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部分阅读 书名:夫君个个不一般 作者:上官青紫 【简介】 一次意外的换魂穿越,她掉到了美男窝,重生为紫宣王朝的掌权女帝。 宫闱深深,她在情与权之间徘徊,在爱和欲之中纠缠。 且看妖孽女帝,惊才艳绝,卓越风姿尽显绝世风华! 【恶搞版简介】 人家都只有一个夫君,她不但有七个,而且七个夫君个个不一般啊,肿么办肿么办? 白天还好好儿的,到了晚上可就愁咯—— “颜儿,快把这个脱了——诶,别动,一会儿对错了位置的——”凤悠然亲亲桑千颜的小嘴巴,眯着眼睛笑。 小寒寒,咱们都三个月木有爱爱了,你不空虚么?”凤悠然眨巴着纯洁的眼睛诱拐着她的凤后。 冷亦寒微微挑眉,指尖却一挑,身上中衣滑落:“恐怕不是我空虚,是悠然空虚了吧?” 【河东狮吼】 一天,七夫齐聚,她指着自己的大肚子狂吼:“说,这孩子是谁的?” ——某人望天:“你三个月没碰我,不是我的。” ——某人眨眼:“我来之前,你就怀上了嘛!” ——某人大笑:“我的我的我的!然然你记得好好安胎喝药哦!” 凤悠然把脚一跺:“滚!你们七个凑钱给老娘堕胎!” 【正文】 第一章 重生为女帝(一) 世上得白血病的人那么多,但又那么那么的少,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选中了呢?但是,她是超级乐观的射手座人诶,是不会因为没剩下多少日子了而停止欢笑的!短暂的悲伤之后,除了眸底那一丝丝绝望和悲凉,在任何人眼里,王晨晨还是笑的极度灿烂的。 王晨晨在得知自己是白血病晚期已经无法挽救的时候,对着一夜之间就白发点点的父母灿然一笑,只含笑说了一句话,爸爸妈妈,晨晨没关系的。 她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年,日子平淡而温馨,已经很足够了。而对于会找刺激的她来说,日子一天天过的很欢闹很开心很知足。再加上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亲弟弟,那么,她是可以放心的。因为父母还有弟弟可以照顾,她即便离开了也不用担心。 不愿意爸爸妈妈因为她而悲伤难过,所以在卧床养病期间,几乎是她在讲笑话逗家人开心的。她是不希望看见任何人因为她的事而难过,所以,她在用行动告诉大家要快乐。说到底,王晨晨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乖孩子,她有很多很多恶趣味,囧。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她过的太悠闲太得意了,就要一下子收回她的幸福 其实,她没有什么不甘遗憾的事情。啊,要是说起来,还是有一点事情她偶尔想起来会感伤的啊,就是,她还没有恋爱过呢。看过那样多的bg、gg、bl、穿越小说,还没有恋爱过的人,是很少的吧,奈何她就是那很少的中的一个可惜啊,心太野了,从没在一个人身上停驻过,也始终没有找到可以让她停驻的人啊 王晨晨躺在病床上,看着外头暖洋洋的太阳,忍受着身体里剧烈的痛苦,微微扯着嘴角一笑,果然人无所事事就喜欢胡思乱想啊 刚才把哭的稀里哗啦的爸爸妈妈哄好了一点,就让弟弟带着他们出去散散心,王晨晨这才把笑容收起来,左右不过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了,她觉得整个身体疼的只有脑子是清醒的了,连医生都很少来了,那些黏贴在身上的乱七八糟的器具都下掉了,妈妈也不会再惊慌失措的出去叫医生来了只会背着她独自自己低低啜泣,她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这样的境遇让她明白了,唉,果然还是不行了啊 自从患病以来,她是很少哭的,每次都强忍着的,是怕她哭了别人看了会伤心,可现在是一个人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原来面对死亡,她还是脆弱的啊。但是人家都说了,她这个丫头,还是很坚强的。 第二章 重生为女帝(二) 耳边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却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甚至再也听不到那痛彻心扉的哭声了。 “你此劫已渡,该去你应当去的地方了。”一道强光之后,有个拿着拂尘额上有颗金色星星白胡子老爷爷肃然对她说道。 王晨晨低头一看,病房的床上她好好的躺在那里,只不过周围都是混乱一片,有白布盖上她的身体,爸爸妈妈弟弟抱头痛哭,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我死了么?还能去哪里?——投胎么?” 白胡子爷爷沉沉一笑:“地府有误,将你与那王姓之女的灵魂错投了,阎罗王将错就错,让你受了这般委屈。不过,你放心,老朽已经将你灵魂错投之事报了上去,你且去吧!” 王晨晨依旧茫然四顾,傻傻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这个老爷爷的话奇奇怪怪的,她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也弄不懂。那白胡子老爷爷看她的神色呵呵一笑,一甩拂尘,便慢慢的跟她说了此事因果。 原来是阎罗王失误,将她的灵魂与另一人的灵魂错投了人家,原本她是应当去紫宣王朝做皇帝的,却去了现代当了人家二十年的女儿。就因为此事,导致两人的命盘错乱,三个月之前,那个替代了她当皇帝的‘王晨晨’要死了,而那个‘王晨晨’原本就是要得白血病的,因此地府要弥补这次过失,便利用这次机会纠正了二人之间的命格错误,那个王晨晨不存在了,而她,就要回到紫宣王朝继续做她的女帝——凤悠然。 直到白胡子老爷爷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她才全部弄清楚来龙去脉。原来她不会离开,还可以去另一世重来一次,这让她绝望的心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亮亮的眼睛里又是满满的笑意。 最后回望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她默默说了一句大家保重,便随着那白胡子老爷爷消失在一道金色光芒之中了。 她最后是落在地府里的,睁开眼睛一看,地府里黑漆漆的,但是她倒是都看的清楚,周围什么人,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上桥下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什么,桥旁边还有坐着一个老婆婆在打盹,旁边煮着一锅汤水。她眨眨眼睛,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孟婆么? 她有点窘,只愣了一下,没有惊动那个打盹的孟婆婆,没有喝孟婆汤就带着前世的记忆悄悄走过了奈何桥。脚下一空,她就看到了要去的地方。 她决定了,这一次,定要好好的爱,好好的活着。肆意张扬的活出属于她的本真来。 第三章 跳楼! 从病榻上清醒过来已经三个月了,可是她仍旧被钉在御书房里处理那个‘王晨晨’遗留下来的政务,看着桌案上满满当当的奏折,只觉得太阳|岤那里隐隐作痛,心里又气又怨,做皇帝怎么这么辛苦啊?她可是大病初愈的人哪! 这几日睡的不好,天一黑就更困了,眼皮子想睁也睁不开,把手里的奏折甩在一边,凤悠然长叹一声,眸中无限哀怨:“小六子啊” 侍立在一边的小太监抿嘴凑过来,眨眼劝道:“皇上,大人们都还等着呢!” 凤悠然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些人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我是大病初愈的人啊,怎么能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呢?” 小六子清咳一声:“皇上,您又忘了,要自称朕啊!” 凤悠然闻言皱眉:“好吧好吧,朕不想批阅这些奏折了,朕要休息一会儿,哎,这凤冠太重了,小六子,你给朕取下来!” 小六子踌躇着不动,凤悠然等的不耐烦了,自己把凤冠取了下来丢在一边,撇嘴道:“又不是上朝,不用带了!” “皇上,皇上——”御书房里新进的小太监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还被绊倒了,但是他也顾上自己疼痛,连忙爬起来就冲到凤悠然脚边跪下,大口喘气之后,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冷侍君刚才从迎月阁上跳了下来!” “什么?他好端端的干嘛跳楼?”这一惊非同小可,凤悠然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蹙眉道,“给朕说清楚一点!” 可那小太监大概是被吓着了,一脸惊惶之色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凤悠然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大步一迈,直接出了御书房往迎月阁而来。 小六子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还不快跟着一起去!” 凤悠然站在迎月阁外,见外头的只有几个太监在那儿清洗扫地,于是走过去问道:“冷侍君呢?” 那些太监都背对着她,这些太监从来没见过皇上,再加上天又黑了,自然也听不出皇上的声音,头也不回就冷冷的道:“肯定是送回冷宫去了啊,难道还放在这儿等死吗?” 凤悠然着急,也没在意那太监的不敬,只蹙眉道:“宣了太医么?” 那太监嗤道:“只不过是个打入冷宫的侍君,有必要惊动太医么?送点药就行了,搞那么麻烦做什么。” 第四章 冷侍君(一) 凤悠然刚要生气,小六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看见那太监立刻上前打了一个耳光:“这是皇上,快跪下!” 凤悠然却摆摆手,心不在焉的道:“小六子,不必了,以后,不要让朕再看见他就是了。” 说完之后,凤悠然举步就往冷宫走去。 凤悠然来了紫宣王朝三个月,在病榻上躺了不久,醒来之后就被那积压的政务吓到,就被大臣们钉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幸亏她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孟婆汤,前一个凤悠然也是刚刚离开,所以那些记忆都还在,所以在政事上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前一个凤悠然据说只喜欢跟她一块儿长大的苏贵侍,,除此之外,就没再宠幸过别的男子,痴情的很。现在的凤悠然回来了,倒也暗自庆幸,那个凤悠然没惹下更多的情债,许是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年代吧。 她刚来没多久,既然那个凤悠然如此痴情,她又是大病初愈,于是今年的选秀仍是暂停。 只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冷侍君,是谁呀?从没人跟她提起过呀?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六子,小六子却垂眸不语,凤悠然心头便浮上一丝疑虑,只是此刻救人要紧,便不再耽搁了。 这冷宫还真是名不虚传,走进去之后,凤悠然只看到桌案上一盏摇曳不定的灯烛,屋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全然不似在皇宫中一样。 塌上躺着的人听见脚步声正艰难转头望过来,在那一刻,凤悠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只有一个念头,那个男子长的真是好看。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却俊美异常。苍白的脸不大也不小,在灯烛的映照下,他的脸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玉色。黑亮如星辰一般的眸子正淡淡的看着她。挺直的鼻梁下面那薄薄的红唇正微微张开,随着微微起伏喘气的胸膛在单薄的染满血迹的衣衫下显出温和的线条来。 再往下看时,却看见了那一身的斑驳血迹和伤口,迷瞪瞪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凤悠然微微眯眼,看着小六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请太医么?” 小六子一眼看见她眼底的冷厉,心中一惊,忙回道:“皇上,奴才刚才已经让人宣太医了,想必太医很快就到了,皇上且宽心。” 凤悠然缓缓点头,却依旧盯着塌上的人看,塌上的人大概是因为疼痛吧,紧紧皱眉闭眼,她虽是着急,却只能等着太医来。凤悠然在冷宫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太监宫女们全都赶来伺候。她却怕人多会吵到塌上的人,全让小六子赶了出去,就她和小六子两个人在屋里等着。 太医来了,凤悠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帘幕之后太医包扎伤口的身影,眸光幽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五章 冷侍君(二) 凤悠然不说话,谁也不敢说话,屋子里静得让人觉得窒息。 半刻之后,太医才满头大汗的走出来,一看见她就立刻跪下。 凤悠然只淡淡问道:“冷侍君的伤如何了?” 太医额头上的汗吧嗒滴在地上,可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于是那太医只得道:“回,回皇上的话,冷侍君是从高处摔下的,能够保住性命已是非常幸运了,臣刚才替他检查过了,腿骨已经断裂了,只怕好不了了臣惶恐” 凤悠然没说话,眸中已是冰冷一片,那太医吓的也不敢说话了,只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事根本怪不得太医,从高处落下,能保命已是很幸运了,只不过这断腿?回头看了一眼那塌上的人,她低低一叹,就可惜了这个如玉男子了。 不管是在女尊还是男尊甚至是现代社会里,身有残疾本就是一件处于社会阶层中很劣势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是女尊的世界,这个人还生活在宫里,还是个侍君,腿没了相当于要了他的半条命啊。 太医说完这番话,现场更是一片静默,凤悠然沉默半晌,看了那塌上闭眼忍痛的人半晌,心中主意已定,挑眉道:“把他搬到关雎宫去,这冷宫不必再住了。即日起,冷亦寒是贵侍,你们小心伺候吧。”悄悄问过小六子,得知这个冷侍君叫冷亦寒,名字不错,不过,这也是她来这里之后接触的第一个男子,又曾是她的侍君,若想重新开始,总要先弄清楚曾经发生过什么,再来好好的对待这个人吧。 现在的旨意也只不过是口头的,还是得回去拟旨,而冷亦寒也需要好好休息。看着冷亦寒搬到关雎宫,挑了两个信得过的宫侍,安置好了之后,凤悠然才带着小六子离开关雎宫。 对于后宫里的事,凤悠然除了那个所谓的苏贵侍之外,是一件也不知道。 回了自己的凤宸宫,也不急着宽衣休息,只对着指挥着宫侍们进出的小六子招招手:“小六子,你让他们都出去候着,朕有话要问你。” 众宫侍们都出去了,小六子才走到她跟前,跪下,抿嘴道:“皇上。” 凤悠然静了一会儿,才问道:“冷亦寒,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跳楼?小六子,你是这宫里的太监总管,你不觉得你要给朕一个解释吗?” 小六子吓死了,急忙磕头:“皇上,不是奴才不说,是奴才不能说啊!”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凤悠然,却见她有些迷惑,只得壮胆小心问道,“皇上以前吩咐过,谁再议论此事,就杀无赦啊!” 凤悠然挑眉:“是吗?” “皇上难道不记得了么?” 凤悠然一愣,清咳两声才道:“朕之前大病一场,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六子又磕头:“皇上,奴才不敢说,也不能说。如果皇上真的不记得了,可以去问问冷贵侍,奴才就算被打死也不敢说。” 凤悠然不喜欢他动不动就说死,只得摆手道:“罢了罢了,朕不问了。你且收拾吧,朕明日早朝下了自己去问他。” 第六章 冷侍君(三) 第二日一下早朝,凤悠然就去了关雎宫。 小六子守在门外,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见冷亦寒好好的睡在床上,嘴角才牵起一丝笑意,还未走近,就看见冷亦寒像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冷冽冰寒的视线落在了凤悠然身上。 “皇上?”冷亦寒微微蹙眉,看着凤悠然的眼睛里有不解有茫然,声音也有些低哑,可听在耳朵里,却分外的舒服好听,让人微微沉醉。 凤悠然微微一笑,点头道:“是,朕来看你了。” 冷亦寒挑眉,感觉到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顷刻间就明白了一切,他没有死成!寒玉一般的眸中,瞬间一片萧瑟寂寥。 凤悠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走到桌边替他倒了一杯温水,扶他起来喝了,然后又扶他睡下,替他掖好被角,这才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冷亦寒。 冷亦寒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弄的有些懵,即便是在梦里,这人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这般好过,然而自己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那么真实,又不像是在做梦啊。 看看周围,冷亦寒有些惊讶:“这——这是关雎宫?”那些陈设还都和从前一样,又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绝望的痛楚,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立刻就咳了起来。 凤悠然吓了一跳,忙坐在塌边替他顺气,等他平复了,才柔声笑道:“你好好养身子吧,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朕已经封你做了贵侍,冷宫里你的东西朕都命人烧了,这里的东西都是新添置的,从此之后就住在这关雎宫里,你放心,从今往后,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冷亦寒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烧了?” 凤悠然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眼中隐约有泪,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身子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不仅从那人眼中看到了怒意,更看到了刻骨铭心的苦楚忧伤,那人的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皇上,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这话问的凤悠然一愣,也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只得下意识的答道:“你是冷亦寒,是朕的侍君。” 谁知那人怒极反笑,笑的张狂悲怆,笑完了,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床边的凤悠然,将锦被一掀,就要下床来。 凤悠然一惊,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急忙抢上去接住他重心不稳下落的身子,冷亦寒最终没有摔在地上,凤悠然也就顾不得自己疼痛了。 “我的腿”他仓皇失措的像个孩子,眸色无助绝望,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紧紧的抓着凤悠然的手,神色却无限挣扎,想要松开,却又怕自己支撑不住,心中复杂滋味一时难以言明,话音未落,胸中气血翻腾间被压抑的一口血还是吐了出来,溅了一地。 凤悠然心口一紧,忙扬声唤道:“小六子!小六子!快宣太医!宣太医!” 冷亦寒苍白着一张脸,神色木然的躺在哪里,凤悠然低低一叹,心中无限怜惜,只得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亦寒,没事的,朕在这儿呢。” 只可惜塌上那人,充耳不闻。 紫紫回来啦,请大家多多支持呀o(n_n)o哈哈~ 第七章 不堪回首 太医来看过,说是急怒攻心,体内积郁的淤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事,吃几服药也就好了,凤悠然这才放下心来。 可看着从太医走后就沉默不语的冷亦寒,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柔声道:“太医说你的腿从高处跌落,伤势太重了因此无法接续,但是骨头会长好的,只不过以后恐怕不能自由行动了不过,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看着冷亦寒低垂的眼眸,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得蹙眉看着他。 她只能尽她所能的帮助他,可是到底能不能振作起来,还得看他自己的。 冷亦寒终于抬眸看她,眼中却似大雪纷飞一般,透着彻骨冷意:“照顾?皇上莫不是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过往了吗?” 凤悠然一愣,无言可对。过往么,她是真的不记得了。问小六子他又不肯说,可看冷亦寒的模样,这过往应该是不堪回首的。 冷亦寒看了她一眼,将衣袖卷起,露出一截手臂和手臂上一块暗红的烙印之后,凤悠然吓得连忙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图案她熟悉的很,因为她身上就有一个完整的龙凤印,而且在紫宣王朝里历来只有皇帝和凤后的身上才有的。 难道冷亦寒曾是她的凤后吗?凤悠然想了想,来这里几个月,每个人都对凤后绝口不提,她问小六子,小六子也说不敢说,问小六子冷亦寒为什么跳楼,小六子也是不敢跟她说。 冷亦寒也是口口声声质问她难道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吗? 凤悠然蹙眉,难道此事与自己有关吗?那一定是从前那个凤悠然做的好事,只是可惜她却没法儿跟冷亦寒解释不是她做的,也没法儿问个清楚。 冷亦寒看着凤悠然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纳闷,若是以前,他只要一露出这个龙凤印来,凤悠然必定会拂袖而去,并且之后会想着法子来折磨他,怎么今日却没有半点反应呢?神色之中,甚至还有怜悯和疼惜。 冷亦寒不顾身上疼痛,吃力的撑起身子,眼中俱是决绝:“你若是在想这么折磨我的话,就不必麻烦了,我自我了断岂不是省事吗?”说着就要撞向床柱,幸而他伤的很重还没有什么力气,加上凤悠然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他身子一软,便跌进了凤悠然的怀中。 见怀中的男子低眉黯然的模样,她心中一动,那抹黯淡的眸光叫她心里没来由的一疼,脸上却瞬间浮现温柔笑意。 “亦寒,你先别激动,有些事情等你身子好起来了,朕再慢慢告诉你,总之朕已经不是从前的凤悠然了,你无须怕我拒我。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朕先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躺在床上的冷亦寒颓然闭上双眼,凤悠然,你究竟还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我又还有什么,能够给你…… 喜欢就请收藏o(n_n)o哈哈~ 第八章 温柔照顾(今日三更) 凤悠然一路回了自己的寝宫,却不肯睡觉,画坏了n多张纸,直到黎明时分才画出来一张自己比较满意和工匠应该会看得懂的轮椅图样来。 冷亦寒那样的人,清冷孤绝,是绝不能接受自己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她也不愿意从此就禁锢了那人的心,她还是希望能在那样好看的脸上,见到笑容。 把画好的图纸和密密麻麻的图纸解释交给工匠之后,前后提了十几次的意见,小六子的腿都跑断了,她才消停了。 还没休息一会儿,她又带着小六子亲临御膳房。把御膳房里头所有的做饭太监都赶了出来,然后自己亲自来熬制清淡小粥。 这一通忙活下来,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了。在踏进关雎宫大门之时,凤悠然从小六子手上夺过装着爱心粥品的托盘,使了个眼色让他留在门口等着,带着满心的温柔怜惜,来看冷亦寒。 凤悠然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冷亦寒并不好过。 为他接续断骨的麻药渐渐失去了效果,方才有凤悠然在这里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他还未能察觉,现在注意力转了回来,只觉得双腿中有无数只蚂蚁在骨髓中乱爬,啃啮自己的血肉,又酸又痛,这些感觉是如此清晰,偏偏又半点动弹不得,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未料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虽然后面医官做了补救措施,现在似乎还是引发了他此时感觉到的热度和疼痛。 绝不低头的傲气让他只是独自忍受着,死也不肯叫凤悠然吩咐下来照顾他的小太监进来,片刻之间苍白的脸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亦寒。”凤悠然满脸期待的捧着冒着热气的粥挨到床边,却看见冷亦寒的脸色比昨晚还要难看。她吓了一跳,急忙把粥放到一边,探手去摸美冷亦寒的额头,传来的热度几乎令凤悠然又吓了一跳,这人的身体怎么烧成这样还死撑着啊。 一刻钟后,所有的太医到齐,集体出诊,商量药方,然后熬出药汤,然后集体呈了上来,看着凤悠然沉着脸挥了挥手,才低眉顺眼的退出了关雎宫。 “亦寒,我扶你起来喝药啊。”说着就抱起了他,将他好好的安置在怀里,冷亦寒此刻也无力跟她生气,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她手上的银色小碗上,漂亮纤细的眉毛轻轻皱起。 没有错漏冷亦寒的这个小动作,凤悠然微微挑眉,眸中却依旧温暖如旧,轻声道:“亦寒,你怕苦么?——小六子,去拿些梅子来。” 话音刚落,冷亦寒扫过来的目光几乎让凤悠然觉得现在是寒冬腊月一样,他挣扎着起身,从她手里夺过药碗一仰头,便一气喝了下去。 “咳咳咳……”动作太急的下场便是引起了一串呛咳,凤悠然一边为他抚背顺气,看着他难得赌气的模样,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但是心里却早就偷偷的笑起来了。 凤悠然从托盘了挑了一颗颜色好看的梅子递给他:“这梅子很甜的,你尝尝。”谁知手却被人紧紧捉住,凤悠然诧异抬眸。 “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冷亦寒的气息还是有些不稳,抓着她手腕的手指节泛着青白,凤悠然低眉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被抓出来的青红印记,再抬头看了看冷亦寒,还是觉得他说几个字便顿一顿的样子让人看了比较心疼。 凤悠然低低一叹,掏出帕子细细擦拭他额上的汗珠,低柔笑叹:“亦寒,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别跟我生气了,唉,真是让我担心啊,”说着,不顾他的反对,将梅子轻轻放入他口中,才淡淡笑道,“你若是想知道答案,就好好睡一觉,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九章 暗影解惑(二更)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凤悠然坐在御书房里,小六子陪侍在一边。 “小六子,朕要吃蛋糕。”凤悠然眯着眼睛养神,过了半晌忽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小六子一愣,眼角抽搐,嘴角抽搐:“呃奴才斗胆问问皇上,那个——蛋糕是——?” “就是鸡蛋面粉加红糖。给朕在烤炉里去烤。”凤悠然翻着白眼,盯着小六子没好气的答道。 小六子被她眼睛里的邪恶意念吓到,不敢多问,急忙退出御书房,去找御膳房的师傅们研究怎么做蛋糕了。 等小六子一走,凤悠然才收起脸上邪恶的笑容,撇嘴低低一笑,眸光随着桌前烛光闪烁不定,微微眯眼,才道:“都没人了,还不出来么?朕没那么多私人时间见你的。” 不过,她此时的话听来便不免有些突兀,回答她的,只有书房里嗡嗡作响的回声而已。 “不愿意出来么?还是要朕亲自来请哪?”凤悠然已经收起眸间笑意,眯着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不悦。 隐在屋子一脚的黑影只觉得太阳|岤开始隐隐作痛,磨蹭了半天才拖拖拉拉地走到亮处。 “你是暗影?” 左右四顾了半天,确定除了自己和她没有其他人在,黑衣人终于被迫点了点头。 凤悠然暗暗一笑,哦呵呵,没想到还真能咋呼出一个人来啊。 历史上记载,紫宣王朝的每一位帝王,身边都有一个最贴身的影子侍卫,负责在黑暗中完成帝王任何的吩咐,而在帝王驾崩时,影子也要随之陪葬,把这个君主一身所有的秘密都完全带入地下。不过鉴于野史的可信程度,这个太过传奇性的说法一直不为凤悠然所取信。但是今天不同,心里积累了太多的疑问,如果不问出个结果来,会憋死的。没想到支开小六子后不抱什么希望的顺口一叫,居然真的唤出了这个存在于黑暗中的神秘人物。 凤悠然眨眨眼睛,眼前的人全身上下被黑衣所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不辨雌雄,于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你是男是女?” 对于凤悠然提问的方式,暗影只是没有语气起伏的答道:“皇上叫属下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么?” 她一愣:“呃,这个不能问?” 暗影没看她,只答道:“在你来之前的那个凤悠然,她的心上人想必你也听说过了,那位传说中让皇上为他放弃选妃又是青梅竹马的苏寒烟,是在冷亦寒被封做凤后之后死的。” 凤悠然蹙眉,情爱纠葛,历来难以解决,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挽回冷亦寒的心,否则,再弄巧成拙,只怕会后悔莫及。 暗影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进一步解释道:“冷侍君是为了能够留在宫里,留在他深爱的皇上身边,才会自毁凤印不做凤后来保全自己的性命。至于苏寒烟的死,根本与冷亦寒无关,只不过是前一个凤悠然迁怒罢了。” “那他那天为什么要跳楼?”凤悠然微微眯眼。 “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他熬不下去了。”暗影语气很平静。 凤悠然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前一个凤悠然真该死!她不爱别人,还要折磨他,真是枉费亦寒还喜欢她。凤悠然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她决定从今往后要把亦寒的身心都接管过来,不再让他受伤了。 “你现在是只听命于我,对么?” “是。不过前一个不算是真正的女帝,况且国师也曾告诉过属下缘由,所以属下不必陪葬。” 凤悠然翻着白眼,你想陪葬还没处陪去呢!不过这个神秘的国师她也只是在刚来那天见过一次,说是正主儿回来了,那他这个国师也要云游四海去了,并且说她的贴身暗影知道她的过往,所以不必瞒着暗影。 “那好,朕命令你,把真面目给朕看看。不然危急时刻,朕不认得你就惨了。”既然如此,那暗影也该坦诚相待。 “既然是皇上所希望的,那属下照办就是了。” 第十章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三更) 其实,说实话,这个暗影的眼睛长的真是很好看,就是人家俗称的那种凤眸桃花眼,眼尾上挑,生在男子脸上便是邪邪的感觉,生在女子脸上就是妖孽相,适合勾引美男。 但是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这人很少笑,表情平板,只是眸光深幽的很,竟似藏着无限复杂玄机,一双眼眸通透的很,似是把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凤悠然见暗影答应取下面巾,心里便一阵窃喜,忙跑到桌前一手拿一个蜡烛,把她和暗影周围照的亮堂堂的,这才满意坐下,恩恩,传说中的贴身暗影的真实面目,她终于可以看到啦,哇咔咔! 暗影看着面前女人贼亮的眼神,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那个世界里传说的恶趣味么? “皇上对属下的容貌就那么感兴趣么?”贴身暗影是不能给女帝看他们的容貌的,暗影一辈子都应该待在黑暗里,然后忠诚的为女帝献上自己的一切,至于别的,根本就不重要。 “嗯,差不多吧,其实朕更感兴趣的是你的性别。呃——你不是想反悔吧?你刚才都答应朕了的,说给朕看看的。”凤悠然不满的看着暗影,嘟着嘴很是不高兴。 “就算是初来乍到,那个规矩皇上不会不知道吧?”暗影无奈,只得出言提醒。 “哼,朕问你,是不是之前那个看过你的容貌了,所以你不愿意给朕看?” “没有。” “那就给朕看!你都已经是朕的人了,给朕看一下又不会死,再说那个破规矩是祖宗定的,跟朕有毛的关系,朕现在就把它废了!你给朕把你蒙面的东西摘下来!” 那一句你已经是朕的人了,让面前的暗影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最终从面巾之后溢出一声叹息,凤悠然就看见面前的人抬起手轻轻揭开面巾,那黑色面巾飘落在地,竟露出一张绝世容颜来。 她看的怔怔的,其实暗影很高的,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她仰着看面前的人,半晌之后,才喃喃道:“你是男子吧?” 暗影点头:“是。” 凤悠然此刻也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子,刚才是太过昏暗看的不大清楚,只能看得出他是桃花眼,却没想到在亮堂堂的灯光照耀下,居然看见他是银色的眼眸,眸光流转之间,她只觉得那双眼眸太过慑人心魂,即便没有表情,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是越看凤悠然的眉头蹙的越紧,他很像一个人,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暗影到底像谁。在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之后,她终于想起来了!除了那双银色眼眸,她的暗影长的和黑执事里面的那个塞巴斯基安简直一模一样,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你——你是不是做过整形?” 男人一挑眉毛:“属下生来便是如此。”幸而是他,若是别人,只怕听不懂她的语言。 凤悠然闻言狂喜,连连惊叹,啊啊,她真是捡到宝了! “暗影没有名字,朕赐你一个名字,你就叫影无忧。从此之后,朕的身家性命就交付于你了。”赐名就代表了从属关系,从此之后,这就是二人之间永久的羁绊了。 男子蓦地跪地:“属下谢皇上赐名。”影无忧,是让他一生无忧么?唉,这个女帝真是温柔的人啊 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看时刻,道:“小六子还没回来,朕也困了,你抱着朕回寝殿吧。”当年看黑执事的时候,好羡慕夏尔的执事啊,现在身边也有一个塞巴斯基安,不用白不用啊。 一个公主抱,让凤悠然的困意越来越多。影无忧的怀抱很温暖,他也很高大,不苟言笑,但是,绝对值得信任,也绝对让人放心。 影无忧将她轻轻放在雕着宫花的大大的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刚要隐身到黑暗之中去,却在转身的一刻被人拉住衣角,回身一看,恰好对上凤悠然亮晶晶的眼眸。 “无忧,我一个人怕黑,睡不着,被子里也好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她其实是嫌弃这个龙床太大太空旷了,倒不是真的怕黑,不过,她实在是喜欢影无忧,总是无意识的喜欢在他面前撒娇耍赖。 影无忧一叹,这哪里像个女帝的样子呢?但是在知道女帝是错误的之后,他曾经通过祭司的力量看到过她的生活,知道她从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此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把劝谏的话咽了回去,抿嘴脱掉黑色外袍,然后钻进被子里,粗大温暖的掌心交叠在她的腹前,大手轻轻一捞,便将她揽入宽厚的怀中,顺势在她耳边轻柔低语:“皇上,夜深了,睡吧。” 凤悠然心满意足的一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再也不用担心像以前那几个月一样在夜里被冷醒了动醒了之后睡不着了,因为,有个人在身边啊 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影无忧的怀里,嘴角挂着浅笑,口中呓语低喃:“无忧啊,朕不是在做梦吧?” 影无忧银眸中划过一丝暖意:“皇上不是在做梦。” “啊,那就好那就好。” 月亮藏到了云层后面,龙床绝色的女子进入了梦乡,银眸男子却一直注视着她的容颜,眸中浅浅淡淡的缭绕笑意。 第十一章睡都睡过了 天都没亮,凤悠然就听见有人温柔的在她耳边唤她:“皇上,皇上,该起来上朝了——” 她半梦半醒之间微微蹙眉,这个叫起的声音跟小六子的不大一样,这声音温柔低沉,比小六子的不知好听多少倍,哎,如果每天被这样的声音叫起,她恐怕就不会有那么怨念的起床气了。 “无忧啊——” “嗯?”影无忧早已穿戴整齐,正俯身看她,面前的女子慵懒的睁开眼睛,那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撞进他的心间,心头一动,他的声音竟越发温柔起来。 分明是和前一个一样的容颜,只是住进了不同的灵魂而已,却屡屡让他失神,看来还是心智不坚啊。 “替朕更衣吧。”凤悠然坐起来,长发滑落,锦被滑落,中衣松散的衣带散掉,露出白瓷一般嫩滑的肌肤。 “呃,”影无忧愣住,白玉一般的脸上染上两团浅浅红晕,微微撇开视线,低声道,“属下是保护皇上的,这事让属下来做恐怕不太好,昨晚昨晚已是越矩了。” 凤悠然撇嘴,哼道:“哼,你是塞巴斯基安,你就是朕的贴身管家,是朕的贴身侍卫,朕才不管什么破规矩,朕喜欢要你更衣,才不要那些人碰朕的身体呢!你跟朕睡都睡过了,还在乎那些?” 影无忧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部分阅读 一愣,睡都睡过了?这是什么话?哎,跟这个凤悠然在一起,大概可以锻炼心脏的坚实度了。 “若是皇上身边没有别的侍人,属下是可以替皇上更衣的,但若还有别人,属下是不能这样的。毕竟毕竟属下的身份还是没有资格的。” “唉,你们怎么都这样?身份身份,都是该死的身份!——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影无忧,我不在乎你的身份的。”凤悠然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灿烂耀眼。 虽然以前没有穿过,但是影无忧是绝顶聪明的人,自然一看就会替她更衣。看着凤悠然用崇拜的冒着小星星的眼睛看着他,影无忧的银眸中露出点点温柔笑意。 “皇上——”小六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着影无忧迅速隐入藏身之处,她撇撇嘴道:“哼,有人来就丢下朕走了,你肯定没有把朕放在心上。” 影无忧无声一笑:“孩子气。” 得到凤悠然许可之后进来的小六子一眼就看见凤悠然气呼呼的模样,他就觉得脊背上又开始出冷汗了,心里祈祷,希望殿下忘了昨晚的事吧,只记得上朝的事吧。 “朕交给工匠的东西做好了么?” 小六子心口抽搐:“嗯,嗯,做好了。” 凤悠然点点笑道:“嗯,那很好,不错啊。”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看着小六子胆战心惊伺候她的模样,她嘴角一咧,心里不爽的迅速排解办法就是让别人比她更不爽,哇哈哈。 “小六子,朕的蛋糕呢?” 小六子一惊,全身就像在数九寒天里一样,都冻的僵硬了,明明皇上的语气那么温柔,他却偏偏觉得身上到处都开始发冷了。他多么希望皇上把那个什么蛋糕忘记了啊,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还是记得。 “呃,蛋糕,呃,昨晚御膳房做好了,但是奴才看皇上就寝了,所以就没有拿过来,皇上现在要吃么?”小六子一想起来那个所谓的蛋糕的模样,他就宁愿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凤悠然邪恶一笑:“对呀,朕早上就吃这个,拿过来吧。” 当她看到紫宣王朝的御厨们做出来的蛋糕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狂笑起来,哦呵呵,很可爱的模样啊——黄|色的馒头上面裹满了红糖,她舔了舔,嗯,有点蛋糕的意思。 一声不吭的吃完之后,凤悠然对着还在那里煎熬的小六子温柔一笑:“嗯,味道还不错,让他们把样子再做的好看一点就行。——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摆驾,朕要上朝了!” 小六子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抹汗,为什么皇上自从病好了之后,就这么折磨人啊?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十二章出门散心(二更) “亦寒,你不许宫侍们替你更衣,可你自己能行么?不然,朕帮你,可好?”自从知道过往,凤悠然对待冷亦寒自是贴心的很,事事上心,总要先消除他心中对她的旧时印象才好。 冷亦寒垂眸,睫毛轻轻颤抖,却和往常一般一字不答。 凤悠然无奈,也只得转身走到屏风外面去了。 冷亦寒静静的看着投在屏风上的身影,轻轻一叹,这一个月来,凤悠然早朝一毕,就好象算准了自己会醒的时间一般,亲自过来关雎宫服侍自己梳洗用药,全不假手他人。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未料三十天来她日日准时摆驾关雎宫,对自己照料得细致周到且完全不见有日渐厌烦的趋势。 要不是,要不是自己从来就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怕是也会以为她真是转了性子了吧。 这样对待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新游戏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她手中,只要她对这个游戏的耐心耗尽,随时都可以结束,然后把自己推进另一个深渊里。 然而可悲的是,明明自己对这一切都了解非常,竟然还是会在她的表演里沉沦,不仅身体日渐习惯了她的照料,就连心,都开始背叛自己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感觉有人自后抱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凤悠然又放开了他,站在身前对着自己浅浅的笑,那一刻耀眼的笑容又晃了自己的心神。 他面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帘被挑起,马车里的陈设摆放的确一如皇室规制,但是马车外面却没有丝毫累赘的繁杂饰品,更无打眼的黑黄二色锦缎,保持了原木的本色,若只从外面看来,便仅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而已。 “亦寒,朕今儿带你去逛街哦,太医说你能出门活动活动了,朕陪你去散散心。” 他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眸中已有苦意,这般残破的躯体,怎么可能活动,又如何跟她散心呢? 凤悠然一眼看出他的苦闷,扬眉一笑,影无忧轻轻击掌,隐在周围的暗卫抬出一件罩着黑缎的物事,放下后在凤悠然面前略弓了弓身便退了下去。 “送给亦寒的礼物。”凤悠然笑得有些得意,冷亦寒一愣之下竟被她抓过手去,两人的手握在一处掀开了罩在外面的黑缎。 紫宣王朝第一辆华丽加强版轮椅逛街特别限定版华丽丽地在布下现身了。 影无忧眸中现出惊异,她居然把这个也搬过来了!一叹之下,看着冷亦寒的银色眸中,布满羡慕。这个女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如此心细如发,如何能不心动呢? 但是,他是明白自己的职责的,所以,等二人都登上马车之后,他便隐入了藏身之处。 行驶的马车停下,冷亦寒被抱上了轮椅,凤悠然乐滋滋的陪着他逛街。 轻抚着轮椅的扶手,冷亦寒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波动。而心中却绝非如同表面上如此平静。 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第十三章 惊变(一) 冷亦寒低低垂眸,仍由她推着自己慢慢前行。 身下的轮椅铺垫着厚实锦缎和毛皮,搭在腿上的毯子都保证了他最大程度上的舒适。凤悠然为他所做的每一件每一桩,都像一记记重击打在他厚厚心墙上,总有一天会把它粉碎,让自己明知致命,仍然想去寻求那人的温暖。 紫宣王都的街市热闹而繁华,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凤悠然既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四处乱看,又要小心顾着冷亦寒,不由有些手忙脚乱,闹出了不少笑话。 她这边逛得开心,冷亦寒这边却全然相反。 古人谁见过轮椅呢?所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冷亦寒身上,那些鄙视和厌弃的目光令他如芒刺在背,窃窃私语的内容几乎都是议论他跟凤悠然,偏他自小在名门长大,现下哪听得下这些市井之人的街议巷谈,片刻便脸上变色,欲发作而不得。 轮椅停了下来。 冰凉的手被人紧紧握住,暖暖的热度传递过来,他略侧过头,对上了凤悠然泛着暖意的笑脸:“亦寒,逛的累了么?走,我请你吃东西喝茶呀。” 旁边的酒楼富丽辉煌,一看便知是达官贵人常来的地方。暗卫们已经将一切都先行处理好了,凤悠然直接进了楼上的雅间。 窗户正对着楼阁下熙攘的人群,却只听得见隐约的人声。凤悠然在冷亦寒身边坐下,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有点心疼,望着他发了一会儿呆,才低低说道:“亦寒,为什么你总是不笑呢?其实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对我有很多怨怼,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现在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你一直不接受,让我、让我很难过。我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也许你是和从前的你不一样,但是你就是你,从前有从前的好,现在有现在的好,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任何人的言语感到不快啊。” 她没看面前的男子,只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嗯,香香的,很好吃。 依旧浅浅一笑,把盘子推到冷亦寒面前,扬眉道:“这个桂花糕很好吃,我很喜欢,你尝尝啊。味道甜甜的,吃了你也许会开心一些啊。” 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冷亦寒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咽下之后,对着她淡淡道:“嗯,很甜。” 冷亦寒的视线落在她一直握着他的没有放开的手上,却因为垂下的细软黑发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本来就觉得冷亦寒好看,常常看他看的痴了,如今见他难得这样乖顺,平时伶牙俐齿的舌头今儿竟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又是个不多话的。二人之间,一时沉默起来。 “你你真的把我、我们从前的事情忘记了么?”冷亦寒睫毛轻轻颤抖,垂眸忍了很久了,今天才把这话问出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第十四章 惊变(二)(二更) 这话问的,怎么回答都是伤人。说记得,他只怕会伤心,说不记得,他只怕会更伤心吧。 凤悠然微微一笑:“我知道。” 冷亦寒一愣,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他心中千回百转的心思,却又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凤悠然也不说话,二人之间又是沉默。 影无忧在藏身处看着二人脸上的神色,想起凤悠然刚才痴痴望着冷亦寒的情景,心神一晃,也神思飘渺起来,谁知,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忽而听见一阵破空声传来。 常年习武,已经练就了过人的耳力,当下身子立刻向那对准冷亦寒射过去的暗器弹过去,顺手做了一个手势给远处的暗卫们,要他们去追那射暗器的人,那人应该跑不远的。 明明他已经很快了,却仍是追不上那暗器,看着暗器对准的是冷亦寒的面门时,他此刻却恼恨刚才凤悠然的提议,更恼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听从她的提议,就为了所谓的安静,而退到平日的警戒范围之外去。 现在自己无能为力,却惊愕的看见凤悠然将冷亦寒一推,那暗器‘噗’的一下便没入她的肩头,血迹立刻涌了出来,在那一刻,影无忧恨不得以身相替,可是却仍是赶不及。 这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发生,冷亦寒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凤悠然将他推开,一惊之后看见凤悠然肩头衣服全都被血染红了,他才反应过来。 “亦寒,你你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凤悠然那危急之下的一推,救了冷亦寒,却让他摔下了轮椅,旁边的人都被吓到了,凤悠然无法,只得自己去扶他,却扯动左肩伤口,“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主子,属下来迟,让主子受伤,请主子责罚!”影无忧跪在她面前,心中愧疚无比。 凤悠然蹙眉摆摆手:“不必说了,你没错,朕也不会责罚你的,是朕让你们出去的,不怪你们。现在,给朕找些伤药来擦擦,顺便叫人去追那发暗器的人回来审问清楚。” 影无忧拿出随身的金疮药递给她:“主子得先去房中看看伤势如何,若是没有淬毒的暗器,还得取出来才能上药,若是淬毒了,恐怕还得回宫去请太医来医治。” 凤悠然扯开衣袖随意往伤口处倒了一点药粉,蹙眉忍了一会儿,却转眸对着还愣愣看着她的冷亦寒柔柔笑道:“亦寒,别怕,他们去追了,一定能把那个人抓回来的,你别怕,没事的。” 冷亦寒此刻心中的震撼却非比寻常,刚才她奋不顾身的过来替他挡下那暗器的时候,他心里对着她防备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掉了,现在,她的肩头明明还在流血,可她心中却仍是记挂着他,叫他不要怕,甚至在刚才那样的慌乱中,还将他扶起,这样的体贴关心,无微不至,哪里像是装的出来的呢? 他本就一无所有,她对自己好,能图什么呢?可是,若又像从前一样傻傻的付出,若再被她伤一次,该如何自处呢?他正在胡思乱想间,去抓人的暗卫们已经回来了。 “主子,属下赶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凤悠然微微眯眼:“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影无忧抬眸看看冷亦寒,只得插话道:“主子,来的人是两个,死了一个,还逃了一个,逃走的那一个,便是苏寒烟的亲生哥哥。”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十五章 心结得解 不过一刻钟,暗卫们就把苏寒烟的哥哥抓来了。 凤悠然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那人,一个时辰之后,那人满脸是泪的出来,影无忧想上前拦住他,门内却传出凤悠然有些疲惫的声音:“不要拦着他,让他走。——亦寒,无忧,你们进来。” 影无忧推着冷亦寒进去,二人在屋中站定,视线却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凤悠然左肩的伤口上。 她注意到二人视线,却不在意的笑笑:“没事的,没有淬毒,不用担心。刚才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等下我把事情说完了再把那暗器取出来吧。” 影无忧便收回视线不再看了,只有冷亦寒还怔怔的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凤悠然看着影无忧道:“朕已经审问清楚了,原来他以为是朕害死了他的亲生弟弟,准确的说,是以为他弟弟是伤心加生病死的,因为是在亦寒进宫做了凤后之后发生的,所以才要刺杀亦寒,为他弟弟报仇。——刚才朕已经全都解释清楚了,而且也是看在他爱弟心切的份上不再追究了,只将他逐出京城永不得回来就是了,无忧,你懂了么?” “无忧明白。” “那你出去候着吧。” “是,属下遵命。” 影无忧将门带上之后,这屋中就只剩下凤悠然和冷亦寒两个人了。 凤悠然看着怔在那里的冷亦寒温柔笑道:“怎么了?还没回过神来吗?已经没事了,你放心,日后他也不会再回来寻仇了,何况,他也寻错了人。” “皇上的伤要紧么?”冷亦寒只是记挂她的伤,之前慌乱之中看到的那一眼的猩红实在太震撼了,他忘都忘不掉。 “当初为了苏寒烟,害你受了那么多苦的,如今想来,全都是我的错,现在这伤大概就是我该受的惩罚,只不过流了一点血而已,不会死人的,相比起你从前受的苦楚,这些都不算什么吧?——亦寒,往日是朕对不起你,以后朕想好好对待你,朕想重新封你做朕的凤后!——你、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么?”如果他拒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伤处还在疼痛,可她忍着,就是为了等冷亦寒的一句回答。 冷亦寒沉默不语,只是怔怔的看她。 她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你不愿意么?”一则是因为伤口疼,二则是因为心口疼。 她的样子让冷亦寒慌了手脚,而连日来的关心照顾早就深植于心,更何况他从小懂事起知道自己将会成为眼前这个的凤后之后,他早就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来,喜欢积攒成了深深的爱意,一旦点燃,就再也不能熄灭了。 “不,不!我愿意,从小我就喜欢你,爱慕你,做你的凤后我是愿意的!只要、只要你不再把我推开就好了。”冷亦寒眼圈也红红的,答应了之后,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清冽的面容全是笑意。 凤悠然面上虽笑,心里却有点点苦涩,他从小就喜欢爱慕的那个人却不是她,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她终会让他喜欢上自己这个真正的凤悠然的。 第十六章 慕容绯喧(二更) 此间事已了,再加上凤悠然有伤,在市井之中也不宜闹的太大动静,影无忧去拦住被惊动的九门提督,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回宫了。 凤宸宫中,冷亦寒执意不肯回去休息,非要看着她的伤口处理了才肯离开。 凤悠然便不再阻止,只皱眉对小六子道:“宣太医吧。” 小六子此刻还处在震撼之中,好好的人出去,怎么回来居然还受了伤呢?别人都好好的,居然还是皇上一身的血迹!可他也不敢问,只是低声道:“影卫已经去请慕容太医了。” 凤悠然挑眉:“慕容太医?”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要他,换一个,换张太医来。”当初大病初醒的时候,就是这个张太医照顾她的,她也信不过别人。 冷亦寒却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右手,轻声道:“皇上,慕容太医是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他难得在宫里,今日既然在,请来便是了,又换别人不是会耽误皇上的伤么?” 冷亦寒性子清冷,很少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更别说这样主动的握住凤悠然的手了。凤悠然此刻哪里还在乎谁来给她治伤呢?只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慕容太医就慕容太医吧。” 慕容太医进来的时候,凤悠然却怔住了,怎么太医是个男子呢? “皇上,这便是慕容太医,慕容绯喧。”小六子见凤悠然眼底有茫然有迷惑,心知她恐怕又是不记得了,忙凑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凤悠然微微挑眉:“慕容绯喧。”名字倒是很好听。 慕容绯喧正好走到近前,忙跪下道:“臣慕容绯喧给皇上请安。” 凤悠然只是坐在那儿打量他,半天没说话,小六子却急道:“慕容太医不必行礼了,快来看看皇上的伤势吧!” 慕容绯喧颔首道:“是。” 凤悠然说伤口的血止住了是为了让冷亦寒和影无忧安心,其实外袍掀开之后,三层衣裳全都被血浸透了,而且这时候没有麻醉药就这样取出暗器的过程是很疼的,冷亦寒在一旁看的心尖子都在发颤,凤悠然却一声也没吭,只是眉心皱的很紧。 “皇上,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有点多,平日多注意膳食就可以了。臣现在去开药方,若皇上觉得头晕可以喝喝,若不晕就不必喝了,毕竟是药三分毒。” 慕容绯喧一直都微微垂着头,不曾抬头看过凤悠然,凤悠然却不觉得他怎样恭敬有礼,只是觉得这个人很特别,面貌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气质算是温和内敛的,细细想想,这特别也就是他的心性了,在他眼里,她不是皇上,而是一个病人。 这份儿医者心,她倒是很喜欢。 “朕若好了,自会重重赏你。”她眯着眼睛笑道。 慕容绯喧仍是不亢不卑:“臣不求赏赐,但求皇上安康。” 凤悠然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挥手道:“小六子,送慕容太医。”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十七章 支起小帐篷 凤悠然这几日受伤,冷亦寒便每日过来看看她,虽然仍是那样清冽冷淡的性子,但是比之以前,真的是好了很多,所以她心里还是感激这次受伤的。而且怕她夜里翻身或者需要什么的不方便,冷亦寒还命人放了一张塌在龙塌边上,每日就睡在上面。 慕容绯喧每天都来给她换药,十多天之后,伤口便已愈合了,她高兴,就赏了慕容绯喧许多金银之物。 只不过沐浴有些不方便,她又不愿意让宫侍太监们伺候,只得自己忍着,可伤口愈合的第二个晚上她就受不了了,从睡梦中醒来,竟已是半夜了。 看着身侧睡着的男子清隽的容颜,她略有一丝失神,眨眨迷蒙的眼睛,然后转眸,便看见了静立在塌边的黑衣男子。 影无忧正守在她的身边,嘴角露出点点清浅笑意。 慢慢的替冷亦寒掖好被角,凤悠然悄悄起身,歪着头对着影无忧笑:“无忧,我想沐浴。” 影无忧微微一笑,勾起银眸,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里间他早已准备好的木桶边。 凤悠然一脸惊异,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想到了,此刻泛起的笑容都是甜甜的,影无忧看出她的心思,却一边为她脱衣服一边低声道:“这些都是冷侍君吩咐的,他说好多天没沐浴了,这两天一定会吵着要沐浴的,所以我就去准备了。” 她一脚踏入木桶之中,整个人沉入桶底,之后带着满身的水珠站了起来,咯咯笑道:“无忧啊,其实他心里那么喜欢我,就是不肯说,我也知道他的心结所在,所以我不急。不过,你不要因为我疼他关心他而去难过,在我心里,你们是不一样的,但是分量却是一样的。你——” 她难得一番真情表白,此刻正说到兴头上,一转眸却看见影无忧盯着她的身子发愣,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回来,才发现自己正赤身站在木桶里,全身都在往下滴水,水珠在嫩白的皮肤上滚来滚去,看在男人眼中,应是一种极为刺激的画面吧。 影无忧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在雾蒙蒙的水气里,对面那人玲珑的身子让人移不开眼睛,他越看便越觉得腹下热流涌动,若不是他尚还存有一丝理智,只怕真的就顺从本能扑了过去! 看着影无忧的反应,凤悠然微微勾起眼尾,嘴角牵起一丝邪笑,她方才只记得他是暗卫,却实在是忘记了他还是个男人,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岂会没有反应呢? “无忧,下面支起小帐篷了么?”凤悠然的眼睛眯起来,视线透过雾气落在一个地方。 影无忧一愣,什么是支起小帐篷?他愣愣的,可是在顺着凤悠然邪魅的目光看向的地方之后,微微有些脸红,拧眉半天都没有说话,可是总感觉那人的视线在身上转来转去,自己身子也越来越热,索性转身要往外走去:“主子洗浴,属下去外面守着,等主子洗完了,再唤属下进来吧。” 凤悠然皱皱鼻子,有点不高兴了,冷声道:“你站住,你过来。” 影无忧一愣,到底还是蹭了过来,难得的垂着眸光:“主子唤我做什么?” 凤悠然一叹,看了他一眼。很是正经的道:“给我洗头发吧,头发太长,我一个人洗不好。” 于是,影无忧转到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散下来。凤悠然的头发很长,放下来青丝如瀑,几乎盖住了小屁屁,影无忧眉眼温柔的轻轻给她梳洗,她闭眼舒服的靠在桶壁上养神。 “主子。”她的皮肤真的很好,身体玲珑有致,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敢看别的地方,只盯着她的头发看。 “嗯?”慵懒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鼻音,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我们这样恐怕不太好,若是让人看见了,或者让凤后知道了,只怕不好吧?”重新册封冷亦寒的旨意已经下了,他现在是掌管整个后宫的凤后了。 凤悠然闻言,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无忧,不必担心。” 影无忧只得不再说了,有时候,他还是弄不懂眼前的人,看不透看不清,自以为很了解,其实却压根摸不到她的想法。 “无忧”她忽而坐起身来,毫不在意被他愣神扯在手里的头发,只将那长长的头发往身后一甩,她便欺近那人眉眼,眸中带着蛊惑,“——无忧,你喜欢我么?” 影无忧只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脸红了。 他眸色一紧,只觉得凤悠然眸色变换非常,那里面的光华璀璨无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一时无法把持,身体里狼血沸腾,一把抓住凤悠然的手按在自己裤下鼓起的地方,沙哑低暗的声音道:“这下,我是真的支起小帐篷了” 第十八章 水凉了,你的身体很热(二更) 凤悠然一囧,天哪!他居然比自己还要直接!手下是鼓鼓囊囊的滚烫,就算隔着不算薄的布料,她几乎都能够感觉到它的硕大,还依稀能感觉它在她的手心里微微的跳动。 凤悠然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幸而到处都是雾气,屋子里只有蒙蒙的点点烛光,压根瞧不清她的红脸。 影无忧银眸中闪过一丝含着情欲的邪笑,低低的声音研磨到了她的心里:“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想退缩么?”或是说,眼前的人,只敢嘴上占尽便宜,实际上却不敢真刀战枪上阵么? 凤悠然此刻极为羞赧,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谑之意,当下细眉倒竖,低喝道:“你、你、你,”一连几个你字出来,却半天说不出下文,看着影无忧眸中越来越深的笑意,她忽而倾过身去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才道,“我看你对这事这般熟悉,无忧,你还是处男么?” 影无忧丝毫不为所动,她的那点子力气,咬了他一下等于给他挠痒痒而已。眸中却因为她的话激起了更深的幽暗眸光。 “暗卫是不被允许成亲的,除非脱离暗卫这个组织,那殿下觉得我有机会去破掉我的处男身么?”他眸中隐有一丝怪责,波光流转之间,那一抹银色更加耀眼,也更加魅惑人心。 “呃,”凤悠然呼吸一紧,那人已经封住了她的唇舌,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混着阳刚的男人气息,和影无忧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几乎能够感觉到男人蓄势待发的yu望。 手被摁的更紧,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却规规矩矩的覆在她的手上,这次不是隐约,而是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硬物轻轻的缓缓的在她的大腿根部小幅度的摩擦。 她已经站立不住,只觉得呼吸发闷,脚一软,便倒在他的怀里,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光。 娇喘连连,她的身子泛起好看的粉红色,影无忧心底暗暗赞叹,却还是舍不得伸手抚触,可放在她腰间的手却烫的惊人。 眸色一深,又封住了她的唇舌。这一次却不只是在唇瓣之间厮磨,撬开她的娇唇,灵舌长驱直入,各处舔弄,舌尖不小心划过她的上颚,却感觉那人身子轻轻一颤,继而紧绷起来,他在喉间沉沉一笑,这就是敏感么? 于是,他开始了各处的搜寻,抓到一处便不肯放过,舌尖不住挑逗,他似乎从这里面找到了乐趣一般,也不管那人如何呜咽口齿不清的求饶,他就是不肯放开了。 终是忍耐不住,他的手从腰间移开,顺着腰线往下滑去,却在尾骨那里停住,指腹不住顺着那里画着圆圈,感受到那人身子轻轻颤栗,他心里暗暗一笑,舌尖也在她的上颚恶意的画着圈圈,指腹却在尾骨处重重一按,只觉那人闷哼一声,那浅浅的粉红更加幽深,染上qg欲的眸子已是失了神了。 他此刻方才停止轻吻,离开她的红唇,二人之间却牵出一丝银线,她睁开迷蒙双眸,却恰好看见这样的情景,鼻子一皱,将头一偏,竟是不愿再看了。 影无忧深深一笑,却将头埋入她的怀中,深深一吸鼻子,闷闷的声音传来:“水凉了。” 凤悠然此刻已从方才的晕眩当中恢复了过来,听见他这话,翻翻白眼道:“还好,不算很凉,你的身体很热。” 喜欢就请收藏呀 第十九章 谁能给她降火?(三更) 他还是强行的把她的手按在那个地方,那个他整个身体最热的地方,她翻着白眼,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凉下来? 影无忧只怕已是隐忍到极限了,他的脸埋在她的柔软里,感受到的全是她肌肤的芳香,心猿意马之中,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只感觉那人身子一震,抬眸看去,那人似嗔似怒的瞪着他。 “主子”他残存的理智在那一眼里面全都飞走了,银眸中隐隐透着疯狂的赤红,大手捞起她的身子,就那样把湿淋淋的她扔在了里间的塌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头埋在她的发间,闷闷的声音传来,“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凤悠然一愣,怎么变成她在折磨他了呢?不是他一直在掌握主导权么?她啥话没说,啥事没做,手也是被迫的放在他的宝贝上面,怎么就被他说成好像是她在非礼他一样?哎哎,男人真是奇怪。 “无忧,我没折磨你,你打算就这样压着我一晚上么?现在是冬天啊,我们这样很容易感冒的,呜呜,要不你就继续做,要不你就让我起来穿衣服,这样湿湿的真的很难受哇,呜呜” 她委屈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她身上看似沉睡了的男人,他忽而站起身来,幽深的眸光看了她一眼,在她愣神的功夫,出手如风,伸手点了她身上几处大|岤。 她一愣,完了,彻底不能动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哎,怎么不能说话了?凤悠然窘在那里,不能说不能动,天哪!影无忧对她做了什么?看着静立在那里的男子,她心里实在没底,难道说他打算硬弓,不需要她的配合么? “主子,对不起,我点了你的|岤道,你不能讲话不能动,凭你的武功要冲开|岤道也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影无忧眸中qg欲褪去一半,眸底隐有哀伤,“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对你的爱和冲动,所有我只能这样了,对不起” 他低低叹着,说着凤悠然似懂非懂的话,然后俯身轻吻她的身子,这一次的吻与方才都不一样,轻的像羽毛拂过她的身子,带来了的却是比方才更深的颤栗。 像对待珍宝一样,吻遍了她的全身,然后深深的爱怜的看了她一眼,便从窗外飞掠而去,窗格依旧关了,他却消失不见踪影。 赤身的凤悠然仰躺在那里,脸色酡红,一脸的欲求不满。 这个影无忧搞什么啊?把她弄的起了反应,浑身血液沸腾,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把她一个人像待宰的猪一样丢在床上,这算什么? 呜呜,现在,谁能来救她,给她降火?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呀,关于更新的问题,哈哈,紫紫小小的透露一下,如果亲们热情的话,或者强烈要求的话,国庆之后咱就多更新,一天三到四更,哈哈,看你们的啦! 第二十章 抵足而暖 凤悠然直到屋中水气全都散去的时候,才运用自身功力将影无忧制住她的|岤道全部冲开,尽管屋中有暖炉,但是一个人一丝不挂的在榻上躺了这么久,她的脚早就冰凉一片了。 心内炽热因为影无忧突然的不明所以的离开全部消失殆尽,心头唯有一丝疑惑,在可以吃掉她的情况,为什么他不要呢?看他明明对自己情有独钟却又仓皇逃跑的模样,她皱了皱鼻子,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可影无忧却不愿对她明说,她心中便打定主意,以后定要问个明白的。 等她一切收拾妥当,才走回房中,刚一靠近床沿,却看见塌上那人睁着清眸看着她。 借着月光,见他眸中一派清澈,那深刻清隽的眸光在一瞬间让她觉得似乎能望到她的心里去了。 “做什么去了?”冷亦寒直直的看着她,淡声问道。 她拉开被子钻进去,可是身上就很冷,只得一个人缩在角落,眯着眼睛笑道:“我去洗澡了呀!” “沐浴需要一个时辰么?再说,既然是沐浴,为何你的脚和身子这么冷,难道你是用冷水洗的?”冷亦寒冷静的尖刻的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在撒谎。 “谁,谁说我冷啊?” “你进来的时候带着一阵冷风,你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是,你的脸应该是冻红的吧?而且,你没有穿鞋。”冷亦寒慢慢说道。 凤悠然一愣,随即垂了视线不敢跟他对视,心里还有种被抓了现行的心虚感,好半天才呐呐的道:“呃,不是啊,我洗澡之后,看外头的月色很好,所以就顺便出去赏了一会儿月,所以才会冷嘛。” 冷亦寒见她眸光闪烁,言辞混乱,心里便料定她在撒谎,却不动声色的坐起来将她的脚抓在手里,一把窝进他暖烘烘的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凤悠然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连鼻子都撞疼了。 可脚上一暖,她竟一时忘记了鼻头疼痛。 冷亦寒竟直接将她冷冰冰的脚贴着他的胸口处,她一愣,却看见那人浅浅一笑,声音却透着凉意:“我的腿虽没用了,可耳朵没坏,不过一堵墙而已,你做的事我全都知道。——凤悠然,你的脚很凉,这样暖着你的脚,却凉到我心里了。” 她一听,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紧接着,心头却是一阵窃喜,他终究还是在乎了自己,而且还是这样的在乎,在乎到为她吃醋。可是,这话她是不敢出口的。 “其实,我的手也很冷,身子也很冷,到处都冷,啊切——完了,呜呜,我感冒了呜呜,你们就知道折腾我,我又不是铁人,人家被冻了一个时辰,你还这样对待人家” 她撒娇弄痴的本事向来是男女老少通吃的,如今可怜兮兮的红着鼻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心口一滞,那些溜到嘴边的带刺的话全都不自觉的咽回肚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动将她的身子抱在怀中,低声道:“一会儿早朝的之前,让小六子给你熬些姜汤喝,刚刚肩上的伤才好,若是病了怎么办呢?” 她静了半晌,没说话,眨眨眼睛之后,却硬是睁开了他的怀抱:“亦寒,我虽然很想你就这样抱着我,但是我是绝对不希望你也感冒的,唉,我已经暖和了,咱们还是睡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她隐在黑暗里的眸底划过一丝黯然,怎么又忘了,他喜欢的是前一个凤悠然,不是她,他的吃醋关心冷言冷语都跟她没关系。 不过,就这样搂着他睡觉就像是在梦里一样,嘴角挂着一丝窃笑,她假装没有听见冷亦寒的轻唤,闭眸睡去了。 这一夜,竟安宁无梦。 一大早上起来,她便要给他束发,他拗不过她,便只好让她给自己束发,从镜中看着她温柔的模样,他又是一阵晃神,心头恍惚,她眉梢眼角的情意谁都看得到,他能够感觉的到,他心里头某一处的坚冰在渐渐融化。 “亦寒,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不可以乱了阵脚,不可以手足无措,即便是我死了,你也要撑起整个紫宣来。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是朕的凤后,所以,你一定要能够承担。你,懂了么?” 他微微蹙眉,好端端的,为何要嘱咐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凤悠然从镜中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浅浅一笑道:“你别多想,我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凤悠然说完,看着面前男子的如玉容颜,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在他额上印下轻吻,然后举步上朝去了。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一章 难得怂样(一) 凤悠然在宫里待了半个月,肩上的伤也养好了,可心中却有些憋闷,她来这里已经快半年了,却从没有出去逛过,一天到晚就是批奏折处理政事,上次好容易借着冷亦寒的光出去转了一圈儿,结果半路被刺,扫兴的打道回府,然后又因为养伤被迫在宫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肩上的伤是好了,可是她心中憋闷,慕容绯喧看出来,某一天把脉之后说她可以四处走走,这样对纾解心情也有所帮助的,于是她胁迫小六子引开影无忧,然后她瞒着所有的人,一个人骑上马就出了宫门,早就听说都城之外有一片很漂亮的林子,里头鸟语花香树木清幽,她正好去逛逛。 越往里面走,那阳光越发灿烂,空气也越发的好,这里到处都是都是树,她细细看去,也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那些树叶子将阳光切成一片片的模样,从缝隙里漏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还隐隐闻到了深秋里的桂花香。 她把头发散开,咧嘴在草地上乱转圈圈,这里真好,没人打扰她,可以自由的笑,也不必担心身边的人会看出什么来。 可现在她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吐出心中浊气,她散乱的发丝被微风吹舞着,她往深处走着,忽而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参天大树,大树底下是一个大洞,而大洞的门口,盘着一条巨大的墨绿?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部分阅读 绿色的蟒蛇,那蛇眼紧紧闭着,暖暖的阳光照在它身上,蛇脸上都是慵懒,显然是睡着了。 凤悠然小腿发软,腿肚子在打颤,天知道啊,她平生最害怕这些东西的,偏偏今儿叫她遇见了,根据粗略目测估计,这条蛇肯定有十多米长了,这么大一坨的蛇,一口就能吞了她啊! 凤悠然好容易定神,吞了一口唾沫,看看那蛇熟睡在,连忙一步步的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一截树枝,嘎巴一声,她心头慌乱,完了,这下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抬眸一看,果然看见墨绿蟒蛇张开了蛇眼,那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对上了她的眼眸,眸光一闪,那墨绿色的眼眸竟更加深幽起来,看的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一人一蛇对视半晌,她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睛里有水光浮动:“呜呜,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要是想吃就吃,不要这样给我压力,呜呜,人家胆子很小的,还是因为你想吃我,但是不会脱衣服啊,算了,我既然来了,估计也走不了了,算我倒霉,我服务到底吧!” 凤悠然抽抽搭搭的哼唧,那条大蛇真的好恐怖,蛇眼眨眨的,还对着她吐蛇信,呜呜,肯定没人来救她的。 凤悠然只当大蛇不会脱衣服,于是磨磨蹭蹭的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她实在是胆小,也知道自己一定逃不掉,再不敢和大蛇对视,把长长的头发放到前面来,坐在那里一件件的开始脱衣服。 第二十二章 难得怂样(二) 那墨绿大蛇眨眨眼睛,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蛇眼里竟出现一丝戏谑。 凤悠然脱下来的衣服丢的满地都是,铺了一草地,脱的只剩下她自制的比基尼穿在身上,才像个小媳妇那样把手放在胸前呐呐低头道:“那个,我刚洗了澡的,你现在要吃也很好,还挺干净的,嗯,你最好快一点,我怕痛。” 墨绿大蛇闻言,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蛇眼微微眯起,一点点的打量眼前的女子,从上看到下,从头看到脚,把凤悠然看的心头发毛,脊背生寒。 墨绿瞬间转为深绿的颜色,却就那样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凤悠然额上的汗就下来了,极度的害怕压力之后,她忽然就不怕了,此刻也恰好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很傻,人家又没有要吃,居然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 刚刚想到此处,却听见草地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四处环视一番,差点没把她吓死,十几条银白色的小蛇一点点的游弋了过来,然后围着她打转,慢慢吐着它们的蛇信,蛇眼幽幽的看着她。 哆嗦着身子转而看向大蛇,她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大蛇一声轻哼,也亏她心理承受能力比别人强些,若是别人只怕早就晕了,而她一下子站起来,紧紧咬唇,转身飞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只可怜被她一脚踩扁的一条小银蛇,晕了好久才醒过来。 墨绿大蛇饶有兴趣看着跑走的女子,再看看地上的衣裙,吐吐蛇信,看着地上十几条银蛇,忽而口吐人言:“我要继续闭关,你们去查查,那女人是谁?” 说完之后,刺溜一下就钻进身后的树洞里,十几条小银蛇集体点点头,然后排成一行守在树洞外。 凤悠然一直跑到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啊啊,可吓死人了! 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堂堂紫宣王朝的女帝,居然被一条大蛇的哼声吓的落荒而逃,而且是裸奔,连衣服都不要了!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嘴角一撇,心里就开始记恨那条墨绿色的大蛇,下次,她再也不会落荒而逃了,以后还是得研制一些毒药随身带着,哼,要比毒蛇的毒液还要毒的毒药! 凤悠然心里下定决心,回宫之后,她要训练自己的胆量,要做到天下什么都不怕的女帝! 就在她一边走一边腹诽那条大蛇的时候,一个黑色的披风从天而降,裹住了她的身子,等她手忙脚乱的露出脑袋来一瞧,愣了:“无忧,你咋来了?”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三章 冷淡疏离 影无忧没说话,只四处看了看,微微蹙了蹙眉,看着她隐约露出的雪白柔软一眼,心内着实不悦,可她是主子,说不得,只淡淡道:“主子还是回去吧,再迟一会儿宫里就都知道了。” 凤悠然见他不问自己的衣服哪里去了,眼珠子一转,就看出他定是生气了,自己吓的惊魂未定,干嘛要去哄他,于是嘟着嘴把他的披风抢过来在自己身上围好,才挑眉道:“你家主子差点就要葬身在野兽口中了,你还在那里生气,不就是衣服丢了么,有什么好生气的!哼——” 影无忧一愣:“什么野兽?” 凤悠然气哼哼的回身往树林子里头一指:“就在那里头,十几米长的一条墨绿大蟒蛇,要不是我跑出来,此刻你就见不到我了!” 影无忧闻言,思忖半晌,蹙眉道:“这林子本就古怪,主子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凤悠然点点头:“蒽蒽,以后再出来还是带着你稳妥一点。” 影无忧没答话,只是点点头就去把马车架过来。 凤悠然在原地看见他远去的背影,蹙眉眨眨眼,怎么觉得他怪怪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呢?冷淡疏离的很,也不像从前那样笑吟吟的看着她了,虽然还有关心爱护之意,可到底和从前不一样。 她甩甩头,散去纷乱思绪,她这样偷跑出来散心确实是不应该的,不过心中憋闷,总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才好,她这半个月暗地里叫影无忧查了些朝中大臣的事,朝中之事果然很难应付。她现在心中有底之后,才好在朝中大展拳脚,不让那些心窍玲珑的混老了官场的人精子们看出半点异样来。 前一个凤悠然政事不曾有过差错,然而守成可以,若是要开创盛世怕是没有那个能力,手底下的人也不大使唤,属于得过且过型的。且心内没有成算,那冷亦寒的娘是右丞相,她居然还为了一个苏寒烟把右相之子赶到冷宫去,居然还废了他的凤后,可见是个蠢物。 只有那一腔痴情倒也叫人可敬,只不过凤悠然对此嗤之以鼻,没女帝的担当还做了皇帝,果然会折了寿数,如今她去了倒好。 且让正主来收拾这留下来了一档子烂摊子。 挑帘进去,对上冷亦寒瞥过来的眼神,她蹙眉道:“我只是出去逛逛,你也不用拿话刺我,你要问就去问影无忧,我现下有事要做,换了衣服就要去的。” 冷亦寒一愣,一句话没说倒换来她这样不冷不热的抢白,心里头着实不舒服,他虽别扭却心细如发,抬眼细观她的神色,见不似以往那般模样,眉眼之间隐有气恼惊惧之色,他心内便知必有缘故,所以就等着私下里去问影无忧,当下垂眼不看她换衣裳,只低声应道:“嗯。”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人却一屁股坐在塌沿上,语声中还带了些痛楚:“哎哟,好疼,可疼死我了!”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四章 咪咪涨疼(二更) 他一惊,抬眸一看,见凤悠然一手捂着胸部,神色痛楚的坐在自己身侧,身上还挂着她自己做的模样怪异的亵衣。 他早看了不知多少次她的身子,当下也不脸红,只忙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被蛇一吓,现在又被疼痛一激,神色便委屈的要死,见冷亦寒问她,便可怜兮兮的嘟嘴回眸指着自己的胸部道:“刚才一解开带子,这里头就突然好疼,现在还在疼” 她哼哼唧唧的只顾着自己疼痛,却没看见话一出口,冷亦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子坐起身来,拧着眉问她:“怎么个疼法?” 她一手握住自己的咪咪,苦着脸道:“涨涨的疼,好难受,咦?亦寒,你干什么——” 冷亦寒眸中已有焦灼,听她说涨涨的疼,心内就已明白了八九分,一手拉开凤悠然捂着自己胸部的手,一手抚上她的胸部,伸头过去细细看了一番,就如自己所想一般无二,当下手覆上了那雪白柔软,已是轻轻揉捏轻柔抚摸起来。 凤悠然只觉得一双带着浅浅冷意的手抚上自己未曾示人的隐秘之处,那双手像有魔力一般,刚刚揉捏不过几下,胸里那涨涨满满的疼痛竟减轻了几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忽略那双手带来的燥热悸动,眨眨眼睛道:“亦寒,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么?” 冷亦寒纵然清冷了些,但也是男人,眸光落在那一处便舍不得移开,何况自己的手还在上面揉捏抚弄,如今听见她说话才略略回了神来,清咳一声才道:“嗯,我知道。” 只此一句,便没了下文。 凤悠然咬唇苦恼的看着他,隐忍胸部那里燃起的灼热等着他的答案。 冷亦寒低低一叹,黑幽幽的眸子抬眸深深的看进她的眼睛里:“你久未行房事,是以这里才会涨疼难受,你只要找人侍寝,便不会再如此了。还有,别再穿你那些怪异的亵衣了,太紧了反而对它不好,这几日还是捡些宽大的肚兜先穿了吧。” 她先是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万万想不到这紫宣王朝女人的身子竟是这般怪异,竟和男人一样,太久不行房事,居然还有咪咪涨疼这个说法,可见是新鲜。 想了半晌,抬眸露齿一笑,抓住冷亦寒揉捏她胸部的手道:“亦寒,你不能这般轻薄于我,你既然轻薄了,那你就要补偿我,你先摸了这里,所以还得你来平息了这里的火气方好。” 冷亦寒一叹,见她还有心情调笑,便知那里好了,于是扯过丢在塌上的衣裳,给她披上,低声道:“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罢了罢了,你一心要我,就算给了你又何妨,总之是你的凤后,我不跟你只怕别人还不敢跟你在一处。” 他这话里有话,凤悠然却没有听出来,只为着冷亦寒终于应了她而兴奋的手舞足蹈。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五章我要洞房! 凤悠然被他的话弄的心头雀跃,眉开眼笑之间就在他身上厮磨,好好的袍子让她弄的皱的不行,嘴里还嘟囔道:“亦寒,我要洞房” 可好景不长,也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 她那日被大蛇吓的裸奔回来,之后就受了风寒,虽没有大的症候,但是她的鼻子却塞住了,自从冷亦寒允了她之后,对冷亦寒说话总如同撒娇一样,鼻音又黏又长,听的人心里头不由的痒痒。 这天又拉着冷亦寒厮磨,接着生病没劲窝在冷亦寒怀里吃豆腐。 “亦寒,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呀?听说咱们圆房还得礼部选日子,哎呀,真麻烦死了!”前一个不曾好好对待他,不过幸而也没有圆房,如今只等礼部挑了日子就完满了。她口里虽抱怨,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冷亦寒低眸看着她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才低低道:“日后无事,不许你再私自出宫去了,明知道那天没人跟着你,你还到处乱跑,果然被吓住了!好容易不怕了,又染了轻微风寒,以后,不许你再任性胡闹了!你是皇帝,怎能不为了天下黎民保重自己的身子呢?” 他是右相公子,说话自然周正些,可凤悠然听出对自己的关心爱护之意,便也不恼,嘻嘻笑道:“切,谁规定皇上不能怕蛇了么?哼,人家都说了,男人要学会把女人栓在身边,这样她才不会到处乱跑” 冷亦寒眸光一闪,低下眉眼看着她,笑道:“你想我怎么栓?” 她被他的笑容晃了心神,一手把他的脖子勾住,拉下来在他耳边嘟囔厮磨:“我要洞房,我要洞房,我要洞房” 她就像念魔咒一样,念了十几遍,冷亦寒在她红红的嘴唇上吻了一小下下:“好好,洞房洞房,你安静些吧,小心外面的人听见。” 凤悠然撇撇嘴:“外面都是我的人,听见就听见,咱们闺房之乐,谁敢说三道四?” 说完,又勾住他的脖子,一阵猛亲。 影无忧隐在暗处,银眸中划过一丝苦意,更有一抹隐忍苦痛掺杂其间,只低着头想事,却仍躲不过那些醉人蜜语。 亲们多多推荐啊o(n_n)o哈哈~喜欢就请收藏呀 第二十六章 谁敢动他?(二更) 几日之后,凤悠然的风寒便好了,这日黄昏之后,她正在倚在塌上看出,却见宫侍推着冷亦寒进来,笑意立刻染上脸颊,她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随手将书搁下,笑道:“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 自从她伤好之后,冷亦寒便回了关雎宫中,他本就行动不便,所以极少出门,每次都是凤悠然去看他,这次亲自前来,倒是让她又惊又喜了。 挥手让上茶的宫人退下,又吩咐不许人进来,冷亦寒才抿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道:“悠然,你我同房本是私事,可你从前独宠苏寒烟一人,我也是空有那凤后的头衔,却从未坐实一日,如今你要同我在一处,须得依我一件事情,咱们才能长久。” 她闻言转头看向冷亦寒,眸光星星点点:“你只明说吧。” 冷亦寒抿嘴半晌,冷凝眸中聚集些微雾气,想了一会儿才道:“先皇是极倚重母亲大人的,我也是先皇下谕才来做了你的凤后,那时节我是想着在你身边便罢了,所以任由你糟蹋我也不曾吭声,但是我母亲实都是知道的,你若是真心疼我,就让我回家一趟,跟她说说话吧。” 凤悠然听他的话句句在理,只是糟蹋他的并非是自己,听在心里总有些别扭,眸间沉沉的,到底决定等他从冷家回来定要细细的告诉他其中缘由。当下懒懒笑道:“朕准了。只是,替朕在你母亲面前多说些好话吧,朕日后少不得还要靠她辅佐呢!” 冷亦寒见她眸中似笑非笑,神色竟大不同于往常,她从前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心下疑窦渐生,忽又想起一事来,忙抬眼问道:“悠然,为何你这些日子以来和暗影那般亲近呢?我看他总是随侍你身边,竟很少藏于暗处了。” 影无忧现在不在,他才好把此事拿出来说说,若在,他也不好问了。 凤悠然沉吟半晌,眸光愈发的暗暗沉沉起来,直到冷亦寒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微微蹙了蹙眉头,才道:“我不瞒你,这话也犯不着瞒你。他长的很好看,和塞——呃,和一个故人很像,我就想时时看见他,因此没人时也不愿他隐于暗处。” 她说的话半吞半吐,但是冷亦寒眼力过人心思更是剔透,早将她未尽之语猜了出来,当下低低叹道:“我早看出你喜欢他,只是,他是暗影,祖宗规矩你已是破了一例,看了他的容貌,你难道还想把他害死不成么?” 凤悠然一惊:“你什么意思?” “暗影是一辈子追随皇帝的死士。皇帝去了,也是要为帝陵守墓的。皇家的人,不需要他们的感情,只要他们的忠诚,而一旦献上自己的感情,即便皇帝不处置,暗部也是会处置的,最轻的处罚也是一个死。”冷亦寒只当她是失忆忘记了这事,却不知道凤悠然是真的不知道。 “无忧是暗影的首领,谁敢动他?”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七章 屠城 冷亦寒瞧着面前眼眸已是微微赤红的女子,咽下一声低叹,道:“暗部里有先皇的埋下的棋子,手里便有先皇的旨意,谁也不知这人是谁,但是一旦让这人察觉到现在的皇帝和暗卫有不轨之事,便是要出来肃清的。这也是历代传下的规矩。” 凤悠然蹙眉瞪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冷亦寒浅浅一笑:“自然也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凤悠然便不再说话,停了半晌,忽而抬眸眯眼一笑道:“亦寒,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只是我的暗影罢了,我不过是不喜欢人家暗地里窥视我的感觉,才让他明里保护我的,还让他戴了面具的啊!既然你这样说,还让他恢复从前那样就行了,这也是没什么的。” “可你喜欢他——”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他,他只是我的暗影罢了,”冷亦寒的话还没说完,冷不防就被她打断,凤悠然还是眯着眼睛笑,此话说完之后,却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熟悉的感觉来了又去,她才低低喃道,“他是我的塞巴斯蒂安,他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只不过如此罢了。” “你说什么?”冷亦寒没听清她的话,忙又问道。 “没说什么,”凤悠然还是如花笑靥,“这几日你都没能好好休息,现在我不打扰你了,我去安排你回家的事儿,你好好的睡觉吧。” 说罢,就带着众宫侍们走了。 到了夜间,下起了深秋的雨来,夹杂着冬天的寒气,淅淅沥沥的雨砸在宫殿的屋檐上,竟给这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皇城添了不少的凄冷。 凤宸宫后一处隐秘的丛林里之后,几间不起眼的屋子立在那里,最左边那间屋子门关着,晕黄的烛光却漏了出来。 “统领,属下去了南州苍城,果然查出先帝的三皇女还活着,就藏在曲家,曲家最近形迹可疑,查实是在密谋造反。” 灯下的影无忧早就卸了面具,只是一脸的凝重,银眸中俱是狠厉嗜血,沉吟片刻之后,他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吐出两个字来:“屠城。” 那人一惊:“统领,这样恐怕不大好。” 影无忧桀桀一笑:“若你能将所有谋反的人都找出来,我们又何必滥杀?哼,这样的事还做的少么?——事后做的严密些就行了。” 那人无话,自去了。 影无忧便坐在那里出神,脸上的冰冷被一种苦涩替代,他是练武之人,这样的雨夜,他竟感到一丝冷意爬上心头。 脑子里又在盘旋他无意中听到的那些话,心中滞涩,呼吸之间隐有痛意。 凤悠然。低低的念着她的名字,心头缭绕一丝枯寂。幸而不曾对那人说出自己的心意,幸而他生性谨慎,忠顺罢了,她要自己的心何用呢? 一灯如豆,窗前的身影明明高大强壮,偏偏在这样的雨夜,竟看出一丝凄清来。 凤宸宫殿门打开,女子白衣赤足,跑进林中,小六子眸光闪动,止住了身后一大群宫侍:“都回去吧,主子是梦游。” 他不懂梦游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主子吩咐这么说的。 第二十八章 女追男,隔层纱 小六子守在凤宸宫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众人各司其职,都当女帝还在时一样。 而凤悠然此时正满脚泥泞的站在影无忧门外,一脸委屈:“无忧,无忧,无忧,无忧啊,这外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你让我进去吧。” 门里的灯烛灭了,只听见影无忧生硬的语声传来:“夜深了,主子请回吧。有事明日再说就是了。” 凤悠然嘴撅的老高,这还是第一次被影无忧拒绝,眸间俱是可怜兮兮,用脚趾在地上蹭蹭,撇嘴道:“影无忧,我没有穿衣服,没有穿鞋子,你想让我成为紫宣历史上第一个冻死的女帝么?” 来回嘀咕的几遍,锲而不舍的扣扣敲门,靠在门上的影无忧终是忍无可忍,一把拉开门,刚要说话,却愣在那里。 引入眼帘的女子,白色的裙摆之下俱是点点泥水,昔日雪白的脚趾上沾满泥泞,她的嘴唇泛着青白,影无忧眸色一紧,立时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软榻上,弄了一点热水在木盆里,拿了一块干净雪白的帕子,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擦脚。 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男子,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的神色是那般认真,一丝不苟的,她看不见他的眸光,只能看到他额前散落的碎发。 “无忧”低喃他的名字,来填补自己心底的惊悸。 “嗯。”影无忧没有抬头,银眸中带着点点冷静,“属下送主子回去吧。” 凤悠然把脚缩进怀里,拧眉道:“不要,我不要回去,凤宸宫太大,我不要一个人睡觉,我害怕。” 影无忧依旧跪着没动,头还是低着:“有六公公和宫侍们在,主子怎么是一个人呢?” 凤悠然低低一叹:“你明知道,我习惯有你在身边,你还要说这样的话无忧,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影无忧蹙眉,还是不肯抬头,一股酸气却自肺腑而出:“属下自然只是主子的暗影,其实,主子不必挂心属下如何,属下自然是会对主子尽忠的。” 凤悠然眸间一抹恼怒,当下就想骂人。早知道他是这么个鬼脾气,当时就不该在冷亦寒面前说那些话的,她为的是怕旁人听见了生事,那些话连冷亦寒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呆子却当了真! “——我做噩梦了,看见你不在身边,我当时真的想咬死你,现在听你说这些话,我更想咬死你了。影无忧,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么?” 面前男子不语,凤悠然把他的手捉到怀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听见他因为疼痛的抽气声,她咯咯一笑,才道:“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是看过我从前模样的人,其实,我以为那天你肯把我容貌给我看了就是喜欢我了,我以为你接受了我给你的名字就是喜欢我了,现在看来,我这个想法倒不是一厢情愿。原来,你也会为了我的话使性子,想来你对我这般生疏冷漠,是因为我在关雎宫的那番话吧?”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二十九章 狗爬式狼扑(二更) 沉默了半晌,影无忧才抬眸,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明明银眸中有深深爱恋,却道:“我不能爱你,也不能喜欢你,其实你之前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缘由呢?我不是为了你的那番话,我是被凤后的话点醒的,最好的选择就是我做你的暗影,你还是我的主子。这样,先皇的暗子才不会发现,也不会再危及你我了。” 凤悠然眸中隐有怒色,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个呆子还在顾及这些东西!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谈爱情和相守呢? 她勾勾手指头,影无忧的视线便落在她身上,她便指着自己身边道:“你过来,我的脚冷,给我捂脚哦。” 他知道她一定会生气的,没想到却笑吟吟的招手让他过去,因此心下一松,过去把她还透着冷意的小脚放在怀里暖着,触手便觉得皮肤柔嫩细滑,他本就喜欢她,此刻硬是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把视线从她雪白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上移开。 他的动作全都瞧在凤悠然眼里,眯眼一笑,却悄悄把脚掌往下一压,便落在一处地方,坏笑着轻轻磨蹭挤压:“无忧这里若是热起来,悠然就不会觉得冷啦!” 话音刚落,她就狼扑过去,一下子把毫无防备的影无忧扑倒在软榻上,她本就穿的轻薄,身子还泛着凉意,可影无忧身上却是暖暖的,她便不住磨蹭厮磨,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伸嘴儿在他脸上脖颈间啃来啃去,啃一口就嘻嘻的笑一下,或者用贝齿撕咬,或者用嘴唇轻抿,总之,能够想到的挑勾引逗的法子她都用了,最喜欢影无忧的银色眸子,因此就像小狗狗一样在他眼睑之间舔来舔去,不过几刻的功夫,她感觉某个地方硬硬的戳着她。 影无忧是习武之人,无论春夏秋冬,穿的都不多,此刻也就薄薄一件衣衫,被凤悠然这般厮磨,衣带早已散乱,她的手一下子就钻进衣服里,东摸摸西摸摸,一手盖在他的红豆上揉搓,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轻颤,笑的无比j猾:“无忧,无忧,无忧,现在还要丢下我逃掉么?你的命根子都在我的手里哦!哦呵呵,咦嘻嘻,啊哈哈” 她狗爬式的压在影无忧身上,得意的笑,上次是没有防备,这一次,嘿嘿,她可是堵住了影无忧所有的生门的。 影无忧眸色深深沉沉的,声音沙哑而包含情—欲:“你想如何呢?” 凤悠然顿时眉开眼笑:“吃了我吧!” 她知道,只有如此,他方能心安。她才好放手去保护,才能有了名正言顺保护的理由。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三十章 任你施为(三更)(承受能力不好的,请慎入!囧) 影无忧身子紧绷着,心肝儿却在轻轻颤抖,听见凤悠然这话,又感觉到她一味的撩拨引逗已是到了承受的极限了,口内溢出几声难耐的呻吟之后,一把摁住凤悠然四处点火作乱的手,眸间赤色退了一些,这才嘶哑着声音道:“你别动,我有话说。” 凤悠然嘿嘿一笑,用另一只他没抓住的手继续揉搓他硬硬的大宝贝,在他耳边吹气如兰:“无忧——现在,还想要说话么?” 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人的欲火挑起来,才不要听他说什么话呢!须知此时说话最刹风景,一说话那种浓浓的奢靡的气氛就没有了,她今夜什么都不想听,只要那巫山云雨便罢了。 思虑了大半夜才下定决心过来,若是被他一句话破坏掉,岂不浪费了这良辰美景么? 伴着外头淅淅沥沥的语声,影无忧口中吐出的细碎呻吟就像低沉的七弦琴的乐声,浅浅的响在耳边,研磨进了她的心里。 她自己身上的衣衫已是散乱的不成样子了,却还在狗爬式的趴在影无忧身上,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伴随着影无忧越来越深邃的银眸,他胸膛的起伏和她急促的低吟喘息混合在一处,室内的温度骤然便升高了,窗外秋雨凄冷,更衬得屋内灯烛晕黄暧昧奢靡了。 只听得影无忧一声低哼,她便觉手心一阵润湿,有东西喷涌而出,溅了她一手的粘稠,抿嘴低低喘息之后,才低低笑道:“这么快便出来了,是有多想我呀?” 她像是个有多动症的孩子一般,一直在他怀里扭动,像揉面团一般,把他的浅薄衣衫早就揉的衣带散乱,衣衫滑落在地上,只有绸裤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可她的手早就摸了进去,此刻那能够支帐篷的地方都湿了,她抿嘴噙笑,却一把撕下他的丝绸裤子和里头的亵裤,顺手擦掉自己手上的粘稠物事,然后丢在一边。 就着这样的姿势咬着小嘴儿对着他笑。 影无忧已是发泄过一回了,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只觉得身子竟是从未有过的爽利,只待那美美的味道过了之后,他渐渐的从快感中缓过神来。 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点,就看见暖暖的灯烛光下,有个人对着自己笑的灿烂耀眼,他脑子里轰鸣一声,瞬间就想起方才那样极致的快感是眼前的女子给予的,当下往自己身上一看,衣服都没了,他自己光溜溜的,她却跨骑在自己腰腹之处,视线还顺着他的身子来回打转,越来越暧昧,越来越幽深难明。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挡住她的视线,却和她同时看见自己原本软下来了的大宝贝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一愣,她却已然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顶端,他身子一颤,心底呜咽一声,却看见她抿着嘴对着自己笑的分外促狭。 他银色眸中不免升起一抹恼怒,抬手用劲气灭了不远处桌上的灯烛,只在瞬息之间,灯烛便灭了,屋内一片漆黑,没有月光,没有星光,目不视物,可感观却越发清晰敏锐了起来。 他压着她,双手撑在两侧,眸光幽深的看着身下的女子,能够感觉到她低低的喘息,现在的她不再扭动了,可那细细的低吟听在耳里,似乎也能在瞬间挑起他的情欲来。 她的手分明还在他的要紧之处,就听见她在身下浅浅一笑:“无忧,忍不住了么?” “今夜,我就任你施为,随便你怎样,好不好?”方才那样引逗他,她自己也分明觉得心中已有一团火在烧着,脸上热的发烫,身子也热的发烫,她如今吃够了人家的豆腐,见人家让她引逗的出了火,发狠将她压在身下,便知影无忧已是欲火焚身了。 自动将手从那里拿出来,自动自发的勾住他的脖子,腿也缠上了他的腰身,轻轻蹭着他的敏感部位:“怎么,还不动么?” 她的白色中衣早就在挣动中滑落了,如今身子裸呈在他面前,能够一手握住的浑圆高耸着,不时还会摩擦到他硬硬的胸膛上,两个人如今是箭在弦上了,只是不知为何倾身压着她的人却半天都没有动静。 片刻的沉寂之后,她分明听见了他喉头咽下唾沫的声音,抿嘴低低一笑,小腿更是带有强烈暗示的在他的腰身处磨蹭。 影无忧下腹一紧,眉头却蹙的更紧,忽而将头埋入她胸前的柔软里,闷声闷气的哑声道:“皇上,你以后会后悔么?” 她敏感的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胸间温热的气息,心中柔软一片:“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呢?如今和你在一处,自是我们一处甘苦同生的。” 影无忧闻言,却是不动,只是她却感觉他的气息变了许多,那样汹涌的情欲似乎退了下去,如今他这样埋入她的怀中,能够感觉到他心境的变化,似乎有些伤感。 她微微蹙眉,于是不再扭动纠缠,只是深深的抱住他抱紧他,眸中荡漾着一抹温情,柔声问道:“无忧,有话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如果你信我,就要告诉我,如果你解决不了,我替你想办法。” 影无忧还是不说话,二人身体相贴,此时的情欲却退了大半,他久久不说话,只是那温热气息越发滞涩,她静静等着,也不相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伴随着外头淅淅沥沥的语声,他低低的道:“你可知先皇派谁做了他的暗子么?——就是我。” 喜欢就请收藏呀o(n_n)o哈哈~ 第三十一章 为你活着 两人之间一时静了下来,彼此呼吸相闻,她轻轻浅浅的呼吸融进夜色里,影无忧不再说话,只是等着她的回答,不管她如何回答,他都做好了准备,不论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只要是她给的,他都愿意承担的。 黑暗之中,看不出凤悠然脸上的表情,过了半刻,却听见她在自己耳边低低的问:“无忧,你这话真么?” 影无忧嘟囔道:“怎么不真?” 她闻言却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影无忧,这事儿你居然还瞒着我?白白让我担了这半日的心,尽想着怎么做把那先皇的暗子骗出来处理掉,然后我才好安心和你在一块儿。现在倒好了,你是那个暗子,我就不必再白费力气了。” 哪知影无忧却叹道:“你、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既是暗子,又怎能同你在一处?先皇委我重任,要我监督你,我自己却犯了错,怎么还能一错再错呢?所以,只能抽身离开罢了。” 凤悠然却觉得此话说的匪夷所思,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但是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他从小作为暗卫跟在先皇身边,自小谨言慎行惯了的。 当下便又掐了一下他的腰身,抿嘴道:“无忧,你回答我,你现在服侍的人是谁?你主子是谁?” “是你。” “那不就得了,你的先皇都不知道去哪里溜达去了,还能从地底下跳出来管咱俩的事儿么?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难道两情相悦也算是错事么?就算别人知道此事,就让他尽管来找我,我来跟他说,我是女帝啊!我看谁还敢管我的床笫之事!” “从此,这条规矩就算从你们暗部废了,那旨意你就自行处理了吧!要不然,你就是心里没我,只有你的先皇!哼!” 影无忧却急道:“什么先皇?那是主子你的母皇啊!”见她满口浑说,影无忧急不过,出言提醒道。 凤悠然却一翻白眼,嗤笑道:“什么母皇?无忧,你少在这儿跟我闲扯淡!天下间的人不了解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不了解呢?我不是这里的人,她也不是我的母皇顶多算是名义上的罢了。再说我最讨厌死了的人还制约活着的人的!她都不在了,还要来控制你的思想行为,无忧,你这不是愚忠么?——无忧,你且放宽心,好么?” 影无忧从没想到自己这多时的心病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居然还说他活着的人不该被死了的人制约。这话听着新鲜,细想起来却觉得句句在理。只是愣愣的在那里想着。 凤悠然却觉得有点点冷,忍不住缩缩肩膀,刚刚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埋在自己胸前的那人低低的道:“悠然,那无忧一辈子跟着你,再也不为别人活着了!” 凤悠然却在黑暗中贼兮兮的一笑,他的领悟力倒是真的很高,不过才说了一点皮毛,这孩子就开窍了! 影无忧看出她缩身子缩脖子的动作,于是把头抬起来,把她整个人的身子罩在他强壮的身子下,才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冷么?” 凤悠然被他的动作又弄的狼血有些沸腾,忍不住盘起小腿顶顶他的腹部,低低笑道:“你不会抱着我帮我挡住寒意么?要不然,你做点什么,让我很快的热起来?” 影无忧此刻已然恢复了半分理智,看着二人的模样,又听见外头淅沥雨声,眸光一闪,却呐呐道:“主子,你不是、不是叫人准备和冷、呃,凤后洞房么?怎么还要和我那样啊?” 凤悠然一叹,却抓住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胸上,轻轻揉弄,却抿嘴低低笑道:“这里前几天已经开始疼了,亦寒说是憋得太久了的缘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亦寒洞房还需要内廷府里选吉日吉时,唉,无忧啊,要是真的等到那一天,我真的会疼死的你放心啦,亦寒心里都明白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感觉到影无忧的手掌覆在自己的柔软上,那样灼热的热力透过肌肤渗透了进了她的心里,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双手和腰身又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身体,腰部轻轻向上小幅度的顶起,一把拉下他的头,便吻上了他带着凉意的唇瓣。 相贴的时候,二人喉间都溢出一声舒服的低吟,影无忧的银眸中俱是迷离神色,眸光越来越深邃,渐入佳境,他的手也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舌尖不住引逗着她的上颚,引得她的身子在塌上不住轻颤。 第三十二章 摇曳生姿(二更)(请慎入!囧) “唔”忍不住从喉间溢出难耐的低吟,qg欲重新又占据了上风,她攀住他的身子,低低的哼了一声,他的大宝贝只在花丛外来回轻轻厮磨,却不立刻就进去。 她微微蹙眉,忍受着那从身体深处袭来的阵阵渴望和酥麻,抓着影无忧的肩背轻轻低哼,却在毫无预备的时候被他狠狠的刺入贯穿,她的惊叫被他吞进了喉间,沉沉的鼻息之间,是二人缠绵的法式深吻。 等到他放开了她的唇舌,却恶劣在她有些肿起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却贴近她被qg欲染上了浅粉的耳垂上低低的邪笑道:“主子,可以动了么?” 她微微蹙眉,却知道自己脸上都红透了,撇开自己的脸颊,却脱离不了他喷来的热气:“你、你还问我?你——动吧——啊——嗯” 他大力choucha起来,他的硬挺在她敏感的内壁上快速的摩擦,引来她阵阵低喘shen吟。他的速度太快,她甚至不能够跟上,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默默的承受着。 下身像着了火一般,黑暗之中目不视物更是刺激了别的感官,越发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和细小的刺激。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爱是这样舒服激烈的事情。虽然身体上早就不是处了,可心理上却还是,对于影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部分阅读 ,对于影无忧的强势,她真的是有点点吃不消的,可心底里却又很喜欢这样不用自己掌握的局面,总觉得就像是在看别人放烟火,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烟火是什么模样,永远充满了期待。 凤悠然不是矜持的小姐,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舒服就是舒服,讨厌就是讨厌,从不会装什么清高,如今做了女帝,更是将她女王攻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可见她说自己是个妖孽是有根据的。 外头的雨声渐渐低了下来,屋内却是一片炽情火热,影无忧大开大合的,凤悠然只觉得自己眼前冒出了许多金灿灿的小星星,脑海里全是别人放的耀眼烟火,低低的娇媚吟声听在影无忧耳朵里,他更是兴动如狂,一味的强势冲撞。 凤悠然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在大海里摇曳的小舟,风急浪大的,却偏偏沉不下去,却也却不到岸边。心里头聚集越来越多的渴念,忍不住越发的贴近那人,渴求更多的爱意抚弄。 缠绵了也不知多久,外头的雨声停了,她只感觉那人重重的往前一顶,刺激的她的花心一阵紧缩,就听见他闷哼一声,随即一股热流喷出,重重浇在她的花心上,刺激的她身子哆嗦了一下,又是一阵gaochao袭来。 极致的快感过去了之后,影无忧拉过一旁的锦被就这样盖在二人身上,低声笑道:“才出了汗,你的感冒又才好,总不好再被风吹着了。” 就只是这样小幅度的动作,她只觉那里又被搅动了一番,低低的喘息起来,没有答话。 影无忧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低低一笑,却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一手揉上她的柔软,把她满满当当的搂在怀里,柔声问道:“这里还疼么?” 她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又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定了神,自己伸手把他的手拿开,低声道:“不疼了。” 影无忧见她懒懒的,神色之间有隐有阴晦,亲了她一下,才问道:“怎么了?” 第三十三章 赤果 哪知凤悠然闻言,却苦着脸抬眸望着他,然后可怜兮兮的撇嘴道:“无忧——你方才,你方才是不是射在我里面了呀?” 影无忧浅浅一笑点点头:“嗯。” 她的脸又垮下去了几分:“那我岂不是会怀孕?啊啊啊,我不想中彩,无忧——无忧——我不想做孕妇女帝——呜呜” 影无忧闻言,却哈哈一笑,笑的胸膛都在震动,笑够了,看到凤悠然还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才伸手摸摸她的头,揉乱了她的头发,用鼻尖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含笑道:“悠然,你不会怀孕的,不用担心。” 她一愣,满眼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没吃赤果啊。若是紫宣的女子想要怀孕,都必须吃了赤果再行房才行的,相反男子若要怀孕,只要在行房之后吃赤果就行了。” 她眨眨眼睛:“那反过来呢?” 影无忧笑道:“反过来没什么反应,男女都不会有孕的。” 她哦了一声,原来这紫宣王朝还有这等神奇的果子,以后定要去看看这赤果长的什么模样,眼下,她却有一个问题要问影无忧。 “无忧,你会为我生孩子么?”她心里其实是忐忑的,要影无忧这样的人为她生孩子,似乎就是奢望。要他怀孕生子,似乎就是折辱了他。 影无忧分明看见怀中女子闪烁的眸光,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低低一笑,才道:“悠然,我现在还是你的暗卫,若是要怀孕生子便要离开你,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又怎么舍得让别人来保护你呢?所以,我现在只想守着你,生孩子的事等日后再说吧。” 她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笑的心满意足起来。 二人又是一阵私语情话,然后各自起身擦拭了身子,才相拥着睡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影无忧睡觉向来警醒,便听到了外间细微的有规律的声响。他轻轻披衣起身,出了内室,便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外头,便蹙眉问道:“怎么样?” 那黑衣人沉声道:“屠城倒是很顺利,只可惜曲家逃了不少人出来。” 影无忧手握成拳,咬牙道:“全力追击!” “是。”那黑衣人便去了。 影无忧呆立半晌,调整好情绪转身回房,却看见了凤悠然眸光清亮的站在他身后。 第三十四章关心则乱(二更) 凤悠然披着外衣,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他,见他呆立在那里,眉眼展开浅浅笑道:“怎么,被吓到了么?抱歉,不该站在你身后不出声的。” 影无忧回神,眸间略有一丝惧意,小心问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凤悠然抿嘴点头:“嗯。” 他心内一片冰凉,她可会怪自己处事太过狠辣决绝么?那一城的人的性命如今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满手的鲜血的人,就是他了。 窗外亮起的晨光此刻就照射在他的脸上,他脸上变换的神色她看的一清二楚,却站在那里轻声问道:“无忧,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么?屠城?曲家?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暗部做的事情都是有利于女帝的事情,且都是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事,如果内部能够解决就不会告诉女帝,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他们似乎遇到问题了。 影无忧抿嘴,垂了眸光想了半刻,才道:“你应当不记得那个三皇女了。她在前一个你登基之前就被先皇遣送到南州苍城去了,在那里被软禁起来,那时候朝中忙乱,先皇病重病逝,你又登基,竟一时没有顾到那里,据说是要等那个你登基之后再由你处置的。结果前一个你生性禀弱,竟不大理会这些事,你病了三个月,那三皇女便有了大规模的动作,我怕告诉你又不管且你还在病中,我也怕打扰你,因此只好下了屠城的命令,据我看,那城中只怕八成的人都被三皇女收买了,我是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我不能容忍有人来危害你的。——若你觉得我太残忍,也就罢了,他们如今做都做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杀了一城的人,这伤了天和,又违了天道,按理是不能容忍的,可凤悠然面上却没有一点惊异嫌弃之色,她只是很认真的听完影无忧的话,然后蹙眉问道:“三皇女为什么谋反?” 才一问完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自古以来,帝位都是皇子凤孙的必争之物,哪里还有别的理由呢?因此不等影无忧回答,她又道:“我不觉得你残忍,只是屠城就算了,你既然告诉了我,就不要再去追杀逃走的那些人了,只叫你的人盯着他们就是了,只怕屠城的动静太大,明儿早朝肯定有人要上折子的。” 影无忧抿嘴:“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这一次,动静确实很大,他当时是很生气的,竟一时忘了规矩,这便是关心则乱么? 凤悠然莞尔一笑,走上前来拖着他的手臂往里间走:“无忧,我没怪你。你不要多想啊,就算有人上折子来说,也是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么?” “那我、我这样,你会怕我么?” 第三十五章免得想你 凤悠然一愣,眨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呢?你说你是为了我啊,再说了,若是我处在你的境地,只怕比你做的还要绝情。所以,无忧,不要担心我对你的态度,不论你是怎样的,我都不会嫌弃你,都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的骑士,是我的执事,是我的塞巴斯蒂安,所以,我会一直赖着你的!” 影无忧闻言,银色眸中露出点点感动,看着她坐在床沿,银眸中阴霾尽除,重新浮现温柔笑意,伸手拿过一旁小六子送过来的衣服替她穿好:“悠然,以后不要擅自跑出来了,六公公也会担心的,我这里毕竟隐秘,你若是想想我,我就去凤宸宫看你,好么?” 凤悠然挑眉:“我这不是擅自跑出来,我是因为梦游才到你这里来的,你不许乱说,小六子也是知道的。” 影无忧无奈浅笑摇头,她总是稀奇古怪的心思,也难为了六公公,离她最近,总是被她折磨。 “你怎么这种表情?难不成小六子跟你说了什么?哼,我就知道,他肯定跟你发过牢马蚤的,看我上了早朝之后怎么去收拾他!” 影无忧一叹:“六公公没有对我发过牢马蚤的,他很好的,你别总是对他那样,又对他提些古怪的要求。” 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着身上的朝服穿好了,才撇嘴道:“既然你替他说话,那就暂时饶过他吧!嗯,我也该上朝了。” 临出门前,她忽而蹙眉回身对影无忧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无忧,你还是亲自去一趟苍城吧,你去处理,我也放心一些。” 影无忧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我亲自去处理。那我即刻就起程吧。” 凤悠然眨眨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意有所指的笑道:“咱们折腾了一晚上,你——能行么?此番路途遥远,不休息一晚再走么?” 影无忧银眸中忽而光芒一闪,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垂边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我想折腾了一晚上,你会起不来床的,没想到你起来了,腰不酸么?也不知昨夜是谁缠着我不停的要的” 凤悠然羞怒,一把甩开他的手,红着脸吼道:“你滚吧滚吧,滚远点!哼,咬死你!” 影无忧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乖,我才舍不得滚远点呢!滚远了就难得回来,哎,我一定早些回来,免得想你了又见不到。” 凤悠然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闷声道:“你万事小心,有事就叫暗卫发信号给我我等你回来” 影无忧重重点头。 “皇上,早朝的时辰快到了。”小六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三十六章党阀勾结(二更) 凤悠然点点头,从影无忧怀里出来,重新整理仪容,拍拍凤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抿嘴认真的看着影无忧:“我上朝去了,你且去吧。” 他郑重点点头,看着她出门,跟着小六子往凤宸宫那里去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一大堆的随从跟在身后拥着她去上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宫墙的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眸光重新变的犀利淡然。缓步走进内室去收拾自己的细软。 凤悠然坐在大殿上,看着主子众臣,神色淡淡的。右边第一个位置今日是空的,没人出现。 她心里明白,她准了冷亦寒今日回家,因此右相冷朝琴今日请假回家瞧她儿子了,因此只有左相桑无心在此。 小六子尖着嗓子在一旁道:“有本即奏,无本退朝——” 等了半刻,桑无心身后有个人出列来,凤悠然微微眯眼,那人说的果然是苍城被屠城一事,一夜之间,整个苍城血流成河,官衙介入之后,竟然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整个苍城血流成河,可是,却找不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 那人说南州郡守不敢隐瞒,据实上报,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那个大臣说一句话便看一眼桑无心,桑无心却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谁也不看。凤悠然微微眯眼,总觉得面前的老女人有一点像从前看的电视里头的鳌拜的样子,模样不像,气势倒是很像,只是站在那里,比她这个女帝坐在这里还要显眼。 凤悠然进殿的时候就听小六子告诉她了,南州郡守就跪在宫门外头。全紫宣这么大,独独他的地方出现了这种事,他真是难逃其咎。大概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吧。 凤悠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唉,只怕这南州郡守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会成了这些在官场上混老了的人精子的替死鬼啊。南州出事,也不知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她想到此处,更是盼望影无忧早些到达南州,把事情办完了,她就不必看这些人的官场倾轧了。 如今朝堂势力分作两班。领军人物就是冷朝琴和桑无心。南州郡守应是冷朝琴的人,可是冷朝琴今日不在,因此桑无心也不出头,自然也是叫手底下的人来对付冷朝琴手底下的人。 凤悠然恨的便是这党阀勾结,自古多少王朝都是毁在这上面的,偏偏她的左相和右相要做这种事,可见都是利欲熏心。 “皇上是累了么?其实这些事也是可以交给臣下去办的,等臣下理出头绪来,再来呈报给皇上,也不用劳烦皇上忧心了。”大殿上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凤悠然的一声叹息便显得异常清晰,众臣又都把低着的头脑更低下去了些,全都不敢说话。 等了半刻钟,桑无心才出列说了这样一番话。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呀,多多支持紫紫呀o(n_n)o哈哈~ 第三十七章 虚与委蛇 凤悠然浅浅一笑,看着桑无心的眸光波诡难测:“朕这里另有一件大事要左相来办,这些小事何劳左丞相亲自来查呢?小六子,你去给宫门外头的南州郡守传旨,就说朕的话,让她放心大胆的去查,查到了就来回报朕,若十天之内还查不到,朕就只好赏她一个全尸了。” 小六子领命去了。 这里凤悠然却对着桑无心嘻嘻一笑:“左相,这些小事干嘛劳师动众的?咱们还和从前一样,放手让她们去做不就行了么?朕和左相岂不是乐的清闲么?” 桑无心眸光一闪,手交叠放在腹前,却欠身笑道:“皇上既如此说,臣遵命就是了。只是——不知皇上说让臣去办的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呢?” 凤悠然看看众臣一眼,忽而打了一个哈欠,毫无形象的在大殿上伸了一个懒腰,才慵懒的看着众人笑笑,最后对着桑无心眨眨眼睛道:“左相怎么不明白朕的话?既是大事,自然朕要和私底下商议的,怎好在这里说?——罢了,退朝吧,朕困了。” 最后嘀咕一句让桑无心回去等消息,凤悠然便自去了。 桑无心走在出宫的甬道上,之前奏事的文臣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大人,您看皇上如何呢?” 桑无心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帝王移情罢了,那苏寒烟到底身份不好,咱们也不忌惮,若是皇上又独宠冷亦寒一人,那就不妙了。” 见桑无心沉吟,那人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先看看再说吧。皇上也没对我怎样,看着还是很信任我的,只要我能压着冷朝琴一头就行,别的再从长计议吧!你先走。” 那人依言走了,桑无心垂眸才慢慢的出了宫门。 凤悠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凤宸宫寝殿,只要了一杯茶便关了殿门,说是要休息,小六子无法,只得去外殿守着。 修长的指尖慢慢的敲击茶杯,凤悠然眸中俱是幽深眸色。方才的场面她算是控制住了,现下也是明白了,对付桑无心,终究还是一个忍字,可恨她平生最恨这个字。也最是个忍不得的人,如今要她这样和桑无心虚与委蛇,实在让她憋屈,可是如今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好慢慢周旋部署了。 正在思虑间,却听见外头有宫侍轻声道:“皇上,凤后回宫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直接拉开大门:“走,去关雎宫!” 外头的宫侍见她一身穿戴整齐愣了一下,怎么,皇上没在睡觉么? 一踏进关雎宫的大门,闻见那一抹淡淡的药香清香,她莫名躁动的心就安静了下来,让宫侍们都在外头守着,她才一个人走到了里间,果然看见冷亦寒坐在窗边,她眸中溢出温柔,轻声唤道:“亦寒。” 冷亦寒回眸看她,却没有笑,清清淡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半晌之后,却抿嘴道:“悠然,我已经吩咐给内廷了,我要推迟圆房。” 第三十八章 推迟圆房(二更) 凤悠然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于是又问道:“你、你说什么?” 冷亦寒复又将视线投向窗外:“你听的没错,我说我要推迟圆房的日子,内廷已经知道了,他们就没再做准备了。” 她蹙眉,看了一眼冷亦寒,眸间温柔却不曾敛去,只含笑问道:“你想推迟到什么时候?”她不问为什么,只因为她信他。 冷亦寒眉间明显一抹抑郁阴翳,见她如此问,只垂了眸光答道:“我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了么?” “嗯。” 凤悠然只觉得自己心口一滞,深吸一口气,才耐着性子道:“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么?” 冷亦寒不言不语,依旧垂着眸光,手却紧紧的揪着衣角,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努力平息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不为什么,不想了就是不想了。你若还有事,就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凤悠然收起眸间笑意,蹙眉看着冷亦寒,他的细微动作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凤眸中又聚集点点柔光,走上前去,站在冷亦寒面前,抿嘴问道:“是不是你回家出了什么事?你娘跟你说了什么,你——” “没出什么事,我娘也没有跟我说什么,我只是很累了,不想再这样了,这是我的人生,为什么要你来安排?——凤悠然,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又是这样疏离淡漠的语气,又是这样浅淡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 凤悠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怎么又变回去了呢?记忆中那个带着浅笑的男子不见了,又变回从前那个冷硬寒凝的男子。 他的话着实伤到她了,可她知道他心里很乱,大概是口不择言吧。因此,就算心中刺疼,她也没再说话了。 冷亦寒见身侧女子没有说话,以为她走了,抬眸一看,却恰好看见女子看着他的轻柔眸光,还有那眸子里浅浅的心伤,他心口一突,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却不好意思再出言道歉,清眸隐有歉意浮现,看了她一会儿,到底移开了眸光。 凤悠然拧着眉头低低一叹,他不想说的事谁也逼不出来,她逼或许也行,可是她舍不得,还是怕把那好不容易捂热的心又重新冰了回去,只好看了他一眼,依言转身离开。 “悠然,你别去问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就好了。” 走到门口的人脚步一顿,继而才道:“好,朕不会去问的。”那才怪。 第三十九章 冷府三小姐 小六子看着进去不过半刻钟又出来的凤悠然一脸的诧异,上前去低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凤悠然看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你没看到你家主子被人赶出来了么?还问什么啊。” 小六子一缩肩膀,撇嘴道:“凤后回来的时候还说想见主子,怎么这会儿还把主子赶出来了呢?真是想不通。” 凤悠然一愣,冷亦寒想见她?那为何方才还要那样冷言冷语呢?垂眸思虑一番,便抬眸道:“你叫个人悄悄的去冷府里问问冷朝琴,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回来之后和之前判若两人呢?” 小六子眨眨眼,答应道:“奴才遵旨。” 凤悠然却在身后拍了他一笑,低声嘱咐道:“你派去的人要机灵些,别诶朕掉了份子,不过,务必要给朕问清楚为什么凤后要做出这种决定,并且要查清楚,他在家的时候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情。” 小六子啄米似的点头:“恩恩,奴才知道了。” 凤悠然便回了凤宸宫,看着案头堆积的那些折子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又钉在桌案前批折子,这些折子冷朝琴明明都批过了,偏偏还要她的御笔朱批才能下去执行。 只好闷闷的坐在那里批折子,叫小六子端来奶茶和小点心,才老老实实了些。 派去冷府的人是掌灯时分才回来的,小六子把那人带到她跟前,是个怯生生的小太监,凤悠然抿嘴看着他请安,然后就问他冷朝琴是如何说的。 那小太监抿嘴道:“奴才听六公公的话去了右相府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右相,当时右相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回答了奴才,说的是叫奴才回来禀报主子,说她不知道凤后是怎么了。奴才就依着主子的话去查了查凤后回府见的人,只除了冷府三小姐之外,没见别人什么人。” 凤悠然沉吟一会儿,又问道:“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那小太监摇摇头:“不知道,凤后和冷府三小姐说话的时候把侍从都遣走了,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凤悠然点点头:“好了,你下去吧,”等那小太监出门去了,才对着小六子道,“把他从原来的地方调出来,放到御书房里伺候吧。” 小六子点点头,却问道:“主子不去瞧瞧凤后么?夜里在哪个宫里安寝呢?” 凤悠然丢了手中朱笔,靠在椅背上叹气:“不是朕不想去瞧他,是朕现在不能去瞧他。朕有一件大事要做,须得忍了这几日才行,若这件大事了了,日后自然能和他长长久久的,还在乎这一天半晚上么?唉,说了你也不会懂,不过,你可得跟朕老实一点,不许你去告诉他,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吧!——有时候朕还真是羡慕你这样一心一意伺候人的呢!” 她看不惯桑无心那副处处压制人的嘴脸,冷朝琴做事还懂得收敛一些,桑无心却张扬的多。两相权衡,她便起了要扳倒桑无心的心思,并且已经开始筹划了,她所说的这件大事就是这个。 此事终究还是凶险,因此她不能再宠着冷亦寒了,不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她虽不怕桑无心,却怕桑无心暗地里加害冷亦寒,毕竟暗箭难防。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推迟了圆房,却和她的心思一样,因此她就没有再阻止了。 小六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前面的话全部没听懂,只听懂了后面的话,连忙摆手道:“主子是福泽深厚的人,怎么能跟奴才比呢?主子也别太过忧心,此时夜深了,主子还是早些安寝了吧!” 凤悠然一个人坐在泄满月华的寝殿龙床上,看着床上帐幔飘摇,眯眼低低一叹,无忧不在身边,秋夜果然凉的多了 第四十章 充气娃娃(一)(二更) 坐在床沿边,她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在龙床上折腾,弄的外表无比结实的龙床都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声音持续响了十分钟之后,小六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站在外殿的屏风后头轻声唤道:“皇上?” 里面静了数十秒钟,小六子才听见凤悠然的声音:“你进来。” 小六子挑帘进去,垂手站在门边,偷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方,然后他在心里低低一叹,主子今儿特别的反常,把帐幔弄的满地都是,他擅自揣测圣意,心里明白几分,看着凤悠然对着空荡荡的龙床发呆,他还是没敢说话。 现在已是深夜了,凤悠然却没有丝毫睡意,她蹙眉看着一团乱的寝殿,却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干什么?” 小六子低下眉眼:“奴才担心主子,所以就来看看主子。主子每晚都要喝奶茶的,今儿却是没喝,主子想喝奶茶了么?” 这是她历来的习惯和规矩,今夜心情烦躁,竟是真的没喝。 凤悠然微微一愣,喝奶茶么?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今夜竟是没了那闲情逸致,奶茶不过她想念现代的一种方式罢了。若真是论起稀奇来,她真是想把电脑电视火车汽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搬过来才好呢!只可惜,她不会做,只能在吃的东西上面缅怀了。 寝殿里没有点烛火,香炉里燃着的是她特意吩咐过的香草,味道淡淡的缭绕在鼻端,映着窗格里泄下的月色清辉,透出几许冷凝寒凉来。 小六子见凤悠然半天没言语,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抿嘴等了好久,可凤悠然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他鼓足了勇气,才道:“主子要不要去凤后宫中看看呢?听说,听说凤后还没睡下。” 一个好字差点就出了口,她到底还是把那话咽了回去,清咳一声:“不必了。”心里却不满的嘀咕,他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想了半晌,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小六子,你派个人去跟凤后说,让他早些安歇了吧。” 小六子点头:“是。” 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几步,却又被凤悠然叫了回来:“算了,不要去了,免得他又说朕多事,罢了罢了,你也去歇着吧。朕就是睡不着,一会儿还是数羊睡觉吧。” 小六子一愣,数羊睡觉?不懂。一脸纳闷的出去,决定不去理解他主子高难度的说话艺术。 寝殿里又静了下来,凤悠然仰躺在龙床上,眼睛望着帐顶,低低的叹息溢出唇角:“无忧不在,亦寒那里又不能去,独守空房的滋味真的很难过啊我现在怎么一个人睡觉就睡不着了呢?得找个人陪我睡觉啊找谁呢?” 她躺在那里想了想,忽而坐起来,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儿都忘了?靠!”继而扬声唤道,“小六子,你进来。” 刚刚走进偏殿偏房脱了一半衣服的小六子被守在殿门口的小太监火急火燎的拖了来,凤悠然看了一眼他的狼狈模样,扑哧一笑,继而才正色道:“小六子,你叫内廷给朕做两个充气娃娃来。” 第四十一章 充气娃娃(二) 小六子一愣,手里握着衣带眨着眼睛问道:“奴才、奴才不懂,什么是充气娃娃?” 凤悠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才道:“好吧,朕忘了,你们这儿没有充气娃娃,也不懂什么是充气娃娃,连塑料都没有。唉,这样吧,你去内廷,让他们给朕在最短的时间里,做两个娃娃,要立体的,要和真人一样大小,能站起来的。嗯——一个就和朕的暗影一个模样,一个就和凤后一个模样。” 小六子傻了:“主、主子,恐怕除了您,没人见过暗影的模样吧?这、这怎么做呢?” 凤悠然此刻才醒悟过来,对呀,只有她一个人见过影无忧的模样,她倒是可以把他的模样画出来,可她到底不愿意。于是撇嘴道:“那凤后的模样总是见过的吧?那就叫他们两个都做凤后的模样,都跟真人一样就成了,去吧。” 小六子彻底傻了:“主子,是需要跟凤后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么?那不是还要找人去画冷主子,是要奴才现在去么?” 一个超大的枕头被凤悠然丢了过来,正好砸中小六子额头,他不敢喊痛,因为伴随而来的还有凤悠然的怒吼:“你们不会目测啊?就给朕凭着记忆做,差不多就行了,那么精确干什么?现在去?现在去不是会吵到他么?笨蛋!——快去做啊,愣着干什么?等你们做好了,天都亮了!” 小六子不敢耽误,急忙去了,不知道这位祖宗今儿为何这么大的火气,但是,唉,还是要尽快完成差事啊。 此番一闹,她更是没了睡意,心里无端端冒起一阵烦躁,只披了一件青衫外衣,便摸黑来了关雎宫,她敛住气息,绕过留守的宫人,直接到了寝殿里头,撩开帐幔,细细的看着塌上的人。 那样俊美的容颜映入眼帘,黑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静静的闭着,红唇轻抿,清辉在他沉静的面容上布了一层淡淡的玉色,她伸手想要触摸,指尖却在触及到他轻轻浅浅的呼吸之后蓦然收回,眸中隐有一丝迷雾,怔怔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转身出了关雎宫。 半晌之后,塌上的人睁开了眼眸,眸光清亮没有睡意。 凤悠然飘回自己的寝殿,呆坐了半个时辰,就听见小六子在外道:“主子,充气娃娃做好了。” “拿进来吧。”淡淡的声音传来。 小六子抿嘴抱着一个东西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宫侍,两人轻轻把东西的放在龙床上,看着凤悠然挥挥手,便都识趣的退出来。 出来之后才敢抹掉额上的汗珠,心里暗暗祈祷,这可是内廷几百人一块儿赶工赶出来的,主子可不要看不上啊。 凤悠然看了一眼抱着绸布的东西,伸手摸摸戳戳,软软的。 她爬过去,把身子窝在两个大大的立体娃娃中间,然后才一下子把绸布揭开,细细一看,却愣在那里。 若不是触感不同,她几乎以为冷亦寒真的就在自己身边。抚上那熟悉的眉眼,她把整个人都窝在两个娃娃中间,满满的甜蜜里还是有一丝丝的苦涩。 半晌之后,守在门外听动静的小六子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便没有声音了。 第四十二章举棋不定(二更) 上完早朝回来凤宸宫,天都亮透了,一进寝殿,却发现几个小太监一边捂嘴偷笑一边整理她的龙床,她一蹙眉,喝道:“你们都出去!” 方才上朝之前收到影无忧传回的密信,心情极度不好,上朝的时候,桑无心还咄咄逼人,更加心情不好了,因此眸间沉沉的。 小太监一惊,回头一看是她进来了,都吓的一颤,全都垂手请安,然后安静快速的离开。 小六子极为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抿嘴道:“主子?” 凤悠然看着龙床发愣,有些迷蒙的眸色被小六子一叫眼眸重又恢复清澈眸光:“以后,不许他们再进来了,若是非要人来收拾,就你来吧。还有,此事要他们口风紧点,不许泄露出去了,否则就不是丢掉性命那么简单了,知道了么?” 小六子心里暗暗叫苦,贴身伺候还不够,还要他来收拾床榻么?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不敢露出一分一毫来:“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会去处理的。” 凤悠然到了床边,将两个‘冷亦寒’放好,可一触及那样的容颜,心底又不由的一叹,视线也移不开了。只不过几个时辰没有看他,心里竟是这般的想念,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瞧他,着实有些郁结难舒。 她不知冷亦寒为何疏远了她,有心想去问问冷府三小姐,却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此时也正是风口浪尖,自己的行动有许多的人盯着,总不好胡乱任性,再者她穿越过来的事没有对冷亦寒明说,心里总是有些内疚,总觉得,是她自己偷了人家的情意。 这便是她对冷亦寒如此隐忍如此举棋不定的心病了。 小六子见她坐在塌边默然不语,总觉得他主子这几天有些反常,以前脸上总是挂着吟吟笑意,眼睛里头也总是神采熠熠的,现今有时也会笑,但是眼睛里头却是沉沉的没有笑意,眼底总是透着一抹深思凝重。 他知道他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去开解,只能尽心小心伺候,可看着他主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 凤悠然独自一人坐在寝殿里,蹙眉看着手底下的‘冷亦寒’,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心里竟溢出点点叹息。 “主子,出事了!”出去端了一杯热茶进来的小六子慌里慌张的把茶放在桌上,然后奔到凤悠然身边急道。 凤悠然不悦的蹙起眉头:“怎么了,这么慌?”一杯茶泼了一半,她还喝什么?索性放下手里的茶,眯眼看着小六子。 “主子,青泠宫的桑侍君怀孕了!” “啊?”凤悠然的惊讶不下于小六子,“你怎么知道的?” 第四十三章 青泠宫桑侍君(一) “奴才方才去敬事房,沿途听见宫里都传开了,说是一早上桑侍君觉得不舒服,他的贴身小侍去太医院求了好半天,太医院才宣了太医去看看,结果居然诊出是喜脉。” “那个青什么宫的桑侍君长的什么模样啊?”她从来不知道后宫里除了冷亦寒之外还有别的侍君。桑侍君?怎么没人跟她说起啊?冷亦寒跳楼之后她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眼里何时有过别人?再者,那桑侍君在前一个凤悠然眼里估计也不上心,所以她才不曾风闻他的名字。 可是,不论她或者前一个凤悠然都是绝对没有宠幸过他的。 凤悠然觉得匪夷所思:“这、这怎么可能呢?” 小六子又冒出一句话来:“主子,听说桑侍君糊涂了,一直抱着肚子不肯让太医进一步的检查,奴才方才听一个小太监说青泠宫那边实在是闹的不像话,主子,还是过去看看吧?” 他虽然知道他主子有些事不记得了,但是眼下这样的局面,又加上桑侍君身后那人,总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凤悠然挑眉:“朕为什么要去看他?”素不相识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见她现在心情不好么? 小六子抿嘴,斟酌了半天,才想好了要说的话:“可是,主子,桑侍君是左相的三公子,如今青泠宫闹的这样,日后若是传了出去——,唉,主子真的不去看么?” 凤悠然微微眯眼,眼尾微挑,勾嘴笑道:“小六子,你说的不错,朕倒是应当去看看左相的三公子的。去,传凤辇,咱们大张旗鼓的去瞧瞧,让别人都知道朕去了青泠宫。” “是。” 怀孕?装疯?糊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桑三公子在搞什么鬼? 站在青泠宫门口,看着那些垂手站在一旁的宫侍,凤悠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是觉得阳光太过刺眼了,凌厉视线却极快的扫过那些宫侍,这才迈步走进了青泠宫里。 小六子撩开帘幕,凤悠然走了进去,她是头一次踏进青泠宫,这宫里总感觉透着一丝凄清,不像冷宫倒有一点点冷宫的气质,哎,也罢了,这桑千颜不受宠,便只能一人守着这深宫过活了。 初听这人名字的时候,她便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真不敢相信这样纤细的名字竟是桑无心那样的人取出来的。 桑千颜,听的心里一阵柔软,可是一想到桑无心,柔软的地方又渐渐被包裹起来,重新变的坚硬了。 刚刚踏进寝殿里,就看见大大的床榻上帐幔飘摇,外头透过窗格流泻进来的点点阳光洒在地上,床榻上朝里卧着一个隐约的人影。 凤悠然挥手让一旁的太医和桑千颜的贴身小侍出去,然后便轻轻坐在了塌沿。 请亲们多多推荐多多收藏呀o(n_n)o哈哈~ 第四十四章 青泠宫桑侍君(二)(二更) 青泠宫寝殿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凤悠然的眸光落在盖着锦被的显得很是纤细的少年身上。 阳光下能看见空气中的灰尘簌簌落下,凤悠然看着隐在暗影下的少年背影,心里一阵复杂,继而深吸一口气,才轻笑道:“千颜,朕来看你了。” 锦被下的身体有些颤抖,连带着被子都在抖动,凤悠然眸中一片深幽,却也不急,只是淡笑着等候。 忽而锦被被掀开,一个带着淡淡馨香的身子扑进她的怀里,那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皇上,皇上,真的是你来看颜儿了么?” 凤悠然蹙眉,看向怀里仰着头看她的男子,微微一怔,心底里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桑千颜果然是一副纤细的模样,身子瘦瘦弱弱的,腰肢盈盈一握,唇红齿白,娇娇俏俏的模样,再加上一脸的病容憔悴,只一眼,便叫人心里不由得生了怜悯疼惜。 桑千颜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见那女子眸中清冷一片,清凌凌的目光就那样不悲不喜的看着他,他的瞳孔忽而一阵瑟缩,眸光渐渐迷蒙起来,缠着她的手也松了,忽然就把自己缩到墙角,惊恐的看着凤悠然:“你、你是谁?你不是她!不是!不是!!啊啊啊啊啊,桐儿桐儿!你快来!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你们不能夺走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凤悠然看着装疯痴傻的桑千颜,微微眯眼,眸中俱是探寻疑惑,继而浅笑,这便是欲擒故纵么? 她抬手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部分阅读 手上桑千颜留下的馨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对着那个惊恐的少年摆摆手道:“颜儿,你过来,朕是真的来看你了,还有你的孩子。” 桑千颜只是呆怔的看着她,口中犹自胡乱言语,状若疯癫。 凤悠然无法,只得缓缓过去,拉住他透着凉意的手,极其轻柔的拉过他发抖的身子抱在怀里,轻声劝哄,指尖却搭上他的脉搏,凝神细探。 半晌之后,再低头看向少年,那纤细少年已是在她怀中入眠了,凤悠然清澈的眸光中浮起一丝怜惜,继而眸光一闪,将少年轻柔放回塌上,不想桑千颜睡着了手却还抓着她的衣角,她唯有用巧劲轻轻一扯,才脱了身去。 凤悠然端着一杯茶坐在外殿,脚下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她微微挑眉,茶凉了,示意小六子去换了一杯,眉毛也没动一下,只低声问那些人:“怎么回事,跟朕说说吧。” 压根没有看任何人,可她话里的冷意让众人心里都哆嗦了一下。 第四十五章 两个多月! 跪在最前头的是桑千颜从家里带来的贴身小侍,如今桑千颜出了这样的事,谁肯出头?因此众宫侍都低着头不肯说话,只有几个大的在后面推那小侍,让他说。 这小侍抿嘴良久,才定了心神,如实答道:“公子糊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三个月之前便是这样,一会儿认得人一会儿又不认得,奴才有心去太医院说了几次,可每次来的太医都是随便看一眼,并不曾认真看过,奴才说句斗胆的话,也不过是敷衍我们公子罢了。奴才人微言轻,不敢说什么,只好认真服侍公子,可从一个多月以前公子就不大对劲了,且肚子渐渐隆起,又不让奴才查看,疯傻糊涂犹胜从前,奴才瞧着不好,不敢自作主张,便日日去求太医院,每每碰壁,直到今日太医才得了空过来瞧公子,之后的事主子就知道了。奴才就不多嘴了。” 凤悠然抿了一口清茶,垂着眸光不言不语,众人并着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全都哆哆嗦嗦的发抖,却也不敢抬头瞧她的神色,凤悠然轻轻将茶放在桌案上,指尖不断叩击茶杯,抬眸环视众人一眼,清淡视线才落在那叫桐儿的贴身小侍身上:“你家公子几个月了?” 桐儿抿嘴,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太医说,有两个多月了。” 凤悠然微微点头,这倒是不错,和她把的脉象相符。 “你家公子平日里吃的什么?身子怎会如此瘦弱?朕听说侍君也是有俸禄的,这银子在寻常百姓家也够了一年的过活,何况这月钱银子也是月月都给的,怎的你们这儿这么寒酸?”除了宫里该有的用度摆设,这青泠宫真的很像个冷宫。 话音一落,那桐儿脸上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却被他使劲的抹掉,小脸红红的,声音虽低众人却听的异常清晰:“主子,这宫里谁还会看中一个糊涂的人呢?我们家公子糊涂,自然也是由着他去罢了” 凤悠然心口一堵,宫里的人全是势利眼,看他不受宠,自然也不待见他。桑千颜在宫里的这般境况,想来十之八九全都传进了桑无心的耳朵里了,这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可见桑无心心机深沉,如此沉得住气。 如此一来,她就更不能容忍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难的臣下在身边了,现今之计,只好尽力挽回了。 一念及此,不免在心中暗骂宫里侍人势力,只顾着眼前富贵,可给她捅了不知多大的篓子。心里恨的牙痒痒,眸中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 “小六子,将这青泠宫的宫人除了桐儿全都关起来,伺候主子不周,就交由内廷按规矩发放了吧。然后挑一批好的再来服侍桑侍君。留两个太医在这里日夜伺候。再跟朕把这青泠宫重新布置布置,别搞的像冷宫一样。” “是,奴才遵旨。” 凤悠然吩咐完了之后,便重回寝殿,坐在塌沿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桑千颜的睡颜。 从袖口里拿出影无忧早上传来的密信,又看了一眼。 主子,桑无心派杀手杀了南州郡守,属下还须耽误几天,主子且宽心。 她的眸中涌起层层叠叠的暗涌,涌动着凌厉的恨意,手握成拳,那小小纸条便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第四十六章 看不见的暗涌(二更) 凤悠然觉得桑千颜是真的怀孕了。他腹部微微隆起不似作伪,且脉象也平常大不相同,凤悠然见他睡的很熟,并把太医叫到跟前来细问。 太医张口便说起医理,凤悠然蹙眉,回眸看了一眼桑千颜,低斥道:“谁跟你说医理?罢了罢了,朕只问你,你确定桑侍君有孕了么?” 太医点点头:“是的,臣可以确定桑侍君怀孕了。但是桑侍君本身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坦白说,桑侍君似是受过惊吓或者是过大的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痴傻。” 凤悠然挑眉,低声问道:“你确定他傻了?” 太医一叹:“是。” 拧眉挥挥手,让这太医出去,又吩咐小六子:“找个院子,把所有给桑千颜看过病的太医都关起来。” 小六子轻声问道:“主子,要关多久呢?” “先关着再说吧。对了,去把慕容绯喧给朕找来。”消息总是封锁不住的,但是把知道内情的人关起来,总比出去散播的好,她倒是宁愿外界有许多的猜测,这样,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在桑千颜这里,冷亦寒便不会有事了。而且,至少还可以就近治疗这个少年。应是两全其美的。 “主子,慕容太医被慕容家送去药王谷学医去了,是跟太医院打了招呼的。” 凤悠然皱眉:“那就换个好的来吧。” 小六子抿嘴答应着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她和桑千颜两个人了。凤悠然回眸看了那纤细少年一眼,脑子里还在回响着之前太医的话。 受过惊吓或者过大的刺激,才让他痴傻的。可是,这宫里谁会这样不知死活的给桑千颜刺激和惊吓呢?再者,她绝对确定自己没有宠幸过桑千颜,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怀孕,又是谁拿了赤果给他吃下去的?这些,都是问题,都是疑点。 最大的问题就是,是谁让桑千颜怀孕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让桑千颜怀孕,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凤悠然这才觉得以前是自己太迟钝了,混了几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必那时候这些事就已经有人在布置了,只是她那时尚未察觉,现在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大概是看着凤悠然病势沉重才部署起来,如今见她病愈,自然是不甘,便要动手了。 正想着,忽而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凤悠然低眸一看,桑千颜已经醒了,此刻怯生生的从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模样,被那一双小鹿一般润湿的眼睛看着,凤悠然觉得心中竟又现出点点怜意。 “桐儿,他们都说我有孩子了?是真的么?我不想要孩子,不是她的孩子我就不要,她才说了会疼我的,怎么只见了一面就走了,都不让我看她长的什么样子呜呜” 请亲们多多支持呀o(n_n)o哈哈~ 第四十七章 朕不能骗他 桑千颜咬着小嘴儿难受,趴在凤悠然腿上抽噎,像个孩子一般。 凤悠然默然不语,他又把她当做他的贴身小侍桐儿了,心里低低一叹,这少年真是命苦,不明怀孕,又痴傻了,谁也不认得,也不知在她来之前,他还受了多少的苦楚? 可是,他的话里,似乎透露了一些信息? 凤悠然眸光闪动,轻轻抿嘴,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颜儿,你见了谁一面?那人是谁?” 桑千颜闻言身子一颤,却被她紧搂在怀里,抱紧了她的腰身,才哽咽道:“桐儿,那天你说给我拿桂花糕吃,结果你走了好久,然后来了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说皇上要宠幸我,把我眼睛蒙起来,呜呜,都不让我看她长的什么样子,娘说皇上是最爱我的,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她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看她,这个孩子真是她的么?” 凤悠然一愣,全没料到他竟说了这么一大堆,手还在轻轻抚着他的发,眸间俱是沉吟。 如此看来,桑千颜应该被人强jian了的,这个大概就是太医所说的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的痴傻起来。只是不知,当日的情况到底是如何的,又是谁指使谁来这样对待这个纤细少年的? 凤悠然眸色沉郁,半晌之后,扬声唤了桑千颜的贴身小侍桐儿进来,然后出言问他:“桐儿,朕问你,你主子方才说有一天让你去拿桂花糕,你迟迟未归,是因为什么?” 桐儿身子一抖,跪了下来:“那天公子想吃桂花糕,奴才去拿,结果在御花园里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回去之后便看着公子呆呆的坐着,奴才也不知公子怎么了,但是自那之后,公子就越发不好了,奴才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皇上。” 凤悠然把之前桑千颜说的那些话都跟桐儿说了一遍,然后蹙眉问道:“他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么?” 桐儿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公子糊涂的时候说过的,但是奴才先是不信的,后来看公子的样子,奴才隐约知道一定与那天的事有关,但是奴才不知怎么办才好,想告诉主子,却害怕话还没传到主子耳朵里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奴才只好忍着。” 凤悠然喟叹道:“你做的很对,你若是说了,恐怕就保不住你主子了,你且安心照顾你主子吧,朕自会替你们做主的。” 桐儿忽而膝行几步,跪在她的脚边,眼泪却滴了下来:“桐儿求主子一件事!求主子不要打破公子的最后一点念想,奴才知道那孩子不是主子的,但求主子不要跟公子说实话,就算骗骗他,哄哄他都可以啊!” 凤悠然淡淡垂眸看他:“桐儿,这世上,没有谁是谁永远的支柱。朕不能骗他。” “可是,公子唯一的支柱就是对主子的爱啊!他抱着主子的画像三年,就是为了见主子一面,公子的心里都是主子,他若是知道真相,只怕活不成了” 凤悠然的视线落在怀中纤细少年的脸上,眸光微微一闪,其实,她是可以感受的到这个少年对自己的依恋的。 请亲们多多推荐撒o(n_n)o哈哈~ 第四十八章 难猜的心思(二更) 凤悠然微微敛眉,桐儿的话她是不信的。但是,她却相信自己的感觉,眸光继而又复杂起来,没想到这样纤细单弱的少年背后竟有这样复杂的故事,而她却还要利用他来做一件事,心里不免又有些愧疚。 “桐儿,朕只能说,朕不会再刺激他,但是你既然瞒了这么久了,看你又是个爱护他的,便依旧还如从前那般吧。” 桐儿一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向凤悠然,嘴唇哆嗦几下,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一触及凤悠然冷凝冰霜的眸色,到底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给凤悠然磕一个头,便退下去了。 凤悠然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少年,接过宫侍拿过来的汤药,很轻柔的把桑千颜叫醒,柔声道:“颜儿,别睡了,朕喂你喝药。” 桑千颜迷糊醒来,这一次却是不哭不闹,乖乖的窝在凤悠然怀里,乖乖的喝药,喝完了,却睁着那湿漉漉的麋鹿一般的眼睛对着凤悠然怯怯的道:“好苦桐儿,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还是把她当做桐儿么?凤悠然眸光微微闪动:“那我带你去找主子好么?” 听到主子的时候,桑千颜的眸子明显的亮了一下,继而暗淡道:“她不会见我的” 凤悠然抿嘴微微一笑:“她会见你的。没关系,桐儿带你去。”太医说痴傻之人总会凭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从不藏j作伪的,只要顺着他们的话说照着他们的意思做,细心照顾他们,然后辅以汤药,说不定他的神智又会好起来的。 桑千颜那一抹单纯的笑意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在她的心坎上,她忙收回视线,淡淡垂眸,却怀中蜷缩的像猫一样的少年抱上外头的凤辇,带着他一路回了凤宸宫,安置在偏殿里。亲自看着众人布置了,然后看着桑千颜在药力下昏昏睡去了,她这才回了正殿,又坐在那里想事。 让桑千颜怀孕,幕后这人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想不通猜不透的问题一大堆,平日最恨这些弯弯绕绕,此刻却不得不去猜度这些人的心思。 正想的头痛,小六子却推门进来:“主子,凤后来了。” 凤悠然一愣,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小六子抿嘴低头,又道:“凤后说他是来瞧桑侍君的。” 凤悠然闻言,便垂了眸光,她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桑千颜带回来,这么快就传开了,都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么? 来了也好,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的。凤悠然淡声道:“寝殿里头那东西可收拾好了么?你还是仔细些,莫要让凤后发现了。” 小六子不懂,主子明明这么喜欢凤后,为什么还要这样藏着掖着那东西呢?可主子的话就是圣旨,不得违背,他点头道:“奴才明白的。” 第四十九章 名正言顺 她便去了偏殿那里,刚一进去,恰好遇见冷亦寒被宫侍推着从内室里转出来,二人目光相碰,却是他先垂了眸光。 凤悠然心口一堵,面上却浅笑道:“你身子不好,不好好在关雎宫里歇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冷亦寒淡淡一笑:“我听说桑侍君怀孕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先去了青泠宫,却晚了一步,才知道他被你带到这里来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凤悠然闻言,半晌没有说话,等了半刻,却低低一叹:“你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冷亦寒一愣,抬眸瞅了她一眼,却挥手让众人都出了屋子,才坦然看着她道:“我两个都不放心,但是,我更不放心你。” 凤悠然不语,如今这样的局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来这里的消息一定也是满宫皆知的,眼下,她若是想让他的处境不那么危险,最好是什么都不说。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我腿虽然残了,眼睛却没瞎。” 冷亦寒端坐在那里,眸中淡淡的,定定的看着凤悠然,眸中隐有责备。 凤悠然一愣,却不知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竟是怕的被他发现龙床上的那两个‘冷亦寒’。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勉强笑道:“亦寒,你在说什么呢?” “桑千颜的孩子,不是你的。”冷亦寒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凤悠然点点头:“是。” “那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么?” 冷亦寒问完这一句话,凤悠然却迟迟不愿回答。他眸中光芒如寒似雪,视线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一直不肯回话,心中不禁有些难受,微微蹙眉道:“悠然,你跟我还不能说实话么?你从前不理我,如今你又是这样,身边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不信我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呢?” 他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让她无话反驳。 “亦寒,我从没有宠幸过桑千颜,这个是你知道的。所以他腹中的孩子一定不是我的。再者,就算他是桑无心的三公子,别人也犯不着如此害他呀,他才不过是个侍君,那些人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毒手让他怀上孩子呢?” 凤悠然沉吟之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冷亦寒眸色如霜:“这个你还想不透么?你从前独宠苏寒烟一人,虽然现如今已经不是这样了,但是后宫之中无人有你的骨肉却是不争的事实,你想想,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名正言顺的有了你的孩子,然后顺利的生下来,便是你的长子长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可是他不是名正言顺的呀?”全紫宣的人都知道,凤悠然不曾宠幸过桑千颜。 冷亦寒冷冷一笑:“那人自然有法子让他名正言顺的。”眸底点点冷意如霜。 凤悠然蹙眉:“那个人” 冷亦寒将手中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你想想,桑千颜生了孩子,不论男女,能对谁最有利呢?” 凤悠然悚然一惊,掩口惊呼:“你是说,是桑无心找人强了她自己的儿子?” 冷亦寒不语,却是默认了。 亲们多多支持呀o(n_n)o哈哈~ 第五十章 不臣之心(二更) “就算桑千颜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她又能如何呢?我的长子长女,并不是嫡出,她又能捞到什么好处?”那个跋扈且深沉的老女人如此狠毒,她竟是不愿再做评论了。 “桑千颜生下你的孩子,不论男女,你都必须进他的位分,照祖宗的规矩,最少也是个贵君,在这宫里除了我便是他最大了,何况凤后又是我这样的,后宫里难免他要坐大,桑千颜的性子又是这样的,细细想来,这后宫不是那左相做了主吗?悠然,我的立场不容我说什么,但是,我的话说到这里了,你也该明白了。” 凤悠然蹙眉,抿嘴道:“你想说,那桑无心有不臣之心么?”她早就察觉到了,却又怕这个是她作为帝王太过敏感了,如今冷亦寒也是如此说,她联想起桑无心素日言行,便想透了。 面前的男子额发垂着,清隽面容依旧是淡淡的,垂眸没有做声,凤悠然瞧不见他的眸色,却贪看他的容颜,也不说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桑无心的心思你也知道了,如何应付你一定是想得出法子的,我就不在此添乱了,我回宫了。” “你不能再坐一会儿么?”想让他多陪陪自己,可面对那样淡淡的容色,她只能换一种表达方式。 冷亦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如许清冽,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到底还是没有笑:“不必了,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做,我不想妨碍你。” “亦寒——”一语未了,他拍拍手,便有他的贴身宫侍进来推他离开,凤悠然只能看着他决绝的离开,竟连一刻都不曾耽误,她最后的声音几乎梗在喉间的。 小六子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装作没有看见一样,只抿嘴道:“主子,桑侍君醒了。” 凤悠然蹙蹙眉,低低叹了一口气,仍转回去坐着,眸光熠熠的道:“小六子,朕叫你暗地里安排的那一百个人安排好了么?” 小六子四处看看,才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找好了,都是奴才亲自去挑的,对主子极为忠心的人,功夫也好,主子不必担心。” 凤悠然眸光一闪,却沉声道:“小六子,朕要委屈你了。” 小六子神色凝重,抿嘴跪地道:“为主子做事,奴才都是甘愿的。” 凤悠然定定的看了他好久,终是一叹,狠狠的将手里的茶杯甩在地上,一瞬之间,茶水四溢,瓷杯片碎了一地。 凤悠然大吼:“来人!” 不过是半日的功夫,整个宫里便都传遍了,小六子因为失手打了桑侍君的汤药,凤悠然大怒,将他关进了牢中,等着桑侍君好了再来发落了,还派人打了二十板子,现在关在牢中等死罢了。女帝身边没人伺候,便随便点了一个御书房里的小太监来伺候她,这大内太监总管的位子又有不少人觊觎,宫里宫外蠢蠢欲动的。 请大家多多推荐撒,(__) 嘻嘻…… 第五十一章 假意深情 小六子的死活是无人关心的,大家津津乐道的只是一向自持且宠爱凤后的女帝怎么如今对桑侍君这般上心起来了?还为了桑侍君赶走了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六公公,可见桑千颜在她心中地位不低,果然为君者多变的很。 这些话传到凤悠然的耳朵里,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曾答言。 她要桑无心做的那件大事,便是交给了桑无心五千禁卫军,要桑无心替她训练出一只精锐劲旅出来,她知道桑无心是行伍出身,把军士交给她训练是最好的,当然,这个法子也是能最快的看出桑无心意图野心的法子。 小六子挑的一百个人,都是安插在这五千个人里面的。为了监视桑无心,也为了取得桑无心的信任。 把小六子抓起来,是为了保护他,她实在不愿意再有别的人受到伤害了,她要把一切掌握都在手里,最好兵不血刃。 “主子,要去看看桑侍君么?”从御书房调来的小太监小芹子其实是小六子的心腹,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凤悠然自从那日将桑千颜带到凤宸宫偏殿里,便有意想让桑千颜神智恢复想起往事,因此对他柔情蜜意体贴爱护,假意对他深情款款的,一日都要去瞧个三四遍,比那时候照顾冷亦寒还要勤。 桑千颜原本就一心在她的身上,又抱着她的画像三年,对她的模样是早就镌刻在心底了的,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边爱护自己,岂有不感动的?他本就秉性怯弱,现下更是粘着凤悠然,独要她一个人,别人都不能近身了。 小芹子见凤悠然沉默不语,便伶俐笑道:“主子要是不去,只怕桑侍君又闹着不肯喝药了。”这个时候,桑千颜应该喝药了,可他是必要等着凤悠然来喂他的。 凤悠然一叹,终究起了身,转角岔道的时候望了一眼关雎宫的方向,低声道:“亦凤后,他,还好么?” 小芹子一笑:“奴才去瞧过,挺好的。” 凤悠然点点头,却没再说话了,只眸间一抹沉郁。 带着淡淡宠溺的笑意,给桑千颜喂了深褐色的汤药,看着桑千颜满足的咂咂嘴,凤悠然便放下手里的碗。喝完了药,他就该睡一会儿了。 哪知平日里乖巧的桑千颜今日却不肯睡,只带着怯意却很是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小声道:“陛下,颜儿想喝糖水~~” 凤悠然一愣,喝糖水?视线便落在一边伺候的桐儿身上。 桐儿抿嘴,无奈一笑,才道:“公子从前在青泠宫没东西的时候,奴才就用红糖化了水给公子喝,可那时候公子总是说苦,不肯喝,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现在要喝了。” 凤悠然听的心头一酸,搂着桑千颜柔声道:“颜儿,糖水苦,不喝了吧?” “不要,是甜的,只要在陛下身边,什么都是甜的!陛下——颜儿真的想喝~~~”他软软的声音几近哀求。 凤悠然心中一软,便含笑吩咐道:“那便化了红糖给他喝吧。” 看着捧着碗像个小狗狗一样喝的极为开心的桑千颜,凤悠然忽而觉得自己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二章 孤军奋战(二更) 这样纯净怯弱且一心一意相信她的少年,如果不是在这个时机出现,她想自己一定会好好疼惜他,好好爱他的。 桑无心也真是下去去手,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难道做皇帝就这么好,能这样抹杀掉亲人骨肉之间的血脉情意么?为了她的皇帝梦,这样牺牲掉自己的骨肉! 桑千颜喝完了糖水,转眸对着她抿嘴单纯一笑,凤悠然忽而觉得眼前被细纱蒙了一层什么,什么也瞧不清了。 初冬的夜里还是很冷的,凤悠然还是躲在关雎宫外头看着冷亦寒睡下去了,烛火都熄了,才一个人慢慢的回了凤宸宫,先到了偏殿去瞧了瞧桑千颜,嘱咐桐儿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不好就宣太医,一番话嘱咐完了,才回了自己的寝殿。 小芹子迎上来解了她的披风,然后塞了一个手炉在她手里:“主子的手怎么这么冷?六公公嘱咐奴才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也不知道主子去了什么地方,到不让奴才跟着去,这要是出了事,可叫奴才怎么办呢?” 凤悠然抱着手炉窝在铺了毛毡的软榻上,斜斜的歪着,笑道:“小六子从不敢跟朕这么说话,你是他调教出来的,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罢了罢了,既是他的吩咐,朕以后带着你就是了,再说了,在朕自己的宫里能出什么事呢?无非就是冷一些罢了。” 见凤悠然应了以后带着他,小芹子抿嘴不再多言,凤悠然收拾妥当,便让小芹子去外间歇息了,她自己挑帘进了寝殿内室,刚一进去,却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于是蹙眉站在一边,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软剑:“谁在那里?” 有个黑影跪在她面前:“皇上勿惊,属下是暗影的人。” 凤悠然挑眉:“有事?” “主子叫属下先回来告诉皇上,说苍城的事已经处理妥当了,请皇上务必放心,等一切都料理好了,主子就会回来。” “他没被桑无心发现吧?新的南州郡守朕已经派过去了,想必是在路上,那人是桑无心的人,你让你主子多留点心思。对了,曲家的人抓住了么?” “因为是暗地里的事,主子不敢太过张扬,只派了几个人暗暗查访,皇上大可放心。” 凤悠然点点头,然后挥挥手道:“好,朕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黑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等一切料理好了再回来,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够料理清楚了。她此刻也是不希望他回来的,京师里正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一人孤军奋战的好,若是扯上其他的人,伤着了,她只怕会分心会有所顾虑,最好的,便是周围的人都离她远远儿的,让桑无心找不到她的弱点便好。 第五十三章 晋位贵君 把整个身体软软的窝在‘冷亦寒’中间,她才放松了下去,伸手拂过那熟悉的眉眼,她低低一叹,清冽眸中溢出点点叹息和爱恋,伸手搂住那软娃娃的脖颈,把头埋在那娃娃的身上,慢慢睡去了。 第二日早朝,凤悠然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清淡冷冽的目光扫过众臣,微微一笑道:“你们的事儿都奏完了?” 目光特意在桑无心那里停留了一下,眸光变幻莫测。 静了一会儿,桑无心才出列道:“皇上,臣在京郊觅得一块很大的地方,可以作为皇上交给臣的那五千军士的训练基地,那儿离京师也很近,就不知道皇上能否同意臣的提议呢?” 凤悠然哈哈笑道:“丞相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照着丞相的意思去做吧,朕没有异议。此事本就交给你全权处置,以后这些事就你自己拿主意,不必再来问朕了。” 桑无心喜道:“臣遵旨。” 凤悠然环视众臣一眼,又看了一眼立在那里不动的冷朝琴,唇角牵起一丝莫名笑意,才道:“朕今日心情很好,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诸位爱卿。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吧?青泠宫的桑侍君怀了身孕,这是太医亲口跟朕说的,并不是外头胡乱浑说的。” 凤悠然说完,大殿之上竟一片寂静,无人答话,过了很久,才有个淡淡的声音道:“皇上,内廷并无宠幸桑侍君的记录啊,皇上如何肯定桑侍君所怀的就一定是龙种呢?” 凤悠然微微一笑,看着说话的冷朝琴,挑眉道:“那次是朕醉了,去了青泠宫,找了赤果跟千颜吃了,然后便有了今日的事,这事朕都忘了,若不是那次桑侍君的侍儿偶然提及,只怕朕也不记得了,既是这样的,那内廷自然是没有记下的了。” “再说了,朕的孩子朕还会不清楚么?桑千颜是左相的公子,又岂会做出那等事情来?朕相信左相,也相信千颜。既然千颜怀了朕的孩子,那便拟旨赐他晋位贵君吧!”凤悠然眯眼对着冷朝琴一笑,冷朝琴一触及那眸光,心里一哆嗦,便垂眸不再说话了,恰好错过了凤悠然转而看向桑无心的冷厉的眸色。 凤悠然眯眼看着桑无心的表情,果然看见她一脸得色,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还是沉不住气,终究还是露出她的狐狸尾巴来了! 她那日听见冷亦寒说桑无心绝对有法子证实桑千颜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她就上了心,一心就想着,与其让桑无心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想个法子承认桑千颜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指鹿为马,掌握主动权,麻痹敌人,然后再伺机而动好了。 把桑无心想要的通通给她,让她慢慢走进自己设好的套子,这样总能把危害降到最低。 “那臣便带犬儿谢主隆恩了!” “免了。朕过几日还要大宴群臣,左相那日多喝几杯就权当是谢朕了吧!” 桑无心眸深如潭,叩首领命:“臣万死不辞。” 下了朝,凤悠然才觉得有点冷,伸手一摸,背上全湿了,忍不住垂了眼眸,暗暗唾弃自己,刚才那样冷静,怎么现在才知道紧张呢? 哎,亲们多多推荐撒。。。难道乃们不想加更咩?啊啊啊啊啊—— 第五十四章 极大刺激(二更) 回了凤宸宫换了一身衣服,才去了偏殿里看桑千颜。 桑千颜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原本尖瘦尖瘦的小脸也有了一点肉色,且迷蒙的眸光也清澈了不少,除了怯生生的怕人多之外,对凤悠然倒是很正常的样子。偶尔也会犯糊涂,不认得别人,却是独独认得凤悠然的,且也是很黏着她。 这个少年的眉梢眼角都写着对她的爱意,她不是看不出来,可现在下的这一出棋里面,偏偏他是最无辜的。可惜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怎么痛惜也是无法,只好暂且忍耐。 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之后,等尘埃落定,那时,他若还是选择爱她,她一定也会好好的回报他的。总不会辜负了他的这一番纯洁情意。 “陛下,你来看颜儿么?”桑千颜咧嘴笑的很开心,每次凤悠然来的时候,他都会笑的很开心。 看见他纯澈的笑意,凤悠然心口一堵,面上却笑道:“是啊,朕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吃药,有没有好好听桐儿的话!” 桑千颜见她在床沿坐下,便靠了过去,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又把她的手放在腹部,笑靥如花:“陛下,他们都说颜儿有了你的孩子,是真的么?” 凤悠然喉间一梗,却勉强答道:“是啊,他们说的没错,你是有了朕的孩子,你生的孩子便是朕的长子长女,朕还答应了你母亲,过几日要在宫中大宴群臣呢!你的身子若是好些了,就和朕一块儿去吧!” 桑千颜听到母亲这个词的时候,身子也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覆在她手上的手掌也变的冰凉了,身子抖了一会儿,忽而把头埋进凤悠然的怀里,呜咽道:“桐儿,我好难受,我的头好疼啊呜呜,好难过” 凤悠然一叹,对于这样的情景她已经习惯了,轻轻挥手让要过来的桐儿出去,她才轻轻把桑千颜的身子摆正,然后给他盖上锦被,脱了鞋袜坐上床榻,搂着桑千颜的肩背低声哄着他,才喝了药,不一会儿他就会睡的,睡了自然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了。 低柔悦耳的声音里,凤悠然的眸光划过一丝极为狠厉的眸光,那桑无心果然狠心,也不知还对桑千颜做了什么,竟只是让他听到母亲便成了这样,果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啊 凤悠然的眸光里现出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看着桑千颜睡着了,她才慢慢的松开他握着自己的手,悄悄的下了床榻,轻轻走出门口,却听见后面有人极惊慌的低叫道:“主子——” 那样慌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心口一突,脚步一顿,低低的叹一口气,又转回去哄着桑千颜睡觉,他常常在梦里这样呼喊,睡的极不安生,凤悠然无法,只得一直陪着他。 第五十五章 桂花糕 直到了午间,桑千颜的身子才不再颤抖了,安然睡去,凤悠然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对着要过来替她按摩的桐儿摆摆手示意不必了,只要他照顾他自己的主子就罢了。 看着案上的那些奏折,凤悠然苦着脸:“怎么处理了这么久,还是有这么多奏折啊?” 小芹子刚刚替她按摩完胳膊,眼见她这样说,便笑道:“主子,这已经比几天前少了好几摞了,主子昨天批的比这还多些呢,怎么今儿偏就叫苦了呢?要奴才说啊,主子是因为陪着桑侍君太久了,胳膊酸疼的很,以至于想偷懒了,是吧?” 凤悠然撇撇嘴,瞪了小芹子一眼,才笑道:“你跟你师傅比,还是你师傅会做人,他虽然知道朕的心思,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唉,你这猴崽子却偏要说出来。” 小芹子研好了磨,听见凤悠然这样说,便嘻嘻笑道:“师傅说主子是最好的,就算说了主子心里想的什么也不会被怎么样,师傅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说看到主子这样他也会心疼,哎哎,师傅叫奴才不说的,主子,奴才多嘴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没事,朕听你说话挺好的,不怪你。” 心疼她?她很让人心疼么?凤悠然心里低低一笑,她是妖孽啊,怎么会让人看着心疼呢? 小芹子抿嘴,没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凤悠然批奏折。 这一批就到了掌灯时分,合上最后一份奏折,凤悠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靠着椅背伸了一个懒腰,摸摸肚子,对着小芹子道:“有吃的么?朕饿了。” 小六子抿嘴一笑:“有啊。”立刻出去传膳。 饿了,却没有吃多少东西,只望着一碟桂花糕出神,小六子愣愣的瞧了她半晌,就听见她低声道:“你把这个桂花糕给凤后送去,让他也尝尝。哎,等等,不必说是朕给的,就说就说是御膳房新出的点心吧。” 小芹子眨眨眼睛:“为什么?” 她一愣,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故作冷漠的远离他?难道连送个点心都不敢以她自己的名义了么?轻轻一叹,她介意的不是桑无心,介意的其实是冷亦寒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淡吧? “罢了,就说是朕给的吧。” 磨蹭到了二更,她才系了一件披风,叫小芹子不说话只要跟着她就好,一路就往关雎宫而来。 冷亦寒的寝殿里还有点点烛光亮着,凤悠然拢着披风站在他的窗前,看他印在窗格纸上的影子,怔怔出神,小芹子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不懂主子为何不进去,非要在外头傻站着? 似有所感,窗格子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清隽的容颜映入眼帘,黑亮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锁住她的身影。 二人对视半晌,冷亦寒忽而浅浅一笑:“谢谢你的桂花糕。夜深了,你请回吧。” 第五十六章 心乱(二更) 凤悠然眸色一黯,拧眉看着他,不说也不动,就那样怔怔站着。 冷亦寒修长的手放在窗棂上,见她不肯走,还站在那里,原想关窗子的动作便僵在那里,薄洌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却见平日里那样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如今却眸色暗沉的看着自己,眸光沉郁深幽,看的他心口一堵,却蹙眉移开视线,又轻声道:“夜深露重,皇上还是请回吧。” “你——”一个字吐了出来,却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了。凤悠然恼恨自己为何偏偏在他面前这般怯懦,这般局促,这般缩手缩脚的!可是,她更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强迫他了。他那样执拗倔强的性子,她若是强迫他,只怕还是会离他越来越远吧?敛去眸间黯然,嘴角微微扯起一个笑容,“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我走了。” 小芹子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挑起关雎宫的帘子,对着凤悠然笑的灿烂:“方才主子还跟奴才说口渴来着,这会儿都到了关雎宫了,怎?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部分阅读 怎么不进去喝口茶再走呢?奴才给主子把帘子都挑起来了,难道主子还要走么?——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主子倒茶啊!” 站在一边的几个宫侍一听,都如梦方醒,全都看了冷亦寒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便都去了。 凤悠然敛眉抿嘴,看了冷亦寒一眼,到底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窗格被关上了,也隔绝了外头的凛冽寒风,宫侍推着冷亦寒出了内室。二人对坐在桌前,一人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小芹子带着众宫侍们出去,顺便掩上了殿门。 凤悠然见冷亦寒很是淡然的坐着品茶,那修长的指尖在她眼前一晃,她只觉得胸间一抹炽热翻滚,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抓住他的手。 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碎片,溅了一地茶水。 小芹子拦住要去查看的宫侍们,低声道:“干什么去!都站住,不许去添乱!” 他年纪虽小,却是跟在凤悠然身边的人,如此低斥众人,众人便都不敢再靠前了,只守在廊下而已。 冷亦寒垂眸,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颤着,不言不语。 “亦寒,你存心这样折磨我,是么?我、我对你——”有些话,凤悠然忽而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了,太过珍惜一个人,才发现自己的情感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出来,静了半晌,她低低一叹,“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当日我为你受伤,你答应我的话还能当真么?” 这样的秋夜,即便殿中有暖炉,冷亦寒的手指尖依旧冰凉,等了半晌,才听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话。” “你——你还要继续推迟圆房的日子么?你自从回了一趟冷府,见了你的三姐姐之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对我若即若离,亦寒,她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远离我?” 冷亦寒身子一震,眸光轻颤,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闪而过,闪烁的眉眼分明带了一丝失落彷徨,却倔强的要着嘴唇:“我很累了,我要歇下了,皇上请回吧。” 他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轮椅,努力抑制自己颤抖的肩背,挺直脊背,背对着凤悠然。 凤悠然忽而苦苦一笑,这怕是她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感觉吧?他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肯说,一句也不肯透露,回想当初做的那些,没有后悔,只是觉得心更刺疼罢了。 “亦寒,你知道么?你伤了我这里,我却不会怪你” “罢了,你歇着吧,我走了,或许我就不该进来。” 凤悠然捂着胸口,惨淡一笑,自己挑起帘子,一步步跨出关雎宫,一眼看见守在廊下的小芹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宫吧” 小芹子走过来,瞧着凤悠然的脸色不好,却不敢多问,只扶着她回了凤宸宫。 冷亦寒的宫侍挑帘进了内殿,却看见他家主子一脸泪痕,惊道:“主子,你怎么了?” 冷亦寒眸光一颤,抹掉脸上湿痕,清眸寒光冷冽:“若是说出去了,即刻廷杖赐死。” 那宫侍吓的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冷亦寒敛了冷光,低声道:“熄了烛火,歇了吧。” 关雎宫的灯烛灭了,冷亦寒躺在榻上,却没有一丝睡意,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的都是回冷府的时候,三姐姐同他说过的话。 第五十七章大摆筵席 因为桑贵君怀了身孕,且十成十是凤悠然的长子长女,刚刚晋了桑千颜的位分,为了显示对桑贵君和桑家的恩宠,凤悠然在皇宫中大摆筵席,请了所有的文武百官来庆贺这件盛事。 黄昏时分,凤悠然看着塌上铺着的华丽礼服,微微眯眼,却对着挑帘进来服侍她的小芹子道:“凤后真的不去么?” 小芹子低低一叹:“奴才叫人去问了一次,刚刚奴才又去问了的,凤后只说身体不适,不肯去,还说——” 凤悠然抬眸看着他,眸中浅浅哀伤:“他还说什么了?” 小芹子犹豫了一下,可凤悠然一直盯着他,他抿嘴,实在无法隐瞒,才道:“凤后还说,今儿的宴会并不是为他准备的,他身子不适,去了倒会扫了皇上的兴致,还是不去的好。还要还要奴才把这个拿回来了。” 小芹子拿出一个托盘,上面原封不动的放着凤悠然下午才派人送去的和她的华丽礼服成套的凤后服饰。凤悠然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丝心伤,却飞快的消失不见了,只淡淡笑道:“凤后不去就罢了,他说的也不错,今夜宴会的主角也不是他。他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关雎宫里养着吧。” 弃了那件华丽礼服,转身对着小芹子道:“给朕另外找一件,这个不好,朕今儿要穿紫色的。” 小芹子点点头,忙把衣裳收了去,重新找出一件紫色的来,这才穿好了。 这套金色礼服是凤悠然亲自设计的,就是为了跟冷亦寒配对,应是古代情侣装吧。可惜,他不肯出现,凤悠然也就没有穿的必要了,收起来,或许将来总有用到的时候。 桑千颜的神智最近清楚了不少,虽然还是怕人,也怕和人接触,但是却是极为相信凤悠然的话,只要她让他去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做,努力去做的很好。 所以,当凤悠然去找他,告诉他今儿晚上为他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就是为了他腹中的孩子的时候,桑千颜纯纯一笑,然后凤悠然便他去不去。他便用力点点头,说去,说悠然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何况这是为他腹中的孩子准备的宴会,却又问有没有糖水给他喝。 凤悠然心里一酸,却笑着答道,当然有啊。 去偏殿见到桑千颜的那一刻,她怔住了,这还是那个纤细敏感只会低着声音说话的少年么? 眼前的少年竟也是一袭紫色衣裳,倒像是二人商量好了一般,穿情侣装似的。长到腰间的头发松松的挽着,额前几缕碎发,那青玉发簪很是好看,不会给人不尊重的感觉,倒是会觉得眼前少年的眉眼多了几分清雅和端庄。微微隆起的腹部盖在衣摆之下,压根看不出来,可少年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桐儿不敢远离,在一边扶着桑千颜。 第五十八章 冷意如霜(二更) “陛下,你看颜儿这样行么?”桑千颜羞涩一笑,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好胖,希望她不会看出来。 凤悠然眸中划过浅浅暗涌,继而真心赞叹道:“颜儿今天很好看!真的很美!” 桑千颜抿嘴一笑,苍白的脸上升起两抹红晕,煞是好看。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 凤悠然点点头,便走过去对着桐儿一笑,才把桑千颜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捂着,轻笑道:“颜儿,手炉怕把你烫着了,不如朕帮你暖着,可好么?” 桑千颜羞涩一笑,低声答道:“好啊。” 凤悠然便把他的手放在宽大袖子里,紧紧握着,又对着桐儿道:“一会儿记得给你主子弄点儿糖水喝,记得一直守在他身边,别走开了。” 桐儿点点头:“是,奴才晓得了。” 原本有些嘈杂的大殿,在两个紫色的人影出现之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凤悠然坐定之后,把桑千颜牵到自己身边坐下,坦然接受众人惊讶诧异的眸光和他们的窃窃私语。 把桑千颜带到原本属于冷亦寒的位子坐下,在她们眼中是一种暗示吧?凤悠然冷冷一笑,看着众人不自觉看向桑无心的眼神,这个时候,所有人大概都会明白朝堂风向,后宫位次了吧?她只要做这一点点的事情,便能带出巨大的影响,在接受到她这个明显的暗示之后,那些人也该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凤悠然眸色如霜,淡淡的看着众人,清透眼眸扫过众人,却心照不宣的在冷朝琴那里停留了一下,交换了几个难懂的眼神之后,凤悠然唇边露出点点笑意,现在,只怕能安安心心真真正正的过这个宴会的人,恐怕只有她、冷朝琴和桑千颜三个人了吧? 她和冷朝琴是局外人,静观其变就好,桑千颜是懵懂不知,其余的人,就是各有各的心思了。 片刻之后,众臣山呼万岁。 凤悠然浅浅一笑,搂过一旁笑的极为羞涩的桑千颜道:“今儿是为了什么,你们都知道,朕就不多说废话了,朕今儿高兴,桑贵君怀的是朕的长子长女,你们都应该过来敬他一杯,来,一个个来吧。” 歌舞声响起,众臣对她的话不敢有违,全都一个个按次序端着酒杯来桑千颜面前敬酒。 前几杯还好,桑千颜都慢慢喝下了,五杯之后,凤悠然看着走上前的人,唇边冷意越发凝重,浅浅一笑,回眸对着桑千颜一字一顿道:“颜儿,你看,你娘来给你敬酒了。” 第五十九章 隐匿锋芒(一)(今日四更) 桑千颜闻言,便抬眸看向走过来的人,桑无心脸上是笑意吟吟的,可对上桑千颜的眸中却没有笑意,反而有一抹冷凝一抹警告一抹淡漠一抹疏离,桑千颜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就往凤悠然这边靠了过来。 凤悠然在一边早就看见二人之间的异样,淡淡垂眸,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却伸手把桑千颜搂在怀里,浅浅笑道:“虽说桑贵君是左相的亲生儿子,可他如今是朕的贵君,且又怀着朕的皇儿,朕就不要他跟母亲行礼了,爱卿见到贵君照着规矩,也该给朕的贵君行个礼吧!颜儿,你就代替朕,跟左相喝一杯吧!” 桑千颜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握住凤悠然递过来的酒杯,洒了一点酒在桌案上,桑千颜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红唇都被他咬的失了血色,一直是靠着凤悠然的支撑,他才能好好的不露痕迹的站在那里,却不敢正眼去看桑无心。 桑无心看了凤悠然一眼,却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凤眸里有着淡淡光芒,心内一突,有点莫名的不安,可再看时,却再也找不到那淡淡的锋芒了,只有温柔和煦的眸光。 桑无心瞧了自己儿子一眼,便屈身下拜,口内还道:“臣给皇贵君请安,贵君吉祥!” 说罢,手中酒杯里的酒便一饮而尽,抬眸微微一笑,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桑千颜。 桑千颜刚把手里的酒杯贴近嘴唇,桑无心却蓦地伸手过来接过酒杯,对着凤悠然笑道:“陛下爱护贵君,臣等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杯酒还是臣下代贵君喝了吧。” 桑无心对着桑千颜笑了一下,重新又把酒杯放在他的手中,还轻轻的往下压了一下,之后才对着凤悠然行礼道:“陛下,臣告退了。” 凤悠然点点头,便让桑无心走了,浅浅一笑,回眸看了呆呆站着的桑千颜一眼,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目送着桑无心离开的背影,凤悠然的视线落在殿前还在起舞的宫侍身上,眸光幽深澄然。 “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忽而,一声清脆的酒杯落地的声音响起,桐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就出现在凤悠然耳边。 凤悠然回眸一看,却见桑千颜浑身颤抖,倒在桐儿怀里,眼神又似初见时那般,充满了空洞惊惧,几乎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双手抱在胸前,仿若是为了保护自己。 “桐儿桐儿,我好害怕,呜呜,好害怕” 第六十章隐匿锋芒(二) 桐儿看了凤悠然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心疼自己的主子,却不敢在宫宴上做出太大的动作来,悄悄偷眼看了阶下一眼,见众人都在看着歌舞,无人注意这里,桐儿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却觉得有一道泛着冷意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桐儿一眼望过去,却看见桑无心看着这边,冷淡视线看了他一会儿,便移开了,桐儿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原本搂着桑千颜的手悄悄放开了些,由搂着变成扶着了。 这些凤悠然都瞧在眼里,视线一直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眸中透着神深思。 “啊啊,娘,不要!不要!颜儿不要!娘啊,你放过颜儿吧!颜儿会乖的!颜儿会听话的!啊啊啊,你放过颜儿吧呜呜呜” 原本只是暗自发抖蜷缩在那里的桑千颜忽而疯狂大叫起来,边哭边叫,这里的马蚤动越来越大,以至于宫侍们不知所措的停了歌舞,和大臣们一块儿讶异的看了过来。 安静的大殿里无人说话,桑千颜的哭叫竟是无比的清晰起来,听着隐隐还有些凄厉的感觉。大臣们各自表情不一,但是鉴于凤悠然在这里,还都不敢擅自议论。 凤悠然的视线飞快的掠过众人的的表情,心下冷冷一笑,却站起来对着桐儿含笑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主子犯病了,你还不快点带着他回去宣太医?” 桐儿闻言,如梦初醒,同着几个宫侍带着桑千颜走了,凤悠然低眸敛去眼中霜雪,再抬眸时,眸中锋芒已是收敛的不见踪影了。 “哈哈,朕没想到桑贵君的身子这么弱,本以为调理些日子就会好了的,可没想到喝了几杯酒反倒勾起他的病来,爱卿们不必担心,桑贵君向来如此,清醒的时候很少呢,只不过今夜倒是表现的不错,来来来,爱卿们喝酒吧!方才的事不必挂心!” 凤悠然的一番话下来,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继续饮酒。可有心的人听了之后却在心里犯嘀咕,从没听说过桑贵君有病啊,从今日看来,似乎这个贵君的病还不轻啊? 凤悠然越是掩饰,那些人的好奇心越发深重,更何况,桑千颜叫喊的那几句话早就深深烙在众人心间了,有好几个大臣都在悄悄打量桑无心,歌舞虽然重新开始,只怕有心思看歌舞的人不剩下几个了。 凤悠然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掩饰掉了她嘴角一抹满意的微笑,今日宫宴的效果算是达到了。桑千颜的突然失控,足够让这些精于官场争斗的人嗅出里头的那一丝丝的不同寻常耐人寻味了。 “陛下,臣有一个提议。” 放下酒杯之后,桑无心忽而站起来说话。 第六十一章 狐狸尾巴 凤悠然微微一笑,挑眉道:“哦?什么提议呢?”也不知桑无心究竟想做什么,凤悠然只是不动声色的笑。 “臣替皇上训练那五千人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以来颇有成效,就想请皇上随臣一道去看看,不知皇上肯不肯去京郊赐给臣的场地里去看看呢?” 桑无心站在那里,大殿之上乐声不断,一片其乐融融的。她站在那里,表情看得出来很紧张。她的座位离凤悠然不是很远,眸中锋芒也还是被一直含笑盯着她看的凤悠然发现了。 在心里冷冷一笑,凤悠然才淡声道:“颜儿如今犯病了,朕是舍不得离开他的。再说,那里有丞相坐镇,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朕还要照顾颜儿呢!丞相也不想自家的宝贝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吧?” 桑无心讪讪一笑:“皇上说的是。” 凤悠然浅浅一笑,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视线却又落在殿前表演的宫侍们身上:“再说有你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那些事朕都已经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朕要专心陪着颜儿,去看你训练的军士的事日后再说吧。” 凤悠然一口回绝了桑无心的提议,却能明显感觉到她松懈了一口气继而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还轻蔑不屑的看了看坐在那里默然喝酒的冷朝琴一眼。这些细微的动作凤悠然都看在眼里,心里冷冷一笑,狐狸尾巴怕是藏不住了,这般信任纵容,那人一定以为自己荣宠至极了,接下来,只怕要有所动作了吧? 一时间,宫宴散了,夜也深了,凤悠然回了凤宸宫,一进内殿就脱了外袍,扬声吩咐道:“小芹子,拿醒酒药来。” 小芹子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半刻就拿了进来,一边服侍她喝下,一边低声道:“主子,听说凤后很早就歇下了,奴才派去的人回来说,看见灯早就熄了。” 小芹子说这些是因为看到她眉眼之间很是疲惫,此时已是二更天了,他知道凤悠然不管多晚都会去看看冷亦寒的,但是今日殿上那般劳累他都看在眼里,此时这样说,也算是委婉的提醒了。 凤悠然沉默半晌,没有做声,静了半晌,才低声道:“那今儿就不去了吧,你收拾一下,朕累了,要睡了。” 她何尝不明白小芹子的心思呢?罢了罢了,她此时全副心神都在对付桑无心那里,既然冷亦寒非要避着她躲着她就算了,等此事了结了,日后再慢慢回转好了。为了不让说桑无心疑心她对桑千颜的关心爱护多半都是装出来的,她此时更是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来。 第六十二章 尽在掌握 第二日早朝,她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明显倚重桑无心,什么事情做决定之前都要先问一问桑无心,再有的事情朝臣们上奏的时候,她也会蹙眉厌烦的挥挥手交给桑无心解决,议事到了后来,干脆懒懒的倚在龙椅上不肯说话,最后还一甩手只交代一句,都教给桑无心处理,她竟走了。 众臣都是一脸讶异,相对比冷朝琴一脸的沉默失意,倒显得桑无心如此的春风得意,下了早朝,有些朝臣便赶上前去道喜。 及至晚间,小芹子在御书房里找到坐在那里看着一堆折子发怔的凤悠然,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唤道:“主子。” 凤悠然一愣,思绪被这声叫唤扯了回来,抬眸道:“什么事?” 小芹子四处看看,才低声道:“主子,奴才收到消息,今儿夜里大部分的大臣都去了桑府,听说是桑丞相办了宴席,名头用的也是庆贺桑侍君升了贵君,不过,还是弄的挺秘密的,从外头根本看不出府里头在摆宴席啊。” 凤悠然嗤笑一声,才道:“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让你看的出来呢?不过,她大概想不到我们会在厨子里安排人手吧?要怪也只能怪她这段日子太过大意了,若是她能再深沉一些,也就不这么容易上了朕的鱼钩了。” 小芹子嘿嘿一笑:“任凭桑丞相再怎么深沉,怎么可能斗得过主子呢?从前师傅就教导过奴才,在主子面前不能耍心机的,不管多深,主子都是能看出来的,就算主子不明说,主子也是知道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凤眸里却带了一丝戚然:“是啊,朕是看得出心机,却始终看不透有些人的内心,读不懂有些人的心意,不明白有些人的心思。” 小芹子知道她又想起了冷亦寒,心里暗叹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冤家,可这想法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得跟着低叹一声,拿话岔道:“主子,夜深了,还是歇息了吧。” 凤悠然垂眸想了一会儿,抬眸笑道:“好,走吧。” 进了寝殿,又感觉到有一丝陌生的气息,这一次却不像上次那样紧张,只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出来吧。” 还是上次影无忧派回来的那个黑衣人。 “主子叫属下回来跟皇上禀报。主子说,南州郡守已经上任了,但是桑无心只是在表面上控制了南州,她也没有动别的人,屠城的事没有人碰。但是跟桑无心有密切关系的朝臣常常和她在一处密谋,而且各地的调动近日里少了许多,却都是有关要害部门的,主子说,只怕桑无心就要选在最近动手了,主子赶不回来,请皇上早作准备。主子还问,要不要调集地方驻军?” 凤悠然眸中划过一丝冷厉:“不必了,你叫他好好处理他手头的事吧,朝中的事不必他操心,朕自会处理的。你你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朕等他平安回来。” 那黑影子一点头,又嗖的一下消失了。 凤悠然唇角挂上一丝冷凝笑意,手抚上‘冷亦寒’的眉眼,低低说道:“亦寒,桑无心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不用这般演戏了。” 第六十三章 蓄势待发的狼 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晨光都未曾现出,凤悠然就起来了,站在巨大的铜镜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凤凰涅槃的图案,金灿灿的绣在龙袍上,凤悠然忽而微微扯起嘴角,却没有笑:“小芹子,宫里的守卫还正常么?” 小芹子替她系好衣带,然后才点点头道:“嗯,一切都按照主子的意思办的,没有让桑丞相有任何察觉。” 凤悠然点点头,微微一笑:“你办的不错,也难为你了。等此事完了,朕就把你师傅放出来,一切就都恢复正常,小芹子,朕委屈你师傅了。” 小芹子惶恐跪地:“主子怎么这样说呢?能为主子做事,奴才和师傅都是甘愿的,对师傅和奴才来说,这不是什么委屈,奴才都是甘愿的。” 凤悠然浅浅一笑:“起来吧,这么紧张做什么?不习惯朕夸你们么?只要你们好好跟在朕身边,朕不会亏待你们的。——走吧,时辰差不多了,跟朕上朝去吧。” 小芹子一面挑帘让凤悠然出去一面问道:“主子,今早不去看看桑贵君了吗?方才那桐儿还来找过奴才,说贵君想见主子。” 凤悠然不耐的蹙眉,眸底隐有闪烁,摆手道:“不必见了,依旧还是那样安排,不必管他。”之后又很郑重的吩咐道,“小芹子,你记住,不管桑千颜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他求你,就算中途真的犯病了,朕的计划都是不能变的。” 小芹子重重点头:“奴才知晓,可是,”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道,“主子,奴才不解,若是依着主子那样的主意行事,那岂不是众人都知道了桑贵君腹中的孩子不是主子您的了么?” 凤悠然冷冷嗤笑,半晌才道:“那孩子本来就不是朕的,现在让众人知道了不是更好吗?” 冷冷一笑,不再跟小芹子说话了,抬步就往大殿那里走去。 议事殿中,凤悠然坐的直直的,眸色却不再如往常那样慵懒寡淡,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今日的模样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凡是和她对上视线的人三秒之后都移开了视线,实在是受不住那仿若能够看进人心里去的清冽眼神。 今日的早朝,桑无心说一件事情凤悠然就驳回一件事情,众臣都是不解,只有冷朝琴一句话不说的沉默的站在那里,最后,桑无心像是火了,口气便有些不好。 “皇上今儿是怎么了?臣所奏的事情皇上为何都不同意呢?那些都是为了要训练那五千军士,若是皇上不同意的话,京郊那里恐怕就进行不下去了!”桑无心很是生气,嗓门都比平日了打了不知多少倍,有几个交好的臣子跟她递眼色打手势,全都没用,她依旧带着怒色看着凤悠然。 第六十四章突然发难 凤悠然浅浅一笑,淡淡抬眸道:“朕只是忽然不想同意了,因为昨日,有人悄悄来见朕,把你在京郊大营的账目都给朕看了,朕也觉得有很大的问题,所以,朕觉得彻查,一切有关京郊大营的事,你就不要办了吧。” 凤悠然的笑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意味,只是笑意未曾到达眼底。还有意无意的瞟冷朝琴一眼,笑的无比j猾。 桑无心刚刚听到账目有问题的时候,身子大大的抖了一下,有一抹惊惶划过眉梢,很小心的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却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里一抖,又见她的眸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冷朝琴。 她是心思玲珑的人,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便恨上了冷朝琴,心里几乎断定是她在捣鬼。 凤悠然心里暗暗好笑,自己胡乱咋呼,没想到桑无心倒是信以为真,真的以为有人送了账目来揭发她,看着桑无心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京郊大营的账目一定也是有问题的,心里更是坚定要把她绊倒的想法! 撒谎只是为了扰乱桑无心的心神,以便她下面的计划顺利进行。 大殿上静了片刻,忽而有个小太监跑到小芹子耳边讲了几句话,小芹子脸色一变,也往凤悠然的耳边讲了几句话,凤悠然眉头一皱,极为不悦的模样,听到小芹子讲完更是勃然大怒,将手里的折子往地上一扔,厉声道:“去,给朕彻查!” 众臣都不知是为了何事,可见凤悠然这般生气,全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了。 凤悠然转而盯着桑无心,一直盯着,之后却扯起嘴角桀桀一笑,走下来和桑无心面对面的站着,用沉沉的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桑无心,你养的好儿子呀!” 桑无心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听到凤悠然的话之后,脊背处生了一丝寒意,忍不住讪讪一笑:“皇上,臣、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凤悠然呵呵一笑:“不明白么?好啊,朕让你明白。方才内廷的人来告诉朕,他们收着的赤果一颗都不少。桑无心,你知道的,就算朕是不记得了,可若是去拿了赤果,内廷就一定会有记录的,现在内廷的赤果一个不少,就算朕临幸了桑千颜,又如何能让他怀孕呢?” 凤悠然眸中带了一丝讥讽:“小芹子去查了,若是情况属实,朕希望爱卿能给朕一个让朕满意的答案。” 就算桑无心精于算计,也是万万想不到凤悠然会在今日发难,就算她准备的极为充分了,能够拆解凤悠然所有的计谋,但这些时日的宠信已经腐蚀了她的警觉,她是绝逃不过凤悠然的手掌心的。 第六十五章 个个都是人精 “也许是管理赤果的太监没有记上或者是忘记了也未可知啊?皇上也不能断定桑贵君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啊?”等了一刻钟,桑无心终究沉不住气。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在跟凤悠然说话。 凤悠然也不恼,只是淡淡笑道:“管理赤果的是内廷,内廷的太监是不被允许喝酒的,难道也像朕一样会醉的人事不省么?他们那么多人,内廷也是有规矩的,怎会连这个都弄错呢?” 说话间,小芹子就回来了,走上阶前,在凤悠然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凤悠然浅浅一笑,眸色寒芒冷冽:“小芹子亲自去查了,证明内廷的人没有撒谎。桑无心,这样说起来,就是颜儿的问题了。” 桑无心眉眼之间隐有恼怒,却在尽力压制自己的声音:“皇上的意思是怀疑颜儿的操守么?” 桑无心不是傻瓜,到现在还听不出凤悠然的意思,那她就在官场上白混了这么多年了,只是,她愤恨的不是凤悠然突然之间对她转变的态度,而是凤悠然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明显就是在暗示桑千颜的问题,她就是在告诉众人,桑千颜腹中的孩子不是她凤悠然的! 这无疑比当众给了她一巴掌,更叫人难堪! 凤悠然微微一笑:“颜儿的神智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也记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小芹子说,他方才主动要求要跟朕谈谈,但是朕现在在上朝,不便离开,因此派了内廷的管事太监前去查问,朕想,不多时,丞相和朕都能听到关于这个孩子的解释了吧?” 凤悠然此时是当着众臣的面不承认桑千颜的孩子是自己的,且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宠幸过桑千颜,且一口咬定内廷没有把赤果交给桑千颜的这番举动,实在是太过突然也太过奇怪了,不少大臣听完之后都是一脸的诧异,惊奇的窃窃私语,看着桑无心的目光变幻莫测。 昨日还是一番其乐融融,今天便这样翻脸,众人都是稀里糊涂的,听凤悠然的话听了半天,都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心思玲珑的大臣心里猜到是怎样一回事了,都用极为复杂的眸光看着桑无心,只是全都摸不透凤悠然的心思。 皇上,到底对桑贵君是个什么心思?皇上到底对桑贵君腹中的孩子是个什么态度?若桑贵君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皇室血脉,皇上会如何对待桑家呢? 这些都是众臣最关心的问题了。 凤悠然没有管众人的窃窃私语,她只是极为沉静的看着桑无心,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她说完那一段话之后,桑无心明显开始紧张,开始躲闪她的注视,眸光开始闪烁,且极为不安。 “皇上之前承认桑贵君的孩子是皇室血脉,如今却又冒出赤果不曾被人动过一事,又说桑贵君的神智清醒了要找皇上谈谈,这些事臣下虽然都不大明白,但是臣下觉得,此事很是奇怪,还请皇上细细的查清楚,不要冤枉了桑大人,无辜带累了好人。”说话的是冷朝琴,说完之后,依旧站在那里,谁也不看,她说的是公道话,无愧于心。 凤悠然却在心里低低一笑,只有她知道,冷朝琴在朝中威信极高,且想来公正,是最能服众的。如今她这话,表面上是主持公道,请凤悠然做主,实际上,却是要凤悠然彻查此事,绊倒桑无心。 总之,个个都是人精,个个的心思都是深沉的要命。 凤悠然刚要说话,却听见殿后一声惨叫,她一蹙眉,小六子却附耳过来讲了几句话,她才重又淡淡笑道:“爱卿们勿惊,只不过是鞭打桑贵君身边小侍的惨叫声,桑贵君如今就在殿后头,说是看不得小侍受苦,愿意代替受罚,朕是无所谓的,朕不曾临幸过他,那腹中孩子也不是朕的,朕何必怜惜?朕要的是答案,是清白,这就够了,但是——”话锋一转,对着桑无心笑的寡淡残酷,“桑千颜招供了,他说的话,你要听么?还是,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家性命,他的身家性命,你们桑家的五百二十三口人?” 桑无心静了半晌,忽而抬眸一笑,笑的奇异空洞,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青瓷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字一顿道:“是的,我不在乎了。” 哈哈哈,今儿有三更,看紫紫多勤奋o(n_n)o哈哈~ 第六十六章 绊倒无心 青瓷杯子在地上摔成了一片片的,大殿内因为这个变故变的如此寂静,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再窃窃私语了,众人都被惊住,惊讶的看着桑无心。 桑无心嘴角挂着一丝狞笑,就那样昂然的看着凤悠然,眸底一丝怨毒。 等了半刻钟,凤悠然见桑无心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到后来的到处观望到最后明显的心神不定,都一直没有讲话,最后才浅浅一笑:“你在等人么?是等你布置好的那些宫禁,还是在等你京郊大营的那五千军士啊?” 桑无心一脸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凤悠然冷冷一笑:“自古以来大臣犯事都是摔杯为号,你以为朕傻么?还能让你给骗到?朕知道,你定的起事的日子不在今天,不过宫里的宫禁是随时听候你的吩咐的,但是朕已经打发小芹子去盯住他们了,想必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来管你呢?” 桑无心蹙眉,往后退了一步,想了一会儿,却蹙眉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有什么不相信的,是不敢相信吧?你京郊大营里的五千军士现在也被朕控制了,朕本来有意留你一条生路,你却如此性急,连你家五百二十三口人的性命都不顾了,所以,是你自己断了你自己的后路啊。” “皇上说的是臣要谋反吧?皇上没有证据,怎可随意冤枉老臣呢?”桑无心还在做垂死挣扎。 凤悠然闻言,却淡淡一笑:“朕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么敢动手呢?朕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证据了,难道朕还会冤枉你不成?——你藏在外头的龙凤双袍朕早就找到了,你说过的一字一句,诋毁过朕的话朕全都记下来了,你要人把那些话都读给你听一遍么?” 桑无心一听,便知大势已去,如今京郊大营的那些人不来,就连宫禁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外头虽有些有交情的将帅,现在仓促之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哪里赶得及呢?这一番行事仓促,到底败在平日里太过张扬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自己过早的得了意,脚一软,便瘫坐在地。 回想这几日凤悠然的作为,原来都是为了拉自己入套的,起先还以为凤悠然是真的信任自己,入了自己的套,没想到百般算计,自己倒是被别人算计了,想想都觉得可恨,可眼下却是没有办法改变了,只得长长一叹。 “皇上,一切都是老臣做的孽,不管颜儿的事,老臣也不会为谁求情,该如何办桑家就如何,只是颜儿的事是老臣逼他的,是老臣买通宫里的宫侍找人强==暴了颜儿,本来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连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皇上还是知道了,也罢了,臣只是对不起他罢了”桑无心虽说的痛楚,脸上的神情却不那么悲痛,凤悠然心里暗暗骂她冷血。 “他的疯傻也是你做的?”果然冷亦寒和自己猜的没错,桑无心真的找人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凤悠然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桑无心,心里想的却是那个纯净无比的少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蹙紧的眉间泄露了她心底的复杂。 嘿嘿,记得推荐记得推荐呀o(n_n)o哈哈~ 第六十七章 无忧归来 “是,都是老臣做的,老臣就是怕颜儿说出所有来,所以就让他痴傻了,那日之后,他便神志不清了”桑无心低着头,瞧不见她的神色,只觉得她肩背在微微颤抖。 凤悠然眸底划过一丝冷光,盯着地上的青瓷碎片良久,才淡淡道:“来人,把桑无心带下去!剥去桑无心的官职,桑府抄家,嫡系亲眷入奴籍,女子充军。其余的人等,一概都不追究了。” 说完之后,忽而觉得有些累,稍稍动了动身子,才发现里衣全都湿透了,低低一叹,这么多日子以来的隐忍终是到了头,终于不用再演戏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这些日子的仗打的艰辛,今日的早朝更是艰辛,稍不注意,大概也会血流成河吧,不过,如今兵不血刃,更好。 现在要考虑的是,桑无心不做左相了,谁来做?官场上的人精子,她不想再要了,总要寻觅一个贴心的人才好,方才那样紧急的情况,她倒是冷眼取中了一个人,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等桑府的事过去,她还要暗地里考查那人一番再做决定。 小芹子一直站在身边,如今却看见凤悠然的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微微蹙眉,低声问道:“主子,要回去歇着么?” 凤悠然蹙眉,抬眸看了众人一眼,道:“朕累了,你们若无事,就都散了吧。” 说完,便起身走了,进凤宸宫的时候,没注意门槛,被绊了一下,小芹子忙过来扶住:“主子,没事吧?” 凤悠然白着脸浅浅一笑:“没事没事。” 小芹子抿嘴,大着胆子伸手在凤悠然额头上探了一下,然后连忙把凤悠然扶到椅子上坐着:“主子,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奴才去找太医来。” 衣袖被人拉住,小芹子回眸看见凤悠然苍白的脸:“不用去找太医,朕没事,朕就是累了乏了,躺躺就好了,不要去麻烦太医,不要找太医来。” 小芹子着急,却没有办法:“主子说没事难道就没事吗?要是主子怎么样了,奴才怎么跟师傅交代呢?主子,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 凤悠然窝在榻上,蹙眉不说话,只是感冒了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感冒又不会死人!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日夜夜担心桑无心的事,又分了心思在影无忧那里,更是夜夜偷溜到冷亦寒那里去看他,冬天已经到了,夜里那么冷,她不感冒才怪呢!可这些,她都不愿意说出来。 “够了,别说了,朕困了,你出去守着吧,朕想睡觉。” 好说歹说,凤悠然仍旧不肯宣太医,小芹子无奈,只好挑帘出去守着。 凤悠然这一睡,便从早上?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部分阅读 上睡到了掌灯时分,连午膳都没吃,只窝在塌上睡觉,她不叫人,小芹子也不敢进来,只好在外头干着急。 外殿点点烛光下,有人走了来,小芹子眼睛一亮,忙挑帘让那人进来。 “主子主子”轻柔和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凤悠然从沉沉叠叠的梦中叫醒。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她不知道叫自己的是谁,只是下意识的低喃出声:“亦寒是你么” 有人伸手抚触她的眉眼,那指尖冰凉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睡意全无,睁开了凤眸,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她一愣,随即欣喜满眼:“无忧,你回来了么” 第六十八章她的真心 影无忧确实是回来了,南州苍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剩下的都由新的南州郡守去处理,因此他昼夜不停的赶了回来,谁知,见到她的第一面,那人在昏昏沉沉之间,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看到她明显瘦削尖了的下巴心明显揪了一下,有点疼,脸色竟如此的苍白,指尖轻触那人的额头,滚烫发热,原本因为她的称呼有些发闷的心,酸意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心疼。 “是啊,主子,无忧回来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正要起身,却被影无忧摁住不让她起来,他眸中带着淡淡笑意:“主子,你累了就歇着,何必还要起来呢?对了,主子的额头这么烫,怕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凤悠然的寝殿他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原本今日不会走门的,但是为了让小芹子知道自己回来好心里有数特意走了殿门,却看见他守在门口还一脸的焦急,让他心口一突,谁知进来就看见这个样子,也不知这一个多月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视线在龙塌旁边一转,却看见三个巨大的娃娃,那娃娃的模样和凤后竟是一模一样的,凤悠然陷在里面,还搂着一个,那模样叫他看了心酸的很。 “我不要看太医,我又没病,看什么太医?我不要看!我就是想睡觉,就是睡觉就好了啊,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去把小六子从牢里放出来吧,桑无心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他也就不必再遭罪了,回来之后还是让他回我身边来吧,和小芹子一起来伺候我。你办完这事儿之后就自去休息,我醒了你再来看我啊。” 凤悠然对着影无忧淡淡一笑,眸光有点疲倦,说完了眼睛像是睁不开的模样,影无忧才回来,她便这样赶人家走,一定是很伤人的吧?可是,她没法子让他在这里待下去,她很累很倦,心里忽然好难受,忽而好想一个人待着,最初的喜悦过了之后,剩下的竟是更深的失落。 寝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才转身抱着‘冷亦寒’,把头埋在软软的身子上,低低一叹,到处灼烧的难受,却就是不肯说出来。 影无忧依旧换上银色面具,果然去把小六子领了出来,小六子依旧回来当差,却和小芹子一块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影无忧说了一遍,影无忧这才明白凤悠然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了。 心里暗暗一叹,这大概就是心结吧?安顿好小六子,影无忧径直去了关雎宫。 深夜,月华如水,凤悠然不安的动动头,却感觉有冰冰的东西覆在额头,一下子惊醒了,眼睛一睁开,便看见满室的清辉里一双若星辰一般的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澄澈而清淡。 她心口一紧,猛然想到自己现在在寝殿里,猛地一起身,头上的帕子掉了,她却用身子挡住床里,不自然的扯起一个笑容:“你、亦寒,你怎么来了?” 冷亦寒的目光依旧淡淡的:“别挡着了,我都看见了,也看过了。” 凤悠然低眉:“对不起。”他看见了,一定不高兴了。有谁愿意自己被做成一个玩偶被别人赏玩呢? 冷亦寒低低一叹,伸手拿过掉落下来的湿帕子,低声回道:“我知道你的心,何必跟我道歉呢?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局考虑,可你也不该如此对待桑千颜,处理了桑家,你打算再怎么处置他呢?”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她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眼中忽而浮现水光,抿嘴良久,才伸手拉住冷亦寒的手,声音里头带了一丝丝哽咽,“亦寒,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种话么?你为什么还要跟我闹别扭呢?你知不知道我心里——” 猛然抽回手,冷亦寒站起来背对着她:“你浑身烫的厉害,现在你醒了,我去请太医去——” “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为什么又要来见我呢?你既然不要我不关心我,跟我闹别扭,对我这么冷淡,为什么还要去请太医,为什么深夜里来看我?冷亦寒,你真狠,我认输了,我玩不过你,什么都比不过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静了很久很久,冷亦寒还是没有说话,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在一地的清辉里,宛若仙人,看不见眉眼,只觉得那背影就宛如神祗。 她忽而一阵恐慌,害怕他会就此消失,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身,泪被浸湿了他的衣衫。 嘿嘿,紫紫今儿又是三更呀。。。看紫紫多勤奋呀。。。 第六十九章 他的介意 她抱着他良久,那人却只是僵硬着腰身,不说不动。凤悠然的心渐渐透出凉意,甚至比外面的冬夜还要冷,两人就静静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悠然看见外头传来隐隐的喧哗声,微微蹙眉,松开抱着冷亦寒的手,赤足走到窗边,撩开帘幕一眼,夜里的清辉下,飘飘扬扬的就飞下点点雪花。 凤悠然看的怔怔的,不曾回眸,只对着窗外飞雪浅浅一笑:“亦寒,你看,下雪了,冷得很,你还是快些回关雎宫吧。” 冷亦寒仿若从梦中惊醒,清眸看着她的背影:“我不回去。” 凤悠然蹙眉,回身看着他,眸中隐有一丝无奈:“那你到底想怎样呢?” 冷亦寒轻轻抿嘴,转着轮椅去了床边,拿了她的鞋子然后过来放在她面前,又把手里的披风递过来,微微苦笑道:“天冷,你为何不穿鞋?可惜我这残废身子,不能服侍你,你把鞋子穿着,把这披风也围上吧” 他虽然是笑,凤悠然却听出他的心酸和自嘲,默然接过他的披风,又默默的把鞋子穿好,深深的凝视着他:“亦寒,我没有嫌弃你,我对你的心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呢?我——” “你的心我知道,”冷亦寒打断她的话,声音里也没了冷意,只是脸隐在阴影里,看不见他的表情,“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内廷的人赶了一夜,做出这三个怪东西出来。” 他指的是塌上的三个‘冷亦寒’娃娃。 凤悠然脸一红:“你知道了?” “你想瞒着我?怎么瞒得住呢?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就算你想瞒着,也是瞒不住的,只不过人家都是私底下传的,没人敢在你面前嚼舌根罢了。你夜夜这样,你的影无忧不会吃醋吗?不会让你把这些怪东西扔掉吗?” 凤悠然一愣:“亦寒,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冷亦寒却默然不语了,凤悠然微微侧头细细看他,却见他眸底隐有水光,心中一紧,立刻便想到了他反常的原因,当下便道:“亦寒,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他,我和他——” 她本以为,他不会在意自己的什么的,他这样清淡的对她,她都是习惯了的,从来都是自己付出,自己好好的宠他,从没有想过,他会在意还有别人。 她以为,他不会在意。她以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只是安心承受她的爱。她原本都不会再奢求他说出他心里的感受了的。 冷亦寒垂了眉眼:“是,我介意。——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你对我好,我便越发会计较,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你和他的那一晚我心里很介意。你在筹划和我洞房的时候,却还和他——”冷亦寒说道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情绪,才又道,“我没办法不去介意,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你是皇帝,身边有这么多人本就是正常,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残废了之后,心眼就小了。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想你,却怕你看穿我的嫉妒,怕到只敢跟你对望,不愿再有所动作。——悠然,我也不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从前和苏寒烟的事,我心里很爱你,我没办法,我能怎么办呢?” 第七十章 坦白心结 原来,他的心里藏了这么多的事,现在,终究是全都说出来了。可说出来之后,却让她心里很疼。他竟是这样敏感脆弱的人。 来了这里之后,凤悠然便把在现代形成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给摒弃了,因为她是女帝,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只对一个人好,不可能只和一个人在一处,所以,她对每个人都是真心的,每个人对她都是独特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样,也会伤了爱她的人。 凤悠然见他提起苏寒烟,这才明白原来之前他的放下不是真正的放下,他这样的人还是会在意会别扭。原来,他只是又回归了原来的状态罢了。其实,想想也是,从前的凤悠然对他那样冷淡,根本都不在意有他这么个人,现在却突然性子改变了,他心里当然是没底了。 只是,他说的爱,是对以前的凤悠然。 当下深吸一口气,蹲下来与冷亦寒对视,眸光澄澈恳切:“亦寒,你在意影无忧,在意苏寒烟,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无忧么?他其实这段时间都不在宫里,不在我身边的,他要去为我出生入死,我不能让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才要了他,我希望他明白,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伤心,是为了让你知道,我都是捧了一颗真心在你们面前,希望你们好好看看,好好珍惜。” “你是我的凤后,是我心中无法取代的唯一,你将与我并肩站在这世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还去介意什么呢?” 冷亦寒静静听着,心中却极为感动,半晌之后抿嘴:“悠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回去的时候三姐姐对我说了什么?” 也是冷亦寒一直疏远凤悠然的症结所在,她当初在冷府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如今见冷亦寒肯说,当下笑道:“她说了什么?” “悠然,我三姐姐从小便是你的伴读,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你,那一定是我三姐冷初舞。可是,自从你大病之后醒来,居然一次也没有召见过她,即便见了也是淡淡的。我三姐告诉我,你与往常大不一样,而且行为举止全都变了,就算你大病一场失去了一些记忆,可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三姐说,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从前虽与你交集不多,可你从前和现在我实在没有找到一丝相似之处。——悠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就是你这段日子疏远我冷淡我的原因么?”凤悠然看着他,问道。 冷亦寒抿嘴,不和她对视,低声道:“我三姐说,你也许不是以前的凤悠然了。” 她沉默半晌,见面前的男子垂目不语,低低一叹站起身来,走至窗前,看着窗外飞雪淡声道:“你三姐的话是对的。” 这件事情是她很久之前就想说了的,但是却因为桑无心的事情拖到了现在,不过,也到了该说的时候,若是再不说,恐怕冷亦寒恋着的永远都是那个再也不存在了的凤悠然了。 凤悠然轻轻抿嘴,定了定心神,才将她作为王晨晨现代的事情加上灵魂错乱的事情,然后她又作为正确的人重新回来了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最后,说完了,转眸看着冷亦寒,他只是一脸沉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亦寒,我说完了。” 冷亦寒抬眸,眸光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原来竟是这样,那说起来,影无忧算是最先知道的了?” 凤悠然觉得他的神色很怪,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点点头道:“因为他是贴身暗卫,所以祭司一早就告诉他了。” 冷亦寒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哦,怪不得啊,原来真的是这样。” 嘿嘿,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七十一章 自我虐待(紫紫勤奋四更!) “亦寒,你——”她想看看他的表情,移开的视线却又不敢落在他脸上,这个秘密说出来之后,她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冷亦寒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浅浅的冷淡疏离:“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凤悠然低眸,喉间艰涩:“是。” “那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吧,最近,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便划着轮椅自己出去了,然后听见他拍手叫宫侍的声音,好像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没了声音。 该继续爱,还是不要爱?或者,该爱谁,不爱谁?或者,他早已改变了心意?这些,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只是他忘了一点,爱情,如何说得清想得透呢?此刻不要,下一刻,或许就没有了。 静了良久,凤悠然低低的声音响起:“小芹子,进来。” 小芹子果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凤悠然已经转回床上了,低垂眉眼道:“你师傅回来了么?” “恩恩,师傅回来了,现在主子要见他么?” 凤悠然摇摇头,道:“不必了,让他先去休息吧。你把这三个东西都收起来,收好了,不要让人发现了。” 小芹子一愣,这都是主子的宝贝,怎么说收就收呢?愣在那里:“主子,你真的要这样做么?” 凤悠然沉默不语,若冷亦寒选择接受她,她还要这几个不会说不会笑的娃娃做什么呢?若冷亦寒选择放弃,选择不要她,她留着这些娃娃也是伤心,还不如现在先收起来的好。 小芹子不再发问,只得过去把那三个娃娃收起来,心里只暗暗叹气,当初做的时候,是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看着凤后出去,却看见凤后脸上一片冰寒,难道是两个人谈的不好么? 凤悠然这一躺,就在床上躺了三天,风寒侵体,很是严重,又不肯好好的配合太医吃药,桑无心的一众党羽都不追究了,可罪大恶极的人还是撤职严办了,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人人自危,有了事情都不敢做主,细微小事也要上折子请示凤悠然。凤悠然本就有心要整改朝政,于是天天上朝,回来又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就这么天天折腾自己,这一病就在病榻之间缠绵了十数天,影无忧急坏了,非要去找冷亦寒,凤悠然却拦着不让他去。 “之前那一夜你回来,后来又不见了,再后来凤后就来了,是不是你去叫他来的?” 影无忧银眸一闪,蹙眉道:“主子都病成那样了,却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他,不就是想见他么,想见就去见,为什么非要对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在一处?” “你去找他的时候,你没跟他说什么吧?”凤悠然蹙眉。 影无忧微微一笑:“我能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告诉他,主子想他想的要死,连自己病了都不肯去瞧太医,就是想见你也不敢来见你,他一听就着急了,立刻就过来看主子,之后的事情主子就都知道了,其实说起来,看凤后也明明惦记着主子,主子这下可以安心了。” 虽是笑着,那笑容却有点儿苦涩。 凤悠然低低一叹:“怎么能安心呢?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他惦记的是前一个,不是我。” 影无忧一愣:“主子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第七十二章来历不明的孩子 “是啊,我告诉他了。我是早就存了要告诉他的心,总想挑一个好的时机,却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也不愿瞒他,既然他问了我就顺势告诉了他,也好让他做个选择吧,是选我,还是选那一个?” 她始终还是介意冷亦寒心里的那个人,所以,她是一定非要问清楚的。 就在他二人说话的时候,小芹子却进来站在一边,凤悠然眯眼问道:“怎么了?” 影无忧在听见脚步声之后便隐身入了暗处,凤悠然回望那里一眼,眸底隐有叹息。 小芹子这才抿嘴道:“主子,冷大人来了好几遍了。” “她来做什么?”冷朝琴?凤悠然的注意力转到了小芹子说的话上面。 “说是桑无心的事情几位大臣不敢做主,冷大人就来问问主子的意思。” 凤悠然蹙眉,这都过了十数天了,桑无心的案子还不曾定下来,看起来,众臣确实是被震慑住了,就算她把决策的权利交给冷朝琴,但是她也不敢自专,还是要来问凤悠然的。 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凤悠然才道:“桑千颜怎么样了?” 小芹子抿嘴,小小的脸上满是无奈,长叹道:“主子,那个桐儿来找主子很多次了,都被奴才给挡了回去,奴才说主子病着不见任何人,没想到他说他主子也病着,现在又认不得人了,只口口声声的要见皇上,又口口声声的要见娘,桐儿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来求奴才,可主子病着,奴才就没有来回。” 凤悠然病的那时候神魂不清,索性便谁也不见了,如今见小芹子这样说,也就没有怪罪,只蹙眉道:“怎么不宣太医去看看呢?” 小芹子扬眉道:“怎么没宣?太医去了一拨又一拨,开了药留了方子,但是就是没用,煎好的药桐儿说他们主子根本不喝,一个劲的抱着肚子不让人靠近,说咱们会害死他的孩子,最后都是哭,哭着非要见娘” 凤悠然心口一堵,这一局棋中,受伤最深的终究是桑千颜。她要桑无心的性命,这世上最对不起的就是那般纯净的少年桑千颜。 只是,扪心自问,不能接受的,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第七十三章 谁被毒害(一) 小芹子走的时候,她还在沉思,竟没注意小芹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影无忧从暗处出来之后讲的一句话将她从思绪里惊醒了出来。 “主子是想去看看桑贵君么?” 凤悠然一愣,却道:“也许日后,他就不是桑贵君了” “那是桑无心做的事,就算要牵连如何会牵连到桑千颜的身上呢?他也是受害者,他娘对他做的事情简直是禽兽不如!”影无忧提起这件事,就极为愤慨。 看着影无忧极不寻常的怒气,凤悠然眉尖一蹙,眸色深幽:“你很同情他?” 影无忧避开她审视的眸光,不自然的笑笑:“我只不过是站在他的角度说明问题罢了。即便桑无心这样对待他,他却还是口口声声的喊娘,他一定想亲口问问娘亲,到底还爱不爱他这个亲生儿子。” 凤悠然淡淡一笑,收回眸光:“没想到你对他的内心世界了解的这么透彻啊!——夜深了,你不用守在我身边了,我也乏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哦,对了,你出去跟冷朝琴说,叫她先回去吧,朕过两日会在朝上宣布怎么处置桑无心的,让她先办了桑家其他人吧。” 影无忧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慢慢走了出去。 凤悠然便歪着靠着床柱子蹙眉静静的想事,这一番整顿朝纲,拔除了朝中最大的眼中钉就是桑无心。现在,无人再敢在她面前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了。众臣都是服服帖帖的,大家心里都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虽还是从前的样貌,但是却不再是从前那个庸碌的女帝了,在昏迷了三个月之后,再次醒来的女帝变的气势逼人,她能把人捧到天上去,也能让人再狠狠的摔下来,眼前的桑无心,就是例子。 对于桑无心的处置,她是真的还没有想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顾及着桑千颜,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桑千颜内疚还是对桑千颜的怜惜导致她无法做出应有的决定。 想了片刻,还是起身穿好衣裳,看见外头也没有月色,便轻轻抿嘴,打开窗子,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悄悄避开外面守着的小芹子,自己一个人便往凤宸宫的偏殿去了。 桑千颜没有搬走,她病着的时候和外界是隔绝消息的,因此就算二人住在一个殿里,也是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消息的。 站在殿外,里面没有亮灯,凤悠然一闪身便进了殿中,来到内室,就看见那张垂着长长流苏帐幔的床上蜷缩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脸正对着自己,那纯净剔透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凤悠然心中一震,觉得心脏一阵紧缩,竟有点不敢看桑千颜的脸了。 这个少年本就身世孤苦,就像影无忧说的少年年纪这么小,却被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待,桑无心当真是禽兽不如,而且也是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幸福,只顾着自己所谓的大业。 凤悠然站在暗处,心里暗暗的想着影无忧的话,又在思考到底怎么处置桑无心算是对众人都好的法子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来人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走路的声音很是细微,就像猫儿走路一样,但是凤悠然练过武功,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她都能听到,所以她退到更黑暗的地方,刚刚站好,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屏住呼吸,就看见一个黑影跑到桑千颜的床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桑千颜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看了一会儿之后,那个黑影就走到床边放着的一个宫制香炉边,也不知从怀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那人打开香炉盖子,然后就把东西倒进了香炉里面,然后又盖上香炉盖子,之后就站在那里看。 凤悠然也屏气等着,不过半刻的功夫,就闻见殿内出现一股甜香,混在宫里秘制的香料里,若是不仔细闻,恐怕还闻不出来。 凤悠然见那人转身就要离开,忙从那暗处跳出来,垂着的手屈指一弹,一道劲气闪过,放在桌案上的灯烛便亮了,那人见殿中灯烛大亮,心里一慌,竟没注意到门槛一下子就给绊住了摔倒在地。 等那人爬起来的时候,凤悠然已经站在他面前了,看清那人样貌之后,凤悠然一愣:“桐儿,怎么是你?” 桐儿分明紧张的要命,声音都在打颤:“我我来给主子我来看看主子是不是需要什么,哦,我来给主子盖被子的!” 凤悠然不怒反笑道:“桐儿,你看看你们家主子,他好好的盖着被子呢!桐儿,你不必在朕面前撒谎,你是骗不过朕的,老实说吧,你往香炉里面添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有一股甜香?” 第七十四章 谁被毒害(二) 走到香炉边,把香炉从宫制的架子上拿了一下,一下子丢出窗外,落在外头的地方,发出一声脆响,桐儿身子一抖,还是没说话。 桐儿闷声不语,凤悠然等的耐心全无,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这香味不同寻常,你是不是要朕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啊?” “朕等了你这么久,还不肯说吗?” 凤悠然耐心尽失,看了桐儿一眼,又转眸瞧了桑千颜一眼,怕在内殿里说话会吵醒他,于是眯眼道:“你出来。” 桐儿畏畏缩缩的跟了出来。凤悠然的眸光让他的心里越来越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外头本就是数九寒天,桐儿为了怕人看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衣,不像凤悠然裹了好多外头还有个披风。 不过片刻的功夫,桐儿就冷的全身发抖,跪下来轻轻哭道:“求皇上饶了我吧呜呜,都是桑主子叫奴才这么做的” 凤悠然蹙眉:“桑千颜叫你往香炉里面添东西?” 桐儿不停的摇头,哭的更凶了:“不是公子,是桑主子。这包东西是桑主子找人对主子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再派人给我的,说是每晚都要在主子睡着了之后点上,每次放一点,到了早上就燃尽了,味道也会消失了。” 凤悠然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这又是桑无心做的事,她悄悄来这里看桑千颜就是准备等他醒了偷偷带他去看看他的亲娘的,结果现在又听见这样的事,忍不住有些奇怪,桑无心到底给他儿子燃的什么香,垂眸蹙眉想着,心里忽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桑无心叫你燃的是什么香?用来做什么的?你通通一次跟朕说清楚!” 桐儿止住哭声,抽噎着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道:“桑主子给奴才的是什么香奴才其实也不知道,当时奴才只不过问了一句,桑主子就骂了奴才一顿,奴才就不敢问了。后来桑主子只告诉奴才这种香是能扰乱人的神智的,能够让人神志不清,形容呆滞痴傻,意识还会混淆,心神也会被人控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桑主子要给公子用,用了之后,公子就变成这样了,奴才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桑主子用奴才在宫外的奶奶和妹妹威胁奴才,奴才没有办法,只能照着桑主子说的去做” 凤悠然抿嘴,轻轻一笑,眸底却有厉色闪过:“你难道就不怕这事儿被朕发现了,将你满门抄斩么?” 原来桑千颜的痴傻并不是那天被强犦之后才这样的,竟是被自己亲生母亲弄成这样的,心里隐约松了一口气,却对桑无心有了更深刻的恨意。 “桐儿,朕问你,你主子是不是不是桑无心亲生的儿子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若真是亲生的,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吗? 桐儿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凤悠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夜色里虽然看不清楚,可他的脸是正对着殿门的,点点烛光照射过来,淡淡的光晕里,能够看清他眼里的迟疑惊惧和欲言又止。 凤悠然紧紧的盯着他,看出他眼里的种种情绪,良久之后,却淡淡一笑道:“你若是心里还有你们家公子,还是照实说的好,你若是希望你们家公子一辈子都这样过,这样浑浑噩噩的,你就尽管瞒着朕吧!——不过,朕总是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痛不欲生,你最终还是得说。就看你是个省事儿的,还是个喜欢跟朕作对的!” 见桐儿还是沉默,凤悠然冷笑道:“你家桑主子自身都难保了,哪会顾及你!其实,朕还真是想见见你奶奶和你妹妹的呢!” 话音刚落,就见桐儿迅速敛去眸中惊惧,恭恭敬敬的给凤悠然磕了个头:“皇上,奴才伺候公子很久了,一直看着公子受苦,可奴才没办法违抗桑主子,只好眼看着公子受委屈,这些事奴才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也不知道跟谁说,也不敢说,现在桑主子是这样的下场,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既然被皇上撞见了,奴才就索性把奴才知道的都说了吧。” 凤悠然抿嘴看了一眼桐儿抖的厉害的身子,眸底闪过一丝怜惜:“进去说吧。” 在屋内坐定,凤悠然淡声道:“你说吧。” 桐儿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指了指睡在内殿里面的桑千颜,低声道:“皇上,其实,里面那个不是真正的三公子。” 凤悠然一惊:“你什么意思?” 桐儿抿嘴,见凤悠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惊愕,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奴才的意思是说,里面那个人其实不是真正的桑三公子。一开始奴才并不知道,是主子遭遇了那种事之后,桑主子派人给了奴才那个香,然后才告诉奴才那人不是真正的三公子,叫奴才不必担心,说主子好得很,只要奴才好好伺候那人就行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桑无心在找人对桑千颜做那种事之前就已经把真正的桑千颜换掉了?” 今儿几乎更了有六千字哦。。。嘻嘻,看紫紫多勤奋。。。多乖啊、、哈哈哈,亲们多多留言撒o(n_n)o哈哈~ 第七十五章 少年(一) “嗯,是的。桑主子把真正的公子换走了,现在的这个,不是桑主子的亲生儿子。” 看见桐儿缓慢的但是坚定有力的点头之后,凤悠然在某一瞬间,脑子停止了思考,不是原来的那个桑千颜?那她前段时间对人家嘘寒问暖,关心爱护的简直是疼到骨子里了,现在却得知不是本人,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接受。 就算再怎样逢场作戏,她也是会流露真情的,何况是那样水晶般纯净的少年,现在,凤悠然真的是觉得心乱如麻了,一时想的怔住了。 “主子。” “主子不怪他是主子的恩典,可他是奴才,就该知道奴才的分寸,何况主子这样宽宏大量,奴才们就更得管好自己了。”小六子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凤悠然知道他们这自甘为奴的脾气也难改,就由着他去了。 “主子,要御膳房煮些姜汤来么?奴才觉着主子的病还没好,又受了这半日的雪气,不如驱驱寒吧?” “主子?主子?”桐儿见凤悠然不说话,他也不敢往下说了。 “在城外的秀水庄。奴才曾去过一次,奴才还记得路。” “奴才知道真正的三公子在哪儿。” “无忧,这个桑千颜不是桑无心的儿子,是被她调换了。你去叫小六子找大内侍卫总管调些人来,给我把这里守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是!奴才明白。” “桐儿,朕问你,三皇女正夫的容貌跟你家三公子一样吗?”如果不一样,一定会被人发现,桑无心是怎样做到不被人发现呢?桑无心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呀! 门豪门幻总裁情体。一提起这个,桐儿身子一颤,脸色越发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三皇女正夫的容貌是改过的,是找人在他脸上动刀子,照着公子的模样改的,奴才觉得也就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公子入宫以来鲜少见人,所以被换了也没人看出来,再加上后来病了,就更没人来青泠宫了。” 不过片刻,影无忧带着银色面具一身黑衣的跪在她面前:“主子。” 凤悠然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怪不得刚才在雪气里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不过既然他回来了也好,省得惦念,也省得被陌生的人在一旁护卫。 凤悠然也不再逼问了,她心里也明白,桑无心是不会把更多的情况告诉他的,他不过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凤悠然冷冷一笑:“你们家旧主子果然狠毒,比朕毒多了!不过你知道这么多,这段日子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加上你跟这三皇女正夫也熟了,你们俩就一块儿在这儿呆着吧!等朕想好了怎么处置你们再说。” 凤悠然回过神来,拧眉道:“你接着说。” 凤悠然微微一笑:“朕不过偶感风寒,你们何必这么紧张?朕练过功夫,这点雪气不算什么,没事的,也不必惊动御膳房了,何况——”她转眸看向桌上那一碟桂花糕,微微一笑,眸中流转的全是温柔情意,“何况朕觉得好多了,这风寒也能不药而愈的。” 凤悠然微微皱眉,看向桐儿:“还有何事?” 凤悠然微微眯眼,似笑非笑:“桐儿,日后,别再称她为主子了。桑无心不再是你的主子了,明白吗?若日后你再这样称呼,朕不杀你,自然有人会杀你!” 凤悠然微微眯眼,桑无心好毒的心思!居然两年前就在部署了,她猜想没动手的原因只怕是觉得前一个凤悠然昏庸无能又甘愿受她的摆布所以才没有急于动手吧。现在看来,她这一场大病还真是救了自己,就因为她的突然发难,才导致桑无心的种种准备失了作用,可是虽然桑无心被击溃了,但是她这多年勾结的党羽却是不少,想要一一除掉着实不易,也是一项大工程,看来,她得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 凤悠然微笑点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桑千颜还有对桑无心如何处置。她沉吟一会儿,指着内殿低声问桐儿:“既然你说他不是桑千颜,那你告诉朕,他是谁?” 凤悠然挑眉:“无忧让你过来的?” 凤悠然皱眉:“三皇女的正夫?”三皇女的正夫怎么可能在桑家呢?又怎么可能在两年前被桑无心抓住,替换了真正的桑千颜呢?太多的问题交织在一起,她越想越觉得乱,也想不明白。若说三皇女跟桑无心勾结,也不应该牺牲自己的正夫呀! 凤悠然眸中一亮:“在哪儿?” 凤悠然记得自己出去的时候,内殿黑灯瞎火的,人应该全都睡了的,怎么自己回来又灯火通明了呢?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自己在桑千颜那儿闹的动静挺大的,除非人是傻子,不然谁不知道皇上在那里呀! 凤悠然闭目片刻,平定了情绪之后,便走出偏殿,看见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浅浅的一层,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回思路清晰多了,沉声道:“暗卫。” 回了凤宸宫正殿,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碟桂花糕,凤悠然转头问小芹子:“这哪里来的?朕晚上已经不吃夜宵了啊!” 回头一看,竟是小芹子从那边转了过来。 她想了片刻,然后定定的看着桐儿,脸上再无笑意,眸中还有一抹杀意:“你还知道什么?全都说给朕听。” 她是应该去见见这个真正的桑千颜的,可她不知道为何心中竟有些怯意。也不知是觉得自己欠了那个素未谋面的人,还是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根本不晓得自己。 她还在想桑无心和三皇女的事,桐儿却又叫她:“皇上。” 她默然一叹,小芹子都过来了,况且一会儿还会有侍卫把这偏殿围起来,她也不宜在这里久站,于是微微一笑:“是挺冷的,罢了,难为你师傅还想着朕,那咱们就回去吧。” 小六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啐道:“猴崽子!这是你该议论的话吗?还不快去把床铺给主子收拾好,再没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还不快快儿的让主子休息去!” 小六子正好挑帘从内殿出来,见了凤悠然笑答道:“主子回来了?那是刚刚关雎宫送来的,来人什么也没说,就说让皇上尝尝,放下就走了,奴才没敢动,就等着皇上回来的。” 小芹子嘟着嘴去了,凤悠然却看着小六子微微一笑:“你干嘛对他那么凶,他还是个小孩子。朕不会怪他的。” 小芹子把一件厚厚的暖裘披在她肩上,笑道:“回主子,是奴才师傅让奴才过来的。外头虽没雪了,可到底还是很冷的,所以奴才就拿了雀金暖裘过来。” 小芹子把暖炉里的炭火弄旺了些,盖上铜盖子,又把凤悠然的暖裘脱下来放好:“奴才就知道凤后心里惦记着主子,都这么晚了,还打发人送点心来!” 影无忧初闻这消息也是一愣,之后却迅速收起自己的情绪,答道:“是,无忧这就去。” 桐儿却白着脸摇头:“奴才只是侍候公子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桐儿此时不敢再撒谎欺瞒她,如实答道:“回皇上,他是三皇女的正夫,名字奴才不知道。” 桐儿道:“是。桑主子告诉奴才之后,不许奴才说出去,不然就要对奴才的奶奶和妹妹不利,奴才没有办法,只好按照桑主子的吩咐去做。奴才当时还觉得不妥,就问桑主子,这公子不认得奴才,也不是三公子本人,会让人起疑心的。那时候桑主子就告诉奴才,说她把这个在外面养了两年,就跟原本的公子一样,而且要奴才天天点着这个香,就能控制他的神智。” 看来此番得胜,她还是侥幸了。 秀水庄是桑家在城外的一处庄园,不过外人大多不知晓,凤悠然曾在抄家的册子上看到过。 等影无忧走了,凤悠然走至廊下,外头的雪虽停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8部分阅读 的雪虽停了,可已是深夜了,到底还有些冷,她看着那雪地,又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她心里搁着好多事,又觉得这廊下宽敞,竟站在那里不想回正殿去了。 算算日子,桑千颜应该是在前一个凤悠然大病的时候被桑无心换掉的,若她推算的没错的话,在桑千颜心里,记得的应该也和冷亦寒一样,是另外那个凤悠然。若以前桐儿说的都是真的,那桑千颜心中爱慕的,也是那个凤悠然吧?那自己再去见他,这又是何必呢?还不如不见。她记得影无忧告诉过她,冷亦寒被封为凤后的那一天,同时迎进宫中的还有这个桑千颜,两个人是一同进宫的,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又要面对一个‘冷亦寒’了吗?更何况,她对那个桑千颜,不曾有爱意。 见桐儿吓的脸色苍白,又微微笑道:“你记着,你的主子,只有朕。” 小六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暗自一笑,却道:“主子若没有吩咐,那奴才就告退了。” 凤悠然点点头,却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明日早朝之后,你给朕准备一辆马车,朕要出宫。不要人跟着,只你就够了。” 第七十六章 少年(二)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躬身退了出去。 等小六子退出去之后,凤悠然把殿内烛火都熄了,只留下桌前一盏,然后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那一碟桂花糕微微的笑,他送来桂花糕,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经想清楚了呢? 抿嘴自己偷偷笑了一会儿,忽而想起影无忧在身边,忙起身四顾,却没有那熟悉的味道,这下才安心,看来他还是听了她的话,她睡觉了他就回自己的住处去休息,在宫里实在不必时时刻刻的守着她。 “不冷,我——”少年刚一抬眸,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却怔住了,半晌,有泪滴落。 “你在这里见到朕,为何不奇怪呢?”他见到凤悠然只是落泪,却没有半分惊异神色,事先也没人派人来通知过,凤悠然不明白桑千颜为何如此。 “你坐在地上,不冷么?”地上还有雪,坐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支持的下去呢? “千颜给皇上请安。” “千颜跟这画像作伴三年,怎么会不认得皇上呢?只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皇上。” “千颜,你娘谋反,不论朕怎么处置都是应该的,但是朕知道你是无辜的,所以朕不会降罪于你,朕——只是想知道,你方才的琴,那首曲子,是为谁弹的?”那曲子她从没听过,可听得出里面情意绵绵,又夹杂着无限苦意。 “我不懂母亲的用意,也不懂母亲究竟为何非要去争,我求她放我出去,我只是想,待在皇上身边,我害怕跟画像作伴的日子。” “颜儿,你恨你娘吗?”亲生母亲这样对待自己,想必心中一定不甘的。 “颜儿,你肯跟朕回宫么?”既然他爱凤悠然,那她就要好好对待这个少年。 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秀水庄。 凤悠然一叹,将低头抹泪的桑千颜抱进怀里,她本以为,桑千颜会和冷亦寒一样,爱的是前一个,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人儿竟对画像恋了她三年,既然前一个不知道,那她怎么能错过这样的一颗真心呢? 凤悠然一惊,一步抢上去扶住了他,浅浅一笑:“地上有雪水,你不必跪朕。”视线一瞟,看见他坐的地上铺了防水的暖裘,这才放了心,见少年垂眸不看她,忙放开抓着他的手,微微笑道,“你认得朕?”问完之后,觉得这话根本多此一举,哎,主要还是他刚才那一滴眼泪乱了她的心神。 凤悠然一愣,一条乌黑的铜链子锁着他的手腕,她微微眯眼,拿起他的另一条手臂查看,果然也被锁着,眼中闪过戾气,桑无心怎的如此狠心!远远看去,铜链是从远处屋中拖出来的,看这铜链的长度,最远也只能到这里了。 凤悠然也愣住了,眼前的少年身形纤细,眼睛里透着清澈单纯的水光,眉眼之中那娇怯模样,俨然就是宫里那人的模样,不!宫里那人不过是个仿制品,她当初见了那人都觉得像是个纯净的水晶娃娃一样,可如今见了他才知道,真正的水晶娃娃原来是这样的不饰雕琢,那人只是微微抿着红唇,滑下一道泪痕,她竟会觉得心疼,还有心中那不由自主的怜惜。 凤悠然低低的声音透过帘幕传出来:“城外,秀水庄。” 凤悠然便迈步走了进去,这庄子什么花都有,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现在庄子里这样浓烈的花香,走进庄子里才看见满院子的腊梅,开的好不欢畅! 凤悠然是不愿让桑无心的事影响桑千颜的,他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有着一颗纯净善良单纯的心,他不该卷入那黑暗斗争之中。 凤悠然望着他温柔一笑,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你没有做梦,这也不是梦。朕要你回宫,不是当你是工具,在我眼里你也不是摆设。” 门豪门幻总裁情体。凤悠然本以为会看到华丽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渠的,却没想到走进秀水庄,全是花草,种了满满的一院子,四季都有。 凤悠然点点头:“那就走吧。无忧,你就不必跟朕去了,你去天牢里看看桑无心,别让她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凤悠然睁开眼,眸中清冷一片:“那朕进去,你就在这儿等着朕。” 凤悠然笑答:“是我的小颜儿,是朕的桑贵君啊!” 凤悠然见他眼圈红红的,心里有些难受,桑千颜的衣袖上都沾了点点泥水,那画轴却干干净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可见他有多宝贝这幅画像。 只是一句诗么?凤悠然不明白,可看得出是冷亦寒的字迹,她对着那纸条呆怔半晌,又拿了一块桂花糕,这回没吃,用手轻轻掰开,里面果然又有一个小小的卷纸条。她低低一笑,把所有的桂花糕都掰开,把纸条都展开了,像是一首词。 她叫他颜儿,还这样温柔的看着他,这样温柔的说话,这是在做梦么?桑千颜怯怯的看着她,不说话。 她听得懂这琴音,每一个音符下,都是那一颗单纯而柔韧的心。 她闻着花香,那些草虽都埋在了雪下面,可混着雪气闻起来也沁人心脾的很,闭目站了片刻,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凤悠然也不睁眼,只道:“问到了么?” 寒风轻动庭除冷。 寒风轻动庭除冷,珠帘雪夜灯残影。妆卸夜正浓,唯独不眠中。我心何所思,惟愿与君同。不念过往矣,相思续满衷。 小六子应了,上一边垂手站着。 小六子换了百姓的平常衣服,亲自驾车出了宫门:“主子,咱们去哪儿?” 小六子点头:“备好了。” 小六子眨眨眼睛,好些日子不在皇上身边,还真不习惯皇上对着空气说话。 小六子答:“回主子,守门的是个老婆婆,她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雇人的工钱多才来看庄子的。她说庄子里只住着一位公子,那公子是不能出来的,她每天只准备饭菜送进去,不敢在里面多待。” 就是一首小词。凤悠然念了好几遍,唇边一抹笑意,他送来这个,是想通了么?不念过往,相思续?这意思,是说心里爱的人是她么?她是很想现在就去问问的,可已经很晚了,再说她也有些困,更何况还在病中,也就是想了想,还是没去。 把桂花糕吐出来,看见残渣里有一个卷着的小纸条,她心中好奇,就把那小纸条展开来看。 桑千颜一笑,凄然回忆道:“母亲将我关在这里的那一天就告诉过我,在这里与我作伴的只有徐婆婆,但是若有一天母亲来接我出去,那一定是她得偿所愿的日子,若是皇上来接我,那就说明桑家没有了,而皇上想起来了我。” 桑千颜抬眸看了她一眼,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包扎的很好的小画轴,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俨然是凤悠然的画像,画中的她还在微微笑着,眼波流转之间,带着股笑意。 桑千颜眉头一皱,垂眸道:“那首曲子叫《红豆相思》,我爹教我的。皇上,我娘说,我不该喜欢你,不该爱你,她说要我嫁给你只不过是工具,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摆设,可我——可我在三年前的宫宴上看见你之后,便再也忘不了了,回去画了好多你的画像,可桐儿说,只有这一张最像,我就留下了,这一留就是三年,我”他又开始掉眼泪,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喜欢一个人太辛苦,常常心酸,常常难受,就算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不是为了自己,也会想着就哭,想着就傻笑,像个疯子。 桑千颜见她这般温柔笑答,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呀!只是——他抬起手,撸起衣袖,露出嫩白的纤细手腕:“可我被锁住了,母亲说,钥匙已经丢了。” 沿着青石小径往里面走着,不多时竟听见了悠扬琴声,那琴声让人不觉神怡心旷,耳边阵阵微风送来的亲生悠悠扬扬,带着令人回肠荡气的情韵。琴声如诉,那些最静好的时光,那些最灿烂的风霜,或者是那些最初的模样,全都在心里缓缓的流淌起来。便有如过尽千帆之后,岁月将心迹变得澄清,身隔沧海之后,波澜壮阔都被一一沉淀。 现在没有人了,凤悠然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唔,怎么里头还有东西? 第二日上完早朝,她回凤宸宫换了衣裳,便对小六子道:“出宫的马车备好了么?” 自己走到桌前,研了墨,把毛笔蘸了墨,然后把冷亦寒的小词完整的抄在纸上,又自己念了好几遍,便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被她温柔笑意所迷,桑千颜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转过一簇腊梅,她便看见有个少年盘膝坐在不远处的树下,那少年一袭黄衣,与腊梅相映成趣,衬着雪景实在好看,凤悠然不忍惊动这美景,便屏气凝神静听,直到一曲终了,她才树后转出来。 桑千颜摇摇头:“她是颜儿的母亲,为什么要恨呢?其实她对颜儿已经很好了,颜儿是庶出,爹爹在府里根本没有什么地位,连侧夫都算不上。我和爹爹也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看见母亲,母亲对我也很少过问。可是爹爹常说,母亲对颜儿已经很好了。她虽然把颜儿锁在这里,可颜儿心里知道,母亲还是对颜儿好的。” 桑千颜是庶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冷冷一笑,庶出的孩子哪里会真的过得好呢?她的颜儿心肠真好,不过,这也正是她所欣赏和喜欢的。听桑千颜的说辞,桑无心对他们父子也不怎么上心,感情也不怎么好,这样她也可以稍稍放心一些,将来处理桑无心也可以少些内疚,毕竟没什么感情,也少些牵绊。 第七十七章 少年(三) “你看,这样不就不需要钥匙了么?”凤悠然把手覆在那铜链之上,片刻之后,乌黑粗大的铜链顷刻化为齑粉,然后对着桑千颜微微笑。 桑千颜看着她,眼中的爱恋越发浓厚,自己把手放在她的手里,望着凤悠然欢喜的笑:“好,颜儿跟皇上回宫去。” 凤悠然回头看看放在地上的琴,又指着远处的屋子道:“颜儿不收拾一下东西吗?这琴也不要了?” “主子,这都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奴才让小芹子去传膳?”小六子在门外徘徊许久,还是下定决心进了内殿来催凤悠然用膳,老是这么闭目养神也不是办法啊! “好,”听见她说要送琴给他,桑千颜立刻就高兴起来,“那颜儿还要弹琴给皇上听!” “当初把他当成你,我是有怜惜的。可他到底跟你不一样,一直疯傻,我们几乎没有怎么正常说过话。颜儿,我就算喜欢了他,那也是因为你,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就像你娘说的,他不过是个仿制品,一件你娘或者是三皇女用来陷害我利用我的物品利器,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她当初只觉得桑千颜病的奇怪,怀孕也奇怪,所以便设了心防,只不过有些怜惜罢了,现在知道真相之后,怜惜就变成了后怕,若当初一步棋走错,自己只怕就死在桑无心或者三皇女手里了。唯一得胜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们没算到自己会突然发难,闹到这样的地步,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皇上,你喜欢三皇女的正夫,还是喜欢颜儿呢?” “皇上,颜儿回去之后,还住在青泠宫么?”桑千颜见凤悠然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本不敢打扰她的,可心里实在有事想问,于是便低声开了口。 “那你就挂着吧!”凤悠然微微一笑,心里越发心疼这个小人儿,心中忽而想起一件事来,遂问道,“颜儿,你娘把你送出宫可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送你出宫么?” “骗我的?”桑千颜不懂。 一直把桑千颜送回了青泠宫,看着宫侍们把青泠宫按照桑千颜的喜好弄好了,又让小六子把桐儿从凤宸宫偏殿接回来,吩咐他日后尽心侍候他主子,不许再胡乱说话,这一番折腾,桑千颜也很累了,于是等他歇了,凤悠然才回了凤宸宫。 凤悠然一愣,接近半刻钟的沉默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她忍不住笑起来,真不知道桑千颜的小脑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凤悠然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还怕吓着他,说的很慢很委婉,但是说的也都是事实,反正桑千颜迟早都是要知道,与其让别人来说不如她自己来说妥当,况且她觉得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坦诚。 凤悠然只是笑,可看着桑千颜毫不掩饰的爱怜眼神,她就真的放心了。 凤悠然失笑:“你娘这样说你就信了?傻颜儿,你既然进宫做了朕的人,怎么能随便就被送出宫呢?你娘那是骗你的。” 凤悠然摸摸他的头发,宠溺笑道:“朕就在颜儿身边,还需要挂画像吗?” 么怎么保跟我持系。凤悠然皱眉,睁开眼睛,看了小六子一眼:“朕不饿,不想吃,不必传膳了。” 凤悠然看他那傻傻的样子,心中好笑,可此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又怕桑千颜听的不完整,便道:“小六子,你去跟徐婆婆说,这秀水庄朕做主送给她了,让她好生看守,对了,你不必表明身份,回头送些银子来给她让她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凤悠然眯眼一笑:“好,就弹这首《红豆相思》!” 凤悠然睁开眼睛,对着他浅浅一笑:“是呀,等回去以后,你想怎么布置青泠宫都行,现在,那儿就是你的家了。” 凤悠然装作没有看见他眼里的伤心,拥着他的手臂却紧了紧,温柔笑道:“颜儿不想要就算了,反正宫里什么都有。等回去之后,朕让内务府找找各国进贡来的东西,若是有好琴就给你送来。” 小六子不肯走:“可是,太医叮嘱过的,午膳过后半个时辰就要吃药了,这用膳如何吃药呢?皇上,今日虽没有雪,可到底还是冬天啊,您还在病中,这样撑着——” 小六子答应着去了,然后赶着马车回宫。 提起这事,桑千颜原本雀跃的眸中就染上一层灰色,垂眸道:“娘说皇上不喜欢我不要见我,我留在宫里也是没用,就把我送出来了。” 既然此处的东西都不要了,凤悠然也不再耽搁,带着桑千颜就出了秀水庄,小六子见凤悠然出来,忙迎了上来,一见桑千颜却愣了一下,桑贵君不是在宫里么?怎么从里头走出来了? 桑千颜听了欢喜的很,抿嘴一笑:“那颜儿要把皇上的画像挂在床边,这样每天都能看到了,皇上,颜儿可以么?”当初嫁进宫中,他见不到凤悠然,就曾想把她的画像挂出来,可是母亲不同意,他也不敢挂,如今,凤悠然对他这样温柔这样的好,他就想起这个心愿了。 桑千颜听完之后,长久的沉默,凤悠然也不急,只等着他慢慢消化。 桑千颜回头看看那些东西,眼内有一抹伤心:“不要了,这里的东西带走了看着也伤心,颜儿都看够了,这琴是打发徐婆婆悄悄去买的,颜儿也不想要了。”他虽然不恨桑无心,可这里常年的寂寥生活还是给他的心蒙上了一层阴影,今番要走,他不想要这些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桑千颜眨眨眼睛,望着她笑:“只要皇上喜欢颜儿就够了。其他的事,颜儿不在乎,也不想去想,娘这样对待皇上,颜儿也不会给她求情的!”他只是单纯而已,但是并不傻,虽然爹说过娘没有不对,但是娘这样对待他心爱的皇上,他不能允许,也不能原谅! 桑千颜靠着她的肩膀,心满意足的笑,可话语里还是有一些伤心的:“颜儿知道皇上很忙的,皇上不能时时刻刻都在颜儿身边,可是颜儿想时时刻刻看到皇上。” “出去。”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却能从里头听出努力抑制的怒气,小六子知道自己僭越了,只得退了出去。 虽然肚子很饿,可御膳房的东西吃多了也腻,更何况心里有事,更吃不下了 第七十八章 圆房大礼(一) 六公公都被轰出来了,更没人敢进去了。一群人站在外殿着急,眼看着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全凉了,可也没人敢再进去催,忽而听见门口有人声脚步声传来,众人回身望去,看清来人之后都高兴起来,这下有救了! —— 凤悠然在书房里坐着,闭目一手撑额看着像是在那儿养神,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只是觉得心中烦乱,想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纷乱的思绪,正想着的时候忽而听见脚步声,她眉心一皱:“怎么又进来了?朕不是说了吗?朕不吃——”不耐烦的抬头,看清来人之后一愣,之后勉强一笑,改口道,“亦寒,你来了啊。” “你说。” “后来我还是登基了啊,三皇女不是也被赶到苍城去了么?看来她是贼心不死,一直还在筹谋夺取朕的皇位!”前一个凤悠然平庸无能,运气倒是不错,被人虎视眈眈这么些年,还愣是登基为帝了! “哦——桂花糕呀!我看到了啊,我全吃了呀!” “嗯。” “对呀,”凤悠然便把桐儿那天夜里告诉他的话说了一遍,“我只是不明白,三皇女为何要把自己的男人送进宫来,就算桑无心跟她勾结,有必要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吗?” “小六子,你记得晚上的时候把偏殿里的那个人弄到暗部的秘牢中去,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许折磨他,好生招待,不许给朕弄死了。哦,对了,记得每天给他燃上半克迷迭香,不要过量。”凤悠然觉得还是把曲岚先关起来的好,但是也不能让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免得他受刺激过大再出什么状况。 “所以你才来我这里的,是么?”没法子,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苍城曲家?就是前些日子被灭门的曲家么?我记得苍城还被屠城了呀!”她小声嘀咕,记起那个雨夜听见影无忧跟暗卫的对话,还有影无忧的命令,也记起自己当时没有反对,而且还表示了赞同。 业专业小纯言說站。“那好,我叫绿翘进来收拾了这些东西吧!”冷亦寒刚说完,却突然感觉腿部有些刺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便一字一句问道:“悠然,前些日子轰动整个紫宣的苍城屠城,曲家灭门,是你让人做的么?那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三皇女这一段往事吧?”屠城和灭门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上居然没有派人去调查,只是换了一个郡守而已,虽说是各方势力协调的结果,但是现在想来,若没有皇帝的默许,哪会那样轻易就结案了呢? 他握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轻轻一笑:“悠然,没事,我只是赶着来看你忘记了外头正化雪呢!没事儿,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这样说,分明就是知道偏殿里的人不是桑千颜。 偏殿里住着假桑千颜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况且都是她的心腹,没人敢在外头乱说,现在冷亦寒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影无忧说的,看来又是刚才她闹着不肯吃饭,影无忧担心,才跑去叫冷亦寒来救场的吧?一念及此,她的心莫名有些失落。一定要人去请,他才会来这里吗? 冷亦寒一叹:“悠然,你当初能够登基,是你父妃付出生命换来的,虽然先帝秘密处决了凤后,但是不能杀三皇女,便赶她去了苍城,颁下圣旨,三皇女永不得入京。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心有不甘的。”当初那一场宫变阴翳而惨烈,他现在想起来都还记得那年冬天母亲寒霜一般的脸色,幸而母亲是忠于皇上的,不曾拉帮结派,才没有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冷亦寒一愣:“三皇女的正夫?” 冷亦寒低低一笑:“好,疼我就告诉你,不瞒着你。现在我暖和了,就不疼了。”她实在很爱看他笑起来的模样,当初就是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了,如今他微微一笑比当初还要好看,她看的怔住了,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俗称花痴。 冷亦寒听了,这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神色越发凝重:“悠然,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曲家了,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想必还是因为之前的储位之争,三皇女对你怀恨在心。你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可不是嫡皇女,当初立长不立嫡只是因为先帝偏爱你的父妃。而三皇女当初德行兼备,还是凤后的孩子,凤后不甘心,便一直唆使三皇女夺你的太女之位,当时凤后的靠山便是苍城曲家,三皇女的正夫就是曲家长子,曲岚。” 冷亦寒当真信了:“吃了?”脸上表情特别失落,特别失望。 冷亦寒抬眸,静静的看着她:“不是,他不说,我也要来的,你最近一直病着,又不肯自己好好养着,我、我都知道,我很担心你。” 冷亦寒抿嘴一笑:“三姐说她想见你一面,我想之后咱们就可以选日子了,”说完便不再看她,转眸对着刚进来的绿翘道,“绿翘,出来的久了,我也有些累了,咱们回宫吧!” 冷亦寒果然有些着急:“就是我昨天晚上送来的桂花糕啊,你,你没看到?” 冷亦寒没听清她的话,却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于是皱眉道:“悠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冷亦寒淡淡的对推着他进来的宫人道:“绿翘,你带着他们下去吧,我不叫你们就不要进来。” 冷亦寒点点头:“若曲家真的被灭门了,那曲岚就不能杀,得留着他,要等他清醒了之后问问他三皇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冷亦寒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心里也高兴,可他做什么都是淡淡的,所以连笑也是淡淡的:“悠然,桑千颜回来了,是么?” 冷亦寒看着她清浅一笑,眸中仍是一片澄澈:“你上完早朝就悄悄出宫了,直到方才才回来,一回来就去了青泠宫,所以我知道桑千颜回来了。” 冷亦寒知道她顽劣,却不知还这样对待自己,当下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冷亦寒见凤悠然望着自己,分明就是发呆,当下垂眸清咳两声,才道:“悠然,让绿翘进来收拾了吧,你也该吃药了。” 冷亦寒见她吃的开心,便也摇着轮椅到桌边去陪着她:“绿翘最会做这些,当初娘也是怕我吃不惯宫里的东西才让他跟着我进了宫,要是悠然你喜欢,不如就让他留在你身边好了!” 冷亦寒蹙眉道:“按祖宗留下的规矩,是应当处死的。”他有些不明白,如果桑千颜是冒充的,难道桑无心不知情么? 冷亦寒轻轻一笑:“悠然,六公公是关心你。何况你的病也快好了,要吃药才不会反复呀!” 冷亦寒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凤悠然,微微一笑:“六公公说,你没吃午膳,也没喝药,还把他撵了出去。” 凤悠然也不逼他,走到窗前看了半晌,回头眉眼一弯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跟内廷说可以选日子了呢?帝后不和的传言啊,都已经流传了好多年了” 凤悠然却摇头道:“他可不能死,他是三皇女的正夫。” 凤悠然哼了一声,然后懒懒的趴在桌上,她在冷亦寒面前也不必维持那皇帝的形象,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想吃,御膳房的饭菜太腻了。而且我也吃不下。” 凤悠然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只是挑挑眉:“他跟你告状了?” 凤悠然失笑,把实话说了出来:“亦寒,我没吃,刚咬一口就看见你那纸条了,词我也全看了,可我不懂,你想说的话是不是我想听的话呢?” 凤悠然微微眯眼,难得见他如此,便有些逗他,装作不明白他的话,眨眼道:“啊,什么词?亦寒,你在说什么呀?” 凤悠然忙摆手:“不行不行!绿翘是你从冷府带来的,要是跟着我,那你在关雎宫里岂不是没人说话了吗?再说我身边伺候的人多得是,他又伺候惯了你,我怎么把他弄来呢!不如这样好了,等我想吃的时候,就去你那儿,让绿翘做给我吃不就行了嘛!” 凤悠然忙蹲下来查看:“怎么了怎么了?哎呀,亦寒,你怎么穿这么少呀?这两天化雪,比下雪更冷呀!就算屋子里有暖炉,你也不能穿这么少呀!”她把暖裘盖在冷亦寒的腿上,皱眉埋怨道。 凤悠然想起影无忧回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问他苍城的情况,一直忙着桑千颜的事情,再加上自己也病了,实在是没工夫去问:“唔,无忧去过苍城,他最清楚那里的情况,等我有时间去问问。” 凤悠然挑挑眉,撇撇嘴,却听冷亦寒的话去尝了一口,当下笑道:“真的很好吃啊!亦寒,你们家绿翘怎么手艺这么好啊?” 凤悠然擦嘴的手一顿,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你知道了?” 凤悠然此刻才回过神来,忙站起来让绿翘进来收拾桌子,小六子这才把药碗端了进来,她乖乖的把药喝了,然后看着冷亦寒笑了笑。 凤悠然确实饿狠了,再说距离上次分开以后这十数天以来,冷亦寒还是头一次来踏入凤宸宫,她心里高兴,一会儿就把吃的全都一扫而空了,还头一次乖乖的主动了喝了药。 凤悠然站起来,走到窗边,声音低低的:“是无忧告诉你的,是么?” 凤悠然蹙眉,没有否认:“我是知情的,可若是我早些知道这些旧事,就不会同意屠城灭门了,我是觉得也许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她,现在看来,怕是逼急了他们会狗急跳墙!我也不是因为害怕她,而是不能把她逼急了,不过事情已然如此了,再多说也无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亦寒,自古不是就有话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再说,如今我是皇上,而她不是,而且她一辈子都做不成皇上了,因为我再不是从前的凤悠然了,岂能由她得逞!”屠城和灭门,若换做以前,她是打死也不会去做的,可如今保不齐整个苍城都是三皇女的人,若不是她死,只怕就是她凤悠然死了!牺牲一城的人,可保天下百姓,她愿意承担这杀戮的罪孽。 哪知冷亦寒却低下头去不看她,声音也是低低的:“悠然,我的词,你,看见了么?” 在他说担心的时候,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定下来,忽然就不再纠结他到底爱哪一个的问题了,反正现在待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谁也躲不掉谁,谁也避不开谁,更何况,她爱他,这就足够了。 她心口一堵,眸中很是心疼:“亦寒,你的腿常常这样疼么?如果疼,你不要忍着,你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回头得找太医要点驱寒的汤药,要是总是这样疼,也不是办法。 忽而在一瞬顿悟,她得以放下一心结,转眸对他微微一笑:“你是凤后,后宫都归你掌管,他冒充桑贵君骗朕,你说该怎么办呢?” 看着小六子出去之后,凤悠然一转头,却看见冷亦寒往门外看:“怎么了,你要走了?”在等绿翘回来吗? 见凤悠然不说话,他又补了一句:“悠然,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他——”他伸手指向偏殿的方向,“你打算怎么办?” 那宫人点头答应,指挥着后面跟着的宫侍把东西放下跪安之后就全都走了。 难得看见她这样,冷亦寒清冽眸中浮现笑意,指指桌上他带来的那些东西道:“这不是御膳房做的,是我让绿翘亲自去御膳房做的民间小食,绿翘做的东西连我娘都很爱吃,悠然,你尝尝,好不好?” “是。”绿翘边答便给凤悠然行了一礼之后,便领着人和冷亦寒一起回宫去了。 第七十九章 圆房大礼(二) 凤悠然抱胸站在窗前,看着冷亦寒一行远去,又看见小六子正好进来,当即勾唇一笑,转而挑帘出了内殿,就在正殿门前等着他进来。 “主子,主子吩咐奴才做的事奴才都布置妥当了,保证晚上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小六子一进门就差点撞到人,抬头一看是凤悠然,忙请安回话。 凤悠然眯眼一笑:“你做得挺好的。朕要赏你!” 小六子高兴起来,眉开眼笑的:“谢主子赏赐!” 她笑得不怀好意:“这么急就谢恩么?也不问问朕赏你的是什么?” 小六子根本没抬头,还是眉开眼笑的:“奴才知道,主子赏的都是好东西!” “哦?是吗?”凤悠然大笑,片刻之后却厉声道,“你是朕的总管,却把朕的情况一丝一毫全告诉凤后,害他担心,你也失了你御前总管的本分,朕知道你是为朕好,可你犯了朕的忌讳!念你一片忠心的份儿上,朕不杀你,殿前的这一片雪还没化完,可朕看着碍眼,你就一个人把它们都清干净了吧!” 她又看看四周,皱眉道:“记着,谁不许帮忙不许说情!” “小六子,这半个月牢狱把你关傻了吗?你给朕清清楚楚的记着,到底谁是你的主子!”这句话只有小六子一个人听得到。 数九寒天,小六子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不住跪地磕头:“是,奴才谢恩。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 晚间,凤悠然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她不喜欢批阅奏折的时候一堆人站在那儿,于是将人都撵到大殿外面去了,只留下小芹子一个人伺候。 “现在什么时辰了?”看了一多半的奏折,还剩下一小叠,凤悠然放下朱笔,问端着热茶进来的小芹子。 “戌时刚过一会儿。”小芹子把茶盅放下,抿嘴道。 凤悠然点点头,那就是七八点的样子,抬眸看了一眼小芹子,挑眉问道:“怎么了?看都不敢看朕,你怕朕吃了你啊?” 剑人梅剑四梅四。“小芹子不敢。” 凤悠然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师傅把外头弄好了么?” “回主子,弄好了。师傅说他一会儿就来。” 正说着话呢,小六子就进来了,脸色有些苍白,一进来就给凤悠然跪下请安。 凤悠然淡声道:“起来说话,”然后指着桌上没动过的热茶道,“小芹子,给你师傅喝了吧,让他暖暖身子,一会儿再吩咐他们给你师傅熬些姜汤,天太凉了,免得受了风寒。” “你若是不舒服,就宣太医来看看。” 小六子眼中有泪:“主子” 凤悠然摆摆手:“不必谢恩,朕只不过是怕你病了没人伺候朕,现调教是来不及了,你带着小芹子下去吧!朕乏了,要歇着了!” 小六子带着小芹子出去,小芹子回头看着内殿烛火熄了,才低声问道:“师傅,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啊。” “师傅你那是关心主子,主子为什么要罚你呢?既然罚你,刚才为什么又要对师傅你那么好呢?我、我还以为主子讨厌师傅了呢!” 小六子一笑:“师傅告诉你一句话,有时候主子惩罚你不一定就是不喜欢你,对你好也不一定就是喜欢你,这个得你自己琢磨。但是师傅要告诉你一句话,你要牢牢的记住了!” “唔,我牢牢记住!” “小芹子,你记着,咱们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要真心伺候她,敬她怕她忠于她!” 小芹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牢牢的记着这几句话。 —— 第二日上早朝,龙案上堆了一摞查出来的桑无心罪证的折子,凤悠然看了几个就看不下去了,把手上的往案上一甩,皱眉看了一眼阶下的大臣们,看见右边一列少了一个人,心中更是烦闷:“右相人呢?” 众臣都是一愣,可看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说话。 小六子凑过来抿嘴低声回道:“主子,刚上朝的时候,冷家三小姐不是跟主子说了么?右相昨夜骤病,今儿早朝来不了了。” 冷家三小姐?凤悠然皱眉想起来,刚才右边最后那个人就站出来说过,那个就是冷家三小姐冷初舞吗?冷初舞好像是个御史大夫,说白了,也不过是御史监的一个四品官。不是说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冷初舞还是她上书房的伴读吗?不过现在她对冷初舞也没什么印象了,有些记忆也只能勉强想起来。真是不懂前一个凤悠然为什么只给这个人一个四品官做,难道就因为冷朝琴是右相吗?看她方才说话的样子,冷静自持,颇有冷朝琴的风格,不过,依那个凤悠然怯懦平庸的性子,也想不到党阀勾结这一层来。 凤悠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环视众臣一圈,指着那一叠奏折冷声道:“贪污受贿,藐视王法,结党营私,私相授受,篡位谋权,她还有什么没做过的?不过,你们有不少人跟她从前都有交情的吧?要不然,怎么查的这么清楚呢?让朕看了生气!” 凤悠然声音大的整个宣政殿都能听见,众臣一颤,头更低了,哗啦——凤悠然把折子全都推到地上,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盯着阶下众臣,气氛一时僵死。 又过了片刻,凤悠然轻轻一笑,道:“你们很怕么?可是你们怕什么呢?朕不是说过了吗?朕不会再追究其他的人,你们不必害怕成这样,”若是要真的追究起来,这殿上站着的一多半的人头顶的爵位官职全都保不住,就为了一个桑无心让朝廷机制瘫痪起来,实在不值得,何况桑无心虽垮台了,可是树大根深,她也明白不能深挖下去,否则撼动了这些人的利益联合起来反抗她,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眼下,还是得以退为进,“右相不在,她也和朕说过,此事她不能做主,那朕来做主好了。十日之后,将桑无心斩首示众,其余的,就不必追究了!” 桑无心的事情总算得以了结,众臣听见说其他人不予追究,也就不再有什么异议了,上下一致,于是圣旨就下了,五日之后,将桑无心斩首示众。 之后凤悠然又着礼部拟旨,要礼部挑选黄道吉日与凤后行圆房大礼。本来这事闺房之事她不欲让外人知晓,可当年那个凤悠然封了冷亦寒之后就把他晾在一边儿,根本碰都没碰过人家,这几乎天下人都知道。当年不曾圆房,如今若要补起来还不能偷偷摸摸悄悄的来,还必须大张旗鼓必须像当做庆典一样的来完成才行,除了把冷亦寒从正阳门抬进来的程序没有之外,别的就跟大婚的时候一个样。她也不愿委屈冷亦寒,所以坚持也要弄这个圆房大礼。 退朝之后,凤悠然叫住冷初舞:“初舞,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小六子带着宫侍们远远的缀在六个人后头。 今日有些阳光,雪也全都化了,向阳的地方都是干的,只还有些阴暗潮湿的地方还有点点脏兮兮的雪,不过早有宫人去清扫了。凤悠然专捡有阳光的地方走:“初舞啊,娘她还好么?昨夜骤病,朕还是不大?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9部分阅读 大明白。” 冷初舞面色凝重:“皇上,臣在大殿之上不敢说,但现在只有臣一人,臣就说了,昨夜母亲大人睡下之后,府中忽然就闹起了刺客,后来刺客没抓到,臣母亲却难受起来,后来府里的郎中诊断,说是中毒了。” “中毒了?”谁会给冷朝琴下毒呢?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给冷朝琴下毒呢?凤悠然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这两个问题。 冷初舞忙道:“皇上别急,郎中说了,只是一般性的毒药,虽然发作起来很猛烈但是吃了解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臣想,给母亲下药的人,可能只是不想让母亲来上朝而已,因此毒药才不致命。” 如果照着冷初舞的说法,那有动机下毒的人就太多了,冷朝琴如果今日不来上朝,对下毒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凤悠然想了好几个可能性,可始终想不透下毒的人究竟是谁,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这个人不想要冷朝琴的性命。 “初舞啊,这件事让朕去查吧!既然右相没有什么大碍那就让她好好的在府中休养一段日子,这几天就不必来上朝了,政事还有你们御史监,朕再辛苦一点,还是可以的。让右相不必着急,反正马上也要过年了,年后又是朕和亦寒的大喜日子,正好她老人家也可以乐乐!” 正好走到一处亭边,旁边几棵腊梅树花开的正好,凤悠然便停住了,让小六子在亭外候着,她和冷初舞进去坐坐。 “皇上,亦凤后知道礼部选日子这件事吗?”既然凤悠然提起此事,冷初舞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知道,朕是等他同意了朕今天才让礼部选日子下旨的,”她知道冷初舞一定会问,记忆里,冷初舞是很疼她这个弟弟的,而她对这个沉稳冷静的女子还有些莫名的亲近,一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就算换了一个灵魂,凤悠然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初舞,你跟他说的那些话,亦寒他都跟我说了,我确实不是,我” 这事是冷初舞看出来的,是冷初舞最先发现的,就因为这个,凤悠然觉得自己没法儿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冷初舞解释,开不了口,却又不想让冷初舞觉得她故意隐瞒什么。 冷初舞一笑,接口道:“皇上,您不必说了。臣能明白,其实臣跟凤后说这个的时候,臣就已经猜到了,现在看到皇上的种种作为,就更加确定了。其实,臣觉得现在这样很好,皇上能和凤后在一起,臣觉得很高兴,很欢喜。” 冷初舞是个聪明人,话只说三分,她就全都能明白,而凤悠然也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费脑子,不费力气。 “初舞,朕会比她更像一个皇帝,朕会爱你弟弟,一生一世对他好,如果你愿意,朕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朕也能懂你。”凤悠然望着冷初舞勾唇一笑。 冷初舞当时只是觉得,虽然亭子外的阳光没有照进来,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笑容却比阳光还要耀眼灿烂,就在那一刻,她的心里深深的烙下了这个笑容,不可磨灭。 桑无心要被斩首,本来除夕之前是不能杀生的,可凤悠然说一般处决犯人都是在秋后,现在虽是深冬了,但也是秋后,除夕之后又是新年,所以她说为了迎新才要消除一切罪恶的事物,圣旨上也大概是这个意思,所以百姓们才没有议论纷纷,加上桑无心罪证确凿,所以判决一下来,都城里反倒安定了下来,到处都充满着除夕过年的味道。 冷初舞那天说冷朝琴中毒了,凤悠然不放心,第二天亲自去探望一番才放心下来,然后告诉冷亦寒叫他不必担心,他母亲都好了,也没事了。 冷亦寒的事情解决了,她心中高兴,然后又乖乖吃药,不再自我虐待,她的风寒很快就痊愈了,可朝政繁忙,再加上左相空缺,她又一直挑不到中意的人选,所以她仍然闲不下来,一天到晚都在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主子。”小六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凤悠然抬头,皱眉道:“朕不是用了晚膳吗?怎么你又进来了?” 小六子知道她怕人打扰,连忙解释道:“主子,奴才是来请主子翻牌的。前些日子主子忙,奴才看这些日子主子清闲了些,也不能总这么没有规矩,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就寝,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呀!” 凤悠然一愣:“翻牌?”翻什么牌?她往小六子手里的托盘一看,眨眨眼道,“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啊?”等她再定睛一看,立时就明白了。 “主子,这是祖宗的规矩,奴才也是没法子。主子,如果您生气,那就罚奴才好了!” “谁说要罚你!起来起来!没事儿别总是跪着!”凤悠然拿起那花花绿绿的牌子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解道,“你说翻牌找人侍寝朕懂,可是这里除了亦寒和颜儿的名字,怎么还有四个啊?”影无忧还没有册封,所以不算在里面。 四个小侍的绿头牌上分别画着梅兰竹菊,可是她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四位呢?这后宫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男人呀! 第八十章 如此不舍 小六子一愣,继而笑着解释道:“想必主子是忘记了吧!回主子,按照咱们紫宣王朝的规矩,在册封凤后之前,都要找四位小侍,就算是主子的父妃和先帝赐给主子的,这几个小侍就‘献身’给主子,自然也就是后宫的人了,若能得到主子的宠幸,自然也会晋位分获恩宠啊!” 凤悠然这回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朕除了凤后,桑贵君之外,还有这四个小侍?” 小六子点点头:“是的。” 凤悠然眯眼:“那朕这宫里还有别的男人吗?朕的意思,是包括那些没有被分封的!”前一个凤悠然一心都在那个苏寒烟身上,即使有男人估计也应该没有碰过他们。 “回主子,没有了。以前主子只钟爱苏贵君一人,自苏贵君去后,主子就大病一场,所以虽有这几个小侍,主子却没有宠幸过他们。” 凤悠然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只是,既然没有宠幸过他们,为何不放他们出宫让他们自寻出路呢?可见那个凤悠然也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人。 “小六子,这梅兰竹菊四个人之中,有家世显赫的么?”她记得,宫中男子有位分的,小侍是最后一等,即便地位最低,只不过是七品,可到底是皇帝的男人,家世身份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小六子想了想,答道:“他们几个的家世虽不显赫,可都是好人家出身的,只不过当初主子一心独爱苏贵君一个,这四个人是见都没见过主子的。” “没见过朕?”凤悠然微微眯眼,这下就好办些了,“小六子,将这四个绿头牌毁了,以后在朕这里,不许再有这种翻牌子的事情发生了!既然那四个人都没有见过朕,那你就去问问,他们若是愿意出宫去,朕就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好好的安顿他们,若不愿意出宫还存有什么念想,你也要明确的告诉他们,朕是绝对不会去宠幸他们的!朕的男人,只能是朕喜欢的,朕爱的和爱朕的人!” 小六子把托盘收起来,亲自带着人过去问了,回来回话说:“主子,他们死活不肯离开宫里,说主子让他们走就是逼他们去死,求主子不要赶他们走!”见凤悠然皱眉不语,眸中又隐约能看见沉郁阴冷的眸色,生怕这几个人性命不保,又忙道,“他们说,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主子,只要主子不赶他们走,他们甘愿做任何事情!” 凤悠然皱眉,这几个小侍的家里虽不怎么样,但是眼下局势未稳,她实在不宜多生枝节,既然他们执意不肯离去,那就选个折中的法子好了:“那就这样吧,既然愿意为奴为婢,那就为奴为婢好了!就唤作梅兰竹菊,从此跟着你吧!朕特许他们不必自称奴才,有中意的女子,可以随意嫁娶!” 小六子点头道:“是。” 小六子自去安排梅兰竹菊的事情,凤悠然留在御书房处理剩下的一小摞奏折,正巧最后一本是冷初舞的,看完之后,不禁想起方才亭外的那几株腊梅,看完之后,立刻围了披风挑帘出了御书房。 小芹子跟在后头:“主子,要往哪里去啊?奴才好让人准备。” “去青泠宫有什么好准备的!哦,对了,你去让他们把奶茶送去青泠宫,记得多准备一些!” 刚走到殿门口,就看见里面灯火摇曳,凤悠然见门口没有伺候的人,心下奇怪,便吩咐小芹子在外头等着,她自己挑帘进去,一进去便看见桐儿在外头站着,见了她来,忙要通报,凤悠然却低声道:“你别说话,你出去候着吧,朕自己进去。”凤悠然刚要挑帘进去,却听见里面有人声传来。 “千颜,你这不吃饭是跟谁赌气呢?若是你饿坏了身子,你让桐儿他们怎么办呢?要是让皇上知道,桐儿他们会受罚的。”这声音听着清淡,是冷亦寒的声音。 “我吃不下,我不是赌气,我就是吃不下。皇上好多天都没有来我这里了,我这几顿饭不吃,她不会知道的。寒哥哥,我很担心我爹亲,爹亲年纪那么大了,如今却充了奴籍,他肯定过的很苦,可能没有饭吃我怎么还吃得下饭呢?” “千颜,这是皇上的旨意,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唉,你还是吃一点吧!” “寒哥哥,这么多年,我是拿你当做亲哥哥看待的,如果当年不是你时时来和我作伴,只怕在这宫里我根本就待不下去,寒哥哥,我的心里话,我的心事都只肯告诉你一个人!你分明就知道那些事都是我母亲做的,就该由我母亲去承担,我爹亲为何好端端的要受苦呢?寒哥哥,你看看你现在,你就真的过的如意么?你也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样,你心里就没有怨过她么?难道我不开心,我还要强颜欢笑么?我不想吃,我也吃不下——” 砰——不用看都知道,碗筷都被砸了。 凤悠然站在门边,接桑千颜回来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可如今那一句,你心里就没有怨过她么?让她心口一堵,怔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发怔,里面却传来冷亦寒带着暖意的声音:“千颜,其实,一开始,我是怨过她的,可是你知道么?就是因为这条腿,我才知道我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分量。千颜,她是要和我们相守一辈子的人哪,你难道要带着怨和她过一辈子么?——当初我亲眼看见她为我挡箭,她中了毒流了很多血,我当时好怕她会死,在那样的境况下,什么怨恨都是消失不见的,她还是我爱的那个人,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千颜,你难道也要等到那样的境地才会明白么?” “你不开心,不必强颜欢笑。”凤悠然挑帘进去,冷亦寒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不再自己躲在门外钻牛角尖了,心事,本来就是要说开了才会消失的。 冷亦寒和桑千颜回头一看,俱是一愣。 冷亦寒浅浅一笑:“皇上,您来了。我刚才在内务府里看见一把好琴,想起千颜爱弹琴,所以就拿来给他。” 桑千颜却垂眸不再看她,轻轻唤道:“皇上。” 凤悠然看着桌上果然放着一把古琴,她微微一笑,眼里有着对冷亦寒的谢意:“难为你想着,倒不必朕亲自去选了。” 看着二人神色,冷亦寒一笑,把绿翘唤进来:“时候不早了,送我回关雎宫吧!” 凤悠然坐下,看着还在一旁站着的桑千颜,决定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朕刚才站在外面,听见了你跟凤后的对话,即使你爹被充作奴籍,你也没有必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不吃饭,而且那是圣旨,朕是皇帝,一言九鼎,不会收回的。” 桑千颜眼圈红红的,沉默半晌,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皇上的旨意颜儿知道,是桑家的亲眷都要充作奴籍,颜儿也是桑家的人,皇上一言九鼎,为何不把颜儿也充作奴籍呢?” 凤悠然一叹:“你明知道朕不舍得。” “那颜儿也舍不得爹亲受苦,颜儿担心爹亲,就是吃不下,睡不好,为什么我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颜儿就是担心难过啊这么多天都睡不好”说着说着,小人儿竟嘤嘤哭了起来。 凤悠然低叹一声,走过去把他抱在怀中,轻轻吻去他颊边的眼泪:“颜儿,朕这些日子忙得很,没有来看你是委屈你了,你要是真难过,就靠着朕哭一场吧!哭过了,朕就不许你闹脾气了!” “呜呜呜呜”凤悠然话音刚落,桑千颜居然真的大哭起来。 “颜儿,别哭了,朕还有话要告诉你呢!你不是桑家的人了,你听朕说完了再继续哭好么?哎别哭了,青泠宫都要被淹了”半刻钟了,桑千颜还在她怀里抽噎,凤悠然不敢再逗他了,决定说正事,也省得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她也看着心疼。 桑千颜果然停止了抽噎,鼓着满满一眼眶眼泪的眼睛望着凤悠然:“为什么颜儿不是桑家的人?” 凤悠然一笑,道:“朕接你回来之后,见你对你娘不怎么上心,就知道无论朕怎么对她你也只会当时难过一下,毕竟她对你有生养之恩,可你爹不一样,朕不能夺走你娘之后再夺走你爹,所以朕让你娘写了一封休书,把你爹休了,所以他就不是桑家的人了,不必再充作奴籍,现在就住在秀水庄里,下次出宫的时候,朕可以带你去看看他。”本来,她是不能这样做的,可是她看遍了卷宗才知道,原来桑千颜的爹一点都不受宠,在生下桑千颜之后,桑无心几乎就没有管过他。让这样一个人跟着桑无心去受苦,实在不值得,因此她就悄悄的让影无忧去办了此事,可因为忙直到今日才告诉桑千颜。 “真的吗?”桑千颜一手抹掉自己眼睛里的眼泪,破涕为笑,“皇上对颜儿真好!” 凤悠然眯眼一笑:“朕不对颜儿好,对谁好呢?你以后不许不吃饭了,听见没有?要不是亦寒恰好来看你,你们说话被朕听到,朕还不知道你都不乖乖吃饭呢!”一面喝着小六子送来的奶茶她一面问桑千颜,“颜儿,你跟亦寒关系很好么?朕方才听见你管他叫寒哥哥?” 桑千颜抿嘴一笑:“那时候颜儿刚进宫,从没有见过皇上,寒哥哥那时候也过得不好,所以颜儿常常会去找寒哥哥,就当互相做个伴儿。那时候在这宫里,只有寒哥哥真心对颜儿好。” 桑无心跟冷朝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死对头,她们绝对没想到两个儿子在宫里倒成了好朋友,桑千颜还这样信任冷亦寒,估计谁也想不到。 “颜儿,现在朕也是真心对你好的,你心里还怨朕么?”想起那个凤悠然对这样痴心爱恋自己的人弃而不见,她就觉得心疼,那三年的痴恋想必是极辛苦的,要不然桑千颜不会常常去找冷亦寒解闷。 桑千颜听了她的话,又想起过去的事,眉头紧紧皱着,清澈眸中有一丝,看了凤悠然一会儿,忽而垂眸低低的道:“皇上,你跟寒哥哥在一起之后,还会要颜儿么?” 凤悠然不懂:“怎么这样说?” “到处都在传说,说寒哥哥要和皇上圆房,当初皇上跟那个苏贵君圆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颜儿面前过,颜儿只在大婚的时候偷偷看过皇上。皇上,是不是你跟寒哥哥在一起之后,就不要颜儿了?”他还记得很清楚,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他这话说的凤悠然心口一疼,将桑千颜拥在怀里:“傻颜儿,朕不会再丢下你了,朕不会不要你的,朕以后跟你的寒哥哥一块儿疼你,一块儿对你好!”她曾在这个若水晶般纯净的少年心上刻下了一道伤痕,现在她要把这个伤痕补起来,要让他以后即便接触到这个伤痕,也不会再喊痛了。 每次抱着桑千颜,都觉得这小人儿咯手的很,实在是太瘦了。于是她又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在一年之内,一定要把桑千颜养的胖胖的,这样抱起来才有手感呀! “主子?”小六子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外头响起。 凤悠然皱眉:“怎么了?” 么怎持联么能联能。“主子,亥时了,主子要回凤宸宫歇息么?明日还要早朝呢!” 凤悠然皱眉,看了怀里的桑千颜一眼,忽而眯眼一笑:“不必了,朕就在桑贵君这里歇着。你让他们都去准备准备吧!朕也乏了!” 第八十一章 心神荡漾(月票加更) 被凤悠然拥着躺在床上,桑千颜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仍是怔怔的模样。 凤悠然看着他那样子,在他耳边轻轻一笑,低声道:“颜儿,怎么了?蜡烛点着睡不着么?那朕叫小六子熄了它!” 桑千颜连忙摁住她,不许她起来:“不要熄了,太黑了我害怕!” 凤悠然挑眉看了桑千颜一眼,之后眯眼笑道:“颜儿,你的手——” 桑千颜刚才是太过紧张直接就起身拦住凤悠然的,谁知道一着急手就放错了位置,他自己低头一看,他的耳垂就红了,在烛光映照之下显得晶莹剔透,像被烫了手连忙拿开自己的手。 “皇上,我、我——”想着刚才的柔软触感,他就羞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咬唇。 凤悠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离朕那么远,不怕着凉么?”她今日才知道,原来桑千颜害羞的时候,就像个水蜜桃一样,粉粉嫩嫩的,特别惹人疼爱,看来她今晚留下来是对了。 桑千颜连头也不敢抬,明明是冬天,他却觉得两颊烧的厉害,听见凤悠然的话,也不敢说话,只是往她那边挪移了一点点,便又不动了。 “哈哈哈,朕从来不知道,原来颜儿还会这样害羞,是你摸了朕,又不是朕强了你,你干嘛这样害羞,你看你的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桑千颜原本只是觉得害羞不好意思,凤悠然说了他之后也只是觉得难为情,现在被凤悠然这样笑话,他当即恼羞成怒,一下子扑到凤悠然身上,一把扒开她的衣服,咬了她肩膀一口,嗔道:“不许说颜儿像猴子屁股!爹亲说那是嘲笑别人的话!” 凤悠然猝不及防,就被他仰面扑倒在榻上,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容,满身萦绕的都是少年独有清新气息,她的中衣也被桑千颜扯落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纯白的亵衣来,她微微眯眼,勾唇轻轻一笑,吐气如兰:“颜儿,你摸了朕,现在,还想要强了朕么?” 桑千颜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他也从没有和凤悠然这样亲近过,身子底下的女性躯体柔软而温暖,还带着一股子幽幽的芳香,他就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凤悠然会仍由他这样压着,还这样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一时意乱情迷,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皇上,我、我——”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凤悠然勾唇一笑:“你什么?你咬了朕,朕的肩膀到现在都还疼呢!”少年的身子虽然抱着咯手,可是被这样压着,竟也是一种享受,她的手环抱上少年的腰身,只觉精瘦精瘦的,可越摸却越爱不释手,这是和影无忧完全不同的触感,影无忧是无比的精壮,那是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而桑千颜则是带着少年的挺拔和修长,还有少年的青涩。 隔着薄薄的中衣,凤悠然轻抚他的腰身,手下的少年还带着羞涩的颤动和微不可见的挣扎扭动。 桑千颜知道自己刚才咬的那一口其实是很重的,可看到凤悠然白皙肩膀上的青紫牙印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暗自责和心疼,嘴上也只得道歉:“皇上,对不起,是颜儿不对。很疼是么?那颜儿给皇上吹吹。” 少年毫无心机的笑容在凤悠然眼里却带着最致命的诱惑力,肩上传来的热气让她心头也是一热,忍不住翻身压住桑千颜,深深的吻了上去。 听见怀中少年喉中的嘤咛之声,凤悠然才停了下来,眸中闪耀的都是深深浅浅的幽光:“颜儿,朕肩上不疼了,可有个地方还是很疼。” 被吻的全身无力了的少年软软的靠在凤悠然的怀里,眸色如水,容色无双,灯烛之下,他还觉得自己仿若在梦中一般。 “皇上,还有哪里疼颜儿、颜儿帮你吹吹。”凤悠然浅浅一笑,起身将中衣扯落,指着那纯白的亵衣上高耸的部位道:“朕这里疼的厉害,颜儿说怎么办呢?” 门豪情团门,团,。桑千颜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过去,脸上羞色更浓,缓缓起身,手便抚了上去,隔着薄如蝉翼的亵衣轻轻揉弄,头却低的不能再低了,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可那柔软的触感却不断的刺激着少年躁动的心。 凤悠然眯眼一笑,自己把撩起亵衣,将桑千颜的手抓住,然后放了进去,覆在自己的柔软之上,然后合身覆了上去,勾唇笑道:“颜儿,你知道朕这里为什么疼么?”不知道为何,看着少年如此羞色的模样,竟激起了她想要肆意凌虐的心。 桑千颜抬眸看着她,眼睛里的水色如此清澈却又如此的魅惑,低低的声音传来:“颜儿知道,”在进宫之前,爹亲就把一切事情都告诉过他了。他对这个,并非懵懂无知,只是他面对这些,还是会紧张,会羞涩,会不知所措。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明知道压着他的那具身子在散发着惊人的热力,手下的柔软在他手中渐渐有了反应,可他还是没法子去做什么,不仅仅因为是第一次,还因为觉得此刻像在梦中,对着他温声细语的人也像是做梦,“可是,皇上马上要和寒哥哥圆房了,颜儿不能和皇上这样的。” 凤悠然一愣,继而深深一笑:“朕懂你的心思,朕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要你的,朕要给你一个美好的夜晚,怎么能这样草率的就要了你呢?”刚才的满腔迷情,因为桑千颜的这一句话清醒了大半。 怀中的少年因为拒绝了她而显得局促不安,怯怯的收回自己的手,也不敢看她:“颜儿败了皇上的兴致” 凤悠然宠溺一笑,低叹道:“没事,朕又没有怪你,朕其实是这几日那里涨疼的难受,可圆房之期未到,朕也不愿去找别人,才来闹你的,其实应该朕不对,朕今儿不该留下来,朕还怕你心里有阴影呢!”她此刻已是清醒过来,方才的旖旎荡漾全都消失了,心中也暗笑自己的猴急。 “不会不会!”桑千颜急忙澄清,“这样的事情颜儿怎么会有阴影呢!颜儿知道皇上是爱护颜儿的,颜儿都能明白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少年急急忙忙的把凤悠然重新抱在怀里,不住的亲吻她的脸颊,两个人相贴在一处,少年忽然哎呀一声,翻身想要逃出凤悠然的禁锢,却被凤悠然自后紧紧抱住。 “颜儿,原来你,你也动情了么?” 第八十二章 六条人命! 方才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挨着,她感受到了少年的热烫硬物抵着她的小腹,她不过只是动了一下,用手碰了一下,桑千颜就像炸了毛似的,就想夺路而逃。 桑千颜呐呐应道:“嗯”现在被她看透了,心里觉得特别的难为情。 凤悠然感觉怀中的少年紧绷着身子,紧张的动也不敢动一下,忍不住吃吃一笑:“颜儿,现在不止朕难受了,你也难受了,是不是?” 不等桑千颜同意,凤悠然的手就抓住了他的热烫之源,桑千颜一惊,也忙抓住凤悠然的手:“皇上不要!”凤悠然翻身压住他,又把他的手拿开禁锢在床榻上,微微眯眼笑道:“颜儿,你怎么能这么不诚实呢?嘴上说不要,还把你的小颜儿往我的手里送,你让朕怎么办呢?”一面说话,还一面坏心的在上面揉捏一番,然后又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桑千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由最开始的挣动到最后的迎合嘤咛,直到他短促的呻【吟被凤悠然吞进了喉间,凤悠然才放开了他,看着释放过后失神的桑千颜坏坏一笑:“颜儿,以后不许对朕说不要,不然,朕就不会这么痛快的放过你了!朕会一直惩罚你的哦!” 桑千颜不说话,无力的喘息,凤悠然却只穿着亵衣起身,找了一块锦帕擦净了手,又去把灯烛剔亮了些,才重新回到塌上,刚钻进被子,有个带着少年清新味道的身子就缠了上来,回眸一看,少年的眼中全是潋滟水色。 “皇上,以后会一直对颜儿这么好么?会一直要颜儿么?”少年的手自动自发的伸进亵衣里面,对某一个部分不停的揉搓捏弄,软绵绵的声音带着甜腻腻的鼻音。 凤悠然心知她又挑动了少年的情致,这还没上真刀真枪呢,他就先食髓知味了!闭眸压抑住身体的异样之后,才对着桑千颜道:“颜儿,朕会一直对你好的,不会不要你的!但是如果你再在朕的身上继续点火的话,朕不能保证不动你,可能明天早上你就下不了床,朕也不能上早朝了!” 体内叫嚣着欲【望要宣泄的信号,可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是不明智的。 桑千颜停止了他正在进行的动作,转而紧紧的抱住凤悠然,恨不得要把整个人塞进她的身体里去,软软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有皇上这句话,就足够了!” 凤悠然低低一笑,翻身抱住他,两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裹的严严密密的:“颜儿,日后若是朕忙,不来看你的话,你也不许再不吃饭了,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高兴的也只管告诉朕,朕一定帮你做到,知道了么?” 桑千颜笑:“好!” 被子里忽而动了几下,凤悠然皱眉:“颜儿,你怎么把衣裳全脱了?” 桑千颜抿嘴:“中衣有些湿了,穿着难受,亵裤也是的,所以颜儿就脱了,颜儿还是觉得脱了舒服一些。” 凤悠然轻笑,还是起身替他寻了一套干燥的来,桑千颜刚穿上,小六子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主子?” 不是让他休息去了么?怎么又跑来了?凤悠然皱眉:“什么事?” 小六子不敢贸然进来,只在外殿道:“主子,凤宸宫出事了,暗卫死了两个。” 凤悠然一听,心头一紧,暗卫死了两个?暗部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居然有人能在凤宸宫杀死两个暗卫,看来此事非同寻常了!她回头对桑千颜道:“颜儿,朕不在这儿闹你了,你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别出去,朕会派人保护你的,你别怕。” 桑千颜裹着被子抿嘴一笑:“颜儿不怕!” 于是凤悠然用暖裘披风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挑帘出去跟着小六子果断走了。 还未进凤宸宫,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回头看见小六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还有些惧怕的模样,微微皱眉道:“你进去看过?” 小六子眼中有怯意,望着里面低声道:“因为主子歇息了,影护卫是先找的奴才,奴才只看了一眼太、太吓人了。” 凤悠然见他这个样子,既然只看了一眼,那估计再也问不出什么情况了,当下冷声吩咐道:“你去把大内侍卫总管和禁卫军统领给朕找来,让她们全都侯在殿外,不许进来。” 凤悠然抬脚就进了大殿,进去之后,血腥味更浓,外殿一地都是血,躺着六具尸体,分别是不同的模样,有四具是穿着宫中小侍的衣服,脖子上有剑痕,且全都倒在血泊里,应该是一剑毙命的。而另外两具尸体是穿着跟影无忧一样的黑衣,应该就是小六子所说的暗部的人。这两个人都是七窍流血,应该是中了剧毒身亡。 “主子。” 一旁的影无忧见凤悠然进来,忙请安道。 门豪团豪总。体情。凤悠然摆摆手,绕过那些血迹,细看那几个穿着小侍衣裳的人,又伸手翻了翻那几个人的腰侧,翻出几块腰牌,上面没写字,各刻着的都是图样,看清之后,凤悠然心中一动,梅兰竹菊? 凤悠然把腰牌放在桌案上,挑眉问影无忧:“无忧,这是怎么回事?” 影无忧答道:“我进来的时候这六个人都已经死了。但是暗卫有向我发出过警报,可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这四个小侍也被杀了。据我推断,他们应该是想深夜潜入主子的寝宫放毒,但是被暗卫发现了,敌不过暗卫所以被杀,但是暗卫也身中剧毒,所以死了,这是我搜出来的鹤顶红和孔雀胆。” “放毒?”凤悠然眯眼,这两个暗卫不止七窍流血,连身上也有伤痕,看得出那梅兰竹菊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你是暗部首领,只查到这些东西吗?还是非要朕问你才肯说呢?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这四个人会功夫,潜伏在宫里这么久,现在才行动,你查到是为了什么吗?” 第八十三章 四殿下 在她的凤宸宫投毒,就是以她为目标的。一念及此,忍不住心里暗恨前一个凤悠然,一天到晚只顾着谈情说爱,这宫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这样的人呢! 影无忧拿出一叠卷宗递给凤悠然,道:“这是我在内务府里找到的,跟这四个人一起进宫的那些人我已经让暗部全都控制起来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四个人都是三皇女在京都安插的细作,还有那个去丞相府给右相投毒的刺客也是三皇女的细作。”三皇女!又是三皇女! 凤悠然翻开卷宗,愣了一下:“你怎么把玉牒拿来了?哦,正好,我也可以留下看看。”影无忧也想的确实周到,知道她不记得皇家多少事,而以前那个凤悠然太过糊涂,现在她要好好的理一理这皇族之人的关系了。 直接翻到写有三皇女的那一页,微微皱眉:“凤凌妍?原来这个就是她的名字啊!”看了几行字,凤悠然抬眸问他,“你从苍城回来以后我一直忘了问你,你说苍城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曲家也满门都没有了,那凤凌妍还活着吗?” 影无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个我不能瞒着你,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当时曲家一片混乱,我找不到人,整个暗部追踪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她,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不可能在京都里。” 凤悠然也沉默很久,拧眉道:“我知道一时很难抓住她,毕竟她部署了这么多年,不过幸好她在京都里勾结的桑无心栽在我们手里了,这也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你们暗部继续追踪了,但是我不想再听见有人中毒的消息了。” 影无忧点头:“我会注意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凤悠然却叫住了他:“无忧,你去做什么?” “找人把尸体清理掉,还得给外面的人一个说法,如果主子累了,可以去青泠宫桑贵君那里歇息,不会误了主子早朝的。”影无忧说完就走了。 门豪团豪总。体情。凤悠然望着他的背影一叹,他回来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摘下他的银色面具过,她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神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平淡无奇的声音里猜测他的想法,可他的声音根本没有起伏,她什么也猜不到。只是感觉,他们的关系像是回到了之前,那一夜的欢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凤悠然不懂,难道那一夜只是他被迫于自己么?还是因为自己是皇帝,不能拒绝?还是因为,在他眼里,做这些都不算什么,都是作为暗卫的职责?可他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啊,她实在是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到底,在苍城,在曲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没去青泠宫,就坐在那里看着人清理那些尸体,尸体被搬走,血迹被冲刷干净,可来做事的宫侍们全都在微微发抖,不只是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害怕,更多的是凤悠然沉着脸坐在那里,更让人觉得低气压,这殿内比外面还要冷。 凤悠然其实是在想事,可没人知道,大家都以为皇上很生气,都以为后果很严重。 宫里死了六个人,官方的解释是,这四个人想去凤宸宫里偷东西,被暗卫抓住,一番搏斗,不小心六个人都死了,结果和过程都是影无忧编的,编的很完美,但是宫里仍旧议论纷纷,凤悠然本就心情不好,令小六子找一个传言传的最凶的,杖责一百,直接给打死了,从此之后,宫里再也没人敢胡乱议论此事了。 凤悠然这些天都没个笑脸,礼部呈上来选定的圆房日子也没见她笑一个,众臣每天上朝也是胆战心惊的。她除了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之外就是看影无忧给她的皇家玉牒。 小六子在一旁伺候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她一不高兴把自己拉出去打一顿。眼看着除夕快要到了,内务府按例来跟小六子说宫里该布置起来了,往年都是小六子做主的,这回小六子也不敢做主了,乖乖的来回凤悠然。 凤悠然挑眉:“朕还有一个弟弟?是当年父妃抱养的?叫凤似弦?”不看玉牒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皇弟,不过不是亲弟弟,是当年她的爹喜欢男孩子,恰好先帝时期的靖王在沙场战死,靖王妃也跟着殉情,留下一个男孩子,先帝就把这孩子认了皇子,给了父妃做儿子,那时候凤悠然五岁。 凤悠然一共有八个兄弟姐妹,她是老大,老二生下来就夭折了,第三个就是凤凌妍,这个男孩子就排在第四,叫凤似弦,宫里的人都称作四殿下,这个四殿下却是从小当做女儿养大的,最喜欢舞刀弄剑的。 小六子不懂,不是说布置宫里么?怎么又扯到四殿下身上去了? “是,主子说的不错,”小六子道,“四殿下拜了大将军慕容明月做师傅,慕容将军巡视边防去了,四殿下也跟着去了,都已经走了三四个月了,那还是在主子大病之前的事情了。” 凤悠然一愣:“慕容将军?跟慕容绯喧有关系么?” 小六子抿嘴答道:“慕容将军是慕容太医的大姨,当初就是慕容将军把慕容太医送进宫来的,虽说是太医,其实宫里人都知道,不能把慕容公子当做太医看待,所以他才能去药王谷学医的。” “这个慕容明月不必担心,她不会跟桑无心勾结的,她是忠于皇室的。其实,她想要你的这个皇弟嫁给她的女儿。” 就在凤悠然思索小六子的话时候,影无忧忽而用传音入密给她传话,她微微撇嘴:“你最好抽时间给我把那些大臣关系都给我说一遍,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还是传音入密。 小六子在一旁一头雾水。 凤悠然挑挑眉:“得了,你去准备吧,不必再问我,往年是怎样,今年就怎样!就算事情再多,咱们也得过除夕守岁不是么?小六子,你的把宫里布置的热闹些!都好好过个节,乐一乐吧!” 第八十四章 临死之言 十天过的很快,眼看着桑无心处决的日子就要到了,凤悠然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桑千颜带去看看她,毕竟生养之恩大于天。 这几天又开始下雪,比前几天还要大一些,凤悠然踩着雪到青泠宫的时候,再回头看来时的脚印,都已经被雪覆盖了。 宫侍替她撩开帘幕,进去之后,只觉得一股热气扑来,顿时觉得像是走进了春天一样,脱掉暖裘披风,对着迎上来的桑千颜笑道:“朕还以为你在午睡,特意晚些来,结果问了桐儿才知道你没睡,要不然朕就把午膳搬到你这儿来吃了。” 桑千颜抿嘴一笑:“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我看皇上还是自己吃的,免得搬来都冷了。”凤悠然见他心情很好,此时也不好就说她来的目的,便坐下来东拉西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拿出来说,直到她连小芹子最近打瞌睡被小六子罚了的事情都说了之后,桑千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皇上,你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0部分阅读 有事要跟颜儿说吧?”东拉西扯一大堆,连桑千颜都看出她的破绽了。 “呃”凤悠然眨眨眼睛,道,“颜儿啊,朕是有事想和你说,但是朕——”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若是别的事,她说了也就说了,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她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 桑千颜抿嘴,拉着凤悠然坐下,然后对着她弯眉一笑:“皇上不说,颜儿也能猜到,是为了颜儿的母亲,是么?” 凤悠然没说话,只点点头,眼内有些些内疚。 “皇上,其实这些日子,颜儿已经想通了,若不是母亲觊觎皇位的话,她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她连我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呢?寒哥哥跟我说过那日的经过,皇上给过她机会,可是她不肯珍惜,非要一错到底,那颜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皇上做的决定是对的,皇上真的不必为了颜儿去自责。” 凤悠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将桑千颜拥在怀里,由衷叹道:“颜儿,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人儿!” 桑千颜环住她的腰身,也低低的笑:“皇上对颜儿这样好,颜儿怎么能让皇上失望呢?” “那你想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么?”这才是她最想要说的话,这也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有个低低的声音回应:“我想去。” 夜半子时,雪下得很大,凤悠然撑着伞牵着桑千颜往天牢走去,影无忧全都布置好了,凤悠然从侧门进去,经过空无一人的地道,到达了单独关押桑无心的地方。在桑无心的牢房转角处,凤悠然放开桑千颜的手,微微一笑:“颜儿,去吧,没事的。” 桑千颜转身走去,却在看清牢房里的人的那一刻,落下泪来。 无论多少恩怨,无论多少怨怼,无论是陌生还是熟悉,见到亲生父母,总也免不了鼻头酸酸,热泪盈眶。 “娘颜儿看你来了。”摇曳昏暗的灯光下,能隐约看见牢房里的人衣衫褴褛,憔悴不堪,这样冷的天气,也不过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毯窝在稻草堆里睡觉。桑千颜鼻头酸酸的,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完。 桑无心一向浅眠,听见动静睁眼一看,愣了,半晌之后回过神来,从稻草堆里慢慢站起来,也不靠近,垂下眼睑,淡道:“你来做什么?” 桑千颜如今伤心起来,也没看见桑无心眼里划过的冷意,仍是带着哭腔道:“娘,我是来看看你的。” 桑无心却一声冷笑,重新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看我?看你的样子,是被皇上接回了宫吧?你怎么没在秀水庄冻死呢?如今你成了受宠的贵君,却让你娘受这样的折磨,你既然叫我娘,怎么不跟着我一起去死呢?你贪生怕死,贪图富贵,我桑无心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实话告诉你吧,你和你爹就是我眼里的棋子,我从来都没把你们俩当做家人看待!现在你们都没用了,我桑无心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桑千颜一怔,心口一堵,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旁的凤悠然看情况不对,忙走过来,谁知桑千颜腿一软,正好倒在她怀里,凤悠然皱眉,他的身子太凉了,转眸叫暗卫送桑千颜回去之后,她才静静的打量桑无心。 “其实你不这么说,我也不会让他们俩跟着你死的。”刚才桑千颜晕倒,她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桑无心眼中的慌乱和担心,心里便断定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当初她若是真的把桑千颜当做棋子,又怎么费尽心思的把桑千颜送出宫找人来代替他呢?她对待桑千颜的感情,应该是比较复杂的,想把他当做棋子,可这个棋子又是自己的孩子。 桑无心苦笑:“也许我这么说,颜儿就不会伤心。那孩子太善良了,我对他不好,这一生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他,临去之前,让他心里好受些也挺好的。皇上,我这些话,请你不要跟颜儿说。我看得出,他如今过得很好。” “这一生,我只对不起三个人,一个是皇上你,另外两个便是颜儿和他爹。” 凤悠然没兴趣听她的临死忏悔,只想知道关于凤凌妍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把凤凌妍的正夫换进宫里来顶替你的儿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和凤凌妍有什么协定?” 