是早早知道芊雪没有死,那她一定不会报仇,不会等了三年,她会早早去找他的,一定会! “师姐,我……昨天梦见羽毛了!”萱萱孱弱低语,微睁的瞳眸内有着晶莹的光亮,干裂的双唇微微扬起是似在笑着。她梦见羽毛在她身边不断徘徊低语,柔软的羽翼在她脸上轻轻划过,它还是和三年前那么贪吃,那么可爱。 “是吗?”紫嫣低喃着,眼中的泪水滴在萱萱的脸上。她知道师妹会比她早走一步,她知道那是她的幻觉,是回光返照。 “嗯,我还看见师兄了,他还是……还是那么好看,雪白的衣裳……乌黑的发……还有他,他在对我笑!” “萱萱!”紫梗咽唤着她的名字,环着她的手紧了紧,她听不下去了,更是不愿听了。为什么上天要那么残忍的对待她们师兄妹?为什么受痛苦的是他们而不是伤害他们的暴君? “师姐,你哭了?”她的泪滴在她的面颊上,冰冷的液体却灼伤她的肌肤,她的心。 “我不哭,不哭!”紫嫣擦拭着眼角的泪,深深吸气不让自己眼中的泪再次落下,可是她越是忍着,泪落得更急。 萱萱想要抬手为她擦去眼中的泪,可全身的伤痛让她无法做到,遂,她也放弃了,既然想哭那就哭吧!也许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哭泣了。 ‘咔擦’一直紧闭的铁门徒然被打开了,牢房外飘进一阵白烟,而本就安静的天牢徒然更加安静,好似所有全都死了一般,就连那些微弱的低吟惨叫声都消失了。 紫嫣瞬间警觉起来,眼前的这阵白烟她是知晓其药性的,不过这梦散草的药效对她和萱萱没有用,所以即使所有人都昏死过去,她们依旧清醒着。 紫嫣将萱萱靠在墙上。自己起身走到牢房围栏口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在她刚走到门口却见一道黑色身影瞬间已是站在她的面前。 紫嫣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的黑色缎袍,俊脸亦是被黑布所蒙只露出一双晶亮的双眼,可是他身上独有的草药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口。 “师兄!”一声轻唤让她自己都惊愕不已,她睁大双眼看着这个男人,他是他吗?萱萱听后,微侧着脑袋看着牢门口的颀长身影,已是看不清的她眯眼看去,试图向让模糊的视线能清晰起来。冷炎瞟了一眼房内的萱萱,剑眉已是拧着,他并未撤下面容下的黑布,只是淡淡说:“往后退。”紫嫣错愕的楞在原地不能动弹,这个声音……“师兄……是你吗师兄?”紫嫣不但没有后退反倒更上前一步,她身体紧贴牢栏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要看清楚那块黑布之下的面容时她的师兄吗,是已死的师兄的吗? “往后退!”冷炎再次启口,嗓音如他一贯的冷冽。 紫嫣知道是他,就是她师兄冷炎! 是什么让她忘记浑身的伤痛,是什么让她觉得此刻的环境竟是幸福的?是他啊,全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啊! 紫嫣不再呆楞着,她含笑点头往后退了几 凤颜妆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3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3部分阅读 后退了几步,一双杏眼不曾从冷炎身上移开,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他又消逝不见了。 一声巨响,牢门被他一掌震开倒塌,冷炎快步走到萱萱身边,单手握着她的细腕屏气不语,黑如曜石的双眸直盯着萱萱白如纸的面颊,这一刻,萱萱亦是看着她,那双眼,还有他指腹传来的温度都是她的师兄啊!她是在做梦吗,可是为何与昨夜的不一样?为何她能感受到他那双眼睛传出来的担忧和心疼? “师兄?”萱萱试着轻唤他,她想要知道他会不会理她,自己是不是身处在梦境没有醒来? “别说话!”冷炎低语说着,遂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给萱萱服下,所有的动作、语气都是他。 紫嫣不眨一色的看着他,从他进来后她便一直带着笑,即使所有的泪流入齿间,可是她却觉得那是甜的。 冷炎睨了一眼一旁的紫嫣,语带关切道:“别怕,我会带你们出去!”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只要这一句就够了啊!她不怕,从来都没有怕过! 紫嫣含泪点头,继而对萱萱道:“萱萱,师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萱萱只是嘴角扯了扯吃力的点了一下头便再也无力回她,其实她一直在硬撑着,如今她知道师兄来了终于能放心睡了。 “萱萱!”紫嫣急唤她,眼中满是恐惧。 “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你们伤势不轻不能再拖了。”冷炎淡定说着,一把抱起昏厥的萱萱起身再道:“跟着我!” “嗯!”紫嫣坚定回着。他们从容出了牢房,外面看守的侍卫全都昏了过去,眼下他们可说出入在无人之地。 两人的一番灵活跳跃后很快就出了看守严密的天牢,一直紧跟在冷炎后的紫嫣面色越来越难看,只是她一直忍着不说。 冷炎放慢脚步,侧身看着自己身后的紫嫣淡淡道:“再坚持一会!” “我知道!”她咬牙回着,事到如今她也绝对不允许在此刻倒下,她还有很多疑问要问他,还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所以,即使死她也要死在宫外,而非这里。 冷炎点点头,单身搂过她的腰肢,遂再次飞身跃起。萱萱在他怀中已是失去了知觉,可是紫嫣却能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温度,还有他的心跳,这一切都是不是梦啊! 三人终于团结了,终于回到了儿时那般,曾今的师兄也是这么抱着她们在竹海跳跃,对她们说:睁开眼睛,别怕! 如今,她不怕,她睁大着双眼看着他,他侧脸的眼眸依旧是那么耀眼,宛如今夜的星辰! 紫嫣淡淡笑着,无声却也幸福! 还差一点,还差点就可以出宫了,只要过了前面的两座宫殿就能如愿离开,可是…… “上面是什么人?”皇宫巡查的两名锦衣卫竟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一声高呼不由让冷炎蹙紧了剑眉,心中自是明白今夜少不了一场硬仗了。 冷炎不语,飘逸飞跃的身形闻声停下,他放下手中的紫嫣待她站稳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只见他扬手挥去,站与高处的他身形未移半分,而刚才叫嚣的侍卫却无声倒地,睁大的双瞳好似在惊愕方才发生了什么一般,男人脸上迅速腾起黑气,死相恐怖而诡异。 “有刺客,有刺客!”一时间燥乱而来,其他侍卫也接二连三的闷声倒地,所有死状都是一样,身体无伤却死的很快。 “来不及了,你们先走!”冷宣将怀里的萱萱递到紫嫣手中,自己则飞身而下,往相反的方向赶去,试图引开越来越多的锦衣卫。 紫嫣怎么会丢下他一人离开呢?他不知道她们是不可能让他独身留与险地的吗?紫嫣没有听他的,亦是决然而然紧跟在冷炎身后,飞身而下,她带笑对怀里的萱萱道:“你也不愿一人离开是不是?”萱萱无法启口,可是她知道,因为她也是如此在意她们的师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皇宫中的马蚤动让这夜也变得不安起来,稀疏繁星下几人连番跳跃着,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不死心的锦衣卫,人数众多,悬殊有别!冷炎揽过紫嫣手中的萱萱并未启口责怪她不听从他的话,眼下他们必须快快离开这里,若是与那些皇宫侍卫正面起冲突吃亏的只会是他们,且不说人数相差较大打起了颇为吃力,就以萱萱和紫嫣的身体状况他也绝不能恋战逗留。 冷炎瞥首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侧的紫嫣,如今她已面色惨白,飞跃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许多。 他没有启口问她身体如何,以他的医毒本领只需看一眼已是明白她坚持不了多久,若是一直纠缠也不是办法,如今他需要将身后那些人引开,好让她们能有机会喘息。 皇宫的动乱让后宫众人顿感不安,经历昨日的血腥残杀,宫内的人都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吓的不能自以,更是不敢擅自出殿自招麻烦。、 冷炎依旧黑布蒙脸,他一边轻盈飞跃一边启口说道:“封住天池|岤!” “嗯!”紫嫣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若是封住身上大|岤便可再坚持一个时辰,希望这多出的一个时辰足够让他们逃离皇宫。 皇宫内各路人马越来越多,守卫比起方才也更加严密。如今已是多事之秋,所有御前侍卫、带刀锦衣卫、藏匿于暗处的隐士都齐齐出动,对于今夜私闯皇宫的刺客他们誓死要将其拿下。 从天牢劫囚到眼下也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冷炎好像在和他们玩捉迷藏又好像在等待时机一般,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也越来越多,手持火把的光亮足以将暗夜照为白昼。 殿顶瓦片时不时有被人踩碎脱落掉入地面的声音,而身后的那些人也毫不在意,刚才鸾皇已是下令,对于私闯皇宫、劫囚叛逆之人杀无赦!此令一下,侍卫更是毫无忌惮的大加追捕,希望能将其抓获,可他们却还不知凡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再过片刻等待他们的唯有死神的召唤。 冷炎一路急急跳跃,随之洒下的无色无味的琉璃烟已是在无形中给了他们一击重拳,凡中毒之人起先并无异样,可随着毒素进入咽喉肺部后便会由血液流至经脉堵塞心脏血管,最后因心脏负荷不了五脏破裂而死,此毒令人无所察觉,身体表面不会留有无任何伤痕,只是死时的那一瞬间宛如天雷相击痛苦非常! 如今的冷炎已不再是三年前心存仁慈的冷炎,他既然被称为医毒双绝,那么,今日他已是有备而来,若是这次救不了他的师妹们也枉称雪阎王! 这种毒药即使是紫嫣也未曾察觉,更别说是那些对医毒半点不通的皇宫侍卫了。 冷炎看准时辰差不多时侧首对这身旁喘息微乱的紫嫣启口道:“往下走!” 冷炎话音刚落,后面便是一声哀吼惨叫,可是却是在短短数秒内那些人便失去了所有动响,失去申明的身体如断线风筝,一个个从殿顶滚落掉在地上,血溅当场、惨不忍睹! 他丝毫不受那些惨绝叫声及死相惨烈的侍卫所感染,跳跃动作依旧干净利落。他们一路向东,眼看只要过了前处的宫殿就可顺利出宫时,碍眼的人再次出现。 一身明黄身影徒然出现在他们前处挡住了他们出宫的去路,更是断了他们想要完好逃离的念想。如今由他亲自出马,单凭他们三人就像活着离开吗?玉恒冷冷扫视眼前的黑衣蒙面之人,那双晶亮眼睛竟是那么熟悉,可是他却未想起究竟出自何人之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可能走出这东鸾皇宫! 玉恒嘴角带着讥笑,看着眼前一人昏厥、一人受伤,还有一个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定不能护她们两人完好。 此刻他身上的气势在这夜下尽显王者之气,他傲视天下的眼神不怒而威,漆黑如钻的双瞳投射出的冷冷目光不带一丝杂色,如今他到想看看这黑衣男人是如何了得,竟然可以以一敌百,夺他皇宫将士数百之人命。 冷炎止步看着他,眼下他亦是觉得玉恒眼熟,那样傲然的气质、那冷冽却带着嗜血的眼神,还有他身上腾起的肃杀都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倘若是一般人定不能察觉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可是他并非一般人,即使眼前的帝皇面容再平静依旧瞒不了他的眼睛。 今夜的对视是两个男人三年后的第一次,这次相遇一如三年前一般是生死相袭,可不同的在于三年前实在微亮的白昼,而三年后却是在昏暗的夜间,如今,月为灯、星为证,今夜就让苍天再次见识一下他们全力拼杀后的实力,而这次到底会是谁胜谁负呢? 冷炎淡漠视之,眼前的男人让他不再像方才那般轻松,如今两人都有着不肯让步的气势存在,若今夜鸾皇不让路,那么他也唯有全力以赴了。 紫嫣看着前处的帝皇心依旧有着担忧与颤抖,她知道那个男人身手了得,也知道上次冷炎就是败在他受伤送了性命,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今夜她的师兄又完好的站在她面前,可是鸾皇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视的。 “师兄!”紫嫣担忧启口,闪烁惧意的眸光投向冷炎,眼中已是藏有千言万语,却终归一句话:小心! 冷炎星眸微瞟,她的担忧与害怕他全都明了,他侧身向她,将怀中的萱萱递给她,低语道:“照顾好她!”只有她们安然无恙他才能全力以赴对抗眼前的挡路帝皇。 一切安排妥当,冷炎狭眸微挑,好看的剑眉稍稍扬起,是似有着无言的挑衅! 两人眼中火花相击,无形之中两人已是在过招相抗衡,只是他们身形未动、面容依旧淡定从容。紫嫣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心因此刻的不安快速调动,而殿顶之下的空地上也在玉恒拦下他们之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侍卫,原本只有月光点缀的地方如今光亮刺眼,强如白昼的光亮将玉恒通身照的更加清楚,而冷炎的一身黑色也被那些光亮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宛如撒旦出世,邪魅却又圣洁! 众人全都仰首望着殿顶之处的几人,好似他们都在等鸾皇的一声令下,只要那高高在上的帝皇轻启薄唇,他们便会毫不犹豫以利剑相袭,即使那黑衣有再大本事,他和他身边的两名女子也难以逃出鸾皇的五指山。 玉恒冷冷笑着,淡淡的笑意夹杂冰霜,他到想看看眼前的黑衣男人要如何逃脱得掉! “朕给你指条明路,只有你们束手就擒,朕赐你们三人全尸!” 冷炎不语,只是那张黑布下的俊容亦是在笑着,他笑玉恒方才的大言不惭,更是笑他笑太早了! 冷炎利眸挑起,视线看着殿顶下的众多侍卫,突然搂过身旁的紫嫣低呼道:“走!” 玉恒看着纵身跳下的冷炎星眸微垂,此刻他们纵身而下无疑是自寻死路,玉恒刚才还以为他非池中之物,可是眼下看来却是愚不可及! 玉恒冷眼旁观看着殿顶下肆意拼杀的人们,眼中夺目的晶亮已是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他很想看看眼下这黑衣男人能撑多久,又可以顽强到何地步! 东殿前处的打斗将整个皇宫都包围在危险氛围中,各殿嫔妃都不敢随意走动,而居住在北殿的玉瑾亦是没有踏出轩辕殿半步,经过昨日一番惨斗,眼下他必须影不离身的陪在依依身边以护她安全,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危险,而身处南殿的芊雪也闻声问着殿内的蓝泽等人。 动乱噪声越来越大,东殿殿门前的空地上也聚集着更加多的人,方才玉恒还在暗自讥笑冷炎的不知死活,可是眼下他已是看出冷炎所使的计量,虽然侍卫越来越多,可是倒下的人也在随之剧增,如此一来玉恒并未占到上风。不过更让他有些怒火顿显的是冷炎方才抬首望他时,那狭长眼角所带的一道嘲讽笑意。 居然敢有人嘲笑他,当真是嫌命长了! 玉恒不再等下去,随之倾身而下,眼下他更想亲自会会这藏头露尾的黑衣蒙面人。 凤灵殿中,芊雪不安的来回踱步,眼下玉熙没有回殿,也不知他是不是遇到了殿外侍卫所要追捕的刺客呢? “让我出去!”芊雪冷淡启口,这已是她第三次开口了,嗓音更是显得尤为不悦。 蓝泽等人为难的对视一眼,眼前的皇后可是从未露出如此明显的恼意,只是玉熙曾说过的话他们也不敢忘,眼下殿外正在追捕今夜潜入宫中的刺客,他们更是不能随意让芊雪离开殿内。 珊瑚拧眉看着一脸神色慌乱的芊雪,此刻她的担心是那么明显,可是为何明日却不愿跟随他们一同回南弈呢? “皇后娘娘,你在担心皇上吗?”珊瑚小心翼翼问着,她想要知道此刻眼前慌乱不安的女子是因为那还未安全而归的帝皇吗? 她的问语让芊雪震惊愣住,她止步看着蹙眉忧心的删除,才发现刚才自己…… “我想知道是何人进宫行刺而已!”芊雪侧首不再看她,刚才急切的话语好似在一瞬间变的淡漠而冷然了。 “娘娘……”珊瑚不甘唤着芊雪,她刚才明明就是担心她的夫君,可是为什么不承认呢?珊瑚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让我出去!”芊雪充耳不闻,她依旧对着顽固的私人说着。 “你们敢拦我?让开!”芊雪呵斥道,她讨厌被人捆束的感觉,这样好似让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笼中之鸟失去了一切自由。 “娘娘,皇上还未回来,若是你出去遇上危险怎么办?昨日的刺客如此凶残,你忘了她们是如何伤害你和雪后的吗?”珊瑚急急劝阻道,身形已是挡在了芊雪的面前不让她踏出殿外一步。 “她们?你是说今夜的刺客还是昨日的两名女子吗?”芊雪突然紧抓着珊瑚的手问着,严重满是惊愕之色。 珊瑚被她抓的有些疼,更是困惑此刻她的神情,微张的檀口讷讷吐出一字:“是!” 是她们?她们逃了,可是眼下却又被玉恒给拦下了,那么她们是不是必死无疑呢?不行,她不能让冷炎的师妹也死在他手中,即使他们恨她,可是她却不能见死不救! 芊雪心中决心已下,握着珊瑚柔荑的素手缓缓松开,眼下她需要离开这里赶去鸾鸣殿,不然晚了怕是什么事也做不到了! 芊雪蹙眉想着,转身看着眼前的几人时白皙精致的脸上已是散去了刚才所有的表情,渗入怒焰的眸子不眨一色得看着他们,启口的话语中更是有着从未有过的不容违抗的命令:“给本宫让开!”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自称本宫,也许也是唯一一次了! 蓝泽、风烈私人面面相觑,对于今夜的芊雪他们都有着惧意,这份腾燃升起的畏惧并非因为她贵为皇后,而是那瞬间冷却的眸光和话语,这些都不像是原来长孙皇后的神情,更像三年前的…… 四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面容僵硬全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芊雪,可是却不能肯定此刻的女子是不是已是想起了从前,还是他们多想了! 芊雪见他们微愣之际已是推开他们快速从他们中间走过,步伐急切! “皇后娘娘……”大家惊呼出口都追了出去,却也不敢再拦她去路,他们一路紧跟其后,由青泪反方向而驰前去通知玉熙。 今夜好似注定不能平静!她的赶去是谁在召唤她?还是一切只是巧合呢? 芊雪快步赶去,中途她不由小跑起来,不知为何,她越是靠近鸾鸣殿她的心就跳动的越是厉害,起伏连连的胸口中,这颗心好像要破膛而出一般,而这样的感觉竟然让她的胸口隐隐痛起来。她皱紧眉头,抬起素手压着自己的胸口,清亮的双眸却一直看着前方的灯火辉煌处。哪里传来的打斗声宛如一声声闷雷敲着她的心、震慑她的四肢百骸! 她快速跑去,那些围在外面的侍卫不由让开了一条道路可让她经过,而她身后的珊瑚和风烈几人亦是感觉不安的跟着她,生怕这异样氛围会出意外一样! 她来了,纤细柔弱的身影站在众将士中间,而他却未看她一眼,如今他的眼中只有一个身影,那就是鸾皇。 两人打得不分伯仲,如今的冷炎不会再像三年前那么仁义光明,不过他对着如此身手的帝皇也无需手慈心善,用毒是最好的办法,更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冷炎每道反击的掌中都渗入了毒粉,只要玉恒一不留神便会立即中毒身亡,甚至连启口挣扎的能力都没有。这一次,他是做足准备而来,凡是挡他救他师妹的人都有付出代价,尤其是这眼前的碍眼帝皇! 玉恒深知眼前黑衣男人的厉害,只是他的狠绝依旧未能让玉恒想起他就是冷炎,毕竟昔日的冷炎绝不会使用毒粉残杀无辜之人,只有他见死不救的却没有他狠下杀手的,这就是现在与过去的差别! 芊雪愣愣看着,一颗紧张不已的心剧烈跳动着,她看着那个黑衣,看着他不断跳跃、躲避、反击的身影,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和自己心中的他重合呢? 此刻的心在说些什么?又在激动些什么? 泪,缓缓落下,这一刻,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他,是吗? 黑布蒙面的他好似也已察觉有人在深深望着他,那道传递而来的目光炽热揪心,到底是谁在看他?是谁? 冷炎忍不住看去却也是在同一时间让玉恒有了狠下回击的机会,一掌打下,一声闷哼随之身影连连后退,他吃痛拧眉,目光顿时收回看向玉恒,方才那一掌虽是重重打下的却偏了几分只震伤了他的左肩,也正因那一掌他并未正眼看向前处惹他心扉的那道目光是来自何人。 就在同一时刻,紫嫣还未来得及出口问他伤势是否严重时……“杀了他们!”玉恒杀令一下,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侍卫全都拔刀相袭,一时间刀光剑影、一时间那些混乱的打斗重新上演。 “娘娘小心!”蓝泽等人将她护在身后,三人将她包围在人墙里防止剑气厮杀误伤了她。 这一刻她没有挣扎任他们将她拉到身后,可是一双看他的眼却再也没有离开他的身了。她看着他奋力厮杀想要杀出重围,看着他星眸中被血光染红,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了自己,看着他腰际独一无二的瓷瓶在肆意摆动,这些都在告诉她,如今眼前有生命、有呼吸的男人就是他啊,是他啊!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一刻她没有挣扎,任他们将自己拉到身后,可是一双看他的眼却再也没有离开他的身了。她看着他奋力厮杀想要杀出重围,看着他星眸中被血光染红,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了自己,看着他腰际独一无二的瓷瓶在肆意摆动,这些都在告诉她,如今眼前有生命、有呼吸的男人就是他啊,是他啊! 含泪的目光已是定格在了他身上,看着记忆中的他如今安好的站在自己眼前,这是喜悦、是失而复得后的幸福。 她看着自己心中熟悉的他,他的眉角、他的眼睛,甚至是他蒙在黑布下的俊颜她都看得见,因为这就是冷炎,此刻这个男人就是他。 芊雪突然转变的神情让待在她一旁的珊瑚看了好久,刚才的她还是一脸急色,可是现在却是含泪带笑的看着那个黑衣刺客,如此怪异的神情让珊瑚困惑,她的视线也因芊雪的目光移向了依旧浴血奋战的黑衣男人身上。 玉恒冷观片刻,覆霜的面容阴冽骇人,微抿的薄唇张合沉声吼道:“弓箭手准备!”他看着冷炎出手都是将侍卫一招毙命,动作狠戾下手丝毫不留情,本就不打算饶冷炎的他更是狠下杀心。 若是万箭齐发看他还如何招架的住! 玉恒心中暗想,眉角稍挑看着顽强抵抗的冷炎及紫嫣两人。可是他的一语刚落,芊雪却是忍不住了。她不能看着他再次出事,更不能让他再次死在玉恒的手上,她要救他! “让我过去!”芊雪推搡着挡在她面前的蓝泽几人,语中满是急切。 “娘娘,危险啊!”珊瑚皱眉提醒,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芊雪对那黑衣的神色很有问题,而今眼看她的冲动行为更是坚定心中的想法。 “快让开!”芊雪不顾众人的担忧,此刻她只想过去,只想在弓箭手还未到时能阻止这一切。 “卑职不敢,请皇后娘娘恕罪!”蓝泽、伯央等人齐齐开口,恭敬拱手却依旧不肯移动半分身形。 芊雪拧眉看着他们三人,心中急切难挡,慌乱的视线又透过蓝泽肩头看向冷炎。刚才玉恒那一掌虽未伤及要害,可是她知道那一掌一定很痛! “滚开!”芊雪越是这么想越是担心,嗓音更是大了几分。她不顾他们的阻拦非要过去,可是她办不到! 纤细的手腕被人从身后突然握紧,与此同时挡在她面前的三个男人也恭敬躬身站在一旁。 芊雪蓦然回首看去,是他! “放开我!”她用力抽动被玉熙紧握着的手腕,想要挣扎逃出,想要上前。 “跟我回去!”玉熙自是不会放手,眼下这样的局面是那么危险,他怎么可能会让她上前呢? “你快放开我!”她蹙眉睁眸再次对他吼着! “放……!” 一声令下,纵使她多么不愿意可是箭在弦上早已蓄势待发,顷刻间利箭如密密细雨向着冷炎和紫嫣射去,而被挡在人墙外的她唯有睁大双目惊骇看着…… 紧要关头,冷炎脚尖挑起地上的剑稳稳握在手中,另一手在同一时间将紫嫣护在身后,以保她们的安全。 “师兄!”紫嫣牢牢抱着昏迷的萱萱,可是一双担忧的眼却死死看着冷炎,她不怕自己被乱箭射伤、不怕她们被鸾皇擒获,此时此刻她担心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多如牛毛的箭羽从他四周袭来,道道带着如风的强劲力道,更是系上了那些侍卫对他的必杀决心! 直射而来的利箭被他手中的长剑快速挡落,动作之快都在分秒间,可是如今只有他一人又怎挡得住这万箭齐发的凌冽气势呢? 骤然,一根箭羽从他左侧疾驰而过,破裳破肤,血瞬间从他左臂流出滴在地上,只是这轻微的刺伤让他无暇顾及更是不将其放在心上,他只是稍稍蹙眉对这突入而来的疼痛稍感不适外,便再无任何神情从他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瞬间集中心神后挥剑的动作更是快,因为他知道眼下若是自己稍有分心定会被万箭穿心,更会同时赔上他两位师妹的性命。 紫嫣抿紧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打扰他,双目中的湿润却已是在告诉他,此刻的她有多担心,看见他受伤流血她又是多痛心!然而,她的伤心、心痛亦如人墙外的芊雪一般,可不同的是她再也忍不住站在原地看他受伤,看他身处险地。 “他是炎、是炎啊!”芊雪侧首看着紧抓她不放的玉熙焦急哭泣唤着,眼中决堤的泪水好似在告诉他,如今她最在意的人活着回来了,难道还要他再死一次,还要再阻止她吗? 她的无声,却胜有声,即使她没有启口说出来他也明白。 玉熙听后,正视眼眸看着依旧在箭阵中拼杀反击的黑衣人,握着芊雪的手更是紧了几分。虽然他黑布蒙脸可是玉熙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她心中所挂念三年的冷炎,即使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也知道,他就是她一直深爱三年的冷炎!因为她是如此肯定那个那个男人就是已死的冷炎,而他信她,所以,他不想放手。不愿放手! “别走!”他低语说着却是在求她,求她别如此狠心的抛下他不顾,求她别忘了曾经她也答应过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哪也不去的! 可是,当他看着她双眼模糊含泪、她的面容是如此伤心痛心时……这一刻,玉熙竟然无措的松开了手,竟然如她所愿的让她离开,可就在他心凉放手的同时他也忘了,她的离开是会奔向箭阵中的男人,是一定会去的,可那是送死啊! 当他恍然回神时,伸出的手却只碰到了她飞奔而去迎风掀起的衣袂,他没能抓到她! 看着她逐渐远离的身影,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才看清她对那死而复活的男人是如此的爱之深!是他可笑了,是他可悲了,如果能够从头再来他一定不会为她解毒救她,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要爱上她,若是时间能够倒退,他会自己喝下忘忧泉选择忘记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如此狼狈如此心碎…… 突然闯出的白色倩影是那么惹眼、那么让人措手不及!玉恒星眸看去,俊挺的身形猛然一怔,他看着她冲出人墙不顾自身安危闯入箭阵的那一瞬间…… “住手!”他高声疾呼,却终是来不及! “芊雪!” “娘娘!” “师兄!” “……” 是什么在他与她之间肆意咆哮掀起黑白衣袂?什么滴落在地晕染出刺眼嫣红?又是什么在不远处响起支离破碎的声音,更是无法拼凑完整? 是风、是血、是心! 他们的急切喊叫却终是来不及停止他无意的转身刺入,他们的紧张飞跃却来不及阻挡她孱弱身躯的倔强上前,然而,所有人都紧张唤着他们时,只有他,唯有那深情帝皇在原地本能的迈了一小步,最后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处她的背影,感受她方才那一瞬间的刺痛。 白雪般的纱裙上有着耀眼的红色,这是她所讨厌的血色,可是眼下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疼,所以她知道眼前看见的一切不是梦,而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芊雪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腹中的利剑,又缓缓抬首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离自己是那么近,只要她再上前两步她就能抓到他的手臂,就能触碰到他的身体了! 冷炎惊愕看着面前的女子,握着剑的手不由颤抖的厉害,可是为何他的心跳动的更加剧烈,甚至有着剑入心脏的疼痛呢? 他看着芊雪,看着她严重的欣喜,听着她眼中的泪滴落在剑锋上发出的脆响,这样空灵的声音像极了心脏破碎的响声,然而,即便他如此伤她,可是她依然在对着他淡淡笑着。 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面容是那么灰白,嘴角缓缓流下的血点缀了她美丽苍白的容颜,直到这一刻,冷炎竟是那般心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份感觉像是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突然被人挖开,而尘封已久的情感上有着朦胧的尘埃让他看不清透。 腹部的血染红了剑身,染红了脚下的地。芊雪看着离自己还有两步之遥的男人缓缓移动步伐,她每走一步,冰冷的剑身就更深刺入她腹中一分,而她每走一步,不远处看着她的帝皇心就更痛一分,这样的折磨谁能了解,这样生不如死的爱意纠缠谁能明白? 雪啊!你为何要如此伤我,为何你要如此伤我啊! 她的身在流血,可是他的心也在滴血啊,这样的痛无人能分担,从始至终都无人愿意为他分担! 玉熙望着她傻傻上前,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想要靠近那个男人,这个女人为何要如此痴情,为何她就不能回头看看她身后有他在看着,有他的心在痛着。 心若是能真的在这一刻死去那该有多好,若是能比她先死那该多好!至少,他可以不用再为她心伤、心痛了! 然而,她已是无力回首了,此刻的她就如风中凋零的残花,只要稍稍动一下她便会四散飞扬消失在这世界一般。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顽固的上前,她想要亲手触摸他的身体,她想要证实一下他的身上是否有她熟悉的温度,是否有属于她心中冷炎的百草药香! 上天,若是你能再残忍些就让他在这一刻马上死去,若是你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就别再伤她,因为,伤她就是伤他啊! 可是,上天聋了,它瞎了,直到此刻它还在折磨她,而深爱她的他只能在她身后继续默默承受,别无选择! 这就是他的命,是爱她至深不可改变的命! 冷炎呐呐看着缓步上前的芊雪,心头翻腾的滋味让他再也受不了了,在他撇首闭眸不忍继续看她时,深入腹部的剑被他猛然抽出,属于她的血瞬间溅出洒了一地,更是沾上了他黑色缎袍,却又消失在这黑色的缎料内不易察觉。 剑抽出时,她听到有人在唤她,那是玉恒,还有珊瑚,甚至有一旁的紫嫣,可是却独独没有玉熙,从剑入她身到剑离身,这期间她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是他离开了,而是他已是心痛到无法言语了,这一刻,他只能死死握紧双拳,泛白的关节让手指失了所有血色,可他宁愿失去血色的是他的心,是这颗爱她卑微至极的心啊! 呵,即使眼中冰冷的液体流下模糊他的眼,却依旧无法遮蔽他的心,他的一颗心仍旧看得清楚,它看见她此刻正如愿的轻握着那个男人的手臂,她正仰首看着他,即便它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不过它知道那张失血的容颜上一定是幸福的笑靥,因为她如愿以偿和他相遇了! 玉熙啊,你为何还不选择转身离开呢?为何你要那么傻,为何你还要选择看着她?你明知道你与她之间没有明天可言为何你还不早早放弃,为何你还要在期待不可能到来的未来呢?从她想起一切的那一夜她已是忘了给予你的承诺,更是忘了与你在一起的三年幸福点滴,在她心里,有的只是三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如今,她的爱回来了,你为何还不离开呢?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前处的那对男女吸引去时,珊瑚却侧首看了一眼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帝皇,只是这一眼她终于知道什么叫爱之心碎,痛之神伤了!他是那么爱她,大家都知道他对她用情至深,可是她在今夜却选择放手跑向那个黑衣男人,这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突然却又是那么自然。 珊瑚看着玉熙脸上的泪水,心亦是被此刻的高贵帝皇刺痛了一下。他哭了,居然为了前方的女子落泪了。然而,没人知道这已是他第二次为她落泪,是第二次在她背后落泪。 眼下,芊雪轻轻握住冷炎的手臂来稳住自己虚弱的身体,而冷炎居然没有推开她,甚至有着想要将她揽入在怀的冲动,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不认识她。 也许是上天的戏弄,如今让她先记起了与他在一起的所有记忆,所以此刻的她已是愿望成真,她是高兴地,是快乐的! 芊雪缓缓抬手轻抚他隔着黑布的俊颜,眼中是满满的柔情。他的身体是热的,身上依旧有着百草药香,这些都是她所熟悉的,都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冷炎,她的冷炎终于回来了,平安回来了! “炎!”她低喃唤着他的名字,泪滑入她的齿间,原本苦涩的味道而今却是甜的。 冷炎的身体在她触碰时便不由变得僵硬挺直,当他听她唤着自己的名字时,心宛如被人狠狠剖开一般,记忆深处曾经响起的那道声音与此刻女子所唤的嗓音好似一样,可是又好似不一样。他疑惑看着她,眼中有着探究,更有着对陌生人的一丝淡漠与排斥,这样的眼神比起刚才他误伤她的那一剑更痛。 心与身俱损,她轻轻蹙眉低咳,血水便从她口中不断涌出,从她光洁的下颚缓缓流下滴在她的胸前,如此刺目的颜色让他心怵。 一直被冷炎护在身后的紫嫣此刻也为这一幕动容,而不远处的玉恒却为冷炎伤她而动怒。 他没有听到芊雪刚才启口所唤的名字,只是看着芊雪不断流出的血,看着她裙摆上的嫣红越来越多,心中的怒意、恨意可比海深! 他要杀了他们,凡是伤害她的人都要死,死无葬身之地! 玉恒心底的杀意迅速提升,利眸一撇低沉道:“拿弓来!”他要亲自杀了那个男人,亲自送他上西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幕心死 玉恒心底的杀意迅速提升,利眸一撇低沉道:“拿弓来!”他要亲自杀了那个男人,亲自送他上西天! 徒然腾起的强烈杀气让冷炎心有察觉,晶亮的眼眸看向玉恒时他已是手握长弓,利箭相对。 芊雪蹙眉顺着冷炎的视线看去,见到的是三年前一样狠冽面容的玉恒,如今他还想再她面前再伤他一次吗? 不准! 心中的坚定给了她力量,虚弱的身体紧紧靠着冷样的胸膛,两人紧紧相贴,他甚至能感觉到芊雪腹部的温热粘稠在慢慢渗入他的下腹,而芊雪已是能听到他的心脏在有力跳动着,彼此的感觉都让对方忘了眼前的危险。 冷炎垂眸看着芊雪,眼中渐渐有了怜惜,而她微垂眼睑下的那双眸子掩藏了她的晶莹,嘴角的笑意比起刚才更甚! 只要这样就够了,只他还活着,又心跳又温度的活着她便满足了! 芊雪侧首靠在他的胸膛低语道:“这次……你、你们一定能……离开!”只是她之间却再也走不出去了! 握着剑的手因她这句话缓缓松开了,他想抱她,他的心也在呼唤说着,紧紧抱紧她,抱着她! 利剑落地的响声让玉恒有了机会。可是同样也有了顾忌,眼下芊雪的身体挡在了冷炎的身前,好似她在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一般,让玉恒没有下手的机会。 “师兄!”紫嫣担忧的看着芊雪,檀口唤得却是冷炎,如今他们依旧身处险境,虽然芊雪身受重伤,可他们必须快快离开皇宫,若是在单个下去,不光萱萱性命堪忧,就连她封|岤的一个时辰也快到了。 此时,冷炎陷入了两难之地,眼前的这个女子轻抱着他,他无力、更是不忍推开她,紫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可能或,更让他无措,可眼下他又不能在多加探究,他需要马上离开皇宫为他的师妹们疗伤解毒。 芊雪听到紫嫣在唤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重逢给俺结束了。也许此刻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的相遇,可是只要他们能安然离开,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素白纤细的手缓缓向下滑落,她放开了他依旧紧贴他的身。她侧首看着玉恒,涣散的瞳眸让她看不清不远处玉恒的脸,可是她知道他对冷炎依旧有着威胁。 “放他走!”她的话语好轻,短短三字好似卡在她喉间一般,可是玉恒听得清楚,玉熙也听得明白。只是玉恒不解为何她要如此护着那个男人,为何他用利剑伤了她,她还一心为他着想。玉恒不解,冷炎也不解,可是玉熙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芊雪!”玉恒不吭放下手中的弓,他启口唤着她的名字,自己是那么疼惜她,可是她却被那个男人伤了,这样的心痛让他如何能饶了他? 芊雪不管不顾,她吃力抬起垂下的手去揭下冷炎面上的黑布,只要玉恒看见他的面容就一定会明白,一定会放他离开的,因为,这时他欠她的! 冷炎垂眸看着她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面颊却不阻止,好似眼前这个女子对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无力拒绝一般,只是他却想不起,更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又这样的感觉。 黑布下的俊颜终于展露人前,这一刻,吃惊的事玉恒、欣喜的事芊雪、心痛的却是玉熙! 这张熟悉的面容居然在今夜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不是死了吗?不是自己亲手将他杀了吗?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玉恒不解,所有人都不接解,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如今他活着,好端端的再次出项在他们的面前,而这次,她已是绝对不允许他再出事! 此时此刻一切都明了了,原来她用自己性命所护的人是她的最爱,原来,即使她的身背他狠狠重创她却依旧含笑望他,那是因为她的心中一直有他!那么,如今谁还有资格拦他、伤他呢? 他们爱她,深深爱着,所以他们断然不会再伤她了! 玉恒缓缓放下手中的弓,心中的 凤颜妆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4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4部分阅读 味他已是说不清了,那种火烧的灼痛、这种针扎的刺痛、这种冰冷寒意相袭的刺骨,这些感知在此刻不断交替折磨他,却又是在救赎他!