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甜美生活》 古代甜美生活第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全集 作者:苹果嘟嘟 —本书由我爱电子书(shubao2)整理制作— 古代甜美生活 李羽馨番外——东风误 我出生的时候,春guang明媚,桃花开的很艳。 可是我父亲和母亲却因为我的出生如坠冰窟。 我的祖父是定远侯,我的父亲虽然是他的嫡子,却因为生性愚钝,文不成,武不就,不为我祖父所喜,所以我的祖父,定远侯爷一直都没有请封世子。 府里边都传言,我祖父真正喜欢的是庶出的七叔,想等着他在边关立下军功,再向朝廷请封立七叔为世子,承袭定远侯的爵位。 父亲很是懊恼,却无计可施,正在他和母亲一筹莫展的时候,母亲怀孕了,因为这个孩子是祖父的第一个孙子,所以祖父相当重视,时常赏赐东西给母亲。 父亲和母亲都希望这一胎能一索得男,借此嫡孙来扭转乾坤。 听下人们讲,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每个大夫都说这一胎定是男孩儿,那些道士和尚们还说此子今后定然天赋异柄,聪明绝顶。母亲听后,十分高兴,对我百般的重视,虽然怀着我的时候,被折磨地吃不下,睡不香,形同枯槁,却还是甘之若怡。 母亲生产的时候,足足痛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下来,其间还大出血,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出生那日,传来七叔立功的消息,祖父大悦,说我乃是旺家之相。 而母亲则黑了脸,把我递到奶娘手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抱过我。 祖父虽然喜欢我,却因为公务繁忙,不能时常陪伴我。 童年对于我来说,除了院子里开得满满的鲜花外,再无一点亮色。 记得那日,是一个京城显贵成亲的日子,母亲在祖父的威逼下不情不愿地带着我去参加喜筵。 那是的我,只有四岁,懵懵懂懂,怯怯弱弱。 席间,我想去小解,母亲身边的丫鬟知道母亲素不喜我,都不愿带我去。 母亲很是厌恶地对我说道:“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人一丁点儿,事儿倒是不少,小如,你带她去吧。” 小如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得了母亲的令,领着我就出了院子,寻茅厕而去。 “小如姐姐,痛,痛!”小如哪里是牵着我的手,完全是掐着我的手腕,涂了凤仙花汁的长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的手腕里。 “我说小姐,你还真是难伺候啊,你若是不愿意我带你,那你自己去得了。”小如生气了,放开了我的手,瞧也不瞧我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我见小如生气地走了,也顾不得憋得慌,哭泣着追赶在她的身后。 “小如姐姐等等我,小如姐姐等等我!” 我人小,步子也小,才跟了几步路,就不见了小如的身影。 “哎呦!”因为没有注意脚下,所以在奔跑中被一个小石子给绊倒了。 我的一个小膝盖被硬硬的小石子给磕出了鲜血。 “呜呜……呜呜……”无计可施的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哦,原来是摔倒了。”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温柔的声音。 “来,大哥哥看看,原来是流血了,不怕,不怕,大哥哥这就给你包扎一下。”我擦了擦泪眼朦胧的双眼,看见一个很是温柔的年轻大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方丝帕,帮我把流血的小膝盖包扎了起来。 我那颗幼小的心霎时觉得暖暖的。 “大哥哥,我想嘘嘘。”膝盖包扎好后,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我这才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对那个大哥哥说道。 “小妹妹要嘘嘘啊,大哥哥这就带你去。”大哥哥望了一眼我的膝盖,二话不说就把我抱了起来。 “小妹妹,你的膝盖有伤,大哥哥抱你去嘘嘘吧。” 到了茅房门口,大哥哥这才放下了我,我进去嘘嘘完出来,原本以为大哥哥已经离开了,谁成想,他居然还等在门口。 “小妹妹,你的膝盖有伤,大哥哥把你抱回去吧。”大哥哥说完,抱着我就往院子里走。 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喊:“六皇子,原来你在这儿,这酒才喝了一半,你可不许跑了。” 我心里暗暗记下了,原来他是六皇子。 六皇子无奈,只得放下了我,温柔地对我说道:“小妹妹,大哥哥有事儿要先走了,前面就是女眷饮宴的院子了,只有几步路,你小心点走也是无碍的。记得以后不要跑那么快,免得再受伤了。还有啊,你的膝盖受了伤,在结疤之前不要沾水啊!” “六皇子,走吧,大家可都等着呢。”来人颇为不耐烦地拉着六皇子就走。 “大哥哥,谢谢你!”我对着六皇子的背影使劲挥着小手。 不久,母亲被查出再次怀孕,这次怀孕,母亲明显低调了很多,平日里深居简出,对我更是不闻不问,我常常是一个月都见不到母亲一面。 弟弟出生的时候传来七叔战死的消息,祖父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父亲和母亲却是开心不已,喜得嫡子,那块可恶的绊脚石又死了,承爵之路一片光明。 弟弟很可爱,祖父见过弟弟之后,发现弟弟的后背上跟七叔一样也长了一颗红痣,认定弟弟是七叔投胎转世而来,对弟弟百般地宠爱。 我第一次见到弟弟,他还未满月,尚在襁褓之中,他在奶娘的怀里哭泣不已。 弟弟好小,好可爱啊,我忍不住偷偷地跑到奶娘身边,冲着弟弟笑了起来。 奇怪的很,弟弟一见我笑,自己也止住了哭声,跟着我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弟弟满月的时候,六皇子来府中饮宴。 那个时候,我正拿着一本认字启蒙书在花园里认真地诵读,祖父虽是武将,却也喜欢摆弄文墨,我是女儿身,不能舞刀弄枪的,所以只能在读书上下点功夫,以便讨得祖父的欢心。虽然只是稚龄,可是侯门中的孩子向来早熟,父母对自己厌弃不喜,若是再失了祖父的欢心,自己虽贵为小姐,在这深宅大院里,也不过是让人随意践踏的草芥罢了。 “大哥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喜筵上帮助过我的六皇子。 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我仍然固执地叫他大哥哥。 六皇子也看见了我。 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向我走了过来。 “小妹妹,咱们可真是有缘啊,又碰到你了。”六皇子不知道我就是这侯府里的小姐。 “小妹妹,在看书呢?”六皇子见我手中捧着一本书,来了兴致,翻看了一下书的封面。 “《千字文》?小妹妹这么小就能看这种书,长大了定然是个了不起的才女。”六皇子摸了摸我的头,很是慈爱地对我说道。 才女?我的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才女,祖父喜欢有文采的人,大哥哥又希望我以后成为一个才女,我一定要加油努力。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六皇子的神色紧张了起来,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妹妹,一会儿有人问你,有没有人打这里经过,你就说没有,可以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六皇子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笑,快步往花园深处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小姑娘,有没有人来过啊?”来人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苦读。 来人见状,又往其他地方去了。 打这次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六皇子,直到…… 弟弟越来越黏我,母亲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不再当面呵斥辱骂我,母女俩留下了些许的余地。 因为我很用功地读书,祖父对我也上了心,府中的奴才们见我得了势耀,对我再不敢小觑,我终于成了真正的侯门小姐。 怜儿是买来的丫鬟,在府中没有依仗,一次她被其他小丫鬟欺负的时候,被我顺手救了下来,从此,怜儿便对我死心塌地,成了我的心腹。 那年我和弟弟随祖父回乡祭祖,在侯府的大门外,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拽着我的轿子,拼命地叫救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动了那么一点儿恻隐之心,给她指点了一下。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姑娘,成了我今生最亲的姐妹,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是一个最无耻的强盗,我抢走了原本属于好姐妹的荣光和声名。 终于,我如愿以偿地靠着欺世盗名而来的“才气”得到了太后的青睐。 多年来的夙愿,曾经离自己那么近。 定远侯府家的孙小姐,被封为晋国公主,赐婚安南王。 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可是又有谁知道,对于我,这不是完美谢幕,而是繁华凋零。 坐在銮驾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礼服,外面日头正当晒,怜儿轻轻地给我摇着扇子,我眯着眼睛,心里空空的,不敢去想任何事,怕一个不慎,牵动了心底最深处那根不能触动的情弦。 銮驾外,突然响起了洞箫之音。 是那首熟悉的《春江花月夜》,我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与他,倒真正同是天涯沦落人。 “公主,这桶里面的是安南王特地让人快马加鞭给你送来的冰块,放在銮驾里降温用的。”銮驾突然停了下来,安南王的内侍阿忠提着一小桶冰放进了銮驾里。 我轻声向阿忠道了谢,又眯起了眼睛。 怜儿的扇子摇得还是那样轻柔,我的心突然灌进了一丝的清凉,难道是因为那桶冰? ————————————————————————————————————— 安南王和晋国公主成亲后,安南王室按照惯例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王室发言人称:“国王与晋国公主已经在王宫举行完婚礼,正式结成夫妻。” 大周日报的记者写道:“这场政治联姻终于尘埃落定,大周在安南国的宗主国地位又多了一重的保障。” 安南日报的记者写道:“国王终于娶回了手握重兵大周定远侯的亲孙女,大周高宗皇帝的御妹,大周第一才女晋国公主,这是安南国外交史上一次重大的胜利。” 时尚八卦周刊的记者写道:“年轻英俊,文武双全的国王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涯,走入了婚姻的牢笼,万千安南少女今夜将彻底失眠!” 王室发言人又称:“国王和晋国公主已经为孕育下一代做好了全面准备。” 大周日报记者写道:“晋国公主准备用血缘来捍卫大周在安南的宗主地位。” 安南日报的记者写道:“国王大振雄风,晋国公主夫唱妇随,准备为皇室再添新成员。” 时尚八卦周刊的记者写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尊贵如晋国公主一样的身份,也需要用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越国王后连生了五个女儿后才得了一个儿子,不知道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需要生几胎才能如愿以偿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定远侯番外——情深不寿 我是定远侯的庶子,因为先天体弱多病,所以在我五岁那年便被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休养。 走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我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回到这里,堂堂正正地做这座侯府的主人。 自被送到乡下,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一改往日在侯府里的懒惰,勤勉了起来。 听人说多练拳脚可以强生健体,来到庄子上,我便寻了拳脚师傅,教我练拳。 师傅说我身子弱,要练拳脚,得先练筋骨。 于是,每日天还没亮,我便起了床,从庄子里一直跑到对面的山上,然后又跑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跑到山脚下。 不是我不想爬上山顶,而是跑到山脚的时候,整个人便会晕过去,再无力气起身。 三年后,由于我每日坚持不懈,终于,能轻松地跑上山顶了。 而这个时候,师傅也终于同意教我拳脚。 扎马步,提水桶…… 这些简单的基本功我又整整练习了两年。 一转眼,我从侯府里出来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我从未回过侯府,侯府也没人来庄子上看过我。 我生母早逝,父亲子女众多,在他眼里,我这个没用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是浪费米粮。 那日是我的生辰,我想,除了我之外,怕是再无人记得。 下午练完基本功,我溜出了庄子。 原来,出了庄子,沿着庄子门口的小溪一直走,便可看见一个小村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是读书声啊。 好久没听到读书声了。 我顺着读书声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么个小村子居然有一间私塾。 刚才的读书声就是从这座私塾里传出来的。 不知怎的,我趴在窗户沿上,听着听着便听入了迷。 “小哥哥,小哥哥,你很喜欢读书吗?”我正听得入迷呢,冷不防背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莫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拉着我的衣服,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被人当场逮住,不由地脸一红,飞快地逃走了。 “小哥哥,你别跑啊……”我在前面跑,小姑娘在后面追。 “哎呦!”我一个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地上的小石子划伤了我的手掌。 “小哥哥,你怎么了?”小姑娘见我跌倒了,忙跑了过来,关切地问我道。 “没事。”我低着头,觉得自己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跌倒,实在很丢人。 “呀,你流血了。”小姑娘望着我流血的手掌,突然大叫了起来。 “没什么。”我脸上一热,忙把手藏到了身后。 “我家就在前面,不如你跟我回家,让我娘帮你包扎一下吧。”小姑娘说完,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望着小姑娘一双真挚的眼睛,我含笑点了点头,跟着小姑娘去了她家。 原来小姑娘的家就在私塾隔壁,而小姑娘的爹爹便是私塾的教书先生。 “哟,我看看,流血了,来,大婶这里有止血的药,给你擦一点儿就没事了。”小姑娘的母亲是个很好看的年轻夫人,她笑起来嘴角弯弯的,温柔可亲。 “娘,小哥哥喜欢读书,你跟爹爹说,让小哥哥来私塾读书好不好?”小姑娘缠着美人大婶,撒娇道。 “好好好,絮儿乖,不要闹了,娘要跟小哥哥包扎伤口。”美人大嫂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然后找来了白布给我包扎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到柳家村来了?”给我包扎完,美人大嫂便随口问起我来。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叫李敢,是定远侯别庄里的下人,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得了假,出庄子来逛逛,不想,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来了。” 因为要练功,所以我的身上穿的是粗布的短打衣服,再加上这些年我都在做锻炼,所以皮肤黝黑,手脚粗糙,说是下人,倒也贴切。 美人大嫂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叫李敢,今天是你生辰啊。既然你到了我们家,便是和我们有缘,那,今日就让我们一家子跟你过生辰吧。” “絮儿,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吃鸡腿嘛,娘这就去把家里那只芦花鸡杀了,待会儿你和李敢一人一只鸡腿。”美人大嫂说完,转身就进院子抓鸡去了。 就这样,我在柳家村柳先生家过了难忘的十岁生辰。 打那以后,我便成了柳先生家的常客。 小姑娘原来叫柳絮儿,别看她年纪小,可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她的学问,很多京城的闺阁千金都比不上。 受到她的影响,我也开始文武兼修。 自结识柳絮儿后,别庄的生活不再单调苦闷,我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就是让我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也愿意。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又一个五年弹指而过。 我十五了,不知道是因为锻炼地好,还是因为心情好,这五年里,我脱胎换骨,从原来孱弱的小豆芽,长成了一棵威猛的参天大树。 而柳絮儿也越长越漂亮,成了柳家村一朵人见人爱的小花儿。 “李大哥,昨日,隔壁村的张财主来我家向我爹爹提亲了。”那日,秋风送爽,柳絮儿和我并肩坐在小溪边,她面带羞涩,轻声对我说道。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反问她道:“那你爹爹答应他了吗?” 柳絮儿伸手打了我一下,道:“若是答应了,我还会和你坐在这里吹风吗?” 我听完,傻傻地笑了起来。 “李大哥,你,你可不可以跟庄子上的管事说说,我爹希望你能赎身。”柳絮儿这话再明白不过了。 我却呆住了,李敢是我的假名,我并不是庄子里的下人,我骗了柳先生一家整整五年,我虽然在庄子里呆了整整十年,可是,我的亲事却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絮儿,我,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我握住柳絮儿柔若无骨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诉说我的无助。 “李大哥,我知道,这事需要时间,你放心吧,我会等你的。”柳絮儿一脸坚定,夕阳的余光照在她的脸上,此刻的她就像是九天玄女那般的美丽。 不久,我鬼使神差地被我的父亲定远侯召回了京城侯府。 原来当今圣上一时兴起,要组建一个由京城权贵子弟组成的前锋营,这个时候,父亲方想起我这个被他放逐了十年的儿子。 不曾想,前锋营里,我一呆又是两年。 这两年里,我凭借着一股子的韧劲和刚硬做了前锋营的统领。 我的父亲,定远侯,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我重新关爱了起来。 这样的关爱,直到他最喜欢的嫡子死于意外,而变得更加浓烈。 一时间,我在定远侯府变得炙手可热。 形势开始逆转,上门给我说亲的人络绎不绝。 我的父亲不置可否,没有表态,我心里想着絮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直到,有一日,父亲对我说,要我娶定远侯府大夫人的表侄女。 我沉默以对。 父亲厉声道:“你若是想继续留在侯府就必须娶她,你若是不娶她,便滚出侯府,今后自生自灭,与侯府再无干系。” 自生自灭吗?我已经自生自灭十年了。 我仍然没有表态,只是在第二日便上表我的上司,前锋营的张将军,请战出征。 父亲震怒了,扬言从此以后再不管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出征前,我回了趟柳家村。 柳絮儿站在村口等我。 见到我,她如春天的燕子般快活。 柳先生,美人嫂子一如既往地待我如亲生子般,给我做好吃的,对我嘘寒问暖。 第二日,临行前,柳絮儿送给我一个小盒子,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到京城再打开。 人生无常,谁曾想,那日一别竟天人永隔。 回到京城,因为忙于出征的事,我一直没有打开那个小盒子。 直到,我到了前线战场,吃了人生的第一个败仗,万念俱灰,这才想起来柳絮儿送的小盒子。 小盒子被我贴身收藏在怀里,我拿出来的时候,盒子上还带着些许体温。 盒子里只有一方丝帕,丝帕上绣着四行字“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因为这方丝帕,我熬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 一年后,我立下大功,随着得胜的军队回到京师。 我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柳家村,看柳絮儿。 刚进村口,远远地,我看见了柳先生家挂的白布和白灯笼。 柳絮儿的坟埋在小溪边,我们经常坐的地方。 美人嫂子说,自我离开柳家村后,絮儿便相思成疾。 一年前,我回到柳家村的时候,絮儿早已经是病入膏肓。 “情深不寿!情深不寿!……”我拿着柳絮儿送的丝帕,跪在她的坟前,大喊着这句她送我的话。 从柳先生的口中,我还得知,柳絮儿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她一直在等,在等我对她坦白,可是,我最后还是辜负了她。 “李敢,絮儿已经去了,她走的时候很安详,你不必太过忧心。絮儿想对你说的话,都在这四句诗里,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啊!”柳先生的话,在我人生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再后来,我成了大周的战神,百战百胜。 我没有娶定远侯大夫人的表侄女,却还是继承了定远侯府。 因为百战的洗礼,让我远远地跑在了侯府众子之前,定远侯府,再无人在实力和势力上能与我抗衡,我的父亲,定远侯,自食其言。 后来,我娶了妻子,又纳了很多小妾。 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妾,我都只有宠,没有爱。 直到,她的出现,她是我的第七个小妾,她长得很像柳絮儿,不止面容身材像,就连神态声音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我一度以为她是絮儿转世。 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后,她生产时大出血,不久便离开了我。 她留下的儿子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样子。 就因为这样,我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 可是命运却再次捉弄了我,这个我最爱的儿子光荣地战死在了沙场。 几十年后,我带着我最爱的孙子回到柳家村,站在絮儿的坟前,我想起了她送给我的四句话“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第一章 破败的林家 怎么头这么痛啊?难道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正在受刑中?印象中自己上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顶多是小时候偷过邻居的菜,长大了偷过老板的菜,小时候背着父母晚上偷偷爬起来看过电视,长大了背着男友查过他的手机……林小玉心里磨机着,好像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大夫,怎么样?小女情况可有好转?” “令爱的高烧已经退了,只要过了今晚没有再烧起来,那么就算平安无事了。我这里再开张药方,五碗水煎成一碗,在她晚上睡觉之前服下即可。” “多谢大夫,二郎,你送大夫出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是,娘。” 迷迷糊糊中,林小玉只感觉头一阵抽丝般的疼痛,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记忆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重现。 原来自己时髦的穿越了,而且还幸运的获得了原来身子主人的全部记忆。 还能再活一遍,还能再活一遍,林小玉想起自己父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得最后一句话,要好好地活下去,是啊,死而复生,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痛楚过去后,林小玉只觉得嘴皮发干,随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弱弱了说了句:“娘,口干。” “甜儿,你终于醒了,娘的心肝啊,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可吓死娘了。小樱,快给小姐倒碗水来。” “是,大娘。”旁边一个莫约十一二岁,干瘦的小姑娘转身在茶壶里倒了一碗水,递到了甜儿的手边。 “小樱,你去厨房看看我叫周姨娘炖的鸡汤可以用了么?如果可以用了就端一碗来,顺便去门房问问李头,大郎……算了,这个就不问了。” “娘,你把那只生蛋的母鸡给炖了吗?那可是……”因为有了本尊的记忆,林小玉也就是甜儿知道现在这个家可不是以前那个显赫的官宦之家了,因为在皇子们的皇位之争中站错了队,父亲病死,大哥的举人资格被剥夺,大嫂和大哥和离,原来的侍郎府被查抄,自己全家被流放,直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自己一家人这才被遣回祖籍,又是皇恩浩荡被返还了部分财物,一家人这才重新过上了有点人样的生活。 “大哥还没回来?”记忆里,自从大哥的举人资格被剥夺,大嫂又于他和离后,只要身上一有钱就跑出去喝酒,身上的钱不喝完是不会回来的。 “真是作孽啊!那个逆子!”林大娘如今一提起林大郎就满心的懊恼,以前那个文采飞扬,听话又上进的孩子如今哪里还能找到半分影子。 “大娘,鸡汤好了。”门外,小樱端了鸡汤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给姑娘喂一点吧。” “娘,我自己喝就可以了,哪有这么金贵啊?” “哎,可怜我儿原也是十几个人伺候的官家小姐,如今病了也无人照料……” 甜儿一脸的黑线,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说了个笑话罢了,再说自己以前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手脚完好,被人伺候吃东西,还真会食不下咽的。 “娘……”甜儿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 “无事,我,出去走走,看看……小樱,姑娘不用你伺候,你也去看看厨房里的饭食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大郎回来好开饭。” 甜儿端着鸡汤,看着上面油晃晃的一层,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只得又问了一句:“厨房里有白粥么?这鸡汤看着油腻,有些,有些喝不下去。” “我的儿,你大哥他这样,难得你……你这孩子。”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只当她乖巧懂事,知道家里情况,连鸡汤都舍不得喝,还像往常一样好的东西都留着给大哥。 搞了这么个大乌龙,甜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不好解释,只得红了脸给了林大娘一个傻笑。 “白粥倒是现成的,小樱,去厨房端碗白粥来。” 原来现在林家晚上基本都是喝的粥,为什么?节约呗。 “是,大娘。” “甜儿,你一会喝了粥,好生歇息一下,等会你二哥把药捡回来,叫小樱给你煎来喝了再睡啊。” “恩。”甜儿轻声应了。 林大娘出去没多久,小樱就端了碗白粥给甜儿。 刚喝了两口,就听门外起了争执的声音。 因着这房子前面只有一个小院,连个两进都算不上,所以大门口的声音若是大些屋里的人都是能听到。 大门口此时正站着四个人,刚喝完酒满身酒气东倒西歪的林大郎,抓完药刚进门的林二郎,在大门口等大郎的林大娘,还有就是守门的老头李头。 “大郎,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为娘的么,成日里喝这么醉,身体可怎么受得了……”林大娘上前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林大郎,眼睛红红地说。 “娘……你……儿子……儿子不孝……儿子是个……废人……废……废……废人……你还有二郎……二郎……和小妹……儿子……”林大郎吐字不清,昏头昏脑的说着,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反胃干呕。 “大哥,你还是少喝些吧,省的娘成日里担心你。” “你如今……如今出息了……能……能教育大哥了……不过是……不过是丫鬟生的……” “大郎住口,胡说些什么!”林大娘可不糊涂,如今这家里,多亏了二郎在外做中人,赚钱养着家,家里周姨娘没日没夜地做绣活补贴家用,如若不然,怕是如今这半饥半饱的日子也难以维系。 林二郎饶是再好的性子,这些话听多了,不管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心里总归是起了疙瘩,因着在外跑的多了,见识广了会隐忍,只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娘在这儿,自有娘照顾大哥,我这就把药拿给小樱煎了,小妹的病可是拖不起的。”说完看也不看一眼那醉成一滩泥的林大郎,径自走向厨房去了。 周姨娘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受委屈,眼圈一下就红了,只忍着把泪都包在眼眶里。 “姨娘,药在这里,一会吃完饭让小樱煎了。进屋里说话吧。”林二郎不想外面的人听到自己和亲娘的话,进屋后顺手把厨房的门半掩了起来。 “姨娘注意身体,晚上油灯暗,就不要做活了,这些银子是今日王老板额外赏的,姨娘好生保管着,往后……”林二郎背对着门,把怀里的散碎银子摸了出来,塞到了周姨娘的手里。 “姨娘自己放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周姨娘平日里本就胆小,今日看见自己儿子背着嫡母给自己塞钱,还是差不多有三钱银子,心里立刻不踏实起来。道:“这……这要是让大娘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说姨娘不说,大娘怎会知道,姨娘只当为儿子保管的可好?”林二郎知道自己的生母被嫡母管束多年,已是怕极了林大娘,不过若说是为了自己个,那再冒险生母也一定会做。 果然不出林二郎所料,周姨娘一听是为了儿子,立马把钱收了起来,道:“二郎既如此说,我这就收好藏起来,将来给二郎娶媳妇用。”周姨娘也不是没有私心,如今眼见着自己和儿子赚的钱全变成酒进了林大郎的肚子,任是佛祖也是有气的。二郎年纪渐涨,家里没有余钱怎么给二郎娶媳妇,总不能让自己的二郎为了供嫡母生的大郎喝酒就打一辈子光棍吧,自己这辈子也这样了,儿子可还要娶妻生子红红火火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帮儿子存点私房可是正事。 林二郎见生母收下了银子,心里是一阵高兴,肚子也饿了,就叫周姨娘摆碗准备吃饭。 “二郎去叫一下李头和小樱,我把饭摆好就给大娘和大郎送一些到房里去。” 二郎点了点头,就去叫李头和小樱吃饭了。 那边林大娘把大郎搀扶进了屋,又让他躺在了床上,给他脱了鞋袜,拿了毛巾帮他擦着脸。 林大郎似乎是睡着了,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林大娘一点一点地擦着大郎的脸,浓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温润的嘴唇,林大郎跟去世的林老爷长的很像,都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而且都是少年显名,文采风liu,怎的这父子俩就这般的经受不住打击,一个气的吐血而亡,一个这般自暴自弃,留下自己和甜儿苦苦煎熬。 虽说现在林二郎在外赚的钱都给了自己做家用,周姨娘的绣活也挣了不少,可是林大娘的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林二郎再好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始终隔着一层皮呢,周姨娘就更不说了,谁知道她还记不记恨自己当初棒打鸳鸯。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林大娘越想越难受,眼泪珠子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正巧掉到了林大郎的脸上。 林大郎似是感觉到了脸上多了东西,迷迷糊糊道:“下雨了……唔……还是咸的。”翻身又睡了。 第二章 生计问题 晚上喝了药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的时候甜儿只觉得神清气爽,看来病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想着下床活动活动。 “姑娘,吃早饭了。”甜儿刚起床穿好了衣服,便听见小樱叫自己吃早饭。 甜儿正准备出去,小樱就已经端了白粥和馒头咸菜走了进来。 “大娘说姑娘病刚好,要多休息,就在屋里吃,省地走动多了病又犯了。” “我哪里有这么娇嫩啊,睡了这么久,只觉得腰酸背痛的,正想起来活动活动呢。” “那这饭菜?”小樱头脑比较简单,听姑娘这样说,不知这手里的饭菜该怎么办。 “既然你都端来了,就在屋里吃了,下顿我就直接去厨房吃,省的再端来端去的了。” “哦,知道了。” “家里其它人都吃过了吗?” “早吃过了,大郎一早起来吃了饭就出去了,二郎也是,周姨娘在屋里绣花,大娘出去买菜了,李头蹲在门口抽旱烟,我伺候姑娘吃饭呢。”小樱一下把全家人的行踪都报告了,甜儿只觉得自己倒是成了家里最懒最闲的人,又看着小樱一脸正经的小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一下倒把小樱弄得莫名其妙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的脸上有花。 “一会你在家有什么事做?” “洗碗,扫地,洗衣服,大娘回来帮着大娘做饭。”小樱答道。 “那好,一会我跟你一起做。” “可是,可是大娘说了,姑娘刚生完病,要好生养着,不让你出屋。” “老是在屋子里怪憋闷的,而且干点活,出点汗,身体才会更好,以后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真的吗?”小樱轻轻皱着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甜儿吃完饭,拉着小樱一起做起了家务。 洗完碗,收拾了厨房,两个小姑娘就拿了扫帚在院子里扫起地来。 甜儿一边扫,一边想着一件大事,什么大事?生计呗! 眼下大哥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酒鬼,不事生产不说,还是一个消耗量极大地米虫,家里的所有收入来源只有二哥做中人的佣金和周姨娘帮人做绣活的工钱。虽说二哥中人做的极好,每月里佣金也不少,可难免会有没有生意的时候,家里没有余钱,一旦二哥那里没有收入,家里这几口人光靠着周姨娘绣花的工钱是根本养不活的。而且,甜儿从以往的记忆中搜索出二哥似乎对于娘过度的纵容大哥心有不满,再加上大哥从小就看不起出身不好的二哥,两个哥哥之间有间隙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万一哪天二哥发了飚带周姨娘出去单过,那……甜儿打了个冷噤,那这个院子,这个家可就断了全部的生活来源,到时候全家人都喝西北风……说不定,自己会被卖成丫鬟。 甜儿想着想着,不由全身发冷,手里没有钱,人还真是踏实不起来啊。 可是这钱要怎么赚呢? 首先自己前世是中文系毕业的,毕业后又是在一个小杂志社当一个小编辑,什么大炼钢铁啊,造玻璃造纸啊,那是两眼一抹黑,它不认识咱,咱也不认识它。 酿葡萄酒?这里有没有葡萄还不知道呢,反正原来甜儿的记忆里是没有葡萄这种水果的,就算侥幸被自己找到,汗一个,貌似酿这种最简单的酒自己也不会,只见过书上粗略说过,甜儿不认为凭着那粗略说的酿造方法自己就能圣母地酿造出人见人爱,千金难求的葡萄酒,毕竟上辈子也活了二十好几岁,没白痴到这种地步。 种地发展绿色食品?貌似自己家还没地呢,而且现在全部都是绿色无污染食品,种出来也没竞争力,再说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没下过地,不好意思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类的人,没的白糟蹋了好地。 绣花?这个身体小时候就喜欢在父亲书房看书,女红针线还处于刚会穿针引线的阶段,前世的自己呢绣个十字绣都跟要了命似地,这条路行不通。 开食店,当厨子?莫说没有本钱,就自己这个小身板,还没案板高呢,而且自己就会那么几样小菜,属于煮熟了可以吃的境界。 越想越离谱,越想越沮丧,别人穿越都是文武双全,做什么成什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自己穿越怎么这样废材啊! “姑娘,你把我扫拢的树叶又给扫开了。” 甜儿正郁闷着呢,冷不丁的听见小樱唤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顾着想事情,把小樱刚刚辛苦扫到一起的树叶又全扫开了。 真是废材到家了,这点小事都帮倒忙。 “对不起,我重新扫过。”甜儿老不好意思了,闹了个大红脸,急匆匆的又把扫开的叶子扫到了一起。 “姑娘有心事?”小樱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甜儿只觉得被一个木讷讷的小女孩发现自己有心事有点怪怪的,连忙否认了。 晚上林二郎回家的时候特地给甜儿带了小包芝麻糖,说是甜儿生病刚好,口里定是淡的很,今儿帮卖糕点的“韩记”谈了笔生意,主人家除了给佣金还送了包店里卖的最好的芝麻糖。 林大郎照例很晚才回来,而且醉醺醺的一回来就回屋睡觉。 许是小樱把今天甜儿有心事的事情跟林大娘说了,刚吃过晚饭,林大娘就对二郎说:“二郎,你妹子如今病刚好,等养两日,你带她出去逛逛,如今咱们家也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了……带她出去散散心,免得在家里闷坏了。周姨娘的绣活也差不多做好了,到时候顺道把活给‘陈记’绣坊送去。” “是,娘。” 甜儿听到这里,哇,可以上街逛啊,女孩子谁不喜欢逛街的,这可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上街,虽然有以前甜儿的记忆,却总觉得不那么真切,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体验那才棒呢。 “娘,真的可以和二哥一起去逛街嘛?”甜儿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睛也笑的弯弯的,开心的跟林大娘求证。 “我的儿,上个街罢了,也乐成这样。”林大娘见着女儿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是十文钱,你拿着,到了街上有喜欢的尽管买下来。”林大娘看见女儿这么高兴,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文钱,塞到甜儿手里。 “谢谢娘,娘真好。”甜儿接过那串成一串的十文钱,笑地更甜了,钱啦,自己到这里后第一见到,而且还是自己的了,真是开心啊。 知道了过几天要上街,甜儿这两天天天都把嘴角笑的弯弯的,这不单单是因为能逛街高兴,还因为上街才能发现商机,不对,是赚钱的机会。天天在这个院子里想怎么赚钱都是不实际的,跟着二哥上街到处看看转转,兴许能成…… “姑娘又笑了,上个?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部分阅读 上个街有那么高兴嘛?”小樱起夜的时候,透过月光看见在床上的甜儿睡梦里也咧着嘴笑。 “不过,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因为家里只有四间房,所以小樱和甜儿是住在一起的。 只过了两天,周姨娘手上的绣活就做完了,林二郎也说明日里无事可做,正好带着甜儿上街。 ————————————我是明天的分割线————————————— 次日里一大早,甜儿就醒了,找了件自己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又让小樱给自己梳了个可爱包包头,系着跟衣服同色系的带子,兴高采烈的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突然想起来小樱也是女孩子,都没问人家想不想去逛街,便问了一句:“小樱,跟我们一同去吧?” 谁料小樱却说:“家里活多忙着呢,我也不喜欢上街,那么多男人。” 甜儿立刻被小樱的话给闪了一下,小樱不过比自己大两岁罢了,今年才十二呢,就知道……男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古代额,小姑娘十二三岁嫁人的都很多,小樱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小妹,走吧,我们先去绣坊把姨娘的绣品交上去。” 跟着二哥,甜儿屁颠屁颠地上街去了。 一路上,林二郎就说一会儿带甜儿去看看茶楼,胭脂铺子什么的,若是以前的甜儿是不耐烦听这些的,以前的甜儿喜欢的只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个街也是目不斜视的,不过现在的甜儿可喜欢听二哥说了。 商机,商机,商机在哪里? 绣坊离家并不远,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陈记绣坊除了大门上挂着招牌“陈记绣坊”外,一点都不像做生意的地方,反而更像住家户,大门也是紧闭的。 林二郎敲了敲门,道:“我是林家二郎,来交绣品的。” 不一会,门咯吱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四十上下彪悍的老妇人,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精明妇人。 “是林二郎来啦,这位是?”精明妇人笑着开口道。 “这位是舍下的小妹,||乳|名唤作甜儿。”林二郎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上的绣品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过绣品,一件一件的仔细看着,看完后又笑着说:“林二郎莫怪,这个也是规矩,周姨娘手上的活做得真的没得挑,有好几户人家都点名要呢。” “陈大娘过奖了。” 陈大娘一边保持着商人标准的笑容,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五钱银子,递到林二郎手里,“拿着,过两日有个员外爷嫁女要绣些枕被,到时候林二郎记得来拿活计。” “多谢陈大娘,我还要带妹妹去逛逛就不叨扰大娘了。”林二郎接过钱,拱手告别陈大娘,带着甜儿继续往街上走。 “二哥,怎么陈记绣坊一点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啊?地方偏僻,还关门闭户的?” “因为陈记绣坊呢是专门帮人绣绣品的,绣品都是客人拿了材料来指定花样绣的,所以不用像卖布匹一样做个大开门的铺子;而且陈记绣坊在这个小地方还是很出名的,也就用不着找那贵的好地段,主顾自会寻来;再加上绣坊里做活的都是女人,平日里关门闭户的也是为着保全那些姑娘媳妇子的名声。” 甜儿心想,那不就是后世的来料加工? 一个绣坊都那么多门道,还真是世事皆学问,人情尽文章。 “哦,原来如此。”甜儿很认真的点了个头。 “小妹,怎么二哥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林二郎望着甜儿认真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以前的小妹可是姿态清高的官小姐做派,何时关心这些市井民生? “一样,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样的,一样的。”甜儿望着林二郎傻笑了一把,扯开了话题。 林二郎望着自己娇憨的小妹,想想大哥和自己,是啊,经过了那样的家破人亡,还有谁会跟以前一样呢?是自己魔障了。于是也望着甜儿笑了笑,道:“走,正事做完了,二哥这就带你街上玩去。” ———————————————————————————————————— 厚颜求票! 第三章 赚钱的主意 林二郎带着甜儿一路走到了繁华热闹的地段,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的招牌幡子在空中飞舞着,好不热闹。街面上卖糖果子的,卖馒头饼子的,卖胭脂水粉的,直看得甜儿心里痒痒的,商机?商机?商机在哪里?开店首先被pass掉,没钱没门路的,不行;卖糖果子吃食?也不行,别看人家就简单的小吃也是有祖传秘方的;卖胭脂水粉?不行,没配方少见识……甜儿一路走一路把街上做生意的统统都仔细研究分析了一遍,发现到目前为止一个也行不通。 真是沮丧啊,甜儿从开始的兴奋变得沉默起来,怎么想赚点钱就这么难呢? “甜儿,怎么不高兴啊?是有喜欢的东西不够钱买吗?”林二郎见着妹子脸上沮丧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没事,二哥,就是没见着什么特别好玩的。” “走,二哥请你吃糖果子。”林二郎拉着甜儿几步就到了卖糖果子的货郎那里,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糖果子。 甜儿拿着糖果子,只得装着高兴地样子望着林二郎笑了笑,难道从古至今大人哄小孩都是买糖给她吃吗? 两人正逛着,就听前面茶楼里传来阵阵吵闹声。 不是说自古茶楼酒肆都是小道消息集散地嘛,说不定会有收获,甜儿一高兴,拉了林二郎就往茶楼走,“走,二哥,那里热闹,去看看。” 林二郎无奈,只得跟着甜儿去了前面的“福泽茶楼”。 到了茶楼门口,甜儿一溜烟就跑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径自坐了下来。林二郎心里就纳闷了,怎么自家小妹这么爱热闹,居然喜欢上坐茶馆了。 二人坐在茶楼里,林二郎要了两杯最便宜普通的茶,一杯十文钱,两杯二十文,要是平日里,这个钱是怎么也舍不得花的,今儿小妹高兴,花就花了。 小二殷勤地把茶给两人端来,甜儿叫住小二问道:“小二哥,那边那几个人吵什么呢?” “哦……”小二左右看看,轻声跟甜儿说:“姑娘,那是那几位客人不满意说书先生今儿说的书,说是那段子早在赣州城里听过了,叫换新鲜点的,说书先生肚里没货,正磨机着呢。” “谢谢小二哥。”甜儿望着小二笑了一下,聊表谢意,小二道了声不客气端了托盘就下去了。 好机会啊,原来甜儿的记忆里这个时空的历史在隋朝时发生了偏转,隋朝没有隋炀帝的破坏,一直历时十二帝,后来分裂成七国,称为后战国时代,再后来陈朝一统,后传大盛,大盛过后是大周,又称后周,皇帝自称为前周文王姬氏后代,当朝皇帝号高宗,乃后周第四帝。 没有唐宋,也就没有唐诗宋词;没有明清,也就没有明清小说,这些就是财富啊,甜儿想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知识就是力量,谁说的?知识就是银子啊!不对,知识就是金子!关键看怎么去挖掘怎么去贩卖了。 甜儿可没傻到现在就写些经典的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出来傻兮兮的拿去卖,古代可没有知识产权,这些东西得时机恰当才好出手呢。 眼下可就是一个良机啊,可以先写些后世经典的小说段子给说书先生,先赚个人生的第一桶金,想着想着,甜儿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妹,有什么事这么可乐的,给二哥说说,让二哥也乐乐。” 甜儿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才轻声跟林二郎道:“二哥常在外面跑,这说书先生的收入如何?” 林二郎没想到甜儿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这福泽茶楼算是城里中档茶楼,说书先生每日里上午说半个个时辰,下午说半个时辰,每月茶楼老板给二两银子,若是有客人打赏,则不算在内,都进的是说书先生自己的腰包。” “那说书先生的段子都是哪儿来的呢?” “段子哪儿来的?”林二郎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是书上的,有些也是在外面听来的罢,左右大家喝茶也没把听书当多大回事,像今天这样客人找说书先生麻烦的事倒是头回遇到呢。” “二哥,如果说书先生有新的好段子能不能给茶楼带来更多的客人呢?” “这个……以前在京里的时候,倒是有些大茶楼专门请人写段子,也有好些权贵富家子跟着追捧,只是这里地方小,茶楼老板怕是舍不得那个钱。” “那若是有好段子说书先生会买吗?客人的赏钱不是全归说书先生吗?” “这个,说书先生收入也不高,怕也舍不得花这个钱。”林二郎若有所思的说。 “小妹,你打听这些,是要……” “二哥,我打算卖文,准确地说是卖段子。”甜儿想了一下,目前这个事情能商量,到时候能打前台的就只有这个二哥了,自己还是未成年儿童,别给人骗了,所以还是实打实的跟林二郎说了。 “你?卖段子?能行吗?”林二郎用很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甜儿,自己这个妹子虽然也有些文采,可是那些伤春悲秋的调调怎么会适合做段子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回去我马上就写。” 甜儿一想到可以卖段子赚钱,连逛街也没了兴致,拉着林二郎提早回了家。 回到家里,甜儿找出了家里许久不用的文房四宝,因着娘始终相信大哥有重新振作的一天,所以这些东西倒是留有现成的在家,白白便宜了甜儿。 开始写了甜儿才发现,写些什么好呢?太长了不好,让人听了没耐性,最好是小章节性质的,故事性要强一点,还不能太陌生,没有熟悉感不容易得到认同,不能反动,忠君爱国的思想要成为主题,要不然怕官府找麻烦,这可是封建社会。 对了,写三国,现在还没有《三国演义》呢,把三国分成|人物列传的形式来写,这样既短小精干,故事又有关联性,意义还好,三国里可不全是忠君爱国的。 怎么说前世也是中文系毕业的,《三国演义》原著看过学过,电视剧也看过好几遍,写几篇白话文的人物志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甜儿开始奋笔疾书,终于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顶着大熊猫眼写成了《关羽传》,为什么先写关羽呢,人家人气高呗! 梅花小楷可真不是人写的,为了节约纸张,字只能往小里写,还是毛笔字,真的痛苦到家了,全篇写完,甜儿感觉这手和胳臂都不是自己的了,那个后悔啊,穿越之前怎么没把笔记本电脑带来啊,那个打字可快多了。 林大娘见着甜儿这两天窝在屋里,还以为练字呢,没怎么管她。 小樱见着甜儿那么辛苦的写啊写啊,直写到腰伸不直,胳膊抬不起,手张不开,那个吓得啊,还好我不识字,不会写字,这写字可比干活累多了,看把姑娘给累的,真是可怜。 林二郎照例每日里出去寻生意,晓得甜儿成日里在屋里写啊写啊,却没当多大回事,小姑娘家家的,能写些什么出来,就当自己个给自己个解闷了。 这日吃过早饭,甜儿神秘兮兮的抓住要出门的林二郎,把写好的稿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林二郎接过厚厚的一叠稿纸,心想,这败家妹子,怕是把娘给大郎准备的纸用了一小半了。 《关羽传》,看着标题林二郎心里一笑,关二哥那点事,还有说书先生不知道的?可一翻下去林二郎就看呆了,“桃园三结义”、“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单刀赴会”……精彩,实在是精彩啊! 看着二哥看得津津有味,甜儿心里一喜,看来八成有戏。 “二哥,怎么样,这个段子还行吧?能卖到钱不?” “小妹,写的实在是太好了,虽然都是俗语,却正适合说书先生在台上说。二哥一定给小妹卖个好价钱,给小妹添妆。”林二郎郑重地把稿子放进怀里。 “二哥说些什么呢!”听到添妆二字,甜儿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小妹害臊了,哈哈。”林二郎饶有兴趣地望着小脸红嘟嘟的甜儿,大笑了两声转身出门卖文去了。 ————————————————————————————————————— 不好意思继续求票! 甜儿道:“二哥,这《关羽传》能卖这个数不?”说完,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林二郎道:“我看不止,起码这个数!”林二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哇!五张推荐票!发财了!”甜儿不顾形象立刻倒地打滚。 林二郎小声说:“我说的是五十张!” 某甜立马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第四章 人生的第一桶金 林二郎出门之后,甜儿就一直坐立不安的,老是望着大门口出神。 “姑娘,二郎要晚间才回来呢,姑娘都坐着望着门口有一个时辰了,身上僵了没?”小樱做完手上的活,看着坐着呆呆不动的姑娘,关切地问道。 听到小樱的话,甜儿这才回过神来,“哎呦,脖子,脖子不能动了,小樱,帮我揉一下。”前两日写书的时候脖子就伸了老长,现在又扭到了,还真让小樱说中了,僵住了。 小樱一听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帮着甜儿揉着脖子。 “姑娘别怕,原来住这里的田公田婆人年纪大了,老是这里僵住,那里僵住的,可全是靠小樱给揉的。”小樱一边揉,一边有些得意的显摆。 田公田婆就是原来这院子的主人,小樱和李头都是他们的下人,因为老两口的儿子在赣州的生意做大了,买了大房子让老两口过去享福,这才把房子贱卖给了林大娘一家,只得三十两银子就卖了这城边上带院子的房子,为了轻装上路,老两口把房里的所有家具还有唯一的两个仆人都送给了林大娘一家,若是不然林大娘是决计不会在自己都吃不太饱的情况下还买什么奴仆的。 甜儿望着小樱,心里有些酸酸的,小樱比自己还大两岁呢,却还不如自己长得高,小樱是田公田婆在街上捡的流浪儿,平日里就怕没有活干,吃饭也不敢吃的太饱,就怕主人家一个不高兴又把自己丢到街上去。 自从林家搬到这里,甜儿跟小樱也相处大半年了,小樱可是把甜儿照顾地周周到到,既是称职的丫鬟,也是可爱的姐姐。 “小樱,往后我有钱了,天天买肉给你吃,不,还是多给你些银子,你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憋了半天,甜儿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小樱听了甜儿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给我银子做什么?姑娘买些肥肉给我吃就成了。”想想又觉得家里不宽裕,要求吃肥肉不厚道,又说:“一个月能把肥肉吃饱个一两次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听了小樱的话,甜儿只觉得心里更酸了,又道:“天天给你吃肥肉,腻死你!” “呵呵。”小樱听了,只觉得姑娘真是太好了,心里跟开了朵狗尾巴花似的,只咧着嘴傻笑,心里想着天天吃那油晃晃的肥肉那得多美啊,不知不觉中口水都流出来了。 甜儿望着流憨口水的小樱,憋不住笑地前仰后翻,这一动,脖子又痛了,结果眼泪儿给痛出来了,变成了又哭又笑。 小樱望着甜儿,心想,姑娘真是厉害,笑着也能哭出来,不是,是哭着也能笑出来,不是,是……甜儿可不知道自己把小樱都给弄糊涂了。 二人打打闹闹,甜儿也觉得时间不那么难捱了,不知不觉中,天阳就到了西边,挂到了西山的树上。 “二郎回来了。”门口传来李头苍老的声音。 “二哥回来了!”甜儿一听李头的声音,也顾不得脖子酸痛,飞一般的跑出了房门。后面跟着小尾巴似的小樱,边跑边喊:“姑娘小心脖子,小心脖子!” “小妹,走,屋里说去。”林二郎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拉着甜儿就进了屋。 甜儿心里虽然着急,也只得跟着林二郎进了屋,后面照例跟着小尾巴小樱。 待二人都坐下之后,林二郎偏不开口说卖段子的事,只唤小樱道:“小樱,倒两碗水来。” “唉。”小樱动作麻利的从茶壶里倒了两碗水,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却是立在甜儿身边,伸长了耳朵,准备听林二郎的新鲜事呢。 “小樱,饭还在锅里呢,小心糊了。”甜儿暂时不想家里都知道,找了个借口道。 “哎呀,差点忘了,我去厨房了。”看着小樱撒丫子的跑向厨房,甜儿偷偷做了个v的手势,小样儿,还不中招。 “二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事情成没成?”支走小樱,甜儿忙摇着林二郎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没成。”林二郎喝了口水,一脸平静的说。 “啊!”甜儿难掩一脸的失望,眉头都纠结到一起了。 “我是说我没卖给说书先生,而是给茶楼老板了。” “那卖了多少钱?” “一文钱都没有,白送的。” “白送?”甜儿的嘴巴张的简直可以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不要着急嘛,听我慢慢跟你说,明天,最迟中午,那老板必定找上门来送钱。” “哎呀,二哥,都急死我了,你不要老是半句半句的说嘛,究竟什么情况说清楚。”甜儿感觉自己的怒气值都快满额了。 “呵呵,小妹,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二哥这就给你慢慢道来。”林二郎又喝了口水,这才慢条斯理的把今天他出门卖段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甜儿听。 原来林二郎一出门,就觉得卖给说书先生不是最佳的办法,他边走边想,又结合了京里那些大茶楼的经验,最后决定卖给茶楼老板。 林二郎先是拿出了《关羽传》中最引人入胜的“千里走单骑”那个章节的前半部分给了福泽茶楼老板,说是让说书先生免费试讲。 茶楼老板一见有免费的故事,自然是愿意。林二郎又道,故事必须自己抄下来,原文自己还是要带走的。所以上午说书先生便是在抄书,顺便熟悉故事,下午方才在茶楼里说的。 林二郎为了亲眼见这故事的影响力,一整天都泡在茶楼里,还专门在离着说书台子近的地方要了个座,泡了杯茶。 下午说书先生刚开始说的时候大家只当又是炒冷饭呢,关二爷的事,还有什么是咱不知道,是不?却不想,随着情节的慢慢展开,大家逐渐的被吸引,越发的自拔不能,一下午茶楼的生意竟然比往常好了五成。 林二郎却趁着大家听得聚精会神,连老板也入迷的情况下,悄然离开,回家了。 甜儿听林二郎说完,心里那个乐啊,若不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恨不得扑上前去,直接来个大熊抱,再在这可爱的二哥脸上舔满口水。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二哥,你太有才了!” 这可是古代的推销高手啊,别说明天中午了,甜儿估计那茶楼老板今天晚上就得摸黑了来寻林二郎。 因着这卖文的事成了一大半,甜儿晚上吃饭都吃得特别香,比平日里多喝了碗稀饭,多吃了半个馒头。 一家人刚吃完晚饭,桌子还不曾收拾呢,就听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甜儿听着这敲门声,就像听到金子银子向自己招手似的,不觉偷笑了几声。 林二郎知机,望向甜儿眨了眨眼,快步开门去了。 门口站的正是“福泽茶楼”的老板许掌柜,今天下午因为那个关羽的新段子可是给茶楼带来了不少的收入,晚间一盘点,多赚了足足三十几两,等回过神来,许掌柜才发现手上的段子下午已经说完了,段子后面的部分还在别人手上呢,这才开始着急了,今儿下午可是不少客人说了明儿还来听后面的呢,这赚钱的事可是片刻也耽搁不得,于是打烊后急急忙忙的就找人打听这林二郎的住处,连夜便寻了来。 因为是夜里又是在家门口,林二郎不方便跟许掌柜说太多,只让他直接给二十两银子买下这段子后面的部分,其余的事等明日白日里再去找许掌柜商议。 许掌柜一听后面的要二十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林二郎却道,后面的还长呢,前面不过是五分之一不到,你若是不要,我直接全部卖给云州茶楼去。许掌柜一听,二话没说,直接给了钱,带着几叠纸屁颠屁颠走了。 因为刚开始就不曾跟林大娘说过这个事,所以林二郎也就没有当着全家的面提,只道是有生意上的熟人找他有点急事。 晚间趁着林大娘带着小樱去洗碗,李头回门房睡觉,周姨娘回屋分线的功夫,林二郎悄悄地把二十两银子——十两一个的两个大锭银子塞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摸着两个大大的银元宝,眼珠子都看直了,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桶金啦! ————————————————————————————————————有票的帮个票场,没票的帮个人场!嘟嘟鞠躬了! 夜黑风高,月明星稀,只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啊!!!”的凄惨尖叫。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小樱惊恐地望着梦里魔障的甜儿。 甜儿一睁眼,连忙伸手摸向枕头下…… “还好,还好,票票还在,我刚才梦见票票被偷了,吓死我了。” 第五章 林大郎挨打 甜儿一手拿着两个银元宝,一手在自己的脸上恨掐了一下,痛!太好了,不是做梦,是真的。 想着林二郎出的那些力,甜儿觉得若是全靠自己个那是肯定办不成事的,上阵亲兄弟,打虎亲父子,这赚钱自然也要兄妹同心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这二哥却着实不错。想到这里,甜儿慷慨的拿出一个元宝递到林二郎的手里,道:“若是没有二哥,这事是万万成不了的,小妹就不说什么谢谢的话,说了生分,往后这赚了钱,二哥一份,小妹一份,大家对半分,哥哥可别嫌妹子拿多了啊!”说完,又望着林二郎傻兮兮的笑了起来。这可是金牌经纪人,商业头脑超级灵光,这人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还不成个林盖茨。 林二郎却没有接那钱,正色道:“二哥怎么能要小妹的钱呢?不过帮小妹跑个腿儿罢了,快收起来,以后做嫁妆呢。” “二哥!二哥是嫌弃一个太少,那索性这两个都给你了。”甜儿见林二郎不肯要,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拉着个苦瓜脸把另外一个元宝也塞到了林二郎的手里。 “小妹,你这是……” “二哥再推辞,小妹可就要哭了啊,到时候把家里人都引来,小妹就说二哥欺负我。”甜儿索性摆出一个超级无赖的表情出来。 “小妹,你可是……”林二郎无奈,只得收起了一个元宝。 “小妹放心,明日里我就去茶楼,把《关羽传》剩下的段子都卖个好价钱,绝不辜负了小妹的心血。” “二哥尽管放心地去做,二哥办事,小妹哪里有不放心的。” 兄妹二人悉悉索索办完事,各自回屋不提。 甜儿拿了大元宝,赶在小樱回屋之前,把它藏在了床底下一个旧的小匣子里,因为卖文的事算是圆满,又有了银元宝傍身,甜儿晚上睡得出奇的香,竟是一夜无梦。 次日里,林大郎和林二郎照例一早就出门了,只不过一个是去喝酒,一个是帮着妹妹谈生意去了。 林二郎到了茶楼,许掌柜自然是亲自接待,直接把二郎带到了后堂。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许掌柜以五十两的价格把整个《关羽传》的故事全部买下。作为附带条件,林二郎在一年内不得把这个故事再转卖给其他的茶楼。林二郎觉得许掌柜为人还不错,就又支了他两招,一是这《关羽传》只逢双日的上午才说,双日下午若是茶客上座率满八成就加说一场,单日里休息,找些唱小曲的镇场子;二是茶楼里准备些新的点心,取些与关羽相关的名字,譬如什么忠义糕啊之类的…… 许掌柜可是生意场的老油条了,哪里不明白这两招的妙处,当下又多给了林二郎五两银子,只当谢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说完了林二郎,这边再说说林大郎。 林大郎是照例一出门奔着酒肆就去了,那是直喝到太阳下山,这才东倒西歪的准备回家。 原本回家的路并不经过胭脂巷,好巧不巧,鬼使神差的,今日里有条黑狗追着林大郎撵,林大郎无法,歪歪斜斜地跑丢了方向,不知怎的跑到了胭脂巷里。 胭脂巷顾名思义乃是松山县青楼集中地一条巷子,每当太阳一下山,巷子里立刻就灯火辉煌,人流如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媚笑着在门口拉着客,把个坐马车的,坐轿子的,走路的都撩地心里直痒痒。 林大郎半醉半醒中,只见眼前是花团锦簇,红粉绿柳一片滟滟。 “公子,你可是好久不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跟奴家进去坐坐……” 林大郎还没回过神来,旁边一个涂脂抹粉,身着半抹胸桃红石榴裙的妓女一双藕白的胳臂就这样搭在了林大郎的肩上。 林大郎定睛一看,是她?怎么会,林大郎使劲眨了眨眼睛,再一看,那上来搭讪的妓女竟然跟与他和离的妻子有那么三四分的相似。“你个贱人!”林大郎酒气一上来,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巴掌就给那个妓女甩了过去。 “你不是攀上了皇亲国戚嘛?竟来这里做了娼妇!报应!报应!”林大郎口里骂骂咧咧的,觉得给了一巴掌不解气,又上前甩了那妓女一巴掌。 那妓女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脸上就被人平白扇了两个耳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心里也是怒火中烧,也叫骂道:“小六,小七死哪里去了,场子都被人砸了,还不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孬货,敢打姑奶奶,姑奶奶让你后悔当初不该从娘肚子里爬出来!”那妓女立眉叉腰,手指着林大郎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娇媚的样子。 林大郎是昏昏噩噩,一个酒嗝,人没站稳转了半个圈。就在此时,楼子里跳出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对着林大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林大郎原本就是一介书生,又长期泡在酒缸里身上哪里来的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两个打手随意摧残,刚开始还哼哼几声“哎呦,哎呦!”到后来,连叫唤声都听不见了。 虽说青楼里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不过这里地方小,要是闹出点人命,却也不好收场,两人眼见着林大郎只有半口气了,这才停了手,拿麻袋装了,悄悄的把人拖到了大街上。 林二郎跟许掌柜做完生意,带着五十五两银子的银票兴高采烈的回了家,照例跟甜儿平分了,因为许掌柜打赏的五两是林二郎支的招换来的,所以甜儿并未要那五两,只收了林二郎二十五两的银票。 得了这么多银子,甜儿的心里却纠结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已经有三十五两的私房钱了,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大娘呢?怎么说她也是这个身子的亲生母亲,又那么疼自己,还是一家之主,真是很难办啊! 林大娘也很着急,因为往日里这个时候林大郎早就回来了,今日却还不见大郎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当林大娘着急上火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打更的胡伯咚咚咚的敲门叫喊:“家里有人吗?开门!” 门房的李头睡眼朦胧的打开门,见胡伯身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看衣服装扮,不是大郎又是谁? 林大娘早就跑到了门口,一见这情景,差点没晕过去,忙唤了二郎来帮忙。 “多谢胡伯,进来喝口茶吧。” “不了,我还要打更呢,快找大夫给大郎看看吧,今儿我正巡街呢,脚下踢到一麻袋,打开一看啦,却是林大郎,幸好有几次大郎醉在街上我送过他回家还认识这儿的路,所以就直接给你们送回来了。” “那今日里就不留你了,等来日胡伯得了空定请你来喝酒以答谢胡伯的救命之恩。”林大娘道。 “大娘客气了,我先告辞了。” 送走了胡伯,林大娘忙让李头去把大夫请家里来,这边又把小樱和甜儿叫了起来到厨房烧水,她和林二郎则合力把林大郎给抬到了屋里的床上。 因为被打的全身是血,时间一长,冷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和血肉就浆在了一起,看着都瘆人。 衣服是脱不下来了,林大娘只得寻了剪刀,把大郎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剪下来,却不敢撕扯到衣服与肉连紧的部分,只盼着李头快些把大夫请了来。 甜儿和小樱刚把热水烧好端进屋,大夫就来了。 因为甜儿和小樱到底是小姑娘,林大娘怕她们见了这血腥的场面害怕,嘱咐她们放下热水就回房歇着去。 两个小姑娘虽然回了房,却怎么也睡不下,都担心着林大郎的安危,两人刚才偷偷看了一眼,那一身血肉模糊的,真的很吓人。 大夫一伸手迅速把林大郎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扯了下来,当然那些与皮肉相连的部分不可避免的扯下了一星半点肉,林大郎一吃痛,啊呀呀,哎呀呀的尖叫了起来。 然后就是清洗伤口包扎伤口,大夫一边包一边跟林大娘说道:“令郎的外伤已无大碍,只要把我开的金疮药按时敷上,几日内便可结疤,只是这内伤,却有些麻烦。” “内伤……”林大娘惊讶的望着大夫,大郎还有内伤? ———————————————————————————————————— 票票,表跑! 林大郎像往常一样来到酒肆,摸出几钱碎银子道:“小二,把你们的杏花村给我来一壶!” 小二殷勤地跑过来,把手里的抹布甩出个优美的弧线,恭敬地回话道:“对不起客官,本店现在不收银子,只收票票!” 第六章 委屈 大夫望着一脸吃惊的林大娘平静地的说道:“令郎原本的内体就不是很好,再加上长时间酗酒,现在又挨了极重的拳脚,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地创伤,不仅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还要用人参做药引配以几味名贵的药材煎服,加以时日方能痊愈。” 林大娘一听又懵了,长时间卧床,还要用名贵的药材保命,真是造孽啊。 “大夫,那您看我儿何时能痊愈呢?” “这个不好说,短则一两月,长的话怕是要个一年半载啊。” “你们最近几日里都不用动他,我过两日再来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告辞。” “二郎,送大夫出门,顺便把药抓回来。” 林大娘听了大夫的话,心里是一阵的害怕,天天吃人参,要是在以前,那是没有半点问题,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郎,他可是林家的命根子。 收拾完林大郎,林大娘连忙把藏起来的银子翻了出来,一共有二十多两,这可是家里除了这个房子外最后的钱财了。可是这区区二十多两银子够抓几次药呢?难道,难道真要卖房,让一家人去露宿街头? 林大娘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不曾想屋外还藏着两个小姑娘。 原来甜儿和小樱放心不下林大郎,在屋里睡不踏实,又偷偷溜了出来,在大郎屋外蹲着偷听。 甜儿听到大郎有内伤,需要服用名贵的药材,再看林大娘一脸发愁的样子,就知道林大娘那是手里拮据,又不能不顾儿子死活,正在两项为难呢。 给,还是不给都是个难题,甜儿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把钱全部上缴给林大娘,毕竟是一家人,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甜儿回到屋里,翻出床底下藏的一个十两的大元宝,几张加起来二十五两的银票,蹬蹬蹬地就跑出去找林大娘了。 “娘,这些钱是我前两天卖文给茶楼赚的,您拿去给大哥抓药吧。” 看着林大娘一脸疑惑的表情,甜儿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只隐去了给二哥的那些钱,毕竟那也是二哥自己辛苦赚的,自己可不能为二哥做主。 “娘的乖女儿,真难为你了。”林大娘接过钱,抚o着甜儿的头发,眼睛湿湿的。 等林二郎抓药回来才知道甜儿已经把钱交给了林大娘,只得留了五两,把他的那三十五两也交了上去。 林大娘一下子就收入了七十两银子,给大郎抓药的钱是不用愁了,眉角微微松开了些,心里却警觉了起来。 甜儿一向不会藏钱的,定是二郎教唆的,始终不是自己亲生的,防着自己呢,看来自己得多长个心眼,别让甜儿跟着二郎走的太近,远了自家亲娘和亲哥。 甜儿哪里想到自己上缴私房钱让林大娘心里起了疙瘩,林二郎却是有所察觉,心里也有些埋怨妹子,都不跟自己商量个说辞,就这么贸贸然的全说出去,平白让大娘心里不痛快。 ——————————————我的隔日的分割线———————————————— 白花花的银子,都变成了一碗又一碗苦苦的药进了林大郎的肚子。说心里没气,那是假的,那些银子可是自己冥思苦想了很久,又花了三天三夜全身酸痛写出来的,就这么打了水漂。甜儿呆呆地望自己脚上的鞋子,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突然想到某个鸡蛋很恶俗的名言:画个圈圈诅咒你。自己这是怎么了,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十岁的小孩呢。甜儿正发呆呢,屋子里传来林大郎的叫声:“水,拿水来。”甜儿习惯性地看看四周,没人,这才丢掉手里的小树枝应了声:“来了。”提脚进了林大郎的屋子。 “叫了半天才来,想渴死你哥哥我啊。”林大郎被包成粽子一样,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上,见着甜儿进来,这脾气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跟病号一般见识,不跟病号一般见识,甜儿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免得自己忍不住,拿起茶壶直接就淋到这败家哥哥的身上。 甜儿倒了水,刚递到林大郎嘴边,就听林大郎大声叫道:“没个眼力劲,躺着怎么喝啊?不知道把我扶起来一些啊?” 记忆里的林大郎虽然有些清高,与自己的妹妹不是很亲近,却也是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赖难伺候啊?甜儿心里翻了一千个白眼,骂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这倒霉孩子,硬是给忍下来了,拿了枕头给他垫高了一点,又把他给扶了起来靠着枕头,这才把水端到他的嘴边伺候大郎喝水。 哪知道刚喝了一口,大郎就叫嚷了起来:“想烫死我啊,真是黑了心肝。” 刚才倒水的时候甜儿就试过水温,并不烫人,大郎这般叫嚷那就是存心找她的不自在了。 甜儿那是忍无可忍,这个便宜大哥脑袋真是进水了。 “不喝拉倒,我还不伺候了!”甜儿也大声地回敬了林大郎一句,说完话就把碗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不是不想砸碗,实在是家里穷,舍不得毁坏餐具。谁成想,这么巧,林大娘正好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兄妹俩置的什么气呢?大郎,你就不会让着点妹妹,甜儿你也是,大郎有伤在身,动不得气,你就将就一下他嘛。”当亲娘的各打了五十大板。 “娘,可是明明是大哥无缘无故发脾气……” “甜儿,你以前可没这样任性,《女戒》、《女训》都白学了。” 女人跟男人没有道理可讲,女人不管怎样都是错的,男人错的也是对的,甜儿回忆起这两本书的中心意思,心里已经冷透了,嘴角向下抽了抽,把眼泪包在眼眶里,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林大娘原以为甜儿最多跑回屋里闷着,却不想那丫头并没有回屋,而是直接跑出了大门。 林大娘这才慌了神,忙叫院子里正洗衣服的小樱去追。 却不想甜儿气性大,跑的飞快,一刻也不曾停,等小樱到门口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林大娘想,小孩子出去一会儿兴许就回来了,也就没叫小樱继续追了。 胡乱跑出去的甜儿也不怎么看路,只知道跑啊跑啊,不停地跑。 等到跑累了停下来一看,糟糕,自己怕是迷路了,原本想的是进城里找二哥的,却不想走了相反的方向,跑到乡下田间来了。 揉了揉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甜儿心里一阵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大气性,还会离家出走了。 前世的记忆里自从父母双双病逝之后,自己就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别人的欢心,又总是敏感地觉得没人真心喜欢自己,谈了三个男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分了手。 一阵秋风吹来,脖子里凉凉的,眼前马上就要收割的稻子在秋风的抚o下温柔地变成了一层一层?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部分阅读 层的稻浪,甜儿狠狠地吸了口带着泥土和稻香的新鲜空气,古代还是有好处的,空气质量优,污染指数0,甜儿,加油,不要被小困难小挫折压垮。爸爸,妈妈,小玉记得你们说过,要好好活下去。 甜儿自我鼓励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果然觉得好了很多,心口那种闷闷地感觉也消失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以往甜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唱歌,如今唱的这首,倒是应景。 “救命!救命啊!” 甜儿刚唱地兴起,就听见前面传来阵阵的呼救声。 发生什么事了?人命关天,甜儿也顾不得唱歌,忙往着救命声传出来的方向跑去。 ——————————————————————————————————————— 求票,求票!厚颜求票! 屋子里,林大郎和甜儿打做了一团,你掐我,我抓你。 林大娘进屋一看,厉声道:“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两兄妹打的什么架,成何体统!” 林大郎道:“是妹妹先打我的。” 甜儿恶狠狠地道:“大哥偷拿我其他东西倒也罢了,偏偏要偷我的票票,真是婶可忍,叔也不可忍!” 第七章 酸酸的小书生 甜儿飞快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书生掉进了一个大泥坑里,小书生想站起来,无奈脚底下的泥太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只得高声呼救。 “拉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甜儿一看这情形,简直小儿科啦,泥坑不大也不深,自己一伸手就能够着他。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我……我怎么可以拉你的手呢。”小书生微红着脸,小声地说。 甜儿一脸的黑线,真的酸掉牙了,这才多大啊,看年纪顶多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罢了,就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讲的大人,我们都是小孩,不算数,来,我拉你上来。”甜儿说完又把手伸了过去。 “男女八岁不同席。”小书生打量了一眼甜儿,道:“你不能拉我。” 这下甜儿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个小屁孩,酸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还治不了你了,小样。 “我还不到八岁呢,今年刚七岁半,不算女子。”说完,甜儿只觉得自己胃酸翻滚。 小书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甜儿,摇了摇头道:“不像。” i服了you!甜儿翻了个超级无敌大白眼,道:“那是我小时候吃得好,发育的快。” “你不骗我?”小书生认真谨慎地向甜儿求证。 真的是要给烦死了,救个人还这么麻烦。 “出家人,哦,不是,小孩子不打诳语。不骗你,把手伸过来吧。”不骗你骗谁? 小书生望着甜儿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终于鼓足勇气抓住了甜儿的手。 “啊!你个笨蛋,往上使劲啊,把我往下拉干嘛呀!”甜儿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有十岁,要拉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上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停,停,停!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被你给拉下去。” 小书生见着甜儿咋咋呼呼的样子,直觉得好笑,又觉得嘲笑别人是不对的,所以憋得很难受。 两人停止了拉锯战,甜儿眼珠子一转,问道:“你最怕田的什么东西啊?” 小书生没想到甜儿突然问这个问题,一口答道:“蚂蝗,以前被咬过,很痛!” 甜儿不等小书生回过神来就尖叫了起来:“蚂蝗啊!你身后好多蚂蝗啊!” 小书生一听吓得几扑腾几扑腾,自己个折腾上来了。 等他上来了回头一看,哪里有蚂蝗的半分影子啊,顿时觉得怒气中烧,道:“你怎么可以骗人呢?圣人云……” “好了,好了,收起你的圣人吧,圣人想回家吃饭了,不愿在这里跟你呆在一起。你既然已经上来了,那我可回家了。”甜儿说完继续哼着她的歌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小书生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是这小姑娘救了自己啊,自己还没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呢。于是快步追上去,道:“还请姑娘留下姓名地址,小生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甜儿头也不回地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书生紧追不舍。 “施恩不望报。”甜儿加快脚步,这酸人真麻烦。 “有恩不报,非君子!”小书生穷追猛打。 “施恩望报,真小人!”这还较上劲了,甜儿开始用跑的了。 这绿色的田埂间,前面跑着一个蓝色衣服的小姑娘,后面追着一个满身是泥,看不出衣服颜色的小书生,两人还一唱一和的,可是逗趣。 “姑娘不要跑那么快嘛!”小书生气喘吁吁,有些追不上了。 眼见着甜儿跑的快没影儿了,小书生停了下来,在后面大声喊道:“我叫马文渊,家住在马家村,在松山书院读书,记得来找我!” 小书生喊得起劲,甜儿却压根没听见,只隐约听到什么马文才,这个误会大了,我可不是祝英台,脚下又加快了速度。 自己的救命恩人勒,救了自己飞快地就跑了,品格真是高尚,不过会说谎,不好。算了,说谎也是为了救自己,圣人也会原谅她的。既然她刚才已经说了一个谎了,那她是不是也谎报了年龄呢,呀!刚才自己还拉了人家的手,看了人家的手腕,真是罪过罪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人姑娘为了救自己辱没了闺誉,又撒了谎,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可要对人家负责,对,等自己考取了功名,就,就去,就去迎娶她。 小书生想的心肝乱撞,满脸通红,却不曾想自己连人家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迎娶呢? 甜儿却不知道,就因为今日里救了一个酸酸的小书生,而给自己后来的生活找了多大的麻烦。孽缘,孽缘啦! 跟小书生折腾了一会儿,眼见着太阳快下山了,甜儿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算了,那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家人啦,置的什么气啊,全当那个沙文大肥猪说话像放屁,以后不闻就是了。 甜儿凭着来时的点滴记忆慢慢往回走。 正走着呢,就听见前面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小樱找来了。 “小樱,我在这儿呢!”看见小樱,甜儿心里最后的那点气也消了,忙向着小樱招手。 “姑娘,可找着你了,全家人都出来找你了,生怕你遇到拍花子的给拐了去。”找到甜儿的小樱开心的抓着甜儿的手就不放开了,生怕甜儿又跑了似的。 “姑娘你不知道,我就是小的时候跟家人走散,遇到拍花子的给拐了的,后来好不容易从拐子那里逃了出来,又因为太小不认识回家的路,只得在街上流浪。还好田公田婆仁慈肯收留我,给我口吃的,要不我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听着小樱平静地讲述她小时候的遭遇,仿佛在说别人一般平淡,甜儿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醋酸,真是的,跟那小书生染上酸气了。 “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可把大娘急坏了,到处央求街坊邻居帮忙找人,大娘说你骂你都是为你好,而且说人的话还能当真?那不是人着急话赶话给赶得嘛。”小樱一路上都滔滔不绝的开导着甜儿,让甜儿觉得小樱简直比得上二十世纪那些街道办的大妈了,不过听着这样的唠叨,甜儿觉得很安心,起码说明还有人关心你,有人在乎你。 “小樱,你对我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姑娘,可不敢这么说,小樱怎么敢当姑娘的姐姐呀。”小樱一听这话,连忙摇头,自己不过是奴婢而已,主人家对自己再好,那是主人家仁慈,可不敢蹬鼻子上脸忘记自己个是谁。 甜儿望着小樱手足无措的样子,拉了她的手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你妹妹?是不是我不够可爱?是不是我不够乖巧?” “我,是……哦,不是……哎,姑娘,我说不过你啦。”小樱被甜儿问的头脑里乱七八糟,只得败下阵来。 “回家了!”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跑步在绿色的田野上,就像两只欢快的鸟儿。 那边望眼欲穿的是倚在门口的林大娘,甜儿一跑出去林大娘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闺女呢,自打家道中落以来,甜儿可是最乖巧懂事的,最近藏私房钱也是听了二郎的教唆,对,今日跟大郎吵架,跟自己顶嘴一定也是二郎挑唆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林大娘是既想出去找人,又怕一会甜儿回家来见不到自己,正在进退两难间就见着小樱和甜儿手拉着手出现在远处的小路上。可算回来了,林大娘心里的石头噔地落地了。 ——————————————————————————————————————— 求票!求票!秃子很不好看啊! 小书生追着甜儿道:“姑娘,姑娘,等等,我有礼物送给你!” 甜儿在前面边跑边问:“是什么?” 小书生加快脚步,道:“是精装限量版的《四书》和《五经》。” 甜儿为之绝倒,加速,腹诽:难怪只能当配角,追女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送礼也不知道送几张票票! 第八章 母女交心 林大娘正寻思着怎么开口跟甜儿说话呢,就听甜儿软软糯糯地叫了自己一声“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大娘拉过甜儿的手,“心里委屈了可以在家哭闹,使些小性子,可不许再往外跑了,看把这一家人吓得。” “娘,是我错了,往后再不往外跑了。” “你这孩子。”林大娘摸了摸甜儿的头发,“饿了吧,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今晚上吃干饭和红烧肉。” 不一会功夫,家里人都从外面回来了,见着甜儿找到了,今晚又是吃干饭,又有红烧肉,心里都很高兴。 