桑无心一笑:“皇上是说三皇女吗?是她自己主动来找我的!她说她的正夫不应该是曲岚,说当初的赐婚是错的,冷家的四公子,也就是当今凤后才是她的正夫,而曲岚才是皇上的凤后!” 第八十五章 爱上冷亦寒的女人 凤悠然一愣,皱眉冷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桑无心重新在稻草堆里坐下,笑笑:“皇上,这件事您不知道吗?当年三皇女喜欢的是冷家的四公子,当时凤后正要去提亲的,结果先帝就下旨把冷家的公子许给了皇上,说是等皇上登基之后,再大婚并封为凤后。皇上不知道此事,凤后是知道的,罪臣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如果皇上还想知道别的什么,可以去问凤后呀!” 凤悠然咬牙:“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污蔑陷害凤后!”她极为愤怒,却不知道自己愤怒的究竟是桑无心的话,还是冷亦寒的隐瞒,或者是凤凌妍的屡次挑衅。 桑无心背转过身子,不在回头,望着牢房墙上那高高的天窗淡淡道:“皇上,我已是快死的人了,也曾位极人臣,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污蔑别人。何况此事并不只有罪臣知晓,右相也是知情的。” 凤悠然敛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明日好好上路吧,朕走了。” 没有回凤宸宫,她先去青泠宫看了看桑千颜,轻声哄着他让他睡着了之后,她才回了凤宸宫,此刻已是夜深了,雪倒是停了,只不过还是很冷,屋里燃着炭火,她觉得很热,又很闷透不过气来,于是走去窗边把木格子雕花的窗格打开,一股寒风夹杂着雪气扑面而来,顿觉沁凉入骨。 小六子没跟着去,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见窗户开的这么大,那碳炉里的火星子都要被风吹熄了,凤悠然又穿得单薄,他心里着实担心凤悠然会受凉于是拿了一个手炉走到凤悠然身侧递给她,轻声道:“主子,外头冷,就算主子不怕冷,可这夜里的寒风也禁不得这样吹呀!——” 凤悠然头也不回,冷声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朕。” 可她这个样子,小六子哪里敢睡呢? “主子——”“出去。”凤悠然冷声低斥。 小六子没得办法,只得放下手炉出去守着。 凤悠然看着窗外的雪地,低低的叹了一声,敛眉道:“无忧。” “桑无心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这样其实是为了凤后吧?”影无忧一直都隐在暗处,看着她低叹,看着她愁容满面。其实桑无心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又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什么都能看透,唯独冷亦寒是一块心病。这些日子的病迟迟不好,也是因为冷亦寒,好不容易现在病好了,桑无心又把这件旧事抖落了出来。 “无忧,你知道那件事么?”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一样。 影无忧走到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道:“暗部是搜集情报的,我自然知道。”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忽然觉得,原来今年的冬天挺冷的,不然怎么心都有些凉呢? 影无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主子心里对凤后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凤后呢?暗部虽说搜集了这些情报,可暗部毕竟是监察那些官员的,若主子还相信凤后,就应该去问凤后,何况主子心里清楚,凤后爱着的一直是主子,跟凤凌妍一点关系都没有。” 凤悠然一笑一叹:“无忧,你不懂。他爱的是前一个凤悠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即便他答应跟我圆房跟我和好也只不过是担心我,也许还有放不下我,可他从没有说过爱我。我对他来说,是帝王,是妻主,却不是爱人。这个认知太伤人了,你知道么?” “你要我去当面问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我问了,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怎么办呢?” 是谁说过,在爱情里,先爱上的人心里永远都有苦涩,永远都患得患失。 影无忧心里暗暗苦笑,他怎么会不懂呢?低垂的银眸划过一丝心伤,她的感觉,他其实都能明白。 “主子,天不早了,还是歇息了吧,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凤悠然摇头:“朕睡不着,自从桑无心被抓以后,宫里宫外出了不少的事情,究其源头,都是凤凌妍搞的鬼,现在连朕的宫里都有她的人了,朕怎么睡得着呢?朕现在才知道,桑无心不过只是一个引子,朕要对付的终究还是凤凌妍。想必她以前不动手是因为那个凤悠然太过平庸,不值得她动手,大概想着能很容易的得到皇位吧?可现在朕回来了,她感到有威胁了,便要发动攻势了!那些她多年埋下的棋子,就全都要浮出水面了!” 凤悠然一开始不懂,为何凤凌妍舍得把自己的正夫送给桑无心做棋子?现在她懂了,凤凌妍根本就不爱曲岚,她心里爱着的是冷亦寒,她不仅仅要皇位,她还要冷亦寒!一念及此,凤悠然就觉得心里某一处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一根刺,而能拔出这根刺的人,她却不想去找他。 “无忧,我跟亦寒从小一起长大,那也就是说凤凌妍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 影无忧点点头:“是。小时候先帝也命我保护你,所以我都知道,我一直都在。” “那他跟谁的关系比较好,他更喜欢谁?他——” 门豪团豪总。体情。“这个问题问我可能会好些。” 两个人一愣,回身一看,绿翘推着冷亦寒进来,那一身素白暖裘,衬得冷亦寒越发的清冽如玉。 冷亦寒淡淡一笑,对着绿翘道:“你出去候着,我跟皇上说说话,”然后又抿嘴对影无忧道,“这几日宫里不太平,我想影护卫还得多费心才是,时候也不早了,皇上也该歇息了,影护卫请回吧。” 影无忧行礼跪安便走了。 凤悠然一直站在窗前,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觉得这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越发疼,也越发凉了。 “悠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凤悠然垂眸关上窗子,等屋内寒风减息,才重新把碳炉里的火星子挑旺了,然后看着冷亦寒淡淡道:“你来凤宸宫,有事么?” 第八十六章 激动的男人和女人 冷亦寒静静的看着她:“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这几日宫里宫外发生不少的事情,他虽没有出去,可全都知道,他担心她,所以一定要来看看。 凤悠然敛眉,垂眸不看他:“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夜深了,你又腿脚不便,还是让绿翘陪你回关雎宫去吧。”他的腿受不得寒,深夜里跑出来若是冻着了怎么办呢?可这话,她说不出口,他方才一定听见了自己和影无忧的对话,所以,她现在只想让他离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悠然,你刚才问影无忧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不问我?”他既然来了,不把事情弄清楚就不会走。 凤悠然仍是不愿意看他,他太冷静太自持,她怕自己太在意会失去那一点点的关心:“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的话冷亦寒一个字都不信,定定的看着她:“悠然,你不是随便问问,你很在意,你没有参与小时候,没有参与那过去,你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不在意,就不会问影无忧那个问题。” 他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凤悠然皱眉,她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缠下去了:“是,我就在意了,我就是没有参与你们的过去,我就是想找无忧问那个问题,我承认了,你满意了吗?” 冷亦寒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生气了?” 凤悠然闭眸半晌,睁开之后,到桌前喝了一口茶,却已经凉透了,她仍是咽了下去,却压不住心头莫名的火气,自嘲一笑:“我生气?我犯得着生气吗?那是你们的过去,你们的小时候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谁喜欢谁,谁袒护谁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丫的就是一路人!可我就是不懂,我这个路人为什么要牵扯进你们的纠葛里面?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凤凌妍为什么要跟我争?” 她越说越激动,放下茶盅凉茶溅了她一手她都不知道。 一口气说了一堆话,说完了之后慢慢的喘气,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就算没有全说出来,估计也说了大半。 冷亦寒摇着轮椅过来,清冽眼眸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替她擦掉手上的茶渍,然后轻轻放开,眸中幽光明明灭灭:“凤凌妍是从小喜欢我,可我最多也只把她当做姐姐看待,从来没有一分心思放在她身上,当初她要提亲,也只不过她的一厢情愿,我心里,根本没有她。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我是一定要做你的凤后的,我——” “不必说了,”凤悠然打断他的话,抽回手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后面的事我知道,可你最好别混淆了,你爱的人不是我,我现在明白了,你的相思续满衷不是给我的。我只要知道你跟凤凌妍没有关系就行了,别的你不必再说了。” 在那一瞬她忽然明白一件事,有时候太过于迷惑男色,是绝对会误事的。真正的帝王,是绝不可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的。 她已经给过冷亦寒太多太多的机会,她还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迁就过,可是他太不懂得珍惜,一定要弄些事情出来践踏她的真心,他自己都看不清他自己的心,又何必来迷惑她的心呢? 凤悠然忽然的冷漠让冷亦寒一愣,之后微微皱眉:“悠然,我不是——” “我说了不必再解释了,我已经知道是凤凌妍喜欢你,而你只想要做凤悠然的凤后,最后结果就是她没有得到你,对么?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句话,你还想说什么?”她再次打断他的话,然后自我催眠,他的话全是花言巧语,都是来迷惑她的,包括当初的那首词。 冷亦寒看着她的脸色,也看清了她眼里冰寒一般的疏离,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他们之间的那一堵高墙根本没有毁掉,现在还越竖越高了。 眼内划过心伤,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为什么在看到她眼底的冷漠的时候,自己也这样的难过?甚至于比知道他爱的那个人离去的时候更难过呢? 只不过一瞬之间,他忽而很害怕她会离开或者赶他走,就像当初她做过的那样,不!比当初更害怕! 清冽冷静的眸光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他一把抓住凤悠然的手:“悠然,我不是想说这个的,悠然,我不是想惹你生气的!我只是担心你!我来,其实是想说圆房的事情,我——” 凤悠然心口一堵,一把甩开他的手,眸底分明一丝受伤:“你又要推迟日子吗?”无视冷亦寒的摇头否认,她皱眉冷声道,“朕告诉你,这一次朕不会再同意了!朕圣旨已下,就在那一天不会再更改!朕是喜欢你,但是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朕的耐性!” “绿翘!”不再听冷亦寒说话,凤悠然大声唤了绿翘进来,“把凤后送回关雎宫!这些日子下雪,外面冷,凤后没事就不要出来了吧!”这就等于变相的软禁了。 绿翘不敢不听,忙推着冷亦寒走了。 凤悠然忽视他走的时候破碎暗淡的眸光,也忽视掉他眼里那似是眼泪的水光。 她是皇帝,怎能被一个男人所左右?这辈子,最重要的是守住江山,守住基业,之后,才能守住她爱的和爱她的那些人。如果别人不要她,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她才是主宰天下的所在,也是守护天下的所在。 做她的男人,就必须在该仰望她的时候仰望她,该敬畏她的时候敬畏她,该和她一起并肩的时候和她一起并肩,该信任她的时候信任她,不然,如何配做她的男人呢? 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其实是冷亦寒的忽视。因为她常常觉得她的真心被忽视了,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在这个世界,应该是男人讨好女人的,为什么她要去做那些讨好男人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男人根本不买她的帐! 从前那些日子,是她还没有调整过来,才总是会去做一些这里的女人根本不去做的事情,现在她都当了大半年的皇帝了,是不能再去做那些事了,因为,还有许多大事要等着她去做。 第八十七章 冷亦寒吐血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外头忽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惊叫:“主子——” 她皱眉,谁敢在凤宸宫里大喊大叫的,不要命了么? 挑帘出去一看,却愣了。 门豪团豪总。体情。两个人趴在雪地里,周围一堆宫侍要去扶起来,旁边还歪着一张轮椅,一堆人哄上去反而坏了事,晚上太冷,雪结成了薄霜,一堆人自己也滑到了,场面一度乱七八糟。 看冷亦寒摔倒,她心里极度难受,微微皱眉,慢慢走进雪里,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一堆人,低斥道:“你们都起来,你们看看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她会出来,那几个宫侍连忙爬起来,然后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凤悠然就去把歪倒了的轮椅扶正,然后对绿翘皱眉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凤后扶起来啊,这冰天雪地的你要冻死他啊!” 冬天深夜的摔在雪里本就又疼又冷了,何况地上还有薄霜,不等绿翘动手,凤悠然已经伸手要去扶冷亦寒了,谁知刚碰到他的肩膀,他就忽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溅在雪地上,格外醒目。 凤悠然当时就惊住了,也不管旁边的人了,直接将冷亦寒夹在腋下,施展轻功,飞跃回廊上,然后抱着他进了内殿,刚安顿好便一叠声的叫小六子宣太医,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凉的手抓住,低头一看,是冷亦寒苍白着脸看她。 “不要叫太医,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这么晚了,不要惊动太医。”冷亦寒不许小六子去,小六子只得为难的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皱眉,焦灼道:“不叫太医怎么行呢?你刚才摔倒了,又吐血了!要不然你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我去跟太医说,然后给你开方子煎药!”刚才他忽然吐血真的把她吓到了。 冷亦寒白着脸一笑:“我真的没事,不用宣太医来。冬天衣服穿的厚实,只不过碰到了雪地里的一块小石头,天黑没看见才摔了,不是很严重的,至于吐血大概是血行的不畅吧,休息休息就好了!” 凤悠然不信他的话:“气血不畅怎么可能会吐血呢?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难道休息就能把血补回来吗?我不相信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会吐血的!”她说着就要小六子去请太医来,一转头却瞥见绿翘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在哭,于是皱眉道,“绿翘,你是贴身侍候亦寒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吐血了呢?” 绿翘突然被点名,身子一颤就跪了下去,话还没说就哭起来:“主子吐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主子不让奴才说,也不让奴才请太医瞧,说过些日子自己会好的。主子不让请太医,但是奴才不放心,自己偷偷的去御药房问过小太监,都说吐血可能是积劳成疾,奴才总是劝主子,可主子根本不肯听,呜呜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可我家主子是真心为了皇上,求皇上不要怪我家主子” 绿翘边哭边说,可凤悠然有些话却听不明白,当即皱眉道:“什么积劳成疾?绿翘,朕赦你无罪,你说清楚。” 冷亦寒咳咳了两声,不让绿翘说:“绿翘,不要说了,我不是叫你不要说了吗?” 凤悠然皱眉:“说!” 绿翘抿嘴,带着泪眼看了一眼冷亦寒,然后给凤悠然磕了一个头才道:“皇上,自从那第一场雪下来,主子就极少出关雎宫了,可每日都要奴才来凤宸宫打听皇上的消息,每次都只问皇上吃了多少,睡的好不好,其实主子不说,奴才也知道主子的心事,奴才看着主子这样心里也着急,可主子腿脚不便,根本不能在雪地里待的太久,可自从听奴才说皇上总是夜夜睡不好,每天吃得很少之后,主子也天天夜不能寐,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那第一场雪停了之后,主子每夜都来要看看皇上,都是悄悄的来,有时候在外头一看就是大半个晚上,谁劝也不听,还不许人说,就像当初皇上那样一样,可那时候皇上做的,主子心里明白,可主子做的,皇上根本就不知道,若不是奴才今日斗胆说了,我家主子只怕还要这么熬下去!这几日冷得很,皇上十多日都是忙着政务,主子想皇上,也只敢悄悄的来,本来腿就没有养好,现在又添了这么毛病了” 绿翘一行说一行哭,冷亦寒眼中也有泪光,却垂眸不语。 凤悠然听完这话,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怔了半晌,低声道:“你——唉——”只说了一个字,长叹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冷亦寒只是微微一笑:“绿翘不该说的,其实这些也没什么,我只是很担心你,又怕打扰你,就悄悄的来看看你,就像当初你为我做的一样。” 凤悠然又是一怔,心口隐隐的疼,原来自己当初的那些凝望,那些说不出的爱意,那些身不由己,他全都知道,全都明白啊。 “可你不该做这些的,你该好好的养养身子,你——” “为什么你能做我就不行呢?为你做这些,我是高兴的,心甘情愿的,你说过啊,你的凤后,只要能和你一起并肩看这个世界的人,我要做这个人,并且在为之努力。” “可你的身子——” 冷亦寒淡淡一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难道忘了么?当初我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呀,只不过现在没了而已。” 凤悠然不懂了,她看不透他的心了,不,应该说他的心剔透清冽的很,就静静的摆在那儿,她能看到,可是,她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不是就是真的?就如同她不知道,他是在弥补,在做戏,还是只是作为凤后才这样做的? “亦寒,我,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你从来都你没说过”冷亦寒浅浅一笑,定定的看着她:“悠然,因为我爱你呀。” 因为,我爱你呵 因为爱你,才会患得患失,才会若即若离,才试探真假,才会心甘情愿,才甘之如饴,才会有相思。 因为爱着你,所以才会让你看到那么多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我。 第八十八章 因为,我爱你呵 凤悠然一怔,他说爱,他说他爱她。这句话等了很久了,现在等到了,她心中才觉得完满。 回头看看,原来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都很识趣。 “亦寒,你、你不是说梦话吧?”这大概就是得之不易的喜悦,她的凤后,到底没有让她失望。 冷亦寒轻轻一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我怎么会说梦话呢?我又没有睡觉。” “悠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你的么?”他之前还不曾想通,后来才明白顿悟了。 凤悠然对这个还是很好奇的:“什么时候呢?那次我为你挡箭的时候?” 冷亦寒摇摇头:“不是,是我看见那三个和我长的一样的娃娃的时候,你抱着那些娃娃唤我的名字,我当时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间,我早就忘了那个人,我之所以会混淆那种感觉,其实是你们相同的容貌而已,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凤悠然抿嘴一笑,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亲,忽然发现他额头也凉的很,忙又拉了一床锦被给他盖,嘴上却道:“亦寒,我刚才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你现在说这些话,我觉得就算你再吐血我只怕也不会管你。” 冷亦寒垂眸一笑:“你嘴上说生气,其实心里还是心疼我。” 凤悠然哼了一声,挑眉道:“所以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哼,你们男人都是坏东西!”她扑上去给他捣乱,刚才被吓的不轻,这下子心情一放松,就不打算放过他了,两个人在榻上扯来扯去,好好的龙塌被弄的比鸡窝还乱。 冷亦寒是难得这样笑闹的,他性子清冷,可这样打闹起来还别有一番味道,灯烛之下,他脸上玉色如霜,眸中点缀着深深依恋和爱意:“悠然,我把你放在我的心上呢!” 就因为这句话,凤悠然动作一顿,正好合身压在他的身上,两个人鼻息相闻,脸颊相贴,凤悠然心中忽而感到温暖,便抿嘴一笑,低头亲亲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当唇瓣吻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此刻就很幸福。 “不能再亲了,不能再亲了!不然就把圆房的时候该做的事情提前做了!”凤悠然爬起来背对着冷亦寒坐好,亲了很长很长时间,只觉得冷亦寒一笑就像勾掉了她的魂一样,于是连忙克制心猿意马的想法。 凤悠然这边抑制自己的欲【望,冷亦寒却捂着胸清咳了两声,她立刻紧张起来:“亦寒,我还是给你宣太医来,好么?让太医看看我总能放心一些,好么?” 冷亦寒还是不肯同意,子时都过了,现在又去把太医找来,那宫里一定闹得人仰马翻的。最后,取了折中的法子,天亮以后等凤悠然早朝过后,再带着太医去关雎宫给冷亦寒把脉。 于是凤悠然倾过身子到床榻里面去拿枕头,冷亦寒不解:“悠然,你要做什么?” 凤悠然抱着大枕头笑道:“你很累了,得好好休息,我怕我在这儿会打扰你休息,你安心睡吧,我就在外面,小六子也在外殿,你有事就喊我!” 她执意不肯留在此处,冷亦寒也没有办法。何况他这些日子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已是困倦至极了,此刻心愿已了,觉得特别安心,眼睛一闭就觉得浓浓的睡意袭来,等凤悠然把烛火熄了,他就睡着了。 凤悠然轻手轻脚的走出内殿,把厚重的帘幕放下来,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确保了内殿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小六子见凤悠然抱着枕头出来,有些惊讶:“主子不睡么?”凤悠然把枕头放在外间的塌上,皱眉叹道:“朕怎么睡得着呢?朕要出去走走,你不要跟着来,就和绿翘一起在殿里守着,凤后说不定要找你的。” 小六子点头应了,然后给凤悠然披上暖裘披风,戴上狐裘手拢,又重新弄了些炭,放进手炉里递给凤悠然:“主子别走远了,早朝之前总要回来歇一会儿的。” 凤悠然点点头:“朕知道。”她出门之后,小六子才放下帘幕。 其实她也没有走远,就是走到廊下冷亦寒摔倒的地方,那里还有没来得及清走的血迹,就是冷亦寒吐的那一口血。 她始终不相信人好端端的会吐血,就算受寒很严重,也应该是伤风感冒发烧才对呀?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呢?冷亦寒也没有受极大的刺激,吐血这个现象实在奇怪。 而且宫里最近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使得她不得不提高警惕,每一个不同寻常的事情都应该引起她的注意,就算没什么问题,多去看看检查检查也是没有错的。 幸而雪停了,血迹也只是微微冻成了冰渣,但是仍看的很清楚,那血迹透着轻微的黑色,看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不像鲜血那样是鲜红鲜红的。 她心中一动,自言自语:“莫非,又是中毒?”最近流行这个,不得不不想到这个。 “主子说的没错,确实是中毒。” 凤悠然一惊,回头一看,是戴着银色面具的影无忧,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就静静的站在她三步之外,月色清辉下,他的影子投射在她脚边。 凤悠然站起来,重新走回廊下,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蹙眉道:“无忧,你能认出这是什么毒么?”既是中毒,就有投毒的人,这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凤凌妍,可是凤凌妍不是喜欢冷亦寒么?为什么要给冷亦寒下毒? 影无忧吐出两个字:“蛇毒。” “你确定?你能找到解药么?” “我确定,但是,”影无忧摇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特制的蛇毒,我只能认出来,但是不知道解药,也不会配制。不过这个蛇毒和之前死的那两个暗卫所中的毒是一样的,那两个暗卫不是鹤顶红和孔雀胆,是蛇毒。不过他们毙命了,而凤后却不会,因为凤后体内的毒液很少,不会致命。天下间,也只有曲家能够制出这样控制毒量的蛇毒来。” 凤悠然咬牙:“朕要是找到凤凌妍,朕一定要杀了她!朕要亲手杀了她!” 第八十九章 四殿下归来(一) 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恨到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的地步! “无忧,曲家擅使毒药么?若曲家没有灭门,谁最有可能制出这些蛇毒来?” 影无忧想了一会儿才道:“主子,曲家在屠城的时候已被大火烧尽了,而且大火是在深夜,我想曲家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在那场大火里烧死了,在起火之前白天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水源处都投放了迷|药,是为了确保没人能逃出来,可曲家不少人是高手,所以火起的时候我就派了高手拦截在曲家院外,见到有人逃出来就格杀勿论,但是如果说有人能逃出来那也只能是曲岚的妹妹曲迎风了,不过她只会用淬毒的暗器伤人,不会制毒,更不会制造这样的蛇毒。” “苍城曲家家主当年跟药王谷的谷主无名老人学艺,可惜心术不正,偷了无名老人的毒经就跑了,自己在制毒的时候不小心被毒死,后来毒医曲家的名头才出来了,可曲家是先帝凤后的娘家亲戚,所以没人敢动,因此曲岚才得以嫁给凤凌妍,凤凌妍才会被遣返到沧州苍城去。”“药王谷?”凤悠然觉得听这个名字无比耳熟,“那个慕容绯喧不就是去药王谷学医了么?” 影无忧点点头:“是,可慕容公子跟这件事没关系,他是真的去学医的。” “那就是说,凤凌妍身边,还有个神秘高人在帮她,这些蛇毒就是那个神秘人制的?”凤悠然觉得此事越来越复杂,凤凌妍如今在暗处,她在明处,看来要除掉凤凌妍确实有些棘手了。 影无忧蹲下来看看那些血迹,然后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而且,我也派人去瞧瞧看过右相,她也是中毒,可是也不是一般的毒,也是蛇毒,不过毒性很少,基本可以自愈。这个蛇毒出现了三次,而且三次造成的效果都不一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是绝对的用毒高手,他可以随意的控制蛇毒剂量,还可以很轻而易举的制造出他想要的效果。” 凤悠然眯眼:“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很危险?”那就要尽快除掉! 影无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他虽然危险,可是没有想要置主子于死地,他好像是在跟咱们玩玩,如果他动真格的,只怕咱们都已经死了。” 凤悠然皱眉,盯着地上的血迹,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可怕的人存在吗?如果这个人跟凤凌妍勾结在一起的话,那他们究竟有什么交易,如果只是想要皇位的话,干嘛一定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微微眯眼,可是,无论再可怕的人他都是有破绽有弱点的,只要她能见到这个人,她就有信心抓住这个人的破绽从而一举擒获,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到凤凌妍,然后永绝后患! 一念及此,她在想,是不是又要设一个局来引这个人上钩呢?这次这个局就不能像上次对付桑无心那样简单了,或许她得用自己做诱饵才能让人彻底的相信,就是所谓的苦肉计? “主子,你在想什么?” 影无忧说了这么多,凤悠然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只看到她皱眉沉思,眼睛里棱光乍现,手紧握成拳,手指节都泛着青白,之后嘴角又挂上浅淡笑意,他实在奇怪,又不是她到底想怎么样,于是出言相询。 影无忧一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愿说出来让影无忧担心,何况怎样设局她还没有想周全,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处,于是站起来拍拍手上的雪,笑道:“没事,我只是想不通那个神秘人而已。现在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影无忧嗯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凤悠然重新回了正殿,挑帘进去,见小六子和绿翘都靠着柱子睡着了,她抿嘴,走过去轻声叫醒两个人:“绿翘你去里间的塌上歇会儿,可以照顾凤后。小六子就随朕在这儿歇会儿吧!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你一会儿轻轻的,别吵着凤后了。” 两个人低声应了,就分头去了,绿翘进了内殿一看,果然看见外间有一张小榻,替冷亦寒掖了掖被角,他便在小榻上侧着身子睡了。 第二日早朝,冷朝琴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凤悠然按例问了几句,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不提今日桑无心要被处决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的处理政务和大臣们商议,众臣都没有注意,只有一直站在那里的冷初舞看出了她眼中的倦意。 “皇上,臣昨夜在家中,看见灯烛爆了个灯花出来,想必今日是有喜事的!”冷初舞是有心想让她高兴的,顺道还对礼部尚书使了个眼色。 凤悠然一愣,心道,你弟弟昨儿中毒了,你今儿跟朕说有喜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那朕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喜事呢?”凤悠然昨夜睡得少,现在困得不行,就盼着下朝,冷初舞弄这一出,她现在也不得不摆出一副特别好奇的模样来。 礼部尚书本就有事要说,如今被冷初舞提前说了,她也会意,出列道:“回皇上,这确实是喜事一桩呀!臣昨日收到慕容将军的快报,说是将军巡视边防已毕,她能赶在除夕之前回到京都来陪皇上守岁,四殿下也跟着将军一块儿回来!将军还说她给皇上准备了一份贺礼,要在除夕那夜亲自献给皇上!” 凤悠然微微眯眼,慕容明月?凤似弦?他们俩要回来了? 唔,这倒是喜事一桩!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大将军回来也不错,至少能镇得住局面,影无忧说不必担心慕容明月,说她是忠于皇室的,那她到时候要看看这个慕容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门豪团豪总。体情。到时候,更要好好的看看她这个皇弟,所谓的四殿下凤似弦,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子?作为一个女尊王朝的男子,就算地位再怎么尊贵也不能远赴边塞吧?可见这个四殿下,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第九十章 四殿下归来(二) 这半年以来,随着凤悠然身体的恢复和她对这具身体还有这里所有一切的适应,她已经能够记起从前那个凤悠然的事情了,也就是因为换魂所导致的失忆现象已经不存在了。她还是那个凤悠然,只不过对这里的人或事物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她跟凤似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皇弟是从小当做女儿教养的,所以在另外两个皇子都有了妻主之后,只有凤似弦还可以到处晃悠,弓箭齐射,能文能武,先帝曾夸他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新,(此处借用老康夸奖十三爷的话,十三党表介意撒,哈哈,咱们的凤似弦童鞋就是有些十三的气质),在凤悠然的印象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弟弟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让他跟着慕容明月去巡视边塞军防,还一走就是大半年。 转眼就到了凤似弦要回来的那天,正巧过几天就是除夕,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1部分阅读 是张灯结彩的喜庆,凤悠然决定出城相迎,一则是为了表示对慕容将军的宠爱,二则是因为她真的很久没有出宫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京城。 冷亦寒有病在身,何况外面虽已天晴但是仍旧很冷,凤悠然便不许他跟着去,只要他好好的待在宫里督促御膳房好好的准备晚上的接风宴,然后好好的休息就行了。 桑千颜此刻还不能带着出去,毕竟他的母亲刚被斩首,理论上他还应该在青泠宫里面‘闭门思过’,凤悠然已经禁止任何人再议论桑千颜的事情,于是众人心中已有数,皇上舍不得桑贵君,杀了他的母亲,要补偿这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对于这种说法,凤悠然也有所耳闻,可她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要那些御史不再拿这件事来烦她就行了,随便别人怎么想。 因此她是独自一人带着文武大臣们去京城外迎接凤似弦的,站在得胜门上,看着城门下山呼万岁的百姓们,凤悠然挺直了脊背,只是在这一刻,她才强烈的感觉到自己是个帝王,感觉到自己是被她的臣民们所需要的帝王。怪不得那些皇帝天子都喜欢出巡,这是绝对能找到优越感和成就感的一种方式。 正在东想西想的时候,城楼下的仪仗响起了号角,凤悠然微微一笑,对着冷朝琴道:“他们到了,走吧,随朕下去!” 刚走到城门下,便远远的看见远处尘土飞扬,凤悠然忙肃然站好,等着来人。 等那骑马的人行到近前,头前是一匹黑色骏马,毛色黑亮,矫健夺目,后面是一匹挂了战甲的白马,那白马丝毫不逊于黑马,黑马长嘶立住,白马立即响应,那睥睨的眼神更是耀眼。 从白色军马上下来的是身材健硕的女子,凤悠然微微眯眼,看她那一身与白马身上极为相配的战甲,还有那女子虽对黑马上的少年极为谦恭,但是仍旧遮挡不住她身上的飒飒英气,这个一定就是慕容明月了。 慕容明月是个极为英气的女子,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她已年过四十了,看着慕容明月给自己行礼之后,凤悠然虚扶了一下,微微笑道:“慕容将军辛苦了,朕特地备了接风宴,要为将军洗尘接风呢!” 慕容明月又跪地谢恩:“末将谢皇上恩典!” 凤悠然微微点头,这个大将军还真是不错!笑道:“慕容将军快请起!” 慕容明月与她身后的诸位大臣一一寒暄问好,凤悠然才看向静立在一边不动的少年,他和记忆当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前一个凤悠然的记忆里,凤似弦就是个小男孩儿的模样,如今却是个少年模样的男人。他没有穿战甲,只是一身简便素衣,背上背着一柄长剑,用布条缠着,黑色的长靴上还沾着不少尘土,可他站在阳光下对着她轻轻一笑,凤悠然却觉得这个少年开始耀眼夺目了,那笑容几乎比太阳还要灿烂。 虽然他和桑千颜的年岁差不多,两个人都是少年,可桑千颜是清澈娇弱的,而凤似弦给人的感觉就是挺拔的,修长的,英气逼人的。凤似弦是俊俏的少年模样,可这大半年跟着慕容明月去军营厮混了这么久,几乎褪掉了男儿的羞涩,沾染的全是女子的英气与豪爽。 额发低垂,他慢慢走过来,又对着凤悠然咧嘴一笑:“然姐姐,我回来了。” 凤悠然心中莫名一动,脸上却笑道:“小似,你长大了。” 凤似弦勾唇一笑,扬眉道:“是呀,三个月之前我的成|人礼就过了,可是然姐姐连一个礼物都没有送给我!” 凤悠然失笑:“那朕之前大病一场,也没见小似有问过一声呀?” 凤似弦挑眉扬声道:“然姐姐,我去的是边塞啊,跟京城是不通音讯的呀!再说了,慕容将军也不许我用八百里的军用快报,我怎么问呢?” 凤悠然大笑:“所以啊,朕也没办法送给你礼物啊!”可还是看到凤似弦眼里的失望,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关系呀,等回宫以后,你喜欢什么,朕就送给你什么,好不好?”在那一世里,她没有弟弟,现在有个这样优秀的弟弟,她不自觉的就想去宠爱他。 凤似弦一笑:“好啊,可是我现在好累啊,没想到京城也这么冷,我们快点回宫吧!” 既然接到了人,一行人也就坐车回宫了。 坐在龙辇里,也闲不住,他大半年没回来,又和京城消息不通的,直到近日赶路回来才听到许多传闻,心里也憋了好多疑问,见左右无人,才问道:“然姐姐,他们都说你大病一场之后性子就跟以前大不相同,是真的吗?” 么怎联怎跟们系持。凤悠然一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跟以前不大一样,要是搁以前,才不会发生这么多大事呢!我在路上都觉得那些老百姓把你越传越邪乎了!” 凤悠然挑眉淡笑:“那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凤似弦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当然是现在的呀,虽然然姐姐以前也疼我,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总是听那个桑无心的话,搞的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似的,现在那个桑无心被然姐姐整的垮台了,我心里特别高兴!然后看到然姐姐在群臣里威信这么高,也不枉父妃的一番期望,我更高兴了!” 第九十一章 四殿下归来(三) 凤悠然一笑:“你在路上,都听到什么传言了?” 凤似弦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听到的传言不少呢?只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真的,正打算要问问然姐姐呢!那些传言肯定有不实的地方,我还是相信然姐姐的话!” 凤悠然知他离开皇宫有大半年了,而现在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坊间的传言很多,也有很多是对她很不利的传言,可她登基以来,还正是大病之后才让百姓们觉得过上了好日子,所以那些传言根本没有影响到老百姓,所以她也选择置之不理。 “你想知道就问吧,也没什么必要瞒着你。” 听了凤悠然的话,凤似弦才道:“冷哥哥是真的摔断了腿么?” 凤悠然心口一堵,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但是提起此事她仍是内疚难过:“是,只不过断骨续好了,太医说的是不良于行,所以亦寒现在就靠轮椅代步。” 凤似弦一脸惋惜:“那实在太可惜了!冷哥哥太可怜了!” 凤悠然只是默然不语,她已经自责过千遍万遍,每次念及这个都心如刀绞,所以只好闭口不言。 见凤悠然一脸痛意,凤似弦也不敢再说了,只得岔开话题:“然姐姐,我在城外听到好多关于桑无心的传言,那个桑千颜如此不洁,然姐姐怎么还留着他,还封他做贵君呢?” 凤悠然抿嘴,桑千颜的事,在坊间的确有许多传言,就连朝中也有,可她不能逢人就解释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凤凌妍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否则人人都知道还有一个曲岚的话,她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而按照宫规,这样不洁的男子是要被处死的,而凤悠然现在还留着他,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贪恋桑千颜的美貌,或是对桑千颜心软了。 见凤悠然又默然不语,眸光闪烁,凤似弦一挑眉,道:“然姐姐说过什么都不会瞒着我的,难道有什么事连我这个皇弟都不能知道吗?” 曲岚的存在,只有宫中几个心腹之人知晓,可若是不告诉凤似弦,只怕他回宫之后就是针对那个所谓的不洁的男人‘宣战’了!她太清楚凤似弦的个性,嫉恶如仇,又被父妃从小假充女儿养大,最见不得男子不洁不忠了,所以此事还真不能瞒着他,不然颜儿就不得消停了!想到此处,凤悠然便微微一笑,问道:“小似,你跟着慕容将军去巡视边塞,可有发现什么迹象么?或者说,你有没有发现凤凌妍的人?” 凤似弦一愣:“凤凌妍?你是说三皇姐么?她不是好好的待在沧州么?怎么会去边塞?然姐姐,到底怎么了啊?” 凤悠然刚要说话,可此时车驾已在宫门前停下的,只得下车进了宫里,可凤似弦等不了,非要凤悠然把事情说出来,否则他吃不下也睡不好,甚至连衣服都不肯换,凤悠然没法子,只得说是陪着他回他的沉夕宫,其实是为了给他讲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把侍候的人全都赶到殿外,吩咐他们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然后把宫门关上,又把外殿的帘幕放下,这才拉着凤悠然进了内殿,指着屏风外的小榻道:“我进去沐浴,然姐姐你就坐在外面给我讲,现在也没有人会听到了,然姐姐你放心了吧?” 凤悠然一脸黑线,现在是没有人会听到了,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他们两个人在里头,这孤女寡弟的这都能做什么呀?就他刚才对着众人说,我要沐浴了,除了然姐姐,你们都出去!这话一出,她都在小六子眼睛里看到了震撼和惊骇! 可她是皇帝,剩下这个是先帝亲封的皇子,就算宫侍们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乱说他们的闲话。 凤悠然于是坐在那里,强迫自己无视里面的水声,飘过来的蒸汽还有香味,回忆当初与桑无心斗智斗勇的那些细节,慢慢的,她就脱离了尴尬,全心的讲起了当初发生的那些事。 半个时辰之后,她说完了。 抬眸一看,却愣住了,半刻之后慌忙垂头:“小似,你,你怎么跑出来了?” 就刚才的那一瞥,她看见了少年只穿着中衣站在屏风那儿,带子也是松松垮垮的系着,就那样跑了出来,甚至还能看见他的头发在滴水,当时凤悠然脑子里只想到四个字,美人出浴! 凤似弦看出她的尴尬,嗤笑道:“然姐姐,咱们小时候都在一个木桶里沐浴过,你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哪!真搞不懂你怎么越长大越害羞了!” 凤悠然窘,继而开始郁闷纠结,她的表现是害羞么?那应该是无语好吧? “你现在进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你有什么话就说,你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就算咱们在一个木桶里沐浴过,那现在你长大了,总得要注意一些嘛!不然谁敢要你?” 于是,凤似弦乖乖的转回屏风后面,开始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还不闲着:“然姐姐,你刚才说三皇姐的正夫曲岚被你关起来了,是真的吗?” “朕骗你干嘛!所以朕才问你,你在边塞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如果凤凌妍想篡夺皇位,苍城和曲家的人都不剩几个了,她肯定是要联络外来的势力来帮助她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找的是谁,或者说,她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凤似弦却不同意她的话:“我觉得三皇姐不会去联络外族的,我觉得三皇姐像是要报复你,不一定是要谋夺皇位!也许报复你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呢?” 剑梅顾白康人。凤悠然眼睛一亮:“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对呀!” 看见凤似弦点头,凤悠然勾唇一笑,低语道:“那这下就好办了!” 凤似弦已经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眨眼问道:“然姐姐说什么好办了?” 凤悠然笑笑:“没什么呀,朕就是说那样就很好对付她了!好了,咱们出去吧,你走了大半年,总得去见见亦寒跟颜儿,然后再休息休息,好准备参加晚上朕给你们预备的接风宴!” 第九十二章 接近曲岚 接风宴很成功,可以说是宾主尽欢,虽然慕容明月看见冷亦寒和桑千颜的时候略略怔了一下,但是很快还是恢复了一贯的笑容。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宴席散了,凤悠然送凤似弦回了沉夕宫,刚走出宫门不远,就看见小芹子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凤悠然回头对着小六子笑道:“你这个徒弟还是这样,怎么教都教不好呢!” 小六子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等着小芹子跑过来了瞪了他一眼:“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不知道宫里不许这样吗?” 小芹子一脸惊惶,甚至顾不得小六子的呵斥,对着凤悠然跪下,惊嚷道:“主子,不好了!奴才看见凤后吐血了!” 他是奉命去送凤后回关雎宫的,可谁知道凤后一进门突然弯身吐了一口血,他跟绿翘都被吓坏了,凤后不许绿翘说出去,更不许绿翘去宣太医,可他年纪还小,没经过这样的事情,凤后和绿翘还没来得及抓他,他就偷偷跑出来找凤悠然了,因为他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凤悠然。 凤悠然一愣,继而皱眉,虽说当初冷亦寒在雪夜里吐血的事情是有不少人看见的,可因为事关凤凌妍,她还是勒令那些看见的宫侍们不许说出去,所以那天夜里的事情才没有传开,众人见冷亦寒脸色苍白也不过是以为他没有睡好而已。 可如今小芹子这样一叫嚷,凤悠然身后跟着的人全都听见了,凤悠然皱眉,微微一笑:“朕知道,不过没事,太医已经瞧过了,说吃两贴药就没事了。你刚才那样,朕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凤悠然继续往前走,明明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露出来,眉头一皱,对小六子使了个颜色,小六子会意,对那些宫侍道:“主子渴了,你们回凤宸宫给主子准备夜宵。” 等到了关雎宫门口,凤悠然看了小六子一眼,就自己进去了,留下小六子一个人教训加教育这个一根筋的小芹子。 凤悠然挑帘进去,进门处的血迹已经被处理了,只见绿翘一个人在外殿忙碌,凤悠然慢慢走过去,低声道:“凤后呢?” 绿翘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凤悠然,忙行礼道:“皇上吉祥。回皇上,主子休息了,刚回来累着了,这会儿躺在榻上养神呢!” 凤悠然点点头:“那朕进去看看。” 当她看到和衣卧在那里的冷亦寒的时候,她的心口还是疼了,影无忧曾告诉过她,冷亦寒体内的蛇毒是不致命的,可是按着他这样吐血,就算不致命那身子也废了,她实在是舍不得看他受这样的苦,她实在没有时间再来布局了,看来,她心里的那个想法必须付诸于行动了。 冷亦寒本就没有睡着,更何况他心里乱的很,此刻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正看见凤悠然担忧的看着自己,他也不起身,只浅浅一笑:“悠然,你知道了?是小芹子告诉你的吧?” 凤悠然抿嘴,在他塌边坐下,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如果他不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冷亦寒垂眸低笑:“悠然,你不说我也明白,其实太医什么都看不出来,是不是?我吐血不是因为积劳成疾,这个也不是一种病,是不是?” 上画面画花尚下河。凤悠然微微皱眉:“有人在你面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冷亦寒轻笑,缓缓起身,抱住她的腰身,低声道:“悠然,这是我的身子,是病不是病我自己还不知道么?我到处都不痛,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血呢?而这几天,你看我的眼神充满担心,而方才宴席上,小似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满担忧的,你以为这些我都没有看见吗?” 凤悠然心里一酸,也紧紧的抱着他:“亦寒,没事的,你会没事的!相信我!”冷亦寒在她怀里低低的笑:“悠然,你说过我们是一起并肩的人,我是能跟你一块儿承受所有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非要瞒着我呢?如果你不说,我就去问小似。我都已经表白了我的心迹,你不能再把我推开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若是全都告诉他,只怕她的计划还没执行就会遭到一堆人的反对,而且还容易走漏风声,要想拿到解药甚至都不可能,更别说找到凤凌妍了,所以,为了以后,她还是只能说一半儿,说能说的部分。 “凤凌妍找人不知何时给你下毒,你现在是中毒了,不过这个毒性不会致命,无忧正在给你找解药,你放心,很快就找到了,你吃了解药之后,就不会再吐血了!”她这是善意的谎言,却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实冷亦寒能不能接受。 冷亦寒怔怔的,直到凤悠然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悠然,我会死么?” 凤悠然轻轻抱着他,轻笑道:“傻瓜,都说了你不会死的,无忧很快就找到解药了,到时候你还可以陪着我守岁过除夕,然后咱们还可以圆房,这么多开心的事情等着你,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哄了好久,冷亦寒才重新笑起来,然后安静的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困了,中毒之后唯一的症状就是特别嗜睡,容易困顿。 凤悠然回了凤宸宫,却了无睡意,撑额想了很久,才皱眉道:“无忧。” 影无忧的身影便出现在灯影里。 “曲岚有什么弱点?比如他最怕什么,最在意什么?” 影无忧几乎没有迟疑,直接答道:“他爱凤凌妍,最在意他跟凤凌妍的孩子,还有曲家。” 凤悠然一愣,看向影无忧:“曲岚跟凤凌妍有孩子?” 影无忧点点头:“是,有个女儿,但是屠城的时候属下没有找到她的尸骨,是死是活还不敢确定。” 影无忧这样说,凤悠然便心中有数了:“好,我知道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影无忧却没有走,他拿下那好多天都不曾拿下的银色面具,走过来定定的看着凤悠然:“你不能去见曲岚!” 第九十三章 不做你的男人 凤悠然看着他的银眸,微微一笑:“谁说我要去见曲岚?”影无忧凝视着她:“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你跟冷亦寒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去找曲岚,他没有解药,他什么也不知道!” 凤悠然仍旧是笑:“无忧,你不能直呼亦寒的名字,他是凤后,是你的主子。” 影无忧哼了一声,微微冷笑:“主子?和你一样吗?” 凤悠然一笑,叹道:“他和我不一样,你知道我的底细,所以我单独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自称朕,你只是皇上的暗卫,在我这里,我不能把你当做暗卫对待。” 影无忧听了,却大笑起来,笑完了,银眸里隐现忧伤:“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还把自己跟凤悠然分的这么清楚?你要知道,你不再是那个世界里的人了,你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你就是凤悠然!你就是紫宣王朝的皇帝,在这里,你是主宰一切的帝王,对我来说,也没有例外,你是皇上,我就只能是暗卫,你懂吗?” “如果我是你的男人,我就不能随侍你左右,不能做你的暗卫,可你还是皇上。——主子,请你清醒一点,不要迷糊了!你对我,没有例外,我们就是主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一段时间以来恪守规矩礼节,从不逾矩的原因,他是暗部的首领,如果他想保护她,就必须继续做这个首领,就不能跟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要做她的暗影,就必须抛开一切个人的杂念感情来旁观她的一切,包括她跟她的男人在一起的甜言蜜语,甚至床笫欢好,然后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替她挡住危险。 如果他想做她的男人,那么就应该名正言顺的接受她的封号,正式入住后宫,然后日日枯坐宫中,等着她想见的时候来见见,偶尔自己想见也不行,必须等着她的召见,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欢好是名正言顺的,但是,他在面对她跟别的男人的时候,就不再是旁观者的角度了,而是一个参与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竞争者。 两者比较,他更愿意做前者,他不愿意做她的男人。 他的这番话,凤悠然懂,可她只是潜意识里懂,可她自己从来不愿去面对罢了。即便她在冷亦寒面前自称我,在凤似弦面前自称我,都是为了表示亲近,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皇帝的身份,她举手投足包括思维里面,她就已经是一个皇帝的模样了。只不过因为在影无忧面前,她想表示的更亲近更平等一些,可是她还是皇帝,就像影无忧说的,他们就是主仆,这个不可能改变。 凤悠然不是不难过的,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在小心的维持这个微妙的关系,而且正在努力积极的寻求一种新的能够解决他们困境的关系,可是他现在用几句话就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关系,然后两个人重新回到原地去做主仆。 她觉得她受到了伤害,却不愿意让影无忧看见她难过,她心里也明白他的决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于是深吸一口气,笑道:“你说得对,朕是主,你是仆,那么,无论朕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说完她便不再说话,吹熄了烛火,走到塌边,和衣躺下,闭眼睡觉。 影无忧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凤悠然从榻上坐起来,轻轻一闻,空气里已经没有她熟悉的那股味道了,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只有她闻得到,谁也闻不到,只要他在,她都能闻到,闻不到了,就说明人不在了。 睁着眼睛做了一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又积压这好多事儿,根本就睡不着,本来凤凌妍一个人都搅得她天天不安生的,现在又来一个影无忧,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串通好了来给她添堵的! 本来想着她跟冷亦寒磕磕绊绊的走到今天,再不过了多久也就算修成正果了,可居然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如果她不想办法解决,那除夕之后的圆房还圆个屁啊! 现在看起来,就属桑千颜那边儿最好,没出什么大事,可是这小人儿现在成天就忧郁,母亲死了,就剩下父亲了,就成天想着想去见他亲爹一面,凤悠然就正想着除夕过年这几天抽点时间出来,带着桑千颜悄悄出宫去秀水庄去看看桑千颜的爹。 想了一会儿,她更睡不着了,既然早晚都有这么多事要解决,不如一件一件的来做好了,反正她也已经定好了对策,只要能引出那个神秘人,她就能见到凤凌妍,只要能见到凤凌妍,她就能搞定她,最好是杀了她! 而唯一能够引出神秘人,引出凤凌妍的法子,就是去见曲岚,无论是凤凌妍和桑无心之间是不是有交易,曲岚毕竟是她的正夫,她是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的!既然凤凌妍的目标是她,那么她就用自己来引蛇出洞好了! 她最近已经停了曲岚那边的迷香,想必曲岚应该已经恢复了神智,只不过他自己一个人是逃不掉的,想要逃掉只有两个法子,要么,被凤凌妍在宫里的眼线‘无意’中发现,要么,曲岚自己想法子联络外面的人。 而这两个法子,都得有凤悠然的‘帮忙配合’才行。 凤悠然抿嘴,她已经决定了,她必须去见曲岚! 第九十四章 人血解百毒(一) 曲岚是秘密关在天牢里的,一个人单独在一个位置,谁也不知道。 剑梅顾白康人。凤悠然避开所有人去天牢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她念头一动,不出半刻钟,她就已经站在曲岚牢房的门外了。 因为是囚禁,不是拘禁,所以曲岚住的地方虽是牢房,但是还是什么都有,也不想刑部的牢房那样阴暗潮湿。 凤悠然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人蜷缩在里面,她清咳了两声,低声道:“曲岚。” 里头的人慢慢转过来,慢慢站起来,可灯烛暗淡,只能看见那一双依稀带着清澈的眼眸,在看清来人之后,低低嗤笑:“我还以为,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呢!” “曲岚,朕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桑无心在一起?”那张跟桑千颜相似的容颜终于出现在灯火摇曳处,只是他的身子还隐在黑暗里,现在再看他,凤悠然已经没有了当初心动怜惜的感觉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桑千颜,还因为现在浑身散发着嗜血气息的曲岚是毒医传人,是凤凌妍的正夫。 曲岚闻言大笑,布满血丝的眸中尽是阴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不告诉你,你会死,我告诉了你,我也会死!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 凤悠然依然很平静,淡淡道“曲岚,你不告诉朕,朕不一定会死。可你若告诉了朕,也许你能活。” 曲岚只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这样的人,都会以为自己占尽筹码,不肯轻易开口,总要别人施加一点压力才肯说。 凤悠然淡淡一笑,又道:“你在装扮桑千颜的日子,虽然神智被控制了,但是你是毒医传人,应该知道治愈自己的办法,你现在脑子这样清楚,就说明你已经好了。但是你那段时间的记忆应该不会消失吧?你应该记得那段时间有个大新闻,就是苍城曲家一夜之间起火,然后曲家被灭门了的事情。” 曲岚身子一颤,厉声道:“你想说什么?” 凤悠然眼尖,一眼看见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惊惶,然后微微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有没有人生还么?或者朕应该再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你们曲家还有没有人活着?” 曲岚一下子就冲过来,手扒着铁栅栏,几乎目龇欲裂:“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凤悠然眸底一抹冷意,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你放心,活着的人都很好。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朕一个不高兴,他们可能就不好了,比如少条胳膊少条腿,那就不是朕能控制的了。” 曲岚的脸都扭曲了:“你说,到底谁还活着?” 凤悠然一笑:“你妹妹,曲迎风,还有你女儿。” 曲岚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瞬间瘫软在地,他相信凤悠然的话,即便她是他的敌人,他也相信她所说的话,因为他有个女儿在曲家,这是极少人知道的秘密。而他还是忘记了,凤悠然是这个世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因为她是帝王。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曲岚喃喃道。 “朕想知道,你为什么跟桑无心在一起?” 曲岚垂眸答道:“她接到桑无心的密报,就让我进了京城,说一切都听桑无心的,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成功了,她就能做皇帝,我就是凤后。” 凤悠然皱眉:“这个她,是指的凤凌妍么?” 曲岚点点头。 凤悠然又问:“桑无心让你做什么?” 曲岚忽而抬眸盯着她:“她们让我找机会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没有杀?”他是毒医传人,想杀人易如反掌,就算神智被控制,杀人也一样可以,除非就如她当初猜想的一样,曲岚被弄成现在这样,多半有些强迫的性质。 曲岚冷笑道:“她们利用我,联合起来骗我,我为什么要替她们做事?我已经替她生下女儿了,却不许我说出去,甚至根本不想把女儿写进皇家玉牒里,还把我送给桑无心,居然同意桑无心改换我的容貌,逼我做另外一个人,难道就因为我爱她,就要承受这一切吗?我早就知道,被你看破是迟早的事,因为你终究比她聪明,比她看得透彻。” 他虽然是冷笑,可眼睛里却有眼泪滑落。 “曲岚,现在你失败了,桑无心死了,你觉得凤凌妍会怎么对你呢?”她完全没有想到,凤凌妍为了权力为了皇位,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竟还可以这样无情无义。 曲岚苦笑:“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对她来说就是一颗棋子而已,能利用的时候就利用,不能利用的时候就放着,如果彻底没用了,就毁掉。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她心里,我们整个曲家其实都是棋子罢了。” “你想好好活着么?跟你的女儿一起好好活着,从此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想什么时候会被抄家灭门。”她心里清楚的知道知道,即使这里的男人再如何嗜血嗜杀,对于他们来说,好好过日子还是心底最深的愿望。 曲岚黯淡的眸中出现了一丝希望:“我可以么?” 凤悠然避而不答,只笑道:“你知道凤凌妍身边还有什么用毒高手么?除了你们曲家。” 曲岚想了想,摇头道:“我出来快半年了,以前是没有的,可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他偷眼看看凤悠然的脸色,抿嘴道,“怎么了?难道你中毒了?”他知道凤凌妍最喜给敌人下毒,而且乐此不疲,所以看凤悠然的脸色就大致猜到了。 凤悠然本来就等着她问这个,当下点头道:“是,我中毒了,但是我没有解药,这是蛇毒,我没有办法。所以我来找你,所以我来问你凤凌妍身边有没有别的用毒高手。” 曲岚果然上钩了:“我有解毒的法子。但是我要你保证我女儿和我妹妹的安全。”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虽然是交易,可是为了最亲的人,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哈哈,打滚撒欢,继续码字去,么么么亲们 第九十五章 人血解百毒(二) 凤悠然心中一喜,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只是淡淡的道:“不是你制的蛇毒,你也能解吗?” 谈起毒药,曲岚微微有些得意,笑道:“这世间不管什么毒,只要遇上我,都能解。” 凤悠然不明白,微微皱眉道:“曲岚,天快亮了,朕不能多待,如果你不快些说,朕就走了。” 门豪团豪总。体情。曲岚当然不肯让她走啊,当下说出其中玄机:“我们曲家有个规矩,每一代里面都要选出一个资质上佳的男子,从小培养他接触各种毒物,然后将他泡在毒物制成的毒水之中,等到长大之后,他已经适应了这些毒性,身体里产生了抗毒性,他就是解毒的最好解药。在这一代里,那个人就是我。你所中的蛇毒,不管有多特殊,只要是毒,我就能解,只要喝下我的鲜血,什么毒都会没有。” “你们曲家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人弄成这样?”凤悠然可以肯定曲岚说的是实话,她记得曲岚还在装扮桑千颜的时候,不管怎么吃东西,不管怎么体贴呵护,他的脸从来都是苍白消瘦的,当时以为是身子不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已经被制成了药人了。 曲岚微微一笑:“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我爹亲很早就死了,没有人管我,我想出人头地,不想像我爹一样只能给人家做偏房,所以我自愿做了药人,成功之后,我就是曲家最重要的人,不管怎样,他们开始重视我了,所以我才能嫁给她做她的正夫。不然,我一个庶出的人她怎么会要呢?” 凤悠然一叹,可她实在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于是皱眉道:“你给我你的人血,我负责保证曲迎风和你女儿的安全。” “不,我要先见我女儿一面。”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凤悠然忽而冷冷一笑,眸底冷意也未曾褪去:“曲岚,你没有选择,你也不能跟朕讲条件。你给朕,我就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给朕,朕就不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曲岚不再迟疑,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凤悠然道:“这是我仅有的最后一瓶,我的鲜血直接提取喝下去是会死的,必须加一些草药,这些是我之前炼制好了的,你可以直接服下。” 凤悠然接过来,抬眸看了他一眼:“曲岚,我死了没关系,那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和你的妹妹了。” 曲岚抿嘴:“我不会骗你的。你之前没有杀你,我现在也不会杀你的。” 凤悠然点点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了,剩下曲岚一个人在那儿怔怔的坐着,不断拭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悠然拿着瓷瓶便回了凤宸宫,曲岚这么痛快的就把解药给了她,无非就是担心他的女儿和曲迎风,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的下落,而曲迎风现在肯定跟凤凌妍在一起,曲岚如果知道自己骗了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凤悠然转念一想,她一直只是说会保证他女儿和曲迎风的安全,不动他们,并没有说过他们就在她手里,看来,若是日后曲岚问起来,她也只能钻这个空子了。不过,这话还是算数的,不管怎样,曲岚没有杀她,现在还给她解药,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所以日后她不会伤害曲迎风,会留她一条性命,而且也会帮他找到女儿。 她想试试曲岚解药的效果,于是第二天下了早朝,就叫小六子去御膳房,直接把凤后最爱吃的点心全都拿过来,然后把曲岚给的丹药塞进点心里,这才带着小六子一起去了关雎宫。 “绿翘,你主子今儿怎么样?”她每次问冷亦寒,冷亦寒都会说好些了或者说不碍事的,她只有来问绿翘,至少绿翘不能骗她,于是成了规矩,天天一过来就问绿翘。 这么多天了,绿翘今日才有个笑模样,眼里还有些许喜色:“回皇上,主子已经两日没有吐血了!奴才估摸着,怕是大好了!” 凤悠然却笑不出来,她不懂医理,更不懂毒理,但是她至少知道不吐血了,这也不一定就代表是大好了!这个毒本来就奇怪,或者不吐血了是因为毒素沉积在体内了呢?她总觉得这毒奇怪,所以没办法往好处想,跟曲岚一番对话,她更加确信凤凌妍是个极度不择手段的变态,变态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正跟绿翘说话,冷亦寒却自己出来了,绿翘忙过来推着冷亦寒过来,凤悠然忙拿了暖裘给他盖在腿上,笑嗔道:“你不好好躺着养神,出来做什么?” 冷亦寒望着她轻轻一笑:“我在里面听见你跟绿翘说话,就知道你来了,我今儿觉得好多了,所以就起来了,外面太阳真好,悠然,你陪我去花园里逛逛,好不好?” 凤悠然轻笑,指着小六子端进来放在桌上的点心道:“可以呀!不过你要先把这些点心都吃掉,这是治愈系的点心,你吃了之后精神会更加好,这是我让御膳房专门给你做的呢!” 里面有丹药的点心就混在那些点心里,而且盘子里也不是很多,冷亦寒是可以吃完的。自从上次他对凤悠然表明心迹之后,就越来越像个恋爱中的男子了,常常会脸红,会害羞,凤悠然对着他笑的时候,他就怔怔的,有时候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每当这个时候,凤悠然就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笑,直到他恢复正常。 其实,他的这些行为,她都懂得,他是太珍惜了,太感动了,这样的温情他一定盼了很久了。“好,我都吃完。”都是他爱吃的,又是她亲自吩咐做的,他一定要吃完。 刚吃第一个,就吃到凤悠然藏丹药的那个点心,冷亦寒把那颗小红粒吐出来,诧异道:“这是什么?” 凤悠然一笑:“新式的治愈系点心,又好吃又能治你病的!你快吃啦,我们还要去逛花园呢!” 冷亦寒不疑有他,何况那小红粒入口即化,也没有什么异样,他就吃了。 第九十六章 负气离宫(一) 看着冷亦寒把曲岚给的解药都吃了,凤悠然这才安了心,笑道:“好了,那咱们就去逛花园去!” 那蛇毒虽不至于致命,但是毒性深入五脏六腑,还是侵蚀了人体的器官的,因为冷亦寒这几天都不曾出门,总是懒懒的不想动,凤悠然没告诉他是毒药的关系,只说大概是太医开的药方里加了些安神的药,说不碍事的。现在看他精神还不错,便知曲岚的药很有效,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绿翘,你不必跟着了,就留在关雎宫里等我回来吧!” “小六子,你不必跟着,等朕陪凤后逛完了园子,就去御书房,你先去那儿等着朕吧!” 两个人同时说话,都是一样的心思,就想两个人单独逛逛,于是相视而笑。 绿翘没说什么,点头应了。 小六子却道:“主子,最近这宫里不太平,要是主子一定要这样的话,那奴才就回御书房去等着主子,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2部分阅读 小芹子远远的跟着主子后头,这样主子有什么吩咐就让小芹子过去,您觉得成么?”皇上跟凤后逛园子,身边儿一个人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凤悠然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让小芹子远远的跟着吧!” 临近除夕,御花园的长廊里也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凤悠然推着冷亦寒边走边看,说说笑笑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阳光了。 “悠然,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凤悠然笑道:“你说。” “你打算把影无忧怎么办呢?”这个问题他在心中盘桓许久了,之前一直有很多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再加上他自己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弄清楚,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问。 而且他是凤后,主管后宫一切事宜,按照规矩,影无忧就应该赐予封号,然后名正言顺的做她的男人,冷亦寒不懂,为什么她对此事只字不提,连圣旨都没有?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两个人好像也越来越生疏似的,现在很少听见她提起影无忧。 凤悠然不说话,只是沉默。影无忧就在某一处看着他们,她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去说。 冷亦寒抿嘴:“悠然,我知道我不该过问你们的事,但是我现在是后宫之主,我是凤后,有些事情不能装作没看到啊,你不能这么拖着他的——”眼看着凤悠然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他便不敢再说了,“悠然,对不起,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凤悠然对着他一笑:“亦寒,你别说对不起,这是你职责所在,我干嘛要生气呢?只不过无忧的事以后也不必再提了,他不愿意要封号,他就想做我的影卫,就跟原来一样,不想改变。” 冷亦寒抿嘴:“是是因为我么?” 么怎联怎跟们系持。她轻笑:“怎么会呢?不是你的问题,是他自己不愿意。他说他只想做影卫,不想做我的男人。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勉强别人,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她轻飘飘几句话就带过了,他却懂得了她的意思,影无忧是宁愿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不愿意在看不见她的地方担心她。影无忧比他们,都要幸运呵,可以如此选择自己的爱 凤悠然皱眉:“你叹什么气呀?后宫人少点儿不好么?再说人少了,就说明我宠你跟颜儿嘛,等再过个一年两年的,宫里就多了几个小皇女小皇子,叽叽喳喳玩玩闹闹的,多好呀!” 冷亦寒脸上突现一抹绯红:“悠然,你喜欢小孩子?” 凤悠然轻笑:“虽然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们,可是有小孩子也是很好的事情呀,我——” “皇上,寒哥哥,没想到你们来逛花园呢!”桑千颜正好在回廊另一边走过来,也只跟了桐儿一个人,桐儿手里还抱着一样东西,被布缠着,看不出是什么,等走近了,桑千颜给冷亦寒请安行礼之后笑道,“我本来是要去关雎宫弹琴给寒哥哥听,给他解闷的,没想到皇上带着寒哥哥出来了!” 凤悠然见他们感情好,心里也高兴,于是看着冷亦寒打趣道:“你看看颜儿多喜欢你,他还从来没让桐儿抱着琴去凤宸宫弹琴给朕解闷呢!还一口一个寒哥哥,叫得真亲热呀!” 冷亦寒看着桑千颜,清冽眸中都是温暖情意:“千颜是怕我没人说话,闷得慌,皇上每日要批复奏折那么忙,他是不敢去打扰,其实他巴不得给你去弹琴呢!”说完望着桑千颜掩嘴而笑。 桑千颜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笑,当下嘟嘴道:“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们解闷儿,你们现在还真打趣起我来了,寒哥哥是最疼我的,都是皇上挑唆他的!” 一席话说的几个人笑成一团,凤悠然心里却是尤为的高兴。这样的气氛才应该是最好的吧?他们能在她面前开玩笑,能展现他们的真性情,不用拘谨,不用敬畏,但是在该知道规矩的时候守规矩,这大概便是皇家仪范了。“然姐姐!” 凤悠然循声望去,笑道:“哟,也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难道大家都集体逛花园了么?” 来的人正是凤似弦,阳光映着他的笑容,晃花了一群人的眼睛。 “咦?大家都在啊,”凤似弦走近了,才看见桑千颜和冷亦寒,见两个人脸上都是盈盈笑意,凤似弦笑道,“然姐姐如今佳人在侧,真是羡煞旁人啊!凤后今日可好些了么?” 凤似弦跟冷亦寒不是很熟,从前虽是一起住在宫里,可以前的凤悠然不喜欢冷亦寒,就不许凤似弦多跟他接触,但其实内心深处,凤似弦对这个总是笑的云淡风轻的姐夫还是很同情的,如今见他重新得到凤悠然的宠爱,心里也觉得好过些了。 冷亦寒微微一笑,对着凤似弦颔首道:“好多了。多谢四殿下关心。” 凤悠然一笑:“小似,你说的羡煞旁人,是说的你自己吧?咱们这儿,可没什么旁人,要说还单着的不就是你一个人嘛!” 凤似弦当时就急了,指着桐儿道:“什么我一个人,他还不是单着吗?” 几个人大笑,桐儿忙道:“四殿下,奴才是太监,不能成亲的!四殿下就别把奴才扯进去了!” 凤悠然大笑道:“你看你看!人家跟你可不一样,人家是不能成亲的!小似啊,你要是想嫁人了,你就直接说嘛,干嘛还拐弯抹角的羡煞旁人呀!哈哈哈——” 第九十七章 负气离宫(二) 众人都笑,可凤似弦到底是个皇子,众人都不敢像凤悠然那样笑,桑千颜跟冷亦寒也只是轻轻的笑,桐儿更是憋着不敢笑。 可凤似弦还是恼了:“然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好心好意的来跟你们说话,你们倒先编排我一顿,现在又说我想嫁人!哼,好啊,我就是想嫁人了,那谁敢娶我啊?” 凤悠然挑眉,这应该是典型的恼羞成怒,那么开玩笑也是点到为止,于是正经起来:“小似,那朕不跟你开玩笑了,朕跟你说正经的,你看今儿颜儿跟亦寒都在,朕有话要问你。” 凤似弦以为她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连忙正色道:“嗯,你说。” 凤悠然于是笑问道:“你跟着慕容将军出去的这几个月里,她对你挺好的吧?朕的意思不是说因为你是个皇子她对你好,而是她是不是真心对你好的?小似,你懂朕的意思么?” 凤似弦点点头:“我听得懂,慕容将军其实对我挺好的,在边塞巡视的时候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的,我还记得回来那天,她说她其实是把我当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我觉得她这话挺没规矩的,但是她是真心对我好。然姐姐,我都已经拜她为师了呀!她肯定要对我好的呀!” “那依你看,慕容明月对朝廷怎么样?对朕怎么样?” 凤似弦道:“慕容将军对朝廷和然姐姐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哦——”凤悠然点点头,眯眼笑道,“小似,三个月前你的成|人礼就过了,按照规矩,你应该要嫁出去了,最起码也应该选定一位妻主了,朕看慕容将军这么好,她又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还拜了她做师傅,不如就选慕容将军的女儿做你的妻主,好么?朕打听过了,慕容小姐还没有成亲呢!就只有房里有两个小爷而已,如果你不喜欢,等你过去做了正夫,让她去打发了,好不好?” 作为凤似弦的姐姐,凤悠然觉得这样的安排是很好的,对于凤似弦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归宿已经不错了,从他回来开始,她就一直在考虑他的大婚,年纪已经到了,不能不嫁出去,可是朝中上下居然没有几个能给她挑的青年女子,本来想的是冷初舞,可冷初舞太过冷静自持,只怕跟凤似弦合不来,想来想去,还是慕容明月的女儿最好,况且凤似弦跟慕容家也合得来。 而作为一个帝王,她要平衡各方的势力,凤似弦要选的妻主,必须是她认可的,皇家的联姻往往关系到后面的家族和家族的盛衰名望,嫁去慕容家要比嫁去冷家靠谱的多。再说慕容明月给她做汇报的时候,一直对凤似弦赞不绝口,她看的透透的,这慕容明月就是喜欢凤似弦,想讨了凤似弦去她们家。所以她才有此一问,探探凤似弦的口风。 凤似弦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很淡很淡的看着凤悠然:“慕容将军跟然姐姐你说过这件事吗?还是你自己想的?”他本来还是笑着的,可突然一下变成这样,气氛一下子就冷掉了,桑千颜抿嘴看着凤悠然,冷亦寒则看着凤似弦,眼眸里微有一丝了然。 凤悠然眨眨眼睛:“没有啊,慕容明月没跟朕说过这些,是朕想问问你,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你——” “我的事就不必劳然姐姐费心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凤似弦赫然站起来,打断凤悠然的话,拔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凤悠然愣了一会儿,尴尬笑笑:“得,那咱们也回宫吧!桐儿,送你主子回宫!颜儿,朕送亦寒回去,有空了就去看你。” 门豪团豪总。体情。回了关雎宫,凤悠然喝了一大杯热茶也没把刚才的闹心给堵回去,仍有些不了解状况:“亦寒,我就不懂了!他要是不喜欢慕容明月的女儿可以直说嘛!他干嘛拔腿就走了啊,还摆个臭脸给我看!也不知道谁这么宠着他!哼,他这样还真是没人敢要他!本来就过了成|人礼了,他要是再不定下来,成天跟着慕容明月后面,这成个什么样子啊!现在都学会顶撞我了!” 冷亦寒还没说话,小芹子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主子,守宫门的侍卫回报说,四殿下没有腰牌要出宫去,她们不许,四殿下打伤四个守卫跑出宫去了!” “你说什么?”凤悠然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死了,咬牙厉声道,“去给朕调集一队禁卫军,出宫去给朕找,把四殿下给朕带回来!去,立刻就去!” 小芹子刚要走,却被冷亦寒拦住了:“等会儿,你先去给我倒一杯热茶来。” 小芹子一愣,不知道要先做什么,就望着凤悠然。 “亦寒,你做什么啊?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喝茶么?他现在不仅顶撞我,都打伤侍卫跑出去了!”凤悠然气得直哼哼。 冷亦寒低声对小芹子道:“你先下去倒茶来,”然后才对着凤悠然微微一笑,“悠然,他不愿意嫁人,你逼他做什么?” 凤悠然诧异:“我逼他了么?他不愿意他可以说啊,我又没说他一定得嫁那个人,他只要看中了谁都行!他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悠然,你是皇帝,你说的话就不是随便说说,他心里明白,你说出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表示了不同意嫁给慕容小姐你一定会问他想要嫁给谁,那么这样就表示他同意嫁人,可你还没看出来吗?他现在是不想成亲的。”在刚才,冷亦寒是个旁观者,他看得清楚,凤似弦在凤悠然提及大婚的时候,眼神就变的特别奇怪,但是他分辨不出那眼神里的神色,实在很复杂。 凤悠然皱眉:“不想成亲?——”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那就算了吧,等他回宫我再给他说,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第九十八章 除夕洞房夜(一) “主子,这是奴才刚从内务府里拿来的定制的喜服,主子看看喜欢哪一套就穿哪个。”午膳刚过,小六子就带着宫侍们捧了一堆衣裳进来都放在案边,那些喜服件件特别华丽上面还金光闪闪的样子,一溜排开等着凤悠然来看。 今日是除夕,也正是礼部选定的圆房的好日子,可谓是喜上加喜,所以宫里才忙乱起来。礼部选了很久,结果在除夕之前的几天才递了折子说选定了这一天,凤悠然心里也喜欢,立刻就定了这一天,礼部按例呈了许多喜服样子给内务府去,内务府又日夜赶工了几天,才赶制出这五套喜服来,不过都是凤悠然喜欢的款式,就让凤悠然自己来选。 凤悠然正在弄头发,没工夫去看,只笑道:“小六子,你觉得哪件好看呢?” 小六子笑答:“奴才觉得件件都很好看,但是还得看主子喜欢哪一件,今儿可是主子的大日子,又是除夕守岁又是圆房,主子肯定得按照自己的心思来呀!” 凤悠然的头发已经弄好了,于是起身来看那些礼服,有绣着凤凰的,还有绣着金龙的,只不过这五套礼服全都大红色的,虽用金线绣了有了些皇家贵气,可凤悠然总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凤后的礼服给他送去了么?” 小六子答道:“送去了,一早绿翘就领着人去了内务府把那五套也拿回关雎宫了。” 凤悠然用手轻抚面前的礼服,指尖划过那些金线,忽而抿嘴一笑,转身对小六子道:“你还记得当初朕为桑贵君举办宴席庆贺桑贵君怀了身孕那次喜宴穿的衣服么?” 小六子眨眨眼,努力的回忆:“奴才记得好像是一件紫色的礼服,哦,对,奴才记得那天桑贵君穿的也是紫色的,”想到这里一愣,“难道主子要穿那件衣服?”这不合适吧?跟凤后圆房怎么能穿那套衣服呢? 凤悠然连忙否认:“肯定不是啊,朕的意思是说,当初为了那个喜宴朕不是也专门做了一套金色的礼服么?还专门儿为凤后做了的,可惜他没去,朕也就没穿,朕喜欢那一套,那是朕亲自设计的,朕今晚就穿那个,你去找出来!” 小六子应了:“奴才遵命。”那套礼服有些像现代的晚礼服,是用金线织成,(唔,亲们可以想象范爷那件龙袍,大概就是那个样子,那种霸气,不过古代版没有那么露,囧。)上面是一对龙凤,缠绵霸气,再配上凤悠然的妆容,绝对的霸气女帝。 上画面画花尚下河。当时冷亦寒的礼服上绣什么在内务府产生过争论,最后还传到凤悠然这里来,她最后一锤定音,就和她的龙凤一样,但是用金线绣龙凤,用银线织成那套礼服,而且冷亦寒的礼服更添柔媚和飘逸。 晚宴也就是家宴,是皇族内部的宴会,午膳的时候已经宴请过群臣了,今日是除夕,所以大臣们晚上就回自己家守岁去了,凤悠然就在文宣殿宴请皇族中人。 文宣殿就在凤宸宫的前殿前面,是整个皇宫的中心。进有三间,各有偏殿二。金砖铺地,中间设有四面屏风,屏风之后是宝座。侧间设有沙漏,皇宫的时间都以此为准。 时辰快到了,凤悠然刚要出门,却见小芹子跑进来拉着他师傅一边儿去说话,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有话不能当着朕说吗?” 小芹子脸色一白,看了他师傅一眼,垂了头不敢做声了,小六子只得蹭过来,低声道:“主子,前几天您说不要奴才们去找四殿下,说他自己会回来的,奴才们不敢抗命就没去找,可、可小芹子刚才去沉夕宫找四殿下的时候,四殿下根本没有回来,沉夕宫里都没有四殿下!主子,时辰快到了,四殿下还没回来,怎么办呢?” 凤似弦那天负气跑出皇宫,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凤悠然本以为他气消了就自己会回来的,结果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凤悠然本来还觉得自己不对的,结果现在也被凤似弦这个行为给刺激到了,她也生气,于是皱眉挥手道:“那就不必管他了!他回不回来都一样,你让个小太监给沉夕宫送点吃的就行了,难道他不回来让朕亲自去找他吗?” 见凤悠然生了气,小六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时辰到了,凤悠然便去了文宣殿,等众人行过礼之后,便看见冷亦寒在绿翘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殿里来。 这还是在冷亦寒摔断腿之后,她第一次看见他离开那个轮椅起来走路,她承认她被惊艳到了,被震撼了,被吸引了。 她从来没见过冷亦寒站起来走路,他那样清姿卓绝的一个人,冷冽清润的像一块碧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很像一幅画了,如今就这么微微笑着对着她慢慢走过来,即便是步履缓慢还有些踉跄不平,可是他在笑着,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他依旧是那样好看,在她的眼里,依旧像是一幅画一样美好。 他穿着,正是那一件和她一样的龙凤礼服。就如同她当初想象那样,他穿起来特别好看,特别的飘逸,特别挺拔有气质。 凤悠然现在觉得,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爱恋,依赖和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呀!之前的那些磕磕绊绊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苦那些纠葛也全都不值一提了。 冷亦寒在她面前站定,对着她暖暖的笑:“悠然,今天,我终于能和你并肩了,我真的很高兴!”他眼里有泪,是因为看见她的礼服,他们的不约而同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亦寒,谢谢你愿意和朕并肩!”所有人都在羡慕这一对璧人,只有凤悠然知道,他为了这一天的并肩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经历了多少的艰辛。 从绿翘手中接过他,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搂着他的手臂,外人只能看见他们靠在一起,只有凤悠然知道,她是在支撑他的身体,她早就看见了他额上细密的汗水。 第九十九章 除夕洞房夜(二) 冷亦寒对着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悠然,谢谢你!” 凤悠然只是低低一笑,没有答话,然后对着众人按例说了一番除旧迎新的话,就吩咐大家不必拘束,本就是家宴,开怀畅饮即可。 冷亦寒坐在凤悠然侧边,环视了一番殿内,轻轻皱眉道:“四殿下呢?悠然,你没有派人去找他么?”第二天凤似弦负气走了以后,冷亦寒就要派人出去寻找,可凤悠然不让,说他自己会回来的,可直到今天,凤似弦也没有回来。见凤悠然沉默不语,冷亦寒又低声道,“悠然,今日是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好呢?还是派人去找回来吧!”门豪团豪总。体情。凤悠然微微皱眉,眸底一丝不悦:“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他就是被宠坏了,才会这样没有规矩,这次就不必去找他了,在外头流浪不下去了,他自然就会回来的!再说他回来以后,我已经让影无忧弄了两个人跟在他身边呢,这么多天没消息回来,想必没事的。亦寒,你不必操心了!” 冷亦寒还是有些担心,本还要说些什么,凤悠然却抿着嘴一笑,把面前的酒盅端起来:“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应该喝一杯!你看,这些人,这些人歌舞,都是朕为你准备的,喜欢么?” 歌舞很别致,不似以往的那样,所以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歌舞是凤悠然亲自编排的,叫《长相守》。 冷亦寒将酒盅接过来,一饮而尽,眼里已有了三分醉意:“悠然,这曲子真好听,舞蹈也好看,悠然,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要忘乎所以了!” 他几乎是靠在她身上的,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凤悠然心神一荡,环抱住他的腰身,浅浅笑道:“那就忘乎所以吧!朕允许你今日忘乎所以!” “悠然,你上次拿来的点心里,那个什么治愈系什么的,那红色的丹药便是解药么?”酒意上涌,他隐约记得她曾说过自己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要是一会儿毒性发作可怎么办呢? 凤悠然一笑,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柔声道:“那个就是解药,朕问过绿翘了,你最近不是没吐血了么?身子比之前好多了,也不爱在床上歪着了,是么?” 冷亦寒点点头:“嗯,是啊,我——”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话还没说完,一拨一拨来敬酒的人便到了,凤悠然便放开他,站起来喝酒,喝了一半回头一看,冷亦寒脸颊酡红,都醉了,忙对一边的绿翘道:“你主子不能再喝了,快扶着你主子进去!晌午的时候,慕容将军进献的雪莲你让人去熬了,那东西也有醒酒的效果。”冷亦寒不喜醒酒汤的味道,她只好用雪莲来给他喝了,至少雪莲味道要好一些。 绿翘忙扶着冷亦寒去了,凤悠然则继续在文宣殿里面喝酒守岁,除夕之夜,按例是要到子时的,但今日特殊,今日宴会到了亥时便会散了。 第一百章 除夕洞房夜(三) “什么时辰了?”凤悠然喝了不少,幸而她有先见之明,拿了醒酒石在嘴里含着,这才保持了几分清醒。 小六子一直在一旁候着,见凤悠然问,忙道:“亥时了。” 凤悠然闻言,便放下酒盅站起来对着小六子道:“既然时辰到了,那就让她们各自回去吧,都散了吧!” 小六子依言,吩咐了小芹子几句,让他留下来送众人出宫,然后便跟着凤悠然去了凤宸宫。 今日的凤宸宫里到处都是‘囍’字,远处还不时能听见爆竹声响,凤悠然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回头对小六子道:“明日休朝,朕叫你你再进来,朕若是不叫你,便不要来打扰朕,知道么?” 小六子抿嘴一笑:“奴才知道。奴才就在外殿守着,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主子的。” 她刚要挑帘进去,却见绿翘从里头出来,于是诧异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主子呢?” 绿翘抿嘴答道:“奴才是送雪莲进去的,可主子不肯喝,奴才劝了一会儿,主子却睡着了,奴才不敢叫醒主子,只好先出来。” 凤悠然闻言,抿嘴笑道:“那你就不必再去了,朕进去就行了,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绿翘说着磕头行礼之后就走了。 凤悠然笑着挑帘进去,刚走进内殿,就看见红烛一双,还有屏风上大大的喜结,她低低一笑,是不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人都会特别高兴特别有成就感呢? 四处看了看,发现塌上向里卧着一个人,案边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黑糊糊的,闻着却有一股清甜的香气,她便知道,那就是慕容明月从边塞天山带回来的雪莲。 她坐在塌边,伸手轻轻拍着冷亦寒的肩膀:“亦寒,亦寒你醒醒,这样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头痛的。” 冷亦寒只是微微哼了几声,没睁眼睛,可他那醉酒的模样看在凤悠然眼里却有了特别的诱惑,她忍不住俯身吻他,他清冽的气息里带了清醇的酒香,几番下来,他竟还在浅浅的回应。 吻到最后的结果便是冷亦寒朦胧醒来。 “你醒了?那把这雪莲喝了吧,要不然明儿早上起来会头疼的!”凤悠然见冷亦寒醒了,忙端过雪莲来。 冷亦寒却不肯,皱眉道:“我不要喝,那个好苦的,我才不要喝呢!悠然,你快把它拿走!” 凤悠然忽而轻轻一笑:“当初见你的时候,要你喝药你也是不肯喝,怕苦还不肯说出来,现在倒是肯说怕苦了,还是不肯喝药,不过这雪莲怎么会苦呢?雪莲是甜的嘛!咳咳咳——”为了让冷亦寒喝下去,凤悠然尝了一口,结果苦死了,她没做好思想准备,便呛着了。 冷亦寒咧嘴一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梅子,塞进凤悠然嘴里:“我早就说过很苦了,悠然你还不相信!” 凤悠然一愣,却见他眼中只有五分醉意,便知道这是他设局骗她的,那梅子肯定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当下便把剩下的雪莲一口喝完,然后俯身又吻了下来,半晌之后,才洋洋得意道:“你看,现在你不是也喝了么?苦不苦?现在可没有梅子给你吃呀!” 冷亦寒躺在床上,星眸半睁,低低一笑:“我觉得很甜,要是以后吃药都能这么吃,就好了” 凤悠然听了那句话,只觉得浑身狼血沸腾,她本就酒意上涌,如今忍了这半日,早就不耐了,于是一把扑倒在他身上,扯下床帏,一指劲风熄了红烛,狠狠的吻了上去。 只听见一声轻叹没入了夜里:“悠然,唔按例喜烛是不能灭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别说话,专心一点” 剑梅顾白康人。—— 第二日一早,冷亦寒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凤悠然浅笑着凝望着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承认她昨夜是有些太不顾惜他的身体了,一大早上是她先醒的,一看见他身上的红痕,她呆滞了足有一刻钟,所以一直等到他醒来,不问问他觉得怎样,她心里不踏实。 冷亦寒垂眸,低低一笑:“我很好。”只不过腰很酸,不过这个他直觉不能说。 凤悠然觉得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眨眨眼睛又道:“亦寒哪,朕是问你,昨夜之后,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亦寒脸一红,低头不看她,呐呐道:“没有。” 凤悠然这才放了心,可还有一件事她不得不说:“亦寒,昨夜你喝了酒,可能有些事你不记得了,但是有件事朕还是得说一下。昨夜,你吃了赤果的。” 那赤果是按着规矩摆在那里的,可却是冷亦寒自己要吃的。 他闻言,低低一笑,如玉的脸上红晕更浓:“我知道,我记得。——悠然,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第一百零一章 指婚 一连几天,凤悠然上朝都是乐呵呵的,就算有大臣上奏的是弹劾谁或者是查出谁的罪证的折子,凤悠然也一点儿都不生气,还是笑,但是不同于往日的皮笑肉不笑,这回是真心的笑容。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就是因为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有一位小皇子或者小皇女要降生了。 早朝结束,凤悠然在御书房里处理完正是,眼见着时间还早,便打算去青泠宫叫桑千颜一块儿出宫去秀水庄看看,刚要叫小六子进来伺候,就看见小六子进来了,于是笑道:“朕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你刚才没在外头,上哪儿去了?”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慕容将军来了,她说她想见主子。” 凤悠然蹙眉,刚才在朝上不是刚见过么?怎么又来了? “慕容将军有什么事么?” 小六子答道:“慕容将军没有具体说,只说是关于四殿下的事情,想当面跟主子说。” 凤似弦负气离宫的事情没有传扬出去,当日他离宫时只有几个人在场,而打伤的那四个侍卫也早就被关照过不许胡说,所以朝中没人知道四殿下究竟干嘛去了,凤悠然也只是说四殿下因久不回京城,实在想念故地,所以她就让四殿下自己出去逛一逛而已,这才算是勉强遮掩过去了,可凤似弦已经很多天没有露过面了,现在慕容明月突然来,又要找她说凤似弦的事情,凤悠然心里实在是想不透。 她沉吟一会儿,抿嘴道;“快请慕容将军进来!小芹子,你去奉茶来。” 慕容明月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凤悠然坐在那里等她,她微微抿嘴,快步走上前去给凤悠然请安:“皇上吉祥。” 凤悠然一笑:“慕容将军不必多礼,请坐。”慕容明月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即使影无忧曾说过不用担心她的忠心,但是她始终觉得慕容明月这个人不简单,手握重兵还能让影无忧不起一丝疑心,能说这个人城府不深么?所以她对慕容明月还是相当客气的,“将军来找朕,听小六子说是为了四殿下,莫非是小似闯了什么祸不成?” 和化花花面花荷。慕容明月忙笑道:“皇上多虑了。老臣此次前来,虽说是为了四殿下,但是老臣所求之事,也只能得皇上的恩准。” 凤悠然微勾唇角:“那究竟是何事呢?”她隐约猜到了是为了什么事,但是她希望最好不是。 慕容明月似乎是难以开口,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才道:“回皇上,老臣是来向皇上求亲的,希望皇上能将四殿下指给老臣的女儿。” 凤悠然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微笑道:“你女儿叫什么?” “回皇上,小女名唤慕容沛,在御史监当差。” “慕容沛?哦——朕想起来了,”凤悠然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名字,只不过当时还不曾想过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居然在御史监里做一个御史大夫,“母亲是大将军,女儿只做个御史大夫,一个武一个文,倒是挺不可思议的啊!朝中大臣大概没几个人知道慕容沛是你的女儿?” 慕容明月道:“老臣不曾刻意宣扬过。” 凤悠然微微一笑,没说话。她知道慕容沛正是因为冷初舞的一封密奏,只不过那密奏说的是慕容沛行事张扬高调,许多需要秘密查访的官员都是因为她而泄露了机密,致使证据被毁掉,让御史监白忙了一场。 当时凤悠然还不知道她就是慕容明月的女儿,所以给冷初舞的批复就是待查,就是留着以后再说。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儿恐怕不能以后再说了。 慕容沛这样的人,说好听了是快意恩仇嫉恶如仇性情似火,说白了就是一大傻帽,冲动型人物,丝毫不知道什么是策略谋略,这样的人在御史监里,就只是起到一个让士气激昂的效果而已。 “也就是说你女儿到处宣扬过?”如果说慕容沛这样做了,那她一点也不奇怪。 “回皇上,小女也不曾。她明白她自己的身份,这些涉及家事的事也不能说的。” 凤悠然在心里冷笑,不能说?如果慕容沛真的明白这个道理,那她的这个性情就伪装的太好了,这心思比慕容明月还深。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她还没见过慕容沛,还不能就这么武断的下判断。 “你要求四殿下做你女儿的正夫?朕记得你女儿房里还有两个小爷?”她当初为了凤似弦特地去找人打听的,结果凤似弦一口回绝,压根不给人家机会,不过她现在也不能这么说,“小似是朕的亲人,而且朕身边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虽说他只不过是一个皇子,但是他是先帝最疼爱的一个皇子,慕容将军,朕只问你一点,”凤悠然微微眯眼,“如果先帝还在世,你觉得先帝会同意把小似指给你们慕容家么?” 慕容明月脸色一黯:“先帝不会同意的。”记得那时先帝说过,凤似弦要许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还算不上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可是现在先帝不在了,而女儿又哀恳她多次,她才敢来的,可如今见凤悠然提起先帝,她心里更是没了底,呐呐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凤悠然不知道慕容明月想什么想的这么颓唐的模样,不过她这么了解先帝的做法还是出乎凤悠然的意料的,不过慕容明月是先帝一手培植起来的,对先帝自然有种敬畏崇敬的心,可她如果除去皇帝的身份,对于慕容明月来说,她也不过是个晚辈而已,所以她不能像先帝那么直接。 “朕的意思,是再考虑考虑,你女儿真的喜欢小似么?又或者,小似喜欢你女儿么?慕容将军,朕不喜欢包办,朕想看见小似幸福,所以朕还得尊重小似的意见,但是朕也一定会给将军一个交待的。” 她这话说得含糊,但听在慕容明月耳朵里,却多半是拒绝了她这个要求,于是抿嘴道:“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凤悠然点点头,等慕容明月走远了,她才起身,看了一眼慕容明月一口未喝的热茶,挑眉道:“小六子,把这茶倒了,你记着,以后只要慕容将军来,就用这个杯子给她倒茶。” “是。主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小六子刚把茶盅拿起来,就看见凤悠然挑帘出去问道。 凤悠然道:“朕上关雎宫去!” 一进门,就看见冷亦寒在廊上看腊梅,她浅浅一笑:“亦寒,不冷么?” 冷亦寒抬头一见是她,脸上就笑开了,忙让绿翘去倒茶来:“悠然,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呢?这个时候你不是在御书房里看奏折么?” “绿翘,朕不喝茶,你不必去了,”她刚才就喝了一大杯,现在什么也喝不下,见冷亦寒问,便笑道,“奏折都看完了,我就来看看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凤悠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冷亦寒笑:“今日气色不错,可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你记得早些进屋去,这到底还是冬天呢!” “我知道,”冷亦寒浅浅一笑,看了她一眼,却觉得她眉宇之间似有愁绪,于是轻声问道,“悠然,你怎么了?不高兴?”她每次被人惹了不高兴或者有事情委决不下的时候都会来他这里,但是不说话,就这么坐着,这次也是又是这样,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才慕容明月来找朕了,”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道,“她说她想要朕把小似指给她女儿慕容沛,看她的样子,那个慕容沛似乎是很喜欢小似。” 冷亦寒刚拿起一株腊梅,听见她这话手一顿,抬眸看着她道:“你拒绝了?” 凤悠然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朕也没有答应,朕只是跟她说朕要考虑考虑再说。” 冷亦寒看着那株腊梅,淡淡道:“你要是直接拒绝了,还真是会伤了慕容将军的面子,她既然来开口,大概就想到你不会拒绝,你说考虑考虑,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就上次在御花园,你也看到四殿下的态度了,他是决不会嫁给慕容沛的,这门婚事,你还是得拒绝。” 凤悠然皱眉道:“亦寒,你想的太简单了!慕容明月既然开了口,无论朕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拒绝她,那都是伤了她的面子!按照朕的本心,朕是不愿意把小似给她的,那个慕容沛朕还不曾见过,光听闻朕就对她有诸多想法了,总觉得把小似给她太委屈小似了。可是,慕容明月是大将军,若论门第,是配得上小似的,那个慕容沛或许在旁人眼里也是前途无量的,朕不答应这门亲事,就是失策。而且小似他又不回来,朕又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这件事,对朕来说还是有些为难的!” 冷亦寒点点头,他明白凤悠然的为难之处,慕容明月若是要别人,她一定会同意,偏偏来要的是她的弟弟。她这次就不能完全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眼睛一亮:“亦寒,不如朕也将计就计,让小六子悄悄的派人去散播流言,说朕想要把四殿下指给大将军的女儿御史大夫慕容沛,等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宫里宫外都是流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以后,小似也会知道的呀,他不是不愿意嫁给慕容沛么!到了那个时候,他不就乖乖的回宫来了么?亦寒,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百零二章 出动禁卫军 冷亦寒想了片刻,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弄巧成拙,四殿下干脆不回宫了,那怎么办呢?” 凤悠然一愣,却摇头道:“以小似的性子,他是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种流言里面的,他是一定要回宫的,也是一定要澄清这个流言的。” 冷亦寒却不这么认为:“悠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这个流言成真,就算小似回来也没有办法改变,那你怎么办呢?到时候弄假成真,怎么收场呢?” 凤悠然眯眼一笑,把冷亦寒手里的腊梅抢过来,嗅了嗅,才道:“没关系,朕有的是法子收场,平淡的震撼的惊悚的朕都有法子。可现在连他在哪儿朕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以后啊!先把他逼出来再说!” 冷亦寒始终不同意这样,可无奈凤悠然执意如此,没过两天,宫里宫外的谣言就满天飞,所有人都知道凤悠然可能要把凤似弦指给慕容明月的女儿慕容沛,最后甚至还有不同的版本,说慕容沛娶了凤似弦之后,就可以做御史监,还把现在的御史监给弄得心神不宁的。 凤悠然带着桑千颜出了一趟宫,去了秀水庄看桑千颜的爹亲之后回来,就在大街上听到了不下五个版本,凤悠然眯着眼睛笑,桑千颜就有些?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3部分阅读 些不懂了。 “皇上,上次四殿下不是不愿意嫁给慕容将军的女儿么?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流言啊,难道皇上真的要把四殿下许给那个慕容沛么?” 凤悠然不答,只是笑问道:“颜儿,你相信么?” 桑千颜一愣:“颜儿不知道,不过皇上应该不会委屈了四殿下的。”说完就怔怔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悠然微微皱眉,桑千颜从秀水庄出来就是这个模样,刚才是被那些流言给占去了心神,现在听见她这样回答了,然后就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面。 “颜儿,你爹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一出来到现在话这么少呀?”桑千颜一向不是这样的,今儿从秀水庄出来,也不靠着她了,话也特别的少,这都是跟他爹单独说了会儿话之后的后果。 桑千颜一愣:“没说什么呀!就说了些让我好好生活的话。——皇上,如果四殿下一直不回宫怎么办呢?这都过了好些天了。” 凤悠然对于他敷衍性的回答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眼下还不是问他的时候,于是对着桑千颜一笑,吩咐外面的车夫:“立刻回宫!” 十五天了,连元宵节都已经过去了,凤似弦完全一点消息都没有,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而凤似弦就如同掉进大海里一样没有任何音讯,所有人都开始起了疑心,所有人都在疑惑,四殿下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要派人去找凤似弦,势必就要大张旗鼓,到时候一定会有人问,为什么四殿下会失踪?如果不派人去找凤似弦回来,那么就会像冷亦寒当初所说的那样,这一场闹剧无法收场。 不过,凤悠然一点也不担心收不了场,就像她当初跟冷亦寒说的那样,她有的是法子解决这件事,只是看她想不想做而已。 在对谣言熟视无睹的了十五天之后,凤悠然在朝上首次提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都没事了吗?该上的折子该说的话该参的人,你们都做完了么?”凤悠然直到众臣全都无话可说等着她说退朝的时候,才眯眼笑道。 众臣沉默。 凤悠然笑道:“你们没话说,那朕可有话要说了,”环视殿下众人,视线特意在慕容明月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道,“朕最近听了好多那样的话,现在闹得是满城风雨,朕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那些话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就是说朕有意把四殿下许给慕容将军的女儿的,还说完婚之后朕还会特赐一个御史监的职位。朕也不知道你们听见的是哪个版本,反正朕听见的就是这个版本。” “诸位,你们觉得怎么样啊?能猜到是谁散播出去的么?” 众臣都不说话,慕容明月头垂了下去,凤悠然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你们不说,朕倒是有话要说。——朕既然知道这件事,那四殿下自然也是知道的,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四殿下觉得很伤心,跑到朕这里来,死活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朕倒还没说什么,只说这不过是谣言,慕容将军确实来求亲,但是朕这不是在考虑么?那些谣言大可不必当真,朕正安抚四殿下呢!谁知道四殿下说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他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跟慕容沛成亲的!然后跑走了,还打伤侍卫出了宫,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凤悠然越说越生气,把手里的茶盅都砸了,把众臣都吓得一哆嗦。 这番话虽半真半假,但是她生气却是真的,所以最后那一下砸茶杯特别逼真,让群臣从四殿下实际上喜欢男人的这个惊吓里面又被惊吓了一番。 其实凤悠然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个说法最好,既可以合理的解释凤似弦为什么会失踪,又可以顺利的拒绝慕容明月的求亲,大概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接受一个心理有别人的男子,更何况这个男子喜欢的还是另一个男子。 虽然这主意是损了一点,但是凤似弦这样不告而别的失踪让凤悠然很恼火,所以她也要整一整这个任性的少年。 早朝在众臣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炸的晕晕乎乎的同时结束了。并且凤悠然名正言顺的让京城令领着几千禁卫军满世界的找凤似弦,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凤似弦找回来。 这么多天以来,凤悠然总算可以安心的坐下来喝口茶了,就等着禁卫军把凤似弦揪回来了。 “悠然,你怎么可以在朝上那样说呢?”凤悠然正端着茶闭目养神,忽而有个人说话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盅应声而落,她看见门前的人却是一愣,“亦寒,你怎么来了?这几日下雨,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出门么?” 绿翘推着冷亦寒进来,凤悠然忙起身去扶,结果没注意,正好一脚踩在摔碎的茶盅上,尖锐的瓷片刺进她的脚掌,低叫了一声,又没有站稳,瞬间跌倒在地,幸而她反应快,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才避免摔了个狗吃屎,结果屁股没事儿,但是手掌却被瓷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冷亦寒忙让绿翘去请太医来,又对着闻声进来的小六子道:“快去把地上的收拾了呀,愣着做什么!” 凤悠然见他虽然故作镇定,可眼中都是担忧惊惶,于是抿嘴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冷亦寒道:“亦寒,朕没事,只不过是被瓷片划了一下,包扎止血就没事了,你不要紧张。” 冷亦寒看了一眼她手掌上的伤口,又看见地上她走过来时靴子上的几点血迹,垂了眼眸:“对不起,我进来应该让小六子通报的,我不该直接闯进来。” 凤悠然了然一笑:“朕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朝上的事才会那样的,不过朕不是告诉过你么?那只是朕收场的办法而已,只有那样才能两全其美,至于造成的后果,朕也早就说过,会很震撼。不过只要以后小似用行动证明他喜欢女人不就行了么?只要慕容明月不再提及求亲的事,朕也就不用为难了。” 冷亦寒看着她,低叹道:“你总是想着别人,何时想过你自己呢?” 凤悠然闻言,轻笑道:“朕也是没法子,谁让朕遇上这么多又别扭又爱惹祸的人呢?不过要想让朕收拾烂摊子,那朕不玩出点儿花样来,岂不是太便宜这些人了么?” 冷亦寒刚要说话,却听见门口有个温和的声音:“臣给皇上请安,给凤后请安。” 小六子直接走进来,见凤悠然的手还在流血,忙道:“慕容太医你快进来!主子还等着止血呢!” 凤悠然抬眸看去,来的人是慕容绯喧。多日不见,这个人越发温和内敛了,眸光澄澈而平静,隐隐透着禅意似的。 冷亦寒退开来,看着慕容绯喧给凤悠然止血。 他记得上次也是这个样子,凤悠然那时带他出宫中了暗器,也是慕容绯喧来的,只不过那时见这个人就是一副太医的模样,现在几个月不见,倒是多了几分飘逸。 凤悠然看着正在给她止血的慕容绯喧,微微笑道:“慕容太医从药王谷学医回来了么?” “回皇上,是。”依旧是那样不亢不卑的态度。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又道:“那可学有所成了?” 慕容绯喧一笑:“医海无涯,臣不过浸滛了短短数年而已,哪里敢说学有所成了呢?不过臣也不敢欺瞒皇上,在药王谷这些日子以来,臣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知道了从前从不知道的医理。” 凤悠然还是挺有兴趣的,她以前一直都想学医,可就是因为心性不定,分数也不够,才没学成,现在听慕容绯喧说的挺有意思的:“哦?那能说给朕听听么?” 慕容绯喧想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冷亦寒,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回皇上,若按照臣现在所知道的医理,凤后的腿是可以医好的。” 这一句话就让凤悠然愣了,连手上伤口的刺疼都忘记了,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绯喧道:“是,臣不敢欺瞒皇上。但是臣只懂得医理,却不会医治,只有臣的师尊无名老人会医治,可无名老人已经十几年不曾出谷了。” 凤悠然沉吟着没说话。 冷亦寒在一旁完全被慕容绯喧的话摄去了心神,心神激荡手脚冰凉,心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起起伏伏沉沉落落的,凤悠然没说话,他此刻才是真正的回过神来,低声道:“你说我的腿还能医好?” 慕容绯喧道:“是。殿下的腿是可以医好的。” 冷亦寒现在就像是在沙漠了行走了好多日夜不再渴望有水的旅人又突然看见大片的绿洲一样,那种欣喜若狂和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错觉和狂喜交织在一起,复杂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朕的伤口不疼了,你先下去。”凤悠然突然出言让冷亦寒一愣。 慕容绯喧便跪安行礼,然后离开了。 凤悠然这才对着诧异看着她的冷亦寒道:“亦寒,这件事朕会帮你去调查的,朕还不知道慕容绯喧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别忘了,前段时间你中毒了,跟这个所谓的药王谷的无名老人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何况慕容绯喧的身份也让朕很难相信他的话,现在是紧要关头,朕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冷亦寒此刻才算是真正平静下来,想了想她的话,觉得也是对的,于是便道:“嗯,好,刚才我只是太震惊了。——悠然,你的手和脚没事?” 凤悠然一笑:“没事,只不过一点小伤口,几天就好了,不要担心。” 她不知道慕容绯喧在冷亦寒面前突然提到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小心一些总是没事的,慕容绯喧是慕容家的人,那个药王谷的无名老人又跟苍城的曲家脱不了干系,那些毒术都是从他那里偷的,那这个无名老人的医术和毒术一定深不可测,这件事情千头万绪的,她又怎么敢贸然去接慕容绯喧的话呢? 几天以后,在京城里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收获的京城令来找凤悠然复命。凤悠然毫不例外的被气着了:“你说什么?找不到?——再去找!朕再给你三时间,再找不到的话,你提头来见!” 禁卫军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凤似弦的一丝踪迹,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一百零三章 又是吐血 不管凤悠然怎么暴躁,禁卫军就是没有找到凤似弦,即使将京都外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凤似弦,但是京城令也没有掉脑袋,只是凤悠然什么话也没说就让她走了,这让她比掉了脑袋挨了责罚还心惊。 明面上找不到,就只有暗地里派人去找了,而暗地里就只能让暗部的人去找,其实之前影无忧就提过让他派人去找,但是凤悠然没有同意,她以为禁卫军一定能找到的,没成想却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也只有来找影无忧了。 雨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还透着森森寒意,凤悠然照例避开宫侍们去了凤宸宫后的影无忧的屋子,却在快要接近的时候看见屋内摇曳烛光,光影之中有两个影子投射在窗格上。 凤悠然微微蹙眉,看那身影,有一个似乎是影无忧,另一个没认出来,她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过去,躲在窗边凝神听里面的声音,大概现在是夜深人静,里面的对话还能听的清楚。 “领主,派去苍城的人回来说,她们没有发现凤凌妍的踪迹,曲家也已经是一片残垣废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她们说有一处地方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 “那些重新迁去苍城的老百姓们说,郡守要把北城的曲家大宅给平了,然后在上面建屋子,可是第二天郡守又说不拆了,我们的人去调查过,郡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说不能拆,说拆了就会有人死去,郡守不信,结果她的小爷就死了一个,所以郡守不敢再拆了,所以北城的曲家大宅还留在那里。” “不能拆?那现在百姓们都住在南城么?” “是的。苍城里现在人心惶惶,谁也不敢靠近曲家大宅,还传说那一场大火起的蹊跷,还有那一夜之间的屠城,现在都不知道被那些老百姓说成什么样子了!” “荒唐!”影无忧似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立刻派人去拆了它,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许让曲家大宅再留在那儿!如果遇到阻碍的人,那就杀!还有,给我全力追击凤凌妍和曲迎风的下落,她们身边可能还有一个小女孩儿,最好活着抓回来,或者你们在苍城看见什么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儿,年纪三四岁,也都给我抓起来,再一个一个的辨认!——咳咳咳——” “是!——领主,你、你怎么咳血了?难道是练功——?” “闭嘴!”影无忧似乎打了那个人一巴掌,然后冷冷道,“此事你就装作没有看见,如果你敢透露半个字,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那个人连忙说自己没有看见,然后便消失了。 凤悠然直起身子,静静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谁?谁在外面?”影无忧忽而听见外头传来叹气声,立即将剑拿在手里,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凤悠然,她微微一笑:“无忧,朕来看看你。”他还是戴着那个银色的面具,她想看看他的样貌,刚伸手想要触碰他,影无忧却后退了一小步,躲过了她的手于是她的手就尴尬的停在那里十多秒钟。 影无忧垂了眼眸,却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主子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主子还是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凤悠然抿嘴,微微蹙眉道:“你觉得这么晚了朕来找你你觉得不方便是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朕,巴不得到了晚上你可以远离朕!” 九俗顾顾梅顾四。“主子说的哪里话?不过这样确实不合规矩,主子还是请回!” 她从来不知道影无忧犯倔起来是这样的,完全不留一丝余地,于是也拧眉道:“你说朕这样不合规矩,那你这样就合规矩了?朕是皇上,你不过只是个暗卫而已,你对朕这样说话,还把朕拒之门外,会有什么样的责罚你应该很清楚?” 影无忧沉默半晌,侧身让开,凤悠然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良久,凤悠然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想必你也猜到了,朕来找你,是为了四殿下的事。连日来的搜索,都找不到四殿下的下落,看来这回要动用暗部的人了。” “属下明白。” 凤悠然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从不知道原来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个人还可以客套陌生到这个程度。正事说完了,她本应该离开的,却不想走,目光便在屋内到处游移,忽然看见桌上随便丢着一块白色锦帕,上面还有些红色印记,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就想起刚才窗格那里偷听到的对话了。 “无忧,这是你刚才吐出来的,是不是?”抓着锦帕的手指节有些泛白,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恨那张冰冷的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这个人离自己很远很远。 “不是,只不过一块颜色而已。” 凤悠然苦笑:“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朕说实话么?如果真是颜料,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儿?为什么还是温热的?为什么你的嘴角还有血迹呢?——无忧,刚才朕就在门外,你跟那个暗影之间的对话朕都听见了,你分明就是吐血了,为什么不肯承认?” 影无忧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只是吐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练功太累了而已。” “练功太累了?”凤悠然连连苦笑,“那为什么你的血和亦寒那一晚的血色一样呢?都不是鲜红鲜红的,影无忧,你以为朕是傻子么?你真的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能抗住所有的事情吗?” 影无忧无言以对,于是凤悠然明白了,他也中了蛇毒—— 第一百零四章 不可掌控(一) “你中了蛇毒,是不是?” 影无忧拿下银色面具,银眸中满是苦笑:“我本想瞒着主子的,没想到还是被主子你发现了。” 凤悠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记得第一次看见他面貌的时候就觉得他像是黑执事里面的塞巴斯蒂安,那是个恶魔呀!虽然唯一的区别就是影无忧的眸子是银色的,可她还是把他看成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保护神啊,是她的‘塞巴斯蒂安’啊!在她的心里,影无忧是永远都不会受伤的,可现在突然听见他承认自己受伤了,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你的意思是说,难道你已经这样很久了么?” 影无忧抿嘴,看着她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凤悠然拧眉,把手里的锦帕丢回桌上,在椅子上坐下,定定的看着影无忧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朕?是觉得朕不能面对吗?还是你压根就觉得朕没必要知道这些?” “其实属下自己可以解决的,属下——” “你解决什么?你怎么解决?”凤悠然打断他的话,越想越生气,“你要是能解决的话,至于现在还在吐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朕呢?朕可以找人帮你解毒的,曲岚他就可以解这个蛇毒的!” 影无忧一愣,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主子去找过曲岚?” 凤悠然点点头:“是,朕找过曲岚,这个蛇毒虽可以自愈,但是谁知道会吐血吐成什么样子呢?朕不能看着亦寒受苦,所以朕就去找曲岚了,朕保他妹妹女儿平安,他就给了朕解药,他说他从小就浸滛在毒物之中,他的血练成的药丸可以解百毒,所以朕就拿给了亦寒。现在你也中毒了,朕还要去找曲岚要解药!”她现在完全忘记了曲岚当初说过解药就只有那一瓶的话了。 影无忧眸色复杂,可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主子这话,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过属下。主子去找曲岚难道目的就只有拿解药么?曲岚擅用毒药,而毒药自古以来就被广泛的用在追踪术里,如果主子不去找曲岚,谁也不会知道曲岚就在皇城里的某一处,现在主子见了曲岚,又拿了他的解药,就算他无心让人知道,就怕到时候有心人也会自己找来。” 我保跟跟联跟能。她不得不钦佩影无忧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不过他的专业和工作就是这个,如果想不被他看出心思那也是很难的,何况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她的左右,想看清她的心思也是很容易的:“你说的不错,朕的目的确实不只有拿解药,朕就是要让所谓的有心人找来,即便曲岚认为凤凌妍不爱他把他当做棋子,但是他对于凤凌妍来说也并不只是棋子,更何况现在曲家就剩下曲迎风和他了,凤凌妍怎么可能不来找曲岚呢?朕不过是让躲在暗处的人自己走到台前来罢了。” “可主子你是在拿自己做饵啊?如果被他们下毒了怎么办?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影无忧就知道自己当初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凤悠然笑道:“如果她们要下毒的话早就下了,现在连你也中毒了,就说明她们不会让朕中毒的,她们接二连三的让朕身边的人中毒,无非就是想激怒朕,想让朕觉得恐慌然后露出破绽让她们趁虚而入,那朕就将计就计,就让她们觉得朕已经乱了手脚,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朕要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影无忧皱眉,走到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道:“主子,这样真的很危险,如果真是这样,那无法预期的危险就太多了,也许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的!不如主子还是派属下再去苍城打探一番,在沧州多派人秘密探查,总会找到凤凌妍的藏身之地的,属下只求主子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诱饵!” 凤悠然浅浅一笑:“她们不会要别人的性命,凤凌妍只想要朕的命,所以无忧,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朕会去找曲岚要你的解药的,至于你说要再去苍城查探,朕看不必了,说不定你也被盯上了,去了也是找不到,还不如就静静的呆着,等着她们自己冒头。” “但是,主子——”影无忧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凤悠然打断了。 “你真的很担心朕么?你如实回答朕一个问题,你是作为暗卫首领在担心皇上的安全,还是作为影无忧来担心?”凤悠然总觉得在这样的雨夜,人就容易想起挫败的事情,比如说之前影无忧的那一番言论,又让她想起当初影无忧说不要做她男人的事情来。 影无忧只是皱眉沉默,也不说话。 凤悠然一笑,叹道:“罢了,朕不问了,朕当初给你取名叫影无忧就是希望你高兴开心快乐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你费心,你放心,朕以后不会再问这些了,不会再让你困扰为难。朕要去找曲岚拿你的解药,不过你已经被她们盯上了,如果你不想破坏朕的计划,就不要跟着朕,就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她说完这些,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又道:“四殿下的事你还是要替朕去好好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又剩下孤灯一盏,影无忧望着桌上那血色锦帕愣愣的出神。 上次已经去找过曲岚,凤悠然这次绝对的轻车熟路,可摸过去一看,门口的四个守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外面的铁门大开着,她微微眯眼,暗暗将手握在腰间软剑的剑柄上,慢慢走了进去,雨夜风急,里头走廊上的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倒映在墙上,感觉还是很阴森恐怖的。 整个牢房里一点儿人声都没有,仿佛人都死绝了,凤悠然慢慢的往里面走着,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走到关押曲岚的那一间,就看见牢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凤悠然沉着脸,隐在暗处的人终于还是出手行动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劫走曲岚的人会来的这样迅速,也没有想到影无忧的毒还是没有解药。 “觉得很奇怪吗?那个银眼睛的男人不会死的,小美人儿你放心好啦!曲岚本座带走了!” 凤悠然循声望去,就见烛火摇曳间,长廊尽头站着个一身墨绿色长衫的男子,看不清样貌,寒光一闪,她的软剑即刻出鞘,足尖一点,掠到长廊尽头,那个男人却不见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可掌控(二) 凤悠然静立片刻,周围仍没有任何动静,看来那个男人是真的走了。 男人是谁?他是凤凌妍的人吗?他是带走曲岚的人,那么他是下毒的人吗?一连串的疑问在凤悠然脑海里浮现,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听他说话的语气,那样轻佻,一点也不像个女尊国的男人,莫非凤凌妍勾结了外族的人? 凤悠然想来想去,皆不得要领,不过她直觉和凤凌妍面对面的时间就不远了,曲岚被劫走了,影无忧中毒,她现在多半可以肯定凤似弦的失踪也许跟刚才的那个男人有关。 可是再看看四周,她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牢房中的灯烛像是新点上去的,而且大门外的那四个守卫也不像是刚死的,像是死了好几天一样,她想了想,便知道大概曲岚几天前就被劫走了,怪不得这里这样死寂,那个男人应该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而她也在搜寻一番之后,在最后一间牢房里找到了所有守卫的尸首。 通知了影无忧派暗部的人来收拾了这里,凤悠然刚回凤宸宫里,就听见小六子在外头低声道:“主子,您睡了么?” 凤悠然刚把披风脱掉,听见这话皱眉道:“朕要是睡了,只怕也没法儿回答你的话?又出什么事了?” 小六子依旧低声道:“绿翘刚才来告诉奴才,说凤后有些不舒服,现在慕容太医已经过去了,主子要过去么?” 凤悠然挑帘出去,忙问道:“凤后怎么不好了?” 小六子刚要回答,她也等不及小六子回答了,直接飞掠到关雎宫去了,也不管身后追的极度辛苦的小六子。 关雎宫里灯火通明,不时有人端着热水进出,凤悠然一进门就看见冷亦寒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不自觉的皱眉,有些紧张的低声问道:“慕容太医,凤后,他怎么了?” 慕容绯喧静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皇上,臣正在给殿下把脉,结果恐怕得等一会儿才知道。” 凤悠然抿嘴,便不再发问了,于是转回去问站在那里的绿翘:“绿翘,你主子怎么回事?” 绿翘白着脸道:“回皇上,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奴才在外间塌上睡到半夜,就听见主子叫奴才,说是肚子疼,奴才不敢耽误,就忙去请了太医,然后去找了六公公。” 凤悠然蹙眉:“你去太医署的时候,就只有慕容太医在那儿么?” 绿翘道:“是,奴才进去的时候慕容太医正在看医书,他跟奴才说今夜是他值班,所以奴才就把慕容太医请来了。” 看来慕容绯喧果真就如他表面看到的那样,就是单纯的去药王谷学医,单纯的在太医署做个太医而已。 慕容绯喧此时已经诊完了脉,过来对着凤悠然笑道:“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殿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有喜了,在怀喜初期,小腹是会有一些疼痛的状况的,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实在疼的厉害,臣会开方子,照着喝一点就没事了。” 凤悠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半天,又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绯喧笑道:“皇上没有听错,臣说的是殿下有喜了。” 冷亦寒有了她的孩子,凤悠然消化了好半天这个消息。虽然当女帝也快一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各种跟原来不一样的制度和生活状态,但是对于男人生孩子这件事情,她还是有些芥蒂。不过这里的男子与原来的地方不一样,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女子天生心中就有一股霸气,一股要养家糊口的概念,所以她的思想上虽然有些小想法,但是她的身体和行为还是诚实的反应了她的内心。 记得当初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她还在私下里问过影无忧,紫宣王朝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生孩子的?当时影无忧不肯回答,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的逼问,才说了出来。 原来吃下去的赤果会将女子体内的卵【子和男子的精【子结合在一起,按照凤悠然的理解,这个赤果会自动变化成像女子的芓宫那样的东西,然后也有胎盘和脐带的功能,能够将父体的营养传送给孩子,然后第九个月的时候,男子的后庭处会自动裂开一拳大小,男子也没有痛感,直到最后在赤果的帮助下慢慢形成产道,等到十个月满了之后,男子慢慢在产道中将孩子生下来,但是产道不会消失,只要吃过赤果生过孩子的男子,就都会有产道。 所以紫宣王朝的男子们,就极其喜爱吃软质的食物,方便日后吃过软化他们的产道,好少受些苦楚。其实男子这十月怀胎也是很辛苦的。而且在凤悠然看来,这里的男子和那赤果都是很神奇的。不过,她曾细细的瞧过那些果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里的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她也已经习惯了。 冷亦寒见她一直沉思,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便低声唤了她好几次,凤悠然才回过神来,忙对着冷亦寒柔柔一笑:“亦寒,你看,我们的孩子来了!” 冷亦寒见她没有异状,于是也笑起来,目光柔柔的注视着他的腹部:“是啊,我们的孩子来了,也不知道是个小皇女,还是个小皇子!不过怎么样都好,我都会喜欢他们的!皇上,你也会喜欢的,是么?” 凤悠然轻轻一笑,对着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六子便带着众人出去,然后凤悠然坐在塌边搂着冷亦寒道:“是啊,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喜欢的,你只要安心的休息就行了,后宫的事不要太劳累了。” 冷亦寒一叹:“悠然,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放心呢?四殿下失踪,千颜又是个小孩儿的单纯心性,这后宫里的事都是我一个人打理,虽有绿翘帮衬着,可有时候还是不行啊,现在我又怀喜了,这一堆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呢!我哪有多少时间休息呢?何况快要春分了,后宫里又要祭祀,凤后是要带头去祈福的,我这样怎么去呢?” 凤悠然一笑,顺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撩开:“亦寒,朕怎么觉得有时候你比朕还忙呢?你现在可不一样了呀,你现在是两个人,不再是一个人了,还是得保重身子,毕竟这是第一次嘛!后宫的那些事情,你慢慢的做,朕也会找人帮你的。” 冷亦寒笑道:“皇上有大臣们帮忙,我只有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了呀!”说到此处,他又轻轻一笑,清冽眸光中闪现一种说不出来的光芒,“皇上真的会找人帮我么?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帮我呀!” “什么人啊?你说,朕给你找来!” 冷亦寒抿嘴一笑:“就是皇上的男人呀!祖宗规定过的,少君以上的后宫男子都能协理凤后处理后宫事务,可如今就只有千颜一人,偏偏他又不肯,所以只求皇上体恤我,多封几个少君才好呢!” 凤悠然大笑,之后摆手道:“亦寒啊,别的男人都是恨不得把女人拴在自己身上,你现在怎么反倒喜欢朕多找男人呢?朕觉得,你还是把颜儿训练出来帮你这个法子比较靠谱一点,朕现在没人惦记,难道封少君就那么容易么?朕才不想跟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呢!” 冷亦寒见凤悠然否决了这个提议,也就不敢再提了,其实,他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每年春分之后,就是选秀,各家的适龄公子都要入选,然后再一层一层的筛选,最后留下十六个人进宫来,称为秀子,这十六个人要亲自等皇上和凤后来选,然后留下三个人,现在听凤悠然这样说,他也就不好再提这件选秀的事情了,只得以后找时间再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凤悠然见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也不想打扰冷亦寒休息,等冷亦寒睡着之后,她便嘱咐了绿翘几句,就回了凤宸宫。 刚进凤宸宫,就看见影无忧站在那里,凤悠然微不可见的蹙眉,回头对小六子道:“叫小芹子不必铺床了,去给朕倒一杯热茶来就行,”然后转头对影无忧道,“天牢那儿你处理好了么?” “凤后没什么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问,却又都在同一时间静默下来。 凤悠然清咳了两声,低声道:“他没事,他有了朕的孩子,慕容太医说初期有些疼痛是正常的。”说到最后,嘴角弧度扬起,她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影无忧愣了一下,低声道:“那属下恭喜皇上了!天牢属下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暗部刚刚送来一个消息,是关于四殿下的。” 凤悠然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把小六子送进来的茶喝了一口,便放下皱眉道:“小似的下落找到了?他失踪是不是凤凌妍派人干的?”既然能派人来劫走曲岚,那就一定也能劫走凤似弦,她现在觉得,她的这步棋走的确实太险了,不过,若是想有所斩获,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属下的人回报说,前两天看见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男子跟四殿下在一起,她们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悄悄的跟着,有几个人上去想要救回四殿下,结果被毒死了,而悄悄跟踪的人全都被甩脱了,回来也都病倒了,也是咳血,但是不致命。” 凤悠然眯眼,想起她在天牢内见过的那个男子,又见影无忧提起中毒,前后一串,便道:“那么这个人就是凤凌研的神秘帮手了?这个人不止劫走曲岚,还劫走了小似,其目的就是想逼我去找他们,是么?——这人是个高手,连朕都追不上他的速度,更别说你们了,看来这人还是很难对付的!” 正说着话,忽而有个黑影倏忽进来,给了影无忧一根箭翎,然后耳语几句,便又出去了。 凤悠然指着那根箭翎,又指着箭翎尾部插着的一截宣纸,道:“你们暗部这样通消息?” 影无忧摇摇头,神色凝重,从衣襟处拿了锦帕出来抱住箭翎,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宣纸弄下来,沉声道:“这是凤凌妍来的消息,是她亲笔写的字,这箭翎就是暗部的人看着射在凤宸宫宫门前的,可没人看到是谁射的,只是听到男人的笑声。” “男人的笑声?”凤悠然想起当初天牢里那个男人轻佻的笑声,冷笑道,“朕知道,又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先帝有过旨意,凤凌妍永不得入京城,所以只能是最近出现的这个神秘男人。给朕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影无忧依旧用锦帕包着,一字一句的念给凤悠然听,念完之后,凤悠然已是面沉如水,继而冷冷笑道:“她果然要和朕见面了,哼!居然还拿小似的性命还威胁朕!朕怎么会不去呢?即便小似不被她抓去,朕也要去的!” “主子,让属下去,好么?”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眸中冰寒一片,杀意弥漫:“你不要去,朕自己去!朕这次出门,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朕不在京城中,很多事情还要你来替朕处理,何况你身上有毒,跟着朕去反而是累赘!朕会让冷朝琴全权代理朝政,你就负责暗中盯着!朕这次是去讨债的,不是游玩,何况小似的情况也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朝中某些别有居心的人又会蠢蠢欲动起来,所以朕这次会病的更严重,但这一次比上次要好,朕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影无忧,你答应朕,留在京城里!” “好,我答应你。”沉默了很久很久,影无忧才说出了这句话。 凤悠然点点头,沉声道:“那你去叫小六子把凤后,冷朝琴,还有慕容明月,都宣进宫里来,朕有话要跟他们说。” 叫来慕容明月,她也有她的考虑,这一次,可以看看慕容明月的忠心,作为皇帝,总是要培养几个对自己忠心且用得顺手的臣子的,也不能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当然,她也得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不过,她相信影无忧的眼光,也选择相信慕容明月的忠心—— 第一百零六章 如此布置 影无忧刚走到门口,却被凤悠然叫住:“无忧,朕想起来了,凤后刚刚睡着,你就不必去惊动他了,把慕容将军和右相请进宫里来!让你的人去,不要让小六子去了!”冷亦寒这时候不能受刺激,而且这件事也不能这样直接的告诉他,得缓缓的说,他最近操心太过,又刚刚中过毒,是得休养休养的。 暗部就是在黑暗之后进行任何活动的部门,在白天一切不适应进行的活动都会留在黑夜里,而暗部就是皇帝用来在黑夜里执行她的命令的部门。此番慕容明月和冷朝琴入宫,绝对是秘密进行的。 影无忧抿嘴,便走了。 凤悠然便让小六子进来,然后让小芹子守住殿门,其余的人全都退下。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影无忧就带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冷朝琴和慕容明月进来了。 凤悠然一看,愣了一下,继而冷着脸问影无忧:“怎么回事?”冷朝琴和慕容明月两个人来是来了,不过她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慕容明月是被捆着的,而冷朝琴是有一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面。 影无忧利索的解了绳子收了刀剑,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便隐入黑暗之中。凤悠然微微眯眼,难道这个人在闹情绪么?不许他跟着去,他就闹情绪? “那是朕的暗卫,没让二位受惊?是朕让他找你们来的。”暗影按规矩是不许跟大臣们接触的,除非皇帝有特殊的命令,所以大臣们是只听说过有暗影,但是不曾见过。两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凤悠然面前,她就知道影无忧一定是没跟她们说话,直接就给弄来了,这样也好,方便快捷,而且保密。 ?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4部分阅读 慕容明月进来一看见凤悠然就明白了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心里虽还有些惊惧,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当下笑道:“臣给皇上请安,臣没有受惊。” 冷朝琴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但她素来冷静自持,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行礼道:“臣给皇上请安。——只是不知皇上为何以如此方式接见臣下呢?”这样的方式见面,也是冷朝琴和慕容明月遇到的第一次,官场生涯中的第一次。 凤悠然吩咐小六子去倒茶,然后让她们坐下,才道:“朕确实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今夜朕才这样接见你们的。——朕要出宫一趟。” 冷朝琴没说话,只是看着凤悠然,慕容明月却问道:“皇上为何要出宫呢?有什么事情不如皇上吩咐臣下替皇上去办。”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摇摇头:“这件事非得朕去不可。你们听朕细细的说。” 凤悠然从当初桑无心用曲岚替换桑千颜开始说,事无巨细,都一一说给两个人听,最后说到昨天那个神秘男子留下的宣纸:“朕本来以为桑无心伏法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却没想到她却跟凤凌妍勾结,原来凤凌妍才是这幕后主使,她屡次挑衅,朕已经忍无可忍了,现在又公然抓走四殿下,这让朕怎么能安心呢?何况那纸上写的很清楚,必得朕去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两个人都不知道宫里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俩还正跟朝臣们商量说要上折子废掉桑贵君呢!现在才知道桑贵君竟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陷害了! 慕容明月性子直,当下便道:“皇上,臣觉得皇上不能去,若这是个圈套怎么办呢?不如臣代皇上走这一趟,将四殿下救回来,然后除掉凤凌妍!” 冷朝琴虽没有说话,可眼里也是不赞同。 凤悠然皱眉,耐着性子道:“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讨论朕应不应该去的问题,朕是告诉你们结果和你们在朕不在的时候要做的事情!——朕已经说过了,凤凌妍要见的是朕,如果朕去,能活着回来;如果是你们去,是中毒必死,你们还要去么?”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抿嘴听着凤悠然吩咐。 “凤后现在已经有喜了,朕会吩咐暗部的人好好保护凤后,小六子和小芹子还是会照样待在凤宸宫里,朕只不过是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休息几日,右相暂代国事,慕容将军就从旁协理!你们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朕就回来了。” 冷朝琴领旨,慕容明月想了片刻,却道:“皇上要去跟曲家的人打交道,不如带上绯喧!曲家虽说是毒医,可到底还是师从的无名老人,绯喧刚从药王谷回来,医术精进不少,皇上带着他一定大有用处的,而且皇上此去,总需要有人保护呀!” 凤悠然微一沉吟:“慕容绯喧会功夫?”有慕容明月这个大姨,他应该就是所谓的文武双全? 慕容明月道:“回皇上,他小时候臣教过他一下,可是据他自己的说法,是他的医术要比他的拳脚功夫好得多。” 凤悠然没说话,心中暗想,曲岚已经被劫走,现在肯定已经和凤凌妍回合了,还有曲迎风在她身边,再加上那个神秘的男人,而影无忧有伤不能跟她一起去,就算其他的暗卫有几个跟着她一块儿去,她确实也没有什么胜算,但是慕容绯喧话也不多,最重要的是他会医术,更熟悉曲家的毒术,带着他去也没什么不行。 “好,那朕就带着慕容绯喧去,你们下去!朕还有些事要准备,明日一早,朕就起程了。” 第一百零七章 路途 慕容明月要去通知慕容绯喧,凤悠然将她拦住了:“慕容将军,这件事就不必劳烦你了,你只要协同右相管理好朝政就是了,慕容太医的事,自会有人料理的。” “右相,凤后已经有喜了,朕有些不放心他,所以朕走之后,还请右相多进宫来看看他。” 冷朝琴道:“是。” 慕容明月和冷朝琴走了以后,凤悠然本想去给冷亦寒说一声的,可又怕他醒来之后担心,而且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准备了,才走出门又转回御书房去,在桌案前想了一会儿,提笔给冷亦寒写了一封信,然后给小六子,让他等自己走了之后冷亦寒醒来再给他。 晨光微曦之时,她悄然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皇上——” “出门在外,不要叫我皇上,换个称呼,”凤悠然看着坐在马车另一边的浅浅一笑,“就叫悠然。” 慕容绯喧忙道:“绯喧不敢,您是主子,我怎么能直呼您的名讳呢?不如我就随着他们一起叫您主子好了。”慕容绯喧说的他们,指的是影无忧派来保护凤悠然的十二个人。 她们装成一队从京城去沧州卖货的商人,几辆马车里都装满了香料,正好可以掩盖慕容绯喧带着的药草味,那十二个人便是押运的伙计,凤悠然便是掌柜的,但是慕容绯喧的身份就是个问题。 “绯喧,现在不是在宫里,你若是叫我主子,岂不是和她们一样都成了我的伙计么?这样咱们就装的不像了!不过,你若是想叫我主子,那就把这个换上!”凤悠然微微一笑,递过去一套女装,“在外行走,终究是女子装束要方便一些,不过,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重新递还给凤悠然,望着她道:“悠然,不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做什么,但是看这阵仗,你也是不会说的,你说,想要我怎么样。” 凤悠然微微一笑:“我说怎样你就会怎样么?” 慕容绯喧失笑:“我不会穿女装的,其他的,都可以,反正你肯定不会害我。” “这么信我?”凤悠然见他如此坦诚,也就不再开玩笑了,将那女装重新收起来,正色道:“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叫我伙计,因为你现在就是我的夫君,就是掌柜的夫君,他们也得叫你主子,你明白么?” 慕容绯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凤悠然,凤悠然只得又道:“绯喧,这是假扮的,这也是我迫不得已,等过一阵子,我就慢慢解释给你听,可以么?” “如果我答应,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将来要还给我。”慕容绯喧眸中清澈。 凤悠然眨眨眼睛,需要算得这么清楚么?可是看着慕容绯喧那澄澈的眼神,这句话就是说不出来,况且也是她先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直接绑上马车的,而且什么都没说,如果慕容绯喧不愿意去,她也是不能勉强的,所以,现在作为一个微服的女帝,她不能计较那么多。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一定还给你。跟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绯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悠然,你跟他们都是这么说话的么?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 凤悠然眨眨眼:“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慕容绯喧抿嘴浅笑:“就是你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呀!你跟宫,家里的那几位都爱这么说话吗?我知道其实有好多小太监都想来服侍你,只不过你身边早就有人了!”他最后那句话说的轻,但在凤悠然耳朵里听起来像一个炸雷一样。 凤悠然哭笑不得,她最后那一句顺口说的啊,电视连续剧里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不过宫里好多小太监想来服侍她么?她倒是不知道,回去得问问小六子去,但是有小太监喜欢是好事吗? 就在她因为慕容绯喧的话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忽然猛地一震,她没注意,手一下子撞在车壁上,撞到了之前被瓷片割伤的地方,她低声惊叫了一下,摁着车帘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驾车的伙计回复道:“主子,已经到了城郊了,雨越下越大,路坑洼不平,刚才的颠簸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大石头颠了一下,主子坐稳了,接下来可能更难走了!” 凤悠然皱眉,天公不作美,她也没有办法,天灰蒙蒙的,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只得放下车帘,回来坐好。手无意识的紧握着,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凤似弦现在怎么样了?操心的事儿一大堆,没一件能省心的。 忽而有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她一愣,却看见慕容绯喧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掰开,露出里面裂开的伤口,微微皱眉,便拿出他随身的药箱来,找了药膏出来,刚要擦上药膏,凤悠然却把手抽回来。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 慕容绯喧却不许她如此,又把手翻过来,细细的给她擦药膏,然后低声道:“一定是刚才的颠簸,你的手撞到车壁上,把伤口弄裂了,你不肯用纱布包扎也就算了,又不肯定时上药,这伤怎么能好的利索呢?你们女人总是说一点小伤不要紧,可若是伤口接触到雨水流脓了怎么办呢?只怕到时候事情还没办成咱们就得回家去了!” 凤悠然从没有被人这样数落过,可她还一点儿都不生气,慕容绯喧说的都是实话,说的也是对的,她是应该注意,还记得当初绊倒桑无心的时候,若不是她硬撑着,染了风寒的她早几天就得卧床了。所以她没说话,就默默的看着慕容绯喧给她擦药。 “悠然,你没事?”见凤悠然不说话,慕容绯喧以为自己的话冒犯了她,抬眼见她抿嘴沉默,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睡房分配 凤悠然抬眸看着慕容绯喧,然后微微一笑:“绯喧,你不想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么?” 慕容绯喧一面整理药箱,一面道:“你想让我问么?如果你可以告诉我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要去苍城曲家大宅。”凤凌妍送来的纸上写的很清楚,她就在曲家大宅等着她。 慕容绯喧听了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车里只能听见外面的雨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绯喧才抬眸道:“你带着我,是为了防止曲家的人对你下毒?还是因为我是慕容家族的人,好在关键时刻给你去做人质?” “你为什么不问曲家人为什么还活着呢?”凤悠然实在不懂,“为什么你会想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你去做人质?” 慕容绯喧一笑:“我不相信曲家被灭门了,一定有人逃出来了,因为曲家有条密道,就通往城外。——而且,曲家和我们慕容家,是世仇。”世仇,那就是几辈子的恩怨纠葛了,如何能说得清楚呢?但是连慕容绯喧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眼里和话语之间都透着恨意,这世仇只怕比血海深仇还要纠葛和惨烈。 “绯喧,我不是要你去做人质,也不是为了防止曲家人对我下毒,其实她们要下毒的话早就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实际上,提议要你来的人正是慕容将军。”如果正像他说的那样,曲家和慕容家是世仇,那慕容明月的用意也就不必再说了,一定是想让慕容绯喧来报仇,可是看慕容明月的样子又不太像。 “大姨?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绯喧被弄糊涂了。 凤悠然笑道:“在你去药王谷学艺的这段日子,家里已经好几次有人中毒了,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毒,是蛇毒,也不是曲家能够制造出来的毒。这个下毒的人跟凤凌妍,也就是三皇女关系密切,而你也知道,三皇女跟苍城曲家关系匪浅。前段日子有喜了的桑贵君并不是真正的桑家三公子,而是三皇女的正夫曲岚假扮的,桑无心不是要谋反,她是替人作嫁,真正想做皇帝的是三皇女。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曲家,两个时辰之前我跟你大姨说这些之后,你大姨就提议说让你跟着我来,说带着你有用处,我就带你来了。” 慕容绯喧蹙眉:“又是皇家争权夺位的旧事,当年听我母亲就说起过那些事,没想到三皇女还要煽动曲家,这次又找上了桑家。若是我母亲知道,不知道又会气成什么样子!——悠然,你知道么?当年,我母亲就是因为力主你即位登基,被曲家下毒害死的,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我当时还很年幼,所以后来我潜心学医,就是为了替母亲报仇,也是为了让曲家的毒术无处施用!” 凤悠然知道当年先帝的凤后领着凤凌妍争夺皇太女的位置,她也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你死我活,双方必定暗中较量,各有伤亡,却万万没有想到,慕容绯喧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牺牲掉了。 她想起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做一个帝王,是要踩着多少人的血肉才能登上这王位啊!怪不得当初影无忧说,她不用担心慕容明月的忠心,原来她的姐姐就已经表明过她们慕容家的忠心了。 “绯喧,对不起。”她觉得他欠了他许多。虽然这个男子有时候直白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在得知他的母亲是因为她而死的之后,她的心里就莫名有一种亲近感,她想补偿,她心里觉得愧疚,这还是对任何人都从没有有过的。 慕容绯喧淡淡一笑,往日的内敛平和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悠然,不必说对不起。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伤心,我现在已经不伤心了,伤心也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的,”他对凤悠然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于是问道,“你刚才说曲岚假扮桑贵君,我有些不懂,难道曲岚现在还在家里关着么?” 现在证明慕容绯喧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凤悠然决定不再瞒着他,于是把这些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又都叙述了一遍,还把她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想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 慕容绯喧从头到尾都听的很认真,等她说完了,才道:“你说你的护卫(出门在外,影童鞋滴称呼换一下哈,省得暴露目标,哈哈——之后不解释)也中毒了,也是蛇毒,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高人?还能在天牢里把人劫走?据我所知,曲家没有这样的人。” 凤悠然点头道:“是呀,我就是猜不到这个神秘的高手是谁,也不知道凤凌妍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人。对了,绯喧,我一直想问你,你医术了得,那你会使毒么?” 慕容绯喧温和一笑:“其实,医术了得的人都会使毒,只不过是不忍罢了。而那些一贯使毒的,不过是毒药狠辣,若是遇上更高明的人,她们只怕自己都不会给自己解毒。”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说到后来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干了一天的路,雨就下了一天,官道上泥泞的很,到处都是坑,马车也不能再走了,凤悠然便决定在天黑之前找一家客栈投宿。 幸而她们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小镇上,将马车在客栈后院安置好之后,凤悠然便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我们要两间上房。”凤悠然为了不引人注意,决定伙计们全都睡通铺。 慕容绯喧却走上来道:“不,要一间就好。” 凤悠然一愣:“那我睡哪儿?”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自然是跟我睡啊。”—— 第一百零九章 苍城曲家 就在凤悠然愣神的功夫,那客栈掌柜的已经让小二带着他们上楼去了:“咱们店里头就只剩下一间上房了,我看二位是夫妻,难道吵架了要分房睡么?小夫妻拌拌嘴是很正常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一人让一步不就行了嘛!” 凤悠然听得满头黑线,催那店小二快走,等走远了,还听见那掌柜的在那儿絮叨,直到上了楼,把房门关了,才觉得清静些。 慕容绯喧一直走在她后面,此刻见她关了门然后长吁了一口气,便站在那里抿着嘴笑。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蹙眉道:“你笑什么?那个掌柜的话真多,要不是咱们现在不能引人注意,我早就换客栈了!” 慕容绯喧不再笑,也不再看她,走到各处摸摸看看:“掌柜的不知道内情,见我们一男一女却要住两间,就以为我们吵架了,你不是说要假扮夫妻么?所以我们只能住一间啊!” 凤悠然闻言,便不再纠结那掌柜的说的话,见慕容绯喧到处查看,遂问道:“你在看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慕容绯喧摇摇头:“我怕一路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下毒,但是没什么异常,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只要明日雨停了,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凤悠然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外头还是雨幕重重,稍远一些的街道什么都看不清,她一叹:“这雨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明天停不停的了!咱们还没走多远,不过是出了京城,就遇上这么大的雨,那沧州在西南,这个季节雨水更多,若是这样耽搁起来,只怕十天半个月都到不了苍城了!” 慕容绯喧也没有她那样忧心忡忡,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天色,才道:“中州地处中原,这个季节雨水不多的,突然下这样大的雨肯定是因为前些日子太干燥了,我刚才仔细的看了看,也不算很阴沉,就算明日不会停,也会小很多,后天绝对就能停了,官道上再过两日就能行车,咱们也不过再次盘桓三四日而已。” “三四日?”这时间也实在太久了,凤悠然现在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她沉吟半晌,才道,“绯喧,你可会骑马?” 慕容绯喧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小时候曾学过,我还记得一些。可是,悠然,下雨道路泥泞,就算我能骑马,这样的雨天也是不能赶路的,你若是不顾惜你的身体,就算强行赶到那里又怎样呢?你的身体耗损太大,根本就不可能救出四殿下!悠然,你别忘了,她是以逸待劳的在等我们,我们怎么能不养好精神呢?” 凤悠然眨眨眼睛,慕容绯喧其实说的有道理,是她自己太着急了,当下笑道:“那好,那就依你所说,我们就在这小镇上盘桓几日,等雨停了再走。” 对坐一下午,没得话说,凤悠然又想起当初他在冷亦寒有喜的时候说过的话,于是问道:“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你说亦寒的腿有救,你有把握么?”她心里知道冷亦寒对这句话的期望,如果慕容绯喧不能,她甚至没法想象冷亦寒会有多失望。 慕容绯喧道:“我没有把握,但是我师尊可以,就是药王谷的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可是据我所知,无名老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药王谷了。”如果能让无名老人为冷亦寒医治当然更好,但是一则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二则京城里的名医全都看遍了,都不行。 慕容绯喧见她皱眉,笑道:“你别着急,事情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只要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他的事情咱们回去解决也是一样啊。” 转眼,天就黑了,凤悠然在屋内转悠,转悠了一会儿之后,指着她找店小二要的木板道:“行了,别纠结了,天黑了,你睡床上,我睡这个,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凤悠然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才睡了一晚上而已,第二天起来就腰酸背疼的,她还强忍着不说,却被慕容绯喧看了出来,好说歹说,才把凤悠然弄到床上,将床分成两边,一个人睡一边,虽然翻身不太容易,但是第四天起程的时候,凤悠然就不腰酸背疼的了。 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既要假扮自然也要装的像一些,所以有时候慕容绯喧都比凤悠然要自然坦诚的多,不过渐渐的,凤悠然也慢慢的习惯了。 事实证明,慕容绯喧的想法和决定是正确的,第四天起程之后,雨停了两天,官道上的泥水都干了,虽然还有不少车辙印子,但是路还是比下雨的时候好走了很多,再加上休整了两天,所有人的精神都特别好,一天的功夫就出了中州。 沧州在紫宣的西南部,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可以说是一个好去处,唯一不好的便是境内多山,温差很大,气候多变而已。 凤悠然赶了五天的路,终是五天之后赶到了沧州境内,苍城是沧州首府,可天气已晚,迟些进城也好,于是十几个人又去找客栈投宿,却听见街上有人议论苍城家的事情。 凤悠然没做声,只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同着慕容绯喧坐在大厅里喝茶,却听见似乎到处的人都在议论苍城曲家的事。 “掌柜的,莫非这城里有什么新鲜事么?怎么都对这苍城指指点点的呀!”凤悠然等那掌柜的闲了下来,便开口相问。 那掌柜的笑道:“小姐是外来的?其实我们都是这城中的人,只不过最近啊,那苍城中闹鬼闹得厉害,郡守又不敢管,不过管也管不了,所以我们就都搬出城来了,要不然这儿哪有外城啊?你看看,这里的人都是!哎!” “城里哪里闹鬼?”慕容绯喧皱眉道。 那掌柜的一指北边:“就是城北的曲家大宅呀!”—— 第一百一十章 夜探曲家 凤悠然和慕容绯喧对看了一眼,都对曲家大宅动了心思。两个人还是照常吃饭,照常回房,晚上等所有的人都睡了之后,十二个暗卫隐在暗处,凤悠然和慕容绯喧换了夜行衣,便准备去苍城北的曲家大宅。 白天那个店家所谓的闹鬼,应该是凤凌妍弄出来的,就是故意吓唬这些新搬进去百姓们,而南郡苍城的郡守又不敢管,大概就如同影无忧说的那样,怕惹祸上身。不过,现在既然她已经来了这里,想必等除掉了凤凌妍之后,这南郡才能太平。 片刻的功夫就进了苍城,城门那里的守卫很容易就混过去,凤悠然本就武功高强,那些暗卫更是身法矫健,虽然慕容绯喧说他只会一点功夫,但通过刚才,凤悠然才知道其实他功夫不错,轻功极好。 曲家大宅很好找,在一大片残垣废墟里,凤悠然找到了写着曲家的牌匾,上面满是灰尘,凤悠然拂去那些烧的不是很严重的部分的灰烬,看着那两个字冷笑道:“一夜大火,就让曲家毁于一旦,还负隅顽抗什么呢?” “悠然,你看!” 凤悠然抬眸看去,才发现烧塌的不过是曲家的前院,后院还有房子立着,虽然也是一片烧焦的痕迹,但是相比前院,实在好了很多,那房子烧的破旧,但是至少还能遮蔽风雨,凤悠然微微蹙眉,指着后院那几处屋子道:“去给我搜!” 她当先穿过面前的门洞,正是曲家的正堂,那烧焦的柱子上还写了好多字,可惜现在都看不清了,可是看布局,确实是正堂,这曲家也不知加了什么在房子里,居然用火烧都不能烧塌,看来曲家有人逃出去也是一定的,更何况慕容绯喧还提过曲家有秘道通往城外。 慕容绯喧紧跟着凤悠然走进去,却看见凤悠然进去之后愣在那里,里面很黑,他跟在凤悠然后面,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只是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于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凤悠然燃起了火折子,屋内顿时亮堂起来,慕容绯喧看清了眼前境况之后,失声道:“四殿下?”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凤似弦!现在的他被粗大的绳子吊起来,随着凤悠然火折子的亮起,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地上的几排蜡烛也燃了起来,却正好对着凤似弦手上吊着的火药桶的引信,如果凤似弦再往下半分,只怕就要着了,那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保跟跟联跟能。“怎么回事,为什么小似昏昏沉沉的,我叫他,他都不应我?是凤凌妍做了什么手脚么?”凤悠然叫了凤似弦好几声,都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凤悠然皱眉看着慕容绯喧,心急如焚。 慕容绯喧又不能靠近,只好站在远处皱眉看着,观察了一会儿,才道:“这应该曲家的毒,四殿下应该是被曲家下毒了!不能触碰四殿下,我也不能过去仔细看看,但是我可以确定四殿下这样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就是中毒了!” 看凤似弦现在的样子,只怕毒性不轻,如果凤悠然不及时采取措施的话,到时候后果也很难预料。 凤悠然闭眸想了片刻,睁眼之后去外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她眸中一片清澈,一字一句道:“绯喧,一会儿我过去把上面的绳子割断,然后再将小似拖住,你迅速把这桶水倒在那些火药上,你记得一定要把火药全都弄湿,然后再给小似解毒。绯喧,一定不能让引信接触到那些火药捅,你听明白了么?” “我能明白,可是,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你不能及时的割断绳索再拖住四殿下的话,那怎么办呢?悠然,你怎么能拿你自己去冒险呢?”慕容绯喧不认同这个做法。 凤悠然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凤似弦,转头道:“那你说有什么法子!小似如今这样,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这个法子!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慕容绯喧还是不同意:“那如果在你割断绳索之后触碰到四殿下的身体,你也中毒了怎么办呢?如果那种毒毒性发作极快,你也昏迷不醒人事不知,那你就是白白送命!悠然,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你不要关心则乱,好么?” 凤悠然不说话,只是呼呼的喘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进来就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慕容绯喧看她的样子觉得奇怪,忽而眉间一紧,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瓷瓶,喂了一颗白色药丸给她吃。 凤悠然吃了之后,觉得舒畅许多,忙道:“怎么回事?这里有问题么?” 慕容绯喧蹙眉,环视周围一圈,才低声道:“可能被有某种迷障,不过毒性不强,但是会使人觉得呼吸不畅,最后会窒息而死。” 凤悠然眯眼:“凤凌妍好毒的心思!”居然想把她直接闷死在这里! 慕容绯喧却摇头道:“不,不是凤凌妍!”就在凤悠然诧异看他的时候,他忽而对着周围虚空道,“曲迎风,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里,带着凤悠然从未听到过的恨意,他整个人都散发出凛冽的杀意,平日里的那种内敛和平和,全都没有了。 “嘻嘻嘻,原来你还记得这是我的迷障,也不枉我们当年曾经那样——” “你住口!”可是,除了恨意,凤悠然还看见他的眼圈微微红了。 说话的人正是曲迎风。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出来的,不过这里到处都是黑暗,想藏身或者想出来都是很容易的,可是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是手里拿着匕首逼着一个人走出来的。 “曲岚?”—— 最近更新晚了,不好意思撒,紫紫会尽量调整的,主要是大姨妈要来了……有点儿嗜睡……汗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几人重伤!(一) 看见曲迎风拿着匕首逼着走出来的人是曲岚时,凤悠然愣了一下:“你们不是亲兄妹吗?你跟着拿匕首押着你哥哥啊?”这个曲迎风长的不算难看,但是一看气质便是个j猾狡诈之徒,凤悠然实在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演的是哪一出。 “哥哥?”曲迎风大笑,带着恨意看着曲岚,“他不是我哥哥!我没有这样的哥哥!我们曲家也没有这样的叛徒!主子叫他杀了你,他为什么不肯杀你?你到底是哪里迷惑了他啊?” “你口中的主子便是三皇女凤凌妍,是么?就是你们所谓的主子。”凤悠然定定的看着曲迎风,心里在计算二人之间的位置,和她能救下曲岚所需要花费的最少的时间,现在是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曲迎风邪笑:“是啊,我们曲家是三皇女生生世世的奴才,我们曲家是要生生世世都忠于她,服侍她的!可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破坏了我们曲家的规矩,他让我们曲家不忠不义!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要先杀了他,再杀了你!” 凤悠然淡淡一笑:“你们所谓的主子,是篡位,是谋权,她是在造反,她干的都是不能见人的勾当!在你们主子眼里,曲家算什么?你们连蝼蚁都不如!就算她能登上皇位,你认为事成之后,她还会留着你们曲家?但是你哥哥深明事理,看穿了你们所谓主子的面目,所以才没有杀我!我才是你们的主子!而恰恰,你哥哥才是忠义两全,你们曲家,都不配这四个字!” 曲迎风恨恨的看着凤悠然,声嘶力竭:“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就是用这些话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背叛了主子,就是你害得我们曲家被灭门,我不听你说这些话!——哥哥啊,那些烧死的族人都恨她,为什么你偏偏要帮她呢?哥哥啊,我要杀了你替族人向主子谢罪!” 凤悠然忙将软剑抽出来,寒光一闪,便打掉了曲迎风的匕首,原来她实在情绪太激动,匕首没有拿稳,才让凤悠然给打掉了。 “你说你哥哥不忠不义?那你算什么?你居然要亲手杀了你自己的亲哥哥,那你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吗?”凤悠然真的怒了。 曲迎风哈哈大笑,眼里有恨有怨,表情狰狞扭曲的很:“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哈哈哈哈,”她笑得苍凉而悲怆,“是啊,我们曲家算什么呢?我们就是主子的一条狗!主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主子说哥哥背叛了他,要我杀了他,我就要杀了他,我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他不再是我的哥哥!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他!” 凤悠然还没说话,一旁的慕容绯喧却跳了出来,片刻就和曲迎风缠斗在一处,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凤悠然皱眉道:“绯喧,你做什么?” “你别管我,我要杀了她!” 凤悠然皱眉,他很少这样激动了,这是怎么了?慢慢回想起曲迎风出来的时候那些怪异的话和慕容绯喧怪异的神情,隐约明白了三分,可是这也只是她的猜想。 凤悠然刚要上去帮忙,衣袖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曲岚。 “你还好么?身上可曾受伤?” 曲岚勉强笑笑,摇头道:“我没有受伤,被他们劫回来,我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不过她们没有打骂我,只是把我跟四殿下关在一起。皇上你放心,四殿下不会有事的,凌妍她不会伤害四殿下的。” 凤悠然苦笑:“这件事跟小似也没关系,不过她用小似来要挟我,也没安什么好心。曲岚,她都要杀你了,你还这么帮着她说话么?” 曲岚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要杀我,是她的事情。我是问心无愧的。——而且,她毕竟是我女儿的亲娘。” “哈哈,小喧儿,你赢不了我的!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啊!要不然,咱们再续前缘如何?我发现你的滋味儿越发的好了嘛!” “你闭嘴!” 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霎时分开来,慕容绯喧正站在凤悠然旁边,还捂着受伤的肩膀,鲜血顺着他捂着肩膀的指缝流下来,看的凤悠然杀意便涌了上来。 慕容绯喧是步步退让,曲迎风伤了他,正自得意,于是一掌就劈了过来,凤悠然皱眉将慕容绯喧往旁边一带,矮身一转,软剑一下子刺中曲迎风的肋骨,又顺手刺了他身上的几个大|岤,都是不死即残的重|岤,只听得‘卡帕’轻微的一声,八成是胸腹间的肋骨断了。 凤悠然恨她歹毒狠辣,所以出手很不留情,一腔怨愤也都撒在曲迎风身上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曲迎风捂着胸腹倒在地上,肋骨断了虽不至于致命,但是很疼,也不能乱动,如果肋骨插【进肺里,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曲迎风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腹,然后顺手对着凤悠然洒了一把药粉,接着迅速自封|岤道自救,可凤悠然出手很重,她自封|岤道根本没用,全身疼的不行,就像骨头全都碎裂了一样。 凤悠然随意的挥了挥手,皱眉看着慕容绯喧,指着在地上痛得呻【吟打滚的曲迎风道:“你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慕容绯喧只是皱眉沉默,捂着肩膀上的伤一声不吭,风又让等了片刻,没有办法,只得翻出他身上随身携带的药包,把纱布和止血散拿出来,甩给他,皱眉道:“你自己包扎!” 她有些恼怒慕容绯喧的冲动,若不是他突然冲出去跟曲迎风打,说不定现在曲迎风也已经不战而降了,可现在倒好,还伤了一个人! 慕容绯喧默默的把伤口包好,才道:“刚才她对你下毒来着,你没事?” “我没事,”凤悠然转头看了曲岚一眼,眼里有点暖意,“当初找曲岚要解药,我吃过他的人血解毒丸,所以现在什么毒都没用。”这是实话,当初没有全给冷亦寒,她不放心,自己悄悄先吃了一颗没事了才敢给冷亦寒的,没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于是慕容绯喧又不说话了。 凤悠然蹙眉:“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几人重伤!(二) 慕容绯喧又不说话了,凤悠然又看了一眼曲迎风,见她疼的直冒冷汗,话都说不出,就更别说解释什么了。 曲岚一面给曲迎风擦汗,给她吃药,一面道:“皇上,你别问了,慕容公子肯定是不愿意说的,总之是迎风对不起他,如今迎风落得这么个境地,也算是个了结了!” 听曲岚这么一说,凤悠然就明白了,这样说起来,她的猜想就是对的,当下冷道:“你也别给她擦药止血了,她全是内伤,我也废了她的武功,就算身子好了,也是个废人,犯不着浪费你的药。曲岚,我答应过你不杀她,就留了她一条性命,若你有命出去,就带着你妹妹远离纷争!” 就算曲迎风受这么重的伤,曲岚心里也明白凤悠然是手下留情了,当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许走!”慕容绯喧突然说话,看着曲迎风的眼中依然恨意浓烈。 凤悠然拦住他,不许他冲过去:“绯喧!你清醒一点!我们是来救小似的!不是来杀他们的!我曾经答应曲岚不杀曲迎风的!” 慕容绯喧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个劲的想要冲出凤悠然的禁锢,凤悠然无法,只得死死的抱住他,而曲岚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慕容绯喧像个失去理智的小狮子,横冲直撞,拳脚乱踢:“那是你答应的,不是我!不是我!” 凤悠然皱眉,强行把慕容绯喧掰过来,和他面对面:“绯喧,那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只是一个不值得你这样的女人啊,就算你们曾经在一起,可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慕容绯喧怔怔的,忽而猛地推开她,低吼道:“你知道什么!当初下毒害我母亲的人就是她!她利用我,说喜欢我,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曲家的人,她骗我说她是做生意的,我轻易就相信了,结果她就是凤凌研派来毒害我母亲的人!她不仅害了我们慕容家,还欺骗了我!我怎么能够放过她?” 凤悠然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慕容绯喧当时没有细说,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年少的情窦懵懂,她猜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却没有猜中他们的仇怨。她低低一叹,便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慕容绯喧不说话,提起他的母亲,心里就很难受,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屈辱内疚惭愧还有恨意通通都爆发了出来,此刻被凤悠然这样温暖的一个拥抱全都勾了出来,伏在她肩头低泣,可这个男人却不愿意被别人听见,连哭都是如此压抑,压抑的自己的?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5部分阅读 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凤悠然低低一叹:“绯喧,她都已经这样了,你母亲的仇是我亲手报的,这样不好么?即使不是你,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得到一时的快【感和满足,你就真的会快乐吗?你是医者,你心里那样看重性命,我手上的小伤你都要仔仔细细的换药包扎,她也是一条性命啊,你真的忍心亲手去结束她吗?——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她死,那我替你动手,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任何人的鲜血。你好好想想,到底如何,我听你的。” 曲岚一听,大惊失色,他本跪坐在地上抱着曲迎风,这会儿听了,也顾不得曲迎风了,忙爬过来拉着凤悠然的裤腿,苦苦哀求:“皇上,皇上,我求求你!不要杀迎风!不要杀他!要不,杀我,我可以替他去死!我愿意替他去死!我们曲家就剩下迎风一个女人了,皇上,你答应过要保他性命的!” 凤悠然只是抿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慕容绯喧。 她肯让慕容绯喧做决定,就是相信他不会杀曲迎风,即便他恨这个女人,但是他还是不会。他有慈悲心,不论是对谁,他都有不忍,这样的人,不能够成为帝王,却能成为真正的医者。 “那就让她永远远离这里。”慕容绯喧挣扎良久,才吐出这句话来。谁知道他刚说完这句话,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凤悠然怀里。 凤悠然一叹,这是急怒攻心不得宣泄才会吐血,就像练武之人走火入魔了一样,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他自己能够看开些,若他想通了,这些心结也就自然没有了。 “绯喧,你别妄动真气,我来替你疗伤。” 凤悠然刚把真气输进慕容绯喧的体内,就听见身后破空声起,又是暗器袭来,凤悠然此刻不能移动,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却听见身后有人闷哼一声,然后听见了暗器刺进皮肉的声音。 真气输完之后,她即刻收掌回眸一看,倒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黑衣却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那背影极其熟悉,而五步之外,则站着一个一身红衣冷冷看着她的女子,那女子相貌有些妖艳,神情还透着些许阴郁。 这个人的样貌她记得,这是凤凌妍。脑海里不自觉的涌出很多小时候的回忆,可是小时候的记忆跟现在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去。 凤悠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现下的这种场面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就见凤凌妍把手里发射暗器的东西一丢,桀桀笑道:“想不到直到现在,还有人肯为你去死,还有人肯为了你牺牲性命!凤悠然,你看看,看见这些人死在你面前,你开心吗?这些人都是为你死的,你的皇位还坐的安稳吗?如果不是他们,你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凤凌妍指着的正是那黑衣人,黑衣人吐出一口黑血,慢慢爬起来,低低的笑:“为她死,那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可你呢?你根本没有人愿意为你死,你永远都争不过她!” 这声音,熟悉的很。 凤悠然看着那黑衣人的背影,失声道:“无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断经脉(求月票(__) ) 黑衣人转过身来,那熟悉的银色面具之后,影无忧标志性的银眸闪闪烁烁,还有他身上她无比熟悉的味道,都证明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影无忧。 凤悠然皱眉:“我不是叫你在京城里守着么?你怎么跑来了?” 影无忧缓缓倒地,却哑着声音道:“属下是担心,属下说过的,要做皇上的暗影,暗影本来就是要时时刻刻保护皇上安全的。” 凤悠然一把抱住他,不让他倒下去,对着凤凌妍冷声道:“你的暗器淬了毒?”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凌妍冷笑:“为何不淬毒呢?这暗器本来就是对着你的,谁知道他会突然冲出来替你挡了,不过,这也是他活该嘛!” 凤悠然没说话,见凤凌妍是一个人进来的,而且刚才说的话也是愤懑不平的,心里就明白几分了:“我的十二个暗卫都被你杀了,是么?” 凤凌妍毫不在意的笑笑,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曲迎风,视线又从曲岚身上掠过,眯眼道:“你毁了我的一个左右手,又让我的男人背叛了我,杀你十二个人不算什么?哦,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你弟弟,你不就是为了你弟弟才来的吗?你看,如果我现在让你弟弟醒过来,他肯定会让引信烧起来,到时候他就死啦!凤悠然,你看,就因为你一个人,却枉死了这么多的人!你为什么要跟我争呢?” 凤悠然把影无忧抱到慕容绯喧身边去,他已经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了,何况旁边还有曲岚帮忙,一定能处理影无忧的伤势,她现在要用全副精神来对付凤凌妍。 “我什么时候跟你争过?你说的是这个皇位吗?它是先皇定的,是母皇定的,当初定下的就是我,是你父后不甘心,和你一起算计我们要得到这皇位!你说那些人都是因为我枉死的,但是杀死他们的人不就是你吗?如果你不是非要得到这个帝位,这些人根本就不用死!至于小似,他不也是你弟弟吗?你也是凤家的人,你是皇族,你脱离不了的,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你的心里难道就只有这皇位吗?” 凤凌妍闻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我的心里就只有皇位!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因为母皇把皇位给你,父后也不会骂我,也不会逼我娶曲岚!更不会因为你做皇帝而我做不成皇帝郁郁而终!凤悠然,你真的毁了我,你知道么?你不只是抢走了我的安宁和快乐,你还抢走了我爱的人,你说,我难道不该杀了你么?只有杀了你,那些梦魇才不会再日日夜夜的折磨我!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凤悠然一叹,这个人魔怔了:“凌妍,亦寒他根本就不爱你,即使你娶了他又能怎样呢?你们不会幸福的。至于你说的安宁快乐,难道有皇位就能安宁快乐么?就算我死了,你的安宁快乐也不会回来,你的父后也不会复活,亦寒也不会爱上你,这已经是事实了,你只要能够接受这些,我就不杀你,让你在沧州待一辈子,行么?”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即便这个人再坏,也还是想劝劝,尽最后一点努力。 凤凌妍不可置信的大笑:“哈哈哈,凤悠然,你怎么还是这么心软呢?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把帝位让给我,否则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只要你死了,就算亦寒不爱我又怎样呢?我会让他爱上我的!” 凤悠然转头看了一眼影无忧,见慕容绯喧还在给他疗伤,她只得再拖延时间。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缠住凤凌妍,然后影无忧跟慕容绯喧两个一起去救下凤似弦,这是她刚才抱着影无忧的时候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法子,便在影无忧耳边说了,时间紧迫,也只是刚刚说完,估摸着影无忧应该会照做的,她现在只要再拖住凤凌妍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亦寒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这话一说,就把凤凌妍刺激到了。其实凤悠然也知道这话肯定能刺激,凤凌妍深知那个凤悠然的为人,知道她不喜欢冷亦寒才一再说冷亦寒会爱上她,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以前那一个了,凤凌妍做不到知己知彼了,就冲着这一点,凤悠然就占了优势。 凤悠然又偷眼看了影无忧一眼,就见他一跃而起冲着凤似弦就去了,慕容绯喧也紧随其后,便知他们开始行动了,一回头,凤凌妍也是动作奇快,立刻就闪身要去拦截,凤悠然岂能容她走脱,当下一扯她的衣袖,两个人就缠斗在一处。 期间数次险象环生,不容赘述,慕容绯喧手被烫了好几次才把凤似弦给解下来,谁知触动肩上伤口,一时保不住,抱着凤似弦一块儿摔倒在地,凤凌妍揪准这个机会,找了个空子便掠了过去,一把掐住凤似弦的脖子,对着紧跟而至的凤悠然厉声道:“站住!不然我就掐死他!” 凤悠然一愣,脚下一顿,便停在那里了,转眸再看,就见慕容绯喧倒在地上,而影无忧却不见了踪影。 “找什么?你的忠心护卫么?哈哈哈,不用找了,就算他在又能怎样呢?”凤凌妍笑的得意而猖狂。 凤悠然看着凤凌妍道:“你想如何?” “我要你自断全身的经脉!否则我就掐死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妖孽男子(求月票嘛) 自断经脉,不仅是要废了她的武功,也就等于要了她的性命。可是凤凌妍以凤似弦的性命相要挟,凤悠然实在是没有办法,沉默片刻,咬牙蹙眉道:“好!若我自断经脉之后,你没有放了他,我一定杀了你!” 凤凌妍勾唇笑道:“你自断经脉,我就放人!” 凤悠然闻言,正要闭眸运动自断经脉之时,却听见一声大喝:“慢着!凤凌妍,你看看这是谁?” 两个人循声望去,影无忧也已经走到了光亮处,影无忧手里牵着个小女孩儿,三四岁的样子,长的挺好看的,只是衣裳不大干净,像是在外头漂泊流浪了多日,怯怯的看着众人,看到凤凌妍的时候,怯怯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又看见曲岚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立刻就想奔过去,却被影无忧制住,眼圈一红,低声道:“爹亲。” 不用猜都知道,这就是凤凌妍和曲岚的女儿了,也不知道影无忧在哪里找到的,不过现在找到了,局面就有转机了。 凤悠然把手放下来,走到影无忧身侧,摸摸小女孩儿的头,柔声笑道:“你叫什么?” “囡囡。”小女孩儿抿着嘴,依旧怯怯的。 “那大名儿呢?”见囡囡摇头,凤悠然看了凤凌妍一眼,便不问了,指着凤凌妍笑道,“囡囡,我是你娘的姐姐,也应该是你的大姨,你可以叫我皇姨。” 小孩子都是一个样儿,谁对她好,谁跟她细声细气的说话,她就会喜欢谁,囡囡也不例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很喜欢这个笑眯眯跟她说话的大姨了。 凤凌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喝道:“凤悠然,你到底想怎样?你若再不动手,我就掐死他!” 凤悠然一笑,蹲下来看着囡囡道:“囡囡,你看见你娘抱着的那个男人了么?那是你舅舅,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也是你舅舅,可现在你娘逼着你皇姨自断经脉,如果皇姨不自断经脉的话,你娘就要杀了你舅舅。” 囡囡年纪还小,有些话听不懂,可她这半年来受过的苦也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受过的,只听见了一个杀字就吓得要命,身子都在发抖,看着凤凌妍的眼里充满了畏惧:“什么是自断经脉?” 凤悠然柔声道:“就是你娘想让皇姨死呀!” “凤悠然!不许你跟她这么说!不许你这么说!”凤凌妍低吼道。 凤悠然站起来,抿嘴一笑:“你就是这么做的,难道还不许我说么?我是囡囡的皇姨,小似是她的舅舅,你还怕我说么?——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逼我的,我就杀了你的女儿,就算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想,你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 曲岚已经哭的不行了,这一连番的变故让他心力交瘁,根本无力再去争斗,可听见凤悠然这句话,便不顾一切的爬到凤凌妍脚边,哭道:“凌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囡囡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利用我没有关系,不看重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不要我们的女儿啊!她是我的命根子啊——”曲岚又哭又叫,悲痛不能自抑。 凤凌妍一脚把他踢开:“你们曲家没有一个能成事的!都是你当初拖累了我,若不是你,又怎么会有囡囡?”那一脚踢得极重,凤悠然都看见了曲岚嘴角的血迹。 “凌妍,你放了小似,我就放了囡囡,怎么样?” 凤凌妍沉默半晌,忽而看准时机立刻发难,把凤似弦掷向影无忧,影无忧情急之下推开囡囡,也就让自己被迫离开凤悠然的身侧,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凤凌妍就制住了凤悠然,锁住了凤悠然的咽喉。 “放开主子!”影无忧杀心一起,竟不再客气,直刺囡囡,若不是曲岚猛地扑过来致使剑刺歪了,只怕囡囡就没命了。囡囡只不过是额上一道浅浅的伤痕,曲岚连忙抱住囡囡,远远的躲着影无忧。 凤悠然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微微笑道:“无忧,下一剑不要刺歪了,免得孩子受苦,还疼,你得利索点儿。”她跟凤凌妍贴得极近,很明显的感觉到凤凌妍的身子颤了一下,她便微微勾了勾唇角。 “是!”影无忧真的举剑就刺。 “不要!”凤凌妍抬手就把暗器飞了出去,想要阻挡剑势,可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那剑就要刺上囡囡的心口,却被慕容绯喧隔开了。 凤凌妍极为恼怒,手腕上的暗器直接就出来了,是一个小巧的匕首,她抵着凤悠然的脖子,恨恨的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只有杀了你,这些人才不会跟我作对!我们才能太平无事!只要杀了你,我什么都得到了!” 凤凌妍情绪极为激动,手一动,那匕首就划破了凤悠然的皮肤,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凤悠然只觉得脖子一凉,在她准备闭眸忍受更大的疼痛的时候,却觉得凤凌妍离开了她的身体,诧异回眸一看,凤凌妍以一个诡异的抛物线摔到了屋子外面的黑暗里。 而门口则站着一个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凤悠然微微皱眉,身影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在天牢里见过的那个男子。 如今不过是点点烛光,也看不清这男子的长相,但是只看那身形,便觉比那日在天牢时的惊鸿一瞥更加惊艳。 “凤凌妍,爷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伤害爷的美人儿么?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既然你违背了和爷当初的盟誓,那爷所承诺给你的东西也全都不算数了!”那男子脆脆的声音听起来也蛮好听的。凤悠然看着灰头土脸走进来的凤凌妍,第一次发现她在面对这个男子的时候,脸上一点骄矜之色都没有,甚至还带了些许的敬畏。 “我下次不敢了,你——” “啪——”那男子狠狠的甩了凤凌妍一巴掌,“还会有下次吗!我说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 凤凌妍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边的血迹,恨恨道:“可你说过要助我得到帝位的!” 那男子抿嘴一笑,转眸看向凤悠然,眸中神色复杂难辨:“爷也说过,前提是不许伤害她一分一毫。” 第一百一十五章 蛇族之王 正好一簇烛光照在那男子脸上,凤悠然看的分明,这男子生的好看,细长桃花眼眸,红唇微抿,眼波流转之间摄人心魂,可眉心却有墨色印痕,还是隔的有些远,她看不清究竟是个什么印记。 那男子见凤悠然看他,当下弯眉一笑,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笑道:“爷给你治伤。” 凤悠然隔开他的手,冷声道:“不必了,我又不认识你,再说了,你跟凌妍一样,都想杀了我。”凤悠然这次看清楚了,那印记是一条墨色小蛇,真不知道这男子是哪里人,好端端的在眉尖弄一条蛇,这冷不丁的看到,几乎都会以为是真的,要是胆小的人还真是会被吓一跳。 那男子哼了一声,对着凤凌妍道:“你看,现在她生气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伤了她,”之后又转回来对着凤悠然笑道,“美人儿,你别生气啊!我们之前是有约定的,我助她夺得皇位,她助我得到你,但是我不许她伤害你的,可现在她伤害了你!我就不帮她了,你看,现在我就不跟她是一伙儿的了!爷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了你哦!” 凤悠然眯眼,看来他就是凤凌妍那个神秘的帮手了,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什么来路,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还自称爷,叫她美人儿?当下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一笑:“我叫妖妖。” “妖妖?”凤悠然上下打量他一番,“倒是挺符合你的,人如其名嘛!——你刚才说你跟她结盟是为了助她得到我的帝位,这个我知道,我不懂的是,什么叫她帮你得到我?” 妖妖一听,勾唇一笑,解释道:“是这样,其实不用她我也能得到你,但是你住在宫里,我是不能去皇宫的,所以我只能跟她做交易,她说能把你骗出来,还说不会伤害你,她只要皇位就够了!结果她还是伤了你,那我跟她之间所有的约定就全都一笔勾销了!” “宫里那四个小侍身上的毒,还有朕的凤后,还有他,”凤悠然一指影无忧,“他们身上所谓的蛇毒,都是你下的,是么?” 凤凌妍已经站起来了,听见凤悠然的问话抢先答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想要杀你,他刚才的话都是骗你,他就是要杀你!” 凤悠然微微皱眉,却见这个叫妖妖的男子又打了凤凌妍一巴掌,凤凌妍一抹鼻血,却看着凤悠然苦苦一笑,眼里全是不甘。 “凤凌妍,爷跟你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最好记住了!下次不要这样说话。不然,爷可能就打死你了。” 凤凌妍悲怆大笑,指着凤悠然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凤悠然微微蹙眉:“你别笑了,没什么可笑的。”她想,她也许能明白凤凌妍的心思。 凤凌妍苦苦一笑:“我是在笑我自己啊,我在笑我自己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凤悠然,你究竟哪里比我好呢?为什么他们最后都要背弃我,最后都会保住你呢?你看见没有,连我自己的正夫都向着你,他说他杀不了你,他下不了手,他说他情愿被我杀了也不能杀你,你说说,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我还以为,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背弃我的原来在你身边几个月,他就背弃了我” 凤悠然看了一眼曲岚,低叹道:“凌妍,曲岚是爱你,他没有背弃你,他只是不希望你铸成大错,如果你不懂他的心,那就是太辜负他了他若是不爱你,为什么肯替你做这些事呢?他若是要背弃你,自己逃走就好了,何必还要跟着你受这份罪?曲家不是你的奴才,你的棋子,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可就因为你的执念,你害了这么多人去争取的却是你没有用的东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为什么要倾尽所有的杀了你么?”凤凌妍颓唐笑道,“就是因为你的不争,你功课没有我好,处事不如我,人缘不如我,可为什么偏偏母皇就是喜欢你?为什么偏偏亦寒就是喜欢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尊贵的身份,那么多的人喜欢,可我呢?我就算努力的去争取,我也得不到!为什么?我父后贵为凤后,我却不及一个贵君的孩子尊贵!为什么?所以我恨你,我从小就恨你,慢慢的,恨到后来,我就想杀了你!” 妖妖哼了一声:“你这是嫉妒!” 凤凌妍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是!是!我这就是嫉妒!我就是嫉妒她!” 她恨恨的指着妖妖道:“就是你!若不是你最后倒戈又背弃了我,我早就把她杀了,我现在就是皇帝了!都是因为你不让我杀了她!都是因为你们!让我唾手可得的皇位都失去了!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了这个皇位,可是你让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我恨你!恨你!” 妖妖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凤凌妍恨恨的看着他,忽而恶毒一笑:“你这个妖精不让我好过!那我又何必替你遵守诺言!你不是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吗?我要让你们一生一世都不能在一起!——凤悠然,我告诉你,他是个妖精,他是个蛇妖,蛇族之王!” 凤凌妍犹自大笑,妖妖恼怒至极,一道寒光重重的击向她,众人还都来不及反应,凤凌妍就像被雷电劈过的尸体那样,全身焦黑,等凤悠然过去一看,已断气多时。 曲岚亲眼目睹凤凌妍的死,怔怔呆坐半晌,忽而大笑起来,边哭边笑,嘴里还在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还跑到凤凌妍的尸体边上抱着尸体又亲又咬,又哭又笑,凤悠然皱眉,一旁的慕容绯喧低声道:“他只怕神智失常,疯了。” 凤悠然环顾这屋子,发现曲迎风也不再挣扎了,也早已毙命多时了。只有囡囡怯生生的躲在影无忧身后,她虽然亲眼目睹爹娘死的死,疯的疯,可她的记忆里没有温馨时刻,再加上年纪还小,竟不懂得难过伤心,只是觉得害怕。 凤悠然看了慕容绯喧一眼,他会意,开始专心给凤似弦解毒。 然后,凤悠然才转身定定的看着妖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所谓美人儿 “你是蛇妖。”正是因为凤凌妍说出了妖妖的秘密,妖妖才杀了凤凌妍,这让凤悠然反倒相信了凤凌妍的话。 妖妖一笑:“爷是。”眉尖的墨蛇标记闪了一下。 凤悠然微微皱眉,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妖精,不过当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好像世间没有这样妖孽的人,而且那些蛇毒现在也就能解释了,好像妖妖不是人是妖更能接受一些。 “你数次三番对我身边的人下毒,却又不对我下毒,又让凤凌妍耍这么多的手段,就是为了把我逼出宫来吗?” 裁幻总总团总,。妖妖点头,勾唇笑道:“是呀,不过爷不会杀你,爷跟凤凌妍那是各取所需,爷跟她不是一类人。” 凤悠然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是妖精,既然能够在天牢里把曲岚劫走,为何不在宫里直接把她劫走,而非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毒,还要跟凤凌妍去合作呢?不过,凤凌妍既然知道他是妖精,想必也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她已经死了,也问不到,不过凤悠然直觉这肯定是这妖精的罩门,看了那妖精一眼,也不打算直接问,便暗忖自己慢慢观察。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妖,我是人,想必我们不该有什么交集?”她自始至终都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盯上自己? 妖妖一笑,道:“你不记得半年前在密林里遇到爷的情景了么?当时,是你对爷宽衣解带的呀!” 这话一说,凤悠然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妖妖就是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一条墨绿色的大蟒蛇!她一时窘迫难言,这下丢人丢大了! 不过,当时的事没人看到,就算后来影无忧进来也只是看到她衣衫有些不整而已,所以当下瞪眼道:“就算遇到你又怎么样?谁知道那条大蛇是个妖精!再说了,什么宽衣解带,我那是遇到怪物的正常反应好不好?” 妖妖啼笑皆非:“正常反应?有人遇到蛇会自动脱衣服叫蛇把自己吃掉的吗?不过,若不是这样,爷也不会看见你的玲珑身子呀,美人儿,你还说咱们没有什么交集么?” 凤悠然此刻窘迫万分,悔不当初,谁知道当初那条大蟒是个妖精,还是个雄蛇呢?这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硬是让她撞见了,真是不幸! 妖妖说的声音不大,可慕容绯喧和影无忧都听见了,慕容绯喧不是很明白,但是影无忧当日是在场的,前后一联系便知道始末了,他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默默的把药瓶塞回慕容绯喧的手里,低声道:“慕容太医,请你务必治好四殿下。” 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凤悠然身前,挡住她,看着妖妖道:“有交集又怎么样?人跟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次也不过是偶遇。” 妖妖挑眉,眼内笑意渐渐褪去,看着影无忧道:“你身上有爷的蛇毒,若你再说些爷不高兴听的话,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死。” 凤悠然微微皱眉,一手推开影无忧,对他使了个颜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妖妖笑道:“我不懂,你究竟想要什么?” 妖妖勾魂一笑,对着凤悠然挑眉道:“想要你啊!自从那次你对爷宽衣解带之后,爷对你真是魂牵梦萦啊,你的身子你的气质你的所有的一切都跟爷实在是太相配了!爷当时就看中了你!不过没想到找你这么麻烦,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被爷找到了!” “朕是皇帝,不是普通人。不过,就算是普通女人,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是蛇妖,怎么能跟人在一起?”凤悠然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让这个蛇妖动心了,若按她以前的性子,管他什么蛇妖蛇族的,直接杀了再说!可是方才看这妖孽杀凤凌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知道这妖精冷血无情,当下不能与之硬碰,只能软化。 妖妖却道:“谁说的?爷看中了谁就要谁!谁敢说半个不字,爷就杀了他!爷就是要你,你必须跟爷走!做什么狗屁皇帝,跟着爷,爷就不许你回去做皇帝!” 他这样说,就已经表明软化压根没有希望,几乎是油盐不进,凤悠然扯住要上前去的影无忧,再次瞪着他不许他轻举妄动,然后看着妖妖微微一笑:“我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须把他体内的毒除掉,还有,不许伤害跟着我的人。” 影无忧体内的蛇毒已经很长时间了,必须要清掉,不然动起手来也是吃亏。她这边是伤兵累累,那边确实一个妖精,所以只能以退为进,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来。 妖妖欢欣一笑:“真的吗?好啊,我现在就来解他的毒。” 就在妖妖给影无忧解毒的时候,凤似弦已经醒过来了,慕容绯喧低声给他说了现在的境况,他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能动弹,可情况却全都知道了,当下扯扯凤悠然衣袖,皱眉道:“然姐姐,你不能去!他是妖精啊!” 凤悠然低声斥道:“小似,你别闹!我自有脱身的法子,要不然他非把你们都给杀了不可!” 慕容绯喧本来也想说这些话的,可见凤悠然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抿着嘴在心里悄悄定下了自己的主意。 妖妖抿着嘴走过来,笑道:“美人儿,爷已经把他的毒都除掉了,咱们走!” “不许走!”影无忧一剑刺了过来,凤悠然想救已是来不及了,当下便恨影无忧太过鲁莽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风起兮 又是寒光一闪,影无忧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摔在地上,凤悠然想过去看看,却被人攥住手腕,回眸一看,正是妖妖。 妖妖眉心的墨蛇印记闪着诡异的红色,就这么近的距离,凤悠然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眸也是墨绿色的,那墨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嗜血冷酷的光芒:“爷不杀你,但是,是美人儿自己要跟爷走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忘了,爷可以治好你,也可以在顷刻间取你性命。” 影无忧嘴角都有血迹流出,可是看那样子不过是受了内伤,凤悠然便知道妖妖手下留情了,她虽恨影无忧鲁莽轻率,但是也明白他是职责所在,可眼下也不是他逞强的时候,当下定定的看着三人,一字一句道:“朕跟着妖妖走后,你们都回宫去,告诉冷朝琴和慕容明月不必担心,朕会很好的。无忧,你把囡囡也带回去,放在凤后宫中,好生抚慰,不可吓着她了。” 说完,特意一一看了三人一眼,便转眸对着妖妖轻柔一笑:“好了,可以走了!” 妖妖此时心满意足,墨绿眼中重新有了笑意:“好,那你闭上眼睛。” 凤悠然猜到他可能是想使用妖法离开这里,她本就存了跟着他去看看的心思,至少也要先让他们安全了自己才能再寻计策逃走,所以当下极为顺从,立刻就闭上了眼睛。 妖妖勾唇一笑,不再管身后众人。凤悠然就听见妖妖在耳边说了一个字:“起!” 我保跟跟联跟能。然后她就觉得自己深陷了狂风之中,而手中却多了一个温凉的手,心里极度纳闷,左手是被妖妖攥着的,妖妖的身体绝对是在左边,没必要把自己的右手也攥着呀?不过她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药草味道,心下一愣,隐约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可风力实在太大,她没办法动弹,更没办法说话,只得被两个人拽着,然后被风扯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跌下来,屁股碰到坚硬的石头,撞得生疼,龇牙咧嘴的揉了好半天屁股,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亮,慢慢睁开眼睛瞧了瞧周围,昏昏暗暗的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几步之外有烛火闪动,不过山洞里烛光终究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在黑暗里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的。 “谁让你跟来了?你走,不然爷就杀了你!” 凤悠然刚适应光线,转头一看,就见妖妖把一个人逼到山石边上,恶狠狠的说话。她一看那人穿的衣服,想起刚才在大风漩涡里的药草味道,就知道是慕容绯喧在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也跟着一起来了。 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不听话呢? “你别杀他,是我让他来的。” 妖妖一愣,看凤悠然的眼神里杀意消失的干干净净,但是里头都是不信任:“叫他来干什么?” 凤悠然嫣然一笑:“自然是服侍我呀!我是皇帝,被人服侍惯了,你是蛇王,肯定是不能服侍我的,我自然得找个人来服侍我嘛!” 妖妖一听也对,当即决定不杀慕容绯喧了:“也是呀,等你做了我的蛇后之后,你就得替我繁衍子孙,那时候你肯定忙得不行,是需要一个人来伺候你。好,你留下!” 慕容绯喧没说话,点点头走到凤悠然身侧站着。 凤悠然看看四周,抿嘴问道:“这里是?” “这里也算是我的一个临时住所,”妖妖笑的极度神秘而妖媚,“美人儿,你知道吗?蛇都是春季发【情然后寻找伴侣交【配,可我是蛇王,那些蛇女我已经不喜欢了,所以我选择你来替我繁衍后代。就在这儿,你要生下我的子孙。” 凤悠然从开始的目瞪口呆到震撼傻眼到最后的毛骨悚然,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她为一条蛇繁衍后代生下子孙,那还不如杀了她!就算她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也未必能做到?她觉得她清醒的支持到了现在而没有晕倒或者吓死她已经很佩服她自己了! “那什么,蛇王啊,”凤悠然咽了一口口水,道,“这世间比我漂亮的身材好的又是处子的女人很多啊,你为什么要选我呢?要不,你再去挑一挑,就算我帮你去选也可以呀!” 妖妖一摆手,拒绝了:“不,就你最适合!虽然你的容貌不是最艳丽的,但是你的身体最好,你可以容纳我的子孙,不会被我的子孙伤害,这就足够了!好了,我现在出去找些吃的来,你们就在这儿呆着,记住了,别到处乱跑也别想着逃跑,不然,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听到了么?” 凤悠然还想再说什么,慕容绯喧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对妖妖恭敬道:“殿下,我们不会乱跑的。” 妖妖满意一笑,一闪身就不见了。 凤悠然一脸挫败的看着慕容绯喧:“你还叫他殿下?他是哪门子的殿下啊!” 慕容绯喧皱眉道:“皇上,现在我们是被妖胁迫,没有办法啊,当然只能哄的他高兴咯,所以我也只好什么好听说什么。” 凤悠然现在也懒得管这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朕好端端一个皇上,居然要跟蛇妖繁衍后代,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啊!再说了,现在是女子为尊啊,女子为尊啊,为什么他自己不能生呢?” 慕容绯喧微微皱眉:“我记得师尊曾经说过,天下间都是以女为尊,但是有一种蛇却是例外,名唤白墨蛇,这些蛇都是雄性在雌性腹里卵中种入蛇精,然后雌蛇产子。但是数百年来未曾在人间出现过,师尊说他也只见过一回。莫非这妖妖就是白墨蛇?” 凤悠然知道慕容绯喧说的师尊就是药王谷的无名老人,她觉得妖妖是白墨蛇的推断很有可能:“可能是的。我记得当初在密林里看见它的时候,我虽然很害怕,可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睑上面的眼皮是纯白的,与全身的墨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印象很深刻,一定没有记错,对,妖妖就是白墨蛇!” 她推断出妖妖的身份,心里高兴,一转眸看见慕容绯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盯着她看,于是眨眼道:“你怎么了?” 慕容绯喧幽幽的道:“皇上,你害怕蛇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人怕蛇(加更) 他很少这样说话,凤悠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僵硬着脖子,却偏要逞强:“不、不怕啊。” 慕容绯喧又盯着她幽幽的道:“那你回头看看。” 凤悠然依言,回头一看,几乎把魂都吓没了,她身后成群结队的全是银色的小白蛇,而且洞|岤深处还在不断的纠集,看样子得有好几千条,而且那样子像是冲着她而来的。 她惊叫一声,立刻弹起来,迅速抱住慕容绯喧,吓的眼睛都不敢睁开,脸都白了。 慕容绯喧眨眨眼,看看怀里的女人,淡道:“你不是不怕蛇么?”看她这样子,简直比见了鬼还恐怖。 凤悠然这时候还管鬼的面子,当下闭着眼睛道:“我要是不怕蛇,还能惹出今日这样的冤孽么?就是因为怕才会行为失常,才会被那个蛇妖看上啊!”天下女人哪有不怕蛇的?就算这里是女尊世界,但是也可以允许一个强大的女人怕蛇!更何况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女尊人,她骨子里还是保留了一些女人的习气,比如,女人怕蛇。 “咦?”慕容绯喧是学医的,自然不怕这些东西,他一直都盯着那些小银蛇看,但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这些小蛇的运动轨迹好奇怪呀,它们好像是要把咱们围起来呀!” “什、什么?”凤悠然虽然看不见,可耳朵并没有堵上,还是能听见蛇在地上爬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鸡皮疙瘩又都起来了,“围起来?围起来干什么?难道它们想把我们吃了?” 慕容绯喧沉吟一会儿,摇摇头道:“要是想吃掉我们干嘛还要围起来呢?不是,它们应该不是要吃我们!皇上,你看,你快看啊!”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不肯睁眼,扒着慕容绯喧的肩膀道:“我不看我不看!” 慕容绯喧好像笑了一下:“皇上,它们好像是来膜拜你的,你看!” 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停止了,凤悠然咽了一口唾沫,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地上那些小银蛇都不动了,再定睛一看,那些小银蛇把她跟慕容绯喧围在中间,从中心开始,一圈一圈的围着,队形特别整齐,还全都把脑袋抬起来,然后看着她,静静的晃动了三下它们的小三角脑袋,最后又匍匐在地,又晃动了三下它们的身子,然后就静静的在那里不动了。 凤悠然看着眼前诡异的情况,眨眼问道:“这、这什么意思啊?” “它们在向你行礼和表示臣服啊!”慕容绯喧笑道,“在蛇的世界里,摇脑袋表示行礼问好,晃动身子表示你的地位比它们高,现在这样静默不动,表示它们臣服于你。看来,蛇王选你做蛇后的消息它们已经知道并且认可了!” 凤悠然被震撼惊吓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师尊研究白墨蛇多年,那些古籍和她的笔记我都看过,而且普通的蛇也是这样的规矩,我是学医的,自然会知道这些。”慕容绯喧笑着解释道。 虽然这样,但是凤悠然还是不敢动:“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点儿也不怕!——诶,你既然懂这些,那你也应该知道怎么甩掉那个妖妖?” 慕容绯喧却对这个表示无能为力:“皇上,白墨蛇不同于任何一种蛇类,师尊对它的研究也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6部分阅读 的研究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它终究是个谜,而且,白墨蛇能听懂人言,何况蛇王是成了精的!那就更难了!” 凤悠然又觉得挫败,指了指地上那些小银蛇,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连它们都懂我们说话,那个妖妖的甚至比我们还要聪明?” 慕容绯喧点头默认。 凤悠然于是站好,对着那些小银蛇道:“你们,退下!” 她的话音刚落,蛇群便如潮水般退去,一转眼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凤悠然对慕容绯喧道:“绯喧,这太诡异了!我、我有点儿接受不了。” 慕容绯喧到石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常人都接受不了,如果我不是亲眼见到,我真以为我看过的那些都是古人编了写着好玩儿的。” 凤悠然听见慕容绯喧这样说,忽而想起一事来,便问道:“绯喧,我知道蛇怕雄黄,白墨蛇怕么?还有啊,他是蛇妖,自然会有法力,你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在宫里把我掳走,而非要跟凤凌妍合作,然后给无忧和亦寒下毒把我逼出宫呢?” “白墨蛇不怕雄黄,”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慕容绯喧想了很久,忽而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皇宫是皇帝住的地方,历朝历代积累以来,龙气已经很强了,简单来说,就是皇宫里的正气很强,而根源就在于皇上跟皇宫是相辅相成的,妖邪之气是不能靠近的,所以他只能去下毒,把皇上逼出宫来,皇上失去龙气护佑,正气便会减弱,才能任他施为。” 凤悠然皱眉,现在离皇宫都不知道有几千几万里:“那就没有办法了吗?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还是不是在沧州境内?无忧他们怎么样了?要是我这消息传回去,宫里还不知道怎么翻天呢!难道我就真在这里给一条蛇生孩子?” 慕容绯喧沉默一会儿,道:“皇上,实际上可能不是生孩子,而是产蛋。” “产蛋?!!”凤悠然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她哭丧着脸,她怎么就忘记了蛇是产蛋的呢! “绯喧,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想死,特别特别想死。”—— 啊啊啊,亲们多多支持紫紫撒,啊啊啊,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诡异相处 “蛇也喜欢在死尸上种蛇精,死尸也可以给它们孕育后代的。”慕容绯喧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这个想法的不可行。 凤悠然欲哭无泪:“我现在已经够郁闷的了,绯喧,你就不要再让我更加的绝望,好么?” 慕容绯喧站过来,低声道:“皇上,所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想法子逃走啊!” 凤悠然沉吟一会儿,现在他们待的位置应该是在山洞腹地,要往外走才能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至少要走到洞口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可才走了不过十几步,刚转过转角,刺溜一下,石缝里就钻出来好多小银蛇,都伸着头看着凤悠然,她头皮一麻,回头对慕容绯喧道:“咱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 也不敢多看那小银蛇一眼,垂着头又走回去。慕容绯喧在后头跟着,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绯喧实在不明白,你看着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怕蛇呢?” 凤悠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做皇上本来就该英明神武啊!可是皇上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我就是怕蛇,你有意见啊?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慕容绯喧微微一笑:“我确实没有。” 凤悠然今儿受了惊吓,把做皇上留存起来的一点儿气概都给吓没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觉得难受,见慕容绯喧笑也不想搭理他,只是低低的哼了一声。 “美人儿,你饿了?哈哈,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还没等凤悠然反应过来,一个血肉模糊的兔子就扔到了她脚边,还有几滴血溅到了凤悠然的身上。 她怔了一下,看着站在一边的妖妖道:“你要我吃生的?” 妖妖妖媚一笑:“难道要爷喂你吃么?你不能生火的哦,不然里头的那些小东西会看到,要是它们来跟你抢,你应该不会高兴?”他所谓的那些小东西就是那些小银蛇。 凤悠然看见他墨绿眸中鲜明的宠溺就脊背生寒,那些小东西?那是小东西吗,真是!她心里恨恨的,于是一把抓过那血肉模糊的兔子,撕下一条兔子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放在嘴里咀嚼。 慕容绯喧看的一愣一愣的,趁着妖妖没有注意到这边,忙低声问道:“你不怕这些吗?”那兔子血肉模糊的,难道在她的眼里,不应该比蛇可怕百倍吗? 凤悠然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也撕了一条兔子腿给他,低声回道:“我刚才就说了,我只怕蛇,这不过是果腹的食物而已,这点血什么,刚才那凤凌妍才叫悲惨呢!” 慕容绯喧接过那兔子腿,也开始啃起来,但是越来越看不懂凤悠然了。 “美人儿,你跟你那侍从在那儿嘀咕什么呀?来,过来,陪爷坐会儿!”妖妖斜倚在一张石塌上,那石塌上扑着一块色彩栩栩如生的虎皮,他拍拍身侧的位置媚眼如丝的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头皮一麻,这男人只要抓到机会就对她放电,而且是不分场合不遗余力的展示他的魅力和诱惑,难道发【情期的蛇都是这样的么?所谓的蛇蝎美人,看来就是如此了。她本不想过去,可慕容绯喧暗中推了她一把,于是她被惯性带着踉踉跄跄的就过去了,一下子没站稳,还扑到了妖妖的怀里。 她一接触到妖妖,一下子就被惊到了,忙起来站好:“你、你怎么这么凉?”她的兔子腿还在妖妖怀里待着,她还蹭了他一身的兔子血,可眼下,也没工夫管那些了。 妖妖勾眉一笑:“爷是蛇,蛇的血是冰冷的,所以爷的身上就是凉的呀!”说着话,他把兔子腿拿起来,微笑着递给凤悠然,伸手抹掉她糊了一嘴的血迹,然后才眯眼笑道,“你慢些吃,你看看,你身上的血味儿把它们都给引出来了!” 当他冰凉的手指擦过凤悠然嘴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眼里也只晃悠着他艳丽的笑,可神智回归之后,她又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次虽然不多,但是也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她一把丢了兔子腿,也不管妖妖是冷还是热了,直接往人家怀里一扑,抱着他的腰身就不撒手了。 远处的慕容绯喧看着,扶额一叹,逃避小蛇而投进大蛇的怀抱,他该说这个女人什么好呢? 妖妖眉心一挑,一挥手,那些小银蛇便全部褪去了,他低低一笑,看着怀里的女人道:“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怕蛇啊?你放心,爷不会再让小东西们出来吓唬你了!” 凤悠然不说话,松开他然后在旁边怔怔的坐着,半晌才低声道:“你一个就够我郁闷的了,再加上那些,我真是唉”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妖妖忽而大笑:“美人儿,你还说你是皇帝,哪有像你这样的皇帝呢?居然还会怕蛇?你看看你的侍从,他都不怕!爷刚才看你吃那兔子的豪爽劲儿,还以为你很强悍呢!没想到也会有怕的东西!” 凤悠然被他嘲笑,心里一肚子火,没好气的道:“我是人,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好不好!你是蛇,当然不会明白啊!——你究竟怎么才肯放过我啊?是不是我替你繁衍了后代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就能放我回去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妖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墨绿眸中的光芒明明灭灭,灯火映照之下,竟有一种兽性的嗜血在他周身流转,低低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你只肯替我繁衍后代,不肯做蛇后?那我就只有把你的血肉吃了,留下你的骨架给小东西们啃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蛇王破绽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被要挟被恐吓,当初被凤凌妍闹的已经很恼火了,结果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她心里极度不爽,那种被压制的血性又涌上心头,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恐惧,皱眉道:“做蛇后又怎样?”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说实话,她只是单纯的怕蛇而已,并不代表她就要屈服,现在,她还是只能忍,忍到她发现这条蛇的破绽为止。 她看了一眼慕容绯喧,却发现隔的太远,他的身影有些模糊,烛光摇曳里,只有那清淡的眸子清晰如昔。 妖妖沉沉一笑:“你为我繁衍后代之后,小东西们便会熟悉你的气息,然后我在你体内种下的蛇精便会发挥它的第二个作用,就是让你也变成和我一样的。” 凤悠然犹如听天书一样,等妖妖说完了,接口道:“什么叫和你一样?你要把我变成蛇?”凤悠然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 妖妖好像很喜欢看她惊恐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勾眉笑道:“你别那么紧张,你是人,不能变成蛇的。我只不过是让你具备和我一样的能力,拥有雌蛇应该拥有的一切,那么以后,你就不必因为身为人类产蛋而那么痛苦了。美人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呀!”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差点冲口而出的脏话,但是,仍然因为妖妖的话而感到彻骨寒意,拥有雌蛇所拥有的一切?不必作为人类产蛋而痛苦?她的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青筋都爆起来了,就最后那一句为了她好还是把凤悠然给惹怒了! “什么叫为了我好?喂,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楚啊!我是人,你是妖,我们自然规律就不一样,凭什么叫我帮你产蛋啊?你们蛇族就没有好看的姑娘吗?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摆布,莫名其妙的帮你繁衍什么后代?靠!”实在忍不住,彪了一句粗话,凤悠然真是怒了! 妖妖没说话,山洞里一片静默,只有烛火还在摇曳,片刻之后,妖妖抿嘴一笑,把放在旁边石桌上盛满兔血的石碗递给凤悠然,挑眉笑道:“美人儿,来,喝一点儿,消消气!” 凤悠然咬牙,恨着妖精没皮没脸,接过来把那兔血一饮而尽,然后狠狠的把那石碗摔在地上:“朕是皇帝,朕绝不会替你生孩子,绝不会替你繁衍后代,绝不做你的蛇后!如果你想杀朕,只管来杀!”对付人,她一套一套的,绝不会用这招,可现在面对是妖精,而且这条妖精勾勾食指头就能要她的命,她实在没法子了,只好争一争,不然真就做了半人半蛇了! 石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妖妖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微微眯眼看着凤悠然,远处的慕容绯喧一直都注视着这里的情况,当下跑了过来,把凤悠然往旁边一拉,对着妖妖赔笑道:“殿下,她是喝醉了,她胡说呢!她的话都是不作数的,她是太激动了才会说这些话的!其实啊,她好喜欢替殿下生孩子繁衍后代的,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慕容绯喧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忍走一步看一步的么?她自己怎么就怒起来了,还那样跟妖妖说话,难道她不要命了么?想到这里,心里生气,回头瞪了凤悠然一眼。 妖妖闻言,妖媚一笑,看着凤悠然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种眼神,就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你,其实是比冷酷愤怒的眼神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凤悠然自以为天底下自己这种眼神练的最好,谁知道原来是这个妖精更好! 如果回答是,那就是违背了她的本心;如果回答不是,那慕容绯喧就是说假话,还不知道妖妖会怎么对待他呢!于是凤悠然决定不说话。 妖妖起身,轻轻把挡在凤悠然身前的慕容绯喧隔开,在凤悠然面前站定,墨绿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嘴角勾起,微微挑眉,低声道:“美人儿,我在问你呢,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凤悠然几乎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心下一叹,罢了。 “是真的。”妖妖的压迫感太强烈,没法儿不点头。 妖妖大笑,一把拉住她的手:“哈哈哈,我说嘛,美人儿才不会跟我发脾气呢!等你做了蛇后,你跟我一样与天地同寿了!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呢?”话音还未落,他忽然像被烫了一样丢开凤悠然的手,皱眉道,“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和化花花面花荷。凤悠然一愣,她手上能有什么东西啊?怎么拉着她的手好像见鬼了似的?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手,慕容绯喧把她手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只是还有些血咖还在那儿没掉干净。 “没有什么东西啊,怎么了?”凤悠然试探问道,还故意装作无意识的用双手去抓住妖妖。 “你离我远一点!”妖妖身体右侧明显是在躲避着凤悠然,而且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 这个动作被凤悠然看在眼里,自己只是左手受伤,还有她自己的血咖在上面,她微微眯眼,忽而和站在一边的慕容绯喧对视一眼,两个人俱都在一瞬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当初曲岚的血做的解药可以解百毒,也解了冷亦寒身上的蛇毒,而凤悠然的也吃了那解药,也就是说凤悠然的体内也有了曲岚的毒血,而且经过五脏六腑的吸收,曲岚血液之中百毒不侵的特性也被凤悠然保留了下来,所以说,刚才妖妖闪避的就是凤悠然的血!也就是说,妖妖现在唯一所惧的,就是凤悠然的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野强索(一) 一猜到这个,凤悠然便好过了许多,心里也有了主意,她和慕容绯喧对望了一眼,心里暗暗一笑,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他是我宫里的太医,要不然让他给你瞧瞧?” 妖妖皱眉摆手:“不必了。” 凤悠然步步紧逼,眯眼笑道:“要的要的!殿下,看看!身体要紧啊!” 慕容绯喧也走上前去,看似是关心妖妖的身体,其实是去挡住他的退路,微笑道:“殿下,还是让小的给您看看!”说着便对凤悠然使了一个眼色。 凤悠然会意,立刻用左手抓住妖妖,然后右手在腰间软剑上一划,立刻鲜血涌出,当下也顾不得疼痛了,立时就抓住妖妖,抹了他一身的血迹,一边抹还一边得意的笑:“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呢?你再躲呀,你再躲呀,看你躲到哪里去!哼!”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找到能克制住对方的把柄,就会得意忘形,但是常常会忘记,这个把柄究竟有没有用。凤悠然也不例外,而且她受妖妖的刺激太深了,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注意到妖妖闪避究竟是反感还是隐忍,所以,她很快就自食其果了。 妖妖墨绿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忽而勾唇道:“爷确实躲不到哪里去,不过,爷现在不想躲了,爷本来是为了你好,可你居然这样主动,那爷也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就横抱起凤悠然,也不管她乱踢乱叫的,直接对着慕容绯喧邪魅一笑:“你知道怎么样才你那个缓解爷的难受么?就是她呀!”说完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慕容绯喧怔了半晌,想起妖妖临走前那邪魅大笑,忽而一拍脑袋,坏了!这下凤悠然可捅了大篓子了!他一想便能猜到,只怕那血不是妖妖的克星,而是催【情的催化剂啊! 这次没有大风漩,只是妖妖抱着她奔跃出了山洞,在林间用极快的速度穿梭,不时有树叶树枝打在她的身上,幸而是初春,穿的衣裳不是很薄,所以也不是很疼,她把脸埋在妖妖肩膀里,只能看见远处晨光微曦,像是要天亮了,然后周围全是树,根本看不出到底身在何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妖妖忽而把她放下,她伸手一摸,自己躺在一大片刚冒头的草地里,外头是很深的苇草,人迹罕至的样子,大概从来也没有人来过这里。 妖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复杂深幽。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不舒服么?绯喧是太医,我又不是,你要是真不舒服,我可不会医治你啊!”凤悠然坐起来,扯了一把小草放在手里玩,这里空气不错,在山洞里闷了那么久,在这里透透气挺好的。 妖妖微勾唇角,沉声道:“我已经告诉过你,现在是我们的发【情期,雄蛇在这个时候都要寻找交【配对象的。” “那又怎么样?发情就发情嘛,很正常啊!”凤悠然撇撇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墨绿眸中全是幽深绿色,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就像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野兽一样,她忽而想到一件事,一把甩掉手里的草,捂着胸口倒退,“你不是?你不会是现在想对我想对我那个?你疯了!” 妖妖微微皱眉:“我也不想的,而且我本来还在想,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放你了再找别人,我本来在考虑这个的。谁知道你手上的血味刺激了我,我本来压制的兽性沸腾起来了,我本将你推开了,可你为什么非要把手再划开,再靠近我?你这样,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 凤悠然又退后了两步,低吼道:“可曲岚的血就解了你下在亦寒体内的毒啊,为什么在我这里溶解之后,反而会让你这样呢?” 妖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体内兽性了,眉间的墨蛇印记已经变成了红色,他皱眉道:“那个血可以解蛇毒,对我却是没用的,而我本就渴望得到你,所以不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血,都只能催化我的情【欲,是不可能让我厌恶的!” 他话音一落,便猛扑过来,一下就把凤悠然的外衫扯掉了,俯身就吻,凤悠然一偏头,就吻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凤悠然又气又慌,使劲的推拒他,抗拒他的动作,这一年多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被男人压在身下呢! “靠!蛇妖!蛇妖!你给我淡定一点!听见没有!你不许——” 撕拉一声——凤悠然的亵衣就被扯掉了,女性的柔软的皮肤和高耸的雪白双峰立刻就撞入眼帘,她看的清楚,妖妖的眼中兽光一闪,大手就覆了上来,不住的揉捏摆弄。 因为妖妖的衣服上沾有许多凤悠然的血迹,她情急之下,只好伸手乱抓乱扯,终于把妖妖的衣裳扯掉了,又把他的带子解开,强忍着妖妖在她身上乱摸的手,一把扯掉了他的衣服,这下,两个人真的是裸呈相对了! 凤悠然借着晨光一看,头皮一麻,就想立刻去死!她虽是女帝,可也就碰过冷亦寒和影无忧两个人,冷亦寒平日里清冷寡淡,在床上也不会怎样主动,都是她主导一切的,就算再欢愉,一晚上也不过三四回,因为她担心冷亦寒的身体,所以不曾尽兴。但是影无忧都是主动的,她也省了不少功夫,两个人是棋逢对手,所以也算是酣畅淋漓了。 可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人!啊,对!眼前这个是个妖精啊,他那么大,这怎么可能完成的了呢!这根本进都进不去啊! 凤悠然倒是不介意野战,她又被这个该死的妖精挑起了兴致,反正这里也没有处【女之说,她现在委曲求全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呢!可一看这妖精的‘凶器’,她的兴致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要是跟这个妖精做了估计也就死翘翘了!当下,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连忙翻身想要爬走,却被妖妖禁锢住腰身,他热烫的身子强压下来,在她耳边沉沉的笑:“你想干嘛?” 凤悠然闭眼答道:“你那个,太大了我不行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野强索(二)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笑道:“没事,你会习惯的。” 他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凤悠然只觉得全身烫的要命,她身上越烫,就衬着身后的人身上越发冰凉,蛇就连动情的时候都是冰冷的,初春的晨曦还是有些冷的,凤悠然身上的衣服都被除尽了,肌肤贴着那刚冒头的草根,实在难受,她想翻过身来,妖妖却强势的压着她不许她翻身。 她能感觉到他的急迫和兽性的欲【望,可是这样的姿势实在太屈辱,就如兽|交【配一般。妖妖压着她不能动弹,不能逃走,她却可以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想急切的寻找发泄的地方,她下意识的将腿并的紧紧的,不让他挤进来。 可是妖妖的身子虽然很凉,但是那儿却烫的要命,而且硬硬的戳着她,凤悠然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此番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理智在死死的困守,现在如果妖妖再做出一点挑【逗来,只怕她会立刻溃守,甚至还会去迎合他。 就在她跟自己的情动做斗争的时候,妖妖忽而将她猛地翻转过来,大手一抓,就把她的两腿分开,眸色一深,就要进入她的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啼鸣,声音响亮悦耳,凤悠然忽而感觉妖妖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就感觉有气流猛冲下来,有什么东西就从天上俯冲下来,黑黑的一大片,凤悠然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却听见又是一声啼鸣,她睁眼一看,就看一只巨大的鹰隼俯冲下来,对着妖妖啄了下来,妖妖一躲,那鹰隼在低空盘旋一圈,忽而叼起妖妖丢在地上的衣物还有凤悠然的外衫,然后便飞走了。那鹰隼飞的极快,不过片刻就找不到它的踪迹了。 凤悠然完全处在状况之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妖妖又变了一身墨绿衣衫出来,可他一脸沉郁的站在那里,看着鹰隼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凤悠然忙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外衫拿过来穿好,她自己的被那鹰隼叼走了,只好先用他的凑合了,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鹰隼一搅合,这一劫她算是混过去了。 只是,妖妖的神色有些奇怪,好像似乎很担心那只鹰隼一样。不过她现在受了惊吓,只想快点会山洞里去,就想远离这个蛇妖。 妖妖似乎也没了心情,回头看了她一眼,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走,回去。” 凤悠然什么也不敢问,又怕问岔了招起他的兴致来又是自己受罪,于是小心翼翼的裹着他的外衫低声道:“好。” 这一次妖妖什么也没做,不来大风漩,也不抱着她奔跃,只是在山野间慢慢的往回走,晨光渐渐亮了,他走在前面,凤悠然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也不说话,只是四处查看,可是周围除了林子就是林子,到处都是树,也有很深的苇草,看这样子,这里真的是人迹罕至,连一个特殊的标记都没有,如何才能知道他们身处的位置呢? 妖妖的外衫有些长,凤悠然在女子之中也算是高挑了,比紫宣的男子也要高了不少,可妖妖却比她还要修长挺拔,这外衫穿在她身上都缀地了,她只能用手提着走,可时不时的还是会踩到,妖妖走得很快,可是现在有些冷,寒风一吹,凤悠然就觉得凉飕飕的,再加上又不熟悉山路,到处石子坑坑洼洼的,可又不能用轻功,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跟的倒是很辛苦,还得分心思到处看,这一分心就又踩到了衣服,脚下一绊,整个人立刻就往前栽下去,凤悠然心里直叫苦,这下好了,非得摔一身土不可! 谁知跌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凤悠然一哆嗦,连忙站好,原来是妖妖在十步之外发现她要跌倒于是又闪身回来扶住她。 见她愣愣的,妖妖一笑,把手伸出来放在她面前,低声笑道:“我牵着你走。” 凤悠然一愣,抿嘴看了他一眼,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只是很温和的沁凉,妖妖看着她,勾唇一笑:“你别怕,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凤悠然手一抖,暂时,暂时是多久啊?她是不想再来一次了,要是再来一次,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守不住,刚才都守不住了,要不是那个鹰隼出来搅合,只怕她现在真的就跟这个大蛇哎,紫宣王朝什么都好,可是以女子为尊,那么什么都是女子主导的,也就是说,在这一方便,女子的需求永远要比男子的多,而且女子的欲【望也要比男子的旺盛,甚至只要一点点挑逗就凤悠然愁的就是这个,她不在乎什么守身如玉,她唯一在乎的就是—— “哎哟!”凤悠然走了一会儿,忽而捂住胸口叫了一声。 妖妖一愣,立刻就看了过来,眼光在她身上搜寻一番,挑眉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这事儿还真不好启齿,她是胸部又涨疼了,算算日子,这次都一个多月了没有行房事了,心里禁不住暗骂,这是什么破身子啊! “我没事,咱们走!”这事儿非得瞒着妖妖不可,不然他又要兽性大发了。凤悠然实在没辙,暗自决定回山洞之后找慕容绯喧问问,看看能不能压制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走回了山洞,一进去,妖妖就丢下一句:“我要去练功,你自己进去!”也不多嘱咐几句,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要是逃跑就试试,然后就径自走了。 凤悠然现在还真没想着逃跑,她胸口疼的不行,只能勉强行走,见妖妖消失了,她才快步往山洞里面走,就想快些见到慕容绯喧。 谁知拐角处冒出几条小银蛇对着她不住的吐红信子,她眉头一皱,一脚把这几条小银蛇踢飞了:“滚!” 忽而一声轻笑从前面传来:“怎么了,皇上不怕蛇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线转机 烛光里,就见慕容绯喧走了出来,眉目依旧清淡,虽是笑着,眉宇之间却能看到一丝焦灼,直到见到凤悠然回来才略微安心的叹了一口气。 “你看见我怕蛇很高兴么?还笑成这样!”凤悠然没好气的穿过他,径直走了进去,走到石桌前拿起石壶,也不过里头装的什么血,直接倒了就喝,“看多了,现在就不怕了,不就是没脚的东西么?有什么可怕的!” 慕容绯喧皱眉,见她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还披着妖妖的外衫,就怕自己的担心成真,忙问道:“他是不是对你?他人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石碗放下,一抹嘴角的血迹,啧啧嘴道:“这什么血啊?比兔子血好喝多了!” 慕容绯喧都急死了,她还说这个,当下道:“皇上,你不要瞒着了,你告诉我啊,你们到底怎么了?那个蛇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凤悠然一笑,她其实早就看出他着急,但是她就是存心的,谁让他刚才笑话他怕蛇来着! “绯喧,你别急,听我慢慢来跟你说。” “他把我弄出去,本来是准备强要我的,但是后来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凤悠然便把妖妖从带她出去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全都细细的说了一遍,“绯喧啊,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只鹰不过是叼走了我们的衣服,也没有伤害我们,虽说蛇向来怕鹰,但是妖妖不是妖精么?怎么会怕这种鹰呢?而且他后来就没有兴致了,还沉着脸站了老半天,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是没敢问。然后他一回来就说要自己去练功然后就走了,我就觉得他自从遇到那只鹰之后行为举止就很异常了。” 慕容绯喧沉吟一会儿,问道:“皇上可看清了那只鹰的样子么?” 凤悠然想了想,道:“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鹰的翅膀很大,比一般的苍鹰翅膀还要大一些,哦,对了,它俯冲下来之后,还曾在周围盘旋过一阵子,我看见它的眼睛好像泛着蓝光,两个眼睛周围都有一圈白毛,样子还挺漂亮的。我就只看见这么多,其余的想也想不起来了。”当时情况紧急,她还是在仓皇之间跟那鹰对视的,谁知鹰的气场格外强大,她被鹰眼里的光芒震慑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所以对它的眼睛印象就特别的深刻。 慕容绯喧眼睛一亮,追问道:“它的脚上有没有一个圆环,银色的圆环?” “没有啊,我没看见,没注意啊,”凤悠然见慕容绯喧好像有些失落,于是又道,“怎么,你认识那鹰啊?” 慕容绯喧顿了一会儿,也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才道:“皇上,如果我猜的不错,你遇见的,可能是这一带的鹰王。也有可能就是我师尊养的那只鹰王,因为只有它才是蓝眼睛,然后眼睛周围一圈白毛。但是在右脚有一只银色的圆环。” 凤悠然皱着眉想了很久,忽而拍手笑道:“啊,是了!确实有圆环,我记得那苍鹰飞起来的时候,映着晨光脚上面还闪了一下,挺刺眼的,当时看了就忘记了可能,现在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高兴就一拍手,结果没想到把俩手掌上的伤口都弄疼了,又疼的直呼气。 慕容绯喧看在眼里,把随身的药包拿出来,抽出最后一点纱布,又弄了些止血散在上面,先把她的手摊开,替她擦了些药膏,刚要包扎,凤悠然却猛地抽回手,还离慕容绯喧远远的,皱眉低低喘息。 慕容绯喧给她上药包扎,两个人离的太近了,凤悠然刚刚被妖妖挑起情【欲,如今身子敏感的很,再加上她胸口涨疼,慕容绯喧的卡进无疑于火上浇油。紫宣女人的身体也奇怪,平常好好的,一旦挑起就很纠结,再加上她已经禁【欲数十天了,以前都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挑起了,如果不赶快压制缓解,只怕还要疼得厉害,她不想慕容绯喧看扁了她,所以急急就要避开。 慕容绯喧一愣,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皇上,怕疼不用站这么远?还是让我把伤口包扎了,好不好?” “你出去!”凤悠然皱眉,不再看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汗珠,这一次比半年前在宫里的时候疼多了。 慕容绯喧觉得奇怪,慢慢往她这里走了几步,她又正好站在灯烛前,昏黄的烛光下,她额上的细密汗水他也看得清楚,心口一紧,忙过来问道:“你受伤了?” 凤悠然抬眸盯着他:“我不是让你出去么!我都说了我没事,我自有分寸!” 慕容绯喧矢口拒绝:“我不出去!皇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不说你跟谁说呢?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解决的啊!如果你这样忍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回宫之后如何交代呢?” 凤悠然皱眉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吗?”见他点头,凤悠然似笑非笑道,“你虽是男子,但你是学医的,自然也知道女子久不行房,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绯喧难得沉默,脸上还有两片晕红。 凤悠然低低苦笑:“我还以为我压制的住,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天了,没想到被那个蛇妖一弄,就疼了起来。我早说过不告诉你,是你自己要知道的。” 慕容绯喧默不作声,却把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开始解扣子,凤悠然一惊,皱眉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抿嘴道:“皇上心知肚明,这个是不能忍的,如果不能纾解,会越来越疼的。”说完,继续解扣子。 凤悠然一把摁住他的手,死死的盯着他:“朕不会要你!就算你全脱光了站在朕面前,朕也不会要!”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还是抿嘴,垂眸道:“皇上觉得绯喧不配么?” 凤悠然一把甩开他的手,皱眉道:“朕不想解释,你是聪明人,知道朕到底想要什么。” 慕容绯喧忽而淡淡一笑:“绯喧知道。其实绯喧另有法子可以帮皇上,绯喧刚才只是试探皇上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线香 慕容绯喧说完,就从怀中掏出玉瓶来,拿出一颗褐色药丸递给凤悠然:“这是清心丹,吃了半刻之后,就不会疼了。” 凤悠然沉着脸接过来放入嘴里,又倒了一碗血混着喝下来,片刻之后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可她脸上再无笑意:“为什么试探朕?” 慕容绯喧看了她一眼,眸中清澈若水,坦诚答道:“我想看看母亲为你死的究竟值不值得。说实话,皇上登基之后,我曾很失望,觉得我母亲死的不值。但是大姨说那就是值得的。可我不懂她的话,我执意要进太医署做太医,这本是违了规矩的事,但是大姨去求你的时候你答应了,说是随我兴趣。那时候我越发看不懂你,虽然现在我依旧不怎么懂,但是我想我知道大姨说的了,我觉得我娘死的很值得。” 凤悠然闻言,沉默片刻,微微笑道:“朕喜欢你的坦诚,你们慕容家所做的一切朕都会记得的。”若当初没有投错魂,不是那个怯懦的人做了皇帝,慕容绯喧的母亲又何至于死呢?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凤悠然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应再说,而且她刚才听了慕容绯喧的话之后,心里就有了一个计划:“绯喧,你刚才说无名老人有一只苍鹰也是这模样儿,而且脚上还套着圆环?” 慕容绯喧抿嘴道:“我想我应该可以肯定刚才皇上在山野之间看见的那一只苍鹰就是师尊养的鹰王,不仅面貌一样,而且我觉得妖妖可能认识这只鹰王。” 凤悠然一愣,她本来是猜的,没想到慕容绯喧也和她有一样的想法,于是便道:“如果真是无名老人养的鹰王,那么也就是说,药王谷离这儿不远,是么?” 慕容绯喧点头笑道:“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沧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就是一大片荒山,师尊说过这里的山有古怪,所以很少有人来,所以你出去才会看见那么多的树和苇草,而且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皇上,你知道么?药王谷就在沧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在那荒山之后,便是秦桑山脉,比荒山要矮一些,药王谷便在秦桑之中。” 凤悠然眼眸一亮:“那照你这么说,那鹰王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了?这说明无名老人也有可能就在这里。绯喧,我想,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了!”只要能让无名老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那么想离开妖妖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让那只鹰王再次发现他们。 慕容绯喧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皱眉道:“如果师尊在这里,那鹰王为何要把你们的衣物叼走呢?要知道这鹰王跟了师尊很多年了,极通人性,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啊,我知道了!鹰是蛇的天敌,有可能鹰王是在救你,说不定这鹰王和妖妖有过节呢?你不是说鹰王飞走以后,妖妖就沉着脸站了好久么?我猜,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是说,鹰王其实是针对妖妖?绯喧,你这样一说我还觉得很像啊,当时的情况是有点儿对峙的意思!对了,你不是说无名老人研究过白墨蛇么?你还说他曾经见过那种蛇的,你说,会不会他见过的那条蛇就是妖妖啊?” 这是凤悠然的大胆假设,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种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世间还没人确切的知道无名老人究竟活了多少岁,他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奇怪。 慕容绯喧细想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当初看过师尊的笔记,他也就白墨蛇的问题问过师尊,可师尊只让他去看古籍,不肯细说,他当时以为师尊不过是粗略的研究大概没什么成果,现在想来,应该不是没什么成果,而是知道很多很多就是不愿说出来。 “皇上,那鹰王既然发现了妖妖的踪迹,只怕不肯罢休,我虽不知道妖妖跟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我猜师尊让鹰王在这一带盘桓,八成是为了找妖妖,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出去。” 凤悠然点头:“唔,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逃呢?就凭我们两个人是走不掉的,我觉得只能再把鹰王引来,或者把无名老人引来,让他们发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7部分阅读 我们,说不定他们找到妖妖,我们也就有了生机了。” 慕容绯喧抿嘴,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锦盒,用极低的声音道:“这是一线香,是当初师尊怕我在山里走丢了,特地给每个弟子准备的,就只有一小截,把它溶于水中,鹰王便可寻到,这味道只有鹰王闻得到,谁也闻不出。我从没走丢过,放在身上也就忘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盯着那锦盒低低喃道:“一线香?”念了几遍,忽而微微一笑,把那锦盒抓过来藏在衣襟下,然后跑到洞口,一路踢飞了好多拦着她的小银蛇,直至走到洞口,才扬声道:“妖妖!妖妖!妖妖!殿下!美人儿要沐浴呀!” 一线香溶于水中便可发挥功效,而她现在一身都是尘土,还在草地里滚过,又是一路从树林里苇草中走回来的,正好可以沐浴梳洗,换身衣服,这不是正好给她提供了机会么?—— 亲们多多支持呀o(n_n)o哈哈~么么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男女共浴(一) 凤悠然话音刚落,妖妖就出现在她眼前,笑的邪魅而勾魂:“沐浴?” 凤悠然此刻心情好,嘿嘿一笑:“对呀,对呀,我想沐浴!”她在妖妖面前转了一圈,让他看得更清楚,“你看,我身上好脏,我需要沐浴呀!不如,你陪我?” 妖妖眯眼一笑,墨绿眸中闪过一丝幽深:“好啊,那你跟爷来!”妖妖当先往洞内走去,凤悠然便悄然对着慕容绯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 可越往里走凤悠然越是纳闷,刚想问妖妖的时候,妖妖却停住了,转身看着她挑眉笑道:“好了,到了。” 凤悠然越过妖妖的身影走过去,接着旁边的昏黄烛火往里面一看,一个天然的地下温泉,水汽蒸腾,看起来还是很温暖很舒服的,可是这不是她要的地方呀! “啊,就是这里呀?这么黑,太压抑了!我喜欢在露天的地方,你让我在这里洗,我不舒服呀!可以换个地方么?”温泉很舒服,她其实也不挑地方的,黑点亮点都无所谓的,可是为了逃生大计,她还是要换个地方。 妖妖看了她一眼,微微勾眉:“这儿不好?”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看着她把手伸出来放在她面前,低低笑道,“那好,你把手给我。” 见妖妖肯换地方,凤悠然欣然把手给他,又悄悄拉住慕容绯喧的手,熟悉的大风漩之后,凤悠然睁开眼睛,满眼惊喜:“这里简直太漂亮了!”他们好像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里,四周都是瀑布,根本不像是在初春乍暖还寒的季节里。 妖妖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这里我不常来,不过我也很喜欢的,所以你说想换个地方我第一个就想到这里了,你看,”他指着瀑布中间那一个一个的水窝子道,“那都是天然的温泉,很舒服的水温,美人儿,你可以去沐浴了!” 凤悠然被眼前的美景所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瀑布真的很漂亮,那些水窝子也是很漂亮的蓝颜色,真不知道妖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人见到美丽的事物兴奋激动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一激动兴奋起来都会像个孩子。凤悠然也不例外。她立刻就脱了鞋袜,直接走到水窝子里去了,这些水果然像妖妖说的那样,水温很温和,不烫也不冷,水里的那些很小很小的小银鱼根本就不怕人,还一群一群的往她身上撞,让她觉得痒痒的。 凤悠然忍不住掬了一捧水,那些小银鱼从指缝里漏出去,又映着暖暖的太阳,折射出来的光芒特别好看特别耀眼。 “哎,你们也别愣着啊,下来玩儿啊!真的很好玩儿啊!”她招手叫着站在岸上的两个人。 妖妖邪魅一笑,身上的墨绿长衫自动消失了,然后便也下水来,慕容绯喧则席地而坐,微微笑看着凤悠然。 见妖妖赤身下来,凤悠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随后又继续露出灿烂的笑容,他都没有害羞,自己都看过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啊!再说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线香——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女共浴(二) 慕容绯喧见妖妖赤身下水,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呆坐片刻,眼看着妖妖越来越接近凤悠然,他再也坐不住了,赫然起身,连鞋也没脱,直接就下水去了,下去之后,直奔凤悠然那里,惊的小银鱼到处逃命,结果害得凤悠然身边一只小银鱼都没得了,她皱眉抬眸一看,却大笑起来。 “绯喧,你下水怎么不脱衣服呀?你这样不难受么?哈哈哈” 妖妖也笑,不过是看着凤悠然笑,因为她玩得太欢乐,外衫早就划落了一些,胸前春光无限,再加上又是出水芙蓉格外艳丽,衬着这青山绿水,妖妖一时竟又动了欲念,凤悠然还在笑,他的手就伸了过去,谁知道凤悠然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他就碰都没有碰到。 见妖妖诧异的看着自己,凤悠然抿嘴嫣然一笑:“我就想好好的沐浴,我现在还不想在这儿做那件事,我身上好脏的,你等我洗干净了,再来服侍你,好不好?”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管从属地位如何,女人的一切对于男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比如半穿半裸之间对着男人嫣然一笑,男人如何挺得住呢? 妖妖勾眉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慕容绯喧道:“他来做什么?” 凤悠然眨眨眼睛,撒起谎来丝毫不脸红:“他是来服侍我的呀,我是皇帝,沐浴都是有人服侍的,殿下呀,你放心好了,等我弄好了,就来找你,今日就让你尽兴,好不好?” 和化花花面花荷。她跟慕容绯喧都是两天没洗澡了,而且在来这个山洞之前还在曲家的废墟里打了一场,身上早就脏的不行了,自己又去草地里滚了一趟,要是不洗澡她会郁闷死的。 妖妖挑挑眉,没说话,只是对着慕容绯喧就没了笑脸,冷声道:“那你好好服侍美人儿,不许乱摸乱看,这是美人儿的衣服,给你!”随意用手一指,慕容绯喧手上就放了一套白色衣裙,还有一套褐色的衣服,又盯着慕容绯喧看了很久,才游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水窝子。 凤悠然看着他手里的衣服笑道:“看来这蛇妖心还不错,还知道给你备一套衣服。” 慕容绯喧脸上也没有笑意:“法术变的,随时都会消失。”自从刚才开始,他就对这个蛇妖没有任何好感了,现在,还有一点点莫名厌恶。 凤悠然抿着嘴笑,低声道:“绯喧,你快把衣裳换上,咱们都弄好之后,就得收拾他了,不过,你要小心些,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妖妖时不时都会往这边看上一眼,凤悠然没有办法,只好做出各种妩媚动作以求分散他的注意力,拧胳膊拧腿的累死了,几乎耍了半刻钟,才听见身后躲着换衣服的慕容绯喧低声道:“可以了。” 她松了一口气,对着妖妖嫣然一笑,自己却悄悄从水下拿出慕容绯喧给她的锦盒,悄悄打开,让那一小截一线香溶于水中,然后和慕容绯喧对视一眼,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名老人 凤悠然搔首弄姿的把妖妖迷的七荤八素,不自觉的又涉水走了过来,凤悠然眼下也顾不得他了,直接就脱了脏衣裳走上岸换上妖妖给她的白色衣裙。 慕容绯喧垂眸不看,只是默默的等着苍鹰的出现,故意忽视心底的那一丝丝悸动。 妖妖眼睛又有了幽深绿光,凤悠然见他离自己不过三步之遥,于是微微笑道:“妖妖,朕有话要问你。” 一线香已溶,想来那苍鹰很快就会寻到这里了,她心中已无恐惧,但是仍有许多疑问不解,就想当面问一问。经历这种种匪夷所思,她如今已不再害怕蛇了,她始终记得自己是紫宣的皇帝,是主宰天下的人,她终归是要回去的。 妖妖从未见过她如此,心道这回真是捡到宝了,有个百变花样的美人儿,当下抱胸站在水里,邪笑道:“你问。” 凤悠然便道:“你是白墨蛇,对不对?” 妖妖轻轻一笑,转眸看了一眼慕容绯喧,然后才道:“是那小子告诉你的,是不是?不错,我是白墨,不过,我不是蛇,我是人。至于你在洞中看见的那些小银蛇,才是真正的蛇。” 凤悠然皱眉,不太懂他的话:“什么叫你是人,不是蛇?可你不是会很多法术么,你不是有妖力么?你不是蛇族之王么?” 妖妖大笑,指着慕容绯喧道:“爷是白墨蛇这话是他告诉你的?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爷是白墨族的最后一个人。” 这话说完,凤悠然就更不懂了,她眨眨眼睛,看着妖妖墨绿的眼眸,又看看慕容绯喧,发现他一直看着天上,于是当下淡道:“朕还是不懂。” 凤悠然话音刚落,天上就有一声啼鸣,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的那只苍鹰,几乎就在同时,从岸边的苇草从中也钻出一个须发皆白的女人,那女人腿脚灵活,脸上带着笑意,看样子却像是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的朴素无华,但是一进来看见众人都在,就笑呵呵的对着天上招手,一声唿哨,那苍鹰便俯冲下来,傲然独立在那女人身侧。 妖妖目睹眼前一切,微微勾眉,对着凤悠然桀骜一笑:“你会懂的。你看,能告诉你的人已经来了。”那眼神里,些许了然些许寂寥,但是,没有笑意。 就在凤悠然看着这一切而心生疑惑的时候,慕容绯喧欣喜的一声呼唤解开了她的疑惑:“师尊!” 凤悠然一愣,继而了然,看来这个女人便是无名老人了。她本以为无名老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没想到虽须发皆白,但是看起来竟这样年轻,当下走上前去,对着无名老人微微一笑,她是皇帝,不必行礼,所以只要笑笑就足够了。 裁幻总总团总,。谁知无名老人一见她过来,笑呵呵的对慕容绯喧道:“绯喧,这位就是当今皇上?” 慕容绯喧点点头:“师尊,这就是当今皇上。” 无名老人上下打量一番凤悠然,呵呵一笑:“不错不错!和容小子当年是一个模样,但是比容小子有魄力多了,这女娃子小时候我就抱过一回,后来容小子没再回来,她长大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凤悠然听不懂所谓的容小子是谁,但是看这无名老人的样子好似很熟悉自己的似的,而且还称自己为女娃,难道又是熟悉的故人么?可是她的年纪还不可能认识这样年纪的人呀!带着疑问看向慕容绯喧,慕容绯喧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凤悠然便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无名老人早就看出凤悠然的尴尬来,又笑道:“也难怪女娃你不知道!我习惯叫他容小子,他就是你爹,周靖容!当年他生下你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我还抱过你呢!” 周靖容,是先帝的容贵君,也是凤悠然的父妃。先帝去后不过三个月,身子羸弱的容贵君也就跟着去了。就剩下凤悠然一个人登基为帝直到现在。 “你怎么会认识我父妃?”周靖容在先帝登基的第二年就被选进宫去,先帝登基十年之后,周靖容二十五岁,晋位贵君,之后就生了凤悠然,那时候后宫里他是第一个育有皇女的,先帝在位二十五年,七个子女里凤悠然排行第一。 先帝凤后的本家是沧州的曲家,而凤悠然父妃的本家就是云州周家。但是凤悠然从不知道周家和药王谷的无名老人还会有关系。 无名老人一笑:“这个你自然不知道了!容小子回来探亲的时候你还小呢,那时候他刚封为贵君没多久,圣眷正隆,先帝特旨回云州探亲,还把你带回来了!我记得那天整个周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哎,都是旧事啦,不说了不说了!女娃啊,你只要知道,我跟你父妃渊源很深的就行啦!” 慕容绯喧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妖妖,扯了扯无名老人的衣角,指着妖妖道:“师尊,要跟皇上叙旧还是等回了药王谷再说!徒孙把苍鹰引来,是为了这个人!” 无名老人点点头朝着妖妖走过去,对他一笑:“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你倒跟容小子的女娃混在一起去了!走,咱们回药王谷再说!你这次也出来的够久了,该跟我回去了!” “女娃,徒孙,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药王谷再说!” 凤悠然心里一堆一堆的疑问,可眼下也确实不是问的时候,只得压下所有疑惑,跟着无名老人还有沉默不语的妖妖回药王谷去。 原来这瀑布之后有一条密道,直接就能通往药王谷,怪不得一线香溶于水中之后,苍鹰就来得那样快,凤悠然原本以为无名老人的苍鹰和妖妖是死对头,可现在看两个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像,妖妖从无名老人出现之后,脸上就没有笑意了,只是抿着嘴不说话,额间的墨蛇印记在阳光的照射下淡淡闪耀着绿光。 可是,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妖妖不快乐了,眉眼之间透着很深的寂寞—— 第一百二十八章 药王之祖 两个时辰之后,密道才算走到了尽头,若是平常,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算有功夫底子的人也会有疲累之感的,而凤悠然却一点也不累,再看慕容绯喧,发现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当下奇怪,便低声询问他。 慕容绯喧低声答道:“那温泉有天然的祛除疲劳的功效,有利无害,所以皇上才不会感觉累的。不过,绯喧也不知道那里能与药王谷相通。” 凤悠然点点头,总之,那温泉瀑布就是一块宝地。怪不得药王谷下有密道通往那里,看来无名老人常去那里,至少是知道那里的,只不过慕容绯喧是不知道而已。 药王谷也是鸟语花香的地方,谷中没有瀑布,但是清宁幽静,穿过一排松林之后,便有一处竹屋,屋前还有清澈溪水,鸟鸣阵阵,凤悠然低声道:“绯喧,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妖妖就在前头不远处,正好听见,回眸不冷不热的道:“好地方住久了也会腻的。” 无名老人呵呵一笑,唤小童奉茶:“贵客到了,快去取好茶来!走,都去屋里坐,咱们一边喝一边聊。” 妖妖却不肯进屋,只看了凤悠然一眼,眸间一抹落寞,收回视线便往外走去:“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聊!” 无名老人一见妖妖走了,便走到门边扯着嗓子喊道:“妖妖啊,你去哪儿都行,不许进我的酒窖啊,好酒都让你喝完了!你还是去茶室叫他们给你泡茶去!”然后又进来,对着凤悠然嘿嘿一笑,“女娃啊,你不知道,他就喜欢喝我酿的酒,可我不许他喝!” 凤悠然抿嘴,走了这一路实在是渴了,便拿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然后对着无名老人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父妃?你跟周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我跟妖妖在一起一点都不惊讶?” 无名老人一叹:“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这得慢慢儿的说啊!”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抿嘴:“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说,我都想知道。”周靖容死的时候她还不是凤悠然,现在留有的那些关于周靖容关于周家的记忆都很模糊,也很抽象,而且,她觉得这个无名老人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她觉得她跟周家有脱不了的关系,她必须要知道。 无名老人呵呵一笑,眼里带了点儿慈爱:“当年我跟容小子讲族里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像你这样说,说他有很多时间,让我慢慢儿的说,说他都想知道,你跟他真是一模一样啊!其实呢,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我之所以能认识你父妃,就因为我是容小子的曾祖母,我一年之间悄悄回族里去看一次,在这儿别人叫我无名老人,回族里之后,我是周家的老祖宗,不过啊,我已经不管事儿啦!” 慕容绯喧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旧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听着,甚至比凤悠然听得还要仔细。 “药王谷是老祖宗您建起来的么?”无名老人是周靖容的曾祖母,凤悠然尊称她一声老祖宗也不为过。 无名老人喝了一口热茶,笑道:“这个不是,其实药王谷两百年前就有了,那时候还不叫药王谷,只不过是咱们周家老祖宗找到的一处僻静山谷,觉得特别清静,所以就在这儿种些药材,你知道的,咱们周家历代都是行医的,只不过后来有了官职,才逐渐把行医济世的事儿淡了下来,都不在明面上做了。后来这里就成了药王谷,不过,我也不过是接祖宗的衣钵,就连那无名老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谁会在意呢?倒是外头传的邪乎,不过,就让他邪乎去,不然,哪里有那么响亮的名头呢?——其实,我本叫周润清。” 周家历代行医的事儿凤悠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可是若是这样一来,其中便有些问题了:“老祖宗,我不懂,那为何曲家跟慕容家又有世仇呢?这其中又牵涉到药王谷的毒经,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周润清看了慕容绯喧一眼,笑道:“这事儿绯喧不知道因由,其实只怕连慕容明月都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今日既然你们俩都在,那我就告诉你们!” “其实当年,曲家和慕容家的家主都是跟着我母亲学医的,我母亲当年是学医奇才,她阅遍古籍,用三年的时间编撰了一本医经一本毒经,后来母亲去世,我就来了药王谷,那时候这两本书都在我这里,可曲家的家主将毒经盗走,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毒医世家之说,其实他们家从前也不过是行医的。而慕容家与他们结仇,我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明月把绯喧送到我这里来学医,也不过是希望他在医术再精进一些,不过绯喧哪,医毒不分家啊,你只要心术正了,用毒不用毒都是没有关系的。” 慕容绯喧抿嘴点头,原来慕容家跟周家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怪不得家里老人们常说,要他好好的跟着无名老人,好好的效忠皇上。 “老祖宗,那个妖妖究竟是什么人?”这认亲认完了,也该说些正事了,凤悠然始终很在意妖妖的身份,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家的秘密似乎有很多。 周润清呵呵笑道:“我以为他这次出门散心定然不会有所斩获,没想到把你和绯喧招来了,要不是苍儿叼回来你和他的外衣,我看见你的衣服上有御用之物,生怕出事才出谷寻找,若是我不出去大概还不能把你带回来。” 苍儿?凤悠然一窘,这苍鹰的名字叫起来真别扭:“老祖宗说他是出门散心,难道他就住在这里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难境地 周润清放下茶盅,走到门前去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妖妖,然后回头笑道:“其实,他不止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 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都是一愣,慕容绯喧道:“师尊,我曾经看过一些您收藏的古籍,还有您写的一些东西,我跟皇上说,他是白墨蛇。” 周润清抿嘴一笑:“好孩子,你能看穿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他不是白墨蛇,他是白墨人,只不过不同于这世间的任何一种人,白墨族是外族,全族只剩下他一个人啦。” 凤悠然想起妖妖后来说过他不是蛇,他是人的话来,便问道:“老祖宗,他既然是人,那为什么会有妖力法术呢?白墨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族呢?为何我从前从未听说过有白墨族呢?” 周润清一叹,细细解释道:“那就是上天赐给白墨族的,是他们的福荫,也是祸根。”听了周润清话,凤悠然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一开始并不是女子为尊的,而是男女平等的,只不过男子比女子要生的柔弱一些。而且男子之中有一半都有一些法术妖力在身,在特定的时候还会变成墨绿大蛇,就跟那白墨蛇一个模样,所以世人便把这样的男子归为白墨族里去了。 后来女人当上了皇帝,统治了天下,虽然有不同的国家,但是每个国家都把白墨族视为是外族,都不肯纳入自己的族中。正常的男子吃了赤果就可生孩子,但是白墨族人因为有妖力法术,所以不能生孩子,他们就不能繁衍后代,而族中男子大多比女子还要高挑修长,又有些男子气概,很难找到女子肯为他们繁衍后代,发展到最后就只能用抢人的法子了,但是在各国都加强防范之后,白墨族人就很难再抢到人了,然后有几个国家,像北戎,西岐都联合清剿过一次,白墨族人没有办法,就全都逃到紫宣境内的云州的深山里去了,紫宣没有参加围剿,但是老百姓们发现白墨族人必定是要报官的,所以他们也不敢抛头露面,只能在云州躲起来。 而周家的祖先在找到这一处僻静山谷的时候,也找到了当时残存的白墨族人,周家有悬壶济世之心,不肯加害于人,于是就和白墨族人约定互不相扰,他们行医,而白墨族人还是依旧在此居住。但是到了周润清这一代,白墨族人就只剩下妖妖一人,其他的人都死绝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因为找不到繁衍后代的女人,而妖妖的母亲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白墨族人的寿命不过就是三十年,如果不能繁衍后代,就会在三十岁的时候死在这里了,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族里的人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慕容绯喧听了心中一阵唏嘘:“师尊,你可有法子帮他么?” 周润清一叹:“我有法子又有什么用呢?那小子不肯要,我也没有办法啊!” 凤悠然皱眉道:“为什么不肯要?”如果能活命或者能解决眼前困境的话,她实在不懂那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去年,我研究出了一种药,可以帮他抑制妖力和法术,恢复普通人的模样和普通人一样的寿命,但是在特定的时候还是会变成蛇,就是变成普通人之后不能再生育罢了,但是他执意不肯,他说他可以找到一个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人。” 凤悠然听了,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老祖宗,替他生孩子,是产蛋还是怀孕生子啊?”她一直都忘不了当初在山洞被吓的把水喷出来的那一幕,想起产蛋的说法还是觉得鸡皮疙瘩直起的。 周润清哈哈大笑:“傻丫头,当然是生孩子啊,他是人,不是真正的蛇,”她看着面前的女子,忽而眼睛一亮,笑道,“丫头啊,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几个月之前那小子突然跑回来,说他找到中意的人选了,然后就说出门散心一直到现在我才找到他,原来他说选中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他说那天是满月,他变成了蛇,恰好遇见你,说你和其他人大不一样,他想跟你在一起,没想到那小子眼光不错,看中的是容小子的女娃啊!” 凤悠然颓然一叹:“老祖宗,你都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三皇女凤凌妍谋反,他也跟着掺和了,目的就只是想把我逼出宫来,我秘密出宫来解决这事儿,他却杀了凤凌妍把我掳走了,现在又来了这儿!要不然我现在都回宫去了。” 周润清又笑,拍拍凤悠然的头笑道:“丫头,那小子行事就是这样的!他可是难得看上什么人呢!你就担待些!既然出来了,那过几天就随我回家去看看,容小子没回去过,就让族里的老人们看看你,住几天再走,好不好?” 周润清都如此说了,凤悠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虽然担心宫里,但是有冷朝琴和慕容明月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她这些天担心这担心那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于是决定索性就在云州住上几天,等休息好了再回去。 “皇上,需要传信回去么?”既然要在这里住几天,那就得送个信回去,也好让担心的人放心,这是慕容绯喧自己的想法。 凤悠然摆摆手:“不必了,无忧跟小似肯定还在路上,我本来就是秘密出宫的,若是信笺在路上被人截住反而不好了,你放心,无忧回宫之后会处理的。” 周润清微笑着看着两个人,忽而对着慕容绯喧笑道:“绯喧,我要捣药了,小丫头们都是烧饭了,你来给师尊帮忙!皇帝丫头,你随便坐坐,随便看看啊!” 凤悠然正想出去转转,于是抿嘴笑道:“好啊。” 眼看着周润清和慕容绯喧往后堂走远了,凤悠然才收回视线,站在门边,看那个坐在溪边一动不动的人,那个人明明是背对着她的,她又隔的这样的远,却还是能感觉他此刻心中的荒廖与寂寞—— 第一百三十章 为何不可?(加更) 凤悠然一叹,自己误会他甚深,当初还以为妖妖是个冷血无情只知道掠夺的妖精,现在才发现原来事实总是跟人们想象的不一样。 女人跟男人也不一样,女人一旦发现自己做错事,就会心存内疚,想弥补,想挽救,然后就会去亲近这个她或许曾经想远离的人;男人则不一样,男人做错事,无非两种做法,第一,狡辩;第二,推卸责任。 凤悠然是女人,她也内疚,也想弥补挽救,可是她同时也是皇帝,所以她所做的事情也不是一般女人能做的。 “妖妖,没什么可愁的!朕是皇帝,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女人嘛!朕可以帮你的,朕帮你找一个女人,让她替你生孩子,你们白墨族不就有后代了么?你觉得怎么样?”像妖妖这么好的身材,谁不想呢?何况她是天子,下个圣旨都不是难事,何况找女人呢! 妖妖没回头,凤悠然自己咧嘴笑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她就觉得没意思了,自己清咳两声,在妖妖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恰好能看见妖妖的神情,见他神色淡淡的,一直看着那溪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过意不去,还有些情绪是她自己都不想去探明的。 “妖妖,你说句话好么?你不说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有太阳,可是坐在他身边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他这样沉默,凤悠然觉得不自在。 “我费尽心思的把你逼出宫来,你就这样打发我么?给我找一个女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么?”妖妖嘴角噙笑,带着妖媚的风情,仍是望着远处溪水流去的方向。 凤悠然见他肯松口,忙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啊,我一定给你找来!” 妖妖低低一笑:“那你保证那个人就肯要我么?” “我保证我保证!”凤悠然连忙表示确定,就怕他反悔。 九俗顾顾梅顾四。妖妖赫然抬眸,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幽深:“那我要你呢?你肯要我么?” 那种眼神看的凤悠然心头一颤,那眼睛里的东西她不敢深究,忙避开他的眼神,抿嘴一笑:“你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妖妖看了她一会儿,自己低眸笑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说正经的,为什么我不能要你,为什么你不肯要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凤悠然皱眉:“妖妖,我是皇帝,不可能为你生孩子,不可能为你族中繁衍后代。你若是非要问为什么,那只有一条理由,那就是,我也要人为我繁衍后代,日后好继承大统。我不是寻常普通女子,我的手里还有整个江山。” 她的话,很残忍,就像一把刀扎进了妖妖的心里。不过,那句话里隐含的意思她还是没有说透,如果他们在一起,她甚至不能让人知道她和白墨族还有联系,如果被人知道了,那她就将成为各国的眼中钉,说不定各国还会联合起来对付她,她个人也许没什么,却不能把百姓们都牵扯进来,战端一开,受苦的全是老百姓。 妖妖没说话,也没看她,慢慢站起来,慢慢的往树林那边走去,凤悠然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忽而觉得这今日的太阳虽大,可照在身上怎么一点儿都不暖和呢? “你为什么不肯吃那个药?做个普通人不好么?为什么你非要自己折磨自己?”她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尽管她觉得自己知道那个答案,可还是想从他那里亲耳听到。 妖妖站定,慢慢转身,看着她,轻轻勾唇笑道:“我是白墨人,这是上天注定的,就算我死了,也还是白墨人,我不觉得这是折磨,这就是我的命,而白墨人的使命,就是寻找他一生的伴侣。你既然不肯跟我在一起,就不要管我怎么活法了。” 他傲然独立,明明站得不远,但是却像是在天边一样。 凤悠然就看着他走远了,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之中了,她却自己仿佛比刚才更郁闷了,她也不走,又坐在溪边想着心事。 “皇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我刚才还看见妖妖在这儿跟皇上说话,他人呢?”慕容绯喧不知何时走过来道。 凤悠然抬眸一笑:“他走了。” 慕容绯喧也坐下来,坐的就是之前妖妖坐的那块石头:“师尊说,她劝过妖妖很多次了,他都不肯答应,最近其实已经松口了,只要有女子肯为他生下孩子,白墨族后继有人了,他就吃那个药。” 凤悠然敛了笑意,抿嘴半晌,却还是决定告诉慕容绯喧:“绯喧,我跟他说,我可以帮他找一个女人,找一个肯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可是他不肯要,他说——他要我。” 慕容绯喧一笑:“皇上风姿卓绝,也难怪妖妖念念不忘。”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生孩子的事,我根本就不爱他,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呢?绯喧,你想过没有,白墨人只有他一个了,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事情!我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让天下百姓都陷于战乱之中啊!” 慕容绯喧不说话只是抿嘴看着她身后,凤悠然诧异,回眸一看,妖妖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坛酒站在她身后——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紫紫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秘回周家 慕容绯喧抿着嘴没说话,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我没走,我只是去拿酒喝,谁知回来听见了你的真心话,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死心了。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可以去找别人。”妖妖说完这几句话拿着酒便走了,半刻之后,他没有再回来。 凤悠然没想到还是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可是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他既说已死心,那她也不再纠结了。 “绯喧,你在药王谷这几个月,就从未见过妖妖么?” 慕容绯喧点点头:“确实从未见过。其实我在这里学医几个月,师尊也不许我到处乱走,可能他是在这里,但是我没有遇见过。” 妖妖上次到京城去就是所谓的散心么?凤悠然对周润清说的这些事还有些不放心,如果是散心,那么一定会遇上人,那妖妖那次除了遇上她会不会遇上别的人呢?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知道妖妖的存在吗?这个是凤悠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凤悠然皱眉:“绯喧,你没有见过不代表别人没有见过。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妖妖还去过京城,虽然我见到的是蛇形,但是难保没有人见到他人形时候的样子啊!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也许会有外面的人知道妖妖的身份,如果趁机作乱就很难收拾了!” 如果不是周润清之前提及几十年前的那一次各国联合清剿白墨人的事,她只怕早就忘记了十多年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当时传说北戎有白墨人出现,当时紫宣还是她母皇当政,紫宣便出兵攻打北戎,那一仗双方不输不赢,但是死伤无数,两国元气大伤,至此休战数十年,但是白墨人的传言却就此不了了之了,到了现在几乎被人淡忘,若不是周润清提起,凤悠然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皇上说的,是十多年前的那一场与北戎的战争么?皇上多虑了,这次不比那次,师尊保守这个秘密多年,周家也从未泄露过这个秘密,何况存世的白墨人只有妖妖一个,就算他被人看到别人不熟悉白墨人的特征也不会知道他就是白墨人呀!皇上且放宽心,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 白墨人沉寂这么多年,面貌特征早就被人们渐渐的淡忘了,何况周润清一直苦心隐瞒周旋,妖妖也不是胡乱惹事的性子,慕容绯喧觉得凤悠然担心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凤悠然本来还要说话,周润清却走了出来,她恰好看到,于是便不再提及关于妖妖的话题了。 药王谷与世隔绝,是休养的好地方,凤悠然在这里住了几天,竟渐渐的把俗事烦恼都抛却在了一边,每天就找些古籍来看看,可这药王谷全是医典药书,她本觉得枯燥乏味,可渐渐看多了,竟也看出些味道了,于是每日慕容绯喧跟着周润清捣药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陪着拿着书看,有不懂便随口问问,这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妖妖这几天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了,凤悠然也不想去问他的去向,她闲下来的这几天一直都在养伤,调养自身,总算恢复到了之前的身体状态。 这天周润清说要出谷一趟,便只有慕容绯喧一个人在捣药,凤悠然便放下手中古籍问道:“绯喧,你会易容吗?虽说这是江湖手段,但是好像会医术的人应该也会这个?” 慕容绯喧点点头,笑道:“会一点,师尊教过我一点,但是我从未试过,师尊说我虽不及她,但是在江湖上,我这样的手艺也不错了。” 凤悠然哈哈一笑:“老祖宗肯说你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了。等回宫以后,你没事儿帮朕弄一个,朕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呢!” 慕容绯喧点点头:“好,”又正好看见周润清挑帘进来,于是叫道,“师尊,你回来了。” 周润清对慕容绯喧笑笑,然后看着凤悠然道:“皇帝娃子,周家家主要见你。” 凤悠然皱眉:“老祖宗还是跟周家的人说了朕在这儿?” 周润清一叹:“是我告诉她的,不过你放心,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看来我真是老了,对这些事情还没有你看的透,唉,算了,我不说了,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慕容绯喧很少看见师尊叹气,于是问道:“师尊,怎么了,难道周家出事了么?” 周润清又是一叹,摆摆手道:“你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不如叫琅青亲自跟你们说好了,绯喧哪,你跟着皇帝娃子一块儿去,就走秘道,那样去周家也快,琅青就在这山谷外头的一处宅子里等着你们,女娃子你放心,那也是周家的产业,没人敢来的。” 凤悠然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她这几天确实心有不安,也猜到可能会出事,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也只好安慰自己想来是她太过敏感了,也许是皇帝当久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可现在听周润清这样一说,她就反倒安心了,对未知的焦虑很难应付,而对已知的突发事件她总能想到法子,所以便不焦虑了,只微微笑道,“老祖宗,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您只管好好的在这儿就行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宽慰了周润清几句,便带着慕容绯喧去了周家。 带着慕容绯喧进了正堂,就看见有个背影修长清隽的女子背着手站在那儿,正在研究堂上的字画,凤悠然站着没动,慕容绯喧清咳两声,那青衫女子转过身来,一看身后的人,忙跪下行礼:“皇上吉祥,微臣周琅青叩见皇上。” 凤悠然随意走到上座坐下,手虚扶了一把,微微笑道:“表姐请起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8部分阅读 表姐请起,这是在宫外,不必行此大礼。”她来的时候周润清就告诉过她,周琅青比她大了几个月,算是她的表姐,在云州郡守府里做个小文书。本来凭周家的富贵,是不可能做这个的,但是周琅青为人低调,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先帝容贵君本家周家的家主,所以她就一直在郡守府里做个小文书。 “是。”周琅青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虽举止卑微有礼,符合小文书的官职,可凤悠然还是发现她其实跟慕容绯喧是一类人,都是不亢不卑,荣辱不惊的沉稳性子,何况还是本家亲戚,她这是第一次见周琅青,但是却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觉得亲切,这大概就是血缘关系的感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北戎j细 “表姐,老祖宗说你有事要跟我说,现在我来了,你有事就说。” 周琅青便抬眸回道:“皇上,琅青昨日在家中,抓到了一个北戎j细,因为兹事体大,琅青不敢自专,就告诉了老祖宗,老祖宗说皇上也在这里,所以琅青就求老祖宗告诉皇上的。” 凤悠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一旁的慕容绯喧道:“你看,我曾说过什么来着,你不去生事儿,麻烦事儿也会来找你的,”然后又对着周琅青笑道,“表姐啊,让我猜猜,这北戎j细应该是你的家仆?大概是混在身边多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是么?现在暴露出来,只怕应该是她的任务完成了?” 周琅青低眸:“皇上猜得不错。琅青惭愧,这人是府里的管家,平日里看着挺好的,进府里也有十多年了,这回要不是她病了我请了大夫去给她看病,也不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伤,也问不出她的底细。琅青做了错事,请皇上责罚。” 凤悠然冷眼看着周琅青,她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周家家主,想必做人行事自然比别人高过一筹,管家跟在身边十多年都没有异样,想必是隐藏的极好,也可能是只有一个任务,不过周琅青能从j细口中问出她的底细,想必她的手段也是不低。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身边的人就绝对可靠,再说这事儿的错也不全在周琅青,怪她无用。 “琅青,我不怪你,也不会责罚你的。一个人要想十年都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是你的家仆呢!再说了,眼下这事儿,现在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知道这人究竟想要谋取什么信息,又把信息传给了谁,再者,是北戎的谁派来的j细?”看周琅青的样子,应该是都查过了,所以凤悠然也就直接问了。 “谢皇上不罚之恩,”不管凤悠然如何表示亲近,周琅青的礼数依旧做的很周全,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凤悠然眸中隐有赞赏之意。其实,确实如凤悠然所想的那样,周琅青曾对那j细上刑,周家世代行医,对毒药更有独到的研究,至于怎样使人痛不欲生又不让他死掉多得是法子,所以那j细根本就扛不住,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周琅青此刻便转述给凤悠然,“琅青探听到,那j细来紫宣,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查明紫宣是否有白墨人存在,北戎一直对十多年前那场大仗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抓住紫宣也有白墨人的把柄,好再发动一场战争。可是不管臣再如何逼问,那j细就是不肯说出到底是谁派她来的,而据臣下估计,派她来的人有可能知道周家与白墨人之间的渊源,不然不可能潜伏在琅青身边这么多年。” 凤悠然皱眉,她果然猜的没错!北戎还对十多年前那一仗心心念念,也还对白墨人心心念念,她的顾虑都是对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会验证的这样快。 “绯喧,你听到了?咱们忘记了,可人家还记着,十几年前的旧账,人家这么多年都没忘,到现在还要拿出来翻一翻,可见朕不是多虑了啊!” 慕容绯喧一叹:“是啊,绯喧也没想到北戎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可是周家和白墨人不可能自己说出来,那那个j细又怎么会知道此事跟周家有关呢?” 凤悠然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当年的那一场大战,其中必有隐情,可能不是外界所传闻的那样;其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周家的人,还有人知道白墨人的秘密,那个人想利用这个秘密,挑拨各国战乱,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这个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凤悠然皱眉,看来,她必须得尽快回宫了,“琅青,那个j细呢?带上来让我问问。”临回宫之前,她要再问问这个j细,然后再把这个j细杀了,不留后患。 周琅青点点头,出去片刻之后,便有两个家丁拖着一个全身血迹斑斑的女人进来:“主子,这个就是。好了,你们下去。” 凤悠然微微眯眼打量那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的,也看不见她的脸,凤悠然看了周琅青一眼,后者会意,走过去扒开那女人的头发,摁着她跪下。 “你是谁派来紫宣的?你如果说了,朕可以让你活着,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凤悠然知道八成问不出来,都上刑到了这份儿上,还不肯说是谁派来的,那就不用再问了。 那女人不说话,只是呵呵的笑,笑着笑着嘴里就流出黑血来,然后就一头栽在地上,死了。 周琅青欲上前去查看,凤悠然一摆手:“不必看了,她死了!告诉你家仆,放一把火,悄悄的烧了,骨灰也不要留着,悄悄洒出去就行了。——琅青,你知道她最后的唇形是什么意思么?她说她完成任务了!我猜,派她来的那个人现在肯定已经知道白墨族的人就在咱们紫宣,就在云州的周家!” 凤悠然毫无征兆的把茶盅摔在地上,摔的粉碎,可她心头还是怒火难平!她生气的不是周家的不察,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她就是觉得很生气,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让人生气。 可是生气归生气,出了事,她总是要去解决的。 当下站起来,凤悠然一脚踢开面前的死尸,把披风拿在手里,沉声道:“绯喧,回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肯跟随 慕容绯喧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生气,微微抿嘴,对着欲上前说话的周琅青悄悄摆了摆手,然后对凤悠然道:“皇上,是直接回宫么?要不要通知师尊一声?” 凤悠然顿住,站了一会儿,才转眸看着周琅青道:“琅青,我现在回药王谷去把白墨后人带走,你负责把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好,然后把事情给老祖宗交代一下,再给我准备好马车,你记着,最好是信得过的人给朕驾车,知道么?——另外,你抓紧时间选下一任的家主,三个月之后,你直接参加州郡举办的科举考试,若中了,朕要重用你,”周家几乎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先帝的容贵君也就是凤悠然的父妃在世的时候,也不曾为周家谋取过什么,选用周家的人进朝廷然后重用,总比在朝中对付那些人精要好得多,她这是不吐故而纳新,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也是看了周琅青确实不错,她就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周琅青依例又跪下谢恩,凤悠然微微一笑道,“在地方上做个小文书,太委屈了,也太屈才了,琅青,有朕在,你别想一个人躲着清闲。”说罢,出门便走了。 慕容绯喧经过周琅青的时候停了一下,微微笑道:“恭喜周大人,不久便要入朝为官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周琅青回了一礼,眼看着二人走远,她却连连苦笑,这避来避去,还是逃不过要入朝为官,就像皇上说的,清闲立刻就跟她说再见了。 “琅青,苦着脸做什么?入朝为官是好事啊!皇帝女娃子看得上你才让你去的,你还不情愿么?就像她说的,你别想着清闲,你要是想清闲啊,只怕她还不准呢!”周润清从屏风后头转出来,嘿嘿笑道。 周琅青道:“老祖宗,我不是怕没得清闲,我是怕——哎,老祖宗,您还不知道么?那官场是什么地方啊?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我这样的人进去了,那就出不来了!不过,这些年冷眼瞅着朝廷,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在,是不是就不会——” “琅青,”周润清打断了周琅青的话,敛去笑意,正色道,“靖容从前待你不薄的,他几乎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父母早亡,要不是靖容,你能有今日的地位么?你能做上家主么?他虽进宫好多年不回来了,可你每年生辰他都记得,差人从京城带礼物回云州来给你,现在他女儿有难,不过是请你入朝为官,这于你也是有好处的呀!你怎能不情愿呢?你待悠然,本就该如亲生妹妹一样!她刚才虽然生气,可并不是对你啊!” 周琅青想起方才,低低一叹:“老祖宗,我知道,刚才我也看出来了,她不是生气,是伤心。”当皇帝总在操心,可操心若操的多了,再遇到事儿就会生气,生气就是为了掩盖伤心。 周润清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琅青,那你就按照她说的准备!她现在去药王谷了,估计是要去找妖妖,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琅青道:“好,老祖宗慢走。” 周润清走了,周琅青便吩咐家丁进来把北戎j细的尸身拖走,烧掉,然后把骨灰随便洒在某一处,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之后,便传话要周家的长辈们都聚集起来,要秘密开会选出新的家主 凤悠然带着慕容绯喧又回了药王谷,这几日她都没见过妖妖,也没刻意去打听过妖妖的住处,于是就在谷口站着。 慕容绯喧不知道她为何又不走了,于是走上前后问道:“皇上,怎么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绯喧,你知道妖妖的住处么?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事实上,她还在周家宅院里的时候,把见到妖妖之后要说的话全都想好了,可现在一到了这里,却全都忘了,记得的竟也觉得说不出口,心里仍是内疚在翻腾,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内疚个什么劲。 “这边走。” 慕容绯喧是知道的,也是周润清前几天告诉他的。他带着凤悠然拐进了小树林,走上了一条青石小径,往里走了不过半刻钟,一个竹屋就出现在眼前,门虚掩着,门外的竹塌上放着一坛酒,空气里隐隐还有酒的香味,可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在不在。 慕容绯喧停在路的尽头不走了,回身来看凤悠然,凤悠然抿嘴,慢慢的越过他的身子,朝竹门走去,越往里走酒香味越浓,她拿起竹塌上的酒坛子掂了掂,发现里面还有半坛,然后便放下酒坛子直接去推门,刚一推开,一道寒光就直冲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下意识的就抽出腰间软剑回击,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 再一看,才发现剑尖指着一个人的咽喉。 屋子里很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可那个人的墨绿的眼眸却闪闪烁烁的,还有额间的墨蛇印记也是那么的明显,等凤悠然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发现刚才那寒光不过是一团揉皱了的雪白的宣纸,她讪讪的收了软剑。 妖妖却冷冷一笑:“不过几天未见,就打算杀我灭口么?” 凤悠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乱,忙解释道:“不是的,妖妖,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戎已经得知你就在云州,他们才要杀你灭口,皇上是要来带你回宫去的,你还是跟我们走,这件事咱们路上再说!”慕容绯喧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接口道。 “他们?他们是谁?谁是他们?”妖妖美丽的脸上只有冷笑,微微眯眼道“你怎么就能保证我跟你回宫了,你们不会杀了我一了百了呢?这世上,想抓我想得到我的人何止千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他早已看透了眼前的女子,她跟那些人没有分别,他现在心里只有后悔,原来,他是瞎了眼,看错了。—— 哈哈,亲们节日快乐撒……欢乐起来撒,嘻嘻,紫紫继续去码字,一会儿再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误会已深 凤悠然被他一刺,心里很不舒服,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便立即脱口了:“妖妖,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只是要确保你在我身边而已,北戎j细的消息已经传回北戎去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绝对不是善意的!妖妖,十多年前因为白墨紫宣已经跟北戎打了一仗,当时不赢不输,但是死伤惨重,白墨的事情因为是谣传所以不了了之了,但是北戎不肯就此罢休,现在他们探得的是确切的消息,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起兵了,边疆的百姓们都已经在战火之中了,你却还在这里跟我讨论杀不杀你的问题,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 妖妖定定的看着她,墨绿眸中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一眼的潋滟水色,他轻轻笑道:“我自私?你是说我自私么?那好,我也可以伟大呀,你不是说北戎发兵就是冲着我来的么,那你可以把我五花大绑起来,派人押着我去交给北戎呀,你告诉他们,紫宣跟我白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愿意用我妖妖一个人的性命换紫宣老百姓的平安。来,我不反抗,你可以来绑我。”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沉默着,拧着眉不说话,妖妖冷笑,忽而低吼道:“我叫你捆我啊!” 慕容绯喧皱眉,看了凤悠然一眼,拿起墙边捆木桶的多余的水井绳子,上前去一把捆住妖妖伸出来的双手:“皇上若不能下手,那就让绯喧代劳!” 凤悠然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不说话也不动,可当她看到妖妖眼中那绝望的恨意的时候,她的心一沉,无端的恐慌起来,忙抢上去一把扯掉慕容绯喧手里的绳子,不许他再捆着妖妖。 “皇上,你做什么啊?”慕容绯喧诧异的看着凤悠然,眼内已有了然,她是下不去手,狠不下心,竟连他帮她,都不肯要。 拉扯之间,无意中碰到了妖妖的手,那冰冷的寒意让她的心都瑟缩了一下,垂了眼眸,不希望慕容绯喧看见她眼中的波澜,尽量平静的道:“不要捆他,那不是他的错。绯喧,我们走!” 凤悠然说完转身就要走,妖妖的一句话又让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世人会为了我白墨族人自相残杀么?我族人长相奇异,世人大多怕蛇,明明要我们避世隐居,却为何又要拼命寻找我们,你可有想过么?” 凤悠然没回头,低声答道:“我没想过。你要告诉我么?” 妖妖在她身后笑颜如花:“因为白墨族人有个秘密,世人尝了甜头,便全都趋之若鹜,可是这个秘密却很少有人知道,只有真心爱我们的人,我们才会与她分享这个秘密。那些不能保守秘密把秘密扩散了出去的人,我们就把她杀了,这就是世人对我们又爱又恨的原因。” 凤悠然徒然转身,一眼看见妖妖的笑,那笑容,让她有些心疼——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墨秘密 “你别笑了。”明明不想笑,还要去笑,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凤悠然没发现,就在自己看着妖妖的时候,慕容绯喧也怔怔的看着自己。 妖妖挑起眉尾,看着她道:“为什么不笑?世人太痴太傻,而我们白墨族更痴更傻!居然还去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真爱,其实,哪里有呢?不过都是互相欺骗,自欺欺人罢了!” 凤悠然不愿看他如此癫狂模样,遂道:“白墨族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话音刚落,妖妖却忽而大笑起来,笑的疯狂而悲怆,明明是在笑,眼睛里却有眼泪,凤悠然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去止住他,手腕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慕容绯喧。 “你做什么?” 慕容绯喧抿嘴不语,只是用手指指身后,凤悠然回头一看,周润清正站在不远处招手让他们过去。 凤悠然抿嘴,把竹门重新掩上,走到周润清身边,一字一句道:“什么是白墨族的秘密?” 周润清一叹,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当下也只有一声轻轻叹息:“白墨族人之所以有这样的法力和法术,都是因为他们体内生来就有一枚蛇胆石,就相当于成精了的蛇的内丹一样,是长在腹部的,因为长在腹部,所以赤果就没有作用,所以他们就不能生育。而白墨族人有了伴侣之后,伴侣替他们生下孩子,蛇胆石就能自动吞吐出来,这时候只要把蛇胆石给伴侣服下,那女子便会青春永驻,就算老死也是貌美如花的样子,然后白墨族的男子就跟普通人一个样了,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透露出去,有不少说出去了的女子就被白墨族长乱刀砍死了!这就引起了各国的清剿,这就是世人对白墨族人又恨又爱的原因了!他们想要那枚蛇胆石,却又不想生孩子,甚至不想跟白墨族人在一起,因为世人认为他们的长相就是妖孽,是上天遗弃的人。” 凤悠然一叹,这就是典型的怀璧有罪了。白墨族人何其无辜,就因为一枚蛇胆石,竟闹的如今灭族了!她低低叹息,可若真追究起是谁的错,只怕又是一本糊涂账。不过,她刚才说妖妖自私,是真的说错了,他又何其无辜呢?他出生才不过十多年,就要背负这样的命运,他一点选择也没有啊! 周润清见凤悠然沉默着不说话,于是又道:“悠然,他已经不能留在药王谷了,你必须得带着他走!就算北戎发兵了,他们也一定会再派人来云州查看的,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凤悠然皱眉:“老祖宗,他不肯走啊!他不相信我。” 周润清长长一叹:“悠然,他已经十七岁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还剩下十三年,他能做什么呢?他十二岁我就让他出谷了,你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回来跟我提起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费尽心思接近的人,而你却根本拿他不当一回事,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思,甚至一口回绝他。悠然,你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你还有很多很多日子,可是他没有了,你懂么?” 凤悠然不说话,她懂,周润清的话她都懂。可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明白自己这不是爱,妖妖要找的是一心人,可她不是,而且,她也做不到为他去生孩子。在原来的世界里,一个女人肯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也许只要爱就够了,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一个女人肯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不仅仅要有爱,还要牺牲她的尊严,她的地位,她的时间金钱乃至于家庭,而她,可能还要负上整个江山,她赌不起,也不能冒险。 “老祖宗,悠然是皇帝,不是寻常的普通女子,她这样做是迫不得已啊!而且绯喧觉得妖妖也许不是真心,他只有十三年了,或许只是看皇上风姿卓然,就动了心思,您刚才不是说他生了孩子之后就能和普通人一样么?他自己还不是想摆脱这种宿命,也不排除他要随便找个人的可能啊!” 啪——周润清忽而打了慕容绯喧一个耳光,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把蛇胆石交出来,能有什么好处!他一样会老死病死!而他的女人容颜却不会老,这不是爱是什么狗屁东西!如果他女人一脚把他蹬了又不说出秘密他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孤独到死!你平日里不是最聪明的吗?怎么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慕容绯喧捂住脸,一声不吭,眼角微湿。 凤悠然见他被打,心中也是不快,虽然恼恨周润清不该在她面前动手打她的人,但是周润清到底是长辈,她也不便多说,只得暖和语气道:“老祖宗,绯喧也是为我着想,老祖宗就看在他不清楚内情的份儿不要怪他了!眼下,还是解决妖妖的事儿要紧哪!” 周润清恍然,便道:“哦,是了!都让他给我气糊涂了!悠然,你放心,这么多年以来,妖妖从不会违悖我的话,我进去跟他单独谈一谈,他一定会同意的,你就回去等着我的消息!” 凤悠然点头笑道:“好。”—— 九俗顾顾梅顾四。屋中一片静默,凤悠然坐在桌边看着慕容绯喧用湿帕子敷着他略微有些红肿的脸颊,微微抿嘴,低头看了一眼在手里的那一瓶攥了很久的药膏,然后抬眸递给他道:“绯喧,这是我随身带的,不是药王谷的东西,你擦擦。” 慕容绯喧垂眸接过,低声道:“谢皇上。” 凤悠然看着他,想起刚才看见他眼圈微红的一瞬间,那眼里的委屈倔强还有点点心酸,一抿嘴,心里的疑问就问出了口:“绯喧,你的心里,是喜欢朕的,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举进犯 慕容绯喧细细的给自己擦了药膏,然后抬眸对着凤悠然一笑:“皇上,绯喧只是替皇上考虑而已,皇上怎么扯到喜欢上了呢?” 他的眸子清亮无垢,凤悠然看不出端倪,他既然不肯说,她也就不打算再提此事了。 “绯喧,你说老祖宗会用什么法子让妖妖同意跟我们回宫呢?”她现在属于没话找话说,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周润清有什么法子让妖妖那么倔强的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回去。 慕容绯喧心里其实一直都对妖妖存在芥蒂,他对师尊从来不告诉他妖妖的事情也心有芥蒂,他本以为自己是师尊最疼爱的徒孙,可那一巴掌彻底打碎了他心里的这个想法,他本不是个纠结的人,行事坦坦荡荡的,如今心里却有一点小别扭。 “我不知道。我不懂师尊的想法,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法子。” 凤悠然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道:“绯喧,老祖宗刚才也是着急,并不是存心要打你的,你别生她的气,况且她也是担心妖妖的事。” 慕容绯喧抿嘴,垂眸笑笑:“我知道,”起身把药膏递给凤悠然,然后又道,“我去收拾一下,免得走的时候太忙乱了。” 其实他们根本就是被妖妖掳来的,哪里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呢?慕容绯喧明显就是在逃避跟她说话,但是凤悠然也没有戳穿,也不打算逼他,只是微微笑道:“好,你去。”慕容绯喧不是个纠结的人,自己想一会儿会想明白的,他不认死理,这就是凤悠然欣赏他的地方。 慕容绯喧刚走,妖妖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凤悠然坐在那里,径直走到她面前,冷道:“她说要我跟着你,只有跟着你才能找到我弟弟,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妖妖松口了让凤悠然着实惊异了一下,可他的话凤悠然却听的不是很明白:“什么弟弟?” 妖妖冷声道:“她说白墨族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弟弟,但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成长就被分开了,我弟弟被抑制了妖力,现在跟普通人一样,弟弟的线索在你身上,只有你能找到,而也只有我才能唤醒他的能力。” 凤悠然心道这周润清的谎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啊! “你相信她的话?” “她说,这世上只有你爹知道我弟弟的下落,就连你也不知道。但是她说她知道最后的线索断在北戎,这下,你相信了!我跟着你回宫去!”就算周润清是骗他的,他也要去,这个消息的诱惑实在太大,即便去了是一无所获,他也不后悔,起码还有一半的希望说明是真的,他们族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活着,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见他眸中坚定眼神,凤悠然便明白即便是这就是个谎言,妖妖也一定要去跑这一趟了。不过,她从未听父妃说起话白墨族的事情,要么就是父妃瞒着自己,要么就是没有此事,不过不管周润清说的是什么,至少妖妖肯跟他们回京了,只要能回去就好,她也懒得去管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你这样跟着我回宫只怕不行,太引人注意了!”额间的墨蛇印记倒也没什么,外人可以误认为是画上去的。但是那墨绿的眼睛就很麻烦了,这个时代又没有绿色的美瞳,必须得遮掩一下。 妖妖把周润清刚给他的一颗药丸丢进嘴里,半刻之后眼睛就变成了黑色,就连额间的墨蛇印记也淡了许多,微微皱眉看着凤悠然:“这样可以了?” 凤悠然看了一眼,点头笑道:“可以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三个人出了药王谷,还是沿着秘道去了周家宅院那里,在宅院门口,周琅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凤悠然上车一看,马车很宽敞,完全容得下三个人,而且所需东西一应准备齐全,什么都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切都置办的妥妥帖帖的,凤悠然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周润清不便露面,所以没有前来送行,在场的不过就是周琅青和她的家丁。 凤悠然又嘱咐了周琅青几句,就准备启程走了。 这一路可以说是日夜兼程,比她当初出来救凤似弦走的是要快多了,而且妖妖也心急,他妖力被封,不能使用,只得不断催促车夫,甚至还出去帮着驾车,每一个人似乎都希望快些回到京城里去。 经过七八天的日夜兼程,凤悠然一行终是到了京都外城,这才有了空闲好好的住客栈认真洗漱,再吃些肉食。 已是掌灯时分了,凤悠然却还是睡不着,她这一路上都在赶路,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探听朝中或者老百姓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有,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北戎。而且还在想周润清告诉妖妖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白墨族还有别人,是妖妖的亲弟弟,而妖妖亲弟弟的线索最后就断在北戎,这些话和这些事之间似乎很有联系,可她偏偏却又捉摸不透这其中的意思,想多了不免心中烦躁难安。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而有人叩门。 凤悠然挑眉:“进来,门没锁。” 慕容绯喧便推门进来,看了她一眼,貌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只是皱眉坐在那儿。 凤悠然挑眉看着他:“绯喧,你有话就说,不用这样看着我。” 慕容绯喧只得道:“皇上,绯喧刚才在外头听见老百姓们议论,说北戎大举进犯我紫宣的边境,闹的边塞不得安宁啊!” 凤悠然拧眉,沉声道:“这个我早就猜到了,不新鲜,只不过他们动作挺快的。” “皇上,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呢!我还听老百姓们说,当今皇上为了安定民心,明日要去皇家祠堂祭祖,然后还要巡街呢!”—— 郁闷,没激|情,写不动今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堂而皇之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道:“宫里没人知道朕回来,对么?” 慕容绯喧抿嘴点点头:“是。皇上说怕半路被人截走消息暴露了行踪,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事实上,现在谁都不知道皇上就住在这儿。” 凤悠然看着慕容绯喧微微笑道:“既然没人知道朕回京,那为何又说什么当今皇上为了安定民心去皇家祠堂祭祖,还要巡街,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绯喧不敢有所隐瞒,答道:“皇上,这不是谣传,是圣旨,还说明日祭祖右相跟慕容将军都将伴驾一同前往,绯喧觉得,这架势,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不知道似的?”他不敢把心里的猜测全都说出来,尽管这是有目共睹的。 凤悠然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盅,沉声道:“这你都看不出来么?宫里的人都反了,边塞出事儿了,他们就反了!你不肯说朕也猜得到,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假皇帝,用朕的名义祭祖,游街,示众,这是安定民心么?这是篡位夺权!” “绯喧,朕不等了!朕今夜立刻就回宫去,你明日带着妖妖再回宫!” 凤悠然已经不想生气了,这一路上,离谱的事情够多的了,她不想再为这些事儿烦恼,宫里还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她不能再假装秘密回京了,她得回去收拾烂摊子! 慕容绯喧却觉得不行:“皇上!若真如皇上所言的话,那皇上是万万不能回宫的,去不得呀皇上!” 凤悠然挑眉,回眸看了他一眼,重新又坐下,道:“说说。” “如果皇上所料不差的话,那么皇上回去就会有两种结果。其一,假皇上被拆穿,皇上重新掌握后宫,但是那些操纵假皇上出现或者跟假皇上有关联的人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就查不出来了,那时候,皇上的身边就存在着很多潜在的危险了;其二,皇上回去,而那个假皇上和皇上一模一样,众人矢口一致认定皇上在撒谎,甚至于将皇上治罪都有可能,若是那样的局面,将如何挽回呢?”慕容绯喧说的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不得不防。 凤悠然一叹:“你说的不错,是朕欠了考虑,朕急糊涂了。” “皇上,大臣们没有看出来也许是这个假皇上跟皇上很像,但是近臣们甚至连凤后贵君都没有看出来,这就说明后宫里有她的同党,而且不止一人。”慕容绯喧心里很担忧,可表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实在是怕凤悠然又着急。 凤悠然皱着眉头,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朕身边说不定也有j细,就瞅着这个机会下手了。哼,朕之前还说琅青看错了人,没想到朕居然也看错了人,不过,也没关系,朕也不是神仙,会看走眼也没法子。”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若是想取而代之的话,那为何连暗部的人也看不出来呢?