如今这个男人回来他,那么她便不会再恨他了吧。那么她该会是幸福的了吧? 只是为何自己却依旧高兴不起来?为何看着她身负重伤,看着那个男人无动于衷时他会高兴不起来,甚至心中的怒焰、妒焰让他依旧想要杀了他! 玉恒死死握着手中的弓,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与不甘,骤然,他吼道:”全都给朕退下!”眼下,他必须快快下决定,否则就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是不是会真的放了他们,放了那个该死敢伤她的男人。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一如芊雪所想那样,此刻他们该做的就是离开! 她嘴角的笑不知何时已变得虚无缥缈了,冷炎看着她眼角闪烁,可是无色的唇瓣却有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这样的她让他不放心就此离开,科斯却不得不走! “快、走!”她低低说着,用尽自己仅有的力气稍稍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而他身形丝毫未动。 摇晃的身形是那么不稳,冷炎潜意识的搂住她的腰肢,这样的触碰式那么熟悉,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想不起来了呢? 然而,对于芊雪来说有这一刻的触碰就够了,如今他和他的师妹们必须快些离开,她不愿他看见自己无力倒下的那刻,更是不愿他一直留在险地! “走!”决绝的自娱再次从她口中吐出,轻吐出来的的话语夹杂着腥甜的味道。眼下,她已是坚持不了了! “师兄!”紫嫣看着痛苦中的求学已是开口唤着冷炎,她看的出他们之间的不舍情愫,可是根式深知眼下他们自身是身处何地,若是在这般依依不舍下去,若是不远处的残酷帝皇反悔,那他们三人全都要葬身于此。 紫嫣的轻唤终是让冷炎回神,他不该对眼前的女子有异样想法的,今夜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不能为了自己误伤的一名女子而赔上他师妹的命! 冷炎拧眉想着,搂着芊雪的腰间的手缓缓松开,他怔怔看了她一眼后,遂转身揽过紫嫣,没有片刻的犹豫便跃身而起。而她,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消失在月下,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芊雪痴痴伫望他离开的方向,心中所流的血比身上的更多!刚才,他没有回头,没有再看她一眼!他忘了她,他的心中已是没她了。 芊雪缓缓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视线又看着自己的腹部,血依旧在流,它们好似汩汩而出的泉水染湿她的裙身,只是为何她已是感觉不到痛了?也许他生气了,他在意自己嫁给玉熙三年,所以他不愿再对自己有情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她离开这世界时,他不会难过! 当她再次抬首看着他消失不见得方向时眼前所见的确是一片黑色! “芊雪!”玉恒揪心唤着她,只是她看不见,却听得清楚。 玉恒跃身上前保住了她的身体,看着她白如纸的面色心如刀绞。可这一刻,还有一个男人在看她,只是他没有勇气上前,更是没有力气去抱住她孱弱微凉的身体。他只能站在原地看她痛心难过,看她无力倒下,看她的鲜血流满全身,沾满脚下的一方土地。 这一刻有谁能了解他的痛?比起心如刀绞,他的心更像爱千刀万剐,这样的痛到想死去的无奈谁能明白? 前处,玉恒星眼朦胧看着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这个女人是他此生唯一爱上的女子,自己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上的第一个男子,可是他们之间错过了,原本可以相守相依白头到老的,可是他没能好好保护她,没能更好的爱她、疼惜她,如今,她要走了,再次离开、再次在他怀里抱着对刚才远去男子的不舍情意。 “芊雪!”他再唤她,话语好轻好柔,嗓音有了哽咽的沙哑。他不舍她偶选,他想要她活着,即使离开他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活着。 怀中赶到额前先未睁眼眸看着玉恒,只是她的眼中是一片黑色。她无力轻语,手中的瓷瓶被她紧了紧,最后还是只能被她轻握在掌中。 “别伤他!”直到这一刻,她心中挂念,担心的依旧只有刚走的那个男人。 玉恒面色僵硬。他看着怀里的她渐渐失去知觉‘她的眼睑在缓缓阖上时,他低吼道,收回嗓音中的紧张无措对她低吼道:“我会杀他,若是你睡着,我一定会杀了他!”他说得是真的,若是她有事他一定会让那个男人陪葬。 这样狠心地话语惊醒了她,让她不敢睡去,而她此刻却又是那般的身不由己!她相信眼前的男人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得到,可是她已无力阻止了! 泪从眼角滑落,她不放心他啊! 素白的手缓缓抬起想要抓住玉恒的衣裳,可是她看不见他。 玉恒侧首看着她的柔荑升在半空随即握住它,视线又看向她恶面容。张合无色的唇瓣在说着什么,那是无声的诉说,无声的恳求! 一滴灼热的泪再次顺着她的眼睑滑落,可是那却不是她眼中的泪水。 “我不会答应的,不会!”玉恒含着颤音回着,星眸中的湿润亦是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不过倘若她有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冷炎的,这一点他能肯定的告诉她,所以她不能睡不能闭上眼睛。 可是她好累好困,她帮不到他了,莫非自己要带着遗憾离开吗?上天直到这一刻它也不愿满足自己这最后的小小愿望吗? 芊雪微微侧首,浑浊的视线却奇迹般的看见了不远处的玉熙,原来他还在,可是她喊不出他的名字了。 玉熙,若是你明白,你能帮我吗?你能让玉恒别伤害他吗? 然而,如今要人救得是他虚席,而非他去救别人啊!他身心所受的伤亦是致命的,可是这无形无影的伤痛又有谁人为他治疗呢? 玉熙望着她,两人四目相交。他明白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也做不到!他无法忍受她在自己眼前离开,更是无法忍受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所装的依旧只有冷炎。直到这一刻,她就不能为他想一次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 玉熙稍稍瞥首多开他的视线,他已是忍受不了她的无语祈求的眼神了。 终于,玉恒的直言拒绝,玉熙的漠然避之都让她失去了一切希翼,那么她还能靠谁来帮他呢? 夜际的星空璀璨夺目,只有的月下景色让她想起了从前,三年前他们曾在殿顶仰望夜幕繁星,憧憬即将会到来的幸福生活,只是那却是泡沫般地美景没能实现。今日重逢再见已是晃眼三年,三年里她的心忘了曾经的最爱却渐渐装有刚才不远处的痴情帝皇,这就像是一场轮回的错误,让她走失了方向终是无法回到原点。 上天见怜!这话不是给她的,从她出生到死去,从前生道今生,她都不曾真正幸福过,那短暂美好过后给她的却是无尽的伤痛与折磨,那么曾今的幸福还能算是幸福吗? 我白芊雪再次发誓,若是来生还是如此命运,那么我便永不轮回! 这,是她无言对上天的立誓,更是她最后对苍天的反击!若是来生没有她,那么老天还如何折磨玩弄她呢?若是她不再轮回,那么这样游戏到最后又是谁输谁赢呢? 其实,她一直都是倔倔的、坚强的,她爱便爱了,若恨也不会轻易原谅,这就是她白芊雪,柔弱中却带有韧性。只是,她唯一怯懦的一次,便是对他,对自己共处三年的丈夫,唯有对他,她欠了他。 三年的相疼相惜她不是不动情,不是不爱他,只是在她想起一切时,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该有的,所以她选择伤害他,狠狠伤他让他不再对自己有所留恋,而今夜雨冷炎的重逢相遇更是给她一次机会让他能彻底忘了自己。 只是,天不从人愿,她没有如愿的和冷炎离开,反而要身残与此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在他面前命在旦夕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折磨不是她要的,她只想让他看见自己心里没有他,仅此而已。 今夜,所有的一切都要归结于零,因为所有的灾难痛苦都会因她的离开全都画上句点。 芊雪仰首望天向着,回忆着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与他们的点滴,清眸中有着光亮,那是看透一切、放弃一切恶洒脱,亦是遂这上天失望过后额最后一滴泪! 一声整天呼喊已是叫不醒她,她一如前世一样带有遗憾,可是这一次她多了一个他,玉熙! 玉恒紧紧抱着她,天知道这一刻的他有多难受,这时第二次了,是第二次啊!为什么他已是选择分手给她幸福她还要离开,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他,为什么…… 不甘心亦是不死心,他真的她还活着,她不会死的!三年前她明明已是没有了气息,没有了体温可是她却依然活着,那么这一次她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玉恒紧紧抱着她软下的身体,大声吼着:“传御医,快传御医!” 他抱着她起身,然而,一声破碎的响声比起刚才他的震天咆哮更是震慑人的心扉!这样的响声让早已远去的冷炎蓦然回首,这一刻他本能的垂首看向自己腰际的瓷瓶,可是却不在了。 落地的瓷瓶沾上了她的血,亦是有着她未能说完的情! 冷炎的心碎了,可是玉熙的却是死了!当真没有她就没有他啊! 玉熙看着玉恒抱着她无神慌乱的跑向鸾鸣殿,而他却是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神情涣散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看着上面的碎屑。如今,他感觉不到周围有人,更是听不到众人慌乱不堪的脚步声,他只看见那唯一有她血的地方,只能听见她那不可闻的孱弱呼吸声! 刚才一直围在这里的侍卫全都快速散去,眼下留在这偌大空地上的只有玉熙、珊瑚还有风烈等人。喧哗过后所剩的寂静能侵蚀人心,可是若是没有心的人还有何惧意? 玉熙痴痴望着,无喜无忧、无哀无泪,如此平静的他让他们心慌不已,可是却又不敢启口叫唤此刻的他。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无人能看得出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瞳眸内装有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敞开心扉要将自己的所有情感袒露在外的人,她却是那般的不在意! 爱上了到底是谁的错?用情至深无怨无悔又是谁的错?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从不后悔 爱上了到底是谁的错?用情至深无怨无悔又是谁的错? 是他、是他还是他们都错了? 若是没有遇上她,他们会如何?也许,玉恒依旧冷酷无情,玉熙依旧森冷寡言,冷炎依旧逍遥自在,而已是离开的玉琪依旧风流多情,可是上天让她来了这样,更是让他们遇上了她、爱上了她,所以,他们的最后结果只有一个,她好,他们才会好! 玉恒走后场地空了,玉熙的心也空了,如今他没了心,亦是感觉不到那生不如死的痛了! 众人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而他只是静静看着那摊血,夜风轻轻吹来,空气中依然有着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雪!”不自觉的一声低唤他恍然大悟。他的雪啊,如今她受伤了,他要去救她啊! 玉熙蓦然回神,无心的胸口猛然一震,回神后的他面色煞白,好似失血过多的是他,是他需要有人来为他医治、为他倾心治疗。 众人看着骤然惊愕的玉熙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而今他们的皇后正在鸾皇的寝宫,属于他们的帝皇却又是眼下才回神,那么他们该如何是好呢? 珊瑚面颊湿润,她能知道此刻玉熙的心伤心碎,看着原本俊朗非凡的帝皇在今夜变得木讷无神,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光彩。 “皇上!”珊瑚拧眉仰首轻呼一声,泪不受控制地缓缓滑下。 玉熙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一丝神情。眼下他要去找雪,他要救她,如今这个世界上依旧只有他救她,三年前是他,三年后亦是他,可是这次她再也不会有机会来怪他了,因为…… 玉熙快步向着鸾鸣殿走去,带风的身形让蓝泽、伯央等人来不及及时跟上。待青雷等人反映过来迈步跟上他时已是走远了。 珊瑚依旧微愣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他们,经过刚才的那一幕,从她看见玉熙无声哭泣流泪后,她竟然开始在意心疼那个冷漠帝皇了。 珊瑚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芊雪和玉熙会变到如此地步,曾经今夜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们这些旁观者没有看清而已,反而是他们当局者一直深知这其中的复杂纷乱。 珊瑚呐呐看着,心中感慨万千,她希望他们之间能回到从前,回到彼此在意、彼此爱恋的那段时间。珊瑚想着、祈祷着也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鸾鸣殿内一片混乱,即使是太医院御首面对芊雪此刻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啊,只是玉恒却是一副吃人模样,若是他们这些人不了她,那谁也休想活着离开了。 榻上的芊雪已经昏死过去,腹部所受的剑伤血已是止住了,只是此刻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脉搏微弱,气息时有时无,好似只要一个不留神她便会撒手而去,让他无从防备。 从他将她抱回殿内已有半刻钟的时辰了,除了为她止血以外这些所谓的御医竟然再无他发,这让本就怒火冲天却无法发泄的玉恒更是恼火。他冷面扫去,单单一个微瞟的眼神已是足以吓得众人魂飞魄散,更何况他的怒吼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朕留你们有何用!”话落,一掌劈下,厚实的圆桌顷刻震碎,木屑横飞。 殿内所有人闻声立即瑟瑟埋首跪下,惊呼:“皇上饶命!” 玉恒很想把眼前这些无能之人全都处死,可是他知道榻上的芊雪一定不喜欢终究如此狠戾残暴。他看着眼前这些碍眼的人,胸口的气闷得不到缓解,却硬是深深压下心头火吼道:“滚下去!” “谢皇上!”御医们如释重负,全都俯身叩拜后速速退去了殿外,今夜他们居然能在他盛怒之下全都保全性命可算奇迹了。他们不放耽搁分毫,消失的速度快的惊人,在他们纷纷离开鸾鸣殿,踏出门口的那刻玉熙来了。 “殿下万福!”离开的御医、侍女匆匆颔首行礼,如今他们只想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有自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危险的地方,他们才算真正安全! 玉熙毫不理会身旁怯懦问安的人,他在意的只有躺着龙塌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那是他的妻、他一生挚爱啊,可是她却不再当自己是她的夫君了。 “你出去!”玉熙看着芊雪,话确实对依旧处于愤怒中的玉恒说着。 他的话无疑是在对玉恒火上浇油,刚才他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怒焰压下分毫,此刻又被他完全的掀旺了。 “你是何资格命令我!你以为你还是她的丈夫吗?啊!”玉恒沉声吼着,最后一把抓过玉熙的衣襟银牙紧咬怒目相视与他。 “出去!”玉熙不以为然,他再次森冷说着,没有玉恒的那种愤恨难当,没有他此刻的惊惶无措,眼下的他是那般的淡定无惧,好似他有备而来能救眼前的女子一般。 玉恒缓缓松开紧拽他衣襟的手,看着他的眼神有着探索,如今的他还有何本事能救她? “若是她出事,你也休想安然离开东鸾!”即使他是自己的皇弟,可欺瞒他在前,隐藏芊雪在后,更甚是杀了曾经他们称为母后的周后,这些罪名加起来,即使不用锡麟权杖他也足以让他回不了南弈,更可以拉他下弈皇之位。 玉熙没有理会他口中的警告,他缓缓走向床榻,所有的视线全都遗落在了芊雪身上。此时她的面色是那么透明苍白,呼吸又是那么的微弱不可闻,还以偶她紧闭的唇瓣上隐隐有着扯动他全身经脉的淡淡血丝。 他缓缓坐下并未有任何救她的举止,他只是神情看着她,好似要将她此刻的容颜印入心脉、刻入骨肉内,只有这样将她深深埋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他才能在离开时还能记住她。他的爱人,有生之年第一次那般在意、珍惜的女子,今夜他要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救她,然后成全她! 玉恒伫立看着他不动不语,想要再次发威时,玉熙却启口说话了。 “将皇后房中的芷荼碳兰拿来!”玉熙低低说着,再次亮起的星眸一直看着芊雪不愿离开。 蓝泽点头领命,回首离开时珊瑚到了。对于芊雪房内东西所摆放的星眸一直看着芊雪不愿离开。 蓝泽不敢擅自做主,这样的任务虽然简单,可毕竟是弈皇下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不用!”他断然决绝,赶去凤灵殿的途中是用上了轻功的,眼下是和局面他们心中已是明了非常。 蓝泽周后珊瑚没有进入殿内,她和伯央、风烈等人一样站在殿门口守着,可是她的一颗不安的心总是迫使她的眼睛朝殿内看去,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今夜会有事发生,而且还是关于刚才徒然冷静下的冷漠帝皇。 珊瑚蹙眉看去,紧张无措不知往哪摆放的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水灵潮湿的双眼出神看着里面。而殿内没有嘈杂的响声,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气焰,安静的让人害怕。 玉熙缓缓抬首看着玉恒,冷如寒潭的眼在下逐客令! “这可是朕的寝宫!”玉恒明白他的眼睛在说什么,遂启口回他无言的命令。 玉熙闻言,继而抱起芊雪想要带她离开,只有他和她两人的地方,这样他才能安心为她疗伤,才能放心的救她。 “你疯了!”玉恒大步朝前快速阻止他此刻的危险动作。 莫非他神智出了问题吗?明明知道是她失血过多不宜搬动,可他却想要抱她离开?这不是摆明在催她性命吗? “出去!”玉熙执意让玉恒出去,若是他不离开,那直接便会带着芊雪一同离开,将他口中的所谓寝宫还给他。 “你!”玉恒咬牙切齿,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执拗,顽固的像块石头。 僵持片刻,玉恒揣着不甘,不得不离开!于此,蓝泽已是带着芷荼碳兰赶来,他将装有药的瓷瓶恭敬交给玉熙。 “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踏进殿内颁布,违者杀无赦!”他话语冷冽吩咐道,蓝泽颔首领命后便退出了殿内。眼下,偌大的鸾鸣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则全都哦守在殿外,不放擅自踏入里面半分。 殿门被关上后玉熙扬手拂袖,床榻周围的纱幔轻飘飘的落下将他们藏身于帐内。明黄的帐内依旧只是深深凝视躺着的女子,那样的朦胧的视线却是这般的和谐唯美,让人恍惚! 玉熙轻抚她苍白微凉的面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此刻就再让他迷恋她一此吧!其实,他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好,可是这渺小的愿望却无法实现! 一番短暂的留恋或他收起了对他的不舍,眼下他需要静心救她,给她一个彻底的完好身体,让她可以和她心中最爱的男子厮守终身,可以让她和他回到三年前未能回去的清风崖过着逍遥日子,而他,会从她的身边消失,此生再也不会出现!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亦是嘴角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染血的白纱罗裙已是有了残破,那一刻她一定很痛,可是相信那一刻的刺入她的心更痛! 玉熙轻柔的脱下她染血的衣裙,她如雪的肌肤亦是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光滑如缎的玉体上,她腹部所中的那一剑伤口却是那般的狰狞。玉熙疼惜看着那道伤口,眼中的柔光是如此的温暖,他真的希望那样的伤由他来为她受,那样的痛由他来为她抵挡。 “别担心,我不会让它留在你身上的!”玉熙轻语说着,目光定格在她失血的容颜上。 他打开装有芷荼碳兰德逍小药瓶,温柔的目光瞬间变了色,那是吃惊过后的明了,原来她已是为自己的离开早做好准备。 玉熙浅浅一笑却有着悲凉,他再次看着昏迷不醒的芊雪低语说着“若是你想走,我定不会拦你!”所以她大可不用将芷荼碳兰全都毁掉。如今没有芷荼碳兰,他依旧可以救她,可是他自己却有了很多风险,也许这一次不是他离开她的视线,而是彻底从生命中消失! 没有芷荼碳兰为辅助,他为她解毒时若是出现小小的意外,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命!是他的而非她的。 玉熙自嘲浅笑,其实他知道当她想起一切后是会离开自己的,着三年来他从不奢望她会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动,只是他却一直在欺盼着这一切后事会离开自己的,这三年来他从不敢奢望她会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动,只是他却一直在期盼着那天的到来。三年中的每一日他都极尽全力爱她,深深爱着,只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还不够多,他还需要更宠她! 从他将她救回,为她治疗解读的两年时间里他已是找到为她彻底解清体内毒素的方法,可是他一直有私心,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为她解毒,更是不愿放开她的手,放弃能与她生活在一起的点滴。然而,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爱的人回来了那么即使自己离开她,她也会有人照顾,也会有人继续爱她。 雪,不知日后你可会徒然记起我呢?若是你与冷炎在一起后,可还会想起曾经你的生命中有我玉熙的过往? 他暗自问着她,星眸渐渐垂下! 也许,直到那一日后她不会记住他,因为她的生命里游客她最为在意的人了,因为那时的她一定会很幸福、一定会将过往的一切忘记,包括他! 玉熙这样想着,却是坦然笑过,湿润的手已是覆在她的掌中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真气过渡给她。即便他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那么义无反顾为她。 玉熙,为何你要是如此深情的男子,为何你要为她牺牲至此却不求任何回报呢?还是你以为即使自己去挣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 玉熙,你可知在这三年内她的心已是有了你,只是却无法让你知道! 玉熙,今夜过后,没有她的你,那你要何去何从? 玉熙…… 两人身上都溺出了薄薄的汗水,芊雪泛白的面容上渐渐有了些许血色,而玉熙的天灵发顶也有着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腾出,如今他将自己所有的醇厚内力毫无保留的给她,好让她虚弱的身体能接受主接下来的换血。 她体内的紫魄余毒和葬花毒早已渗入她的骨血,在它全身运行流入了心脉,想要解毒只能将所有毒血换掉,用他的雪给她,这样她的病就能好了,就可以如愿和她心爱之人共渡此生了。 从前,他不那么做只是想要守护在她身边更好的疼惜她,而今,冷炎回来了,那么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十几年所练的内力全给了她,玉熙的身体比起刚才自是有些虚,只是这还是开始,他需要坚持住,不然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为了她,他不能认输! 玉熙怔怔心神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随之他扶起芊雪为她擦拭额际的汗水,将她扶正盘膝而坐,自己则是坐在她身侧,他取出怀里随身所带的一瓶白瓷药瓶,里面装有为她而配的独特药粉。从三年前与她成亲后他已是有了一个习惯,他会在身上放一瓶木化粉,这种草药能暂时抑制百种毒药的发作,更是可以减轻嗜毒的痛楚。他想随时随地都能帮到她,为它分担一些痛苦。 玉熙将药粉洒在她受伤的腹部,淡青色的药粉均匀涂抹好火,他又痴痴看了她一眼。眼下,他在等药粉渗入她的肌肤,药性被残留在伤口处的血迹 所吸收后他才能进行下一步。 他捋了捋她沾湿的发丝,厚实的手掌覆在它额手掌上,两人五指相扣是那么温馨,却也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幸福触感了。 “你真的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你吗?”玉熙稍稍仰首看着帐外,视线像是穿透层层阻隔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一晚。那时的她眉宇间还是有着淡淡的忧伤,就如他自己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匿于心间。那夜,她是第一个敢正视他,出口‘教训’他的人,而且还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他记得她说:“还望公子能做一位惜花之人! 惜花之人?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对她有责淡淡的情愫飘散在心头,可是这并非是全部。 从南弈特意赶来东鸾,他美名其曰是为了周后祝寿,暗地却为了报仇,只是遇见她后计划有了改变。在她一次次无意出现在他面前时,她的身影渐渐住进了他的心。他不想她步走进母妃的后尘,他希望这样的淡雅女子最后能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他希望自己的皇兄别像父皇那般,一生挚爱去无能尽心保护。只是他的期望没能如愿,而他的不希望亦是如此。所以,他才会想要来疼惜她,让这么美好的女子又一个好的归宿,可是,好像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他不知道她的身边已是有了冷炎,而自己所倾心付出的感情已是无法收回,这是他的实测,是无法挽回,无法改变的! 他犹记得她的回眸一笑,清浅谢他为她化解玉琪对她的不羁调戏,他依然能看见她在梅林翩然起舞时白裙飘逸红梅相伴,他还记得她含泪带笑告诉她,她和他曾经有一个孩子,可是她却含恨说,那是孽种! 曾经陌生的美好到熟悉后的憎恨,这一切的发生全都在无意间,却又是命中注定! 爱上她,他从不后悔!这就是他,玉熙! 一百三十章 因为爱她 殿内,玉熙回想着从认识她到今日的所有点滴过往,从最初的平淡如水到后来的用情至深直至今日的至死不渝,他对她只有付出回报对于他来说好像很遥远,可是他依旧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今夜她的最爱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他丧失了可以陪在她身边守护、关爱她的一切权利和资格,更是不能奢望能陪她一起走下去。不过他还是想在今夜将自己心中的话告诉她,也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可以和她独处倾诉,更是最后一夜呆在她身边了。 他握着她逐渐温热的柔荑神情款款说着,嗓音依旧是那么轻柔。他问她可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如此深爱她,可如今她昏迷不醒又怎么可能回答呢? 玉熙收回看着殿门的视线,他再次看着芊雪渐渐染有血色的容颜,刀刻般的俊颜上已是隐隐有了浅笑,他继续说道:"开始我只是不想你步我母妃后尘,我希望你能和玉恒白头到老,只是他没能保护好你,他还是像父皇一样让心爱的女子受伤了,所以我想取代他来照顾你,可是、、、、、、”他顿了顿,嘴角的笑似自嘲般,目光深深望了她一眼,眼中闪烁有了哀伤。 “可是我也爱上了你!雪,若是没有冷炎,你眼中会有我吗?还是,即使没有他,你依旧看不见我,甚至会继续恨我?”他突然开始紧张问着,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恨他,从她记起一切以后是不是就连恨也延续了。只是今夜他依然无法知道,而她依旧无法告诉他其实她不恨他了。 玉熙轻轻摇首,他为刚才自己的言行感到好笑,他怎么变得那么傻了,如今她昏迷不醒又怎么能回答自己呢? “我怎么忘了你曾说过,你对玉恒有爱,对我却是满心的恨,你恨我与你的那一夜,如今你该更恨我骗了你三年吧!”这就是他心中所想的答案,所以他为自己刚才启口问她的那番话感到好笑,更是为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悲哀。 无心的占有是为了救她,有意的隐瞒依旧是为了救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她对他只有恨,这就是他心中所认为的。 前几次的决定他无法改变她心中对他的恨意,可是这一次的决定,他相信,她会高兴了!因为,他是在成全她。 玉熙想着,目光移到了她受伤的腹部,木兰花的药粉已是全部被吸收了,那么眼下该是为她解毒的最佳时辰了。 他取下芊雪发髻上的发簪,黑发顷刻散下覆于她雪白的胸前、光洁的美背,这样的她即使闭眸不语却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玉熙怔怔看着她无神的面容,握着发簪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划,随后、、、、、、 一直守候在殿外的玉恒因心中的不安只能来回踱步已是一脸急色,刚才玉熙非要让他出去后才愿开始救芊雪,这让玉恒很是窝火,又有着隐隐的担忧。 他深知玉熙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若是要救人他并不会如此小气非要自己离开才肯动手,而今夜的他却一反常态的较真执拗,这都让玉恒有着疑惑。 此时此刻,玉恒的一颗心全放在了殿内,他不知道玉熙是不是能救芊雪,又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伤势严重的芊雪救回,如此想来,心中的不解让他没了耐心。 “皇上!”蓝泽与风烈同时上前一步伸手相交稍稍垂首恭敬唤着玉恒,却也巧妙的阻止了他想要进入殿内的行为。 玉恒星眸一冷微挑看着他们,覆手与后的手掌渐渐收拢,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让开!” 他低喝一声,身形硬是迈前一步。 蓝泽等人丝毫没有挪动半分,玉熙的话他们不敢违抗,谁若是想要跨进这殿内半步,除非他们四人全都杀了,否则,任谁也不能进入殿内打扰他们的皇上。 “放肆!就凭你们也想拦朕?”玉恒怒目相视,他虽说退出殿内,可却没答应玉熙何时再进殿内。 “皇上的命令,卑职将铭记于心!”伯央微微倾身弓腰对着玉恒说道,虽然他是东鸾之主,更是这天下四国之首,可是他们心中他们效忠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弈皇。所以即便是眼前的残暴帝皇恼怒,他们也断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他的权势而胆怯让路,违背弈皇所下的命令。 “朕再说一次,滚、开!”玉恒怒了,方才在殿内他那是没办法才勉强答应玉熙离开,可是眼见过了那么久殿内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平静他自是着急。然而,此时他们四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还敢拦他,摆明想死了。 四人不惧,若是眼前的帝皇想要硬闯,他们定会奉陪到底,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也绝不会让步分毫,因为这是他们国主所下的命令。 “该死!”玉恒垂下手掌,一脸阴鸷。 “皇上息怒!”珊瑚见气氛越加不好,壮着胆子迈前一小步懦懦启口。 玉恒瞥眼看去,冷冽的眼神足以冻死人。 珊瑚更是害怕,却不得不稍稍抬首直视玉恒,她忍着颤音启口说道:“皇上息怒,陛下刚才已是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入殿内打扰他救皇后娘娘。若是此刻皇上非要入殿,怕是会影响到陛下,那、、、、、、皇后娘娘岂不更加的危险?” 珊瑚一提到芊雪玉恒不由身形一怔,面容上的怒焰也稍稍减下几分换上的确是担忧之色,他心中暗想:定不能让芊雪有分毫差池! 随之,玉恒收回直视珊瑚的视线,怔怔心神后看向紧闭的殿门,他希望玉熙真能救回芊雪才好,不然、、、、、、 玉恒不再言语,他转身向后走了两步,紧张的心还是一直拧着,无情、无波的面容在月下显得尤为冷然。今夜的他一直处在惊慌无措之中,更是觉得夏夜也特别的冷,这样的冷是从心底升起的,好似要将人的血液冰封冻结了。他希望暗夜快快结束黎明早早到来,更是祈祷上天能将殿内的女子留下,别将她再次带离! 玉恒仰首望月,心中的默念终是让上天听见了,而老天也答应了,只是,她的留下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待数个时辰后晨光照射进殿内,闪闪的光亮隐隐撒进明黄的纱幔中。帐内,男子依旧深情望着熟睡中的女子,他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厚实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柔荑,嘴角有着满足的笑。 终于没事了,她终于不用再受噬毒之苦了,而她亦是可以如愿以偿的和她心中的男子厮守终身了。 玉熙无声笑着,渐渐的将他的头靠近她的颈间,手揽上她的腰腹,却依旧很轻。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搂着她给她温暖,最后一次偷偷吻着她,最后一次在心里默默告诉她,他爱她! 做完一切该做的、能做的以后,玉熙屈肘起身,俊美的容颜上有着无力无血的苍白,更让人揪心的是他的一肩墨黑青丝却是一夜成雪。此刻的他该说邪美的,可是这样的他让人如何不为之心碎心疼呢? 玉熙,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为她付出的一切,而她都不知道,这样的你是何其的傻啊! 玉熙,如今你成全了她,何人来成全你,你又该如何? 玉熙,若是这世间没有白芊雪,是否你会过的好些,即使依旧无情无爱至少也不会有此下场吧! 血,从他口中溢出,只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雪白的发,嫣红的唇,苍白的脸,这是多么的妖冶啊,却又是那般刺目。 他缓缓起身下榻,离开时一句不舍的望了她一眼,这一眼是带着他最后的记忆看的,他要铭记她的一切、与她所有的点滴,即使是痛苦的回忆他也会视如珍宝的藏在心间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刻。 其实,有这就够了,从开始自己不就是为了要保护她才会深陷情网的吗,那么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不是该高兴呢,因为自己终于帮到她了,真真正正的帮了她,她醒后该是幸福的了吧! 玉熙柔柔一笑,带着对她的不舍与深情爱意踏出了紧闭一夜的鸾鸣殿。殿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的人全都朝着他看来,只是在晨光照射下,徒然出现的身影是一片刺眼的光亮让人无法看清,待他踏出殿外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屏住呼吸惊愕看着他,一双双诧异的眼睛全盯着他,一夜间,他的三千青丝骤然成雪,一夜间他尚有血色的俊颜瞬间褪去,亦是在一夜之间他高贵天成的凛然气质消失殆尽,只剩看破一切的潇洒,甚至可以说是,绝望过后的木然。 他还是南弈国主吗?他还是自己高贵如神的皇帝玉熙吗?他、还是他吗、、、、、、 玉恒伫立原地看着他,本是想好等他出来以后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可是如今,他的心竟然因他此刻的模样狠狠刺痛着!而呆在一旁无声相望的珊瑚早在看清他的面容时泪已决堤,她不能相信自己心中冷漠无情的帝皇居然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可是她亦是知道他是为了殿内他的妻、他的后啊! 玉熙无视众人的惊恐愕然,他只是静默看着玉恒,稳重的脚步向着玉恒走去,待到他面前时,玉熙面色平静、嗓音低沉,虚弱说着:“送他回冷炎身边,这一次你别再烂她!”这样的话宛如蚀骨腐心,她是他的妻,可是却要他亲口告诉别人,她从不属于自己,她属于另一个男人,这是一种多大的伤痛? 玉恒看着面无表情的玉熙手掌成拳,可是这一次他不是生气,而是心疼,他为了自己的皇弟所做的抉择、所说的话心痛着。他猜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出的话代表着什么意义? “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也想得到她吗。你不是想要将她藏一辈子吗,为什么不继续这么做了,为什么要将她还给那个男人?”玉恒暴怒吼着,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动怒。他很想一拳打在他俊美的让世人嫉妒的脸上,可是此刻的他却怎么也不忍心下手,他担心眼前如此虚弱的他受不住自己充满怒焰的一拳。 玉恒的话终于让玉熙有了一丝丝的反应,可这并不是与他一样的漫天怒焰,而是淡然 凤颜妆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5部分阅读 而是淡然一笑,如平静湖面徒然扔进了一块小石头所漾起的一层层浅浅涟漪,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最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玉熙浅笑过后,只是稍稍抬头看着渐渐刺眼的光亮淡淡道:“我希望她幸福,我希望她能实现她的愿望!