吃过晚饭,甜儿跟林大娘说道:“娘,晚上就让周姨娘去跟小樱睡,今晚我想跟娘睡,女儿有些悄悄话想跟娘说。” 林大娘见着女儿回来后越发的黏糊自己,又主动要跟着自己睡,哪里有不乐意的,忙叫周姨娘搬了东西去小樱那里,又叫小樱把甜儿的东西搬来了自己屋。 晚上收拾好,林大娘和甜儿母女俩窝在一个被窝里,甜儿抱着林大娘问道:“娘还喜欢女儿,稀罕女儿么?” “傻丫头,哪里有做娘的不疼自己女儿的道理。” “女儿想跟娘说几句心里话,行吗?” “母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傻闺女。” “娘,女儿觉得娘太过于纵容大哥了。”甜儿说完,想看看母亲的脸色,无奈屋里没有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林大娘道:“可是有哪个嘴碎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娘,您说哪儿去了,听我说完嘛。” “说吧。” “大哥整日里沉醉于酗酒,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全家人的生活费都没他一个人的酒钱花的多,这个暂且不提,酗酒伤身又丧志,娘,大夫也说了,大哥因为长期酗酒已经伤及五脏六腑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大哥的身体迟早得垮下来,而且大哥现在哪里还有半点生气,不做文章不拿笔又不事生产,娘,您再惯下去,大哥可就成废人了。” 林大娘没想到年幼的女儿居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起自己这些,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不想儿子好么,不是没办法嘛。 “娘,大哥是林家嫡出的独苗子,若是在您手上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您可拿什么来跟爷爷和爹爹交代啊。” “娘,我们母女两人的今后不都指着大哥嘛,难道还能指着姨娘生的二哥不成?大哥不争气不上进,我们母女脸上也无光啊,娘,我既是为了大哥好,为了您好,更是为了将来我嫁了人能在婆家说得起硬气话啊。”甜儿知道,劝自己的娘只能这么劝,可怜的二哥只能被她牺牲了。 “娘,您也不想爷爷和爹爹指着您说慈母多败儿吧?” “可是,我该说该劝的都说了劝了,你大哥受的打击太大,转过不弯来啊。” 林大娘还是一根筋,不是我的儿子不好,是环境压迫的原因。 “娘,趁着大哥在家养伤,我们先把他的酒瘾戒了。” “怎么戒啊?” “大夫不是说大哥多则要在家躺个一年半载的嘛?我们就把大哥关在家里关个一年,只说大夫吩咐的,不让他出门,他自然无处喝酒去。” “那,那你大哥要是闹起来呢?” “娘,您只用说是大夫吩咐的,不管他如何闹,都不让出门,也不给他酒喝不就成了,大哥到底是您的儿子,不会真忤逆您的。” 甜儿想了想又道:“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大哥心里烦闷,自暴自弃,根子上是因为家里破败,功名被夺,仕途无望。” “娘,过段时间我们可以骗一骗大哥,只说二哥在外打听到消息,圣上为了安抚民心,要恢复罪官子女的功名,大哥一听科举有望,定能重新振作的。” “可是,那毕竟不是真的,你大哥他万一日后知道了真相怎么办?” “娘,只要大哥重新拾起书本,研究学问,就算是不能走科举仕途的道路,也可以成为一代大儒,为万世师表,只要大哥重新打响名号,有了声名在外,自然会有贵人相助。” 听到甜儿说的这么言之凿凿,林大娘的心里也活泛了许多,是啊,若是大郎能再振作起来,凭着以前的底子,做学问那是半点不在话下啊。 “娘,大哥和大嫂也和离了那么久了,二哥也逐渐年长,家里还是应该存点余钱,两个哥哥都该娶妻了,林家的香火也是大事啊。” 林大娘心里一震,女儿大了!这是提醒自己要给她准备嫁妆了。是啊,女儿自己挣了钱留着做私房,不给自己存着,怕也是有这个心思,害怕钱到了娘的手里一转手变成酒进了大哥的肚子。自己非但没有本事给女儿准备嫁妆,还要拿女儿的钱贴补那不争气的儿子,难怪兄妹两个会吵架,难怪女儿要离家出走,原来,都是自己这个娘当的不好啊。 “娘,二哥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却也是您名下的儿子,为了面子也好,为了里子也罢,娘您也明着让二哥留点私房吧,明着还好,他不敢多留,心里还能念着您的好,像现在这样,您让全交,可谁知道他暗里又留了多少呢?您没得他个好,还招来埋怨,外人要说也是说您不厚道,欺压了庶子。”甜儿一口气说完,可真是累啊,劝这个娘可不是人干的活,话得反着,颠着,顺着,倒着说,得说得她认为有理,真是不容易啊。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仔细斟酌了一回,还真是这个理,不由感慨,这个女儿还真是生了个七窍玲珑心肝,难怪老爷生前那么疼惜她。 甜儿前面说了那么多的长篇大论,也不知道林大娘听进去了多少,只得往好处想,起码先吹了这个枕头风,日后有什么事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二人说着到后面又说了些体己的话,甜儿又是刻意奉承着,林大娘倒是有了几分满意。 甜儿早上睁开眼,只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林大娘早已经不知去向,一望外面,刺眼,原来已是日上三竿,自己又懒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的儿,起来了,娘给你端早饭进来了。”林大娘笑意盈盈地端着早饭进了屋。 甜儿赶紧起来,胡乱穿上衣服道:“女儿不孝,自己贪睡,却让亲娘端早饭,真真是没脸没皮了。” “昨晚睡得晚,早晨娘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不过睡个懒觉罢了,哪里跟什么孝不孝的扯得上关系。” “娘这么宠疼女儿,那女儿就在娘身边呆一辈子。” “说什么傻话呢,女儿家家的哪有跟娘呆一辈子的,女儿家始终要嫁人的,娘还想亲自为你披上嫁衣,送你上花轿呢。” “娘取笑我!”又被人打趣,甜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真是没得救了,那么容易红脸。 “我已经交代了李头,把外面的大门锁了起来,钥匙由他藏好,没有我的同意,不让大郎出那个大门一步。” “大哥现在不是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嘛?”甜儿心想,娘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先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给大郎钻了空子。” “那个事我已经跟你二哥说了,只等大郎外伤结了疤,能从床上坐起来就告诉他。” “娘……,是不是太快了点,大哥不是还要养内伤吗?”甜儿心想,自己的娘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你大哥若是知道科举仕途有望的话,那内伤只会好的更快的。” “娘真厉害!”甜儿不由对着林大娘竖起来大拇指,当真是知儿莫如母啊。 ————————————————————————————————————— 求票!求点!求收!求推!谢谢! 妇女节快要到了,嘟嘟祝姐妹们节日快乐!永远青春靓丽! “甜儿,节日快乐!”甜儿像往常一样走进厨房准备吃早饭,一推门就发现全家人都笑嘻嘻地祝贺自己节日快乐,最为重要的是每个人都送给甜儿一个扎了漂亮蝴蝶结的小盒子。 甜儿一一打开,全是票票!那一刻,幸福的眼泪和口水汹涌澎湃,直泻而下! “女儿,醒醒,醒醒,睡个觉又是眼泪又是口水的,这是怎么了?” 第九章 桔花香 林大娘安排完大郎的事情,这才想起甜儿今年已经满十岁,虚岁十一了,虽说现在不比从前,可姑娘家家,这针线女红,厨艺管家总是要学的,要不然如何能找一户好的人家。自己的女红实在是一般,可屋里不是还有一个巧手的周姨娘吗?要是学精了这们手艺,既能找户好人家,又能挣钱添私房,委实不错。 林大娘打定主意,这就唤了周姨娘和甜儿,如此嘱咐了一番。 周姨娘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趁着白日里绣花的闲暇指导一下甜儿而已,恭敬地就应了;可甜儿立马就懵了,十字绣那种简单的东西自己都绣不好,更别说那什么一股线分成十几二十股的刺绣了,估计自己一见着绣花针立马就会晕针的。 “娘……可不可以……”甜儿试探着求求林大娘。 “不可以,针线女红是女儿家必须要会的,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娘现在纵容你不让你学,将来你找不到好的婆家会反过来怨娘的。” 甜儿一听就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周姨娘绣的都是绣坊的活,家里没有多余的布头和丝线,中午吃过饭,周姨娘就和甜儿一路出门进城去买布头和丝线去了。 到了绸缎庄子,周姨娘先是耐心的给甜儿说了各种布料的质地和用途,又叫老板拿了各种丝线简单给甜儿说了哪种丝线可以绣哪种布料,听得甜儿头脑发麻,是半点都没记住。 最后因为银子有限,甜儿又是学习用,所以周姨娘只买了些店里卖剩的布头和一些平常用的普通的丝线。 买完东西,甜儿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心里想的是消耗完那一大包,自己的手指头怕就是废了。 “这不是周姨娘吗?” “许大娘。” “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呢,绣娘们遇到点难题,想请姨娘前去指点一二,拜托姨娘了。” “许大娘说的哪里话,大娘相请,自当从命。” 周姨娘半道被许大娘拉走了,只得让甜儿自己先回家。 甜儿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想着即将到来的魔鬼学习生涯,不由冷汗淋漓。 正走着呢,突然闻到一阵扑鼻的清香,甜儿一抬头,只见前面一个大院子里伸出了几桠树枝,树枝上开满了桔子花。 “好香啊!”甜儿跑过去,垫着脚尖臭着那清幽幽的香气。 左右看看,没人,甜儿一时小孩兴起,伸手就折了根最矮的枝桠,嘻嘻,偷笑。拿回去找个瓶子插上放在屋子里,那该有多美啊。 “偷花贼!站住!小白,上去咬她!” 甜儿还暗自陶醉在花香里呢就听后面有人呵斥她。甜儿一转身,发现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屁孩,带着一条通体白色的京巴儿狗。 小屁孩穿地人摸狗样的,双手叉腰,摆了个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小白狗带着银铃铛,翻滚着四条小短腿,很狗腿的发出“汪汪汪”的叫声朝着甜儿奔袭而来。 甜儿一看四周,没大人。哈哈哈哈,心里狂笑四声,不就偷你几朵花嘛,那是姐抬举你,随即也是叉腰一站,手里拿着偷的花,故意摇晃了几下,贼笑贼笑地道:“我偷了,我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白,咬她,咬她,狠狠地咬她!” 狗腿白一冲上来就很忠心地咬住了甜儿的裙角,无奈人高狗矮,人强狗弱,甜儿抬腿一踢,狗腿白立马翻了几个身滚到墙角边上去了。 小屁孩很纳闷,在家里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们可是一见着小白恶狠狠地咬过去就怕地要死了,这个臭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怕,还那么轻易地就打败了小白? 没办法,前锋阵亡,只能自己这个主帅上场了。 “你为什么要偷我家的花?”小屁孩决定首先质问这个无耻的偷花贼。 “姐偷的不是花,是寂寞!”甜儿把桔子花拿到鼻子下,很使劲地闻了闻。 “你,你撒谎,你偷的明明是花!”小屁孩听着这个无耻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直气得跳脚,小脸憋得红红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骂人的话:“你,你无耻!” “呵呵,呵呵!”甜儿一龇牙,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我有牙齿,还很白哦,你才无耻呢!” 小屁孩正在换牙,上面的门牙新掉了一颗,还没长出新牙来。 “我……我……过两日就会长出来的,我才不是无齿呢。” 甜儿已经成功地将话题从偷花转移到换牙上面了。 “好好好,你有齿,有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甜儿拿着枝桠正准备开溜,却不想小屁孩一下子反应过来,叫道:“不许走,你偷了我家的花,你是贼!” “我就走了,怎么的,你还拦得住我啊?”今天还就欺负小孩了,甜儿换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一手拿着枝桠,一手握成拳头伸了出来。 “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没有砂锅大!”小屁孩很诚实。 “汪汪汪!”狗腿白很尽职尽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冲着甜儿叫开了。 “啪!好狗不挡道!”甜儿蹲下身,轻轻地给了狗腿白的小狗脸一巴掌。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小屁孩黑了脸,很生气。 “不就折了根树枝吗?然后树枝上顺便长了几朵花,用得着你一个大男人,和一条凶猛的大狗,在这里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吗?”硬的不行来软的,甜儿做出一番可怜兮兮的表情,深情并茂地说道。 “谁,谁让你偷花了?”小屁孩吃软不吃硬,一听甜儿的话,自己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了。 “我不是偷花,我折了这根树枝是为了这颗树好。”我还绕不晕你了,小样。 “为了这棵树好?”小屁孩一脸的问号,十足的好奇宝宝模样。 “是啊,你看这树啊,枝桠太多,开的花太多把树都给压垮了。我折了这根枝桠,让树减轻了负担,这样啊,这棵树就可以多活几十年了。”甜儿开始了生物科学普及教育。 “是这样的嘛?夫子没有教过啊!”小屁孩在纠结中。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而有涯,知而无涯!”甜儿摇头晃脑当起了先生。“懂不懂?” 小屁孩那是是是而非,又不肯拉下面子说没听太明白,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孺子可教也。”甜儿走过去,摸了摸小屁孩的脑袋。 看着眼睛里一片混沌的小屁孩,甜儿知道成功地把一个小孩搞懵了。 “那,没什么事,我真的走了,娘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甜儿说完话,连忙从小男孩身边一闪,然后夺路而逃。 小屁孩沉默了许久,望着甜儿逃跑的方向,爆发了:“你偷了我家的花!”伴随而来的是狗腿白依然忠心耿耿的叫声。 手里拿着偷来的花,嘴里哼着小曲,好久没这么开心了,那个小孩真逗。不知怎么的,甜儿突然想起侯宝林那个著名的相声《逗你玩》,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学女红的恐惧也少了很多。 不过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人莫装b,装b被雷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在甜儿满心欢喜自己以大比分完胜小屁孩时,因为跑得太快,一个不留神,脚下被一个小石子给绊了。 “哎呦!”甜儿立时与大地来了个零距离接触,摔了个彻彻底底的狗啃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处目睹这一现场直播的小屁孩早已是笑得四仰八歪,东倒西斜,眼泪鼻涕横飞!而那只忠心的狗腿白则是很配合地“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地叫起来。 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掉份掉到爪哇国了,甜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狼狈而逃,当然那支闯祸的桔子花因为被甜儿压在身下,所以“零落成泥碾作尘”,报销掉了。 ————————————————————————————————————— 嘟嘟求票票! “打劫!人站左边,狗站右边!”甜儿手持小树枝正在打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和一只白毛京巴。 “收藏!推荐!pk!粉红!统统交出来!”甜儿道。 “那个,没有!”小屁孩道。 “那个可以有!”甜儿道。 “那个真没有!”小屁孩道。 “那个必须有!”甜儿凶道。 “那,给你一百两,自己买去!”小屁孩实在无法,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 第十章 可爱的卷草花 甜儿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又被林大娘和小樱叨念了一大通,只觉得满头的小鸟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的,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裙子,一个倒头趴到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这一睡可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早上。 因为睡得早,所以甜儿早上起得也早了,再加上昨晚上没吃饭,早饭喝了三大碗的稀饭外加两个大馒头。惹得全家人都刮目相看。 林大娘还打趣道:“我儿是知道今天开始跟姨娘学女红,起得也早,吃的也多了,到底是姑娘大了,懂事儿了。” “娘!”甜儿最怕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前有人拿她开玩笑,立马就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全家人都笑开了,这姑娘可真容易脸红。 吃过早饭,甜儿和周姨娘来到屋子里,正式开始她的女红学习生涯。 首先学的是如何穿针引线,以及什么样的线适合什么样的针,还有什么样的线用在什么样的布料上面这些基础的东西。 “姨娘,你,讲慢点,我记不住,要不然等我一下,我去拿文房四宝来写下来。”这可一点不比以前上学轻松啊,老师不是教了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不住还不兴写下来啊。 周姨娘呵呵一笑,“姑娘还真是认真,我可从来没听过谁学女红要拿笔来记的。” 甜儿闹了个大红脸,难道这世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笨人? “姑娘不用着急,横竖有的是时间,姑娘如今能记住多少记多少,先记下最常用的就可以了。”周姨娘说完后,就拿了一个丝绸的布头框好,又拿了几缕线给甜儿,然后告诉甜儿这几种线就是专门绣在这种质地的丝绸上的。 “虽说女红重要的多练习,可是天分和新意也是很重要的。我先教你几种基本的针法,然后你根据自己的想象在这布块上绣出你想绣的东西。” “姨娘,不用拿个样子照着绣吗?” “其实初学者按照自己的想象随意来绣是可以开发自己的天分,绣出自己的风格的。若是都照着别人的花样绣,日子长了,套路一旦形成,绣的也就没有自己的风格,绣不出新意了。” “姨娘开始绣的时候也是照着名家绣样来练的,所以如今绣工再好,也是那些老套路,没有新意了。” 甜儿拿了针线和布框子坐到了窗边,心里寻思着绣点什么呢? 什么又简单,又美观,有新意,还有艺术效果呢?真是想破脑袋啊!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甜儿一针没动,还在哪儿寻思呢。 “啊!想到了!”甜儿头上灯泡一亮,想到了后世的卷草花。想当初自己当编辑的时候,因为杂志社又小又穷,自己除了当文字编辑还要当美编,没法子,自己又没学过美术,只能找些简单的图形图案来凑合,那些卷草花都被自己用烂了,是再熟悉不过,简直手到擒来。而且卷草花可以变化多样,古代又没有卷草花样,算是有新意,最重要的是卷草花绣起来简单。 打定主意,甜儿终于开始下手了,不,是下针。 因为心中有卷草,下针如有神助,甜儿三针两针,七针八针,九十针……看起来简单的图案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终于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五个手指头轮番被扎破后,甜儿的第一幅女红作品——卷草花布块完工了。 线只用了一种颜色,针法也只用了最平常不过的平针,图案也是只有几条线条而已,还歪歪扭扭像到处爬的蚯蚓,不过,好歹是完工了,依稀能看出点卷草花的风姿。 “姨娘,我绣好了,你看看,我绣地怎么样?”甜儿献宝似地把自己的作品拿到周姨娘跟前。 望着眼前歪歪扭扭,针脚到处漏的作品,周姨娘倒是很中肯的给予了评价:“姑娘的图样倒是很有新意,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样呢,初拿针线能想出这样的花样实在了不起。” 甜儿心里一阵的欣喜,是表扬呢。 “不过,这针法却委实拿不出手,需要强加练习,而且你只用了一种针法,一种丝线,又绣了极为简单的花样,诚心不够。”得了,先扬后抑。 “姨娘说的极是,我一定勤加练习,绝不辱没了姨娘的名头。” “我什么名头啊?” “松山第一女红师傅!” “姑娘可真是会开玩笑,可别拿出去乱说,会被人笑话的。”周姨娘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因为甜儿的马屁拍对了地方,心里美滋滋的。 一顶高帽下去,周姨娘又教了甜儿很多藏线头,平针距之内的小秘诀,算是倾囊相授了。 自从那日以后,甜儿绣卷草花就绣上瘾了,日日跟着周姨娘绣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指头破的不能再破,那一大堆布头和丝线都快消耗殆尽的两个月后,甜儿的卷草花终于可以见人了,当然还是只有一种颜色的丝线和一种针法。 当甜儿喜滋滋的把自己的卷草花布头做成手绢,全家人人手一块的时候,林大娘忍不住发问了:“甜儿,这花样好是好看,可你也不能只绣这一样啊?” “娘,我对女红没什么天分,就只喜欢绣这卷草花,这卷草花虽然简单,却是女儿自己摸索出来的,属于独一份,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于其绣其它的绣的难看死了见不得人,还不如把这一个花样专研透了,做个卷草花大师。” “你还有理了。不过这花样看着简单,却透着雅致,不愧是我女儿。”林大娘刚才还不满意呢,转眼间又夸上了。 “那是,您也不看是谁生的。”既然娘高兴了,甜儿又附送一顶高帽。 “你这鬼丫头。”林大娘笑嘻嘻地敲着甜儿的头。 卷草花手绢人手一块,还剩下一些,不能浪费了,甜儿脑袋瓜一转,立马又想到了赚钱的新主意。 “周姨娘,你能帮我把这两首诗绣到手绢上嘛?” “恩?” “不怕姨娘笑话,我也就卷草花稍微能见人,其它的就别提了。你看,这里有八块手绢,你把这里的八句换分别绣在这手绢的角落里,跟这些卷草花搭配到一起。” 周姨娘接过甜儿手里的纸,念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只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是谁的诗啊?” “以前在爹爹书房看见的,也不知是谁作的,你看行吗?” “行。不过要等明日里我手上的绣活做完才能给你绣。” “谢谢姨娘!姨娘真是个大好人。”本来还想上去波周姨娘一个,又想古代人会受不了的于是作罢。 “姑娘嘴真甜。”周姨娘眼睛笑得弯弯的,马屁又拍到位了。 次日里姨娘做完了绣活就忙赶着把那几句诗一一绣在了手绢上。因为周姨娘本来绣工就出色,也懂得搭配,那几句诗再配上那简洁雅致的卷草花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文气,不似俗物,倒像雅作了。 甜儿兴奋地拿着卷草花配诗的手绢,喜欢地不得了,都有些舍不得卖了,不过舍不得孩子讨不到郎,舍不得媳妇套不到流氓,大不了自己以后再绣就是了。 收好手绢,甜儿又神秘兮兮的找到了林二郎,这个老合作伙伴。 “二哥,你认识那些卖什么胭脂丝巾的货郎不?” “小妹这是又准备卖什么东西了?”林二郎是摸准了甜儿的脉,她动那个脚趾头都瞒不过他。 “呵呵,还是二哥最了解妹妹的心意。” “这些奉承话留着跟娘和姨娘说吧,你就说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你看这个,能卖钱不?”甜儿从身后拿出那八条手绢。 林二郎接过手绢,细细看过后道:“图案和样式都很新颖,诗也很好,称得上是好句子,字绣的也好,很有功底也有水平,只这花,样子好看,就是绣工差了。”林二郎明明知道这卷草花是甜儿绣的,字是姨娘绣的,却在这里打趣起甜儿来。 “你的意思就是全部都好,除了卷草花绣的不好?”甜儿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呵呵,呵呵,别着急嘛,虽然绣的不怎么样,不过整体来说意境还是不错的,又贵在新颖,还有这些诗,每张手绢只一句,安排的很好,很适合那些伤春悲秋的姑娘们。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那,能卖钱不?”甜儿的眼睛里直接冒出“”“”。自从上次赚的钱交给娘以后,自己又变成身无分文了,不对,还有娘最早给十文,都藏起来了。茶楼里说书的还在说《关羽传》,现在又放慢了速度,老板是一时半会儿不想结文,写新故事也没法卖,好不容易又想一新招,容易嘛我。 “我一会儿拿出去试一试。” 见着这次林二郎没有上次卖《关羽传》时的那种信心,甜儿心里直打鼓,我的卷草花,请赐予我力量吧! ——————————————————————————————————————— 有喜欢的亲们踩一踩吧! 甜儿坐在窗前绣花,已经一整天了,一直绣啊绣,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 小樱见着甜儿这幅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摇着甜儿,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掉了魂了。” “终于绣完九百九十九张票票了!有仙女跟我说只要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绣完九百九十九张票票,绣的票票就会变成真的!” 第十一章 重金求诗句 林二郎拿着甜儿绣的手绢出了门,并没有把手绢拿给货郎寄卖,因为关顾货郎的多半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媳妇子,哪里有官家和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光顾货郎的道理,货郎卖的东西自然也就便宜。 思来想去,林二郎最终把手绢拿给了城里有名的卖花婆子吴大娘寄卖。吴大娘在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院颇有些声誉,因为卖的东西还算别致公道,又鲜有东家长西家短的乱嚼舌根,所以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丫鬟媳妇子还是颇有些喜欢吴大娘上门的。 林二郎找到吴大娘,只拿了六块手绢给她,言明若是卖掉了,给她三成,若是卖不掉可全数退还,又给了吴大娘十个钱喝茶。 吴大娘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见着这手绢样式别致新颖,虽然不认得上面的字,却直觉得认为有字既是风雅,正适合那些深闺里爱个雅事的小姐,便爽快地应了下来,叫林二郎过三日再来寻她,还得意地说,三日内必把这六块手绢都卖掉,还能给卖个好价钱。 林二郎晚上回家把让吴大娘寄卖的事给甜儿说了,甜儿也觉得林二郎此事办的甚妥,便给林二郎到了谢。待见林二郎把剩下的两块手绢又还给她,只道这两块手绢后面有大用场的时候,甜儿这才鼓大了金鱼眼睛,二哥迟早得发达,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这么有头脑,赶紧地抱紧二哥的大腿,以后二哥吃肉,自己分点肉渣渣汤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甜 古代甜美生活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部分阅读 立马一脸堆满谄媚地笑容,道:“这两块手绢就送给哥哥了,二哥帮妹妹跑前跑后的,这手绢留着二哥擦汗用。” “前些日子你不是送了一条给我的吗?”林二郎从怀里摸出一条卷草花手绢道,“还很新呢,不用那么快换。” “那你就换着擦呗,这条擦脏了擦那条,那条擦脏了,再擦下一条。” “我有那么脏嘛?” “嘻嘻……”甜儿傻兮兮地望着林二郎笑道:“东西既已送出,概不收回啊!” 林二郎无奈,道:“那好吧,我先帮你保管,过几天换了真金白银再给你。” 话分两头,那边吴大娘还真是没有辜负林二郎的嘱托,三天之内就把那六条手绢全部卖完了。为了卖得高价,吴大娘串一户人家只拿一块,足足走了六户人家这才全部卖完,不过收获也不错,每块手绢都卖了一钱银子,六块就是六钱,吴大娘一算,自己可以得到一钱八,再加上自己顺便卖出去的一些脂粉和宫纱假花,这三天足足赚了有四钱银子,吴大娘的眼睛可都笑开了花。 松山县的县令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生,却是将近五十才金榜题名的,因为上了年纪,也歇了往上爬的心思,想着今后在松山县的任上告老还乡,所以在政事上一律依旧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凡事都倚重县衙里的主簿和县丞,自己的心思则全部花在了子女的教育上,所以高县令的一双儿女年纪不大确是琴棋书画样样涉猎,皆号风雅之事。 且说这县令千金高小姐得到吴大娘贩卖的手绢,觉得甚是风雅有趣,尤其是手绢上的那句诗“碧玉妆成一树高”,甚有意境,却可惜了只得这一句,真是遗憾的紧啊。 因得了这手绢,高小姐想在主簿千金和县丞千金面前显摆,便发了帖子邀请主簿千金和县丞千金来院子里品茶谈天,结果三位小姐一碰面,各自都拿出了一块绣诗的卷草花手绢,县令千金的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主簿千金的是“万条垂下绿丝绦”,县丞千金的是“不知细叶谁裁出”,可真真是书上写的也没这么巧。 三位小姐这么一比对,三句诗正好是一首诗中的前三句,当真成三缺一了,这下子可勾起了三位小姐的兴致,忙找人唤来吴大娘,询问这手绢还卖给了哪些人家。 县令千金有问,吴大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另外三条手绢都卖给了城里三位大户的小姐。县令千金一喜,立刻发了帖子,请了那三位买了手绢的小姐来县衙饮茶。 六位千金小姐各自拿出手绢,却发现所有的句子合起来是两首不同的诗,每首诗都差最后的一句。 六位小姐当即兴起,纷纷为这两首诗添起最后一句来,无奈小姐们你一句,我一句,却都与原诗的意境都相去甚远,于是便约好了,各自回家再找那文笔风liu的人士把这两首诗给填了。 一时间,松山县内,到处是文采飞扬,随处可见紧锁眉头,一边吟诗,一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文人雅士。 更是有那富贵的人家干脆重金悬红,只求能接得上那两首诗的好句子。 林二郎觉得火候差不多够了,便拿了那两块手绢直奔县衙。 这两天到县衙里为县令千金高小姐填诗的青年才俊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却都是些狗尾续貂之作,根本毫无原诗中的意境,弄的高小姐是不胜其烦。现下里又听闻有人来对诗,听下人们说是街市上做中人的林二郎,便起了小视之心,心道,现在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跑县衙里来了,心里微微有些恼怒,只说不见,叫下人把他打发走。 林二郎在县衙后堂门外等着守门的家丁回复,好不容易把那家丁等回来,却是一句不见。当下里林二郎心里立马闷闷的,自己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何须看这区区县令千金和门房下人的脸色,正想抬脚就走,却又想到如今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把心一横,又停下了脚步。 “这位大哥,劳烦把这块手绢转交给高小姐,这手绢上绣的正是那最后一句。”林二郎说完,又塞了二钱银子到那门房的手里。 “好说,好说,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小姐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担着。” “那是自然,小人定当一力承当。”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 高小姐听门房回话,那林二郎不仅没走,还拿了块手绢给自己,顿时来了兴趣,那两首残诗不正是绣在手绢上的吗。 高小姐让身边的丫鬟拿了手绢,仔细一看,上面绣的正是“二月春风似剪刀”。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只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高小姐把整首诗连贯地念了出来,不住地点头,这定是原诗了。 “去把林公子请到花厅,我要当面谢谢他。” 说是当面,却也是隔了屏风,一屋子也立了十来个丫鬟婆子家丁下人。 林二郎进了县衙后堂,自是又把另外的一块手绢也交给了高小姐。 高小姐掩饰住自己兴奋地心情,慢条斯理地道:“小翠,把准备的赏银给林公子。” 高小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丫鬟端了个托盘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托盘里装的是五两一个的小元宝一共有五个。 小丫鬟把托盘端到林二郎面前,却见林二郎从椅子上一起身,作了个揖,道:“松山县在高大人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小人深受其恩,区区两块手绢,权当是小人的一片赤诚心意,哪里还能让小姐破费。” “家父一向廉洁奉公,以造福一方百姓为己任,定不会同意我收受百姓财物的,林公子请务必收下。” “就因为高大人高风亮节,所以小人不才,这才以诗相赠,以全高大人的风骨。若是收了小姐的银钱,可就坏了这一桩雅事了。” 高小姐不想这区区一个做中人的林二郎居然如此能说会道,不过既然人家坚决不收,也是想和自家的爹爹套上些许交情,不过两块手绢而已,断不会因此坏了爹爹的名声,于是又向林二郎道了谢,便端茶送客了。 林二郎出了县衙后堂,心里有些惭愧,这可是拿小妹的辛勤劳动换自己的保护伞。 回到家,甜儿一脸兴奋地问林二郎结果如何,当听林二郎说两块手绢分文未取全数送给县令千金高小姐后,甜儿脸上并没有林二郎想象中那种失望沮丧的表情,反而夸赞林二郎做的好,林二郎不知就里,只当是甜儿故意安慰自己的,心里的愧疚感更甚,暗暗发誓,将来一定给甜儿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甜儿却不知道林二郎的心理变化,因为甜儿的心理毕竟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与当权者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别人可都是消减了脑袋往里钻,这送上门的巴结机会又怎么能白白错过呢。 林二郎因为愧疚,这次帮甜儿卖手绢的钱全数都给了甜儿,并未留下一文。相反,还添了些,凑足了四钱银子,横竖现在林大娘发了话,林二郎的钱只用交七成回家就可,其余的都自己留着花销。 —————————————————————————————————————— 祝姐妹们天天开心!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今天过节,本县向所有的妇女朋友免费发放一克拉钻石一枚,请午饭后到县衙排队领取!” 接到今天发钻石的通知,林大娘、周姨娘和小樱都早早的去县衙排队了,唯独只有甜儿一个人守在院子里,没有出门。 “钻石很闪耀,钻石很值钱,为了票票故,不要就不要。”甜儿死死地盯着院子里那颗樱花树,口里念念有词。 神仙明明说未时这课树上会长票票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还不长? 第十二章 千年人参 天气一天一天地冷了起来,虽说松山县位于长江以南,冬天并不下雪结冰,可这冷风一吹还是能让街上衣衫略显单薄的穷苦人打哆嗦。 跟天气相反,林大娘最近心情很好,一向让自己头痛的儿子,如今乖乖地在屋里读书,女儿赚的钱又知道主动向自己上交一半,真是老爷在天有灵。 一想到过几日就是老爷的忌日,林大娘决定带领全家人去城西西山上的法华寺给老爷点盏长明灯,添点香油,让老爷保佑全家人顺顺当当,保佑儿子从此振作起来,女儿今后找个好婆家。 林老爷忌日那天,天还没亮呢,林大娘就带领全家人出发前往法华寺进香。 刚出门的时候,因为时间早,天气冷,大家都冷得直打哆嗦,不过等爬上西山到了寺庙门口,又都全部出了一身的热汗。 尤其是甜儿和林大郎,二人都是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直喊辛苦,反观一把老骨头的李头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到庙门口,马上兴奋地跟知客僧交谈了起来。 真是要锻炼身体了才行,这个身子骨,看着比小樱长的高,却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甜儿暗下决心,回家后一定每天早上早起在院子里跑个百八十圈,晚上再做他个一百个仰卧起坐。 因为一家人难得这么齐全的出门,所以一项精打细算的林大娘也慷慨了一回,点了一桌庙里时兴的素斋宴,足足花去了五钱银子。 不过花的这五钱银子却是值得,甜儿觉得,这斋菜好吃的能让人把自己的舌头给吞进去。 吃完斋菜,林二郎道还要进城有些事,告别了众人,先行离去了;林大郎也道想进城买点书,毕竟家里的书掉的掉,烧的烧,换酒的换酒,委实不多,林大娘想着儿子近日来表现上佳,也就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自行去了。 剩下的众人则留在庙里,听庙里的师傅宣讲些佛法。 待到申时,众人这才跟庙里的师傅告辞,启程回家。 大家刚回家,板凳还没坐热呢,就见林二郎背着奄奄一息的林大郎破门而入。 “娘,赶快请大夫,大哥吐血了!”林二郎急匆匆说完话,背着林大郎就进了屋子。 “李头,快去请大夫,要快!” 李头一看这架势,立马快马加鞭去请大夫了,因为熟门熟路的,倒是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大郎内伤没有什么大碍只需静养了吗?怎么今日里竟然吐起血来?” 大夫给林大郎把了把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郎的耳鼻口舌和腹部,然后说道:“令郎这是饮酒引至内伤复发,又兼之腹部受到重创,所以才会导致五脏出血。” 林大娘一听是饮酒引发内伤,又被重创,立刻就傻眼了,问二郎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进城刚办完事,有人就跟我说大哥喝了酒在那边跟人打架,被人打得吐血,我赶过去的时候,打大哥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大哥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 林大郎眼下还昏迷不醒,林大娘也顾不得训斥他,只关切地问大夫:“大夫,我儿的伤严重吗?” 大夫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令郎乃是属于伤上加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唯今之计只能以千年人参为药引,再加上我的独门配方方能痊愈。” “千年人参!”林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在地。 “不错,若是没有千年人参为药引,三日之后,令郎必定五脏俱烂,最后吐血而亡。” 听完大夫的话,林大娘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甜儿连忙和小樱上前把林大娘给扶到了椅子上。 “大夫,我娘怎么了?” 大夫走过来掐了掐林大娘的人中,又给林大娘把了一下脉,道:“无妨,大娘只是受惊过度,暂时晕厥,我给她开一副凝神益气的药,喝一剂就没事了。” “大夫,这千年人参哪里有卖呢?”林大娘晕倒,家里主事的就变成了林二郎。 “千年人参可遇不可求,老朽行医多年也只见过几次而已。” “那……那我大哥可如何是好?” “不用着急,本县‘济世堂药铺’就有一株千年人参作为镇店之宝。” “多谢大夫!”林二郎听闻千年人参有地方有,已是松了口气。当下送走了大夫便赶往“济世堂药铺”。 “掌柜的,听闻贵店有株千年人参,敢问卖价几何?” “这位客人很抱歉,本店的镇店之宝在昨天已经被知县高大人买走了。” 林二郎听闻是高大人买走了千年人参,心里又喜又忧,喜得是千年人参的下落有了,自己还卖过县令千金一个小小的人情;忧的是却不知这小小的人情,如今那县令千金可还记得。 想到家里的大哥还生死未卜,饶是自己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厌恶他,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大哥,人命关天的事,也由不得自己矫情,从药铺里出来,林二郎直接就奔了县衙后堂。 县令千金倒还记得林二郎的这个人情,亲自见了他。听到林二郎提起这千年人参,却道:“林公子早些来还在府里,不过今儿上午的时候家父已经把这千年人参送给了回乡祭祖的李侯爷,林公子要找只能前往侯府了。” 林二郎知道,这高小姐能见自己,跟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还了自己个天大的人情,当下里便道了谢,起身走人。 抓了林大娘的药,林二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二哥,那药铺里可真有千年人参?” 林二郎见小妹急切地问自己,虽不想小妹跟着难过,也只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那人参到了侯爷府?”若是在药铺,倾家荡产求点根须,或许还行,到了侯爷府,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到了。甜儿可还没天真到以为去求一求那个什么侯爷,人家就能发善心给你几根参须。在权贵人家的眼里,普通老百姓的死活连人家饭后茶余的谈点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去关心呢。 甜儿没有那种万能穿越女的能力,也没有圣母光环,遇到这种事,只剩下重重的叹息和千钧般的沉重。 林二郎与甜儿两人正在发愁的时候,却不想他们的话给刚刚清醒过来的林大娘给偷听了去。 侯府,侯府,侯府里有能救大郎的千年人参。林大娘红肿着眼睛,只靠着一股不能让大郎死的毅力,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垮下。 夜里,乌云遮月,冷风嗖嗖的吹,甜儿不由地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怎么这么冷,抬眼借着稀疏的星光一看,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见小樱睡的正熟,甜儿便披了衣服,惦手惦脚地起床,准备把窗户关上。 甜儿刚到窗户前,就能看见院子里闪过一个人影,麻利地打开了大门,出去了。 会是谁呢?星光暗淡,距离又远,甜儿也只看了个大概的身形,看那个样子?啊!甜儿一下回过神来,是娘!定然是娘偷听了自己和二哥的谈话,现在去求侯府拿千年人参救命。甜儿连忙穿上衣服鞋子,也来不及通知家里的其他人,跟着黑影就出了房子。 果然不出甜儿所料,林大娘真的到了侯府祖宅门外。 侯府的大门紧闭,林大娘鼓足勇气,走上前敲响了大门上两个青铜的门环。 “侯爷,救命啊!侯爷,救命啊!”林大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拼命地摇着门环,嘴里还向着侯府里大声的叫嚷。 甜儿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里,纠结着该不该上前拉住林大娘。 “哪里来的疯婆子,扰人清梦!快走,走,走,走。”旁边的小门咯吱一声开了,出来一个青衣小帽的门房,打着呵欠,手里拿着棒子很生气地撵人。 “小哥,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见侯爷,让我见见侯爷,我儿子等着他救命,我儿子等着他救命呢!”林大娘一见府里有人出来,停止了敲门,忙上前拉住了门房的衣袖。 “你这疯婆子,侯爷是你说见就见得,还不走,当心吃棍子。”