暗部的领主不是时刻都在皇上身边的么?”影无忧虽受伤了,但是他已经回宫了,但是就算身上有伤,也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假皇上啊。 凤悠然抿嘴:“只怕这事儿还是怨朕,朕曾特许朕就寝的时候无忧可以不必守着朕,只怕那个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慕容绯喧便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屋中只有沉默,灯烛摇曳,半晌之后,凤悠然才问道:“妖妖呢?” “他睡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绯喧,你易容的手艺,平常的人看的出来么?” 裁幻总总团总,。慕容绯喧道:“平常的人看不出来。皇上,您心里是有主意了么?”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笑道:“绯喧哪,明日咱们就混在人群看看当今皇上如何祭祖如何巡街,如何安定民心!你只要跟着朕就行了,旁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她心里确实有主意了,但是,还是得看看明日的情况,“是啊,朕有主意了,只要你易容的手艺还能看得下去,那朕就放心了。”—— 第二日一早,凤悠然就带着妖妖和慕容绯喧去了皇上巡街必经的道路上等着,听那些老百姓们说,皇上一早就去祭祖了,很快就要巡街,完了之后还要回宫去参加早朝。 凤悠然带着一顶宽大的草帽,冷冷一笑:“朕一会儿真要好好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妖妖冷哼道:“你让我去杀了她,你不就能顺利回宫了么?还非要在这里看着,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的!” 慕容绯喧抿嘴道:“你现在是普通人,不能杀人。而且杀人是犯法的。” 妖妖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凤悠然却蹙眉道:“你们俩别说话了!队伍就要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这边就能听见远处的鼓乐喧天,能听到仪仗队们敲锣开道的声音了,妖妖抿嘴,哼了一声,还是听凤悠然的话不做声了。 他们是站在一处酒楼前的,酒楼前人很多,可以隐秘的观察,而且这儿四通八达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方便逃跑,眼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沸腾起来,隐隐的都能看见龙辇了,凤悠然抿嘴,对着慕容绯喧道:“绯喧,我去楼上看。” 慕容绯喧点点头,便带着妖妖就在街边看。凤悠然是为了更好的观察那个所谓的皇上,就在这家酒楼二楼里订了一个临窗的房间,给了老板一锭金子,看老板喜笑颜开的模样,凤悠然便知道老板当自己是贵客了。 进了空无一人的屋子,把门关好,走到窗边把木格子窗子打开,街上的喧闹声立刻就传了上来,站得高果然是看得远的,凤悠然眼见着那龙辇离酒楼越来越近了,却发现那皇上居然是在纱帘之后对着老百姓们挥手致意,不知为何,她心中一时怒极,好容易闭眸平息了怒气,暗自运功,顺手摘下窗台边的一株玉兰的枝叶,故意射向对面的茶楼,那枝叶上蓄积了凤悠然的强劲功力,立刻就从茶楼又飞弹向龙辇,在众人见不到的地方,凤悠然果然看见暗影的一道劲气隔开了那枝叶,纱帘果然被气劲吹起,凤悠然便如愿看到了龙辇里端坐的皇上。 凤悠然沉默半晌,忽而微微一笑,虽然事前想过无数遍自己很有可能会见到另外一个自己,但是亲眼看到那相似的容貌,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而更多的是愤怒无奈,心情很是复杂。 那个人跟自己太像了,而唯一她觉得缺少的,就是那个人,她不是自己,不是紫宣真正的皇帝! 纱帘吹起之后皇帝的容颜,不止凤悠然看见了,在酒楼这一边的老百姓们几乎全都看见了,她们山呼万岁,跪地谢恩,一派热闹景象,凤悠然只是看了一眼龙辇旁边伴驾的凤似弦,低低一叹,关上了窗子。 而对面的茶楼上,有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株玉兰花的枝叶发怔,然后打开窗子,看向对面,却见那个酒楼的二楼,窗户紧闭,没有人在那里。 回客栈的路上,凤悠然一言不发,妖妖是懒得说话,只有慕容绯喧一路上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想说话都没说。 凤悠然回客栈之后,却没去自己的屋子,直接就去了慕容绯喧和妖妖的房间,一进门就把门关好,看着二人道:“今日之事,若是再不管的话,迟早酿成大祸,我已经想好了。绯喧,明日你把我易容成曲岚的模样,让妖妖做你的小童,以太医的身份入宫去,等进了宫之后,我自有法子应付局面。” 慕容绯喧有随意出入宫禁的腰牌,这个不是难事,可是凤悠然的话还是让他不安心:“可是进宫之后呢?皇上,你想怎么做,能先告诉绯喧么?” 凤悠然道:“进宫之后,你就带着妖妖去他太医署,如果皇上不召你,你就不要出来,其他的,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多问了。” 这事儿虽然是只准成功的,那成功了自然是好,可若是失败了呢,失败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保得住慕容绯喧呢?所以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你好好休息,明日就看你的了。” 凤悠然说完,转身便走了。 妖妖走到床边,看了还在怔怔站着的慕容绯喧一眼,勾唇冷笑道:“你为她费尽心思,可她还是当你是个负累,这下,你算是看透她了?” 慕容绯喧抿嘴,低低一叹:“不是,我只是担心她。”而且,他心里明白的很,她不肯告诉自己,也是因为担心他—— 慕容绯喧的手艺确实不错,凤悠然自己揽镜自照,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曲岚,只不过身形要更修长一些,为了以防万一,宫门口的侍卫盘问,她还是用黑纱覆面,尽量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曲岚的容颜跟桑千颜的容貌太像了。 行到宫门前,侍卫们看了慕容绯喧的腰牌,二话不说立刻就放行了,进皇城之内,他们只能步行,可守在内宫里的侍卫却拦住了凤悠然,问道:“慕容太医,这人看着不眼熟啊!按例咱们都得仔细看看,还是烦请慕容太医行个方便,让小的们看看!” 慕容绯喧是跟慕容明月关系匪浅,侍卫们是不敢得罪的,可随行的人是必须要查一查的,妖妖的装束和身份都蒙混过去了,凤悠然的装束却引人注意起来。 慕容绯喧和凤悠然心里都明白,若是黑纱掀起,那此事可能就真的完了,她不想再多生枝节,忙对慕容绯喧?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9部分阅读 喧使眼色,希望他快些想个法子出来,谁知忙中出错,慕容绯喧急的冒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侍卫们的手刚要掀起凤悠然的面纱的时候,妖妖突然抢上前来把那侍卫拉过一边,笑道:“哎呀,碰不得碰不得啊!这是我们家公子带回来的药罐子,是从药王谷里带回来的,这个人啊,成天都被泡在各种毒药里面,身上都烂啦,都长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虫子呢!现在啊,脸也快要烂啦,你看你看,要不然怎么穿黑衣服遮掩呢?咱们家公子说别人不能碰的,若是碰了啊,就会立刻被毒死,要不然就会虫子要死!” 周围的侍卫一听,全都集体退后三步,同时崇敬的看着慕容绯喧,恐惧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凤悠然。 妖妖又是娇媚一笑:“我们家公子说他要把这个药罐子带进太医署里去,他要为皇上研究新药,就非得这个人不可呀!怎么样,各位要不要看一下,我们家公子平常是不许人碰这个毒人的哦!来来,看一下好不好?” 妖妖说着便把之前说要查看的那个侍卫往凤悠然这边拖,那侍卫脸都吓白了,使劲甩开妖妖的手,躲到旁边的大柱子后头直喘气儿,旁边的侍卫们则拼命摆手:“快走快走!!” 多亏妖妖这一番搅合,三个人才得以躲过这一劫。 凤悠然有心想和妖妖说话,见离那些侍卫们远了,才笑道:“没想到妖妖这么聪明,居然想出这个法子来!还真是要多谢妖妖帮我了!” 妖妖却收了笑容,冷哼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要是你被抓了,我还怎么找我弟弟呢?” 凤悠然抿嘴,勉强笑笑:“那也是要多谢你的。” 慕容绯喧看了二人一眼,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可转过一道宫门之后,眼睛一亮,喜道:“太医署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秘进内殿 既然已经到了太医署,凤悠然也就不再多说了,天还没黑,她也不能贸然行事,便和妖妖一起留在太医署里,幸而进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值的太医已经回府去了,慕容绯喧也是常在太医署里过夜的,所以大家也都不理论,再者妖妖又在旁边添油加醋的一说,更没人愿意接近凤悠然了,虽然他的动机不好,但结果却是凤悠然所乐见的,所以也就一声不吭的任由妖妖去胡说了。 黄昏的时候,太医署里人都走光了,慕容绯喧也把服侍的小太监们都打发走了,才亲自端了一杯热茶来递给凤悠然道:“皇上,喝杯热茶。” 凤悠然看着窗外夕阳,微微摇头道:“朕不渴,不想喝茶。” 慕容绯喧抿嘴,拿着茶盅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妖妖看在眼里,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热茶,一饮而尽,冷笑道:“她不渴你倒什么茶!” 凤悠然看了妖妖一眼,她现在没功夫管妖妖阴阳怪气的说话,看着外头的天慢慢黑了,凤悠然转身对慕容绯喧道:“绯喧,朕现在要去办朕的事情了,你和妖妖就在此处等着,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如果有人来传你,必须得是带着你给朕的人皮面具来的,否则你就不要去,听见了么?”万一她失败了,她必须保有慕容绯喧,她才有机会东山再起,但是她还是希望一次成功的。 慕容绯喧懂她的意思,点头道:“绯喧知道。” 凤悠然便趁着夜色出了太医署,她已经想好了,直接去沉夕宫找凤似弦,凤似弦是见过曲岚的,并且也知道曲岚的下落,而且是唯一见了曲岚会去找凤悠然的人。她今夜要演一场戏,所以她想来想去,觉得凤似弦是这一场戏里面最好的开场人选。 凤悠然将身影掩在殿后的树丛里,见四周没人,她才走过去把窗格子打开了一条小缝,恰好看见凤似弦坐在案前读书,周围没有一个人侍候,凤悠然微微挑眉,迅速把窗户打开,闪身跳了进去,然后又立刻把窗子关好,凤似弦听见声音,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从窗子里跳进来,顿时惊诧不已。 凤悠然沉声道:“如果你叫人来,我就毒死你。”因为她有内力在身,所以慕容绯喧教过她如何变声去模仿曲岚讲话,现在她的声音几乎跟曲岚没什么分别。 凤似弦对曲岚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所以一听就听出曲岚的声音,当下诧异道:“曲岚,你怎么在这儿?影卫不是把你送去医治了吗?你的病好了?”当日他和影无忧两个人势单力薄没办法安葬那么多人,影无忧就秘密通知了南郡的郡守,处理曲家的事,然后就带着他跟曲岚走掉了,当时曲岚又疯又傻,影无忧和他没办法带着曲岚,就把他安置在当地的一家农户家里,专门请大夫来调治他的。 凤悠然料定影无忧不会把囡囡留给曲岚,一定是带回京城了,当下便故意恶声道:“是啊,我好了,我女儿呢?囡囡呢?” 凤似弦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啊。”他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影无忧说此事让他去安排,还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就没问,现在曲岚这样突然来问,他还有些害怕,他身体里面毒素未清,到现在还在喝药调理,所以若要动起手来,他不是曲岚的对手。 凤悠然见凤似弦句句都合了自己的心意,看来事情八成会照着她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于是顺手把手边的一个玉瓶丢在地上打碎了,抄起一块碎片一闪身就扣住了凤似弦,然后便锁住了他的咽喉:“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殿内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有人挑帘进来,还有机灵的透过门缝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就跑,凤悠然假装没看见那去报信的,还是紧紧地扣住凤似弦逼问,手里的玉片就放在他的咽喉间,在外人看来,好像随时就能割断他的咽喉似的,其实锁住凤似弦咽喉的手挡在外面,就算要割也是先割了凤悠然,绝不会伤了凤似弦半分的。 我保跟跟联跟能。沉夕宫有刺客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宫中,宫里到处立刻就灯火通明起来,不少人都在往沉夕宫这边赶,凤悠然看着一屋子的人,心内暗暗发笑,人倒是都来齐了,还包括那个假的凤悠然。 “你做什么?快放开他!”不过只一开口,凤悠然就觉得这个假皇上还是没有她有魄力,一开口就没有底气似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把脸上的黑巾拿下来,道:“皇上,还认得我么?” 假皇上的脸上还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但是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却没有逃过凤悠然的眼睛。 “皇上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咯!那就是认得我咯!你杀了我的妻主,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凤悠然将手中的玉片掷了过去,便抢上去要杀假皇上。 那假皇上的武功自然是没有凤悠然好的,情急之下,便喊道:“护驾护驾!”殿中黑影一闪,三个黑衣人便挡在了假皇上的身前,影无忧也在里面,凤悠然能闻到那熟悉的味道。 她低低一笑,放了凤似弦,将手里剩下的玉片一丢,抽出要见的软剑,指着影无忧笑道:“无忧,还需要朕继续演下来吗?朕都知道你在这里了,你还闻不出朕的味道吗?”凤悠然用剑尖指了指那个还不明所以的假皇上,笑道,“这个人,你难道就真的看不出真假吗?——说,内j是谁?” 她与影无忧曾身心交融,早已熟悉彼此的味道,影无忧绝对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假皇帝的,他为什么不拆穿呢?大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也想查出内j,或者,他知道内j,他决定将计就计,用这个假皇帝,引凤悠然出来。 影无忧的心思,凤悠然都能猜得出,可她想亲口听他说出来。剩下的两个暗卫已经在影无忧的示意下控制了那个想要偷偷跑掉的假皇上,而闻讯赶来的冷亦寒等人却都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委,全都看着易容成曲岚的凤悠然发愣——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来龙去脉 影无忧跪地道:“皇上,你平安回来无忧真的很高兴,其实,早上巡街的时候,无忧就猜到皇上会出现,但是没想到皇上直到这会儿才回来。宫里确实有内j,无忧已经查出来了。” 凤悠然当着众人从衣襟里掏出一瓶药膏,在脸颊上擦了擦,然后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慢慢撕掉,恢复成了她自己的模样,然后走到假皇上面前,微微一笑,一眼就看出那人也是易容的,不过那手艺比慕容绯喧的确实要差劲多了,凤悠然不过是顺着颈部找到粘口处一扯,就全都扯下来了,是一个人陌生的女人样貌。 凤悠然微微一笑:“说说,内j是谁呢?” 影无忧一挥手,五花大绑进来的人居然是小芹子! 凤悠然微微皱眉,之后又舒展开来,看着重新站在自己身边的现在有些懊恼羞愧的小六子微微笑道:“小六子,朕没怀疑过你,你大可放心。朕也知道,小芹子是小芹子,你是你,朕不会因为他叫你几声师傅就把你也牵连进去的!” 小六子感动的都要哭了,可内心又很羞愧难当,当下跪下来道:“主子啊,小芹子做下这等事情,都是奴才管教无方啊!求皇上责罚!” 凤悠然摆摆手,笑道:“小六子,朕说了朕不罚你,你好生待着,朕还有话要问小芹子呢!” 小六子闻言,抹抹眼泪到一旁去站着,影无忧把小芹子弄到凤悠然跟着跪好,凤悠然抿嘴道:“你进宫十年了,你师傅什么都教给你,对你从不藏私,你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这么多年一次错都没犯过,不过朕想问问,是因为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是么?” 小芹子答道:“是,奴才进宫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适当的时机把皇上换掉,奴才这么多年都是等着北戎那边的指示,前些天等到了,奴才就做了。” “只有这个么?”北戎培养j细的法子她大致能猜到一个规律,就是通常派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任务,都不难,可都是足以致命的任务,这些j细甚至就为了这些个任务甘心守上十几年。 小芹子抿嘴道:“是。奴才当时只有五岁,送奴才来紫宣的人只说让奴才等待指示在适当的时候把紫宣皇帝换掉,其他的事不必奴才操心,奴才做得不好,还是被发现了。” 凤悠然皱眉,小芹子五岁就选做了j细,也就是说这十多年北戎都在做准备,北戎都可能在监视紫宣宫内的一举一动,像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凤悠然想想就觉得可怕,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真有那么多的人,只怕紫宣的皇城早就要变天了,早就让北戎的人攻进来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呢?照小芹子的话,似乎派他来的人,在乎的不是紫宣的帝位,而是其他的什么。 “你知道你北戎的主子是谁么?是谁派你来的?” 小芹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奴才不知道主子是谁,奴才只是个做事的,别的什么都不敢多问,跟奴才接头的就是她!”小芹子指的人就是假扮凤悠然的人。 那女子见小芹子指着她,一脸的愤懑,可影无忧点了她的哑|岤,她口不能言,凤悠然对影无忧使了一眼眼色,影无忧会意,于是解开了那女子的哑|岤,谁知那女子恨恨的看了小芹子一眼,竟口吐黑血,轰然倒地了。 影无忧忙上前查看,凤悠然挑眉道:“不必看了,她的牙齿里肯定藏有毒药,现在事情败露了,自然是要服毒自杀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看着小芹子,眸底一片冰冷:“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小芹子,朕秘密出宫你是知道的,知道内情的人虽不止你一个,但是你还是不知道具体内幕的,你告诉朕你是如何让这个假皇上取信于冷相和慕容将军的呢?换句话说,就是,你的同谋是什么人?” 凤悠然的眼光几乎能杀死人,小芹子只觉得周身仿佛在冰天雪地里,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里也带了一丝颤抖:“主子在沧州曲家的消息,还有在药王谷,在云州周家的消息,都是同一个人传给奴才的,那个人就是云州周府的管家,她也是北戎那边儿派来的,是和奴才一起的。她当时从云州赶去曲家的时候,躲在暗处看见了一切,然后有跟着主子去了药王谷,所有的消息她都告诉奴才了,然后北戎那边儿给了信息,说要奴才这时候执行任务,换掉主子,联络奴才的人也出现了,她就是来假扮主子的。” 小芹子一一叙说,说的零零碎碎的,别人根本听不懂,只有经历了整件事情的凤悠然把前后的事情一联想,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全都串了起来,就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北戎,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在遇到妖妖之后才发生的,她很容易就联想到关于白墨的事情,本有心问问小芹子,可是想到他不过只是个做事的人,一定不会知道那么多,何况现在殿内人又多,口又杂,嚷嚷出去了反而不好,暗自决定秘密查访为好,但是她心中已然相信有八成是跟白墨族有关的。 凤悠然当下微微一笑,道:“周府的管家,在朕去看她之前她就死了,是中毒死的,可死法跟眼前这个不大一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芹子却仿若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一下子瘫软在地,眼眶红红的,眼泪像断线珠子样滴落下来:“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凤悠然见他的反应不同寻常,微微眯眼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芹子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的自言自语:“我们不是说好要等我出宫的么?到时候我们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你不是说爱我的么?呜呜呜” 凤悠然心下这才了然,原来是一对恋人,竟被北戎摧残到这步田地!不过,她原本还以为是亲姐弟的。 凤悠然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对闻讯赶来的禁卫军将领道:“把小芹子单独关押起来!无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见他!” 小芹子被带走了,那具穿着龙袍的女尸也被拖走了,凤悠然低叹一声,抬眸对着众人一笑:“让你们受惊了,现在朕没事了,朕回宫了!”—— 想说几句,我不大喜欢被人催更,我也从不断更,上架以来每天都是六千+,现在我写上瘾了,每天都是老老实实码字,努力写更多的给大家看,我是现写的,也不希望只有速度没有质量,所以每天更得有些晚,体谅一下不行么?你们看几分钟而已,快得很……答应你们的我都写了,你们想怎样啊。我这人心直口快,有话就说,若是看不顺眼,那就走……呜呜。本来很高兴的,回来看见那留言就郁闷。烦,不想说了,码字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刚刚开始 凤似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虽然受了惊吓,可他毕竟也跟着经历了凤凌妍那一段,所以比其他的人要明白一些,当下惊喜唤道:“然姐姐,你可回来了!”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来,看了众人一眼,跑到凤悠然面前,瞪眼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到处说我喜欢男人呢?现在他们都不跟我说话了,说是怕被我看上!然姐姐,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啊?”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小似,你的事情朕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朕还有事儿呢!” 凤似弦哼了一声,可到底没再说话了。 凤悠然便对着小六子道:“派人给冷朝琴还有慕容明月传旨,就说朕安全回来了,叫他们即刻就拟旨给御史监,将桑无心以及牵涉其中的真正幕后指使凤凌妍的事情都一一陈列出来,公开结果,如果有不明白的,就来问朕,那凤凌妍及其一干人等的尸首都在苍城曲家,让他们派人去找沧州南郡的郡守就可以了。” 冷朝琴和慕容明月立刻就被宣进宫里来了,凤悠然将不相干的人遣散了,只留下冷朝琴和慕容明月,而让影无忧带着撕下来的人皮面具去请慕容绯喧,让他进宫去看看冷亦寒,顺便给凤后和桑贵君还有凤似弦说说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凤悠然则到凤宸宫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再把将这段时间的遭遇一字不差的全都说给冷朝琴和慕容明月听了,二人听完之后,都是一阵唏嘘,都想不到凤凌妍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也想不到这里面竟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皇上,老臣这下全明白了,可是,若是将这些事情都写下来放在刑部的档案里的话,老臣觉得白墨族的事还是不要提及了。”冷朝琴道。 凤悠然点点头道:“嗯,冷相跟朕的想法是一样的,妖妖的是牵扯太多,并且涉及的事情又不能太多的人知道,就不必写了!把妖妖的存在都抹掉,只要写清楚桑无心与凤凌妍的勾结,还有凤凌妍做下的那些勾当就行了,朕主要就是想澄清桑贵君跟曲家长子曲岚之间的区别,让世人都认清这里面的曲折,当初有孕的是曲岚,不是桑贵君!” 冷朝琴点点头,低叹道:“现在想想,桑无心还真是够狠心的!亲生儿子也这样折腾!不过还好皇上查出了真相,还了桑贵君一个清白!” 凤悠然点头微笑,是的,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颜儿是最好最纯洁的,光是她知道是没有用的,她不许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她的男人,她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她的男人能堂堂正正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世上! “所以朕叫你们全都写出来,公诸于世,朕要让世人看看,欺辱了朕的人,究竟会有何下场!” “是,臣下一定不负皇上嘱托!”冷朝琴拱手为礼。 慕容明月却皱眉道:“皇上,这凤凌妍的事情虽然完结了,可臣觉得事情好像才刚刚开始似的,而且臣反倒很是担心哪!” 凤悠然微微眯眼,站起来在殿中踱步,走了一会儿,才道:“慕容将军,你说的不错,凤凌妍的事,始终是咱们紫宣内部自己的事,而现在的事情却是涉及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而且咱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其实,不瞒你说,朕也有一种事情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慕容明月道:“皇上,臣一早就接到边关奏报,说是血战不敌,守边塞五座城池的将士们浴血奋战,可惜还是失了那五座城池,被北戎军队给夺了去,那奏报是三日前的,现在已经过了三日了,也不知道边塞现在是什么情况。皇上,臣实在不放心,就让臣带兵去支援,若是让北戎军队打进来,只怕有更多的百姓受苦啊!” 凤悠然拧眉,想不到北戎军队来的这么快,慕容明月用了血战这个词,那就真的说明情况不太乐观了。当下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先容朕想想,明日朕再告诉你该怎么做,现在你们先去办差!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免得多惹是非!妖妖的事还没了解,所以对于北戎这些细节,你们都得保密,就是对着你们自己的枕边人,也不要说漏了嘴,知道么?” “是。” “哦,等一下,”凤悠然叫住要正要退出殿外的二人,笑道,“慕容将军,绯喧这一路都对朕很好,将门无犬女看来也可以改成将门无犬子了!朕会择日封赏他的,等他回府了,将军可以告诉他,他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他,无论是什么,朕都给。” 慕容明月眨眨眼睛,琢磨了片刻,领旨道:“是,臣遵旨。” 总算是交代完了,剩下的事情让冷朝琴和慕容明月去办,凤悠然也就放心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六子,却发现他眼圈红红的,遂笑道:“怎么了,一两个月不见朕,想朕了?罢了,朕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不就行了么?小芹子的事儿,朕又不怪你,朕信你!” 小六子吸吸鼻子:“小芹子的事儿,奴才是难受,但是奴才知道,那是他罪有应得!主子走了一两个月,奴才也确实想主子,但是奴才知道主子是去做大事的,以后带不带奴才奴才都不敢说什么,只要主子平平安安的就好。而且,宫里头好些人想主子,也不止奴才一个,比奴才还想主子想的厉害的就属凤后了!奴才听太医说,他这两个月害喜害的厉害,天天夜里都闹腾,可每天白天见着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一个人,一点儿错都不出,主子不在,凤后把后宫管理的妥妥帖帖的,要不是那天夜里小芹子故意说凤后叫奴才把奴才调开,宫里绝不会出这样的事儿!偏偏主子不在宫里,凤后什么事儿都得操心,天天儿的进补,也还是吃了就吐,绿翘都急坏了”小六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抹眼泪。 凤悠然一叹,小六子说的这些她都在路上想过千万遍了,可凤凌妍步步紧逼,她是没有办法啊,为了紫宣的长治久安,她是必须得去啊! “走,去关雎宫瞧瞧亦寒。” 去的时候,正巧遇见绿翘打帘子出来,见到凤悠然来忙迎了上来:“绿翘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平身,”凤悠然看了看屋内,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伺候亦寒?” 绿翘欠身答道:“奴才刚去送了桑贵君和四殿下回各自的宫里去,慕容太医又瞧了瞧殿下的脉象,说孩子还不错,这会儿慕容太医刚走,殿下让奴才去看看皇上得空没有,说是得空了请皇上过来一趟,奴才正要去,就见皇上过来了。” 凤悠然点点头,笑道:“那好,你不必去请朕了,朕自己过来了。朕有些饿了,你跟小六子去弄些吃的东西来,朕进去看亦寒。” 挑帘进去,一眼看见坐在塌边的冷亦寒,他已经褪去了方才在沉夕宫的华服,只穿着一身中衣,内殿里燃着炭炉,所以一点也不冷,方才在沉夕宫里,凤悠然忙着揭穿那个假皇帝,对他也不过是惊鸿一瞥,现在细细一看,却发现他瘦了很多,脸都瘦尖了。 凤悠然心里一酸,抿嘴道:“亦寒,让你受苦了。” 冷亦寒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已然隆起的腹部,柔声道:“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觉得是苦呢?悠然,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你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坐在他身边,将他揽入怀中,温馨踏实满足的感觉顿时萦绕在心头,怀里的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忽而低低的道:“我我很想你。”—— 囧,紫紫又好了,其实亲们不催更紫紫就很高兴了……囧,我很怕别人催更的……我喜欢码字,不需要别人催的,而且这个故事我特别喜欢,所以一定好好写,o(n_n)o只不过紫紫不是机器人,我也有琐事的,琐事缠身的时候,乃们就体谅一下,总之不会耽误更新的……(__)……么么么么╭(╯3╰)╮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互诉衷肠 凤悠然一怔,心里极力压抑的情感在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微微皱眉,不许眼中的涌出来,鼻子里却酸酸的,紧紧的抱住冷亦寒,涩声道:“亦寒,我也想你,很想你。你知道么?凤凌妍锁住我脖子,把我的脖子割开的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血流出来,其实当时,我心里很害怕,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我是去救小似的,我不能害怕啊!” 冷亦寒抿嘴,心里也是涨涨的难受,却轻拍着凤悠然的背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四殿下不是也平安么?——我只是很担心你,很想你,其实,刚刚听慕容太医说起你们的事,我都觉得很曲折,很不可思议,悠然,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陪着你去?为什么偏偏把腿摔坏了!” 凤悠然更紧的抱着他,喃喃道:“不!别恨你自己!若你还是从前的你,只怕不会爱上我!亦寒,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我不在乎你到底是残了还是怎样,但是我知道你心里在乎,所以这一次我去了药王谷,特地私下里问过老祖宗,她说她可以帮你治好你的腿,但是得让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而且眼下北戎在边塞作乱,你还是安心在关雎宫中养胎,等这些事情都忙完了,我陪你去药王谷走一趟,好不好?” 冷亦寒简直是欣喜若狂了,高兴道:“好啊!” 虽然屋子里有炭炉,但是凤悠然还是怕冷亦寒的腿冻着了,于是用被子把他裹起来,让他好好的坐在塌上,自己直接抱着被子裹着他,柔声问道:“亦寒,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的腿疼过么?我走之后,又想了好几场雨,绿翘有给你加衣服么?下雨天膝盖还会疼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冷亦寒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低眸笑道:“不疼了。” 环住他的手臂紧了紧,冷亦寒诧异抬眸,对上了凤悠然故作严厉的眼眸:“亦寒,不许瞒着朕,跟朕说实话。” 冷亦寒轻轻一叹,只得道:“下雨的晚上会有些疼,但是绿翘都会帮我按摩,近些日子暖和了些,就不疼了。” 凤悠然点点头:“那好,那你无事的时候,让绿翘多帮你按摩,对你的膝盖也有好处的。老祖宗也说过对你的腿有好处的就是按摩。” 殿外忽而传来小六子的声音:“主子,晚膳送来了。” 凤悠然望着冷亦寒一笑:“晚膳的时辰到了么?怪不得朕觉得饿了,”随即扬声道,“那就端进来,朕跟凤后一块儿用膳。” “皇上,我刚才听慕容太医说过了,皇上把那个叫妖妖的白墨人带进宫里来了,可一直让他在太医署也不行啊,皇上还是得给他准备一个地方住啊。太医署那儿,人多眼杂的,若是被人说了闲话什么的,只怕到时候难以收拾啊!” 凤悠然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亦寒,你说的,朕也有想过,可是妖妖本就是绯喧带进来的,就是用小童的名义带进来的,若是给他单独安排住处恐怕也不太好,而且妖妖的药也只有绯喧知道如何配制,若是算漏了日子没吃,那麻烦就更大了!朕看太医署也有几间屋子,绯喧不在的时候就让妖妖住着,绯喧若是当值,俩人还能做做伴,再说那妖妖一心只想找到弟弟,想来不会自己横生枝节的。亦寒,你就放心!如果你不放心,明日朕再嘱咐嘱咐绯喧,好么?” 冷亦寒微微敛眉,答道:“那就照皇上的意思办。”——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床帏深情 凤悠然一眼就看出冷亦寒的异样,挑眉道:“亦寒,怎么了?” 冷亦寒抿嘴笑道:“皇上走之前,都是叫的慕容太医,现在回来,都是直接唤绯喧的,皇上,咱们的漪澜宫是不是很快就有主子了?” 祖宗旧制,皇上后宫定制是一后二贵君四少君,其余的侍君,御君以及小侍没有定数,但凭当朝皇帝的心意。后宫里面凤后住的是关雎宫,然后东西二宫便是青泠宫和漪澜宫,四位少君分别住的是长生殿、薷暮宫、舞昭殿、芩华宫。其他的侍君御君还有小侍都是随着少君住在这四个宫里。 凤悠然挑眉看着冷亦寒,心里微有一丝想法,可看见冷亦寒眼中清亮无垢,丝毫没有嫉妒的神色,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凤悠然便知道他确实变了许多,当下抿嘴笑道:“亦寒,朕跟绯喧只不过是这段时间同甘共苦,熟络了一些,只怕还不到亦寒说的那种程度?” 冷亦寒给她夹了一片玉笋,浅笑道:“皇上的心意,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若是皇上觉得不好开口,不如我替皇上去问问?” 听他的口气,凤悠然便知道此事瞒不过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亦寒,不瞒你说,朕在药王谷的时候,就曾问过他,当时他因为妖妖跟我的事跟老祖宗有过争执,老祖宗一气之下打了他,擦药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我就问他是不是喜欢朕,可他说不是,他说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上说话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朕的直觉一向不会错的,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认,朕也不好再多问,弄的朕好像自作多情一样。所以啊,你也别去问了,免得又惹出什么别的事情来了。” 冷亦寒却道:“可是我看他是很喜欢皇上的,只是碍于一些什么原因不肯说罢了,皇上,如今北戎进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慕容将军身负重任,若是能将慕容绯喧封为贵君,对打赢北戎是大有帮助的啊!” 凤悠然放下银筷,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亦寒,我的男人,是不用看中身份地位的,我娶你们,要你们,也不是因为你们家世如何,或者能帮助我什么,不是这样的,单单只是因为我喜欢!如果我要靠男人才能坐稳这紫宣的江山,那还算什么皇帝呢?即便我不封绯喧,慕容明月也是会好好保卫紫宣疆土的!而且我觉得绯喧可能不会喜欢我,这段日子相处以来,我觉得他年少时受过的情伤还在影响他,他现在大概不喜欢谈这些事情!” 我保跟跟联跟能。冷亦寒见两个人还处在这样的阶段,虽说旁观者清,但是凤悠然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想显得自己多事一样,于是笑道:“我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是要做个圣君的!” 凤悠然哈哈大笑:“圣君?朕只要不被老百姓们说是昏君就可以了,想做圣君还得手段狠毒,断情绝爱,得承受千年之悲万载之痛,朕就老老实实做个皇帝好了!” 冷亦寒也吃饱了,便放下银筷子笑道:“皇上说的真好!”挥手让绿翘带着宫侍们收拾了桌子,他重新做回塌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垂眸笑道,“皇上,我现在吃的很多,而且很容易就困了,皇上要是觉得烦的话,就去找千颜说说话,刚才他从我这儿走的时候,也很担心皇上呢!何况刚才皇上伴曲岚也让他看见了,也总该去跟他说一声呀!” 凤悠然弯眉一笑:“明儿再去!朕跟你久别重逢,正想好好儿陪陪你呢!你多吃就吃,朕才不会烦呢!你看都你都瘦了好多了,多吃点儿朕高兴!你要是困就睡好了,朕陪着你!” 怀孕了的人,都是这样的,肚子里有另一个小生命,自然是吃得多睡得多了,凤悠然又岂会觉得烦呢?冷亦寒浅浅一笑,便安然睡去了。 凤悠然其实这段日子一直睡的不好,现在在冷亦寒身边才觉得安心,便叫绿翘把烛火都熄了,她也跟着睡去了。这一觉很是安稳,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了,凤悠然侧眸一看,冷亦寒也已经醒了,两个人又一块儿用了早膳,凤悠然又怕打扰了他休息,而且她还有很多事要办,就带着小六子出了关雎宫。 经过后花园,看着含苞待放的那些花骨朵,凤悠然心中一动,问道:“小六子,朕不在宫里的这两个月,桑贵君常在做什么呢?” 小六子紧走几步,跟在凤悠然身后道:“回主子的话,桑贵君常常在青泠宫里弹琴,要不然就带着桐儿去看看凤后殿下,哦,对了,还出过一两次宫,奴才听殿下说,是去秀水庄看什么人,还说叫奴才不要声张。” 凤悠然点点头,桑千颜这些她都是能猜到的:“那你就没听桐儿说过桑贵君伤心什么的?他没有帮着殿下处理后宫的事务么?” 不问还好,一问小六子就笑起来,可以接触到凤悠然的眼神忙忍住了,答道:“桑贵君没有伤心,桐儿说虽然弹琴的时候会有些叹息,但是平常还是总在笑的,若是说起帮殿下处理后宫的事宜,只怕殿下还是不希望桑贵君插手的。” 凤悠然奇道:“为什么呢?” 小六子抿嘴笑道:“一个月之前桑贵君一时兴起说要去给殿下煮汤喝,结果汤也没煮成,还烧了锅子,御膳房里一片混乱,后来殿下就禁止他在接近御膳房了,还允许桑贵君随意玩乐,但是不许接近有水和有火的地方。” 凤悠然失笑,心道,颜儿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呢?正暗自低低的笑,小六子却抿嘴道:“主子,青泠宫到了。” 凤悠然抬眸,可不是么!青泠宫几个大字就出现在眼前,她浅浅一笑,便看见在外头侍候的宫侍们进去禀报,她便信步走上玉阶——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单纯为你 刚走上玉阶,桑千颜便带着宫侍们出来了,凤悠然一笑,拉着桑千颜的手问道:“颜儿,用过早膳了么?” 桑千颜抿嘴一笑:“用过了,皇上去看过寒哥哥的么?” 凤悠然进殿坐下,听见他提起冷亦寒,当下笑道:“你们俩也真有意思,一个要朕来看你,你却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朕看没看过你的寒哥哥!你们俩虽不是亲兄弟,倒是比亲兄弟更亲了!” 桑千颜只是笑,亲自从桐儿手里把热茶接过来递给凤悠然道:“寒哥哥怀了宝宝,又日夜操心后宫的事儿,还要担心皇上,皇上当然得去看他呀!” 凤悠然点点桑千颜的额头:“朕去看过亦寒了,陪了他一夜,今儿就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也知道亦寒操心后宫的事么?来的时候朕还听说了一个笑话,你想给他煮汤结果没弄成,把锅子都烧了,是么?” 桑千颜有些羞涩,他是不愿意提这事儿的,结果竟还被凤悠然知道了,当下道:“皇上还笑,我都差点被烫着了呢!幸好我躲得快,才没事!” 凤悠然把他拉到跟前,摩挲着他的手笑道:“所以亦寒不许你再接近有水和有火的地方了!看来不能指望你做事,指望你别惹祸就行了!” 本来还很雀跃的桑千颜听了这话,亮若星辰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下来:“皇上的意思,是说颜儿没用么?” 凤悠然失笑,亲亲他的额头道:“傻瓜,朕怎么会觉得你没用呢?朕是怕你伤着自己呀!再说那些事,本就有奴才们去做,你何必亲自动手呢?你的寒哥哥只要你能好好的坐下来陪着他说说话就很高兴了!你又会弹琴还会哄你寒哥哥开心,怎么会没用呢?” 桑千颜是单纯的性子,凤悠然的话他都信,所以眸中很快就又有了雀跃笑意:“那我弹琴给皇上听,好么?” 凤悠然拉着他坐下,笑道:“颜儿,先不慌弹琴,朕还有件事要说给你听。” 桑千颜依言坐下,不知道凤悠然要说的是什么:“好,颜儿听皇上说。” “颜儿,当初你娘的案子牵扯到了三皇女凤凌妍,而当初朕还不知道凤凌妍究竟有什么企图,她身边有多少同党朕一概不知,所以朕就没有把你娘的案子公诸于世,所以你的事朕也没有去澄清,只有少数人知道内情,而那段时间你一定承受了许多的非议和闲话,可你都没有告诉朕,朕知道你是不希望朕为难,朕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朕,颜儿,朕让你受委屈了!——但是,现在,凤凌妍已经死了,她的同谋朕也都知道了,所以朕昨夜就吩咐冷相还有慕容将军将这些事实全都写出来,将细节全都写清楚,然后将这案子公诸于世,那样,颜儿你就不会再受到非议了,那时候大家都会知道那段时间不是你!” 桑千颜眼圈微红,心里很是感动,他心里明白凤悠然特地解释这件事情都是为了他,在皇家这种谋反的案子想来都是秘而不发的,凤悠然肯把这案子公布出来,多半都是为了他。 “颜儿谢皇上怜爱!” 凤悠然温柔一笑,伸手轻轻抹掉他眼角渗出的眼泪,“谢什么,这都是朕应该做的,朕其实早就想好了的,回来的时候要让你开开心心没有负担的生活呀!” 桑千颜破涕为笑:“皇上,我又跟爹爹学了几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好么?” 凤悠然点头笑道:“好啊!” 一曲刚完,小六子就挑帘进来了。 凤悠然一眼看见,挑眉道:“怎么回事?” 小六子便走上前来回话道:“主子,慕容将军来了,带来了新的边塞军报。” 凤悠然忙站起来:“快请慕容将军御书房议事!” 桑千颜听见,也忙站起来道:“皇上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皇上了。” 凤悠然回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0部分阅读 看着他笑道:“好,等朕忙完了,改日再来看你。”—— 御书房里,慕容明月已经等候多时了,一看见凤悠然进来,忙跪下请安:“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凤悠然忙吩咐宫侍们奉茶:“慕容将军起来说话!来人啊,赐坐!” 慕容明月把手里的奏报递给凤悠然道:“皇上,这是刚刚送到的军报,臣刚看过了,请皇上过目!” 凤悠然几眼扫完,闭眸平息了一下心中汹涌波涛,可仍是忍不住,厉声道:“这个嫣点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不过十天的功夫,咱们紫宣的边塞就丢了二十五座城池,只怕再过几天,这皇城都要陷落了!慕容将军,朕不是怀疑你治军的能力,朕现在看到的满眼都是死伤无数,朕就是在想,他们北戎这样不计代价的攻打咱们,究竟要做什么?” 慕容明月蹙眉道:“只怕跟白墨人还是脱不了关系啊。” 凤悠然又看了一眼那奏报,深深皱眉道:“肯定是与白墨人有关的,但是朕想,这里头的事儿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慕容将军,这个嫣点商,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明月蹙眉想了一会儿,道:“臣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甚至在这封奏报之前,臣都没听说过。” 小六子又进来奏报说,冷相来了,凤悠然一喜,忙叫快请。”皇上,臣已经将桑无心凤凌妍谋反的案子逐一写出来了,皇上要过目么?”冷朝琴带着奏折前来见驾,却发现凤悠然和慕容明月的脸色都不大好。 凤悠然挥挥手道:“朕不看了,发给御史监让他们发往各州、郡、县,”又见冷朝琴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奏报,心中一动,问道,“冷相可曾听说过北戎有嫣点商这个人么?”慕容明月是武将,她连自己朝中的大臣们只怕都弄不很清楚,何况别国的?所以这些事还是问冷朝琴靠谱一些——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临走托付 冷朝琴想了一会儿,抬眸道:“皇上,臣想起来了,这个嫣点商是北戎的丞相,不过是近两年才被封的,是之前的丞相老死了之后,北戎的皇帝才把她扶上了丞相的位置,这个嫣点商上台之后就大兴改革,所以北戎这两年渐渐强大了起来,这嫣点商是个果敢决断的人,年纪不大,手段很是残忍老辣。” 凤悠然蹙眉,把手里的军报递给冷朝琴,然后道:“你看看,这是刚收到的军报,大概在那个嫣点商眼里,这人命都是草芥子,都是不值钱的!可是她不是丞相么,又不是武将,怎么会打仗?” 冷朝琴道:“回皇上的话,这嫣点商也精通排兵布阵之道,我边塞将士个个骁勇善战,要不然也不会丢了这么多的城池啊!” 凤悠然点点头,微微眯眼道:“若是照右相这么说,那边塞的那些将士便都不是那嫣点商的对手了,明日朝廷上兵部的廷记就会送到,到时候那上面写着的肯定是边塞求援的事儿,朕也不想多耽搁,还是派个人带领精兵十万去会会那个嫣点商了!” 慕容明月立即跪地道:“皇上,末将愿往!” 凤悠然微笑着点点头:“慕容将军既有此想法,那明日朕就在朝上宣旨让慕容将军去!朕明日一同把大将军印信交给你,你可直接去调集军马!朕会督促户部筹措军饷粮草的。” 其实,她本心是希望慕容明月出征的,她以前看过朝中将帅们的名册,骁勇善战的都老了,要么就是死了,还活着的而且经验丰富的只有慕容明月一人,而那些青年将领,多是经验不足之辈,这十多年没有兵事,她们只有平日的操练,临敌经验大大不足,所以一遇到不要命的或者是更高明的打法,就抵抗不住了,这也是嫣点商十多天血战夺取了这么多座城池的原因! 慕容明月这下便放心了:“末将绝不会辜负皇上厚望的!一定击退北戎军队!”嫣点商只带来了五万兵马,而皇上却拨给她十万,比敌军多了一倍的兵力,她完全有信心赢得这场战争,将丢失的城池夺取回来! 冷朝琴也道:“臣一定竭力帮皇上筹措军饷粮草,助慕容将军击退北戎!” 上下齐心,文武协力,方能治下太平盛世!凤悠然微微一笑:“朕刚才还在想,如果小似是女孩子的话,还能跟着慕容将军去前线看看,说不定将来还能培养出一个战将呢!可惜小似是个男孩子啊!” 慕容明月笑道:“四殿下是须眉不让巾帼!四殿下其实也多次跟末将提过,等末将领兵打仗的时候要跟着末将前去,可末将都说四殿下身份尊贵,只怕皇上不会应允的,现下皇上这样说,倒是跟末将的想法一样了。” 凤悠然微微笑道:“其实,老祖宗是有男人不得进军营的规矩,但是在朕看来,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有不能打仗的女人,也有能打仗的男人嘛!朕不让小似去战场的原因只是他年纪还太小了,朕怕他有危险,朕是想让他长大一些,会了更多的功夫身子骨更好了再去战场上历练历练,既然他喜欢,朕也不会拦着的!慕容将军,朕还没有那么迂腐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慕容明月一听,忽而想起一事来,于是道:“皇上,臣临去之前,心中只有一事放心不下。” 凤悠然抬眸看着她:“你说说,朕若能帮你一定替你做到。” 慕容明月便道:“回皇上,绯喧是自小跟末将一起长大的,可他自小不喜舞刀弄棒,末将也不能带他去战场上,可末将这一去,沙场无情,就连末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末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绯喧,他父母早亡,若是末将再去了,还不知道他的终身能依靠谁呢?他又一心在那些药典药经,不肯为自己操一点心,末将怕他将来没有结果啊。” 慕容明月的心思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想在走之前,为慕容绯喧谋一个旨意,是指婚也好,是册封也罢,都行。至少慕容家不会吃亏,册封就是做皇上的男人,那就是家族荣耀了,若是指婚,那这门亲事就是皇上定的,也算是给慕容家的恩泽。 凤悠然其实一眼就看穿了慕容明月的心思,慕容明月应该是算准了她跟慕容绯喧这几个月的相处,是舍不得给他指婚的,慕容明月是猜的,不过还真是让她猜中了,凤悠然心里确实舍不下慕容绯喧,她是不愿意将他指给别人的,可她也没有想要给他册封什么,毕竟她也不了解慕容绯喧到底要的是什么。 “慕容将军,你放心,朕会让绯喧终身有靠的,毕竟他曾救过朕的性命,朕也不会让孤苦终老的。”虽然这话说的模糊,但是也算是承诺了。 慕容明月以为皇上答应了,当下喜道:“谢皇上恩典!” 凤悠然看着慕容明月和冷朝琴出去,于是对着小六子道:“小六子,你去太医署把一个叫妖妖的小童找来,他是慕容太医的小童,你叫他来,就说朕找他有事儿要说。” “是。”—— 慕容明月满心以为慕容绯喧会同意的,结果没想到回府之后一说,慕容绯喧死活都不肯同意,就说大姨误了他的终身,如果再相逼的话,他就去药王谷再也不回来了,可慕容明月问他为什么不肯嫁皇上,他又死活不说。 无奈之下,慕容明月也只好答应他,寻着机会再跟皇上说说。 慕容绯喧眼角微湿,垂眸道:“大姨若是说不出口,绯喧可以自己去说,反正我不做皇上的男人,死都不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君病危 妖妖来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仍是黑发黑眸,但是依旧美丽,依旧冰冷。 “叫我来做什么?”妖妖冷冷开口。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抿嘴道:“在宫里住的还习惯么?太医署的人没对你的身份有怀疑?绯喧没有冷落你?”慕容绯喧对妖妖心有芥蒂,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妖妖自己寻了位置坐下,挑眉道:“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习惯不习惯,你特地找我来,不会就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你现在已经把那个假的弄走了,我问你,你打算时候去北戎?” 凤悠然一愣:“朕为什么要去北戎?” 妖妖赫的站起来:“你不去北戎我如何找我弟弟?”要不是相信无名老人的话,要不是他不肯放弃这个线索,要不是他再也受不了这世间就她一个人的孤寂,他又怎会跟来呢? 凤悠然一叹:“妖妖,如今北戎跟紫宣正在交战,北戎夺取了我不少城池,现在双方都在打仗,朕怎么带你去找你弟弟呢?何况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弟弟究竟在不在北戎,朕也不知道老祖宗的话究竟可不可信,你还是等朕查清楚之后,双方停战了,朕再带你去,好么?” “北戎藏在宫里的j细,皇上审问出什么结果了么?”妖妖不再纠结去和不去的问题了,他心中已经早有决定了。 凤悠然低低一叹:“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朕都上刑了,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朕只知道这些事情不只是牵扯到北戎和咱们紫宣,还牵扯到你们白墨族,那北戎出兵的理由是边塞百姓越界,其实这事根本就没什么,慕容明月说他们也会越界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事,实在是蹊跷的很!这次的事情又偏偏跟白墨脱不了干系,所以朕推测,如果你弟弟真的在北戎,那他很有可能在北戎宫中。” 妖妖闻言,沉吟道:“北戎宫中?你——” 妖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而有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六子一见忙那太监拦住,低声斥责道:“你乱跑什么?没看见皇上在这里么,这里也是容你乱闯的?”当下就要把人哄走。 凤悠然已经看见那小太监了,招手道:“小六子,你别拦着他,让他过来。” 小六子便带着那小太监过来,那小太监一见到凤悠然便跪下道:“皇上,主子不行了,想要见皇上最后一面,求皇上去看看我家主子!” 凤悠然一愣,这小太监面生的很,根本瞧不出是哪个宫里的:“你慢慢说,别急,你是哪个宫里的?你家主子是谁?” 那小太监顿了一会儿,才焦灼道:“奴才是南宫的,奴才的主子是前朝的苏太君,苏太君病重卧床几个月了,一直都想见皇上一面,可他们拦着不让奴才进来,今日太君已经不行了,弥留之际一直说想见皇上,奴才这才拼死闯了进来,求皇上无论如何都去看看主子!” 凤悠然微微皱眉,南宫是先帝的伺君们终老的地方,她记得先帝去后,先帝的几个伺君也先后去了,就剩下这个苏太君,可这个苏太君很早就被先帝打入冷宫之中了,直到先帝死后才搬到南宫去颐养天年,凤悠然是从未见过这位苏太君的,也不知道为何苏太君想要见她?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还在沉吟,那奴才却把手里的高举过头,道:“太君说,如果皇上不肯来,就把这个给皇上。” 小六子上前接过那手里的东西,然后交给凤悠然,凤悠然放在手掌里一看,是一块翠绿的玉,好像是蝴蝶,但是这玉只有一半,也就是只有蝴蝶一半的翅膀,可凤悠然觉得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心念一动,忽而想起周靖容生前,也常常会拿着一模一样的玉佩看,她当时觉得奇怪,也觉得那玉佩青翠好看,但是也是只有一半,现在想来,那分明就跟这半边翅膀是一对的,合起来就是完整的玉佩。 “小六子,父妃临去的时候,把这半块玉佩留给了朕,你去找出来,朕现在就要去南宫。” 半刻之后,凤悠然的手里便拿着完整的玉佩直奔南宫。 苏太君果然是病的很重了,瘦的都皮包骨了,太医立在一旁,见凤悠然进来,里面伺候的人还有站了一圈的太医全都跪下接驾,凤悠然在路上就问了那小太监情况的,他说苏太君这两天水米不进,完全就靠着一口气撑着,就等着凤悠然来的,刚才精神突然好起来,那小太监就说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所以凤悠然一进去就让伺候的人和太医全都出去,她要好好的跟苏太君说说话。她没让妖妖离开,妖妖又还有话要说,也就一起跟着来了,如今见塌上躺着一个人瘦的厉害,他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默默的站在一边去了。 见到凤悠然来,苏太君眼睛一亮,忙要那小太监扶他坐起来,然后就呵呵直笑。 凤悠然把手里的两块玉佩放在苏太君手里,把它们拼成一个完整的蝴蝶样子,然后柔声道:“太君,悠然来看你了。” “好好好”苏太君看着凤悠然,又看看手里的玉佩,眼中有泪低落,又哽咽道,“这还是当年你父妃送给我的,后来我被先帝打入冷宫,你父妃就把玉佩一分为二,他留一半,我留一半儿,现在终于是完整了在我去之前,我要把我心里藏了许久的秘密告诉你,我就能踏踏实实的去见你父妃了,他在下头啊,一定是很想我的” 凤悠然便问道:“什么秘密啊?”她从来不知道当年父妃跟苏太君的感情这么好。 苏太君微微一笑,仿若忆起当年的岁月,低低的道:“当年啊,还是你父妃领着我进宫的呢,你父妃怀了你,可又怕凤后下绊子,就带我进宫来侍候他,可先帝看见我就很喜欢我,便封我做了贵君,这事儿啊,凤后一直心中不满啊,说我们二人独宠后宫啊,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害人的法子” 苏太君说到此处,眼中又有泪:“当年啊,我实际是白墨人的身份就被凤后发现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宫闱秘事 凤悠然还没怎么样,一边站着的妖妖却颤抖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塌上的人,他猛地冲过来要说话,却被凤悠然拦住,凤悠然皱眉低声道:“妖妖,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忍耐一下,听他把话说完!” 然后又转眸望着苏太君,柔声笑道:“太君慢慢说,不急。被当年的凤后发现了之后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苏太君咳嗽两声,问道:“皇上知道周家跟白墨人之间的关系么?” 凤悠然答道:“朕刚知道不久,是周家老祖宗跟朕说的,如果太君说的没错的话,那太君也是在药王谷住过的么?” 苏太君点点头,低低一叹,道:“当年我陪周贵君进宫,周家老祖宗还没有配制出能改变我体质的药,所以我只能吃抑制我白墨人特征的药,可有一次我忘记了时辰疏忽大意没有吃药,本来在贵君宫中是不要紧的,可是凤后这时候突然来访,我就被凤后发现了,那时候贵君正怀着皇上,圣眷正隆,而先帝却不是很喜欢凤后,所以趁着凤后去找皇上来的时候,我赶紧吃了药,贵君又假装被凤后推倒,装作是凤后故意来宫里找茬的,先帝是很疼爱贵君的,所以一点都不相信凤后的一面之词,再加上先帝也很喜欢我,此事就不了了之了。然而凤后心中始终有芥蒂和极恨,贵君为了保护我,就特意为我和先帝制造机会,后来,我也成了贵君悠然,你父妃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啊” 凤悠然万万想不到当年后宫里还有这般曲折:“可是那药毕竟不能改变事实,太君的隐瞒迟早要被先帝发现的呀,若是被先帝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呢?”若是被先帝发现,就不是周靖容可以糊弄过去的了。 苏太君闻言,垂泪道:“是啊,做了皇帝的贵君,就不如做奴才的时候自由,迟早都是会被发现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瞒着,可有一天根本瞒不住了,还是被先帝发现了,先帝没有声张,她说可以秘密处死我,然后厚葬我,我知道这是最大的恩典,可是我的存在却被北戎安插在宫里的j细得知,并且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北戎,悠然,十多年前的那场战场杀戮,死了无数的老百姓,先帝不许把我的事声张出去,所有的人都以为北戎的消息是空|岤来风,那个j细也被秘密处死了,可外头的人谁都不知道其实是我引起的,我内疚伤心,更觉得对不起先帝,贵君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来找我,他说他可以保住我的性命,还有我死去哥哥的孩子的性命” 凤悠然一怔:“太君,在那时候,白墨族还有多少人?” “三个,”苏太君默然一叹,“我哥哥找到爱他的伴侣,生下两个男孩儿,可那女人因为难产,生下了小的就死掉了,我哥哥因为不肯舍下蛇胆石,更不愿便宜了旁人,殉情死了,我十五岁入宫,把刚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孩子托付给周家老祖宗,周贵君他是知道的,他说我必须得活着,他说为了平息战争,先帝一定要送走其中一个,不然的话,我们三个都要死,而且周家还要被满门抄斩,那样的话,结局就太悲惨了,我实在是不忍心,最后先帝就把最小的那个抱去了北戎,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老祖宗说,剩下的那个叫妖妖,老祖宗还说,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孩子的,让我安心,可我怎么能安心呢?从那之后,先帝就把我打入冷宫,却不许别人杀了我,她要我好好活着,周贵君说她还是爱我的,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先帝私底下常常会告诉我,说那个孩子在北戎过得很好,北戎的人也待他很好,后来我还会收到那孩子给我的信,可是先帝从来不肯告诉我那孩子究竟是被谁收养的” “朕的父妃知道么?” 苏太君哽咽道:“他知道,他知道可是如果我逼问,他就掉眼泪,叫我不要再问了,但是一再的跟我保证那孩子活着,活得好好的。那时候,我心里就明白,那孩子一定是在宫里,在北戎的皇宫里。” 妖妖在一旁听得泪如雨下,几乎哭成了泪人了。 “后来,先帝去了,周贵君也去了,我就搬到了南宫,可是,我再也收不到那孩子的信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只有我一个人惦念着他了!而我再也没办法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孩子是死是活啊!!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更不敢见另外一个孩子啊!”苏太君尤为激动,激动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最后又猛咳起来,眼看着一口气都难得提上来了,“悠然,悠然哪,老祖宗、既然告诉你了那白墨族的、事儿你知道那孩子还好么?你一定要把那弟弟找到,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找到,都要找到啊,让他们见上一面都是好的啊!咳咳咳咳——” 苏太君猛咳起来,几口便咳出血来,溅了凤悠然一身的血迹,凤悠然也顾不得许多了,忙替他顺气,答应道:“好好,悠然一定找到那孩子,让他们见上一面!” 凤悠然看了一眼旁边明显怔怔的妖妖,蹙眉唤道:“妖妖,他快要死了,你不想跟他说说话么?” 妖妖猛然惊醒,回过神来,扑到床前,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太君叔叔!太君叔叔!我就是妖妖,我就是妖妖啊!你快告诉我,弟弟在哪里,弟弟在哪里?我去救他,我去救他出来见你!” 苏太君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暗淡的眼神在听见妖妖的话的时候骤然一亮,又看向凤悠然,凤悠然忙道:“太君,他是妖妖,是我从药王谷带回来的。” 苏太君微微一笑:“苏妖” 妖妖大哭:“是是!我是苏妖,我是苏妖!”他从前觉得自己是无根之人,倔强的要去掉那个苏姓,觉得姓氏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可现在,他却无比的喜欢这个苏字,那就是他的根啊! 苏太君又微微一笑,嘴里涌出鲜血:“你好” 妖妖慌乱不堪,竟跑到外间去跪在那些太医面前:“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救救太君!救救太君啊!” 太医们面面相觑,都是无能为力。 凤悠然皱眉让小六子把妖妖拖进来,妖妖已是万念俱灰的模样了,凤悠然心中一叹,刚刚见到自己的亲人,却又要即刻面对生离死别,这份痛楚,谁能承受呢?那种苦楚只怕都要痛彻心肺了。 整个殿中都是妖妖的哭声,凄惨悲怆,闻者心痛。 妖妖跪在苏太君床前,苏太君却抓着他的手,把妖妖的手颤颤巍巍的送进凤悠然的掌心,微微一笑:“你们好好的在一起” 妖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太君的手便徒然跌落,然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凤悠然皱眉伸手去探,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便紧紧握着妖妖的手道:“苏妖,太君走了,你节哀顺变。” 苏妖忽而哭不出来了,抽抽搭搭的哽咽的吸吸鼻子,忽而猛地扑进凤悠然的怀中放声大哭:“悠然,悠然,我的心都疼的快要死掉了” 凤悠然低低一叹,心中一疼,紧紧抱着他道:“没事,朕会陪着你,朕会替你找到你弟弟,让你们一家团聚,朕不会再让你心疼的,别哭了,你哭的朕心都碎了不不不,你还是哭,憋着会更难受,朕心碎也无所谓了”在苏妖耳边低喃,凤悠然清楚的知道,她沦陷了,在苏太君把苏妖的手放进她手里的时候,她就沦陷了,可是,她却不能轻举妄动,甚至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永远都记得,白墨族的人,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她却不能为了苏妖,却伤爱她的人的心,更不能为了苏妖,把自己的心割成几块,把给了别人的部分切掉再拼凑起来交给苏妖,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就在他需要的时候守着他爱他就好了,凤悠然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送行一曲 那天,苏妖在凤悠然怀中痛哭一场,然后就跑掉了,无论凤悠然如何找他,他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见人,凤悠然没有办法,只好先去办苏太君的丧事,因为是前朝太君,加上又曾在冷宫中关过,就不宜大加操办了,只不过守灵三日,就直接将灵柩葬先帝的皇陵以西的陵寝中了。 苏太君的离去给苏妖的打击不小,凤悠然晚上有时候转到太医署去,总能听见他的哭声,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派小六子单独给他一个人传旨,三日之后所有人都要去宣政门为慕容明月送行,凤悠然要他也去,总可以散散心,分散一些注意力的。 慕容明月出征那一天,文武百官后宫诸人所有人都到了,站了满满一城楼,都是为慕容大将军送行的。凤后因为有孕在身,又加上不良于行所以没有来,特地还让桑贵君带来了一份礼物,便是凤后亲自谱曲的一首《送别》。琴声铿锵有力,带着无尽的送别之意和无限的铿锵情怀,桑千颜一曲罢了,城下不少将士都红了眼圈。 凤悠然沉声喝道:“将士们,你们是去为国争光的!朕今日以茶代酒,为各位将士壮行,愿诸位凯旋而归,建功立业!将来得胜回朝之时,朕再为诸位论功行赏,到时候诸位便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城下数万将士,齐声喝喊:“凯旋而归!建功立业!凯旋而归!建功立业!” 慕容明月微微一笑,扬起旌旗,策马扬尘道:“出发!” 一时之间,数万将士齐齐出发,场面无比壮观,凤悠然在城上看的心潮澎湃,若不是这一身龙袍束缚,只怕她也要策马奔去,在疆场上厮杀一番了! 及至回了凤宸宫,凤悠然的心里还是高兴的很,今日大军上路,总算冲掉了太君新丧积压在她心头的一些阴霾,于是吩咐小六子上奶茶点心来,她肚子有些饿了。 小六子刚挑帘出去,却又进来,凤悠然皱眉道:“你做什么?”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慕容太医想见主子。” 凤悠然挥手道:“让他进来。” “慕容绯喧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慕容绯喧一袭白衣,就连头上的发带也是白的,太君新丧,他这副打扮和众人也没什么分别,可单单站在那里,仍是挺拔好看。 凤悠然微微笑道:“绯喧,今日慕容将军出征,朕怎么没有看见你呢?这么大的日子你都偷懒不出现么?” 慕容绯喧垂眸道:“臣下今日前来,是来跟皇上辞行的,顺道也要辞去太医一职。” 慕容绯喧这话一说,凤悠然的脸上便没了笑意,半晌,才沉声问道:“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愿得一心 慕容绯喧依旧垂眸,抿嘴道:“绯喧毕竟是男子,在太医署中多有不便,况且皇上的太医已有不少,少绯喧一人也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皱眉道:“朕问的不是你辞去太医的事,朕问的是你说你是来辞行的,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慕容绯喧道:“家中有堂姐照顾,慕容将军也已出征了,绯喧在宫中待了多时,所以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到处看看,行医之人大多都有这个念头,想要悬壶济世的。而且师尊年事已高,她曾说要把药王谷交给绯喧打理,所以绯喧还要回药王谷去的。” 凤悠然低低一笑,心中已明白了分:“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待在朕身边,绯喧,你老实告诉朕,你要走是因为妖妖么?” 慕容绯喧一笑,摇头道:“皇上,绯喧只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凤悠然忽而心生烦躁,她从未见过这样倔强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肯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而又句句顶撞导致了她心生烦躁。 “该走的时候?什么是该走的时候?”凤悠然赫然站起身来,盯着他道,“慕容将军临走之时,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要朕好好照顾你,可你现在要走,你让朕怎么和慕容将军交代呢?” 慕容绯喧闻言却微微一笑:“如果皇上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话,那皇上就是多虑了。绯喧已跟慕容将军言明,绯喧是要离开京城的,绯喧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皇上也不必为了绯喧而伤神。” “你——”他的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凤悠然根本无从劝说,皱眉看了他半晌,忽而低低叹道,“朕都明白,既然你不肯说,那干脆朕来说好了,朕想你应该清楚慕容将军所谓照顾是什么意思,她是怕你终身无所依靠,又觉得你和朕甚是契合,才会有此一言的。但是她也许是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朕与你曾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许对你的心思还能明白几分,因为曲迎风,你大概是不愿意再触及这些事情了?其实没关系的,朕会尊重你的决定,朕就当慕容将军没有说过那些话,你也不用特意为了躲避朕而离开。” “皇上误会了,绯喧并不是要避开皇上才离开的,”慕容绯喧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又道,“至于曲迎风,绯喧早就忘记了,也早已放下了,如今,绯喧想去外面看一看,只想找一个真心对待自己,一心一意心里只有绯喧的人。” 后面那句话他说的很轻很轻,可仍是被凤悠然听到了,那一心一意四个字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她原本以为他心里最大的问题是曲迎风,她以为他不肯说出自己内心感受是因为曲迎风曾经对他的伤害,却没想到他在意的竟是这个世界上看似最平常的事情,他要的竟是一心一意。 凤悠然微微皱眉,压下心中异样,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朕也不会拦着你,你去。不过,不久之后朕会带着凤后去药王谷治腿,朕会事先通知老祖宗的,但是朕希望你到时候也能来帮朕。” 慕容绯喧道:“如若有幸,绯喧定会尽绵薄之力。——皇上若没有其他的吩咐,绯喧就告退了。” 凤悠然挥挥手:“好,朕也有些乏了,要休息会儿,你且去。” 等殿内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凤悠然才抬眸看了看殿中,一把推翻了小六子刚才奉上的热茶,茶盅立刻碎裂,小六子惊慌进来,忙要去捡,凤悠然皱眉:“不许捡!” 小六子拿着碎片僵了一下:“皇上,这——”不收拾就这么放着,一会儿还不是一样要收拾的,要是割伤了手或者脚又是更大的一场麻烦。 凤悠然皱眉半晌,挥手道:“罢了罢了,你收拾了!” 小六子收拾了碎片交由宫侍们带出去收拾,一转头又看见苏妖站在门口,便道:“苏公子,您是要见主子么?”他是凤悠然的心腹,苏太君去世的时候他也在在场,所以对苏妖的身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宫里的人只知道苏妖是慕容太医带进来的小童,好似皇上也很喜欢,都在议论着这公子日后说不定就是主子,所以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小六子心里却明白,皇上虽喜欢苏公子,却也尊重苏公子自己的意思,即便这样,苏妖仍是不可得罪的,而他也是真心的喜欢苏妖,所以对苏妖也是客客气气的。 苏妖抿嘴,点点头:“六公公,麻烦你通报一下。”他刚才在外殿站了半天,里面说话的声音他都听见了,慕容绯喧要走他也知道了,凤悠然摔茶杯他也知道,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去,直到小六子出来他才说的。 小六子又挑帘子进去:“主子,苏公子求见主子。” 凤悠然一愣:“苏公子?什么苏公子?” “呃,就是苏妖苏公子。” “哦,”凤悠然点点头,苏太君死后,妖妖就恢复了他自己原本的名姓,她刚才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快请。” 苏妖进来之后,凤悠然一见他就是一愣:“你、你怎么背着包袱,你也要走?” 苏妖微微抿嘴,眸中竟还有丝丝笑意:“不,我不走。只是那个太医跟我说他不做太医了,那我一个人住在太医署就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想换个住处,你是皇上,所以我来找你安排住处。” 凤悠然想了很久,才道:“你应该见过小似,就是曾经被你劫走的朕的弟弟,他住的宫叫沉夕宫,那里不错,空屋子也多,他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地方,不如朕让人把偏殿收拾出来,你搬过去,好么?” 苏妖眨眨眼睛:“我没什么关系,住哪里都行,就怕他不想跟我住,如果他不愿意跟我住,那我搬来跟你住,好么?” 凤悠然闻言又是一愣,真是有点弄不懂苏妖为何有这么大的转变,之前还是很冰冷的对待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现在怎么还会对着她笑,甚至还主动跟她亲近,要求跟她一块儿住呢?不过,她不打算问,有些事儿得让它自己慢慢的发展,若是太过心急,说不定就坏事了,也就得不到想要的了。 凤悠然想到此处,便浅浅笑道:“小似不会不喜欢你的,那些来龙去脉,绯喧都跟他们说过了,朕也说过不跟你计较的,都是事出有因罢了。再说了,你们两个年岁都差不多,怎么会合不来呢?你就先去住着试试!如果实在不行,朕再来想法子。” 苏妖点点头,挑眉笑道:“好啊!” “小六子,你负责找个机灵的小太监去服侍苏公子,知道了么?” “是,奴才遵旨。”—— 春分时节,万物生长,后宫也正到了选秀的时候,内务府下旨,凡五品以上官吏家中的适龄公子,都要呈报上来,写在名册之上,供皇上甄选,这在整个紫宣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而在朝堂之上,礼部刚把这事一提出来,凤悠然就不言不语,朝上气压顿时下降,众臣都不敢说话,礼部尚书更是局促不安。 很长时间之后,凤悠然才淡淡说道:“退朝。”然后便拂袖离去了。 午膳循例是在关雎宫里用的,冷亦寒已经听说了朝上的事,可没见凤悠然脸上有一丝怒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头提起此事,直到用完午膳,着人收了碗碟,冷亦寒看了凤悠然一眼,才抿嘴道:“皇上,内务府刚给我递了一份名册上来,皇上要过目么?” 凤悠然挑眉:“选秀充实后宫的事儿他们又找上你了?” 冷亦寒温和一笑:“皇上,我是后宫之主,这些事儿也是我份内的事儿,可皇上若是真的不高兴,也不该在朝上那样对待大臣们哪!” “有人告状都告到你这儿来了?” “皇上,没人到我这儿来告状。皇上之前跟我说过慕容太医的事儿,我就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可是礼部也是按着祖宗的规矩来的,这情面上,也得选三四个入宫啊!” 凤悠然挑眉一笑:“亦寒,你忘了之前那四个进宫的小侍了么?那还是朕与你大婚的时候进来的,且不说他们是j细的身份,就看看他们最后的结果,死状凄惨的很!亦寒,朕喜欢的人,朕可以百般护卫,朕不喜欢的,看都懒得看一眼,朕不想让那些人进宫来当花瓶,根本不值得嘛!” “可是,祖宗的规矩——” 凤悠然大笑:“朕是皇帝,祖宗的这个规矩朕不喜欢,朕可以废了它!——若朕的后继之君以此兴风作浪的话,朕可以再下一道旨意,在本朝可以废,等朕百年之后,可以再行恢复选秀制度嘛!” 我保跟跟联跟能——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男生女 冷亦寒听了,呆愣半晌,之后却由衷笑道:“皇上这个法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听着新颖也很好,如果大臣们不反对,那就这样也是可以的。”按理,他是凤后,对于这种既能充实后宫又能拉拢大臣们的心还能为皇上增添子嗣的时候是应当提倡的,可是他懂皇上的心,作为皇上的爱人,他更倾向于支持皇上的决定。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隐藏着爱意和赞许,心中一暖,便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拉着他的手在掌心里摩挲,与他平视轻轻笑道:“亦寒,朕这些日子忙于公务,北戎的事情又搅的朕心烦意乱的,朕都很少来看你,你会怪朕么?” 冷亦寒低眸一笑,嘴角勾起:“我不会怪皇上的,我知道皇上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实,”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才道,“我也知道,皇上和我,是不可能像民间夫妻那样,现在日日可以见到皇上,跟皇上说说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凤悠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低声道:“亦寒,你这话说的朕心里有些难过,如果当初朕不曾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也许还在冷宫之中,也许早就不在了,那时候,你是苦恋;可是现在呢?朕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得到了你的爱,让你重新坐上凤后之位,可是,你却唉,朕有时候在想,你对着孤灯想朕的时候,是不是仍是苦恋?” 冷亦寒浅浅一笑,眸中柔情四溢:“我曾答应过皇上,要做可以和皇上并肩的人。自古以来,皇帝和凤后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但是常常也是最苦命的一对儿,皇上有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凤后也会有的,凤后甚至要比皇上承受的更多更多。——所以,在我答应皇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我也可以为皇上遮风挡雨,陪皇上经历朝朝暮暮起起伏伏。” 这一番话她心里很是感动的,其实最开始见到他,是被那清冽无尘的容貌所吸引的,所谓第一眼心动,就是给了这个男人,她一路的体贴关怀,其实并没有多少是出于爱的,更多的是责任,她不能舍弃他,不能丢弃他,所以她要让他好好的。 当初要他在两个之间做选择,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选自己,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她其实更喜欢的是他的容貌呢?可是,他还是说了他爱她,在她最想要的时候给了她,顺从了他,这样拥有着谪仙般气质清冽无尘的人,居然为她这样死心塌地,她怎能不说是上天垂怜呢? 可是,一天天的相处里,他慢慢的改掉他的嫉妒,他的小心眼,他不再吃醋,不再耍性子,他开始变成一个雍容大度高贵的凤后,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爱她,这怎能不叫人敬重,不叫人心生爱意呢?她开始相信,开始确认,她就是他的天,他的?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1部分阅读 的地。 她忽而紧紧的抱着他,抱的紧紧的,声音有些涩:“亦寒,以后,也请你好好的爱我,也许我没有你爱我那么多,可是,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也许会活不下去了,所以,请你一直一直好好的爱我。” 那一刻,她忽而明白,她是这样的爱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这样近乎痴恋的爱着她。 冷亦寒在她怀里低低一笑:“是,我会一直一直爱你的。孩子都有了,还在说这些话呢,你也不害臊。” 凤悠然也低低的笑:“为什么要害臊?就是要说给孩子听,将来等孩子出来了,咱们还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就能证明他们的母皇父后相亲相爱嘛!难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话么?” 冷亦寒垂眸低笑:“当然喜欢听啊。” 凤悠然也沉沉的笑,又弯身替他脱了鞋袜,把他裹进被子里:“好了,该午睡了。” 冷亦寒却撑着身子不肯躺下,抿嘴看着她笑:“那皇上呢?” 她坐在床沿,一手也脱了鞋袜,顺便扯下床帏,然后钻进锦被里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耳边轻笑:“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午睡!” 冷亦寒抿嘴幸福的笑,可他一点也不困,悄悄回眸看了一眼,发现凤悠然闭上了眼睛,可忍了半晌,仍是很想说话,便低声问道:“皇上,你睡着了么?” 凤悠然低声答道:“嗯,醒着呢!” 冷亦寒便转过身来,两个人靠的很近,鼻息相闻,冷亦寒便低声问道:“皇上,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子?”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睁开眼睛,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的嘴角,眉眼弯弯道:“只要你的,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男孩子就会像你一样好看,女孩子就会像我一样,呃,聪明,所以你看,男的女的都好,是不是?” “才不是呢!我就喜欢女孩子。”冷亦寒抿嘴笑。 凤悠然奇道:“为什么?你怎么能重女轻男呢?” 冷亦寒掩嘴而笑:“因为有了男孩子,皇上的心里只怕就没有我了!” 凤悠然故意板着脸道:“你胡说!”抬眸却见冷亦寒满脸的笑意,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当下便道,“好啊,你也学坏了,都开始糊弄朕,开朕的玩笑了!” 冷亦寒便大笑起来。凤悠然已经很久没看见他笑的这样开心了,一时怔了,冷亦寒止了笑,又过来轻轻的亲了她一口,凤悠然低低一笑,俯身深深的吻住了他—— 三月二十一,是桑千颜的生辰,凤悠然便在宫中设宴为他庆贺生辰,还赐了他许多古玩珠宝金银,又因为桑无心凤凌妍的案子已经大白于天下,所以凤悠然还命人将桑千颜的爹爹请进宫中,陪他一起过生日。 席间不少人来给桑千颜敬酒,他是不胜酒力的,凤悠然虽替他挡下了许多,但他仍是喝醉了,宴席结束之后,几乎是被桐儿扶回去的。 凤悠然回凤宸宫更衣之后,才去了青泠宫,进去之前,她就吩咐小六子:“朕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小六子笑道:“回主子,都准备妥当了。” 凤悠然勾唇一笑:“那就好。今夜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朕跟贵君,你明白么?” “小六子明白。无论有什么事情,奴才都不会来打扰皇上跟桑贵君的。” 凤悠然也抿嘴一笑,她本来就很高兴,再加上喝了一点酒,她就更高兴了,今天晚上她要给桑千颜一个美好的夜晚,是精心准备的夜晚。 她进去之后,看了桐儿一眼,桐儿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她四处一看,便看见桑千颜坐在桌案前背对着她,肩膀好像在轻轻的耸动,好像是在哭一样。 凤悠然心中一紧,几步上前揽住他,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果然看见平日里那清亮无垢的眸中有晶莹的泪花,她心口一紧,轻声问道:“颜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朕,朕帮你教训他!” 桑千颜一见凤悠然,忙抹掉眼泪,本来想笑,却好似觉得刚哭过又笑不大好,便低下头呐呐的道:“皇上,颜儿只是觉得很开心,颜儿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皇上为颜儿做了这么多,颜儿真的很感动!”他在桑府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过生辰,每年的三月二十一,不过是爹亲去求厨子给他做一碗长寿面,然后就在那个小院子里静悄悄的经过,只有在及笄的那一年,他才按礼做过一次生辰而已,不过那一次也不过是应个景儿,根本比不上今日这般热闹。 凤悠然轻轻替他擦去眼泪,轻笑问道:“那你喜欢么?” “喜欢啊,颜儿太喜欢了!”说着便扑进凤悠然的怀里,“皇上对颜儿太好了!” 凤悠然便笑起来,亲亲他的耳朵,笑道:“傻瓜!朕爱你宠你对你好都是应该的呀,只要你开心你喜欢,怎么样都行呢!”—— 第一百五十章 初夜疼痛 桑千颜抿嘴一笑,也亲亲凤悠然的耳朵,低声笑道:“颜儿知道皇上对颜儿好,今日的一切都是皇上特意为颜儿做的,颜儿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给皇上的,不如颜儿给皇上弹奏一曲,好么?” 凤悠然低眸浅笑:“不好,颜儿总是为朕弹奏,今日朕不要颜儿来弹奏了,朕想要颜儿为朕做另一件事,好不好?” 桑千颜好奇问道:“皇上要颜儿做什么呢?” 凤悠然低低一笑,然后附到桑千颜的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桑千颜的整个脸越发的红了,越发俏丽娇柔,凤悠然说完之后,才轻声问道:“颜儿,你愿意么?” 桑千颜垂眸羞涩一笑,低声道:“颜儿愿意。” 凤悠然立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桌案边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拿过来放在桑千颜面前,然后慢慢的打开,里面是她亲自到御膳房去监督厨子们做的生日蛋糕,可惜缺少很多工具,做的没有现代的好吃好看,不过弄了三四次之后,总算出来了一个成品,就是鲜奶水果蛋糕。 桑千颜看着那上面写着‘祝颜儿生辰快乐’七个字之后,眼圈就红了,凤悠然见他似乎又感动的落泪,连忙切了一块递给他,笑道:“颜儿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这是朕特地为你做的生日蛋糕呢!如果你觉得好吃喜欢吃的话,朕以后让御厨天天给你做。” 桑千颜尝了一口,那鲜奶入口即化,蛋糕也松软好吃,水果也清甜可口,他实在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很快就把凤悠然给他切的那一块都吃完了,凤悠然又去倒了一杯酒给他,看见他吃完了,便笑道:“这也是朕特地找人用葡萄酿的酒,只不过才几个月,大概味道不是很醇厚,颜儿先喝着试试,等以后酿好了,朕再拿出来给你们每个人一坛子!” 桑千颜接过,抿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笑道:“这个真的很好喝,有酒的味道,还有葡萄的香味,皇上真有心思,可以想出这么多好吃的!” 凤悠然挨着他坐下,笑道:“朕平日那么忙,都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所以朕就做了这些小点心送给你,其实朕还知道好多好吃的,只要颜儿喜欢,将来朕一定每一样都做给你吃,天天给你惊喜!” 桑千颜心里高兴,两个人喝了不少的葡萄酒,此酒后劲很足,喝光一瓶之后,桑千颜的眸色便已迷离了,靠在凤悠然的怀里低低的笑。 “颜儿,你笑什么?” 桑千颜低低的笑,抬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凤悠然:“皇上,你知道么?你大婚的那一夜,颜儿好希望你来看我一眼,可颜儿知道,那一晚你是一定要跟凤后在一处的,可第二天我才知道,你哪儿都没去,还是在苏贵君那里像现在这样的场景,在那时候,我连做梦都不敢想啊这样的夜晚,真想是在梦里呢” 凤悠然微微勾唇,笑道:“那你就在梦里梦里醉过去,梦里,朕来疼你,爱你,宠你呀” 她一面低低的在他耳边说着绵绵情话,一面轻轻的把桑千颜放在床上,外殿燃着她特意吩咐桐儿点上的红烛,她知道自己一直欠了桑千颜一个洞房花烛,所以今夜特意燃着红烛来显示今夜的与众不同。 桑千颜已是醉眼朦胧了,她也有三分酒意,可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凤悠然跪坐在床上,先把床帏放下,遮住了殿外点点红烛光,然后慢慢的解自己的衣扣,抬眸间,却发现桑千颜怔怔的看她,眸中似有渴望,于是低低一笑,遂拉着他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衣扣,慢慢的引逗他解开剩下的扣子,最后,腰带松开,中衣也滑落在床上,桑千颜啊的低叫一声,垂了眼眸,颊边红艳似火。 凤悠然低低一笑,柔声道:“颜儿,别紧张朕来教你,朕会一步一步慢慢教你的来,放轻松” 慢慢除去他的衣服,凤悠然合身便覆了上去。 “唔皇上不要要” 凤悠然停下动作,抬眸浅浅笑道:“颜儿,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 于是,凤悠然埋头继续,床帏开始摆动。 “啊疼疼”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一怔,低声道:“怎么会疼呢?” 桑千颜因为她忽然停下来,身子还微微难耐的挣动了一下,凤悠然见他额上泛起细密汗水,可脸色却有些不对劲,忙退了出来,两个人对这刺激都是一阵颤栗,可当凤悠然看清楚之后,却失笑道:“颜儿,为什么戴这个?你看,那里都被你箍的紫红紫红的了,怪不得你叫的与众不同” 凤悠然手里拿着一个肉箍子,上面在灯烛照耀下还闪着银光,桑千颜羞的几乎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去了:“是爹说的,他说这样你才会快活我也想坚持的久一些啊” 凤悠然这才了然,心中一暖,又合身覆了上去,重新包裹住了他,轻轻一叹之后,才道:“颜儿,不是一定要很长时间我才会快活呀?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个东西你不能用的,要是我方才不管你,你大概都昏死过去了颜儿乖,以后,不要用这个了,好不好?” 凤悠然一面说一面动,桑千颜口中只能吐出破碎的呻【吟,然后点点头。 凤悠然嘴角勾起笑意,加快了动作,此刻二人眼中便只有彼此了—— 餍足之后,桑千颜窝在凤悠然怀里,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抿嘴很久,还是打算把心里的话问出来:“皇上,你不给颜儿赤果吃么?” 凤悠然眉眼弯弯,道:“颜儿年纪还小,还在发育呢!你看,有些地方都还没有张开哦,等颜儿长大了,朕就让颜儿替朕生许许多多的皇子皇女,好不好?” 桑千颜却从她怀里爬起来,很认真的坐着道:“可颜儿现在就想生!” 凤悠然大笑,又重新把他揽入怀中:“颜儿,朕问过太医了,你现在这个年纪生还是有些危险的,听朕的话,等再过些时日,朕一定与你生个小颜儿,好不好?” 桑千颜皱眉想了想,然后才笑道:“那好!”—— 一转眼就到了恩科考试的日子,主考官是御史监应尚意,她是前朝先帝时期钦点的殿试头名,是进士出身,身有宣政殿大学士之名,如今正好四十出头,为人清正,此次做恩科考试的主考官,是朝中大臣们公议的。副考官有两个,一个是大学士周文玲,一个是大学士顾兴慈,这两位全是议政处里排的上名字的大臣,同样也是公议的。 凤悠然对这次考试很重视,这是她即位以来第一次遇到的考试,也正是她可以选贤任能的时机。自从她登基以来,在朝中办事多为先帝时期的老臣,有的年纪大了不能再理政,有的又因为仗着资格老暗地里下绊子,剩下的一些都是等着混日子的,御史监和议政处实在是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了,再加上桑无心一案,她虽没有广为株连,可过后寻了由头被罢官免职的还是有的,桑无心的党羽朝中仍由,更难以确保的是,朝中是不是还有人也跟桑无心一样的心思。这些,都需要青年官吏进来调查。 她奉行的宗旨就是不吐故而纳新,这样一来,以冷朝琴为首的老臣就不会对她失望,而她也可名正言顺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考卷分了三天才看完,三个大臣又斟酌了好几天,才把殿试的名单呈上来,凤悠然看见名单上有云州周琅青几个字之后,才放心了,笑道:“即使如此,那你们就去办!三日之后,朕在宣政殿等着,叫学子们安心考试即可。” 这还是凤悠然第一次举行殿试,她一直坐着都觉得累,也不知道那些学子是怎样坚持两个时辰不动就一直写字的? 周琅青是第一个交卷的,凤悠然坐在龙案后面,微微一笑。 待时辰一到,凤悠然看完考卷之后,心内已有了打算,可又怕自己说的不好被人笑话,于是让小六子去问三位大臣,问来的结果和她想的一样,于是她对着殿下站着的二十个学子道:“周琅青,朕觉得你的文章甚好,今日,你得魁了。” 不过半刻,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云州的周琅青殿试一甲头名,圣上封他做了宣政殿大学士,议政处行走,赐爵比州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忧杖责 近些日子,边疆与北戎的战事各有输赢,北戎占不到半分便宜,十天一次传回来的军报上很清楚的说明慕容明月每日都在收复失地,数十天就收复了十五座城池,而政事也渐渐处理的上手了,议政处添了四个人,朝政已经无需凤悠然费心了,许多事情她只要用朱笔一批就够了,倒是闲下来可以多到各宫那里去走走。 冷亦寒已经有五个月了,肚子也显了出来,凤悠然便常常去关雎宫里陪他,然后又常常去青泠宫里看桑千颜,有时候也命人推着冷亦寒,然后三个人一块儿逛花园。 所以冷亦寒和桑千颜都胖了不少,凤悠然看了也心里喜欢。 春日午后本是阳光明媚的,冷亦寒渴睡,凤悠然便先回了凤宸宫更衣然后去处理政务,结果刚更衣完,却有个小太监来跟小六子一阵耳语,那小太监走了之后,凤悠然见小六子从外殿进来,遂皱眉问道:“那小太监是谁?朕看着眼生啊。” 小六子道:“回皇上,那是御药房的小路子,他是给慕容太医,哦,不,慕容公子传话的。”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微微皱眉,道:“绯喧他说什么?” 小六子抿嘴道:“慕容公子说,他今夜就离开京城了,说祝愿皇上福寿安康。” 凤悠然没说话,转身去桌案前坐下,一手撑额,低低叹息一声,半晌,才道:“你出去!朕不想去御书房了。” “是。”吱呀——殿门便关上了。 凤悠然独坐殿中,看着窗外明媚春光,她却哪里都不想去,而且突然觉得很累似的,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晚了,心里永远都装着事,装着心思,这大概就是做帝王享受权力的同时所要付出的代价。 “影卫。”低低的唤了一声。 一道黑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却站在漏进窗格的阳光之外。凤悠然抬眸看了一眼,是个女子,容貌隐在黑衣里,看不清,心里暗暗不安,影无忧的伤还没好么? “你们领主的伤还未好?”她已经赐了很多药了,甚至还曾让慕容绯喧给他把过脉的,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的伤竟还不能令他出现么? 那女子拱手道:“回主子,领主的伤已经好了,可是未得主子召见,领主不敢自作主张见驾,而且,领主说他犯有过错,要等主子召见之后求主子责罚。” 凤悠然皱眉:“他犯了什么错?” “属下不知。” 凤悠然挥挥手:“你去让他来见朕。” 不多时,影无忧便来了,凤悠然见他走路一点异常都没有,细听他的呼吸也觉得平缓适中,便知他的伤已经好了,心中便放下了一块石头。 “无忧参见皇上。” “免礼。” 凤悠然见他行礼之后便垂手站在一边不说话,只得先道:“无忧,你的伤已经好了,为何不回到朕身边伺候呢?这么长时间你都不在,朕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影无忧忽而跪地,叩头道:“主子,无忧数月前曾失责,没有保护好主子,让主子受了许多苦楚,甚至还被凤凌妍伤了,无忧细想,自责不已,所以,恳请主子责罚!” 凤悠然一叹:“无忧,那些都在朕的意料之中,朕是早就知道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怪你,你中了毒还追到沧州去保护朕,朕已经很高兴了,你就不必再自责了!就算朕受伤,那也不是你的错,那都是意外,再说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不!暗部也有刑罚,既然无忧失责,就要受罚!按例应当杖责二十,可暗部之内无人敢杖责无忧,还求主子责罚无忧!”说着,影无忧便拿出一根藤条,软软的垂在地上,可这样的藤条打人最疼,抽个三五鞭必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无忧,你一定要这样吗?” “请主子责罚!” 凤悠然抿嘴,默默的拿过那藤鞭,却放在手里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这藤鞭一定打过不少人?上面沾染过不少人的血迹?” 影无忧默然不语。 凤悠然又道:“无忧,先帝打过你么?” “回主子,打过,那是无忧犯错,该打。”影无忧一字一句,平缓如常。 凤悠然一笑:“那时候,你应该还不是领主?你犯错,先帝打你是该当的。是啊!因为你在她心里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有什么不能打的呢?可是,朕不管你在先帝那儿犯了什么过错先帝要打你,那都是先帝的事儿,跟朕没关系!朕不是先帝,你知道吗?”她狠狠的把藤鞭摔在影无忧面前,“朕不喜欢看你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样子!何况朕不觉得你有错!你要朕把你打得血肉模糊之后你再去养伤吗?朕告诉你,这是有病!” “主子,无忧无忧听不懂。” 凤悠然嗤道:“听不懂?你听不懂就有鬼了!”顿了片刻,低低一叹,“无忧,你为何非要这样逼迫朕呢?朕不是先帝,你心里要明白,朕看着你受伤,朕是会心疼的,会难过的,你知道么?——你说,朕何苦去责罚你,朕何苦为难自己呢?” 影无忧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叩头:“谢主子不罚之恩。如果主子没有别的吩咐,无忧就告退了。” 他说完捡起藤鞭,站起来转身就走,凤悠然一怔,心口一堵,赫然站起来,一句话脱口而出:“朕很想你!”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只是顿了那一下下,然后又继续往外走,凤悠然皱眉:“朕说朕想你,你、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朕说么?” “你——”他终还是停住了,却依然背对着她,凤悠然看不到他的面容,紧走几步,转到他身前轻轻的摘掉他的银色面具,看见了他清瘦了许多的脸,还有那一双银眸,可那银眸中竟有无穷无尽的没有遮掩的哀伤还有深深浅浅的绝望,他的眼中,还有泪,她一怔,心口忽而很疼,这双眼眸太叫人心碎,可那眼睛里还偏偏说着要她放手,放手,除了哀伤绝望,还有一眼的拒绝,凤悠然垂了眼眸,让开道路,低低叹道:“罢了,罢了,你走。” 在他开门要离去的时候,凤悠然又低声道:“若你还想回朕身边,你可以来,若你不想随侍朕的身边,就让别人来,随你心意,朕不会再为难你。” 他想要的,她都给,可他的心结,什么时候才肯跟她说明呢?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黄昏之后,凤悠然却在宫里坐立不安,几次坐在案前都静不下心来,小六子知道她的心事,几次想说,却又怕直说惹得她不高兴,想了一会儿才道:“主子,外头月亮正好,不如奴才陪主子去宫外走走?” “去宫外?”凤悠然挑眉道。 小六子抿嘴点头道:“是呀,这几个月主子都忙于政务,已经很久没出宫去了,今儿外头月亮正好,不如出宫去走走?” 凤悠然沉吟片刻,笑道:“好啊,那就不要人跟着,只着你伺候就行了。” 她只是需要一个出宫的借口,现在顺利出宫,她却不敢去城门了。凤悠然心里明白,慕容绯喧派人来传话,就是想见她最后一面的,可人都要走了,再见又有什么用呢?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天一黑,想出宫的念头就开始萌动,可现在出来了,又怕去见那个人。今日因为影无忧,她本就有些不舒服,现在又要去给慕容绯喧送行,她怕自己又会失态,她是不能再失态了。 小六子已经做了安排,城楼上空无一人,城下因为快要关城门了所以也没有几个人,凤悠然站在那里,尽管那人把脚步放轻,她还是听见了脚步声。 “朕来给你送行,你不必近前来,直接离开,朕就在这里看着你走。”凤悠然没转身,淡淡的道。 慕容绯喧站住,低声道:“好,那绯喧即刻就走。——但是,走之前,绯喧有些话想告诉皇上。” 凤悠然道:“你说。” 慕容绯喧微微一笑:“皇上曾问过绯喧一个问题,可绯喧那时候没有回答,不是没有答案,只是绯喧自己不相信。可这些天,皇上时时刻刻都出现在绯喧心里,无论绯喧做什么想什么,皇上几乎日夜萦绕在绯喧心头,绯喧便知道,绯喧是喜欢皇上的。可是,绯喧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留下来,绯喧说这些,只是想告诉皇上绯喧的想法,绯喧并不想做皇上的什么人。”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半晌,转身看着慕容绯喧,浅浅一笑:“朕都明白,时辰不早了,上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此胡闹 慕容绯喧走后,凤悠然也没有表现出怎样的难过或者不舍,既然他说了他的心意,凤悠然便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既然爱了,时日长久,总会有舍不得的时候,她只需要静静的等着那时候就够了。 朝政照常批复,下了朝之后就去关雎宫陪冷亦寒说说话,然后再去青泠宫看看桑千颜,日子过得也挺好的,这一日,又收到了边关的军报,说慕容明月已经将丢失的二十五座城池全都收复回来了,凤悠然心中高兴,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给将军府的人。 凤悠然心里高兴,便带着小六子一块儿去逛御花园,谁知刚进御花园,就看见三个人站在不远处拉拉扯扯的,隐约还能听见几句争吵。 凤悠然定睛一看,是凤似弦,苏妖还有慕容沛。她一愣,回眸问道:“小六子,是朕眼花了么?朕怎么看到慕容将军的女儿在在那儿啊!”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你没看错,那确实是慕容将军的女儿慕容沛。” 凤悠然有些不解:“朕也没召她进宫,她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怎么还跟小似拉拉扯扯的呢?这要是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小六子,朕去前面的凉亭里等着,你去把他们三个人给朕叫过来。” “是。”小六子答应着便去了。 凤悠然刚坐定,凤似弦三人就过来了,一一见礼之后,全都垂手站在一边。凤悠然细看三人神色,才发现凤似弦面上有恼怒之色,还不时愤恨的看着苏妖,看向慕容沛的眼中又多了几丝羞恼。 “朕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刚才在池边,做什么拉拉扯扯的?”凤悠然还看见慕容沛眸中闪现羞愧后悔的神色,所以没有直接问她,虽是看着苏妖,问的却是凤似弦。 “然姐姐,她欺负我!”凤似弦指着慕容沛气恼道。 凤悠然看着慕容沛一眼,心里是有些不信的,遂笑道:“你是皇子,她怎么敢欺负你呢?一定是你耍弄了人家,又怕朕知道,你就恶人先告状!别以为朕宠你就会相信你的话,你给朕老老实实的说一遍!” 话音刚落,慕容沛却跪地道:“皇上,臣有罪!臣有罪!这一切都不关四殿下的事,确实是臣的过错!而且——”慕容沛抿了抿嘴,看了苏妖一眼,道,“而且,臣还得向苏公子赔礼,请苏公子原谅臣是一时激动才冒犯了公子。” 凤悠然越听越不明白,眸光落在苏妖身上,慕容绯喧走后,凤悠然就让苏妖在外的身份就变成了云州周家的公子,是慕容绯喧带到京城来住几天的,之前不太方便提及,现在又和四殿下极为投缘,所以就搬到了沉夕宫居住,宫里不明情况的宫侍们都拿他当主子看待,说他不久之后就会被封为少君,凤悠然也不理会那些传言,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她这一计只是为了把苏妖留在宫里的一个权宜之计。 苏妖见凤悠然看着自己,便慢慢的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凤似弦嫌闷在宫中无聊,就要苏妖带着他出去转转,两个人一拍即合,慕容绯喧临走之前把他随意出去宫禁的腰牌给了苏妖,所以苏妖就带着凤似弦乔装打扮一番,就出宫了。 谁知道在街市上遇见了慕容沛,她一眼认出了凤似弦,上前来给凤似弦请安问好,可谁知道一看见旁边的苏妖就红了眼睛,上来就说了一通苏妖听不懂的话,凤似弦劝解了几句,便越说越不像话起来,还拉着苏妖进宫来找凤悠然评理,说是要面见皇上,可凤似弦不肯,就在御花园里拉拉扯扯起来,恰好就被凤悠然看见了。 凤悠然皱眉看了慕容沛一眼,便问苏妖道:“她说你什么了?” 苏妖道:“我也听不懂,说什么我是男子,早晚都是皇上的人,怎么能和四殿下在一起,又说我什么不顾廉耻,要我赶紧离开四殿下,不许我把四殿下带坏了之类的话,还要我早日斩断情根,不要连累了四皇子!皇上,我真是不懂,难道你把我弄到沉夕宫去住,我就是勾引四殿下学坏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一叹,跟她一开始所料不差,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慕容沛竟然这般鲁莽,竟当街对着凤似弦说出这等话来!不过,当初说小似喜欢男人的话是她放出去的,也怪不得别人什么,但是慕容沛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胡闹! 凤悠然还没说话,凤似弦却忽而指着慕容沛喊道:“她还说要我嫁给她!说什么要我不要喜欢男人了!然姐姐,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谁要嫁给她啊!” 凤悠然的脸骤然沉了下来,当初既然已经有了凤似弦喜欢男人的谣言传出,而她却没有辟谣,那慕容明月就应该明白她不可能让凤似弦嫁给慕容沛,可现在这个慕容沛居然还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存心就是让小似难堪!她心下一叹,这个慕容沛的心思实在是太浅了,竟连她母亲的分毫都比不上,怪不得在御史监也只做了个御史大夫而已。 “慕容沛,你大庭广众之下与四殿下拉拉扯扯的,还说出那样的话来,是存心要毁四殿下的清誉么?况且,四殿下喜欢男子或者是喜欢女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四殿下喜欢男子,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啊!朕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吵嚷起来了,你也太胡闹了!再者,就算四殿下喜欢女子,指婚也指不到你慕容沛头上去!先帝曾说过了,四殿下是要嫁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的,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么?你连维护他的名声都做不到,还想得到什么呢?” “可是,臣是真心喜欢四殿下的!臣的真心天地可鉴啊!”慕容沛情绪有些激动。 凤悠然笑嗤道:“真心?这世上的真心多得很,可这真心一旦沾了私欲,那就不值一文钱了!你的真心,在朕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朕早就告诉过慕容将军,四殿下不会下嫁慕容家的。其实,朕原本没有说死,只是想看看就这么混着你会怎么样,没想到你竟是这样鲁莽胡闹!居然还对朕的客人说出那样的话来,慕容沛,你真是愚蠢至极!你让朕怎么可能放心把小似交给你?所以,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了,若外面还有一个字议论此事,朕就把它算在你们慕容家的头上,你母亲攒下的基业,朕可不想毁在了你的手里,明白吗?!” 慕容沛被凤悠然连骂带贬一番,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当下不住叩头:“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臣有罪!臣有罪!臣以后再也不干痴心妄想了!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罢了,念你是初犯,朕就不责罚你了,你且回去,好好反省数日,还是想着怎样为朝廷做事才是正经!” “是!是!”慕容沛狼狈离去,凤悠然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似弦上前道:“然姐姐,你怎么就让她走了呢?你应该重重的治她的罪!” 凤悠然收回视线,皱眉看着凤似弦道:“治她的罪?朕还要治你的罪呢!你让苏妖带你偷偷溜出宫去,你以为你做的就是对的吗?” 凤似弦不服:“可是你说我喜欢男人,这又不是我说的!难道她来找我是我的错吗?跟妖妖出去玩儿为什么不可以,以前我不是也经常溜出去玩儿嘛!” 凤悠然一怔,才道:“哎,说你喜欢男人确实是朕的问题,可当初也是因为你不在京城,朕也猜不透慕容明月的心思朕才那样说的,不就是为了给你推掉这门求亲么?谁知道慕容明月懂了朕的意思,慕容沛却没懂,不过朕这次这么说了,她应该懂了。小似啊,你也不必再担心那些谣言了,朕会派人处理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凤似弦却嘟嘴道:“那好!那只好下次再出去玩了!哎,真扫兴!” 凤悠然却道:“小似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惦记着玩,你还是想想你的终身大事!你挑个好女子,然后告诉朕,朕就给你指婚,这不是挺好的么?你要是再不成亲,只怕还会有人找朕求朕指婚哪!” 凤似弦皱皱鼻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回宫了!” 凤悠然看着凤似弦走远了,才对着还站在一边的苏妖抿嘴道:“妖妖,对不住了,害你无端扯了进去,都是朕的错。” 苏妖嫣然一笑:“你就这样给我赔礼么?一点诚意都没有。” 凤悠然一愣,他平日不都是冷冰冰的么?怎么苏太君一走,他忽然就对自己热络起来了呢?也没时间深想,只得笑道:“那你想如何呢?” 苏妖才轻笑道:“我听说你在宫里自酿了酒,不如你陪我喝酒,咱们畅饮一番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凤悠然眨眨眼睛,然后笑道:“行啊,那朕就今夜去沉夕宫中,与你还有小似一同畅饮,算是给你们压惊!”—— 汗,紫紫今儿蒙着眼罩码字……眼睛被强光刺激了,所以这几天除了码字就得远离电脑,所以紫紫这几天就更六千,尽量努力一点,但是也要看眼睛的恢复情况,么么么,但是应该不会再停更的,紫紫会努力的。有事紫紫会提前告诉大家的,么么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酒后乱 性 听见凤悠然这样说,苏妖这才微笑离去。 “小六子,晚膳就摆在沉夕宫!记得把朕酿的那几坛子葡萄酒拿出一坛来给沉夕宫送去。” “是,”小六子抿嘴道,“可主子不是说要等几年才拿出来么?现在这么快就拿出来,只怕不醇厚啊。” 凤悠然苦笑:“这酒的名声早就出去了,朕酿的酒只怕早就被人盯上了,剩下的那几坛估计也等不到明年,算了,本来就是给人喝的,既然妖妖要喝,你就去拿出来好了。” 小六子答应了,自去吩咐太监传膳。 “然姐姐,你的酒真好喝!还有么?不如送我一坛?”凤似弦喝了酒,脸上就有少年人特有的红晕,灯烛映照之下,也是特别的好看。 凤悠然看他娇憨可爱,低低笑道:“你能喝到这个还是托妖妖的福呢!要不是他要喝,朕也不会拿这个酒给你们压惊啊。这酒还未酿好,你倒是找朕讨上了!” 凤似弦哼了一声,又拿起酒盅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妖妖不在,然姐姐疼的就是小似,现在妖妖在,然姐姐最疼的就是妖妖了,人家都说啊,然姐姐要封妖妖做少君的!妖妖就是小似的皇姐夫嘛,哈哈哈!来,咱们再喝!” “你这是从哪儿听见的闲言碎语啊,真是,奴才嚼舌根的话你也要信么?哎,朕看你是醉了,醉的还不轻啊!红玉,快扶你主子进去歇着,顺便叫人送些醒酒汤来给他喝了!” “是。”凤似弦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忙他扶起来,同着另外的宫侍把凤似弦扶进内殿去了,小六子也着人去准备醒酒汤了。 凤悠然看着凤似弦的背影笑道:“朕还真是没想到小似酒量这么浅,喝几杯就醉的说胡话,妖妖,你别在意啊!他乱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妖妖莞尔一笑:“那若是妖妖想找皇上要这酒呢?皇上肯给么?” 凤悠然一愣,见左右无人,小六子也领着人到外殿候着去了,于是他才道:“妖妖,朕有些不明白,在药王谷的时候,你对朕那样冷淡,刚刚来宫里的时候,你也是很冷淡,对朕从来没有笑脸,为何苏太君去后,你现在又对朕这样?朕想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妖妖勾唇:“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呢?” 凤悠然低眸一笑:“你若是想骗朕,就不会这样问朕了。” 妖妖嫣然一笑:“皇上说的是,是妖妖多此一问了。之前对皇上冷淡,是因为心有芥蒂,也不明皇上心意,更有我自身的原因,自从苏太君去后,妖妖才明白,人生短短不过三十载,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实在是枉费了来世间一趟。” “朕不信你。世人多言蛇性媚滛,你虽不是蛇,可你可以变化成蛇,自然也拥有它的这特性。你的话,朕没法相信。”凤悠然知道,蛇性媚滛,但是白墨族人却是一生只得一个伴侣的,所以,她心里明白,也许妖妖跟慕容绯喧所求的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一心人罢了。妖妖如今这样说,大概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说不定是为了利用她找到亲生弟弟,之后会如何就说不准了。 此话一出,妖妖却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敛去笑意,看着凤悠然苦笑:“你觉得我在骗你?” 凤悠然压住心中异样,淡声道:“认识你这么久,你身上藏有太多秘密,朕没法相信你的话,也许你没有骗朕,可是朕没法相信。”她的内心深处是相信的,可是作为一个帝王,有时候多疑也是一种美德。 妖妖眼中似有泪,低眸喃喃道:“苏太君临去的时候,把我的手和你的手放在一起,当时我就想,我为什么要在乎你是什么人呢?你是王侯将相也好,你是走卒摊贩也好,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为什么要去在乎你身边有多少人呢?我只能活十三年了,我不想在没有尝过情爱滋味就离开这个世界你知道我为什么心里嫉恨那个慕容绯喧么?他在的时候我从不亲近你,还要那样讽刺你?” “朕不知道。”她只知道慕容绯喧不喜欢苏妖,从不知道苏妖也不喜欢慕容绯喧。 苏妖定定的看着她,黑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恋:“因为我知道,他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还知道,你也喜欢他,我恨你,可是我更恨他,我们白墨一生追寻的就是唯一的爱,如果有人肯给我们唯一的爱,我们可以为了她付出所有的一切,可是现在,我不要这个唯一了,我说服了我自己,我宁愿跟在你身边和别人一起分享你,可是,可是那个慕容绯喧却走了,我这样渴求的爱情他明明都得到了,却不屑一顾,他甚至不要!我怎么能不恨他呢?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2部分阅读 呢?”他的心里是极为矛盾的,一方面想爱不能爱,一方面爱了又不甘心,矛盾至极复杂至极,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传承家族的任务,他怎么可能不矛盾呢?他的爱恨这样强烈,也是情有可原的。 凤悠然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明白苏妖心里的矛盾和复杂,却不是他还有这样挣扎的情感,静了半晌,她低低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呢?” “唔——”话音未落,苏妖就欺身上来吻住她的唇,他的吻也和他的人一样,带着强烈的爱恨纠缠,激烈的几乎让凤悠然喘不过气来! 最初的惊愕之后凤悠然不甘心被他占了上风,于是也开始反击,两个人都不甘示弱,不过是一场接吻,竟吻出了些不甘罢休的纠葛情绪! “啊,”直到凤悠然被苏妖咬了一下上唇,两个人才分开,“妖妖,你干嘛咬朕?” 苏妖抿嘴不说话,眼波流转见勾魂慑人,细细看去,竟有一丝墨绿在其中流转,他不说话,只是在凤悠然身上极其暧昧的蹭了两下,然后嫣然一笑。 凤悠然只觉得有个热烫之物抵着自己的大腿,她心里便明白这一吻就吻出事儿来了,可眼下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忙装作不知,笑道:“妖妖,朕看你的眼睛都有颜色了,忘记吃药了么?你快去吃药,朕还有事,朕就先回宫了啊!”说罢,忙不着痕迹的把妖妖推开,自己也站了起来,笑的温柔。 苏妖抿嘴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要我?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你是喜欢我,是要我的!” 凤悠然皱眉:“朕若现在要你,对你对朕都不公平。朕不可能为你生孩子,你也不会为了朕放弃你白墨族人的身份,妖妖,你清醒一点!” 只不过一句话,却击中了苏妖心中的痛处,他一寸寸的收回拉着凤悠然的手,眼中也已经不再意乱情迷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浅浅一笑:“你说得对,若你要了我,对谁都不公平。那你可以等我么?等找到弟弟,我就不必背负传承白墨族人的使命了,我就可以做你的男人,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操心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好,朕等着你,朕会等着你的。”可是,谁又知道,这一等是几年呢?他还有多少年可以等呢? 凤悠然出了沉夕宫,站在外头看着偏殿的烛火熄了,她才离开,在回廊下看一看月色,低眸浅浅一笑,酒后乱、性这种事儿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一样?这个身子自制力好的出奇,因为有功夫在身,酒量更是不错,想醉反而是难事了。 而苏妖是心里有太多事的积压着,想醉更是不容易,这样的两个人想要酒后乱、性就更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六子诧异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好笑。 “小六子,御花园的桃园里的桃花是不是都开了?” “回主子,前些天已经都是花骨朵了,想必这几天应该都开了,奴才过两天派人去看看,若是都开了,主子就可以去桃园看桃花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好。那你过两天天气再暖和一点的时候,就把那些葡萄酒都挖出来,选个明媚的日子,把凤后,桑贵君还有四殿下再加上苏公子,都叫到桃园去看桃花,顺便叫桑贵君把琴带上!” “是。主子怎么这样好的兴致呢?” 凤悠然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次让他们把葡萄酒都喝了,下次朕就可以清净的酿酒了!对了,你把方子都告诉御膳房了么?下次朕就没时间亲自去做了!” 小六子笑道:“奴才早就给了御膳房了,听说御膳房都准备材料了,下个月主子就能尝到新的酒,到时候主子想要多少想放多久都可以呀!” 凤悠然笑道:“那就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速之客 太医吩咐有孕的人是要多晒晒太阳多多看看花草的,所以即便冷亦寒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凤悠然还是让他出来多看看花看看草,桑千颜也素来与他亲近,所以让他把琴带去桃园也是为了给冷亦寒弹奏乐曲。 “亦寒,你觉得这桃花好看么?一会儿朕叫绿翘给你摘一些回去放在宫里,满屋子的花香总比草药味要好。” 凤悠然和冷亦寒坐在桃花亭中,桑千颜在一旁抚琴,曲调轻柔和缓,凤似弦却被苏妖拉着看桃花去了。 裁幻总总团总,。冷亦寒穿着宽大的衣袍,恰好遮住了他有些臃肿的腹部,春天的衣服一件比一件薄,哪个男子不爱惜自己的好身材呢?这样臃肿走形的身材冷亦寒这样男子心中也有几分自卑的,他本不愿出来见人,凤悠然柔声安慰许久他才抛开心中愁结,同意到桃园来看桃花。 此刻见凤悠然一如往常一般,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他已经成了球形的肚子上,她的眸中还是那般温柔疼惜,他才抛开了自己之前近乎可笑的想法,仍是浅浅一笑,道:“桃花好看,不如一会儿让绿翘多摘些,给千颜、四殿下还有苏公子都送去,大家都有,岂不更好么?” 凤悠然笑道:“还是亦寒想的周到啊,大家都有,也是不错的主意。绿翘,你听见了么?一会儿送殿下回宫之后,你就跟宫人们摘些好看的送去各个宫中。” 绿翘应道:“是。” 冷亦寒抬眸看看天色,对着还在一旁抚琴的桑千颜道:“千颜,过来坐坐,咱们说说话。”他历来与桑千颜交好,虽然他们二人的母亲不大合得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曾经的敌人,但是这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如今像亲兄弟这样,在这一点上,凤悠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哇,皇帝女娃,你过得还真是舒坦啊,居然躲在这么美的地方坐享齐人之福啊!难道把我的徒孙都给忘了吗?哼!” 小六子护在凤悠然身前,喝道:“什么人?” 凤悠然看了一眼凭空冒出来站在亭外晃着脑袋看着她笑的人,看清之后,忙让小六子和禁卫们退下,然后才笑道:“老祖宗怎么来了?怎么不派人向朕通知一声呢?” 周润清哈哈笑道:“我找人通报了啊,可他们走的太慢,我还是自己进来算了!” 凤悠然点点头,对小六子道:“以后给守宫门的侍卫吩咐下去,就说这是药王谷的无名老人,日后不必通报直接放行就可以了。” 周润清走进亭中,看了冷亦寒和桑千颜,便笑道:“这便是凤后殿下和贵君了?草民给二位殿下请安了!” 冷亦寒忙伸手拦住,桑千颜亲自上前扶着周润清,让她在一旁坐下:“老祖宗怎么还给我们请安呢?该我们给老祖宗请安才是!只是老祖宗常年不出药王谷,也不知老祖宗今儿怎么舍得出山来看看我们呢?”冷亦寒一听凤悠然唤这须发皆白的老人为老祖宗,便知道她是周家的老祖宗,也是药王谷的无名老人,他跟桑千颜怎么敢让她请安呢?于是两个人都侧身避过了她的礼,冷亦寒是身子不适,便把桑千颜亲自倒的茶他亲自端给周润清。 周润清呵呵一笑:“皇上你好福气呀!凤后殿下这一胎是龙凤呈祥啊!是一对儿呢!” 凤悠然一愣,随即喜道:“真的么?”怪不得她暗地里总是觉得冷亦寒五个月的肚子比别人要大些,连他自己也时常抱怨,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儿! 周润清得意一笑:“我这双眼睛从未看走眼过!这定是一男一女没错!若是不信我的话,那就等足月生下来一看便知!” 凤悠然笑道:“老祖宗的话谁会不信呢?呈老祖宗的贵言,若真是一男一女,那真是国之大喜,朕之大喜啊!” 周润清放下茶盅,却不再提及生育之事,而是转眸沉声问道:“你这儿可有避风之处么?我想看看凤后殿下的腿。” 她转移话题太快,冷亦寒等俱是一愣,凤悠然忙问道:“老祖宗,你,你要做什么?” 周润清看了冷亦寒一眼,低叹一声,道:“妖妖在京城里,我不放心,琅青又要来京城考试,所以她起程之后我也跟着一路过来了,只是路上我各处寻觅草药游玩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前几日接到绯喧的来信,说他已经离开京城,还求我到京城来医治凤后殿下的腿,他说他会去替我照看药王谷,我接到信之后就快马加鞭,今日刚到。皇上,你说绯喧都求我了,他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求我,我能不帮他么?何况皇上也与我说过殿下的情况,所以我就进京来了。” 冷亦寒没想到慕容绯喧竟还会记挂他的腿,还为了他第一次去求他的师尊,虽说慕容绯喧是为了凤悠然,可得益的还是他自己呀!老祖宗又一眼看破他怀的是龙凤双胎,这更是大喜了,一天之内两次大喜,他便是放下了两块心病了! “小六子,朕先同凤后还有桑贵君回宫了,等四殿下和苏公子回来,你就告诉他们一声便是了。”小六子便领了旨,凤悠然便带着众人一路回了关雎宫。 待周润清给冷亦寒诊过脉看过腿之后,凤悠然心里有些紧张,抿嘴问道:“老祖宗,能治么?” 周润清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可以治。但是——” 众人一听有个但是,便都不说话了,全都等着周润清继续说。 周润清看了凤悠然一眼,才道:“但是医治殿下的腿的最佳时间已经过了,再加上殿下长期坐着缺乏一些必要的走动,然后现在又有了孩子,腿部自然会有一些压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立刻尽早的医治,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是这个过程当中不能使用麻沸散,也就是说在我去掉坏死的骨肉连接那些断掉的骨头然后擦药膏的时候,会有剧痛,这样就会影响到孩子,殿下可能会撑不住。” 凤悠然看了周润清一眼,皱眉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说,要孩子就保不住这条腿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形压力 周润清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不是说保不住,我是说会很危险,但是若要两全也不是没有办法。” 冷亦寒咬唇,道:“请老祖宗说,不管什么法子,亦寒都愿一试。” 周润清看了凤悠然一眼,微微皱眉,叹道:“殿下的腿必得在三个月之内医治,而医治腿的剧痛可能会影响到孩子,所以,孩子不能足月生下,现在已有五个月了,孩子就得在七个月的时候提前取出,等殿下养好身体之后,我再来医治殿下的腿,但是即便如此,殿下索要承受的苦楚亦是不小。所以,还请殿下思量。” 眼下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就是等孩子足月生下来,然后就这样一辈子不能正常行走;要么,就是不足月生下孩子,再来医治腿,然后还要经历一番常人无法承受之痛。或许,对正常人来说,能正常行走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渴望行走的人来说,就像对于冷亦寒来说,从太医当初宣判他不良于行,到现在告诉他,他其实是可以走路的,那那些所需要承受的痛楚跟这样渴望的心情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老祖宗,你有法子安全的在七个月的时候把孩子取出而不伤及孩子活着大人的身体么?”凤悠然一直都在看着冷亦寒,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微微抿嘴她问出了他心里想问的话。 周润清一笑:“当世之中,恐怕只有我能确保安全无虞,再无别人能做这样的事了。如果殿下真的决定要如此的话,那从今日起就要喝我开的药方熬煮的汤药,不管多苦多难喝都得喝,第一件事就要先让殿下的产道提前长出来。” 冷亦寒垂眸半晌,眸光几经变换,然后才抬眸看着凤悠然,抿嘴半晌,道:“皇上,我——” 凤悠然知他心意,浅浅笑道:“朕听你的,只要你觉得好,朕不会反对的。” 二人相视一笑,冷亦寒遂对着周润清道:“那就有劳老祖宗替我打点了。” 周润清笑道:“无妨。”说罢,就把众人都赶出了关雎宫,是说从现在开始,凤后的身子就要由她负责,凤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任何人没事儿不要来打扰凤后,凤后日常饮食也需要她亲自来打点,就是为了确保将来催生孩子也医治腿的时候凤后一切平安,她立下的规矩,就连皇上也不能破坏,必须也要遵守。 周润清说的句句在理,凤悠然也不能辩驳,何况她还是为了冷亦寒好,于是就吩咐了绿翘几句,就离开了。 “主子,您就真的听那无名老人的话不再去关雎宫了么?”小六子方才听无名老人说的那些规矩,其他的都还可以接触,唯独这一条,他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凤悠然低叹一声,道:“若是殿下想朕了,自然会派人来请朕的,老祖宗不让朕常去看殿下,甚至不需任何人去探视,说是有些不近人情,其实都是为了殿下好,这段日子,老祖宗是要调理殿下的身心,只要殿下的身心到了最佳状态,才能应付接下来的重重考验哪!” 她说虽是这样说,可她心里仍旧是担心的,不过幸好她在冷亦寒中毒之后,就给他的寝宫中安插了两个影卫,她不能去探视,至少还可以让这两个影卫把冷亦寒的情况随时向她禀报—— “皇帝,都这么晚了,你还在批折子呀!皇帝怎么不去桑贵君的宫里呢?” 凤悠然一愣,抬眸看清是周润清之后,才笑道:“老祖宗怎么来了?朕今日跟颜儿说过了,朕要批折子,就不去他的宫里了。小六子,给老祖宗奉茶!” 周润清坐下,看着她笑道:“皇帝有没有觉得后宫里去处还是太少了呀?现在殿下那里不能去,只剩下贵君一人伺候皇帝,皇帝不觉得腻味么?” 凤悠然微微挑眉:“老祖宗说的话,朕不大明白。” 周润清却收了笑意,看着她道:“皇帝,你把妖妖带回宫里,绯喧又在你身边,我以为他们都能被收进后宫,至少有一个能被封为贵君,可结果是什么呢?结果是绯喧走了,妖妖却还在跟皇帝的弟弟住在一起,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凤悠然虽随和,又对老人家极为尊敬,可这并不代表可以对她所做的事情指手画脚,她平最恨的便是受人摆布,所以当下便冷声道:“老祖宗是想插手朕后宫之事么?” 周润清一愣,竟叹道:“哎,谁要插手你后宫的事啊!我是替他们不值啊,一个是一心全是为你,却偏偏过不了自己的心结,另一个是过了自己的心结,却偏偏造化弄人让他没法挣脱命运的枷锁,其实啊,他们能看开些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都是死心眼!我那么说不是要你对他们如何如何,我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他们俩都是苦命,我只想你给他们一个好归宿,好结果罢了!” 凤悠然只得一叹:“老祖宗的话朕都明白,可他们执意如此,朕是一国之君,岂能事事都迁就他们呢?若老祖宗肯劝一劝,或许会好些。” 周润清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墨色小瓷瓶放在桌案上:“这是能够改变白墨族人体质的药,是可以化掉白墨族体内的蛇胆石的,里面有三颗,我全都给你,你若有机会,就给妖妖!我想,你给他总比我给他能让他想的更多一些。”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将那墨色瓷瓶收进怀中,看着周润清起身离去,放下手中朱笔低低一叹,只要提起慕容绯喧和苏妖,她便觉得心中像压了一个重重的石头一般,如今连老祖宗都来说这样的话,她更是觉得心中郁闷难以纾解,仿若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存在—— 第一百五十六章 肌肤之亲 九俗顾顾梅顾四。“好了,忙了一天,我也乏了,就不打扰皇帝了,皇帝也早些歇息!” 周润清说完,便走了,凤悠然送到门口,又自回了桌案前坐下。 原本好好的,可一提起慕容绯喧和苏妖便觉心中烦闷,望着最后几本奏折一叹,还是决定出去走走再回来批阅,刚站起来,却透过窗格看见外面一轮明月,便想起一事来。 “小六子,去给朕拿一壶酒来,朕想在回廊下坐坐。” 小六子应声而入,问道:“主子,天晚了喝酒伤身,不如喝茶?” 凤悠然一叹:“喝茶倒是可以,可配不上这清冷的月色啊,何况朕心中烦乱,就想喝那种清清淡淡的酒,你就去给朕拿一壶来就可以了。” 小六子想了想,笑道:“那奴才就去取些竹叶青来,主子稍待。”小六子本就是大内太监总管了,到了晚上本来就可以让小太监来服侍,可他总怕小太监服侍的不好又不知凤悠然喜恶,所以就只让小太监在外殿伺候,端茶倒水什么的也是亲自去做。 凤悠然坐在回廊下,喝一口竹叶青看一眼月亮,心里有好多事,现在全都冒了出来,难怪人家说夜晚看月亮最能让人想起旧事勾起愁绪,她虽然不愁,可也有不少的心事,还有些放不下的情绪,现在这时候全都一并涌上了心头。 “主子,酒喝多了,会伤身的。”一丝熟悉的味道悄然溶入夜色。 他还是来了。 凤悠然放下酒盅,又把酒盅倒满,月色清辉处,有个黑色的身影出现,浅浅月色下,那人的脸上闪耀的是熠熠银辉,凤悠然抬眸浅浅笑道:“你既然来了,朕也不必月下独酌了,两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喝酒有趣。” 影无忧微不可闻的一叹,伸手接过酒盅,一饮而尽,然后低声道:“主子还是别喝了。” 凤悠然抬眸看着他,又低低一笑:“若不是喝酒伤身,只怕你是不会出来的?无忧,你就真的能割舍下心中爱恋么?朕告诉你,朕是不能的,朕也做不到。” 影无忧沉默不语,面容隐在面具之后,根本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凤悠然知道他不是不肯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心中矛盾挣扎本就很多了,自己又何必再逼他做出决定了,将瓶中竹叶青全都喝光之后,她才浅声问道:“你还未亲自告诉过朕,朕离开曲家大宅之后,你是如何善后的。”就算她知道,也是从别人那里辗转听来的,并不完整,其实她若是想知道,自然能知道,可她就是想听影无忧亲自告诉她,她就是想多听听他说话罢了。 影无忧道:“主子离开之后,四殿下已经苏醒,属下将宅中所有的人尸首放在一起,一把火全烧了,然后秘密通知了郡守,曲岚神智疯癫正在医治,是郡守单独安置的住处,囡囡因为无处可去,被属下带回了暗部,现在正在暗部,属下请了师傅教囡囡读书识字。” 凤悠然勾唇笑笑:“把尸首都烧了,一了百了,这件事你倒是做的不错!可囡囡她一夜之间目睹了亲生母亲的惨死,又目睹了亲生父亲的疯癫,就算她再不懂事她也会心理失衡的,你就这样简单草率的给她请师傅读书识字,那她的心里就会永远有一道伤疤阴影,她只要一天不弄清楚这件事,将来受了有心人的挑唆,她说不定要杀了朕报仇!” 影无忧忙垂头:“这是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这就斩草除根!” 凤悠然皱眉:“斩什么草除什么根!她本就是皇室的血脉,怎么能杀了她呢?她母亲是咎由自取,她又何其无辜?你过两日将她带来凤宸宫,朕要看看她,再给她找个妥当的去处。” “是。”影无忧拱手道。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又低叹道:“无忧啊,你没做过爹,囡囡很可爱你想留在身边朕知道,可是,你是暗卫领主,带着个孩子诸多不便,暗卫做的都是不见天日的事情,囡囡需要的是在阳光下成长,朕不是要夺走她,你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她,只是她不能在暗部之中长大,你能明白么?”囡囡长的可爱,影无忧与她相处多时心中一定有些留恋的,可她若不是这样的身份,凤悠然让他带着囡囡也无妨,可若是暗部领主,带着个孩子便多有不便了,她话里的意思,虽然有些残忍冷酷,可想来影无忧是明白的。 “是。” 即便是夜晚,凤悠然仍是看见了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还听出了他咽入喉间的哽咽难明,凤悠然一叹,即便话说的如此小心,仍是伤了他么? 缓缓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站定,微微仰头,伸手触碰到他的面具,手刚触及却被影无忧抓住,凤悠然静静的看着面具之后的银眸,那里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她只能看到丝丝拒绝。 凤悠然垂眸低低一叹:“朕想看看你,都不行么?” 僵持半晌,抓着她的手还是松了,银色面具应声而落,掉在地上,那久违的面容又出现在凤悠然眼前,映着浅浅月色,越发显得他的容颜如梦似幻。 凤悠然伸手轻抚上他的脸颊,眼中带了一丝迷恋:“无忧,你方才,是伤心么?” 影无忧垂了眼眸:“属下没有。” 凤悠然轻抚着他的眉眼,低低的道:“你戴着面具,朕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笑还是在难过,你的表情朕一个也看不到,但是,这不代表朕感觉不到,你曾与朕有过肌肤之亲,难道朕还感觉不出你的情绪么?” 影无忧只是沉默不语,可眸中变换的眸色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凤悠然叹息着吻上了他的唇:“无忧,方才,你在难过什么?在逃避什么?你能告诉朕么?”就在刚才她靠近的某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深刻的绝望和强烈的不安,还有依依不舍的眷恋,可是,她猜不透他为何会是这样。 缠绵不过半刻,影无忧却推开她,自己后退了好几步,复杂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面具,仓皇离去了。 凤悠然在原地伫立片刻,长长一叹,转身准备回宫去,却看见回廊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双眸子透着幽暗墨绿,若是不知情的人,只奥早就吓的逃走了,凤悠然只是微微皱眉,走过去道:“妖妖,这宫里可能也有北戎的细作,你不吃药就别乱跑。” 苏妖直直的盯着她:“凤宸宫里都是你的心腹,谁敢乱说?我只不过是睡不着,来看看你罢了。” 凤悠然点头笑道:“夜深了,朕还是送你会沉夕宫。” 很自然的牵起苏妖的手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甩开,诧异回眸,却见苏妖忿忿的看着她:“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 凤悠然笑笑:“你刚才不是都说了么?这宫里都是朕的心腹。” 苏妖却不依不饶,追问道:“我是问你他是谁?你为什么要亲他?为什么?” 凤悠然转身,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皱眉道:“你全都看见了?” 苏妖眼中有怨,一指回廊尽头:“我刚才站在那里,全都看见了!你为什么要亲他?他是谁?” 凤悠然抿嘴,道:“他是朕的心腹,替朕办事的人。至于你问为什么要亲他,这个还需要朕回答吗?一个人为什么要亲另外一个人,这问题需要回答吗?” “心腹?替你办事的人?”苏妖愣愣的,继而情绪便有些激动,“那么他就是你的奴才,你居然喜欢他!你怎么可能喜欢你的奴才,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做出这种事来?” 凤悠然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妖妖,他不是奴才,他是与朕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在朕心里,他不是奴才,他是很重要的人。——你不过只是朕的客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朕呢?如果你喜欢朕,就该知道朕身边不是只有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事在所难免,你早晚要习惯;如果你还是放不下你的使命,决意做你的白墨族人,你又何必这样自讨没趣,自己折磨自己呢?今天的事,你就装作没看到!” 苏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把倒出来的药丸吃了一颗,转身便走,笑得有些失魂落魄:“是啊,我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凤悠然在原地站了半晌,手里拿着周润清给的墨色小瓷瓶看了又看,还是把它重新放回了衣襟里,望着夜色沉沉一叹。 “主子,边塞的军报刚刚送来了,主子现在要看么?”小六子悄然走过来,为凤悠然披上了披风——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北戎和谈 凤悠然便转眸对小六子挑眉道:“是么?这次的军报怎么这么快就送来了!那好,回宫去!” 御书房的桌案上,果然摆着刚刚送来的军报,凤悠然拆开封条迅速扫了一遍,看完之后,哈哈大笑:“小六子,去把右相还有大学士周琅青宣进宫里来,朕有话要说。” 不过半刻,冷朝琴和周琅青便进宫了。 凤悠然看着二人笑道:“本不该深夜宣你们二人进宫的,可朕这里有一件喜事,就想尽快跟你们说说,朕都等不到明日早朝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周琅青只是垂手立在一边,冷朝琴却上前一步抿嘴笑道:“不知皇上有什么喜事呢?” 凤悠然便把军报递给小六子,让小六子呈给二人看看:“大概明日折子就会送到议政处,只不过是朕先得知罢了。你们看看,这不是喜事是什么呢?” 二人看罢,脸上都是一片喜色,冷朝琴道:“皇上,这仗打了一个月,就逼得北戎节节败退,现在说要和谈,真是去尽了之前的狂妄之气啊!” 凤悠然笑道:“是啊,之前丢了二十五座城池,朕听着都觉得寒心,都觉得自己愧对那些边塞的陷于战火的老百姓们啊!慕容将军的兵力一倍于北戎,得胜是必然的事,只不过朕没想到一个月他们就会求和!这算是替那些老百姓们出气了!所以朕高兴啊!” 冷朝琴也道:“这都是托皇上的洪福!想来不过多时,边塞便可远离战火了!” 凤悠然笑笑,一扫眼看见旁边的周琅青沉默不语,便笑道:“琅青,你怎么一言不发呢?你不替朕高兴么?” 周琅青抿嘴道:“回皇上,臣高兴,臣当然替皇上高兴了!只是,这北戎和谈的条件未免太奇怪了些,交战双方若是输了的那一方要求和谈,按例都是由赢了的那一方提出条件,而一般都是割地求和,而这北戎却不遵其道,反而提出和亲求和谈,要把皇子献给皇上,臣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凤悠然还未说话,冷朝琴却笑道:“周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三年前,西岐与北戎因为边境线的划分有不同的意见谈判关系破裂双方兵戎相见,后来西岐打不过,最后也是有一位皇子嫁给了北戎女皇此事才作罢的。周大人如何会觉得此事有古怪呢?依臣看来,想把皇子献给皇上来求和,更是显示了北戎的诚意啊!” 冷朝琴是当朝右相,桑无心死后,她便是当朝首辅,说话在御史监和议政处都是很管用的,虽然御史监是隶属于皇上的机构,但是里头有三分之一的御史大夫都是出自冷府门下,其实她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但是她就是比桑无心懂得内敛,更懂得进退,知道自己的权力富贵都是皇上给的,所以凡事都以国为先,从不为自己谋求些什么,她的儿子做了凤后,她又是当朝首辅,根本不用再奢求什么了! 所以她的权势虽大,但是凤悠然明白她的心,明白她的处境,更需要她在朝中替自己处理政事,所以从没有要动她的心思。可她们的默契外人不知道,恐怕也看不透,所以许多刚调职进议政处的青年大臣们,也都不敢辩驳冷朝琴的话。周琅青最会明哲保身,是以更不会触犯她了。 周琅青抿嘴道:“冷相说的是,是琅青无知了。” 凤悠然看看周琅青,却与冷朝琴相视而笑,然后才道:“琅青,你多年都待在云州的衙门里,对朝中的动向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关系!冷相也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也不用在她面前这样拘谨,冷相是朝中元老了,你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她她,让她多多提携你就是了。” 周琅青拱手道:“是,臣遵旨。” 凤悠然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琅青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北戎不遵守惯例,非要把皇子献给朕,他们的心思朕也能猜到一二。割地求和,把城池给了朕,三年五年之后,那城池便是朕的了,老百姓们都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记着谁,要做探子也靠不住,只有送个他们自己内部的人来时时刻刻的监视朕,然后伺机而动,这样反而靠得住!毕竟皇室的人,若想要感化也不是那么容易!” 冷朝琴沉吟一会儿,道:“若是依皇上的说法,那若是接受北戎的提议岂不是放了个祸害在身边么?可是,皇上不接受皇子,便是不接受议和,那北戎会不会恼羞成怒又继续反攻呢?” 凤悠然点点头,勾唇笑道:“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个议和提议,朕是不会拒绝的。毕竟现在是北戎求着咱们,而且朕估计这个献皇子给朕的刁钻法子是那个嫣点商想出来的。朕不管宠幸还是不宠幸这个皇子,放在咱们紫宣宫里,都是个祸害,北戎丞相这个法子还真是毒呢!但是朕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她算计了呢?” 周琅青细观凤悠然的神色,笑道:“皇上是有了应对的法子了么?” 凤悠然得意笑道:“她给朕出难题,那朕就把这个难题丢还给她就好了。她要给朕一个皇子,那朕就再找她要五十座城池,她给便好,不给那就让慕容将军继续打好了,朕倒要看看这个嫣点商还有什么法子!” 二人齐道:“皇上英明!” 北戎和谈的事第二天早朝还是要议的,三人此刻也不过是粗粗说了个大概,夜已经很深了,凤悠然便让宫人送两位大人回府去,冷朝琴却借故留了下来。 凤悠然便吩咐小六让人送了一碗小米粥上来给冷朝琴:“冷相,你年纪大了,夜里总得吃些东西的?朕的夜食不和你的口味,你将就喝些粥!回府之后再让下人们弄!” “谢皇上恩典。” 冷朝琴喝完了粥,才道:“皇上,臣是想问问殿下的情况,宫里传下话来,说不许任何人去关雎宫探视,臣知道问皇上是不合规矩的事儿,可是臣——” 凤悠然摆摆手,笑道:“朕都知道,冷相不必解释。亦寒的身子现在不错,不许人探视的原因是因为慕容家的公子慕容绯喧把药王谷的无名老人给请来了,说是能医治好亦寒的腿,所以他现在需要静养。七个月的时候将孩子提前取出来,然后再来医治亦寒的腿,无名老人告诉过朕,亦寒会没事的,他以后就能正常的行走。” 冷朝琴闻言,沉默半晌,才道:“那、是殿下自己愿意的么?” 凤悠然苦笑:“冷相是知道的,亦寒的性子也是倔得很,能正常走路对他的吸引实在太大了,无名老人一再跟朕保证不会有事,朕才同意了。所以,冷相不必担心。等孩子生下来,朕就宣冷相进宫来瞧瞧。” 冷朝琴这才放了心,连连点头:“只要殿下平安就好。” 凤悠然也笑:“对了,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冷相,”她定定的看着冷朝琴道,“无名老人替亦寒看过了,他怀的是龙凤胎,冷相,几个月之后,你就要做外丈了!” 冷朝琴笑道:“好好!好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心满意足的就走了—— 凤悠然已经换了中衣,刚准备熄灯躺下睡觉,却见小六子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便皱眉道:“你常说别人毛手毛脚慌里慌张的,你自己还不是没个体统,你跑什么,后头有老虎追你么?” 小六子什么也顾不得了,惊慌道:“主子,不得了了!四殿下跑到影暗卫住的屋子那儿去,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影暗卫本来拦着不让禀报的,可刚才主子身边的暗卫回去恰好看见了,就来跟奴才说了。” 凤悠然一听惊的非同小可,忙披衣起来:“小似他闹什么?无忧又没有惹过他,他去找无忧闹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 暗卫的住处并不是无迹可寻的,暗部的人都住在一起,但是影无忧是要就近保护皇上的安全,所以便住在离凤宸宫不远的一处屋子里,但是宫里的人没人敢去打扰,屋子外是有机关的,若不小心触及就会伤了性命,如今凤似弦还去大吵大闹,没伤着已经算是影无忧手下留情及时把机关都停了。 小六子抿嘴,呐呐道:“奴才听说是为了苏公子出气之类的话,其余的,奴才也没听的很真。” 出气?为苏妖出什么气?凤悠然简直莫名其妙,但是心里却是极为生气的:“简直是胡闹!走,引朕去看看!” 皇上震怒,这场热闹没人敢围观,所以这一路各个地方的灯虽亮着,但是没人出来,凤悠然披了一件披风,直接就叫小六子掌灯而来。 影无忧的屋子灯火通明,凤悠然一进去,就看见苏妖站在门边,凤似弦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摔屋子里的东西,嘴里还说些盛气凌人的话。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计歹毒 “你不过是皇上的奴才,也做起狐媚主子的事儿来了!你不如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当这后宫里的主子!你别以为自己还真能入得了然姐姐的眼,不如你就去问问然姐姐,看她跟你是不是逢场作戏!” 凤悠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皱眉喝道:“朕就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就问!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凤似弦一惊,回眸一看,凤悠然面沉似水站在门边,他还从未见过凤悠然这样的神情,偏偏还不肯认错,依旧忿忿道:“我没胡闹,我是来教训这个奴才的!”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谁也不知道她几乎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的,冷冷的道:“小似,朕给你一次机会,道歉,给无忧道歉。” 凤似弦忿忿不平:“为什么我要给他道歉,他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就算然姐姐你跟他怎么样了,他也还是个奴才!” 凤悠然是最不喜听奴才这两个字的,别人的规矩她改不了,所以下人们称自己是奴才她就不管了,只要她知道自己没有把他们看成是单纯的奴才就行了。可凤似弦说的这两个字却偏偏刺到了她,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抬起的手被人攥住,回头一看,是一声不吭的影无忧:“主子,四殿下说的没错,我只是个奴才。” 凤悠然咬牙,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凤似弦道:“小似,如果朕再从你口中听到你说无忧是奴才的话,朕就跟你断绝姐弟关系,朕不再是你的皇姐了,你听清楚了吗?” 凤似弦从她的眼中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冷意,被她冰冷的眸光所摄,呐呐道:“听、听清楚了。” 凤悠然便不再管他,只吩咐小六子道:“叫人来替无忧把屋子收拾了。” 影无忧却拦住小六子,道:“不必了,这只不过是小事而已,属下自己可以弄的,不必麻烦别人了。” 凤悠然回眸看了苏妖一眼,冷笑道:“苏公子好手段啊!没想到苏公子的心机这样歹毒。”自己在一边站着,让小似出头,这没有心机的人能做得出来么? 她不再理会二人,自己先回了凤宸宫,她走的飞快,小六子几乎都赶不上了。 苏妖和凤似弦也出了影无忧的屋子,苏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宇之间愁绪更浓:“我早说过让你不要来,你姐姐心里是喜欢那个影卫的,你偏要来,现在你姐姐都误会我了,唉”她刚才看他的眼神,里面只有一片冰冷,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好感是不是全没有了呢? 凤似弦现在也有些后悔,也担心凤悠然在生他的气,于是抿嘴道:“那我去跟然姐姐解释一下,免得她继续误会我们?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3部分阅读 们!”不等苏妖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冲去了凤宸宫,苏妖刚想拉住他嘱咐几句,他就已经冲进去了。 凤悠然正坐在案前生气,见凤似弦闯进来,于是皱眉道:“你来做什么?还想骂谁呢?” 凤似弦抿嘴,慢慢蹭过来,道:“然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刚刚回宫的时候,看见妖妖一个人在宫里,脸上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我就问了他几句,他就告诉我了,我当时是真的很气愤啊,为什么然姐姐可以对影暗卫那么好,却对妖妖这样?所以我一冲动就去了他的住处,妖妖也让我不要去的,是我自己气不过而已。然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么?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凤悠然看了凤似弦一眼,没说话,对着刚走进来的人却微微一笑道:“你又跟小似说了什么,让他肯帮你承担这一切的错误?” 她说这话,苏妖心里便是一疼,他站在那里,幽幽的看着凤悠然:“你还觉得我心计歹毒?还觉得是我教给四殿下的么?方才是你说的,我只是你的客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你呢?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我又何苦为难自己折磨自己呢?” 凤悠然挑眉:“那这么说,只是一场误会?只是小似太过冲动?” 看见她那样的眼光,苏妖心口一疼:“你不信我?” 凤悠然与他对视半晌,低叹一声收回视线,对着凤似弦浅浅笑道:“夜很深了,你们回去歇着!这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朕也不会再提了。——无忧是朕很重要的人,宫里的人不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他虽没有名分,但是在朕心里和凤后和桑贵君是一样的地位。” 凤似弦抿嘴:“然姐姐,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好。” 垂眸半晌,待脚步声消失了之后,她才抬眸,却见苏妖仍站在门边。 “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苏妖垂眸,遮住了眸中挣扎欲出的情感,低低的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马上就走。”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凤悠然却叫住了他:“等一下,”她把周润清给她的那个墨色小瓷瓶拿出来,然后走到他面前给他看,“老祖宗把这个给朕了,这个可以改变你的体质,可以化掉蛇胆石,里面有三颗,你吃了之后,就会是正常人。如果、如果你想好了,你可以来找朕,随时都可以。” 苏妖拿过去,放在手里看了片刻,抬眸对着凤悠然苦苦一笑,却顺手将那瓷瓶扔出了窗外,落在回廊下的草丛中,连个声响都没有。 “不用了,我想我一辈子都用不着这个东西的。” 凤悠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等苏妖走了之后,小六子才进来,见她不说话,抿嘴道:“主子,奴才等苏公子走后,出去找了的,可黑灯瞎火的,奴才没找到,明儿天一亮,奴才就去找回来,主子不必担心。” 凤悠然苦笑道:“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全都是这样,是不是就是仗着朕喜欢他们,他们就这样放肆呢?” 小六子知道近日来她心里苦楚,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低低一叹:“主子,还是歇一会儿,快要早朝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 这一夜就这样折腾过去了,凤悠然就算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心里闷闷的,但是因为北戎要和谈,就将那闷闷的感觉给冲淡了许多。 早朝之上,众大臣们商议的结果和昨天晚上凤悠然与冷朝琴还有周琅青商议的是一样,恰好青州州侯的折子也呈上来了,说的也是这件事,而且还说北戎似有增兵的迹象,要朝廷做两手准备,和谈不成还要防止北戎的突袭。 凤悠然也一并写在了给慕容明月的圣旨里,要她在和谈的时候防范也不能松懈,要多多注意北戎方面的动向。 战地远在北边的青州,京城这里收到的消息最快也要三天之后,而从京城将圣旨发到慕容明月的手里又是三天,虽然时间上等得起,可凤悠然还是觉得太慢了,这要是在现代,直接一人一个手机,一通电话就完事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现在的生活了,觉得自己就像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一样,现代那么多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也不过是偶尔疲累的时候,会想一想罢了。 早朝之后,她单独把冷朝琴留了下来。 “冷相,朕有事情想问问你。” “皇上请说,老臣必定言无不尽。” 凤悠然笑笑,命人给冷朝琴赐坐,然后才道:“朕听说北戎女皇已经快五十岁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有几个皇子皇女?” 冷朝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北戎女皇手段圆滑,处事十分老道,她做太女时曾有个浑名儿叫‘万花筒’,只是登基之后不许人再提及了,她有三女四子,还未立太女,但是前三个皇子都已经指婚了,只剩下一位小皇子还尚在阁中。” 凤悠然便道:“那这么说,这次来和亲的皇子很有可能是这个最小的皇子了?” 冷朝琴道:“如无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最小的皇子尚在阁中,那性情脾气便无从得知了。此次和谈若成功了,那么这个小皇子就要来紫宣和亲,也不知这小皇子难缠不难缠,要是有北戎女皇一丁点儿的头脑,只怕她日后是有的烦了。 “这小皇子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 冷朝琴笑道:“皇上,这个老臣就不知道了,年纪或许跟桑贵君不差几何。” 凤悠然点点头,挥挥手让冷朝琴出去了—— 圣旨一下,青州方面竟是十多天没有消息,凤悠然派了好几拨人去搜寻,就像石沉大海似的,这几拨人也不回来了。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可表面却不能表露出来,上朝的时候依旧是镇定自若的。 其实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和谈失败,和北戎重新开战而已。 这日,正觉得有些烦闷想要去御花园里走走,小六子却引着冷朝琴进来了,凤悠然一见,忙止住她行礼,问道:“有青州的消息么?” 冷朝琴道:“皇上,慕容将军的副将李阳回来了!” “快宣!” 九俗顾顾梅顾四。李阳进来的时候,凤悠然差点没认出来,这人走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好姿态,怎么现在一身的血迹斑斑,还满脸的尘土,一看她狼狈的样子,凤悠然心下一沉,皱眉道:“和谈失败了,北戎又开战了?” 李阳喘息片刻,才伏地道:“皇上!末将是一路从战场上赶回来的!和谈确实破裂了,但那北戎从中使诈,趁慕容将军接那五十座城池地图居民本册的时候,突然发动了攻势,慕容将军虽然做了防备,立刻退入城中,但是敌军攻势猛烈,慕容将军为了争取时间与敌军血战不幸中箭被俘,敌军占不到便宜就带着慕容将军回营了,末将安顿好兵士交待了诸位将士之后,就连夜赶回来亲自跟皇上禀报了!” 凤悠然闭眸良久,再睁眼时,眸中冷冽冰霜:“你做得对!这件事在折子和军报都说不清楚,你回来亲自跟朕说明是对的。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么?” 冷朝琴忙拱手道:“回皇上,老臣亲自带李将军过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做得好,”凤悠然点点头,“小六子,你先带李将军下去梳洗一下,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李将军,等你休息好了,朕会再传召你的。” “是。”李阳便跟着小六子下去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冷相,你怎么看呢?” 冷朝琴揣摩凤悠然的心思,想了一会儿,道:“积极应战,营救慕容将军,然后再甄选将帅去战地督战收拢军心。” 凤悠然微微一笑,点头道:“嗯,这些都是现在首要要做的事情,但是朕觉得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冷朝琴不解:“请皇上示下。” 凤悠然冷冷笑道:“这些花样,不是北戎女皇玩出来的,就是那嫣点商玩出来的,俘虏了朕的一员大将军,朕岂能善罢甘休!那嫣点商即便再聪明,也总是有破绽的,朕就不信查不出来!”自古以来,除了明察之外还有暗访,她对暗部诸人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一直不曾派他们出去只是相信战场上可以解决的就不大动干戈了,可现在那个嫣点商如此难对付,看来得要暗部去套取些情报回来了。 “皇上,臣有一事不解。” “讲!” 冷朝琴便抿嘴道:“那北戎起兵说是得到了白墨族的消息,可是行兵至此已经数月了,却矢口不再提白墨族的事,好像这不过是个起兵的借口,可若是照那嫣点商的性子和最近的迹象来看,这里面似乎也有古怪。” 凤悠然微微一笑:“冷相,你说的不错。所以,朕已想好了对策。”虽之前一切在意料之外,是她小觑了北戎,那现在的每一步都要步步算计了。 第一百六十章 有心利用 这件事虽然迟早是要给众臣知道的,但是这事却不能在上朝的时候商议,到时候大臣们必定各有各的意见,相持不下,凤悠然也不能谁的意见都听,说不定还会就此伤了大臣们的和气,所以此事她必须自己拿主意,或者是私下找人商量好了再把结果告诉众臣。 想清楚了之后,她便吩咐道:“小六子,叫周琅青,还有议政处的各位大臣们在御书房等着朕,朕有事要跟他们说,”然后才对着冷朝琴道,“冷相,走,咱们去御书房。” 冷朝琴在几位大臣面前把李阳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推举出一位可以接替慕容将军的人来,此人不仅要有将才帅才,更要有智慧有谋略,各位大臣们不必忌讳,想到谁都可以说,一切由皇上裁夺。” 冷朝琴一说完,各个大臣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凤悠然清咳两声,道:“你们自己说自己的,别管别人说什么,今日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朕不会怪罪,任人唯亲任人唯贤都没关系,今日就都敞开了说!” “是。”众大臣拱手奇道。 畅所欲言的结果,就是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了,一说就是一个时辰,凤悠然一直没有插嘴,只是细细的听她们几个人讨论,朝中几乎半数以上人的名字都被提出来了,但是提的最多的就是冷初舞和慕容沛的名字,理由也很简单,冷初舞算是文武全才,身手不错,人也聪明,最重要的就是沉着稳重;而提慕容沛就只有一条,将帅子弟,慕容明月的亲生女儿,为将最是名正言顺。 “朕看,讨论的差不多了?”凤悠然见大臣们都不说话了,才笑道:“那就都回去,朕心中已有了人选,你们不必操心了啊,等着朕的圣旨就是了!” 她独独把冷朝琴和周琅青留下,看了二人一眼,才道:“琅青,方才朕叫大臣们讨论,你为何一言不发呢?是心中没有主意,还是你的主意跟他们都不一样却又不敢说出来呢?” 周琅青抿嘴道:“回皇上,微臣心中有主意,微臣不说是因为瞧出皇上心中已有了主意,所以微臣才不说的。” “哦~”凤悠然微微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啦!那你说说,你想的是谁,朕看看和朕想的是不是一样?” 周琅青笑道:“就是冷御史。” 凤悠然一愣:“你是说冷初舞?”凤悠然心中想的其实是两个人,首先第一是周琅青,其二是冷初舞,她本以为周琅青回毛遂自荐,打算自己去前线战地,这样她就可以顺水推舟的答应周琅青,到时候得胜回来,周琅青有军功在身,何愁不能提拔她呢?可如今她却推举冷初舞,看来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正是。微臣觉得冷御史定能担此重任。” 凤悠然沉吟片刻,对着冷朝琴笑道:“冷相可有要说的么?” “老臣全听皇上裁夺。”事关她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便说什么。但是若真让冷初舞去了,冷朝琴心里也明白,皇上也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她又岂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呢?不过她并没什么异心,全家也都是一心为了朝廷,所以便是问心无愧,谁去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凤悠然便下了圣旨,由冷初舞挂帅,封为少将军,待八万军士集结在此,三日之后,即可起程,全歼敌军,救回慕容将军。 这一番忙乱,凤悠然的午膳几乎到了黄昏才吃上,吃完之后,她就去了影无忧的院子,还未敲门,门就自己开了,凤悠然眨眨眼睛,走了进去,影无忧正站在窗边,凤悠然清咳两声,道:“无忧啊,朕有事要你去做。” 影无忧面对着凤悠然,脸上的银色面具就仿若一道冰冷的墙壁横亘在二人之间:“主子请吩咐。” 凤悠然见他似乎比往日更加疏离淡漠,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可眼前的事情不可耽误,便清除脑中杂念,正色道:“朕要知道北戎皇室对白墨族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朕还要知道那最小的皇子叫什么名字,性情如何。你且都去查查。” “水筠澄。”影无忧沉默半晌,吐出这三个字。 凤悠然一愣:“你说什么?” 影无忧便又道:“北戎最小的皇子叫水筠澄。”他是在得知凤悠然接受了北戎的和亲才去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暗部做事一向都是主子吩咐,若主子不吩咐是不会去做的,可他却自己去查了,但是北戎的情报向来很少,所以他也只知道最小皇子的名字罢了。 而且,自从他接管暗部以来,就发现北戎的情报不仅最少,而且暗部几乎没有在北戎安插任何j细,上一任领主已经离开了,他也没处去问,更不敢擅自做主。 “哦,这样啊,”风悠然点点头,“那还是需要深入调查一下,你就从暗部之中抽调两个机灵一点的,潜入北戎皇宫去查查。若有消息,立刻回报朕,知道么?” 影无忧道:“是,属下一定去办。” 凤悠然经过影无忧身边的时候,低低一叹:“无忧,这次你不要再自己去冒险了,你就待在朕的身边,即使你不愿待在朕身边,那让朕看得到你也好。” “是。”影无忧喉间似有略有哽咽。 凤悠然又是一叹:“你用了晚膳之后,就跟着朕去沉夕宫走走。” “是。”她的要求从来不能拒绝,即使他不愿意,可他仍是舍不得拒绝—— 凤悠然还未进沉夕宫,就听见里头有人大声说话。 “你等着啊,我要去找然姐姐去,我要去问问她慕容将军是不是真的被抓走了,妖妖,你等着我回来啊!” “” “妖妖,你放心好了,然姐姐不会打败仗的,不是刚下的圣旨么?少将军一定可以把慕容将军救回来的,然姐姐不会把你献给北戎人的!” 凤悠然听了片刻,跟小六子挥挥手道:“你去通报。” 小六子进去没多久,凤似弦和苏妖就迎了出来,凤悠然一笑,随着二人进去坐好,然后才道:“小似啊,朕是来看看你,顺便来告诉你一声你师傅也就是慕容将军的事的。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慕容将军被北戎人俘虏了,朕便封了冷初舞做少将军,正要带兵去营救她呢!” 凤似弦点点头:“是,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了,”凤悠然便笑道,“朕已经布置妥当了,所以你无须担心,少将军定能将慕容将军平安带回来的。” 凤似弦这下便高兴了:“那就好了!然姐姐就是专程来我宫里说这件事的么?” 凤悠然抿嘴一笑:“这倒不是,朕也不过是顺道给你说说罢了,朕今夜前来是要找妖妖的。” 一旁静默不语的苏妖一愣:“找我?” 凤悠然眯眼一笑:“小似,你回去,朕想跟妖妖单独说说话。” 凤似弦走了之后,凤悠然才定定的看着苏妖,半晌,才道:“朕去找过,那个墨色瓷瓶,朕找不到了。” 苏妖本是垂眸,听见这话抬眸一笑:“丢了的东西再找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找不到了不是更好么?” 凤悠然细瞧他的神色,眸中没有一丝伤心,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难过了还是假装自己不难过了,不过凤悠然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于是抿嘴又问道:“妖妖,你真的想好了不要跟朕在一起么?” 苏妖闻言又是嫣然一笑:“我以为这个问题皇上已经知道答案了,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白么?皇上有不可妥协的,那我也有,既然双方都无法妥协,为什么强求在一起呢?不如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使命好了!——这就是我的答案。” 凤悠然低眸,然后微微笑道:“朕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去追寻自己的使命,那朕明确的告诉你,你的亲生弟弟就在北戎的皇宫里,等朕打赢了这场仗,就带他来见你。” 和化花花面花荷。苏妖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凤悠然一笑:“朕何必骗你?现在你知道了你弟弟的下落,可以安心的睡觉了,朕走了,不打扰你了。” 出了沉夕宫,沉沉夜色里。影无忧出现凤悠然后面:“主子。” “你有话就问。” “主子明明不知道苏公子弟弟的下落,为何要告诉苏公子他的亲生弟弟在北戎皇宫里呢,主子就不怕苏公子孤身犯险么?” 凤悠然浅浅一笑:“无忧,朕现在要的,就是他孤身犯险。” “属下不懂。” 凤悠然便道:“他如果不找到他的亲生弟弟,是不会死心的。其实要说骗人,朕也没有骗人,朕可以确定北戎皇宫一定有白墨人的存在,不然这场战争根本就解释不了的!你以为咱们这边的白墨族人安于现状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那流落在外头的白墨人就不会自己来寻找他们族里的后人了么?这一仗的内幕,不简单啊!朕现在猜不透看不透,朕觉得现在好像是被诱入了一个局中,朕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人猜中,那朕只好加入一个不可掌控的力量进来了,苏妖孤身犯险,就搅乱了这一盘棋,说不定那时候,这棋局里什么端倪都会显露出来的,到那时候,什么人在打什么算盘朕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影无忧呐呐道:“那主子就不担心苏公子的安全么?万一——” 凤悠然抿嘴笑笑:“怎么会不担心呢?可是他执意如此,难道朕要强加阻拦么?朕喜欢的人,朕不会阻拦他的决定,想做什么朕都可以放手,朕知道,一个人只有伤了痛了才会想起别人的好,所以朕不着急,朕等着就好,只不过朕的耐心不多,过时了就不候了。” 她这番话不止是说苏妖,也是说给影无忧听的。其实,她让影无忧跟着去沉夕宫也是有她的用意的。她就是要让影无忧明白,她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她也不是普通的女子,普通的女子没有的权势地位,她全都有,所以她的爱与不爱都是负有责任的,所以她对待喜欢男子的态度也会不一样,这里面不单纯只有爱,还有很多其他的,甚至更丑恶的,比如说利用。 人性都是这样的,她只是希望影无忧能明白。 “有的时候,伤了痛了,也是怕被人知道的” “你说什么?”影无忧说话的声音太小,凤悠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属下是说属下会多派两个人专门保护苏公子的安全,不会让苏公子受伤的。” 凤悠然皱眉,转身定定的看着影无忧道:“无忧,朕才是你们暗部需要保护的人,也是唯一需要保护的人,其他人的安全根本就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还有,朕刚才说了,朕要的是他孤身犯险,不是别人替他犯险。” “是!属下明白了!” 凤悠然低叹,她知他心防甚重,此番心中更不知是如何看待她的了,可要解释也无从解释,只得抿嘴道:“现在无事,你带朕去看看囡囡!”——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若能忘忧 影无忧低声道:“是。” 囡囡被安置在很安全干净的地方,凤悠然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个嬷嬷安排着上床睡觉,那嬷嬷没见过皇上,看见影无忧过来,便垂手立在一边:“领主。” 凤悠然挑眉:“这是你暗部的人?” 影无忧点点头,然后对那嬷嬷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 囡囡怯怯的看着进来的人,看清影无忧之后眼睛一亮,叫道:“影卫哥哥。” 凤悠然闻言失笑:“哥哥?囡囡,你该叫他叔叔,不能叫哥哥的。” 囡囡这才注意到凤悠然,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中现出惊喜:“皇姨!皇姨你是来看囡囡的么?” 凤悠然见她来记得自己,心里亦是高兴,走过去轻轻摸摸她的头,浅浅笑道:“是啊,皇姨听说囡囡来了,就要你影卫叔叔带皇姨来看看你,皇姨还以为你不认得皇姨了呢!你在这里住的高兴么?” 囡囡闻言,垂目不语,半晌抬眸眼圈却红了,要哭不哭的样子:“皇姨,囡囡想母亲,想爹爹,可是影卫叔叔说囡囡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囡囡好害怕,可是没人可以说,呜呜呜” 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自然会害怕伤心,更何况还经历过之前那样的惨痛刺激,幸而凤悠然来看看,若把她就这么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只怕将来心里扭曲了又会和她母亲一样不择手段惹出祸端。 影无忧走到凤悠然身后,低声道:“主子,慕容公子来瞧过囡囡,说她是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自己选择忘记了那一段回忆,她已经不记得那一晚在曲家大宅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她现在只知道她母亲不要她了,而她找不到她爹。” 凤悠然一叹:“选择自我遗忘么?那就不要让她想起来,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不记得总比记得要好,还是让她以后好好的过日子!等她及笄了,还是把她的名字写进玉牒里,朕现在还是得给她找一个妥当的去处。” 影无忧又道:“主子,属下去查过,凤凌妍还不曾给她取名,主子还是给她取个名字!” 凤悠然看着影无忧笑笑,眸中颇有深意:“你跟她还是挺有缘分的,难得你们这么投缘,她也很喜欢你,不如就随你好了,你叫无忧,她就叫忘忧!凤忘忧,若能忘忧,她这一辈子,也算是无忧了!” 影无忧没说话,表面上平静如初,可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凤悠然没管他,对着囡囡笑笑,招招手让她过来,将囡囡轻柔抱在怀里,温柔笑道:“囡囡,皇姨以后一定帮你找到母亲和爹爹,他们告诉过朕,只要你好好的乖乖的长大,将来总有一天你能见到他们的,你就在皇姨这里安心住下,听皇姨的话,好不好?” 囡囡乖巧的点点头:“好呀!” 凤悠然抿嘴一笑,又道:“以后呢,你就不能叫囡囡了,这个名字呀,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以后你就是凤忘忧,你母亲跟朕是姐妹,那你也就相当于朕的半个皇女了,日后,你就跟朕的皇女是一样的,不过,还是唤朕皇姨便行了!” 她这番话说的浅显,再加上她已经忘却了痛苦,现在就是个乖巧的小女孩儿,所以囡囡都能明白,抿嘴笑道:“囡囡知道,囡囡小名儿叫囡囡,但是大名儿叫凤忘忧!”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笑:“囡囡真聪明!” 影无忧本以为她是个不喜欢小孩子的人,没想到她对小孩子也会这样温柔的说话,看着她的笑颜,他心中不免也一片柔软:“主子,主子想把囡囡安置在何处呢?” 凤悠然回眸笑道:“这个朕早就想好了,桑贵君的爹爹独自一人住在秀水庄,也实在寂寞的人,那儿伺候的人也不多,朕想把囡囡安置在那里,可以和桑爹爹作伴,朕还可以请教书先生去秀水庄,朕会多派人手保护那儿,那里安全的很,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去。秀水庄里风景不错,囡囡去了一定喜欢!” 影无忧觉得这法子不错,便没再说什么了。 “囡囡,朕送你去一个有好多好多花的地方去住,你喜欢么?朕有时间还会去看你,你去么?”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花的,也不会拒绝去接触美好的事物,所以囡囡一点头,凤悠然就命人收拾了东西,等第二日一早就把囡囡送过去。她已经派人去秀水庄打过招呼了,桑爹爹自然高兴有人来相伴,心中欢喜异常,凤悠然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等囡囡睡下了,凤悠然才离开,影无忧一直把凤悠然送到凤宸宫门口,凤悠然却停住脚步,不走了。 “主子,怎么了?”见凤悠然不走了,影无忧便问道。 凤悠然站了一会儿,忽而回眸对着影无忧灿然一笑,伸手就勾下他的面具,毫无征兆的吻上了他的唇角,不过轻轻一触就移开了,然后心满意足的一笑,眨眼道:“睡前一吻,助你无忧的,哈哈哈。” 说完之后,她就进殿了,剩下影无忧一人在殿外站了片刻,才拿着银色面具慢慢的走回去。 第二日一早,凤悠然就宣了李阳来御书房,经过一夜的休整,李阳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脸上还有伤疤,但是那些血迹都已经清洗干净了,换上朝服的她敛去了不少疆场之上的肃杀之气。 “李将军,朕想知道,慕容将军和谈的时候,那个嫣点商在场么?” 李阳拱手道:“回皇上,当时是主帅之间的和谈,嫣点商是北戎的主帅,所以议和的时候,她是一定在的。” 凤悠然一笑:“哦,这么说你是看见她了的?那好,你给朕说说,那个嫣点商是怎样的人,相貌啊什么的,只要你看见的,都跟朕说说。” “是,”李阳道,“当时议和的时候,慕容将军跟嫣点商都只带了一个副将在大帐内,慕容将军带的就是末将,那嫣点商作战之时都会戴一个很狰狞凶恶的面具,末将本以为她长的很凶恶或者是破相了需要用面具遮丑,可没想到当日议和的时候看见她,当时末将还以为见到的是男子,她的长相过于阴柔了,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女生男相,她总是穿一身白衣,即便在血战中也是一尘不染的,慕容将军说她用兵诡道,咱们只有血战到底才能赢她。” 凤悠然点点头,笑道:“她既长的阴柔,难怪就要戴那狰狞凶恶的面具了,这要是远观,也能震慑敌人的,看来这个嫣点商确实熟知兵法啊!在议和大帐里都能将慕容将军弄成重伤然后俘获而去又能全身而退,这样的人确实不容小觑。” 李阳却道:“皇上,这个嫣点商是有帮手的,本来议和的时候好好的,就是最后需要签字画押的时候,那北戎的小皇子忽然闯进帐中,然后就发生了异变,我只看见那嫣点商哈哈一笑,她手中的城池地图就全都变成了银色小蛇,而且她的眉心似乎也出现了一道很奇怪的印记,但是末将根本不及细看,场面一片混乱,末将原本护着慕容将军逃出来,奈何那些小蛇根本无从驱赶,末将又牵挂城中,这才拼死赶回了城里,进城之后才发现慕容将军被那些蛇拖走了!” 李阳讲起当日场景,仍觉得惊心动魄,那恐怕是她这辈子看见的最诡异最恐怖的景象,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凤悠然却是一惊,忙问道:“你说嫣点商眉心有印记?那到底是个什么印记,你仔细的形容一遍!”难道是她猜错了?白墨后人不在北戎宫中,难道是嫣点商么?可那嫣点商明明是女子啊!难道,她男扮女装? 好多个念头从闹钟纷杂而过,她只等着李阳的回答,谁知道李阳只记得当时场面混乱,她根本看不清,也分不清楚那印记到底是不是一个墨蛇印记,更别说知道嫣点商究竟是男是女了! 凤悠然想到此处,忽而记起她说过的话,灵光一闪,便又问道:“你说蛇是在那北戎小皇子进来之后才出来的,那你可有看清小皇子的面貌,他的眉心有没有奇怪的印记?” 李阳抿嘴摇头道:“皇上,那皇子进来便说北戎要停止与紫宣的议和,当时众人都被这话弄的愣住了,而且那皇子面覆轻纱,又站在帐门前,末将根本看不清,后来帐中就陷入一片混乱了,末将就更无暇他顾了。” 凤悠然皱眉:“那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北戎小皇子?” 李阳道:“因为他进来的时候,自称说的就是本皇子。” 凤悠然见问也再问不出什么了,便挥挥手让李阳下去。 她心里明白,李阳看见的那皇子便是北戎小皇子水筠澄,看来,一切的问题还是在这个水筠澄和嫣点商身上,一切的秘密也都在这两个人身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私见初舞 又重新调集的八万大军已经集结完了,冷初舞来宫里看过冷亦寒之后按例给凤悠然辞了行,便出宫了。 这一次大军出征不比之前,这一次要低调简朴许多,甚至都没有惊动皇城中的老百姓,也没有百官送行,有些品职低的官员甚至直到圣旨下的时候才知道是冷初舞带军出征。 “主子,夜深了,您还不歇着么?”凤悠然这一晚没去青泠宫中,她在凤宸宫来回踱步,可就是不肯睡觉,小六子看着奇怪,才出言问道。 凤悠然原本就是在想事,如今小六子一说话,她猛然惊醒,便问道:“哦,什么时辰了?” 小六子抿嘴道:“还有一刻便到亥时了。主子,您是不放心冷少将军出征么?”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道:“罢了,你都看出来了,朕也不必隐瞒了,朕确实有些不放心,小六子,你把宫里的宫灯全都熄了。” 小六子眨眨眼睛:“主子要睡了?” 凤悠然一笑:“不睡,只不过熄了灯让他们安心,让他们以为朕睡了就行了。你就守在门口,谁也不许进来就是了,朕要出去转转,一两个时辰就会回来的,你守着就行了,若有人问起,只说朕睡着罢。” 小六子便道:“奴才明白。” 凤悠然谁也没带,静悄悄的跃出宫墙,直奔冷府。她是不放心冷初舞,她虽相信冷初舞定能不负她的期望,但是她毕竟没有上阵打仗杀敌过,骤然领着八万大军前去,也不知道她能否节制的住,总之要担心的实在太多了,她也睡不着,总觉得要去一趟冷府才能心安。 冷府里静悄悄的,寂静的夜里只有春天特有的虫鸣,凤悠然知道冷初舞的院子,径直便从后花园绕了过去,刚进去,就看见回廊下的石桌便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衣,散着头发,见她走进来,还转眸对着她盈盈一笑。 凤悠然冷不丁看见,还吓了一跳,走近之后才看清是冷初舞,发髻只是散散的挽着,系着素色的白披风,像是在等人。 “我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都准备进去睡觉的。”冷初舞浅浅一笑,石桌上摆着一壶酒,两个小青花瓷杯。 凤悠然走过去坐下,也笑道:“朕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朕睡不着,一定要来看看你,你明日就要出征了,朕下令任何人不许送行,你怪朕么?” 冷初舞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她,才低低笑道:“我知道皇上的心思,这次出征不能太过张扬,本就该如此低调的,我又怎么会怪皇上呢?” 凤悠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勾唇笑道:“你是个聪明人,从小就聪明,朕想什么,就算不说,你也都能知道。” 冷初舞却放下手中瓷杯,看着凤悠然叹道:“皇上更聪明,小时候聪明,现在更聪明,还会看透人心,别人要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凤悠然觉得她话中有话,可一时之间却又捉摸不透她话中的意思,便笑道:“你这酒朕从未喝过,但是却很好喝。” 冷初舞闻言,定定的看着凤悠然,眸中光芒不可逼视:“若皇上喜欢,我还有许多,皇上想喝一辈子都可以。” 凤悠然见她的话越说越奇怪,便随意清咳了两声,站起来看看她的庭院,口中却道:“初舞啊,朕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说。你去到青州战地之后,要极其注意嫣点商这个人,按照李阳给朕描述当时慕容将军被俘时的情景,朕怀疑她可能是白墨后人,如果真的是的话,那靠近她就是很危险的事,初舞,你一定要小心。” 冷初舞点点头,抿嘴道:“母亲也曾与我说过此人,我会当心的。” 凤悠然点点头:“那便好。你只要记住,你最主要的就是要将慕容将军营救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若北戎再肆意挑衅,你也不必手软,若北戎再想求和,也不必再写折子回来禀报朕,朕只要北戎肯割让五十座城池,什么北戎小皇子朕不要了。朕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你可以先斩后奏。” 冷初舞道:“我知道。” 说完政事,二人之间一时也沉默了,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冷初舞见她无话再说,眸中不免现出失望,但似又不愿表露出来,只是抿嘴道:“我去添酒。” 凤悠然转眸,看着她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脱口而出:“初舞,你一定要小心,你要好好的回来见朕。” 冷初舞的脚步一顿,回眸浅浅笑道:“我会的。” 再次喝了酒,凤悠然一扫之前颓唐担心,豪气丛生,望着冷初舞笑道:“初舞啊,等你得胜回来的时候,朕就封你一个侯爵之位,公卿王侯家的公子随便你挑,你看中了谁,朕就把他赐给你做正夫,然后朕亲自为你主婚,你看可好?到了那时,你官场得意情场得意,岂不羡煞旁人么?哈哈哈” 冷初舞一愣,微微皱眉,道:“谢皇上。只是我,还不想成家。” 凤悠然一脸不解:“为何啊?朕知道你房中无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冷相必定催促过你好多次了?你们冷家,就你还是孤身一人啊,你也不能老让冷相为你担心啊!不如朕就为你解决了这个难题,这难道不好么?” 冷初舞沉默不语,抓着瓷杯的手指节上都泛出了青白之色。 凤悠然细看她的神色,眨了眨眼睛,之后恍然大悟,笑道:“哦哦,朕知道了!初舞啊,你瞒着朕瞒的好苦啊,你是不是已有了心上之人,是不是?没事儿,你只要说出来是谁,等你得胜回来,朕就为你做主,让你娶了那人进门来,让你们比翼双飞,不是很好么?来,你快说说,那人是谁啊?” 冷初舞愈发皱眉,一脸的隐忍沉默,凤悠然却不住逼问,她无法,只得垂眸道:“皇上,我跟那人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有朕在,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你只要说是谁,朕——”凤悠然说到此处,忽而顿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初舞啊,你不是看上了人家有妇之夫了?你怎么能喜欢别人的男子呢?哎呀,你真是急死朕了!” 凤悠然只差没用捶胸顿足来表示自己的痛心疾首了。 冷初舞皱眉良久,眸中挣扎尽去,眼中似有绝望,却看着凤悠然浅浅笑道:“皇上,你不要再猜了。我喜欢的人不是有妇之夫,那人没有嫁人,那人只是不知道我的心思而已。皇上不必着急,等我回来,我会告诉皇上的。” 凤悠然这才放下心来,抿嘴笑道:“好,那你记得告诉朕啊。” 冷初舞浅浅一笑,却将壶中所剩的酒全都一饮而尽了。 第二日冷少将军出征,城中无人送行,但是皇城之中却为冷少将军鸣礼炮十二响以示相送之意。 与北戎又是连战数十天,各有输赢伤亡,每次的军报都是差不多的,冷初舞带兵攻入了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4部分阅读 兵攻入了北戎境内,几乎拿下了数十座城池,北戎再次求和,被拒。在北戎第三次求和的时候,冷初舞答应了,但是条件是在拿下的城池之外再加五十座城池,和谈又僵住了,北戎方面不肯再战,却又对和谈不肯放手,两相僵持,数日没有进展。 凤悠然已经授予了冷初舞临机专断之权,再加上与北戎的战事僵持不下,她也就没有再把心思放在战事之上了。因为还有别的事分去了她的心神,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冷亦寒经过周润清两个月的调理,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他可以将那两个孩子提前取出了。取出孩子之后,他就能医治他的腿了—— “让朕进去,让朕进去看看他!”关雎宫外殿里,凤悠然急躁不安,不时对着内殿紧闭的宫门低吼。 桑千颜看看外面的电闪雷鸣,再瞧瞧凤悠然的急怒不安,微微抿嘴,道:“皇上,寒哥哥会没事的,这外头已经是疾风骤雨雷声滚滚了,您还是先坐下来定定心神!让老祖宗在里头也能安心为寒哥哥生产啊!” 凤悠然一抹急出来的汗,接过桑千颜递来的安神茶,一口气就喝光了,然后才道:“朕怎么能不着急呢?老祖宗不让朕进去瞧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两个时辰了,还不弄个人出来报信,这、这能不着急吗?” 桑千颜将茶盅接过来,转身递给桐儿,然后继续宽慰凤悠然:“皇上,男人生孩子是急不得的!现在没有消息正说明是好消息呀!说明一切顺利,皇上就只等着抱皇子皇女就好了!” 任何人,不管男女,只要遇上心爱之人生孩子,大概都会手足无措,手心冒汗,紧张不安的,就算凤悠然贵为一国之君,也不会例外,眼下的她,哪里还有一点君王的模样呢? “颜儿,你看,这都两个多时辰了,就算是金子也生下来了,朕的皇子皇女可真能折腾!” 桑千颜轻柔笑道:“皇上,老祖宗进去之前就说过,寒哥哥的产道还未完全打开,这开产道就需要一个多时辰,加上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呢?皇上还是放宽心,耐心的等着呢!皇上这样急躁,寒哥哥在里面也要不安心的。” 内殿宫门紧闭,不时有宫侍端着冷水出来,又端着热水进去,再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再端着热水进去。可周润清严命凤悠然不可靠近,她也只能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切,暗想,生孩子实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又等了片刻,凤悠然环顾四周,见到众人都在,独不见苏妖,心中便是一沉,莫非他趁着今夜忙乱走了么?忙扯过凤似弦问道:“小似,苏公子呢?” 凤似弦垂眸,呐呐道:“我叫他来,他不肯来,他说他不喜欢看这种场面,景儿便侍候他在沉夕宫里睡觉。”冷亦寒是后宫之首,他待谁都是极好的,就算苏妖常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仍是极好,从未说过苏妖什么,凤似弦也极喜欢冷亦寒,所以不明白几乎整个后宫的人都在担心冷亦寒的时候,为什么苏妖这样冷淡。 凤似弦不明白,凤悠然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清清楚楚的。他不是不喜欢,是没办法接受,也没有见过。或者更多的,是不想见到她。她随意一笑:“他不来便算了,反正这也确实与他无关。” 凤悠然不知道的是,在关雎宫外,有个人刚撑伞而来,恰好在门边听见了她的话,垂眸在雨中站了半晌,见殿中人影攒动,只怕没有他站的地方,自嘲冷笑,又撑伞离去了。 ‘轰隆’——一声很大的炸雷过后,紧闭的宫门打开了,周润清和绿翘一人抱着一个大红的襁褓喜笑颜开:“皇上!皇上大喜啊!殿下和皇子皇女全都平安无事!” 见他们出来,一屋子的人全都跪下来给凤悠然道喜,络绎不绝的道喜声中,两个小娃娃的啼哭也是格外响亮。早产儿能有这样的身体,也真是多亏了周润清这两个月的细心调理。 凤悠然几乎喜不自禁,两个娃娃虽然都是皱巴巴的不好看,但是他们是冷亦寒身上掉下的两块肉啊,一想到此处,便有种想哭的感觉,抱着两个小娃娃的时候更想放声大笑。 这种感觉很奇妙,凤悠然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抿嘴笑的温柔,难道这便是为人母的感觉么?—— 啊啊啊,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哈,么么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儿女双全 看着怀中襁褓,凤悠然眼圈微红,两个活生生的小娃娃是她的孩子,这种奇妙的感觉实在难以言明,怔怔望着那两个小小的娃娃,一时之间什么都忘记了。 “皇上,进内殿去看看寒哥哥?”桑千颜见她久不出声,抿嘴道,“寒哥哥现在肯定很想见皇上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冷亦寒刚刚生产过,身子虚弱,她刚才还在担心呢,现在是肯定要进去看看的。把孩子交给早已准备好的||乳|公抱着,凤悠然吸吸鼻子,便进了内殿。 一进去,就看见周润清站在门口,她便忙问道:“老祖宗,亦寒的身体还好么?” 周润清点头笑道:“前段日子调理的不错,所以殿下只是有些疲累,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皇上进去自己看!”周润清满手是血,轻轻一笑,反身便出了内殿。 殿中早已收拾妥当了,宫侍们已经替冷亦寒擦净了身子,换了干净舒适的被褥,绿翘正在喂冷亦寒喝参汤,凤悠然走过去,抿嘴道:“朕来。” 绿翘一见是凤悠然进来,忙要见礼,却被凤悠然拦住,从他手上接过参汤,然后坐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冷亦寒。绿翘见状,便悄然退下了。 冷亦寒见凤悠然进来,微微抿嘴一笑,低声嗔怪道:“皇上怎么进来了?产房污秽,他们不该放皇上进来的。” 凤悠然嗤道:“什么污秽不污秽的?你替朕生孩子,朕不能进来陪着就算了,难道生完了进来看你一眼都不行么?再说了,朕要进来,谁能拦得住?” 他低低一笑,抿下一口参汤:“这倒也是,天底下还没有人比皇上更执拗更倔的了!” 参汤很快就见了底,凤悠然将白玉碗放在一边,伸手替他捋了捋额上的碎发,笑道:“亦寒,朕刚才看见孩子了,虽然刚生下皱巴巴的不怎么好看,但是过几天张开了一定很好看,可惜朕看不出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朕,或者像咱们谁更多一些。” 冷亦寒抿嘴直笑:“皇上,孩子刚生下来都不满一个时辰,哪里看得出更像谁呢?皇上,我能看看孩子么?刚才还没看见。” 凤悠然低低一笑:“等你休息好了,再让你看!那孩子是早产儿,老祖宗还得去照顾他们呢!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孩子也就能看到了。朕刚才听说,女孩子是先出来的,男孩子是后出来的。不如咱们给孩子想个名字是正经!明儿还要写进玉牒里的。” 凤悠然还未到三十岁,不过二十五六,便已有了大女儿和二儿子,这便是世人所求的儿女双全富贵齐天了。 “名字的事,自然由皇上做主,皇上说哪个好便是哪个。” 凤悠然挑眉笑道:“你别想着只推给朕一个人,你没嫁人之前,不也在京城里有才子之名么?朕给女儿取名,你就给儿子取名好了!” 冷亦寒低眸一笑:“皇上为女儿取的什么名字呢?” 凤悠然笑道:“朕早就想好了,叫凤君临。” 君临,君临天下,她的第一个皇女,自然是要雄霸四海,君临天下的。 和化花花面花荷。冷亦寒眼圈微红,沉默良久,道:“那儿子便叫凤不渝。” 此情终生矢志不渝。她是一定能懂得自己的一番情意的。 二人说完,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寐以求 大皇女二皇子出生是喜事,且紫宣数十年来未曾大赦过,凤悠然此次得了一双儿女,再加上久逢战事,皇室很久不见喜色,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大赦天下一番,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着,经过刑部再次审讯之后都可以重新再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冷亦寒刚刚生产,不能太过劳累,而且在一个月之后就要进行腿部的医治,孩子也都是||乳|公在带着,凤悠然知道这样不好,冷亦寒的身体多半是吃不消的,可他却不肯停止,周润清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指望着一次成功。她也不好多加劝阻,只好自己暗地里也多料理一些后宫之事,幸而最近宫人们都各司其职,没什么人闹事。 这一日,凤悠然又批阅奏折到深夜,刚翻看完最后一封折子,小六子就引着桑千颜进来了:“桑贵君,这儿黑,您慢点儿。” 凤悠然听见人声,忙站起来,一看是桑千颜,便道:“颜儿,你怎么来了?朕不是派人告诉过你么?朕不去你宫里,让你早些睡觉么?” 桑千颜抿嘴一笑,从桐儿手中接过托盘:“你下去,”然后才看着凤悠然笑道,“颜儿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在路上看见六公公恰好端着莲子羹,颜儿就想来看看皇上,皇上你看,这莲子羹还是热的,皇上趁热喝了!” 凤悠然接过那银碗,里面的莲子羹还是温热的,她也正好饿了,便吃了一口,然后笑道:“睡不着?颜儿想爹爹了么?”因为凤后生产之事,后宫之人皆有许多事情要忙,桑千颜虽说帮不上忙,可是他毕竟是贵君,冷亦寒要休息静养,有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来点头做主的,原本每日清闲的人一下子百事缠身,这一两个月他都没有出宫去看过桑爹爹一眼。 桑千颜抿嘴,凤悠然总是能一语道破他的心事,他确实是担心桑爹爹:“颜儿有两个月没有出宫了,也不知道爹爹的风寒好了没有,颜儿也没有着人去问问,心里实在是不安,所以睡不着。” 凤悠然抿嘴一笑,将银碗搁在桌案上,道:“所以你不是出去随便走走,是心中不安,来找你的妻主排忧解难来了,是不是?”她低眸轻笑道,“颜儿,你忙的没时间去看爹爹,朕可不会忘记的!每隔十天都会有专人去看爹爹然后回来跟朕禀报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分神分心,爹爹的风寒前几日就已经好了,你无须再担心了。等这阵子忙完了,你寒哥哥的身体好了,你就能出宫去看爹爹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说起来,凤悠然也算是个优秀体贴的爱人了,凡事都为对方想到了,一丝一毫都做的周到体贴,就算对方没有想到了,她也全都做到了,有这样的爱人,大概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了。 桑千颜心里暖暖的,抿嘴笑道:“原来爹爹的风寒好了!那真是太好了!皇上对颜儿真是太好了!” 凤悠然莞尔,伸手刮刮他挺翘的小鼻头,笑道:“朕不对你好对谁好呢?颜儿的爹爹也是朕的亲人,朕岂能不紧张呢?但是此时说起爹爹,朕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桑千颜把银碗放入托盘里,然后唤桐儿来收拾了之后,才问道:“皇上要告诉颜儿什么事情呢?” 凤悠然这才道:“绯喧曾跟你说过朕在南郡苍城曲家、药王谷还有云州的事,是么?”见桑千颜点点头,凤悠然才续道,“凤凌妍和曲岚有一个女儿,叫囡囡,她已经不记得苏妖当初杀死她母亲的情景了,只记得她母亲不要她的事,那个女孩子很是乖巧,朕便把她带回了京城,可是朕想来想去,都没有妥当的地方安置她,但是她毕竟是皇室宗亲,也是凤家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所以朕想了很久,就把她送到秀水庄去了。” 凤悠然说完,桑千颜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些担心道:“秀水庄只有一个老嬷嬷,还有就是爹爹,囡囡在那里能习惯么?不如把囡囡接进宫里来啊。” 凤悠然弯眉一笑,她就知道桑千颜不会生气,她猜到桑千颜就会这样说,于是便道:“没事的,既然朕把囡囡送去了,肯定会给庄里安排妥当的,既能给爹爹作伴也是不错的。囡囡还小,若是送进宫来,那些闲言闲语传到她耳朵里反而不好,不如先在外面让她好好的过几年,等年纪大了懂事了,朕再把她接进宫里来,不过她的名字已经写入了玉牒了,也是朕取的名字,叫凤忘忧。” 桑千颜掩嘴而笑:“凤忘忧,凤君临,凤不渝,这都是皇上取的名字,颜儿觉得都那么好听,嘻嘻,就不知道皇上到时候给小颜儿取的名字是不是也那么好听呢?” 凤悠然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笑道:“你啊,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朕都敢调侃了!你的小颜儿还没张开呢,就等着另一个小颜儿吗?”她的话一语双关,桑千颜倒是听懂了,羞的粉面泛红,凤悠然才笑道,“哈哈哈,颜儿你放心好了,到时候咱们的皇儿,名字也一定好听!” 二人正在说笑,小六子却拿着一个黄缎子包着的东西进来,禀道:“主子,青州的急报,是八百里快递送来的。” 那是专属于皇家的驿站,就是为了火速传达军情用的,平日里的军报要三天才能到,若用这个,一天也就到了京城了,但是因为极度的劳民伤财,凤悠然只许她们在十万火急的时候才用,现在她们用了,而且还包着只能给皇帝一人亲看的黄缎子,难道青州战事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舞重伤 凤悠然微微皱眉,神色凝重的模样,桑千颜一见她如此,便抿嘴道:“皇上,颜儿有些乏了,颜儿就回宫去了。” 凤悠然抿嘴一笑,点头道:“好,你回去。” 等桑千颜一走,凤悠然便从小六子手中接过那急报,一把扯掉黄缎子,将那急件展开,一行一行的看下来,越看眉心皱的越狠,神色也越发的凝重,看完之后,将那急报丢在桌案上,眸间神色变幻莫测。 小六子见她久不出声,便试探道:“主子,难道与北戎的战事又不好么?”小六子心里都明白,为了这战事,凤悠然很多个夜晚都没有好好的睡觉,御书房的灯有时候点到天明,有时候他半夜进来添灯油,都看见凤悠然伏在桌上睡着了,他又不敢叫醒,只好添了灯油就出去。若是此番战事又不好的话,凤悠然只怕又要操心了。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皱眉道:“没有不好,只是出了问题而已。你——你去把冷相还有周琅青宣进宫里来,”小六子答应着正要出去,凤悠然却又叫住了她,“算了,不要宣冷相,只叫周琅青进宫就行了。”小六子虽不解凤悠然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是他也不能问,应了之后便退出去了。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视线一扫,目光又落在急报的那几个字上面。冷少将军胸中数箭,军医们束手无策,少将军已昏迷一日了。看见这一行字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像什么滋味都有,可掺杂在一起竟分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冷初舞受伤了,而且是重伤,而她很伤心很难过。这个认知在凤悠然心头浮现的时候,她才猛然惊觉,其实自己并不只是把冷初舞当成一个臣子,她的内心深处,仍是把冷初舞当做一个朋友的,那些一起长大的记忆和情谊是不可抹去的。 其实战场之上,主将受伤是常有的事,既然战事都已经绵延数月了,她也早已做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之前慕容明月受伤,她就已经知晓这一场战事的凶险程度,可如今知道冷初舞受伤她的心中仍是又急又痛的。主将受伤本不该瞒着朝中首辅,冷朝琴是必定要知道这件事的,可是她刚才却不让小六子去把冷朝琴宣进宫里来,她只是怕冷朝琴担心,可是这件事冷朝琴迟早都会知道的,瞒也是瞒不住的。 而且自己的女儿上战场,她应该也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如今这是断不可隐瞒拖延,就算是骨肉至亲,也应该先抛弃伤痛难过,共商国计。 凤悠然想通之后,便道:“来人。” 有个小太监进来站着,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是暗部查了身家底细全都清白的才调进来的小太监,现在还是跟着小六子的叫小福的。 凤悠然便抿嘴道:“小福,叫人把冷相也宣进宫来。” 小福抿嘴道:“是,奴才遵旨。” 在等周琅青进宫的空当,凤悠然脑海里就不断的在想着那几个字,还有当初她在冷初舞出征前一夜去看她的时候她的样子,一时心中无比烦躁,便挑帘走出内殿,到回廊下透透气。 刚转悠了两圈,就有宫侍领着周琅青来了这边。 凤悠然便重新回了内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周琅青也不知为了何事,等了片刻,见凤悠然还是不说话,才问道:“皇上,是青州出了什么事么?”小六子在路上说的就是凤悠然接到了青州的急报,然后就请周大人进宫来,周琅青一见凤悠然这样,便知道多半是青州战地出事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将几页急报都拿起来递给周琅青:“你自己看。” 周琅青接过来,细细的看完,也是一脸的凝重,抿嘴道:“皇上,这上面只写了北戎使诈,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写出来,而且冷少将军是如何受的伤也没有写的很清楚,臣觉得此事还要细细的查问清楚,皇上也不要太忧心过度了。” 凤悠然长叹:“琅青啊,初舞带兵的法子与慕容明月不同,慕容明月的军报每次都写的事无巨细,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时候朕都觉得那说的太多了!初舞这急件虽写的简明,但是里头的意思都一样清楚明白,北戎使诈还用问是什么法子么?定又是那嫣点商弄出来的鬼事!至于初舞受伤,想必这也都是那嫣点商计划好了的,她身中数箭,是受了重伤啊!北戎下了重手,就是要毁我紫宣,一连折损了我紫宣两员大将,朕实在太不甘心了!” 凤悠然说到激愤处,狠狠的一拍桌子,极大的一声声响,把刚进门的冷朝琴还吓了一跳,悄声问旁边的小六子:“皇上何事如此动怒啊?” 小六子不便多言,只低声道:“冷大人进去就知道了,奴才告退了。” 折损大将,就算之前有再多的胜利都没用,也就是说这几个月的浴血奋战都是白搭的,凤悠然现在算是明白嫣点商的狠毒用心了。她就是典型的给你一块糖吃再狠狠的打你一巴掌的人,凤悠然也最恨这样的人。 周琅青本来还要说话的,见冷朝琴进来,便闭口不言了,她当日也是推举冷初舞出征的,虽说还有许多大臣也推举过,可她是最后说的,而且说也看得出她的话对凤悠然决定冷初舞出征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现在冷初舞重伤昏迷,她的心中对冷朝琴是有愧的。 凤悠然见周琅青沉默不语,心下一叹,她能躲得过去,自己却是躲不过去的。在冷朝琴给自己行礼之后,凤悠然清咳了两声,抿嘴道:“冷相啊,朕有事要和你说。” 冷朝琴点头道:“是。” 凤悠然指了指桌案上的急报道:“这是青州来的急报,冷少将军出了一些事情,朕不能瞒着你,你想自己看,还是朕说给你听呢?” 冷朝琴抿嘴,垂眸道:“臣听皇上吩咐。” 凤悠然一叹,冷朝琴越是这样,凤悠然心中越是不舒服,可事总是要说的,她停了片刻,才道:“急报上说,北戎使诈,冷少将军在对敌中身中数箭,军医们束手无策,已经昏迷一天了。朕想说的是,青州军中群龙无首,冷相若有什么法子可以跟朕说说。” 冷朝琴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凤悠然还是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哀痛,就见冷朝琴拱手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再派悍将前去才能解开如今困局。” 周琅青道:“臣附议。” 凤悠然微微点头,这是最直接的法子,就算将此事拿到朝中去议也是一样的结果,凤悠然沉吟片刻,才道:“可若再去的悍将又落入嫣点商的陷阱怎么办呢?就算朝中有再多的将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更何况数月战乱,青州民生已经受到了了很大的影响了,朕不愿再看到影响更加的扩大,再说了,两员战将一个被俘,一个重伤,已经很影响军心了,若第三员战将再折损了,那又当如何呢?这个法子,不妥。” 冷朝琴沉默不语,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或者是,有更好的法子,只是她不敢说出来。 凤悠然便看着周琅青,周琅青与她对视片刻,便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凤悠然这才微微笑道:“朕的意思,是朕要亲征。此事关系重大,既然对方是丞相出征,那朕亲征也不是不行,何况这数月战乱,朕在京城已经够烦的了,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看看战地究竟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凤悠然说的正是冷朝琴想说的,她总觉得这个嫣点商这样似乎就是想把凤悠然逼的亲征一样,不过她也说不好,所以这个想法干脆就不说了,只道:“皇上圣明!只是大皇女二皇子刚刚降生,皇上立即就要出征,只怕——” 凤悠然一叹,摆摆手道:“朕不会立即就走的,朕会下圣旨,封李阳为前将军,代朕先行赶去青州,让他带足粮草军饷还有宫中的太医去为初舞诊视,等朕忙完了京城的事,凤后能走路了,朕再去青州亲自督促战事,营救慕容将军。” 冷朝琴这才放了心,凤悠然为了让她宽心,便道:“冷相,初舞的事,朕会缓缓的跟凤后说的,朕知道他与初舞感情很好,朕不会让他伤心的,朕会派最好的太医把初舞诊治好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朕会让老祖宗跟朕一起去青州的。” 冷朝琴眼中有泪,跪下重重的叩头:“谢皇上隆恩。” 此事便这样商议妥当了。 凤悠然跟冷亦寒说了之后,他和冷朝琴的表情差不多,都是不悲不惊,大概心里都是有准备的,只是得知凤悠然要亲自出征,他有些动容,更多的是舍不得,可凤悠然也是为了国事,他也不便相拦了,只是周润清不能跟去青州,她要留下来照看冷亦寒的身子,只给了凤悠然一瓶吊命的药丸,说是冷初舞若真是不行了,吃了这个能吊命,可以慢慢的缓过来,凤悠然便收下了,不日就下了圣旨,再过了几日,李阳就悄然起程去了青州。—— 亲们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谪仙之姿(一) 大皇女二皇子满了一月的时候,周润清便要为冷亦寒医治腿了,凤悠然在关雎宫看了逗弄婴孩的冷亦寒一眼,把周润清拉到了外殿:“老祖宗,你老实跟朕说,凤后如今这样,是不是医治腿的最佳时机,有没有危险?” 周润清一叹:“皇帝啊,我早就说过,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若要无恙,就全得依靠我的医术和殿下的意志力了,殿下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所以危险不是很大,就是成功的机会不是很高,殿下必须全力配合我才行,若这其中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不止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凤悠然皱眉,周润清的话就是道出了她心中的隐忧,可这些周润清也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过冷亦寒,他仍是执意要做,凤悠然也不能阻拦,只得抿嘴道:“老祖宗,朕不求亦寒如何,朕只要他的腿不再继续恶化下去就好,如果如果实在不成功的话,就请老祖宗设法保住他的腿!”她无数次的见过冷亦寒的腿,从外表看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这都得益于绿翘每日的按摩才没有让肌肉坏死萎缩,周润清也说这一点她做得很好,凤悠然虽不懂医术,可毕竟也曾在医学那么发达的现代待过,也懂得只要肌肉不坏死萎缩,重新站起来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剩下的就真的只要依靠周润清的医术了。 周润清点点头:“我知道,皇帝你不必过于担心,这次你和皇女皇子都可以在一边看着,因为殿下不可以用麻沸散,所以必须得有人分散他的注意力,还得有人按着他,不然剧痛会让他本能的想挣扎逃跑的。” 接下来,周润清便给凤悠然粗略的讲解了一番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凤悠然光是听就觉得毛骨悚然了,冷亦寒却要经过这其中的每一步,她的心中不免些许唏嘘,为他捏了一把汗。 二人谈完,就进了殿中,宫侍们已经把所需用具全都准备妥当了,凤悠然一一看过去,各式各样的小刀铲子之类的东西,几乎比现代做手术用的工具还要花样繁多,纵使她见过许多的大场面,也不免有种身在刑场被人逼供的感觉。 两个孩子被||乳|公抱在一边,安置在殿角的两个小摇篮里,冷亦寒躺在榻上,两腿都被固定了,肩膀由两个力气大的小太监摁住,凤悠然微微皱眉,却笑望着冷亦寒,柔声道:“亦寒,很快就好了,朕在这里陪你。” 冷亦寒的脸色虽有些苍白,看起来却比凤悠然镇定多了,他看着站在殿门那儿的桑千颜,微微一笑,道:“千颜来了么?正好,为我弹奏一曲。” 桑千颜眼中有泪,却抿嘴笑道:“好啊。” 一切准备就绪,周润清指着一旁垂手站立的绿翘道:“我观察你多日里,你还算沉稳,你就来给我打下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有半分迟疑,知道么?” 绿翘抿嘴:“可奴才什么都不懂啊。” 周润清道:“没事,我也不会让你做很难的事情,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不会出错的。”若慕容绯喧还在,那慕容绯喧就是最好的帮手,可惜他不在,那就只好找个能听话做事的就好了,这绿翘大胆细心又很沉稳,最重要的是对主子忠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绿翘看了一眼冷亦寒,冷亦寒微微点头,他便也点头道:“好,奴才听候吩咐。” 桑千颜今日弹奏的曲子很舒缓,听了就不免心中烦扰皆无,唯有静心,正是适合今日情景的曲目。 凤悠然就坐在冷亦寒的旁边,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知道周润清医术造诣极深,放在现代也是一出色的外科医生,本来她心里对这次医治心里没什么底的,可现在看了这架势,再看周润清的那些工具,她便觉得或许冷亦寒就是可以站起来了。 周润清把一个细长的小刀在火油上来回摩擦,然后又放在灯烛上去烤,约莫过了片刻,,她就直接拿了起来,然后直接割开了冷亦寒腿上的皮肤,凤悠然看得心惊胆战,桑千颜是压根没敢看,不然音符绝对弹的错乱了。 也不知周润清是怎么的手法,割开的皮肤外翻着,却没有一丝血渗出来,但是冷亦寒的额头却疼的直冒冷汗,黄豆大的汗珠子直接就滴到了地上,幸而直接吃过周润清给的护住心脉的药丸,又喝了参汤,要不然现在疼也疼死了。 凤悠然知道这种不出血的法子是需要下手的人极其熟悉皮肤纹理和骨骼的脉络,要不然绝难有这样的手段。她虽也见过不少血腥,可那都是不相干的人,如今却是她心爱的人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她就如同感同身受一般,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角,紧张的有时候都忘记了呼吸。 周润清往后做的事情越发的血腥,是要把长错位了的经脉剪断,然后跟正确的连接在一起,再细细的缝好,再把错位了的筋骨也弄断,再重新固定好,她有特殊的药膏,擦上之后三天便可长好,但是这期间,割开的皮肤不能缝合,必须要等三天之后将那细如蝉丝的线拆掉之后方可缝合,所以这三天几乎都是疼痛。 这样的痛楚几乎比关二爷刮骨疗伤还要厉害一些,这几乎就是痛入骨髓了,可捱过这三天之后,再好好的养上四五天,那就可以痊愈了,周润清的药膏和法子神奇就神奇在她的手法上,这种手法当世也只有她一人会,但这法子是秘而不宣的,向来传女不传男,所以慕容绯喧不会。 从始至终,冷亦寒都未曾吭过一声,也不曾挣扎过一下,他只在很疼很疼的时候,比如周润清找绿翘递剪刀的时候才会微微的皱一下眉头,其余的时候都只是看着凤悠然微微的笑,然后又眼神很温柔的看着摇篮中酣睡的儿女。 凤悠然几次都觉得心中刺疼,就连绿翘的手都在发抖,桑千颜到了最后一首曲子已经不成曲调了,冷亦寒仍是不曾喊过一声疼,而最镇定的人还是周润清,她虽满手是血,神色依然专注凝重。 这样的痛楚维持了三天,凤悠然为此罢了三天早朝,就在关雎宫日夜陪着冷亦寒,桑千颜也是每日一早必到,可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弹不出曲子了,只是坐在那里,眼中的全是对寒哥哥的崇敬崇拜。 周润清不眠不休的守着,到了时辰之后,她仔细看了看伤口,又拨弄了一下膝盖那儿错综复杂的筋骨和经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对绿翘道:“看来恢复的很好,可以拆线了。” 接下来又是两个时辰没有人说话,因为拆线比缝合更为复杂,稍有差错便是前功尽弃了。 直到最后缝合了最后的伤口,周润清才长出了一口气:“好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冷亦寒却一头栽倒,众人都是一惊,两个小太监早已扶起,让冷亦寒重新躺好,凤悠然更是惊的不行:“老祖宗,这、他这是怎么了?” 周润清探探他的鼻息,然后如释重负的笑道:“没事,殿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凤悠然这才放心了些,这三日冷亦寒极为辛苦,刚才都见着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白的,忙命人弄了一小碗参汤来,喂了两口给他喝下,然后她便在一旁的塌上也歪着休息一会儿。 手术之后的人都极为虚弱,何况冷亦寒这还算是一桩大的手术,幸而周围的人服侍的好,他才没有出现什么别的症状,伤口那里也恢复的极好,周润清都说恢复成这样是她也没有想到的,说冷亦寒有上天垂帘庇佑,必定能顺风顺水。 桑千颜跟着这三日担惊受怕的,回去就休息了两天,到了第五天才来关雎宫,一进殿门就看见冷亦寒正靠在床上跟绿翘说话,便笑道:“寒哥哥醒了?看来确实好些了。” 冷亦寒浅浅笑道:“是啊,身上已经不大疼了,还能坐起来。” 桑千颜环顾四周,不见凤悠然,便问道:“皇上呢?” 冷亦寒笑道:“皇上刚走,说是这几日积压了许多公务,不能再耽搁了,她要先去处理一些急务,过后再来看我,耽误了皇上这几日的朝政,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我便让她快些去了,我已经好多了,也不必每日都过来看我,免得耽误了朝政。” “寒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最牵挂的就是寒哥哥了,何况此事事关重大,大臣们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如今我见寒哥哥好了,我心里也是极其高兴的,想前几日,真是让寒哥哥受了许多的苦处。” 冷亦寒低低一笑:“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呢?我想正常行走本就是奢望,能有机会肯定是要受一番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的,还好我忍过来的。好了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了也是伤心,不如说些开心的事儿。” 他的性子坚韧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外表清冷高洁,素来也是不爱把苦处示人的,他心里明白桑千颜在这里陪了他三日,也担惊受怕了三日,加上胆子也小,便不愿让他回忆那三天,所以便岔开话题。 ================ 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啊,么么么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谪仙之姿(二) 桑千颜确实被那三天给刺激到了,现在看那周润清的眼里还有一丝惧怕,现在见冷亦寒也不再提及那事,才稍稍放心了些。 忽而见||乳|公抱着大红襁褓从外头走进来,便笑道:“寒哥哥,我现在还是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弟弟,不仅是龙凤胎,还是双生的,我看只有寒哥哥你才分得清谁是谁。” 冷亦寒见他提起自家儿女,心中一片柔软,便道:“用大红锦缎的是弟弟,也就是不渝,那鹅黄锦缎的是君临,你若想认得出也容易,这还是皇上发现的,不渝的眉间有一颗小红痣,小脸蛋是尖尖的。” 冷亦寒一面说,桑千颜便一面走到摇篮边去查看,发现真的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凤不渝确实要长的秀气一些,眉间也确实有小红痣,那凤君临是女孩子,就长的英气了许多,两个孩子容貌相似却又各有千秋,要认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容易。 桑千颜越看越心中喜爱,便开始逗弄小婴儿,一旁的||乳|公也来凑热闹:“大皇女二皇子啊,桑贵君来看你们啦,来笑笑,笑一笑呀!” 桑千颜听着倒不觉得有什么,冷亦寒却微微皱眉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千颜也是我皇儿的爹爹,怎么说是桑贵君呢?皇儿们应该唤他颜爹爹才是!”然后又对着桑千颜道,“千颜啊,你我是一样的人,皇儿也是你的皇儿,自然要唤你爹爹的,那是奴才们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桑千颜向来不会计较这些,他与冷亦寒相交也不是为了巴结凤后,这些皇室的规矩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他向来不在乎而已,可他知道冷亦寒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于是也笑道:“没事的,唤什么都好,我都喜欢他们。” 我保跟跟联跟能。冷亦寒知他心意,便也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拆线也有四五天了,休养也有七八天了,这天正好阳光明媚,大家都聚在关雎宫里,就连这几日常出宫去的凤似弦和苏妖都来了,就因为周润清说凤后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走试试了,所以大家全都来了,来看看这历史性的一刻。 凤悠然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只见过冷亦寒一次的行走,那次他的腿还不好,也只不过是勉强行走罢了,如今却是可以正常的行走,她的心里是又紧张又激动的。 冷亦寒只穿着素衣,围了一袭素色的披风,被绿翘搀扶着下了床,大家都站在殿门外,唯独凤悠然一人站在回廊里阳光下,她不想挤在人群里,就想远远的看着,那里人太多,她害怕给了他压力,她只是想告诉他,即使不行,即使没有成功,她也不曾嫌弃过他什么,她的期望都是建立在他的期望之上的。 她在窗格里看的很清楚,在周润清指导下,他渐渐掌握了要领,不再需要绿翘的搀扶了,他渐渐的一步一步走的很稳,慢慢的走,凤悠然就觉得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起起落落,浮浮沉沉的,在阳光下,她忽而觉得视线很模糊,那应该是眼泪模糊了视线,慢慢皱眉,垂眸擦去了眼泪,再一抬眸,却见冷亦寒站在殿门前对着她微微的笑。 那种笑是她所从未见过的,那样自信快乐,带着满满的骄傲。 他的容颜在阳光下泛着玉色,就像她初见他时的那样,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她仍是觉得这个男子是最好看的,最初的心动是那样的美好,他黑亮清冽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那时候是恨意,现在却是满满的笑意和爱意,他一身的素色在微风下微微扬起,额前碎发也被微风吹起,那一刻清冽高洁的像是天上的谪仙一般,心中百般感觉都化为浅浅的笑意,原来他站起来是这样的风姿,原来他竟有这样的风姿,这样朗月风清的男子竟然钟情与她,这让她的心里也有了满满的自豪和满足,还夹杂着从未有过的快乐。 冷亦寒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关雎宫,走上回廊,在阳光下朝着她慢慢的走过来,步履仍有些生疏和青涩,却是那样的坚定不移,凤悠然本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5部分阅读 飞奔过去,却又怕奔过来会吓坏了他,会影响他的节奏,就拼命压抑自己的冲动,尽管心里如此的翻江倒海不能平静,她却仍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 冷亦寒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三步之外站定,然后对着她浅浅一笑:“悠然,你看,我做到了。这样,我就真的能和你并肩了,你走到哪儿,我便能跟到哪儿,再也不必窝在一处为你担心挂怀了” 他简单的几句话,却勾出了她的眼泪,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下来,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扑到他怀中,将他紧紧的抱住,抱的紧紧的,几乎想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半晌,才哽咽道:“我本来不哭的,你都疼成那样了,我都没有哭,你现在这样说,我就想哭了,你真讨厌,都生了孩子了,还要惹我哭”她心里高兴,可眼泪却忍不住。 冷亦寒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哭,也伸手抱住她,低低笑道:“傻瓜,你是皇上,不能说我,要说朕皇上是不能哭的,我再也不会惹你哭了,是啊,孩子都替你生了,这下就真是血脉相连,不可分割了悠然,皇上,当时我都疼成那样了,可一想到我爱你,我就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是甜蜜,你看,我现在站起来,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现在,多好,阳光真暖啊” 凤悠然也笑:“是啊,朕是不能哭的,你看朕都高兴的傻了朕也是啊,一想到朕爱你,朕就哭不出来了,朕知道你是为了幸福在努力,朕也觉得都是甜蜜是啊,阳光好暖,这样抱着你真幸福啊”—— 亲们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双双离宫 两个人抱在一起喁喁私语,尽是说些情话,站在殿门边众人神色各异,桑千颜是抿着嘴直笑,关雎宫中的伺候的宫侍们也全都在笑,主子如今得了这样的因果他们当然是为冷亦寒高兴啊,周润清虽没笑,但是也还是很高兴的模样,苏妖却是一脸的不耐,眼中还有愤恨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凤似弦是完全知道苏妖的心思的,当下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凤悠然,抿嘴清咳了两声,那声音倒是没惊动凤悠然和冷亦寒,倒是让身边的人全都看向他们这边。 苏妖一皱眉:“你咳嗽什么?”他不喜被众人如此观看,一甩手便走了。 凤似弦见他走了,就知道他生气了,便交待了绿翘几句,也跟着苏妖一起走了。 凤悠然和冷亦寒一起走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们二人,便问道:“朕刚才还看见小似跟妖妖在这儿的,怎么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周润清摆摆手笑道:“他们俩总有弄不完的事,走就走了!” 凤悠然刚才其实也看见了苏妖一脸的不悦,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便让绿翘扶着冷亦寒回床上去歇着,现在能走路了,但是并不代表之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是要休养三个月才能如正常人一样不需要轮椅代步了。 周润清只是治好了腿,但是其后的保养却是急不得的,只要慢慢的养好,冷亦寒才能完完全全的恢复成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时候。 今日的正常行走给了冷亦寒极大的信心,他现在很相信周润清的话,也听周润清的话,现在就多多的休息,还是要少走路,等筋骨长好之后,便好了。 冷亦寒总算是熬过了一劫,凤悠然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算算日子,李阳走了也有十多天了,应该已经到了青州战地,军报每日还是那些话,李阳带去的太医也给冷初舞诊断了,但是还没有回应,凤悠然每日如坐针毡,身子还在宫里待着,心早就飞到万里之外的青州战地去了。 如今冷亦寒的事忙完了,她也要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动身前往青州所需要的兵马钱粮了,所以这段日子常跟户部官员们在议政处那里算钱,可怜数月战乱,国库之中所剩钱粮也不多了,若是再拖下去,对战事不利,所以凤悠然去了青州也必须速战速决。 春天转眼就过半了,夜晚的时间越来越短,凤悠然在不经意之间竟熬了许多个通宵,这日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早朝一回宫,便歪在塌上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醒来一看殿内竟点上了灯烛,先是一愣,继而才明白过来自己将一整天都睡过去了,午膳都没吃,现在觉得肚子很饿,便扬声唤道:“小六子,朕饿了,弄点东西来吃。” 小六子便传了晚膳进来,凤悠然便挑眉道:“朕睡着了,你也不叫朕,现在都已经晚上了!” 小六子抿嘴道:“奴才见主子好多个晚上没合眼了,就算睡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今日主子睡得沉,所以奴才不敢打扰,也想让主子多睡一会儿。” 凤悠然笑道:“也是,今日睡了倒是真的挺舒服的!得了,这会儿正好空闲,也没什么人要见朕,朕就好好的吃顿饭!”她是难得有这样清闲的可以吃饭的功夫,因为饿,吃起来也香,倒是比平时吃的还多些。 刚吃完,殿外却忽而有人吵闹不休,但是听不清是在吵什么,凤悠然皱皱眉头:“这又是怎么了?” 小六子忙出去看,不一会儿把小福领进来了,小福便道:“主子,是沉夕宫伺候四殿下的小太监红玉还有伺候苏公子的小太监景儿,他们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要见皇上,奴才说皇上正在用膳要他们等一会儿,他们说有急事等不得,大概声音有些大了吵着皇上了。” 凤悠然往窗格那里瞟了一眼,见两个小太监就跪在回廊下,便挑眉道:“他们俩不好好伺候主子,能有什么急事要到朕这里来,你知道么?” 小福抿嘴道:“奴才好像听见那红玉说四殿下和苏公子都留书出走了。” 凤悠然赫然站起来:“你说什么?谁留书出走?” 小福没见过凤悠然这样,吓得一哆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拿眼悄悄的抬起来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忙道:“主子,小福也不是沉夕宫里伺候的人,不如把红玉和景儿叫进来,主子再细细的查问可好?” 凤悠然重新坐下,挥手道:“叫进来!” 小六子便忙做手势让小福出去,再把红玉和景儿叫进来。 凤悠然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你们俩给朕说清楚,是谁留书出走,如有半字虚言,朕就要了你们的命!” 那红玉一哆嗦,忙跟着景儿一起叩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绝不敢有半字虚言!” 凤悠然见红玉年纪稍微大一些,便指着他道:“你来说。” “是,”红玉便道,“今日晌午的时候,四殿下说要睡午觉,就把奴才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就把殿门关起来,四殿下平日只睡半个时辰的,可今日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有人出来,奴才有些担心,便推门进去查看,却发现内殿的窗子大开着,床上丢着四殿下常穿的宫服,但是老百姓的衣服都不见了,奴才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景儿就跑了过来,说他那里也是这个情况,他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是苏公子留下的,奴才便满屋翻找,也在书案前找到了四殿下留下的书信,奴才不敢阅看,所以才跟景儿一道来找皇上。” 凤悠然皱眉:“就这些了?” 两个人狠命的点头:“奴才绝没有半字虚言,不止是奴才,沉夕宫伺候的宫侍们都看到了的。” 凤悠然微微挑眉:“四殿下和苏公子留书出走的事你们可曾大肆宣扬?” 红玉叩头道:“奴才们不敢,发现了书信就立刻来回皇上了,奴才还严令宫中各人都不许说出去,现在除了沉夕宫伺候的奴才们,宫中并不知道四殿下和苏公子留书出走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红玉,你做得好,小六子,赏,”然后又嘱咐道,“红玉啊,你回去之后,还是不许人说出你们主子到底去了哪里,对外就说四殿下领着苏公子到城郊去游玩去了,你知道么?” 红玉叩头道:“奴才明白,奴才谨遵皇上吩咐。”红玉是个明白人,他年纪比景儿要大一些,这宫里的事儿也经的多一些,当时景儿慌了手脚,差点就到处嚷嚷了,还是他机灵一些,直接扯了景儿到凤悠然这里来,要是让景儿嚷嚷的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他们沉夕宫的人估计一个都活不成,看皇上刚才的样子,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那是绝对要杀人灭口的。 凤悠然便微微笑道:“那好,那你们俩将四殿下和苏公子的书信留下,你们便回去。” 等红玉和景儿一走,凤悠然便让小六子把那两封书信拿过来,她都拆开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仍是沉着脸没什么表情,一抬眼见小六子很紧张的盯着她看,凤悠然一下子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看着朕做什么?朕又没生气。” 裁幻总总团总,。小六子抿嘴道:“主子,四殿下年纪还小,难免胡闹些,想必过几天就会回来了,主子别太忧心。” 凤悠然勾唇一笑:“胡闹?他这是胡闹吗?你没看他这上面写着吗?他担心他的慕容师傅,他要去青州战地,叫朕不必担心!这、这,这苏妖写的是他要去寻找他的亲弟弟,他也要去青州战地,叫朕不必插手!哦,他还加了一句,说出走之事与小似无关!什么无关!两个人同时走了,这还能说无关吗?当朕是傻子吗?” 她原本是不生气的,可是越说越生气,把两张纸放在掌心里,片刻便化为一堆齑粉,随便往地上一甩,不要她管,不要她插手她就不管!原本苏妖的出走她是预料到了的,现在凤似弦也跟着去凑热闹,凤悠然便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眼下根本没办法顾及到他们那里,大军不日就要出发了,她虽然生气,也只能压下怒火,毕竟还要顾全大局。 “吩咐下去,五日之后,朕就亲率大军出发!” 小六子抿嘴:“是,奴才遵旨!”—— 亲们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御亲征 苏妖离宫是在凤悠然意料之内的,可凤似弦也跟着去胡闹,凤悠然就很生气了,冷亦寒觉得凤似弦一定是去找慕容将军了,他便猜想凤似弦可能会去北戎营地,便要凤悠然到了战地之后前去查看,凤悠然还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话,口上应了好,心里还是别扭生气不愿去的,可临行在即,她也不愿让冷亦寒担心,便说到了战地便会去处理这些事。 她也不喜离别,所以圣旨嘱咐冷相与周琅青等几位大臣辅政监国之后,她便严令不许人送行,是以她带着三万大军起行之日,也没有人来送行,只有冷亦寒一人悄然立在城头相送。 北戎如今也陈兵十五万在边境,凤悠然之前粗略算了一下,加上她带去的三万,再加上之前的,还要去掉伤亡的,也不过只剩下十多万了,她这边再没有兵力优势,所以她此番前去只求速战速决,一举得胜。 青州在紫宣的北边,境内有一大片沙漠,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青州东北的部分地区才有老百姓在戈壁上居住,可还是有数不清的荒漠黄沙,出了青州边境,就是真正的北地了,北戎的气候过于干寒,现在虽已是春天,可北戎那里还是有些寒冷的。所以北戎女子多剽悍强壮,气势强盛,善于马战,而紫宣的兵士们则多精于阵法和排兵布阵,守城最有韧性。 七八天的行程,硬是让凤悠然缩短到五天便到了青州境内,如此赶路,人困马乏的,她还未进城,便远远的望见远处的戈壁上有人相迎。看来前哨早已探知她的行踪,大营中派人前来接应了,她知道自己这样赶路,是不能再作战的,人和马都需要休息,所以便下令大军不必急行,缓慢前进即可。 等走的近了,她才接应的人打的是李字旗号,便知道是李阳派人来的,可等一阵黄沙过去,视线也清楚了许多,她才看清竟是李阳亲自前来迎驾。 李阳替她勒住缰绳,凤悠然便下了马来,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立在地上,若不是有功夫在身,她只怕早就腿软了,站在马侧,放眼望去,荒漠戈壁几乎望不到尽头,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落日缓缓而下,远处的村落里有百姓们做饭的炊烟飘出,远远看着果然有些大漠孤烟直的味道,凤悠然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观,心中不免概叹一番。 李阳抿嘴,与随侍在一旁的小六子对看了一眼,才道:“皇上,行营已经准备妥当了,皇上请移驾去用膳!” 凤悠然摆摆手,笑道:“朕还不是很饿,你们先让将士们吃!朕在各处随意看看。” “是。”李阳不敢有违,刚转身要走,又被凤悠然叫住:“哦,对了,这里距大营还有多远啊?” 和化花花面花荷。李阳答道:“还有二十里便到了,皇上是想要到了皇帐大营再用膳么?那末将派人回去准备。” 凤悠然又笑,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朕就是随意看看,朕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不必给朕弄什么特殊化,朕与将士们同吃就可以了。一会儿吃完了,就拔营去战地大营,朕还要去看看冷少将军呢!” 她在刚进青州的时候便已经得到消息,李阳先行带去的太医已经为冷初舞诊治了,说是伤势太过严重,即便用了周润清给的吊命药丸也不过只是护住心脉而已,伤势凶险,如今仍是昏迷不醒,能不能捱过此劫,太医也说只能看冷少将军的命数了。反正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冷初舞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她自己的造化。凤悠然为了此事心中极为不舒服,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也多半是为了冷初舞,她必须尽快赶到冷初舞身边,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在,或许会好一些。凤悠然的心里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荒漠夜中是极不好赶路的,而且昼夜温差极大,所以用过晚膳,她们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拔营上路,在太阳还剩下最后一丝余晖的时候赶到了青州大营。 一到大营,凤悠然便感觉到了浓烈肃杀之气,由着李阳带着她的副将去分配将士们的营地,凤悠然直接就让一个小兵士带路去了冷初舞的营帐。还未进账,便看见帐中烛火闪耀,只有孤灯一盏。门口有个军士站着,凤悠然便低声问道:“冷将军醒了么?” 凤悠然穿着常服,加上又是夜晚,根本看不出她就是皇上,但是那军士一眼就看见了她腰佩上的黄缎子,又看见身后跟着个太监,而且此人也是一直跟随在冷初舞身边的,她心念一转,忙跪地道:“末将赤闵给皇上请安。回皇上的话,冷将军还在昏迷之中。” “赤闵?”凤悠然微微皱眉,“你是初舞的副将?”她记得当初的军报上还写过赤闵骁勇善战,斩杀敌军三员战将,冷初舞最后一封奏折还是为此人请封,要凤悠然封她做前将军的,可后来冷初舞重伤,此事就搁置了。 赤闵又叩头:“是。” “哦,赤将军起来说话,不必行如此大礼,”凤悠然虚扶了一把,赤闵便站起身来,凤悠然才问道,“你是初舞的副将,为何亲自在这里替她守门呢?叫军士来守着不是一样么?” 赤闵眼圈微红:“冷将军受伤,末将一直很内疚自责,冷将军一日不醒,末将就要亲自为冷将军守门,在这里站着等,也总好过在营帐中坐着等。” 凤悠然微微一笑:“赤将军真是忠肝义胆,你若觉得这样心里舒坦,虽不合规矩,但朕也不会拦着你,你就站着,朕进去看看冷将军,哦,对了,小六子,你就在门外候着,不必进来。” “是。”二人齐声应道。 凤悠然便挑帘进了内帐,帐中陈设之物极为简单,正中放着将案,案上放着几本书,一旁立着架子,上面撑着冷初舞的战甲,战甲上还能看到依稀血迹的痕迹,帘后便是冷初舞的床榻,旁边烛台上的灯烛已经烧了一多半了,烛泪也堆了许多,凤悠然一叹,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冷初舞。 她瘦了许多,下巴也尖削了,眉宇之间倒是添了不少英气,冷初舞本来就长的好看,面貌还与冷亦寒有几分相似,如今在灯烛下看着,那肃杀之气敛去了,就多了几分儒雅清冽。 冷初舞嘴唇发白,胸膛上缠着许多纱布,还有些隐隐的渗出血迹,凤悠然微微皱眉,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似有似无,果然是凶险的很。如今见了人,她的心里还算是安定了一些,又探了探她的脉象,却缓慢有力,不像是垂死的模样,看来周润清的药还是有用的。 凤悠然稍稍放了心,便低低道:“初舞,朕虽来迟了些,可朕还是来看你了啊,你能不能醒来跟朕说句话,别再睡了,你可知道,要是再睡下去,朕可怎么跟亦寒还有冷相交代呢?” 塌上的人没有反应,就像是沉沉的睡去了一样。低低的唤了她好多声,还是没有反应,凤悠然皱眉,也不再说话了,小时候和冷初舞在一起的画面却一再闪现出来,她从小被选做凤悠然的陪读,几乎天天都和她在一起,朝夕相处。别的皇子皇女的陪读都是唯唯诺诺,学业成绩从不敢超过皇子皇女,唯独冷初舞不一样,她每门都比凤悠然好,却从不骄奢自傲,对凤悠然也是极好的,总是让凤悠然觉得她待自己像是姐姐,不像是陪读一般。 那些虽不是凤悠然亲身经历的,可就如在眼前一样,现在长大了,二人不常见面,可从小的情分还在,凤悠然的姐妹都被封在外地为王,弟弟也都嫁人了,她在心里确实是把冷初舞当做姐姐的,如今冷初舞这样,她心里仍是不好受。 想着想着,就靠在床柱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她一路赶路辛苦,现在这样歪着坐着都能睡着,实在是困极了。 赤闵见帐内久没有动静,心里头担心的很,又记挂着烛火怕是要熄了,便要进去,小六子却不许她进去,自己踌躇半晌,自己拿了一管灯烛进来,却见凤悠然靠在床边睡着了,更是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换了灯烛就出来了,一出来便遇见李阳。 “六公公,皇上还没出来么?”李阳身后跟着一大批的将士。 小六子忙让她们噤声:“主子困了,在里头刚睡着了。李将军,你这是?” 李阳便道:“哦,末将带着诸位将领还给皇上请安的。” 小六子抿嘴,看了一眼帐内,便道:“李将军,主子这几日疲累,诸位将领还是候着,等主子醒了,奴才进去通报。” 李阳应了,同着十几位军中将领一起默然站在冷初舞帐外,在夜色里等着凤悠然醒来—— 亲们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七十章 初舞苏醒 凤悠然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应该过了亥时了,她便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些凉,不过仍是喝下了,刚放下茶盅,转身挑帘准备去看冷初舞,却见塌上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幽的看着她。 凤悠然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忙走过去坐在床沿:“初舞,你醒了?” 冷初舞不说话,眼睛里头却有眼泪,她只是怔怔的瞧着凤悠然,凤悠然以为她想要喝水便道:“你先躺着别动,朕去让太医来瞧瞧你,要是没事了,朕再来叫她们给你倒热水喝。” 凤悠然刚转身,手腕却被人攥住,回头一看正是冷初舞,就在她纳闷冷初舞重伤之中为何还有这么大力气的时候,冷初舞涩声道:“皇上不必叫太医来,我既然醒了,就死不了了,只要伤口好了,我就全好了。” 她这话说得奇怪,重伤的人醒了居然不要看太医,这行为凤悠然完全不能理解,可又怕强行甩掉她的手又会让她的伤口裂开再度渗血,只好又重新回来坐下,反握着冷初舞的手笑道:“好,不叫太医就不叫,那朕再陪你坐一会儿。” 冷初舞低低的笑:“是啊,也不过只能是一会儿了,太医总是要来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凤悠然没听清楚:“你要什么?” 谁知冷初舞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脸上还有奇异的笑容,低声道:“皇上,你知道么?如果你不来,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凤悠然嗔道:“你别乱说,朕这不是来了么!” 冷初舞好似没听见凤悠然的话,低低一笑,兀自道:“是啊,幸而皇上来了你知道么?我都已经到了地府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我走啊走啊,没人搭理我,那鬼差说我不是枉死,我就是应该今年死去的,皇上,你知道么?当时啊,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把我最最想说的话告诉你结果就在我不甘心的时候,你来了,我求鬼差,求她们放了我,让我见你一面结果我说了你的名字之后,她们却放了我,说放我还阳去,让我寿终正寝,我就看见了一片光亮里有个白胡子的老爹爹对着我笑,他说地府欠了紫宣女帝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如今就用我还了了事从此就各安天命,女帝与地府的恩怨两清了我听不懂,可是,皇上,我知道你若不来,我肯定就活不成了” 冷初舞是重伤之人,刚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便有些承受不住,又喘了良久才缓过来,她幽幽的看着凤悠然,眸中神色复杂的让凤悠然不愿与她对视。 凤悠然只是低眸笑道:“初舞啊,这不过是你重伤昏迷做的梦罢了,你在生死之间徘徊,遇见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可醒来之后就当做是一场梦!说不定是无名老人的药起了作用,朕又恰好来唤醒了你,无名老人不就是须发皆白么!说不定这只是个怪梦而已,你何苦想那么多呢?现在你醒了,最重要的是把伤也养好,让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 刚才听冷初舞讲完,凤悠然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她知道冷初舞说的都是真话,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现在想来,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必定也是自己当日重生遇见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的什么地府欠自己的人情也必定是当年灵魂错投之事,可这件事她现在是不愿意提起的,她已经是凤悠然了,并且还会一直做下去,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就像那白胡子老爷爷在梦中所说的,从此就各安天命罢了,所以她才要说冷初舞不过是做了一场怪梦醒来就好了。 这场地府还情之事只要她自己心知肚明就好,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越说越玄乎,还不如就此止住罢了。 冷初舞抿嘴,眸中一抹伤心失望:“原来是这样么?只是一场梦而已么?”方才醒来之时,那其中发生的事情还记的极其清楚,可现在再恍惚想起,却又好像真的是一场梦一样,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那地府之事,又岂是活着的人能够琢磨的透的,冷初舞当做一场梦倒也是好事。 凤悠然笑道:“是啊,你是病人,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别多想了,”凤悠然发现,冷初舞自醒来之后,看着自己的眼中总是藏有一抹失落和伤心,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只好常常躲避她的视线,眼下,又见冷初舞幽幽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忙笑道,“你受伤昏迷,赤闵内疚自责,都给你守了好多天的门了,朕也该去告诉她们你醒了,顺道宣太医来看看你,然后给你弄些吃的,朕也是刚来营地,还要去更衣呢!” 凤悠然说完,视线便落在冷初舞抓着自己的手上,冷初舞一愣,忙敛了眸光,收回自己的手,抿嘴道:“好。” 凤悠然这才起身出了她的营帐,一挑帘出来,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们怎么都来了?站了很久么?——小六子,你怎么让将领们都站在外头等着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小六子抿嘴委屈道:“主子,奴才刚才还劝了将军们,说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让将军们回去候着,等主子醒了,奴才再去请将军们来,可将军们不肯走啊。”一开始大家是候着,可侯了半个时辰,还是没人出来,小六子便让众人回去,众人不肯,所以一直站到了现在。 李阳见凤悠然脸色不愉,忙上前道:“皇上,是末将要带着诸位将士来给皇上请安的,请皇上不要错怪了六公公。” 凤悠然一笑:“请安?好啊,今日天晚了,朕明日再召见你们,都回去歇着!哦,对了,李阳啊,你去把太医请来,初舞她刚刚醒过来了,小六子,你去弄点特别稀的清粥来,再弄些热水来,朕要洗个脸,然后更衣!赤闵啊,冷将军醒了,精神还不错,你进去看看她!” 赤闵闻言喜不自禁,立刻就冲了进去。帐外的将士们听了也是极其高兴,都道皇恩浩荡,皇上一来,冷将军就苏醒过来了。李阳忙去请了太医来为冷初舞诊治,凤悠然便先回了皇帐更衣去了。 等她再回到冷初舞的营帐的时候,赤闵正好将太医送走,凤悠然便问道:“太医如何说的?” 赤闵答道:“太医说冷将军已经缓过来了,然后又说了一堆医理末将也听不懂,但是太医说还需要好好的将养,过一段时间便会痊愈的。” 凤悠然这才放了心,笑道:“也就是说没什么大碍了?” “是。” 凤悠然看着赤闵通红的双眼道:“既然冷将军醒了,你就回营帐去歇着!朕自会另外派人守着冷将军的。” 赤闵依言去了。 凤悠然才又挑帘进了内帐,见冷初舞身上的纱布已经换过了,且伤口也不再往外隐隐的渗血了,这才放下心来,见冷初舞精神还不错,就把冷亦寒的情况说了一遍,冷初舞脸上也有喜色,为弟弟高兴,凤悠然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见她脸上现出疲累之色,加上重伤的人都需要休息,她便笑道:“初舞啊,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冷初舞眼中便又出现那样的神色,伤心失落,刺的她心中难受,有心想问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一叹,转身挑帘就要出去。 “如果我死了,皇上会记得我么?”幽幽的声音让凤悠然脚步一顿。 “会。” “那是会记得一辈子,还是过了十几年就忘记了?”这话哀怨的让凤悠然几乎错觉她是个男子了。 静了半晌,凤悠然才道:“朕不会忘了你的,你也死不了。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营帐,生怕冷初舞又问出什么她难以招架又奇奇怪怪的问题来。人家都说生病的人喜欢胡思乱想,看来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是凤悠然转念一想,可这胡思乱想的也太奇怪了? “小六子,太医有说冷将军发烧么?” 小六子一愣:“皇上怎么这么问,太医没有这么说过。” 凤悠然微微皱眉,自语道:“没发烧怎么尽说胡话,还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小六子刚才也在帐中陪着,二人之间的对话他都听见了,眼下听见凤悠然的话,便道:“奴才没觉得冷将军说的是胡话啊,奴才觉得冷将军是真心实意的,她就是心里的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说罢了!” 凤悠然转眸看他:“你说什么?” 小六子因为是自己话多让凤悠然生气了,忙跪下道:“奴才有罪!奴才不该妄言的,求主子饶了奴才!” 凤悠然让他起来,然后才皱眉道:“朕没生气,朕只是不懂你的话而已,什么真心实意,什么叫心里的话说不出口?” 小六子垂眸抿嘴:“奴才不敢说。” 凤悠然便道:“朕赦你无罪,你只管说。”—— 请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禁忌之恋 小六子这才道:“皇上难道忘了西岐商家的事了么?西岐女帝为了一个商姓女子,未曾立后,直到现在,西岐都没有凤后,传说当年那商姓女子也是西岐女帝的做皇女时的陪读,那商姓女子倾慕皇女,皇女也对商姓女子日久生情,可被皇女的生父也是当时的凤后察觉,将那商姓女子活活勒死,从此之后,那西岐便不许女子与女子相恋,不然就是违法,是要被斩首的。奴才见冷将军这个样子,就想起这个典故来了,奴才瞧着冷将军对主子说话行事的模样,仿佛就是动了真情的模样,所以奴才才说冷将军是真心实意的,可有西岐的例子在先,虽然咱们紫宣没有禁这个,可终究说出来不好,所以冷将军也是说不出口的,要不然,怎会一再的问主子那样的问题呢?”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小六子,你是朕登基之后才到朕的身边来伺候的,是么?” 小六子点点头道:“是,奴才之前是在周贵君的宫中,带奴才的师傅是皇上的||乳|公,可惜皇上及笄的时候他就走了,后来皇上登基,奴才就来伺候皇上了。” 小六子年纪也不小了,名字虽带个小字,可却比凤悠然年长了十多岁,要不然也镇不住宫里那些资格老的太监,而且他是周贵君宫里出来的,身份不低,所以宫里的人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六公公。 凤悠然叹道:“那你冷眼瞧着初舞这几年,都是这样的么?朕怎么最近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呢?” 小六子想了想,才道:“奴才冷眼瞧着,冷将军眼里心里就只有主子您一个,从前冷将军也许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有这个心思,或许是主子说了什么话触动了她的心事,让冷将军勾起了心事,这心事一起不就放不下去了么?所以主子才会觉得不对劲。” 小六子这么一说,凤悠然便想起冷初舞出征前夜,她去冷府送行说的等她得胜归来就要为她主婚的事情来,当时还不明白冷初舞为何会有绝望伤心,现在想来,只怕是自己的话让她伤心难过了,一时触动心事,便把心里的难过现在了眼里。 “小六子,此事今日说了就此便罢了。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说起,你就当今日没说过这些话,朕也就当没听过这些话,知道么?”凤悠然冷了声音,嘱咐道。 小六子抿嘴:“奴才知道。” “那就退下,朕想再歇一歇。” “是。” 凤悠然背靠着龙塌,直接就坐在了踏脚的地方,见小六子挑帘出去了,她才低低一叹。 这事,不能宣扬,甚至不能再提起,不然她日后跟冷初舞相处时,必定心有芥蒂。所以她只能嘱咐小六子不要再说起了。其实,她心里是有猜到这个原因的,可她又不愿意相信,如今被小六子这样一说,又想起冷初舞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苦楚,可她对这事根本就没有办法,进不得退不得,只能装作不知道,装作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就好了。 幸而这里不是西岐,不然,冷初舞的心思只怕还会给她带来灾祸。只要她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她能够控制住她自己,凤悠然也不会再提及此事,更不会再去勾动她的心事了,如今知道了她的心,凤悠然就更得小心相处了。 想定主意之后,天也还未大亮,凤悠然就靠在龙塌边歪一歪算了。 到青州营地的第二日,按规矩是要见诸位将领的,凤悠然一大早便去了点将台,她也没想着要训话什么的,这场仗打到如今,也算是时间很长了,将士们疲累也都是正常的,这次龙御亲征也给了她们信心,军心大定,凤悠然只要站在这里,不必说话,众将士们也都是心潮澎湃的十分激动。 凤悠然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黑压压望不到边的将士们,微微笑道:“朕是皇帝,皇帝要做的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说起打架,朕可以以一当十,就算来一百个人朕也无惧,可若是千军万马,要朕一个人有什么用呢?朝廷最最需要的,不就是你们,不就是兵马么?所以啊,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朕这次来,就是看你们这些栋梁打仗,为你们呐喊助威的!” 她一席话,说的众将士都笑起来,见皇帝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凤悠然又说了一会儿,便让将士们散去了。 只留下李阳赤闵等几个副将去皇帐议事。 “如今北戎是什么情况?”凤悠然来的时候没有战事,她虽看了战报,但是对于北戎的情况还是这些将领们了解的最为清楚透彻。 赤闵道:“冷将军受了重伤,末将等商议是不可再战,便在大营门前挂了休战的牌子,咱们这边休战了,北戎那边也挂了休战的牌子,也不再上前来挑衅叫骂,每日都是静悄悄的,末将等每日忧心冷将军的病情,所以不曾打探北戎为何也休战,从不曾偷袭。” 凤悠然微微笑道:“人家不偷袭还休战,这是好事。不过如今也没有打探的必要了,冷将军已经醒过来了,朕也已经到了战地了,北戎那边必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只怕这休战的牌子也挂不了多久了,你们赶紧整军备战,那北戎说不定明日就要出兵了!对了,朕带来的三万将士赶路辛苦,先让他们多休息几日!” 赤闵点头称是。 凤悠然便又问道:“李将军,军中粮草可够支撑多久?” 李阳道:“回皇上的话,还可支撑半月,昨日还冷相递来的手函,说粮草过三日后还会再送来,所以皇上不必为粮草之事忧心。” 凤悠然笑道:“朕倒是不担心不够吃,朕是担心那北戎若是烧了朕的粮仓,那朕这十多万大军就要喝西北风了!” 裁幻总总团总,。李阳抿嘴笑道:“这个皇上大可放心,慕容将军还在的时候,那嫣点商就奇袭过粮仓一回,幸而慕容将军早有准备,才没有成功,从此之后粮仓严加防范,就没有出过事了。” 凤悠然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先整军备战!等那北戎有了动作再说,朕一时也很难想到别的什么,你们退下!” “是。”赤闵和李阳便退下了。 古时行军打仗,只有在一块模拟好的沙地之上将两军阵营排开然后再一一演示,并没有很精细的地图可以查看,凤悠然是看惯了地图的人,如今猛然看见那些模拟沙地,不免觉得游戏头疼,她也从未打过仗,对于行军打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是当初在药王谷闲来无事的那几日,周润清那里古籍很多,她除了药典之外还看了不少什么阵法之类的,还曾请教过周润清的,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不过她毕竟是现代人,就凭着十多年的无比残酷的淘汰教育,她就不相信还赢不过这帮古人。 凤悠然来了青州营地几日了,北戎营地那边仍是没什么动静,凤悠然也不主动去挑衅,只让赤闵她们加紧备战就好,北戎那边越是安静,想必就越是在策划什么大的动静。 冷初舞的伤养了几日,又有凤悠然带来的宫里最好的金疮药,所以伤口结疤愈合的很快,她的身子本来也不弱,十多日之后,她就能下地走动了,这日凤悠然正和太医在冷初舞的营帐中,看着太医为冷初舞换最后一道纱布,刚刚缠好,穿上衣服,赤闵就在外头粗声道:“皇上,北戎那边击鼓了,战书也送来了。” 赤闵话音刚落,凤悠然便听见了隆隆鼓声,若心力稍弱的人,只怕还不能久听这隆隆的战鼓之声。 凤悠然抿嘴,回眸对冷初舞道:“初舞,你好生歇着,朕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冷初舞抿嘴,什么话也没说,眼中却全是担心。凤悠然也没时间等她回答,就同着太医一起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赤闵焦急的在一旁站着,凤悠然便道:“战书呢?” 赤闵便递了过来,凤悠然打开略略的看了一遍,那字体颀长娟秀,字字有力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6部分阅读 字字有力,还是挺好看的,等她再看时,落款是嫣点商,心里便不由得一沉。 嫣点商的战书上说的很清楚,但是也很简单,就是她已在阵前摆了一个阵法,若紫宣女帝能破了此阵,便将慕容将军奉还归国,若不能破阵,那两国便和议休战,两国联姻,紫宣不得再提出任何要求。 其实,仗如今打到现在,是紫宣略占了上风,若不是投鼠忌器,朝中的慕容将军在北戎的手中,那北戎也不敢如此嚣张,不过这个挑战下的很有意思,她倒是很想知道嫣点商下这样赌约的缘由,她一时便动了心念,把战书递给赤闵,笑道:“走!随朕去城楼上看看!”—— 亲们多多支持撒,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嘿嘿,明儿二十更,两万字,哇咔咔,亲们多多支持撒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死一念 赤闵不敢有违,而且现在战鼓擂响,当值的将领们应该都上了城楼,所以她便随着凤悠然一并也赶去大营前方战地,登上城楼一看,弓箭手们全都就位了,每个人都拉弓凝弦屏息,就等着将领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凤悠然站在城楼上,远远望去,城下万马奔腾,她微微皱眉,指着下面道:“北戎阵中最后盾牌之后坐着的白衣人是嫣点商么?” 赤闵忙点头道:“是,那就是北戎军中的主帅。” 距离隔的太远,凤悠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一身白衣在战甲之中还是很显眼的,只见那人令旗一挥,下面的阵形就变了,一个很大的圆圈,里面全是军士站在里面,组成了很多阵势,远远俯瞰,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是什么阵形,又何谈破阵呢? 凤悠然只在城上凝神看着,城下的北戎军士见城门久不打开,便都开始齐声叫嚷,迎合战鼓,常人听了只怕也都心惊胆战了。凤悠然心里明白,她若不迎敌,只怕说不过去,可她连此朕都还未看清,破阵之法也未曾琢磨出来,如何出战呢? 阵中还有不少骑士来回奔跑,扬起许多尘土,阻碍了凤悠然的视线,她也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城下的叫嚷声越来越大,赤闵等将领见凤悠然久不说话,只是听着那阵形出神,心中便没底了,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但是又不敢相问,只是拿眼瞧着侍立在一边的小六子。 小六子是能看出凤悠然的一点心思的,当下便抿嘴凑过来,在凤悠然耳边道:“主子,诸位将领都还等着呢!主子是战还是不战,总要给个话啊!” 凤悠然立时便回了神:“朕——”正在琢磨着怎么说的时候,忽而听见身后有个不大但是很威严的声音道:“擂鼓。” 凤悠然回眸一看,竟是围了一袭披风穿着战甲的冷初舞,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不许她身边的军士扶她,自己登上了城楼,好容易在一旁喘息定了,一眼看到凤悠然脸上的踌躇,情急之下便吐出了那两个字,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急匆匆走到了众将士中间。 “初舞,你怎么出来了,朕不是叫你在帐中等着么?朕即刻就会回来的。” 冷初舞浅浅一笑,走到凤悠然身侧,假装是在看阵形,其实她说的话只有她二人才听得见:“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小时学兵法你最不喜欢了,如今就算换了个人,只怕也不记得多少了,我若是不来,你接了那嫣点商的战书,该如何收场呢?” 凤悠然一窘,没有话说了。她什么都会,唯独此事上不能逞强。冷初舞说的话句句在理,她就算想反驳也无处反驳去,再加上冷初舞是知道她的底细的,眼下自己也看不出城下究竟是什么阵形,不如先静观其变,等着冷初舞看出来了告知她破解的法子之后再出城迎战也是不错的,当下打定主意之后,便微笑着不做声了。 可冷初舞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就是没有看出这是个什么阵法。凤悠然见众将士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忙低声问道:“初舞,你——” 她话还没说完,赤闵却道:“冷将军,你可看出这是什么阵法了么?末将等都看不出啊!” 冷初舞皱眉道:“这个有些像八卦阵,可是八卦阵却没有这样多的变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就算是放大了的八卦阵,即便是阵中有阵,也不过是九十一种变化,可是这个阵到目前为止,却换了不知多少变化,而且没有重样,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可能是——” 冷初舞说话的时候,恰好一阵大风而过,将阵中扬起的尘土骤然吹走了,凤悠然就在那一瞬之间看清了全部的阵形,她将那图形在脑中一想,便灵光一现,道:“这是七巧阵!是失传了三百年的七巧阵!八卦阵是源于七巧阵的,所谓八卦也不过是九九归一,那七巧不就是无穷无尽了么?所以这七巧阵的变化就是不会重复,在阵外的人看见的永远都是新的阵形,只有身在其中找到阵眼,然后才能破解此阵!” 凤悠然说完,众人皆是一愣,都未曾想到这个,有的年轻将领连听都没听过七巧阵,冷初舞也是一愣,问道:“皇上如何会得知这个阵法的?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此阵的阵形。” 凤悠然勾唇一笑:“这还要得益于朕之前在药王谷的日子呢!那十多日朕没什么事,就天天拿着无名老人的古籍看,有时候药典看烦了,就去拿别的书看,有一日恰好看见一本阵法之源,朕觉得有趣,就拿着看了,其中就着重的讲了这七巧阵,朕有些地方看不懂还问过无名老人呢!所以刚才大风吹走尘土,朕看见那阵形,一眼就认出是七巧阵了。” 认出是什么阵形,冷初舞也没有高兴的神色,依旧皱眉道:“可是如何破解呢?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破解。”众将也都一番思索的表情。 凤悠然却道:“只要身在阵中,便一定能看出阵眼所在,到时候破解此阵不就是易如反掌了么?朕既然看出此阵来历,此阵便不足惧,三通鼓罢,朕就出城迎战,你们就在此等候朕回来!” 冷初舞却显得极为忧心忡忡,很是担心的看着凤悠然道:“皇上,还是再想想,只要一入阵中,除非破阵,否则是绝不可能出得来的,而且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我、我怎么能让皇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我与那嫣点商交战数月,我比较熟悉她的手法,不如还是我去迎战!” “不行!”凤悠然断然拒绝,“你重伤未愈,朕怎能让你出战呢?那嫣点商下的战书,点名了说是要朕前去,你若是去了,像什么话?人家难道不会说朕是缩头乌龟吗?再说了,这里就只有朕还对这七巧阵有所接触研究,朕不去谁去!” 赤闵见冷初舞被斥,她却觉得冷初舞说的话有道理,于是也道:“皇上——” 和化花花面花荷。“谁也不必再说了!朕去定了,你们不必再说了!三通鼓罢,朕就出城,给朕把马牵来!”这是圣旨,没人敢抗旨的,众将虽担心,可奈何形势比人强,所以便叫军士将凤悠然的坐骑牵来,凤悠然便下了城楼,骑上马,准备出城了,她自始至终都没看冷初舞一眼,她就算不看也知道冷初舞必定十分担心,倒不如就不看省心些。 任何阵法,都是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这里所谓的生是能够找到出路继续下去,这里所谓的死也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进入了死路,就是只能与敌军缠斗在一处,能杀出一条血路更好,若杀不出,那就真的要死了。 阵法之中,只要找到阵眼,就能一眼看出生门与死门,即使阵法再怎么变化,万变不离其宗,总是要能破解的,将那阵眼破坏掉,这个阵法也就无用了,那陷入阵中的人也就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三通鼓罢,凤悠然打马出城,她的马是万里挑一的骏马,通身雪白,即使远远的看着也十分显眼,不过须臾就进了阵中,冷初舞在城楼上看的心惊胆战,阵中只有凤悠然一人,谁都没有带,冷初舞手掌心里都出汗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众将也是看得胆战心惊的。 外面的人看得紧张,凤悠然身在阵中,却没觉得有多紧张,她骑着马在阵中穿梭,寻找阵眼的存在,就正如当初周润清告诉她的一样,七巧阵在阵外看见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阵形,但在阵中,却只有八种变化,当时那阵法之源就将八种变化全都画了出来,凤悠然眼见眼前的阵法却只有四种,翻来覆去都只有四种变化,她便知道那嫣点商并未习得七巧阵的全部,只得了些皮毛,欺负众人以为众人不知这七巧阵的来历,凤悠然心中暗笑,若嫣点商弄个别的简单阵形,她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现在却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深弄了个谁都不知道的,以为能难住凤悠然,谁知这阵法在凤悠然眼中就像玩游戏一般,不过拿眼一扫,片刻就看出了阵眼所在。 凤悠然瞅准方向,立刻就冲向阵眼,眼角余光看见盾牌之后的白衣人挥动令旗,凤悠然微微勾起唇角,忽而仰天长啸,震得周围的军士们不得不丢掉手中盾牌兵器等等物件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在这一刻,凤悠然在马上弯身捡起长矛,对着阵眼掷了过去,阵眼一破,阵形立刻大乱,即使那白衣人再如何挥动令旗都无法堵住缺口,凤悠然看准生门,一夹马肚子,一口气就要冲出来,谁知身后破空声起,她无法回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阵中还有人放冷箭?——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推荐撒,么么么。明日二十更,哇咔咔……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担惊受怕(今日更两万) 古时战争,双方开战之前都要约定时辰,人数和地点,大家都站好,然后先万箭齐发,等主将一声令下,然后再是万人大混战,都是有一定的章法和规矩的。 破阵也是有规矩的,若点名让谁破阵,那陷入阵中之人便是生死有天,不得再有旁人干涉,不得帮忙,更不能使用阵外的手法来残害破阵之人的性命。在破阵之后放冷箭,实在是被人所不齿的行为。 凤悠然没想到这嫣点商竟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当下心中惊骇,可身手反应却极其敏捷,侧身一躲,那冷箭便擦着肩膀过去了,射死了一个北戎的军士。凤悠然出来的匆忙,没有穿战甲,那冷箭极其锋利,已经将皮肉割开,渗出了鲜血,所幸那箭上没有淬毒,只不过就是这冷箭的阻碍,前方的生门已被盾牌层层挡住,可凤悠然去势已老,无法回头,凤悠然便深深皱眉,将缰绳死死的抓紧,然后拔下头上凤钗,狠狠的刺入白马的上臀部,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跃过了那高高的盾牌落在地上。 凤悠然心中一横,料定身后必有追兵,所以连头也不回,又用凤钗狠狠的刺了几下白马,冲向城门,城内的军士见状,忙打开城门,就在城门刚开的一瞬间,凤悠然的白马便冲了进来,可因为臀部剧痛,立时便歪倒在地,凤悠然忙用轻功飞身而起落在一边,定了定神,看着白马被鲜血染红的半个屁股,皱眉淡声道:“让军医来看看,朕不许它死。” 军医是和太医一起赶来的,军医俯身去看白马,太医却忙跑上城楼,凤悠然身边的军士却又把太医喊下来,城楼上的军士又喊太医上去,凤悠然微微皱眉:“你们在做什么?” 小六子早就从城楼上跑下来了,见这情景,便道:“主子,冷将军刚才在城楼上晕倒了,只怕是将领们叫太医去看看的,这边的将士们大概又想让太医看看主子的伤,这、这一时就僵住了。” 凤悠然闻言,抬眸看看城楼上,对着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的太医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上去看看冷将军啊!”太医这才反身上楼,凤悠然站在城楼下,城门也已经关上了,她也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垂眸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擦伤,划破了皮肉,血流了不少不过已经自行止住了,只不过那血迹在衣裳上挺明显的。 小六子忙道:“主子,不如回皇帐中去休息?”就在这里站着似乎也不太好,他心里明白凤悠然在犹疑要不要上去看看冷初舞,但是一直在这里站着,弄的大家都得跟着一起站着,似乎也不好,不如回皇帐去看看伤口,龙体受伤,即便是小事,也很让人担惊受怕的。 凤悠然正在迟疑间,赤闵从城楼上下来了,后面还跟着醒过来的冷初舞,她脸色苍白的紧,视线一直都在到处搜寻,一直到看见凤悠然才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凤悠然抿嘴,见冷初舞无碍,众人直到现在才下来,她心有不悦,一把推开要上前来给她看伤的太医,冷声道:“朕没事,你们顾好冷将军!小六子,回大营!” 凤悠然是有些生气的,气冷初舞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她本以为冷初舞不过是对自己诸多挂念,可看刚才的情形,她之前还是低估了冷初舞用情之深,看她那样子,似乎一心都在自己身上了,凤悠然想透这一点,不免心中烦躁难安。 她还有一点也很生气,自己进城少说也有半刻钟了,李阳赤闵等人居然一个都不下来,冷初舞晕倒了,她们居然就对自己不管不顾起来,这实在让人生气!她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人,她首要要维护的就是帝王之威,可如今堂堂女帝浴血奋战回来,居然没有一个将士下来,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她一个人和一大堆兵士们傻愣愣的站在城下,那样的场景她想着就觉得生气,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凤悠然不许太医进帐,只要小六子拿了药膏擦擦伤处,然后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算了,刚才在阵中风沙很大,她拼杀的也太过激烈,如今骤然停了下来,回了帐中之后,她便有些头疼,又不许宣太医进来,小六子看着她歪靠在床榻上,都有些着急了。 “主子——”小六子沉默了半天,还是想要劝说一下。 九俗顾顾梅顾四。“你不必说了,”凤悠然摆摆手,道,“朕有些累,你出去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朕不想见她们。” “是。”小六子没有法子了,只好抿嘴退了出去。 小六子一退出帐外,抬眼一看,帐外站着一堆人,连冷初舞都在,小六子没说话,赤闵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见小六子出来她最先问道:“六公公,皇上的伤严重么?为什么不宣太医看一看?” 小六子抿嘴,看了赤闵一眼:“奴才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他瞅了一眼冷初舞,又道,“皇上的伤倒是不要紧,只是心里不痛快,奴才想,若是皇上心里痛快了,大概也就宣太医了。” 众将皆是不懂,冷初舞却敛眉想了一会儿,抿嘴道:“六公公,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六公公请去忙,皇上一会儿会宣太医的。” 小六子微微一笑,便垂手立在一边了—— 不知道为毛啊,不能回复留言,汗死……亲们多多支持撒,么么么。今日更两万字,哈哈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之所伤(求月票,哈哈) 见冷初舞说知道,赤闵忙又问道:“冷将军,你说皇上是什么心思啊?她不肯见太医,又不肯见咱们,这算什么事儿嘛!” 冷初舞之前从城楼上下来,已经看到了城下的状况,凤悠然一人独立在那里,身边一个将领都没有,十步之外围着的全是兵士,当时冷初舞就知道情形不好,可也来不及补救,所以闹成现在这样,又经小六子一番话的提点,她的心里便如明镜一般雪亮了。 “赤闵,你跪下!” “将军!”赤闵完全不明所以。 “跪下!”冷初舞看着众人,咳了两声,道,“你们全都跪下!” 冷初舞转身对着皇帐当下跪下,众将虽然不懂,但是也都跟着跪下了,李阳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才看透了,她正好跪在冷初舞身侧,便低声问道:“冷将军,皇上是怪咱们么?” 冷初舞低声道:“皇上虽没有明说,可到底还是生气,你们也太不应该了,这跪的是规矩是敬畏,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她虽被同僚所看重,但是这样也容易被皇上所猜忌,她倒是宁愿刚才大家都丢下自己不管最好,同僚们这样,皇上大概很恨自己了。 冷初舞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十几位将领们都听见了,各自沉默下来跪在那里想这句话的意思,最后都明白了,只有赤闵一人还糊里糊涂的,李阳没法,只得细细的给她低声讲了一遍,她才恍然大悟,懊悔自己的迟钝。 凤悠然在帐内歪着,不多时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已过了晌午,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碗清粥,剩下的菜一口未动,小六子又原样端出了皇帐。 等小六子再回来的时候,见凤悠然已经坐在案边了:“小六子,你进来的时候朕听见你说话,帐外有人么?” 小六子忙抿嘴道:“主子,诸位将领在外面跪着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刚才是赤将军问奴才皇上的情况,奴才就说皇上歇着,没有多说什么。” 凤悠然皱眉:“跪着?跪着做什么?朕又没有罚她们,跪在朕帐前像什么话!你去传旨,就说朕说的,让她们都回去歇着!” 小六子抿嘴,踌躇半天,还是说道:“主子,她们是来求见主子的。” 凤悠然心中烦躁,一把将茶盅掷在地上:“朕说了不见任何人,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小六子不敢再说,忙出去传旨,众将在外头早就听见里面的震怒之声了,等小六子传了旨,都不敢抗旨,全都走了,独独冷初舞不肯走,继续跪着。 小六子着急,这里头一个犟,外头这个也犟,里头的他劝不得,外头的还是可以劝的:“冷将军啊,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回去歇着!若是你还跪在这儿,这要是触怒了主子了如何是好呢?你这是抗旨啊!” 冷初舞默然,半晌才道:“皇上心里有疙瘩,我要是不把这个疙瘩解开,日后还如何为皇上做事呢?我就是拼着掉脑袋,也要跪到皇上见我!” 小六子急都急死了:“哎哟,冷将军啊,你不是不知道,主子最恨被人要挟了,你这样,主子心里会更恨你的!你听奴才一句,回去,等主子气消了,奴才再给你禀报,主子早晚会见你的。” 冷初舞摇摇头:“不,我不走。” 小六子苦劝无用,只得重新返回皇帐之中,可冷初舞身上伤害未好,小六子担心她的身体,也不敢瞒着凤悠然,就打算进去之后如实禀报。可一进皇帐看见那碎了一地的茶盅渣子,又不敢说了,只得闷在那里站着。 凤悠然一眼扫过来,就看出他有问题,冷道:“外面怎么了,说!” 九俗顾顾梅顾四。小六子只得实话实说:“回主子,奴才传了旨,将领们都走了,只有冷将军不肯走,奴才劝了,可是冷将军说,她说——”小六子踌躇着不敢说。 凤悠然皱眉:“接着说啊。” 小六子便道:“冷将军说,她说主子心里有疙瘩,她要为主子解开了这个疙瘩,日后才好继续为主子分忧,不然她就不肯走。”说完之后,忐忑的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半晌没说话,之后叹道:“宣太医,顺便叫人把这里清理了。” “是。”小六子这下就高兴了,没想到冷初舞几句话就解决了眼下的困境,竟让凤悠然肯宣太医了。 小六子出去宣太医,然后又叫人来清理茶盅渣子,经过帐外冷初舞身边的时候对着冷初舞微微笑了笑,冷初舞见太医来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那冷箭上正如凤悠然所料,没有淬毒,也不过只是皮肉之伤,她擦的金疮药本就是宫里最好的,太医也只是重新来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嘱咐日常饮食要以清淡为主,来了不过一刻功夫就走了。 凤悠然更了衣,走到帐帘边,隔着帘幕对着外头道:“朕已经宣了太医瞧了,你可以回去了,朕有些累,要休息。” 冷初舞在帐外被小六子扶了起来,却不肯走,眼圈微红,低声道:“我,我想见你。” 凤悠然微皱眉尖,浅浅一叹,才道:“初舞啊,你的伤大概过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战地始终不适合你养伤,朕打算过几日将你送回京城去,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过几日朕就派人送你回去,亦寒还有冷相都挺惦记你的,你还是回去看看他们!” 凤悠然不是不想见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是帝王,猜忌之心是难免的,可她也是凤悠然,是从小与冷初舞一起长大的人,所以她心中现在困惑良多,思绪烦乱,再加上她知道冷初舞对自己有情,她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帝王与臣子之间,猜忌本是理所当然的,可这中间若掺杂了情字,便就纠葛不清了。 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暂时能想到的法子就是避开,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 只有小六子知道,凤悠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冷初舞有多伤心,她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眼圈红红的,声音隐隐哽咽:“皇上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受伤的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法逃避 凤悠然抿嘴,她确实不知道冷初舞受伤的细节,当初的急报上也只写了北戎使诈几个字,并没有说明究竟是什么原因,凤悠然猜想可能是因为嫣点商,但是她来了青州之后,见众将领都对此讳莫如深,她体贴众人心情,没有询问,冷初舞自己也不说,所以凤悠然并不知冷初舞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她想了片刻,撩开帘幕:“你是如何受伤的?” 冷初舞幽幽的看着她,道:“嫣点商也邀我破阵,那阵法极其简单,我很快就破了,那天也是如皇上一般,我破阵之后立即出阵,结果被人从后放了冷箭,我躲闪不及,就当胸中了几箭,当时就人事不知了,后来赤闵告诉我,是我的战马将我拼命驮了回来,但是她当时只顾着找人救我,未曾看见放冷箭的人是谁。” 凤悠然皱眉:“是嫣点商?”若真的是她,那今日之事便是嫣点商故技重施,怪不得冷初舞会那样紧张;可若确实是嫣点商,那冷初舞为何不在破阵之前提醒自己呢? “应该不是嫣点商,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是此人确实是想置我于死地的。”冷初舞记得当时嫣点商就在她正前方,冷箭是从后而来,角度上判断也不可能是嫣点商,而且中箭时,她仿佛还从嫣点商眼中看见一丝错愕,但是此事未经证实,她也不能确定的说。 凤悠然闻言,却冷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前告诉朕呢?” 冷初舞抿嘴,眸中有委屈:“我当时想说,是皇上不许我们再说了,我本来想说的,再看皇上已经骑马出城了。” 这个倒是事实,凤悠然当时就是怕被人再阻拦,呵斥了赤闵之后就直接骑马出城了,确实没有机会再给冷初舞说什么话的时间,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再加上她是个病人,根本没有喊的力气。 凤悠然一叹:“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她说完,放下帘幕转身就准备回帐内,却听见小六子在外大声呼喊冷初舞的名字:“冷将军!冷将军!” 凤悠然出来一看,就见冷初舞软倒下来,小六子几乎支撑不住,凤悠然一把抱过冷初舞,对小六子道:“快去宣太医!” 小六子答应着要去,冷初舞却睁开了眼睛,虚弱道:“不必了,我只是有些累,皇上放我下来罢,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这个是实话,她重伤未愈,之前为凤悠然担惊受怕,之后又在凤悠然帐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又受了凤悠然几句闲气,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错了。 凤悠然心里也是明白的,挥挥手让小六子不要去了,她却将冷初舞抱进帐内,轻轻放在床榻上,低声道:“你现在这样,肯定是走不回去了,你先躺一躺。” 她说完便转身想去给冷初舞倒一杯热茶,衣袖却被人拽住,凤悠然转眸道:“朕不走,朕只是去给你倒茶喝。” 冷初舞眸中已有潋滟水色,低低的道:“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回京城去。” 凤悠然移开视线,抿嘴道:“你受了伤,回京城好好调养总比在这荒漠受苦要好,再说,冷相和亦寒——” “我求你我不做这个将军了当初也是你要我做的,我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将军,我只是”冷初舞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了,垂了眼眸,睫毛都在微微的颤抖,半晌,才道,“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她的话说到了这里,也算是到了尽头了,心里千言万语,也只有这一句话说得出口,可说了之后,却又无比的后悔,抓着那人衣袖的手一寸寸的收回,爱而生怯,便是如此。 凤悠然轻轻长叹,冷初舞也是个水晶心肝的通透人,可无论何人,即使百样聪明,陷入了情爱,大概都是她这样了。凤悠然是不愿在冷初舞身上看见这样失落伤心的绝望的表情的,凤悠然欣赏的,是那个自傲沉稳自持的冷初舞,不是现在这个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的人。 “初舞,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凤悠然长叹,之前所生之气早就没有了,看见冷初舞这样,她心里也只剩下些许唏嘘了,“你好好养伤,朕不会再说让你回京城的话了,这个将军,朕既然给你了,就不会收回来。” 冷初舞闻言,眸中伤心尽去,原本眼中暗淡的光芒又丝丝回暖,她慢慢坐起来,将身上衣衫整理,然后站起来对着凤悠然抿嘴一笑:“只要你让我留下来就够了。”说完,行了一礼,便挑帘出去了。 凤悠然扶额长叹,这一桩情债,只怕就是欠下了,她这一生,都还不起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小六子见冷初舞出来,面色荣光,之前的灰败尽去,便知道二人之间芥蒂尽除,他心里也高兴。忍不住便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冷将军是个男子,嫁给皇上岂不又是美事一桩么?徒然想起在京城的凤后,便觉得这局面如果冷将军是男子好像比冷将军是女子更难以收拾。这将来回了京城,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呢!若是被凤后知道冷将军喜欢皇上,那就更复杂了! 小六子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凤悠然叫他,忙紧走几步进去了,凤悠然见他来了便道:“你在做什么?叫了你几次才来!”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要什么?” 凤悠然便道:“你去把李阳将军找来,朕有话要问她!”小六子去了。 如今凤悠然操心的便是,她已经破了七巧阵,那嫣点商到底守不守承诺,如约放回慕容明月——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光明磊落 如果忽略那冷箭,她就已经是成功破阵了,根据之前战书上的内容,北戎就应该放回慕容明月,可是凤悠然担心的是,那战书上写的是嫣点商的名字,就算那嫣点商肯放回慕容明月,北戎方面也不肯,而且,还得看那嫣点商究竟有什么目的和打算。那冷箭之事,她应该是知情的。 凤悠然正在沉吟的时候,李阳就来了,凤悠然止住她的行礼,问道:“膝盖跪疼了?朕这里有药膏,一会儿叫小六子给你找出去带回营帐去擦擦,顺便给他们也擦擦。” 李阳受宠若惊:“末将不敢!是末将等失职了!” 凤悠然笑笑,叫小六子赐坐,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当日嫣点商让初舞去破阵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要放回慕容明月的话?” 李阳道:“当日破阵是两军对战之时,是嫣点商摆阵挑衅众将,赤将军原本要去,是被冷将军拦下的,冷将军才去迎战的,并不是如今日一般下战书相请。” 凤悠然点点头,这样一来,放冷箭的人就更难找出来了:“那依你看,嫣点商会遵守承诺放了慕容将军么?” “这——”李阳道,“这个末将也不知道,有可能也没有可能。” 这等于就是说的废话,凤悠然刚要说话,外面却有军士禀报道:“皇上,赤将军求见!” 凤悠然刚让她进来,赤闵就进来了,一脸喜色:“皇上,北戎那边把慕容将军放回来了!”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一听,也是一喜,忙从塌上站起来,直接就出了皇帐:“走!跟朕一道去看看!” 登上城楼远远望去,北戎的两个军士中间走着的那个人穿着的是紫宣军士的战甲,凤悠然认得那战甲,是她亲自为慕容明月披上的,嫣点商果然信守承诺,放回了慕容明月,想来这嫣点商做事也是有光明磊落之面的。 眼见那军士走近了,离城门还有两百步的时候便停下不动了,凤悠然忙命人打开城门让赤闵亲自去迎慕容明月回来,那北戎军士在赤闵快到了的时候便走了,走之前交给慕容明月一封信,凤悠然等关了城门,才下了城楼与慕容明月相见,慕容明月憔悴了许多,但是精神还不错,看来北戎那边没有虐待她。 慕容明月一见凤悠然便双眼垂泪,语不成声:“老臣叩见皇上老臣愧对皇上啊” 凤悠然一见她这样,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忙命人将慕容明月扶起来,好言宽慰道:“慕容将军不必太过忧心,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如今将军回来了就好了,有朕在,不会有事的。将军还是先去营帐歇一歇换身衣服!” 小六子将慕容明月手中的书信接过来递给凤悠然,然后几个军士便扶着慕容明月走了,凤悠然看罢信之后,忽而低低一笑。 一旁的赤闵和李阳都百思不得其解,问道:“皇上笑什么?” 凤悠然扬了扬手上的书信道:“这是嫣点商写的,说她很钦佩朕,能看出七巧阵的来历,还能破解,说她想请朕一叙,那意思就是以私人名义见见面,地点就在两军大营之间的凉亭里。” 荒野沙漠,行旅之人常常需要个遮风蔽日的场地,所以驿馆为了给旅人方便,便建了许多凉亭,这两军交战之处虽已荒野不堪了,但是不远处还是有个风化了匾额的凉亭,嫣点商所约之处边在那里。 李阳听完便道:“皇上不能去!此人j诈狡猾,不知道又有什么诡计,若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末将等该如何是好呢?” 凤悠然微微哂笑道:“李将军对朕的身手就这么信不过么?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是朕看嫣点商这个人,不像是阴险狡诈之人,或许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呢?朕若不是不深入虎|岤,如何退兵呢?她邀朕前去,朕是必定要去的,再说朕身边有暗影护卫,不会有事的。”她自持武功不错,也愿意相信嫣点商是光明磊落之人,作为帝王她是有胆色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李阳知道再劝无用,而且她们除了在战事上胜于北戎之外,对北戎到底有什么图谋仍是一无所知,所以凤悠然此举若是换了她也是必定要去的,所以她便不再阻拦相劝了。 赤闵却道:“那皇上带着末将一起去!若有危机,末将立刻斩杀那嫣点商于剑下!”嫣点商善于用兵布阵,可她不会武功,这也是赤闵唯一可以胜过她的地方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将手中书信折好,又塞回信封之中,才笑道:“朕确实要带一个人去,可是不是你。嫣点商除了要朕去,还点了一个人的名字,她在信中说对上次的事情颇为抱歉,所以要当面对冷初舞道歉,还要带着冷将军一并前往。” “可冷将军有伤在身啊!”李阳有些担忧的道。 凤悠然浅浅一笑:“没事,她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嫣点商究竟能演一出什么戏出来!”道歉?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嫣点商是为了谁道歉! 让人找了太医去给慕容明月检查身体,然后她便去了冷初舞的营帐,问了守门的军士,才知道冷初舞睡下了,她本要走,里面的人却已经挑帘出来了:“是慕容将军回来了么?”冷初舞一见凤悠然在外面,又忙给凤悠然行礼,“给皇上请安。” 凤悠然忙扶住她,笑道:“你还跟从前一样,见了朕,不必行此大礼的,何况你还有伤在身。” 冷初舞只浅浅一笑,道:“什么事让皇上亲自来找我呢?” 凤悠然这才道:“你方才说的不错,慕容明月是回来了,可见那个嫣点商还是说话算数的,不过朕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冷初舞奇道:“什么事?” 凤悠然扬扬手里的书信,笑道:“嫣点商约朕明晚在凉亭喝酒叙话,要你也去。”—— 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哈,么么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谓真心 凤悠然话音刚落,冷初舞就道:“我不去!” 这断然拒绝让凤悠然一愣,她还从未见过冷初舞这般模样,眨眨眼睛,拉着她进了营帐,坐下之后才问道:“为什么不去?” 冷初舞极为激动:“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局,要是我们身在局中出不来怎么办?到时候遇着了危险,荒郊野外的,怎么脱身呢?要是嫣点商在那里埋伏了数万兵士,要将我们斩杀在剑下,那怎么办?皇上,我们不要去,好不好?” 她这么激动,凤悠然反而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初舞,你很害怕么?”她已经尝过一次厉害,害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冷初舞定定的看着她,答道:“是啊,我很害怕再来一次,更害怕你陷入危险,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死了倒也无所谓,可你若那我真是百死难恕了。” 凤悠然抿嘴,她的心她知道,她却没有办法回应,便只能装作不知,浅浅笑道:“初舞,没事的,朕有直觉,可以肯定这次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朕,但是朕不会逼你去的,你若不想去,那朕就一个人去。” 冷初舞沉默良久,低声道:“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跟你一起去。” 凤悠然低低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就跟朕一起去。”—— 月朗风清,在荒漠里常常就是这样的夜晚,一轮弦月,再加上满天繁星,若不是因为战乱,凤悠然真想高唱一曲,可惜她们正走在去见敌军将领的道路上,不过那敌军将领说这是以私人名义的会面,她会一人前来,谁也不带的。 而且,据探子回报,嫣点商已在凉亭那里等着了,确确实实就只有她一个人,然后亭中只有孤灯一盏,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人,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看冷初舞身后的二百军士,停下来道:“初舞啊,就让她们留在这里,你跟朕继续往前走就行了。” 嫣点商是凤悠然见过的人里面最适合穿白衣的女子,身材修长,不过确实如李阳所说的女生男相,是很漂亮的女子,谈不上英气飒爽,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怪不得要戴狰狞的面具呢,确实是吓不着人,一点杀气都没有。 嫣点商见二人前来,早就出来相迎了,对着二人抿嘴笑道:“皇上,冷将军,请——” 凤悠然也不推辞,当先进了凉亭,一进去便闻到醇香的酒味,还未喝便已经觉得酒香四溢了,当下赞道:“这酒真是不错,还未喝便觉得酒色醇香,嫣丞相真是会享受啊!” 嫣点商笑道:“原来皇上也是好酒之人啊!这酒是我家乡特产,皇上不妨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啊!” 石桌上摆着三个小瓷杯,嫣点商一一满上,凤悠然没动手,嫣点商却端起来,眸色深深的看着冷初舞道:“冷将军,月前之事多有得罪,我并不是不?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7部分阅读 不懂规矩,只是下属将领不甚服气,竟对你施放冷箭,那日回去之后,我已严惩那人,幸而将军无事,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说完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冷初舞没有喝完,只是抿了一小口,趁着嫣点商不注意,全都倒在亭外的荒草中了:“那日之事,初舞毕生难忘,不过嫣丞相也不必道歉。毕竟你我是敌对的,都是各为其主。” 凤悠然默不作声,冷初舞说的话她倒是很欣赏,爱憎分明,这样的人比圆滑的人讨人喜欢,至少凤悠然就不喜欢圆滑的八面玲珑的人。 嫣点商岂会听不出冷初舞话中的敌意呢?当下笑道:“不管冷将军信不信,我都是诚心道歉的,我今日前来,是以个人名义前来的,并不是北戎的主帅,也不是什么丞相,若皇上和冷将军肯相信我,我是真心和二位交个朋友的!”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嫣丞相也真是会说笑话!你的身份就是北戎的主帅和丞相,如何能以个人名义呢?就算你自己相信,只怕你们北戎也会拿你私会敌军皇帝和将军做文章?嫣丞相,难道你就真的不怕北戎皇上会猜忌你么?” 一番话说的嫣点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凤悠然见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便又笑道:“嫣丞相的真心相交,朕是知道的,但是嫣丞相的潇洒不羁只怕用的不太恰当,也不是时候,朕劝嫣丞相应该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你跟朕私会,这要是认真起来,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哦!” 凤悠然本就是帝王,便最能了解帝王的心思,帝王的猜忌之心若能控制在适当的程度,便是驭下有方,若是控制的不好,猜忌过重,只怕顷刻间就能要了那人的性命,凤悠然自问还是将猜忌之心处理的很好的,但是她说的全是实话,深夜私会敌军皇上,就算是她只怕也不能全然的信任自己的臣子! 嫣点商好容易才把尴尬压了下去,勉强笑道:“人家都说紫宣的新任凤帝是个了不起的君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在下的事就不用劳烦凤帝操心了,在下既然能来,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相信女皇也不会就因为此事而抹杀我以往所做的事情的,何况你我两国如今已不是敌对的关系了!在下就更不必避嫌了!” 凤悠然笑道:“哦?是吗?”—— 亲们啊,乃们在哪里啊……请多多投票推荐,么么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姻亲重提 嫣点商也笑道,深邃的眼中现出种种深意:“怎么不是呢?凤帝破了七巧阵,在下如约将慕容明月老将军送回紫宣大营,这不就是议和的最好的开头么?” 凤悠然冷冷笑道:“嫣丞相未免也太自视过高了,难道丞相说议和便议和么?即使北戎女皇同意,朕未必就同意啊!” 嫣点商当下便有些不悦:“凤帝怎能出尔反尔呢?今日之约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凤悠然见她不高兴,反而微微笑道:“嫣丞相,朕想你好像是弄错了?怎么你们北戎可以出尔反尔违悖和议来攻打我们紫宣,然后还让朕的战将重伤昏迷数十天,朕就不能出尔反尔呢?何况,今日之约上说的清清楚楚,也是你自己亲自书写的,若你输了,便送回慕容将军,若朕输了,就继续两国的和议,紫宣不得提出任何要求,那上面可没有说明,若是你输了,两国之间的和议还有效啊!” 当初北戎毁约,将慕容明月俘获了去,凤悠然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尽数吐了出来,就算只是对着嫣点商一人,心里也是高兴的。如今慕容明月回营,就不必再迁就北戎了,现在是紫宣尽占优势,凤悠然又怎肯容得嫣点商做主呢? 嫣点商抿嘴,喝了一口酒,才道:“那凤帝的意思是和议作废,两国之间还要继续争战么?” 凤悠然勾唇笑道:“朕可没这么说过,朕只是说,这和议之事恐怕不是嫣丞相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若是再继续和议,朕也不会是从前的条件了,你们北戎出尔反尔,朕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战是和呢!” 凤悠然一席话说的嫣点商哑口无言,闷头喝酒,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和议之事,嫣点商不能做主,虽说她是丞相,但是和议之事事关重大,仍是不能她说了算的,而且她还一时之间,凉亭之内的气氛很是尴尬压抑。 凤悠然见嫣点商吃瘪的模样,心中暗爽,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睚眦必报的心里,不过她还是得为全局考虑,也不能把人逼的太死了不是吗?于是又呵呵笑道:“不过,嫣丞相所说的和议之事,朕也不是不能考虑,只不过嘛” 嫣点商眼前一亮:“只不过什么?” 凤悠然眯眼一笑:“只不过朕不能跟你谈,朕也不会跟你谈,你不过是个行军打仗的,是不能做主的人,朕要和你们北戎能做主的人谈!” 嫣点商闻言却默然不语,半晌,眼眸中闪耀着闪亮的光芒,抬眸坚定道:“我就是北戎能做主的人!” 凤悠然一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一旁久未出声的冷初舞却在桌下拉了拉凤悠然的袖子,凤悠然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和不礼貌了,就算人家再怎样不好,毕竟也是北戎的丞相,自己也不该如此奚落她,也不该如此步步紧逼,更不该当众嗤笑她,而且今夜之约人家事先都说了是私宴,自己却还不停的说国事,确实有些过分了。 凤悠然当下也不知如何挽回,而且此事自己跟嫣点商来谈似乎也显得自己有些份,于是看了冷初舞一眼,清咳了两声,笑道:“朕要去方便一下,嫣丞相稍坐。”说完,她便出了凉亭,走的远远的。 荒漠之中多是沙石,到处都无可遮蔽,凤悠然为了逼真,倒是走的很远,然后又从昏暗隐蔽的地方折了回来,就藏在凉亭外一人多高的荒草之中,荒草面积不大,但是里面还挺深的,凤悠然为了躲的更好些,行进的也比较缓慢,好容易选了一处好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嫣点商和冷初舞二人。 她因有功夫在身,耳力和眼力都比一般人要好许多,所以她只要屏息凝神,就能将二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她屏住呼吸,亭中二人都没有武功,根本就不知道凤悠然正在亭外偷听,那嫣点商也不会想到堂堂的紫宣女帝会去做偷听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那皇上已经走了,就我们二人在此,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这是嫣点商的声音,还略微带了些酒意。 冷初舞没说话,凤悠然悄悄抬眸一看,见她喝了一口酒,脸上是一片冷静:“我可以相信你是真心道歉,我也相信你没有放冷箭害我,毕竟从前是我救你一命。但是,我喝过这杯酒,你我之间的旧事就此作罢,你我就是陌路人,过去的事休要再提!”她有伤在身,不宜多喝酒的,所以只抿了一小口,便不再动那酒杯了。 就见嫣点商苦笑,道:“初舞姐姐,你当真如此绝情么?我陷入两难之地,你就不能帮我一下么?两国和议联姻,于你于我,于紫宣于北戎,甚至于天下黎民,都是有益处没有害处的,若你肯说服凤帝和议,难道不好么?只要凤帝肯和议联姻,我北戎女皇也是必定同意的啊!” 凤悠然见冷初舞握着酒杯的手狠狠收紧,指节都青白了,暗道这嫣点商是不知冷初舞的心事,若是知道冷初舞的心事,就知道这联姻之说,是万不能在冷初舞面前提起的,当着她的面说还可以,若她不在,只怕冷初舞听了就要翻脸。冷初舞心系于她,又怎肯替这嫣点商做说客,说服她与北戎联姻呢? 果不出凤悠然所料,冷初舞压抑半晌,终是心有不忿,将瓷杯抓起,狠狠掷于地上,涩声道:“是你北戎出尔反尔,现在你来求我又有何用?除非你肯说出冷箭是谁施放的,否则你我旧情就此斩断,你我仍旧是敌人!就算皇上答应与你们和议,我也不会再当你嫣点商是故人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嫣点商左右为难,凤悠然见她似有苦衷,还是依旧软声哀求冷初舞:“初舞姐姐,你知道我不能说的。我若说了,只怕就没命见你了。还说什么故人不故人呢!你曾经救过我,那我求你再救我一次,好么?与我北戎联姻,对你又有什么损失呢?是那凤帝多了一个夫君,并不是你啊!” 冷初舞长声冷笑,冷冷的盯着嫣点商,不发一言—— 亲们,多多推荐支持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阻断前路 冷初舞冷冷的看着嫣点商,半晌之后,才道:“嫣丞相,也不知你是忘了还是故作不知,我弟弟是皇上的正夫,是当朝的凤后,你觉得我会去替你做说客,再弄一个人进后宫来抢夺我弟弟的恩宠么?” 嫣点商微微皱眉:“三国之中早就传遍了,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你弟弟不是摔断了腿不良于行么?这样的人,怎配当一国的凤后?不如将他降为贵君,与我北戎联姻之后,就应该由我北戎的皇子做凤后!冷将军,你们冷家真是得凤帝的恩宠啊!这样荣宠,就不怕日后凤帝猜忌你们么?” 嫣点商也是个聪明的人,之前凤悠然步步紧逼,再加上帝王气势,她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不过单独面对冷初舞的时候,她就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性子,像她这样不到二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国丞相的人,心中岂能没有丘壑呢?她也是辛辣狡黠的性子,虽行事光明磊落,可毕竟是官场上的人,也是混久了的人精子,看人看事都很准,可惜这次她却是看走了眼。 冷初舞怒火升腾,可她是有涵养的人,二十多年从未发过火,就连贴身伺候她的人都没见她发过火,今日却被嫣点商刺激的连番失态,另一个酒杯也未曾幸免,被摔在地上成了碎渣子,继而甩袖站起,对着嫣点商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紫宣凤后的腿已经好了,他已经能正常行走了,不过,就算他不能正常行走,皇上也与他鹣鲽情深,是断不会为了你北戎的皇子就废后的!你这是痴人说梦!至于你所说的猜忌,那是永不可能发生在我冷家的,我冷家早就将一切都奉献给了皇上,我冷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就算她有一天要拿回去,我冷初舞也毫无怨言!” 冷初舞是不知道凤悠然在亭外偷听的,她这话都是出自真心肺腑,没有半句虚言,凤悠然在亭外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唏嘘,但是心中却暗恨嫣点商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竟连将冷亦寒降为贵君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心中暗恨,是以就存了要教训嫣点商的心思。 她此刻躲在荒草之中,不便现身,但是冷初舞一番话也算是堵了嫣点商的嘴,她仍是按兵不动,静听嫣点商是如何说辞。 谁知嫣点商也生气了,当下站起来,道:“我本来好言好语的说话,结果被凤帝一番抢白,又与初舞姐姐好好的说话,初舞姐姐却不念旧情,不肯帮我,还如此生气,毁了我们今日的兴致,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话不投机,点商就此去了!他日战场之上相遇,你我仍是各为其主!——这盏孤灯就留与姐姐用,等凤帝回来,为你们引路!” 嫣点商说完,便拂袖而去,白衣蹁跹,昏暗灯光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冷初舞一人和桌案上的孤灯形影相吊,还有一地的狼藉,冷初舞低低一叹,脸上忿忿之色尽去,站起身来,看着大漠夜色,低低一叹,满眼都是怅然失落。 凤悠然见嫣点商竟去了,她有心想知道北戎大营究竟有何秘密,又觉得嫣点商此人神秘莫测,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也就顾不得独坐凉亭之中的冷初舞了,摸黑跟踪嫣点商去了。 凤悠然自持武功高强,便一路尾随嫣点商回了北戎大营,见北戎大营之中果然戒备森严,她屏气凝神,悄悄的跟着嫣点商去了她的营帐,凤悠然在帐外黑暗处藏身,却发现嫣点商的营帐竟不是营地里最大的,最大的是中间的那有黄|色顶盖的圆形宝顶的中军营帐,那颜色似是皇家御用之色,凤悠然当下想起慕容明月遇袭时的事情来,莫非那皇帐之中就是北戎的小皇子水筠澄? 可那大帐周围戒备森严,巡逻的兵士也是一队接着一队的,大帐之中灯火通明,根本容不得外人接近,凤悠然只好打消了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便继续猫在嫣点商的帐外等待机会。 当时已接近午夜了,大帐的灯火熄了一半,嫣点商的营帐也只有昏暗烛火摇曳,凤悠然抿嘴,动了动麻木的腿脚,竟发觉她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而且真气运行颇为不畅。大漠之中,午夜时分最冷,凤悠然在那里蹲了有半个时辰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有酸麻的感觉的,可是,腿脚酸麻身子冰冷是正常的,但是呼吸困难就很难理解了,这里又不是高原,又不缺氧,怎会呼吸困难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凤悠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本以为这是守株待兔的笨法子,一定没有什么用处的,没想到今日还真是让我遇到了一只笨兔子!”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转眸一看,身后站着的正是笑意盈盈的嫣点商,即使被发现,凤悠然也未曾惊慌,那嫣点商只有一人,就算她武功被制,可那嫣点商也未曾惊动北戎诸人,看来并不想将这事闹大,当下便站起身来,抿嘴笑道:“嫣丞相的话,朕听不明白,不如请嫣丞相为朕解释解释?” 嫣点商呵呵一笑,伸手撩开帐帘道:“那就请凤帝移步,进帐叙话!” 凤悠然别无选择,而且就算她真气还能通畅,武功还有十成的话,只怕也逃不出去,轻功再好,要是嫣点商对着营帐外喊一嗓子,她就是插翅也难逃了,干脆打消了逃走的念头,抿嘴一笑,进了嫣点商的营帐。她也正好借此机会,说不定叙着叙着还能套出嫣点商的口风来——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八十章 身藏床底 凤悠然自行找了位置坐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才问道:“朕已经进来了,嫣丞相是否能为朕解释了呢?”刚才嫣点商称她是一只笨兔子,还说什么守株待兔,让凤悠然心里便有了一丝疑虑,难道说嫣点商一早就知道她在后面跟踪因此而设了一个局么?心中诸多想法惊疑不定,但是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笑意。 嫣点商看了凤悠然一眼,哈哈一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的营帐外常常都有军士路过,又怕里头有你们紫宣的细作,我这里也不可能像皇帐那样守卫那么森严,就怕有人在帐外偷听行刺什么的,我一直都找不到好的法子,一直为此事头疼,恰好大营里新招募了一位军医,这军医的医术了得,偶尔间我与他谈论了几句,他便说有一种草药人长时间闻了就会五感封闭,就算有再好的功夫也跟常人无异,若是有人长时间在我营帐外,必定会因为闻了这草药的味道而五感封闭的,只不过这法子只能防人,没有攻击性,我自己戏称是守株待兔的法子罢了!没想到今日倒是让紫宣的凤帝着了道,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谢那位军医啊!凤帝,你知道么?我觉得最难得的呀,就是那位军医还是个男子,他有这样的本事就更是让人敬重了!” 凤悠然见嫣点商颇为得意,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可谁会想到她有这个法子呢?所以也并不是觉得很尴尬,倒是很快就想开了,但是毕竟自己是栽在人家手里了,只得勉强笑笑:“那就要恭喜嫣丞相得了这样好的军医啊!”这就是投机取巧的烂法子,可偏偏是她撞到了点子上,就像嫣点商说的,她就是一只笨兔子。现在这只笨兔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嫣点商心里高兴,看着凤悠然笑了一会儿,扬声唤道:“来人哪!” 她的心腹侍人便走了进来,进帐根本就不四处张望,只垂首道:“丞相有何吩咐?” 嫣点商又看了凤悠然一眼,眼内有揶揄,浅笑道:“你去给那新来的军医一些打赏,就说谢谢他的好法子替我找到了一只笨兔子。” 那侍人领命走了,凤悠然才笑道:“朕已经在这儿了,现在走也走不了了,不知嫣丞相有什么打算呢?是把朕绑着用来要挟朕的战将,还是用朕的血肉之躯开道,一举踏平朕的江山呢?”这场战争是北戎挑起的,除了要寻找白墨人的由头,凤悠然就再不知道北戎的任何目的了,她这话说的残忍,但是也是想套取嫣点商的口风。 谁知嫣点商抿嘴一笑:“等药力消失了,凤帝就走,冷将军一定还在凉亭那里等候凤帝呢!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凤帝知道的,只求凤帝接受和议,不要再战就是了!” 凤悠然听了,对她的回答大感意外,有些诧异道:“你既为北戎的主帅,为何一力阻战呢?” 凤悠然话音刚落,帐外却有一男子的声音响起:“嫣丞相,七殿下来看嫣丞相了。” 继而又有一轻扬男子的声音道:“嫣大人,你在帐内么?我听小三说你回来了!” 凤悠然不知道这是谁,便看向嫣点商,却发现嫣点商神色骤变,显得有些慌张不安,惶惶然坐了一会儿,忽而起身到凤悠然这边来,低声急促道:“七皇子来了!快,你快躲到后帐去!”后帐与前帐就只隔了一个帘幕,要是一进来挑帘就能看见凤悠然,正在嫣点商到处为凤悠然找藏身之处的时候,外面又催了:“嫣丞相?嫣丞相?”继而又是询问守门军士的声音。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眨眨眼睛,问都急出了汗的嫣点商道:“为什么不能让朕被那七皇子看见?迟早是要见面的!” 嫣点商都急疯了,低声答道:“凤帝,你想害死我么?之前我去凉亭已经是瞒着七皇子了!现在若是让他看见你在我帐内,我就是有十张嘴我都说不清了!不是你说的么?就怕皇家的人猜忌,我怎么能让他看见你在我这儿呢?——来,就藏在这里!快,快进去!” 凤悠然点点头,觉得嫣点商说的也对,营帐就只有这么大,能藏人的也确实只有这个床榻底下了,凤悠然无奈,只得爬了进去,刚爬进去,就呛了一鼻子灰,转念一想,那七皇子不是不认得她么?那嫣点商随便扯个慌不就糊弄过去了么?为什么不许自己与七皇子见面呢?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似乎还很怕这个七皇子凤悠然顶着一鼻子的灰,就在床底下开始胡思乱想,直到帐内脚步声响起,有人挑帘进来了,开始说话她才凝神听了起来。 “嫣大人,刚才听小三说,你用那军医的法子守株待兔抓了一只笨兔子,在哪儿呢?给本殿下看看呀。”这声音与刚才的一样轻扬,必定是那七皇子的。 凤悠然听见嫣点商笑说道:“是个军中小毛贼,想偷了腰牌自己当逃兵想出去逍遥快活,正好被那草药熏到了,加上我今日睡得晚,就被发现了,刚才被我教训了一顿,看她认错态度不错,就让她回去反省了!七殿下若真要看,我再派人去把那人叫来就是了。” 嫣点商如此说,那七皇子也不甚在意,便道:“那就算了,本殿下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既是这样,本殿下就不看了!不过啊,本殿下此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嫣点商没说话,还是七皇子在说:“本殿下就是想问问嫣大人,这次派去的箭手没有一举射中那紫宣女帝,为何嫣大人不助我一臂之力呢?” 凤悠然听到这里,才明白嫣点商为何对那施放冷箭的人是谁一直讳莫如深了,原来那人竟是北戎的七皇子水筠澄派人做的!凤悠然万料不到,一个十几岁的皇子竟有这样的狠毒心机,居然要置人于死地!而且完全不顾破阵的规矩,实在可恨!——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敌营故人 凤悠然在床底下义愤填膺的,嫣点商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心说七殿下什么时候不好说,非要挑这个时候来质问自己,这紫宣的女帝就在床底下藏着呢!他却跑来讨论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人家的话,这不是挑事儿吗? 嫣点商是不想再战了的,一则时间上耗不起了,二则北戎女皇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越发的不好,北戎是不能再树敌了,所以嫣点商现在一力促和,可是七皇子水筠澄却偏要在里头搅合,就弄成如今这副局面了。 “七殿下,上次的事我是不知道,但是事后我已经跟殿下解释过了,破阵之时全凭个人本事,双方都是不会干涉的,这次是那紫宣女帝自己凭本事躲过了箭手放的箭,我又怎好再去如此呢?她必定是有所防备的,而且若此事传扬出去,人家会说我北戎言而无信不可与之相交的。”嫣点商这说的是大实话。 凤悠然就听见七皇子一声嗤笑:“母皇要本殿下嫁给紫宣女帝,本殿下是绝不会嫁给她的!听说她很傻,凤后还是个瘸子,本殿下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上次她不过是侥幸,下次本殿下就不会失手了!嫣大人,你要和议,本殿下也知道,但是本殿下不愿联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本殿下到皇帐中来,本殿下再与你细细商议!” 嫣点商不敢有违,瞟了一眼床铺,微叹了一声,还是跟着七皇子走了。 等帐内人声都消失了,凤悠然等了一会儿才出来,用还是温热的茶水擦净了脸,可还是感觉到呼吸不大顺畅,还是不能用轻功,凤悠然不禁有些颓然,这么远的路程,不用轻功如何回去呢?难道走回去? 她本有心求援,可这里是北戎营地,被人发现反而不好,若是叫影卫现身,可自己又没有陷入危险之中,似乎又有些小题大做了。想来想去,凤悠然还是决定悄悄看看帐外的情形再说,刚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却听见门外有声音低低传来:“笨兔子,你还在里面么?” 凤悠然一愣,笨兔子,是说的她么?可是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根本不像是嫣点商的声音,她发誓没听过这声音呀!她愣在那里,却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心下一慌,忙隐入后帐。 之后,帐中沉寂了一会儿,就有个男人轻笑的声音传来:“笨兔子,不用躲了,我看见你了。” 凤悠然微微抿嘴,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心里暗暗叫苦,嫣点商走的时候没把灯烛吹熄,她正好站在帘幕之后,可不就有影子投射在地上么!反正也被看见了,凤悠然也不必再躲了,便从后帐转了出来,定睛一看,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凤悠然窘:“你是?”这男人长的平淡无奇,穿着北戎军士的衣服,她不觉得眼熟,应该是不认识的人。 那男子一笑,把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递给她,笑道:“里面没毒,我刚刚熬好的,这个可以解外面的草药之气,很快你就能走了。” 凤悠然接过来,闻了一下,没有奇怪的气味,而且奇怪的是,她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还有奇怪的亲切感,当下喝了一口,没有异样之后就全部喝下了,片刻之后,果然感觉丹田之中暖意融融,刚才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 凤悠然微微抿嘴:“你是嫣点商口中新来的太医,是——嫣点商叫你来的?”能叫她笨兔子的人,都是知情的人,又会熬药汤,那必定就是嫣点商口中那个极为赞赏的北戎军营里心来的太医了。 那男子点点头:“小三跑来跟我说嫣大人抓住了一只笨兔子,说我守株待兔的法子很好,要打赏我,但是这不是嫣大人叫我来的,这草药——”那男子说到这里,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垂目不语。 凤悠然微微眯眼:“你认识我?是不是?”那男子不语,凤悠然便更加确信了,“你认识朕,你究竟是谁?” 她认识的人之中,会医术会熬草药,会这样刁钻的守株待兔的法子的人本就不多,凤悠然心念一转,便猜出了此人的身份:“绯喧!你是绯喧!” 一语既出,那男子更是默然,凤悠然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他默认了,又见他这副打扮,便知道是易容,她心里是极其想念慕容绯喧的,可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在敌营遇见故人,这个人还是北戎的军医!凤悠然慢慢走过去,伸手到慕容绯喧的脖颈处,想要将他易容的脸撕下来,却被慕容绯喧拦住,退后了几步,道:“这是特制的,除非用特制的药水,否则是拿不下来的。” 凤悠然抿嘴,怔怔站在那里,半晌,才道:“可是,朕想看看你。” 慕容绯喧站在原地,仍是垂目,低低的道:“此地不宜久留,皇上还是快些离去!如今草药之气尽去,皇上尽快离开,回紫宣的营地去!” “哦,朕知道,”凤悠然嘴里答应,眼光仍幽幽的看着慕容绯喧,他虽不是原来的容貌,可气质还在那里,凤悠然怔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他之前的一句话来,眸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你说此地不宜久留让朕快走,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绯喧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一触及他的眼神,忽而想起来了:“啊,朕知道了!你想凭你自己把慕容将军救出去!你、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她呢?再说了,她已经回大营了,难道你不知道么?你在这里做北戎的军医,就像是在给老虎擦屁股你知不知道啊?——走,你跟朕一块儿回去!” 凤悠然说着,便要拉了慕容绯喧走,他却猛地甩开凤悠然的手:“我不走!”——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凉亭孤灯 凤悠然一脸错愕,转眸看着慕容绯喧。 慕容绯喧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激烈的,便道:“我还不能走,我已经成了这儿的军医总管,嫣丞相说要把我带回北戎去,我想到北戎去看看,我还不想走。” 凤悠然默然,当初,是她答应让他远走的:“可她若是发现你的身份了呢?你本是无心,可你是紫宣慕容家的长子,你母亲跟慕容大将军是姐妹,那北戎女皇岂肯放过你?到时候说你是朕派去的j细,你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她依旧可以不管他,但是,这其中的厉害却是要与他讲明的。 慕容绯喧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想过,但是我是我,慕容将军是慕容将军,我是个独立的人,若北戎女皇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胡乱给我安排罪名的。” 凤悠然一叹,想起那刁蛮狡猾的七皇子,这世间哪有那么道理可以讲呢?可她历来不愿勉强了这个男子,他自视甚高,从来不肯屈就,世间险恶看得多了,竟不肯相信自己也会遇到世间险恶,罢了罢了,他要走,留住人也无用,不如就放他走。凤悠然想起当初跟影无忧说的那番话来,当下低喃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朕喜欢你。” 慕容绯喧没有听清她的话,便问道:“皇上说什么?” 凤悠然抬眸,灿然一笑,道:“没说什么,那你就回去,朕走了。”凤悠然说完,便挑帘出了嫣点商的营帐,慕容绯喧也端着药碗从里面出来,目送着凤悠然离去,自己低低一叹,也转身回去了。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一路出了北戎大营,然后赶到凉亭那里,发现冷初舞还立在亭中,正背对着她,望着那荒草,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孤灯一盏。凤悠然以为她早就回去了,没想到还被嫣点商说中了,她果然还在这里等着,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未曾交代一声就走了,她肯定是要担心的,在这里等也是人之常情。 不曾刻意隐藏的脚步声惊动了冷初舞,冷初舞赫然回身,便看见她方才一直在心中想着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一时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悠然微微一笑:“冷么?冷的话,咱回。” 只一句话,就让冷初舞的眼圈微微红了,大漠孤寒,说的一点不错,此时都已经快接近午夜了,荒漠之中最冷的两个时候,第一个已经到了,第二个便是黎明时分。 冷初舞将那盏孤灯拿起来,走出了凉亭,抿嘴问道:“皇上之前是躲在那荒草之中么?” “嗯。”凤悠然点头道。 “那你听见嫣点商的话了?”寒风凛冽,冷初舞裹紧了衣衫,心里却怎么也暖不起来,总是有一种很深沉的哀伤在流淌,可是想要去捕捉想要去寻找的时候,偏偏又不知道它藏在心里的哪个角落里去了。 “嗯。”凤悠然依旧只回答一个字。 冷初舞抿嘴道:“皇上难道不想问问么?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么?难道心里就不疑惑为何我和嫣点商是故交么?”冷初舞越说越有些激动,是不是她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才不问的? 凤悠然一愣,转眸看她,却正好与冷初舞视线相对,她眸中深切的忧伤又让凤悠然心口一软,便柔声道:“朕看嫣点商拂袖去了,就跟着她去了北戎营地,没想到差点困在里头出不来了,要不是遇见一个故人,只怕朕现在还在里头困着呢!不过朕知道了一件事情,也不枉此行了,就是你那冷箭和朕破阵时的冷箭都是北戎的七皇子命人搞的鬼,那七皇子不想与朕联姻,朕是亲耳听见的,这下好了,朕还发愁没理由退约呢,现在正好找着理由了!”凤悠然说的高兴,冷初舞却一脸的凄然。 “嫣点商就没有与你说起那些过往吗?你就不想知道那些过往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谁发生过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已经不信任我了?”冷初舞根本不管凤悠然说的什么,她也不想管,就是一心想要知道答案,孤灯一盏,在凛冽的风里等了几个时辰,她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了,寒风在大漠上呼啸,可她的心里,呼啸的全是凤悠然。 凤悠然一叹,她努力的想岔开话题,可是没有用,看来她今日不得到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于是便一字一句的道:“初舞,朕刚才在荒草之中的时候,就没想过要问你些什么,谁没有过去呢?再说了,朕本来就信任你,怎么能因为你与那嫣点商是故交就对你像审犯人似地查问呢?那都是你的私隐,你想说朕便听着,你不想说,朕也不会问,就凭嫣点商那几句话,是不可能动摇你在朕心目中的位置的!你别多想了,好好的跟朕回去,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凤悠然边说边走,冷初舞却停住了,怔怔的看着她:“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凤悠然一笑,没回头,还在继续走:“是很重要的位置,因为朕一直把你当做——” 话未说完,身后便有人冲来,紧紧的自后抱住她,凤悠然一顿,便站住了,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继而便是冷初舞身上的味道,凤悠然整个身子便僵住了。 “当做什么?你说啊”冷初舞在她身后低低的道。 凤悠然沉默不语,她很清楚的感觉到,冷初舞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她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又口无遮拦的被她诱出了那句话来,见凤悠然不说话,身后的人又低低的问了一遍。 凤悠然微微皱眉,低叹道:“初舞,你究竟要朕怎样呢?难道朕说了,你就真的会高兴么?不论朕回答什么,你心里都明白,这注定是要伤心的。”—— 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商姓女子 凤悠然说的是真心话,冷初舞再这样下去,早晚都是要伤心的。她若再不控制自己,早晚也会酿出灾祸。凤悠然说完,便默不作声了。 紧紧抱着她腰身的手一寸寸的收回,冷初舞脸上的放纵酒意尽数敛去,她慢慢退后几步,凤悠然得了自由便又继续行走,冷初舞也默默的跟在身后,可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又涩又苦。 冷初舞心里有愧意,她知道刚才的举动实属不该,可一时情难自禁,心潮涌动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心里也着实后悔,她知道凤悠然明白自己的心思,自己这心思想藏也藏不住,如今被凤悠然知道了,她就更不能再放纵自己了。 “其实,嫣点商不是北戎人,她的老家在西岐,她刚才的酒也是西岐的酒。”冷初舞跟在凤悠然身后,低低的道。 凤悠然一听,倒是有些惊讶,微微抿嘴道:“她是西岐人,为何做了北戎的丞相呢?”虽说不在乎地域之别,可到底是异族,总有些隔阂的。 冷初舞低低一叹,道:“皇上还记得西岐女帝不曾立后的传说么?那传说里的商姓女子就是嫣点商的姐姐,当时的女帝还是太女时,西岐先帝处死的并不只是商姓女子一人,还有她全家,只是这个小女孩儿得了忠仆护佑,才逃了出来,不敢在西岐停留,便流落来了紫宣。” 凤悠然听得入神,她是没想到嫣点商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的,便问道:“西岐先帝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不过,这也算是铲除后患,站在一个母亲和帝王的角度,她是没错的,只是可惜了那商家的性命。嫣点商若留在西岐迟早是会被发现的,也难怪她会改换名姓,流落到别的地方。” 冷初舞叹道:“是啊,只不过那时候她流落到紫宣来还是姓商,在街边偷人家的馒头吃,被抓住了打的时候我正巧遇见了,就救下了她,带着她回了府里,她便在我府上住了两年,那时候我的年纪也不好,那时候皇上还没被封为太女,还是大皇女的时候,我还是皇上的陪读。”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眨眨眼睛,恍悟道:“哦——朕想起来了,有一天放课,你说你在街上捡了个小乞丐,长的还很好看,叫朕去你府上看看,朕当时被母皇派人叫去了,后来就忘了此事,一直都没去成。” 冷初舞点点头,道:“是,就是那次。皇上没来,结果那孩子住了一个月就把什么都悄悄告诉我了,我更不敢带皇上去见她了,就把她藏在府中,谁知两年之后,她只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说是要出去闯荡一番,不想窝在这里。我四处都找不到她,后来西岐女帝登基了,我也就放下了这一桩心事。直到皇上再派我来青州来,我才知道原来北戎的嫣丞相就是当初流落紫宣在我府上住了两年的故人。”—— 请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扬眉而战 凤悠然闻言,想了一下,自己笑起来,然后道:“故人战场相遇,倒是很有趣的桥段,怪不得这嫣点商这般为难。也是难为她了,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冷初舞听凤悠然的口气,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起伏,她这才放下心来,抿了抿嘴,紧走几步,与凤悠然稍稍并肩,抬眼看了看她的神色,才问道:“皇上接下来如何打算呢?慕容将军已经回营了,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把柄在北戎那边了,皇上是战是和呢?” 凤悠然刚好望见停在那里等着她们的二百军士,便笑道:“夜深了,回营之后先休息,是战是和明日再说!” 于是一路无话,凤悠然回营之后,便回了皇帐,小六子打起帘子刚要进去,却见冷初舞在身后看着她,微微诧异道:“怎么了,你还有事?” 冷初舞抿了抿嘴,?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8部分阅读 ,才道:“皇上,这两日我派人搜遍了青州附近,连城中都去了,但是不曾发现四殿下和苏公子的踪迹,皇上,这——”这可怎么办呢? 凤悠然来了青州数日,冷初舞是从是从自己母亲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也是凤悠然默许冷朝琴告诉冷初舞的,但是凤悠然来了青州,并没有大举搜寻二人的下落。她一则是顾不上,二则是有些生气,不愿寻找。冷初舞却不敢怠慢,派兵秘密搜寻了数日,终是无果。 “哦,这样啊,”凤悠然点点头,也不甚在意,“那就不必再找了,他们两个也不会怎样的,小似总会回来的,苏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只要安心备战就够了。” 凤悠然便进了营帐,今日她累得很,便知吩咐了小六子几句,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却将慕容明月等一众将领都招来了,她坐在案后,扬了扬手中的诏书,抿嘴笑道:“昨日就有人问朕,是战是和,但是朕知道,你们心里应该都有这个疑问?其实朕这次亲征,首要的就是要把慕容将军救回来,如今首战告捷,慕容将军也已经回营了,朕为何要接受那北戎的和议呢?况且,那七皇子也不愿意嫁给朕,朕也不愿意要一个不知性情的人做夫君!”凤悠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便开始有些严厉了,“你们是知道朕的性子的,不喜欢的人,朕是绝不会收入后宫的,朕既然可以废了那选秀的制度,自然就不会再轻易接受和亲之说!之前接受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朕既然已经在这里了,而那北戎又出尔反尔,朕何必要和议,朕就是要战!” 论及兵马钱粮,紫宣绝不输于北戎,而且凤悠然是龙御亲征,得胜的几率是很大的,之前北戎出尔反尔欺人太甚,她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如今被北戎激起了血性,倒真是要一战到底了!如今占了北戎的数十座边城,她真想一路攻到北戎的都城汴京去,好叫那些看低了她的人都瞧瞧,紫宣的女帝是何等的飒爽荣耀! 凤悠然的这个决定倒也不出众人的意料,她的一番话说的众将热血沸腾,势要与北戎血战到底!凤悠然昨夜睡醒之后一气呵成的檄文就跟战书一起发出去了! 战鼓擂响,三通之后,便要发兵攻打北戎了。 冷初舞默默站在阶下,看着立在那里扬眉勾唇的飒爽女子,忽而觉得她就像一个神祗一样,明明站在那里,却猜不透看不清,却吸引着人接近,无怨无悔。—— 我保跟跟联跟能。亲们,请多多投票推荐,么么么 紫紫今日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更的少了抱歉,明日正常更新,么么么 另:新的群号在紫紫的公告(页面右边)公布了,亲们可以加进来闹腾闹腾撒,像大爆发的时候紫紫还可以提前告诉亲们,o(n_n)o哈哈~等着乃们哦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定州一战 凤悠然亲征,自然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在最前方的,她极善激起兵士们的血性和勇气,所以跟着她一块儿打仗的人都是热血沸腾的,战况进展神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又攻下北戎好几座边城,而且还没有人员伤亡。 嫣点商带领的北戎军士越来越不敌凤悠然来势汹汹的紫宣将士,节节败退,半月之后已经退到了北戎的定州了。也就是那荒漠之地已经全数落在了凤悠然的手里,从定州再往东北,便逐渐能到北戎的富庶之地了。 凤悠然率军赶到定州城下,看见城上守军俱是嫣点商的亲信,也看见城头上立着的是嫣字将旗,便知道这一仗的对手是嫣点商。 她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慕容明月道:“这一战,那个嫣点商是要亲自上么?那也不错,她向来是守规矩的人,朕却不喜欢守规矩,罢了,还依照之前的计划,你让将士们把七巧阵摆出来!”上次嫣点商的七巧阵不过只是皮毛而已,这一回凤悠然亲自摆的七巧阵绝对是正宗的,变化千千万万,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破绽。 慕容明月早已从凤悠然那里得到阵法精华,令旗一挥,七巧阵便成了。 凤悠然勾唇一笑,对着城楼上的嫣点商扬声道:“嫣丞相,上次你请朕破阵,说朕若是赢了,你便送回慕容将军,结果朕赢了,你也信守承诺将朕的慕容将军送了回来,朕敬重你光明磊落,如今,朕也许诺你,若你破了此阵,朕就不再攻打北戎,并与你们议和,如果你破不了此阵,朕便要拿定州所有的百姓祭旗,继而踏平你北戎河山!” 凤悠然说完,数万将士一并呼喝,场面极其震撼壮观。 嫣点商在城楼上看着,心里不免有些感叹,那紫宣数万将士身后踩着的就是北戎的土地,那里还流着数百北戎将士的血,数百将士的孤魂尸首都来不及收敛,直接就狼狈退兵到了定州,她心里对凤悠然,其实是又敬又恨的。 山河破碎,现在真真是满眼的山河破碎了,四处狼眼飘散,到处躺着的都是身穿北戎将士军服的兵士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好好的北戎一片荒漠几乎成了一片血漠了。也不知道女皇看了这样的场景,会不会伤心? 我保跟跟联跟能。嫣点商心里难过,便怔怔的看着城下,她的随侍见她发怔,忙凑过来低声道:“丞相,将领们都等着丞相拿主意呢!丞相是去还是不去啊?” 嫣点商一叹:“紫宣女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能不去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踏平北戎河山么?” 一旁的将领有主张要去的,有主张不去的,有的甚至觉得应该豁出去了,管她什么战场规矩,直接打开城门冲出去与紫宣那些人拼杀一番,就算死了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嫣点商全都否决了,慨然叹道:“你们都别说了,当初咱们北戎出尔反尔改变主意一力攻打人家紫宣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啊哎,不说了不说了,如今定州成败就在我身上了,如我救不下定州,各位就再打开城门为国拼杀!” 她是主帅,说的话就是最高将令,众将就是再心有不甘,都不再说什么了,只吩咐擂响战鼓,齐心为主帅呐喊助威。 定州城门打开,嫣点商打马而出,凤悠然微微一笑,站在战车上看着嫣点商进了七巧阵,对着一边皱眉的冷初舞笑道:“初舞啊,你说朕这七巧阵,这嫣点商是破的了还是破不了呢?——初舞?怎么,你很担心她么?” 冷初舞微微皱眉,凝神看着嫣点商那边,一开始都没听见凤悠然的问话,后来才反应过来,抿嘴道:“皇上,我曾说过,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她虽是敌营中的人,可到底是我故交,担心也是有的。”冷初舞知道,她在凤悠然面前是可以说实话的,于是便将自己的心思实话实说。 凤悠然默然良久,目注阵中,片刻之后才道:“初舞啊,只怕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嫣点商未曾抓住七巧阵的精髓,她已经受伤了,若再在阵中待下去,非殒命不可。” 