因为我爱她!”话是那么的轻,可是却压着玉恒无法喘息。面对自己皇弟为她所付出的爱,自己的爱是如此的狭隘,更是如此的肤浅。直到这一刻玉恒才恍然大悟,也许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占有,是一直从未得到过却一直寄予希望能得到后的满足。 此刻的玉恒在面对这一刻玉熙时竟显得卑微起来,他与他是无法相比的,单单从他所牺牲的一切不求回报,他就无法与他相比较。 玉恒缄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又以何资格来对他咆哮怒吼!玉熙的两个‘希望’一字‘爱’已是让他失了所有立场,更是失了所有期翼。 玉熙静立片刻,视线早已朦胧不清,可是他仍旧无谓处之。他拿出了自己的南弈凤令递给玉恒继续平淡道:“欺骗你的三年我用南弈来做补偿,希望皇兄能够收下!”他唤他皇兄,他向他道歉,更是以南弈国作为赔礼,这样的礼物太大太重让人无法接受。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何去何从 玉熙静立片刻,视线早已朦胧不清,可是他仍旧无谓处之。他拿出了自己的南弈凤令递给玉恒继续平淡道:“欺骗你的三年我用南弈来做补偿,希望皇兄能够收下!”他唤他皇兄,他向他道歉,更是以南弈国作为赔礼,这样的礼物太大太重让人无法接受。 玉恒只是同样望着他并未接过凤令,骇人的面容瞬间散去,脸上换上了一抹讥笑,他稍稍侧身冷淡道:“你以为朕会将南弈放在眼里?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让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他冷冷说着,又挑眉看了玉熙一眼继续道:“想要她离开除非是弈后的身份,除此之外,任何人休想带走她!”玉恒说完眸光一狠,阴鸷的眼眸扫向玉熙,眼中的那份坚定无人可以动摇半分。只是,面对他的狠话玉熙只是淡淡一笑,他毫不畏惧此刻玉恒的假意怒喝,他知道如今的玉恒是绝对不会再伤害她了,更是不会犯同样的错将她束缚在东鸾皇宫,因为他刚才在这骄傲的皇兄眼中看见了放手,看见了他对自己的成全,不过这次他也错了,他该成全的不是他,而是冷炎,是他们!所以玉熙淡定说着:“即使你困得住她的身却留不住她的心,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里!”玉熙说完后弯腰将凤令轻轻放于地上,随后便向着台阶走去。 “玉熙!”玉恒攥拳吼道,可他却没有回头。 风烈等人速速追上他,在他面前突然跪下低首字字铿锵道:“属下愿誓死追随皇上!” 玉熙依旧一脸漠然看着他们,雪白的发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着银色的光芒,无色面容似是透明般,眼前这四人已是追随他多年了,不过日后已是不需要了。 “我不再是你们的皇上,你们该效忠的是鸾皇,亦是日后的弈皇!”玉熙轻启泛白的薄唇说着,脚步迈开向着前处走去。 “皇上!皇上!”珊瑚望着他喊着,她不知道他和皇后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口中所说的冷炎是谁,可是她知道今日他一走,以后若是想再见怕是遥遥无期了。 珊瑚拎起裙摆跑到玉熙面前,她有话说,她还有话要说。 “皇上,你离开了皇后怎么办?”当真他们之间不能挽回了吗?珊瑚湿润着大眼问着他,而他的面容在听到芊雪时还是有着波动。只是他已是放手要成全她了,那么今日也是该要个彻底的了断。 玉熙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只是他们在南弈皇城微服游玩时所‘捡’回的小毛贼,而今她却成了她最在意的朋友。而自己曾经是她的丈夫,是朝夕相处三年的至亲至爱,只是那却是一种他欺骗自己、欺骗她的假象,这几年的幸福就如同是梦境中的美好虚幻,似泡沫似薄冰,只要轻轻触碰,所有的美丽幸福便会顷刻消失找不到一丝可寻的踪迹。今日,他维护三年的梦终是彻底粉碎了,那他还有何资格留在她身边?其实,他就连这眼前的市井女子也不如,至少她还可以留下照顾她,与她继续为友相伴,而他,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玉熙看着珊瑚的这一刻竟不由黯然出神了,待他回神后,面容上的神情没有太大的改变,他温润低语道:“照顾好她,若是你想离开,请等她醒了以后有人来接她时再走!”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亲和的语气和珊瑚说话,却也是最后一次。 他还是不放心她的,他还是记挂她的,今日一别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静静在远处想着她,回忆与她的过往,可是即便到了自己无力忆起、无力再爱她的那一刻他也会喊着她的名字结束自己坎坷悲凉的一生。 珊瑚含泪模糊看着眼前的帝皇,她希望他别走,她希望他能和殿内的女子一起回南弈,能够回到从前的幸福时光,只是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定不能了解他们当局者身处情网的无奈与苦楚,更是无法了解如今的局面并不是他留下或是带她离开回南弈就能解决的事。冷炎回来了,她也想起了一切,那么他们这些无谓轻重的人是必须退至一旁的。 “皇后只是还在气头上,其实她是在意皇上的,皇上难道忘了她是为了您才来的东鸾吗?”珊瑚试图用芊雪当日来东鸾的目的来挽留玉熙,只是,如今他心意已决,何况当日追他来东鸾的长孙丝颜,而今却是白芊雪,所以他已是没有立场留下了! “照顾好她!”他淡如水地说了一句,只留下一句嘱咐,却也是关于她的。 芊雪,你是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深情的男子!可你又是如此不幸错过了这样的男子! 人世间有些事并不是决定了、承诺了就会一成不变的按照自己的计划、目标在走,一旦走错一步,那么结局往往就会有很大的差别,就如同他们一样!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却不能如愿共白头!这是上天的残忍,还是现实的残酷,亦或是他们缘分不够?谁能说清,谁能看透呢?也许这只是上天的一场游戏,没有结局、没有输赢的一场闹剧罢了! 珊瑚看着转身离开的玉熙渐渐远去,那欣长挺拔的身影是那般的孤寂,身后的银发如雪飘飞,带着晨光的闪烁,却是晃眼的让人止不住眼中的泪。 玉熙,你会去哪,何处又是你他日的容身之地? “皇上!”珊瑚再次放声唤他,而他只是一直向前走着,身形渐渐远离…… 无人能知道此刻的他是抱着何样的心情离开的,亦是没有人发觉他的面容在转身的那一刻是何样的神情! 今日一别,此生不会再见!他,这么想着。 大殿门口,玉恒看着玉熙绝然转身,看着他平静离开,只是他知道那些外在的淡定从容都是在掩饰他心中的刺痛与苦闷。玉熙,他的皇弟,爱她至深却是伤及最深的人! 玉恒伫立良久,直到看不见那满头银发的俊朗身形时他才不舍地收回远望的视线。心中的怒意早已平息,他垂首看着地上闪烁金色光辉的凤令时,心中依旧有着一股无法说出的压抑。 今日,他终于看清楚玉熙甘愿为她弃之生命、抛之地位所付出的一切。而这样的情,无人能比! 玉恒心中长舒一口气,暗叹:输了!可是他并不生气更不难过,反而有种放下一切枷锁的轻松感。今日,他不是输给了自己心中一直认定的强劲对手冷炎,而是输给了他从小就不愿争强取胜的皇弟玉熙。而他,亦是输的心服口服! 玉恒稍稍倾身捡起地上的凤令,对于南弈他从未窥视过,更是不需要所谓的弈皇之位。他会暂时收起这块象征南弈权力及地位的凤令等他回来,他希望玉熙有一天能放下对芊雪的深情爱意重新做回以前真真正正的南弈帝皇。只是,这样美好的愿望也许无法实现,而玉熙更是不会放下对殿内女子的感情,因为,她早已是他今生的唯一挚爱,爱她更甚自己的生命又怎会轻易忘记呢! 玉恒紧紧握着凤令,眸中的光亮似是下了决定,随之,他转身走进了牵绕他一夜心扉的殿内…… 暮鼓晨钟准时在山顶庙寺内响起,钟声响彻数里之外,久久在空旷无碍的绿荫林中回响不歇。 三里开外的小树林中有着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荒废许久的屋里居然来了不速之客,而里面的三人正是昨夜大闹东鸾皇宫的几名刺客。 简陋的屋内一眼看穿,一张竹床、一张四方桌和两张竹椅,便再无其他摆设了。 床榻上萱萱依旧昏迷不醒,只是虚弱的脸色已是好了很多,从逃出皇宫的路上冷炎已是用药单护住了她的心脉,又经过一夜的紧张救治她已是脱离了危险,不过因为伤势严重又受到拖延,想要彻底康复恐怕还需花上数月时间细心调理才可。而紫嫣身上的雪葬也由冷炎为其解除干净,她身体的内伤已无大碍,稍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经过昨夜的一番生死较量,他们三人终于虎口脱险,更是重拾昔日的美满团聚。 紫嫣静静坐在榻边守着萱萱,而冷炎却从昨夜开始便一直站在屋外想着被他所伤的女子。只有一眼,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眼,自己就好像被她的那双忧喜半参的清亮眸子给吸引了去,而她的一声‘炎’更是将他的心彻底捣乱。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帮他们逃出皇宫,为何她在看自己时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而自己的心又为什么要为这陌生女子而悸动不已呢?这些都是围绕在他心头整整一夜的疑惑,而他终是深思一夜,却是一无所获,心反而越加的烦乱不堪。 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他突然仰首看着第一缕晨光撒进林子时自语问心。 冷炎不自觉的松开覆于身后的厚实大掌,手习惯性的轻抚腰际所挂的瓷瓶吊坠,可是昨夜自己随身所带三年的瓷瓶亦是没了,而他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想要轻抚它。 “师兄!”紫嫣站在门口轻声唤着他,已是整整一夜了,从来到这里为她们疗伤解毒后他便一言不发的一直在外站到现在。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却没有主动启口问他。 “我……好像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那便是不该伤她,冷炎很想这么说,却又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在剑无意刺入她腹中时,那一刻自己的心竟然也莫名痛起来,这样的利剑刺身好似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比起一剑入腹,他所感觉到的却是一剑穿心的痛。 冷炎缓缓转身,视线看着站在门口边缘的紫嫣,她的面容上有着隐隐的不安及不忍,是否她知道些什么? 冷炎朝着紫嫣走去,待到她身边时停下,他俯首看着这个该是熟悉的师妹,却是那般的陌生。 “告诉我三年前发生什么?”为什么三年前的自己会身处寒潭之底,为何他又会身穿血衣,而白衣胸口上那该是致命的一剑却没能取了他的性命,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紫嫣怔怔看着他,听着他刚才的问语,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有着模糊不肯定。 “师兄,你……” “我忘了一切,包括你和她!”冷炎如实说着,既然他已开口问她,那他也无需再隐瞒什么。冷炎淡淡说着,视线微瞟向屋内,他不但忘了一切,更是忘了与自己从小长大的两位师妹。 紫嫣惊愕看着他,其实她也有疑惑,她想知道为什么三年前他没有死芊雪也没有死,而东鸾皇宫又怎么会传出他们双双死去的消息呢? “那你如今忆起多少?”紫嫣恢复淡定,她敛回心神问着他,既然他能进宫冒险救自己和萱萱也就说明他想起了一些,只是她想知道他的记忆找回多少,又缺损了多少,这样她才能告诉他一些他不知道的,却很是重要的信息。 “你、萱萱还有清风崖,仅此而已!”冷炎淡淡说着,剑眉却在不知不觉中微微蹙起,好似他也发觉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都不是他最为重要的记忆。他把自己一生最珍贵的美好回忆给忘了,更是忘了一位曾与自己约定三世之缘的女子。 “白芊雪你也忘了吗?”紫嫣轻声问着,很是小心,白皙的手因心中的紧张不觉紧紧抓着门框边缘。她不会瞒他他所想知道的一切,可若是可以,她宁愿他忘记自己生命中曾出现过一位名叫白芊雪的女子。她不想他再为了那名已成为他人妇的女子而再次受伤,然而…… “白芊雪?”冷炎却低首轻唤着她的名字,眼睑渐渐垂下,幽深的黑瞳内光芒被掩盖,心中不停念着她的名字——白芊雪! 她,是谁?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想要寻回 “白芊雪?”冷炎却低首轻唤着她的名字,眼睑渐渐垂下,幽深的黑瞳内光芒被掩盖,心中不停念着她的名字——白芊雪! 她,是谁? 冷炎深思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听到过的。 “你不记得她了,是吗?”紫嫣轻声问着,水灵的眼中有着探究,若是他真的忘了芊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是谁?”冷炎启口问着,抬首看着紫嫣时,面容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紧张。这个女子的名字让他感觉恐慌,将她遗忘更是让他的心有着微微的刺痛。 紫嫣眸光微闪,微红的唇却是抿着不再言语,她不希望他想起,更是不愿他知道昨夜他无心所伤的那名白衣女子便是白芊雪,是他甘愿为之付出生命所爱的白芊雪。 冷炎凝神望着她,只是紫嫣却不再启口,这样无语的回避又怎会瞒得了他呢?所以他继续问道:“为何不说?” “师兄,这三年你没有她不是依旧过得很好吗,为何还要执意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谁呢?”紫嫣转移话题反问他,若是能一直这样两不相认未尝不好啊! “我在问你,白芊雪她是何人?昨夜的那名女子我是不是也该认识?”冷炎面色突然冷了下来,他知道紫嫣在有意避开他所问的问题,只是她越是沉默避之他越是想要知道真相,好与不好该是在他想起一切后由他自己来说。 “师兄……”紫嫣有些畏惧此刻的冷炎,虽然他从未真正恼怒过她们两师姐妹,可是只要冷炎不语或是一个冷冽的眼神她们便会乖乖地停止让他不悦的言行举止。 “昨夜我伤的女子是不是就是白芊雪?”冷炎问着,如今他不需要她正面回答他,只要她说是与不是便可。 紫嫣微愣片刻,却还是轻轻点头,回答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得到紫嫣的回答后,冷炎的面色居然有了缓和,他转身背对着紫嫣淡淡吐出一句,“果然是她!”其实他的心已是给了自己答案了,亦是在昨夜见到芊雪突然闯进箭阵时他的心就在告诉他,你遗失的珍贵回忆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伤了她,伤她如此深、如此的重! 她看他时的眼神有着喜色,同时也隐含着痛楚,难怪她要如此伤心地看着他,她一定伤心自己没有认出她,而且还伤了她吧! 白芊雪?这个女子与自己又有着何样的过往呢? “今夜我会去皇宫!”冷炎淡淡说着,却是在告知紫嫣他方才心中所下的决定。 “不行!”紫嫣一口否绝,更是不能让他再次冒险身处险境。 “我心意已决!” “为何你还要去找她?她已经嫁人了,是南弈的皇后了,再也不是你的小雪了!”紫嫣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她不能再次看着他为了芊雪进宫,昨夜他们能安然离开已属不易。 然而,冷炎将紫嫣的担忧全都抛诸脑后,他听到的只有一句:她嫁人了,她不是他的小雪了! 冷炎背对着她双手紧握,这一刻他亦是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滋味。 虽然忘记了她,虽然再次见面他伤了她,可是这一颗久别重逢后的心还是能准确地认出她,她的那双眼睛依旧可以牵扯着他! 小雪?他的小雪啊。可是自己竟然将她忘得如此彻底,将她伤得如此深,而今这样的现实是在惩罚他离开她三年吗?若是,那他又是如此的无辜与无奈? 早已垂于身侧的手在黑色云锦缎袍中渐渐攥紧,他要去找她,更是要去救她!那一剑,他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而她在启口让他离开时,那样的眼神依旧在清晰告诉他,其实她的心还是有他的,那么他又怎么能不去见她呢? “好好照顾萱萱,我会回来的!”冷炎笃定说着,眼光眺望远处,那里是皇宫的方向,一如三年前同生花凋谢的那晚,他也是这般望着同一个方向,只是他如愿进去了,却没有安然走出来。 “不要!你还想为了她再一次死在鸾皇的手里吗?你想要看着我和萱萱活在仇恨中吗?她变了,她不是你的小雪了,如今的她已经是南弈的皇后了、是弈后!”紫嫣含泪吼着,她要他听清楚他们之间已是不能回到三年前了,为何他就是看不清楚、听不明白呢? “够了!”冷炎厉声打断她的话语,她的一声声弈后把他的心剐得生疼! “师兄……!”紫嫣含泪看着他,低喃唤了他一声却不再启口,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他虽然忘了芊雪,可是再次见面,他的眼中还是只有她! 泪,饱满晶莹,在阳光的折射下宛如璀璨的水晶珠儿,只是一旦掉落在地却只是化成了一滩寻常水迹。 他们师兄妹十几年的感情,却抵不过他对她的一眼定情!这让她如何不伤心、不心痛啊! 紫嫣含泪转身进屋,既然阻止不了他,那她又何必再多说下去呢? 紫嫣进入木屋后,冷炎也垂首看着前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此刻他的心就如眼前的杂草,烦乱滋生,其实他也是担心的,担心这次进宫他依旧无法找回自己所丢失的一切记忆,更是担心自己在想起一切时,真相与如今的现实会让他无法接受! 而眼下他能做的只是静静等着夜的到来,他要再次夜探皇宫去寻她。 然,昨夜的一场打斗让身处皇宫的人都心有余悸,大家已是都在暗地私谈最近的东鸾特别不太平了,却不知今夜依旧会有一场不寻常的暴动。 玉熙走了,玉琪也离开了,而今四皇只剩玉瑾和玉恒了。得知昨夜芊雪受伤后玉瑾已是在第一时间赶来,却也是在黎明之后。 鸾鸣垫内芊雪依旧昏睡不醒,光滑白皙的面颊上有了浅浅的红晕,此刻的她好像睡着了,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上其实受有致命的剑伤。 玉恒将她缠有白纱的细腕轻轻放进丝被中,为她撵好被褥后才起身走到殿门口,一直站在一旁的玉瑾也迈步跟在了他身后。 “他走了?”玉瑾侧首问着眼望前处的玉恒,他没料到昨夜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更不曾想到刺客竟然会是他——冷炎! “是!”玉恒简单的给了答案,面色冷然的让人害怕。 “那芊雪呢?他当真放得下她吗?”玉瑾接着问着,他为自己的二皇兄所做的决定而心疼。 “放不下又如何?玉琪不曾放下她,我不曾放下过她,更何况是玉熙?”玉恒冷沉说着,嗓音起伏蹿出了几分怒焰。他们都是不甘心的,却又不得不放手,因为,冷炎回来了,他回来了他们还有何资格来争她? 玉瑾不再多问了,他和玉恒一样覆手看着殿外,今日天晴气清,可围绕在他们心间的却是一片压抑晦涩。 玉熙说得没错,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们,她的心在冷炎身上,那么他们还有何权利来束缚她呢?只是他们都一心想要她快乐,想要放她离开去寻找属于她的真正的幸福时,他们都未发现她的心在三年前已是装下了另一个人,而今日离开的他也不知! 珊瑚端着药碗进殿,见两皇站立于门口时心还是不由颤了一下,她是怕眼前的这个阴戾帝皇的。 “好好照顾她!”玉恒淡漠说了一句,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珊瑚手中所端的药碗。 “是!”她低声应道,迈着细碎的步子向着榻边走去。 玉瑾转身看了一眼榻上的芊雪,神色复杂! “你打算告诉她二皇兄为她所做的一切吗?”玉瑾看着芊雪问着玉恒,面色沉稳无波澜。 “不会!” “为什么?”玉瑾依旧平静问道。 “玉熙并不想让她知道,等她身体好些我会派人将她送到冷炎那里!”从此,自己与她之间亦是要断了所有牵挂。 “这样也好,想来他们在一起她该高兴了!”玉瑾似是想通了,也赞成说着。 玉恒闻言也转身看着芊雪,这深情复杂的一眼让他不由拧起了剑眉。若是他能像玉熙那般早早松手,一心只为她好,那么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她受伤心痛了呢? 该是他的错啊,他伤了她、伤了冷炎、伤了玉琪,更害了玉熙! 玉瑾侧首看着他,看出了他面容上的纠结悔意,遂宽慰道:“如今都已过去了,你也无需再内疚自责!” 可是他怎么会不自责呢?只要他一想到玉熙淡然离开时的模样,他就无法定神心安,更是有着莫大的罪恶感。 “以二皇兄的本事他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玉瑾继续守说着,干净修长的手搭在了玉恒的肩头。 “但愿如此!”玉恒不知道玉熙是用何样的方式救回芊雪的,可是单单一想到他一夜成雪的发,玉恒的心就有着不安。 玉瑾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忧,眼眸看向他时覆霜面容淡淡有了变化。 床榻那边珊瑚小心谨慎地喂着芊雪喝药,药汁有时会从她嘴角滑下渗入她的衣襟间,玉恒站于一旁看着,突然启口道:“拿件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 “是!是!”珊瑚颤颤回着,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她当真很怕他。 玉恒轻睨了一眼含着颤音回答自己的珊瑚,面色越发的难看。难道他是魔鬼吗,为何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怕他? 想着,玉恒郁闷至极的离开了殿内。玉瑾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感慨大家的改变,就连一向喜怒无常、甚至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大皇兄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为他人着想了。 “你无须太紧张,只要照顾好她就可以!”玉瑾目送玉恒离开后淡淡对着依旧紧张不已的珊瑚说了一句。 “是!”珊瑚惯性点头,眼睑微垂不敢直视玉瑾。自从玉熙走后风烈等人也离开了东鸾,所以眼下从南弈来东鸾的人也就只剩她和榻上的芊雪了,没有弈皇和弈后撑腰珊瑚自是对他们都有着畏惧。 玉瑾为了不耽搁珊瑚为芊雪换衣裳,稍呆片刻后也离开了殿内。等他一走珊瑚才敢大口喘息,刚才两皇在场时她喂芊雪喝药的手都不自觉的在抖,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她在南弈的两年可是无拘无束的很,那时的她有皇后宠着,弈皇虽然对她冷然寡语却也看在皇后的面上从未对她利眼相待过,可如今全都物是人非了!珊瑚想着,圆润小巧的鼻子一酸,眼泪扑闪扑闪的不断掉落,真是任谁看了都心疼。 珊瑚泪眼婆娑的看着紧闭着眼眸的芊雪,咽呜说着,“娘娘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我想回南弈,想和你与皇上一起回去!” 珊瑚话语哽咽越说越伤心,原本是低低的抽泣咽呜声到后来却是止不住的放声哭泣,偌大的殿内她的哭声是那么的伤心委屈,可是却无人能来安慰她。 她哭了好久,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为芊雪换上干净的衣裳,她擦拭面颊上的泪水用力深呼吸后才离开大殿前往凤灵殿为芊雪取衣裳。临走时她还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芊雪,见她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才放心离开的。 无人看守的鸾鸣殿,无人相伴她左右的鸾鸣殿内此刻只有她一人。就在珊瑚痛哭流涕、喃喃自语哭诉时其实芊雪已是醒了,可是她没有睁开眼睛、更是没有安慰那时哭的伤心的珊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告诉她如今的局面。当然,珊瑚亦是没有说玉熙走了、没有提起今日清晨的他是以何模样离开皇宫的,因为她不知道榻上的她已经醒了。 芊雪睁开紧闭一夜的眼睑,浑浊的视觉渐渐清晰,而她也只是静静躺着看着帐帘顶端,这一刻的她脑子特别的清晰,好似就连昨夜她昏睡时有人和她说的话她都能记得清楚。芊雪伸出被中的柔荑稍稍抬起,看着自己细腕上白纱缠绕的伤口更是证实了那些听到的话语并非梦境中的呓语。 芊雪放下受伤的手侧首看着微敞的殿门,晃眼的光亮从门缝中照射进来,咋然刺眼的光辉似是夕阳的余晖,眼下该是黄昏了吧! 她不动不语静躺于榻上,门扉时不时发出吱呀的响声为这格外安静的大殿添加了几许生气。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玉恒会不会伤他呢? 芊雪想着昨夜安然逃离的冷炎,一直静如湖水的面容上有了一丝起伏之色,舒展的黛眉渐渐蹙起,她还是不放心他。 她犹记得玉恒说过,若是她不醒他一定不会放过冷炎的,那么眼下她醒来了,是否他会放过他呢? 芊雪缓缓闭上沉重地眼睑,却没了睡意! 过了许久珊瑚抱着干净的衣裳回来了,榻上的芊雪闻声睁眼,由于身上的剑伤只要动一下疼痛便会牵扯全身,所以她只能稍稍侧首看着逐步走近榻边的珊瑚。 起初珊瑚没有发现榻上的人儿已是醒来,她只是将衣裳放在榻上,在掀开被褥时水灵红肿的双眼陡然瞪得老大,她怔怔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芊雪,一脸木讷,好似瞬间丢了魂一样。 片刻,她才回神急切唤道:“娘娘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呜呜……你担心死我了,呜呜!”这时的她哭的放肆,在芊雪面前她更觉得自己委屈,一股脑儿的痛哭着。 芊雪拧着眉头,想要伸出手来为她擦拭源源不断掉下的泪水时,手却无力抬得那么高。 珊瑚紧张轻握着她伸来的柔荑,满是心疼问着:“你要干什么?你受伤了不能乱动!” “对不起!”芊雪低哑说着,清眸中是歉意,也是心疼。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们不来东鸾就好了!”珊瑚频频摇首依旧哭泣说着,若是当日自己没有带她来东鸾那么她就不会和皇上吵架,皇上更是不会一夜白头最后黯然离开,眼前的皇后也不会满身是伤的躺在这里了,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所以是她错了,该道歉的也该是她! “不是这样的!”芊雪虚弱开口,今日的局面怪不了任何人,这些该说是天意。 “娘娘,等你好了我们去找皇上好不好?他……”珊瑚本想告诉她玉熙走了,带着一身的心伤独自离开了东鸾,可是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门扉被人打开,沉稳的脚步渐渐靠近床榻,她们侧首看去,明黄的身影已是走近。 待玉恒掀开垂下的帐幔时,一双犀利的鹰眸已是看见了榻上睁眼的她。 “你醒了?”玉恒迈着箭步走来,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此刻他有着明显的喜色,是为她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而高兴。 面对玉恒的喜色面容,芊雪却是一脸淡然,她只是轻轻点头以作回应,并未开口回答。 珊瑚潜意识就害怕玉恒,见他走近时已是自觉起身站于一旁,小脸上的神情僵硬无比,不知为何她会如此惧怕玉恒,而这种油然心生的恐惧却是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玉恒并未多看一眼呆愣的珊瑚,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芊雪,只有她。他急急坐于榻边紧张看着她,虽然已经无碍醒来,可是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他担忧看着她问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还很痛?你该饿了吧####”####的疼惜。 “不用了!”芊雪轻语说着,因她刚刚醒来没有多久身体还是很虚,嗓音低低沉沉的。 她的突然启口反而让玉恒有些不自在了,他刚才太高兴又太担心她,竟然一时间忘了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自己亦是早已没有任何资格对她嘘寒问暖了。 他这样想着,却依旧带着温柔的浅笑看着她,只是他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急切问着她的身体状况,他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惊慌神情从容看着她。 眼前的这名淡雅清美的女子再也不会属于他了,从玉溪选择放手的那一刻,就连他也一并丧失了能拥有她的机会。如今这个世界上能与她相守到老而她亦是愿意托付终身的良人只有一人,只有死而复活的那个男人。 玉恒静坐片刻后再次启口说着:“你好好休息,若是需要什么可以唤她们!” 芊雪轻轻点头,看着他起身迈步准备离开时她却拉着他的衣袖有话要和他说。 玉恒侧首看着她,清如碧潭的双眼已是告诉了他,她想要说什么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伤他!”玉恒笃定回答,嗓音平和低沉,心却有着阵阵的刺痛。当真她的心力只有那个男人啊! “谢谢!”她松开了轻拽他衣袖的手,轻声谢道。苍白无神的面容轻松了许多。 “好好休息!” “照顾好她!”玉恒说着,又向站立一旁的珊瑚吩咐道。 “是!”珊瑚颔首回着,紧张地手握的死紧。 今日芊雪能够醒来是玉恒没有想到的,这也更加深了他对玉熙的担忧。他想不通玉熙是用了什么办法能如此有效地救回伤势严重的她,而他自己又为何一夜白了头?这些疑惑若是不能解开,他心中便会一直有着疙瘩。 玉恒离开殿后直接去了御书房,他需要再次召集四大密使为他查寻玉熙的下落,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开始担心这个一向沉稳冷情的皇弟玉熙了。 玉恒自若走在回书房的路上,宫闱内时不时就能见到宫女侍卫向他俯首行礼,而他一如往常般冷然视之。就在他转弯向着西北方向走去时,殿顶闪过的一道身影引起了他所有的注意。 如此敏捷的身手,目标又如此明确,想必此人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归来离去 玉恒自若走在回书房的路上,宫围内时不时就能见到宫女侍卫向他俯首行礼,而他一如往常般冷然视之。就在他转弯向着西北方向走去时,殿顶闪过的一道身影引起了他所有的注意。 如此敏捷的身手,目标又如此明确,想必此人是 玉恒心中已是有了人选,星眸一沉转而改变了行走方向,虽然他答应玉熙要将她送还至那人的身边,可却不是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让那人偷偷将芊雪带离皇宫。所以,他有必要再回一次鸾鸣殿与那个男人“好好”谈谈。 玉恒想着,身形已是向着刚才的方向折返,而瞬间闪过的那道黑影也凭着自己心中的感觉准确寻找到了她会在的地方。 鸾鸣殿内灯火敞亮,珊瑚在玉恒走后便为芊雪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裳,白色亵衣轻质柔软,一肩黑色乌亮的秀发全都披散而下更衬得她面色苍白、眼脸半垂掩去了眸中的隐隐光亮,螓首微侧是似心神游离。 珊瑚一直守在她身边,自鸾皇走后芊雪也没有再启口说过话,也许是身体太虚没有力气,也许此刻的她正想着什么事情。珊瑚本是想要将方才未能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的,可见芊雪没有太多精神,已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淹回了腹中,关于今早弈皇的事也只能等她身体好些后再说了。 一室清香,却也是一室的寂静! 夜在殿外悄无声息的到来,关合的殿门被人轻轻推开,夜风也趁者殿门开启的机会肆意进来吹拂起了垂下的薄纱帐幔。 珊瑚起身看去,带着忐忑的心向着帐帘走去,只是来人却不是她所胆寒的鸾皇,这个男人…… “有刺……!”珊瑚自是认得这张俊逸面容的,他不就是昨夜私闯皇宫、伤了榻上女子的那名蒙面黑衣刺客吗?可是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喊人,冷炎已经点了她的|岤。 处于思绪渐远中的芊雪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却是朦胧虚无的,所以她也没有启声询问是何事。 冷炎避开身体僵硬的珊瑚轻步靠近龙榻,看这纱幔中的她眸光熠熠生辉。她是自己心中一直记挂三年却终是没能忆起的女子吗?心告诉他,是的! 这一刻他没有了顾虑,冷炎踱步而去,走到榻边时才止步停下。隔着纱幔,他微垂眼睑望着她,而芊雪是似感觉有人走近,轻语唤道:“是珊瑚吗?”朦胧杏眼随之睁开,却见来人是他! 这是梦吗? 芊雪定定望着他,心中暗自问着自己。此时,他们两两相望,好似都想证实这一刻的处境是不是真的。 冷炎痴痴凝望着芊雪,一如她一般,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掀起隔在他们之间的纱幔,渐渐的、那张俊颜渐渐清晰,而那张朦胧模糊的美颜也引入他的眼帘。 “炎!”嗓音从她喉间唤出他的名字,这一声含着颤音的叫唤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揪疼他的心。 冷炎不语,面色确实柔软了下来。他对她始终都是有着无限的温柔,而这柔情却是发自内心的,即使遗忘一切,可是面对她时,他还是一如从前。 芊雪眸光溢出水色光芒,她想要抬手触碰眼前的男子,可稍稍才抬起的手因着手腕上的伤痛又不得不放下。 冷炎睨眼看着,欣长笔直的身体缓缓蹲下,他平视榻上的她,厚实温热的大掌小心翼翼的亲握着她的纤掌,这一刻的触碰他知道,自己的心再次装满了她。 “你回来了?”她低语问着,眼中无法承载太多的泪顷刻夺眶而出,顺着她的眼睑滑下,渗入她鬓角的发。 “我回来了!”冷炎亦是低哑回着,其实他仍旧没有想起与她的过往点滴,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如今依旧舍不得她。 低低的哭声在殿内响起,这是喜悦的哭声啊,她忘了他三年,她以为他死了,可是如今他还活着,还对她说:他回来了! 冷炎眉宇深深皱着,他不忍她哭泣不忍她伤心,他希望她能快乐,这样的愿望和三年前带她离开时的决心是那般的相似。而今,他依旧只愿为她付出一切。 他轻柔的擦拭她眼角的泪,视线渐渐移向被褥所盖好的腹部,那里有他给她的无心一剑,那样的伤口一定很疼把! “对不起!”对不起他伤了她,对不起他没有及时认出她,更是对不起昨夜他没有留恋回首最后看她。 芊雪含泪带笑,轻轻摇首,他没有对不起她,从来都没有过,所以他不用道歉。 两人的短暂重逢让殿内充满了温馨幸福,可是殿外的男子却是满脸的心碎伤痛。眼下,他该进去吗,还是他们之间已是没有他人的容身之地了? 玉恒站立在殿门外,沉冷面容上的神情让人无法琢磨,更是让人不敢释意窥视。 殿里殿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只要有他在,他们与她之间定是无法再进一步的,玉熙便是最好的例子! 玉恒如此想来,仰望夜空的视线渐渐收回。今夜若是冷炎想带她走,他也不会在多加阻拦了。 一场爱情的争夺,他们都输的体无完肤!四皇之争却都败给了清风崖上的逍遥阎王。 该放手了,就让自己的情在今夜随风而逝把!过了今夜,他还是以前的鸾皇,是三年前未认识她时的帝皇! 玉恒敛回心神,悄然离开了该是属于他的地方。来与回都无人知道,?br /gt; 凤颜妆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6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6部分阅读 ,他亦是孤独寂寞的! 殿内的温馨、两人的无声相望,这样的感觉淡淡的,却是如此美好!珊瑚一直僵硬站立在帐帘前处,她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中的思绪也开始变得纷乱了。原来这个男人是皇后心中一直在意深藏着的爱人,可是皇上呢,他在她心中又是什么地位?珊瑚很想知道,只是眼下她却无法启口问芊雪。 冷炎为芊雪细心把脉,她的脉象平稳,虽有些虚浮却没有什么大碍,腹部的剑伤也得到了很好的医治,只是让他心泛疑惑的是,她的体内曾今有着几种剧毒,不过却都已解清了。 天下间还有谁能有如此医术,而他会不知道的? “是谁为你医治伤口的?”冷炎依旧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问着。 “玉熙!”虽然她没有亲眼看着玉熙为自己包扎治疗,可是她却能肯定的说出是他。 冷炎一听名字是玉熙,心不禁颤了一下,平和的面容上神情也有了一丝变化。他记得紫嫣说她如今已是他人凄,是南弈的皇后了,那么自己与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你和他……”他的目光逐渐暗下,心为自己想要问她的话有着堵塞和压抑。 相握的手在渐渐收紧,芊雪微蹩黛眉看着他,此时他内心的纠结她知道,而她自己的心绪正如他的一样,在提到玉熙时也无法平静了。 玉熙,高贵俊美的帝皇,亦是她的丈夫,是宠她、独爱他三年的夫君,而今……她又该称他是自己的何人呢? 芊雪怔怔看了冷炎数秒后视线转而看向帐顶,薄薄微白的唇张合着,话语轻柔却让冷炎听得清楚。 “他是我的丈夫!”是的,他该是自己的丈夫,纵使她想起了一切,可是与他在一起的三年她也没有忘记,虽然自己心中的男子回来了,可是一切却都已改变了。 芊雪淡淡说着,眼睑缓缓闭上藏起了她那双清亮瞳眸中的复杂情绪,其实她也痛苦! 她的话让冷炎的心愈加的沉重,握着她手的大掌稍稍收紧了力道。“你怪我没有来找你是吗?”所以你才回嫁给别人,是吗? 他好想那么问她,可是即使今日自己找来了,却还是忘了与她的曾今了。所以她生气、她怪他也是应该的! 冷炎是这么想得,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样的结局没有谁对谁错,若是可以,三年前他们就能双双死去是最好的结局。至少这样就不会有如今的纠结,至少今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痛苦。可是……事与愿违,他们都活着,又再次相遇了,两颗远离三年、陌生三年的心又一次两连,然而,这一次却多了一个人、多了一颗心! 芊雪没有回答,更是不知如何回答了!眼下的她又有何资格怪他没有及时来找自己呢?他们只是以为对方死了,所以才会错过的,可是这一错就错了三年,终是无法挽回的! 冷炎拧眉沉着俊颜望着榻上的她,殿内一下又变得冷清了。 珊瑚一直静静听着、想着,亦是找不到解开自己心间的疑惑。