门房眼见着这妇人纠缠了上来,很是气恼,又扬了扬手里的棍子。 “没见到侯爷我是不会走的,求求你了,小哥,让我见一见侯爷,见一见侯爷。”林大娘仿佛没有听见门房说话一般,只反复纠缠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小门里又出来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门房。 “我说小青子,你跟个疯妇人磨叽什么呢?直接拿棍子撵走,这么吵吵闹闹的,当心管事的听见扣咱们月钱。”那个凶神恶煞的门房拿了棍子直接就向林大娘身上招呼。 甜儿看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急忙跑上前,欲把林大娘拉走。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这就走。”甜儿到底来迟了一会儿,林大娘身上已经被那门房招呼了好几棍子了。 “我不走,没见者侯爷,我死也不走。”林大娘像着了魔一般,任凭甜儿怎么拖,怎么拉就是不走。 眼见着那门房的棍子又要落下来了,甜儿无法,只得跟林大娘说:“娘,晚上侯爷睡觉呢,咱们明日里白天再来找他,兴许您就能见着他了。” 林大娘听了甜儿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没有再和门房纠缠,也不再闹,从侯府大门的石梯子上走了下来。 两个门房见她不闹了,也就进了小门,继续睡觉去了。 就在甜儿以为林大娘会跟自己一起回家的时候,却见林大娘跪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娘,先回家吧,您跪着侯爷也看不见。” “老天爷看得见,老天爷会知道。”林大娘嘟嘟囔囔地说着。 甜儿见林大娘那么执拗,知道劝不动林大娘回家,可现在已是深秋,夜里寒凉,林大娘这么跪着很容易着凉,于是快步跑回家,准备给林大娘拿件厚一点的衣服,顺便拿个垫子,免得林大娘跪着难受。 就在甜儿自己穿了厚衣服,又拿了林大娘的厚衣服和垫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甜儿无法,只得叫醒了小樱,又拿了雨伞,两人急匆匆的就冲进了雨里。 雨越下越大,甜儿和小樱到侯府门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林大娘全身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林大娘的脸上,身上,而林大娘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娘!……”甜儿看着这情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母爱,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伟大! ————————————————————————————————————— 祝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您辛苦了! 甜儿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叉,正奋力追赶着小人参娃。 小人参娃眼见着就要被追上了,突然心生一计,随手抛出了五颜六色大把大把的票票。 甜儿立刻停止了追赶,丢下手里的刀叉,兴奋地捡着掉在地上的票票。 “一张,两张,三张,五张!”甜儿捡地正兴奋,突然定睛一看,手里的票票全是假的,某甜双腿一软,直接四脚朝天! 第十三章 曙光 雨哗啦啦地越下越大,甜儿和小樱根本无法把林大娘从地上拉起来,最后只能把带来的衣服披在林大娘身上,一左一右给林大娘打着伞。 这个夜是甜儿两辈子加起来最难熬的夜晚,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到麻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天爷终于开了眼,雨渐渐地小了,最后终于停了。雨停了不久,天空上就出现了丝丝曙光,原来,天就快亮了。 三人在侯府门口一直等到天色微亮,才看到侯府的小偏门吱一声打开了,昨晚上的那两个门房伸了伸懒腰走了出来。 看着大门口湿淋淋的三人,仔细一打量其中两个就是昨晚闹事的人,两个门房顿时来了气,拿着木棍就过来了。 “你们当这里什么地方呢?你家菜地呢?还不快滚!”两个门房拿着棍子直接就往三人身上招呼。 甜儿和小樱都护着林大娘,让两个门房的棍子尽量落在自己身上。 “两位大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侯爷……我儿等着侯爷救命呢。我给你们磕头,给你们磕头了!”林大娘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门房,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把地上的青石板磕地咚咚直响。 “你,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滚,爷手里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两个门房被林大娘看得心理毛毛的。 “吵什么,吵什么呢,一大清早的,当这里菜市场呢。” 正当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侧门里又出来一个人。两个门房一见,立刻一脸媚笑地跑过去,道:“秦管家早,您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给侯爷办差呢,能不尽心嘛?你们这些狗东西,就知道偷懒。”秦总管摆足了架势,呵斥着两个门房。 “这是些什么人呢?一大清早的就堵在侯府大门口,这要是让主子们看见不是平白地添堵嘛?你们是怎么办差的?还不撵走!” 两个门房见自己因为这三人挨了骂,心里气闷,又挥舞着棍子上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别让人平白笑话咱们侯爷府没规矩。”两个门房刚到三人身边,一个清亮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怜儿姐姐早,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秦管家跟变脸似的立马换了张咪咪笑的脸热情地凑过去。 “哟,是秦管家啊,你不在厨房呆着,跑门房里干什么啊?” “这不是在这里等着送菜的嘛。” “怕是等着看送菜的小寡妇吧。” “怜儿姐姐说笑了,说笑了。” “额,你们两个,她们三个怎么回事啊?小姐马上就要出门了,门口挡着这么些人,让小姐的轿子怎么过啊?” “怜儿姐姐放心,小的们这就给撵走。”两个门房一看,今天自己这脸除了丢在秦管家面前,还丢到了怜儿姐姐跟前,心里的火气是越来越大,直恨不得当场把三人往死里打。 “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我儿等着他救命呢,我儿等着他救命呢!”林大娘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不停地用嘶哑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不停地磕头。 怜儿看着妇人那般可怜样,头都磕出血来了,实在是不忍心,便叫住了两个门房:“你们两个,只需把人撵走就行了,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棒的,让人知道了,还道咱们侯爷府仗势欺人,坏了咱们侯爷乐善好施的名声。” 两个门房听到这里,只得按下心中的怒火,放下手里的棍子想用双手把林大娘拉走。 想着小姐的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门房这两人还没把那跪在地上的妇人拖走,怜儿心中一急,冲着秦管家呵斥道:“你是个死人啦,还不快去帮忙,耽搁了小姐的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管家见着怜儿拉下脸来呵斥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却无奈怜儿正得小姐宠呢,小姐又是侯爷的宝贝心肝,得罪了怜儿,怕她在小姐面前给自己小鞋穿,这才跑过去帮着两个门房把林大娘拉起来。 几人正拉扯着呢,就听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从大门里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和婆子。 见着两个门房和那个秦管家的注意力都在林大娘身上,甜儿一个箭步就奔到了轿子前,拉着轿子的抬杆拼命地叫道:“请小姐救命!请小姐救命!” 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一看,都吓了一跳,这惊着了小姐,可怎么得了,连忙上前拉住甜儿。 甜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抱着,动弹不得,嘴里却还拼命地喊:“请小姐引见侯爷,请小姐引见侯爷,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 “放开她。”就在甜儿几乎绝望的时候,轿子里传来一声甜甜糯懦的女声。 “让她过来。” “小姐……”已经站在轿子旁的怜儿轻声提醒了一下。 “无妨。” “你过来。” 几个婆子听到轿子里小姐的吩咐,放开了甜儿。 甜儿简直要喜极而泣,这个小姐是要帮自己了吗? “小姐叫你过去呢,还傻站着干嘛。”见甜儿呆住了,旁边的婆子连忙提醒。 “哦。”甜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走了过去。 “是你要见侯爷?” “是。”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可知道?” 甜儿都被这个小姐弄糊涂了,她这是帮还是不帮呢? “小女愚钝,请小姐明示。” “我祖父最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坐茶楼听说书。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起轿!” 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告诉自己在说书的茶楼里就能找到侯爷吗? “多谢小姐,小姐的恩义,小女铭记于心,他日必定涌泉相报。”不成想,甜儿今天的一席话居然一语成谶。 得到小姐的暗示,甜儿心里一松下来,立刻打了个喷嚏,昨晚淋了那么多雨,该是回去洗个澡,喝点姜汤,换身衣服的时候了,不然该感冒了。 甜儿走到林大娘身边,道:“娘,侯府的小姐告诉我要到哪里找侯爷了,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哪知道林大娘一听这话,死鱼一样的眼睛居然发出了光,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 甜儿一见林大娘这幅模样,只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得明日里才能找到侯爷。”今天是单日,茶楼不说书,这还是林二郎给出的主意呢。 “真的?” “娘,我啥时候骗过你啊?” 林大娘一听找侯爷的事有着落,整个人立马软成了一团。 甜儿和小樱陪着林大娘站了半晚,又因为雨大伞遮不住,淋了半宿的雨,还挨了两个门房几棍子,两人身上也没有了力气,根本扶不起林大娘了。就在这时候,林二郎和周姨娘找来了。 “两个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昨晚也不叫我,害的我白担心了一场。”周姨娘嗔怪地望了甜儿和小樱一眼,二话不说就把林大娘放在了背上。 林二郎没有说话,因为他昨晚一直守着林大郎,直到半夜才睡下,一觉醒来,家里就不见了三个人,周姨娘急的团团转,他心里也是有气的,到侯爷府来闹,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一声,这可都是女眷,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他下了地府可没法向爹交代的。 “对不起,周姨娘,对不起,二哥,让你们担心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们就原谅我吧。”甜儿被小樱搀扶着,有气无力地说。 “还有以后,就此一次,下不为例!”林二郎板着个脸,口气生硬地说道。 甜儿从没见过这样的二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长之气吧。虽然看起来很严厉,却让甜儿感到特别的有安全感。 “二哥,你发火的样子看起来真英俊!” “你!真拿你没办法,半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林二郎听了甜儿调侃的话,是又想气又想笑,最后只能哀叹一声:“摊上你这样的妹子算我倒霉。” ——————————————————————————————————————— 辛勤耕耘! 秦管家问怜儿:“怜儿姐姐,小姐怎么就那么器重你,那么喜欢你呢?” 怜儿往四周一看,没人,把右手往秦管家面前一伸。 秦管家立刻会意,忙拿出银票一张,怜儿摇摇头;秦管家又拿出宝石一枚,怜儿还是摇摇头;秦管家又拿出胭脂一盒,怜儿暴走:“连现在流行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主子身边的红人,是票票票票,笨蛋!” 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 回到家里,林大娘、甜儿和小樱三个人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喝了周姨娘煮的姜汤,许是林大娘实在是太累,喝完姜汤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虽然甜儿也是一身的酸软无力,却不敢睡,见侯爷是何等大事,必须与二哥商量清楚,力求一击即中。 甜儿找来林二郎,两人细细商量了一下明天见着侯爷该如何回话。二人商量了大半天,却发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两人都没见过侯爷张什么模样,到时候就算是侯爷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认识啊。 这可怎么是好呢?甜儿突然想到前世看的一个电视剧,为了找个什么侯爷,有个家丁牵了一只猴子在街上卖艺,猴子身上还插了根旗杆,上面写着“定北侯”。不过这个法子有些损人,就怕到时候侯爷没见到,自己脑袋先搬家了,行不通,行不通。 “二哥,这个侯爷除了爱听说书外,还有其他爱好吗?” “以前在京里我们府上跟李侯爷并无交情,我一点也不清楚这位李侯爷的为人。” 甜儿也知道若是二哥知道的话早就说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想到了!”甜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西游记》里观音卖袈裟的片段。自己可以在茶楼门口叫卖新的段子,并扬言不识货者千金不卖,识货者分文不取,侯爷既爱听说书必定会被吸引。松山县是个小地方,到时候看围观的人群谁的衣着言行谈吐最有贵气,那必定就是李侯爷了。 甜儿把主意跟林二郎如此一说,林二郎也觉得可行,不过却没有现成的段子,只能让甜儿又奋笔疾书临时编一个出来了。 甜儿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写《卧龙传之借东风》,诸葛亮的故事比较传奇,能吸引人眼球,李侯爷乃身居高位之人,应该会喜欢这个故事。 考虑到甜儿手脚麻木无力,写作起来会很慢,林二郎主动承担起书童的角色,由甜儿口述,林二郎执笔。 待到兄妹二人完成这个故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为了养精蓄锐,明日里舌战李侯爷,二人都早早的歇息就寝不提。 次日里一大早,林大娘还未醒来,甜儿和林二郎就出门了。林二郎为了引人注目,还特地做了个大幡子,上面写着“《卧龙传之借东风》”。 到了茶楼,因为时间尚早,因此林二郎跟茶楼的许掌柜打招呼去了,感谢许掌柜特意给他们两个搬来的两把凳子和一个小桌子。 甜儿坐在凳子上,前面是张小桌子,一个大幡子插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像算命的。 看着时间还早,甜儿心里构思起跟李侯爷见面的情景,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耳边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祖父,就是她偷了我们家的花!” 然后伴随的就是熟悉的“汪汪汪,汪汪汪……”的声音。 甜儿定睛一看,那个小屁孩牵着他的狗腿白,小屁孩叉着腰用手指着甜儿,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明亮。 多么熟悉的场景的啊,唯一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个长着胡子的老头。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可是要做正经事的,甜儿转过脸去,对小屁孩不予理睬。 “你偷了我们家的花,你是采花贼!”小屁孩化生为正义的使者,坚定地指责这可恶的采花大盗。 甜儿一脸的无奈,只得又转过脸来,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道:“公子爷,小女今日有正事要办,求你不要跟我闹了好不好?” “不好!”小屁孩道。 “汪汪汪!”狗腿白藏在小屁孩身后叫了几声助威。 甜儿摸出几文钱递到小屁孩手里道:“算我怕了你了,那,这些钱就当是我赔给你的,总可以了吧?” 小屁孩没想到那天那么有战斗力的小女孩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转过脸望向旁边的老头。 “你就是那天把我孙子给弄晕了的小姑娘。”老头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吧,两小孩吵架,还要请家长。 “误会,误会。”甜儿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而有涯,知而无涯。可是你说的?”老头继续问道。 “是,是家父教的。” “不错,不错。”老头点了点头。 “祖父,她偷了我们家的花。”小屁孩见着祖父跟小姑娘亲热起来,自然不依了,忙拉了拉老头的衣袖道。 “她不是已经赔钱给你了吗?”老头望着小屁孩手里的几文钱说道。 “可她还没有道歉。” “对,做了错事要道歉的。”老头对着甜儿说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偷你们家的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看,她已经道歉了。”老头对着小屁孩说。 小屁孩还是绷着一张脸,忽然想到那天她摔了个狗啃屎,自己开心的样子,便道:“如果她能再让我笑一次,我就原谅她。” 不是吧,甜儿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什么破小孩呢,这么难缠。 “你如果不能让我笑,我就站在这里不走,来一个人我就告诉他,你是采花贼。”小屁孩放了狠话。 哇,还让不让人活了。甜儿往四周一看,幸好现在还早没什么人,要不然让人看见自己被一个小屁孩欺负,还要被说成是什么采花贼,那自己颜面何存啊? “那就讲个小故事吧。” “咳咳。”甜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有个地方小偷特别多,专门进人家院子偷人家什么衣服啊,裤子啊,被子啊,什么的。所以啊,这大人在家里干活做饭,往往都让小孩在院子里玩,帮忙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衣物。 这有一家人啊,母亲正在屋里做饭,让她五岁的儿子在外玩,看着自家的东西。这不一会啊,院子里就来一贼。 贼问小孩:“小孩,你这是干嘛呢?” 小孩说:“我玩呢。” 贼又问:“你家大人呢。” 小孩说:“在里面做饭呢。” 贼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说:“叫张三,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贼说:“我叫逗你玩。” 小孩心想,这名字真逗。 贼跟小孩说完话顺手就把衣杆上晾的衣服拿下来了。 小孩一看,急了啊,冲着屋子里就喊:“娘啊,有人偷东西了!” 屋里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屋里大人说:“嘿,你这孩子。” 不一会,贼又把裤子顺下来了。 小孩又说:“娘啊,偷裤子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贼又把被子顺了下来。 小孩说:“娘啊,偷被子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贼偷完东西,拿着就跑了。 小孩可着了急了,喊道:“东西都拿跑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大人心想这孩子咋老逗我玩呢,就出来看看。 一出来,见着衣服裤子被子全不见了,大人就问:“东西呢?” 小孩说:“都拿走了。” 大人问:“谁拿的呀?” 小孩说:“逗你玩。” 大人一个耳刮子就下去了,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逗我玩呢。” 甜儿用山西方言,声情并茂地讲完,那一老一小祖孙二人已是笑地直不起腰了。 甜儿松了口气,这回你们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却不想那小屁孩回过神来,对那老头说:“祖父,她这是编故事取笑我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孙儿你是着了像了。”老头摸了摸胡子道。 “祖父教训的是。”小屁孩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对着老头讨好卖乖。转身对甜儿道:“今日里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不过今后你要多行善事,万万不可再行偷窃之事了。再被我抓到,我直接把你送进大牢。” 小屁孩很强大,甜儿很无奈,二哥,你怎么还不来,别人两个对一个,我快不行了。 ——————————————————————————————————————— 喜欢的亲请留下脚印! 小屁孩和甜儿狭路相逢, 小屁孩伸手一摸,拿出一根丐帮打狗棍,来了一招怒打群狗; 甜儿掏出一对娥眉刺,耍了一套九阴真经; 二人酣战正欢,难分高下。 突然前面出现一白胡子老头,扔出了一把暗器,二人应声倒下。 老头轻蔑一笑:“票票一出,谁与争锋!” 第十五章 正中下怀 “《卧龙传之借东风》,是什么?”小屁孩刚和甜儿和解,一个眼尖,发现了甜儿身后幡子上的字。 老头也发现了,正笑眼咪咪的等着甜儿答话。 看来今天不解决了这对一老一小两个活宝是没法办正事了,甜儿解释道:“这个是一新的书段子。” “祖父,你不是喜欢听说书吗?”小屁孩伸手把甜儿刚才给他的几文钱又递了过来,道:“我买了。” 甜儿简直气得要吐血,这是谁家小孩啊?牵走,牵走! “这个段子是一个方外高人的心血,高人说了,只赠有缘人。有缘人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难求。” “我看你是装神弄鬼!”小屁孩见甜儿不接他的钱,气急败坏道。 “小姑娘,真金还须火炼,我对此也有些心得,可否给我一观,帮你鉴定一下是真金,还是废材啊。” “对不住您了,老人家,都说了只赠有缘人,其他人等概不借阅。”甜儿也硬气了一回。 “哼,我看小姑娘是故弄玄虚, 古代甜美生活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5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5部分阅读 弄玄虚,华而不实吧!”老头一听被拒绝了,立刻板起了脸。 “对不起,老人家,小女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是有缘人呢?”小屁孩脑筋转得快,反问道。 “这……”甜儿还真是被问住了。 她转念一想,跟小屁孩说道:“那我现在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全答对了,那么就是有缘人。” “你问吧。”小屁孩自信满满。 “请问你祖籍何处?” “松山县。” “长居哪里?” “京城。” “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怜儿的丫鬟?” “你怎么知道姐姐有个丫鬟叫怜儿?” 甜儿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民女无知冒犯侯爷,请侯爷恕罪,民女实在有天大的苦衷,还请侯爷救命!” “如此说来,你摆下这阵势,倒是为了专门引我上钩了。” “侯爷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民女给侯爷赔罪了。”因为看不出侯爷的喜怒,甜儿无奈,只得硬生生地磕了几个响头。 “粗鄙之作,希望能入得了侯爷的法眼。”甜儿想起桌上的《卧龙传之借东风》,立马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侯爷的面前。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求个人把自己弄得不成个人了。 李侯爷接过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甜儿的心随着他翻书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扑通乱跳。 “故事一般,文笔稚嫩粗俗,这就是你所说的高人所作?” 甜儿一听,心霎时就凉了大半截,自己真是天真啊,人家可是身居显位,八面威风的侯爷,自己一个小小的故事就妄想打动别人,让别人帮忙,真是痴人说梦。 因为满心的失望,甜儿走神了,只木讷讷的跪着。 “说了那么多话,真是有些口渴了,乖孙,走,我们喝茶去。”李侯爷并不曾理会跪在地上的甜儿,一手拿了书,一手牵着小屁孩就往茶楼走。 走了几步,李侯爷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甜儿道:“你还跪着做什么?地上又没有金子捡。看在你送书的份上,我就请你喝杯茶吧,省的有多事的人说我以老欺小。” 甜儿正走神呢,压根没听清楚李侯爷的话。 见那小姑娘还傻傻的跪着,小屁孩忍无可忍,径直向甜儿走过去,拉着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大声地说道:“叫你一起去喝茶呢,你耳聋了!” 甜儿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心里腹诽,用的着那么大声嘛,耳朵都给震聋了。一起喝茶,一起喝茶,甜儿这才反应过来,有戏! 远远地望着这边的林二郎虽然着急,却并不敢贸贸然地上前来,谁知道李侯爷什么脾气啊,只怕自己上前帮不上忙,倒是添乱。还是先看看情形再说。 李侯爷三人进了茶楼,要了个楼上的雅座,点了上等的碧螺春,李侯爷和小屁孩就优哉游哉,姿势优美地喝起茶来。 甜儿可没那个心情,眼巴巴地望着一脸享受模样的一老一小,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其实李侯爷开始看到书的时候心里就很喜欢,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敢设局钓自己的小姑娘,所以才装作一点不喜的样子。 “这个故事是谁写的?”李侯爷终于说话了。 “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一灯大师,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我根据记忆写出来的。” 李侯爷点了点头,这还说得过去,若真是高人写的,文笔却粗俗直白了些,若是小姑娘写的,断断写不出这么玄妙的东西。 “你觉得诸葛孔明此人如何?” 甜儿没想到李侯爷居然会问她这个,想了想答道:“父亲曾说过,一灯大师虽然把武侯说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父亲却只佩服武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对刘家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侯爷反复念着这句话,然后大叫了一声:“好!” 睿王爷五十大寿将至,圣上亲自下旨,督促内务府操办,自己正愁以何为礼呢,这诸葛孔明的故事可不正是一份厚礼。 当初睿王辅佐圣上夺位的时候是人财两无,全靠着睿王的神机妙算和左右周旋,才杀出一条血路,助圣上登得大位,连圣上也称赞睿王是大周第一谋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正是睿王一生的写照。 不过只有一段显然是单薄了,李侯爷又问道:“可有《孔明传》的全本?” 甜儿一听,答道:“其余的还须小女回忆回忆再默写出来,并无已经成本的。” 一听到这里,李侯爷的脸上,又露出了刚见面时那种咪咪笑的表情。 “好,很好。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民女斗胆,求侯爷赐千年人参根须少许。”因为是求人,甜儿只得又跪了下来。 “哈哈,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赐你一株便是,什么参须少许,这话若是让那帮老东西知道了,只会笑话我欺负小孩。” “多谢侯爷赏赐,民女万死也不能报侯爷恩义之一二,来生,民女自当做牛做马以报答侯爷慷慨赠参。”好像以前看电视剧上都是这么说的,借鉴来用一下吧。 “怎么这么啰啰嗦嗦的,刚才在外面那机灵劲都跑哪儿去了?”李侯爷见甜儿一副低眉顺眼小媳妇状,很是不习惯。“起来吧!” “来人!”李侯爷威严地一叫,立刻进来一个恭顺模样的家丁。 “去府里把那株千年人参取来,给这位姑娘家里送去。” “是,侯爷。”家丁问了甜儿的住处,马上就走了。 “小姑娘,你就跟我一起去侯府,把那个《孔明传》的其他章节默写出来吧。”李侯爷丝毫不带商量余地的说道。 刚得了人家恩惠,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甜儿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此时,说书的开始说《关羽传》了,李侯爷和小屁孩一边很是享受的品着茶,一边很认真地听着书。 甜儿则是如坐针毡,一点儿都不自在。 “小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侯爷的话,民女姓林,名婉贞,||乳|名甜儿。” “甜儿,好名字,人如其名,甜儿啊,这《关羽传》也是你写的吧?” “侯爷真是目光如炬,心细如尘。” “过几日我就要回京了,这书还没听完呢,等回到侯府,你顺便把《关羽传》的全本也给默下来吧。” “民女自当从命。”真真是打劫不带商量的,甜儿腹诽。 ——————————————————————————————————————— 小屁孩和甜儿正在打牌, 小屁孩出牌:“张飞,文可拿绣花针,武可吼死人。” 甜儿出牌:“关羽,认得字,会读春秋,力气大,使得动青龙偃月刀。” 小屁孩出牌:“诸葛亮,人力资源管理,管着关羽。” 甜儿出牌:“刘备,ceo,说炒谁就炒谁,管着诸葛亮。” 小屁孩无牌可出,眼见着就要输掉一局,突然心生一计,从怀里摸出一把票票,放在桌上道:“我拿票票换你手上的牌。” 第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侯爷府的家丁拿了千年人参到了林家,林大娘见儿子有救,自然是喜出望外,忙打赏了家丁一个二两的银珠子。家丁得了赏钱,自是眉开眼笑的回侯府复命去了。 李侯爷听完了书,带着小屁孩和甜儿提脚就离开了茶楼,直奔侯府。 林二郎见着甜儿被带走了,也不敢上前去问,只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跟就跟到了侯爷府。见着甜儿进了侯爷府,林二郎这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事情究竟办的怎么样了,在侯府外守了一会儿,又怕家里人担心,只得先回家再做打算。 林二郎回到家,知道侯爷府送来了千年人参,便知甜儿定是成功了,这才把两人这两天办的事跟林大娘详细说了。 林二郎说的虽是简单轻松,林大娘却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跟权贵打交道,全凭别人的喜怒哀乐,高高在上的侯爷要打杀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林大娘听地后背全是冷汗。经此一事,林大娘下定决心要严厉管束林大郎,不能再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儿子和女儿都是心头肉,平日里偏颇点不是什么大事,若真是因为儿子让女儿平白送了性命,就是老爷在世也是不依的。 话分两头,甜儿进了侯府,李侯爷立即命人找了几个字写得快的书童分配给甜儿使用,还吩咐了秦管家给甜儿准备了客房和一应生活用品,以保证甜儿把全部的精力用在默书上,为了安抚甜儿,又派人去林家取了《关羽传》原稿,顺便告诉林大娘,说侯府请甜儿在府里玩耍几天。 秦管家刚看到甜儿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竟是今早大闹侯府的人,心里大叹惊奇,面上却是一点不显,既是侯爷吩咐,自是把事情安排的都妥帖周到。 甜儿口述,外加五个书童做笔录,整整忙了四天,这才把《卧龙传》全部写完。因为想着这本书是给侯爷的,巴结也好,报恩也罢,甜儿尽量回忆原著,内容比起《关羽传》足足多了两倍不止。 不停地说了四天的话,饶是侯府有上好的润喉药,又每顿有燕窝吃,《卧龙传》完结的时候,甜儿还是喉咙沙哑,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完结了《卧龙传》,甜儿也不知哪根神经没对,提笔写下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明朝杨慎所作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完这首词,甜儿又把《卧龙传》修改了一下,这才一起交给了李侯爷。 “这首词也是一灯大师所作?”李侯爷手里拿着甜儿写的临江仙,问道。 甜儿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道:“是。” “一灯大师真乃世外高人,可惜无缘相识。”李侯爷摇头感叹道。 “当初一灯大师给你讲的其实是整个三国的故事?是不是啊?”李侯爷琢磨着手里的词,问道。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甜儿傻在那里了,心想你不会得寸进尺,又要求我把整个《三国演义》写下来吧?那个可真不会。 “是不是啊?”李侯爷见甜儿愣着没有反应,又加重了语气问了一遍。 胳膊拧不过大腿,甜儿只得又在纸上写道:“是。” “你的嗓子怕是要养几天才能说话,府里有上好的药材,又有好大夫,你就安心的养嗓子吧。”出人意料的李侯爷并没有再提什么要求,而是对甜儿的嗓子表示了关心。 甜儿提笔写道:“多谢侯爷关心,民女厚颜叨扰了。” 李侯爷看了甜儿写的字,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就挥手让甜儿下去了。 其实说实话,侯府的生活条件非常好,哪怕甜儿住的客房,也是高床软枕,被子也是绸缎面子的蚕丝被,因为天气冷,屋子里还备有银碳火炉。 生活上对她照顾地也很周到,专门给她准备了新的换洗衣服,饭食也是相当丰富,为了照顾她的嗓子,每顿都专门给炖了燕窝和冰糖雪梨。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叫小花的小丫鬟贴身伺候她。 可是这里毕竟是侯府,甜儿每日里都必须谨言慎行,全没有在家自由自在的快活,吃得虽好,却有些食不下咽,这才几日小脸就尖了。真想回家啊,却不敢公然违背侯爷的意思,拘束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一点。 “姐姐,姐姐!”侯府花园里,惊现小屁孩,此刻的他正屁颠屁颠地跑向一个红衣少女。 “皓轩,慢些跑,老是这么毛躁。”少女忍不住嗔怪地说了一句,声音却温柔甜糯。 “姐姐,府里来的那个小丫头最近都瘦了,我见着她脸都尖了,是不是厨房里没有给她吃饱啊?”小屁孩近日里在府里无聊,就多观察了甜儿几眼。 “应该不会吧,林姑娘的饮食是祖父亲自安排下去的,我相信那些下人没那么大胆子。” “还有,还有,你不知道,原来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可凶了,现在却是一副病兮兮的样子,有几次我故意去找她的茬,你猜怎么样?” “何如?” “她根本不搭理我,只作了个揖,就匆匆跑了。” 李羽馨哪里不知道甜儿这是在侯府里不自在,想回家了,无奈祖父强留,所以这才无精打采的。 “林姑娘那是说书累的,若是叫你连续几天不停地这么说话,你也会这样的。”羽馨还是另外给了说辞。 “是这样的吗?”小皓轩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 “我觉得那个小丫头是没有人陪她玩才这样的。”小皓轩很肯定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那你和小白去陪她玩啊?”羽馨道。 “我才不要呢,我是男子汉,怎么能和小丫头玩。”小皓轩直争地脸红脖子粗。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姐姐,你们都是女儿家,你和她又差不多大,不如你去陪她玩玩吧?”小皓轩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羽馨一听到这里,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小人精似的弟弟那是怜香惜玉呢,还拿自己的姐姐给别人做人情。 “我……我……我也是怕她瘦的太厉害,让外面的人说我们没给她吃饱饭虐待她。”小皓轩见自己姐姐嘲笑自己,原本红潮就没消的小脸更红了。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啊?”羽馨可不会放弃这么好一个逗自己弟弟的机会。 “……”小皓轩很纠结。 “我把小白借你玩两天。”小皓轩使出杀手锏。 果然,羽馨闻白色变,道:“还是算了,小白跟着你就好,我一会儿就陪她玩去,可好?” “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小皓轩立刻露出招牌阳光笑脸,笑嘻嘻地找小白玩去了。 此刻李侯爷正在书房里看刚送到他手里的林家的资料。 林明哲,祖籍松山,乃家中独子,天祐五年探花,官居刑部侍郎。少年显名,博学多才,喜欢四处游历,结交佛门中人。 娶妻曾氏,出生官宦之家,其兄曾任两广按察使。 长子林峻贤,乃其妻曾氏所出,少年多才,十八岁中举人。曾娶妻刘氏,后林家逢变,二人和离。 次子林峻安,乃妾室周氏所出,资质平平,十六岁中秀才。 三女林婉贞,自幼爱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小才女之称,其父甚爱之,曾允许其自由出入书房。 林明哲在夺嫡的红丸案中,被上司牵连,罢官抄家,自己本人也气急吐血身亡。林家家眷流三千里,后圣上登基大赦天下,免除了林家家眷的流刑,并返还了林家在松山县的田产和祖宅。然林氏族人欺压林家孤儿寡母,霸占其良田五百亩,祖屋四进大院一间,只给林家纹银八十两以作补偿。 …… 李侯爷看完林家所有的资料后,摸了摸胡子,皱眉思索。 双龙夺嫡中,以圣上为首的六皇子派支持人甚少,而九皇子实力强大,先皇帝,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各名门世家,还有大部分的书院以及天下多数的士子都是支持九皇子的。 圣上在睿王爷的帮助下,先是取得了京都禁卫军的支持,又成功牵制住四方的守将让其不能动弹,釜底抽薪,用私下蓄养的武士采取血腥的手段一举攻下皇宫,从而得登帝位。 圣上夺宫后,杀皇九子,逼先皇立自己为皇太子,并监国摄政。而后,又剪除九皇子党羽,凡牵涉官员,轻则罢官抄家,重则满门抄斩;参与夺嫡的世家一夜间分崩离析,书院则被强行关闭,士子被剥夺功名,永不叙用。一时间腥风血雨,地动山摇。 半年后,先皇薨,圣上得登帝位,为缓解全国上下的紧张肃杀气氛,听从瑞王建议,大赦天下。 如今圣上登基已是一年有余,根基渐稳,朝中人才匮乏的弊端却逐渐显露,听闻睿王正在上书圣上,对夺嫡案中属于被株连,或是牵涉不深的官员、士子予以特赦,并重新广开书院,增开科举,以解人才匮乏之忧虑。 林明哲属于牵涉不深的官员,可惜已经身故了,若是不然,却是可以提携一二的。 “林家?!”李侯爷用手轻轻地叩着案几上林家的资料。 “小姑娘,老夫这就送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 请使劲踩! 六皇子率领众黑暗武士冲进皇宫。 皇宫内,九皇子与众太监宫女拼死抵抗,双方坚持不下。 九皇子大叫道:“给我顶住,顶住,援军马上就到,只要顶住了这波攻击,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九皇子派众人一听,立刻爆发出十万的小宇宙,六皇子派逐渐不敌。 “军师,军师,可有良策?” 睿王手中羽扇一挥,天空立刻撒落票票无数,众太监宫女兴奋捡票,九皇子派立刻分崩离析! 第十七章 天上掉馅儿饼 羽馨带了众丫鬟婆子,来到甜儿住的客房。刚到门口,就见服侍甜儿的小丫鬟小花端了冰糖炖雪梨从外面走过来。 “见过小姐。”小花见了羽馨,端着汤福了一福。 “林姑娘可在里面?” “回禀小姐,林姑娘刚睡醒了午觉,觉得口有点干,奴婢去厨房给林姑娘端了冰糖炖雪梨。” “好,去跟林姑娘说一声,就说我来看看她,问她可是方便。” “是,小姐。” 小花端了汤进去,不一会就听小花道:“小姐,林姑娘请您进来。” 羽馨带了众人正要进去,就见甜儿亲自到了门口,见着羽馨,立刻跪了下来,艰难地发出一声:“谢谢。” 羽馨赶忙把她搀扶起来,道:“林姑娘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甜儿也不矫情,不等羽馨亲自动手,自己就起来了。甜儿起身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羽馨请到了屋子里小圆桌旁的椅子上。 见羽馨坐定,甜儿垂手立在一旁。 羽馨笑了笑道:“早知道林姑娘礼数这么多,我今日里就不来了,林姑娘既是祖父请来的客人,哪里有主人家坐着,客人却站着的道理?” 甜儿一听,略显尴尬,只好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了半个屁股。 羽馨见她坐立不安的,小脑瓜子一转,道:“院子里的ju花都开了,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今日里天气不错,太阳正暖和,不如林姑娘陪我一起去赏花可好?” 当初若是没有李小姐,甜儿也不可能得见李侯爷,如今恩人想请,自当作陪。甜儿点了点头。 羽馨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起身就出了屋子,走向花园。 一路上,羽馨都热情地跟甜儿说着花园里有哪些品种的ju花,哪些品种名贵,哪些品种培育困难,哪些品种是番邦进贡的。看着羽馨这么热情地招呼自己,甜儿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被强留在侯府,不能回家的郁闷和不开心,一时间仿佛淡了很多,眉头也松开了些。 两人到了花园,眼前全是开地灿烂斑斓的ju花,有黄|色的,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有红色的,有白色的,有粉色的;最绝的是还有双色的,蓝白相间,红白相间,红黄相间,黄白相间,甜儿觉得好像后世里看的ju花展也没有这么多品种,不由看痴了。 羽馨一见甜儿看地痴痴呆呆的表情,就知道她必定也是喜欢ju花的,看来带她到花园却是来对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羽馨不由地吟出了陶渊明的《饮酒》。 “听闻林姑娘在诗词方面也是颇有造诣,不知今日看着这满园的ju花可有什么佳句?” 甜儿一愣,感情是赏花作诗来了,古人可真真是风雅。 若是旁人,甜儿定是推脱,只道自己学艺未精,不敢献丑,可是李小姐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还尚未报答于她,而且今日她还好心地邀自己赏花,对自己也是一点侯府贵女的架子也没有,人家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自己不满足都不好意思。 于是甜儿对着小花做了一个手势,小花会意,马上拿来了文房四宝。甜儿把纸往花园石桌上一铺,略微想了一下,提笔就写“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想了想,又把标题和作者写了上去“《ju花》——元稹。”