冷初舞一惊,忙细细看去,她虽不懂阵法变动,也不懂阵法演练,但是一眼就看见嫣点商身上的伤痕,什么伤痕都有,还有鲜血不断流出,全身都血迹斑斑的,冷初舞蹙眉,可她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叫停,毕竟那嫣点商是敌营的主帅,绊倒了她,凤悠然才能对北戎施压。 可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就在阵中纠缠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小六子却拿着一个黄缎子包着的小木盒跑了过来,等气喘匀了之后,才对着凤悠然道:“主子,这是刚才定州城中的一个将领冒死交过来的,说是北戎女皇八百里快递要亲自送到紫宣女帝手上的东西,还说要主子亲自验看。” 凤悠然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阵中,抿着嘴不说话,小六子的话众人都听到了,现下全都看着凤悠然,等她做决定,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定州城里突然送来这么个东西,大家都不免有所怀疑,究竟是真的是汴京那边送来的,还是定州城中有人使诈? 这个必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撒,么么么多多推荐撒。o(n_n)o哈哈~ 另,群号在公告里公布鸟,紫紫等着亲们来呀,嘻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北戎一玉 凤悠然看着小六子手里的黄缎子木黑子,将那黄缎子掀开,看了小六子一眼,便拿了过来,刚要打开,却被冷初舞拦住了:“皇上,还是我来打开!” 凤悠然浅浅一笑:“没事,朕来是一样的。”她刚才就看过了,盒子是普通的木质盒子,上面只有一个普通的暗扣,并没有什么机关,那也不会暗藏什么伤人的凶器了,就算施放毒气什么的,她也不怕,毕竟她体内有曲岚的血液,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了。 说完之后,便把那木盒子打开,里面只放着一块古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凤悠然看得清楚,那古玉保存的很好,盒内也全是很精致鹅黄缎子铺就的,凤悠然将古玉拿出来,把盒子随手递给冷初舞。 可刚细细一看这古玉的模样,凤悠然便是一愣,这分明和苏太君去世之前给她的那半块玉佩一模一样啊,当时还有周靖容留下的还有半块,将两个半块合在一起,就是眼前这块古玉的模样,而眼前这块古玉分明是保存的极好极完整的,中间没有一丝划痕和裂痕,不像凤悠然手里的那一块,是重新找了工匠沾和在一处的。 可是,北戎女皇怎么会有和父妃那一块玉佩一样的古玉呢?凤悠然闹不清楚了,可这块玉一定跟白墨后人有关,不然不会三个人都有一样的玉,而三个人之间唯一的牵扯就是白墨,凤悠然心里明白北戎女皇送来这玉佩的用意,她虽不懂这玉佩为何会在北戎女皇手里有一块,但是她知道,这其中牵扯太多,这仗,是打不下去了。 凤悠然微微抿嘴,对着冷初舞道:“初舞啊,传令下去,退军!你随朕回大营去,朕有话要跟你说。” 冷初舞不解为何突然要退兵,但是凤悠然说的话她也不敢不听,而且她知道眼下也不是提问的时候,便令号手吹响退军的号令,然后又问道:“皇上,那嫣点商?” 凤悠然微微挑眉:“让慕容将军打开生门,让她回去!” 裁幻总总团总,。赤闵是不知道凤悠然为何突然说要撤军的,她只是看到了那一块玉佩一来,凤悠然就改变主意了,她是心有不甘的,于是指着七巧阵中道:“皇上,那嫣点商都已经快要死于阵中了,为何要放她走呢?等北戎主帅一死,末将就带兵冲入城中,替皇上踏平定州!” 凤悠然瞪了她一眼,喝道:“朕说了退兵,你是聋了还是没听到啊?你想抗旨吗?朕说放嫣点商走!” 凤悠然一生气,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赤闵被吼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初舞便带着数万将士往回撤军,慕容明月得到凤悠然的命令,便挥动令旗打开阵中生门,让嫣点商逃回定州城中去了。 凤悠然心思百转,北戎女皇送来这玉佩,一定就还有下一步的动作,不过这两国之间的征战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只是凤悠然不懂的是,战争是北戎挑起的,那为何女皇要送来玉佩止战呢? 她一面想着一面最后看了一眼定州城,然后便跟着大军撤回青州大营去了。 嫣点商浑身浴血,被守城军士扶着才登上了定州城头,看着紫宣数万将士如潮水般的退去,她的眸子幽幽的,深深的看着,不发一言。 一旁的侍从小三刚才几乎都认不出是她家主子了,可嫣点商身上还在流血,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抿嘴焦灼道:“丞相,宣公子来了,你还是回营帐里去让宣公子为你疗伤!” 嫣点商不肯走,半晌皱眉问道:“为什么紫宣突然退兵了?这是怎么回事?” 将领们便让去送黄缎木盒子的军士出来说话,嫣点商一听倒是放了心,心里低低一叹,女皇她终于肯出面了,自己两面为难的日子应该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女皇与紫宣有怎样的瓜葛,竟能让素有雄心的紫宣女帝退了兵,记得自己刚出征之前,秘密去见女皇,女皇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放了心,女皇说,你只管放心的去,要是闹的狠了,朕自有法子退兵,你只管去就是了。 嫣点商正在想着,慕容绯喧易容的所谓军医宣公子就上了定州城头,慕容绯喧是听那个去请他的小三说的,说嫣丞相受伤了,慕容绯喧便细问,结果才得知是紫宣女帝退了兵,嫣点商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他多想看看那个人啊,便以治伤为由登上了定州城头,可那远远的潮水般的军士里,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个人,眼中略有些失望,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忙去查看嫣点商的伤,却发现他伤的不清,完全靠意志力才撑到现在的。 慕容绯喧刚站在嫣点商身侧,嫣点商忽而脚一软,整个软倒在他怀里,旁边的小三吓了一跳,忙将嫣点商扶了过来,连声道歉:“宣公子,对不起啊,丞相她是伤的太重了。” 慕容绯喧眼中隐有羞赧,除了凤悠然,还没有人能靠他靠的这样近的,他知道自己真实的脸是通红的,可幸而外面是特制的假脸,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倒是放心了,忙微微笑道:“没事,快带嫣丞相回营帐,我给她疗伤。” 因为宣公子医术了得是要被嫣点商带到汴京去给女皇陛下看病做太医的,所以众人对他都还算是客气,否则一个小小的军医,岂能让主帅丞相大人身边的侍从道歉呢? 小三让人扶着嫣点商,然后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城楼上,一众将领也全都走光了。 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水筠澄抱胸站在那里,微微勾唇:“去,给本殿下查查那个军医宣公子的身家是不是清白。”一旁的黑衣人的踪影骤然消失,看得出武功极高那是七皇子暗地里培植的死士。 水筠澄微微眯眼,慕容绯喧微红的耳朵还是让他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请多多支持多多推荐。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墨后人 凤悠然带着数万将士返回青州大营,她自己先回了皇帐,一进帐就脱下战甲丢给小六子,冷初舞也跟了进来。陪着凤悠然坐了一会儿,接过小六子泡的热茶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再看凤悠然却将一整杯热茶都喝光了。 “初舞,你知道朕为何看了北戎女皇送来的古玉就下令撤军么?” 冷初舞抿嘴:“我不知道,但是很好奇。” 凤悠然微微一笑,将衣摆掀开,拿出自己的那块玉佩又把北戎女皇送来的古玉一道递给冷初舞,让她看看:“那块重新沾和在一起的玉,是当初苏太君去世的时候给朕的,他只有半块,另外半块是朕的父妃留给朕的,”凤悠然便把当时苏太君去世时说的白墨旧事重新又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初舞,你看,北戎女皇有一样的古玉,朕怎能不撤军呢?本来这次北戎攻打我紫宣用的借口就是我紫宣私藏白墨后人,可现在北戎也有,朕实在是心里好奇,实在是很想知道答案,而且嫣点商一力主和,这也许就是北戎女皇的意思,朕怎能不卖她哥顺水人情呢?”虽然这个人情有点晚。 冷初舞仔细观察手里的两块玉,发现除了那块裂痕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从前是凤悠然的陪读,也曾跟着出入后宫,曾在周贵君腰间见过那半块玉佩,当时因为那断口很整齐,一看就是玉佩的一半,所以她的印象很深刻,记得也很清楚,如今看来就是手里的这块曾经沾和过的玉佩。 重新将两块玉佩一起放入盒中,冷初舞才道:“听皇上的意思,是已经怀疑上谁了么?还是说,皇上已经知道在北戎谁是白墨后人了?” 凤悠然点点头,道:“朕当时在京城听了李阳回来跟朕说了慕容将军在议和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时,曾经怀疑嫣点商就是白墨后人,后来你跟朕说了她的身世,朕才知道她不是,再加上她是女子就更不可能是白墨后人了。” 冷初舞抬眸:“那皇上觉得是?” 凤悠然微微一笑,想起那日在床底下听见那北戎七皇子的用心,心中虽不甚确定,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七皇子水筠澄眉尖曾有墨蛇印记出现,朕想,那七皇子可能就是当初先帝送去北戎的白墨后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北戎最小的皇子,大概是先帝曾与北戎有什么约定?所以北戎女皇就让这个水筠澄做了七皇子,成了她的儿子。” 冷初舞一愣,这个猜想也太大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若那七皇子真的是白墨后人,那还是有不少人见过他的模样,也未曾有什么异常,并不像苏公子那样墨绿的眼眸啊。”冷初舞知道苏妖内情,是以才会这样说。 凤悠然笑道:“初舞,现在连朕都知道老祖宗有那可以抑制白墨体质的药了,那种药还可以改变发色和眼睛的颜色,当年苏太君便是靠着这药维持他的身份的,如今那七皇子是先帝送去的,岂能没有这个药呢?”凤悠然说到此处,微微皱眉,“只是啊,苏太君那件事之后,朕才知道,原来当初先帝与北戎女皇曾有密约,此生此世永不再战,按说那北戎女皇还在世,应该不会蓄意挑起战争的,所以挑起这场战争的另有其人,但是,到底是谁,朕就不知道了。” 这北戎政局比紫宣的复杂的多,又未曾立太女,听说北戎女皇病了,派了大皇女监国辅政,剩下的三个皇女也是对太女之位明争暗斗的,究竟这场战争对谁有好处,凤悠然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清楚,还是需要暗卫替她去查查才好,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仍是议和,玉佩之情可以顺水推舟,可她该拿的好处一分也不给北戎多留,至少得让北戎的皇女们知道,要利用她来得到皇位,她凤悠然也是不好惹的。 冷初舞听了凤悠然这样分析,才知道原来局势是这样复杂的,但是毕竟还是可以掌控的,而且现在着急的是北戎而不是她们,所以她们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就够了,就连冷初舞都知道凤悠然亲征,北戎的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皇上,不管是谁挑起的战争,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今日征战一天,皇上也累了,早些歇息,初舞告退了。”冷初舞站起来,行了一礼,便转身要走。 她也是跟了一天的,凤悠然微微抿嘴,在她挑帘之前问道:“初舞,你的伤,觉得好些了么?” 冷初舞脚步一顿,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好些了。谢皇上记挂。” 凤悠然抿嘴,又道:“若你觉得不舒服,就宣太医来瞧瞧,不要自己扛着。”唯一能说的,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冷初舞没有回头,无声苦笑,半晌点点头:“我知道。”然后便挑帘出去了。 凤悠然用了晚膳,大漠里的天黑的很早,凤悠然睡不着,便只带了小六子出去走走,专捡僻静的地方去,发现一大片草滩,便席地而坐,在那里看月亮看星星。 半晌,身后有个身影出现,为她披上了披风,她没回头,浅浅笑道:“朕还以为,你没有跟到青州来,怎么朕一想你,你就会出现呢?” 来到她身边的人正是影无忧:“属下是刚到青州的,去皇帐没有看见主子,在那边看见小六子就追到这里来了,属下是替宫里来送信的,是凤后写的信。” 凤后的信,本可以交由廷寄(奏折)一并送到青州来,可影无忧在宫中想念凤悠然,可他此时不愿明说,便省去了自己的心思,只说了公事,丝毫不提及自己半分的心思。 凤悠然听闻是冷亦寒的信,忙喜道:“快拿来给朕看看!”——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么么么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是谁阻止(一) 影无忧从怀里见信笺拿出来,递给凤悠然,然后就和小六子退到一边,让凤悠然在草滩那里安静的读信。 现下算起来,除了凤悠然,最多接触影无忧的人便是小六子了。一个是必须在众人面前隐形,一个是要自己把自己当隐形的,总之都是伺候凤悠然的,大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但是小六子也不曾见过影无忧的面貌,可如今影无忧就站在他身边,他瞅了瞅,仍是带着银色面具,但是那衣摆在荒漠大风里似乎晃来晃去的,小六子抿嘴,细细的看了看。 半晌,低声道:“领主,你看你又瘦了,奴才多一句嘴,你还是多保重身子,要是主子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只怕要心疼的。” 影无忧面具之后的脸上隐有怅然失落,却低声道:“我跟六公公是一样的,六公公的话我会记得的。主子如今心里记挂青州战事,也不会注意我的,而且京城里也离不得我,我连夜还要赶回去的。” 小六子低低一叹,就连他都听得出,这话里头有一堆的心酸,可奈何主子的事他也管不了不该说的时候更说不得,所以也只是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凤悠然看完信,心里却是极高兴的,冷亦寒在信上说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京城里的天气很好,他每天都带着不愉和君临出去晒太阳,还说了许多凤不渝和凤君临的趣事,最后还说了他和桑千颜都很想她,让她事事小心,他们等着她平安归来。 其实,凤悠然没有看见凤不渝和凤君临的成长,是很遗憾的,可是军国大事总是马虎不得的,顾了这个必定顾不了那头,所以冷亦寒心中也明白,也不曾有丝毫的怨怪,只是尽心打理好后宫的事不让凤悠然再操心便是。 “无忧,你跟小六子随朕回皇帐去,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朕的回信就不必你亲自去送了。”凤悠然知道影无忧的心思,可她仍是不想让影无忧独自回京去,她很想让影无忧告诉她,他究竟在顾及什么,究竟有什么苦衷?其实,她一问就会知道,可她不愿揭起他的疮疤,她想等他自己来告诉她。 谁知影无忧摇摇头,道:“属下不能在青州久留,殿下还等着属下回去送信,如果主子写好了,属下即刻就送回京城去。” 凤悠然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直接便回了皇帐,让小六子磨墨,不过片刻,她便写好了,将信笺装好,递给一直等在那里的影无忧,抿嘴道:“既然你只记挂着你的差事,那你就回去!” 影无忧接过那信笺,贴身放好,然后垂眸道:“属下告退了。”凤悠然点点头,就看着影无忧退下了。 小六子见凤悠然在灯下出神,便过来低声道:“主子,奴才觉得影暗卫是在躲着主子。” 凤悠然看了小六子一眼,极轻的叹息了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么?是啊,他在躲着朕,自从上次朕对他说过心里话之后,他就开始躲着朕了。” 小六子道:“可是,奴才瞧着,影暗卫对主子仍是有情的,若主子留他下来,他是必定不会走的。” 凤悠然浅浅一笑:“他对朕有情是不错,可是,他总是把自己放的太低了,他不愿意到朕身边来,朕若强留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朕要等他自己愿意走到朕的身边来,这事儿啊,得看他自己,朕不会逼他的。” 凤悠然这样说,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这时的她并不知道,就因为这个想法,她错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也让影无忧伤心了很久很久,可惜,这个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而影无忧也在他错误的感情道路上继续前进。 小六子便不再说什么了,服侍着凤悠然睡了。 休战之后不过数天,北戎就祈和了,凤悠然接受了北戎的祈和,约定和议还在原先的和议大帐那里。和议那天,凤悠然起了个大早,一早就带着众将领去了和议大帐,这次带的足有五百军士,全都穿着战甲,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和议大帐两百里之外,还布有两万大军。 这一次,嫣点商也带着四百军士前来,但是为了显示北戎的诚意,她只带着侍从小三进了大帐。 “凤帝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比之凉亭那一夜可是大不相同啊!”嫣点商落座之后便笑道。她养伤几日,终能下地走动了,便立即与紫宣定了和议的日期,生怕有变化一样。 凤悠然微微一笑:“凉亭那夜比不得今日,朕是怕重蹈覆辙啊,虽然朕按理应当与北戎女皇和谈的,但是如果嫣丞相能全权做主的话,朕将就和丞相谈谈也是可以的。” 她这话说得直接,也刺心,嫣点商抿嘴,正在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凤悠然又笑道:“只要今日和谈,不要如前日一样有人捣乱才好啊!” 我保跟跟联跟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谁阻止(二) 凤悠然这样说,嫣点商也只得抿嘴笑道:“凤帝放心,此番必定不会再如前日一般了,这次是女皇亲自下旨说要与紫宣和议的,还有谁敢阻拦呢?所以,凤帝不用担心的。” 凤悠然虽接受了和议,但是却半分也不相信北戎的诚意,此时眯眼笑道:“嫣丞相可真会说话,只是嫣丞相知道你们女皇的心思,可知道你们七皇子的心思么?你们七皇子可在皇帐里住着呢,嫣丞相虽为丞相又是三军主帅,但是想必还是得听皇子的?” 上次和议被破坏,应该全是因为水筠澄从中作梗,凤悠然此番不得不拿话挤兑嫣点商,她上次亲耳听见水筠澄说不愿嫁给她,而和议的第一条就是要北戎七皇子和亲,那水筠澄今次不出来捣乱才怪! 嫣点商对凤悠然的担心心知肚明,可她夹在皇子与女皇之间真是左右为难,但是这次女皇和议的圣旨下来的时候,七皇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但是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小宁今日出发的时候却明确的告诉她,说七皇子不会阻挠和议,让嫣丞相放心去谈。 想到这里,嫣点商当下笑道:“虽说七殿下也是主子,但是七殿下也还是得听女皇殿下的,毕竟女皇殿下才是能做主的人,本相只不过是遵从皇上的旨意,凤帝大可放心与我北戎和议。” “哦?是吗?怎么本殿下从不知你还是这样乖觉的人呢?”嫣点商刚说完,就有人推门进来,那人的声音很是清快轻扬,凤悠然一听便觉得耳熟,再转眸一看,就见一个一身大红的男子就站在和议大帐的门口,那男子特别适合红色,细长眼眸,一挑一笑之间,满目风情,凤悠然心中忍不住赞誉,这男子当真身材飞扬啊!不过,听他自称本殿下,又是那样熟悉的口音,凤悠然自然也就猜出他就是北戎七皇子水筠澄了。 水筠澄环视帐中一圈,撇嘴暗暗嗤笑,把大红披风解下来丢给小宁,然后才走到嫣点商身前,盈盈笑道:“嫣大人,本殿下发现你还很是会说话,当真是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了,本殿下今日才知道,原来你的眼里只有母皇一人啊。” 嫣点商对水筠澄的出现完全没有料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站起来向水筠澄行礼,而且对水筠澄的话的反应好像也是极大,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似的,就听她道:“七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在点商心里,是绝不会忘记七殿下当年对点商的提携之恩的!” 水筠澄轻轻一笑,便直接走到嫣点商之前坐的主位上坐下:“嫣大人,本殿下还以为你忘了呢!没忘就好啊!这次出征本殿下被皇姐任命为特别监察使,虽说不干涉军务,但是这和议的事儿本殿下怎么能不在呢?不过,本殿下不会干涉嫣大人什么,本殿下就是来旁听的,嫣大人继续!” 嫣点商抿嘴,眉心微不可见的皱着:“是,是,七殿下说的是。” 凤悠然在一旁看着,心中已明白了大半,当初她只有一事不解,为何这嫣点商会对水筠澄的心思这样在意,原来水筠澄对她还有提携之恩,看来嫣点商这样年轻便做了丞相水筠澄还出过力的,怪不得嫣点商夹在女皇和皇子之间两头为难。 不过,她还看明白一件事,起初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一个皇子的权力还这样大,现在才知道原来水筠澄是特别监察使,说白了,那就是来监督嫣点商打仗的,怪不得嫣点商这样紧张。 而且,凤悠然还得知,如今北戎是大皇女辅政监国,北戎女皇病了,国事全都交给大皇女处理,这出兵攻打紫宣就是大皇女提出来的,用的就是白墨后人的由头,可看如今的光景,只怕又是这个水筠澄在从中搞鬼了,嫣点商大概跟女皇是一样的心思,不愿打仗,可水筠澄和大皇女却是一样的心思,就是要攻打紫宣,要探知白墨人的秘密,这嫣点商谁都不能得罪,夹在各人的心思里头各处为难,怪不得那夜凉亭要出去约她喝酒,没想到这人到还真是个光明磊落的主儿。 凤悠然见嫣点商站着,而水筠澄却坐在那里,抿嘴微微的笑,细长眼眸里全是深意,她便知道这男子比她所遇见的任何一个男子的心思都要深,当下便抿嘴笑道:“嫣丞相,你不给朕介绍一下吗?” 嫣点商醒过神来,便道:“哦,这位是皇上的七皇子殿下,殿下,这位是紫宣凤帝。” 水筠澄挑眉对着凤悠然一笑:“久闻大名。” 凤悠然只看了他一眼,对着小六子低语了一句,才礼节性的对着水筠澄笑道:“朕这是初闻大名,不过,朕不知道你是应该的,你知道朕确也是应该的,”也不等水筠澄回答,便指着一边小六子搬来的椅子对着嫣点商道,“嫣丞相,寒暄已毕,咱们还是说正事儿!” 嫣点商看了水筠澄一眼,见他已有不悦,可这话是紫宣凤帝说的,她也不便说什么,便只好坐下了。 凤悠然看了水筠澄一眼,微微一笑,眼中却俱是冷意:“那好,那朕就开门见山了,朕与你们北戎和议,条件依旧由朕来定,第一,取消联姻,朕今日看七皇子人品贵重,只怕朕是配不起了,所以,朕不联姻;第二,北戎每岁要给朕纳贡称臣,朕如数奉还侵占的所有北戎城池,就这两条,朕说完了。” 取消联姻,不是因为凤悠然为着那日水筠澄说不嫁给她的话生气,而是她觉得弄一个不安分的皇子回去,只怕紫宣就乱套了,眼看着北戎现在乱成这样,她才不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拿回家呢!虽然驯服烈马是很有成就感,但是她还是喜欢简单温顺的好马儿。 纳贡称臣,是因为北戎欺人太甚,她不愿再忍下来了,她既然出征,岂有空回紫宣的道理?她必要把北戎狠狠的压制下来,从此不许再给她多生事端。 这两条,哪一个对于北戎来讲都是奇耻大辱,嫣点商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水筠澄,水筠澄倒是脸色如常,只是那眸中的冷意也是可以结冰了。嫣点商心里低叹,奇耻大辱又如何呢?毕竟兵力不如人家强盛。 “凤帝,这两个和议都事关重大,容本相向皇上禀报之后再做定夺!”嫣点商不能做主,因为这和议推翻了之前的,她只能回去给女皇禀报。 凤悠然站起身来,笑道:“那好,反正你记着,朕绝不会退让半步,取消联姻,纳贡称臣,没得商量!” 裁幻总总团总,—— 亲们么么么,请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章 句句机锋 凤悠然说完之后,转身离席,说清她的要求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和议大帐了,凤悠然不再看北戎诸人,带着一众将领便要出了和议大营,手刚碰上帘幕,身后便有个声音道:“且慢!” 凤悠然微勾唇角,不曾回头,只道:“朕与七皇子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不知七皇子叫住朕要做什么呢?”凤悠然心中一直记着他当初说亦寒是瘸子的话,心有不快,因此遇见机会就要挤兑他,“七皇子只不过是嫣丞相的监察使,可不是紫宣的监察使啊!难道还要管朕的去留么?” 若是换了旁人,这话听了只怕早就恼了,水筠澄细长眼眸一眯,笑道:“凤帝这是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本殿下对凤帝方才所说的两条和议有些想法,便想同凤帝说一说,不知道凤帝可否留下来与本殿下谈谈呢?而且大皇女授予本殿下临机专断之权,不知这样说,凤帝可否留下呢?” 临机专断之权是有一定的时限性的,并不是说有了这个特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是只有重大紧急的事情发生,而皇帝又不在身边的时候,才需要履行这个权利的,而水筠澄显然是想把凤悠然留下,竟把这个也当做筹码投了出来。 凤悠然本是不欲与水筠澄多废话的,可既然人家相邀,毕竟又是皇子,也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再者,她也确实想探探水筠澄的口风,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底牌。这大皇女似乎对他极其信任,派他来监察,说不定这七皇子还跟眼下北戎的夺嫡之争有牵扯,凤悠然若真想压制北戎,还必得从水筠澄这里下手。 想到此处,凤悠然便转眸笑道:“既如此,那朕就坐坐再走!” 她又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见水筠澄也坐下了,此时再细细看去,发生这七皇子果然不错,仪态万千的,果然是宫里调教出来的,比自家的那个成天在外头野的四皇子倒是好得多了,像个正经皇子,只不过这心思倒比做皇子的心思也多的多了。 水筠澄勾唇一笑:“小宁,你把人都带下去,本殿下要与凤帝单独说说话。”他的侍从小宁答应一声,便把嫣点商等人都请出去了。 冷初舞在一旁眨眨眼睛看着凤悠然,小六子直接上前一步道:“主子?” 凤悠然挥挥手:“你们也退下,朕不叫,你们也别进来。” 裁幻总总团总,。“是,末将(奴才)等告退了。”说着话,乌泱泱的一群人都退出了和议大帐。 刚退出大帐,冷初舞就把嫣点商给拦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方才不是还说你们七皇子不会来捣乱么?” 嫣点商也是无法,抿嘴道:“我,唉,初舞姐姐,你不知道,我们这位七殿下行为做事全在意料之外,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心思,当年女皇曾有言,说他若是位女子,倒是可以做个好皇帝,你瞧这话,不是说他有帝王之才么?所以,他的心思我从来猜不到,即便知道,也只能知晓一二罢了。再说了,他是皇子,他说话我也只有听着的份儿,我也为难啊!” 冷初舞冷冷一笑:“嫣丞相便只管开脱!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若皇上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我必带着我紫宣数万将士,踏平你北戎河山!” 嫣点商眸中闪过一丝默然,微微垂眸,半晌才抿嘴道:“初舞姐姐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尽全力阻止两国纷争的,我现在就去写军报,先告辞了!” 冷初舞点点头,嫣点商走了,她却不能走,带着一众将士都守在和议大帐之外。 等人都走光了,就显得这和议大帐挺大的,凤悠然看着面前空了的茶盅,笑道:“你把人都遣走了,倒是没人来服侍朕了,罢了,你有话就说,朕历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水筠澄微微一笑,见她的眼神便知她的心思,拿起茶壶替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将酒壶放好,才回坐笑道:“既然凤帝能留下,自然能猜到我的心思,只望凤帝成全。” 凤悠然喝了一口热茶,笑道:“殿下是何等金贵的人,何须朕成全什么?只要殿下一句话,肯为殿下做事的人只怕赴汤蹈火都愿意!” 水筠澄抿嘴,他也是心思乖觉的人,这半日听了凤悠然许多挤兑,心里已是知道凤悠然对自己无甚好感,而且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9部分阅读 也早已查清当日嫣点商在凉亭夜会一事,知道那晚所谓的笨兔子就是眼前的凤帝,但是那日的事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嫣点商不曾坏了规矩,而凤悠然离去且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多说也是无益,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那日的几句牢马蚤被眼前这人听了去,所以才对他这样的排斥,就因为她这样,所以今日这事水筠澄才要单独与她说话。 “本殿下所愿之事,只有凤帝才能助本殿下!对于凤帝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请殿下说说看。”凤悠然微微眯眼,只有别人开了头,她才好套口风。 水筠澄便道:“本殿下想与凤帝做个交易,想请凤帝将和议二条改掉,不要取消联姻,还让本殿下与凤帝联姻,并且想请凤帝助大皇姐得太女之位,如若凤帝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北戎必定纳贡称臣!” 凤悠然微微一笑:“殿下这算盘是不是太精了,是不是只算了自己的,却没有把朕算在里面呢?朕如今不和你做交易,一样可以纳贡称臣,而且你心里也明白,你不喜欢朕,朕也不喜欢你,何苦联姻?至于太女之位,朕不愿淌你北戎夺嫡之争的浑水,况且这事儿,你也不该来找朕。” 这主意,是自从那日收到死士重新收集来的探报的时候,水筠澄重新定下的。他原是不愿意嫁给凤悠然,可近日才知道凤悠然竟是这样的女子,从前竟是自己小觑了她,那人的心性聪明是拔尖儿的,他的大业,恐怕只有与这样的女子联手才能完成,是以他今日才又重新出现在和议大帐了。 “凤帝是个聪明人,那本殿下也就直说了!本殿下确实不愿意嫁人,北戎诸女,皆不在本殿下眼内,况且本殿下现在根本无心想这个,只不过母皇病重,她必要看到我有了依靠才能放心,我一则是为了她安心,二则,也是为了让我大皇姐安心。” 凤悠然微微皱眉:“你要朕帮你北戎大皇女夺得太女之位,这也不难,但是朕只得了一个纳贡称臣,未免也太亏了,朕来亲征,还要劳心劳力,朕何苦呢?” 水筠澄抿嘴,浅浅笑道:“凤帝有所不知,母皇的病不算重,只不过是心病罢了,本殿下四个皇姐,争那太女之位许久了,母皇心烦,为了彻底让她们死心,而且她年事已高,也该立太女了,所以这段日子称病,让大皇姐监国辅政,其实就是告诉其他三个皇姐,这太女迟早是大皇姐的,可我那大皇姐身子羸弱,也常常三灾八难的病了,根本架不住国事繁重,母皇看我伶俐,便让我帮衬着,我是看着心焦啊!若本殿下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子,不能为母皇分忧” 凤悠然见他眸中愤恨难平,虽是一闪而过,却仍让她捕捉到了,那眼神与凤凌妍当初又太多的相似,她心念一动,便道:“大皇女夺了太女之位,女皇去后,便会顺理成章登基为帝,你深得她的信任,自然也能辅政监国,她事事都要仰仗你,而你那时名义上已是朕的夫君,不会威胁到她的帝位,这倒是能让她安心——”凤悠然定定的看着水筠澄,话锋一转,“她对你没了戒心,你慢慢发落了那三个皇女,便能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她身子羸弱,必定命不长久,到时候你监国辅政根基已深,可以甄选新君甚至你自己登基为帝,到了那时,你和朕的联姻就自动解除了,七殿下,你看,朕说的是不是?” 水筠澄微微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算是默认了。 凤悠然心道,好毒的心思!幸而自己猜得到,多想了一层,否则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他用一个纳贡称臣就换了整座江山,这也太划算了! “凤帝前面说的都不错,与本殿下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一条不对。”水筠澄掩嘴而笑。 “哦?哪个呢?” 水筠澄这才道:“本殿下若真有幸如了所愿,与凤帝的联姻为何要自动解除呢?本殿下只是为凤帝协理北戎江山,这可不比纳贡称臣要好得多了么?” 凤悠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水筠澄当真好毒的心思!这就是要把他母皇的江山生生送给她呀!协理江山,说的就是凤悠然已将北戎纳为自己疆土了,水筠澄做这疆土的王,就相当于一个诸侯王一般,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今,还剩下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了。 “殿下,女皇是你的亲生母亲么?你怎能如此对待她的江山呢?虽说这对朕确实有好处,可是朕不懂,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凤悠然话音刚落,水筠澄的眸中便起了波澜涟漪,似乎还有一抹异色,凤悠然皱眉,待要细看时,那抹异色却又消失不见了,只见水筠澄站起来,微微笑道:“凤帝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行了,不必问这么多,本殿下这样做的道理,不须向你解释。” 凤悠然勾唇:“既如此,那朕不愿意。殿下不肯开诚布公,朕又何须为你费神呢?” 水筠澄怒极反笑,眯眼冷笑道:“既如此,本殿下就告辞了。——凤帝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以免将来后悔!” 凤悠然大笑:“朕为何后悔?何须后悔呢?” 水筠澄眸色深深:“那就走着瞧!”说完,便摔帘走了。 凤悠然一人坐在和议帐中,拧眉想着水筠澄说的话,别的男子若要做帝王,只怕她笑也笑死了,可这水筠澄要做帝王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水筠澄的心思深得很,她猜透的就有这样的惊世骇俗,还没有猜透的还不知有多少呢!这个男子,是第一个让她想到了对手这个词的男子,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凤悠然正窝在帐中想事,水筠澄摔帘出来,压根看都不看冷初舞她们,直接就带着小宁一堆人走了,冷初舞担心凤悠然,见水筠澄走了,便让众人在原地等候,她领着小六子进来找凤悠然。 一进大帐,就看见凤悠然皱眉坐在那里,脸色也不太好,便抿嘴道:“皇上,回营帐?” 凤悠然回过神来,抬眸一看是冷初舞,便站起来,道:“好,回。” 一路无话,冷初舞仍是不放心,一路跟着回了凤悠然的皇帐。这次和议,慕容明月没有去,是凤悠然不让她去的,免得触景伤情,慕容明月也觉得不好,也乐意留守大营,这会儿都回来了,冷初舞便吩咐李阳去向慕容明月禀报今日的事情,要她实话实说便是了。 凤悠然刚坐一会儿,慕容明月便赶来了,后面跟着李阳,慕容明月一进帐,便不顾冷初舞的摆手,开口就问道:“皇上,那北戎七皇子是来阻挠皇上和议的吗?”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 慕容明月道:“李将军方才都跟末将说过了。” 凤悠然便看着李阳,挑眉道:“谁跟你说七皇子来阻挠和议了?他有阻挠吗?他只不过是要与朕单独谈谈罢了,又没说不准和议。”——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投票票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深夜私访 李阳抿嘴,好半天才道:“皇上,上次七皇子也是这样他没阻挠和议么?” 凤悠然让小六子给众人赐坐,然后才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道:“朕都说了,他没阻挠和议,他是单独跟朕谈的话,你们做什么都这么紧张?” 三人便坐下,心里都有一堆疑问,但是却不知该怎么问,也怕问了凤悠然不说,便都沉默了,凤悠然微微挑眉看了她们一眼,一手扶额低低叹息一声,才道:“你们有话便直接问,你看我我看你算怎么回事?” 李阳方才说错话,此时是不敢再问了,她只自己低垂着头不说话,慕容明月抿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便瞟了一眼冷初舞,冷初舞见她们如此,也少不得是自己出头了,便问道:“皇上说七皇子不曾阻断和议,那七皇子与皇上单独所议何事呢?臣等是关心和议之事,所以才会妄加揣测的,还请皇上明示。” 凤悠然一叹,才道:“这才是真正让朕为难的地方,七皇子的心思你们也不便知道,若是日后到了那里,或许你们还能看得到,只不过这事儿朕还没有拿定主意,也不好就告诉你们,只不过朕想着,北戎的政局太过于混乱了,在事态明朗之前,你们还是要防着北戎那边再派j细过来。”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倒让三个人越发疑心起来,又你看我我看你的,冷初舞也猜不透,便道:“既然七皇子不曾阻断和议,那臣等就放心了,皇上想必也乏了,臣等就告退了。” 凤悠然点点头,看着三人离去,她心中也已经想定了主意,水筠澄的心思她现在已经知晓了,她答应或者不答应,总是要再表明一个态度的,而这个态度现在已经不取决于自己了,她要等着北戎女皇那边的决定,若她的和议被应允,就不必与七皇子联手,若不被应允,与七皇子联手也未尝不可。 可这事到底事关重大,若军机重臣一个都不知情的话,到时候遇见紧急情形自己也没有一个可以商议的人,岂不是不好么?凤悠然在用了晚膳之后,还是拿定了主意,要去告诉冷初舞,顺便听听她的看法。 李阳只是将军,虽说凤悠然有心提拔她,但是这人沉稳不足,还须历练历练才好。赤闵性子急躁,打仗可以,拿主意的事儿就做不得主了,而慕容明月毕竟老了,思虑也多,又曾被俘过,自然对北戎又更多复杂的心思,不能客观的看待北戎,找她也无益,所以总体来看,倒是只有冷初舞一人可以商量商量。 主意既定,凤悠然便带着小六子一个人出了皇帐,一出来便见天已经黑透了,外头有些冷,小六子忙将手里的大氅给凤悠然披上,凤悠然刚走两步,皇帐旁边守卫的军士就跟了上来,凤悠然微微皱眉,小六子忙过去拦着,低声道:“不许跟着!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主子睡下了,知道了么?” “是!是!末将知道。” 凤悠然便对小六子笑道:“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朕都没说你就知道朕的心意。” 小六子嘿嘿一笑:“奴才都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怎么做主子的贴身太监呢!也不枉主子疼爱奴才一场啊!”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赞道:“不止机灵,还很聪明。罢了,你在青州服侍朕也辛苦了,回京之后,朕也要封赏你的。” 小六子笑道:“谢主子赞赏!” 正说话间,便到了冷初舞的营帐前,却见帐内没有灯火黑漆漆一片,凤悠然站在那里皱眉,小六子便悄悄的前去探问,过了半晌,才回来走到凤悠然站着的地方道:“主子,奴才问了守门的军士,说冷将军不在出去了。” 凤悠然遥遥看着冷初舞的营帐,道:“朕看见了,黑漆漆一片,肯定是出去了啊,这个点谁睡觉啊?——朕想知道的是,她去哪儿了?” 小六子抿嘴道:“守门的军士知道的不多,只说冷将军吩咐说有人问起就说她睡下了——”小六子说到这里看了凤悠然一眼。 凤悠然勾唇:“她倒是跟朕想的一样!” 小六子不敢接话,继而道:“奴才自然是不信的,也不能拿这话回主子,便恫吓了那军士几句,那军士才说了实话,她说晚膳之后北戎就来了人,给了冷将军一封书信就走了,她也不认得那个人,但是听见冷将军叫她小三,等那人走了之后,天黑透了,冷将军就嘱咐了她几句就走了。” 小三?这人不是嫣点商的侍从么,怎会跑到紫宣的营中来了呢?凤悠然皱眉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想必那嫣点商又邀冷初舞去凉亭了,她们是旧交,如今嫣点商两下为难,找冷初舞说说话也是有可能的。 凤悠然心念一动,便对小六子道:“你先回去,朕还有事。” 小六子抿嘴,便回去了。 凤悠然悄悄隐了行藏,出了大营,便一路往上次的凉亭而来,远远的还未接近,就看见凉亭中孤灯一盏了,还有两个身影坐在里面,凤悠然微微勾唇,便来到上次的荒草之中,不过她这次并没有躲在上次的地方,而是换了一处所在,悄没声息的离她们更近了些。 石桌上放着两三个空了的酒壶,凤悠然再看二人神色,冷初舞已是有些醉了的模样,嫣点商还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眉尖似有苦闷。 “初舞姐姐,你知道七殿下与凤帝今日在大帐里都说了些什么吗?”嫣点商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问道。 冷初舞苦笑道:“我不知道,皇上不肯说,我怎好多问呢?怎么,你知道?” 嫣点商也苦笑:“我怎么会知道呢?七殿下平日里就看不上我什么事都要请示女皇,他还怎么肯告诉他对凤帝说了什么呢?我是看凤帝很信任初舞姐姐,还以为初舞姐姐知道,我实在是害怕七殿下再对和议提出什么要求,女皇是不愿意再战了的!” 冷初舞似是醉了,望着嫣点商苦涩一笑:“原来你是夹在中间为难,你也有难处啊!我也有啊只可惜我的难处与你不同,你只不过是左右为难,或许还有退路,我怕是没有退路了往前一步粉身碎骨往后一步心痛难抑只好就这么等着熬着”——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孑然一身 凤悠然在暗处听着,心里便有些酸涩,她知冷初舞心意,必定会是苦涩的,喝酒便最能勾人愁肠,如今冷初舞都喝醉了,那心里的苦只怕也压抑不住了! 嫣点商听了,却不是很懂,如今二人都有微微的酒意,说话也就不再如之前一般客套生分了:“姐姐的话,我不是很懂对了,姐姐今夜出来,凤帝知道么?” 冷初舞低眸一笑,昏暗烛火在她脸上勾勒的却都是苦意:“皇上不知道,我是瞒着她出来的,她也不会在意我去哪儿的,若我跑去告诉她,她或许还觉得烦呢,倒不如不说的好,她毕竟也忙,如何会为我费心呢?” 她这话里的苦意酸意不止凤悠然听出来了,连嫣点商都听出来了,抿嘴问道:“姐姐你跟凤帝闹别扭了么?是为了和议的事儿么?” 冷初舞低低摇头,却不肯再答,只顾着喝酒。 嫣点商想着和议的事儿也心烦,以为冷初舞也是为了这事儿郁闷,所以便想着岔开话题不再说这事了,看了冷初舞一眼,便问道:“姐姐比我年长几岁,家中可有夫眷了么?他,待你好么?” 裁幻总总团总,。这话不问便罢了,一问,更是勾起了冷初舞的伤心来。冷初舞眉间凄苦,望着嫣点商苦笑:“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现在就为了这个为难啊,进是粉身碎骨退却是撕心裂肺” 嫣点商是不知道冷初舞的心事,才会说这个,谁知道这个才是冷初舞的心事,可她要想换话题只怕也换不成了,只得抿嘴道:“初舞姐姐,你是说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么?”冷初舞那话的意思,是说她如今还是孑然一身么?嫣点商的眸中闪过深深的幽色。 冷初舞眼中已有水色,低低的道:“我如今算是知道了你姐姐当初的苦涩与甜蜜了,怪不得她当初告诉你她不会后悔,原来心里有一个人竟会有这样多的感触,却还要这样甘愿的为她的” 冷初舞说的声音极小,可嫣点商却仍是听见了那几个关键的字,脸色几变,最后是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低呼道:“初舞姐姐,你说你心里的人是?你是说你喜欢——她?” 嫣点商用手蘸了酒,在石桌上写了一个凤字,然后便望着冷初舞。 冷初舞垂眸一笑:“是啊,若不是这样,我何苦这样伤心” 嫣点商垂眸,半晌,才抬眸皱眉问道:“她、知道么?” 冷初舞眼中有极其复杂的神色,从风又让藏身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却可以听见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她知道她看出来了,可我不想也不能让她为难,我心里的话根本不能对她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离开,可是,我舍不得” 嫣点商垂眸,也低低的道:“姐姐那时候,常常会欢喜,但是伤心起来也跟你一样,但是她的伤心里面总是有甜蜜的,可你和姐姐不一样,你的只有心酸我当时年纪小,不懂情爱之事,后来才明白,我姐姐当初是用情至深,就连最后赴死,都是不怪那个人的可是初舞姐姐,你什么都放在心里,只能苦了你自己” 冷初舞沉默许久,忽而伸手抹掉眼泪,抬眸对着嫣点商一笑:“不必说我了,你去了北戎这么多年了,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公子么?” 冷初舞对于自己的心思是不愿多谈的,那是疮疤,揭开看一次心就疼一次,不如死死的捂起来,不看就装作自己不会疼了。 嫣点商一愣,神色有些尴尬,却很快恢复过来了,她笑笑,道:“我那日成日都是女人,哪有男子呢?七殿下是断不敢想的,不过军医之中,最近来了一个宣公子,他说自己叫穆宣,是紫宣人,不过他是各处游历的,见北戎军中多有伤患,他学医本就是为济世救民,所以就入了我北戎当了随行军医,我见他确实精通医理,而且博学多才,想起女皇病了许久都不曾痊愈,就上折子禀明了女皇,等战争结束之后,就要带着宣公子到汴京去为女皇诊治,女皇也同意了。” 穆宣?宣公子精通医术?冷初舞心中一动,便问道:“得你这样夸赞,那那位宣公子一定长的极好?”她记得,慕容绯喧就是极出色的容姿,清淡的容貌很是耐看,这个人莫不是就是离开京城的慕容绯喧么? 嫣点商一笑:“他风姿清冽,容貌却是平常,不过,看着却是极好的。” 冷初舞一听容貌既是平常,便放了心,料定不是慕容绯喧,便笑道:“你若看着极好,等他治好了北戎女皇的病,你正好可以禀了女皇收他做个正室,你们成亲不是挺好么?哈哈!” 冷初舞是想打破沉闷气氛,嫣点商虽是笑着,却还是不甚自然,冷初舞便以为她还在为和议和七皇子的事儿心烦,而她心里喝了酒,苦意涌动,心里也不是很痛快,两个人就是不住喝酒,也只不过草草的说了几句话而已。 凤悠然藏身之处听着,因为听见慕容绯喧的事,心里也不甚高兴,也觉得她们不会再说什么了,便不等她们散了,自己就先回皇帐了。 刚一挑帘进去,就看见小六子迎了上来:“主子回来的倒巧,慕容将军怕主子晚膳没吃饱,刚才着人送了莲子羹来,奴才说主子睡下了,便留下了,主子恰好回来了,这会儿正好趁热吃了。” 凤悠然瞧了案上一眼,那银样瓷碗里果然是莲子羹,凤悠然摇摇头:“莲子苦,朕不想吃,朕赏你了,你吃了!” 小六子一愣,才看见凤悠然的脸色不是很好,便道:“主子这是怎么了?素日里不是最喜欢吃莲子羹么?说里头的木耳衬着苦味越发清甜,就很好吃,如今奴才看慕容将军送来的莲子羹木耳清透的很,必定也是清甜的,主子为何又怕那苦味呢?” 凤悠然一叹:“朕方才见着太多的苦了,朕不想喝,你喝了!朕有些乏了,你下去!” 小六子也不敢多问,只得端着那碗莲子羹告退了。 刚一出去,没多大一会儿,他又进来了,凤悠然正撑着额头在案前养神,听见脚步声,睁眼一看是小六子,便微微皱眉道:“又有什么事啊?朕不是说要养养神么?”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冷将军来求见主子。” 凤悠然半晌没说话,小六子大着胆子问道:“主子是见还是不见啊?” 凤悠然闭了闭眼,抬眸道:“让她进来。” 冷初舞进来的时候,凤悠然便闻到了一股极大的酒气,只怕她走之后,那两人又喝了不少,她微微皱眉,道:“你今夜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嫣点商邀我凉亭相见,她为难我苦闷,所以就喝多了”冷初舞垂眸苦笑,“皇上不是去过我营帐,不是都知道了么?” 凤悠然微微一叹,叫小六子进来吩咐道:“去弄些醒酒汤来给冷将军喝,”小六子领命而去,凤悠然才又道,“朕是知道了,可你又何必喝这么多酒呢?喝酒伤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朕去找你,是想与你说说北戎七皇子今日的事情。” 对凤悠然的话,冷初舞充耳不闻,只是笑道:“方才我与嫣点商在亭中的话,皇上是不是都听到了呢?”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一叹,道:“是。”—— 亲们请多多支持撒,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__)嘻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唯你赞成(补更) 冷初舞便垂眸低笑,只是那笑里面不知有多少心涩:“你都听到了我没有逼你,我——”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打断了她的话,抿嘴道:“初舞,朕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你这样也不是朕想看到的,”正巧小六子端了醒酒汤进来,凤悠然便道,“罢了,你把这醒酒汤喝了,人清醒了,就不会被心头的感觉桎梏了。” 冷初舞依言,从小六子手中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过了半刻又坐下,眸中果然复又清明,还有些许愧疚,都不敢直视凤悠然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挥挥手让小六子下去,便丝毫不再提及方才的事,只道:“初舞,其实上次朕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上次朕去北戎大营,是看见了水筠澄的,”便把当时的情形一说,也不免提到了慕容绯喧,但是她也只是轻轻带过去了,“绯喧他不愿意跟朕走,朕也不愿意勉强他,但是你还是得知道,嫣点商口中的那个宣公子是绯喧,而且此事,你不要告诉慕容将军,他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朕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初舞点头应好,然后又道:“皇上是亲耳听见那七皇子说不愿意嫁给皇上这样的话么?我知道三国之中对皇上的事多有误传,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冷初舞是知道以前那件事的,凤悠然虽不愿提起,但是冷初舞心里却明白。 凤悠然笑道:“朕在意什么,朕不会在意的,朕知道以前的事让她们都以为朕没出息,不过是个怯懦守成之君,如今朕这一领军亲征,她们就傻眼了,连这个七皇子都改变想法,还想利用朕,还觉得不能小觑朕呢!” 冷初舞皱眉:“皇上的意思是?” “朕和议时提得条件你也听到了,并不算很苛刻,那七皇子来也不是为了阻断和议,他是想与朕联手,要朕替他大皇姐夺得太女之位,然后他再做那黄雀,等他那羸弱的大姐去了之后,收拾了他几个姐姐,他要登基做那皇帝,但是联姻不可废,他名义上是朕的夫婿,北戎名义上是朕的疆土,实际上他称了王,朕倒是只得了个空名,朕要是与众将们说了,只怕都不会赞成,所以朕便不说了,等着那北戎女皇下了旨意,她若应允了朕,朕又何必再去跟七皇子联手呢?她若不肯应允,朕再和七皇子联手也不迟!”凤悠然便把水筠澄单独跟她说话时的心思全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冷初舞皱眉想了想,却道:“我倒是觉得即便那北戎女皇允了皇上的提议,皇上也不必回绝七皇子,他既然与皇上说了,那自然是很在意皇上的想法,若皇上回绝他,他那样心思的人一定会忌恨皇上,难保不转头来对付皇上,依我说,倒是可以答应他,等着他心愿达成了,皇上大可休了他,把北戎据为己有,不给他权力地位,这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么?” 凤悠然想了想,展眉笑道:“倒是初舞你想的周全,他的心思深得很,朕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朕不愿插手北戎的夺嫡之争罢了,你这话朕放在心里,朕会再想想的,就算北戎乱了,也不能再让咱们紫宣跟着乱了!” 冷初舞点点头:“皇上说的是,还是得看北戎女皇如何对待皇上的和议条件,说句不该说的话,那北戎越乱不是对咱们越好么,等闹的不可开交了,那北戎女皇一死,皇上趁乱出兵,只怕那些人的美梦就都白做了!” 凤悠然微微眯眼,笑道:“初舞,你别小瞧了那个七皇子,朕倒是觉得,如今北戎能够掌控局势的,只怕就是这个男子了,真是难得啊!这男子的心思比朕还深,且看看他如何收拾这乱糟糟的局势!” 有时候,静观其变便是最后赢家最爱的选择——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皇驾到 那夜与冷初舞商量之后,凤悠然便不在众将面前说起此事了,一则是水筠澄的心思太过惊世骇俗,太多人知道反而对凤悠然的选择不利,二则是她心里想的和冷初舞所想的也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就不必再告诉更多的人了。 凤悠然虽答应和议,却没有停止备战,每日仍是在点将台上看军士们备战,以此给北戎那么军事压力。北戎那边却是没什么反应,静悄悄的什么事都没有,探子回报说嫣点商自从那日将和议之事呈给汴京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而水筠澄的行为更是难以理解,只要是紫宣这边儿练兵的时候,他必定也练兵,如果不练,他就各处的营帐去溜达,也不知他溜达什么。 李阳把探子报回来的情况告诉凤悠然,她也是不懂水筠澄搞什么名堂,嘴里也嘀咕了几句,恰好被凤悠然听见了,凤悠然看看阶下坐着的众将领,脸上也都有不忿之色,哈哈笑道:“人家北戎营中,是男子掌兵,你们就这样非议,那要是有个男子做皇帝,你们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李阳不知凤悠然是喜是怒,所以抿着嘴不说话,赤闵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都要说的,当下道:“男子做皇帝?那是什么鬼世道,要真是那样,我赤闵第一个自尽,这辈子,怎么可能让男人来管呢!” 其他的几个人虽没有说话,但是看那表情神色,应当都是赞同的。 凤悠然心里暗笑,想来自己到底跟她们不一样,从小读的史书里,全都是男子做皇帝,唯一一个女皇帝便是则天,不过则天女皇做皇帝的日子不常,可到底也还是做了,现如今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她倒是不认为男子做皇帝就不好,谁做不都一样么?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不就够了么?只可惜那水筠澄的心思,在这个世界里就是大逆不道的,就连军中掌兵都会遭人非议,就连她这边的人都在说,那北戎军中岂有人不说的?不过是因着水筠澄手里有权,敢怒不敢言罢了。 凤悠然想到此处,微微笑道:“历来女子为尊,男子做皇帝是很少有人能接受的,可若是有人心思用到了,又让人心悦诚服,他的权势足以大到掌控一个国家,他即便要做皇帝,有人敢说不么?那水筠澄是北戎七皇子,虽是男子,可却被北戎女皇还有监国皇女赏识,像方才那样的话,在朕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且不可传到北戎那边去,朕倒不是怕什么,朕只是不想你们失了身份,跟一个男子计较这些!” 水筠澄的心思,不必在这里言明,她的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能明白的,自然是好,不能明白的,也就当笑话听过就算了。北戎的事始终是他们北戎的事,凤悠然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费太多的心思。 众将都在垂眼想着凤悠然的话,小六子却挑帘进来,看着凤悠然道:“主子,刚才传来消息,说北戎女皇从汴京到了北戎大营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初舞所见 凤悠然半晌没说话,赤闵又开始嘀咕了:“这北戎女皇不是病了么?怎么病了还从汴京赶来了啊?” 凤悠然与冷初舞对望一眼,又微微点点头,看来这北戎女皇也并不是不知道如今北戎的局势,看来她还是想亲自来掌控局势的。凤悠然微微一笑,道:“赤闵啊,北戎女皇这一来,倒是省了咱们不少事,也不必天天盯着那七皇子了,七皇子再僭越再跋扈,那也得听女皇的,只怕朕的和议也很快就有结果了,你说,这不是好事么?” 赤闵一想也是,便道:“皇上说的是,倒是末将没有想到。” 凤悠然轻轻一笑,看了冷初舞一眼,才道:“前些日子朕都一直是被动的,一直等着北戎拿主意,如今朕也懒得等了,等了这些天,朕的耐性也差不多了,初舞啊,你就代表朕,作为和议的使臣,去北戎大营那儿问问,究竟北戎是怎么个意思,她们究竟想怎样!你若不得消息,就不必回来,得了消息再回来告诉朕!” 冷初舞忙道:“臣遵旨!” 凤悠然见赤闵有些着急,心里暗暗一笑,方才又道:“罢了罢了,赤将军也跟着一起去!要带去多少人你们自己去挑,总之不要让北戎觉得有压力,但也不可让人家太过轻视了你们就好了!” 赤闵也高兴,道:“末将遵旨!” 两个人便出了帐外,剩下李阳和慕容明月还坐在那里,若是出使成功了,北戎女皇答应了紫宣的要求,这样大的功劳就给了那两个人了,凤悠然一眼便看到慕容明月和李阳有些闷闷不乐,便道:“你们两个也不必苦着脸了,朕估摸着要是北戎不同意只怕又要打仗,你们就好好在这儿跟着朕一起正军备战!” 慕容明月和李阳不敢再闷闷不乐,齐声应道:“末将遵旨!” 凤悠然勾唇一笑,这下心里便放心了。 冷初舞去了北戎大营有数天了,可是仍是没有消息,探子回报来的消息也只是说冷初舞每日都陪着北戎女皇,但是女皇总是在皇帐里,也不知道跟冷初舞说些什么,凤悠然也知道探子根本探不出什么,只能等着冷初舞回来再说。 冷初舞是十天之后回来的,带着赤闵一块儿回来的,先来见凤悠然。 “皇上,北戎女皇她说她答应皇上的要求,她同意取消联姻,也同意北戎对紫宣纳贡称臣。”冷初舞行完礼之后,便说了此行的结果。 在场的众人都高兴起来,凤悠然哈哈大笑:“好啊,她既然允了朕的和议,那朕自当遵守承诺将占领她北戎的城池全部奉还!只要她北戎肯对朕称臣,区区几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明月领着众将跪下:“末将等(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凤悠然也笑:“都起来!不必跪着!” 慕容明月便道:“皇上,既然和议已定,那签了协议之后,只怕就要选定班师回朝的日子了?” 凤悠然心里本还在忧心北戎的事,如今听说和议既定,自然高兴的不得了,那归心也就似箭了,她心里是很想念自己那两个刚刚出世的娃娃的,如今算起来,也应当有两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夏至,她自然是不想在外面多耽搁的,可她是皇帝,喜怒不能形于色,遂淡淡笑道:“是啊,倒是可以商定回去的日子了。” 大家都在笑着,唯独冷初舞一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凤悠然一转眼便看见了她,心中纳闷,便开口问道:“初舞啊,你怎么了?不高兴了,还是累着了?” 冷初舞忽而跪下,道:“皇上,请屏退左右,臣有话要说。” 慕容明月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可她没说话,只抿着嘴,李阳却看在眼里,微微冷道:“不知道冷将军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臣等的面说呢?莫非是向北戎女皇讨了赏,心有不安要向皇上忏悔么?”冷初舞出使十天,流言蜚语就传了十天,说皇上看重冷初舞,把天大的功劳给她,明显是要抬举她,而冷初舞又左右逢源,又与北戎丞相是故交,把北戎女帝哄的是高高兴兴的,瞒着皇上得了北戎不少好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怎么恶心便怎么作践。 冷初舞跪在那里还没说话,就听见凤悠然斥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在说些什么!你打量着朕这些日子不说话睁只眼闭只眼你就横起来了!你背地里嚼的舌根,朕都知道!朕是可怜你们,不想发落你们,没想到你们眼里越发没了规矩,直接到这里来说了!李阳,你以为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啊!” 这些流言蜚语,凤悠然不是不知道,她为了大局,一直忍着不插手,就想等着流言自己散去,没想到却是越说越上瘾,竟跑到她跟前来说了,这心里的火一烧起来,就烧的厉害,可她眼里全是冰寒的刀子! 李阳是慕容明月的副将,她出了差错,慕容明月难逃其咎,忙跪下请罪:“末将驭下无方,请皇上责罚!”慕容明月知道怎样解释都是无用的,不如直接请罪来得好,她是知道凤悠然性子的,知道一味的求饶是无用的。李阳自知犯了大错,忙跟着跪下请罪。 凤悠然微微挑眉,冷笑道:“驭下无方?你是朕的臣子,你大概是想说,这其实都是朕的错,是?” 慕容明月一听,脸色苍白,不住磕头:“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凤悠然冷笑:“你是有罪,朕不许你出使北戎,你心有不忿朕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不是你散播的朕也知道,只不过你的心思还是太浅了,你是被俘获过的人,朕若是派你去北戎,你心里会舒服吗?别人怎么说,你心里又能舒服吗?你也不想想,若那北戎再次反悔扣留你,你怎么回来见朕?——罢了,朕也不想多费口舌,慕容将军毕竟曾立下汗马功劳,朕不忍苛责你,你起来!日后,不要再心有不忿了,你们的心思,朕其实都是明白的。” 慕容明月忙站起来,眼圈微红,道:“末将谢皇上。” 凤悠然微微一叹,看着仍跪在那里的李阳道:“朕早说过,你的性子终究是不够沉稳,还须磨练,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知好歹,朕也不会苛责你,可你毕竟在朕面前出言不逊了,罢了,你也不要做前将军了,还是去慕容将军,做你的副将!朕会好好培养你的。——只是,军中的流言蜚语,你须得戴罪立功去肃清,若朕再听到,不管那人是谁,立即杖毙。” 李阳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叩头道:“谢皇上宽恕!谢皇上宽恕!末将必定肃清流言。” 凤悠然摆摆手:“好了,你们都出去!” 众人都走了,凤悠然再转头看冷初舞,仍是跪在那里,忙让她起来:“初舞,你怎么还跪着,起来啊!” 冷初舞给凤悠然磕了一个头才起来:“谢皇上关怀!” 凤悠然让小六子赐坐,然后才笑道:“不必谢朕,这些流言蜚语弄的朕也心烦,朕是信你的,本想不管让它自生自灭,没想到是愈演愈烈,只好严惩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且说说你为何闷闷不乐?” 冷初舞抿嘴良久,却不知该怎么说,凤悠然看着她,微微笑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朕不会怪罪你的。” 冷初舞这才道:“若我说了,还请皇上不要动怒,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凤悠然看她神色不似以往,慢慢敛去笑意,抿嘴道:“你只管说,朕听着就是。” “是,”冷初舞便道,“我奉旨去了北戎大营,见着了北戎女皇,女皇确实病的很厉害,见我都是躺在榻上,说话也没气力,但是第三天就好了许多,可以坐起来了,我打听了才知道,是嫣点商让慕容公子去治的,慕容公子用了药,说是能把女皇这数年的顽疾都治好,女皇也高兴,看那样子特别赏识慕容公子,我第五天去的时候,恰好看见慕容公子给女皇治病,在那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0部分阅读 病,在那天,女皇就答应了皇上的和议要求,第十天的时候我便去辞行,看见七皇子也在那里,大家都在。” 和化花花面花荷。冷初舞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凤悠然正听的入神,见她停下,便诧异问道:“怎么了?你接着说呀。” 冷初舞看了凤悠然半晌,才接着道:“女皇夸慕容公子好,说她的病亏了慕容公子,要把他带回汴京去,七皇子笑说他在汴京没有家呀,女皇便说要赐给慕容公子一个家,也不知七皇子怎么说的,一撺掇,女皇就给慕容公子与嫣点商赐了婚了,说是要亲自主婚,在场的人都恭喜丞相,我,我本想上前阻止,可那七皇子拦着我,说我是来辞行的,一通话就把我赶出来了皇上,我没拦下来,我走的时候,女皇的旨意都下了。” 凤悠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冷水浇了一样,凉凉的,忽然觉得很冷,等冷初舞说完了,她才道:“绯喧,他答应了么?” 冷初舞皱眉,她能感觉的到凤悠然的变化,她虽心疼,却半分不敢表露,只低声道:“慕容公子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凤悠然闻言,低低一笑:“那么,他想找的一心人怕是找到了女皇对他的身份,可有怀疑?” 冷初舞敛眉道:“没有,嫣点商说他全家只剩他一人了,想必是慕容公子的身世编的很完美,没人起疑,不过女皇知道他是紫宣人,也没说什么。” 凤悠然低声道:“绯喧不会骗人,他只是避免说自己的家世罢了,其他的,他没有隐瞒,朕去查过的。”要不然她怎么安心的让慕容绯喧待在北戎大营呢?可如今看来,这人必定要让她伤心了。 冷初舞抿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嫣点商好像挺喜欢慕容公子的,皇上大可放心。” 凤悠然低笑:“放心?朕怎会不放心呢?他是惯会为自己打算的罢了,今日朕也累了,你跪安,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冷初舞一叹只得道:“那臣便告退了。”同着小六子一起退出皇帐。 “六公公,皇上如此只怕伤身,公公若有心,还请多劝劝。”退出皇帐之后,冷初舞道。 小六子一叹:“冷将军,奴才也不是太医,何况太医也是治得了病治不得命啊,主子这样,奴才也不好受,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当初慕容公子走的时候,主子就伤心,如今慕容公子竟要嫁给别人,主子这心里哪能好过呢?” 冷初舞心里也酸涩的很:“还请公公多费心,皇上只怕不愿别人提起此事,我也不便多说,这里都是臣子,皇上还是缺一个贴心的人啊!” 小六子也知道冷初舞此话的意思,便道:“冷将军请回,奴才心里都明白。” 冷初舞便走了,小六子在皇帐外守着,这一日的功夫,凤悠然谁也不见,传出旨意来,也只说等北戎的和议大臣到了,要慕容明月全权负责此事,冷初舞协理和议,等和议成功之后,再去将占领的北戎城池奉还。别的一概不提,班师回朝也是一字不提。 别人都不晓得缘故,只有冷初舞心里明白。 一连几天,凤悠然都不见人,但是照常处理公务,看京城来的折子和廷寄,每日吃的不多,这几日荒漠里有热起来,外头热气熏人,凤悠然常常在入夜之后,一个人到草滩子上去坐着,也不许小六子跟着,小六子也只好远远的守着,冷初舞常常就在更远的地方守着,但是即便凤悠然身子强健,又有武功傍身,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不过几日,就病了,风寒侵体又加上热气侵蚀,竟是极其罕见的寒热重症,所谓病来如山倒,这比她去年的那一场风寒倒是来的更加的猛烈了。 小六子急得不行,随军的太医虽医术不错,但是凤悠然却不肯好好配合,药也吃得很少,还常常彻夜看折子,劳心又劳力,病势沉重,冷初舞没法子,只得跟众人商量,一致觉得凤悠然病重的事不能瞒着京城。 廷寄从青州送往太医署和宫里,冷初舞又亲自写了一封私信给前来送信的影无忧,让他带给冷亦寒。凤悠然在病中,也不肯见影无忧,影无忧听小六子讲了其中原委,也并未说什么话,便连夜赶路走了。 又过了数日,青州大营便迎来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守在门口的慕容明月一干人等全都跪迎道:“臣等恭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冷亦寒忙下马,他穿着极简便的月牙色便服,如今他已大好了,更显得风姿清朗,他虚扶起慕容明月,便往营内走边皱眉问道:“皇上可还好么?” 慕容明月抿嘴:“皇上还是不大肯见人,这阵子只见过末将一面,对于和议也只说由末将负责,其他的一概不说。皇上的病势仍是沉重的很,药吃的不多,精神还好,只是话不多。” 冷亦寒一叹:“不必更衣了,直接去看皇上。” 众人不敢吵到皇上,只送到皇帐前便都退下了,只余下小六子一人。 冷亦寒便问道:“她们怕吓着本宫,说的不细致,你直说给本宫听听。” 小六子抿嘴:“奴才斗胆,殿下,主子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奴才瞧得出来,主子心里是难受,却没法子排遣,只好作践自己,奴才嘴皮子都说不破了,现在主子也不待见奴才了。” 冷亦寒点点头:“本宫知道,皇上是伤了心了,你下去,本宫进去看看,有事自会唤你的。” 小六子答道:“是。”便和桐儿一样,垂手立在一旁、 冷亦寒挑帘进去,一进帐,便闻到都是药味,进到内帐,便看见凤悠然正在塌上靠着养神,他心里一酸,两个月未见,这个人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总是让人如此不放心,又叫人如此心疼。 冷亦寒怕吵醒凤悠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替她把被子掖了掖,刚把手拿开,靠在床柱上养神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先是一愣,之后却是怔怔的:“朕才想着你,怎么就梦见你了呢?” 冷亦寒低低一叹,握住她的手:“悠然,你没做梦,唉,是我来看你了,三姐说你病的不轻,又不好好医治,我只好来了。” 凤悠然敛去眸中怔忡和惯有的伤心,浅浅笑道:“这病养养就好了,怎么又劳动你来了呢?有太医就够了。” 冷亦寒定定的瞧着她:“有太医只怕还不够,能治你病的太医多得是,能治你心的太医却不在,悠然,你为何不肯承认你就是伤心呢?”——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亦寒贴心 凤悠然敛去笑意,抬眸看着冷亦寒道:“亦寒,不瞒你说,朕确实伤心,但是朕并不单单只是伤心罢了,朕还有些失望,难道朕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冷亦寒抿嘴:“悠然,就因为一个慕容绯喧,你就不相信自己了吗?他真有这么大的作用吗?悠然,你心里,还有别的事。” 凤悠然忽而垂眸笑了,眼里渐有暖意:“亦寒,你真是懂朕的心。为着绯喧,朕确实伤心,也失望,朕的心竟然不能让他觉得安全,觉得可以依靠,他明明喜欢朕,却要去嫁给旁人,朕真是没法理解。” 冷亦寒低声道:“他或许有苦衷,你却不知道,也没看出来呢?三姐姐给我的信里,还有你之前给我的信里,都说过七皇子这个人心思很深,他三言两语就让北戎女皇给嫣点商赐了婚,实在是不能不好好想想他的目的啊!” 凤悠然此时却不愿再谈及此事,冷亦寒来,还是让她心里很高兴的:“亦寒,君临和不渝,他们还好么?” 冷亦寒一笑:“他们很好,可悠然你又转移话题了。你就算真恼慕容绯喧的事,也不会让自己病的如此厉害,你心里究竟有什么事呢?能告诉我么?” 凤悠然轻轻一笑,仰头靠在床柱上:“人家都说病了不好,可朕却觉得病了清静,是真清静啊!没人天天来给你说烦人的事,也没人在你后头算计点击着你的权力你的帝位,还能静静的想些事,休息休息,不是很好么?——亦寒,这病,朕就是故意在这节骨眼上病的,朕要看看,绯喧究竟在不在乎朕的病,朕还要看看,要是别人以为朕是个为情所困为情所病的皇帝,会有什么想法,以至于采取什么措施。” 她思虑深远,竟连自己的病都在算计,可是凤悠然也没有法子,有时候,只能以退为进,来赌一赌的,何况她比谁都更早看出来,北戎那边的问题极大,她现下只能静静的守着,等着,到了一定的时候,才看得出去人家的用意。 冷亦寒皱眉:“可是知道慕容绯喧身份的大概只有咱们,北戎那边的人应该是一概不知的,悠然你算计的是?” 凤悠然轻轻冷笑:“水筠澄如此挑拨,以他的心性,是定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的,他应该是查到了绯喧的身份,才会如此做的,他的目的无非是要挑起两国纷争,朕就如了他的愿,也正好想想各人的心思。” 她的病,三分人为,七分到底还是因为慕容绯喧,她嘴上是不愿承认的,冷亦寒心里也明白,便道:“七皇子大概是没算到你会这样,不过悠然,你可想出法子来对付他了么?” 凤悠然眨眨眼睛,坦白道:“朕没想出来,虽说朕是有心病的,可病了之后还是由不得朕自己控制了,所以朕想不出,不过,也不是想不出,只是法子不太好,就一个,告诉慕容明月,让她去闹,朕可以背地里授意允许,但是这个风头只能让她去出,这样一来,便祸福难料了,而且和议之事肯定会受到影响,唯一的好处,便是绯喧不能嫁给嫣点商了。” 凤悠然在病中两天,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告诉慕容明月事情的真相,慕容明月定当愤怒,虽说慕容绯喧是默认,并非没有不同意,但是慕容明月曾被俘获过,与北戎上下都是有仇的,岂容慕容绯喧嫁给北戎的人呢?虽说不会闹事,但是心里肯定是有恨的,凤悠然再从旁挑拨几句,慕容明月必定会带着麾下几万将士杀去北戎,讨回公道的,虽说慕容明月不是鲁莽的人,但凤悠然心里清楚得很,她的怒火只不过是暂时被压制住了而已,若是爆发出来一定比凤悠然所料的还要厉害。 此事若由慕容明月闹开了,慕容绯喧的身份也就大白于天下了,那北戎女皇的赐婚也就自动作废了,战事又将开始,对北戎自然不利。这便是凤悠然想出来的,只不过这法子劳师动众的,且轻易涉及战事终归不好,更重要的是这样便没法儿知道水筠澄真正的心思,更无从得知北戎皇室里关于白墨后人的秘密,所以凤悠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想的,仍旧是顺藤摸瓜的法子,只不过一想到慕容绯喧要嫁给别人,仍是觉得憋闷,这寒热重症又如何好的起来呢? 冷亦寒沉吟片刻,才道:“你这法子确实不好,像是釜底抽薪的法子,可这样就会闹的众人皆知了,只怕慕容公子面子上不会好过。” 凤悠然也担心这个,所以便笑道:“连你都说不好,可见是真的不能用了,朕料理国事日久,行事习惯果决,对人心已经不愿过多揣测了,若是只涉及到紫宣也就罢了,偏偏还牵扯到了北戎,何况北戎女皇明摆着与母皇父妃有旧交,朕岂能驳了她的面子呢?说不得,只好慢慢的跟那七皇子熬着吧,比着算计,比着心思。” 冷亦寒抿嘴一笑:“我自然是知你的心,”伸手摸了摸凤悠然的额头,低低笑道,“虽还是烫着,但我看你精神还好,不如这样吧,我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大概能治你的心病,也能医好你的寒热重症。” 凤悠然莞尔:“谁呀?被你说的这样好。” 剑梅康俗俗白俗。冷亦寒便站起来,出了帐外,没多大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见凤悠然,就皱眉道:“怎么几个月不见,皇帝好端端的变成这样?这年头流行自虐吗?得了,我去给皇上煎药!” 凤悠然便笑道:“那就有劳老祖宗了,不过老祖宗路辛苦,不如略坐坐再去吧!” 周润清倒真的坐下了:“那也好。皇帝也跟我说说,为何心中郁结呀?”寒热重症,数日不愈,除了心头郁结,没别的解释。 第一百九十七章 都要分忧(补更) 凤悠然抿嘴一笑:“老祖宗医术高明,不必把脉只看看朕就什么都知道了,只不过绯喧的性子若是认定了一件事,只怕也是难以回头的,跟老祖宗说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请老祖宗体恤体恤朕,开些好的方子,让朕吃了就立刻好起来!” 周润清笑道:“方子也有,只要皇帝放宽心,病自然就好了。不过皇帝说的也是,绯喧的性子是太倔了,不过我看着,他的心里还是有皇帝的,不如让我去北戎说和说和,让他去辞了北戎女皇的赐婚吧!” 冷亦寒拿来笔墨,听见这句笑道:“老祖宗真是说笑了,要是辞了赐婚,那岂不是让慕容公子抗旨么?老祖宗还是开个方子治好皇上的病吧!”冷亦寒瞧着凤悠然的神色,像是有了主意似的,所以便对着周润清笑道。 凤悠然也笑,却从旁边的枕头下拿出北戎女皇之前派人送来的木盒子,将盖在上面的黄缎子揭开,把木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古玉拿出来递给周润清看,口中却道:“老祖宗你看,朕父妃和苏太君的古玉合在一块儿,跟北戎女皇送来的玉佩是一样的,苏太君去世前,说当年为了平息北戎因为白墨的事出兵,就把当年苏妖的弟弟送去了北戎,老祖宗是知道这事儿的,朕想问问,当年送去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七皇子水筠澄?” 周润清将那两块古玉放进木盒子里,答道:“这事儿我确实不大清楚,当年送孩子去北戎我确实知晓,可是贵君却不许我问那孩子的最终归处,只说孩子很好不必我担心,后来渐渐的没了音信,苏太君的事因为先帝刻意隐瞒,我也不能多问,贵君也只叫我只当没了这个人,所以我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这古玉的渊源,我实在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七皇子,我也不敢妄言。” 凤悠然一笑,可是那笑也有些勉强,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道:“老祖宗赶路辛苦了,小六子,带着老祖宗下去好好安置吧,不可怠慢了。” 小六子便带着周润清走了,周润清看了冷亦寒一眼,便退下了。若是从前,周润清必定为了这事儿要说道说道,如今她看着凤悠然,却觉得她眉宇之间帝王之气甚浓,什么事情似乎心中都已有了主意,不容别人有什么置喙,一趟亲征,让她改变了也是不错的,所以周润清不再说什么了,心里也真正放心了。 凤悠然看了一眼冷亦寒手里的方子,抿嘴道:“你去照着方子抓药吧,朕的病这时候也该好了。” 冷亦寒叫了绿翘进来,把方子给了绿翘,叫他好生去抓了药熬上,然后才笑道:“看皇上这样子,是心里有了主意么?” 凤悠然便笑,她这会儿精神还好,便披衣起来坐着,撩开帘幕看了外头一眼,然后才又重新窝到塌上去:“朕什么时候心里没主意啊?只不过是朕看着你们都想为朕分忧,便问一问你们的想法,结果还不是得朕自己来拿主意么?老祖宗的心思朕知道,她心里太想着妖妖和绯喧了,看不到大局,你的心思朕也知道,你是担心朕的身子,你们都这样身在局中,但是朕还心止如水,倒比你们看的透些,怎么能没有主意呢?” 冷亦寒抿嘴笑,拿出帕子擦了擦凤悠然额上渗出的薄汗,低声道:“那皇上预备怎么办呢?” 凤悠然浅浅一笑,将冷亦寒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你最是贴心,大概还能猜得到,你比那水筠澄要好得多,他的聪明朕不喜欢,你的聪明,朕倒是喜欢的紧。” 冷亦寒点点凤悠然的胸膛,莞尔笑道:“悠然出来几个月,现在嘴也越发刁滑,惯会取笑人了,你心里想的,是不是该见一见这个送古玉的人了?” 凤悠然抓住他的手不许他捣乱,然后才笑道:“你是朕的凤后,称赞你是应当的!你说的不错,底下的人闹够了,差不多的心思朕也都猜到了,也是时候该去找这个送玉止战的人了!” 两个人正在内帐里说着话,小六子挑帘进来,身后跟着端着药的绿翘,凤悠然眨眨眼睛,从冷亦寒手里接过药一饮而尽,又忙漱了口,这才觉得口里的苦味淡了些,她刚要说话,小六子却道:“主子,慕容将军求见。” 凤悠然挑眉:“让她进来。” 外臣觐见,内眷理当回避的,可冷亦寒是凤后,按规矩也不必,他却行了礼,道:“既然皇上有事要忙,那我就先去瞧瞧三姐姐吧。” 凤悠然一笑:“也好,你们多日未见,你陪着你三姐姐说说话,但是若觉得累,就去歇息,别勉强了自己。” “是。”冷亦寒便带着绿翘走了,小六子去请了慕容明月进来。 凤悠然喝了药,已经觉得好了许多,便着了衣起来,刚坐下,慕容明月就进来了,偷瞧了一眼,觉得凤悠然的气色好多了:“末将今日瞧皇上,比前几日好多了。” 凤悠然笑笑,叫小六子赐坐,然后才道:“难为你们都想着,朕是觉得今儿好了些,你来见朕,是有事要说么?” 慕容明月点点头,道:“北戎女皇遣使而来,说是想要见见皇上。” 凤悠然一笑,两个人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也算是难得:“你就去回说,朕闷了数日,也想出去走走,女皇身子刚好,也不必挪动,朕去北戎营中看她吧!” 慕容明月道:“女皇嫌营中太吵闹,前些日子已经迁出北戎大营了,就在大营南边儿建了个皇帐,皇上若亲自前去,末将也能放心些,毕竟不在北戎大营里了。” “迁出大营了?”凤悠然敛眉,半晌,才笑道,“那也不错,朕也不愿在大营中见她,这便罢了,到时候你随驾侍候吧,带多少人你自己拿主意。” 慕容明月道:“是,末将定当护皇上周全!” 凤悠然点点头,笑道:“朕信你,只是你也不可太过招摇了,毕竟已经是休战罢兵了。” 慕容明月答道:“皇上放心,末将自有分寸。”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两个君王(一) 凤悠然既然有心想要病好,就算是寒热重症,好起来也还是很快的,再加上有周润清在此,寻常人要数十天才能好的寒热重症,凤悠然不过四五天就好了。 与北戎女皇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如今春天过去,暑热将至,荒漠之中虽然昼夜温差仍是很大的,但是白日还是有些热的,凤悠然寒热病刚好,冷亦寒担心她,便总是叮嘱小六子记得早晚给凤悠然添衣。 凤悠然去见北戎女皇,谁也没带,只带了慕容明月一个,慕容明月带的将士却也不少,但是却不曾逾制。北戎女皇的行宫在北戎大营之外,凤悠然车驾到的时候,正值午后,气温还是不低的。 “皇上,皇帐到了。” 凤悠然下了车驾,看清帐前迎驾的人,走上前去微微笑道:“劳动嫣丞相了。” 嫣点商微微一笑:“能来迎凤帝,也是臣下的福气了。” 凤悠然看了嫣点商一眼,挑眉笑道:“听说嫣丞相就要大婚了,朕在这儿恭喜丞相了。” 嫣点商笑着行了一礼:“皇上还在里头等着凤帝呢!外头热,凤帝还是进去说话吧!” 凤悠然笑笑,回头吩咐慕容明月:“你就在这里等着,不必进去了。”她虽是说给慕容明月听的,眼睛却看着嫣点商,嫣点商岂有不明白的呢?微微敛眉,没有跟进帐内。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有服侍的宫侍给凤悠然打起帘幕,凤悠然抬步入内,回身看看,见嫣点商知趣的没有跟进来,心里便安了心,然后才望向塌上。 北戎女皇水涟阑的年纪应当也过了六十了,已是白发苍苍了,如今坐在塌上,见凤悠然进来,忙笑道:“本皇盼着凤帝,总算把凤帝给盼来了!” 虽是第一次相见,凤悠然心里竟无一丝陌生感,反而觉得水涟阑很是亲切,坐下之后便笑道:“朕虽是第一次见女皇,却有熟悉之感,这大概便是百姓们常说的缘分吧!” 水涟阑微微一笑:“是缘分,还是上一辈的缘分,要不然,本皇也不会把那玉佩给凤帝了!” “哦?是吗?这样说来,女皇与朕的母皇父妃相熟?”凤悠然来之前还在愁如何将话扯到白墨上去,如今水涟阑自己提起旧事,她也省了心了。 水涟阑眼中隐现回忆之色:“是曾相熟,那时,我们还都很年轻呢!”忽而旁边一个侍奉水涟阑的老公公扯了扯她的衣袖,水涟阑便敛去回忆之色,浅浅笑道,“看本皇这记性!今日前来本就是要与凤帝谈论国事的,怎地扯到那些陈年烂芝麻的事情去了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个君王(二) 水涟阑已经得了身边老公公的警醒,自然不会再多说,便笑道:“本皇年纪也大了,那些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也大多都不记得了,说多了反而坏了事,说错了倒叫凤帝笑话!今日与凤帝相见,本皇是太过高兴了,倒是说了这会子的话还没说到正事上,让凤帝笑话了!” 水涟阑不愿论及旧事,凤悠然这倒是不曾想到的,她本以为水涟阑见到她之后必定会说起古玉之事,没想到来了也是推三阻四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多说,凤悠然便不再着急,水涟阑不愿说,她也不再相逼了,到了该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凤悠然想到此处,便微微笑道:“既如此,女皇就说说眼前吧!当初朕答应联姻,可北戎却反悔,夺了紫宣数座城池,现下朕亲征,北戎不敌,朕也不似那绝情寡义之人,愿意罢兵休战接受和议,女皇既答应了朕取消和议又允诺纳贡称臣,那不知何时才会自降帝位改行王制呢?” 纳贡称臣,就说明从此北戎自愿当做紫宣的属国,北戎女皇也不可再称作皇帝了,也就变成了紫宣的一个王侯罢了,所以得废帝制行王制。凤悠然心里一直芥蒂北戎前番出尔反尔的事,所以此番也就不再顾惜什么旧日父妃母皇与水涟阑的情分了!她如今才是紫宣女帝,因着玉佩止战已经仁慈了,是绝不会再退让的! 水涟阑浅浅一笑,并未有丝毫不悦,她心里明白,如今是北戎争不过紫宣,而且她似乎本就有意让着紫宣,便笑道:“此番战事本不是本皇亲自做主的,都是本皇的大皇女自作主张,本皇在汴京的时候已经斥责过她了,凤帝请放心,再过几日本皇身子好了,一定废帝制改行王制,给凤帝一个交待!” 水涟阑虽有意相让,可凤悠然却不会轻易放过她,冷冷一笑,道:“捡日不如撞日,朕看今日就很好,女皇的精神也不错,不如今日就下旨,废帝制改行王制吧!再说了,朕已经将那数十座城池都奉还了,女皇再拖下来只怕会是让天下人嗤笑女皇说话都不算数了吧!女皇觉得如何呢?” 凤悠然脸上虽笑着,眼睛却没有笑意。她方才一进来,见水涟阑推三阻四的不肯言及旧事,心里便有了主意,既然她只肯为着她的北戎,那凤悠然也不必手下留情了,有时候也该为自己想一想。她如今是强者,强者自然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不欺凌弱小便不错了。 水涟阑抿嘴,看了凤悠然一眼,微微一叹,抬眸笑道:“小云子,拿笔墨来,本皇要下旨,废帝制改行王制。” 身边的老公公不禁愕然,看了凤悠然一眼,踌躇道:“皇上,这——还是找七皇子来商量一下吧!” 水涟阑皱眉:“怎么?本皇做不得主吗?快去!” 那小云子不敢再说,忙去拿了笔墨来,水涟阑写就,便让小云子出去到各处宣旨,她才对着凤悠然浅浅笑道:“这样,凤帝便放心了吧?” 凤悠然将手边热茶拿起来饮了一口,才笑道:“只要七皇子不从中阻挠,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飞帝制而改行王制,这对谁来说都是大事,何况至于女皇?若是朕要如此,只怕还做不到女皇这般镇定自若,女皇当真是隐忍的好性子!” 当年北戎四女争夺皇位,水涟阑最后夺得皇位,想必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一个帝王如今要被人逼做王侯,怎会心甘呢?何况这个人还做了大半辈子的皇帝了。 水涟阑知道凤悠然说的意思,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悦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笑道:“凤帝多虑了,本皇既然肯休战求和,必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凤帝也不必多疑,本皇与紫宣皇室渊源甚深,但是一时也难以向凤帝说明,只不过此番愿意称臣纳贡绝对是出自真心,凤帝只管宽心就是。——若是来日方长,本皇身体好了,一定亲自将其中渊源说给凤帝听,咳咳,实在是最近身子不好,许多旧事都怕说的不好,反而让凤帝挂心。” 水涟阑这一番话,说的进退得宜,凤悠然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人家是个君王,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已然是不错了,她也不便再如何用话语强逼了,如若不然,倒显得她心思不宽了。 水涟阑既说会告诉她其中渊源,此番倒也不必着急,凤悠然只需把北戎紧紧的握在手里,倒也不必怕什么了。 凤悠然微微浅笑:“女皇身子不好,且好好养着吧,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到了汴京那里,可就不好办了!”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水涟阑咳了一两声,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凤帝看的通透,本皇的家事纷争没想到连凤帝都知道了。本皇有四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如凤帝这般聪敏灵秀果决坚毅的,当真是憾事啊!” 凤悠然挑眉笑道:“女皇这是说的什么话,女皇的七皇子心计艰深,那可是朕万万也比不上的,若是女儿不够好,有儿子也是不错的!有时候,这女儿能做的事,儿子为什么不能做呢?不过是看女皇自己怎么想罢了!” 水涟阑刚才的话摆明了就是试探凤悠然的心意,凤悠然心里明白,她虽确实看不上北戎四女争太女之位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主意的,可在未明水涟阑的心意之前,她是断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所以不过是将抛过来的问题又抛回去罢了。 水涟阑见她不肯对北戎的事多加置喙,心里也是明白的,非得自己这边有了诚意才行,便道:“本皇心里所想,却不如凤帝这样开明,女儿能做的事情,未必儿子样样都做得来,即便能做得来,还有群臣们的议论,外头百姓们的非议,本皇怎能不在意呢?女儿不中用,可到底是旧制,儿子再如何也及不上,也是不能违悖规矩的!” 凤悠然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才笑道:“若这样说,女皇打算立谁为太女呢?”在废帝制改行王制之前,姑且还是可以称作太女的,只不过在凤悠然给了北戎女皇封号之后便得称作世女了。 水涟阑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大字,然后看着凤悠然微笑不语。 凤悠然但笑不语,果然是不出她的所料的,还是要这个身子羸弱的大皇女即位,那水筠澄若是知道了,只怕还是会不甘心吧? 第两百章 合婚庚帖 水涟阑见凤悠然不说话,又见那茶水渐渐干了,痕迹也没有了,才笑道:“凤帝并不惊讶,是否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呢?” 凤悠然抿嘴一笑,望了一眼杯中新添的茶水,却没有喝,只道:“为何要惊讶呢?嫡长女,本来就是要承袭这位置的。女皇的心思,也不算是白费,只要女皇看得透这背后的汹涌,能够把握的住各人私底下的心思,朝纲不乱,朕也没什么好替女皇担心的了。” 水涟阑怎会听不出凤悠然的言外之意呢?她的心里也很是担心水筠澄,可她还有个说不出口的苦衷,此番时机未到,也不便说给凤悠然听,可她明知道凤悠然误会,又不能说明白,心内一急,竟又咳了起来,好容易平复了下来,才道:“咳咳咳,凤帝只管放心便是了有些事本皇还是可以控制的住的。” 凤悠然见她咳成这样,自己的病也是刚刚才好,两个病人还是不能在一处待的太久的,于是刚要站起来告辞,帐帘却被人挑起,有个小太监进来道:“陛下,宣公子来给陛下请脉了,说是要来看看陛下。” 水涟阑忙说快请,然后对着凤悠然笑道:“这位穆宣公子也是紫宣人,他父母早亡,一个人流落到北戎来,是嫣丞相把他推荐给本皇的,原本本皇还不信,一个人年纪轻轻怎会有这样好的医术呢?没想到本皇喝了他的药,身子骨康健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前些日子,朕就赐了他与嫣丞相的婚事,想把他留在北戎。哦,对了,本皇之前还听说,凤帝病了些日子,如今看来,脸上是有些病容,不如让宣公子为凤帝把把脉,如何呢?” 水涟阑正说着话,慕容绯喧就进来了,他看见凤悠然便怔了一下,之后又看见凤悠然眼中的冷意,忙移开视线,给水涟阑请了安,便垂手站在一边。 凤悠然看着慕容绯喧,脸上本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渐渐有了些许笑意:“原来这便是嫣丞相的如意夫婿啊!朕在此恭喜宣公子能得此妻主,实在是三生有幸了!朕的病已经全好了,只怕不用劳烦宣公子了,朕也不打扰女皇请脉了,就此告辞了!” 慕容绯喧谁都没看,一进来便垂眸站着,听见水涟阑说他,他也只是站着不说话,唯独凤悠然提到他的时候,说恭喜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才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一下而已,过后,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水涟阑想不到凤悠然没坐一会儿便要走,忙留道:“凤帝不再多坐一会儿么?” 剑梅康俗俗白俗。凤悠然转眸,脸上是明艳笑意,眸底却有冷冽寒霜:“朕就不久坐了,朕还得回去想想该给北戎什么样的封号才配得起这万里河山呢!” 水涟阑一怔,不知凤悠然又是为何要挤兑她,不过她毕竟年长,也不过是笑笑,抿嘴道:“小云子,替本皇送送凤帝!” 凤悠然便不再停留,转身就往帐外走去,小云子刚要撩起帘幕,帐帘就从外被人撩起,是嫣点商进来了,嫣点商一见凤悠然,忙给她行礼,凤悠然不过冷冷一笑,并未停留,与她擦肩而过,一句话也未说。 小云子也不解其意,只是站在原地抿嘴看着水涟阑,水涟阑一叹:“罢了罢了,你且回来吧,给嫣丞相赐坐。穆宣,来,给本皇把脉吧!” 凤悠然出来之后,小六子便问道:“主子,怎么不跟嫣丞相说两句话呢?奴才看嫣丞相方才尴尬的很呢!” 凤悠然眯眼道:“朕没那么大度!朕没有阻止这门亲事已经是不错了,何必还要去讨好一个臣子?何况北戎已经纳贡称臣,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小六子还未说话,旁边却有个轻扬声音道:“本殿下听凤帝的话里,真是好酸的味道呀!” 凤悠然回身一看,几步之外,水筠澄正穿着一袭大红宫衣站在那里,便挑眉笑道:“朕看七皇子,可是好苦的一张脸呢!想必不用多久,皇子就要变成世子了,七殿下见到朕还要行大礼呢!到时候七殿下的心里只怕就不止酸了吧!” 水筠澄嫣然一笑,上前几步,在凤悠然面前站定,才道:“本殿下的心思,凤帝应当都知道,本殿下的手段,凤帝或许是没见过,不过呢,也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嘛,不过,本殿下有样东西要给凤帝,只怕有了这样东西,凤帝的心便和本殿下的心一样了,都不止酸呢!” 水筠澄一个眼色,旁边的侍从小三子便把手里的东西呈上来,举过头顶,小六子抿嘴,看了凤悠然一眼,见她不说话,便伸手去接了过来,托盘里只放着一张大红的帖子,水筠澄吃吃一笑,才道:“凤帝啊,这是专门给你的,是咱们北戎的嫣丞相与穆宣,哦,不,与慕容家的公子慕容绯喧的合婚庚帖呢!凤帝可要好好收着,凤帝取消了与本殿下的联姻,那这一段联姻,只怕更是一段佳话吧!” 凤悠然将那合婚庚帖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见上面赫然写着慕容绯喧的名字,脸上的笑便渐渐隐去:“你果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水筠澄眯眼一笑:“要知道慕容公子的身份又有何难呢?他可从没隐瞒过他是紫宣人呀,不过,就算他再易容,这身份底细也是换不掉的!原本母皇就喜欢他,你猜猜,如果本殿下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母皇,你说,母皇是不是会很欢喜呢?” 第两百零一章 封其北王 凤悠然不得不承认,一样聪明的两个人,很容易就能抓住别人的弱点,因为聪明,所以一眼就能看透,而现在她却不能让水筠澄觉得他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凤悠然轻轻一笑:“七殿下是女皇的儿子,自然最了解她的心思,你若是问朕,朕只能告诉你,天下的父母都喜欢安分守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心思太多了算计太多了只会遭人厌弃,到时候惹人厌烦了,只怕本该有的荣宠就不会有了呢!” 水筠澄眸中幽色一闪,随即湮没,掩嘴笑道:“其实呀,母皇肯定是会很欢喜的,比当初赐婚还要欢喜呢!这婚事,一则全了联姻之意,二则又是嫣丞相与慕容公子琴瑟相好,三则又可化解当初北戎俘获慕容将军的误会,好得不能再好了呢!好了,本殿下也不和凤帝多费口舌了,本殿下还要去禀明母皇呢,这合婚庚帖呀,得重做!凤帝记得到时候来喝杯喜酒就是了!” 水筠澄说完,便要进帐去,凤悠然一伸手便拦住了他:“七殿下,不再多想想吗?若是女皇为此龙颜大怒了怎么办?慕容绯喧隐瞒身份,可是有欺君之罪的,若是七殿下再去说和,要是女皇连你也一同怪罪,一个监察不力之罪,想必也会让七殿下尽失人心吧?” 水筠澄却将凤悠然的手慢慢拂开,勾唇调笑道:“凤帝是不是有些糊涂了?本殿下方才列举了种种好处,凤帝难道没有听到么?凤帝这样拦着本殿下,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啊?——还是说,凤帝有自己的私人原因?你不想让他以他原本的身份嫁给嫣点商?” 凤悠然微微皱眉,心里低低一叹,抬眸看着水筠澄道:“你若不把绯喧的身份告诉女皇,朕便同意与你联姻,并且帮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水筠澄眉眼一弯,低低笑道:“凤帝是在说笑么?无凭无据,本殿下如何相信呢?” 凤悠然定定的瞧着他:“你若不信,那便罢了。朕一向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又何必骗你!况且庚帖在你手上,你若不信朕,大可进去禀报,朕也不会拦着你,若你不去,便是信了朕的话,朕也自会助你。”她也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不愿慕容绯喧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与水筠澄联姻也没有什么坏处,事急从权,大概也只能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水筠澄将那庚帖拿回来,笑道:“既如此,那本殿下回去之后自会处理这庚帖的,定不会叫旁人知晓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擦身而过时,留下一句话:“你的大皇姐地位算是稳固了,剩下的几个,你大概可以开始费心周全了。” 水筠澄低眸轻笑,对着远去的凤悠然微微福了一福:“多谢凤帝指点!” 等凤悠然去的远了,那侍从小三子道:“殿下还要进帐去么?” 水筠澄显然很高兴的模样,笑道:“去呀,为何不?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1部分阅读 不去?本殿下本就是来给母皇请安的!” 小三见主子高兴,他也笑道:“奴才真是没想到,原来凤帝当真看重那个宣公子呢!没想到竟肯为了他跟殿下联姻!” 水筠澄笑道:“你没想到的事儿还好多着呢!还不打帘子,别耽搁了请安!” 小三忙道:“是!” 水筠澄心里明白的很,去查慕容绯喧底细的死士不仅把他的家世身份全都查回来了,还顺带弄回了一个很有附加价值的消息,便是这紫宣女帝原来也喜欢这个慕容家的世家公子的事,所以他才不过用了一张合婚庚帖就让凤悠然松了口,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同盟。可水筠澄心里也明白,这个招数只可用一次,第二次便不会再有效了,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说不定凤悠然因此还会恨上了自己,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凤悠然看见慕容明月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那慕容明月正在兴头上,压根没看见凤悠然的表情,见凤悠然出来,一下子便迎了上来,笑说道:“皇上当真圣明!才进去不过一会儿,那北戎女皇的旨意就出来了,接下来,只怕要换咱们的人来治理北戎了吧!” 凤悠然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你怎么这样高兴?不过是个废帝制改行王制的旨意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北戎虽然变成了蜀国,但是朕没打算要换人,也没打算把她们都拉下来,原先怎么治理如今她们还怎么治理就是了!朕现在只用把北戎的封号想好了就够了!” 慕容明月一听,心里虽有想法,可想着凤悠然素日里都是很有主意的,她也不敢贸然提出来,免得又惹得凤悠然不高兴,而且看见小六子在一旁不住的给她使眼色,便知道凤悠然大概并不高兴,便不敢再提此事了,只是笑道:“哪里还用想呢!既是北戎,就封做北王好了,也好听好记,省的皇上再费心思了!” 凤悠然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便道:“那好,就封为北王吧!你回去拟旨,封水涟阑为北戎北王,其女均降为王女,嫡长女水千清为世女,其子均降为王子,然后再拟另一旨,其第七子人品贵重,深得朕意,纳其为夫,赐为少君,等朕回銮之后,与朕一同回京城去吧!” 慕容明月愣了一下,第一个旨意她是明白的,第二个旨意就有些糊涂了,她傻愣愣的站着,不解的看着凤悠然,小六子抿嘴,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慕容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忙跪地道:“臣遵旨!” 凤悠然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旨意拟好之后,你亲自去北戎那边宣旨就行了,不必再来回朕了。” 慕容明月与小六子对看一眼,纵然心里有再多疑问,但也知道此事无法再转圜,当下道:“臣遵旨。” 第两百零二章 国事为重 一路无话,凤悠然带着慕容明月回了青州大营,慕容明月自去拟旨,小六子跟着凤悠然回皇帐去,还没进去,凤悠然便回身道:“小六子,你去问问凤后,北戎可有人来宣过旨意,宣旨的时候有没有人跪迎。” 小六子抿嘴:“是,奴才这就去问。” 凤悠然自己挑帘进了皇帐,没过一会儿小六子便回来了,答道:“主子,奴才刚刚问过殿下了,北戎有人来宣旨,是殿下接的旨意,但是没有人跪迎,殿下说知道北戎是紫宣属国,不必跪迎的。” 凤悠然点点头,心中稍觉宽慰:“亦寒在做什么?怎么朕回来了,他也不来看看?” 小六子知道凤悠然心里不痛快,便抿嘴道:“殿下正在跟冷将军说话,说是即刻就到。” 凤悠然点点头,便吩咐道:“你去把帐中各处窗子都打开,朕觉得憋闷的很,朕也不想喝这茶了,你去弄些清茶来,要翠翠的。” 小六子应着着人去办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冷亦寒便到了。今日说来也巧,他穿着的正是一件湖水绿的翠翠的衣衫,凤悠然看着,心里也觉得痛快清爽些。 “我才和三姐姐说了会儿话,就来晚了,悠然你别怪我。”冷亦寒过来挨着她坐下,一眼便瞧见了她眼中藏着的不悦,微微一笑,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替她揉捏起肩膀来,这也是寒热症之后留下的毛病,总是肩膀酸疼。 凤悠然一笑:“朕怪你什么!你今儿这衣裳穿着真好看,朕看着也欢喜,北戎来宣旨的事儿,你不让人跪迎,做的很对。” 冷亦寒见她夸赞自己的衣服好看,心里也是欢喜不尽,抿嘴笑道:“我知道,本来那旨意就是北戎女皇废帝制行王制的旨意,她与皇上已是君臣,她不再是帝王了,怎可还跪迎圣旨呢?就算我再不懂事,这个道理也还是明白的。” 凤悠然看看帐外,见外头荒漠草滩上都是青翠一片了,便知暑热将至,连荒漠都有一片勃勃生机了,可惜大漠夏天天热,不然现下还可以去看看那草滩景色,如今也是出去不得了。 正想着,小六子便翠翠的茶送了上来,凤悠然一看,微微笑了笑:“是片茶啊,六安?” 小六子回道:“是六安茶,主子说要翠翠的茶,可如今时气不适宜这样的茶,所以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这六安茶。” 凤悠然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才道:“罢了,六安就六安,朕将就喝喝也就算了。” 冷亦寒挥挥手让小六子下去,然后才笑道:“皇上一向都不管什么茶,上了便会喝,如今怎么指明要翠翠的茶呢?” 凤悠然微微皱眉,离座起身,走到窗边,贪看那草滩绿色,看了一会儿才道:“朕下了旨,将水涟阑封为北王,诸女皆降为王女,诸男皆降为王子,爵比往后,水千清封为世女,将来承袭王位,这也是水涟阑的心思,朕便成全她了。——朕,还另下了一道旨意,将水涟阑的第七个儿子水筠澄纳了,封为少君,到时候朕回京城,他就跟着一块儿回去。” 冷亦寒抿嘴,半晌才道:“皇上一回来,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凤悠然一叹:“亦寒,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你有话就直说,你若心里有气,朕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朕食言在先。”她先要取消联姻,如今却又是她自己下旨要联姻的,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定是会认为她食言而肥,出尔反尔,与当初北戎的行径也没什么两样。 冷亦寒浅浅笑道:“我心里怎会有气?我早说过我不会吃醋的,我只是不明白,皇上明明不喜欢水筠澄,心里也明白水筠澄绝非等闲之辈,之前不允他的拉拢,如今为何要改变主意,是今日去见北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凤悠然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冷亦寒,索性便把今日出了北王营帐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给他听,然后便道:“朕虽已国事为重,可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若是绯喧的身份当真暴露了,水涟阑只会高兴根本不会生气,纵使慕容明月心有不甘,但是朕也要顾惜属国颜面,若那样的话,只怕真的就没有办法挽回了,水筠澄显然是知道朕与绯喧的一段过往,才会故意用合婚庚帖来刁难朕,这次他确实是得逞了,罢了,朕与他联姻,也是有好处的,只是心里最厌被人算计。” 冷亦寒抿嘴笑道:“皇上要保全慕容公子的身份,是相信他有苦衷的,是么?皇上心里,还是相信他的?”见凤悠然不回答,冷亦寒才低眸笑道,“皇上这样做是没错的,国事为重,皇上也要从大局考虑,就算真的身份曝光,慕容将军心里定是极不舒服的,若是皇上已有了主意,眼下虽不得已允了水筠澄,日后总有法子来对付他的。” 凤悠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朕的心里便是这样想的,所以朕才给他一个少君的位分,这也算是配得起他了。回宫之后,哪里离朕的凤宸宫最远,你便把他安排去哪里!” 冷亦寒却不这么想,笑道:“皇上方才还说要以大事为重,如今又将他弄的远远的,皇上该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防着呀!我看舞昭殿就不错,宽敞华丽,离皇上的凤宸宫也近,到时候便让水少君住舞昭殿!” 凤悠然也懒得费神,便道:“他若能有福气回宫,你便看着安排!” 凤悠然忽而想起一事,又问道:“你姐姐曾与嫣点商是旧识,那你知道她当年收留小乞丐,就是这个嫣丞相的事儿么?” 冷亦寒答道:“我曾听姐姐说过,但是不知内情,也不曾多问,向来姐姐的私事,若不要紧,她也不会说与我听,何况这事儿当年也不好说,所以我也不甚清楚。皇上,你为何问这个?”——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零三章 七窍心肝(一) 凤悠然总觉得冷初舞对自己的感情是受了当年嫣点商的姐姐的故事耳濡目染的影响,她虽然怀疑这个,但是却不能让冷初舞知道,免得又是伤心,何况这事也不能明说,弄不好也让冷亦寒难受,既然他不知道,那最好就是瞒着,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便是最好的。 她便笑笑,道:“朕就是想起来问问,没什么,朕也饿了,你陪着朕用午膳!” 冷亦寒不疑有他,抿嘴笑道:“是。”然后便转头吩咐绿翘去准备午膳。 刚吃完,绿翘刚收拾好了,小六子便道:“主子,慕容将军去北戎宣旨回来了,正在帐外等着见主子。” 冷亦寒便起身道:“那我便先走了。” 凤悠然摆摆手让他坐下:“你不必回避,就坐着,”然后对着小六子道,“让慕容将军进来。” 慕容明月进来之后,给凤悠然行了礼,又给冷亦寒也行了礼,凤悠然便对小六子道,“你也给慕容将军上六安茶,”小六子答应着去了,凤悠然便对着慕容明月道,“你且说说。” “是,”慕容明月道,“末将带着皇上的旨意去了北戎大营,北王带着人亲自来接旨,她们都是跪迎皇上的旨意的。只是——” 凤悠然早就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便笑道:“你只管说,不必忌讳。” 于是慕容明月便接着道:“虽都接旨了,那七王子却好似不愿意一般,还问末将皇上为何只给他那样低的位分,还说至少他也该是个贵君才是,然后还说了好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末将也听不懂,那些话也回不得皇上。” 凤悠然冷冷一笑:“贵君?他倒是心真宽啊!莫不是要把凤后给了他才满足么!”她想起当时水筠澄诋毁冷亦寒的那些语句便心中有气,此番见冷亦寒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些,水筠澄现在也只能发发牢马蚤而已,不过有一件事她也不能再瞒着慕容明月了,当下便问道,“他说那些话是心中不忿,你没顶撞他?” 慕容明月道:“回皇上,臣没有顶撞七王子,臣谨记皇上的教诲,不曾节外生枝。” 凤悠然点点头:“没有便好,北戎已经成了紫宣属国,帝王也已降为王制,若不是北戎女皇一心成全,只怕咱们也没有这么顺利,少不得是要打仗的,那时候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到也不是什么好事。水筠澄骤然被降为王子,自然心有不忿,你受他几句话也就罢了,你做得很好。” 我保跟跟联跟能。不等慕容明月答话,凤悠然便又道:“你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你们心里肯定也纳闷,朕为何又同意联姻了?有些事朕也不能与你们明说,朕只告诉你,朕做每一个决定必然有朕的道理,也必然是为了紫宣好,当然了,这里面也有朕的私心,这一次,朕也是因着你们慕容家,才不得不这么做。” 慕容明月一愣,忙跪地道:“臣惶恐,臣实在不知皇上的意思。” 凤悠然浅浅一叹,看了冷亦寒一眼,冷亦寒会意,便轻声把慕容绯喧的事情说了一遍,慕容明月听了脸上果有愤恨,凤悠然便道:“朕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想着那水筠澄心思太深,免得你也中了他的计,不如朕来告诉你更妥当些,而且朕这几日仔细的想了想,总觉得绯喧不止于此,虽然当初赐婚他不曾反对或许是真心喜欢嫣点商,但是朕想着,他却不曾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嫣点商,虽说来日方长,但是朕总觉得事情不止于此,所以你同朕一样,还是静观其变!朕现在也只有先把水筠澄稳住,不许他再来挑唆捣乱,你只要心里有数便是了。况且北戎成为属国,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此时也没得心思来管他人,你也不许去北戎那里找绯喧,免得叫人看见了不好。” 慕容明月初闻此事,心中气愤不已,当初便是嫣点商亲自俘获了她的,听说自己几乎当亲儿子养大的侄子居然要嫁给嫣点商,她心里着实有股火气!可奈何木已成舟,凤悠然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得压下心中愤怒,但是她却不认为自己的侄子会有什么苦衷什么计划,她几乎是从小看着慕容绯喧长大的,他虽做事极有分寸,但是有时候却实在叫人难以理解,或许旁人认为不好的,他却觉得好,旁人认为好的,他却觉得不好,说不定这次还真的是看上了北戎的丞相也未可知啊。 “是,臣谨遵皇上教诲。” 凤悠然便道:“你也乏了,回去休息。” 看着慕容明月走了,冷亦寒才道:“你为何要告诉慕容将军这事呢?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凤悠然歪靠在榻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才道:“这事迟早是要说的,若绯喧真对嫣点商有心,那她总是要去拜见慕容明月的,难道要等到那时候再告诉她么?早说了也好,何况现在成婚在即,也是该说的时候了。” 见凤悠然这样说,冷亦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道:“现下三姐姐午睡肯定醒了,我要去看看她喝药了没有,我若是不去,她肯定叫人把老祖宗给她开的药倒掉了。” 凤悠然一愣:“初舞病了,朕怎么不知道?” 冷亦寒便道:“是我没让人告诉你,三姐姐也不让我告诉你的,我来的那一日,她就有些不舒服了,你渐渐好起来,她却病了,问她为什么病了怎么着凉了她也不肯说,老祖宗只说是她自己受伤疏于调理又加上五内情致不畅才会这样,我也听不大明白,只好日日监督她喝药。” 冷亦寒不懂,凤悠然却是心里知道的,可她根本不能说什么,只得笑笑:“那你去,朕得空了再去瞧瞧初舞。” 刚说完,小六子却挑帘进来了:“主子,北戎七王子来拜见主子,还有,凤后殿下。”——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另,我家墨墨的文文《重生:嫡女谋略》,亲们多多捧场撒,连接在简介里,文文旁边也有撒 第两百零四章 七窍心肝(二) 冷亦寒正巧站起来,见小六子这样,倒是愣了一下:“还有本宫?” 凤悠然没说话,只是瞧着他,小六子便道:“是,传话的人说的是皇上还有凤后殿下。” 凤悠然微微抿嘴,道:“既然说要来一同请安拜见,你就留下,也好看看这个七王子是什么心思,他本也是要进门的人,按规矩也该拜见拜见你。” 冷亦寒听闻,便又重新坐下,小六子便把外头的人带了进来,说来也巧,冷亦寒今日穿的是湖水绿的衣衫,水筠澄穿的也是竹叶翠绿的衣衫,绿色虽是不同,倒也一样别致好看,可凤悠然心里想的全是他的刁钻心思,只怕再好看也是入得了眼,入不了心了。 水筠澄进来便抿嘴一笑,给凤悠然见礼:“拜见皇上。” 凤悠然叫起之后,水筠澄然后又给冷亦寒见礼:“拜见凤后。” 凤悠然不说话,冷亦寒便只好抿嘴叫绿翘赐坐,然后便笑道:“本宫这还是第一次见七王子,不曾有什么贺礼,若是王子不嫌弃的话,本宫便把这串手珠给王子作为见面礼!” 冷亦寒刚要脱下来,却被凤悠然拦住,凤悠然眯眼笑道:“这手珠父妃亲自给你的,作为当年定下凤后的定情信物,岂可随意给人呢?小六子,去拿前些日子朕带来的大东珠,本就是要赏人的,如今七殿下来的也算是巧,正好给了七殿下!” 小六子答应着去了,水筠澄面色微有一丝不自然,见面礼原本是应当的,可是这样拿着东西说要赏人的,分明就是拿水筠澄的身份不当一回事,更有轻贱之意,水筠澄心里当然明白这是凤悠然故意的,可他这次来,却不是来添堵吵架增加彼此之间的芥蒂的。 凤悠然肯与他联姻,连圣旨都宣了,自然是有诚意的,水筠澄再怎么有心思也不会同现在的同盟作对呀。 我保跟跟联跟能。所以小六子把一盒子里的六颗东珠都给他的时候,他笑的也欢喜,看了之后才把东西递给小三守着,挑眉笑道:“原来好东西都在皇上这里!本殿下回去便把这东珠镶在衣服上,到时候也好穿起来给皇上看!不过本殿下年纪还小,母王身子又不好,大王姐的身子也是三灾八难的,所以本殿下可能不能即刻跟着皇上班师回朝去,只怕还得跟着母王回汴京,等大家都安顿好了,本殿下才能去紫宣呢!哦,对了,母王还跟本殿下说,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大王女,还得本殿下回去瞧着呢!所以这次来,是想请皇上宽限几天。” 水筠澄说是要请示凤悠然,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也根本用的不是问句,陈述句罢了。 凤悠然也早就料到水筠澄不会甘心跟着她回京城去,她也一早想好了对策,眼见水筠澄此番登门果然就提出来了,便笑道:“朕倒是不急,此番没有战事,朕也觉得与北王投缘,也早就想好了,不如多留几日,就当是陪着水少君了!再说了,北戎嫣丞相大婚,朕怎能不在场呢?朕自然是要去,而且还要送礼,总得和北王一块儿接受新人的拜礼才是啊!” 水筠澄一愣,万想不到凤悠然竟会这样说,而且那一句水少君着实乱了他的心神,怔了半刻才回过神来。他来的时候,虽想到了凤悠然的说辞,也做好了准备,可现在也觉得自己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好在他是玲珑心思,该做的准备还是会做的,当下也没有接不上话,只笑道:“这说来也巧了,母王正好让本殿下把庚帖送来呢!本还以为皇上怕是赶不上十日之后的大婚了,没想到皇上还愿意去参加,这可真是嫣丞相的福气呢!” 小六子把那庚帖接过来,放置在桌案上。 凤悠然不过微微笑了笑,却看着冷亦寒道:“亦寒,你不是还要去看初舞么?她这会儿只怕还等着你,你且先去!朕一会儿也要去看看的。” 冷亦寒闻言,便笑了笑,也带着绿翘走了。 见水筠澄看着冷亦寒的背影发怔,凤悠然便勾唇道:“朕的凤后风姿醉人,怎么连七殿下都看得失了神呢?” 水筠澄回眸,莞尔笑道:“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 凤悠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却非要故意歪曲:“你不必羡慕,你是男子,若有真爱,自然也是可以和男子在一块儿的呀,只不过朕的凤后心里只有朕,你怕是要伤心了!” 水筠澄垂眸低笑:“皇上又何必装着听不懂我说的话?皇上看得透我的心思,又何必非要句句挤兑打趣?用那少君二字刺我呢?” 凤悠然冷冷一笑:“你今生已为男子,再如何羡慕如何枉费心机都是枉然的,朕并非不许你谋夺皇位,只是你不该将朕也算计进去!朕也大可告诉你,你如今羽翼未丰,朕大可除掉你,又何必留着你?朕不过是念及你母王年事已高,北戎又正值动荡,才不愿多期波澜的!” 水筠澄垂眸低低的笑:“我算计你?在你眼里,那不过是要挟罢了,何况,你我同盟,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若非认为我有利用价值,又怎会不除掉我?说到底,我们都是互惠互利的,又何必再多生怨恨?——你我同盟,为了利益也该交心,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若我不设计与你联姻,回了汴京之后,母王定只为我择一公卿之子,令我从嫁,我定会不甘心,那时再去谋夺,定会比现今惨烈,皇上一样也要费神,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水筠澄的话,凤悠然都听得明白,她微微皱眉,却长长一叹,第一次正经的打量了水筠澄一眼,慨然叹道:“你这样的男子,究竟求的什么,图的什么,朕心里都明白,只是那些,真的值得这样拼了命的去争取么?也许到头来,争取到了,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倒是辜负了你这七窍玲珑的心肝!”——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零五章 此情无措 水筠澄掩嘴吃吃的笑,眉眼间风情尽显:“如何会辜负呢?我不是做了皇上的水少君么?虽然不是凤后,可到底还得皇上怜惜,只要皇上怜惜,我便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也不会辜负了这七窍玲珑的心肝!” 他就像有毒的罂粟花,看着美丽无比风情无限,可是却是有毒的,这毒近了身还是致命的,凤悠然只愿远远的看着,半分也不想沾染到身上来,可罂粟花的作用却很大,着实是弃之可惜,总不过是有利有弊罢了。 凤悠然不再着恼,既然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自然也就不能放手了,不如就这么周旋,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眼下,水筠澄还是她的少君。 凤悠然一笑:“你是朕亲封的少君,岂会不得朕的怜惜?只要你不要捣乱,朕会让你如愿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去,若是再待一会儿,外头只怕会更热了。” 水筠澄抿嘴一笑:“那我能常常来看皇上和凤后么?” 凤悠然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笑道:“你若有心,随你。” 水筠澄抿嘴一笑,起身给凤悠然行了一礼:“既如此,那我便走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小六子见帐中无人了,才小心的看着凤悠然道:“主子,这庚帖?” 凤悠然转眸看了一眼庚帖,伸手将庚帖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又放下了:“这庚帖只有一张,却要请咱们的人都去,有一个算一个,也不知这究竟是水涟阑的主意,还是水筠澄的主意。罢了,到时候若得空,就让她们都跟着去!小六子,这庚帖你就收起来,不过朕不想再看见它了!” “是,奴才明白。” 凤悠然觉得帐中憋闷,便打算去看看冷初舞,她本不想去看的,可冷亦寒许是会觉得奇怪,便正好趁着他在的时候去瞧瞧也好,她现在也要避免和冷初舞单独见面,想到此处,便信步往冷初舞的营帐而来。 小六子放好了庚帖,便静悄悄的跟在身后,凤悠然到了营帐前,也不许门口守门的军士禀报,就静静的走过去,刚要挑帘却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姐姐,老祖宗的药这么好,你也天天喝着,为什么这病就不见起色呢?” 冷初舞似乎咳了一声,才低声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且养着罢了,你急什么” 凤悠然的手便放下了,走到帐边,静静的听里头说话。 “姐姐,老祖宗说,你和皇上虽不是一样的毛病,却都是能治好的,如今这样拖着不过是心里有事,皇上是想着慕容公子,也是忧心国事,可姐姐是为了什么呢?” 冷初舞极轻的笑了一下:“我不为什么,只不过是之前受了伤,现在有病着了,自然会好的慢一些罢了对了,皇上的病大好了么?” “是,皇上的病全好了。这几日营中忙乱,都要忙着北戎的事,你什么也别操心,只管好好的养你的病对了,姐姐,母亲知道我要来青州大营,有一句话托我问你,我虽不懂那话的意思,但是母亲是一定要我问的。” 冷初舞咳了两下,道:“你说罢。” “母亲要我问你,你的心是不是还似磐石一般?若是回转了心意,她才好放心。” 冷亦寒问完,帐内便是长久的沉默,半晌,有个极轻的声音才道:“原来母亲早已知晓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呢心似磐石,罢了罢了,我只怕是不能回转心意了” 凤悠然听到此处,心中也是有些难过,想起当日冷初舞的醉酒之语,她说她自己进是万丈悬崖退却是痛彻心扉,这番心意不论谁听了,只怕都会垂怜。 冷亦寒听了,虽不懂,可看冷初舞的神色,心里已早有了几分明白:“三姐姐,你有事从来不会瞒我的,这个人是谁,你为何恋他恋的这样辛苦?不能回心转意,却又郁结于心,那便是得不到了这得不到的人啊,你不会是喜欢慕容”最后四个字说的极轻,但是仍是被凤悠然听到了 两个人同时病了,一个好了一个仍旧病着,而那一个人,却要嫁给别人做夫婿,冷亦寒联想到这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听见冷初舞苦笑:“你别问了,知道这个对你没有益处的。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亦寒与冷初舞是一父所生,两个人自然都能懂彼此的心思,话只说了一半,冷亦寒也不傻,早就惊的不知说什么了。 “你唉”冷亦寒只得叹息,他早已想起凤悠然曾问过他是否知晓嫣点商与他三姐姐旧年之事,当时只觉得凤悠然问的奇怪,脸色也奇怪,如今想来,便不觉得奇怪了,倒是这个时候他才全都明白了过来,原来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他还不知情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是看冷初舞如今的样子,他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叹道,“三姐姐,你好好养着,别再多想了我走了” 冷亦寒怔忡出了营帐,却一眼看见凤悠然站在营帐边,正深深的看着自己,他心下一叹,慢慢走了过去,凤悠然没说话,只是牵着他慢慢走到了她常去的草滩。 “现在是夏天,夕阳也好看,刚来的时候还是春天,春寒料峭的,朕也爱在这儿看夕阳,天儿不同了,可那夕阳还是一样的,都是黄昏。” “悠然,我心里有些难过。”——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零六章 丞相大婚 凤悠然闻言,低低叹息了一声,却随意席地坐下,把披风解下来铺在地上,让冷亦寒坐下,才笑道:“刚知道的时候,朕心里也和你一样,难过得很,禁断的喜欢比不得明着的爱恋,世人可以接受的是男女在一处,那样相恋,便可开花结果,然后繁衍后代,若是不尊凡俗,必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生事,有人漠然相对,有人淡然处之,有人却是看不惯这些的。初舞与朕关系这样亲近密切,她有这样的心思,朕不怪她,朕只是觉得可惜,也觉得难过。” 冷亦寒垂眸,低声道:“三姐姐的心思我从来没问过,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满心里都是你,常常在她面前说起你,偷偷求她带着我悄悄的去看你,她总是答应我,带我去看你,我回来了就好高兴,她却常常一个人在旁边站着,脸上是我看不懂的表情,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才懂,她只怕是那时候就”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将冷亦寒的手拉入怀中,抿嘴微笑道:“亦寒,你不必自责,你跟你是没有关系的,初舞这样,也许是受了嫣点商她姐姐的影响,但是朕这样怀疑显然是会伤了初舞的亦寒,朕告诉你一句话,也是在那个世界里朕觉得说的很对的一句话,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性别年龄身份,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便是就是这个人。” 冷亦寒瞧着她,抿嘴道:“可三姐姐如今这样,都已经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只怕她心里苦的很,悠然,你可有法子么?我知道西岐商姓女子的事,但是也知道悠然你断不会如此,可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凤悠然极轻的叹息了一声,才定定的看着冷亦寒道:“亦寒,朕只能装作不知道,即便朕心知肚明,朕也是避着她的心思的,初舞跟着朕不易,这样的心思朕怎忍再去斥责她呢?你也就装作不知情,以后,也莫要在她面前提起此事了,也许等她想开了,自然什么都好了。你别多想,朕对初舞,不过是少时情谊,坦白说,朕不过是把她也当做姐姐罢了。” 冷亦寒眼圈微红,垂眸低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我只是心疼三姐姐,可是也没有法子,我不会在姐姐面前提及此事的,只要她能想的开,我便也安心了。” 凤悠然抿嘴浅笑:“会的,她会明白过来的,等到她遇到了一个她真心想疼惜和疼惜她的人,她便会知道的。” 人总是想要那些最难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殊不知其实不过是身边的才最应该珍惜。 十日过的很快,嫣点商大婚之日,北王水涟阑早早的就派人来请凤悠然了,凤悠然也不再耽搁,带着冷亦寒一众人去了北戎大营,她本不想让慕容明月跟着来的,可慕容明月却不肯待在营中,而且慕容明月仍是大将军,慕容家的长子出嫁,她怎能不在场呢?凤悠然思量再三,便让慕容明月跟着一道来了,只吩咐赤闵守营。 车驾里,凤悠然一路都不说话,冷亦寒坐在她身边,见她抿着嘴不说话,但是他也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便道:“悠然,北戎的习俗,大婚都是当日白天举行的,一会儿你若是不想去喜堂,我——” “没事的,朕跟你一起去。”凤悠然转眸,对着他微微的笑。 冷亦寒本想说他可以替她出席,可凤悠然却说一起去,她还那样笑着,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冷亦寒也只得放心了。 嫣点商是在大营中成婚的,是北王钦赐的,所以虽然没有回汴京去大婚,但是这婚事仍是很尊崇的。慕容绯喧现在的身份是王室御用的太医,地位也是比较尊贵的,毕竟是水涟阑亲自点进宫里的,说是成婚之后,一回汴京就可以直接领导宫里的太医院,虽说慕容绯喧年纪轻轻的,但是水涟阑许给了他尊贵体面,其余的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丞相大婚,娶的又是正室,虽说不曾大操大办,但是全都是按着规矩来的。一进入北戎大营,便全是红帐垂地,各处都贴着喜字,过往宫人们也都面带笑意,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凤悠然只是沉着脸看着,没什么表情,慕容明月却是一脸的愤懑。 一行人在布置成喜帐的皇帐面前站定,凤悠然淡淡的看着那帐中冒出的点滴烛光,淡淡的道:“朕不管你们各自有什么心思,但是今日毕竟是人家的大喜,即便你们不高兴,也别冷着脸,不想笑也总得给人家道声喜。” 冷初舞还有些微病容,可她不能不来,见几个人都不出声,她便当先抿嘴低声道:“是。” 凤悠然见众人都点了头,时辰也不早了,便不再耽搁,小六子一挑帘她便迈步进去了,刚一进去,就被四个帐角的四对龙凤双烛晃了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皇帐之中的亮堂,皇帐里都是按照大婚时该有的仪制布置的,外面是喜堂,内帐则是洞房。 凤悠然的眼睛晃了一下,心里也跟着晃了一下,可是别人可以不笑,她却不能,来之前她练了很久的,脸上可以很容易就有了完美的笑容。 喜堂里人也多,可是在凤悠然进来的时候却都慢慢安静了下来,小六子凑到凤悠然耳边道:“主子,北王给主子留着位置呢!是主位。” 凤悠然脸上笑着,低声道:“朕看见了,你随朕过去,就随身侍候着。” “是。”小六子跟在凤悠然身后朝着主位上走去,其余的人都是各自由宫侍们领着入了自己的席位。 水涟阑已不是君王,便坐在主位稍下一下的位置上,见凤悠然来了,忙让她的贴身太监小云子过来接驾,凤悠然道喜之后坐下,水涟阑亲自给她斟了一杯酒,凤悠然笑笑,便一饮而尽了。 “末将(臣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凤悠然如今也是北戎的皇帝,所以帐中众臣不管是北戎的还是紫宣的,都在凤悠然坐定之后给凤悠然请安。 凤悠然沉沉一笑,道:“都平身!坐!” 然后又对着水涟阑笑道:“今日是北戎丞相大婚,朕只不过是来观礼祝福的,主婚也用不着朕,朕只不过是瞧瞧热闹,这大婚的事儿还是北王做主!” 水涟阑也不推辞,只笑道:“是,本王遵旨。” 凤悠然见嫣点商牵着慕容绯喧而来,那张脸虽不是熟悉的样貌了,可那身姿气度仍是从前那样,凤悠然有些日子没见到慕容绯喧了,只想着若是他不是这张脸而是原来那样清淡的容颜,配着这一身的嫁衣该何等惊艳呢! 她只管怔怔的坐着,脸上的笑还是依旧,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一直看着慕容绯喧,可慕容绯喧却是垂着眼,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一拜天地!”大婚司仪也是小云子,众臣们都欢欢喜喜的看着,只有冷初舞和冷亦寒只瞧着凤悠然一人,冷初舞眼中是落寞,冷亦寒眼里却只有担心,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今日大婚定要出事。 这帐中众人里,还有一个人也在定定的瞧着凤悠然,便是坐在下面的水筠澄,他今日仍是浅碧色的衣衫,映着宫灯那容颜也是风情万种的,可瞧着凤悠然眼里的神色,心里便暗自嘀咕,按着死士调查回来的那些事,这凤帝应当是个情种啊,为何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嫁给别人还能这样淡然呢?他看着凤悠然若有所思。 凤悠然只是坐着,喜堂嘈杂,她耳里却听不见一点声音,这样热闹的场景,她心里却无端的想起当日慕容绯喧一个人离开京城,她趁夜去送他,那一夜,他说的喜欢,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总觉得眼前的就像一个梦,总不愿相信这是现实。 “二拜君上!”这里没有高堂。嫣点商父母皆亡,慕容绯喧用的还是化名穆宣,自然也没有父母,所以他们拜的只是水涟阑和凤悠然。 礼将大成,凤悠然微微咬牙皱眉,她此刻若是阻止还有机会,可她早就说过要是大局为重,之前任由自己病着已是不该了,如今又怎能再做出什么任性之事让冷亦寒等人再为自己担心呢? 在小云子兴奋的喊出夫妻对拜的时候,凤悠然皱眉移开了视线,可她刚一垂眼,却听见众人全都一阵惊呼,她忙抬眸,却看见几步之外的嫣点商口吐鲜血,骤然倒地,慕容绯喧脸色苍白,也似渐渐软倒的样子,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一下子离座掠了过去,将慕容绯喧抱在怀里,随着那力道坐在了地上。 她离慕容绯喧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他的嘴角也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迹,而且那平淡无奇的脸开始慢慢褪去,重新恢复了他从前清隽温润的样貌——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零七章 一命可绝? 凤悠然皱眉,沉声道:“绯喧,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绯喧苍白着脸,低低的笑,也不说话,却想要挣脱出凤悠然的怀抱,凤悠然蹙眉,将他扶起来,水涟阑和众人便都看清了他的容貌,北戎这边的人除了水筠澄便全都是一脸的讶异,紫宣这边的全都镇定的很。 “你——”水涟阑从未见过短时间内人的容貌会改变的,惊了之后才想起来要问清楚,“你究竟是谁?”见凤悠然扶着他,心里更是添了一层疑窦。 凤悠然看了一眼水涟阑,却不再扶着慕容绯喧,只是站在一边指着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嫣点商问道:“绯喧,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绯喧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明月,当下便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2部分阅读 下了,低声答道:“回皇上,嫣丞相中的是一命绝,我下的分量极少,她暂时不会死的,只不过会受些折磨而已。” 凤悠然闻言皱眉:“绯喧,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嫣丞相是北王赐给你的妻主,你怎么能给她下药呢?你快给朕解了!” 慕容绯喧抬眸,哀凉一笑:“皇上,嫣点商也是我慕容家的仇敌啊!就算北戎已是紫宣的属国了,可嫣点商曾给我慕容家大辱,我怎能忘记?北王赐婚,是给穆宣赐的,不是给我慕容绯喧赐的,我只要做完我要做的事便够了!” 凤悠然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的感觉了,慕容绯喧竟是这样的主意,怪不得当时不肯跟她回来,虽说北戎与紫宣已经冰释前嫌,她也已经装作不在乎北戎之前的无礼了,可慕容绯喧一心认定要报仇,竟一心认定的做了!谁也不告诉,谁也不通知,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做了! 她心里明白,他这不只是为了慕容家,也是为了紫宣,只是这后一个理由,此刻却说不得。 水涟阑一听他自称绯喧,又说是慕容家的人,这下心里也气着了,她本就是让着紫宣的,可如今伤了她的丞相,她便不依了:“皇上,本王早就下旨,废了帝制改行王制,北戎也已经是紫宣的属国了,可如今慕容公子不仅欺骗本王还毒害了皇上的臣子,皇上难道不该给本王一个交待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充耳不闻,只是定定的看着慕容绯喧,沉声道:“你给朕把嫣点商的一命绝给解了!” 慕容绯喧痴痴的望着她,低低一笑:“我不会解的,她若活过来,她若好起来,我便还是她的夫婿,她还是我的妻主我不要这样,当初,是我错了,也不敢求你原谅,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你,你若恨我添乱,也好过恨我绝情” 他话未说完,脸色便苍白得不行—— 第两百零八章 一命未绝 凤悠然心头一震,万料不到他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当日心乱之后,她早已想过或许他会有苦衷,可从没想过他是这样决绝的人,她虽心有怜惜,可眼下伤的到底是北戎那边的人,她要是袒护,只怕在北戎的人眼中就更没有威信可言了。 凤悠然垂眸看了慕容绯喧一眼,低声道:“小六子,去请老祖宗来,顺道把去请太医的人截下,有老祖宗一个就够了。还有,将帐中无关紧要的人全都请出去,严加看管起来,没有朕的手令,不许她们随处乱走!”小六子答应着安排去了,凤悠然才抬眸对着水涟阑道:“北王要朕的一个交待,朕应该给你,只是眼下,北王认为当如何处置呢?” 嫣点商是水涟阑的得力重臣,如今被慕容绯喧伤成这样,她岂有不恨的道理,当下便道:“杀了他!” 慕容明月当下闻言便道拔箭向前,被凤悠然一个狠厉眼神给瞪了回去,然后她转眸对着水涟阑微微一笑:“若伤了性命,才会一命抵一命,如今嫣丞相还活着,何况,有紫宣药王谷的无名老人在,嫣丞相会没事的!再说了,慕容公子也是为了当时北戎出尔反尔扣了慕容将军报仇,当日所受之辱,朕都可以忍得下,如今又没有怎样,朕也替北王做主了,北王又何必要伤人性命呢?况且,当日之事颇有问题,那些银蛇,该如何解释呢?” 水涟阑本有怒色,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一僵,神色倒先委顿了下来,凤悠然也不肯轻易放过她,便含笑道:“北王多有隐瞒,朕从不追究,但是朕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朕是决计不会动不动就要杀人的,不过有时候心中实在憋闷,就总想让别人也不痛快。不知北王觉得,是一了百了就死了的好,还是生不如死的好呢?” 水涟阑已不再是从前的君王,她如今地位低人一等,自然要听凤悠然的话,况且凤悠然说得句句在理,当初她能忍的事情,难道她水涟阑不能忍么?可神色难免颓丧些,只是淡淡道:“那就请皇上做主!” 凤悠然微微勾唇,冷道:“慕容将军,你护送凤后回营,一并将慕容绯喧也带回去,初舞,你留下来。” 众人听命,冷亦寒刚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周润清就来了,在路上她就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是对慕容绯喧嫁给嫣点商的事着恼的,如今听说了内情,她心里是极为高兴的,但是面见皇上,她还是压下了心头喜悦,进来还给水涟阑和凤悠然请了安,刚走上前去给嫣点商把脉,却有个人出来阻止。 “且慢!”众人一看,是七王子水筠澄。 凤悠然微微皱眉,嫣点商的死活虽说不关水筠澄的事,可是她毕竟是北戎丞相,此番耽误一分毒性便烈一分,这人这时候出来阻止,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又要与她作对? 水筠澄浅浅一笑:“母王,药王无名到底是紫宣那边儿的人,您可信得过她么?不如皇儿来试试,可好么?” 水涟阑恍悟:“是了,你从小也曾涉猎歧黄之术,近年来也不曾放下,只是你之前来了这里,本王的病才重了些,罢了,你就先替嫣丞相看看!” 水涟阑既这样说,周润清也不好再上前去了,况且一命绝是药王谷所制,即便不把脉周润清也看得出嫣点商已是中了一命绝了,可细看了嫣点商一会儿,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轻轻咦了一声,她抬眸看看凤悠然,见凤悠然没什么反应,便抿嘴也不说话了。 凤悠然从不知水筠澄也懂这些,见他颇有架势,周润清也只在一旁看着默然不语,那一声惊讶她也听在耳里,当场却不便发作,眼前这场景,显示着水涟阑和水筠澄都有秘密瞒着她,而水筠澄拦着不让周润清去查看,显然也是有鬼,可她心里担心的却是方才就一直苍白着脸的慕容绯喧,他又不曾怎样,怎么嘴角也有血迹呢? 水筠澄查看完毕,对着水涟阑道:“母王,确是一命绝。可是分量不多,暂时也是死不了,只不过极其折磨人,嫣大人此刻只怕是心火如焚。” 水涟阑皱眉道:“澄儿,你可有法子么?” 水筠澄还没回答,凤悠然却转眸看了周润清一眼,周润清会意,从怀中拿出一白色瓷瓶,搁在离嫣点商很近的地方:“七殿下,这是一命绝的解药。绯喧是我徒弟,他下的一命绝我这个做师傅的是肯定可以解的,七殿下可以放心使用。” 周润清说完便退到凤悠然身后去了,凤悠然见水筠澄抿嘴不说话,却把那解药收进怀中,便更确定了这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纠葛,遂冷声道:“李阳,你留下来看看北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帮七殿下看看嫣丞相的伤。朕还有许多事没弄明白,要回去问问慕容绯喧,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这次联姻什么也不算。” 水筠澄也算是这大婚的推手了,他在里头推波助澜的,慕容绯喧与嫣点商才会在一起,结果慕容绯喧一番折腾,凤悠然又几句话便取消了大婚说不算,他确实是心有不甘的,可如今见嫣点商已受了重创,那个秘密只怕维持不了多久了,他是不能让人发现那个秘密的,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决定保全自己,不与凤悠然作对。 “母王,如今最要紧的是嫣大人的毒,有什么事等嫣大人解了毒再说!我相信皇上会给咱们一个交待的!” 水涟阑今日是无辜受惊,但是眼下情形,她也做不得主了,只好一叹,随着水筠澄去了。 凤悠然便已挑帘而去:“回营!”——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零九章 情之苦心 一众人都跟在凤悠然身后出了皇帐,周润清紧走几步追上凤悠然,用极低的声音对凤悠然道:“皇帝,那北戎丞相是个男子啊!” 凤悠然初闻这消息一愣,脚步稍微顿了顿,见跟在身后的众人都没有察觉,她才低声道:“老祖宗,你可看真了么?” 周润清低笑道:“要是别人一定看不出,我却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凤悠然闻言抿嘴,看来,水筠澄方才阻止周润清替嫣点商把脉应该就是怕被人发现嫣点商其实是个男子,按照水筠澄方才的行为来看,水涟阑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她微微勾唇,看来北戎皇室不和实在是由来已久了。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对着周润清道:“老祖宗,此事事关重大,你不要再对别人说了,眼下,还是跟朕回去看看绯喧!” 周润清点点头,她也知道这是大事,不可乱说,便闭口不言,跟着凤悠然回了青州大营。 凤悠然让众人都回去,小六子便引着她一人来了慕容绯喧的营帐,其实也不过是为冷亦寒准备的行帐,只是他一直都宿在凤悠然的皇帐里,所以这里一直空着,慕容绯喧回来,安置在这里也正好。 她慢慢走过去,小六子要给她把帘幕挑起,她却站在那里不动了,小六子等了一会儿,抿嘴道:“主子,你不进去看看么?” 凤悠然皱了一会儿眉,浅浅一叹,转身却往自己的皇帐走去:“你去叫老祖宗给绯喧看看,然后把凤后请来!” 冷亦寒来的时候,一进帐便看见凤悠然坐在案前,面前摆着的仍是六安茶,茶早就凉了,却一口未喝。 “悠然,你要问什么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看看他呢?他很不好。” 凤悠然抬眸看向冷亦寒,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呢?他要杀了人家的大臣,他要自作主张,自己深陷险境,早该知道不好的。” 冷亦寒长叹:“绯喧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明知他的性子,你现在这样说,明明就是心里放不下,你都知道他的心思了,还不能原谅他么?” 凤悠然不语,半晌,涩声道:“朕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心里,乱的很,”冷亦寒忽而极轻的笑了一下,她一愣,抬眸问道,“你笑什么?” 冷亦寒其实是很欣赏慕容绯喧的性子的,他虽和他一样,都是清冷寡淡的性子,可慕容绯喧却多了一些决绝和倔强,这一点是冷亦寒所没有的,不过这样的性子也很容易吃苦头。冷亦寒见凤悠然问,便道:“我笑绯喧的傻,他倒是猜的很准,他说他知道你不会原谅他,就算原谅心里也是很气他的,他不愿意让你为难,所以打算自己解决。” 凤悠然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解决什么,怎么解决?” 冷亦寒吐出几个字:“他在大婚之前,也给自己下了一命绝。” 凤悠然一听,心神剧震,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就冲出了皇帐,冷亦寒却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低眸看了一眼那冷透了的六安茶,浅笑道:“小六子,本宫不要六安茶,你去泡你们主子常喝的来,记着,本宫要热的。” 小六子眨眨眼,他的主子跑走了,难道他不该去追么?眼下这样,他该听谁的?眨眨眼睛,小声道:“殿下,不用去看看主子么?” 冷亦寒勾唇浅笑:“你主子去冰释前嫌了,你跟着去做什么?你且就安心的等在这里,伺候本宫喝茶好了。” “是。”小六子点头应了。 凤悠然来不及多想,一下子冲进帐中,却见周润清正看着慕容绯喧喝药,凤悠然一把扯住周润清的衣袖:“老祖宗,绯喧的毒解了么?要紧么?你把解药都给了嫣点商,你还有没有解药给绯喧?” 慕容绯喧的手一顿,眼圈微红,却不肯抬眸,只是喝药的的动作一直在保持着。 周润清却有些不懂:“皇帝在说什么?绯喧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没有中毒啊,谁告诉皇帝绯喧中毒了?” 凤悠然一愣:“亦寒说绯喧给自己下了一命绝”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冷亦寒的当,当下皱眉,不觉尴尬起来。 周润清呵呵一笑,拉住要转身走掉的凤悠然:“别走别走!这也是殿下的一番苦心,皇帝既然来了就略坐坐!我还要去看看绯喧的药,就先告退了。”周润清收走了慕容绯喧的药碗,然后带着宫侍退出内帐,一出行帐,她就笑起来,有了冷亦寒这一出谎话,这两个人也总算能见面释疑了,接下来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她这边高兴得很,凤悠然却有些不自在,可她是皇帝,总不能落荒而逃的,只得抿嘴笑道:“是凤后骗朕,说你中了一命绝,朕有些担心便来看看你,你既好好的只是身子虚,那朕也就放心了,你既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慕容绯喧坐在塌里,双手绞着被角,垂眸低道:“是。” 凤悠然见他这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便道:“既如此,那你休息,朕走了。” 慕容绯喧眼圈越发红,抬眸道:“我这里还有一命绝!”他掏出一个极小的黑色瓷瓶,他其实只是怕,怕她走了,也怕她不再来了。 凤悠然想都没想,一把回身拿过来,然后退开几步,定定的看着慕容绯喧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慕容绯喧眼泪落下却不自知,只是傻傻看着凤悠然:“你是皇帝,千万人都仰望你,看着你,你做每一件事并不能随心遂意,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有恨,可对北戎那些人却不得不笼络着,你既不能做那些事,那我便要替你去做,也是替我慕容家做。我知道害人性命是要偿命的,若你觉得为难,可以把我交出去,只要你心里能明白,我不是真心喜欢嫣点商,我不是真心想要嫁给她的,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我——” 九俗顾顾梅顾四。“别说了!”凤悠然打断慕容绯喧的话,她的脸上是柔柔的笑意,眼里也有暖暖的情意涌现,“绯喧,你不必说了,朕已明白了。幸而你没有给自己下一命绝,否则,你岂不是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番情意么?”——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投票票,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一十章 情之相悦 凤悠然此刻心中已是明白过来了,虽说慕容绯喧这次自作主张真的让她很担心,可是能亲耳慕容绯喧说喜欢她,她心里仍是很高兴的。 慕容绯喧心里却仍是不舒服,依旧垂着眸,不愿看她,只低声道:“我自作主张,我知道我已经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了。你不让我说,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我想让你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凤悠然知道他的性子便是这样,也不生气,只淡淡笑道:“好,你说,朕听着便是。” “皇上,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么?”慕容绯喧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问道。 凤悠然想了想,看着他道:“应该是在朕喜欢你之前,是么?” 慕容绯喧听见她这样说,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尽是痴色:“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是我先喜欢你的。小时对情爱浅尝辄止,因为曲迎风,我便有些不相信女子的爱恋了,所以心里幻想的常常是这世间最难得的一心人。” 凤悠然低低一笑:“朕知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辈子只跟一个人白头偕老,是一件很浪漫很幸福的事情,可你说的不错,在这个世上,常常一心人难得。” 慕容绯喧眼里有失落有伤心,低低一叹:“是啊,一心人最是难得,所以我也从不曾与任何人说过,即便慕容将军问起来,我也只说现在不愿婚嫁。可我和皇上同去沧州时,虽是迫不得已,可皇上在那段时日与我平等相待,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差异,叫我绯喧,让我叫你悠然,那时的一幕幕都在我心里不知不觉扎了根,那时候被老祖宗打了一巴掌,你给我上药,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我才惊觉,我竟不知不觉陷进了对你的爱恋了” “可你不愿意承认。” “是啊,我怎么能承认呢?”慕容绯喧苦笑,“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一心人,也不可能为了我做个一心人,出了药王谷你就要回京城去,那时,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若承认喜欢你,你心里若也有我,必定是要将我娶进宫去的,我就要与别人分享你,在深宫里天天等着你,盼着你,求你在朝政繁忙之后来看我一眼,宿一夜春情,这样的日子,我根本接受不了!” 凤悠然也苦笑:“所以你就要离开,你心里有你的梦,你要去追寻,即便朕去送你,即便你舍不得,你还是拒绝了朕,幻想你会得到一个一心人。” “绯喧,你虽很聪明,可于情爱之事,却知之甚少,动了情的人一旦离开,那相思便会日日叠加,你待在朕的身边至少还能看见,你若离去,只怕触动情肠,你也相思会入骨。” 慕容绯喧想起那些日子的相思难耐,想起那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便怔怔道:“你怎么会知道?” 凤悠然沉沉一叹:“因为朕也会如此,你执意要走,可知会伤到朕么?就像这次,她们告诉朕,你被赐婚给嫣点商,还是当场赐婚,你却未说一个不字,当时朕不知内情,你又怎会知道朕当时听了心里是怎样的难过呢?那些日子,朕不愿见人,想国事少想你绝情却很多,病有六分,人为也有四分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我那边听说你病了,却根本不能来看你,还为你偷偷治了药想要给你,却苦于没有门路,我就偷偷去找嫣点商想让她把药转交给你,谁知话都没说几句就被那七殿下发现了,还被他笑话了好几天说我等不及了,若不是我有计划,必定找他的。”慕容绯喧在北戎那边,几乎被水筠澄挂在嘴上说,因为他在水涟阑面前得脸,水涟阑喜欢他,水筠澄也不知为何就是看不过眼,若不是当时慕容绯喧是要计划报仇嫣点商,只怕他早就对付水筠澄了。 慕容绯喧从贴身的衣襟里拿出瓷瓶来,放在手里摩挲,眼里隐有泪光。 凤悠然伸手想将那瓷瓶拿过来,谁知慕容绯喧握的很紧,拿了几下都拿不过来,凤悠然便抬眸望着他,却见他眼里有泪,稍稍一愣,却被他抱住腰身,她想要挣动,可慕容绯喧抱的太紧,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求求你,求求你,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抱。”他实在太想念她了,思念有时候真的很难过,想着想着,心就开始痛起来,就这样简单的抱着她,他都觉得他心里有种窒息的痛楚在蔓延。 凤悠然微微一叹,她能够感觉的到,他落泪了,衣衫不厚,眼泪浸透了衣衫,是滚烫的热泪,肩膀处不过是微微的热力,可却烫了心尖子。 他的力气渐渐散去,凤悠然往后坐了一点,然后慢慢抬眸看他,她也不知自己眼里是怎样的神色,只是见他眼中发慌,却拼命的忍着眼泪,哽咽道:“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怜悯的看我,求你,别看轻我,别恨我,别恨我别不要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了最后,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凤悠然一叹,伸手将他揽入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肩背:“傻瓜,朕怎会恨你,怎会不要你呢?你别哭,你哭的朕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心里全是朕,朕都知道,朕以后,不再惹你哭了,以后,你也别为朕哭了。北戎的事,朕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你放心,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慕容绯喧半晌,才低声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凤悠然莞尔一笑:“既而两情相悦,你说还能如何呢?”——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一十一章 帝王筹谋 慕容绯喧垂眸,不肯看她:“你的意思,是要娶我,封我位分,让我进宫去?” 凤悠然轻轻一笑,放开他的手,重新坐好,替他掖了掖被角,又不许他双手绞着被子,才道:“朕知道你害怕什么,朕也明白你顾虑的是什么,朕还怎会将你禁锢在宫里呢?你和颜儿不一样,朕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除了宫里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他才常常待在宫里的,至于亦寒,之前是他的腿,他又是凤后,要处理后宫的事,所以更不得空出宫了。朕的后宫,并不是冰凉的囚笼,只是朕和朕爱的人的家而已啊。” 慕容绯喧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抬眸眼里湿漉漉的,定定的望着她道:“皇上的意思,我不懂。” 凤悠然低低一笑:“记得亦寒的腿还没好的时候,有一天他问我,是不是后宫有人可以替他分担了,朕当时就知道他说的是你,亦寒说封你做贵君,你便可协理六宫事宜,帮他做些事情了。这位分朕是一定要给你的,可你并不必日日都拘在宫里,你想做什么都行,想出宫转转想继续做你的太医都可以,你看亦寒他如今腿好了,朕也不曾拘束了他,至于你说的什么日日在深宫望月长叹,只怕是不会出现在你身上,你若不嫌弃,朕恨不得日日跟你在一处呢!” 让慕容绯喧做贵君,是冷亦寒和凤悠然达成一致了的。一则是慕容绯喧的家世摆在那里,二则是冷亦寒缺一个帮手,桑千颜虽也是贵君,可他也当不得这样的重任,他把自己收拾清楚都是不错的了。 慕容绯喧没想到凤悠然会这样说,也没想到她竟会开明至此,忽而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可人生毕竟不可重来,现在将彼此的心结打开,也不算太晚:“可皇上不过只是封北戎七王子为少君,如今封我为贵君,恐怕不合规矩?何况我刚伤了她们的丞相,她们怎么肯答应呢?”不处罚他反而要将他封为贵君,只怕北戎群臣都是不依的,他都能看到这一层,就不信凤悠然看不到。 凤悠然浅笑道:“她们自然不肯答应,不过朕岂会在这个节骨眼就下旨封你位分呢?朕封水筠澄做少君,不过是为了稳定北戎那边的心思,也是为了给水筠澄一颗定心丸吃,不让他给朕捣乱。封你做贵君的旨意必得是朕回了京城之后,岂可就在青州马虎了事呢?北戎的事还有的闹腾呢!” 慕容绯喧抿嘴,伸手握住凤悠然的手,低声道:“我还是给皇上添乱了,是么?” 凤悠然高兴于他的主动,当下呵呵笑道:“朕本来是觉得你此举是添乱了,可老祖宗忽然告诉了朕一个秘密,朕倒觉得你此举倒是给了朕一个契机,可以从那一老一小嘴里套出秘密的契机。” 慕容绯喧见凤悠然眼神闪烁,眸中有神秘幽光,当下忽而想起一事,便道:“师尊说的秘密,是不是关于北戎嫣丞相的?” 凤悠然勾唇挑眉道:“怎么,难道绯喧也知道么?” 慕容绯喧想起当初自己发现时的惊讶到后来的坦然,便道:“是啊,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师尊眼力很准,只怕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过了几天之后才知道的,所以一早就存了心思,北王和七王子提议的时候,我才没有反对,也算是将计就计了。我一心只想着报仇,所以也不去管她究竟是男是女了。” 凤悠然笑道:“绯喧,你虽是无心,可你没有去告诉俺水涟阑此事还真是帮了朕的忙了。嫣点商历来都是夹在她们二人中间的,朕本以为嫣点商是碍着水筠澄的权势才不得不听命于他的,现在朕大致可以想明白了,这嫣点商大概是水筠澄提携的,又替他瞒住了身份,男扮女装这么多年,要是水涟阑知道了,不得气死才怪!朕早就说过,水筠澄的心思绝对不浅,他所图非小,朕给他一个少君也算是不错了!” 慕容绯喧沉吟片刻:“我还发现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凤悠然笑了:“你跟朕之间,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只管说便是了。” “是。我在北戎数月,还发现七王子水筠澄似乎跟白墨有关系,我曾在他身上闻到过和苏妖所吃的抑制白墨体质的药一样的味道,我当时还不敢肯定,但是已经闻到过很多次了。” 凤悠然眯眼,眼中划过阵阵冷意:“绯喧,他可能不是与白墨有关系,他也许就是那个所谓的白墨后人,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疑点朕尚不清楚,朕总要去问过水涟阑才知道,朕已忍了多时,再也不能眼看着北戎如此混乱了。” 慕容绯喧刚要说话,却咳了两声,凤悠然忙去倒了热水给他喝,看他喝完,才柔声道:“绯喧,这些事都是朕的事,你且好好养着,朕见你这些日子脸色也不好,想必在北戎那边也太劳神了,这是亦寒的行帐,他跟朕住着,你就先住在这里,朕派人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先养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慕容绯喧确实是支撑不住了,一命绝毒性极其霸道,他近来身子也虚所以受了些毒性的侵蚀,所以大婚时他嘴角才会有血迹渗出,之前一直能说话是放不下凤悠然,如今心结得解,自然觉得倦怠,见凤悠然如此体贴,便笑道:“好。” 凤悠然一出帐,便看见在帐外窃笑的周润清,她清了清嗓子,斜睨着周润清道:“老祖宗,听墙角是一种让人不齿的行为,特别是听一个皇帝的墙角。” 周润清见二人事定,她也总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便甩也不甩凤悠然,直接挑帘进去:“老祖宗帮皇帝照看夫君,皇帝且去忙正事,哈哈!” 凤悠然也不生气,自己在帐前笑了一会儿,便回自己的皇帐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笑盈盈看着她的冷亦寒。 九俗顾顾梅顾四。“亦寒,这下你可高兴了,朕都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多,居然这么算计朕!”——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话说亲们都去了哪儿啊……冒泡冒泡……哦呵呵 第两百一十二章 女子腹黑(一) 冷亦寒挥手让小六子退出去奉茶,然后起身把凤悠然迎进来,笑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冲出去了,皇上怎么能怪我算计皇上呢?况且皇上本就心系慕容公子,如今和慕容公子冰释前嫌,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能怪我呢?” 凤悠然拉着他在身边坐下,低眸笑道:“罢了罢了,朕何曾是真的怪你,以后啊,也不必唤他慕容公子了,你既喜欢他,也叫他绯喧,朕已经同他说了,回宫之后封他为贵君,亦寒,你看可好么?” “正合我心,我知道绯喧不错,有他协理六宫,我也算是省了不少事了,只是,我还有一事要禀报皇上。” 凤悠然抿了一口茶,便道:“你说。” 冷亦寒道:“我出来了好些日子,之前是来给皇上侍疾的,如今皇上大好了,我也惦记这君临和不渝两个孩子,也怕京中只有母亲一人照看忙不过来,我也不能耽搁太久,所以这几日就要请辞回京去,皇上是与我一同回去,还是我一人先行回宫呢?” 凤悠然沉吟片刻,才道:“亦寒,朕只怕不能同你一起回去,北戎的事很是棘手,况且刚刚降为紫宣属国,还有很多事要朕亲自来打点,何况水涟阑和水筠澄都不是好相与的,眼下,朕已经抓住了他们二人的把柄,这一次要彻彻底底的把北戎握在手里,所以回京之日恐怕又要往后拖延些日子了。” 冷亦寒也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便仍是笑着:“这样也好,皇上也有皇上的事情要做,那我便先回去,等皇上料理完了北戎的事便回宫!我也已把要注意的事情都吩咐给小六子了,老祖宗毕竟年纪大了还是跟着我回宫去,绯喧就依旧跟在皇上身边!” 凤悠然想了想,才点头道:“初舞有伤在身,之前又病了,朕想着在这里条件也不算很好,就让她护送你回宫,然后回京之后好好调养,顺便让她帮着冷相处理一些国事。” 冷亦寒觉得这样也好,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是要问问的:“之前皇上说不要任何人去找苏公子和四殿下的下落,我想着,这都有几个月了,不如还是派人私下里去找一找!” 凤悠然便道:“既如此,你便让暗部的人多留意,就告诉无忧,找到下落就来回报朕,先不忙找他们回来。” “是,”冷亦寒答应了,然后又道,“今次大婚发生的事,皇上心里有主意了么?” 凤悠然沉沉一笑,眼中已有冷意:“朕,自然是有主意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一十三章 女子腹黑(二) 冷亦寒因惦记凤君临和凤不渝,所以请辞之后便回京城去了。冷初舞带走她麾下将士也跟着一块儿走了。 凤悠然只等了几日,听小六子说嫣点商的一命绝已经解了,这才冷冷一笑,对着站在阶下慕容明月等人道:“你们派兵将北戎大营通通都围起来!李阳,你去那嫣点商帐中,把他给朕捆起来,等朕派人去找你,你再把他押来!” “是!”众将齐声应了。 凤悠然便对着小六子道:“派人去告诉北王,说朕即刻要见她,让她好好的候着朕!” 小六子抿嘴道:“奴才已经派人去了,北王正候着呢!” 凤悠然微微冷笑:“是么?那好,那就走!” 凤悠然此番已雷霆之势包围了北戎大营,北戎诸将全都在意料之外,可北戎已降为紫宣属国,自然北戎诸将的身份也是低于紫宣将领的,即便她们有心闹事也仍是不敢,心里虽忿忿不平却什么都不敢说,一切倒也进行的顺利。 水筠澄一早也得了消息,他帐前也有数百军士,可是被数倍于北戎的紫宣军士团团包围起来,他也没有办法,又不能出帐也不能联络死士,只好坐在帐中等消息。心里思来想去,必定是凤悠然事先安排好的,就是要让他困在这里,只怕是嫣点商的事,可此事他虽已想好了对策,只不过能够脱身,却保不住他目前的权势荣华罢了。 水筠澄正在苦思对策的时候,凤悠然已到了水涟阑的王帐。 此番面对水涟阑她眼中再没有笑意,也不似前番那样好性子,坐在主位上完整的受了水涟阑的大礼,才微微笑道:“北王请坐!” 和化花花面花荷。对于凤悠然的转变,水涟阑并不曾在脸上表现出什么不悦来,好像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水涟阑身边的太监小云子脸上似有不忿,凤悠然全都看在眼里,微微笑道:“北王莫要见怪,朕本念着北王年事已高,是不要行这些礼节的,可大臣们说,北王受封以来,竟不曾对朕行过全礼,也不曾去拜见朕给朕请安,说不得,朕这次过来只好受了北王全礼了,朕是活在大臣们口舌上的人,相信北王是可以理解朕的!” 水涟阑欠身笑道:“皇上说的是,人言可畏,本王与皇上自当谨慎一些的。” 凤悠然微微勾唇,笑道:“北王也曾做过君王,与朕也是一样,都是一国之君,如今却自愿降为王侯,北王心中或许甘心,可北王身边的人只怕恨朕入骨!背地里,还不知道怎样说朕呢?朕接了北王的烂摊子,却还被北王的人戳着脊梁骨,这交易怎么划算呢?” 水涟阑心知凤悠然此番是有心而来,她虽不知是为了何事,但是她心里也明白,凤悠然与前几次都不相同,这次拿出帝王款来,必定是要有所惩戒的。她已自降为王侯,少不得是要委屈自己来保全北戎的。 想到此处,便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凤悠然面前,小云子一见不对,也忙跪在水涟阑身后,水涟阑道:“这都是本王管教无度,本王一定会严加处置的!” 凤悠然浅浅一笑,虽看着小云子,话却是说给水涟阑听的:“毕竟是北王身边的人,跟了北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里,只怕北王念及旧日情分,怕是不会严加处置的,不如,朕替你做这个主,如何呢?” 凤悠然虽是问句,却容不得水涟阑反对,水涟阑也知道凤悠然是有心而来,断不会无缘无故来惩治她身边的人,也明白这是个下马威,可脸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道:“但凭皇上做主!” 凤悠然便微微一笑:“北王侍从云公公,对朕不敬,以下犯上,来人啊,拖下去,杖毙!”就是要人把他活活打死,这是一种很残酷的刑罚,只有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的宫人才会如此,凤悠然轻易从不使用,可如今为了立威,也只得如此了。 水涟阑知道不能求情,越求只怕事情会愈发严重,她只得叩头谢恩:“谢皇上恩典。”小云子岂敢有那个胆子对凤悠然不敬呢?这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罢了。说小云子大不敬,也就是说水涟阑大不敬,奈何此时地位低人一等,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水涟阑也只得忍气吞声罢了。 凤悠然一笑:“你是该谢朕的恩典,你身边的人可骗得你好苦呢!——去!把嫣点商给朕捆来!” 凤悠然为了给诸人一个威慑,杖毙小云子的人都不曾走远,就在皇帐之外的空地上,廷杖何其狠毒啊,不过五下,小云子便皮开肉绽,哭叫的水涟阑心慌意乱了,可又说把嫣点商捆来,她便有些不明白了。 “皇上,点商她怎么了?” 凤悠然冷冷一笑:“北王不必着急,先起来坐下喝杯茶!等嫣大人来了,自会知晓的!——小六子,扶北王起来!” “是!”小六子过去把水涟阑扶起来,又让小太监给水涟阑奉了茶,便转回凤悠然身边侍立。 水涟阑哪里有心喝茶呢?可凤悠然不肯说,她更不能文,只好惶惶不安的坐着,听着外头小云子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过几刻的功夫,那声音就没得了。 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云公公已杖毙了。” 这时候去押着嫣点商来的军士也正好回来,嫣点商恰好听见这段话,心下一沉,便望向水涟阑,两人对视一眼,水涟阑是心有畏惧,而嫣点商则是心有不解。 凤悠然微微一笑:“罢了,将云公公的尸首悬于大营门前,让人都来瞧瞧,对朕不敬,便是这个结果。两个时辰后,就葬了。”—— 水筠澄在帐中亦是坐立不安,悄悄去打听消息的小三回来,脸色灰败,告诉了水筠澄两个消息:“殿下,凤帝将云公公杖毙在皇帐前,说是对凤帝大不敬。然后,又把嫣丞相给捆了,被押着去了皇帐。”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么o(n_n)o哈哈~嘻嘻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不留情面 “什么?”水筠澄听完小三的话大为惊讶,在他所听来的事和他所看到的事来想,凤悠然并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狠辣?可眼下,他也顾不得她究竟是不是狠辣了,他关心的是凤悠然的目的,“她们当真是把嫣丞相捆去的么?” 小三子因是亲眼看见了那些军士把打死了的云公公从帐前抬过去,所以脸色还是苍白苍白的,见水筠澄问,便道:“是真的是真的!奴才刚才在帐前看的真真儿的!她们把死了的云公公抬过去,嫣丞相就从她们身边经过呢!是真的被捆起来了!” 水筠澄沉吟了一会儿,却站起身来,就要挑帘出去,小三子拦着他不让他出去:“殿下,眼下嫣大人已经被抓去了,凤帝必然知道了嫣大人的真实身份,殿下此刻还是想想法子自保,怎么能自己就跑过去了呢?” 水筠澄本来只想出去看看,可想着嫣点商也已经去了皇帐那里,而小云子已死,就算出去也看不到什么,不如还是想想法子应对,虽说自己是凤帝亲封的少君,可如今看那人的性子也越发摸不透,说不定一个不高兴自己的少君也保不住。 水筠澄想了一会儿,低声道:“小三,通知死士杀进来。” 小三一惊:“殿下,难道你想就这么和凤帝决裂么?如今殿下被压制,也不过是忍一时屈辱,若是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3部分阅读 辱,若是真的撕破脸了,只怕大业难成啊!” 水筠澄皱眉,转身坐下,平静了一会儿,才叹道:“小三,你说的是,如今大业未成,本殿下还不能如此,就算嫣点商的身份被凤帝发现了,只要本殿下哄得母王高兴,得她怜悯眷顾,凤帝也不会对本殿下怎样的。” 小三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所以殿下更应该冷静的。” 两个人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军士进来道:“七殿下,皇上要见你。请随末将来。” 水筠澄微微点头,事到临头反而镇静了许多,整了整衣衫,便跟着那军士往皇帐而来。 一进去,便感觉到了很凝重的气氛,嫣点商跪在地上,衣衫有些散乱,估计是从病榻上直接揪下来的,脸色苍白,远没了平日里白衣飘飘的俊俏飒爽,倒是叫人看了可怜的萎顿。 水涟阑在一旁坐着,抿嘴看着进来的水筠澄,脸色也不是很好,眼中也有怒气,可眼底还是藏着担心。 帐内的人不多,但是全都是心腹,可是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紫宣凤帝的心腹罢了。 水筠澄微微垂眸,跪下行礼:“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凤悠然浅浅一笑:“万福?七殿下可真会说话呢!七殿下请起,小六子,赐坐。” 水筠澄坐下,帐内一时冷场,谁都不开口说话,水筠澄见水涟阑一直看着自己,知道此事是决计逃不过去的,便笑道:“嫣丞相身子未愈,就这么捆着跪在地上只怕嫣大人吃不消,不如请皇上让人替他松绑!” 凤悠然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如何吃不消呢?嫣大人,你可愿松绑么?” 嫣点商垂眸:“臣有罪,不敢如此奢求。” 凤悠然便挑眉看着水筠澄道:“七殿下,你听见了么?嫣大人说他有罪呢!北王啊,你说这该不该松绑呢?” 水涟阑抿嘴,皱眉道:“嫣点商欺瞒本王,也欺瞒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如此大不敬,岂能松绑?” 凤悠然邪邪一笑,挑眉看向水筠澄:“七殿下,朕从前曾听殿下亲口说过,说嫣大人是殿下提携的,蒙殿下恩德才入仕为官,后来才做了丞相的,如果说嫣大人都犯了欺君之罪,那想来,七殿下也是知情的?” 水筠澄此时也不敢撒谎,况且这话原也没错,嫣点商当时确实是他举荐的,也确实是他提携的,只不过他也确实隐瞒了嫣点商其实是个男子的事情。 “回皇上的话,我是知情的。” 这话一说,凤悠然便微微勾唇笑了笑,水涟阑却是一脸的郁卒还有被欺骗的伤心。 “澄儿,你,你当真骗了母王么?”水涟阑一副很难接受的神情,其实刚才从凤悠然那里听说,即便从嫣点商那里亲口得到证实,水涟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心痛。 水筠澄垂眸,再抬眸时红了眼眶:“母王,儿臣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可儿臣偏偏只是个王子而已,当初遇见嫣点商的时候,儿臣就觉得他很好,才让他去参加科举考试的,儿臣只是想让他试一试,谁知他竟中了头名,殿试母王又亲自点了他做状元,之后又让他做了丞相,他明明就比许多女子都要好,为什么不能做丞相?” 水涟阑只是一叹,不曾说话。 凤悠然却冷笑道:“七殿下,你这话只怕说的有些问题。如今说的是欺君之罪,说的是你欺骗朕与北王,是你隐瞒内情,并非说的什么女子所做之事男子为何不能做!朕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嫣大人优秀,大家都有目共睹,可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呢?朕从来都不觉得男子比女子低了一等,女子所做的事男子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做,甚至可以取而代之!只不过七殿下这样的行径,只会让朕不齿,这样的隐瞒,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难道要嫣大人从此这样一辈子吗?七殿下,你知道你这样做,更是让朕看低了男子!” 凤悠然说这些话,并非是她要贬低水筠澄,于嫣点商这件事来说,她插手或者不插手,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她只不过是要利用这一次机会渗入到北戎政局的内部去,她原本想着的是慢慢来控制北戎,可现在有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又犯在她的手里,她岂能不利用呢?所以便打定主意要北戎的人看看她的狠绝,因此说话更是不留一丝情面。 水筠澄心有不忿,可他心里的话什么也不能说,手握成拳,却抬眸哀凄的看着水涟阑:“母王,儿臣真的全都是为了您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逼迫退位 水涟阑从小就宠爱这个儿子,眼下见他被人逼成这样,也心有不忍,却说不出话来。 凤悠然见她母子二人这样,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微笑道:“北王舐犊情深,朕也很是感动,不过人情虽在也不容忽视法度,北王还是宣旨!” 水筠澄一时惊愕,宣旨? 水涟阑无奈,可方才实在气愤难以自抑,几句话便被凤悠然激的拟了旨,如今虽想反悔却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可她本就有病,今日受了这样的刺激,难免有些不舒服,拿着圣旨的手都在发颤,凤悠然等了片刻,见水涟阑动都不动,便勾唇道:“小六子,你替北王宣旨!” 宣旨之后,水涟阑低眸长叹,水筠澄却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讶异的看着水涟阑,道:“母王,你居然要退位?你居然要把王位传给王姐?母王,你并没有如何,怎么可以提早传位呢?” 水涟阑只觉得胸口不畅,连话都说不出来,除了手开始发抖,连嘴唇都有些发青,也在微微发抖。 凤悠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便吩咐道:“来人啊,将北王带去营帐里休息,然后让太医过来瞧瞧北王,就不必来回朕了。” 水涟阑就如此几句话便被迁出了皇帐,去了旁边的偏帐。 水涟阑走了,跟着的内侍也全都走了,皇帐里一下就空荡了许多,剩下的也全是紫宣的人。 凤悠然看着坐在那里拿着圣旨翻看的不可置信的水筠澄微微笑道:“虽说只有崩逝了才能传位,可北王年事已高,在政事上偏听偏暗已经危及朝堂了,如今自家丞相竟是个男子,这若是被人知晓,岂不是要笑北王治国无方么?倒不如早些退下来,享享清福!这让位也是明智之举,王女水千清登基也算是名正言顺,王子又何须如此惊讶错愕呢?” 水千清身体不好,羸弱多病,比水涟阑更好控制,眼下这个机会能换掉水涟阑,这就是凤悠然的目的。 水筠澄紧紧的握着那圣旨,垂眸半晌,再抬眸时眼中已无任何波澜了,甚至还能隐约看见笑意:“皇上的意思,我怎会不明白?我只是想知道,这真的是母王的意思吗?” 水筠澄心里深深的知道,这一局他是彻底的败了!凤悠然三两句话就毁掉了他这一两年间的苦心经营,如今嫣点商断然再不能做北戎的丞相了,而母王一向疼他,这次失去王位对她来说可能只不过是失去了权力,可对于水筠澄来说,却是失去了可能唾手可得的王位啊! 况且,他虽与大王姐水千清交好,可水千清身体不好,羸弱多病,且有自己的亲信,虽与水筠澄互为联盟,但是暗地里一定是提防着他的!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母王曾说过他若是女子,必将王位传给他的话,所以将来不论是谁继承王位,必定要视他为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何况,他虽与水千清有盟约,但是他也只是想着步步为营,从王女之位再到王侯之位,那时他羽翼已丰,怎么不能对付水千清呢? 可如今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凤悠然给打乱了!凤悠然先在降位之时便封了水千清为王女,又借着这次嫣点商的事情逼的母王退位,下旨传位给王女水千清,如此一来,他水筠澄在里面一点作用都没有,到时候水千清也只会感激凤悠然,做了北王又有凤悠然做靠山的水千清还会将他放在眼里吗?那么,他的大业怎么办呢? 想到此处,心里便涌动的难以磨除的恨意。他不恨凤悠然,这些政治手腕,若是他易地而处,只怕比凤悠然做得更绝情,他只是恨他为何是个男子身,还恨当年为何会有那样一段孽债。 凤悠然见水筠澄质问完了,脸上神色不断变换,似不忿似仇恨又似哀怨,最后又是长长的低叹,凤悠然虽不全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这次渗入北戎内部政务确实也打压了水筠澄,可她也没有法子,所以语气便稍稍轻柔了些:“七殿下日后会明白朕的用心的,不过,这旨意确实是你母王自己的意思,退位也是她自己的意思,朕不过只是做个见证罢了!” “哦?是么?”水筠澄冷笑,“皇上的话便是圣旨,我是万不敢再质疑了的!如今这里也没有别人,既然有旨意给母王,那可有旨意给我么?” 他欺君罔上,虽说他是王子,但是他毕竟做了错事,加上凤悠然要打压他的心,所以他私心里认为凤悠然此番要一同下旨剥去他的少君位分,只怕还是让他哪来的回哪里去! 不过说起来,水筠澄这次还真是看错了凤悠然了。 就见凤悠然微微一笑,亲自起身去扶起了他,抿嘴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给你旨意做什么?你姐姐现今要做北王王侯了,你肯定是要回汴京去祝贺的呀,你母王身子不好,也一定是要回汴京休养的,你已经是朕的少君了,于情于理,朕都应当与你同去,所以这几日就打点行装,过几日就拔营,朕随你们一块儿回汴京去!” 凤悠然这样的转变,水筠澄完全始料未及,有些怔怔的看着她的笑颜,忽而觉得这个女子心思深不可测,可是她笑起来却是十分的好看,灿烂,耀眼,就像那太阳一眼,还回暖人心。 凤悠然见水筠澄呆呆的,禁不住莞尔:“你不耍心眼儿就这么呆呆的样子可真是难得,就像一只傻萌傻萌的小狐狸一样!” 水筠澄一愣:“什么傻萌?” 凤悠然便知自己失言了,笑道:“没什么。” 可狐狸一词却印在水筠澄心里了,他默默的想,是了是了,自己就是那诡计多端狡猾j诈的狐狸,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猎人捉到了呢?狐狸啊狐狸,有时候也得懂得迷惑猎人的呀! 想到此处,便笑意吟吟道:“皇上既如此说,那我便听皇上的好了!” 凤悠然点头笑笑。此去北戎,她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水筠澄,又岂肯轻易就惊走了这个心思多变的小狐狸呢?况且,她也没有与他争斗的心,她要的,从来只是北戎,北戎绝对的臣服。 视线一转,落在一直跪在那里的嫣点商身上,凤悠然哦了一声,便淡淡道:“嫣大人也随朕一起去汴京,等到了旧地,朕自会处置嫣大人的。”嫣点商还不曾被革去职务,他目前还是北戎的丞相。 九俗顾顾梅顾四。嫣点商一直都不曾说话,现在凤悠然开口了,他只得低声道:“是,罪臣遵旨。只是初,冷将军也去汴京么?” 凤悠然淡道:“初舞已经回京城去了,她的病未好,伤只怕也好的不彻底,朕让他回京城休养去了。到底你跟她是故交,自己都这样了,还这样惦记她。” 嫣点商只是极其轻微的叹息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二百一十六章 险些翻脸 进来两个军士又将嫣点商押回了营帐,凤悠然也嘱咐了也要让太医去瞧瞧他。 嫣点商也走了,皇帐中就剩下凤悠然与水筠澄了,凤悠然见水筠澄默不作声,心里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便笑道:“七殿下是否见了今日这番情景,觉得朕违悖了与七殿下当初所定盟约呢?” 水筠澄勾眉一笑:“只要皇上不曾忘了与我联姻的初衷便好,母王已不是北王了,如今王姐是北王,我只是在想,下一步,是皇上打算来收拾我的三个姐姐么?” 凤悠然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别有深意的看着水筠澄笑道:“朕是皇帝,只管威胁江山社稷的事,什么算计争斗,朕若是没看见就真的没看见,谁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难道不是这样么?七殿下,聪明人做事,是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你说是么?” 她只需控制北戎,只要北戎始终在紫宣的控制之下,她管谁称王,只要那个称王的人能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她何必多费神?所以,水千清有没有这个本事坐稳王位,实际上与她无关,她只要最后那个得到皇位的人臣服于她就是了。帝王之术,张弛有道,她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最好的法子便是让他们自己争斗,她坐收渔翁之利便罢了。 水筠澄听闻之后,心下便明白了凤悠然的心思,知道她不反对自己去谋取大业,便放心了,当下笑道:“皇上说的是!皇上若无别的吩咐,那我便告退了。” 可凤悠然此番还要弄清楚另外一件事,哪能那么容易便让他走呢?于是笑道:“七殿下慌什么?你与朕难得这样坐下来说说话,朕也难得来这里,不如七殿下多陪朕坐一会儿,可好么?” 水筠澄就知道凤悠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弯眉笑道:“自然是好。” 凤悠然虽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仍是犀利尖锐:“朕刚才与老北王闲话家常,说起此次北戎出兵的事,她说当时正值病重,将国事都交由大王女水千清和七殿下了,朕还记得,当时北戎出兵是因为说紫宣有白墨人,是为寻找白墨人而来,朕问及老北王时,她说这战争与她无关,她是后来才知道的,朕便有些不明白了,七殿下好端端的,为何要找白墨人呢?” 水筠澄料不到凤悠然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凤悠然一直不问,他便以为她是忘记了,没想到她还是问了出来,不过此事他早已想好了答案,直接便答道:“世人都知白墨人奇异,他们身上的蛇胆石更是珍宝,所以才想要找到的,而王姐听说蛇胆石极为难得,当时觉得跟凤帝要肯定是要不得的,所以——” 凤悠然微微一笑,冷道:“所以你们就发兵来抢么?你们当时以为朕还像从前那么庸碌无为,以为探得了消息就能肆意妄为么?七殿下,你今日若还拿这些话来糊弄朕,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了!” 凤悠然今日是必定要从水筠澄口中探得一些事情的,见他不说,心里免不了一阵怒意升腾。 水筠澄见她如此,轻轻哼了一声,也笑道:“皇上这样说,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好像我故意隐瞒什么似的,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皇上若不信的话——” ‘啪——’凤悠然将茶盅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一地的碎片冷冷的看着他道:“水筠澄,朕此刻没有心思与你周旋,朕看你是男子,又是一国的王子,朕不愿强迫你,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朕与你的关系真到了这么地步,像这一地的碎渣这样的时候,朕恐怕没有心思再与你讲什么情面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水筠澄瞧了她一眼,刚才那刹那,确实是被她狠厉的眼神给吓到了,看着一地的碎渣子,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大业还须凤悠然的帮忙,这样的时候,他是不能惹恼她的,何况,他也觉得面前的女子还笑起来好看,恼怒起来那冷笑实在是看着不舒服。 水筠澄垂了眸,低声道:“这事,我恐怕是说不清楚的,皇上,我只能告诉你,我发兵紫宣,是为了找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凤悠然皱眉:“你是白墨人,是不是?如果你是白墨人,就不是老北王所亲生的,如果你不是,那你做这些,究竟为了什么?就为了那枚蛇胆石吗?”她直觉,此事极为复杂,说不定水筠澄口中的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苏妖!如果水筠澄不是白墨人,那谁是苏妖的弟弟呢? 水筠澄闻言,苦笑道:“我是白墨人,但是,也是母王亲生的。” 凤悠然有些不懂了,眯眼看着水筠澄,正在思索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水筠澄继而又苦笑道:“我知皇上心中定然存有许多疑惑,皇上只怕随我们回了汴京,要请了母王还有那新封的八殿下,才能知道这事情的始末,这是丑闻,是北戎宫闱秘闻,若母王不说,就算皇上杀了我,我也是不能说的!” 凤悠然定定的瞧着他,她能感觉到,水筠澄这次说的是真话,他眼里有愤恨不满,有郁郁难平,那些情绪她都可以感觉的到,心知再逼下来也一定还是这句话,而且她也明白,此事根源还在水涟阑那里,口气便和软了些:“新封的八殿下,是谁?” “他叫苏妖,虽是八殿下,可年纪却比我大一些,母王说,他也是母王亲生的儿子,如今算是完整的回家了,”水筠澄一面看着凤悠然的神色,一面又道,“皇上,这个苏妖与皇上也是关系匪浅?” 凤悠然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那桌案上一桌子的东西全都被扫到地上去了,站起身来走到水筠澄的面前,俯身冷冷的与他对视:“你一会儿去告诉水涟阑,朕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来这里,叫她好好儿的把精神养好,等着给朕解释!至于去汴京的事儿,就先暂时搁下!” 不再理会水筠澄,凤悠然直起身子往帐外走去:“小六子,你去告诉李阳,让她留在北戎大营里,叫慕容明月随朕回去!” 凤悠然其实是可以现在就去找水涟阑问清楚的,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回营去,一则是水涟阑方才状态就不好,她也怕引发她的病,若是强行逼问起了反效果倒是不好了;二则她觉得此事不能听水筠澄一面之词,总得找个知情的人问一问才知道,要不然被水筠澄牵着鼻子走可就麻烦了;三则,她若是就这样冲过去问,未免太高调张扬了些,白墨之事毕竟还有许多人惦记,那蛇胆石她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她总得谨慎些才不至于落入别人陷阱也能看清别人是否落入陷阱之中。 回了青州大营,凤悠然进了皇帐,用了午膳,便歪在塌上闭着眼养神,睡是睡不着的,水筠澄报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她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前段日子她虽不让人去寻凤似弦和苏妖的下落,可心里未尝不惦记着,苏妖是必定要去北戎皇宫找弟弟的,可如今被封为八殿下,那就是水涟阑所谓的八王子,那这样说起来,岂不是说水筠澄便是苏妖的弟弟么?那这样的话——凤悠然往后想了想,得到的结果几乎让人难以置信,她总觉得这里头有隐情,总还是要当面向水涟阑问个清楚的。 正想着,帐帘被人挑开,慕容绯喧走了进来,见凤悠然正在闭目养神,也不说话,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拿来的东西轻轻放在桌案上,可凤悠然耳力本就很好,到底还是听见了,睁开眼睛一看是慕容绯喧,笑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好了么,怎么不在床上多躺躺呢?”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我已经好了,没必要再躺着了,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什么最好,何况走的时候殿下就嘱咐过我,要我常来照顾皇上,眼见着皇上回来了,这会子没人在身边伺候,我便来了。” 凤悠然早已闻到了香气,如今已经过了未时了,她也有些饿了,便指着慕容绯喧手里的东西道:“你那是什么,这么香?” 慕容绯喧将那碗端过来递给凤悠然,笑道:“皇上想必是饿了,快趁热吃!——我瞧着最近这里挺热的,皇上在皇帐里虽有州侯郡守们费心送来的冰块解暑,可到底抵不了什么,于是就用白心番薯,芥菜放到粳米里煮成了粥,里面还加了些肉沫,皇上既说很香,那就尝尝,这有解暑发汗的作用,于现在最适合不过了。” 凤悠然接过去便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于是对慕容绯喧赞不绝口:“绯喧,朕只晓得你医术高明,没想到厨艺也是这么好,这粥朕喝了觉得真好,也确实不那么热了。”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便道:“我的厨艺也算不得什么,主要是知道那些吃的东西的作用,晓得一些药用的方子,倒也从来没有亲自煮过,这还是第一次呢!既然皇上说好,那我日后定当留心就是了。只是皇上在北戎那边发了一通脾气,喝这个确实也不错,心也不会燥了。” 北戎的事,都传遍了整个青州大营了,慕容绯喧这样的人都知道,可见到处都传成了什么样子了。 凤悠然将那白薯肉沫粥喝完了,将碗放在桌案上,又让慕容绯喧坐下说话:“北戎那边的事儿,你都听说了?” 慕容绯喧点点头:“是,都听说了,皇上杖毙了老北王身边的小太监,又让她退位,让王女登基为新北王了。” 凤悠然摆摆手:“朕不是说这个,朕说的是嫣点商的事。他其实是个男子,你知道么?” 慕容绯喧抿嘴:“这个我也听说了。” “绯喧,”凤悠然定定的瞧着他,道,“你用一命绝伤了他,但是老祖宗给了解药救了他,说白了,这也是朕授意的,这样一来,你就等于白费了功夫,你会怪朕么?” 其实谁都知道,如果嫣点商当真死了,这件事才是真的难办,只要嫣点商活着,且是紫宣这边儿救活的,北戎那边就没有话说。 慕容绯喧静了一会儿,轻轻笑道:“我不会怪皇上的,当初都已经与皇上说的很明白了,我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慕容家报仇,皇上救活了他,是再给了他一条命,我只当我已经报了这个仇便是了。何况,现在他已有欺君之罪在身,皇上也得重新来看待他的处境了。” 凤悠然点点头,拉着他的手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比朕看得还要明白。是啊,朕得重新看待嫣点商,也得重新看待北戎了啊”—— 请亲们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请亲们多多支持紫紫撒,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一心想做醋坛子 慕容绯喧看着凤悠然,清眸中有些担心:“皇上的病刚好,这些日子又一直为北戎的事烦心,皇上晚上也别熬夜太久,免得又伤了身子勾起旧病来。” 凤悠然看了慕容绯喧一眼,挑眉笑道:“你说的也是,可前些日子是你是害得朕病倒,如今却来说朕,看你这嘴也是个厉害的!” 慕容绯喧低低一笑,却又抱住凤悠然的腰身,低声道:“害得皇上病了,我心里也难过,可皇上是个最最心胸宽大的,才不会计较,皇上说我厉害,可我就算再厉害,在皇上面前,也是个没了主意了。” 凤悠然点点他的额头,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笑道:“看你说的这么可怜,朕便不与你计较了,朕还要与你说一件事,咱们现在暂时不能去汴京了。” 慕容绯喧一愣:“为什么?” 凤悠然便把今日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水涟阑有事瞒着朕,朕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她去汴京,朕一定要在去汴京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朕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今日杖毙了那个小云子,就是要告诉北戎诸人,朕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主子,总得让她们警醒些,别把朕当做傻子一般看待。” 凤悠然说什么其实慕容绯喧全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苏妖出现了,还做了北戎的八王子。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天敌。遇到这个人,你就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他,就是打心眼里讨厌,他做任何事情,你都看不顺眼,他与你做一样的事,你会忿忿不平,他与你做不一样的,比你做得好,你一样忿忿不平,若比你做得差,便会在心里忿忿嘲笑。即便这个人与你的交集消失了,你还是会记得他一辈子,若有幸再遇见他,新的轮回便又开始了。 如果你不曾遇到,或者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那么恭喜你,你这一生过的很好。 天敌,有先天的,也有人为的。 对于慕容绯喧来说,苏妖便是先天的天敌。说不上什么渊源,也说不上什么纠纷,他就是不喜欢他,慕容绯喧待人都是谦和有礼的,唯独不喜欢苏妖,讨厌苏妖的一切一切,特别是那股自傲,其实他自己不知道,说到底,他们都是有着不自知的自卑到了极端的自傲。 “绯喧?”凤悠然叫了几声,慕容绯喧却好似没听见一样,怔怔的望着一个地方发呆,直到她提高了声音,慕容绯喧才回过神来,凤悠然笑道,“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朕叫你,你都没有听见。” 慕容绯喧也不隐瞒,只是淡淡抿嘴道:“在想苏妖。” 凤悠然失笑:“你想他做什么?难不成是很久没见面,开始想念了?”凤悠然这纯粹是调侃,可话一出口,便看见慕容绯喧的脸色变了,她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可看见慕容绯喧眼圈竟红红的,忙问道,“绯喧,你怎么了?怎么朕一说完这事,你就怪怪的?” 慕容绯喧抿嘴,半晌才道:“皇上,你看我的性子,好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却笑道:“好啊,你心思缜密跟亦寒一个样,所以才让你跟着他协理六宫,只是有时候比他还要倔强些。” 慕容绯喧垂眸,轻轻咬唇,然后抬眸看着凤悠然,声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比不得殿下,殿下的为人我恐怕难以企及,恐怕也只有这心思缜密才比得上!我也比不得桑贵君性子单纯热烈,对谁都那么好;更比不得皇上身边的影暗卫,时时刻刻都保护皇上,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皇上,我曾说过,我想找的是一心人,可皇上偏偏是最不能做一心的人,所以,皇上可知道我心里是怎样的绝望又欢喜么?我得皇上喜欢,那样欢悦,可皇上还会有别人,我想着就会难受,我控制不了这样的感觉,我知道妖妖他喜欢皇上,我——” 慕容绯喧说道这里,却不再继续说了,只是低低一叹,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万般都好,唯有这一点,怎么都改不掉,提起别人犹可,唯独提起苏妖,他心里便有不可知的妒意。 凤悠然一直静静的听着,见他不说了,便顿了一下,才道:“绯喧,你的心思,朕可以明白,但是,朕不能给你什么保证,因为朕不仅仅是你的妻主,也是这天下的君王,你说得对,朕最不可能做一个一心的人,但是朕可以保证对朕的每一个夫君都是一心一意的,朕以真心对待你们,给你们的心世间绝无仅有,朕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么?绯喧,朕绝不会要一个朕不喜欢的人,朕要的人,得和朕两情相悦才行朕也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这回说的不对,妖妖心里没有朕,他心里想的,只是他的白墨。你多虑了。” “朕知道你不喜欢妖妖,你们俩,就像是天生的敌人一样。你一遇到他的事就会失控,今儿你这一段莫名其妙的醋意,可酸得很呢!”凤悠然又低笑这在慕容绯喧耳边说道。 世间有三种女人,一个是肯骗你一辈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真心,也可信赖;一种是连骗都不想骗你的女人,所以不受人待见;还有一种是只肯骗你一段时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便是大多数。而凤悠然,是这世间少有的女子,对自己的男人坦诚,实事求是,不会骗人,也从不隐藏自己的感觉,这样的人,哪一点不好? 慕容绯喧听了她的表白,本来心里很是感动,可之后又被凤悠然这样说,总有些不好意思,吸吸鼻子,看着凤悠然道:“皇上还取笑我!早知道我那时候嫁给嫣点商算了!” “你们两个男人,成婚了在一处能干什么!”(好,写到这里俺不厚道的狂笑==)凤悠然哈哈大笑,“朕何尝取笑你!朕身边这么多男子,唯有你一个人一心想做个醋坛子罢了!” 慕容绯喧耳垂绯红,凤悠然看在眼里,爱极了他这样,便抱住他的腰身,把他的脸扳过来,一下子便吻上了他的唇,口中溢出低语:“绯喧,你放心,朕会疼你一辈子的”—— 话说,好久没写爱爱了……好想要爱爱的情节啊……o(╯□╰)o都是年关河蟹横行……哼…… 亲们多多支持撒……话说乃们都去哪里拉—————————————— 第两百一十八章 京城出事了么? 深吻良久,凤悠然放开慕容绯喧,眸色深深,低叹道:“不能再吻了,要是再吻下来,只怕就是擦枪走火要出事了” 慕容绯喧只觉身上燥热的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扭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便窝在凤悠然怀里不说话了。 凤悠然心里纳闷,便问道:“你喝的什么?” 慕容绯喧沉默了一会儿,才极其低声的道:“没什么,就是清心下火的。” 凤悠然怔了一下,却低低一笑:“朕还以为,只有朕一个人忍不下去呢!没想到绯喧也是这样,若是还未给你行册封大礼,咱们是不必这样忍着的。” 慕容绯喧不止耳垂绯红,这下只怕身上都是粉红粉红的了,他是羞的,可惜穿着衣服看不见,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皇上要喝么?我记得那是去沧州,皇上久未所以那里涨疼,如今,皇上可有异样么?” 凤悠然自己笑了好一会儿,又怕笑得慕容绯喧恼羞成怒,便止住,低声道:“朕最近未有不适,你可是觉得涨疼么?” 慕容绯喧本就窝在凤悠然怀里,凤悠然的手放肆的向下一探,那句话也正好出口,在那一瞬间,慕容绯喧的身子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冲出凤悠然的怀抱,站在几步之外整理衣衫,凤悠然撑着头靠在桌案上笑:“绯喧,这都是迟早的事,你害羞什么,朕不仅会摸,日后还要看的呢!” 慕容绯喧从未见过她如此轻佻的模样,又羞又急,当下把托盘拿起来,转身就走:“我走了,时候也不早了,皇上歇歇!我若是还在这里,还不知道皇上会轻狂成什么样子呢!”他是不敢再待下去了,一则是觉得不好意思,二则也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凤悠然也不拦他,而且还觉得逗他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情,当下笑道:“小心肝儿,朕轻狂可都是为了你呀!”眼看着慕容绯喧出门因为这句话被绊了一下,凤悠然终是忍不住大笑出来,笑过了之后,自己也被自己方才那句话给酸到了。 小六子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凤悠然脸上带着笑意,便笑道:“慕容公子来过之后,主子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笑道:“朕让你去打听的事儿,打听来了么?” 小六子点点头,道:“奴才打听来了,慕容公子回来之后,慕容将军去看过公子,还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主子估计的没错,慕容将军没有怪公子,还让公子好好的侍奉主子。” 凤悠然又问:“别的就没有了?” 小六子抿嘴道:“别的就没有了。” 凤悠然点点头:“好,你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小六子依言退下。 没过一会儿,凤悠然面前便悄无声息的跪了一个人,穿着暗部的黑衣,不过没有戴面具,凤悠然低声道:“京城出事了么?” “主子,属下刚得到的消息,慕容沛偷偷从京城来见慕容将军,昨日刚到。”暗部总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法子,凤悠然从不探问,但是这消息一定是千真万确的,所以凤悠然也从不怀疑真假。 “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暗卫道:“回主子,前些日子,慕容沛上了一道折子弹劾几个大学士,说是在今次科举的时候有大学士收受贿赂,帮助学子博取功名。” 凤悠然道:“这折子从京城转来的时候,朕看过,弹劾的还是御史监应尚意,里头还提了周文玲和顾兴慈的名字,这些朕都知道,冷相不是查过了么?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朕命她闭门思过,她这会儿来这里做什么?” “回主子,就因为这件事,慕容沛在京城中四处散播言论,说主子护着冷家的人,也护着那些大学士,御史监有错都不管,她觉得做御史言官也没意思,甚至证据确凿的事还被认为是子虚乌有。然后她还说——” 那暗卫停在这里不说了,凤悠然知道定是不好的话,便道:“你说,朕赦你无罪。” 那暗卫才继续道:“慕容沛说,就因为她母亲被俘获过,给主子丢了脸,所以主子就不待见她们慕容家了,还说主子赏罚不明识人不清。这次来找慕容将军,是慕容沛还想上折子,她还是若这一次还跟上次一样的结果,她便要兵谏,这次来就是来求慕容将军著她一臂之力的。” 凤悠然听了,半晌没说话,冷声问道:“这内情是怎样知晓的?” “慕容沛纳了一个小爷,据说那男子与四殿下有些相像,慕容沛很宠爱他,什么都与他说,领主使了些手段,就逼出了这些话来,那小爷也丝毫未觉。” 凤悠然冷冷一笑:“朕知道她迟早要误事,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朕知道了,她傻,她母亲不会这么傻,即使兵谏,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这后果!这些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此事未及宣扬,领主一知晓并让属下来告知主子,请主子处置。” 凤悠然点点头:“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朕心里有数,只是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如今北戎的事也是千头万绪的,叫你们领主替朕好好看着她们便是,不要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她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一十九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属下领命。” 凤悠然又问了一句:“这些时日,就让你们领主待在京城里,不必来青州了,有事的话,他也好照应。”她是怜惜他来回太过辛苦,实在是舍不得影无忧这样,而且留在京城里也好,只好还能照应一下,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那暗卫拱手道:“是,属下明白。”然后就咻的一下消失了。 连日来事多,凤悠然一耽搁就到了晚上,随便吃了些东西,便要小六子在外头守着说她睡下来不见人,小六子现在都已经有经验了,但凡她这样说,必定是要私自出去,不过左右有暗部的人悄悄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他便应下了。 到了深夜,凤悠然果然私自出了青州大营,一路往北戎大营而来,她要去见一见嫣点商,有许多问题要先去问一问。 摸黑找到了嫣点商的大营,可是她还是对帐外那些莫名其妙的草药有些忌惮,便直接绕过守卫,进了帐中,在帐外便看见帐中有一盏孤灯,如今进来,果然看见嫣点商坐在案前,桌上摆着残酒,便低声笑道:“嫣大人,还不休息么?” 嫣点商不曾听见脚步声,骤然听见帐中有人说话,他一惊转眸看去,见是凤悠然才镇定了下来,眼里带着酒意,笑道:“皇上怎么来了?这若是让人看见了,皇上深夜私会罪臣,不知道又会说什么呢?” 嫣点商此刻只穿着中衣,一身雪白,额前却有散乱碎发,帐中酒味甚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在借酒消愁,凤悠然也知那是西岐的酒,上次在凉亭时喝了确实不错,于是也自己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笑道:“朕觉得,只怕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朕私会男子,虽然你是罪臣,但是你到底是男子之身,朕这样私下里见你,?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4部分阅读 ,确实对你的清誉有损。” 嫣点商不在意的笑笑:“清誉?如今清誉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连名声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清誉!” 凤悠然抿嘴一笑,起身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给嫣点商披上,淡声道:“你是有罪,可罪不至死,即便朕要惩罚你,你总有以后的日子要过总是要嫁人的啊!怎么能说不在乎什么清誉的话!朕素日瞧你也是个沉稳的人,怎么今日也是这样沉不住气,也学着人家自暴自弃借酒消愁?不过,你这副样子这样倒和朕来的时候想的一样,你呀,便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罢了!” 嫣点商听了凤悠然的话,却苦笑道:“嫁人?如今我的事人人皆知,还有谁会愿意要我呢?何况,在我决定这样做的那一天,我就把这个心歇了,这一辈子,我只怕都没有这个福分了!” 凤悠然听了微微皱眉,却他的话里似乎听出另外一层意思:“这样说来,你已有了心上人了?” 嫣点商眸底涌现出的苦意也未能逃过凤悠然的眼睛,他似是有些绝望伤感,低声道:“有了又如何呢?我与她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 凤悠然抿嘴,见嫣点商这样说,又想起当日他问自己的话,心念一动,问道:“你你喜欢初舞?” 嫣点商默然不语,可眼里明显就是很痛楚的神色,沉默半晌,才道:“我那时流落到紫宣,是初舞姐姐救了我,那一段时日,是我逃亡生涯里最难忘的日子,那两年比我所有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要快乐。就算后来我做了北戎的丞相,也不觉得快乐。只是快乐总是很短暂的,在那些不快乐的时候,只好常常拿出来回忆。” 凤悠然便低声问道:“那时你为何要瞒着她不告诉她你是男子?” 裁幻总总团总,。嫣点商低低的道:“一开始自然是要隐瞒身份,后来便是不敢说,再后来我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说了。我一直想替姐姐报仇,原本是打算在嫣府住几年再走的,可我发现我爱上她了,完全无法自拔的时候,我知道我自己非走不可了,我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不能有感情,我也配不上初舞姐姐,不如早走早完,就让初舞姐姐以为我是要去干一番事业,也总好过让她为难,何况,我心里也知道,她是绝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嫣点商说完,又要倒酒,面前的酒坛子却全都空了,他站起来想去再拿,可醉了站不稳,重又坐下,自己开始怔怔的发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如今我的事,必会传到她耳里,那时她若知道我骗了她这么多年,若不怪我已是万幸了,我还怎么奢求她的原谅呢?” 凤悠然一叹,看着嫣点商道:“你当时离开紫宣,便去了北戎,就遇到了水筠澄吗?” “那时候遇到七殿下其实跟遇到初舞姐姐的场景很想,只不过七殿下一眼认出我是男子,将我带回府里,第二日便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教 几年,他知道我想要报仇的心思,便说只要我能取得老北王的信任,助他完成大业,他就出兵西岐,帮我报仇,然后我就男扮女装做了丞相,得了老北王的信任,老北王待我很好,”嫣点商垂眸低低的道,“可是,我——”他说到这里,却似乎说不下去了一样。 凤悠然淡淡一笑:“可是你心肠不坏,夹在她们母子之间进退两难,水涟阑对你很好,你想忠君报国,可水筠澄对你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意,他又能帮你报仇,还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秘密,你不能不听他的话,所以才会举步维艰,才会常常借酒消愁。” 嫣点商万想不到凤悠然将他的心思看得这样清楚,便苦苦笑道:“是啊,此番发兵本就不是我所希望看到了,谁知道一入了官场,竟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了,当初杀了姐姐的人死了,我无法回返故乡,却成了七殿下的爪牙。” 凤悠然冷道:“嫣大人,朕这次来,便是有事要问你,若你肯如实相告,朕自可给你一条生路,说不定还可让你得偿所愿。” 嫣点商自然是识时务的人,当即跪下道:“我本是罪臣,蒙皇上不弃,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不敢奢求得偿所愿,只要能赎前愆罪孽即可。” 凤悠然微微笑着点头,问道:“水筠澄是不是白墨人?” 嫣点商很清楚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章 看上了人还是看上了才华 凤悠然微微勾唇,道:“你可知其中渊源么?” “这个罪臣不知,”嫣点商道,“我只知道七殿下素有大志,但是他防我甚严,自己的事从不对我多说,我只知他想谋取北戎王位,别的就不清楚了。” 凤悠然听了嫣点商的话,心里更加确定她自己的想法了,当下点点头道:“好,你这样坦白很好,可是这段日子朕还是不能赦免你的罪,可是,朕实话告诉你,朕很欣赏你,朕知道你当初做事是逼不得已各为其主,你若身为女子,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可朕也不是什么守旧的君王,还说什么男子不得入朝为官,朕想着,只要有才,一样都可以。嫣点商,你若能逃过此劫,朕必会在紫宣给你个交代的,只不过眼下,朕还要找水涟阑算账,且先委屈你。” 嫣点商见凤悠然如此说,他便明白了凤悠然的意思,当即跪地叩头道:“谢皇上恩典。” 凤悠然点点头:“你起来,之前绯喧对你下毒,是他报仇心切,他并不知你亦是受人摆布身不由己,还望你不要怪他。” “罪臣不敢。” 凤悠然站起来,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残酒,笑道:“你比旁人都聪明,朕也就不多说了。这段日子,你还是好好待在营帐里,外面太乱,你少出去,希望将来,你也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对了,”凤悠然刚要挑起帘幕,忽而想起一事,顿住道,“你这酒虽是极好,也是思乡之故,可酒到底伤身,你日后少喝些。借酒消愁,也不是个办法。” “是,”嫣点商低声应了,眼看着凤悠然就要出去,他又追问了一句,“皇上,初舞姐姐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凤悠然脚步一顿,淡淡的声音传来:“朕不知道,你将来若有机会,自己问她。” 凤悠然出了嫣点商的营帐,走了很远了,才回身看着,片刻之后,才见那帐中烛火熄了,她低低一叹,才继续往回走。她是有心想要撮合嫣点商和冷初舞的,嫣点商用情已深,他这样受苦,凤悠然看着心中不忍,更不忍冷初舞为了自己而白白错过这样的人,眼前的人自当珍惜,如若不然,只怕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她心内所想,是想等此间事了了之后,要带着嫣点商回紫宣去。 来的时候用了轻功,现在她却只想慢慢的走,此刻大漠的深夜也不似从前那样冷了,不过也只有凤悠然才会想在这种空无一人的夜晚在大漠里散步,就在她走了一刻钟,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傻刚要准备用轻功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可这荒郊野外的,也实在说不清是什么人,站在原地不动,手却悄无声息的摸向腰间的软剑。 “皇上深夜出来散步,也不叫我,一个人走岂不是寂寞么?” 凤悠然抿嘴一笑,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慕容绯喧,等着他走过来,凤悠然拉着他的手,笑道:“绯喧,三更半夜跑出来,不怕遇到坏人么?”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却将手里的披风给凤悠然披上,然后系好:“虽说不冷,可皇上风寒刚好,还是得注意身子的。再说了,医毒不分家,我一身是毒,还不知道谁是坏人呢!” 凤悠然点点他的额头,两个人揽在一块儿像普通情侣那样压马路,呃,不对,压大漠。 “你自从跟朕坦白了心意之后,嘴巴就越发厉害了,朕从前看你温和有礼,原来都是装的么?”凤悠然莞尔笑道。 慕容绯喧看了她一眼,浅浅笑道:“皇上难道不喜欢么?我看皇上倒是乐在其中呢!” 明明只要这样靠着凤悠然他就心跳加快手心冒汗,一脸绯红绯红的,偏偏还要这样大喇喇的说话,凤悠然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爱极,揽过来亲亲他的耳垂,沉沉笑道:“朕自然是喜欢的。难得你这样体贴朕的心思,深夜都跑出来陪着朕,朕不喜欢你,喜欢谁去!” 慕容绯喧见四下无人,也大着胆子亲了亲凤悠然的脸颊,可到底是大家公子,仍是不愿太过放肆,抿着嘴低低的笑着躲过凤悠然的狼吻,问道:“皇上是去见嫣点商了么?” “你倒是聪明,什么都猜得到,他也是身不由己,朕看他在北戎左右为难的,就过去提点了他几句。” 慕容绯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凤悠然,眼内都是揶揄的笑:“提点几句?皇上瞒着大家去见他,是看上了他的人还是看上了他的才华呢?幸而那一命绝被师尊给解了,不然的话,我可算是成了杀害皇上心头肉的罪魁祸首了!” 两个人挨的极近,嘟嘟囔囔的说话,凤悠然正毫无形象的揽着他,此刻见他这样说,四下又无人,毫无预兆的咬了他的耳朵一下,然后几步退开,笑道:“你当真是不得了了!朕越发纵你,你就说出这样轻狂的话来,你不许再说了,你再说,朕就再咬你!” 慕容绯喧笑得眉眼弯弯的:“可见我是说中了皇上的心事,皇上恼羞成怒了!”那一咬,当是调【情还差不多,一点都不疼。 凤悠然见他越说越没了规矩,便狼扑过去抱住他,在他脸上一阵乱啃,啃来啃去,喘息不定,倒是又深吻在了一处,慕容绯喧低低喘息,低声问道:“皇上是喜欢嫣点商么?” 凤悠然这下便不再留情,狠狠咬了他的嘴唇,勾唇道:“又说傻话!” 裁幻总总团总,——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为一个男子生儿育女 这一咬便有些疼了,慕容绯喧似怨似嗔看了凤悠然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皇上还真咬么?” 凤悠然得意一笑:“朕提醒过你的,你要说,朕就咬你!” 慕容绯喧垂了眸:“我只是害怕。”他的心事不能出口,只好这样说出来。有多少真心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呢?他虽不知究竟有多少,可方才的话,确实是真心话。 凤悠然又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呢?低低一叹,将他重新揽入怀里,亲亲他的耳朵,带着些安抚的味道,才爱怜道:“傻瓜,朕不会喜欢嫣点商的,不说他多重身份的问题,朕原本就不喜欢他,不过是觉得他的才华很好,朕是要对付水涟阑才会夜里去看他问些事情的,何况他现在有罪在身,朕是不方便明着和他太亲近的。” 只要是人,没人不喜欢八卦的,慕容绯喧也不例外,凤悠然一说完,他便问道:“嫣点商喜欢谁?” 凤悠然忽而邪邪一笑,看着慕容绯喧道:“你很想知道吗?” 慕容绯喧完全没注意到她那邪恶的表情,依旧萌萌的点头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凤悠然邪肆一笑,却将手揽入他的后脑,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极尽缠绵之能事,直到慕容绯喧没气了才放开他,舔舔他的嘴唇,笑道:“绯喧,除了说话,朕觉得其实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呀!” “唔——”这下,慕容绯喧当真是被凤悠然吻的不知东西南北了,再也记不起自己之前问过什么,只想着自己一会儿怕是要喝下许多清心下火的药水了。 凤悠然没让水涟阑休息的太久,太医一来禀报说水涟阑没事了,凤悠然便去了北戎皇帐,她这次是带着帝王仪仗过去的,并端坐在主位上看着水涟阑行了全礼才让小六子赐坐。 上一回是威慑,所以带了不少人,这一次虽也是摆了帝王的架子,却没有带人过来,皇帐之中,不过只有凤悠然水涟阑与水筠澄三人而已,小六子及各个宫侍太监都在帐外候着。 “你今日气色倒好,看来太医给你调养的不错。” 水涟阑拱手道:“谢皇上记挂。” 凤悠然冷冷一笑:“记挂?朕确实是记挂着你啊,朕这几日以来,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件事,可是却没人能给朕解惑,你若是再不肯告诉朕,朕也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凤悠然将那块旧的古玉拿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却将古玉丢在水涟阑脚下,粘好的玉又碎成了两半,玉裂之后,凤悠然一眼便看见水涟阑眼中的痛意。 水涟阑捡起那又变成了两半的玉佩,然后颤着手将自己的古玉拿出来,垂眸看了一会儿,再抬眸时,眼中有泪:“你与玄菱很不一样,可若她还活着,只怕也没有你这般果决。” 玄菱,说的就是凤悠然的母亲,紫宣雍威帝凤玄菱。 凤悠然微微勾唇:“你说先帝么?是啊,朕与先帝确实很不一样,先帝或许会顾念旧情,可朕不会,朕要的是事实,如果事实不能为朕所知,那朕只好使些手段了,有时候摧毁一些朕看不顺眼的东西,也是常有的。” 凤玄菱在世时,处事要比凤悠然圆滑事世故许多,跟凤玄菱比起来,凤悠然就像是一把剑,锋利异常,刺出来会伤了别人,可若想不伤了自己,有时候就得需要包着裹着才行。凤玄菱少年时曾出外游历,结识了许多的人,凤悠然在看到那一模一样的古玉的时候,又听了水涟阑的话,便知道她们从前是有旧交的,可这究竟是怎样的,还需要水涟阑来细说。 水涟阑低低一叹,抬眸看了水筠澄一眼,见后者定定的瞧着自己,眼里的泪便不自觉的落下了,然后将手里的古玉握的紧紧的:“澄儿,他是本王亲生的儿子,是本王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凤悠然一愣,第一个反应,便是水涟阑吃了赤果的,可转念一想,水筠澄是白墨后人,若是水涟阑亲自生下来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你为白墨男子生下过孩子?”可那人是谁呢?印象里,她也只知道苏太君和苏太君的哥哥。莫非? 凤悠然一时觉得思绪混乱,皱眉盯着水涟阑。 水涟阑拿着古玉笑得极为惨淡:“是啊,本王曾为白墨人生下过儿子,就算本王如何想抹杀掉这个记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从改变。当时玄菱和靖容都知道,那还是十六年前六皇子出生之后,本王心中烦闷便偶有一次出外游历,便去了紫宣的云州,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人,也爱上了那个人,可他是白墨人,我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凤悠然拧眉:“那人是谁?苏太君的哥哥?” 水涟阑哀凄一笑:“是,那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是唯一一次想真心实意的为一个男子生儿育女,可我怀了孕才开始后悔,我是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怀胎八月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我就通知了玄菱和靖容,后来,生下来的是一对儿子,我留下儿子,假死回了北戎,后来借着战争之际,本王接回了澄儿,却没法子接回妖儿,直到数月前妖儿自己来北戎找本王,本王爱子失而复得,自然是高兴。” 凤悠然听完,也大致知晓了这其中的缘由,难为苏太君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情人究竟是谁。也难怪母皇和父妃一直不肯告诉苏太君孩子的去向,也不肯告诉周润清这其中的因由,这对于北戎女帝来说,是耻辱,是丑闻,只能紧紧地藏着掖着—— 裁幻总总团总,。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二章 帝王的爱如此凉薄 裁幻总总团总,。“你知道那人最后是殉情死的么?”凤悠然冷笑。水涟阑虽要的不是蛇胆石,也就姑且相信她是真爱那男子的,可这样的欺骗,凤悠然仍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水涟阑眼里有泪,却不滴落下来,半晌,才涩声道:“我知道,后来玄菱告诉过我。” 凤悠然听了,依旧冷笑,这次连声音都冷到了极致:“你知道他是为你死的,可他却到死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以为你真的死了,便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抛下了,去追随你,这便是你说的刻骨铭心的爱恋么?” “我,我知道我有负于他,所以我才要补偿澄儿,尽我所能的补偿他,可怜妖儿现在才回到我身边来,以后,我也要对妖儿好,我要补偿他们,”水筠澄看着手里的玉佩喃喃道,“这玉佩本是一对,是我与他定情时我送给他的,我想着,大概是他死了这个玉佩才到了他弟弟手里,靖容也才会有的。” 凤悠然冷道:“你当初既犯下罪孽,就该想到日后因果,你再怎样忏悔,再怎样补偿,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人死了又能知道什么呢?他一心为你,甚至是为你殉情而死,你却这样骗他,你还敢说你爱他么?” 凤悠然的质问,让水涟阑无话可说,她垂眸半晌,似是在自言自语:“若我不是一国之君,又怎会弃他于不顾呢?又怎会舍弃我的孩子呢?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这世间又有谁比他们对我来说更亲呢?只是江山大业和儿女情长,我总得选择一样,若我选择江山,至少还得保全孩子,若是我选择与他在一处,只怕是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日后让新帝知道,我恐怕连性命也是难保啊!” 凤悠然眼内俱是不屑,眼底还有冷漠疏离,她原本想着水涟阑与母皇父妃是一处的旧友,她心理上还是尊重的,可如今水涟阑竟曾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一再的强调是迫不得已,她实在是有些看不上这样的行为了,可水筠澄还在一旁坐着,她也不好太表现的忿忿了,便只是冷叹道:“都说帝王家无真情,没想到帝王之爱也是这般凉薄啊朕不知道苏太君的哥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去赴死的,可他若泉下有知,也不知是怎样想你,你将来总是要去的,也不知将来你们二人相见,你该如何跟他解释白墨人本就寿命短暂,只有三十年,你却让他少活了那么久,不知道那一点点的爱,能不能磨平他对你的恨水涟阑,你怎么可能这么安心的活着呢?” 凤悠然的话说的不重,却句句刺心,水涟阑就是这几年来也常常为了此事忧心,伤心后悔愧疚,全都来了,凤悠然曾听慕容绯喧提过,水涟阑的病大多就是这心病上头来了,若好好的养就罢了,若是还这样忧思过重,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的。 凤悠然正想着,水涟阑却忽而俯身吐了一口血,神色极度痛楚,凤悠然心里虽是有气,可她已然这样了,凤悠然也不好太刺激,只扬声叫小六子进来把水涟阑送回去养病,也说宣太医去好好瞧瞧,可她也看得出来,水涟阑脸色灰败,精神萎顿,似乎就是撑不下去了的模样。 可小太监刚把水涟阑扶起来,水涟阑却推开那些太监,跪在地上哭道:“我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赎回,只求我去后,皇上可以怜悯我的两个儿子,时时照拂他们,我也能安心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嘴道:“你放心,即便你不说,朕也自当尽力。” 凤悠然说完之后,水涟阑才肯起来,然后由着小太监扶着她走了。 水涟阑走后,凤悠然才长长一叹,看向一旁的水筠澄,从始至终,水筠澄都未曾说一句话,从头到尾他都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凤悠然本以为他即便知道此事也至少会有一点情绪波动,可他一点也没有,甚至比凤悠然这个局外人还要冷静。 “朕该说你冷血呢,还是该说你懂事呢?”凤悠然微微眯眼,道,“七殿下应该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水筠澄沉默半晌,才道:“母王曾说我最像她,如果我是个女子,她定要立我为王女,可惜我是个男子,那时候我不懂,只以为母王只是单纯的喜欢我,直到有一日我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变了,我才跑去问母王,原来是她忘记了给我服用抑制白墨体质的药,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我是她亲生的,原来我的爹,他的一生那么苦,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 “你恨她吗?”凤悠然低声问道。 水筠澄看着凤悠然浅浅一笑:“恨?怎么去恨呢?为了自己的爹去恨自己的亲生母亲么?还是怨恨那个爹太傻,母亲太绝情?恨又有什么用呢?何况,皇上方才也说了,帝王之爱都是凉薄,若是说恨,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他的笑明艳生辉,没有一丝阴霾,凤悠然也看不出一丝忧色,心头微有一丝疑惑,忽而想起一事,这才展眉笑道:“是了,你大概是早已看破了这帝王之爱,才不肯寻个正经的婚事,而定要这权势!不过也是,欢爱终究是暂时的,只有手中握有权力那才是永久的!朕原是没想到七殿下竟还有这样的眼界。” 水筠澄灼灼一笑,挑眉看着凤悠然:“谁说我没有正经的婚事,我做了皇上的少君,岂不比嫁给谁都要好么?将来皇上一统天下,我还怕没有富贵荣华享用么?” 凤悠然眼里有着淡漠:“你的心太大,朕握不住,想必你也不会在朕这里停留,你想要的朕知道,只要你不与朕为敌,朕自会把你想要的许给你,你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话来讨好朕你别忘了,朕也是帝王。” 水筠澄顿了片刻,却弯眉笑道:“我知道呀,而且,我还知道,皇上是不愿做那凉薄的帝王的,要不然,皇上怎会听母王的故事听得那样忿恨呢?” 凤悠然敛眉,没有回答他的话,小六子却挑帘进来道:“主子,汴京传来消息,说新北王与八王子一起来了这里,要来拜见皇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三章 求之不得的亲亲 凤悠然皱眉:“已经从汴京出发了?” 小六子点头道:“回主子,前哨都已经到了大营中了,只怕北王与八王子不出三日就要到这里了。” 凤悠然点点头:“好,朕知道了,”小六子躬身退下,凤悠然才对着水筠澄道,“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水筠澄抿唇一笑:“只不过比皇上早一天而已,也不是他们自己要来的,是母王要求的,说是新北王登基之后一定要来拜见皇上并且谢恩,而八殿下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母王想念他,想多看看他而已。” 凤悠然一叹:“你还叫他八殿下?你既然说不恨水涟阑,就该叫苏妖哥哥,虽说他排行在你之后,可他到底还是你的哥哥。” 水筠澄一笑,眼里水波荡漾:“皇上,当初你见着凤凌妍,可曾唤她一声妹妹么?她不过是想着你的皇位,你便可抹杀了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而我与苏妖十几年未曾见面,不过是一母所生罢了,这样亲密却实则生疏的关系,皇上还认为我的那一声哥哥叫的出口么?我可做不来那样虚伪热络的脸面!” 水筠澄说的是实话,苏妖是在周润清身边长大的,素来孤僻清高,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白墨后人,一心只想着传承白墨血脉,骤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去了北戎见到,得知原委之后,免不了伤心愤恨水涟阑的种种作为,可狂喜之后便是茫然,他面对的是陌生的弟弟和陌生的母亲,还有陌生的宫廷,以前要面对的虽然沉重,可到底单纯,如今要面对的却比从前复杂的多,白墨的命运也不再那么简单了,他也不知该把这个弟弟当做什么来对待,他的忐忑心思,水筠澄全都看在眼里,未免大家尴尬,他对苏妖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情意罢了。 何况,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北戎的王位,如今平白又来了一个与他一样够资格争大位的人,他岂能不防?何况水涟阑还对他很好,心里还想着要补偿他,难保不会一时怜惜,让苏妖同他拥有一样的地位与荣宠。 水筠澄的话让凤悠然心中一沉,她心中已是不悦,面上却笑道:“七殿下派人查朕么?”凤凌妍的事她直到后来才宣旨昭告天下说凤凌妍谋反已伏诛,但从未提过其中细节,而且其中内情也只有几个心腹之人知道,水筠澄是如何知道的呢? 水筠澄见凤悠然狐疑的看着他,便知她心中起疑,当下挑眉笑道:“皇上怎会如此想呢?我怎敢派人查皇上呢!皇上莫非忘了,我是白墨人,身而有异,自然是能够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呀!不过皇上大可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与皇上作对的。”水筠澄再一次不失适宜的表露他的真心。 水筠澄此刻要隐瞒的不过是他是通过死士查到凤悠然的事情的,不过白墨人身而有异也不是空|岤来风,看苏妖便知道了。 凤悠然也不在意,看了水筠澄一眼,道:“你还是少放些心思在这些事上面,朕瞧着你母王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你好好侍奉他最要紧,旁的你就不要管了。” “是,”水筠澄抿嘴一笑,却又问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嫣点商呢?” 凤悠然敛眉,想了想,望着水筠澄道:“嫣点商是你一手提携的,若真要追究他的过错,岂不是连你也要一并处罚么?何况你的心思最好还是别让你母王知道,朕瞧着她只怕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且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别再给她添堵了,等过段日子,朕自会处置这件事情的。” 水筠澄自知失言,他一心只想在凤悠然跟前讨个好,却忘了嫣点商追根到底还是他的过错,而且凤悠然的话里意思,似乎就是不想治嫣点商的罪,既然听出这个话头,水筠澄也不再说什么了:“是,那就听凭皇上的吩咐。” 凤悠然浅浅笑道:“既如此,你便退下,去瞧瞧你母王。朕今日也不回那边去了,朕就在这里歇下。” 水筠澄一笑,应了一声好,便退下了。他一走,小六子便进了皇帐,凤悠然撑着头靠在案上闭目养神,听见有脚步声响,也不曾睁眼,只问道:“水涟阑的病,太医瞧过了怎么说的?” 小六子抿嘴道:“瞧过了,太医说,老北王这些年郁结于心,心脉已伤,方才又受了不知什么刺激,更勾起别的许多症候,奴才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太医说,即便调理得当,也不过就是这十几日的功夫了。” “十几日?”凤悠然皱眉,“十几日也够朕料理这一切了,罢了,你就去告诉太医,让她好生给水涟阑调理着,多留一些时候总是好的。” 小六子应下了,又道:“奴才刚才在帐门前遇见七殿下,他告诉奴才说主子今日不打算回青州了,还要奴才去打点一下,是真的么?” 凤悠然点点头:“嗯,朕正要同你说呢,水千清要来,若朕不在,她必定是要住在这皇帐里的,那朕岂不是成了客人么?所以朕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她才能以王侯的身份觐见朕,朕也不想两边跑,处理了北戎的事,朕再回去!” 小六子还有一事不明,便低声问道:“主子,北王来拜见主子,那主子还要去汴京么?” 凤悠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不去了,水千清要来,朕也不必去了,何况咱们自家也不太平,朕不过出来几个月她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朕也管不了北戎的事了,先让她们自个儿折腾!” 到了晚上,凤悠然用了晚膳,正在查看送来的奏折,小六子挑帘进来说慕容绯喧来了。 凤悠然放下奏折,起身笑迎:“绯喧,你怎么来了?” 慕容绯喧笑道:“我听说皇上不回去了,便特地来看看,我还听说老北王也不大好,而新即位的北王和八王子要来拜见皇上了。” 凤悠然拉着他过来坐下,笑道:“绯喧,你的消息倒是真够灵通的。”慕容绯喧这时候来,又特意提起苏妖,凤悠然心里也明白,他还是怕自己与苏妖牵扯不清,其实她自己想的也很简单,苏妖如今是北戎的八王子,自有他的想法和去处,何况当初在云州即便有情,现在经历了这样一番波折只怕也淡了,她从不会强人所难,她对苏妖也不算是有情,只不过是同情他的处境罢了,而现在他的身份也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同情的了,所以在她心里,苏妖只不过是北戎新封的八王子罢了。 可是,慕容绯喧的疑虑问不出口,凤悠然这些话便也不能出口,何况若解释的不好,反而更让慕容绯喧误会,她想来想去,要是觉得少说多做,他只要感受到了她的心,便也就自己放心了。 慕容绯喧重新给凤悠然换了热茶,笑道:“我只是关心皇上啊,皇上自从亲征以来,日日都是这样忙碌,从前只为紫宣操心,如今还要加上北戎,眼见着皇上这些日子都瘦了许多,若是回京去让殿下看见,只怕也要心疼了。” 凤悠然将桌案上的折子推到一边,喝了一口慕容绯喧泡的茶然后放在桌案上,浅浅一叹:“你不说朕都忘了,前些日子穿衣裳,朕都觉得衣裳大了,朕也觉得自己瘦了,要说起来,亦寒临走的时候也不许朕熬夜,可这许多的事情拢在一处,朕总觉得心烦哪!算起来,君临和不渝也有四五个月了,朕还只是在他们出生的时候抱过他们,朕亲征一走就是几个月,实在是对不住他们”凤悠然说到此处,有些心疼有些内疚,便顿住不说了。 慕容绯喧抿嘴道:“若是皇上还要去汴京的话,只怕大皇女与二皇子满了周岁也只怕见不到皇上,这一去路途遥远,皇上真的还要去汴京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垂眸笑笑:“朕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朕方才还说过,朕已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朕不去汴京了,等解决了这里的事,咱们就回京城去,回去之后,朕也可颁旨册封你了。” 听说要回京去,慕容绯喧难掩喜色:“真的么?” 凤悠然见他那模样,调笑道:“绯喧,看来你真是想迫不及待的嫁给朕啊!哈哈哈!” 慕容绯喧本不是这个意思,可见凤悠然笑得这么开心,他也知道她这段日子心烦的很,让她开心也没什么不好,便红着脸在她的脸上亲亲,低低笑道啊:“是啊,我想跟皇上在一起,皇上难道不想么?还这样笑话我!” 凤悠然低低一笑:“你若是能天天这样主动,朕倒是求之不得。”——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四章 谋害的是亲生母亲 两个人笑说一阵,小六子却挑帘进来,唤道:“主子。”说了这两个字他就不说话了,就垂手立在一边。 凤悠然等了片刻,看向他道:“小六子,你怎么了,有话就说啊,站着做什么?” 慕容绯喧以为是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便抿嘴站起来,然后笑道:“皇上既然有事要忙,那我便先走了。” 凤悠然却伸手拦住他:“你先别走,坐下,”然后看着小六子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绯喧在这里也无妨。” 小六子这才抿嘴道:“皇上,奴才不是不当着慕容公子的面说,是这事儿太突然,奴才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敢说啊。” 凤悠然微微一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六子道:“已是戌时了。” 凤悠然点点头:“你知道朕的规矩,你若是不来说便罢了,你若是来了又不说,不是存心跟朕过不去么!” 小六子忙跪下,道:“奴才知罪!奴才这就说,刚才奉旨去医治老北王的太医来说,老北王没了。” 凤悠然皱眉:“什么叫没了?” 小六子默然不语,凤悠然拧眉看着他的神色,忽而厉声道:“你是说,水涟阑死了?”这话实在是太直接,小六子是不敢这样说的,直呼王侯名讳是大忌,但是凤悠然可以这么说,她毕竟是帝王,且也从来不在乎这些忌讳什么的。 “太医说,老北王是戌时前三刻没的,太医即刻就来禀报皇上了,想必这会儿也有人去禀报七王子了。” 凤悠然没想到水涟阑竟连一日都撑不过去,居然这么快就死了,她原想着等水千清来了之后,拜见过她,再带着水涟阑回汴京去,就算是死在路上,凤悠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想想也是,她既然已经死了,凤悠然的计划还是得照常,只不过老的一死,新的脾性还是个未知数,再加上旁边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时刻还有心思来给你算计,不过也是多费几日的功夫罢了。 凤悠然想到这里,便也看开了,站起来对慕容绯喧道:“绯喧,你跟朕一起去看看,她好歹是朕母皇父妃的旧友,就算不为了她当初对朕的谦让,也得为了她跟朕父辈的旧情。” 慕容绯喧点点头,微微笑道:“好。”他还是穆宣的时候,水涟阑对他真的是很好的,听说他是孤儿,对他真的很关心,几乎有时候会让他有种慈母的感觉,而且什么都肯为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而自己偏偏利用了这个老人对他的好,去伤害了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说一声对不起,如今去看一看她,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点他心里的内疚,也为了让他自己好过一点。 两人来到水涟阑所居的营帐外,外面都被紫宣的军士把守着,凤悠然刚才又问了一遍,才知道太医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告诉了小六子一人,而军士们又控制住了营帐外面,所以北戎诸人还不知道老北王去世的消息,水筠澄也不知道。 凤悠然听了这些,也没说什么,此刻到了水涟阑的营帐外头,她望着那营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拧眉站着不进去,慕容绯喧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等了片刻,见凤悠然还不进去,便低声道:“皇上在这里久战只怕不好,里头还在等着皇上处理呢!” 凤悠然却忽而冷冷一笑,望着慕容绯喧道:“绯喧,朕这一进去,只怕到时候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水涟阑的死,势必跟朕有关系,那些人的舌头只怕就要长在朕的身上了!” 凤悠然的话,慕容绯喧心里明白,若凤悠然进去,然后再宣布水涟阑去世的消息,北戎诸人势必会想到是凤悠然毒死了她,就算不会这么想,也总会有些风言风语的,何况凤悠然之前对北戎几次强硬的做法已经引得诸多人的不满了,可是,就算她不进去,这件事也不可能就长着腿自己跑了,只要北戎还是紫宣的属国,就永远脱不了干系。 “可是,皇上若是不进去,到时候也会被说成是漠视藩属之国的王侯性命,甚至一样会有许多流言蜚语传出来,我觉得皇上根本不必在乎那些人说什么,这世上的人都是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中的,皇上只随着自己的心意便罢了,何苦计较那许多旁的事!” 凤悠然沉默片刻,灿然一笑:“绯喧说的是,那你随朕一块儿进去!” 慕容绯喧点点头,便跟着凤悠然进去了。 帐内有隐隐的哭声,凤悠然定睛一看,帐内除了垂手立在一边的太医之外,就只有水涟阑的三个太监,为首的是大太监,是小云子被杖毙了之后顶上来的,这哭声便是他发出的。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直接走向床榻,将盖着水涟阑的白布掀开,瞅了一眼,见水涟阑神色安详,似乎没什么痛苦似的,便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老北王去世的?你把方才的情形,详细说与朕。” “是,”那太医上前来给凤悠然行礼,之后便答道,“微臣是晚膳时分离开的,那时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5部分阅读 老北王的身子虽很不好,但是脉象还算平稳,所以微臣便亲自去给老北王煎药,之后派人送来给老北王服下,可是臣方才再来给老北王把脉的时候,却觉得脉象极为不对,可老北王还在睡着,微臣不敢惊动,待要再自己探时,却发现老北王已没了气息,微臣也回天乏术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你可查出是什么原因么?” 那太医又道:“微臣探得,是因为心脉受损的太过厉害,前后不继,衰竭而死,这在老北王的身子看来,也是正常的。” 凤悠然微微点点头,一挥手道:“小六子,送太医出去,你记着,不许乱说话,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都得自己负责,明白么?” 太医自然知道厉害,跪地叩头道:“微臣明白。微臣告退了。” 凤悠然撑着头闭目坐在那里,那个太监也渐渐静默了不哭了,和另外两个人跪在那里发怔,营帐里静的很,慕容绯喧却在床榻前徘徊不去,还闻来闻去的,半晌之后,轻轻咦了一声。 凤悠然听在耳里,没睁眼,只低声问道:“你在瞧什么,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 慕容绯喧拿起搁在桌案上的药碗,又低头闻了闻,才看着凤悠然道:“皇上,我在这药碗里闻到了砒石的味道。” 凤悠然站起来,走过来看了看,药碗中什么也不剩了,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绯喧放下药碗道:“这药碗里虽然什么都不剩了,可我还是能闻出砒石的味道来,皇上,砒石,其实就是用来制造砒霜的。” 凤悠然皱眉:“砒霜是害人的东西,太医怎么能用来入药呢?” 慕容绯喧一笑:“皇上,太医自然不会用砒霜来入药,但是砒石却不一样,砒石又称信石,有白信石和红信石之别,红信石是可以用药的,但是白信石则可以制成砒粉和砒霜来,而且老北王的药压根不需要红信石入药,所以太医根本就不用放红信石进去,而这药里却有少量的砒石味道,且也与药味不融合,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有人在这碗药里,下了砒石粉,分量不足以致命,可是掺在老北王的药里,也足以在昏睡中要了她的性命,所以太医才会看不出是中毒,而认为是心脉衰竭而死,若非我闻到这里面的砒石味道,也断不会以为老北王是被人害死的。” 凤悠然重新坐下,盯着那三个太监,沉声道:“药是谁送来的,有谁接触过?” 之前那个哭的很厉害的太监膝行过来,在凤悠然面前不住磕头:“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药是奴才亲自去端过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奴才是跟云公公一起伺候主子的,断不会毒害主子的!” 凤悠然看了一眼慕容绯喧,慕容绯喧便走过去,在三人面前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对凤悠然摇了摇头,凤悠然心中了然,便问道:“你不要紧张,朕相信,你只需告诉朕,除你们之外,还有谁接近过这碗药?” 九俗顾顾梅顾四。那太监想了一会儿,才低声呐呐道:“主子用、用药之前,只有七殿下来瞧过主子,七殿下亲自喂主子喝药,然后还说了一会儿话才走,之后主子便睡了,直到太医前来。” “水筠澄?”凤悠然深深皱眉,难道是他下毒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 亲们请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五章 这出戏演给谁看 凤悠然沉吟的时候,慕容绯喧开口问那太监:“七王子喂药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么?或者,你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听见她们之间说什么吗?” 那太监想了一会儿,才道:“七殿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奴才站得远,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主子说什么,但是瞧着主子的模样似乎对七殿下很是不舍,七殿下也哭了的样子。” 慕容绯喧还要问些什么,凤悠然却摆手止住了:“绯喧,若他真要动手,你问太监也是没用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绯喧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太监,走到凤悠然身边,见凤悠然将那白布整个掀起查看水涟阑的身子,便低声问道:“皇上觉得会是水筠澄下的手么?难道他会狠毒到下手毒杀自己的母亲么?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慕容绯喧不知道那一段渊源,所以即便两人之间有什么嫌隙,他也很难理解水筠澄为什么要毒杀水涟阑。 凤悠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之说了,将水涟阑的身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听见慕容绯喧问话,便答道:“朕还不知道,可就算真的是水筠澄下的手,咱们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何况这罪名还不知道落在谁的头上呢!咦——” 凤悠然正说着,忽而讶异了一声,慕容绯喧忙探身过来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直起身子,用白布重新盖住水涟阑的身体,然后走到旁边的桌案前坐下,才皱眉道:“她的古玉不见了,朕没有找到,朕记得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可眼下却不见了。”凤悠然对药材不敏感,方才并没有闻到 慕容绯喧道:“会不会是她放在了某一处地方,而不是不见了。” 凤悠然摇摇头:“不可能,水涟阑对这块玉佩极为重视,这是她当初与某个人之间极为重要的信物,她给了朕做止战的信物还要要回去,便可知道,她是不会随便将这古玉放起来了,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古玉被人拿走了,更或许,那古玉就是唯一能证明凶手是谁的证据,却被人拿走了。” 慕容绯喧望着凤悠然道:“那眼下怎么办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水涟阑低低一叹,复而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你带着太医去把七殿下请来,可以让太医直接对他说这里的情况,但不要说是朕先知道的,只说朕与他同刻知道便罢了。”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退出了帐外。 凤悠然又挥挥手把旁边的三个小太监叫过来,三个太监在她面前跪下,她便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主子是被人毒杀的,但是现下还不知凶手是谁,朕没有证据是不会胡乱猜测的,你们更不能胡乱猜测!此事朕自会暗中调查,你们出去了不许乱说,若是外头有一丝风声走漏,朕都算在你们头上,你们进宫虽日子久了,总会有亲戚还在北戎!若朕知道你们嘴巴不紧,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将你们抄家灭族!知道了吗?” 这三个太监都是亲眼目睹过杖毙云公公的,所以都吓得脸色苍白不住的磕头:“奴才断不敢乱说!断不敢乱说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你们闭紧了嘴巴,自有你们的好处,等新北王到了,你们便去伺候她,记着,适当的时候,朕自会给你们好处的。” 那三个太监又磕头:“谢皇上恩典!奴才们唯皇上之命是从!” 凤悠然依旧还叫他们侍立在一边:“罢了,七殿下也要来了,这灵堂也该有灵堂的样子,你们就且跪在那床榻去哭一哭,好歹她也是你们十几年的主子!”那三个太监哪敢不听命,再说他们本就心里憋着难过,如今得了允许便都跪在水涟阑床榻前,低低的哭起来。 水筠澄听了小六子传来的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个太监跪在母王床榻前痛哭,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静静的立在一边,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水筠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哭,一进来走到床榻边,跪下来给水涟阑磕个头,便对着那三个太监低斥道:“还哭什么!还不把母王身子弄干净,把衣裳穿好了让母王好好的上路!还不快派人去各处通知去,你们就只顾着自己哭,要是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像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三个太监如梦初醒,可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凤悠然,凤悠然微一点头,三个太监才站起来去办这些事,水筠澄跪在床榻前,怔怔的看着水涟阑,眼中泪花涌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水筠澄进来到现在他跪在那里,凤悠然都一直看着,未发一言,此刻见那三个太监走了,消息也传的很快,立刻便有人来换陈设,将帐幔全都换成了白色,因为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所以北戎的人还是有所准备的,以至于事情发生了,倒也不显得忙乱。 那些人得了消息,都换了孝服,全都跪在营帐低声哭泣,有人也拿了水涟阑预制的衣裳来换上,床榻前一堆人忙乱,水筠澄便被挤了出去在一旁站着。 凤悠然微微挑眉,走到他身边,刚一过去,大概是床榻边上的人太多,有人没注意,便把桌案上的那空了的药碗碰到了地上,转眼便摔个粉碎,凤悠然看的清楚,水筠澄似乎皱了一下眉,叫着旁边的人:“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了呀!”旁边的人又立刻去收拾那碎渣子,帐里看着混乱的很。 凤悠然就站在水筠澄身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那些人把药碗的碎渣子收拾好了之后,她才微微一笑,道:“七殿下不用这样生气,老北王猝然离世,奴才们忙乱一些也是有的,只不过朕真的很佩服北戎的办事效率呢!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布置一个灵堂出来。” 听了凤悠然的话水筠澄微微垂眸,掩去一眼的伤痛,涩声道:“母王出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好,所以才来汴京之前便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不过陵寝在汴京之外,总得要扶灵回去的听皇上的意思,难道是在疑心一些什么吗?” 凤悠然淡淡一笑,抬眸望着塌上死去的人幽幽的道:“朕只是觉得,七殿下不同于常人罢了,连太监都哭得那样伤心,七殿下却能忍得住,不过,也许是七殿下的伤痛在心里!” 水筠澄沉默半晌,忽而转眸定定的看着凤悠然,眼里又惊又痛还有许多说不出的沉重的复杂神色:“皇上想试探什么?我曾告诉过皇上,我对母王没有恨,有恨才会有爱,我已经没有恨了,爱也不会很多,我又何苦要哭呢?母王去世,我比所有人都伤心难过,但是这些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难道笑就一定代表高兴,哭就一定代表难过吗?” 凤悠然浅笑,却伸手抹去他脸上不自觉划下的泪痕,低声道:“你们男子说话最爱口是心非你不想哭便不哭了罢,朕又不曾说你什么,只不过随口问了几句,你却这样激动,快别难过了,嫣点商如今在帐中禁足不能出来,水千清和苏妖还没来,这里还要靠你照应,大家都指望着你,你便好好撑着!” 裁幻总总团总,。在凤悠然的印象里,水筠澄从来都是勾着眉尾笑的风情万种神采飞扬的,如今他这样一哭,有些话她却也不好出口了,你看都把人家逼哭了,这不关是真哭假哭,这让奴才们瞧见了总是不好的,所以凤悠然也只得柔声安慰了一阵,却偷偷给了慕容绯喧一个眼色。 慕容绯喧会意,在凤悠然一声清咳之后,他便笑着走到水筠澄面前,也替他擦擦泪痕,抿嘴笑道:“皇上说的没错,七殿下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这里还需要七殿下好好的撑着呢!来,我扶着你坐下,这里有奴才们收拾就够了!” 慕容绯喧不会像凤悠然说话那么拐弯抹角,何况他本就憋着一口气,之前水筠澄算计他嫁给嫣点商,所说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可到底还是让凤悠然白白生了一场病,所以他此刻也不打算放过水筠澄,见水筠澄坐下之后,他便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整个营帐里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刚才太医来给皇上通报消息,我们都觉得好奇怪呢!怎么七殿下一瞧过老北王,又喂过老北王喝药之后,老北王就去了呢?我心思浅,就说了几句觉得奇怪又对七殿下不敬的话,皇上还斥责我了呢!唉,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做太医做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呢,难免会觉得奇怪,若是哪里得罪了七殿下,还请七殿下莫要见怪,我在这里向七殿下赔罪了!” 慕容绯喧这一番话,明着是向水筠澄赔罪,暗里只怕是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种下了怀疑,虽然他不说也会有流言出来,可到底不算什么,如今慕容绯喧这样说了,这北戎要传的流言就更多了,只怕禁都禁不住。 凤悠然微微皱眉,瞧了一眼慕容绯喧,低斥道:“够了!方才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么!怎么现在还说!”然后又转眸对着水筠澄一笑,“他做惯了太医,口里没遮拦,也是朕宠坏了他,七殿下不要介意。” 慕容绯喧便装作现在才知失言,忙掩了口不说了,心里却在偷笑。凤悠然脸上虽很严肃,可心里也未尝不是在偷笑,慕容绯喧把她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眼下这样才好!这俩人竟是做起戏来给水筠澄看的! 水筠澄眸色暗淡了一下,瞧了凤悠然一眼,那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呢?就算再笨,看看现在那些窃窃私语的奴才们便也知道了。可眼下人多,他心里明白却不能够辩白,只得抿了嘴,垂眸道:“我不会介意的,也许换了旁人,都会这么想,只不过我到底是母王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会加害自己的母亲呢?” 不过几句话,帐内众人却都不做声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水筠澄一眼,环视周围,发现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灵炉也已摆上,她从侍人那里拿了香来点上了,然后对着那牌位道:“朕曾说过,会照顾你要朕照顾的人,朕也定会让你的北戎强盛起来的,你可安心的去!” 然后转身走到一身孝服已在灵前跪下的水筠澄道:“七殿下,朕走了,你好好儿守着!” 凤悠然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回了皇帐,心里仍是有些苍凉,可夜已很深了,便让小六子找了两个军士来送慕容绯喧回青州大营去,慕容绯喧担心她,抿嘴道:“要不,让我留下来,好么?” 凤悠然一笑,捏捏他的手,又放开:“朕没事的,你放心。这里在办丧事,也不吉利,你还是回去,明日再来是一样的。” 慕容绯喧便听了她的话,回去了。 凤悠然却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那砒石的事,她虽不喜水涟阑的为人,可她一代帝王,纵横数十年,虽晚年降为王侯,可到底还是尊贵之身,却落得被人毒杀的下场,而且唯一有嫌疑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由此及彼,兔死狐悲,凤悠然心里总是难免觉得凄凉,。 她从榻上下来,仍是披上披风,去了灵帐,帐外空无一人,她微微皱眉,让小六子也呆在原地不动,自己直接挑帘进了内帐,却发现只有水筠澄一人跪在灵前。 凤悠然抿嘴站在十步之外,灵堂比外头更加阴冷,烛火摇曳,倒是显得阴气森森,凤悠然裹紧了披风:“人呢?” 水筠澄没有抬头,低声答道:“我都打发走了,他们哭的我心烦,情面上的难过,想必母王也不稀罕,我就安安静静的给她守一晚上,她也清净,我也安心。”——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话说,我肿么有种亲们弃书了的赶脚啊…… 第两百二十六章 你为何不肯信我? “安心?你指的安心,是什么?”凤悠然上前几步,又在水筠澄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是你良心觉得不安,还是她终于死了让你觉得安心?” 水筠澄依旧不抬头,可声音里却有了颤抖:“皇上怎会这样说?母王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她现在不在了,我只是想着清清静静的守着她一晚上,怎么良心不安呢?皇上何出此言啊?” 凤悠然淡淡的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将水筠澄的脸慢慢抬起来,他的凤眸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而且现在眼里还有眼泪,凤悠然瞧着他这副样子,微微勾唇:“七殿下,你不会不明白朕在说什么的。老北王本来病势好转,朕也问过太医,虽然一时半刻确实是好不了了,但是拖上个十来天是没有问题的,朕也不妨告诉你,老北王去世对时局没有任何帮助和任何影响,你为何偏偏这般等不及了,非要亲自动手?” 水筠澄怒极反笑,眸中眼泪掉下来,脸上的笑意却极其的灿烂,眼尾勾着,道:“皇上为何认定是我做的手脚?太医说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为何皇上就是不肯信我,为何皇上要去相信那些一面之词呢?” “一面之词?”凤悠然微微哂笑,“你说的是朕偏听偏信绯喧的话,冤枉你了么?” 水筠澄微微敛了笑意,定定的望着凤悠然道:“我不敢这样说,也不敢这么想,可皇上只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便来这样误会我,外头的人难免不以为皇上是偏听偏信慕容公子,不过慕容公子与皇上情谊深厚,皇上相信他的话想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皇上只怕是真的冤枉我了。” 凤悠然微微垂眸,收了手,抿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才道:“外头的人不会说朕偏听偏信绯喧,倒是会说七殿下才侍奉过老北王喝药,老北王便殁了,相比起这个,只怕还是七殿下更容易招惹闲言碎语一些。何况朕是否冤枉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碗药里面是不是加了东西,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只是朕不得不告诉你,你耍手腕使心计都没关系,你只不要留了把柄,让别人说三道四,说朕的少君罔视人伦,一点规矩都不懂!” 凤悠然这话说得极重,若是别的男子,听了这话只怕也是承受不住,这话给了水筠澄极大的屈辱,几乎就是断定水涟阑是被水筠澄毒杀的,凤悠然这样说,大概早就断定了那砒石是水筠澄下的,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凤悠然依旧跪着,可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苦笑,他眼底有泪,指着水涟阑的牌位道:“母王在这里,她虽故去,可魂魄还在这灵前徘徊,我是为母王守灵来的,皇上却在母王牌位前这样说话,若是我不为自己追问,只怕将来死了也无颜去见母王,皇上方才说什么药里加了东西,烦请皇上说得清楚些,否则不明不白的,我倒要背上弑母的罪名了!只怕等新北王与八殿下来了,我也是难以见他们的!” 凤悠然微微冷笑:“好,既然你执意要问,朕也不瞒你,朕比你先到,太医也是如告诉你一样告诉朕的,说你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朕虽讶异但是还是相信的,可你是知道的,绯喧精通医理,他的医术高明想必你也见过,医毒不分家,若是药中故意有人下毒他也是能闻出来的,所以他告诉朕,药里有人下了少量的砒石,砒石便是制成砒霜的原料,砒石有红信石与白信石之分,红信石可入药,而白信石便可制成砒粉,想必抓药的时候,就掺进了涂成红色的白信石?砒霜是人人都知道的,可砒石却只有精通医理的人才能知晓,朕曾听水涟阑说过你熟知医术,也精通歧黄之术,你能知道砒石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在你喂药之后,你母王才死了,难道你不是因为你父亲被水涟阑抛弃欺骗而心生怨恨,这么多年你又恨她对你不公,久而积怨,所以你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吗?她总是要死的,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是不是?” 凤悠然的厉声喝问在帐内响彻,白色帐幔飘摇,二人相持,倒不显得灵堂哀凉,水筠澄跪着连连苦笑:“皇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弑母夺位,大有野心?”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冷意冰霜:“一直以来,你想要给朕的,不就是这样的印象么?不择手段,心计颇深,虽不至于弑母夺位,但朕觉得,或许你自己做得出来,只不过你不能承认罢了。毕竟,你是水涟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即便恨她,你也是因为爱她。” 水筠澄一直跪着,听见凤悠然这样说,他只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碎了,因为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真不好听,听了叫人觉得凄楚,可他本就是倔强的人,怎肯让凤悠然看出来,于是仍是挑眉笑道:“皇上还有什么疑虑,一并都说了!”凤悠然既然疑他,又这样深更半夜的跑来看他,必定是心里想的很周全了的,水筠澄心里明白,便想把她心里的疑惑都勾出来,他明里知道,总比她暗里想着要好。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垂眸想了想,却冷笑道:“若朕说了,你便可给朕释疑么?即便此事真不是你做的,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水筠澄听了苦笑,半晌抬眸定定的瞧着凤悠然,一字一句道:“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要悔婚,不要我做皇上的少君了吗?”——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七章 明明是你负了朕 凤悠然与他对视,淡淡笑道:“朕下的圣旨,圣旨岂有可以收回的道理,何况朕说话一向算数,说与你联姻便与你联姻!方才那些也不过是朕的猜测而已,毕竟真实的情况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字不肯透露,朕又何必再说呢?而且朕方才就说了,水涟阑的死对政局并不会有所影响。” 水筠澄垂眸低叹:“我还以为,皇上要收回旨意呢!皇上总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可事情发生的时间这样刚刚好,皇上不觉得很蹊跷么?会不会是有人要谋害我呢?而且皇上方才也说了,母王纵使不在了,与时局也没有半分影响,且拖不过十来日而已,就算我恨毒了母王,这样浅薄的心思难道就瞒得过朝中大臣吗?我难道就不怕对自己造成非议吗?” 凤悠然依旧淡声道:“七殿下,这便不是朕要考虑的事了,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殿下提醒而已,凡事也莫要做的太过浅薄,如今殿下却有了这样的疑虑,那殿下也可自己为自己洗脱嫌疑,朕只管拭目以待便是了。” 凤悠然的话说的凉薄,水筠澄却低低一叹:“原来皇上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相信的罢。” 凤悠然眸光一闪,坐在那里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他有些可怜,孝服纯白的很,他的心思却千回百转的叫人捉摸不透,连心瞧不清是什么颜色,她还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这样重的心防,句句话里带着算计带着机锋,甚至这人偶然露了一丝可怜出来,她还要在心里反复辗转掂量,他究竟是不是在做戏。 水筠澄大概是感觉到了凤悠然的注视,便抬眸对着凤悠然一笑,就那样轻轻一笑,凤悠然才猛然觉得那细长凤眸之间,有三分苏妖的神采,心念一动,便把刚才的心思转走了,抿唇笑道:“七殿下说的话,朕不懂。七殿下与朕是有盟约的,只要七殿下不有损盟约,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不过,朕还是得多嘴说一句,七殿下素有大志,可咱们联姻毕竟是假的,不过是做戏,朕明白假戏假作的道理,也希望日久天长,七殿下不要假戏真做了就好。” 水筠澄望着她笑,却听着笑得悲愤的很:“假戏真做?哈哈哈哈,皇上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皇上的,永远都不会的!”他的大业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他的满腔仇恨,也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 得此承诺,凤悠然便安心了,她对水涟阑素无情分,站起来拔脚便往帐外走,临挑帘前,还是说了几句话:“水千清和苏妖来了之后,拜见完朕,必定是要扶棺椁回朝的,你虽是朕的少君,但是毕竟是水涟阑的儿子,朕准你扶棺椁一并归朝,等三月丧期一过,你就回紫宣。” 水筠澄依旧哈哈笑着:“好啊——”可话未及说完,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本要挑帘出去的凤悠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正看见水筠澄纯白的衣衫上有血迹,她微微皱眉,本想折返回来看看,可想起这人惯会做戏,也不知那吐血是真是假,又想起当时他那样逼迫自己,眼下防备的心到底战胜了怜惜的心,便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瞧着。 水筠澄不着痕迹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抬眸却见凤悠然站在门边还未走,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后又放开,眼内波光流转,笑道:“皇上说的,我自然遵旨便是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请回。”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可出了帐外,仍是抿嘴对着侍立在帐外的小三子道:“你家殿下身子不好,要记得宣太医看看,你好好照顾他。” 小三子垂头应了:“是。” 凤悠然便回营帐去,一路上凤悠然都抿着嘴不做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六子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进去更难看,心里也着实担心,可他不知道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也不敢胡乱讲话,只低声道:“主子折腾了一天只怕是累了,现下回了营帐便歇息了!” “唔。”凤悠然只应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小六子打帘让凤悠然进了皇帐,凤悠然刚进去,却见帘后烛光下有个身影静立在那里,她一愣,继而低声道:“是绯喧么?”他难道是去而复返么?或是担心她?有了这念头,心里竟不觉的升起一丝雀跃来。 帘后的人静了一下,才转出来,对着她跪下,低声道:“主子。”那银色面具在烛光掩映下,竟似泪光一样盈盈闪耀。来的人是影无忧。 凤悠然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眼里已经如刚才一般是沉沉幽色,只不过那幽色里有一点点的欢喜跳耀:“无忧,你来了。” 小六子见此情景,抿嘴笑了一下,便悄悄退出了皇帐。 “你起来,”凤悠然怔了一会儿,见他还跪着,便指着一旁的道,“别跪着了,朕让你坐下。” 影无忧虽站起来了,却往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凤悠然心里一涩,低叹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却还与朕这样生分,你可知朕,你——”她长叹一声,“你是怪朕方才将你错认成绯喧么?”隔着纱帐,只不过有个朦胧的身影,她如何分得清那人的面目呢?何况影无忧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主子同慕容公子本就两情相悦,主子刚才错认也没有什么不妥,属下不敢怪主子。属下恭喜主子,回去之后,宫里又多了人来服侍主子了。”影无忧的话听不出一丝波澜,就真的很像一个奴才对主子说的话一样。 凤悠然眼里明显有些受伤的神色:“若是旁人对朕这样说,朕或许会很高兴,可你这样说,朕便觉得好像朕负了你似的,可明明是你负了朕。” 只一句话,便让影无忧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听了这些话他的心很疼他自己知道,他也知道,如果凤悠然再这样说下来,只怕他就要支撑不住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为了结束这磨人而心涩的对话,他重又跪下了:“主子,属下探得慕容沛回京之后,还曾秘密去过慕容将军曾经戍守过的地方,但是慕容将军没有给过他兵符,所以那些驻兵都没有开拔离开的意思,想来她兵谏的主意慕容将军不赞同,但是她没有告诉主子,只怕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不过属下也不敢妄加揣测,一切还得主子做主。” 凤悠然静静的看着他,难道他们之间便只剩下这些枯燥无味的朝政了吗? “你来告诉朕这些,想必你都已经做好安排也部署好了,何必还要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你是暗部领主,现在这样的时候,你实在不该离京,慕容沛的事朕知道了,你且回去,等朕回京了,自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好好守着便是了。”说完径自歪倒在榻上,闭目不再理会影无忧了。 影无忧怔忡片刻,跪地低声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回京去,”谁知他刚转身,却听见塌上传来低【吟,像是忍痛的低吟,他心中一紧,紧走几步来到塌上,紧张道,“主子哪里难受?主子的风寒还未好么?我去找太医来!” 他刚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人拉住,还没反应过来,凤悠然已经紧紧抱住了他,脸上的面具也在同一刻被人摘掉了,就听见那人一声低笑:“你明明就这样担心朕。” 影无忧垂眸,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凤悠然这样亲密的在一处的,心跳的很快,那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得到,从未乱过的呼吸此刻也紊乱了,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凤悠然见他这样老老实实的让自己抱着,且那擂鼓般的心跳她听得一清二楚的,心里更是有了把握,看着他不愿抬头看自己,便低声道:“无忧,朕之前病成那样,你都不来,后来朕好了,你也不来,如今你来了,却半句都不问朕,若不是朕方才使计让你留下,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让朕知道你的心意呢?” “我属下是担心主子,可来了之后,看到主子安好,便放心了,也就不问了。”影无忧低低的答道。 凤悠然将他的下巴抬起,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那眸子仍是银色的,此刻正反应着主人最真实的心意,他瘦了许多,凤悠然低低一叹,被他眼神所惑,闭眸便吻上了他的唇,影无忧的身子一瞬间便僵硬了,可在片刻之后,又柔柔的开始回应她,这个吻温情缠绵,让凤悠然心醉不已。 “无忧,朕喜欢你,”凤悠然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藏在心底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他的容色惊艳,即便瘦了也是那样好看,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可这短短几个字,影无忧却垂了眸,又不说话了,凤悠然却不肯再放过他了,换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又道,“无忧,你喜欢朕,朕也喜欢你,为什么你不愿跟朕在一起?”——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八章 相拥而眠的温情 凤悠然说完,无忧却沉默了,然后他紧紧的抱了一下凤悠然,之后却松开了手,半晌,才低声道:“是。” 凤悠然见他说了一个字又不说话了,心口一堵,他不抱着,那她就抱着他,低低一叹:“无忧,你当初说过,你就想在朕的身边保护朕,你说你只想做保护朕的暗影,不愿意带着被朕宠爱的身份走到朕的身边来,朕当时便答应你了,你想怎样,你愿意怎样,朕都随了你,可是,”她慢慢的说,可却发现他的身子不热,似乎还在渐渐的冷下去,不知为何,看着他消瘦的面容,她心中涩然,“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依旧过的这样难受,依旧是自己苦了自己,还让朕看的心疼。” 影无忧抬眸,静静的给了她一个微笑:“主子,我不苦。虽说现在时常会担心主子,但那是因为主子征战在外,现在虽休战了,可北戎仍是不得安生,主子还要顾着北戎的事,而我不能随侍左右,因为我心里明白,主子的根基在京城,在紫宣,所以我是一定要为主子护着这些的,能为主子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所以主子,我不苦。” 凤悠然抿着嘴低叹,心里却无比感动:“无忧,正是你的心甘情愿叫朕心疼啊朕怜你爱你,却要尊重你的选择,朕是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替朕守着这江山,亦寒管着六宫已是极为辛苦了,你替朕在暗处盯着江山,朕便能够放心了,只怕你心里也明白,朕与暗部是离不得你的,无忧,说到底,朕都是欠你的——” 影无忧忽而掩住了凤悠然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了,低眸浅笑道:“主子不必这样说,没有什么欠不欠的说法,主子知道我有苦衷,也知道我不愿意说出我的苦衷,不另外派人查我我已是很欢喜了,怎还会有什么怨怼呢?将来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主子的,只是现下,我的苦衷说不出口。” 凤悠然抿嘴,紧紧的抱着他,有了影无忧这句话,她便放了心了,她一直是担心影无忧会在功成之后不要她,她是皇帝,并不可随心所欲,就像之前一样,明知道慕容绯喧不能嫁给别人,可为了社稷江山,她却不能去阻止,所以她是很害怕这样的事情重演的,如果再来一次,她一样不会拦阻,可那时的心恐怕比当初还要痛彻百倍! “无忧,只要你不离开朕,不背叛朕,你想要如何,都随你,朕只要你一生一世跟着朕就好了。”凤悠然在影无忧耳边低喃,带着无尽的温情浅意。 影无忧轻笑,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主子,我六岁进暗部时发的誓便是这个,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当时的誓言,还有一句,就是拼死也要护得主上周全。 这句他没说,他知道凤悠然一定不愿听这个,所以他只在心里说,而且改成了他自己想说的话,就是拼死也要护得悠然周全。 凤悠然自此心中石头落地,只等将来自己心中大业功成之后,便可将影无忧正名,给他应得的名分地位,也不枉他跟随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辛苦与波折。然而人的愿望与想法越是美好,总是越难实现,凤悠然又哪里会知道,将来的波折与磨难竟比现在的要多得多呢?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如今已是后半夜了,凤悠然虽有些困,可影无忧来了她一高兴那点困意便都不重要了,可折腾了一天了,就这样坐着说话她还是觉得累,便脱了衣衫钻进被子里,还挪进里头,拍拍身边的空位靠着床柱对着影无忧抿嘴笑道:“上来陪朕坐坐,可好么?” 影无忧看了她一眼,抿嘴想了想,到底还是脱了外袍,一声不响的上来,很自然的将她拥在怀里,让凤悠然靠着他:“主子,床柱太硬,就靠着我!”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抿嘴一笑,果真如小女人一般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低笑道:“朕与你许久都不曾这样了,从前你躲着朕,现在心结开了,朕倒是觉得从前那许多心力都不曾白费,为了现下这一刻,竟都是值得的。” 影无忧把凤悠然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用自己的手臂圈着她,听了这话,便低声道:“我知道主子的来历,自然也知道在主子原来的世界里都是女子依附男子,大概在主子心里,也很想有一个人这样依靠!”这几年,是影无忧看着凤悠然熬过来的,一点一滴,他都比别人看的清楚,凤悠然越来越像个皇帝,权势越来越大,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她轻轻扫一眼,都无人敢与她对视,可是这样的女子,她的灵魂也是终究需要一个倚靠的,她也会有累了倦了的时候,也会想着某一个时刻找能够容纳她的胸膛,而他就是那个人。 凤悠然低低的笑,他的话温暖人心,低低的声音沁进了她的心底。她心里确实是这样的想法,毕竟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想找一个疼惜自己的男子已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了,即便她做了这两年的皇帝,也做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这里的人,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如影无忧说的那样。 “无忧,你还记得朕第一次见你,给你赐名的时候么?” 影无忧想起那时,浅浅笑道:“我记得,当时主子执意要看我的样子,看了之后怔了,之后又欢喜的很,还非要我陪着睡觉,我当时想不通,主子当真是觉得我这个人安心呢,还是看着我的容貌似是故人呢?” 凤悠然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道:“你是想说朕贪图你的美色!不过话说回来,朕当时见你,确实是惊艳到了,你的眼睛这样好看,难怪后来还用面具覆着,若是旁人看了,哪还有心思做事,只怕全都看着你了!” 影无忧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心头一热:“这么多年,虽说暗影不得示人,但是也有不少人见过我的真容,可只有主子一人说过我的眼睛好看!” 凤悠然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6部分阅读 凤悠然一愣:“怎么可能呢?”影无忧的眼睛,是那种漂亮的烟灰色,淡淡的时候眸色剔透,笑起来的时候眼眉一弯,就有万种风情蕴育其中,若是生气了,也是好看的紧,凤悠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她一人说过好看。 影无忧眸中涌上淡淡的忧伤,却抿嘴笑了:“主子不是这里的人,自然心宽一些,可我这眼睛的颜色就和白墨人的奇异一样,都是会惹人非议的,只不过白墨人的蛇胆石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可白墨人少在世间走动,世人多不识得罢了。而我这银色的眼睛却没有什么来历,只要见到的人都觉得不祥,说我是末世之人,不配在这世上,所以我才被亲生父母遗弃,六岁之前被转卖了无数次,直到我进了暗部才好了些,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带了面巾,想要遮住这双眼睛。——直到遇见主子,主子看见我的眼睛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没有一丝厌恶的神色,主子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温暖。” 凤悠然这才恍悟,又往影无忧怀里贴近了些:“难怪你当初对朕一下子便亲近了,朕原本还以为你是多么难以接触的男子,原来你只是因为这个,无忧,那一晚你一直都守着朕,你可知道么?自那一晚之后,朕就把你当做守护朕的人了。”塞巴斯基安是夏尔的骑士,而影无忧便是她凤悠然的骑士。 影无忧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道:“就是在那一晚,我看了主子的睡颜,看见了主子的全心信任,我自己在心里发誓,影无忧是要守护凤悠然一辈子的,不是暗影守护君王,是我守护你,现在想来,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里便全是主子了。” 他就是那一晚对凤悠然动心的,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是那个,大概是他们共同的开头了。 凤悠然抬眸亲亲他:“是啊,你才不是什么末世之人呢,你是朕心爱的人,就是要陪着朕一辈子的,等回了京城,你记得夜里出来陪陪朕,不要老是一个人闷在那里了。” 影无忧抿着嘴笑:“好,只不过只怕回京之后,主子就要忙了,朝中事多,后宫还有几位主子要安抚,我只能瞅着主子闲了,才能出去让主子靠一靠,解解乏罢了。” 见他如今这样疼惜她,凤悠然岂有不欢喜的,当下便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之间深情一片,两个人便又深吻在了一处,分开之后,都在低低喘息。 “主子方才去看了北戎七王子,今日又折腾了一天,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不如我陪着主子睡两个时辰?”影无忧知道凤悠然明日还要起早去北戎处理些事情,北王还没来,这里只怕只有靠凤悠然镇着了。 凤悠然摇摇头:“无忧,朕还有几件事要嘱咐你,你且听朕说完再睡!你明日先不要走,等北王三日后到了,你再走。” 影无忧点点头:“好。”——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二十九章 七王子与四殿下 “无忧,这些日子你在京城忙着慕容沛的事情,可有听过北戎这里的一些事么?”凤悠然见此刻也睡不着,便开口问道。 影无忧答道:“我虽忙着,可有些事还是可以陆续听到的,再加上主子授意暗卫传了不少信息给我,想来我应该都是知道的。” 凤悠然这下便安了心,直接问道:“你觉得水筠澄这个人如何?” “心有大志,恐怕不甘于北王之下,”影无忧沉吟了一会儿,才答道,“主子封他为少君,与他联姻,不就是被他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么?” 凤悠然点点头,影无忧见微而知著,实在眼光锐利:“你说的不错,当日他便是用绯喧的身份威胁朕,朕是权衡了利弊才封了他做少君,位分不高,但也不会丢了他的脸面,如今你既能看破他的心思,那便是最好了。如今北戎也是紫宣属国,你便派人去替朕调查一下水筠澄,看看他身后有无势力,看看他那些暗地里的勾当,他心思缜密思虑也极为周全,做事也很细密,你一定要小心应付他,能刺探到他的消息最好,若不能,也就罢了,你只记住,不要折损太多的人在他身上最好。” 影无忧笑道:“主子大可放心,暗部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刺探消息了,必会为主子得到第一手的资料,让主子知晓那水筠澄究竟是何等样人。” 凤悠然微微皱眉:“他之前对朕百般用计,就想着与朕联姻,让朕保他将来得承大位,他的算计朕都清除,只是他惯会用些胁迫的心思,实在可恨!此番又似有嫌疑毒杀自己的母亲,可他这回却步步退让,还在朕面前作那等可怜模样,朕当时幸而记着他从前的嘴脸没有上当,否则又不知要被他算计什么去了,朕对他的事一无所知,他却对朕的一些事了如指掌,他虽言说是他自己白墨的能力得知的,可朕却一个字也不信,若不是他手上有势力在调查朕便是咱们这边儿出了叛徒或者细作,若是不查一查朕始终不放心,你记着吩咐暗部这些日子警醒些,等朕回了京城之后,还是要在好好整治一番!” “若是这样,那这水筠澄便是很有手段了,听着主子这样说着,又细细一想,便觉得这七王子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是算计好了的,主子身在其中不觉得,可我冷眼瞧着,只怕这七王子的所图非小,主子还是得当心啊!”暗部是隶属于紫宣帝王的,本来涉及自家的事最多,即便有别家君王的资料,也不过是战时所用,所以对各家皇子皇女的事情都不曾留意过,如今影无忧也不过是偶然听到了些事情,然后采取找了些资料情报来,但是若按照凤悠然的说法,接下来暗部只怕得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北戎七王子了。 凤悠然微微眯眼:“你说的是,他惯会算计,也会谋筹人心,朕明知道他在算计却不得不听他的,不过权衡利弊,他现在到底还是为着朕的,毕竟就目前来说,他的利益与朕的利益并不冲突,所以暂时也就相安无事,只不过这结盟能不能延续到最后,只怕就很难说了。”凤悠然最后要的是牢牢掌握住北戎,而水筠澄要的是北戎王位,可究竟最后是不是这样,依旧很难说。 “我刚来,便听说老北王没了,心里也有些疑惑,方才也悄悄的去瞧过,听主子刚才言及,我也能猜到一二,若当真是水筠澄所为,他的动机就很难解释的清楚,单单一个恨字恐怕也难以服众,倒是很有可能是有人要陷害水筠澄,借他之手了结了老北王,为自己报了仇,却让水筠澄成为众矢之的。主子,水筠澄是老北王亲生的,那怀胎十月的必然比不得是父亲所生的,毕竟情分不同啊!”影无忧到底身在局外,看事情总是通透些,他觉得这就是个陷害栽赃的阴谋,这事里面透着蹊跷。 凤悠然听了,沉吟了一会儿,方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朕才说这事难办,不过暂时还碍不到朕的事,姑且先查着!反正朕觉得那水筠澄总是脱不了干系的。——只不过他素来会做戏,方才那怯弱之态差点就又骗了朕,幸而朕醒悟的快,否则若是相信了他,只怕他又要动什么心思了!” 影无忧轻轻点点头:“主子说的极是,可这事情再棘手也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主子现下还是想想自己家的事情!”见凤悠然诧异的盯着他看,影无忧才道,“主子之前亲征,到了青州之后,曾亲口吩咐说不必寻找四殿下,当时是生气说不管也不寻找,可如今都快四五个月了,我觉得实在不能再拖了,主子还是着人去找寻找寻,四殿下虽有功夫在身,可到底是男儿身,又是皇室的,我还是怕会出事啊!” 和化花花面花荷。凤悠然一笑:“你可真是猜到朕的心思了!说完水筠澄的事,朕便要说说小似了,他走了这么久没有消息,朕也着实担心,现下也不打仗了,你且着暗部的人去找寻,他到底是皇室皇子,总不好大张旗鼓的找,还是得让暗部暗地里查访才好,况且你办事,朕也放心些。” 她心里想着,小似在外头疯玩了这些日子,只怕也够了,也该回来收收性子了。 “如此甚好。这两件事也算是如今的头等大事了,等我回了京城,就先着手办这两件事情。”——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章 传说中的九浅一深 凤悠然听了嫣然一笑,回身搂着影无忧的脖子亲亲他的脸颊,低声道:“如今有你去办,朕也就能安心了,你多费些心思!哎呀——”她本是要顺着躺下去的,结果不知怎的,却捂着胸口皱眉叫唤起来。 影无忧先是一愣,继而才明白过来,眼中都是担心,低声道:“是那里又涨疼了?”女子长时间不行房都会胸口涨疼,但是这时间却是因人而异,凤悠然的日子他留心算了算,在女子之中也算是比较长的了。 凤悠然抿嘴,自己出了锦被到床角去捞了衣裳出去,披衣起来,拿了慕容绯喧曾给她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药丸便要吃下,却被影无忧拦下来了,影无忧将那极小的药丸拿过去闻了闻,才问道:“这是什么?” 凤悠然浅浅一笑:“绯喧给的,说是清心下火的药,没事,朕吃了便不会疼了,”说着便要从影无忧手里拿过来,影无忧却不肯松手,凤悠然一愣,“无忧,怎么了?” 影无忧勾唇,将那药丸随意甩在一边,那药丸自己滚的不知去了哪里,影无忧也不管,只盯着凤悠然低声道:“主子,是药三分毒,即便慕容公子是配好了的,但是多吃总是无益啊!之前主子是忙于战事,又兼国事心烦,况且各位伺君也不在身边,吃些这个无妨,如今我在这里,主子还要再吃么?” 凤悠然先是一愣,继而喜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肯了么?” 影无忧抿着嘴笑,也不答话,直接将凤悠然抱到了塌上,将她外衣除下,又极轻柔的亲亲她的脸颊,低声道:“我实在不忍主子疼痛难安,况且那药吃多了也不好,既然我在这里,主子不嫌弃就好。” 凤悠然见他口风松动,可又怕他自己本心不愿意,便低低的道:“朕是想你的很,可听你的话,好似根本就不想朕似的,要是单纯只是为了朕,倒不如去吃药来得方便——唔——” 凤悠然话未说完,就被影无忧吻住了嘴唇:“其实我,也想你想的紧啊” 凤悠然见他不再隐瞒,又如此主动,心下欢喜,大概因为禁【欲太久,身子不禁挑【逗,没吻一会儿,她便觉得身上酥软了,顺势躺倒,影无忧便撑着身子附在她身上,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唔”凤悠然低喘着,全身酥软无力,可那久违的感觉重又在体内燃烧起来,贯穿了她的全身,而他的唇也彻底掌握了她的感观。 和化花花面花荷。“主子,你真好看。”影无忧低笑着抬起头,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丝丝爱意,看向凤悠然在昏暗烛光下,因为情【动而泛出粉红的白嫩身子。 凤悠然甚少被男子这般注视,而且从前在床笫之间,都是她主动得多,而唯与影无忧才是他主动,如今被他这样看着,心中莫名有些羞赧,脸上也因为羞怯泛出了绯红之色,忍不住伸手蒙住影无忧的眼:“你不许看。” 影无忧低笑,知她羞涩,便不再取笑她了,将她轻轻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他的手揽着她的腰,手指借着方才已有的润滑探入了凤悠然的身下。 影无忧时而轻柔,时而坏心的拨弄,凤悠然的身子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随着他的手指的起伏,白嫩的脖颈也扬起了秀美好看的弧线。 影无忧看着她在自己手下这般沉沦,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仿佛她天生就属于自己一般。 影无忧双手扶着她,将那早已准备好的火热在她那里轻移拨弄忽而猛一称身,便深深的进入了她。 因是背后那感觉自是凤悠然从未得过如此刺激只来得及轻叫一声,便感觉身子陷入了飘飘欲飞的感觉中。 影无忧的身子结实有力一次次倾入摩擦让她禁不住想要更多,可又受不住那得到的一样,不住扭动,身子渐渐前倾,他的手却紧紧拉着她的双臂紧密相连一下下的直到刺进她深处。 影无忧不愿只顾自己奋力寻找着一个地方她的身子一颤影无忧便感到了她的收缩嘴角一勾,双眉一皱,动作也更加迅速了。 “唔无忧你慢点”凤悠然仿佛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本想开口让他慢些,可是话一出口却变得支离破碎,引得影无忧小腹一紧,更加没得节制了。 “这节骨眼,主子难道不要了么?”见她只顾着喘息,又叫他慢些,他便当真慢了下来,九浅一深,轻轻磨蹭。 凤悠然已得其中趣味,岂肯这样磨蹭,忍不住回头似怨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非要折磨——啊唔” 趁着凤悠然说话,影无忧猛地不防深深刺入,又深深吻了上去,将她的惊呼全都吞入了腹中,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汗,此刻却没谁顾及这些。 凤悠然的身子颤抖的无法控制,只有极致的快【感,比刚才更盛,她已被影无忧将身子翻转了过来,抱着他腰身随着他臣服,脑中已没有力气思考任何事情了。 影无忧紧紧抱着她软作一团的身子,在她的深处释放了自己。 “主子,这里可还疼么?”影无忧的大手抚上那一团柔软,低声问道。 “不疼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一章 八王子好大气派 三日之后,水千清果然如期到来,影无忧便不曾跟凤悠然打招呼,直接连夜回了京城。水千清又是王侯,北戎是紫宣的属国,凤悠然不必去迎接的,她倒是特赦了嫣点商,让李阳带着嫣点商一块儿去迎接了,顺道吩咐李阳不必跪迎,躬身行礼便罢了。 水千清得先去王帐收拾一番,然后去灵堂吊唁水涟阑,之后才能来拜见凤悠然,原本是先要来拜见凤悠然的,但是凤悠然直接下了旨,让水千清先尽人女之道,再行人臣之意,所以便是最后来拜见凤悠然。 “主子,李将军来了。”小六子挑帘进来道。 “嗯,让他进来。”冷初舞跟着冷亦寒回京,所以凤悠然也让赤闵带了些兵一道护卫着回京去了,慕容明月驻守在北戎大营里,相当于就是监视着那些北戎人,李阳本是留守青州大营的,可凤悠然将她派了去迎接北王,青州大营便只有慕容绯喧留守了,他虽是男子,可他是慕容家的长子,又是慕容明月的侄子,军士们倒也愿意听他的。 “末将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李阳进来便给凤悠然请安,然后便垂手站在一边。 凤悠然笑笑,道:“小六子,快,赐坐,奉茶!你有些日子没来了,坐下来陪朕说说话。” 李阳依言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道:“皇上,北王已到过王帐了,现下正去了灵堂那里拜祭老北王,所以末将就先过来了。北王说一会儿再来拜见皇上。” 凤悠然点点头:“照着时辰,也该是如此的。你去迎北王,眼见着她得知水涟阑去世,可有什么异样神色么?北戎八王子你见到了吗?” 李阳想了想,答道:“回皇上,北王眼睛有些红肿,想必是哭的厉害,临去时皇上曾吩咐末将不必跪迎,末将没有跪迎北王也不曾说什么,言语之间问起皇上,也是尊敬的很的。至于八王子,八王子坐在车驾中,末将没有见到。” 凤悠然又问了些情况,就让李阳回去了,李阳一走,水千清便来了。水千清的模样倒是敦厚,一进来便给凤悠然行大礼,完全是按照王侯的标准来的。凤悠然见她眉宇之间甚是疲惫,说了一会儿话便嘱咐她去王帐好生歇着,等休息好了再来她这里说话。 可等到了晚间,苏妖仍是没有来见她,她心下不悦,可有不好发作,别人都不懂得她的心思,唯有小六子看出一二分来,把帐内侍候的人都遣走了,他进来对凤悠然道:“主子,北王白日一回去也并没有怎样休息,一直都跪在老北王灵前,也没有哭,只是跟七王子一样,都是怔怔的神色。”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俩有说过话么?” “说了。” 凤悠然眉心微动:“说的什么?” 小六子想了想,答道:“回皇上,北王与七王子说的不过是些家常话,北王一进去,跪下之后,便要七王子将老北王殁去之事详细的说一遍,七王子照实说了一遍,什么也没有省略,但是北王听完之后便不做声了,也不再与七王子说话,只是哭得十分伤心。” 凤悠然点点头,微微勾眉道:“她虽未说什么,可心里是怪七王子的,说不定,心里也起了疑心了。罢了,她如今既是北王,虽也倚重七王子,但是疑心一旦生了,必然难以消除,就先让这个北王折腾折腾,朕只要暗中给她透过信儿便罢了,咱们紫宣自己都事多,朕也顾不上她们北戎的自家事了。” 小六子道:“主子说的极是,那北王虽说看着敦厚,可若是主子一调教了,那想来也是极好的。” 小六子说了这话,凤悠然也只是点点头不再接他的话茬了,他见凤悠然懒懒的,这才道:“主子都在帐中闷了一天了,白日是为了躲避热闹,也是躲避暑气,现下外头也已经安静下来了,暑热也褪去了,要不奴才陪着主子出去走走?” 凤悠然想了想,抬眸一笑:“也好,那你陪朕出去走走,不要那么多人跟着,人多了也热,动静也太大了,反而失了意味。” “是。” 小六子这回确实是猜中了凤悠然的心事,她正是想寻个由头出来走走,却又不好提出来,正好小六子说了,她也便顺水推舟的出来,出来转了转,水千清的王帐烛光不甚明亮,想必是还在灵堂前,小六子既猜中了凤悠然的心思,必然是要把她往苏妖的营帐那里引的,刚走到那营帐,便见一群人挑帘出去,为首一人正是苏妖。 凤悠然一眼看见,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六子,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却没有出言怪罪,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苏妖一出来,便看见了有两个人站在营帐不远处,他身边服侍的人不认得凤悠然,便出言斥道:“什么人站在那里?见到八王子还不过来行礼问安!” 夜晚烛火不亮,凤悠然又站得远了些,她虽穿着明黄服饰,可也看得不真切,苏妖只觉得身影很熟悉,却一时没有认出来是凤悠然,便也不说不动的站着。 凤悠然伸手止住了小六子的呵斥,慢慢走了过来,还故意站在明亮处,对着苏妖微微一笑:“八王子好大的气派,也要朕过来行礼问安么?”嘴里一面说,一面就在打量苏妖。 当初在紫宣,苏妖无论在哪里,都只穿着青色衣衫,如今这样打扮起来,穿着宫服,倒也显得他端庄高贵,不似个从前那桀骜少年,只不过那眉心皱着,像是也被这宫服给束缚住了性子似的,而且身量似乎也比从前瘦了不少。 凤悠然在打量苏妖,苏妖也在看着凤悠然,不过他心里的滋味要比凤悠然复杂得多,他眼中情绪变换极快,怔怔的望着凤悠然说不出话来,直到身后的侍人全都跪下给凤悠然请安,他才反应过来,也急忙跪下:“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凤悠然一把便扶住了他,握着他的手,微微笑道:“你从前从不给朕行礼,怎么如今还会在意这些?” 苏妖眉心一动,不着痕迹的从凤悠然手里将手收回,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抿嘴道:“从前是我不知礼数,对皇上冒犯了,如今身份不必从前了,是不能对皇上不敬的,所以自然要在意,自然要行礼。” 凤悠然见他与自己如此生分,一别几个月,虽说两人之间颇多问题,但是也曾约定在找到他弟弟之后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如今看来,似乎他待自己都不如从前亲近了,沉沉一叹:“不过四五个月的功夫,当初藐视规矩法度的人如今却成了个最守规矩的,不过也是,八王子如今身份贵重,自然与从前与众不同,倒是朕不知礼数让八王子笑话了,八王子这是要去哪儿呢?” 说让人听了难受的话,谁不会呢?人最会说的便是践踏人心的话,只看你狠不狠得下心罢了。凤悠然见他端着架子,心中莫名恼怒,她本是有意拉近二人距离,如今却得了这样的结果,她便也不再亲和了,索性大家都端着架子算了。 苏妖垂眸不看凤悠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平答道:“母王去世,我未曾在母王跟前尽过什么孝道,与母王也只不过有几个月的母子情缘,如今还未出头七,自当是要为母王守灵的。” 凤悠然点点头,微微一笑:“八王子果真有心,那八王子且去!”她说完之后,竟掉头便走,脚步快得小六子都有些跟不上了。 小六子方才在一边看得也是心下奇怪,两个人好好的,即便不能在一起,那从前在北戎也算是故交呀,怎么一见面就这样生分,似乎比七殿下的关系还要疏远些似的?说的那几句话,压根就等于没说。可小六子也不敢问,只跟着凤悠然一路走。 凤悠然走了一会儿,脚步便放慢了些:“他当初自己说过的,找到了弟弟便回来找朕,他说他不求唯一的爱,只求留在朕的身边,难道这一切都不做数了?那荣华富贵还是比朕重要吗?难道他当初所说的爱恋都是假的?可见啊,世间人心最是易变,他也会骗朕了” 凤悠然此生不能容忍的,便是胁迫与欺骗。她执拗的认为,说出口的话就是不能改变,说出来了,便是一种承诺,再轻易改变,就是欺骗了。苏妖当年曾亲口说过的话,如今却实实在在的食言了,当真叫她心寒。 她对苏妖还未到刻骨铭心爱恋的地步,可这欺骗也算是刻骨铭心了。 小六子听的清楚,却不知如何回答,也怕自己回答的不好惹她生气,便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低声道:“主子,走了这么久,累了?咱们回去。” 凤悠然却道:“不回去,跟朕去灵堂。”——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二章 兄弟比女人重要 凤悠然身边只跟着小六子一个人,一点都不引人注目,不细看谁也不知道身边经过的就是紫宣皇帝,她就这样走到了灵帐那里,见里头烛火摇曳,帐幔飘摇,果然凄凉的很。 里面似有人影,小六子想要进去通报,凤悠然拦着他,低声道:“你不必进去,朕进去就行了。” 凤悠然慢慢走进去,里头到处都是白幔飘摇,凤悠然站在后面看着,灵前有三个人跪着,水千清跪在正中,哭得很凄凉,抽抽噎噎的,凤悠然微微皱眉,传闻这水千清庸弱敦厚,如今看来,恐怕也是难以担当王位的,怪不得水筠澄心有不甘了,虽说母亲死了伤心难过,但这样情绪外露,一点都不像个王侯该有的模样,不免叫人觉得太过情长了! 苏妖跪在一旁不住低声劝解,眉宇之间也有哀凄,唯有水筠澄在一旁淡淡的看着,等苏妖说完了,水筠澄才道:“王姐,哥哥说的很是,你不能太难过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母王已经去了,你已是北戎的王,要为黎民百姓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悲痛了。” 苏妖眼中也有泪,看着水千清道:“王姐,澄儿说的是,你还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母王毕竟已经去了,但是你还是得顾着自己啊!” 凤悠然冷眼瞧着,苏妖似乎已经接纳了这两个人,还把他们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心下微微有些担心,可想着他从小跟着周润清一处长大,周润清又是那样一个人,必然不会给他如母亲般的慈爱,水涟阑爱子失而复得,必定十分宠爱疼惜苏妖,也难怪这短短几个月他就对水涟阑有这样深的依恋了,也难怪人家都说血缘天性是没法割断的。 两个人正在劝水千清,水千清忽而咳得厉害,旁边的侍人忙去扶着,有人端了热水来,水千清刚喝了一口,却全吐了,凤悠然看得清楚,吐出来的不仅有水,还有鲜血,凤悠然当下心中就是一凉,水千清也不过二十五岁,年少吐血,只怕也是命不长久了。 北王吐血,众人都慌作一团,水筠澄忙让小三子去宣太医来,一转头,便看见凤悠然站在那里,他一怔,小三子也愣在那里了,凤悠然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微微抿嘴,又看见了水千清苍白的面容和嘴角的血迹,心下微微一叹,便走过来道:“不必请太医来这里,你们将北王送回营帐,叫太医直接去王帐就是了。” 凤悠然说完,众人却都愣着不动,她微微皱眉,已有不悦,水筠澄一眼看见她眼底冷意,忙道:“还愣着做什么?皇上说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去!” 话音一落,众人便都扶着水千清走了,水千清一走,灵堂内更显得凄凉空落了些,也更显得地上那鲜血刺眼的很,苏妖在水千清走后,也只是抿嘴站在一边,并没有对凤悠然的到来有任何惊讶神情。 水筠澄见凤悠然一直都盯着地上那鲜血在看,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瞟了一眼苏妖,见他也不说话,抿着嘴垂着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灵堂之中一时冷场,又无人说话,到底是冷清些,而且气氛还很怪异,他便轻声问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只是在那里站着,倒是显得我们兄弟失礼了呢!” 水筠澄抿嘴一笑,回眸望了一眼苏妖,苏妖听见他说话的时候本就抬了眼,此刻听见他说兄弟,又笑望着自己,便也微微的笑了一笑。 和化花花面花荷。“兄弟?”凤悠然微微挑眉,看了苏妖一眼,心道这两个人站在一处果然还是有些相像的,眼睛都是一样的妖冶而魅惑,只是水筠澄笑的更有风情些,苏妖恐怕是从前少与人接触,笑起来总是觉得冰冷些,但无疑都是美丽的,想到此处,便笑道,“朕是怕打扰你们,现下看你们兄弟之间这样好的情分,朕也就放心了。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说法,八王子连日赶路也辛苦了,也不必勉强自己,有心便好,想来老北王也不会在乎这些俗礼的。” 苏妖见凤悠然看了自己一眼,又说了那样的话,便上前一步,与水筠澄并肩站着:“是,多谢皇上关心。皇上方才说起一家人的话,我倒是想起了如今七弟是皇上的少君,自然是一家人了,我与七弟也是骨肉兄弟,自然是有血缘情分的。” 水筠澄转眸看着苏妖笑,手也握住了苏妖的手,道:“八哥就是疼惜我,总是对我这样好,若是母王早些认回八哥,我也不会受这么多年孤苦无依的苦楚了,如今八哥来了,有一个与我一样的人,能懂得我心里的酸楚,能与我分享快乐喜悦,实在是叫我太高兴,而我现在也有了归宿,我知道八哥也是为我高兴的。” 苏妖看着水筠澄的眼中有着爱怜:“七弟说的是,你与我是一样的人,我自然是疼惜你,如今你能嫁与皇上,也当真是好归宿,我自然也是为你高兴的啊!如此一来,母王和王姐也都能放心的。”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和伤心,却掩饰的很好,没让任何人看到。 凤悠然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开始冷笑了,她百分百确定水筠澄是在做戏,而苏妖是实实在在就是真心实意,她这里是好的归宿?若真是好的归宿那北戎的王位他又何必盯着,他对着苏妖这样撒谎,也不知是为了给苏妖个好印象还是从心底里也在防着苏妖,凤悠然一时猜不透水筠澄的心思,可她想着苏妖的真心实意便觉得可惜了,心中便打定主意,总要找个机会跟苏妖说一说,她也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只为着给苏妖提个醒,也好全了故人之意。 水筠澄抿嘴一笑,样子似是有些羞涩(囧,请各位自行想象狐狸羞涩的笑的模样,反正我是惊悚了一下的),眉眼一弯,道:“八哥说的真好,皇上觉得呢?” 凤悠然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小小的惊吓了一下,但很快便笑道:“八王子说的话自然是极好的。你做了朕的少君,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朕肯定会好好待你的,自然大家都能放心。” 水筠澄看似欢喜的很,含着笑意瞅了苏妖一眼,忽而跪在凤悠然面前道:“我想求皇上一个恩典,请皇上一定要允准我。” 凤悠然将他扶起来,浅笑道:“你且说说,若朕做不到,岂不是你存心为难么?”她不知水筠澄又要做什么,言语之间谨慎的很,自然不会答应,又看了苏妖的面子,对水筠澄也不似平日那般防着,倒是很像一个妻主对夫君的样子。他会做戏,自然面对他的人也是要会做戏的。 谁知水筠澄弯眉得意一笑:“皇上一定做得到!我只求皇上将八哥也纳为少君,我与八哥是兄弟,北戎兄弟一同侍奉皇上,岂不是一段佳话么?而且八哥也尚未定下人家,母王也是不放心他的事,如今若在母王灵前定下此事,岂不能宽慰母王在天之灵么?” 这话一出,凤悠然心里便沉了沉,一同纳为少君?她知道水筠澄不会这般好心,微微皱了皱眉,再看时,却见水筠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心念一动,忽而便想到了他的用心。 他这提议看似为了苏妖好,实则是断了苏妖的退路,以他的性子,是断不肯兄弟同侍一人的,即便他与凤悠然是假戏假作,但是他也不保证将来不会出什么变故,毕竟他的这个八哥还未定下人家,若是朝中有人提出同侍紫宣女帝,那时倒不好拒绝了,所以水筠澄才会现在提出来,他敢提出来,必然算准了苏妖不会同意,此番在灵前拒绝了,以后就再无翻案的可能了。 凤悠然想到这里,不得不感叹水筠澄的用心了,当真狠绝。可她此时也不便发作,只好沉默不语,视线却落在苏妖身上。 就见苏妖浅浅一笑,对着凤悠然行了一礼:“七弟是胡乱说的,皇上不要当真才好!”然后又对着水筠澄笑道,“七弟千万别这么说,你与皇上才刚新婚,哥哥我怎能抢占你的恩宠呢?何况哥哥现在心如止水,还并不想嫁人,母王热孝未过,我也不想言及此事,我与母王母子情缘太短,母王去后我实在不想再考虑个人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着为母王守孝三年,还望七弟成全!” “哎呀,八哥这样说,倒真是我的不是了,我还忘了如今是母王热孝呢!罢了罢了,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七弟自然要遂哥哥的心意了,这事啊,我以后不再说了就是了!”水筠澄转身又对着凤悠然行礼,“我一时未能体察到八哥的心意,还望皇上恕罪呀!” 凤悠然见果然如自己所想,心里虽是冷冷的,面上却依旧微微一笑:“无妨。八王子所想也是人之常情,朕不会怪罪。”她如今早已看得明白,在苏妖眼里,兄弟要比女人重要的多,心里也没什么大的感触,无非就是可怜苏妖,被水筠澄表象所迷惑了而已——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三章 艳丽消散今疏离 水筠澄听凤悠然这样说,也就放心了,看了苏妖一眼,便笑道:“我光顾着在这里与皇上还有八哥说话,倒是忘了王姐,如今八哥既要在这里为母王守灵,那我便去看看王姐。皇上,我先告退了。” 水筠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扯了个由头便走了。他一走,苏妖便重新在灵前跪下,神情淡淡的,像是没有凤悠然这个人。 凤悠然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面前也一样穿着纯白孝服的苏妖,心里却觉得这两兄弟实在不像是是一母所生,一个穿着孝服都能风情万种的,一个穿着孝服就仿佛穿了一层冰冷,拒绝别人看透自己,也拒绝被别人看透,可是有一点两个人还是很像的,就是都用面具伪装自己。 她心里微微一叹,当初在云州初遇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到底还是不见了踪影。 “你还没有跟朕说过你离开紫宣之后,是如何到了北戎,又是如何认回自己母亲的,你即便不想告诉朕,但是朕回京之后,老祖宗若是问起,朕总要有话告诉她啊。”自从重逢,苏妖对她总是淡淡的,凤悠然虽是帝王,可她却对与苏妖的重逢场景不知勾勒了多少,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生分冷淡的样子,她心里着实失望,所以如今她也变得淡淡的了。 苏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初到北戎,见不到女皇,流连数日,机缘巧合遇到了七弟,他说他就是我弟弟,我当时奇怪,问他是如何知晓的,他细说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他可以探知到我的存在,毕竟是一母所生,又同有白墨能力,他能感知到我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他也吃了抑制能力的药,能感知也只是一星半点,直到他带我去见了母王,母王一见我便说我与父亲长相极为相似,即刻就认了我,后来便告诉了我一切,然后就封我为八皇子,之后母王便去了北戎大营,降位的旨意传回汴京,我就降为了八王子,但是母王说我回来这事不好宣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事,直到降位之后,众人才知道我的存在。” 苏妖说的清楚,也简单,但是凤悠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他必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可如今苦尽甘来,认了母亲,也算是好事,只是对他所说的是水筠澄当时找到了他并带着他去见了水涟阑这一段有些疑惑,只可惜水涟阑已经不在了,没办法再问详情,而水筠澄一定是不会说实话的,她也只得作罢了。 “苏妖,北戎的人待你好么?七王子待你可好?”虽然知道答案一定会是肯定的,即便就是不好,他也一定会说很好的,可凤悠然还是想问一问,那水筠澄将表面功夫做得这样好,又岂会不吩咐下人奴才好好伺候呢? 苏妖头也不回,只淡淡道:“我是北戎的八王子,岂有人对我不好?皇上这话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只怕会多心的。至于七弟,他是我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岂会对我不好?皇上这话说得也奇怪,我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他这样的疏离冷淡,终究让凤悠然心里极为不舒服,不知怎的,忽而想起当初他喝酒之后艳丽容颜,心下一叹,不忍就此离去,便道:“你母王从未与朕说过新封你的事,所以在你来这里之前,朕并不知你已找到母亲和弟弟了。你母王去了之后,朕是第一个来的,太医告诉朕,你母王临去之前最后那一碗汤药是水筠澄喂给你母王喝下的,之后没多久,她就不在了,绯喧在那药碗中闻到了砒石的味道,剩下的不用朕说,你能明白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苏妖听了,却回眸看着凤悠然冷笑:“我原本以为,你对七弟会是真心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封他为少君不过是为了拉拢北戎稳定北戎?母王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母王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又怎会害母王呢?凤悠然,你这一番话,真是枉费了当日我从凤凌妍手里把你救出来,七弟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却这样污蔑他怀疑他,你的心当真冷酷!” 她心口一凉?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7部分阅读 凉,低低一叹,自己只顾着他醉酒时的艳丽与多情,却忘了他原本就是冰冷而无情的人,如今水筠澄已然成了他的好弟弟,在他的心里,自然什么都是水筠澄为重,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如今不过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倒得了个冷酷无情,也当真是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眼内波澜渐渐褪去,重新恢复淡然,她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冷淡:“八殿下,朕不过是把事情告诉你而已,你为何就认为朕污蔑七殿下怀疑七殿下呢?这件事情,也一样可能是别人陷害你的好弟弟,朕告诉你,不过是让你多个心眼,为你的好弟弟去查一查罢了,你何苦又来说朕?你说朕封你弟弟做少君是拉拢北戎稳定北戎,这话只怕你是说错了,当初朕若真想踏平北戎取了这河山也并非难事,只不过是你母王一力求和自己愿意降位罢了,朕才应允了,至于册封你的好弟弟,是他自己提出来要与朕联姻的,并非是朕!你若不信朕的话,大可去问伺候你母王的太监,他们都是你母王的心腹,何苦为了迎合朕而骗你?” 苏妖自己要选择这样的路,凤悠然也再无话可说,言尽于此,也已是全了当年的故人之意了。说完这番话,凤悠然转身便往外走,再无半分流连。 苏妖眼圈微红,眼里似是有泪,听见脚步声远去,才哽咽低言:“七弟已与你有了婚约,必是不能再延续白墨后人了,若我不装作忘了当初誓言,怎么对得起父亲呢?你若恨我,也比念着我好,我此生,也只能为白墨而活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四章 年少吐血命不久 见凤悠然出来了,小六子忙迎了上去:“主子,您出来了啊,刚才奴才看见七殿下出来,奴才还没躲着,他就看见奴才了,奴才只跟他请了安,他便过去了。” 凤悠然点点头:“你不躲着是对的,请安也是对的,他没与你说什么?” “没有,”小六子答道,“奴才请了安,他点点头就过去了。” 凤悠然微微挑眉:“是了,你看着他是去了王帐那边么?” “七殿下是往王帐那边去了,”小六子抿了抿嘴道,“主子,慕容公子过来了,他刚才打发人来说他在皇帐里等主子。” 凤悠然本想去王帐看看水千清的,如今听说水筠澄真的去了那里,想着自己过去碰到了又得违心的笑,假笑实在脸酸的很,便道:“绯喧来了,那就先回皇帐。”水千清吐血,只怕身上的病也有些严重,她一会儿等水筠澄走了,再带着慕容绯喧一块儿去看水千清更好。如此想着,便带着小六子回皇帐去了。 “绯喧,”凤悠然进了皇帐,见慕容绯喧坐在那里,便笑道,“朕回来了。” 慕容绯喧浅浅一笑,起身拉着凤悠然坐下,然后端了一个描金的青瓷盘子过来,笑道:“我知道皇上近日劳累的很,特意做了藕粉桂花糖糕来,皇上尝尝!” 凤悠然正觉得有些饿了,看那描金盘子里的糕点小巧好看,便拿起一个来尝了尝,果然好吃,抿嘴笑道:“现下桂花还未开呢,你从哪儿弄来的桂花啊?” 慕容绯喧将绢帕拿出来擦擦凤悠然嘴角的糕屑,听见她问才答道:“新鲜的桂花自然是没有的,这桂花是去年摘下来晒干了的,我舍不得放着,便随身带着一罐,一直用蜜饯腌着呢!如今只是取了桂花来做了糖糕,皇上若是觉着好吃,等天气再热些,可以做桂花莲子甜羹还有桂花蜜莲叶羹呢!” “原来是腌过的呀!难怪桂花味这么浓,也好吃的很!”描金盘子里就四五块,凤悠然片刻便吃完了,吃完之后擦擦手,眼巴巴的看着慕容绯喧,眼里明显的渴望叫人没法儿忽视。 慕容绯喧看在眼里,莞尔一笑,将空了的盘子交给小六子让他收拾了,然后才道:“现下已是晚上了,皇上吃个四五块也已经够了,若再吃多了,怕是会积食,晚上只怕又睡不好,若皇上喜欢吃,我明日再做就是了。” 听说没了,凤悠然也不在意抿嘴一笑,起身坐到他身边去,拉起慕容绯喧的手轻轻摩挲揉捏,柔声道:“这是你亲自做的,看那样精巧的模样,必定十分繁琐,你的心意朕心里明白就是了,朕怎么舍得天天让你做?等回宫了,你得空教了御膳房,让他们做便是了。” 慕容绯喧低眸一笑:“要是皇上喜欢,我自然愿意天天为皇上做,可皇上如今这么说了,那我便只用蜜饯腌好桂花,将那手艺交给御膳房好了,可若是我哪天想做,再做便是了。” “恩恩,如此甚好。”凤悠然点头一笑。 小六子重挑帘进来,道:“主子,刚才奴才打发人悄悄去看了,七殿下走了好一会儿了,主子现下要去北王那儿么?” 慕容绯喧听了,忙道:“皇上若有事,皇上便去,我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凤悠然一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道:“不,你得跟朕一块儿去,朕还得让你帮朕瞧瞧呢!” 慕容绯喧不解:“皇上要我瞧什么?”他是凤悠然的人,北王水千清再亲近也是外臣外藩,按规矩,他总是不宜去见的。 凤悠然知道他的心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弯眉笑道:“绯喧,没事的,朕只是想让你帮朕看看水千清的病,朕之前去灵堂的时候,看见她吐血了,朕虽叫了太医去看,可朕到底还是不放心,必得让你去看看才行。” 慕容绯喧一愣:“吐血?我记得北王才不过二十五岁,怎的这么年轻便吐血了?年少吐血这命只怕不长久啊”他微微皱眉沉吟着。 凤悠然瞧了他一眼,便对着小六子挥指道:“你把太医诊断的结果说一遍。” “是,”小六子便把探回来的太医消息如实说道,“奴才去问过给北王请脉的太医,说是一路赶路劳累,导致了内外不和,虚火上升,又加上悲伤过度心火过盛,才会导致突然吐血的,说是吃几帖药休养几日便没事了。” 凤悠然接着道:“这是北戎自己的太医看的,朕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若是贸然派太医,说得若是不一样终究是不好,还不如朕亲自去看看,当着朕的面儿,那水千清也不好拒绝再看一次,何况朕相信你的医术,你跟着朕去一趟,可好么?” 慕容绯喧知道事关重大,点头道:“好。”而且他百分百断定那个太医一定是在撒谎。 说着话,他便跟着凤悠然出了皇帐,一路往水千清的王帐而来。 凤悠然依旧不许人通报,只是进了内帐瞧了一眼见水千清昏睡着,便没有打扰她,走到了外帐来坐下,把贴身伺候水千清的太监叫道跟前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长的眉清目秀的,见凤悠然问他,便磕头道:“奴才叫怜星,是从小跟着王上的。” 凤悠然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家主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昏睡吗?可还有吐血过?” 怜星想了想,答道:“王上回来之后没再吐血,喝了药便一直昏睡着。” 凤悠然点点头,看来,水筠澄定是在水千清睡着之后才走的,她刚要说话,内帐里传来一个低哑虚弱的声音:“怜星,你在外头跟谁说话?”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五章 背后筹谋惊人心 怜星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又不敢贸然起身,只是看着凤悠然,凤悠然微微抿嘴,知是水千清醒了,便道:“你起来,去看看你家主子。” 怜星便去了内殿,见水千清已经挣着坐了起来,忙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然后才低声道:“王上,是皇上来看你来了。” 水千清一听是皇上来了,忙掀了被子就要下来:“怜星,你怎么不早说?咳咳,你怎么不叫醒我呢?”一双手却拦住了她,不许她下床,水千清一愣,抬眸一看,忙道,“皇上!” 凤悠然进来将水千清按住,不许她起来,然后坐在床沿笑道:“你还病着,方才在灵堂那里朕也看见了,你且躺着,不必起来给朕行礼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水千清只得依言靠在床柱上,见凤悠然这样说,便笑了笑,答道:“皇上这样说,倒是千清的不是了,原本来的当日就该给皇上去请安的,可因赶着去吊唁母王,就没和皇上说说话,如今本想着给母王守灵之后再去给皇上请安说说话,可偏生这身子不好,又出了这样的事,还要劳烦皇上亲自来探望,千清实在是罪过。” 凤悠然抿嘴一笑:“不妨事,你母王与朕父妃母皇交好,如今她们皆去了,在那边也可叙叙旧情,你年纪比朕小一些,朕便全当你是妹妹了,自家姐妹,又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说法呢?” 水千清没有料到凤悠然这样和气,眼里确实有惊喜,眸中畏惧也少了许多,反而亲近了些,她的性子比较温婉谦和,水筠澄最看不惯的也是她这一点,后头的三个妹妹也不喜欢她如此宽宏,总觉得她没有帝王之魄,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人前人后总是少了几分胆魄,如今见凤悠然并不以为意,反而对她很是关怀,她的心倒是向着凤悠然多了些。 “多谢皇上记挂。千清方才喝了太医的药,觉得身子好了些,而且刚才睡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好过些了,等身子好了,千清必定去皇帐谢恩。” 凤悠然见她说的恳切,便微微一笑,道:“朕本想带些补品给你,可朕是出来打仗的,也没什么好东西随行,况且太医说你的病症只可温温的进补,也不能大补,朕不懂医理,也不敢胡乱给你,所以朕便空着手来了,不过朕听说方才七王子也在你这里?” 水千清点点头,答道:“都是千清的身子弱,才让皇上这样费心,不过皇上说的是,方才七弟是在这里,他幼时对歧黄之术颇有研究,所以懂得一些医理,从前母王病着的时候,也是他随侍左右的,这次臣病发,七弟不放心,才过来叮嘱太医好好为臣看病的。” 凤悠然浅浅一笑:“七王子当真是姐弟情深啊!你有七王子这样的弟弟确实是福气,皇家之中难得有这样的真情惬意怎么不叫人感怀呢?哦,对了,你还在病中,朕是不该说这些的。朕这次来,特意带了曾经为你母王瞧过病的慕容公子,他的医术了得,朕又不放心你,多个人瞧瞧总是没事的,你说是么?” 慕容绯喧静静站在一旁,听见凤悠然说起他,他才慢慢走到水千清床前,轻轻行了一礼:“给北王请安。” 水千清忙叫人扶起来,抿嘴道:“慕容公子不必多礼。”数日前,因为慕容绯喧闹起来的那一场轩然大波她是全都知道的,可这事她也只是听听,虽然朝中多数的人都觉得不应休战应该与紫宣血战到底,可紫宣到底兵强马壮日日强盛起来,战是一定战不过的,休战也不是不可以,何况母王来之前曾与他密谈过,说了两者的关系,水千清知道母王是觉得亏欠了紫宣,所以才自请降位的。 况且,水涟阑曾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唯有凤悠然,才能保住她的王位,有凤悠然在,北戎又是紫宣的属国,凤悠然最希望的便是北戎安分守己,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有觊觎窥伺王位的可能,如此,水千清才能安稳一生。 所以对于慕容绯喧当初的那一场下毒事件,水千清就当做自己忘了,何况嫣点商是男扮女装罪过更大,所以此事便算了,不再提起便罢了。 水千清想到此处,便笑道:“慕容公子请!” 慕容绯喧便给水千清把脉,半刻钟之后,慕容绯喧才收了手,微微躬身道:“北王吃了药之后果然好多了,只是方才太医的药过于滋补,北王恐怕承受不住,不如每日多喝些肉末百合炖的白粥,那样清心宁神,北王晚上也能睡的好些,只要不多梦盗汗,北王的病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水千清抿嘴一笑:“慕容公子果然是神医,说的都是本王平日里会有的症状,怜星,你可听见了么?吩咐厨房每日都给本王备下这些膳食。” 怜星答应着去了。 慕容绯喧退到凤悠然身后,却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凤悠然微微沉吟片刻,然后又看见水千清难掩疲惫之色,便起身笑道:“你身子不好,需要多多的休养,朕也就不打扰你了,朕这就回去了,你且躺着,不必送朕了。” 及至出了王帐,回了皇帐之后,凤悠然便问他:“绯喧,你方才怎么了,有话不能当着水千清的面说吗?” 慕容绯喧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皇上,北王水千清并非什么内外不调心火过盛,她的那些症状,包括吐血全都是因为她体内毒素已然扩散至心脉侵蚀了她的心脉才有了这许多的症状,哪里是吃点药就能好的了的呢?” 凤悠然听了一愣,继而皱眉道:“你是说有人给水千清下毒?那为何之前那个太医从未表露分毫呢?莫非——莫非这毒是水筠澄下的?”——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六章 皇家皆在此局中 开始是心惊,静下来想想,只有两个答案。一是,毒是水筠澄下的,找太医不过是掩人耳目,太医是他的人,自然不会出卖主子,他要的是王位,自然要亲手干掉水千清。二是,毒不是水筠澄下的,水筠澄也不知情,那太医是别人安排的,也不可能出卖主子,至于那个未知的幕后指使者,也不过是觊觎王位,想来也只有水千清的那三个妹妹的手段了。 慕容绯喧见凤悠然想的出神,便道:“皇上在想什么?” 凤悠然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慕容绯喧却摇头道:“不,这种毒并非是那种烈性毒药,顷刻间就能伤人心脉的,这种毒必得日月长久的服食才会慢慢侵蚀本体,看北王的样子,只怕这毒素已然入体有一年多了,她不会立刻死去,这毒素还会慢慢的折磨她,直至心脉衰竭失血而亡,她现在的状况也只是偶尔的吐血,毒素还只是在侵蚀心脉罢了。” “既如此,这期间一定不止一个太医把过她的脉,那为何没人发觉呢?难不成北戎的太医都被下毒的人给收买了吗?那这个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凤悠然心里生气,之前的事,她心里只是怀疑水筠澄,如今她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水筠澄了。 慕容绯喧抿嘴,道:“我知道皇上心里只怕也想到了他,但是这次也许不是他,至少他不会有嫌疑。” “没有嫌疑,那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慕容绯喧抿嘴,知道若是再说凤悠然必定生气,便道:“这种毒之所以没有被太医查出来,是因为这种毒极为少见,并非是事先配好了的,而是通过膳食之间的搭配一点一点的渗入其中的,因为不是剧毒,再加上太医的造诣不够,所以极难察觉,太医们不知道也是常理,而且也未必就是那个人下的手,太医之前开过的方子我也看过,他改动的地方我尤其斟酌过,全都没有问题,我的直觉,也不会是他。” 凤悠然微微冷笑:“他为了王位,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与朕做交易,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你信他,朕却不信,他待人越是好,朕便越是觉得可疑,他步步为营步步算计,下毒这样精妙的心思,他怎会想不出?何况他也精通医理,会搭配膳食,要害水千清,他最方便,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听了凤悠然的话,眨眼想了想,心念一动,忽而看向凤悠然,凤悠然见他这样看着自己,眸光奇怪,便皱眉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朕,朕难道说错了么?” 慕容绯喧微微蹙眉道:“只怕我跟皇上都想错了。之前砒石的事,也是下毒,但是手法残忍冷酷,这次是通过膳食搭配下的毒,手法阴柔毒辣,凡是下毒的人,手法风格都是一贯的,从未听说说一下冷酷一下阴柔的,而且上一次是要除掉老北王,这一次是要除掉即位的人,若是两个联合在一起来看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想要嫁祸给七王子,二是七王子确实不知情,是他手下的人暗地里做的。但是这明显就是两个人分别干的,如此第二种也就说不通了。” 凤悠然沉默片刻,才道:“砒石和这次的事,都只有你发现,然后告诉了朕,若是真的想要嫁祸,无非就是在朕这里破坏水筠澄的形象罢了,还能有什么作用?除非——”凤悠然顿了一下,忽而恍悟,“啊,朕明白了,若真不是水筠澄下的毒,那这人的心思当真就歹毒了,那人或许知道水筠澄的野心,那人不想水筠澄太快达到目的,这是在给他制造麻烦啊!” 凤悠然长叹:“朕本想着王位定了也算了了一桩事情,如今看来,北戎的夺位之争只怕异常凶险,这么多人争一个位置,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哪!看来水千清当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慕容绯喧想想也觉得脊背生寒,自古王位之争最是狠绝,骨肉相残手足之争他便是没有见过也听到过,何况当时还亲历过一番,现下这毒杀的事情又让他心里生了一股凉意,忍不住过来挨着凤悠然坐下,抱住她的腰身,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要保水千清么?” 凤悠然知他心中害怕,必是想起了当时凤凌妍的事情,便低头亲亲他的额头:“绯喧,你别怕,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没人能够伤害你,也没人能够伤害朕了。水千清的事,终究是北戎的事,那人只怕还不知道朕知晓此事,这王位之争,朕不能涉足,只能旁观,若朕一旦牵涉其中,只怕紫宣都要遭祸,必要的时候,朕要保的是北戎安定,这王位谁来做都可以,朕只要北戎绝对的臣服就够了。绯喧,你明白么?” 慕容绯喧得了凤悠然这样的答案,心中便安心了,低声道:“我原本以为七王子是设局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身在局中,只怕北戎皇家之人都身在这盘局中了,究竟鹿死谁手只怕没人能够预料,也不知还会有几人想老北王那样悄无声息的就被人毒死了?唉皇上选择隔岸观火,也是明智之举。” 凤悠然半晌没说话,她听了慕容绯喧的话,不由得便想到苏妖,苏妖如今是北戎八王子,是正正经经的局中人了,也不知那人是否也会对付他,她嘴巴上虽说不管北戎之事,可却不愿再见到有人如水涟阑一般被人毒杀,可为了紫宣,她是实实在在的不能涉足,心里当真是进退两难。 慕容绯喧见凤悠然拧眉,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便抬眸问道:“皇上,你在想什么呢?” 凤悠然回过神来,自知不能说出苏妖的名字,便展了眉,微微笑道:“朕在想,你为何要让水千清喝肉末百合白粥呀?”——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七章 不再喜欢别人了 慕容绯喧见她问这个,便笑道:“百合清心,确实能够缓解北王体内的毒素,再者我嘱咐她喝下白粥,也是可以让她身边准备膳食的人无从下手罢了,肉末百合白粥一眼就能看个干净,总比那些七七八八的叫人不好提防,现在也不知北王身边是谁不可信,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是水千清身边的人?莫不是就是那个叫怜星的太监么?”凤悠然想起当初北戎派来的j细便是小六子的徒弟,这些太监最容易被人收买了。 慕容绯喧却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北王身边的太监应该是打小服侍来的,而且应该不会懂得这样精细的膳食搭配,这需要极懂医理的人才做的出来,所以背后下手的应该另有其人。皇上还是想去查清楚么?” 凤悠然摇摇头,笑道:“紫宣的事儿都弄不清楚朕管这些做什么?也不必费心去查,日后朕总会知晓的,等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人自会自己出现,还用得着特意去查么?” 慕容绯喧便笑了,抿嘴道:“我这里有一瓶养心丸,可以慢慢溶解掉北王体内的毒素,皇上需要我找个由头给北王送去么?她若吃了这个,必不会再吐血了。” 凤悠然摆摆手:“朕既说了不管,又怎会让你再送药过去?那人既然都可以在膳食里动手,你若送药过去必定会被他看出端倪破绽来,本来她在暗我们也在暗的,若是他知道我们已经看出来了,岂不是还要防着朕么?这样不好,你不必送过去,既然都拖了一年多了,他们也不会让水千清这么快就没了,总得再多拖一些时候的。” 慕容绯喧这下便放了心,抿嘴一笑:“皇上既如此笃定,那我便多问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呢?我还不曾见过大皇女与二皇子,很想看一看。” 提起凤君临与凤不渝,凤悠然的眸光变柔和了许多,低低一笑:“过了水涟阑的头七,水千清便要扶棺椁回汴京,水筠澄也会跟着一起回去,到了那时,想必你就能跟着朕一块儿回京城去了。” “说起来,朕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君临和不渝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他们都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朕却不曾抱一抱,想起来便觉得心中有愧,朕自问,不是一个好母皇啊!”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见凤悠然脸上隐有愧色,便浅浅笑道:“皇上怎能这样说呢?皇上这是为了紫宣,皇上是一国之君,不仅仅是大皇女与二皇子的母皇,更是天下人的君王,自然是要为天下人谋福祉的,想来大皇女和二皇子也不会怪皇上,他们心里一定是明白皇上的,他们一定会觉得他们的母皇是天底下最好的母皇!” 慕容绯喧一席话说的凤悠然心里暖暖的,揽他过来,将自己的头搁在他肩上,低低一笑:“绯喧,朕只知道你心里有什么话都藏不住必然是要说出来的,不想,原来你还会说这样的话,你这话说的朕心里很高兴,朕很喜欢。” 凤悠然一靠过来,慕容绯喧便心中一动,悄悄转眸看她,心里的弦便微微悸动,心爱的女子便在眼前,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几乎是鼻息相闻了,他一时情难自禁,想起离开她时那些时日的相思辗转,心中悲喜难抑,一句话便脱口而出:“皇上,你不要再喜欢别人了,好不好?” 看着她的眼光落在别人身上,看着她的心思在别处在想别的人,他的心便不能自抑的难过,心痛,然后开始千回百转的伤心。明知道她心里不可能只有一个自己,她有那样高洁端庄的凤后,有单纯可爱的桑贵君,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影卫,更有一个心机颇深的苏少君,又有那个不清不楚的北戎八殿下,那么,以后呢?以后还会有谁?那么,他算什么,他究竟是什么呢? 他没有办法不喜欢她,不念着她不想着她,他曾经试过要忘记,可是那思念几乎没把他折磨的疯掉,相思就像那长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藤蔓一样,越是想要遮掩想要忽视,便长的越快,直到那藤蔓包裹了他的一整颗心,他才不得不正视自己满溢的苦涩思念。 他的话声音不大,可凤悠然还是听见了,她抬眸看着他,却坐直了,没有再靠在他身上,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又垂眸站起来,走到桌案边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再转回来要把茶盅递给他的时候,却见他一脸的绝望,眼中全是苍茫空洞。 “绯喧?”她低声唤道,“你怎么了?” 他的脸上是空洞迷茫的笑:“你嫌我烦了,要走了是么?你也觉得我烦,是么?”他的记忆深处里,似乎也有一个人,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从此不再回头,他那是情根未曾身中,也不过伤心几日罢了,今次却不同,眼前的人一言不发的走,让他顷刻间便绝望了,心如死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终于还是厌弃了我。 “绯喧,朕没走,朕只是觉得你话说的久了去给你倒杯茶而已,朕没走!”凤悠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知他是怎么了,刚要低眸去看他,却被他一下子站起来打翻了手里的茶盅,茶水就在洒出来,凤悠然忙拉住他的手,一叠声的问,“烫到没有?烫到没有啊?哎,你说你——”慌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却怔住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一脸的绝望哀伤,眼睛里空洞迷茫,她心口一疼,一瞬便恍悟了,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急切道:“绯喧!绯喧!朕刚才没有要走!朕真的是去倒茶水,你那话朕听到了,朕本以为你不过是说说而已,朕还以为你不过是在吃醋,朕何曾知道,你——哎,绯喧,朕不会不要你的,朕不会厌弃你,朕一辈子都不会不要你的,你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把朕跟曲迎风比,绯喧,朕不是曲迎风,朕是爱你的女子,是会疼惜你的人,朕答应你,从此之后,不再喜欢别人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八章 原来你也爱咬人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当初曲迎风利用他的感情,那一次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什么事都没有,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忘记过,他还一直活在那伤害之中,那伤痕是需要一个人慢慢的来抚平的,怪不得,他总是怕她不要他,怕她喜欢上别人,这几个男子之中,他其实是最胆小最没有安全感最怕失去的那一个! 说到曲迎风三个字的时候,怀里的人忽而颤了一下,继而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身,过了好一会儿,他在闷闷的道:“真的么?可是,你有了许多的人在心里,我、我算什么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一叹:“绯喧,你不信朕么?朕知道你不在意名位,可朕依旧要封你为贵君,你当真不懂么?朕为了你,一力挡住北戎责难,你当真不懂朕的心么?若你还要再问,那便真是不懂朕的心思了!” 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他的感觉她几乎感同身受,前一世里,她不曾经历过什么感情,成为凤悠然之后,她爱上的第一个人便是冷亦寒,在冷亦寒那里,她也曾体味过患得患失的苦涩,直到后来得了他的真正心意,她才放了心。 如今,慕容绯喧比她当初更患得患失,他的那种爱而生怯的感觉,她心里也都明白,所以她只能用许多许多的爱来抚平他心里的苦痛,幼而丧母,从小便跟着慕容明月长大,后来又跟着周润清学医,这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对于感情自然不会开导他一些什么,所以他长到现在,接触到感情的事,无非就是曲迎风,偏偏曲迎风还是个骗子,好端端的让他受了一次伤害,本就性子内敛,如今更是没有安全感了。 这些她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在面对慕容绯喧的时候,她从不提旁的人,只要他在,便一心一意的面对他,她心里想着,既然不能把一整颗心都给他,那就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心一意不再想别人就是了,她不信他一点都感受不到这份心意。 他沉默半晌,忽而抬眸,眼圈微红,声音里隐约带着哽咽:“我知道,我都明白就因为你这样好的待我,这样温柔的对我,这样宽容的接纳我,就因为你不是曲迎风,不会说走就走,所以我才会这样害怕,害怕你给我的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害怕你有了别人,便再也不要我了” 慕容绯喧低低的说着,神情低落,眼眸里有了些神采,可仍是苦楚难抑。 凤悠然低低一叹,忽而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下嘴唇,下口一点不留情,看那娇嫩红唇都渗出血丝了,被她一口咬破了。 