她、他还有今日默然离开的帝皇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们又牵扯着何样的情感? 乱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夜能静默人心,却同样可以滋养烦乱,今夜的他们都无法安然入睡,心中都想着同一件事——她,该走,还是该留?他,会带她走还是会放手? 这样的答案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给予,其他人不得而知。 珊瑚的|岤道在两个时辰后便自动解开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大声张扬叫唤,经过刚才的一番静声聆听,她知道冷炎没有恶意,更是不会伤害榻上的女子,所以她才放心离开寝室独留他们两人在殿中。 今夜,冷炎的到来悄然无声,更是如愿见到了自己想见的女子,这一切都因这皇宫的霸主已经看开,愿意放手才会如此顺利。然,不得不说的还有一人,若不是他,也许他们之间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只是他们相见了,如愿了,那他呢?没有了她,他又会如何? 离开皇宫的玉熙徒步走了好久,直到夜幕时分他才走到自己心中所想来的地方,只是这里应该说是属于他们的地方把! 幽幽之地在月色照应下显得格外清静,粼粼湖水有着月色的柔和光亮,远远望去就能看见月潭闪着银色光芒。 他记得那里有她所种的一株花,名字叫同生花!同生同死,这就是她对那个男人的一生情意寄托把! 玉熙缓步走去,待到那棵松柏树下时他俯视看着那块地方,果然,眼下就有一株红色小花在夜风吹摇中摇曳身姿,这就是他们的同生花把! 小小的一株花儿顽强的活了三年,这是不是上天的暗示,暗示他们即使分离三年,日后也会想见?那么这三年内,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徒劳呢? 想来,玉熙浅笑着,无神空洞的黑眸挑起看向前处,那里他只看见一片模糊的景象。 当真自己傻了三年,从爱上她那一刻自己就变傻了!不过却是值得的,至少他爱了,至少他曾经也幸福过! 玉熙,你该知足的,不是吗?他自己反问,自己安慰,却依然有着撕心裂肺的痛! 不是说好要成全的吗?不是说好要让她幸福如愿的吗?为何才短短分开一天,自己的心就会如此的难忍?为何这颗已死的心不再死的彻底些呢? “雪!”他哑然唤着,口中的腥甜一涌而出,他,该怎么办? “皇上!”四道身影骤然出现,带着紧张的急唤速速来到他的身边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玉熙轻轻甩手,他无需别人的同情,他要的只是一个女子的爱,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会万分感激。只是这些对他来说是奢望,是无法实现的愿望。上天在他来到这个世上时便已是将他遗弃了,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活在仇恨中,即使报仇雪恨了却依旧没能救回自己的母妃。如今,他爱了三年、真心相待三年的女子也远离了他,他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玉熙推开风烈等人的搀扶,自己移步走到了树下,支手撑着粗壮的树干稳住自己虚弱的身体,经过一日的长途跋涉,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而此刻的他竟然对死亡开始有些期待了! 他徒然笑出声来,在这森幽冷清的地方显得格外脆亮,这样的笑似自嘲,似无奈,更似无望的悲凉! 风烈四人全都无措紧张的看着他,这张完美的让人妒忌的俊脸上只有苍白! “皇上!”青雷沉声唤着他,他们都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即使心中有恨却也活的有威严,可是而今,他的生命像是在夜间的绽放的昙花,只能用虚弱无力来形容,仿佛只要夜风再大些他便会凋零落败!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强势,七岁便能运筹帷幄布置复仇计划耐心等待整整十五年,既然恨他能等,为何爱就不能再等呢?是因为他已经看穿自己不管花费多少年来等都不会等到自己心中的那名女子吗?所以他要放弃了,是吗? “皇上,请回南弈把!”伯央跪地祈求,刚毅的脸上也是一片哀沉之色,他亦是心疼面前的帝皇的。伯央很想放肆问他,即使没有心爱的皇后,他还有南弈、还有一个国家,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吗? 伯央话语刚落,其他三人也同时跪下,他们都希望眼前的帝皇能够振作起来,至少别像此刻这般寂落。 玉熙稍稍收敛悲伤笑意,眸中的冷森寒意深邃无底。 雪白的发让他变得妖治邪诿,更是给人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这样的男人无论变成何模样都会让人心生爱慕,可是唯独她,唯独他心中的那名女子,在她眼中终是没能看见他的优秀与美好! 既然自己最在意的人都将自己视为无谓,那他又何必怜惜爱护自己?更何况,他已是活不长了! 紫魄与葬花毒全部移植到了他体内,如今他唯一留下的便是她曾经所受的痛楚,除此之外,还有那偷来的三年短暂幸福! “你们走把!”玉熙咽下口中不断翻涌而出的血低语道。 “属下只愿誓死效忠皇上!”他们早已认定他是他们的主子,即使不是帝皇他们也会长陪左右以护他的安全。 “走!”玉熙冷淡拒绝,更是夹杂决绝的命令。即使如今他这番模样,可是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拥有自己的骄傲与魄力,纵使死,他也不会让他们看见。他对自己说过,直到自己闭眼的那一刻,他也会喊着她的名字,带着与她所有的回忆离开,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看见自己最为不堪的一面。 蓝泽众人沉默不语依旧跪地不起,玉熙冷冷看着他们,眸光微眯再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朕命你们三日之内赶回南弈,命长孙剑朔另觅明君一统南弈!” “皇上!”他们为难唤着,更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如此一来,这不是摆明让他们成全他卸去弈皇之位,这道指令他们不能接下。 玉熙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接受,染血的红唇微微扬起,“既然朕的命令你们都不听,又何须跟随朕左右?” 玉熙摆明是为难他们,纵使他们接下命令,他们也不能如愿跟随他身边护他周全。 “若是皇上执意不回南弈,那么属下只能冒犯了!”风烈壮着胆子抬首说着,眸光染上誓死忠义。 三人听罢,同样抬首看着玉熙,心意如出一辙,如今宁可冒犯他,也不能任他如此下去! “就凭你们?”玉熙冷眸一沉,戾色顿显。 虽说他没了内力,可是招式依旧远胜于他们!他们想要擒下他,并非易事。 “冒犯了!”风烈带头说着,起身之际已是向玉熙发起了进攻。 玉熙利眸一闪,虚弱的身体在危险之际却保持备战之态,跃起、避让的动作灵活轻巧。不过他每反击一次,体力就消耗的越快,体内腾涌而出的血也就越多。 四人联手对付他,每一招都是意在擒住他而非要伤他,不过玉熙却不一样,眼下的身体不宜持久站,所以他出手狠冽,每一掌都是将他们打到不能反击。 月潭湖畔,五道身影不断上下跃起,掌风劲烈,却在半刻钟的时辰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玉熙吐出一口黑血,苍白的面色几近透明,他背靠大树用力喘息,额间溺出冷汗,而风烈四人则倒于地上,嘴角都溢出嫣红来。 玉熙睨了一眼地上的他们,断断续续道:“从今日起,你们无需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无情!”他吃力说完,抬手擦拭嘴角的暗黑血迹后迈着越发沉重的步伐向南边下游走去,而地上的他们只能蹙眉唤着他,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暗处却无力再次阻拦。 第一百三十四章 恍若交替 玉熙睨了一眼地上的他们,断断续续道:“从今日起,你们无需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无情!”他吃力说完,抬手擦拭嘴角的暗黑血迹后迈着越发沉重的步伐向南边下游走去,而地上的他们只能蹙眉唤着他,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暗处却无力再次阻拦。 原来俊挺的身影如今却是踌躇而行,一身的伤、满心的痛,远处的她可知? 昼夜渐渐逝去,冷炎轻握着她的手整整一夜没有放开,他看着她紧闭的眼睑、白皙精致的轮廓,听着她细弱馥香,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却是不愿再次启口罢了。 皇宫的黎明对他而言存在危机,冷炎侧首看着微弱的光亮已经撒进殿内,俊颜坦然正视眼眸对着榻上的女子低声道:“今夜子时我会再来!” 芊雪缓缓睁开眼睑,看着榻边的他轻轻摇头低哑道:“不要再为我犯险了!”虽然玉恒答应她不会在伤害他,可若是他夜探皇宫被人发现,想必玉恒不会饶他的,她不愿意再见他总是为了自己身处险境。 然,芊雪却不知一夜间的改变谁也不会再伤她心中的这个男人了,即使玉恒发现也绝对不会再拔剑相向了。 “我不在乎!”冷炎断然道。刚才告诉她并非是征求她的意见,只是让她知道自己会何时来而已。 “我在乎!”她的眼中有着担忧,眸光微闪,心神已是为还未到来的子时而惊慌了。 “如今的你该好好休息!”冷炎柔声说着,温热的大掌轻按住她的细肩。只要有她这句话,付出一切都值得。 他嘴角有着不容察觉的笑意,起身离开时他背对着榻上的芊雪又说了一句:“我会想起一切的,一定会的!”这个女子他一定要想起来,所有与她的过往他一定不允许自己遗忘。 然而,他的话让芊雪美瞳微睁,他忘了她了吗? 芊雪没有启口,只是看着他渐渐走出垂下的帐帘外,直到殿门开启声响起,她知道他走了! 冷炎临走时的那句话一直围绕在她心间,若是他真的忘记了她,为何还要执意为她冒险,若是他还记得,为何又要说这样的话? 芊雪静静想着,黛眉逐渐隆起,却终是没能找到答案! 门扉再次开启时是珊瑚端着早膳和刚煎好的药汁进来。眼见时辰差不多她才来的,为的也是不想打扰他们。 冷炎来去珊瑚并未多问,她很自然的先将托盘放到床榻边的案几上,俯身扶起芊雪随后柔声问道:“娘娘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她稍稍屈肘,好让半躺着喝药时的身体能更舒服些。 珊瑚将浓黑的药汁一口一口喂至她唇边,水灵的双眼眨巴眨巴似是有话要说。芊雪杏眸微抬,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却又忍着,待苦涩的药见底后她才淡淡问道:“有心事?” 珊瑚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取出锦帕为她擦拭嘴角后端着托盘准备离开。 “珊瑚!”芊雪浅声唤她一声,这样安静沉默的珊瑚有些怪异,让她很不放心。 珊瑚已是站立榻边,手中端着东西背对她俏脸沉重问道:“娘娘,你会离开皇上吗?”她忽然启口问着,只要她想起玉熙走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出口问这样的问题。 “珊瑚……!”芊雪看着她的后背低喃出声却不知如何回答她了。 珊瑚没有转身,小脸有着浓浓的失望,“我知道了!”珊瑚低沉说着,心中有了答案。 她能为了那个男人不顾危险闯进箭阵,她不顾皇上的痛心阻挠能直奔那个男人,那么自己又何须再问她呢? 珊瑚暗沉着小脸,眼中染上泪光,却不在多问了。 芊雪侧首看着珊瑚失望离开,心也变得沉重起来。如今只要一提及玉熙,她便有着无法抉择的心痛。 从她醒来到现在玉熙都没有出现过,虽然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觉得不妥,毕竟想到自己伤他如此深,他不来看她也实属正常了。 芊雪半躺在榻上静静沉思,却是越想越乱,最后只能闭上眼睛来结束眼前困扰她的纷乱思绪。 偌大的殿中无能打扰她,那些宫婢全都站在殿外,玉恒早已下令吩咐,除非得到她的吩咐叫唤她们才能进殿,否则谁也不能随意去打扰她休息养伤。 芊雪只是闭合双眼未有睡意,也不知道她这样半躺了多久,珊瑚端着药碗出去后也没有随即回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能一个人静静。 殿门吱呀一声,响起响起时芊雪也睁开了眼,她以为珊瑚回来了,侧首看去却是玉恒。 她看着他渐渐向自己走近,他的面容上有着缺眠的憔悴。 “感觉可好些?”玉恒关心问着,站立一旁没有坐下。 “嗯!”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都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一时间只能相互对望,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先说吧!”玉恒比她快一步说着,其实自己真的还未想好要说什么,若是冒冒然提及昨夜冷炎进宫他已是知道,那她定会着急了,而自己又不愿她在身体还未康复前让她离开。所以,他想让她先说,乘此机会将自己刚才未能说出口的话掩盖过去。 芊雪一如玉恒现在的想法,却比他晚了一步让他先说,无奈,她只能将未说完的话讲完。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夜冷炎会来,你”你能别伤害他吗? 芊雪还是担心玉恒会食言,会出尔反尔继续伤他,毕竟两人打起来,冷炎不是他的对手,三年前的那次较量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的话无疑再次伤了玉恒,昨夜他已是答应她不会再伤他了,可是如今她依旧启口要求,难道在她心里他是如此不堪的人,是杀人如麻的恶魔吗? 心,还是会痛,还是会因她短短的一句话而深深触痛着,可是如今的他只能忍! 玉恒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星眸灰暗看着她,嗓音尽星的平谈道“既然我答应了你便不会再伤他,若是你想跟他走,我会安排人护送你离开皇宫!”玉恒逐字逐句说着,既然她如此不放心,那么让她离开,她是否就安心了? 芊雪惊愕听着,面容有着不相信,他说,让她离开,他说他会放她与冷炎离开皇宫了!这、这是不是自己听错?还是他是在试探她? “这一次我不会再拦你,只要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玉恒看出了她眼中的不置信,继而在次说着,更是最后一次亲口告诉她,他愿意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那个男人不是自己,可是他愿意成全她了,一如自己的皇弟玉熙一样彻底放手。 “你”芊雪怔怔看着他却只能轻吐一字。 “你无需置疑,既然玉熙都能放下又何况是我?其实我早已没有资格束缚你了,不是吗?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权利!”他面色有些许僵硬,这样的话如今居然是由他亲口说出,实属不易。而芊雪更是了解,让这霸道高傲的帝皇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多大的决心,更是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心愿意放她走了! “谢谢”此时此刻她只能说这两个见外的字眼,亦是出自真心的。谢谢他能在三年后愿意让她离开,谢谢他能让她去追寻错过三年的约定。 然,玉恒却笑了!唇畔的那抹笑容谈谈的几乎不可看见,可是它是存在的! 他轻轻摇头,这两个字真的将他与她之间的过往全都一刀斩断了! “谢谢”,曾经他是那么羡慕她对着玉琪说出这两个字,只因那时他为她打开了那口躺有她爱人的棺木;曾经他是那么希望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的浅交朋友,因为他承受不起她的浓浓恨意。而如今真的实现了,她也对他说了谢谢,可这一刻他却高兴不起来,这两个字像极了一把利刃,一把斩断他们之间拥有的所有情感的锋利剑刃。一语吐出就如快刀斩下,瞬间将他心中所藏三年的情感削为片片柳絮、 化为屡屡青烟,快得让他来不及祭奠。 每一次他的愿望都能实现!可是,唯有拥有她的愿望终是无法如愿了!上天对他是宠爱的,它满足了他让她活过来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它更是帮他让她原谅对他的刻骨恨意,如今,所有的思怨全都烟消云散了,一切又将重新开始,却不在回到原点。 随后的时间里他们并未多谈多少话语,两人更多的是在沉默回想从前,看着彼此想着,不管幸福、快乐亦或是痛苦,如今对他们而言却是一种别样的心境了。 “今夜我能与他谈谈吗?”两人沉默片刻后玉恒启口征求着她的意见问着。若是自己要与那个男人心平气和的谈一次,她、会答应吗? “嗯!”芊雪点头答应,这样的要求她没有理由拒绝的。 玉恒亦是点头,瞳眸微闪,刚毅的俊容柔和了很多。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消然流逝,越是希望它能止住不前时,却越觉得它走得持别的快,让人都来不及做完迫在眉睫的事一天便快要结束了。 离皇城几十里路外的月潭附近风烈四人带着内伤四处寻找昨夜离开的玉熙,可他们寻找了整整一天,眼见黄昏将落却仍是没能看见他的踪迹。 “不如我回东鸾皇宫恳求鸾皇多派些人来找吧!”青雷蹙眉担心说着,眼下就凭他们四人寻找也不是办法,而且经过昨夜的对峙,玉熙身上的毒素运行的更快,独身一人的他也就更危险。 “好!你速去速回,我们三人继续在这附近寻找皇上的下落,沿途我们都会留下记号的!”伯央赞同说着。他们每人心里都明白如今晚一刻找到玉熙,他就多一分危机,性命堪忧不容挡搁。 四人分工明确,商议定下后便马上分头行事。青雷是他们四人中轻功最好的,由他去东鸾皇宫是最合适的人选。蓝泽和伯央等人继续向着月潭下游一路寻去,他们心中也了然,玉熙身体虚弱亦是走不远,只不过他有心避之,他们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到他。 闷热夏季已快到尾端了,郁郁树叶也开始淅淅飘落,春去春来,四季不会因某人而停下不前,这个世界不管谁逝去它依旧不会改变,花开花落都有它的定律,人的生命亦是一样,从出生到死去其实已经注定。上天想让你现在离开,你定不能多活一秒,若是上天不想带你走,哪怕你一心求死,你依旧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一切别强求,顺其自然最好! 风烈他们一路南下,隆隆水声逐渐清晰,直到那壮烈气势的银色瀑布乍然出现在眼前时,那样震耳欲聋的响声彻底占据他们的听觉,周边的鸟鸣声、清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全都被掩盖去了,他们的所以感知都被这眼前的银龙吸引了去。 寒潭,他们竟然也来了这里,好似三年前与三年后的他们相互交换了,只是那些旁人、过路人全都不曾发现,亦是不可能发现。 若是他们能早早来到这里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就能看见自己所要找的那个男人了。那位一肩银发,满身落寂的男人,刚才他也是站在潭边久久凝望眼前的景像,不同的是,他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前处的水流飞泄而下,心情更是难得的平静,好似只有在面对这汹涌撞击的水流气势时他才能静下心来感受、体会如今发生的一切。 他们静静痴望片刻,蓝泽骤然回神懊恼道:“如今皇上不知身处何处,我们怎能呆愣于此?真是该死!”他们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优秀暗卫,可眼下竟被眼前的死物给吸引了去,当真该死! 其他两人听了也觉有惭愧,面容上有着深深的自责,继而伯央启口说道:“眼下还是找皇上要紧,他的身体很虚,想必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找!”眼下追悔懊恼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找人要紧。 “好!不管找到找不到,子时在此相见!”风烈赞同说着,三人点头全都接受,遂向着葱翠茂密的树林分头散去。 三人分别进入了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树林寻找,却独独落下了南面的,便也错过了找到他的机会。其实,若是他们能在潭边多待片刻也能发现他来过此地的踪迹。因为潭口边缘的繁密小草上沾有一些黑色血迹,当时的他正是站着那个地方,心口的气息不顺,一口黑血涌出吐在了潭中,血便在潭水中化开消失,一些则溅在了小草上成为了他来过此地的证据。 皇城月潭下游风烈他们担心着身体甚虚的玉熙,而皇城东面的木屋内,两名女子则是担心今夜还要潜入皇宫的冷炎,他们虽然身处不同地方,被不同的人记挂着,却有一点相同,他们的心都牵挂着同一名女子,她已是他们心中的结,好似是身体上无法割舍掉的一部分。 本屋内萱萱已经醒了,一夜的昏睡身体比起前夜好了很多,后劲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可如今她们虽然已经安全却不能得到心安。 从冷炎回来她们就劝他多时了,可是他仍旧执意而为,今夜子时他会准时进宫。 “你就那么喜欢送死吗?”萱萱半躺在竹床上低声怒喝着,本是泛白的俏脸因心中的怒气染上几分红润血色。 “萱萱,不得无礼!”紫嫣站在一旁拧眉说着,可是心却是赞同她的。 冷炎不语不怒,一脸冷漠。 “师兄!咳咳”萱萱不甘喊他,情绪有些激动,伤口也开始渐渐疼起来了。 “若是想要快些好,你就该学会心平气和!”冷炎终于开口说着,只是这淡漠的神情仍是让她们心里很不舒服。 “你何必如此执着?她嫁人了,如今你们再见又有何意义?你能带她离开吗?三年前你不能,三年后你还是不可能做到!”紫嫣也怒了,她受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三番四次了为已成他人凄的女人冒险、置自己的性命不顾。她想要告诉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三年前的那场教训难道还不够,难道真的要在用性命去换,他才能看清事实吗? 可是,紫嫣的话语对他而言却是徒劳。 冷炎星眸睨起不眨一色的看着紫嫣,身上腾起渗入的寒气,他向着紫嫣迈了一步,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叫三年前做不到,三年后也不可能做到? “我”话,如鲠在喉,她刚才一心急居然忘了,如今的他是忘了一切,是忘了曾经他为了那名女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刚才她居然说漏了嘴,那么眼下她该如何告诉他呢? 紫嫣看着严肃冷酷等待自己答案的冷炎,茫然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紫嫣看着严肃冷酷等待自己答应的冷炎,茫然了! 此时的木屋内徒然变得安静得很,紫嫣只是愣愣看着他,微张着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告诉我!”冷炎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紫嫣启口说话,这更是让他想要知道三年前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萱萱虽不明白紫嫣为何要露出如此紧张无措的表情,可是却深信她定有自己的理由与苦衷,为了帮她,萱萱稍稍撑起半躺的身体暗哑道:“既然你连带她走的理由都忘了,何不就此放下?” “不可能!”冷炎想都未想便回答了她,而这出自本能的回答亦是惊了紫嫣,她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又在短时间内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只是她的面容上有着浅浅的伤痛。 如今纵使他失去了全部记忆他的心也还是有她吗?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如此深刻在他的心里? 紫嫣猜不透,更是想不明白,她只能怔怔看着,直到最后缓缓垂下眼睑放弃了再次阻止他冒险的行为。 萱萱看着紫嫣失落的身影,微白的小脸上黛眉渐渐拧紧着。 冷炎虽未从紫嫣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过至少让他知道自己三年前早已有带她离开皇宫的打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可是这个女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然很明显了。 三年前没能做到,那么三年后他一定可以!这,就是冷炎心中所下的决心。 有些人即使分开许久,可是再次见面只需一眼便可认出对方,而有些人即使终日形影不离,可是却视为陌路!缘分,有时很奇妙,有时也很残忍,而他们就是如此。 皇宫中的芊雪从玉恒来过以后,心渐渐平复了许多,她不再担心今夜子时的到来,反而有些期待了。 如今玉恒愿意放她走,更是允诺不会再伤他,这一切发生的好快,好似一直阴沉沉的天空骤然拨开压抑的云雾般,而她的世界一下子也变得明朗了许多。 这是不是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幸福就在咫尺间? 芊雪垂眸想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皇城外,青雷竭尽全力赶路,终是在亥时赶到了东鸾皇宫宫门口,精疲力竭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在没有见到鸾皇前他绝不允许自己就此倒下。他要为了消失不见的南弈帝皇、为了能尽快找到他而向鸾皇求救。 “开门!”青雷强忍身体的不适站立宫门外,他向着守宫门的两名侍卫出示南弈皇卫令牌虚弱吼道。 长途飞跃加上身受内伤,此刻的他已是疲惫不堪到了极限,视线也早已浑浊不清,若是一般人早就死在了半路上,可是他却硬是咬牙坚持到了这里。他之所以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并不是他的武功有多了得,而是全凭心中的一股信念,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一连赶了数个小时,青雷未停歇一秒,眼下时间对于他来说是重要的,可对匿身与别处的弈皇而讲却是极为珍贵的。他输不起,更是不能输! 宫门快速被找开,两名看守侍卫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从青雷身上传来的急切与压迫感,他们都好奇是何事让这南弈贴身皇卫如此紧张? 眨眼间青雷已是飞奔进皇宫,侍卫看着他快速消失在暗处的那道身影,各自对望一眼后才缓缓将高大沉重的红漆宫门关上。 青雷一路向着鸾鸣殿狂奔,全然不顾晕眩来袭,眼下他只想快快见到玉恒,希望他能看在兄弟情面上能及时派兵出宫寻找玉熙的下落。 已是身处皇宫之中的他直到来到鸾鸣殿门口才想起如今的鸾鸣殿内住着的人该是他称为皇后的女子,那么他是否要进去告诉她,她的夫君出事了呢? 短暂想来,青雷还是往回疾步走去。 青雷跟随玉熙身边多年对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如今他执意离宫,更是弃南弈不顾为的也是鸾鸣殿中的女子,若是刚才他冒冒然前去告诉她,青雷担心到时候事情会更麻烦,自己一心跟随的帝皇受的伤害也只会越深。 从玉熙深陷情网无法自拔时他们四人已是明白,只有芊雪远离他,他才能做回以前的淡漠帝皇。 然而,这些只是他们不知其中的旁观者的想法,既然他已深陷其中又怎么可能轻易抽身离开呢?如今,即使他选择放弃,却也是带着一身的伤黯然离开的。 青雷加快脚步向回走,宫闱中遇上巡夜侍卫便急急拦下他们问道:“可知皇上现在身在何处?”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青雷紧张问着,满脸的憔悴风霜之色。 侍卫自是认得他的,玉熙身边的四位随身侍卫官居正二品,也是个不小的官了。 巡夜侍卫恭敬躬身回道:“回大人,皇上正在御书房审阅奏折,子时一到便会去鸾鸣殿!” “多谢!”青雷双手抱拳简单回礼,遂迈开脚步向着御书房赶去。 御书房内的灯光闪亮,玉恒放下手中玉杆小籇斜靠着龙椅轻捏精明|岤,刚才一直批阅奏折数个时辰也有些眼乏了。 此时的他正稍作休息,待子时一到他便会去鸾鸣殿见芊雪,确切的说是去见冷炎。 一旁陪夜的李公公眼见时辰也不早了,昨夜玉恒便是一夜未眠,他担心眼前的帝皇龙体有损,垂眸睨了一眼闭眸休息的玉恒,压低着嗓音说道:“皇上,已是子时了,望皇上保重龙体,早些就寝!” “子时可到了?”玉恒闭眸问着,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是!”李公公低首道。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紧闭的殿门,视线却像是看着外面,眼下他应该出到了吧! 玉恒心中暗自想着,他深信冷炎说到做到,既然他答应芊雪子时在此前来皇宫,那他定不会食言了。 “摆驾鸾鸣殿!”他淡漠说着,俊挺的身体已是起身往殿门口走去。 李公公心中暗叹一口气,垂首跟着玉恒身旁,开门时青雷已是正好赶到,见到玉恒急忙跪地叩首,话语铿锵,丝毫没了困顿及不适。 “参见皇上!” 玉恒见来人是他,心中也是猜到几分是关于玉熙的,毕竟昨日他们是跟着玉熙身后离开皇宫的。 “何事?”他居高临下看着跪拜在地上的青雷冷漠问着。 “恳请皇上派兵寻找我皇下落!”青雷诚恳请求,眼下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南弈调齐人马,所以也只能来求他,东鸾国主了。 “你们跟丢了?”玉恒反问着,昨夜他本就有打算派赤炼他们去寻找玉熙的下落,可是一想到玉熙身边还有他们四人便也没有及时对赤炼下令,可今夜青雷的出现无疑斑点玉恒感到很失望。 “属下该死!”青雷沉声说着,头埋的更低。他也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愧,若不是他们四人出手惹急了玉熙,想必他也不会下手如此重,让他们顿失反击的余力,更是让他从他们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恒剑眉一跳,星眸冷光微闪。 这个时间李公公为眼前的青雷捏了一把冷汗,每当鸾皇露出这种神情时就是表明他已是动怒了,而惹他生气的代价是很严重的。 然,这次李公公算是瞎操心了。 “传朕旨意,速派锦衣卫两百出宫寻找弈皇下落,其他各府各县也都张贴皇榜,三日之内定要找到弈皇下落!” “遵旨!”李公公躬身领旨,而青雷亦是行叩拜之礼感谢他的及时出手。 “皇上,卑职是在月潭将陛下跟丢的,如今陛下身体甚虚,想必走不远!”青雷将事情稍稍说的详细些,这样也有利与寻找玉熙的下落,更是可以减少不要浪费的时间。 “那就将这两百人全都调集月潭,就是将那挖掘三尺朕也要找到他!” “是!”李公公再次垂首说道。 玉恒圣旨一下,宫中侍卫迅速调集人马随青雷再次出宫,而相约子时相见的冷炎也如期而来。 鸾鸣殿内冷炎正为芊雪换药重新包扎,待到需要在腹部换药时芊雪犹豫了。 “等会珊瑚帮我就可以了!”芊雪轻握着冷炎的大掌阻止他想为她上药的动作,面颊微红,淡淡说着。 冷炎深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只是比起她身体,这些所谓的世俗礼节通通都是不重要的。 “那我去唤她!”冷炎收回大掌,心中虽有些不适,可是却并未表现出来。如今她会避忌他了,还是曾经她就是这样的?冷炎心中兀自猜想着,当真失去了从前,眼下的他变得犹豫不绝顿失随意洒脱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结局一) “不用了!过一会玉恒会来,他说想和你谈谈!”芊雪说着,轻拉着冷炎的衣袖欲阻止他起身。 冷炎一脸平静,也没因玉恒知道他潜入皇宫而感到吃惊。也许在紫嫣说出那句话后没有给予他想知道的真相时,他的心中已是暗生决定:即使玉恒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去见他。 “你不愿意吗?”芊雪见他沉默不语,小心询问着。 “不是,既然他知道我来了皇宫,我们相见也是迟早的事!”他低声说着,手掌一直轻裹着他的柔荑,这样的细微动作是那么自然,令人无意察觉。 “这次他不会再伤你了!”芊雪沉声说着,眼中有着对前尘往事的追忆。 若是玉恒能早早松手放了她,那么此刻他们也许在清风崖隐居逍遥三年了。可如今一切都因时间而改变了,她最后嫁的人是玉熙,和她生活三年、幸福相依的人也是玉熙,虽然在她想起一切时是那么怨他,可是她的心却终是无法恨他了。 三年的点滴他对她极尽疼惜,为了她,他甘愿腾空后宫,为了她,他四下寻药。如今她终于知道为何他总是如此不安的问她可觉得幸福?会请求她别离开他了。想来三年的相守他终是活在惶恐无措中的,可一切他不愿发生的事情到如今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而她一时间的怨恨终是伤了他,如今……已是花非花,雾非雾了。 芊雪的话像极了紫嫣的,可是冷炎却忘了玉恒是如何伤害自己,又是如何会阻止他带她离开的。冷炎握着她的手稍稍紧了紧是似唤回她刚才神游的思绪,又似安抚他自己内心所泛起?br /gt; 凤颜妆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7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7部分阅读 起的迷蒙情绪。 芊雪眸光微闪,看着他将自己心中的烦乱渐渐压下,也许不去想、不去触碰,他们之间都会过的更好。三年的错过好不容易再次巡回,那么让自己自私一次又有何妨? 此时的她很想这么想着。 “这一次,我一定会带你去!”不管以前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没能带她出宫,可是这一次,他绝不允许将她再留下。 “炎!”她稍稍扬起下颚看着他唤道,对他,她还是有情,而他,亦是如此。没有了曾今的过往,可是他还是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心已经唤她了,他知道这个女子自己是无法放下的,纵使没有过去,可是他希望他们之间有未来。 此时的他不顾所谓的男女肌肤之亲,他只想将她揽在怀里,只要好好抱着她给她温暖,而他也这么做了。阔别三年的温暖胸膛,她再次得到了熟悉的温度,属于他给她的百草药香。 他,是真的回来了! 芊雪倚在他的胸口含笑,羽睫已是湿润,两颗分离三年的心在渐渐靠近却无法紧紧相贴,因为……无形之中有着另一颗赤诚的心无可救药的挡在他们中间,时间是整整三年! 御书房内玉恒将皇令下达后并没有直接去鸾鸣殿,不过他已经派了李公公前去传话。今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是为了他的皇弟玉熙而为。 玉恒带齐人马随同青雷一起前往月潭寻找玉熙的下落,刚才他听青雷详细说来心更是不安了。原本玉熙一夜白头他便有了疑惑和担忧,如今他身体虚弱却和青雷他们四人交手,眼下还失去了踪迹,纵使玉恒对外人多么冷酷无情,可对着自己的兄弟,对着如此深情厚谊的皇弟,他于心不忍。 最近皇宫深夜总是如此不安、不静。今夜又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马蚤动。难得一见鸾皇亲自带兵出宫,随行人数虽然不多,场面却是极为震憾。 一排排身着黑色铁甲的骑兵个个面容冷漠,夜下的那双眸子却异常的闪亮,他们好似天生的暗夜骑士,光是看他们的身形与眼神就知道他们绝非普通的宫廷侍卫。 青雷亦是带领着南弈跟随而来的人马,两方正队加起来人数足足有三百人,若是全都集中在月潭附近寻找玉熙,想必他也是无所遁形了。 皇宫虽大,可若有风吹草动消息传的也特别的快。鸾鸣殿中芊雪和冷炎一直在等玉恒的到来,只是眼下子时已过,他们都未曾见到他俊挺的身形踏入殿内,反倒等来了他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见到该是死去三年的冷为此刻却出现在面前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呆愣片刻后,即使回神过来的他面容仍有着僵硬。他走近榻边站立一旁躬身传达玉恒的话,道:“皇上今夜有要事处理,特命奴才前来转告弈、转告姑娘!”李公公险些唤她弈后,不过就算他最后一个‘后’字没有说出来,芊雪和冷炎心中也都明白。 “知道了!”芊雪淡淡说着,有意微抬眼睑看了一眼身旁的冷炎,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将视线从李公公身上转向她。 两人无言对视一眼,却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冷炎毫不避忌李公公在场,他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 “嗯!”芊雪轻点螓首回着。 李公公还未将玉恒的话全都讲完,见冷炎要走遂再次启口道:“先生,皇上命奴才将这封信交给你,请先生看完再离开!”说着,李公公将袖中的信恭敬递到冷炎手中,自己则站在一旁等着冷炎看完后所做的决定。 芊雪凝视冷炎手中的信,心莫名紧张起来,她仰首看着已然起身立于榻边的冷炎,很好奇玉恒会在这封信上说些什么,而她亦是等着他看完信上的内容告诉自己。 冷炎轻轻抖开信笺,利眸扫视信笺上的内容,平静无波的面容渐渐有了一丝变化,这是似高兴又似淡漠的神情牵扯着芊雪眼下所有的情绪。 她蹙眉看着冷炎,手担忧抬起却被他的大掌在半空包裹住,他稍倾身体嘴角带笑问她:“你可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如今无人阻拦我们了,你可愿意?”三年了,三年后的再一次机会,她可愿意和他一同离开皇宫,回到该是属于他们的家——清风崖? 芊雪不置可否的看着他,眼中因他的话有着闪烁的泪光。她好怕自己是听错了,好怕此刻的一切依旧是昙花凋谢的瞬间只是绚烂一时而已。三年了,足足三年他再次问她可愿意跟他走,可愿和他一同离开这纠缠她、捆束她的皇宫。也就在如今,曾经阻拦他们的人亦是全都甘愿放手,甘愿成全他们,可她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好! 冷炎全神看着她,静静等着她给自己答案。 “我……”她开口时的那一瞬间,曾经的回忆都像放电影般快速在她脑中闪过,从她来到这里认识他们这些人,与他们之间的点滴都在这一刻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她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那些爱她关心她的人给予她的呵护及疼惜,如今,她心中的爱人回来了,遗失三年的爱情也找到了,而他又再次启口问她可愿意与他一同离开,那么她又怎会拒绝他呢?其实人生本该要如此的,人生本该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难得自私一次,难得为自己着想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终于,她说:我愿意。