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羽馨念完,道了一声:“妙!此句与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谓是各有千秋。只是这元稹是何人?我却是从未听过。” 甜儿提笔写道:“家父的好友。” “令尊真是交友广阔,竟能结交此等文人雅士,当真令人羡慕不已,这元稹有此才华,却并不显名,乃真正的隐士也,过的怕是最自由自在的生活。”羽馨说完,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 甜儿心里却道,元稹啊元稹,我可是在另一个时空给你显名了,没有侵犯你的版权啊。其实甜儿也是权衡了一下利弊的,自己既然想过得轻松自在,就不能在自己头上冠上什么才女的名头。替人扬名,总不会祸及自身吧? 二人相谈正欢,那边来了个家丁,道李侯爷有请林姑娘。 到了偏厅,只见李侯爷正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悠哉游哉地喝着茶,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林姑娘带到。” “你下去吧。” “是。” 甜儿正想着跪还是不跪的时候,李侯爷发话了:“甜儿啊,坐吧,老夫有事跟你说。” [5]“来人,给林姑娘上一碗燕窝。” [1]甜儿在下首的椅子小心地挨边坐下。 [7]“嗓子养地怎么样了啊?我看也差不多快好了,你在侯府也住了多日了,该是想家了吧,一会儿叫小花帮你收拾收拾东西,我让秦管家找顶轿子送你回去。” [z]“谢,侯爷!”甜儿一听,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顾不得嗓子的疼痛,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来。 [小]“哈哈哈哈,你看,我说好了吧,这都能开口说话了。”李侯爷显然很满意甜儿的表现,摸了摸胡子笑道。 [说]“是。”甜儿心里虽然腹诽,好不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嘴里却冒出一个是字。 [网]“甜儿啊,老夫觉得跟你甚是投缘,准备了礼物送给你,来人啦,把送林姑娘的东西拿上来。” 外面进来一个下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甜儿身边,盘子里,全是纸。 “你们以前住的侍郎府,如今已是有主之屋了,老夫也不好以势压人,不过林家在京城东面的别院却正巧在老夫名下,房契地契都在上面了,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你买文房四宝用。另外你们林家在松山的祖宅和祖产,我已经派人知会了高县令,他自会与你们做主讨回来。京城里麋山书院的院长是老夫的至交好友,老夫可以推荐你的二位兄长前去就读。” 不会吧,天上好巧不巧就掉了块馅儿饼,好巧不巧就砸中了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不要怪甜儿胡思乱想,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大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父母除外),更何况是刚认识的权贵。 甜儿可不认为李侯爷是那种爱心泛滥,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圣人。李侯爷突然给自己家这么多好处,到底有何居心?有何目的?是因为自己送了两部书给他?不会,他已经赐了千年人参给自己,算是扯平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这般讨好一个罪官的女儿,如今的小老百姓。 “哦,差点忘记了,老夫在京里还有一座茶楼,也一并送你了,你们到了京城,是自己做经营还是租给别人,自行安排即可。” 李侯爷说完,看了甜儿一眼,见她若有所思,并未答话,有些微怒道:“怎么,还不谢恩?可是嫌礼薄了啊?” 甜儿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跪下,口称:“谢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法反抗便只能接受,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己家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了,也没什么好算计的。 “圣上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轻徭薄赋,对天下的士子更是优容,令兄长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待老夫回京以后定当禀明圣上,为令兄长恢复功名。” 幸福来的太快,总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侯爷这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个情自己今日却是非领不可了。 “侯爷大恩!”甜儿艰难的说出四个字,给李侯爷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恩,好了,起来吧。” “过几日老夫就要回京了,年节将至,老夫就在京里等你过年来给老夫拜年。” 甜儿一听,李侯爷这是给自己家下了最后通缉令,年前必须把家搬到京城。 因为刚才说了太多的话,嗓子有些冒烟,这回甜儿只郑重地点了点头。 ————————————————————————————————————— 票票! 甜儿和羽馨正在赏菊,小皓轩带着小白捣乱而来。 羽馨见白色变,忙藏于甜儿身后,浑身发抖。 甜儿勇敢地挺身而出,拍着小胸脯道:“恩人没怕,甜儿定拳打小屁孩,脚踢狗腿白,以保恩人之万全。” 小皓轩大哼一声,伸手就是一把票票。 甜儿眼冒金光,立马推出羽馨,道:“为恩人两肋插刀,为票票插恩人两刀。” 第十八章 离开松山县 在侯府里憋了近十天,终于可以回家了,甜儿告别李侯爷和李羽馨后,坐着轿子,由秦管家亲自护送,打道回府。 坐上轿子刚走了几步,甜儿就觉得胃酸翻滚,头晕目眩,丢人,晕轿了。 “停!”甜儿一边干呕一边艰难地喊道。 “林姑娘可有什么不适?”秦管家忙跑上前问道。 “晕,走路。”甜儿言简意赅地回答。 “放轿!你们先回去吧,林姑娘不坐轿子了。”秦管家吩咐了轿夫,心里暗自嘲讽甜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住过侯府也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轿子都坐不了,天生的贫贱受苦命。 甜儿下了轿子,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晕了,胃也不酸了,也不想吐了。使劲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自由的空气味道就是不一样,特别甜。 甜儿和秦管家一到林家,看见忙碌的林大娘,甜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林大娘,泪眼婆娑地叫了声:“娘……” 林大娘一听,知道自己闺女这是委屈了,也红了眼睛,拍着她的背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好了,好了,还有客人呢,别让人笑话。” 秦管家一看这情形,心里又是腹诽,在侯府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哪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回来就装模作样的,不知道的人还真当咋侯府欺负她了呢,小家子气,不懂规矩,没有分寸! 林二郎一见甜儿抱住了林大娘,没人招呼秦管家,忙上前请秦管家进屋喝茶。 秦管家哪里看得上这贫家的桌椅和茶叶末子,忙推说侯府里事情忙,只把甜儿的包裹递给林二郎,道了声告辞,也不多留就回府复命去了。 甜儿嗓子还没好利索,说不了多的话,让小樱拿了纸笔,把在这几天在侯府里的情况简单的写了一下,却隐去了自己惊慌和想家的这段。 林大娘和林二郎见了甜儿写的话,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见到甜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拿出包裹里的房契地契和银票,一家人这才相信这是真的。 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去看大哥,甜儿又在纸上写道:“大哥怎么样了?可无大碍?” 林大娘说道:“亏得你还想着他,他服食了大夫用千年人参做药引的秘方,如今已无大碍,还在卧床休息。” 林大娘到底怕甜儿和林大郎有了什么嫌隙,又道:“他清醒过来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后悔不已,听闻你被扣在侯府,没有消息,当即去厨房拿了菜刀剁断了自己小指,以此为誓,再不拖累家人,定要发奋图强,重整家声。” 甜儿听到这儿,虽然心里还无法完全原谅林大郎,却也因为他的悔悟和自残消了口气,写道:“大哥无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没过几日,就听说李侯爷带着孙儿孙女离开了松山县,返回了京城。 而林家的祖宅和祖产也在高县令的直接干预下顺利地回到了林大娘的手里。 因为年节在即,甜儿一家人又必须在年节前赶往京城,所以林家是忙得一片人仰马翻。 林二郎常在外跑,就负责联系去京城的马车,因为觉得单独上路不安全,便找了一个镖局聘了两个镖师,又找到几家要上京办货的商户同行,凑足了十辆马车同路。 林大郎是足不出户的养伤,脸色逐渐红润,脾气也日益好起来,有些已往林家大少爷的风采了。 林大娘却是最忙的一个,要回乡下清理祖宅,清点祖产,又要与佃户见面,签订新的租种合约,定新的规矩,还要收拾家里的细软,每天都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周姨娘已经不做绣活了,全力协助林大娘做些琐事。 小樱则忙于家务和照顾林大郎。 甜儿除了偶尔帮帮小樱的忙,倒是成了最闲的人。 李头照例每天守着门口,因为家里的财产突然多了,李头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仿佛真成了大户人家的门房,时刻保持着警觉。 离年节已经不足一月了,家里家外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明日里就要离开松山县前往京城了,不知道那遥远的帝国之都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甜儿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上面有一句话甜儿觉得特别应景——你永远不知道命运有多么的狡黠。 最让甜儿没有想到的是,李头居然不跟他们一起去京城,自愿留在松山替他们看守祖宅,收取田租。 因为李头跟着他们快一年了,平日里也忠诚老实,留下来看守祖业却是最好不过的人选,林大娘便欣喜地同意了,并当即给李头拿了二十两银子作为一年的工钱。并承诺做得好的话,年节还另有赏钱。 次日里一大早,租来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外,马车一共租了三辆,林大娘、周姨娘、甜儿和小樱四个女眷一辆,林大郎、林二郎和请来的两个镖师一辆,还有一辆专门拿来放东西物件。 大家在林大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搬完东西,又各自上了马车,告别站在大门口吧嗒着旱烟的李头,出发了。 马车刚要出城的时候,就听后面有人唤林二郎。林二郎下车一看,却是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来人拉过林二郎,递上一个小匣子,道:“我家大人曾欠过林公子人情,这份小小的礼物就当是贺公子乔迁之喜,还望公子笑纳。”说完,把匣子递到林二郎手里,便作揖告辞了。 林二郎这才回过神来,定是高县令让人送来的,打开匣子一看,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林二郎一个苦笑,自己卖给高小姐的人情,高小姐早已还清,而且自家能夺回祖宅和田产全是仰仗高大人之力,说来却是自家欠了高大人人情,想必是高县令以为自己林家与侯府有莫大的渊源,这是变着方的巴结侯府呢。 也罢,京城开销费用大,多个二百两也是好事,自己总不能再把银票退回去,说自己林家与侯府只是萍水之交,高县令定然不信不说,只怕还认为是自己嫌弃银两少了。 林二郎拿了匣子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进,出了城门,在城外茶寮那里已经等候了七辆同行的马车。见林家的马车一到,车夫立即扬鞭抽马,前往京城的官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甜儿还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古代长途旅行,幸而自己虽然晕轿子,却并不晕这马车。马车走的虽是官道,仍然赶不上后世的柏油马路那么平坦,甜儿只觉得坐在马车里,一颠一颠地,好像在后世公园里坐碰碰车,初时还觉得好玩,时间长了,就只剩下腰酸屁股痛的幸苦了。 最初的兴奋和欣喜过后,就是漫长的无聊和辛苦。幸好大家都不是特别赶时间,马车只在白日里跑,夜里都是找驿站住下的。 甜儿以前看的小说,十部里有八部的猪脚在长途旅行中都会有事发生,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在忐忑不安又带点隐隐期待中,甜儿彻底告别了松山县,奔向了京城。 ————————————————————————————————————— 这章是过渡,所以少了点。 因为在马车里颠簸了好几天,所以甜儿一直怏怏的,提不起半分精神。 “姑娘,你看那棵树上长票票了!”小樱掀开帘子望着外面兴奋地大叫。 “有多少张啊?”甜儿抬了一下眼,问道。 “有……”小樱想了想,道:“有五张。” “撒个慌都不会,你个近视眼,那么远怎么能看到有几张呢?”甜儿白了小樱一眼,道。 “……”小樱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我戴了隐形眼镜。” 第十九章 初来乍到 因为大家走的全是官道,虽然绕了一点儿,增加了路程,但是胜在平坦安全,这一路行来是顺顺当当。加上这几日天气好,都是晴天,马儿跑得快,竟然还提早了两日到达京城。 一到京城,车队就分道扬镳了,林家的三辆马车直接驶向了位于东城区的林家别院。 不一会,林家别院便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挂着崭新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林府”。 林大娘下了马车,看着这牌匾,眼泪立时就下来了。两年了,自己离开京城已经两年了,没想到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更没想到还能再住原来的宅子。 “娘,别伤心了,先搬东西进屋吧。”甜儿忙劝慰着林大娘。 “让各位见笑了,还请大家帮个忙,把东西先帮我们帮进屋吧。”林大娘看了看周围等她发话的人,忙擦干了眼泪说道。 “好说,好说。”两个镖师和车夫都帮起了林家搬东西。 因为东西委实不多,只有些细软、衣物和生活用品,并无大件家具,所以大家两三下的就搬完了。 搬完了东西,两个镖师和车夫结了钱,辞别了林家这就忙着赶回松山县了。 林家的别院是个三进三出的精致院子,因为林老爷以前颇好风雅,所以院子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随处可见,人站在院子里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画卷中一般。 李侯爷把这座别院保护的很好,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是精心修剪过的,每个房间也都打扫地干干净净,所有的家具摆设还跟原来的一摸一样,并不曾动过。林家一搬来,只用把厨具一摆放就可以生火做饭,卧室里床被一铺便可以睡觉。 原来林家的人就经常来这个别院小住,所以不用林大娘分配,大家都找到了自己原来住的院子搬了进去。 林大郎住的是二进里的“听松苑”;林二郎住的是二进里的“挽涛阁”。 林大娘住的是三进里的主院“弄梅斋”;周姨娘住的三进里的“银柳阁”;甜儿和小樱住在三进里的“浣花居”。 因为林家只有这么五个人,住这个三进的院子显得过于冷清,而且有女眷在也不安全。考虑到如今在松山有了五百亩的田产可以收租,京城里又得了个大茶楼可以有进项,林大娘决定先买些下人,要不然这几个人就光是打扫卫生也是够呛。 甜儿却想着先去看看李侯爷所说的京里的茶楼,无奈林大娘有令,如今刚到京城,初来乍到的,家里人不能随便上街,免得惹到什么麻烦。又道,这京里头不比在松山县,凡事都要谨言慎行。 林大娘回到京里倒是越发显示出当初做贵妇人的做派,言行举止都于在松山县时不同了,看得甜儿大大称奇。 次日里,林大娘便让林二郎找来了人牙子,又如此吩咐了人牙子一番。 不过两日,人牙子便领了老老少少一大堆的人到林府供林大娘挑选。 选人的时候,林大娘特意叫了甜儿在一旁学习,甜儿心想,不就是买几个下人嘛,有什么可学的,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待得了林大娘几个冷眼,这才扮作乖巧,认真学起来。 那人牙子是个年届三十的妇人,穿着打扮甚是干练,此刻正笑咪咪地对着林大娘说道:“大娘,这几个丫头可都是又能干又老实,身子骨也好,年龄也合适,最小的十三, 古代甜美生活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6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6部分阅读 大的不过十六。” “带上来看看吧。”林大娘正襟危坐,手上端着茶杯,口气始终淡淡的。林大娘身后站着的小樱,得了林大娘的教育,只端正地立着,一言不发。 林大娘话音刚落,人牙子就带了八个衣着打扮一摸一样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八个女孩子站到林大娘跟前,齐齐跪下,道:“请大娘安。” “罢了,起来吧。”林大娘并未多做留难便叫了她们起身。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八个女孩子刚起了身,听见林大娘吩咐把手伸出来,又齐齐的把手伸了出去。 林大娘一见,有六个女孩子的手有或厚或薄的死茧,只有两个女孩子的手心里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女红做的好的往前走一步。”林大娘又吩咐道。 这下八个女孩子中只有六个女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剩下两个立在原地。 “都抬起头来,我看看。” 女孩子们又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林大娘仔细观察了这些女孩子的相貌,不住地点头又摇头,最后从中选了四个。 出人意料的是那两个女红做的不好的女孩子被留了下来,另外还选了两个相貌平平,看起来憨厚老实的。 接下来又选了四户男人和媳妇孩子一起卖身的,还有两个寡妇带女儿的,单身的汉子和婆子是一个没选。 算下来,林大娘这次一共买了十四个人,至于那些孩子,还不能算“人”,主人家买了他们的父母,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主人家奴才奴婢。 林大娘买的这些人,一共花费了一百两银子,让人牙子眉开眼笑,直道往后再要买人,一定记得再找她,又说了些奉承话这才拿了银子领了其它没被看上的人离开了林府。 收好这些人的卖身契,林大娘便开始安排他们各自的活计。 那两个女红不好的被分配给了林大郎和林二郎当丫鬟,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分配给了周姨娘做丫鬟,一个林大娘自己留在了身边。两个带着女儿的寡妇,一个寡妇和女儿被分配到甜儿的院子做打扫等粗活,另一个寡妇和女儿被分配到周姨娘的院子里做粗活。那四家人都住到一进的院子里,其中两个厨活做的好的媳妇子到厨房里做活,另外两个媳妇子则到林大娘的院子里当值。四个男人中,一个做门房,一个守着二进的院子,还有两个则负责一进和二进院子里的打扫跟做些杂活。至于那四家带的小孩子,女孩都在厨房里帮着择菜什么的,两个男孩则被分配给林大郎和林二郎做书童。 林大娘安排完这一干人等已经是晚上了,胡乱吃了些晚饭,林大娘就单独把甜儿叫进了她的房里,拷问甜儿今日里看她买下人的心得。 甜儿不过是假装认真罢了,哪里真的留心了这些,就在那里磨磨唧唧,磨磨唧唧,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这买下人还有心得?难不成还要写一遍心得体会? 林大娘见着女儿这般,就知道她今天下午是压根没在上面用心。于是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的儿,说起来也怪为娘的,以前你小,你爹又纵容你,所以娘从未教过你如何管家理家,后来,家里遭逢变故,三餐不饱,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以后只能是嫁进小门小户的命,学那些也是枉然,还不如让你玩耍的开心自在些。哪里成想,我们林家还有翻身的一天,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林家现在的这个光景,你以后那也是宅门奶奶的命,这些管家理家的手段就必须要学会,否则你以后嫁到夫家就只能任人欺负啊。” 甜儿睁大了无辜的大眼睛,现在就考虑以后嫁人的事不会太早了吧。 “娘,女儿还小……” “过了年你就十二了,京城里很多女儿家十二岁就已经出嫁了。” 甜儿头疼又郁闷,自己明年才满十一岁好不好,搁在二十一世纪,那还在念小学呢,属于祖国的花骨朵,到了这儿怎么就要嫁人了,貌似自己还没来大姨妈,青春期还没开始呢,连娃娃都生不了,我呸呸呸!什么生小孩,谁愿意这么早嫁谁嫁去。 “娘,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我想多陪陪娘。” “傻闺女,谁说让你这么早嫁了,我是说从现在开始就得准备,我得好好地教教你了,免得今后你到了婆家,你婆婆埋怨我没有教好你。” 甜儿继续郁闷中,这都哪儿跟哪儿呢?她的婆婆还不知道在哪个嘎达里窝着呢,这么早就考虑她的感受,真是,娘大不由女啊! “娘……”无他法,只能继续撒娇。 “你看你,这么娇痴,这到了婆家可怎么得了。” 又是婆婆,甜儿发誓,以后一定找一个没有婆婆的嫁,或者,或者,有个可爱婆婆的也不错,坚决不要恶婆婆,她可不要做那种悲情女猪脚,跟个恶婆婆大战n个回合,共抢一个男人。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要为了一个婆婆,白白耽搁了很多风景啊! “选丫鬟呢,因为是贴身伺候的,所以要特别留心,我看她们的手呢,是看以前是不是做活的,我们是选丫鬟,可不是祸害,所以凡是手上一点死茧都没有的,就说明以前是没做过活的,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楼子里的窑姐,都留不得。” 甜儿听到这里,没想到这选丫鬟还这么大学问,不由地认真了起来。 “那娘为什么要选那两个女红不好的呢?” 看到女儿主动提问,林大娘笑了一笑道:“其实我也不会现场考量她们的女红,她们完全可以往前站的,可是她们没有,这就说明她们很老实,不会偷j耍滑。我们家又不是要招绣娘,女红好不好的倒无所谓。” “哦,娘留下她们,是看上了她们老实。” “我挑了两个带女儿的寡妇给你和周姨娘的院子,是因为带女儿的寡妇一般都比较命苦,但凡主人家待她好一点,她就会死命地护着主子,而且寡妇不会嘴碎,你是姑娘家,周姨娘又是守寡,娘不想有那碎嘴的婆子传什么是非。” “那娘为什么要挑一些拖家带口的呢?” “院子里始终还是要有些男家丁护院才好,单身的男家丁若不是家生子的话,容易生出坏心肠,拖家带口的顾虑就要多一些,我们也比较好掌控。” “有很多的大户人家都败在了刁奴恶奴的手里,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就是要把家里的这些下人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只有这样家里才能安全,作为顶梁柱的男人才能全心全意的在外打拼。” 甜儿第一次听说家庭主妇有这么重要的作用,不由有些汗颜。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女性,受到男女平等教育多年,原来有些瞧不上那些职业家庭主妇,现在看到自己的娘大发雌威,又高谈阔论了一大通的下人经,甜儿突然发觉,在古代当一个成功地家庭主妇也是一项艰难而巨大的工程。 “娘,您真厉害!” “傻孩子,这不过是咱们女人该做的本分罢了。” 原本在甜儿心里无用又有些懦弱的林大娘,此刻变得辉煌高大起来,这个世上还真不缺乏人才,缺乏的只是人才赖以生存的空间而已。 ————————————————————————————————————— 什么都求! 甜儿和林大娘正在挑选奴婢。 前面四个女孩并排而站。 甜儿突然大叫一声:“谁的票票掉了?” 立马有三个人的脑袋左右摇摆,眼睛四下搜索。只有一个人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不为所动呢?” 那人答道:“奴婢是瞎子,看不见。”甜儿不由绝倒。 第二十章 飞马党和功夫熊猫 整顿好了内务,林府如今也是像模像样起来。鉴于甜儿昨晚上表现良好,林大娘特地允许甜儿今日出门,还给甜儿拿了十两私房银子。条件是必须带上小樱和新来的那个寡妇柳家的。 甜儿见能出门,又有银子,跟两个尾巴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开心的又拍了拍林大娘马屁,直把林大娘哄地满脸红光。 吃完早饭,甜儿就带了小樱和柳嫂子正式出了门子。 根据以前的记忆,甜儿带着两人一路从东城的各个巷子一直逛到了西城区。 京城果然不一样,那热闹繁华的景象不是松山县的小城能比拟的。 甜儿一兴奋,一开心,也就多光顾了一下街边的小摊贩,什么冰糖果子,蒸米糕……直吃地嘴里都塞不下了。 小樱也惊讶于甜儿的食量,道:“姑娘的胃口真好啊,能吃那么多!” 甜儿偷偷地跟小樱说道:“为了出来吃零食,早饭我基本没吃。” 小樱恍然大悟:“难怪啊!”因为小樱很老实,早上吃的很饱,已经吃不下了,所以现在几乎都是甜儿一个人吃,柳嫂子是大人了,可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吃零食。 “哇!绞丝糖!京城里有绞丝糖!我最爱吃了!”甜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向着前面一个卖绞丝糖的摊点冲了过去。 “姑娘,慢点,慢点!”小樱和柳嫂子在后面追,无奈被街上的人群挡住,与甜儿拉开了距离。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那头跑过来几匹快马。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绿衣少女骑着小红马冲在最前面,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得意地冲着后面马背上的几个少年说:“我这可是正宗的汗血宝马,就你们骑的那些杂毛畜生休想追上我。” “让开,让开!”绿衣少女骑着马冲向街道,丝毫没有因为街上人流如梭而减速,反而越骑越快,原本挥在马屁上的鞭子,也挥向了人群。 街上行人躲闪不及,已有好几个被吓地趴在了地上,还有几个被绿衣少女的马鞭打中,身上顿时生出一条条的血痕。 甜儿看地眼睛都直了,这,这简直就是古代的飞马党嘛,现代有飞车党,只比速度,不管人命,专门喜欢在闹市区和繁忙的公路上赛车,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遇到了古代版本的飞车党——飞马党。 眼见着绿衣少女的小红马就向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甜儿却还没回过神来。 小红马翻滚着四只马蹄欢快的飞奔,近了,近了,离着甜儿越来越近。 “姑娘,快闪啊!姑娘!”小樱想冲上来,却被惊吓的行人左堵右堵动弹不得,只得张大嗓门想喊醒自己的姑娘。 待到甜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红马的马蹄已经在她的头顶上了。 难道自己又要因为跑的慢而报销在古代马蹄下了吗? 报销之前请允许我大叫一声:“啊!……!” 怎么没事?甜儿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在一个少年的怀里。 少年穿着白色的杉衣,黑色的外套,两个眼圈全是黑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尖尖的竹斗笠。 “功夫熊猫?!” “姑娘说什么呢?”少年略带腼腆地问道。 “姑娘,姑娘,你可没事了,吓死小樱了。”小樱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撇下堵地还远些的柳嫂子跑了过来,哭地跟泪人似的。 “谢谢你救了我家姑娘,你,你怎么还不放开我家姑娘啊?”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搂着甜儿,觉得甚是不好意思,红了一张脸说道:“对不起,姑娘。” 甜儿望着少年一张稚嫩青涩却又隐隐透着坚毅的脸,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了。 救命恩人额!还会武功,前世里自己最喜欢的男影星就是成龙和李连杰了,为什么?功夫厉害呗。 少年见甜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越发的不好意思,轻声道:“姑娘为何盯着我的脸看,是,是哪里脏了吗?” 甜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家盯地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收起了目光,福了一福道:“刚才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少年忙还礼道:“锄强扶弱本就是我学武之人的本分,姑娘不必挂怀。” 就在甜儿和少年说话之际,刚才被惊马摔下马背的绿衣少女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个鞭子就向少年挥了下来。 只见少年把甜儿轻轻地拉到一边,只两根手指这么一夹,马鞭就被牢牢地夹在了。 绿衣少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个小脸涨地通红通红的,却始终不能把马鞭拉出来。 “都看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见跟着一起赛马的少年都围了过来,绿衣少女连忙叫他们过来帮忙。 几个鲜衣少年都是官宦子弟,平日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倒也罢了,这样跟人对打却从没有过。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上啊!”绿衣少女看在眼里,不由怒火中烧。 几个鲜衣少年这才一拥而上。 只听啪啪啪几声,刚围上去的鲜衣少年一下子就被黑衣少年打趴在地。 就在此时,有个丫鬟模样的人急冲冲地跑过来,在绿衣少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绿衣少女脸色一变,立即丢下马鞭,对着黑衣少年道:“有种的报上姓名,姑娘我今日有事,改日再和你单挑!” 黑衣少年见绿衣少女丢掉了马鞭,也松开了手指。道:“行不更命,坐不改姓,魏清扬。” “好,有种!我记住你了!”说完,骑着小红马绝尘而去。 魏清扬,原来他叫魏清扬啊,甜儿心里默默地念着。 “魏大哥,刚才你真厉害!”甜儿是自来熟。 “呵呵,姑娘过奖了。”魏清扬明显还属于比较害羞的好少年。 “我叫林婉贞,大家都叫我甜儿。”甜儿赶紧地自报家门。 “林,林姑娘。”魏清扬在玩手指。 “我都叫你魏大哥了?”甜儿不依不饶。 “林,林妹妹。”魏清扬艰难的开口。 甜儿为之绝倒。林妹妹都说出口了,不过他说的,她喜欢。 “清扬,你又出来捣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师傅!”魏清扬寻着声音望去。 “你个小子,我一喝酒你就溜出来捣蛋。”一个醉醺醺的老道士拿起手里的酒葫芦就给魏清扬一下。 “哎呦!”魏清扬吃痛地叫道。 “道长爷爷,魏大哥没有捣蛋,他刚才还在马蹄下救了我呢,魏大哥是个好人。”甜儿见老道士打魏清扬自然是不干了,连忙过来劝解。 “道长爷爷,这个称呼好!好!小丫头,再叫一声听听!”这老道士为老不尊,听着甜儿甜甜地声音叫着舒坦,又厚脸皮地凑了过来。 “道长爷爷……”大庭广众之下,甜儿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声音,跟蚊子叫的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道长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师傅,林妹妹脸皮薄,你莫要打趣她。”魏清扬见甜儿不好意思了,连忙过来打圆场。 “你们两个,那么快就哥哥妹妹的叫上了,徒弟,你不出家了?”老道士说道。 甜儿一听,一盆冷水直接从头淋到脚,出家!出家!是啊,魏清扬的师傅是个道士,那他……要是出家了可怎么办呢? “师傅,你又到处骗人了。”魏清扬毫不犹豫地揭破了老道士的谎言。 哦,还好还好,不是真的,甜儿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 “徒弟,我这酒也喝完了,该走了。”老道士胡闹了一通,拉着魏清扬就要走。 甜儿一见急了,忙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绣的卷草花手绢,递到魏清扬手里,道:“魏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妹无以为报,这块手绢就送与魏大哥擦擦汗吧。” 魏清扬接过手绢,又红了脸,道:“多谢林妹妹。” “我家在东城区,林府。”甜儿突然把嘴巴凑到魏清扬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 魏清扬只觉得一股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立刻有些僵住了,原本只有脸红,这下连脖子和手都红了。 甜儿说完,忙拉了小樱飞快地跑了。 ————————————————————————————————————— 男猪脚出现了! 甜儿羞涩地问:“魏大哥,你会轻功吗?” 魏清扬腼腆地答道:“会。” 甜儿又问:“魏大哥,你的轻功和楚留香比谁更快?” 魏清扬想了想,道:“比他快一点点吧。” 甜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拉着魏清扬的袖子道:“那,魏大哥,你帮我去偷几张票票吧!” 第二十一章 女子茶室 甜儿拉着小樱跑到柳嫂子那里,做了几个深呼吸,砰砰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了下来,回过头一看,老道士和魏清扬已经没影了。 糟糕,好像忘记问他住哪儿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就好了,可以问他要qq号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地址……嘻嘻! 算了,好歹自己把家庭住址告诉他了,就等他上门来找自己吧,女孩子还是多点矜持的好。想着想着,又是贼兮兮地笑,直看得小樱全身起鸡皮疙瘩。 甜儿一抬头,天色也不早了,正事还没办呢,连忙地带着小樱和柳嫂子寻那茶楼而去。 京城四个城区,分别是东城、西城、南城和北城,由于东城区离皇宫最近,所以宗室皇亲,权归官员基本都住在东城;而西城区最为繁华,是中心商业地段,除了林立的商铺就多是有钱人家的地产房产;南城最是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基本都混迹于南城,同时南城也是花街柳巷最多的城区;而北城居住着的多是贫苦人家,基本就是一个大的劳动力市场。所以京城才有东显,西贵,南贱,北贫之说。 甜儿根据地契上写的地址一路找来,七拐八弯地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李侯爷所赠的那间茶楼。 茶楼名叫“望江楼”,共有三层,故名思意,坐在茶楼的二层和三层上可以望见护城河,茶楼周围也是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不过,靠近护城河说明地势偏远,并不在中心闹市区,环境清幽说明没有人气,如果茶楼没有什么吸引客人的绝招,生意怕是不好做的。 果然不出甜儿所料,茶楼生意确实清冷,甜儿往里看了看,已经快正午了,茶楼里的客人寥寥可数,掌柜的和小二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甜儿带着小樱和柳嫂子昂首走进茶楼,直接上了三层。 “小二,小二!”,店小二明明见着三人走了进去,却懒洋洋慢吞吞地,直到甜儿大声呼喊这才跑上前去。 甜儿见着这小二的态度,心里就很不爽,却耐着性子道:“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小二应了声,转身下楼端茶去了。 不一会儿,茶端了上来,甜儿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道:“这什么茶?全是茶叶末子!” 小二嬉笑了一下,道:“姑娘,这就是本店的上好碧螺春。” 甜儿呸了一声,道:“还上好碧螺春?就是街市上几十文钱一斤的茶叶末子也比这个强。” “我看姑娘不是来喝茶的,是来找茬的!”小二一听这话,立刻翻了脸。因为这茶楼地势偏远,生意冷清,长期亏本,所以店里经常以次充好,以弥补亏空。不过由于这里是侯府的产业,上过当吃过亏的客人一般都息事宁人,不曾找事。所以店小二这才理直气壮地呵斥甜儿。有侯府在后面撑腰呢,怕个啥? “哼!”甜儿冷哼了一声,道:“你就不怕我告到官府,说你们以次充好,欺诈客人吗?” 店小二一听到这里,立刻很轻蔑地笑了起来,道:“衙门里的官见了我家侯爷还点头哈腰的呢,你上哪儿告去?” 甜儿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不知道啊?侯府已经把这茶楼送人了,如今这茶楼再不是侯府的产业了。” 店小二一听立刻慌了神,口里道:“你哪里听来的谣言?竟在这里信口雌黄!” 甜儿道:“你不过是个小二罢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东家的事。” 甜儿说完,很是优雅的起了身,丢下一钱碎银子,道:“这里的茶真不是人喝的,走!” 店小二见着甜儿的做派,给愣住了,眼巴巴地看着甜儿带了人下楼出了门。 等店小二回过神来的时候,甜儿三人已经走远了。此时店小二才急忙下楼,把刚才甜儿的话跟掌柜的说了一遍,两人根据甜儿的话和行事做派这么一合计,都认为甜儿不是哪家官家的小姐出门私访,就是未来的东家提前考察,这么一想啊,两人头上直冒冷汗,尤其是店小二,对于自己刚才的莽撞那是后悔万分。 因为害怕甜儿秋后算账,又想着反正是签的活契并未卖身,店小二便顺了几包店里的茶叶,中午借口肚子痛去看大夫,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甜儿三人走了一上午已是累得够呛,便租了辆马车,坐着车回到了林府。 一回到家,甜儿立马找来林二郎,如此这般跟他商量了一下。下午林二郎就带了茶楼的房契地契前去接收。到了茶楼,按照甜儿的意思,林二郎只道如今做茶楼亏着本,自己不是侯府家大业大的,亏不起,暂时先关了,待有了其它好营生再开张。因为店小二已经跑了,所以林二郎只与掌柜结清了工钱就找人把茶楼给封了起来。 林二郎那边正忙着,甜儿在家也没得空闲,正在琢磨这么大间的茶楼改做什么营生好呢? 那个地方虽然环境好可是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一些,转行做其它呢又要花大笔的装潢费用,家里能投资进去的钱有限,真真是伤脑筋啊。 甜儿想着想着不觉双眼迷离,原来是上午累着了,这会儿吃完午饭想睡觉了。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甜儿趴在桌子上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甜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到了自己身上,一睁眼,却是林大娘拿了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娘!”甜儿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 “真不让人省心,这数九寒冬的,怎么趴在桌上就睡了,也不怕着凉。小樱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在身边伺候着。” “娘,是我想一个人静静,才让她去跟小雨玩,不要来打扰我的。”小雨就是寡妇柳嫂子五岁的女儿。 “你呀!”林大娘溺爱地用手抚o着甜儿的头发。 “娘,回到京城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出去玩啊?” “你个傻孩子,你看这大街上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媳妇满街跑的?也就娘纵容你。” “那,天天呆在家里不无聊啊?” “这大户人家的姑娘和媳妇讲究的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般只有走亲戚或是到庙里进香还愿才出个门,这有要好的手帕之交呢,也可以发发帖子请人过府品茶赏花什么的。” “哦!”甜儿长叹一口气,古代的大闺女小媳妇的日子真真是很无聊啊,难怪那么多家斗了,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一大群无聊的女人不搞点什么活动岂不是要闷死。 对啊!甜儿灵光一闪,做女人的生意,不是说这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吗? 既然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夫人们没有什么玩乐的地方,自己不如就把那茶楼添点软装,改成专门供千金小姐和贵妇人休闲饮茶聊天的女子茶室。 那个地方位于西城区,治安不错,不用担心什么地痞流氓捣乱;位置偏远清幽,远离闹市,可以让那些顾及名声的小姐夫人不必担心在行人面前抛头露面;周围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物地势空旷,则可以用来停放轿子和马车;靠近护城河,可以从窗户看见城外的风光,夏天里又能吹到凉爽的河风,这么仔细一琢磨,甜儿欣喜地发现那茶楼的短处如今都变成长处了。 “娘啊,你说,如果我们开一家专门招待女客人的女子茶室如何?”甜儿望着林大娘,问道。 林大娘叹了口气道:“我的儿,你是在松山县还没有折腾够,这到了京里还要继续折腾不成?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个好的婆家,相夫教子。” 甜儿一听,羞红了脸,拉着林大娘的袖子撒娇道:“娘,女儿不是见着如今这家里家外的开销大,进项少,想帮着家里赚点钱嘛,怎么又扯到婆家去了。” 林大娘一听,有些心酸了,是啊,如今搬到了这京城里,又住着这么一间大宅子,买了这么多的下人,开销委实不少。早前侯府里赏的五百两和高县令赠的两百两毕竟是死钱,花一文就少一文,松山的田产要到明年秋收才能有进项,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没什么大事,一家人紧着花是够了,可若是大郎和二郎明年都去书院念书的话,那就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请个掌柜的和小二不就可以经营了么,再不济租给别人收租子也比你抛头露面的强啊。” “娘,若是可以这样的话,我又何苦自讨这辛苦,那茶楼位置偏僻,原先又有欺客的名声,自己经营铁定是亏本,转租的话怕也是无人问津。” 林大娘立马有些怏怏的,是啊,别人又怎会轻易地把赚钱的铺子送人呢。 甜儿见林大娘有些松动了,趁胜追击,继续道:“娘,横竖女儿抛头露面就这两年,只要等哥哥将来金榜题名,咱们家否极泰来,女儿也就洗手不干,专心在家做我的大小姐,等着待嫁呗。” 林大娘一听这话有些道理,又听到甜儿说什么等着待嫁,立刻笑了起来,顺手敲打了一下甜儿的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娘说你嫁人的事,你就羞地不行,如今自己说出什么待嫁的话,却是半点不害臊。” 甜儿见林大娘默许,立刻心花怒放,忙起身,讨好地给林大娘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直哄得林大娘眉开眼笑,应下了给甜儿两百两银子的启动资金。 ——————————————————————————————————————— 植树节到了,祝亲们春天种下希望的种子,秋天收获幸福甜蜜的果实! 植树节到了,浣花居里种树热情空前高涨。 只见小樱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地拿着一样东西避开众人,独自一人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挖起坑来。 “嗨!小樱,你种什么呢,这么神秘?”冷不防的,甜儿从旁边跑了出来。 “姑娘,你可吓死我了,这是我今天中午留起来的肥肉,我准备种下去,等秋天收获一树的肥肉。”小樱一脸虔诚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樱你真聪明!”甜儿恍然大悟,立刻冲进屋子,翻出枕头下藏的票票就开始种,一边种,一边幻想着秋天收获大把大把的票票,某甜直笑得眼泪鼻涕口水奔流直下。 第二十二章 过年了 女子茶室想要正式开张还有很多前期准备工作要做,如今年节将至,甜儿可不想过年都在工作,该休息放松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左右茶楼现在是自己家的,不用给房租,关门停业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甜儿决定把准备工作都放在年后。 来到京城已经有十日,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了,大周的京城就在后世的南京,这里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一样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却因为常常下雨,而显得潮湿阴冷。 进入腊月二十之后,林大娘就更是忙碌了,忙着采买年货,指挥家里的下人重新收拾打扫屋子,又要督促厨房做年糕,而甜儿则是被林大娘贴身带在身边,学习年节的一些礼俗和禁忌。 以前过年也就是逛逛街,购购物,看看灯会,春晚,一家人吃吃饺子年糕。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和忌讳,甜儿心里虽然腹诽,却还是认真地拿了笔一项一项地记录了下来,这笔记还是保留到后世,那可是后世研究古代年节习俗的重要文献啊,甜儿想到这里,不由地更认真了,睁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紧紧跟着林大娘,生怕错过了哪个重要环节。 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一脸严肃的林大郎带了林二郎和家里的男家丁,在摆放了丰富祭品的灶王爷祭台前,对着灶王爷磕头祭拜,口里还念念有词,不外乎是请灶王爷到了玉皇大帝那里为林家多多美言几句,保佑家宅平安之内的。因为自古就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所以甜儿等一干林府女眷只能回避在屋内,以免灶君大人生气。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因为先前林大娘就指挥府里众下人彻底打扫了房子,所以在二十四这天主要是主人家象征性的拿了笤帚到处扫一扫,是为扫走一年霉运之意。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因为林家早就准备好了年节的肉食糕点和所需的各种年货,所以这两天大家倒是歇了一口气,林大娘也是趁着大家歇气,给府里的人每人都发了一套新衣,让大家在二十八洗邋遢这一天洗整完后有新衣可穿。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二十八这天大家洗整完毕焕然一新后就开始忙着在府里贴窗花、贴对联、挂门神。 二十八过后,林府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焕然一新的面貌。 腊月二十九是祭祀祖先的大日子,因为是重回京城的第一个年头,林大娘准备给祖先的祭礼甚是丰厚,仪式也是颇为严肃凝重。 还是林大郎带头,后面跟着林二郎,林大娘和甜儿(姨娘是不能祭祀祖先的),手持香烛,三跪九叩,虔诚地向祖先进香,然后就是林大郎诵读了一篇深情并茂地祭文,读完后焚烧以传先祖。仪式完毕后,林大郎带领全家跪地请祖先吃席,一直到香烛燃尽,表示祖先已经吃完,才起身焚烧了给祖先准备的纸人纸马,纸房和纸钱,烧完后,再跪地送祖先离去,整个祭祀活动也就结束了。 甜儿只觉得不停地跪地,不停地磕头,弄地有些晕头转向了,还好这祭祀大事完了之后,年节后面节目的就只剩下吃喝玩乐了。 前世甜儿父母在世的时候,每个春节都是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一起过的,父母去世后,甜儿就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五个春节。如今有这么一大家子人陪着自己过年,甜儿突然想,有家人的日子,真好。 三十这天,厨房做了很多年糕和小点心还有炸肉丸子,允许府里的下人们敞开了吃,这可高兴坏了那些小孩儿,到处可见手里拿着各种点心的孩子到处跑,四处疯玩。 甜儿和小樱还有柳嫂子的女儿小雨也吃了不少,待到年夜饭上桌的时候,甜儿才开始后悔了,吃了太多的零嘴,正式的大餐就只剩下看的份的,因为实在是吃不下了。 年夜饭讲究的就是吃的久,要从今年的晚上吃到来年的早上,当然只是吃饭肯定吃不了那么久的,到后面基本就是聊天,没人再动筷子了。 甜儿在一旁笑嘻嘻地坐着,听林大娘唠唠叨叨,什么去年我们怎么样,来年我们要怎么怎么样,又把全家的所有人都拿出来点评了一下,还做了今年一年的年终总结,很有些领导的味道。 接下来就是林大郎继续的赌咒发誓一定要发奋图强,好好用功读书,重振家业,为娘再挣一个凤冠霞帔一品的诰命,为弟弟妹妹做好榜样,如此之类。 然后是林二郎也发表了新年感言,不过是什么定会襄助大哥光耀门楣,孝敬嫡母,爱护小妹…… 等到林二郎说完,大家把目光转向甜儿时,却见这小姑娘很不给面子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呼呼地打着呼噜,睡着了,眼睛闭着呢,嘴角还翘地高高的,口里还不时地吐着小泡泡,模样煞是可爱。林大娘见甜儿睡得香,不忍心打扰她,便叫来柳嫂子,轻轻地把她背了回浣花居。 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除夕之夜就这样在睡梦中泡汤了,甜儿后来每每想到这里都是后悔不已,还没守岁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睡着了,失败,真失败。 因为除夕之夜睡得早,所以大年初一的时候,甜儿起地特别早,天刚蒙蒙亮,甜儿就醒了,忙拉了还睡眼朦胧的小樱到院子里放鞭炮。 因为在现代的城市里基本都禁止燃放放烟花爆竹了,就算是放也是定点定时的,哪里有在古代这般自由。 结果是一大早的,林府的所有人都被浣花居的鞭炮声给吵醒了,昨晚守了岁的人,都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心里暗暗骂着这一大早放鞭炮扰人清梦的调皮孩子。 发红包是大家最喜欢的环节,先是林大娘给林大郎、林二郎和甜儿一人发了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就是给来磕头谢恩的下人们封了些散碎银钱。然后是各院子的主子也给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发了红包。因为林家的祖坟在松山县,路途遥远,所以初一上坟一事就免了,变成了在家里给过世的林老爷,林老太爷和林老夫人上香磕头。 林家以前的亲朋故旧大多是九皇子派的,如今都败落了,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就算京里还有人在,也是不敢走动的,到底忌讳着呢,一个不好给安个串联谋反的罪名可是要死人的。所以什么初几走什么亲戚访什么好友的,都省了,只一家人在家乐呵乐呵。 甜儿这几天跟着小樱和院子里的小雨也是玩疯了的,三个人不厌其烦地玩着甜儿教的后世游戏,什么丢石子,跳房子,跳绳,丢手巾……。恍惚间,甜儿觉得自己返老还童了,回到了童年上小学的时候,无忧无虑的童年啊,自己又过了一回,真好。 玩耍了几天,甜儿想着李侯爷当初可是叫自己年节后去拜望他的,自己可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过年串门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甜儿想了想,趁着这几天空闲,写下了《张飞传》全本,好做为新年贺礼送给李侯爷。 因为想着年节里李侯爷定然很忙,侯府也一定门庭若市,自己这个时候去多半是找不到人,进不了门的,倒不如等大年十五过了,李侯爷清闲下来,自己再去,就不用碰一鼻子灰,吃闭门羹了。 忽而又想到如今李侯爷把茶楼送给了自己,茶楼与侯府便再无瓜葛,在这京里做生意,若是没有强力后台,怕是要吃很多暗亏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甜儿心里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考虑到,真是大意,看来是再找个后台的时候了。找谁呢?有了!甜儿心里闪过一个人,就她最合适。为了这个后台老板,甜儿在写完《张飞传》之后又开始在屋里奋笔疾书了起来,而且神神秘秘,一个人也不许看她写的什么,连不识字的小樱也被甜儿拒之门外。 小樱是好奇的要死,好几次地问起甜儿到底写的什么,甜儿只假装黑着脸道:“给你看你也不认识,问来做什么?再问,再问我就教你读书认字。” 每次一听到这儿,小樱就觉得手脚发麻,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在小樱看来,读书写字那是比干活还累的事,谁愿意去找那个罪受啊。 年节里,点心零食也吃了,鞭炮游戏也玩了,该做的正事也做了,而且因为过年过节的,林大娘也没有把甜儿带着学家务,那日子过得,是相当的舒心。 刚过正月十五,甜儿就让家丁拿了拜帖前往侯府,要拜见李侯爷。 帖子递上去的第二日,便有侯府的家丁来传话,叫甜儿明日上午去侯府。 原本林大娘想让林大郎跟着去的,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呢,也是存了攀附的心思,想着让林大郎跟李侯爷打个照面,往后也好拂照一二,却不想来人传话里说明只让甜儿一人前往,林大娘便只好歇了这心思。却还是在提点甜儿注意事项时,顺便提了一下,让她问问李侯爷恢复大郎功名的事如何了。 古代历来重视偏疼儿子,甜儿虽然心里有些酸,却还没有起那无聊的争宠心思,只满口答应林大娘一定问侯爷关于大哥的事。 ——————————————————————————————————————— 票票喜欢我! 人都说如果在新年的钟声敲响时虔诚地向神许下心愿,来年就一定能梦想成真。 甜儿很认真地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咚咚咚……”敲了十二下了。甜儿连忙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请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上帝耶稣、长生天保佑信女,让票票喜欢我,信女不怕被票票追着满地跑。” 第二十三章 准备工作(一) 甜儿到了侯府,跟门房一报,门房立刻引了甜儿到了偏厅,让甜儿等候,便自去通知管家去了。 在偏厅里,甜儿只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见李侯爷穿着紫袍,步履稳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待李侯爷在首位坐定后,甜儿盈盈一跪,道:“民女林婉贞,拜见侯爷,祝侯爷福寿安康。”因为是正月里,又是到了京城第一次正式拜会侯爷,所以甜儿行了个大的跪拜礼,全了礼数。 李侯爷照例捋了捋胡须,很满意甜儿礼数周到,微笑着冲甜儿点了点头,道:“恩,起来坐吧。来人啦!看茶!” “谢侯爷赐座赏 古代甜美生活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7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7部分阅读 爷赐座赏茶。”甜儿谢完恩,站起身,从手里的包裹里拿出了《张飞传》,上前走到李侯爷的身边,恭敬地弯腰递上书,道:“这个是民女最近默出来的新段子《张飞传》,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侯爷笑纳。” 李侯爷接过书,随手翻看了几页,道:“恩,不错!”,说完便合起了书页,道:“令尊弄梅先生生前才华横溢,博古通今,老夫与之神交久已,却始终无缘得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这下子可把甜儿给弄糊涂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九皇子派的罪官嘛?六皇子派的李侯爷怎么会与之神交久已?这又是个什么阴谋阳谋的? 见甜儿表情糊涂,李侯爷继续道:“令尊学识渊博,交友遍天下,当初也是受到别人的蛊惑和牵连,如今时过境迁,今上仁德,又岂会多般计较。” 甜儿听到这里,还是没有转过弯来,高中政治老师是谁?能再教教她么?不过好像高中也没有教过古代政治啊。 “请恕民女愚钝,还请侯爷明示!”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李侯爷这才说道:“恢复你两位兄长功名的事,老夫已经禀明了圣上,圣上已经特别下了恩旨,即日便恢复他们的功名,衙门里过几日就会有公文送到你们家。圣上还叹息令尊天纵英才,却英年早逝,特令老夫为令尊刊印其身前的诗词歌赋成集,永传后世。” 甜儿现在更懵了,皇帝老儿这是哪根神经没对了?这么好恢复自己家两个哥哥的功名不说,还要为自己过世的老爹刊印什么诗集,真真是地球倒转了。 “不过令尊并无多少作品在老夫手里,听闻令尊生前最宠爱的人就是你,还特地允许你自由出入他的书房,那收集令尊作品的这个任务老夫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李侯爷停了停又说道:“令尊生前结交的文人雅士,方外高人甚多,你手上若是有他们的作品也可一并给老夫,老夫也一起刊印,为我大周的这些高雅隐士扬名立万!也让天下人知道,圣上是重视文人,爱护士子的。” 听了李侯爷这么直白的话,甜儿再糊涂也明白了六七分,说是为了文人雅士扬名,其实主要目的是让天下人,特别是天下的文人知道,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你们那些以前犯过小错的,被株连的人,表怕,快来投靠我吧;那些藏起来的高人,快快现身,皇上为你们免费出书了。 看来自己一家人是被树立成典型,做了典型材料和投诚榜样了。想到这里,甜儿松了口气,知道了李侯爷图谋的是什么,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是有位伟人说过吗,无知才是最可怕的。 “民女定当尽力而为!” “恩!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回去后好好收集整理一下,万不可敷衍了事!” “民女谨记侯爷教诲!” 跟李侯爷说话可真是费劲啊,甜儿直说的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 李侯爷显然很满意甜儿的表现,笑意浓厚地点着头。 “不知李小姐现在可在府上,民女想去拜会一下小姐,以谢小姐当初在松山县的照拂之恩。” 李侯爷一听,道:“陪老夫这个老头子说话实在也无趣,还是你们年轻人能玩耍到一起。羽馨在房里,你去找她吧。来人,带林姑娘去找小姐。” “民女告退。”甜儿又向李侯爷做了个福,便随着进来的家丁出去了。 京城里的侯府比起松山县的府邸要大起码一倍,跟松山县的比起来也更加的富丽堂皇。甜儿被那个家丁带着晕头转向地绕来绕去,走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李羽馨所居住的“栖云居”。 家丁把甜儿送到门口,便使了看门的婆子进去通秉,不多时,就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一个蓝色衣服的丫鬟笑意盈盈地跟着看门的婆子一起到了门口,见着甜儿,忙上前拉着甜儿地手道:“林姑娘今日里才来,我们小姐可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甜儿一愣,这是谁啊?我跟她很熟吗?这么仔细一瞧,好像似曾相识,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松山县的侯府大门口,遇到过的那个李小姐的大丫环怜儿吗。“怜儿姐姐好!”甜儿忙做了个福,向怜儿问了声好。 “哎呦,这声姐姐可不敢当,林姑娘是我们小姐的贵客,怜儿怎敢在姑娘面前拿大啊。林姑娘快请进吧,小姐正等着呢。” 甜儿跟着怜儿一路又是这么七拐八弯地到了“栖云居”的小厅。 进了小厅的门,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锦缎衣衫,面容姣好,正拿着书翻看的少女斜躺在贵妃椅上,此人正是侯府的贵女,李侯爷嫡亲的孙女李羽馨。 甜儿见了羽馨,微笑着向羽馨做了一个万福,口里称道:“甜儿给李小姐请安,李小姐万福。” 羽馨一见甜儿进了门,忙放下手中的书,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甜儿身边,道:“林姑娘就是礼数多,听闻你们林家搬来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来看看我,我还以为姑娘忘记我这个松山认识的朋友了呢。”羽馨的嗓子比较甜糯,就算是嗔怪地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是软绵绵,甜丝丝的,让人徒增好感。 甜儿忙笑着解释道:“一早就想来拜会小姐的,无奈刚搬家,琐事缠身,这才来晚了。” 甜儿有事想跟羽馨商议,又不想被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听了去,脑筋一转,对着羽馨说道:“李小姐,甜儿最近有件烦心的事想找人絮叨絮叨,思前想后,这京里只有李小姐待我亲厚,甜儿这才厚着脸皮讨教来了,还请李小姐不要责怪甜儿鲁莽。”甜儿说完这话,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众人。 羽馨心里有些纳闷,按理说自己和她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说心事的地步,这交往总共不过一回两回,怎么她这边倒是真上心了?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拿乔,便顺着甜儿的意思,秉退了左右。 甜儿见房里只剩下了她和羽馨两人,这才从怀里拿出了先前在家里写的诗集,递到羽馨的手里。 “林姑娘,这是?” 甜儿道:“请李小姐先翻看翻看,可能入眼?” 李羽馨这么随手一翻,“《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又翻了一页,是“《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词!真真是难得得好词!可是林姑娘的新作?” 甜儿神秘地一笑道:“这本书里面的都是我的旧作,除了今日里给小姐看过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羽馨一愣,问道:“林姑娘什么意思?” “甜儿感激小姐对我林家的救命之恩,从现在开始,这本书里面的诗词与甜儿再无关系,甜儿只知这是小姐所作。” 饶是羽馨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羽馨从小到大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才女,闺名远扬,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才可以……当初为甜儿仗义献策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后来结交是因为答应了皓轩,却不想今日能有这样的收获。 “林姑娘现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羽馨终于动摇了,罢了,为了……,自己就做一回窃文的小人吧。 “甜儿说过,这书与甜儿再无瓜葛。” 羽馨看见甜儿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把书收到了怀里。道:“既然是姑娘的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说完了书,羽馨又问道:“不知姑娘今年芳龄?” “甜儿今年虚岁十二。” “羽馨今年虚岁十三,长你一岁,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了。省的小姐来姑娘去的显得生分。” 甜儿打蛇上杆,立刻甜甜地叫了声“羽馨姐姐。” 羽馨也笑着叫了声:“甜儿妹妹。” “既然都是姐妹了,甜儿妹妹刚才说的烦心事可还没跟姐姐说呢。”羽馨知道甜儿送了这么大一个礼,一定不是只为报恩,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妹妹准备把侯爷赏赐的望江楼改成女子茶室,想送姐姐三份股,到开张的时候请姐姐赏脸来捧捧场。” 听到甜儿把话说开了,羽馨心里最后的顾虑也消除了,有所求救好,就怕是平白送个不求回报的人情,那才是最最让人担心的。 “姐姐哪里能占妹妹这个便宜啊,捧场可以,这个股份姐姐可不能要。” “姐姐不要可是嫌少了?那就姐姐七分,妹妹三分好了。” “你个小丫头……”羽馨一听甜儿这话,就知道她今天是把这个人情送定了,也定是要把自己同那个女子茶室绑在一起。 “怜儿!”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取二百两银子来。” 不一会儿,怜儿就取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过来。 羽馨把银票递到甜儿手里,道:“这个就算姐姐入股的费用,妹妹可要好好干啊,姐姐可等着妹妹多帮姐姐赚点脂粉钱呢。” 甜儿接过羽馨的银票,知道不好推辞,就含笑收下了,当即打包票,定要多多的赚钱,把羽馨从头到脚都包得金光闪闪的。 有了侯府贵女做合伙人,甜儿原来担心的后台问题也就解决了,不过接下来就是具体的琐事,可有得忙了。 ——————————————————————————————————————— 票票表跑! 甜儿和羽馨在一起聊天。 甜儿问:“羽馨姐姐,我最近做梦老是梦见自己在追票票,又老是追不上,我该怎么办呢?” 羽馨道:“你梦见的是男票票还是女票票?” 甜儿问:“这个有区别吗?” 羽馨答道:“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男票票,那你就变成女票票追他,如果是女票票,你就变成男票票追她,还不手到擒来!” 第二十四章 准备工作(二) 甜儿拿着羽馨给的二百两银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侯府,乘坐马车回到了家。 林大娘听闻林大郎和林二郎马上就可以恢复功名,忍不住喜极而泣,马上就给林老爷的灵位上了几柱香,希望林老爷保佑家里的两个儿子能再接再厉金榜题名,重塑林家声望。 甜儿把羽馨投资了二百两银票,买了女子茶室三成股的事情跟林大娘说了,林大娘只道让甜儿自己做主就可以,如今还能有比两个儿子读书更重要的事情吗? 果然三日后,就有衙门的衙差上门,送来了府衙的公文,公文很简单,就是恢复了林大郎林峻贤的举人功名,林二郎林峻安的秀才功名。 林大郎接到公文,立刻泪流满面,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不知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想想自己自幼饱读诗书,立志超越自己的父亲夺得魁首,多少个日夜的寒窗苦苦,多少个春秋的奋笔疾书,结果却因为朝堂的震荡,导致梦想破灭,从高高在上的侍郎贵公子,青年才俊,成为流放的贱民,心中的恨、怨、哀、伤无处排解,终日以酒浇愁,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累及家人,成为累赘,如今否极泰来,自然是百感交集。 林二郎却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起伏,自己在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方面的天赋有限,也无心仕途,考个秀才的功名已是勉强,再前进一步却如登天,于其把时间精力花在明知不会有结果的科考上,还不如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正月二十五日,京城的麋山书院正式开学,林大郎收拾了东西,带着小书童侍墨,辞别了家人,前往书院读书,以备来年春天的礼闱。 林二郎因为不想再参加科考,所以并没有一同前往,而是留在了家里。林大娘因为二郎始终不是自己生的,不想管的太多,并没有强求。 甜儿却为林二郎没有去书院而感到高兴,女子茶室还有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要做,有些事情自己一个小女孩做不合适,需要林二郎帮忙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么一个有商业头脑又尽心尽力的免费劳动力甜儿可是喜欢的紧。 女子茶室一定要在软装饰上狠下功夫,要做大大的花边窗帘,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要用布艺来包装一下,再定做一些厚厚的棉花软垫子,还有可爱的动物和花型抱枕……甜儿拿着笔,一边想,一边在纸上写些画画。对了,这些全部都要用到布,要专门找一家质量好,颜色品种多,价钱相对便宜的布庄来做。甜儿想到这里自然又想起自己的万能二哥,忙唤了小樱去把林二郎叫来。 “小妹,可是又要使唤二哥了?”林二郎一进屋就打趣甜儿道。 “二哥,你知道京城有哪家布庄的布匹质量好,颜色丰富,品种齐全,价格又比较低的?” “你要那么多的布做什么?” “你看,二哥,这个是我画的女子茶室布艺装饰的草图。” 林二郎拿着甜儿画的乌起码黑的图,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看着林二郎一脸茫然的表情,甜儿只得指着图解释道,哪里是窗帘,哪里是布艺套的桌椅,哪里是靠枕靠背靠垫之类的。 “用这么多的布,做这些有什么用?” 甜儿晕倒,真是上千年的代沟啊。 “因为这个是女子茶室,所以多用些布艺的东西呢可以让人感觉温馨舒适一些,比较符合女子的审美观。而且全都做上布套的话,就看不出原来家具的新旧了,也可以用来遮丑。” “哦!原来如此!”林二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就帮你问问去。”林二郎是好哥哥。 “不如,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有合适的,就可以马上定下来,毕竟要把这么多的东西全部做出来还是很花时间的。”甜儿得寸进尺道。 “如果娘同意,我自然是没意见。” “娘那里我去说,保证没问题。”看着成功诱拐了二哥,甜儿喜滋滋地保证到。 林大娘那里自然是敌不过甜儿的软磨硬泡,几下里就败下阵来,同意甜儿和林二郎一起上街。 次日里一大早,兄妹二人就带了小樱和林二郎的书童文景一行四人,得得瑟瑟地出门找布庄去了。 四人找遍了大半个西城区,终于相中了一家叫做“云珍锦绣”的布庄,因为甜儿采购的布料实在是很多,而且制作要求也很奇特,所以布庄的李掌柜亲自出马,带了两个针线手艺好的师傅跟着甜儿他们一起来到茶楼现场,按照甜儿说的量尺寸。两个老针线师傅给人量了一辈子尺寸,这给窗户桌子量尺寸还是头回,神情都显得紧张肃穆。 因为那些抱枕靠枕属于异型的东西,不好给针线师傅描述,所以甜儿决定只让布庄的师傅做大型和规则型的布艺,至于异型的则在家里自己做,不,是自己亲自指挥家里会针线女红的女人做。 量好了尺寸,交代好了做法,付了定金,甜儿又选了些彩色的棉布和绸布的布料,还买了些去了棉籽的棉花,装了整整一马车拉回家。 因为家里针线最好的就是周姨娘,而且她也最空闲,所以就惨被甜儿拉来充当苦力了,同时被拉来的还有甜儿院里的柳嫂子(因为小樱实在是没学过女红,小雨又太小),周姨娘屋子里的丫鬟小玲,寡妇周嫂子(周嫂子的女儿也太小);林大娘院子里的两个打扫看门的文嫂子和庆嫂子。巴巴手指头算了一算,有六个人了,恩,可以开工。 浣花居就这样被一大堆的女人搞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不对,是被甜儿一人搞得乱七八糟,为撒呢?还不是因为做的东西太奇怪,大家的领悟力跟不上甜儿的节奏,害的甜儿这个监制兼监工四下乱窜,指导完这个,又让那个返工,反正是一团糟了啦。 继松山县被关在侯府说书失声后,甜儿这两天因为吼的太多,就快赶上那次,要失声了。 还好,就在甜儿在失声边缘徘徊的时候,大家手里的作品也越来越像样了。 “很好,这就对了。”声音虽然嘶哑了,可望着眼前这些成型了可爱的靠枕抱枕靠垫,甜儿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小玲,这两个是眼睛,是眼睛,你缝地一上一下的……咳咳……你自己看像什么?咳咳……” “姑娘别生气,我这就重新缝过。” “文嫂子,很好,有些向日葵的味道了,咳咳……” 足足做了一个月,那一马车的材料才全部用完。 做完之后的成品都堆在甜儿的屋子里,花朵形状的,动物形状的,长的,扁的,圆的,方的,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抱枕靠枕靠垫成堆成堆地垒在一起,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为了检验一下这些东西是不是能讨古代女孩子的喜欢,甜儿把没来过这院子的大郎的丫鬟小菲和二郎的丫鬟小敏蒙着眼睛带进来。 两个小姑娘胆怯兮兮地进了屋子,一睁眼,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好多好可爱好漂亮的枕头啊,原来枕头是可以这样做的。看着两个丫头眼睛里发光,嘴角流口水的表情,甜儿在一旁发出了贼兮兮的笑声,古代的闺秀,无敌枕头来了,准备接招吧。 家里的活做完没几天,布庄就派人送来消息,所有活计已经完工,请甜儿前去验收。 布庄的活做的很仔细很认真,甜儿很满意,出人意料的是布庄的李掌柜主动提出免费帮甜儿运送。 别人主动提供增值服务,甜儿当然乐意了,道了声谢便坐着李掌柜的马车拉着几大车的成品布艺往茶楼出发。 想着离开张还有些时日,现在就悬挂装套上会沾染灰尘,所以甜儿委婉地拒绝了李掌柜要帮忙安装的好意,只把成堆的布艺全部堆在了小仓库里。 虽然李掌柜没有看到装好的效果,略微有些遗憾,不过甜儿向他保证等全部布置好了,在开张前一定请李掌柜来参观,李掌柜这才又喜笑颜开了。 送完了货,李掌柜还专门安排布庄的马车送甜儿和小樱回林府。 马车得儿得儿地行驶着,坐在里面的甜儿被颠地一抖一抖的,因为刚才累到了,被这马车一颠,眼皮就重了起来,然后靠着小樱就睡着了。 “驭!”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甜儿被突然来的急刹车惊醒了,掀开帘子问道。 “哦,林姑娘,前面有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把路给堵住了。” 遭遇古代交通事故,交警呢?要不要打110? 那堆人群中的争吵越来越大,围的人越来越多,眼见着车堵着不能动弹,甜儿决定带着小樱前去看个究竟。 ————————————————————————————————————— 埋票! 因为甜儿怕票票被偷,于是把所有的票票都埋在了花园里。 某日,柳嫂子在花园里给花松土,挖出票票无数,不过柳嫂子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都给了小雨玩。 小雨跟甜儿新学会了折纸飞机,正愁没有纸了,见柳嫂子抱回大包纸,喜上眉梢,立刻折了一大堆地纸飞机,纸飞机在天上自由地飞翔,最后都落进了花园里的荷花池里。 甜儿美梦刚醒,望着满天的票飞机,突然惊觉,一阵抽风,立刻倒地不起! 第二十五章 准备工作(三) 甜儿带着小樱左挤右挤,终于挤到了人群的中心,看见了吵架的人。 “你个不能生蛋的贱女人,还好意思要嫁妆,你的嫁妆全都吃进你自己的肚子里了,哪里还有一分半毫。”尖声说这话地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对面二十左右的一个年轻妇人。 “我不能生蛋,我不能生蛋,我不能生蛋也是为周家累的,若不是当初累得滑了两胎,我能不孕么?如今看着我不能再生了,这胭脂铺子也红火了,就想休了我另娶,还要贪了我的嫁妆,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衣着简洁,看着也干练,可眼角和嘴角的伤愁却是掩也掩不住。 “当初可是你自己逞强怀着身子也要进铺子里帮忙,我可没硬拉着你去,我这儿还没追究你弄没了我两个孙儿的罪过呢,你却编排起我了。天下间有你这样当媳妇的吗?贪了你的嫁妆?你当初嫁进我们周家的时候拢共就那么一两箱的衣物,值个什么钱,有什么好贪的!”老妇人是越战越勇,不甘下风。 “你怎么不说当初胭脂铺子生意不好,眼见着要关门,你是怎么求我拿我箫家祖传的秘方救命的事情了!当初是谁啊,一口一个好儿媳,一口一个周家的救星福星的,现在又变成贱人了,我的婆婆,你翻脸可比翻书还快!” “你可不就是不要脸的贱人,成日在铺子里抛头露面,和街上的光棍无赖调笑,我周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媳妇!” “我恪守妇道,什么时候与人调笑了,你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就算是你再牙尖嘴利,今日我周家休你也是休定了!” “你周家若是敢休我,我就日日在你家铺子前闹事,让你周家做不成生意,关门大吉!” “哼,你以为我怕你闹事不成,我娘家侄子可是衙门里的衙役,你若敢闹事,他就敢抓你!” “好啊!那咱们就到衙门里,让官老爷评评这个理,我为公公侍过疾又送过终,按律你周家休不了我。” “你不提这个还好,你一提这个我就恨不得撕了你的嘴,我那老头若不是你,也不会死地这么早,偏是你拦着,不让那大师给老头子喝符水,生生断了我当家人的生机,你个狠毒的贱人,今日里不休你,我也打死你!”那老妇人说完,就冲上前来要撕扯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也不示弱,跟着老妇人两个打成了一团。 看见两人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旁边看热闹的街坊忙帮着拉开二人。 “这箫氏也真真可怜,如今娘家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个兄弟姐妹撑腰,任由着婆家欺负。” “可不是吗,这要是周家休了箫氏,就是逼她去死啊,谁不知道现在箫家当家的是她那个好赌又好色的堂兄,若是箫氏回到娘家,还不给立马卖到楼子里。” “要我说呀,还是怪箫氏当初逞强,女人家嘛,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非要抛头露面做生意,这下好了,两个孩子都没保住,周家是兴旺了,自己却搭进去了。” 甜儿仔细地听着周围的人议论,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箫氏很能干,把一家濒临关门的胭脂铺子救活了,还给搞地有声有色。二是周家已经容不下箫氏了,想把她立刻扫地出门,而箫氏呢,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能呆在周家,别无选择,离开周家比呆在周家还惨。哎!真是,什么世道啊? “姑娘,那个箫氏可真是惨啊!”没想到小樱的同情心也泛滥了起来。 “是啊!”甜儿正琢磨事呢,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一句。 “我们……我们帮帮她吧。”小樱一点没有察言观色。 “恩?什么?”甜儿压根没注意小樱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见甜儿没留心,小樱只得怏怏地答道。 “相公,相公,你真的不要我了,要休了我吗?” “儿子,儿子休了她,娘给你娶你七姨家的表妹。”一直没有露面的男猪脚终于出现了,可惜男猪脚一露面就被娘子和娘亲一人拉了一个胳臂,动弹不得。 “可是,可是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小桃花。”男猪脚很煞风景地问了老妇人一个让大家喷饭的问题。 “就是,就是小桃花,小桃花大胸脯,大屁股,娶回家保证三年抱俩。”老妇人像是推销员一样向自己的儿子推销着传说中的小桃花。 “娘子,我们缘分已尽,你就放了为夫的吧。”听到这里,甜儿恨不得立刻上前耍那个猪头男一巴掌,不,再加一个无影脚,什么男人啊!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当初说的那些,那些话……你……呜呜……呜呜……爹,娘……你们怎么死地这么早……剩下女儿一个人……一个人……呜呜……呜呜……”刚才还战斗力超强的年轻妇人终于被自己夫君的一句话打败了,松开了猪头男的胳臂,烂泥一样地摊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见胜负已分,箫氏又哭地凄惨伤心,不忍心再看人热闹,纷纷散去了。 “小樱,路通了,可以走了,走啊!”甜儿忍住眼里的泪,唤着呆呆地望着萧氏的小樱。 “姑娘……姑娘……我想哭!”小樱说完,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许哭,听见没有,不许哭!呜呜……呜呜……”甜儿被小樱的哭声一感染,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两个小姑娘哭着跑回马车,直把个赶马车的吓了一跳,看个热闹还看哭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孩子……像块宝……呜呜……离开妈妈的……呜呜怀抱……幸福……哪里找……”甜儿也不知怎么地就唱起了这首歌。 “呜呜……呜呜……姑娘,姑娘唱的什么……唱地我更想哭了……”两个小姑娘窝在马车里一路哭着,一直哭到家。 林大娘见了苦成泪人一样的甜儿和小樱,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两个小姑娘也哭了一路了,到了家总算是收起了眼泪,把刚才在路上看到的事跟林大娘说了一遍。林大娘到底是有生活经验的人,劝慰了两人几句后,就找来了林二郎,如此吩咐了一番。 次日上午,林二郎按照林大娘的吩咐,找到了箫氏的相公周来福,只道,若是把箫氏休了的话,也只是便宜了箫氏娘家的堂兄,还不如把箫氏卖给自己,即解决了箫氏,又可以得些银钱,岂不两全其美。 周来福最近迷恋上了“醉红楼”里的一个姑娘小翠,正苦于自己娘亲给的零花钱太少,不能常去小翠那里,如今听说卖了箫氏能有进项,心里立马就活分起来,最后二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二十两的价格成交。周来福把箫氏卖给林二郎家为奴婢,以后生死皆由林家,与周家再无相干。 为免夜长梦多,林二郎让周来福马上写下了卖妻的文书,并一起到衙门里备了案。周来福拿了钱,一出衙门立刻就往“醉红楼”去了。林二郎则带着丫鬟小敏,套了马车直奔周家接箫氏。 箫氏见着卖妻文书,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倒是没有哭闹,只随便收拾了些日常穿的衣服,拜别了最疼她的公公的灵位,跟着小敏就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就去了。 箫氏这一路是一言不发,只低着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直到到了林府,小敏叫她下车,她这才回过神来。 箫氏进了林府,在花厅里见着林大娘坐在主座上,便知这就是往后的当家主母了,便跪拜在地,口声:“奴婢箫玲珑拜见主子,给主子请安。” 林大娘早知道这箫氏的事情,想着以后这箫氏是要帮衬甜儿的,于是说道:“箫家妹子,请起,原是我家闺女昨儿下午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姑娘被夫家逼迫,娘家又无依靠,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求我救救你,老身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才是。” 箫氏听到这里一下就愣住了?救自己?救自己?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心人?跟自己同床共枕五六年的相公都能卖了自己,除了自己的父母,这个世上还有在乎自己死活的人吗? 看到萧氏愣住了,林大娘知道这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便唤了甜儿和小樱过来,指着她们还红肿的眼睛说:“箫姑娘,你看这两个丫头的眼睛如今还红肿的呢,全是昨天下午看见姑娘的惨况哭肿的。两丫头一回来就跪着求我帮帮你,我思前想后才想起这么一招临时的法子。姑娘如今到了我家,怎么也不能让姑娘当奴婢的,姑娘只当是做客,好好住着,今后有了好的去处,我定不为难,直接烧了姑娘的卖身契就是。” 箫氏听了林大娘一席话,又亲眼见到甜儿和小樱红肿的眼睛,想着自己如今也没什么好给人算计的,料想林大娘说的是实情,便向着甜儿和小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正色道:“我箫玲珑既已卖身林家,自然身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绝不做那背信弃义,忘恩背德之事,两位姑娘对玲珑有救命再造之恩,今后玲珑当为两位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樱一见这架势,给吓坏了,忙指着甜儿道:“我是个丫鬟,我是个丫鬟,箫姐姐要尽忠效命的是我们姑娘。” 箫玲珑一听小樱这话,又对着甜儿磕了一个响头道:“姑娘犹如玲珑的再生父母,玲珑的这条命卖给姑娘了。” 甜儿一听箫玲珑的话,也给吓住了,其实自己除了哭了一场,什么都没做过,现在这样受人家的礼,真的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摇了摇手,说道:“其实我没做什么,箫姐姐不用如此,甜儿生受不起。” 箫玲珑一听,只当是甜儿施恩不望报,更是觉得甜儿高尚伟大,又磕了一个头,道:“姑娘不收下玲珑,玲珑就长跪不起了。玲珑粗鄙之人,就算是为姑娘打水扫地也是心甘情愿。” 箫玲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甜儿若是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而且甜儿想到自己准备开业的女子茶室还缺一个能干的女掌柜,这箫玲珑能出的厅堂,又做过生意,倒是个好人选,于是便伸手扶向箫玲珑道:“既然箫姐姐不嫌弃我,那姐姐以后就跟着甜儿好了,甜儿保证定不会亏待了姐姐。姐姐今后若是要再嫁人,甜儿定当烧了卖身契,再送姐姐嫁妆。” 箫玲珑被甜儿搀扶起了身,垂手而立,道:“姑娘既是玲珑的主子,玲珑就不敢托大,做不得姑娘的姐姐,姑娘直接称呼奴婢玲珑即可。玲珑乃残花败柳之躯,又被那姓周的伤了心,往后只想一心服侍好姑娘,再不提那嫁人之事。” ——————————————————————————————————————— 求票票! 箫玲珑声泪俱下地问周来福:“相公,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周来福很不耐烦地说:“你的票票都被我用完了,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箫玲珑泪如泉涌:“手中无票,心中有票!” 周来福四下看看,道:“在哪里,在哪里,拿出来看看!” 箫玲珑泣不成声:“此时无票胜有票!” 第二十六章 准备工作(四) 甜儿得了箫玲珑,把她带回了浣花居,却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差事,只成天的跟她商议女子茶室的事。 “玲珑,你说我们这茶室的人手在北城区的贫民里雇,行不行?”甜儿和箫玲珑在屋子里坐着,边喝茶,边商量着人手的事。 “不妥,既然姑娘开的是女子茶室,那么请的人就要清一色的女子,如今这京城里就算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也是忌讳抛头露面的,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只怕招了贫人家的姑娘,到头来害得人家嫁不出去,勉强嫁了,到夫家也抬不起头。”箫玲珑摇了摇头道。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连个工作的机会都不给女子。 “姑娘,玲珑建议我们可以买一些手脚灵活,忠厚老实的女孩,再调教一段时日,岂不是比招的更忠心可靠,而且身为奴婢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忌讳和讲究了。” 