慕容绯喧被疼痛一刺激,皱眉一皱,看向凤悠然,眼睛里全是不解:“你咬我做什么?” “很疼,是么?”凤悠然低低一笑,倾身过去靠近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嘴唇,将那血沫子都舔去了,感觉到他的身子轻轻一颤,便弯眉笑道,“要是做梦的话,刚才那一咬可不就醒了么?你看看你,都被咬得敢瞪朕了,还说自己是在做梦?你看看,朕还在这儿呢,要是做梦的话,朕怎么不知道?朕真不懂你的小脑袋瓜子成天在想些什么,别怕了,朕怎会不要你,还是说,朕现在要了你,你才会安心么?”凤悠然说到后来,眼内现出调笑。 慕容绯喧眼中皆是气恼,心里恨凤悠然不正经,可却还是打心眼里欢喜她的答案,见她说到后来如此调笑,便拿眼睛望着她,勾眉一笑:“我若是给你了,你当真就要?” 凤悠然只想着让他高兴,料定他不会真给,便嘿嘿笑道:“自然是啊,君无戏言,朕为何骗你?啊——”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慕容绯喧猛地扑到,那一刻,凤悠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幸而他们只坐在塌上,如果是椅子上,两个人必定摔了个狗吃屎,可是,现在的情况凤悠然也不懂了,他不是就说说而已吗?怎么压在自己身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呢?难道他当真想现在就做吗?凤悠然这下反倒觉得是不是自己那话把他刺激到了,忙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呃,推不动,便低声道:“绯喧,你不是真的想做?” 慕容绯喧难得见她这样,眉目之中竟有平日见不到的羞涩温情,便笑道:“为何不做?你都说君无戏言了,我怎么能食言?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凤悠然心道,坏了,这安慰着安慰着,怎么安慰到床上来了呢?现在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发展着似乎也太快了?她还没有册封他呢,虽说他不在乎这些,但是她总觉得不好,他是世家公子,似乎就这么做了的,倒真是对不起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 就在凤悠然胡思乱想的时候,忽而下巴一疼,就像被人重重的磕了一下的那种感觉,继而下嘴唇便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她疼的都麻木了,刚要用手去摸摸,手却被人制住,反而有人舔了舔,然后她缓过劲来,便看见慕容绯喧咂咂嘴巴,对着她笑:“你咬了我,我也要咬回来这样才公平!怎么样,疼?” 凤悠然哭笑不得,他这便是他所谓的‘要’么?不过,他这样的性子,倒也合了她的心意,心下低低一笑,看来他也是个爱咬人的性子,日后闺房之乐,必然是少不得这个了! “绯喧,你可真舍得!朕可疼的紧呢!”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眸光熠熠的看着她,低头轻舔凤悠然的唇,感觉到她身子轻轻一颤,便低低一笑,然后才深深吻了上去:“很快便不会疼了,这个我有经验” 烛光摇曳,映在纱帐上的身影,便如一对交颈鸳鸯般缠绵缱绻——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三十九章 以吻饯别可安心 “主子?”小六子的声音在帐外想起。 帐中静默了一会儿,慕容绯喧先起身,凤悠然才起来问道:“怎么了?” 小六子的声音很轻:“已是亥时了。” 凤悠然抿嘴笑笑:“这么晚了啊,”然后看着慕容绯喧道,“绯喧,朕派人送你回去,咱们都在这里,大营那里只怕没人守着不好。”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好。”他心里明白,凤悠然是希望他留下来陪着的,可将士们都在这里,大营实在空虚,他出来的时候虽做了布置,但是到底不能安心,所以他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凤悠然一眼看见他眼中不舍,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整理了衣衫,然后在他颊边轻轻一吻:“以吻饯别,你可安心了么?快乖乖回去睡觉,时候不早了,快去!” 我保跟跟联跟能。那个吻轻柔的像一片羽毛划过他心底的柔软,心里莫名的悸动,可那不安的心绪却当真平定了下来,他也轻轻吻了吻凤悠然的脸颊,低声道:“好,我走了。” 着人跟着慕容绯喧回去,小六子才进了皇帐。 “走了?”凤悠然有些累,撑着头靠在塌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小六子抿嘴道:“是,奴才派了妥当的人送慕容公子回去了。” “嗯,”凤悠然微微点点头,又道,“那蜡烛太亮,你去给朕熄两盏。” 小六子答应了一声,便吹熄了两盏,帐中立时就有些昏暗了,凤悠然便睁开了眼,见烛火昏暗,只微微一笑,道:“明日拟旨,两日后,让北戎诸人送水涟阑棺椁回汴京,削去七王子水筠澄监国之权,北戎诸事由北王水千清总理,八王子苏妖协理即可,守孝三月之后,七王子当即刻返回紫宣,到京城行册封礼。” 北戎如今形势复杂,盯着王位的大有人在,水筠澄如今锋芒太盛,砒石一事将来必定会传扬出去,凤悠然是不相信那几个太监的,水千清身边都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何况是水涟阑的太监,但是此时若处理了那几个太监,必会让人以为是杀人灭口,反而对政局不利。留着那几个太监也是祸患,所以不如削去水筠澄的监国之权,让人以为他已经失了势,再让苏妖来协理朝政,苏妖是新贵,身后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势力,但是他与水筠澄是亲兄弟,必然不会对水筠澄不利,而别的人也要忌惮他们几分,如此便可平衡北戎政局了。 让水筠澄在守孝之后回紫宣,这也是权宜之计,三个月,足以水筠澄行动了,凤悠然唯一能做的便是平衡北戎政局,她不会参与任何夺位之争,其余的便是各凭本事,谁做北王都没有关系,只要北戎臣服于紫宣就足够了。若是三月之后,水筠澄还没有成为北王,那就回紫宣来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少君,他既然不需要爱情也得不到名位,那这便是他的命,凤悠然只需好吃好喝的供着,在宫里养着他便够了。 小六子抿嘴半晌,有话想说,可看凤悠然又闭上了眼睛,所以翕动了几下嘴唇到底还是没说。 “你有话就说,在朕这里,没必要吞吞吐吐的。”凤悠然说完那旨意,便见小六子一脸的踌躇,便知道他有话想说,只是不敢说罢了,便出言提醒道。 “是,原本主子筹谋奴才是不能多嘴的,伦理也轮不到奴才来说,但是奴才听着确实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小六子慢慢的说着,见凤悠然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很生气的表现,顿了一下才续道,“若是就这样放他们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么?奴才不懂什么兵法谋略的,只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猎人们出去打猎,抓住猛兽总是要放身边最烈性的狗看守着,然后再找人来带回去,不会单独把猛兽放在林子里的。奴才想着,主子方才那旨意,不就是放虎归山么?” 凤悠然想了一会儿,抿嘴笑道:“你话虽粗鄙,却是极好的话,比喻虽有些不大恰当,但是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确实是思虑欠周啊,想来也是得找人看着方能安心。这样,那明日就去给慕容明月宣旨,着她带着麾下十万将士,一同护送水涟阑的棺椁回汴京,朕再写一道密旨给她,等她出发的时候朕再给她。” “是,主子圣明。” 冷初舞带了三万将士回去,慕容明月要带十万将士去看守北戎,青州大营剩下的军士便不足两万人了,不过也无妨,等水千清一走,凤悠然也该起程回京城去了,两万人马想来也足够了,小六子说得对,不能不看着北戎,她们再怎么闹,也总得顾及着慕容明月带着的十万将士。 另外,慕容沛的事情也让凤悠然心有不安,她虽相信慕容明月的忠心,可山高皇帝远,若北戎有人煽动了她,她的心思一动,只怕自己数月来的辛苦便化?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8部分阅读 化为乌有了,所以总得有人节制的住她才好,慕容明月身边的副将李阳倒还沉稳,忠心也不错,只需稍加磨练,便可成大器,紫宣武将当属慕容明月为首,可凤悠然总琢磨着要训练一批好的和听自己话的,这李阳倒是个不错的人选,稍稍一番计较,凤悠然心里便有了主意。 “小六子,冷将军喝凤后回了京城了么?” “回主子,昨个儿就到了,奴才一得知消息就来禀报过主子了。” “哦,是了,”许是事多,凤悠然倒忘了,现下倒是更可以安心了,便道,“那好,你去悄悄的把李将军请来,就说朕想和她说说话。” 小六子虽说有时候会察言观色,可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他又哪里能完全猜透凤悠然的心思,不过他对凤悠然忠心耿耿,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便应道:“是,奴才这就去请来。”——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阳很快就来了,进来便给凤悠然请安,凤悠然见她还穿着戎装铠甲,便笑道:“小六子,赐坐。这么晚了,李将军还在巡视么?” 李阳答道:“回皇上的话,今晚正是末将轮值,这会儿快要巡视完了,正巧六公公传话说要见末将,所以末将就来了。” 凤悠然点点头,笑道:“你亲自轮值,也当真难为你了!朕好些日子没见慕容将军了,她还好么?听说你日日都去她掌中跟她说话,怎么样,见她精神还好么?” 李阳之前听着小六子叫她来心里便已有些奇怪了,这些日子,凤悠然都不见她们这些将士,慕容将军几次来都不见,说是病着,如今却找了她来,来的路上,她就问了六公公,可六公公却只说皇上是来找她说说话的,没别的。 李阳这些日子私下里听了慕容明月不少抱怨,如今听见凤悠然这样问,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也猜不出凤悠然的心思,只按规矩答道:“这本是末将分内的事,当不起皇上的一个难为。末将也是瞧着慕容将军辛苦,才会日日去看看她,慕容将军的精神很好。皇上这些日子病着,也不见末将等,末将等都很是担心皇上的。” 见李阳答的谨慎,凤悠然心里微笑,现在不搬弄是非也不爱传话,果真历练的还不错:“朕这都是老毛病了,也是上次的风寒未好完全罢了,不碍事的,你们都是有军务在身的人,诸事繁忙,朕才免了你们每日的请安。朕今日要你来,是有事要你去做,若你做好了,高官厚禄自然少不得你的,将来你的子孙封王封爵都指日可待,若做的不好,将来或许身败名裂抄家问斩,朕或许都保不住你,你愿意么?” 李阳知道凤悠然单独召见她必然是有事要说,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严重的事,忙跪下道:“末将荣华都是皇上所赐,末将必当为皇上赴汤蹈火才不负皇恩!皇上无须担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办事!” “好,朕要的便是你这句话,”凤悠然勾唇一笑,“不过,你不必紧张,朕虽说的吓人但是其实做起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水涟阑头七过后,朕就会宣旨让北王水千清扶棺椁回汴京去,北戎如今是紫宣的属国,自然是要驻兵的,明里虽说是为了保护北王,但其实你也知道,不过是起个监视的作用。慕容将军十万将士都要跟着去,朕要你也跟着去。” “是,末将遵旨!”李阳跪地叩头道,“末将一定会好好监视北戎的人!” 凤悠然忙让她起来,微微眯眼,然后才抿嘴笑着摇头道:“朕还没说完,你表什么决心啊!朕不是让你去监视北戎诸人,朕是让你监视慕容明月,但是,你不要让她知道,你去了,也还是做她的副将。若无事,你回来自可高官厚禄,若出了事,而你又忠于朕,让朕随时知晓,封王封爵指日可待,等你功成之日,你可对朕提一个要求,不论什么,朕都可满足你!” 这诱惑实在太大,可是,诱惑大风险也一定大。凤悠然没说出的话李阳心里也明白,若是她监视慕容明月的事情被慕容明月发现,那后果一定很难想象,凤悠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让她去监视的,不然不会不信任慕容明月,慕容明月几乎和慕容绯喧的亲生母亲一样,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凤悠然却还要这样防范,可见二人之间已有嫌隙了,而秘密监视便说明慕容明月还不知道,若慕容明月带着这十万人马真在北戎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凤悠然才说她这次也有危险,做得好当然功成名就,若不好,只怕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现下根本不能拒绝,她只有在心里祈祷慕容明月不要做傻事连累了一堆人,李阳想到这里,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凤悠然磕了个头,道:“是,末将遵旨,末将一定办好,等功成之日,再回来跟皇上讨赏。若事情败露,末将必自刎,不会说出皇上今日与末将的这番谈话的。” 凤悠然心中一动,却抿唇笑道:“李阳,多日历练,你此番倒是严谨多了。你既然这般直言,那朕也不妨对你直言,朕此番并没有给你密旨,也只是与你私下两个人密谈,也就是除了朕,没人知道朕今夜与你说过的话,而且朕也不曾给你什么密旨,所以说一旦事情败露,只要朕不承认,就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你的话,到时候,两边儿你都讨不到好,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李阳身子一颤,她明白凤悠然的意思,当下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末将明白,末将定会用心给主子办事,不会让主子失望的!主子放心即可!” 她自己心里明白,凤悠然想要弄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的命就在凤悠然手里,岂能不用心替凤悠然办事,人生和做事都是一样的,不能两全,选靠山也只能选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个。 凤悠然微微一笑,这个李阳还算聪明,北戎有慕容明月盯着,而慕容明月又有李阳盯着,李阳自会有暗部的人时时照拂,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了,如此一番安排,也应当没有什么纰漏了,她心里长出一口气,便低声道:“好了,如今夜已深了,你也不必巡视了,早些歇着!” “是,末将告退。” 李阳出去之后,凤悠然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小六子挑帘进来,一抬眸看见凤悠然撩开窗帘在看些什么:“主子在瞧什么?” 凤悠然微微一笑:“外头月亮真好,朕忽然觉得不困了,你陪朕出去走走,说不定还看遇见美人呢!”——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一章 爱已是欲罢不能 帐内憋闷久了,凤悠然心中也觉得烦闷,瞧着外头月光很好,便想出去走走,一出来才记起这里不是青州大营,这里没有那个常去的草滩子,出了皇帐,远远四处一望,见一连串的营帐后面似乎有一块突起的戈壁山岩,凤悠然微微勾唇,走上了那山岩。 站在山岩上,俯身看去,底下的营帐密密麻麻尽数都落在眼底了,她微微一叹,这里倒是个绝佳的地方,若是有人从这里偷袭或者放一把火丢下来,只怕整个大营都在顷刻间毁于一旦了,她今日若是不来这里,只怕也不知道这个关窍。 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小六子来了,便转头道:“等会儿等朕走了,你——” 看清身后的人,她的话也戛然而止,小六子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后边儿,来的是苏妖,北戎新贵八王子。 苏妖也看见了她,只看了一眼便垂眸不再看了,而且一言不发便要转身离去,凤悠然微微一叹,淡声道:“你若被这月色吸引来的,那就不必躲着朕,这里原是你们的地方,你要看就看,朕走便是了。” 说罢,便从苏妖身侧走过,眼看着就要走远了,苏妖冷淡的脸上终究现出一丝裂痕,猛然转身看着她的背影:“你也是为这月色来的,不如留下来一同看!” 凤悠然脚步一顿,微微闭眼再睁开,再转身也已是一脸的笑意了:“八王子相邀,朕却之不恭,便一同赏这月色!” 她重新走到山岩边,仰头看那月亮,心中一时感慨,想起一首在那个世界里人人都会唱的歌,那首词传承几百年,几乎人人都会吟,可此情此景,偏偏还是想起了那首词,不自觉便吟出了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微微慨叹,那最后一句当真是好,低声念了两遍,想必当年苏轼写完这词,心中也是无限怅然。 苏妖定定的瞧着她,微微蹙眉:“高处不胜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原来皇上也会觉得寂寞么?” 凤悠然低低一笑:“朕何曾寂寞?这不是朕写的,是一个叫苏轼的人写的,是朕偶然辗转得来的词,那人已经死了,朕只是想着此情此景,与他当年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便随口吟来,八王子听出了寂寞,想必也是那苏轼的寂寞” 凤悠然一口一个八王子,明摆着就是与苏妖生分了,苏妖虽觉得本应如此,可她那疏离淡漠仍是深深的伤了他,虽然他心里明白,自己在她眼里,也是这样疏离淡漠的。可是,管得住表情,却管不住思想和心,他的心几乎是在叫嚣着想要接近她,他越是压抑这份心思,越是能感觉到那一份狂热,他本就不是清冷淡漠的人,自然心也做不到清冷淡漠。 “这样的月光,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的酒了,如今还真想尝一尝呢!” 凤悠然听了,半晌没说话,敛眉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淡声道:“那酒早就喝完了,朕忙着打仗,没工夫去做,不过想来朕回宫之后,诸事繁忙,只怕也没有心思去酿酒了,八王子既然想念,大可自己尝试一番,或许自己动手也别有一番风味,酿着别人心意的酒终究是不合自己心意的。” 苏妖紧走几步,眸光迫人:“你一定和我这样说话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一定要叫我八王子吗?” 凤悠然淡淡一笑,推开一步:“是啊,只有我们两个,可如今你是北戎八王子,朕是紫宣帝王,而你的亲弟弟是朕的伺君了今时不同往日,还望八王子自重!”在她想叙旧的时候,他冷冰冰的一口回绝,如今他又心血来潮顾念旧情了吗?如此又是何必呢?明知没有结果的事,她凤悠然不会强求,更不会流连,她只希望,他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自重?哈哈哈,自重”苏妖忽而悲怆大笑,笑够了,才低声道,“当初你是被我掳来的,从来在我面前不说朕这个字,你那时候和我多近啊,如今是真的生分了那时候我还是山野乡民,却觉得和你无比亲近,如今身份尊崇了,却觉得离你无比遥远,你都不叫我妖妖了却叫我什么八王子!狗屁八王子!我根本从来不稀罕这个八王子!” 苏妖无比愤然,喘息才定,眼里流露出和从前一样强烈的哀伤:“若不是因为白墨,若不是因为澄儿,我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呢?” 凤悠然见他如此,心有不忍,她明白他心里的苦,听了他这几句话,也更明白他心里的怨怼了,他就算不说她心里也明白,水涟阑必定是要他好好照顾水筠澄,好好辅佐水千清,好好的将北戎守住,好好的把白墨传承下去,所以她方才才会有那个旨意,要苏妖协理北戎朝政,说到底,他终究是北戎的人,早也不是当初乡野里那个无拘无束的美丽少年了。 “妖妖,你还记得当初你在沉夕宫里,对朕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么?” 看见他眼里的眼泪,她终究还是不忍,还是叫了他一声妖妖,清楚的看见他身子一颤,黑眸里露出和当初一样的爱意来。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二章 朕当真是错信了 这样的月色,容易叫人想起旧事,不是那些圆满的快乐的,而是那些遗憾的伤感的。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圆满的快乐的事情总是转瞬就忘,或者全部尘封在记忆深处,从不愿拿出来看看;而那些叫人遗憾的感伤的事情却总是要牢牢的记着,时时拿出来心痛一番,感怀伤心伤身,却都乐此不疲。 苏妖望着她,几步之隔而已,可时隔几个月,他却连这几步之隔都不能跨越,若是从前,他早就冲了过去,如今听了她一声妖妖,却只能站在原地压抑心底涌出的狂潮,假装自己还很镇定,可眸中早就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意。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记得,就是在沉夕宫喝酒的那一晚,我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你还问我为何这样,我说我说之前是因为心有芥蒂,也不明你的心意,还有我自己的原因,太君叔叔不在了,我才明白,人生不过短短三十载,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实在是枉费了来世间一趟了” 凤悠然转眸定定的看着他:“你如今快活么,高兴么?你已找到了你的亲弟弟,你得偿心愿了,你可觉得快乐么?——妖妖,你本是最不愿忍受世间枷锁的人,当初在云州,这些功名利禄富贵名利,你可曾放在眼里过?你当初与凤凌妍合作,她一定许了你很大的好处,可她违背了你的心意,还不是被你杀了!你从来都获得肆意张扬,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的——妖妖,如今在你心里,白墨传承当真是占据了一切吗?” 苏妖眼圈红红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听了凤悠然的这些话,从前心里苦苦压抑的不甘委屈绝望又都涌了上来,心里就像是煮沸了的一锅开水一样,什么想法都让自己难受,蹙眉半晌,才涩声道:“我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脱离红尘的,可到底不可能,我又不是和尚,做不到六根清净,你当初眼里的我,大概是不真实的我,你知道么?连我自己回忆起十七岁之前的日子,我都会觉得不真实呢!现在我找到了弟弟,看着他安好,然后得到他应得到的一切,我也做好我该做的一切你所说的肆意张扬,那是没有牵绊的人才能实现的,如今我,只怕是做不到了” 凤悠然听了,清亮眼眸里研开了淡淡的伤:“那天朕一直都说不信你,但是到后来,朕还是说服自己相信了你,却原来你不止骗了朕,你还骗着你自己,”凤悠然眼里带着伤,却勾唇冷冷一笑,“你曾说,朕是王侯将相也好,是走卒摊贩也好,你喜欢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你不在乎朕身边有多少人,你只要好好的活这十三年,原来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都那样情深意重的说出来,苏妖,朕当真是错信了你。” 苏妖只觉得心中绞痛,原本爱情不过是两情相悦的事,若是放在两个普通人身上,这样强烈的爱恋只怕足以让两个人拥在一起热吻,然后便可成亲,白首到老执手一生了,可他们之间,偏偏掺杂了权力、名位、争斗等等太多太多沉重的东西了。爱一旦变了质,就失掉了当初的纯净与美好,慢慢磨掉的,不过是当初初见时最深刻的悸动罢了。 “我——”想起那日自己喝了酒,那酒分明是不足以让他喝醉的,可是他却愿意醉过去,只有醉了,有些在清醒的时候绝对说不出口的话才会说出来,有些在清醒之后绝对做不出的事情才有勇气去做,然而,纵了自己心意去做了之后,每每回忆起来,那夜的记忆只会让自己的心一次次的难过,都说痛久了就麻木了,他却没觉得自己有多麻木,该痛的时候还是一样,“我的心,现在还是一样的,只是我明白这现实,明白我与你之间的距离不是一伸手就能到达,我的时间不多了,我——” 苏妖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失信的是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他自己的错,是他食言在先的。 凤悠然静静的看着他,月光下,他的容颜还是很美丽,当初的冰冷与艳丽都不在了,剩下的只有惊惶还有无奈,她能看得到他的伤心,看得到他的无可奈何,她心里更明白这无情的命运非要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他不可能抛弃,所以她的眼里也只剩下淡然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她不是暴戾的人,不会强求,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绯喧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他是为了朕和慕容家才那样做的,也是情有可原。当初你也说过,你看得出他喜欢朕,朕也喜欢他,承你那时吉言,等朕此次回京之后,便要封他为贵君,从此之后,他就是朕的人了。妖妖,你心里清楚的很,朕只会对朕喜欢的男子好,若是不喜欢的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若没法子娶了个不喜欢的又不能休掉,那自然只是好吃好喝的养在宫里了,但是你不要指望朕会给他爱情。” 苏妖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悠然不再看他,抬眸看着那轮明月,看着周围的云似要遮盖了它,没过一会儿却又飘散开去,然后才淡淡的道:“八王子不会不懂朕的意思?那朕就再说一次,朕只会对自己喜欢的男子好,若是不喜欢的人,是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说到最后,凤悠然转眸看着苏妖,眼里只剩下冷清淡漠了。 苏妖紧紧咬唇,咬的嘴唇都没有血色了,他的眼里慢慢涌出了恨意,那爱恨交加的眼神,倒是有些不可言说的艳丽,一字一句咬牙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要封澄儿做少君,为何要与他联姻?!” 没有爱情,没有妻主疼惜,即便嫁过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三章 痛哭得像个孩子 凤悠然的话无比绝情,苏妖听的心都凉了,一是为了慕容绯喧,他心里发疯一般的嫉妒那个男子,可自己却没办法排解,那个男子终究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而他,甚至还失去了原本所拥有的,听到她重新叫自己八王子,苏妖便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是他自己亲手斩断的。 还伤心,则是为了水筠澄,他本以为弟弟是找到了好的归宿,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凤悠然看着他的反应,眼里有了淡淡笑意:“你问朕?你该去问问你的宝贝弟弟,问问他为何非要与朕联姻啊!八王子,你心里应该清楚,朕与水筠澄是到了这里才见面的,朕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何况朕的后宫里只有朕喜欢的男子,他既然要与朕联姻,自然有他的想法,你这样聪明,难道想不出其中关窍么?朕如今明白的告诉了你,不过是希望你日后若是听到什么传言,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别一味只护着你的宝贝弟弟!你要明白,这十多年没有你的保护,他也一样在那深宫里活得好好的!” 苏妖拧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悠然,抿嘴道:“你总是要我去问澄儿,是不是澄儿当真做过什么事情?”见凤悠然不回答,苏妖也只得一叹,这样的问题只怕她说了自己也不会相信的,自己就算真的去问了澄儿,澄儿只怕也不会说,他也只得自己去查探才知道,当下只是低低一叹,“不管怎样,澄儿如今也已与你有了婚约了,我知道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又得母王宠爱多年,自然心思不浅,若他有对你不住的地方,你多担待些,等他去了紫宣,你好歹也去看看他,也好歹顾念我们相识一场。” 凤悠然淡淡一笑:“八王子,朕已说过了,朕不会亏待他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够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呢?你如今身份尊崇,想找一个女子替你生孩子又有何难?如今都知道北戎是紫宣属国,就算你白墨后人的身份传了出去,谁还敢迫害呢?西岐尚能应付,其他边陲小国更不足为虑了,早些完成你的大事!人生不过十数载,你且好自为之!” 凤悠然说完这些,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下了山岩,径自远去了。 苏妖呆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眼角有清泪滑下,他低声道:“谢谢。” 他是该谢谢她的。她一口一个八王子叫得他心疼,可到底她还是在乎他不忍他受伤害的,她还是事事为了他考虑的。他身有重任,如今水筠澄与她已有婚约,那么白墨后人便只剩下他一个了,若是需要诞下白墨血脉的孩子,就必然要选择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子,此事根本就瞒不住,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北戎的八王子是白墨族人,凤悠然最后那几句话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必会护着北戎,必会护着他的,他只管安心做好他的事便够了。 越是明白她的心意,心里越是酸楚苦涩,压抑了十多年没法出口的委屈苦楚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心里的怨愤不甘早就被时光磨光了,如今心里只是觉得难受,他不知道如何排解,一个人蹲下来,抱着膝痛哭了起来,活了十八年,从没有这样哭过,今次却失声痛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月光依旧散发这清冷的光辉,静静的洒在他的身上。 凤悠然刚刚走下山岩,小六子跟在后头,忽而停住了:“主子,奴才听见有人在哭。”他知道是苏妖,却不敢说出来。 凤悠然脚步一顿,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你听错了,那是风的声音,没人在哭。” 小六子抿嘴,回头远远望了一眼那个蹲在月色底下痛哭的人,微微一叹,便不再说什么了。 凤悠然听到了,可她能有什么法子呢?闭眸良久,连叹息都只能搁在心里头,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先离开的,总要有一个人来扮演这绝情的角色的。刚才那些话说出来,她又何曾不伤心?可是,这便是命数,它偏偏要如此,便就是如此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回了皇帐,凤悠然自己挑帘,对小六子低声道:“你不必进来伺候,朕乏了,准备歇息了。” 一语未了,她却感觉到颊边有些冷,放下帘幕用手一抹,继而低低嗤笑,她也会哭么?不,这应当是怜惜的眼泪,她只是觉得命运本不该如此苛责一个才十八岁的男子,可世事总是这样,有些人总是注定要承受这些的。 她抹了那一点湿痕,倒在榻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起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明天,她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帝王了。 小六子却在帐前站了半晌,自己方才是看错了么?怎么主子脸上有水光啊,那究竟是月亮反射的眼睛里头的光啊,还是主子哭了啊?小六子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求证,到底还是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两天很快便过去了,凤悠然的旨意都宣了,北戎不曾有什么异议,送棺椁回汴京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慕容绯喧要带着十万将士护送他们回汴京这事儿惹了一些喧哗声音,但是到底还是惧怕凤悠然的兵力,再加上水千清没有什么话要说,水筠澄也沉默不言,所以此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只收拾一天,便准备启程了。不过按道理也是,如今已是七月的天气,热得很,水涟阑的尸身不宜在外头久放,早些运回汴京入皇陵是最要紧的,所以水千清虽身子没有好完全,也还是不肯因为自己耽搁了行程,北戎军士们有些也已先行开道了,北戎要拔营了,凤悠然也就搬回了青州大营来——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四章 岂不是两全其美 “主子,你真的不去送送么?”小六子看着还在悠闲喝茶的凤悠然,踌躇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今日北戎诸人拔营起程回汴京,凤悠然却没有丝毫动作,仍在皇帐里坐着看书喝茶。 凤悠然挑眉看了小六子,淡淡道:“走了也好,清静。朕不是让慕容明月跟李阳去了么?就当是替朕送行!” 凤悠然素来不喜这样离别的场景,离别就代表着结束,而她是个不喜欢结束的人,她也不认为一切都结束了,既然她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没有必要再出现了,何况她就算去了,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大家消失在视线里罢了,作为一个帝王,是不该站在原地看着别人离开的。 她的话音刚落,有个人却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堆人拦着:“殿下!殿下,你不能进来!” 凤悠然微微皱眉看了过去,见来的人是水筠澄,视线往外一扫,便看见他是骑马来的,便对着那些军士挥手道:“没事,你们也拦不住七殿下,都下去!小六子,你去给七殿下奉茶,弄些清淡的茶来!七殿下请坐。” 凤悠然放下手里的书,见水筠澄眸中有怒气,便指着一旁的位置道:“坐,”见小六子把茶端来了,又笑道,“这茶最是静气凝神,你尝尝。” 水筠澄喘息一定,便拿起茶盅喝了一口,然后重重放下茶盅,皱眉看着凤悠然:“你为什么要同八哥说我与你联姻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凤悠然浅浅一笑:“七殿下,朕何曾告诉过八王子什么,你与朕联姻一开始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这难道不能说吗?你是他的亲弟弟,如果你在朕这里得不到宠爱,他难道不会找朕讨说法吗?朕提前与他说了你与朕之间并无感情,到时候他也不会觉得你在朕这里受了委屈,岂不是两全其美么?况且你的心思,朕未曾提及分毫,你自己要说便说不说便罢,何苦又来找朕出气?” 水筠澄自己生了一会儿气,听凤悠然说完,他心里的气也已消了许多,便低眸看着茶盅,玉葱般嫩白的手指摩挲着茶杯,低低笑道:“皇上说的是呢,要不是八哥问我,我都忘了我与皇上之间并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意呢!哎,也不知八哥最近怎么了,人憔悴了,话也变少了,不过大概是看着我有了归宿而他没有心里跟我生气呢,所以我便告诉了王姐,王姐说回去就公布八哥的身份,找个爱他的女子来疼惜他呢!” 细碎的额发遮住了他眼里的精光,说完之后,他才抬眸看着凤悠然,凤悠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冷冽的眸光。 凤悠然只是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依旧如常笑道:“七殿下说的是,八王子年华正好,是该找寻疼惜他的女子,也可好好的延续白墨血脉,才不致让你们那枉死的父亲失望。时辰也不早了,七殿下还是快些赶路!” 水筠澄将那茶水一饮而尽,才笑道:“我还以为皇上听了会不高兴呢!毕竟八哥从前也是从紫宣来的,听说母王认他之前他还住在紫宣宫里呢!——那天夜里的月光真好,可是有人却哭得伤心难过,一夜都不曾合眼呢!” 凤悠然皱眉,眼里有冷光闪耀:“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皇上生气了?哎,我不过是和皇上说些家常话而已。又不曾空|岤来风道听途说些什么流言,皇上急什么?”水筠澄勾眉媚笑,“皇上难道是怕被人说曾与白墨后人有过一段情么?哎,皇上何必如此,照理说,八哥是我的亲哥哥,皇上既然能与我联姻,又为何不能与八哥在一起呢?” 水筠澄自己说的高兴,呵呵的笑起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凤悠然已敛去笑意,沉着脸望着他:“水筠澄!你不要你自己的身份!”凤悠然已猜透他的来意,恐怕就是想来挑拨她与苏妖之间的关系,顺便来激怒她的,她努力平息心中怒火,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 水筠澄微微一笑:“身份?该记得自己身份的,恐怕不止我一个,只怕皇上也要记得,你是帝王,怎可与自己属国未出阁的王子私下有来往呢,你就不怕毁了八哥清誉么?” 凤悠然忍无可忍,拿起茶盅砸了出去,幸而水筠澄反应快闪开了,茶盅砸在门柱上,摔了个粉碎,倒是把挑帘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怔在门口没敢动。 凤悠然转眸一看,是苏妖,便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苏妖是问了水筠澄联姻的事的,谁知水筠澄以为凤悠然与他说了什么,当下跳下马车抢了一匹马便往青州大营而来,苏妖吓了一跳,怕他惹事,也忙跟了来,谁知一进来差点被茶盅砸中,缓了缓才看清里头的境况,一看就知道水筠澄定是说了什么话惹了凤悠然生气,当下皱眉把水筠澄拉到身后,他抿嘴道:“皇上——” “滚!让他滚!”凤悠然吼道。 小六子见过凤悠然不少发脾气的时候,可拿着杯子砸人的只有这么一次,见此次非同寻常,他便轻轻走到苏妖面前,低声道:“八殿下,走,主子正生气呢!”这时候说话也不好,要是劝了,反而让凤悠然更生气。 苏妖抿嘴没说话,他看了凤悠然一眼,低低一叹,转眸对水筠澄和小六子道:“六公公,我不走。澄儿,你跟着六公公出去。” “八哥——” “出去!” 水筠澄无法,他最后看了苏妖一眼,眼里有担心,可跟着小六子出了皇帐之后,嘴角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六公公,慕容公子今日来看皇上么?” 小六子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只如实答道:“这个时辰,只怕慕容公子快到了。” 水筠澄浅浅一笑,翻身上马:“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一会儿你替我告诉八哥,说我先走了,他若争得他此生所爱,也不必谢我了。” 水筠澄说罢便策马而去,留下小六子一个人在帐门前发怔——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五章 想要肆虐的欲念 帐内只剩下凤悠然和苏妖两个人,凤悠然刚才是盛怒之下,眼下心绪平复了一些,却在安静下来之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不过味道很淡,只一下就没有了。 凤悠然也不在意,眼角余光见苏妖还站在那里,微微皱眉,低声道:“水筠澄只怕走远了,你——” 我保跟跟联跟能。“对不起,”苏妖低低的声音打断了凤悠然的话,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一丝哽咽难明,“澄儿不懂事,以后他不会如此了,你不要怪罪他。” 凤悠然背对着他,低声道:“朕不怪他,你快些走!”水筠澄的那些话让她心里的刺越扎越深,她怕自己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而发作,只好出言让苏妖快走。 苏妖眼圈红红的,痴痴的望着站在那里的人,忽而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碎渣子,心里沉沉一叹,蹲下来收拾那些茶杯渣子,他想的很简单,若是她从这里走过,若没人收拾,岂不是会扎伤脚么?要走也等收拾好了之后再走。 可他一眼的模糊,视线根本看不清,一不小心就被那碎片割伤了食指,原本那刺痛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他并没有防备,心思也放在别处,如今突然被割伤,便低叫了一声:“哎呀——”虽然很疼,却没有立即甩开手里的碎片,用未受伤的手背抹掉眼泪,将那些碎片重新放在了桌案上,他才放了心。 刚一转身,却怔住了,凤悠然就站在他身后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心疼,她展开手掌,掌心是那块被他鲜血染了一点点红色的瓷片,她也将那瓷片轻轻放在桌案上,看着苏妖低声道:“给朕看看!” 苏妖皱着眉心,却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抿嘴笑着:“我没事,我得走了!” 凤悠然上前一步,堵住他的去路,依旧低声道:“给朕看看。” 苏妖无奈,垂了眼眸,脸上却没了笑意,把受伤的手慢慢伸出来,伤口不大,也不是很深,但是血却止不住,已有鲜血顺着手指缝滴到了地上,红红的一小片。 “只不过是割伤了,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凤悠然不说话,看了半晌,皱眉低声道:“为什么血止不住?”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竟抓起衣摆使劲撕了一块明黄布条下来,下意识的想要去抱住他的食指。 苏妖却躲了一下,自己往后退了一步,答道:“老祖宗给的那种药,除了会抑制体质,也会抑制身体机能,过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只是小伤口,没事的,皇上不必这样在意。” 凤悠然见他躲着自己,沉沉一叹,扔了手中布条,抓住他的手便吮了上去,温热的舌头包覆着他的食指,轻轻允吮片刻,才将他的食指吐了出来,见不再流血了,她这才放了心。 苏妖先是一愣,后又被凤悠然的动作惊到,身子一直都是僵硬的,心里却处在如梦似幻的境地里,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凤悠然放开了他的手,他才缓过神来,不自觉的又退后一步,却抵在了桌案上,再也无处可退了。 “这样流血,终究不好,以后要小心些,别再弄伤自己了。往后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让人担心你。”凤悠然抬眸看着他笑笑,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便打算转身离去。 苏妖心中一动,看着凤悠然的笑颜忽而心中情潮涌动,想也不想便猛地扑过来抱住了她,等他反应过来,温热的唇舌已经寻到了那人的唇瓣,狂野的吮吸索取,带着不肯干休的绝望和爱意,那人起先并不为所动,不过片刻之后便轻启唇瓣,让他的舌头探了进去,还轻轻的回应他,他便仿若受了蛊惑一般,越发动【情狂野,只觉得此刻能得她的回应,便是死了也甘心。 凤悠然只觉得苏妖无比热情,弄得她心里头也热烘烘的,从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失去作用了,她的心里竟然想着肆虐,手竟也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腰背,甚至寻到了衣带的地方,她努力的追寻理智,却发现脑子越发昏沉起来,面前只有苏妖这具散发着馨香的身子,竟似喝了春【药一般的狂躁。 嘴里的血腥味,似乎也渐渐淡化了,却让两个人的身子都热烫的不行,凤悠然眼里失去了从前的淡然,如今满布的都是幽深的欲念,苏妖也好不到哪里去,外衣的衣带全都解开了,人也已经和凤悠然滚到了塌上。 就在这时,外头有个人挑帘进来:“皇上,我——” 慕容绯喧想说的是我来了,可一看见帐内情景,他便怔住了,看清之后,脑子里开始充血,眼里只有那个满脸媚色的苏妖了。 啪——等慕容绯喧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过来扯开了两个缠在一起的人,而且还狠狠的打了苏妖一巴掌,苏妖瞬间就被惊醒,抬眸看清打他的人,脸上是一脸的惊愕莫名,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绯喧靠近二人才闻到了那种淡淡的馨香,他再转头看看凤悠然又摸摸凤悠然的额头,眉头皱的紧紧的,她的额头烫的要命,他咬牙,转头对着已经恢复清醒的苏妖吼道:“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对她下这样的药?你居然这样害她,枉费她对你一番苦心,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她身边啊!” 苏妖见慕容绯喧神色,又看看昏迷的凤悠然,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可他现在心里即便有委屈也说不出口,心里一时也想不明白,羞愤交加之间,又看见小六子因为听见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闯了进来,一时羞愤欲死,便裹了外衣一路狂奔出了皇帐,翻身上马远去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六章 暖情香亦是毒药 小六子一愣,回头看看已经不见了踪?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9部分阅读 踪影的苏妖,再转头看看沉着脸站在那里的慕容绯喧,闹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塌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凤悠然的时候,被吓得不轻:“慕容公子,这、这,哎哟——主子这是怎么了?太医!快宣太医!” 慕容绯喧沉声道:“不用宣太医,六公公,你快叫侍卫去取一通冷水来即可,越凉的水越好!” 小六子也不知他要做什么,答应着就去了。片刻之后,小六子抱了一桶凉水进来:“慕容公子,你要凉水做什么啊?你——啊——主子?” 慕容绯喧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抢过小六子手里的凉水对着凤悠然劈头就倒了下去,凤悠然身上全湿了,塌上也全都是水,小六子看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慕容绯喧在搞什么。 慕容绯喧做完这些,把手里的木桶放在一边,回头见小六子待在那里愣愣的,便皱眉道:“六公公你还愣着做什么?一会儿皇上醒了浑身是湿的怎么好,你快去弄些姜汤来,顺道取些干净的衣裳来啊!” 小六子完全不知道慕容绯喧在做什么,见他一会儿拿凉水泼凤悠然,一会儿又要热水,他上前看了看凤悠然,心里实在是担心,便问道:“慕容公子,不是奴才多话,奴才是必得问一问的,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主子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公子一下浇冷水一下浇热水的折腾呀!奴才觉着还是宣太医来!” 慕容绯喧皱眉,看了一眼凤悠然,看向小六子的眼里不知是幽光还是冷光:“六公公,皇上是中了春【药了,请太医是没用的,我用了冷水不过是要降低她身子的温度,如果再耽搁下去,只怕前儿才好了的风寒又要发作了!我这都是为了皇上好,六公公快去弄姜汤来,我自有法子的!” 小六子一愣,忽而想起慕容绯喧医术卓绝,根本不需要什么太医,有他在就够了,所以便不再多嘴,赶紧出去叫人准备姜汤又叫人准备干净衣裳来伺候着。 小六子一出去,帐中就没人了,慕容绯喧也顾不得许多,忙将怀中瓷瓶拿出来,将里面清心丸药弄碎,然后涂抹在凤悠然脖颈处,刚才冷水下去,如今帐中的馨香也淡了许多,不细细的闻根本问不出来,慕容绯喧知道凤悠然素来不爱焚香,这倒也是好习惯,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 当下抿嘴,用绢帕擦了擦凤悠然额上的水,此刻是夏天,料想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样,且凤悠然额上的热烫已经褪去了不少,慕容绯喧便蹲在塌边,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凤悠然不过是昏迷着,可她到底是有功夫在身的,虽是昏迷着,可心里明白得很,方才慕容绯喧与小六子的对话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慕容绯喧劈头一桶凉水浇下来,她也就清醒了,只是觉得手脚还是酸软,所以才一直躺着,如今听见慕容绯喧轻声叫她,便答道:“朕醒了,朕没事,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话一出口,连凤悠然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极度的沙哑难听。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见凤悠然醒了,这才放了心,又见小六子端了姜汤进来,衣裳也送了进来,几个人一起要来服侍凤悠然更衣,凤悠然微微摇头:“让他们都出去,你跟小六子留下来就行了” 众人依言,都退了出去。 “绯喧,你来说。”凤悠然强撑着坐起来,穿着湿答答的衣服靠在床柱上,眸光有些浑浊,还不是从前那样的淡然冷冽。 慕容绯喧看在眼里,知道她是用自制力在控制着体内的媚毒,又加上从前曲岚的血的缘故,所以她现在还能清醒的说说话,但是慕容绯喧也知道时间不是很多了,便长话短说:“皇上是中了一种叫暖情香的春【药,解药是必须要跟男子交合,而且必须是能与皇上两情相悦灵肉合一的男子,如若不然,这暖情香便会变成噬骨的毒药,侵蚀人的心脉。我刚刚泼水只是暂时缓解的药性,皇上喝了这碗姜汤驱寒之后,我、我可以来做解药” 凤悠然此刻辛苦的很,狠狠咬牙才压下体内狂躁,深深拧眉,一巴掌打翻慕容绯喧手里的姜汤,血红的眼睛望着他,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来:“你出去。” 慕容绯喧不顾一身的狼藉,抓着凤悠然的衣袖道:“暖情香不同于一般的春【药,任何解药都压不住那药性的,皇上,你让我留下来!” 凤悠然咬牙看着他,皱眉,声音嘶哑的不行:“绯喧,你出去,出去!朕不想伤害你!” 慕容绯喧无法,知道凤悠然决定了的事情求也无用,便起身把干净衣裳放在她手边,留下手中瓷瓶,低声道:“好,我出去,我就在外头,你若有需要,随时叫我。” 皇帐中一个人也没有了,帘幕轻轻放下,凤悠然才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暖情香的毒十分厉害,刚才借着内力真气探了一下,所幸慕容绯喧给了她用了些清心下火的丸药又劈头浇了她一些冷水,这才缓解了药性,如今身子复又热烫起来,她深深拧眉,虽然交合是最好的法子,可她偏偏不愿在这时候要了慕容绯喧,那样太不公平,她是不可能那样做的,为今之计,只有把媚毒从体内逼出来了。 若在江湖之中,她的武功算是上乘的,加上她曾在药王谷里悄悄顺了基本练气法门的古籍回来,没事的时候翻翻,也能晓得一些逼毒的法子,何况她体内也有曲岚的血,那血自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所以她还能够自行运功逼毒的。 凤悠然忍住心头燥热,将那摔碎了的瓷片拿起来,手都在颤抖着,她也顾不得割伤自己了,便撸起衣袖,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即便涌了出来,她闭了眼睛,盘坐在榻上开始运功,慢慢的从那手臂上涌出来的便是墨绿的血迹,蜿蜒而下,滴在地上看的都让人心惊——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七章 水筠澄的小心机 半刻钟过去,那墨绿的血才没有了,又流了一会儿鲜红的血之后,凤悠然才睁开眼睛来,看着地上那一滩墨绿色的血迹,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脑子里有些晕,但是那种狂躁悸动的感觉却没有了,如今有些晕眩也不过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身子被冷水浇了的缘故。 凤悠然如今手脚有了些力气,便自己下床来换了衣裳,将湿了的衣裳就顺手丢在床上,可再看看四周,皇帐里头乱的很,地上到处都是水渍,撕下来来的衣摆还丢在一边,她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哑声唤道:“绯喧,你进来。” 话音未落,帘幕立刻被挑了起来,慕容绯喧走了进来,见凤悠然嘴唇发白但是气色却比方才好了许多,而且眸色也没有了方才那样的血色,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然后才道:“皇上觉得怎么样?” 凤悠然微微皱眉,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可恨这里没有吹风机不能一下子吹干,往日里都是两三个人服侍着细细的蘸干的,如今她却没了那个心思,只皱着眉道:“你跟朕一块儿去你帐中说话,这里太乱了,叫小六子派人收拾收拾。” 虽是夏天,可被劈头浇了一身的凉水,凤悠然还是觉得冷,况且她方才又逼出了那么多毒血,所以一进慕容绯喧的营帐她便上了他的床榻钻进了他的锦被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低笑道:“这里有你的味道,甚好。” 慕容绯喧看了她一眼,上前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吩咐伺候的人倒清水来喝,然后才笑道:“才刚好些,你又说笑起来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绯喧,朕的意思是闻着你的味道,朕才安心些。方才,若不是你闯进来强行拉开我们,只怕朕险些做出不好的事情来了。” 慕容绯喧想起之前的场景,眸中便有不悦:“苏妖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给皇上下这样的药,若不是我到了,只怕他的阴谋就要得逞了,到时候皇上就要被他算计了!”若是一般春【药,或许慕容绯喧不会这样愤然,至多只是生气一下罢了,可暖情香也算是毒药,苏妖给凤悠然下这样的药,他完全不能接受,心里更有些恨他了。 凤悠然微微抿嘴,轻轻拍拍慕容绯喧的手背,轻声道:“朕不是没事了么,不要这样激动,况且今日这事也说不好是谁下的药,朕反倒觉得不是他。” 慕容绯喧哼了一声:“皇上难道忘记当年在云州的事情了么?他对皇上的企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事情发生的巧合,怎么可能不是他呢?我知道皇上的心思,无非是可怜他的身世,可这事儿他也脱不了干系!” 凤悠然知道慕容绯喧一贯不喜欢苏妖,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心里必然对苏妖又有了一层成见在,再继续说下来只怕不好,便笑道:“绯喧,他都走了,去了北戎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还吃他的干醋做什么?就算是他做的,如今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就不要生气了,你还要照顾朕,难道让朕一直看着你板着脸么?” 慕容绯喧低眸一笑,将方才有人送来的温水拿起来,递给凤悠然道:“罢了罢了,我不说了,皇上喝点水,毒虽然逼出来了,可这几日还是不要喝茶了,喝些清水,吃的也要清淡些才好。” “嗯,你替朕打点便好了,”凤悠然喝了半碗清水,忽而想起之前逼出的墨绿色毒血,心中一动,将碗递给慕容绯喧时问道,“暖情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你都没有解药呢?” 慕容绯喧将碗放好,才转眸答道:“暖情香在从前本是用于男女之间欢好增加情宜的,但是曲家在数年前就修改了配制的方子,其药力便增强了数十倍之多,而且还在江湖中流传开来。这暖情香是由母丁香、蛇床、白茯苓、甘松、紫绡花配制而成的,但是这几种分别入药都有顺序可寻,若是顺序不一样,产生的效用也不一样,药引子便是男子身上的血腥味,然后牵动药性,这暖情香才会有用,若无血腥味,旁人闻起来,也不过是普通的香味罢了。之所以没有解药是因为不知配制的人是如何安排药的顺序,所以也就无从配制解药,而起此药一般交合后解了就无事,所以旁人也不会提防,是以这方子流传甚广。” 凤悠然微微皱眉,想起水筠澄在时那一抹若有若无的馨香,又想起苏妖割破手指之后自己身体里产生的异样,再加上后来那香味就变的很浓了,心念一动,便道:“想必这药引子,也必得是被下了药的人喜欢的男子?” 慕容绯喧道:“喜不喜欢倒无妨,不喜欢那药力也足够了,若是喜欢的话,药效便会更好。” 凤悠然微微皱起眉心,沉声道:“叫小六子来。”她如今心思清明,只待问了小六子便知道是不是真如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样了。 小六子就在帐外,听见凤悠然叫他,便忙进来了:“主子。” 凤悠然皱眉问道:“水筠澄离开的时候,你也在外头,你把他临走时候的样子给朕形容一遍,不许漏下任何信息,都给朕说出来!” “是,奴才遵旨。”小六子便一五一十的都讲了一遍,他当时离水筠澄最近,所以当时水筠澄说的话他也都听清楚了,说起来一点也不用想。 凤悠然眯眼:“你说他问了你绯喧是不是快来了?” “是,奴才不敢撒谎,七殿下确实是这么问的,奴才回答了之后,七殿下还笑了一下,奴才也不知是何意思,后来七殿下就上了马,说他先走了,还说一会儿让奴才去告诉八殿下他先走了,说什么他若争得此生所爱,也不必谢我了。——主子,就只有这些了,奴才半句也不敢欺瞒啊!” 凤悠然轻轻冷笑,挥挥手,小六子便退下了,半晌,她才冷道:“绯喧,你听到了么?这布局的人倒是早就抽身走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八章 自然是无处可逃 慕容绯喧听了凤悠然的话,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凤悠然道:“皇上的意思,是说北戎七王子下的毒?布局?皇上觉得是北戎七王子要害你的么?” 凤悠然微微摇头,低叹道:“他恐怕不是要害朕,他的本意只怕是为了帮他亲哥哥,不过,或许他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害人的心思的,你没见他最后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么?说若苏妖就此争得此生所爱,就不必谢他了。这话,明摆着就说暖情香是他布好的局啊” 凤悠然一面说心里一面就在想,水筠澄的心思当真深沉,只怕他骑着马来兴师问罪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出戏,就算不借着苏妖问他的事情前来只怕他也是做好了准备要来的,只是不知他是打算用暖情香为自己铺路还是真的打算用暖情香来成全苏妖罢了。 慕容绯喧顺着凤悠然话的意思想了想,片刻之后就恍悟了,皱眉道:“没想到北戎七王子的心思这样深,算计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来算计亲哥哥,当真是防不胜防!皇上,若他将来来了紫宣,在宫里又算计别人怎么办呢?若又下毒,咱们只怕无法次次都像今日这样逃过去了!” “以他的心计,还很难说他究竟是不是来算计苏妖的,暖情香他一定带在身上就有,他是一定会激怒朕,朕忍无可忍之际一定会扔那茶杯的,若苏妖晚到一刻,他可能就会割伤自己,到时候他与朕若有了什么,便又有了新的事情来胁迫朕,想来什么都有可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苏妖到底还是赶来了,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也有可能,所以他在临走的时候会说那样的话!水筠澄的心思转的这样快,平常的人不过只想到事件发生后的两三步而已,他却想到了七八步之后了,可见他这样的人当真难得对付,”凤悠然说了心里的想法,便看着慕容绯喧道,“绯喧,你说得对,他若来了紫宣,必然会算计众人,所以朕才会下旨让他在守孝三个月之后再来紫宣,这三个月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呢!咱们且看着!” 慕容绯喧点点头,又伸手探了探凤悠然的额头,发现不再有热烫的感觉了,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发现已然平和了下来,这才放了心:“所幸皇上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追到汴京去替朕报仇么?”凤悠然低笑着打断慕容绯喧的话,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柔声安慰道,“绯喧,朕没事,朕也不会有事的。不要总是想着报仇,朕让你放心,你便只管放心就是。” 慕容绯喧与凤悠然对视半晌,然后坐到她身边去,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低声道:“好,你要我放心,我放心便是了。” “北戎的人都走了,说起来,咱们也该回京城去了,这荒漠戈壁也不能久待,将士们离家久了,如今还是回去过夏天!”离宫亲征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她是真的有些想念在京中的那些人了,如今战事一了,所有人都各归各位,她便归心似箭了。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是啊,青州的夏天热得很,只怕皇上心里思念的不只是京中的夏天,还有京中的人!”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勾唇一笑,伸出食指点点他的额头:“如今,你也学得这样油嘴滑舌的打趣朕了!” 手还来不及收回就被慕容绯喧捉住,看着衣袖上的点点血迹,他眼里有着心疼,凤悠然抿嘴一笑,刚要说话,却见慕容绯喧一言不发的将她的衣袖挽起,给她之前自己割的伤口上药,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叹道:“绯喧,回去之后,别告诉亦寒这事,朕不在京中,他还替朕处理了不少朝政上的事儿,朕不想让他担心。” “我知道,”慕容绯喧不看她,依旧专注地给她上药,“这药是能加快伤口愈合的,等到了京城,就看不出这里有伤疤了。” 凤悠然看着他浅浅一笑,她是极爱他这样专注模样的,忍不住靠近他的脸颊亲了亲,他却受了惊,正好转头,带着些冷意的唇瓣正好擦过她带着热意的唇瓣,她心中一动,想也不想便吻了上去,不过厮磨半晌,好容易暖了他的双唇,他却离开了,凤悠然重新靠在床柱上,伸手摸摸带上了些草药清新味道的双唇,勾眉笑道:“等回了京城,行了册封礼之后,看你还如何去逃!” 慕容绯喧刚好擦完了药膏,听见凤悠然这话,眼里含了点滴情意,低声道:“我自然是无处可逃的,只等皇上身子好了,想怎样对我都行,如今何苦这样!” 慕容绯喧担心的只是暖情香的余毒未清,凤悠然心里也明白,刚才强撑着坐了那么长时间,如今放了那么多血,也实在疲累,便不再说话了,拽着慕容绯喧的手臂沉沉睡去。 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凤悠然第一次不用担心任何事而好好的睡觉,慕容绯喧见她眉心展开,便知她睡得安稳,也舍不得把手拿开,就让她拽着,手肘间的酸麻袭来时,他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她不肯放手,大概就是说明她需要自己,这样的认知让慕容绯喧心中情潮涌动,凤悠然睡了两个时辰,他就那么坐了两个时辰。 三日之后,凤悠然便也起程回京城了,回城的路上不曾发生什么大事,唯有北戎那边传来消息,说待罪的嫣点商无端猝死了,尸首被丢弃在荒野里,无人问津。凤悠然听见这个消息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看了看马车里那个裹着被子睡的正香的人——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四十九章 情趣——亲亲 凤悠然得胜归来,几乎所有人都来城门口迎接女帝亲征回来。何况此番算是大获全胜,在老百姓的眼里,北戎变成了紫宣的属国,凤悠然的地位几乎就不可撼动了,凤悠然登基不到两年,根基未稳,老百姓们也不知她究竟怎样,如今既有了这样的事,凤悠然的帝王地位才算是无可撼动,万众归心了。 凤悠然看着两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们脸上洋溢的笑颜,心中升起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动,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作为帝王而受万众瞩目的敬仰。以前总说她的江山如何如何,如今才是真切的体会到,江山不仅是她的,她也是属于这一片江山的,她的存在,便是要为这里的百姓们谋求福祉。 凤悠然放下车帘,看着身边的人笑道:“这便是朕的百姓,这便是京城,点商,你觉得如何?” “比之汴京,要好上许多。皇上再治理几年,只怕也要超过西岐了。” 坐在凤悠然旁边的人,正是北戎传言中猝死了的嫣点商。就见他言笑晏晏,哪里有一丝重病的模样?这也不过是嫣点商耍的计策罢了,凤悠然之前深夜去与他说的那些话,本身就是想让他弃了北戎来紫宣这里,只是以她的身份不能明说,只好在话里话外的暗示,好在嫣点商也有这个心思,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就达成共识,嫣点商成功从北戎队伍里逃掉,凤悠然这边早就派了人在青州接应,于是嫣点商就一路跟着凤悠然回了京城。 凤悠然闻言,淡淡一笑:“自然会好的,而且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朕的紫宣,会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想要来定居,朕会让她们都舍不得走,拼着命想来。” 嫣点商看着凤悠然,心道,他如今总算是遇上明主了,眸中带了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敬畏:“皇上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你既然肯来,那心里也一定有底了。如今你要问,那朕就明白告诉你。朕的左相位置一直空缺,朕知道你有才华,朕也一直在寻觅人选,如今,朕看上你了。” 嫣点商却微微皱眉:“皇上朝中能人辈出,能胜任的人一定很多,为何一定要用我?” 凤悠然淡笑:“能人是很多,可大多也跟朝中牵扯太多了,势力盘根错节,朕实在懒得跟这些人周旋,想必她们心里也盘算很久了,如今朕用你出任左相,正好出乎她们意料,也好叫她们明白,朕的心思她们是猜不到的。” 凤悠然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决定了,所以嫣点商也不再推辞,只问道:“皇上也要我男扮女装么?” “不必,”凤悠然摇摇头,“在朕这里,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北戎会有人嚼舌根,所以水筠澄才要你男扮女装,恐怕也是因为水涟阑有这个顾虑,不喜男子为官,朕却没有这个想法,朕也不会让人嚼舌根的,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你的左相,相信不久之后,也没人敢再嚼舌根了。何况朕知道你心有所属,初舞至今未有婚娶,若你能能和她在一处,也是好事,朕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剩下的,都得靠你自己了。” 凤悠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嫣点商便明白了她的用心,也知道她心里想的与当初水筠澄想的是一样的,都是想利用他的才华为己所用,可凤悠然的做法更让他觉得舒服。 “微臣自当为紫宣为皇上效力。”嫣点商跪地道。 凤悠然将他扶起来,淡淡一笑:“很好。一会儿下来了马车,自会有人带你去换衣裳,朕已在密信中说清楚了,大学士周琅青的宅子跟朕赏你的府邸在一块儿,她会带你回家去看看,朕赏你的人都是好的,你且留着在家伺候,从此之后,你恢复商姓,就叫商嫣,北戎的人你不必挂心,就算你被发现也不会有事的,朕都安排妥当了。” 凤悠然说完之后,便下了马车,一路往皇宫内城而去。 凤悠然看中嫣点商,就是因为他在紫宣朝中没有势力,要想在官场里混下来就只能依靠凤悠然,所以相较于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来说,商嫣就是最干净的棋子,用来打乱京中看似平静的棋局很有效,她也正好能看清这些人里头还有哪些不安分的所在—— 等凤悠然回到凤宸宫的时候,已经接近午膳时分了,小六子刚走进内殿,关雎宫的绿翘就跟着来了,刚刚站定,青泠宫的桐儿便来了,凤悠然刚更了衣,一出来见小六子、绿翘和桐儿都站在那里,便笑道:“哟,你们倒像是下帖子似的,来的这么整齐啊!” 小六子上前一步道:“主子,午膳时辰到了,主子要去哪里摆膳呢?” 凤悠然瞧了一眼绿翘跟桐儿,抿嘴笑道:“这还用问么?自然是在朕这里!绿翘,回去叫你主子不必忙活了,把君临和不渝都抱来,跟朕一块儿吃饭!桐儿也去把你主子叫来!” 绿翘欢喜一笑,忙去了。 桐儿却站着不动,踌躇着似乎还有话要说,凤悠然见他行为实在奇怪,便问道:“你怎么了,还站着做什么?” 桐儿才道:“主子说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来和皇上用膳了,太医也说主子要静养。主子叫奴才来就是要奴才来告诉皇上一声的。” 凤悠然一愣,不舒服?便挑眉看着小六子,小六子却破天荒的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凤悠然微微眯眼,总觉得桐儿的话很奇怪,桑千颜的行为更奇怪,便挥挥手说声知道了,等桐儿走了,她才问道:“小六子,怎么回事?” 小六子抿嘴笑道:“主子,奴才悄悄打听过,是因着桑贵君这几个月变化实在太大了,殿下劝过他好几回,他就是不肯出来见人,这一个月就没出过青泠宫,想着这回桐儿应该是瞒着桑贵君来的,不过就算主子派人去请,想必桑贵君还是得来的。” 变化很大?凤悠然低低一笑,也不知是如何变了就不好意思见人了么?她倒是很好奇,也不知这半年颜儿变成什么模样了,当下抿唇笑道:“罢了,他不愿出来就随他,你一会儿把他爱吃的送去给他,朕过会儿自己去看他,你们别漏了口风就是了。”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退下了吩咐众人传膳。 不过一刻的功夫,冷亦寒便来了,凤悠然有一两个月也没见他了,如今再见他,只觉得他比从前丰润了许多,倒不是胖了,而是脸上风采玉色更胜从前了,心里一欢喜,忍不住上去抱住他,亲亲他的唇瓣,却被轻轻推开了,凤悠然不解的望着冷亦寒。 冷亦寒如今已是端庄高贵了许多,也不见脸红,只是低低笑斥道:“这里还有许多人看着呢!你别这样。” 凤悠然斜睨了小六子了一眼,小六子会意,打了个手势带着众宫侍们悄然退下,他不让她抱,她就偏偏过去抱着他,不止是亲吻,几乎是啃咬了,到最后就像是小狗狗一样,舔咬的冷亦寒满脸口水,又不放开他,只得意笑道:“看着又怎样!你是朕的凤后,朕疼你,喜欢这样亲亲你,难道还有人说闲话不成?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亦寒,你可想我么?” 她说着话,低低的笑,手里扯着他的腰带,在他的胸腹之间画圈圈,眼里全是挑【逗暧昧。 冷亦寒低低一叹,被她如此一弄,心中情潮涌动,拥着她长叹道:“如何不想?你明知我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你,却还要这样问。对了,绯喧呢?怎么不见他?” 他虽也情动,可到底是凤后,再加上他心里明白凤悠然早已饿了,如今的正事是填饱肚子,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总得有力气了才能做。 凤悠然撇撇嘴,亲昵够了,便放开冷亦寒,先到桌前坐下,边吃边道:“慕容明月带兵去了北戎,他一个人跟着朕回来的,朕便让他先回了慕容府,出去这么久了,总要回府去整顿一番的。怎么,你还怕他不进宫来么?以后你和他在一处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冷亦寒也坐下,听了这话抿嘴笑道:“那准备何时宣旨呢?我也好早些准备啊!” 凤悠然肚子确实饿了,吃的正开心的很:“不急不急,等忙完了朝上的事儿,朕就下旨册封,朕提前告诉你,到时候也不至于忙乱,”凤悠然说道这里,忽而想起一事来,“对了,你去瞧过颜儿么?他究竟怎么了,这么羞于见人的?” 冷亦寒见她如此问,扑哧一笑:“他的样子我也不好说,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是他自己觉得丑了,其实男孩子都会那样的,我劝过他好多次了,可他也听不进去,就说你会不喜欢他那样子,这十多天他都不许我进他的宫门了,你一会儿有空,自己去瞧瞧!” 凤悠然点点头:“要去瞧瞧的,半年未见,还怪想他的,对了你干嘛不把君临和不渝抱来让朕看看,朕心里特别惦记这两个娃啊!” 一提起孩子,冷亦寒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连眸光都特别特别柔和,浅笑答道:“君临和不渝正在午睡,如今两个孩子样貌都出来了,都很好看,不过君临还是要壮实一些,你若想看,等吃完了去关雎宫看!” 凤悠然已然吃饱了,见冷亦寒也吃饱了正在净手,便笑道:“好,现在就去看孩子去!” 孩子就安置在关雎宫的偏殿里,凤悠然一进去,便看见到处挂着她的画像,她一愣望向冷亦寒,冷亦寒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仍是答道:“我是怕孩子不知道你的样貌,就把颜儿画的你的几幅样子要了过来挂在这里,也就像是你仍在这里日日伴着他们长大是一样的,我已吩咐桐儿取下来了,想必是他事多浑忘了,我现在就去取下来。” 凤悠然忙拦住他,将他禁锢在怀里,眸光深幽:“不要去,就挂着!就像朕时时伴着他们成长一样。——不过,朕好奇的是,你是不是也常常在这里看这些画来想念朕呢?不许躲,老实回答朕。” 凤悠然不许他垂眸,强迫冷亦寒与她对视,半晌,她却低低一笑:“你不必回答了,你的眼里写满了想念呢——” 剩下的话被吞入喉间,再也说不出口了,只因为冷亦寒将她抵在墙边,狠狠的吻了上来。 “亦寒,两个月不见,你越发会得寸进尺了,唔——” “哼,我何止眼里有想念,你一会儿就知道,我到底是有多想念你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冷亦寒想一拳捶死自己,这种话,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都怪她,全怪她,都是她逗弄他的。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让两个久别重逢沉溺在久别的情趣里的人同时怔住了。 冷亦寒首先反应过来,方才还热烘烘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将手覆在凤悠然又寻过来的嘴上,眨眼道:“现在不行,君临醒了,我得去看看。” 凤悠然呆滞两秒钟,认命的放开冷亦寒,作为一个守信用的人,她还是记得她来这里的初衷的,她是来看孩子的,不是来玩亲亲的,唔,孩子孩子,现在孩子比较重要。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凤悠然总算把目光从冷亦寒身上移开,走向了她的两个小娃娃的摇篮小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五十章 幸福感 皇子皇女的床自当精致无比,小被子小枕头上都绣着金线。冷亦寒将凤君临抱起来轻声的哄着,凤君临慢慢的便不哭了,皱皱她的小鼻子,耷拉着眼皮准备继续睡,凤悠然就站在冷亦寒身后,见凤君临那样子实在可爱,便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触手温软滑腻,心里便一阵柔软,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小宝贝,她的身上延续着她的血脉,也是将来要承继她帝位的人,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和这个孩子有了接触。 被捏了鼻子的小君临微微皱了皱眉心,原本耷拉着的眼皮抬了起来,睁开她那与冷亦寒极为相似的眼睛,眸中竟也带了些清冷,一看见凤悠然,便眨了眨眼睛,清冷掩去,露出好奇来,瞅了她一会儿,却长着嘴咯咯笑起来。 冷亦寒亦笑道:“可见是母女有缘,若是旁人这么碰她一下,总是哭个不停,除了我,没人敢在她没睡醒的时候这样逗她。” 凤悠然嘿嘿一笑:“是么?” 冷亦寒回眸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转身面对着凤悠然,让怀里不安分的一直别着身子瞅凤悠然的女娃娃看清楚:“君儿,你看,你母皇来看你了,来,让母皇抱抱呀!” 其实冷亦寒话还没说完,凤君临就已经伸手要凤悠然抱抱了,凤悠然心中一软,伸手便抱了过来,弯眉笑道:“原来你叫她君儿,那小名便叫君儿!怎么朕抱着她,她这样开心呢?哈哈哈,当真是朕的好女儿!” 凤悠然逗弄了凤君临一会儿,凤君临笑累了,就伏在凤悠然肩头睡着了,她浅浅一笑,将孩子轻轻放回摇篮里,凝视了一会儿,才转头轻声对冷亦寒道:“亦寒,君儿长的很像你,朕不在的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冷亦寒低低一笑,将旁边的帐帏放下:“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辛苦呢?再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你看过了君儿,渝儿还没醒,你来瞧瞧,但是你不许逗他,这孩子极难劝哄,最是磨人了。” 凤悠然低低一笑,便转过去看她的儿子,一眼看过去,长的和他姐姐有些像,不过到底是男孩子样子更加秀气些:“渝儿瘦些,看他那小模样,一见便知道是个磨人的。” 冷亦寒抿嘴一笑:“渝儿长的像你,心思比君儿要多得多呢!你也是个磨人的,孩子可不就像你么!”凤不渝的模样不比凤君临清冽,他的模样很像凤悠然,凤悠然身上若没有那股君王之气,就很像一个艳若桃花的男子,她自己不知道,但冷亦寒是知道的,那双眼眸勾起来,并不比男儿少些魅惑。 凤不渝完全继承了她娘的美貌,才不过半岁,有时候吃饱了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模样都勾人的很,冷亦寒都常常看怔住了,更别说服侍的人了。 凤悠然见两个孩子都睡熟了,旁边的||乳|公和宫侍们都退出殿外去了,便勾起嘴角走到冷亦寒身侧,将他一揽脚步一转,便将他抵在了墙边,然后低低笑道:“你居然说朕磨人,你看朕今晚磨死你!”说,便轻轻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皇上是君王,怎么跟我计较这些?堂堂紫宣帝王怎么如此记仇呢?”冷亦寒低低一笑,心里却是无比欢悦的,这种能够握住的喜悦应该就是幸福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另,提前祝亲们元旦快乐撒 第两百五十一章 朕喜欢 “朕就是如此,你能如何呢?反正你已经替朕生了两个孩子,你如今反悔也没用了,还是乖乖的跟朕一块儿磨就是了!”凤悠然说完,嘴唇便压了下来,吻够了,才咧嘴一笑。 冷亦寒说不过她,被她吻得心都软了,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罢了罢了,咱们还是走,免得吵醒了又得哄着,”出了偏殿,才低低笑道,“你说的是,如今反悔了有何用,孩子都替你生了。” 他的声音虽不大,凤悠然却仍是听清楚了,抿嘴低低一笑,刚要说话,小六子却走了过来,见她与冷亦寒在一起,抿了抿嘴,还是没说话。 凤悠然微微挑眉:“朕早就说过,在朕面前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小六子看了一眼冷亦寒,才回道:“皇上,冷大人来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凤悠然一愣:“哪个冷大人?”小六子窒了一下,没回答。 冷亦寒原本刚要进殿,听见小六子的话,便低低一叹,回眸道:“是三姐姐。她来,肯定是因为担心你,朝上还有些事情要亲自禀报给你,母亲身子近日一直不好前些日子贪凉吃了些冷的东西,所以朝中的事情很多都是三姐姐的经手的。” 凤悠然微微点点头,神色没有什么变换,只淡道:“那便叫她去御书房等着朕,朕一会儿就去。”说罢,便跟着冷亦寒进了内殿。 “三姐姐心里也苦,回来的这些日子天天都担心你,她瘦了许多,你一会儿多跟她说说话!”冷亦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阳光道。 凤悠然微微勾唇:“亦寒,你的心操的也太多了,她心里纵然是苦,可朕也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倒不如让别人来安慰她,让她对朕死了心,倒更好些!也好叫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人会惦记他,想要疼惜啊!” 冷亦寒听出话头,走到凤悠然身边,深深的凝视着她:“悠然,你有什么法子不要瞒着我,三姐姐的性子我最了解,你让她死心可以,但是别让她绝望,行么?” 凤悠然闻言,回眸看了一眼冷亦寒,低眉沉思,她把嫣点商带回来的事根本就是瞒不住的,明日早朝上她让嫣点商出任左相必然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如今早些跟冷亦寒说了也好,何况她的用意还不止这些,她还希望嫣点商能博得冷初舞的喜欢,也总好过冷初舞一个人那样自苦。 “朕把嫣点商带回来了,当初在青州你走之后,朕料理了北戎诸事,朕当时知道嫣点商是男子,但因为朕当时心中筹谋一件事,想要知道水涟阑究竟瞒了朕什么事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不过,想必你后来也都知道。” 冷亦寒点点头:“回来的路上,老祖宗就与我说过,北戎的嫣丞相是男子,然后我也能猜到皇上要用他做文章,找出北戎皇室被白墨族之间的关系,老祖宗对白墨很是关心,那时她就推断说北戎七王子可能就是白墨后人,没想到消息传来的时候,真的是这样。如今皇上把嫣点商带回来,是要让他做官么?” 凤悠然坐下,接过冷亦寒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拉着他一并坐下,才道:“亦寒,北戎那边已有嫣点商猝死的消息了,你猜的不错,朕确实是要让他做官,左相之位一直空缺,朕将这位置?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0部分阅读 置给了他,而且朕已为他更名了,恢复商姓,就叫商嫣。” 冷亦寒一愣:“让他当左相?” 凤悠然微微勾眉,眯眼笑道:“怎么,不行么?朝中大事,不都是朕说了算么?” 冷亦寒抿嘴,敛去惊异之色,浅笑道:“怎么不行呢?朝中大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皇上抬举谁自然便是谁了,我只是担心那个商嫣不能胜任,更怕有人利用了其中的事情暗中使绊子,如此一来,你不是又要操许多心了么?”冷亦寒心里明白,凤悠然深恨从前桑无心的结党营私,可是官场之中历来如此,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她竟起用在紫宣朝中毫无根基的商嫣,只怕是朝中又露出了什么端倪,她要肃清了,只是,他不能去问,一来以他的立场不好知道这些,二来,以她的性子,想说的不用问她都会说,不想说的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凤悠然低低一笑:“朕何时不曾操心呢?亦寒,没事的,你不必担心,朕有事一定会跟你说的。但是朕说商嫣并不是说他做官的事,你不记得咱们原本再说什么事情么?朕告诉你,当初在青州,朕可是与他深谈之后,瞧出了他的心思,才勾了他一门心思弃了北戎跟着朕来了紫宣,亦寒,你这般聪明,可猜得到为什么么?” “原本在说什么”冷亦寒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忽而眼前一亮,“在说三姐姐呀,啊,你是说商嫣他、他喜欢三姐姐!” 凤悠然微微一笑:“是啊,他从前住在冷府的时候,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心里又压着他姐姐的事,他应该喜欢了初舞很多年了,如今被朕瞧了出来,也不忍心看这两个人各自苦着,便给了商嫣一个机会,朕不会故意撮合,也不会制造什么机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在初舞面前提起,免得她心里不自在,你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冷亦寒见她打算的如此体贴人心,便也心安了,又惦记着时辰不早了,偏殿里只怕两个娃娃都醒了,便笑道:“好,我记下了,三姐姐还在等着,皇上便去!” 凤悠然点点头,倾身过去亲亲冷亦寒,低笑道:“那你晚上等着朕,你记得,还穿着这件浅绿的衣裳,你难得穿的这样鲜嫩,朕喜欢!” 冷亦寒抿嘴一笑,似嗔似喜的瞪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心才放开,推着她走出去:“你快去,再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 凤悠然抿着嘴笑,他嘴上这样逞强,其实早就害羞了,那酡红的耳根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请亲们多多投票推荐,么么 第两百五十二章 自欺欺人 凤悠然一进御书房,就看见冷初舞站在书架前,她没让小六子通报,挥了挥手让人都悄悄退下去,然后就站在门边看着她,冷亦寒说得没错,她是瘦了很多,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便轻轻咳了两声。 冷初舞听见声音便转了头,见是凤悠然进来,先是一愣,继而敛去惊讶之色和眸中些微苦涩神色,微微笑道:“皇上这样进来,也不叫六公公通知一声,可叫微臣失礼了!” “你和朕之间,无须这样客气,坐,”凤悠然淡淡一笑,见冷初舞只看了一眼宫侍奉的茶并不拿起来喝,便道,“那是你喜欢喝的雪顶含翠,你怎么不喝?” 冷初舞抿嘴,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又垂了眸:“从青州回来之后,微臣便不喝雪顶含翠了,那茶,太苦了。微臣现在只喝冰糖莲子羹。” 凤悠然微微皱眉:“冰糖莲子?莲子心不是一样苦么?” “是啊,莲子心苦,但是外面有冰糖,喝起来便一点都不苦了。”冷初舞垂眸微微一笑。 凤悠然失笑:“初舞,你可真会自欺欺人啊——”刚笑了一声,却正好看见冷初舞抬眸看她,那眼神里的幽光让她笑不出来了,心里微微一叹,扬声唤道,“小六子,送一碗冰糖莲子羹来给冷大人。” 九俗顾顾梅顾四。冷初舞淡笑:“谢谢皇上。” 凤悠然只微微勾了勾嘴角,拨了拨手里的玉色扳指,淡声道:“明日朝堂之上,朕会宣旨,让嫣点商做左相,个中情由等事成之后朕再跟你解释,朕要的是你和你母亲都必须附议,朕不希望有人抗旨,你懂么?” 冷初舞静了片刻,那碗冰糖莲子羹她已经喝完了,看着空了的碗浅浅一笑:“皇上不须与我解释什么,皇上让我做,我一定会去做的,你皇上只需放心即可,”冷初舞顿了一下,“但是微臣这次前来,也是为母亲来告假的,恐怕她明日不能上朝了。” 凤悠然拧眉:“不行!她就算是撑着,也必须把明日早朝撑过去,朕亲征回来的第一个早朝,你母亲怎能不来?绯喧已经回来了,朕一会儿派人让绯喧去看看,他知道怎么做的。” 冷初舞眼里有淡淡忧色,却垂眸道:“好。”—— 哎,紫紫卡文卡的很厉害,有些郁闷,在努力写,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啊,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么么么么么么么 另,祝亲们新年快乐元旦快乐撒,o(n_n)o哈哈~—— 第两百五十三章 低低爱语 凤悠然见她面前的莲子羹已经喝完了,便叫人又给她续了一碗来。 “初舞,最近你帮着你母亲处理朝政,朕瞧着那些折子,你批的也不错,以后,你也到议政处来,从前你一味躲懒,如今朕看重你,你不要叫朕失望了呀。”冷初舞从前是不愿参与政事的,就算挂个御史大夫的名头也不过是弄个闲散官职而已,每日点卯罢了,如今这一年才算是干了些正经事。 冷初舞见凤悠然这样说,而且她如今的心境大不如从前,想了想,才道:“微臣遵旨。”从前倒是真的觉得政事繁重,每日看着冷朝琴忙的要死,她从来对这些都是敬而远之的,如今却觉得也不似从前看着那样难懂,再加上凤悠然如此说了,她也就应允了。 凤悠然见有了帮手,心里也高兴了些,又见冷初舞脸色不是很好,眼圈下面都有青白之色,便低声道:“你脸色不太好,你先回去歇着,若再有事,朕会派人告诉你的。” 冷初舞瞧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好,那微臣便告退了。” 凤悠然微笑点头:“你去。” 冷初舞便去了,临出门前,却又回头望着凤悠然说了一句:“皇上瘦了许多,如今回了京城,且好好将养,旁的事只要吩咐一声,微臣会替皇上办好的。”说罢,她就走了。 凤悠然愣了一下,继而微微一笑,静了一会儿,才道:“小六子,去青泠宫。” 走在路上,小六子就一路的闷笑,凤悠然见快到青泠宫了,实在假装不了没看见,便看了一眼小六子,沉声道:“小六子,你都笑了一路了,朕能问问你,你在笑什么吗?” 小六子收了笑意,偷眼见凤悠然没生气,才道:“回皇上,皇上放在在御书房见冷大人的时候,青泠宫的桐儿来过好几次了,不过都是悄悄的来的,还问奴才皇上什么时候去呢!虽说桐儿说是他自己要来问的,但奴才估摸着一定是桑贵君要他来的。” 凤悠然眼内已有笑意:“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呢?” “奴才只说,时间算不准,就打发桐儿走了。” 凤悠然微微勾唇:“你倒是机灵,没说就罢了,”正说着话,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青泠宫门前了,正看见桐儿在宫门口探头探脑的,见她来了,忙就往里走,凤悠然便扬声道,“桐儿,你过来!” 桐儿见已经没瞧见了,也无法再走只得过来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怎么,看到朕就走,赶着去给你主子报信啊?”凤悠然显然心情不错,眼内都是调笑,“你主子还是不肯出来么?还派你在门口看着,等着朕来?” 桐儿不敢撒谎,只得如实答道:“主子听说皇上回来,就把奴才也赶了出来,送进去的午膳主子都不曾吃多少就拿了出来,然后就一直没出来过。主子这些日子都甚少见人,老是老是觉得自己变了,怕人笑话。”桐儿是桑千颜的陪嫁的小侍,说话也比一般宫侍大胆些。 凤悠然微微一笑,心下已经明白了,便道:“罢了,你们都不必进去了,桐儿,你也在外头守着,朕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朕若有事,自然叫你们。” 众人领命,全都停在宫门外头,小六子就领着桐儿到宫门旁的墙根那儿站着躲太阳,凤悠然便一个人进去了。 凤悠然从偏殿进去,见四周无人,便猫在墙角儿听了一会儿,见殿内无声,又站起来偷偷朝里面瞧了瞧,见窗边好像立着一个人,便知道是桑千颜,她清咳两声,就从窗边站起来,隔着窗纸对着屋里的人轻声道:“颜儿,朕回来了。” 外头亮的很,虽是隔着窗纸,但是仍能将屋内的情形看到一些,凤悠然很清楚的看到那立着的人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凤悠然低眸一笑,当真是别扭! “颜儿,朕回来了,你不想见朕么?这半年来,朕可是很想念你的,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想见朕么?” 里头似乎有什么声响,窗前的人影也离开了,凤悠然勾唇一笑,便走到门边,轻轻扣了两下:“颜儿,你躲了好几个月,连你的亦寒哥哥都不见了,你当真是狠心!难道你也要躲着朕,不要见朕么?” 屋内没声音,但凤悠然能听到门口艰涩的呼吸,浅浅一笑,她眼内露出点点算计:“哎哟,朕的伤好痛,快!颜儿,快把门打开,快去叫太医来!” 暗数三秒,一,二——还没数到三,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桑千颜像一阵风一样扑进凤悠然怀里,抱了抱她,又赶紧往外冲,一边跑还一边说:“皇上快进去,颜儿去找太医来!颜儿马上就来!” 凤悠然低低一笑,又把他扯了进来,禁锢在怀里:“颜儿,如今,还要躲着朕么?” 桑千颜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脸上却无一丝痛楚之色,还对着他言笑晏晏,脑子发懵片刻,忽而恍悟,皱眉恼怒道:“你骗我?” 凤悠然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使劲儿,勾眉笑道:“要是不骗你,朕的小颜儿怎么舍得出来与朕相见呢?” 桑千颜气恼不已,使劲挣脱她的怀抱,就要往内殿里跑,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进了内殿,凤悠然顺脚把殿门关上,见怀里的人满面气恼,便低笑道:“颜儿别恼了,你若躲着不见朕,可不是要伤了朕的心么?朕这样喜欢你,想着你,你可不许伤了朕的心呢!” 桑千颜听了低低爱语,心中羞恼便瞬间消散了,抬眸见那人眼中毫无掩饰的爱意,身子一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仰面栽倒下去,就在他以为这次后脑勺肯定会摔疼了的时候,却掉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一声惊叫也被凤悠然的吻吞入腹中。 半刻之后,他混沌的大脑在意识到,凤悠然正压着他躺倒在内殿的大床上—— 裁幻总总团总,。请亲们多多投票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另,祝亲们新年快乐哦 第两百五十四章 闺房之乐 凤悠然放开桑千颜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滩水似的,还在低低的喘息,凤悠然低低一笑,爱怜的看着身下的人,越看越是惊异,这半年,他到底长高了多少啊? 桑千颜好容易定了喘息,缓缓的回过神来了,一抬眸却看着凤悠然几乎与他鼻息相闻,正深深的凝视着他,他心里一慌,忙伸手去捂住凤悠然的眼睛,低声道:“别看” 凤悠然被他轻轻捂住了眼睛,也看不到了,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低低一笑:“你不让朕看,那朕做些别的好了。”说着,手便开始四处乱摸,她能听见身下人的喘息,心里忽而有股热烘烘的感觉,等她缓过神来,自己早就与身下的缠吻在一处了,他的衣带也松了,凤悠然的手也伸了进去,触到了他细腻的皮肤,她把手放在腰背处,只是轻轻的画着圈圈,就听见身下的人难耐的轻轻挣动身子,一双汗津津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眼睛却重见光明了。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沉沉一笑,俯身亲了他一下:“傻颜儿,你在别扭什么呀?你都几个月没见过朕了,朕好不容易从青州回来了,叫人来请你你居然不要见朕!还听你亦寒哥哥说,这几个月你都少见人,最近你都不见人了,你怎么了呀?” 桑千颜低着眸,却不回答,只是眼睛还止不住偷瞄凤悠然,一副烦恼却又说不出口的小模样,凤悠然暗自好笑,便勾眉调笑道:“人家都是做了亏心事才不敢见人,难道说朕的小颜儿也是做了亏心事才不敢见人的么?那,快从实招来,快给朕说说!” 明明是笑着,声音却沉了下来故作严厉,桑千颜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忙道:“才没有,才没有——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看了凤悠然好久,才下定决心说了,“皇上你看看我,我现在好丑,我不要见人!我——我现在都不是小颜儿了!”说罢,还甩甩胳膊甩甩腿,示意他现在的变化。 凤悠然刚才进门就发现了,桑千颜是长高了许多,从前不过是到她的下巴,如今都和她的额头一般高了,模样也退去了不少甜美,变得更加俊俏了,只不过那如水一般的纯净还是一如往昔的。 “嗯,是长高了不少,也比从前俊俏了,朕没有觉得丑啊,很好看的,”凤悠然搂着他轻笑,“颜儿,人都是要长大的呀,会长大,会长高,会变老,会成熟,这是自然规律,你怨它做什么?再说朕的颜儿怎么样都好看,怎么会丑呢?” “可是长大了长高了,变老了就不是皇上的小颜儿了!皇上就不会喜欢我了!我不要长大——”这些话冷亦寒都跟他说过,可是他就是转不过弯来。如今凤悠然再说一遍,他的反应还是一样,随手抓过一个枕头盖在自己脸上,装作鸵鸟不肯面对现实。 凤悠然看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举动浅浅一笑,心里也已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当下笑叹道:“颜儿,你是怕朕不喜欢你了,是么?傻颜儿,你从前的样子朕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朕也喜欢呀!朕的颜儿长大了,这是喜事,你怎么不高兴呢?你还可以给朕生小颜儿了,你还不高兴么?——再说了,这长手长脚的,哪里丑了,像我们家颜儿这么好看的男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一番话说的桑千颜在枕头后面闷笑,他把枕头拿开,带着盈盈爱意抿着嘴看着凤悠然:“颜儿长大了,也可以像亦寒哥哥那样,为皇上生儿育女,颜儿真的好高兴呢!” 凤悠然的眸色渐渐变深,她一翻身撑着手臂压在桑千颜的身上,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邪邪笑道:“那朕就要瞧瞧颜儿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长大了呢?——哎呀,你看,果真大了许多呢!” 桑千颜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身子一凉,随即一个地方被她握在手里,他只觉得浑身都火热起来,其余的地方都软了,只有那个地方却越发的坚硬,他羞的满面通红,脸色酡红实在觉得无颜见人,竟又想扯了枕头过来遮着脸,谁知凤悠然早了一步,将枕头塞进了他的腰下,他找不到,又牵动了自己的身子,那里又被凤悠然轻轻抚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一下子便缠了上去,声音软腻的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皇上我” 凤悠然见他情动,低低一笑,在他耳边低喃道:“别急,朕这就给你,先让你快活快活” 话音一落,殿内就只有阵阵惊喘和断续呻【吟了。 九俗顾顾梅顾四。半晌之后,凤悠然把手伸在眼神迷离还未从余韵中回过神来的桑千颜面前,却低笑道:“你看有好多呢可是朕的颜儿这里还是这么精神”话未说完,身子却一沉,见身下的人身子一颤,轻轻动了一下,又翻身让那个不敢睁眼的人在上面,低低笑道,“朕要颜儿自己动” 运动之后,凤悠然无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桑千颜,笑了:“这会儿只怕天都黑了,也该用晚膳了,颜儿饿了么?” 桑千颜很想眼前是个梦,但是他腰间的酸软和凤悠然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他没法儿欺骗自己,想找东西把自己裹起来装鸵鸟,可发现枕头垫在自己腰间了,上面的东西实在不适合拿出来见人,羞了半晌,见凤悠然始终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他叹了一声,决定面对现实:“饿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祝亲们新年快乐撒 第两百五十五章 种大草莓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见他刚才举动就知道他的想法,从榻上起来,一面披衣一面笑道:“颜儿,有什么可害羞的?宫里人人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都是迟早的事儿,朕保证没人会乱说的!何况你是朕的贵君,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快别如此了,一会儿朕叫桐儿进来服侍你好好洗个澡,咱们坐下来好好用膳!” 桑千颜小脸酡红,始终不肯唤人进来,凤悠然抿嘴一笑,把外衣的带子系上,然后把殿门打开,叫道:“桐儿,热水,朕和你家主子要洗澡!”说完之后,还回头对着桑千颜挤了挤眼睛。 热水很快就备好了,凤悠然和桑千颜去沐浴,桐儿和小六子便带着宫侍收拾了塌上。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桑千颜的脸还是红红的,凤悠然不敢再笑,怕笑多了他恼羞成怒生气了就不好了,于是就好好的陪着他吃了一餐饭。吃完之后,又怜惜他折腾了一下午,便说要去看看凤君临和凤不渝,就带着人去了关雎宫,临走嘱咐桑千颜好好休息,好好睡觉。 桑千颜的腰正酸软难耐,如今见凤悠然走了,他也吃饱了,便立刻爬到床上去了,桐儿机灵的过来揉,桑千颜便苦着脸小声抱怨,桐儿全听在耳里,最后低笑道:“主子真是,皇上几个月不回来,主子想得紧,如今皇上回来了又这样疼爱主子,主子却抱怨!主子当真是口是心非了!” 桑千颜回头瞪了他一眼:“哼,你小心被人听见说你没规矩呢!还不快老老实实的!少说几句!”教训完桐儿,自己却也闷着笑,心里着实欢喜。 凤悠然先去关雎宫偏殿看了看凤君临和凤不渝,逗弄了一下他们,才转回正殿去看冷亦寒。 “虽说京城比不得青州那里炎热,但是这殿里还是热得很,明儿朕吩咐下去,在各个宫里都放些大的冰块,在做个机括自动扇扇,那就凉快的多了。” 冷亦寒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迎了来,见凤悠然额头微汗,便用绢帕擦了擦,又给她扇团扇,待她坐下之后才抿嘴笑道:“皇上不是在青泠宫么?怎么这样热的天还过来了呢?绿翘,快去取些薄荷水给皇上洗洗脸,”眼下已是晚间了,也不用见大臣也不必上朝,冷亦寒便把她的外袍脱下,两个人都只穿着中衣坐着说话,“皇上方才所说的冰块一事,我也想着了,只是这几天因忙着皇上回宫的事儿才没有去办,等明日寻到了那冰块,我便会着人送去各个宫里的,那些机括我也已经派人做好了,只等着和冰块一起送到各个宫里去呢!” 凤悠然微微一笑:“亦寒,可见你与朕是心有灵犀了,朕方才去瞧了君儿和渝儿,看着他们都很好,然后就打算来瞧瞧你,与你不过几个时辰未见,却恍若过了几个月一样呢,当真是想念!” 冷亦寒听了这话,心中丝丝甜蜜,嘴上却嗔道:“谁会信你?只怕你见了颜儿,也是这般对颜儿说的!” 凤悠然低低一笑,凤眸微微眯起来勾唇道:“那你猜呢?” 冷亦寒淡笑如玉:“颜儿正在闹别扭呢!你来我这里好么?” “哼,你们兄弟情深,就不管朕的感受了么?”见冷亦寒眼中似有慌乱闪过,凤悠然忍不出失笑,她实在没法子装作严厉的样子,“罢了罢了,朕已经很好的安抚过颜儿啦,你不必操心啦,朕今夜就在你这里歇着了!” 凤悠然这样说了,冷亦寒心里又何尝不欢喜不愿意呢?日夜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侧,之前下午人多,他忍住了,如今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他再也不必压抑自己心中的感觉了,他扑进凤悠然的怀里,低喃道:“怎么可能会不管你的感受呢?你来之前,我想过几千几万次你会不会来,若不是因为心中还尚有一丝理性存在,我甚至都要派人去青泠宫问问你要不要来,幸而你来了,否则,我今夜只怕没法儿入睡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冷亦寒这一番表白着实让她欢喜,心中情潮涌动,便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眼内已有欲念闪动了:“亦寒,朕之前说你那身衣裳好看,让你晚上穿给朕看的,你方才穿着,不就是在等着朕么?朕既然说过了,怎么食言?——朕若不来你会睡不着,你可知,朕来了,你也会无法入睡的么?” 凤悠然的眼神太过魅惑,冷亦寒陡然想起下午那‘今晚狠狠磨你’的话来,脸颊陡然一热,低眸不看凤悠然,低声道:“之前是想你的无法入睡,如今这样,我却很喜欢” 凤悠然眯着眼睛一笑:“喜欢就好。” 夏天极热,衣衫轻薄,凤悠然不过轻轻一扯,他的中衣便滑落了,露出白皙修长的身子来,烛光摇曳在窗纸上投下淡淡阴影,凤悠然的视线从上而下最后停在一片引人遐思的地方,沉沉一笑,却不说话,只勾勾手指头让他低下头来。 冷亦寒低下头来与她吻在一处,捧的她的脸吻得忘情,放开她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迷离,沉沉浮浮的都是情意,修长的手指一勾,便解掉了她的衣带,中衣顷刻间滑落在地上,露出她一身的青紫痕迹来。 冷亦寒眸色深了深,狠狠的吻上她的肩头,盖住那里的痕迹之后,他才直起身子看着凤悠然笑:“悠然,我不喜欢这些痕迹,让我盖了它可好” 凤悠然暗笑,这时候小性子倒犯了!勾勾嘴唇,笑道:“随你。”一个喜欢种小草莓,一个喜欢种大草莓,唔,她的男人都是属狗的,喜欢咬人。 他得了允许,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果真如凤悠然说的是一夜折腾,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小六子叫起来,该早朝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五十六章 众说纷纭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坐在宣政殿里,腰酸腿疼的,但是又不能动弹,一动弹那些大草莓小草莓就会不舒服,会痒会疼的,可是不动弹,就觉得腰酸难受,当真是坐立不安啊! 暗地里撇撇嘴,一天之内和两个男人做了这么多运动,也亏她有功夫在身,否则怎么吃得消啊?不过看着两个男人都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就觉得很开心了,再劳累也没关系,反正休息两天自然就好了。 小六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这样难受,心里也着急,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在一旁祈祷大臣们有话就快些说,好让主子早些回去休息。 可今日是凤悠然亲征以后回来的第一次早朝,大臣们几乎半年未见皇上,平日里都是在折子上才能看见凤悠然的批复,如今皇上回来了,也得一一向皇上再把各项事宜禀报一遍,算起来就得两三个时辰,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呢? 等到六部把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全都禀报一遍之后,就已经用了两个时辰了,凤悠然觉得她坐在那里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幸而宣政殿里还算凉快,不是很热,她也就忍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何况今日早朝,她还有许多事情要说,也退朝不得。 见六部尚书退回去之后,凤悠然才道:“如此,是都说完了么?” 御史监应尚意出列道:“回皇上,都说完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好,朕虽不在京城,也不过是三五日才能批复你们的折子,但是方才朕听着,觉得你们办的挺好,都不错。” 应尚意拱手道:“皇上亲征,臣等自然要为皇上尽力,这些都是臣等应当做的。” 凤悠然微微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愿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想法才好啊!那朕的紫宣有你们这样的臣子,自当是会更加好起来的!” 众臣听了,全都跪地叩头道:“臣等自当为皇上效力,这些都是臣等应当做的!” 凤悠然笑笑,虚扶了一下:“你们都起来!别没事儿就跪着,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朕再说几件事情就退朝!”凤悠然想着快点儿说完快点回去休息,再一耽搁午膳时间就要错过了,即便这些人愿意饿肚子她也不想一直坐在这里端着,而且看着左首边冷朝琴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也怕她支持不住,便觉得商嫣的事还是早些说的好,见众臣都站起来了,微微抿嘴,便道,“朝中左相之位一直空着,于政事多有不便,朕本想着从今科考中的士子里面挑一个,可是终究是觉得不够好,就让那些士子在下头历练历练才行,思量再三,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前些日子朕去亲征,在青州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文治武功都很好,很有见地,可惜是个男子,可多日相处下来,朕觉得这人的才干不输于女子之下,一手的字比四殿下写的还好,后来朕就一直带在身边,战事一了,朕就把这人带回了京城,后来才知道,这人与冷初舞是故交,幼时还曾在冷府住过两年,如今有右相保举,就让他做这个左相,众卿以为如何呢?” 凤悠然本可以直接下旨让商嫣做这个左相,可是若下头的人不合作或者心有不满就算做了也没有用,总得让群臣公议之后才行,凤悠然今日就必得让众臣都心服口服,不然商嫣就算做了左相也是个空壳架子,不但不能分忧说不定还会添麻烦。 凤悠然一说完,众臣就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哎呀,这男子怎么能做官呢?” “是呀,还做左相,这成何体统啊!” “嘘——这话说不得,有右相保举,兴许就能成啊,你看皇上不是说话了么?保不齐今儿就是走个过场,那该当的还是要当的呀!” 这话那话全都说了出来,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小声的在底下议论,凤悠然全都听见了,但也不能表现出不高兴来,她本就是要听听她们议论的,就算再难听也得听。 不过,她昨天已经嘱咐过冷初舞了,冷初舞回府之后必定也跟冷朝琴说过,冷朝琴定是连夜打过招呼的,所以还是有一些大臣不言不语就站在那里,凤悠然心里也有一些底了。 等她们都说够了,凤悠然敛去脸上笑意,才道:“你们有话便直接说,不必在下头窃窃私语,朕听着就是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缄默不语了,凤悠然的手段她们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见过,虽心里有话要说但是还是不敢直说,只等着有个人先说,后头才会有人说。众臣都是这样的心思,所以就全都看着前头的几个人。 大学士顾兴慈沉默半晌,才道:“皇上,臣觉得,男子为官并非不行,而且皇上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君王,臣只怕到时候会走了那桑家的老路,有人恃宠而骄兴风作浪勾结朋党,或者有人挑拨离间搅得朝堂乌烟瘴气的,外头的人不明就里,倒会觉得皇上不是明君。” 顾兴慈的话说得极其含蓄委婉,男子做官,身后没有势力,必然会投靠在冷家一边,这样冷家的势力就会壮大,难保不会像桑家一样;若商嫣不做官,凤悠然必然不会高兴,大臣们众说纷纭必然有人在里头浑水摸鱼的胡乱搅合,在外头去散播流言的话,对凤悠然是极为不利的。顾兴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她是站在完全中立的角度来分析的。 凤悠然听得明白,也知道顾兴慈的心思,瞧着顾兴慈,但是话却是说给众臣听的:“说完了么?还有么?” 顾兴慈是说完了,也退回去了,可凤悠然对她的话不表态,众臣也不敢再说了,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在这沉默的气氛下,有一个人却沉不住气了,直接走出来道:“皇上若一意孤行,非要男子为官,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五十七章 杀鸡儆猴 凤悠然一眼望过去,心里微微冷笑,要说有搅局的出现,还果然就是她。 朝中跟着凤悠然去亲征的人除了慕容明月和李阳去了北戎之外,就是冷初舞和赤闵了,赤闵是冷初舞的人,而冷初舞对她是唯命是从,不会出纰漏,所以朝中基本上没有人见过嫣点商的模样,她如今知道慕容沛偷偷去过青州找过慕容明月,说不定就见过这嫣点商,如今虽换了名字,样貌却没换,这慕容沛指不定心里还在盘算什么主意呢! 只是这慕容沛如此沉不住气,这么早就出来反对,可见还是从前那样有勇无谋,始终藏不住心思。 “你是御史大夫,论理倒是可以这么说话,只是朕不明白,男子为官,为何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慕容沛便道:“朝堂历来都是女子的地方,男子的任务不过就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罢了,如何能登得大雅之堂呢?再说了,男子见识浅薄,如何能够处理朝政,若是有一丝的闪失,这罪责由谁来担当呢?若是紫宣因此举造成了朝政混乱祸及江山社稷,可不是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么?” 这话刚一说完,殿内的气氛就冷到了谷底,慕容沛居然敢这样跟凤悠然说话,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学士都在一旁慢慢的摇头叹气,心道这慕容沛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这样跟凤悠然说话。 凤悠然眼里泛着冷光,却微微勾唇道:“男子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若你娘还在这里,只怕也要被你这话气死过去了!你别忘了,你也是男子生下来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爹把你拉扯大,他如今还没过世?他若是听见了你这一番话,估计也要气死了!——你说男子见识浅薄,朕倒是觉得你见识浅薄,你才活了多大的年纪,见过多少男子,就敢说这样的话?若是真因为男子就做了区区一个左相,就祸及了江山社稷,那朕岂不是昏君么?” 慕容沛刚才也是激愤之语,她虽也读过不少的书,但是却不怎么会讲话,加上性子冲动,心计根本比不得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从前是有慕容明月一路护着她才不至于闯什么祸,人家看在慕容明月的面子上也就算了,如今慕容明月不在,慕容沛又这样说话,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怕凤悠然今日是饶不过她了。 慕容沛被凤悠然说得哑口无言,可大家都看着,没人出来帮她说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从前与她表面上过得去的人都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自己在朝中不得脸,在御史监里也不受重用,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一口气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梗着脖子道:“这天下从来都是女子为尊的,皇上偏偏要男子为官,就不怕别国嗤笑吗?皇上偏要改了这规矩,偏要抬举男子,就不怕别国国君看轻皇上,说皇上是昏君吗?” “慕容大人,不得放肆!”慕容沛这样说话,足够死一万次了。小六子立即出声喝止,他看得出来,凤悠然已经是很生气很生气了。若慕容沛再说下去,只怕这一殿的人都要遭殃,心里也在暗说这个慕容大人傻,主子今日身子不舒服,她还这样口出狂言,岂不是要逼着主子发怒么? 凤悠然看了小六子一眼,眸光锋芒尽敛,微微一笑:“你拦她做什么,你让她接着说呀,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呀!” “慕容沛,规矩是什么,是老祖宗定下的,现在老祖宗都死了,可朕是老祖宗的血脉,那规矩就是朕的,那些规矩在朕眼里是死的,朕是天子,朕就是规矩!你懂吗?不懂的话,朕举个例子给你听呀,比如说你的性命,方才你说朕是昏君,按规矩就不该留着你,可朕偏要留着你,偏要破了这规矩!朕不会杀你,朕就是要留着你看着男子若为官了是如何祸害朕的朝堂的!” 凤悠然怒极,但是朝堂之上不便发火,她暗恨慕容沛太过无理,便向着暗卫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凤悠然看得清楚,唰唰两个薄如蝉翼的铁片向慕容沛的膝盖削去,膝盖那里不过渗出一两滴鲜血,但凤悠然知道,她的膝盖骨已被削裂了,从此之后,慕容沛的腿算是废了,这也算是凤悠然的惩戒。 众臣都不曾看到这一幕,加上暗卫动作很快,根本没人知道,只看见慕容沛自己跪倒在地上,都以为她是被凤悠然震慑的脚软了自己跪倒的。 “现在,你懂了!”凤悠然微微一笑,没让慕容沛起来。 慕容沛膝盖处疼痛难忍,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看着凤悠然那笑,只觉得心中冰寒无比,害怕再加上剧痛,牙齿都开始打颤了,这大夏天里,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回皇上的话,微臣、懂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膝盖估计是废了,估计也是凤悠然下的手,她如今跪在地上才醒悟过来,今日不管是谁阻止那商嫣做左相,只怕都是她这个下场,凤悠然是早就存了杀鸡儆猴的心,可惜她自己沉不住气,当了这被杀的鸡,有她做例,朝中还有谁敢反对呢?只怕再有人反对,凤悠然就不会再留下那人性命了! 慕容沛想明白之后,才觉得凤悠然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难怪母亲在时常常数落自己,与皇帝一般大的年纪,却及不上皇上一星半点儿的心机,当时她不明白,如今真是明白了,自己傻愣愣的被利用的一番,吃了亏还有口不能言,想到此处,她心中愤恨难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得跪在那里忍着剧痛暗暗叹息——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五十八章 宣读圣旨 凤悠然笑着点头:“你懂了就好,起来,不必跪着了。” 膝盖都废了,哪里还起得来呢?有眼尖的大臣还有站得近的大臣都能看见,慕容沛的膝盖那里的血迹,而且她疼的满头冷汗,就算迟钝一点的人也看得出其中的怪异,但是没人敢说话,眼看着慕容沛起不来,也没人敢去扶。 凤悠然只是看着,半晌没说话,环视了众臣一圈,才冷声道:“小六子,你找人去把慕容大人扶起来,朕看她只怕也待不下去了,你找人送她回府去,告诉府中诸人,好好照顾她。” 九俗顾顾梅顾四。“是,”小六子答应着便去了,走了两步自己又转回来,悄悄附在凤悠然耳边道,“主子,去慕容府势必会遇到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一看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若问起来,奴才们如何回答呢?” 凤悠然抬眸道:“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必作假,若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小六子点点头便去了,片刻之后就回来了,对着凤悠然低声说事情都办妥了。凤悠然的视线才从地上那几滴血迹上移开,看了群臣一眼,才道:“还有谁有话要说,就说。” 慕容沛是被抬着出去的,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每个人都看到了,哪里还有人再敢说不?心有不满的有不同意见的完全被吓到了,都不敢说话了。 应尚意是御史监,这场合不说话实在不合适,她心里也知道凤悠然的眼光不断在?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1部分阅读 在她身上梭巡,心底低低一叹,出列道:“皇上,臣觉得这事儿臣等也不能做主,臣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即可平息物议,也可让皇上如愿。” 凤悠然微微勾眉:“哦?是么?那就说来听听。” “是,”应尚意拱手,抬眸瞧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未曾出声的白衣男子,心中也觉得这男子深不可测,必定是能胜任左相一职的,如今自己带头留下他,也算是与冷家示好,能抓住皇上的心思才是重点,想到这里,定了定神,便道,“臣觉得,商公子可以出任左相,皇上看重的自然是他的才华,至于是男是女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何况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更无须臣等置喙了,若是一年半载之后商公子做的不好,或者办不好皇上交代的差事,那时再做处理便行了。就算现在如此争吵,也算不到日后究竟是如何呀!” 应尚意的意思,就是让商嫣先做左相试试,行就继续做,不行就算了。 凤悠然听了微笑点头,心道还是应尚意会说话,看了冷朝琴一眼,冷朝琴会意,把一早准备好的诏书拿出来宣读了一遍,众臣这才知道原来凤悠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方才不过是试探群臣一番,不少人背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一个冲动就出去反对,否则被抬着出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商嫣端着左相印信在右首边站着,眼圈有些红,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跪地道:“臣接旨,谢皇上圣恩。” 凤悠然微微点点头:“你起来,往后,这朝中大小事宜,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是,臣自当尽力。”商嫣心里明白,在紫宣为官,比不得从前在北戎了,在北戎他根本没有什么权力,一切都要听水筠澄的,自己很少能够做主,唯一最为难的就是夹在水涟阑与水筠澄母子之间罢了。如今却不一样了,凤悠然很明显是将他拽进了紫宣朝中的权力中心里来了,官场凶险难测,他此番定是祸福难料了,唯有一颗忠心向着凤悠然,还可得她护佑。他心里明白,方才那慕容沛的事儿,不仅是给朝臣们看的,也是给他看的。 凤悠然见大局已定,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她打量着众臣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把慕容沛这么一惩戒,只怕多少人心里就在揣测慕容家是不是不得圣恩了,她平生最不喜被人揣测到心意,虽然身为臣子就该如此,但是她也不愿被她们看透,心里冷笑片刻,放在袖中早就写好的诏书她还是拿了出来。 “商公子有一喜,朕就再来添一喜,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凤悠然见众人不解,就把手里的诏书递给小六子,“你念。” “是。”小六子展开圣旨站在殿前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慕容氏,诞于名门,人品贵重,温恭素著,孝敬性成,册封为贵君,位同副后,以彰淑德。另礼部应行典礼,择日举行。钦此。” 慕容绯喧被立为贵君,且位同副后,这对慕容家来说是极大的殊荣,凤悠然刚刚才惩戒了慕容沛,如今又赐予这样殊荣给慕容家,不少人心里都搞不清凤悠然的心思了。 凤悠然见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她心里才高兴了些,小六子在众臣面前宣读了圣旨,便又直接找人带着圣旨去了慕容府,这册封慕容绯喧的圣旨,再过一会儿就要在慕容府宣读一遍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冷初舞最先跪下贺喜,众臣这才反应过来,全都跟着跪下贺喜。 凤悠然扬眉一笑:“今日朕就是要众卿同喜,不但朝中有喜,朕有喜,那些跟着朕出征的将士们也都要有喜啊!” 出征归来,定是要论功行赏的。 凤悠然封冷初舞为前将军,赤闵为偏将军,还准了冷初舞为议政处的议政大臣,还赐了爵位。 应尚意和几个大学士也各有封赏,在凤悠然亲征期间勤勤恳恳办事的朝臣具有封赏,朝中三分之二的朝臣都眉开眼笑的,果然就如凤悠然所说的一样,都是大喜。 这早朝整整用了三个时辰,凤悠然从早上几乎坐到了下午,退朝的时候不仅肚子饿,腰部那里几乎都没得感觉,她强撑着回到凤宸宫,一进门就躺在榻上,小六子忙去准备吃的去了,凤悠然却沉沉睡去了—— 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么么么 第两百五十九章 坦诚相待 凤悠然是被饿醒的,醒来之后闻到香味,睡眼惺忪的就爬起来,见桌案上摆着很多吃的,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抓起来就吃,好容易把饥肠辘辘的感觉压了下去,才长出了一口气。 “皇上怎么起来了也不说一声呢?这些都冷了,就别吃了,我让小六子进来撤了吧?”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凤悠然回眸一看,刚起来脑子有些懵,愣了一下:“绯喧?你怎么来了?”她记得自己睡觉之前没说要见慕容绯喧呀,她只记得叫小六子拿些吃的东西来啊,怎么慕容绯喧倒来了? 慕容绯喧微微抿嘴,拿了干净的绢帕将凤悠然手里的油揩干净,又替他细细擦了擦嘴角,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叫他把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撤了,然后宫侍们又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在凤悠然面前,才都退了出去。 “皇上才吃了些冷的,只怕胃里会不舒服,又几乎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碗红枣粥是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皇上趁热吃了吧?”慕容绯喧抿着嘴笑着,将红枣粥轻轻搅了搅,才递给凤悠然。 凤悠然此刻算是清醒过来了,方才睡觉出了一身的汗,此时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的很,她看了慕容绯喧一眼,却起身重新找了一件中衣出来,然后低头开始解扣子。 慕容绯喧看的一愣:“皇上,你要做什么?” 凤悠然抬眸:“换衣裳呀,朕的衣裳汗湿了,穿的难受,朕换一件,怎么了?”话音才落,就看见慕容绯喧垂眸羞涩状,但是他手里端着红枣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模样窘迫的很,凤悠然忍不住低低一笑,“你不走,是打算替朕更衣么?” 慕容绯喧皱眉片刻,咬唇看了凤悠然片刻,竟端着红枣粥转过身子背对着凤悠然,低声道:“我不走,皇上换吧。” 凤悠然沉沉一笑,继续低头解扣子,换了之后,才道:“朕换衣服,你发什么抖,难不成你在偷看朕么?”她睡了一觉心情很好,忍不住调笑起来。 剑梅康俗俗白俗。慕容绯喧赫然转身,似怨非怨的瞪了凤悠然一眼,把粥碗往凤悠然手里一放:“皇上睡好了,就会取笑别人,如今衣裳也换好了,快喝了粥吧!”说完,就自己坐在一边去了。 粥的味道很好,暖热适中,凤悠然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将碗放下,才对着一直未说话的慕容绯喧道:“粥不错,谢你费心了。” 凤悠然说完,兀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夏夜里外头总有一堆一堆的蝉在叫,听得久了就又有了困意,刚又要睡着的时候却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睁眼一看,见是慕容绯喧,便微微一笑。 慕容绯喧看了她一会儿,抿嘴道:“皇上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凤悠然低低一笑:“你想让朕说些什么呢?” 慕容绯喧抓住她的手,不许她睡觉:“皇上这时候还装傻么?你不问我为什么进宫,一定知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本来是不能来见你,但是殿下知道了这事就让我来了,现在所有人心里只怕都猜到了我来的用意,皇上可不要说自己不知道!” 凤悠然眨眨眼,反握住他的手,挑眉道:“那你说说,他们都以为你是来干什么的呀?”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来给表姐求情的!”慕容绯喧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然后看着凤悠然,本以为她会生气,却见她仍旧是笑着,慕容绯喧不知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看着她的笑心里也忐忑,“皇上生气么?” 凤悠然抿嘴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反问道:“别人怎么想朕不管,但是你当真是为慕容沛求情的吗?” 慕容绯喧眸子瑟缩了一下,慢慢放开凤悠然的手:“皇上也这么想?” 凤悠然沉沉一笑,不许他放开她的手,也不许他逃开,定定的看着他道:“朕不过是替别人问,是你说别人都是这么想的嘛,不过只有朕自己知道,朕的绯喧不是来求情而是来谢恩的,是不是?” 慕容绯喧深深看了凤悠然一眼,眼圈微红,得她信任不是不感动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明白,你会信我别人怎么想都没关系,只要你肯信我就好,”他过去靠在她怀里,抿嘴低声道,“我来的时候,你还睡着,我当时就在想,你会不会也以为我是来给表姐求情的,我坐在这里等了很久,最后我就想通了,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一直都是懂我的,懂得我的心。” 凤悠然听的心里暗笑,放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朕知道你不会如此,不用这样撇清,那到底是你的表姐,你若是真的求情朕也不会怪你,不过朕知道你的性子,是断不会如此的,要不然朕醒着的时候你也不会一句话也不提你表姐了。” 慕容绯喧觉得此刻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宫侍们都在外头候着,蝉鸣声声,这样的夏夜倒是显得格外的温馨安宁,他就那样静静的靠在心爱的人身上,还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就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是幸福了。 “表姐的膝盖,治不好了。宫里的人一抬回去我就去瞧了,那是骨裂,只怕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就算师尊来也治不好,若是大姨知道,应是会心疼的。” 沉默半晌,慕容绯喧还是说了,他也不是为了求情,他心里也明白,凤悠然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就算他不求情,他也还是慕容家的人,凤悠然就算明白他的心意,他还是要说出他自己心里的话。 两个人在一处,就算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但心思瞬息万变,谁能确信就一定能百分百的懂得呢?他当初瞒着她,对她的伤他一直都记得,后来就明白了沟通的重要,冷亦寒临走的时候还对他说过,即便相爱的人,也会随时有嫌隙,最好的法子就是坦诚相待,他想,这应是他与她的相处之道吧,凤悠然这样的人,容不得一点点的欺瞒,所以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当时朝中的情形你知道么?”凤悠然不觉得暗卫下手太重,若不是顾念着慕容明月,只怕慕容沛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慕容绯喧抿嘴:“我问过六公公,六公公全都告诉我了。表姐的性子太不好,那些话太大逆不道,皇上的惩戒也是应当的,我心里也明白,只是怕大姨不好想而已。” 凤悠然微微一笑,她已想到了这一层了:“无妨,慕容将军是个识大体的人,最重君臣之义。朕也已经想好了,此事谁说都不合适,就由你亲自修书一封,朕派人送去给慕容将军就是了,你就在信中将事情写明即可,现在想不开,总会慢慢想开的。” 慕容绯喧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回去就写。只是表姐的事儿闹出来终究不好,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散布谣言只怕会对皇上不利,皇上还是得想个法子才好。” “这个简单,你只说慕容沛不慎摔坏了腿,今后的日子要多多休息将养,你医术高明,没人会去怀疑你,况且今儿的事儿群臣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敢不要自己的脑袋去搅合事儿,你只管放心就好了。” 见凤悠然安排的如此之好,慕容绯喧心里也安心了,他见时辰也不早了,便站起来,在凤悠然诧异的眼光下给她磕了一个头,被凤悠然扶起来才道:“我进宫来本就是来谢恩的,如今话也说了,恩也谢了,夜也深了,表姐还需要人照顾,我得回去了。” 凤悠然知道他顾忌什么,世家公子唯有对这个礼教规矩放不开,总觉得还未成亲就不好共处一室,她也知慕容绯喧虽不在意这些,但如今是在京城,不再是在云州或者青州了,慕容家族一大堆的长辈一定敦促过他,还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他,一星半点儿都错不得,于是便点点头道:“好,你去吧。一个月之后便是十五,在大婚之前,礼部会提前将礼服送去的,你且在府中好好等着就是了。——绯喧,朕等着你。” 慕容绯喧回眸一笑:“好。” 隔了一会儿,凤悠然才叫小六子进来。 “周琅青来过没有?” 小六子不知道凤悠然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答道:“周大人没有来过。主子睡着的时候,只有慕容公子与殿下来过,殿下来了就与慕容公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凤悠然点点头,看来商嫣那边并没有出什么事,周琅青与商嫣的宅子在一处,凤悠然早已吩咐过周琅青了,若有事就立即来禀报她,如今这样风平浪静的定是没什么事了。 “好了,朕没事了,你把这些都收拾了就下去吧,朕今儿晚上就在自己宫里歇着了。” 第两百六十章 不见了踪影 凤悠然累了一天,虽说睡了一觉好了些,但还是觉得有些疲累,可有些事情没有办完,她也不能睡觉,坐在冰块旁边儿才觉得凉快些了,静了一会儿,低声道:“暗卫。” 殿内骤然出现一个黑衣女子,凤悠然细细一看,正是当初在青州为影无忧送信的女子,想必在暗部之中也是有职位的,影无忧不在,通常身边都是她。 “你们领主呢?” 那女子跪地行了一个礼,才道:“回主子,领主出城去了,尚未回来,”话刚说完,又侧耳听了听,又道,“主子,领主刚刚回来,如今就在他的屋子里。” 凤悠然微微一笑,道:“你今日在宣政殿里,做的很好,很能体察朕的心意。” “谢主子夸赞,这些都是属下应当做的。”虽然得了凤悠然的称赞,但是女子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礼数却极为恭敬周全。 凤悠然见她方才那几个动作,便知必定是暗部的联系手段,而且她瞧着这女子的武功修为绝对在自己或者影无忧之上,这倒是个人物,微微清咳两声,便道:“那你去把你们领主叫来吧。” 那女子点点头,便走了,片刻之后,影无忧就来了。 凤悠然微微撇嘴,影无忧站定之后,她立刻就跑过去摘了他的面具,随意丢在桌案上,用袖口给他擦汗却发现他没出什么汗,身上还挺凉快的,便嘿嘿一笑,拉着他非让他坐下,自己也蹭着他坐下,亲亲他的唇角,笑道:“那女子是谁,长的挺漂亮的,但是从来不笑,冷冰冰的模样,就跟你当初一样。” 影无忧看她这样,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眸色也渐渐柔和了下来,宠溺笑道:“暗部的人都没有名字,要是说起来就算是我的副手吧,我若不在暗部,她可以代行领主职责。” 凤悠然点点头:“唔,朕倒是对她挺有好感的,朕很喜欢她,她没有名字吗?那你一会儿就去告诉她,朕给她想了个名字,冷焰,你觉得怎么样?” 影无忧挑眉:“冷艳?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用在主子身上合适。”在他心里,凤悠然不笑的时候,都是冷艳好看的。 凤悠然眯眼一笑:“不是艳丽的艳,是焰火的焰,很好听吧?朕觉得很适合她。” 剑梅康俗俗白俗。“好好,主子说冷焰便冷焰吧,一会儿我就回去告诉她。”暗部之人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数字而已,有了名字就相当于有了自己的人生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得了主子赐名就是荣耀。 就这么说着话,凤悠然越来越觉得影无忧身上凉快,就问道:“无忧,这么热的天气,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快啊,你还穿着这么多呀?”说罢,就踢掉鞋子,直接窝进了影无忧怀里,顿觉凉快许多,简直比冰块还管用,她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影无忧抱紧她低低一笑,替凤悠然轻轻擦了额头薄汗:“暗部有种秘制的药,就是用来在夏天降低人自身的温度和心跳的,吃了之后循环变慢,体温自然就下降了,也就不怕热了。” “啊,有这么好的药你怎么不给朕吃啊?”古代虽然比现在绿化什么的都要好得多,也不似现代那样热,但是夏天终归还是夏天,古代人穿的衣裳又多,她又不能穿裙子穿吊带什么的,一听说有这样的药,眼睛都开始发光了。 影无忧眼内隐有一丝苦涩划过,却没有被凤悠然看见,仍旧是笑道:“那可不行,这药不能多吃,况且暗部之中有规定的,就算主子要求,我也不能坏了规矩,主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凤悠然撇撇嘴:“算了算了,朕有你就够了,那个药不吃就罢了,”她把自己的脸贴着影无忧的脸,静了一会儿,才道,“无忧,朕今日让冷焰收拾了慕容沛,给了她一点教训,若她识相,日后就不会再生波澜,若她还不安分,朕恐怕要下杀手了。” “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主子这样一出手,如何跟慕容将军交代呢?” 凤悠然一叹,道:“如此,便要辛苦你一趟了,朕让绯喧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慕容明月解释此事,朕不放心别人,只有你亲自去一次汴京才好,你也不必大张旗鼓,想来给慕容明月通风报信的人不会少,你就低调些去吧,朕也写一封信你一并带去,顺道再打探一下北戎的时局如何,遇到任何事你都不要强出头,你此番前去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即可。” 影无忧听出话头,皱眉道:“主子是觉得北戎政局已经不受控制了么?” 凤悠然摇摇头:“朕不知道,表面上当然还好,可实际上谁会知道呢?朕没有亲眼所见终究是不放心,所以你此去替朕打探一下吧。” “好,”影无忧点头应下了,“我会小心的。” “对了,方才冷焰说你出城去了,这些日子你都去做什么了?”凤悠然微一沉吟,抬眸道,“是了,朕是叫你去查小似的下落,你可查到了么?” 影无忧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凤悠然,眼里有着抱歉:“我发动了所有的关系,找了很多人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四殿下的下落,主子说的是暗访,我也不能太大的动静,只好回来了,若是再查下去,只怕各处都要惊动了。”紫宣丢了四殿下不是什么大事,就怕有人会利用这个作乱,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为了紫宣安定,他也不能不顾忌着。 凤悠然一听这话,便皱了眉头,小似这么大一个人,找了两三个月了,愣是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她越来越觉得蹊跷,可她也不能慌,毕竟没消息总比有坏消息要好,小似虽年少,但是在外头也历练了一年,论谋略论胆识,也不输于女子,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说不定他就是不想回来才自己隐匿自己的行踪的。 她想到此处,便对影无忧道:“没事,你继续派人去查就是了,继续暗访就行,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不见了!” “好,”影无忧微微一笑,“夜深了,主子歇息吧。” 第两百六十一章 冷光乍现 凤悠然抓着他的衣袖:“你陪着朕——”话都没说完,忽而感觉眼前一晕,似乎看不清了,心内忽而有狂躁之感,她努力的皱眉睁眼,那种感觉却稍纵即逝,再也寻不着了。 影无忧见她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便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回过神来,抬眸笑道:“没事儿,你陪着朕睡。” 影无忧便笑笑,把凤悠然抱到塌上,自己站在塌沿脱衣裳,然后上床去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一笑:“好。” 夏夜本来是极难入睡的,可被影无忧抱着,她心中极其安宁,不过片刻就睡着了。影无忧却没有什么睡意,垂眸痴看怀中女子不知多久,忽而殿外有些声音,他眉心微动,又看了怀里女子一眼,终是压下心中不舍,轻轻翻身让她躺好,然后便在塌前看了半晌,才离开了。 原本熟睡的女子在他离开后半晌才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微微一叹,翻了身向着床里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朝之后,凤悠然将商嫣留下来了。 “那宅子,你还住得惯么?”商嫣是只身一人来紫宣的,随身的只有一袭白衣,凤悠然将其余的东西替他置办妥当了,因着时间匆忙,并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如今也是怕他用着不可心才要问问的。 商嫣微微抿嘴,答道:“回皇上,一切都很好。下人们也好,管家待臣也很好。”他做了左相,府中诸人觉得面上有光,又觉得他此刻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服侍他倒是尽心尽力的,他向来是个省事的,两相相处下来倒还觉得不错。 凤悠然微微一笑:“宅子是朕替你找的,管家和下人都是初舞替你挑的,朕对她很放心,知道她挑的你一定会满意。” “是,昨天下朝之后初舞姐姐去看过我,都告诉我了,”商嫣提起冷初舞眉宇之间便有一丝抑郁稍纵即逝,又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心知他也不能在凤悠然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便又道,“周大学士也来过,说她的宅子就在隔壁。”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点点头,笑道:“朕和周琅青说过,她倒是记在心里了,你是只身一人来紫宣,但你到底是男子,朕实在不方便对你太热络,昨日你也看到了,朝中对你出任左相还是有异议的,朕虽暂时压了下去,但暗地里不知多少眼睛都在盯着你,你与朕一星半点儿都错不得,所以朕只能找人照应你,还好冷初舞和周琅青都明白朕的心思,你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她们,和找朕是一样的,”凤悠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眸定定的看着商嫣,微勾唇角,“商嫣,你能懂朕的意思么?” 凤悠然的意思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商嫣是个一点就透的人,自然能明白她的,周琅青说白了就是起个监视的作用,冷初舞说白了就是个他的七寸,凤悠然就靠着这两个人将他拿的死死的,使得他不得不依靠凤悠然,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只能依靠凤悠然,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他心里也明白,凤悠然不比水筠澄,水筠澄是压着他,凤悠然却不,凤悠然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是真正把他当做臣子一般对待的,即便她早已把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他却心甘情愿留在紫宣,毕竟在这里有他想要的。 想到此处,商嫣抬眸看着凤悠然,一字一句道:“臣能明白皇上的意思。” 凤悠然闻言浅浅一笑:“北戎苦寒,你想必是过惯了那里的,如今来了紫宣,你只怕会有些不习惯,你若不舒服,就宣太医看看,不必强撑着,你若病了,那些朝政可就耽误下了。” 商嫣的身子倒是没有这么娇弱,与别的男子想必倒是好了许多,凤悠然虽是白嘱咐倒也是一片关心,便笑着应下了。 凤悠然见他气色确实还不错,又东拉西扯了这么久,也着实该说正经事儿了,便清咳了两声,侍立在一边的小六子见状,便带着众宫侍退下了,凤悠然见殿内人都走光了,才看着商嫣道:“商嫣,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本来此事有很多人可以做,但是你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反而因为没有牵绊可以替朕查的更清楚。朕不是非要你做,但这事你做来是最好的。” 商嫣想都没想,直接便道:“皇上若有吩咐,尽管直言便是,臣既然做了皇上的臣子,自当为皇上尽忠尽力。” 凤悠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也不再迟疑,说道:“朕在青州的时候,慕容沛就曾经上了折子弹劾几个大学士,包括御史监应尚意的名字也在其中,说她们在今年三月举行的恩科考试里收受贿赂,提拔学子,买卖功名,那折子无凭无据,到了朕的手里就被驳了回去,朕只说将来回京城再议,可那慕容沛并不安分,还做了许多事情,朕虽知道确切消息却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朕就是要你替朕找到明面上的证据,若朕处罚了慕容沛,必要让众臣心服口服!” 商嫣微微皱眉:“可昨日早朝之上,她不是已经受到惩戒了么?皇上还要对付她?” 凤悠然微微一笑,眼里冷光乍现:“那是为你惩戒的,说到底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废了她的一双腿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她从此失去飞扬跋扈的性子,你懂么?” 她是天子,代表皇权,在皇权的绝对统领之下,凤悠然不能允许有人这样张狂嚣张的挑衅她,那慕容沛若安分守己便罢了,谁让她如此愚笨,偏偏要触碰凤悠然的逆鳞的!——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六十二章 子虚乌有 商嫣听了,心中暗叹,骨子里凤悠然与水筠澄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水筠澄太不择手段,叫人觉得狠绝,凤悠然有规矩有原则,只有破了她的规矩和原则才会看到她狠绝的一面,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觉着凤悠然这样的好。 “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臣暗地里查,臣绝不会打草惊蛇的,若有需要,也只找初舞姐姐和周大学士便是了。” 凤悠然点头一笑,商嫣果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便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只能在暗地里查,因为牵扯太广,若是大张旗鼓的查,只怕你什么也查不出来,而且证据很容易就会被毁掉的。再者,你也不必怕会得罪谁,查到任何东西你都不必避讳,只会往深处查就是了,朕要的是结果和证据,至于中间牵扯什么人,哪怕是朕的至亲、臣子甚至爱人,你都不用管,只需记着朕的旨意就够了。” 商嫣明白,凤悠然这样吩咐就是让他放心大胆的去查,无论查到什么都可以来回报,凤悠然的态度也让他心中有底了,想必她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的,怪不得说一定要证据。 “臣知道了,”商嫣点点头,再抬眸却看见凤悠然用食指抵着额头皱着眉,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便忙道,“皇上怎么了,不舒服么?” 凤悠然把手放下来,抿嘴笑道:“朕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罢了,大概是天气太热中了暑气,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天气这么热,你也回府去!” 商嫣见凤悠然脸色似是不如刚才的好了,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可见凤悠然下了逐客令,便只好抿了抿嘴,退出了宣政殿。 凤悠然见商嫣退出去了,才收了笑意,又用食指揉着额心,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决不是中了暑气,头虽晕,但是胸腹之间却似火烧一样极其难受,哪有人中了暑气胸腹之间会有灼烧般的感觉呢? 小六子正好进来,瞧见了她这个样子,想起刚才左相临走时意有所指的话,心里一慌,忙过来道:“主子,主子是不舒服么?要不然奴才去请太医来看看?” 凤悠然皱眉看着他,将手放下来:“商嫣跟你说的?他太紧张了,不必宣太医,朕没事儿,只是受了些暑气罢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小六子仍是不放心,踌躇半晌还是说道:“若是主子不想惊动太医,那奴才去找慕容公子来瞧瞧,主子觉得好么?”小六子以为凤悠然是怕闹腾的各处知道不好,以为凤悠然是想悄悄的叫慕容绯喧来。 哪知凤悠然却不是这个心思,当下仍是皱眉,嫌小六子多事:“朕都说了不用瞧了你听不懂吗?太医署好歹还是在宫里,朕都不愿意叫她们来,你还非要到宫外去宣召绯喧进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朕病了是吗?再说了,朕只是觉得很热,又没有生病,巴巴的叫她们来做什么,朕又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一会儿多加些冰块不就行了么——” 凤悠然正说着话,忽而觉得喉咙一阵恶心,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甚至还想要呕吐,忙拿出绢帕来捂着嘴,喉间涌出一些东西,她觉得嘴里的味道极苦,便都吐在了绢帕上,胸腹之间灼烧的感觉半晌才退下去,慢慢的也觉得头不那么晕了,将绢帕打开来一看,愣住了。 小六子见凤悠然犯恶心,忙过来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当然也将绢帕里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的,当下心里一沉,声音都带了惊慌哽咽:“主子,这——这可怎么好啊?” 绢帕里吐的当然是血,也不是很鲜红的,是很暗红暗红色的血,而且还有些血块,看起来触目惊心,难怪小六子会那样惊慌。 凤悠然只瞧了一眼,心也沉了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墨的蛇毒,但是苏妖已经用药抑制住了他的体质,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没有道理给她再下毒了,而水筠澄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她体内有曲岚的血,曲岚的血是可以防止蛇毒的,所以她吐血就不是因为中了蛇毒,而是别的原因。 她曾看过水千清吐血,那种鲜红色的,水千清是因为膳食被人做了手脚,而她不是,她也可以肯定自己的膳食绝对没有问题,那么就只有从别的方面下功夫了,况且曲岚的血应该是百毒不侵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她这样,还是需要调查的。 她正在想着,却见小六子一下子拿过她手里的绢帕,吸了吸鼻子就要往外走,凤悠然皱眉:“站住,你要做什么?” 小六子一下子就跪在她面前,眼圈红红的:“主子,这,这哪能不宣太医呢?要不,奴才就说这是奴才吐的,让太医们瞧瞧,奴才绝对不说是主子吐的。” 凤悠然知他是一片好心,也不忍苛责他没有规矩,便起身将那绢帕拿过来,并让他站起来:“不成,这个要毁掉,你不许拿给太医看,也不许说是你自己吐的。小六子,今儿的事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就当做你自己不知道,听到了没?” 凤悠然说完,也不等小六子回答,就直接走到宫灯面前将灯罩拿起来,将那绢帕点燃,丢在地上,片刻就烧成了灰烬,然后盖上灯罩,回眸对着小六子一笑:“你看,没有了。” 小六子不解,眼里有着心疼:“主子,你这是——”这是何苦呢? 凤悠然重新回去坐着,目光沉沉的:“小六子,朕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跟着朕一路走来,难道看不到么?时局越来越复杂,很多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朕怎么能把这么严重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你知朕知,不,”凤悠然沉沉的盯着小六子,“你也不能知,你要忘掉,彻彻底底的忘掉,你若是忘掉了反而比记着好,至少不会惴惴不安,你就当你方才是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凤悠然严命,小六子不敢不从,只是心里仍是心疼凤悠然,但他是心腹,绝对对凤悠然唯命是从,所以压抑着哽咽跪下来给凤悠然磕头:“奴才遵旨。奴才方才是做了一场梦,梦见的什么奴才已经忘了,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凤悠然这才满意一笑:“好,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凤悠然却没有再吐那样暗红的血了,小六子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凤悠然却知道这绝非偶然,只能每天夜深人静之后多多运功,希望自身功力能与那不知名的毒素相抗。所幸朝堂之上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处理政事,然后筹备下个月十五的大婚,八月十五,正好又是中秋,但是很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中秋这个节日,月亮虽圆,但是人事到底全非了。 就在凤悠然吐血后的第七天,商嫣就完成了凤悠然交给他的任务。 那天的天气也是怪,像是迎合着早朝压抑的气氛似的,没有太阳,阴阴的,闷热的不行,只怕是要下大暴雨了。 凤悠然沉默良久,看着御案上摆着的厚厚一摞奏折,忽而冷冷一笑:“朕还从来不知道御史大夫慕容大人写过这么多奏折呢!这里头弹劾了多少人啊,几乎占了你们的一半!朕在那里收拾北戎,心里还在笑话人家北戎的君臣不是一心,笑话人家君王被臣子蒙蔽了,现在朕才知道原来朕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在朕这里,你们何尝不也是在蒙蔽朕吗!”她说到最后气急了,拍的御案都是一震。 等了半晌,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凤悠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拿在手里的一本奏折甩了出去,正丢在应尚意脚下,冷道:“没人回答朕的话吗?那好,朕便一个一个来问!应大人,这一摞折子里,有十几本都是弹劾你的,说你带头收受考生贿赂,替她们谋取士子功名,且不论真假,朕只问你,是你将这些折子拦截了么?你——摸着你的良心来回答朕,当然,若你还有的话。” 应尚意是御史监,所有的折子都会从她这里过,若是能够藏起这些折子,她的嫌疑确实最大。不只是凤悠然怀疑,在场的臣子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应尚意抿嘴半晌,出列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答道:“回皇上,这些折子老臣根本不曾见过,老臣与皇上一样,也是今日才第一次看到的。但是,老臣知道这些折子是谁藏匿起来的。” 凤悠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说。” 应尚意便道:“皇上亲征北戎,重要的折子都要送到青州去等待皇上朱批,但那些御史有密折专奏权,可以不必经过老臣这里直接给皇上递折子,看慕容大人折子上的标记,这些应当都是密折。而且这折子上都有沿途驿站的戳印,必是送到了青州的,只不过是被人拦截了下来,并未送到皇上跟前。而且,就算慕容大人写的不是密折,有个人也常常会过问慕容大人折子的内容,若是那人觉得不妥,常要臣不要递到皇上来,老臣不敢有违圣意,所以当初那个弹劾的折子才会到了皇上的手里,才会有了驳回之事。” 凤悠然微微勾唇:“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应尚意回答的很谨慎:“拦截奏折的人,老臣不知是谁。但是过问慕容大人奏折的人,是慕容将军。” 凤悠然冷笑:“你不敢说,朕替你说,慕容明月是怕她女儿惹事,没想到拦也拦不住,慕容沛到底还是把折子递到朕跟前了,她弹劾了你们一堆人,也不知她是信口雌黄,还是她本就弹劾的是对的。这里头的事儿闹不清楚,朕谁都睡不着,再加上你们日日闹腾说人家左相不作为,朕没得法子,只好让左相去做这个你们碰都不愿意碰的事情,要不然,朕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些折子了!” 周琅青瞧了凤悠然一眼,又瞧了瞧跪在那里的应尚意,又见众臣都你看我我看你的,她咬了咬唇,也出列道:“皇上,臣也被慕容大人弹劾了,适才皇上也说了,这殿内一半的人几乎都被弹劾了,那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罢,要么就是慕容大人在说谎,要么就是臣等行事确实不检才惹得皇上这样生气。只是应大人方才又说什么慕容将军的话,臣等就听不明白了,既然皇上适才说已经让左相亲自去调查了,又找到了这些折子,想必也是有了结果,不如就请左相大人说说,也好还了臣等清白,皇上也可消气。” 这殿内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只有商嫣一人不曾垂眸低头,还带着点点笑意站在那里,凤悠然听了周琅青的话,又看了商嫣一眼,见他对自己微微点头,便知他已经准备好了,才淡道:“你说的不错,也是该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应爱卿请起,诸位都站好了,好好儿听着!——商嫣,只把你昨日对朕说的所有事情都重复一遍就行了。” “是,”商嫣便道,“臣奉命去调查慕容大人弹劾诸位大人的事情是真?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2部分阅读 真是假,经过一番调查,臣发现三月的恩科考试并没有什么收受贿赂为考生谋取功名之说,慕容大人所说的都是假的——” “哼,左相大人说话要负责任呀!你凭什么说慕容沛弹劾的这事就是假的,你有证据么?要知道慕容沛在奏折上可是罗列了证据的!”一位平时与慕容沛交好的臣子插话道。 商嫣停了下来,转眸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一眼望过去,说话的女子眼睛很小,长的不好看,但是凤悠然认得她,在御史监里混着不起眼,大概今日这样出头是第一次,脸涨的通红,但是丝毫不惧凤悠然的目光,凤悠然心里冷笑,看来为了给好友出头,有时候胆小如鼠的人胆子也会变大的。 “秦荣,是你啊,”凤悠然记得她的名字,淡淡一笑,“你为慕容沛忿忿不平,那你上前来。” ——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六十三章 种种罪状 那秦荣走上前来,在阶前停下,然后跪下来给凤悠然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悠然抬了抬手,淡道:“你起来。把你方才在后面说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是商嫣在说话,秦荣很不客气的插嘴已经是不对的了,而且那些话也实在没有规矩,如今既站在前面来了,秦荣哪里还敢像方才那样说话呢? “是。臣方才说臣知道慕容沛的折子里罗列的证据的,如今左相说的这些也没有什么证据,若是信口雌黄的话,岂不是误导了皇上与诸位大人么?是以臣忍不住,才开口插言的。” 凤悠然冷冷一笑,她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的,但是慕容沛之流都是一样的毛病,何况面对的还是凤悠然这样的帝王,几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凤悠然根本就不拿她当一回事。 “秦荣啊,朕告诉你,这些被拦截的折子虽都是左相找到的,但是他并未看过,谁也没有看过,因为这是慕容沛给朕的密折,你明白么?密折专奏权就是说这些折子从开始写到最后呈上来,就只有朕一个人能看,你知道么?从昨儿左相把这些折子给了朕,朕就把它们全都看完了,朕确实是看到了你所谓的证据,但是朕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呀!” 秦荣还未听出凤悠然话中之音,愣愣问道:“皇上既看过那些证据,为何还要认为是假的呢?那些证据都是臣与慕容沛一起去搜集的,臣都是可以作证的!”秦荣说到后来就有些激动了,她心里明白,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已然出头,没有任何余地在回头了,只能拼死将慕容沛救出来,或许来日还可再翻身。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冷冷的盯着秦荣,她的心思也早就被凤悠然看透了,到了如今还不知关窍所在,当真是愚蠢! 商嫣见凤悠然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便转眸看着秦荣,淡淡道:“秦大人方才没有听见皇上说的么?密折只有皇上一人可看,而那个在青州被皇上驳回了的奏折上,慕容沛并未罗列证据,试问秦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那些证据的呢?秦大人不仅看过奏折,甚至还与慕容沛一起搜集证据,秦大人难道不知这是欺君大罪么?如今秦大人自身都难保,还如何替慕容沛作证呢?” 秦荣如今才如梦初醒,心中大悔,原来她一早也被盯上了,如今才恍悟凤悠然的心思,凤悠然不止是要对付慕容沛一人,而是要收拾慕容沛之流。可怜她方才做了跳梁小丑,一干人等都心如明镜,只有她不明所以叫人看了一出热闹,偷偷抬眼看了几个平日里与慕容沛交好的大臣,个个都是面色惨白,她心里便知道大势已去了,凤悠然的手段她们都是知道的,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怕下场会极惨。 秦荣忙跪下不住磕头,她本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方才站出来全凭一腔血勇,如今看破凤悠然的心思之后,大热天的全身冰凉,脑子里全是那天慕容沛被抬出大殿的情景,身子抖似筛糠,话也说不出来了。 凤悠然实在看不上她这副样子,便不再看她,只对着商嫣道:“你继续。” “是,”商嫣点点头,又续道,“慕容沛在奏折上所罗列的证据都是伪造的,人证物证全系假证,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但是皇上并未看到奏折,所以那些安排好了的人也并未发挥作用,如今皇上也已看过奏折,昨日臣就去一一审问过,也有嘴硬不说的,但是十之五六的人受不住刑罚,全都招了,证供也已全部登记在案了,只等皇上过目。” “臣子之中也有她的同党么?”凤悠然微微点头,商嫣说的这些情况她事先都知道,如今再说一遍只不过说给那些大臣们听的。 商嫣抿嘴,瞧了一眼秦荣,才道:“回皇上,慕容沛之所以要弹劾这些大臣,就是因为对皇上心有不满,再加上与这些大臣素来不睦,又嫉妒她们得皇上恩宠,功名利禄皆比她高出很多,自己母亲虽是大将军可她在朝中却没有什么地位,心怀不满久矣,如今布了这么个局,弹劾的这些大臣有她看不顺眼的,顺道也把那些她的同党看不顺眼的全都网罗了进来。这些事,也并不是臣信口雌黄,皆有证据,朝中各位大臣想必私底下也听过不少慕容沛的怨愤之语,若皇上不信,大可传召慕容沛身边的亲信之人问一问,皆可知晓。” 凤悠然听了,沉默半晌,冷哼道:“怨愤之语,哪个大臣背着朕没有说过,朕不会因为这个就定了她的罪,朕又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几句话说说也就罢了,只是她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当真是丢了慕容家几代忠良的脸!她既不甘于人下,就该自己努力奋发,岂可作假陷害他人呢?朕当真是不能容忍,不过,左相既然查清楚了,此事还是交给刑部再审一遍,免得外头的人说朕不辨是非,听信一人之言!——商嫣啊,你将供状还有人证物证都交由刑部去,就有刑部尚书再查一遍,所有涉及其中的人全都关起来,周琅青监督本案。” 刑部尚书和周琅青一同出列,拱手道:“臣等遵旨。” 凤悠然又想起一事,便又道:“那慕容沛如今病着,但她实在罪大恶极,也先押到刑部大牢里关起来。刑部要给朕仔细的查,看看还有无别的事情,总之,要给朕一一的全都查清楚了!” “是,臣遵旨。”众臣心里都明白,凤悠然这是动了真格了,商嫣悄悄的查,就查出这样惊天东西的结果,若是刑部奉旨追查,还不知有什么事情会被抖搂出来呢!——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六十四章 不许求情 众臣心里也都明白,慕容沛的事儿根本不能动摇慕容家的根本,慕容绯喧的大婚丝毫不曾改期,而且荣宠依旧,并且慕容明月仍是凤悠然最倚重的将军这一点也不会改变,所以没人把慕容沛获罪的事情与慕容家搅在一起,即便有些人有这个想法,也不会宣之于口了。 商嫣见群臣都不说话了,抿嘴看着侍卫们将秦荣带下来,这才又道:“皇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时间仓促,但是商嫣仍是查出了许多事情,有许多是凤悠然知道的,有许多连凤悠然都不知道,如今只在朝中说了慕容沛弹劾大臣的事,也算是给了众臣一个交待,如今秦荣一搅合,凤悠然倒是忘了自己之前吩咐商嫣的事,如今商嫣说了这样的话,她才想起来还有别的事。 凤悠然当下便道:“众臣都在,你说。” 九俗顾顾梅顾四。商嫣得了准许,就道:“臣奉旨调查慕容沛的事情,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一件事,事关重大臣必须要告诉皇上和诸位大臣,只怕眼下也等不及刑部再去调查,臣已得到确切的消息和罪证了,若皇上不信,也大可复审。” “你亲自查到的,朕岂会不信?”凤悠然淡淡一笑,“且不说这个,你且说说你查到的事情!” “是,”商嫣从衣袖里掏出一叠纸笺,“这是臣找到的慕容沛在皇上亲征期间与慕容将军往来的书信,从表面上看与一般的家信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信中全都是割开了又重新粘和到一起去的,臣将它们一一割开来看了几封,那内容,哎,还是请皇上过目!” 小六子走下来将那叠书信都拿给凤悠然看了,果然每一封都是割开的,里面都有夹层,都写着和家信不一样的内容,凤悠然事先都看过,小六子拿过来之后凤悠然根本就不想再看,只从中挑了几张出来,又递给小六子:“你将这些拿去给大臣们传着看看,看看那慕容沛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众臣皆是不解,传看那几张信笺之后,全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纷纷议论起来,凤悠然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她一说话,众臣都立即安静了下来了。 “你们都瞧见了?慕容沛趁着朕亲征,她还曾偷偷跑去见慕容明月,就因为朕驳了她的折子,她心有不甘还想要说动她母亲一起来兵谏,当真是胆大包天!”凤悠然一拍桌案,眯眼道,“既然商嫣把事情都查出来了,朕也不瞒你们,朕在青州的时候便已知道此事,朕本是不想公开的,可慕容沛实在不知悔改,所以,朕只好公事公办了!幸而慕容将军不曾答应,不然——” “皇上,老臣觉得,应当速召慕容将军回来。这件事事关重大,慕容将军也该避避嫌,不应当再在北戎做统领将军了。”说话的是一直不发一言的冷朝琴,所有的人都在声讨慕容沛的罪过,没有人想过统领十万军士的远在北戎的慕容明月,冷朝琴这一说话,众人都不说话了,全都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瞧了冷朝琴一眼,眼内虽是淡淡的,但是心底里涌起的都是赞赏,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让慕容明月回来,如今北戎局势不稳,几方势力刚刚微妙平衡,若是慕容明月抽身离去,只怕她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没有了,虽然冷朝琴也是为了她着想,但是北戎的局势只有凤悠然最清楚,慕容明月是轻易不能回来的,且不说慕容明月没有与慕容沛同流合污,就算慕容明月参与了慕容沛的行动,凤悠然也得保着慕容明月,不然北戎会出大乱子的。 凤悠然沉吟片刻,才道:“朕的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从来不搞连坐株连九族那一套,有罪就一起处罚没有就是没有,至于什么避嫌不避嫌的说法,在朕这里也没用,朕不是那种多疑的帝王,实在用不着如此,只将那慕容沛及相关人等收监关押起来就行了,不必再牵连其他的人了。” 冷朝琴的话就被这么不冷不热的给堵了回去,冷朝琴悄悄转头与站在后头的冷初舞对视了一眼,冷初舞微微勾唇,再看着凤悠然的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爱恋,冷初舞心里清楚,冷朝琴的那番话是替一些人说的,若是别人说了凤悠然在气头上只怕不止是申斥一番,冷朝琴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向着慕容家的臣子们说话不当又让凤悠然生气才替她们说的,如今得了凤悠然这样的话头,那些人的担心只怕都歇了,从此之后就没人再在这上面动心思了。 冷初舞能看透凤悠然的这一层心思,这事儿她比众人都要早知道,凤悠然的打算她也全都清楚,如今见凤悠然这样处理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没有这样的胸襟与气度,她自己知道,只怕这一生,这个人就这样烙在心口难以磨灭了。 冷初舞正瞧着凤悠然,却觉得斜刺里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顺着那视线看去,却是站在另一边的商嫣,商嫣眼眸幽深幽深的,里头的东西冷初舞大多看不懂,微微眨眼,心中微动,待要细看时,那眼中的复杂情绪却都隐去了,就见商嫣对着自己抿嘴一笑,冷初舞怔了一下,便也微微一笑,心里却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方才他眼中似有水光。 凤悠然见众臣都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微微沉了沉脸,又道:“慕容沛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朕虽不会株连九族,但是但凡参与其中的朕一个也不会放过,朕先把话说在前头,从今儿开始,朕不想听到任何人为慕容沛求情,谁都不许!你们听到了吗?” “臣等遵旨。”——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六十五章 母皇亲亲 退朝之后,凤悠然抽空去瞧了瞧两个小娃娃,都七个多月大了,正巧凤悠然去的时候,听见冷亦寒教两个娃娃说话,凤君临很是聪明,完全就是冷亦寒的翻版,凤悠然进来的时候,凤君临一眼看见她,水晶一般眼睛溢出惊喜奶生生的叫了一声母皇,凤悠然竟怔住了,在门口看着那一幕回不过神来。 冷亦寒一转眸,正好看见凤悠然怔在那里,旁边的宫侍们连忙行礼,冷亦寒也起身来将怀里的凤君临给了一旁的||乳|公,抿嘴笑道:“皇上怎么来了?绿翘,快去取冰镇的果汁来,要拿皇上爱喝的那一种。”凤悠然毕竟在现代过了十几年,夏天喝冰镇的东西已是习惯了,冷亦寒就学着做了一些,虽不知道这是现代的东西,但是他知道凤悠然喜欢喝。 凤悠然走进来将冷亦寒拉着坐下,却把正要出去的绿翘叫住了:“绿翘,今儿朕不喝那冰镇的果汁,你就泡一壶茶来就行,弄的暖暖的热热的才好。”虽然天热,可凤悠然自那日吐血之后就不再喝冰的东西了,喝了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所以凤宸宫里也不再备着这些东西了,小六子本想知会各宫里都不要再备着这些东西了,却被凤悠然拦住了,她是不想让众人有什么猜想,等到了各宫里不喝就是了。 冷亦寒见凤悠然这样说,就转头对着绿翘道:“你去,就照着皇上吩咐去做,”等绿翘走了冷亦寒才转眸笑道,“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觉着热总是喜欢喝些冰镇的果汁么?怎么这会儿要喝热热的茶呢?我方才听见皇上说话声音似乎哑哑的,最近皇上总是在御书房里待着,一晚上都在批折子,那灯总是到了后半夜才熄了,皇上还是要注意身子才行啊,要不,宣太医来瞧瞧?” 凤悠然倾身过去亲亲冷亦寒的脸颊,抿嘴笑道:“也不见你每天往两天抹东西,你也不爱弄那些,怎么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似的,朕倒是觉得你生了孩子还越来越好看了!” 只要是男子,谁不爱听心爱的女子说这样的话呢?冷亦寒也不例外,心里极是欢喜,嘴上却嗔道:“当着这么多人呢!皇上说这些做什么!正经还是宣太医给皇上请脉,我听小六子说皇上自从回来就没让太医署把过平安脉,这会儿正好不忙,就宣了太医瞧瞧!” 凤悠然刚才就是故意去岔开话题的,没想到他还记着宣太医那一宗事儿,回头白了一眼站在一边儿的小六子,怨怪他多嘴,小六子一撇嘴心里委屈,这殿下亲自问着他他能不说实话么?唉,这就是伴君不易呀! 凤悠然也知道怪不着小六子,便转头对着冷亦寒笑道:“亦寒,没什么可瞧的!朕好不容易躲懒躲到你这儿来想清静清静,你又弄人来做什么!朕身子好得很,没事儿,你不记得么?朕是跟绯喧一块儿回来了,要是朕身子不好,他能不知道么?他都说没事儿,就没必要宣太医啦!朕就是不想喝那些果汁了,喝多了到底不好,还是喝茶的好!” 凤悠然知道冷亦寒不喜欢她喝果汁,他就觉得喝茶对身子好,所以就一味讨他喜欢,果然把他说得眉开眼笑的,宣太医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绿翘很快就把茶泡来了,凤悠然抿了一口,心里觉得舒坦很多,看着凤君临在||乳|公怀里依依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小手还不住的挥舞,那模样可爱极了,又见那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凤悠然低低一笑,拿了绢帕将凤君临嘴角的口水擦干净,顺手从||乳|公手里把孩子接过来,弯眉柔声笑道:“君儿,朕的乖宝贝,再叫朕一声母皇好不好?” 凤君临似是很喜欢凤悠然身上龙袍那金灿灿的颜色,一抱过来就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小身子奶香四溢,又在凤悠然身上像个肉坨坨一样的扭来扭去的,凤悠然一说完话,她还带着一嘴巴的口水唧亲了凤悠然一口,张着没几颗牙齿的嘴笑,奶声奶气的努力说话:“~~~~~唔王,亲亲~~~~~” 凤悠然失笑:“什么唔王,是母皇。君儿乖,你再叫一声母皇,母皇,朕就亲亲你。” 凤君临呵呵一笑,张着嘴啃了啃凤悠然的鼻子,眼睛里亮灿灿的:“~~~母皇,亲亲~~~~” 凤悠然心里一喜,顾不得一脸的口水,抱着凤君临使劲亲了好几下,只觉得这就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宝贝了。凤君临被凤悠然亲的越发高兴兴奋,在她身上乱踩乱扭,还不断的舔舔啃啃,冷亦寒原本在一旁看着笑意盈盈的,如今看见凤君临开始捣乱,忙将她抱下来交代||乳|公:“把大皇女抱下去,好生伺候,”等||乳|公们带着孩子走了,冷亦寒才对着凤悠然抿嘴笑着,一面替她擦脸一面道,“君儿那样就是饿了,把你当做吃的了,你也是,干嘛由着她啃呢?” 凤悠然不以为然,笑道:“她是朕的女儿,又不是别人,啃就啃!她会说话了,朕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才不会怪她呢!诶,对了,渝儿呢?” 冷亦寒笑道:“渝儿刚刚玩了许久,累的睡了,刚刚就抱走了,渝儿还不会说话,但是很会爬,下次皇上看见一定也会喜欢的!” 提起一双儿女,凤悠然的心就几度的柔软,就跟全天下的父母是一样的心思:“那当然了,君儿和渝儿都是朕的宝贝,朕当然喜欢呀!朕本来打算等君儿满了十四岁之后,就下旨立她为皇太女的,如今看来,君儿聪慧灵秀,倒是不用等到十四岁,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冷亦寒眸光一闪,敛了笑意,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才道:“立皇太女的事先不急,眼下,却有一件事叫我放心不下。”——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六十六章 风口浪尖 凤悠然见他要众人都退下去,心里猜多半是为了慕容家的事儿,可是他不说凤悠然也不能就此确定,只能微微笑道:“怎么了?” 冷亦寒抿了抿嘴,才道:“如今左相已是商嫣了,我瞧着他似是还不错,此次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也办的很好,可是想必皇上也知道也听说了,母亲的身子最近特别不好,这些天上朝都是在强撑着,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皇上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朕知道,”凤悠然见冷亦寒不是说慕容沛的事,不是为了慕容沛求情,心里多少好受些,但是他提起冷朝琴的身子,她便忧心忡忡起来,“右相的身子自朕亲征之前被那蛇毒伤了之后就一直很不好,绯喧想必也同你说过,右相的身子元气大伤,只有好好将养几年才能恢复,可是朝中离不得她呀,大事小事还得她做主才行,商嫣又是个刚来的,他自己的事儿做起来都磕磕绊绊的,要是没有右相,这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冷亦寒微微抿了抿嘴,又道:“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皇上亲征之时也曾交代过我,于朝政上我也曾留心过,周琅青倒是不错,眼见着如今虽是个大学士,但是想来皇上是肯培养她的,不若将来将她提携上来也是不错的,而且母亲也曾对她很是赞誉的,觉得她文墨极通,又处事老道,是可造之材。” 凤悠然历来不信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鬼话,在她心里,冷亦寒是可以与她分担一切的人,没什么好避着他瞒着他的事情,她知道冷亦寒的心根本就不在乎权位富贵,不过只是因为那是她的吩咐,他才会去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在乎她,所以才会帮她筹谋帮她分担,所以每每念及于此,心中都是无限欢喜的。 想到此处,凤悠然淡淡一笑:“亦寒,你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此事实在是急不来,如今出了慕容家的事,慕容沛的案子要审,不过多长时间绯喧又要嫁进宫里来,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能出事,所以只能让你母亲多担待些了,朝中她资格最老,不会看不出暗地里这些波诡云谲的状况的,如今你这话且存在朕的心里,朕慢慢来安排吧!” 冷亦寒知道,凤悠然这样说了就等于给了他承诺,他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了,只要凤悠然心中有数便好。 “朝中之事纷繁复杂,皇上也要多多保重身子才行。” 凤悠然眉心一跳,低低一笑:“亦寒,朕知道。” 两个人正在说话,小六子却在门外道:“主子,殿下,冷大人求见主子。” 凤悠然听了微微皱眉:“初舞这时候进宫做什么?这大热天的她不回家歇着,做什么要来求见朕呢?小六子,你进来。——你问过初舞见朕要做什么么?” 小六子进来答道:“回主子,奴才问过,但是冷大人不肯说,说是见了主子自然就说的。” 凤悠然还在沉吟,冷亦寒想了想却道:“皇上还是去见见吧,说不定三姐姐是有急事要面见皇上的。” “也好,”凤悠然点点头,起身对着小六子道,“你去请她到御书房去等着朕吧,朕即刻就到。” 在这一次不用凤悠然吩咐,给冷初舞上的就是冰糖莲子羹了,冷初舞看了一眼,却没有喝。 凤悠然自从知道她的心思之后,便极少正眼看过她,纵使这样她心里都是苦涩滋味,若是正眼看了,只怕心里会更加的难受,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了冷初舞那根本没有结果的喜欢。 “你来见朕,是有急事么?” 冷初舞垂着眼眸:“在皇上眼里,可能算不得急事,但是此事若我一直不说,心里就憋得难受,所以非得来找皇上说一说。” 凤悠然瞧了她一眼,低叹道:“那你就说吧。”她当真是越来越瘦了,脸色也不大好,凤悠然心中便打定主意,无论冷初舞说什么,她今日都不生气。 “皇上让商嫣来查慕容沛的案子,只十多天的功夫商嫣就查出这许多的事情来,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知道的,这里头有许多是我还有周琅青透露给他的,也有不少是皇上间接透露给他的,他自己查到的部分其实很少,让他在众臣面前说出这些事情,是为了给他当左相立威,让众臣都知道他的能耐,最重要的是知道他有皇上这个靠山。皇上的意思,就是要让众臣知道,商嫣是做定了紫宣的左相,他已经进入了这权力的中心,也说明皇上要开始肃清吏治了。——皇上,我说的对么?”冷初舞说到这里抬眸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闻言,定定的看着冷初舞,回答的很简单:“是。” 凤悠然回答之后,冷初舞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眼底有着心伤绝望,连她的声音都变得低哑了许多:“可是皇上可曾想过,商嫣不过是个男子,他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在紫宣,就算有皇上给他撑腰又如何呢?他要面对是整个慕容家族,他此次做了出头的人,虽说对他自己有利,可是皇上能护他性命周全,又怎能堵得住那悠悠之口呢?皇上心里不会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说出来足以要了人的性命,以他一人之力,如何去对抗呢?” “皇上这是把他放在了风口浪尖上,放在了水深火热里。” 冷初舞说完,凤悠然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初舞,商嫣是男子,可他不是普通男子,他跟在水筠澄身边浸滛数年,难道不知道官场的黑暗帝王的手段吗?你要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追查慕容沛的事情朕曾直言,他可以不做,但他做是最好的。他只回答了朕一句话,他说他已是朕的臣子,自当为朕尽心尽力。——初舞啊,你的心里还有血性,可他的心里,早已被打磨的适应官场的种种情状了,你所说的种种不堪,或许在他看来,破解之法根本就不难寻得。” 门豪团体幻幻。幻。冷初舞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然接受了凤悠然的说法,是啊,她是看的太浅了,在她的印象里,商嫣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孩子,而如今他已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甚至比她还要强大,还要适应这官场。 “皇上如此看重他,是他的福气,皇上给他的好前程,想必他心里也明白,他应当比我更会珍惜吧” 凤悠然瞧出她的落寞,心中一动,便笑道:“初舞啊,你如此关心商嫣,可是怕朕欺负了他,你会心疼呀?要不然,你们冷家干脆和商家结成亲家,如此一来,你护着他岂不是名正言顺的么?” 冷初舞闻听这话,一颗心当时就凉透了,她不是傻瓜,这些天她心中的煎熬非常人可以想象的,日日在那人身边,却没有一刻是开心高兴的,母亲都说她的笑一点都不像笑了,她听了也是无法,终究是无力自拔,如今听见凤悠然这样说,她最怕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心里有千百句话想问,千万句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里的心伤傻子都能看得见,极轻极轻的声音道:“皇上,这世间我只会心疼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有本事让我心疼,别的人,再也不能入眼了你若想打发了我,厌恶了我,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拿着一把刀戳我的心口呢?” 凤悠然那提议不过是半真半假,就是为了商嫣来试探冷初舞的,没想到竟伤了她的心,她也没有料到冷初舞竟会这般的敏感,那几句话虽轻,但是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是酸酸的,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干笑道:“哈哈,初舞啊,朕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嘛!你不同意就算了,何苦说那样的话呢!” 冷初舞抬眸幽幽的看了凤悠然一眼,然后垂眸低低的道:“皇上若无别的吩咐,臣就告退了。” 看着冷初舞退出去,又看了看桌案上一口未动的冰糖莲子羹,凤悠然低低一叹,看来,商嫣也注定是个伤心人了,不过事在人为,一颗痴心总是最动人的,说不定将来冷初舞见了商嫣痴情会改变主意的。 这凤悠然只想到了商嫣,却未曾想到那冷初舞对她亦是一番痴心,又岂肯轻易改变呢?何况这情之一字,比罂粟还要勾人上瘾,岂能说断就断呢?这禁断的爱恋和那爱而不得的苦楚,都是磨人心魂的,爱的人苦,被爱的人也苦,只是谁先受不住折磨抽身而去,那剩下的人磨平了心伤,这情路才算走到了头吧? 第两百六十七章 逍遥自在 慕容沛的罪状商嫣已经查出了不少,刑部如今正在一一复审,再加上凤悠然曾经默许的周琅青和冷初舞两个人私底下都搜集了慕容沛不少的罪证,慕容沛和她的同党只怕难逃此劫了。 朝中之人也有不少人与慕容明月交好,虽不看重慕容沛,但是为了慕容家的声誉也是不希望慕容沛出什么事情,就是希望凤悠然能从轻处理,或者是等到与慕容绯喧大婚之后再惩处。 凤悠然虽严命不许求情,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为慕容沛说话,拐弯抹角的,扰的凤悠然不胜其烦,而且这些人说的极其委婉,但是凤悠然偏偏能听出求情的意思,为了这份苦心,凤悠然也不忍责罚她们,但是她觉得自己在宫里都呆不下去了,就带着桑千颜一块儿出宫去秀水庄散散心。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如今在秀水庄里住着的只有囡囡和桑千颜的爹,虽说冷亦寒又给庄子里添了几个伺候的人,但是庄子很大,人也不是很多,还是显得庄子里格外清静。 如今又是夏天,庄子里到处都是树,亭台楼阁曲水流觞的很是凉快,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凤悠然坐在廊下,旁边坐着桑千颜,囡囡拉着桑千颜的爹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给池塘里的鱼儿喂食,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凤悠然微微一笑,看着桑千颜道:“颜儿,你坐到朕身边儿来吧,在外头还顾忌这些规矩做什么,你爹又不是没见过咱们亲热的模样,你跟朕好,你爹指不定多高兴呢!” 桑千颜依言坐到凤悠然身边来,顺势窝进她的怀里:“谁顾忌规矩呀,颜儿才不会顾忌规矩呢!颜儿是怕皇上觉得热才不靠近的,谁知这庄子里倒还凉快,如今又得皇上邀请,颜儿不是就来了么!” 凤悠然抱着窝在怀里的人,摸摸他的鼻子,失笑道:“颜儿长大了,愈发会挑嘴说话了,朕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说了这么多回来,当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的!” 桑千颜咯咯一笑,眉峰一挑:“我才不要让人呢!难道只许皇上挤兑我,就不许我挑嘴说话儿了么!这又比不得在宫里,在秀水庄里自然是我为王称霸了,皇上要是觉着委屈,那也只好受着了!”说罢,又大笑了好几声,斜着眼睛瞧着凤悠然,似是有点儿若凤悠然再说下去,他就奉陪到底的架势。 凤悠然却没再搭话,只是趁着他不防备众人都没看见的功夫,悄悄的亲了亲他,方才还趾高气昂说话的某人就彻底红了脸老老实实的窝在她的怀里了。凤悠然低低一笑,却也发现这几个男子的共性,在宫里,连桑千颜这样的心性都得端着架子,也不敢太过放肆,何况那几个大的,怪不得每次带着绯喧或是冷亦寒出来,他们与自己都是有说有笑的,回去之后竟全都拘谨了许多,大概都觉得在宫里不如外头来得自在吧,不过这也无法,宫里毕竟人多眼杂,哪里及得上外头逍遥自在没有负担呢? 凤悠然瞧着桑千颜的灿烂笑颜,心里便打定了主意,日后总要多多带着这几个男子出去转一转,免得都被那规矩礼教把人的本性都给憋住了。 凤悠然这边儿正暗自想着事儿呢,却听见凉亭那边儿大呼小叫起来,抬眸一看,那边儿喂鱼的人竟伸着杆子在钓鱼,囡囡钓上来一只,正高兴的不得了,和桑千颜的爹两个人正抚掌大笑。 凤悠然瞧了一会儿,抿嘴笑道:“朕刚瞧见囡囡的时候,就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娃娃,如今她这样高兴开心,真真是太好了!”幸而囡囡跟着凤凌妍的时候年纪还小,凤悠然又及时的把她带到了光明阳光的环境里来养育,就算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如今也已经淡忘了,在小孩子开始记事的这个年纪里,囡囡可以说算是幸福的了。 桑千颜也笑道:“是呀,其实囡囡来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呢,爹爹从前话很少的,虽说不讨厌孩子,但是我还总怕他们相处的不好,后来我总来庄子里探望他们,才发现两个人极其投缘,爹爹很是喜欢囡囡,所以我那时便觉得皇上的做法是对的。爹爹因为桑府的事一直郁郁寡欢缓不过劲来,如今囡囡来了,我瞧得出,他也是很开心很满足的。” 桑千颜说的正是当初凤悠然的想法,如今见正应了当日的想法,她心里对桑千颜的愧疚如今才算冲淡了:“颜儿,这也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当初一场苦难是与他们二人有着极为亲密关系的人制造的,朕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但是朕相信苦难终会过去的,你爹爹和囡囡走出了那段记忆,你看,现在不是很幸福很快乐么?” 桑千颜瞧着阳光下两个人的笑颜,也抿嘴一笑,眼睛亮闪闪的:“是,我知道皇上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的!”他当初爱上了这个人,就坚信这个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如今这颗金子般的心里还有他,他实在是高兴的很。 两个人正说着话,囡囡拿着钓上来的鱼满头大汗的跑进廊下,看见凤悠然,忙止了步,规规矩矩的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凤悠然见礼,嘴里还有模有样的道:“忘忧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桑千颜的爹也跟了进来,也给凤悠然行礼:“给皇上请安。” 桑千颜忙站起来去扶起他爹,凤悠然也站起来将囡囡揽过来,给她擦汗,笑道:“囡囡真乖,看看,长高了好些,等朕挑了师傅,先到庄子里来教教你,等你满了七岁,再到上书房里去跟着师傅们学习吧!” 囡囡又行礼:“是,谢皇上恩典!”凤悠然失笑,眼里透着喜欢:“哟,这孩子礼数倒是周全,爹爹调教的真好!”这是在宫外,凤悠然算是上门的妻主,她也不讲究这些,就随着桑千颜管他的爹爹也叫爹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曲岚来京 ()桑千颜的爹,万,也不是桑无心的正夫,所以不管府里还是外头都称呼万氏,桑千颜在府中也不得宠,所以万氏也不过是个小爷的身份,如今桑无心一家都没了,万氏住在秀水庄里,又是贵君的爹爹,如今得了当今圣上的一声爹爹,当真是荣宠到家了! 万氏见凤悠然这样夸奖囡囡,心里头也高兴,他的母家并不显赫,他在家是嫡子,但是万家并没有人,朝为官,只是个商贾之家,所以把儿子送进当时的左相府中,儿子也只能做桑无心的小爷,受尽屈辱,如今熬到了三四十岁,年华老去,早就不得桑无心的宠爱了,可桑家一朝蒙难,他竟留存了下来,还得了这么庄子,过得日子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心里头极其感念凤悠然,又见凤悠然与自己儿子感情这样的好,他也终是可以放心了。 如今又送来一个这样乖巧的女娃娃来给他做伴,他完全是把囡囡当做亲生孙女一般对待的,当初也是心疼囡囡的遭遇,没想到相处了几个月,用颜儿的说法,就是一老一小天天腻一块儿到处玩,都玩出花样来了。 “囡囡本来就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极其的聪明伶俐,我有了她做伴儿日子倒是过的极快呢!” 凤悠然抿嘴一笑,看着囡囡手里伶着的鱼还在滴水,便笑道:“快把这锦鲤放进池子里去吧,这是养着好玩儿的可吃不得呢!囡囡要是喜欢每日可以钓着玩玩儿,但是可不能吃的哦!把锦鲤放回去之后就跟着爹爹去洗个澡,然后可以准备吃饭了!快去吧!” 等囡囡和万氏进去之后,桑千颜却回眸看着凤悠然道:“皇上,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之前是怕信里面说不清楚,回来之后见皇上为朝中的事儿忙着所以一直没说,现在也该说说了。” 凤悠然见他神色比刚才凝重多了,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说,忙问道:“什么事,你说。” 桑千颜还斟酌了一下,才道:“囡囡之所以这么高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曲岚来了京城,现在就住在秀水庄里,我本来要说的,可是爹爹前些日子不让我说,说怕惹皇上生气,如今朝中的事儿都尘埃落定了我才瞒着爹爹说了。” 剑剑剑四俗,。曲岚是凤凌妍的正夫,凤凌妍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的身份就在那里,万氏是怕凤悠然因为曲岚想到凤凌妍又会迁怒于囡囡,所以嘱咐桑千颜不要说,桑千颜又从未对凤悠然撒谎过,瞒了两天就觉得心里不自在,这会儿趁着万氏不在就悄悄的说了。 凤悠然一听就明白了桑千颜的心思,也能猜到万氏的心思,便微微一笑,道:“朕看起来很可怕么?” “啊?”这不是说着曲岚的事儿么?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桑千颜有些不解。 凤悠然却坚持问:“颜儿,朕看起来很可怕么?” “不可怕啊。”尽管问的奇怪,桑千颜还是老老实实的问答了。 “既然不可怕,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朕,其实朕也知道,你们是担心朕会伤害曲岚,是么?你们根本不用操这份心,曲岚曾经救过朕,而且凤凌妍死了之后,朕也不会再处置谁了,何况他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3部分阅读 囡囡的爹爹,他来看囡囡是理所应当的,只要他不出去招摇,低调一点,就算住在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凤悠然对曲岚不反感,反而心里觉得他可怜,也为他遇见凤凌妍那样的人而感到惋惜,如今曲岚来了京城与囡囡团聚,她心里自是高兴。 “真的吗?那太好了,”听见凤悠然这样说,桑千颜也高兴起来,“我就说不必担心这个,可见爹爹是多虑了!” 此时此刻凤悠然关心是另外一个问题:“曲岚不是留在云州治病了么,他一个人怎么来京城怎么找到秀水庄的呢?” 桑千颜抿嘴神秘一笑,拉着凤悠然的手道:“皇上跟我来吧!” 万氏和囡囡是住在梨园里的,秀水庄里还有梅园和桃园,桑千颜拉着凤悠然走向梅园,凤悠然眨眨眼睛,梅园之前是没人住的,难道曲岚就住在梅园里头么? 看见一处院子,桑千颜忽而转眸看着她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接近院子,凤悠然站在原地看不太懂,看桑千颜的样子似乎是不想惊动院子里的人,见凤悠然站在原地不动桑千颜忙挥挥手要她过去,凤悠然心中一动,便勾唇轻轻的笑,出了宫大家都起了玩心,如今贵君也领着皇上要捉弄人了。 凤悠然悄悄走过去,学着桑千颜的模样扒着墙头朝院子里看,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她定睛一看,都认识,一个就是曲岚,另一个竟是周琅青,离他们倒有一段距离,桑千颜是瞧着热闹,但是他没功夫在身,听不见里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能看着口型费力的在脑子里想。 凤悠然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周琅青是来瞧瞧曲岚,说的也只是一些家常的话,曲岚应对得宜,听不出什么,但是凤悠然奇怪的就是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到一起去的? 看了一会儿,凤悠然拉着桑千颜出了园门,见离的远了,才出声问道:“颜儿,曲岚来京第一个遇见的应当是琅青吧?” 听他二人方才说话一点也不生疏,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而周琅青问的都是一些家常琐事,想来是来过多次了,凤悠然联系前后事情一想,便都明白了,再加上在云州的那点子事情,曲岚要来京城找寻女儿,大概又遇到了周琅青,这两个人就凑到了一块儿,不过这周琅青的嘴当真是紧,一天见这么多次她都不曾告诉凤悠然。 桑千颜见凤悠然这样问,便知道凤悠然想通了其中关窍,便笑道:“是呀,曲岚来了不过几天,她就来了好几趟了,爹爹说庄子里什么都有不必再拿东西来了,她却生怕咱们委屈了曲岚似的,总是来瞧,后来爹爹就由着她了,她来了也不管,就让她径直去了梅园,说是要给他们两个人制造机会,所以我才暴皇上悄悄的不要出声嘛!” 凤悠然低眸笑了好一会儿,拉着桑千颜往回走,到了梨园,含笑对着小六子道:“吃饭的时候,去把周琅青和曲岚请过来,曲岚也该来见见朕了。” “是。”小六子应下了。 桑千颜见凤悠然没生气,还带着笑意,便眨眼道:“皇上是打算把曲岚指给周琅青么?”他记得爹爹的话,爹爹能瞧出两个人之间的异样,他年纪轻,这些事倒不曾留心,只是觉得周琅青待曲岚很好,而曲岚身世坎坷,若是跟着周琅青倒是个不错的归宿。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 第两百六十九章 弦外之意 凤悠然抬眸看了桑千颜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颜儿,朕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朕也知道你爹也是你这般想的,但是这里头的事情极其复杂,不是朕说指婚就能指的。为今之计,也就是让他们俩先接触接触,朕不反对也不赞成。” 要她指婚是不可能的,周琅青虽说已不是周家家主了,但是凤悠然心里明白周家的大事还是得周琅青来定夺的,即便周琅青有这样的心思,周家那些长辈们也不会同意的,周家与曲家那么多年的纠葛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即便周琅青真的要和曲岚在一起,也必得过了周家自己人那一关才行。 而曲家只剩下曲岚一个人,且不说曲岚曾是凤凌妍的正夫,又替她生了一个女儿,曲岚自己只怕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他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恐怕也只想着守着女儿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只怕也不知道周琅青的这个心思。所以说周琅青不仅要搞定周家,还要与曲岚两情相悦才行,凤悠然是看透了这里面的曲折才说不反对也不赞成的,因为她料定了曲岚不会同意,所以这件事她不会插手,只要周琅青自己能够控制事态的发展就好。 “那好,也只能如此了。”桑千颜明显有些小失落,他是一心为着曲岚好的,可惜他不如凤悠然看得透。但是凤悠然都如此说了,他再急也没有用,只得按凤悠然所说的静观其变。 凤悠然见他失落,低低一笑,牵起桑千颜的手继续往回走:“颜儿的心思就是单纯,总是希望人家都好,但是颜儿你要记着,你别去弄什么自作主张的计策去撮合他们,免得弄巧成拙弄的到时候曲岚连秀水庄都住不下去了。颜儿,感情的事儿最好的是顺其自然,是强求不得的,但是爱情又是最说不清楚的,有时候不管它等你再去看的时候它已经开花结果了,所以啊,咱们只要在一边儿瞅着就是了。”她知道多说无益,但是该嘱咐的话还是要嘱咐的。 桑千颜想想也觉得凤悠然说的有理,脑子里有继续幻想他们三个人修成正果之后在一起的模样,想着想着那失落就不见了,咧着嘴笑道:“好,那颜儿就听皇上的,就在一边儿瞅着。希望他们也能像皇上与慕容哥哥一样开花结果呀!嘻嘻!” 凤悠然转眸瞪了他一眼,可也绷不住脸皮到底还是带了笑意:“朕就知道你没藏着好话,来了秀水庄这半日了,你就一直憋着这话在这儿等着朕了!你再说,瞧朕不撕烂你的嘴!” 桑千颜一面笑一面瞅着凤悠然:“皇上才舍不得撕烂我的嘴呢!要是撕烂了,谁来逗皇上开心呢!皇上不必害羞,要是嫌颜儿说的开花结果不好,那就百年好合好了!” 凤悠然被朝中的事儿闹的烦心,带着桑千颜躲出来散心,只属现在笑得最开心,桑千颜平日里最乖巧懂事,如今也是为了让她高兴才说这些话,见凤悠然果然喜笑颜开,眉宇之间的阴霾果然散去不少,也不免得意起来,看来他果然没有用错心思。 凤悠然此刻也忘了那万千烦心事,只想着要把眼前这人的嘴巴堵上,不然他一得意起来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事儿来呢!见那人笑的声音清脆好听,回廊下的笑颜映着满园子的明媚阳光煞是好看,她心中一动,顺势揽过桑千颜,对着他微张的唇瓣就吻了下去:“你敢说朕害羞,哼,一会儿指不定是谁害羞了呢——” 刚吻了半晌,桑千颜就眼神迷离了,要不是凤悠然托着他的腰,只怕他就软倒在地了,凤悠然心里正暗自得意,忽而听见旁边有人尴尬的咳了两声,她便放开了桑千颜,抬眸一看,原来他们已走到了饭厅外,对面的回廊下正站着似笑非笑的万氏和一脸笑意的囡囡,看那样子,他们是准备进饭厅去的,结果看见了这一幕。 凤悠然一点儿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微微一笑:“爹爹好,这会儿时间刚刚好,可以进去吃饭了。” 万氏也抿着嘴笑:“是,时间正好,皇上先请!” 桑千颜被爹爹撞见这事儿,自觉害羞,躲到凤悠然身后不敢直视众人,凤悠然暗地里抿嘴直笑,却攥着桑千颜的手不许他再躲着,微笑着对万氏点了点头就直接进了饭厅了。 万氏牵着囡囡也跟着进来,囡囡拉拉万氏的袖子,凑到万氏耳边道:“皇姨姨为什么要亲桑姨爹呢?” 万氏没法子,只得低声道:“因为姨爹饿了,你皇姨姨正在安慰他呀。” 囡囡眼睛一亮,又低声道:“囡囡也饿了,囡囡也要这样的安慰。” 万氏一下子感觉像是自己挖了一个坑自己跳似的,忙道:“都已经到饭厅了,你看,这儿这么多菜,够囡囡吃啦!” 囡囡被菜香吸引,就把这个安慰人的法子忘记了,又见自己的爹爹已然坐在那里了,就忙奔了过去扑进曲岚的怀里。 凤悠然和桑千颜走在他们前面,把万氏跟囡囡的对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桑千颜听到万氏的解释脚一软幸而凤悠然不动声色的扶着他不然非得摔跤不可,见囡囡跑去曲岚那边儿,凤悠然才低声在桑千颜耳边道:“颜儿不必害羞,你爹爹什么没见过呀,他不会在意的,你若再如此,只怕周琅青和曲岚都要探个究竟了。” 桑千颜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褪的干干净净,神色总算是恢复如常了,只是坐定之后还不忘似嗔似怨的瞪了凤悠然一眼,凤悠然坦然领受,微微笑着。 人都来齐了,见凤悠然落了座,忙都站起来要给她行礼,她微微一笑挥手让众人坐下:“都不是外人,就不必行大礼了,跪来跪去的也麻烦,还是吃饭!” 万氏和囡囡就算是家里的人,凤悠然如此一说,两个人也就坐着没动,周琅青是臣子,凤悠然虽如此说,但是她也不能坏了为臣之道,何况她来这里还没有来见过凤悠然,按规矩也该给凤悠然请个安,便依旧跪着给凤悠然磕头行礼道:“臣周琅青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悠然没叫起,看了周琅青一眼,转眸对着曲岚微微一笑,曲岚微微抿嘴却不敢与凤悠然对视,也跪着道:“罪民曲氏给皇上请安。” 曲岚自称罪民,也一直跪着,凤悠然抿着嘴不说话,桑千颜不知道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便要站起来说话,却被一边的万氏拦住不许他说话,只让他瞧着就是了,桑千颜见凤悠然神色里瞧不出喜怒,但是脸上有淡淡笑意,料想应当没事儿,便就坐在一边不做声了。 囡囡见自己的爹跪着,微微抿了抿小嘴,也挨着曲岚跪着,也不说话,就那样眨着眼睛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谁也不看,只是望着曲岚,淡淡道:“朕早已赦免了你的罪,凤凌妍的所作所为朕不会算在你身上,你也不必在盯着三皇女正夫的头衔过日子了,即便你深爱她,但是她自始至终都不曾为你着想,你也该放手了,如今囡囡朕也已做主赐名凤忘忧,你就守着女儿好生过日子!对了,朕已做主,将你从玉牒中除名,你也不是个注重富贵荣华的,将来囡囡封王或做个闲散皇族,她也总会奉养你终老的,所以你不必再守着从前那些回忆过日子了。” 曲岚听了这番话,沉默良久,眼内才现出感激来,对着凤悠然深深磕了一个头:“是,曲氏遵旨。” 万氏忙起身去扶着囡囡和曲岚起来,凤悠然转眸看向周琅青,周琅青刚要说话,凤悠然却先道:“你不用跟朕解释,朕都知道了,你做的是好事,朕不怪你,只是别把好事变成了坏事就好,还要记得一点,别总是记挂着别人而忘了朝中之事。” 周琅青岂会听不出凤悠然弦外之意呢?但是此刻听得懂也只能装作听不懂了,忙道:“是,臣知道。” 凤悠然便让周琅青起来,一起坐下来吃饭,言笑晏晏,仿若刚才那些高深莫测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吃了饭,天就黑了,万氏带着囡囡去洗漱,周琅青告辞回府去了,桑千颜有些困了,便去梨园歇一歇,凤悠然却将曲岚留下,说是要叙叙旧——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七十章 曲岚说无妨 说是要叙叙旧,但是一个是皇上,一个皇上造反的妹妹的男人,不知道能说什么话,沉默了半晌,曲岚一直垂眸不说话,连凤悠然都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她的本意也不是如此,便清咳了两声。 曲岚以为她要说话,便抬眸直直的看着她,谁知凤悠然又不说话,一时气氛就有些僵住了,凤悠然忙道:“曲岚,朕方才也已把话说清楚了,你既来了京城就安心住在秀水庄里,这儿清静也没有外人,你可以守着囡囡,其实很好的。” 曲岚也知这全是凤悠然看在囡囡的面子上做的,好歹囡囡也有皇室血脉,若换了别的君王只怕早就斩草除根了,但是曲岚不善言辞,也说出那些感恩戴德的话来了,他只是跪下来重重的给凤悠然磕了个头,答了一声:“是。” 凤悠然忙让小六子扶了曲岚起来:“你不必给朕行这么大的礼,朕瞧着你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囡囡那样乖巧可爱,朕也不忍对她如何,何况当初的事儿你们都是迫不得已,朕早就不再计较了。曲岚,若是你有心,再有几年等你淡忘了当初的事儿,朕再替你找一个终身可以倚靠的人,你看如何?” 曲岚一听,忙道:“不,我不想再嫁人了,皇上,”他作势又要跪下,却被小六子拦住了,只得站着说,他的眼神极为恳切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绝望苦楚,“不瞒皇上,只怕我这一辈子,再也难以找到能够依靠终身的人了,而且当初的事儿也不可能淡忘,或许在皇上眼里,那是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但是在我的心里,那确实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与那个人共有的记忆。” 凤悠然一叹,又是个死心眼的人,想必周琅青也又得日子要奋斗了,不过她总觉得曲岚此刻不过是心灰,又觉得他跟周琅青还是有未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样的预感,不过此刻也不宜说破,她还是觉得静观其变的好。 刚要说话,忽而感觉喉间有腥甜的味道涌出,心口一沉,只来得及用手捂住嘴巴,闷闷的一咳,不用看她都知道,就凭着手掌心此刻黏黏的感觉,必定又是上次那样的血迹。 这些天都不曾有这种感觉,凤悠然还以为不会再吐血了,没想到今日冷不丁又吐了,但是这次胸腹之间灼烧的感觉好了许多,反应也不似前一次那样大,所以她倒是淡定了许多。 小六子一见凤悠然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沉,默不作声的拿了绢帕出来替她擦了手,又默不作声的把绢帕收起来,凤悠然淡淡道:“记得回去烧了,不要给人看见。” “是,奴才知道。”小六子心里难过,这都是第二次了,他瞧着心里都难受,主子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每次殿下问主子身子好不好的时候,他心里都特难过,偏偏还不能说实话,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 曲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六子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是毕竟是在他面前发生的,他微微皱眉,又仔细的瞧了瞧凤悠然,忽而道:“皇上吐血了?” 凤悠然一怔,下意识的去摸嘴角,以为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结果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了曲岚半晌,才恍悟道:“朕差点忘了你也精通医术,可是你不用诊脉就能看得出来么?” 曲岚微微一笑:“曲家精通的是下毒,而毒发之后最常见的征兆就是吐血,我看皇上脸色发青,眼白极其明显,这些活脱脱就是吐血时的征兆,所以不必把脉就能知道。” 凤悠然还未说话,小六子倒是直接道:“那就请曲公子瞧瞧主子!——主子,这是在宫外,也不是慕容公子诊脉,主子还是让曲公子瞧瞧!好不好的总得有个话啊,要不然奴才真的很担心啊!” 凤悠然沉吟不语,已经被曲岚看破,她也不在乎曲岚会说出去了,她只是不想听曲岚诊脉之后说的那些话,若自己真的中毒,而毒不可解的话,该怎么办呢?她现在担心的不是会不会传扬开来的问题,而是若毒不可解该怎么办的问题。 凤悠然不说话,小六子干着急也没用。 曲岚微微抿嘴,见小六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静了一会儿,才道:“皇上,其实不必把脉我也能看得出皇上体内的毒素已然排出去了,皇上吐血只是自身才调节而已,想来不用要什么解药也是无妨的。” “曲公子你确定么?那主子这样还会持续多久呢?”小六子实在是担心,又一次越了规矩发问道。 凤悠然没有斥责他,她也是想知道的。 曲岚瞧了凤悠然一会儿,才道:“皇上脸上的青气已然不多了,想来再过一月余自然就会痊愈的,至于再有无吐血我也不敢保证,若皇上肯的话,还是请宫中太医瞧瞧也可以,但是不瞧也无妨,那吐出来的血也是不好的血,对身子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凤悠然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朕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想必囡囡也想你了,你且回去,朕也要回宫了。” 曲岚依言去了,刚走没一会儿,桑千颜就来了,见了凤悠然便抿嘴笑道:“皇上跟曲岚说了周大人的事儿么?” 凤悠然把他拉过来,亲亲他的脸颊,又替他把没有系好衣带系好,边含笑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啊?天都黑了,趁着夜里凉快些,咱们且回宫去,你就别琢磨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了,横竖跟你也没关系!: 那天回宫之后已经很晚了,凤悠然就在青泠宫歇下了,谁知睡到半夜里,却听见外头有人在争吵,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惊醒凤悠然了,凤悠然转头见桑千颜睡的正香,又怕吵醒他,便轻轻撩开帐帏,出了内殿,一下子打开殿门,就见清冷月光下站着三个人。 那三个人没注意到殿内有人出来,还在兀自争吵不休,凤悠然冷冷皱眉:“谁再说一句话朕就杀了谁!”她已经看清了,那三个人是小六子,商嫣还有刑部尚书。 商嫣带着刑部尚书似是想要见她,小六子怕吵了她不让进,先是小声理论,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倒是把凤悠然真的吵醒了。 凤悠然挥挥手,小六子便退到一边垂手站着不说话了。 凤悠然随意拂了拂殿前的台阶,直接就在上面坐下,此刻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挑眉看着那两个人,淡道:“什么事非要这么晚来见朕?” 刑部尚书一头的汗,反倒是商嫣极为镇定,看着凤悠然道:“慕容沛在刑部大牢里被人劫走了。” 凤悠然冷冷一笑,看了小六子一眼,低声道:“你倒是真该拦着他们,起码朕今夜还能睡个好觉!” 小六子忙跪下来:“求主子宽恕,奴才知错了!”他也是想让凤悠然睡个好觉,可到底还是逾越了凤悠然的规矩,这个错他认了。 凤悠然不再搭理小六子,只看着刑部尚书道:“吴梦,把你的汗擦擦,要逃命的是慕容沛又不是你!”说完之后转而看向商嫣,“劫走慕容沛的人很聪明啊,只怕早就部署好了,趁着朕今日出宫,她们就动手了,你可有什么眉目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吴梦被凤悠然一说,脑门子上的汗更多了,无奈用袖子使劲儿的擦,但是腿肚子都软了,心道,慕容沛要逃命,而她这条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啊!钦犯被劫,要是追究起来,她这个刑部尚书首当其冲难辞其咎啊! 商嫣还是很沉稳,见凤悠然问话,回眸看了吴梦一眼,见她吓得面色惨白,心知她只怕不能应付凤悠然的问话了,便道:“臣得报之后就去看过,牢中狱卒都死了,但是——” “罢了罢了,你不必说了,朕还没见过劫狱呢!既然发生了,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无用,不如朕亲自去瞧瞧的好,”凤悠然打断商嫣的话,站起来随意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对着小六子道,“你起来,去给朕拿件衣裳来,然后就留在这儿,颜儿若问起,你就说照实说,叫他不必担心。冷焰,你跟朕一起去大牢!” “是,奴才遵旨。” “是,属下遵旨。” 凤悠然身侧多了一个黑幽幽的身影,吴梦知道那是神出鬼没的暗卫,根本不敢多看,商嫣心里却有些好奇,那就是传说中护卫紫宣历代帝王的暗部么?——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七十一章 修罗地狱 商嫣虽然好奇,时不时的去看跟在凤悠然身边的冷焰,凤悠然注意到了,便抿嘴道:“你瞧什么呢?好好走路,这黑灯瞎火的,撞了什么可别埋怨!” 商嫣一怔,知道不能再盯着暗卫看了,便只得垂眸看路,低声应道:“是。” 吴梦见凤悠然说什么黑灯瞎火,忙回头去找小六子要了一盏灯笼来,也不交给宫侍,只在自己手里提着走在前面给凤悠然照亮。 凤悠然瞧了一眼吴梦,看了冷焰一眼,冷焰会意,走过去一言不发的把吴梦手里的灯笼接过来自己拿着给凤悠然照亮,凤悠然见吴梦手都有些哆嗦,便微微勾唇道:“吴大人也得好好儿的走,照亮的事儿也不是你该做的,你且说说慕容沛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吴梦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没想到凤悠然还有心思问这个,商嫣在一旁对她使眼色她也没看见,只理清了一下思路便道:“回皇上,全都查清楚了,那些卷宗件件都属实,慕容沛犯下的罪状共有十五款,比、比当年桑无心还有多了一款,按着紫宣律法,只怕——” “只怕得了朕的朱批之后,就要择日处斩了?”凤悠然打断吴梦的话,浅浅笑道,“这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商嫣见吴梦从刚才起手就一直哆嗦,再加上她心理压力特别大,心里担心她承受不住凤悠然这样的问话,便走到凤悠然身侧,道:“皇上,您吩咐刑部审理慕容沛的案子并没有说暗地里审,而且按照程序这几天确实已经到了尾声了,就算不说,群臣也是都知道的,罪状就在那里,至于究竟如何判罪,当然还是皇上做主。” 凤悠然听完,冷冷哼了一声:“这慕容沛比桑无心还要可恶,处斩都是便宜她了!如今先去瞧瞧狱中是怎么回事儿再做定论!” 桑无心好歹还有些谋略在心,又做了几十年的臣子,比之慕容沛还是多了些规矩束缚在心的,若不是凤悠然忽然换了魂魄,提前看出她的心思来,只怕桑无心再部署几年就此得手也未可知。慕容沛却全凭一腔血勇,这样的人若亡命起来当真是什么都不顾的,什么家族荣耀地位她都不会放在眼里,所以这样的人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样血勇鲁莽的性子又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真的很难猜到她将要做什么。 裁幻总总团总,。刑部大牢外有不少禁军守着,凤悠然瞧了商嫣一眼,挑眉道:“你动作倒是挺快的,这里是该有人守着。” 商嫣微微一笑,却递给凤悠然一块面巾:“皇上,里头的气味不大好闻,皇上还是带上这个,好歹能遮些味道。” 凤悠然瞧了一眼那面巾,摇头用手隔开,举步便往里走:“什么场面朕没见过,朕用不着这个,你给吴大人好了。” 吴梦之前见过一次,如今想起那情景还是恶心欲呕,听见凤悠然这样说,忙将那面巾拿过来捂住口鼻,凤悠然瞧见这一幕微微勾唇,但是在进到里面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才深深的觉得,吴梦是个正常人,里面的东西正常人看到都会恶心欲呕的,反正她早就不算正常人了,商嫣从小经历那么多只怕也不算了,冷焰更不算了。 大牢通道不算很宽,仅容两三个人并肩而行,牢中阴暗潮湿,隔着五步便有一盏灯烛挂在墙上,一进门便是狱卒待着的地方,那儿也就一木桌和几把椅子,虽然算不上干净但是也不乱,可如今凤悠然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微微皱着眉头,若不是商嫣说是劫狱,她几乎以为这牢中是被什么野兽给袭击了。 地上已经瞧不出是什么颜色和质地了,全是血迹,满满的鲜红的血迹淋了一地,那些血都是新鲜的,散发着极浓的血腥味儿,地上坑洼不平,有的小坑里都汪着血水,狱卒并没有逃走,凤悠然在外头也没看见那些狱卒,但是,牢门边,通道里,地上,桌子上,墙上,甚至在第三盏灯烛上都挂着人的残肢,一只断掌啊,一只脚啊,总之在这牢里就像在修罗地狱里一样,到处都是人的残肢,有的还在滴血,一共四个狱卒,而每一盏灯烛上都挂着一只眼睛,用丝线掉着,上面还丝丝连连的挂着许多白的红的东西,叫人不忍细看,看了就觉得恶心。 慕容沛是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中的,如今门户洞开,早就不见了踪影,地上也没有脚印,想必是将人救出去之后才回来行凶的,手法残忍狠毒,实在不像是匆忙之间完成的,像是临走之前布置的一件艺术品一样,四个狱卒全都是被放尽了血之后才被肢解的,断口有些整齐有些不算很整齐,可以看出来的人不下五个。 牢中的犯人全都还在,劫狱的那些人只杀了四个狱卒救走了慕容沛,关在这里的都是跟慕容沛有牵连的人,说不定那些人知道是谁劫走了慕容沛,但是那些人都被迷晕过去了,根本没有看见整个过程,醒来之后就被眼前的场景吓的魂魄俱散,又被浓重的血腥味一熏,又都晕了过去。 凤悠然站在门边,本想走过去将那几个犯人弄醒了再问问,好歹也能知道一些东西,还没挪动步子,就见一边儿的冷焰踩着血水走到最近的一处灯盏下,仔细的看那丝线挂着的眼球,看了一个还不够,还慢慢的一个个全看过去,凤悠然微微皱眉,回眸看了吴梦一眼,又见商嫣也脸色苍白只是强忍着不适,便低声道:“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 凤悠然踩着血水慢慢走到冷焰身边,冷焰已经看完了那些眼球,正盯着关押慕容沛牢房里的一具残尸发怔,凤悠然只瞧了一眼,就觉得脊背生寒,能把尸体整成这模样的人绝对心理变态了! “冷焰,你看出什么来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七十二章 最毒蛛丝 冷焰没有戴那银色面具,虽是暗卫,但是因为是女子就不必怕被人窥见容貌,何况她周身气息冷冽如冰,除了凤悠然大概也没人愿意接近她,就算方才商嫣瞧她也没瞧清楚,如今她那冰冷的脸总算是有了一种表情,那就是不解,就像是有什么事儿想不明白一样。 凤悠然问话她也来不得回答,微微抿嘴从牢门上扯下一根削尽了血肉的人骨,看那形状样子,似乎是人的腿骨,冷焰也不顾满手血腥,拿着那腿骨走近了两步去捅那地上的残尸,刚捅了一下,那残尸裸露在外的胸腔里就流出来一股黑水,冷焰丢了手里的腿骨,对着凤悠然道:“主子,看样子是中了很严重的毒,血水都流尽了,那毒素十分厉害,将五脏全都化成了黑水,这几个人想必是受尽了折磨才死掉的。” 凤悠然看着周围那些残肢,还有满眼的血水,就仿若置身修罗地狱里一样,想深吸一口气都不行,也怕浓重的血腥味熏了自己,但此事透着怪异蹊跷,劫狱就劫狱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了呢?还要把这里布置的好像修罗地狱一样,叫人看了心生恶心烦厌。 “冷焰,你方才瞧那眼珠子,做什么瞧的那样仔细?若说这些人是中毒而死,又为何非要将她们残害成这样,挖眼珠子掏心掏肺的,劫狱需要这么麻烦吗?” 冷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主子,您知道魔教么?” 凤悠然不知道冷焰为何这样问,眨眨眼睛:“不知道啊。”魔教?难道是所谓的妖怪的组织么? 冷焰顿了一下,才道:“领主说您去年大病之后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看来如今连魔教都忘了,魔教是西岐最大的江湖组织,神出鬼没,没有人见过它什么模样,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而被魔教盯上的人则生不如死,没想到慕容沛被西岐魔教盯上了,”冷焰见凤悠然不懂,便指着灯盏下的眼球道,“魔教最大的特征,就是在劫走他们需要的人之后,要用最毒的蛛丝将看到他们样子的人的眼球挂起来,所以属下才会问主子是否知道的。” 凤悠然微微皱眉,心里有太多不解,见商嫣也踩着血水过来,劈头便问道:“你也是西岐人,知道魔教么?” 商嫣一愣,回眸看了吴梦那边一眼,见她承受不住这里的气味跑出去了,又瞧着牢中几个人还没有醒,这才安心了,低声道:“皇上慎言,此事若传扬出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凤悠然一愣,忙道:“啊,是,倒是朕失言了。” 商嫣清咳两声,也走过去瞧了瞧那挂着的眼球,然后才回来道:“臣听过魔教的蛛丝挂眼球之说,但是别的就说不上了,毕竟我那时候年岁尚小,也不曾接触到这些。” 凤悠然想想也是,问商嫣也是白问,倒是冷焰还知道的多一些,便对着商嫣道:“那你把这几个人转移出去,找个地方把她们弄醒,再审一审今儿的事儿,该怎么上刑就怎么上刑,不必有顾虑。” “是。”商嫣答应着就往外走。 冷焰一转眼对着商嫣道:“记着不要碰那蛛丝,有毒的。” 凤悠然站在一边儿,也瞧着那蛛丝出神,商嫣把人都弄走了,凤悠然看着地上纷乱的脚印,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冷焰道:“你方才说魔教不许人看他们的模样,还说被魔教盯上的人会生不如死,难道说慕容沛不是被那些人劫走的?” 冷焰抿了抿嘴,道:“主子,看这魔教行事的规矩是从不会管别国的朝中之事的,况且那魔教向来神出鬼没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慕容沛想要他们来劫狱他们只怕也不愿意呢!再说了,这里看着像是泄愤才制造出来的,哪有那样惨的劫狱手法的。这魔教的人只怕不是来劫狱,而是来劫走慕容沛的。” 冷焰这样说,凤悠然更是不懂了,皱着眉道:“慕容沛与那魔教有什么恩怨吗?若说是魔教盯上了慕容沛,这说不通啊!”紫宣与西岐素来没什么瓜葛,难不成也是为了白墨人的事儿?或者是为了商嫣的事儿? 冷焰知道凤悠然的心思,便道:“魔教对白墨族人的事儿历来不会插手,他们虽说行事狠辣没有规矩,但是这涉及了三国之间的事儿所以不会因为此事,再说商嫣虽是西岐人但是更与魔教没有什么瓜葛,何况抓慕容沛做什么呢?所以,属下觉着,一定是慕容沛掌握了一些东西,一些魔教急于知道的事情,所以慕容沛才被抓走了。” 凤悠然琢磨了半天,仍是琢磨不出什么,这魔教行事怪异没有章法,她就是想破脑袋只怕也想不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瞧着魔教这行事手段这样狠辣,只怕慕容沛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冷焰,被魔教劫走的人还能回来么?朕说的是活着回来。”即便慕容沛有什么不对,但是凤悠然也不能不管,毕竟慕容沛是慕容家的人,总得要有个交代,凤悠然虽说不想惹魔教的人,还是慕容沛到底也不能不管了。 冷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属下不知道,对于魔教的规矩属下不清楚,所以属下不能回答主子的问题。领主对魔教的了解比属下多一些,领主也曾与魔教打过交道,主子可以等领主回来再问他。” 凤悠然微微皱眉,影无忧与魔教还打过交道?看来他那里也有许多事情她不知道的:“好,那就等无忧回来再说。” 凤悠然说着便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却见冷焰还站在原地,便挑眉道:“怎么了,跟朕回去啊?” 和化花花面花荷。冷焰道:“主子,这些蛛丝有剧毒,不能留着给别人清理,况且不懂的人沾染一点就会中毒致命,这些血水中也有剧毒,主子还是快些回去更衣顺道叫人将主子身上的衣服都烧毁了,等属下销毁了这里之后自会回去的。” 凤悠然一听这里都有毒,便不再耽搁,对着冷焰点了点头便回凤宸宫沐浴更衣去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七十三章 这般贴心 凤悠然沐浴更衣之后,走到凤宸宫正殿,见吴梦等人都在那儿站着,凤悠然坐下之后微微勾唇,人都是挺齐全,该来的人都来了,只是一个个站着脑门子上都有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这大半夜的,你们消息倒是灵通,都连夜赶进宫里来了啊!只可惜人已经给劫走了,那现场太过惨烈,朕已经让人给处理了,你们也不用去瞧了。” 吴梦领着刑部的侍郎给凤悠然请罪:“臣等看守不力有罪!请皇上责罚!” 凤悠然微微摇摇头:“都起来,那些人你们是挡不住的,责罚不责罚的现在说着也没有意义了,你们派些人循着些线索去找寻,若是在紫宣境内也就罢了,若出了边境就不必再找了,那也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你们都下去,记得将情况如实来回禀朕就是了。” “是,臣等遵旨。”吴梦领着刑部主事的人都退出了凤宸宫。 凤悠然闭眸叹了一声,再抬眸却见商嫣冷初舞还有周琅青都还站在那里,微微挑眉:“你们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啊!” 商嫣没说话,只是转眸瞧了一眼冷初舞和周琅青,冷初舞也抿着嘴不说话,周琅青见旁边两个人举止有些奇怪,也不知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她上前一步,道:“皇上,此事臣已经听说了,也听左相形容过牢中的样子,臣想着,此事若针对慕容沛也就算了,若此事是针对皇上而来的,那就不能只派刑部的人来办了,只怕要调集军队前来京城护驾了!” 周琅青的担心不无道理,说不好那魔教的人劫走慕容沛就是为了给凤悠然一个警告,好让凤悠然做好准备。 凤悠然听着没说话,冷初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上,周大学士说的没错,魔教中人个个心狠手辣,咱们不得不防啊!” 凤悠然眨眨眼,定定的瞧着冷初舞,挑眉道:“你见过魔教中人?” 冷初舞不知道凤悠然为何这样问,怔了一下才答道:“没有啊。” “朕说呢,见过他们的人都死掉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凤悠然撇撇嘴,“你们现在所说的都是猜测,虽说你们的担心都有道理,但是怎么防呢?既然魔教中人个个狠辣无比,自然不会把那些看在眼里,防着也不过是增添些性命罢了,就算是针对朕来的,那就来好了,朕何必还要别人为朕白白牺牲性命?什么护驾不护驾的话以后不必再说了,朕自有分寸,你们只管做好你们分内事的事儿就行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调集军队前来护驾,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凤悠然不想到时候满大街都是流言蜚语让老百姓们人心惶惶的过日子,她是帝王,首先自己就要沉得住气,镇得住众人才行,怎么能也跟着慌乱起来呢? 见凤悠然不答应,几个人面面相觑,商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甚至都没得及说出口来,冷初舞更比别人多了一层担心,见凤悠然不允,又想再劝,凤悠然却挥挥手示意她们不必再说了,还作势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好了,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了,朕也乏了,夜深了,你们再回去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还得早朝,若还有说的,到了朝上且再议!” 三人无奈,只得告辞走了。 凤悠然瞧着三人背影消失了,才转回内殿去倚在榻上,问小六子:“桑贵君那边你说怎么说的?” 小六子答道:“回皇上的话,皇上走了没一会儿?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4部分阅读 儿青泠宫那边儿就派人来了,奴才照实说了,也叫桑贵君不必担心,来人走了以后,奴才悄悄派人去瞧过,夜太深了,桑贵君熄了灯便歇下了。” 凤悠然闻言点点头:“好,如此便好。” 小六子瞧了瞧外头夜色,便低声道:“只怕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主子就在这塌上歪一会儿养养神,不多时还得早朝呢!” 凤悠然探头也瞧了瞧夜色,闭眸撑着眉心叹道:“养什么神啊?一会儿还得来人呢,你以为这就消停了么!今儿晚上朕就是想睡只怕也没得功夫睡了!” 小六子刚要说话,却有个外头伺候的小太监挑帘进来,低声道:“皇上,慕容公子求见皇上。” 凤悠然睁开眼睛对着小六子一笑:“你瞧瞧,正说着呢,就来人了!罢了罢了,小六子啊,你快去请进来!” “是,奴才遵旨。” 慕容绯喧挑帘进来之后,小六子奉了茶也就悄悄退了出去,带着宫侍们守在殿外,内殿里就只剩下凤悠然与慕容绯喧两个人。 凤悠然抿了一口茶,提提神,才勾唇笑道:“这还有半个月呢,你就这般等不及要见朕了么?大半夜的还要求见朕!” 慕容绯喧没笑,望着凤悠然的眸中诸多神色闪过,最多的是歉然:“我不是有意要来的,实在是——”说到这里喉间哽咽,似有续不下去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接着往下说,“我知道我应该来的,不管怎样我都应该来的,我知道皇上心里有许多的疑问,别人都没用,或许只能问我,所以我等不到明天了。” 凤悠然沉沉一叹,慕容绯喧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了,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把他的心思也看透了呢? “是亦寒给你的消息?” 慕容绯喧微微抿嘴:“是,凤后派人来告诉我的。” 今晚的事根本就瞒不住,闹的这样大,阖宫上下都知道了,冷亦寒是后宫之主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呢?只不过他心里明白凤悠然的处境,她一定有许多事要操心,所以不来与她添乱,但是即便不见面,他也能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必定连夜派人将消息送到了慕容府中,慕容绯喧这才连夜赶了来。一念及此,凤悠然低低一叹,她何德何能啊,身边的几个人,竟都是这般的贴心——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七十四章 曾有来往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见慕容绯喧还站着,便指了指一边道:“你先坐下吧!” 慕容绯喧刚坐下,冷焰就挑帘进来了,径直走到凤悠然跟前跪下冷声道:“主子,牢中之事属下已安排妥当了,残肢和残尸全都销毁了,但是在那蛛丝上发现一些东西,属下不敢自专便一并带了回来。” 凤悠然微微皱眉:“什么东西,你拿来给朕看看。” 冷焰微微抿嘴,便轻拍手掌三下,便有黑衣人鱼贯而入,一看便知都是暗部暗卫,一共是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牢里的那浸满了血水的烛台,上面的灯烛有的在有的不在了,但是那几个被蛛丝挂着的眼球仍是原封不动的垂在那里,上面的东西一摇一摆的还带着股血腥味,一旁的慕容绯喧看了一眼就撇开了眼睛。 冷焰指着那几个眼珠子道:“主子,每一个眼珠子上都留有一个字,连起来一共是八个字,人是暂借用完即还。” 凤悠然微微勾眉,起身去看那眼珠子,因那蛛丝有毒所以尽量不碰,凤悠然细细看去,果然看见那眼白处有红字,每一个看过去,正是冷焰所说的八个字,人是暂借用完即还。 “朕知道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等你们领主回来再从长计议,”既然魔教都这样说了,就可以知道此番劫走慕容沛并不是针对凤悠然的,凤悠然虽不是很相信魔教的这些话,但是眼下也无法可想,还不如等影无忧回来从长计议。 冷焰点点头,带着暗卫离开了,那些蛛丝都有剧毒,她必得带着人去把那些眼球和蛛丝都销毁了。 等冷焰走了之后,凤悠然才看向慕容绯喧,抿嘴道:“绯喧,没事了。” 她心里都明白,人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看到那些东西确实是不忍再看的,何况那场景也太过恶心了。 么怎持么系持能怎。慕容绯喧转眸,也不知从怀中拿出一样什么东西在地上洒了洒,凤悠然顿觉那血腥味少了许多,呼吸也变得顺畅了,慕容绯喧这才道:“我刚才瞧时,那蛛丝的确有毒,所以这殿中的气味也必得发散出去才行,不然皇上也要中毒的,不过幸而时间不长,想来是无妨的。” 凤悠然点点头,既然慕容绯喧也不害怕,方才也看见那眼珠子了,便重新坐下来,慢慢说道:“朕去瞧的时候,四个狱卒都已经被杀了,但是牵涉在其中的其他几个人都被迷晕在牢中并没有被杀,如今朕正叫人审问着。整个牢中都被淋了血水,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方才你也瞧见了,眼珠子被蛛丝挂在灯盏上,里头写了几个字,人是暂借用完即还。那蛛丝挂眼球是只有西岐的魔教才会这样做,可见慕容沛是被魔教给劫走了。” 慕容绯喧听完,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瞧着凤悠然道:“皇上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了。”他心知凤悠然心中必定有许多疑问,他是慕容沛的表哥,不问他还能问谁呢?“既然你如此说,那也好,”凤悠然微微抿嘴,问道,“你虽说常常出外学医,但是你应当是和慕容沛一起长大的,你娘去世之后,你就跟着慕容明月了,慕容家向来对你不曾有过那些规矩礼教的约束,有什么事也不会避着你,朕只问你,慕容家可曾与西岐有什么来往么?” 凤悠然问的是慕容家,不是慕容沛也不是慕容明月,她这样问,便是心里起了怀疑了。 慕容绯喧沉默半晌,眸中现出挣扎神色,似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而后抬眸看着凤悠然,吐出一个字来:“有。是我从云州师尊那里回来,就是陪着皇上去青州之前的那一次。” 凤悠然微微皱眉,心里微微震动,对慕容绯喧的坦白有些惊讶,回忆起那次的情景,但是在那些回忆里她并无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顿了一下才道:“你接着说。” “是,”慕容绯喧微微抿嘴,续道,“那一夜我是很晚才到府里,进府之后便没有让下人通知任何人,但是我进府之后,却瞧见大姨那边儿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的感觉,而且我还闻到了一些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我觉得奇怪,便绕着回廊走过去,等我赶到的时候,满院子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我看到了一地的残尸,还有残肢,大姨沉着脸站在一边,而表妹缩在墙角里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话,我当时只觉得这院子里就像是修罗地狱似的,一下子就懵了,根本听不清表妹在说些什么。” 凤悠然没说话,只抿着嘴听着,但是她听着慕容绯喧的描述,就知道他看见的场景就和她今夜在刑部大牢里看见的一样,就见慕容绯喧的手抓着座椅的扶手,手指节都泛着青白,可见那场景在第一次见到的人眼里有多可怕! “我直到看见大姨收拾那些残肢才回过神来,我当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都没想过要去问一问就木木呆呆的也跟着上去收拾,那时院子里没有灯盏那些眼珠子都挂在树枝上,我离着树近就去收拾那些眼珠子,手还没碰到,大姨就立刻过来拦着我,只说了一句话,别碰,那是最毒的蛛丝。” “我倒是没什么,可是缩在墙角的表妹听了,当即就大叫起来,状若疯癫,我本想上前去让她安静下来,谁知她一下子趴到我身边抱着我腿,神色很是惊恐,说什么快跑快跑,他们来了之类的话,我也给吓住了,然后就看见表妹神神秘秘的抬着脸对我一笑,怎么办,西岐的魔教来了啊。——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表妹口中听到西岐魔教四个字。” 第两百七十五章 如此委屈 凤悠然皱眉:“什么是唯一的一次?你就从来没有问过慕容明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么?” 慕容绯喧垂眸,低低的道:“我问了,当时表妹缩在我怀里,我看着大姨一点点的收拾院子,销毁那些有毒的蛛丝,我一直睁眼到天亮,等到天完全亮了,院子里也冲洗掉了最后一块血迹,然后我就放开表妹走到大姨面前,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问为什么西岐魔教会跟咱们慕容家扯上关系,西岐魔教又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慕容绯喧这样一段一段的说,凤悠然觉得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用尽了,但是这事情又必须得听全了,不然要是漏过一些细节怕是不好,凤悠然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往下问道:“问到了什么?” 慕容绯喧抬眸看她,清眸中层层叠叠的都是歉意,慢慢摇头道:“不论我怎么样问,大姨始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不关我的事,要我知道的越少越好。当时天已经亮了,表妹也缓过劲来了,我一再追问,她还生气了,说我终究是要嫁出去的,管不了慕容家的事,还排揎了我一通,当时府中人都起来了,到处都人来人往的,我也不能再问了。后来的很多次我都追问过,可大姨还是那一套说辞,始终都不肯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也告诫我叫我不要私底下去查,以免引火烧身,叫我好好保全自己就行了。” 门豪情门体情,豪。凤悠然眉心一动,眯眼看着他道:“绯喧,朕老实告诉你,对于你的话,朕半信半疑。” 慕容绯喧听了这样的回答似是一点都不惊讶,抿嘴低声道:“我知道,若我是皇上,也许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知道皇上那‘半信’是因为我是皇上的人,那是皇上对于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没有撒谎,一个字也没有。皇上若执意不信,我也没有法子。”凤悠然沉沉一叹:“蛛丝挂眼球你方才都瞧过了,既然你说你也曾见过,而上次魔教在慕容府里并没有带走慕容明月和慕容沛,而慕容明月还可以从容不迫的收拾那些残尸,朕想着,只怕上次魔教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警告罢了,现在这次才是动真格的。这事儿那魔教明摆着就是冲着你们慕容府来的,你当真不想管你表妹了么?你心里明白,朕实在看不上慕容沛,她已是朝廷钦犯,虽说朕还不曾下旨,但是依照律法她是该被处斩的,朕也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钦犯大动干戈的啊!” 凤悠然这一番话,所藏机锋慕容绯喧都听的出来,可是那日的事情他也就知道那么一点儿,他已经全都说了,就算凤悠然再怎样套话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些话若是说给寻常的人听也就算了,偏偏慕容绯喧是个心重的,凤悠然的话叫他这样敏感的人听了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不由的又想起慕容沛时时挤兑他的话来,可他偏不愿在凤悠然面前落泪,眼圈微红,站起来一字一句道:“魔教不是说过吗,用完就还,也就是说她还会回来,到那时皇上再问她就是了,我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我亲眼所见的,大姨不许我去查,就算此刻慕容沛真的就死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凤悠然见他声音里隐约带着哽咽,眼圈微红,眼里分明都是委屈,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说话太急了些,完全带伤了审问犯人或是跟大臣们说话的语气,实在的不好,也怪不得他听了难受。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犯不着慕容绯喧什么事,只是因为他是慕容家的人,凤悠然循例问问,能问出什么自然是好的,若问不出什么也就算了。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慕容沛的事儿她不想管,现在也无暇顾及西岐的事儿,她还是得管着紫宣自己个儿的事儿就好了。 想到此处,凤悠然忙走到慕容绯喧身边,拉着他的手,嘿嘿笑道:“算啦算啦,朕不问了就是了,反正你说的是,她总是要被送回来的,到时候再问她就是了,如今又何苦为难你呢?何况过些天是你的好日子,咱们办这事儿都忙的团团转的,哪里还有心里去管魔教的闲事儿呢?” 凤悠然故意插科打诨提起半个月之后的大婚,就是想让慕容绯喧心情好点儿,谁知道凤悠然一说完,慕容绯喧却垂了眼眸,还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着,叫人看了心里也难受起来。 凤悠然不知道他怎么了,见他这样反常,便也收了玩笑之心,抿嘴蹲下来,又觉得蹲着不舒服干脆就跪在地上靠着慕容绯喧的腿坐着,就这样仰着头看他,才看的清楚他的神色,见他眼睛里都是难过,便又拉了他的手贴着脸颊细细摩挲,低声道:“绯喧,你怎么了,难道你在生朕的气么?” 慕容绯喧根本没注意凤悠然是怎么接近他的,只是觉得心里凉透了好不容易有一点温暖过来,而那温暖是他心里无比贪恋的那一种,便一把抱住了那温暖,只低喃道:“皇上皇上你根本就不知道啊,你怎么会知道呢?我虽然姓慕容,可我娘死后,就没人真心疼爱过我,大姨虽然疼我,可我毕竟不是她亲生的,我虽然是慕容家的长子,但是沛儿说得对,我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人,根本不算是慕容家的人,所以我在慕容家一直都被人看做是多余的人所以我才一定要出去,才要去云州学医,在外人眼里,我是优秀的慕容家的长公子,但是我又何尝像她们所想象的那样风光呢?” 第两百七十六章 温情脉脉 凤悠然被慕容绯喧抱住,又听了他在耳边的喃喃细语,也疼惜的抱住慕容绯喧,她从没想到慕容绯喧在慕容家竟也受了这样的委屈,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以示安慰,柔声道:“好了好了,现在好了,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宫里来了,再也不是从前没人疼爱的人了啊,你那个什么表妹朕根本就瞧不上,没想到她竟还对你这样,若是她回来,朕一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慕容绯喧没说话,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心里其实很害怕,害怕魔教的事会波及到我,波及到你,我害怕会再有人来破坏我的幸福,这一次我好不容易争得的,兜兜转转曲曲折折的,我不想这是个镜花水月啊” 他的身子都在轻轻的发抖,凤悠然低低一叹,看来那一夜魔教的事还是刺激到他了,再加上从前曲迎风的故意伤害,新愁旧怨全都被凤悠然这番话勾了起来,再加上再过半个月又要大婚,这半个月的忙乱大概也让他觉着十分辛苦,是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凤悠然心里明白,如今语言上再怎样安慰都是无用的,便轻轻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背,用她的脸颊蹭着他的脸颊,让他能够清楚的体会到她所要传递的温情脉脉。 “绯喧,别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镜花水月,不是梦。你只要信朕,你信朕,好么?” 慕容绯喧沉默良久,虽没说话,但是凤悠然可以感觉的到他的身子不再颤抖了,心下稍安,然后抬眸与慕容绯喧对视,弯眉笑道:“绯喧,慕容沛的事你无须再操心了,那是她们与魔教的恩怨,若能解决的好朕就不会再管,若解决的不好或者把紫宣牵涉进去了,那时朕自有分寸,你大可放心,朕以后不会再将此事来问你了。” 门豪情门体情,豪。慕容绯喧垂眸抿嘴,半晌之后却抬眸:“皇上,你、你怎么跪着呢?虽说是七月底了,天气还热,但是这地上终究是有凉气的,若侵蚀进了皇上身子里那可怎么好呢?来,皇上快起来快起来!” 他说着,便把凤悠然扶起来,凤悠然坐在他身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有些麻木了的膝盖,对着他抿嘴笑道:“你还说呢!方才你那个样子都吓着朕了,朕哪里还顾得着自己呀,这心里装着的不都是你么?” 慕容绯喧听了这话,心里那莫名的委屈酸楚全都消散了,望着凤悠然低低笑着:“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凤悠然一把拦住他,勾着嘴唇一笑,拖着他进了内殿,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就将他扑倒在床上,狠狠的亲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给他盖上薄被子,摁着他不许他起来,抿着嘴笑道:“你瞧瞧外头天都要亮了,还回去做什么?再说你回去了也只是一个人,肯定又窝在那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不如就在朕这里好好的睡一觉,朕吩咐人不许吵着你,等你睡够了睡好了再陪着朕用膳,那多好呀!” 慕容绯喧被她摁着不能起来,这床榻都是她的味道,他闻着竟也安心,便低声道:“那你呢?” 凤悠然低低一笑,踢了脚上鞋子爬上床榻,将慕容绯喧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早朝的时辰就快到了,朕就这样抱着你歪一会儿就去上朝的,你好好睡儿吧!也不必想着那些破事,等你醒了你陪着朕用膳就是了!再说了,你都快要是朕的人了,谁也不敢说什么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慕容绯喧一开始没说话,半晌却低声嘟囔道:“我才不要管别人了呢!我的心里只装着你,容不下别人了” 凤悠然明明听见了却也不搭话,只低低一笑,搂着他的手倒是收紧了些,慕容绯喧已是困极了,如今又这样安心,不过片刻就睡着了,连凤悠然起来上早朝都不知道。 凤悠然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出了殿门凤悠然便嘱咐小六子:“从前在太医署伺候绯喧的小路子,你记着也要分拨到绯喧身边儿去。对了,一会儿你记着告诉伺候的人,不许去打扰绯喧,要让他好好的睡,要是吵醒了他,可得给朕仔细着!” “皇上,小路子昨儿就去漪澜宫里待命了,奴才刚才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他即刻就来,”小六子抿着嘴直笑,“这话皇上都已经嘱咐过奴才两三遍了,奴才都已经吩咐下去了,绝对不会有人吵着慕容公子睡觉的,皇上只管放心就是了。” “啊,说了两三遍了么?哎,朕倒是忘了,大概也是没睡好,一会儿晌午的时候再睡一会儿吧!”凤悠然一面往宣政殿走一面觉得很困。 小六子点点头道:“那倒也是,皇上昨儿夜里也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出了那档子事儿,晌午的时候也是该好好歇歇了。” 正说着话呢,凤悠然便到了宣政殿了,今日的早朝没什么大事,凤悠然回来已然半月了,有些积压的政务一早就处理好了,如今最大的事儿就是慕容沛被劫走的事儿,凤悠然在朝上一解释,大半臣子都觉得静观其变的好,于是凤悠然又嘱咐了几句就退朝了。 回宫之后用了早膳,见慕容绯喧还睡着,便出了内殿坐在案前批折子,刚批完最后一本,就看见慕容绯喧睡眼惺忪的披着衣服就出来了,一看见她张口就道:“我饿了。” “饿了啊?正好也差不多可以传午膳了,”凤悠然失笑,看来他是被饿醒的,忙转头对小六子道,“快去传膳吧!” 第两百七十七章 不孝女儿 见小六子答应着去传膳去了,凤悠然这才回眸看着慕容绯喧笑了笑,走过去替他系好了衣带,抿嘴笑道:“马上就能吃饭了,你别急。” 慕容绯喧此时才算是清醒了些,见进来伺候的小路子,眨眨眼睛:“小路子怎么来了?皇上,你去早朝了么?” 凤悠然失笑:“你只怕都要睡傻了呢!朕这都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了,都晌午了,都该用午膳了,还什么早朝呀!”看了一眼小路子,才续道,“你眼看着就要进宫了,朕把漪澜宫赐给你了,小路子从前在太医署就服侍过你,朕就把他拨到漪澜宫去给你当差了,今儿也就叫他来伺候你了!” 慕容绯喧哦了一声,见膳食已经摆好了,他也饿了,便开始吃起来不再说话了。 吃完之后,还是记挂着府里的事儿,如今慕容明月和慕容沛皆不在京城里,再有半个月他又要入宫来,不少府中的事儿需要给管家交代交代,凤悠然知道他急着赶回去所以用了午膳之后也不拦他,直接就让他回去了。 晚上凤悠然正倚在塌边看书,忽而觉得烛光暗了许多,正要唤小六子给她换一盏亮些的灯来,一抬眸却见冷焰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挡住了宫灯的光亮。 凤悠然合上书页,挑眉看着冷焰:“怎么了?” 冷焰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凤悠然,道:“领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不能回来,但是他把慕容将军回信想办法传回来了,主子过目吧!” 凤悠然将那书信接过来,拿在手里并不看,只问道:“你说什么,无忧遇到事情不能回来?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他怎么传的信?”北戎虽然局势暂时稳定了,各方势力也暂时能够平衡的,影无忧又是个机敏谨慎的,怎么会出事了呢?凤悠然心里忽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些天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魔教的事儿闹的还是一直都在担心北戎的事儿。 冷焰忙道:“主子不必着急,也不要担心。领主传回的消息是没出什么事,他只是还需要留在北戎调查一些事情,只是这些天不能回来,再过一段时间会回来的,他并没有什么危险。” “哦,这样啊,”凤悠然心下稍安,便启开那信笺观看,见是慕容明月亲笔所写,信不长,就短短几行字,凤悠然看了几乎有半刻钟,冷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陪着,半晌,凤悠然才把那信笺丢在桌案上,冷笑道,“她如今可真会撇清,仗着山高皇帝远,竟也会拿腔拿调的威胁起朕来了!” 冷焰听了,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低声道:“主子,是要拿主意了么?” 凤悠然微微摇头,又拿起那信笺,随意瞟了几眼,勾唇冷道:“不必,朕留着慕容明月还有用,何况她也是舐犊情深罢了,就算自己的孩子恶贯满盈,当父母的也总希望他们能好好儿的活着!她的舐犊之心跟对朕的忠义之心自然是不能比的,何况她现在还手握重兵远在北戎,没直接发兵反戈就不错了,难道朕还受不得她几句不咸不淡的威胁么?” 冷焰抿嘴:“主子说的是。只是慕容将军远在北戎,难保没有异心,说不定也是信上说一套,可心里又想着另一套。” 业专說业站說的专。凤悠然将那信笺揉成一坨,在掌心摩挲片刻就化为齑粉纷纷散落在地上,听了冷焰的话,微微笑道:“她信上的话也说不好就是她的真心话呢?她说慕容沛是个不孝的女儿,这话倒是说对了,不过从信笺上的那些看来,慕容明月还不知道慕容沛被魔教劫走的事情呢!”冷焰哼了一声,道:“慕容家是名门望族,慕容将军又是大将军,多少人巴不得的去巴结,这事儿只出了两天,定有不少人想着法子给慕容将军送信去了!” 凤悠然看了她一眼,抿嘴笑道:“冷焰,这话你倒是说错了。之前慕容沛被关起来的事儿,朕确实料定有不少人给慕容明月通风报信,但是眼下虽涉及慕容沛的性命,但是那些人更珍惜自己的性命,这回要应付的不是朕,而是行事历来狠毒的魔教,她们那些人又岂肯冒这个风险,所以,慕容明月知道消息一定会是从朕这里知道的!” 冷焰一想觉得也是:“主子当真分析的不错!” 凤悠然浅浅一笑:“那你就准备着吧,把情况如实的告诉慕容明月,不必夸大,但是那夜的情形你要详详细细的告诉她。” 冷焰点点头:“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又看了凤悠然一眼,加了一句话,“属下也会尽力联系领主,让他办完事情之后早些回来。” 凤悠然垂眸淡淡一笑:“好,你且去办吧!”提起影无忧她还是有些担心,可眼下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让冷焰先传话联系联系再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十几天过去,慕容沛被魔教劫走了的那些流言蜚语都被慕容绯喧的喜事给冲散了,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慕容绯喧身上,众人都说,慕容家并没有因为慕容沛失了皇宠,对慕容明月和慕容绯喧还是一样的好。 这些话传到凤悠然耳朵里,她也不过只是笑笑,但心里却觉得这是好事,总比传慕容沛的那些事叫人高兴些,所以也就由着众人去了,反正所有人说来说去猜来猜去,倒是可以显得她这个皇上高深莫测,叫人看不清虚实。 慕容绯喧虽不是凤悠然的正夫,可给他的荣宠也算是到顶了,他位同副后,赐居漪澜宫,虽比不得当年冷亦寒与凤悠然的大婚,但是也极尽奢华了,甚至有御史上书弹劾,说凤悠然不该如此铺张浪费,若是往日这御史少不得会有一顿训斥,可凤悠然因着心情好竟没说什么,只说这御史敢于直言竟褒奖了她,闹的众臣越发不懂凤悠然的心思了。 八月十五这天如期而至,大婚是从一早上开始的,中午宴请文武百官,晚上则是阖宫家宴皇室亲贵都要参加。 凤悠然一扫群臣,该来的都来了,连冷朝琴都抱病前来,唯独不见冷初舞,她的位置也是空的。 凤悠然微微皱眉,低声去问正含笑看着众人的冷亦寒:“今日群臣都在,唯独不见初舞,她是没有来还是喝酒喝多了出去醒酒了?” 第两百七十八章 心里抹蜜 冷亦寒心里一叹,却抿嘴对凤悠然道:“皇上又何苦问三姐姐,三姐姐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今日是皇上的好日子,皇上何必去管旁人?” 冷初舞一心恋慕凤悠然,冷亦寒比凤悠然看得更透,如今凤悠然与别人在一处,冷初舞看在眼里,岂止是寒心难过,怕是绝望无比了。又哪里肯眼睁睁的看着,自然是躲的远远的窝在角落里伤心罢了。凤悠然这样问实在有些不妥了。 凤悠然将杯中酒喝尽,也咽下了点点酸涩,看着冷亦寒道:“你说的是,倒是朕多事了,当自罚三杯。”说罢,也不管冷亦寒,当即就让小六子斟酒喝了三杯。 冷亦寒自是不愿凤悠然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喝闷酒,便悄悄给绿翘使了个眼色,绿翘会意,悄悄走到商嫣席前耳语了几句,商嫣听完微笑点头,便站起来伙同众臣来给凤悠然道喜,几番祝词下来,凤悠然转而高兴起来,笑意盈盈的喝众臣敬的酒。 冷亦寒见凤悠然重得欢颜,心里也高兴,如此宾主尽欢,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最近宫里宫外都出了太多的事情,朝中一直不太平,就算凤悠然不说他心里也明白,凤悠然烦心的事儿不少,所以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让凤悠然少些操心的事儿,在她之前将他能做的事儿都想周全了办妥帖了,这才算是恩爱之人的携手并肩。 冷亦寒正想着心事,就没注意到凤悠然已喝了许多的酒,直到绿翘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绿翘,怎么了?” 绿翘神色焦急,伏在他耳边道:“殿下,你没瞧见么?右相大人似是有些不适,那服侍的小太监过来说,右相大人已经出宫,回府去了。” 冷亦寒心中一急,手里的酒杯就没拿稳,哐当一下掉在桌案上,声音虽不大但是凤悠然与他同坐,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她看向冷亦寒,低声问道:“亦寒,怎么了?” 冷亦寒把绿翘告诉他的话说给凤悠然听了,凤悠然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便把桌案上翻到的酒盅扶正,然后拿了绢帕替冷亦寒擦了擦身上方才溅上的酒渍,一面对绿翘道:“绿翘,你跟着你家主子回去,替你家主子换一身衣裳,再给他含一颗醒酒石。”绿翘说着都记下了。 凤悠然见绿翘都记下了,这才执着冷亦寒的双手定定的看着他道:“亦寒,你先不要着急,换过衣服之后含了醒酒石脑子就会清醒一些的,然后你就出宫去瞧瞧右相,若是好就罢了,若是不好你记得找人回来禀报朕,哦,对了,去的时候带上太医,不要忘了。” 冷亦寒心系母亲,所谓关心则乱,又喝了些酒,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了,但是凤悠然的话给了他定心丸,当下敛去眸中惊慌之色,微微抿嘴深深的看着凤悠然道:“好,我都记下了,我走了。” 因为这是慕容绯喧的喜宴,冷亦寒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便只推说衣裳上有酒渍要回宫里去更衣就走了,众臣都不在意,唯有坐在一边的慕容绯喧看在眼里,抿嘴看着凤悠然,恰好凤悠然也一眼望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凤悠然招招手让他过去。 慕容绯喧便坐到凤悠然身边来,他也不敢坐冷亦寒的位子,凤悠然见了,便叫小六子重新搬了一个椅子来放在右边儿,坐定之后,慕容绯喧便低声问道:“我刚才看见右相脸色不是很好,右相走之后凤后便也走了,是去冷府了么?” 凤悠然低低一笑:“你倒是聪明,右相最近身子一直不好,亦寒也是担心得很,他常年在宫里替朕处理后宫的事儿,很少能回去瞧瞧他娘,如今朕在这里,他去瞧瞧也是好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也很快,群臣宴席晌午之后就散了,凤悠然的酒也喝的有些多了,下午也不回凤宸宫去了,直接就去了漪澜宫里,倚在塌上含着醒酒石和慕容绯喧在一处说话。 冷亦寒怕凤悠然着急,就让绿翘回来禀告说右相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殿下要晚些回来,让皇上不必担心。凤悠然听了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但是喝了酒之后,胸腹之间又有些灼烧的感觉,虽不是很严重但是呼吸之间就能感觉的到,她知道晚上阖宫皇室家宴的时候不能再喝酒了,不然可能又会引发吐血,虽说曲岚说过没事,但是凤悠然也不想败坏了兴致,便悄悄吩咐小六子晚上把她喝的酒换成甜汤。 她选着八月十五这日与慕容绯喧大婚也是有寓意的,虽然紫宣没有中秋这个节日,但是月亮还是会圆。凤悠然也就把这一天当做中秋节来过了,自然也是图月圆人长久,人月两团圆的好兆头。 夜幕时分,文宣殿里热闹的不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宫侍们端着凤悠然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月饼送到各人席间,众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新奇的东西,又听凤悠然说了中秋节的典故,都说今晚是人月两团圆,确实是极好的兆头,凤悠然本不喝酒的,奈何众人劝了,就喝了几杯,御膳房做的月饼也极其好吃,她吃了好几块,瞧着慕容绯喧也是一脸的笑意,这心里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丝丝的。 宫里头很久都没有喜事了,而这段时间朝中一直多事,凤悠然在朝政上雷厉风行的态度和手段都让众人心里生寒,如今能看见凤悠然的笑颜,众人也不再觉得身处数九寒天了。 家宴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众人才一一散去,凤悠然直接就去了漪澜宫里,一进内殿就看见慕容绯喧坐在那里,穿着大红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样的礼服,清眸含情,就那样望着刚进来的她微微一笑 第两百七十九章 暖情浓烈 慕容绯喧本就温洌如玉,在灯烛的映照下,那一笑带着似梦似幻,凤悠然看得一怔,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小六子见凤悠然站在门口,又不进去,眨眨眼睛,拉了拉凤悠然的衣袖,低声道:“主子,你干嘛站着不动呀?快些进去吧,奴才们在外头候着,主子若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小六子一说话,凤悠然才如梦初醒,回眸看了看小六子,才向着内殿那床榻走去,小六子见凤悠然已与慕容绯喧并肩坐在了一起,抿嘴一笑,便退出内殿带上了殿门。殿内红烛高照,宫灯映照着那红色,各处都似有如梦如幻的红色光晕,殿中安静的凤悠然都能听见慕容绯喧的心跳声了,忍不住心中暗笑,没想到他那样稳妥的一个人,今夜竟也会这样紧张。 凤悠然微微勾唇,将头上的凤冠拿下来放在桌案上,然后拆了满头的珠翠玉石,只用一根玉石簪子将头发挽在背后,到桌边倒了两杯合卺酒,切了一小块儿月饼,回眸对着慕容绯喧抿嘴一笑,然后拿着月饼去了他那里,挨着他坐下,亲自喂他吃月饼。 “朕方才在宴席上就说了,今日是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就该吃月饼的,朕与你合吃一个,你便能与朕长长久久和和美美了。” 慕容绯喧眼中荡着潋滟波纹,张嘴将那月饼吃了,又同着她一起喝了合卺酒,那合卺酒里自有暖情的效用,慕容绯喧喝了不过半刻,脸颊就透出了红晕,眼中潋滟更浓。 “我原以为,是礼部按着历法选的这个日子,却没想到是皇上特意选的,还有人月两团圆的说法,我真的很喜欢,很感动。” 么怎持么系持能怎。凤悠然低低一笑,将空了的酒盅放回原处,再回眸却见慕容绯喧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头上的珠翠玉石全都拿掉,只用一根玉簪挽在那里,见她看他,便抿唇低低一笑,自然万种风情。 凤悠然从不知在他这样温洌的人身上也能看到这样的妖媚,心中一动,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轻轻捧着他的脸开始亲吻了,吻了半晌,凤悠然却放开了他,低笑道:“绯喧,你的心跳的真快,像擂鼓一般,朕都听见了呢!——你别紧张,你看朕都不紧张。” 凤悠然低低的笑几乎都研磨到了他的心里,他听了这话心弦微震,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皇上自然是不紧张的,这不是皇上第一次入洞房,皇上已有了凤后,还有桑贵君了,或许在皇上眼里,我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说到一半的话被凤悠然掩了口就说不下去了。 她深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绯喧,你心里明白的,你明知道朕不是,朕待你,待他们,都是待爱人的方式,你一定要这样拿话来噎朕么?” 他微微垂着头,没有抬眸看她,听了这话沉默了很久,再抬眸时眼里仍是脉脉情意,却伸手握住她腌着他嘴的手,低声又道:“我自然知道,我心里也明白。可我一直的愿望就是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待我的人,不需要很富有不需要很有权势,只要有一颗爱我的心就好,那样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上天叫我遇见了你,对你欲罢不能,如今情根深种,竟是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我紧张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从不知洞房之夜面对妻主的感觉,我坦白告诉你,我是把你当做妻主,不是把你当做皇上,我知道怎样去服侍一个皇上,我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服侍我心爱的人,从没有人教过我” 他剖白着他的心意,将他的种种感觉一层一层一点一点的说给她听,她听的心都柔软了,恨不得将他揉进身子里好好疼爱一番才好,她知道他爱她,却从不知他爱的这样欲罢不能,也爱的这样特别,她总不要辜负了这样美好的爱恋才好。 “绯喧,不必要人教,你口说你心,你只要好好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一向都是明白朕的,知道朕要什么不要什么,你不必可以迎合,朕爱的原本就是最真实的你啊!”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说着喁喁私语,情潮涌动情炙如火,当事人不觉得,可这些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了,只怕会酸倒了牙。 两个人很快褪去了衣裳,都穿着中衣在床榻上相对而坐,凤悠然放下床帏,竟也觉得自己的脸烧的滚烫滚烫的,伸手摸摸脸颊,温度高的吓人,身子也是热烫的不行,见对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坐的比她还端正,她心里就明白,这洞房之夜还是得自己先开了头,心里打定主意,必得撩拨着这个温洌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5部分阅读 这个温洌的公子动了情主动求她才行。 就在凤悠然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又在作怪的时候,凤悠然突然感觉到胸腹之间灼烧感极为强烈,她暗道不好,只怕是方才的合卺酒又牵动了那残余的毒素,也怪她刚才一时高兴的得意忘形,两个人竟分着把那酒都给喝光了。 就在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对策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喉间一阵腥甜,一下子就吐出一口血来,慕容绯喧离她不远,那些血迹直接就吐到了慕容绯喧的身上,雪缎的中衣上就像开了一朵艳红的花一样,耀眼夺目。 凤悠然见慕容绯喧先是一愣,继而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下床去,她一擦嘴角然后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做什么去?今夜咱们洞房,你要是去叫人来了只怕得闹一宿,咱们都不能洞房了!” 慕容绯喧被这突然的吐血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又被凤悠然拉住不得脱身,只得回转身来面对着她道:“皇上,你看你这——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什么洞房啊!” 第两百八十章 喧喧亲亲我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觉得吐了一口血之后胸腹之间灼烧感褪去不少,这才抿嘴笑道:“你慌什么呀?你听朕说啊!朕大概就是今日多喝了几杯酒,勾动了体内毒素而已,没什么大碍的。”“毒素?什么毒素?是谁说皇上没有大碍的?”慕容绯喧挑着眉毛怒道。这个人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吐血能没有什么大碍吗!应该把这个人拖出去斩了! 凤悠然怔了一下,知道此时不能替曲岚,便笑道:“绯喧,你别激动,其实朕这已经是第三次吐血了,朕已经叫太医来瞧过,说是从前的毒素正在排出体外的缘故,所以慢慢会好起来的,连药都不用吃,朕——” 话都没说完,凤悠然忽而觉得头晕目眩的,用手撑着额头,皱眉熬过心中那似曾熟悉的狂躁之感。 慕容绯喧皱眉,不由分说的挣开凤悠然的桎梏,拉着她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脉,沉默半晌,看着凤悠然道:“是谁跟皇上说吐血无碍的?是谁说药都不用吃的?宫中太医应该探不出这脉象,皇上能告诉我这人是谁么?” 凤悠然一愣,强撑着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沉似水,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顿了一下,才道:“很严重么?曲岚来京城里瞧他女儿,朕那日去秀水庄碰见了他,他瞧见了朕吐血,瞧了瞧朕的气色就这么说了,朕想着医毒不分家,所以也就信了他的话,难道是他骗了朕?” 慕容绯喧垂眸轻叹,放下她的手腕,瞧着自己身上那一朵血花道:“不是,他没有骗皇上。只是若就这样下去,皇上只怕一碰酒就会引发毒素,若靠着自身来排解这毒素,只怕非得个一年半载不能算完。皇上可知道这是什么毒素么?” 凤悠然只觉得现在心里像装了个火球似的,烧的她难受,见慕容绯喧这样问,心中焦躁更盛:“那谁能知道啊?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朕罢了,何必还跟朕卖关子啊?” 他沉沉一叹,将身上的中衣衣带解开,雪缎的中衣丝质柔软瞬间就滑落在榻上,又依样将裤子也解了,如今便是什么也没穿着在凤悠然面前,她只觉得心口一紧,竟觉得口干起来,身子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的起了欲念,正在迷惑之际,他的修长指尖竟也挑落了她的中衣,就在她惊愕的时候,他将她揽在怀中,两人身子相贴,凤悠然只觉得他的身子滑腻清凉,忍不住轻轻喟叹一声,贴的更紧了些。 一贴上他的身子,她便觉得心里不再烧的那么难过了,还有深深的渴求从体内升腾起来,那叫嚣着的欲【望强大的让她都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听见慕容绯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还记得上次在青州水筠澄来道别时的事么?他给你下了暖情香,当时我以为皇上已经将此媚毒都给逼了出来,又加上皇上体内有百毒不侵的毒血,我以为皇上已经没事了。没想到、没想到此毒只有一个解毒的法子,你的法子和我的想法都是一厢情愿的,都错了。” 凤悠然此刻脑子里已然是混沌一片了,她闻着慕容绯喧身上淡淡的药草味又加上淡淡的男子气息,已经没办法思考了,但是她听见了慕容绯喧说的话,想开口回答他,却发现自己一开口竟是低媚婉转的呻【吟,身子还像水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不住扭动磨蹭,身子和心都是热烫一片,仅存的一点理智完全没法子控制她的行为了,已经被那暖情香之毒彻底俘虏了。 慕容绯喧见怀里的女子面红耳赤,还不时吐出细碎的呻【吟,便知道暖情香已经发挥作用了,而她在他身上这样扭动磨蹭,早已也撩拨的他情动了,微微皱眉道:“暖情香当初已经逼出了大半,如今也不会这样,想来也也应该是” 他的话都没说完,凤悠然却把的脖颈抱住,凤眸中水波潋滟,嘟着嘴道:“亲亲,我要亲亲喧喧亲亲我啊” 慕容绯喧的视线落在桌案的那一壶合卺酒上,低低一叹:“罢了罢了,这合卺酒里必然也放了催|情之类的药物,虽不会损害皇上身子,可和暖情香加在一起,倒是会有这样的效果,也罢了,今日,我只好做你的解药了” 业专說业站說的专。话音未落,就有人拽了他下去,深吻一番,细碎呢喃漏出床帏:“喧喧,亲亲我呀唔好烫啊” 慕容绯喧身子一颤,清眸中霎时充满了深深的欲念,瞧着怀里女子的动作,把她握着自己重要部位的手拿开,一翻身便压了上去:“我忍不住了” 洞房之夜,浓情蜜意自不必说,一夜被翻红浪,凤悠然中了暖情香和催|情药,缠着慕容绯喧不知要了多少次,直到累极睡去,瞧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慕容绯喧虽也累极,却不肯就此睡去,想着这一段曲折情路,他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凤悠然日日早朝,从一开始需要小六子来叫起到如今在早朝前半个时辰就能醒来,即便发生天大的事情,她也能准时醒来,所以昨晚折腾了一宿,今早卯时差半个时辰凤悠然就准时醒了过来。 转眸一看,见慕容绯喧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忽而对视,还把她吓了一跳,当即笑道:“朕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怎么醒得这样早?” 慕容绯喧笑而不答,却倾身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凤悠然失笑,在被子里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子好像不怎么酸疼,便打算起来,却被慕容绯喧一把摁住,她一愣:“既然醒了,你干嘛不叫人进来伺候啊?你拦着朕做什么,绯喧啊,别闹了,朕还要去上早朝呢!” 慕容绯喧却不许她走,挑眉笑道:“除非皇上想起昨晚的事,否则我就不让皇上走,不然昨夜在皇上那里只怕就变成迷糊的一夜了!”暖情香迷惑人的本性,隔天醒来是不会记得前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的,她体内只剩一点了,想来是可以回忆的起来的,慕容绯喧才不愿意他的洞房之夜在凤悠然的记忆里是模糊一片的,所以他才非要她想起来。 凤悠然眨眨眼睛,只模糊记得最后他在耳边说的那几句话,便撇嘴道:“绯喧,朕只记得你对朕说暖情香之事,后面的朕就不记得了,要不然,你提示朕一下啊?” 慕容绯喧低低一笑,凑过去在凤悠然耳边说了五个字,凤悠然立时就怔住了,他便低眸笑道:“皇上还需要我继续提示么?” 凤悠然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朕都想起来了,照你这么说,朕体内的暖情香算是彻底解了么?”那五个字就像炸雷似的,在她心里头爆炸了,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那么肉麻的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当然解了呀,我帮皇上把过脉,皇上的身子如今好的不得了,就是昨夜虚耗过度,这两天得补一补才好!”他甚少见到凤悠然如此惊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不忘挖苦她一番。 “你不许笑话朕!”凤悠然一瞪眼睛,但是自己也绷住,还是笑了出来。昨夜的情形她已想起了大半了,虽说因为药力的关系像个真正的女子一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完全失了作为帝王的气势,但是说心里话她还是很喜欢的,那样,才算是真正的女人吧! 慕容绯喧笑意盈盈,撑着头靠在枕头上笑看着起身的她:“这可是我一辈子的把柄了,你对我好就罢了,若不好我就抖落出来!” 凤悠然却不是等闲的女子,岂容他这样笑话,当下回眸,挑眉道:“喧喧只管抖落好了,看你抖落给谁听呢!看看到时候是笑话你还是笑话朕!” 她自认是天底下最无赖最诡辩的人,谁也说不过她的,慕容绯喧见她这样大声嚷嚷,心里早就抹不开了,那喧喧二字就是他的罩门,听一次就心软一次,如今听了她这话,脑子里早就是一团浆糊了,哪里还能想到用什么话来回嘴呢? 可看着她的笑容实在可恶,只得拉起薄被盖住了头,蒙在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凤悠然见他说不过自己,得意一笑,便扬声道:“小六子,进来伺候朕更衣。” 小六子带着宫侍们应声进来,服侍凤悠然洗漱更衣,小六子视线一瞟,看见塌边散落了一件中衣上面隐约有血迹,看样式不是凤悠然穿的,又见床榻帘幕垂落,以为慕容绯喧还在睡觉,便伸手过去想把那件衣裳拿起来仔细看一下,没想到手刚碰到那中衣,床帏里就伸出一只手迅速将那衣裳拿了进去,分明就是不许他看。 小六子一惊,忙跪地请罪:“贵君恕罪!贵君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只是瞧见——” 小六子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帘幕之中冷哼了一声,便不敢再说话了。 凤悠然已穿戴好了,把方才的情景都看在眼里,此刻微微笑道:“小六子,朕已大好了,你方才瞧见的不过是眼花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跟朕上朝去吧!” 小六子眨眨眼睛,抿嘴道:“是,奴才遵旨。” 第两百八十一章 秋风辞曲 凤悠然走后,慕容绯喧才从床帏中探出脸来,见众人都走了,寝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便扬声唤道:“小路子!” 小路子也没走远,就在外殿候着,听见慕容绯喧唤他,忙挑帘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绯喧将床帏挑起,然后把窝成一团的中衣递给他:“去把这个烧了,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瞧见,你也不许看,做好了,再进来。” 小路子点点头,接过慕容绯喧递出来的衣裳,忙出去将那中衣烧了,然后才进来禀报道:“回主子,奴才已经把那东西烧了,不会有任何人瞧见的。主子现在是要起了么?皇上走的时候吩咐奴才不要吵着主子,要让主子多睡一会儿的。” 慕容绯喧微微一笑:“不必了,既然醒了就起了,本宫还要去给凤后殿下请安呢!” 小路子一笑,便拍拍手:“好,让奴才们来伺候主子起身把!” 慕容绯喧收拾妥当了,就去关雎宫给冷亦寒行礼请安,正好桑千颜也在,如今宫里也就他们三个人,左右无事,一起说说话做做伴也是好的—— 凤悠然去了暖情香余毒,身子便觉着好了许多,就算再喝酒胸腹之间也没有狂躁灼烧之感了,加上新婚之喜,她便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朝中有了商嫣政务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所以冷朝琴虽病着不能常来早朝,凤悠然也不是很操心,何况有了慕容沛秦荣做例,也没人敢再违拗凤悠然了。 可是凤悠然大婚后一连几天朝堂之上都不见冷初舞的身影,凤悠然心里担心她的病,本只派太医去瞧瞧的,可回来的太医都说冷大人是郁积于心是心病,凤悠然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亲自去冷府瞧一瞧。 和化花花面花荷。也没惊动什么人,凤悠然就带着近身侍卫再加上小六子一起去了冷府,冷朝琴还在朝房里帮她整理各地的公文奏折,凤悠然又基本算是微服,所以直接由管家带着去了冷初舞的院子。 凤悠然让那冷府管家退下,让小六子等人守在院外,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刚走到回廊下,却听见从窗内传出古琴的声音,她便驻足廊下,就站在那里听着。 那琴曲幽幽怨怨缠绵悱恻,凤悠然不懂古琴也不会弹,但是仍听得心头酸涩,里头弹的人只怕是心头凄怨了!站了不知道多久,那古琴声才停了下来,凤悠然长叹一声。 弹古曲的人正是冷初舞,她弹完此曲只觉得人生无限清苦,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对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的情感感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能再见到那个人了,这些日子她日日都在想这个问题,她要避开那个人,否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如今忽而听见外面一声长叹,心中悚然一惊,开门出来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门口回廊下站着的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着的人么? 凤悠然见冷初舞怔在那里,脸色虽不好,但是并没有卧床不起,心里也就安定了一些,便勾唇笑道:“你方才弹的什么曲子,很是缠绵啊!” 冷初舞一怔,苦笑几声,幽幽的看着凤悠然道:“皇上又不‘记得’了么?想来也是,小时候学琴的时候,皇上最喜欢这样缠绵悱恻的古曲,不过,现在想来皇上必不会弹琴了?自然也不会记得这‘秋风辞’了。” 不会再弹古琴这话倒是说对了,但是凤悠然却还记得这秋风辞,只是这一首词太过悲凉,以前的‘凤悠然’喜欢缠绵悱恻的古曲,但是只会弹给那个苏寒烟听,从不会弹给别人听的。 “朕记得这‘秋风辞’。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只是这词太过凄苦了,初舞你年纪这样轻,怎么喜欢这样苍凉的曲子呢?朕回宫后替你找些好的曲谱来,就要那些欢快高兴的,你看可好?” 冷初舞瞧了凤悠然一眼,低眸苦笑:“谢皇上恩赏。”秋风辞是她此刻的心境,她现在当真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可惜这些话这些心思根本不能说,她心里压着太多太多这样的话,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此刻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了,低低一叹,只得转身进门去了。 凤悠然也跟了进去,见冷初舞给自己奉茶,不等她放下,就伸手去接,还握住了冷初舞的手,冷初舞不防,心口一抖,像被烫了一样松开手,那茶盅凤悠然也没有端好,就那样摔在了地上,冷初舞一惊,忙跪下道:“请皇上恕罪!” 凤悠然沉沉一叹,摆摆手道:“你不必跪着,朕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只有咱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不必行大礼,你从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如此见了朕这样生分呢?只不过是砸了个茶盅,你何必这样害怕?” 冷初舞站起来,一身的失魂落魄,眼里的失意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始终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不敢忘了这一点。” 凤悠然皱眉,见冷初舞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去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便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瞧着她道:“初舞,今日在你面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你一直以来眼里所看见的那个人,你今天可以把你心里能说的不能说的所有所有的话都对这个人说出来。我就在这里听着,没有人再阻拦你了。” 有些爱说出来反而好些,越是压抑恐怕越是辛苦。凤悠然如今也已做好准备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二章 汹涌澎湃 冷初舞怔了良久,才抿嘴道:“都说出来?我真的能都说出来吗?” 凤悠然点点头:“是,你可以都说出来,至少你对我说了,你心里会少受些。不会苦也是你自己知道,甜也是你自己知道。” “我的心事,你不是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么?何必还要问我。” 凤悠然定定的看着冷初舞道:“初舞,你要知道,我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给你说出心里的话了,我是一国之君,是天子,规矩礼教不允许你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我今天这样让你说出来,你若还是不肯说,恐怕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冷初舞低低苦笑:“你让我说,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啊。”她的话太多太多,又太少太少,总结起来只有几个字,而那几个字却偏偏说不出口。如今这样,当真是心伤神伤了。 凤悠然沉沉一叹,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嘴道:“你若不知从何说起,那我心里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我就是了。” “你问。” 凤悠然见她如此,便道:“这几日早朝你都不在,朕与慕容贵君大婚那日,你也不在,你为什么不来?” 冷初舞沉默良久,低声道:“我没法儿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你说大婚,那样的画面在我眼里不是喜庆,那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刺进我的心里,就算我躲在府里都觉得这样心痛,你叫我如何去当着你的面祝贺你,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有谁能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大婚会开心啊!” 凤悠然今日就是打算逼她说出心里所有的话来,所以步步紧逼:“你说心爱的人,你心爱的人是谁呀?你的心我只是了解,你却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么?” 冷初舞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情绪之中了,那强烈的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情感汹涌澎湃:“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来问我,你还要这样问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爱的人是你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十年,从十五岁开始,你开心的时候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想着法子哄你开心,两年之后我才懂了,原来这就是爱,这就是喜欢,我为你迷失,为你疯狂,为你伤心,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影子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你笑也是一个人难过也是一个人,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我以为你知道了我才会开心一些,没想到你如今知道了,我却只剩下心碎绝望,在青州的时候,你知道我多高兴么?没有人围绕着你,只有我陪着你,即便你知晓了我的心意,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和化花花面花荷。凤悠然听着这样的话,不能不感动,心里更是为了她这样的心思觉得难过,她这样情深,叫她情何以堪呢? “初舞,我、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冷初舞苦苦一笑:“我如何不知道呢?喜欢你爱你,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更何况,我是女子,看你身边有别人,看你为别人神伤,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都是我活该,是我自找的。你是高高在上的人,我不敢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我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怕我有一天会——” 她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下去了,紧紧锁着眉,第一次把心里所有的想法说出来,却直到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样言说自己的爱也很难,人都说爱而生怯,果然不错,她的爱就像是被剥了壳的蜗牛一样脆弱,自己已经够卑微的了,再也禁不起半分侮辱,她唯一怕的,就是凤悠然会觉得她的爱肮脏不堪,和西岐那死去的女帝一样,只这样想着,就觉得心口疼的发颤。 凤悠然见她说一半又不说完,便追问道:“你怕你会怎样?” “你、你说啊。” 冷初舞怔怔的:“我怕我有一天不是为此而死,就是为此而疯。你永远也不明白我心里的感觉你不知道我单单只是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心里也会嫉妒也会难过,我没法子控制我自己,我只好避开你我怕我的这种感情会难为你,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就像、就像商嫣的姐姐一样,虽说我们不是那样的两情相悦,但是我却怕某一天被人知道,你不得不办了我” 凤悠然一叹,看来冷初舞确实是被商嫣姐姐的遭遇给刺激了,不过,她若是今日不逼着她把话都说出来,竟还不知道她爱的这样卑微,虽说她不会给她回应和承诺,但是她对这段感情该有的态度还是应该让冷初舞知道的。 “初舞,我有些话是一定要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你的爱会难为我,也不会给我造成影响,就算被人知道了,我也不会办了你,因为情爱本就是自由的,为何要剥夺你的自由呢?你不会像商嫣的姐姐那样,因为我不是西岐女帝,这里是紫宣!”——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三章 一团乱麻 冷初舞将这些话听在心里,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她已在这爱中煎熬了十几年了,种种事情想过的不止千遍万遍了,她所顾虑的要比凤悠然多得多。 “可是不管怎么说,皇上终究是皇上,皇上不仅仅拥有江山,皇上也是属于这江山社稷的,我又怎么能让皇上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天下悠悠之口议论呢?而且,从青州回来我就知道,我必须得做一个决定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这些日子想的太多,如今是留不得走不得,生平第一次这样为难!” 凤悠然皱眉:“什么叫留不得走不得?”从青州那一次感觉到冷初舞心里的苦涩之后,她就不再有让她离开的念头了,这话说的难道是她自己想要离开但是还是舍不得的意思么? 冷初舞抿嘴:“我若留下,只怕终究管不住我自己,亦寒只怕猜出了我的心,上次你大婚时他来瞧我,那些话话中有话,细听起来都是劝我的意思,我虽羡慕他,但是若被他知道了,我当真是无地自容了!我若走了,又实在放心不下,朝中我是第一放心不下的,再者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三病两痛的,我也丢不开抛不下,所以一直为难至今有时候想着,自己或是顾虑太多了,真想直接甩手就走,却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你。” 凤悠然低叹:“你向来是最沉稳持重的,什么事都能处理好,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你把什么都压在心里,这些事只怕你在心里已经想过千百遍了?只是你没个说知心话的人,这些话竟也没个人去说,当真是难为你了!——但是,我仍是想问问你,当初亦寒做了我的凤后,后来又得了疼爱,你心里可曾对他有过什么想法么?” 冷初舞见她提起冷亦寒,脸上略有一丝不自然的笑意:“你说起亦寒,我也没什么好再瞒着你的了。当初偏宠苏寒烟的时候,我只是难过,还不曾有什么很大的感觉,但是苏寒烟死后,你又病了,等你病好之后,你是‘另外一个人’了,我跟随你左右,发现自己原本的喜欢掺杂了敬慕,最后把自己弄得不能自拔,看着你宠着他怜惜他喜欢他,我承认我嫉妒吃醋难过,一开始还可以控制,后来我就无法控制了,但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忌恨过亦寒,我见他有了这样好的归宿,当然替他高兴!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你跟我不可能有结果,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凤悠然见她每说完一段话便要长叹一声,虽听着心里难过,但是却非得让她继续说下去不可,否则便又是如鲠在喉让两个人心里都难受,见她这番话说完又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便猜到她心里久久积压的话只怕是说的差不多了,眉宇之间也不再有那样浓重的绝望哀伤了,凤悠然总算是放了些心。 “初舞,你觉得心里舒服些了么?” 冷初舞是世家女子,虽然前段日子确实是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深渊里不可自拔,但是对着喜欢的人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尽了,她便又恢复了世家女子的飒爽利落,还能对着凤悠然微微一笑:“虽算不上心止如水,但是确实好多了。” 她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感激,她心里明白凤悠然的用心,本来她的这些话是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的,但是凤悠然允许她说了,允许她出口了,这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可是这感激的话也不必再说了,她知道凤悠然一定懂得她的心思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便站起来去收拾方才摔碎在地上的茶盅瓷片,冷初舞要帮忙却被凤悠然拦住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凤悠然就收拾好了,将那碎片都堆在桌案上,重新坐好之后,才对着冷初舞道:“初舞,你说完了,那就该朕说了。” 冷初舞一怔,她不再自称我了,这就表明这场自由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她们又重新回到了君臣的关系:“是。皇上说就是了。” 凤悠然便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初舞,当初知道你的心思,朕也有避开之心,朕那时担心的不是别的,是怕你无法自拔,朕从未想过你是十五年,所以如今朕才不再避开,朕直接听你说。但是你心里也明白,朕不可能回应你,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朕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不是怕影响不好,更不是怕天下悠悠之口,只有一个最最简单的原因,就是朕不喜欢你。” “朕感动于你对朕所做的所有所有的事情,你为朕难过,朕也会难过,心里也会不舒服,但是朕心里明白,朕不能因为感动就与你在一起,那样会害了你的。朕今日这样坦白的告诉你,一定会伤了你,但是——” “请皇上不要再说了!臣都明白,全都明白的!”尽管已经想好了所有所有会听到的答案,但是从来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就只是那几个字而已,却已经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仅剩的一点自尊也碎得满地都是。 她说得对,这样坦白,当真是伤了自己了。 若是别的原因,她冷初舞还好歹会有一点点的念想,如今这短短的几个字就让她的心都凉透了,明明是三伏暑天却好像待在数九寒天里一样,手脚都冰凉了。她心里明白,凤悠然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她死心,从前不懂,现在才知道,原来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凤悠然知道这一关迟早都是要过的,两个人之间迟早都是要做一个了结的,如今说清楚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如今说清楚了,说不定冷初舞将来回心转意,还可以爱上别的人,她也总算没有耽搁了她的人生。 “好,朕不说了,你自己多保重!若你有了决定,可以来告诉朕,无论你是走是留,朕都不会阻拦你的。” 冷初舞听了这话,却苦笑了一下,抬眸看着凤悠然道:“不必了,皇上既如此说,我还有什么好决定了,从此之后,我只老老实实做我的臣子就是了,皇上大可放心,我再也不会犯浑了,从前那个冷初舞会回来的!” 她不是男子,不会告白一番被人拒绝之后就撒娇弄痴装疯卖傻,更不会哭哭啼啼求人同情,她是冷府的三小姐冷初舞,在她的人生里就从来不会有解不开的心结,如今心结一朝得解,她得了凤悠然的答案反而把心里这么多年的最最深处的痴心妄想全都歇了,倒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虽然还是难过不舒服,但是比之前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可好多了。 凤悠然见她这么快就想通了也是觉得惊诧,但是她眼中的冷初舞就是个奇女子,她就是因为欣赏她才肯给她这个机会说出心里话的,要不然岂肯听她说这么久呢?只要冷初舞说想通了,凤悠然心里也就好受多了,转眸一看,外头竟已是黄昏了,便微微笑道:“时辰不早了,想必右相也快要回来了,朕就不打扰你了,朕回宫去了,你好生休息!” “是。臣恭送皇上!”冷初舞说着便跟在凤悠然身后送她出去。 凤悠然进来的时候是关了门的,如今刚一开门,却见门口廊下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凤悠然愣了:“商嫣?” 商嫣见了凤悠然也不行礼,只慢慢走过来,怔怔的看着冷初舞,看了半晌,眼圈红红的也不说话,之后又转眸看着凤悠然,声音里还有微微的颤抖:“你、你为何要骗我来紫宣?” 冷初舞心里一沉,心底隐约又有刺痛的感觉,看商嫣的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伤害,莫非商嫣听到了她们方才的对话,莫非——莫非商嫣也喜欢凤悠然么? 凤悠然只是沉默的看着商嫣不说话,半晌才抿嘴道:“你在外头,都听见了?”这个该死的小六子,怎么也不拦着点?不过想想也知道,小六子只怕也拦不住,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刚才只顾着听冷初舞说话,都没注意外头有人,这下她苦心想要撮合的两个人算是没戏了,商嫣还这般误会她,只怕还得跟他解释一番!也不知今日是不是流年不利! 商嫣不答,只是看着冷初舞,声音不大,但是平稳了许多:“初舞姐姐,你心上的人当真是她么?你当真那样喜欢她么?你还喜欢了她十五年啊那你知不知道我——” “你别说了!你有话就对皇上说!若你想要教训我,我现在没有心情听!”冷初舞打断商嫣的话,作势就要转身回去关门。 凤悠然低低一叹,将冷初舞拉住不许她走,对着商嫣道,“你误会朕了,”然后又转眸对着冷初舞道,“初舞,你也误会他了,他其实是想说,他喜欢你冷初舞很多年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四章 一起用膳 凤悠然这话一完,两个人都怔住了,商嫣垂眸不语,冷初舞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嫣,而后又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见二人都不说话,便抿嘴对冷初舞道:“初舞,你可知道有个人也常常为了你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个人现在就在你眼前,朕只怕也说不好,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 凤悠然转眸再瞧着商嫣,见他似有话要说,忙止住他道:“商嫣,你无须向朕解释什么,你方才站在廊下究竟偷听没偷听朕也不追究了,你心中有疑问就跟初舞说!朕走了。” 凤悠然一看商嫣的神色便知道他听的不是一句两句,应当是把方才两个人大半的谈话都听进去了,所以商嫣心里应当明白所有的事,她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她也不想商嫣将自己心里的话再继续藏在心里,如此说开了倒是好事,说不定商嫣还能治愈冷初舞的情伤,而她其实是希望这两个人都幸福的。 凤悠然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冷初舞的院子。 “小六子,咱们回宫!”凤悠然看了守在院门前的小六子一眼,淡淡道,“朕不是说过不要放人进来么?为何左相在外头?” 小六子忙道:“回皇上,左相是来瞧冷大人的,奴才一再告诫左相说皇上在里头和冷大人说话,但是左相说是冷大人让他过来的,说是有样东西要还给冷大人,左相还说有事情要向皇上禀报,奴才想拦竟拦不住,又怕吵着皇上,只得让左相进去了,奴才见左相也不贸然就在廊下站着,料想无事,所以就不敢打扰皇上。” 凤悠然低低一叹,她方才也没有严命,只是随意嘱咐了几句,小六子又不懂得几个人之间的纠葛,就把商嫣给放进来了,吵倒是没吵着她们,倒是将那些话全都听到了,她本想着商嫣的事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冷初舞谈谈的,没想到今日却被商嫣撞破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就转了主意,干脆让他们自己去谈好了,有些事本来就要说开了才好的。 这样想一想,凤悠然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微微一笑:“朕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凤悠然回宫之后,晚膳就摆在关雎宫。 “听说皇上今儿去了冷府,是去瞧三姐姐么?”凤君临和凤不渝跟着一块儿用膳,但是吃的是专门做的,正巧吃完了,冷亦寒便一边给凤君临擦嘴一边问道。 凤悠然瞧着那不足一岁娃娃的吃相,觉得可爱又好笑,抿着嘴逗弄了好一会儿才抿嘴回答冷亦寒的问话:“是啊,朕去瞧了她,还跟她摊牌了!” “摊牌了?!”冷亦寒正在喂渝儿喝粥,赫然听见凤悠然说这话,手一抖,粥碗没有拿住眼看着就要掉落在地上,幸而凤悠然眼疾手快给拖住了,冷亦寒也顾不得她从手里将勺子抢去了,只皱眉惊讶道,“皇上怎么这么快就摊牌了呢?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五章 要办周岁 凤悠然亲自喂渝儿喝粥,瞅了冷亦寒一眼,微微挑眉道:“很快么?朕不觉得啊,要是再拖下来你三姐姐只怕是心有千千结了!再说这事儿也没法儿跟你商量,朕心里其实早已想好了。” 冷亦寒方才是被惊着了,如今平静下来想一想,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说的不对,这样的事她怎好找自己商量呢?也只能是在谈清楚之后再来告知自己。一念及此,便问道:“那三姐姐是如何说的呢?你们究竟谈的怎么样了?” 凤悠然见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了,便放下粥碗,让一旁候着的||乳|公把渝儿的嘴擦干净,然后吩咐||乳|公把本来在榻上玩着却自己睡着了的君儿一起抱回偏殿去。 等殿中的人都走了,凤悠然才对着冷亦寒道:“朕去的时候,她在弹‘秋风辞’,朕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便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只怕不能再压抑了,朕便说她可以把她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亦寒你知道的,只有把那些话说出来了,你三姐姐心里才会舒服些的。” 冷亦寒便问道:“然后呢?” 凤悠然微微一笑,道:“然后她便说了,全都说给朕听了,最后她果然是好些了,朕也就能放心许多了。” 冷亦寒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见凤悠然抿嘴就是不肯说出重点,他只好又追问道:“皇上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却偏偏不肯告诉我!三姐姐吐露了心声,难道皇上就不给姐姐一颗定心丸吃么?而且皇上方才说的可是摊牌!” “亦寒,你心里明白的,朕不会给初舞任何回应,所以朕对初舞说些什么你应当也能猜到了,什么定心丸,朕只不过是想让她知道苦恋朕是没有结果的啊,何况,”她说到这里,望着冷亦寒微微抿唇一笑,“商嫣的心思初舞也知道了,朕觉得以她的性子,早晚都会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道理的。” 见冷亦寒扬眉不解,凤悠然便把在冷府遇见商嫣的事儿说了一遍,也把她的打算和想法说了。冷初舞是冷亦寒的亲姐姐,他岂会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能过得幸福呢?当初凤悠然就与他说过商嫣的事,他心里也是那样的想法,见如今这样的局面,也未必不能峰回路转。 “那好,既然已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觉得那样也不错,只是我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姐姐了,听说姐姐一直都没上朝,若是姐姐心结得解,那么我和皇上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你说的也是,不过朕还想了一个法子,过些日子就是君儿和渝儿满周岁的日子,朕也是要大宴群臣的,然后还有皇女皇子的抓周之礼,你正好还可以和初舞聊聊天的,如果那时她已想开了,自然更是一桩好事。”——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六章 抓周之礼 冷亦寒倒是觉得这法子很好,也高兴凤悠然为君儿和渝儿想得周到,抿嘴笑道:“好啊,那皇上说怎样便怎样。” 凤悠然如今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6部分阅读 下就只有两个娃娃,又是凤后所出,这满周岁的大喜之事自然也是筵开百席大宴群臣的,冷朝琴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再加上又是孙儿孙女大喜,她自然也来了,冷初舞和商嫣也都来了,凤悠然细细瞧了瞧两个人都面色平静两人之间偶尔也有几句交谈,看样子那天在冷府的事并没有产生什么误会。 凤悠然最想看见最好奇的也就是那抓周之礼,这两个孩子虽然性子各不一样,但是都是古灵精怪的模样,也实在聪明,所以她倒是对这个很有兴趣。 抓周之礼要在晌午吃‘长寿面’之前,群臣宴后都散去了,只剩下亲厚之人留下来观礼。 凤宸宫的正殿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冷亦寒命人摆了抓周该有的那些东西都放了上去,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账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还有铲子、勺子、炊具、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等等,总之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那些东西有些锋利的地方都被缎布反复缠过,就算两个娃娃在里面乱摸乱拿怎么折腾也不会伤了手的。 凤悠然瞧着那一地的东西,对着冷亦寒勾唇笑道:“亦寒,这一堆东西,连朕都要看花眼了,看都看不过来,何况是那两个小娃娃呢?说起来,朕还真是有些好奇,两个小娃娃究竟会选些什么?” 凤君临的模样像冷亦寒,性子也和冷亦寒一样,眼睛里永远都像盛满了月光一样清冽,虽然只有一岁,但是静静的待在那里的时候很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就像一块美玉一般,天生不必经过雕饰,就很是讨凤悠然和众人的喜欢。 凤不渝模样却最是像凤悠然,凤眸轻佻,最会嘟嘴撒娇的,凤悠然的模样在女子之中本就是很出挑的了,就是不喜欢人家说她女生男相,所以凤悠然平日里都很少让外人看见娇媚模样,但是那容貌在凤不渝那儿,却得天独厚了般的合适,模样甜腻勾人,就算是睡觉的时候都很好看,很是逗人喜欢。 冷亦寒温温一笑:“莫说皇上好奇,我也很好奇的很呢!绿翘,你去瞧瞧,看看他们可都准备好了,皇女皇子可都睡醒了么?” 绿翘答应着就出去了,片刻之后带着一群人进来了,抿嘴笑道:“皇上,殿下,大皇女和二皇子来了,||乳|公说殿下们精神都好的不得了呢!” 冷亦寒抿嘴与凤悠然相视一笑:“那太好了!直接放上去!” 殿内站了一屋子的人,见||乳|公把凤君临和凤不渝放在地上,两个小娃娃又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东西,还五颜六色的,怔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的往里面走,东看看西看看的,凤不渝走得还不是很稳,凤君临倒是走的很稳,凤不渝便牵着她的衣角,两个小娃娃一块儿东看西看的,但是却什么也不拿。 冷亦寒瞧着,心里竟也有些紧张,虽说不是十分信这个,但是这也终究是一个象征,若是抓着什么不好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终究说出去会不好听,所以尽管他表面很是镇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毕竟早已相知,她已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紧张,便抿嘴笑道:“亦寒,你别担心,君儿和渝儿乖巧聪慧,说不定和旁人大不一样呢!咱们且看着就是了!” 凤悠然视线一扫,忽而看见桌案上摆着朱笔和玉玺,微微一笑,对着小六子努努嘴,小六子会意,将那朱笔和玉玺抱起来轻轻放到地毯上,凤悠然见两个小人儿歪着脑袋看着她,心里一着急,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威仪了,直接撩起衣袍就蹲在两个小人儿神情,眯着眼睛笑道:“君儿,渝儿,你们瞧瞧面前这些东西,喜欢什么就尽管去拿呀!拿什么都可以的哦!乖乖,快去呀!” 凤悠然眼里全是算计,她一心想让凤君临去拿那朱笔玉玺,将来等凤君临成年了,她也好早些卸下重担逍遥快活去,所以将朱笔和玉玺放在了离凤君临很近的地方,还故意拿在手里晃了晃才又放下的,存心就是为了引得凤君临动心。 其实两个小人儿在来之前,||乳|公都已经嘱咐过很多次了,就让他们俩选最喜欢的东西就行,两个小人儿聪明的很,||乳|公的话也全都能懂,所以凤悠然那话纯粹就是多余的,那凤不渝压根就不看她,水汪汪的凤眸就一个劲儿的盯着身边的东西瞧,一边瞧一边勾着小嘴笑。 凤君临完全对凤悠然的动作话语不为所动,她把视线从凤悠然身上移开,转身瞧着凤不渝,见凤不渝只顾着笑,她的眼眸也有笑意,还伸出小小的肉肉的手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又把凤不渝小小的身子抓过来抱在怀里,嘴巴贴近他的耳边也不知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渝儿,去!”凤君临说完了,还奶生生的唤了他一声,凤不渝笑着点点头,竟一步一顿的将遍布在他周围的东西一件件的拿起来一件件的放在凤君临身前,凤君临转头对着凤悠然呵呵呵一笑,竟一屁股坐了下来,什么也不管,就把凤不渝堆在她面前的东西都划拉到自己身侧来。 众人被两个小人儿的动作惊住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别看凤不渝小身子小腿的,但是拿起东西来倒是挺快的,就众人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竟有三分之二都被堆到了凤君临的身前,眼见着再拿就要堆不下去了,在凤悠然出声之前,凤不渝却自己停了下来,手里一把抄起之前碰都没碰一下的朱笔和玉玺,抱起来就往凤君临那里跑,然后将这两样东西塞进凤君临的怀里,这才笑嘻嘻的挨着凤君临坐下来,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靠在她身上睡着了,临了还咂咂嘴。 他人小身子小的,方才这一通忙活脑门子上早就见了汗了,如今靠在姐姐身上,安心的很,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睡着了,凤君临得意的瞧了凤悠然一眼,但是到底还是小孩子,即便古灵精怪的,但是心性幼稚单纯可爱的,被弟弟拿过来的东西吸引了眼球,便只管拿着那些东西摸摸看看个不停了。 两个小人儿一个睡了一个自顾自的玩儿,倒是将一屋子的目瞪口呆的大人干晾在那儿了。 一屋子的人里还能保持镇定的恐怕就只有凤悠然和冷亦寒了,两个人开始都有些惊讶,之后见两个小人儿一个睡一个玩,便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桑千颜在一旁瞧了,见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先自抿嘴笑道:“皇上和寒哥哥这下可放了心了,君儿和渝儿今日霸遍这些东西,寒哥哥可不必再愁了呢!将来可必定都是聪颖灵秀的人物呀!” 桑千颜是很喜欢这两个小娃娃的,几乎算是看着他们长大,和冷亦寒待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只差不是亲生的了,如今两个小娃娃这番‘壮举’当时看着心惊,现在想来却是极为可爱好笑,更叫人添了几分爱怜。 凤悠然见桑千颜这样说,便笑道:“颜儿你倒是会讨巧!君儿和渝儿今日霸遍这些东西,朕倒是未曾料到,不过今日他们俩必定有些异举朕倒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呀!如今这样也算是合了他们二人的性子啦!” 今日这样的结果她是极其高兴的,她也瞧得出冷亦寒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比她当初预计的结果要好上了许多,两个小娃娃聪慧成这样,当真是天佑皇家呀! 慕容绯喧见这两个小娃娃不过几次,远没有凤悠然等人熟悉他们的性子,如今见抓周都是这样‘惊世骇俗’‘世所罕见’,将来是必定有一番造化的,他也为凤悠然高兴,便立即跪地恭贺道:“恭喜皇上,恭喜凤后!大皇女与二皇子将来必是不凡的人物!”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慕容绯喧一块儿下跪:“奴才(臣等)恭喜皇上,恭喜凤后!” 冷亦寒忙虚扶了慕容绯喧一下:“绯喧快起来,”他转眸望了凤悠然一眼,才对着慕容绯喧笑道,“你也先别恭喜本宫了,你若是早些为皇上诞下儿女,只怕那才是大喜呢!” 慕容绯喧没说话,只垂着眸,脸颊却有些红晕,他虽大方端和,但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听这些话,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凤悠然一眼瞧出他的羞涩,心中爱极,嘴上却对着冷亦寒道:“亦寒,他脸皮薄,你别打趣他了!你瞧渝儿都睡着了,想必君儿也累了,还是先叫人抱着他们下去休息会儿!收拾了这些东西,咱们也好坐着说说话儿!”——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七章 浑身是血 冷亦寒听了这话对着慕容绯喧抿嘴笑笑,然后便吩咐众人将那些东西都收拾了,||乳|公们将两个小娃娃带下去睡觉休息,冷亦寒见他们出了殿门,仍是让绿翘跟着去嘱咐了一句,记得醒了之后要吃长寿面。 裁幻总总团总,。两个小人儿走了以后,地上的东西也收拾好了,小六子从外头进来直接就对凤悠然道:“主子。” 凤悠然一眼瞟过来,挑眉道:“什么事儿啊?” 小六子原本想笑,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主子,奴才方才跟着去了关雎宫的偏殿想去把主子的朱笔和玉玺拿回来,可大殿下抱得紧紧的,也拿不回来。” 凤悠然听了抿嘴直笑,对小六子道:“罢了罢了,你就让君儿拿着玩儿会儿,你派人守着就是了,等君儿睡着了你再拿回来就是了。” “是,奴才遵旨。” 冷亦寒听了那话,却抿嘴道:“皇上,那也不是玩物,还是我亲自去取回来!若是不见了,那君儿的罪过可就大了!” 凤悠然今日心情甚好,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今儿的折子朕都看完了,就算玩一会儿也没事,过一会儿叫小六子取回来就是了,你别担心了。” 一旁的慕容绯喧听了正要说话,却见小六子慌慌张张的进来,他便没说话只转头看着凤悠然,凤悠然也恰好看见小六子进来,见他慌张的模样心下一沉,挑眉道:“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六子忙跪下道:“主子,宫里的侍卫总领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主子。” 守门的侍卫有要事?凤悠然实在不解,便道:“叫她进来回话。” 小六子忙出去叫那侍卫总领进来,那侍卫总领一进来就跪在凤悠然跟前道:“皇上,方才属下在琼华门巡视,恰好瞧见外头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既聋又哑,属下们连番呵斥,那人也不将马车赶开,还交给属下一封信笺,属下看了,但是兹事体大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来禀报皇上的!” 凤悠然没接那信笺,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事啊?朕不看,你告诉朕就是了!” 那侍卫总领不敢耽搁,忙道:“皇上,那信笺上写着马车里的人正是四殿下。属下不敢耽搁,忙去马车里查看,结果发现四殿下浑身都是血迹,在马车里昏睡着,那车马趁属下等不备,自己服毒自杀了!属下不敢耽误,忙来禀报皇上啊!” 凤悠然脑子里当时就是‘哄’的一声,小似浑身都是血,是什么意思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八十八章 奄奄一息 凤悠然几乎半年未见凤似弦,还记得他当初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突然却说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马车里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聋哑人给送了回来,她不仅听得莫名其妙,心里更是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礼仪风范了,她站起来抢了那侍卫手里的信笺一看,信笺上的字迹很陌生,但是写的很清楚,就如同方才那侍卫总领说的话一样,凤悠然深深拧眉,将那信笺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冷冷的看着那侍卫总领道:“四殿下还在宫门外头?” 那侍卫总领被凤悠然看得直冒冷汗,但是她也不能不如实回禀,便咬牙道:“是,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凤悠然微微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道:“你们都留在这里,绯喧跟朕去宫门,小六子去太医署叫当值的太医全都去薷暮宫里候着!” “是,奴才(属下)遵旨!” 凤悠然不再耽搁,带着慕容绯喧快步就往宫门赶去,那侍卫总领带着人在后头跟着,凤悠然此刻心急如焚,可当下白日青天她还是得顾及礼仪,慕容绯喧又不会轻功,她也只得忍着性子快步走向琼华门,一路急行匆匆,倒也走得很快,一刻之后就赶到了琼华门前。 凤悠然也不管周围见到她惊异跪下请安的侍卫,一心只惦记着外头的马车,几步就跳上马车,一下子挑起帘幕,一股极浓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车里很暗,凤悠然瞧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那人身上确实如那侍卫所说一身的血迹,这时眼前光线却亮了起来,原来是随后赶到的慕容绯喧将车帘全都挑起了,车内的光线一下子就充足了起来。 饶是凤悠然见多识广,但是也被车内的情景吓到了,车内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除了凤悠然踏脚站着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凤似弦果然如侍卫所说的昏睡在车内人事不知,凤悠然皱眉沉声道:“绯喧,你看看小似。” 慕容绯喧只看了一眼,便道:“皇上,四殿下的伤势很严重,车内狭小难以伸展,只怕不能好好的为四殿下诊治了,不如先将四殿下安置寝殿之后,再来诊治!” “将这个车夫的尸首抬回去,好好看守!”嘱咐了那侍卫总领,凤悠然便翻身从车厢中出来,放下车帘,慕容绯喧跳上马车,凤悠然坐在原来车夫驾车的位置一甩缰绳,不再管地上的死尸,直接架着马车进了宫中。 内宫御道,本是明令禁止驾车骑马的,若是有人违抗必定是要斩首示众的,但是此刻驾车的是皇上,就没人敢说什么了,御道上的宫侍们见有辆马车驶来全都慌张躲避,,有人想要出言呵斥,但是身边的人看清驾车的是皇上忙拉住那人,就让那马车飞速驶过了。 凤悠然几乎不停,架着马车直接冲到了薷暮宫门口才停下,马车都未停稳凤悠然就直接跳下来,抱起凤似弦直奔寝殿,在榻上将他平放之后,慕容绯喧立刻上前去探脉。 探脉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慕容绯喧忙道:“快!打盆热水来清洗伤口,小路子,快回漪澜宫取我的药箱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啊!” 薷暮宫的人早就得了消息,全都在正殿里候着,太医署当值的三个太医也都来了,见慕容绯喧吩咐,忙都各自去忙着做事去了,小路子也飞奔回 凤悠然虽知自己帮不上忙,但是万事决策皆在自己,眼下她不能乱,所以便退至正殿,坐在沉着脸看着众人忙碌,因她在关雎宫留下话了,叫众人都留在那里,所以一干人等皆不曾退去,小六子瞧着她的样子只怕是忘记了,但是他知道凤后一定惦记着,便瞧了瞧凤悠然的脸色,才抿嘴低声道:“主子,这里忙乱着,奴才多一句嘴,关雎宫里头还有一众人等着消息呢!不止有凤后殿下,那右相与冷大人可都在呢!主子要不要派人去给个信儿啊?” 凤悠然瞧见凤似弦那样子,已经是一肚子邪火了,脑子里热哄哄的,正想着要把害凤似弦的人找出来碎尸万段,如今小六子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叫她莫名的清醒了一些,只是眼中还有冷冽之意,只冷声道:“那你派人去告诉右相她们,朕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她们了,让她们回府去!顺便告诉凤后不必担心朕,叫他也不必来薷暮宫了,等小似好些了,朕自会让他来的。” “是,奴才这就找人去传旨。”小六子径自去了。 凤悠然这才望着内殿,内殿帘幕已经被挑起来了,她可以直接看见里头的状况,瞧着慕容绯喧深深皱眉,还不住的摇头叹息,那三个太医也是一脸的凝重,凤悠然方才也瞧了一眼,凤似弦伤的确实不轻,身上什么伤都有,有刀伤箭伤甚至嘴角还流着血,她瞧着那舌头上也是伤,一双手上也是伤痕累累的,凤悠然瞧着心疼,也是心里担心,见慕容绯喧喂了凤似弦一颗丸药,然后在水盆里洗净了手,水盆里的水顿时变得血红血红的。 慕容绯喧一抬眼,就见凤悠然在那儿站着,微微抿嘴顿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皇上,四殿下要醒,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要不皇上——” “绯喧,如果方便的话,就让朕在这儿守着!朕与小似是姐弟,若朕不看着他醒来实在是于心不安!绯喧,他伤的很严重,是么?”凤悠然掩住慕容绯喧的口,定定的看着他。 慕容绯喧知道她的心思,也能知道她没说完的话里头的意思,便道:“四殿下的伤势确实很重,如今是失血过多伤口过多所致昏迷,有些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有些伤口却是致命的,必须马上处理,皇上方才也看到了浑身都是伤,必须要马上处理啊!” 凤悠然皱眉闭眸想了片刻,再睁眼时眼中早已敛去怒意,又是从前的一片清明了,她走进内殿,对着那三个太医清声道:“你们三个出去,照着慕容贵君开的方子给四殿下熬药煎药,清理伤口的事儿就交给慕容贵君!这寝殿里除了四殿下的贴身宫侍,谁也不要进来伺候,只在外殿候着就是。” 凤悠然这几句话便将殿内嘈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寝殿帘幕被放下,内殿里站着的几个宫侍都是凤似弦贴身侍候的宫人—— 亲们过年快乐呀o(n_n)o 第两百八十九章 一夜相守 凤似弦是还未出阁的男子,虽说情势危急顾不得那许多礼仪规矩,但是眼下既有慕容绯喧在,也就不必要那几个太医来瞧了,只给他打打下手煎煎药也就足够了。内殿人太多,反而显得忙乱,所以凤悠然只留下贴身的几个人侍候,倒是不错的主意。 慕容绯喧见她把人都赶走了,环视内殿一下,微微皱眉道:“皇上,这几个人似是不够啊,再多找几个人来?” 凤悠然微微摇头,走到水盆边弄了干净的帕子,又去擦拭凤似弦脸上的血迹,抿嘴道:“绯喧,不必再叫人进来了,那些人不会侍候,若是弄得不好弄错了你的吩咐反而不好,若是你觉得人少,朕也可以的,但是绯喧,你不要心急,慢慢来就是了,朕信你。” 慕容绯喧本觉得有些心焦,但是凤悠然这么轻言细语的几句话,倒是让他定了心,殿内人少些也不如方才那样嘈杂了,他也正好静心医治,而且瞧着殿内的几个人也够了,便沉下心来,走到塌前继续去给昏迷不醒的凤似弦清理伤口了。 剩下的人都是凤似弦心腹,自然是能够侍候的,一人能当好几个人用,所以凤悠然也不必做什么,只是坐在一边瞧着慕容绯喧,又拧眉看着昏迷不醒的凤似弦,他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方才就瞧见他身上有箭伤有刀伤,慕容绯喧替他清理伤口的时候,她还瞧见凤似弦背上还有鞭伤,显然是被人抽打过的。 凤悠然瞧得心头火起,也不知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这样对待紫宣的四皇子!越想越生气,也很是心惊,敢这样做的人要么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要么就是瞎了眼了,所以凤悠然早已明白这事儿很是棘手了。 过了一个时辰,慕容绯喧洗掉了满手血污,总算是将凤似弦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血要给止住了,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才走到凤悠然身边,在椅子上坐下,长叹一声,才道:“皇上,伤口全都处理了,血也已经止住了,四殿下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致命伤,但是武功似乎被废掉了,那些伤口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失血过多也是会丢掉性命的。” 凤悠然微微皱眉,沉声道:“连武功都被废了?”凤似弦的武功也不算是很好,但是防身足够了,如今竟也被废了,也不知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弄得这样遍体鳞伤的,叫人看着心疼。 和化花花面花荷。“是啊,也不知四殿下究竟遇到了些什么人,竟这样的狠心!像四殿下这样的状况,须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慢慢好起来,但是身上的功夫怕是恢复不了了。”医者父母心,慕容绯喧替他清理了伤口,看着那纵横交错的血痕,也觉得心疼的很,即便知道凤似弦是疼昏过去的已经没有感觉了,他下手还是很轻的,生怕将他弄疼了。 凤悠然点点头:“这样的一身伤,自然是要养着的,朕想知道的是,小似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朕有些事还得问问他。” 慕容绯喧抿抿嘴,回头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人,然后才转眸道:“皇上,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四殿下现在也已经开始发热了,若他能熬得过今晚清醒过来,那必定就没事儿了,若是熬不过,唉,到了那时再说,这是听天由命的事儿,若四殿下意志坚定,定是没事的!” 凤悠然见他眉宇之间隐有疲惫之色,想起他已是全神贯注救治了凤似弦一个时辰了,况且现在虽然已是九月,但是暑气还在,难免会疲累一些,便微微笑道:“绯喧,你忙了这么久了也累了,你先回漪澜宫休息休息,这里有朕就够了,若是小似有什么不好朕再叫你,你先安心回去歇着!” 慕容绯喧也不矫情,何况他现在也是有些累,只想回宫去沐浴更衣,便抿嘴道:“那好,那我便回去了,皇上若有事,让小六子来找我就是了。” 慕容绯喧去后,凤悠然对小六子道:“朕就待在薷暮宫里,谁来朕都不见,你派人去告诉凤后,让他不必担心,四殿下没事儿。” 小六子应下了,想了一会儿,又道:“主子,奴才陪着您守着四殿下?主子跟前儿总不能没有服侍的人?” 凤悠然摇摇头,看了小六子一眼:“不必了,你跟红玉他们都在外头候着,这里有朕就够了,若是有事,朕会吩咐你们的。” 凤悠然这样说,小六子也无法,只得领着红玉几个伺候的人退出了内殿。 凤悠然见人都走了,殿内安静了许多,便坐在了凤似弦床沿边儿上,她一直都没有仔细的看过凤似弦,现在好容易人都走了,她才能细细的瞧一瞧,见他脸上也有些伤痕,都已被慕容绯喧涂了药王谷秘制的药膏,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愈合了不少了。 半年未见,原本玉树临风的好少年如今瘦的下巴都尖了,脸色也苍白的很,下巴上还有些青色的胡渣子,看得出来他这半年经历了许多的事儿,只怕问起来还能说上一段时间了。 凤悠然心疼他,低低叹了一声,拿了一个枕头靠在床柱边儿,靠在床榻的另一边,就那样守着凤似弦,守了一晚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章 若是无蹊跷 凤悠然一夜未曾合眼,就坐在凤似弦床沿坐了一晚上,替他换冷帕子,又担心他伤口感染还不时俯身去查看,凤似弦虽是昏迷,可因为发烧还是会说些胡话,声音不大就是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凤悠然微微抿嘴俯身到他嘴边去听了听,听了几次最后就抿嘴坐在那儿不再去听了,他别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的在叫着然姐姐三个字,越听她越是心疼,索性就不再听了。 天边青白之际,凤似弦才幽幽醒转,凤悠然恰好在这时替他换额上的冷帕子,刚把他额上的冷帕子拿下来,便看见一直昏迷不醒躺在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心中一喜,忙将冷帕子丢进水盆里,轻声道:“小似,你醒了啊?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见高热退去,一颗心才放下了一半。 凤似弦幽幽醒转,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疼,轻轻动了一下身子都能扯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便再也不敢乱动了,刚醒来,声音都沙哑的很:“然姐姐,我、我这是回宫了么?” 凤悠然见他疼的皱眉,忙叫他不要动,又亲自去桌边给他倒了温水喂他喝下之后才轻轻抿嘴笑道:“是呀,你回宫了,你身上全是伤,太医说得好好养着,既然你现在醒了,那朕去找太医来瞧瞧你。” 她一起身,凤似弦却拉住了她的衣袖:“然姐姐,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凤悠然见他如此,只得又返身坐下,抿嘴道:“她死了。” “啊!”凤似弦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还受了一点惊吓,眼圈竟也微微红了。 凤悠然见他这样,又不知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好出言安慰,只得低声道:“小似,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现在一身的伤,哪里还管得了别人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等伤好了再说!” 见凤似弦只是怔怔的但不再有异议,凤悠然便起身撩开内殿帘幕,走到殿外打开殿门,见红玉窝在地上打盹,一旁的小六子也靠在那里,微微皱眉清咳了一声。 小六子到底是御前伺候的人,最是警醒,一激灵就醒了过来,见凤悠然站在面前,忙请安道:“主子吉祥,早朝的时辰还没到,主子不多休息一会儿么?” 凤悠然微微皱眉:“小似醒了,你去传太医来。” “四殿下醒了?太好了!太医们都在偏殿候着呢,奴才这就去请去!”小六子一把拍醒红玉,然后便往着偏殿去了。 红玉便跟着凤悠然进了内殿,宫侍们便进来服侍凤悠然洗漱,红玉就去了凤似弦跟前,给他擦擦脸,瞧瞧他的伤,不大一会儿,宫侍们就把熬好的汤药送了上来,凤悠然看着他喝下了,然后又看着太医们集体会诊说四殿下没事儿了,凤悠然这才放了心去上早朝。 早朝一完,凤悠然将周琅青留下,赐了她早膳,然后就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 周琅青微微抿嘴,道:“皇上,听说四殿下回来了,可是重伤昏迷,皇上不去看看么?” 凤悠然敛着眼没看她:“琅青,你在外头都是怎么听说的?” “回皇上,外头传说并不多,也没有什么,毕竟那天是皇上亲自去的,御前的人自然不会乱说,民间更不会有什么传言。只是朝中的人都知道,皇上昨日亲自去宫门驾了马车一路到了薷暮宫门口,将车上的人抱进宫里的,所以她们也都大体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琅青说的不错,凤似弦回来的事儿也隐秘,只是凤悠然亲自去宫门迎接,又一路驾着马车狂奔回薷暮宫,这反常的现象让人想不注意都难,何况凤悠然是帝王,帝王的行为哪会有人不着意揣测呢? “你说的不错,这世上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似回来的消息她们必定都是知道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子,琅青啊,你跟朕一块儿去瞧瞧那驾车的死尸,朕有些事儿想不明白,必须得去看看。”凤悠然总是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蹊跷,凤似弦一醒来谁也不问就只问那个驾车的,这不是很奇怪么?而且凭着她的直觉,总觉得那个驾车的人也隐藏着不少的秘密。 周琅青听了点点头:“是,臣遵旨。” 因是凤悠然特别吩咐过的,所以那尸首还放在牢里,而且已有仵作验过尸了,凤悠然坐下之后,看着仵作站在跟前,便对着周琅青使了个颜色,周琅青会意,便问道:“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那仵作拱手道:“回大人,回皇上,尸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放了一夜虽因为天气炎热出现了诸多尸斑,但是仍是不影响验尸,死者系自杀而死,身上没有伤痕,是将藏在牙齿里的一颗毒丸咬碎了致死的,而且可以肯定那毒丸来自西岐,因为里头的毒素有一味西岐特有的药草。” 周琅青听了看向凤悠然,凤悠然微微皱眉,西岐?她没说话,挥挥手让仵作退下,自己走到放着尸首的地方,揭开那白布,顿时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凤悠然用衣袖掩着口鼻瞧了一眼那死尸,料定仵作不会骗人,便对跟在身后的周琅青道:“好了,叫人烧了!留着也是祸患。对了,你去告诉应尚意,这段日子多盯着点儿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精子,不要让她们揪着小似这点儿事儿嚼舌根,朕可不能再看见慕容沛之流搅乱朝堂了,如今小似捡回了性命,朕忙她都忙不过来,实在不想为朝中的破事儿费心!” “是,臣知道。”周琅青知道她那话里头的意思,不是不想为那些事费心,而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只怕她不会再有耐心去查,也不会再姑息,只怕后果会是极其严重的,到时候也就不只是当初杀鸡儆猴那样子的事儿了,只怕就赶上满门抄斩了。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见此间事情已经办好,便不再停留,让周琅青回朝房继续去处理政事,她又回了薷暮宫里。 一进门就看见红玉端着药碗往外走,红玉见了她忙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平身,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一章 碎尸万段 红玉依言起来,对凤悠然道:“回皇上,主子醒了之后便说身上疼,又想要见皇上,奴才便说皇上上早朝去了,这会儿主子刚喝了药睡下了。” 凤悠然点点头,便道:“好,那你下去,朕去瞧瞧你家主子。” 她自己挑帘进去,果然看见凤似弦睡着了,昨夜他一直发着高热也没有睡好,现在能够睡一睡也是好的,而且能够睡去正是说明凤似弦身子正在慢慢的复原。 凤悠然轻轻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瞧着凤似弦的容颜,皱着眉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慕容沛的事情又加上凤似弦这事情,两件事完全搭不上边,但是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和西岐有关,莫非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么? 正想到这里,却感觉有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低头一看,凤似弦醒了,正睁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瞧着她。 凤悠然微微抿嘴,眸中冷意敛去,低低笑道:“小似,你醒了?伤口还疼么?”正说着,就想起身去给他倒杯温水来,却被凤似弦拉住了。 “然姐姐,你不要走,我很久没有见你了,很想很想跟你说说话,”凤似弦说着话,脸上却有一丝红晕显现,“慕容太医的药很好,我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慕容太医?凤悠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慕容绯喧,当即笑道:“小似啊,朕倒是忘记告诉你了,绯喧不是太医了,绯喧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跟朕在一起了,朕封他做了贵君,他就住在漪澜宫里,他和亦寒还有颜儿一样,都是你的家人了呀!” “然姐姐,你——”凤似弦听了极为惊讶,眼中似有惊痛闪过,见凤悠然诧异的看着他,他还是敛去了那惊诧,勉强笑了笑,“原来然姐姐与慕容哥哥在一处了,当真是喜事啊!若是师傅知道了,必定也是无限欢喜的!” 凤悠然一早瞧见了他奇怪的神色,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把那归咎于他听到这个消息太过于惊讶的原因,便笑道:“是呀,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是很欢喜的呀,难道你不为朕高兴么?” 凤似弦垂了眼,然后才抬眸笑笑:“姐姐得了幸福,我自然是为姐姐高兴的。” 凤悠然瞧了他一眼,见他微微皱着眉心,似乎不大舒服的模样,连笑都有些勉强,而且心里也着实着急担心,便问道:“小似,朕知道你身上的伤口不会好得那么快,想必还是有些疼的,可是朕等不了了,朕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这半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你当初留书出走之后,为什么没有跟着苏妖呢?小似,你可以告诉朕么?” 凤似弦闻言,别过脸不看她,半晌才低声道:“送我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凤悠然见她又问这个问题,便把当初仵作告诉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朕方才就告诉过你,那人已经死了,仵作已经验尸过,她是自杀,她牙中藏有毒丸,送你到了宫门口,就咬破毒丸自尽了。小似,那毒丸里有一味药草只有西岐才会有。” 凤似弦听了那聋哑女子死了的消息,又是方才那样怔怔的模样:“她死了么?竟是自尽她这都是为了我啊”眼圈红红的心里难受,却半点眼泪也没有。 凤悠然看在眼里,却又不知从何安慰,只得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柔声道:“小似,朕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能回答朕的问题么?朕实在是想知道你留书出走之后的事情啊!”她想知道为何他说是去青州救慕容明月的,为何又和西岐扯上了关系,这其中必定有许多的曲折。 凤似弦不答,却反问道:“我走之后,为何然姐姐不派人来找我,在然姐姐心里是觉得我无关紧要么?然姐姐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 凤悠然见他提起这个,想起当时留书出走时的境况,便皱眉道:“派人找你?你知道当时朕知道你跟着苏妖一块儿跑出去的时候朕有多生气吗?你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朕急死了也气死了,朕想着苏妖要去北戎你要去青州,两个人至少也能结伴而行,朕一时生气就不许人派人去找你,结果后来与北戎的战事一了,朕再派人一找你却找不到了,前后几拨人去找你居然踪迹全无,小似啊,你当真是气死朕了!你居然还说朕一点儿都不在乎你!” 听了这样的话,凤似弦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只幽幽的道:“然姐姐以为我跟苏妖在一起么?其实,是他留书先走的,我见他走了,又怕姐姐责怪我不曾好好守着他,而我心里又十分担心师傅,所以我也跟着留书去了,但我是一个人上路的,路上压根就没有看见苏妖半点踪影啊!” 凤悠然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番内情,当即心中便有愧疚,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他,便柔声道:“小似,那这就是朕的不是了,可是,你为何又跟西岐的人扯上关系了呢?为何又弄的浑身是伤?” 她刚刚出言一问,凤似弦的眼里隐有水色,抬眸瞧了她一眼,低声道:“然姐姐很在乎么?” 凤悠然抿嘴,微微眯眼一字一顿道:“小似,你不用怕,你只管将事情说出来就是了,朕一定会将伤害你的人碎尸万段,让她们承受比你痛楚百倍的折磨!” 他听了,眸光轻轻一颤,垂眸幽幽低声道:“我如今变成这样,全都是为了然姐姐,我心里怎样,难道然姐姐一直都不知道么?” 