一直等着她答案的冷炎亦是浅浅笑着。虽然他与她的前尘往事他都不记得了,可是这一刻他还是为了她点头答应与自己一同离开而高兴着。这样的幸福是从心底浅浅化开的,如同涟漪一般一圈一圈逐渐扩大,直至占据整颗心房。 冷炎的眼中眸光熠熠像极了三年前的那晚在屋殿顶时的眼神,那时他眼中的光芒就连星辰都无法相比。原来,它的绚烂,它的璀璨都是因为她说的一句话,一句跟随他一同离开的话。 “等你身体稍稍好些我便带你出宫,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冷炎温柔说着,厚实大掌包裹她纤细柔荑给她温暖,给她所有的感情。 “恩!”她眼中有着点点闪光,对着他重重点头。这次她相信没有人再拦他们走了,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回清风崖,可以回到她从未回去的家了。 这一刻,她高兴啊,即使落泪她也带着笑,可是她却藏起了心中隐隐的痛,亦是不愿去剖析这痛是为了谁,是为谁而心痛! 李公公看着他们心中暗自一叹,如今他们心愿以偿了,却可怜了鸾皇和弈皇。 “先生既然已下决定,奴才一定只字不差的禀告皇上!”李公公稍稍倾身说着。 “好,两日后我便会带芊雪离开!”冷炎稍稍瞥首,余光扫向一旁的李公公说着,只是他第一次启口唤芊雪,却不再是——小雪。 忘了,终是有了改变的!小雪,曾经只有他一人这么叫唤她的,可是如今,这独一无二的叫唤也没有了。 “好好休息,明夜我还会再来!”冷炎转身向着芊雪柔声说着,面对她时他只有柔情,这样的温柔好似与生俱来。 “嗯!”芊雪嘴角扬起笑意,淡淡点头回着。 冷炎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才走的,那时天已微亮,他再也不用像来时那般趁无人发觉才走,他可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从宫门离开。如今无人敢拦他,玉恒的信上已是写的很清楚,只要他想来、想走,东鸾将士不可拦他、阻他。 如今什么都归到了原地,只要等两日后芊雪身体稍稍好些他们回到清风崖,那么一切就是真真正正重新回到了轨道,重续三年前未了的情缘。 冷炎走后芊雪就躺下睡了,一夜的长谈她也累了,珊瑚端着药汤进殿时芊雪已经熟睡,她不忍打扰叫醒她,自然芊雪也就不知昨夜宫中的那场小小马蚤动,更是不知玉熙失踪的事。 皇城外,玉恒带着几百铁骑一路疾驰,终于在天亮前到达月潭。这个地方对玉恒而言也有着特别的意义,只是也牵扯到冷炎和芊雪他们。三年前的那日,她在这个地方送走了她心爱的男人,也在这个地方种下了属于他们的同生花,亦是在这个地方,她变了。 玉恒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往事一幕幕再现,却全都是关于她的。白芊雪,这个女子他如何能放得下啊,纵使嘴上说成全他们,可是心却是不愿、不舍的! 玉恒看着,握着马缰的手不禁十指泛白。他一生第一次动情的女子如今却必须要放下,必须像他的皇弟玉熙一样,即使万般不舍,却不得不彻底放手成全。 “留下一百黑翼及南弈将士在这附近仔细寻找,一旦发现弈皇下落,马上通知朕!”玉恒收回过往的思绪,又恢复以往的冷硬无情说着,狭长星眸直视前处,而跟随在他马后的几百将士应声回着,男儿的粗狂刚毅声在这清幽之地骤然响起,惊得林中的鸟儿一阵扑翅鸣叫。 青协亦是坐在马背看着身旁的帝皇双拳相握回禀道:“皇上,再走五里便到下游了!” “继续走!”玉恒高喊一声,手中的马缰狠狠一甩命令继续赶路。 “是!” 下游,风烈和蓝泽等人已是寻了整整一夜,原本以为瀑布前处的那片林子并不大,可进去了才知道里面是密林,繁密高耸的树木参差不齐另他们难找。不过已他们三人之力想要在这林中找到玉熙亦是难事。 他们三人已是说好了子时一到就会回到瀑布寒潭前的那块空地集合的,尽管他们三人无一人找到玉熙的下落。 “不如我们一路南上寻去吧!”风烈蹙眉说着,若是弈皇不在这林中,想必是往南上去了。 “若是皇上还在这附近怎么办?”蓝泽有些担忧,光是已弈皇如今的体力来分析该是走不远的。 “不知青雷能否说服鸾皇出兵相救?”伯央也有疑虑,单凭他们身上有伤的三人寻找,也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弈皇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们浪费太多时间。 “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蓝泽继续南上寻找皇上,你留下跟青雷碰面!”风烈对着伯央说着,而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好!若是两天后我们没有找到皇上,我会直接回南弈请示长孙大人,让他调动兵马寻找皇上下落。” “就这么决定了!”蓝泽也同意风烈的说法,多些人就多些希望。 三人商议后并未休息片刻,风烈他们一路南上,各自心中都希望能在南上的途中找到玉熙,留下的伯央亦是如此想着。 风烈他们走后两个时辰,玉恒和青雷就已赶到寒潭,而伯央已是独自一人继续进林寻找,一路为青雷他们留下标记。 马蹄上哒哒奏响,马鸣嘶叫声如雷震耳打扰了这寂静之地。 众人纷纷下马等待黑月身上的帝皇命令。 “四处找!天黑之前一定要将这林子搜完!”玉恒沉声命令,利眸看着前处的密林,心想着玉熙能在里面,而他们能够找到他的下落。 “遵旨!”百名将士回道,铠甲、兵刃声岑岑作响,井然有序的进入林中,片刻功夫那飒爽之声渐渐远离、最后消失在了寒潭入林口。 黑月不停在原地踱步,乌溜的瞳眸看着前处的密林,好似它也希望能进去寻找那高贵帝皇一般。 马背上,玉恒牵过马缰调转马头让自己面对飞流而下的银色瀑布。 水流从高处坠下发出隆隆响声,清亮泉水撞击着寒潭中央的几处凸出大石,水花强劲溅起,在晨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色光芒煞是好看。 玉恒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色,即使水花溅在了他的俊颜上,他的眼睑都未眨一下,可是他的坐骑骥黑月却有些不喜欢这潮湿的感觉,鼻孔喷出白色水汽以求不满。 带来的几百人全都进了林子,此时此刻这里就只有玉恒一人。虽然泉水吵闹,可是他却能静下心来整理思绪。 时辰在渐渐流逝,今日的他特别的有耐心,他足足在马背上坐了三个时辰,若不是黑月耍脾气不肯再靠近寒潭边让泉水淋洒,玉恒定是会一直骑着它直到数百将士从林中出来。 另一头,众人四下担忧寻找的人此刻正在一间木屋内闭眸养神,这间屋子曾经是冷炎居住三年的小木屋,而今却成了他的落脚之地,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玉熙依靠床棂闭眸休息着,即使眼下呼吸已经均匀了,可是他的剑眉依旧紧蹙着,好似此刻的他还未从一夜病痛的折磨中缓过来。一肩雪白的发就这样悄悄的落在他的肩头,额前的刘海稍稍盖住了他紧皱的眉宇,满脸的憔悴之色让人忧心和痛心。 并未关紧的窗户有着微弱的晨光照进来,淡淡的光晕在他身上闪开,更显他脸色的透明。 “雪!”他闭眸低吟一声,唤得却是她的名字。眼下,他的梦中该是见到她了吧,可为何双眉还是蹙起,为何垂下的眼睑在闪烁跳动?当真是放不下她的,可为何又要强逼自己狠下心来远离她? 玉熙,为何你要如此傻?为何你对自己要如此的狠? 谁能来告诉他,其实,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亦是错的,谁能来救他,为他减轻一身的伤? 该是无人的,若是此人不是他口中的雪,怕是任谁也救不回他!如此深情的男子,一旦付出便是倾尽所有,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的认定!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世间除了她又怎会有人能救得了他呢? 昏昏沉沉的芊雪猛然从梦中惊醒,全身都湿透了,额间的汗水缓缓滑下渗入枕芯。而她,躺着,睁大美瞳看着帐顶,惊魂未定。 腹部的伤因身体抽搐隐隐作疼,刚才,她听见有人唤她,那个声音如此凄凉、如此扰人心扉,好似要将人的五脏碾碎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芊雪后怕的屈肘起身,她侧首看着紧闭的殿门,心开始变的不安起来。难道还会有事发生吗?难道她依旧无法如愿和他一同离开这里吗?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时,自己却有这样的情绪呢? 芊雪缓缓抬首擦拭自己面颊上的汗水,心仍旧跳动的厉害。 “来人!”芊雪启口唤着,螓首看着垂下的明黄帐帘。 门口一直守着的宫婢闻声而来,她们动作轻盈,脚步略带匆忙,怕是不敢让芊雪久等而有着几许急切。 “弈后娘娘!”宫婢依旧恭敬称呼她为弈后,这个皇宫除了四皇及他们身边的亲信外已是没有人知道芊雪的真实身体,当初见过芊雪容颜的人也早已命归西天了。 “珊瑚现在在哪?”她问着榻边的宫女道。 “奴婢不知。”宫女低首回着,她们两人一直在殿外守着未曾离开半步,自是不知道珊瑚的踪迹。 “你们去将她找来!”芊雪仍是在意刚才那个朦胧梦境中的叫唤声的。 “是,娘娘!”宫女倾身作揖后就按照芊雪的吩咐去找珊瑚了。不过也巧,此时珊瑚正从殿外空地走来,手中端着重新煎好的药汗及干净纱布。宫女见她走来,急急跑上前说着:“弈后娘娘刚才找你呢!” “我知道了!”珊瑚淡淡说着,脚步却比刚才快了些。 她端着东西进入殿内,冒着热气的药汤味也快速在殿内弥散开来,不过这浓郁的药香比起冷炎身上的百草香味要逊色多了。 芊雪看着向自己走近的珊瑚,嘴角扬起清浅的笑意,更是将刚才的不安压在心头不让珊瑚看了去。 “娘娘,你怎么满身是汗,你不舒服吗?”珊瑚将东西放下后柔声问着,小手轻轻打在芊雪的手臂上。 “许是太热了,我想洗澡,你帮我准备一下!”芊雪低声道,此刻身上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那怎么可以,你现在受伤了,伤口是不能进水的!要不我帮你擦拭下身体好不好?” “嗯!”她也知道自己的伤口在腹部,要是洗澡难免会沾湿伤口,到时倘若伤口发炎,怕是两日后她就不能顺利离开了。 “先把药喝了,我让她们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珊瑚将药端到芊雪面前喂她喝完后才去准备接下来的一切。 珊瑚年纪虽小却很能照顾人,认识芊雪的两年时间里她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芊雪,若不是她年纪小,外貌也是那种娇小型的,别人一定会认为她才是姐姐,而芊雪是妹妹。 她为芊雪净完身后又为她把腹部的纱布换了下来,伤口也已经结痂了。 芊雪低首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黛眉皱着,纤细无骨的柔荑轻抚着伤口周边。 “怎么结痂了?”芊雪看着,更是启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是两日前才受的剑伤,这样致命的伤口没有十天半月的怎么可能结痂呢? “一定是皇上!”珊瑚看着那道深红的伤口幽幽开口,杏眸却是黯淡了下来。 自从那夜后,她只要想起玉熙,她的面色就不加掩饰的有着伤感,有着难过,杏眸里也有着湿润的泪光。 她说着,想着,手上并未停下为芊雪重新包扎伤口的动作。 芊雪微抬眼睑看着珊瑚,见她沉着一张小脸明显不高兴起来,自己的心也有了压抑。 “他走了?”芊雪小心问着,而珊瑚亦是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然而,当芊雪终于启口问起玉熙时珊瑚哭了,哭的委屈,哭的伤心! “娘娘,皇上为了救你什么都没服,现在他不见了,大家都找不到他,呜呜……娘娘,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珊瑚咽呜说着,昨夜鸾皇派出那么多人,更是亲自出宫寻找,她已是担心了一夜。 “你说什么?”芊雪吃惊看着哭的无法抑制的珊瑚,方才的不安也因她的哭泣再次涌上心间。 “皇上失踪了,找不到他了……”珊瑚又说了一遍,哭声更大。 ——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的呢?她以为他回南弈了,她以为他走了,可是为什么会失踪呢? 芊雪怔怔看着珊瑚,心中的疑问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她无法回答自己,她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芊雪紧紧抓着珊瑚的手臂,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珊瑚,嗓音颤颤而她自己却未察觉。 “我不知道,他走了,连南弈也不要了,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昨晚鸾皇带了好多人出宫,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珊瑚哭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是芊雪已是听出了大概。难怪昨夜子时玉恒没有来找她,原来…… “娘娘,你要干什么?”珊瑚止不住的落泪,见芊雪陡然掀开被褥像是要起身下榻时,更是哽咽吃惊的唤出了声。 “娘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是不能下榻的,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珊瑚皱起潮湿的小脸起身阻止芊雪此刻的行为。 “我要出去找他!”只是这一个起身站立的动作已是让她气虚不止,更何况是出宫找人呢? 珊瑚定是不会答应的,她攥着芊雪的手臂含泪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皇上?” “我不管!”芊雪想都未想就低吼着,瞳眸内聚满了水雾。 “娘娘!”珊瑚无奈沉声唤着,如今没有人知道玉熙在哪里,她又到哪里去找,这孱弱不堪的身体又如何去找? “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他不见了,为什么?”芊雪紧紧抓着床棂问着,眼中的水润颗颗掉落在地。 她以为他生气了才不来看自己的,她以为他回南弈了才不来看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他失踪了,为什么会这样? “娘娘……”这样的问题珊瑚如何能回答她啊,事情的真相不是该只有她才知道吗? 珊瑚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一夜会白了头,为什么他连南弈都不要了,为什么他要那么失魂落魄的离开东鸾皇宫?这些为什么她都想知道,可是谁又能来告诉她呢? “是我,一定是我!”芊雪自责起来,她记得当日自己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他说的话,她亦是明白了他心中的苦,可是她却不能亲口告诉他。 她以为他放下了自己,可是眼前的一切好似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她错了吗,是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吗? 殿内的哭声让殿外的两名宫女紧张的对视一眼,她们不敢进殿去问殿内的女子,能做的也就只是静静站在门口,听着,难受着、害怕着。 珊瑚扶着芊雪重新回到了榻上,为她盖好丝被却没有停止哭泣,芊雪默默流泪,哑然道:“你先出去吧!” “皇后娘娘?”珊瑚有些不放心此刻的芊雪,每次她无声哭泣总是让人不安。 “我没事,你出去吧!”芊雪喃喃自语,此刻她需要独自安静的想想,好好想想。 珊瑚遵从起身,垂眸时亦是将眼中盛满的泪眨落,她知道她心中的苦,可是却不能赞同她,一如以往的支持她了。 珊瑚走出殿内却没有离开,她一直呆在殿外守着,不光是她不放心芊雪,更是记得玉熙走时让自己好好照顾她。 珊瑚双手相握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挂念着离开两日的玉熙,她担心他虚弱的身体没有人照顾,担心玉恒还未找到他,担心他好不好! 殿内的芊雪静静半躺着,潮湿的羽睫一眨不眨的睁着,她的心好乱,真的好乱,为什么所有的事情该是尘埃落定了却要发生改变?为什么她已是答应跟冷炎走了心还要去担心他? 垂下的眼睑,泪顷刻落下。她默默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去牵挂他,而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样的自我安慰骗的了自己一时,却无法说服自己一生! 寒潭附近的林中是一阵阵的铠甲抖动的响声,稳重的步伐整齐促响,他们每到一处都会惹得林中的鸟儿一阵齐鸣,而草丛的动作更是吓得四处逃窜,若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是皇家狩猎,压根无法联想到是寻人而来的。 隐藏在林中深处的木屋内,玉熙迷迷糊糊亦是听到了响动,沉重的眼睑缓缓睁开,瞳眸暗沉有着丝丝嫣红血丝。即使他昏睡一夜却依旧那么憔悴,曾今属于他的风采再也看不到了。 他撑起身体,明晃晃的光亮散尽屋中让他有片刻时间的晕眩,待这种不适的感觉散去后他才起身。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想来他的毒也快到心脉了。不过这样也好,早早解脱也不用在梦中也想着她,受着无尽的折磨。 玉熙走出木屋,附近的响动越来越林,而且离他也越来越近了。 他闭眸仔细听着,按照这样的响声来人应该不下数百,而且各个手中都带着尖刃,还有这金属撞击的响声…… 黑翼!? 玉熙猛然睁眼,无光的眼眸有着狠色闪过。 没想到东鸾铁骑黑翼会出现在这里,那么玉恒也就在这附近了! 玉熙已是知道来人是谁,也猜出他们的出现是为了寻他。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离开,那么就不会让他们找到,更不可能跟他们回去。一旦回首,他更是为沦落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他必须狠下心,对自己硬下心。 玉熙利眸扫视四处,如今往前离开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往林后最深处走,希望能躲过东鸾第一铁骑——黑翼。 他这么想着,身形在顷刻间转移,飘逸的身影不断在枝桠上空跳跃,轻盈如翼,脚步落地未发出一丝动静。 他离开不久后黑翼铁骑也找到了这间木屋,领队的将士心思缜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间屋子该是有人居住过的。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为首的黑翼铁骑黑眸一扫,示意身旁的副将进屋查看。 副将得落点头领命,随之踏着沉重的步子向屋中走去。 屋中只有简单的摆设,桌椅上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由此断定这间屋子该是有些时日未有人居住了。不过经过严格训练的黑翼铁骑,他们每人都是千挑万选的精英,不论对布阵杀敌还是侦察探寻都是各中能人。他们只归当今东鸾国主统管,这支铁骑人数一共只有一千,不算正式军队,更不用遵守所谓的军纪,他们只受命与玉恒,可说是一支正大光明的黑暗骑兵队。 副将转身之间,仍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冷寒无情的面容并未因这小小的发现而窃喜。 男人走出木屋,铠甲框框响着,黑色金属制造的盔甲在残阳照射下散发刺眼的光亮,他们像极了聚集在一起的黑色恶魔,来自地狱的黑暗使者。 “回统领,床榻上有人躺过的痕迹!”副将冷冷禀告,躬身弯腰时铠甲响声不断。 “其他人继续往前找,你,速速回禀皇上!”为首的将领冷漠命令,启口间人群中被指的那名黑翼铁骑已是拱手领命,向着来时的路速速赶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大结局二) 既然有所发现,对于他们来说寻找到弈皇的机会就更大,从黑翼建立以来,还没有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脱的人。如今的玉熙对于他们来讲只是林中之鸟,一旦发现目标所在,他们绝不可能失手而归,他们的本事足矣以一抵百,这也是为何玉恒要调动两百黑翼的原由。 众骑兵继续向前寻找,他们在进林时玉恒已是下令一定要在傍晚前将这片深林全都仔细巡查一遍,既然已是有了弈皇踪迹,他们定是不能有负皇命,玉恒的命令转而也变成了要在傍晚前找到弈皇的人了。这是不用玉恒再次下令就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瀑布寒潭口玉恒淡漠站立良久,不过他也不是光是单单沉思往事而已,他也有了发现。寒潭边缘生长的青草上,那抹黑色血迹仍是没能逃过他的利眼。 复命归来的骑兵速度快的惊人,进林时他们花费了三个时辰才到木屋,而今返回却只用了半个时辰,这样的差异让人惊叹。 玉恒站立粗壮树桠下,剑眉早已拧着,从他发现那抹血迹后心就越发难安了,可他身旁的黑月却悠闲自得的啃咬着地上的青草,显得很是没心没肺。 玉恒听到身后传来铠甲响声,回首之际男人已是来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低首道:“启禀皇上,前方深林有所发现!” 男人的消息无疑点亮了玉恒心中渐渐暗下的希望。剑眉挑起时犀利的眼眸直逼深林,看来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玉恒心中明白,就算黑翼骑兵发现玉熙的踪迹也不能完好将他带回,第一,碍于身份特殊;第二,玉熙冷漠严谨,一旦他认真起来那些黑翼铁骑定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众人齐上,玉熙的身体亦是无法取胜,如此一来两方定会有所损伤。 “带路!”玉恒沉声吐出两字,决定已下。 “遵旨!”男人不敢耽误片刻,遂起身重新折回深林。 大片的茂密枝桠苍天而长,越是往深处赶去那些树木更是密集,就连黄昏的残阳亦是无法穿透进来。 玉熙层层跳跃,体内压制一夜的毒素又开始蠢蠢欲动,身体的不适减慢了他的跳跃速度,更是消减了他的体力。短短半个时辰就让他气喘不止,口中腥甜一涌再涌。鬓角间的银发已是湿润,无视的黑眸变得涣散让他看不清这幽暗之地的路。 “该死!”玉熙站立枝桠之上低声冷喝。干净修长的手掌握着较粗的枝干稳住自己的身体。 刚才好不容易才甩开的黑翼现在离他又近了,这样的紧跟不舍让他没有多余时间休息调理气息。就在玉熙想要继续往前时,黑翼比他想象中的要来的快,一大批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兵已是全都出现在了他的眼下。 那些骑士也很奇怪,如此昏暗的地方他们竟然也不点燃火把寻找,当真是适合暗夜出行任务的黑暗骑士。 玉熙屏气观望他们,如今只要他稍稍发出一点动静,树下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定会发现他的踪迹,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 黑翼继续向前,每人目光如炬扫视周围暗处的一切,哪怕是一只兔子匿身与草丛都难逃他们的眼睛。 这支骑兵各个身怀好手,凡是活物都是他们此刻的目标。玉熙心头拧紧,只要等这些骑兵继续向前,他就可以向后折回离开这片深林了。 时间渐渐过去,几百黑翼全数往前,闪烁黑色亮光的金属铠甲也渐渐消失在他眼下,那些发出寒冷动响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玉熙星眸一转,不再耽搁,跃下树桠向回赶,他必须在那些人未发现时早早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一来一回消耗他太多体力,速度明显慢了很多,而且天色渐渐暗下,本就看得不是很清楚的视线如今对他而言无非是雪上加霜,步履维艰。 也许是上天故意安排,今夜他注定无法顺利离开。 玉熙折返途中与赶来的玉恒相遇,两人站立原地对视,谁也没有再向前一步。 玉恒看着曾今高贵冷然的皇弟今日却是如此模样,纵使他有多无情、多狠心,面对此刻的他依旧会动容,依旧会心疼。 “跟我回去!”玉恒藏起心中对他的担心,冷冷道。 “我的去留何时需要你来管?”玉熙早已心愿已决,就算他亲自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再说一次,跟我回去!”玉恒喝道,袖中的掌心紧握,他是在帮他啊,为何他就不明白?玉恒星眸沉下,黑暗之地却是将他眼中的狠劲展现无疑,对面的玉熙也看得清楚。 他生气了,可是玉熙却是淡淡一笑,苍白的面容、雪白的发,让此时此刻的他亦是像极了鬼魅。 “呵,你现在是已鸾皇的身体命令我吗?”玉熙从未怕过他,又怎会对他示弱呢? “当真是顽固不化!你就这么想死?”玉恒并非气他的冷言冷语,而是在恼他对自己的不爱惜。 “今夜我要走,谁也休想拦我!” “由不得你!”玉恒咬牙说着,无论如何他也要将他带回东鸾,不会任由他自生自灭,随性而为。 玉熙知道他们两人既然遇上了这一仗在所难免,唯有,尽力一博了! 两道身影如猎豹出击,同时向着对方袭来,跟随在玉恒一旁的黑翼骑士只是静静站立原地,一身的黑铁铠甲在这暗处更像是不存在一般。 玉熙失了内力又身中剧毒,体力、招式都不比从前,而玉恒虽然手下留情却也带着必胜的决心,数十招后玉熙明显败下。 “跟我走!”玉恒紧攥玉熙的衣襟怒声吼道,双目燃火。 “呵,皇兄何时如此关心起皇弟了?”玉熙讥讽笑着,冷漠的态度只是让玉恒更恼。 “你真是懦夫,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又何须怕面对她?跟我回去!”玉恒拽着他的衣襟震声吼着,另一手死死攥着,压抑心中揍他的冲动。 然而,玉恒提到了她便是提到了玉熙的痛楚,如今他这番模样又怎么能去见她?况且她最在意的人回来了,自己回去又有何容身之地?面对她,无疑让自己更狼狈而已,他宁愿选择悄无声息的死,也不愿再见她充满怨恨的眸光。他承认自己是懦夫,对上她,他一直都是!害怕失去,害怕记恨,害怕她的一切痛苦神情。 “你又何须管我?”玉熙徒然冷静下来说着,瞳眸不再直视怒意满天的玉恒,总是紧握的双掌眼下也只是无力的垂在身侧而已。他已是下了狠心,为何还要管他?为何还要来找他? 变得淡漠的玉熙让他心头一紧,另一只紧攥的手掌也缓缓松开了,他知道他是怕见她,却又是那么想见她,这样矛盾心情曾今自己也是经历过的,可是,他依旧想要带他回去。 “无论如何,今日你必须跟我回去!” “回去?回去作何?让我看着她走,让我看着她和冷炎双宿双栖?这样你就满意了,这,就是你想看见的?”玉熙哑然问着,如此场面他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眼睁睁的祝福,他、情何以堪? “我……”玉恒一时无言已对,这样的场面他亦是无法接受。 玉熙甩开玉恒并未在使力的手,上前一步背对他继续说道:“既然选择放手又何必再回去?” “可你如今内力尽失,若不好生调养,你日后亦是会留下病根。”玉恒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说着,刚才与他过手就已经发现他没了内力,招式虽然敏捷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玉熙闻言黯然笑着,却未让玉恒看见。 黑暗、暗地果然是很好的保护色,让他不至于太过狼狈不堪,不会将他面容上的哀伤、心中的凄凉让别人看见。 “你若真想帮我,就把南弈收下!”玉熙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平静说着。 如今他回去也是等死,身中天下剧毒之最,即使他恢复内力,毒亦是无解! “冷炎进宫了,若是你不回去见她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玉恒不死心得继续说着,若是他真舍得,为何在自己提到她时他要露出如此心碎的神情,若是他真放下,为何他不敢看着他说。其实他从未放下过她,哪怕是在梦里他想得、唤的也只是她的名字。 “他来了?她……一定很高兴吧!”玉熙淡淡问着,这撕心裂肺的痛直至麻木却依旧能让人清楚的感受着。 玉熙无波无澜说着,一直松开的手掌却在袖中渐渐紧拧,指骨发出的咯咯响声再也欺骗不了任何人。 “她是很高兴,若是你这次不回去,今生再难见她一面!”玉恒残忍说道,他的痛处越是流血不止,他就越是要在这无法治愈的伤口上撒盐。若不这样,他就无法正视自己心中的感情,就不能因为心中的不舍而跟自己回去。玉恒再一次残忍的对待了他,却是为了他好,为了帮他。 暗处的俊颜早已失了所有血色,颤抖得唇瓣有着别样的颜色。黑暗、黑血,它们融为了一体,心亦是在被黑暗所吞噬,渐渐蚕食他仅有的一点生存希望。 手掌紧了再紧却比不过心头的窒息,一口黑血吐出,他一直强忍的伪装终是在这一刻全都泄了下来。 “玉熙!”玉恒惊恐唤着,疾步接住了他顷然倒下的身体,然而,这一刻,在死亡边缘游走的这一刻,他看见了她,他看着她笑着对那个男人说,她爱他! 这,是多么残忍啊,却又是无法改变的!怪只怪,他爱晚了她,怨只怨,他没有那个男人那么幸运! 意识渐渐模糊,他的身体像是掉在了黑色的漩涡中,无底的深渊在淹没他整个身体,甚至是深爱她至深的灵魂。 玉恒的漫天叫喊在这夜幕下如同凄厉的鬼吼,而他的名字在这林中不断重复回荡…… “玉熙、玉熙!”芊雪猛然从梦中惊醒,这是第二次了,这样惶恐不安的梦魇已是第二次了。 梦里,她清楚的看见他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只是淡淡笑着终是没有说一句话,俊逸的身体渐渐开始远离她,消失在他身后的暗处。这个梦好真实,好像他真的有来看过自己,在和自己说着最后的道别。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 “娘娘!”一直守在殿外的珊瑚听到叫声已是急忙进殿,看着榻上汗流不止的芊雪很是担心。 “你怎么了?”珊瑚轻声问着,黛眉因此刻她的模样而深深皱在一起。 芊雪颤抖着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泪肆意落着,心亦是在不规律的跳动着。不安、恐惧、冷意全都向她单薄的身体袭来,心慌、心痛让她变得很是无助。 “娘娘……”芊雪不语不动更是让珊瑚忧心,她开始轻轻摇晃芊雪的身体试图唤回她呆愣的神情。 “好冷!”她喃喃自语,眼眸没有焦距的看着前处,任凭眼中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沾湿她的羽睫。 珊瑚怔怔看着,她已是被此刻的芊雪吓着了,不过她又很快回神,赶忙将柜中的薄被取来为她盖上。可是珊瑚没有明白?br /gt; 凤颜妆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8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8部分阅读 白,她的冷不是身上的,是心冷,宛如掉入冰地最深处的噬心之冷。眼下就算为她盖上厚厚的棉被都无法帮她消除这突如其来的冷寒。 单薄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从她醒来眼泪就没有停过,可是她却不说话,让人没办法帮她。 珊瑚着急的一边叫唤她的名字,一边只能紧紧搂着她给她温暖,隔着衣料的身躯亦是冷的。 “别吓我,娘娘你别吓我啊!”珊瑚害怕极了,水灵的大眼扑闪扑闪掉落晶莹的泪,她不明白此刻的芊雪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还好端端的可是眼下却是这副模样,好似她会随时离开,这样的转变是那么的突然,让人无法接受。 芊雪纹丝不动,可是意识却是那么的清晰,心中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这样的梦…… “我要出去!”芊雪侧首看着紧紧抱着自己不断落泪的珊瑚说着,徒然的启口亦是让珊瑚吃惊。 “带我出去!”芊雪求她,她不能这么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这样的梦好似一个预言,一个随时随地会发生的真实预言! “可是你的伤……”珊瑚没有像清晨那般强硬阻拦她,却是懦懦担忧问着。 “没有关系,快、我要出动!”芊雪说着,推开珊瑚的执意起身。 “我帮你!”珊瑚也不知道自己这欠为什么不再拦她了。 芊雪用力点头,腹部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是一动依旧有着锥心的痛。她倒抽一口凉气,紧抿薄唇起身,穿好衣裳后由珊瑚搀扶着走出鸾鸣殿。 “弈后娘娘!”守在殿门外的两名宫女见芊雪下榻了,赶忙跪下行礼。 芊雪并未理会她们,眼下她就想出去。 “弈后娘娘!”宫女起身唤道,上前阻止她离开。 “让开!”芊雪冷喝道,眉宇间有着薄薄的汗水,面色也是不正常的透白。 “娘娘,李公公传皇上旨意让奴婢在这好生伺候娘娘,若是您要离开,必须是和今日离开的那位白衣先生!”宫女将头垂得老低,壮着胆子回着芊雪。 “冷炎!”芊雪自语一声,恍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娘娘!”珊瑚唤着她。 “我在这等他!”芊雪松开了珊瑚的搀扶,她自己抓住门框选笔挺站在门口,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宫闱处,她在等冷炎来接她,带她离开这里。 珊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和那个男人走自己是无权阻拦的,更何况最有资格的那个人已经放弃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 夜深了,凉风吹来让她本就颤颤发抖的身体显得更是孱弱单薄。 两名宫女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又将视线看向沉默不语的珊瑚,希望她能念在自己是弈后的贴身侍女而开口劝劝,让芊雪能够进殿内等。 珊瑚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思,不过她更是了解芊雪的脾气,一旦她决定了便很难再改变,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就算别人磨破嘴皮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珊瑚睨了一眼她们,只能用眼神告诉她们,她做不到! 夜空的皓月也躲进了云层里,广阔的夜幕上只有几颗微微闪烁光亮的繁星。芊雪等了好久,感觉时间过的好慢,这样的等待像极了煎熬。 芊雪的视线一直看着那个转角处,她希望下一刻他就会从那里走出来。 终于,他来了,那抹熟悉的白衣终于如她所愿的出现在了那处拐角处。 冷炎正大光明的向着鸾鸣殿走来,还未走近就看见殿门外芊雪站在那看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一时间他的心竟跳动的厉害。 冷炎加快了脚步走向她,没有花费片刻他便来到了她身边。 “为何不进去?”冷炎站立在她面前垂眸问着,无形中为她挡去了迎面而来的夜风。 “等你!”芊雪仰首看着他说着,却隐藏着另一番话。 “进去吧,外面风大!”冷炎伸手想要揽过她的细腰扶她进殿,却碍于殿外有旁人不得不硬生生的收回。 芊雪垂眸看着他刚才那个举动眸光一沉,她拉着冷炎的手,面色有些僵硬道:“今夜我就想离开皇宫,你能带我走吗?” “今夜?你的伤口还未愈合,若是现在走……”冷炎担忧说着,视线已是落在了她受伤的腹部。 “已经结痂了,你带我出宫好不好?”她恳求望着他,今夜她无论如何要出宫,她不想呆在这座寝宫,刚才的两个梦魇让她怎么也无法心安。 冷炎看着她微红的清眸不忍拒绝她,即使这样的要求有些任性,可是为了她能不再眼含泪水,他还是答应了。 “好!”冷炎柔声点头。既然他答应带她离开,也就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了。他稍倾身将虚弱的她拦腰横抱起来,带着她往方才的路走去。 芊雪环抱着他的颈项,螓首靠在他温暖的胸膛眼眸睁阖着,如今他来了,那她也终于可以脱去刚才一直咬牙坚持的意志力了。 她缓缓闭眸低声说道:“带我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大结局三) 而他,身型却是一怔,垂眸看着她时,她已经闭上了眼睑不再看他了。 冷炎没有出声,只是刚才的刺痛是那么的突兀。 珊瑚紧跟其后,小跑在冷炎身旁看着面色苍白的芊雪,刚才她足足在殿外站了两个时辰,眼下她定是累极了。 “先生,娘娘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宫门外的马车上珊瑚抱着芊雪担心问着,现在她发烧了,意志昏昏沉沉的不断冒着冷汗。 “无碍,一定是刚才在外受凉了,你在车内好好照顾她,我们现在就回麒麟镇!”冷炎低声说着,宽慰着紧张不已的珊瑚可修长厚实的手掌却不舍得松开芊雪的柔荑。 “先生,娘娘刚才说她想去……” “如今她的身体不适宜长途赶路!”冷炎淡漠说着,打断了珊瑚想要说完的话。 “先生,娘娘若是醒来,我怕……”珊瑚小声回着冷炎,此刻竟有些怕他。 冷炎不再理会珊瑚,只是静静看着昏睡的芊雪,晶莹剔透的肌肤有着病色的白皙,簿簿的唇瓣亦是没有水润之色,可藏在眼睑下的那双眼睛在对他说出那句话时却是异常的闪亮。 三年间他们之间真的变了很多,他无法忆起曾经的美好点滴,而她好似也已经…… 冷炎出神看着芊雪良久,此刻的他好似在追忆从前,只是他能想起的只有她的这双眼睛。 “等她醒后就将这瓶药丸给她服下,两个时辰用一次,记住了吗?”冷炎将衣襟中的瓷瓶取出递到珊瑚手中吩咐道。 “记住了!”珊瑚懦懦接下,不敢再多言。 冷炎最后看了一眼芊雪便退出了车内。既然她想这样,他便依她。 马鞭骤然落下,嘶鸣声划破夜空,随后便是一阵阵连贯的马蹄飞奔声。驾车的男子白衣清幽飘逸,一直藏于云层的明月亦是被他吸引了出来,皓月当空,皎洁光亮为他们引路,为她指引她想去的地方。 麒麟镇,四面环山,青松为栏,在这幽幽清静之地一座木屋内两名女子在今夜亦是下了决定。虽然萱萱身体还未康复,紫嫣的伤也没有完全好,可是她们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如今清风崖才是她们想去的地方,也许以后她们都不会再下山了。 “师姐,我们不等师兄一起走吗?”萱萱入下手中的包袱浅声问着,其实她还是很希望能和冷炎及芊雪一同回清风崖的,可是却更不希望紫嫣独自上路。 “如今他去找小雪,你认为他们一时半刻会回清风崖么?既然如今鸾皇已经答应放小雪走,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紫嫣收拾着手中的衣裳淡淡说着,面容上没有一丝不高兴。 今日冷炎从皇宫回来就告诉她们鸾皇答应放芊雪离开皇宫,只要他决定何时离开无人会再拦他们。所以,今日她们才会放心的选择先回清风崖。 萱萱看着神情淡然的紫嫣,小脸顿时拉了下来,“师姐,若是你难过,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我为什么要哭?”紫嫣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看着萱萱反问着,袖中的掌心在渐渐收拢。 “你从小就喜欢师兄不是吗?如今他忘记了小雪却还是选择她,你……你一定很难过吧?”