买人倒是一个好的方法,虽然甜儿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己变成万恶的奴隶主了吗?连资本家都当不上。 箫玲珑一见甜儿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但凡有活路,又有谁会卖儿卖女呢?姑娘买了那些走投无路的女孩,让她们不至于堕入乐坊,楼子,也是给了她们活路,积了功德,并无什么不妥。” 这古人和现代人的思想始终有差距,甜儿听箫玲珑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是偏执了,拿了现代的标准衡量古代人。 “既然玲珑这么说,那么这买人的事就交给玲珑把关吧。我们需要一个做点心的厨娘,两个烧水做粗活的,两个打扫的婆子,另外还要六个女孩子做接待,玲珑觉得这些人够了吗?”甜儿巴着手指头,算着开张需要的人手。 箫玲珑点了点头道:“足够了,若真是不够,后面再添置便是。” “这里有一些我写的东西,玲珑看看合不合用?”甜儿递了一叠的纸给箫玲珑。 箫玲珑一看,是些什么《员工守则》,《服务礼仪规范》,《心态的自我调整》,还有《员工奖惩制度》。 箫玲珑边看边点头,道:“姑娘真真是商业奇才,能想出这些与众不同的点子,我们要能全部按照这个上面的要求来培训我们的人手,这女子茶室怕是火定了。” 甜儿转念又一想,问箫玲珑道:“若是我们在茶室里请女先生说书,玲珑觉得如何?” 箫玲珑想了一下,道:“姑娘,说书不如唱曲,唱曲比说书吸引人。” 对啊,可以在女子茶室里搞个小剧场,专门演演什么歌舞剧啊,话剧什么的,生活在现代的女性有那么多可玩的,还喜欢追八卦泡沫剧呢,这古代女性娱乐生活匮乏,还不被这精彩纷呈的小剧场所折服? “我们可以在大厅里搭个台子,做个小剧场,专门演歌舞剧和话剧。”甜儿跟箫玲珑说道。 “什么事歌舞剧?话剧?”箫玲珑一脸的迷茫。 “就是,就是跟唱戏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晦涩难懂,更浅显直白,情节也更曲折生动。”甜儿解释道。 “玲珑,一会儿你去找我二哥,叫他帮我到南城找一家名声好一些,只管卖艺的乐坊,把老板给我找来。” “姑娘这是准备请乐坊里的歌舞伎到茶室表演?”箫玲珑问道。 “对,不过是我们茶室与乐坊合作!我们出剧本,她们出人力。”甜儿答道。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剧本呢?”箫玲珑问道。 “剧本都在这里!”甜儿笑嘻嘻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是分割线————————————————— 林二郎得了箫玲珑的话,急匆匆地就出门给甜儿找乐坊老板去了。 而箫玲珑自己也出了门子,找人牙子物色茶室需要的人手。 甜儿则呆在屋子里,开始动手写剧本。写什么好呢?《梁山伯与祝英台》是肯定不行的,要是哪个小姐看了戏,也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惹出什么乱子,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有了,甜儿想到一部自己童年暑假必看的神话爱情剧《新白娘子传奇》,这个好,是神话,不会有人对号入座,只用把朝代改了就行。说写就写,甜儿提笔就写下标题《白蛇传》。 等林二郎找来“饮霜乐坊”的老板陈大娘的时候,甜儿已经写完了《白蛇传》的引子和主题曲插曲。 “饮霜乐坊”的老板陈大娘大约三十岁上下,颇有些姿色,但衣着沉稳,表情也很肃穆,没有风尘女子的轻佻浮躁,倒是有些生意人的做派。 “陈大娘有礼,小妹冒昧地请陈大娘过府,实有要事相商,还望陈大娘不要怪罪小妹无礼。”甜儿见着陈大娘进了屋,对着陈大娘做了一个福,笑颜道。 “林姑娘客气了,不知道林姑娘相邀,究竟所为何事?”陈大娘来了个开门见山。 “陈大娘莫要着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小樱,给陈大娘上茶。陈大娘请坐。”甜儿招呼了小樱上茶,又招呼陈大娘就坐,待陈大娘人坐定了,茶也上来了,甜儿才慢慢地说道:“小妹不才,要开一家女子茶室,想在茶室的大厅里弄一个小剧场,让陈大娘乐坊里的姑娘们在上面演出。” 陈大娘一听是生意上门,脸上也挂上了笑,道:“不知林姑娘想找我们哪位姑娘去演出,可有喜欢的曲目?” 甜儿笑道:“大娘莫急,谁演出我不管,我只负责给你们提供剧本,而大娘则只需按照我提供的剧本来演出即可。” “那姑娘可得另外添加些辛苦银子,毕竟要演练新的曲目,很是耗时耗力。”陈大娘一听是要演新的曲目,思索了一下道。 “大娘的饮霜乐坊在南城能排到第几啊?”甜儿并没有回答陈大娘的话,而是又问了陈大娘一个问题。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既然瞧不上我们饮霜,又何苦找人寻来,是闲来无事逗大娘的乐子吗?”陈大娘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因为陈大娘的饮霜乐坊坚持只卖艺不卖身,所以经营不过那些兼营皮肉生意,又尽搞些粗俗糜烂曲目的乐坊,如今维系已是艰难,还说什么排名。 “大娘务恼,小妹绝无恶意,只要大娘肯跟小妹合作,小妹保证大娘的饮霜在 古代甜美生活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8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8部分阅读 年之内排到南城乐坊前五,而且是名利双收。”甜儿安抚了一下有些怒意的陈大娘,给她甩出了一根又红又大的胡萝卜。 “姑娘此话何解?”陈大娘果然来了兴趣。 “大娘请看。”甜儿把写好的《白蛇传》引子和主题曲插曲递给陈大娘。“这个就是小妹所作的新曲目,保证别无二家。” 陈大娘拿起了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林姑娘真是高才,是个好故事。”陈大娘看完,眼睛里闪出了异样的神采。“不知林姑娘想怎么跟我合作。” “很简单,由我提供剧本,你们饮霜来编排,然后在我的女子茶室演出,在茶室演出一个月后,这个剧目就完全属于饮霜了。” 甜儿说完,见陈大娘有些沉默,又道:“我所写的曲目不同于以往的戏曲,乃是新的歌舞剧和话剧,只要陈大娘的饮霜能编排到位,一炮而红,那么饮霜自然也就成了新剧种的领头人。”甜儿说完,话锋一转,道:“如果陈大娘觉得与我合作是亏不是赚,小妹也不好强求,只能另寻他人。” 甜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陈大娘知道这是逼她表态了。 “好,大娘我就跟林姑娘赌这一把了。” 甜儿见陈大娘同意了,也是喜出望外,道:“陈大娘高瞻远瞩,饮霜一定能成为乐坊中的佼佼者。来,我们以茶代酒,干杯!” 两个人开怀大笑地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看得旁边的小樱傻呆呆地。 接下来,甜儿与陈大娘又商议了许多的细节,还给陈大娘提了很多编排上的意见和建议,又嘱咐陈大娘一定要挑选心腹之人排演,注意保密。 送走了陈大娘,甜儿才发现自己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给茶室起名字和定做茶具。 甜儿思前想后,决定给茶室起名“四月天”,全名“四月天女子茶室”,还专门设计了一个卷草花造型当做商标,没办法,谁让人就卷草花画的还能见人。 甜儿画完花,又提笔画了些欧式造型和韩式造型的杯子、盘子、碟子,好让林二郎拿着图样找专门的瓷窑烧制。 等到甜儿把这些七七八八繁琐的事情一样一样理顺,做完之后,转眼就已经到了三月了。 ————————————————————————————————————— 甜儿教小皓轩学算术,拿了一张票票,递到小皓轩手里,道:“给你一张票票。”,然后又拿出一张票票给小皓轩,道:“再给你一张票票。现在你手上就有两张票票了,所以1加1等于2,明白了吗?” 小皓轩看着手里的两张票票,答道:“明白了。” 次日上午,甜儿兴高采烈地拉了小皓轩到李侯爷那里显摆。 甜儿问小皓轩:“1加1等于几啊?” 小皓轩摇摇头道:“没有票票,我不知道!” 第二十七章 一鸣惊人 甜儿忙于筹备女子茶室开张之事,李羽馨也没有闲着,赶紧地背了人,把甜儿送的诗词全部都记在了心头,然后一把火烧了本子。 三月里百花盛开,宫中御花园里的上百株桃树也是挂满桃花,灼灼其华,美不胜收。而比这些桃花还要妖冶艳丽的,却是陪在太后身边的,这些宗亲贵胄,高官显贵之女。 因为皇上登基不久,后宫空虚,所以太后这才特地在御花园中办了赏花会,遍邀京城里的名门闺秀进宫赏花,也有相看未来儿媳妇的意思。 “婶婶,要我说啊,这满院子的桃花加起来都不如婶婶的半分颜色,我和婶婶站在一起,不知就里的人,怕还以为是姐妹俩呢!”一个绿衣服的少女,笑意盈盈地挽着太后的手,声音清脆明亮地说笑道。 “你个茜丫头,该打,拿哀家这老太婆来打趣。”太后听到这话,故做生气状地用手轻轻拍了拍绿衣少女的头。 “茜儿哪里有打趣婶婶,茜儿说的可都是实话,各位姐姐给评评理,茜儿可有说谎?”能在太后面前如此说话的,除了瑞王爷的独生女儿荣华郡主姬茜雪,还能有谁。这荣华郡主也正是当日里飞马撞甜儿的绿衣少女。 众人自然不敢附和,只垂手恭顺地立于一旁。 “好了,好了,哀家说不过你这个丫头,今儿是赏桃花,可不是听你呱噪的。”太后见众人有些局促,忙打了圆场,带头信步走进了桃林。 茜雪向太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紧跟在太后的身后。 身着白衣,梳星月髻,戴碧玉钗的羽馨也跟随在众少女中,缓步向前。 “眼前这桃花开得如此艳丽,众位妹妹又都是名门闺秀,不如咱们就以这桃花为题,赋诗助性如何?”一身蓝装的淑贵嫔笑意盈盈地向太后建议道。 “如此甚好,吟诗作对既风雅又应景!”太后点头称是,然后转身笑着对茜雪说道:“茜丫头,你刚才不是牙尖嘴利的吗,现在就带头赋诗一首吧。” 茜雪忙摇了摇头,求饶道:“婶婶饶了侄女吧,侄女骑马射箭还差不多,让侄女赋什么诗,那还不要了侄女的小命!” 太后呵呵呵呵笑了起来,道:“瑞亲王才高八斗,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不通文墨的丫头?” 茜雪只傻笑,并没有回答太后的话。 “淑丫头,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就带头赋诗一首吧。”太后最后点了淑贵嫔的名。 淑贵人早准备好了,当即以桃花为题吟诵了一首诗,无外乎是桃花灼灼其华,美艳无双之意,平仄尚可,意境却是平平。 接下来,淑贵嫔的表妹和堂妹也捧场献上了两首描写桃花的诗,也是平平,并无多少新意。 经过夺嫡大清洗,京城里的书香门第,豪门世家败落了一大半,新进的权贵又多是武将出身,家中没有文化氛围的渲染,怎么能出那种灵秀的才女? 见着场面有些冷场,茜雪瞄了一眼人群中的羽馨,上前对太后说道:“婶婶,定远侯虽然出身将门,却很喜欢摆弄文墨,想来他的孙女耳闻目染,在诗词方面定有建树,何不让李小姐赋诗一首?” 因为太后不认识李羽馨,所以羽馨忙从众人中站了出来,走到太后身前,磕头纳拜道:“太后吉祥,臣女李羽馨祝太后凤体安康!” 太后一见李羽馨装束清雅,又知礼守节,想到夺嫡时定远侯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立了不小的功,对这李羽馨存了几分好感,便虚扶了一下,慈祥地对羽馨说道:“今日里是大伙儿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赏花,无需这么多礼,李丫头,快起来吧。” “谢太后!”羽馨道了谢,这才站起来,垂手低头地立于一旁。 “李丫头,既然茜丫头举荐了你,那你就以桃花为题,赋诗一首吧,也让茜丫头学学什么叫大家闺秀。” 既然是太后有命,羽馨便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望了望桃园,做足了前戏,这才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念道:“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好!甚有意境,当得今日之魁首!”太后听到这首诗后,拍手称好,左右之人见太后称赞,自然也附和了起来。 谁知羽馨走了几步,又吟诵道:“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吟完后,这才向着太后做了万福,道:“臣女陋作,万望没有污了太后您的耳朵。” “哈哈哈哈,没想到定远侯五大三粗的,竟然有这么一个满腹诗才的孙女。”太后说完,便从手腕上脱下了一个玉镯,递到李羽馨手里,道:“今日你作的诗甚得哀家的心意,哀家就把这个玉镯赏赐于你了。” 羽馨接过玉镯,连忙跪地磕头,道:“臣女谢太后赏赐!” “李丫头,哀家和你甚是投缘,往后可要常进宫陪陪哀家这个老婆子啊!” “臣女谨遵太后懿旨!” 赏完了花,太后又在宫中设宴款待众贵女,因为李羽馨在赏花赋诗时拔了头筹,得了太后的眼,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与其攀谈交际的贵女逐渐多了起来,倒是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 宫中赏花宴后,定远侯府的李小姐文采风liu,诗词堪绝,颇得太后法眼的事迅速传遍了京城,一时间定远侯府人潮如织,全是拿着拜帖邀见李羽馨的权贵之女。 得知羽馨得到太后青睐,不止李侯爷颇为得意,连一向不是很待见自己女儿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也稍稍改了些对羽馨的态度,嘘寒问暖了起来,让羽馨一时百感交集。 因为今日的才名全是甜儿所赠,羽馨的心里是感激甜儿的,想到自己很久没见到她了,便叫怜儿拿了自己的拜帖去林府邀请甜儿过府一叙。 甜儿在家也听说了羽馨的事,心里暗自高兴,合伙人越强大,生意才越有前途啊!如今开张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只等着和羽馨商议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开门营业,这会儿侯府就来人相请,择日不如撞日,甜儿收拾了一下,带着小樱这就跟着怜儿一起到了侯府。 羽馨见了甜儿,自然高兴,忙把那天宫中的情形如此这般详细说了一遍。甜儿也听得啧啧称奇,直道恭喜羽馨姐姐在太后面前得脸,一鸣惊人。 说完了宫中之事,甜儿又把“四月天女子茶室”准备开张的事说了出来,准备和羽馨一起商量。 “羽馨姐姐,我准备把四月天做成会员制,只招待会员,会员就分为金牌会员,银牌会员和铜牌会员,金牌会员可以带五位朋友来消费,银牌会员可以带两位,铜牌会员就只能带一位。”因为会员制的条款太多,甜儿索性把自己写好的《会员制管理办法》直接递给羽馨看。 羽馨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下,笑道:“妹妹的主意是好的,可这金牌会员,银牌会员和铜牌会员听起来不顺耳,而且什么金牌用镀金的,银牌用镀银的,铜牌用镀铜的,也太,太小家子气了一些,不如会员改为贵宾,上宾和雅宾,分别用玉石,纯金和纯银造牌,岂不是更好?” 甜儿听到这里,笑道:“姐姐提议的好,妹妹这就改。” “怜儿,去把我那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拿来。” “是,小姐。” 不一会儿,怜儿就拿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璞玉过来,递到了羽馨的手里。 “妹妹你看,这是姐姐偶然间得到的一块璞玉,妹妹可拿去做个十块二十块的玉牌也足够了。”羽馨说完,把璞玉又递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接过璞玉,道:“那妹妹便谢过姐姐了。” “妹妹可把贵宾、上宾、雅宾的名字身份刻在相应的牌子上,一来便于识别,二来是独一无二,显得尊贵。” “姐姐的主意甚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姐姐聪明。”甜儿觉得羽馨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关键还解决了自己资金不足无法打造那么多金牌银牌的窘境,入了会交了钱再给定制牌子,就不用事先积压资金了,实在是大善。 羽馨又想了想,唤了怜儿道:“怜儿,去把前年得的那个象牙拿来。” 怜儿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句:“小姐,那可是稀罕物……” “多嘴,快去!” 怜儿怒了努嘴,心有不甘地拿象牙去了。 不一会儿,怜儿就抱了一个大大的象牙过来。 “这个是前年有个海商送给祖父,祖父又送给我的大象牙。据说这个象牙是在很远的地方得来的,实在来之不易,可谓是价值连城。”羽馨抚o着象牙,对甜儿说道。 甜儿一看这大大的象牙,又听是海商送的,便确定,定是在非洲猎来的。只是羽馨把象牙拿来,难道要做筷子? “妹妹,你把这象牙拿去,找个巧匠,做一块风纹的牌子,上面只书“至尊贵宾”四字,然后再做一套同样纹路的茶具和杯具。” “姐姐这是准备送给……”甜儿用手指指天上,说道。 “我只把牌子送给太后,茶具和杯具留在茶室里,说不定就有用的上的时候。”羽馨神秘地说。 “这位要是真成了我们茶室的客人,那茶室不是要改名天下第一女子茶室了。”一想到如果太后能到四月天喝茶,甜儿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可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惜古代没有相机,若是有的话,自己定要跟太后来个合影,然后在照片上写道“甜儿与太后”,再把照片挂在茶室大厅,岂不是可以驱邪辟魔! 羽馨见甜儿一副流口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拿手敲了她一下,道:“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可不能出去乱说,搞不好要……”羽馨拿手在甜儿脖子上划了一下,直把甜儿的白日梦硬生生地唤醒了。 “姐姐,既然茶室叫四月天,我准备在四月初一的时候开张,你看如何?” “这个你做主就行了,看到没有,我这里可有这么多的拜帖,到那天的时候我都邀到四月天来,你可得把机会把握住了。”羽馨拿起桌上一大堆那些名门贵女的拜帖,在甜儿面前扬了扬道。 “姐姐,我想让你在那天再出一次风头!”想着羽馨给予了那么多赞助,甜儿决定投桃报李,力捧羽馨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不是,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全面拔尖的闺秀明星。 甜儿说完又左右瞄了瞄,羽馨会意,秉退左右,两个人这才叽叽喳喳,喳喳唧唧,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说了起来。 ——————————————————————————————————————— 甜儿在四月天女子茶室前立了块牌子,上面写道:“男宾止步,狗不得入内。” 小皓轩带了狗腿白就要硬闯,甜儿指了指牌子,道:“不识字啊?” 小皓轩置若罔闻,道:“我只认识票票,其余都不识得。” 甜儿一听票票两字,双眼立刻发亮,高声道:“在哪里?在哪里?票票在哪里?” 小皓轩指了指那边的造纸坊,道:“在那里!”然后趁着甜儿发傻的空当,带着狗腿白一溜烟就进去了。 第二十八章 开业大吉 离正式开业只剩几天了,不止甜儿忙得晕头转向的,连带着家里能拉上去帮忙的都跟着忙活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甜儿把所有的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力求开业那日顺顺利利,无所漏缺。哎呀!甜儿突然想起一事,就是答应过布庄的李掌柜等到茶室布置好之后带人去参观参观,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以后还要跟人长期合作的,可不能言而无信,不过自己实在太忙,还是等明天托二哥帮忙办妥此事吧,想到这里,甜儿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倒头便睡。 四月初一,甜儿的“四月天女子茶室”正式开张营业。 一大早的,甜儿就带了箫玲珑,还有茶室所有的员工,外加家里所有的女眷,坐了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来到茶室。 茶室已经全部布置一新,外面也是张灯结彩,按照甜儿的要求,还挂了很多彩绸做的花,远远望去,就像装扮一新,准备上花轿的新娘子一样。 到了茶室,甜儿立刻分配安排了工作,打扫卫生的,烧水的,做点心的,接待工作的,前台的,……把所有的人手全都安排下去后,只剩下自己、林大娘和箫玲珑三个人总领全局。 甜儿刚把人手安排妥当,外面就响起了马车的声音,甜儿连忙带了箫玲珑出去一看,却是饮霜的陈大娘带着她的歌舞伎来了。 “大娘来的可真早,甜儿这边也才刚到呢。”甜儿热情地迎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跟陈大娘打着招呼。 “这不是想让姑娘们先熟悉一下场地嘛。”陈大娘也不跟甜儿客气,到了门口,便把自己的队伍给拉了进去,径直走向大厅里甜儿新搭建的舞台。 箫玲珑看着这情形,冲着甜儿说道:“姑娘,我去叫人把后面的小仓库收拾出来,摆放些桌椅,到时候也好给饮霜的姑娘们一个休息的地方。” 甜儿想了想道:“我们不是专门弄了个员工休息室可以用么?又把小仓库收拾出来做什么?” 箫玲珑笑了笑道:“姑娘,那员工休息室还有其它用处呢,姑娘你想,等会儿那些小姐夫人们来了,身边起码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到时候那些下人也是要轮换着喝喝水,吃吃点心什么的,咱们把那些人伺候好了,不是一样可以扬我们的名吗?” “玲珑,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个老板可以退居幕后了。”甜儿很开心地拍了拍箫玲珑的肩膀,很有ceo的派头。 “姑娘过奖了,姑娘的聪明才智玲珑望尘莫及。”箫玲珑也拍起了甜儿的马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们两个联手,还不天下无敌!”甜儿很没有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听见这边有人大笑,忙着干活的和饮霜的姑娘们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箫玲珑面色一僵,忙拉着甜儿的袖子道:“姑娘,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甜儿却没心没肺地傻乐道:“都是自己人,没关系。”听到甜儿这话,大伙都呵呵乐了起来,连有些紧张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一切准备就绪,眼见着吉时快到,可客人还没影呢,林大娘心里不免打起了鼓,不时地往门外张望。 “来了,来了,好多马车啊!”小樱自告奋勇地到前面打探,现在正飞快地往茶室跑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嚷嚷不停。 林大娘一听好多马车,脸上立马堆上了笑,跟着甜儿和箫玲珑一起出了门,准备迎接客人。 十多辆马车一字排开停在了“四月天女子茶室”门口,只见李羽馨脸带微笑,从第一辆马车里盈盈走了下来,对着甜儿拱手道:“甜儿妹妹,姐姐给你道喜了,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今儿姐姐可是带了好些姐妹来捧你的场,你可要给姐姐我长脸啊!” 甜儿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对羽馨说:“甜儿在这里谢姐姐吉言了,姐姐放心,妹妹定让姐姐的这些姐妹们宾至如归。” 两人说完话,后面的马车里就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好些大家的小姐。幸而甜儿安排的人手够多,把每位小姐都招呼到位了,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待到这一干人等都进了茶室,甜儿才让人在外面放起了炮仗,宣告“四月天女子茶室”正式营业。 小姐们刚进茶室,就被这里面温馨浪漫的氛围所吸引住了,待大家坐到软呼呼的坐垫上,再抱起可爱的抱枕时,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哇,这个是什么?怎么还长了两个眼睛?”户部侍郎的小女儿周小姐年级最小,今年不过九岁,最是活泼,见到甜儿设计的加菲猫脸型的抱枕,立刻就喜欢上了,抱在怀里不松手,还摸着猫脸上两个黑扣子做的眼睛,感觉新奇地不行。 “这个是抱枕,专门抱着玩的,这个是猫脸抱枕,所以有两个眼睛。”甜儿立在一旁,很尽责地当着翻译。 “那这个呢?”旁边的柳小姐也拿着手里的抱枕问甜儿道。 “这个是向日葵抱枕。”甜儿回到道。 “向日葵?是什么?”柳小姐不解地问道。 “就是葵花,我们平时吃的葵瓜子就是这种花的种子。”甜儿答道。 “葵瓜子开的花是这个样子的啊?我从来没见过。真美!”柳小姐显然很喜欢这个向日葵的抱枕,抱着它一捏一捏的玩了起来。 “那这个呢?” “还有这个?” 小姐们一扫刚进来时的腼腆和沉默,都叽叽喳喳东问西问了起来,好在箫玲珑和经过培训的员工见甜儿应接不暇,立刻上前来当起了帮手,回答着这些小姐们千奇百怪的问题,顺便推销着女子茶室的贵宾、上宾和雅宾卡。 趁着小姐们提问的时候,茶室的服务生已经把每位小姐的茶和一些小巧可爱的茶点端了上来。 “各位小姐请品尝一下我们四月天的桃花茶和桃花糕。” 众小姐端着不同形状的白色茶杯已是觉得惊奇,待看到所有人的茶杯外都只简单勾勒了几笔卷卷的小花,印着“四月天女子茶室”的梅花小楷,就更是感叹茶室主人的匠心独具了。 品着桃花茶,又用小叉子吃着做成桃花形状,有着桃花清香的小巧的糕点,众小姐的脸上立刻堆上了满意地笑意。 女人,果然都喜欢小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甜儿打量着这些有点陶醉的小姐们,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对李羽馨说道:“羽馨姐姐可是答应过小妹,在小妹茶室开业之际,要为小妹献上一曲以作贺仪的,还请姐姐上台献曲。” 众小姐原本就是想附庸李羽馨的风雅,听闻李羽馨要弹筝,自然众口一词,请羽馨献曲。 李羽馨也不推脱,只笑着应诺,莲步款款走向大厅中间的舞台。 舞台上是早就准备好的古筝,只见羽馨优雅地一坐,抬起芊芊玉指,轻轻拨动筝弦。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李羽馨一边弹,一边吟诵张若虚的这首千古绝唱。温婉清幽,直沁人心脾地古筝之音,再加上李羽馨甜糯地吟诵,把下面的小姐们听得如痴如醉,似在云里雾里。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李羽馨弹完最后一个音,诗也刚好吟诵完。羽馨扫视了一下下面已经呆掉的小姐们,满意地对着台下观众做了个福,这才一挥衣袖,款款走下舞台。 直到这时,台下的小姐们这才有了反应,道好说妙的话语不绝于耳。甜儿听地心花怒放,这可是自己在现代唯一学会的古筝曲子,没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场。 就在这些小姐们惊魂未定之时,甜儿又宣布进入今日的重头戏,神话爱情歌舞剧《白蛇传》第一场《断桥相会》首演开始。 这时,只见舞台上一下就变了背景,在峨眉山青峰顶上,两只修炼千年的蛇妖,得了观音大士的指点到西湖断桥寻找前世的恩人,报恩还原了断凡尘,以便继续修行得成正果。 遍向西湖高处寻……一白一青两只蛇妖在西湖畔,断桥边寻寻觅觅,却始终不见恩人踪影。 待终于在断桥上找到,转眼间恩人又消失于人群……。歌舞剧到了这里嘎然而止,舞台上的演员谢幕离场。 不同于刚才听李羽馨弹筝的痴醉,小姐们看《白蛇传》却是被情节和载歌载舞的形式所吸引,这看了开头,就想着看结尾,心里欠着,痒着,不排解很难受。 果然有人忍不住问了:“林姑娘,这《白蛇传》怎么不演完啊?这许仙是白娘子的恩人吗?” 那边有人问:“林姑娘,这白娘子和小青后来找到许仙了吗?” 甜儿只恭敬地道:“后面的剧情饮霜乐坊的姑娘们还在排演,要等排演好了才能再演出。” “那什么时候才演出后面的啊?” “《白蛇传》将分成六个部分在四月天里演出,具体的演出时间和演出的小目录都在大家手里的宣传纸上,小姐们请看。”箫玲珑适时地叫人把事先做好的宣传纸发到了小姐们的手里。 小姐们一看,哦,原来这四月天女子茶室还有这么多活动呢,而且贵宾还有这么多的优待,可以请五个闺中密友一起来饮茶,不像上宾只能请两个,雅宾只能请一个这么少。不是这里的贵宾、上宾、雅宾,给再多的银子,人家都不接待,恩,很好。这里地势偏僻,没有什么生人,不用担心抛头露面的被旁人看见,又是只接待女宾,一座茶室里全是女子,也不用顾忌什么,确实是闺中好友聚会的好地方。而且楼上还有雅座,要是两三个小姐妹说说悄悄话什么的,最是合适。 到最后,开业里这日来的十六位小姐全部办了贵宾卡,一人交了一年的年费一百两银子,十六人就是一千六百两。甜儿承诺待小姐们下次来的时候就会把各位的身份玉牌雕刻好,作为贵宾的信物送给大家。 送走了众位小姐们,甜儿望着那一叠的银票,两眼发出了绿光,小康,我奔向你来了。 ——————————————————————————————————————— 白素贞道:“怎么让我也出来求票了?” 小青一脸无奈地说:“姐姐,谁让你法术高强呢!” 白素贞茫然:“这求票跟法术有什么关系?” 小青头上飞过一群乌鸦,一脸发青。 (旁边看不下去的观众道:“两条笨蛇,直接变几堆出来不就行了吗?”)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四月天女子茶室”正式开张营业之后,甜儿就当起了翘脚老板,除了继续给饮霜乐坊写剧本外,其余的琐事就全部交给了箫玲珑。 因为前阵子一直忙开张的事,甜儿都没有空锻炼身体,想着前世自己死的惨状,又想到刚进京时那次马蹄下惊魂,甜儿发誓,从明天开始早起在院子里跑步锻炼,为撒不是今天呢?今天还是先睡个懒觉吧。 甜儿觉得一个人跑实在是无聊又寂寞,所以决定拉上院子的小樱和小雨陪着她一起锻炼身体。说锻炼就锻炼,次日里一大早,天刚朦朦亮,甜儿就翻身起了床,然后叫醒了小樱和小雨,三个人,一会儿排成了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了个一字,绕着浣花居的小花园跑圈圈。 三个人正跑得起劲,带头地甜儿突然觉得眼前有个小小的人影一闪,心里一惊,脚下打滑,扑哧就摔了个大跟头。“哎呦!”甜儿的屁股一下坐到了地上,被摔得生痛。 “姑娘,你怎么了?摔到哪儿了?”小樱和小雨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甜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万恶的小屁孩张狂的笑声在前面响起。“汪汪汪……”紧紧跟随着的就是忠心的狗腿白谄媚的叫声。 又是这个小子,害的本姑娘摔了一个跟头,我跟你没完。“你怎么进来的?”甜儿望着猖狂大笑的小皓轩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走进来的呗。”小皓轩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不用走,难道用飞的吗? “没有人拦着你吗?”甜儿觉得很奇怪,自己家什么时候变成公共场所了? “我直接说我是定远侯李侯爷的孙子,谁敢拦我。”小皓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甜儿被他彻底打败了,谁叫他身份地位高呢。 “那李少爷屋里请吧。”甜儿摸了摸疼痛的屁股,被小樱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子。 小厅内,甜儿坐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对面坐着悠然地喝着茶,俨然一副小大人派头的小皓轩。 “李少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甜儿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 “我听姐姐说你弄了个很好玩的女子茶室。”小皓轩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那是女子茶室,男人与狗不得入内。”甜儿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还是小孩。”小皓轩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让甜儿喷饭的话。 “小孩也不行,女子茶室就是一只公的苍蝇也不准飞进去。”甜儿皱着眉头说道。 “真的不行吗?”小皓轩改变策略,对手指,装可怜。 “不行!不行!不行!”甜儿不吃这一套。 “好,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到大街上大声说你是采花贼!”小皓轩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甜儿一脸的黑线,拜托,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怎么这小破孩老是念念不忘的。 “还是不行!”甜儿威武不屈。 “你……你……那我回家告诉祖父和姐姐,就说,就是你欺负我!让祖父治你的罪,让姐姐不和你玩了!”小皓轩彻底发威,爆发了超强的战斗力! 甜儿不敌,败下阵来,是啊,人家看着虽然小,可是却是实打实的侯府嫡孙,将来的侯爷,自己一个小女子怎么能真得罪了他呢,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如果你听我的安排,我就答应带你去见识见识。”不过甜儿可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小皓轩,好小子,你玩阳谋,我就来阴谋,看谁厉害。 “好!”小皓轩完全没有上当的自觉,很配合地点头说好。 “那,我们拉拉勾,你要是一会儿不听我的话,就是小狗!”甜儿伸出小指头,对着小皓轩说道。 小皓轩当然不甘示弱,立刻点了点头,也伸出了小指头。 两个人拉完了勾,甜儿就叫来小樱,如此这般吩咐了一下。小樱愣了一下,见甜儿催促,这才下去准备去了。 “我……我……”小皓轩被暗算了,甜儿叫小樱拿来了小雨的衣服,要小皓轩扮成小女孩。 因为刚才拉了勾,小皓轩要听甜儿的话,要不然就是小狗,所以虽然小皓轩极度想反抗,可是,因为不想当小狗,最终还是屈服在甜儿的滛威之下,被小樱装扮成了粉嫩嫩的小姑娘。 对了,还有狗腿白。最后连狗腿白也不能幸免地被甜儿在脖子上绑上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装扮完这一人一狗,甜儿实在没忍住大笑了起来,直到看到小皓轩要咬人的目光,这才强忍住笑意,叫人套了马车赶去四月天。 到了四月天,箫玲珑见甜儿带了个别扭的小姑娘和奇怪的小白狗来,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只笑着说了句:“姑娘这带的是哪家的闺女啊,真俊。” 甜儿一听这话,扑哧就笑出声来了,笑着说道:“是啊,是啊,真俊!哎呦!”却冷不防地被愤怒的小皓轩张嘴咬在手腕上。 箫玲珑一看甜儿被咬了,忙拉过她的手腕,看了看道:“怎么样,痛不痛?” 甜儿笑了一笑道:“没事,跟蚊子叮了差不多。”却是不敢再打趣小皓轩了,径直把小皓轩和狗腿白领了进门。 进了大门,小皓轩就撒了丫子的到处乱跑,每层楼,每个房间都跑进去转一转,幸而现在是早晨,还没有客人,要不然,甜儿定是会被客人的投诉给烦死的。 小皓轩全部参观完后,甜儿就很恭敬地立到他面前,说道:“可是都看完了?” 小皓轩点头。 “那咱们回去了吧!” 小皓轩摇了摇头。 甜儿傻眼了,问道:“不是都看过了吗?” 小皓轩道:“现在还没客人呢?” 甜儿彻底无语,道:“客人有什么好看的?” 小皓轩道:“我就是要看。” 甜儿快被弄疯了,陪笑着说:“要不,我陪你到其他地方玩玩?好不好啊?” 小皓轩摇头道:“不好!” 眼见着就要到开门营业的时间了,可不能让这小子在这里坏事,甜儿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你就在这儿慢慢玩吧,这儿全是姑娘,到时候来的客人呢也全是女孩儿,在这脂粉堆里多玩会儿,你也就慢慢的,慢慢的……算了不说了,你不走,我走了。”甜儿说完,装作要走的样子。 小皓轩一听甜儿说话只说了半截,又见甜儿要走,忙拉着她的袖子问道:“玩久了会怎么样啊?” 甜儿一脸肃穆正经地说道:“跟女孩儿玩久了,你自己也会越变越像女孩儿的。” 小皓轩一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自己是正中的小男子汉,可不要变女孩儿,忙拉了小白就要回家。 甜儿见小皓轩自己要走,怕他一会儿又反悔,连忙把他和小白打包带上马车赶回林府。 甜儿刚给小皓轩和小白卸完妆,换上他原来的衣服,就听外面有人唤少爷。原来是跟着小皓轩一起来的家丁在外面左等右等都不见小皓轩出来,有些着急了,这才找了来。 林老爷的诗集甜儿已经整理地差不多了,为了有轰动效果,甜儿还给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加了些好料。想想自己也有些时日没去看羽馨了,于是甜儿决定今天亲自护送小皓轩回家,顺便把ps过的诗集给李侯爷带去,然后再去看看羽馨姐姐。 到了侯府,李侯爷见了甜儿,随口问了几句女子茶室的事,甜儿欣然做答,毫无隐瞒,让李侯爷很满意。 说完了女子茶室,甜儿拿出诗集,说到了今天的重点:“民女不负侯爷所托,已经把家父生前的诗词整理妥当,现在就呈给侯爷,请侯爷过目。” 李侯爷接过诗集,随手翻看了几页,待看到《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时,不禁目瞪口呆,愣了半响,这才长叹一声:“真乃旷世佳作也!此文一出,再无人敢写中秋之月!弄梅先生高才!可惜啊!可惜!” “老夫这就进宫,将弄梅先生的诗集呈交圣上御览,有美不可自专啊!对了,羽馨在房里,甜儿,你自去找她玩耍,老夫就不奉陪了。”李侯爷自顾自地说完,宝贝似地捧着那本诗集,大踏步地就出门了。 留下甜儿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李侯爷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待到甜儿准备去看羽馨时,却被家丁告知羽馨刚才并不知道甜儿到了侯府,这会儿已经出门到云龙寺上香还愿去了。 郁闷,甜儿只得一个人默默地出了侯府,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变成不速之客了么? ——————————————————————————————————————— “坐!坐!你倒是坐啊!”甜儿正在训练狗腿白。 无奈狗腿白很英勇,就是不听甜儿的命令。 “走!走!走啊!”甜儿气急败坏! 小皓轩在一旁偷笑。 甜儿见状,问小皓轩道:“你平时是怎么训练它的?” 小皓轩一脸的神秘莫测,伸出手道:“给几张票票先!” 第三十章 林二郎的事业 甜儿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四月天有箫玲珑独当一面,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家里又有林大娘这把理家的好手,自己只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成了,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林大娘也是越过越滋润,甜儿搞弄的四月天女子茶室如今收入颇丰,除去给侯府李羽馨的三成,给甜儿留的三成,其余四成都归到了家中公帐上,大大缓解了家里的财政危机,让林大娘这个一家之主的底气也足了起来,越发有京城贵妇的风采了。 林二郎的状况却不是很好,四月天开张前还帮着甜儿张罗能混些时日,如今正式开张营业,用不着林二郎了,他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好不无趣。 周姨娘把儿子的状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儿子无心功名,自己也不强求,可儿子如今无事可做,郁郁寡欢的,自己看着就心疼起来。如今林大郎恢复了功名,去了书院读书,将来定是走仕途之路的,家中松山的祖业有李头看守,京里的产业是甜儿在打理,算来算去,自己儿子是二不靠五,什么也没有。若是哪天里林大娘嚷嚷着要分家,可怎么得了。周姨娘越想越心惊,连着几日里都睡不好觉。 林二郎近日里见亲娘眼圈发黑,脸色暗黄,知道亲娘定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便开口相询,岂料周姨娘只道自己是晚上没睡好,硬是不吐露半个字。林二郎无法,只得悄悄找了甜儿,让她去问问看。 甜儿得了林二郎的令,刚吃完晚饭,就带了小樱跑到周姨娘住的院子,笑嘻嘻地高声说自己来讨教针线手艺来了。 因为甜儿一向乖巧懂事,对周姨娘也真心当长辈般尊重,对林二郎更是当亲哥哥般的对待,所以周姨娘的心里还是很喜欢甜儿的。见着甜儿咋咋呼呼地样子,周姨娘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道:“姑娘真是活脱性子,到哪里都能弄个大动静。” 甜儿忙上前拉着周姨娘的手,嗔怪地说道:“姨娘这可是怨我久不来看你?要不然怎么不见给糖吃,倒是编排起我来了。” 周姨娘不怒反笑,道:“好了,好了,说不过你,进屋吧。”说完牵着甜儿,两人就进了屋。 “姨娘最近可有什么烦心的事?”甜儿望着周姨娘嘿嘿的眼圈,问道。 周姨娘忙答道:“姨娘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哪里还有什么烦心的事。” 甜儿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有了什么烦心的事,就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就像姨娘这样,变成黑眼圈。” 周姨娘慢慢地说道:“人老了,夜里睡不踏实。” 甜儿望着周姨娘,周姨娘今年不过四十出头,按照联合国的标准,还是青年人呢,怎么会成老人了呢? 甜儿的脑筋迅速转动了起来,周姨娘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林大娘也不曾刁难,院子里人员简单,奴仆也是新买的,不会有奴大欺主的现象,那她究竟还愁些什么呢? 对呀,儿子,周姨娘的亲儿子林二郎啊。甜儿在心里骂死自己了都,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都想不通,真真是日子过地太滋润,智商直线下降。林二郎如今成日里无所事事,文不成武不就的,周姨娘是见儿子憋得难受,自己跟着担心呢。 甜儿想到这里,开始检讨自己了,林二郎从松山县开始,就一直帮衬着自己,自己理所当然地欣然接受,却寡恩薄义,没?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9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9部分阅读 没有为他多考虑半分。仔细想来,这段时间林二郎的确是消沉了很多,不仅沉默寡言的,连以前那开朗的笑意也变得局促起来。 “姨娘可是担心二哥?”甜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姨娘抬眼望了望甜儿,终于点了点头。 “姨娘放心,二哥那里我来想办法,倒是姨娘要好好保重身体,免得二哥担心才是。” 周姨娘这才明白,今日里甜儿来看自己,原来是林二郎的意思。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孝顺,周姨娘也想开了些,连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看得甜儿啧啧称奇。 因为当心亲娘,次日里一大早,林二郎就来到浣花居,找甜儿问周姨娘的事。 甜儿见了林二郎,正色道:“二哥,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林二郎被甜儿这么当头一问,愣住了。 “二哥既然无心仕途,那么经商如何?”甜儿见林二郎愣住了,想了一下问道。 林二郎摇了摇头道:“经商需要本钱,要门路,要经验,还要拜行会,谈何容易?” 甜儿又问林二郎道:“那二哥最喜欢做什么呢?” 林二郎有些迟疑地答道:“其实我很喜欢在松山县做中人的日子。” “那二哥何不在京城里继续做中人?”甜儿恍然大悟,原来林二郎喜欢做中人。 林二郎无奈的笑了一笑,道:“这京里可不比松山县,而且我们家现在也不比从前,娘是不会答应我出去做中人的。” 甜儿明白了,他们家现在不说是富贵有余,起码也是小康初期,而且还有一个举人大哥在书院读书,家里要是有个儿子出去做中人,会被人说闲话的。 其实林二郎能说会道,又会察言观色,还舍得下力气跑路,做中人最是合适的,而且他也喜欢这个行当,可是娘那里,真是个麻烦事啊。甜儿紧皱着眉头,想着有没有什么变通折中的办法。 “有了,二哥,你可以在西城区开办一个中人会所,把这京里的中人都集中起来,让大家资源共享,这样即做了你喜欢的事,又能让娘挑不出错来。”甜儿想到现代的中介公司,林二郎也可以在古代搞个中人会所嘛,这样就是当老板掌柜的了,不怕娘不同意。 林二郎听到甜儿的话,也是心中一亮,是啊,自己可以把中人集中起来,做中人头子。 甜儿见林二郎嘴角和眼角都有了笑意,知道林二郎是终于找到自己的事业了,也被他所感染,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二哥,这是小妹的私房,银子不多,望二哥不要嫌弃。”