他身上疼的很,那些伤口虽不致命,但是如今正在愈合,又痒又疼,实在是一种折磨,而凤悠然的话,又让他想起这半年的过往种种,心里一疼,倒觉得身上的疼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裁幻总总团总,。请亲们多多支持呀,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二章 所谓情深 “为了朕?”凤悠然有些不解,看着他那神情觉得陌生又熟悉。 觉得熟悉是好像常在那些男人那里看到这样的神情,常常就是自己不理解不懂得他们的心的时候,他们才会有这样心伤的表情。 觉得陌生,他是自己的弟弟,怎么会有这样心伤的神色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心伤的神色呢? 凤似弦见她一脸的不解,先自苦笑了一下,然后才道:“然姐姐只怕永远都想不到,我根本就没走到青州去,在半道上我就被人给劫走了,我被人劫到了西岐,那些人虽是便服,但是一看气质便知非富即贵,我也不知她们劫我做什么,她们一路将我的行踪抹去,然后就带着我去了西岐。”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7部分阅读 西岐。” 凤悠然皱眉:“她们?你口中所说的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是西岐女帝的人,她们假扮成商人买办,那西岐女帝就直接化装成商队里头的大掌柜,我被她们带到了西岐宫中才知道的,她们说西岐女帝只是微服出巡,来瞧瞧咱们紫宣的百姓过得好不好,别的什么都没有。”凤似弦低声说道。 凤悠然沉吟了一会儿,心下暗想,西岐女帝微服来了紫宣,绝不仅仅是为了瞧邻国的百姓过得好不好,这也是太闲了?那沐娋汀听说也是个手段不逊于自己的人,她所做的事情必有缘由,只怕是凤似弦不知道而已,想必她们也不会跟他说实话,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探知沐娋汀的来紫宣的目的,而是要弄清楚凤似弦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一直没能逃脱,是被她们废去了武功,是么?沐娋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带你回西岐呢?朕不明白。”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凤似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沐娋汀动了心思,回国的时候顺带将这个紫宣皇室的四殿下捎了回去,但是这样说起来,于理不通啊! 凤似弦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苦笑了一下:“然姐姐,若我当时就暴露了身份只怕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我当时就是不敢暴露身份,才让女帝以为我不过是紫宣平民男子一个,说我说我与她心爱的人长的有几分相似,就将我带走了,还说这是我的福气到了西岐凤凰都之后,非要纳我入后宫,我岂肯从她呢?无奈之下只得暴露了身份,她竟要来紫宣提亲,说愿意封我做贵君或是少君,只要然姐姐你同意,即刻就可以与我成亲” 凤悠然听得一愣,这峰回路转的她倒是没想到,凤似弦还是个少年模样,但是模样确实好看,依那沐娋汀所言说起心爱之人,难道他与商嫣的姐姐容貌有几分相似么?了沐娋汀既说要来提亲,那她这里也未曾收到任何的消息,这样说起来只能是事情起了变化了。 她微微抿嘴,问道:“小似,沐娋汀是西岐帝君,她总比那慕容沛要好了许多许多,她也算是个长情的人,虽说做别人的替身不好,可你心思这样灵透还怕比不过那个不在了的人么?她就算不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但是朕却觉得她不错,你为何不愿跟她在一块儿呢?若是她来提亲,朕是必然同意的啊!” 凤似弦半晌不语,沉默良久,才道:“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其他的人再好,也比不过我心里的那个人,在我心里,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所以,我不愿意跟西岐女帝在一块儿” 凤悠然眨眨眼睛,这回答虽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你若是不喜欢她,与她明说就是,那沐娋汀虽说心有不甘,但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为何要将你关起来呢?难道她的气量就这样狭小么,就因为这样她就将你折磨的满身是伤了?” 凤似弦紧紧咬唇,半晌才幽幽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凤悠然听了,便问道:“那你心里的人是谁呀,弄的你连西岐帝君都看不上了——” 她原本是调笑着在说话,可一低眉看见凤似弦的神色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那半截话就卡在喉间说不下去了,她不是傻子,之前是没注意,眼下细细一想,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她心里就有了一个答案,一个她觉得不可能但又绝对可能的答案。 凤似弦见她不说了怔怔望着自己,眸中神色不住变换,便低低一笑,道:“然姐姐就是聪明呢,怎么会想不到呢?然姐姐以为一直以来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呢?——除了你,这世上的任何人在我心里都站不下半分地方了。” 凤悠然回过神来,一下子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拧眉低斥道:“小似!朕是你姐姐啊!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心思呢?” “是么?真的是么?然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不是母皇亲生的,也不是父妃亲生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有这样的心思!我只是喜欢我想喜欢的人,也不可以吗?——而且,若不是这一场变故,然姐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这心思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你,我本来只想着在你身边几年,然后听你的话嫁给你觉得好的女子,好好的跟她过一辈子的。”他眸光清苦温洌,里头那纯稚的执烈藏都藏不住。 凤悠然背过身子,低低一叹:“朕都已经知道了,想装作不知道都是不可能的可朕从来都是将你当做亲弟弟看待的,而且不管名分上还是玉牒上,你都是朕的亲弟弟,这一点不是有没有血缘关系就能改变的,你心里要明白。” 裁幻总总团总,。凤似弦见她这样冷淡,原本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的感觉被这些话刺的难受,声音都低哑的很:“是,我明白。”——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 第两百九十三章 焦头烂额 凤悠然心里也不好受,见他情绪如此低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幸而思路还一直是清晰的,只问道:“你这一身的伤是如何来的?就算沐娋汀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不肯跟她在一起,但你是紫宣的皇子,她怎么敢如此对你?” 凤似弦抬眸看着她,眼里的伤痛都要溢出来了:“然姐姐看不出来么?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活着回来呀!她当初抹掉我的踪迹将我带到西岐去,然姐姐不是也找不到我么?若是我就此死在了西岐,只怕然姐姐也不会知道!” 凤悠然深深皱眉,见他说的这样凄惨,心中着实不忍,但是心里的懊悔愧疚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全都咽回心里,只抿嘴问道:“她为何一定非要置你于死地?” 慕容绯喧当初验伤之后就告诉过她,凤似弦身上所有的伤口都不致命,但是每一道伤口都流血不止,他很容易失血过多丧命的,若是不加紧医治,失血过多再昏迷个两三天大概也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她心里明白凤似弦说的没错,沐娋汀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回来。可那个沐娋汀当真就这样喜欢他,喜欢到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程度么,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刺激了她,才让她如此残忍呢? 对于沐娋汀,凤悠然并不熟悉,只是传闻之中听说过她不少的事情,商姓女子的事情让她印象最为深刻,沐娋汀是个极有帝王之才的女子,难道也能为情如此不可理喻么?凤悠然这么想着,却忘了一点,历来堪有大才的帝王都是重情重义的,包括她自己在内,只是这时候她身在局中,看不破而已。 她虽然站不是很近,但是她这一问,竟瞧见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眸中瑟缩,像是想起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她也没出声,好半天他才平静了下来,幽幽的道:“然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人的嫉妒心可以强烈到何种程度么?她说她爱我,我心里却有别人,那是她不能允许的,她把我关起来,对我好,对我关怀,她想要我忘了心里的人爱上她,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我心里的人就是你,对我当真就是呵护备至,可有一天我一时激动说漏了,她便知道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折磨我” 凤悠然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话,可是他身上的伤痕是实实在在的,那些伤痕都在无声的诉说他究竟受了多少的折磨,慕容绯喧在私下里也曾告诉过他,那些伤口下面还有许多伤痕,新的伤口叠加在旧的伤口上,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这样,可见他说的全是真话。 凤悠然心中震动之后,心里剩下的便是忧心忡忡了,她觉着这里头是问题重重:“小似,你方才所说的意思,是说沐娋汀嫉妒朕,因为她知道了你心里的人是朕,所以才日日折磨你,是么?” 凤似弦点点头,想起那些日子,身子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凤悠然看在眼里,到底还是心疼,心里低低叹息,走近在床沿坐下,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小似,她与朕一样是帝王,朕虽不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朕不相信她会为了情做这样的事,她的顾虑一定比朕想得到的要多,就算她知道你的心思,也不会这样对你的,你还有事瞒着朕。” 她心里明白的很,沐娋汀与水千清不一样,水千清安于一隅,做个守成之君都勉强的很了,沐娋汀正值盛年,文才武略皆与自己相当甚至高于自己,她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得不到的爱情去折磨拷打别国的皇子呢?沐娋汀也与那水涟阑不同,水涟阑很会欲退还进韬光养晦,沐娋汀的行事风格根本不是这样,凤悠然隐隐觉得,这个沐娋汀若不能成为朋友,那注定就是敌人了。 凤似弦心里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她虽抚着自己的脸颊,但是那指尖的冷意却直传到了心底里,微微皱着眉心,低声道:“原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然姐姐啊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只是为了然姐姐你,也是因为白墨,因为紫宣她说她要来紫宣找白墨后人,她要杀了你,她不许我回来通风报信,她想要杀了我,可我还是逃回来了,我” 他想着自己一路艰辛,心中酸楚,险些落下泪来,但他骨子里最痛恨懦弱的男子,从来轻易不肯掉泪,所以根本不顾自己手上缠着纱布裹着刚刚愈合的伤口,直接抬手就去抹掉眼泪,结果牵动伤口裂开,鲜血又重新涌了出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凤悠然将他的动作都瞧在眼里,早就将他的手抓住,麻利的给他重新上了药膏重新换了纱布,又好好的放好,然后叹道:“罢了罢了,朕不问了,大致的情况朕也知道了,至于你没有说出来的,朕也能够猜得出了,你不要激动,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都有朕在。” 她表面上平静如初,对待凤似弦也一如往常,口里说些宽慰人的话,心里却不似表面上那样平静,她原本以为西岐与紫宣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没想到那沐娋汀也觊觎白墨后人,看来眼下西岐也不得不防着了,北戎的事还未了,自己紫宣的事也是千头万绪的,如今又来了西岐的事,当真是弄的她焦头烂额的了。 裁幻总总团总,。有些事情只怕问凤似弦他也是一知半解或是不知道,说不定那沐娋汀告诉他的全都是假话,就是为了留后招防止他逃回来将这些全都告诉她,所以再问下去也是无益,她还是得自己派人去查,既然沐娋汀已有动作,她总得去查清楚沐娋汀究竟意欲何为,她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白墨,是不是她凤悠然。 “那个送我回来的人,”凤似弦抬眸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见她看向自己,才低声道,“那个送我回来的女子是西岐看守我的人,我引得她对我动了心,她才会不顾一切带我回来的,求然姐姐,好好安葬她。”——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四章 横插一脚 凤悠然抿唇,他说的如此简单清楚,她也不便再细问了,他与那个聋哑女子的曲曲折折她也能够从这几句话中想的明白,之前她看出一个疑问,但是谁也没有告诉,那女子并不是真正的聋哑,她那耳朵应当是被人戳破了耳膜所致,嗓子也是因为饮了毒药才致哑的,只是做得极为精细,一般人瞧不出来罢了,凤悠然也是瞧出了些端倪才知道的,当时只是心里奇怪,如今想起来才觉得这女子当真用心良苦,对凤似弦动了情竟肯为他这样牺牲,凤悠然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 她既救了凤似弦,也算是凤悠然的救命恩人,可她身上因有毒素,凤悠然怕毒素扩散伤及了无辜的人,所以才下令烧了那尸身的,没想到这里头竟还有这样的曲折,不过这事儿最好不要告诉凤似弦,于是便笑道:“好,朕知道了。朕会好好安葬她的,你安心养伤!朕还有事,晚上再来瞧你。” 凤似弦知道留她不住,况且他身上的伤也还未好,如今这一番心绪起伏,他身上有一半的伤口都疼,而且奔波数日失血过多他早已困顿至极了,凤悠然如此说,他便点头应下:“好。” 凤悠然从薷暮宫出来,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用手揉了揉眉心,对跟在身后的小六子道:“你去把周琅青找来,叫她在御书房里等着朕,朕有事要找她。” 小六子抿抿嘴,却也不急着走:“主子,凤后身边的绿翘带了话来,问了四殿下和主子好几回了,奴才不敢做主,还请主子明示。” 凤悠然一面走一面道:“你且去回了他,就说四殿下没事儿,现下太医嘱咐好好静养就是了,朕现在还忙着,等有空再去瞧凤后,别的就不必说了。” 小六子答应着去了,凤悠然一路便往御书房而来,脑子却在不断梳理今日得到的那些消息。她现在的日子本就不安逸,要防着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精子,还得派人盯着北戎那边,如今西岐又来横插一脚,她还连人家的目的都搞不清楚就已经让人家进了她的地界转悠了一圈,又动了她的人,这一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呢?早晚得讨回来! 周琅青听了凤悠然的话,倒是一脸的自若,凤悠然见她的样子,皱眉道:“琅青啊,朕瞧着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现在咱们紫宣内忧都没解决,如今又添了外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周琅青依旧是笑着,还拱手抱拳道:“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凤悠然不知她到底是何心意,微微眯眼:“你的心思一向奇绝,那你就说说,这喜从何来啊?” 周琅青背手而立,微微笑道:“不管四殿下说的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好,不管皇上相不相信,那西岐女帝已经传达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她要对紫宣动手了,不管她如何去做要做什么,她都已经盯上紫宣了。” 凤悠然听了微微一笑,勾唇道:“你说的不错,继续。” “是,”周琅青续道,“皇上根本不必知道她要做什么,因为她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一定会瞒的严丝合缝的谁也探寻不着,又何苦要告诉四殿下横生枝节呢?皇上若一味的探知反而容易着了她的道,不如就大而化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样反而掌握了主动。再说皇上早有统一天下之心,这西岐女帝自动送上门来,现在这时正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她若真来了紫宣,又折在了皇上手里,那夺取西岐岂不是如囊中探物一般么!所以,臣才恭喜皇上得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微一沉吟,轻轻点点头,周琅青的话不无道理,她若是一味的探知沐娋汀的目的,说不定真就中了她的计策,到了那时失了主动权反而不好收场了,倒不如现在对方一动这边儿却是一静来的聪明。 “琅青,朕说你心思奇绝果然是没有说错的,朝中这么多人,也就你知朕几分心思罢了,”凤悠然浅浅勾唇,“不过你说朕早有统一天下之心这话朕倒是不大同意,若别国有贤能帝君,朕只管做自己的皇帝就是了,若无事犯境,朕也不必姑息,朕没那争霸的心思,朕只是不喜被人算计不能容人冒犯而已。” 周琅青一笑:“所以才说皇上是这天下间最有能力统一天下之人啊!”有句话她也没说出口,她并不像凤悠然说的心思奇绝,她虽能猜到凤悠然的几分心思,但她根本难以摸清凤悠然心中沟壑,她唯一的优势不过是身在名利场里,心却能跳出来,她是旁观者,自然瞧得透彻。 凤悠然对那话仍旧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抿嘴道:“既然你说不必严于防范,那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而且那沐娋汀的心思也是极深的,一动不如意境,朕也只好静观其变了!只是朕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似,他的年纪渐渐大了,必须得给他指一门亲事,不然由着他的性子野下去,还不知道要给朕惹出多少事情来?此次沐娋汀不就是拿着他做幌子利用他给朕一个震慑么!若是下次他再耍性子溜走又落到什么人手里,朕如何对得起朕的父妃呢?” 凤悠然虽不曾经历,但是她记得当初周靖容去时,是亲自嘱咐过她要她好好的照顾凤似弦的,要找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做他的妻主,她也是亲口答应了周靖容的。 她方才出了薷暮宫就下定了决心,要给凤似弦在朝中择个门当户对的妻主,这一次不由得他不同意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五章 只当弟弟 凤悠然说完,周琅青却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凤悠然见自己说的这么热闹,周琅青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有些不解,便挑眉道:“琅青,你怎么了?” 周琅青见她问起才抿嘴道:“皇上是要奴才说真话么?” “废话!”凤悠然啐道,“朕听你说假话有屁用!” 周琅青见她动了怒,也不害怕,抿嘴笑了笑就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皇上,沐娋汀告诉四殿下的那些话或许判断不出真假,但是四殿下的心却是真的,若四殿下不是因为心里有皇上,又为何一定要千难万险的回来呢?皇上如今要给四殿下指婚,这不是拿着刀戳他的心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朕给他指婚,还是拿着刀戳他的心口?”凤悠然蹙着眉头,“琅青啊,你这话说的太重了些!当初慕容沛想要跟朕提亲,他不喜欢,朕也早瞧出那慕容沛配不上他,才不许那门亲事,如今他年纪渐渐大了,朕按照父妃遗命给他挑选最好的女子,如何不行呢?” 周琅青也是个直性子,见凤悠然一味避忌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她也不得不明说了:“可是在四殿下心里皇上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凤悠然听了,半晌没说话,周琅青指出了这一点,她心里便有些烦躁:“琅青,朕只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他本来就是朕的弟弟,就算他有那样的心又能如何?朕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那是违背纲常伦理的。” 凤悠然如此义正言辞,周琅青看了她一眼,有些话作为臣子是不能说的,但是她心里明白凤悠然跟她说这些也不是该跟臣子说的话,再者周家与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有些话她还是可以掂量着说说的:“皇上若是可以不用把四殿下当弟弟呢?据臣所知,四殿下与皇上并不是亲姐弟,并没有血缘关系,若皇上有心,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的。” 凤悠然听了,心里越发烦躁,抬眸瞧着周琅青:“琅青啊,你如今只是可怜他的一番心意,朕又何尝不可怜他的心意呢?可是朕不是寻常百姓家,朕是一国之君啊,朕若是接受了他,成全了他的心意,又何以治天下,何以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呢?” 周琅青微微一笑:“说到底,皇上不成全不接受并不为别的,只是不喜欢罢了。” 凤悠然怔了怔,忽而也笑起来:“你说的不错,朕是不喜欢罢了。好了,眼下给小似指婚的事儿先搁着,总得等他的伤养好了再说,你只要别走漏了风声就是了。你跪安!” 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找千百个理由拒绝;喜欢一个人,可以冲破千百个艰难就为在一起,周琅青方才那话算是说破了凤悠然的心思。——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六章 情肠百结 凤悠然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坐在那里瞧着窗外,心里却在想着凤似弦的心意。 她对于感情之事向来随性,但从不觉得自己滥情,若真的是喜欢了爱上了也绝不避讳,必当直言,也绝不会勉强任何人。可对于凤似弦,她心里只有对弟弟的情意,绝没有旁的心思,如今凤似弦对她坦露心迹,那一身伤痕又是因她而起,她心里的震动感触有多大多复杂没法儿告诉任何人,她只能把那些复杂的感觉归于感动,因为她也实在分不清里头都掺杂着什么情绪。 周琅青说的很对,她不能忽略凤似弦那样的心思,更不能伤了他。若是不相干的旁人,她大可以置之不理,就算再执烈的情感也有淡去的一天。可眼下却是疼惜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又不可放任不理,眼下当真是进退两难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她扪心自问,若可以不把凤似弦当弟弟,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可能?可她的心里也没有答案,应该说是从来不曾这么想过,而且在她的认知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一回事。 凤似弦这样的心思不免让她想起冷初舞来,可现在这事儿比冷初舞那件事更加难办,想着想着就不免心烦意乱起来,她这些时日操心之事太多,眼下心里又添了这件事,又没有能够解决的法子,当真是心乱了。 难怪人家都说,情之一字,当真最理不清的,要是能够想得明白,世间也没有那么多情肠百结之人了。 在御书房里用了午膳,凤悠然又闷着看了一会儿折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了小六子进来:“在这御书房里闷得慌,你陪朕会凤宸宫去!” 小六子抿嘴一笑:“主子都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方才绿翘来了,让奴才告诉皇上,说关雎宫里做了主子爱吃的桂花糊糊,还是凤后亲手做的呢,主子要去尝尝么?” 凤似弦一回来她就没去瞧过冷亦寒了,先时是忙着凤似弦的事,如今正好烦闷,去关雎宫里坐坐也好,便笑道:“好久没吃过了,如今正好桂花盛开着,这宫里就数关雎宫的桂花树多,闻着桂花香喝着桂花糊糊倒是不错的主意!走,就去关雎宫!” 桂花糊糊是民间小食,是用晒干了的桂花、米酒、小汤圆加了淀粉勾兑煮出来的,喝起来比桂花盛开的时候还要香,凤悠然就特别喜欢吃这个。冷亦寒去年桂花开的时候跟着凤悠然在凤宸宫喝过一次,心里也一直惦记着那味道,又见凤悠然喜欢,便着人移了许多桂花树到关雎宫里来,亲自学起做这桂花糊糊的手艺,自己尝着觉得好,就要亲自做给凤悠然吃。 凤悠然一进殿门就闻见了满宫的桂花香,看见冷亦寒正站在殿前一株桂花树下,他穿着浅黄|色的衣衫,映照着桂花倒是十分的好看,凤悠然微微一笑,不让绿翘通报,自己走到他身边站定:“如今桂花开的正好,朕来的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了。” 冷亦寒没注意有人靠近,她冷不丁的一说话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凤悠然,却也笑了:“你来了,”又转头去说绿翘,“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如今越发会偷懒了!” 绿翘抿嘴:“殿下息怒!” 凤悠然哈哈大笑,牵起他的手一同入了殿中:“亦寒,你别怪他,是朕不让他通报的,到不成想吓着你了,你不是说桂花糊糊做好了么?朕正好饿了,快给朕尝一尝!” “是,”那桂花糊糊是早已备下了的,又一直放在关雎宫的小厨房里温着,所以绿翘端进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冷亦寒从他手里接过盛着桂花糊的青玉碗递给凤悠然,弯眉一笑,“皇上趁热吃!” 凤悠然看了那么久的折子,又加上凤似弦的事弄得心里烦闷,如今桂花香闻着舒心,热热的桂花糊糊吃进胃里也觉得舒服,吃完之后还满足的咂咂嘴,这下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绿翘又拿了靠枕过来给她垫在旁边,她便靠着闭着眼睛养神。 凤悠然示意绿翘将青玉碗收了去,然后他便坐在凤悠然身侧,一眼瞧见她嘴边没擦干净,便伸手替她拂去,却被她抓了个正着,一抬眸便见凤悠然睁了眼笑意盈盈的:“你要做什么,偷袭朕么?” 冷亦寒微微一笑:“皇上武功盖世,我的功夫是早就废了的,做什么要去偷袭你呢?你如今说话越发没了成算了。” 凤悠然把他拉上塌,也要他一同靠着,依旧拉着他的手不放,听见他那样说,轻哼了一声,又闭着眼睛养神,嘴里只是嘟囔:“在你面前散漫一点就这样说,每天都端着款儿要是在你面前都不能轻松一下,累都要累死了” 冷亦寒一句也没落下,全都听了进去,而且方才她进来,虽说笑意盈盈,可眉心仍是紧锁着,就算现在两个人窝在一处躺着,她闭着眼睛假装养神,那眉头也还是皱的紧紧的,他性子冷清,但是心系于她,只是稍稍察言观色便知她有心事。 当下微微勾唇,手却自动自发的给她揉揉肩膀:“朝中又让皇上烦心了?” 冷亦寒是难得这样主动的,要想让他主动除非是他喝醉了或是神志不清的时候,所以这会儿凤悠然见他主动给自己揉肩心里美的不得了,满足的一叹,嘿嘿笑道:“谁敢让朕烦心啊!朕都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亦寒见她不肯说,便不给她揉肩了,只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双清眸直透人心:“你定要瞒着我么?你的脸上明明就写着你有心事,”见凤悠然眸色变换异常,还有些躲闪他的眼神,他便微微挑眉,“不能告诉我?” 凤悠然见瞒不过,也知今日若不交待出来只怕她也难走出关雎宫,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冷亦寒眨巴眨巴眼睛:“亦寒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朕长得太好看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都喜欢朕啊,哎,朕真的很苦恼啊,你说,朕该怎么办啊?”——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七章 身在局中 他听得一怔,眸光一闪,微微眯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多人,都有谁啊?” 凤悠然一时走嘴说的高兴,再一看冷亦寒的神色似是不对,心里一咯噔,于是干笑道:“哈哈哈,还能有谁啊?不就是你、颜儿、绯喧,呃和无、无忧么?” 冷亦寒撇撇嘴:“皇上跟我打马虎眼么?有些人我知道,但是现在乱了皇上心的人只怕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些人,又是谁向皇上表了心迹啊?” 凤悠然眼下懒得跟他猜来猜去的动嘴巴皮子,再说她既然来了也就是打算要告诉他的,周琅青是身在局外,如今她也该听听身在局中之人的意见。 “亦寒,朕不开玩笑了,你也不要开玩笑,咱们正正经经的说话,好不?” 冷亦寒一早就看出她眉头紧锁定是心中烦闷,本就是想说几句玩笑解解她的心事,如今见她这样说,便勾唇笑道:“皇上且说就是了。” 凤悠然便把上午跟周琅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道:“沐娋汀的事儿不管是真是假,一动不如一静,朕已经做了决定了,只是这小似的心思,实在是让朕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什么主意来。之前在御书房里坐着批奏折,朕心里烦闷的很,到你这儿喝了桂花糊糊心情好多了,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没想到被你瞧出来了。” 冷亦寒听了半天,心里的震动也是不小,不过他的想法和周琅青倒是差不多:“西岐女帝的目的现在也琢磨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四殿下的心思想必是真的,他与你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当初先帝也是拿他充作皇女教养的,文才武略皆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人,我也记得当年先帝说要选取世上最好的女子来配他,现在看来,原来他心里那个最好的人是你。” 凤悠然没说她把这事儿已经告诉了周琅青,但是眼下听着冷亦寒的意思,心中一动,他说的话竟与周琅青是一样的,但是有些心里话她不能对周琅青直说,却可以对冷亦寒直说。 “亦寒啊,你说的朕都知道,朕心里也明白,可朕实话告诉你,朕只把小似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朕对他从来没有别的心思,他想必也明白朕的心思,可他毕竟不是初舞,初舞毕竟是女子,说开了反而对她有好处,可小似是男子,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朕现在又不能给他指婚,又不可能给他回应,就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她是很疼凤似弦的,舍不得为了这个情字伤了他的心——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能辜负 冷亦寒听了这些话,却抿着嘴笑:“三姐姐如何能跟四殿下相比呢?四殿下虽与皇上是姐弟,但是并没有血缘关系,皇上也并非毫无办法,想来皇上是怕伤了姐弟之间的和气,更怕伤了四殿下的心?” 凤悠然一叹:“你算是看到朕的心里去了,何况小似如今一身的伤,之前命在旦夕,又在西岐受了那么多的苦,说起来到底都是为了朕,朕实在是不忍再对他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心里想到这些便觉得烦闷,对他们这样的付出看着就觉得心疼啊!” 冷亦寒听了面上一笑,心里却笑不出来,只得低低一声叹息,帝王多情只怕就是这样了,难怪她会这样烦闷,她若是不做帝王,少了那些该有的杀伐决断,只怕爱慕的人会更多?她说她觉得心疼,他心里便更是认定了一条,他爱着的这个女子是个善良的人儿。 九俗顾顾梅顾四。“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但是又怕你不告诉我。” 凤悠然沉沉一笑:“朕倒是难得见你这样吞吞吐吐的,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好了,朕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冷亦寒先自垂眸想了一会儿,再抬眸时眸中带了三分笑意:“在那边的时候,皇上也有喜欢的人么,有相恋之人么?” 她从未提及过从前,想必是跟谁都没有提过的,这一年多,他先是冷眼瞧着,后又在她身边待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皆看在眼里,看着她越来越像这里的人,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他的心里却冒出了许多的不安定还有担心来,可这些担心没法儿跟任何人说,今儿正巧想起来,便问了出来。 凤悠然一愣,不明白说小似说着挺好的怎么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过来了,肯定是自己最开始那话把他给刺激了,不过她猜他这心思估计早就有了,眼下是憋不住了非要问问,不过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说说也无妨。 “在那边的时候,朕就是普普通通一小女孩儿,没有喜欢的人,也没爱过谁,所以你应当算是朕爱过的第一个人。” “我不信!”嘴里说着不信,瞧着他的模样却是眉眼俱笑。 凤悠然见他如此,心中爱极,便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低低笑道:“就算有,也始终不及你刻骨铭心。何况,朕都已经在这里了,还说那边做什么?朕是凤悠然,从始至终都是的,你不用担心。” 当初冷初舞重伤之际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了当初来指引她重新来过的白胡子老爷爷,凤悠然曾告诉过冷初舞那个梦是假的,不过是个梦而已,但是眼见着冷亦寒如今的状况,只怕冷初舞将这梦告诉了他,所以才引得他如此不安,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冷亦寒见她这样说,抬眸定定的看着她道:“悠然,你不会再回去了?你心里明白的,我的心全在你这里,若那一个再回来,我只怕不能承受,若你离去,颜儿绯喧无忧甚至苏妖,他们又当如何呢?若是我一个不够,那也请你为了他们,好好的留下来,好么?” 自从三姐姐告诉他那个梦之后,他就常常会担心,越发的患得患失,夜里也会经常做梦,害怕梦醒之后一切都是原来那样,害怕原来的那一个又回来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将他揽了过来,又反身将身后的窗棂打开,同他倚在塌上一起看外头的桂花,她深吸一口桂花香气,然后弯眉笑道:“这桂花树是你花心思替我弄的,方才的桂花糊糊还齿颊留香呢!你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亦寒,你对我的好,对我付出的心思远比我对你的要多得多了,你在我心里这样刻骨铭心,你说我舍得离开么?我好不容易争得了你的心,如今儿子女儿都有了,我干嘛要走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早已是赖在这里不会走了的!” “你说的是真的么?” “傻瓜,”凤悠然笑嗔,“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的心在你们身上,你们的心都好好的在我这儿收着,你说我能揣着你们的心回去么!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爱的人就在这里,都是我不能辜负的情意,我情愿一直守着你们!所以,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你只管好好儿的待在朕的身边享受你的小幸福就好了!” 她才是真正的凤悠然,之前在现代的二十多年她早就当那是做了一场梦,如今在这里,才是她的宿命,她的人生。 冷亦寒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心里也就安定了,鼻端缭绕的全是桂花香气,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当真是有几分她所说的小幸福。 静了半晌,冷亦寒才道:“皇上说这儿都是不能辜负的情意,我倒是觉得有个法子可以解眼下的困境。” 凤悠然微微挑眉:“哦——是什么法子,你说来听听啊。” 他便微微一笑:“你从今儿开始可以不把四殿下当做弟弟看待,就把他当做普通男子来对待,在你的心里要彻底的抛开怜惜他疼惜他把他当弟弟的想法,而要视他为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男子,你试着去体会他的心意,去感受他的心,试着接受他喜欢他,若是你改变的心境还不能与他在一起,到了那时再作计较也不迟啊!若是改变了心境之后,发现四殿下是一个值得放在身边好好对待的男子,那时的事大概就不必我再细说了!” 凤悠然想了良久,勾唇笑道:“你这个法子不错,倒是可以试试。”她之前也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冷亦寒的法子更好,也能全了各自的心意,总是不要辜负了不该辜负的情意就好。 见凤悠然应了下来,眉间舒展,总算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他也算是放了心,面上浅浅笑着,心却微微泛酸,有一个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若是爱上了小似,那么,分给他的爱,是不是就会少一些?他倒是全了凤后的风度,却硬是压下了一个男子的心疼—— 请亲们多多支持o(n_n)o哈哈~ 第两百九十九章 关怀备至 裁幻总总团总,。当夜凤悠然就在关雎宫歇下了,第二日一早起来去上早朝,还是冷亦寒亲自给她更衣。 有太监来报说北王给大皇女二皇子送来的周岁贺礼到了,请凤后有空去瞧瞧。 绿翘几句话就给打发走了,冷亦寒在内殿里却听见了,心中一动,便问凤悠然:“皇上,眼瞧着你回来差不多都三个月了,我记得当初封给北戎七皇子水筠澄的圣旨里就写了让他守孝三个月,期满之后就要到紫宣来,可如今三个月都快到了,北戎那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皇上要派人去催么?” 凤悠然微微眯眼:“朕早就料到水筠澄不会乖乖听话,三个月期满就回来,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而已,做戏好歹也要做全了!若是催有用的话,慕容明月就在汴京,她肯定是要说的,如今还是没有动静,不就说明那水筠澄压根就不想来京城么?不过这也没关系,朕早就想到了,也没什么,何况朕现在也腾不出手去管北戎的事儿,只要水千清还好好的坐在王位上,他们谁也玩不出花来!” 从李阳传回的密信来看,水筠澄没有回返京城的迹象,慕容明月也没有反水,苏妖也好好的,北戎的局势看起来还不错,她也嘱咐了李阳,只要水筠澄不做大动作,就没有必要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8部分阅读 管,只要监视他暗地里的勾当就是了,那些勾当在凤悠然看来无伤大雅,只要水千清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足够了。 冷亦寒听了这话便知道她心里已有了主意,便笑道:“那我就不必管北戎这闲事儿了,反正水少君也未曾进宫,他要在外头筹划人心就由得他去好了,总会有人治得了他的!” 凤悠然微微勾唇:“你说的不错,不过他进不进得了朕的后宫还有待商榷呢!朕和他始终都是利益为先,他若是进了后宫来,只怕没得一日安宁,朕不会叫他来搅了你们的清静,你放心好了!” 她说完便往殿外去了,冷亦寒抿嘴一笑,低声道:“说的不错,他不来也好,省得搅了我们的清静。” 有了冷亦寒的法子,凤悠然便安心不少,不过为了不引起众人的议论,这件事情也只有冷亦寒和周琅青知道,如今凤似弦还在养伤,毕竟二人在众人眼里还是姐弟关系,这件事传扬出去终究不好,所以再没有任何发展之前,凤悠然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 凤似弦回来的这些天,朝中异常的安静,言官御史们全都对他的事只字不提,周琅青派去盯着西岐那边的人也说西岐女帝还在凤凰都里好好儿的待着,唯一不好的就是影无忧仍旧没有消息,就连冷焰最近也没了踪迹,但是凤悠然想着她应该是去找影无忧的踪迹去了,凤悠然每日探望凤似弦,也没有功夫去管暗部的事,只要有暗卫跟在身边就是了。 立秋刚过,秋风乍起,穿得少了,还会感到一些凉意,凤悠然担心薷暮宫的奴才们不会照顾凤似弦,他眼下虽能起床走动走动,但是外头到底还是有些凉,若是身上的伤未好又染了风寒只怕就更难得好了,眼瞧着他还是很瘦,凤悠然心疼,每日的午膳便都摆在薷暮宫吃,倒是每日陪他的时辰很多。 这一日朝中有事儿耽搁了,凤悠然便让小六子传话给凤似弦,说晚上再来陪他用晚膳,但是晚上凤悠然跟大臣们一块儿议事浑然忘了时辰,见小六子对着她挤眉弄眼了很多次也没弄明白,最后人都走了,小六子才提醒她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凤悠然恍然大悟,忙带着人急匆匆的往薷暮宫而来。 “主子,前一个时辰薷暮宫的人都来请了三四趟了,奴才告知情况后就没人来了,主子也饿着,四殿下等不到主子肯定自己个儿吃了,要不主子进点儿东西再去?”小六子跟着凤悠然出了御书房就往薷暮宫而来。 凤悠然摇摇头:“不会,小似肯定还等着朕呢!” 小六子闻言,忙吩咐抬轿辇的宫侍们快点,心里也犯嘀咕,这么晚了,莫非薷暮宫那位还真就等着么? 到了宫门口,还未等轿辇停稳,凤悠然便跳了下来,一路进了殿内,守在门口的红玉瞧见了,面有喜色,给凤悠然行礼之后匆忙就进去回禀他主子去了,小六子这下才算是信了。 凤悠然一进内殿,便瞧见凤似弦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气,便知是热过好几遍的,她忘了时辰来晚了本就心有愧疚,见面前摆着凤似弦爱吃的姜汁鱼片,便夹起一块放在他的碗里,柔声笑道:“小似,朕来晚了,你饿了?快趁热吃。” 凤似弦一直垂眸,此刻听凤悠然说话,他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睫毛也颤了两下,才抬眸看着凤悠然,将那鱼片放进嘴里,凉透了的心和胃这才觉出一丝暖意,低声道:“我以为,然姐姐不来了。” 凤悠然知他伤后就有些脆弱,心里又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也不曾对他的心思有过什么回应,所以他才是如今这样子,这段日子对他越好,他越是如此,不过她也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笑道:“朕怎么会不来呢?朕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的!之前商议国事朕忘了时辰,确实是朕的不对,这样,朕自罚三杯,小似也不要生气了哦!” 凤似弦没拦她,眼看着她将那三杯酒喝下去,眼内的情意越发浓烈,心中暖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凤悠然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他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也能够对那情意装作没有看见,一心一意按照冷亦寒教的法子,抛开凤似弦是弟弟的观念,只将他看做一个爱着自己的男子来对待,不过也没人教过她应该怎样去对待,她也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常常被凤似弦那些傻里傻气的举动感动,心弦总是被拨动——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o(n_n)o哈哈~ 第三百章 鬼面的标志 凤似弦见她喝了酒,抿嘴笑道:“然姐姐,我不生气,只是然姐姐政事繁忙也要注意身子啊!红玉,给然姐姐盛碗汤!” 这餐饭吃的很好,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等宫侍们将碗筷撤去,也已是月上中天了,凤悠然打开窗子仰头瞧瞧天色,正要回眸对着凤似弦说话,凤似弦忽而上前自后将她抱住,凤悠然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了。 静默半晌,凤悠然刚要说话,身后的人更抱的紧了些:“然姐姐,你别说话,我只要这样抱一抱你,抱一会儿就好了。” 凤悠然心里低低一叹,站在窗前就那样让他抱着,半晌才低声道:“小似,你——” 话还没说出来,忽而看见廊下树影处似乎有个人影晃动,她的感觉又很是敏锐,如今又明月当空廊下全在清辉之中,在明处也瞧得清楚,当下便喝道:“什么人?!” 她这一嗓子把外头的小六子红玉还有宫侍们都喊了进来,还有侍卫们也冲了进来,这人一多场面又混乱,那个黑影倒是一闪就不见了,凤悠然皱着眉头四处查看,却再也找不到方才瞧见的那黑影了。 凤似弦见人都冲了进来,早已放开了手,小六子和红玉忙都进了内殿到各自主子身前查看,凤悠然皱眉看着满殿乱哄哄乱找的侍卫们:“小六子,谁让她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如今人一多,那黑影混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到,凤悠然还不知有多少人混进来了,她直觉只是觉得很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都赶出去。 小六子一见凤悠然生气了,忙把让侍卫总领把人都带出去,凤悠然站在殿门前瞧着那些人出了宫门,转眼之间,该走的人全都走了,凤悠然只是瞧着宫门,却没注意廊下阴影处有个黑影冒了出来,月色如水,那黑影如鬼魅一般,一闪就到了凤悠然身前,只是还未接近,那黑影手上幽光一闪,凤悠然一眼就看出那是淬了毒的短柄匕首,她眉头一皱也没挪动脚步,身边就蹿出两三个黑衣人与那黑影缠斗在一处。 凤悠然微微一笑,暗部的人也算是靠谱的,正在得意的时候,忽而发现黑影不止一个,而且寒光频闪,那些人拿着的都是淬了毒的匕首,出手毒辣根本就不留余地,与暗部的人堪堪打了个平手,而且那些人身法鬼魅,根本看不出他们师承何处是哪一种功夫,凤悠然瞧了半天,心里头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来历不明武功高强,暗部的人只怕抵挡不住。 她的手刚伸向腰间想取出软剑,忽而又有三四个黑影奔着她来了,凤悠然一咬牙将软剑刷的一下刺了过去,竟把那直扑过来的黑影刺了个透心凉,可那黑影人竟不肯就倒,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淬毒匕首掷了过来,直取凤悠然心窝。 凤悠然那一剑去势已老,想要往回撤竟也使不出力道来,而且那黑影人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插入胸口的软剑不肯放下,就是想要与凤悠然同归于尽,凤悠然岂肯让他如意?撒手就不管那软剑了,矮身就要避开那淬毒匕首的锋芒,但周围还有两三个黑影人各自封住了她的出路,完全就是想制她于死地,凤悠然临险机变,卖了个破绽出来,果有人上当,她就瞅见了那千钧一发的空当轻身就躲出了包围圈,谁知那冒着寒光的淬毒匕首已经到了眼前的,冷焰带着大批的暗卫到了殿中,各自收拾那些黑影人,可眼下就算有心也救不得凤悠然,离凤悠然最近的是被废了武功的凤似弦。 就在众人眼睁睁瞧着的时候,凤似弦一下扑了上去,竟将凤悠然推开了去,自己用身子替她挡了那淬毒匕首,匕首刺进凤似弦的胸口,那血当即就溅了出来,凤悠然和所有人都惊住了,但是所有人的震撼都没有凤悠然心里的震撼大。 匕首刺中凤似弦之后,凤悠然就红了眼了,心中怒火升腾,眼中杀意弥漫,小六子只觉得周身寒浸浸的,眼前这混乱的很,本来他是不离凤悠然左右的,但是眼下就他心里明白这下算是彻底激怒她了,该躲远点就该躲远点,就忙跟着红玉和一众宫侍们把凤似弦小心翼翼的抬进了内殿,急忙带着人一溜烟的去漪澜宫请慕容绯喧顺道宣太医去了。 凤悠然将软剑从那死尸的身上拔了出来,一股血勇激荡在心,竟有一剑刺死了几个,她眼里全是嗜血的杀意,几乎将所有的黑影人都刺伤了,那黑影人似有头目,一声奇怪的声音之后,所有的黑影人都撤走了,凤悠然将沾满血水的软剑往地上一丢,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的冷意让她周围都泛着寒意。 一场混战以对方迅速的撤走画上了终止,凤悠然平息良久,才平复了心境,一早有暗卫将那软剑擦净了给她,她微微抿嘴,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只见她腰间寒光一闪,那软剑就已然收了回去。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转眸,大批的侍卫们在清理现场,不过一刻的功夫,满地狼藉就被收拾好了,只剩下暗部护卫还站在那里,凤悠然一眼瞧过去,冷焰活捉了两个,那俩黑影人兀自挣扎,她微微眯眼,将那两个人脸上的面巾扯下来,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免怔了一下,那脸上画的不知是什么图案,遮住了面容,一眼瞧过去就如同鬼面一般。 冷焰抿嘴道:“主子,属下瞧过了,她们全都又聋又哑,身上都带着淬毒的家伙,问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这脸上鬼面图样却是魔教的标志,魔教教徒都是这个样子。”——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一章 水深火热 凤悠然听了冷焰的话,微微沉吟一会儿,亲自查看了一下,才勾唇哼道:“她们的聋哑想必是行动前自己弄的,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无非就是不能透露行藏,如今即已瞧出她们是西岐魔教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了,你就去处理了!朕要进去瞧小似,这里就由你收拾残局!” 凤悠然说完便进了内殿,什么魔教不魔教的,她现在也没功夫去管去听,先由着冷焰收拾了再说,她现在就记挂着凤似弦,方才混乱之中,好像那一刀是插在了心口之上,而且那匕首都是淬了毒的,他身上的伤害没有好,如今又受伤了,他的命只怕又是危在旦夕了。 凤悠然进去的时候,见慕容绯喧已经在床前医治了,众人见她进来,忙都起来行礼,她忙止住:“不必了,你们救人!” 殿中人多,她没法子走上前去,脑子里还在回想方才凤似弦给她挡刀的那一瞬间,心里又惊又疼,如今瞧着别人忙里忙外的收拾,一盆盆血水端出去,比前段日子看他受伤,心里的感觉竟大不一样。 上次只不过是担心怜惜又加上心疼,如今看着面如金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凤似弦,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似的,难受得不行,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受苦的是她才好。 裁幻总总团总,。听说有人行刺,冷亦寒和桑千颜都赶来了,冷亦寒先进来的,可在门口瞧着凤悠然在前面怔怔的站着,他微微抿嘴,拦住了要上前去的桑千颜,低声道:“千颜,皇上没事,你跟我回去!” 桑千颜一愣:“来都来了,不跟皇上说几句话么?何况我们就这样走了,只怕不好?” 冷亦寒瞧着殿中忙乱景象,视线落在凤悠然身上,微微笑道:“不必说话了,皇上此刻的心在四殿下身上,咱们还是回去,免得在这儿添乱。再说了,眼下宫里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处理,慕容贵君在这儿忙着,也就够了。” 他即便没有看到凤悠然的神情,也已猜到分了,凤悠然对凤似弦只怕是动了心了,他方才听见宫侍的形容心里就已然明白了,这样奋不顾身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心爱的人的命,任谁亲身经历了会不动心呢?他的法子,倒真是个好法子,只不过他这心里半分也高兴不起来,不仅涩涩的,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桑千颜没有他想得这么多,也不知这其中的曲折,见凤悠然无事,也就放心了,再加上这殿中确实忙乱的很,他也不想在这儿碍事,便点点头觉着冷亦寒说得不错,就跟着冷亦寒走了。 凤悠然还真是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她就只盯着慕容绯喧的动作,幸而小路子从前在太医署待过,两人之间有默契,也不必临时去找帮手来,他就跟慕容绯喧一块儿将那匕首拔了出来,血涌的那一刻,慕容绯喧立时倒了解药在伤口上,又给还可以吞咽汤药的凤似弦灌了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让红玉来收拾凤似弦的衣裳,他也由小路子伺候着净了手,擦了额间的汗,才走到凤悠然身边来。 “皇上,皇上!”慕容绯喧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心下纳闷,便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她回过神来,才微微抿嘴道,“四殿下的血止住了,那匕首上确实淬了毒,不过幸而是慢毒,我已用了药,两三日就能将毒素拔出来了,只是此番四殿下受伤更是失了元气,将之前所补回来的元气全都消耗了,所以此次怕是要将养的更久了。” 凤悠然听了当真心疼,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看着慕容绯喧勉强笑笑:“绯喧,辛苦你了,你回去歇着,朕要在这儿守着小似。” 慕容绯喧蹙眉良久,还是没走,抿嘴道:“皇上,我有话要跟你说。” 凤悠然心里水深火热的,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守着凤似弦等他醒过来,但慕容绯喧都帮了她两次了,也不好回绝,只道:“好,你说。” 慕容绯喧坐下,看了小六子一眼,小六子会意,忙把宫侍们都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寝殿里就只剩下他和凤悠然,再加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凤似弦。 凤悠然微微蹙眉:“你怎么让他们都出去了?绯喧,你究竟要跟朕说什么呀?” 慕容绯喧微微抿嘴,眼底有一抹痛意,声音在这偌大的寝殿里显得有些飘忽:“我方才在给四殿下拔刀的之前,我听见了他的呓语,”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凤悠然,见她没什么表情,便也不再吞吞吐吐的了,干脆一口气说到了底,“他说这辈子的心思全在你身上,说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说什么要母皇父妃给他指婚,他只要你,谁也不要。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弟弟啊!怎么能说这种话?” 凤悠然听了垂眸低低一叹,然后才抬眸深深的看着他道:“绯喧,你都听到了啊,你问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就是你猜到的意思啊!其实你听到了那也好,省得日后知道了麻烦,眼下你自己亲耳听到了反而不错。” “不错?你在说什么啊?”慕容绯喧一脸惊异,皱眉道,“你早就知道了?” 凤悠然知道瞒不过,便点头道:“是,那一夜他回宫,你替他治伤之后,他把什么都对朕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朕。”说着,她便把那晚的事重复了一遍。 慕容绯喧听完,长久沉默,之后一字一句问道:“你的意思,你们是要在一起了么?你打算给他封号,让他从弟弟变成后宫的主子,变成侍候你的男人,是吗?” 他这话凤悠然听着有些刺耳,当下皱眉道:“不可以么?他为了朕这么牺牲,朕就是成全了的他的心思又有何不可?”——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二章 种种怀疑 慕容绯喧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成全他的心思?你究竟明不明白啊,他是你的弟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在天下人眼里他就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让他做你的男人,你若真给了他封号,你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凤悠然万万想不到反对的人是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的性子自然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的,她料定他是因为妒忌,才便淡声道:“朕若要他,何以非要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他是做朕的男人,又不是做天下人的男人!” 慕容绯喧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凤悠然此举当真如同鬼迷了心窍一般,她身在局中瞧不透,但是他却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些话也不能不说了:“皇上,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如果四殿下当真如此喜欢你,将你放在心坎上,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说呢?就算他不敢说不能说,但是爱一个人的心思那是藏不住的,你从前就没有感应么?就算他隐藏的再好,你也应该是能够感觉的到的!如今他才说出来,他为了你差点牺牲性命,难道就因为他如此付出,你就成全他的心意么?你未免也太——” “你闭嘴!”慕容绯喧话都没说完,凤悠然忍无可忍,低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绯喧,朕一向觉得你明白事理,有些事情比朕看的还要透彻,今日你怎会说起这样的话来呢?朕与你说这事,你居然有这么多的怀疑,小似是朕的弟弟啊,朕与他一同长大,他会骗朕么?朕觉得倒不是他别有用心,倒是你嫉妒成性!” 凤悠然这话说的很重,但是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属于气急了口不择言的类型,更何况她一心信任慕容绯喧,满以为慕容绯喧能跟周琅青还有冷亦寒是一样的想法主意,没想到被他一顿怀疑,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慕容绯喧说话也直了些,她就不爱听了,一句话气头上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她心里本有一点点后悔,但是此刻也忽略不计了。 慕容绯喧怒极,却冷冷一笑:“我嫉妒成性?这才是你这么久以来的心里话,是么?自古忠言逆耳,你既不愿意听我又何必多费口舌呢?这本也不关我的事,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没人可以置喙的,皇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走了。” 慕容绯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凤悠然也生气,气他方才说话太直,气他现在的头也不回,更气他不懂得自己的心,气血一时涌起,拿起桌案上的茶盅就往地上一摔,摔了个粉碎,慕容绯喧是走远了,即便听到了也不会回头的,但是这声音把侯在外殿的小六子招进来了。 裁幻总总团总,。小六子一早就看见慕容绯喧沉着脸出去,他也不敢拦,后又听见里头摔茶盅的声音,心知出事了,忙进来一言不发的蹲着收拾,只觉得殿内一屋子的低气压,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好好儿怎么吵起来了,他也不敢劝。 小六子闷着头收拾好了,才叫人进来将碎片收拾了去,红玉也闷不做声的进来伺候,凤悠然静静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就撑着额在桌前坐着,低声道:“小似醒了就叫朕,朕歇会儿。”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这里坐着怎么会舒服呢?不如主子到塌上去靠着,等四殿下醒了,奴才即刻就告诉主子。” 凤悠然摇摇头低声道:“不必了,朕就在这儿。” “是。”小六子听了也不敢再劝,垂手退到一边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凤似弦才从昏睡中醒过来,慕容绯喧独门药膏很有奇效,若是寻常,只怕凤似弦的命也保住,而且那一刀也是巧,并没有插【进心脉里,只擦伤了皮肉,只不过是伤口很深而已,将养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 红玉见凤似弦醒了,忙来叫醒凤悠然,凤悠然也是困了,竟睡过去了,听红玉说凤似弦醒了,忙到床前去了,也没注意小六子已不在内殿里伺候了。 凤似弦虽中了一刀,但精神还可以,只不过脸色太苍白了,看得凤悠然觉得心疼:“小似啊,你瞧,这半个月好容易将你的身子补好了些,如今你又受伤了,眼看着脸上又没有血色了,回头啊,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些好吃的,再帮你补起来!” 凤似弦轻轻一笑:“然姐姐,补身子倒是其次,我主要是被吓着了,我真的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当时我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然姐姐,幸好你没死,我也没有死” 凤悠然也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角:“小似,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好好安心的养伤,然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当初看见那淬毒的匕首扎进他心窝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何尝不害怕呢?现在想来,应该是害怕失去他。 凤似弦静了半晌,忽而垂眸低声道:“然姐姐,我方才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听谁说话,那个人的声音我听不出,可我听见然姐姐说要我做你的男人,是么?还是,我在梦里听见的呀?” 凤悠然一怔,没想到自己与慕容绯喧的对话让他听见了,不过听他说话这意思,似乎不知道另一个人是慕容绯喧,也没听清他们方才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那几个字,不过幸而也好他只听见了那几个字,不然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了。 她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小似啊,你今日舍生救朕,朕心里触动的确很大,若你愿意,等你病好之后,朕可以让你如愿以偿的,不过,你得好好养好身子,知道么?” 凤似弦喜不自禁:“是,臣弟遵旨!” 见他高兴,凤悠然心里也高兴,浅浅一笑:“以后慢慢改口,不必臣弟臣弟的这样说了,不过咱们时日还长,你可以慢慢来,不必着急。” 她终于还是松口了,她还是答应了他。虽然面上笑着,却不知为何心里的喜悦并不多,但是她眼下也没工夫去探寻自己的心思,她现在一心都是凤似弦的伤,就像冷亦寒说得,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伤他的心——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三章 陌生女子 不过这个消息,她还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凤似弦若真要变成她的男人,要做的事还是有很多的,这一次若不布置到万无一失,她是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的。 凤悠然仍是每天都往薷暮宫去,但是却再也不去漪澜宫了,宫里的人都传说慕容贵君失宠了,小六子听见了,也不敢禀报凤悠然,只得私底下听见了就斥责几句,可漪澜宫根本没有半分动静,流言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关雎宫里也没得动静,竟是无人理会,反而渐渐淡了下去。 上次魔教行刺,凤悠然派了冷焰调查,一连好些天也没有消息回报,凤悠然又派了周琅青去调查凤似弦身世的问题,她只知道她记事的时候开始,凤似弦就已经是她的弟弟了,但是这个弟弟没有血缘关系,凤玄菱和周靖容对外都只说凤似弦父母是皇室宗族,父亲是在一场战乱中战死了,母亲殉情了,可凤悠然将那些资料调出来看过,总觉得那里有问题,便叫周琅青去查,可十多年前的旧事,要查起来根本不易,周琅青找来的卷宗一堆,凤悠然看了都觉得无用,若真是要把凤似弦收做她的男人,就必得给他安排一个过得去的身份,而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出他的真实身世来只有这样,只怕才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这一日从薷暮宫里用了晚膳出来,一出来便觉得凉意侵体,微微敛眉道:“小六子,你着人告诉各宫的主子,快要深秋了,天气凉的很,让他们出入宫廷的时候多穿些,免得受凉了。” “是,奴才遵旨,”小六子见凤悠然今日心情甚好,便抿嘴笑道,“要说主子就是最会疼人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各宫的主子们,还巴巴的叫奴才去传这一句话,奴才还想着,昨儿凤后还让绿翘来告诉主子要多穿些莫着凉了呢!” 凤悠然闻言轻笑:“那都是朕的男人,朕不疼惜他们谁疼啊!你是看着今儿朕高兴,就嘴甜的说几句好话来讨赏,果真也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呢!” “嘿嘿,主子是最会疼人的主子,奴才跟着主子是奴才的福气,就算奴才嘴甜爱讨赏,那也是主子给的宽裕,若是主子不心慈,奴才哪敢多嘴呀!”小六子见凤悠然跟他打趣,便也笑道,“主子也是最不会偏心的主子,最疼各宫的小主,可奴才好像听说漪澜宫的那位主子出宫去了,这眼见着一日日的天冷起来,要不奴才着人将冬衣送去府里?” 慕容绯喧其实当日被凤悠然说了之后便负气出宫了,小路子当夜就来回过凤悠然,凤悠然竟不见他,小路子无奈,他虽不知来龙去脉可主子的去向他是不敢隐瞒的,皇上不见,他只得告诉了小六子。 小六子也不知二人闹什么别扭,也不敢即刻就回,只等到了今日见凤悠然心情好才敢说,也不敢替慕容绯喧的名字,只能意思意思,就是怕凤悠然听了又不高兴,可是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挑着个好的时候将这话说了出来。 凤悠然听了他的话,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直到小六子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才微微勾唇,眼内却无半点笑意:“人若是冷了不会自己去添加衣服么?还需要朕巴巴的送什么冬衣?难道他府里就不会自己准备么?要你在这里操什么心!回宫!” 小六子的心这时候才放了下来,既没得呵斥也没有获罪,他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就越发摸不透她的心思了,照这话的语气,难道是由着漪澜宫的那位自生自灭么?这可不是好事啊!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新婚燕尔的两个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凤悠然敛眉快步往凤宸宫那边走,神色看着虽冷淡,但是心里却因为小六子的话起了波澜,她不是不明白小六子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不会低这个头的,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反而是慕容绯喧太过敏感,太过不可理喻,她就是太明白他的心,才不愿意先去低头认错,她虽是个爱着他的女子,但是她也是帝王,她如今的地位不允许她这样做,说到底,她也有放不下的面子。 回了凤宸宫,夜已深了,她将小六子赶回去歇着,她只要一个人待着,不过暗卫她也打了手势让她们退远些,偌大的凤宸宫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坐在那儿瞧着面前放着的一大堆的卷宗,有看过的也没看过的,但是全都是关于凤似弦身世的卷宗,而卷宗旁边儿放着的是今儿还未来得及看的奏折,凤悠然瞧了那奏折一会儿,想着最近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几乎为了凤似弦而忽略了很多的事情,微微皱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疑问,自己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人么? “朕真的是爱他么?”喃喃自语出了声。她实在不懂,自己心里那复杂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也看不明白,慕容绯喧那天的话一直都放在心里,她也问过自己,可就是没法儿说服自己去相信他,这会儿心里更比之前烦乱了。 “你案上的这些卷宗根本就没用,你还不如来问问我,小似的事情想必这世上我最是清楚了!”安静的殿上响起一个女人的轻笑声,随着咚咚咚几声,守着凤悠然身边的三个暗卫被丢在了低声,那女人笑道,“女帝不必慌张,我没有杀她们,她们只是昏过去罢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四章 小似身世 凤悠然微微眯眼瞧着地上丢着的三个暗卫,她还可以感觉到她们的气息,证明这女子说的确实是真的,也不再管那暗卫,视线移在那女子身上,女子站在暗影里,瞧不清楚她的面容,殿中宫灯也只留了两盏,那女子进殿只走了几步就停下,也难怪凤悠然瞧不见她的模样。 “你既是光明正大来的,为何不让朕瞧瞧你的样貌,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现身了,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那女子轻声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灯色所及之处,扬眉望着凤悠然:“深夜到访,实在是冒昧,可我眼见着你被蒙在鼓里着实是不忍心,只不过凤悠然果然就跟传说中的一样,胆色过人临危不乱,我当真是佩服!” 九俗顾顾梅顾四。“我西岐虽是女帝为尊,可女帝也只是明帝,但是每当册立太女之后,必要在皇子之中择一位来作为暗帝,这暗帝没有实权,只是手中掌握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哦,就与你们紫宣的暗部差不多,可是这组织只有十个人,就是为了监视明帝的,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明帝日后成为暴君昏君,暗帝有权废黜而另立新君,但是废黜之后这暗帝必得杀了这十个人然后自裁,由新君再立暗帝。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暗帝自立为帝,这也是为了节制暗帝野心。我母皇即位之后,只得两女一子,皇妹体弱多病,常年在宫里养着,母皇不忍皇弟幼年就担此重任,而且这规矩实在违背人性又残忍血腥,便废除了这规矩,所以我即位之后便没有暗帝了,但母皇怕又起祸端,所以就将我幼弟送走了,连我也不知下落。” “那十个人也由我母皇节制了,那十人之中有八个是我母皇亲自挑选出来的,自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可另外两个人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明帝暗帝之事,又贪图荣华,竟假死骗过我母皇,跑到江湖去弄了个魔教,这两个人自认教主,就是为了找寻幼弟下落,想要推翻我,挟持我幼弟以令皇权。母皇去后十多年,那八个人也相继去世,我没有在继续延续这个组织,但是那两个魔教教主还活着,她们一直在找寻幼弟下落,据说如今是找到了,至于我,是那八个人临去之前告诉我的。——凤悠然,我不是害他性命的那些人,我是来保他性命的人啊!” 凤悠然听得怔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听见自己问:“你、幼弟——是谁?” 凤悠然直视着她,抿嘴道:“若你所说都是真的,那魔教为何要抓小似?” 凤悠然眯眼冷哼道:“你以为朕信你的话?小似好好的在薷暮宫里待着,只要你离他远远儿的,他就能好好的活着!沐娋汀,说来说去你的目的都是朕,不必再利用小似了!” 凤悠然见她承认自己就是沐娋汀,心中积攒已久的邪火就涌了起来,可她还尚未失去理智,见沐娋汀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话中有话,而且沐娋汀若真是对她不利又怎会不伤及那几个暗卫性命呢?况且她字字句句涉及凤似弦和魔教之事,她又是西岐女帝,深夜到访必定是有事要说,凤悠然一念及此,便暂时压下心中邪火,冷冷的看着沐娋汀:“朕不懂你的意思。” 凤悠然见面前女子神采飞扬,眉宇之间贵气逼人,举手投足带着皇室特有的风范,言谈举止也很是大气得体,但字字句句分毫不让,料定这女子身份不低,普天之下敢直呼她的性命的人也不是很多,此人定不是紫宣的人,微微蹙眉想了想,眸间迸出一股冷意:“你是西岐女帝沐娋汀?” 凤悠然蹙眉,沐娋汀的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小似、魔教、西岐,可是这些信息又太过于杂乱,她根本没办法联系到一起,只是她的话,让凤悠然想起慕容绯喧当初在拔刀之后说的那一番话来,心中疑窦丛生,他们都看出了问题,她却压根没有看出来,她只要一想这个问题便会觉得心中烦乱,难道真的中了所谓的魔教秘器了么?摄取心魂就任人摆布,沐娋汀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 沐娋汀又是一笑,丝毫不在乎自己身处险境,走到凤悠然案前,拍拍那一摞卷宗:“如果我说的没错,这些应当全都是杜撰出来的,想必再是精细也禁不住你这样的推敲,你心里也清楚,四皇子的身世成谜,只怕只有孝先皇帝(凤玄菱)知道了,你若是不找到知情的人,就算再这样大海捞针,又不知会找到何年何月去!只怕到了那时候,小似的性命当真不保了!” 沐娋汀叹息一声:“这就是我西岐旧事了,本来是秘而不宣的,可如今即已废除了,也是该告诉你的。” 沐娋汀听了诧异半晌,忽而低眸一笑,笑了半晌,才低声道:“你当真以为在你宫里回来的那个人真的是四皇子么?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呀?让你这样相信他,看来魔教秘器果然是不错的呀,你心里竟这样维护他,不过还是我来得早些,否则你被魔教秘器摄取了心魂,只怕就仍由人摆布了!” 见凤悠然皱眉想着她的话,沐娋汀沉沉一叹:“我在西岐听过你许多事情,早有心结交你,如今又关系小似性命,我更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你知道么?现在在薷暮宫里的那个人是魔教派来的,他的任务就是专门取得你的信任,继而控制你的心神,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似弦!真正的凤似弦还在魔教手里。” 那女子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不止胆色过人,眼力也是不错的,怪不得魔教为了骗你,不惜下了血本,竟连教中秘器都请了出来。” 沐娋汀沉沉一叹,眸中星星点点:“母皇去时告诫我不许查访幼弟下落,可我没有想到魔教还是找到了他,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的幼弟就是紫宣的四皇子,凤似弦。”——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五章 教中秘器 沐娋汀说完,凤悠然皱眉默然不语,她虽知道凤似弦不是她的亲弟弟,从前她相信母皇告诉她的那些事,可怜凤似弦从小失去父母所以一直对他很好,这段日子看了不少卷宗之后就开始怀疑凤似弦的身世,她想过许许多多的身世,却从不知道他的身世这样的离奇,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现在在薷暮宫的那个人不是凤似弦,而是魔教派来的。 这样的震撼她没法子相信,但是沐娋汀言之凿凿,她更没法子不相信,眼下心乱如麻,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薷暮宫里的凤似弦必定有问题。 细细想一想,若沐娋汀所说的是真的,那魔教的心里就昭然若揭了,那些在凤悠然心底深藏的疑问也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你之前说,魔教为了对付朕,将教中秘器都拿出来了,你指的是什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的?”这应当都属于魔教机密,她若真如沐娋汀多说,魔教与他硬是势不两立的,她又如何能知晓这些机密呢? 凤似弦重伤回来昏迷不醒,以凤悠然性子必定是心急如焚先救人,根本不会去探寻别的什么,更想不到眼前的人是假的,然后又在昏迷之际喊着她的名字,博得她的怜惜,编的那故事只怕有真有假,而且矛头还指向沐娋汀,既让自己得了凤悠然的疼惜内疚愧悔,又能让她恨上沐娋汀,若真是魔教所为,当真是一步步都部署好了,她就算能避开这个坑也会掉进那个坑里面的。 凤悠然一问,沐娋汀的眸色就黯淡了些:“这几年魔教作乱,我早就有心将其剿灭,先后派了许多人进去,折损了一多半,这些事情都是一点一点从她们那里挖出来的,这些都是魔教机密,你以为我没有付出代价么?” 凤悠然听得脊背生寒,没想到魔教竟有这样的手段对付她,沐娋汀说完,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平生胆色过人杀人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9部分阅读 过人杀人都不眨眼,但是就最怕这些蛇虫鼠蚁的,可在沐娋汀面前她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自忍着。 凤悠然如今已明白前因后果,于私于公,她都应该与沐娋汀联手,便微微笑道:“好,朕答应你,必定竭尽全力和你铲除魔教,只不过眼下朕还要确定一些事情才能放手去做,你且先忍耐数日,先不要声张此事叫你的人先去探知小似下落,朕稍后自会派人去与你商讨细节的,这件事事关重大,务必要小心谨慎的好。” 凤悠然想通之后,禁不住背后也生出了一层冷汗,饶是自己自视过高向来不信有人能算计到自己,这回还是栽了个大跟头被魔教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沐娋汀前来解惑,她都不敢想往后的事情会怎样。魔教步步为营,几乎都算好了她的心思,就是让她没有办法怀疑没有时间去判断,一步步的蚕食她的心志,让她不再相信身边的人,这样深的心机,凤悠然想想就觉得后怕。 凤悠然闻言一叹:“你既如此说,这子母蛊你也必有破解的法子了?可是朕还是有一事不明,若是朕当真中了蛊,为何太医看不出来呢?”当初慕容绯喧几乎就跟她在一起,她不明白为何他看不出自己中了蛊。 如今静下来想一想,凤似弦从小到大,都不曾表露过什么,那样突然的表明心迹实在可疑,若不是那一场重伤和编的那个故事,只怕也难以骗过凤悠然。看来魔教定是做足了功课,专门抓住凤悠然的弱点下手。 最后为了得到她的爱,竟生生替她挡匕首,如今看来那应该都是魔教安排好了的,只怕那个赶车送他回来的女子也是魔教中人。 沐娋汀并不隐瞒,点头道:“是,还希望和你一起铲除魔教,它的威胁实在太大,若仍由它发展下去,将来成了气候,只怕要除掉就难了!” 沐娋汀明白,凤悠然的意思是不能打草惊蛇,先前是步步被人算计,如今戏法被识破,她们如今在暗,也该反戈一击了,当下笑道:“好,你自己好好处理,等你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咱们再谈!我走了。” 沐娋汀见她模样似是想明白了,便道:“她们定下的计策必定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魔教教众心狠手辣行事那样诡谲除了增加神秘感之外,还因为魔教吞并了西疆的几个教派,将西疆秘术据为己有,西疆人善于用蛊,但是她们不肯轻易示人,所以魔教就只将子母蛊弄到了手,如今子蛊就在你身上,母蛊自然就在那假扮凤似弦的人身上了,若是你真的与他在一起了,你们二人交融之时,只怕你的心神就要被子蛊所控制,到了那时,就任由他摆布了。” 沐娋汀这才道:“这子母蛊种起来不难,只要种蛊的人接近你即刻种上,那母蛊在那人体内,幸而你的日子还不久,还可以引出来,引出来的法子也不难,只要将五指刺破,将艾草烧起来对着五指熏,鲜血不断,那子蛊会顺着鲜血流出来的,但是出来之后要立刻放在金器之中封存,这样种母蛊之人才不会发现,子蛊也不会死去。这种蛊的法子并不像受伤生病那样有迹可循,除非是长期浸滛其中的人还可看出,一般的人是根本瞧不出的,就算医术通天的人不经人提醒也是不知道的。” 沐娋汀这样一解释凤悠然才明白过来,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按你所说,如今小似在魔教手里,她们有意挟持他然后谋害你让他来做个傀儡皇帝,也就是说小似如今还在西岐,但是你不知道他藏在何处而已,”见沐娋汀点点头,她才又道,“魔教对朕的阴谋你看在眼里,如今就来把真相告诉朕,你是想让朕与你联手救出小似?” 时候不早了,沐娋汀再待下去只怕就会被发现,说完之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凤悠然独坐片刻,天际发白之时,才将地上的三个暗卫解了|岤道弄醒,放她们自去了,她平复了片刻心情,神色如常的上朝去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 第三百零六章 信誓旦旦 沐娋汀所说的应当都是真的,凤悠然左思右想,都觉得沐娋汀没必要骗她,何况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件事也关系到西岐皇室的安危,她应当不会胡来的,所以凤悠然心里信了沐娋汀六七分。 眼下这事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要再观察那个假的几天,最好能够抓住他的把柄,而且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冷亦寒他们担心,她眼下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罢了。 只是心里觉得对不住慕容绯喧,想必当初对他那样误会心烦以至于说出那样的话是被人下蛊的缘故,只怕还因为鬼迷了心窍似的,她心里明白,她必定是伤了慕容绯喧的心了,人家一心为她,她却毫不领情,也难怪人家负气而走,如今细细想来,他对自己当真是掏心掏肺,就算话不得体也是为了让自己提高警惕不受j人所骗罢了,凤悠然想到此处低低一叹,现在这般懊悔也是无用,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去给他赔礼道歉就是了。 “是。”红玉领命去了,凤悠然摆摆手让人收了碗筷,她便用手揉了揉眉心。 凤悠然低低一叹,提起慕容绯喧她就心中有愧,小六子不明白他的话,她的心里却透亮透亮的,这样看来慕容绯喧也是知道假凤似弦的事情的,一念及此,便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去请进来呀!” 凤悠然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小六子见殿里头悄无声息的,他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得在外头候着,直到天都擦黑了,凤悠然在里头依旧没得动静,小六子也不知道凤悠然睡着了,他惦记着凤悠然中午没吃什么,晚膳也不能就此错过了,便抿着嘴吩咐小太监们在外头守着,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收起纷乱心思,勉强将早朝应付过去了,然后又去薷暮宫用膳,她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才跟那个假的吃完了这餐饭,然后才出了薷暮宫,刚回凤宸宫就把方才吃的全都吐了,小六子着急的要去宣太医,凤悠然摆摆手:“不必了,你出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凤悠然睡了一觉,觉得头疼好了些,又在自己宫里用了些东西,才觉得精神恢复了,刚用完膳,薷暮宫的红玉就来了,凤悠然微微一笑:“叫你家主子用膳,朕今日要看奏折,就不去陪你家主子用膳了,今儿夜里有些冷,叫你主子多穿些。” 凤悠然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眼下也是该醒的时候了,小六子这一咳嗽她就醒了过来,微微抿嘴坐起来就觉得肚子饿了,瞟了小六子一眼,淡道:“朕饿了,传膳!” 凤悠然素来浅眠,这次睡的有些沉了,小六子都走到床边了她都没有醒,小六子没法子只得轻咳一声,然后侍立在一边。 凤悠然这便有些不明白了,虽然她已相信那个是假的凤似弦,可慕容明月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她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又想起前些日子慕容沛与魔教之间的事情,难道慕容明月知道些什么内幕么? 小六子一喜,忙答应着去了。 小六子无法,只得关上门出去了,凤悠然喝了一杯热水,总算将恶心压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再抬眼却看见殿中多了一个人,微微抿嘴:“你来了,朕多日未见你了,是查到什么了么?” 小六子见凤悠然这样说了,便道:“回主子,慕容贵君在外头候着,说是要见主子。奴才、奴才见他手里还提着药箱,说是要进来看病人,看完就走绝不多留片刻。但是若主子不允许的话,他即刻就走。奴才不明白这话,但是还照着原样来回主子的,慕容贵君说主子心里自会明白。” 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头疼,昨夜一夜都没睡,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又全都吐了,她又不想再吃了,只是觉得困,便脱了鞋袜爬上床拉开被子蒙头睡觉。 无忧有消息回来了?凤悠然心中一喜,忙接过来一看,里头有两封书信,第一封是影无忧的,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好,勿念。连什么时候回都没说,凤悠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可他在外头总算是无事,她也算是放心了。 来的人正是冷焰,冷焰给凤悠然行礼请安之后,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给凤悠然:“主子,这是才收到的,是领主传回来的消息。” 第二封的笔迹也有些熟悉,凤悠然细细一看落款是慕容明月,心中便有些奇怪,待看完这信笺之后,心里才明白过来,原来影无忧告诉慕容明月慕容沛的事情之后,慕容明月又问了凤似弦的情况,影无忧也是从冷焰那里知晓的,这一下就传到了慕容明月那里,慕容明月说这信太少她说不清楚,但是言之凿凿的说回来的这个绝对不是凤似弦,信誓旦旦的说绝不是。 红玉前脚刚走,小六子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面有难色,凤悠然瞟了他一眼,微微勾唇道:“你有话就说,朕看见你这样就头疼,你又憋着什么话不敢跟朕说啊?” 慕容绯喧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了凤悠然一眼,便给她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快起来,你跟朕不必多礼的。”凤悠然上前去扶他起来,却没料到他自己先起来了,还故意避开凤悠然的手退后了一步,凤悠然心中一空,抬眸看他,“绯喧,你——”——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七章 艾草熏虫 慕容绯喧神色未动分毫,只淡声道:“请皇上屏退左右!” 凤悠然知道他是要给自己解蛊,便对着小六子摆了摆手,小六子会意,带着众宫侍们都退下去了。 慕容绯喧见人都走了,才道:“大姨将来龙去脉都在信中告知我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皇上身上的蛊我也知道如何解除,等我弄完了,自会像皇上解释的。” “啊。”凤悠然一怔。这下完了,她又遇上最最恶心最最讨厌的东西了,上次克服了对蛇的恐惧,这次难道又要遇到那种讨厌的长虫子么?她现在宁愿那个假的凤似弦找她打一架,也不愿意被他用这种恶心的虫子控制着。而且上次遇见蛇是慕容绯喧在身边,这次遇见这种长虫子,又是慕容绯喧在身边,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她难得出糗的时候慕容绯喧总能见着呢? 凤悠然见他如今对自己这样疏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便笑了一笑,道:“好。” 凤悠然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已经拿了一金器出来,封口处被打开,手里拿着艾草望着她,凤悠然无法,只得拿了那匕首伸手割自己的右手,沐娋汀也说过鲜血不可断流,她只得忍着疼痛使劲一划,十指连心,她疼的心尖子都发颤。 凤悠然闻言,心里忐忑不安,蹙着眉尖问:“绯喧,那子蛊长得什么模样?恶心么?” 慕容绯喧便不再说话,从药箱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艾草,用火燎了,然后将一柄嵌着宝珠的匕首递给凤悠然,低声道:“皇上,右手的五个指尖都要刺破,那血水不可断流,必得那子蛊出来之后才能止血。” 慕容绯喧正低着头,听见凤悠然那一声啊,便抬眸看了她一眼,正瞧见她那不尴不尬的表情,蓦地想起当时跟她一起在云州山洞里瞧见那些银蛇时的情景,两相情景重合,他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但是一想眼下情景又笑不出了,眼中只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慕容绯喧正在专心弄着瓷碗里的清水,然后又转头去加了一把艾草在手里,听见凤悠然问这话手上一顿,继而才道:“我想,在皇上眼里,应当是恶心的。” 慕容绯喧见状,忙将瓷碗放在她手下,那鲜血便滴进了清水碗中了,他便拿着手中艾草对着她的手熏着,那浓烟在熏过她的手之后就有一股怪味,慕容绯喧一直很专心,凤悠然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可是又必须得忍着,耐着性子等了半刻,就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舒服,刚要挽起袖子去查看,却被慕容绯喧按住了,再一低头,就看见一个极其恶心的东西掉进了清水碗里,凤悠然只觉得胃中一阵恶心,慕容绯喧松开她的手之后她就扶着桌角吐了起来,好容易舒坦了,转身一看,慕容绯喧已经将那东西装进去了,正在将那金器封存起来。 九俗顾顾梅顾四。他敛眉给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用了药之后很快便愈合了,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所以就不能缠纱布,慕容绯喧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就自去清理地上的秽物了——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票推荐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第三百零八章 一片冰心 等慕容绯喧清理完秽物,又将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凤悠然才缓过劲来,指尖伤口用药膏擦过,并不是很疼了,而且喝了热水之后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只是不能想起那虫子的模样,若是想起了就觉得恶心。 慕容绯喧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微微抿嘴垂了眼眸:“皇上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魔教将我表姐抓去的内情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凤悠然一怔,心里忍不住苦笑,万想不到两个早已灵肉交融的人现在却这样的疏离生分,不过对于此事她心中已然猜到了,可若是直言相告他必定转身就走,为了让他多留一刻,便轻声道:“你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 “你站住,”凤悠然怎许他走?忙叫住了他,“下蛊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说回来的那一个一定是假的四殿下,真的一定还在西岐,在魔教手中。当初魔教中人将我表妹抓走并不是因为江湖纠纷,而是因为大姨知道西岐女帝的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先帝告诉她的,并要她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保护这个人,她说她在先帝面前发过誓的,今生都要护着四殿下的安危,而且先帝也亲口许诺过,若将来四殿下愿意,也可以指给她的女儿也就是慕容沛。后来慕容沛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她才一心恋慕四殿下的。” “皇上不必对我言明,那些事皇上自去处理就是了,若再没有什么疑问,我就先告退了。”凤悠然沐娋汀三个字还未说出来,就被慕容绯喧打断了话头。 他也不等凤悠然说话,直接抬脚就走。 凤悠然心知他这一走,她若再寻机会再想挽回只怕也是难,不如趁着现在将这心结解开是最好的,当下就道:“你站住!你还在生朕的气,是么?” 凤悠然心里微叹,低声道:“先帝所说的秘密,是什么?”她心中已然猜到了,必定是沐娋汀昨夜来说的那件事。 凤悠然点点头,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的。” 凤悠然见他猜出是沐娋汀,便有心想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他:“绯喧,你说的不错,那人就是——” 慕容绯喧历来心思清明,见微知著,他是旁观者,知道这些线索故事之后,就算不用人告诉,通观全局,他也能猜到最后的结果,这是他的好处,但也造成了他凡事多疑多思的毛病,到底还是心思太重了。 慕容绯喧已是转身走了几步了,如今见她问,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不曾转身:“那日回府就觉得皇上举止异常,行为异于从前,而且瞧出皇上口鼻颜色有些发黑发紫竟跟重伤的那人差不多,我当时不知道那人是假的,便回去翻了医书,但也只知是中蛊,后来下人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解蛊的法子,下人说是个陌生的女子送来的,我起先猜不出是谁,但看了大姨的家信,了解始末之后,想来分那人便是西岐女帝了。” 慕容绯喧抿抿嘴,便道:“我那日回家之后,心里仍是觉得奇怪,又想起当初四殿下曾唤大姨做师傅,我想她应当是很熟悉四殿下的,如今四殿下又回来了,她的家信中也曾提及惦记着四殿下,我便去信告诉了她,结果昨日便收到了回信,说她也从皇上身边儿的人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起初还不信,如今我也这样说,她便知道出事了,便在信中将整个事情都告诉了我。” 慕容绯喧见她发问,便把慕容明月信上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凤悠然听了暗中点头,果然与沐娋汀说的一样,看来沐娋汀并不曾撒谎,眼下这离奇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慕容绯喧见她听了并无诧异神色,心里也有些奇怪,但他生性就不爱探寻别人心事,再加上有些心结未解,更是不愿意多事了,便还是说这眼前的事:“除了西岐中人,知道此事内情的就是先帝与我慕容家了,那魔教数年遍访,终于知道了四殿下的下落,大姨不告诉我就是为了保护我,不想我无端受到魔教荼毒,而那一晚是魔教第一次来慕容府就是为了警告大姨,可她就是没有告诉她们四殿下的下落,所以才有了后来将慕容沛抓走的事情。大姨说皇上对此事一定心有疑虑,只是关系重大不能说,如今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不说皇上的性命必定堪忧,她也顾不得违悖对先帝的誓言了。” 慕容绯喧见她都已明白过来,事情也已说清楚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便站起来行了个礼,淡声道:“我已替慕容家都解释清楚了,剩下的事情皇上自有圣断,我就先告退了。” 慕容绯喧脚步一顿,似有苦笑溢出嘴边:“皇上,我若是生你的气,何至于连夜回府去翻医书,若是生你的气,今天何至于冒险进宫为你熏虫,你那日的话确实伤了我的心,但我知道,那都是蛊虫的问题,你受了影响难免会失了心智,况且当时还在薷暮宫里,我纵是有心要劝你,也不该选在那里那个时候,我起先不懂你为何那样,后来才知道事情的缘由,我没有怪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你的心总还是和当初在青州时是一样的。” 他这一番类似于真情告白的话让凤悠然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暖暖的,往前走了几步,将他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凝视着他低声问道:“那你今日为何对朕这般疏离冷漠呢?朕还以为你心里其实那日朕说了之后就觉得心里难过,但是小似,哦不,那个假的日日在朕身边,朕看谁都觉得烦闷,当时还以为朕是爱极了他,竟像是那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烂人,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那蛊虫的毛病。”—— 第三百零九章 红玉求见 慕容绯喧听她这样说,心里残存的委屈别扭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他到如今才知道原来她的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如今得了她这番话,心里的爱意有增无减,若不是大事未定,他当真就想紧紧的抱着她感受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浓浓情意,可他眼下还不能如此。 用手抵住凤悠然要抱住他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把药箱横在胸前抱着,微微笑道:“皇上,我是用太医的身份进宫的,不是贵君的身份。” 凤悠然不懂:“这有什么不同吗?绯喧啊,朕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冷漠呀!” “主子睡下了,奴才是悄悄儿的来的,主子并不知情。” “是。”小太监转身就出去了。 不多时,红玉便进来了,给凤悠然磕头行礼。凤悠然淡淡道:“你起来。可是你家主子有事儿差你来的么?朕今日看折子有些乏了,就不去瞧你主子了,你就这么去回他,夜深了,也叫他早些安睡。” 凤悠然一皱眉,低斥道:“你别提他!” 凤悠然便微微蹙眉道:“红玉啊,你究竟有什么事要跟朕说,竟还要瞒着你主子独自前来?” 凤悠然兀自发怔了一会儿,觉得眼下还是且走且看的好,反正她体内子蛊已解,也不会再被人摄取心魂控制神智了,且看看薷暮宫里的那人如何动作,她再来应付好了,不过她自忖武功高强,当世之中能打过她的不出三四人,但是从未对付过这样的人,她唯一忌惮的也就是那人体内的母蛊,她只是觉得恶心,别的倒是没什么感觉,而且那子蛊慕容绯喧也不曾带走,说是怕母蛊感应不到子蛊便会坏了大事,所以还留在凤宸宫里,只是凤悠然不愿看见,就只好放在高阁之上了。 凤悠然微笑着点点头,就看慕容绯喧变脸似的立刻敛了笑意沉着脸摔门而去,外头候着的小六子吓了一跳,跟进来一看,凤悠然一脸的怒意,他不知道俩主子又怎么了,便只得道:“主子,慕容贵君好容易来看主子一回,这又是怎么了呢?” 凤悠然想了一会儿,赞道:“你想的不错,朕都没有想到呢!如今是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人发现你已经给朕解了蛊了,朕明白,你现在应当出宫去,回慕容府里去,咱们应当继续扮演一对拌嘴吵架的小夫妻!” 凤悠然见他神色不似以往,竟还带着些慌张惊惶,当下心里便有些奇怪,又见他不住的看着小六子,心念电转,知他是有话要说却只能对自己一个人讲,便对着小六子道:“你出去守着,但凡有人来了问起,你只说朕睡下了罢。” 凤悠然这一问,红玉立刻就红了眼睛,惊慌之色难掩,哑声哭道:“皇上,求皇上救救奴才!求皇上救救奴才!”不止在哭,还不住的给她磕头。 小六子也不多问,答应着便带上门出去了。 小六子吓了一跳,只得低眉顺眼的道:“是,奴才遵旨。”他也不敢问什么,就垂手侍立在一旁,凤悠然则撑着头坐在桌案便想事儿。 心下稍定,她便扯了奏折过来看,境况再是险恶,她也不能荒废了朝政,何况眼下知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她也不便声张,如此心中已有计较,倒是能沉下心来翻看奏折。 慕容绯喧低低一笑,道:“我知道,我就是要回答皇上问题。我是用太医的身份进宫的,就没有人注意到我,连小路子也不知道我回来了,皇上这儿也只有六公公知道我来了。皇上还不明白么?魔教安排这个高手假扮四殿下,将那子母蛊都请出来了,就必定是要闹的皇上众叛亲离的,我那日巧合出宫去了,直到前几天明白所有事情之后,我便觉得我出宫倒是正应了那人的心愿,若皇上与我还像从前一般,必定会被人识破的,而且我是慕容家的人,医术高明魔教的人不会不知道的,所以我现在应当与皇上少接触,以免引起怀疑,到时候大局被破坏了或者打草惊蛇了就不好收拾了。” 殿中空无一人,凤悠然这才对着红玉道:“你到这里来你主子知道么?” 看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夜深了,宫灯小六子也点上了,凤悠然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外头侍候的小太监却进来了:“主子,薷暮宫的红玉要求见主子。” 红玉抿嘴:“皇上,奴才不是主子差来的,是奴才自己来找皇上的,奴才是有话要跟皇上说。” 红玉?凤悠然微微眯眼,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想了一会儿,示意小六子将奏折收起来,然后对那小太监道:“你去叫他进来。” 见她看明白了自己的用心,慕容绯喧心下欢喜,但也不能表露出来,便浅浅笑道:“好,那我此刻依旧负气出宫去了!” 凤悠然皱眉,冷声道:“红玉,你有事便说,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若是引来旁人怎么办?你只管放心大胆的与朕说,朕自会替你做主的,你也不必害怕!” 凤悠然这样一说,红玉便不敢再哭了,勉强收了悲声,道:“皇上,我家主子今日沐浴,宫里用的历来是澡豆,但是薷暮宫的用完了,奴才便去取,可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竟听见我家主子自言自语,说什么从前在魔教并未享受这样的荣华,这些时日当真是有幸什么的话,奴才离的远,也听不清更多,而且说了几句便不说了,奴才心里害怕,而且主子自从回来有些细节末梢总是和从前不大一样,说不上来怎样,但是奴才觉得这个不像是奴才从前的主子,奴才——”—— 请亲们多多支持 第三百一十章 摆驾薷暮宫 凤悠然微微眯眼:“红玉,你说什么?” 此事连红玉都瞧出了,那人沐浴如此大意,竟说这样的话让红玉听见了,可见真是百密一疏了,只不过瞧着红玉的模样似乎是有事瞒着她,而且他还偏偏说出魔教一词来,他一个深宫里的小太监,竟将这话说的如此清楚,凤悠然竟也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了。 红玉见凤悠然如此说,心下一慌:“难道皇上不信奴才的话么?皇上,奴才与主子虽是主仆,但是奴才从十岁就跟着主子了,几乎是跟主子一起长大的,此等大事又怎会撒谎骗皇上呢?” “皇上,奴才其实不是紫宣人,奴才的主子也不是紫宣的,奴才和主子都是被人送来紫宣的,那时候主子小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奴才知道,是西岐女帝送奴才和主子来的。”红玉接下来叙述的事情凤悠然也已经知道了,只是他是从一个临危受命的奴才的角度来说的,自然也有动人之处,他对凤似弦的那份心确实也是难能可贵的。 他是跟凤似弦一块儿送来紫宣的,后宫之中,凤玄菱最信任的是周靖容,所以凤似弦就被安排在周靖容膝下,当初凤玄菱和周靖容都是知情的只不过因为西岐女帝的嘱托才保密谁也不说的,那时谁也不会想到西岐女帝将孩子放在紫宣凤帝这里,不过当初是以人质的说法,但是后来周靖容将凤似弦视若己出,凤玄菱也就不在乎这个说法了,从那之后,凤似弦就成了紫宣的四殿下,西岐女帝也再也没有来过消息,红玉也就一心一意的跟着凤似弦服侍他,又得了凤玄菱和周靖容的严令,将这些秘密往事全都藏在了心底,今儿才是第一次说出来,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了。 凤悠然冷笑一声,眯眼道:“你的身份想必不是个小太监这么简单?你说小似是假的就是假的么?你今日若是不说实话,朕就将你主子叫醒,把你交给他处置!” 红玉真是被吓的狠了,也不知他在薷暮宫里瞧见了什么,他是死活不肯再回去的,又担心自己真正的主子安危,眼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何况他来的时候早就曾被人嘱咐过,万不得已时,在紫宣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紫宣女帝,所以他眼下也只有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红玉越说越是心酸,想起他主子心里头酸涩难受,说完了之后就开始抹眼睛:“皇上,也不知道我家主子如今怎么样了,求求皇上救救他!” 凤悠然沉吟片刻,用手揉了揉眉心,眼下这事是不能再拖了,再放红玉回去只怕定要穿帮,他眼下这境况也不会演戏,放他回去说不定会坏了大事,少不得还是得由她亲自去解决了。 心中主意既定,便站起来道:“红玉,把眼泪擦干净了,别哭哭啼啼的出去叫人笑话!你起来,随朕去薷暮宫!”继而又扬声唤道,“小六子,摆驾薷暮宫!”——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他要逃走 凤悠然带着红玉去了薷暮宫,她知道今夜必有事情发生,她一来那人必定能感觉的到子蛊不在她身上了,又怕伤及无辜,所以进殿门之前就让人都留在殿外,叫小六子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要进来。 小六子直觉要出事儿,但是圣旨难违,他也只得点头应下了,却眼错不见派了个小太监往关雎宫去了。 凤悠然交代完小六子就带着红玉进了薷暮宫里,刚一进去,却见宫中一片漆黑,微微皱眉:“方才在外头小六子不是喊了么?难道他没听见?” “皇上前儿还说要我做你的男人,哪有将自己的男人比作老鼠的呢?若是我被人打了,皇上不会心疼么?” 冷初舞早就听见殿前对骂的声音了,她进宫是冷亦寒,慕容绯喧替凤悠然熏虫之后就悄悄去了关雎宫,将事情始末全都告诉了冷亦寒,小六子遣人去报信的时候,冷亦寒就已经将冷初舞和商嫣都叫到宫里来了,听了小六子派来的人说的情况,众人一合计,都觉得事情有变,冷初舞便带着商嫣来了,谁知一进殿就有个小太监带着血倒在她怀里,她着急殿中情况,便把红玉往商嫣怀里一送,起身就往里走:“宫禁都在凤后殿下控制之下,你先把我看着他,我进去瞧瞧皇上!” 凤悠然心念电转,他杀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失了那人的踪迹,凤悠然又瞧见这殿中被人翻的乱七八糟的,正在全心戒备查找之中,却听见外头红玉大喊:“你做什么?站住!” 凤悠然怒极反笑:“这就是你原本的声音么?果真难听至极!你们魔教中人个个面相丑陋声音也这么难听,你还说朕颜面扫尽,哈哈哈,你们只怕都不敢在江湖上现身!你们呀,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嘛!” 凤悠然懂得分他的心,句句都揭人疮疤,这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心知凤悠然必定讨厌自己被人算计,于是句句都不离从前那情话,气的凤悠然手下更不手软,那招式也渐渐往狠绝了上走。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抽了个空子,对冷初舞低声道:“初舞,你退下!” 凤悠然点点头:“也好,那你去。” 商嫣实在是担心她,便把红玉又往旁边站着的小六子那里一送:“我也要进去看看皇上,六公公烦劳你了!” 商嫣抬脚就往里走,等到他进去一看,冷初舞也加入战团,与凤悠然一起对付那黑衣人,只是冷初舞功夫算不得很好,勉强防身倒还不错,但是这样对打在他看来实在是让凤悠然手忙脚乱了。 她亲自伸手挑开那帘幕,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冲了出来,凤悠然捂住口鼻,借着外头的宫灯将内殿里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殿内血水弥漫,也都是人的残肢,凤悠然皱眉将帘幕放下,她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那人手法狠毒与魔教一样,哪里还是从前的凤似弦呢?里头都是薷暮宫的宫侍,那个假的凤似弦一定是知道了红玉来找她的事情了。 小六子本来也要跟着进去的,可红玉受伤实在严重,他也无法,只好让手下两个太监带红玉疗伤,让他们速去关雎宫找慕容贵君,红玉这条命务必得救下。 暗叫一声不好,凤悠然立时就冲了出去,就正好看见红玉拉着一个黑衣人不许他走,凤悠然眯眼一看,那人背着一个包袱,一看就知道是假扮凤似弦的人,勾唇冷笑道:“小似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见了然姐姐都要跑呢?你难道不认得眼前的人是服侍你的红玉了么?” 碰巧来的这人是魔教中的易容高手,偏偏他有千百手段万种心思,就是长相难看,要不然也不会学了易容这手段,凤悠然偏偏说到了他的痛处,这下心中气急,当下出招更不留情,招招都要置凤悠然于死地。 红玉便进了殿门,凤悠然站在廊下见在外头看见他将殿中烛火点了,抬脚便走了进去,见红玉伸手就要去挑那帘幕,她微一皱眉,从进来开始就觉得这殿中似是有很奇怪的地方,眼看着红玉就要扯开那帘幕了,凤悠然伸手一拽,红玉手一滑,一下子没抓住,倒是被凤悠然拽到身后去了。 红玉见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都没注意到他,他心里着急,挣扎着爬起来去找救兵,刚冲到门口就撞到了人,抬眸一看,进来一男一女,女子面容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朝中的冷初舞冷大人,他刚叫了一声冷大人,眼前就模糊起来,到底还是身受重伤气血翻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便倒在了冷初舞怀里。 红玉走在前头,见这情景,抿嘴低声道:“皇上,还是奴才前去禀报,方才他睡了之后就将人都遣走了,这会儿估计还在睡着呢!” 那黑衣人不耐与红玉拉拉扯扯的,一掌就劈向了红玉,将他打飞了出去,一下子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凤悠然离得远,救助不及,只得扼腕叹息,眸带冷意的瞧了那黑衣人一眼,抽出腰间软剑就刺了过去,与他缠斗在一处。 那黑衣人桀桀一笑,沙哑着声音道:“皇上功夫果然不错!只是这些天被我骗了,哈哈哈哈,说出去皇上只怕在江湖上颜面都丢尽了!” 黑衣人功夫不差,凤悠然在气头上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黑衣人掌风霍霍竟能抵得住凤悠然的剑法,只见战团里不时闪着寒光,凤悠然且攻且受,她还得提防着黑衣人放出的暗器,心下早就憋了一股邪火,嘴上说的话更是狠毒,两个人手底下不闲着,嘴上也对骂了起来。 冷初舞起先不肯,但她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凤悠然的,只得抽身退开,岂知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那黑衣人抓住了,竟从衣袖里拿出淬了毒的短剑对着凤悠然刺来,冷初舞在急退之中看得分明,奈何她去势已老,好容易强行收势合身就扑了过来,想用自己的身子替凤悠然挡剑。 商嫣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发现她们打来打去反倒离自己近了许多,眼看着那短剑就要插进冷初舞的心口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商嫣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劲儿,张开双臂也扑了过来,正好挡在冷初舞身前,背对着那柄短剑——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乡故人(求月票) 凤悠然身前挡着两个人,根本看不清那黑衣人的动作,只看到商嫣面对着她,忽而身子一僵,然后就看见商嫣软倒在冷初舞怀里,她一惊,便知黑衣人那柄短剑刺进了商嫣背上。 她心中怒极,可是身法再快也转不过去,等转过去之后再一看,那黑衣人已与一人缠斗在一处了,那人也是一身黑衣,但是并没有面巾遮住面容,等那人转过来凤悠然定睛一看,竟是沐娋汀。 沐娋汀见她望着自己,便笑道:“这人是魔教的,合该给我处置,你忙你的去吧!我能应付,魔教功夫怪异,何况母蛊的事儿也只有我才能解决!” 见沐娋汀这样说,凤悠然倒也放心,便忙喊了小六子进来帮着把商嫣抬到偏殿里去,可她走近一看,却又把小六子拦住了,冷初舞的手就护在商嫣身后的刀锋上,那伤口血流如注,根本就是不能移动的,商嫣身边儿血流了一地,凤悠然看着便一叹:“小六子,眼下这里是不能动了,你去瞧瞧太医署里都有谁在当值,把她们都给朕请来,务必把左相给朕救下来!” 凤悠然是不知道慕容绯喧还在宫里的,但是小六子心里明白,于是派了个小太监去太医署请人,他亲自去了关雎宫,看看慕容绯喧给红玉治伤治好了没有,若是治好了就得来瞧瞧商嫣,他是知道商嫣身份的,可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紫宣,瞧他主子那语气,是万不能救不活的。 凤悠然看着冷初舞,一撩衣袍蹲了下来,将随身带着的慕容绯喧给的特制的金疮药递给冷初舞,抿嘴道:“初舞,这个能止血,你先给他用一点儿,等太医来了就没事了。” 冷初舞眼圈红红的,想必心里也不好受,见凤悠然递了药瓶过来,沉默不语的接着,却不给他擦,凤悠然低低一叹,将头别过去不再看这边,商嫣是男子,她到底还是不该看的,何况他为冷初舞挡剑,冷初舞一定也有许多话想要说,凤悠然想到这里,便站起来往那边走了几步,不再关注这边,只专心瞧着沐娋汀如何去制住那黑衣人。 沐娋汀对付那黑衣人,不是一味单纯的打,她似乎还懂得一些特别的身法,凤悠然看不太懂,沐娋汀手法奇快,凤悠然也没怎么看清楚,那黑衣人就被她反剪双手给擒住了,然后对着凤悠然扬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0部分阅读 一笑:“有铁索么?他得用铁索穿了琵琶骨才行!” 凤悠然微微一笑:“冷焰,那铁索来。” 么么怎能能我持持。不过片刻的功夫,冷焰就寻了铁索来把那黑衣人穿了琵琶骨,沐娋汀见了笑道:“你身边既有这样伶俐的暗部高手,方才为何还要亲自去打架啊?” 凤悠然浅浅一笑,答道:“是朕吩咐的,若让她们出手,只怕事情也办不好。冷焰,朕叫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么?” 冷焰点点头:“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凤悠然闻言便转眸对着沐娋汀笑道:“朕的贵君来给朕解蛊的时候说是有人教了他法子,朕一猜就知道是你,如今这个人已经被抓住了,他体内的母蛊引出来的法子也是一样的么?” 沐娋汀抿嘴一笑:“是一样的,只不过要把子蛊也放到这里来,母蛊才会肯出来,等出来之后一并烧毁就是了。想来,这个你也是准备好了的吧?” 凤悠然微笑着点点头,令冷焰去把东西取来,就在这廊下将那魔教秘器子母蛊给烧毁了,那黑衣人被沐娋汀打伤,又被割了五指,也没人给他止血,十指连心疼得很,凤悠然本心是想留个活口,也知这人沐娋汀是一定会带走的,便笑道:“不如先将他关起来,等你办完了事回国之后,朕再让你带他回去,你觉得如何?” 沐娋汀也笑:“你肯如此费心安排,那当然是好!” 凤悠然见她答应了,便让冷焰将那人押下去,放在暗部里着人看守好了,一堆人就此押着那人走了,外头的侍卫们得了吩咐也不敢进来就在外头候着。 夜色正浓,沐娋汀直到这时候才看见地上有一滩血,她方才一进来就光顾着跟那黑衣人缠斗在一块儿去了,还以为她来得及时那短剑并没有刺伤人,如今瞧见那一滩血,忙跑了过来:“怎么了,有人受伤了么?那——” 她话都没说完,在看清冷初舞怀里受伤之人的面容之后竟怔住了,要说的话全都忘记了,他的面容和脑子里那刻骨铭心之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娟儿?” 凤悠然和冷初舞皆是一愣,但两人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商嫣与那西岐有剪不开的过往,如今当真是他乡遇故人了。 凤悠然见商嫣疼的额头直冒汗,脸色白的很,虽用药止住了血但是那短剑还插在那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自己只怕是疼的没力气说话了,便抿嘴低声道:“他不是娟儿,他——” “我是商嫣,是嫣弟姐姐已经死了你忘了么?”商嫣声音虽轻,仍是盖过了凤悠然,凤悠然见他能说话,便默不做声了。只是心里倒也纳闷,怎么自己随便给他取名字叫商嫣,他还真是叫商嫣这名字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绯喧拔刀 这故人相见的场景,凤悠然和冷初舞都觉得不要说话最好,冷初舞正抱着商嫣,也回避不得,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凤悠然如今是走也不成留也不成,只能尽量不说话,假装自己是透明人。 这旁边的两个人正不自在,那两个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两人视线都有些模糊,一个想起爱人,一个想起亲人,都心酸难受的要命。 凤悠然在一旁瞧着商嫣伤心不能自抑,沐娋汀也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头不能自拔,她觉得她自己不能再当个透明人了,要是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便看着沐娋汀,深深的看着她道:“他身上还有伤,你这样不是招惹他伤心么?你要叙旧,你要难过都可以,你等他治疗好了,你要怎样叙旧都行,你现在怎么反倒糊涂起来了呢?” 沐娋汀这才如梦初醒,忙收了悲声,看着商嫣背后的伤势,抿嘴道:“他得找个地方趴着,让人把短剑拔了去啊,这样一直插【着是不行的,如今血已经止住了,若是伤口血液凝固了,要拔刀就很麻烦了啊!” 凤悠然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失血过多会很危险,所以才给了冷初舞药让她给商嫣用了,如今听沐娋汀一说,才发现若是血止住血凝固起来对拔刀一样会不好,她就有些慌了:“那怎么办啊?绯喧还没有来,他现在估计也是刚刚进宫门,朕不会医术,也不敢给他拔刀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朕也是没法儿交代啊!” 沐娋汀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可以拔刀,你只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把嫣弟抬进去让他趴着,我就可以替他拔刀。” 凤悠然一咬牙就应了:“那好,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宫里的偏殿没有主人,就把商嫣抬到那里去吧。” 将商嫣安置好了,一应准备的东西也由临时调过来的宫侍们准备了,冷焰正好带着暗卫们回来,因为怕内殿里那些东西有毒,所以凤悠然不让侍卫们去收拾,见冷焰正好回来,就让冷焰带着暗卫们前去收拾那些东西,她便站在正殿里瞧着,两边都在忙碌,她刚坐下来,就瞧见小六子领着慕容绯喧来了。 凤悠然也来不及跟他寒暄,只长话短说:“绯喧,商嫣被淬毒的短剑刺了背心,朕没瞧见具体位置,如今血已经止住了,你进去瞧瞧吧!” 慕容绯喧一听,当即就急了:“这、这怎么能把血止了了呢?哎呀,我得进去瞧瞧,一会儿出来再说!” 慕容绯喧不再多说,着急忙慌的就挑帘进去了,凤悠然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忙在后头叫道:“绯喧啊,你一定得把他救活啊,无比救活啊!” 慕容绯喧已经进去了,凤悠然就在外头等着,小六子给她上了盏茶来,见她愁眉不展的,便道:“主子,这都折腾一晚上了,主子肯定闹心,快喝茶吧,这是奴才特意准备的。有慕容贵君在,左相定是会没事儿的,主子就踏踏实实的等着好信儿就好了!” 凤悠然喝了一口热茶,果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见小六子这样说,便问道:“薷暮宫这儿这么大的动静,凤后那边就没遣人来问问么?你一直守在外头,就没见着个人来?” 剑剑四四九人人。小六子不敢有所隐瞒,便把之前她与慕容绯喧吵架,慕容绯喧负气走了,他瞧着不寻常就去关雎宫说了情况,又说到今儿引着慕容绯喧来凤宸宫,之后又去了关雎宫,如今凤后已经知晓了这边事情的话都说了一遍。 “凤后殿下知道这里的情形,也知道这里忙乱的很,若是带着桑贵君来了只怕会添麻烦,所以叫奴才给主子带句话,殿下说叫主子且放宽心就是,凡事都会有解决的法子的。” 凤悠然听了先是沉默不语,将那一盅茶都喝完了,然后将茶盅轻轻搁在桌案上,才道:“小六子,你做这事儿心里也定是掂量过的,你晓得朕不喜欢吃里扒外的人,你知错么?” 小六子当初做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出,当即在她面前跪下道:“主子,奴才是掂量过的,奴才心里头明白主子不喜欢这样,可事到如今,奴才也不能对主子撒谎,奴才只是觉得主子那时候行为有些异常,心里头实在没底,这才去找凤后殿下的,奴才不敢说是一心为了主子,奴才”小六子说到后来,怎么说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狡辩,只得不再说了,只是不住的给凤悠然磕头。 凤悠然瞧着他那模样,微微勾唇,眼内似有笑意:“你起来吧,朕不怪你,此事是事出有因,你本就是一心为了朕,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事儿你做的没错,等这些事儿了了之后,朕自会赏你的!” 小六子喜不自禁,本以为会受到惩罚,想不到得了赏赐,忙又跪下给凤悠然磕头谢恩,凤悠然便笑着让她起来。 小六子刚在旁边垂手站好,冷初舞就从偏殿挑帘出来了,凤悠然一见她出来,忙站起来过去瞧她,见她眉头紧锁,心下一紧,便问道:“初舞,你怎么出来了?商嫣他、他怎么样了?” 冷初舞抿了抿嘴,才答道:“慕容贵君说我在里头不方便,就跟西岐女帝留在里头让我出来了,他说商嫣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能救活商嫣。” 凤悠然听了这话,便放下了心:“初舞,那你就别担心了,绯喧的医术很不错的,他既说能救活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六子,给冷大人奉茶。” 冷初舞压根坐不住,端着茶盅站在偏殿门口,门关着,她什么也瞧不见,神色仍是担忧的很。凤悠然瞧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明白几分,便走到冷初舞身边,低声问道:“初舞,你实话告诉朕,你心里究竟怎么看待他的?” 冷初舞沉默了很久,才低声答道:“我坦白说,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他为了我竟连性命也不顾,他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一辈子都会心有愧疚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已成莫逆 凤悠然可以想象的到冷初舞如今的心思,可人在这种情况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确实乱的很,她总得将这里面的事情点破了,也好让这两个人少走些弯路,她总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的在一起的。 “初舞,若是别人看到那样的境况,谁都会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了你连性命也不顾,这样的人没遇见是没福气,若是遇见了就是三生有幸,初舞啊,不用朕多说,你也该明白他的心,你也该明白他要的不是愧疚,他要的东西,你如今就好好的放在胸膛里,为什么不给他呢?” 凤悠然说的这些话,冷初舞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她如今心乱,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早已把商嫣看成了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皇上,你、你很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么?”冷初舞抿嘴蹙眉道。 她的心思说不出口,只能这样问。 凤悠然一听便知她误会了,微微一笑:“初舞,朕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朕希望你开心快乐,至于和谁在一起朕不会干涉你,只是觉得对你掏心掏肺的人,你要珍惜就是了。” 冷初舞听她如此说,心里总算舒服了些,就在她细细琢磨凤悠然这番话的时候,冷焰在一旁来给凤悠然回话:“主子,里头都收拾好了,那人并没有放毒,只是那些侍人死的可惜了。” 凤悠然闻言走到内殿门口去看,见里头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染了血迹的东西都拿出去烧毁了,新的东西明日内务府就能送来,她便道:“好,那就把那些侍人好好安葬了吧,也是性命,现今无辜枉死,找人替他们做一场法事超度超度吧!” 冷焰领命而去,凤悠然重又走回偏殿,站在冷初舞身边,看着里头不断的端出血水,宫侍们又不断端进热水去,凤悠然也微微皱眉,慕容绯喧虽说可以救活,但是不知商嫣能不能挺过去,她冷眼瞧着冷初舞是真紧张。 半晌,偏殿的帘幕被挑起来,沐娋汀从里头出来,环视一周:“谁是冷初舞?” 凤悠然一愣,眨眨眼睛指了指站在她旁边旁边的人,沐娋汀便看了冷初舞一眼,抿嘴道:“嫣弟要你进去。” 冷初舞怔怔的,也不就进去,只瞧着沐娋汀道:“他怎么样了?” 沐娋汀淡道:“醒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养个两三个月就能痊愈。那短剑已经拔出来了,还差一分才伤及心脉,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罢了。” 冷初舞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便挑帘进去了。 沐娋汀站在凤悠然旁边瞧着,微微叹了一声,凤悠然听说商嫣无事,心里也高兴起来,见沐娋汀如此,便笑道:“你叹气做什么?觉得对不住商嫣么?他这些年过的确实不怎么好,小时候曾在初舞府上住过两年,后来又去了北戎,我也说不好,反正你们也重逢了,等有空让他亲自说给你听。” 凤悠然与沐娋汀不过只是见了两面,但是凤悠然却对她充满了好感,当初她还在想,这个沐娋汀不是敌人便是朋友,如今想来,的确就是朋友了。这一两年,她已做惯了皇帝,从不曾对谁全心的用朋友之心待过,如今沐娋汀一来,她实在是喜欢沐娋汀的为人和心思,或许也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她竟觉得已与沐娋汀成了莫逆之交的感觉。 当时凤悠然并不知道,其实沐娋汀再未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将她当做朋友了,如今这样对待她全是出自一片真心,所以在凤悠然面前,沐娋汀从不以皇帝自居。如今见凤悠然在她面前只说我,不再说朕,她是心思剔透的人,岂会放掉这个细节,便已知凤悠然真心接纳她了。 “我确实对不住嫣弟,当年之事太过复杂,他那时年纪也小,若不是因为娟儿曾嘱咐过他不许他记恨我,只怕他现在是把我当做仇人的如今他对我只有怨,也不愿意见到我,我心里反倒是希望他恨我,至少不用这么苦自己。” 当年西岐商姓之事闹的三国皆知,但是究竟具体情形是怎样的却无人知晓,如今看沐娋汀这样说,凤悠然便知其中必有隐情,但是此刻也不是长谈的时候,便笑道:“你不必太过忧心,凡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商嫣养好伤,他伤好了你再跟他说效果肯定会好些,现在就让初舞陪着他好了,咱们折腾了一晚上,也该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 沐娋汀却蹙眉道:“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子是谁?嫣弟竟肯为她挡剑,他们是什么关系?” 凤悠然一愣,不懂她为何这样问,以为她是关心商嫣,便道:“她叫冷初舞,是朕右相的三女儿,官职也不低,商嫣如今是朕的左相,他喜欢初舞,所以才为了她挡剑的。” “什么?嫣弟喜欢她?”沐娋汀一惊。 门门豪,,裁情情。凤悠然见她反应不似寻常,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这男女之情本来就很寻常嘛,何况商嫣当初还在冷府住过两年,年少之情也总是难忘的呀!” 沐娋汀知自己失言了,忙笑道:“你说的也是,只是我没想到而已。咱们折腾一晚上了,我确实有些累了,给我些东西吃了得休息休息。” 凤悠然便吩咐小六子给沐娋汀安排住处,然后传膳给她,亲自让小六子领着沐娋汀去了,沐娋汀刚走,冷初舞就从里头出来了,见只有凤悠然一人,便问道:“皇上,西岐女帝呢?” 凤悠然抿嘴一笑:“她累了,朕让人领着她休息去了,怎么样,商嫣还好吗?” 冷初舞见问,便道:“他很好,刚喝了药睡了,“说完看了凤悠然一眼,跪下来道,”皇上,我有一事相求。”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负所望 凤悠然一愣:“有事儿你就说啊,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初舞,你有话就说。” “皇上如今也看到了,商嫣重伤,而且是在背部,虽说宫里的规矩是不许外臣在宫中过夜,可商嫣是男子,重伤之下不宜移动,臣想给他求个恩典,求皇上准他先住在这薷暮宫的偏殿里头,等伤好了,再挪出去。” 凤悠然微微点头,原来她是为了这事儿,当下微微笑道:“朕准了!初舞啊,其实你不说朕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你既然提出来了朕自然准了,商嫣说到底也是为了朕,让他在这儿住着就是了,回头跟凤后说一声,一应用的东西服侍的人等凤后打点了送来就是了,”凤悠然说着对着冷初舞弯眉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冷初舞忙磕头谢恩:“谢皇上恩典。皇上若无别的吩咐,此刻夜已深了,臣也不好一直待在宫里,臣先告退了,皇上也歇息了吧!” 凤悠然点点头:“好,朕知道,你跪安吧!” 等冷初舞走了,凤悠然就去内殿瞧了瞧,见里头的陈设都重新布置好了,那股子血腥味也没有了,心里暗赞暗部和内务府里办事儿果真不错,她进去转了一圈,对小六子笑道:“回头朕得赏内务府点儿东西,他们这差事儿办的确实不错!” 小六子见凤悠然心情好起来了,便也笑道:“他们惯会讨的主子欢心,如今主子喜欢比什么都强!回头四殿下回来看见这薷暮宫现在这样精致好看,一定会很高兴的!” 凤悠然见他提起凤似弦,心里一叹,他如今是西岐女帝的亲弟弟,先不说如今的处境,就算将来被救出来了,他回不回来还是个问题呢!一念及此,心里也就不那么高兴了,但当着小六子也没法儿表露出来,便出了内殿,勉强笑笑道:“这是他自幼住的地方,自然是要精心一些,他若是高兴朕当然也高兴了!” 她惦记着慕容绯喧,沐娋汀和冷初舞都已经出来了,他却还在偏殿里头待着,于是隔着帘幕叫道:“绯喧,朕可以进来么?” 不过片刻,里头就有宫侍给她打起帘子,凤悠然抬脚就走了进去,见慕容绯喧正在净手,他擦了手抬眸见凤悠然进来,便微微笑了一笑,对着旁边的人道:“小路子,你们都下去吧!” 业业专的的言說說。众宫侍们都依言退下了,慕容绯喧便过来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将她拉着坐下,抿嘴笑道:“皇上,我不负所望,左相的命算是保住了,只要休养一两个月,就大好了。” 凤悠然见他忙活到现在额上都见汗了,微笑着拿了绢帕一边给他擦汗一边低声笑道:“朕知道,朕知道商嫣不会有事的。绯喧,你累了吧?要不,跟朕去凤宸宫歇息片刻?”如今魔教的人尽数除了,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他既然一片冰心,她自然是要柔情蜜意的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算是扯平 偏殿里除了一个喝了药就睡熟了的商嫣之外,就只剩下慕容绯喧和凤悠然两个人了,灯烛摇曳,低声细语里,就是透着那么的温情脉脉。 慕容绯喧瞧了床榻那边一眼,见商嫣睡的很熟,便垂眸低低的笑:“是有些累,这两天一直都是治伤,我以为我早不是太医了,如今却天天都在做太医的事情。” 凤悠然闻言,失笑道:“难道你不喜欢么?你是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见你这几天的功德都有二十七级浮屠了!” 慕容绯喧瞟了她一眼,抿嘴道:“你惯会打趣我!什么二十七级浮屠,就会乱说!不过这也是我的本分,救人我也是挺高兴的,如今看你平安,我也放了心了。” 凤悠然托着他的手,也让他坐下:“朕自然是平安的,只不过这一次也要多谢你,若不是你观察仔细,只怕朕还得多受些折磨,朕这次自要好好的赏你!” 慕容绯喧现下心情放松,便撇撇嘴道:“我都位同副后了,皇上还能赏我什么呀?我才不信你的话呢,上次好心提醒你那人有问题,你居然说我是嫉妒!不过看你当初被人下了蛊,心智有些迷失我也就不怪你了,咱们算是扯平了!不过要是说到谢我,那就不必了,说起来要谢的人可多了去呢!” 凤悠然眯眼直笑,瞧瞧外头的夜色,道:“现在只怕都丑时了,你还有心思跟朕在这里斗嘴玩儿,走吧,朕送你回漪澜宫去!” 慕容绯喧听了这话回头看了商嫣一眼,抿嘴道:“那他怎么办呢?”quot; 朕已吩咐了,会有人来侍候的,也有一应的人来照顾他,你不必担心。” “好,那我跟你回宫去。”慕容绯喧想想觉得也是,宫里从来都不缺伺候的人,他也是瞎担心。 小路子和小六子俩人在宫门口瞧着,见凤悠然牵着慕容绯喧出来,都面有喜色,这俩人可算是和好了,他们是伺候主子的奴才,想的也不多,主子们不高兴他们就过得不顺畅,如今主子们和好了,他们心里自然高兴,见凤悠然牵着慕容绯喧出了宫门一路往漪澜宫那边儿走去,两个人也忙跟着去了。 凤悠然一路送慕容绯喧回漪澜宫,宫里头侍候的人一早就得了消息,什么都收拾好了,慕容绯喧折腾了一日也觉得乏得很,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凤悠然坐在床沿边看了他半晌,微微一笑,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便挑帘从内殿出来了,对着侯在外头的小路子道:“你好好儿伺候你家主子吧,别吵醒了他,朕就不留了。小六子,走,去关雎宫!” 冷亦寒一定没睡,凤悠然眼下也不困,正好去关雎宫和他说说话,等着早朝算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说清原委 凤悠然便凤悠然没让带着人去了关雎宫,站在宫门外一瞧,殿中果然还亮着灯烛,她拦着小六子没让他进去,抿嘴道:“你不必进去了,朕进去跟凤后说说话,你自去歇着吧,等早朝的时辰到了,你再来叫朕。” “是,奴才遵旨。”小六子答应着退下去了。 凤悠然定了定神,便往殿里走去,轻手轻脚的进去之后,却瞧见冷亦寒撑着额盘腿坐在塌上,正闭目养神,只有一盏宫灯在旁边照着,凤悠然又一转眸,见绿翘端着两盏茶来了,她微微一笑,低声道:“绿翘,夜里不宜喝茶,朕不喝茶,把你主子的茶也撤了吧,换碗血燕粥来,记着,用小碗盛着,别弄多了。” 绿翘答应着去了。凤悠然一转头正对着冷亦寒的清眸:“你来了。事情,都解决完了么?” 凤悠然浅浅一笑,也脱了鞋,到他身边去靠着他,鼻端闻着他独有的清新香气,心里更觉澄净:“都好了,那个假冒小似的魔教教徒已经被关起来了,魔教那子母蛊也已经销毁了。” 冷亦寒点点头:“那便好,方才抬了红玉来,绯喧正好在这儿,就给他治了伤,可后来又遣人来请了他去,我隐约听见是谁受伤了,怎么,是谁受伤了?你还是同我讲讲方才的事儿吧!” “好,”凤悠然便把今夜红玉去找她,把红玉说的那些话,然后她又带着红玉去薷暮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然后才道,“绯喧已经给商嫣把短剑拔出来了,他说商嫣已无大碍了,将养两三个月自然就会大好了。如今他身受重伤不能挪动,初舞给他求了个恩典,朕也有此意,便做主将他先留在薷暮宫的偏殿里住着,等他身子好了再回去,你得空的时候选些好的人去给他使唤伺候他,他孤身一人在宫里,你多照应着就是了。” “那是自然,”冷亦寒好奇的还不是这个,“你方才说是三姐姐替他求了恩典,那就你看来三姐姐心里可有商嫣么?我虽没看见今日商嫣替三姐姐挡剑的情景,但我光是想象都觉得很震撼了,何况三姐姐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呢?你冷眼瞧着,他们有希望么?” 她沉吟了一会儿,叹息道:“朕也问过初舞,可她说她心里乱的很,实在是不知道,朕其实也瞧不出来,后来她还问朕是不是很希望她与商嫣在一块儿,你说她都这样说了,朕还怎么继续问下去呢?所以朕就没问了,朕只说只要她高兴开心幸福就足够了,朕不会干涉谁与她在一处的。” “你说的是,三姐姐只是现在心乱,以后她会想清楚的,商嫣这么爱她,她会明白过来的。只是,”冷亦寒顿了一下,看了凤悠然一眼,“只是皇上方才在说的时候,说西岐女帝在皇上跟那黑衣人缠斗的时候也来帮忙了,这一段我听的不太明白,西岐女帝如何又牵扯进来了?”冷亦寒虽知道凤似弦的事情,但是他都是听慕容绯喧转述的,他并不知在那天晚上凤悠然曾与沐娋汀谈过一番,所以对沐娋汀今夜的出现才感到奇怪。 “你别着急,你听朕慢慢告诉你,”凤悠然便从那晚与沐娋汀的初次见面说起,将那些事情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便道,“朕查过,她没带多少人来,就住在京城里,摆明了是想低调一些,所以朕也就没有惊动她,而且朕觉得朕与她一见如故,朕觉得她很好,而且今晚当真是多亏了她,若不是她,只怕还抓不住那黑衣人呢!不过朕倒是没想到她见到商嫣时候那表情,总觉得当初闹的沸沸扬扬的商姓之女的事情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他们之间似乎有故事,而且朕总觉得沐娋汀瞧商嫣的眼神不对头,但是朕也说不出个究竟来,况且当时境况紧急,朕也累得很困得很,也没顾得上细问。” 冷亦寒听了所有的事情,这才明白过来,之前许多听的糊里糊涂的地方也想明白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没有想到啊,小似居然是西岐女帝的弟弟,这整个事情太离奇了!可是,如今四殿下还在那魔教手里,咱们这边儿假的小似被识破了,那魔教那边一定会得到消息的,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若是对小似不利该怎么办呢?” 凤悠然微笑:“亦寒,你别慌。她们留着小似就是想利用小似的身份来篡位,所以一定不会伤害小似的!而那假的小似来的时候估计魔教也只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要他尽全力获得朕的信任,自然是为了让他拖住朕,朕越晚知道小似的真实情况越好,他就是魔教的一颗弃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他的生死都攥在他自己手里,可惜他还是演砸了!” 她和沐娋汀正是因为看透了魔教的用心,所以才不担心凤似弦如今的安危,魔教毕竟在西岐,凤悠然离不开,所以营救凤似弦的事情只能由沐娋汀去做,而且那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她一定更着急。 冷亦寒也明白这些,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情,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承受不住了,他瞧着凤悠然却还像没事儿人一样,心里也着实是心疼,但是她也从不曾憋在心里,好歹有些事她还是肯告诉他的,有人一起分享总比一个人憋着强。 “那之后皇上要如何做呢?” 凤悠然微一沉吟,道:“如今咱们既知道沐娋汀已经来了,又在宫里头这样闹了一场,想瞒着只怕也是瞒不住的,明儿早朝朕还是决定将事情一一的都解释清楚,要她们把混在紫宣江湖里头的魔教都给收拾干净了!沐娋汀也曾救过朕,要不是她来揭穿这些事,朕现在只怕是另一番景象了,所以朕打算在宫里宴请她,也不要文武大臣们陪着,只几个亲厚的人陪着就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法子不错,她是西岐女帝,就算她轻装简从,咱们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能慢待了她,而且她还帮过皇上,”冷亦寒觉得宴请这个法子不错,很是大方得体,“只不过也不要太多人了,桑爹爹偶感风寒,囡囡也有些不舒服,千颜也烦心,这些事儿我也告诉了他,也叫他不必担心,所以这宴席就不必叫他来了,三姐姐是一定要到的,况且皇上说是亲厚的人,那剩下的人就皇上拿主意就好了,只不过有一条,”冷亦寒顿了一下,才道,“商嫣与西岐女帝是故人,不如宴请她这地方改在薷暮宫好了,皇上觉着呢?” 凤悠然笑着说好:“这个不错,那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事儿你去办吧!”她最近这样忙,又折腾,实在是有几天没去瞧桑千颜了,竟不知道桑爹爹病了的消息,她心里也记挂囡囡,心里拿定主意,忙完这一阵就去青泠宫瞧瞧,顺道出宫也去看看桑爹爹,正这么想着,她忽而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有股困意袭了上来。 现下正是凌晨时分最难熬的时候,冷亦寒瞧出凤悠然乏得很便不再引她说话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早朝了,皇上歇歇养养神吧!” 凤悠然看了一眼绿翘端过来一直未喝的血燕粥,微微点头道:“好,朕靠着歇会儿,朕走之前将这血燕粥热热朕填填肚子,等早朝回来再到你宫里来用早膳。” 话刚说完,凤悠然便闭着眼睛靠在旁边睡去了,她是太累了,刚靠下就睡着了,不过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早朝时分必醒,所以小六子刚挑帘进来,凤悠然的生物钟就准时醒了,翻身坐起来,见桌案面前摆着一碗血燕粥,伸手一摸是热的,会心一笑,端起来就喝了。 再抬眸一看,冷亦寒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瞧着外头,映着宫灯昏黄的灯光,实在是好看,凤悠然穿好衣服,冷亦寒听见声音转身一看见凤悠然起来了,也不过来,只勾唇笑道:“上朝么?” 凤悠然也笑:“嗯,扰你清梦了,朕走之后你也休息会儿,朕等早朝完了再来用早膳。” 冷亦寒展眉一笑:“你去吧。” 昨夜的动静,暗里早就传开了,虽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宫里昨天折腾的一夜,御前伺候的人嘴巴紧得很,什么也问不出来,可越是问不出来,所有人心里就越是好奇。 门门豪,,裁情情。说完政事,凤悠然瞧着众人都憋着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便微微眯眼笑道:“你们有什么话就问,朕只是禁了风闻言事,又没要你们变成闷嘴的葫芦儿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朕是皇帝 凤悠然历来积威已久,虽说是笑模笑样的,但是群臣也不敢说话,都怕自己一时说错了话受罚,这么久以来,也没人能摸透她的心思,也不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生怕一个差池出错了,所以全都默然不语,把沉默是金的美德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凤悠然微微皱眉,她早已看出这些人的心思,心里暗笑这些人胆子小,明明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子,偏偏还这样怕她,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她是帝王,手握生杀大权,不怕才是奇怪。 想到这里,凤悠然便抬眸看了一眼周琅青,周琅青会意,这个头还是得由她来开,她便出列拱手道:“皇上,臣确有一事不明。” 凤悠然微微一笑:“你说。” 周琅青只知道前头一半的事情,后头的事并不是很清楚,她心中也确实有疑问,既然凤悠然准了,她也就直接问了:“皇上,臣听说昨夜宫里出事了,还有人受伤了,甚至还有黑衣人闯进四殿下的宫里去了,臣实在担心皇上安危,如今见皇上安然无恙,臣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凤悠然挑眉道:“你听说?你听谁说的?” 周琅青笑道:“皇上,宫里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哪里还晓得是谁说的呢?如今是流言如沸,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原本臣是不该听信那些谣言的,可是臣等都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想去制止也无从下手,所以只能斗胆请皇上告诉臣等真相,才好镇压那些流言。” 她说的在情在理,本来皇家秘事就够惹人遐想的了,再加上凤悠然这段日子来的做的那些事情,调查凤似弦身世的卷宗,又日日到薷暮宫去用膳,这若是关心弟弟也太过殷勤了些,难免有些人会编出那些流言来,只是那时候凤悠然身上有子蛊,心智稍有迷失,根本不去管那些事现在周琅青提起来,好多人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自己听过的流言,什么样的都有,所以全都抬眸望着凤悠然。 凤悠然见周琅青说完,所有人都瞧着自己,便知周琅青说的是众人的心声,可她们偏偏又顾及凤悠然的身份不肯说出来,如今不管是谁总算是有一个人问出来了,于是所有人都等着她的解释。 “朕一向都信奉一句话,事无不可对人言,朕的家事也是国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不论家事国事,你们都只能参详却不能做主,为什么呢?因为朕是皇帝,你们只是臣子,做主的只有朕一人,你们也就是听着罢了!在你们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听那些流言蜚语无可厚非,若是换了朕,朕也会去听,人嘛,都是好奇的动物,不好奇那就不叫人了,只是,”凤悠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续道,“只是,朕今日若是将真实情况告知了你们,朕就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听信流言的消息了,你们都是朕的大臣,能站在这殿上的都是富贵中人,可不要学那些市井之民一样自己低了自己的身份!民间怎么说朕不管,那也是你们的事儿,不过你们若是知道了真实情况还那样不尊规矩胡乱猜测的话,可不要怪朕不留情面哦!——朕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凤悠然这番话张弛有度,恩威并重,末了问那一句,大臣们齐声答道:“臣等遵旨!” 她这才勾唇道:“宫里的确是出事了,而且这事儿就出在四殿下身上,这还得从那天四殿下回宫说起啊。”凤悠然便从头开始说起,从凤似弦那日重伤回宫一直讲到昨夜将假的凤似弦捉拿起来,她一五一十全都给她们解释清楚了。 凤悠然说的这些冷初舞是全都知道的,昨夜回府之后也全说给冷朝琴听了,所以今日凤悠然说完之后,她们两个人是最镇定的,周琅青只知道前头的事,后头的不大清楚,但是她历来沉静,所以也还好,别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这事儿,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惊讶到最后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人心里就在念叨,这要是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她们皇上这条命估计就难保了,凤悠然虽说的平淡,但是众人心里全都有后怕的感觉。 周琅青见凤悠然说完之后,群臣都在窃窃私语,她却眉头一皱,一撩袍摆跪下来,对着凤悠然道:“皇上,臣要请罪。身为臣子,却让皇上身受艰险之地,实在是不应该的,这些都是臣等的罪过!臣跪请皇上责罚!” 凤悠然一愣,但是随即明白了周琅青的做法,心里暗赞,她倒是聪明,也见机的快,群臣议论,凤悠然最好是不要出面制止的,但是周琅青这一请罪就能把话题带回来,而且自此之后这话题就算止住了,也不失了臣子的本分。 众臣见周琅青突然跪下来请罪都是一怔,转眼都忘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又忆起自己臣子本分,皇上遇到这么大危险她们居然到事情最后才知道,这是大罪啊!一个个全都醒悟过来,全跟着周琅青一块儿跪下请罪:“身为臣子,臣等却不知皇上身处艰险之地,实在是不应该,这都是臣等的罪过,臣等跪请皇上责罚!臣等罪孽万死难恕!” 么么怎能能我持持。凤悠然见殿里乌压压跪了一群人,心里想笑,却还是忍住了,扫了众臣一眼,淡道:“朕方才已经说了,朕是皇帝,家事国事都是朕做主,你们只能参详,但是这件事在一开始朕就不曾告诉过你们,所以严格来说,你们并没有什么罪过。什么万死难恕,跪请责罚,都是不必的!你们快起来吧!” 凤悠然说完,仍是没人起来,她等了一会儿,眯眼笑道:“只要你们不再胡乱猜测胡乱编排朕,朕就心满意足了!快,都起来!你们再矫情,朕可真的要治罪了啊!”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一起磕头:“谢皇上恩典,臣等自当谨记皇上的教诲!”然后环佩叮当乱响,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设宴款待 凤悠然见众臣都站起来了,才笑道:“你们记着朕说的话就是了,朕日后有什么委决不下的事自然也要告诉你们的,咱们君臣总要一心不是?” 么么怎能能我持持。“是,臣等定会效忠皇上,为皇上分忧!” 凤悠然满意一笑:“既如此,那便好了!西岐女帝轻装简从的来了,她虽低调的很,但是朕也不能失了礼数,朕觉得要在薷暮宫里宴请她,你们觉得如何啊?” 应尚意出列道:“皇上,臣觉得不妥,后宫是主子们起居的地方,在薷暮宫宴请恐怕不太方便吧?” 如今深秋了,冷朝琴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的,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来上早朝,凤悠然虽美嘱咐过她,但是她知道凤悠然是希望她好好的撑着这个朝堂,可以说满殿群臣之中,只有她最懂得凤悠然的心思,所以她一听到应尚意的话,便微微摇了摇头,也出列拱手道:“皇上,臣觉得甚好,西岐女帝也不算是外人,是四殿下的亲姐姐,而四殿下如今在魔教手里,还要等着西岐女帝回去营救。而薷暮宫是四殿下的寝宫,对离开弟弟这么多年的西?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1部分阅读 西岐女帝来说,薷暮宫是最好的所在了。” 凤悠然点点头:“冷相说的不错,原本在文宣殿设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朕觉得没有一点儿新意,而且太正式了也不好,毕竟人家是想低调一些,所以朕才选择了薷暮宫的。别的理由冷相也已经说了,所以就这么定了吧,设宴地点就在薷暮宫里。至于到时候赴宴的人嘛,朕也已经想好了,也不要许多人,琅青和初舞是一定要来的,其余的人就不必来了,反正这是家宴,人多了反而拘束!对了,你们私底下不要去找西岐女帝,若是被朕发现了,那就人头不保了啊!” 众臣忙道:“是,臣等领旨。” 派去通知沐娋汀的人回来复命告诉凤悠然说,沐娋汀很乐意来,而且特别高兴凤悠然把地点定在薷暮宫里。凤悠然那时正在漪澜宫,听了回话心里也高兴,笑着让那传话的奴才下去领赏去了。 慕容绯喧正在捣鼓他那些药瓶子,抬眸见凤悠然抿着嘴笑,便道:“那西岐女帝答应来,皇上就高兴成这样啊?人家可是为了她那亲弟弟,再者就是为了她那故人商嫣,这第三才是为了皇上呢!” 凤悠然也看不明白他捣鼓的那些药,却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当下挑眉道:“管她是为了谁,她肯来就是好事儿!那薷暮宫里有她亲弟弟住过的痕迹,说不准还能睹物思人呢,可不像你这宫里头,一天一天的满殿全是药香!” 慕容绯喧闻言,瞪了凤悠然一眼,撇嘴道:“你嫌我弄的满殿里都是药香,你就去别的宫里呀,桑贵君和凤后那儿不就没了药香么?” 凤悠然来了这几日,只觉得这满殿的药香也格外的好闻,眼下见他连这也吃醋,忍不住眯眼笑道:“亦寒那儿是满殿的桂花香,颜儿那儿是满殿的果香花香,朕确实闻着舒心哪!不过啊,这满殿的药香闻久了,也当真叫人放心不下,不来想得慌,来了呀,就舍不得走了!绯喧,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慕容绯喧莞尔一笑:“你的嘴越发甜了,难不成抹了蜜糖么?明儿就是宴请的正日子了,你还是跟我说些正经的吧,我需要去么?” 凤悠然敛了眸中轻佻,抿嘴道:“你自然是要去的,你和西岐也算是有些渊源,扯得上关系,也算不得外人,你跟朕一块儿去吧!” 慕容绯喧点头笑道:“好。”经过上次那事情,他如今与凤悠然相处甚好,正值新婚燕尔,两个人倒真是浓情蜜意的。 凤悠然设宴款待沐娋汀,应该算是国宴,应当是很隆重的场合,可惜沐娋汀好清静又是微服就不愿意铺张,凤悠然也懒得操办,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搞了这个四不像的宴席,但是来的人全都是渊源极深的人。 薷暮宫正殿里早就摆上了膳食,凤悠然和沐娋汀两个人都在上首并排坐着,,左边坐着的依次是冷亦寒慕容绯喧,右边坐着周琅青冷初舞,商嫣身子还未好全,凤悠然体谅他,就专门叫人置了软榻在侧边,专门给他弄了个单座,叫人好好的服侍着。 人虽不多,但是气氛却很好,凤悠然也不叫人来演歌舞,只是大家几个人关起门来说说话,没有君臣之别,倒是说得热闹。 慕容绯喧喜欢冷亦寒的性子,他们两个人本不是性子热络的人,之前凤悠然还曾担心两个人在一处没话说,谁知那晚上慕容绯喧在关雎宫里待过之后,两个人忽然就很好了起来,虽都是清淡的性子,但慕容绯喧没有冷亦寒的温柔情致,他的性子刚硬了些,谁知冷亦寒心里却很欣赏他那性子,两个人一来二去的,见了面倒有说不完的话,今儿这宴席上,凤悠然瞧见了心里都觉得纳罕,这俩人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周琅青与冷初舞同殿为臣,两个人也是同样沉稳的性子,也都惺惺相惜,凤悠然说今夜不必拘束,两个人也不是矫情的人,又坐在一块儿,便边喝酒边说话。 商嫣的位置也在右边,凤悠然心知他与沐娋汀是故人,必定有话要说,便特意这样安排的,谁知那沐娋汀喝了几杯酒,酒意上涌,竟直接转头去跟商嫣说话,而商嫣中间又隔着一个周琅青,他又不时的去看冷初舞,还要应付沐娋汀的话,着实有些费精神。 这样一圈儿下来,凤悠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人跟她说话了。 她眨眨眼睛,等了片刻,发现冷亦寒和慕容绯喧说话正高兴,周琅青和冷初舞还一起喝酒,沐娋汀正瞧着商嫣发怔,小六子在一旁侍候着,一眼就瞧出这状况,往前一步替她夹了菜在盘子里,低声道:“奴才给主子布菜。” 凤悠然勾唇:“是啊,朕的嘴巴还是用来吃菜好了!” 第三百二十章 酒不醉人 凤悠然刚吃了几口菜,沐娋汀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喂,你怎么光吃菜不喝酒,来,我跟你喝酒!” 凤悠然眨眨眼:“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悠然。”她们两个是一样的身份,若是都以君王之礼相待太生分了些,两个人都有心做朋友,干脆摒弃俗礼,就互相称呼姓名算了。 沐娋汀嘿嘿一笑,她喝了酒,脸红红的,眼睛亮闪闪的,勾着凤悠然的肩膀道:“不要,叫悠然也见外,再说我刚才听见你的男人也这么叫过你,我不要和他们一样,我就叫你然然好了!然然啊,我真喜欢你呀,见你之前听你的那些事迹,见你之后发现当真是名不虚传,我平生最讨厌虚伪做作的人,你真对我的胃口,来,陪我喝酒!” “汀汀啊——” “叫我阿汀,小时候母皇和娟儿都这么叫我,我爱听——” 凤悠然抿嘴一笑:“阿汀,其实见你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呀,觉得你很不错,用你的话说,你真对我的胃口!” 两个人说完就开始喝酒,凤悠然的酒量还可以,若她不想醉的时候就不会醉,但是她瞧着沐娋汀的样子,明显就是很想喝醉,她知道现下不是该问的时候,便什么也不说只陪着她喝。 可两个人刚才勾肩搭背的一番话别人没有听见却都被小六子听了个满耳,他到底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就站在凤悠然旁边,凤悠然恰好听见,回头瞪了他一眼,但是眼下没空说他,又回过来接着跟沐娋汀喝酒。 岂料方才的情景都被慕容绯喧看在眼里,他便笑道:“皇上和西岐女帝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呀,还让六公公笑成这样,不如皇上说出来大家乐一乐呀!” 小六子窘,一张脸涨的通红,这话怎么好说得呢?于是看了凤悠然一眼,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垂手站着装沉默是金。 凤悠然刚要回答,一旁的沐娋汀却笑道:“然然跟我惺惺相惜,她说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呀,不过贵君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喜欢哦!所以我叫她陪我喝酒,今夜要不醉不归!” “然然?”慕容绯喧挑眉看了凤悠然一眼,忽而弯眉笑起来,“皇上如今也遇到知己了,那确实应该不醉不归,我敬二位一杯吧!”说罢,就拿起桌上酒盅举起来一饮而尽。 冷亦寒在一旁浅笑着,这时也端起桌上酒盅对着主位示意:“既如此,那我也喝一杯吧,自古也当是美酒酬知己的,我也先饮为敬!” 沐娋汀看了二人一眼,又用手勾住凤悠然的肩膀,嘿嘿笑道:“然然,你男人都真会说话,美酒酬知己!不错不错,既如此,咱们也该喝一杯才是!” 凤悠然勾唇一笑,让小六子将酒盅斟满,又与沐娋汀喝了一杯,她心知沐娋汀是有些喝醉了,她是真心相待,所以不以虚礼待之,也是拿凤悠然真心当朋友,在朋友面前,那些功名利禄君王风度都不需要了。但是凤悠然也瞧得出,今日的沐娋汀有心事,虽跟她一起喝酒说话,但是眼睛却不时去看坐在一边的商嫣,那眼睛里头的东西根本不像是看故人的眼神,倒像是在看爱人。 业业专的的言說說。凤悠然一边和沐娋汀喝酒一边观察她的时候,冷亦寒却在看着冷初舞。 冷初舞正坐在他的斜对面,他方才放下酒盅的时候,一瞟眼正好看见冷初舞怔怔的看着凤悠然那边,眼睛里那么明显的都是伤心,冷亦寒一怔,也跟着看过去,才发现沐娋汀正勾着凤悠然的肩膀说话,两个人都是笑意吟吟的模样,他心下一叹,三姐姐还是不曾放下么?这画面若是看在寻常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但是看在冷初舞眼里那就是伤心,就像一把刀在慢慢划拉他的心。 这酒过三巡,凤悠然便叫人来弹琴唱歌助兴,都是些众人没听过的曲子,缠绵悱恻悠悠扬扬的,众人都喝了些酒,些许都有些酒意,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冷亦寒喝的不多,他坐的地方瞧众人也瞧得清楚,发现在座的人几乎个个听曲听的锁眉。 冷初舞自不必说,眼里都是幽怨,不时的去看凤悠然,周琅青平日里那样稳当的一个人,今日喝了酒也像是丢了魂似的,总是发怔,冷亦寒是知道商嫣心事的,这几日他的伤口已然愈合了,又不是不能喝酒的,但是被这殿内的酒气一熏,他也眼神朦胧,只盯着冷初舞看,眼里的心伤藏也藏不住,冷亦寒一叹,这乱麻也不是何时才能理得清啊?再一扫眼,无意中竟瞧见沐娋汀怔怔的瞧着商嫣,瞧了一会儿,末了又饮了一杯酒,再转头笑意吟吟的和凤悠然说话,冷亦寒一愣,这场面他怎么理解不了呢?这究竟是怎么了,带着诧异看向凤悠然,凤悠然正巧和他对视一眼,见他诧异,知道他全看见了,也只得无奈一笑,她早就瞧出来这席上的混乱了,只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冷亦寒低低一叹,他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何尝看不出来呢?情之一字,伤人伤己呀! 这席间,只有慕容绯喧是没有心事的,他见冷亦寒瞧完这个又看那个,末了还自己低眸叹气,他便有些不懂了,这好端端的宴席聚会,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有心事似的,就像那词句上说的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他悄悄靠向冷亦寒,低声问道:“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今儿的酒并不烈性,怎么一个个都有了醉意?”他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的,还以为是殿中的酒有问题,还寻思着要去弄醒酒石来给各人含着。 冷亦寒低眉一笑:“绯喧,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看来啊,这醒酒汤是得备下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场面失控 慕容绯喧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眼下也不是问的时候,便招手让小路子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备些醒酒汤来,等一下盛上来。”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小路子答应着去了。 此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商嫣是有伤在身的人,久了就觉得精神不济,凤悠然看在眼里,在弹曲的人退下之后便对着商嫣道:“时候不早了,你有伤在身也不宜久坐,这殿里酒气缭绕的,对你也不好,小六子,着人扶着商嫣进去吧!” 小六子领命,一招手,俩小太监就过来了,一左一右的扶住商嫣,商嫣刚站起来,沐娋汀却突然放下手里的酒盅,站起来把俩小太监拨到一边儿去,她抓着商嫣的手,带着酒意道:“嫣弟,我当真就这么让你讨厌,如今我们已然重逢,说不定就是你姐姐安排的,让我找到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说一句话呢?” 凤悠然一瞧,得,坏事儿了!她早就看出沐娋汀今晚有心事,这心事还就是商嫣,虽说她心里觉得奇怪,但是那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可是因有别的人在这里,沐娋汀不便发作,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可商嫣关注冷初舞实在太过明显了,凤悠然都看的分明何况是就坐在旁边的沐娋汀呢?沐娋汀喝的最多,这酒虽不容易醉,但是喝多了酒意自然就浓了,她又有心事,因为那人触动情肠,她也就顾不得什么了。 凤悠然虽然瞧出来了,她却不能阻止,毕竟人家是故人,商嫣最多算是她的臣子,沐娋汀却能算的上是商嫣的亲人了,于情于理也阻止不得,只好在一边看着,心中也嘀咕起来,瞧着沐娋汀这一路的表现,难不成沐娋汀喜欢商嫣?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凤悠然顿时十分好奇,看似不管那边的情况,但其实就是竖着耳朵听俩人说话。 商嫣被沐娋汀扯住,他本就重伤未愈,今日来参加宴席已属勉强了,若不是因为伤口有些疼他也不会提前离席,沐娋汀一抓他的手,他便觉得后背一扯,伤口就比之前疼的厉害了,他不愿让人瞧出来,脸上还保持着个笑模样,咬唇对着沐娋汀道:“沐姐姐,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是不和你说话,我只是因为伤口疼不想说话罢了!沐姐姐,你能放开我么?” 门门豪,,裁情情。“我不放!”沐娋汀是真的醉了,抓着商嫣的手越发用力,“当年就是没能抓住你,让你走了,这次遇见你我怎么可能放开?” 商嫣见她提起当年,情绪就有些激动起来,也不顾自己的伤口了,猛地甩开沐娋汀的手:“当年?你还敢提当年?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姐姐怎么可能死?你还不放我走,你是不是也想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才甘心呢?你害我商家灭门,你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跟我叙旧!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这几天我一直忍着对你的恨,只要你不招惹我就够了,你做什么非要勾起我满腔仇恨!” 凤悠然从未见过商嫣生气,这还是第一次,瞧着他那赤红的眼睛,那是真恨,她在心里微微一叹,商嫣也算是个命苦的人,那么小就全家被灭门,不有心理阴影才怪,这一切还不是得归咎于西岐皇室么! 且不说凤悠然在一旁满脑袋的想法,其他几个人看着也是一肚子的疑问,那商家的传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瞧着商嫣的动静那传闻应当是属实的,可是看着沐娋汀的动静却觉得那传闻不太属实,似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沐娋汀见商嫣这样激动,又说起仇恨二字,似乎又触动了沐娋汀心中秘事,她微微皱眉,面色灰败:“所以,在你心里,是把我当成仇人了么?” 商嫣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道:“是!我把你当仇人!”他说完也不要人扶,直接就进了偏殿。 正殿里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慕容绯喧站起来抿了抿嘴,道:“小路子,去把我的药箱取来,皇上,我先进去了。”说完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就也跟着进了内殿。 方才殿内几个人都看到了,商嫣穿着是白色的衣裳,进去的时候后背就有一块儿血迹,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伤口裂开了流出来的血,特别醒目,慕容绯喧就是瞧见了那个,才叫小路子去拿药箱来的,只怕那伤口现在还是血流不止的。 凤悠然见慕容绯喧进去之后,她回眸看了众人一眼,还是忍不住对着沐娋汀道:“阿汀,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你还扯他胳膊做什么?你不能少说两句么,让他那么激动,幸而绯喧在这里,不然他那伤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她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听慕容绯喧说起过,伤口很深,虽不会致命,但是还是很严重,而且后期若恢复的不好,还会留下心疼的病根子,病人本就不能受刺激,沐娋汀这样说明摆着就是要商嫣难受,凤悠然也不得不埋怨她。 沐娋汀是瞧见过那伤口的,当时慕容绯喧正在给他清创,商嫣已经昏过去了,沐娋汀就瞅了那一眼,那血和肉还糊着凤悠然给的金疮药,简直是触目惊心!所以凤悠然现在那么一说,她就想起那画面来了,酒醒了一般,当即懊悔道:“唉,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进去瞧瞧他!” 沐娋汀说着就要进去,凤悠然一把拦住她:“你现在进去做什么?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要不然又激动起来撕裂了伤口怎么办?” 正说着,慕容绯喧从偏殿出来,淡道:“陛下不用进去,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沐娋汀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丝暗淡,但是也就不再闹着要进去瞧他了,慕容绯喧又看着凤悠然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若无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宫去了。” 凤悠然点点头,眼下这情况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慕容绯喧前脚刚走,冷亦寒就站起来道:“是啊,天色不早了,只怕君儿和渝儿找我呢,若没什么事儿,我也就回宫去了。” 冷亦寒一说,周琅青也站起来请辞告退,凤悠然刚点头,冷初舞就站起来了,她还没说话,凤悠然正准备挥手让她走,谁知半天没说话的沐娋汀忽而一指冷初舞:“你留下,你不许走!” 几个人都是一愣,冷初舞更是不解,都瞧着凤悠然,凤悠然微微皱眉,便笑道:“那好吧,既然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小六子,派人送周大人出宫去。” 小六子领命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人就都走光了,凤悠然也不急忙着叫人收拾,她先把小路子之前端来的醒酒汤要了一小碗放在沐娋汀手边,笑道:“阿汀,你喝醉了,这是绯喧的醒酒汤,一喝准好,第二日醒来也不会有头疼的毛病的,你快喝了吧!” 沐娋汀也不推辞,拿起来就喝光了,然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冷初舞,声音冷得不像是个刚刚喝醉酒的人:“你娶亲了么?” 冷初舞顿了一下,答道:“回陛下的话,还没有。” 沐娋汀又问:“你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为什么不娶呢?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人了?” 冷初舞实在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些,可沐娋汀跟凤悠然是一样的人,她是不能不回答的,看了凤悠然一眼,才答道:“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不想辜负别的男子,所以一直未娶。而且,家母最近身子不好,我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哦,这样啊,”沐娋汀点点头,“方才嫣弟在这里坐着,他几乎一直都在瞧你,然然也告诉过我我,他喜欢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冷初舞听到这里隐约就猜出沐娋汀的意思了,她身上就开始冒冷汗了,望着凤悠然的眼神很明显有求救的意思。 “虽说当年有那样的事情,嫣弟如今这样恨我,但是其中有隐情,我一直是把商嫣当做亲弟弟的,如今他既喜欢你,我就不能袖手不管,等我跟他解释清楚了当年隐情,恢复了他的身份之后,我就要做主把他指给你,你能答应我好好对待他么?” 当年商家的事儿,确实是另有隐情的,只是当年那些事沐娋得了西岐先帝严命不能说出真相,如今人都死光了,也用不着再保密了,而且瞧着商嫣这样恨她,她心里难受,所以她决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她不但要说出来,还要好好的确保商嫣的生活是幸福的快乐的,也对得起当年对商娟发过的誓。 凤悠然在一旁听的一愣,前头的话她都不意外,她早就瞧出这其中有隐情,也知道沐娋汀迟早是要说出来的,但是后面的话却大出她的意料,沐娋汀那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商量,都说了是指给冷初舞,那就是以西岐女帝的身份说的,若是冷初舞不愿意就是抗旨不尊,她纵然有心劝说,但是这里头势必会牵涉到冷初舞心爱之人的事儿,她凤悠然也难逃干系,一想到这些她便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了,她心里也明白,这时候,说错一句话场面就会难以控制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情分难断 “我——”冷初舞也是一愣,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再如何往下说了,沐娋汀是西岐女帝,她知道就算以凤悠然的身份这事也很难插手,但是她若是答应的话,那就是违背了她的本心,若是不应的话,只怕沐娋汀会生气,她若是生气迁怒于紫宣就不好了,一时间冷初舞脑子里冒出无数的念头,但是依旧委决不下,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 沐娋汀满以为她会痛快的答应,等了半晌竟见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本就心内烦闷,虽喝了醒酒汤,但是情志不畅难免心烦些,当下便皱眉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你是嫌弃嫣弟配不上你吗?商家在西岐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他的家族一旦平反。多少人都盼望着能做他的妻主,你竟然连答应都不想答应,你——” “陛下要指婚,我是不敢不答应的,只是我已有了心上人,一颗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若陛下不怕委屈了商嫣,我自然是谨遵陛下旨意的。”冷初舞已经看见凤悠然在沐娋汀说那话的时候难看的表情了,她知道沐娋汀是喝了酒才会说这些话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些话定会惹怒凤悠然,情急之下,只得将沐娋汀的话打断,如实说了自己的心意。 冷初舞这话倒是把沐娋汀惊了一下:“你、你有心上人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可她今夜确实是被商嫣的话刺激到了,再加上她心中本有隐秘,便一味的非要追问到底,“那你为何不娶了你那心上人呢?难道是他不喜欢你么?那你为何还非要喜欢那个人,嫣弟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你,你就不能——” “好了!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沐娋汀话都没说完,就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回头一看,商嫣正好挑帘从偏殿出来,远远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沐娋汀:“我喜欢她又怎样,与你何干?我需要人关心爱护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活的好好地,你为什么又要做这假惺惺的姿态?你如今这样,就是给我那死去的姐姐看的吗?谁都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就是你没有。” 凤悠然眨眨眼睛,见商嫣的话说的沐娋汀哑口无言,可嘴唇翕动了好几下,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她低低一叹,清咳了一声,才道:“商嫣,你背上有伤,你坐下慢慢说不要激动,眼下绯喧一定歇了,若是伤口再裂开了只怕不好收拾。小六子,你去给朕上一杯浓浓的茶来,然后就带着人全都退到殿外去守着。初舞,阿汀,你们俩都坐下,现在咱们说话都先不要顾及身份,你们有话就说。” 凤悠然说完上面那一番话,然后看着沐娋汀道,“阿汀,我瞧着你心里有事,你有什么事瞒着商嫣吗?你若有事就直说,眼下这机会正好,难道你还想要他恨你一辈子么?” 凤悠然正说着,小六子将浓茶端了过来,凤悠然指了指沐娋汀道:“你搁在她面前去。” “是,”小六子依言送了过去,放在沐娋汀桌案上,“陛下,您的茶。”剩下的几个宫侍给凤悠然他们上的都是凤悠然爱喝的奶味茶,放下之后便都下去了,片刻之后,殿内就只剩下这几个人了。 凤悠然的话搅的沐娋汀心乱如麻的,将小六子送来的浓茶喝了一大半,才觉得混沌的心好了些,胃里暖暖的,思路也清晰了些,当下看了商嫣一眼,见他不看自己,心里头多了一抹失落,声音也低了许多:“嫣弟,你不要怪我,我实在是实在是希望你能幸福一点,才会那样逼问她的。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心有成见,若不是因为娟儿给你的嘱托,只怕你定会恨我入骨的。其实,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像外头所传说的那样,外头的那些传说都是母皇散播出去的,她说只有那样别人才不会对皇弟有觊觎之心,至于禁断之恋,不过是母皇一箭双雕的计策,她最重要的目的,是要保护皇弟,其次才是在西岐禁止禁断之恋。” 商嫣原本看都不肯看沐娋汀,现下听见沐娋汀这样说,冷淡的面容微露诧异神色:“我不明白。” 凤悠然也与冷初舞对看一眼,当年的事果然是另有隐情的,于是都不说话,等着沐娋汀说当年的真实情况。 “嫣弟,当年母皇送走皇弟之后,那十个人有八个人都是效忠于母皇的,其中有一个就是你们商家的家主,母皇很是信任她,所以选了她的子孙做我的伴读,因为她们的身份是很隐秘的,对外不过是皇商,并没有什么很好的身份,,人人都说做了太女的伴读是攀了高枝了,其实你姐姐心里明白她是来保护我的,”沐娋汀知道凤悠然已把凤似弦的事都对众臣说了,所以跟商嫣也不用再解释当年的废除那暗帝的事情了,可以直接说当年商家的事儿,“当时那两个人就四处打探皇弟的消息,当年送皇弟来紫宣就是商家家主做的,又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被那两个人探得了,可商家满门无人吐露秘密,那些杀手竟一夜屠门,那时你不过才十岁,这些事没人告诉你,你姐姐身受重伤并不是因为母皇,是因为那两个人派来的杀手,母皇只是替商家撒了个谎,也瞒了你,我本有心护你,可母皇说不如放你离去,否则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为了你的安全我只好放你走了,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逃出凤凰都么?我是一路派人送你出了边境才放了心。” 商嫣听的愣愣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想了很久忽而道:“我记得那天是||乳|母带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发现人都死了,姐姐身受重伤还只剩下一口气,她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是叫我别恨你,我当时不懂,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乳|母也是个没主见的,只会哭,后来我悄悄上街看了告示,才知道姐姐竟是那样死的,如今你这样说,就算是事实,也改变不了姐姐是为你们而死的结果只不过她叫我不要恨你,我不恨就是了。” 商嫣这么多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儿,这些真相对他来说其实早就不重要了,不管怎么说,姐姐就是死了,商家一个人也不剩下了,那一夜瞧见全家上下血糊糊的情景实在是太深刻了,他花了这么多年才慢慢忘记,也不想再想起来了,所以这所谓的真相事实他就听着罢了,却不能细想,一细想就会伤心,会难过的。所以他总不愿意回忆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后来在冷府住的那两年才是最快活的日子。 商娟临去之前那句话最后的意思不就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么?他觉得现在很好,所以也就没有恨了。这么多年官场生涯里的历练,对于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 沐娋汀万料不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道歉的话,现在全都用不上了,但是道歉之后还不是就希望这样的结果么,所以不用劝就得到这样的回答也是好事,但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瞧着商嫣不冷不热的面容,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大。 “嫣弟,你和娟儿长的越来越像了,看见你就好像看见她一样。” 商嫣听了,微微敛眉,然后抬眸深深地看着沐娋汀道:“我一直都很想问你,知道真相以前特别想问你,知道真相之后更想问你了,你究竟喜欢过我姐姐么?还是这只是一个幌子,就是用来哄人的?” 沐娋汀想也不想,直接就道:“这还有假吗?娟儿从小与我一同长大,若不是后来出了那样的意外,我必得为了她找母皇讨个名分给她的,如今我不肯立后也是这个缘故只是,”沐娋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还记得当年与商家的那个默契么?你年纪虽小,可那是你还未出生就定下来的。” 商嫣知道沐娋汀说的是什么,他低低一叹,一字一句道:“我若不知道你和姐姐的事,也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或许我会欢欢喜喜的进宫做你的侍君,可是你心里有了姐姐,再怎么样,你也只会把我当做她的替身,即便你是真心喜欢我,如今我也不能与你在一处了,感情一事,最是由不得自己,我没办法违背本心,即使初舞心里有别人,我也不能与你在一处,若是这样,会委屈你,也会委屈我自己的。若你能明白,也请你不要为难初舞,就让我们自己做决定最好。” 沐娋汀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对着冷初舞道:“你福气真好,嫣弟竟肯这样为你,你若能回心转意,就好好珍惜他吧!嫣弟说的也对,感情一事,最是由不得自己。我不管就是了,你们自己解决吧!商家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会处理的。” 说完之后再也不看商嫣,回眸对着凤悠然笑笑:“然然,今日我喝了些酒,若是有不该说的你就担待些吧!又这么这许多的话,有些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我走了啊!” 也不等凤悠然回答,沐娋汀说走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凤悠然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才道:“夜深了,叫人将这些都撤了吧,商嫣你有伤在身就歇下吧!” 她说完就也外走,冷初舞忙跟商嫣说了一声,也跟着出来了,夜色映衬的宫里格外安静,小六子也不敢离的太近,就带着众人在喉头远远的缀着跟着。 冷初舞跟在凤悠然身后,见她面色不愉自己也不敢讲话,只是一味的闷头跟着,不防凤悠然突然停下来,她好容易停住不然就撞在她身上去了,一抬眸就看见凤悠然挑眉瞧着自己:“初舞,你跟着朕做什么?你回府歇着去吧!” 冷初舞抿嘴半晌,才低声道:“你不怪我么?我刚才——” “好了,你不必说了,朕不怪你,方才那样的情况,你若是应下了,只怕情况会更糟,你也没有说错什么,朕何必怪你呢?”凤悠然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当着冷初舞的面她不能说,她本以为冷初舞会假意应下来的,结果她却直接就说了,幸而当时被商嫣打断了,不然沐娋汀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她又不是木头人,听见冷初舞那样说,得知她还没有放下自己,那一颗心仍在自己身上,她心里的感觉当真是没法儿说出来,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可是这些感觉她永远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只是当初是什么样的决定,现在还依旧是什么样的决定。 她跟沐娋汀不一样,沐娋汀那是爱着商娟,而她不是,所以她不能给冷初舞任何希望、 冷初舞听见凤悠然这样,又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对着凤悠然行了行礼,抿嘴道:“那我就先告退了,皇上也早些歇息吧!” 凤悠然点点头,站在那儿瞧着冷初舞离去的方向出神,小六子在后头等了半天见她半天没动静,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问道:“主子,今晚去哪个宫里歇着呀?” 凤悠然长出一口气:“朕累了,哪个宫也不去,回凤宸宫。”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披衣夜困 凤悠然回了凤宸宫,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虽在她意外之外,但是却都在情理之中。她睡不着干脆披衣起来,外殿的宫灯是昼夜不熄的,内殿她只点了一盏灯烛,然后盘腿坐在塌上,拿了一本书看,却也是入眼不入心。 小六子是一直守在外头的,如今见凤悠然披衣起来,便挑帘进来,站在门口垂手道:“主子怎么起来了,这折腾了一晚上,主子不困么?” 凤悠然微微锁眉,将手里的书放下:“朕困,怎么不困呢?可是朕睡不着啊。”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睡不着肯定是心里有事儿,主子是为了四殿下么?” 凤悠然抬眸瞧了小六子一眼,叹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朕确实有些担心小似,只是他现在人在西岐,又在魔教手中,就算朕现在急死也是没用的,何况现在肯定有人比朕更担心他,他毕竟是西岐女帝的亲弟弟,那些人不会伤害他的。” 业业专的的言說說。提起这个,小六子就一阵唏嘘:“怎么四殿下就成了西岐的皇子了呢?奴才虽听说了,但是奴才还是不敢相信,不过既然是这样,主子也用不着太操心,横竖西岐女帝定不会袖手不管的,四殿下定能平安归来的。” 凤悠然点点头,若是凤似弦回来,名义上还是紫宣的四皇子,但是魔教被剿灭以后西岐也就没有什么暗帝之说,也就没有什么会威胁凤似弦的存在了,沐娋汀是不是有要让凤似弦回西岐去的打算呢?凤悠然还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不知道沐娋汀会有什么打算,但是话又说回来,凤似弦与他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当初还是名义上是弟弟,如今正经有了亲姐姐,凤悠然也不算什么了,若沐娋汀硬要迎皇弟回国,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朕当初还不是觉得难以相信,不过眼下瞧着,事实就是如此,咱们紫宣也当真是人杰地灵,北戎的王子送到咱们这儿来,西岐的皇子也秘密送到咱们这儿来,母皇也当真是交游广阔了!” 小六子年纪大一些,凤玄菱时期的事儿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当下便笑道:“主子说的是,当初先帝年轻的时候是喜欢出去走走,也常带着周贵君一块儿去各国走走,想来也就是那时候与西岐先帝认识了,成了莫逆之交,所以四殿下才被托付给了先帝。” 小六子说的和凤悠然想的一样,这都是上辈子之间的事儿,如今牵扯到了她这里,才闹出这许许多多的事儿来,不过一旦魔教被剿灭了,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她只要等着沐娋汀最后的决定就够了。 说了这些话,凤悠然也困了,便吹熄了灯烛,让小六子自去歇息,她反身躺回了自己床上,但是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件事未曾说出来,就是关于冷初舞的,冷初舞喜欢她这件事,她总有一种预感,迟早都是会被沐娋汀知道的,只是她仍未想好应对的法子,不过当初沐娋汀答应商嫣不再管他与冷初舞之间的事,也让凤悠然稍稍安心了些。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绯喧失言 一连几天,沐娋汀都没进宫来,凤悠然也乐得清闲,这一日秋高气爽,阳光正好,凤悠然也无政事,便带着桑千颜去秀水庄探望万氏。谁知一听说是要出宫去,冷亦寒和慕容绯喧都要跟着去,顺道也要去瞧瞧京城郊外的秋景。 凤悠然便让人多备了车马,一路往秀水庄而去。凤悠然和冷亦寒桑千颜慕容绯喧坐在一处,服侍的人都坐在另一辆马车上。马车也挺大的,几个人坐在里头也不是很挤,为了舒适还特意加了工,所以也不算是很颠簸。 “颜儿,你爹爹的病好些了么?朕前些日子一直忙着魔教的事儿没有问你,听说囡囡也有些不舒服,是真的么?曲岚会医,可治好了?” 桑千颜一笑,答道:“囡囡就是有些不舒服,听说已经好了,只是爹爹的病好了大半,如今还在吃药,曲岚说不碍事的,想必也是快要好了。” 凤悠然点点头:“那这样便好。” 桑千颜又笑道:“上次皇上说要设宴款待西岐女帝,寒哥哥说皇上怕我因为爹爹的病烦心,所以不要我去,不瞒皇上说,我到现在还怨爹爹病的不是时候呢!我虽不明白这些,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该缺席的,但是寒哥哥说皇上不会怪我的,我才放了心。但是后来爹爹说,我年纪渐渐大了,又是贵君的位分,是该为皇上分忧的,不该不去的。弄的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朕也是为你好,你爹爹也是为你好,不过你年纪渐渐大了,就该学着自己拿主意了!你寒哥哥和朕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你高兴快乐就够了,不必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日后若是觉得朕为你做的主不好,你来告诉朕就是了,不必憋在心里头,知道么?” 桑千颜的小脑瓜这几日都在想这个问题,纠结了好几天,如今听凤悠然几句话就忽而明白过来了,当即粲然一笑道:“皇上说得对,我知道了!” 这一番对话说的冷亦寒在一旁抿着嘴直笑,桑千颜个子是长高了长大了,年纪却不到二十,性子还像个少年似的,凤悠然又宠着他,喜欢他这样的本真,所以有时候冷亦寒看在眼里,都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2部分阅读 眼里,都觉得凤悠然像是在宠孩子似的,看着就觉得好笑。 慕容绯喧在一旁瞧了,抬眸看了冷亦寒一眼,却撇嘴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就这么高兴!她是看你年纪小,又好哄又好骗,随便拿几句话搪塞你你就信了!我要是你,就该刨根问底的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儿,省得回头你又好气的跑来问我跟你的寒哥哥!明明就想知道的要死还非要听她的话不肯去!不过也是,你去了倒是能看到一出好戏,总比从别人那儿听到的强!” 慕容绯喧进宫这一两个月,与冷亦寒已经很是熟稔了,相处的也很好,冷亦寒又喜欢摆弄那些花草,慕容绯喧就常去教他辨识一些药草,一来二去,就常跟桑千颜遇上,两个人一点儿也不熟,一个性子温洌,一个性子天真烂漫,按说是难得在一块儿说话,可冷亦寒从中撮合,两个人倒也处得来。 但是两个人都是爱凤悠然爱的要死的类型,桑千颜年纪小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又仗着冷亦寒喜欢他,所以总是故意堵慕容绯喧的话,凤悠然在时,他便乖巧可爱,凤悠然走了,他就独独对慕容绯喧刁钻古怪,想尽办法刁难他,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抢他的‘恩宠’。 慕容绯喧年纪大一些,又是学医的人,性子温洌谦和,除了在凤悠然面前偏执些,对谁都能忍让,桑千颜长的好看,像个小娃娃似的,慕容绯喧又是家中独子,并没有弟弟妹妹,所以便把桑千颜对他的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全都看成了胡闹,到了最后竟比冷亦寒更宠他些,竟对他处处容忍,即使被闹烦了,也不过无奈一笑。但是他嘴上却是不饶人的,不像冷亦寒嘴上总是顺着桑千颜,他却是逮到了桑千颜的错处就要故意嘲弄一番,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这样了吧! 这两个人在一起,常常闹的后宫鸡飞狗跳,但是冷亦寒从不插手,就由得他们胡闹,他心里知道,两个人都有分寸,偶尔绿翘看不过问起来,冷亦寒也不过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回头两个人还是照样,后来绿翘就看出来了,这恐怕就是两个主子的相处之道吧!慢慢的,后宫中的人都不点破但全都心知肚明,也渐渐跟冷亦寒一样,瞧两位主子又拧上了,也不过微微一笑,随着他们去罢了。 现下慕容绯喧又说了这话,桑千颜岂肯让他?可他一瞟凤悠然在旁边坐着,就不能像在宫里时那样了,只得咬牙笑道:“慕容哥哥说的什么好戏,我也只听了寒哥哥说了一点,现下皇上在这里,不如皇上讲给我听,也好解解闷呀!” 凤悠然的脸微微沉了沉,但随即笑道:“什么好戏?你净听绯喧胡说,你个小傻瓜,朕倒是不曾哄骗你,你倒是被别人的话给哄骗了,哈哈!” 凤悠然的表情桑千颜没注意到慕容绯喧却是看到了,他心里一咯噔便知自己说错话了,他那夜是跟着冷亦寒去的关雎宫,他心里又太多的疑问不明白,所以就去问了冷亦寒,冷亦寒也并没有瞒着将宴席之上的复杂情况都与他说了,他这才明白其中根由,心里也有些同情冷初舞,但是他绝不敢凤悠然跟前露出分毫他已经知道这事的神色,如今只顾着打趣桑千颜却忘了那晚的事定是凤悠然不愿意提起的,便忙拉着桑千颜笑道:“千颜,听说囡囡的名字是皇上取的,叫凤忘忧,她长的什么样儿呀?你给我说说呀!” 桑千颜很喜欢囡囡,一提起她,桑千颜就很兴奋,可以讲很长时间的话,所以慕容绯喧一提起囡囡,桑千颜的注意力就被带了过去,这段话总算是被岔了过去。 冷亦寒在一旁看着,知道慕容绯喧是一时打趣桑千颜而忘了那件事,幸而他将话题岔了过去,不然凤悠然定会生气的,他瞧着凤悠然的脸色变好了些,还望着那边儿笑,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子来归 正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就停了,外头小六子的声音传进来:“主子,秀水庄到了!” 因为今儿来秀水庄的人多,凤悠然便派人提前传了话来通知了万氏,叫万氏做好准备,如今下了马车,瞧见门前跪了一地的人,忙叫他们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又不是在宫里,不必行此大礼的!” 幸而这庄子在京郊,若是在大街上叫人看见,还不知道会怎样揣度呢! 桑千颜虽是贵君之尊,可万氏是他爹爹,所以凤悠然话音刚落他就去扶万氏起来,然后庄子里的人也全都起来了,将凤悠然一行迎了进去,在正厅坐下,下人们忙着奉茶,秀水庄里都是现成的露水泡的茶,凤悠然又常赏赐上贡的茶叶来这里,所以这儿茶比宫里的还要好些。 慕容绯喧一进来就看见万氏身边的小女孩儿,他也一眼看见了曲岚,两个人目光一触,随即分开,不过半刻又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慕容绯喧便招招手让囡囡过来,曲岚也跟着过来了,三个人一处说话,气氛还挺好。 凤悠然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纳罕,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像老熟人似的?她是知道的,慕容绯喧心里是恨极了曲迎风,曲岚又是曲迎风的亲弟弟,慕容绯喧怎么愿意跟他说话呢?她自己想不透,便低声问了坐在一边儿的冷亦寒。 冷亦寒听了低低一笑,道:“你也太小看绯喧了,他对曲迎风那早就是过去的事儿了,他如今心里都是你,然后便是记挂着他的药草,哪里还顾得上那些旧日恩怨?千颜又把囡囡说的那样好,他心里喜欢,曲岚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事过境迁,两个人就算不亲厚也犯不着见了面像仇人似的呀!” 凤悠然听了点点头,抿嘴笑道:“你说的也是,倒是朕迂腐了!如今这样也好,不记仇总是好事。” 凤悠然说完一瞟,却见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进来就给凤悠然请安:“臣给皇上请安,给凤后请安,给慕容贵君桑贵君请安,诸位主子吉祥!” 冷亦寒一愣,定睛一看,奇道:“周大人,你也在这里?”来的人正是周琅青。 凤悠然见了她来,放下茶盅,勾唇道:“琅青啊,你又在这里呀?怎么朕每次来你都在这里,而且都姗姗来迟呢?是不是你不打算出来,结果看见朕和他们都来了,你实在是藏不下去了,才出来给朕请安的呀?” 凤悠然不叫起,周琅青也不敢起来,凤悠然把她的心思全都猜透了,她也不敢辩解,只得磕头道:“臣惶恐,请皇上责罚!” 凤悠然哈哈一笑:“朕责罚你做什么?现在又不是上朝,今儿朝房也不是你当值,你出来踏秋是你的自由嘛,朕也是微服,你紧张什么?别跪着了,快起来,咱们一块儿坐着说话!” 凤悠然心知肚明周琅青是为着曲岚来的,瞧曲岚刚才的模样还是有些紧张的,凤悠然便在心里偷笑,说不定这两人能成,所以凤悠然便把那事一带而过,黑不提白不提也就过去了。 凤悠然本就是带着众人来散心的,说了一会儿子话,众人就都各自逛园子去了,凤悠然在外头从不拘于自己的身份,所以各人也都循着自己喜欢的人去玩儿去逛。桑千颜这段日子出宫不多,有许多要跟万氏说,便跟着万氏去了他的院子里说话。 凤悠然瞧着周琅青陪着曲岚带着囡囡也去了园子里,便站在月门前微微一笑,恰好给跟在身边的慕容绯喧看见,他便也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直到二人身影看不见了才笑道:“怪不得皇上方才说周大人的话里加了个又字,原来周大人来这儿不是看风景,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凤悠然抿嘴一笑:“你瞧出来了?朕还以为上次引得曲岚说了心里话之后,她就歇了这个心思呢,没想到她倒是稳扎稳打的,如今都跟曲岚一块儿逛园子了,只怕下回再遇见她,朕都可以喝喜酒了!” “这么明显谁瞧不出来呢?不过我倒真是没想到周大人喜欢曲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凤悠然一笑,便把上次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笑道:“朕当时也没有想到,如今瞧着两个人倒也挺好。” 一旁一直听着未说话的冷亦寒此刻却皱眉道:“曲岚好歹也曾是三皇女的正夫,囡囡又有皇室血脉,若是皇上任其发展下去,他们若真是在一起了,将来可如何处理呢?曲岚的名字虽已出了皇家玉牒,但是囡囡的名字却在玉牒里头。” 慕容绯喧听了也点点头,细想一下也是这个理儿。 凤悠然听了勾唇笑道:“亦寒,你说的朕都想过,对这事儿朕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打算让他们自由发展。其实朕也用不着阻挠,你说的身份是一个问题,就算这个问题解决,毕竟曲家只有曲岚一个人了,但周家却还有许多的人,她们是不是能够容忍他们俩在一起还是个问题呢!所以用不着朕出面,他们自己本身就是一堆问题了,如果周琅青能把这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朕为何不乐见其成呢?” 冷亦寒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看曲岚那模样,两个人似乎有些眉目的,我也觉得皇上不出面的好。” 凤悠然浅浅一笑,一手拉着一个出了月门:“这庄子里朕叫人扩宽了不少,能想得到的园子都有,如今正是深秋,桂花开的正好,朕带你们去瞧瞧!” 凤悠然这儿赏花,沐娋汀却跑到宫里去一个人都没看见,问谁谁都说不知道皇上到哪儿去了,她有急事,心里着急的很,就只得去了薷暮宫问商嫣,商嫣竟也不知道,沐娋汀跑了不少地方正口渴,只好先坐在那里喝茶,刚喝了一半,冷初舞来了,她正巧在朝房里当值,偷偷溜过来是来看看商嫣的伤好些了没有的,一见沐娋汀在这儿,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谁知沐娋汀直接就抓着她问凤悠然在哪儿。 冷初舞其实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听沐娋汀说各宫的主子都不在,连小六子都不在,她敛眉想了想,便道:“我知道在哪儿,一定是在秀水庄!” 沐娋汀一听便抓着冷初舞往外走:“我不知道秀水庄在哪儿,你带我去!” 业业专的的言說說。商嫣一听便站起来,追出来,一边追还一边问:“沐姐姐,你究竟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皇上啊?” “小似回来了!”沐娋汀知来得及丢下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五个字就让商嫣怔在那里,半晌回过神来再想问时,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踪迹,他只得回去坐着,这下换他心急如焚了,这凤似弦回来了,那他现在在哪里呀?一堆问题在脑子里打转。 商嫣没法儿得到答案,但是冷初舞方才也听得真真的,而沐娋汀也正拽着她,她便趁机问道:“你方才说四殿下回来了,那他在哪里?你这么急着去找皇上,是四殿下受伤了么?” 沐娋汀瞟了冷初舞一眼,冷道:“这些我只跟然然说,你只要带我去秀水庄就够了!” 沐娋汀在宫里这样到处乱闯,早就惊动了侍卫总领了,她带着人冲过来一瞧,不认得沐娋汀,但是认得冷初舞,便给冷初舞请安,冷初舞见沐娋汀这样着急,又怕凤似弦出事,所以她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要那侍卫总领快去准备两匹快马就是了,片刻的功夫,冷初舞就带着沐娋汀骑着快马直奔秀水庄。 一到秀水庄,沐娋汀也不休息,直接跳下马,站在秀水庄门口叉腰喊道:“然然!快出来!” 冷初舞被沐娋汀这模样吓了一跳,她跟着下马走到沐娋汀面前抿嘴道:“陛下,这园子大得很,里头花草极多,在外头这样喊皇上只怕是听不到的。” 沐娋汀皱眉又瞟了冷初舞一眼,刚要说话,秀水庄里的管家却从里头出来了,虽不认识外头的这两个人,但见二人衣着不凡器宇轩昂的,料定身份不低,便过来请安:“奴才给两位大人请安!” 沐娋汀撇嘴小手一挥:“快带我去见然然!” 那管家愣了一下,冷初舞见状,便对着那管家低声道:“皇上在哪儿,你且带我们去就是了!” 那管家知道这二人非富即贵,既知道皇上在这儿她也不敢多问,便道:“是,大人请随奴才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里应外合 管家领着沐娋汀和冷初舞往桂园那儿走,沐娋汀一路就着急,好容易见到了凤悠然一行三人,她也来不及招呼别人,直接拉着凤悠然就问:“然然,你这里有方便说话的地方么?我有事要告诉你!” 凤悠然一愣,又见沐娋汀神色很是凝重焦急,便回头对着冷亦寒道:“亦寒,朕去了!若是朕没回来你就领着他们回宫去。”说着就带着沐娋汀走了。 冷亦寒见冷初舞脸上都见汗了,与慕容绯喧对看一眼,然后才对着那管家道:“你去上茶,本宫要回厅里去坐坐。” 那管家自去了,冷亦寒便领着二人回了正厅,冷初舞擦了汗,喝了茶,才把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冷亦寒一听,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小似回来了?那为何西岐女帝要背着咱们说这事儿呢?不成,我觉着这里头有问题,如今咱们都在外头,宫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我看咱们还是回宫去算了。” 慕容绯喧听了,也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着觉得奇怪,不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是该回宫去了。” 二人商定,便让管家去找了桑千颜来,冷初舞便跟着众人回宫去了。 凤悠然挺喜欢秀水庄的,所以便在里头给她自己也置办了一个院子,叫曲水流觞院,她只要来了这里就在里头逛逛,风光很好,这里也几乎成了她宫外的行馆了,所以沐娋汀一说要找个地方说话,她就想到了这里,就把沐娋汀一路带到了这里。 小六子上了茶之后便退到外头去了,凤悠然抿了一口茶,见沐娋汀神色和缓了些,才问道:“阿汀,你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沐娋汀见到了凤悠然,反而不似先前那么着急了,定了定心神,才道:“我是有事要急着告诉你,但是这是好事不是坏事,”沐娋汀顿了一下,脸上微有一丝笑意,“小似回来了!” “真的?”凤悠然眼睛一亮,见沐娋汀的神色不似作伪,便问道,“小似现在是在宫里么?那我现在就回宫去!” 凤悠然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却被沐娋汀扯住拉回来摁着她坐下:“你急什么?小似不在宫里,他现在在我那儿,有人保护他你不用紧张!其实我来不只是要告诉你小似回来的消息的,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小似受伤了么?”凤悠然一脸担忧的看着沐娋汀,她不了解情况,难免乱猜。 么么怎能能我持持。沐娋汀笑着一叹:“然然,小似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想说的是,他这次回来不止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人跟着他回来了,而且若无这个人的帮忙,只怕他也回不来,这个人为他付出许多,我今日来便是替小似帮那个人要一个恩典。” 凤悠然微微皱眉,淡道:“你说,我听着就是。” 沐娋汀便抿嘴道:“我在来紫宣以前,就已在西岐部署好了,也已掌握了魔教的根基巢|岤,早就准备将她们一网打尽,只是顾念着小似的安全迟迟没有动手,就是怕把她们惹急了对小似不利,她们知道我投鼠忌器不敢动手行动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朝中那些大臣她们竟都开始私下结交,我没得办法,只得主动出击,在展开行动之后我就来了紫宣,我才会深夜到宫里告诉你真相,就是怕你被她们利用,她们只要失去了利用你的机会,我才不会腹背受敌。我制定的计划很是周详,只是需要时间罢了。小似是今儿凌晨被我的人带回来的,直到我看见他带回的另一个人,听他说了这其中过程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里应外合的帮我们,事情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凤悠然听得很认真,心里对沐娋汀说的这个人是越来越好奇,见她最后还要卖个关子,便勾唇道:“阿汀,你说了这么半天,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就是慕容将军的女儿慕容沛。” 沐娋汀一说完,凤悠然半晌没说话,只微微皱着眉头,良久才道:“想来也该是她,她让魔教抓走了,小似也在魔教,你所说的里应外合这人只有她,想必她也是顾念着对小似的一点儿感情吧!” 沐娋汀只说了前头,凤悠然就能猜到发生的那些事了,只有一点她不大明白:“慕容沛双腿已废,如何帮小似呢?” 沐娋汀这才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慕容沛被魔教下蛊,被控制了,所以能行走自如,但是每一步都痛彻心扉只是她自身没有什么感觉,她的神智尚还清楚,在探知小似的下落之后她就决定要救小似出去,毕竟当年孝先皇帝给了她们慕容家这个遗命的,后来我的人无意救了她,她就与我的人里应外合,这才救出了小似,将魔教几乎屠戮殆尽了!然然,慕容沛的蛊已经解了,但是她如今已形同废人了,身子受到很大的创伤,我知道你曾下过旨意,要处死她,小似心里也知道,但是她毕竟还是救下了小似,一个人再怎么坏,她若是还有爱还有感情,也不算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吧?所以我才来找你替她要个恩典,她如今跟小似在一处,她也不能在街上露面,不然一定会被抓住的!小似非要你赦免了慕容沛,他才肯回宫去。”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就是你急着找我的原因?小似不肯回宫是因为慕容沛,要是我不给恩典呢,小似从此就不回宫了?他拿这个威胁我吗?” 沐娋汀知道那是圣旨,下了圣旨是不可反口的,可是事急从权,什么事都是有商量余地的。可她也是皇帝,知道这件事是为难凤悠然,所以静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我再怎么说也是无用,正好小似也想见你,你跟我走吧!” 凤悠然点点头:“好,我跟你去。” 沐娋汀是化装成商人住在如意楼里的,小六子是太监带着出门不太方便,所以凤悠然就让小六子去叫了周琅青来一块儿去如意楼,打发小六子回宫去了。 沐娋汀一推开房门,便让凤悠然先进去,凤悠然微微皱眉,当先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很足,加上又临街,窗子开着街上的人声也能听见,凤悠然环视一圈都没看见凤似弦的身影,便微微皱眉,刚要反身去问沐娋汀,却瞟见里间床前有人坐着,那人正好听见门开的声音,便跑出来看,正好与凤悠然撞了个面对面。 “小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似弦。凤悠然在这一瞬间,脑海里想的却是当初魔教设计,那个价凤似弦为她挡剑的那一幕,心神有些谎话,直到看见凤似弦灿然笑颜才回过神来。 “然姐姐!”凤似弦万万想不到凤悠然会来这里,大半年未见,一时万千情绪涌上心头,他猛地扑进凤悠然怀里,眼圈微红手臂收紧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见到她。 凤悠然一怔,被他紧紧的抱着,神思又是一阵恍惚,直到后头跟着的人都走了进来,听见沐娋汀的笑,她才回过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凤似弦,见他还是从前那般阳光俊朗,便笑道:“你没受伤就好,可把然姐姐担心死了!如今平安回来,也算是你的造化,看你以后还任不任性到处乱跑!” 凤似弦弯眉一笑:“沐姐姐才说了我,然姐姐又来说我!以后有你们两个人管我,我还怎么敢呀!” 众人听了都笑,沐娋汀也笑,凤悠然虽是笑着,却不知为何心头飘过一丝莫名酸涩。 周琅青忙过来给凤似弦请安:“给四殿下请安,四殿下吉祥!”跟着进来的人也有样学样,全都给凤似弦请安行礼。 凤似弦把手一挥:“免礼免礼!” 沐娋汀看了凤悠然一眼,让众人都退出去,不过片刻的功夫,房内就只剩下凤悠然沐娋汀和凤似弦三人了,凤似弦见人都走了,忙让凤悠然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刚要说话,凤悠然却摆摆手让他不必说了:“小似,我想了一路,已经想出了一个法子。若慕容沛肯按我的法子做,那么,我可以留她一条性命。” 慕容沛是慕容家的血脉,虽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但凤悠然已废了她一双腿,但是念及她拼死护了凤似弦又护送他回来,如今更是形同废人,慕容明月年纪也大了,恐怕也禁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凤悠然又想着她毕竟是慕容绯喧的表妹,事情总不好做的太绝,何况这人也不是一味的坏到了骨子里,未尝不能饶她一命。 凤似弦见凤悠然松口,忙喜道:“然姐姐的法子是?” “她此番救你,也算是将功折罪,死罪可以免去,但是永不得入朝为官,朕会给她个闲散侯爵,让她好好儿的回家过日子去,也算是体谅慕容将军护国护君之心。朕不杀她,你总该满意了吧?” 慕容沛还在昏睡,凤似弦心喜,当即替她叩谢了凤悠然。 凤悠然微微抿嘴,瞧了沐娋汀一眼,才对着凤似弦道:“如今你心愿得偿,可愿意跟朕回宫去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青楼尝鲜 “然然,小似刚才还跟我说了,他要跟我回西岐去,他想要去母皇陵前祭拜一番,他都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想回凤凰都去看看,如今你也随了他的心愿,不如这个心愿你也成全了他啊?”沐娋汀不等凤似弦答话,就抢先说道。 凤悠然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还维持着,心里真实的感觉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看着凤似弦道:“小似,你要回西岐去?” 凤似弦根本没注意到凤悠然神色的细微变化,抿嘴笑道:“是呀,然姐姐,我想回西岐去看看,沐姐姐跟我说了我的身世,我虽然记不起从前了,但是我还是很想回去看看,何况沐姐姐剿灭了魔教回去之后还得给百姓们一个交待,我回去之后也可以帮帮她呀,毕竟我也是西岐人,沐姐姐也要帮我恢复西岐皇子的身份呀!然姐姐,你从小就疼我,这次也会答应让我走的,是么?”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再也不看沐娋汀和凤似弦,站起来淡声道:“要走就带着红玉一块儿回去看看,好歹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他的伤也快好了,若你不急,等他好些了,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再走吧。朕还有事,先回宫了。阿汀,一会儿朕会派人把慕容沛接回慕容府,她的事儿朕会下旨,你们不必再操心了。” 说完这一番话,凤悠然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周琅青在楼梯口站着,见凤悠然出来了忙迎了上来,见凤悠然面色不太好,便抿嘴问道:“皇上怎么了,怎么不见四殿下出来,他不跟皇上回宫么?” 上上画荷荷和河河。凤悠然瞧了她一眼,道:“他找着他那正经的姐姐了,哪里还瞧得上朕?他要回西岐去,朕能拦着么?朕只好应了,当初先帝也是承情应下来的,如今本主要走,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如今小似家有所归,朕也为他高兴。” 周琅青这才明白过来,却道:“可我瞧着皇上的神色,却不像是高兴的。皇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皇上。” 两个人正说着,已经出了如意楼,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好再说皇上臣之类的话,凤悠然觉得心中烦闷,一旦她觉得事情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就觉得憋闷,自从那假的凤似弦出现之后,她就一直不舒服,每日处理些琐事,每天过得都是一样的没什么新意,为别人操的心比为自己操的心多多了,现在凤似弦又说要回西岐去,她不能否认她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之前还在担心这个问题,没想到担心成了真,可人家用的理由正正当当的,她没办法去阻止,也没那个资格。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对周琅青道:“琅青,我不想回宫,京城里有什么地方能畅快的喝酒么?就是女人烦了闷了会去的地方,你带我去吧!” 周琅青一愣,女人烦了闷了会去的地方?她心里头只冒出了一个答案,但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一个,就算是她想的那一个,她也不能把皇上带到那儿去啊,这若是出了事她也担不起那责任呀!一念及此,周琅青便开始装傻,笑道:“那好,那就回秀水庄去,我陪着你喝酒,咱们就在曲水流觞里头喝!” 凤悠然撇了她一眼:“琅青啊,别跟我这儿装傻,女人烦了闷了难道都会去秀水庄吗?真是!你们这儿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妓院吗?我要去妓院啊!这说的够清楚了吧?我要去妓院!” 凤悠然现在才发现来这里都已经两年了,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妓院里瞅瞅,一直都在努力的做一个好皇帝好女人,现在突然发现有时候做个坏女人才能发泄情绪,况且她也不是心血来潮,去瞧瞧古时候的女尊的妓院是啥样子她还是很好奇的。 凤悠然声音不算大,但是听在周琅青耳朵里却像放了个炸雷似的把她吓着了,忙附耳过来道:“皇上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你——” “我怎么不能去呀?从现在起,我就不是你主子了,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姐姐,你带着我去!走啊!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凤悠然截住周琅青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了,拉着她就走,“琅青,虽说你来京都日子不长,但是你一定比我熟悉,走吧!你带我去!” 紫宣的妓院分有好几种,最一般的就是勾栏院,老百姓们才会去那样的地方;好一些的便是青院,专门招待达官贵人的;最好的便是红院,红院里头只住着一个男子,这男子自然是风采万千的,不是有钱就见得到的,必得有缘能入得了这公子的眼才行,挂了绿牌的红院是这公子尚还有清白的身子,挂了紫牌的红院是里头的公子已非清白之躯了,自然身价要差一些。 京城里的妓院都集中在城南柳巷里头。凤悠然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跟着周琅青是第一次来,瞧着面前满眼花红柳绿,鼻端什么香味都有,禁不住用手堵着鼻子,这味道也太浓了些,酒香混着胭脂香,让她有一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她这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娘的男人,那扶风摆柳的走路姿势,她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禁暗自庆幸她身边遇到的几个男子,虽说长的各有特色,但是从不故作那娘气的姿态,比这里的男子好上了百倍,心里暗暗欣喜,她是帝王,果然她身边的男子个个都是拔尖的。 周琅青其实也受不了这个,但是她身在官场之中,不能推脱的应酬也有,来过这柳巷几次,见得比凤悠然多,而且她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没觉得娘气的男子有什么不妥,见凤悠然一脸嫌弃的表情,还以为是她不喜这样的场合吵吵嚷嚷的,便也不把她往那些青院里头带,只往柳巷深处走去。 凤悠然跟着周琅青走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就在她想转头就走的当儿,周琅青停了下来,站在一处楼阁前,转眸对着凤悠然笑道:“咱们到了!” 凤悠然闻闻身上,果然全是那些脂粉气味,怎么弄也弄不掉,干脆就不管了,见周琅青这样说,便四处打量了一番,见这楼阁清新淡雅,隐约能瞧见二楼帘幕垂动却没有什么声音出来,周围也不再有什么人,与前街那吵嚷的场景当真是有天壤之别当下,便问道:“这什么地方啊?怎么没寻欢的人啊?” 周琅青笑道:“现在时辰还早,前街的勾栏和青院虽是不讲时辰的,方才你也都瞧见了,大白天的就门庭若市,但是到底还是晚上热闹些。可这红院是只有晚上才开门迎客的,你只说了要喝酒,正好这儿就是个清雅的喝酒的去处,女人烦了闷了也会来的地方,也不会有你不喜欢的男人来打扰你!” 凤悠然心里明白周琅青还是怕担责任,就钻了她话里的空子,不把她带去青院,直接带到了红院这里来了,不过她方才也看了,青院里头也闹哄哄的,要是她在里头遇见哪个大臣那算是不好交代了,谁碰上谁都尴尬,所以周琅青带她来了红院这里她也觉得安排的不错。 这楼阁上的牌匾字也写的很清楚,苍劲有力不像是是出自男子之手,楼阁淡雅清新,确实是个喝酒的好去处。 “得意楼?这名字倒是有意思!倒是不像风尘里的居所!”凤悠然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瞧见门首上挂着的牌子,“咦?绿牌?琅青啊,这得意楼的公子还是出淤泥而不染呀!” 周琅青抿嘴笑笑,上前来与凤悠然并肩瞧着那牌子:“得意楼的玉公子确实是出淤泥而不染,只不过怎样,还是这红院的公子罢了!只是玉公子风采万千,不少人都曾一掷千金来瞧他的模样,如今也算是这一带的红人了!” “玉公子?”凤悠然微微眯眼,随即笑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在这得意楼里喝酒吧!别人都是为了美男而来,我们便只管喝酒好了!” “好!”周琅青也未见过那玉公子的模样,方才那些都是听人说的,如今凤悠然既说要进去,她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就跟着凤悠然进去好了。 有小侍给二人上酒上菜,凤悠然午膳都没吃,如今见了酒菜就觉得饿了,喝了一口酒,清冽透骨,酒意涌来,一看屋中字画,那布置根本瞧不出是风尘中人的手笔,到处都透着清雅出尘。 凤悠然喝了一口酒,便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诗,脱口吟了出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鲜衣怒马仗剑天涯,也不知这世间几人能够做到!琅青啊,你说当初这楼取名字的时候为何要唤作得意楼呢?若是春风不得意,岂不是瞧见这楼都觉得憋屈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春风得意 周琅青闻言一笑:“我只听说这得意楼有酒名得意,不过来这里的人得意失意的人皆有,但是都对那得意酒赞不绝口,不过你说的这两句诗倒是不曾听过,是你自己想的?” 凤悠然知道喝的便是这得意酒,不过她尝的出来,就是竹叶青的味道,又听周琅青那样说,便冷哼道:“才不是我自己想的,我也忘记是谁写的,反正想起来了就念了出来,听着还挺顺耳的!不过你方才说这酒名为得意,还被人赞不绝口?哼,要我说啊,这就是竹叶青嘛,只不过是换了个风雅的名字,这玉公子又声名在外,那些人自然是为了捧他才这样说的,有什么了不起!” 凤悠然生平最见不得做作矫情之人,所以听了周琅青的话,又听这竹叶青酒非要叫什么得意酒,就对那么素未谋面的玉公子有些成见,说不定这人就是故作风雅来博得众人欢心,不过瞧着这楼里的摆设和字画,也不应该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啊。 剑剑四四九人人。周琅青心知凤悠然自视甚高,玉公子这样流落风尘的男子她是看不上眼的,便笑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那玉公子身处其中,肯花这样的心思自是他的好处,你也没必要这样说他,咱们今日难得到此喝酒,不如就让这楼中唱曲的小侍来唱一唱助兴,你听了也好解了心中烦闷,你觉得如何?” 周琅青知道凤悠然心情不好,可玉公子并不没有惹她,况且现在又是在人家玉公子的地方喝酒,也犯不着去拿他来迁怒发泄,她便岔开话题,要请这楼里会唱曲的小侍来,也总比两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越喝越闷的要好。 凤悠然一听,便笑道:“好啊,朕——呃,我觉得很好啊!”差点一高兴喝多了酒就说漏了嘴,幸而她很快将那个字咽了回去。却不想那个字早已被人听在了耳里。 凤悠然等了半刻,就见有人挑起水晶帘,进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进来就给两个人行礼:“两位贵客好,我家公子方才无意说听到了这位贵客的那句诗,觉得贵客是个知音人,所以愿意亲为贵客唱一曲《盼相逢》。” 凤悠然一愣,悄声在周琅青耳边道:“琅青,你不是说这个玉公子白天一般不出来么?怎么他还听到了咱们说话,还要亲自给咱们唱曲儿呢?唱什么盼相逢,你我可都不是他的良人哪!” 周琅青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雅间有一道屏风隔断了,那少年说完之后,便把中间那道屏风撤了,凤悠然心里一咯噔,这别人一掷千金都不能见上一面的人,她不过就说了几句话就可以听他唱曲,这待遇也太好了些吧!而且还唱什么盼相逢!凤悠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强烈,总觉得自己不该进这个得意楼的。 她刚要跟周琅青说这奇怪的感觉,却听见有玉佩轻响的声音,抬眸一看,却见有人一袭白衣踏歌而来,这玉公子竟不要人伴奏,手里不过只是拿着一串铃铛轻摇,就那样清歌而来,不施粉黛,眉不点而黑,唇不画而红,眼波流转清澈温洌,声音也清脆好听。 凤悠然见过无数美男,竟也被这玉公子的出场给惊艳到了,这玉公子温润时像一块美玉,魅惑时竟也勾魂,怪不得有那么许多人都为他着迷。这盼相逢一曲原本凄凉哀怨,他唱起来竟听得人心头又酸又甜的,哀怨之感尽去。 一曲罢了,玉公子勾唇行礼:“美酒清歌酬知己,让贵客见笑了。” 凤悠然微微眯眼,这玉公子打破规矩这样突兀的出现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她本不想多心,无奈历来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她总要多疑多思一番,这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了。 周琅青见凤悠然抿嘴不说话,她也不能眼看着冷场,人家玉公子还拘着礼呢!于是便笑道:“玉公子请起,请坐。” 凤悠然见那玉公子一直盯着她看,眸色幽深,里头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又透着情意深深,而且这玉公子的眉眼还与一个人很是相似,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她也觉得玉公子看的神色很是奇怪,也不像周琅青对他那么客气,直接就问道:“你这儿的待客之道便是躲在后头偷听人家说话吗?我还以为玉公子是怎么个出尘的人,原来也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凤悠然这话无礼至极,但那玉公子竟一点也不生气,仍是笑意吟吟的:“我正巧经过前厅,听洛儿说有贵客登门,又听洛儿说了两位在门口说的那几句话,便前来想跟两位贵客说说话,谁知正听见那两句诗,一时就站住了,之后便出来给贵客唱曲。” 凤悠然微微撇嘴,腹诽道,反正他都已经听到了,他如今想怎么圆都可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想来,两位定也是春风得意人了,不然怎会如此解读得意楼呢?只不过这位姑娘说得对,这得意酒本就是竹叶青,何必还要弄个这么附会风雅的名字,当真是太过矫情了,只是这得意酒并非是我取的,只不过是来的人多了,都不愿叫它竹叶青,一来二去的,就唤了得意酒了。” 玉公子这一番解释,明显就是说给凤悠然听的,可凤悠然就瞧着这个玉公子不对劲,根本不想与他说话,谁知周琅青见玉公子这样说,便看着凤悠然笑道:“人家方才美酒清歌酬知己了,你也该喝一杯相合才对!”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今生无缘 凤悠然无法,只得喝了一杯,但是她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有心跟这玉公子过意不去,抿嘴笑道:“只可惜玉公子看走眼了,今日我不是春风得意人,今日我是落魄失意人,不然也不会来这儿借酒消愁了!不过你方才唱了清歌,我如今也想唱唱,我这曲子叫《得意笑》,正嵌了你的楼名!” 凤悠?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3部分阅读 悠然几乎喝了一小坛竹叶青,那酒性虽不烈,但是后劲很大,她又是存心一醉,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君王的身份,就像个普通的寻欢女子那样嚷嚷起来。 玉公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她一笑:“好,你唱什么都好!”那笑容就像在看情人一般的缠绵,周琅青并没有喝很多酒,她在一旁瞧着,忽而也对这个玉公子产生了怀疑,不是说这人孤高清傲,不易接近么?怎么今儿对皇上这般热情起来了?难不成她们的身份走漏了,不能啊!周琅青就一直在这边儿想问题,回过神来那边已经唱上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 名和利啊什么东 生不带来死不带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 今生无缘来生再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饮酒作乐是時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把酒当个纯镜照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也不知为何,凤悠然喝了酒又想着这得意楼,想着这一两年间她经历的那些事,这首老歌就浮现在脑海里,张口就唱了出来,越唱越是高兴,心中豪情激荡,那玉公子听熟了旋律也用铃铛给她伴奏,点点轻响中,凤悠然就吼完了整首歌。 周琅青还是第一次听见凤悠然唱歌,还是这样豪情激荡的歌,她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玉公子怔怔的望着凤悠然似是回不过神来,而凤悠然笑的那样子若是看在男子眼中实在勾人,周琅青怕出事,忙笑道:“这歌唱的真好,真该为这歌喝一杯!把酒言欢,如今就该不醉不归!” 周琅青忙给三人都倒了酒,凤悠然唱完了心里就高兴了,拿起周琅青递给她的酒一饮而尽。 递给玉公子他却没有接,眼中隐有水色,怔怔的瞧着凤悠然:“今生无缘来生再聚?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却告诉我这个,你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 周琅青一愣,站在那儿端着酒盅回头望向凤悠然,心想坏了,这莫不是皇上从前的相好吧?可是皇上从前只宠那已经不在了的苏贵君一人的,虽说后来转了性子,但是也只和相爱的人在一块儿,从来也不知道有玉公子这一号人呀!可是瞧着这玉公子的模样神情,还有说的那些话,这分明就是旧相识啊! 凤悠然被他那话吓得酒醒了一半,连忙摆手道:“公子啊,我只是唱个歌而已,你不用这样说话吓唬我吧?弄得我好像是个负心人一样!”凤悠然说到这里心念一转,忽而笑起来,“嘿嘿,我知道了!是不是每个唱歌唱的好的女子,公子都觉得似曾相识,都用这说辞跟说别人套磁呢!公子对我用不着这样,我不过是偶来一逛,可学不来你们这儿的逢场作戏呀!” 玉公子听了凤悠然那些话,半晌不语,走到周琅青身边将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幽幽的看着凤悠然:“你果真不记得我了这块玉佩还是你当年亲手给我的,说是定情信物,如今信物犹在,你却不记得我了,你不是负心是什么?” 玉公子手里拿着的那串铃铛上果然挂着一个小巧的玉佩,很剔透的玉质,周琅青接过来一看,当下抿嘴对着凤悠然道:“上面有个‘凤’字。” 周琅青话音刚落,那玉公子才幽幽接口道:“若不是我方才听见你无意说了个朕字,也不敢出来认你,况且你的模样并没有改变,别人都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物非人是,你却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凤悠然完全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变成了负心人了,但当她看了那玉佩之后,却一眼断定那确是皇家之物,她心里疑惑,便细细端详这玉公子,越看越是觉得眼熟,微微皱眉问周琅青:“琅青啊,他叫什么名字?” 周琅青其实也不知道,这柳巷之中只有名号,从不问真名,所以人人都知道玉公子,却不知这玉公子的真名是什么,她刚摇了摇头,那玉公子便道:“我叫容玉。当初苏贵君刚过世一年,三皇女来京城述职,临别饯行時,她引你来我这里,当初这里还不叫得意楼只是一处青院,我也不过是青院里一个小厮,你说我眉眼像你喜欢的人,你说你会回来的,没想到我等了三年,却等来了你的一句不记得” “你当初留了钱,要我买下这里,字也是你写的,话也是你说的。可这件事只有三皇女知道,如今她谋反获罪了,我的事就再无人知晓,本想着你总有一天会记得,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三年,你说你不是负心人是什么?” “容玉?三年前?”凤悠然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就觉得自己像在听故事似的,她细细瞧着容玉眉眼,方才他一出现她就觉得越看越眼熟,听他提起苏寒烟,这才恍悟,原来这容玉的眉眼与苏寒烟差不多,怪不得她觉得眼熟,不过自从她接管了从前那个凤悠然的记忆之后,一来因为事儿多,二来因为从前那些事情她也懒得去回忆,如今细细回忆起来,她才记起容玉这号人来。 当初那苏寒烟去了,凤悠然不喜欢冷亦寒,也不去看桑千颜,恰好凤凌妍来京城述职,当時俩人关系不错,凤凌妍为了让凤悠然心情好些,就带着她来了柳巷,就瞧见了这容玉,容玉与苏寒烟眉眼相似,凤悠然当初就在这青院里留宿一夜,说定了一定要接容玉回宫去,叫他好好儿在这儿等着,谁知一回去就病了,之后真正的凤悠然便来了。 于是,容玉就被遗忘了。 第三百三十章 痛斥负心人 凤悠然在回忆把那些往事都搜寻出来想清楚了,心里不禁暗恨当初那个凤悠然,居然还留下这等风流债来,这下好了,她拍拍屁股走了,剩下这债难不成要她来还么?可是,瞧着容玉那意思,就是把她认定了,他又不知道凤悠然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所以才故意唱盼相逢来提醒她,容玉心里想的什么凤悠然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当初和容玉在一块儿的不是她呀!驲(⊙o⊙)圈 可是这些事凤悠然也没法儿跟容玉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瞧着周琅青那眼神,明显心里有想法,她都把她当成是个负心人了,这下凤悠然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啊! “我说的这些,你都忘记了么?可你为何解说这得意楼和当初说的一样,当初你说人少年得意必得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把酒言欢是真荣华富贵是假,所以当即就说这楼就叫得意楼,我一字不改记的那么清楚,你明明全都记得,为什么要说忘记了?我知你新近册封了一个贵君,我从不奢望你心里只有我一个,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对我是不是逢场作戏,那些话,是不是都是假的?” 容玉心中苦意蔓延,他等了三年,这得意楼过往的无数人里,从来都没有他要等的那一个,他甚至都不敢想结果,说他痴心也罢,说他执着也罢,他总得要一个答案,只是等到后来越来越绝望,又常常能听见他心里的那个人的事,她与她的那些男人如何恩爱如何相守,新近又得了一位贵君,他几乎没法子去形容他心里的感觉 如今见了真人,欣喜过后心里剩下的竟都是苦楚难过,他当做至宝一般珍藏的爱情,一遍遍回忆的那些点点滴滴,别人却早就忘了,看他和看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这怎么能不叫他伤心呢 凤悠然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那些记忆一旦回想起来,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也瞧着是很美好的,当初那个凤悠然也是动了真心真情的,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凤悠然眼下也不好说什么,当真是进退两难 反正凤悠然的身份也不是秘密了,周琅青此刻也用不着装凤悠然的姐姐了,而且这种情况她也不合适在场,便清咳一声,抿嘴道:“皇上,你和玉公子谈吧,我回避。 容玉望着一旁的小侍道:“洛儿。 那洛儿会意,引着周琅青便出去了,雅间里就只剩下凤悠然和容玉了 容玉一直看着凤悠然,凤悠然蹙眉良久,一直默不作声,等人都走了之后,她知道今日是必得给容玉一个说法的,那换魂之事说来会有几人相信呢?且不说会把她当成妖怪,说不定容玉还认为这是她负心的托词,那就更是违背她的初衷了,她知容玉一片情深,她不忍伤了他的心,可若不说清楚她总不能带着他回宫去吧?这事儿怎么做似乎都是错 “容玉,当初我对你,不是逢场作戏,那些事,还有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但是我——”凤悠然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得锁眉道,“只是那些都已時过境迁了,你懂么?” 她的话容玉恍若未闻,只低声道:“你从前都是叫我玉儿,如今竟这般生疏,我怎么会不懂得是時过境迁了!我本以为你不会这样直接就说出来,没想到你还是说了,就算你不是逢场作戏那又如何呢?你终究不愿意跟我在一处,你是天潢贵胄,我不过是个流落在风尘中的男子,这就是你忘记我,拒绝我的原因,是么?” 凤悠然不能说是,却也不能说不是,若他再问是什么原因不就又绕回去了么?只得抿嘴道:“你在这里三年,你也该知道,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你如今已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从此把我忘了,过你自己的日子不好么?” 容玉长叹:“你要我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红院玉公子吗?或者,你又打算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一辈子早在遇见的那一天就彻底改变了,我憧憬往后的日子都在你身边,至少能看见你就知足了,你负心也就罢了,怎可薄情至此呢?——门口那绿牌其实根本就是假的,你是知道的,我早已不是——” 这下换凤悠然长叹了,当初那个凤悠然确实跟容玉有过一夕之好,她夺了人家的清白,怎可置之不理呢?如今她若是不做这个负心人,必定要辜负了宫里的那几个,若是做了这个负心人,也不知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会怎么看,她总不能逢人就去解释她换魂的事儿吧? “容玉,你先容我想两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好么?” “我不!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你今日非要给我一个答案!就算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可你还是有那些回忆的呀,你知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为何不能应了我呢?” 他有的只是一颗爱她的心罢了,他不懂,为何她就是不肯接受呢?难道真如人家说的,天下多是负心薄情的人么? 凤悠然心里明白,她绝不能带容玉回宫去,可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呀!微微咬唇,她看着容玉道:“好,玉儿,我给你答案,你过来。” 她肯唤他的名字了!容玉心中一喜,忙走过来含笑望着凤悠然。 凤悠然微微蹙眉,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心下一叹,拉起他的手,却闪电般的点了他的xue道,容玉眼一闭,便昏倒在凤悠然怀里,凤悠然沉沉一叹,将他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扬声唤道:“琅青。” 等了一会儿,周琅青就进来了,她不知底细,见两个人靠在一起,还以为两个人和好了,她是乐见其成的,便笑道:“皇上有何吩咐?” 凤悠然蹙眉道:“从今日开始,这得意楼就不要开了,你派人将这里看守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一个人都不许出去,任何人也不许放进来,若是你违了旨意,朕第一个就杀你!” 周琅青忙道:“是,臣遵旨!” 凤悠然又看了看怀里的人,低叹道:“至于容玉,你府里反正也只有你一个人,你便先将他带去你府中,等朕知会了宫中各人,自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是,臣遵旨。臣一定会照顾好容玉公子的,”周琅青点点头,如今这样也是最好的安排,她刚从外头进来,见凤悠然已经记起来了,她也没必要再怀疑了如今这事儿也不是她该置喙的,便道,“皇上,如今已是掌灯時分了,要回宫去么?” 凤悠然是跟着周琅青两个人甩掉了随从才来的柳巷,所以现下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凤悠然瞧了容玉一眼,才道:“朕现在回宫去,你带着容玉回府去,朕点了他的xue道,两个時辰之后他自会醒来的,你速派人把这得意楼看守起来。” 周琅青点点头,便跟着凤悠然出了得意楼。 外头正是柳巷热闹的時候,凤悠然心中有事儿压着,懒得给哪些人周旋,硬是挤了出来,看着周琅青带着容玉进了周府凤悠然才一路往宫里走去,大晚上的秋风一吹,凤悠然的酒意瞬间就没了,深吸一口气,也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只循着记忆就那么走着,不多時就瞧见前头又一段宫墙,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是接近都不敢的,凤悠然懒得管,她是皇帝还怕什么呀,躲开巡视的侍卫,她一提气直接就窜上了墙头,然后就落了下去,宫里头她熟悉的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凤宸宫的位置。 她一到宫门外头,就瞧见殿里灯火通明的,微微皱眉,又听见里头不少人声,可她现在压根就不想见人,就一直在外头站着,小六子刚从殿里头出来,他眼尖,一眼就瞧见凤悠然站在廊下,忙迎了上来:“哎呀,主子可算是回来了!主子用膳了么?主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各宫的殿下都在正殿里头等了主子好长時间了,不如主子见见?” 小六子正说着,里头的人一早就听见他的声音了,最先出来的是凤似弦,当時凤悠然一出如意楼他跟着就下去却没见着,以为凤悠然回宫了,回来一瞧也没有,便各宫去转转,最后顺道来凤宸宫等她。 “然姐姐你可算回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凤似弦笑着迎过来,哪知凤悠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去往殿里走,凤似弦话都没说话,怔在那儿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凤悠然一言不发的进了殿里,从慕容绯喧桑千颜冷亦寒一屋子人面前穿过去,进内殿之前丢下一句话:“朕不想说话,不想见人,小六子,给朕送用膳来,你们都散了吧!”说完之后,一下子就关上了殿门。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慕容绯喧最先回过神来,瞧了凤似弦一眼,勾唇道:“你瞧见了吧?我早就说过了,皇上为你这样担心,还差点送掉性命,你一回来说几句话就拍拍屁股走人,有你这么做弟弟的么?” 凤似弦垂眸不说话,冷亦寒皱眉忧心重重的看着内殿,桑千颜长长的叹了一声。 第三百三十一章 闭门不见 慕容绯喧说了凤似弦几句,见他垂眸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凤悠然方才也说的很清楚,不想见人,她又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知这段時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样,他猜着就是只有凤似弦要离开的事儿,但是想着也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四殿下,你是最后见到皇上的人,她最后是和谁在一块儿的?融嚄婆 凤似弦抿嘴,低声答道:“是周大人。 慕容绯喧一听便看着冷亦寒道:“皇上这样子恐怕有些反常,我实在是不放心,我出宫去问问周琅青,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比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担心的好。 冷亦寒忙过来拦住他:“绯喧,别去问。就算周琅青真的知道什么,皇上也一定嘱咐过她,你去了也问不出什么的,若是她不知道,你更是白去。依我说,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别去打扰皇上,她若是能自己想通了自然是好,咱们见了她也是惹她心烦,她若是想说了自然会说的,”冷亦寒见众人都稍稍安定了些,才对着刚传膳回来进门的小六子道,“六公公,一会儿见了皇上,你若是能劝便劝劝,若是插不上话也就罢了。 小六子忙答道:“奴才心里明白,殿下请回吧,奴才还要进去伺候主子用膳呢! 冷亦寒点点头,带着桑千颜和慕容绯喧走了,凤似弦不肯走,硬是被慕容绯喧拉走了 小六子亲自端着东西进了内殿,见凤悠然盘腿坐在床上面向墙壁,当真是谁也不见,他微微抿嘴,低声道:“主子,晚膳摆上来了,主子多少用一些吧? 凤悠然也不说话,直接下床坐到桌边,她因中午喝了酒又不曾吃什么东西,回来的時候被秋风一吹,酒劲倒是下去了,就是肚子饿了,见小六子端来的都是她爱吃的菜,便一言不发只顾填饱肚子小六子见她脸色瞧不出什么怒气,只是眉心纠葛着,似是不痛快,所以什么话也不敢说,只等凤悠然吃完了好收拾了东西出去。 凤悠然吃好了,放下银筷,抬眸见小六子在一旁垂手站着,便随口问道:“他们都走了?” 小六子低声答道:“回主子,各宫主子都走了。” 凤悠然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她心里想着的仍是容玉的事儿,可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又是别人的记忆,她总是觉得不甚清楚,要使劲想使劲想才能想起来一些,又怕有什么遗漏,正瞧着小六子,忽而想起他是贴身侍候凤悠然的人,说不定会知道一些,一念及此,便问道:“小六子,苏寒烟死后,朕有一回跟着凤凌妍出去,就是她来述职的時候,临别饯行,她把朕带出去了,你还记得么?” 小六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奴才记得,那是三年前,那次主子不让奴才跟着去,所以奴才记得很清楚,后来主子回来没多久就病了。” 凤悠然见他知道,便又问道:“那朕回来之后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就是关于朕跟凤凌妍出去的事情?” 小六子这回想都没想,直接就答道:“主子没说过呀,只是在病之前,主子有几次宫宴上喝醉了,回寝宫里奴才服侍主子睡下的時候主子念叨过几句苏贵君的名字,那样子似是很是想念,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凤悠然一叹,挥挥手道:“好了,朕知道了,你把东西收了就出去吧!” 小六子答应着去了,他瞧着凤悠然也不是生气的样子,就是有些心事重重的,只是主子的心思他一个做奴才的也猜不透看不懂的,只好抿嘴出去了。 凤悠然等殿门关了之后,便把灯烛都熄了,只让外头的宫灯昏黄的光照进来,然后又盘腿坐在床上,面向墙壁继续想事。小六子说她念叨过苏寒烟,那也是说当初的凤悠然和容玉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再加上一个凤凌妍知道,如今凤凌妍已经死了,那个凤悠然不肯公布与容玉之间的事儿,估计也是因为容玉的身份,当初她册封苏寒烟为贵君,就已经惹了朝中大臣非议,觉得苏寒烟一介平民身份太低,直接就做了贵君实在难以服众,如今又弄了个容玉来,他还是那样的一个出身,只怕连进宫做个侍君都难,何况要做贵君,弄到最后,只怕连宫都进不了,那个凤悠然倒也不傻,难怪不曾对任何人提过。 凤悠然如今只有她的记忆,却不知道她当時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她不肯接纳容玉如今看来也无非就是因为身份出身的问题,这根源是找到了,可凤悠然却没法儿去跟容玉说,若她是外人,这话自然好说,她如今就是当事人啊,这事儿就难办了! 容玉对凤悠然又是一往情深,当初那个那样他都能喜欢,如今这个他更是不肯放手了,凤悠然越想越觉得心烦,长叹一声,她就是心软,不忍伤了容玉一番情真,若是不用顾忌这个,她早就拿定主意了,可没法子,她就是这样。 若不是因为曾与他有过那一夜的欢好,她也不会这样心软了,想着想着,心里就开始烦躁不安,什么焦躁的情绪都出来了,比今儿听见凤似弦要离开的消息还要心乱。 这一夜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过去,凤悠然也没怎么睡,第二天早朝都没什么精神,草草了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 破口大骂 凤悠然上完早朝,回了凤宸宫,还没坐稳,小六子就来说周琅青求见。 凤悠然皱了皱眉,便知道周琅青来问容玉的事情的,周琅青又不知道实际的情况,她必定是认为凤悠然负心了,这会儿来见她,必定是想要知道答案,凤悠然本就觉得心烦,此刻更是不想见她了,便让小六子去回话:“你去告诉她,就说朕忙着,等过几天必定会给她答复的,让她稍安勿躁。融嚄婆 小六子也不懂这说的是什么,只得照原样去回了,回来说周大人走的時候请皇上快些去办,事情还是拖不得的 凤悠然听了心烦,将拿在手里的折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什么叫拖不得?拖不得什么?到底朕是皇帝还是她是皇帝啊!把朕惹烦了朕就杀了她!大不了撕破脸皮,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六子见凤悠然发火,早就被吓住了,又见凤悠然这次发火不同以往,连忙跪下来:“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凤悠然把茶盅往地上一摔:“滚!滚!都给老娘滚出去!妈的个巴子,做什么皇帝啊,老娘不做了!靠!事事都为你们忙,为你们担心,给你们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到头来都td不是东西,说走就走了,你们谁把朕当做过皇帝!表面上尊敬事事依着,谁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骂朕!朕何苦要去为你们做这些不值得的事啊! 凤悠然一面骂一面把头上戴着的凤冠扯下来,把身上穿着的龙袍也脱下来,全都丢在地上,金钗发簪一样不落,全都甩在地上,头发散了也不管,就随便拿了个木簪子挽起来,做完这些再加上又在气头上,就站在那里喘气,小六子从没见她这样,早就带着宫侍们躲出去了,全都跪在廊下,一个个害怕的哆嗦发抖,谁也不敢离开半步 凤悠然在凤宸宫里动了大气了,有没去殿前伺候的小太监见事态严重,也不敢不去告诉凤后,便悄悄的去了,也一字不落的把凤悠然的话学给冷亦寒听了,冷亦寒微微抿嘴,把众人都叫了来,又叫那小太监学了一遍,众人都不说话,但是全都瞧着凤似弦,凤似弦再笨也懂了 “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明白,皇上从未动过大气,今儿这事儿只怕也有个引子,但是这气是由来已久的,小似,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凤似弦抿嘴垂眸:“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然姐姐。”说完就往凤宸宫去了。 “哎——”慕容绯喧刚要去拦,却被人扯住,回身一看是冷亦寒,便道,“他这一去只怕是要挨骂,咱们真的不去看看么?” 冷亦寒微微一叹:“绯喧啊,你真的瞧不出来么?当初薷暮宫住的那位是假的,可如今她却是弄假成真了,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罢了,她心里啊只怕也难受,这也是没法子控制的事儿。”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就是看出来了才要拦着的,四殿下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不过这当面说清楚了也好,省的总是心里难受!”慕容绯喧没有冷亦寒那样的大度,他只是觉得凤悠然若真是为了凤似弦生这么大一场气那就太不值了。 那魔教计策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凤悠然原本只当凤似弦是弟弟,只可惜那边人是假的,为她去挡剑也是假的,可凤悠然动心了却是真的,又瞧见凤似弦回来之后就这样,换谁谁都会不舒服。 “或者皇上并不想说呢?或许她就是想一直和四殿下保持姐弟的关系,她不想动情,她想断掉忘了之前动心的感觉呢?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让皇上心乱,让她心烦,让她不知所措,让她会生气!”两个人都沉默的時候,一旁的桑千颜却忽而插话道。 他说完之后,两人皆是一愣,慕容绯喧随即笑道:“千颜,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样一分析倒也不错,只是就太苦了她了!” 三个人在这里说了一会儿,都是唏嘘不已,可眼下他们也不能去劝,只好在关雎宫里头等着凤宸宫那边的消息。 凤悠然正在那儿生气,忽而听见门口有人低声道:“然姐姐。” 凤悠然知道来的是谁,可她眼下最不想见的人里头就有凤似弦,当下背转身子,冷声道:“出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凤似弦抿嘴,慢慢走进来站在凤悠然三步之外,瞧着满屋子的狼藉,又低声道:“然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不走了行么?你不要生气。” 凤悠然闻言冷笑:“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你跟我有关系吗?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用不着来征求我的意见,你也别自作多情,我生气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可以走了。” 凤似弦咬唇半晌,就是不动。 凤悠然见身后半天没动静,慢慢转身冷冷看他一眼:“你不走是吗?那好,你就跟这儿待着吧,我走。” 她说着,便往外面走去,刚经过凤似弦身边却被他拉住手臂,几乎带了哀求的神色:“然姐姐,你、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么?” 凤悠然冷笑,一字一句道:“是,我讨厌你,恨不得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跟着你姐姐回西岐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这样我也省心了,你懂吗?”她甩开凤似弦的手,继续往外走。 凤似弦见她如此,他也是倔强的性子,当下也嚷道:“走就走!我今天就不该来!你说得对,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回西岐去,照样是皇子!”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凤悠然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心就像是抽干了水分的老树根一样,又干又涩,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还做姐弟 小六子是瞧见凤似弦来了的,还指望着四殿下能够劝一劝,谁知他进去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走了,瞧着凤悠然完全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小六子这下心里是真的着急了,可眼下他又不能离开,只能在那儿跪着,也瞧不见凤悠然如今是怎样的状况,心里也是干着急 凤悠然站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些了,才出来坐在回廊里,也懒得管什么君王礼仪里,直接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冷着脸对小六子道:“去把里头收拾了。 小六子以为她气消了,忙招手叫了几个小太监进去收拾屋子,然后才到凤悠然身边道:“主子,要奴才帮你更衣么?主子这样穿着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只怕是不太好呢!现在外头也冷,主子穿的这样少若是病了怎么办? 凤悠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动了动嘴皮子:“话那么多干什么!叫你收拾就去收拾!你再多话老娘废了你! 小六子又是一哆嗦,好好地怎么又说起老娘来了?看来主子这气压根没消,这关键時刻还是不要去招惹她好了,于是也赶紧着去收拾殿里,收拾完了就垂手在凤悠然身边站着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凤似弦被凤悠然气到了,也一连几天不来凤宸宫也不见她,要么就在他自己的宫里收拾东西,要么就出去找沐娋汀,沐娋汀大概也是在忙着回西岐的事情,也不来宫里了,凤悠然自从发脾气之后,每天上朝也是冷着脸,下朝也是冷着脸,群臣都知道她在凤宸宫大骂一场的事儿,谁也不敢造次,上朝都是战战兢兢的,而且她现在也不自称朕了,开口闭口就是老娘这样老娘那样,年轻些的还好,年纪大的真是听不惯,可也没法子,凤悠然这次闹脾气闹的特大,动不动就说要杀了谁,谁都不敢劝,只好仍由她不伦不类的在朝上继续开口闭口老娘 大臣们都以为是周琅青惹的她,有些德高望重的去教训过周琅青一番,周琅青也是有苦说不出,而且她也不敢再去找凤悠然,虽说她心里同情容玉,但是若是凤悠然当真翻起脸来她这条命只怕就没了,想来想去只好忍气吞声的先让凤悠然想明白了气顺了再说,她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凤悠然因为她生气这黑锅她算是背下了 但是宫里的人都以为是因为凤似弦的缘故,上次两个人闹掰了众人都知道,冷亦寒也是无奈,在凤似弦面前提了凤悠然一句都不行,两个人也不知就拧上了,冷亦寒劝也是无从劝起,桑千颜先是看不懂这里头的关窍,慕容绯喧抽空给他讲了一遍,桑千颜明白之后就跟慕容绯喧一样了,俩人都爱凤悠然爱的要死,巴不得她身边儿不再有人了,如今这俩人闹掰了正好,他们两个正好看热闹,才不肯去劝呢! 冷亦寒知道这俩人指望不上,这几天他只要去凤宸宫还没进去就让小六子给拦了回来,前几天他是单纯为着要来劝说凤悠然,被一拦也就回来了,但是眼下确实还一件事要跟凤悠然商量,便叫人随他又去了凤宸宫,果不其然,刚在宫门口就被小六子拦住了:“殿下,主子今儿除了早朝回来都没说过一句话,奴才瞧着还是不好,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他看得懂凤悠然的眼色,凤悠然自然也就懒得说话了。 冷亦寒微微抿嘴:“皇上都好几日没见本宫了,你别拦着,本宫有要紧事儿!绿翘。” 冷亦寒知道小六子忠于凤悠然,那绝对的死忠,凤悠然说不见人他绝对拦着头里,所以便唤了绿翘,绿翘早有准备,见他家主子唤了他,忙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三个小太监一拥而上将小六子架住,冷亦寒便笑着进了凤宸宫,等他进去了,绿翘才放开小六子,赔笑道:“六公公,得罪了,主子也是想见皇上,没法子才这样做的。” 小六子也没生气,只揉揉胳膊道:“罢了罢了,说不定凤后去了倒是好事,瞧着主子这些天不说话奴才也担心,凤后劝劝也好。” 冷亦寒进了内殿,在外头打开的窗格里他就瞧见凤悠然在榻上坐着看书,他慢慢走进去,到桌案前给倒了一杯热茶才走到她面前把茶放下,坐下之后才低声道:“这几日天气冷了些,你又不肯见我,自己怎么不多穿些呢?” 凤悠然这几日看书也不过是摆个样子,入眼不入心,况且案头摆着的那些书都不好看,她就跑去寻了些志怪小说就像聊斋的那种,幸而皇家书库里什么古籍都有,她心里烦闷,看这些书能解乏解闷,所以这几日除了看折子就是看这些书,话也不说,倒是过的挺好的。 此刻正看到精彩处,忽而听见有人说话,抬眸一看是冷亦寒,先自怔了一下,才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把他倒的热茶拿起来喝了大半,才道:“我说小六子怎么这半天不见人影呢?原来是到外头拦你去了。我这几日不愿见人,没想到他连你也拦在外头,天冷我知道,我也不会作践自己身子的。” 冷亦寒抿嘴坐下:“悠然,你当真做皇帝做烦了么?其偶也不便置喙你朝中的事,只是听你的口气,连称呼都改了,衣裳也不穿了,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亦寒,我坦白告诉我,我确实有些烦了,”凤悠然蹙眉低叹一声,“可我的心就算是揉碎了也没人知道,我一早就知道当皇帝苦,但是从不知道不仅苦还没有回报,其实,我现在可以坦白告诉你,若我不是到了这里,非得承受这样的宿命,我早就带着你们远走高飞了,哪里还会耐着性子在这儿处理什么国事啊!” 凤悠然的性子本不会受任何拘束的,她当皇帝这一两年,确实是耐着性子在做事,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帝,冷亦寒跟她最久,也最懂得她的心,但他却有不同的想法:“悠然,若现在真的就甩手不干了,你就真的能放心的远走高飞么?你已经是君王了,那些事你就能安心的交给别人永远不再想了么?远走高飞从此逍遥自在当然谁都愿意谁都会向往,可谁又能真正抛却红尘呢?” 凤悠然半晌不语,最后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个凡人,已是享尽世间荣华了,竟还去妄想那些东西!果然人都是惦记那些得不到的,我自恃聪明,也不免还是落了俗套!今日若不是你来说这些话,我只怕还是想不通透。” 冷亦寒微微一笑:“你只不过是最近事多,又加上当局者迷,自然就想不明白了,这天下,若你都不想做这皇帝要交给谁去做呢?你且做着,无论怎样我总是陪着你就是了。” “当局者迷?”凤悠然微微一怔,“我就知道你这次来不是简简单单的来瞧瞧我,只想解我心里的结么?可惜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冷亦寒闻言勾唇一笑:“你的结不就是小似么?他要回西岐去,你不想让他去,却碍着面前不肯说,他又不懂得你的心,性子一上来便跟你拧着来,这个结只怕从那个假的替你挡剑就有了吧?那天小似气冲冲的回来一说我就知道,他是误会你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心呀!” “我的心?”凤悠然移开视线,皱眉道,“我的什么心啊,我可能不想让他去,那是他该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拦着他,我只是——”凤悠然说到这里,却猛然醒悟,抬眼瞧着冷亦寒,半晌垂眸低声道,“你、你都看出来了?” 冷亦寒仍是微微笑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他猜的没错,当下定定的瞧着她道:“悠然,我想问你,你对小似动心了,是么?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我是动心了,我原本不知道,只是当我在那如意楼里头亲耳听见小似说他要回西岐去,我才知道我对那个假的动心原来对真的也是一样,那个人千方百计想让我动心,我本以为子蛊去了之后就没什么事了,没料到那蛊虫是去了,可这动心了却怎么也消不掉,其实小似走了也好,他还不知我的心,他不懂也就算了,兴许他回来的時候,我已经好了,他反正也只把我当做姐姐,我也应该只当他是弟弟,就像从前那样,这不是很好么?” 凤悠然这些天,早已想通了这个问题,她该早些断了自己这个念头,容玉的事儿还不曾解决,她的心思没空去管凤似弦,况且这个弟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模样好学问好什么都拔尖出挑的,她心底最深处,总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所以想来想去,还不如做姐弟更好,省得情爱纠缠,说不定连姐弟都做不成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替你做主 冷亦寒听了凤悠然的话,微微一叹,才道:“我只猜到了你那个心思,却没想到还是千颜看你看的透彻,他说的和你方才说的是一样的,这几日你发脾气,也是为了这个,是么?”融嚄婆 “哦——”凤悠然微微挑眉,“颜儿知道了?那绯喧肯定也知道了,罢了罢了,知道就知道了吧!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冷亦寒这样贴心,可凤悠然就是说不出容玉的事情来,这事儿她也想自己解决,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便说了一半就不说话了,反而微微一笑,“我还烦那些大臣,不过想必过几日我就想通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冷亦寒知她心中还有事,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只浅浅笑道:“我今日来是还有一件事情委决不下,还是要让你拿主意。 凤悠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宫里出了什么事么?” “宫里没出事儿,是小似的事儿,”冷亦寒说道,见凤悠然垂了眼眸,他也不过只是微叹,仍是续道,“小似执意要去西岐,谁也拦不住,可他如今至少还是紫宣皇子,我琢磨着得给他弄的践行宴才是,总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了西岐,但是也是这么个想法,还是得来问问你。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道:“皇子离京,宴请是大事,理应如此,就在文宣殿宴请好了,该请什么人不该请什么人,你自己做主吧,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参加了。”她不喜欢离别,更不喜欢去面对一个还搞不清楚感觉的弟弟的离别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4部分阅读 这会儿她就只想躲着,扛着重担扛累了,真想歇歇 冷亦寒见她如此说,也只好应下了,凤似弦离京这事儿已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如今她心意已定,他也不能就去扯着凤似弦去告诉他凤悠然的心思,微微一叹,他便起身离开了,凤似弦离京的日子就定在两天以后,这践行宴就在眼前,他也没工夫再耽搁了 四皇子离京在文宣殿宴请,这算是极大的恩宠了,可这宴席皇上却不参加,不知道内情的都真以为是凤悠然病了,知道内情的都知道凤悠然是不愿意面对凤似弦所以干脆给他个恩典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忽略她躲着不见了 冷亦寒也没请多少人来,外臣一概不要,来的人除了后宫里三个人之外,再就是沐娋汀了,都是自家人,这算是个小型的家庭宴会了。文宣殿里灯烛摇曳,各人说说话喝喝酒气氛也还不错 凤悠然不来,沐娋汀还纳闷,真以为她是病了,还打算一会儿散席了去找她,又因为凤似弦一直在宫里,便向他打听凤悠然的情况。 “小似啊,听说然然病了,你去瞧了么?她病的严重吗,怎么连你的践行宴都不参加啊?”沐娋汀一直带着亲信在忙着魔教善后的事情,只隐约听说凤悠然发脾气的事儿,这生病的事儿来的太突然了,她心里隐约觉得奇怪。 凤似弦眉头一皱,提起凤悠然就想起她那日的话来,心里生气,便拿起酒盅喝了一口,没好气道:“沐姐姐用不着担心,她死不了!她那是心病,逮着谁就冲谁发脾气,都持续好几天了!不要紧!再说了,她正不待见我呢,我的践行宴她怎么会来!” 沐娋汀微微皱眉,想了想,才道:“是因为你要走,所以她才不高兴么?小似,你怎么不跟她好好说说呢?你怎么不告诉她你其实是因为——” “好了!别说了!”凤似弦皱眉打断沐娋汀的话,“她都说了巴不得我早走早好,她根本就不想见我,她从来不对我发脾气的,那天就对着我吼了,你说我还死乞白赖的留在这里做什么啊!沐姐姐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她不肯来就算了。” 沐娋汀一叹:“小似,你当真不要我去说么?” 凤似弦微微皱眉:“不必了,谁说都是一样的”低叹一声,再抬眸已是一脸笑意,拿着又倒满了的酒盅站起来对着众人道,“我此去还不知何時回来,我先干为敬!” 沐娋汀拿起酒盅抿了一口,望着凤似弦微微摇头一叹,视线一扫,却看见商嫣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她一愣,微微抿嘴,慢慢起身走到商嫣面前站定:“嫣弟,你当真不跟我回西岐去么?” 商嫣端起酒盅浅浅一笑:“我不去了,若将来有机会再回去也可以,不必急于一時,何况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何必再问?如今我的伤好了,今日就要出宫回府去,只是还不宜饮酒,我只喝一口替你壮行,等将来你再来紫宣,我必然陪你喝个痛快!” 沐娋汀也不是那等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之人,当下勾唇一笑:“好,一言为定!” 冷亦寒在一旁瞧着,面上虽在笑,心里却是酸涩不堪,他是为着凤悠然觉着心疼,也为着沐娋汀心疼,这情之一字,当真是太伤人,兜兜转转的,总是不能叫人如意,又见凤似弦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微微皱眉,刚要叫绿翘去阻止他,不让他喝那么多,却看见殿外有个小太监在那儿探头探脑的,微微皱眉,便对绿翘道:“你去瞧瞧。” 绿翘会意,去了片刻回来之后对着冷亦寒道:“主子,是周琅青周大人求见,她上次有急事儿想要见皇上,见皇上动了大气就不敢再去了,这会儿只能来求主子,不敢贸然进来,就找了个小太监来传话,主子要见么?” 冷亦寒微微皱眉:“急事?也不知皇上上次是为了什么事儿动大气,想必她是知道些什么的,罢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去传她进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 不多一会儿,绿翘便带着周琅青进来了,在坐众人本来都不理会,可周琅青身边还跟着个极为清俊的男子,那男子气质不凡,众人都不认识,全都瞧着二人,殿内一時安静下来,那些本在跳舞的伶人见状都退了下去,众人都瞧着那陌生面容的男子。 周琅青给冷亦寒和在座的人行礼请安之后,才对身边那人低声道:“上边那人便是凤后,容公子,你只管说,殿下会替你做主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娓娓道来 “容玉见过各位主子,给各位主子请安,各位主子吉祥。” 众人都看着,冷亦寒微微一笑:“容公子请起,容公子瞧着面生,不知进宫来所为何事啊?”周琅青带了个男子入宫来,冷亦寒心里不禁存了一丝疑虑,而且瞧着这容玉的模样还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桑千颜也瞧着阶下站着的容玉眼熟,他没有冷亦寒那么多心思,所以一瞧就瞧出来了,脱口道:“苏寒烟!寒哥哥,你看他跟苏寒烟长的好像啊!” 冷亦寒一愣,脑海里浮现出苏寒烟的模样,还真是与眼前的容玉有几分相似,只是容玉眉眼之处比苏寒烟多了几分沉郁,似是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周大人,你带这位容公子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冷亦寒心里有许多疑问,而且看着这容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桑千颜喊出苏寒烟的名字他更是觉得不好,可当着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开口问周琅青 周琅青还未答话,容玉却跪了下来,给冷亦寒磕了个头,语带哽咽:“求凤后给我做主,我不求名分地位,我也可以不要位分,只求在皇上身边做个伺候的奴才就够了,只求皇上不要不见我,她不能不要我啊! 这话说的冷亦寒一愣,还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的慕容绯喧一下子站起来道:“你说什么!什么名分地位,什么不要位分!周大人,你要给皇上进献什么公子也该到皇上面前去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皇上不肯见你,难不成你让我们替她选男人吗? 周琅青长长一叹,她知道今儿这事儿就是做得吃力不讨好,也知道凤悠然这脾气就是冲着她来的,可人这做过的事情不能不认啊!她与容玉相处的这几日,见容玉的为人处世根本就不输于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难道就因为他的出身不好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么?所以今日才冒着会被处死的危险带着容玉来见冷亦寒,请后宫之主做主 “请各位主子稍安勿躁,有些话臣根本就不该说,此事本也不容臣插手的,只是臣实在左右为难看不过眼才出此下策的。请各位主子听容公子把话说完,等到那時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冷亦寒让慕容绯喧坐下,然后看着一直跪在那里的容玉,淡声道:“既然你都来了,那就把你的事都说清楚吧,你和皇上之间究竟怎么了,你且细细的说,若情况属实,本宫自然为你做主。 “那是三年前——”容玉将三年前的旧事娓娓道来,其实他与凤悠然也只不过是那一夕之好,,可说起那一天他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起后来无尽的等待折磨煎熬,眼圈微红却硬是不肯落泪,可偏偏叫人瞧得出他是伤心欲绝了 沐娋汀和凤似弦就像听故事似的,一边听心里一边感叹,真是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桑千颜和慕容绯喧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完全不敢相信容玉说的那些事,可听到后来,听见容玉说凤悠然去得意楼并未否认,还说一定会给容玉一个答复的時候,两个人的心便凉透了。 冷亦寒是知道换魂的事情的,他心里最明白,这容玉是当初那个凤悠然招惹的,他现在也终于恍悟,为何凤悠然那日会在周琅青求见之后大发脾气,原来就是这个容玉闹的,怪不得她会说那些话做那些事,那都是被这个容玉刺激了,可是她向来心软又不肯委屈伤了他,进退两难之间,只好生气,只好萎靡不振,只好伤害自己了。冷亦寒一瞬之间便想明白了,他现在满心的心疼都是为了凤悠然,可这容玉瞧着也是怪可怜的,他还不知道等那个人早就不是那个人了啊 听容玉说完之后,冷亦寒心里便已有了主意,他知道这件事情凤悠然是当事人根本不好处理,她若是有主意的话根本就不会发脾气了,所以这事儿还得由他来处理。 殿里冷了片刻,众人都瞧着冷亦寒,慕容绯喧和桑千颜兀自怔怔的坐着,冷亦寒心里一叹,冷声道:“绿翘,你去请皇上来,就说三年前的故人来了,本宫请她来见一见。” 绿翘答应着去了,冷亦寒淡淡一笑,让人把容玉扶起来,他只是瞧了一眼众人神色,然后才对着容玉道:“容公子,皇上那天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是不清楚,你心里也该明白,你不过是酷似苏贵君的模样罢了,若不是因为这个,皇上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对于你来说,是荣华重要还是皇上的真心重要呢?你都已经等了三年了,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容玉抬眸望着冷亦寒:“我的出身自然比不得各位主子,可是,我的心难道就比不得你的心吗?我对她一片痴心,你也对她一片痴心,这有区别吗?你让我明白什么,让我选择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呢?她明明记得我,明明记得一切,我知道我是别人的替身,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肯再见我?” “不是不肯见你,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冷亦寒被容玉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時候,门口忽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转眸一看,来的人正是凤悠然。 凤悠然素装而来,穿的是极清淡简致,头发也只用了一个木簪挽在背后,就站在殿门前,冷冷的看着殿中各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又惊又怒 凤悠然知道今日是文宣殿宴请,所以她哪里都没去,就在凤宸宫看折子,一样是入眼不入心,心里总是想着那些事,低低叹了一声,手里的折子已经拿了半个時辰了,却仍是什么批示也写不出,干脆丢在桌上,然后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往外瞧,却正好看见绿翘从外头进来,正跟迎过去的小六子说些什么,两个人似乎都神色凝重。 凤悠然微微抿嘴,等绿翘走了,她才关上窗格,对着旁边垂手站着的宫侍道:“去把小六子叫进来。 不消片刻,小六子便进来了,凤悠然抬眸瞧了他一眼道:“绿翘来找你做什么? 小六子一愣,道:“主子都瞧见了?——是凤后让绿翘来的,说是文宣殿里来了一位容公子,凤后请主子过去一趟,见见三年前的故人。 凤悠然闻言冷笑:“是么?他竟来得这样快,看来周琅青如今也学会阳奉阴违了,这个容玉当真是不简单啊!小六子,去选一件素淡的衣裳来。 小六子不懂凤悠然在说什么,对于她的话也不敢有违,更不敢多问什么,只是按着她说的话去做了 到文宣殿门口的時候,恰好听见容玉说的那话,她走进殿内,站在殿门前冷冷的回了那一句话。凤悠然心里明白,既然冷亦寒能说出三年前故人的话,那容玉定是把什么事都说了,凤悠然原本还很是同情容玉的觉得自己不能伤了他得给他一个好的归宿,如今见容玉这样等不得,居然还闹到冷亦寒那里去了,她的心里便不免把他看轻了几分,原来他等了三年就再也等不下去了,见着本主就要迫不及待的得到名位身份,那么她干脆就说出一切,看他还如何去奢望 在来之前,凤悠然心里便已做好了准备,她和从前的凤悠然有太多的不同,就算这次没有容玉的事情,之前众人的背地里的疑问她也是都知道的,这些疑问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之前她总是想着拖一日算一日,如今出了容玉的事儿,她便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若是像容玉这样的事儿再来一次,她就更没法儿收场了。所以她打算将这事儿说出来,但是说出来的后果究竟如何,她心里没有底,但是无论怎样,她都能接受 想通了之后,她才会那样回答,她脸色冷冷的,眸色也是冷冷的,就穿着素衣冷淡的站在殿门前,像个局外人一样瞧着众人。 冷亦寒见凤悠然来了,又见她那样回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起身迎了过来:“皇上来了,那便好了,这位容公子的事儿还得皇上做主呢!”然后又低声在凤悠然耳边道,“悠然你不要耍性子,即便你说出来那容玉也是不会信的,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能替你打发掉他,你且扯个理由去后殿,我让绯喧他们都过去,对他们,你可实话实说!” 凤悠然见冷亦寒对自己眨眨眼睛,她这才顿悟,怎么自己就忘了呢,冷亦寒是知道她换魂的事情的,如今听他这样说,便是他心里已有了万全之策,当下心里也就放心了,然后抬眸对着冷亦寒一笑,又借着他站在自己身前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悄然出手点了自己一个xue道,那xue道一旦被点胳膊就会痛的要死,凤悠然从没试过,这一痛之下还真有点儿吃不消龇牙咧嘴的倒了下去,小六子忙架住她,冷亦寒趁机道:“哎呀,皇上旧伤复发了,快带皇上去后殿!绯喧啊,你快去瞧瞧!哎呀,这可怎么好呢?怎么好端端的就复发了呢,哼,都是你们这些奴才成天不好好伺候!” 冷亦寒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个厉害的主儿,要不是凤悠然正疼的厉害,绝对会笑场。 凤悠然平白无故的倒在太监怀里,冷亦寒还大叫着要救人,当下就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慕容绯喧当先进了内殿,其他人都因为担心全都跟了进去,谁知一进后殿就瞧见凤悠然好好的坐在那儿,对着众人微笑:“朕没事儿,但是有件事朕必须得告诉你们。” 慕容绯喧和桑千颜两个方才被容玉一番话震惊到不行,心都凉透了,如今又被凤悠然那模样吓到回魂,现在猛然瞧见凤悠然微笑的模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桑千颜才脱口道:“你、你是想说,你要封容玉做贵君?” “你、你当真要收了他?”慕容绯喧又惊又怒。 凤似弦默不作声坐在一边不说话,沐娋汀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纯属在一边瞧热闹的,凤悠然完全当她不存在。 听了那两人的话,凤悠然低低一笑:“你们俩都是傻子,若朕当真要收了他,当初在得意楼就做主了,何必等到今日?朕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匪夷所思但是你们必须要接受要知道真相的事情,朕信任你们,也希望你们了解朕的所有。——这事儿就是关于朕为何在两年前大病一场之后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朕要告诉你们真是的原因。”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凤悠然才慢慢说起两年前换魂的事情来,冷亦寒只是猜到了,但是并不知晓细节,凤悠然本就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再也不会走了,这也不是什么天机,所以便讲的很清楚,只是现代的事儿讲的很少,只把换魂解释清楚了就够了。 她花了半个時辰就说完了,见众人还是一副沉浸其中没有回神的模样,便也不急,只等着他们慢慢消化。 桑千颜最先回神,他对着凤悠然抿嘴一笑:“没关系,从前那个皇上不爱我,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没什么刺激。” 慕容绯喧撇撇嘴:“说的也是,既然是从前那一位招惹的,那就没有你什么事了,这样也好!” 其实反应最大的受刺激最深的应该是凤似弦。 “原来从两年前,你就不是她了,你是另外一个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凤悠然一惊,她方才只想着这事儿对桑千颜和慕容绯喧的影响不会很大,沐娋汀更是不用担心,却忘了凤似弦是从小与那个凤悠然一处长大的,情同手足情谊深厚,如今冷不丁告诉他那个已经不在了,里头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一个,他当然会受不了了。 凤悠然抿嘴,蹙起眉心解释道:“小似,我、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你是后来才回来的,而且我怕我告诉你你不能接受啊,而且我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暗暗发过誓了,我一定会像她一样疼爱你的,我会比她做的更好的!我——” “你没有,你没有她好!她从来都不吼我,不对我发脾气,可你却要我走,你却讨厌我!我恨你!恨你!”凤似弦狂吼一通,然后就要跑出去,沐娋汀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他,不许他走,还要他冷静下来好好听凤悠然说。 凤似弦这几句话分明是在气头上说的,可凤悠然听了心里仍是酸涩,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低低一叹:“小似,对不起,我本以为她那样懦弱的一个人在你心里也不会有很大的分量,没想到这两年我所做的终究还是比不上她,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她,即使如此,我也可死心了,你要恨便恨吧,因为她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沐娋汀在一旁抿着嘴看着,她冷眼看着这两个人,明明都相互在乎却非要说些话来伤害对方,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对凤悠然道:“然然,其实小似要走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是因为——” “不许说!我不许你说!”凤似弦打断沐娋汀的话,咬牙不许她再说。 沐娋汀无法,又怕他挣脱钳制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便只好闭嘴不再说话了,但仍是扯着他的胳膊。 凤悠然翕动了几下嘴唇刚要说话,小六子却进来了,他倒也伶俐,方才听见冷亦寒在凤悠然耳边的话,所以进了后殿安置好凤悠然之后便出去伺候,把冷亦寒怎么打发那容玉的话听了个满耳,这会儿正进来复命,凤悠然一眼瞧见了,便问他都听了什么。 小六子一笑,便答道:“回主子,殿下说的那些事要不是奴才心里清楚,只怕也就相信着个十成十了,奴才瞧着那容公子已是没有话好说了。” 他当下便把冷亦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原来冷亦寒是拿已经出外云游的国师的话来堵容玉,说当年凤悠然只将容玉的事儿告诉了国师,国师一力阻拦二人在一起,凤悠然这才作罢,原来就是容玉一旦入宫必有血光之灾,会祸及皇嗣社稷,凤悠然为了祖宗基业,不得不忍痛割爱放弃与容玉的一段感情,又不忍再见,所以从此才杳无音信,又怕容玉不信,冷亦寒便说自己便可作证,凤悠然常在梦中呼喊玉儿一名,但是他不知底细,不敢细问,还是后来悄悄问了国师才知道,可这名字也不可再提,所以才过到了今日。若你容玉当真爱惜皇上,就该弃了小情小爱成全她的江山社稷,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小六子好容易说完了,凤悠然便问道:“那容玉最后是何反应?”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武功盖世 小六子想了想才道:“想笑又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反正很是怪异。” 凤悠然蹙着眉心一叹,纵使容玉再怎么不堪,终究是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情感爱意,微微叹息一声,她站起来道:“怎么说都是朕对他不住,朕还是出去瞧瞧他吧!”锕奀潶 凤悠然说完便从后殿出来,恰好听见冷亦寒对容玉道:“容公子,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公子也已有了打算,那么就请自便吧!只是有一条,皇家威严不容玷污,若公子不能好好的过日子,本宫也不如皇上那般好性子,只怕公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容玉抬眸刚要答话,却瞧见凤悠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他这才惨淡一笑:“原来我倾尽所有得来的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你让我怎么甘心呢?我好不容易再次遇见你,怎肯轻易放手你若不肯与我在一起,我又何必再坚守当初承诺!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 容玉从腰间抽出软剑,闪着寒光对着凤悠然刺了过来,神情狰狞而愤恨。变故徒然而生,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冷亦寒离凤悠然所在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他刚刚反应过来,就瞧见容玉已经刺了过来,而凤悠然正好还在怔怔的看着容玉,见容玉刺来,她本想躲避竟忘了身后是墙壁知退了一步便不能再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玉刺来,此刻去摸腰间也是来不及了,正自惊险间,有两个黑影分别扑了过来,一个是冷焰凤悠然瞧得出,另一个人却堪堪挡在了她的身前,竟是用身子替她去挡容玉的剑 场面一時定格了下来,凤悠然未曾感到丝毫痛楚,她绕过来一看,容玉已被冷焰当胸一剑刺穿,捂着胸口倒在血泊了,哧哧喘息,瞪着凤悠然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当年若不是你对我那般真心我早就替三皇女杀了你也好过如今这般受辱 凤悠然恍悟,低低一叹,原来他是凤凌妍安排下的人,忍不住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当初那个凤悠然爱上了他让他动情了,只怕凤悠然早死多時了,也幸而自己没有心软接受容玉,若如不然,只怕是放了一个定時炸弹在身边了 冷焰下手极狠,容玉说完那几句话便歪头死去了,冷焰抿着嘴收拾他的尸首,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听见冷亦寒在身后惊叫一声:“哎呀,小似,你受伤了!绯喧,快来给他止血! 凤悠然一怔,回身一看才知方才替她挡剑的人是凤似弦,因为冷焰出现的及時,所以凤似弦只是被软剑刺伤的手臂,衣裳都刺破了,但是幸好是皮肉伤,只是血浸透了衣袖,看起来很吓人 慕容绯喧没带药箱,只好扯了他身上的衣裳给凤似弦包扎,却被他一把推开,垂眸抿嘴道:“不必了,一点小伤没事的,我有些累了,我回宫了。 也不等众人回答,他捂着伤口就往外走,沐娋汀蹙眉看了凤悠然一眼,微微一叹,追上凤似弦也走了 凤悠然站在那儿,怔怔的看着冷焰收拾现场,见人把容玉尸首拖了出去,忽而出声道:“他也是个苦命人,好好安葬他,他的得意楼就给他的那个侍儿叫什么洛儿的吧,只要他不乱说,就让他好好的做生意开酒楼都行。” 冷焰答应着去了,殿中的血迹也很快就被清理掉了,痕迹都被抹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周琅青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站着,现下走过来在凤悠然面前跪下:“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凤悠然压根就没看她,半晌才低声道:“从即日起,革去你一切职务,回去闭门思过,写三万字的检查来,什么時候朕觉得好了,你再出门吧!” 周琅青无话可说,今日这一场祸事也是她惹来的,她心里明白,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从轻了,所以不再多话,给凤悠然磕了个头:“臣遵旨。”说完便走了。 凤悠然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她的思维其实还停留在方才凤似弦替她挡剑的那一瞬间,在得知是凤似弦之后,她心里的震撼竟比当初那个假的替她挡剑時还要强烈,她本来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快要想通了的,如今被他这样一弄,心就又乱了,又没法儿控制了。 冷亦寒明白她的心思,况且现在众人也知晓凤悠然之前发怒的原因了,也知道她不会再向之前那样怪里怪气的,又瞧见她这副怔忡模样,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小路子又恰好把药箱拿来了,慕容绯喧忙从里头拿了药丸出来俯身递到凤悠然嘴边:“皇上,张嘴,啊——”他是瞧着凤悠然呆呆的,只好这样说话。 谁知凤悠然没吞那药丸,抬眸正好与慕容绯喧对视,她眼眸幽深难测,里头竟还涌动着害怕和丝丝恐惧,慕容绯喧正自不解,她却忽而从椅子上起来,一下就把慕容绯喧拦腰抱住,蹙眉道:“如若我再遇到危险,请你们不要为我挡剑,我死不了的,我身边保护的人很多,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要知道,我不能承受失去你们的痛苦,若你们还在乎我,就答应我,好么?” 慕容绯喧虽不如冷亦寒般看透了她的心,但是隐约也能猜到五六分,当下微微笑道:“好,你武功盖世,自然会保护好自己,我们不会让你难过的。” 依桑千颜的性子更是看不透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了,但是他对凤悠然的话素来都是百依百顺的,当下灿笑道:“我知道,我自然也是答应的。” 冷亦寒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道:“我们自然都是懂你的心思的,也不会叫你担心。只是你这话本不该说与我们听,你这话该和为了你奋不顾身的人说,如今容玉一事一了,小似方才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你若是不去解释清楚,就让他这样离去的话,只怕后患无穷。” 慕容绯喧将手里的药丸塞入凤悠然嘴里,然后才低低笑道:“表妹如今回京了她受伤不轻,她不许旁人替她医治,我只好出宫去,所以这几日都不在宫里歇着,今儿只怕也要出宫去瞧她,時辰不早了,我便先走了。” 慕容绯喧一走,冷亦寒就说要回去看看凤君临和凤不渝,带着桑千颜一块儿走了,偌大的文宣殿里只剩下凤悠然和小六子两个人,小六子见宫侍们把文宣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琢磨着不能老在这儿待着,便对着凤悠然低声道:“主子,要回宫去么?” 凤悠然低叹一声:“去薷暮宫瞧瞧吧!” 走了一半的路程,凤悠然忽而想起一事,便问道:“商嫣还住在薷暮宫里么?” 小六子抿嘴答道:“回主子,听说左相大人的伤已然好了,回了凤后说是今儿就要搬出宫去了。今儿文宣殿宴请他也去了,只是在周大人进宫之前他便退席了,这会儿应该都在商府里歇着了!” 凤悠然闻言点点头:“他没事了便好。” 说话间,便到了薷暮宫宫门前,凤悠然微微蹙眉,让众人就在宫门前等着,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瞧着内殿里只亮着一盏灯烛,有人在里面独坐,她慢慢走进殿中,见伤好了已回薷暮宫伺候的红玉正在桌前收拾纱布金疮药什么的,回身一看凤悠然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要不是凤悠然手快他那些东西在一惊之下早就落地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红玉,你收拾好了便下去吧,朕去瞧瞧他。” 红玉点点头,忙走了。 凤悠然刚挑帘进去,却正瞧见凤似弦将里衣拉下去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她一怔之后忙放下帘幕,蹙眉清咳了一声:“小似,朕我来看看你,你的伤、你的伤好些了么?血止住了么?可曾叫红玉上药了么?”忽而想起方才就是看见红玉捣腾纱布药膏来着,一定是上过药了,她脸一热,不知怎的,反倒是不会说话了。 凤似弦在里头听见她的声音忙把衣裳穿好,半晌,才皱眉道:“好了。” 凤悠然咬唇良久,还是说了出来:“你如今受了伤,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上路,过两天再走,好么?”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就此离去 里头半晌没声,凤悠然微微抿嘴,再次挑帘,见里头的人已经穿好了衣裳,她便走了进去,在一边坐下,然后将那话又说了一遍。 凤似弦正面对着墙上的字画出神,凤悠然等了良久,凤似弦才道:“不,我明天一早就走。”锕奀潶 凤悠然皱眉望他:“可你的伤—— “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乎是凤悠然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她本想就此离去,忽而想起冷亦寒最后说的那些话,只好忽视凤似弦对她那冷淡态度,而且她心里确实有话要问,所以又道:“小似,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文宣殿后殿说的那些话,你说你恨我,那是你的真心话么?我并不是存心要瞒着你的,一开始是怕告诉你,后来就觉得没有必要了,我—— “怕告诉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的吗?后来你觉得没有必要,与我朝夕相处的姐姐身体里面换了一个人,难道我无权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你不是她,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凤似弦说到这里,竟说不下去了,神情似是纠结的很 凤悠然抿嘴,追问道:“你心里怎样? 凤似弦抬眸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我再也无法把你当做姐姐来看待了,因为你毕竟不是那个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凤悠然心口一疼:“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就当从来不认识我这个人吗?小似,你未免也太狠心了,难道这两年所有的一切就真的比不上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吗?我只是和她性子不一样罢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改变,你竟然就这样想我,那你方才为何还要奋不顾身的救我呢?你明明知道暗卫一定会救我的。 “若不是这两年的相处,我何以会奋不顾身的救你,我——”被她这样逼问,凤似弦心里乱的很,许多从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从未出现过的感觉都一股脑的出现在心里,那些感觉杂乱而又陌生,他几乎没法子去回答凤悠然的问题,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多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我们不做姐弟还可以做朋友,毕竟你还是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我很难不想到她。” 凤悠然苦笑:“我知道了,我还以为紫宣多是讨厌她的人呢,没想到还有人对她死心塌地的,她有你这样用心,当真是福气!你此去西岐,多保重,阿汀是你亲姐姐,她会好好照顾你的,也用不着我多嘴了,夜深了,我走了。” “我之所以这么急着回西岐去是因为沐姐姐说父妃病的很严重,他很想见我一面,沐姐姐这样急着要我走也是这个原因。他是我的亲生爹爹,我很想回去看看他,尽一尽孝道。” 她慢慢站起来就往外头走,手刚触到帘幕,就听见凤似弦说了这句话,手一顿,然后回眸幽幽的望着他,半晌之后抿嘴一笑:“好,是该回去的,这是你该做的。” 酸涩的心却到底因为他这句话缓解了不少,原来那天他说的是气话。 眼见她的笑,凤似弦也微微抿嘴,问了一个他很想问的问题:“那天你那样生气,究竟是因为容玉,还是因为我?” “自然是容玉的事,只不过你——”你是导火索,这句话凤悠然还是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当下微微一笑,“罢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只是那日你非要走,又不肯跟我说出原因,我心中自然不痛快,不过现在说开了也就好了,你好好养伤吧,夜深了,我走了。” 凤悠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自然话已说的清楚明白,他若是再问下去,非得问出她隐藏的心思来不可,虽说问出来也无妨,可是她完全没有一点把握凤似弦会有怎样的反应,更没法儿去想之后的后果,而且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是做姐弟的好,这段感情最好就是烂在她心里,无疾而终才好。 “沐姐姐从来不肯告诉我魔教的人假扮我在薷暮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说要问就来问你,你能跟我说说么?我很想知道,毕竟他是假冒了想伤你。”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眉心纠葛半晌,好容易平复心思,才转眸浅浅一笑:“等你从西岐回来,我再说给你听。你明儿一早就要启程,早些歇息吧!” 她不知道凤似弦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他说他们不能做姐弟只能做朋友,可她根本不愿意做什么朋友,只希望他们还做姐弟,然后她斩断内心深处对他不该有的绮念。可是却怎么也摸不透他的心思,若说有意,一点迹象也没有,若说无意,为何句句字字都透着对她非比寻常的关心在意呢?她的心,如此撩拨,越发乱了,只好先分开一段時间,她若探明了他的心意,再做打算不迟。 再者凤似弦的亲生父亲还活着,听他的口气似是病的不轻,总不好阻拦人家骨肉团聚,如此想着,凤悠然便出了薷暮宫,一路回凤宸宫去了。折腾了一天凤悠然回了凤宸宫就睡下了,第二日一早她因要去上早朝,便没去城头送凤似弦,可她虽然恢复了称呼,也和从前没什么两年,也不再自称什么老娘,不再骂骂咧咧的了,但是大臣们仍是战战兢兢的,凤悠然也懒得矫正,免得个个眼里都如周琅青似的目中无人了,今儿她心情也不太好,众臣都瞧得出来,一个个议完政事之后,在退朝声中逃也似的跑了。 凤悠然站起来,望着瞬间就空荡荡的大殿,撇嘴道:“哼,一个个溜的比兔子还快,朕又不是老虎会吃人,真是!” 她说到这里忽而想起凤似弦也曾说过这话,便自己微微抿嘴笑起来,又转头问一旁的小六子:“四殿下现下出城了么?” 小六子忙道:“回主子,方才早朝的時候四殿下就出城了,但是——”小六子瞧了凤悠然一眼,才续道,“但是又让人给劫回来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以身相许 “让人给劫回来了?”凤悠然一愣,“让谁给劫了?”凤似弦是紫宣四皇子,现在的又是西岐皇子,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劫他呢? 小六子答道:“奴才不知道,只是方才听说四殿下已经回薷暮宫了。” 凤悠然一听心里就很是好奇,忙用了早膳就去了薷暮宫,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有个熟悉的人声在里头响起。 “四殿下啊,沛儿也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就再多留一天,去瞧瞧她不好么?当初先帝去世,把你的身世托付给慕容家,沛儿也是知道你身份的,我那時候就瞧着你们是好好儿的一对,你看如今她这样为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不如你先跟沛儿成亲大婚之后再走也不迟啊! “咳咳——”凤似弦似乎正在喝水,猛不丁听了那人的话还呛了一下,顺了气才道,“我都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受伤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了,老祖宗你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我真的赶着回西岐去啊,难不成慕容沛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么? “诶,以身相许好啊,怎么不可以呢? 凤悠然已经听出那人的声音就是周润清的声音了,没想到她竟来了京城,不过听她方才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似乎是关于慕容沛的伤的问题,那么请她来的人便可想而知了,一定是慕容绯喧对慕容沛的有些伤处理不好,再加上慕容沛不是别人是他的表妹他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就把周润清弄到京城来了,谁知路上赶巧遇见凤似弦离京,所以就给劫回来了 而且听周润清的话头,也是知道当年凤似弦身世的事情的,不过也许是听慕容绯喧说的,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她也不是介意这个,她唯一介意的就是周琅青硬要让凤似弦与慕容沛在一处,这个她听着不太舒服,又生怕她会再说出什么不着四六的话出来,便忙转了进去,翘嘴笑道:“老祖宗来了呀!朕方才还听说小似一出门就被人劫回来了就来看看,没想到是被老祖宗给劫回来了呀! 周润清忙起身给凤悠然行礼,她虽是长辈,但是礼数到底不可废,前几次见了凤悠然都是不曾行礼的,但是最近听了不少传闻,又得了慕容绯喧的嘱咐也知道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她毕竟还是凤悠然的臣民,所以还是给凤悠然行了礼 凤悠然岂肯让她行礼呢?忙一把搀扶了起来仍旧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微微笑道:“老祖宗不必对朕行礼的,还和从前一样就是了。 凤悠然说完之后便在主位上坐下,小六子侍立在一边,红玉带着宫侍们重新来上茶,凤悠然还是得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就问道:“好端端的,老祖宗怎么到京城来了呢?之前也不曾接到老祖宗的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5部分阅读 老祖宗的信,还以为老祖宗好好儿的在云州药王谷里呢!” 周润清笑道:“自从上次青州一别,我就很是惦记皇上,听说皇上得胜而归心里很是高兴,只是后来听说妖妖做了北戎的八王子,我实在是惦记他,待在药王谷中也没什么事做,便打算去北戎瞧瞧他,顺道也来从京城过来瞧瞧绯喧怎样,结果在路上就接到了绯喧的书信,他跟我说了京城里的事,还说慕容沛身负重伤,他怕是救治不好,就希望我能来看看,我又想着慕容沛到底是为了皇家,所以就快马加鞭的来了,谁知刚要进城来却遇见四殿下出城,绯喧又说的不清不楚,我干脆就把四殿下一块儿带了回来,毕竟他是亲身经历那些事情,对慕容沛的疗伤也会有帮助的。” 凤悠然听到此处才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周润清来京城是早就动身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未去看过慕容沛,她转眸一眼瞧见凤似弦藏在眼底的焦灼,知道他是担心他在西岐的父妃,便对着周润清笑道:“老祖宗啊,小似是要赶着回西岐去的,不如明儿就让他先随着老祖宗去瞧瞧慕容沛然后就让他先回西岐去算了,他对医术一窍不通,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何况也不能耽搁他们父子团聚啊!” 周润清闻言,圆眼一瞪:“那怎么行?沛儿为他出生入死,她的心思难道四殿下还不清楚么?四殿下总得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走呀!四殿下若是能给沛儿一个交待,不管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得让她的心里有个底,否则就这样一直悬着,对她的伤势没有半点好处,我就算大罗金仙转世,也是医得了伤医不了心哪!四殿下啊,不是我多嘴,世间难寻对你这般痴心的人,难道你就当真一点不曾动心过吗?如此真心,总要懂得珍惜才好啊!” 一番话说得凤似弦怔怔的,凤悠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了,她的心里原本就不平静,好容易恢复了些,又被周润清这一席话弄的心神不宁起来,要不是周润清说这话,她几乎是忘了凤似弦还有个伪他出生入死的慕容沛了,也几乎忘了慕容沛不是单纯护主而是对凤似弦早已一往情深,看来当初她设计让所有人都以为凤似弦喜欢男人完全就是在耍猴戏,骗了所有人根本就没骗到人家慕容家,其余的人也都忘光了只怕,那慕容家当初知道的事远比她要多,估计慕容明月想要凤似弦嫁到慕容家去,最大的心思就是为了好好的保护他。 一想通此节,凤悠然心里就无端的窝了一股无名火,想起当初自己说不定还暗地里被人笑话她就上火,当下小手一挥:“老祖宗不必说了!小似明儿跟朕一块儿去慕容府,去当面说清楚也好,省得慕容沛魂牵梦萦的!” 第三百四十章 轻描淡写 凤悠然如此说了,周润清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凤似弦本就是被拽回来的,更是没什么主意,此事就被凤悠然定了下来,周润清不愿在宫中留宿,见事情定了当下就出宫去了慕容府里住下,凤悠然见凤似弦眼下有青色显现,便知他昨夜没有睡好,便嘱咐他先好好休息休息,然后便走了。 出了薷暮宫,凤悠然本想着要去问问慕容绯喧请周润清来的事儿,可转念一想,却觉得没必要去问,那天她说出自己是换魂而来的人,那样惊天的秘密他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那么快就接受了,之后就当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这样的信任实在是难得,所以她也该信任他,他也是担心慕容沛,请周润清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主子,现在去哪儿?” 想通了凤悠然微微一笑:“回御书房去,朕前些日子积压了不少折子懒得批复,现在得去瞧瞧了,另外还有一大堆请安的折子,朕也得瞧瞧,总得对得起她们一片‘忠心’啊!”前些日子她发脾气,将那些封疆大吏也都吓着了,大概都是从朝中臣子那儿得了消息,不逢年不过节的,一连三五天都往京城里递请安折子,那几天凤悠然懒得看,这几日所幸无事,那折子也摞的极高了,去瞧瞧还能解闷。 可刚回了御书房屁股还没坐热,有个人就直接闯了进来,大喇喇的坐下:“六公公,麻烦你给我倒些果汁来,就是然然爱喝的那一种。” 来人正是沐娋汀,凤悠然早已听出她的声音,眼下正看着奏折也懒得搭理她,便由着她去了。 小六子抿嘴笑着给沐娋汀请安之后,便将果汁端了上来,沐娋汀喝了一口,再抬眸却见凤悠然也不瞧她,微微撇嘴道:“然然,那个奏折有我好看吗?我都来了好半天了,你不能当我不存在啊?这奏折你等我走了再看也是一样啊!” 凤悠然刚把折子翻开,听见这声音只得合上,抬眸无奈笑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了,你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沐娋汀眨眨眼睛:“然然,你当真想看见小似与那个慕容沛在一起么?今儿劫我们回来的那个人说什么是药王谷的那个无名老人,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看小似好像对她挺尊重的模样,我也跟着就回来了,但是一路上她总是说慕容沛对小似多好多好,他们就应该在一起,可就算那个慕容沛当真是能被治好,我也不能让小似跟她在一起啊!” 凤悠然听了,抬眸看着她:“为什么不能?若小似喜欢她呢,若小似当真对她动心了呢?她在魔教那里是为了小似奋不顾身出生入死的,对他可谓是情深意重,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沐娋汀听了嗤笑一声:“然然,昨儿夜里小似还为了你奋不顾身了呢,难道他也对你情深意重了么?咱们且不论这慕容沛的心思,就算是小似当真喜欢这个慕容沛,那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小似的婚事如今已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从前是你在张罗,可也没挑到合心合意的,如今小似也是我西岐的皇子了,回去之后是要正是赐封号祭天拜祖的,他的婚事也必得是宋父君做主,连我都不能插手,所以这事儿根本没想象之中那么容易的!” 沐娋汀是西岐先帝凤后嫡出,凤似弦是西岐先帝宋贵君所出,但这宋贵君与西岐先凤后是亲生兄弟,所以沐娋汀与凤似弦也算是血缘极近了,如今西岐先帝凤后都去了,宋太君独大,又是凤似弦生父,婚姻大事自然由他做主了。 这一席话让凤悠然原本有些涟漪的心又弄的没了心思,可眼下她弄不清凤似弦的心思,就不能吐露自己的心思,而如今凤似弦身边亲近的人就要属沐娋汀了,她微微蹙眉,才问道:“可是宋太君也会顾及小似的心思,也必得选了合他心意的呀,你这些日子常和他在一处,可曾听他说过喜欢慕容沛的话,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别的喜欢的人?” 凤悠然眼下当真是觉得自己憋屈的很,这拐弯抹角的探心思当真是累,要是依了她从前的性子,早就直接说出去了,成也好不成也罢,可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是怕被拒绝,所以句句里头藏着试探。她又摸不透凤似弦的心思,此番更是不愿对沐娋汀吐露真心话了,只能这么问。 沐娋汀撇嘴摇摇头:“他哪里会跟我说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从不会和人说这些事,我倒是问过几回,他也没有明说,只说这些事我也不能操心,到时候回了西岐进了宫,他自己会跟父君说个明白的,也叫我不要问了,所以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啊,我瞧着他是不喜欢谁的,他最看重的人就是你,要不然为你挡剑做什么?不过他把你我都当做姐姐,所以到时候也肯定是跟父君一块儿选,谁合他的心意他便跟谁在一块儿呗!” 沐娋汀说的轻描淡写,凤悠然听得心灰意冷,末了,也只从她那里得了个最看重的人,也不知沐娋汀这话有谱没谱,凤悠然仍是觉着她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明儿去了慕容府,也就能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慕容沛了,阿汀,你也别着急,后儿你们应该就能起程去西岐了,只是有一件事,若小似在西岐祭天拜祖之后,紫宣四皇子这身份他还要么?” 沐娋汀想了想,笑道:“自然是不要了,想必父君也是希望他认祖归宗的,到时候改了沐姓就罢了,只还叫似弦,沐似弦,嗯,也还是不错的名字!到时候你也简单,直接就下旨说四皇子抱病而亡,就可以了嘛!” 也不知为何,凤悠然心里沉沉的,面上却强笑道:“那好,我知道怎么去做。”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心知肚明 沐娋汀说完她要说的事就起身告辞了,凤悠然刚做回桌案前就听见脚步声走进来,当下一叹:“阿汀,你怎么又回来了——”刚一抬眸,见进来的是慕容绯喧,当下止住了话头,眨眨眼睛一笑。 慕容绯喧见凤悠然对着他笑,当下挑眉道:“怎么,西岐女帝刚走你就想着她回来了?我方才在外头遇见她了,她还跟我好一通抱怨呢!” 凤悠然闻言笑道:“老祖宗把小似劫了回来,耽误了她的行程,她自然是要逢人抱怨的,方才不就在这儿说了一通么!”见后头站着的小路子是提着药箱过来的,忙问道,“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你不用在慕容府里待着么,老祖宗也是刚去了呀!” “我过会儿再去,”慕容绯喧起身走到她身边,一眼瞧见她旁边放着的浓茶,便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喝这么浓的茶了么?你不是弄了许多果汁么?喝那个就很好,你身上有旧伤,喝茶喝酒都伤身的!你现在也懒得要死,又不叫太医来给你请平安脉,来了就是不见,只好我这个御医亲自来了!” 凤悠然抿嘴一笑,让小六子把那浓茶撤下去:“好好好,都听你的,不喝不喝了!不过这平安脉嘛,那些太医个个都跟朕说医理,一说就是好半天听着怪累的,既然你亲自来了那日后就让你把平安脉不是更好么?” 慕容绯喧也不说话,微微勾唇给她把脉,过了片刻才点头道:“果然是练武的身子,还不错,”然后就让小路子将药箱收起来,小路子依言收了然后垂手站在一边,慕容绯喧这才重新坐下,瞧了她一眼,抿嘴道,“方才在外头,我其实听见西岐女帝说的那话了,皇上当真舍得么?” 凤悠然一愣,不知他问的是什么:“舍得什么?” 慕容绯喧睨了她一眼,翘嘴道:“皇上与四殿下是从小一处长大的,西岐女帝虽说是他名义上的姐姐,也不过是最近才冒出来的,那及得上四殿下与皇上自小的情意呢?难道她说撤掉封号便撤掉封号么?这么多年她都不曾费过一点心思,如今只不过几句话就抹杀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也实在是太不通情理了吧?皇上可有想过,若是四殿下一去不回,皇上该如何自处呢?” 慕容绯喧是看得出凤悠然的心思的,他虽不希望凤悠然身边再有别的人,但是他更不希望看到凤悠然不高兴不开心,所以他不明白凤悠然对沐娋汀强要了凤似弦回去的行为不加制止,就算是他的父君病了,可沐娋汀也不能毫不顾及凤悠然的感受啊!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想逼着凤悠然拿个主意,下定决定,也好过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慕容绯喧来说这个还有一个用意,便是来告诉凤悠然,他们三个男人对凤悠然的心思心知肚明,没有什么意见,只等着她拿主意罢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情趣使在刀刃上 慕容绯喧说的话凤悠然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一说完那番话,凤悠然便明白他的心思了,只是这件事她心中自有主张,也不愿意告诉旁人,何况她与凤似弦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他们多看到的那么简单,有许多事情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还是那句话,她首先是紫宣的帝王,其次才是凤悠然。 若是在两年前,她或许会直接说出她的心思来,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的心性早已大不同于从前,要考虑的事更多,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贸然行事的,除非到了她觉得非说不可的地步她才会坦白,不然不会说的。 一念及此,凤悠然便眯眼笑道:“亦寒熟知朕的心思,他是不会再来问朕这些问题的,颜儿胆子小,心里有话想问只怕也不会当面对朕说,你这话是替你们两个问的吧?不过颜儿没有你这么多的担心,所以这虽是你们俩的心思,但是你要想的比颜儿多得多!” 慕容绯喧见凤悠然瞧出了他的心思,当下便笑道:“那么,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着他道:“朕什么都没想,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但是朕觉得想的越多,也许最后事情并不会如人所愿,所以朕现在什么都不想,顺其自然就好。这下,你安心了么?” 听了她的话,他果然安心不少,他当初看上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总有主意不论做什么即便是荒诞的事也有一番道理说出来,从不肯让她在乎的人受委屈,所以她的想法百分之八十应该都是对的,顺其自然或许就是应对现在局面的最好的法子,谋定而后动,也未尝不好。 慕容绯喧得了这答案,顷刻之间便想通了,站起来抿嘴笑道:“那好,我去关雎宫了。” 凤悠然没想到他得了答案说走就走,当下一愣,手却直接扯住他的衣袖:“去关雎宫做什么?” “去瞧瞧君儿和渝儿呀,难道给你把了平安脉就不许我再去给他们把平安脉么?”其实慕容绯喧常往关雎宫去,就很喜欢那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没事儿就要去逗弄他们一番。 凤悠然这些日子一堆一堆事儿的忙,都忘记自己在凤宸宫里睡了多少天了,眼见着慕容绯喧竟还惦记着去看别人,便重新将他扯着坐下,然后站在他面前眯眼笑道:“是呀是呀,你跟朕把了平安脉就不许再给那俩小鬼把了,他们有太医照料着呢!可是朕的身子只有你才能照料啊!其实朕也知道,你心里喜欢君儿渝儿,你要是自己有了,又何必去惦记人家的呢?” 凤悠然说着话,还意有所指的往下瞄瞄,一脸的坏笑。自从上次因为那个假的俩人闹掰到现在为止,这么多天了,她愣是没碰慕容绯喧一下,这期间倒是不少肢体接触,可是绝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像她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子,如何忍得住?这要是再过几天,那儿又该涨疼了! 慕容绯喧轻笑:“我自己有什么了,皇上的话我可是不懂得呀!那天我还瞧见皇上偷偷吃药丸呢!算算日子也对,想必是有些地方疼了,只是美色当前没有兴趣吧?现在事情都解决了,皇上丢一句顺其自然就打发了所有人,现下又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么?” 凤悠然见他句句轻佻,暗藏讽刺,当下笑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前些日子是她的不对,现下少不得要赔礼道歉了!左右虽有宫侍们站着,可凤悠然毕竟是有了经验的女人,才不管什么众目睽睽,直接撩起衣袍就往慕容绯喧身上一坐,咬着他的耳朵娇笑道:“你觉得朕是大尾巴狼?行啊,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今儿得陪着朕用晚膳,也不必回漪澜宫了,就在这里,好不好?” 慕容绯喧方才说的高兴,全凭一时随性,如今她这样一弄,他到底是大家公子,脸上表情倒没有什么,只是凤悠然咬过的那只耳朵又红又烫,弄的他心头也是热烘烘的,他年纪也轻,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食髓知味的身体当下有了反应,脑子一热,抿嘴低声道:“好。” 小六子闷笑着让众人都退出去,还体贴的替他们把殿门关上了。 如今虽冷,但也不是冬天,衣衫不厚,凤悠然能感觉的到抵在她那里的硬物,当下吃吃一笑,还故意把领口解开,继续扯开之后指着一处雪白道:“绯喧,它要是疼了,是你来呢,还是我去找药丸呢?” 凤悠然这完全是豁出去了,从没做一回小女儿从没这样挑【逗过男人,不过从慕容绯喧的反应来看,男人应该都是喜欢娇俏可人的女子的,而且这反应比什么时候都来的大来的效果好,暗地里偷笑,她决定好好的存起来,要把情趣使在刀刃上,将来总要寻些花样出来玩一玩。 凤悠然这儿正美美的想着以后的事儿,慕容绯喧却被凤悠然这突如其来的娇柔弄的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最后好容易镇定下来,心跳却像擂鼓一样:“你起来,咱们好好坐着说话,好么?” 凤悠然不语,瞪了他一眼,直接就将他扑倒在榻上,俯身亲了下去,亲够了,才嘿嘿笑道:“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慕容绯喧无法,只得呐呐道:“我来吧,是药三分毒,终究伤身。” 凤悠然心中狂笑,好半晌才压住笑意,趴在他身上,手往下伸着:“很好很好,晚上的事儿咱们晚上再解决,现在我来帮你解决呀,嘿嘿!” 慕容绯喧混沌的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不是好好儿的说着正事儿么,怎么说着说着就被扑倒在榻上了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知不配 第二日早朝之后,凤悠然就带着凤似弦去了慕容府,慕容绯喧却因为冷朝琴的病复发了被冷初舞带着去了冷府,所以去慕容府的就只有凤悠然与凤似弦两个人。 这是凤悠然第二次看见受伤回来的慕容沛,也是第一次毫无遮掩的看见她的伤口,那些伤口有许多都愈合了,但是慕容沛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她的双腿已废,如今又被魔教中人伤成了这个样子,已经完全算是个废人了,那日被凤似弦拖回来的时候还昏迷着,如今经了慕容绯喧和周润清的手,她已然清醒过来了。 凤悠然坐在外间瞧着周润清给慕容沛把脉治伤,半晌却微微摇头叹气,有伤在身的人都极其敏感,慕容沛当下便问道:“老祖宗,我的伤好不了了,是么?” 周润清蹙着眉心,抬眸瞧了凤似弦一眼,才道:“腿伤确实是好不了了,但是你这是旧伤,也是无碍的,不过你身上这些伤都是皮肉之伤,养十天半月便能好,只是你挫伤了颈骨,只怕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我只能说我尽力,并不敢说一定就治得好或者治不好。” “哦,这样啊,”慕容沛轻轻一叹,脸上浮现些微笑意,“其实我自己早有预感,只是表哥非要请您来试一试,既然如此我心里也明白的,治得好或者治不好都没有关系,我从前罪孽深重,这些只怕都是报应。” 周润清蹙眉一叹:“学医的人不信命,在我眼里,没什么罪孽不罪孽的说法,你也不是罪人,治不好你,我心里也难过。不过你能看得开也算是好事,况且你此番受伤也是为了他,是不是?”周润清一指凤似弦,“我把四殿下给带出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把你心里的话都告诉他,知道么?” 慕容沛一愣,心想昨日听说有人把离京的四殿下给劫回来了,原来是老祖宗啊,她起先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周润清都是为了她,心潮起伏间看向了凤似弦。 凤似弦把周润清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说腿伤不是他的过错,可慕容沛如今变成这样多半是因为他,他心中极度内疚,抿嘴道:“对不起。” 慕容沛忙道:“殿下不要这样说,这些都是臣该做的!也是臣甘愿做的,殿下无须自责,更无须觉得对臣有什么亏欠,当初臣对殿下都是些痴心妄想,臣自知配不上殿下,早已将那些心思抛却了,如今只要殿下平安就好。” 慕容沛这样说,凤似弦更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抬眸看了慕容沛一眼,正巧看见她眼中情意绵绵,心口一酸,还是移开了视线。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周润清却耐不住性子了:“哎呀,你们俩有什么话就说啊,难道当着我这个老太婆说不出口吗?四殿下,沛儿是想问你,你心里有没有她,你喜欢不喜欢她,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周润清的话冲口而出,慕容沛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凤似弦诧异抬眸,看着周润清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之后,看向慕容沛,这才低声道:“你想问什么,我在西岐的时候就知道了,其实你自己知道答案的,如果你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那好,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心里对你很是感激,我甚至可以牺牲任何东西来帮你,只要你快乐,但是,我不能骗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了吧?” 周润清愣了半晌,刚要说话,那慕容沛却痛哭失声,凤似弦死死咬唇,转身冲出了屋子,凤悠然忙追了出去,临走前丢了一句:“小六子,不许任何人出来!这是朕的圣旨!” 这主要是针对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婆的,凤悠然一边追一边心里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容许这老太婆在她眼皮子底下多管闲事了!她根本没料到周润清竟然直接就问了,她对这个情况完全没想到,更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周润清插手那两个人之间的事了,可惜这世上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过那慕容沛还算识相,知道自己再如何付出都配不上凤似弦,干脆自绝念头,更何况凤似弦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她,这多少让凤悠然安心多了。 这一追就追到了大街上,凤悠然紧跑几步追上凤似弦,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小似,别跑了,你要是——” 凤似弦不等她说完转身就抱住了她,凤悠然身子僵了片刻,然后便放松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今日这样一抱,她才知道原来凤似弦竟这样瘦削,平日里穿着衣裳瞧不出,今儿才知道能感觉到他的骨头咯手,低低叹息一声,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背:“她变成那样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话音刚落,凤似弦忽而放开凤悠然,泪眼朦胧:“然姐姐,沐姐姐现下就在城外等我,此间事已了,我就不回宫了,红玉也被沐姐姐带出来了,就此作别吧!” “你——”凤悠然完全懵了,竟不知道他是这样计划的,也不知离别会这样的快,心口一疼,脸上却还得笑着,强忍喉间酸涩,一字一句道,“就此作别么?好,那你一路保重!” 是她自己说过要顺其自然的,她本不是拖泥带水会哭天抢地求人留下的怯弱痴傻女子,对于去意已决的人,还不如潇洒的面对,她宁愿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也不愿凤似弦因她的挽留错过了与亲生父亲的团聚。 凤似弦一寸一寸的放开被她攥着的手,在人潮涌动的街上,对凤悠然微微一笑:“然姐姐,若当初在魔教里面为我出生入死不惜性命的人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喜欢你的!可惜,我为你挡了容玉那一剑,你深夜来看我,却没有半分表露,我以为,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可原来你想做姐弟,你本就不是我姐姐,为何一定非要做姐弟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期待美好 凤似弦这话突如其来,让凤悠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望了他半晌,蹙起眉心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可他那话里的意思却分明就是那样,“小似,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姐弟,你、你不是将我一直当做姐姐的么?” 凤似弦垂眸苦笑:“自小我就知道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小时候确实把你当做姐姐的,可后来渐渐不是了,你知道我喜欢你么?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么?” 凤悠然摇了摇头,现下这场景她完全没料到,心里又喜又怕,很多话想问,却又希望听他说完。 “那是一年多前,就是我随着慕容将军回来,你到城门来迎我,你和我说桑无心的事情,我那时候还是少年心性,我在里头沐浴让你在外头给我说,后来我出来的时候你望着我发愣,虽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是仍是被我看到了,当时心里便是一动,甚至都觉得羞赧,但是却不肯被你看出来。后来,便时时刻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却生怕被你知道。”凤似弦眸中现出回忆之色,眼底带着淡淡羞色。 凤悠然想起那日的事情来,那还是她换魂之后第一次见到凤似弦,那时她确实是怔了一下,没想到被他看在了眼里:“那是我刚换魂没多久,你——你确定你那是喜欢么?” 凤似弦苦笑:“我怎么可能连喜欢都分不清楚呢?那天在后殿你说出你的身份你的秘密,我之所以那么激动是因为我小时候常常纳闷自己为何不喜欢你,可回京那一日只一眼喜欢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大病之后是换了一个人,行事作风全都不一样了,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我期待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总说要把我许给世间最好的女子,你难道不知道么,你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啊!” “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说?” 凤似弦低低一叹:“你让我怎么去说?说了又能怎样,自讨没趣么?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却不是给我的女子,就该有世间最好的男子配你,我如何及得上他们?我配不上你,这样的心思还不如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若不是我今日离去,又被慕容沛触动心事,我怎么会这样情不自禁,对你吐露心事?” 凤悠然再难忍住,紧走几步将凤似弦抱在怀中:“傻瓜,你就是个傻瓜!你以为,你说你以为,我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明白的,你都是能明白的!阿汀不肯告诉你关于那个冒充你的人事,她要你来问我,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凤悠然将那些事都说了一遍,将那些猜测那些忐忑一一表明:“小似,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何对你为我挡剑的事没有半分表露了么?我也是如你一般所想,我不想因为我的半分心思让你为难,明明想问你,可那话就是难以出口,若不是你今日先说出了口,我只怕当真瞒着心思与你就此作别了!——你不做任何解释就要跟着阿汀去西岐,你不知道我那天心里有多难受,还得拼命压抑,后来才去了得意楼里,后来你又对我说那样的话,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若你肯明言,我也会少难过一些了。” 凤似弦几乎难以相信,两个人的心思竟如此的相似,这一年多的自我煎熬现在忽而都得了解脱一样,心里莫名欢喜莫名难过,有种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觉,他紧紧的抱着凤悠然,泪眼朦胧却勾唇道:“然姐姐,你看,我们两个都好傻,不过还好还好,幸而我比较勇敢一点先说了出来,不然两个人都闷着都不知道要闷到何年何月了!” “嗯,是啊,”凤悠然亦是百感交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让你离去,你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凤似弦抿嘴良久,忽而抬眸定定的瞧着凤悠然道:“然姐姐,我此去西岐,父君必定会言及我的婚事,如今我的心事即已言明,我自会向父君请命,让他同意我作为西岐皇子来紫宣和亲,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处,你觉得好么?” 凤悠然低低一笑:“自然是好,你本就应该待在我身边,你父君定然欢喜的!”她现在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大婚时的情形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果然不是一句谎言。 凤似弦见她对着自己低笑,心里也欢喜,至此才觉得之前所受一切苦楚大概都是为了今日这番甜蜜,他此次回西岐探望父君之后,必定要言明这段情事,好求的一个恩典,昭告天下,才算了了他这一年多来的心事。 二人就在大街上定下情意,自是与从前欲说还休的暧昧萌动不同,好一番叮咛嘱咐,凤悠然才肯放他远走。 “然姐姐,我们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等我对父君言明,沐姐姐下旨正式册封我准我和亲之后再说,好不好?”他虽欢喜,可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为求稳妥,才这般要求。 凤悠然自是依他,微微笑道:“好,本该如此的,我就不去城头送你了,不然又得依依不舍,就在此作别!” 凤似弦知她性子,当下也不勉强,抿嘴一笑:“好,那然姐姐你等我好消息!” 凤悠然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还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心里难得有不符合帝王的美好憧憬。 陷入爱情里的男女,谁不是心怀期待心怀美好,凤悠然也是一样,期待这段感情能有美好的结局。 第三四十五章 云游归来 凤悠然直站了一刻钟,直到看不见凤似弦的身影了才回过神来,此刻才想起从慕容府里跑出来的时候正值晌午,本是预备了在慕容府里用膳的,结果这样突然跑出来,还把一堆人都留在了慕容府里,但是凤悠然此刻饿的难受,又没带钱,就用头上的金簪换了一碗馄饨,可人家找不开,她小手一挥竟送给人家小贩了! 吃饱了肚子,想着那周润清和慕容沛还在撂在慕容府里,如今凤似弦走了,她也总得去有个交代,谁知刚去慕容府却见之前带来的仪仗侍卫全都走了,心下便知定是小六子寻她不着便回宫去了。她也不甚在意,直接就去了慕容沛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周润清坐在回廊下叮嘱下人如何服侍慕容沛,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凤悠然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周润清之后轻咳两声,周润清一转头看见是她,忙过来行礼:“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凤悠然早就扶住了她,然后走到回廊下,往屋内看了一眼,挑眉问道:“朕是来告诉老祖宗一声,小似已然回西岐去了,现在只怕都已经出城了。从此之后他的事老祖宗还是不要插手了,至于慕容沛,朕已经下旨给了她个闲散侯爵,她便从此好好过日子吧!” 周润清见此便叹息道:“也罢也罢,这都是造化弄人,只怪两人没有缘分罢了!她其实也看得开,方才吃了药睡去了,等她醒来我会把这话转告给她的。” “那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回宫了。”凤悠然点点头,说完这些她也该回去了。 她刚转身要走周润清却道:“皇上还是用了午膳再走吧?” 虽说慕容沛如今的境地已经很凄惨了,但凤悠然还是从心底里不喜欢她,当下笑笑道:“不必了,这满院子的药气,朕闻着也吃不下,朕回宫了,老祖宗你好好照顾她吧!” 凤悠然头也不回的出了慕容府,在外头深吸一口气,才觉胸腹之间浊气尽去,凤似弦的事儿一了,她心情甚好,直接一路就晃悠到了皇宫外,快要接近宫门的时候却见有个人骑着一匹快马直接就进了宫门甚至没人盘问那人一句,速度太快凤悠然愣是没看清那人模样,只瞧见那人穿的衣裳甚是奇怪,图案也很奇怪。 凤悠然紧走几步,到了宫门前站在那儿清咳一声吸引守门侍卫的注意,那些人都是认得她的,看见她之后忙都下跪行礼:“属下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凤悠然微微挑眉:“方才进去的那人是谁,朕没看清楚,你们干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就让那人进去了?” 宫禁之内除了皇上谁敢骑马,那人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吧? 领头的侍卫忙道:“回皇上,那是国师啊,皇上之前不是下过圣旨,说国师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不必阻拦不必询问么?所以属下就没有拦住。” “国师?”凤悠然一愣,就是在她大病之前就外出云游一直未曾见面的国师么?难不成国师现下回来了?凤悠然心里一堆疑问但是问这些守门的侍卫也无用,便微微笑道,“那好,你们继续守着吧,朕进去了!” 对于国师,凤悠然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国师常年在外云游,回来了也只在清风殿里清修从不许人打扰。从前那个凤悠然对国师很是尊重,那国师是凤玄菱带回来的,无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带回来之后凤玄菱便很敬重那国师,所以凤玄菱去后,从前那个凤悠然也不敢得罪,依旧供奉这国师,只是她从未见过国师真面目,宫里似乎也无人见过,从前那个凤悠然也拢共只见过国师两三面,所以凤悠然对此人完全是一无所知。 凤悠然一路回了凤宸宫,正蹙眉在想着国师的事情,竟没注意脚下门槛,被绊了一下,幸而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才踉跄着站住了,站定之后,见自己已经进了正殿,屋子里都是人,全都看着自己。 凤悠然眨眨眼睛:“你们都看着朕做什么?朕脸上有花么?”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若不是我恰好扶了你一下,你都要摔着了,从前也不见你这样过啊?”冷亦寒恰好站在门边,一脸不解。 慕容绯喧撇撇嘴:“这可真是失态了,也不说不准是受了什么刺激呢?怎么,皇上这是想谁了啊?” 桑千颜一脸的关心:“皇上昨夜没睡好么?以后批折子不要弄得太晚了,你看走路都能被绊着。” 凤悠然满头黑线,这一人一句说的都不在点子上,她刚要开口,却听见有人咯咯一笑,一个很是轻淡的声音笑道:“你们说的都不是,她是在想我的事儿!” 凤悠然一愣循声望去,就见方才在宫门前看见的那个人就坐在那儿,只不过脸上覆着黑纱,但是凤悠然就是能感觉的到那人在笑,而且听那人的声音似是个女子,当下微微皱眉:“国师?”是个女人? 那被称作国师的人似是微微轻笑了一下,便解开了覆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如梦如幻一般的精致容颜,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国师的模样,当下都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世上哪有这样美丽的人儿,极有女子的大气婉柔又有男子的精致内敛,几乎就是个完美的人,不似人间所有。 “我叫晚晴,若论岁数,你也该称我一声晚姐姐,叫我国师我始终觉得别扭,”晚晴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是男是女,抑或半男半女,不过我这次回来却是为了你,这紫宣和天下的正主儿都来了,我也该回来了!完成了你的大事,我才能完成我自己的事。” 凤悠然见那她说话奇奇怪怪,便断定那晚晴定有许多秘密,又见她说的那些话正对她心中所想,当下便觉得奇怪,眯眼道:“你会读心术?” 晚晴微微勾唇:“自然不会,只是皇上神色变换,我尚能猜出几分罢了。” 凤悠然已是勾唇,眸底暗藏一丝戒备,看着旁边众人道:“你们也是头一次瞧见国师的样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半人半仙 冷亦寒三人对看一眼,便知凤悠然误会了,忙道:“我们是来问慕容沛的消息的,四殿下怎么没跟着回来呢?” 晚晴也微微一笑:“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我,若不是你来了,我是不能让别人见到我的真容的。我来这里,也是为了等你回来,不过我的事与他们不一样。” 凤悠然这才相信这两拨人不是一起的,不过都是找她有事倒是没错,冷亦寒他们想问的事儿简单,那个叫什么晚晴的国师话里有话,行事诡秘处处都透着秘密,凤悠然都瞧不透,当下便先不管她了,直接对着冷亦寒道:“慕容沛的伤老祖宗说得慢慢治,治得好治不好都不好说,小似看完她之后就起程去西岐了,现下只怕早已出城了,那时朕才知道他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不过老祖宗心里谋划的那事儿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 桑千颜听了,却眨眨眼问道:“那皇上去送了四殿下,四殿下可有说过些什么?” 