萱萱也不加掩饰的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语的紫嫣,随后又后怕的低下头不再看她。要知道紫嫣沉默的最后是顷刻的爆发,而她生气动怒是很危险、也很可怕的。当年她接到冷炎死讯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天一夜后,徒然发泄时是以一个青帮为代价的,帮中大大小小总共一百三十一人,无一幸免! 萱萱现在想来已经后悔刚才自己不怕死的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那个……师姐……我们……!” “既然师兄选择小雪,我会祝福他们,日后他们回到清风崖,小雪也就是我们的嫂子,这一点我会记住的!”紫嫣松开紧攥的掌心依旧心平气和说着,从他选择再次为了芊雪进宫时她就已经明白,他们之间无人能够进入,即使是和他从小到大的她也不可能。既然已经知道没有希望,何不潇洒些放手选择祝福,至少,他们还能再见,至少以后在清风崖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紫嫣的话反倒惊呆了萱萱,看着从容平静的紫嫣,她倒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夜我们就在此过一夜,明日再启程回清风崖!”紫嫣见萱萱微张着檀口惊得下巴都像要掉下来似的,轻淡说着自己所做的决定。 “哦!”萱萱蝇声应道不再多言,生怕真把紫嫣惹怒了,到时候她可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紫嫣亦是不再理会萱萱,帮她铺好床榻后自己便独自一人走出了木屋,想必今夜她是睡不着了。 眼下,紫嫣又像三年前接到羽毛的来信那般开始想着今后他们四人的生活,他们会生活在清风崖。那片与世无争的地方有自己、师妹、师兄还有小雪,那里就只是他们四人的世外桃源。只可惜三年前所想的美好没能实现,如今,不知道上天能不能圆他的这一个梦呢? 紫嫣仰首看着夜空,心是矛盾的! 今夜,好多人都在祈求老天,可是上天该帮谁,这一次,老天会更爱谁多一些呢? 马车不停奔驰赶路,车上的芊雪羽睫轻颤像是要醒了一般,一直搂着她的珊瑚静静看着,等待她睁眼的那一刻。 芊雪没有让她失望,微眨几次后她睁开了沉重的眼睑看着眼泪汪汪的珊瑚,迷糊的小脸片刻后变得清晰了。 “珊瑚!”芊雪低声唤了她。 “娘娘你醒啦!”珊瑚将她抱得更紧,她好怕自己会再次变成孤独的一人,她不想皇上走了皇后也离开,她希望他们能回到以前,回到南弈时那段快乐的时光。 “别哭,我没事!”芊雪抬首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淡淡说着。 “嗯嗯,我不哭,娘娘醒了我就不哭了!对了,先生说你醒后要把药丸吃了。”珊瑚扶起芊雪,把袖中的药瓶取出,全出几颗药丸递给芊雪。 芊雪接过睨了一眼掌中的药丸,视线看向了车帘外的男人。 “娘娘,快吃啊!”珊瑚见她不动,又启口唤着。 “嗯!” 芊雪服下药丸后将车帘掀开,而赶车的冷炎已是知道她醒来,也知道此刻她正看着自己。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冷炎继续赶车问着她,马鞭一下一下的抽着马背,迫使马儿跑的更快。 “好多了,我们这是要去哪?”芊雪看着他伟岸的后背问着。 “月潭!”冷炎淡淡吐出两字,直视前方的视线微闪着,而车内的芊雪却看不到。 月潭,那里种有他们的同生花,那里是她最后送他离开的地方! “谢谢!”谢谢他愿意答应她带自己来这个该说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冷炎不言语,他不喜欢她对自己说谢谢,这两个字让他觉得生疏。 马儿在冷炎的鞭苔下跑的很快,月潭的唯美景色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以前来都是白天,这清幽之地的静美之色全都尽收眼底,而这次却是在深夜,更是有着别样的感觉。 清洌洌的潭水在月色下闪耀着柔和的光亮,青松绿柏则隐去了白昼的绿色生机,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暗色景象,唯有靠近湖畔边的那颗红色同生花,它借着月色,借着湖水折射光亮依旧是耀眼的红色,如血的刺目红色。 冷炎将马车停在一旁,出宫后他已是不再避忌所谓的世俗之见了,他抱着她来到属于他们地方——同生花旁。 他放下她,自己则站在她一旁,两人静静站立原地谁都不先说话,他们都在回想过去,重新感受一次曾经的点滴,虽然他忘了,可是却依旧在努力着。 两人静立良久,芊雪缓缓垂下眼眸看着地上的两朵红色花儿,它们相依相伴整整三年,而且会一直相守在一起,直到有一颗死去,它们的生命才会终结。 同生花,同生同生,才谓同生花! “炎,你一定不会想到它们会开花吧!”芊雪带笑看着地上摇曳的花儿问着身旁的男子,眼中的清亮熠熠生辉。 “对不起!”冷炎蹙眉道歉,他不是有意忘记一切的,更不是存心忘记她的。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心却告诉他,这一切的转变他是身不由已的。 芊雪抬首看着他轻轻摇首,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温暖人心。她伸出手轻按在他的薄唇畔,深情看着他的剑眉、他的星眸、他刀刻般的俊颜,他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俊逸潇洒。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亦是在这样的月下,她以为韦翼来寻她了,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脸,有着一样的轮廓,可是在她走近后才知道,他是他,韦翼是韦翼,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在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教她百草医理,他们琴萧合奏共谱一曲远方。也就从那个时候,她知道他和韦翼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着关切,他为了她甘愿留在宫里,为了她宁愿再次折回宫中,为了她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为了她,如今,她又怎么能受得起他的道歉呢? “你从来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一直在拖累你!”芊雪含泪说着,嘴角的笑变得僵硬,却不肯散去。 “芊雪!”他轻握她放在自己唇瓣上的柔荑,眉拧得更紧、更深,他不忍见她哭泣落泪的样子,他希望她的世界只有快乐,只有幸福。 同样的愿望,他忘了一切,可是对她,他的心愿始终如一。 “小雪,你该唤我小雪!”这独一无二的称呼她依旧希望是他启口叫自己的。 冷炎怔怔看着她,她的黛眉舒展开来,白皙面颊有着浅浅的红晕,这抹嫣红该是药效的作用。而那双眼睛,让他放心不下、让他再次为其倾心的眼睛,他已是牢牢记在了心间。 他伸手环着她,让她更贴近自己。第一次,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第一次在属于他们的同生花下唤着她的名字:“小雪!” 这一声呼唤她等了足足三年,这一声由他口中叫唤出来的名字她整整盼了三年,如今终于圆梦了,他回来了,他唤她名字,给她温暖,给她所有的爱,可是……她却不能伸手接受了!她的心已是不完整了,三年的分离另一个男人住进了她心里,给她填补了缺失的全部感情,三年的重逢又是那个男人选择自己一身伤痛将他的爱全部留下,自己却选择独自离开、独自伤心。面对这感情至深的男人她又如何能放的下、又如何能舍弃他来抓住眼前的幸福? 她做不到了,在今日的两次梦魇来袭时她看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她如今该要抓住的人。可是这个男人不再了,他选择了离开、选择逃离,却只为成全她。 她可以自私的不管不顾继续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可以和他相守相依回到从未回去的清风崖逍遥一生,可是……面对这样无求的男人,刀怎么狠得下心来?面对眼前这一心一意只为自己的男人,她又如何能狠下心来? 她不忍啊,她不能伤他们,不能伤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爱自己的两个男人,更不能骗他们。 芊雪泪流满面,笑靥如花,“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能再次这样叫我!”却稍稍推开他,继续哽咽道:“原谅我不能和你回清风崖了!” 原谅她到今日才看清自己的心,原谅她不能遵守他们三年前所许下的约定,原谅她…… “小雪……”冷炎愕然唤着,可眼下这样的结局他好像在来的途中就有了心理准备。如此的困顿,又是如此的明了化,这一切的发生改变只能归于他们之间空白的三年。 “你要去哪?”冷炎追问着,即使面容上的失望及难受无法掩饰,可他还是想要知道如今出了皇宫的她会去哪? “南弈!”她不想骗他。她要回南弈等那个傻瓜回来,她会告诉那个傻瓜自己不恨他,早已不恨了,甚至如今的心已是装了他。 冷炎怔怔看着,眼中的闪烁是由心底处的一阵刺痛所泛出的。 “你是在怪我忘了与你的一切,是吗?”冷炎轻声问着,若是因为这样,那么请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想起所有的,只希望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想起。 芊雪微微摇首,她怎么会怪他忘记了一切呢?他如今这个模样亦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当年他一心想要带自己离开,他就不会受玉恒一剑,就不会失踪三年,更是不会丧失一切记忆。 “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错,是我错了!我错在三年内不该对他产生感情,我亦是不该忘了你接受习惯了他的感情,是我错了!”是她错在先,忘在先。 “你……爱他?”当真是因为那个帝皇吗,当真爱上他了吗? 芊雪看着,薄薄的唇缓缓张合回着“……” “不要说!不要说出来!”冷炎慌了,这一刻他竟胆小起来。这样的答案他不敢从她口中听见。可是他自己的心却是明白的很,在他们彼此分开的这三年,即使她爱上了也是无可厚非的。 南弈皇为了皇后虚设后宫,为了皇后四下寻遍所有珍奇药草,为了皇后建造凤厥殿、菱香阁……这些都是那个冷漠帝皇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此看来他是多么疼她、重视她,既然如此,她爱上了,又有何奇怪,又有何不对? 冷炎早已听闻南弈帝皇为皇后所做的一切,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那个足以让一代帝皇做尽这等事的女子竟是她。 “我送你回南弈!”冷炎紧攥着掌心轻声说着,如今他是忘了,可并非忘记一切,至少在他再次见到她时,他的心依旧会泛起一层层的涟漪,依旧会为了她而改变自己本是淡漠处事的态度。其实,他还是能深爱上她的,只是如今他没有机会了。 “炎!”芊雪诧异看着他,可是这亦是正常。他们之间即使没有曾经的深深爱恋,却有着无法割舍的牵挂与在意。 芊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冷炎拦腰抱起她向着马车走去,摇曳的花儿两两相蹭,它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改变,同生花,同生同死。而他们,今生无缘,也许来世他们会像它们一样,早早相遇,不再分离,同生同死! 今夜,炎与雪各自面对了自己心中最真的感情,他们没有像别的生死大爱间的爱侣那般在面对改变的情感时咆哮怒吼,愤恨难当。虽然他的心有着阵阵刺痛,却是轻轻的、一点点化开与无形。 他们之间的感觉早已超出了爱,曾经因为无法相守一生他们都走过极端。穷途末路时,上天安排了另一条道路给他们走,从此陌路,再见时他们依旧有情,却失了那份刻骨铭心、生死相随的狠心与决绝。 芊雪坐回马车后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她很庆幸自己曾经深爱的是这样一位男人。 车内的珊瑚是高兴的,可是笑却比哭更难看。 “娘娘,皇上不会回南弈的!”珊瑚深深吸气,不让自己的嗓音太过低哑而让她听不清楚。 “为什么?”芊雪收回看着车帘外的冷炎的背影问道。 “皇上将凤令给了鸾皇,让鸾皇接受南弈!” 芊雪听着,却沉默了。他当真是傻瓜啊,竟然为了她而舍下一切,为何他要如此笨,如此的执拗? 珊瑚的话让车外的冷炎听得也很清楚,想必用不了多久,四国民间又会流传南弈皇为了皇后,宁舍南弈不顾,江山都可弃了。 冷炎沉着心情用力的甩着马鞭,星眸正视前方暗处。 他们并未走多远,敏锐的听觉让冷炎警觉起来,本就冷然的面色因四周的动响更加的阴沉。 即使未见林中人也知道他们人数众多,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而且全都武装向着林外赶来。 “坐好了!”冷炎沉声出口,他不想和那些不知名的人随意动手多添伤亡。若是能避过和那些人的正面冲突最好。 车内的她们听出了冷炎嗓音中的不妥,芊雪侧首看着车外,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埋伏!”冷炎简单回着,马鞭落下更急。 珊瑚急了,紧张的抱着芊雪,更是担心的睨了她一眼,她不想再此时此刻有事发生,若是这样,不紧耽搁她们回南弈,更是对身受重伤的芊雪有着危险。她不想她出事,谁都不能出事,他们都必须好好的,活着回去。 珊瑚的希望没能实现,冷炎的期望亦是如此,林中的大批人马一涌而出,却在见到冷炎疾驰而来的马车时亦是惊了。 一时间嘶鸣马叫骤然响起场面有些混乱。 “大胆!”为首的男人戾声吼着,却并没有杀意腾出。 冷炎急急勒紧马缰迫使马儿停下,对面前马背上的男人置若罔闻。他稍侧身体问着车内的芊雪道:“有没有受伤?” “没事!”芊雪忍着不适低声回着,珊瑚见芊雪腹部纱裙染红,亦是启口,却被她急忙拦下。 芊雪捂嘴珊瑚的檀口眨着眼色拼命摇头,她不想在此刻还让冷炎为她担心。珊瑚着急的看着她腹部纱裙迅速被血染红,泪吧嗒吧嗒的掉下。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撞我们的马?”男人见冷炎无视自己更是火大,官腔味儿明显的很。 “让开!”冷炎没有时间与他们多做唇舌之争,眼下他要送她回南弈,更是不愿耽搁她分秒时间。 “放肆!惊扰了我南弈国良驹竟还敢口出狂言?”为首男子不依不饶,更多的是脸上挂不住。他没想到冷炎竟然能当着东鸾黑翼及他南弈一百将士的面如此傲慢无礼。 “让、开!”冷炎已非当日的冷炎,亦可说,如今的冷炎才是当年江湖上真正的雪阎王。他救人尚且有三不医,可想而知他也并非好脾气之人,只不过,曾经的飘逸寡言,柔情暖语只给了一人。 “娘娘,刚才他说南弈!”珊瑚低声说着,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般,视线却落在她的腹部。如今结痂的伤口裂开了,她们更是不能在此多加浪费时间,既然那个男人说是南弈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芊雪稍稍点头,她也听见那个嚣张惹事的男人提到南弈了。 不用芊雪多言,珊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神气的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冷炎看着珊瑚的举止也不阻止,像是在静观其变,若是她有危险,眼前离珊瑚最近的几十人都会死。 只是,她是不会有危险的,男人在看清珊瑚模样时已是吓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自是认得珊瑚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更是皇后最宠爱的小妹妹。 “姑、姑娘?”男人颤颤唤着,所有南弈将士亦是在同一时间全都跪下,心中已然明白车内还有一位女子,那便是他们弈皇最为疼爱的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月千岁千千岁!”众人行礼,在这夜下、清冷之地却显得很是气派。 芊雪依靠车声,虚弱喘息,身上的痛在渐渐蔓延,她忍住不让车外的冷炎发觉自己的异象咬牙低声道:“起身吧!”清灵的嗓音如细细泉水涌入人心间,他们自是知道她是一位怎样的貌美清浅女子,身为南弈子民能见她绝世容颜的亦是只有皇宫中人。 珊瑚侧身看着停下的马车,垂下的车帘为她遮去了此时的痛苦神情,可是珊瑚知道。 冷炎看着前方的南弈将士及身着黑色铠甲的人们,目光冷冽。如今这些人不呆在宫里出现在此处让他心生疑惑,而珊瑚亦是猛然回神,提着嗓音抓着刚才叫嚣的男人急声问道:“可是出来寻皇上的?是不是?” 珊瑚的话解开了冷炎心中的疑惑,他侧首看着微微飘动的车帘,他知道芊雪亦是被珊瑚的话惹的紧张起来,此刻她一定在屏气听着这个男人的回答。 男人才起身,又不得不赶忙跪下俯首跪地道:“卑职是奏鸾皇之命出宫寻找皇上下落,只是这林中并未寻到皇上踪迹!” “娘娘……”珊瑚闻声朝着马车唤了一声,是似再问她怎么办! “继续说下去!”芊雪深呼吸,试图让身体的痛能稍稍缓和些,她希望自己能坚持到见到那个傻瓜,能亲眼看见他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鸾皇和青大人在下游继续寻找皇上,眼下我们就是要和他们会合去的!”男人说得清楚,不敢有一字相瞒。 “炎,我们去下游!”芊雪低声说着,素白的手已是被自己腹部的血染红,她紧按着流血不断的伤口,不断浅浅吸气,额间溺出冷汗沾湿鬓角发丝,浸湿颈间百里衣裳。 “好!”冷炎星眸垂下,他又怎么会不知他此刻的担忧以及这想要压抑却无法瞒过他耳朵的痛苦喘息呢? “你们在前面带路!”珊瑚向着地上的领头男人吩咐道,随之快速转身进入马车去照顾受伤的芊雪。 珊瑚上车之际冷炎无声拉住她的手腕,从胸襟内取出一瓶药递给她,示意让她给芊雪涂上。 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如此的敏锐细心,为了不让芊雪多担心,珊瑚不声张的接过冷炎的药瓶,重重点头谢他。 原本寂寞上路的他们此刻多了数百人,马蹄马鞭叫唤声夹杂在一起打破了这清幽宁静之地。 浩浩荡汇的一支队伍齐齐向寒潭出发,车上的珊瑚拧眉为芊雪上药,她看着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此时却流血不止,心不忍,更是痛着。 “别哭!”她孱弱说着,如今马蹄声很大,她才敢稍稍将嗓音溺出喉间,却不知道车外的冷炎已是知道她的顾忌。 珊瑚并未说穿,她只是惯性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滴落。 月潭至寒潭只有五里路程,而寒潭的密林对冷炎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毕竟他在这里整整生活了三年,而今故地重游他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大家一心想要快些赶到寒潭与另一半黑翼骑兵相会合,赶路的速度自是快很多。 半刻钟的时间他们已是置身寒潭,瀑布寒流昼夜不息的响着,而空地处只见黑月被牵绑了树下,鸾皇及其他人仍是不见踪影。 “皇后娘娘,他们定是还在林中寻找皇上,属下这就带人进林增援!”依旧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俯首恭敬对着垂下车帘的车厢启禀着。 “好!” 众人得到命令全都下马进林寻找,黑翼虽然身着沉重铠甲,速度却比南弈的侍卫快很多,顷刻间那金属响声便消失在了他们周边。 车内,芊雪上过药后身体的疼痛好了很多,待那些人走远后,她才抬起染有干涸血迹的纤掌,撩开车帘分出一道窄细的缝好让自己能看清外面的景象。 隆隆水声震耳欲聋,芊雪看着前处飞流而下的瀑布感触颇多,曾经,车外的男子答应带她来下游感受这澎湃气势的,虽然晚了三年,可是他们还是一同来了。 原来,这里真的很特别,依旧和月潭上游一样是块清美之地,虽然有这瀑布水声日日奏响,却也是一处让人想要止步歇息的地方。 “我带你进去!”冷炎下马看着车内出神的她轻声说着。自他们从皇宫出来也赶了数个时辰的路,眼下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他想带她去自己曾住过的那间木屋休息一夜,待天亮后那些侍卫若是林中找不到弈皇,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承诺直接送她回南弈皇宫。 芊雪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和有着血迹的衣裳,一时犹豫了。 若是此刻出去,他定会担心的! 芊雪垂首想着,可冷炎已是将车帘全都掀开,一把抱起她却不看她,径直向着林中赶去。还是呆在车内的珊瑚知道自己赶不上他们也就没有进林。眼下,至少她有黑月相伴,也不算太过孤独!她看着前处不停来回踱步的黑月,只好暗自安慰自己。 冷炎一路施展轻功,木屋离林口距离并不短,若是慢悠悠的步行起码一个半小时,而那些四下寻弈皇的将士没有三个时辰是到达不了那间木屋的。 然而,若是他们能再早些,比眼下赶路的速度再快些,也许她能见到他,更是可以告诉这个傻瓜如今她的心意,可是,却晚了…… 玉恒静立在木屋门口,手臂上的血终于停了,可是他的目光却失了焦距及神采。他木讷看着前处,木屋四周的数百黑翼全都静匿身与暗处,眼下谁都不敢用力喘息,哪怕是那些生活在林中的畜生,此时此刻它们也好似明白四下的危机,亦是不敢随意在林中逃窜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冷炎横抱芊雪一路飞跃,许是赶了一小段路芊雪放下了戒心,她靠在他的胸膛浅浅睡着,而他终是垂眸看了她的身,腹部伤口处雪白的纱裙早已被血浸湿染红,这触目的嫣红像是利刃在挖他的心扉,在控诉他当日的无心一剑。 冷炎紧拧剑眉,不吱声。 飞跃半晌后,冷炎发觉木屋之地有着杀意,而且甚浓! 他停止继续往前,随意选了一棵粗壮枝桠为落脚点抱着芊雪静观其变。本就睡的稍浅的芊雪缓缓睁眸,他的俊颜顷刻映入眼帘。 “别出声!”冷炎轻语道,看了一眼醒来的她又将视线看向树下不远处的那片空地。 芊雪微愣片刻,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黛眉隆起。 是他? 她轻轻推了冷炎的胸膛示意让他放下她,这样抱着她站在枝桠上亦是不安全。 冷炎明了,动作轻柔放下她,又揽着她的腰肢让她能站得稳些。 两人静视树下的一切,只见玉恒亦是不动不语的站在木屋门口,面色沉冷骇人,像是他此刻正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倘若爆发,那周围暗处的那些黑翼怕是要折损一半了。 芊雪紧张看着这时的玉恒,掌心都渗出了汗。他这样嗜血压抑的神情让人胆寒,芊雪的呼吸都跟着急喘起来。 细弱的呼吸声在木屋几米外的枝桠内,可这几乎是不可闻的响声玉恒竟然也能听到。 一直沉静伫立的他好似尘封多年的石雕,猛然抬首看向他们时,锋利的目光透过繁密枝桠准确锁定,顷刻间那鬼魅的身影急跃而来,惊得芊雪怵然叫唤出声。 熟悉的清亮嗓音,熟悉的雪白纱裙,还有那直直掉落的身影…… “小雪!” “芊雪!” “……” 这一刻的掉落冷炎想起那日她从殿顶亦是被他一掌震开的,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那一幕,想起了那一日! 原来,有些事不需要强求的,该来的总会来,该想起时便会想起了! 小雪,他的小雪啊! 玉恒在发现是她时已是强硬收回掌劲,出掌的一半内力被逼回自己体内,反倒伤了自己,不过他还是及时揽到了她纤细无骨的柳腰,将她牢牢揽进自己的胸膛稳稳落地。 他咽下口中的腥甜紧张问着怀中的她道:“伤到没有?” 他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枝桠上的人是她,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他发誓! “没、没有!”芊雪惊魂未定,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吓着她了。 “小雪!”冷炎紧跟而来,一把揽过她,神情没有刚才的冷静沉稳,在他想起一切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像刚才那般隐忍自己心中的情感呢?如今,怕是难了。 “我没事!”芊雪知道冷炎担心,因为环在她腰腹的大掌不由的紧了几分,一直淡漠的俊颜也是一脸惊恐。 他当然是害怕的,眼下亦是后怕啊!若是她在自己面前出事,他该如何? 玉恒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心,又痛又酸,如今他们为何要出现在此,为何偏偏要在此刻出现?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最后惩罚吗?让他们离开,给他们双宿双栖,却依旧要让他看见、让他亲自体会玉熙口中所说的那种,比起锥心刺骨更痛的痛楚吗? 如今他终于知道玉熙是对的,即使他现在逃离他们,他们依旧幸福的出现在此刻,好似在告诉天下所有的人如今他们相聚了,以后依旧会相依相守下去。 “为何要来?”玉恒敛回心中的翻腾滋味,瞥首不去看他们此刻彼此担心的神情。 他的问题倒是问住她了。她为何要来?她是来找玉熙的,可是这样的话却无法对着他的面说,更是无法当着冷炎的面再次启口,她是如此的懦弱,即使到了下这个时辰,她还是在顾忌,还是不够洒脱。 白芊雪,你要到何时何地步才有坦然面对这一切?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你的心如今向着谁,装的是谁,爱的、又是谁? “可有弈皇的下落?”冷炎紧搂着她帮她问着,如今他想起了一切却不能告诉她,因为他们已是在月潭同生花下说好了,她要回南弈。如今她所做的选择是陪伴她三年、照顾她三年的南弈帝皇,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舍得为难她、让她难做? 冷炎,你还是如此的温暖,这样的感情也许是集于两世而来的吧! 冷炎,也许这个世间你才是最爱她的人,你才是最珍惜她的人,可是,因为这空白,终是让人给填补了去! 冷炎,愿来生你们能再续情缘,愿今生,你能幸福!为了她,亦是为了你自己! 冷炎,如风飘逸洒脱的男子,如仙俊美如斯的男子,你,定会幸福的! 他的启口无疑让玉恒心头一惊,他们要找玉熙? “你想怎么样?”玉恒反问冷炎道,黑眸染寒。 “只想和他说几句话!”冷炎冷漠回着,既然他想起了一切,定是想起了当日就是由眼前这东鸾帝皇的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的,如今与她的错过也是间接由他一手造成的。然而此刻面对玉恒他能如此淡漠冷静,也只因他是冷炎,是不愿身旁女子担忧的冷炎,如若不是,他一定会亲自还他的一剑穿心! 玉恒狐疑看着冷炎,又将视线看向沉默的芊雪,此刻,她亦是在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答案一般。 “他走了!” “去哪了?”芊雪问着,双目焦急看着他。这一刻她的紧张是那么明显,让玉恒竟然恍惚了。 “西方!”玉恒如实说着,星眸看向密林西处。 她要的答案从玉恒口中说出后,芊雪便向着密林西处跑去,伤口是灼烧的疼,脚步是灌铅的重,可是她还是迈着步子向那个方向跑去。 玉恒震惊看着她,那没有犹豫片刻的倩影竟是如此急切,一直搂着她的男人亦是一脸的平静,虽然他的眼中闪过了伤痛,可是却未阻止她。 到底这一夜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好似变了,眼前这个男人亦是变了,而玉熙,也是! 玉熙倒下后他就用自己体内的蓝魄血救他,虽然救醒了他却无法帮他将体内的剧毒解清,想必这世?br /gt; 凤颜妆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49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49部分阅读 世间上也无人能救他了。 玉熙带着残损不堪的身体最后求他,希望他能别管他,希望他能接下南弈,最后,更是让他答应他,不能为难她!他的一生第一次求他答应的三个愿望,她是其中一个,亦是最重要的一个。 “为何让他走?”玉恒看着芊雪奔去的方向问着。 “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愿成全!”没有任何理由,只因她要的。 多么简单,却是那么的难!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男人为她这么做过,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玉熙。同样压制心中的感情,宁愿自己痛苦伤心,却还是要成全她,只因,她想要的。 玉恒听着,心在笑!如今他真的是输得心服口服了!相比这两个男人所承受的,他的这点伤痛心碎算什么? 罢了,罢了! 玉恒转身,未在继续说下。一袭明黄染血的龙袍缓缓消失在林中,一旁的黑衣尾随其后,安静的消失在他眼前。 一路奔跑的芊雪已是力不从心了,腹部的伤因为冷炎的药才会减轻痛楚,可却非是痊愈之身,剧烈的动作仍是让她痛苦难当。 她跑了好一段路,虚弱的身体只能靠着树杆急急喘息,天在渐渐微亮,新的一日即将到来。 “玉熙!”她唤着他的名字,她跑不动了,如今她只能唤着,凭借此时所剩的力气全力唤着他的名字。 稍停片刻,待回音散去后她又放声唤着,汗水缓缓滑下,晨光照射下来,点亮了她的泛白的容颜。 前方不远处的玉熙听到了,可是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 从木屋离开后已有好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才走了百米,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可是至少这一刻他高兴,因为他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了。 玉熙靠着树根弯膝而坐,仰首看天,薄唇有着浅笑! “雪!”能在弥留之际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他兀自想着,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渐渐淡去! 雪白的发,苍白的俊颜,唯有那薄薄的唇瓣是嫣红的。 “玉熙!”她站在他身后唤着,她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她想要知道那个靠坐在地的白发男人是不是他,可是在她启口唤出的那一秒她就知道,他是他。 他的背影她怎么会忘记呢?就算那一肩青丝已然不在,可是那样的背影她无法忘记啊! “玉熙!”她庆幸自己坚持寻来,她庆幸他还在这等她没有走远,她更是感激上天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告诉他自己心意。 两次的呼唤,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却没有回头。 玉熙扬起凄凉的笑,当真人在死时能听到最挂念人的声音啊!他是不是要死了,如此孤独的死在这里? 然而,他不知,如今他听到的叫唤并非死前的回光返照,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来找他了! 芊雪缓缓走近他,每一小步都是沉甸甸的,她为此刻白发的他而心痛,为了自己伤他至深而懊悔! 近了,她就在他身后,只有一臂之遥! 玉熙听到动响,带着最后的疑惑转身看去,这一刻,他惊住了! 他的雪啊,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自己,如今她来了,离自己是那么近! 他看着她泪流不止的眼睛,看着她泛白近容颜,看着她腹部染血的纱裙…… 这是真的吗?若是梦为何如此真实,为何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她的眼泪滑落滴下的声音? 玉熙伸手撑起自己无力站立的身体,他想再近些看清她,即使是梦也想在自己最后的一瞬间将她抱紧,也只能是在梦里他才敢如此大胆! 他站立后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本是无力的身体这一刻揽着她身体时却是那么用力,他想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想将她藏进自己的骨血,想永远永远的这样一直抱着她不愿松手。 无声,万物都静了! 黑与白的发丝交落在了一起,俊挺的身体内有着纤细倩丽的身躯,远远看去,他们已是融为了一体! 芊雪抬首揽上他的劲腰,亦是抱住他! 她的触碰让他恍然回神,他猛然放开了她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的她! 不是梦? 这是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玉熙!”芊雪低唤一声想要伸手碰他,让他不用如此紧张,如此的苍然无措。可是他却害怕的逃离她! 看着她伸出的手他本能的快速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如今自己这副模样怎能让她看见,刚才自己又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用力抱着她?他不能啊,他不能再如此深陷下去,他怕自己在死的那一刻都无法放下她! 玉熙错愕看着,薄唇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转身离开,离开有她的世界,远远的逃离,选择静静的等死! 然,身体的离去却无法远离心的距离!在他转身那一刻,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站住!”芊雪急唤出口,她看着这个傻瓜转身,看着他想要逃离,她亦是心痛啊! 身体因她的一声叫唤停在了原地,却是背对着她!拳,紧了再紧,心,拧了再拧,痛,从未断过! 芊雪没有上前,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僵硬的身体伫立在前处。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逃?”她问,泪不止! 而他只能深深吸气来缓解心中的痛,却是无用! “为何你要来?”为何要对他那么残忍,为何就连最后的卑微离开都不愿成全他? 他反问,磁性低哑的嗓音一如从前那么好听,面容却是掩不住的伤感! 她噤声,看着他的背影,面对他的这个问题她只是静静看着他,任凭眼泪模糊她的视线! 终是没能说出口啊!玉熙亦是无声浅笑,淡淡的扬起那凄凉悲伤的笑,眼眸晦涩无光。既然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来找他,那他又何必再停留此地? 对上她,他只有胆怯、只剩卑微! 玉熙咬牙狠心,迈着步子往密林前处走去,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不能再留在有她的地方,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回头将她牢牢捆缚在自己的身边,他怕自己会自私的永远抓着她,永远都不让她离开! 身影在她眼前渐渐走运,留给她的是一个白发飘飞的身影,是一个一身落寂孤独的身影,是一个带着满心伤痛及不舍的身影啊! 她亲眼看着、亲身体会着她曾今所受的痛,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他所受的一切折磨,才知道曾今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 “玉熙!”她低唤,是无力的,轻声的叫唤! 别走!请别走! 心在呐喊!虚浮的脚步随着心的呼唤上前了两步! 心,好痛…… 芊雪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眼睁睁离开,再也无法感受这样的心如刀割!她忍着伤痛向他跑去,她要告诉他为什么自己会要来找他…… 玉熙走得并不快,虽然他很想逃离有她的地方,可是却依旧留恋有她的地方! 很快,她就追上了他,在他步履蹒跚之际她从身后抱住了他,彼此的身体猛然撞击,她的身紧紧贴着他的背,好似这样的距离还不够,她还想再近些,近到彼此的心能紧紧相贴。 “你这个傻瓜!天下最笨最大的傻瓜!”她哭着,任由眼中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裳,环在他腰腹的手更紧。 玉熙低首看着她素白染血的手如此禁锢的环着他,她的体温透过他的背渐渐煨暖他的心。只是,眼下的这刻温暖是真实的吗?若是,又能维持多久? “别走,别在我眼前离开!”芊雪咽唔说着,这番话她亦是提起勇气说得,却是无怨无悔了! “雪……”他低喃唤着她。 “答应我!答应我别在我面前转身离开,别留下我一人在这里,答应我……” 玉熙听着,眸光因她的话在跳闪,垂与身侧的手却僵硬抬起将她的素手掰开。 他转身看着她,眼中装载了今生对她所有的疼惜与爱怜,话,如鲠在喉,却不得不说。 “你该幸福的!如今冷炎回来了,你该笑的!”他轻柔擦拭她眼角的泪花,为她最后一次拭去她眼中的泪,可是她的泪因他的话落得更急! 她摇首,如今他要离开,她怎么笑? “没有你我怎么笑,怎么幸福?”她仰首问着,上前一步抓牢他的手问着。 “雪……!”他不敢置信的微睁黑眸看着她,几丝白发在他的唇瓣飘飞。 “你说过我在哪你就会在哪,你说过你不会让我孤独的,为什么你要选择离开,为什么你要食言?”芊雪不让玉熙开口,她继续哭泣说着:“为什么你要那么傻,为什么你不再问我这三年过得可幸福,为什么你不问了?” 白皙的面容早已被泪水染湿,她的视线也是如此,可她的心却清楚啊,她清楚知道自己最在意,最不想失去的是谁了! 三年里她的回忆同样珍贵,短短三年却是她两世最大的幸福!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一直对自己宠爱至深,为了这短暂幸福他亦是义无反顾,一心一意! 如今,她明了了,回头找来了,为何他却要放手离开了? “有他在你会过的比谁都好!”玉熙正视她的眼睛说着,最后一句话是将她将还给那个男人不给自己一点回头的机会,而他也相信冷炎能做到。 “不会了,这里有了你,再也不会了!”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不眨一下的看着他说着。如今心里装了他,她还如何能像从前那般和冷炎离开呢? 玉熙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番话他等了多久了?而今却终于成真了。 “我们一起回南弈好不好?”她看着玉熙呆愣错愕的看着自己轻声问着,征求着他的意见。 玉熙很想说好,很想答应她,可是却不能啊!体内的毒无解,回去仍是只有一死,如今能知道她的心也有了自己,够了! “和冷炎回清风崖吧,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他淡淡说着,心在滴血! 玉熙说着,抽出了自己被她握着的手,再次想要转身! “若是你离开,我会恨你,我会恨你!”