凤悠然一愣:“颜儿,你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呀?” 慕容绯喧笑道:“他是问你和四殿下进展的怎么样了?哎,?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6部分阅读 ,你别瞪我,这个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虽说顺其自然,但是这位国师一进门就说她算到你今日有喜事,我们本不信,可方才你进来被门槛绊倒了你居然都没生气,还笑模笑样的,眼睛里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难道还要瞒着我们么?” 凤悠然已被他们看破了,也实在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着痕迹的看了晚晴一眼,便对众人简略的讲了一遍,便说只等着凤似弦那边的消息,等和亲的旨意一来,那时再操办她和凤似弦的事。 三人一听也都高兴,晚晴在一旁听着却冷冷笑了一声,那声音不大可众人都听见了,全都诧异看着她晚晴见众人都看她,便道:“你们心中疑问已得答案,眼下也该让我单独与皇上说说话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对朕说?他们都不是外人。” 晚晴微微一笑:“我下面要说的话一字一句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若在事情未完成之前被旁人知晓一字半语,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还要他们旁听么?” 凤悠然有些不信,可冷亦寒却是知道这国师的厉害的,她能屡屡猜中人的心事,又得先帝敬重多年必然不简单,于是他便对凤悠然道:“皇上,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要去瞧瞧两个孩子,绯喧折腾了一上午,也该回宫去歇着,我们先走了。” 说完,冷亦寒便带着三人离去,凤悠然已有些许不耐,蹙眉道:“人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晚晴但笑不语,站起身便往外走:“请皇上随我去清风殿,到那里一看便知!”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想打人的冲动,将放在桌案上的果汁一饮而尽,耐着性子跟着晚晴往清风殿而去。清风殿在极偏僻的所在,平日里除了打扫的宫侍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就连打扫的宫人都是国师指定好了的,皇命森严,从没人敢踏足禁地。 凤悠然更是没来过,这回还是头一次来。本以为要进入一个阴森恐怖处处透着诡异的所在,却不想跨过一道宫门之后,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江南水乡的古镇里头似的,到处透着轻灵飘逸,楼阁山水都仿若仙境一般,晚晴一直在前头引路,凤悠然跟着她进了清风殿,却见里面一水儿的现代家居,沙发、床什么的,只不过装修风格是古典的而已。 凤悠然呆怔良久,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现在又回到了现代似的,晚晴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便坐在沙发上笑说道:“怎么样?是得弄成禁地吧,不然被人看见,只怕是个大麻烦呢!” 凤悠然纵使知道她自己是属于紫宣的人属于女帝的命运,但是毕竟还是在现代待了那么多年,那些记忆哪里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呢?原本以为都是回忆罢了,却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那些东西,当下心里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五味杂陈的,心里酸涩难当,好容易平复了情绪,忽而想到一个可能,不可置信的看着晚晴:“你、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怎么可能?你以为穿越那么容易啊?”晚晴大笑,“三界里头就出了你换魂这一个错误就搅的四方不宁,哪里还能弄出什么穿越的事儿来呢?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穿越小说看多了吧!” 凤悠然窘:“你不是穿越的,那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弄到手的?”她脑子里甚至都开始幻想时空隧道什么的了,听晚晴笑她想象力丰富,顿时没话说了。 晚晴扫了那些东西一眼,漫不经心的笑道:“哦,你说这些东西啊,我就是看着你原来的那个时代用着挺好挺方便挺舒服我就找人做了一些而已,我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哦!准确的说,我从前是神仙,现在是人,啊,也不对,反正我现在超脱了三界之外了,只有把你的命途导正了,我才能重新回去呀!” 她这一番话凤悠然大半都没有听明白,皱眉道:“神仙?人?你在说什么啊?三界之外,你说的三界是指神人鬼这三界么?” 晚晴拍手一笑:“对呀对呀,就是这三界。你不懂没关系,我慢慢来告诉你。”晚晴就将从前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凤悠然灵魂投错的事竟是晚晴一手造成的,她在仙界是个小仙,哪里都不受重视,好容易有天得了个送魂使的差事,人界人死之后,良善之人的灵魂便可升天再行轮回,送魂使便要将这些灵魂送去轮回台洗净前程往事再让他们去投胎转世,结果那日她偏偏出错,将凤悠然和那王晨晨的灵魂错投了,直到二十多日之后才被太白发现,连忙纠正过来,才有了凤悠然重回紫宣一事,太白怜惜她是个小仙不忍责备,可凤悠然是帝星命理,命里是要统一天下的,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命理早就混乱被改变了,此事惊动了仙界,就追到了晚晴身上,天帝见错误虽被纠正,但是帝星命理却被篡改,此罪孽还是不能原谅,便罚晚晴下界去帮助帝星重回正道,统一天下,太白不忍晚晴成|人受苦,便给了她能料福祸知世事前后未来的能力,但是嘱咐她不可乱用,其间更有许多禁忌,一一嘱咐她牢记,才放她下界来的。 凤悠然本以为当初换魂之后,此事就算了结了,没想到这一出错竟牵扯出这么多事来,自己命理竟然还被改变了,心中本就气愤,可从前都说人不能与天斗,所以她也只是愤慨一阵子就算了,现在见天也给了始作俑者一惩罚,她也就彻底安心了。只不过这里头这些纠葛要是换了旁人听到必定不相信,可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由不得她不信。 当下看了看晚晴,抿嘴问道:“你如今是男是女,是人是仙啊?你这副模样就是你在仙界时的真容么?不错不错,挺好看的!” 晚晴苦笑:“神仙本没有性别,长相自然俊美飘逸,可我如今是落得凡间了,也算不得神仙,也没有法力,只懂天道轮回劫数而已;要说我是人,我下来时太白怕我受苦,不曾让我过那轮回台,所以我也也算不得人,但是这里以女子为尊,我多做女子的装扮,就当我是女子吧!” “哦,你如今就是半人半仙嘛!”凤悠然勾唇笑道,“怪不得母皇要如此敬重你,想必你也定是让她心服口服了才许你在此清修不许任何人打扰!又怪不得从前那个没见过你,她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从前都是我的错,如今来你身边自然是要助你成就霸业的!你只要根据命理所示,一步步的走,最终必然成为天下霸主,那天下苍生被篡改的命运也会导回正道的!” 凤悠然听了这话,却微微眯眼道:“朕有一事不明。亦寒他们都知道朕这换魂之事,你神通广大必然算到了,你如今这时候回来自然也是掐准了时机的,可你方才又不许他们知道这些事儿那你为何不再之前就出现呢,也好替朕打发了容玉,那样自然就没人知道这事儿了!” 晚晴见她如此说,当下一叹才道:“容玉一事,就是当年错投之事的结果,有因必有果,若我提前阻拦,还不知会由此生出多少祸事!既然是从前那个招惹的祸根,也必得解决了才行,所以容玉的下场早已注定,不会有善果可得!而且换魂之事你只晓得一半,那一半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无妨,这后头的一半却是万万不可再说破的!你要成为天下霸主这事是天机,只可你我二人知晓,若是被旁人知晓,那你我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话谁都可以说,就是你不能说我也不能说,你懂么?” 成为天下霸主这是帝星的最终结果,但是其间会经历什么谁也不知道,所谓殊途同归便是如此。别人说了是猜测,而凤悠然已然窥破天机,若是说破了,必然惹来无端大祸!想明白这一层之后,凤悠然恨恨的看了晚晴一眼:“你这个破国师啊!当真是把朕害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死大劫 晚晴见此却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就算旁人猜测也无妨的。不过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才一定要助你成就霸业,只有你统一了天下,我才能重新回去做个小仙那样咱们才算是功德圆满啊!” 凤悠然闻言微微抿嘴,当初在青州攻打北戎时,不止一人提过要她统一天下之事,她当时只是回答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并不曾对她们所说的争夺天下发表过任何意见。说到底,她本没有统一天下之心,将北戎纳为属国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如今晚晴这样说,她命里注定如此,她也不过是半信半疑,不过命理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所以如今她对晚晴说的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还是持保留意见,不反对亦不支持,毕竟当年就是因为晚晴的错误才造成今日这许多的事情,她也不能全信,只知将来道路必定十分坎坷,心里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你的意思,我必定会成为天下之主,这个是预言么?” 晚晴扬眉一笑:“那是自然,这个算不得预言,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原本早就该发生了的,只是我的失误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所以上界才要我下来收拾,因为我你之后的道路上会有多次灾劫,他们让我下来说白了就是要为你趋吉避凶的,我要尽我所能为你挡掉下面的灾劫,当然前提是我也不能触犯禁忌。” “灾劫?”凤悠然微微皱眉,她觉得她换魂以来已经遇到过无数灾劫了,当下撇嘴道,“我来了这里之后,已经经历无数灾劫了,没你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么?你这会儿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做什么,不打算继续在外头玩了?” 说什么云游在外,凤悠然觉得她八成就是在外头到处疯玩,又见凤悠然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回来瞧一瞧。 晚晴却没笑,神色有些凝重:“之前那些灾劫,全都是从前那一个造下的孽,我就算留在这里也不能替你解决,如今你自己不是也一件一件解决的挺好了么?我这次回来之后就不会走了,因为后面的劫数多半是因我而起,或者说是你自己该经历的劫数,所以我才要回来帮你,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这个劫数,是生死大劫,你能不能逃过去要看造化,还要看我当年布置的有没有用处。” “生死大劫?”凤悠然眨眨眼睛,“晚晴啊,你现在虽说没有法术,但是你在仙界好歹也是个小仙啊,你就不能直接把这个劫数化掉么?你只要化掉了这个劫数,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 晚晴皱眉道:“要是能化掉我不是早就帮你化掉了么?这劫数是逃不掉的,你注定是帝星,就注定要经历这些劫数,我若是帮你化掉就必定引来更大的灾劫,你仍是逃不掉,所以我只能帮你度过,这次是生死大劫,弄不好就要失掉性命的,虽说你是帝星,但是如今命盘已经混乱,现下就算神仙也是算不到你的命数的!” 凤悠然半天没言语,天注定天注定,岂知她此生最恨的就是天注定三个字了!如今倒好了,天命注定她是帝星,注定成为天下之主,可是没给她指一条明路,倒是给了她不少灾劫,然后再派出一个神仙来告诉她,这条路没人知道有什么,你自己个儿好自为之,自己慢慢走啊!这td不是扯蛋是什么! “你方才说你可以帮我,你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行,那你怎么帮啊?” 晚晴微微勾唇,得意笑道:“自古便有传说,银眸之人乃是预示灾难的人,有一双银色眼眸的男子就是不祥之人,传说天灾人祸首先都会找上他,将这样的人带在身边必能趋吉避凶,你身边的暗部领主,不就是个银眸之人么?我算过了,你这次的生死大劫,必定应在他身上呀,你大可放心好了!” 凤悠然骤听此话,第一反应便是影无忧!可看晚晴的话似有未尽之处,便耐着性子皱眉问道:“你说你当年的布置,莫非那暗部领主就是你布置的?” 晚晴勾唇一笑:“当然啊,你以为银眸之人那么好找的么?几百年都没有一个的,我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个传说,岂肯轻易放过?恰好当年我在战乱之中救了一个小男孩,长的很好看,性子也不错,他因我救了他的性命便对我百依百顺,我便用秘法将他的眼眸弄成了银色的,然后给他看了你曾在现代的生活,让他知道日后是为你趋吉避凶的,他的一切都将奉送给你,后来我来了紫宣,被封为国师之后,就把他送进了暗部,先帝去后,当时的领主殉葬,他就成了新的暗部领主,如今在你左右,岂不是很好的布置么?” 凤悠然只觉得心中怒火升腾,她从前都不懂,为什么无忧对她若即若离,为什么总是有千万心事说不出口的样子,为什么又要对她那样拼命维护,为什么明明是爱却又不肯在一处?原来根源在这里!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晚晴布置好了的!她现在看晚晴的嘴脸,心中生恨,她还居然还笑得出来! 凤悠然只听见自己咬牙问道:“你说的这些,暗部领主全都知道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 永不可能有孩子 凤悠然心中怒意升腾,可她仍是耐着性子,咬牙问道:“你如此作为,暗部领主他都知情么?” 晚晴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头,压根没注意到凤悠然的表情,依旧得意笑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该他做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他了呀,当初我救他一命,他自然都得听我的,而且他自己也甘愿为你趋吉避凶啊,他自己说的,只要能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了,扬手便给了晚晴一巴掌,吼道:“你td的是个神仙就了不起啊!救人一命你就这样害他吗?就算他的命是你救的,你就可以漠视他的生存权利和价值,你居然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你算是个什么宅心仁厚的神仙!在你眼里,人命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当初害我不浅,现在居然要人替我挡灾,你td的是猪脑子啊!” 凤悠然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她原本以为影无忧的苦衷不过是他自己的心魔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其中会有这样的波折,她的无忧竟然受过这样多的苦,竟然有过这样多的苦难,而她却从来不知道,还总是让他去涉险,如今,她又怎么能不去恨晚晴,不去恨自己呢?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疼心酸的很。 晚晴完全被打懵了,跑到镜子前看了一眼,当下皱眉叫道:“你疯了吗?你打我干什么?我当初给他施秘法的时候就问过他自己的意愿的,他可以选择不做的,可他自己要做,是他自己说要报答我的!凤悠然!你以为神仙就当真是冷血无情的吗?我也不忍他如此的,我早就把其中利害全都给他说过了,是他自己执意如此的,这就是他的命你知道么?若我不救他,他就要死在战乱之中,我救了他,就是给他续了命,老天自然会给他别的磨难,这就是天道!只要未曾脱离轮回就得遵循天道,你到底懂不懂啊?” 凤悠然冷道:“我不管什么天道,我只知道无忧如今这样是你造成的,我这一巴掌就是为他打的!” “无忧?”晚晴找出药膏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上正擦着,微微皱眉道,“这是你给他取的名字么?暗部之人都没有名字,如今他得了你的赐名,想必你与他的关系很是密切啊,怪不得你的反应这么大!” 凤悠然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给他赐名叫影无忧,我起先一直不懂他为何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却又拼死相护,不肯跟我在一起却又对我死心塌地,现在我倒是全都明白了!” “你说什么?”晚晴被凤悠然的话惊的手里的药膏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惊讶的望着她道,“你说他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们、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凤悠然毫不避讳她的眼神,点头道:“是,我们在一起了,我要定了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疯了疯了疯了!都疯了!”晚晴简直不敢相信,“凤悠然!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他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啊!他还对我发过誓,他绝不会爱上你,绝不会让感情牵绊在你们之间的!” “你说什么?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凤悠然忽而恍惚想起影无忧当初养着囡囡的情景,她当时不懂,为何他对那个无亲无故的孩子那么在意,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从囡囡身上看到了他自己,更是想到了他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苦楚。她越想越是心疼,怪不得他总是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她那样试探那样坦白,他的苦仍是说不出,可她现在知道了,那个人却不再身边了,她真想现在就冲到北戎去,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她现在心底里所有的想法,“他为什么不能有孩子?” 晚晴见她如此悲伤,便知二人感情已深,当下低叹道:“秘法改变了他的身体,他自己是知道的,可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确实是我的错。” 凤悠然蹙着眉头弯腰替她把掉在地上的药膏拿起来递给她:“怪你又有何用?就像你说的事已至此,唯有尽心补救罢了!”她心中经过一番巨痛,已是平静许多了,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得想办法,“其实,他能不能有孩子都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我只是不希望他为我趋吉避凶,你说我最近会有生死大劫,可我在西岐,而无忧还在北戎啊,若我有生死大劫,他并不在我身边,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劫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晚晴沉吟片刻,才道,“只是这次我就是算到你有生死劫,而北戎又会出大乱子我才赶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不要去北戎,可你说如今无忧就在北戎,这我就不好说了,弄不好冥冥之中他就是替你挡劫去了!” 凤悠然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晚晴这话,要知道,当初影无忧去北戎还是她让去的,若此番出了什么事或是真的应在了生死大劫之上,她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我要去北戎,我现在就去北戎——”凤悠然说着便往外头走去。 晚晴一把拉住她:“现在情况未明,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你就去,你疯了吗?你连他是不是有危险都不知道,若是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却赶去了,那你出了事该怎么办呢?你先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 两个人正在拉扯间,外头忽而传来冷焰的声音:“主子,北戎有密信呈来,要主子速览。” 凤悠然一下甩开晚晴,出去从冷焰手里接过那密信,拆开来一眼,是李阳写来的,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的,但是却让凤悠然手脚冰凉。 北王水千清死,七王八王争位。慕容将军按兵不动。 “无忧呢?”凤悠然狂吼。 冷焰垂眸:“回主子,与领主失去联系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独自前往 。 凤悠然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心中又惊又痛,好容易才平复下来,但是脸色已然难看至极,她望着冷焰的眼中已有杀意:“你不是说可以时刻与无忧保持联系吗?为什么失去联系了?”  冷焰自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半句虚言:“属下是与领主时刻都有联系,但是领主好像自己切断了联系,属下等都找不到他,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危险的信号,但是就是找不到。” 凤悠然深深拧眉,如今水千清死了,水筠澄还不知有什么图谋,苏妖又会如何这些都是未知数,现下北戎局势未明,想必慕容明月的折子很快就会到,这里头有许许多多的疑点都弄不清楚,而影无忧又在这节骨眼上不见了,她很难不把他的失踪和北戎这变乱联系起来。 她皱眉想了片刻,然后走到跟着她出来的晚晴面前,冷着声音问道:“他在哪?无忧在哪?” 晚晴刚才都听见冷焰说的那些话了,她将凤悠然手里的密信拿过来一看,神色凝重起来:“你还看不出来么?北戎乱了,他又不见了,这就是生死大劫啊!” 凤悠然赫然抬眸:“我不管什么生死大劫!就算是我要死也不该由他去承受,他凭什么代替我去死!”她心里清楚的很,水千清必然不是正常死亡,当初在青州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在下毒毒害水千清,只是那人下手很慢,留着水千清的性命必然有用,可如今她突然死了就说明幕后那人图谋已成,按照李阳密信上的说法,北戎生乱只就在这几日了,而那慕容明月没有得她的圣旨必然按兵不动,她是难以看着北戎生乱的,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到汴京去。 冷焰亦是心急如焚,但是她是训练有素的人,虽着急面上还是不动分毫,仍是只等着凤悠然做出决定。 晚晴倒是最冷静的人,她本就是冷眼旁观的人,而且这些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皱眉道:“悠然,你冷静一点,劫数虽在,但眼下还不曾应在他身上,无忧必定还活着,眼下最重要是要控制住北戎不让它生乱,若是北戎不乱,或许还能保住影无忧一条性命。” 天道虽注定,但是天道亦有变数,也许到时候死门便生门,说不定帝星此番生死劫就能度过去了。 凤悠然已然平静许多了,她回眸看了晚晴一眼:“你就留在此处,我若有事再来找你,”然后才对着冷焰道,“你速派人去北戎,先找无忧,然后在找人盯紧水筠澄和苏妖,朕先回宫去。” 凤悠然一回凤宸宫,就皱眉问小六子:“慕容将军的折子到了么?” 小六子忙递上来一个匣子:“回主子,这是刚到的,几乎是和李将军的折子一块儿到的呢!” 她便不再说话,只将二人的密折都打开来一看,都写的是一样的内容,只是李阳折子里多了一句话,就是北戎之乱迫在眉睫,必得皇上亲临方可。而慕容明月却说只说让凤悠然拿主意,并不曾提及半句让凤悠然去的话。 凤悠然沉思良久,才扬声道:“小六子,即刻将左相右相还有冷初舞周琅青宣进宫来!” 小六子一愣:“主子,周大人还在府里面壁思过呢,主子要宣么?” 凤悠然皱眉道:“都这会儿工夫了,还面什么壁啊!叫人即刻传她进宫来!”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宣旨。” 北戎生乱,她却不能乱,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心中便已有定论,此番叫那几个人来就是为了说出她的决定的。 谁知当她说出她心里的想法之后,四个人一致反对:“皇上不可如此!” 凤悠然皱眉:“你们怎么没一个人同意朕的想法?如今北戎生乱就在这几日了,但是如今还只是北戎而已,朕若是大张旗鼓的带兵前去,朕觉得就是负累,倒不如朕一个人去的好,朕身边还有暗部保护,紫宣还有你们,凤后自然也会协理你们的,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冷朝琴的病反反复复,脸色仍是有些苍白,咳嗽了两声,才道:“皇上,你独自前往这让臣等如何能够放心呢?即便皇上自负武功盖世身边又有暗部高手相助,但是北戎之地龙虎相争,几番势力尚且不明,皇上此去等于是独个儿深入龙潭虎|岤,皇上是贵体千金,臣等是万万放心不下的呀!” 冷朝琴的话说出了四个人的心声,商嫣和周琅青自不必说,与凤悠然是患难的交情,冷初舞更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蹙眉一叹:“你们的担心朕岂会不知,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朕不去,换做任何一个人去,能有把握将北戎局势稳定下来吗?那七王子好歹与朕有过婚约,他名义上还算是朕的男人,八王子更不必说,慕容明月手握兵权,朕虽不怀疑她的忠心但是只有朕去想必她才会真心听命,派其余任何人去可能都有危险,反倒不如朕去来的安全,几番未明势力互相牵扯,说不好朕的处境安全的很呢!” 凤悠然说的虽句句在理,但是几个人仍是沉吟不语,仍是不赞成的模样,凤悠然虽说可以不用理会她们的想法,但是她走之后,留在紫宣的人必然得齐心,若不齐心她在北戎更是不得安心了,所以她微微一叹,只等着众人想明白。 殿中一时沉默,忽而有人挑帘进来,淡声道:“就依皇上的主意吧!你们还似从前皇上亲征时那样处理政事就好了,只是这最后批复的奏折拿给本宫看就可以了,如今形式有变也只好停朱批行蓝批了!” 凤悠然回眸一看,见是冷亦寒微笑着进来,眼里俱是对她的支持,她焦躁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章 千颜之喜 “凤后说的便是朕要说的,朕远在北戎,这次情况也不比上次亲征的时候,所以政事一概由左相右相全权负责,委决不下的就由凤后来做决定,你们没有异议了吧?” 凤悠然都已然这样说了,众人也无法再劝阻了:“臣等遵旨!” 凤悠然这才微微一笑:“如此便好,虽然行蓝批之后必然有人会猜测朕的去向,所以朕此去北戎无须隐瞒,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随他们去吧,你们只需把握好朝堂动向便好,若防有人心生不轨,朕走之前会下一道圣旨封君儿为太女的,这样你们也都可以放心了吧!” 众人已是无话可说了,半晌没说话的冷初舞忽而抬眸看着她道:“皇上,让臣陪你一道去,好么?” 在场诸人皆知冷初舞的心思,但是谁都没有点破,只是有人垂眸有人看着凤悠然,凤悠然一叹,此去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未知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又怎能护别人安稳呢?当下便道:“初舞,你就留在京里,替朕管好政事吧!朕一人去就足够了!” 冷初舞见她拒绝,便不再多言,既然凤悠然要远行,朝中还有许多事务要交代要处理,冷朝琴便带着几人告退了。 等她们走后,冷亦寒才过来在凤悠然身侧坐下,见她深深拧眉,也蹙眉低声问道:“无忧也有危险,是么?” “你猜到了?”凤悠然知道冷亦寒心思卓绝,最懂得察言观色,又历来与她心心相印,当下也不隐瞒,“朕当初让无忧去给慕容明月送信,他也不知为何就耽搁在那里了,说是要查水筠澄的事情之后又给冷焰说他很安全,朕就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水千清忽然死了,北戎局势失衡,无忧又自己和暗部切断了联系,朕怎么能不心焦呢?而且朕也不能眼看着北戎又陷入战乱,朕总得去收拾烂摊子啊!” 冷亦寒心里明白情况只怕比凤悠然现在所说的要紧急不少,而他也清楚影无忧在她心中的分量,便抿嘴道:“那你此去北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再像青州那时那样沉不住气,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生病了,你身边没人照顾只怕比当初在青州时要辛苦很多,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凤悠然点点头:“朕知道,上次还有绯喧在一旁陪着,他确实帮了朕不少忙,这次他不在朕就更要多加小心了!亦寒,你且放心好了,你好好照顾渝儿和君儿,这次还有暗部的人跟着朕去,朕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况且朕体内还有曲岚的血已是百毒不侵了,加上绯喧给了朕不少解毒丹,毒药已然对朕没有用处了。” 凤悠然虽如此说,但是冷亦寒岂有不担心的道理呢?他又不愿在凤悠然面前表露出来,只得抿嘴笑道:“如此就好。” 即已吩咐妥当,册凤君临为太女的圣旨也宣了,就已是深夜了,凤悠然将慕容明月和李阳的折子都批了回去,不过也只得两个字‘待命’。她仍是不希望北戎那边得知她要去的消息而有什么动作,最好就是她去后能看到真实的场面。 晚晴不喜在众人面前露面,于是凤悠然临行前就去了一趟清风殿,告诉了她就要去北戎的消息,晚晴沉吟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道:“你此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北戎不是善地!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凤悠然冷笑道:“我本来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的,也不打算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好了,我走了!” 她一出了清风殿,晚晴的神色便忧心忡忡起来,低叹道:“帝星又如何呢?终究是斗不过天道的,这番生死劫必定会有人送了性命,凤悠然啊,你去了也改变不了,死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你的” 早到一刻是一刻,凤悠然带着冷亦寒给她收拾好的行囊,作别众人,此番完全是赶路,所以她谁也不带,只要暗部中人跟随,所有人都知道此去艰险,但是知道她去意已决,脸上都还是带着两分笑意,凤悠然看着人都来齐了,全都在凤宸宫前为她送别,当下望着冷亦寒三人笑道:“亦寒,颜儿,绯喧,朕走之后,你们好好儿的,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朕一人足够了,朕不许你们涉险,你们记得你们当初答应朕的那一番话就好!朕不许你们去找朕,明白么?” 三人俱都想起上次在文宣殿的事情来,便笑说道:“自然明白。” 凤悠然这下便放心了,她本就不喜离别,所以直接便出了凤宸宫,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刚走,桑千颜忽而捂着腹部皱了皱眉头,冷亦寒看在眼里:“千颜,听桐儿说你最近这几日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可是不舒服了么?怎么不传太医瞧瞧呢?” 桑千颜一笑:“寒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就是有时候吃不下饭是因为吃酸果子吃多了,最近也常觉得小腹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就没有找太医来。” 慕容绯喧微微皱眉:“我来瞧瞧!”说着便把桑千颜胳膊抓起来给他把脉,一旁的周润清眯眼瞧了瞧桑千颜的气色,忽而问道:“桑贵君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啊,老祖宗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桑千颜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众人,又瞧着给他把脉的慕容绯喧。 慕容绯喧弯眉一笑:“师尊说的不错,千颜是有了,差不多都快两个月了呢!小路子,你快找人去告诉皇上,也让她高兴高兴,现下还来得及,她还不曾走远呢!” 桑千颜忙拦住小路子,对着慕容绯喧抿嘴道:“不要让他去!还是让皇上安心的去北戎吧,我这事儿她将来回来总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啊!” 冷亦寒笑道:“千颜说的不错,不急于此时,眼下,千颜也该好好养身子才是!” 第三百五十一章 凤字金牌 凤悠然一人一路赶往北戎,期间辛苦自是不必细说,她一路惦记着影无忧,又惦记着北戎局势,路上竟不怎么休息,十多日的功夫就赶到了汴京,慕容明月的军队都驻扎在离汴京不远的岫城之中,那岫城也就作为慕容明月的营地了,里头的军士比老百姓还多,不过大半年的功夫,慕容明月竟把岫城治理繁华起来,她也算到一时难以返还紫宣,所以也没有禁止军士与百姓们接触,所以许多军士在此地都有了家室。 慕容明月曾在折子里向凤悠然禀明过这件事,凤悠然也没有反对,北戎本就是紫宣的属国,凤悠然早就有在汴京长期驻军的打算,所以那些军士在那边成家她是乐见其成的,何况凤悠然此次独自来汴京就是想知道点真实的情况,所以一路先去了岫城。 沿街看见岫城百姓都在如常生活,她其实在刚进北戎的时候就听说朝中还在为立谁为王的事争吵不休,大臣们都分成了好几派,一直吵了好多天都没个结果,最后只商量出来由八王子暂时代理朝政,七王子监理,但是民间的传言有很多,凤悠然仍是觉得不可尽信,所以她仍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岫城。 到了慕容明月军营门前,凤悠然下了马,见门前立着两个军士,那门前还甚是气派,牌匾上写着‘将军府’几个大字,凤悠然微微勾唇,这军营如今都变成慕容明月的居所了,她倒是不会委屈自己! 凤悠然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才走到右边那军士身边去,问道:“这位大姐,慕容将军在府里么?” 那军士见是个不认识的女子,尘土满面的,当下就不耐烦道:“不在!不在!” “那请问慕容将军去哪儿了啊?在下找她有急事!” 那军士只是不耐烦的瞪着她,似乎她要是再多一句嘴就要挨打似的,左边那军士却笑道:“嘿,你别惹事儿,小心将军又罚你!这位姑娘,我们将军确实不在,我们也不知将军去哪里了,姑娘还是请回吧!” 凤悠然眨眨眼,不在?北戎现在这节骨眼,慕容明月还会到处溜达着玩儿么?哼,定是每日来拜访她的人太多,她才让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门口挡驾,凤悠然想到此处微微勾唇,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到那左边的军士手中,然后将一面金牌递给那军士道:“这点心意,二位拿着喝酒吧!我是皇上从紫宣派来传话的,将军不在府里,那李阳李将军应当在府里吧?麻烦二位把这个牌子给李将军瞧瞧,我只给带了一句话,这话要是传到了也就没事儿了,若是回去皇上问我,我也好交差不是?二位就行个方便吧?” 左边那军士踌躇半晌,拿着那金牌翻来覆去的看,见金牌正面写着个‘凤’字,北面雕着金凤,她又不认得这金牌,但是却认得这是纯金的,又想着这若真是紫宣皇帝派来的,她若是拦下来将来怕不好交差,便对凤悠然道:“那好,你等着!我进去禀报!” 凤悠然忙笑道:“诶诶,好好!” 慕容明月确实没有出去,正跟李阳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凤悠然给她们俩发回来的折子,望着待命两个字发呆,忽而看见守门的军士寻了过来,慕容明月便蹙眉道:“不是嘱咐过你叫你说我不在吗?怎么进来了?” 那军士道:“我是按照将军的吩咐说的呀,可是那位姑娘说将军不在那就算了,她说她是紫宣皇上派来的人,就是替皇上带了一句话,既然将军不在就说给李将军听,她说说完就走,还给了一块金牌,叫我一同拿给李将军看。” “皇上派来的?”慕容明月和李阳对视一眼,都是满腹狐疑,“皇上会派谁来呢?” “你给我瞧瞧,”李阳将那军士手里的金牌接过来,还未看先抿嘴道:“将军,咱们现在猜也无用,不如先把那人请进来,再——啊!是皇上!在外头的那人是皇上啊!” 李阳话都没说完一看手里的金牌就傻眼了,忙站起来对着愣在那里的军士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列队,快起请皇上进来啊!我的天哪,把皇上拦在外头,将军哪,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李阳被吓懵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那军士也被她吓住了,一时没有想明白怎么副将军好端端的看了个金牌就喊着皇上来了呢?那金牌上不就是写了个凤字么?啊!凤!那军士这会儿才醒过神来,普天之下拥有这金牌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皇上啊!她一想起皇上还给了她两锭银子,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慕容明月一把拿过李阳手里的金牌,只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喃喃道:“果真是皇上啊真的是皇上啊!” 李阳再顾不得什么,直接扯了慕容明月就往外走:“将军,咱们快去接驾,眼下只有请皇上宽恕了!” 那军士回过神来之后,也忙擦了一头冷汗,去列队迎驾。 凤悠然牵着马站在府门前,见原本只开着偏门的府营忽然三重门洞开,慕容明月和李阳身披战甲带着众将行大礼参拜,然后都跪在她面前,慕容明月的声音明显都听的出在发抖:“皇上,末将有罪!迎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凤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7部分阅读 然见她吓成那样子也不忍心再出言责备了,只从她手里接过金牌依旧放好,才勾唇往府营里走,便走便道:“起来吧,你跪着小心把外头看热闹的百姓再吓着了!朕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的!哦,对了,朕一路赶来都没有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你快点着人准备,朕要洗澡睡觉!” 慕容明月和李阳忙命人火速去准备,然后陪着凤悠然进了正厅,看着凤悠然坐下,可两个人看着凤悠然笑眯眯的模样仍是心里直打鼓又兼冒冷汗,不问个明白实在是担心的很,慕容明月纠结了半晌,还是开口道:“皇上,末将有欺君之罪,还请皇上责罚!”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八王妻主 凤悠然知道她说的是方才那件事,其实她心里也确实没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而且在路上的时候她还五心烦躁来了这里之后,心情就安定了许多,毕竟都到地头了,她就没有在路上那么焦灼了,所以见慕容明月还在忐忑不安,便起身将慕容明月扶了起来,然后笑道:“慕容将军,朕知道你此举只是为了不见北戎的那些臣子,朕给你们的批复也只是待命而已,并没有告知你们朕要来,你不知道本就是有情可原的,哪有什么欺君之罪呢?更不必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了!” 凤悠然如此说了慕容明月才安了心,正好下人进来禀报说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凤悠然便去沐浴更衣了。 她并没有带服侍的人,如今慕容府营里的人她也用不惯,干脆自己亲力亲为更好,便把服侍的人都赶了出来,她自己沐浴更衣。 凤悠然出来之后才觉神清气爽,坐在正厅里喝了一口茶之后,那困意也就消失了,见众人都站着,她便挑眉道:“朕此次一个人出来的,虽说是皇帝,但是在你们眼里这出行未免太寒酸了些,是吧!所以你们就不要把朕当皇帝了,现在朕只是你们的主子而已!所以不必对朕那么恭敬,只要把朕放在眼里就足够了,别弄得那么紧张啊!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慕容将军跟李将军留下来就足够了!” 等众人都走了,凤悠然才敛去面上嬉笑之色,微微皱眉道:“明月啊,你们慕容家瞒的朕好苦啊!若是你们早些告诉朕,也不至于闹出那一场假小似的风波来,哎,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多说也无益,朕只是想告诉你,朕本来对慕容沛恨之入骨,可她又救了小似,朕也对她没有恨了,想必那旨意你也是听到了的,她终身也有了依靠,就在家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慕容明月听了眼圈红红的,垂头抹了抹眼睛就给凤悠然跪下磕头:“末将谢皇上眷顾,谢皇上恩典!末将只怕万死也难赎沛儿的罪过了,只好世代为皇上尽忠!” 凤悠然使了个眼色,李阳忙将慕容明月扶起来,重新坐定之后,她等慕容明月的情绪稳定了,才又道:“如今家里的事儿朕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也不必再过于悲伤。朕此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都心知肚明,你们且给朕说说北戎如今的形式究竟如何了。” 慕容明月与李阳对视一眼,李阳便道:“回皇上,北王是半个月之前去世的,末将跟慕容将军起先只知道北王身子一直都不好,但是从入秋以来,就听说北王日日咳血,就连宫里的御医都说这咳血之症治不好了,末将跟慕容将军又怕是别人弄鬼使计,又记得皇上曾说过北王性命极为重要万不可有失,所以便悄悄的支开宫里的人,让我们的军医去给北王诊治,结果军医也说这咳血之症已然治不好了,说是什么胎里带来的,还说很多医理,听着那意思便说是北王自身的原因,后来就是这样咳血而死的。” “胎里带来的?”凤悠然听了冷笑,“你们就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朕当初在青州发现的事临走时都曾细细的嘱咐过你们要注意,要盯紧七王的人,难道你们就不曾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啊?” 李阳被说的不敢再接话,慕容明月才道:“皇上有所不知,皇上临走时是对臣等有过吩咐,但是这里毕竟是北戎,说白了臣等能在这里立足靠的就是那十万兵力,就因为有了这十万兵力北戎上下人等才给了臣等三分面子,可北戎内政之事我们是半分也插不上手啊!更不用说去查幕后谁要害北王了!” “是啊,皇上也是知道的,大事小事北王能做主的没有几样,新上任的丞相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是从大学士之中调上来的,叫钟灵,在朝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还曾指着慕容将军的鼻子说她就是皇上你的一条狗,你指哪儿——” “好了!”凤悠然打断李阳的话,“再容你说下去就越说越不像话了!那个钟灵凭什么那么嚣张?”慕容明月平日里奏折不多,若不是紧急情况一个月也只能收到一次,所以凤悠然对北戎的情况也只是个大概的了解,知道钟灵还是从李阳的密折里知道的,但是李阳密折里主要都是对慕容明月的事提得多,七王八王的事也提及一些,钟灵也只是偶尔提到,所以凤悠然才要出言相询。 李阳答道:“她就是北王给八王子定下的妻主啊!她是丞相,正好堪配八王子的身份!就因为不久之后八王子要嫁给她,所以她才会那么嚣张,看谁都不顺眼,连那七王子都不放在眼里,现下北王一死,她就更得意了,天天撺掇着朝臣赞成八王子做男帝!” 凤悠然皱眉:“八王子的妻主?谁给指的婚?朕怎么不知道?” 李阳见凤悠然似是有些生气,更不敢隐瞒,抿嘴道:“听说是八王子自己选的,钟灵也乐意,北王就给指婚了,如今她就更神气了,要不是现在北王才去了半个月,八王子不愿意下嫁,要不然早就在一处了!” “可是要跟八王子在一处,是要为他生孩子的呀,钟灵这德性她竟愿意么?”凤悠然就觉得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当初就怕苏妖扯进这争位之事,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就嘱咐过,没想到如今苏妖还是给扯进去了,不过是他自己非要做这个八王子的,这也是命,凤悠然知道这也是强求不来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针见血 李阳听了垂头没答话,见凤悠然看着自己,慕容明月只得答道:“皇上且细想想,若是八王子做了男帝,那钟灵不就为后了么?八王子的性子本就做不得帝王,到时候不就是这个钟灵做主了吗?再等个三年五载,钟灵自立为女帝,让八王子做凤后,她不就窃得了这王位了么?若她的筹谋再深一些,剩下的皇上自己不都是可以想得到的么?想必不用末将多说,皇上都可以预见了!为了王位,那钟灵十月怀胎生子怎么会不愿意呢?” “岂有此理!这个钟灵的心思也太深了!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凤悠然完全被这个钟灵的作为给气着了,她知道慕容明月和李阳的话只说了三四分,事实里这个钟灵的行事作风一定更嚣张大胆。 李阳忙道:“皇上别生气,皇上这次来不就是来处理北戎这事儿的么?说到底,北戎还是紫宣的属国,皇上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皇上想要收拾谁还不是很容易的事么?” 凤悠然冷冷一笑:“嚣张的人一般都是活不长久的,钟灵这样嚣张,就必定会得罪一些人,她这样支持八王子,首先第一个就会得罪水筠澄,水筠澄图谋王位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岂肯任由钟灵这样胡闹?那钟灵之所以这么嚣张还能这样好好儿的活着,你们难道就瞧不出她有问题么?” 慕容明月和李阳俱是一愣,对看一眼,慕容明月才道:“还请皇上明示!” “要么,就是她心机极深,明里暗里连水筠澄也很难斗得过她;要么,就是她身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那那个操纵这一切的人,是水筠澄惹不起的人,所以他才会任由钟灵在朝中这样与他作对,甚至容忍苏妖分得他的权力!” “原来如此啊!”慕容明月和李阳这才恍悟,凤悠然洞悉北戎局势的分析果然一针见血,“那皇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凤悠然心里明白,如今北戎的局势的复杂程度远远要超过她的想象,有明处的势力亦有暗处的势力,几股暗处势力未明,但是这些人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北戎这王位,如今凤悠然在明处,难以提防暗处的势力,最重要的是连幕后操纵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这样她就处于被动,她总得想个法子将自己放在主动的地位上,才好收拾这残局。 凤悠然想了良久,才眯眼笑道:“朕来北戎的消息紫宣上下都知道,不出几日也会传到这边来,所以也用不着隐瞒,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朕总得去会会故人,也总得去瞧瞧新人,最起码,总要去拜祭一下那死去的北王水千清吧!明月啊,你去取纸笔来,朕得写一道圣旨,这做戏嘛,总得做足了功夫才行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釜底抽薪 慕容明月很快就拿了纸笔过来,凤悠然写罢,看了一遍满意一笑,然后递给慕容明月,眯眼笑道:“明日北戎早朝,不管是谁坐朝听政,有了朕这道圣旨,保准让她们措手不及,什么心思都得重新盘算!” 慕容明月和李阳一看,也喜道:“皇上这旨意当真不错,这招釜底抽薪,定然她们无计可施了!” “釜底抽薪?倒也不错,只是朕这也是没法子的办法,先这么做了再说吧!”凤悠然微微勾唇。让她们无计可施?想必只凭着这道旨意是不成的,凤悠然只不过是想用这道旨意让那些势力都乱起来,只有北戎自己的阵脚乱了,凤悠然才能从中撕开口子,才能将那些作乱的人一个个都收拾了。这圣旨与其说是釜底抽薪,还不如说是引蛇出洞。不过她的想法也懒得跟她们二人说明,有很多事还是得她自己去做才好,也才能看出问题来。 慕容明月应下了,然后又道:“那皇上现在是要去歇息么?” 凤悠然沉吟一会儿,才道:“明日去朝上,你跟李阳跟朕一块儿去,再带两万将士围在外头,只要静静候着就好,没有必要就不要与她们起冲突,一切听朕的号令,知道么?哦,对了,你现在就派人各处去知会一声,告诉她们就说朕到了汴京了,明日一早就在朝殿上等着朕吧!” 慕容明月也猜不到凤悠然的心思到底如何,凤悠然既如此吩咐,她便应道:“是,臣知道。” 凤悠然连夜赶路已是十分辛苦了,方才又那样布置一番,眼下见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便点头笑道:“既如此就好了,朕也累了,你引朕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凤悠然一夜好眠,慕容明月却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算是把凤悠然吩咐的事情办完。 凤悠然一早便带着人去了宫里,守门的侍卫一早就得了吩咐,对凤悠然一行都不管,慕容明月将两万军士都布置在外头,街上的老百姓瞧见这阵势全都给吓着了,一个个关紧门窗都不出来了,街上瞬间就空无一人了。 凤悠然刚要进去,慕容明月却对着一旁的侍卫厉声道:“大胆!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那侍卫像是没听到似的,都不搭理一下,凤悠然本不在意这些小事,但是那侍卫这样子却让她不得不注意,便停下来瞧着,慕容明月又问了一遍,那侍卫才道:“上头吩咐只是不必盘问,并不曾说要跪迎,如今北王尚未选出来,属下等不知要跪迎何人啊?” 凤悠然听了冷笑,见这人服饰似是个领头的,便往她那儿走了几步:“不知要跪迎何人?这可真是朕今儿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们打量着朕是傻子么?李阳!找人掌嘴!用木板条儿打!朕今儿倒是要看看,这北戎究竟是谁在做主!” 那侍卫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嘴巴那儿鲜血流的止不住,旁边的侍卫们瞧了心中都是胆寒,全都跪下来哀求,凤悠然看都不曾看她们一眼,冷冷一笑:“对朕不敬,打死了才算完!朕不管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但是你们最好记住了,谁才是主子!” 说罢,再也不管那些人,直接就往宫里走去,李阳一脚踢开那死尸的尸体,在前头给凤悠然引路。 第三百五十五章 舌战群鬼 凤悠然在宫门前这样一弄,早就有伶俐的人报到了朝殿上,北戎诸臣都是一阵唏嘘,紫宣皇帝来了,她们不去迎接不说,还让守门的侍卫对皇上这样无理,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这个提议是钟灵提出来的,说是为了看看皇上对北戎的态度,很多人是不赞成的,但是碍于钟灵的情面究竟还是没有说什么,如今得了这个消息,众臣便都纷纷议论起来。 凤悠然进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止住要通报的慕容明月,负手在殿门前站了一会儿,才冷笑道:“莫非诸位大臣很看重那一条人命么?可她是咎由自取呀,若是她自己惜命的话就该知道如何去做,再如何也用不着诸位大臣在此替个不懂规矩的人惜命吧?” 众臣一静,回眸一看,有个女子似笑非笑的站在殿门前,穿着一身布衣,可眼神气质神态完全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又见那慕容明月与李阳都在她身边垂手候着,便知那女子就是紫宣皇帝,当下就有三分之一的跪下来行礼,行完礼凤悠然也不叫起,只看着还站着的那些人,半晌才眯眼道:“你们膝盖都有问题吗?还是说,你们想跟那个死人去做伴,一起在地府玩儿?” 那些人只是想象了一下被活活掌嘴而死的惨象就腿一软,又有不少人跪下来给她请安,剩下的人都零星的站在各处,凤悠然微微眯眼,见剩下那几人都有意无意的瞄着殿中站在最前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很是平常,一双眼睛却有说不出感觉,凤悠然只瞧了那一眼,见那女子满眼算计,站在那儿目中无人,心中便已知晓,那个就是钟灵了。 “我们只是属国,按礼确实该跪皇上,可是守门之人并不识得皇上圣颜,偶尔犯错未守礼数也是情有可原,皇上怎可将她打死呢?难道皇上就不怕有损德名吗?”有个站在钟灵旁边的人望着凤悠然直言道,话虽然说的不怎么样,可明里暗里都是质问之意,简直就是指着凤悠然的鼻子说话。 “德名?那是个什么东西?”凤悠然怒极反笑,“对于故意犯错故意跟朕作对的人,朕需要去原谅她吗?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敢跟朕提及德名二字?今日谁不跪,朕就杀了谁,没有例外的人!如果你们不想宫里血流成河,不想整个汴京被朕屠了,不想整个北戎被朕毁了,你们大可以继续嚣张呀!” 北戎经过半年前的那一场战火,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一场战争了,虽然还有几万人,都是都分散在各地由将军们统领守护边境,若是全都调进汴京来,又怕边境空虚紫宣那边乘虚而入,到时候更是没法子收拾,而她们心里也都知道,凤悠然并不是说说而已,当年若不是水涟阑的说服,只怕她们早就被凤悠然杀了,哪里还能在这里继续为臣呢? 凤悠然如此一说,那些还站着的人再也无话可说,连钟灵都是一脸的沮丧加不忿,那表情看清来还是很怪异的,可到底全都跪下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悠然这才微微翘嘴,抬脚往殿里走去,慢慢从那些跪着的大臣身边绕过去,最后还在钟灵身边停留了一会儿,才走上了台阶之上,瞧了那王座一眼,然后转身坐下,这才叫众臣都起来:“朕与你们还算是第一件见面,你们给朕的印象不好,不过无妨,朕给你们的印象只怕更不好,所以以后啊,别跟朕使坏,朕高兴了或许还能陪着你们玩玩儿,朕要是不高兴了,就把你们全都咔嚓了!所以呢,朕才是最坏的,是吧?” 李阳也是跟久了凤悠然的人,能够猜度她的心思,当下便把打死了那守卫的木板子往殿中一丢,那木板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上面满是鲜血,那样一丢一落下就溅了一地的血,还溅了几滴到站得近的人身上,那些人呼啦一下全都散开了,瞧着那还很是鲜艳的血迹,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凤悠然说完,半天没人回答,钟灵的脸色难看至极,有些人胆子小,又是养尊处优的过着,一辈子是个文臣,从来没见过杀人,也从来没见过这样说话的皇上,瞧着上面坐着的那女子眼里嗜血的杀意,腿又是一软,竟瘫坐在了地上,满头的冷汗,钟灵见状只冷哼了一声。 凤悠然瞧了钟灵一眼,见她要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便也不在意那几个被吓傻了的文臣,只对着慕容明月勾唇道:“明月啊,你来宣旨吧!” 这回不用凤悠然再提醒,所有人自觉跪下,凤悠然微微勾唇,眼底寒意隐去了三分。 慕容明月走上前来,只听得她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戎王位空虚,朕念及水千清幼子不堪重任,北戎诸臣十数日委决不下王位之选,今特此下旨,从即日起废除北戎王位,将北戎一并纳入紫宣,并立慕容明月为特使,李阳为督察使,协助北戎重新划分,以便及早容于紫宣。钦此!” 若不是因为之前晚晴说的那一番话,凤悠然也不会下这样一道旨意,就是因为晚晴说她就是帝星,不论怎么的命数,她最终都会统一天下的,所以她才下了决心,既然天下迟早都是她的,她为何还要处处替别人着想呢?这北戎诸人对她如此不敬,她就该将北戎蚕食了,叫那些躲在暗处的势力一番筹谋全都落了空,一个个等不及的跳出来,她就一个个的全都收拾了,也好出一口恶气!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小里小气 慕容明月宣完圣旨,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谁也不说话,全都低着头,本该由皇室成员接旨,可七王八王都不能上殿,水千清的几个妹妹早就被弄到外州去了,所以就该由钟灵来接旨。钟灵就像没听到似的,只在那儿跪着,也不说话。 凤悠然见此,便勾唇道:“你们怎么了,是觉得从此清闲了就都高兴傻了么?”没有了北王,那么这些臣子自然也是无用的了,有了今儿这样的对峙凤悠然是绝不肯再用这批人了的。 慕容明月见凤悠然如此说,也忙对着钟灵笑道:“钟丞相,接旨呀!” 钟灵咬牙良久,刚要伸手去接那圣旨,殿外却有人扬声道:“慢着!” 众人回眸一看,见来的人是八王子苏妖,忙都给他见礼:“给八王子请安,八王子吉祥!” 苏妖一进来也顾不得众人,让她们起来之后,就走到阶下来将钟灵扶起来,然后对着她笑笑,才看着凤悠然道:“苏妖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凤悠然在看到苏妖扶钟灵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但是当初临走时便说好了互不干涉,当初她已做了那绝情的角色,如今就不该再掺有丝毫的旧情在里面。只是她的脑海里,一看见苏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日他在帐中时的情景,那时她神智已有些迷糊了,只记得他低低的喘息,可是越想越是觉得眼下的他变了很多。 他如今越发像个身份尊贵的王子,再也不是当初在云州山野里遇见的那个狂野大胆的少年了。 “八王子请起,”慕容明月低低的一声咳嗽总算是让凤悠然回过神来,她迅速敛去眸底神色,眼底冷意恢复了三分,“八王子突然来此,所为何事呀?难道八王子不知道这朝殿你是不能踏足的么?就算你是在乡野之中长大的,如今做了这些日子养尊处优的贵人,也该懂得一些规矩和礼数了吧?” 苏妖根本料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扶着钟灵的手猛然垂落,指尖的冰冷一点点的传到心里,他微微蹙了蹙眉心,仍是觉得心中生寒,微微怔了一怔,才抿嘴道:“回皇上,我是有话要说。” 凤悠然看见他一瞬间就僵硬了的表情就觉得心中闷气散去了不少,他自己选妻主已让凤悠然窝了一肚子的邪火,虽说两人之间的事早已两不相干,但是钟灵是个什么东西,凤悠然完全不能接受苏妖跟她在一起,更无法理解苏妖为什么要跟钟灵在一起,凤悠然也没法子否认自己看到他们在一处觉得刺心难受,所以为了排遣这种难受,凤悠然只好出言让苏妖难受,凤悠然很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一种小里小气的报复行为。 但是她也是凡人,还是个女人,更是个自命不凡的女人,所以有时候小里小气就小里小气了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北王遗诏 “你们先不要跪着了,先起来,你们的八王子有话要说呢!”凤悠然微微挑眉,挥挥手让慕容明月退到一边去,又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凤悠然知道他忽然闯进来必然事出有因,又正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的,不管是怎样的事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阻止钟灵接下圣旨,怪不得那钟灵一直都像入定一般,果然就是在拖延时间!凤悠然沉着脸望着众人,心里却不断的在琢磨各人的心思,见钟灵一直瞧着苏妖,她那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心里不禁存了一丝疑窦。 苏妖不知道各人心里全都在转着不同的心思,他只收敛心神,抿嘴道:“皇上,王姐自知自己命不长久,曾留下一道遗诏给我,这遗诏指明要等到皇上亲来北戎时才能宣读,还对我说,若是皇上不来,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必得等皇上来了才能做主!而且王姐这遗诏就是为了将来她去后王位归属之事,所以我不能让钟灵接旨啊,还望皇上明鉴!” 苏妖这番话说完,众人都是一阵愕然,继而议论纷纷,水千清临去之前什么都不曾说过,在世时也不曾对王储之事表露分毫,就算群臣论及要立世女之事,水千清也不曾定下,所以苏妖如今这样说了,很多人都露出不信之色,钟灵更是皱眉问道:“八王子,当真有此事么?先王当真给你留下遗诏了?” 凤悠然在一旁细看钟灵神色,竟不似作伪,难道苏妖所说的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钟丞相若不信,我可以让你来宣读!”苏妖见众人质疑他所说话之真假,便有些激动,当下从袖中拿出水千清给他的遗诏递与钟灵。 钟灵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还看了苏妖一眼才展开那遗诏,谁知一看之下竟喜上眉梢了,不经意的一瞟眼却对上了凤悠然的冷眼,忙收了笑意,清清嗓子对着众人道:“好了好了!本相看过了,这确实是先王亲笔,八王子不曾作假,八王子所说句句都是实情!诸位莫嚷,且听本相宣读遗诏!” 钟灵刚说完,这回倒是利索,众人全都跪下了。 水千清的遗诏很长,但是总结起来就四层意思,一是说自己命不长身子不好,朝政上费心不多,所以多谢各位大臣协理朝政;二层意思是说将来她去后,由唯一的两岁女儿即位,希望众位大臣好生辅佐;第三层意思是说,长女年幼,由丞相代理政事,待王女成年后再亲政,八王子苏妖协理朝政;第四就说要永远臣服于紫宣,永不得生异心。 众臣不疑有他,全都领了这遗诏旨意,个个都喜上眉梢,本以为北戎就要完了,没想到北王棋高一着,竟然还留有遗诏在此,真算是救了北戎一脉啊!钟灵更是喜上眉梢,这遗诏颇合她的心意,看苏妖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当下便吩咐人去请世女来即位,立刻就要举行即位仪式。 那去请人的宫侍刚走到殿门口,慕容明月一个手势,守在殿门口的军士手起刀落,那宫侍的人头就被砍落在地,咕噜咕噜转到了一边,身子也轰然倒在血泊里,那军士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刀入鞘,继续站在那里。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全都傻呆呆的看着那没了头颅的尸首发怔。 钟灵气急败坏,指着慕容明月道:“你做什么?” 慕容明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方才那场面太过震慑,只怕钟灵早就冲过来跟慕容明月拼命了。众臣见又有人被杀了,全都噤若寒蝉,那喜色全都被吓到不知到何处去了。 这一切都被凤悠然看在眼里,当下冷冷一笑:“两岁幼女能做些什么,除了吃便是睡,她能看懂折子么,懂国家大事么?到时候钟丞相便可把持朝政,做个真北王,她又一心想让自己的男人把持朝政,这心思你们不是不知道呀,如今有了这遗诏,夫妻两个就能名正言顺的挟幼女以令群臣了!你们都是猪脑子啊,就想不到这其实是一桩计策么?拿你们逝去的北王做个幌子,拿朕做个见证,拿你们当枪使,他们两个,便有享不尽的权力荣华了!你们还傻颠颠信了,朕真是要笑死了!” 凤悠然不管这遗诏是真是假,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若这遗诏当真是水千清所写,那水千清简直就是个大笨蛋!怪不得当初水涟阑会担心水千清会守不住北戎,如今凤悠然也同意了这想法,她当初觉得水千清能守成完全是大错特错的!这遗诏分明就是把北戎活生生的断送了啊! 若这遗诏是假的,那毫无疑问就是得益最多的两个人筹划的,凤悠然不能断定是谁,但是必定是苏妖与钟灵其中的一个,所以她就更得拆穿这两个人的阴谋了。 凤悠然话音刚落,苏妖却赫然抬眸道:“皇上如此说,当真是太薄情了!好歹皇上与先王还有些旧情可念,先王对皇上如此信任,皇上怎可这般怀疑她呢?皇上如今不但要毁去北戎基业,甚至连先王遗愿都不肯成全,皇上废除王位,难道就是为了北戎好吗?” 凤悠然连番施威,已经没有人敢这样跟凤悠然说话了,苏妖却丝毫不惧,直直的看着凤悠然,说出了他心底的话,众人都沉默着,却都看着凤悠然,等着她如何反应。 凤悠然沉默良久,眼中冷意减了两分,一字一句道:“八王子,你要明白,君无戏言,就算朕与水千清有些旧情,可朕是君,她是臣,朕在这里,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只能作废。” 苏妖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完全不敢相信坐在那里的那个冷凝薄情的女子就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他有些恍惚,这是不是一场梦啊,梦醒了,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啊怎么早就没了感觉的心思会有这么刺痛的感觉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互惠互利 慕容明月见场面一时僵住,便附在凤悠然耳边道:“皇上,眼下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末将瞧着若是当真废除了王位这北戎只怕要出大乱子,若是——” “你不必说了,”凤悠然打断了慕容明月的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冷意未减,“朕已经说了,君无戏言,你无须再多言了!” “是。”慕容明月只得不再多说,她不是看不出来,凤悠然此番作为除了是在立威之外,还是在给她与李阳出气,北戎诸臣个个都从心底里排斥紫宣,若是不让她们从心底里畏惧的话,只怕都要横到天上去了!如若一时心软当真是让那圣旨不作数的话,凤悠然还何以取信于臣民呢?慕容明月如此一想,就垂手立在一边不再多言了。 凤悠然从慕容明月手中拿过圣旨,然后站起来走到苏妖身边,将圣旨放在他手上,淡道:“事已至此,你只能认了,朕可以保留你的荣华富贵,肯舍了权力,方得长久,这道理你该懂得!这个什么遗诏朕就拿走了,或毁或烧,由不得你!” 她说完便与苏妖擦身而过就要离去,不想却被苏妖一把拽住,他眸中俱是凄伤:“我还只能活十一年,你定要对我如此绝情么?” 凤悠然移开视线,冷道:“你的事与朕无关,朕只管北戎即可。至于绝情么,恐怕谈不上了吧?八王子,朕不会对你绝情,朕会替你操办你的婚事的,让你能与钟丞相荣华富贵终老。” 她一说完,便走了,众人见事已成了定局,便都没精打采的散去了,殿中只剩下呆怔的苏妖和忿忿不平的钟灵。 钟灵望着殿外伫立在那儿的将士,又瞧了呆怔在那儿的苏妖一眼,常常一叹,唤了苏妖一声,见他没得反应,不得已才扯了他的衣袖一下,见他回过神来,才道:“八王子,那遗诏当真是先王亲自给你的么?” “你也不相信?”苏妖一愣,“那你方才为什么还言之凿凿的说那是先王亲笔,号召众臣都拥立新王呢?” 钟灵嘿嘿一笑:“还不是因为我可以继续做丞相么!不过没想到八王子心中当真惦记着我——” “此遗诏确实是先王亲笔,”苏妖打断钟灵的话,冷道,“要你继续辅佐新王也是先王的主意,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你不要扯到我身上!你我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其他!若你下次再这样说,我就杀了你!你懂吗?” 苏妖眼中冷意弥漫,全不似之前群臣在殿时对钟灵那般。 钟灵被他当头一喝,也清醒了过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互惠互利嘛!八王子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是紫宣皇帝已经把王位废黜了,八王子,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静候佳音 苏妖沉默半晌,才道:“你只管放心,王位能被废黜,自然也可以再行册立,毕竟事在人为。” 钟灵点点头:“那倒也是,那本相就在府中静候佳音了!”说完,她也走了。 偌大的朝殿上就只剩下苏妖一人,他在原地静静站了许久,长叹一声刚要离开,刚一抬眸却看见水筠澄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笑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她只要一来,你必定不能如愿!” 苏妖苦笑:“莫非她一来,你就能如愿么?七弟,你要的东西说起来与我又有什么分别,你为什么非要如此执迷不悟,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必费这许多的周折。” 水筠澄勾唇一笑:“八哥,其实她来与不来,我都能如愿的。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是王姐所想的那样,不过也无所谓了,你我都费了许多的周折,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咱们都得跟着手忙脚乱!” “釜底抽薪?你说的不错,看来她当真是不顾念旧情了,”苏妖低叹,“七弟,你没有看见她方才那样子,半年未见,她果然变了许多了” 水筠澄冷哼一声,笑道:“八哥,你说人家变了,你自己不也变了么?世事迁移,大家都在变,人心尚且隔着肚皮,何况你们那一丁点儿旧情?她本就是帝王,自古帝王薄情是常有的事,你难道还认为她对你例外吗?你可别忘了,钟灵很快就要做你的妻主了!——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世间哪有鱼和熊掌都能兼得的美事儿呢?”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但是就是想得太多,做决定之前思前想后的,做了决定之后还是思前想后的,他终究是看不上眼。 苏妖听了这话猛然恍悟,脸上迷茫之色顿时敛去:“是,你说得对,既然事实已经如此了,我如此长吁短叹实在不应该,可如今我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改变主意啊?” 水筠澄勾唇一笑:“无妨,我自有主意可以让她改变主意,只是有一个条件。” 苏妖忙道:“你说。” 水筠澄这才笑道:“我知道八哥心里一向最为看重北戎王位皇族传承,母王离去之前你不在你已是深以为憾,王姐去时只有你陪在身边,她们心里都是属意你来做这个北王的,如今王位被废黜,我知你心中最痛,但是我若有法子能够让她改变主意,你得做王位之后,必得听我的安排,不得擅自做主,你能答应吗?” 苏妖眼睛一亮:“好,只要你能让她改变主意,重新册立北王,我必听你的安排,必不擅自做主!” 水筠澄微微眯眼,继而笑道:“好!八哥果然爽快!那八哥就等着兄弟的好消息吧!” 苏妖走了,水筠澄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笑意。 凤悠然出了宫门,回眸瞧了一眼李阳与慕容明月一眼,挑眉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觉得朕今儿这事儿办的很过分吗?” 慕容明月微微皱眉:“皇上,末将只是怕物极必反,虽说眼下这情形必得如此才能压住北戎局势,但是末将心里总有不安,今日殿上,那七王子自始至终都不曾出现,末将就觉得奇怪,今儿这样大的事情难不成没有人通知他么?一定是有人通知的,既是通知了,他也知道了,为何不来呢?这其中大有文章啊!” 李阳接口道:“是啊,慕容将军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很是奇怪,这样大的事情那七王子怎会不出现呢?他若是接受了这事也就罢了,若是暗地里再做出些什么手段勾当来,那该如何是好呢?” 凤悠然沉吟了一会儿,才皱眉道:“你们说的不错,朕在殿上时也有这样的困惑,他一向是最有野心的,如今朕废黜了北王王制,他应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可从始自终他都不曾出现,凤悠然当时在殿上就存了一丝疑虑,如今被慕容明月与李阳一说更是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微一沉吟,便道:“朕不回去了,直接去七王子府上,朕与他还有一桩事不曾了呢!” 慕容明月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凤悠然便只让李阳随她去七王子的府上。那地方李阳去过不少次,便应下了。 “李阳啊,朕如今来了,瞧着慕容明月还算不错,她这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朕倒是瞧着北戎内部问题重重啊!”凤悠然当初离开时曾交给李阳监视慕容明月的任务,如今来此一看,便觉得李阳确实做得不错,慕容明月没有丝毫察觉,而且两人相处很是和睦,也都忠心,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心里很是欣慰,“你做的非常的好,将来封爵拜候的日子自然不远!只是朕瞧着北戎诸人各有各的心思,这一局棋当真是乱哪!” “谢皇上夸赞,这都是臣应该做的,”李阳见凤悠然的称赞,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可听凤悠然说起北戎的事,也免不了叹道,“是啊,臣在北戎这半年,跟着慕容将军在一处,总跟这些人一处周旋,真就如同皇上所说的,各有各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啊!” 凤悠然微微勾唇,瞟了她一眼,笑道:“你自然是难以琢磨,要是你都琢磨透了,还要朕来做什么呢?” 正说着话,就到了水筠澄的府邸,凤悠然在门口瞧了瞧那府邸,果然富丽堂皇,心里微微冷笑,便让李阳去叫门,就说有贵客来访。 李阳去了半刻,回来道:“皇上,门上的人说七王子出去了,还未回来。” 凤悠然笑道:“那也无妨,咱们就进去等着他回来好了!” 第三百六十章 千般算计 凤悠然一来,门上的人不敢怠慢,忙将凤悠然二人请到正厅去,然后便有下人前来奉茶,凤悠然浅浅一笑:“这府上的人毕竟是七王子的府邸,不像守宫门的那些人一样没有眼界,在朕跟前倒也乖觉的很!” 李阳抿嘴道:“守宫门的侍卫必定是受人唆使的,不然她们哪有那个胆子!”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而有下人来回报说七王子回府了,现下去更衣一会儿就来见皇上。 凤悠然点点头,对着李阳笑道:“既如此,你便在外头去候着吧!”有些事她是不希望李阳听到的,何况当日与水筠澄共议的那些事儿谁也不知道,此番李阳还是在外头守着的好。 李阳依言出去,没多大一会儿,水筠澄便进来了,他还是那时那个样子,见到凤悠然眸光一闪,勾唇笑道:“是我失礼了,让皇上久等了!” 凤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8部分阅读 凤悠然浅浅一笑:“七殿下事忙又有诸多算计,朕又来了北戎添了一摊子的事儿,你能不忙的团团转么?怎么,眼下商量出结果来了,就回府来了么?” 水筠澄露齿一笑:“皇上还是如从前那般,口舌上分毫不让人的,难不成皇上日日活在算计里头,自己要算计别人,也要防着被别人算计,就想着我也是如此么?我可是还有几天清闲日子好过的呢!” “哼!”凤悠然冷哼一声,这水筠澄半年不见,竟这般伶牙俐齿起来,还句句与她针锋相对,实在可恨! “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你何止是有几天清闲日子好过呀,今儿早上你没听见朕的圣旨吗?王制被废,你空顶着个富贵头衔,还有什么好值得算计的呢?” “皇上好糊涂!”水筠澄听了这话却大笑起来,“皇上是帝王,自然是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算计过的,可皇上今儿这事却做得叫人实在称赞不得呀!别人看不出来,难不成我还看不出来么?皇上其实只是想借着这件事让北戎的个个势力全都自己跳出来,然后皇上好一个个的都给收拾了!皇上计策是不错,可这计策用得好自然无妨,可若是叫人猜透了,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这王制可以被废,亦可以再立,等皇上收拾完了那些人,再立一个北王不就成了么?皇上,我说的对么?” 凤悠然久不与水筠澄说话,都忘了他是算计人心的高手,她的种种用心即便慕容明月都只能猜到三四分,可那水筠澄却能猜到七八分,如今他说的这些,几乎都是凤悠然的想法,她如今是铁了心要来收拾北戎这些牛鬼蛇神的,所以听了水筠澄的话,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很快还是压了下去,且不说现下杀不得他,也总得先弄清楚水筠澄的势力才好下手,如今七王子这边仍是一片空白,也是属于未明势力之中的一股。 “你就不怕朕首先了结了你么?” “皇上断然不会的,”水筠澄却眯眼一笑,“皇上的计策都已被我瞧破了,我怎么可能再去生事呢,只要我不省事,皇上就不能了结我的,皇上可别忘了,我如今还是皇上的水少君呢!我若是折损在皇上手里,这若是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呢!皇上若是想借刀杀人,那就更是不行了,因为老百姓们会想呀,皇上得了北戎,七殿下好端端的怎么没了呢?这矛头啊,最终都会指向皇上的,皇上这样聪明,必然不会那么做的。要不然,皇上怎么面对天下的骂名呢?我只要乖乖的,皇上必会善待于我,是么?” 凤悠然听了这话,怒极反笑,望着水筠澄道:“善待于你?从你嘴里听到这话朕td真是觉得好笑啊!哈哈哈,水筠澄啊,朕这辈子见到的脸皮最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就是你了!你提起少君,对了,朕还想起来了,你大半年都不去紫宣,你不是明摆着就不想要这个少君的位分了么?何况现在朕废了北戎王制,就算如你所说的朕再立北王,你也一样是七王子,还需要朕这个水少君的位置来帮你吗?水涟阑死了,水千清也死了,你前路没有障碍了呀,你还需要来利用朕吗?” 跟任何人说话,凤悠然都可以盛气凌人,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这水筠澄讲话总觉得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男人太聪明就是惹人本能的讨厌,几乎能看透她七八分的心思,实在可恶!可这人偏偏绕不过躲不得,被他猜透了还得装作依旧高深莫测还有底牌的模样,当真难受! 水筠澄却定定的看着她,粲然一笑:“谁说没有障碍了?今儿在殿上,难道没有人阻止皇上下旨么?” “你是说苏妖?”凤悠然微微皱眉,继而冷笑道,“他是你的亲兄弟,就算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是好歹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你怎么连他都要算计,当初暖情香的事情朕不追究也就罢了,如今你又到朕面前来挑拨,你以为朕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吗?” 水筠澄微微抿嘴道:“我没有要挑拨呀,我只是问了一句皇上就说了这好些的话,若是皇上自己不心存疑虑,心底里若是相信八哥的话,又怎会说这些话呢?再说了,今早在朝殿上的时候,你还看得不清楚吗?我就不信你看不出八哥的用心!” 说到这里,凤悠然的心情忽而就变的很冷静了,她看了水筠澄半晌,才淡道:“朕知道,他想做北王,他不希望朕废黜王制,其实你们个个都不希望朕废黜北戎王制吧?他的心思难道不是你的心思么?他没有你这般惯会算计,他的心思太偏执,你却不一样,七王子,对于苏妖来说,你也是个障碍呀,只是他顾及颜面不会直言也让自己不要在意,他不会拉拢朕来对付你,可你呢?你今儿说的这所有的话,都是想拉拢朕除掉他!”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听你摆布 水筠澄能看透凤悠然的心思,凤悠然又怎会看不出水筠澄的心思呢?水筠澄心计颇深,凤悠然要想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唯一的法子就是对于水筠澄所说的话一分一毫都不信,可是如若一直都不知道水筠澄真正的心思的话,凤悠然很难在这场较量之中取得主动权。 “皇上,你方才也说了,他是我的亲兄弟呀,我怎么可能会除掉他呢?何况他是我的哥哥,若当真要分出个什么来,他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跟他抢的!皇上,只是废黜王制对于北戎来说终究不是好事,皇上想来睿智,怎么现今好端端的用起了这任性的法子呢?想必不用我多说,皇上心里也明白,北戎王制迟早是要恢复的。” 凤悠然看着水筠澄那风情万种的笑意,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叫人恨得牙根痒痒:“水千清是怎么死的?” 凤悠然冷不丁这样一问倒是把水筠澄弄的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王姐身子弱,自然是病死的,上次她来吊唁母王,你也是看见了她吐血的。” 凤悠然哂笑道:“身子弱就会吐血吗?水千清年纪轻轻的,又不是中毒,吐什么血啊?再说了,就算有年少吐血命不久的说法,但那也得分是什么人,朕坦白的告诉你,朕临去之时曾让绯喧探过水千清的脉象,你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瞒过朕,你现下若是实话实说,朕也不会为难你的。” 水筠澄听了苦笑:“皇上让我说什么?难道皇上怀疑王姐是我害死的么?” 凤悠然冷笑:“难道不是么?你谋夺王位已久,在朕面前你毫不讳言你的野心,水涟阑执意不肯将王位传给你,你心生怨怼,于是下毒谋害了她,水涟阑早已属意水千清是北王,所以你一早在水千清身边安排了人,将她的膳食里做了手脚,让她的身子越来越弱,一点一点的蚕食她的身子,进而让她慢慢中毒吐血以至最后毙命!” “皇上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吧?”水筠澄一脸诧异,“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弑母杀姐吗?这样罪名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罪名还大?”凤悠然冷哼一声,“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你究竟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朕就不知道了!你能瞒得过别人,骗得过苏妖,还能骗得过朕么?” “皇上如此说,便是认定我做了这些事情了,就算我再不承认又能如何呢?不过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到了那时自然能证明我的清白!”水筠澄勾唇浅笑道。 凤悠然见他如此不受教,也懒得再与他说下去了,她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水千清已然入殓,再也不能启出来查看她的死因,何况水筠澄既然这样说,那水千清的尸首必然被做过手脚,定是被布置的毫无破绽,就算想查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就算害死水千清的当真另有其人,那那个人更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她也听着这水筠澄话里有话,可言多必失,她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套不到水筠澄的一句话反倒是把自己的心思泄露了个精光,当下便眯眼笑道:“既如此,那朕便走了,七王子好自为之吧!” 水筠澄没料到滴水不漏的与她周旋半天,她竟说走就走,当下便起身拦住凤悠然的去路:“你不能走!” 凤悠然挑眉:“你做什么?你竟然敢拦朕的去路?朕与你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水筠澄敛去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微微皱眉道:“皇上当真要废黜王制不准备再立新王了吗?” 凤悠然冷道:“朕说了,君无戏言,朕不会再立新王的。”至少,暂时不会,最少要等到把北戎的这几股未明的势力先扫清了再说。 “皇上来我这里,不就是想知道今早朝殿上为何我没去阻止么?”水筠澄顿了一下,笑道,“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皇上的用心,我知道废黜了可以再行册立,这王制皇上废黜掉了,也会有再立的一天,这一天不会很久远的,所以我一点儿也不着急。” 凤悠然心里有股邪火蹭蹭的冒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朕偏偏就是不再立新王了!” “哟,”水筠澄抿嘴一笑,“皇上你别这么激动呀,你不肯再立谁还会逼你不成么?君无戏言,圣旨已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呀!但是皇上你是知道的,虽然我清楚皇上的心思,但是就怕皇上这样执拗的性子,一犯拧起来谁都没法子了呢!所以呀,我只好来帮皇上一把了!” 两个人离的不远,水筠澄就站在凤悠然面前,她几乎一眼就看见了水筠澄似笑非笑的眼睛里的得意,皱眉压了压心里想抽人的冲动,冷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要皇上重新颁布旨意,让北戎再立新王——” “嘘——”水筠澄浅浅一笑,“皇上先不要生气,让我说完也不迟呀!毕竟废黜王制要做的事情太多,还不如再立新王来的妥当,皇上也就不必如此烦扰了,只要皇上能够掌握新王,何愁不能控制北戎呢?而且现在我也不想要那王位了,坐在上面忒不稳当,不过我保证我的心思绝不会碍着皇上所为半分的,只要皇上依了我便好!” 凤悠然一把甩开他压着自己嘴唇的食指,愤声道:“你凭什么让朕听你摆布?” 水筠澄弯眉一笑:“皇上是让北戎诸多事务给气着了么?难道忘了此行也是来找人的?” “找人?”凤悠然一愣片刻,忽而想起一个人来,瞪着水筠澄道,“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都不曾质问皇上为何派人来北戎偷偷查我呢,皇上怎么就先问起我来了?他?他是谁呀,我可不知道呢?”水筠澄转身坐下,抿了一口茶,勾着眉毛望着凤悠然笑。 第三百六十二章 顺水推舟 凤悠然皱眉沉默,她心里明白,水筠澄说的这人必定就是影无忧了。是她当初要影无忧去查水筠澄的底细的,原本回紫宣之后就不要他插手此事了的,谁知让他到北戎去给慕容明月送信,他又私自去查水筠澄,当初她就觉得不妥当,可影无忧的性子有时也是倔强,他大概也是查出什么来了才非要去究根追底的,凤悠然就觉得那自动切断联系就是有问题,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落了如今这样的下场。 凤悠然心里转了这许多的念头,面上的神色却渐渐沉敛了下来,微微挑眉道:“朕为何查你,你不清楚吗?不要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影无忧人被你关起来了吗?” 水筠澄轻笑:“原来他叫影无忧啊,看他一身黑衣,模样倒是漂亮好看,眼睛还是银色的,不可多见呢!传说紫宣皇帝身边有暗部护卫,通常都是藏在平常人见不到的地方暗地里保护皇上的安全,那个影无忧,就是皇上的暗卫么?” “是。”凤悠然忍住想捏死水筠澄的冲动,继续耐着性子答道。 水筠澄挑眉笑道:“那如此说来,皇上想必是很看重他了?不过我并没有将他关起来,他确实是被一个人藏在一个地方了,只要皇上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皇上他在何处,到时候不就救出来了么?” “你又要跟朕做交易?”凤悠然皱眉,在听到影无忧确实被抓起来了那一瞬间,她的心就有些乱了,好容易强制平复下来了,但是她心里也已然明白了水筠澄为何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因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着影无忧不管的,“你想要朕重新恢复王制再立新王?立谁,立你么?” “是,也不是,”水筠澄见凤悠然面前的茶喝完了,便笑着让小三子又来奉了新茶,才道,“是要恢复王制再立新王,可是不是立我,王姐不是还有个女儿么?立她便是了,可是世女尚幼,便由我来监国理政,嗯,就是这样。对于皇上来说,不是难事吧?” “水筠澄,朕倒真是小看了,朕虽知道你心计过人,却从不知你胁迫人也是有一番手段的,看来朕到北戎来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朕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样做了,影无忧就能平安吗?你要的东西太好,若是只给朕他的位置恐怕不够吧!” “皇上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有那样深的心思呢?我这也只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水筠澄倒也不小气:“他虽不在我这里,但是若皇上当真允了我这些,我可以在幼女登基当日把影无忧带到皇上面前去!” 凤悠然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勾唇道:“好!”说完便再也不看水筠澄,抬脚便往外走了。 她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她本来就是用废黜王制这件事来引蛇出洞的,在最初的惊愕慌张之后,凤悠然便已然沉下心来迅速的想了想整件事情,既然迟早都是要恢复王制的,何不就趁着此时顺水推舟让水筠澄如愿,她也好得知影无忧的下落,如今既知道影无忧在他这里,她自然也好有个方向接着往下查,再者瞧着水筠澄那神色,与抓了影无忧的人必定是认识的,她何不就在此放了饵,到时候好一起将这大鱼都钓起来呢! 凤悠然心定了之后,倒也觉得眼下的事儿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之前把话在苏妖和北戎群臣面前说的那样绝,眼下再行复立王制,总得哄她们一哄才罢,她若是不从中得些好处,岂不是白白演了一出戏给人家看么! 李阳见凤悠然出来了,脸上先是一片肃杀之气,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隐约笑意浮现,她微有不解,便蹙眉问道:“皇上,与七王子谈的可好么?” 凤悠然眯眼冷道:“不好,这厮惯会算计人心,要不是朕顾念大局,朕现在就想杀了他!你跟朕现下先回去,再派人去把慕容明月叫回来,现在局势有变,朕得布置一下了!” 李阳应了,便跟着凤悠然一块儿回了府营。 凤悠然在府营了等了好一会儿,李阳才将慕容明月寻回来,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进来,凤悠然一见就皱起了眉头:“明月啊,你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啊?怎么回事儿?” 慕容明月垂头叹了一声,李阳忙让下人给慕容明月清理一下,她代为答道:“回皇上,北戎民风彪悍,虽然我君势盛,但是她们一听说要废黜王制,都好似疯了似的,沿路就对慕容将军使坏,卫兵们都去拦阻,最后还是弄成这样了,不过幸而还能镇压的住,皇上,臣不是危言耸听,这样下去,再过几日,只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凤悠然笑道:“是,朕知道,只是没想到北戎民风彪悍至此啊!明月啊,朕委屈你了啊!不过没事儿,眼下朕要的效果也算是达到了,下一步的事儿也就好办多了!” 慕容明月已经将弄好了,听见凤悠然这样说,忙猜道:“皇上是要恢复王制了么?” 凤悠然点点头,冷笑道:“是啊,朕就是要让北戎上至臣子下至百姓,都让她们知道,朕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谁也不得违悖!”此番,她心里已有了完整的主意,水筠澄懂得算计她,她难道就不会反过来再去算计么!—— 小三子进来的时候,水筠澄还在那儿坐着喝茶,小三子见他眼角隐有喜色,便给他的茶盅了,添了水然后才道:“主子,可是事情成了么?瞧主子眉角眼梢都藏不住笑意呢!” 水筠澄点了点小三子的额头,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两天你抽个空儿,瞧着不注意,就去给老婆子报个信,告诉她我大事将成,叫她好生忍耐便是!” “是,奴才明白!” “哦,对了,”水筠澄又想起一事来,便对小三子吩咐道,“今儿晚膳我就不在府里用了,去八哥府上吧,我们兄弟也有好些时日没有好好儿说说话了!” 小三子会意,笑道:“是,奴才知道,奴才一会儿就派人去八王子府上报信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棋高一着 慕容明月闻言,当下便笑道:“皇上若能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只怕还是得皇上做主选了新王,要不然北戎那些人又该闹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那是自然!明月啊,你且和李阳下去,朕要去歇会儿,顺道去把圣旨写出来,你们要是得各处去转转,若还有异象记得还禀报朕!” “是!”二人领命而去。 凤悠然回了她住的那个小院,刚写好圣旨没一会儿,冷焰就出现在她旁边,凤悠然正在看她写的圣旨,冷不丁一转身看见冷焰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哎哟,你出来就出来吧,你弄出点儿动静成不成啊!你吓死朕了!” “皇上恕罪,”冷焰道,“属下是方才听到了七王子说的话,所以才出来问一问皇上的,皇上当真要用恢复王制和七王子交换领主么?” 凤悠然微微挑眉:“你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冷焰这才道:“回皇上,属下没有调查过北戎七王子,但是领主调查的一些资料属下曾经看过,虽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但是属下觉得这七王子绝不简单,今日他说的话属下觉得一个字都信不得。” 凤悠然听了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一个字也信不得,可是那样的状况下朕也不得不装作信了,只有那样他才会有些许的放松,不然他会一直提防朕的!至于恢复王制,废黜和恢复本就是朕的一个计策,目的就是要让这些人都乱起来,只有他们乱了,朕才能瞧出破绽来!” 冷焰却道:“可若是恢复了王制,却又得不回领主那该怎么办呢?” “你看看这个,”凤悠然浅浅一笑,把刚才写好的圣旨递给冷焰,“朕是何等样人,岂肯给他算计了去?他若是将无忧还了回来,他也不吃亏,他若是不将无忧还回来,朕也不吃亏,说到底,朕也是占着这个便宜的!” 冷焰看罢也是一喜:“皇上说的是,皇上此举当真是妙啊!” 凤悠然望着桌案上摆着的圣旨亦是勾唇一笑,忽而想起一事来:“冷焰啊,你方才跟着朕去了那七王子府上,朕走之后,你可曾在那儿多留一刻钟么?” “不用皇上吩咐,属下多留了三刻钟才回来的。”冷焰说着,便把凤悠然走后,水筠澄与小三子主仆两个的对话说了一遍。 凤悠然微微沉吟,半晌才道:“他与苏妖来往倒没有什么,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但是苏妖纵使偏执却不会在背后算计人,只是水筠澄口中的老婆子太神秘,这人说不定就是他幕后的人,这老婆子身份未明,实在需要查清楚,冷焰啊,你要派得力的人跟着这个小三子,这一次,你们要万分注意,水筠澄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查不出什么都不要紧,你们不要再折损进去,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在查水筠澄!你能明白朕的话么?” 冷焰点点头:“属下知道,属下即刻去办!” 凤悠然也不拖沓,两日之后,便又将群臣汇集起来,说明要恢复王制的必要,她为了北戎安定,特此赐下恩旨,要恢复王制,最后说得原来对她怒目而视的群臣都心悦诚服的跪下来给她行礼谢恩。瞧着这些人,凤悠然在心里冷笑,为了些个人利益荣华富贵全都是些见风使陀的主儿!反正凤悠然好话歹话全是她说尽了,她也不曾有什么不痛快。 今日的人到的很齐,群臣齐聚,水筠澄和苏妖都来了,就连水千清那不满两岁的幼女也让||乳|公也抱来了,她虽年幼,但是身份尊贵,此番又事关北戎江山社稷,所以这两岁的小娃娃也不得不来啊! 见众臣都已跪下接旨,凤悠然对着慕容明月微微点了点头,还是由她来宣旨,凤悠然那日写好圣旨之后只给冷焰一人看过,如今慕容明月展开那圣旨,扫眼一看,当下便怔住了,凤悠然见静了半晌慕容明月还不宣旨,便皱眉轻轻咳了一声,慕容明月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展开的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自即日起恢复北戎王制,重侧新君,先王尚有一女,女虽年幼,念其正统,特赐北王,七王子人品贵重,特命其监理朝政,另封李阳为摄政王,总理北戎一切事务,待北王成年,再行亲政。钦此。” 此诏一出,殿中一时鸦雀无声,跪在前列的苏妖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凤悠然正巧与他对视,本以为会从那眼里看到愤怒或者别的什么不满的情绪,可那幽深的眼里竟满满的都是感激还有些许她不愿深究的情绪,凤悠然皱眉移开视线,等再望过去时,苏妖已垂下了眼睛,当下清声道:“臣领旨,谢皇上恩典!” 水筠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跟着道:“臣领旨,谢皇上恩典!” 见他二人都已经这样了,群臣才跟着伏地磕头道:“臣等领旨,谢皇上恩典!” 于是登基大典就定在三日后,事情商议妥当之后,群臣便都退下,只剩下苏妖一人站在殿中。 凤悠然微微笑道:“七王子,朕已信守承诺,恢复了王制,也让你监理朝政了,那么,朕的暗卫呢?” 水筠澄忽而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冷着眼望着凤悠然道:“皇上果然是心思奇绝呀!” “不敢当不敢当!”凤悠然勾着眼尾笑道,“彼此彼此啊!” 水筠澄闻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可惜呀,影无忧不愿意跟我出来,他不肯走,只叫我带给皇上一句话而已。” 第三百六十四章 抽身而去 凤悠然原本是早已料到会如此的了,可心里头仍是不痛快,她虽说封了李阳为摄政王,但是还是让水筠澄协理朝政,并没有食言,可水筠澄是答应了她要把影无忧带回来的,眼下却食言了。 “七王子,此番可是你说话不算数呀!” 水筠澄闻言轻笑:“皇上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只是答应皇上将影无忧带出来,那影无忧又不是关在我这里,我即便要带也要带的出呀,何况是他自己不愿意随我出来,是他自己要我给皇上带一句话的呀!” 凤悠然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眯眼笑道:“带话,带的什么话?”她想不明白的是,无忧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愿意出来,为什么偏又要水筠澄带一句话出来呢? 水筠澄抿嘴一笑:“梅花香自苦寒来。——皇上这诗也不像诗,词也不是词的,莫不是你们的暗语么?皇上心里可要明白,此番皇上占了上风,棋高一着,可有些事儿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风光啊!” 凤悠然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却笑道:“七王子只怕是太多心了吧?你听着不是诗也不是词,难不成我就听得懂了么?也不知朕这暗卫收了什么刺激竟不肯回来,那也罢了,朕身边也不缺他一个!七王子如今已是如愿以偿了,明日早朝也就恢复了,还怎么说是朕占了上风呢?” 水筠澄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愿再与凤悠然多费口舌,何况他想要的已然得到,他确实该回去布置布置,至于那个凭空多出来的摄政王,他还不曾放在眼里,既然话已带到,老婆子虽极信任他,但是那个影无忧执意还要待在老婆子那里实在是有些古怪,他必定还是得劝说老婆子除掉影无忧这个隐患才好。 水筠澄不再多说,也不回答凤悠然,他只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凤悠然也不拦他,见他走了,才兀自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抬脚就要往外走去,谁知外头又进来一个人,她抬眸一看,不经意皱了皱眉,这人还正是她此刻不想见的人,凤悠然也不说话,也不停步仍是往外走去。 “皇上。”来人见她脚步不停,微微抿嘴叫住了她。 凤悠然依旧皱眉,但已走到那人身后了,所以那人转身唤她,她也不曾回头,仍是背对着他:“八王子有事要说吗?” “谢谢你。”苏妖心中本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见她冷淡背影,也只说了这三个字。 凤悠然不曾回头,想起这几日被水筠澄算计,她虽挽回些许颜面,但是到底仍是心头不爽快,如今听了他低声说这三个字,就从心底里觉得讽刺,微微皱眉冷笑道:“八王子何必如此客气?如今恢复王制,世女不日就要登基为王,你亲弟弟监理朝政,只你什么都没有,你还谢朕做什么?朕还以为你是来找朕算账说朕不尊水千清的遗诏呢!” “我谢你,自然是有我谢的原因,”苏妖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眉尖竟是隐忍无奈,见她说话都不肯转身不肯看自己,也只得低叹道,“谢你肯保全北戎社稷,谢你肯保全母王和王姐最后的一点希望——” “够了!”凤悠然徒然转身,定定的看着苏妖,“八王子,朕想你是弄错了吧!朕大可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你那宝贝弟弟,朕是绝不肯下今日这道旨意的,就算是下,也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你那宝贝弟弟抓了无忧,用他的安危来要挟朕,朕才应了他!若不是这样,谁会受他摆布!八王子要谢的话,不如去谢你的宝贝弟弟!” “他——”苏妖说了一个字却没再说下去了,他虽知水筠澄有法子但却不知是这样的法子,如今被凤悠然数落可他心有苦衷没法子申辩,只是心中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般,滚烫滚烫的,犹如在那滚烫的岩浆翻滚一般,心里到处都疼,“无论怎样,也谢你肯成全!无忧的事,我会替你想法子的!澄儿此番,是太过分了些,不过他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若我去求他,他必定——” “不必了!”凤悠然打断苏妖的话,“朕的事情不必劳烦八王子了,何况你们是兄弟,若是为了这件事伤了兄弟和气只怕不好,况且论及亲疏,朕与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有什么理由非要帮朕呢?朕又为何非得相信你呢?” “你——”苏妖身子一震,微微咬唇望着凤悠然,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伤人心了,他好歹在紫宣宫里住过一阵子,那影无忧他也曾见过,他知道凤悠然与那人的关系不一般,他本想着能在此尽些力量,何况此事他在里头也脱不了干系,他虽一心为了北戎,却不愿伤害牵累别人,可凤悠然如今这样说,他实在是有些伤心,“什么关系都没有?难道当初的那些事你都忘记了吗?你——” 凤悠然微微皱眉,她不愿再听他说下去了,不然早已平静的心又会勾起不少涟漪,如今的情势,容不得她再分心了:“八王子,朕当初在亲征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当初是你要选择北戎选择你自己该做的事,你说那是使命是宿命,是你不可违背的,如今你也做得很好啊,既然选择了,那就继续做下去!不要再提当初,也不要再记着当初那些事了,当初是朕没有看清你,你也没有看清你自己的心,铸造的都是错误!朕也曾一再告诉你,不希望你卷入那王位之争,想来是朕错了,你是北戎的八王子,荣华权位摆在你面前,朕有什么资格阻止你呢?所以,朕在此也收回朕曾经说过的话,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她早知恢复王制会有什么结果,可就像晚晴说的,这都是劫数,躲不过避不了,只能去经历。如今,这是苏妖自选的劫数,她不愿多做纠缠,自此抽身而去罢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是个祸根 凤悠然言尽于此,也不再多说了,当下转身就走。 “等一下,”水筠澄蹙眉叫住她,见她身影一顿,仍是不肯回头,他低低一叹,续道,“我有件事还得求皇上恩典。世女不日登基是好事,也是喜事,我北戎这数日惨淡,我总想着喜上加喜才好,我与钟丞相定亲日久,如今也想趁着皇上在这里,与我们做个见证,让我与钟丞相完婚。” 凤悠然沉默良久,只答了一个字:“好。”说完便走了。 只剩苏妖一人独站殿中,眼下已是深秋,北戎又在北地,气候更是冷寒,这些天一直都是阴阴的不曾有太阳出现,凤悠然一走,苏妖又在殿前愣了半晌,这会儿走到殿门外,看见台阶都湿了,外头已经下起了小雨了,他兀自冷笑,连老天都觉得他可怜,非要用下雨来衬托他这会儿的纠结无助么? 她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在耳边回荡,她说的都对,自己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就不该犹豫不该彷徨,不该再寻求那些自己没有资格再得到的东西,那么,他就按照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吧!他这样的人,背负的太多,对于爱,已是奢求了。 压下心中抽痛感觉,苏妖不再看天,微微抿嘴下了石阶,雨滴滴在脸上滴在心里,凉丝丝的,可也比不得心里凉,刚走了没几步,却感觉雨停了,诧异回眸一看:“你是——怎么是你?”来的人举着一把伞,女子模样陌生,他不认识,但是他却认得那一袭黑衣,那是保护凤悠然的暗卫才穿的,他心里微微一叹,莫非她还是舍不得他么? 冷焰仿若看透他心中所想,紧抿着嘴将手中的伞放在苏妖手中,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雨中对着苏妖道:“你别多想,不是主子让送的。我只是不想主子为了你再烦心,我瞧得出你左右为难,可你此番是错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就是错了。你护着北戎越多,只怕你最后失去的也越多,主子终究是要收服北戎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够挡她的路,哪怕是曾经也不行。还有,八王子,你手里那先王遗诏是个祸根,是会害人性命的,你还是尽早销毁吧!” 冷焰说完便飘然远去,她本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她心里知道有些话凤悠然说不出口,也不会去说,而暗卫本就是要为主子解决暗地里的麻烦,虽然主子的感情生活不是她可以干预的,但是眼下这情况太复杂,她不想凤悠然太苦了自己,她冷眼瞧着,还是决定出来给苏妖说一说。 凤悠然虽走的早些,可是回了住处之后,身上的衣裳还是有些湿了,她正要换衣,却听见有人叩门,微微皱眉道:“谁?” “皇上,是臣啊,”是李阳的声音,“皇上,臣是来谢恩的。” 凤悠然此刻也不想见人,便微微皱眉道:“谢恩么?不必了,只要你日后尽心就行了,明儿一早就跟着那些人上朝去吧,该做些什么,你心里应当清楚。” 凤悠然虽说不必谢恩,可李阳还是在外头跪下来了给凤悠然磕了头谢了恩:“是,臣明白,臣告退了。” 凤悠然更衣完了从屏风后出来,却看见冷焰已站在屋内了,凤悠然看了她一眼,却蹙眉诧异道:“你身上怎么这么湿?”比起她自己的来简直就像淋过很长时间的雨一样。 冷焰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衣裳的事凤悠然也没放在心上,见她如此说,便道:“你问。” “主子之前说料到七王子不会带领主来,那圣旨上封李将军为摄政王也是为了节制七王子,主子虽把缘由都跟属下说了,但是还是存着领主会来的想法的,七王子说领主不肯来,又说领主留给主子一句话,主子难道不生气么?那句话就一定是领主说的,不是七王子编的么?”冷焰不懂的是,凤悠然明明说水筠澄不可信,却又信了。 凤悠然闻言淡淡一笑,冷焰什么都好,就是心思不多,不过水筠澄的心眼本就比常人多,弄的她也不得不耍起心眼来了,这其中曲折也难跟冷焰讲的清楚,便笑道:“朕既然料到会这样,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至于水筠澄带来的那一句话确实是无忧说的,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朕与他懂得那一句话,别人听了也不会明白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警句出自明代的《警世贤文》之勤奋篇。这边的人根本不会知晓这句话,而影无忧是知道她来自现代的,想必从前在晚晴的督促下他也是研习过现代的文化的,他如今要水筠澄传这句话来,就是说明了他现在的处境,他还不能走,有事不曾完成,而要完成,必得下一番功夫,而且这事对他来说很重要。影无忧都如此说了,她岂能不作罢呢! “你且放心,无忧没事,他是暂且有事脱不开身而已。” 冷焰听了,这才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属下便放心了。” 凤悠然点点头:“那就好,朕有些累了,你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是,属下明白。” 凤悠然如今住在慕容明月的府营里,她本应住在宫里的,可水千清就是死在宫里的,她又信不过北戎的人,索性一直就住在慕容明月的府营里,虽然比不得在宫里宽敞,可她本就不在乎这些,现在就一间屋子,可她仍是觉得挺好的,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觉得心中烦闷,也不知何时才能处理完北戎的事。 推开窗格,就看见外头的雨下个没完,纜|乳|芟碌蔚嗡模枷肽钅切┝粼谧闲哪腥嗣橇耍獯我桓龆济淮隼矗砬缢荡朔诒比钟猩来蠼伲蔷霾恍碛拔抻翘嫠芰苏獯蠼俚模扇羰谴朔闭嬗写舜蠼伲癫皇窃僖部床坏侥切┧诺娜肆嗣矗?br /gt; 第三百六十六章 喜上加喜 现如今,她是绝难舍下那些人的,思虑至此,心里便暗暗发誓,此番定要避过那生死劫,也好回去见那几个男人。 现下北戎的局势,倒也明朗多了,苏妖一心只想保住北戎皇室,为的不过是那江山社稷,水筠澄的心思却复杂的很,他的秘密很多,凤悠然一时之间也很难参透他的想法,只是她已然断定水筠澄背后必有人,那个所谓的老婆子就很是可疑,说不定影无忧就是因为刺探到这个老婆子的存在而被关起来了,水筠澄又跟这个老婆子关系匪浅,自然知道影无忧被关在哪里,这样一来,那些想不通的地方就全都对上了,眼下好几股势力都想谋夺王位,水筠澄是其中心思最多的,凤悠然如今稳住了他,自然就给自己也争取了收拾她们的时间,现下只等冷焰查明背后的真相,便可一举收拾这些人了! 她想到此处微微一叹,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挖空了心思就想得到那王位,难道当了王就真的好么?难道在这些人眼里,荣华富贵就当真比什么都要重要吗?可就算当了北王又如何呢?北戎是紫宣的属国,北王还不是要在紫宣的挟制之下,而她终究是要统一天下的,那北王终究要被废黜,这世上,只能有她一个帝王而已。 可是她这天命所归,也注定要经历谁也不知道的劫难,可见天道是最诡辩莫测的。 日子过得也快,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世女登基的日子,可天始终未曾放晴,还是阴阴的,群臣都到齐的时候甚至下起了雨来,凤悠然今日是坐在上位,说是要见证世女登基之喜,其实不过就是个冷眼旁观的人,今日的一切都与她无干。 只是她极讨厌身上穿的衣裳,大红大红的,刺的人心烦,更是晃眼睛。她心烦也是有缘由的,北戎的人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9部分阅读 日就将这礼服就送到了慕容明月那里,要请皇上在世女登基那日穿上,还说八王子在世女登基之后,在新王的见证之下与钟灵成婚,这是喜上加喜的事儿,还请皇上当个见证人,也算是祝福这一段姻缘。 凤悠然当时只想把那衣服撕了,但是没办法,她也终是没有那样做,人家喜上加喜的事儿,她也得装个样子,只是心里根本没什么高兴的,特别是看到一群人煞有介事的站在那儿祭天祭祖拜祖宗,后面跟着一两岁小娃娃她就觉得不伦不类,脸上的假笑渐渐变成了冷笑。 水千清的女儿叫水尹素,是个乖巧的小娃娃,只是年纪还小,水千清只得一侍君,只可惜生水尹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了,所以即位之后追封为北后。水尹素从小就是||乳|公照料,水千清自己又是体弱多病的,还得时时提防这个注意那个,水尹素自小就胆子很小,没有见过什么大的场面,比不得凤君临和凤不渝的伶俐聪明。 今日登基要做的动作要说的话都是||乳|公在之前教好的,可也只有两三日的准备时间,水尹素几句话还成,大段大段的祭祖的话根本说不下来,便只能有摄政王代为陈述,凤悠然看得直摇头,这算个什么登基仪式,简直就跟过家家一样!这么个小北王什么都不懂,若不是她弄个个摄政王来,那水筠澄当真就把持了北戎所有的事情了!何况他在北戎根基渐深,只怕到时候就更难除掉了! 好容易冗长的登基仪式完成了,水尹素也坐到凤悠然左侧的那王位之上了,接下来便是北戎的八王子与钟丞相大婚。 北戎诸臣因恢复了王制正统,虽说北王年幼,可到底一切还是恢复了原样,所以人人脸上都是真心笑意,再加上又逢八王子大喜之日,自然更是高兴,世上只余两个白墨族人,皆在北戎,众人都知七王子向来心性高,这辈子只怕还不曾有入他眼的女子,也都知他的性子怕是没有女子敢要,所以听闻八王子的婚讯自然高兴,钟灵也是高兴,即便她的帝王梦实现不了,但苏妖年轻漂亮,她也愿意替苏妖生孩子,她心里也想要那蛇胆石,一辈子年轻貌美谁不愿意呀!即便苏妖老了丑了,她还能再纳新宠啊!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白墨族长了,她得了那东西还是一样的逍遥快活么! 所以满殿的人虽各有各的心思,但是都带着笑意,慕容明月作为陪客,脸上也是不得不笑,唯有一人只是冷眼坐在那里看着,便是凤悠然了。 即便她已说出了那绝情的话,也果真不再惦记着苏妖,可亲眼看着曾经与自己有过纠葛的人与别人成婚,更何况她还是个证婚人,这心里如何过得! 苏妖穿着大红喜服,钟灵亦是,两个人一同牵着红绸走到凤悠然跟前,旁边早有司礼官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君王!” 凤悠然的视线没法儿从苏妖身上移开,他今日穿着大红喜服,神情依旧是那样冰冷美丽,也不知为什么,他往日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全都在凤悠然脑海里一一闪现,当初在曲家宅中第一次相见,那惊艳的心情她此生难忘,后来云州一番纠葛,在薷暮宫里他那大胆的爱语,最后在青州时他的大声痛哭,凤悠然发现,原来这些并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掉的,她原来,全都把这些藏在了心里。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拜,之后面对着凤悠然站着,苏妖垂着眼眸,看不清眸色,钟灵却是一脸喜色。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抿唇道:“赐酒。” 她和小北王要一同与新人印下喜酒,这礼才算是成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太阴毒了 有宫侍将早先就准备好的酒端上来,凤悠然亲自斟了四杯酒,因水尹素只有两岁,所以特意备下的是甜酒,苏妖和钟灵各自端着酒对着凤悠然和小北王分别行了礼,然后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乳|公也喂着水尹素将那甜酒饮下。 众臣也都分了喜酒,见新人都饮了,便各自饮下,权当庆贺。 凤悠然瞧着众人,手里的酒杯却无论如何端不起来喝下去,她是不愿喝的,可所有人都喝了,她就这么端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在群臣都饮尽了杯中酒之后,她才端起酒盅蹙眉就要喝下,却听见一旁有人惊慌叫道:“啊!王上!王上!你这是怎么了!啊!——” 凤悠然转眸一看,见水尹素口鼻之中涌出黑血,她一惊,又见那||乳|公呼天抢地的,水尹素已是毙命多时了,李阳离的近,一见水尹素口鼻出血,忙过来一把打掉凤悠然手里的酒盅,大喊道:“护驾!” 于是,所有暗中布置好的紫宣军士一个个冲出来,将整个朝殿团团围住,众人插翅也难飞。 凤悠然微微皱眉,扒开李阳,走到水尹素座前,蹲下来看着她的尸首,口鼻涌出的皆是黑血,一看便知道是中毒而死,就在她皱眉思索的时候,忽而又有人大喊:“哎呀!丞相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凤悠然站起来回身一看,竟见钟灵也口吐黑血轰然倒地,不多时便口鼻皆涌出黑血而亡。众臣都被吓到了,怔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直未曾做声的水筠澄忽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幸而旁边有侍从扶得快,不然也会倒在地上,不过水筠澄并不曾毙命,只是脸色苍白神情委顿。 众人被这连番的变故弄的怔住了,就在不知所措之际,苏妖忽而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脚一软也瘫坐在地,他看了看众人,然后蹙眉看着凤悠然,眼里皆是恨意:“皇上,你若不肯恢复王制就罢了,大可明说就是,为何又在今日下毒害我们?尹素还是个孩子,她能碍着你什么事情呢?你就算要除我水家满门,又为何非要在今日下毒!你这手段未免太阴毒了些吧!” 凤悠然一愣,还未及答话,又听见水筠澄哭嚷道:“这是谁这么狠心在酒里下毒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呜呜呜这喜事变成丧事,先王尸骨未寒,怎么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呜呜呜这叫我等将来如何下去面见先王与祖宗啊!” 被苏妖和水筠澄这样一闹,众人全都看着凤悠然,虽不说话,可那眼里的谴责愤怒却是显而易见的,突变徒生,凤悠然到了此刻才反应过来,瞧着苏妖水筠澄以及这满殿人的态度,今日这个局分明就是针对她凤悠然而设的,这酒是她钦赐的,也是她亲手斟的,人死了,下毒的人在众人看来就是她。本来这个栽赃陷害的局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明白是陷害,也能破解,可是凤悠然在她们心中已有成见,废黜王制本就是她提出的,现下又突然恢复王制,在外人看来,更觉得眼下这是凤悠然精心策划的一个局,其目的为的就是要除掉北戎所有能够继承王位的人。 而之前凤悠然杀人的手段众人都是见识过的,眼下被苏妖与水筠澄一说,自然全都不疑有他,全都信了。凤悠然平白含冤莫白,心里暗惊这布局之人心思缜密歹毒,居然算计的这样分毫不差,竟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凤悠然一时想不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苏妖和水筠澄的一番指责哭号也让她心乱如麻,又瞥见那端着甜酒的宫侍就在旁边,她一把将那酒壶抓过来,对着嘴就将那甜酒全数喝了下去,喝完了就将酒壶丢在地上,怒道:“朕若是当真不容你们,何至于用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你们何苦将朕想的如此卑下不堪!保不齐是你们中哪一个用了苦肉计想来陷害朕!” 苏妖乍逢剧变,又因中了毒吐血而气虚微弱,说不出话来,水筠澄却眼泪汪汪的道:“皇上,在场的都是北戎中人,谁又会用苦肉计去杀害一个两岁的孩子呢?在场诸人谁不是盼着北戎好呢?皇上可不要挑拨我们啊!再说了,那毒也未必就下在酒中,可以有许多法子的,说不定是皇上手底下的人做的呢?皇上可不要怪我直言,毕竟这是大家都看见了的!” 水筠澄字字句句都在把凤悠然往死路上逼,要说不是他捣鬼凤悠然是绝不肯信的,他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可杀死自己的侄女,又让自己与苏妖一同中毒,这未免是太狠了些,可能能做出的这些事的还有别人,凤悠然不由得想起水筠澄曾说过的那个老婆子来,会不会是她呢? 凤悠然知道此事若传了出去,她自己必然要受困在此,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动权只怕全都要丧失掉,到时候北戎的局势可就控制不住了,这次中毒不比上次废黜王位,上次还不曾在老百姓中间造成巨大的影响,可这次却死了两个人,几乎是将皇族的人都折损殆尽了,这才老百姓当中怎能不引起轩然大波呢?到时候群情激奋,这两万人马只怕都剩不下什么了,她那时候只怕就得打道回府了! 这些想法都只在凤悠然电光火石间的想法,她心念电转,暗运功力,自己震了自己一掌,喉头一甜,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顺势倒在一旁李阳的身上,皱眉低声道:“反诓她们。” 李阳心领神会,抬眸见众人被凤悠然这一吐血都惊到了,连水筠澄都怔了一怔,李阳便皱眉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谋害皇上!” 第三百六十八章 灭族嫁祸 众人被李阳这样一喝都吓到了,见凤悠然也吐血了,众臣都慌乱起来,原本矛头都是指向凤悠然的,如今一看凤悠然也吐血了,便知大事不好,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李阳知道今日若不镇住她们必是后患无穷,因此在凤悠然说了那四个字时候,她在之后便已有了完整的主意了,眼下看了慕容明月一眼,慕容明月离得远些还不知是计,也不知凤悠然告诉李阳的话,见李阳对她使眼色,忙对着众将士道:“还把把人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许走!” 众臣便都慌了,跑是不敢跑的,但全都跪地齐喊冤枉,有些胆子小的情绪更是激动,李阳眉头一皱:“吵什么吵,不许吵,再吵就杀了你们!”见众人果都不敢做声了,她才又厉声道,“今日皇上受你们谋害,哪有一个能脱罪!一个个全都得查清楚了才放人!朝中之事一概由本王负责!” “是,是,是,臣等不敢,臣等不敢!” 凤悠然见反诓了众臣,她震了一口血出来,方才还觉得胸闷气短,这会儿血行通畅之后,就觉得好多了,又见慕容明月已派人将御医请了上来,她知道这一把脉一定就会被看出来,所以微微皱眉,抹掉嘴角血迹,又推开李阳不要她扶着,然后慢慢站起来,看着众人冷冷道:“在你们心里,自然是七王子与八王子的命更重要,朕的命算什么?朕替你们谋算,你们反而毒害朕,那朕何须为你们筹划?从今日开始,你们每个人的性命都拴在裤腰带上了,记得上朝之前跟家里说好,别早上来了晚上就回不去了!” 她一说完立时就离开了朝殿,留下李阳与慕容明月收拾那局面,她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回了住处,她才关上门,掏出慕容绯喧临行前给她的药丸,吃了一颗,终是觉得舒服了,刚长出一口气,就有人递了一杯水过来,凤悠然接过那水喝了一口气,然后抿嘴笑笑:“冷焰啊,幸而你方才没冲出来,不然朕的戏就有些假了。” 冷焰抿嘴:“主子一定要伤害自己才能过得这一关么?” 凤悠然闻言一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管那甜酒里有毒没毒,都是针对朕的计策,若有毒,那个下毒的人就是想折损一些人,照这情况来看,说不好就是水筠澄干的,他自己不也吐血了么?典型的苦肉计,然后他在反咬朕一口,这心思歹毒啊!若没毒,那这人便是摆明了要嫁祸给朕,就是要让众人都以为是朕下的毒手,那水筠澄自伤其体,或许还是个帮凶,说不好还是他想借朕的手除了这些人,但是今日这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按说他不会如此,所以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并不知道朕百毒不侵,这次吐血当真是险之又险,要不是李阳反应机敏,朕此番也过不得这一关了!” 冷焰微微沉吟:“主子若想知道那甜酒有毒没毒倒也容易,只消查一查就会知道。” 凤悠然微微摇摇头道:“没那个必要了,查那甜酒有没有毒还不如去查查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何况朕今日虽脱了嫌疑,但是那水尹素与钟灵却是白白死了的,不论怎样,那下毒的人手段都太阴毒了,你们私下里查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顺道让李阳将她们俩人的丧事,水尹素到底是登基之后才死的,就与她娘合葬在一处的,至于钟灵就让她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属下知道了。” 冷焰刚出去没一会儿,却又转回来了,凤悠然微微皱眉道:“又怎么了?” “回主子,刚得到的消息,说水千清的四个妹妹全都死了,症状与水尹素钟灵一样,也是才发生的事,四个王女中,有子嗣的那子嗣也全都死了,一共死了七个。” 凤悠然听了沉默良久:“这人当真阴毒,这是要绝水家的后啊!这只怕不是针对朕的,难不成今日朕也是被利用的人?” 凤悠然怎么想都想不通,抬眸一看冷焰还在那里,便低叹道:“你出去吧,有事儿便去忙,朕没事。” 凤悠然刚才强行吐血,虽说吃了药已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十多天之内都不能再强行运功了,不然定会伤及心肺,她心里知道若是放宽心休养十多天才会好,可北戎之事又让她难以宽心,只怕这伤势更是会好得慢一些,可她眼下也思虑不到这里,她总觉得北戎会出大事,她开始意识到晚晴说的是对的,这里就是个凶险之地。 李阳和慕容明月直到日落西沉才回了府营里来,李阳已在背人处将凤悠然假装中毒吐血一事与慕容明月讲明了,慕容明月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带着李阳处理那些事儿,她从未想到北戎还藏有这样阴险狠毒的人,跟李阳一路上就说了好些,她年纪也大些,完全被今儿朝殿上的场景弄懵了,饶是她身经百战,可那都是明刀明枪来的,并不曾有这样的人心险恶,今番算是见识到了。 凤悠然用了晚膳,就看见慕容明月和李阳一块儿来了她这里,她便开门走到廊下,抿嘴问道:“你们回来了,事情可都妥当了?” 慕容明月拱手道:“回皇上,臣都已安排妥当了,只是臣不久前才得知一个消息,北戎皇族除了七王子与八王子,其余的全都死绝了,就连后嗣都不曾留下,一律都是被人害死的,就像今日殿上一样,口鼻涌出黑血,当场就毙命了。” 凤悠然微微蹙眉:“朕已经知道了,你们着人去料理后事就罢了,但是此事一定影响非常恶劣,好在朕已然脱了嫌疑,你们就去好好查访是何人所为,一有线索就即刻前来禀报朕就是了!” 慕容明月应了,李阳却问道:“皇上的身子可还好么?臣曾查过,那毒不曾下在甜酒之中,而是下在了各人喝酒的酒盅上,那酒盅都是北戎宫里的人准备的,也是一个个由宫侍端到各人手里的,所以皇上今日不会中毒,但是也在幕后那人的算计之中啊,若不是皇上临场机变,只怕就被人陷害了!此人害了北戎皇族几乎灭族,又想嫁祸给皇上,其居心实在阴毒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两处惦记 凤悠然一叹:“罢了罢了,朕没有大碍就行了,只是苦了皇族那些人了,李阳啊,你如今已是北戎的摄政王了,这些事你都可做主,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李阳抿嘴:“臣明白,臣会处理妥当的。”她心里知道凤悠然的意思,北戎已是群臣无主,凤悠然将她扶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让她出人头地做出一番成就,慕容明月是个为将之才,但是李阳心眼多些,也伶俐了许多,这大半年的历练使得她成熟了不少,所以凤悠然现在的许多心思不必说出来她都懂得。 凤悠然笑着点点头:“明月还管北戎武事,你便好好做你的摄政王吧。”慕容明月身经百战,如今年纪也打了,还是做武将的好,李阳的心思比慕容明月的多,这大半年的历练可堪大用,如今这北戎虽乱,但是有这两个人收拾并不是什么难事,凤悠然如此想着也就放心了许多。 二人称是,凤悠然又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来,便问道:“那七王子和八王子所中之毒严重么?御医看过了怎么说的?” 慕容明月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御医瞧了,两个人都是中了毒,和水尹素钟灵所中之毒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两位王子异于常人,他们是白墨族人,体内蛇胆石化去了不少毒性,所以才不曾毙命,御医也制出了解药给了两位王子,七王子否服下了,可八王子却不肯喝,最后还在殿上昏倒了,御医一诊断才知道原来八王子体虚多时了,此番中了毒更是诱发体内旧疾,这所谓病来如山倒,八王子是被人抬回府邸的,但是不知现下情况如何。” 一夕之间死了这么多亲人,刚拜堂的妻主也跟着死于非命,北戎皇族几乎全灭族了,凤悠然知道苏妖心中最看重的是什么,如今受了这样的刺激,他岂能不伤心失意,早先对他擅自选了钟灵做妻主的不悦听了这消息便散去了不少,算起来,他也不过与颜儿一般年纪,颜儿虽受了许多委屈,但是也不曾经历过像苏妖这样的大变故,况且身边还有许多人疼他。苏妖却不是,他的身世太过孤苦,可此番折磨也是他自己该领受的。 凤悠然蹙着眉头东想西想,慕容明月见她久不说话,便道:“皇上不必担心,七王子与八王子是兄弟,必然会去照拂的,眼下臣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此番便告退了。” 凤悠然随意挥挥手,二人便走了,她也不进屋去,就在回廊里坐下,蹙着眉头,今日之事水筠澄定然脱不了干系,难保他今日中毒不是苦肉计,他要去看苏妖,那苏妖说不好就有危险,凤悠然虽不愿与他再有纠葛,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性命就此丢掉,微微皱眉良久,忽而低低一叹,罢了罢了,她就去瞧瞧也好,省得心里头惦记。 凤悠然换了简便素衣,也不要人跟着,等着天黑透了,才翻墙出了府营,一路往八王子的府邸而去。 站在府邸外头踌躇片刻,她还是进去了,一路躲过守卫来到廊下,却见他屋子里头的灯烛还是亮着的,将窗纸捅破一点,里面只有苏妖一人,穿着中衣坐在那里,面色苍白的很,眼圈红红的,眼泪却始终不肯落下,看这情形,水筠澄必然是回去了。 凤悠然见着院子静悄悄的,也没个守卫的,便知苏妖将人都遣走了,所以她也不曾隐藏身形,只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屋中没有药气,却有很浓的酒味,再定睛一看,苏妖手边竟放着大大小小好几坛子的酒,凤悠然在心里低叹,见他安好,便准备转身离去的。 “你为什么又要来?”屋中忽而有问语传出。 凤悠然一愣,难不成被发现了?心里还未得出答案只得挤了一丝笑容回身去看,却见身后并没有人,再往里一看,原来苏妖竟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他就在那儿对着那个东西又哭又笑又说的。 “你为什么又要来呢?你可知道,我这心里每天都像有人在用刀砍一样,没有一日不疼的,可我好不容易骗我自己忘了你,也好不容易骗我自己对你的绝情不再心疼,好不容易定下心来走我的路,为什么你来了我就再也不能控制我的心了呢?” “我答应过母王,我答应过王姐的,剩下的这十一年我不再见你,不再想你,我要好好的守护北戎,守着北戎,我要让她们放心,我要传承白墨的血脉,可为什么弄成现在这样了呢?你们都死了,谁也不剩下了,还留我一个做什么?要我守着的我没有能力,我又不能去爱我所爱的人,我还要这破烂皮囊做什么?” 凤悠然在外头听得怔怔的,半晌,才长叹了一声,皱眉转身就要离开,她心里明白,此番不该再纠缠了。 谁知那一声长叹却被屋内的人听见,苏妖放下手中酒坛,跌跌撞撞的来开门:“谁在外头?谁在外头?” 凤悠然回身,他恰好将门打开冲出来,两个人一下便面对面了,凤悠然却一眼看见苏妖手里拿着的竟是那一夜他在薷暮宫里丢掉的药瓶,是那个可以化掉他体内蛇胆石的药瓶子,凤悠然记得那瓶子的样子,是周润清给的。 “你——这个怎么还在你手里,我明明看见你扔掉的!” 苏妖拿着抿嘴迷蒙苦笑:“谁说要扔掉,我找了一晚上才找到的,嘿嘿,谁说要扔掉?我舍不得,舍不得!” 第三百七十章 滚油煎心 见他出来,凤悠然敛尽了眸中担忧,眼底带了两分冷意:“原来你还是舍不得可以做个正常人的,你不是说要为白墨留个血脉吗?那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苏妖此刻都喝醉了,根本不知是谁在与他说话,他心里只惦记那个药瓶,见有人问,便又苦笑道:“我只是想为白墨留下血脉,可我喜欢的那个人她不要我,她不愿意啊,她想要我变成正常的人,可我怎能抛舍父母恩情不顾呢?所以我只想着等我找人秉承了血脉之后,就把蛇胆石化掉,做个正常人,即便不能再和她在一起,我只要知道她安好,也就足够了。这一生我终是不能两全,即便如今的选择是错的,我也只能坚持”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问了她心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选钟灵做你的妻主,是你自己选的,还是水千清指给你的?” “不是王姐,是七弟建议的,七弟说钟灵喜欢我,愿意为我生孩子,我就应下了,后来我才发现钟灵并不喜欢我,她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荣华,而愿意付出这代价,而我也希望她能守住北戎,她是七弟的人,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七弟派她监视我,我不想说破,但是也处处防着钟灵,因为就算除掉了她,还不如留着她,不然七弟还会再派别人来的她其实当初说得对,我对七弟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苏妖兀自喃喃说着。 凤悠然得了答案,便抿嘴淡声道:“你中了毒,就好好吃药,不要硬扛着,酒喝多了也不好,伤身。还有,水筠澄你还是要多加提防。” 凤悠然说完,蹙眉转身就往外走,可那苏妖抬眸定定的看着她,忽而冲上来自后将她拥住,哑声道:“不许走!不许走!好不容易在梦里见你,为什么又要走?那些话在现实里头说不得,难道在梦里也说不得吗?” 凤悠然垂头去掰他的手,他却抱的死紧,怎么弄都弄不下来,她只得低叹一声:“天亮了,你也该梦醒了,朕也该走了。” 他如今酒醉未醒,说的都是酒话,她也只得拿话来哄着他,如今夜色沉沉,哪里就天亮了呢? “没有没有没有!你骗人,怎么就天亮了呢?我一个人的时候,天亮的可慢了,从不会这样快的皇上,我求求你,求求你,就让我这么抱一抱好么?我心里实在实在难受啊” 凤悠然一叹:“苏妖,现下你只是喝醉了酒,不是做梦,朕确实来看你了,你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朕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啊?你——” 凤悠然话未说完,身后的人却突然放开了她,她回身一看,却见苏妖垂眸站着都不敢与她对视,脆弱而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礼了!请皇上见谅!” 凤悠然眸中溢出两分怜惜,瞧着他单薄身子心里有些不忍:“外头冷,你进屋去吧!喝了酒不能吹风的,快叫你的下人给你弄些醒酒汤。——朕走了。” 苏妖一见她说要走,心中一慌,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凤悠然诧异回眸,他一句话就冲出了口:“皇上,我知我当初的选择伤了你,是我先不留余地的,可我如今知道错了,我愿意承担后果,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后悔了,你可愿留我在身边么?” 凤悠然一怔,诸般情绪在眉尖隐忍,最后皆化为一声轻叹:“苏妖,时过境迁这句话你懂么?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的顾虑朕都懂得,你尚有父母之命在身,何况你的负累牵绊朕都明白,你就去做吧!这里头没什么对与错,朕不会拦着你尽孝,你心里的苦楚朕何尝不懂得?就算从前不懂今日也算是懂了,所以,别再勉强自己,自古难两全,你、你还是好好的做北戎七王子吧!” 她说完便拂去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苏妖一人怔怔立在原地,苦笑半晌,忽而仰天狂笑,众人都被惊动,却都被他挡在门外不许进来,笑够了,却把屋内的酒坛子抱出来全数喝了个干净,然后坐在台阶上捧着那小小的药瓶,哭的极是伤心。 凤悠然其实并不曾走远,站在街外,那只与苏妖所处一墙之隔,里面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的,她靠着墙,兀自嗟叹,她对苏妖并未忘情,此番听他如此痛哭,已然明了他的心中就如果滚油一般煎熬的难受,当初在青州时,她并不曾完全懂得苏妖的心,所以在断崖时,他那般痛哭下她还能安然离去,可此番她却只能在墙外陪他,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苏妖自幼在山野长大,从不懂父母之情,自做了北戎八王子之后,水涟阑自是对他疼爱非常,他一个从未享受过父母亲情的人乍然受到这般宠爱,岂有不感动的?他掏心掏肺的对待水涟阑对待水千清对待北戎这也是人之常情。 世人谁不是领受父母之恩长大的,难不成大了之后就忘却父母了么?苏妖这般的人,自是比寻常人更是敬重父亲母亲,何况他父亲死得凄惨,他心中的苦非亲身经历不能明白。何况水筠澄虽与他是亲兄弟,可到底不是一同长大的,心必然不在一处,这对苏妖来说,又是一等伤害。 水筠澄是断不会延续白墨血脉的,苏妖又极重白墨血脉,他在这上面几乎是顽固不化,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三十年的生命就是要耗费在这上头的,岂肯轻易放弃? 凤悠然体察他的心,心中怜惜渐多,长长一叹,自语道:“从前是时过境迁,现今也是时过境迁苏妖啊,你却再没有胆量问一问朕,是不是愿意替你延续白墨血脉?朕本是果断利落的人,偏偏又让你弄的踌躇纠结起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药性极烈 凤悠然唏嘘片刻,等里头哭声渐歇,她才轻叹着掩着夜色离去,回了住处之后,辗转好一番才睡去了,第二日不用早朝,可是她仍是醒得很早,躺在床榻上望着窗格外漏进来的天光,蹙眉想事。直到天光大亮,凤悠然才披衣起身,刚刚洗漱弄好了,外头就有人来叩门,凤悠然微微皱眉将门打开,却见是慕容明月与李阳来了:“你们俩怎么亲自给朕送早膳?” 凤悠然重回桌案前坐下,随便挑了几样吃下。 慕容明月见她眉间隐有愁绪,便抿嘴道:“皇上,如今北戎只剩下两个王子,历来也没有男子为王的先例,北戎已无人可以继承王位,皇上还要保留北戎王制么?臣等是来请皇上示下,好教臣等知晓皇上的心思。” 凤悠然放下碗筷,微微蹙起眉尖道:“这件事朕想过了,如今北戎是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何况眼下这情形,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何况朕已经封了李阳做北戎的摄政王,在新王没有选出来之前,李阳可以全权负责北戎事务,有你们二人在此,也就能使北戎稳定了,待情势明朗之后,朕再选出得力的人来就是了。” 慕容明月和李阳听了都点头称是应下了:“那臣等就去处理剩下的事了。” 凤悠然点点头,让她们去了。 她在北戎实在无事可做,可不做事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着一些事,昨夜的事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对苏妖怜惜心软了,还是根本旧情难忘,一个人闷在此处实在是心中烦躁,便只好到慕容明月的校场里去,看军士们操练,一坐就是一天。 日落西沉之时,她才会了住处,刚坐下抿一口茶,就感觉身后有人,回身一看是冷焰,便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冷焰望着凤悠然道:“主子,属下找到七王子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婆子的住所了!” 凤悠然忙放下手中茶盅,问道:“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的?” 冷焰答道:“暗部的人这几天都监视这七王子的府邸,发现七王子身边的小太监常去城外一个宅院,她们不敢擅自进去,怕惊动了别人,跟了两次都是只到门口,我昨夜悄悄进去探了探,就看见一个老太婆在里头跟小三子说话,看那老太婆的气度分明不凡,所以属下觉得那就是老婆子的住所!” 凤悠然皱眉:“你确定吗?” “确定,”冷焰道,“若无把握,属下也不会来禀报主子的。” 凤悠然皱眉想了片刻才道:“或许这一切想不通的事情都会在那个老婆子的身上找到答案,说不定将北戎皇族灭族的人就是她,看来只有去会会她,才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冷焰抿嘴道:“主子能猜到她是谁么?” “猜不透,”凤悠然眯眼道,“所以朕才要亲自去看一看!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夜去看!你随朕一起去,不要再多人了,免得打草惊蛇倒是让那老婆子跑了!从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这老婆子的心机很深,歹毒阴险,得加十二分的小心!” “是!属下知道!” 天黑下来之后,凤悠然与冷焰换上夜行衣,便悄然前往冷焰探得的那神秘老女人的住所。 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冷焰所说的宅院之外,那宅院造的古朴雅致,在这荒郊之中也算是个好去处,冷焰也亲眼见过那老婆子,只是夜间隔的甚远,只知是个老女人的模样,别的就一概不知了。 凤悠然被冷焰引到一处楼阁下,忽而闻到一阵暗香,微微皱眉,她因与慕容绯喧在一处时间甚久,对药草也颇有心得,比太医更要识得不少害人的暗香,此番闻了这香味觉得其中有异,正回身提醒冷焰小心,却见冷焰在身后失去了踪影,她心知此番是中计了,刚转身就要走,却觉得身子软的提不上劲来,心中暗自起疑,普通毒香对她毫无用处,为何这毒香竟让她没了力气? 正自想着,忽而倒进一个人的怀里,她只觉得此人身上更是幽香扑鼻,明知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多吸了几口,便头晕目眩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也看不见,身子却异常燥热异常敏感起来,这感觉她甚是熟悉,当初中了暖情香便是如此,一念及此,她强忍不适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下毒?” 身后的人桀桀怪笑,声音苍老的很,但是根本听不出是装的还是本来的声音:“皇上,我知道你百毒不侵,可这不是毒,这是比暖情香更烈的春【药啊!你是没办法抵抗的,哈哈哈!此番,你就好好享受吧!屋里有个人也中了药,等着与你同解呢!哈哈哈!” 凤悠然听完心就沉到了底,此番算是彻底折在这老婆子手里了,凤悠然心念电转便知这些天的密查定是被这老婆子知晓了,一番将计就计,她们反倒成了上钩的鱼,今夜便要任人宰割了!也不知她口中所说的屋里那个也中了药的人是谁,会不会是被抓起来的无忧呢?不对,应该不是啊 这春【药药性极烈,凤悠然的脑子里一会儿便想不得事情了,脑子里混沌一片,心中也仅剩下一丝清明,只觉得那老婆子将自己扔到了床榻上,旁边果然有个温软的身子缠了过来,听那粗重气喘,便知那人亦是中了春【药,她只觉此人熟悉至极却又想不出究竟是谁,本想出口询问,可那人一下子扯掉二人衣裳就贴了过来,吻上了她的唇,贴上了她的身,凤悠然便再无理性,将床帏一扯,便覆在了那人身上。 这一夜,红烛泪干,被翻红浪,也不知胡天胡地了多久,凤悠然才拥着那人沉沉睡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蛇蝎男子 第二日竟是难得阳光明媚,凤悠然如常醒来,在看到身边人的那一刻思维却呆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昨日种种皆回忆了起来,正在她惊疑不定之时,身侧的人已然醒了过来,见她望着自己,便抿嘴笑道:“皇上醒了,可要用膳么?” 凤悠然看到他的笑意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皱眉道:“七王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不记得了?”水筠澄抿嘴笑笑,“昨日我与八哥在此吃饭,结果正要安寝之时皇上却来了,也不知给我下了什么药我就神志不清了,醒来之后才发现我与皇上成了这久旷的夫妻之事呀!皇上你也是的,你说我都已经是你的水少君了,你还给我下药做什么,你若真心想要我,与我说了便是,何苦做这些勾当?” “谁想要你了?”凤悠然皱眉否认,“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朕来这宅院是要找人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王姐的宅院啊,后来她赏给我了,她去之后,我常来这里拜祭她,昨日还是个八哥一起来的呢!皇上怎么还不相信呢?你若不信,自己低头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呀!” 凤悠然皱眉低头一看,就见它与水筠澄同盖锦被,撩开床帏,两个人的衣裳在屋里头丢的到处都是,凤悠然知道自己是赤身裸【体的,而瞧见水筠澄长发散着,那满是风情的模样,还有那从被中露出的半截香肩,还有锦被里头那逼人的热意,她就是傻子也知道那水筠澄必也是没有穿衣的。 回想起昨夜情形,那必不是做的什么绮丽春【梦,而且她也是腰酸背疼的紧,私|处黏腻的感觉也不是作假,一切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狂乱,只是当初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还有那个说话人的声音也很是苍老,她猛然一惊:“七王子,朕必是遭人陷害的!你——你唉”凤悠然又不能将那来这里是为了寻那老婆子的话明说,而眼下又着实是要了水筠澄,她眼下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水筠澄却眯眼一笑:“皇上莫不是把我吃干抹净了就不要了么?还非要说什么遭人陷害的话来,好!皇上若还不肯承认,那就把东西拿上来让皇上看看吧!小三子!” 水筠澄话音刚落,那小太监便进来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凤悠然面前一递,也笑道:“皇上难道不记得此物了么?这可是从皇上的贴身侍卫身上搜出来的,这是春雾散啊!这可是比暖情香更烈的春【药啊!昨夜奴才也是亲眼看见的,皇上一味的扯着殿下呢,两个人都中了——” “好了!你下去吧——”水筠澄见小三子越说越不像话,便喝止了他,回眸对着凤悠然抿嘴笑道,“你看,春雾散都从你那暗卫手里搜出来了,你还想抵赖么?你还说是遭人陷害,我才是遭你陷害呢!皇上,如今我都这样了,难道皇上就如此罢了么?”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将那春雾散拿过来一闻,就是昨日的那暗香味道,她方才心思杂乱,如今被水筠澄这样一说,心里便有些许怀疑,并不是怀疑此事有假而是怀疑此局就是水筠澄设的,可是水筠澄设此局究竟是为何,凤悠然却想不透,但是毫无疑问此局必定与水筠澄有所牵连。 一念及此,凤悠然眸中便已恢复了五分清明:“七王子,你能告诉朕,你设此局诓骗朕的目的么?你即便与朕在一起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0部分阅读 朕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呢?” 水筠澄怒极反笑,指了指自己,皱眉道:“皇上,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是我的宅院,昨夜是我自己在家,是你来我的宅院里给我下药,我为什么要设此局诓骗你啊!还目的!皇上啊,我就算再不羁再比不得寻常男子,这点廉耻我还是有的,你说我事事耍心机弄手段我承认,但是我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子赔进来啊!我比你醒得早,我花了一个时辰才接受这个事实,你却来反问我?那你告诉我,若你不是来此做这档子事的,你大半夜的跑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这话又把凤悠然问住了,真正的意图是绝不可说出来的,何况看这样子,说不好就是那老婆子弄出来的鬼,说不好水筠澄就是在骗她,昨夜的事是假的,可她身上的感觉却骗不了人,昨夜她确实与人那样了,可是这水筠澄是决计不肯吃这样的闷亏的,凤悠然此番脑子里就像浆糊一番,什么都弄不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与冷焰绝对是被人算计了。 即使水筠澄不是主谋,那也是个携从,此番她算是吃了闷亏了! “七王子,事已至此,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朕要了你,那往后你就做你的水少君吧!朕也没什么话好说,将来你想要的,朕也自然给你!”凤悠然微微勾唇一笑,心里却恨的牙根痒痒,此番她与那老婆子还有这水筠澄的梁子算是结大了,别叫他们落在她的手里,否则必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凤悠然此番只得咽下这口闷气,反正也是她睡了水筠澄,眼下只能先稳住他,将来还得从长计议,看着这老婆子着实厉害,而且也已然知道她在派暗部查她的事情了,这往后的每一步都得小心,万不能再大意了! “这样才好嘛,我与皇上名义上虽是夫妻,却直到如今才成了这夫妻之事,也算是造化,可叹皇上如今才来找我,可是开窍了,觉得我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觉得喜欢我了,是么?” 水筠澄眯眼笑着,那模样确实风情万种,可一想到他的心肠,凤悠然便觉得他就像那毒蛇似的,果然不愧是白墨族的后代,当真是心如蛇蝎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卖弄风情 “是啊是啊,你是不可多得,朕是喜欢你,喜欢你,啊哈哈哈哈——”凤悠然怒极反笑,皮笑肉不笑的随意敷衍起来。 “你——你们——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居然如此骗我!!”凤悠然还没醒过神来,脸上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回眸一看,竟是苏妖。 “不是的,苏妖,朕不是——” “不必说了,你看看你们如今的模样,还打算骗我到何时呢?”苏妖眼中又惊又痛,他本是来与水筠澄道别的,谁知寻人通报遍寻不着,只好自己找来,在外头听见里头人在说话,心中不信,猛地推门一看,却是看见了最不堪的画面。 凤悠然见苏妖神情,心知不好,她心中亦隐隐作痛,可奈何方才光顾着与水筠澄说话却忘了二人还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这才让苏妖误会了。 “你们——到底是我太痴心了啊”苏妖眼中恨痛交加,凄然离去。 如今,当真是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必誓言。昨日种种,历历心间。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当陌路 “皇上如今有了我,心里还在惦记着他么?”水筠澄掩嘴而笑,“当日我用暖情香都不曾撮合你们,叫那慕容绯喧给破坏了,如今皇上却用春雾散要了我,可不是在皇上心里,我比八哥还要重要么?” 凤悠然压下心头惊痛,暗暗咬牙笑道:“可不是么?从头到尾,你在朕心里头都比他要重要!” 凤悠然说完这话便不再耽搁,掀开锦被就直接找衣服穿,也不在意水筠澄的视线,反正做都做了,还在乎被看么?何况在她眼里,水筠澄首先是一个敌人对手,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最后才是一个男人。所以被看或者不被看,都无所谓了。 水筠澄却毫不避嫌,就撑着头侧躺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望着凤悠然,被子滑落到了胸前也不在意,那两粒小茱萸红殷殷的若隐若现,实在诱人,可面对他的完全是对他没有丝毫兴趣的凤悠然,所以他这无意识的举动看在凤悠然眼里,也不过是卖弄风情而已。 穿好衣衫,凤悠然才转身看着水筠澄,眼中俱是清明,微微冷声道:“七王子,今日之事,朕心中有数,朕也自有安排,只是望你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算计朕,你要知道,算计朕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了的!” 水筠澄眸底闪过一丝苦意,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常有的笑意:“皇上要走了么?那皇上走好,我就不起身相送了。小三!送客!哦,对了,皇上若还想着昨夜滋味,可要常来呀!” 凤悠然原本忍着不回头的,可实在是听不得他这么说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眸冷笑道:“七王子,你很久没碰女人了么?饥渴成这样?你为朕守身如玉也没用,若不是春雾散,朕对你还真是无心无力,朕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所以拜托你,不要把戏演的太过了,朕又不是傻子!” 一席话说的水筠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勉强笑了笑,却没再说话了。 从水筠澄的府邸里回来,凤悠然就关起门来谁也不见,来回在屋中踱步,冷焰跪在屋中,垂着眸一言不发,但是凤悠然在房中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冷焰实在没法子了,只得叩头道:“主子,都是属下的错,你责罚属下吧!” 凤悠然停下脚步,望了冷焰一眼,皱眉道:“朕没怪你,若是有人存心想引朕入局,只怕早就开始部署了,只怕你们私底下查水筠澄与那老婆子的事被他们发现了,所以这才设下计谋害朕!她们知道朕百毒不侵,知道朕身边有暗部保护,对朕的一切都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对那老婆子的调查不能再进行下来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恶毒的计策等着朕呢!” “可眼下怎么办呢?” 凤悠然沉吟片刻,冷笑道:“还能怎么办?只怕现在朕的一举一动她们都知道,就算不知道,那也定是有计策对付朕的!可恨!朕居然被水筠澄这般算计,若不等有空将他挫骨扬灰实在难消朕心头之恨!” “难不成皇上觉得昨夜的事都是假的么?属下身上绝没有带那春雾散,属下今早是在厢房里醒过来的,一醒来就发现身上被人动了手脚,那小太监就守在属下身边,还说从属下身上搜出了春雾散!”冷焰想起昨夜的事也今早那莫名其妙的事便觉得奇怪,她也断定昨夜那事比是个陷阱,觉得凤悠然所做的分析俱是对的。 “朕自然知道你不曾携带春雾散,此事必然是有人设计陷害,那水筠澄的态度也是奇怪,朕若是没要他,此计定然不成,若是朕当真要了他,他那态度也甚为古怪,再说,他自己也说了,昨夜苏妖也去了,莫不是此计就专为苏妖设计的,莫非是他们不愿朕与苏妖在一处,要故意挑拨朕与苏妖的关系,然后好对付朕或者苏妖么?”凤悠然越想越觉得绝对有可能,可如今越是接近谜底,谜团也就越多,她心中想不通的事情也就越多。 “那八王子岂不是很危险?” 沉默良久,凤悠然才蹙眉道:“现今来看,苏妖是唯一能够有资格继承北戎王位的人,他也是被百姓们寄予厚望的人,若今日的事当真打击了他,再加上连日来的刺激,他可能精神会崩溃,但是若他挺得过去自然无事,若是要出事,只怕就在这两日里。至于昨夜的事情,若水筠澄那边不宣扬,那就息事宁人,咱们暂且不要管,若是他那边宣扬了,朕只好再来想法子。” 冷焰抿嘴,抬眸瞧着凤悠然道:“主子,属下觉得,依七王子的性子,他必然会宣扬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说到做到 凤悠然闻言怔了一下,一拍脑袋:“对呀,朕怎么没有想到呢?quot;凤悠然蹙眉想了片刻,却又道,“依他的性子,自然是会宣扬的,不过,他方才在屋中与朕说话的样子极为古怪,总觉得不似他从前的性格,他从前虽极为张扬心机颇深,但是从不会在别人手里落下把柄,他此番真可以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针对苏妖或是朕的话实在用不了这样的本钱,再者他就算把这事说出来,顶多朕就是个风流的名头,于他却是极为不利。冷焰,你可别忘了,这是在女尊里,女人睡了男人,若是如此传出去了,丢脸的还是男人啊!” “主子说的也是。那眼下就不必担心七王子要做什么了,主子如今只要静观其变就好!”被凤悠然一分析,冷焰才恍悟过来,“主子的脸上怎么红肿了?” 凤悠然这才猛然想起那是被苏妖给打的,苏妖好好的,不过就是看到她和水筠澄在一处而已,也不知为什么就那么大反应,为什么要打她呢?他心里也该清楚,她与水筠澄原本就是有婚约在身的呀!她心里明白苏妖对她的感情,可是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凤悠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此事也不能让冷焰知道,便勉强笑道:“没事,你先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冷焰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凤悠然一脸疲倦,便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走便轻轻的给她把门带上了。 没过一会儿,有个人居然门都不叩就闯了进来,凤悠然冷眼看去,竟是李阳,就见她一脸的焦急进门来就到处瞧凤悠然,看见凤悠然坐在窗边,便忙过来道:“皇上,不好了!方才臣安排在八王子府上的人悄悄来报,说七王子今早来瞧过八王子之后,八王子突然就吐血,如今都命在旦夕了!臣那探子平日绝不会亲自来找臣,这次是万不得已了,臣也没有法子了,所以才来找皇上,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水涟阑和水千清皆是死于非命,这些李阳都是知道的,她当初因凤悠然的吩咐在各府里都安排了人,平日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从不动用那些探子,所以这次那探子来找她,她便极为惊讶,她也知如今这局势,多少人都盯着北戎的八王与七王,这等大事,她更是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第一时间来找凤悠然。 凤悠然一听,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个傻子!这个偏执的傻瓜怎么偏偏就有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弟弟呢? “朕一个人去就够了!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她来的时候,慕容绯喧怕出意外,将所有能吊命的药全都给她带上了,如今水筠澄怕是对苏妖下手了,凤悠然心念电转,料定昨夜的事必定是个计谋,说不定又施了什么法子让她误以为与水筠澄发生了什么,她此刻才恍悟,原来此计就是针对苏妖的,她原来是被人利用了!难怪那水筠澄装又装的不像,原来就是为了让苏妖看见那一幕! 凤悠然想明白之后,心里就安定多了,她很快就赶到了苏妖的府邸,她路熟,也不要人禀报,直接就冲进了苏妖的院子,见外头的人都跪着在那里哭,心里一凉,忙过去抓住一人衣领厉声问道:“苏妖呢?” 那人是贴身侍候苏妖的,眼下正泪眼模糊,见有人抓着他猛不丁这么一问也不知是谁,他抽噎了两下才答道:“八殿下昏过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御医们都说没治了,奴才们都不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方才有谁来过?”凤悠然咬牙厉声问道。 “七王子来过,说是来瞧瞧殿下,今儿殿下一回来就气色不好,刚一进屋子就吐了一口血,七王子走后更是吐了不少,眼下看着都不行了,奴才们都吓着了,呜呜呜” “不中用的东西!”凤悠然一把将他丢在一边,果然水筠澄来过,希望她还来得及来解救这个傻子! 她当下便冲进屋内,将跪在里头的两个御医一股脑的丢出屋子,然后就门拴好,反锁起来,这才去看塌上睡着的人,眼眸紧闭,她伸手探了探脉息,竟然已经气若游丝了,凤悠然心下一慌,不敢再耽搁,忙把慕容绯喧给她的药丸都拿出来,此刻心慌手忙的,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直接都放进了苏妖口中,又拿了温水来,却发现苏妖不能吞咽,她眉头一皱,也顾不得许多了,口含了温水喂进了苏妖口中,直到他咽下了放在安心,一抹额头竟早已是一头冷汗了。 凤悠然也不知有无效果,就抱着苏妖坐在床边等着,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酸甜苦辣皆有,最后沉沉一叹:“你这个傻子,你也不问问是真是假,就被你那个该死的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亲弟弟给骗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去争王位,你的心是好的,可人家就是要盯着你除掉你,这不就是你自己找来的祸患么?你看看,眼下连命都快没了,让谁来守着你们北戎啊,真是!” 她抱怨一番,却发现苏妖的身子越来越冷,心里不禁打起鼓来,绯喧的药一向都是救命的,绝没有失效的道理,如今怎么救不回苏妖了呢?莫非毒已入心脉难以挽回了?一念及此凤悠然的心都凉了半截,伸手一寸寸的探向苏妖的鼻间,一探之下心就凉透了,怀里的人已然没了呼吸 大悲大痛之下,心里也麻木了,怔怔坐了半晌,凤悠然才喃喃道:“你若是当真死了,朕必然杀了水筠澄,必然毁了北戎给你陪葬!你心里明白的,朕必然说到做到!要是你心里还记挂着你那弟弟,记挂着北戎,你最好醒过来!不然——” “不许,我不许!”手忽然被一冰冷的手掌抓住,怀里的人睁眼哑声道,“你总是骗我,一直都在骗我!要不是澄儿,我都不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不不,澄儿也是骗我,你们合起来一起骗我!我还有什么面目活着,北戎如今成了这样,我自己的清白也没了,呜呜” 第三百七十五章 找他算账 见怀中的人醒了,凤悠然心中一喜,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低眸一看,却又是一愣:“苏妖,你的眼睛?”又是从前那样深幽的墨绿,还有眉间那印记全都浮现出来了,“你多久没吃药了?” 苏妖眉心纠结,敛眉道:“昨夜,澄儿骗我吃下解老祖宗药性的药,他通晓药性,方才又来告诉我,那药也不止能解我的药性,还是毒药,若我不急火攻心尚可安然活着,若我生气或是心思不定,必然会吐血而亡,我被他这话气的不轻,再加之昨夜今早若不是你来了,胡乱喂我吃了些药,只怕我今日就要” “果然是他!”凤悠然恨声道,“照你这样说来,昨夜之事果然都是假的了,都是他安排好了的!苏妖,今早你看见的全是误会,他昨夜请你去喝酒说话,他又知道我才查他的底细勾当,便设计了这一出戏,将我坑害了,还故意叫你看见,这便是他的算计啊!——你如今可看清了?你这弟弟可从不曾将你这个哥哥放在心里啊!” “不是不是,他不仅坑害了你,还坑害了我啊!”苏妖听了凤悠然的解释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反而呛咳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说为我寻了一个好女子,愿意为我生孩子,在解了我的药性之后,还给我下了什么春雾散,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把我弄进一个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呜呜,我至今都不知那人是谁啊,结果早上起来还看见你跟澄儿你让我心里如何过得我本来想着与你在一处,即便你不肯,我不再另找别人就是了,可如今唉,澄儿可把我害苦了” 凤悠然听了半天,忽而抿嘴眨眨眼睛道:“苏妖,可能昨夜那女子不是别人,那个人应该是我”她一早就猜到水筠澄应当不会赔进自己来,而且那反应也不像,可是昨夜的那些感觉却又是无比真实的,她又不是纯情少女分辨不出,所以一时就有些困惑,直到苏妖这般说了,她才反应过来,心里暗叹水筠澄的心机果然深沉,要不是她心中对苏妖放心不下赶来了,只怕水筠澄的计策就要得逞了,这男子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她对苏妖仍旧有情而已。 苏妖愣了很久,蹙起眉尖怔怔道:“你你不是在骗我吧?可我明明看见你一早上看见你跟澄儿在一起呀” 听了苏妖这话,凤悠然心里便有底了,方才又惊又痛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她看破水筠澄的用心和此番用计,心情自然好起来了,见苏妖问起,便先用被子将苏妖裹起来,替他擦了擦鬓角,才微微笑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查水筠澄的事情,前些日子听他曾说过他幕后有人,他自己唤作老婆子,而且我推断无忧就藏在她那里,所以才派暗部去查,谁知这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暗部得到消息,说那老婆子就住在宅院之中,所以我昨日才去了那里,谁知一进去就被迷倒了,我虽是百毒不侵可春雾散是春【药我便防范不了了,第二日醒来才发现是水筠澄在旁边,其实你进来之前我也是才醒没多大一会儿,苏妖,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冷焰,她昨夜跟我一起去的我当时就觉得那人很熟悉,可没想到会是你,早上看见水筠澄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啊” 苏妖静静的听着,蹙着眉尖将信将疑,沉默半晌,他却低声道:“是啊,你没必要骗我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昨夜澄儿不断的说你不好,叫我不要钟情于你,说你对北戎如何如何的,我如今知了他的心思,才知这是他离间我们二人的法子,他知你的弱点,也知我的弱点,要挑拨实在是易如反掌,幸而你来了,如若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知他野心甚大,却不知他竟连我也要除掉,这么说来,钟灵,尹素还有几个王姐都是他下的毒手么?” 凤悠然抿嘴:“我不知道,也许是他背后的那个老婆子干的,也许是他做的,水筠澄就是一个谜,我怎么都猜不透。” 苏妖心中早已知道水筠澄的用心,只是他一直未曾当面点破,又怜他年纪小是弟弟也不曾说过什么,如今凤悠然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水筠澄的心思,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当下便有些黯然神伤:“澄儿太过分了,他还说是在护着我帮着我,没想到是他骗我最深!他竟有这许多的事情瞒着我,枉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他,我当真是太傻了!” “是太傻了,”凤悠然点点头,对于他这个自我评论很是满意,“你要是不傻他能算计你么?能利用你那偏执的傻劲儿还糊弄我么,你哪能有机会打我呢你?” 苏妖此时才想起今早的那些事,当时急怒攻心,想也不想就打了凤悠然一巴掌,如今一看,那脸还是红肿的,当下心中一急,便挣脱了她的怀抱:“我看看,我看看,还疼么?” 带着凉意的指尖抚上凤悠然的脸颊,有如火烧的脸总算是好些了,见他如此凤悠然准备再取笑他几句的,谁知一抬眸,却正见他的脸颊近在咫尺,那幽深的墨绿眼眸就瞧着自己,她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眼底,当下怔了一怔,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妖妖,脸虽疼,可也比不上心疼,你以后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苏妖一怔,见凤悠然幽幽的望着自己,脸无端一红,心里转过百样心思,忽然移开视线,推开凤悠然就下地去:“澄儿算计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记得细节了 凤悠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方才恨不得就像死过去一般,病病怏怏的,现在难不成说走就能走了?找他算账你急什么,你先把与我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啊!” “咱们能有什么事啊?”苏妖一怔,垂眸低声道。 凤悠然微微撇嘴:“我方才问你的话,你没听见么?还故意不回答我,如今都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春雾散也只是迷了心智,可没让你失去记忆,咱们都那样了,我可不得会给你生孩子了么!你还不回答我的问题!” 苏妖一听她这样说,却蹙眉抬眸看着她道:“才不是!昨夜澄儿给我吃的药虽解了药性,但是我并没有现出本相来,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我跟你只是在一起了,才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我也没有任性,从前是你自己不肯啊,谁知道你现在又肯了!” 苏妖虽难得娇嗔说话,但是凤悠然如今更敢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什么叫现出本相来?你昨夜还不曾变出绿眼睛啊!是啊,我是肯了,行不行啊!我改变主意了行不行啊!我要是再不管你,只怕你就要被你的好澄儿弟弟害死了。” 谁知苏妖踌躇半晌,几次抬眸看她,几次又垂眸抿嘴不答,弄的凤悠然十分诧异:“你说话啊。” 苏妖这才微微一笑,绿眸中幽光闪烁:“这你都不懂么?白墨族人本就有蛇相,要想让心爱女子受孕,必得已蛇相相合方才能使女子受孕,若是以人相相合必不会受孕,但是人相交合之后三个月之内必得以蛇相再度交合,否则便对女子身体有损,到得那时才会受孕,若我们昨夜当真——” “啊,你的意思是说三个月之内你得以蛇之姿与我,与我那样?”见苏妖垂眸点点头,凤悠然只觉得匪夷所思,“妖妖啊,你不是在骗我吧?难道昨夜与你那样了还不够啊?” 苏妖微微抿嘴,低声道:“其实,昨夜的事我的记忆很模糊,那春雾散药性极烈,我、我不记得细节了你、你是帝王啊,你自己说的君无戏言,怎可反悔?你须得给我白墨族延续后代,再说也必有你的好处,将来你得了那蛇胆石,一辈子年轻貌美,岂不美哉?而且我也不必再郁郁寡欢,这大半年心中甚是煎熬,寻不得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今你答应我了,才算是了了我这一桩心事了!” 凤悠然心里暗自嘟囔,此番要不是看苏妖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的,而这水筠澄又着实可恶,三番四次的要苏妖的性命,她也实在不放心苏妖在此,现下误会解除了倒也是好事,她也不是拘泥小气的女人,当下勾唇笑道:“罢了罢了,朕当初也说了那些话,自然是君无戏言的,何况你也想通了,朕也不愿再做纠结,耽搁你的时日,此番事了了,你就随朕回紫宣去,朕快些与你生个小娃儿出来,叫他来做这北戎的王位好了!” 有些事,一旦想通了之后,就变得无比简单了,做决定也变得简单了许多,经过这一番周折,这两人也总算书在一处了。 苏妖见夙愿得偿,心中自然欢喜,见凤悠然一言解了北戎白墨两件大事,他也自高兴,抿嘴笑道:“好啊好啊!” 凤悠然见他高兴,便眯眼道:“妖妖,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眼下你们北戎还有一堆事儿未曾解决呢!首先就是你那好兄弟,其次就是你那好兄弟幕后的老婆子,无忧还下落不明呢!” 谁知苏妖听了却抿嘴笑道:“这有何难?如今我已被解了药性,那药我也不再吃了,如今我还是当初你遇见的那个妖妖啊!那个有法力的妖妖,蛇胆石还在我这里,何愁找不到无忧,找不到澄儿的底细!” 苏妖是不希望水筠澄再多生事端的,所以就想除了凤悠然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婆子,他知道劝说对水筠澄来说根本没用,只能先去找出这些想不通的谜团背后的谜底,然后再来解决这些事情。当时的他,还不是事实背后的真相会伤人那么深,若他提前知晓,必然会另寻法子,可是啊,这世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二字。 凤悠然一听便高兴了,她头疼了这么长时间的一件事居然这么容易就给解决了!心里实在欢喜呀!可刚高兴了一下,却对苏妖道:“不行,若是你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出去,想必那老婆子和水筠澄必然知道你有法力的事,也必然知道朕与你之间的嫌隙芥蒂已然除去,她们一计不成必然又生一计,虽说不怕她们使心眼,但是终究不是良策,也实在不好,不如咱们也来个将计就计,好教她们也猜不到咱们的心思才好!” 苏妖抬眸:“如何将计就计?” 凤悠然眯眼一笑:“她们一心想让你死,那你如今就装作死了,朕来了也不曾救活你,然后整个北戎大举你的丧事,朕再封水筠澄做北王,那时候她们必定完全放松了警惕之心,然后你再用法力告知朕那老婆子的藏身之所,等朕收服那老婆子,也就无人再使计陷害了,之后再来处置你那宝贝弟弟澄儿,朕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妖妖,你觉得可好么?” 苏妖想了想,抿嘴笑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凤悠然勾着眉尾笑道:“叫你装死啊,你笑什么笑?快,快躺下,哎,把衣服穿好,你别扯我衣服啊,停——从现在开始,你死了!” 苏妖闭眸半晌,见她半天毫无动静,睁眼一看,凤悠然的眼圈都红了,奇道:“你怎么了?” 凤悠然吸吸鼻子:“你死了,我不伤心么!我正酝酿情绪呢!别吵哦,听话,乖,不许再说话了哦!” 苏妖心中暖意升腾,嘴角的笑也掩藏不住,闭了眸还是一脸的笑模笑样,躺了片刻忽而起身亲了亲凤悠然的嘴角,才满意的‘死过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举哀设灵 凤悠然没防着,忽而被他亲了一下,先是一怔,继而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见他乖乖躺下了再不曾说话,她才慢慢敛去笑意,再伸手一摸,果然有法力的人就是不同,连呼吸都没得了,身上的温度也渐渐没了,慢慢变得冰冷,凤悠然微微皱眉,想起之前苏妖鼻息全无时的情景,那时的慌乱不似作伪,如今瞧着他这模样,心中悲伤难以自抑,眼圈微微红了,当真是难过起来。 又在屋中找了一块白布出来,盖在苏妖身上,然后才去开门,那两个御医和苏妖的贴身小侍全都在廊下跪着,他们哭累了全都跪在那儿忐忑不安的瞧着,本来有人要去找人来的,可里头有人认得凤悠然的,都道是皇上来救八王子了,所以全都在外头跪着等,谁知等了几刻钟都不见出来,外头甚至都飘起了小雨那门才打开。 苏妖的小侍儿最先看见,忙站起来跑过去问道:“皇上,殿下可是醒了么?” 凤悠然抬眸看了那些人一眼,几丝细雨飘到脸上,添了几许凉意,然后才开口淡声道:“你们节哀吧,八王子身子太弱,朕给了他吃了许多药都不顶用,他已然去了。你们快去各处禀报,然后在府中举哀,快些派人将八王子装殓起来,再把灵堂布置起来,也好让人有个吊唁的场所,等过了头七,再将八王子送葬入陵寝之中。” 凤悠然话音刚落,跪着的人全都哭了起来,苏妖在北戎处处得了人缘,比水筠澄要讨人喜欢的多,他对下人也好,如今骤然离去,众人岂有不伤心的呢?是以全都哭号起来,衬着细雨叫人看了倒是十分伤怀。 凤悠然微微皱眉,眯眼道:“你们忙着哭什么?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还不快些准备去,你们难道就由着八王子在这里挺尸么!” 凤悠然这样一说,众人都站起来忙去准备,举哀的举哀,报丧的报丧,布置灵堂的人去布置灵堂,凤悠然这才深吸一口气,将门全都打开,坐在正厅里等着府里收拾妥当。 不多时,慕容明月跟李阳就赶过来了,她们是一直在府营里等着消息,如今听了下人禀报,惊的不行,生怕凤悠然出事,紧赶慢赶的就赶来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绕棺一圈 凤悠然一直坐在正厅之中,府里办事的人效率也快,灵堂一会儿就设起来了,只是棺木没有置办妥当,不得已跑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了合乎苏妖八王子身份的棺椁,将苏妖一身白衣给放了进去,府邸里所有的下人都来了,跪在院外哭着,主子去世,他们这些人失了依靠,往后人生没根没着的,说是哭主子其实是在哭自己。 凤悠然心里本来没什么特别难过的感觉的,但是看了众人这样悲哭,灵堂里的气氛也压抑沉重的很,她的心也渐渐觉得有些难受起来,坐在那里,笑不出来,只好冷着脸瞧着,眼眶微红。下人们只以为她是帝王不能悲伤过度,谁也不知这其实是个计策。 慕容明月和李阳打着伞而来,一进来看见灵堂已然设好,凤悠然就在一边坐着,两个人都是在外头怔了好一会儿才把伞递给随身的侍从,然后才走进灵堂,对着灵位拜了三拜,之后慕容明月才对着凤悠然道:“皇上,臣等来了。” 凤悠然点点头:“来了就好,坐下吧,等人齐了之后,朕一会儿还要宣旨的。” 李阳翕动了几下嘴唇,本来还有些话想问,但慕容明月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也瞧出凤悠然脸上冷冷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咽下去了,然后才同着慕容明月坐在一边了。 出去报丧的下人们很快就回来了,都道说众人听到八王子骤然去了的消息全都被吓到了,都是再三确定了消息才肯相信,凤悠然还特意把去水筠澄那里报丧的人找来,冷着脸问他:“你说了八王子抱病而亡之事,七王子是如何反应的?你细细说与朕听。” 那人跪下便道:“回皇上,奴才说了之后,七王子就很是伤心,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就问奴才殿下去之前有谁在身边,奴才就说奴才不曾进去伺候,是皇上在殿下身边,奴才们只听得里头半晌没声,皇上出来之后就说殿下去了,奴才们才来报丧的,七王子听了之后便收了悲声,叫奴才先行,他一会儿就到。”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凤悠然微微眯眼,先前哭的伤心估计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后来又收了悲声,想必必是心有疑虑,这水筠澄一会儿来了必然又要质疑一番,不过苏妖此番会法力凤悠然也已想好了如何应付,就不怕水筠澄闹场了。 不多时,各个大臣们也都来了,这些日子北戎死了不少人,不算钟灵,其余死的都是皇族里的人,如今七王子又死了,这些大臣都完全麻木了,有些年纪大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厉害,但是每个人眼睛里都是死寂的,这眼瞅着北戎皇族中人都要死绝了,那祖宗留下的基业可怎么办呐!众臣虽不说,可拜祭完了之后,看着凤悠然的眼神里还是有敌意的,只是她们敢怒不敢言,最重要的是没人证据。 这些心思凤悠然都是知道的,现下还有一部分人的心思都在水筠澄的身上,就是因为外头里大堂里禀报说七王子来了,有一部分人的眼睛一亮,凤悠然便看出来了。 水筠澄在那里红着眼眶祭拜他的亲哥哥,凤悠然依旧没有起身,直到水筠澄上香之后,凤悠然才站起来,走到水筠澄身边冷道:“七王子当真是有心了,一大早上就听说七王子来看过八王子,后来八王子就吐血不止,朕听着揪心哪,也不忍七王子劳心,便代为来看看,谁知御医都说没得救了,此番朕也是无能为力呀!只是七王子日后可不要再去身子弱的哪一家里去探病了,记得水涟阑走的时候,也是七王子最后看望的,谁知七王子一走水涟阑就死了,还有先王死的时候怎么不叫七王子来呢?所以啊,七王子往后,还是好好儿在府里修身养性吧!” 凤悠然不愿再被水筠澄拿住话柄,所以当先先拿话噎住了他,也好叫水筠澄知道此处不是撒野的地方。 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见这话,虽私底下里有传说过,但朝中众人都当那是传言,却不想此话从皇上口里说了出来,这就值得深思了,众人心里不免想到一个可能,所有人都死了,这对谁最有利呢?自然是最后还活着的那个人,水筠澄是皇族最后的血脉,加上他素来的野心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他当真会害自己的亲生姐姐和哥哥,众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到的都是这个心思,再看水筠澄的眼神里就有些别样的意味。 水筠澄自然明白凤悠然那心思,他眼圈红红的瞧着凤悠然,哑声道:“皇上说的这话,我是着实不敢当,我知道皇上对这些人的死因都心有疑虑,可死的那些人都是我的骨肉血亲,就算我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啊!八哥身子弱是他向来如此,并不是我的错呀,再说八哥对皇上情根深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那眼角眉梢的情意谁看不出来呀!今早他看见皇上与我在一起的那一幕,那受了刺激而急怒攻心引发吐血也是在所难免的呀,皇上怎可赖我呢?若是不信,可当众宣了御医来,叫她好好说一说八哥的死因,也好消去众人疑虑!” 凤悠然知她看透昨夜的事不能让水筠澄知晓,又见他要找御医来,虽说不怕什么,但是御医来了终究麻烦,便眯眼道:“朕只是随便说说,七王子激动什么?如今人都来齐了,也不曾盖棺,八王子的棺椁就在这灵位后头,你们若当真心里有什么话或者想问什么,就都去绕棺一圈,自己心里默念着去说吧,也算是瞻仰遗容做最后的告别吧!” 此举是与苏妖商量好了的,苏妖如今是用法力将自己封闭起来了,所以必得要水筠澄接近他他才能用不多的法力探听或者感知到水筠澄的些许秘密,而且也只有在这‘告别’的关头效果最好;二是凤悠然也想让众人都亲眼看一看,苏妖是当真死过去了,要让心怀异鬼的人放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水筠澄对她疑心尽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直捣巢|岤 凤悠然话音刚落,就有小侍打起帘子,让众人到灵位后头去,水筠澄见众人都走到后头去了,也只得跟到后头去,转眸意味不明的瞧了凤悠然一眼,才跟着众人一路去了。 凤悠然跟在最后,微微皱眉还在想着方才水筠澄瞧她的那一眼,平日里她总是避免与水筠澄对视,一则是因为水筠澄眼中多是算计,看了也是无益,二则是她有些不喜此人,所以不愿与他对视。可方才就那样对视了一眼,水筠澄那眼中却头一次敛去所有算计,明明白白的写着一种情绪,脆弱而忧伤。 他那样惯会算计的人还会忧伤么?凤悠然有些费解,他因何事忧伤呢?她再抬眸欲辩个究竟的时候,水筠澄却早已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了。 凤悠然只得皱眉压下这疑惑,跟着队伍去绕棺一圈,她在最后,见不少人绕棺都不敢去看棺内,心下好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倒是把眼睛憋的通红,外人看来,倒像是极为伤心的模样,李阳走在她前头,恰好回眸看见了,便抿嘴低声道:“皇上,人死不得复生,皇上节哀吧!” 凤悠然抿嘴没说话,半刻过去,所有人都已经绕棺过了,凤悠然在一旁冷焰看着棺盖盖上,依旧不发一言,等到都弄好了之后,她才重新走到大厅,站在灵前望着众臣道:“八王子骤然去了,但是他在临去前,曾告诉过朕,北戎不可一日无主,朕虽封了李阳做摄政王,可她到底不是你们北戎皇族,只怕不能服众,朕便问了他的想法。八王子说,如今皇族人丁凋零,已是无人可选,他又一心记挂,若是朕不完成他的心愿只怕他也无脸面见先王,所以北戎只能破例立男王,七王子虽是男子,可才能绝不再女子之下,可堪重任,而朕为了稳定北戎局势,也同意八王子的提议,如今你们都在这里,那也省的朕的麻烦了,七王子,请你站过来,”凤悠然看了诸臣一眼,才注目水筠澄,水筠澄不曾说话,但是依言站了过来,凤悠然这才接着道,“临去之人的意愿,朕也不忍不尊,何况八王子是一心为了北戎,所以,从即日起,水筠澄就是北王了,你们有何事都要奏报与他,然后交由摄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1部分阅读 王督办,如此,北戎也算是得了一位明主了!” 凤悠然对众臣笑笑,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才在水筠澄耳边低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水筠澄看了她一眼,坦言道:“这个结果是我想要的,可过程不是,我不曾想过会是这样惨烈的过程。” “惨烈?哈哈哈哈,”凤悠然忽而大笑起来,冷眼看向每一个人,然后定定的看着水筠澄,“自古生在帝王家,不就是需要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计么?你们早该猜到的呀,你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曾有过私心,殊不知那些枉死的人,你们的私心也逼死了她们!如今大家都得偿所愿,你们便好好的守着北戎吧,不要再被人吃的连骨头都吐不出了!” 凤悠然说完之后,在厅内坐下,又瞧着众人冷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朝殿上积攒了数十天的政务了,现在北王也有了,你们还不去处理吗?等着朕给你们处理啊!快去啊!” 所有人都没说话,都看着水筠澄,有个大臣踌躇半晌道:“可是这里——” 水筠澄垂眸没说话,凤悠然冷笑道:“这里用得着你们假惺惺的守灵么!朕倒是觉得,你们快些去处理政事才是八王子最像看到的!” 水筠澄低叹一声,才出声道:“走吧。”只此二字,再无别话,当先出了八王子府邸。 凤悠然看着众人一一离去,等人都走光了之后,她才让人都退出灵堂,顷刻之后,堂内就只剩下凤悠然与慕容明月了。 慕容明月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问凤悠然:“皇上,八王子当真去了么?” 凤悠然挑眉冷道:“朕会骗人么?那尸身你都看到了,要是假的谁能装的出来啊?”她心知那老婆子很是厉害,说不定各人身边都有她的眼线,苏妖假死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别人知道也无益,也不能帮她。 慕容明月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会儿才自惊了一下:“皇上不是最不愿七王子做北王么,怎么就当众宣旨了呢?这可从来没有男子为王的先例啊,皇上不要多想想么?” 凤悠然微微皱眉:“明月啊,你且顾好你自己的事儿吧!北王的事朕自有主张,你不要多问了,至于说为王的是男子的事没有先例,那朕就开这个例好了!” 慕容明月抿嘴,也不再说什么了:“既如此,那臣告退了。” 等慕容明月走后,凤悠然长出了一口气,才将冷焰唤出来:“冷焰,你去水筠澄身边盯着他,一旦他有任何异动,你都要及时的回来禀报朕,听到了么?” 冷焰却皱眉道:“主子,属下是专职保护主子的,不如属下另派别人去盯着七王子?” 凤悠然抬眸冷道:“怎么?朕的话你都不听了,居然还跟朕讨价还价的!朕说让你去就去,哪里来的那许多废话!朕现下无事,不必你在身边了,你快去就是了!” 冷焰无奈,只得应下了,即刻就离去了。 凤悠然支开所有人,这才穿过灵堂,走到棺椁前,抿嘴用极低的声音道:“妖妖,你能听见朕说话么?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等了片刻,凤悠然还是不曾听到有人回答,只看见那棺盖缓缓的在移动,到了一指宽的缝隙便停住了,又等了片刻,从里头游出一条墨绿大蛇,凤悠然吓了一跳,要不是身后还有根圆柱撑着,她只怕就要退到墙边去了。 那墨绿大蛇吐了吐红信子,似乎还咧嘴笑了一下:“你莫怕,是我啊!虽说已没人了,但还是谨慎些好,我长话短说啊!方才你让她们绕棺,我已要封住五感,所以法力尚存不多,而且七弟身上似有禁制阻止我的法力探入,所以我只探到了那老婆子的住处,便再也不能了,而且那禁制似乎还吸取了我的法力,总之十分厉害,我不多说了,我得进去闭关,你要记得,五日之内不要开棺,我得闭关五天啊!要不然就伤了我的本体了!” 凤悠然听完暗骂那个老婆子,同时蹙眉看着那游进棺内的墨蛇道:“妖妖,你不要紧吧?” 棺盖合拢的同时,就听一声轻笑传来:“没事没事,这五天你只要不与我说话就好,我没有大碍。那老婆子的住处就在你掌心写着,你自去吧,定要多加小心!” 凤悠然点点头,见棺盖又重新盖的严丝合缝的,心便放下了,便不在地上坐着了,站起来往外走去,见灵堂之中还是无人,便摊开手掌看向掌心,左手掌心里果真写着几个字:七弟宅院地窖暗道之中。凤悠然刚看完,那几个字便消失不见了,凤悠然心里暗骂那水筠澄诡计多端心计深厚,果然不是好相与的男子。 她既知道了那神秘老婆子的住处,便一刻也不肯再耽搁,直接出了灵堂,找了贴身服侍苏妖的小侍儿,严令他好好看管灵堂,不可使任何人接近棺椁,若是有人随意接近打扰了八王子亡魂,她必将此人斩首示众挂在城头以儆效尤,那小侍儿被凤悠然恫吓了一番,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忙用自家人头担保绝对好好守着主子的亡魂,定不叫任何人惊扰了。 凤悠然见那几个小侍儿还靠得住,而且此事也不可过于张扬,若是叫慕容明月再派军士来看守,到底还是太扎眼了些,说不好又要引人怀疑了,倒不如这几个小侍儿在这里守着的好,于是便吩咐他们好生哭着,为主子举哀,有人来吊唁如常招待便是,等交代完了之后,凤悠然才冒着大雨去了水筠澄在城郊的那一处宅院。 此番就她一个人前往,胜算倒也大些,何况人多了并不是好事,如今水筠澄在朝殿里处理政务,她也有人盯着他,料他一时半会儿也耍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苏妖既说了那老婆子的地方,自然越快去越好,凤悠然心里一盘算,当即就坚定了信心,今日就要直捣那老婆子的巢|岤,看看那老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 第三百八十章 还有别的人 凤悠然到那宅院里的时候,身上已然都湿了,她却懒得管,直接将守门的人点倒,进了院内,然后见到一个下人便点一人的|岤道,幸而现下下着雨,出来的人不多,再者这里到底是水筠澄的别院,下人本就不多,被凤悠然点了|岤道的也就去了大半了,而且这|岤道必得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解开。眼下下雨也是好事,掩去了凤悠然的行藏,倒也不必躲避别院巡视的庄丁们。 后院之中找了一圈,都不曾找到地窖之类的东西,正在四处搜寻时,却在厨房中看见有一块地板颜色与别处不同,而且别的地方都放了东西,唯独那一块不曾堆放东西,她微微皱眉,此时房中无人,她便慢慢走了过去,将地上那灰用手拂去,眯眼一扫,就看见一处很隐蔽的拉绳,她轻轻拉起来,机关启动,顿时就露出开口来,凤悠然看着那黑幽幽的地窖口,微微抿嘴,在厨房中环视一圈,见放着一盏破旧油灯,拿起来点燃了,然后照亮了那黑黢黢的洞口,皱眉走了下去。 石阶不是很整齐,也不怎么规律,一走就簌簌的往下落石子,里头还有一股子霉味和说不出的怪味,凤悠然往下走了不多时,就到了地窖底部了,四处望望,油灯照的地方也不远,能看到的就是蔬菜之类的,这果真是个地窖,只是不知那老婆子藏在何处。 凤悠然微微抿嘴,刚要举步往里走一走,却听见似有呻【吟,细细一听,似还有痛苦之意,凤悠然心中一紧,忙道:“无忧,你在么?是你在这里么?” 半晌无人回答,油灯照不到的地方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凤悠然心急如焚,也懒得再出声,直接冲着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伸手一抓,竟真的扯到了一个人的衣裳,凤悠然使力一拽,就感觉有人被拽了过来,她借着油灯昏黄的灯火一看,怔了一下,才皱眉道:“你?你是——水千清身边的太监?叫怜什么的?” 那人脸上脏兮兮的,可凤悠然还是瞧得出那人的模样,不过一眼就瞧出那人是从前服侍过水千清的小太监,只是不记得名字了。 那人一见凤悠然,忙跪地磕头道:“皇上来了么?是皇上啊!皇上啊奴才是怜星啊,奴才是伺候先王的太监啊!原来皇上还记得奴才呀,呜呜呜” 凤悠然恍悟,又看他那模样,明显就是受了虐待的样子,便微微抿嘴道:“怜星,你怎么会在这里?”昏黄烛火摇曳,凤悠然看见了这地窖之中有桌子,桌上有亮些的灯烛,便走过去点那灯烛。 “呜呜呜,说来话长啊,呜呜呜,”怜星一面抽噎,一面道,“先王是被人害死的,恰好奴才当时就在那儿看见了,就被那个老婆子弄到这儿来了,一关就是好些天啊,幸好皇上来了,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凤悠然微微皱眉,转过身看着怜星。 那怜星哭丧着脸指着一处角落道:“是啊,那儿还有一个被老婆子抓来的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死伤惨重 如今地窖之中已被凤悠然点燃的灯烛照的亮堂了许多,各处都看得比之前清楚多了,凤悠然顺着怜星指着的方向望去,原本就被外头大雨淋透了的身子瞬间就冰凉了起来,那角落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苦寻不到又不愿见她的无忧啊! 凤悠然敢认那是无忧,不过是凭着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只有无忧身上才有的味道,如今在那角落里的人根本就与她从前所熟知的无忧不一样,若不是那味道,凤悠然根本就认不出那人是无忧了! 凤悠然只看了一眼,却连心尖子都疼起来了,她紧走几步到影无忧身边蹲下,一双手却不知能放在何处,昏黄的灯烛光照下,她虽看不真切,但是一近他的身便能闻到极为浓烈的血腥气味,影无忧穿着的还是那黑衣,脸上的面具仍是戴着,可是凤悠然唤了他几声都不曾作答,她心下一慌,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可一触之下满是沾腻之感,将手拿起来一看,竟全是斑驳血迹! 凤悠然这才看清那黑衣上全是暗红印记,想必全都是血迹,有干涸了的印记也有还是湿着的血迹,凤悠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触手之处甚至都感觉不到影无忧一丝气息,她咬牙轻轻揭开影无忧脸上的银色面具,他的面容便出现在昏暗的灯烛之下,她看清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原本酷似塞巴斯蒂安的面容上如今全都是纵横的刀伤,都是被人划伤的,伤口已然结疤了,看上去狰狞吓人的很! 凤悠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了,她咬牙轻轻但又坚定的撤掉影无忧身上那黑衣,只露出了他的左肩就让凤悠然怔在当场,他的身上竟全是纵横交错的鞭伤刀伤剑伤,竟比当初在那个假的凤似弦身上看到的还要可怕!怪不得他身上全是血,连那黑衣都被血染透了! 凤悠然心中又惊又痛,怒声道:“这是谁做的!这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嘻嘻嘻,还能是谁做的,就是我老婆子做的呀!”冷不丁这地窖之中响起一阵令人极为不舒服的桀桀笑声。 凤悠然听到身后破空声起,便知是有人偷袭而来,况且那说话人的声音就与当夜在这宅院之中用春雾散迷倒她之后的那个声音一样,她心中恨的不行,便一矮身再一翻身,便与那袭来的人面对面了。可凤悠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而且地窖之中狭小黑暗潮湿,凤悠然的功夫纵是极好,却从未在地窖之中打斗过,对方位还是把握的不好,她只觉得肋下一疼,被对方在肋下插了一刀,她下意识的反手将来人一掌推了出去,她却被那力量反震,倒在了影无忧身边。 但是这一分开,凤悠然肋下的匕首也被带了出去,热血一喷,额上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凤悠然用手捂着左肋,伤口很深,可她呼吸什么的都不受影响,只是极疼,一手的热血,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凤悠然便挣扎着坐起,正好看清偷袭她的人是谁了。 “怜星?是你?”凤悠然先是诧异,看着怜星拿着染血的匕首站在桌案便桀桀冷笑,她忽而就恍悟了,“原来你假扮宫人,就是为了引朕上钩!” 那怜星哈哈一笑:“错了!老婆子我本就是怜星,怜星也本就是我,何来假扮!再说了,老婆子何时引你上钩,分明是你自己非要往老婆子这里闯嘛!”怜星说罢,伸手往脸上一抹,怜星的面容就变了,出现的就是一个满面皱纹,满面都是伤痕的老女人的模样,凤悠然完全形容不出此人的模样,只觉得此人就如同一个风干的树皮一样,老的不像样子了。 凤悠然虽然很疼,可神智还不曾丧失,且那匕首也不曾淬毒,所以这老婆子说的话,凤悠然也能明白,只垂眸半刻,忽而就恍悟了:“你说你是怜星?朕懂了,有人曾告诉过朕,水千清的膳食里被人下了毒,动了手脚,寻常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你是怜星时,就是水千清的贴身宫侍,她的饮食起居岂有不经你的手的?要想害死她,你简直易如反掌!可恨朕当初不曾想到是你,甚至都不曾怀疑过你!” 那老婆子微微勾唇,嗤嗤笑道:“看你今日非要自己去找那地府轮回投胎去,那老婆子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说的不错,那水千清确实是被我害死的,膳食之上也确实是我做的手脚,让她熬了十多年才死,也算是给她的造化了!不过你虽然聪明,可到底还是不曾知道底细!老婆子今日再告诉你,那水涟阑也是我下毒害死的,就是用的砒石!想必你也知道,却去冤枉那七王子,想必是老婆子行事你不知晓罢了!你可知道,老婆子就是那几个服侍水涟阑的宫侍之一,你们那晚所说的话所有的怀疑,老婆子可都知道呢!不过老婆子下毒的门道你却是看不出来的,是那个慕容家的慕容绯喧看出来的!不过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他到底还是不曾看出老婆子也是易容的!哈哈哈哈——” 凤悠然听完,简直是怒不可遏:“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下毒坑害她们?她们与你究竟有什么冤仇,你竟要这样对待她们?难不成,皇族上下都是你害死的,这些天朕所遭受到的算计,都是你做的?当初水涟阑死时你也在场,那也就是说,朕所知的一切所怀疑的一切你都知道,怪不得朕怎么样都查不出真相,反倒处处被你牵着鼻子走!如此说来,水筠澄背后的人便是你,可你所做的事竟是害他骨肉至亲的事,他怎肯依你?难不成你是胁迫他的?” 凤悠然得知了两代北王死因的真相,可心里的困惑却更加的多了,更有许多的想不通想不透。 老婆子听完,那细小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眸中俱是杀意:“老婆子的名字叫秦娥,你若是想知道答案,就去地府问你的好父君吧!还要问问你的母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顺道也告诉了他们,就说是我秦娥杀了你,杀了你!这也算是天道循环,一报还一报了!” 那秦娥说完,更不多言,拿着匕首就刺了过来,凤悠然已然受伤,而且这秦娥功夫甚高,身法还透着些许诡异,形似鬼魅,根本不是凤悠然平生所见的任何一种武功,她又因为听了秦娥的那些话,其中甚至还涉及了周靖容与凤玄菱,一时间心乱如麻,眼见着那匕首寒光刺来,她却再无半分力气起来阻挡或者逃脱,只得皱眉盯着秦娥那匕首。 就在那匕首就要刺中凤悠然面门的时候,腰上忽而被人大力向侧面一推,凤悠然就势滚了两滚,再回头看时,秦娥果然刺了一个空,凤悠然皱眉看去,原来竟是影无忧从昏迷中醒来瞧见了这一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她,他虽然伤痕满身,但那一双银眸仍旧如昨日一般清朗澄明,就那样望着凤悠然。 “你去死吧!”那秦娥一击不中,更是恼怒,恨恨的看着影无忧举起了匕首,对着影无忧的心口就要扎下去。影无忧再去力气躲避,那银眸依旧看着凤悠然,眼中似有诀别之意。 凤悠然只觉心口一痛,一口咬破舌尖,鲜血涌出,竟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来,当即抽出腰间软剑,对着那秦娥急刺而去,口中嚷道:“老婆子,听你口气,似是极恨我母皇父君,又何苦拿别人做耍?你不是要杀我么?你来呀!” 之前是不熟悉地形,也不是适应,如今凤悠然凭空生出一腔血勇,挑剑而起,对着秦娥的背心便刺了过去,剑势极快,秦娥不得不反身阻挡,倒是即刻就解了影无忧的困境,与凤悠然缠斗在一处。 凤悠然此刻被激出了血性,又深恨这秦娥的所作所为,所以不再说一句话,只一味的咬牙猛打,倒是与那秦娥打得不相上下,可秦娥却一点都不累,还似闲庭信步一般,声声冷笑:“你这女娃娃这样费劲,只怕死的更快!等会儿血流尽了,力气用尽了,还不是一样要死!眼下如今拼命,有何益处!” 凤悠然只是不理,她不断的咬破舌尖,就是要保住灵台一丝清明,不然被疼痛所袭,必然就斗不过这老婆子了!所以便一言不发,对秦娥所说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拖延时间,她如今身陷囹圄,凭她一人根本走不脱,再加上还有一个重伤的影无忧,这个秦娥又似是与她有仇,必然不肯放她走,她今番要么就是战死,要么就是被杀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还拖延时间,或许会有人来救她也不一定,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情况渺茫的很。 影无忧到底还是在暗部之中训练了很多年的,再加上晚晴细心栽培,所以他的身子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如今受了这样的苦楚这样的重伤,换了别人早就死了,他却用最后的真气护住了心脉,又封住了他自己的经脉,才得以活到现在,可方才凤悠然遇险,他心有感应救了她一把,如今封住他自己经脉的真气已散,全身各处疼痛不已,他虽不曾发出一声声音,但是那痛就犹如数千把刀子在身上割一般,实在难以忍受。 他心知自己暂且死不了,但是晚晴当初所说的话他也都记得,眼下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护着凤悠然的性命,也要护着他逃脱出去,他心念才动,便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看着那缠斗在一块儿的战团里不时有血飞溅出来,他便知凤悠然是撑不了多久的,微微皱眉,趁着凤悠然拖住秦娥的空当,他奋力往洞口爬起,地上碎石擦破身上的伤疤,血跟着拖了一地他也不在意,只是奋力去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到了那最后一级台阶处,微微抿嘴看了看身后,便抬起左手臂,拿了匕首从手肘内侧隔开一指宽,从里头取出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钢珠,将上面的血在衣上擦净,然后拨开外头一层铜漆,里头仍是一样的东西,只是多了个小捻子,他拉了一下那小捻子,然后奋力往上一扔,那小钢珠便弹了出去,片刻之后,只听得哄的一声巨响,就像地震了一般,地窖猛力晃荡起来,晃了几下又挺了,然后头顶便不断有碎石落下,幸而这地窖顶上极为结实,否则坍塌了,必然将三人全都埋了进去。 正缠斗在一处的两个人都被这巨响和晃动给弄懵了,又见头顶有碎石尘土落下,地窖之中混乱不堪,两个人忙分开各自躲避。那放在桌案上的灯烛也被落土扑灭,地窖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尘土呛人,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震动之中难免会磕着碰着,凤悠然本就受了伤,此番震动将她一腔血勇都震没了,窝在墙边咳嗽,而那秦娥亦不能幸免,她本是不曾受伤,可震动之时她心急如焚就想往外跑去,不似凤悠然那样赶紧找地躲避,结果地窖最不结实的那一处基塌落,正好压在她左腿之上,顷刻之间便将腿骨压断了,饶是这样,她也疼的一声惨叫。 那基石塌落的地方恰好在凤悠然身边五步之处,可等尘土将近,外面的厨房又被影无忧扔出的小钢珠炸了个粉碎,只剩下一些主梁还在燃烧着,地窖口处一片大亮,外头的天光照进来,竟还是细雨飘飘。 影无忧正好躺在天光照进来的地方,所幸他窝在墙根,还不曾被伤到,身上也只是落了些尘土,只是他本就身受重伤,又自己割了自己一刀,已是强弩之末了,这会儿趴在那里,更是不知是死是活了。 凤悠然不管在那儿鬼哭鬼叫的秦娥,挣扎着站起来几步跑到影无忧身边,拂去他身上的尘土,却又不敢碰他,只试探唤道:“无忧,无忧,你还活着么?你回答我啊!你不要吓唬我啊!”一声声的呼唤硬是无人应声,凤悠然眼圈都红了,咬着牙将影无忧背起来,一步步走出地窖,将他安置在旁边的回廊里暂时避雨,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只知这次多是亏了影无忧救她,可现在,她心里是又急又怕,急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无人来此,怕的是晚晴一语成谶,当真是影无忧应了这生死劫啊! 凤悠然一时间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加上她身上又有伤,肋下疼的要命,眼看着影无忧的伤比她还要严重,她却无药可救,临来北戎时,慕容绯喧给了她许多救命灵丹,全都是他辛苦配制出来的,可之前在苏妖府上,她害怕苏妖死去,将所有的救命灵丹全都给了苏妖服下,眼下她身上竟是什么药都没有了,连平日里不离身的金疮药也都在方才的打斗中遗失了,眼下当真是无法可想了! 她心中深恨,呆怔了一会儿,颤着手去摸影无忧的脖颈,那里还有轻微的颤动,也还有一丝丝的热气,心窝处也还有着暖意,凤悠然皱眉,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丢在一边,将里头还是干的外衣脱下盖在影无忧身上,护着他身上的暖意,她皱眉忍着疼痛,忍着寒冷,倒提着长剑,一步一滴血,就要再进地窖去把那秦娥杀了! “天哪!我的天哪!这是我的院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啊——皇上,你——” 凤悠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回身一看,正是水筠澄,身后还跟着冷焰,她微微皱眉,之后冷道:“怎么,看到我在这里很奇怪吗?我原本只知你心计颇深,算计颇多,却不知你竟这样的心狠手辣,完全不把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你所说的老婆子就在那里面,她今日不是疼死就是被我杀死,你不要插手!冷焰,将七王子看住!” 谁知她话音刚落,冷焰却动也不动,凤悠然皱眉:“冷焰!你想造反么!” 谁知冷焰嘿嘿一笑,用手往脸上一抹,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往别处一扔,嗤笑道:“造反?你看看我到底是谁呀?” 凤悠然一惊:“钟灵?你不是死了吗?” 那钟灵却哈哈大笑:“老婆子的手法果然高明,你也被骗过了!我没死啊,那只不过是演的一场戏而已,瞧你担心那白墨人的模样,我还看不上他呢!他就是个妖怪,谁稀罕!” 凤悠然抿唇,冷道:“你从什么时候易容成冷焰的?冷焰在哪里?” 钟灵冷笑道:“从你被春雾散迷倒之后,第二天我就假扮成冷焰混到你身边了,哈哈哈,你的暗卫也不过如此嘛!还是老婆子有手段啊!你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还去管别人的死活么!七王子,你快些去地窖里头把老婆子救出来,我今日要杀了她,替老婆子报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只可保命 凤悠然肋下依旧疼的要命,又淋了雨,自然是更疼,幸而封住了|岤道止了血,不然就算流血也会流死的,拿着软剑靠在影无忧旁边的柱子边,皱眉看着钟灵:“什么是报仇?钟灵,你为何也要杀我?我不曾与你有什么勾结瓜葛,你何至于如此对我?” 钟灵恨恨嗤笑:“不曾有什么勾结瓜葛?哼,我如今变成这样还有老婆子变成这样都是拜你们家所赐!你母皇死了,就该向你讨还!”钟灵说罢,拿着长剑直刺过来,她那兵器也甚是古怪,比普通的剑都要长,却比寻常的剑细了许多,钟灵使起来得心应手,反而使那长剑看起来轻灵趁手,她那剑法也花样繁多,剑势难以窥寻,就那样直刺过来,凤悠然根本无处可躲,也只能拔剑相迎。 一旁的水筠澄只是皱眉看着,站了片刻,忽而哎呀了一声,到底还是跑到了地窖下面去搬那基石,救出秦娥,基石不重,水筠澄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娥背出地窖,可秦娥腿骨已然被压断了,鲜血直流,不可再走路了,水筠澄只得把她安置在回廊的另一侧,将秦娥随身的金疮药拿出来给她止了血,无意中回眸一看,却惊的连魂都飞了。 “不要!不要!求皇上不要杀她!” 钟灵的兵器虽古怪,可技艺到底不像秦娥那般诡异难以揣测,凤悠然渐渐占了上风,剑花一挽,那剑尖就对着钟灵的咽喉刺去,而钟灵剑势已老,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剑,原本封喉在即,可偏偏就是水筠澄的这一喊,凤悠然心念一动,手就偏了些,不曾刺穿钟灵咽喉,剑尖擦破了钟灵颈部,一时血流如注,看来已是割破动脉了,毙命也不过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凤悠然微微凝眸,收了软剑,在雨中冷冷的看着倒地喘息的钟灵,然后才看着水筠澄道:“七王子,你也要与朕拼个你死我活吗?朕是皇帝,得上天庇佑,她们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可若你也有什么冤仇只管来,错失了这个机会就不好了。” 水筠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低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婆子,你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啊?”他低喃片刻,忽而对着身后的秦娥狂吼,眼中有泪落下,和雨水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雨了。 凤悠然此时仍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影无忧还在那边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她自己经了两场打斗又受了伤,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仗着一腔意志在苦苦支撑着,而那秦娥虽受了伤被压断腿骨可神智却还十分清楚,她定还有些厉害手段不曾使出,不得不防着,钟灵虽已不足为虑,但是水筠澄还好好的在那儿,不曾受伤,所以算起来,她与影无忧的处境仍是堪忧,今日也不是胜算还有多少,她只能咬牙支撑。 凤悠然咬牙瞧着水筠澄那举动,一言不发,可在回廊那边的秦娥一看见凤悠然刺伤钟灵,脸色就变了,原本灰败的神色忽而就变的狰狞起来,大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神情,凤悠然正全神戒备,忽而看见秦娥拖着断腿急速向她掠来,手里还弄出不少暗器,凤悠然瞧得清楚,忙用软剑格挡,可也不知那暗器是什么做的,一打之下竟都碎裂了,从里头冒出无数乱七八糟的虫子出来,在凤悠然周围洒了一地,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唯独就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虫子,当下手一抖,腿竟也软了,当下心中叫苦,眼看着就要倒进那虫子堆里,腰间忽而被一股很软很坚韧的力量拖住,她低眸一看,一条墨绿的大蛇缠在她身上,将她带离了那虫子圈中,然后落在安全的地方,再回眸看去,地上空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虫子全都被毒液化的一干二净了、 凤悠然心中石头非但不曾落地,反而越发担心,皱眉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要闭关,不是说五天不能出来吗?” 墨蛇也不理她,径自对着那秦娥隔空吐了吐红信子,那秦娥眉心竟也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印记,半晌,印记之中透出浅色光芒,有一块发着光的玉石从她额中飞出,然后才被重新变回了人的苏妖拿住,那秦娥也不知怎的,就瘫软在地,只剩下抽搐口吐白沫了。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突然,水筠澄也只是怔怔看着,等他反应过来时,秦娥已是快死的人了,他忙跪到苏妖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求道:“八哥,八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杀她!” 苏妖微微皱眉,将水筠澄扶起:“七弟,我没有杀她,我只是拿回了属于白墨的蛇胆石而已,你放心,她很快就好了。” 水筠澄忽而皱眉,放开苏妖,径自弯身吐了一口血出来,苏妖分明看得清楚,那一滩血中分明有一条还在蠕动的小银蛇,只是那银蛇一接触到空气兀自在血水中挣扎了几下,便歪头死了,苏妖看的清楚,抬眸诧异道:“七弟,你——” 苏妖话都没说完,却被凤悠然一把拉走了,双方相隔数十步,凤悠然才皱眉道:“妖妖,他是坏人,他与那秦娥是一伙的,到了如今,你又何必再去管他的死活?你要知道——” “主子。” 凤悠然的话都没说完,唰唰唰,雨中出现了数十个黑影,全是得信而来的暗卫,还有两个暗卫架着冷焰跪在那里,瞧着冷焰那模样,也是灰头土脸,吃亏不少:“属下等来迟,请主子责罚!” 凤悠然心里明白,这秦娥手段刁毒心计高过常人,她远远不是秦娥的对手,冷焰她们栽在秦娥手中也是正常的,何况秦娥对她的一切早就了若指掌了,调开暗卫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凤悠然知道不能怪她们,如今暗卫能找来也是她们的本事,当下便皱眉道:“不必多说,都起来。将水筠澄关押起来,这个秦娥要严加看守,那钟灵也务必要留她一条性命,朕有话要问她们。另外将你们领主带下去疗伤。” “是,属下领命!”暗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当下便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苏妖却抿嘴走到廊下:“等一下。”两个抬着影无忧的暗卫看了凤悠然一眼,便站住了。 苏妖俯身看了看影无忧,皱眉想了一会儿,便将从秦娥那里得到的玉石拿出来,将影无忧的左臂抬起来,见他手肘处有伤口,便将那玉石放入其中,那伤口顿时便愈合了,身上的伤口也都不再渗血了,然后才微微笑道:“好了,你们带他下去疗伤吧!”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地的血水,但那血水也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凤悠然皱眉走到苏妖身边道:“妖妖,你方才那是在做什么?” 苏妖抿嘴道:“那是白墨的蛇胆石,你别紧张,那不是我的,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我父亲的。我方才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蛇胆石当真能救命,你且放心好了,无忧的命定是保住了,只是他何时醒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凤悠然闻言问道:“我不懂,你父亲的蛇胆石为何在秦娥那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妖低低一叹,目注细雨之中:“我也不知道,我的法力现在只能感知到那确实是父亲的蛇胆石,只是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想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只怕还是得问问七弟和那个叫秦娥的人,还有死而复生的钟灵。” 凤悠然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苏妖:“妖妖,你说要闭关,五天不能出来,可你现下出来了可怎么办呢?你要不要紧啊?” 苏妖回眸浅浅一笑,他从前冰冷时就很美丽,现在在雨中这样莞尔一笑就像诱人魂魄的妖精一般:“我在棺中感知到你有危险,还如何呆得住呢?只好化形出来,悠然,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只是这闭关的时间就只能由五天改为十天了,而且我现在没力气了,没法力维持原形了,你待我去回棺中去吧!” 苏妖话音刚落,就重新变成了墨蛇,伏在凤悠然脚下。 “妖——哎,你——”凤悠然苦笑,这条蛇难道也不想一想,她这个重伤在身的人,如何能带一条蛇在雨中回到城里去啊?眼下人安全了,自然血勇什么的都消失了,她只觉得身上倦怠疼痛,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腿都像灌了铅似的,别说是带一条蛇,就是她自己也走不动了啊! 她将软剑收起,一屁股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对策的时候,忽然杂乱的脚步声起来,她抬眸一看,这下便放了心了,慕容明月总算是找到这里来了,想必是有乖觉的暗卫前去报信了的,她还是带兵来的,可那些军士从未见过苏妖本相,都被凤悠然脚下伏卧的那条墨蛇吓到了,一步也不敢靠近,还是慕容明月不曾在意,壮着胆子走过来道:“皇上,臣等救驾来迟——” “哎,不必说了不必说了,你赶紧把朕跟八王子弄回去,弄到八王子的府邸去,朕的人都在那里!”凤悠然说完这话,眼前一黑,倒在了墨蛇身上。 “啊!皇上!皇上!”慕容明月被吓了一跳,忙过来扶凤悠然。 凤悠然一把甩开她的手,皱眉道:“你吵什么!朕没死,朕就是累了,还受了伤,需要休息啊!需要治伤啊!你快些带朕回去啊!记住了,这蛇还是要放回棺中去的,不过,你今日所见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得大肆宣扬,那八王子府邸里还在办丧事儿呢!” “是,臣遵旨!”最近的事儿都透着诡异蹊跷,这一地的血水狼藉还有打斗的痕迹都在这里,慕容明月虽心有疑问,可她心知凤悠然眼下是不会给她解释的,慕容明月便不再多问,找了军士来将这一人一蛇带回了苏妖府邸,按照凤悠然的吩咐将那墨蛇放到了棺椁之内,然后才将凤悠然安置好了。 凤悠然淋了雨,又经了一番打斗,受伤累极,也不知是睡去还是昏过去了,反正她是人事不知,也不知是谁给她上药治伤的,只知道半梦半醒之间伤口极疼,但是她四肢无力,实在没有力气起来去把那个给她治伤的王八蛋敲一顿,连抬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只得睡去。 凤悠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不是那么疼了,但是肚子却很饿,皱眉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一看,屋中都点着灯烛,眨眨眼道:“难不成我睡了一下午,睡到了晚上?” “你何止是睡了一下午,你几乎是睡了一天一夜了!”有个人推门进来,接茬道,“这是醒了就得喝的药,皇上快些趁热喝了吧!” “老祖宗?你怎么来了?”凤悠然在看清来人之后,又惊又喜,接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虽然很苦,可她眼下也饿得受不了了,权当解饿算了,又一眼看见周润清手里的一碟糕点,忙伸手去拿,结果触动伤口,疼的她哎哟一声,忙不敢乱动了,“家里都还好么?” 周润清抿嘴一笑,忙将手里的糕点递过去:“皇上别急,慢慢吃。我本来就想来瞧瞧苏妖的,可在京城里待了些时日,恰逢皇上先走,桑贵君又有孕了,我只好晚些时候起程,所以直到前日才到汴京,结果一来就被慕容将军拉来治伤,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好在皇上性命无碍,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皇上且放心,家中都好。凤后让我带话来说,皇上只管宽心处理北戎的事,家中一切有他!” 凤悠然刚塞了一口的糕点,听见周润清这话,眼眸一亮:“颜儿也有了?哈哈哈,这倒是个好事,这回也算是让真高兴了一回啊!不过朕来了这些日子也不曾递个信儿回去,如今亦寒如此懂朕的心意,朕也就放心了!——哦,对了,朕这伤没有什么的,朕的暗卫无忧伤的很重,老祖宗可曾去瞧过?他行了么?”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只是沉睡 凤悠然这话刚问完,周润清便沉默了,凤悠然心下一沉,咽下口中糕点,将手里的碟子放在一边,凝眸又问了一遍:“无忧受伤了,老祖宗可曾去瞧过?看老祖宗这模样,定是去瞧过了,怎么样,他醒了么?” 周润清沉沉一叹:“皇上,皇上既如此问了,那我也就说实话了。我确实是去瞧过影公子,只是我也瞧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脉息不绝,五感尚在,就连身上的伤都在很好的愈合之中,只是就是醒不过来。不过,皇上不必忧心,我在他体内探到了蛇胆石的存在,虽不知那蛇胆石从何而来,但是蛇胆石效力巨大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2部分阅读 效力巨大,那情形应当就是蛇胆石自行封存了他的身子,然后在自行修复影公子的内伤,想必等他醒了,也就无大碍了。” 凤悠然听了这话,敛眉道:“那蛇胆石是妖妖给他的,妖妖还在棺中,老祖宗可见过他么?” “嗯,慕容将军与我说过,我去看时已经感觉到了,便不曾打扰他,若如此说,蛇胆石真是妖妖给的,那影公子的命必然保得住,他身上的伤也会好的。皇上大可不必担心。”周润清在凤悠然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听慕容明月和李阳讲了不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凤悠然身边的冷焰也是她救治的,所以七问八问之下,周润清也能拼凑出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心里也有了底了。 她本就是担心苏妖一人,如今见苏妖安然在棺中闭关,影无忧身上的蛇胆石也不是他的,她也就放心许多了,她知道整件事之后,也是对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婆子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凤悠然还不曾姓,她也只好憋着,得先把这些受伤的人都治好了才行啊。 周润清虽如此说,凤悠然却是没法子放心的下的,皱眉道:“你方才说蛇胆石能治愈伤口,伤口如今也在愈合,那他脸上的那些伤口会留下痕迹么?还是说,蛇胆石能自愈,让他不会留疤?”在地窖里就看到影无忧一脸一身都是伤,后来她将他弄出地窖之后,只瞟了他一眼,却也觉得在天光之下,那伤疤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她自然是不会嫌弃他脸上的伤,她就是怕影无忧醒来,看见他自己成了那副模样,她怕他会崩溃,虽说他心志想来坚韧但是他到底也是个男子,岂有男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的? 周润清抿嘴道:“皇上,这个我便不敢保证了,蛇胆石的能力毕竟只有白墨族人才能了解,而且白墨族人渐渐凋零,就算妖妖在此处,也只怕说不出它的效用了,皇上还是稍安勿躁,等等看看吧!” 凤悠然皱眉片刻,忽而站起来道:“不行!朕不能等,朕要去看看他!”她猛力站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这会儿又扯动了伤口,疼的挤眉弄眼的,但是愣是不肯再叫疼了。 周润清忙过来扶着她,劝道:“皇上,我前儿检查伤口,虽是肋下不足以致命,但是伤口依旧很深啊,那匕首是插在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若是再偏离一分,皇上就别想起来,只怕要在床上躺个七八天了!” “躺不住躺不住!朕要去看无忧,朕放心不下!你带不带朕去,你要是不肯,那朕自己去好了!”凤悠然怎肯听她的劝说,一颗心早就飞到影无忧身边去了。 周润清无法,只得应了她:“那好吧,还是我扶着皇上去吧!若是一个不注意,伤口又裂开了可就麻烦了!”凤悠然那伤口虽深,但不致命。周润清医术非凡,自然能给她料理的妥妥帖帖的,所以一两天就能下床走动也不是不可能。 影无忧就被安置在凤悠然隔壁的屋子里,所以凤悠然不必走很远,只走了几步就进了影无忧的屋子,屋子里燃着一盏烛火,但是没有别人在,凤悠然挣开周润清扶着她的手,往那掩着床帏的床榻走去,周润清微微抿嘴,走到桌边将烛芯用剪子剪去了一端,将烛火挑亮了些,然后才轻轻退出屋子带上了房门。 凤悠然忍着疼蹙眉走到床边,将床帏撩开挂在一边,然后便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昏睡不醒的影无忧。她从来见到的都是一身黑衣的他,要么就是在黑夜里要么就是在暗处,从未这样在光亮的地方瞧他,也从未见过他穿着白色中衣睡觉的模样,而他也从未这样乖顺过的让她看个够,不觉有些怔了。可她一眼看见的就是纵横在他脸上的那些伤口,那些伤口不如她初见时那样狰狞,如今都已经结疤了,可瞧着仍是触目惊心,凤悠然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心疼的很。 那些伤口破了他那如梦一般的容颜,也不知他若醒了看见了,该是何等的伤心 凤悠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碰到那些伤痕,心里不自觉的颤抖,一寸一寸的抚摸,一声轻叹溢出了心间:“无忧啊,他们都说你不会死的,这次的大劫算是过去了吧?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那么,请求你醒过来好么?你可知你一直这么睡着,就像是在惩罚我一般,就像是有几千把刀同时在扎我的心口,我时时刻刻都在怨恨自己,怨恨我自己为何要让你来北戎你如今成了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呢只求你醒来,我再来给你想法子,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凤悠然低低细语,说的都是她的心疼,她的担忧,她的后悔,可影无忧就只是那样沉睡着,无知无觉,沉默不言,只有一声声清浅的呼吸表示着他还活着的迹象。 凤悠然在他房中坐到深夜,才起身吹熄了灯烛,最后看了他一眼,敛眉出了影无忧的屋子,回到她自己的屋子,关紧房门,谁也不肯见,直至天明。 第三百八十四章 是时候了 影无忧一直不曾醒来,周润清说没事,他只是在自我修复和自我沉睡,当然这是凤悠然自己的理解,实际上周润清说了一堆话,全都是医理什么的凤悠然也没听懂,但是她总结起来就是那八个字,自我修复自我沉睡,所以现在除了等没有别的法子,对于影无忧脸上的伤痕,周润清说必得等他醒来才能治疗,现下对蛇胆石的功效还不清楚,若是贸然去处理影无忧的身子还是不好,所以凤悠然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况且她自己伤势也很是严重,在房中休养了十天那肋下伤口方才好了许多,行动坐卧扯动伤口也只是隐隐作痛,不再如之前那样疼痛了。 十天一到,苏妖便从那棺椁中闭关出来了,已化为人形,还如从前一般好看,而那棺椁之中却留着一汪清水,凤悠然一眼就看见了,奇道:“这什么,你这十天的排泄物么?” “哼,”苏妖白了她一眼,“不识货!” 一旁的周润清抿嘴笑道:“皇上,这可不是什么排泄物啊!这是好东西呀!这是蛇胆水,是白墨族特有的,拿来做药引子是最好的了,而且是至清之水,喝了它一般的毒物都不会靠近的,好处多着呢!旁人想求一斛都没有,这里就有一大棺椁啊!” 凤悠然眼眸一亮,眨眼道:“市场价怎么卖的?” 周润清道:“一斛便是一斗黄金。” “哇!这么多钱啊,这是一棺材的黄金啊,快快快,快找人去卖了!”凤悠然忙着指挥人将这棺椁抬出来,激动了一圈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站着没动,全都无奈的看着她,她一窘,眨眨眼睛道,“你们怎么了,不想要黄金么?” “哼!”苏妖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旁边站着的人更是不敢说了,最后还是周润清望着凤悠然抿嘴道:“皇上,你都富有天下了,要什么没有,做什么还要去卖这棺材里的清水呢!” 凤悠然抿嘴,望着苏妖:“不让朕卖,那你留着这做什么?” “去埋了呀!”苏妖说的理所当然,“你我既然在一起了,我自然是要跟你回紫宣去的。而北戎八王子的死讯早就公开了,众臣也都知道了,又何必再说什么死而复生的话,就把这泓清水当做我去埋入皇陵里岂不更好么?也省得别人惦记!” 凤悠然想了想,觉得苏妖说的也有道理,便笑道:“那好,就依你的。来人!你们将棺盖盖上吧!还是照着原来的规矩,时候到了便去发丧!” 众人都依言应下了。 凤悠然便带着苏妖出了灵堂,慕容明月和周润清知道二人必有话要说,便推说要叙叙旧便一块儿走了,凤悠然便和苏妖往她自己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道:“妖妖,你如今是全好了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苏妖看了她一眼,微微翘嘴,见左右也无人,便悄悄靠近了她一些,又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的手抓在手里牵着,这才觉得踏实觉得心满意足:“我全好了,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好了!对了,无忧醒了么?”苏妖本不在意别人的,无忧与他几乎没有来往,但是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与无忧投契,大概也不过见了几次面,倒是很关心他。 凤悠然见他肯主动握着自己的手,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又见他似紧张手心有汗,心里更是暗笑了许久,可又忽然听他提起影无忧,心就往下沉了沉:“从那日昏迷回来,无忧就一直不曾醒过,老祖宗说你给他的蛇胆石一直在给他疗伤,也不知治疗的怎么样了,我看他身上的疤痕也只是愈合了并不曾有消退的痕迹,老祖宗还说现下不能有外力干扰,那些伤疤也只能等着他醒来之后再来处理,可是,我仍旧是有些担心。妖妖,你可有法子么?” 苏妖抿嘴,定定的看着凤悠然道:“你与他之间,不只是皇上与护卫之间的关系,对么?”他从前那般任性,什么都看不出,做事只凭一己喜恶,如今经了这大半年的人事变故,他已比从前成熟内敛了许多,虽性子还是那样,可到底不是个愣头青了。 “你看出来了?”凤悠然微微一叹,其实谁看不出来呢?她待影无忧是与众不同的,她不曾想过要避人,也没什么好避人的,所以被看出来也是极为正常的,“你说的不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算是朕的第一个男人,自然关系非同一般,朕,没有他不行妖妖,若你能救他,那就请你让他醒来,可以么?” 苏妖心里虽有些不舒服,可他想听的就是凤悠然的真心话,他既然决心与她在一处,她身边的那些人他就该接受,不过他其实一开始就不在乎那些男人,他跟凤悠然的症结所在向来都是孩子,如今生孩子的问题解决了,苏妖完全没把凤悠然有几个男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实在是有足够的自信,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必然也要让凤悠然离不了他,他至少要争得凤悠然最多的喜欢,如此一想,他心里就舒服多了。 “我不是不能救他,只是就如同老祖宗说的,必得等到蛇胆石完全融入他体内,等他自动醒来的时候才行,皇上,我已同你保证过了,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 凤悠然听了,微微抿嘴笑了笑,压下心中苦意,然后挑眉道:“有一件事本来一直就要做的,可因为你不曾出来所以就一直等到现在,如今你也出来了,朕身上的伤也好些了,也是时候该听听那些坏人的故事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熏儿自杀 苏妖一听,便蹙眉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七弟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那好,你有许多疑问,朕也有啊,”凤悠然微微眯眼,“冷焰!把人都带上来!” 就在凤悠然的屋子里,冷焰将门关紧,然后带着暗部的人在外守着,屋中还是那么几个人,上一次见面是以命相搏,这一会儿却是阶下囚了,这是自家性命忧戚相关的事儿,凤悠然不愿让周润清慕容明月她们掺和进来,所以房中只有她和苏妖两个人。 秦娥的腿骨不曾接好,依旧是断的,但是血已经止住了,她脸上的气色也越发灰败,容颜极端枯丑,看上去几乎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但是那眼神却还是炯炯有神的,就那样蓄着冷意盯着凤悠然。 钟灵被凤悠然割破大动脉,本该毙命的,可苏妖那日在临变成大蛇之前用一点法力护住了她的心脉,所以她才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水筠澄被关了这十多天,跟早先的模样大不一样了,神色委顿,就那样怔怔的坐在那里,冷焰没有绑着他,凤悠然却感觉他好像是身在魂不在似的。 苏妖到底还是担心水筠澄的,一见人都来了,便走到水筠澄身侧,担忧的看着他,轻声唤道:“七弟,你还好么?” 唤了好几声水筠澄才缓过神来,抬眸看着苏妖,忽而红了眼睛,低低喃道:“八哥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说,你当初跟我说她们的死不关你的事,都是几个王姐为了争夺王位而出手害死的,我信了你,就不曾派人调查,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们,为什么是你害怕她们的?你说啊!” 水筠澄原本怔怔的,结果苏妖与他一说话,他低喃了几句便激动的对着秦娥吵嚷起来,秦娥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曾说话。 一旁的钟灵见了却冷笑道:“往日里你对我娘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你不是心思机敏心计颇深吗?你不是心狠手辣的吗?怎么,得知你的母亲你的姐姐都是被我娘害死的,就这么激动,难道你就不曾害过人吗?” “不是的,不是的——”水筠澄还在喋喋不休的低喃,钟灵仍是不屑一顾,秦娥仍是不发一言淡淡的看着,苏妖抿嘴想要劝阻,却也无从说起。 唯独凤悠然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一个词时才微微挑了挑眉头,我娘?凤悠然垂眸抿嘴,半晌抬眸冷道:“好了!都不要说了!”她示意苏妖坐回来,然后看着秦娥道,“朕知你手段颇多,也比朕厉害,但是今日除非你吐露全部实情,否则朕不会放你走也不会让你死,你该知道,朕有很多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最终还是要说的,何况瞒着又有何益呢?你所做的一切都无人知道,你的故事连同你的委屈愤恨都再也无人知晓。你愿意这样吗?” 秦娥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钟灵,才道:“你果然跟你母皇一个样,口才都这么好,老婆子我杀不了你可能也是天注定的!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今日被你擒住也是我老婆子自己的天注定。我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是想着我那些年经历的再也无人知晓,我实在是不甘心!你说得对,我不愿意那样,你只管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见秦娥松口,凤悠然这才问道:“你与我母皇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让你在她死后还念念不忘非要杀了朕不可?” 秦娥冷笑,不屑的看了凤悠然一眼:“老婆子何曾要杀你?即便与你母皇有恩怨那也是我与你母皇之间的事情,老婆子还不至于向一个晚辈讨还!我要杀的是北戎皇族,我要让水涟阑断子绝孙,这才是我要的!谁让你半路闯进来非要保着北戎诸人,我也不会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对你也起了杀心!” “让水涟阑断子绝孙?你跟水涟阑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居然要这样对她?”凤悠然皱眉,忽而想起那日苏妖从秦娥那里吸出的蛇胆石,苏妖曾说那是他父亲的,苏妖素有法力,能感知到的一定没错,她想到此处,与苏妖对看一眼,心中已有多种猜测了,“你身上有妖妖父亲的蛇胆石,你又这般恨水涟阑,莫非是因为妖妖父亲最后是为水涟阑殉情而死,且死的那样凄惨的缘故?” 苏妖抓着凤悠然的手,有些紧张,如今他心中更多猜测,若是秦娥说出她的秘密,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呢?他一向在乎自己的身世,此番竟比当初认水涟阑时还要紧张。 秦娥苦笑,提及当年旧事,她这样歹毒的人眼圈也是红红的:“殉情而死?他哪里是殉情而死的!他是被杀死的!当年,熏儿不愿意随她来北戎,熏儿求她希望她能放弃王位就随他在青山绿水之间,那水涟阑岂肯愿意?就找人替换了她,自缢死了,熏儿瞧见了,便也殉情了,可他当时根本没有死!因为我去了,他还有呼吸的,他当时一定要我取出他的蛇胆石来,我刚取出来,就有人来了,我藏好之后,才发现来的人是水涟阑,熏儿没死,我亲眼见她拿着匕首杀了熏儿,做出熏儿是自杀的模样,然后便回了北戎,不久之后,熏儿的两个孩子便被人带走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若不是因为她,我和熏儿之间何至于此?熏儿又怎么会死?他的孩子又怎么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怎么会认这样的母亲?奈何我人微言轻,我只能如此计划报复,我有什么错?” 第三百八十六章 以爱为名 秦娥此言一出,凤悠然心中都无比震动,更别说苏妖和水筠澄了,水筠澄是连日来精神恍惚,如今只能听着,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只是没想到素日伶俐的人一旦被人揭了底细也会如此挫败。 苏妖听的心神剧震,忙问道:“你说母王杀了我爹?这这怎么可能呢?定是你趁爹爹殉情而死才去偷了他的蛇胆石,若是他亲自给你的,你吞下之后,必然不会容貌如此衰败,就因为他死了之后你才去取,便会有这样的效果!” 苏妖不信,可凤悠然却有几分相信,可事实就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她轻轻拍了拍苏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才对秦娥道:“你还是将整件事情都说一遍好了,你与妖妖的父亲,水涟阑,还有朕的母皇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娥沉沉叹息一声,看了苏妖水筠澄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钟灵身上,眸光中还有罕见的慈爱:“很多年前,那时候白墨族中还有几个人,我是流落到沧州去的,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家在何处,幸得族中的人收留我,我就住在了那里,从小我与熏儿一同长大,我熏儿年长,便做他的姐姐护佑他长大,族中的人虽不明说,但是心里都明白,我将来是要和熏儿在一处的,我很爱他,我要为他生孩子,然后一起好好的生活,熏儿从没说过不同意的话,我那时以为,他也是很爱我的。直到我们在一处,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了,我那时还以为他是爱我的,结果紫宣先帝来沧州游玩,竟还带着北戎君王,熏儿是跟着周家的人去的,回来时整个人都跟从前不一样了,那半年时间,他常常都去周家,每次回来都是满面春风的模样,我那时不知道,他爱上了水涟阑,水涟阑也一心想要哄骗了他,后来,水涟阑有了他的孩子熏儿便说,要与我分开,他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将来,我生的孩子,还是白墨族的人你们知道我有多恨吗?就是那水涟阑害我失去了最美好最平静的生活,若不是她的出现,哪里会有后来这许多的事情!” “我是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甩了,这如何过得去?我曾去周家找过,什么都没找到,才知道熏儿怕我去找寻,怕我会打扰他们,早就躲起来了哈哈哈哈——” 秦娥想起当年那些旧事就如同历历在目一般,当下凄然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都听怔了,只有凤悠然还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她微微皱眉道:“白墨族中禁制,是不许女子甩了男子,就是怕男子赔了蛇胆石又没有人陪着,如今这熏儿却舍了你去跟水涟阑在一处,还当真是震撼,只怕你当时也是恼羞成怒,怨气无处激发吧!若你说的没错的话,你当时已经怀了孩子,那你的孩子呢?” “你方才没听见灵儿管我叫娘么?”秦娥一指钟灵,苦笑道,“我怀胎十月,生下了这孩子。她却连他爹爹一面都没有见过” “可白墨族人不都是男子么?钟灵是女子啊!” 秦娥蹙眉苦笑:“我怀着灵儿,五个月的时候,好容易找到了熏儿,却看见他正在伤心,他一直拿我当做知心的姐姐,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什么都肯跟我说,我一问之下我才知道,水涟阑不肯留下来陪熏儿,熏儿又不愿意去北戎皇宫,后来我便留了下来,但水涟阑不知道我的存在,之后那殉情而死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因为熏儿早死,我预先取了他的蛇胆石却没有及时将那蛇胆石吞下,才导致蛇胆石感知到了熏儿的死亡,就暗淡无光了,我急痛之下硬是吞了下去,那蛇胆石经了我的精气滋养,重又有了妖力,只是我的容貌从此就枯萎老去,我不甘心熏儿就这样死去,发誓要为他报仇!所以灵儿生下来之后,我就带着灵儿去了北戎,我借助蛇胆石的妖力换了容貌混进了宫里,慢慢成了贴身服侍水涟阑的人,她见我老实可信,就让我去照顾她从紫宣送回来的儿子,也就是七王子水筠澄,灵儿自小聪明乖巧,就做了王女的陪读,一直做到了水千清的丞相,为了助我成事,才在喜宴上‘死’去的,”秦娥顿了一下,望着凤悠然又道,“我一则就是要除去水涟阑的孩子,二则就是为了让你找不到线索或者干脆嫁祸给你,你可知道,你若不出现在北戎,这皇族的人早就死光了!我把所有的计划全都部署好了,唯独你是个意外,我起先只是想让你离开北戎,不要影响我的计划,谁知你一心要与我为难,所以我才要除去你!说起来,当年若不是你母皇将水涟阑带去沧州,也不会与熏儿碰上!” 凤悠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了,心里只得一阵唏嘘,这其中的隐情竟然这般曲折,虽然凤悠然猜到了大概却不曾想过是这样的纠葛,敛眉想了一会儿,微微一叹,道:“秦娥,他若是不爱水涟阑也会爱上别人,你做了这许多的事,或许都是不值得,就算你报了仇又能如何呢?他也是不会知道的,也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你别再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的话,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报仇而已,别拉上他当做借口你害了这样多性命,你就快乐么?这么多年,你精心策划,若是当真如你所愿了,你就快乐了吗?朕想,苏熏地下有知,他最希望看到的,还是你和你的孩子,生活的快乐吧?” 秦娥冷冷一笑:“这些事非你亲身经历,你岂能妄自揣度?就算熏儿希望我快乐,他死了不在了,我就真的能快乐起来吗?我的那种痛,是你从未经历过的,你若肯站在我的角度上试想一下,你就能一笑忘怀吗?万般皆是命,这就是我的命,我不觉得可惜,也不觉得白活一场,只是可惜最后不曾完成我的愿望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杀人偿命我懂,我也不后悔,你自可依律处置我。” 凤悠然长叹,是了,这样的经历若放在任何人身上只怕都是难以忘怀的,世间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做得到拿得起放得下呢?秦娥也并非不明理,只是陷在爱里,总是看不到别人的,只能瞧见自己的得失。 “七弟,她的这些事你都知道么?”久未出声的苏妖,颤着声音望着水筠澄问道。 水筠澄沉默半晌,才答道:“五年前,她就把当初爹爹死去的真实情况全都告诉我了,我没法子,她是我生身母亲,可老婆子是带我长大的,我能猜到她想杀了母王,她想报仇,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能做什么呢?终究是母王对不起她啊母王杀了我的亲生爹爹,她却是在为我们的亲生爹爹报仇啊我不能杀她,我只能夺了她的王位,那是她欠我的,欠我们爹爹的,所以,我不许她将王位传给她的女儿,就该给我!这样,才公平” 水筠澄说的泪流满面,苏妖听的泪眼模糊,凤悠然却只微微皱着眉头:“七王子,即便如此,难道你就助纣为虐吗?那些人毕竟与你有血肉亲情,你怎可忍得下心呢?那许许多多的算计你,纵然有你想得到王位而必须做出的铲除,但是也有许多是你助纣为虐,若是认真说起来,你母王与几个姐姐,那些皇族的人的死,你全都是帮凶!” “我不是!我不是!八哥,我不是啊!”水筠澄又苦又痛,“我——” “八王子确实是帮了我许多,可他的那些算计都只是为了王位,他是为了他自己,也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为熏儿报仇,他觉得水涟阑欠他的,如若不然,你以为那一夜就单单只是春雾散吗?我给他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说,他从没有要杀害他的那些姐姐和他母王,下毒谋害全都是我和灵儿做的,你们不要冤枉他,”秦娥眸中是极为复杂的神色,望着水筠澄的眸中还有一丝丝的怜惜,“蛇胆石有妖力,他不肯帮我,我便在他体内下了禁制,那天他吐出的一滩血水之中死掉的银蛇,便是我给他的禁制,如若他不听我的话擅自做主,便会吐血,那就是银蛇给他的惩罚,后来蛇胆石被你们取走,禁制自然就解除了。” 苏妖听了,跑过去与水筠澄抱在一处默默流泪,凤悠然心中这才恍悟,难怪她曾见过水筠澄好端端的吐血,原来是这么回事,如今,也只得沉沉一叹。 秦娥的眼中却还是那复杂古怪的神色,望着水筠澄的眸中还是有怜惜,她沉默了片刻,又道:“既然今日把什么事都说清楚了,那我也不该再有所隐瞒了,其实,其实,真正的八王子早就被我掉包了,被我送回了紫宣去,眼前的这一个,是我找来的替身。” 第三百八十七章 我算什么 “你说什么?” “娘,你在说什么啊?”连钟灵也惊讶不已,显然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凤悠然挑眉望向水筠澄,秦娥这话虽说是对着她说的,但是其实是给水筠澄说的。 水筠澄一脸茫然,和苏妖同时转眸望着秦娥:“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替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秦娥抿嘴:“其实,你不是熏儿的孩子,我当初奉旨照看你,又一心想报复水涟阑,便找人把你调换了进来,那个真正的七王子被我的人送回了紫宣,可当时战乱导致到处饥荒,被七王子的人死了大半,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她无力抚养七王子,便把七王子给了一家人抚养,之后回北戎来给我报信,之后,我便把她杀了,所以,至此为止,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了,连灵儿我也不曾告诉。” 水筠澄眼中含泪,可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那我是谁?” 秦娥一叹:“你是我捡来的,不知你父母亲人是谁,他们将你遗弃了,我把你捡回来,用蛇胆石的妖力将你的容貌改换了一点点,毕竟那七王子才几个月大,你也只有几个月大,长的都是差不多的,水涟阑根本不曾察觉,等你长大了,却也奇怪的很,眉眼之处很像熏儿,水涟阑也没有起疑,我先是奇怪纳闷,后来想着,天下相像的人也多,就不再放在心上了,渐渐把你当成了熏儿的亲生孩子。只是,当初水涟阑要给你取名,按理是该姓苏的,可她是君王不肯让你随了熏儿的姓,就给你取名叫水筠澄你本就不是熏儿的孩子,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可惜了,她到死也不知道你不是她跟熏儿的孩子,我本想着要告诉她的,谁知紫宣的皇上来了,毒已发作,我也无法了,阴差阳错,才等到今日告诉你,澄儿,你这些年,你虽知道我心里的恨,同情我,又敬我如生母,可我到底还是骗了你啊” 水筠澄只觉得心都碎成了一堆渣子,已经疼得没有感觉了,他这尊贵的北戎七王子,原来也是假的?嘴角勾起冷笑,他总以为是他算计了别人,没想到最傻的人其实是他自己,他都被人利用了十几年了却毫不知晓,还把那人放在心坎里,当真是痴傻至极,痴傻至极啊! “那个孩子,在哪儿,他叫什么名字?” “七弟,你——”苏妖微微抿嘴,“你还好么?” “七弟?谁是七弟?我不是,八殿下,我不是啊,”水筠澄一把甩开他的手,眸中心痛欲绝,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秦娥面前,“我问你话啊,你没听到么?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他叫什么名字?” 秦娥抿嘴,低叹:“那孩子的名字是我取的,熏儿的孩子自然姓苏,花凋寒烟淡,夕阳暮雨收。宛惜旧年月,多病与离愁我与那孩子取名叫苏寒烟,剩下的,你得问她。” 秦娥伸手一指,指的便是凤悠然。 凤悠然一愣,完全不敢置信,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寒烟是水涟阑的儿子?这其中隐情也太曲折了吧!从前那个凤悠然也当真是巧的很,怎么就偏偏找了苏熏的小儿子,如今她却找了人家的大儿子! 苏妖在紫宣待着,自然是听说过苏寒烟苏贵君的事情,但是凤悠然那时的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传说而已,苏妖并不在意,再者那个苏寒烟虽是他的亲生弟弟,但是自幼便分开了,根本就不熟悉,而眼前这个假弟弟,倒更是亲密一些,朝夕相处大半年,总是有些感情的。他便不说话,只抿着嘴瞧着水筠澄、 水筠澄望向凤悠然,一字一句道:“他在哪儿?” 凤悠然微微皱眉,心里暗暗叹了一声:“苏寒烟死了几年了,朕从前跟他在一处,将他带进宫里了,封他做了贵君,后来他就病死了,但是朕从不知他的身世,还以为他当真是苏家的孩子。” “死了?”水筠澄怔怔的,“他不是白墨人吗?为什么会死?你都不知道吗?这怎么可能?” 秦娥插话道:“我不想被人查到他的身份,就用蛇胆石化去了他体内白墨人的印记,好让他如常人一般的活着,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方法不当,他的病死我也得负一些责任的。我从不觉得我对不起熏儿,唯独在这一件事上,我对他心有愧疚” 水筠澄望着凤悠然,他泪眼模糊,根本看不清,苦笑哑声道:“你都听到了吧?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你怎么处置她都与我无关了,算计来算计去,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对不起啊,还好你还活着,八殿下也还活着,总算我造的孽不算太多,你放心,我会赎罪的,你可以削了我的爵位,哦,还有北王,你自己安排吧,我没有话说,你要杀了我也可以,我等着”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喃喃自语到最后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早先那般飞扬跋扈的少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凤悠然心里的讨厌也消散了许多,看这样子是不用再惩罚他什么了,他自己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水筠澄慢慢往外走,经过秦娥身边的时候,秦娥一把抓住他,不许他走:“你做什么?寒烟已经不在了,你如今就是他,世上只有一个七王子,你方才在说什么傻话?” 水筠澄并不看她,只低声苦笑道:“你一步步的给我引导,让我去做你想要我做的时候,我一步步的去算计,为你也为我自己,那都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是七王子,是苏熏的儿子的原因,我要讨还属于我属于我爹的东西,那是母王欠我的,可如今我不是了,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讨还什么还算计什么?我有那个资格吗?我就是傻,被你利用听你摆布,可你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我算什么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五马分尸 一席话让秦娥皱了眉放了手,钟灵本还要说什么,被秦娥阻止了,她看着水筠澄离开的背影叹道:“灵儿,别说了,是娘对不起他,这孩子虽不是熏儿亲生,却比熏儿聪明得多,他会想通的会明白过来的。” 苏妖不放心,也要跟了去,凤悠然不曾拦他,等苏妖出去了,她才看着秦娥二人道:“故事很曲折,可说的再感人也没有用,为了你一己私利,你毕竟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朕统领两国,自然不能姑息你!” 秦娥苦笑:“老婆子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无妨无妨!早晚都是死,老婆子早已不在乎生死了,那天在地窖里老婆子就知道,若落在皇上手里,必然就是这个结果,老婆子早就有准备了,只是我这孩子年纪还轻,希望皇上能开恩,饶她一条性命。” 钟灵闻言,早已泪盈于睫,冲着凤悠然跪下不住磕头:“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求皇上饶了我娘,求皇上不要杀她!” “那不可能!”凤悠然断然拒绝,喝道,“钟灵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你娘她害死那么多性命,几乎让北戎皇族灭族了,岂能饶她的性命!若是你再替她求情,朕连你也要一并杀了!” 秦娥闻言,忙对着钟灵摆手道:“孩子,不要求情!不要求情!娘这是罪有应得,你不要替娘求情!娘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好,不要惦记娘!不要求情啊” 钟灵不再说话,却跪在地上不住的给凤悠然磕头,磕的鲜血直流,凤悠然微微皱眉,看了她一样,却扬声道:“来人!” 冷焰立时就推门进来候命。 凤悠然冷道:“给摄政王传旨,钟灵助纣为虐,朕念她年纪尚幼,受j人所祸,不忍赐死,就将她押入天牢,服役二十年,若其真心悔过,二十年后再放归,还其自由。”钟灵身上有伤,即便治愈了,也绝活不到二十年,况且她还是白墨族的孩子,被那蛇胆石伤了性命,恐怕也跟苏寒烟一样,不过几年就病死了,绝活不过二十年,凤悠然做如此安排,也算是让她多活几年了,好活好死,也算是她开恩了。 秦娥岂能不懂这个道理?看着冷焰将钟灵带走,她不顾腿间疼痛,起身跪下,重重的给凤悠然磕了个头:“谢皇上恩典!” 凤悠然抿嘴:“朕这个恩典不是给你的,朕只是可怜苏熏,这个恩典是给他的,毕竟也是他的血脉,朕对她确有不忍之心。可你,却必须要死!” 秦娥点点头:“罪妇知道,罪妇领罪!”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才道:“罪妇秦娥,目无法纪,坑害人命,荼毒皇室,罪无可恕,朕特此查明,以昭皇室之灵,将其处以极刑,五马分尸,特此将她罪行昭告万民,即刻行刑以告慰皇族死魂。” 五马分尸,是必然要做的,凤悠然是皇帝,不能不给群臣一个说法和一个态度,况且秦娥确实罪大恶极,水涟阑纵使有错死不足惜,但是北戎皇室其余的人根本就不该死,尤其是那才凉爽的水尹素,她又何其无辜?秦娥的遭遇固然可怜,难道那水千清和她的幼女就不可怜了吗?所以,五马分尸的极刑,是该当的。 “秦娥,你是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如今这结果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的女儿朕可以饶她不死,你却不行,杀人总得偿命,这是你自己说的,虽然你只一条命也不够分,但朕也只能如此了。万般皆是命,朕的母皇也是不曾料到这样的结果,你莫要恨她,也莫要恨朕,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罪妇明白。谢皇上恩典” 眼看着秦娥被人拖走,凤悠然忍不住轻叹一声,起身道:“等一下,”然后走到秦娥身边,低声道,“你也可放心,你死后,朕会命人将你的皮肉收集起来,送到沧州去,吩咐人将你与苏熏合葬,也算是了却你多年夙愿,你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秦娥眼中有泪,哑声道:“谢皇上谢皇上啊” 秦娥被拖走,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凤悠然瞧着那血迹出神了好一会儿,执行极刑一般都在午门之外,那惨叫声根本听不见,凤悠然本不欲当着百姓们行刑,可又怕没个交代不好,便让冷焰将事情缘由各自抄录了,做成告示贴在各处,也好让老百姓们不会胡乱猜测,不过告示里说的也只是能说的话,那些私底下的恩怨纠葛自然是不能说的,那告示的作用也不过只是安民,只要老百姓们知道如今是凤悠然来做主,也就够了,北戎水家的时代告一段落了,直到做完这些事,北戎才算是真正握在凤悠然的手里了。 周润清知道了之后兀自嗟叹了好久,这件事儿她是完全的不知情,她在这儿哀叹造化弄人,慕容明月和李阳担心的却是北戎如今的局势,虽说局势已然稳定,最大的毒瘤被凤悠然拔除了,但是剩下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皇上,如今真相大白,水筠澄既不是北戎七王子,就该削去他的爵位,不应让他再做这个北王了啊!况且之前做北王那旨意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皇上如今也该让那旨意作废!”慕容明月如是说道。她心里的意思是北戎不该再有什么王,就该划分到紫宣领土之内,全由凤悠然来管理,她是一心为着凤悠然的人,又是将才,却从未细细想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3部分阅读 两国合并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想,凤悠然却不能不想,当下便皱眉道:“旨意岂有作废的道理?朕说了他是北王他就是,何况如今李阳也是摄政王,大权在握,还怕他去算计谁?就算大家都以为他是七王子,那又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个假的,这就足够让他心灰意冷了!现在朕又何必再去人家伤口上撒一把盐!北戎现在就变为紫宣的封地吧,不再是属国了,就算是隶属于紫宣的最大一个州吧!水筠澄还是名义上的北王,一切事务就由李阳来处理吧,先慢慢来,等将来有了适当的时机,再来谈合并融合的事儿!” “是,臣等遵旨!”凤悠然都如是说了,慕容明月和李阳也都无话再说了,只能拱手遵旨。 她们不知道,凤悠然想的更是长远,秦娥有句话说的很对,水筠澄虽不是苏熏亲生的,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亲人是谁,但是他很聪明,聪明人就常常会自误,但是只要他想明白了想通透了自然就好了,凤悠然看重和爱惜的就是水筠澄的心机,没了秦娥的那些错误引导,水筠澄是足以做管理一方的诸侯王的,李阳到底不够霸气,唯独水筠澄是可以的,从前的他太多的不可驾驭,而如今有了这刺激,倒是让他的不可一世没了,正好是个可以驾驭的帝王之才,凤悠然又岂肯浪费?所以才会驳了慕容明月的法子,可这些话也不好说出来,毕竟只是她的设想,所以也就不曾对二人明言。 凤悠然忙了这大半日,又部署了这半天的事情,早已饿了,她有伤在身,又觉得累得很,便挥挥手让慕容明月和李阳退下,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 她这才起身,刚一起来,周润清便道:“皇上,你要做什么去?” 凤悠然不耐道:“朕饿了,要吃东西,乏了,要去休息一会儿啊!” 周润清却过来道:“那怎么行?皇上还有事没办呢!” “还有什么事儿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吃饭睡觉还要大啊? 周润清道:“水筠澄既不是七王子了,对皇上也再无威胁了,是不是也该把你与他之间的婚约取消了啊?妖妖如今都同你在一起了,你还要这个有名无实的水少君做什么?如今给妖妖一个位分才是正经的啊!” “老祖宗啊,旨意下了怎么能取消啊?朕刚才都说了,圣旨没有作废的道理啊!”凤悠然很是无奈,“在天下人眼里,不管他的出身如何,他就是朕的水少君啊,不过咱们知道内情的人不承认也就罢了,如今在外人眼里,接连死了这许多亲人,他是要服孝的,一样是三年,朕心里想着,就等三年之后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了,再解除了这婚约,还了他自由之身,这样不就好了么!老祖宗,朕这样安排,你可满意了么?” “恩恩,满意满意!” “那朕用膳去了啊,饿死了!” “等一下——” “又是什么事啊?”凤悠然觉得如果周润清这回说的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的话,她就真的快要发飙了。 周润清早已瞧出她的不耐烦,可这件事不得不说啊! “妖妖从那会儿到这会儿,还一直站在水筠澄的屋外说话呢,可人家也不搭理,谁也不敢去劝,我劝也没用,皇上要不去看看?” “哎呀,你也不早说!”凤悠然说着就冲出门去了,方才她一心想着处理秦娥的事儿,倒是把苏妖跟着水筠澄出去的事儿给忘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被她偷亲 凤悠然一路寻过去,果然看见苏妖站在之前关着水筠澄房门前来回踱步,神情很是焦急,还时不时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叹气,凤悠然也微微一叹,走过去问道:“他还是不肯见你吗?” 苏妖一见凤悠然来了,忙蹙眉道:“澄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怎么说话他都不理,也不回答我,然然,我很是担心啊!” 凤悠然扬眉勾唇道:“你唤我什么?”只有沐娋汀唤过她然然,这称呼亲密而腻人,虽不合规矩,可她听着就是耳顺。 苏妖抿嘴,又去牵着她的手,绿眸中满是情意:“然然啊,你不喜欢么?你叫我妖妖,要想相配自然也要叠字,现在又没人,叫你皇上好别扭的!” 凤悠然低低一笑:“行,喜欢,随你怎么叫都好!我也觉得叫皇上好别扭,嘿嘿!”她把苏妖拉的近了些,然后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笑的甜蜜幸福。 被她偷亲一下,苏妖现在是满心欢喜,可视线刚一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心里又有些不畅快,拥着凤悠然低叹道:“然然,澄儿不肯见我,我很担心他,怎么办呢?” 凤悠然摸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你没听见秦娥所说的话么?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不知道他爹娘是谁亲人是谁,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要如此关心他么?” 苏妖皱眉:“我知道,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从那天我认亲开始,我就认定澄儿是我的弟弟,不管他是不是爹爹的孩子,他现在都是我的弟弟,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那些事情怎么可能说抹杀就抹杀了呢?何况他都当了这么多年的七王子,怎么可能说不是就不是了?有时候事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情分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个情分才是最重要的!”凤悠然沉沉一笑,“你既然如此想,那也未尝不可,朕也不打算削了他的爵位,我与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毕竟真的那个死了,他既然做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做下去吧!妖妖,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或许一时想不开,但是他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梳理自己的心情的,这样大的打击,一时之间是很难承受的,他不见你也是正常的,你得明白,不要逼他,要让他自己接受这一切,然后慢慢的走出来,你懂么?” “唔,我懂,可我就是担心,”苏妖素来心思纯净,水筠澄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有缘由的,所以都是可以原谅的,眼下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对他更是充满了怜惜,“那然然所说的这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这个问题就把凤悠然给问住了,她眨眨眼睛,才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看他自己啊,可能是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一两年,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总会想通的。” 她对于水筠澄能不能想通这个兴趣不大,水筠澄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对手而已,两个人斗来斗去,算计来算计去的,她早就对他恨得牙根痒痒了,如今所说一切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故事并不能就此抹杀了水筠澄所犯下的罪孽,他就该为他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凤悠然不削去他的爵位不下旨惩罚他,就是因为知道他这样的人,任何肉体上的疼痛都是没用的,唯有心上的疼痛才能持久,才能让他铭记在心。 “那就希望澄儿早些想通吧,唉”苏妖一叹,又拥紧身侧人的身子,似是这样才会获得一些温暖。 凤悠然瞧着他歪头叹气的模样,心中爱煞,低低一笑,捧起他的脸深深一吻,之后才低笑道:“上次你强吻我,是你喝醉了,之后再吻是因为春雾散,咱们俩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你可记得这滋味了?” 苏妖抬眸明艳一笑:“那天说不记得细节了,可我后来法力恢复,又全都想起来了,你想知道么?” 凤悠然眼眸一亮:“好哇好哇,你说给我听。” 苏妖勾眉得意一笑:“不行,我饿了,我要先吃饭!等我吃饱了高兴了再说给你听!” 他如此耍赖,凤悠然也不恼,只抿嘴笑道:“好好,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不过我还有一些事要跟七王子说一下,你等着哦!” 凤悠然说罢,便放开苏妖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微微顿了一下,才道:“七王子,朕已经下旨了,秦娥罪大恶极,不管她有什么缘由,都不该害人性命,朕要为那些死去的人做主,所以她已经被处以极刑了,五马分尸,也算是告慰了水涟阑及其诸人的亡魂。朕也悄悄命人将她的骨肉送回紫宣沧州,与苏熏合葬在一处,也算了了这段孽缘。至于钟灵,朕只是将她关起来了,也让她精心悔过,你精通医术,该知道她命不长久,朕也算是开恩了。朕不会削去你的爵位,你也还是北王,但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终将会过去的道理,朕给你从前想要的一切,望你好自珍惜,苏妖也还是把你当做亲弟,请你不要辜负了他。至于朕与你婚约,待事情平息之后,朕会取消的,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从此之后,两不相干。朕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儿想想吧!” 凤悠然说完,再转身时,已是满脸笑意,对着苏妖扬眉道:“走!然然陪你吃饭去!” 第三百九十章 你是个傻瓜 凤悠然牵着苏妖往饭厅走去,苏妖被她牵着,手心里又有汗出来,凤悠然感觉他手里汗津津的,回眸一看见他那模样,弯眉笑道:“当日你在山野里那般狂放,将我都不放在眼里,对我那般戏弄摆布,如今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连牵个手都这么紧张?” 苏妖见她眸中明显的揶揄神色,当下便瞪了她一眼,自己却也憋不住笑意:“我也不知道呀,那时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觉得什么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当初觉得你是皇帝,可皇帝是个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觉得我若是要了你,你就不能再做皇帝,当初只是想要和你在一处,要你为我生孩子,就算强掳了你来也不甚在意,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我懂了好多事,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才明白有些事是我太过偏执了,就像我方才所说的,什么都不重要,情分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啊,我一想到然然你喜欢我,是要我的,我就好高兴,觉得一个帝王,对我倾情至此,我当真是有福气,心里一欢喜自然就紧张了。” “傻瓜!”凤悠然抿嘴低笑,“当日你不过是看见我长得好看,你是为着你日后的孩子着想的,才不管我是谁,你那喜欢是想占有我,才不是喜欢我!不过如今倒是真的喜欢,被我牵着就紧张,也是男子该有的态度了!” “哼!”苏妖白了她一眼,“人家跟你说一说心里的想法,你倒来打趣我,还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当初的喜欢怎么就不是喜欢了?我认定了你一个人,又没有移情别恋,可你呢?你这大半年,一回去不是又有了一位么?你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还说我?” “你说绯喧啊!那是自然的,他本来就该跟我在一处,难不成你还看不惯他呀?哎,你们俩也真是奇怪,都看对方不顺眼,都不知是不是前世冤孽!”凤悠然哈哈笑起来,笑了一半忽而停下来,“诶,不对啊!什么你没有移情别恋,你有,你不是选了钟灵做你的妻主吗?你还认定了我一个人,哼,要是我不来,你都要嫁给钟灵了!再说了,就算我在这里,你还不是照样跟我说要跟钟灵大婚吗!你你你,你知不知道,那天真是气死我了!那钟灵不是还活着吗?你去找她呀,去找呀!” 凤悠然说到忿忿处,就要松开苏妖的手,让他去找钟灵,苏妖却不肯,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嘟嘴耍赖道:“我不去我不去,她活不长的,我不要!再说我又不喜欢她,谁知道她是那个坏婆子的女儿呀!再说了,我那都是没有办法,是母王和王姐的旨意,我不得不遵从啊!后来跟她大婚,我那也是没得法子,是澄儿非要的,我一心想保住北戎王制,可你非要废了,是澄儿说有法子的嘛,但是他说事成之后要我听他的,我哪知道他那么多鬼心眼,所以后来你恢复王制之后,我只好听他的跟钟灵大婚,我哪里知道澄儿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呀!” “你哪知道你哪知道!你就是个傻子!什么都看不出,居然还做了这么久的八王子!我猜啊,要不是水筠澄不知道他的自己的身世,把你当做他的亲哥哥,只怕秦娥也迟早会要你死的,真不知他救了你多少回呢!傻瓜!”凤悠然也不再撵他走,反而将他紧紧牵着,揽着他一路走,“是啊是啊,你身不由己,那么多不得不的事情,只有我呀,矢志不渝,就是认定了你,要不然你现在只怕都没了,还是我把你救了回来,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在这里跟我斗嘴么!” 回廊快走到尽头了,饭厅也快到了,苏妖趴在凤悠然肩头嬉笑:“是呀是呀,你爱我爱的要死,矢志不渝的认定了我,是不是?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就高兴了,等我吃饱了,再来告诉你细节,好不好?嘿嘿,来,现在先亲亲本大爷!” “还亲亲本大爷?”凤悠然无奈而宠溺的一笑,本以为他经历了这许多的事儿,会成熟稳重一些,没想到性子还是一样不变,两个人又彼此坦诚了心迹,他就恢复了本性了,还如山野初见时那般霸道烂漫,“好吧,为了细节我就亲亲你!还说什么爱你爱的要死,矢志不渝认定了你了,你还真是不害臊啊,唔——” 凤悠然话都没说完,就被苏妖咬了嘴唇一口,她那日本来就在地窖里咬过自己的舌尖的,如今被苏妖咬了嘴唇,她一个激动又碰到了自己舌尖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苏妖拉着,险些又被门槛绊了一脚:“哈哈哈,你看,爷亲了你你就这么激动,还说不是爱我爱的要死!哇哈哈!” 凤悠然忙张开嘴巴呼气,呼了好久才觉得舌尖不那么疼了,这才大着舌头反击:“你再说你再说!你个臭蛇!谁激动了!你不知道我舌头上有伤啊,那天在地窖里我容易嘛我!你还咬我,你咬我我就不亲你了!” “啊,你舌头上有伤呀,你怎么不早说,来,老祖宗的药太慢了,你自愈也太慢了,来,然然听话哦!我给你治一治,保管很快就好了!来,乖,张嘴,啊——” 凤悠然见他肯这样哄骗,心中受用,舌尖也实在是疼的厉害,便啊的一声张开了嘴,就见苏妖对着她的嘴嘴吹了一口气,那舌尖顿时就不疼了:“哈哈,你还真是——唔——你慢点亲,磕着我牙齿了!” 两个人打情骂俏,卿卿我我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人家都是热恋中的人都是傻子一点也不为过,看看这两个坐在饭厅里的人就知道了,完全看不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子,酸倒了所有来传膳的下人,所有人都是放下了东西立刻就走,就连冷焰也出了屋子,出去的时候恰好听见凤悠然撒娇的声音,她浑身一哆嗦,跳上了外头的大树,决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第三百九十一章 自然傲娇 众人都走了,饭厅只剩下这两个人,凤悠然前几日因为舌头疼,所以吃得东西都很少,多是喝周润清替她准备的流质类的食物,如今被苏妖这样一弄,舌头上的伤立时就好了,当下便拿起筷子吃东西,刚吃了一块冬笋,手却被摁住,抬眸一看,苏妖正眯着眼睛笑:“然然,我要你喂我吃!要不然我就不高兴了,我就不给你讲细节了!” 凤悠然囧:“妖妖,我好饿,我真的好饿啊!”难道他不饿么?也不知道是谁说饿了要先吃饭,吃饱了就高兴了就说给她听的! “你做什么皱眉头?你不喜欢吗?哼,我就知道你不肯,还说爱我,连这么点要求都不肯应了我,要是我跟着你回紫宣了,你那么多男人,我埋没在人堆里,你更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虽是抱怨,可热恋的情人之间哪里有真正的抱怨,不就是含怨带嗔么?他那一眼遮也遮不住的笑意凤悠然早就看在眼里了。 她心中暗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我都要帮你生孩子了!还要十月怀胎,还得生下来,而且坐月子好辛苦的,你都不说感激我体谅我,还在这里这样说我!哼,那你还说爱我呢,应该你喂我吃!” 凤悠然平日里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都怕她敬她,唯独那几个男人还能看见她不现于人前的一面,私下里斗斗嘴打情骂俏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她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撒娇,末了还嘟着嘴装赌气,要是平日里她这样,亦寒一定笑她幼稚,颜儿一定以为她吃错东西了,绯喧一定扭头就走,若是无忧肯定就很沉默很纳闷的瞧着她,唯独在苏妖面前,这傲娇也傲娇的如此自然,还互相撒娇赌气,简直就是两个幼稚鬼! 两个人各自嘟嘴一会儿,苏妖不时偷眼看她,微微抿嘴,最后实在熬不过,只好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她嘴边,弯眉眨眼笑道:“然然,好啦好啦,那我喂你吃啦!来,张嘴哦,吃下去哦,小心烫哦!” 凤悠然挑眉:“不许拿我当小孩子!” “我饿了,那你自己吃,吃完了我就给你讲!”苏妖抿嘴一笑,把筷子拿起来递给她,“哇,然然你看!外头下雪了!” 他正好对着窗子坐着的,一抬眸就看见外头雪花飘洒,映着黄昏确实好看的很,不自禁的站起来就往窗格那边走去,经过凤悠然身边的时候却被她拉住,苏妖诧异看着她,她抿嘴一笑,站起来将苏妖重新推回位置上坐好,道:“下雪了,外头冷,你别去看了,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不是饿了吗?你快些吃,吃完了我再陪你去看!”也将他的碗筷放到他面前,然后凤悠然便走到门边去关门,外头的下人也伶俐,静静的提了炭火进来,放了银炭进去,等烧起来之后,便退了出去。 凤悠然关了窗格,才转身继续去吃饭,饭厅中顿时暖和起来,一顿饭吃的自然是暖意融融的,两个人也饿的狠了,一桌子饭菜吃了不少,加上心里都高兴,自然又是一种其乐融融。 吃完之后,凤悠然唤了下人来收拾了碗碟,便有侍儿从来暖裘披风,凤悠然亲手给他系上,然后自己也系了浅色披风,便出了饭厅,两人相携站在回廊里,才发现一顿饭的功夫,地上已经积了一指厚的积雪了,而且夜色之中,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从屋中透出的昏黄灯色映照下,才发现比寻常的还要大些,还真是五色花的模样。 “这还是我来北戎第一次见到的下雪呢!”苏妖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的雪花落下,微微勾起唇角感叹,半晌果然就觉得冷了,便搓着双手又放在嘴边呵气,希望能暖和一些。 凤悠然浅浅一笑:“北地寒冷,冬天起码要比紫宣长一两个月,现在深秋刚过,冬至也到了,也该是下雪的时候了,”她慢慢走到苏妖身边,将他的手握住,放在自己怀中捂着,然后带着他慢慢的走进雪地里,那雪地之中,印着两个人的脚印,下人们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跟在后头,可夜色深了,雪路到底难行,凤悠然走了几步,又望着苏妖笑道,“妖妖,你且站一站,等我一会儿。” 苏妖不知她要去做什么,便站在那里等,凤悠然走到那些下人们身边,也不知对领头的说了些什么,那小太监转头就狂奔而去,结果没跑几步脚底下都是雪脚下一滑立刻就摔了个狗啃泥,苏妖在这边看得真切,立刻狂笑,凤悠然也跟着笑,慢慢走过来。 苏妖也止不住笑意,便笑问道:“你去做什么了?就是专门让他摔跤逗我高兴么?” 凤悠然抿嘴一笑:“才不是呢!他那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我好端端的做什么要他摔跤逗你高兴呀,这雪里又冷,没得冻坏了他们!虽说是奴才,也是人嘛!咱们的路不好走,我让他们拿灯笼去了,你看,你府里的人也真是伶俐,这么快就挂起来了!” 两个人正看着那边说话,凤悠然偶一回头,便看见他们要走的路上挂起了灯笼,旁边俱是花树,那些下人也确实精乖的很,都挂在不高不低的树丫上,正好能照见要去的路,也给这夜色添了不少暖意,凤悠然微微一笑,难得是速度快,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就全都挂好了,她看着苏妖那一脸的惊叹最后全都化作笑意,那绿眸之中分明就写着我喜欢三个字,她这番心思也总算不曾白费。 有了宫灯照亮,下人们也都不再跟着了,全都识趣的退下去了,只留她二人在雪中慢行。 “然然。”苏妖低唤。 “嗯。”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下雪的时候是温暖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你要谢我的可多了呢!”凤悠然勾着眼尾笑,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嘟起的嘴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围观床戏 苏妖低眸一笑,便轻轻靠近她,闭眸吻上了她的唇,轻轻厮磨,那雪花落在两人之间,天地寂静,待的二人分开,凤悠然脑子里只有八个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是啊,要谢你的事好多,要不是你,我只怕到今日还在山野之中寻找,然然,你知道么?”苏妖圈着凤悠然的脖子,在夜色里回忆往事,“虽说药王谷里有我住屋子,可是我不愿意见生人,周家的人我也不愿见,所以极少去那屋子里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那山洞里,或者随处找个地方闭关起来,反正蛇多的地方也没人敢去,而我又有法力在身,幻化成蛇的时候晴天和下雨天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区别,下雪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冷,可是从来没有人肯为了我费这样的心思,所以我才会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下雪是暖的呀。” 凤悠然站在雪里,听着他这样诉说,心里隐隐的泛酸,白墨族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只不过一块小小的蛇胆石,就阻断了他们的温暖,想到此处,她拥住他的腰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傻瓜,算不得费心,你要知道啊,你就在我心里,所以你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有关,我自然不愿你冷不愿你伤,然然爱你,自然是要护你周全的呀!” 苏妖听的心中柔软,便在凤悠然蹭了蹭,腻声道:“然然你这样说我真是太开心了,我真想变成一个小人每天被你带在身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诶,对了,哈哈,我真是你说的傻瓜呀,我可以幻化成小银蛇呀,每天缠在你手腕上,哈哈哈!” 凤悠然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当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说你傻你还真是个小傻子!这种没得边际的话也去说,难不成你还当真呀!难不成朕去他们那里,你也缠在朕的手腕上围观朕与他们的床戏么?美不死你!小傻子,要小人还不容易么!我就给你生一个嘛!这样你就更开心了吧!” “好呀好呀好呀!对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我高兴,而且三个月之内就得那样,不如咱们今晚就来做,然然你说好不好?”苏妖是个行动派,比起赏雪,他更热衷于做一些运动,何况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做运动,这是大事,是他的头等大事呀! 凤悠然挑眉:“你当真要我说?” “恩恩,”苏妖点点头,那眼神就像是乖乖坐在那里讨要吃的的小狗狗,“你说你说,听你的!” 凤悠然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眯眼笑道:“那我要是说了你不听的话就是小狗!” “恩恩,我不听你的我就是小狗,小狗狗,嘿嘿,你快说呀!” 瞧着他那猴急的模样,凤悠然故意清咳一声,又顿了一下,才道:“要做也可以呀,但是你得先跟我讲一讲那一夜的是细节,我听的高兴了就做,要是不高兴就不做!” 苏妖听了,咬唇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给你讲!那快点,咱们快走啊!”说完,就拉着凤悠然在雪地里跑起来。 所谓乐极生悲,也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苏妖一激动把方才那小太监在雪地上摔的仰面八叉的模样忘记了,刚跑了没几步,脚下一滑,也跟那小太监一个模样的仰面摔了下去,幸而苏妖有法力在身,而凤悠然又是有功夫的,两个人瞬间就稳住了身形,然后对视一眼,又一块儿笑成一团。 凤悠然原本咧着嘴笑的,忽而就开始倒吸冷气,苏妖微微皱眉:“然然,你怎么了?笑岔了气?” “不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扯动伤口了,有点疼!”她方才实在是得意忘形,忘了肋下的伤口还没好,结果稳住身形的时候一扯,就扯疼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苏妖埋怨道,“那咱们回房去,我帮你治好!” 凤悠然眨眨眼睛:“还是想方才那样那么近距离的吹么?” 苏妖嫣然一笑:“你想要哪种呢?我还可以舔!” 凤悠然眼眸一亮,眯眼牵起他的手道:“快走!咱们回房去,这里好冷啊!” 两个人相携回房,苏妖解下披风,却发现还是有雪水溅到身上来了,便望了凤悠然一眼,唤了小侍儿进来吩咐了几句,然后抿嘴笑道:“然然,我要去沐浴,你等我,好不好?” “嗯,好呀,你去吧!”凤悠然点点头,一路赶回来,身上不冷,可手还是有些冷,脸上也被夜里的寒风弄的有些凉,她便走到屋内的炭盆处,站在边上烤烤身子。 苏妖刚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凤悠然挑眉看去,愣了一下:“冷焰,你找朕有事么?” 冷焰微微抿嘴:“主子,属下知道这时候过来不合适,但是属下也没有办法——” “你有什么事非得告诉朕,你直说就是。”凤悠然微微敛眉道。 “七王子从方才开始下雪的时候,便出了他的屋子,就在他的院子里一直站着,到现在都不进屋去,也不用晚膳,属下有些担心,主子还是去看看吧!”冷焰说这话明显有些迟疑,还时不时的看看凤悠然脸色。 凤悠然微微眯眼:“你是朕的暗卫,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起别人来?他要怎样都与朕无关,朕为何要去看他?” 冷焰听出凤悠然话中的责备之意,忙跪下来解释道:“主子,属下自然不敢有二心,只是因为当初钟灵假扮属下,属下就被关在那宅院之中,后来属下之所以能够赶去救主子,是七王子背着钟灵派人将属下放了出来,所以——” “所以你欠了人家的情,看不得人家受委屈,就想着要朕去排解,也好还了他这份人情,是么?”凤悠然眸中带了三分冷意,“冷焰,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难道忘了,你这样的人,不能也不该有感情吗?” 第三百九十三章 漏夜雪中 凤悠然这话,说的很重,话中责备之意更是明显了,冷焰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主子,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啊!属下自知身份,绝不敢越雷池半步!属下绝不是对七王子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属下只是,属下只是——” “好了!你不必说了,”凤悠然冷声打断她的话,“冷焰,朕初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寡言冷漠,是个可塑之才,也觉得无忧提拔你是对的,如今无忧还没醒,你也是暂代他的领主之职,可你总是为别人说话为别人操心,又能得到什么呢?” 冷焰抿嘴:“主子的意思是?” 凤悠然低低一叹:“你以为朕不知道吗?那次朕回了慕容将军那里,你是随朕之后回来的,虽是下雨了,可朕走得早身上都不曾淋湿,你的外衣却全都湿了,当时朕无暇问你,但是不代表朕不明白,朕只是没有说破而已,那天殿中就只剩下八王子一人了,你定是与他说话了,对么?” “回主子,是。既然主子都知道了,属下只好都说了,属下知道主子是有话说不出,又看着八王子实在辛苦,就去说了几句话,属下不敢说是担心主子,只是看不下去。”冷焰相比起影无忧,应是个局外人,她是冷眼旁观的人,自然看得清楚,其实当初去跟苏妖说那些话,她也是犹豫踌躇了很久才决定去说的。 凤悠然听了,微微勾唇:“朕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朕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有些事你确实该去说,有些时候,你也该保持沉默,朕今日不罚你,也不怪你,毕竟你也是忠心为朕,只是日后,也要多多注意才是,不要掺杂太多的私人感受了。” “是,属下遵旨。”冷焰说完这话,才感觉到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现下才明白,凤悠然的心思当真难猜,前一刻还阴云密布的,下一刻就能雨过天晴。日后,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凤悠然又道:“朕知道你担心什么,朕也明白你的心思,朕也相信你所说的话,八王子还是很担心水筠澄的,他作践自己没关系,可若是病了,八王子还是会担心,况且,他也欠朕一个交待,朕确实是该去看看的。罢了罢了,左右无事,朕就去瞧瞧,冷焰啊,你回去歇着吧,朕自己去就好。” “是,属下告退。”冷焰起身走了。 凤悠然重新将披风系上,又见苏妖还没回来,便嘱咐了他守在外头的小侍儿几句,然后便踏雪往水筠澄的院子而去。 凤悠然独自在雪中行走,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作响,幸而凤悠然穿的是鹿皮靴子,不然她的鞋袜肯定都湿了,走了多半刻,身上便全是雪了,不过她披风厚实,又到了个拢手的套筒子出来,便也不觉得很冷,只是夜里清静,雪又一直在下,倒是呼吸之间觉得沁凉无比。 水筠澄在城郊的宅院差不多被影无忧毁了,是不能再去住了的,而如今他也不会回自己的府邸里去,好在苏妖府邸够大,也给了他一处院子起居,所以凤悠然穿过园子,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水筠澄院外。 凤悠然站在门前,望着院内,果然看见纷扬雪中,水筠澄站在院中一棵树下,身上落满了雪花,想必是站了许久了,屋内烛光照在雪地里,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的侍从小三子远远的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把伞,踌躇着不敢上前。 凤悠然低低一叹,走进院子,直接走到小三子面前,从他手里拿了伞过来,小三子一见是她,忙要跪下行礼,被她止住了,只抿嘴低声道:“夜深了,你去给你家主子弄些姜汤来,然后用东西暖着放在屋里,再把屋门关上,用炭盆把屋子里弄的暖和些,不要这样敞着门。” 小三子答应着去了。凤悠然这才拿着伞慢慢走到水筠澄身侧,将伞撑开,微微皱眉片刻,还是伸手将他肩头的雪花拂去,谁知一碰竟已经结成了冰凌子,不得不一一掰开,就在她与那些雪花冰凌子作斗争的时候,水筠澄却转眸看向了她:“小三,你——皇上?” 因两人离的不远,他一转头凤悠然就看见了两行清泪,心中一惊,却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只淡淡道:“雪大,进屋吧!” 水筠澄却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凤悠然打着的伞的范围,然后垂眸道:“夜深了,不便奉茶,皇上请回去歇着吧!” 凤悠然也不动,只眯眼淡道:“你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朕倒是无所谓,你就算站一天一夜也跟朕没关系,也没有人关心你是不是在雪里头还是在雨里头,朕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妖妖。你若是病了,不会有人担心,只除了他之外。朕今儿下午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是个聪明人,何苦这样作践自己,难不成你心思多心眼却窄,如今想不开要自戕么?水筠澄,你一向不肯委屈了自己,拜托你不要做一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好么?” 水筠澄依旧垂眸:“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算不得什么,皇上就莫要打趣我了。皇上说的那些话我都明白,我也不是在作践自己,也不是自戕,更不是矫情,我只是心里难受,你说,若是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你,你根本不是帝王,你是另外一个人,你这十多年不过是梦境一场,难道你心里不难受么?就像是从云端跌下来一样,不是惨死就是身亡!何况,这么多年了,我的习惯也改不了了,皇上你知道么?在今天以前,我一心以为苏熏就是我亲生父亲,自从五年前老婆子与我讲了那些事之后,我的心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时时刻刻都在煎熬着” 第三百九十四章 言尽于此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渐渐小了,直至无声。 凤悠然微微抿嘴,听了他这话,却低嗤道:“要是说起这个,朕如何不懂?那种悲愤那种绝望,朕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朕与你稍有不同,你是从云端跌下来,朕是从地上到天上去,或许是比你快活些罢了。可突然一下告诉你,你往日的那些都不过是梦境一场,都不是真实的人生,那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种如同踩在棉花上的不踏实的感觉,朕何尝不知道?可是朕还不是一样过来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话又说回来,你如今站在雪里,当真是有些矫情!” 水筠澄闻言苦笑:“矫情?你知道苏熏最喜欢什么吗?或许苏熏是爱着水涟阑的,可是水涟阑却不如他那样深刻的爱着他,这世上最爱苏熏的人恐怕就是老婆子的,我知道苏熏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婆子与我说的,老婆子曾说过,苏熏最爱的就是下雪,他最喜欢在下雪的时候在树下看雪景,在我以为我是苏熏的孩子的那些年,一到下雪,我就站在树下,想着老婆子与我说的那些事情,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越是为他不值,然后便止不住的恨水涟阑,即便她是我的母王”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可是这一切原来都是假的,我是最不相干的人哪,居然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难过了这几年,居然还恨上了一个跟我没有关系的人,这几年的痛苦煎熬左右为难居然都是个笑话!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凤悠然敛去眸中冷意,微微抿嘴道:“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晚,朕原本想着你那些算计和心思实在太狠,几乎什么都不顾及,但是如今听你说了朕才知道,那秦娥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心里对水涟阑产生恨意,既然你是她一手安排的棋子,自然她对你说的必然都是有预谋的话,即便你没有那些心思和手段,她必然也会培养你的,你的一切她都跟你算计好了,你是完全不知情,又何必说是个笑话呢?何况这些年,水涟阑确实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从不曾亏待了你,秦娥虽害了你,给了你假的身份,可这些年的荣华却都是你在享有,苏寒烟一分一毫都没有,况且,话又说回来,若是秦娥当年不生此计,你可能早就在战乱中死去了,又何来今日这些事情!做人,皆有因果定数,你算计了朕还有许多人,难道就没有果在你身上么?如今这样,便是你自己要承受的因果!” 水筠澄抬眸看着她,脸上泪痕犹在,眼眸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暗淡了,听了她的话望着她微微出神。 “下午我在房中,听见八殿下与皇上的话,皇上与八殿下总算是成了正果,这样也好,没有拆散你们,我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些,我本想着把老婆子告诉我的那些关于苏熏的往事都告诉八殿下的,可看着他现下那样快乐,我就不打算说了,反正也是上一辈的事,用皇上的话说,过去了的事就是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凤悠然微微抬眸,轻轻蹙眉道:“妖妖不知道他爹的事情么?水涟阑从未与他讲过?” 水筠澄听了苦笑:“皇上怎么忘了?八殿下是自己来认亲的,北王怎么可能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何况当时还是水涟阑亲自下的手,她就更不会说了,老婆子这一段没有与我细说,我曾根据她的神色推断过,想来那水涟阑必然经历过一番挣扎的,与苏熏也必然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的,那杀害二字必然是无心的,不然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可老婆子当初说的时候,八殿下没有问细节,我也不曾问,皇上更是没有问了,如今人也死了,自然更是无处可寻了,即便其中有隐情,也是无从知晓了!北王对?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4部分阅读 对此事讳忌极深,我几次旁敲侧击,都不曾问出什么来,她对我所说的就是殉情那个版本,自然对八殿下所说的也是那个版本,大概也是母子天性,八殿下虽心里难受,可到底还是抵不过亲情,何况他还要依靠北王生活,我瞧着八殿下本性纯良,自然也容易原谅人的” 凤悠然男听了微微皱眉,便存了个心思打算回去的时候再问问苏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小三子却踏雪而来,在二人面前行了一礼:“皇上,殿下,姜汤弄好了,殿下要进去么?奴才也把茶奉好了,皇上进去喝些暖暖身子吧!” 水筠澄抬眸望着凤悠然,眼中眸光幽深难测,凤悠然微微抿嘴,垂眸不再看水筠澄,将手中的伞又递给小三子:“不必了,夜深了,你领着你家主子进去吧,喝些姜汤就早些休息了!” 凤悠然说完转身便走,刚走了没几步,手腕却被人拽住,诧异回眸,水筠澄正定定的望着她:“皇上,对不起。” 凤悠然微微抿嘴,视线落在他拽着她的手上,顿了一会儿,便伸手拂开了他的手,又退后了几步,才淡声道:“朕不恨你,但是恐怕还是很难原谅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还有就是,妖妖还是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朕想,你该和他当面说一句,并且把当初秦娥告诉你关于苏熏的那些事儿都说给他听,那是他该知道的,毕竟那是他的父亲。至于你,你心里的结自己解,朕帮不了你,日后,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跟秦娥苏熏水涟阑钟灵包括北戎的皇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你只是新人北王水筠澄,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够了,剩下的日子好好过!不要让朕再对你失望!——好了,朕言尽于此,告辞!” 第三百九十五章 心理建设 凤悠然说完,便又踏雪走了,她带着披风上的兜帽,不曾打伞,这会儿雪也小了些,但是还不曾停。水筠澄瞧着风悠然的背影,怔怔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对小三子道:“走吧,进屋去,你去把姜汤端上来我喝了,然后就歇了吧!” 小三子这下才高兴了,收了脸上焦灼之色:“好,奴才这就去端,殿下先进屋暖暖身子吧!” 凤悠然出了水筠澄的院子才发现她拢手的套筒子无意中丢在了那里,可她也不想再回去取了,索性把披风裹紧了些,幸而这会儿雪小了些,也不算是很冷。刚走出院子没多远,凤悠然停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雪,四处银装素裹,从屋子里透出的点滴光亮也映照着这雪的世界分外好看。 她微微一叹,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不如再去看看影无忧,说到底,影无忧也是因为秦娥他们才会受的伤,当初她恼恨秦娥手段歹毒,几乎灭了北戎整个皇族,所以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凤悠然即刻就将秦娥处以极刑了,气头之上竟然忘了问问秦娥为何那般虐待影无忧,可仔细想想也不难知道,秦娥心思已然扭曲,怒气迁移,自然是迁怒于影无忧了,何况无忧还是她的贴身影卫。 不过眼下无忧未醒,或是等他醒了也可以问一问,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影无忧醒过来,然后再来消除他满身的伤痕。 凤悠然主意既定,便迈步去了影无忧住的屋子,冷焰专门派了两个暗卫在门外守着,凤悠然一走过去,两人当即跪下行礼:“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起来吧,”凤悠然见屋内还有一盏灯烛,微微点了点头,便问道,“他醒了么?里头可有什么动静?” 两个人起来,然后答道:“回主子,属下等隔半个时辰就会进去看一次,方才属下进去点亮烛火,领主还是不曾醒来,与前些天是一样的,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凤悠然听了,点点头,便推门进去然后带上门,拂去身上雪花,但她身上还是带着外头的寒气,影无忧虽沉睡不醒可她还是怕冷着他了,便不进内室,只在外屋瞧了瞧,见他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呼吸平稳的很,微微抿嘴在那儿望了他一会儿,低声喃喃道:“无忧啊,你可知朕多想你么你若就此睡去不肯醒来,那朕该如何是好呢” 晚晴所说的生死大劫,应是应在秦娥身上的,若非影无忧要水筠澄带的那句话,只怕凤悠然还会小觑这秦娥,若是没有影无忧,今次她的性命只怕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晚晴说的果真没错,影无忧确实为她挡去了劫数,可是这一劫不曾要了他的性命,他却就此沉睡不醒,她实在是不懂,也想不明白,一时间凤悠然思绪纷乱,最后也只得微微一叹,转身出了屋子又带上屋门。 “无忧虽未醒,但是还能感知,你们切不可冻着他了,等朕走后,记得在屋中放上炭盆,过几日化雪的时候冷。” “是,属下遵旨,”两个人跪下领旨,“主子是要回去了么?属下送送主子。” “不必了,朕认得路,你们好好照顾无忧吧凤悠然深吸一口气,这出来有一会儿了,想来苏妖应当是沐浴好了的,这会儿夜也深了,外头也冷,她也不可再耽误了,便不要二人相送,自己往苏妖的院子走去。 刚一进外屋,就见苏妖的小侍儿在外头守着,见她进来便忙过来给她解下披风然后让她拂去身上的雪花,又拿了一个银须纹龙的手炉给她暖着,凤悠然进了屋子才觉得很是暖和,喝了一大口那小侍儿端过来的热茶,望着被帘幕遮着的里间道:“怎么,你家主子沐浴还没好?” 小侍儿一笑:“回皇上,殿下早就好了,出来不见皇上还问了奴才的,奴才就按照皇上的吩咐说了,殿下便说困了,又说地上冷,便到塌上去靠着等着皇上了!” “哦,那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凤悠然心里明白,今夜是躲不过去的,看苏妖今日那模样,今夜必定就是洞房之夜,她男人都有几个了,那事自然是一点都不陌生的,但是跟一条蛇那样,她完全没想过,而且不可否认她有些害怕,可是又是君无戏言,哎,难办啊难办啊! 凤悠然抱着手炉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又深吸一口气,才挑帘进去,一进去便闻到屋中一股馨香,一眼望过去,苏妖披散着头发斜倚在床柱上,手里竟还拿着一本书在看,那模样着实可爱有趣,凤悠然见他额前碎发还是湿的,脸上因为暖意而被熏的嫣红好看,微微抿嘴走了过去,一走近却抿嘴笑起来,歪头道:“傻瓜,你在看什么书?书拿倒了啦!” 凤悠然啼笑皆非,还当他这会子学人家沉静看书,没想到也是入眼不入心,更离谱的是书都拿倒了,让她想夸也无从夸起,倒是忍不住笑意了。 苏妖一把将书扣在塌上,撇嘴看向凤悠然,见她还兀自笑个不住,又羞又恼,便一伸手拉了她一把,凤悠然本就没防着,重心不稳,便扑到在榻上,苏妖从被子里爬出来,等凤悠然一翻身,他便合身扑了上去,趴在凤悠然身上压着她,恨恨的盯了她一眼,咬了她的鼻子一口,才解气:“哼!让你笑话我!我左等右等,你都不来,大半夜的还下着雪都跑出去了,要不是你交代了,我都以为你跟谁私奔了呢!那你说我不看书能干什么?叫你笑话我,叫你笑话我!” 苏妖越说越气,便对着凤悠然的嘴唇各种啃咬,凤悠然先是被摔懵了,之后在他的各种啃咬之中才清醒过来,心中暗笑,嘴上却偏要逗逗他:“我觉得你倒是不像蛇,倒像是个小狗狗,只会啃人,赶明给你做一根大骨头,大概就不会啃人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身不由己 “你说什么?我才不是小狗狗,我是蛇!啊,不对,我是人,我也不是蛇!讨厌!都是你,居然这样说我!”苏妖依旧羞恼,张嘴又要去咬她,凤悠然身子又动不了,只有手还能动,便在床上乱摸,正巧摸到苏妖之前扣在塌上的书,便拿了起来见他一口咬过来,便挡在脸前,苏妖便一口要在书上。 “还说不是小狗狗,你看你都连书都咬了,哈哈哈!”凤悠然将拿都咬出印子来了的书扔在一边,伸手搂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柔笑道,“妖妖,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头发很好看呀,还有眼睛,唔,嘴巴也很好看!” 苏妖原本怒气冲天的,不肯轻饶了她去,但猛不丁听见她这样夸赞,那爱怜疼惜的语气和柔柔的声音都让他的怒气羞恼徒然消散了,勾眉得意一笑:“那是当然,我本来就长的很漂亮啊,我走在路上那些女人全都看我的,不只是头发眼睛嘴巴,我哪里都好看!”这也不是吹牛,苏妖确实很好看,俏皮霸气外加搞怪烂漫,像个鬼精灵一般,现今一高兴,眉飞色舞又只穿着中衣的慵懒模样更是勾人心魂。 凤悠然被他压在身下,仰眸望着他那得意的模样,低低一笑:“是啊,很漂亮!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看,很惊艳,只是那双绿眼睛把我吓到了,后来又是蛇又是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倒是很有趣。” 苏妖嘿嘿笑了一会儿,见她这样说,心中得意非凡,才要说话,忽而想起一事来,便撇嘴道:“然然,不许岔开话题,你回答我,方才出去上哪儿转去了?” 凤悠然见他问,也没打算瞒着他,便抿嘴笑答:“水筠澄出屋子了,在外头一直看雪不肯进屋,你在沐浴我就没有告诉你,我直接去瞧了瞧,把他劝进屋里去了,然后又去看了看无忧,他还是老样子,没有醒。对了,妖妖,那个蛇胆石若是治愈了无忧,还要取出来么?你说你是把蛇胆石塞进他胳膊里的,可那伤口已然愈合了,怎么取出来了?” 苏妖眨眨眼:“我根本没想着要取出来啊,当时若不是那样,他的命只怕都保不住了,再说那是我爹的蛇胆石,又在秦娥体内数年,我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妖力化去了,所以蛇胆石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他醒来是迟早的事的。” 凤悠然忽而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便又问道:“妖妖啊,你把那蛇胆石放到无忧体内,那他会不会变成你们白墨族的人,呃,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就是有这个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想了,但是这毕竟是你爹的东西,而且是不是用了之后他就永远容貌不变不会老了呀?” 苏妖听了,眨眨眼睛,特无辜的说:“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只想着救他一命,没想那么多,而且现在我也没法儿给你答案,这些都只能等他醒了让老祖宗和我看过了之后才能得出结论,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凤悠然满头黑线,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做这样的事,真是!不过影无忧的命还是保住了,她现在还是该淡定的等着他醒来才对,想到此处,便抿嘴笑道,“你说的也对,这事儿也只能等无忧醒了让你与老祖宗看过了之后才知道,现在纠结也是无济于事。” 苏妖见她安心了,便用脸蹭蹭她的脸颊,然后从她身上下来,两个人并肩躺在榻上,手牵着手,静了一会儿,苏妖便问道:“然然,七弟与你说了些什么呀?” 凤悠然就知道他会问,便抿嘴答道:“他说他觉得他这这么多年是个笑话,恨上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为那个不相干的人煎熬纠结,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了,掏空了自己的心,到头来,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秦娥手里的一颗棋子,所以他想着就伤心。” 苏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他会这么想,若是我,我也会这么想的,其实在你提醒我之后,我就知道七弟的心思了,他的野心很大,想要的很多,从前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直到那日秦娥说了那些事我才知道他为何会那样算计那样挑拨咱们,他也是身不由己。” 凤悠然没看他,低声问道:“你恨他么?毕竟他做了那许多的事,还差点害你没命,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前,他虽也顾惜与你的情分,但是在他心里,还是以他野心为重的,要你受他摆布听他调派,你可曾怨恨?” 苏妖闻言微微勾唇,想了一会儿,才道:“不恨呀,也不会怨恨。之前不知他的身份,一心把他当做亲弟弟,我也早已洞悉他的心思,他也明白我的心思,知道我想护着北戎,什么委屈都能咽下,说到底,他虽说有私心但也是为了我,若是要怨,也不该怨他,不过是我的命而已。在那日知晓他的身份之后,我除了可怜他还是可怜他,这已经是他的惩罚了,多可怜啊!然然,你说是不是?” 凤悠然无语,果然跟她当初想的一样,还不如不问,不过她也就是喜欢苏妖这性子,本性到底还是纯良,若是转了性子,那也就不值得爱了。 “你说的也是,你想的简单也好,有些事儿太偏执了反而不好,似你这般才活得快活自在嘛!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水筠澄是五年前听秦娥说那些事的,他当时的反应和后来的所作所为和你听了那些事的反应与所作所为完全不一样。——妖妖,你娘杀了你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不恨你娘么?她丢下你们父子,还对你爹那般绝情!” 第三百九十七章 销魂滋味 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听了这故事,心里多半也会不舒服的,水筠澄不说凤悠然还忘记了,苏妖这反应却是有些奇怪,当时在院子里便想着回来要问问苏妖的,如今既然说了便正好问一问,说完之后,凤悠然便等着他的回答。 苏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然然,母王对爹爹却是是很绝情,之前我在太君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确实是恨过母王的,虽说她是为了皇位而不得已,却骗了爹爹,那是我不能忍受的。所以在我认亲的那一夜,我就质问过母王,我问她这些年可有内疚,问她可曾觉得对不起爹爹?我那一夜极是愤慨,几乎扯着母王说了一夜,母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最后眼圈都红了,她只跟我说,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爹爹美好,可是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她配不上爹爹的美好。她说,她不会把她与爹爹之间的事情告诉我,那是她与爹爹之间的事情,只属于他们两个,即便是恩怨纠葛,也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若是将来我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这些事或许真或许假,她没说我该相信或是不该相信,她只是随我,但是最后母王说,我只要记着一句话就好,无论怎样,她与爹爹都是真心相爱并且是真心爱护我的。” 凤悠然听了一声轻叹:“水涟阑的这番话,倒也说的不错,只是若这样说来,也不能说明秦娥所说的那些就是真的,或许她说的就是假的了,说不好就是为了让水筠澄恨上水涟阑而扯的幌子,”凤悠然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秦娥的话里话外,都很是妒忌水涟阑得了苏熏真心的,说不好她就是编了个幌子来骗水筠澄的,一想到此处,凤悠然便问道,“那你可有把你母王这番话告诉那时的水筠澄么?” 苏妖眨眨眼睛:“我以为七弟知道啊,就从来没说过,而且七弟也从不与说起爹爹的事,就是偶尔谈起也只是一句而过,我也以为母王将同样的话嘱咐过他,所以我们在一起倒是很少谈论这些。” 凤悠然听了苏妖的话,沉吟道:“这么说来,那就很有可能秦娥是在说谎了,既然水筠澄不是真的王子,她自然是可以随便编些故事来的,怪不得当时你一脸的淡然,我还以为你是看得开,没想到你是压根就不相信啊,看来这老婆子心计确实很深,都要死了说的话还是骗人的啊,这么说水筠澄确实是生活在一个谎言里头的,可悲啊——” 凤悠然正在感叹,苏妖一下子翻身起来,又趴在她身上,点点她的鼻尖皱眉道:“然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母王跟爹爹都已经不在了,那个秦娥也被你赐死了,什么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你还想着它做什么呀?别想了,伤神伤神哦!来,给爷亲一个!” 苏妖吧唧在凤悠然脸颊上亲了一口,凤悠然正想着事儿却被他此举打断了,便伸手揽住他的腰身,眯眼笑道:“你做什么老是压着我,如今又叫我不想这些事儿,那好啊,他们的事儿说完了,如今就来说说咱们的事儿,看你这么高兴的,现在吃也吃饱了,你也洗干净了,快给我讲讲那天的细节啦!” 凤悠然被他压着难受,况且就这样仰躺在榻上,可脚却垂在外头实在难受,便左动动右动动的扭了好几下,终究把脚上的鹿皮靴子磨蹭掉了,然后就觉得脚上很凉,便一缩身子,滚到了床榻里头,顺带着把苏妖也一块儿滚了进来,结果稳定之后,凤悠然才发现仍是被他压着,但是确实是舒服了不少啊! 苏妖勾着眼尾一笑:“我洗干净了,然然你还没有洗干净呀!你看看你,啧啧啧——” “苏妖——”凤悠然眯着眼睛拉长了声音,“你不说我就走了啊,在这儿被你闹,还不如会我那儿去睡,自己一个人啊,清静!” “诶,别走别走嘛!我说,我说还不成嘛!”苏妖拉着她,不许她走。 于是凤悠然脱了外衣,跟他一块儿窝在被子里,头抵着头靠在一处:“好啊,那你说啊!” 苏妖望了她一眼,忽而羞色的抿嘴一笑,手心里又开始出汗:“那天啊,我也被下了春雾散,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后来知道了,就是七弟给爷下的,哼,下次爷也给七弟去下下,让他尝尝那滋味!” 凤悠然眯眼挑眉:“什么滋味,销魂滋味?” 苏妖嘿嘿一笑:“才不是!咱们才是销魂滋味,搁七弟那里就是苦命滋味,谁让他不爱找女人的!哇哈哈” “咳咳,妖妖同志,请注意说话重点,不要打岔不要跑偏——”凤悠然咳嗽。 “哦哦,对对,说细节说细节,嘿嘿,”苏妖脸上爬起了可疑的红晕,“然然你知道啦,春【药嘛,下了之后肯定是有反应的,春雾散又是极其烈性的,所以我神志不清了,你也是,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秦娥把你弄到我的房间里来的,我们两个都是中药的人在一起自然就是干柴烈火,各种乱摸啊然后就脱了衣服然后就那样了啦然然,我说完了。”苏妖顶着像苹果一样的脸蛋萌萌的望着凤悠然,末了还眨巴眨巴眼睛。 凤悠然囧,就各种乱摸就完了? “妖妖,我要听的是细节呀,这是宏观的嘛,不行不行,不算不算!” 苏妖咬唇:“我不会说。”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是个爷呢,这都不好意思说吗?那这样好了,我来问,你来回答,好吧?” 苏妖立刻就来精神了:“好呀好呀!然然你问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 演示一遍 凤悠然抿嘴一笑,挑眉道:“那我问了啊!”她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妖妖,“是你先摸我的,还是我先摸你的呀?” 苏妖想了一会儿,嘿嘿一笑:“爷先摸的!” 凤悠然挑眉,见他笑得那样便心中忿忿,于是利索的把衣裳都脱了只剩下一件亵衣穿在身上,反正屋里暖和的很,她也不觉得冷,然后才面对着苏妖指着自己道:“好,演示一遍,摸的哪里?” 她那脱衣服的举动惊的苏妖目瞪口呆,瞪着她半天没出声,凤悠然又重复了一边他才缓过神来,眯着眼睛一笑,上去就摸了一把触手滑腻,果然与那夜的感觉更为真实,又大着胆子把手伸进亵衣之中轻轻摸了摸,可也舍不得收回手来,只低眸笑道:“就是摸的这里啊” 凤悠然强自压下那异样感觉,兀自勾眉笑道:“哦,这样啊,那你脱了衣服没有?亲我了没有?亲了哪里,怎么亲的?你的动作是什么,我的动作是什么?前戏是怎么样的?是你先进去的,还是我坐上去的?是你在上还是我在上呀?嗯,回答我,然后全都演示一遍!” 苏妖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懵了,过后,吞了吞口水:“然然,你当真要我演示一遍么?” “对呀,你不演示光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你骗了我怎么办!所以说啊,还是你重新做一遍才不会有错,毕竟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呀,是不是?”凤悠然眯着眼睛笑,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不做的人那是傻子,既然要做,还不如让她主导,也好哄骗出那变身的法子,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要是突然跟一条蛇那样,她绝对会吓死过去的。 苏妖不知是计,嘿嘿一笑,直接就把中衣的带子解开,然后一扯,质地极好的中衣直接就滑落到了床下,凤悠然一怔,他里头居然什么也没穿,某一处地方软软的耷拉在那里,凤悠然抬眸望着他,眼里的神色让苏妖很是满意,他拍拍自己,得意笑道:“怎么样?然然,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凤悠然伸手碰了一下,嘿嘿笑道:“它在对我立正行礼,唔,现在满意了!” 苏妖微微皱眉眸中划过深幽眸色,慢慢靠向凤悠然,口中却道:“中了药,自然是要脱衣服的,然然当时抱着我亲,我也抱着然然亲,唔唔,就想这样” 亲够了,凤悠然沉沉喘息:“太色了太色了,这被下了药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还亲这里” “嘘,别说话,然后呢,你的动作是这样的,我的动作是这样的,诶,你放松一点,不对不对,是这里放松哦哦,对了,当时咱们欲【火焚身,好像没什么前戏,哈哈哈,你看然然你现在都有反应了,何况是那时被下了药” 两个人各种亲,各种演示,完全是在重复那天夜里所做的事情,其实凤悠然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的,她完全是按照苏妖说的来的,其实苏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也不在乎,反正今夜总是要做的,何况这样的演示当真稀奇,她心里也是极端好奇的。 “妖妖,下了药的人应该是急不可耐的吧?你还在这里磨蹭,你不嫌难受么?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完呢!你倒是——唔——”凤悠然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猛地一撞,她微微皱眉忍了过去,因为刺激太大,硬是让她仰倒在了床榻上。 苏妖依旧压着她,深深浅浅的动了几下,然后才挑眉笑道:“看见了么?是我先进来的,是我在上面撒!” “妖妖你慢点” “别说话中了药的人没工夫说话!只能做!” 苏妖低吼之后,凤悠然只得闭紧嘴巴不说话了,心里开始懊悔,都是她自己弄得,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话还怎么把话题引到变身身上去嘛!呜呜,可惜中了药的人不能说话,就只能做做做! 苏妖大概是因为体内有蛇胆石的缘故,耐力就像怪物一样持久,凤悠然完全没料到这一点,她都好几回了,苏妖还在动,不过忍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苏妖伏在凤悠然身上喘气:“然然,我做完了,细节和过程就是这样的啦!不过我们好像是做了很久的,这才一半呢!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继续呀?” “不要不要!不继续了好累哦,你一直做做做,又不许我说话,哼哼唧唧的难受,我不要!”她当真是一丝力气也没了,被折腾了半个晚上,他居然还要做?上次是药力的作用,这次又没有被下药,谁能两三个时辰屹立不倒啊!真是! “那好呀,然然说不做了,那就不做了,那咱们睡觉!”苏妖把被子扯过来就要盖着睡觉。 凤悠然却一把扯了过来丢在一边,又把两个人的中衣在凌乱的床铺之中找出来,她把自己的先穿上,然后又帮苏妖穿好,系好带子,又把他扯下床,在苏妖茫然不解的眼神中将他拖下床,用放在一边还不曾动用的干净锦被把他裹起来,然后走到门边,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小三子,吩咐人来换床铺,再弄点热水来!” 外头立即有人应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凤悠然勾唇一笑,赶忙回来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和苏妖一块儿站在炭炉边望着下人们换床铺被单。 苏妖看的皱眉,凑在凤悠然耳边小声道:“然然,你做什么呀?大半夜的你想弄的人尽皆知吗?” “怕什么?难道你还害羞啊?”凤悠然挑眉一笑,“咱们在做什么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那些东西都在上头呢,你能将就着睡呀,我可是不行的!换了之后咱们再洗一下然后睡觉不是很舒服嘛!你要是觉得难为情,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看,等弄好了,我再叫你!”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还在里面 苏妖典型属于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人,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是没法儿淡定的看着众人收拾床铺,可又不愿凤悠然笑话他,还好脸红可以找借口说是炭火烤的,所以凤悠然那样说了之后,他低嗤一声,但是在众奴才们第n次的望着他偷笑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然然啊,我好累哦,好困哦,你先让我靠一会儿啊!”苏妖说完,也不管凤悠然同意或是不同意,直接就把头埋在她怀里去了,当真是眼不见为净了! 他的心思岂能瞒得过凤悠然?可她也不曾当面说破,只低低一笑,伸手摸了摸苏妖的头发,才低声道:“这会儿是累了,你睡吧!” 小侍们的动作也利落,不多一会儿就收拾的干净整齐,然后有人在外屋里备了一大桶的热水,打起帘子,方便进出,外屋也不是很冷,凤悠然都在被子里捂出汗来了,等到小侍们鱼贯退出之后,她从被子里头出来才觉得舒服,苏妖本是托词,可纠结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当真是觉得困了,眼睛也不睁开,直接就摸索到床上躺下了,凤悠然回眸瞧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笑了一会儿,便走到外屋去洗了洗,然后拿着热乎乎的帕子来到床前。 看着迷糊睡去的苏妖邪恶一笑,然后蹲下来轻轻解开他中衣的带子,极好的身材便袒露无余,凤悠然就用帕子擦了擦他的重点部位,见那玩意儿似乎又有抬头之势,她忙缩手回来,转身就要去把帕子送出去,结果手腕被人抓住:“不要走哦,然然,我还要” 凤悠然囧,还要?饶了她吧!结果一回头,发现苏妖是睡着了说的梦话,她这才放心,便柔声哄道:“妖妖乖,来,放手,张嘴——嗯,乖,睡吧!”见到桌案边上放着一罐梅子,凤悠然便丢了一颗在他嘴里,苏妖这才放手,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凤悠然抿嘴一笑,这才转身出去,将帕子放在一边,唤人进来收拾,她就放下帘幕不管了,将桌边灯烛吹熄了,然后将中衣脱了,直接就钻进被子里,又把苏妖的衣裳也脱了,把他裹进被子里,见他迷迷瞪瞪的,便伸手搂紧了他,低低问道:“妖妖,当初初见时,你知道我怕蛇的,是不?” 苏妖虽是迷糊睡去了,可还是听得见凤悠然说话的,便闭着眼睛低声应道:“嗯,知道,当初你在林子之中,对着我把衣裳都脱了,还说什么方便我吃你,笑死我了,可我也知道你怕蛇” 凤悠然想起那日在林中自己的怂样,自己也抿嘴笑了一会儿,抬眸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头发拿在手里把玩,有低声道:“妖妖,你知道我怕蛇的,那你也是蛇,对吧?哦——好啦好啦,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人,但是你还是可以幻化成蛇的呀,你还说,要以蛇之姿跟我那样,妖妖,说真的,我还是害怕!” 她这样说,苏妖便睡不下去了,睁开绿眸,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反身将她抱在怀里,才柔声道:“傻然然,我知道你怕蛇,也知道蛇之姿与你那样必定是为难你的。可我怎么舍得让你怕让你为难呢?我必定是有法子解决的,你只管放心好了!反正是三个月嘛,时间还早得很,就算回了紫宣也还是有时间的嘛!” 凤悠然一听倒是安心了,便低声嘟囔:“早得很,早得很,本想着今儿晚上就把你那什么鬼蛇之姿给做了,没想到做了也是没做,还被你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累死我了” 两个人贴的极近,苏妖岂会听不见?当下在被子翻身压住她,一只手已经往下探去了,在某一处的边缘被凤悠然按住了:“你要做什么?” 看着凤悠然戒备的眼神,苏妖低低一笑:“要不然咱们继续,把然然你的小心思给完成了,岂不是了却你的一桩大事?” “不要!”凤悠然死死的摁住他的手,奈何他的另一只手却直奔那里而去,凤悠然脸一红,见他的嘴唇近在咫尺,便咬了一口,“你这个臭蛇!啊——唔——你真是想折腾死我啊” 凤悠然在快要失去理性沉醉在某种感觉里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刚换的被褥白换了 一早上醒来的时候,凤悠然只觉得腰酸背疼,睁眼一看,苏妖就侧着身子抱着她睡了一夜,微微动了动身子,她才发觉他的某样东西还在她的身体里面,而且因为她动了几下似乎还有些微的动静了,她忙僵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心中却在哀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难不成昨天一直做到睡着的?而且她还想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现在外头天光已亮,而传说男人在天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产生冲动,那么他岂不是又要? 凤悠然只觉得很惊恐,要是再做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咬唇想了一会儿,便轻轻的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然后一点点的往后退出来,谁知退到一半是,苏妖忽而睁开了眼睛,一翻身将她压住,于是,就又进去了,而且还深深浅浅的动了几下,凤悠然对他毫无抵抗力他只是稍稍她就随着于是就又凤悠然本以为只是一夜的折腾,没想到是三天三夜的折腾,中间换了无数次被褥,吃的东西都要下人们送进来的,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没劲了,便躺在床上想谁可以给他们送饭吃,凤悠然说只有冷焰可以,苏妖一个人也想不出来。 于是两个人开始节制,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就都可以站起来了,直到第六天,凤悠然才能出门,去朝殿上看了李阳是怎么处理朝政的,留下苏妖在府邸里继续休养。 第四百章 无忧醒来 李阳上手很快,处理北戎朝政也处理的很好,一切事情都办的井井有条的,只去了那么一次,凤悠然就不再到朝上去了。李阳也问过北王的问题,凤悠然只答道:“朕不会废了水筠澄的,北戎动荡许久了,好容易现在都平静下来了,朕不想再出什么差错,也不想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即便他仍是北王,但是大事小事你依旧能拿主意的,等他想通了,回来上朝的时候,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你记着,说到底,他依旧是个男子,所以,很多事情还是你出面的好。李阳,你能明白朕的意思么?” 李阳一点即透,抿嘴道:“皇上大可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做,臣会敬着北王,也会防着北王的。” 凤悠然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毕竟他的事情没有说出去,也只说了秦娥是谋害北戎皇族的人罢了,所以在百姓们眼里,他仍是北王,是北戎唯一的希望,就该留着他。”凤悠然留着水筠澄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她虽然现在可以控制李阳,但是她将来坐大若是与自己作对的话,怕是不好对付,所以留着水筠澄还可以牵制她,控制她,至少水筠澄是绝不会允许李阳乱来的,如此一来,凤悠然才是真正的放心了。 自那夜与苏妖在一起之后,就连周润清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意,总是望着苏妖抿着嘴笑,望着凤悠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在饭厅里吃饭时也是如此,凤悠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把筷子放下,看着周润清道:“老祖宗,你已经看着朕笑了好几天了,什么事情啊,有那么好笑吗?” 周润清看了苏妖一眼,见他只低着头扒饭,才看着凤悠然弯眉笑道:“皇上与妖妖在一处了,我这心里高兴呀,这笑可忍不住呀,等不久之后,你就会有妖妖的孩子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嘛!” 凤悠然无奈:“老祖宗,你说话能含蓄一点儿么?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啊!你别老是把生孩子生孩子挂在嘴边,你要是再说,朕就不生了!” 苏妖忙放下碗筷,赶忙对周润清道:“老祖宗你别说了别说了!皇上要是不肯了,我还到哪里去找肯替我生孩子的女人嘛!老祖宗你高兴也要顾及一下嘛,她到底是皇帝,有些话不好乱说的!” “哟!妖妖你这和从前可不一样呢!从前你自己还满世界的到处吵嚷,说你找到了为你生娃娃的女人,如今恋上了,上了心,反倒说起我来了,哈哈——” “咳咳咳——”凤悠然没说话,只是端着碗不住的咳嗽,苏妖见了,以为她呛到了,忙给她拍背顺气,顺道还丢给了周润清一个眼色。 周润清瞧见了凤悠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忽而惊觉,自己是开玩笑开的太过了,凤悠然毕竟是君王,她虽说年纪大些,却是逾矩了,方才凤悠然若是说了话,只怕她就不能坐在这里吃饭了,她只是咳嗽了几下,不过是提个醒儿而已,周润清自己想着,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又被苏妖瞪了一眼,于是也闭紧嘴巴不说话了,饭厅里就只能听到各人吃饭的声音。 凤悠然最先吃完的,放下碗筷,她才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周润清道:“老祖宗,你该知道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好了,朕吃完了,你们慢慢用吧。朕要去看看无忧。” 凤悠然不是不愿意生孩子,也不会真的生周润清的气,她只是不喜欢被周润清那样说,女人生孩子在这里一点都不光荣,一点都不天经地义,难道还要到处吵嚷,让各处都知晓吗?她知道周润清高兴,可是也该有个度,凡事高兴太过了,总是不好的。她也不喜欢周润清有时候着三不着两的性格,说好听了是老顽童,说难听了就是八婆。 周润清毕竟年老,她也不能明着说什么,只好假装呛到咳嗽,最后点醒一句,也就够了。凤悠然说完之后,看了苏妖一眼,眸光依旧柔和,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饭厅,才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苏妖在里头埋怨周润清的声音,还有周润清委屈辩解的声音,凤悠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依旧往影无忧的屋子而去。 上次下的雪都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影无忧却依旧不曾醒来,她心中着急,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明,又怕苏妖担心,所以一直将那些焦虑心灼藏在心里,不曾表露过半分,如今越是接近影无忧的屋子,却越是走的慢些,她实在是害怕又听见一样的回答,来了无数次,却都是一样的回答,一样的失望,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是不是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凤悠然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敢想。 就在凤悠然慢慢走着的时候,前面石子路上忽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凤悠然皱眉猛然抬头望去,是冷焰派去一直守在影无忧身边的暗卫,那暗卫神色有着喜色但也有忧虑之色,但是凤悠然心乱如麻,压根就没有注意,那暗卫到了凤悠然跟前便跪下了,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给主子请安!主子,领主醒过来了!” 凤悠然一听,心中一空,随即又被狂喜充满,忙问道:“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回主子,是真的,领主确实醒过来了啊!但是——”那暗卫说完这句话感觉不对抬眸一看凤悠然早就走远了,压根没注意到她后头的但是。 凤悠然便往影无忧住的屋子走去,心中狂喜掩都掩不住,她心里只在意醒不醒,此时此刻,哪里还管的了那但是呢? 第四百零一章 不记得了 ?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5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5部分阅读 凤悠然到了影无忧的屋前,却发现原本守在屋前的那个人也不见了,她也顾不了许多,直接抬脚便推门进去,一进门便看见那暗卫正拉着还穿着中衣的影无忧,两个人似是在争执着什么,凤悠然微微蹙眉:“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可那暗卫是正对着门口的,见凤悠然进来,面色不愉,忙放开了手,跪下来对着凤悠然道:“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主子,领主虽是醒了,可领主却不认得属下了,说是要走,要离开,属下方才是在拦着他的。” 凤悠然一愣:“什么叫不认得了?” 她的话音刚落,背对着她的影无忧转过身子来望着她,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凤悠然还是被他一脸的伤痕刺的心口一疼,压下心中异样,她微微一笑:“无忧,你醒了。” 谁知影无忧脸上一脸的茫然,就那样望着她:“什么无忧?什么领主?你们是谁,在说什么?” 凤悠然一愣,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在后头赶来的那个报信的暗卫恰好听到了这对话,便在凤悠然身后跪下:“主子,属下方才要说的就是这个,领主自醒来之后,就不认得属下了,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之前种种都茫然不知,似乎是——” “下去。”凤悠然不等她说完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虽是望着影无忧淡声,话却是对着那两个暗卫说的。两个人也是无奈,也只得从命,即刻便退下了。 “你是谁?”影无忧依旧茫然的望着她,表情无措,银眸之中的脆弱忽隐忽现,他刚起来,身上虚弱的很,多少天水米未进全靠蛇胆石支撑着,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起来了,现下只觉得头晕,望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她那神色似乎很是悲伤,可他自己的脑子仍是空白一片,说完那几个字,头晕的厉害,身子一软,却没有如料想般的跌到地上,睁眼一看,是那个陌生女子揽住了他,心中微微排斥,退到床边时,顺势坐下,却拂去了那女子的手。 “无忧,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还是你气我,在跟我开玩笑?”凤悠然被他拂开,心中酸疼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又怕惊到了他,压下心中惊怕,依旧柔声问道。 影无忧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垂眸道:“我不是无忧,我也不认识你,姑娘认错人了吧。” 只是那么淡淡的几句话,却让凤悠然心凉透了,凤悠然见他如此排斥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她的样子名字以及过往种种了,她就那么怔怔的站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应该做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而他的一声低咳惊醒了她,默默的看了他那有些发裂的嘴唇一眼,然后走到桌边,发现桌上还有一碗白粥,还是冒着热气的,想来应是暗卫准备的。 凤悠然垂眸将那白粥推到一边,倒了一杯温水端起来,走过去送到影无忧面前低声道:“你昏睡许多天了,想必口渴了,喝些水润润吧!” 影无忧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谢谢。” 凤悠然低叹一声,转身又去端那碗白粥:“你若是饿,可以吃一点的,没有毒的,你放心。” 凤悠然说完,便直接走到外屋,在椅子上坐下,时不时的会抬眸看看影无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他自己是谁,不记得她是谁,不记得所有所有的事情,这就是传说的失忆么?从前只觉得这桥段虚假又骗人,如今才知道,原来失忆是一件这么叫人心疼的事情,你深爱的人不记得你了,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影无忧醒过来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别的人还好,苏妖和周润清是狂喜着奔来的,两个人一进门,却看见外屋坐着一个,里间坐着一个,苏妖微微皱眉,走到凤悠然面前:“皇上,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凤悠然脸上一丝喜色也无,反而有着很沉重的脆弱无助的感觉,苏妖感觉向来敏锐,无忧醒了,最高兴的人就该是她的,可为何她是这副模样了呢? 凤悠然对苏妖的问话仿若未闻,苏妖无奈,只得同周润清一处往里头去说话,谁知刚说了没几句,就听见苏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无忧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润清还镇定一些,和颜悦色的让影无忧给她把把脉,说是例行检查,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指着凤悠然对影无忧道:“那是你主子,你是她的护卫,你是为了保护她受伤的,你先不要紧张,我们不会害你。” 或许是周润清的话起了作用,或是她医者本色让影无忧放了心,总之他就是肯让周润清把脉,凤悠然怔怔坐了一会儿,忽而起身过来,低声道:“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不记得朕了?” 周润清刚把完脉,站起来低叹一声,然后拿出一颗药丸,哄着影无忧吃下去了,他立时就悄无声息的躺倒在床上了,凤悠然皱眉:“你给他吃了什么?” “只是一点安神补身的药,他身子太虚弱了,这么多天水米未进,早就饿的不行了,这药能他调整身子的,等醒来之后,便可正常吃饭,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了!他也该睡一会儿了,”周润清引着凤悠然走出里间,在外间坐下之后,她才道,“如今他醒了,这一把脉才知道,情况与我们当初想的大不一样,皇上先宽心,等我慢慢来跟皇上解释。” 苏妖也在一旁坐着,抿嘴担心的看着凤悠然,嘴唇翕动了几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凤悠然的手,无声的给她力量,凤悠然无意识的紧紧握着他的手,等着周润清来解释。 第四百零二章 在劫难逃 。 “妖妖当初把蛇胆石放在他体内的做法,是对的,蛇胆石是有法力的,何况还被秦娥炼化多年,妖妖除去了妖力,所以这个蛇胆石与寻常从体内拿出来的不一样,但是具体什么效力我不好说,毕竟我不是白墨族的人,而妖妖想来也是不懂的。所以我只能说,影公子现在已经是白墨人了。”  周润清说完这话,苏妖倒没什么,凤悠然却是一惊:“你说什么?无忧变成了白墨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变成白墨人了,难不成放了一块蛇胆石,就变成白墨人了吗?” 周润清抿着嘴没说话,苏妖拍拍凤悠然的手背,道:“皇上,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想来也是该告诉你的,当初在那宅院里,我找到你们的时候,无忧是已经没有气息了的,当时我根本探不到他的脉息了,我只能感觉到他心脉还有些气息尚未散去,当时我又看出秦娥体内的蛇胆石就是爹爹的蛇胆石,而且还有些妖力在里头,我当时为了救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直觉让我那样做的,我只能赌一把,所以当时我只能告诉你他的命保住了,别的我一概不知,心里也没有底。” 凤悠然听了垂眸没说话,周润清一叹,才道:“妖妖不认得,我与白墨接触的多一些,还是认得的,只是那时候没想起来罢了,如今听妖妖这般说了,再细瞧影公子身上脸上的伤,还有他的脉息,唉,”周润清一叹,“这是赌对了啊,若是当初不把蛇胆石放进去,只怕此番性命就没有了。” 凤悠然听得皱眉,苏妖一见,忙对着周润清道:“老祖宗,你就把事情一次性都说了吧,就别卖关子了,光顾着叹息也是没用的呀!” “嗯,好,我说,”周润清点头道,“当初初看时不曾注意过,后来又一直记挂着影公子的伤势,对于那伤痕想的不多,方才脑中忽而灵光一闪,那伤痕连起来便是我从前看过的一副图腾,就是白墨族的图腾,也是白墨族失传已久的秘法,将死去的白墨人的蛇胆石放入寻常之人体内,再铺以秘法图腾。外人是不曾知晓的,我还是读了许多孤本古籍才略知一二,看来那秦娥必定是知晓这秘法的,她不是对影公子用刑,她是想把影公子变成苏熏,而且这图腾一旦刻成之后,只要将蛇胆石置于体内,等上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这寻常人便可变成那拥有蛇胆石的人,连相貌都会一样。想来那秦娥是在施行此法的过程中被皇上找到了,所以最终没有成功,而妖妖误打误撞的又将蛇胆石放入了影公子的体内因为秘法被破坏所以没有变成熏儿,蛇胆石也自动修复了他身上的伤虽治愈了他但是造成了他的失忆和白墨人的体质。” “变成我爹?”苏妖的惊讶不是一点点,“这个秦娥真是疯了!幸而她没有成功,否则将会惹出多大的乱子啊!” 周润清道:“她不会成功的,那秘法早已失传,熏儿也只是听说过大概的,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更不能告诉秦娥,我猜想她必定到处寻求法子,可能与我看到的都是一样,那古籍言语异常晦涩,根本就不知具体操作的法子,想来那秦娥也是试一试,她是不在乎这条性命的,可见是疯魔了。幸而当初皇上去的及时,否则影公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凤悠然一直默默的听着,到最后才道:“他脸上的伤,能治好么?” 周润清本来还跟苏妖两个人在那里数落秦娥,可秦娥也死了,真实的意图也只能靠猜的,所以两个人就一人一句的批斗秦娥,冷不丁听了凤悠然的话,苏妖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周润清,周润清忙道:“能治好的,皇上大可放心。” 凤悠然站起来,蹙着眉尖,看了周润清和苏妖一眼:“秦娥已死,不必再说她了,这也是在劫难逃,朕不会怨怪她的。既然无忧的伤可以治好,那就好了。至于他的失忆,老祖宗,你有把握么?”凤悠然沉默的听了那么久,她心里知道这次是有得有失,但是影无忧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何况当初晚晴所说的是生死劫,所以她只能这般劝说自己,能保住性命,就好。只是这失忆来的有些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小胆怯,这是不是就说明,影无忧不该是属于她的呢?想着这些事,心思越发烦乱。 周润清沉默了一会儿:“皇上,我说实话,我没有把握,一成也没有。蛇胆石救了他的性命,然后洗去了他所以的记忆,若是我不曾猜错,影公子如今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像是一个全新的人。” “全新的人?”凤悠然低喃苦笑,再抬眸时,眸中苦意早已敛去了,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应该不会睡很久的,大概很快就会醒,请老祖宗多费心照顾,朕的事不要对他多说,他若问起,就让他先好好养伤吧,朕的意思,老祖宗也该明白的。” 凤悠然说完抬脚就走,苏妖忙拉住她:“你去哪里?你不留下来等他醒来吗?” 凤悠然微微皱了邹眉,转眸微笑:“不必了,他既然醒了就好了,他不死就好,我留在这里只怕他还会紧张,朕不想他不自在,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凤悠然没碰苏妖的手,只微笑着看着他,可眼里的哀伤怎么也遮不住,苏妖心中一疼,手却一寸寸的放开她。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抬脚便出门了,路过那两个跪在那里的暗卫身边,只淡道:“好好照顾,若是多话,提头来见吧!” “是,属下遵旨!” 苏妖追出门的时候,凤悠然已然走远了,却不想,又开始下雪了,冰凉的雪花落在他手上,化在心上却是一片疼。他抱着凤悠然的披风回屋,周润清见他那黯然姿态,叹道:“妖妖,你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这事儿,没人能帮得了她,毕竟伤心的还是她。” 苏妖望着塌上沉睡的人,半晌低叹:“然然和他,想必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第四百零三章 各不相干 周润清没说话,只是取出随身携带银针坐在床沿给影无忧调理身子,对苏妖的话恍若未闻。 苏妖见周润清不说话,便走过来看着塌上睡着的人,又低低的道:“老祖宗,我从未见过然然这样,对于她来说,无忧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周润清沉默半晌,才道:“妖妖,她是个重情的人,全不似那薄情帝王,若是她认定的人,在她心里,自然是极为重要的。你别想了,她一个人静一静,会想通的,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有用,不如来帮一下我。” 苏妖依言,便来帮周润清给影无忧脸上的伤涂药。 凤悠然骑马出了八王子府邸,不许任何人跟着,一路纵马狂奔出了汴京,到了城郊荒野之中,雪下的就像那次一样,她这次出来不曾穿披风,只穿着一件家常外衣,在大雪之中应是有些冷的,可她如今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些呢?走到一处断崖前,望着远处景色,大雪纷扬之中,在她眼里,都是萧瑟。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心里的感觉却不知如何去形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而一片冰凉的雪化在脖颈中,才惊醒了她,抬眸一瞧,天都要黑了,再回眸看时,却见不远处的树下拴着的马旁边,站着一个人,她微微眯眼,才看清是苏妖。 苏妖见她回眸看见了自己,便不再站在树下阴影里,抱着凤悠然的披风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替她拂去身上的雪花,然后将手里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眸中带着担忧却抿着唇不曾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雪花,又给她擦干了发上的水珠,这才拿出油纸伞打起来,陪着凤悠然那样静静的站着。 他做了这许多的事,她岂会无知无觉呢?低眸半晌,然后轻轻握住了他垂在一边的手,低声道:“妖妖,谢谢你。” 苏妖微微摇头:“我们之间,本不必说这个的。你若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话,我把伞留给你,我可以骑马回去。” “不,”凤悠然拉着他的手,不许他走,直视着他的眼眸眼里流露出了点滴脆弱,“你别走,陪我站一会儿吧!这里太空了,我一个人始终是太孤独了。” 苏妖抿嘴,将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轻搓着,希望给她带去一点点温暖,见她眸中空寂,心中一疼,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他已经好些了,老祖宗给他脸上上过药了,我给帮他身上上过药了,他醒过一次,没说什么,只是吃了些东西,他身子太虚弱了,所以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睡去了。” “好。”隔了半天,凤悠然才答道。 苏妖又陪她站了一会儿,心里实在是担心,又见她这样一言不发的,他看着也难受,便抿嘴道:“然然,你这样不说话我很担心,虽然我知道你是不想说话,可是,你若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头想,你会更难过,叫我们看着也担心啊,不如你跟我说一些话,有时候说出来反而会好一些的,好不好?” 凤悠然转眸望着他,眸中是比雪还要冷冽遥远的暖意,微微一笑:“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不会生气的。”他来这里,她心里感动,她素来知道苏妖的为人,她心里也明白,若是换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怕这时候都会这么说的,唯独只有冷亦寒不会,他一定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不发一言,毕竟她与无忧的事情,冷亦寒最为清楚,别的人,又怎会明白她心里的苦呢? “然然,你与他之间,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对么?”苏妖心中好奇,何况他也是喜欢影无忧的脾气,或许因为现在他也是白墨人的关系,体内还有爹爹的蛇胆石,苏妖几乎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兄弟了,就想关心他,希望他好好的,也想要了解他的生活。 凤悠然听了这问题,忽而想起当初自己刚来紫宣的情景,微微弯眉勾唇道:“刻骨铭心么?应当算是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我的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她没法子形容那种感情,或许在影无忧那里,她对他是一见钟情的,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爱上了,然后引得他也爱上了,后来各种纠结各种忐忑试探,可若是当初她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定是不会引的他动情的,她若是知道他是专门为她挡劫的,她一定不再见他了,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想吃后悔药的人是这世上最傻的人了。 苏妖一愣,竟也是深爱到这样一种程度,望着凤悠然的绿眸中便都是满满的心疼,被一个深爱的人忘记,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她还是这样沉静,即使再难过,眼睛里头也还有一丝遥远的笑意,一甚至都不敢想,若是换了他,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若是然然忘记了他,他还不如一头撞死了事! 苏妖想到此处,心中越发刺痛,一把拥住凤悠然,手里的油纸伞旋即落了地,也无人再去管它,仍由它被风卷起滑落山崖,大雪之中,只见一对璧人相拥,男子眼中蕴着泪意:“然然,苦了你了!” 凤悠然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若是无忧死了,我只怕从此心绪不宁,可如今他忘了我,却能好好的活着,我怎么会苦呢?他变成这样,终究是因为我,是不是这就是上天告诉我的答案,我不该强要与他在一处,他若是与我在一起,还会发生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你说,我是不是该就此放了他,从此各不相干?” 第四百零四章 不比你少 凤悠然如今心绪还是异常混乱,她一直都在想晚晴说的那个问题,她不希望影无忧替她挡劫,她自从来了北戎,就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所以凡事都必要亲力亲为,就是怕一时不慎害了影无忧,谁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最终还是害得影无忧不能保命,如今好容易把命保住了,却忘了她,可是,她也在想着,是不是就趁着这个机会放了他,若是强要留他在身边,说不好什么时候又会要了他的性命,还不如趁着这次失忆,各自散了,也好保障他将来的安稳。 若是他还记得,凤悠然是绝不肯放手的,如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是老天给的该放手的时候了。 苏妖听了一声轻叹,本以为只有自己是最偏执的,却不知这人若钻起牛角尖来,比他还要偏执:“然然,他确实是失忆了,但是你现在说什么各不相干的话,若是你们分开之后,他又什么都想起来了,如今你这番纠结他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只知道你不要他了,到了那时,你应该会后悔的吧?” 凤悠然赫然抬眸:“你说什么,他还可能会想起来么?” 苏妖微微抿嘴:“不排除这个可能。他若是走了,会去哪里呢,若是将来想起来,他那时的心痛不会比你今日的少。” 凤悠然听得怔怔的,大雪纷飞间,她眸中星星点点闪烁着幽光:“无忧没有家,没有亲人,从小是在暗部里长大的,然后被母皇选为我的贴身侍卫,统领整个暗部,若是让他走,他根本无处可去,我不是不要他,我只是怕误了他,怕耽搁了他的性命,可若是将来他会心痛,那就不要让他走了,至少将来,他不会如我今日一般” “是啊,”苏妖轻轻拥着凤悠然,“我的然然最是重情,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把你的心疼告诉我,总好过你独自一人承担,你肯为我生孩子,牺牲至此,我又为何不能付出呢?不要瞒着我。” 他要的无非就是坦诚相待,凤悠然懂,眼里敛了三分苦意,微微笑道:“好,若是我想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苏妖抿嘴笑了,凤悠然抬眸看看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如今她想通了也是好事,只要回去与影无忧好好的谈一谈,不提私情只说公事,先把他留下更好,剩下的事就是日后再说也不要紧,毕竟来日方长。 “雪下的大了,然然,我们回去吧?老祖宗肯定还在等着我们用膳。” 凤悠然浅浅一笑:“好,我们回去。”于是,二人骑马回了城中。 一到苏妖的府邸,门口却站着一个人,待走近之后,那人虽全身黑衣看不出面目,但是凤悠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此人了,微微皱眉诧异道:“国师?” 第四百零四章 不比你少 凤悠然如今心绪还是异常混乱,她一直都在想晚晴说的那个问题,她不希望影无忧替她挡劫,她自从来了北戎,就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所以凡事都必要亲力亲为,就是怕一时不慎害了影无忧,谁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最终还是害得影无忧不能保命,如今好容易把命保住了,却忘了她,可是,她也在想着,是不是就趁着这个机会放了他,若是强要留他在身边,说不好什么时候又会要了他的性命,还不如趁着这次失忆,各自散了,也好保障他将来的安稳。 若是他还记得,凤悠然是绝不肯放手的,如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是老天给的该放手的时候了。 苏妖听了一声轻叹,本以为只有自己是最偏执的,却不知这人若钻起牛角尖来,比他还要偏执:“然然,他确实是失忆了,但是你现在说什么各不相干的话,若是你们分开之后,他又什么都想起来了,如今你这番纠结他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只知道你不要他了,到了那时,你应该会后悔的吧?” 凤悠然赫然抬眸:“你说什么,他还可能会想起来么?” 苏妖微微抿嘴:“不排除这个可能。他若是走了,会去哪里呢,若是将来想起来,他那时的心痛不会比你今日的少。” 凤悠然听得怔怔的,大雪纷飞间,她眸中星星点点闪烁着幽光:“无忧没有家,没有亲人,从小是在暗部里长大的,然后被母皇选为我的贴身侍卫,统领整个暗部,若是让他走,他根本无处可去,我不是不要他,我只是怕误了他,怕耽搁了他的性命,可若是将来他会心痛,那就不要让他走了,至少将来,他不会如我今日一般” “是啊,”苏妖轻轻拥着凤悠然,“我的然然最是重情,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把你的心疼告诉我,总好过你独自一人承担,你肯为我生孩子,牺牲至此,我又为何不能付出呢?不要瞒着我。” 他要的无非就是坦诚相待,凤悠然懂,眼里敛了三分苦意,微微笑道:“好,若是我想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苏妖抿嘴笑了,凤悠然抬眸看看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如今她想通了也是好事,只要回去与影无忧好好的谈一谈,不提私情只说公事,先把他留下更好,剩下的事就是日后再说也不要紧,毕竟来日方长。 “雪下的大了,然然,我们回去吧?老祖宗肯定还在等着我们用膳。” 凤悠然浅浅一笑:“好,我们回去。”于是,二人骑马回了城中。 一到苏妖的府邸,门口却站着一个人,待走近之后,那人虽全身黑衣看不出面目,但是凤悠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此人了,微微皱眉诧异道:“国师?” 第四百零五章 来救无忧 苏妖也没见过紫宣的国师,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很是好奇,传说中这个国师是有法术的,而且从没有人见过国师的真实面目,就连紫宣先帝都不曾见过。作为一个同样有法力的人,苏妖对这个国师简直是好奇的不得了,当下便悄悄从马上下来,走到凤悠然身后,手里蕴蓄起法力,中指一弹,无形妖力便射向那黑衣之人,可眼看着就要近那黑衣人的身时,苏妖只觉得到自己那妖力立时就消失不见了,也不见那黑衣人有什么动静,苏妖惊恐的确定了,这个人是有法术的,而且这法术根本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要灭了他易如反掌! 凤悠然听见晚晴一声轻笑,微微皱眉:“国师,你笑什么?” 晚晴除去兜帽,脸上依旧覆着黑纱,只露出那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来:“皇上这新近的小美男本事不俗呀,竟是白墨的后人,身上还有蛇族之王的妖力,皇上将来的孩子,只怕要从蛋里头生出来咯!” 一句话就让凤悠然懵了,回头望着苏妖:“还要蛋生?” 苏妖知道她的心思,就连蛇之姿都怕,更别说什么蛋生了,又生怕凤悠然后悔,忙拖着她的手柔声道:“皇上,你不要听国师胡说哦,我有法子的,我都有法力可以解决的!” 他心中生恨,觉得这个国师也不是好人,居然这样吓坏他的然然,当下就把人家比他强的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皱眉往凤悠然身前一站:“喂,你这个国师好讨厌!为什么要吓唬皇上?你好端端的不在紫宣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什么要用面纱遮着脸,觉得自己太丑了没脸见人吗?哼!”他是性子一上来,谁都敢骂的人,如今心结都开了,又与凤悠然在一处了,性子倒是比从前越发的刁蛮霸道。 晚晴轻笑道:“你说话好没规矩,是你一见到我招呼都不打就试探我的法力,难不成我说几句打趣的话你就恼了?再说我何曾吓唬皇上,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貌丑之说实在是不对,我只是觉得我太好看,怕摘了面纱众人都不安心,只好遮了!” “你说什么?”苏妖历来自负美貌,但是从不曾遇到晚晴这样说话的人,当即就翘了眉毛瞪了眼睛:“你这样遮着算什么!你是男是女啊!哼,也敢这样说话,爷不信,你摘下来给爷看看!” 凤悠然从不知晚晴也这样伶牙俐齿,不过听了这半日也算是听明白了,心里也暗笑苏妖的不自量力,晚晴岂是可以随意被偷袭的人嘛!当下扯了苏妖在身后去,然后附在他耳边低笑道:“还不快闭嘴!什么是男是女,国师非男非女法力无边,你也是看到了的,还不快住嘴,要是等他动了性子来收拾你,我也可不帮不了你了!” 苏妖惊讶挑眉:“啊,然然你这么怕他呀!莫不是你喜欢他么?哼,什么非男非女,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哎,谁会喜欢他啊,我现在这样都是他害得,妖妖,你别吃醋了!不过他再好看也没用,因为他不要跟人成亲的啦!”凤悠然嘿嘿一笑,见苏妖凑了过来,便低声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国师长得好看但是有口臭,没人敢要!”晚晴就是口臭,还是乌鸦嘴,说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可不讨厌么! “哦呵呵呵呵——”苏妖低声窃笑了好一会儿,听凤悠然这样说,他心里就平衡了,然后对着晚晴笑道,“国师,请吧,外头冷,咱们进去说话!” 晚晴也不推辞,当先便进了苏妖的府邸,苏妖跟在后头,凑在凤悠然耳边问道:“然然,国师还不曾回答你的问题呢!他是来干什么的呀?” 虽然晚晴不曾回答,凤悠然却已心知肚明了,当下低声道:“来救无忧的。” 苏妖却明显的不相信,撇撇嘴:“真的吗?无忧是失去记忆了,他身上的伤老祖宗都能治好,也用不着这个国师出面吧?难不成这国师真有通天的本领能让无忧想起那些事情来吗?” 凤悠然听了刚要说话,晚晴却回头,清声道:“皇上,他说得对,我救不了无忧。” 凤悠然闻言,站在回廊下皱眉半晌,苏妖本还想刺几句的,可看见凤悠然那表情,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凤悠然,他们已经到了正厅前,只是不曾进去,凤悠然微微抿嘴,看也不看苏妖,但是话却是对着他说的:“妖妖,你先下去,朕要与国师,单独谈一谈——” 她话音未落,晚晴却道:“不在这里,去无忧的屋子。” 凤悠然也不曾说话,领着晚晴去了,苏妖绿眸中溢出几分担心,但是却没有跟着前去,他只留在正厅里,坐下来长长一叹。 凤悠然带着晚晴去了,走到无人处,凤悠然微微皱眉道:“你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心里明白此次的大劫是在北戎,你使计把本该我承受的劫数弄到了无忧身上,他心甘情愿我知道,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单单就因为我是帝星,所以就该牺牲他吗?你既然来了,必是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你为何不能救他,为何救不了?” 晚晴低低一叹:“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你如今还不明白?这劫数根本未完,劫数只能度不能避,即便你救了他的性命,那么这劫数就会在别处应验,这也是天道循环,你没法子,我也没法子我虽是神仙,却也不能改命啊”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既然不能救,那你来做什么?” 晚晴定定的看着她:“有些事,怕你执念太深,又怕你想不通,还是要来提点你的,免得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这一世,你该记住一句话,放下你失去的,珍惜你得到的。” 本已到了影无忧的屋子门口,凤悠然听了这话,推门的手就放下了,回眸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执念太深,放下失去的,我会失去什么?你的意思,莫非这些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么?都不过是凡尘里的繁华一场梦?” 晚晴一叹:“罢了,这愿也不是我说的,只不过白嘱咐你一句话罢了,却招来你这么多话,还句句带刺!你如今心思未平,我多说也是无益,进去吧!” 凤悠然怔在那里,晚晴当先推门进去的,周润清是一直守在影无忧身边的此刻见门被推开,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那个黑衣的不认得,周润清还以为是暗卫之一便不曾理会,只对着凤悠然道:“皇上回来了?” “嗯,”凤悠然点点头,往塌上看了一眼,才道,“无忧还好么?” 周润清答道:“影公子在皇上走后醒过一次,吃了些东西就睡去了,也不曾说什么,也让我给他治伤,只是,只是——”周润清说到这里却像是说不下去了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凤悠然不禁皱眉:“只是什么,你说啊!” “只是影公子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说是要找一个叫白缡的人,我也不知此人是谁,但是听着像是个女子的名字,后来昏睡过去,嘴里也时常唤出这个女子的名字,我随口多问了几句,他的神色就极为凄楚,我怕影响他的情绪,就不曾多问了。” “白缡?”凤悠然在脑中搜索,她并不曾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影无忧应该也不会认识叫这名字的女子,微微皱眉,回眸看了一眼隐在暗处的晚晴,便对周润清道,“老祖宗,你也忙了一下午了,这里有朕,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晚膳一会儿朕再吩咐人送来就是了,朕现在也不饿。” 周润清便抿嘴笑道:“那也好,皇上若有事再叫我吧!”周润清说完,便退出去了。 等周润清出去关上门之后,凤悠然去桌案边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盅,坐下微微叹了一口气,才望着晚晴道:“白缡是谁?无忧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朕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白缡,这人是什么人?” 晚晴取下脸上的黑纱,露出那精致的容颜,还如往日一般的容光,只是微微皱着眉:“你不记得是正常的,若是你记得,倒是不寻常了,说起来,白缡也不是外人。” 凤悠然望着晚晴,眸中带着冷意:“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晚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少事情,之前不告诉你我是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想到的结果就是无忧死了,我不知道最后会演变成这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无忧收尸带他回去的,来了这里才知道他是失忆了,悠然,想来,这也是不可解的执念啊!” 第四百零六章 前世白然 “你的意思,是命里注定无忧要死,而这次他逃过一劫,其实并不是逃过去了,死劫还是会有的,对么?”晚晴的意思很是晦涩,凤悠然只能这样理解。 晚晴听了,抿嘴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生死劫是已经过去了的,死劫也已经应验了,只是这里头的纠葛你不明白,等我慢慢来说了,你明白之后,你就知道其实无忧是不在了的,或许对你来说,活着的是另外一个人或者是另外一个无忧。” 凤悠然皱眉望着晚晴:“你的意思,我不懂。” “不懂没关系,我这次来本就是要跟你解释清楚的,这些事提前告诉你也无益,只有现在告诉时机才是最好,只不过你要把你们那天的事情全都讲给我听一遍,等你说完之后,我才能把那些事情告诉你。” 凤悠然见晚晴如此说了,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而那天在宅院里的事情凤悠然说的极为仔细,她对那天的事情印象很深刻,见晚晴问,说的一丝一毫都不错,她看见的全都说了,说完之后,实在口渴,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之后才看着晚晴道:“我说完了,你听着有什么不对吗?” 晚晴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凤悠然道:“你方才说你不懂为何忽然会发生震动,当时你与那秦娥还在打斗,也没有注意影无忧在做什么,也不知影无忧做了什么事情让外头忽然爆炸了?” “是啊,我知道那一定是无忧做的,当时我与秦娥打斗,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可是后来爆炸震动之后,我一心惦念着他,到处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到了那地窖出口那里,我当时知道一定是无忧救了我,却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 晚晴点点头:“这个你确实不知道,我也曾嘱咐过他让他不要告诉你的,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一旦有人对你不利却又知道了这件事的话,只怕会危及你的性命。我见你们原来那地方,导弹火药什么的都很好,威力极大,我就做了一个小钢珠,在里面放上了极有威力的火药,做成了一个极其小巧的刚榴弹,只要剥掉外面的一层再扔出去,一定就会爆炸,这东西不能乱放,所以才割开影无忧的手肘,放在里面保存,我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不过听你方才说了当时的情形,确实是万不得已了,幸而他用了那钢榴弹,否则你们两个只怕都死在那里了!——你别想打我!”晚晴抓住凤悠然扬起的手,怒目瞪着她道,“凤悠然!你清醒一点吧!我那不是害他,是在救你们!你和他我总要保住一个,何况他本就该还你一命,这是他当初欠你的!” 凤悠然瞪了晚晴半晌才冷静下来,将手从晚晴手中抽出来,皱眉看了一眼手腕上被晚晴抓出的淤青痕迹,然后抬眸道:“什么欠我的,你说清楚一点!” 晚晴微微一叹,看了床榻还在昏睡的影无忧一眼,清淡眸色才落在凤悠然身上:“悠然,你以为就凭着你这凡人的灵魂错投,就能让这么多神仙为你操心吗?若是换了旁人,灵魂错投便错投了,何至于还要我下凡来帮你,何至于惊动那许多的神仙!你知道你前世在仙界是什么吗?” 凤悠然一愣:“前世?不就是王晨晨么?” 晚晴皱眉:“那个不是,我说的是你下世为人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凤悠然眨眨眼睛:“我前世跟仙界里混着,跟仙界有关系吗?” “是了,你如今托生为人,自然是不记得了。你听我慢慢说吧!”晚晴也不再站着,在凤悠然对面坐下,才道,“你本是仙界掌管兽仙的女神,世间飞禽、走兽、虫鱼,皆在你的辖管之下,众神众仙的坐骑也是在你的掌管之下,就连那兽仙之首的凤凰都要敬你三分,只不过你不在凌霄殿听差,终年与兽为伴,只愿独自住在雪山里,级别不低,可日子倒也逍遥自在,你虽性子寡淡冷清,但是容貌却比那嫦娥仙子还要好看,常有神仙去探望你,可你却总是淡淡的,唯独能与你看的顺眼的人说上几句话,所以渐渐的大家就不去探你了,只不过你性子寡淡倒也不曾得罪什么人,而我有幸,有一次还是得蒙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6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6部分阅读 还是得蒙你的帮助了的,还与你说上几句话,后来也成了好友,”晚晴想起那时岁月,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凤悠然只觉得像是在听故事,她没有半分记忆,只是抿嘴听着,“众兽仙三界各处游走玩耍,唯有凤凰与你终日作伴,天界之中还有一个仙子与你交好,那便是雪神,她就是白缡,可她的性子却不如雪一般冷冽寡淡,反而热情似火活泼好动,所以好多人都说你们就该换个性子,你该是雪神,她该来做这个女神,偏偏你也姓白,所以常常有人把你们当做姐妹,到了后来,大家也就真的把你们当做亲姐妹看待了,之后,你虽不明说,可我也知道,你是把那白缡当做亲妹妹看待的。” 凤悠然听的怔怔的:“那我、哦,不,那我前世叫什么?” “你叫白然,”晚晴脸上的表情极是柔和,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你的容貌就跟名字一样,带着不可企及的气质和好看,白缡虽也好看,但是与你站在一起就像一株草一样,终究不及你的灵气。” 凤悠然抿嘴,又问道:“那为何无忧会唤白缡的名字,她不是天上的雪神么?” “唉,这也是冤孽啊,”晚晴低叹道,“白缡成天与你在一处,见凤凰好看,而且凤凰常常化形男子与你说话谈天说地与你作伴,她每每在一旁看着,慢慢就动了凡心,一心喜爱上了凤凰,竟还大胆勾了凤凰动心,你还不曾察觉就被天神发现了,你说全是你自己的错,不曾关好仙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你应当受最大的责罚,你不许白缡和凤凰强辩,天帝心知你没有错,但是你确实御下不严,只好将你抽去仙骨落入凡尘应了那帝星之位,我就因为犯了那错投灵魂之事,才被罚下来助你成事,凤凰为还你性命,竟也私自下凡了,他便是影无忧。那银眸并不是我弄的,是他本就是银眸,只是我以为再也不会给你解释这些的,谁知那蛇胆石的妖力竟如此厉害,他凡人命断,竟将他仙骨蓄起,竟让他的魂魄变成了从前的凤凰,所以,他才会唤白缡的名字。” 第四百零七章 奉我为主 凤悠然怔怔坐着,半晌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听了这故事该说什么,她本来不愿相信,可影无忧确实唤了白缡的名字,周润清又不会撒谎骗人的,所以她只能相信,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山崖上想通的那些事现在都毫无意义了,她的心绪又是一片混乱,晚晴说的很清楚,可她却听得心乱。 “你的意思是,无忧在蛇胆石放进去之前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人是当初那个天上的凤凰,可是凡人只有一个魂魄啊,他怎么可能有两个呢?” 晚晴一叹,解释道:“他将自己的灵识封闭,然后才下凡的,幸而被我算到了,我就去找到了他,他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就得从头开始长大,魂魄只是封闭了从前的事情而已,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加了一道封印,我知道他下来是为了还欠你的,我也没法子阻拦,只好帮他,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但是他毕竟还有仙骨,所以灵识仍是冲破了禁制出来保住了他的性命,那蛇胆石也是关键,所以如今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从前的记忆全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白缡,而你,不再是白然的模样,他自然不认得你。”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他永远不会再记得我,永远不会再想起与我凤悠然的过往记忆了吗?”凤悠然这回心里更是难受,怪不得从前他不肯轻易说爱,不肯轻易靠近,即便亲近也总是若即若离摇摆不定,她以为他是有难言之隐或者什么苦衷,现在才知道,他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爱的人,本就不是她凤悠然,而且不管是凤悠然还是白然,他所想的,不过都是要还当年的恩情罢了。凤悠然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刺痛,低眸不语。 晚晴见了她这模样,也是轻叹:“我只知道,他现在是那只凤凰的记忆,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可能会想起来,也可能不记得就是永远。不过当初,白然只不过是怜惜,在凤凰的记忆里,白然只是主人罢了。” “那只凤凰在天界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晚晴微微一笑:“说来也巧,白然取的名字,就叫无忧,只不过到了这里,你又给他加了姓罢了。你虽转世为人,可记忆也没有了,却还是为他取了无忧的名字。”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又问道:“白缡呢?” 晚晴也倒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小口,才道:“她妄动凡心,被剥了神籍,打入凡间为人了,只是她那模样还是白缡的模样,但是除了天帝之外,无人知道她投生的地方,也不知天帝是如何想的,只说她将永生轮回,再不得转回天上,而且,每一世都会失去她最为诊视的东西。我四处云游,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白缡,后来太白才告诉我,没人能找得到白缡的,即使对面遇见了,天帝设了障眼法,除了我们,天底下只有你和这凤凰才能认得。” 凤悠然沉默良久,才道:“我在这里快两年了,不曾遇到什么白缡,也没有认出谁是白缡,至于你说的那些事,那都是前世的事,我不是白然,我是凤悠然,所以他还的命也是白搭,我不会放他走的,即便他找到白缡,我也不允许他走!既然他奉我为主,我岂肯轻易放掉他?” 她不是那个上界清冷寡淡的白然,白然可以成全可以自我牺牲那是因为她是神,可她凤悠然的性子不是这样的,苏妖的一番话让她坚定了信心,无忧已然下界为人,上界的一切都不过是记忆而已,若是她放手了,将来无忧想起过往,岂不是又要心痛?何况那个雪神白缡现在根本就是杳无踪迹,她为什么要放手? 晚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隐有赞赏:“从前你的性子极淡,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唯独对你那凤凰极为关心,可你也不曾动了凡心,只是该有的关照罢了,不过你那样的性子我却不甚喜欢,总得似乎世间没有你在意的东西,只不过上界的神仙都是如此,你却是比他们还寡淡些,现在你这样的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或许这也是你们的劫数,你们三人之间的结怕是在这一世要解开吧!” 晚晴这里正说着话,影无忧却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屋中燃着灯烛,他随即便坐了起来,蹙眉看着屋内的两个人,忽而站起来冲到晚晴面前:“晚晴仙子,白缡呢?白缡在哪儿?” 晚晴看了凤悠然一眼,微微叹道:“你虽封闭灵识难道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她早已被打入凡间变为凡人了,再也不会转回上界了,你被天帝罚在雪山面壁万年,却私自下凡来找白然转世报恩,你也不记得了吗?你一心只记挂着白缡,倒真是枉费了白然的一番心血。” 影无忧听得怔怔的:“变成凡人?是了,我记起来了,是我私自下凡的,可为什么我只记得这些,那我在凡间的那些事情呢?我都不记得了我既然恢复了灵识,想必是报恩完成了吧,晚晴,那求你带我去找白缡,我求你了!” 凤悠然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影无忧,那异常熟悉的面容在凤悠然眼里忽而陌生起来,那熟悉的神色在她的眼里也不再熟悉了,他是天上的凤凰,在他灵识恢复的那一刻,他就不是影无忧了,他的身上有着从前没有仙气清冷,而且那样焦灼的神色也不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一个早已磨灭早已轮回的女子。 第四百零八章 一厢情愿 晚晴苦笑:“我哪里知道她在哪里,你求我也没有用,当初天帝说的清楚,即便能够找到白缡,也只有你与白然找得到认得出而已。” 影无忧怔怔的,忽而眼眸一亮:“白然?那你告诉我,白然在哪里?” 晚晴微微皱眉,转眸望向凤悠然,却发现凤悠然已然起身走出去,晚晴忙跟过去:“悠然,你做什么去?” 凤悠然头也不回,只淡道:“朕饿了,用膳去。” 晚晴也不能拦她,可是她的话又没有说完,只得回头看了一眼影无忧,才抿嘴道:“悠然,不如让人把晚膳送过来可好?”然后才抿嘴对着影无忧道,“无忧,你也知白然被罚下人间做了帝星,你报恩难不成都不记得了吗?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白然的转世啊!” 晚晴一说完,影无忧赫然转眸,望着凤悠然,凤悠然本已打开屋门就要出去了,听了晚晴这话,微蹙眉尖回眸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她心中渐渐压下的刺痛又开始了,她忙回眸:“不必了,朕自己回去吃,你就在此陪着他,朕会让人把晚膳送来的。” 她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屋子,夜色浓了,凤悠然出来的时候又忘了披风,外头大雪纷纷,她只觉得身子里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意,后头似乎有人追出回廊在唤她,她微微皱眉,依旧不曾回头,直到回廊即将走到尽头,才听见身后有人道:“主子。” 凤悠然回眸,见是冷焰,她手里还拿着她的披风,凤悠然微微一笑,冷焰便替她将披风系好,才抿嘴问道:“主子,如今领主已经醒了,还需要人守着吗?” 凤悠然也不停步,依旧往前走着,说出来的话却跟大雪一样透着寒意:“不必了,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再适合做暗部的领主,从今日开始,暗部就由你来做领主,这是朕的圣旨,你只管告诉诸人就是了。无忧的事你也不必再操心了,专心做好你分内的事吧!” 冷焰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但是她也知自己不能多问,只要执行主子的旨意就好,便立即应道:“是,属下遵旨!” 凤悠然到了饭厅的时候,早已有人将准备好的晚膳送了上来,苏妖还亲自端着一碗姜汤过来,放在凤悠然手边,然后挥手让众人退下去,才抿嘴道:“然然,你在那山崖处站了许久,又饿到现在,还是先喝碗姜汤暖一暖吧!” 凤悠然端起姜汤喝了,然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微微笑道:“来,你也坐。” 苏妖便坐下,看着她慢慢的吃饭,心里其实有好多的话想问,瞧她的脸色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也不敢贸然就问,只好在一旁陪着,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凤悠然吃的很慢,她是饿过了头反倒觉得不是那么饿了,但是晚膳仍是要吃的,可心里又有事憋着,所以吃得慢,几乎用了半个时辰才吃完,放下碗筷,擦净了手和嘴,一回眸见苏妖静静的瞧着她,便微微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你的话最多,怎么今日一句话也不说,反倒成了个闷嘴葫芦?” 苏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可嘴却比脑子想的快,当下脱口道:“不是你说的,食不言寝不语么?” 凤悠然原本心里难受,听了他这回答却觉得好笑,低眉笑道:“那是我当初堵老祖宗的话啊,你现在也学会了么?你若是不说话,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其实你不必陪着我这样静静的坐着,我知你心里有话想问,但是我不想说,或许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苏妖略有些失望,只得抿嘴道:“然然,那你若是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嗯。”凤悠然低眸应了,微微蹙着眉尖,说到底她心里也明白,苏妖是为了她好,是不希望她心里难受是想与她分担的,可若是亦寒在这里,一定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什么都不说,只等到她想说为止 苏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门口却来了一个人,苏妖抬眸望去,来人正是影无忧,他微微一怔,回头看了凤悠然一眼,可到底还是微微叹了一声,抬脚走出门去了,与影无忧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叹道:“皇上心里难受,你少说几句吧。” 影无忧抿嘴不曾答话,苏妖只得叹息一声走掉了。 凤悠然等着下人们将碗筷都撤去,然后才抬眸看着影无忧,微微一笑:“你来找朕,有事么?” 影无忧垂眸跪下:“主子。” 凤悠然一叹,眸中带了几分清冽:“你这主子是唤的白然吧?可惜朕不是白然,即便朕是,那也只是白然的转世罢了,她身边的圣兽与朕没有丝毫的关系,你若是想问白缡的下落,朕也只有一句话,朕不知道。另外,朕还有一点要告诉你,报恩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当初选择报恩,结果怎样都与朕无关,你既为朕的暗卫,你的性命就是朕的,朕不准你轻易放弃!至于你要找白缡的话,朕不会阻拦,朕只告诉你一句话,轮回之后的她,未必就记得你。” 凤悠然说的时候,影无忧一直垂眸沉默,等凤悠然说完了,他才抬眸定定的看着凤悠然道:“不管天上地下,你都是我的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第四百零九章 梅中画像 凤悠然听了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尖,幽幽的看着他道:“无忧,你实在是你实在是太辜负朕和白然的心思了!”看着影无忧依旧沉默不语,凤悠然站起身来,撂下一句话便走了,“三日后朕回紫宣,你跟朕一起回去,别的就不必再说了。” 北戎事情已了,如今李阳是摄政王,水筠澄是北王,北戎一切事务都已经走上正轨,北戎的一切现在都是她的,若是晚晴说的是对的,那么她只等将来天下统一了之后,再来划分地域好了,如今这样,也算是把北戎握在手中了。 又加上影无忧的事情,她越发不想在北戎多留,只想尽快赶回紫宣去,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她这样说了之后,众人就都开始忙碌,李阳是不必再回紫宣去了的,何况她在此处身边已有了佳人,而慕容明月凤悠然与她长谈了一个时辰,慕容明月最后便决定一年之后等北戎完全稳定下来再回紫宣去。苏妖影无忧和晚晴都是要跟着凤悠然回去的,至于水筠澄,凤悠然专门去见了他一面,见他比那时好了许多,便可放心把北戎交给他,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便走了。 三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众人将行囊都收拾好了,这次回去不比上次,上次是因为凤悠然着急赶着救人,所以走得匆忙而且当真是在路上拼命的赶,所以这次回去不必这样,凤悠然就决定坐马车,该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回去。 这一路上虽然随行的人多,可到底比不得在宫里,毕竟是在路途之上奔波,凤悠然身上的伤其实并未好的完全,可她不愿意在北戎多留,谁也没法子,自伤口结疤之后,凤悠然便不让周润清把脉了,总说无碍,渐渐的连药也不喝了,相比起影无忧身上的伤周润清更担心凤悠然的,可她的性子周润清又不能违逆,只好时时吩咐马车慢行,然后在夜里绝不赶路,而且正值冬天,时不时下雪,雪路难行,所以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的,对于这些凤悠然倒是不在意,反正紫宣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再加上她心绪迟迟不佳,也想在路上多转转,散散心,所以走了十多日才到北戎边境,这一日又是下雪,正是到了庆城,过了庆城再出关便到了紫宣了,遇上下雪,只好在庆城再休整几日。 沿路官员都接到了通知的,知道是皇上回去,因为没有行宫,现盖也是来不及的,所以提早就将城中富户闲置的宅子打扫出来,让凤悠然一行人住下,然后派遣侍卫守着,生怕伺候不周或者除了什么差错得罪了皇上,可凤悠然压根不在意这些,她现下只要能有个地方让她睡觉就好了。 这几日她话少,除了晚晴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苏妖和周润清包括冷焰都以为是因为影无忧失忆的事情,影无忧却从未与她说过话,只是常常见他一个人站在凤悠然身后不远处默默的凝望着她,苏妖几次想去跟影无忧说说话都被周润清拉住了。 在庆城第二日,雪没有要停的意思,凤悠然也懒得出屋,黄昏时用了晚膳就一直窝在屋子里睡觉,也没人敢去打扰她,她一个人睡到半夜,被热醒了,实在是睡不着了,又见外头银光一片,打开窗子一瞧,银装素裹的景色实在是好,便把衣裳全都穿好,把披风套筒子还有鹿皮靴子全都穿上,这才拉开门,睡的有些混沌的思绪被夹杂着雪气的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许多,一丝困意也无,她便抬脚出了屋子。 这宅院是城中富户的宅子,不过瞧着院子里傲放的红梅,这富户想必也是个风雅之士,倒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凤悠然驻足在院子里瞧了一会儿红梅,只觉得深夜雪中极其寂静,这感觉与那日站在山崖上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日站在山崖之上实在是心绪不宁有一种天地苍茫唯独她一人活着的感觉,如今看着这红梅,雪还是那样的雪,她却觉得心思澄净的很,这几日的少言寡语倒是让她又沉淀了不少浮躁的气息,想明白看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正赏着梅花,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清亮笛音,笛音飘渺,难以寻踪,凤悠然敛眉听完了整曲,才发现自己信步走出了庭院,似是来到了晚晴住的院子前,往里一看,原来是他在吹笛,不过他的园中也有红梅,晚晴就站在树下吹笛,映着红梅大雪,那身姿模样看着却是不似凡人,不沾一点凡间烟火气息。 再细看时,却发现那红梅树上似乎还嵌着一幅画像,微微挑眉,凤悠然便走了进去,晚晴一早看见她进来,忙要去收那画像,凤悠然微微一笑阻了他的动作:“什么人的画像这样宝贝?还不许我看么?我偏要瞧瞧!” 凤悠然说着,一转身便将那画像拿在手中观看,指尖一不小心拂过了画像,却弄了一指尖的墨迹,画中人的裙摆便花了一块,她忙抬眸:“你刚画的么?这女子的模样真的很好看,裙带飘逸,仙气袅袅,似笑非笑的清冷模样,当真是很勾人的,你是天上的神仙,不会是你心上的人,你这画的莫非是莫非是白然么?” 原本是猜不出画中的人是谁的,可一看见那卧在女子旁边的凤凰,虽只寥寥几笔,可凤凰高傲孤洁的神态凤悠然仍是栩栩如生看的分明,而且那清冷女子分明就是对着凤凰在笑,手上也拿着一只玉笛,凤悠然只稍稍一想,便知道这画的就是白然。 晚晴看了一眼画像,然后对着凤悠然微微一笑:“是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样子,她只有对那些兽仙最是温柔,对凤凰无忧更是好,常常吹曲子给它听,我方才吹的,便是她常对着凤凰吹的。她也曾说过,众神仙说到底只是欣赏,只有鸟兽才懂,那曲中的心事与意趣。” 第四百一十章 恢复记忆 凤悠然的眸光落在晚晴手里的玉笛上,微微蹙眉:“这笛子,是白然的?” 晚晴点点头,抿嘴道:“这笛子是白然临去之前遗落的,一直就放在雪山里,我这次下凡来,就带了下来,也算是做个念想吧!还常常想起那时她吹的曲子,所以慢慢的我也就吹了,今夜这红梅也实在是好看,兴致一来,就在这里画了她的画像,吹些与她听,正巧你来了,也算是她听到了吧!” 凤悠然凝视着画像中人的模样,凤悠然自己的模样也算是万中挑一了,她在这些国家也是出了名的好看,现在又加上了风流妖孽的名头,现在看来,这模样还是源自于前世,画中白然的神韵自是无话可说,可白然那模样确实是无话可说,没什么词可以形容的,眼角眉梢虽有笑意,可都是极淡的,怪不得晚晴说白然寡淡的很,或许是因为有渊源的关系,凤悠然越看心里头感触便越多。 “你说白然化为帝星转世为人,也就是我,那白然还会出现么?” 晚晴淡淡一笑,望着画像的眸中神色极是悠远,然后定定的看着凤悠然道:“悠然,白然已经化为凡人,她在这世间已经不存在了,可以说你就是她的延续,但是她毕竟还是不存在了,所以,她不会再出现了。只不过,”晚晴顿了一下,才道,“只不过她是你的前世,你有她的全部记忆,只不过轮回的时候被封印了而已。” “我有白然的记忆?”轮回之时,任何人都要走奈何桥喝孟婆汤的,走过喝下之后,什么都会忘记的,白然的记忆如何只是封印了呢? 仿若看穿了凤悠然内心的想法,晚晴微微一笑:“白然是神仙,不同于一般凡人轮回,何况她明为贬谪实际上是奉天帝之旨去做帝星,所以上界是再不会有她了,而你是白然的转世,她不必经过地府那样去轮回,所以在你身上,她的记忆只是被封印了而已。” 凤悠然闻言,又把视线移向画上的女子,越看心中越觉得亲近,那女子的模样与她一点都不相同,可不知为何,她看了就是觉得心酸觉得难受但是却又极度的安心,怔怔站了一会儿,忽而望向晚晴:“你能把这幅画送给我么?” 晚晴一笑:“你要便拿去,反正这画里的也是你。” 凤悠然从梅树上取下画来,慢慢卷起,闻言却挑眉望了晚晴一眼,然后继续低眉卷画。 “你和白然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但是其实细看起来,你挑眉和嘴边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时神韵最为像她,毕竟你骨子里还是有她的影子,这也是难以磨灭的。”晚晴望着凤悠然幽幽说道。 凤悠然微微低眸没说话,只是将画卷好了拿在手上,然后抬眸对着晚晴微微一笑:“画我拿走了,夜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凤悠然转身,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晚晴的声音:“你可想把封印解除么?我可以让你恢复白然的记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初在天界的那些事情么?你和白缡,白缡和无忧,还有,你和无忧” 凤悠然脚步一顿,站在那里沉默良久,握着画卷的手紧紧收紧,又慢慢放开,可画上的折痕却没有办法消去了,之后她才转身,看着晚晴道:“恢复记忆之后,我还是凤悠然?” “那是自然,可若是你不想,谁也不会勉强你的。这本是犯禁的事,可我实在不想看着你终日望也不望无忧一眼,也不愿他日日难受,你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无论是你还是白然,都不曾这样对待他过。最重要的事,我不想你最终变得与白然一样清冷寡淡,我知你心中有许多疑惑,或许只有白然的记忆能告诉你。”晚晴眼中一片赤诚,映着屋内的烛光眸中似有星星点点的水光。 凤悠然抿嘴:“如何恢复?”她只能说,她动心了,她想知道白然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怎么看待无忧的,甚至是如何看待白缡的,她这些时日,日日夜夜百思不得其解,她知道自己不会放弃与影无忧的一段情,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当初在天界,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段纠葛,说到底,她终是放不下。 晚晴淡淡一笑:“很简单,法子很多,不过现下白然的笛子既然在这里,那就让我与你吹一曲好了。” “吹完了,我就恢复那时记忆了?”凤悠然已将手中画卷展开,铺在树边石桌上,坐在石凳上,一点点抚平她方才弄出的褶皱,一片梅花落在画中女子的鬓边,竟添了无限惊艳,凤悠然一时,看得痴了。 晚晴将玉笛放到唇边:“你先听听吧,这是白然最喜的曲子。”她不曾说明,曲中加了法力,自然可以启开凤悠然记忆中的封印,何况当初白然还曾交代过她,若是下一世的她触及了前世这些种种,最好的法子就是恢复旧时记忆,晚晴当时是应下了的。只不过那时的晚晴不懂其中周折,更不知其间会因她又牵扯出这样多的事情来,说不得,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造化弄人本该如此的。 凤悠然坐在石凳上,听着白然最喜欢的曲子,看着白然的模样,脑中原本一片空白,忽然觉得回忆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天界,雪山,雪,白然,兽仙,凤凰,白缡,天帝,晚晴,还有许多种种,那么多年的岁月,难怪她最后会变的寡淡清冷,凤悠然表情怔怔的,可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经历了白然几千年的岁月,直到最后,她皱着眉捂着心口,那里竟无声的疼的厉害。 晚晴一边吹曲一面瞧着凤悠然,先时还好好的,一曲终了之后,却见凤悠然的神色奇怪,眉头锁的甚紧,最后曲音飘散之后,她才缓缓放平了眉,抬眸望着晚晴,微微勾唇一笑:“晚晴,谢谢你。” 第四百一十一章 物归原主 晚晴一听这句话,心里忽而有些酸酸的,看着凤悠然眼中那似曾相识的清冷眸光,心中无限感慨,面上低低一笑走到凤悠然身边,将手里的玉笛递给她:“物归原主。” 凤悠然将那玉笛接过,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画像,眸中清冷减了两分:“难为你还记得白然的模样,只不过,白然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是凤悠然,日后,就不要再画了。” 晚晴抿嘴点点头,将拿画像收起来,她心里明白,凤悠然已将全部事情想起来,现在的她是拥有女神白然记忆的凤悠然,可以说,算是天上地下性子最冷和性子最热的一个人了,她不禁有些期待,这样性格矛盾的两个人,如何变成一个人呢? “你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么?什么都想起来了?” “嗯,”凤悠然望着晚晴点了点头,似又看透晚晴心中所想,微微勾唇道,“我是想起了所有,但是我仍旧不是白然,我不会如她那般清冷寡淡的,她那是没有法子,我不是,我——” 凤悠然说到此处,忽而就不说了,晚晴听着正好入迷,却见她不说了,抬眸望去,见她眸底隐有一丝苦意,心念一动,忙问道:“你恢复了白然的记忆,那么,白缡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见到了白缡的转世,她经历轮回,如今成了凡人,你是认得的,是不是?” 晚晴这样一问,凤悠然便皱了眉,眸底苦意更浓,沉默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我不认得。” “你不认得?你没有遇到?我不相信,”晚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凤悠然!你的脸上你的眼睛里,分明就写着你认得她,你想起了她的样子,她一定与你认识的某个人长的一样是不是?你何苦还要骗自己?你——” “够了!别说了!”凤悠然打断晚晴的话,咬牙盯着她,“我说了,我不认得,就算我认得又怎么样?她已经成了凡人,再也不记得过往种种,为何一定要去告诉她这些?不是我骗自己,是你们在骗自己!你,还有他!”凤悠然回手一指,影无忧正站在院门前,他早就来了,是循着记忆中的笛声来的,正泪眼朦胧的望着凤悠然,凤悠然也一早就看到了他,“你们都在欺骗自己!白然不在了,白缡不在了,你们还有什么可念念不忘的!一别永远,各生欢喜不好吗?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 凤悠然吼完,心中忿忿才稍稍散去了些,见晚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她心中也是难受,可晚晴与白然的那些过往就是过往,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又何必这样执着呢?凤悠然拿起石桌上的画像,撕了个粉碎,丢在雪地了,叹道:“晚晴,你该知道白然的心思,她不喜欢你画她的。日后,你不要画像了,助我统一天下之后,你还要回上界去的,不要自己折腾自己。” 凤悠然说完,踩着满地碎纸往外走,手里紧紧握着那玉笛,指节都泛着青白之色了,与影无忧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被他拉住,还不曾等她开口,凤悠然声音微冷道:“如果你要问白缡,朕还是那句话,朕不会告诉你的。” 影无忧的手一寸寸的放开,凤悠然的心一寸一寸的变凉,当影无忧的手完全放开的时候,凤悠然只觉得心中又苦又痛,影无忧低低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主子既想起那些事,那我也想同主子说几句话,谢谢主子所做的那些事,无忧万死难恕,即便追随主子还了主子一命,也是——” “够了!”凤悠然难以压制心中苦意,“你说这些有何用?白然永远都不知道!你同朕说,更是没用!” 凤悠然说完,再不管身后二人,拔腿便走了,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关上房门,背靠在房门长长出了一口气,眼圈却红了,拿起手中的玉笛,低喃道:“白然啊,你就是个傻瓜,你是比全世界的人都要傻的傻瓜,大傻瓜!” 那一夜,凤悠然的房中响了一夜的婉转笛声,苏妖被笛声吵醒,在院外站了一个时辰,被周润清拖回去睡觉了,之后,影无忧在院内站了一夜直至天明,晚晴在院外站了一夜直至天明。 雪下了三日,三日后雪停,凤悠然不愿再耽搁,也不愿再等雪化掉,执意要赶路回去,她不再沉默不语,不再寡言少话,脸上该有的笑意她仍是有,该说的话她一样也说,对所有的人都恢复往日的语调,甚至对影无忧都有了隐隐的笑意,只不过那笑意转瞬即逝,更多的时候,对待影无忧与对待冷焰没有什么分别,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与影无忧之间仍是隔着一道墙,苏妖更是知道,她就是有心事,而且这心事,比当初还要重。 凤悠然曾让冷焰传信回京城,说了北戎发生的所有事情,曲折很多,所以凤悠然只是言简意赅的说清楚了,还吩咐冷焰,若有问题再传回来,一概由冷焰负责解答,冷焰心里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但是奇怪的是,这多日子了,那信应该早就传回去了,却没有回信来,也没有人问什么,大家心里都奇怪,可凤悠然却丝毫不以为意,所以众人也不敢议论,只敢私下里说一说罢了。 又过了两日,才出了关,进了紫宣边境,立时就传开了,这边早已有了准备,可也知凤悠然的习惯和规矩,住处早就准备好了,来迎她的郡守连她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被冷焰打发了。 紫宣没有下雪,只不过巧的是,此次住的园中,也有红梅,凤悠然正站在园中瞧红梅,冷焰抿嘴递了两封信来:“主子,州侯刚送来的宫里密函,还有暗部方才转过来的密信。” 第四百一十二章 转道西岐 凤悠然收回视线,拿过冷焰手里的两封信,先拆开州侯送来的,一看密函字迹,是冷初舞写的,皱眉看完之后,又拆开暗部转来的密信,是冷亦寒送来的,发生的事情内容写的是一样的,处理办法也是一样的,没想到还是一起送到她跟前来的。 冷焰瞧着凤悠然的神色不太好,原来眼中还有淡淡的暖意,看了那密函密信之后,眼中只剩下冷意和萧索,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两封密信,眉尖也微微蹙眉,冷焰又不敢多嘴问一句,可心里也是担心的很。京城必定是出了大事了,否则凤悠然不会是这样的神情的。 静默良久,凤悠然才道:“让八王子与老祖宗在厅中等朕,朕有话要说。”原本是一帆风顺的美好,没想到还是会出现波折,竟然还是这样大的波折,不过,她还是能够经受的住的,若是换了从前,她必然心中难受的要死,如今恢复了白然的记忆,恍悟人间诸事都是造化弄人命中注定,能把握的就把握,若不能把握的就顺其自然罢了。如此一想,心中便淡定沉静不少。 凤悠然喝第二杯茶的时候,苏妖和周润清便来了,两个人都是从自己那里赶来的,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门看见凤悠然的神情都是一怔,她好好的微笑,可看在两人眼里极其悠远清淡的很,苏妖看了那笑心头莫名一酸,倒是希望她还是如从前那般板着脸最好,否则看着真不像从前那个明艳耀眼的女子,如今淡的就像要成仙去了一般。 “皇上,是有事要与我们说么?” 凤悠然淡声:“朕如今没个商量的人,不过你们也不是外人,也是迟早会知道的,如今让你们知道也没什么,给,这一封是亦寒下来的,一封是初舞写来的,你们瞧瞧吧,上头说的都是一样的事。” 苏妖看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抿着嘴望着凤悠然,眼里藏着一抹担忧,周润清看完密信之后,望着凤悠然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啊?那西岐宋太君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非要四殿下嫁给别人,嫁给皇上难道不好吗?这里头莫不是那西岐女帝在弄鬼?” 冷亦寒与冷初舞信上说的都是一件事,凤似弦回西岐之后,祭天拜祖也封了正式的皇子身份,这边冷亦寒也按照凤悠然之前的嘱托宣告四皇子病逝,将凤似弦的名字从玉牒中除去,西岐那边也只不过是把他的名字改为沐似弦罢了。 沐似弦将他与凤悠然的事情与沐娋汀提了,沐娋汀也和宋太君说了,可祭天拜祖之后,宋太君却发话,说要把二皇子许给西岐丞相为正夫,不同意沐似弦与凤悠然的事情,理由是他不愿意做这门亲事,二是他觉得沐似弦跟了凤悠然会受委屈,即便是现下休了凤后让沐似弦做凤后,他也不会同意的,谁劝都不松口,沐似弦无论怎样斗争也争不过宋太君,一个月之后就要奉旨下嫁给西岐丞相了。 这消息是沐娋汀传到紫宣宫里的,她虽无奈下了旨,却不希望此事成真,只盼着凤悠然能来解决,凤悠然又不在京中,这信便是冷亦寒看的,他知道凤悠然与沐似弦的事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与慕容绯喧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慕容绯喧留在京中处理后宫和朝中的事务,桑千颜有孕在身不能出行,冷亦寒便带着随行的人直接一路去了西岐,他要尽力阻止这件事,能拖一日是一日,希望凤悠然能尽快赶到西岐去。 最后说北戎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知晓,又因为信中字数有限,他不便多说,见面详述。 冷初舞也说得是一样的事情,只不过让凤悠然不必担心朝堂之事,一切安好。 凤悠然听了周润清的话,微微敛眉道:“怎么回事信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似与朕也有约定,所以这次的事情朕不能置之不理,就算他不跟朕在一处,朕也要去西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况这也不是他的意思,是他爹的意思,那就得更得去问问了。朕认定的人认定的事,是不容许改变的。”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凤悠然看向苏妖微微一笑,苏妖也抿嘴笑,二人眸光交会,几乎不用再说什么,他就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回紫宣了,直接去西岐好了!” 用膳了之后,人都来齐了,凤悠然就宣布直接去西岐不回紫宣的事情,理由也直接说明了,她也没说别的,吃完了饭之后,就提前离席了,回了自己的院子,站在回廊里看红梅,心里就像这天气似的,阴阴的,没个晴天。 影无忧进来的时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凤悠然一瞟眼瞧见了,微微敛眉,淡道:“既然来了,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他手里端着的还是热茶,走到回廊里,抿嘴递给凤悠然,凤悠然接过来喝了一口,温度正好,冬天里喝起来很是暖心。 “主子,当真要去西岐么?” 凤悠然将热茶一饮而尽,还将茶杯在手里握了许久直到不热了,才递还给影无忧,挑眉道:“怎么,你不想跟朕去西岐吗?” “不是的,”影无忧抿嘴,沉默半晌才道,“我只是觉得主子变了许多,和从前不一样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朕早就说过了,朕不是白然,白然的清淡朕做不来!”她不愿意听他提起从前,更不愿意说起白然的事,一提起白然,她便会心疼,那些刻骨的记忆又会涌出来,她实在是难受。 影无忧忽而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走:“我说的不是白然的从前,是我作为影无忧的时候。” 第四百一十三?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7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7部分阅读 不会放弃 凤悠然一怔,回眸望着影无忧:“你是说你想起来了,从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是么?” “之前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做凤凰那时候的记忆,可那一夜你吹了一夜的曲子,我慢慢的能够想起一些事情来了,那是影无忧的记忆,我都知道,”影无忧微微垂眸,“我私自下凡,虽有仙骨,可仙籍早已除去,也再没有了法力再也回不去了,我报恩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再活下来,可是这蛇胆石竟又让我想起从前的事,无意中又恢复了我的法力,所以,这两世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凤悠然听了,沉默许久,才道:“那你,如何打算?” 影无忧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道:“我以为你听了,会有问题想问我的,难道你就什么都不想问吗?” 凤悠然抬眸看着他,微微苦笑:“我是想问,却怕问了之后,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不敢问。” 影无忧望着这个两世都与他有纠葛的女子,心中汹涌感觉无法隐藏,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好,你不敢问,我来说。” “当日为主子挡去灾劫,是影无忧的决定,不关那只凤凰的事,或许报恩确有其事,可即便没有,我也是愿意为主子拼却性命的,虽然我心里明白,主子并不愿意我这么做。还有,做影无忧的时候,我确实是一心一意的爱恋主子的。” 凤悠然听了,心里却无端酸涩起来:“做影无忧的时候?你的意思是?” 影无忧直视着抬眸望着他的女子,眸中亦有他从不曾有的清冽眸色,配着那银眸竟格外的高洁起来:“主子如今是有白然记忆的人,而我是有着影无忧记忆的妖,这就是区别,也是如今的形式。不过,我与八王子不同,八王子的本身还是人,只不过他可以幻化成蛇,虽有蛇族之王的妖力,可他那是机缘巧合,他也还是个人,我却是个妖精,拥有白墨血脉能化身为凤凰的妖。而自古,人跟妖,就不能在一起的。” “所以你要走?”凤悠然只觉得心中难受至极,她从没预料到是这个结果,本以为恢复白然的记忆,她可以与影无忧距离拉近一些,却不料白然的记忆竟那样心痛,使得她原本就难受的心里越发的难过,而结果也与她最初的想法大相径庭,她与影无忧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了,妖?人跟妖,是求都求不来相守的吧? 影无忧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呵气,微微笑道:“主子的手怎么这样冷,是怕我走么?主子的心思我全都知道,我不会走的,我发过誓,要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的,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护你周全,贴身保护你的,只是我不可能再做主子的爱人了,这一点,想必主子心里也明白的。” 凤悠然望着他,低叹了一声,手却不曾收回,她明白?是的,她明白。她如今是有着白然记忆的人,记得从前在天界的所有,洞晓现在一切的因果,也为白然的心思心疼的要死,可她终究不是白然;而影无忧如今是却是那个天界的凤凰无忧了,他只不过是个被去了仙籍的有着影无忧记忆的凤凰神兽,熟悉白然尊崇白然也敬重现在作为白然转世的她,可是,他却是那个心里只有白缡的凤凰。 这样的一人一妖,还能在一起么?影无忧的答案是不能,他宁愿永生永世的守着凤悠然。凤悠然的答案是不知道,她明明不要这样的守候,可是,她却没资格要求无忧做什么,即便她又不放手,又有何用?或许等,是现在唯一的法子吧 “是,我明白,”凤悠然愣是挤出一丝笑意,却把手从影无忧手中抽出来,淡声道,“你既然有了法力,想必你也知道此去西岐会遇见什么,当初天帝说过,只有你与白然能知道白缡的下落,我——” “主子,我不去西岐,可以么?”还不等凤悠然说完,影无忧就打断了她的话。 凤悠然早知他会如此,微微一叹,转而又去看着那红梅:“你是在逃避她,还是在逃避你的心,还是所谓的近乡情怯?你怕她如今是个凡人,不认得你了么?你怕伤心,是不是?” 影无忧依旧沉默不语,眼圈却微微泛红:“主子,我求你,我不去,好不好?”他知道他这是逃避,他只是害怕物是人非,更怕的是,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定在见到她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如果他一改变主意,伤害的第一个人必定就是眼前的人,而她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眼前的人啊! 凤悠然抬眸看了影无忧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浅淡一笑:“无忧,这都是注定的,你既来了,自然注定就会遇见她的,她已是凡人,什么都不会记得,她的记忆也早已被抹去,只是我与你还是那个放不下或者说记得过去的人,你心中有执念,如何躲得过去?倒不如勇敢去面对,该来的总会来的,其实,你应该是很想见她的吧其实,你见了她之后,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没有意见,那毕竟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是,无忧,我也不会放弃的。” “主子!”影无忧听得眼底隐有泪意,想要拥住凤悠然,却被凤悠然躲开了,“主子?” 凤悠然脸上仍是浅浅笑意,说的话却让人心碎:“你别抱我,你这样,会让我愈发舍不得的。——无忧,你不要难过,我知道白缡对你的意义,我不会怪你的,你跟我一起去西岐吧,那个人,和从前的性子,倒还是一样的。” 一句话,说的影无忧泪眼模糊,凤悠然微微一叹,最后看了他一眼,进了屋子关上房门,背靠着房门闭眸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那苦意。 影无忧在回廊里站了半晌,才抿嘴拿着空茶盅走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眉眼俱笑 凤悠然背靠着门站了良久,微微蹙眉长出了一口气,刚离开门口准备去坐下,却听见有人叩门,她微微皱眉:“你还没走?”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就听见一声轻笑:“这又是惦记谁呢?敢情除了我还有人来瞧然然么?”苏妖一脸笑意的走进来,“你方才席间没吃多少,我见厨子还炖了汤,就给你送了些过来,天冷,你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倒是被苏妖说对了,凤悠然不止身子冷心也冷,乍见他走进来时的模样,心里一直压抑着的苦楚感觉,猛然就爆发了出来,上前一下子抱住苏妖,苏妖一声惊叫,手里的鸡汤眼看着就要泼出来,幸而他有法力在身,那碗鸡汤还是平稳的飞到了桌子上,他也恰好抱住凤悠然。 “妖妖,你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抱。” 苏妖便不动,被她这样抱着,悬了多日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他也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低眸笑道:“你这几日连我都爱答不理的,居然这回还主动抱我,难不成想通了?哟,看你的手冷的,来,快来先喝汤!” 苏妖放开凤悠然,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又把勺子递给她,然后撑着头在一旁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她喝汤。 凤悠然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很好而且很是暖和,她方才在外头站了那么久,吃的也少确实是饿了,如今看见苏妖,心中那些郁郁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又或许是跟影无忧把话说开了之后把心里头那些心结都放下了,她是有些累了,累的不愿意再想那几千年的纠葛,她只想做一个很平凡的君王,所求的不过是一点随心所欲,可现在背负的太多了,就因为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帝星,她就得承受这许多的磨折,只要这样一想,她又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不过,她虽恢复了记忆,却还不曾迷失本性,她永远都记得,自己是凤悠然,不是白然,不是那个永远都在筹谋在观望,永远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白然,她现在是凤悠然,既然天下注定在她手里统一,那她为什么要放弃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为什么不在该笑的时候笑,在该哭的时候该哭,何苦憋着? 何况,她心中始终认为,影无忧有事情瞒着她,自始自终都是,她身边这许多的男子,处处都好,唯一的共有性的缺点就是什么事都瞒着她,不是苦衷就是难言之隐,总之最后都是有事瞒着她,而且凭着她的直觉再瞧着影无忧的样子也是,他若是心里当真只惦念白缡,为什么死活求着她不肯去西岐?这就是凤悠然心里最大的疑问。 再者,白缡转世为人,她已走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早已脱胎换骨成了凡人,是不可能再恢复记忆的,她已经将前尘往事都忘记了,还有什么值得影无忧如此逃避的呢?莫非相思到连见一面的地步都不敢了吗?对于这一点,凤悠然不得不深想,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即便影无忧隐晦不明,她还是不能放弃,总得寻求出事情真相才行,而且从某一种直觉上来说,她觉得影无忧心里最最放不下的人还是她,要不然为何当初下凡他定要追随白然不追随白缡呢? 凤悠然正蹙眉边喝汤边想着事儿,苏妖眯眼望着她好一会儿了,见碗里只有一点点汤了,她还眸光呆滞的继续重复舀汤的动作,便皱眉用指尖点了一下凤悠然的额头,她受到惊吓手一松,勺子磕在碗上弄出叮当一声响,苏妖点的还挺重的,凤悠然揉着额头撇嘴道:“妖妖你干嘛?” 苏妖挑眉道:“哼,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汤喝完了都不知道!” 凤悠然被他那样莫名的一点,脑子开始想的那些事倒是还在,只是很郁闷很纠结的情绪却没了,望着苏妖那模样,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就扑哧一下笑出来了:“我在想啊,要是回了紫宣,你见到了绯喧,会不会跟他掐起来啊?你看不惯他,他看不惯你的!”她也是很久没看见慕容绯喧了,想起他难得的吹胡子瞪眼的生气吃醋模样就想笑,若是真遇上了苏妖,只怕当真要掐起来,不过那画面倒是很有爱,她还能在一旁看戏,实在是很好! “哦——”苏妖哼了一声,“原来然然你在喝我给你的汤,你却在想别人呀!慕容绯喧!哼,他比我先去你那儿,等我看见他了,哼,自然是要——”苏妖倒是有些咬牙切齿,但是他唯一纠结的只是慕容绯喧比他进门早些,明明是他最先认识然然的嘛!所以一想到这个他就很窝火!本在忿忿之际,却一挑眉看见凤悠然眼里暗藏的笑意,当下便恍悟,“好啊,臭然然!你拿话挑我,笑话我,欺负你!” 凤悠然低眸一笑:“就是要挑你,笑话你,欺负你,你能怎么样啊!”在她眼里,苏妖永远都是充满朝气的模样,绿眸里总是藏着希望的,大概是在山野里呆惯了,心结一旦解开,这天底下就没有他纠结难受的事儿了,唯独就是气不过慕容绯喧罢了。他的心思也不重,却又比颜儿多了几分俏皮和看透世事的直率,常常只是几句话点透了凤悠然的心结。 苏妖得见她的笑颜,略微怔了一怔,抿嘴低喃道:“然然,这都半个多月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样笑呢!被你欺负就被你欺负吧,只要你能笑就好!” “是吗?”凤悠然自己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妖说的这么回事儿,但是她觉得她这些时候一直在笑啊! 苏妖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面镜子来,对着凤悠然照着:“你瞧!你瞧!你自己瞧嘛!你看,是不是眉眼俱笑的?嘿嘿!” 那镜子里分明映着一个女子的模样,女子有些清瘦,可却是如苏妖所说的眉眼俱笑,凤悠然看了,把他的手推回去,笑道:“是啊是啊,眉眼俱笑眉眼俱笑!你看你臭美的,连镜子都随身带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心甘情愿 苏妖微微撇嘴:“谁随身带着了?这是我变出来的!”他见凤悠然心情好了,心里也高兴,便又笑道,“不过然然高兴,你就是说我臭美也没关系!哦,对了,还有,你不是说要转道去西岐么?现在根本就回不去紫宣,我就算想跟他掐起来也得回了紫宣再说啊!” 凤悠然一听西岐二字,眸底划过淡淡的冷意,笑意反而增了两分:“是啊,先要去西岐解决小似的事情,虽说亦寒先去了,但是此事还是非得我去才能解决,他去不过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苏妖心中却十分好奇,影无忧的事情现在是敏感时期不能问,那凤似弦的问题总是可以问的吧?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凤悠然的表情,见她脸上笑意未曾褪去,便眯眼笑道:“然然,我还没审你呢!” 凤悠然一愣:“审我什么?” 苏妖嘿嘿一笑,绿眸里带着邪魅笑意:“你说审你什么?我走的时候,四殿下也是跟我一块儿走的,只不过后来就不在一起了,你难道不该对我说说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么?” 凤悠然闻言一笑,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这事早已过去,如今苏妖问起倒也不是不能说,当下便笑道:“是该说说是该说说,当初你住在薷暮宫里时,和小似关系还不错,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与他之间的事呀?” “哼,谁关心他了!我那是关心你!臭然然,你不止勾搭了我,居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哼,还说自己不花心不风流呢!”他这么激动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他就是有点吃醋,再加上这几天凤悠然一直郁郁寡欢,弄的他也一肚子邪火还有热恋时期被冷落的滋味,现在凤悠然好容易笑了,他可不就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了么! 又听见他叫自己臭然然,凤悠然忍不住又笑起来,眼底阴霾也被这笑意驱散了:“妖妖,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哦,且不说小似那事是个意外,就连你也不是我勾搭来的呀,我虽然在肉体上勾搭了你,但是我哪知道你就是那条大蛇呢?所以说了,还是你自己看上了我,我还是很纯洁的!嘿嘿!” 苏妖见她如今已有了闲心与自己斗嘴取乐,心便放下了不少,便也不再继续去纠结那谁风流谁花心的事了,再说本来他说这事儿就是为了逗凤悠然一笑的,如今见她笑了,便顺嘴道:“好啊,既然你说四殿下那件事儿是个意外,那你就对我说一说啊,正好我走了之后也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你就跟我说一说嘛,好不好?” “好,说说也无妨,”凤悠然微微一笑,便从当时假的凤似弦回京开始说起,说了那次魔教的劫狱和刺杀说了假的凤似弦如何奋不顾身如何不遗余力的要她爱上凤似弦,她确实动心了,之后沐娋汀来了说了凤似弦的身世,她才醒悟过来,后来假的被抓住,真正的凤似弦回来,她的纠结忐忑心绪万千,最后终是吐露心意,凤似弦也与她约定了,回西岐拜祖祭天之后便求宋太君赐婚,准许他嫁来紫宣,两个人好在一处,说到这里,凤悠然眸底添了几分冷意,“也不知那宋太君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不同意我与小似的事情,我若与小似还未交心,必然不会再去找他的,若是他要嫁的那个人比我好,我退出便是了,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他幸福就好,可如今我已与小似定了终身,却是这样的结果,我岂能不去弄清楚呢?” “哼,这个宋太君太不讲道理了,居然不把然然你放在眼里,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嘛,还说要去找谁啊!”苏妖听凤悠然说完了,极是愤怒,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还会有人不要凤悠然,所以觉得那个宋太君也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还可怜了四殿下呢!哼,这肯定不是亲生的,要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舍得去拆散你们,惹得他伤心呢?” 凤悠然拍拍苏妖的肩,微微笑道:“妖妖,别激动,我没事的。小似确实是宋太君的孩子,这事西岐女帝能骗人么?这宋太君必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才会如此行事的,等我过去解释清楚了,自然就好了的。” 苏妖撇撇嘴:“这西岐女帝也真是!既然与然然你一见如故,又是知己姐妹,明知道你和四殿下好了,怎么也不帮着劝劝呢?说到底,这亲事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呀,还亲自下旨赐婚,难不成不怕然然你怪她么?” 凤悠然眸色暗了一下,然后才清淡笑道:“她她想必是劝了,可是没有劝住吧,要不然怎么会给宫里去信呢?或许她也被宋太君说服了,只不过是出于相识一场才给我报的信吧!怪她?我倒是不会的,想必她也不会这样想的。” “然然,我总觉得这里头很奇怪,想必你心里也是有很多疑问的,不过咱们在这里琢磨也没用,还是等到了西岐,一切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苏妖说到这里,随意瞟了一眼屋中漏刻,忽而惊叫道,“哎呀,都申时了,我该去厨房了!” 凤悠然一愣,一把拉住他:“你去厨房做什么?” “做晚膳呀,”苏妖回答的理所当然,“你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吃的东西又少,我担心厨子做的不和你胃口,就每次去帮着做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呀,哎,要是说起来然然你真幸福,除了澄儿还没人让我这么操心这样心甘情愿的给她做菜吃呢!” 凤悠然心中涌起暖意,怪不得赶路以来饭菜都格外好吃,她还以为是厨子的水准高,却没想到是苏妖做的,当下凑过亲亲他,然后弯眉笑道:“这是你应该的嘛,我给你生娃娃,你就得给我做一辈子的好吃的!” 苏妖瞪了她一眼,却掩不住满目风情:“是呀是呀,我应该应该的!然然,你好好儿待着,我给做吃的去!” “嗯!”凤悠然望着苏妖的背影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委屈他了,她如今好些了,从前总是劝别人要珍惜眼前人,如今她自己,也是该如此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带你同去 到了紫宣境内,赶路自然要快许多,也不再有阴雨天气,紫宣比北戎暖和,也不再有大雪纷飞的天气,自然要比在北戎时赶路容易的多。 凤悠然不再耽搁,直接就转道赶去了西岐,一路艰辛自不必说,但是她的消息也传到了西岐,穿过紫宣走到西岐边境的时候,已有使者来接她了,再行不过数日,就到了凤凰都的外城。 凤悠然连日赶路,虽不曾风餐露宿,但是也是风尘仆仆一身尘土,她眯眼站在城下,看着久违的太阳,众人都围在她身后,她不走,众人也不敢先走,便都随着她仰头看着却都不知她在看些什么,凤悠然看了半晌,然后才转眸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影无忧,微微一笑:“你看,她虽成了凡人,可这西岐的都城却仍叫凤凰,说不定,她念念不忘的。” 旁边的两个使者忙谄媚笑道:“嘿嘿,女帝真是奴才主子的知己,怨不得主子一直盼着女帝来呢!这凤凰都啊,还真就是主子改的,原来不过是叫西都的,自主子懂事之后,非要求着先帝改的。” 凤悠然望着影无忧浅淡的笑了一下,冷眼扫过那两个使者,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城去了。影无忧也垂眸跟着进城去了,苏妖冷哼一声紧随其后,周润清经过那俩使者旁边,蹙眉斥道:“多嘴!我们皇上不知道吗?要你们说!” 两个使者这才知自己多话了,一路更是小心谨慎,可她们发现自从说了凤凰都这名字的来历之后,紫宣女帝对她们的态度完全跟对待空气没什么分别,这下子更是胆战心惊,几乎把凤悠然当做神明一般供奉,不敢有半点差池。 凤悠然沐浴之后更衣,用了午膳之后,才在进了凤凰都之后第一次对这两个使者说话:“你们主子什么时候来见朕?” 两个人忙跪下答话:“回女帝的话,主子说女帝必定辛苦,让女帝先歇息,等到掌灯时分再请诸位到宫中相聚,主子说今夜虽是接风宴,但是并无外人。” 凤悠然微微敛眉,沐娋汀的意思她明白,就如同她当初明白沐娋汀不喜张扬一样,现如今沐娋汀也只安排家宴,那宴席之上定然都是熟识的人,不会出现她不喜欢的人,这个就算是知己了吧?可如今凤悠然一想起这两个字,便只觉厌恶心烦,可面上未曾表露半分,只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朕知道了。”即使心烦厌恶,她还是要去赴宴,还是要面对的。毕竟此行的目的,夺回小似才是她的重点。 在屋中坐了片刻,她还是起身拉门出去,谁知一开门竟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幸而她反应极快的往后退了几步,才不曾撞到实处,抬眸一看:“妖妖?”原来来的人是苏妖,见他一脸红扑扑的就知他也是刚刚沐浴过了的,再细瞧时,却见他脸上神色不大好,像是急匆匆的跑来的,凤悠然让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才微微皱眉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刚才还差点撞到我呢!” 苏妖一口气把茶喝完,才抬眸撇嘴道:“然然,她们不许我也去赴宴,说是今夜的宴会只能你一个人去,老祖宗不能去也就算了!可是我是你的男人啊,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是已经成了事实呀,我为什么也不能去?她们太欺负人了!” 凤悠然微微敛眉,淡淡笑道:“不让你去,或者是为你好呢?你就乖乖在这里陪着老祖宗,等我回来可好?” “不好!”苏妖断然否决,绿眸直视着凤悠然,“然然,我又不是傻子!你同无忧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内情,但是你说的那些话还是你的动作行为,还有他那奇奇怪怪的神情,都说明你们之间的事牵扯到了西岐,准确的说,说不定跟西岐女帝脱不了关系!现在你跟小似的事情又这样僵着,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去赴宴呢?我始终觉得这里面问题重重!” 凤悠然微微抬眸,她从不知苏妖也是这般的细心,竟能看出这里头的联系来!当下抿嘴淡道:“怎么讲?” “然然,你是凡人,凡人有直觉我知道,但是有时候直觉并不一定是准确的!我是白墨人,体内本就有妖力,更何况我幼年时最喜欢跟蛇在一处,机缘巧合又变成了蛇族之王,妖力更强,所以我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我没法子准确的告诉你,但是我的感觉很不好,我必须要跟你一起去!”苏妖收了脸上笑意,眉宇之间异常严肃。 凤悠然知道苏妖说的都是实话,他对她是不会用什么心思的,若是想去也犯不着编些谎话来骗她,何况她也不想驳了他的意思,当下皱眉想了良久,然后展眉笑道:“不瞒你说,不管她们规定是不是我一个人,我是一定要带无忧去的,这其中的曲折我现在没法子跟你细说,我只能说你猜的确实不错,但是事实远比这个复杂,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可以带去你,但是我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去,你若是想去,就必得变化一下。” 她本以为苏妖会不肯,谁知他听了反而展眉一笑:“那没问题,我可以变成一条小银蛇缠在你的手腕上,衣袖一盖什么也看不见了,然然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乱来的。” 凤悠然低眸一笑:“好。”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终是相见 凤悠然心里明白,沐娋汀不让她多带人的原因必定是在席上会摊牌沐似弦的事情,或许她们不会先提,却又怕凤悠然先提,所以才不肯要她多带人去吧?虽然无外乎这两个原因,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若是换了她是沐娋汀,只怕也是会这么嘱咐的。 周润清去不去赴宴都无所谓,苏妖为了图方便早已变成一条小银蛇缠在凤悠然的腕上了,他一路也累,缠在她手腕上又极是心满意足,觉得比床榻还要暖和安心,不多一会儿便歪着脑袋扒着凤悠然的手腕睡着了。他虽是人,但是也有蛇的习性,冬天了,要冬眠的。 一切准备妥当,凤悠然只说苏妖要睡觉不许人打扰,就带着影无忧入宫赴宴去了。 他们两个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话,凤悠然只管闭眸养神,可这马车颠簸如何睡得着呢?她也不过是眼不见为净罢了,影无忧又岂不明白她的心思,微微垂眸,浓密睫毛掩去了他眸中诸多波澜,可这样相顾无言的情形,他却觉得不自在,微微抿嘴,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主子,西岐女帝说只要主子一人前去,主子为何要带我去?” 凤悠然沉默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你不想见她吗?我带你去见她,也总好过你日思夜想,再说了,总是要去见的,她虽不认得你,就是看看也好,或许看见还是似曾相识的啊!” 影无忧眸色幽深,眸底隐约闪过些微心疼,低低叹道:“主子总是这般为他人设想,从前也是,现在也是,难不成顾及他人的感觉主子就能开心吗?那主子自己该怎么办呢?” “你——”他忽而这样说,似是话里有话的感觉,让凤悠然有些诧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你说从前,那你是知道——” 凤悠然的话还不曾说完,马车就停了,外头便有人道:“女帝,宫门口到了。” 影无忧看了她一眼,凤悠然与他对视一眼却迅速移开了视线,有些话一旦过了时间,想再要说出口就很难了,凤悠然当先下了马车,也不管影无忧,直接就跟着领路的宫人往宫里走去。 站在宴请的大殿外,随着那宫人的一声:“紫宣女帝到!”殿门缓缓的打开了,凤悠然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殿中很是富丽堂皇,比紫宣的她的皇宫还要奢华一些,不过看得出是翻新不久的样子。凤悠然进殿之后,只看了一眼沐娋汀就移开了视线,她没看任何人,第一时间转眸去看影无忧。他果然是痴了,望着沐娋汀的眸中不知多少回忆,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那里,连行礼都忘了。 凤悠然早就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她低低一叹,白缡的轮回只有她与影无忧才能找到才能认出,她在恢复白然记忆的时候就记起了白缡的模样,当时她那般心疼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她原以为是知己是朋友的人却是前世的白缡。 西岐女帝沐娋汀的模样与当年天界里雪神白缡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那白缡的转世除了她还能有谁呢?怪不得,晚晴会说只有她和影无忧才能找得到,这该是多深的渊源啊!只不过沐娋汀早已忘了前世种种纠葛,只有她和影无忧还在为了那纠葛日夜悬心,难受,纠结。 影无忧那模样,也是凤悠然意料之中的,他见到了当年倾心相恋过的人,还淡定的站在那里,只是神情有些怔怔的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飞奔过去了。 可是,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感情,努力不让自己飞奔过去,是因为那个人她如今再也不记得过往了吗? 凤悠然正在看着影无忧的时候,沐娋汀早就从她的座位上走下来了,对着凤悠然笑道:“然然,你来了啊!来,跟我喝一杯!” 望着沐娋汀递过来的酒杯,凤悠然微微一笑,拿过她另一个手里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直到被呛到了才放下来,那酒也不知是什么,极度的辛辣,要不是她极力忍着,只怕会辣出眼泪来了,咳嗽了几声,总算是好些了,不过这酒辛辣也是个好处,她现在已不觉得心中难受了。 沐娋汀看她这番作为,哈哈一笑,从她手里拿过酒杯也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笑道:“哈哈,好,然然,痛快!痛快!” “与你喝酒,是痛快,也是难得。”凤悠然眸色幽深,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沐娋汀自是不懂凤悠然的话,又见她眸中神色太过复杂,一时也看不懂,还以为凤悠然所说是她们难得相聚在一起喝酒,便又笑道:“是啊,说得对,到底是难得!咦,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么,这位是?眼睛里还有异色,难道是白墨族人?” 沐娋汀说了半晌,才注意到一边一直看着她的影无忧,她是从未见过影无忧的,影无忧此事也不曾带着面纱什么的,只简单的穿着一袭白衣,束着头发,银眸也不曾遮掩,模样实在是出挑,沐娋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且她也知道,如今紫宣还有白墨族人存在,自从凤悠然做了紫宣女帝的时候,紫宣日渐强盛,在收服了北戎之后,即便再有人得知紫宣有白墨族人的消息,也无人再敢打白墨族的主意了。 凤悠然淡淡一笑:“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新近才来的,是贴身保护我的安全的,阿汀你说得对,他确实是白墨族人。”影无忧身上有苏熏的蛇胆石,他也已被同化成白墨族人了,凤悠然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哦,这样啊,然然,你的侍卫还真是特别呢!哈哈,”沐娋汀不再多看,转而对凤悠然道,“来,入座吧!” 这次接风宴,来的人不多,凤悠然扫眼环视了一番,才发现沐娋汀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不丑,脸上仍有病容穿着的是宫装,想必是所谓的宋太君了,沐似弦没来,凤悠然微微敛眉,在从她进门开始便一直看着她的冷亦寒身边坐下。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可饶恕 冷亦寒从凤悠然进来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敛眉,看着她喝酒,看着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今她在身边坐下,他却仍觉得她还是那样遥远,从北戎传回来的书信虽是她亲笔写就,但是寥寥数语之间他的心也是起起落落了很久,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都不能陪在身边,他心中灼痛几乎都无法承受了,他就算在旁边看着都这么心疼,何况她是亲身经历的人,那该是何等的痛楚啊! 所以这一次,他在宫中一接到西岐的书信,便第一时间安排好了宫里和朝中的事情,赶到了西岐,他那样了解她的性子,她必定伤心难过,他在来的路上都想好了,若他没法子阻止,那么,他也要与她在一处一起承担,总不能让她独自伤心的。 如今见了她的模样,才知自己的心原来还可以更痛,冷亦寒痴痴看了凤悠然半晌,直到凤悠然对着他微微一笑,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低笑道:“亦寒,你还好么?朕在北戎时,常常会想你,可今日才相见。” 冷亦寒反手握住她的手,笑的温润:“我很好。皇上,却是清减了许多。”若不是这些不相干的人在场,他早已将这瘦的叫人心疼的女子揽在怀中好好诉说情意了,哪里还只是这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呢? 凤悠然浅浅一笑,拿过冷亦寒面前的酒盅,将里头的残酒喝下,用手擦了嘴边酒渍,笑道:“亦寒,不要喝这么烈的酒,还是喝茶吧?我陪你呀!” 冷亦寒真的很想抱抱她,可这也不过是个念头而已,听了凤悠然的话,当下微笑着对一旁的宫侍道:“给皇上和本宫斟茶吧!” 那宫侍依言斟茶,给凤悠然和冷亦寒各奉了一杯,便退到一边去了,凤悠然刚拿起来便闻到了茶香,浅浅一笑,便抿嘴喝了一口,满口酒味便被茶的苦味代替了。 “然然!你来了就只顾着与凤后说话,都不理我了!”沐娋汀坐的不远,望着凤悠然笑道。 凤悠然抬眸浅笑:“我与亦寒久未相见,难免话多,倒是让你见笑了。阿汀,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沐娋汀呵呵一笑,举着酒盅对着凤悠然遥遥示意:“听说你在北戎受伤了,多饮酒也不宜,那就以茶代酒吧!等你好了,咱们再喝!” “好。”凤悠然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但是只有冷亦寒才知道,他握着她的手,冷的像冰一样,怎么都暖不过来。 一旁的男子始终冷眼看着,直到沐娋汀喝完了酒,他才冷声道:“阿汀,你不介绍一下吗?” 凤悠然的手一顿,垂眸就坐了下去,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冷亦寒微微抿嘴,低声道:“皇上,那是宋太君,是沐皇子的父君。” 沐皇子?凤悠然唇边挂着一丝冷笑,她本就对这个宋太君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见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温婉善良贴心,更没有小似所有的阳光豁达美好,完全就像个更年期中的冷硬男人模样,她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只压低声音对冷亦寒道:“他给你气受了?” 冷亦寒沉默不语,但一抬眼看见凤悠然眼底的冷意,忙扯着她道:“没有没有,他是长辈啊!” 凤悠然微微挑眉,这样说便是给冷亦寒气受了!微微眯眼,低声道:“亦寒,你不许说话了!” 冷亦寒一叹,知道她的性子,只好不再说话,却抬眸望着沐娋汀,希望她能在里头周旋一下。沐娋汀是何等聪明的人,只一眼便知道了冷亦寒的意思,她忙笑道:“嘿嘿,倒是我疏忽了!太君莫要生气,这位是紫宣女帝凤悠然,也是小似择定的心上人;然然,这是太君,也是小似的父君。” 凤悠然拿着茶站起来,勾眉一笑:“太君好,久仰。朕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她这话说的官不官,民不民的,但是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她就是想要气一气宋太君。沐娋汀和冷亦寒这下子都没话可说了,脸上还都得陪着笑意。 宋太君的脸色果然就沉了下来,冷着脸拿起酒盅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也不站起来就上下打量了凤悠然几眼,冷道:“你这算什么礼?你若是要了小似,就算是皇帝也算是本太君的晚辈,就以茶代酒就完了吗?见了本太君,不应该像阿汀一样跟本太君行礼吗?” 宋太君说完,沐娋汀就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可宋太君也只是哼了两声,没搭理她,冷亦寒只抿嘴担忧的看着凤悠然,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凤悠然只怕不肯放过宋太君了! 凤悠然被宋太君那话勾了一肚子的邪火起来,眯眼看了冷亦寒一眼,难不成这个老男人还要冷亦寒给他行礼了的吗?简直不可饶恕,既如此,她也不必再客气了,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如今这个老男人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她把手里的茶盅放下,走出席间,慢慢走到宋太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冷笑,道:“宋太君,朕尊你是老了的男人,也是生育过的男人,叫你一声太君,这就是朕的礼啊!至于小似的事情,朕就有些不明白了,您除了十月怀胎生下他之外,还做过什么事情吗?养育他,照顾他,给他吃,给他穿,供养他读书学习,可都是我紫宣做的,母皇父妃死后,是朕在做,太君,你有尽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吗?若你有,那朕无话可说,该跟你行礼,若你没有,凭什么在朕面前这般说话!朕为小似做的,难不成抵不上你这生育之恩吗?”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愿见你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若是你父妃活着,本太君和他是一样的年纪,也该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与我说话?你贵为君王,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父母之恩大过养育之恩吗?”宋太君怒声道。赴宴之前,沐娋汀为凤悠然说过无数好话,宋氏才肯来赴宴的,他本就不喜这门亲事,来见凤悠然也不过是冷亦寒的提议,他是不想驳了沐娋汀和冷亦寒的面子才勉为其难的来的,结果来了一看,凤悠然居然是这样的态度,他也开始冒邪火了。 冷亦寒见宋氏发怒,赶紧扯了扯凤悠然衣袖,让她不要那么激动。沐娋汀在一旁很是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望着宋氏微笑道:“太君也不要生气,其实这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只要太君能——” “你都知道这是不可挽回的了!还说什么话,不如早些告诉她的好!”宋氏不等沐娋汀把话说完,直接就对着沐娋汀怒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今日的宴席我不来,你偏要我来,来了又能如何呢?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还不如操心一下小似的好!” 沐娋汀听了苦笑:“太君,你要知道,这件事我根本没有立场质疑,如果作为西岐女帝的立场,你知道你?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8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8部分阅读 你跟小似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吗?你如今与我这样说话,是希望我也和然然一样愤怒然后针对你吗?” 沐娋汀的话音刚落,宋氏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脸上的愤怒就变成了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失落震惊懊悔难过绝望诸多复杂的情绪,怔怔看了沐娋汀一眼,低声道:“阿汀,对不住,是我有些激动了,若你还当小似是弟弟,就多多照拂他吧!”宋氏说完,黯然离席踉跄而去,前后的态度神色完全判若两人。 凤悠然还准备打一场硬仗的,结果才说了一通宋氏就走了,她倒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过她反应也快,见沐娋汀转过头来,她脸上早已带了笑意:“阿汀,对不住,遇上小似的事情我就有些激动。” 沐娋汀却笑得有些不自然:“没事没事,然然,太君这几日心情不好,你不要见怪,他走了也好,咱们继续喝酒啊!” 凤悠然敛眉一笑:“好啊!”她转回席间坐好,心里已然明白了沐娋汀此次的想法,原来她真的只是想单纯的弄一场接风宴,可能这里头还有些让宋太君能够接受她的心思,结果却还是不行,不过眼下这境况她心里也明白,不适合问小似的事情,而且看冷亦寒方才的神态还有他看着自己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必也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她不如等宴席散了之后,回去之后再问冷亦寒更好,凤悠然想到这里,打定主意之后,便专心与沐娋汀喝起酒来,宋氏走了之后,这表面上的气氛竟融洽起来,沐娋汀也派人准备了歌舞,凤悠然也淡笑着看着,偶尔还与沐娋汀说说话。 影无忧没有位置坐,就垂手站在凤悠然席后,他不再看沐娋汀了,只是垂眸站在那里,众人说话叙旧饮酒喝茶看舞,渐渐他就如同空气一般被人遗忘了。 也不知谈论了多久,夜色也深了,凤悠然脸红红的,酒意上涌,举着杯子问沐娋汀:“这酒不错啊,把我都喝醉了!” 沐娋汀是喝惯了的,当下笑道:“然然本就是赶来的,一路上劳顿辛苦了,如今天也不早了,然然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恩恩,这样也好!”凤悠然也不推辞,当下便让冷亦寒扶着离席出来,往殿门走去,沐娋汀也跟着从席上下来,她却径直走到影无忧身前,拦住他,将手里的酒盅递过去,微微一笑:“这一晚你都不曾吃什么,想必站也是站累了,这杯酒赐予你暖暖身吧!” 影无忧垂眸没有说话,凤悠然背对着二人倚在冷亦寒身上也不曾说话,冷亦寒看着凤悠然握的死紧的拳头,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回眸淡声道:“无忧,女帝赐予你酒,还不快谢恩?” 影无忧这才将那酒一饮而尽,抬眸忘了沐娋汀一眼:“多谢王上赐酒!”沐娋汀微微点点头,对着影无忧抿嘴笑笑,便转回席间去了。 凤悠然蹙眉不再停留,立刻就出了大殿,被外头寒风一吹,她便不再倚在冷亦寒身上了,方才她也是装醉的,那酒虽然烈可也不至于喝了那一点就醉了,她只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坐在那里觉得憋闷,越是看着沐娋汀的模样就越是会想起从前的往事,她越是会为白然心疼。 引路的宫侍早就让冷亦寒打发走了,冷亦寒已在北戎盘桓数日,路也早就认得了,此番见凤悠然心情不好,影无忧更是垂眸不语,他也不愿意让外人跟着,所以就把引路的宫侍打发走了,现下宫中甬道上就只有他们三人在那里慢慢的走着。 走了一段,凤悠然忽然甩开冷亦寒的手,转回去到后面抢了影无忧手里提着的灯笼:“你方才没有看够,是不是?你若是还想看,就回去看啊!你不就是为了她吗?你什么都是为了她,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你去找她啊!” 她情绪有些失控,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酒精的作用下,好像失去作用了,她的愤怒彷徨伤心难受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影无忧望着她,隔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主子,还是回去吧。” 冷亦寒在一边半晌不曾说话,见两个人僵在这里实在是不是个事,被人看到传出去也不好,当下便抿嘴道:“这里还是西岐皇宫,若是你们之间有争执,那回去再说,好么?” 凤悠然静站了半晌,蹙眉哑声道:“你走吧,我不愿意再见你了。” 第四百二十章 你不必多礼 影无忧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冷亦寒微微一叹,微微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得幽幽看了凤悠然一眼,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等他走后,凤悠然泪眼朦胧的望着冷亦寒一笑:“亦寒,你认得回去的路么?” “认得的。” 凤悠然抹抹眼睛慢慢走过来,提着灯笼抬眸望着他:“我走不动了,没有力气,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好,”这半年多他的功夫捡了不少回来,虽算不得武功高强,抱她却是可以的。这一抱之下,才知她竟清瘦成了这样,比从前也不知轻了多少,心里涌起心疼,手臂收紧,微抿双唇,柔声对窝在怀里的人道,“累了就睡会儿吧,我会带你回去的。” 凤悠然闭着眼眸,眼角有一滴清泪划过,可黑暗之中冷亦寒并没有看见,走了半晌,她忽而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低声喃喃道:“回去,只怕都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冷亦寒听到了,却装作没有听到,走了不多时,就到了沐娋汀为凤悠然准备的宅院,下人们推开屋门让冷亦寒进去之后便退下去了,冷亦寒轻轻把凤悠然放到床上,见她微微合眼,以为她是睡着了,便替她解开外衣又将鞋子脱了,替她盖上被子,让她睡的更舒服些,刚忙完这些,周润清就来了,一见屋中是这样的情景,忙低声道:“皇上喝醉了?” “老祖宗看着像么?”冷亦寒微微抿嘴,“或许是醉了,也许是累了吧。” 周润清只瞅着像是,也不管什么,直接塞了一粒醒酒丸在凤悠然嘴里:“不管怎样,皇上这脸色看着都不好,先吃了再说吧。” 冷亦寒点点头,走到门前往外看了看,然后才抿嘴道:“妖妖呢?不是说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么?如今悠然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周润清拿起凤悠然的手腕指着缠在她手腕上昏昏欲睡的小银蛇道:“喏,他在这儿!” 冷亦寒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苏妖的蛇相,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周润清这才勾唇笑道:“西岐女帝只要皇上一人赴宴,我去不去都没关系,妖妖却定要跟着去,说是不放心皇上,皇上无法,只得让他变成蛇相跟着去了,可现在是冬天,蛇自是贪眠,所以就成这样了。” “可他现在这样可怎么好呢?悠然这样睡着也不舒服的,何况我还有话要与她说,妖妖也该回去歇着了,老祖宗,你可有法子弄醒他么?”冷亦寒微微皱眉,本来就这样睡去也没什么关系,可有些事他必要问问凤悠然,而另外一些事他也必得在今日说清楚才好。 “这还不容易嘛!很简单啦!”周润清微微眯眼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小银蛇的脑袋边晃了晃,冷亦寒站在床边都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了,就见那小银蛇一下子打了个激灵,立时就变成了苏妖,趴在床上直揉鼻子,便揉便道:“干什么啊!人家睡得好好地,有毛病啊?拿雄黄熏我,找死啊——” 苏妖在看清床前站着的人之后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在床边立正站好,对着冷亦寒嘿嘿一笑:“凤后吉祥,给凤后请安!” 周润清与冷亦寒俱是一愣,冷亦寒微微抿嘴:“不必多礼。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往日遇到他,从来都是不行礼的,不过冷亦寒也很是喜欢他那山野桀骜的性子,觉得他真诚直率,如今突然这样倒是弄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很不习惯。 苏妖抿嘴一笑:“等我入宫以后,凤后多多关照就是了,嘿嘿。” 他这样一说,冷亦寒到底没有忍住,低眉一笑,然后才抬眸道:“关照你?妖妖,不必刻意这样的,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好好待你的,你与我一样,都是悠然身边的人,也无须分彼此的。”原来他方才那样慌张是因为冷亦寒站在这里,一想到这里,冷亦寒还是觉得很好笑,也觉得苏妖可爱的很。 “那是那是,”苏妖虽是贪眠,可方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也是个乖觉的人,知道凤悠然与冷亦寒久别重逢定是有话要说的,当下便拉着周润清出门,“我有些饿了,我去找些东西吃,这夜也深了,老祖宗也回去歇着吧!” 周润清便只对着冷亦寒点点头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把守在外头的下人也遣散了,这才关上门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冷亦寒才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拿起来抿了一口,淡声道:“你还要装到何时呢?” 塌上半天都没动静,他耐着性子等了半刻,凤悠然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面对着冷亦寒,侧躺着身子撑着脑袋望着他:“本来觉得累,路上是真的睡着了,被老祖宗塞了一颗药,忽然就好了。” “要喝水么?”见她望着自己,冷亦寒柔声问道。 “不想喝,方才又是酒又是茶的,喝够了,”凤悠然摇摇头,“这西岐的酒实在是很烈,要不是我酒量好,只怕刚才就真的醉了。” 冷亦寒听了,抿嘴半晌,还是问了出来:“悠然,你装醉是因为呆不下去了,还是因为无忧或是沐娋汀的原因?” 凤悠然沉默半晌,才抬眸道:“你看出来了?唉,也是,我本就不想瞒着你的,在北戎的时候,我没法子对妖妖说,更不可能对老祖宗说,国师也算是陷在其中的人,自然是明白我的心思,我在那里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心里实在憋屈,如今你在身边,当真是极好的。” 冷亦寒没说话,只静静走到床边坐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搂在怀里。 凤悠然低低的声音传来:“亦寒,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信。”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第四百二十一章 拥被护暖 凤悠然低哑的声音就开始诉说那个清冷的女神,那个活泼可人的雪神,还有那个大胆的凤凰的故事。凤悠然不曾隐去名字,原本事情就是从那件动了凡心的故事开始的,讲了一个时辰,除了晚晴不许她讲的那件统一天下的事情之外,所有的纠葛恩怨,凤悠然全都告诉冷亦寒了,而且她心里也明白,统一天下那件事,冷亦寒根本不会在意,说不说都无所谓。 终是讲完了,凤悠然闭眸片刻,才睁开眼睛,微微一声叹息。 冷亦寒听完之后,心中极是难过,不止为这个故事,更是为了凤悠然,她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恢复白然记忆的时候,她的心一定是很痛很痛的。 “悠然,沐娋汀就是白缡,你心里知道,她不会记得前世过往了,只有你与无忧还记得,可那对于你们来说,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方才那样对他,对无忧来说,是很不公平的,白缡曾经是他很重要的人,而白然与你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你为什么认为无忧会舍你而选择她呢?” 凤悠然闷闷的声音传来:“亦寒,我知道他不会,白然当初替他受罪,被罚下界为人,他心中就已经很内疚了,所以此番遇见沐娋汀,即便他心中再如何波澜,他也不会离开我的,可我要的不是这个啊,我要他的内疚要他的挣扎有什么用呢?我就是不能接受,他眼里有别人。” 冷亦寒蹙眉道:“悠然,我反倒觉得,他如今爱你胜过爱白缡,见到沐娋汀也不过是旧日情爱记忆纠缠而已,沐娋汀早已不是当年的白缡,这一点无忧应该是很清楚的啊,悠然,你不该放弃。” “我放弃?”凤悠然苦笑,想起那场大雪,心中仍是有了凉意,“你可知他曾对我说过什么?他宁愿一直守着我保护我,也不肯做我的爱人,亦寒,他是不愿意与我在一起的,你知道么?看今夜沐娋汀的行为,似乎对他也颇为注目,就算她前世记忆全都忘光了,那感觉是不会错的,或许会重续前缘也说不定啊。” 冷亦寒心里明白影无忧对她的意义,他们之间的一切他都知道,如今又添上这前世的纠葛,那恩恩怨怨更是说不清了,他也没法子拿出一个法子来解决这其中的纠葛,自知劝说不了凤悠然,可他却为了凤悠然的心疼而心疼,一点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他就是心疼这个细腻敏感的女子。 “你在信上说,他曾舍弃性命为你寻出一条出路,说是为了报恩,那说不好也是托词而已,悠然,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你总是为了别人想,却从不曾想一想自己,难道看见无忧与西岐女帝在一起,你就会高兴吗?” 凤悠然听了,却微微一笑:“亦寒,你可知在北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信中字数所限,我不曾说明,但是在北戎所经历的,要比当初在云州曲家所经历的更加凶险,起初我一个人差点都支撑不下去了呢亦寒,你说的不错,我总是为了别人着想,我自己心里的感觉又常常被我故意忽略,这是不对的吧,所以我明确回答你,我不愿意见无忧是看见他就会想起白然的回忆,那回忆又与如今重叠,我实在心里难受,但是若无忧要与沐娋汀在一起,我不会高兴,我,也不会放弃的,不会同意的!” 冷亦寒弯眉一笑:“这样便好,我起初不明你的心意,你与无忧之间若是就这样结束了未免太可惜了,如今得知了你的心意,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他微微皱眉,“悠然,你在北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现在你若是不困,与我讲讲好么?要不然,我总是不知道其中内情的。” 凤悠然敛去眸底苦意,微微一笑:“嗯,好,我本就打算要告诉你的,只是现在才有时间而已,我也不是很困,就跟你讲一讲。” 凤悠然说完,便开始从她到北戎的那一日开始讲起,苏妖的身不由己偏执纠葛,水筠澄步步算计步步落空,还有那秦娥的幕后操纵,说到惊险愤恨处,凤悠然仍是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冷亦寒也是一脸的凝重,直到凤悠然说完了,他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悠然,你的伤好了么?” 凤悠然微微一笑:“好很多了,已经结疤了,你不必担心。” 冷亦寒不亲眼看见是不肯放心的,可现下屋子里虽然暖和,但是她喝了酒又喝了许多浓茶,身子一定沉沉的不舒服,他就没有要求看看伤口,心里想着等她好些了再去瞧瞧她的伤口。 凤悠然被他裹在被子里抱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又见他半天没说话,便伸头瞧瞧冷亦寒的神情,见他皱眉深思,便低声唤他:“亦寒,你在想什么啊?” 冷亦寒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凤悠然笑笑,抿嘴道:“悠然,若照你这般说,无忧对你并非毫无情意,说不好他也是有什么苦衷的,你可曾对他清楚的表明过你现在的心思么?” 凤悠然皱眉,眼底划过一丝伤心,却很快就消散了:“我没有细说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我自己也很乱,或许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他的。” 冷亦寒点点头:“嗯,是,你该对他坦白的,许多事不是埋在心里就能解决的,你看你与妖妖现在不就很好了么?所以啊,沟通还是很重要的,你瞒着,他也瞒着,各自揣度琢磨,不是很累么?若是能够说清楚,你还是要说清楚的。” “嗯,好,我知道了。”她面上一笑。话虽是这样说的,可说清楚又谈何容易呢?影无忧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是可以为她去死的,这样的心甘情愿她明白,可那一句永不可能再做恋人,不可能在一起,实在是伤到她了。何况当年白然的记忆也让她心绪烦乱,看见影无忧便觉得心头有一根刺在那里扎的难受。 过了半晌,微微皱眉,凤悠然压下心中苦意,抬眸问道:“亦寒,小似不能与我在一起的原因,宋太君反对我的原因,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第四百二十二章 重提旧事 冷亦寒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却放开她起身拿了剪子去灯烛前剪亮了灯烛,然后又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喝,又给凤悠然端了一杯过来,凤悠然见他神色很不寻常,便皱眉坐起,靠在床柱上,接了他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才抿唇道:“亦寒,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冷亦寒微微一叹放下手中茶杯,然后在床沿坐下,望着凤悠然道:“悠然,我是知道的。其实,在我来西岐的时候,宋太君不愿意见我,小似也不愿意见我,女帝也不愿意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说你与小似注定无缘,叫我转告你放了小似就罢了,但是他们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怎可用这话就回复你呢?所以西岐女帝耐不住我不停的问,再加上我告诉他们你也要来西岐的,所以她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她也是与小似同时间知道的,后来,我还是找了宋太君求证,这事儿,是千真万确的。” 他的神情无比凝重,望着凤悠然的眸中全是担忧。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心里明白,一旦说出来对凤悠然定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不得不先让凤悠然做好心里准备。 凤悠然沉默良久,她又不傻,可以从冷亦寒的神情中看到很多的东西,可是躲避也不是个法子,她终归是要知道的,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原因的与小似分开,更好奇的是,那宋太君究竟用的什么样的理由竟让冷亦寒也觉得逾越不过去,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你说吧,我听着,没事的。” 冷亦寒看了她一眼,才道:“沐娋汀告诉我,其实你与小似是同母异父的亲生姐弟,你们有血缘关系,是不能在一起的。” 凤悠然一愣,压根就不信,笑道:“亦寒,你开什么玩笑?小似是西岐皇子啊,怎么可能是我弟弟呢?再说了,宋太君都是他的父君了,啊,难道——”凤悠然只觉得不可置信,抿嘴没说话了。 冷亦寒一叹:“悠然,这事说起来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想的或许跟我要说的一样,小似的亲生父亲确实是宋太君,他确实是母皇与宋太君的孩子,是你的亲弟弟。这就是宋太君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原因,也是沐娋汀下旨让小似另嫁的原因,现在,你明白了么?” 凤悠然皱眉,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宋太君会和母皇生孩子?” “悠然,这说起来也是宋太君藏了一辈子的秘密了,沐娋汀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我去找宋太君的时候才说了,他从小便仰慕母皇,待母皇来西岐的时候,他曾随着西岐先帝陪宴过几回,后来下药设计了母皇,与母皇春风一夜,这件事母皇不知道直接就回国了,宋太君说,若不是你要与小似在一起,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冷亦寒说完,便看着凤悠然的神色,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的,他当初听到也只觉得荒谬难以置信,可宋太君说的斩钉截铁那痛苦的模样根本不似作伪,而且还当着沐娋汀的面,又何必说这样的话骗人呢? 凤悠然沉默许久,哑声道:“他如何能确定小似就是母皇的孩子,毕竟,他与母皇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悠然,谁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呢?宋太君说他算过日子的,确实是母皇的孩子,最后他还说,若小似不是,他怎么一定要拆散你们呢?你是紫宣女帝,这样尊贵的身份,他何苦去拆散你们?事实就在眼前,确实是不行啊”冷亦寒说的这些话都是当初宋氏当着他和沐娋汀的面说的。 凤悠然垂眸,声音极轻:“你,可有去见过小似?” 冷亦寒抿嘴:“我去找过他,可是他不肯见我,我叫人传话进去,也是毫无音信,我问过宋太君,说是小似每日话不多,面色看不出什么,但是越是这样,他也越是担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怎么办?他当初做下这事,难道就没料到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吗?”凤悠然冷笑,眸底却有一抹心疼,“说到底,这件事里面,受伤最深的,还是小似啊”可真是苦了那孩子了,她自己还好,毕竟心理承受能力这一两年锻炼的强大了许多,神经也坚韧了,只是小似突逢这样的打击,还不知在他宫里怎么伤心呢。 冷亦寒看凤悠然的脸色还好,便续道:“在你来的前一天,沐娋汀就下旨了,让小似还是改姓凤,但是没有废去他皇子的身份,只是她私下里与我说,玉牒上就不准备写小似的名字了,因为毕竟小似不是西岐先帝的皇子,她作为现任女帝,没有处置宋太君这样混淆皇族血脉的行为已经算是很宽容的,也主要是想等着你来了拿个主意,毕竟小似也算是紫宣皇族血脉。” 凤悠然微微一叹,沐娋汀应当也很为难吧的吧!她身为一国之君,遇到这样的事,若是宋氏只是简单的出墙也就算了,偏偏宋氏又生了紫宣先帝的孩子,其实这对于西岐皇室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就应该将宋氏严厉处分以儆效尤,可沐娋汀没有这样做,只怕心里也是顾念着凤悠然,还顾念着有紫宣皇室血脉的小似,怪不得在宴席之上沐娋汀一吼,宋太君就那样的神情态度,他心里,只怕对沐娋汀和她的母皇都是愧意歉疚吧! “她作为一国之君,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不错了。宋氏犯下大错,身为后宫的男人却与别人私通,还设计害了母皇,这种种行迹,不管他有怎样的情由,都是说不过去的,她与我相处时日不多,却相交这么深,竟还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不处置,当真是不错的。” 前世的白缡直爽率真,想做就会去做,也不知如今的沐娋汀像当年的白缡几分的性子? 第四百二十三章 如何接受 对于凤悠然这样冷静自持的态度,冷亦寒是有些讶异的,他瞧着凤悠然的眼眸,眸底虽有心疼,但神色却是淡淡的,似乎对这件事的反应并不算很大,要知道沐娋汀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无比的,就连他这个不相干的人,都对这真相感到无所适从,她却看起来没什么很大的震撼似的。 “悠然,你现在还有心思去琢磨沐娋汀的心意,难道你不觉得震惊不觉得难过,你不伤心吗?” 凤悠然望着他,半晌微微一笑,垂眸低声道:“我若也乱了,还如何帮这些人拿主意呢,岂不是个个都是心神大乱吗?我当然震惊难过伤心啊,只是这些情绪表露出来也无益,毕竟事实早就摆在眼前了,不是吗?”影无忧的事情,早已让她心力交瘁,如今又听到凤似弦这样的事情,她就算想伤心难过愤怒绝望那心也是支撑不下去了,何况她表面上淡淡的,不代表心里就是如此啊,她如今心里的苦意只怕谁也无法知晓,就算是理解也是不能够感受那苦楚的。 冷亦寒见她如此回答,自知失言了,他也明白,除非亲历,否则那一番苦楚难受旁人是万难领会的,他瞅了凤悠然一会儿,抿嘴低声问道:“悠然,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凤悠然抬眸,拍拍床板,微微一笑:“今儿累了,话也说完了,先休息吧,这事情毕竟来的突然,怎么办我实在没有想好。” 冷亦寒闻言点了点头,便解下外袍挂在架子上,然后吹熄了烛火,低声道:“也是,你劳累了一天,是该歇息了,这些事等明日再说好了。”他钻进被子,伸手环住凤悠然的腰身,就此睡去。 凤悠然在黑暗之中微微敛眉,一翻身便与冷亦寒面对面了,她的手悄无声息的拂过他的睡|岤,然后才披衣起身,在黑暗中低声道:“亦寒,你先睡吧,我必得去瞧瞧小似的,我实在是不放心,可我若是告诉你,你也必得为我悬心,你这些天只怕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凤悠然小心翼翼的下床,替他掖好被角,然后穿好衣裳拉开房门,顺手带上房门,才发现外头皓月星空,月光下的夜色果然很是不错,可凤悠然却无心赏这夜色,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院中树下的阴影道:“冷焰,朕要去一趟宫里,你不必跟着去了,在此好好守着凤后。” “是,属下遵旨。” 凤悠然说完之后,便翻墙出了院子。月色之下,要隐住身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凤悠然绕了许久才来到凤似弦宫外,此时夜已深了,他的宫中却还有着光亮,凤悠然心口一疼,微微蹙眉看着窗纸上映着的身影,心里是无法言说的苦涩,在藏身处怔怔站了一会儿,才定下心神,速度极快的将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侍放倒,随便在偏殿里踹开了一间屋子,丢了进去。凤悠然之所以这样大胆,也是因为凤似弦住的这位置巡视的人极少,而且很久都没有人来查看,想来也是被嘱咐过的,再加上凤似弦心情不好,更是不愿意见人了。 凤悠然自持武功了得,她又小心翼翼的很,此时见碍事的都解决了,便挑开帘子进去,殿中正垂手站着一个人,抬眸一看凤悠然,又惊又喜:“皇——” “嘘!”凤悠然忙捂住红玉的嘴巴,蹙眉压低声音道,“红玉,别叫,朕是偷偷进来的。” 红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凤悠然才放下捂着他嘴的手,又低声道:“你家主子呢?” 红玉指指里间,极低的声音道:“皇上劝劝吧。” “嗯,朕知道了,”凤悠然笑笑,“你出去守着,有人来你就大些声音通报,没事的。” “恩恩,好,奴才这就去。”红玉也熬的眼通红,自家主子如今那模样叫人看了就心疼,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正自焦心之间,凤悠然来了就是救星来了,他心里总算是安心了些,精神一振,就出去继续守夜去了。 红玉出去之后,殿内就只剩下凤悠然一人了,她自己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才掀开帘幕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凤似弦背对着她站在一幅画面前,那画上的东西极简单,凤悠然一眼就看见了,那是宫廷画师画的他自己,应该是祭天拜祖那一天画的,他穿着华服笑的极灿烂。 凤似弦是听到脚步声了的,但是只几步就没有了,他静默了一会儿没回头,只冷淡道:“出去。” 凤悠然望着他的背影心潮起伏,半晌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凤似弦忍无可忍,猛地扯了身侧桌案上的一根毛笔,转回头的瞬间猛地掷过去:“我说了滚出去——”在看到凤悠然的那一刹那,他就愣在了那里,眼圈红红的,眼神怔怔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努力压下心中感觉,手却极精准的抓住了那毛笔,也不管那飞溅的墨汁弄到了她的衣服上,往前走了几步,将毛笔放在案上,她才望着凤似弦道:“是我,你、还要我滚出去么?” 惊讶过后,就是深切的悲哀,凤似弦不愿意再多看她,又背转身子对着她,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我不想见你,你走吧。”世间最大的苦痛是什么,无非就是得失而已,可又有怎样的得失比眼前这个还要残忍呢?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经历相思甜蜜定情不过是十多天的功夫,然而接踵而来的打击却几乎让他没法子承受,他爱上的人是他的亲姐姐,这个,让他怎么心平气和的接受?! 第四百二十四章 冲破世俗 凤悠然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呢?她自己心里也未必好受,可这一句不见她,听了也是难受,微微抿嘴,低声道:“我还以为,这十多年的姐弟生涯算是结束了,没想到没有血缘关系的确实结束了,如今,你是我的亲弟弟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凤似弦打断她的话,如今连呼吸都是疼痛,“我不想见你,我求你,求你走吧” 凤悠然长叹一声,就那么眼睁睁的望着他,却无能为力,今夜此来,本就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还好好的,如今看他还好,便叹道:“好,不愿见就不见吧。朕走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熬夜。——对了,你若是觉得西岐憋屈,朕等着你回紫宣,回去之后,朕让亦寒照顾你,你不想见朕,那朕可以一辈子不见你。” 她说完,不再逗留,转身便走,可是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人自后抱住:“然姐姐,怎么办呢,我有个地方很疼很疼父君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要我忘了你,可是,我该怎么忘呢?” 身后的声音都带着哭声,凤悠然蹙着眉心一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手握住环在她腰上的手:“小似,我不知道今夜我来看你,最怕的就是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才不请自来的,亦寒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的绝望不比你少啊他让你忘了我,是、是为了你好,你该听他的。” 她自己却知道,她再不可能忘记这个抱着她的人了,可是又如何能在一起呢?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割舍,本来就是痛,又加上了乱【伦的打击,背上这样的枷锁,如何不煎熬如何不绝望! 腰间的手一寸一寸的放开,凤似弦慢慢转到凤悠然面前,眸中光芒渐盛:“不,我不要忘记,不要听他的!然姐姐,你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该明白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管我们是姐弟或者不是姐弟,我选择了你!我就是要与你在一起!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听了这话,凤悠然眼底的泪一瞬间滑落,泪眼模糊,心里却仿若射进了一道阳光:“我、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可是,我们终究是姐弟,是有血缘关系的,你可以不管,我也可以不管,可是别人呢?而且,我们永不可能生孩子的!小似,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以这样的关系与她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在背负罪孽,她或许有着尊贵的身份,当着她的面无人敢议论,背后的议论她更是无所谓了,可凤似弦不同,他能不能承受的了那漫天的流言蜚语呢?眼下他这般情深意切,可将来呢?以后呢?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回想起今日这般的付出,会不会后悔?她最怕的就是耽误了他,若是将来后悔,岂不是枉费了这许多年么? 凤似弦噙着泪眼一笑:“你没有来的这许多天,每个人都在劝我,要我想清楚,要我离开你,要我放了你,我后来都听烦了,他们又不是我,怎么会懂我心里的想法,怎么会懂得我究竟想要什么?所以我就把他们都赶走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啊想,想了很久很久,刚才你一来,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即使,即使有比你更好的,那也在我心里占不到一丝地位,我心里已经容不得别人了,我就只要你,我都想好了,若你要我,我便跟你去,若你不要我,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弟弟,一辈子不再成家!至于,你所说的孩子,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你还有他们,你的孩子不会少的!” 凤悠然竟不知他这样勇敢,用手抹了脸上湿意,才道:“小似,你将来若是后悔了,那时候该怎么办呢?我不愿误了你一生,惹你将来抱怨。再者,你若同我在一起,宋太君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关系,毕竟你才刚刚认了他!”回想起那日宴会上的情形,宋太君的态度还真是不太好,就是很不喜欢她。 凤似弦难掩心中情意,加上心中相思太深这几日又受了不少煎熬,听见她这样说便又皱眉抱住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凤悠然转头走了:“然姐姐,父君到底与我相隔了十多年,他对我也还是生疏,何况他对沐姐姐废了暗帝的制度很是恼怒,只不过因为我的身世被拆穿了,他是敢怒不敢言而已,但是,我对他的作用不过就是尊贵权利罢了,我心里明白,他看重的不是我的幸福,不过是我嫁给谁能带给他多少尊荣罢了!” 凤悠然冷哼一声:“我就说这个老男人不好,又小气又烦人!居然还这样对待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等过几天我们回紫宣,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我们在一起的事不用告诉沐娋汀和宋太君,就说你跟我回去重新听封的,这样他们也不会多问,然后等回去之后再来讨论怎么安排你的问题,小似,你觉得怎么样?” 凤悠然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凤似弦如此表明自己的心迹,她便不再隐忍了,何况如此煎熬下去只怕两个人都会出问题的,不如就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呢?她骨子里本就叛逆难驯,若不是被皇上这责任感时时压着,还不是会桀骜成什么样子,如今小似这般情深意重,她是不会再拒绝的!何况她心里本就觉得,这世间除了她再无人可以配得起小似了! 凤似弦这么多天的一桩心事如今总算是解决了,他这些天想了无数种可能,如今这结局竟是他想的最美好的那一种,岂有不愿意的?当下忙答道:“我觉得很好,就照然姐姐的意思来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情难相舍 见凤似弦答应了,凤悠然的心总算是舒服了些,她当真是不曾想到凤似弦会这般勇敢不顾世俗的流言蜚语,心中感觉极为复杂,望着他那通红的眼睛,情潮涌动,但化在脸上也还是一个淡淡的笑意,可眸中全是暖意:“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你说放弃,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就走,就像你说不想见我那样,如果你说不肯放弃,我一定要说服你放弃,如今才知道,情难相舍是这样的,比起你,我实在是怯懦了,若不是你先迈出这一步,只怕我当真准备默默的看着你幸福。” 凤似弦拉着她在塌边坐下,他虽还是那样消瘦,但眼眸中的光亮早已如往昔一般明亮,声音也不抖了,脸上也不再有那悲苦神色了,给凤悠然倒了一杯热茶,才道:“不是怯懦,然姐姐背负的太多了,本就该深思熟虑,只是我自己太任性,不肯离开然姐姐罢了。人生百年,实在没有多少岁月可以蹉跎,我不想一辈子难受一辈子后悔,当年沐姐姐就是不敢相争才失去了最爱的人,如今我既能选择,就不想如她一样,将来在后悔中煎熬,为了跟然姐姐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凤悠然心中极为感动:“小似,你果然是懂得我的,你说的不错,人生百年,实在是短暂的很,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实在是枉费了这许多的岁月,我既然应了你,自然不会让你后悔的。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只需在此安心等候,其他的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好了。只不过你那父君看中的只不过是你的身份,我若带你回紫宣,是断不愿看见他的,你若要跟我回去,也须得给他打发个去处才好。” 凤似弦听了,微微抿嘴半晌,才答道:“好,那我知道了。其实,若是父君跟着我去了紫宣,也必然是会发现我们的事情的,总归是不好,父君在西岐待了一辈子,我会求沐姐姐让他就在宫中养老的。” “那你——”凤悠然刚说出两个字,就听见红玉在外头极大的声音说皇上吉祥太君吉祥,她微微敛眉,低声道,“小似,沐娋汀来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不可再自暴自弃了,也不要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凤似弦点头应下了,她也就不再耽搁,从窗中翻出去,正好落在殿后的回廊里,又悄悄将之前弄晕两个小侍丢在门口,然后弄醒,她才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微微蹙眉,实在是想听一听墙角,走到回廊墙角处,屏气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9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9部分阅读 处,屏气凝神听着屋内的对话。 “小似,父君来看你了,你还好么?红玉!皇子今日可吃了东西么?”宋氏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听起来还是十分疼爱凤似弦的。可凤悠然一想起他那奇怪的行为和造成的后果,就对这个老男人一点好感也无了。 “回太君,主子今儿进了一碗白粥,方才还说肚子饿了想吃些东西呢!”红玉也是机灵,回答的天衣无缝,还让宋氏听了很是高兴。 “是吗!那快去让御膳房准备!”宋氏的喜悦也不算是很虚假,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是盼着他好的。红玉忙答应着出去准备了。 沐娋汀更在意的还是凤似弦如今的想法:“小似,你都想通了么?我瞧你今日的气色似乎好了些。” 两个人的心结都了了,能不好么!可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凤悠然就听见凤似弦低声道:“想了这么多天,如何能不想通呢?况且,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容不得我乱来啊!我是然姐姐的弟弟,自然是要跟着然姐姐回去的,可是父君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求沐姐姐让他留在宫中养老,可以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照你说的办好了!”沐娋汀极为爽快的就答应了,“不管小似你有什么心愿,沐姐姐都会帮你的,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弟弟呀!” 凤悠然看不到屋中情形,可听见她们这样的对话,也就放心了,不过,即便宋氏与沐娋汀不肯放凤似弦走,她也一定要带他走的,至于其他的人,跟她又没有关系,她何必去管!自从恢复了白然的记忆之后,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真的不能顾虑太多,不然的话,活得太累,做什么都是辛苦。随心一点,反而会更加自在。 就这么想着,凤悠然便不再管里面说什么了,直接在夜色之中回了她的院子,这一路上她才有了困意,喝的酒与茶被冷风一吹,这会儿头脑才算不那么混沌的,刚要伸手去推门,却感觉身后有人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那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微微皱眉,猛地回头看去,树影婆娑,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凤悠然在院中站了片刻,忽而又没了睡意,掏出晚晴给她的白然的玉笛,放在嘴边吹起来,她从未学过吹笛子,只是因为白然的记忆太过深刻,她又是白然的转世,竟无师自通,想吹的时候信手便能吹起来。在这样的夜晚,那些尘封在心里的记忆全都涌了出来,一个个在脑海里打转,让她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低沉婉转的笛声,清亮的月色,这样的夜晚美好的就像一个梦,凤悠然坐在门口阶下,一曲接一曲的吹着,她记得的就吹全了,若不记得了不过是几个音调而已,影无忧一身白衣站在院外树影处静静的听着,晚晴也在不远处的回廊下仰眸望月,苏妖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似笑非笑的眸中隐约也有暖意浮现。 凤悠然吹累了,终是停下来了,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冷亦寒披衣出来,将她扶起来,把手里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抿嘴道:“回来了就进屋,在外头吹什么曲子,扰人清梦。” 他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良多感触,她这曲子听着静心,出去一趟,她的心思竟能沉淀的这样好,他总算不是白白悬心一场。 第四百二十六章 瞒天过海 凤悠然将门关上,屋中果然还是暖和很多的,她将披风解下,抿嘴问道:“我吹曲把你吵醒了?”她记得她是点了他|岤道的呀,怎么才不过一两个时辰就醒了? “我早就醒了,并不是为笛声,只不过今夜还有许多人因为你的笛声醒过来然后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吧,”冷亦寒看出凤悠然的疑惑,又微微抿嘴道,“你以为你那轻轻点|岤就能制住我吗?不过几刻钟我就能动了,你的话我全听见了,我没跟着去,只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吹笛时,我就在门后听着。” 凤悠然听了,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她之前点|岤确实是舍不得,所以点的很轻,算着也需要过几个时辰才能醒的,却忘了冷亦寒的武功应当恢复了不少,搁他这里也就几刻钟的事情而已。 她望了望窗外,天光微亮,便抿嘴道:“既如此,还有一会儿才天亮呢,不如先上床去歇会儿,总比这样干坐着强啊!” 凤悠然直接脱了外衣,鞋袜,一下子就钻进被子里,被子里很是暖和,里面还有冷亦寒的味道,她深吸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抬眸眯眼笑道:“你愣着做什么?上来呀!” 冷亦寒慢慢走过去,却不上去,温洌一笑:“走之前虽是淡然,但是明显情绪低落,如今见了一面回来了,按说是做了个了结,就算悠然你自制力再好,也是痛彻心扉的了结,如何情绪这样好呢?难不成你们相见,竟是促成了好事?” 凤悠然微微垂眸,抿嘴道:“不就是接受事实,变成姐弟了嘛!小似说跟我回紫宣去,不过他的身份还是得重新调整一下,毕竟四殿下已经病死了啊!” 冷亦寒微微一笑,直视着她:“悠然,你这么说或许能骗得过他们,可是你这说辞骗过我啊,我了解你,何况小似若是说放手就放手这些天也不会谁也不肯见了,难道你去一说他就肯了吗?悠然,你还不快跟我说实话,难道这种事情还打算瞒着我吗?” 凤悠然囧,这事确实是瞒不过去的,她也没打算要瞒着冷亦寒,可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要是直接说了若是冷亦寒接受不了怎么办呢?她与小似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别人的看法他们根本无所谓,唯独就是要在意这几个男人的想法和心意。或许凤似弦可以不必在意,大不了不相见,可是凤悠然却不能不在意,她心里还没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既能接受又能保守秘密。 冷亦寒见凤悠然一脸深思踌躇摇摆不定,便清咳了两声,然后才道:“你觉得不好说么?那我来问,你来答,不许撒谎,好不好?” 凤悠然抱着被子撇嘴:“我又没想要撒谎,我只是没想要怎么跟你说而已。那好吧,你问吧。” “你去见到小似了,是么?” 凤悠然点点头:“嗯,我悄悄进去见的,后来沐娋汀跟宋氏来了,我才走的。” 冷亦寒微微点头,温洌眸光里含着两三分的笑意:“其实,我不问你我都知道,你去见小似,他若选择放手,你必然忍痛选择放手,你历来不喜规矩礼教做事全凭自己内心,但是你却从不肯勉强了别人,所以小似的心意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他若是选择一定与你在一起,你定是会冲破世俗与他在一起的,还会护他周全。如今看你这模样,所吹曲意之中虽有愁绪内里却极为宁静,可见并不是割舍而是携手,小似的心意已定,剩下的便是瞒着所有的人,让所有人以为你们是接受事实,然后带着他回紫宣去,宋太君是不会跟着回去的,所以回去之后的事也就碍不着他们了,只要我们不反对,你也会同小似在一处。——悠然,我说的对么?” 凤悠然微微一叹,不答反问:“亦寒,你会同意的,是不是?”冷亦寒实在是观察入微眼神锐利,看问题看得那么清透,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将她的心理分析的极为透彻,甚至说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只不过有一点凤悠然心里明白他这样关注她是因为他爱她,不然他费那个心做什么! 冷亦寒微微一笑:“这么说,我说的就是你们发展的过程咯!原来真是这样啊,”冷亦寒叹息一声,眼底却仍带了几分笑意,“悠然,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你在没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想到好多种结果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一种,我知道你们不在意,我既然爱你,我也可以不在意,我想,我可以代他们几个回答,他们几个也不会在意的。这一关先闯过去,未来的路,我们都一起走,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事情呢?” 冷亦寒其实将事情看得很透彻,他知道割舍是痛,两个人目前可能还做不到放手,他心底深处觉得这样做总是不妥当的,但是他眼下还不能说出来,他必须得跟凤悠然同心同德一起将凤似弦带回紫宣才行,毕竟这里是西岐,他若是与凤悠然有歧义的话,搞不好就闹的不可开交了。那宋氏与沐娋汀都不是好相与的,一切的事情还是等回紫宣去了再说。 而且让冷亦寒做这个决定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之前因为影无忧已然受过一次打击,那种痛他几乎感同身受,他实在是不舍得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不愿意让她再心疼了,即便前头是万丈深渊是烈火地狱,他也愿意陪着她一道闯过去,只要她能一直这样笑着就好。 凤悠然心中极是感动,由衷说道:“亦寒,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成全。” 第四百二十七章 短暂温情 冷亦寒低眉笑了一下,也将披在外头的衣裳拿下来,就让桌上的烛火亮着,他和凤悠然一道相拥睡去。 一个时辰之后,外头有人在叫门,凤悠然朦胧醒来,发现冷亦寒抱着自己正睡得正香,抿嘴微微一笑,伸手推了推他,冷亦寒这才醒来,望着她弯眉一笑,便扬声道:“谁呀?” 外头静了一下,才有声音传来:“是、是我我来送早膳。” 凤悠然微微皱眉,低声道:“这不是妖妖的声音么?他怎么亲自来送早膳?” 冷亦寒想了一会儿,抿嘴一笑,顺手拿起昨夜丢在床头的外衣,直接就穿在中衣外头,将披散的头发随意挽了一挽便去开门:“他送都送来了,难道不开门么?悠然,我去开门,你快起来吧!” 凤悠然还未反应过来,冷亦寒已经将门打开了,苏妖端着托盘进来,却瞧见屋内床帏低垂,凤悠然的披风还丢在塌边,两个人的衣裳都搭在衣架子上,来给他开门的冷亦寒外衣甚至连衣带都不曾系好,就那样敞着,苏妖还是第一次瞧见冷亦寒这模样,那丰神如玉的脸上挂着的浅淡慵懒的笑意让苏妖垂了眸,忍不住还脸红了,怪不得世人都说凤后容颜倾世,这般慵懒勾人的笑意连他都给惊艳到了,不过这般美景只怕只有然然才能瞧见吧! 苏妖怔了一下,才将手中托盘放在桌案上,还顺便将昨夜未熄的灯烛吹熄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再一回头,冷亦寒已经将衣服都穿好了,苏妖便看向床帏,却正好看见凤悠然拉着床帏将身子挡住只露了个头出来对着他笑道:“妖妖,你来啦!” 苏妖微微撇嘴,看了她一眼,心中冷哼,莫不是没穿衣服么?他开始胡思乱想,眼睛东看看西看看,鼻子也不停的轻微颤动,就是在自动的嗅嗅这屋里有什么味道没有,凤悠然抿着嘴望着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抿唇笑道:“你瞅什么呢?方才见到亦寒还傻愣愣的看着,马上要进门的人了,还不去行礼么?” 苏妖这才惊觉,忙转头去找冷亦寒行礼请安去,冷亦寒一早就看见凤悠然眼里的笑意,忙一把掺起苏妖,笑道:“这又不是在宫里,不用行大礼,再说你尚未册封,不必对我如此的,等回宫之后册封之时行礼也就够了,平日里颜儿和绯喧对我也只是常礼而已。你年纪小,就随颜儿唤我寒哥哥好了,若你叫不出,也都随你。” 冷亦寒在他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他脸上的红晕,当时笑而不语,但心里也觉得苏妖可爱的很,此刻他说完这一番话,见苏妖撇嘴瞪着凤悠然,心中暗自好笑,嘴上却淡道:“你给悠然穿衣吧,我去唤人来服侍。”说完,冷亦寒便出门了。 苏妖见冷亦寒走了,便走过来扯开床帏,瞪眼道:“哼,你是不是没有穿衣服?你刚才居然还骗我,你是个坏人!” 也不知为何,只要看见苏妖含怨带嗔的瞪眼睛,凤悠然就很想笑,可她还是忍住想笑的冲动,摸摸苏妖的头发,弯眉笑道:“谁骗你了?那是亦寒体贴你罢了,见你年纪小而已,难道礼数上你不该给他行礼么?你这个乡下山野里的野娃娃,在北戎做了大半年的八王子,还是这个德行,只怕要你改也难啊!” “我为什么要改?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再说了,”苏妖挑着眉毛得意一笑,“然然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嘛?改了就不是我咯!” “是是是,喜欢你这样!”凤悠然笑起来,指了指衣架子上挂着的衣裳道,“我饿了,快服侍我穿衣服,穿好了我要起来吃了啦!”心情一好,连说话都忍不住带了撒娇的意味。 苏妖得了这话,心满意足的一笑,就去拿了衣架子上的衣裳给她穿好,边穿边自己个儿在那里傻笑,凤悠然瞟了他几眼,懒得理他,等衣裳穿好了,却又见他一屁股坐在塌上打哈欠,便微微皱眉道:“昨夜没睡好?我吹曲子把你吵醒了?” 苏妖揉揉眼睛:“睡的还好,然然吹的曲子也好听,听完了我就接着去睡觉了,我就是很困,冬天了啊,就是很想睡觉啊。” 凤悠然眨眨眼睛,懂了,蛇冬眠期,难怪这么困,他能清醒着来送早膳就已经很不错了。 冷亦寒唤了人进来,他已经都弄好了,凤悠然也快速弄好了自己,两个人对坐桌前吃早膳,苏妖就软趴趴的趴在塌上看着两个人吃。凤悠然是饿的狠了,只顾自己吃着自己的,冷亦寒吃了几口觉得有些不过意,抬眸看着苏妖一笑:“妖妖,你要一起吃么?” 苏妖摆手一笑:“不用呀,我已经吃过了,这就是专门端过来给你和然然吃的。”话一说完,他有继续软趴趴百无聊赖的靠在那里看着,然后还不时的打好几个连着的大哈欠。 冷亦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说话,凤悠然对着他摆摆手,笑道:“亦寒,你别管他了,吃你自己的吧。现在是冬天,是蛇的冬眠期,他是困了,不要紧的。” 冷亦寒还是不放心,到底还是过去瞧了一眼,见苏妖在榻上睡着了,便拿了锦被给他盖上,才过来踏踏实实的吃饭,凤悠然只是勾唇一笑,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吃完的,下人在他们吃完之后才进来收拾,然后两个人便坐在一边说话,凤悠然等人都走了,才对着冷亦寒道:“小似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妖妖,等回去之后再说,可以么?” 冷亦寒微微一笑:“这是自然的,在这里说肯定不好,自然是要回去再说啊。妖妖这性情,若是知道了你的这决定,只怕少不得又要怪你了!” 凤悠然亦是低眸微笑:“怪是要怪的,可他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说到底,终究还是舍不得我伤心,这心思,他与你们都是一样的。亦寒——” 凤悠然的话还没说话,门口便有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皇上,我有话要与说,你可以出来一下么?” 第四百二十八章 前世妹妹 两个人一齐往门口看去,晚晴依旧带着面纱站在门口。 凤悠然微微一叹,敛眉道:“亦寒,你照看妖妖,我去去就来。” 她跟着晚晴出来,走到一处凉亭边,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已是很久没有太阳了,她瞧着那池水,静了一会儿再抬眸却见晚晴望着院中枯树发怔,便淡声道:“你叫我出来说有话要说,这时候却在这里发呆,我可没工夫陪着你发呆。” 晚晴这才收回视线,眸光淡淡的注视着她:“你和无忧,是不是找到白缡了?白缡就在凤凰都里,她就是沐娋汀,是不是?” 凤悠然想起刚进城时她说的那一番话,微微一笑,当初以为只有她自己与影无忧才懂,却忘了晚晴也是知情的人,又是个有心人,想必是记在心里了,当下她也不隐瞒,微微笑道:“是啊,白缡化身为人就是沐娋汀,当初恢复白然记忆的时候,我记起白缡的模样,想起见过几次的沐娋汀,两个人的模样就是一模一样的,我就知道白缡就是沐娋汀了,只不过她早已忘却前尘了。你又说只有我和影无忧能认出白缡,在无忧恢复法力的时候,他就知道沐娋汀就是白缡的转世,所以你看,我们都还记得她。”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西岐?就算是为了凤似弦,你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无忧来,你就不怕他就此离去,不随你回紫宣吗?” “当然会怕,”凤悠然浅淡一笑,“其实,他也曾求我,他说他不想来不要来,我就问他,究竟是在逃避他自己的感情还是在逃避他其实不爱我的事实,又或者是在逃避遇见过去?沐娋汀早已不记得从前种种了,为什么他不来?为什么不能来?你也很奇怪啊,这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又何苦来过问?就算能改变这一切,不让无忧来,难道就能让无忧把白缡从他心底里抹去吗?” 晚晴一怔,继而一叹:“我知道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想让无忧亲眼看看曾经那么爱他的人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亲眼看看轮回的力量有多大,你要让他心碎绝望,从此死心再也不惦记着白缡,把白缡彻彻底底的从他心里抹去,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凤悠然,你可真够狠的!” 凤悠然抬眸看着晚晴,微微冷笑:“我狠吗?如果我狠的话,我早就吩咐暗部将沐娋汀悄无声息的杀了,何必还留着她?你跟无忧一个样,都不肯接受事实,一个不肯相信白然不可能再回来,一个不肯相信白缡的转世忘记种种心里根本没有他,狠的人是你们啊!活在回忆里,却跟现在的人造就了无数的麻烦!” 晚晴身子一震,眸光碎成无数涟漪:“你觉得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凤悠然一叹,移开视线:“晚晴,你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吧!即便白然是你的亲姐姐,但是她早已消失了,她既然化作帝星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其实,把她的灵魂错投之事,也是你故意的吧,你知晓她作为女神背负的太多,不愿意让她又来凡间背负更多,所以才将她弄到了现代去,你也明白,错投之事早晚都会被发现,你就会顺理成章的下来陪着白然的转世,帮她完成帝星之路。我猜的不错吧?” 晚晴眸光颤抖,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哽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恢复记忆的那天就猜到了你要知道,我不傻,白然又比我聪明百倍,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呢?何况何况她心里对你是有愧疚的,她对白缡比对你好,你心里其实一直都是不舒服的吧,更何况她这次又是为了白缡才会被判轮回下世,你心里对白缡是有怨有恨吧?”她起初不懂,单纯的意味晚晴就是上界派来帮她的,就因为她是白然转世和帝星之命,后来恢复了白然的记忆才明白所有,晚晴常用深邃莫测的眸光看她,原来不过也是惦念白然的原因,就因为在从前,她是白然的亲妹妹,凤悠然想到此处,便淡道,“其实,在白然心里,把你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她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日子,不要被她拖累,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到了这样的境地,不过,等我统一天下之后,你就能回去了吧?我为了白然,会让你好好的回去做你的仙子的。” 晚晴扯下脸上的黑纱,面上已有湿痕,那泪眼朦胧的模样看的凤悠然也是心头一酸,忍不住伸手替她抹去,晚晴心中更是苦涩:“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瞒你,我就是想知道,你替他们顶罪为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可有想过我的感觉吗?我找到无忧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他么?可是我又怕,怕你有一天恢复记忆,会怪我怨我毕竟他也算是你珍视的人,所以我只好把他送回你的身边,让也为你倾尽性命护你周全” 凤悠然微微蹙眉,她是不愿意再回忆当初白然的记忆了的,如今被晚晴这样逼问,心中更是难受,往后退了一步,把手从晚晴手中抽出来,才抿嘴道:“晚晴,你不要忘了,我是紫宣的君王,是将来要统一天下的人,我不再是白然,我是凤悠然,你只是我的国师而已,将来我们终归是要分开的,你不要太过执迷。当初那些事全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心里也该明白,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你也不要再难过了,或许,做人真的比做神仙要好的多,我很满足,你也不要再为我不平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见钟情 “你很满足?”晚晴眸中的伤是显而易见的,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再抬眸时,眼中有了三分暖意:“我知道了,我今日听了你说这些话我也明白了很多,白然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我也从不知白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你告诉我了,我也能安心了。只是,”晚晴顿了一下,才又道,“你知道无忧病了么?他本来伤就没有好完全,这些日子赶路辛苦,蛇胆石在他体内也不是很稳定,再加上周润清日日给他涂药治伤,他脸色很不好,应该是病了。” 凤悠然挑眉:“妖精还会生病么?他如今法力高强,还有蛇胆石,什么也都恢复了,这也是你说了骗我的吧?我知道当初你与无忧关系不错,如今同情他的处境,可就算我去看了他又能如何呢?晚晴,你还是不要管他了吧。” 她说完就要走,却被晚晴拉住手腕:“你难道非要等到无忧为你死了你才能明白他的心么?你难道不知道他这一世下世为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吗?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只要他的银眸一天不消失,你所有的灾祸都会应在他身上,上次的生死劫,若不是有蛇胆石在,他早就死掉了!他如今就算变成了妖精,无非也就是有了法力而已,可他若是不用那法力呢!跟普通人有什么分别?你以为你这样辛苦赶路日夜操心是铁打的身子不会生病吗?!是你的灾病也全都落在他身上去了!” 这些话,晚晴本是不该说的,可是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即便凤悠然说的如此清楚明白,但是就算她自己能看透这些道理么?还是一样不愿见那个人,两个人就这样僵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她来说清楚,给两个人一个机会。 “你你说的是真的么?”凤悠然听了心中苦涩蔓延,影无忧还是银眸,她知道,本以为那一次生死劫就算是完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内情,见晚晴重重的点头,她微微敛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他的。” 见凤悠然说完转身就走,晚晴仍是不放心,又怕她只是说说而已,便又扯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影无忧住的那个院子里拉:“就现在,我跟你一起去!” 凤悠然被她拉着,没法儿挣脱,只好一起往那边走,到了影无忧那边,晚晴朝里面努努嘴:“我不太方便进去,你自己去吧!” 凤悠然微微一叹,抬脚往里走去,刚穿过回廊走到门边,却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她心口一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听着。 “我本是来找然然说话的,却无意中听说你病了卧床不起,我就来瞧瞧你,还派人回去拿了些补品来,你们是暂住在这里,带的东西自然不齐全,虽有药王谷的无名老人陪着,可我也还是担心药材不够,就给你送来了好些,都吩咐下人们收好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去取,无碍的。” 这是沐娋汀的声音。那样温柔细语的声音,凤悠然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寸寸的收回要推门的手,静静站在门边,她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其实,就算前世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但是那一份悸动还是会在再见面的时候泛起涟漪吧?她带着影无忧去赴宴,早就该想到如今的局面,她早该想到的。 心绪一乱,沐娋汀在里头说些什么就听不到了,但是那样温柔的语调就像是在跟爱人说话一样,凤悠然垂眸蹙眉站了半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她一回眸,恰好对上了影无忧的银眸。 她忙转回视线,继续往外走,可影无忧披着外衣面容苍白的模样在她脑海里就是挥之不去。 “然然?你也来了啊,你干嘛不进来呀,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沐娋汀的声音极是轻快,可见心情不错。 我们?凤悠然心口一疼,需要用这么亲密的称呼么?她深吸一口气,直到脸上挂上了几近完美的笑容才转回头去:“阿汀,你们在说我什么?我是偶然听说无忧病了,就顺路来瞧瞧,没想到你在里面,怕打扰你们,所以我就走了。” 凤悠然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笑意,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再看过站在门边的影无忧一眼。 “然然你说的哪里话!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呀,只不过听见下人唠叨几句就知道你侍卫病了,又怕这里的人照顾不好,所以我就来坐坐送些东西,何况我总觉得影公子似曾相识似的。这番冒昧过来,又没有告诉然然,实在是不合礼数,然然,你不会怪我吧?”沐娋汀的脸上是单纯的没有心机的灿笑。 那笑容和记忆中白缡的笑容一模一样,白然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当年白缡就是用这样的笑容告诉她,她和无忧在一起了,相爱了。 凤悠然站在那里,凝视那笑容许久,脸上才浮现微微笑意:“阿汀,我不会怪你。不止你觉得似曾相识,就连无忧也觉得你似曾相识,要不然,就凭他一个护卫也不敢让你屈尊来看他了!说不定啊,你们两个前世还是一对恋人呢!” 凤悠然说完这话,原本垂眸的影无忧赫然抬眸看着她,凤悠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眸里却第一次现出不加掩饰的伤痛,看的影无忧怔怔的。 沐娋汀似乎是没注意两个人的神情,听了凤悠然的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真的吗?其实,其实我也是很喜欢影公子的,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然然,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吧?哎,就是他是你的护卫,我也不敢说,那什么,然然,你——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沐娋汀说到这里才发现凤悠然的异样。 凤悠然拂开沐娋汀想要摸摸她脸颊的手,勾唇道:“没什么,天气冷,冻红的。你方才说什么?你喜欢他?” 第四百三十章 已成定局 沐娋汀脸上还有两团红晕,似乎从没这样表白过有些羞涩,她后宫只有已经过世的父后给她立的凤后,再就没有男子了,她从前钟情商娟,人死不能复生,她也就不再寻找喜欢的人了,对于商嫣也是怜惜大过于爱意的,就算与商嫣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好好的照顾他罢了,而如今看见影无忧心中的悸动就难以忽视,那日在宴席上看见他之后,从此就魂牵梦萦,再难以忘记。 见凤悠然问,便点头道:“嗯,然然,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他。” 凤悠然沉默良久:“所以呢?你当着我的面说出了你的心思,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然然,我,我想跟他在一起,你能成全我么?”沐娋汀就怕凤悠然会不同意。 凤悠然微微一笑,望着他们两个:“可以啊,为什么不成全?只要无忧愿意,我没有话好说,你自己问他吧!”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心里难受的很,所以沐娋汀问影无忧的任何话她都不曾听见,最后就沐娋汀极其灿烂的笑颜。 “然然!他说好,他答应了!但是他说要你来证婚,他想在你的见证下嫁给我啊!”影无忧垂眸看不见神色,沐娋汀却高兴的笑。 “不行!我不同意!”凤悠然还没答话,晚晴就走了进来,她看也不看沐娋汀,径直走到影无忧面前,“无忧,你疯了么?你怎么能答应呢?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知道!”影无忧忽而抬眸打断晚晴的话,两个人对视半晌,影无忧的银眸中忽而溢出凄然伤痛,“我没疯,你要说的我也知道,那件事我也知道,可是你心里也明白,除了眼前的法子你还能有别的方法么?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你不要忘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不要管了!” “阿汀,那你尽快将大婚事宜弄好吧,等你们在一起之后,我就要带着小似回紫宣去了,宋太君年事已高,就不必跟着我去紫宣了,换了地方反而不习惯,就留在西岐养老吧,只是麻烦你了,”凤悠然将晚晴扯住,不让她再说了,“还有就是,无忧跟了我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好好对他,给他一个好的位分,这样我也放心些。而且现在又是仓促的很,那就客随主便,我就偷偷懒了!” 凤悠然笑的很是得体,说完之后又解下腰间那块凤字玉佩,放到影无忧的手中,淡道:“没什么送你的,这块玉就给你做个念想,也算是你跟我一场,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影无忧将那玉佩攥的紧紧的,眼圈也微微红了。可凤悠然早已转身走远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晚晴原本是极度气愤的,可也不知为何在影无忧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沉默了,眼里只剩下伤心黯然,别的什么也没有。她跟着凤悠然走了一会儿,凤悠然却忽而停了下来,微微蹙眉不知在发什么愣,晚晴忙道:“怎么了?” 凤悠然转眸,极其认真的看着她道:“晚晴,你与无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刚才你们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说除了眼前的法子没有别的法子了?” 晚晴深吸一口气,眸光暗沉:“这是天机,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这不是你的劫数,你用不着担心。你心里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其他的,跟你都没有关系。” “那么,是无忧的劫数么?他会怎么样?” 晚晴忽而冷笑:“是啊,是他的劫数,是他的情劫,他终归还是选择了他爱的人,这下,你明白了吗?接连两世,他根本就不愿待在你身边!你还要这样关心他吗?” 凤悠然微微一笑,也没有晚晴那样的愤懑,只是淡淡的道:“那么,他没事就好。毕竟,他还是爱过白缡的,那个人的模样跟白缡一模一样呢,他怎么可能拒绝呢?”试想一下,若是她自己遇到与前世爱过的模样一样的人,一定跟他一样的选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晚晴见她这般模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最终还是微微一叹,直接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胡乱晃悠。 园子里就那么小一点,几刻钟就溜达完了,凤悠然却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就算她再怎么微笑,也没有办法忽视心里的难受,这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实,作为一个帝王,她刚才已经很完美的表现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再伪装了。 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全是影无忧和她在一起的情形,一个微笑一个挑眉,她都深刻在心底了,还有白然那回忆,她真想找个人来抹去她的记忆就好,否则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当初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两个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没想到才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转瞬即分离。 有时候痛彻心扉之后,就不那么痛了,凤悠然站在院子里,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淡笑意。 “主子” 她就知道,影无忧一定会找来的。沐娋汀,走了吧?她没有回头,只是仰眸望着天空,淡声道:“不必说什么,我早说过了,无论你的选择怎么样,我都接受,只是,谢谢你这两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最初不是有你,我恐怕也做不好这个皇帝吧沐娋汀可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别让她发现了,你也不要提及过去,你们重新开始最好对了,以后恐怕不能再给你吹曲子了,这次作为凤悠然,也给你吹一曲,是我突然想起来的,专门送给你的。” 她拿出玉笛,闭眸吹了起来,是《星月神话》。 无忧,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了你。 一曲终了。身后的男子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又是小雪 沐娋汀的旨意下的很快,几乎在当天夜里,影无忧就接到了旨意。凤悠然当时正在用晚膳,那宣旨的下人特意来饭厅告诉了一声,在座的众人都看着凤悠然,她也只是手微微顿了一下,继续把菜放到嘴里,才道:“好,朕知道了。” 冷亦寒垂眸没说话,晚晴就像没听到方才的那些话一样,周润清想问又不敢问,唯独苏妖心直口快:“然然,你那天真的要去吗?” 凤悠然眉毛都没动一下,答道:“嗯,要去,而且你们都要去观礼,毕竟人生也只有这一次,难得。” 苏妖听了这话,差点被噎着,咳了好几声,周润清忙给他带了一杯水,都弄好了之后,总算是缓过来了,缓过来之后,他又想接着说,却被冷亦寒拦住,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苏妖微微蹙眉,看了默不作声如常吃饭的凤悠然一眼,到底还是没问了,凤悠然也知道苏妖想说的便是众人要说的话,可是她却没法子告诉众人她心里的想法,况且一切都还是她的猜测罢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手边的圣旨微微皱眉,半晌过后,苏妖忍不住站起来,把那圣旨拿起来看了一遍,冷哼一声丢在一边然后便离开了饭厅。 凤悠然微微抿嘴,如常的过了这两天,只不过她谁也不见,实在躲不过要应酬的时候,也只是让冷焰出面,或是冷亦寒去料理,她就一个人在回廊下吹曲子,神色淡然而悠远,只不过陪着她的苏妖却是常常叹息,要不是大家都不准他去找影无忧,他早就冲过去把影无忧暴揍一顿了,何至于陪着凤悠然在这里吹什么狗屁曲子。 因为凤悠然要回紫宣去,所以成亲的日子也就是在几天之后,正好是腊月的前一天,又快要过年了,凤悠然一觉醒来,睁开眼眸之后,竟觉得天光比以往都要亮一些,推开窗格一看,微微叹了一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冷亦寒还在塌上,见凤悠然站在窗前不动,外头却寒意逼人,他忙起来过去拉开凤悠然将窗格关上,然后靠着窗子抿嘴笑道:“悠然,虽然屋子里有炭炉温暖如春,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开着窗户呀,小心着凉。来,我服侍你穿衣吧!” “嗯,”凤悠然一面穿衣,一面抿嘴道,“外面下雪了呀,我就想去看看,西岐应当难得下雪的吧!” 冷亦寒浅浅一笑:“是啊,西岐难得下雪!” 凤悠然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微微皱眉:“亦寒,不要这件,你选件素净的,就你身上这件就挺好,我也要这个颜色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有话要说 冷亦寒穿的是月牙色的衣裳,凤悠然的衣裳是早就定制好了送来的,是参加大婚,自然也是喜庆的颜色,那颜色叫人看着就觉得刺心,今日下雪,她也是不愿意穿这衣裳去的,只觉得冷亦寒的衣裳浅淡好看,定要他找出相配的来。 两个人收拾停当,凤悠然便带着众人去了西岐宫中。这还是沐娋汀头一次这般大张旗鼓的大婚,就算之前娶凤后也不过是碍着他父后罢了,之后无论大臣凤后如何劝说,沐娋汀也不为所动,如今她竟自己要娶一位而且这位一来就是贵君,除了惊愕之外更多的就是惊喜吧! 西岐的大婚一般都是在晚上,但是因为凤悠然的缘故,再加上影无忧被封为贵君了,所以按理是要见一见朝臣的,凤悠然站在殿中,沐娋汀还专门给她们一行设置了位置,她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众人,给沐娋汀道喜,目光随后落在影无忧身上,很少见他穿黑色和白色以外的衣裳,如今穿着红色的衬着那银眸也极是好看。 沐娋汀说了一番话,众臣见过凤?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6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0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0部分阅读 凤悠然也都行礼,之后又见过影无忧,然后就此散去了,接下来她们就要到外殿去入席,剩下的仪式跟她们也无关。 殿内的人都走光了,剩下的人就只有凤悠然一行,再加上沐娋汀和她的凤后,那凤后模样看着极度温婉,话也少得很,只是在那里端庄的坐着,像个隐形人似的,宋太君也默默的坐在那里,这事儿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来,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容许他缺席,何况凤似弦身世的事情秘而不宣,他还是沐娋汀的长辈。 和外殿的喧哗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内殿的安静,众人都静静的看着,没有鼓乐喧天,没有热闹非凡,但是沐娋汀脸上的笑意和影无忧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却不能忽视。 在沐娋汀和影无忧牵着红绸就要行大礼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看着的凤悠然哑声开口道:“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众人一愣,苏妖看了冷亦寒一眼,冷亦寒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拦着,可他的眼底也现出了两份担忧疑虑,这边的人都在想,她这个时候说话究竟要做什么?晚晴眼里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她终是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啊 影无忧站着没动,沐娋汀却转眸,微微笑了笑:“然然,能过会儿再说么?这会儿正要行礼呢!”当众被人叫停应该是很恼火的吧,难得沐娋汀还保持着微笑的风度没有当场翻脸,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脸上的笑很假。 凤悠然微微敛眉,走到影无忧和沐娋汀面前,望着两个人手里的红绸微微一笑,才看着沐娋汀道:“阿汀,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沐娋汀想了一会儿,抿嘴道:“不信。我才不信什么轮回转世前世今生的,就算有,那也和我没有关心,我就信现在,信我自己!” 凤悠然一笑,转眸看着影无忧:“你听到了吧?那么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了,”凤悠然微微一笑,才道,“无忧,白然从不曾对你说过什么吧?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吹曲子多过说话,若不是有了白缡,或许你们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永远也不会有今日这样一番事故,你一直跟白然在一起,却从不知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 除了影无忧和冷亦寒晚晴,没人知道凤悠然在说什么,可众人都以为这是凤悠然最后的真情告白,所以全都不说话,其余的人都各有各的心思,殿内竟一时静默没人说话,影无忧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是,我从不知她的心思,她那样清冷寡淡,从不会对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待我与别人是不同的。” “你知道?你知道?”凤悠然眼圈微红,深吸一口气,才道,“原来你还是知道的,白然到了最后都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她没法告诉你,那我就来告诉你,她之所以那样清冷寡淡,只是因为她不能不压抑自己,如果她不压抑自己的话,一定会犯下大错的,她强迫自己清冷寡淡,强迫自己无欲无求,强迫自己每日只吹曲不与你说话,她只是怕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她自己真实的心思,无忧,你可知道,她全都是为了你,她甚至比白缡更早的爱上了你,她却不能告诉你,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触犯禁忌的后果!她为了保护你,保护她自己,生生压抑了她自己心底的感觉,就是为了求得你的平安,她这份心思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却做了什么,你却和白缡在一起了,你可知她心里有多难受?!就算是被惩罚下界,她都不曾怨恨什么,唯一的希望就是只要你能好好的。还有一件事,”凤悠然看了沐娋汀一眼,垂眸低声道,“她很羡慕白缡,羡慕白缡能做自己,能把心事说出来,而她心里压抑了太多太多,什么都说不出。” 凤悠然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是浅淡笑意:“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继续吧。” “等一下,”凤悠然原本说完转身就要走,影无忧却冲过来扯住她的手腕,一把丢掉手里的红绸,又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他里头的白色衣裳来,然后才对着凤悠然含泪一笑,“你终是肯说出来了,你可知道,我虽明白你的心意,却不能违背我当初的誓言,我必得等到白然的真心话从你口中说出才行,还好还好,时候还不晚,我总算是没有白费苦心,总算是没有白白下界一趟。” 第四百三十三章 亲生女儿 众人一看,他里头就穿着白色外袍,像是做好了准备不成亲似的,众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沐娋汀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嘴角微微下抿,直视着影无忧低声道:“无忧,你做什么?你不要做我的贵君了么?” 影无忧低低一笑,走到凤悠然身前牵起她的手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然后转眸看着沐娋汀,神色淡然:“你并不是白缡,我为何一定要与你在一起?何况当年我与白缡也是她有真情,我不过是假意罢了,我也是为了能够和白然在一起,才不得不利用了她,当年对她还心存愧疚,如今你利用了我,咱们也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而已!” 沐娋汀闻言,怒道:“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何曾利用过你?当年,你说什么当年?什么白缡白然一堆,我听不懂!” “那好,那就不说当年,反正你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说说现在好了,”影无忧一身白衣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挡在凤悠然身前,衬着他那银眸看起来就不似凡人,没有表情的瞅着沐娋汀道,“你还说你不是利用我吗?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吗?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内情吗?沐娋汀,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若不是皇上说出了她心底的话,说了我最渴望知道的事情,让那个誓言不再束缚我了,我可能会一直陪着你演戏演下去,看你最后如何收场!可如今她既然说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沐娋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眯眼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凤悠然也被眼前这一幕弄懵了,她好好的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完了就撤回去,她都已经做好了看着影无忧当着她的面与别人行大礼的觉悟了,可没想到峰回路转,影无忧扯掉大婚的礼服,居然跑回来拉着她跟沐娋汀分庭抗礼,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啊,她完全不懂影无忧的心思了,可心里的点点喜悦却是遮掩不住的,微微抿嘴看了看身侧的人,眨眼道:“无忧,跟她是演戏,那现在跟我,是不是也演戏啊?” 影无忧没看她,却微微勾唇道:“跟主子不必演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眼下要把沐娋汀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再说我跟主子的事。” 凤悠然哦了一声:“那好那好,那你们继续聊。”表面上淡定冷静,其实她心里却有无数个念头冒出来,莫非是关于两个人前世的了断,今生的纠葛么?那个影无忧屡次提及的誓言又是什么呢? 沐娋汀听了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影无忧微微勾唇:“你说你不信前世今生,那我又何必告诉你呢?不过你心里想的我不是人确实想对了,那个人虽然死了,这世上知情的人虽然只有你一个了,但是你别忘了,真相就是真相,总有一天会揭露出来的,你又何必瞒着不说?这许多年的煎熬你还过得不够吗?” 影无忧的话谁也不懂,但是涉及到的人都是一脸愕然,宋氏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你在说什么,什么我的亲生孩子?难道小似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吗?阿汀,你、你知道些什么啊?” 凤悠然这边的人更是一脸茫然,但是再不是触及婚事的问题,便都只是袖手站在一边,唯独苏妖一脸看戏看热闹的表情抱胸站在那里。 影无忧望着沐娋汀,蹙眉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沐娋汀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那美丽的脸上只有恨,眸中带着恨意看着宋氏:“不错,他说的不错,小似确实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当年你与父后同时临盆,你生产过程中昏迷过去,醒来之后你以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哥哥生了一个女儿,其实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其实你生的是个女孩子,你哥哥生的是个男孩子,你哥哥不甘心,趁着你昏迷,连同他的贴身小侍一起把你们的孩子对换了,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生孩子,而小似,是你哥哥,也就是先帝凤后亲生的嫡出儿子!” “不,不,这不可能!”猛地听到这些,宋氏似乎无法接受,西岐先帝的凤后是他的亲身哥哥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宋氏完全不能接受,“阿汀,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沐娋汀恨恨一笑:“我为什么要骗你?这是父后在我成年那天亲口对我说的,他就是恨你,就是要折磨你,他知道你最是看重权力势力地位富贵荣华,却偏偏要你生个儿子折磨你,让你失去所有!”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的亲哥哥啊!”宋氏骤逢大变,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 “亲哥哥?”沐娋汀听了冷笑,“你有把他当做亲哥哥对待吗?你这么多心眼,善会讨先帝欢心,先帝又怜惜你幼子离身,什么都是你先得的,父后无非就是身份高过于你,其他方面何曾比得过你?!他早就知道你和紫宣先帝那一场事故,他不曾说破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他还说,你若东窗事发,他会替你担罪的,他若因为这个血脉不明的孩子死了,你至少也能内疚一辈子,也算是补偿了他这些年的忍让了!这就是你的亲哥哥,他的怨愤他的委屈你都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你自己而已!” 凤悠然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不成想白缡的转世竟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而凤似弦不是,凤似弦是西岐先帝与凤后所生的嫡出皇子!这个认知在凤悠然的脑海里回荡了好多遍,她忽而就放下了,就轻松了,她和凤似弦之间不存在什么狗屁血缘关系了,这下可好了,凤悠然脸上终是浮现笑意,握着影无忧的手微微捏了两下,以表示谢意。 凤悠然这边是轻松了,宋氏和沐娋汀这边却是极其的沉重。 看着宋氏低眸沉默不语,凤悠然微微一笑,对着宋氏道:“不管她说她父后对你如何怨恨,但换了你的孩子,居然还用自己的孩子交换,可见他还是爱护你的,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况且,你哥哥如今也去了,生死不能再见,你如今也该认她,阿汀才是你亲生的女儿。” 第四百三十四章 以死谢罪 宋氏眼中有泪,就那样望着沐娋汀:“阿汀,我——” 沐娋汀断然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认你的,即便我是你的女儿,我也不会认你的!” “为什么?”宋氏眼圈红红的,“你才是我的女儿,小似不是,而如今你是西岐女帝,就该封我做你的父后,你为何还要记着哥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认我呢?哥哥他都已经不在了呀!” “哼,”沐娋汀恨恨苦笑,“如今你知道小似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立刻转脸到我这里来了吗?你心里只有荣华富贵,让小似嫁给丞相也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似你不曾养过一天,对他自然没有感情,他幸福或者不幸福你根本就不关心,就算我是你亲生的,你也不曾养过我一天,你无非看中的是我身后的荣华地位,你让我怎么去认你?!” 宋氏被沐娋汀说中心事,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道:“阿汀,可你毕竟不能否认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即便你不愿意认我,可你身体里,流着的就是我与凤玄菱的血,这是不容置疑的!” 宋氏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沐娋汀的眼圈便红了,眼里全是极为强烈的恨意:“你只会说你是我亲生的,可究竟知道不知道,为了这个,我受过多少苦?母皇没有别的皇女,只有我一个,父后却知道我不是母皇亲生的,他从小对我有多严苛难道你不曾看到吗?你看到过的、和你没有看到过的,你又知道多少?他从小拿我与紫宣每个皇女比较,说我是野种,说我是见不得光的人,他把对你的一腔怨念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宋氏自知理亏,再加上被这个事实刺激到了,心里又对自己的哥哥极为愧疚,便垂泪默不作声了。 凤悠然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叹息,本以为此事与自己再无干系,却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多了个妹妹,她微微抿嘴,往前走了一步,哪知影无忧也跟着她移动了一步,虽不解他的行为,但是她没有在意,只对着沐娋汀道:“阿汀,你还记得你去紫宣的那一夜么?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切,当时还以为是一见如故,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你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事,也就是说之后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是吗?就是为了今日?那你要打击的人,是谁?是你的亲生父亲吗?”如果沐娋汀从那时候就开始布置今日的局面了的话,凤悠然不得不说她的心思实在太深沉,连她都猜不准沐娋汀的心思了。 沐娋汀微微冷笑:“你以为我是你吗?我不会那样算计和部署的,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太女,我恪守一切我该恪守的规矩,安定无忧的长大,我的心思要比你干净的多,那时候,我虽然知道了真相,可我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在我的认知里,我就是父后的女儿,小似就是他的儿子,父后死后,这个秘密我要一直藏下去,我不能允许任何人知道!我是一定要做西岐的女帝的!若不是无忧,我根本就不会说出来!我当时想的很简单,我要把小似接回去,要让你们的事情打击一下这个活了几十年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和那个一样活了十几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受的苦都是因为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就不该受些煎熬吗?比起我,他这又算得了什么?” 凤悠然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她一直都在强调受苦,便问道:“你虽是宋氏的孩子,可先后也算是你伯父,难道他对你不好么?” 沐娋汀听了,赫然抬眸望着她,眼中眸光难辨:“若不是因为你,或许会很好。就因为我的身世,一总是拿我与你比较,小时候我不懂,我以为父后是觉得你很好,将你当做榜样要我超越你,我以为他看好你做紫宣的女帝,我就拼命追赶你,后来我成年了,我才知道,就因为你是我血缘上的姐姐,所以父后一切都要把我和你比较。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娟儿也不会死,至少她还能好好的活着,难道就因为她爱我,所以她就要被父后处死么?我当了西岐女帝,这是我不该得到的,所以父后拼命折磨我,我曾在他去之前发下过重誓,若我不能完成誓言,我必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凤悠然闻言,沉默良久,继而长叹,这当真是执念了!宋氏的哥哥矛盾无比,又想保护弟弟又恨弟弟,怨自己当初舍弃了自己的孩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却不是西岐血脉,这一生当真是无比煎熬,就为了当年的那一念之差!,沐娋汀得知真相之后更是煎熬,不是西岐血脉担负的更多,不止嫉妒凤似弦,想必连凤悠然都是嫉妒的,在宋氏哥哥的潜移默化之下,沐娋汀想必是心底里恨上了她的了吧!都是一样的人,差别待遇竟是如此之大,这该是怎样的恩怨纠葛,怎样深的怨念啊,若不是沐娋汀作为西岐女帝,只怕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什么誓言?”凤悠然蹙眉沉思,苏妖却忍不住了,直接问道。 沐娋汀望着凤悠然,眼底是压抑的情感,眸中却是浓烈的恨意:“我答应过他,要让你到西岐来,要亲手杀了你,要把紫宣给小似,要让小似当上皇帝,如若不成,我以死谢罪!” 她话音刚落,也不知从哪里抽了一把匕首出来,闪着寒光就直刺过来,沐娋汀恰好就站在凤悠然的面前,事发突然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想去救也来不及了,凤悠然反应奇快,已经腰间软剑抽了出来,一剑正好刺中了沐娋汀的腹部,可就在这一瞬之间,影无忧却迎面挡了上去,那匕首转眼就刺进了他的体内。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围炉叙话 凤悠然是看的最清楚,见那匕首刺中了影无忧,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失去了理智,将软剑狠狠的抽出来,不顾鲜血飞溅,又想再刺过去,影无忧蹙眉摁住她的手:“然然,不要,她是你妹妹啊!” 凤悠然见他受了伤,虽心急如焚,可也不敢乱动,看了一眼软倒在一旁被暗卫团团围住的沐娋汀,才望着影无忧焦灼道:“可是她伤了你啊!” 影无忧却微微一笑:“然然,没事的,我不会死的。”他话音刚落,匕首就已经被他抽了出来,上面只有几滴凝固了的血迹,被他随手丢在一边,那伤口处竟没有半分血迹流出。 凤悠然微微垂眸:“是了,你是凤凰,这点伤不算什么。” 影无忧听了,隔了半晌,伸手去抬了抬她的下巴,低声道:“然然,我现在不是凤凰了。” 凤悠然一愣,他的指尖碰触到了她,微微抿嘴,抬眸一看,却愣在那里:“怎么你的眼睛?”影无忧的眼睛不再是银色的了,而和普通人一眼,是深邃的黑色,此刻那一双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可即便不是银眸,那深邃的银眸配着那样棱角分明的脸庞,依旧是英俊好看的,凝视他了一会儿,忽而又皱眉,“咦,怎么头发也?” 影无忧银眸变成了黑眸,那一头如墨的头发却皆变为了银发,众人都看到了,皆是一阵惊叹,苏妖眼中晦暗不明,微微抿嘴,低声道:“感觉不到蛇胆石的妖力了,莫不是他把自己的法力都用在了伤口上吗?这怎么可能呢?”苏妖百思不得其解,他是这些人里唯一有法力的人,连他都不懂得,冷亦寒更是不懂了。 晚晴一直默默的站在众人之后,见了影无忧黑发变银发的模样,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在殿门口瞧见一个人,那人就一直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的看着殿内,晚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说了几句话:“四殿下,忘掉失去的,珍惜已得到的吧!”说完一叹,冒雪走了。 站在门口是凤似弦,他从凤悠然说话的时候就来了,今日他是不该来的,可他还是忍不住,便悄悄的来了,原本是站在门外看看凤悠然,谁知道竟会听到关于他身世的事情,只不过他并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宋氏他是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如今听闻自己并非是他的孩子,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听着沐娋汀说的那些话,他转而又有些同情沐娋汀了,想起自己飘零身世,忍不住就心酸的很,别人不能理解沐娋汀心里的苦,他却是可以的,可就在泪眼模糊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凤似弦离的最远,看得又不真切,等他抹掉眼泪之后,才看见沐娋汀捂着伤口软倒在地上,他心口一紧,忙冲了过去:“沐姐姐!” 跑过去一看,凤悠然那软剑正刺中她的腹部,伤口很深,流血不止,凤似弦看得有些心疼,手忙脚乱的帮她包扎,还回头叫周润清过来帮忙,周润清瞧了凤悠然一眼,见她不曾反对,便过去帮忙止血,凤悠然从影无忧银发的震撼回过神来,见暗卫围着沐娋汀,周润清和凤似弦帮着她在止血处理伤口,苏妖在一旁抱胸看着,宋氏已经被宫侍带回宫去休息去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你们在做什么?”她伤了人家,他们却帮着止血,这是什么情况? 凤似弦抿嘴,回眸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然姐姐,她是你的妹妹啊,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就是就是!”苏妖唯恐天下不乱,还在一旁附和,“你啃啃,啧啧啧,血流了一地!” 凤悠然挑眉:“喂,你们搞清楚情况好吧?是她要杀我啊,哦,对了,她还说要杀了我把紫宣给小似,难道我站着让她杀么?还有你,明明可以躲过去,你干嘛非要往上面凑?”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冷亦寒微微一笑,过来把凤悠然扯开,让她在一旁坐下,柔声道:“悠然,你别急,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沐娋汀她是心中不平,连我都瞧得出,她并不是真心想杀你的,只怕任何人在她那个角度位置,都会如她一般的心情的呀!何况你们血脉相连,早已相惜,还要与她计较这么多么?你什么都有了,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或许这也是她的因果轮回啊再说了,无忧那一刀也不深,如今也好了,你不要拦着他们给她治伤了,”冷亦寒一番话说的凤悠然不再说话了,冷亦寒也不多说,只抬眸望着影无忧淡淡一笑,“你还是让无忧快来解释一下吧,相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这个凤凰怎么变成这样了?” 冷亦寒觉得眼下的气氛太沉重了,有心想缓和一下,才把凤悠然拉开的,沐娋汀说到底是凤悠然的妹妹,也总不好太逼着她了,何况她更多的是不忿和情绪失控吧?他知道凤悠然那一剑只是情急而已,并不曾感觉到杀意,他才能拉得开的,而且他也确实想知道影无忧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说这一番话的。 凤悠然岂会不知道冷亦寒的心思么?而且刺中沐娋汀之后,看见那血流出来,她怔了一下,心里确实不舒服,就像她自己受伤一样,这大概就是那难以言说的血脉亲情吧?她的心里也不再有怒气,只是叹息而已,想到这里,她低眸笑了一下,扯着冷亦寒和影无忧都坐下,她去找宫侍倒了三杯热茶过来,又吩咐宫侍拿了炭炉来,然后把热茶递给他两个,那边围炉治伤,这边围炉叙话。 “好了,现在暖和了,无忧,你可以说了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胆的说 影无忧抿了一口茶,然后望着凤悠然浅浅一笑,凤悠然看着他那笑颜,没来由的心中一动,脸却先红了,那个笑当真是好看至极,就像当初初见时那样,那深邃眸中还有原先没有的深切爱意,她这样久经情场的人看得都脸红心跳的,冷亦寒见两人对视,凤悠然的脸红彤彤的,忍不住抿嘴调笑道:“悠然,你怎么了,怎么脸红红的,不舒服么?” 凤悠然一窘,嘿嘿笑道:“啊,没事儿没事儿,大概太暖和了吧!” 冷亦寒没再说话,却抿嘴低笑,影无忧也低眸浅浅一笑,然后才望着凤悠然道:“悠然,你说白然从始至终都是喜欢我的,只是说不出口,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啊,”凤悠然撇撇嘴,“我干嘛要骗你这个啊!当初晚晴给我恢复了白然的记忆,我那天就知道了她的全部心思,她与你们的点点滴滴我全都知道了,其实,那虽是白然的记忆,但是毕竟也是我的前世,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当时你执意不愿接近我,那些话我也说不出口,何况,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影无忧微微垂眸:“不,我不知道。白然当时的心思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也知她是怎么的性子,她当时那样压抑自己,我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虽日日与她在一起,却觉得她离我那样遥远,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若不是因为白缡,只怕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凤悠然点点头,微微一叹:“你们两个的相处一直都是淡淡的,其实心里是想接近却不敢接近的吧?无外乎是因为神仙不能言及情爱罢了,倒是把你们的关系禁锢在各自的身份里了,白然最最心痛的也是这一点。” “是啊,”影无忧想起那些时日,淡的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白缡的出现应该就是这一切的催化剂吧。白缡性子很直,爱说爱笑,一点也不符合她雪神的形象,她常去人间,见的东西很多,常常可以说一下午的事情给我听,给我的生活带来许多乐趣,后来她就常来找我,再后来,她就说喜欢我,这些你都知道,后来我答应与她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寂寞,不过,当时我不懂得,我以为我就是喜欢她。” 凤悠然低叹:“白然那时候,也是以为你喜欢她,她待你不同并不是因为你是她的坐骑,而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她要保护你,她不愿意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会尽她所能的保护你,这就是她的心思,所以她才会在你们的事情被天帝知晓之后揽下所有的责任,她愿意去做帝星也是因为你,唯一的条件就是,求天帝宽恕你,她宁愿从此世世代代做人,永不回上界去了。” 这些时日,白然的记忆渐渐显现出来,凤悠然才得以完全了解白然的心思,为这个付出了一切的女子心疼,世间哪有这么傻的神仙一心只为了别人,不过她也明白白然不愿再做神仙的苦楚,不能言及情爱,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天地齐寿,还不如与爱人携手一世来得快意。 “我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是我犯错才害得白然落入下界去的,当时我也确实觉得奇怪,连白缡都被打落凡间轮回成|人,我却没有什么事情,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她,”影无忧浅浅一笑,眸底隐有暖意,“悠然,没想到我与她的心思竟也是一样的。当初她下界之后,我才知我原来真正放不下的是日日陪我的白然,她下界去做人,我却不能下界去陪她,那些时日,心里何等煎熬,后来晚晴也跟着下界去了,我一个人在雪山便待不下去了,我这就偷跑下去了,其实在遇上晚晴之前,我就已被带回过仙界一次,我不肯留在上界,天帝怜我痴心,又说因果早已注定,我命里与白缡转世有姻缘,天帝便要我发下重誓,在遇到白缡转世之前,不能说出我对白然的心思,我只能护着白然,甚至舍弃生命,就是不能说出我的心意,我当时想着能够陪着她也好,所以就应下了。” “怪不得,你恢复记忆之后总是欲说还休的模样,原来也是有所顾忌的,”凤悠然听了心里暗暗嗟叹,“你这般执念,相比起白然,也是一对痴人啊!” “当初都因为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才会有与白缡转世的姻缘,我必得破了这姻缘,才能与悠然在一起,否则必会危及悠然的性命。天帝封了我的记忆,要我再不记得前世种种,他要我自己再重新选择一次,谁知明明之中自有注定,我被晚晴带到了悠然身边,等着她回来,等她回来之后,却给我赐名,待我那么真挚,作为影无忧的我,早已爱的不能自拔了,可当初阴差阳错,我的记忆却解封了,期间煎熬曲折我不说你们也都想象的到,幸而沐娋汀并不爱我,她不过是借我演一场戏,不过也是为了她心里的不忿而已,我恰好在今日了了这一段姻缘,”影无忧慢慢的说道,“我当初还和天帝有约定,若是白缡伤了我,不爱我,我可以散去妖力不要神籍做一个凡人陪在白然转世的身边,我心知这要求是很无理的,可天帝竟说这是劫数也是天意,他极是看重白然,竟允了我的要求!或许当真是天意吧,所以我才会迎了上去,这样便算是破了我的誓言,那一身妖力散去,眼睛才会恢复成黑色,只是这头发是没有办法了,”影无忧浅浅一叹,望着凤悠然道,“兜兜转转这几千年,终是与你在一起了,做不做神仙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大胆的说出我的爱。” 第四百三十七章 单独相处 凤悠然闻言,自己抿嘴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抬眸看着他道:“头发的颜色,不能再变回来了么?” 影无忧浅笑:“这样不好看?” 没有不好看,只是很飘逸,配着他精致英俊的面容让人更是觉得神秘,简直是好看的不得了。当然,这话凤悠然是绝对不会说的,当下抿抿嘴:“不是啊,只是觉得可惜了,不过你成了人就好,妖妖有法力也就够了,再加上一个你,实在是吃不消。” 冷亦寒见事情都说清楚了,他的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心知两个人必定有话要说,他在这里估计是不好开口的,便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又往沐娋汀那边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悠然,外头雪停了,你陪着无忧出去走走吧,这殿中还要收拾,你在这儿瞧着总是不好,不如你出去走走?” 凤悠然抱着热茶不松手,听了冷亦寒的话微微撇嘴:“不去!雪停了也冷,你要去收拾就去收拾吧,我就这样窝着,不会打扰你们的。”现在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她就觉得这些天过得好累,现在稍微一放松,就只想窝着炭炉旁边暖和暖和。 影无忧心里明白冷亦寒这话的意思,便对着冷亦寒微微笑了一下,便把凤悠然拉起来,然后去找宫侍要了很厚的暖裘来,裹在凤悠然身上,然后给她系了一明艳的披风,这才拉着她的手对冷亦寒道:“我们出去走走,有劳凤后了!”他知道冷亦寒是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便也不浪费,牵着凤悠然就出了大殿。 他们前脚刚走,苏妖后脚就过来了,到处没瞅见凤悠然的人,便问站在那里看着宫侍收拾大殿的冷亦寒:“寒哥哥,然然呢?” 冷亦寒回眸一看是苏妖,便笑道:“同无忧一起出去了,外头雪停了,就出去走走。” “他们俩和好了?”苏妖探头朝殿外看了看,见冷亦寒微笑不语便撇撇嘴道,“肯定是出去说悄悄话了!哼,自己亲妹妹都不去看,就跟男人出去了,不成体统!哎,算了算了,然然最近也是心情不好,都怪这个无忧,他们一块儿出去说说也好,我也管不着!对了,寒哥哥,你来,小似要去看宋氏,我不放心,可我们一时也走不开,不如你陪着他一块儿去吧,再者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安慰人的,你陪着他一块儿,还能跟那个老男人解释一下,反正我是不愿意见那个人的,好不好?” 冷亦寒看了那边一眼,沐娋汀已经到殿后去休息了,暗卫们已经都消失了,周润清和苏妖得去照看沐娋汀,而且这殿内的事儿外头的人是不知道的,那些宫侍也不敢说什么,只知道好好服侍,凤似弦要去瞧瞧宋氏确实让人有些不放心,他想到这里,便笑道:“好,那我就陪着小似去吧!” 苏妖这才点点头,去喊小似过来。 殿里的每个人都有一堆事要做,凤悠然却被影无忧拉着在沐娋汀的宫里头四处转悠。 外头的雪确实是停了,但之前的雪下的挺大的,幸而凤悠然穿着她最喜欢的小鹿皮靴子,不担心会湿了鞋袜,然后影无忧又给她裹了暖裘和披风,这下出来到真是不冷了,只是穿的太多臃肿的走不动,然后又被影无忧牵着手,心跳没来由的像少女般纯情的乱跳,她一分心,脚下一滑,幸而影无忧及时的抱住了她,否则肯定摔的很难看。 两个人靠的很近,鼻息相闻,凤悠然几乎能够清楚的看影无忧幽深的黑眸之中有个小小的自己,甚至还能看见那个小小的凤悠然手足无措的仰眸看着他,她发现人要是长的好看眼睛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很好看的,研究着研究着,就看的痴了。 影无忧抱着她,见她盯着自己看,眼神从一开始的探究到痴迷最后渐渐涣散掉了,便低眸浅笑道:“然然,你打算一直在这里站到天黑么?” 他都要碰到她的鼻子了,偏偏就要隔着那个几点几寸的距离,凤悠然只感觉鼻尖一凉,才知他悄悄弄了一点雪在她的鼻尖上,当下气恼的抹了抹鼻子,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像个纯情少女似的?他们俩以前什么事都做过了,现在激动害羞个什么鸟劲啊? “那你牵着我走,”凤悠然兀自懊恼了一会儿,决定无视他的低笑,“你笑什么?要是我不说白然那些话,你现在都是沐娋汀的人了,哪里还能在这里笑啊?” “不会的,”影无忧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又是无比深情的望着她,“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虽不知白然对我的感觉,但你肯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成真的,虽说我是在演戏为了散去我的法力破掉我与白缡的姻缘,但是我也不能告诉你,可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不会放掉我的。” 凤悠然表情有些不自然,看着影无忧戏谑之中带着坚定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呵呵敷衍了一下,心里却是极度不爽的感觉,d,这种被人吃定了的感觉真是不好,但是他确实说中了她的心思! 就在凤悠然暗地里咬牙切齿外带她自己自动忽略的悸动甜蜜的心情批判影无忧的时候,影无忧却停住了,低声道:“然然,你能把之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么?” 凤悠然一愣,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之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话?她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她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啊? 影无忧见她眸中俱是迷惑不解,定定的望着她道:“就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说的那些话呀,你还从来没有单独跟我说过呢!虽然以前说过,可那不一样,如今的我才是一个完整的我呀!” 凤悠然一囧,完整的你?难不成之前是破碎的么?这话她没敢往外说,但是影无忧说的是什么,她是明白过来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萌小凤凰 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凤悠然才抬眸看着他道:“我当时说的是,白然还是很喜欢你的。” 影无忧等了一会儿,她却没话了,眨眨眼睛:“然然,继续说啊!” “说完了啊,我之前那一堆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这一句话多简洁啊,而且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嘛!”凤悠然心里偷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 影无忧又伸手点点她的鼻尖,眯眼笑道:“白然的心思我都知道了,其实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就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么?你说一遍,看在我都肯为你舍弃性命的份儿,就说几个字不行么?” 难得见到影无忧撒娇,更难得是还把脸放到她脸颊边蹭蹭,还一点都不恶心,各种可爱各种萌已经把凤悠然俘虏了,她心里无限柔软,伸手揽入他的腰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啦好啦,说说说!其实自始至终你都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嘛,无忧,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从白然转世真正作为凤悠然开始,你是第一个。嗯其实在现代也是我在现代都没得哎” 影无忧似是低低笑了一下,又问:“哪种意义上的第一个?” 见他这样刨根究底,凤悠然有些羞恼,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平常伶牙俐齿的,这种程度的问题完全可以抵挡的住,现在站在大雪里被他这样凝视,出了心里打鼓之外,连舌头都打结,脑子里晕乎乎的:“哎呀,不就是身体和心灵上的么!知道还问,你这个臭无忧!” 凤悠然说完之后自己囧了一下,这是被苏妖带坏了的表现么?她也开始说这种句式了。 影无忧微微抿嘴,捏捏她的手,沉声道:“然然,你现在在我身边,不许想别人!” 凤悠然暗自点点头,唔,这样霸道的人才像是个曾经是神仙的凤凰,不过对于影无忧之前所说的把法力化去的说法,她还是有些不懂,便问道:“无忧啊,你把那法力化去之后,是不是就不再是妖精了呀?” 两个人正继续在宫里晃悠,还专找僻静的地方走,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人,难得雪景好看,两个人也都不想回去,凤悠然说那话的时候,影无忧正巧看见不远处有个亭子,见那周围还种着不少的红梅,衬着白雪甚是好看,便带着她往那边走去,然后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只能说脱去了神籍,不再是天界的凤凰神兽了,只不过按照苏妖的说法,我应当还是人的。” “按照苏妖的说法?”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1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1部分阅读 悠然听得一头雾水。 影无忧站在红梅树下,微微翕动鼻子,闻了闻花香,才笑道:“是呀,幸亏我体内有他爹的蛇胆石,否则我早就死了几回了,想必这就是天帝当年对我说的天机和天意吧,要不然我强行化去法力,不会只是头发变成银白的,还会伤及其他,可如今有了这蛇胆石在我体内,也算是上天冥冥之中对我的眷顾吧!所以说,我现在,与苏妖是一样的人。” 来了这梅树下,凤悠然触动往日心事,只觉得梅花还是那些梅花,前些日子看着觉得凄伤难抑,如今瞧了却觉得娇俏好看,当真是人的心情真的能影响眼前的景色的,她正和影无忧各自散开看梅花,听见影无忧这话,忙转眸看他,眸中有些讶异:“和苏妖一样?哦,我知道了,你体内有蛇胆石嘛!现在你就是白墨族的人,啊,我懂了,怪不得你说你是个苏妖一样的人!天哪,难不成你也会变成蛇?” 一个就够她受的了,还要再来一个么?老天不是这么残忍吧? 看出凤悠然眼里的惧怕,影无忧沉沉一笑,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不会的,我本身就不是蛇,怎么会变成蛇呢?这蛇胆石赋予了一些妖力给我,所以我现在就是个会变身成凤凰的白墨族人,别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会变身成凤凰?”凤悠然眼睛在放光,凤凰是好美丽好美丽的,况且眼前这个还曾经是神兽,要是能看看他的真身一定很不错,她想到这里,眼睛里都开始冒绿光了,“无忧,现在也没人,你先变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好想看哦,我——” 还没看过几个字都没说出口,影无忧就低眸吻住了她的唇,半晌之后才放开她,然后深深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变给你看,我的真身很美丽的哦,我是天庭里最好看的兽仙了!” “嗯嗯嗯,好好好,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的!”凤悠然猛点头,白然的记忆里什么都有,居然就是没有影无忧的真身,连白然都没有见过的凤凰真身,凤悠然开始无比期待了。 影无忧见她应了,抿嘴低低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可不许说是我强迫你的啊!从前我是被封印的神兽,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如今虽然封印解了,但是我自己不能生呀,然然你得帮我生个孩子,我就给你看我的真身,好不好?” “不要!”凤悠然果断偏头拒绝。有没有搞错啊?给苏妖生一个还不够,还得给他生一个么?那岂不是要折腾她两年?大着肚子什么事都不能做,阵痛阵痛阵痛!她想着生孩子的痛苦心都在颤抖。哎,人啊,被拐骗一次是傻,被拐骗第二次就是白痴。 “那你就是不爱我!那我找别人给我生去,哼!”影无忧故作生气,见凤悠然毫无反应,咬唇片刻,只得转回来抱她在怀里磨蹭,“然然,你生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呀?我的真身很好看的哦,我还没有变给别人看过呢!你也是我的第一次呀,再说了,生一个也是生,生两个也是生,你生一个我们的孩子不好么?说不定他也能变成小凤凰陪君临啊不渝玩呀!好不好?” 凤悠然没说话,脑子里却在自动想着一个微小萌凤凰的样子,想着想着忽而就觉得很美好,弯眉笑道:“好!生就生!”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能再亲 凤悠然脸上皆是明媚笑意,她应下了之后,心情就好起来,影无忧也极是高兴,两个人又情意绵绵的说了好一会儿话,低头笑闹了好一阵,等到肚子都饿了,才发现晌午已经过去了,他们错过了午膳。 凤悠然看着空荡荡的园子,撇撇嘴道:“我都饿死了,走了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咱们没吃饭么?也不来找找咱们,这些人啊,只顾自己啊!这是哪儿啊,这往哪儿走才能回去呀?” 影无忧觉着自打开心结之后,凤悠然在他面前的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个帝王,反而像个娇媚可人的女子,弄得他的心里一阵一阵躁动的,有种把持不住自己的感觉了,而且还越来越想单独跟她在一起,听见她这么急着回去,便微微皱眉道:“你就这么想回去么?不愿意跟我单独在一起?” 凤悠然一愣,继而明白他的心思,拖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的,抿嘴笑道:“谁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呀?我就是肚子饿了嘛,你不饿么?” 影无忧淡淡一笑,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纸包,封的好好的,递给凤悠然,笑道:“出来的时候我找他们要了些桂花糕,还是温热的,你尝尝!” 凤悠然接过来,纸包果然还是温热的,一层层打开来一看,桂花香气透出,在这泛着寒意的地方越发觉得桂花香气馥郁勾人食欲,忙抓起一块放进嘴巴里:“无忧,你简直太神奇了,你怎么什么都想好了呀?” 影无忧见她吃的高兴,眸中带着宠溺怜惜,伸手替她抹去嘴角的糕屑,柔声答道:“你忘了我之前是你的暗卫么?做了你这几年的暗卫,只能在黑暗的地方瞧着你,默默的关注你的一切,你的所有所有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出来保护你,你的冷暖喜怒似乎都跟我无关,即使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跟你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凤悠然听了,本来忙着吃的,听了他这话心里又有涩意泛起,忙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那涩味便被甜蜜压了下去,然后她才抬眸对着他灿然一笑:“可是你终究还是走到了我的身边呀,那个时候的你眉宇之间都是愁绪,何止是你有遥远的感觉,连我也有啊!我也常常会猜你的心思,却又猜不透,不过现在好了,你看,我们不是很好的在一起了么?” 是啊,她说得对,他们现在不是很好的在一起了么!他不必再像以前那样纠结于与她相处的时刻,再也不必在身份之间左右为难,再也不必费解为何与她在一起时心里那一份忐忑不安是为了什么了!他现在可以抱她,吻她,可以跟她一块儿说话,手拉着手随意乱逛,就像他以前向往的那样。孤单寂寞了几千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期盼找到了依靠,第一次觉得极度的温暖,心里暖烘烘的,连笑意都溢出了嘴角。 凤悠然见影无忧低眸兀自笑着,她看了看手里还剩下的两块桂花糕,眨眨眼睛,把手里的桂花糕举到影无忧面前:“喏,给你吃,吃了就不会难过了,就算想起以前,也是甜甜蜜蜜的!” 影无忧抬眸定定的望着她,又看了看她递到面前的桂花糕,桂花香气扑鼻再加上梅花隐隐的想起,又是这样的景色这样的笑颜,他心中一动,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起来,一下将她揽在怀里吻了上去,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之前的轻柔和缓,这一次是属于狂野狂热型的,带着深深的欲念和隐隐的邪肆,就想要把她吃进肚子里的那种感觉,不断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凤悠然不愿被他如此主导,在神智恢复过来的时候,便和他玩起了你来我去有来有去的游戏。 一吻终了,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凤悠然一个劲的摆手:“不亲了,不亲了,不能再亲了!再亲就要出事了!”两个人早已做过那样的事情,何况又是聚少离多,从前因有心结所以在一起也不过几次而已,如今解开心结两个人心里都是一腔浓浓情意,情到深处自然会对心爱的人有所渴求,何况他们又是那么熟悉彼此的身体,这一吻之后,凤悠然就悲催的发现一个事实,这天寒地冻的雪地里,她有感觉了,她想要眼前这个媚眼如丝瞧着她的男人。 影无忧也是如此,可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见眼前的女人被他勾的离他三四步远,都不敢靠近,便勾唇笑道:“为什么不能出事?大不了找个屋子关起门来先做了再说!” 凤悠然囧,为毛她的男人解开心结之后一个比一个狂野?找个屋子关起来先做?凤悠然立刻联想到之前与苏妖的那三天三夜,身体自动一阵恶寒,忍不住有退后了几步,一扫眼却看见掉在地上的桂花糕,脸一下就垮了:“你把我给你的最后两块弄掉了,你这个坏蛋!”呜呜,她还是很饿,好心好意给他吃的,却被他撞掉了。 影无忧瞧见她那样子,眯眼一笑:“没事,我已经吃到了。”说罢,指指自己的嘴唇。 凤悠然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一阵阵燥热,心里兀自懊恼怎么这会儿总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害羞,抬眸一看影无忧就站在眼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下又恨又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靠!笑个鬼笑!老娘忍不住了,找个屋子关起来做了再说!” 影无忧低低一笑,眸色幽深,握着她的手却微微收紧。 第四百四十章 你能听见? 凤悠然刚拉着他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咳嗽,两个人停住脚步转眸循声望去,就看见苏妖眯着眼睛站在梅树下。 凤悠然就感觉影无忧把她一扯,一下子没站稳就跌进影无忧的怀里,然后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影无忧这才勾唇一笑:“八王子好。” 苏妖一愣,努努嘴:“嗯,好。”可绿眸却眯着,眼睛像着火似的看着影无忧搂着的凤悠然。 凤悠然心里暗暗一笑,这两个人从前有心结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不敢接近她的,如今一个比一个霸道就连说话都还要这样抱着,难不成是在显示她的归属权么?她想到这里低低一笑,所以说男人都是幼稚鬼! 影无忧注意到怀里的女人无声的笑,便低眸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凤悠然看着苏妖,话却是对着影无忧说的:“笑做不成了呀,因为有人来打扰了呀!”声音不大不小,说的苏妖正好听的清楚。 果不其然,苏妖一听就瞪起眼睛来了:“然然,你也太不讲理了吧!我好心好意来找你去用膳,你居然说我打扰你了?” 凤悠然抿嘴一笑,他瞪眼睛的模样太可爱了,心里头的坏水直往外冒,忍不住就要逗一逗他:“谁不讲理呀?你要弄清楚啊,是你来找我们,不是打扰是什么?再说了,我有说过要你叫我们去用膳么?我们又不饿,你多此一举!” 苏妖一听就炸毛了:“哼,我就说不必来,来了也是碰一鼻子的灰!要不是他不放心你,又找不到你们,一时也走不开,我才不来找你们呢!管你们干什么!哼!”他口中的他说的就是冷亦寒。冷亦寒见饭点到了,人却没回来,虽然有影无忧在不担心凤悠然的安全,可是她还是会饿的,所以才要苏妖出来找她的,结果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苏妖乍然看见那状况听见那话,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心里仍旧不舒服,所以狠狠的瞪了凤悠然一眼转头就走,边走还边嘀咕,但是声音太小谁也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影无忧忽而放开凤悠然,然后微微一笑:“八王子,你说的没错,我的性命是你救回来的,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族中人,无忧是不该如此对你的,是我糊涂了。悠然方才那些话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是和你闹着玩儿的。” “你能听见?”被忽然放开的凤悠然和转头走了好几步的苏妖同时转头眨眨眼睛惊异的看着他。 影无忧还是笑:“是啊。”表情真切而诚恳。 凤悠然歪着脑袋看着他,心里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苏妖听了他的话却直接窜到凤悠然面前,又瞪:“他说你跟我闹着玩儿?然然,你又骗我?” 凤悠然见他那绿眸中飘荡的俱是幽怨,心里一松便咧嘴笑了起来,用手捏捏他的脸颊:“没有骗你,是耍你呀!傻妖妖!” 第四百四十一章 齐人之福 “你还说我傻?我很傻吗?我、我——”我了半天,苏妖硬是没说出来,他总不能说凤悠然说什么话他都是相信的吧,本来现在就已经很丢人了,如果那样说,他觉得更丢人。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看了二人一眼,继续垂头往回走。 凤悠然与影无忧对视一眼,二人都低低一笑,凤悠然紧走几步追上苏妖,自后拉着他的手,望着他浅笑道:“好啦,别生气啦,就是开个玩笑啊,要不是你这么可爱,我这么喜欢你,谁愿意跟你开玩笑嘛!妖妖,你慢些走啦,这里雪好多,哎哟——”话都没说完,苏妖忽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雪地了,凤悠然正巧拉着他,也一块儿倒在雪地了,苏妖将她拦腰抱住,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苏妖压在身下,她的暖裘还把她裹在雪地里,就那样躺着竟不觉得冷,鼻尖还被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抬眸见苏妖瞪着她,心中忽而一片柔软,低低的道,“你不生气了么?” 苏妖撇撇嘴:“穿这么多,躺在雪里都冷不到你,看你鼻子红通通的,咬一下帮你活血。” 凤悠然低低一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是呀,穿的很多,是不太冷,你冷么?” 苏妖一翻身,坐起来,用手扒了扒凤悠然的暖裘,撇嘴委屈道:“因为要找你们,出来的匆忙,没穿多少衣服,倒是有些冷。” 凤悠然完全不为所动,一翻身站起来,咧嘴笑道:“你少骗我,我才不信!有些冷你是不会怕的,你这个臭蛇!哈哈哈,来,你起来,我有话要说。” 顺着凤悠然力道,苏妖也站起来,走出刚才那一堆雪窝窝,先把凤悠然身上的雪沫子拍掉,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雪沫子拍掉,才挑眉道:“又要说什么呀?” 凤悠然等着影无忧走近了,才对着苏妖道:“妖妖,无忧如今也算是你同族之人了,而且他的性命也是你救的,如今我与他的关系你也知道,你若心里难受,哦,对了,还有你,你们俩要是心里难受,我也没法子,事实就是这样了,我的心你们也知道,所以你们俩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他们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凤悠然猜也猜得不准,还不如丢给他们自己解决,反正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了,他们总得自己把心里的芥蒂除掉,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总不能遇见了也不说话吧,一家人那样就太生疏了,所以男人的问题就该由男人自己去解决,她主要是懒得费那个心思。 凤悠然说完之后,就自己个儿往前走,留下那俩男人自己在后头解决问题。她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发现苏妖眼睛里完全是冒绿光,就往影无忧跟前凑,貌似是在问东问西,影无忧脸上还是淡淡的笑,苏妖问一句他答一句,貌似很是淡定,可苏妖却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凤悠然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实在很好奇,又不好意思去偷听,便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影无忧说:“我的事情现在你都知道了,以后就好好相处吧,哦,对了,还是要谢谢你的。”苏妖大手一挥:“好说好说!”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基本上是苏妖问,影无忧答,都是说些没得营养的话,比如说什么你喜欢什么颜色呀,你喜欢吃辣的还是甜的呀,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呀之类的问题。 凤悠然听得满头黑线,他们俩一句都没有提到她,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倒着走回去,一手牵起一个,一个劲的往前冲:“快走快走!我饿了!” 苏妖不懂凤悠然是怎么了一路上就抱怨凤悠然把他的手抓疼了,一路上两个人就吵吵闹闹的,影无忧却一直不曾说话,只是微微侧头望着凤悠然,先是不解她为何突然转回来,之后瞧着她那模样忽而恍悟,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个女人,连这样的醋也吃么?实在叫人喜爱的很。 苏妖带着凤悠然和影无忧直接去了凤似弦的宫殿,凤悠然站在空无一人的殿中,对着苏妖撇嘴道:“妖妖,饭呢?” 苏妖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啊,我也饿的要死,是寒哥哥叫我带你们来这儿的啊,他说等你们来了就传膳——” 苏妖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宫侍传膳进来,冷亦寒也恰好从内殿出去,见了三人一块儿回来,便浅笑道:“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再派人去找你们了,”见影无忧与凤悠然脸上都带着灿笑,苏妖则眼巴巴的看着宫侍传膳,他便走过来笑道,“你们之间的事,都解决好了么?” 影无忧微微垂眸,说到底这一摊子事都是他惹出来了,之前没觉得做的有什么不对,冷亦寒这么柔声细语的一问,他反倒有点点内疚,只得垂头反思,凤悠然没想那么多,扬眉笑道:“解决好了呀!我和他,他和他,我们,都没事儿啦!” 冷亦寒忙道:“嘘!悠然,你别这么兴奋,小声些,小似累得很,方才去看宋太君陪着他哭了一场,这些日子他本就自己作践自己身子不好,好容易才喝了一万肉粥睡下了,你可别吵醒了他!” “哦,小似睡着了呀?好好,那我轻一点,”凤悠然一转头,看见苏妖已经坐下来开吃了,便也不再说话,直接招呼众人也都去吃。 周润清也被宫侍请来了,这也是便饭,用不着讲究什么礼法,大家围坐一桌,就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饭。 凤悠然瞧着身边坐着的人,冷亦寒,影无忧,苏妖,都在她身边了,这种感觉真是很美好,有人盛汤有人夹菜有人斗嘴的感觉当真是美好,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怪不得男人都爱坐享齐人之福,这种福气当真滋味不错! 第四百四十二章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幼稚鬼!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凤悠然喝了一口冷亦寒给她盛的汤,忽而想起一事,便抬眸看看周润清,问道:“老祖宗,沐娋汀的伤好些了么?” 周润清正要夹菜到嘴里,听闻她这样问,便将筷子放下,微一沉吟,才道:“皇上既然问了,那我就如实说吧,她的情况很不好,伤势是稳定了,血也止住了,但是人的精神似乎很不好,万念俱灰的模样,把真相说出来对她的打击极大,皇上也知道,医者只能医病医不得心,所以对于她这样的情况,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若是再仍由沐娋汀如此消极下去,只怕伤势也好不了还会继续恶化,但是这话周润清却不敢说出来。 其实周润清不说,凤悠然也能猜到,她那一剑虽未刺中要害,但是当时在盛怒之下刺的很深,然后又是迅速拔了出来,当时沐娋汀也出血不少,若不是她强自支撑着,早就昏过去了,如今伤势稳定血也止住了不过是暂时的,若是她不配合治疗,谈什么痊愈呢? 凤悠然如此想了一想,心中打定主意,一抬眸却见众人都看着她,遂笑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来,吃饭吃饭啊!” 她如此一说,周润清便知她心中已有了主意,便不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冷亦寒从始至终都没理会这事儿,影无忧瞧了凤悠然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影无忧也浅笑着继续吃饭,唯独苏妖是个直性子,看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见众人又都各自吃饭,都不再说这个话题,他便眨眨眼睛道:“然然,你打算怎么办啊,是去看还是不去看啊?”明显那沐娋汀是有心结嘛,这心结唯独凤悠然才能解开,可是这几个人笑来笑去,看来看去的是个什么意思呢,是去看还是不去看呢? 凤悠然抿嘴一笑,看着苏妖道:“他们都懂了只有你没懂!真不知道是说你笨好还是说你没有心眼的好!” 苏妖闻言,回嘴道:“那你就聪明啦?一天到晚都一堆心思绕来绕去的,就说你做皇帝做得太久了,连最直接的说话都不会,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闷在心里头有什么好,再说了,我才懒得猜你的心思,累得很!你想做什么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还要让人去猜,你看看你,还有你,”苏妖用手指了指影无忧和冷亦寒,才撇嘴道,“这就是你们惯出来的毛病,她居然还说我笨!” 冷亦寒听了只觉得这话单纯可爱,当下笑道:“悠然的意思,是要去看看沐娋汀的,只不过现在不会去,至于什么时候去就是她自己定了。” 影无忧低眸一笑:“对不起,那我下次注意。” 凤悠然哈哈一笑:“你们瞧瞧,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引得他说了一堆话,不仅编排了我还把亦寒无忧给扯了进来,妖妖啊,我的想法日后会直接对你说的,用不着这么激愤哦!不过沐娋汀的事儿眼下确实不是解决的时候,我得想好了怎么跟她说怎么面对她的时候再去吧,眼下去了也无济于事,瞧见她那模样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哈哈,来,继续吃饭吧!唔,要说这西岐皇宫里御膳房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几个人继续吃饭,凤悠然其实瞧得出影无忧有些不自在,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呆惯了,忽而到了明亮的地方,从人后走到人前,跟众人在一起享受热闹聚集,心里虽是喜悦的,可多少是会有些不习惯的,何况苏妖对他热情,亦寒也很是体贴照顾他,他又极少受到过这样的关注,难免有些不自在,但是他仍是在努力的适应,虽然有些笨拙,众人也不介意,依旧与他有说有笑的,凤悠然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极温暖极感动的。 想起从前他独自度过的那些时日,定然是十分辛苦的吧,幸而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应当都是如眼下这般明媚温暖的吧?凤悠然想着想着,心里就是暖烘烘的,便吃着东西嘴角还不经意勾起弧度。 又过了一会儿,凤悠然忽而感觉到众人一片静默,抬眸一看众人都瞧着她的身后,她的身后是背对着凤似弦的内殿的,所以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瞧着众人的神色就知道是凤似弦起来了,她忙回眸看去,就见凤似弦只穿着中衣站在那里,衣裳被睡的皱皱巴巴的,睡眼惺忪的看着众人,眼睛还有些红肿,凤悠然心口一疼,脸上却是极温柔的笑:“小似,你醒了?” 凤似弦揉揉眼睛:“我闻到香味,我好饿,有吃的么?” 凤悠然心中酸涩顿时消失,忙过去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叫宫侍们再去上些吃的来,苏妖等人反应过来,忙都给他夹菜盛汤,更是手忙脚乱笑语不断,最后还是冷亦寒搞定了一切,凤悠然怕他着凉,拿了一件披风替他系上,众人都忙完了,却见他望着面前热腾腾的汤发愣,眼圈还红红的。 众人全都识趣的别过头去,各自没话找话说,苏妖拉着冷亦寒研究这个汤为什么这么好喝,影无忧拉着周润清问他自己体内蛇胆石的状况顺便把把脉,凤悠然见众人各自说话,便低低一笑,伸手揽住凤似弦,柔声道:“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呀,看就能把肚子看饱么?亲亲宝贝儿,你别哭呀,唔,对,来张嘴,喝——唔,乖乖——事情都过去了哦,再没有什么事情啦,现在呢,填饱肚子最要紧啦!”凤悠然流利的说完这些话,说完之后才自己恶寒了一下,这么肉麻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幼稚鬼! 众人虽各自说话,但是都能听见她的话,她说完之后,每个人的身子都是一抖,随即身上一阵恶寒,唯独苏妖转眸亮晶晶的看着她,眼里无比期待,要是然然能这么哄他的话,他一定幸福死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我都长大了! 凤似弦自己其实也觉得凤悠然的话无比肉麻,若是平日里他也一定一身恶寒,可今儿他是心里极度脆弱的时候,平时是男儿挺拔自顶天立地,这会儿抛却少年羞涩和那些思想,窝在凤悠然怀里,半晌,才低声道:“然姐姐,虽然父后母皇都不在了,宋太君又不是我亲生的父亲,沐姐姐原来也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然姐姐,你会陪着我的,对么?” 凤悠然轻轻拍拍他的肩背,柔声道:“肯定是会陪着你的啊,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赖着你,你要是觉得烦了我都不走,哈哈!来,快吃饭吧,要不然都凉了哦!” 凤悠然话音刚落,周润清便放下碗筷,非常有礼貌的笑道:“皇上,我要去给女帝换药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周润清前脚刚走,苏妖就放下碗筷,笑嘻嘻的道:“然然,我吃饱了,我去外头看看雪!” 苏妖前脚刚走,影无忧就放下碗筷,勾唇道:“悠然,暗部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我还得跟冷焰交接一下,我先去了。” 影无忧前脚刚走,冷亦寒又放下碗筷,浅浅笑道:“悠然,我也吃好了,我想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回不去了,还得写封书信回去说一下,交代一些事情,小似,你慢慢吃。” 冷亦寒也慢慢的走了,凤似弦望着一桌子的空位,眨眨眼睛转眸看着凤悠然:“然姐姐,他们怎么都走了呢?”这聪明的娃有时候思维短路也是很可爱的。 凤悠然挑眉一笑:“他们吃饱了,所以就走了啊!没事儿,我陪着你,都走了也好,都没人吵咱们了!”凤悠然心里明白,这是在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怜这个娃现在脑筋迟钝想不出来这么明显的问题。 凤似弦听了点点头,喝了一口凤悠然喂的汤,咂巴咂巴嘴,然后拿起筷子道:“然姐姐,你不用喂我,我自己来吃。”他主要是还不想喝汤,想先吃点东西,因为他饿的不行了,当然,这话是不能对凤悠然说的。 凤悠然抿嘴一笑:“自然是好,那你自己吃吧!” 她已经吃好了,就在一旁坐着瞧着凤似弦吃饭,眼里俱是宠溺温柔的眸光,瞧了一会儿,伸手替他抹抹脸上的油渍嘴边的饭粒什么的,然后低低的说上几句情话,说的凤似弦的耳朵都是热热的,脸也是红红的,之前酸涩难受的心却一点点回暖过来。 凤悠然见他嘴角带着笑意吃着,便知他心里头舒服了许多,这才柔声笑道:“小似,等这边的事儿都弄完之后,你跟我回紫宣去,好么?” 凤似弦点点头:“是啊,我本来就打算跟你回去的呀,怎么又问一遍?” 凤悠然低低一笑:“傻瓜,之前虽然决定回去,但是你我的身份不一样啊,那时候虽然你我心里明白,可在外人眼里咱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如今真相大白,咱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当然就还和从前一样了,所以就想问一问你罢了,现下你既然说回去,那我在回去之前,就想把册封你的旨意先颁布出来,不过得先跟沐娋汀商量一下,让为你正名,然后再颁布册封你的旨意,你觉得好不好?”她不册封苏妖影无忧,先册封凤似弦,实则就是想把这个圣旨作为礼物送给他。 凤似弦静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好啊,然姐姐若是册封了我,那我就很高兴了,其实,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它虽然拿走了我的很多东西,但是把你给了我,还有当初母皇父妃给我的爱,其实,我还是拥有很多的,是不是?” 凤悠然将他抱住,摸摸他的头发,在他耳边柔声道:“是啊,你拥有的爱好多好多,母皇虽不在了,可她还是很爱你的呀,要不然何以会要给你找世间最好的女子相配呢?父妃当初在世时,不是也很疼惜你吗?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可你还有我呀,其实啊,你说的对也不对,是应该我来感谢上天,不是它把我给了你,而是它肯把你给我,肯让你留在我身边不让我们背负那样深的罪孽自由的相爱,这样多美好啊!” 凤似弦忽而拉着凤悠然站起来,扬声叫红玉进来收拾东西,他却拉着凤悠然往内殿去了,凤悠然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进去之后被他摁着坐在塌上,然后让殿里所有人都出去,然后才站在凤悠然身前,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然后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唇道:“然姐姐,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回京,也就是你换魂之后第一次见我,我去沐浴你在外头等我,我们说桑无心造反那件事么?” “记得啊,”凤悠然点点头,那次的事是她第一次看到凤似弦,只觉得是个很出色的少年,对于他出浴时的模样也记得一些,如今见他提起,有些不解,“怎么了?” 凤似弦又抿嘴:“然姐姐还记得小时候和我一块儿洗澡时的情景么?” “印象很模糊,”她说的实话,回答的很老实,“小似,到底怎么了啊?” 凤似弦咬唇良久,才道:“然姐姐不记得了也好,省得给你造成不好的印象,而且那次我也没有全露,唔,应该不要紧的,而且,我已经跟从前长的不一样了,我都长大了!” 凤悠然花了几乎两秒钟的时间愣在那里,随后才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心里狂笑,但是她还是强行忍住了,眯眼道:“是么?你长大了,长到多大了?” 凤似弦吃了饭,反应就不迟钝了,见她眸中全是揶揄,当下恼羞成怒:“我是说我不再是小孩子,我的年纪长大了!” 凤悠然见他生气,低低一叹,笑着将他拉过来,挨着她坐下:“是啦是啦,我知道,年纪不小了,到处都长大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我又不傻,什么不知道!乖乖,来给然姐姐亲一个!” 一不留神,肉麻的话又从嘴里溜出来,就听见凤悠然低声嘟囔:“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的正正经经的亲过我!” 凤悠然低笑,侧头吻了过去:“——那好,这会儿就好好的亲亲你 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婚之夜补给我! 说起来,她更多的时候都是拿凤似弦当弟弟看待的,确实没有好好的亲过他,后来的动心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压抑了自个儿,如今见凤似弦这般主动送上门来,她岂有不要的道理!当下便热吻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凤似弦滚到了塌里,将他压在身下,爪子已经把他的中衣扯下来,手都伸进去了,他的皮肤真心好啊,摸着滑滑的像嫩豆腐似的,她摸来摸去就舍不得松手了。 凤似弦被摸的眼神迷离,就那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凤悠然,凤悠然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涟漪,心里一阵阵躁动,忙用手捂住凤似弦眼睛,哑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 即便凤似弦再纯情,也知道凤悠然的意思了,何况他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反应,他用手覆上凤悠然的手,轻轻握住,低声道:“然姐姐不想要么?” 凤悠然的心又抽动一下,但是她强自忍住了,一翻身仰躺在榻上,笑道:“还是等到回紫宣吧!”她不想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做,或许对别人可以,可对凤似弦总觉得不好似的。 凤似弦微微抿嘴,自己一翻身撤掉了中衣,骑坐在凤悠然身上,幽幽的望着她:“原来我对然姐姐这么没有吸引力么?我都送上门了,然姐姐居然不要?” 他一边说还一边极缓慢的在凤悠然身上磨蹭,凤悠然暗骂一声该死,然后猛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眯眼笑道:“小似,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不保证我忍得住了哦!” 凤似弦一勾她的脖子,伸着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唇:“谁要你忍了!”扬眉一笑,然后就开始扯凤悠然身上的衣服,“然姐姐不肯,那我来替你好了!” 凤悠然心情躁动,身子躁动,但是被他这样一弄,真心囧起来,为毛她的男人到了后期都这样狂野起来,她还一味的顾及,人家倒以为她不敢了!正在愣神的功夫,她的衣服被凤似弦撤掉了一般,甚至他都开始趴在她身上解亵衣的带子了,凤悠然一把抓住他乱摸的手,眸色幽暗深沉:“小似,你是认真的么?” 凤似弦眯眼一笑:“然姐姐觉得很突然么?我实在是没法子等回到紫宣再做,你知道的,夜长总是梦多,若是再遇到什么纠葛我怕又不能在一起了,再说了,然姐姐这几日谁也没有碰过,难道不觉得某个地方涨疼难受么?”他实在是被宋氏弄的那一手有阴影了,竟认为夜长梦多,在他的意识里,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一定是要经过这个程序的,但是做这个决定他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他和慕容绯喧是一样的,都是出自名门,可如今因为变故,他却没法子安心等回到紫宣去,他必得完成了这个,真正得到凤悠然才能安心。 清隽的少年眯眼带着媚笑,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凤悠然心里的躁动越来越萌动,眸色也越来越幽深,可她到底没有被那乱七八糟的药控制神智,也是尚有一丝理智在的,能够想到凤似弦的心思,于是便也安心下来,如果他觉得这种方式能让他安心的话,她愿意这么去做,何况她要定了凤似弦,回紫宣也不回紫宣都是一样的。 待她想通之后,便不再阻止凤似弦对她的作为,而他在某一个地方又亲又摸的也让她那隐隐的涨疼感消失了,被他像小狗式的舔咬弄的心里身上都热烘烘的,也不管他在做什么,只哑声道:“把亵裤脱了。” 凤似弦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她,低眸一笑,听话做了:“你”抬眸一看,她早已是赤条条的了。 凤悠然低低一笑,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声喃喃道:“这下,你想后悔都不行了!罢了罢了,做了就不后悔!”反正早做也是做,晚做也是做! 秉承这个她一贯不亏待自己的信条,凤悠然压着凤似弦做了一次,但是又怜惜他这段日子自己作践自己把身子弄的无比虚弱,她虽不得尽兴,但是也就作罢了,主要是让他安心就好,眼见着他披散着头发躺在那儿,脸上还泛着潮红,一嫩白的手臂放在锦被外头,神情幸福而满足,凤悠然低低一笑,侧身撑着头望着他,替他拂开脸颊上的头发,浅笑道:“如今,你可满意了?” 凤似弦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里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一个媚眼就飞了过来,当然了,凤似弦只是湿漉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在凤悠然眼里自动归为媚眼罢了。 “我知道你没尽力,哼,想糊弄我么?不过啊,我实在是没得力气了,我不管,回紫宣去之后,你得补给我!新婚之夜你得全都补给我!” 凤悠然浅笑,他原来也会这样耍性子,原来他心里也明白这一次她没有动真格的,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才做了一次而已,当下便过去亲亲他的脸颊,吻吻他的唇瓣,沉沉笑道:“好啊,自然是要补给你的,你还得把欠我的还给我呢!即便你忘了,我也不会让你溜掉的!” 两个人一番胡天胡地,又一番细语温存,后来唤了红玉弄了热水进来才知道刚过了申时,凤悠然自己弄好了穿上了衣裳,又等着红玉服侍了凤似弦,才亲亲他的额头,柔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等吃了老祖宗的药之后在出来,你底子好,今儿这药喝了之后你也就好了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是时候离开了 凤似弦如今心满意足,喝了凤悠然亲手递过来的药,然后把碗递还给红玉,又钻进新换的被子里去躺着,懒懒笑道:“我听然姐姐的话再睡一会儿。” “嗯,好。”凤悠然知他的心思,低低一笑,嘱咐了红玉几句,便出了内殿,她依旧穿着影无忧给她找的那件暖裘,觉得很是暖和,就那样走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冷。也不知道先前走的那些人去了哪里,反正一个都找不到了,她也不急着找,就在雪地里头走着,慢慢的出宫,回了她之前住的屋子,见里头没人,问了下人才知冷亦寒已经写好了信又进宫去了,她微微一笑让人都退下去了。 “冷焰。”她关上门之后低声唤道。 冷焰出现,凤悠然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无忧与你的交接完了么?”暗部的交接凤悠然也不太明白,但是看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2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2部分阅读 ,但是看到冷焰脸上的银色面具,那曾是她在影无忧脸上无数次的看到过的,原以为不过是为了遮住面容罢了,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是代表着领主的身份的,怪不得暗卫只是用黑衣遮脸,有时候不必遮住面容,而领主却需要保持绝对的神秘,面容除非是主子任何人都是不能看的。 冷焰低眸道:“回主子的话,他说从今往后属下就是暗部的领主了。” 凤悠然点点头:“嗯,朕其实也是看好你的,你也不必太有压力,你与无忧到底还是不同的,你到底是女子,比之他要方便了许多,况且朕也放心,从前你是怎么做事的,如今还是怎么做事吧。” 冷焰单膝跪地给凤悠然行礼:“谢主子提点,属下一定会尽心替主子做事的!” “你起来吧,”凤悠然淡淡一笑,“如今这里也没有服侍的人,京城里来的书信应该都是交到亦寒手里了,不过朕也有些话要交代回去,你来替朕磨墨,朕要写一封书信给冷朝琴,你着人送回去吧!” “是。”冷焰应下之后,就走到桌前替凤悠然磨墨。 北戎的事儿她只是解决了大半就赶来了西岐,也只是在北戎当地颁布了圣旨而已,并不曾从紫宣以正式的名义发出过圣旨,如今也该传信回去告诉冷朝琴该怎么做了。 她如今早已恢复了白然的记忆,记得当年天帝让她作为帝星去到凡间的嘱托,她迟早是要统一天下的,所以她心里也明白收服西岐是迟早的事儿,倒也不急于一时,眼下还是先要把北戎划归到紫宣的版图里了才好。所以这一次她就直接告知冷朝琴,让冷朝琴通过御史监宣旨,告知天下,北戎已是紫宣领地,立北戎七王子水筠澄为北王,李阳将军为摄政王,共同管理朝政。 而她与水筠澄的婚约,当年也是没有办法才定下来的,如今这样局面,留着也没有意思,而他也总是要嫁人的,可若是将婚约取消的事也通过圣旨颁布,只怕对水筠澄以后甚是不好,谁还敢要她凤悠然不要的人呢?而此中内情更是不便与人细说,可终究是对他的清誉不好,想了良久,凤悠然还是化掉了那一行字,给冷朝琴的信中只写了那两件事。 然后又重新取了一张信笺,沉思良久,才提笔写下七王子几个字,她不会承认这段婚约,也觉得这段婚约不该禁锢了他的幸福,斟词酌句,凤悠然写满了一张纸,才写清了要水筠澄自己取消婚约的话,并且她无所谓他用什么理由,摸黑她也没有关系的,好容易写完了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对人还真是温柔呢!这样算计过你的人,还这般为他着想”随着一声轻叹,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冷焰,你拿着这几封信退下吧,记得速速派人送去,”凤悠然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才让立刻到她面前戒备的冷焰退下,等冷焰拿着她刚写好了的信笺走后,才浅笑道,“许久不见你了,你是从无忧说透沐娋汀的心思之后就走了吧?” 晚晴也微微一笑:“你是可惜了我错过一场好戏么?可我虽不能干涉,可每个人的心思我都看得通透的很。” 凤悠然淡笑,重将披风系上,打开屋门,深吸一口气,道:“这味道很像雪山里的味道,咱们也很多年没有一起散散步了,你陪着我走走吧!” 晚晴没说话,只是跟着她一同走出去,两个人就出了院子,一路往城外走去,就随意的转转。 走了一段,街上人烟很少,大概因为下雪了大家怕冷所以都不出来了,不过凤悠然也暗自庆幸没人出来,不然看到街上两个女人一个穿的像粽子一个穿的无比清凉岂不是很奇怪么? “晚晴,其实你并没有什么辅佐帝星的任务吧?我错投成王晨晨的那一年,你早就被罚下来了,其实你早已将任务完成,你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等着我来罢了,你这样滞留在凡间不肯回去,天帝不会怪罪你吗?”凤悠然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就知道了这件事,当初天帝只对着她一个人说了那帝星之事,上界的神仙都是知道的,可并不曾派什么人辅佐她。她是一直没有找着机会对晚晴说这件事,如今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就想起这件事来了。 晚晴停住脚步,转眸对着凤悠然微微一笑:“是啊,我留在这里无非是想看看你,提醒提醒你,已是很不对了,但是你上次对我说如今你很好,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见你如今离帝星之路也很近了,我也没有什么心愿了,今日来找你,就是要与你告别的,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爷不爱吃这个! 凤悠然淡淡一笑:“是啊,你是时候该走了,凡间毕竟不是你的久待之地,”凤悠然所有看看,此时已经在凤凰城外了,荒郊之中没有人烟,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便微微笑道,“如此,正好与你送行。” 晚晴也是浅笑,身上的衣衫却变了颜色,完全一片纯白,就如她当年在天界时那样,一面说话身子一面就在渐渐变淡:“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此之后,我与你就不会再相见了。你好自珍重。” 这句话说完之后,晚晴就已经消失了,凤悠然独自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也保重。”从此之后,天上人间,是永不会再见面了。 凤悠然慢慢的往回走,心里还有些淡淡的伤感,脑子里全是白然当年的回忆,晚晴的离开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触动白然的记忆了,从此之后,她就该把白然的记忆沉淀在心底里了。 她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去,想了许多的问题,很多事儿都想清楚了,对于未来也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规划,来紫宣两年了,不知不觉身边的人在增多,如今有了六个知心实意的在身边,也算是她自己的幸运与造化了,何况这是六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男子,她也算是赚到了,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走回凤凰都之后,天就已经完全黑了,她问了冷焰一句回去要把国师的宫殿拆掉的话,冷焰却茫然的望着她,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凤悠然这才惊觉,原来晚晴已把关于她的记忆都抹去了,想必那在紫宣的宫殿也是用法力抹去了吧!这世间,谁都不会再记得晚晴了,谁也不会再想起紫宣还曾经有过一个国师了,晚晴没有抹掉她的记忆,只怕是舍不得吧。 凤悠然没有再多问,既然都不记得了,也不必再提起了。天都黑了,她便去了饭厅,果然一下午不见踪影的众人都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她一眼看见凤似弦原来在跟周润清说话,一见她进来了,便住了嘴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凤悠然低低一笑,移开了视线。 冷亦寒见她来了,微笑着起身相迎,走到她近前,低眸抿嘴笑道:“你下午可成就好事了?”他吃了饭是故意避开的,就是为了给两个人腾出时间空间来,如今瞧着凤似弦的神色,他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凤悠然微微眯眼,低笑道:“你也学坏了,如今也有这么多花花心思!如你所愿,我们成就好事了!”与冷亦寒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直说就行了。 冷亦寒听见她这样说,当下便安心了,转眸看着凤似弦笑了一会儿,才与凤悠然一同坐下,等凤悠然一坐下,苏妖却重重的哼了一声,扒拉他面前的碗:“拿走拿走!爷不爱吃这个!”布菜的宫侍连忙把他面前的竹笋汤拿走,却又不知道再换什么过来,就怯怯的望着苏妖。 凤悠然看在眼里,便指了指面前的醋溜黄瓜,微微笑道:“把这个给八王子拿过去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众宫侍都下去了之后,凤悠然才又眯眼笑道:“不喜欢喝汤,那吃醋也是很不错的选择,这黄瓜味道不错,你尝尝吧!”凤悠然还亲自夹了一块给他。 苏妖又羞又恼,咬唇半晌,把那块黄瓜放在嘴里,狠狠的嚼了几下才吞了下去,末了还挑衅的看着凤悠然,那表情分明就是,我就吃醋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意思。 凤悠然浅浅一笑,也夹了一片醋黄瓜放进嘴里,半晌惊叹道:“唔唔,真好吃,真的很好吃啊!你们尝尝!”她知道不能逗的太过,否则那个人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便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黄瓜身上去,不过一尝,倒是真的很好吃,于是招呼众人都尝尝。 凤似弦原本早就做好了被众人取笑的准备,如今却见众人都是吃那个醋溜黄瓜,就连之前忿忿盯着他的苏妖都不再管他,也跟着众人去抢黄瓜吃,他心知是凤悠然替她解围,便抬眸望着凤悠然笑了笑,眼里都是倾慕爱意,一旁的冷亦寒不曾跟着众人去吃那醋黄瓜,只转眸对着凤似弦微微一笑:“他们爱吃醋的便去吃醋,我们吃饭吧!” “凤后,”凤似弦微微抿嘴,“你怪我么?” “你还和从前一样,管我叫亦寒哥哥吧,这凤后听着当真是陌生,”冷亦寒浅浅一笑,,眸中俱是温和,“为何要怪你?小似,妖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是嘴上吃吃醋而已,你和悠然的事都是迟早的,我们心里都明白,也为你高兴。” 凤似弦听冷亦寒这样说了他便放了心了,拿起碗筷开始吃饭,众人哄抢着将那一盘醋黄瓜都吃光了,冷亦寒瞧了只是淡笑,凤似弦的脸依旧红红的,眼睛里却淡定了许多,凤悠然咂巴咂巴嘴,挑眉看着影无忧勾唇一笑,她也没想到影无忧竟也肯陪着他们这样疯闹,影无忧回了她一个浅淡的笑容,凤悠然心里一阵长叹,忽而觉得这一切都这么美好。 凤悠然经过了一天的变故,确实有些累了,她也不愿在凤似弦宫里歇息,便还是带着众人出宫去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凤悠然长出了一口气,靠坐在榻上养神,没过一会儿便有人笃笃笃的敲门。 凤悠然微微挑眉,放下手里的茶盅,开门一瞧,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无忧,你来了” 影无忧微微抿嘴一笑,直接走进来关上门,拥住凤悠然亲亲她的脸颊、额头、唇瓣,然后才浅笑道:“从前就习惯睡前看看你,不过那时候都是在黑暗的地方,如今能这样来瞧瞧你,真的很好呢!” 凤悠然也抱着他不撒手,眼睛里头亮晶晶的:“是呀,我去瞧你你都不肯见我呢,小别扭孩儿!哎,无忧,我发现你的银发比银眸还要好看!” 影无忧邪魅一笑:“然然,你也很好看!”他呼出的气息撒在凤悠然的耳垂上,惹得她心里一阵悸动。 第四百四十七章 酸黄瓜的后遗症 她是久经情场的人,就算再傻也知道影无忧的意图,微微抿嘴一笑,眸底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低声唤道:“无忧,不要故意勾【引我”她没法子忽略他的手,可是腰部的酸疼在提醒她下午刚刚过去没多久的那一场欢愉,如果再来一次,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结果,看着影无忧眼中的暗潮汹涌,只怕是比上次跟苏妖的三天三夜更是可怕。 可影无忧是何等样人,前世那般熟悉白然,之后又那样熟悉凤悠然,她眼里的那一点点小动作岂会逃过他的眼睛,黑眸微微眯起来,嘴角微微扬起:“然然,你不公平!” 凤悠然一愣:“我怎么不公平了?”一触及到他的眼眸,便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当下抿嘴嘿嘿笑道,“谁让你当初要躲开我呀?我送上门你都不要,还在那里纠结这个纠结那个,缩手缩脚的,现在觉得划不来的吧,哈哈哈!” 影无忧看着面前得意狂笑的女子,眸色暗了暗,想起那些时日,便挑眉笑道:“所以你要补给我呀!”这人的神态语气完全跟凤似弦是两回事,可听见这一样的话,凤悠然脑子里当时就出现两个q版小人,一个比一个霸气的宣布要把欠他们的补给他们,凤悠然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很囧,貌似未来的日子不是那么的美好啊! 影无忧微微挑眉,勾起面前女人的下巴,沉声道:“然然,你在想什么?” 凤悠然心里苦笑,在想往后的‘性’福生活呀!这话她怎么敢说呢?就在她斟酌半天想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影无忧忽而皱了一下眉,低声道:“他怎么来了?——然然,我懒得与他纠结,你可别说我在这儿啊,他反正是来找你的,今儿那盘酸黄瓜就他吃得最多,吃醋吃的太恐怖了!” 影无忧刚说完,就直接跳上房梁,隐入黑暗之中了,凤悠然反应慢一拍,完全就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去了,不过心里也是极度的好奇,究竟是谁让影无忧这么慌不择路了,遇都不想遇到?脑中忽而灵光一闪,他方才说吃酸黄瓜吃的最多的,那就是苏妖了,难不成苏妖现在来了? 凤悠然刚想到,就响起了敲门声,她把门打开一看,果然就是苏妖,抿嘴笑道:“果然是你来了,快进来吧!” 苏妖微微一愣,原本以为她会是一脸的惊讶,没想到竟还带着笑意,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便微微嘟嘴走了进来:“怎么了,你知道是我来了么?哼,一点儿都不惊喜!” 凤悠然把门关上,低低一笑:“怎么会不惊喜嘛?来,喝口茶吧,今儿晚上酸黄瓜吃多了吧?” 不提这酸黄瓜还好,一提起这个酸黄瓜苏妖的脸都皱成一团了,抓过凤悠然递过去的茶盅把里头的茶一饮而尽,才皱眉道:“都怪你!你还说!要不是你,谁吃那酸黄瓜呀!弄的现在嘴巴里面都是酸味儿醋味儿!” 凤悠然低低一笑,拉着他坐下:“谁让你吃那么多了,就算是好吃你也别吃那么多呀!说你爱吃醋,你那当真了,傻妖妖!” 苏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凤悠然,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暗道,要不是这一点儿傻劲儿,哪里能得你心头难得怜惜牵挂呢? “望着我傻笑做什么,难不成你就是专程到这里来告诉我你酸黄瓜吃多了的么?” “不是呀,”苏妖嘿嘿一笑,看了凤悠然一眼,然后把手里的茶盅放下,走过来把凤悠然抱在怀里磨蹭,还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凤悠然的脸颊上磨蹭,声音甜腻的像水一样,“我想然然的了嘛,所以我就来看看然然呀,难道然然不想我么?”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凤悠然被他抱着,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浓烈的依恋,让她本来就暖烘烘的心又大大的扭了一下,柔声笑道:“想啊,如何不想呢?” 苏妖刚要欢喜,忽而脸色一变,放开凤悠然就往房梁上蹿:“完了,寒哥哥来了,我闻到他的气味了,我不能再这儿待了,要是他看见我,一定还会再笑话我酸黄瓜的,我得躲起来,嗯,我得躲起来!” 凤悠然那不要去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苏妖也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了,过了一会儿凤悠然才回过神来,苏妖刚才消失的方向好像是影无忧方才去的那个方向,就在她抬眸望着那房梁发愣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冷亦寒笑着走进来:“我进来的时候,瞧见回廊那儿有脚印,还想着进来的时候能看见人呢,怎么只有悠然你一个人在啊,他们人都走了么?” 凤悠然眨眨眼睛:“啊,都走了啊你找他们有事儿?” 冷亦寒浅浅一笑,将身子让开:“有人从宫里偷跑出来想见你,又不敢找人通传,恰好遇见我,我就给你带过来了!”他的话音刚落,凤似弦便抿嘴走了进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凤悠然。 凤悠然眨眨眼睛,得!这回四个人全都到齐了!她抬眸望了望房梁上头,为了避免那两个人将房梁压塌,她微微低叹一声,便走到冷亦寒和凤似弦面前,对两个人各自亲了亲面颊,然后微笑着站在两个人面前,清声道:“他们还没有走哦!”继而才扬声道,“要是你们再不出来的话,欠你们的我就不补给你们了哦!” 她话都没说完,刷刷两下,先前迅速消失的两个人又迅速出现了,只不过当三个人看清他们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凤悠然忍不住先狂笑起来的,凤似弦接着也跟着笑,冷亦寒还好,只不过肩头也抽搐的厉害。 惹得众人狂笑的画面也很简单,就是影无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脖子上盘着一条墨蛇,墨蛇哈欠连天,昏昏欲睡,影无忧两手托着大蛇,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四个人玩儿的 凤悠然见影无忧脸黑的不行,她也笑够了,忙敛住笑意,走到影无忧面前,拍拍那大蛇脑袋:“妖妖,快起来,无忧不是柱子啦!” 苏妖对凤悠然的接近很是敏感,她刚拍完他的脑袋,他就变成了人身,恰好正对着影无忧的黑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无忧,原来你也在呀!” 凤悠然翻了翻白眼,把他的头掰过来,指着一屋子的人道:“什么他也在,你看,都在啊,啧啧,现在都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麻将是什么?”众人一齐挑眉,都不解的望着凤悠然。 “咳咳,”凤悠然囧了一下,这要是实话实说了以后他们凑桌打麻将岂不是没有她什么事儿了么?何况她也闹不清玩法,没玩过那东西,当下便很认真的忽悠道,“那是一种很费精力很伤身体的活动,短期很有快【感长期就疲惫的一种四个人玩儿的持久活动。所以啊,咱们不能轻易尝试。” “哦——”苏妖哦了一声,其余三个人没说话,但是看着凤悠然的眼神极度的怪异,都是幽深幽深的。 凤悠然当时不懂,直到很多年之后,在场的这几个男人才分别告诉她,当时他们脑子里对这个所谓的很费精力很伤身体但是短期有快【感长期就疲惫的持久活动的理解,无一例外的,全都得到了凤悠然的白眼外加一顿训斥,连冷亦寒都不例外。 当时凤悠然的想法是,他们这些人脑子里就没有别的好的想法吗?四个人却分别委屈,这种描述还能让人想到别的持久活动吗,不是做还能是什么啊?当时他们只觉得,悠然好贴心啊,难怪说不能轻易尝试。 凤悠然看看四人,她总不能让气氛僵掉,于是抿嘴指着床笑道:“夜深了,可是我这里的床不够大啊,怎么办?” 四人闻言皆是一愣,影无忧回过神来,看了众人一眼,微微蹙眉:“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苏妖等他走了,眨眨眼睛,笑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着啊?他脸红了,哈哈哈!” 冷亦寒浅浅一笑:“悠然,你早些歇息吧,我也回去了。” 苏妖眯着眼睛一笑,凑到凤悠然耳边笑道:“然然,既然你这儿床小,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嘿嘿,来亲亲——”说完就亲亲凤悠然的嘴角,心满意足的走了。 又剩下凤似弦一个人,他站了一会儿,微微抿嘴,啥话也不说转身就要跟着苏妖走,谁知手腕被人拉住,回眸一看,是凤悠然大大的笑脸:“小似,你都偷跑出来了,还想着回去么?现在夜深了,回去也不方便啦,你就在我这儿挤一夜吧!” “你不是说床太小了么?你——”凤似弦先是懵懂,此刻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我也不需要他们让着我呀” 凤悠然见他那模样,心中爱极,伸手拥他入怀,然后低低笑道:“傻瓜,什么让着你呀,都是一家人嘛,难不成大半夜的让你一个人回去么?来,天色不早了,熄了烛火咱们休息吧!” “嗯。”这下子正合他的心意,所以笑的也格外灿烂,最近啊,真是越来越贪恋她的怀抱了,温暖而又踏实。 一夜好眠,第二日早上起来,凤悠然看着身侧空空的位置低低一笑,他回去了么?她昨夜已经想好了今日要做的事情,如今事情都已尘埃落定,想必沐娋汀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她也该去看看她了。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凤悠然便进了宫,在沐娋汀的宫外却被她的贴身宫侍拦住了,说什么任何人都不见,凤悠然微微挑眉:“你们家主子今儿上朝了么?” 那宫侍知道眼前的人是紫宣的皇帝,拦着她不让她进去是有很大的压力的,大冬天的脑门都见汗了,可是这是自家主子的旨意,他也不能违悖,所以见紫宣女帝问话,他便如实答道:“回女帝的话,主子今儿没上朝,之前众大臣来觐见也给推掉了,如今奴才也不敢进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凤悠然闻言,淡淡一笑:“你让朕进去吧,朕有法子让她好起来,你去传旨,就说让大臣们在朝殿上候着,一会儿就去上朝。对了,别的人要来的话,你还是要拦着,朕要与你们家主子说说话。” 那宫侍半信半疑的看了凤悠然一眼,又不敢否认也不敢耽搁,抿了抿嘴就去了。 凤悠然推开殿门,立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她昨天夜里就听见周润清说过沐娋汀不肯再换药的事情了,当时她没说什么,如今一打开殿门就看见桌案上放着一堆药材,还有扯开的纱布打开的药膏之类的,地上也散落了不好,凤悠然微微一叹,走进来又把殿门关上。 刚把殿门关上,里间就传出一声低吼:“滚出去!” 凤悠然在外间站定,淡淡一叹,冷声道:“叫谁滚出去啊?我可是你姐姐!” 沐娋汀正一个人坐在里间,忽而听见凤悠然冷冽清淡的声音,身子一震,眼圈瞬间就红红的,垂眸低低喃道:“姐姐?” 凤悠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见她一身的颓废模样,地上还有暗红的血迹,微微皱眉:“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不就是受了一点儿打击,不就是拆穿了心里最大的秘密吗?让众人知道这些,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 沐娋汀依旧沉默不语,只有睫毛在窗格照射进来的阳光里微微颤动。 凤悠然微微抿嘴:“还是说,你还在气我,气我刺了你一剑,气我这么久没有发现,然后还在恨我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忍一忍就好 凤悠然这话说完,沐娋汀的身子又微不可见的一颤,垂眸低声道:“我怎么会怨怪你?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眼下这样,我还能气谁,恨谁呢?就算要气要恨,也不该是你,所以你不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凤悠然原本是很冷淡的,听了这话失笑道:“谁同情你了?你把我想的也太好了,我为什么要同情你啊?你在血缘上是我妹妹,虽说宋氏的事母皇不可能再知道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呀,你体内有我们凤家的血液,你如今又是西岐的女帝,身份何等尊贵,用得着同情么?如今事情已然这样了,你在这里浑浑噩噩的有什么用?” 沐娋汀闻言,赫然抬眸望着她:“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我对你要需要撒谎么?我就是这么想的,何况你与我的性子如此相似,你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想通而已,你实在犯不着再为了过去的事情纠结自己,你说你比我心思干净,这一点我承认,你虽从小被凤后逼迫,但是毕竟只有你一个皇女,不会似我那般被动的需要争斗,所以你也不曾失去什么,养好身子,再重新做你的西岐女帝就足够了。” 凤悠然是不愿意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了的,说到底,她与沐娋汀之间根本没有恩怨,而沐娋汀又有凤家的血脉,她从小又受了不少的苦,凤悠然又何苦再去为难她呢?这次来,就是要劝她振作的,别的,就再没有什么了。 沐娋汀听了她的话,怔了半晌,又垂眸半晌,才低声道:“所以,你不再追究从前的事了,那你也不再追究我了么?”她本以为,凤悠然定不会放过她的,可是她却忘了,这件事若是公之于众,凤玄菱在紫宣的声望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吧!而西岐这边只怕也会有不少的波动,想要简单的息事宁人谈何容易?说不好西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要混乱,沐娋汀想到此处,有一点点明白凤悠然的用心了。但是心里却涌出淡淡的失落与敬佩。 失落的是,她自己虽有凤家的血脉,却没有帝王家的魄力,什么都想不到那么深去,虽说心思干净,可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就是最要不得的;敬佩的是,怪不得凤悠然能把紫宣治理的那样好,而且刚收服的北戎也在慢慢的好起来,她的城府胸襟要比自己想象的深得多,好得多,怪不得能做一个帝王且做的这样好。 凤悠然望了她一眼,弯眉一笑:“是的,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了,一切都维持原样,你我心里明白就好,省的再闹出什么风波来,这也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了,况且,你也不希望西岐再说什么事情了,是吧?” 沐娋汀隔了半晌,才答道:“嗯。” 凤悠然见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好歹还是答应了,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微微一叹转身去了外头把换药需要的东西拿了进来,然后才淡声道:“老祖宗的药最是灵验,你虽没按时换药,但是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也不要倔强,我来给你换药吧。躺下。” 沐娋汀很是听话,依言就躺下,凤悠然撩起她的衣衫,虽然周润清做过伤口处理,但是凤悠然看到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刺的果然很深,幸而周润清的药很好,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张合了的,凤悠然轻轻给她擦净伤口,然后换药,她都是很轻很轻的,但是还是听到了沐娋汀的吸气声,手下动作更轻,还带着歉意低声问道:“是很疼么?你忍一忍,就快好了。” 最后包扎的时候,沐娋汀低低的道:“宋他也是一时糊涂,我知道真相之后从没有怪他,他这些年也不好过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那个人的孩子,你回去之后此事不能公诸于众,你好歹在她的陵前说一声,他对她的倾慕和情不自禁,也请她原谅” 凤悠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微微笑道:“阿汀,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只是只能悄悄的去做,你与他的事情除了我们,永远不会再公诸于众的,母皇泉下有知,或许会有些惋惜吧,不过你是西岐的皇帝,也就只能这样了,若有一天你不做皇帝了,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去” 凤悠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就没往下再说了,沐娋汀是不可能不做皇帝的吧?所以这之后的事儿就没再说了,而且她心里也纳闷的很,若是她统一了天下是必定要收服西岐的,那沐娋汀怎么办呢? 沐娋汀听了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眸不语,凤悠然瞧了她一会儿,便走到门边把殿门打开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走回塌边道:“阿汀,我已经吩咐了,一会儿就给你送早膳来,你要好好的吃完,然后就先去上朝,政务处理完之后就回来睡一会儿,不要再纠结了。” 凤悠然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沐娋汀低低的声音传来:“然姐姐,谢谢你。” 凤悠然听了这称呼微微一笑,眸底隐有温和:“嗯,你快些吃了上朝吧,不要让人久等,无忧的事情,就说你自己看不上他,不愿意娶了,只要不影响你,随你如何说都好。还有就是,过几日我就要回紫宣了,不必再有什么践行,你好好做你的皇帝就好了,我想悄悄的走。” “嗯,好。”沐娋汀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流光,心中主意一定,反而轻松了许多。从窗格中一直看着凤悠然的身影消失,她才长叹了一口气,才觉得这二十年来这一刻最为安定。 第四百五十章 回来再当面谈! 凤悠然与沐娋汀说完话,又听见她叫了姐姐二字,心情竟大不一样,她在紫宣确实也有妹妹,那凤凌妍就是一个,可惜那些妹妹眼里只有皇位没有什么亲情,更何况是异父所生,而她本就很喜欢沐娋汀的性子,如今又是这样的关系,又没有什么利益之争,又是穿越过来之后才接触的,自然要比那些没有什么印象的妹妹强多了,这一句姐姐,让她忽而有了一种自己也有亲人了的感觉。 凤悠然刚走出殿门没多久,一拐弯就看见前面宫道上站着一个人,凤悠然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走过去拉着那人的手,微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凤似弦微微一愣,继而脸上也有笑意:“这话该由我问你吧,我是来看看沐姐姐的。” 凤悠然浅笑,却拉着他往回走:“那现在先不要去看她,我刚与她说了会儿话,她也刚换了药,一会儿用了早膳还要去上朝呢!等她闲了你再来瞧瞧她吧!” 凤似弦眨眨眼睛:“然姐姐你和沐姐姐说过话么?是说之前那件事么?” “是啊,”凤悠然点头一笑,把之前与沐娋汀的谈话都对他复述了一遍,她心里明白,她与沐娋汀的这件事他也是十分在意的,毕竟这件事也关联到他了,不过对于她们维持原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小似,我和阿汀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公诸于众,对于你的身份,你还是依旧是西岐皇子,嫁到紫宣来,一切还是维持原样,至于该怎么去跟百官解释,我想阿汀应当有法子的,只是,不知道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只是因为不能公布,所以你还是只能是宋氏的孩子罢了。” “说起来,我不介意是谁的孩子,”凤似弦沉默良久,才道,“我只要自己知道我自己的身世就够了,对于我来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最重要的,是你呀!——但是沐姐姐不能认祖归宗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想来她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吧!”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低声笑道:“没关系的,做惯了帝王的人,本来就需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坚韧,她会好起来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原本是宽慰凤似弦的话,可听在他的耳里却觉得有些心疼,做惯了帝王的人,本就需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坚韧,这个说的也是她自己么?他也算是一直跟在凤悠然身边的人,只是从前太少注意她的事情了,如今已然在她的身边了,以后,就再也不会让她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她的身边有他,这样的感觉真好。 他心潮涌动,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道:“然姐姐,我不担心了,你说得对,她会好起来的。那么,我要陪着然姐姐一辈子!” 凤悠然一愣,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可她心中仍是一片柔软,也抱住他的腰身,低笑道:“恩恩,都说了很多遍了,你会陪着我一辈子的!” 凤悠然写回紫宣的信在傍晚的时候就有了回信,冷亦寒的也是,可凤悠然写回去的,只有冷朝琴的回了,别人的都没有。可冷亦寒只写给了慕容绯喧,偏偏回信的信笺收到一堆,用了晚膳之后,众人都还没走,只等着听冷亦寒说说紫宣那边的情况,众人都是极有兴趣,唯独凤悠然一人怨念的坐在一边,绞尽脑汁的想为什么都不给她回信这件事。 等冷亦寒拆开信全看了之后,忍不住望着凤悠然大笑,当然了,他的大笑还是那样,直露八颗牙齿,还可以接受,凤悠然只眨眼看着他,一旁的苏妖却耐不住性子,将那信笺拿过来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然然,你看,他们都写明了为什么不回你的信,诶,写的都是一样的一句话,回来再当面谈!哈哈哈,然然,你带我们几个回去,死定了!” 凤悠然不信,皱眉拿过来一看,果然是这样,就连一向最听话温柔乖巧懂事的桑千颜写的都只有这几个字,凤悠然从这几个言简意赅的字里面看到他们所谓的怒气,心下只得一叹,这些爱吃醋的男人们呀,慕容绯喧还多出了一个惊叹号,她抬眸望了望苏妖,低低一叹,这要是带回去了,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可是叹过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有一种特别安定的感觉,真好啊,他们都在身边了,更笃定的知道,他们再也不会离开了,之前那种怨念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冷亦寒也微微一笑道:“悠然,不必担心,是么?” 凤悠然抬眸,抿嘴一笑:“是,不必担心,他们都很好,等回去了,就好了。” 冷亦寒点点头,将她手里的信笺拿过来收好,低笑道:“千颜的孩子是很好的,他信上虽没说,但是能写这样的信过来,想必过的很是不错,回去的时候,就三个月了呢,君儿和渝儿肯定也长大了不少,悠然,我还真是想他们呢” 凤悠然听了眼里多了不少温柔笑意:“嗯,是啊,我也很想。”君儿和渝儿都还在成长的阶段,这一段时间都不曾好好的陪着他们,等回去了之后定要好好补偿,还有辛苦怀宝宝的颜儿,当初冷亦寒就没来得及陪着,等回去之后也是要好好补偿的。 见她露出温柔笑意,那模样特别好看,在一旁的影无忧等人都看呆了,冷亦寒低眸一笑,从信笺里拿出一个还未拆封的信笺来,递给凤悠然道:“悠然,这是三姐姐给你的,我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想必这信是给你的,你看看吧。” 凤悠然接过来一看,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只有一个冷字,她微微敛眉,将信打开,将那几页都看完了,之后微微蹙起眉尖,微微低叹一声。 第四百五十一章 她这是胡闹! 苏妖早就拉着影无忧和凤似弦一旁说话去了,冷亦寒依旧坐在那里,见凤悠然叹了一声,便问道:“怎么了?三姐姐的信上说了什么?” 凤悠然微微敛眉:“本该给你看看的,可这信上确实有不少她的私心话,所以还是不能给你看。不过说起来,你也该猜得到她说了什么,我也就不多说了。” 冷亦寒抿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嗯,我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如今我们都好好的,可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所以,”凤悠然顿了一下,才微微一笑道,“她的心结自己是难以解开了,她在信上说,她要辞去官职,也不等我们回去了,她要去外头走一走转一转,或许日后她也会好起来的。亦寒,所以你不必担心,初舞她自有分寸的,她辞官我也没有意见,所以等我们回去就见不到她了。” 冷初舞在信上说,这么多年了,她眼里就只有一个凤悠然,一颗心全都系在她的身上,如今她也觉得累了,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也知道自己的这感情对于凤悠然来说有时候是一种折磨,所以她选择离开,选择出去转一转,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了,或许会再回来的,也或许会在广阔的天地里遇见更美的风景可以取代她心里的这道风景。 冷初舞说的很清楚,凤悠然心里也觉得这样最好,她是不愿意让冷初舞难过的,如今她肯这样退一步是很好的选择,凤悠然心中的内疚也少了许多,只要冷初舞好好的,能够不再伤心,出去走走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冷亦寒听了,垂眸半晌,再抬眸时已是满眼笑意:“嗯,这样也好,想必三姐姐这样决定母亲也是很高兴的。” “嗯,信上也说了,你娘的病已经彻底好了,想必绯喧常去看顾已经治好了,如今家中一切安好,你也就能放心了。”冷朝琴的病断断续续拖了这么久也终是好了,凤悠然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来了。 冷亦寒走过来,把凤悠然的手握在手中,弯眉笑道:“悠然,我们回去吧!” 凤悠然看了一旁三个还在嘀嘀咕咕的男人,低眸笑道:“好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那就明儿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外头忽而跑进来一群人,一见到凤悠然就全都扑通跪在凤悠然面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一旁的苏妖等人忙跑过来,凤似弦皱眉一看,是贴身服侍沐娋汀的小顺子,便道:“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3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3部分阅读 顺子,你们做什么啊?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小顺子领着的一群人里很多人都穿着朝服,全都是朝臣,凤似弦一个都不认得,只勉强认得里头那个他原本要嫁过去的丞相,而众臣一看见凤似弦全都给他行礼,他也只是摆摆手应了,但是对着众人跪在凤悠然面前的行为仍是感觉到诧异。 凤悠然也是一愣,抬眸看了凤似弦,眨眨眼睛,才对着面前的一群人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虽说跪她也没什么,可是这一群朝臣大晚上的跑来在这儿跪她岂不是很奇怪么?之前见过的那个宫侍也来了,如今听了凤似弦唤他的名字,微微敛眉,见众臣都瞧着他,便皱眉道:“小顺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小顺子抿抿嘴,把手里的东西呈上去:“回女帝的话,奴才说不好,主子方才召集众臣给下了一道旨意,然后又留给女帝一封信就走了,奴才们也不敢拦着,只好来找殿下和女帝了。” 他这话说得清楚,凤悠然却一点儿没听懂:“什么下旨就走了?你们家主子究竟怎么了啊?” 影无忧早已将小顺子呈上来的信与圣旨拿过来递给凤悠然让她先看看再说,凤似弦虽然焦急但是顾着眼前也没好意思急着问,只等着凤悠然把信和圣旨慢慢的看完,跪着的朝臣们也不敢动,都等着凤悠然看信。 凤悠然看完小顺子带来的信与圣旨之后,把信与圣旨猛地往桌上一拍,怒道:“她这真是胡闹!” 冷亦寒他们还好,西岐这边儿的人没见过凤悠然这样,又都是久闻她的大名知道她的手段,全都身子一抖,吓的垂头不敢说话,胆子稍微小一些的身子还在发抖。 苏妖一见,便撇嘴道:“你把她们吓着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这么大的脾气!” 凤悠然蹙眉,把手里的圣旨递给他们,让他们都传看了一遍,才拍拍手里的书信道:“她说她过厌了宫里的生活,这么多年都是被规划着生活,从来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一回,她想出去逛一逛,走一走,过一过自己的生活,就把自己个儿的皇位禅让给了小似,还说小似一定会做好的,还不许人去找她,你说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凤悠然心里生气,声音也是冷冷的,这沐娋汀早上还答应的好好的,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变卦了,而且还一点预兆都没有,这怎么能叫人不生气呢? 凤似弦看了圣旨,拔脚就往外走,小顺子忙叫住他:“殿下,主子已经走了,不许人去找她的!而且也找不到了,太君早就派人去找了,哪里都找不到,太君伤心焦急的不行,而且圣旨里还说西岐愿意做紫宣的属国,就是跟北戎一样,主子临走时交代过奴才,日后西岐的一切事务都由殿下和女帝做主。” “什么?这沐娋汀可真是够大方的啊,把西岐就这么交代了——”苏妖嘿嘿一笑,话还没说完就被冷亦寒扯了扯衣袖,他连忙吐了吐舌头不说了,西岐朝臣还在这里,他这算是失言了,不过幸而那些人都还处在惊变之中神情恍惚的很,没在乎苏妖说的话。 冷亦寒见凤悠然还在生气,便微微一笑:“诸位大臣请起吧,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劳烦小顺子公公奉茶吧!”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小顺子如梦初醒,忙着叫宫侍们去斟茶,众大臣这才起来,一一落座。 第四百五十二章 纵容的幸福! 冷亦寒这么一说话,凤悠然才回过神来,她平定了一下情绪,让苏妖把凤似弦拉回来,指着信上的一段话给他看,然后皱眉道:“你看到了吧?她是铁了心要走的,也是找不回来的,而且你也明白,这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用她的话来说,守护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如今还给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沐姐姐她——”凤似弦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只是觉得难过,觉得伤心,觉得她受到了伤害似的?难道在西岐她已经呆不下去了,现在就要逃走么? 凤悠然看透凤似弦的心思,微微勾唇道:“你还替她难过?我告诉你,她巴不得走呢,她的心思你细想想就能懂的,而且你的年纪也大了,难不成还看不明白她么?她想要你替她分担你就替她分担吧!” 凤似弦刚才也是被这个消息忽然惊住了,眼下被凤悠然一说才回过神呢来,微微皱眉看了看群臣,抿嘴道:“你们是来商量禅让王位的吗?” 众人点点头,西岐丞相道:“皇上颁下诏书,昭告臣民说西岐自愿归顺紫宣,降为王制,所以殿下要做的就是西岐王,臣等这次来就是来择定登上王位的日子的。” 凤悠然看着西岐群臣那模样表情,心中暗叹,这西岐的臣子一个个还真是老实淡定啊,果然沐娋汀很会调教,居然没有人趁着这时候出来捣乱什么的,她心下暗暗赞叹之余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只是因为她在这里,而她的种种事迹早就在天下传遍了,如今西岐女帝都下诏书自愿臣服紫宣,谁还敢不怕死的出来捣乱啊! 凤似弦听了丞相的话,抿嘴沉默了一会儿,大手一挥:“不行,我不做西岐王,我还要跟着然姐姐回紫宣去的,再说我又不会做什么王的,我不做!” “可是——”丞相还想说什么的,可瞧着凤似弦这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在那儿皱眉不说话,明显的为难和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似,不做就算了,阿汀也没有为难你,我也会带你回去的,”凤悠然抬眸看了凤似弦一眼,单单只这一眼就让焦躁不安的凤似弦安静下来了,见凤似弦安静下来了,凤悠然便把圣旨递还给她们,然后淡淡的看着群臣道,“她把事情托付给朕,也说了西岐自愿臣服紫宣,自愿降为王制,那么朕也不会再有异议,既然你们的皇子不愿意做西岐王,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西岐了,况且不久之后他就是朕的人,做你们的王也不方便,所以,你们就比照北戎吧!你们自己推举出皇族的一个人来,朕也自会派人来的,朕明日就会回去,但是会留人下来看着你们的,至于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心里明白,不要耍花样,如今朕没有心情慢慢来了,你们该明白的!” 沐娋汀留下圣旨就走,她摆明了就是想撒手不管的意思,那凤悠然也不必再客气,接手了西岐就是,何况她本就是帝星之命,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这样送上门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干嘛不要? 凤悠然眯眼讲完那一番话,然后冷眼看向那丞相,那丞相怔愣片刻,与众臣对视一眼,立刻就跪下道:“是,臣等遵旨!” 凤悠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望着离去的众人,然后回眸望着凤似弦笑道:“你若是烦了闷了,还是可以回来过过瘾的,你想做就去做,大不了朕就把选出来的人费了罢了!总之只要你高兴就好!” 凤似弦心里感动她这话,嘴上却道:“然姐姐你还说沐姐姐胡闹,你还不是一样胡闹!哼!” 一旁的苏妖看了这半天的白戏,这会儿跳出来敲了敲凤似弦的脑袋:“傻瓜,给你做王还不要!大傻瓜!” 凤似弦被敲的疼了,也顾不得什么世家利益皇室规矩了,也吼他:“你才是傻瓜!我就是不做,就是不做,怎么着啊!” 于是两个人开始难得的吵闹起来。 凤悠然看着,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笑意,影无忧慢慢走过来,低声问道:“你说的,是要让冷焰先留下来么?” “嗯,我是这么想的,冷焰留下来我最放心,暗部的人盯着就好了,等回了紫宣之后,派来的人到了,再让她回来就是了。”凤悠然依旧带着笑意看着吵闹的两个人。 冷亦寒在一旁瞧着,慢慢的把那些书信收拾好,时不时的抬眸看着那边,再看向凤悠然的时候,嘴角带着温柔笑意,在那个人的身边啊,最幸福了,就连看着吵架都是幸福的低眸一笑,这就是她纵容出来的幸福快乐吧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也是难得的顺利,主要还是凤悠然的威名在这里,没人敢造次实在是怕紫宣发兵攻打,当然凤悠然是没想到这些的,只不过其他几个男人想到了,不过见她很是安心,也就没有提及了。 冷焰带着暗部这次出来的人全都留下了,原本是不该如此的,但是冷亦寒说没事的,随行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他自己的功夫也恢复了,何况两个有妖力的人,根本用不着担心凤悠然的安全,凤悠然也觉得冷焰和暗部的人都留下最好。此事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就这样定了。 留下冷焰监督西岐众人,凤悠然是很放心的,于是第二日就照着原定计划回紫宣去了,回去之前就接到京城来信,说是御史监已经发布诏书,封了凤似弦为少君,依旧住在原来的薷暮宫里。 在这三个男人里,凤似弦是最早封了位分的,影无忧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一路上只是常常幽深的看着凤悠然罢了,别的都很好,唯独苏妖吵闹了一路,就是追问为什么不先封他,然后就是扯着凤悠然问封给他的位分,偏偏凤悠然就是不肯说,这一路倒也是热闹非凡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两个小娃娃! 。 这一路路途漫长,但是众人心情愉快,又有苏妖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倒是过的很快,数十天之后,凤悠然就回了京城。  几个人各自回宫里休息,因为影无忧和苏妖还不曾册封,所以影无忧还是先回他原本住的院子里去,苏妖也就先跟凤似弦住在一块儿,等正式的旨意下来之后,再搬地方。 凤悠然成大字形仰躺在自己的宫里,看着小六子忙上忙下忙东忙西的给她收拾东西,伺候沐浴的东西,真心觉得还是在家里最好啊,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忍不住长长的舒服的长叹一声,在松软的床榻上滚来滚去,一旁的小六子瞧着她那模样,便凑过来道:“主子出去了好几个月,这眼见着都瘦了不少,得吩咐御膳房好好的补一补了!” “嗯?瘦了吗?”凤悠然从床上起来,跑到一边的大镜子跟前去细看,这几个月在外头奔波劳碌压根没得时间照镜子,更没细看过自己的容貌,如今在大大的镜子里瞧见自己的模样,还觉得有些陌生,不过看久了,倒是觉得镜子的人长风华绝代的确实好看,不过确实是瘦了很多,倒是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还略微有点白然清冷的味道,不过脸上很是红润,看起来健康的很,作为女人,凤悠然还是希望自己瘦一点好看,所以嘿嘿一笑,“瘦了就瘦了吧,健康好看就够了!” 小六子心疼道:“那怎么行?主子从前多好,现在瘦的叫人看了心疼,还是得要御膳房送东西来补一补!对了,主子在北戎还受了伤,如今大好了么?” 凤悠然依旧转回床榻上躺着,边玩头发边漫不经心的答道:“好了好了!那个伤早就好了!” 小六子这回才安心了,于是咧嘴道:“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凤悠然立刻蹦起来去沐浴更衣,这一路都只能穿着带出去的简便衣服,在北戎的时候虽说没有让她自己洗衣服,但是还是穿着不舒服,没有在自己家里来的舒服,沐浴之后穿着便服都觉得无比华丽了。 刚刚沐浴更衣完,坐在内殿里头喝着小六子特意准备的热热的果汁,忽而殿外传来了小孩子特有的欢闹声,凤悠然放下手里的果汁,刚要起身去查看,就看见门帘被挑开,两个长的无比好看精致的小娃娃对着她扑过来,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呼唤:“母皇!母皇!” 凤悠然看着两个还带着奶味儿的娃娃笑眯了眼,一手抱起一个坐在身上也不去管那揉皱的衣服,只是爱怜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然后一个人狠狠的亲了一口才罢休。 “想不想母皇呀?” “想——”回答想的是二皇子凤不渝,一双凤眸清澈无比,那纯洁无辜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 “不想。”说不想的是凤君临,虽只有一岁多,但是那气场倒是有点君王的意思,眼眸里的清冷孤傲也越发的像冷亦寒从前。 凤悠然撇撇嘴,把老大放到塌上坐着,抱着老二在怀里,然后歪头质问老大:“你刚才还叫母皇叫的那么亲热,转头朕一问你你就说不想,哼,看你弟弟多会说话!” 凤君临眉毛一挑像个大人般说话:“他惯会这样,才宠的谁都喜欢他,”继而眸光一黯,“父后说我长大了,又是姐姐,不许我挨着人撒娇的,如今他回来了,我——” “哈哈哈,傻孩子——”凤悠然笑着把她抱在怀里,揉揉她的小脸蛋,“谁说不许你挨着人撒娇的?你父后乱教你的,那么老成干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母皇我就喜欢挨着我撒娇的孩子!” 凤君临眸中迸出欣喜,得了允诺之后,便跟着凤不渝在凤悠然怀里蹭来蹭去的,两个小娃娃几个月不见她,实在想得很,这会儿三个人就在床榻上闹成一团,幸而凤悠然没戴什么繁复的首饰,都是极简单的装束,否则真要弄的无比狼狈了。 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凤不渝忽而坐起来,眨眨眼睛,看着凤悠然道:“母皇,我是从慕容爹爹那里过来的,皇姐是从父后那里过来的,所以我们不在一处。” 老二什么都好,长的像她,但是性子也不知道随谁还是后天发展成这样的,说话做事都是慢慢的,一字一句都说的极为清楚,凤悠然也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听,见他停了下来,便问道:“怎么了,然后呢,你继续说呀?” 凤不渝眨眨眼睛,似是在回忆,半晌才道:“我好像看见一个很漂亮的人去找慕容爹爹,还在宫外吵,也不知道说的是啥,我赶着来见母皇,就没管了。” 凤悠然皱眉:“很漂亮的人?” 凤君临忽然坐起来,扯着凤悠然的衣袖问道:“父后说母皇又带了三个爹爹回来,是不是他们呀?” 凤悠然眨眨眼睛:“你父后把这个都跟你说了?” “是呀是呀,还告诉我以后要叫人,说都是跟慕容爹爹一样的人,母皇,那三个爹爹一定很漂亮很好看,是吧?” 凤悠然囧,看着眼睛里头冒光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凤悠然和凤君临瞪着四只眼睛互看的时候,凤不渝忽而一拍小脑袋,笑道:“我知道啦,是个绿眼睛的男人,母皇,那个也是爹爹么?渝儿从来没见过呀!” “什么?”凤悠然一听就炸了毛了,“绿眼睛的?找你慕容爹爹去了?” 凤不渝不知道凤悠然怎么了,有点怯生生的答道:“嗯是啊” 凤悠然连忙下榻,穿着鞋就往外跑:“坏了坏了,这下坏了!这真是要打起来了!”凤悠然一跑,于是一群人都跟着她往外跑去。 留下两个小娃娃在那里茫然不解,凤不渝半晌才道:“皇姐,母皇怎么了啊?” 凤君临摸着小下巴想了一会儿,才道:“唔,我也不知道,走,皇姐带你去看看!”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一身雄黄粉 凤悠然冲去漪澜宫,凤不渝一说那个绿眼睛的男人她就知道说的是苏妖,想起苏妖跟慕容绯喧互相看不顺眼互相吃醋吃的厉害她就觉得头疼,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妖一回来就跑去找慕容绯喧,按照凤不渝的说法,两个人现在保不齐就在打架,凤悠然脑海里现在就出现一条蛇和一个人打斗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 等凤悠然赶到,漪澜宫外没有人打斗,宫侍们也很安静的守在外头,凤悠然撇撇嘴,回望着身后,看见小六子领着一堆人追来,便站在那里等,她在宫里跑实在是不像话,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堆人跑,等了不多时,小六子才气踹嘘嘘的跟上来:“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凤悠然整了整衣衫,回眸一笑:“没事儿,朕就是想运动一下,随意跑跑而已!走吧,跟朕进去。” 一席话说的一堆人无语了,运动一下,随意跑跑?皇上出去了一圈儿回来之后心思变的更是难猜了呀! 凤悠然抬脚就进了漪澜宫,后头的人都守在殿外,只有小六子一人跟着进去,进去之后就垂头站在一边,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就想休息一下,刚才那一通跑实在是累坏了。 凤悠然一进去,就看见慕容绯喧坐在那里,她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寒意,冷亦寒正坐在主位上喝茶,凤似弦却在另一边帮着苏妖整理衣衫,而苏妖则是一脸一身的狼狈,忿忿的看着慕容绯喧那边,影无忧则站在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坐在那里的桑千颜,一见凤悠然来了,对着她勾唇一笑,又去给她倒茶。 凤悠然一走近苏妖身侧,就闻到了一股很呛鼻的味道,鼻尖动动细细一闻,一愣:“雄黄?妖妖,你被谁撒了一身雄黄啊?” 苏妖忿忿的指着慕容绯喧:“还能有谁?就是他!然然啊,你要为我做主啊!” 凤悠然眨眨眼睛,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看着慕容绯喧道:“你给他撒了一身雄黄?” 慕容绯喧撇撇嘴,瞪了苏妖一眼,才眯眼道:“是啊,谁让他突然在我宫里变成大蛇吓唬人的,就是需要给他一点教训的!” 凤悠然听了他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狂笑了好一会儿,这两个幼稚鬼,哈哈哈! 慕容绯喧和苏妖一看凤悠然是这个态度,当即皱眉哼了一声,异口同声的道:“你笑什么?”然后发现两个人竟然同时说一样的话,又互相哼了一声,各自生闷气去了。 凤悠然只好忍住不再笑了,当下抿嘴走到慕容绯喧面前,挑眉道:“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么?第一句难道就说这个,没有别的话要说么?” 几个月不见,她都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对他想的要命,见他这样的神情,勾动情肠,就想着要和他说说话。 慕容绯喧眉毛一动,硬声道:“没有!” 凤悠然低低一笑,将他的手拉进怀里,将他手上残留的雄黄粉擦掉:“明明年纪比他大,还要这样胡闹,可不是叫人笑话么!当初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信里我不是也说了么?绯喧,不要这样好不好?” “别撒娇,对我没用!我才不是好脾气的人,哼!”慕容绯喧生气,不仅仅是气凤悠然,也是气他自己,没有陪在凤悠然身边,不能一起并肩,甚至她的事情都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他就是生气这个。所以与其说他是在跟苏妖闹别扭,不如说是他在跟自己闹别扭,只是恰好苏妖触发了导火索而已。 凤悠然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下抿嘴笑道:“说的什么傻话?你还在生气么?别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我们都好好的,以后啊,我也不会再离开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慕容绯喧抬眸望着她,眸光一闪,站起来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里透着哽咽:“悠然,别再丢下我们了,你可知等你的滋味何等难受?得知你受伤我又何等难受?我多想丢下一下前去寻你,可我知道你更愿意我在这里等你,可这样煎熬的实在难受,悠然”说不尽的相思担心都咽回喉间,因为她的一吻,一切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如此一吻终了,才真实的感觉到她已在怀中已在身边了。 “绯喧,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别难过了,”凤悠然心里明白,相比起桑千颜,慕容绯喧外表看起来是无比坚强坚韧的,但是他的内心却是隋若的很。桑千颜的内心是任何事都可以承受的,因为他只坚信一点,他只信她。而慕容绯喧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不确定的太多了,所以才会什么都担心。凤悠然在心里低低一叹,慢慢再改吧,总会改过来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慕容绯喧这才平复情绪,一抬眸正好看见拿着糕点一边吃一边对着他傻笑的桑千颜,当下有些羞赧,却故意蹙眉道:“你笑什么?前几天还说生气,如今见她回来立刻就不管了,自己刚才还不是被吓得不轻!” 桑千颜甜甜一笑:“人家是找你吵架的,不是找我呀!不过冷不丁见到那么大的蛇谁不害怕呀!而且寒哥哥都说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能动粗不能打架,我要听寒哥哥的话,不跟着你胡闹!” 慕容绯喧被桑千颜这么一噎,确实没话再说了,说起来也奇怪的很,凤悠然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堵在心口的那一点点闷气早就消散了,听着桑千颜的话,皱眉看了一会儿他甜甜的笑靥,眸光渐渐柔和下来,也弯眉笑起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如此就是家(大结局) 见慕容绯喧眸光柔和下来,渐渐笑起来,凤悠然便走到苏妖那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喂,适可而止啦!人家都说了,你怎么说?” 苏妖忿忿的哼了一声,眼里虽都是不甘,但是看着慕容绯喧眼里的笑意,又想起一年前那些旧事,那时候觉得生气不甘嫉妒愤恨,如今想起来只得会心一笑,心里的忿忿忽然就消失了,拍了拍身上的雄黄粉,咧嘴笑道:“用然然的话说,我们俩都是幼稚鬼,哈哈哈!” 所谓一笑泯恩仇,一坛子的雄黄粉之后,慕容绯喧接纳了苏妖,苏妖也不再执拗于过去的事情了。凤悠然看了也觉得高兴,跟着几人笑起来。 冷亦寒虽一直在一边喝茶不曾出声,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局面一下子控制不住会出什么事,凤悠然一来他也不曾放下心来反而更紧张了,就怕她一句话说不好会激化矛盾,如今见她几句话就缓解了两个人之间的一触即发的矛盾,他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茶盅,与一旁的影无忧相视一笑。 内殿里弥漫着脉脉温情,门边的帘幕却被人撩起一点,伸进来两个小脑袋,冷亦寒恰好抬眸看见,便微微笑道:“快进来,快进来,在门边站着做什么?” 凤君临这才牵着凤不渝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她只是抿抿嘴眨眨眼睛道:“父后好,慕容爹爹好,桑爹爹好,嗯母皇,另外这三个现在也要叫爹爹么?哇哦,凤爹爹好!另外两个我不认识呀。”凤似弦的事儿听冷亦寒说起过一两句,凤君临倒是记住他的容貌。 就在老大认认真真的研究她的新爹爹的时候,凤不渝慢慢的走到苏妖身边,眸光亮亮的,然后指着他对着凤悠然嚷道:“母皇你看,就是他,就是他!嘻嘻嘻,绿眼睛的爹爹!” 凤不渝一说完,所有人都囧了一下,然后齐刷刷的看向影无忧,幻想着凤不渝会叫他什么。 凤不渝越是长大,长的就越是像凤悠然,苏妖冷不丁听了那一声绿眼睛爹爹,回眸一看,一个就像是凤悠然翻版的小娃娃站在面前,当下心头一软,柔声道:“这就是渝儿么?” 凤不渝奶声奶气的一笑:“是呀,渝儿就是我,母皇父后爹爹都是这么叫我的。” “啊!渝儿太可爱了,简直跟然然一个样子!”苏妖特别喜欢凤不渝,于是把一岁多的小娃娃抱在手里狂亲。桑千颜看的瞪大了眼睛,眼里露出又被吓到了神情,垂眸看看自己凸出的肚子,眨了眨眼睛,继而又自己垂眸低笑。 那边凤君临已经在冷亦寒的示意下认识了凤悠然带回来的几个人,然后一一见礼。两个小娃娃一个性子冷清一个敦厚,众人都极是喜欢,虽说凤君临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但是到底是个小娃娃,怎么样都是逗人喜爱的,凤似弦苏妖就一直逗弄凤不渝,影无忧和慕容绯喧就一直坐在凤君临旁边,两个人还时不时饶有兴趣的瞧着凤君临,和她说说话。 凤悠然与冷亦寒桑千颜坐在一处,三个人说说话,说的都是离开之后的事,尽量捡些不刺激的话说给桑千颜听,然后又说他腹中孩子的事情,凤悠然这才知道原来是在她走的那一天发现的这事,心里有着歉疚,可桑千颜不过是甜甜一笑,轻声的告诉她没事的,只因为这一笑,凤悠然便定了心。 归来之后的叙旧就在热情祥和温暖的情绪之中进行了两个时辰,众人迅速熟络起来,于是全都坐在一起,男人在一起的话题也多,什么都有,虽有几个性子清淡的,但是架不住活泼的一带,连冷亦寒都说的眉眼俱笑十分高兴,凤悠然坐在一边瞧着,心里极度温暖,这画面美好的让她几乎有了落泪的冲动,这是从未想过的幸福啊,她就是这样得到了多好,大家都在身边呢 用午膳的时候又是一阵热闹非凡,晌午之后,就都累了,各自回宫去歇息。凤悠然也自己回了凤宸宫去,她却不曾休息,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见一见群臣的,她也不困,便召了群臣入宫来,说清了北戎之事,又说了西岐之事,最后竟是商嫣自动请缨要去照看西岐,冷初舞辞官走后,他憔悴了不少,但是精神还在,凤悠然沉吟片刻也允了,她是信得过商嫣的,又将赤闵封为将军,带了几万兵士跟着商嫣前去,她是希望西岐跟北戎一样治理,所以才让赤闵前去的。 因为冷朝琴在,所以紫宣的政事处理的很好,凤悠然又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不再有异议,就拟旨封了几个男人位分,因祖宗规矩,贵君只可有两位,所以余下的人都跟凤似弦一样,只封了少君,影无忧赐居芩华宫,苏妖赐居长生殿,凤悠然也不愿有这样的身份等级,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她也懒得打破,何况口碑也不好,她实在没必要费下那功夫,所以就传下话去,在后宫之中,除了冷亦寒是凤后主理后宫之事慕容绯喧协理之外,一律都是平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主子,后宫只是家罢了,没有限制和约束。 凤悠然说这话,不只是为了苏妖那醋坛子,更是为了让众人心里都平衡,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人,她不希望就为了这个位分封号又弄的不安宁。 西岐的事儿弄好了之后,其他的边陲小国见凤悠然将北戎和西岐都收服了,全都真心拜服,在几个月之内全都递了臣服的降表来,凤悠然也不推辞,全都一一收下,原本弱国就是要依靠强者生存的,她本就是背负使命来的,眼下这地形之路归正了,她又何必去节外生枝呢?统一天下之后,她便更忙了,不过事业和家庭她周旋的挺好,唯一伤脑筋的就是,那几个男人都不愿意给她生孩子。 一年之后桑千颜生下一个小女儿,便是三皇女,长的格外惹人怜爱,凤悠然取小名儿就叫小怜儿,大名还不曾定下来。 慕容绯喧每日依旧捣腾药草,貌似对生孩子的兴趣不大,不过对于床笫之事依旧热衷,影无忧和苏妖倒是对生孩子的兴趣很大,也对那做来做去的运动很热衷,两个人还在说服凤悠然生孩子,冷亦寒每日要教导凤君临功课,还得照顾小儿子,也是挺忙的,不过越来越喜欢粘着凤悠然,凤悠然就发现了一个真理,这天底下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对于那件事情都是一如既往的热衷啊!—— 凤君临五岁的某一个夏天,凤悠然抱着自己才三个月就大的出奇的肚子,第n次的黑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啊?” 慕容绯喧抱着自己凸出的肚子望天:“不是我的,我都不能碰你的好吧!”某一次被凤悠然骗着吃了赤果,他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过初时的懊恼过后,他还是极喜欢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常常幻想是男是女,是什么样的性子。 冷亦寒微微一笑:“我带着君临去了一趟初舞信上说的很好看很漂亮的地方,回来之前,你就怀上了呀!” 苏妖大笑:“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我早就告诉你了是我的!然然你为什么不信也?” 影无忧勾眉浅笑:“悠然,那一定是我的!我可以感觉的到,那里面有我的气息!你记得要好好喝安胎药哦!” 又是这样的回答!凤悠然翻了翻白眼,两个人全都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这怎么可能呢?怀孕是很辛苦的事儿,何况她又怀的是白墨族的孩子,更是辛苦,眼下心烦的很,皱眉压抑了一会儿,一点压抑不住,吼道:“小六子,去给朕拿堕胎药来!” 小六子有气无力的答道:“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主子怀了孩子,宫里的太医全都遣出去了,慕容贵君把堕胎药什么的全都扔了,去哪儿找堕胎药啊!”主子隔几天就要闹腾一回,他都习惯了,反正一会儿给主子们一哄,很快就会好的。 果然,有人端了好吃的糕点来,有人低声哄着,有人温柔笑着,还有人给揉着酸疼的身子,凤悠然一会儿就眯着眼睛犯困了。 几个男人眼中都是宠溺微笑,冷焰忽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凤悠然正对着门边所以看见了,便又从塌上坐起来,抿嘴道:“有密信么?哪里来的?” 冷焰将手里的密信递给凤悠然,才道:“回主子,是北戎来的密信。” 密信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在她怀孕之后,政事就没有再触碰过了,对外只是说她病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是怀孕了,别的事她可以不管,可是密信是必得她亲自拆看的,也不能不看。 凤悠然拆开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闭眸半晌,睁眼之后微微抿嘴看着在场众人:“水筠澄生了个女儿,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几个男人都垂眸不说话,凤悠然眯眼看着冷亦寒,冷亦寒遂微微一笑:“我们也是三个月之前才知道的,不告诉你是我们集体商量出来的,虽说我不赞成瞒着你,但是之前他确实对你不好,所以我就同意了他们这个提议。” 凤悠然放下手里的密信,扫了众人一眼,淡声道:“所以说你们都已经知道这女儿是谁的了?” 凤悠然这话一说完,苏妖的眼圈就红了,过来对着凤悠然道:“然然,我也是三个月之前才知道,原来那一夜在我之后,澄儿也来解了你的药性,可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自己就隐藏了,可他偷偷吃下赤果,他——” “他对我有情,我早就知道了,”凤悠然很淡定的打断苏妖的话,抿嘴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会做到这么份儿上”知道她不会接受他,他宁愿不说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偷得那一夕之欢,然后带着生下来的女儿过了这几年么?若不是李阳写了这密信来,她只怕还会一直蒙在鼓里,不知这一份感情,由着他独自煎熬。 “你知道?”影无忧很是惊讶。他是和慕容绯喧一样的心思,不喜欢水筠澄,一定要他吃些苦头,而想起当初在北戎凤悠然所收到的伤害,冷亦寒和苏妖也只好妥协,继续瞒着这个秘密,桑千颜倒是没见过水筠澄,所以是中立派,不发表意见,但是对凤悠然一切不利的事情他都是坚决不同意的。 “是啊,我知道,能感觉的到呢一个人的喜欢爱意是藏不住的,就算他藏得再好,我也发现了,只是当时我不屑一顾,也不愿与他有什么牵扯,所以就假装不知,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为难他了啊要不是李阳觉得他日渐清瘦,瞧着怕是不好的样子,也不会写密信给我,想来她也是猜到你们不愿意告诉我的吧你们啊,真是把我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啊”都是几个爱她爱得要死的傻男人啊 或许是这几年太幸福的缘故,凤悠然对于水筠澄早已没了芥蒂,如今看着信上李阳的那些描述,竟也觉得有些心酸,那个人前十几年是梦一场,后面却又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若是换位想一想,只怕凤悠然会比他还要绝望吧,若不是有个女儿,他可能早就伤心难过的不行了吧?凤悠然就这么想着,心里涌起淡淡的怜惜。 冷亦寒察言观色,代表几个人问出了心里的问题:“悠然,你打算怎么做?” 凤悠然微微抿嘴,打算说实话:“若是我不在意,那是假的,李阳在信上说的,想必你们都知道,我这几年,过的很是幸福,我也不愿意欠下别人的情债,何况还有个女儿,你们也知道,我会怎么做,你们非要我说出来那也好,等我生下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该去西岐瞧了瞧,这一次,你们想去的都可以跟着去,我不会拦着你们,只不过,你们要做好觉悟,这一去,我可能会爱上他,可能会带回那个孩子” 苏妖听了,当先抿嘴一笑:“然然这么说,不就是说你已经喜欢上澄儿了么?” 凤悠然但笑不语,只望着那几个男子,影无忧只望着她的肚子,低低一笑没有说话,慕容绯喧哼了一声,眸光却无比柔和,冷亦寒长叹一声,继续给凤悠然揉肩,桑千颜压根不管这里的谈话,一脸灿笑的继续逗弄小怜儿,凤似弦在一旁眨眨眼睛望着凤悠然:“如果他来了,又是少君吧?然姐姐啊,你给我一个孩子吧,为毛我的肚子还没得动静啊!愁死人了!”照这样的情形,他的孩子貌似是最小的一个! 嘴上说着不情愿,六个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不可能抹杀掉凤悠然与那个人的一段过往,而且他们更清楚的明白,他们爱上的女子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给予他们的爱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减少,她值得相信,值得,托付终生。 凤悠然低低一叹,眉梢眼角俱是笑意:“那么,等孩子出生了,咱们一起去接他们回家吧!” 她知道,一切都是命定的,她与水筠澄的牵绊早在很久之前就注定了,现在或许还没有爱,或许还只是喜欢,可是,还有个孩子在那里,她去瞧一瞧,有什么不好呢?家,本来就是需要完整的心,她的心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就遗落在那里了,得去捡回来才好。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或许一不小心,就一起携手白头了。何必要要把本来可以触及的美好丢掉呢?试一试,或许得到的不只是美好呢? 【完结】 正文 番外之老六老七 怀胎十月,再生下孩子。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个受难日。何况在受难日当天生下的还是两个孩子。 凤悠然和慕容绯喧先后产子,不过慕容绯喧的孩子要先出来,也是个小皇女,长跟慕容绯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是一样,凤悠然在阵痛之中,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凤暖兮。原本累昏过去的慕容绯喧听了这名字之后,竟清醒了过来,自己笑了一会儿,才有昏沉睡去。 凤悠然生的要慢得多,在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艰苦努力之后,凤悠然终于生了出来,一生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凤悠然累得很,又看不到是什么情况,只觉得下面凉飕飕的,便撑着最后那点儿力气,蹙眉道:“怎么了啊?干嘛都不说话?生出来的是谁的孩子啊?”有句话她没敢问,难不成生出来的是怪物么?可是她感觉生出来的不是蛇蛋呀?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两个极度狂喜的男人,抓着她狂亲起来。 “然然你太了不起了!” “悠然你真是太好了!” 好容易那两个激动的男人被人扒开了,凤悠然这才得以喘气:“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们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累得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冷亦寒的笑颜,他低声道:“悠然,你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苏妖的,一个是无忧的,你累了,先休息吧” 凤悠然实在是累极了,也没问为什么一眼就看出一个是苏妖的一个是无忧的,她带着疑问安心睡去,醒来之后除了有一点点疲累之外,精神还是很好的,她醒来已是掌灯时分了,宫里一下子添了三个孩子,都去照顾孩子去了,她的身边就只有冷亦寒在旁边。 她喝了冷亦寒喂的参汤,有了些精神,便?br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4部分阅读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 作者:未知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4部分阅读 便挑眉问道:“我生了两个?” 冷亦寒拂开她额前碎发,眸光异常柔和:“嗯。” “你怎么知道一个是苏妖的一个是影无忧的?”难不成两个孩子身上还刻着名字么?凤悠然的脑海里诡异的出现一条银蛇和一个小凤凰的模样,她甩甩脑袋,甩掉这些诡异的念头,也不知道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啊? 冷亦寒仿若看透她心中所想,低低一笑:“悠然,不是你之前想的那样的。你生了两个小皇子,苏妖的那个是眉心有银蛇的印记,无忧的那个是因为是一头银发的呀,很漂亮的两个小皇子。” 凤悠然一愣:“一个有印记,一个是银发?那不是都是白墨族人?”当||乳|公把俩孩子抱进来的时候,凤悠然顿时打消了见到怪物的感觉,真的是很漂亮的两个小孩子呢! 冷亦寒挥挥手示意||乳|公把孩子放到凤悠然身边去,让凤悠然好好的看个清楚:“妖妖的孩子出来的早一些,应该就是六皇子,无忧的出来的慢一些,就是七皇子了。” 凤悠然不解:“怎么就排行老六了?暖兮不是排行老四么?” 冷亦寒浅笑,解释道:“你忘了么?水筠澄的女儿才该排行第四,虽说还不曾回来,但是也不能忘了她呀,好歹也是家里的人。” 凤悠然笑着点点头:“是了,你说得对,休养一段日子也该把那孩子接回来了那么,妖妖的孩子就是小六,无忧的便是小七吧!”凤悠然伸手拨拨小七的头发,之前瞧着影无忧的银发总是些微有些心酸,如今看了这孩子的银发只是觉得很好看,一点也没有心酸的感觉,反而觉得那孩子眉眼之间透着神秘,不过孩子刚出生,也瞧不出长的像谁,自己生的和看别人生的就是不一样,凤悠然不时的拨弄两个孩子,摸摸这个又去摸摸那个,爱不释手。 冷亦寒也喜欢这俩孩子,替凤悠然掖了掖被角,才抿嘴笑道:“绯喧的孩子你之前给取名叫暖兮,这名字不错,我也喜欢,如今也该给老六老七取名字了,对了,还有颜儿的,总是要入玉牒的,小怜儿小怜儿的叫岂不是叫人笑话么!” 凤悠然撇撇嘴:“那孩子看着就叫人怜爱,再说都叫惯了,改了也不好,那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我也问过颜儿,大名就叫凤怜儿,多好啊!嗯——”凤悠然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娃娃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妖妖的孩子就叫——” “叫凤苏苏!”凤悠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回眸一看,是苏妖同着影无忧一块儿进来了,两个人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一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凤苏苏?”两个姓合在一起?凤悠然和冷亦寒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苏妖却很是兴奋,在自己孩子身上到处摸:“是呀是呀,就叫凤苏苏,然然,你答应我啦!” 凤悠然想了片刻,笑道:“好吧,老六就叫凤苏苏!”于是又看着影无忧抿嘴一笑,“小七的名字你来取吧!” 影无忧抿嘴想了片刻,极轻柔的抚摸孩子的头发,眼里全是满足,然后微微一叹,极感慨的望着凤悠然道:“就叫凤凰吧!” 凤悠然亦是浅笑,对着冷亦寒道:“亦寒,我觉得这俩名字都不错,回头你就记在玉牒上吧!” 冷亦寒失笑:“凤怜儿,凤苏苏,凤凰,那是不错,也亏你们想的出来呢!来人,把孩子抱下去吧,悠然,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冷亦寒带着||乳|公抱着俩孩子和苏妖他们一起刚要走,凤悠然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眸问道:“亦寒,绯喧还好么?暖兮还好么?” 冷亦寒回身,摸摸她的脸颊:“你放心好了,他们都很好,等你睡好了,明日一早再去瞧他们吧!” 凤悠然听了这话才安心,等他们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凤悠然忽而开口道:“无忧,你可别忘了,如今老七我都给你生了,你得变凤凰真身给我看,不许食言!” 影无忧弯眉一笑:“好啊!” gt; 夫君个个不一般(全文)第7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