芊雪强撑着最后的希望,若是就连恨他他都不在乎了,那么当真他们之间无法重来了。 恨,对他而言是多么沉重的字眼!一字‘恨’让他伫步,身形一怔,却仍是迈开了步子。 ——雪,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施舍,我要的是你的爱! ——我等你等了很久,爱你,亦是很久,如今我再也无法等了,我会离开你很久很久,希望你能幸福! ——天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楚啊!即使你要恨,我也甘愿接受!因为,我爱你,真的爱着你! 决绝的转身,他在心底对她说着无法启口话语!这样的情,来自何处,又将归于何地? 然,她看着他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开,木讷、无神!心——麻木! 一直在坚持的,一直想要挽回的,可是这样的局面只是在告诉自己,她错了! 一人的驻留,一人的渐渐远去!风在他们之间徘徊呼啸,落叶为他们哭泣悲伤! 这是否就是在告诉她:错过了想要回首,很难! 芊雪看着他,随后只能缓缓抬首看着早已明亮的天际,云层在湛蓝的天空自由漂飞,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就天空中的一朵浮云,一朵无情无爱,自由漂飞的浮云! 泪,顺着她眼角的泪痕滑下,滑入她的云鬓发丝,沾湿她的一肩青丝! 雪白的身影缓缓倒下,一声闷声过后所剩的只是她衣裙被风扬起的声响,而她失去了所有感知,不会再痛、不会再难过,一切都结束了…… 温暖渐渐包围她,越来越多的温暖紧紧偎着她的身躯、她的心!耳际的急唤有着颤抖与惊慌,如今还有谁会如此担心她,那般不舍她? “睁开眼睛,求你睁开眼睛!” 听到呼唤的她缓缓睁眸,面颊依旧潮湿。 “别走……”朦胧的视线看不清他的俊颜,可是她知道是他。他还是不舍得的,她知道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不走,死也不会再放开你!”玉熙哽咽说着,揽着她无力的身体他才知道真正失去她时这样的恐惧及不舍远比刚才转身离开要强烈的多。这样恨不能以死相随的心情来的是这般的猛烈,看着她听到自己承诺不走后露出的无力浅笑,他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傻! 一夜的奔波,一夜的担心,一夜的挣扎她亦是痛苦的,身体已是到了极限。玉熙抱起软下的她向着刚才的木屋赶去,自己本是身体虚弱,可是为了她,眼下却奇迹般的走的飞快。 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它可超越一切,战胜一切,哪怕是死亡! 一路上玉熙一直唤着她的名字,他希望她别睡,千万别让他后悔终生! 百米外,玉恒早已离开,而冷炎却一直等着芊雪将那弈皇找回一同离开。 飘逸的身形站立在木屋外,视线看着西方。 终于,他看见了他们,可是心忽的沉重起来。刚才她还好好的,为何眼下却让他抱着回来了?而他的头发为何全白了? 玉熙自是也看见了他,遂唤道:“救她!” 冷炎疾步跑去,接过他手中的芊雪直奔木屋,玉熙紧跟其后依旧不放心。 良久,坐与榻边的冷炎沉着脸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担忧蹙眉的玉熙道:“她没事了!”她的昏厥只是失血过多,情绪浮动较大引起的,只要好生静养几日就可恢复。 “那就好!”玉熙看着榻上的芊雪视线未移半分,语气冷冷淡淡却是松了一口气。 “把手伸出来!”冷炎起身对玉熙说着。 “不必了!”玉熙明白他是想为自己把脉,不过自己也是精通医理的,如今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冷炎也不再征求他的意见,他走近玉熙抓住他的手腕,“你中毒了?”冷炎挑眉问着。他体内的毒素在不正常的向着心脉扩散蔓延。 玉熙没有挣扎,平静的侧首看着冷炎道:“剧毒之最!” “紫魄?”能称为剧毒之最的世间唯有紫魄。 玉熙不语,却默认了。 这种毒无解,可那是在曾今,眼下,冷炎能解。 冷炎松开他的手腕,剑眉逐渐舒展开来恢复到以往的冷漠。 “你有答应我一件事吗?”玉熙沉声说着,星眸睨了一眼榻上的芊雪,随后再看向身旁的冷炎。 “请讲!” “照顾好她!” 冷炎看着一脸沉痛的玉熙,冷漠道:“既然放不下她又何必假手于人?” “她受的苦够多了,她想要的我已是给不了了!”玉熙也不想啊,这样的请求换做是从前他宁死也不会说出口听,可是如今却只能这么做了,一旦毒素流入心脉,他唯有一死。他不想她再活在伤心痛苦中,不愿见她流泪不止的憔悴容颜,他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笑常在,能过的比谁都好。若是这样的愿望能够实现,他宁愿用自己的来生交换。 冷炎自是明白玉熙在担心什么,遂淡淡道:“若是不想让她再次伤心难过,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出口!” “呵,我还有以后吗?”玉熙苦笑,眸光无色。 “你的毒还未到心脉,若是再耽搁两天,你当真是没有以后了!” “你能解?”玉熙侧身急问着,听他这样的话分明是有办法帮他解毒的。不过他又很快淡定下来,他怎么忘了,纵使眼前的这个男人称为雪阎王,却不是真的阎王,纵使医毒本事再高也无法解清紫魄的余毒。 冷炎瞥了一眼玉熙,看着他的神情由惊喜到眼下的淡然,他知道他定认为这世间无人能解紫魄的毒。 “由忆香及敛心菊所制成的冰魄就能解你身上的紫魄余毒!”冷炎说出玉熙的不解。 冰魄?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不过他知道敛心菊和忆香,当年丝颜就是为了帮他寻找忆香而进入怨谷导致百毒侵身,最后被残毒所噬五年才离开人世的。 玉熙略带惊讶看着冷炎,他不相信竟然有人能进入怨谷而活着出来的。 “若是不想她担心,今日开始我会为你解毒,不过你亦是要承受毒食百骸之苦,这期间若是你能挺过,你身上的紫魄残毒自然能解清,若是你熬不过则会当场毙命,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甘愿一试!”玉熙想都未想就说出了口,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一试。为了能与她共渡一生,毒食百骸又有何惧? “你无需这么快就回答。两日时间,你可以仔细想清楚!” “不用两日,我已经决定了!”玉熙断然拒绝。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现在就开始吧!”冷炎也不再多费唇舌,其实若是换成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这样的决定。 “解毒需要三日,这段期间你只能靠自己!”冷炎说着解毒中会有的危险,让他有着心理准备。 “可以!只是在此之前你能否再帮我一次?”玉熙语气稍稍软了几分,眸光看向芊雪,而这一眼冷炎已然明白。 “你放心,这三日内她不会醒来!” “多谢!”玉熙淡淡谢他。 冷炎不语,覆手走出了木屋外。玉熙不舍的看了一眼芊雪也离开了房中。 两人并肩向着林口走去,出林后守了一夜的珊瑚见他们走来小脸带泪含笑,原来他真的在林中,他们找到他了,太好了! “皇上!”珊瑚跳下马车急急向着玉熙他们跑去。 “太好了你没事,娘娘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你不在的时候娘娘很担心你!” “怎么娘娘不在?”珊瑚咽唔说着,发现芊雪不在他们身边时哭泣声有了收敛,脸色顿时煞白。 “她没事,眼下就在前处的木屋内,你现在去找她,好好照顾她,三日后我们会去找你们!”玉熙淡淡说着,将芊雪一人留在木屋三日他是不放心的。 珊瑚怔怔看着玉熙又看向冷炎。待冷炎也点头时珊瑚才应声,不再多问多言,提起碍事的裙摆向着林中他们说的那间木屋跑去。 珊瑚走后,冷炎淡淡道:“开始吧!” 玉熙点头。 眼前的这池潭水是冰封体内毒素的最佳之地。只要他能在这池中待上三日,每一日能要潭底屏气两个时辰,再加上冰魄的药效,毒自然能解。不过在解毒的过程中,寒毒会入侵身体与体内的紫魄余毒抗衡,以毒克毒时要承受的煎熬与痛苦只能全靠自身,旁人无力帮忙。 “将这颗护心丸服下!你内力全失,一旦余毒被寒毒所牵制时也就是关键时刻,若是你有撑过三个时辰,毒自然能解!” “多谢!”玉熙接过药丸服下不再耽搁时间,褪去身上衣物后纵身跃入寒潭中,潭底最深处也就是寒气最重的地方,眼下他必须待在潭底三个时辰先冰封体内流窜的紫魄余毒,然后配合冷炎的冰魄…… 一切都很顺利,寒潭边缘冷炎守着潜入潭底的玉熙,而林中则有珊瑚看守着昏睡不醒的芊雪,若是他们之间今生真的有缘,那么三日后他们必定能够重逢相守。 朝阳晨光,残阳夜幕相替交错,时间在一日日的过去,林中只见一较小身影每日出来采摘果实,而入林口的寒潭畔除了第二日的那声锥心吼叫外亦是再也没有动静了,一直待在潭边的那抹白衣身影也不见了踪影,永远无法平静的寒潭一如几日前一样,白发男人也寻不到了。 第三日 从破晓的晨光到眼下的日落西山,珊瑚一直站在屋门口等着那两位俊美男人的归来,可是她从一刻等到一个时辰,从一个时辰等到了眼下,心在等待中变得不安焦躁起来。 房中的芊雪渐渐醒来,冷炎走时给她服下的药效在逐渐散去,沉睡三天的身体变得无力,可是腹部的伤口处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芊雪屈肘起身,脚洒点地想要下榻时身体却支持不住自身的重量又跌坐在榻上。 芊雪看着敞开的门,外面珊瑚此时正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珊瑚!”芊雪唤了她一声,试图再次起身。 珊瑚闻声跑进来,脸色有喜有忧,“娘娘你醒啦!” “嗯!他呢?”芊雪对她轻轻点头,问着玉熙的下落。 “他……他们在外面!”珊瑚顿了顿,又机灵的撒谎道。 “扶我出去!” “娘娘,你刚醒还是先坐会,我去准备晚膳等皇上他们回来!”珊瑚退了一小步不去扶她,站在她面前说着。若是她扶她出去那不是就告诉她自己在说谎吗?珊瑚定是不能答应她。 “冷炎也在吗?”芊雪看着珊瑚问着。 “嗯,他们……他们都在!”如今问她她也不知道,已是有三天未见到他们的踪影了。 “那就好!”芊雪放心似得垂首,这句话是似对着自己说的。 “娘娘,你先坐会,我去准备晚膳!” “好!”芊雪也不再执意非要起身出屋。她安静的会在榻边等待他们归来,等自己的体力逐渐恢复。 珊瑚心中舒了一口气,逃跑似的离开木屋。 眼下她已经醒来,可是他们却还不回来,若是时间一长一定会让屋内的芊雪发觉的。珊瑚想着,慌了。 她不能出林去寻找他们,又不能进屋告诉芊雪真相,实在是陷入了两难之地。 傍晚来临,林中的鸟儿相继飞回了巢中,一天的觅食飞寻也告一段落,可芊雪等的人却还未回来。像是有所察觉的她再也不像刚才那样乖乖呆在屋里等了。 身体已是恢复了力气,她起身走出屋外,看见的却是珊瑚紧张的伸首眺望前处,而她口中所说的男人根本不在。 珊瑚感觉到身后有人看她,转身时已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屋内的女子,可是…… “娘娘!”这片林中只有她们,不是芊雪还有谁会看着她呢? 珊瑚双掌相握不安的唤着她,小脸有着难堪。 “他们都走了,是吗?”芊雪小心问着。一定自己伤了他们两人的心,如今他们谁都不愿再理她了。 “不是的,一定是皇上和先生有事耽搁才会来晚的,他们答应我今日会来找我们的!”珊瑚看着她眼中隐含的泪解释,更是安慰她千万不能乱想。 芊雪沉默流泪,她知道他们都是心软之人,即使要走他们也不会告诉她的。 “娘娘,你别哭!皇上一定是有事了,他是那么在意你,一定不舍得将你留在这里的!”珊瑚走近她说着,小脸也沉重起来。 “他不会在意我了,是我伤了他!”芊雪垂首低语道。她想起当日他决绝转身时的那一幕,若是他还在意怎么会在她启口让他留下时还要离开? “我怎么能舍得将你丢下?”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芊雪猛然抬首看着前处向自己走来的男人,面容上满是震惊,清眸中的泪缓缓滴落让她看清了他的俊颜。 珊瑚闻声回首,喜道:“皇上!” 玉熙嘴角带笑朝她走来,珊瑚自是自觉的退至一旁。 “为何要哭?”他走到芊雪面前低声问着,面容柔和,修长的食指拂去她眼角的泪。 芊雪仰首看着他,清眸中的泪越来越多。 玉熙蹙眉,眼中是满满的不舍,他来不及擦拭她急落不断泪水,只能…… 他俯身吻着她的眼角,想要用他柔软的唇吻去她眼中的泪,苦涩冰冷的泪滑入他的唇齿间却如甘泉般让他贪恋! 猿臂紧紧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而她亦是伸手回搂着他,紧紧贴在他温暖的胸膛。 细碎的吻变得深情,泪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他的温度,他的深情安抚了她方才不安的心。 良久,玉熙稍稍松开她,却没有放下放在她腰际的手。他垂眸柔声道:“这生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即使有一天你后悔为我寻来,我都不会再放开你!”如今他有完好的身体,他的心亦是不曾变过,他能给她一切想要的,所以,他不会再放手,不会在做这天下最大的傻瓜。 芊雪浅浅扬起笑意,钻入他的怀里!他的心跳是正常的,是强而有力的,他没有骗她。 终于,他们在夜幕下相逢,以天地为证,此生他们彼此不放,永远相依! 重获幸福的他们并未直接回南弈,一路上他们游遍大江南北,去了很多清美之地,还特意去了西昭,那是玉琪见到他们时已是明白了一切,心也豁然开朗!其实只要她能幸福,造择谁都一样,他都真心祝福!路过北雪时遇上依依早产,当时一直守在房外的玉瑾真的很紧张,待孩子落地后他都未缓过神,产波出来后他看都未看刚才出世的女儿一眼就直盝缴系囊酪溃鞘币幌蛞员嫒荽说难┗室嗍锹冻隽嗣飨缘男腋pΑぃ茄男Ω腥咀派肀叩拿恳桓鋈恕?br /gt; 兜兜转转,芊雪和玉熙在外游历了半年,最后一站去了东鸾,从皇宫出来时玉恒将凤令还给了玉熙,送他们至宫门口时他轻语启口祝福了他们,虽然话语有些僵硬,可是这已经是他送给他们最珍贵的礼物了。 玉熙的一肩白发在服用完冷炎给的药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乌亮如墨,在他们决定回南弈时再次来到了月潭,来到那株红色同生花下。相拥的两人静静看着的前处,往事如过往云烟! “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芊雪收回远望的视线仰首看着自己身旁的丈夫问着。 “清风崖!”玉熙平静回着,并未因她的起语而有一丝气起伏神情。 “是我负了他!”提起冷炎时芊雪依旧会内疚,绝美的容颜有着一丝伤感。 “下辈子我将你还给他,今生,你只属于我!”玉熙搂着她,光洁的下颚抵着她柔软馨的发顶低声说着,星眸璀璨。其实在他心里亦是对冷炎有着感激,感激他的出手相救,感激他今生的成全放手! 幽幽轻语在此地传开,他们所说的话身下的红色花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彼此都赞同得摇摆着纤细的身姿,两朵花儿轻轻相擦,好似在诉说着悄悄话一样。 远在清风涯的他正坐在凉亭处轻奏远方,这首曲子他每日都会吹奏,这是他对她的思念,是对她的祝福,亦是对她的不舍。 分开的半年时间不知她过的可好?如今她身边有这样一位情深意重的男人他该放心的。 冷炎放下手中的竹笛,视线看着前处,那里是他为她种的遍地同生花,一片雪白之地花儿齐齐绽放,美景尽收眼底! 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为她种了遍地同生花,为她盖了青竹雅舍,虽然这一切她都不曾看见,可是他无怨无悔! 风起了,花儿朵朵摇曳,每到这个时候他身后总会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后一件轻薄的衣裳披在了他肩头,而他笑了! “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我们该回去了!”冷炎起身将自己肩上的衣裳披到了紫嫣肩上,伸出厚实的大掌牵着她向后山走去。 日落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好长,一直站在屋外等着他们的萱萱见他们携手而归,挥着手对他们盈盈笑着! 今生,他只放开她一次,来生、永生,那名与她相约三世的女子他再也不会放开! “小雪,今生我们都是幸福的!来生你将更幸福!”因为,那时她的身边有他! 冷炎看着前处的萱萱,手紧了紧身边紫嫣的纤手,嘴角扬起幸福的笑! (完) 番外 001 “小姐,快看快看!” “呀,快来看这里,小姐,你快过来看,好漂亮的簪子啊!”一路上全是那小丫鬟的嗓音,喜悦又带着极为明显的好奇,好似她看见的每一件事物都是可以令她驻步流连的。相比小丫鬟的雀跃不已,一旁白纱遮面、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只是噙笑不语静静跟着她,一时间不知她是小姐还是那身后的淡雅女子是小姐了。 “我们买一个吧?”这不,小丫鬟又站在捏泥人的摊贩前喜声问着,手中已是选好了自己所喜欢的泥人。 “好啊!”白衣女子轻声答应,毫无一点小姐架子,也正因这样,跟随她身边多年的小丫鬟才敢如此大胆。不过,她也只敢在四下没有熟人的地方能如此自由无惧,倘若两人身在府中,她倒是十分恭敬身边的白衣女子,主仆之分也尚是明显。 “真的?”丫鬟一喜,又笑着对眼前的小贩闻到:“大叔,这个多少钱?” “三文钱!”男人眉眼弯弯一脸讨好笑意,常年在这摆摊做生意,脸上早已有了招牌式的笑容。 “那我买两个,大叔算我五文钱可好?”小丫鬟竟和摊贩讨价还价起来,看的一旁的女子只能站在一旁盈盈浅笑起来。 “老板,钱收好!”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慢走!”摊贩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今天能遇上这么大方的主,遂伸手接过白衣女子递来了一锭碎银子不停向她弯腰言谢! “小姐!”这下丫鬟不依起来,蹙着黛眉撅嘴唤她。 白衣女子依旧淡淡含笑,白纱裙摆托在地上缓缓前行,清亮的目光看着街道两旁其他物品。 “小姐,那锭碎银子这可是能买下他所有的泥人了!”丫鬟嘟嚷说着,虽说他们白家是江南大户,可以不能那么大方吧,想想刚才的碎银子,小丫头很是心疼呢! “芸儿,你忘了我们和谁约好了么?”芊雪缓步停下,看着身旁的芸儿轻声问着。 “是哦,我们约了苏家二小姐了,可是她怎么还没来?”芸儿瞪大杏眸看着四周,眼下这个时辰苏家小姐应该到了呀,怎么却不见人呢? 芊雪淡笑不语,睨了一眼身边的芸儿,又将视线看向别处,薄薄的面纱下依稀能见女子的清美轮廓,那双露出面纱外的碧水秋潭早已将路人的视线给吸引了去,淡扫蛾眉、肌肤胜雪,即使有意遮掩也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绝世芳华。 而另一边,她们口中所等的苏家二小姐却是…… “我不嫁!”女子清灵的嗓音骤然在房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紧闭的房门被她狠狠一脚踹开,而房内正在商议的两人全然呆愣的侧首看着门口的她,顿时无语! “我不嫁!”女子瞪着水灵大眼再次扬声,白皙俏脸被怒意渲染绯红,饱满欲滴的红唇莹莹闪着润泽。 “爹、大哥,你们休想让我嫁给那个丑八怪!”娇美女子迈步进房,冲着房中一老一少两男人大声叫嚷道,一时间苏家大院被危险气息所笼罩着,要知道,得罪苏家二小姐,下场可是难以想象啊。 “这个……为父只是和你大哥商议商议,并未答应方家这门亲事!”面留胡须的男人有些为难说着,纵使他刚才已经决定要将自己二女儿嫁给方家三少,可眼下被她当面撞破也只能推了这门婚事了。 “少骗我,刚才我听得真切!”女子不依,撅着小嘴走近他们,随之很不淑女的坐在了两人中间,各自瞪了他们一眼,以示警告! “大哥的话你还不信么?刚才我和爹也只是商讨来着,并未决定!”年轻男子浅笑说着,剑眉飞挑,脸上是惊慌过后的随意自得。 女子睨了他一眼,无声中好似在说:信你才怪! “小妹,你的婚姻大事当然要征求你的同意,我与爹爹只是商量商量,若你真不满意,大哥更是舍不得让你受委屈的!”俊美男子淡淡说着,白皙大掌轻捏茶杯,随之优雅浅抿一口,嘴畔氧气好看的弧度。 “对啊对啊!,萱萱,今年已是二八年华了,也是时候嫁人了!”一旁的苏老爷应声附和,心里还是希望能促成这桩婚事,毕竟两家联姻,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吃亏! “哼,现在说的好听,你们让我嫁给那个丑八怪还不是为了想垄断江南所有布匹生意?我知道你们不疼我了,想要早早嫁人就不用在家碍你们眼了?”萱萱并不买账,水灵大眼微垂,说着说着已是感到委屈了,要是娘在的话一定不会舍得让她嫁到苏州去,更是不会同意让她嫁给那个丑八怪的! 男子听来,嘴角的笑一时变得僵硬,却硬是壮着胆子小道:“傻丫头,这也只是商议啊哪是不疼你?况且,大哥听说那方家三少如今可是苏州有名的俊俏公子,想要嫁入方家大户的女子可以从苏州一直排到京城呢!” “谁稀罕!想他小时候那模样我就会做噩梦。你说吧,一个人不管怎么变,总不会彻底变了样吧!我看啊,一定是苏州女子没有见过真正的俊俏公子,要不大哥你去苏州走一趟,定能将他彻底比下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俊美男子!”萱萱说了一大串,总结一句话:苏州的方家三少她是绝对不嫁的,原因很简单,小时候的模样太丑,印象已是根深蒂固难以有所好转了。 “小时候的是你还记得清楚?其实当年他也就是稍稍壮一些,别的也没什么啊!”苏老爷吃惊不小,当年方家曾来他们府中小住数月,那时方家三少确实长的稍稍圆滚些,不过那小子的五官倒是十分俊朗。 “爹!”萱萱蹙眉恼道。 “那是壮么?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差点把我压死,要不是小雪及时发现,你可早就没我这女儿了,你还说他只是‘稍稍’状些?”萱萱快无语了,特意将稍稍两字咬的特重,眼下当年的情景已是浮现眼前,想想真是后怕啊,那分量压来…… “不行!”她摇首吼着,俏脸已是拉下,当年的那份罪她可不想再受一次,被那小子一压,她的腿都断了,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呢! “我不嫁,若是你们敢答应这门婚事,我就离家出走,以后你们休想再见到我!”萱萱已是铁了心,狠话放出便是没有一丝回转余地,若是逼她,那后果自负! 两人听她说的认真,只能面面相觑,彻底打消联姻之事! 看着他们不语,萱萱满意极了,耸拉下的小脸扬起淡淡的笑意,一手挽一人撒娇说着:“就知道爹爹和大哥最疼我了!” 无奈,两人被她这么一哄,那就更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了! “好了,我该出门了,刚才和你们说着说着都误了时辰了,眼下小雪该是等急了!”说着,萱萱已是放开他们起身,嘴角的笑暗藏着得意。 “小雪?”年轻男子听到小雪的名字时星眸亮了起来,接着又问:“她回来了吗?”| “嗯!昨日回来的,如今都不知她章程何模样了,想必该是更漂亮了!”萱萱杏眸闪烁,光亮照人。 “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啊!”男子答应的爽快,一别七年,当年的小丫头不知道长成何模样了,是不是还是那般善解人意、清灵淡雅呢? 想着,男子嘴角亦是扬起浅浅的笑,眼中是满满的期待。 兄妹俩骑马出发,虽是在尽快赶去和芊雪碰面,却还是让久等的芸儿失了耐心。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芸儿撅着嘴左顾右盼,大大的双眼盯着前处他们的必经之路,小脸已是夸下道:“小姐,苏小姐该不是忘了和你有约了吧,我们都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了!” “再等等!许是她有事耽搁了!”芊雪目光清冽看着前处,淡淡的话轻吐而出,丝毫没有意思不耐烦。 “真实的,要是不来就派人来通知一声嘛?早知道我们就该先去秦府,不知道秦少爷知道你回来了,会不会立马来附上提亲呢?”芸儿提起口中的秦少眼角竟然染有意思暧昧的笑意,只是芊雪却依旧平静如水,遮与面纱下的红唇稍稍勾起。 “小姐,明天就让芸儿去秦府去通知大少爷吧。你们都有七年没见了,好不好啊?” “傻丫头,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我回来了吗?”芊雪淡小说者,清眸睨过不死心的芸儿,遂看着前处, 凤颜妆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50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50部分阅读 角的笑意更深。 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的人便是苏家兄妹,而他们的目光同样落在了芊雪身上,雪白的纱裙、清亮无波的眸子,一如七年前一般!她,一点都没有改变! 小雪,你终于回来了! 马背上的男人目光灼热起来,看着清美如莲的她,心一时竟紧张起来! …………………… 番外 002 她,还记得他吗?还记得当年背着她从忘忧崖下来的瑾哥哥吗? 苏玉瑾有些紧张,眼下自己与她越来越近,心跳动的厉害。 下马后,萱萱自是笑容满面向着芊雪跑去,银铃的笑声清亮无比,见到芊雪白纱蒙面时更是打趣说道:“小雪,干什么蒙着脸啊,是不是太漂亮了会吓着我们啊!” “是啊,我家小姐可美了!”芸儿丫头此时也冒出一句,惹得萱萱咯咯笑出声来,而闻言的芊雪只能无奈睨了芸儿一眼,遂道:“习惯了,在山上住了七年,每日都是白纱遮面的!”说着,便抬手取下面容上的白纱。这一刻,空气好像凝结一般,玉瑾星眸呆愣看着她,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似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白如凝脂的肌肤透着淡淡嫣红,薄唇粉亮饱满,鹅蛋精巧的轮廓更是完美绝伦,再配上刚才裸露在外的那双通灵杏眼更是将这张精致的脸修饰的更为完美吸引。 玉瑾愣愣看着,一时间已是忘了要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亦是不舍移开。这样美丽的她,任谁也会给吸引了啊! “哇,小雪你好美!是不是在山上学到了什么保养之法?为什么你的皮肤这么好?”萱萱惊呼出声,说着已是伸手抚上她白皙丝滑的脸颊,好不羡慕啊! “我家小姐天生丽质,就算不用任何胭脂水粉也分外美丽动人!”芸儿自得说着,好似眼下萱萱夸奖的是她一般。 “芸儿!”她这话可是羞煞芊雪了,面颊微微泛红看着萱萱转移话题道:“你们这些年可好?” “不好,告诉你哦,今日我哥和我爹还商量让我嫁给那个猪头呢!”萱萱嘟着小嘴向芊雪诉起苦来,不过这倒真冤枉了一旁一直不语的玉瑾。来时不是答应她退了方家的那门婚事了么,怎么还在小雪面前埋怨起来了? “猪头?”芊雪不解问道,杏眸忽的睁大看着萱萱。 “就是苏州的……!” “你这丫头!”玉瑾轻敲了一下萱萱额头,力道不大,以示警告而已。 萱萱吐吐舌,眼眸含笑,无言道:活该,谁让你那么有念想的,现在就是当着小雪的面数落你!哼! “瑾哥哥!”芊雪抬眸轻唤了玉瑾,也许如今他们都已长大,又有七年未见,现在这么唤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嗯!”玉瑾柔声应答,眼中是惊喜,心中亦是泛着甜甜的幸福味道。原来她还记得他的,还记得他这个瑾哥哥。 “这次回来还打算上山吗?”萱萱握着她的手问着,她们好不容易见面,该不是匆匆一见就要分离了吧!她可舍不得。 “不回去了,如今爹爹年纪也大了,哥哥要忙着家中生意,我也该尽尽孝道的!”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又可以天天见面了,对了,你去秦府没?紫嫣知道你回来了吗?以后我们三个人又能像小时候一样了,太高兴了!”萱萱含笑说着,眉眼弯弯,嗓音也格外的透亮,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往这瞧,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了,遇上这样清美绝世的女子,任谁也没有这本是能抗拒这份吸引啊! 萱萱的高兴事在语言与行为上的,而玉瑾却是藏在了心理,如今她不回山上那么他以后也能时时见到她了。笑,从他嘴角扬起,心中的欣喜在逐渐扩大! 简单聊过后他们也不再原地呆着,一行人牵着马儿边走边说,一路上自是引来了众人瞩目的眼光,不过无所谓了,既然面纱取下便不怕被人看了。 芸儿和玉瑾各自牵着马儿跟在她们身后,沉默的听着两人的交谈,嘴角全都带着浅浅的笑。今日当真是个好天呢,就连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两个娇美女子携手走在大街上,银铃笑声时不时响起,无不透着喜悦! “对了,明日我们一起去紫嫣家吧,我都好几天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好啊!” “是不是想见秦大哥啊?”萱萱见芊雪眼眸含笑,嘴角扬起顽皮的笑来。 “哪有!”有些害羞,芊雪的面颊已是微微红了。 “哈哈,这有什么啊,你们都七年未见了,秦大哥可挂念你呢!”萱萱不以为然,见芊雪娇羞模样心里自是偷着乐呢,不过一旁的玉瑾神色却是稍稍变了变。牵着马缰的手再无意间渐渐用力,垂下的星眸有着淡淡的灰暗,如今她回来了,该是要和他完婚了吧! “大哥,你说是不是!?”萱萱噙笑回眸,问着身边一直不语的大哥,却见他的脸沉了下来。 “大哥?”看他一闪而过的失落,萱萱有些担心,刚才的笑意也随之散去。 “你别乱讲!”芊雪向着萱萱的视线看去,见玉瑾抬眸看她,却并未有任何不妥。 “再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了,你们又可像小时候那样相约出游,一同赏灯了!”玉瑾收起眼中情意,转移话题轻松说着。 “大哥……”萱萱明明看见他眼中的那抹伤感了,可眼下他又强颜欢笑,让她怎么能放心呢? “怎么?莫非你不愿意?”玉瑾淡淡一笑,彻底散去了刚才严重的阴霾。其实从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己与芊雪是不可能的。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一个从小就与她指腹为婚的男人,既然如此,他又在渴望什么呢? 柔和的笑没有一丝不自然,玉瑾的坦然却让萱萱矛盾了!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若是他们能在一起,对她无非是最好的,可是她也知道芊雪对秦府的那个他颇为在意,否则,若是她不同意这门婚事,秦白两家也断不会勉强她。 无奈,也许这就是命,命中注定今生他们依旧无缘! 萱萱怔怔看着玉瑾,发现自己的哥哥其实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宁愿为了爱己所爱的人快乐而委屈自己,这样的男人也该才是日后自己所嫁夫婿的基本条件。萱萱凝神想了想,嘴角弯弯揽过一侧的玉瑾,语带娇嗔道:“哥,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日后谁能嫁给你是身为女子的福气!”算是安慰他吧,萱萱甜甜一笑,杏眸看向芊雪问着:“小雪你说是不是?” “嗯!”芊雪也不吝啬,清眸闪着熠泽。 两人的话已是宽慰了玉瑾,没有再郁闷,一行人在外尝过家乡美食,闲聊多时后便各自散了。当然了,身为好男人的玉瑾自是将芊雪安全送回了白府,本打算在白府与白家大少简单叙叙旧,可不巧的是白少不在府上,不过这也无妨,只要再过两日他们依旧能碰面的,因为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是由他们苏、白、秦三家合力举办的,等会所有开支亦是他们三家所出,为此三家在这江南一带声望颇高。 一年一度花灯节如期举行,今年的花灯会全权由三家长子举办,为了能将这场等会合力搞好,三家长子全都早早到达会场,为晚间的灯会做好准备。 三人虽情同手足,可如今都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各自家族生意也少有机会聚首闲聊,今日的花灯大会无疑给了他们三人一个机会。 白衣飘飘的男子闲步走来,随意潇洒,墨发舞动间已是透着谪仙气质,男子嘴角噙着笑靥因对面走来的黑衣男人而越加的明显。 黑衣男人星眸剑眉,腰际悬挂白玉双面貔貅,刚毅的脸上亦是有着难得的笑意。 两人面对面而来,待到身边时各自浅笑闲聊起来:“今年花灯会,林知县也会来参加,亲兄可有准备?” “呵呵,那是自然!”两个男人浅笑交谈起来,场面倒也融洽。 “怎么还不见玉瑾?!” “也是,他鲜少会迟到!”提到玉瑾,两人都不由看向会场入口,再过不久灯会就要开始了。 “无碍,不如我们先进内场等吧!”白衣男子淡笑说着。 “也好!对了,你该知道小雪回来了吧!”两人边走边说,身为芊雪的大哥。对着未来妹夫他自是要关心关心了。 “知道,本打算亲自前去府上看她,只是……”白衣提到芊雪竟有了少年男子的羞涩,说话也有了思量。 “怎么,你还怕了不成,要知道如今她与七年前可不一样了,我也就这一个妹妹,自是疼她紧,日后若是嫁进你秦府,你定要好好待她啊!” “一定!只是一别七年,不知她心中是否还有我?” “哈哈,莫非你担心小雪忘了你不成?”白少打趣说着,如今秦少这担忧模样可是不常见啊!不过只要是关于小雪的,任谁也不会如此淡定了! 秦少含笑不语,只是心里却是有着顾虑,毕竟他们已经分开了七年,如今见面不知会是何景象呢? 就在两人闲聊品茗时,一道清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哥哥!” 两人闻声都向门口看去,随着熟悉的白衣走进,秦少不知不觉已是站起了身痴痴看着自己一等七年的女子,那时她上山时还是十岁小女孩,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 番外 003 芊雪杏眸看去,浅笑如花,微微颔首对着秦少打招呼,却是没有启口唤他的名字。 七年之隔,他们之间怕是已经有了距离,如今两人相聚竟是这番生疏起来,一时间秦少微愣看着她,瞬间的心拧,随后又恢复自然的含笑走上前去,站与她眼前柔声道:“你回来了?” “嗯!” 芊雪淡淡回着,近距离的看他,他一如从前,白衣依旧,笑如春风,俊挺的身形如今更多了男人的伟岸与成熟,星目岑亮熠熠生辉。 “两人站着作何?过来坐!”白少睨了他们两人一眼,看不过他们只是呆呆站在浅语,继而启口出声为他们打破眼前的僵硬。 “是啊,坐吧!”秦少微侧身体示意让芊雪先走过来。 白少实在看不下去,两人怎会如此客气?虽说相敬如宾,可这也太那啥了!就算陌生人初次见面也不至于这般客道。 “行了,我猜你们是碍于我在吧!行,哥哥今日就给小雪腾地方!”白少含笑说着,迈着步子便朝大门走去,在走过秦少身边时又道:“一会灯会开始你也别出来了,我和玉瑾搞定,你和……!”他眨眨眼皮对着秦少使着眼色,笑得一脸邪魅,遂呵呵笑出声来离开了内堂。 白少走后,室内的气氛更加的尴尬,两人都只是站着看着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任谁都不会相信江南青竹坊的少东家竟然会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英气逼人中透着少许的傻气。 芊雪静看片刻,终是浅笑出声,走上前一步,微扬螓首看着他说道:“我们莫不是要一直站着?” “灯会快开始了,我们出去走走可好?”他小心询问她的意见,眼下的她就如白少说的一样,与七年前的十岁少女有了天壤之别。 “好!”芊雪爽快答应,遂一同与他出了门。内堂外搭设的高台上,玉瑾和白少正宣布着开幕致词,江南名门三府长子难得聚首一堂,更是引来众多各乡的名门淑女,她们明着是为观赏节而来,可大家心底都明白,这琳琅花灯远不上此刻眼前的两名青年才俊的风采来得更具吸引,不过唯一带着些许缺憾的是没能见到秦家大少,不然就更饱眼福了。 芊雪与秦少混进人群,看着高台上的哥哥与玉瑾,笑意浅浅。 “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听哥哥说今夜花灯会上有周师傅做的红梅傲雪!”芊雪轻声说道。 “好!”秦少走近她身旁,健魄的身体为她无形中挡开了一条道,护她不被拥挤的人群伤着。 芊雪许是不知,这红梅傲雪并非出自名匠周师傅之手,而是他,她身边的男子亲自所做,为的是想她从山上学艺下来所过的第一个英灯节能收到他儿时答应她的花灯。 两人并肩观灯,才子佳人自是引得路人的驻步观望,即使这些形状各异,造型千态的花灯在他们面前都失了颜色。 “那不是秦少么?”路人甲认出了鲜少在人前露面的秦家大少。 “是哦,难怪刚才在台上没有见着他,原来啊……!”路人乙看着如此登对的男女暧昧笑着,后面的话即使不明说,大家也都明白。“这女子是哪家的千金啊,好像没见过?”路人丙也凑热闹问。此绝美的女子,若是见过他们一定印象深刻的。 “快些走吧!”芊雪有些不自在了,自从十岁上山后从未下山来,更是不习惯那么多人盯着她,还在一旁窃窃私语,这话还是让她听见的。 “好!”秦少依她,俊颜展笑稍稍倾身低语道:“闭上眼!”“呃?”芊雪错愕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是何意时,秦少已是揽过她的细腰腾空一跃,一路展示轻功飞过了人潮涌动的长街。 白色裙摆飘逸半空,身下的花灯为他们引路,更是为他们照亮前方。 众人惊呼出口,纷纷仰望天看着此刻的景象。一轮明月高挂夜空,而上空飘飞的绝色男女迷惑了他们的眼,让他们分不清此刻见到眷侣是人还是仙! 大家惊叹连连,而被他拦在腰际的芊雪早已忘记了闭上眼睛,她俯视眼下的一切,那些花灯闪着璀璨光芒,自己更是像身处夜空一般,晚风都带着沁凉舒爽! 长长的秀发被风吹拂飘摆,两人青丝相缠,白衣相贴,彼此都只能闻到属于对方才有的淡雅香味。 男人是青松麝香带着些许百草味道,而女子一如儿时,独爱红梅傲雪!两人不知飞跃了多久,直到那喧闹不再,直到那璀璨不见,秦少才搂着她缓缓落地,放开她时,他的手中竟多了一物!“你何时取的?”一直被他揽在怀里,她竟然没有发现他手中还有这个! “刚才,你喜欢吗?”他将自己亲手做的红梅傲雪递送给她,嘴角有着青涩少年才有的笑。 “喜欢!”芊雪接过,看着这盏属于自己的花灯,眉眼弯弯。 其实这盏花灯并无特别之岁,是为惹眼的无非就是上面所做的画,宣纸如雪,而红梅艳如血,朵朵梅花栩栩如生,宛如身岁寒风之中却毅然屹立不倒,绽放属于它们在这个季节才有的嫣红绚烂!白与红,两者相配,份外醒目。 “谢谢你!”芊雪早已知道这灯是他做的,亮如辰的眼眸中有他的影子,也只有他。 “小雪,你可记得当年我们在这说过什么吗?”眼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秦少也不像方才那么拘谨,却问她时仍是小心翼翼。 芊雪噙着笑睨过四周,纵使她七年没有下山,可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从前一样。 “等我回来,你会娶我么?”这,是她十岁说的话,就在这里,那时也只有他与她两人。 “会!”生生世世,他只愿娶她,只愿等她,非卿不娶! 芊雪重复当年的话,而他在七年之后的今夜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了。 “炎!”芊雪轻轻唤了他的名字,他们之间好像前生相约一般,相爱、相守都只有彼此才能给与。 秦炎再次将她拥入在怀,光洁的下颚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梅香,心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平静! “小雪,我以为你忘了我!”刚才,他真的很怕七年的时间她已经将他忘了,七年没有下山,是否她在山上遇上了更为在意的人,那一刻,他真的好怕! “傻瓜!从不知你也会如此胆小!”芊雪倒是浅笑起来,单手回揽着他的劲腰,一手依旧拿着他做的红梅傲雪,眼中溺满了幸福。 “小雪,若是今生与你错过,我定会孤独终老!”炎叹息一口,话语沉重。从他有记忆起,爹告诉他,他与白家小姐指腹为婚,那长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将会是他妻子,那一刻他不知有多高兴,甚至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幸福是何意,却依旧能为拥有她而兴奋着。 从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她,许是她不知道,当年她决定上山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难受,他好怕她的离开,回来时,她会忘了他! 揽着芊雪的手臂紧了紧,而她能听到他稳健的心跳声,这一声声的跳动都是在告诉她,他有多在意她! “不会错过的,我们注定相守在一起!你曾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上山,可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如今,你还想知道吗?”芊雪轻声问着,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倚靠最舒适的位置闭眸问着。 “嗯!”他当然想知道,从她执意非要上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知道,可是那时的她却不肯说,纵使所有人都问她,她依旧闭口不谈。 “为了一颗种子!那年我遇见师傅的时候,她和我说,若是能拥有这种种子,那日后我便可以和我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了!”芊雪如实说来,嘴色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她揽着他的腰微睁眼眸,视线落在红梅傲雪上,眸光像是透过那隐隐光亮看向别处一般道:“你一定以为我很傻是不是?为了当年师父的一句话、为了一颗种子我宁愿用七年时间去换,对吗?”其实若是将这样的理由说出来,任凭谁都会觉得她傻了!可是…… “不会!我不会这么认为。”只要是她想做的、所决定的,即使他的心会痛,可依旧会支持她、会认同她。因为,他爱她已经渗入了灵魂,超出了肉体。 芊雪听到这样的答案又笑了笑,缓缓松开环着他的腰仰首着他,而他亦是在同一刻垂首看着眼下的人儿,一时,两人双唇相碰,眸中闪烁情意。 本是无意的触碰却让炎无法制止起来,望着她,稍稍松开的手已是用力将她再次贴近自己的胸口。吻,如蜻蜓点水以作试探,漆黑眸凝视着芊雪,见她不怒却是红着脸颊羞涩含笑,他才大胆起来。 双臂搂着她的细腰不敢肆意游走,吻变得深情而辗转,此刻的他只想一探她檀口的幽香。 两人分离七年,今日的见面却像是三世重逢一般,他与她甘愿在这情海中沉沦,更相信他们之间可以再续未了的情缘。 芊雪一手紧握着傲雪红梅,一手紧搂着炎的劲腰,只是如此缠绵而热烈让的吻让她的双掌开始渐渐失了力道,身与心像是空中飘飞的红梅,让她找不到落点。 幽香甜蜜的檀口让炎留恋,只是感觉芊雪的身体渐渐软下时,才不舍放开了她。 “小雪,我们择日完婚可好?”炎依旧垂首问着,见她白晢脸颊依旧通着羞涩嫣红,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靥。 芊雪莞尔一笑,稍稍侧首避开他方才太过直白的问语,轻语问着:“你都不想知道是我所得到的种子是什么样的吗?” “当然想要知道,只是,我更希望能早早将你迎娶过门成为我的妻子!”炎直言说着,如今任何事都比不上能迎娶她。 “我希望我们成亲之日,它们能开出花!”芊雪取出腰际锦带内的种子,掌心摊开展示在炎的眼前。 两颗绿色的种子乍然呈现在炎的眼前,如此独特的种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却有着熟悉,好似曾经他见过一般。 “这就是你所说的种子吗?”炎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芊雪掌中的种子问着,后颜上多了几分严肃。 “这是下山时师傅给我的,它们的名字我很喜欢!”芊雪亦是将视线看着自己掌中的种子,杏眸光亮熠熠。 “叫什么?”炎也好奇,干净手掌缓缓抬起,双指捏了其中的一颗种子放于自己的掌中端详。 “同生花!同生同死名为同生花!”芊雪认真说着,因它的名字,心有了起伏的悸动。 “同生花?同生同死?”炎喃喃低语,亦是因为这两颗种子的名字。 “小雪,我们能否像它们一般?”同生同死,永不分离?炎抬眸问着芊雪,若是他们也能像这两颗种子一样,那该多好! “会,如今它们就是我们,你一颗,我一颗,同生同死!”芊雪攥紧手中的同生花,一手环上炎的劲腰,将螓首靠在他胸前。如今她回来了便不会再与他分离。 芊雪的话让炎心中澎湃不已,其实这样的誓言该是由他亲口说出的,只是如今由她先说,心竟是这般的欣喜,就连用幸福二字都无法形容。 眼下,他只能紧紧回搂着她,无言的在告诉她,他的心意就如她说的那般,同生同死都无法将他们再次分开。 两人相拥旧地,相许今生来其的誓言。眼下,有月光为证,亦有傲雪红梅为媒,此生他们注定相守,永不分离。 今夜花灯会虽吸引不了芊雪及炎的视线,却依旧引来了众多邻县的才俊佳人,更多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都想借此机会找到心仪的人。 满街拥挤人群来来往往,或驻步赏灯,或接耳交谈看着来往人流,或已经找到对眼人儿前去搭讪相识。总之,此次灯会颇为热闹,花灯品种也甚多让人不由看花了眼。 今日本是紫嫣与萱萱本是和芊雪约好一同前来的,不过在出门前芸儿却徒然来了苏府替芊雪传话,说是她会自行先去灯会,这不,萱萱和紫嫣这才相伴前来,两人还一路念叨着芊雪,话语自然是关乎秦炎了。 “你说小雪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萱萱暧昧笑着,一路上已是想了很多芊雪与炎见面时的情景了。 “我觉得吧……”紫嫣大眼一转,嘴角扬笑,神秘兮兮的是似在思考一般。 “怎么样怎么样,你倒是快说说!”萱萱拉着她的云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紫嫣是怎么想的。 “你还不了解小雪吗?一定是我哥先开口啦,我现在在想老哥要是看见小雪时的表情!” “也对,炎哥哥总是一副大冰山的样子,可是他对小雪却是好的不得了,小时候就疼小雪疼的紧!” “嗯,那时候我还在想我是他妹妹还是小雪是他妹妹,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和小雪去香山枫叶林,后来两人迷路了,可是我哥找来时居然先跑到小雪面前,还有一直问她有没有受伤!”紫嫣回想小时候炎对芊雪的关心胜过她这个妹妹,不由小嘴翘起。 “你还说!我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上次从忘忧山下来,他都只顾小雪的!”萱萱也想到了玉瑾小时候的罪状,杏眸中也有一丝的委屈。 “唉,所以喽,小雪就是我哥的心头宝,为了她也是足足等了七年呢!我觉得老哥挺痴心的,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说着,紫嫣不由笑了!有这样一位痴心绝对的老哥她也挺骄傲的,重要的是炎除了对芊雪特别好之外,对她也是格外的疼爱,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和芊雪相提并论。 “我哥哥也是很痴心的,只是……唉,反正感情的事真麻烦!”萱萱本是想要夸夸玉瑾的,只是一想到芊雪在意、心仪的人都是炎,所谓感情不能勉勉,自然,她也不能将玉瑾喜欢芊雪的事说出来,免得日后大家见面尴尬。 两人并肩走在,边走边说倒也惬意,只是萱萱的一句:感情真麻烦,倒是将话题稍稍转移了。 紫嫣邪邪一笑止步拉着她,水眸中满是:老实交代的意思。 她红唇上扬,笑道:“快说,你和方家三少的亲事怎么样了?我听爹说你会嫁到方家去,到底是不是真的?” “谁会嫁那头猪?你别忘了我和他水火不容!”提到方家三少萱萱就一肚子火,想到小时候他想个人就那么压来,硬是把她的腿给压断了。 “呵呵,听我爹说如今的三少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后美男子哦!苏州城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多不胜数呢!”紫嫣也把自己听到传言说了出来,只是如今的方家三少到底长得何模样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了。 “他会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萱萱愕然!回想那时候他那张肥嘟嘟的脸她就无法想象如今的三少会变成何模样,但是绝对不可能与风度翩翩这个词相连。这,就是萱萱心中认定的想法。 “为何如此这般不信?你又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他还是小时候那样呢?兴许你见了他也会迷上他的哦!”紫嫣眯眼笑道,对于萱萱太过肯定的话语有些不赞同。所谓世事无绝对,也许那方家三少真的大变模样了也难说啊。 “我会迷上那只猪?紫嫣,要不你和你爹说让你嫁个他吧,省的我爹这几天老是为难推掉方家那么亲事觉得可惜!” “我嫁给三少?”紫嫣吃惊不少,只是又坦然道:“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看吧,你都不愿意,还让我嫁给他!”萱萱就知道她和哥哥与爹一样,都是光说好听的劝她,只是这终身大事怎么可以如此马虎? “行,不嫁不嫁!就算嫁也是小雪先嫁!”紫嫣揽过萱萱的手腕迈开步子笑道,很是自然的将话题又重新转移到了不在场的芊雪身上。其实说实话,她们三人当中就算要嫁人,也完是有婚约在身的芊雪先办喜事。 萱萱听完也盈盈笑着,心里亦是赞同紫嫣的话。 两人一路走来,谈论多的也是芊雪与炎。至于身旁的琳琅花灯她们自是无暇顾及,更是没有将心思放于它们身上。 人海之中,如此娇美女子一路谈笑引来众多才俊公子的倾慕眼光,只是他们都不敢随意靠近她们搭讪相谈,只要是这个城里的人都知道苏、秦两家在此的地位,若是一般家族定是配不上她们的千金。 两人谈笑风生前去与玉瑾和白家大少相会合,前去的途中却被一群人挡了去路,看着形形式式的男女拥挤在街道中央伸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张望这什么似的,如此热闹的景象同样引起了紫嫣和萱萱的好奇。 “他们在看什么呢?好像很热闹啊,我们也去看看!”萱萱伸首看着,却是让人群挡住了视线,遂拉着一旁的紫嫣往人群中挤去,想要看清楚是何事能引来如此多的人驻步流连。 两人好不容易看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可却与她们所期待的有着很大的差别。 “什么啊,画画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萱萱不由抱怨着,区区几名才子作画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就算这些人画的再好,肯定比不上哥哥的画好。 “不是啊,你看那位公子,他是闭着眼睛作画的!”紫嫣稍稍上前一步,看着前面五位公子作画时的神情举止,很是自然的便被其中一位红衫男子所吸引了。 如此作画的风格,是否可以用狂傲来形容呢? “是哦,不过他也太自大了,闭眼作画能画好么?别到时画出四不像出啦,呵呵!”萱萱笑着,杏眸忽的睁大看着那位红衫男子,见他落笔沾墨间的动作又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沓,刚才还很不看好他,可眼下又道:“真的好厉害啊,紫嫣你看他画的是什么吗?”萱萱惊叹不已,才短短片刻时间,那名红衫男子就将刚才所做好的画上了颜色,并且毫无差错,这不光考验作画人的功力,更是能看出此人的记忆力也超出常人。 “确实很厉害,他画的是梅花,这上面少说也有几十朵,能将这些梅花毫无差错的填色,实为不易!”紫嫣也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看着那名男子的健魄背影也带了几分好奇。 “嗯,不是梅花可是小雪最喜欢的,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 “你看那里!”紫嫣淡笑看向前处,对着前方的芊雪与秦炎眨巴了一下眼睛,当做是打了招呼。 “呵呵,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不知道秦哥哥会不会有压力呢?” “当然不会,小雪只喜欢我哥一人,我哥也是!”紫嫣肯定说着,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可是很看好的。 前处的芊雪同样与身旁的炎低语交谈着,两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此刻比赛也接近尾声,作画之人都在公证人的一声令下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而那位引来众多大家闺秀驻步观望的红衫男子亦是取下了眼睛上的白名锦帕,一双凤眼缓缓睁开,黑亮晶莹,宛如黑色曜石一般。 男子邪魅扬唇,转身看着萱萱所站的那一面等待公证人宣布众所周知的胜利者。 没有一丝的意外,赢者就是红衫男子,而此次得奖的精品是一块上等翠玉镯子。 一旁看热闹的女子发出惊叹的低语声,一双双带着爱慕的眼神看着这俊逸非常的男子,大家都在议论他是哪家公子,不知是否已有家室,不过如此俊才,就算已经成亲娶妻,能嫁给这样的人哪怕是做小妾,想必也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面对这些女子是似压低着嗓音却又让他听个清楚的议论声,男子只是含笑有礼接过自己的奖品,迈开步子向着紫嫣她们走来,待到她们面前时客气说道:“这个送给姑娘!” 男子凤眼如花,修长干净的手掌握着翠玉镯子送给一脸错愕的萱萱,不知眼前的男人是何意。同样吃惊的还有一旁的紫嫣,她侧首看着萱萱,贝她好似不认识这个红衫男子便为她解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公子怎可随意送人?” 这个人太轻挑了,若是她记性不错的话,这个男人她们应该都不认识,仅凭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就出手如此大方,该是纨绔得很! 紫嫣的话让萱萱也回了神,想她苏家也是大户人家,什么翠玉珍宝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居然胆子那么大,敢用区区一个镯子就来搭讪。 “公子客气了,你我初次见面,这等贵重东西小女子不可拿!”萱萱此刻倒是藏了几分怒,难得的好脾气说着。 “苏家小姐当真不认识在下吗?你我虽有些日子没见,但绝非初次见面!”红衫男子笑意浅浅,又将手中的镯子递前几分,好似今日他一定要将这镯子送给萱萱一般。 男人的话着实让紫嫣一愣。他们两人认识?若是认识,自己不会不记得的,单凭她们之间的关系,彼此的朋友都是熟人,怎会没有一丝印象? “哥!”紫嫣感觉不好,若是那个男人对萱萱不轨那岂不危险? 想着,紫嫣叫唤着前处依旧带笑的秦炎。 芊雪抬首看着自己身边的爱人,附耳不知知说了什么,只是秦炎却是稍稍敛了笑意,揽着芊雪往她们这里走来。 俊杰美女自是更加引人瞩目,如今这花灯会所有主角可是来了一大半。本就躁动的灯会更是涌来了更多是人。 “秦兄!” 红衫男子拱手打招呼,一肩的墨发缓缓滑落至胸前,夜风袭来,飘动衣袂与青丝,却是带着几分魅惑与不羁。 “方兄,近来可好?”秦炎同样回礼,客气问着。 “你们认识?” 萱萱和紫嫣同时问出口,一双双水灵杏眼瞪得老大。 “在下苏州方琪!”男人侧首看着惊愕的两人作着自我介绍,剑眉舒展,笑意犹在。 “你就是方琪?” 萱萱更是大惊。不敢相信当年的那头“猪”竟会变成此刻这番潇洒模样。 “正是,当年不慎将姑娘腿骨压断是在下不适,这只玉镯全当在下给姑娘的赔礼!”方琪说着,将玉镯重新递给萱萱。 “哦!原来是赔礼来的!”紫嫣盈盈一笑,看着不语的芊雪使了眼色,又朝萱萱看去。 “方公子真是后知后觉,时隔多年才来赔礼道歉,不觉得晚了吗?”当年把她腿骨压断后连个道歉都没有就跑回了苏州,害她却在床上躺了大半月。 “这个……”方琪一时哑然,其实当年他不是故意压断她的腿骨的,若不是为了将她从树上救下来,他就不会去爬树,更是不会抱着她从树上摔下来,只是事有意外,谁料到两人同时摔下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压在了她身上,还严重的把她腿骨给压断了。本来是想及时道歉的,可那时她不是没给他机会么,还硬是哭闹着要赶他回苏州,所以…… “萱萱,你不记得了吗,当初是你硬要他走的!”芊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年那一幕她和紫嫣也在场,只是如今的话都让萱萱说了,难怪方琪会不知如何解释了。 “小雪!” 萱萱杏眼一瞪,踱着脚不依。她可是自己的朋友呀,怎么可以帮着他说话呢! 紫嫣和芊雪抬手掩唇,笑声却是藏不住。 “炎,我们回去再聊吧!”芊雪见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将赏灯的目光移到了他们身上,真的很不自在。 “也好!” “方兄这边请!”炎揽着芊雪,锦袖一挥示意方琪向前处高台走去。 几人都很多礼,一路上也只是炎与琪简单闲聊几句,而芊雪与紫嫣、萱萱她们则是沉默听着,不同的是芊雪与紫嫣嘴角带笑,好似到高台的内堂会有一场好戏可看,而萱萱却是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她可没想到当初的丑八怪长成这模样,更是不曾想他居然从苏州来了这里,不知道耍什么花样。 一行人到了内堂时,玉瑾和白少早已沏好香茶闲聊起来,而且还多了一个人,此人乃是方家二少。 “二哥!”方琪唤着他,并向他走去。 男人俊美儒雅,即使多年未见,可他一如小时候那般气质高贵,变化不是很大。 “真情办好了吗?”方琪问着,刚才两人本是一同前来会场的,只是二少有事在身,只能让他先来,没想到此刻他也在了。 “都已办妥当!”二少简单回答,又对着门口走来的一行人轻轻点头,以示客气。 “萱萱,你们怎么会一同回来的?”玉瑾明知故问着,星眸有着萱萱不曾察觉的光亮闪过。 “半路上遇到的!”不是很客气,说着就往木椅旁坐下,自个儿端着香茗浅尝一口。 “真是有缘,人海之中也能让你们遇上,不易、不易啊!” “哥哥,你说什么呢?”白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看着秦炎他们道:“你们一直站在作何?” “对了,我和小雪还有事要先走,你们慢聊!”秦炎睨了一眼芊雪柔声说着。 “炎兄,你何时到我府上提亲?我可就这一个妹妹,若是你迟迟没有反应,我可将她另许他人了!”白少玩笑说着,看着他们两人鹣鲽情深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们。 “哥哥!”芊雪顿时紧张起来,娇嗔唤着,握着红梅傲雪的手掌也紧了紧。 “小雪,长兄如父!哥哥的话你可不会不听吧!” 白少依然不放过芊雪,薄唇扬起完美的孤度。 “恭喜秦兄能娶得如此花美眷!”方家二少款款说着,星眸看向羞红了脸的芊雪,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肤胜雪,眸似星,一脸娇俏。 “方兄客气!” 秦炎拱手回礼,再对着白少的 “纠缠” 他倒是一脸沉着冷静,嘴角含笑依旧客气有礼道: “白兄放心,今夜在下就去府上提亲!” “炎!” 芊雪水眸睁大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秦炎笑意柔和,重新揽着芊雪让她正视自己,星眸里的她依旧是一脸惊讶。 看着自己所喜欢的女子就在自己眼前,还是这般紧张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他轻挽起她的柔荑,深情望着她的眼眸认真说道: “小雪,你可愿意嫁我秦炎为妻?” 虽然刚才在小湖旧地她问了自己一次,可此刻他要亲囗再问她一次,嫁他秦炎为妻,她是否愿意? 一直紧张的神情终于软了下来,芊雪望着同样深情对望自己的秦炎缓缓勾唇,刚才脸上的僵硬表情一扫而光, “愿意!” 若是今生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共度一生 凤颜妆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凤颜妆第51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51部分阅读 共度一生,这该是所有女子所希望的。而她,白芊雪亦是如此。 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他们作证,白少一脸好事得逞的模样薄唇扬起,双掌相击笑道: “好,那在下今也就与家父等着秦兄前来府上提亲。” “恭喜恭喜!小雪、炎哥哥,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啊?到时候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萱萱也眼角弯弯起身走过来祝贺道,刚才还是沉着一张俏脸的她此刻已是盈盈浅笑起来。 “萱萱你放心,我秦家要是办喜事一定是风风光光的,绝对不会委屈小雪!” 紫嫣眉梢一抬,看着依旧相拥的两人,眼里是对他们的祝福,更是在欣喜他们之间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兄,恭喜了,看来我和二哥要喝了这杯喜酒才回苏州了!” 方琪也上前一步说着。 从始至终,玉瑾只是含笑看着他们,在芊雪说出那两个字时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僵硬,只是此刻内堂的人都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更是没有看见那一瞬间的失落。而眼下,他看着他们两人眼中溺出的幸福时,一直沉默的他也缓缓上前恭喜他们。 秦炎自是最高兴的,搂着芊雪的腰更是紧紧了。眼下,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白府登门提亲了。 一旁的白家二少一如平常那般对着秦炎与芊雪儒雅点头,视我无形中在芊雪身上逗留了片刻。 “太好了太好了,小雪终于和炎哥哥在一起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恭贺炎与芊雪的喜事,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能得到幸福,萱萱雀跃不已,小嘴喋喋不休的含笑说着。 “你也快了!” 玉瑾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突然冒出一句,还沉浸在炎与芊雪喜事中的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萱萱。 “老哥,你说什么呢?” 萱萱杏眸忽瞪问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几分云里的疑惑。 玉瑾不语,只是含笑睨了一眼自己的傻妹妹,又将视线放在了方琪身上,很明显的将萱萱的疑问扔给了他,而同样想知道答案的大家也转移了视线看向方琪。 “你看他做什么?萱萱看着方琪,囗气不是很好。 “其实…” 方琪望着薄怒萱萱,一直随意不羁的他这一刻竟哑然了。 “其实这次我们前来是向苏家提亲的!” 方家二少知道自己弟弟不好意思说出囗,便替他说了。 只是他不说还好,一说,惊得是在场所有人,当然除了早已知道的玉瑾和方琪。 “老哥!” 萱萱顿了顿,竟吼了出来。 “要我嫁给他?不是说这们亲事已推了吗?” “萱萱” 玉瑾知道他会有反应,可没料到反应会这么大。 “哼!我要回去了!” 萱萱才不听呢,更是不依,让她嫁给这个家伙,没门! “萱萱!” 这次的芊雪唤她,上前一步轻握她的细腕阻止她离开,虽然此刻萱萱不悦起来,可却依旧带笑着看她说着“要是我们能一起出嫁,相信一定会很有意义的!” “小雪,你也帮他们?” “不是,其实…” 芊雪说着,嘴角扬起狡黠的笑,遂凑近萱萱的耳际低声说着,话语只有她们才知道,不过芊雪的话好像很有用,萱萱听完后脸上的怒气明显少了,不过还是瞪着一双大眼睨了一旁好似很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方琪。 “这件事以后再说!” 萱萱嘟囔着,抽出自己的柔荑踏出了内堂,而芊雪却看着她的背影浅笑着,又及时对着方琪道:“若是此刻你能送她回府,相信会好些!” 方琪呆愣片刻,恍然回神道:“哦、哦!” 说着,大步追了出去。 “小雪,你和她说了什么了?” 紫嫣满脸好奇,小跑两步至芊雪面前问着,水灵的眼直直盯着芊雪,希望能从她囗中的得知一二。 “若是说不来就不灵了!” “啊,小雪你变坏了,居然和我打哑谜!” 紫嫣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能理解芊雪的,遂不再追问下起。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芊雪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看过自己身体的男子们解释着。 大家都知道若是她不想说,再问都不会有结果,继而也都不问,全都嘴角扬笑,期待刚才出门的那对欢喜冤家能早早喜结连理了。 “我们也回去吧!” 秦炎走进芊雪说着,眼下时辰也不早了,相信外面的灯会众人也散去的才不多了。 “送小雪回去就不劳秦兄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自会与她一同回去,眼下秦兄该是先回府上准备聘礼,今夜我白府可是敞开大门等着秦兄!” 白少此刻又是邪魅笑着,虽然时辰不早了,先回秦府再来到白府,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些许时间,只是今夜是秦炎自己说要上门提亲的,所以,他自是开门恭候了。 “哥哥,如今都这么晚了,今天就算了吧!”芊雪抬眉看了一眼身边的炎说着,若是还要他准备好聘礼再来府上,想必天都凉了。而且炎为了准备这次的灯会已是忙了几天,她真的心疼他。 “小雪,你还不知道吗?这小子早把聘礼准备好了,我想啊,他是不是在你上山那年就已经在准备了!” 白少玩笑说着,星眸璀璨。 “你说什么呢?” 芊雪娇嗔低首,如今她七年没有回来,变得多该是自己的哥哥。不然怎么今天老是拿她与炎开玩笑呢? 一旁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满是看好戏的模样。 “既然白兄都这么说了,小雪,你就先与他回府,两个时辰我定会带上聘礼前去白府!” “好,果然快人快语,那就恭候你打架了!” 说着,牵着芊雪就往大门走,踏出门囗的那一刻,芊雪忍不住回首看着依旧站立内堂的炎,眼眸含笑。 “既然小雪走了,那我们也先行回府,明日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瑾走近秦炎,在他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鼓励。 “你们就等着喝我哥的喜酒吧!” 紫嫣眨着大眼,目光不经意看到了方家二少,一时间,她竟有了女子的羞涩,对他稍稍颔首。 “紫嫣!我们回去吧!” “嗯!” “先走一步!” 秦炎向着紫嫣说后,才对身旁的玉瑾和方家二少告辞。 “请!” 两人异囗同声道。 一行人全都分道扬镳各自回府,江南夜下鸟叫低呜,夜风吹来都带着清爽香气,醉人迷人! 秦炎回府后加上准备聘礼的时间在内只用了短短半个多时辰,其实白少说的并非全都是玩笑话,当初芊雪上山时炎真的已经在开始准备聘礼了,也许那时他所准备的不能说是聘礼,只可说是一些小玩意。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他准备的礼物也从一箱增加到了七箱,所有的东西都是靠他自己一点一滴为芊雪寻来的,用心程度可想而知。 约定时间还未到,炎便骑着自己的专属良驹前来白府,身后便是这七年间他对她的心意,足足七大木箱。 没有人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更是没人在意秦府所下的聘礼到底是什么,只要他们两人能早早在一起,身为他们的家人及朋友也就放心了。 白伯父本就很喜欢炎,今晚一听他会来提亲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更是吩咐下人将大门直直打开,将门外高挂的灯笼全都点上为前来提亲的炎照亮一方路途。 白府上下无人不为他们即将举办的喜事高兴,从小看着芊雪及炎长大的管家更是夸张,白老爷还没点头答应,他就早早去请媒婆安排成亲的乐仗队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今夜的上门提亲只是形式而已,只要炎来,这门婚事便是定下了。 果然,他们的婚礼安排在了两日后的良辰吉日。 炎与白少及白老爷只是简单谈过后他就去找芊雪了,由于婚事定下后他们两人在这两日内便不能见面,所以,即使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也是异常珍惜。 白府后院 飘渺白纱款款飞扬,芊雪站立庭院之中,心有灵犀一般在等着炎的到来。 踱步而来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就站在前处,嘴角自然扬起笑意。 “夜深风凉!” 炎走进说着,猿臂揽上她的腰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了身后沁的夜风。 “我在等你!” 芊雪说着,站直身体与他的胸膛稍稍分开,看着他晶亮的眼眸,素手抚上他的俊颜问道: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却很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相信!” 他回着,看出她眼中的期待,更是知道她心中希望自己怎么说,而自己也确实相信,更是期待有这样的传说存在。芊雪闻言笑了,笑得淡淡的,却是一脸的幸福! “把手伸出来!” 芊雪噙着笑靥说着,而炎自是听从的伸出了他厚实的大掌。 素手抚上他的掌心,暖暖的。 “闭上眼睛!” 芊雪又提出要求。炎只能宠溺一笑,依旧如她所愿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此刻庭院中只有他们两人,芊雪静观眼前的男子片刻,遂将水袖中的同生花种取出,咬破自己的纤指后将血滴在种子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颗占有她血的花种放置炎的手下。 小小的一样东西被放进掌心,炎缓缓睁眸,却见得那颗如绿豆的种子上隐约有着丝丝血红。 不解抬眸看着一脸笑意的芊雪,而她只是轻言道: “你一颗我一颗,等你回去后就将它种下,倘若有一颗死了,另一颗也会随即死亡!” “同生同死!” 炎接过她的话说着,再次拦她入怀。 环抱着他的劲腰,将螓首埋在他的胸膛,这一训她觉得自己已是拥有了全世界,能与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分离的七年换来两颗同生花种,其实,值得! 两日后 漫天的锣鼓声阵阵响起,炮竹红纸屑亦是漫天飞舞!顿时城里陷入了欢乐喜庆中! 男子一身绛红喜服坐于骏马上,神采俊逸,衣袂掀飞!一肩墨发全都用双海名字冠玉束带挽起,饱满额头、俊逸轮廓都闪发着喜庆的红光。 跟随男子身后的大红花桥由八人所抬,两排的乐仗队伍少说也有三、四十几人,这样的场面丝毫不逊于皇家婚礼,而炎想给她的便是像极皇后般奢华隆重的场面! 秦府,在江南一带财富首屈一指,明眼人能看见的有锻庄、首饰店、米粮等等,而不知内情的还有更多!单单炎自己所见的墨竹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山庄,即使皇帝国戚听到此山庄的名讳也都必须买它面子,而真正知道他这另一重身份的人却没有几人。 今日,白府内来了众多亲朋好友,里面当然少不了芊雪的闺密萱萱和紫嫣,不过今日不同的还有一人,些人便是…… “你们一起来的?”紫嫣含笑问着,眸中有着狡黠之光。 “是啊!”萱萱伸首看着炎的迎亲队伍渐渐逼近,小脸上有着对紫嫣问题不在意,更是对马背上那昂藏七尺的男儿有着几许敬意。 今日的炎哥哥真的好俊,只怕这世间上没有比他更俊脸的男子了! “等我们成亲,定不会输给他!”一旁的方琪见萱萱好生羡慕,竟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差点没把一旁紫嫣的下巴吓脱臼了。 吃惊的看着他们,才短短两天居然能让方琪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太让人吃惊了。 双眸睁大怔怔看着,食指指着萱萱却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呀,你说什么呢?谁说要嫁你!”萱萱小脸腾的一红,有些恼羞道。 今日的方琪到时胆大,不但没有被萱萱此刻的模样吓得,反倒更靠近一步,倾身贴耳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之间才听到的话,而萱萱脸上的红晕一直染到了白晢颈项,更是娇羞捶打了方琪的胸膛。 两人此刻的模样摆明是打情骂悄嘛! 此刻的紫嫣不但双眸睁大看着,檀口也张合着,短短两天,他们会不会进展的快了些? “新郎到,请新娘!”媒婆此刻高呼一声,无意已是打破了紫嫣的好奇与惊讶,更是将他们的视线拉回今日的主角身上。 媒婆扭着肥大的臀部进门了,门口则站着今日最引人瞩目你新郎炎。 含笑踱步进来,对着方琪拱手作揖,更是向萱萱颔首点头,而玉瑾和方家二少今日则在秦府帮忙招呼客人。 媒婆一声唤已是把府内的白少也唤了出来,看着自己今后的妹夫,他也是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妹夫!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那是!”炎星眸闪烁,缓缓拱手,眼眸时不时看着屋内,等着媒婆把自己心爱的女子给背出来。 同样的大红喜服,芊雪头盖遮盖了她今日的美艳,不过即使如此,炎也相信,他的妻定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看着媒婆笑得花技招展的背着芊雪走进,这一刻他都差点忍不住想要自己上前去背她。 众人都观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更是想要看看这红盖头下的那张绝世容颜今日会是何模样,是否更加的惊艳呢? 经过一日的热闹,他们终于如愿的拜过高堂与天地,最后夫妻叩拜的那一刻,谁都无法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那种好似错过后再重逢的喜悦让人无法言语,更是有着历经众多磨难后得到的雨过天晴。 炎看着芊雪因倾身而使得红盖头上的流苏轻轻摇摆,心像是开了花一般,美妙的不得了! 众人本是想要大闹一番喜房,只是却让白少和方琪竭力阻止了,若是白少上前拦着到也说得过去,只是方琪也这般上心到时着实让他们吃惊不小了。 “方兄今日何须如此卖力?”大家玩笑问着,欢笑声时时响起。 “这话问的话,若是兄台成婚在下同样会如此卖力!”方琪勾唇一笑,自在的很。 “此话怎讲?”大家一时不解,全都好奇问着,向着有名的邪少这次怎会如此仗义了?其中定有猫腻。 “不满大家,在下也准备良辰吉日完婚,俗语说的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想必大家该体谅秦兄的!” “原来如此!今日方兄如此仗义帮秦兄,想必你大婚那日,他定会同样还礼与你!”大家这次明白,原来这如孤方少是给自己铺路呢!果然狡猾啊! “好说好说!”今日的方少也算威风了一把,而站与一旁的萱萱却不像前几日那般态度决绝的高唱一嫁,这也算是件怪事。 一旁的紫嫣也不问,其实看看如今的方少又有几名女人能抵挡得了呢? 不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是多金又有趣!如此男人也不失为一位折夫的好人选,若是萱萱能嫁他,也算郎才女貌,极为登对了! 秦府大厅内一群人喝喝闹闹,气氛一波比一波高涨,满园的红灯笼将夜照亮! 房内,芊雪端坐在榻上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夫婿进来为自己掀开红盖头,一直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时,芊雪竟紧张起来。 云袖中的柔荑紧紧相握,螓首不由低了低,盖头上的流苏缓缓飘动。 炎步履缓慢走进她,待到榻边时心亦是跳动的厉害,如今自己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而且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有些紧张,他紧了紧掌心,然后缓缓松开,伸出的手在碰到那大红盖头时又停在了半空中,顿了顿,悄悄深吸了一口气,他才握着那鲜红盖头缓缓撩起。 一直藏在这张红盖头下的倾世容颜缓缓展露在他的眼前。 白晢如玉的肌肤上因这绦红胭脂带来几许妩媚,微垂的眼睑遮盖了她眼中的羞涩与紧张。 “小雪!”他轻唤着,随之缓缓坐下,双掌轻握她的细肩让她正视自己。 浓密的羽睫一眨一眨,缓缓抬眼望他,眸光含情。 嫣红的唇微微开启,亦是轻唤他一声:“炎!” 两世的分离、两世的错过,今生他们终于再续未了情! 檀口中芳香如此醉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尝里面的甘甜。炎深情看着,视线从的眼移至她的唇,目光灼灼,喉结不由滑了一下。 有些害羞他这般盯着自己,芊雪微微侧首,却终是躲不过他的炙热眸光。 吻细细而来,在她香软的唇瓣上浅浅的品尝后又离开,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深入,直到她檀口中辗转吸允得到更多的香甜。 火热的大掌在她曼妙的身姿上到处点火,轻轻的摩擦她的背、她的腰,直到探入衣料中轻捏她的柔软。 热烈的吻与轻抚已是无法降下他一身的火,身下女子的柔软更是指引他一步步品尝下去。 暧昧的娇声不受控制的溺出了口,芊雪有些害怕,雪白的俏脸上染有情欲的红潮,早已无力的柔荑抵在他的胸膛,胸脯因换气而频频起伏着,属于他的大掌依旧覆在她的柔软上没有动,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炎压住此刻体内的燥热哑然道:“小雪,我爱你!”这是他对她的誓言,更是在告诉她,请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 怔怔看着他的星眸,他的眼中明显有着一丝压抑的痛苦,身下炽热仍旧顶着她,可是他却为了安慰自己而甘愿停下。 芊雪浅浅一笑缓闭上眼睛,玉臂搂上他的颈项低声道:“我也是” 如今只要有他在,不管去哪里,她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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