甜儿从衣袖里摸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到林二郎的手里。 林二郎接过银票,郑重地向甜儿保证道:“小妹放心,二哥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绝不辜负小妹对二哥的期望!” 看见林二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神采飞扬,甜儿的心里比捡到钱还开心,难道这就是亲情?不知不觉中,甜儿已经把自己融进了这个家,这个时空。 林二郎得了甜儿的三百两银子,再加上自已以前攒下来的私房钱和家里发的月钱,手里也有了将近四百两银子。有了目标和银子,林二郎就像开足了马达的发动机,把十二万分的热情都投入到了自己的新事业中。 周姨娘见着林二郎每日里早出晚归,疲累的样子,虽然心疼,却又欣慰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喜欢做的事情,不再郁郁寡欢。 甜儿把拿了三百两私房钱给林二郎开店的事给林大娘一说,林大娘立马就黑了脸,嗔怪甜儿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跟自己商量商量。 甜儿也没想到林大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又是认错,又是保证,又是溜须拍马的,这才把林大娘劝住。 为了讨好林大娘,甜儿着实在家里装了好多天的乖宝宝,每天都陪着林大娘管理家事,说话解闷,还破天荒的央着周姨娘帮忙,亲自给林大娘做了一件改良版本的内穿小衣,这才哄得林大娘又眉开眼笑了。 秋风乍起,秋意渐浓,林大郎年初离家,到现在已经有八九个月了,前几日来了信,只说学业繁重,科考不待人,过年也要在书院读书,就不回家了,望家里人不要担心挂念。 林大娘收到信,反复翻看了好几遍,落了好几回泪,在甜儿面前哀诉道:“这书院离家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坐马车一日便到,他怎么就这么狠心,连过年都不回家。” 甜儿忙安慰林大娘道:“娘,大哥这般用功不也是为了您嘛?当初咱们落难,大哥的学业也丢下了,如今可不得加把劲,把那下的给补回来。这会试也就在明年春天,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到时候大哥还不天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晃悠,就怕那时您又嫌他晃的碍眼了。” “你这丫头,娘心情不好还打趣我。”林大娘听到甜儿的话,心里的思念之苦缓解了不少,待听了后面打趣的话,不由地心里一松,破涕为笑了。 ——————————————————————————————————————— 林二郎眉头紧锁,四处张望。 他突然上前,拉住一个人,低声问道:“有票没?” 那人忙摇了摇头,撒腿就跑。 如此反复,林二郎始终一无所获。 一旁的甜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凑近林二郎的耳朵如此这般一说,林二郎点头会意。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林二郎再次登场,只见他手拿菜刀,怒目而立,呼呼喳喳大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票票来!” 第三十一章 科举 到京城的第二个年节将至,因为林大郎今年不会回家过节,所以林大娘做什么事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年节的准备工作也落到了甜儿的身上,幸而去年甜儿跟在林大娘身边学了不少,又做了详细的笔记,再加上有周姨娘的帮衬,倒也是操办地像模像样的。 过年了,喜事也是一件接一件的传来,先是松山的田产今年丰收,足足收了四百两的田租,李头都交给镖局带到了京里;然后是林二郎开的店子终于走上了正轨,已经开始盈利赚钱了;最后是林老爷的诗集已经校订刊印完毕,李侯爷还专门让人送来了好几本。 浣花居也有喜事,小樱的葵水来了,正式脱离了儿童时期走向了少女的行列。为了以后能自己做月事姥姥,小樱很认真地开始跟柳嫂子学习针线女红,还有小雨,开始换牙了。 过年的时候,甜儿给四月天的员工全部放了七天假,跟着府里的其他奴仆一起玩乐,欢庆佳节。 “玲珑,这是四月天一成的盈利,一半你留着,一半发给大家。”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箫玲珑刚一休息,就被甜儿给逮进了房。 “姑娘,平日里已经有月钱了。”箫玲珑看见甜儿手里的银票,并没有接。 “呵呵,那怎么一样,平日里的是工钱,现在的是年终奖。”甜儿笑了笑,解释道。 “年终奖?”箫玲珑一脸的迷茫。 “是啊,大家辛辛苦苦做了一年,把茶室经营地风生水起,这般有声色,不该奖励吗?这点儿我还觉得少了,有些拿不出手呢。” 箫玲珑一听,鼻子就有些发酸了,自己不过是林府买来的奴婢,姑娘却这般的信任自己仰仗自己,把茶室的生意全全交给自己打理,并无半点疑心,平时的月钱拿的就不少了,到了过年还给发奖金,哪里找这么好的主子去? 箫玲珑吸了吸鼻子,道:“谢姑娘赏!” 年节刚过,林大娘就巴着手指头算林大郎的归期,每日必到大门口望上一望,看地甜儿的心里不是滋味。 好在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的,就到了二月份,会试在即,林大郎再晚也会在这几日回家等着备考。 果然,二月二日傍晚,林大郎带着侍墨回到了林府。 林大娘一见变得有些黑瘦的林大郎,立刻哭泣了起来,只道大郎受苦了。林大郎忙劝慰起林大娘,只说自己并不曾吃苦,只是路途有些劳累罢了。听儿子说路途劳累,林大娘这才回过神来,忙叫人带着林大郎回屋里休息,并吩咐府里的上上下下,均不得到林大郎的院子里滋扰。 因为林大郎回府备考,把林大娘和整个林府的神经一下都弄得紧张了起来。在林大娘的命令下,林府里所有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说话都必须轻言轻语,不准大声喧哗;厨房里要先紧着林大郎喜欢吃的做;林大郎吩咐的事,必须无条件的马上办好。我的乖乖,甜儿都被震住了,心想,这可比我高考时的阵仗还大啊。 二月初九,会试第一场开考。大清早,林大娘就帮着林大郎准备好考试用的文房四宝和吃食铺盖,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完毕后才让林大郎跟侍墨上了去贡院的马车。 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连考三场,三场下来,林大郎已是满脸的倦色,不想多发一言,回到家里,直接倒床就睡。 林大娘确是紧张地有些坐立不安,甜儿看着,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在自己高考后的神情,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林大郎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收拾妥当的林大郎看起来精神抖擞,很是神气。看着林大娘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着跟林大娘说道:“娘,你勿须担心,这次的题目简单的很,你儿子我一定金榜题名。” 林大娘见林大郎如此轻松惬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自然是相信我儿的,我儿定能光宗耀祖。” 等待发榜的日子里,林大郎经常和一些书院的同窗一起出去谈文论诗,日子过得倒是滋润惬意,丝毫没有半分的焦躁和不安。 三月二十是贡院发榜的日子,一大早,林大娘就不顾林大郎的反对,亲自坐了马车去贡院看榜文,甜儿也想凑这个热闹,便跟着林大娘,一溜烟钻进了马车。 到了贡院门口,只见榜文前已经挤满了人,林大娘和甜儿都是女眷,不方便去挤,便派了大郎的书童侍墨,挤进去看。 “中了,中了!大郎中了!”侍墨刚挤进去,就听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林大娘听得中了二字,喜上眉梢,握着甜儿的双手都有些发抖,反观林大郎却像是早知道似的,只微微一笑,并无太激动地反应。 等侍墨出来,大家一问,才知道,林大郎考了会试第二十八名,成了贡士。 林大郎一听是二十八名,脸上略微有些不快,却是一闪而过。 因为还要准备十天后的殿试,所以看榜回来后,林大郎并未像往常一样和一班同窗出去饮茶,而是呆在家里温习起了文章。 十日后殿试开始,林大郎信心满满地出了林府的大门,跟林大娘打着包票定要拿个魁首,超过自己的父亲。 待殿试结束,已是晚间,林大郎这才怏怏地回到家中,只道只中了进士第二十六名,赐进士出身,因宫中赏宴只宴前十名,林大郎心情不好,不愿与同科进士在外饮宴作乐,这才一个人回到了家中。 听闻林大郎中了进士,虽然没有夺得魁首,林大娘还是很高兴,忙拉着林大郎给林老爷的灵位上了香,磕了头,告诉他,他的大儿出息了,今日里中了进士。看着母亲这般开心,林大郎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因为林大郎中了进士,有了正经的功名在身,马上就要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所以林大娘召集了林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让大家改了称呼。林大娘正式称为夫人,周姨娘称如夫人,林大郎称大少爷,林二郎称二少爷,甜儿称三小姐。 殿试之后,所有的一甲二甲和三甲的进士都有一个月假期,用于料理私事,一个月后方正式到翰林院报道。 林大郎中了进士,原来书院里一起念书的同窗多少起了攀附的心思,想着林大郎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便时常来邀林大郎一起去饮茶论诗。林大郎不愿跟同科的进士饮宴,是觉得那些人粗鄙,居然能跟自己一样中了进士,不想与其相言语交,而昔日同窗的刻意奉承,却满足了林大郎喜欢炫耀的虚荣心,是以每每有同窗相请,林大郎都欣然前往,而且乐此不疲。 刚开始时,大家倒还是像真正的文人雅士般饮茶论诗,探讨文章,待到时日一长,自然觉得如此清雅着实无趣,便把聚会的阵地转移到了青楼。 林大郎幼时家教甚严,其父林侍郎是严禁其踏足秦楼楚馆的,后又家道中落,颠沛流离,自然是无钱光顾这些销金窝的。说起来林大郎第一次接触妓女还是在松山县喝醉酒走错路认错人被打的那次,到现在算起来已是一年有余了。 这日傍晚,林大郎的几个同窗和同大郎一起来到南城的“烟翠楼”,刚到门口,便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挥舞着丝巾,一脸媚笑地来拉他们的胳臂。 那几个公子哥可是这风liu场所的常客,自是伸手搂了妓女的腰,笑咪咪地跟着进了楼子。只林大郎是个雏,没见过这风liu场面,一时楞住了,也不敢动手,也不敢动脚,只呆站在原地。 “峻贤兄,这里可是好地方,一会儿你就知道这个中的妙处了。还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啊!柳妈妈,找个漂亮点的姐儿招呼我们的林公子,我们林公子可是新科的进士,过些时日便是官老爷了!” 听到带头的蓝衣公子的这番话,楼子里立刻出来一个三十上下,涂脂抹粉,穿着妖娆的妇人。只见那妇人嘴角一咧,笑地极其夸张,快步扑向林大郎,扮作娇嫩的声音道:“原来是林大人,奴家真是失礼了,这厢给林大人赔礼了。” 林大郎听了这声音,只觉得说不出的别扭,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直瘆人。 蓝衣公子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说柳妈妈,你这一把年纪了,伴的什么嫩啊,别把我们峻贤兄给吓坏了,还不赶快把你们那些漂亮姐儿叫出来!” “峻贤兄,人不风liu枉少年啊!来来来!”另外一个绿衣公子见林大郎呆在外面没动脚,赶忙回过身,拉起林大郎就往楼子里走。 林大郎在大家的推推攘攘下进了楼子,一进楼子,几人就带着林大郎到了一个雅致的包间。 见到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个妓女,只有林大郎是孤身一人,蓝衣公子忙叫唤道:“柳妈妈,赶紧叫个漂亮姐儿过来啊,冷落了我们林大人,可不饶你啊。” 柳妈妈正叫嫣红呢,却听莹莹说嫣红被胡大爷给叫去了,这可怎么好?正在柳妈妈犯愁的时候,艳玲款款走了过来,试探地问道:“妈妈让我去吧。” 柳妈妈迟疑了一下,听到那包间里又传来了催促的声音,这才道:“那你去吧,可得好生伺候,不能再搞砸了,再搞砸了,我就把你卖到南洋去!” ——————————————————————————————————————— 甜儿和林大郎一起去考科举。 结果甜儿得了一百分,林大郎得了零分。 林大郎不服,怒吼道:“你一定是作弊了!” 甜儿轻蔑地一笑道:“这个需要作弊吗?” 林大郎冷静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拿到一百分的?” 甜儿道:“我在试卷上写着:给我打的分数=我给的票票数!” 第三十二章 他乡遇故知 艳玲捋了捋头发,换上一个谄媚的笑容,屁股一扭一扭地就走进了包间。 蓝衣公子见有姑娘进来,忙叫她到林大郎身边伺候着。 艳玲缓缓地走到林大郎身边,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径自端了一杯酒,凑到自己嘴边,甜媚温柔地说道:“奴家来迟,让公子久等,先自罚一杯。”说完,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艳玲放下酒杯,身子径直向林大郎靠了过去,双手也不安分地在桌下抚o着林大郎的大腿。 刚才还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林大郎受了艳玲的挑逗,心里不由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身体也发出了微微的颤抖。 “公子怎么不看奴家,可是嫌奴家样貌丑陋。”艳玲见林大郎始终把脸偏向一边,便装作委屈地轻声说道。 周围的同窗听到这里,也嬉戏调笑着,为艳玲抱打不平。 林大郎被打趣地无奈,也被这艳玲挑逗地有些心痒,这才回过头,望向艳玲。 这一望,把林大郎看呆住了,这艳玲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在松山县被林大郎打了两个耳光,后来又叫人把林大郎打了个半死的妓女。 而艳玲一见林大郎,吓了个半死,这人不正是那日在松山县对自己无礼,又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醉鬼吗? 艳玲此时简直要后悔死了,当初真是不该听那该死的猴子胡言乱语,道什么京城里遍地是黄金,京城的爷们出手阔绰又大方,害的自己背井离乡来到京里。到了京城,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京城里的皮肉生意竞争激烈,多的是十四五岁如花似玉,手段高明的粉嫩小姑娘,像自己这般快满二十,姿色一般,又没有绝技傍身的姐儿,连接个客都艰难。 昨日里好不容易接了个客,那客人偏又怪癖甚多,自己费心费力没讨个好,反被客人投诉到妈妈那里,险些让妈妈停了自己的牌子,今日里自己争取来的客人,又是昔日的仇人,真正是天要绝我艳玲之路吗?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呆在松山县,起码在那里,自己过得还算逍遥舒坦,有老相好照应着哄着,楼子里的妈妈和下人打手都给自己三分的薄面,哪用得着受这般的委屈。 桌子上的众人见这两人看对了眼,忙问道可是以前就认得的老相好。林大郎缓过神来,轻蔑地一笑,道:“这位姑娘有些像林某的一位故人,故而失态,还请各位见谅,见谅!” 艳玲见林大郎并未当众拆穿自己,也没有立时给自己难堪,只地陪笑不语,屁股上却是如坐针毡,有心想找个借口溜走,又惧怕柳妈妈当真把自己卖去南洋,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林大郎见这姑娘是当日的那位妓女,看着她与前妻相似的容貌神态,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起来。面上却渐渐放开了,也开始与桌上众人饮酒调笑起来。 林大郎一手端着酒杯与桌上的众人把酒言欢,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到了桌子下,狠狠地掐着艳玲的大腿。 艳玲吃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面上却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仍然带了略显尴尬和羞涩的笑意,刻意逢迎着林大郎。 林大郎见着艳玲这委曲求全,任自己为所欲为,胆子越发的大了,学了桌上众人公然把艳玲搂在了怀里,然后用手把艳玲的胳臂掐地通红。 见林大郎来了状态,桌上的众人就更为放肆了起来,都纷纷搂着身边的姐儿又是亲又是摸。 林大郎刚喝了一点酒,酒壮怂人胆,也学了众人,用嘴把艳玲的脖子,胸口,咬出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牙印。 酒过三巡,桌上众人都被旁边的姐儿撩得难受,纷纷找柳妈妈要了房间泄火去了。 艳玲见着桌上众人尽皆离开,心里立刻慌乱了起来,刚才林大郎还能顾及着这桌上的众人,对自己只是掐咬,现下只剩他们二人,不知道林大郎要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里,艳玲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怯兮兮地缩成了一团,全没有了刚才逢迎的谄媚。 “柳妈妈,给林公子也开个房间。”就在这个时候,刚出去的蓝衣公子,唤了柳妈妈又递上一个银元宝,然后冲着屋内眨巴眨巴了眼睛,这才搂着身边的姐儿哼着小曲踏步上楼去了。 林大郎见到艳玲得瑟发抖的样子,嘴里发出了尖利的笑声,一把拖了艳玲就往柳妈妈安排的房间走去。 二人来到房间里,林大郎把艳玲一把就丢在了地上,然后蹲下身子,伸手就是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一点儿没有怜香惜玉。 “姑娘,还真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林大郎打完了耳光,便坐到了屋内小桌子旁的凳子上,端起了茶杯,径自饮起茶来。 艳玲见状,知道今日里是在劫难逃了,这林公子是定要报那日的被打之仇。想到这里,艳玲反倒大胆了起来,横竖今日也是逃不过,倒不如赌上一把,说不定把他伺候好了,还能念在同乡的份上,经常来光顾自己。不过是个书生,打人能有多大的劲,看着也不像风月场上的高手,能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说不定就是个绣花枕头,外表看起来光,里面是一包糠。 “当日里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今日里奴家任由公子责罚,绝无半点怨言。”艳玲相通了这点,立刻换上了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表情,径自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还到柜子里尽数拿出了楼子里欢好的花样,什么皮鞭啊,蜡烛啊……东西物件之齐全直叫人瞠目结舌。 林大郎刚打完艳玲逞了威风,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折磨她呢,就见一个脱guang光,前凸后翘,拿着一大堆“工具”的女人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还张着大大的眼睛,似是哭诉,又似挑逗地望着自己。林大郎少年时被林老爷管束甚严,哪里经过这般赤裸裸的美色诱惑,虽然与以前的结发妻子也是琴瑟和谐恩恩爱爱,奈何他的前妻是大家闺秀,在夫妻房事上自是中规中矩,远远比不上艳玲这般的撩人心火。 艳玲见林大郎痴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只喘着粗气,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别看这位林公子刚才做那般吓人的阵仗,如今在美色面前,还不是一样败下阵。 心里虽然这般想,艳玲嘴上说的却是:“公子可想好了怎么惩治奴家?”林大郎此时的脑子里是翁翁翁一阵响,哪里能听得清楚艳玲的话。 艳玲见林大郎还不曾动弹,就大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林大郎的怀里,手里拿着皮鞭,嘴巴在林大郎的耳朵边一边吹着气,一边用如诉如泣地声音说道:“公子,你就用这皮鞭抽打奴家,可好?” 林大郎只感觉一股热热的东西从自己的鼻子里流了出来,原来他很煞风景地流鼻血了。 “公子……”艳玲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嘶哑,像呻吟又像低诉。 林大郎哪里还能忍得住,立马横抱了艳玲走向屋子中间的大床。 一时间芙蓉帐暖,春guang无限。 一个是刻意的奉承讨好,耍出了十八般的武艺,一个是久禁女色,风liu场的雏鸟,二人这一相逢,自然是干chai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直到天色微亮这才筋疲力尽地睡下。 话说两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直觉得腹中饥饿,这才起了身,唤人送吃食。 昨晚在“烟翠楼”胡闹的众同窗,除了蓝衣公子还在外,其余的都已经各自散了。 蓝衣公子看见屋子里走出来的林大郎双腿打颤,便知晓这位老兄昨晚过于卖力,被这窑姐榨干了。 “林兄可是甚为喜欢这位姑娘?”蓝衣公子见林大郎在艳玲身上这么卖力,便随口问道。 林大郎听闻此话,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皱眉沉思了起来。这艳玲卑微下贱,可以任由自己摆弄,而且她在床上的花样百出,能让人欲仙欲死,她还有一张貌似前妻的脸,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随时打骂来出气,若是收到房内,确实不错。 想到这里,林大郎点了点头,道:“艳玲确实不错,我很喜欢。” “好!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林兄喜欢,那我就成|人之美,做你们的月下老人,为你们牵这根红线了。”蓝衣公子拍手击扇,大笑道。 “柳妈妈,柳妈妈,这艳玲姑娘的身价几何啊?” 柳妈妈见还有给艳玲赎身的,想着这妮子也是不易,年岁也不小了,便没有多加留难,只报了个实价,二百两。 蓝衣公子一听价格还算公道,当即摸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柳妈妈。 柳妈妈见了银票,已是眉开眼笑,故作不舍状地拉着艳玲假嚎了几声,这才叫人收拾了艳玲的衣物,又叫了马车,把二人送出了大门。 马车内,艳玲还没缓过神来,自己这就从良了?还是从了以前的仇人。 林大郎见艳玲傻呆呆地,心里有些不喜,微微皱了眉头,问道:“这是做什?可是不愿与我做妾?” 艳玲一听,立刻媚笑着俯下身,帮林大郎捶腿,边捶边说道:“能跟了公子,是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家这是太高兴,不敢相信呢。” 林大郎一听,心里稍微缓和了一点,又问道:“艳玲这个名字不好,另取一个。” 艳玲一听,道:“奴家没进楼子前叫刘云,用奴家原来的名字,可好?” “刘云?”林大郎听了,皱了一下眉头,道:“太俗气,加一个字,就叫刘若云吧。” “若云谢公子赐名!”改名刘若云的艳玲磕头就拜,谢林大郎赐名之恩。 ————————————————————————————————————— 吃过饭,甜儿被林大娘留了下来,很纠结。 “你说,功课是怎么回事?”林大娘火冒三丈。 “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一直排在倒数第二。”甜儿低声说道。 “那这次怎么排倒数第一了?”林大娘横眉冷对。 “这次考倒数第一的那个家伙给老师贿赂了票票,老师就让他排倒数第二,让我排倒数第一了!”甜儿相当愤慨地回答道。 第三十三章 飞来横祸 林大郎带着刘若云到了林府,先去禀明了林大娘,只说是同窗好友赠送自己的妾,已经收了房,只等开脸。 又把刘若云的卖身契交到林大娘的手中,让刘若云正经跪拜林大娘。 刘若云收起了往日里的轻浮笑容,战战兢兢,很是恭顺地向林大娘磕了几个响头,口称:“奴婢刘若云拜见夫人,奴婢粗鄙,请夫人教诲。” 到底是过来人,林大娘一见刘若云的身段和走路的姿势,还有一双干净白嫩的小手,就知道这林大郎新纳的这个小妾定是风尘中人,却碍于林大郎的颜面,并不曾点破,只淡淡地吩咐了几句往后要好生照料林大郎的生活起居,不可顽皮放肆的话,又赏了刘若云一根银钗,就打发二人回院子了。 甜儿听闻林大郎一夜未归,下午回来还带回个妾,本来想着去看热闹的,无奈林大娘有吩咐,不准甜儿去大郎的院子胡闹,甜儿这才作罢。 甜儿正为没看成大郎的妾纠结呢,就听小樱来报,侯府李羽馨叫人来传话,说明日里要带一个贵客到四月天,让甜儿这个老板明日亲自前去作陪。 什么贵客要我亲自去呢?难道是太后?不可能,如果是太后的话,羽馨姐姐肯定会说的。甜儿正在那儿猜呢,冷不防地,右眼皮狂跳了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跳这么凶,难道有大灾? 若是不去?不好,羽馨姐姐可帮了自己大忙的,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义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豁出去了。甜儿想到这儿,带着仍然跳个不停地眼皮睡了下去。 次日一大早,甜儿就收拾妥当,带了小樱和小雨,坐着马车,去了四月天。 箫玲珑早得了信,今日里有贵客要来,已经在门口挂了“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的牌子。甜儿望着牌子,有些纳闷,怎么古代这一关门就是东主有喜啊?想不明白。 箫玲珑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里里外外的收拾地都很妥当,甜儿这个老板来了,也只是坐着喝喝茶,吃吃点心,耐心地等着李羽馨和她所谓的贵客。 大约巳时一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马车的车轮声,贵客到了。 为了以示隆重,甜儿忙带了箫玲珑和店里的其他接待人员,立于大门外两侧,垂手恭敬地迎接贵客的到来。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首先从里面下来的是一只灰白色的大花猫,那大花猫长地高大威猛,两眼发绿,“喵”地一声叫,充满了王者的气势,倒是不像猫,像只小老虎。 “富贵,你又调皮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然后就见一个身穿绿色劲装,脚蹬小马靴的少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随后才是李羽馨被丫鬟搀扶着慢慢下了马车。 绿衣少女望着缓缓下车的李羽馨,问道:“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吗?我看没什么特别的。” 李羽馨微微笑了笑,道:“郡主,好玩的都在里面呢。” 绿衣少女正是荣华郡主姬茜雪。 “那,富贵,我们走,进去瞧瞧!”姬茜雪听李羽馨这么一说,忙唤了大花猫,也不管跟在后面的李羽馨,径直就往大门走。 因为听李羽馨唤这位绿衣少女为郡主,所以甜儿不得已带领着门口的员工跪了下来,口称请郡主安。 姬茜雪一扬手,道:“都起来吧!” 甜儿站起了身,刚一抬头就和姬茜雪的眼光对上了。 “原来是你!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魏清扬在哪儿?”姬茜雪见到甜儿,认出了甜儿就是当日魏清扬从自己马蹄下救下的少女,立刻怒火中烧,伸出右手掐住甜儿的脖子问道。 甜儿也认出来了,这绿衣少女,今日的贵客郡主就是当日飞马过市,险些骑马踩死自己的飞马党党首。 “我……我不知道……”甜儿被掐着脖子,难受地挤出几个字。 周围的人一见这情景,都吓傻了,也不敢上前劝解,只全部又跪了下来,口称郡主息怒。 李羽馨也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吃惊地拿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李羽馨强装镇定,心里忙想着化解的办法。 “贱人!”姬茜雪一个巴掌就向甜儿甩过去。 甜儿一吃痛,没站稳,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魏清扬到底在哪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姬茜雪用手指着甜儿,大声怒吼着。 甜儿此时也是一腔的怒火,怎么有这么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郡主,当日里明明是她骑马撞人不对在先,今日又在自己店门口耍威风动手打人,还有没有天理。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今日里这亏怕是吃定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郡主息怒,那日里民女实在无意冒犯郡主,民女与魏清扬也是萍水相逢,自那次以后再没见过,请郡主明察!”甜儿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谨慎地说道。 就在此时,李羽馨也走上前来,对着郡主做了一个福,道:“郡主息怒,今日里都是羽馨安排不周,让郡主受累了。祖父新得了一把蒙古的强弩,郡主若是有兴趣的话,可随羽馨去侯府把玩。” 姬茜雪并未理会李羽馨,也没有理会甜儿,而是径直走进了四月天的大门。 “来人!”姬茜雪一进大门,就大喊了起来。 姬茜雪带来的人立刻冲进了进去。 “给我砸!全部砸烂!”姬茜雪恶狠狠地说。 大花猫似乎听懂了姬茜雪的话,很是配合地跳到了桌子上,把准备好的杯具和茶具扑哧扑哧全部掀翻到了地上,还用锋利的爪子把椅子上好看的抱枕抓了个稀烂。 “富贵,还是你最听话,最懂事,不枉我那么疼你。”姬茜雪看着大花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伸出拇指夸赞大花猫道。 旁人听了姬茜雪的话,见被一只猫抢了风头,心有不甘,都卖起大力来,拿着凳子椅子当工具,把个茶室砸得稀烂。 甜儿在外面听着里面噼噼啪啪砸东西的声音,简直想冲进去杀人的心都有了,再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员工,甜儿忙低声对箫玲珑说道:“玲珑,你把人看好了,让大家不要乱动,东西砸了不要紧,人没事就好。” 箫玲珑听了这话,眼泪儿直在眼眶里打转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招来这么个大祸害。 姬茜雪砸完了东西,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晓得再问甜儿也是问不出魏清扬的下落,便领了人出了四月天的大门。 见到门口战战兢兢跪着的众人,姬茜雪傲慢地对甜儿说道:“记住,一有魏清扬的消息就马上来通知我,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今日就看在李小姐的面上,暂且先饶了你,谢恩跪安吧。”姬茜雪抱着大花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甜儿说道。 “谢郡主不杀之恩!”甜儿强吞下胸中的一口恶气,磕头向姬茜雪谢恩。 姬茜雪生受了甜儿这个响头,这才满意地抱着富贵蹬上了马车。 四月天众人惊魂未定,直到姬茜雪的马车跑的不见了踪影,大家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胆子小的已经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小樱和箫玲珑忙去拉还跪着的甜儿,小樱一边哭,一边关切地问甜儿:“小姐,小姐的脸可是……可是很痛?” “好了,我没事,别哭了!”甜儿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强挤了一个笑容安慰小樱道。 “都吐血了,怎么能没事呢?呜呜……小樱没用……”小樱见甜儿吐血了,哭得更是伤心。 “小樱,我们回去吧。玲珑,把门关了,让大家先回住的地方,等我的安排。”甜儿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和小樱小雨一起上了马车,回了林府。 ——————————————————————————————————————— 甜儿因为挨了打,嘴巴肿胀得老大,吃不了饭,所以只好喝粥,而且只能喝白粥。 如此日复一日,甜儿的嘴巴里淡的不行,实在是喝不下粥了。 小樱见状,忙把甜儿收藏的票票的都翻了出来。 “小姐,你看着票票,用票票下粥吧!” 第三十四章 山居岁月(上) 回到林府,林大娘见甜儿脸上红肿,脖子隐约现出一道掐痕,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甜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林大娘说了一遍,林大娘听后,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跟甜儿道:“那四月天怕是不能要了,等明儿就让箫玲珑带着房契和地契到侯府交到李小姐手里。” 甜儿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听林大娘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还有,把四月天所有人手的卖身契也一并给李小姐送去。”林大娘想了会儿,又说道。 “那玲珑呢?”甜儿听到这里,立刻想到在四月天当掌柜的箫玲珑。 “箫玲珑,就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林大娘知道甜儿与箫玲珑感情深厚,顿了一下,回答道。 母女两个正在商议之时,闻讯而来的林大郎和林二郎也进了屋。 林大郎听闻甜儿刚才在四月天得罪了郡主,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到翰林院走马上任,这个紧要关头,自己妹妹偏偏得罪了权贵,这心里立时火起,进了屋,也不向林大娘请安,也不问甜儿的伤势,劈头盖脸地就质问甜儿道:“身为女儿家,不好好在家做针织女红,成日里出去抛头露面,这下可好,得罪了郡主,闯下大祸,我看你怎么收场!” 甜儿听到林大郎的呵斥,再也憋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哗啦啦地像扭开的水龙头,一下子流了下来。 见甜儿哭地伤心,林大娘也有些嗔怪林大郎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呵斥自己的妹妹,便皱了眉,对林大郎说道:“大郎这是怎么说话的,你妹妹也不是故意要得罪郡主的,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如今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快些帮着善后才是要紧的。” 林大郎见林大娘帮着甜儿,心里窝火,冷着一张脸,说道:“还不自个到郡主那里负荆请罪,躲在家里哭个什么劲?” “大郎,闭嘴!你是成心要把自己个的亲妹妹逼死,是不是?”林大娘听了林大郎的话,立刻黑了脸,大声呵斥林大郎道。郡主才一见甜儿的面,就给打成这样,若是再寻上门去,只能是自取其辱,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折磨呢。甜儿当初为了救林大郎可是费尽了心力,自己这儿子怎么能这般冷血无情呢,林大娘思及此处,一股冷意冒上心头。 “家里只有你们兄妹三人,为娘的只希望你们兄妹和睦友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若是不听为娘的话,定当家法伺候!”林大娘扫了一眼跟前的三个孩子,声色俱厉,掷地有声地说道。 林大郎很少见林大娘发威的样子,立时被吓住了,随即低眉顺眼地垂手而立,不发一言。 甜儿听到林大娘的话,知道这是给自己撑腰呢,止住了哭泣,红着眼睛道:“女儿谨遵娘亲教诲。” 林二郎在一旁也忙附和道:“儿子谨遵娘亲教诲。” 林大郎听罢,也只得说道:“儿子谨遵娘亲教诲。” 林大娘见震慑住了三个孩子,心里松了口气,道:“甜儿怕是要出京躲一下风头,等日子长了,事情淡了再回来。” “我看可以回松山老宅。”林大郎记住了刚才的教训,轻?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0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0部分阅读 轻言细语地说道。 “松山太远,老宅又只有李头一个人,甜儿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妥当。”林大娘想了一下,否决了林大郎的提议。 “娘,儿子觉得小妹可以到京郊的庵堂里暂住。”林二郎想了一下,道。 “恩。”林大娘点了点头,道:“京郊南山上有座庵堂,叫做碧云庵,我常在那里添香油,与主持静安师太也有些交情,甜儿去那里小住,最是合适。” 林大娘说完,用手抚o着甜儿的头发,温柔地轻声说道:“我儿,山上清苦,难为你了。” 甜儿擦了擦眼泪,望着林大娘笑了一笑,道:“娘,女儿不怕苦,只是要离开娘一段时日,很是舍不得。” “我儿的心意,为娘知道。此事不宜久拖,迟恐生变,明日里好生准备一翻,后日一大早就上山。”林大娘望着甜儿不舍地说道。 “儿子愿送小妹上山。”林二郎对着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道:“也罢,有你陪着甜儿上山,我也就放心了。” 林大郎望着这三人母慈子孝,兄妹友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忿,只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次日里,甜儿便找来了箫玲珑,吩咐她把四月天的房契、地契和所有人手的卖身契再加上那套象牙凤纹杯一起送到侯府李小姐那里。 因为林大娘说了箫玲珑的去留全听她自己的意愿,所以甜儿又问了箫玲珑是愿意跟着李小姐,还是回复自由身。 哪知甜儿一问,箫玲珑立马就跪倒在地,说道:“玲珑早已说过,今生今世都是小姐的人,小姐如今不要玲珑了吗?” 甜儿见状,忙叫她起来,道:“不过是问问你的意思罢了,哪有这么严重,你若是不愿离去,就在林府安心呆着吧。” 箫玲珑不肯起来,道:“小姐到哪里,玲珑便跟到哪里。” 甜儿笑了笑道:“我要到山上的碧云庵小住,你也要跟去?” 箫玲珑道:“玲珑愿意跟小姐到庵里,服侍小姐。” 甜儿又道:“庵里清苦,不比这府里。” 箫玲珑道:“小姐是觉得玲珑吃不得苦么?跟着小姐,再苦玲珑也觉得是甜的。” 甜儿无法,只得答应了箫玲珑,让她跟着自己一起上山。这样跟着甜儿住到庵里的人就从小樱一个变成了小樱和箫玲珑两个。 因为事情紧急,箫玲珑从林府拿了东西立马就直奔侯府而去。见了李羽馨,箫玲珑把东西亲手交到她的手里,又跟羽馨说了甜儿要到山上庵里小住的事,惹得李羽馨一阵的感慨,直道怨自己多事,弄巧成拙,对不起甜儿妹妹。收下箫玲珑送过来的东西,李羽馨忙唤了怜儿,拿了两千两的银票,交到箫玲珑的手里,又嘱咐箫玲珑照顾好甜儿,让甜儿在庵里安心住着,只当休养,自己定会找机会解开甜儿和郡主之间的误会。如此这般说了好些话,才放了箫玲珑出府。 箫玲珑办完了四月天的事,甜儿和小樱也收拾妥了需要的一应东西,因为林大娘怕女儿到山上受苦,除了给静安师太添了一百两香油钱,又私下里塞了三百两银子给甜儿傍身。 到了启程的日子,甜儿带着小樱和箫玲珑二人,坐着林二郎赶的马车,惜别依依不舍地林大娘,一行四人,出发前往京郊南山上的碧云庵。 碧云庵位于南山的半山腰,因为香火还算鼎盛,为了方便京里的贵人进庵上香,所以碧云庵在前任主持的时候修通了进庵的盘山路,是以甜儿他们的马车可以直接到庵门外,不用下车走路,倒是方便。 到了碧云庵,甜儿先拜见了主持静安师太,递上了林大娘的亲笔信和添在庵里的一百两香油钱。 静安师太见到一百两的香油钱,已是喜笑颜开,再拆开林大娘的信,见信上说小女身体欠奉,要到山里养些时日,叨扰师太,知道这位小施主是要在庵里小住,忙唤来一个小尼姑,把甜儿主仆三人带到后面的小院里安置。 林二郎帮甜儿三人把行李搬下马车,仔细看了甜儿住的地方,是个独立的小院,有两间卧房,还有单独的小厨房,院子后面还开有后门通向山里,环境也算干净清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这里是庵堂不留宿男客,为了在天黑前赶回城,林二郎匆匆嘱咐了甜儿几句,便驾了马车下了山。 早春三月还有些寒意,尤其是在这山中,幸亏甜儿准备的被子够厚实,庵里的第一个夜晚睡得还算踏实。 翌日清早,甜儿在鸟雀叽叽喳喳的歌声中醒来,旁边的小厨房传来阵阵菜粥的香味,直勾起了甜儿肚子里的馋虫。 穿好衣服,又简单梳洗了一下,甜儿便推开房门,径直走到了院子里。 “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也不多睡会儿?”院子里正忙着扫地的箫玲珑微笑着对甜儿说道。 “这还早呢?在府里我也是早起在院子里跑步的。”甜儿左右望了望,这个院子实在太小,是没法跑步了。 “跑步?”箫玲珑并不知道甜儿这个锻炼计划。 “呵呵呵呵,是啊,在府里的时候,小姐一大早的就拉着我和小雨在浣花居里跑圈圈呢,说是什么锻炼身体。”小厨房里正做饭的小樱听到两人的谈话,也从窗户里伸出了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要不,我们吃了早饭,到山里跑吧?”甜儿看着院子里的后门,用手指了指,道。 “山里?”箫玲珑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也是城里长大的,并没来过山里,所以一听甜儿这么说,立刻鼓大了眼睛。 ——————————————————————————————————————— 甜儿和小樱在玩官兵抓贼的游戏。 甜儿当官兵,她抓住小樱的双手,道:“快把票票都交出来,缴票不杀!” 小樱嚷嚷道:“以为我不知道,票票给你,你立马就杀人灭口。” 甜儿伸手往小樱的鞋子里一摸,立刻摸出了一张皱巴巴地票票。 “每次都藏同一个地方,真是自找死不可活。”说完,用手比了一个八字,配音道:“呯呯呯!”然后得意地吹了吹食指。 小樱应声倒下。 第三十五章 山居岁月(中) “小姐,不行!山里有老虎,有蛇,可危险了。”小樱听到甜儿说要去山里跑步,忙出言阻止道。 甜儿见小樱坚决反对,知道要这两个人答应跟自己一起去山里是不可能了,只能找个时机,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便笑着说道:“那就算了吧,当我说的玩笑话。” 三个人吃完早饭,甜儿借口中午想吃笋子,让小樱去庵里的厨房找找看有没有,又说自己想看看佛经,让箫玲珑去问藏经阁借几本。待两人都被甜儿支使出去之后,甜儿迅速提笔写了张留言条,说自己进山玩耍一会儿,午饭时候便回来。 甜儿把条子留在桌上,用茶杯一压,便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打开院子里的后门,进山去了。 早春的山中,各种说不出名字的,五颜六色的小花开得到处都是;青草上还挂着露珠,一漾一漾的;那些百年的老树上又发满了嫩绿的新芽,显得生机勃勃;还有树荫下若隐若现的,小伞般可爱的蘑菇,个个饱满鲜活,真美! 呼吸着野花,青草,嫩芽和春泥的芬芳,甜儿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 “哇!还有小溪!”甜儿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弯潺潺流淌的小溪。 小溪从山上一直蜿蜒而下,在这块草甸子上形成了一个月牙形状的小潭,然后又缓缓向山下流去。 “哇,好冷哦!”溪水清澈见底,甜儿忍不住伸手进去搅动,谁料手刚伸进去,就被溪水给冻得发抖。 甜儿正悠然自得的时候,冷不防旁边钻出一天二尺长的青蛇。 “啊!蛇!”甜儿一见青蛇,立刻大惊失色,在地上随手捡了根小树枝就往青蛇的身上打去。 青蛇打蛇上棍,迅速爬上树枝,在甜儿的胳臂上就咬了一口。 “啊!!”见自己被蛇咬了,甜儿忙丢掉树枝,尖叫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见那边树林里嗖的一声,飞来一个小石块直接就打在青蛇的七寸处,青蛇立刻倒地毙命。 “啊,被毒蛇咬了,我要死了!”甜儿拿手捂着胳臂上被蛇咬的小小伤口,嚎啕大哭起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是偷偷溜出来玩会罢了,老天爷就放毒蛇来咬我,太欺负人了。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甜儿正哭得起劲呢,旁边突然出现一声略带嘶哑,明显处于少男变声期的安慰声。 甜儿止住了哭声,抬眼望去,见一个青衣少年立在她的身边,目光柔和,神情关切。这不是,这不是,甜儿连忙用手擦了擦眼泪,又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当日在荣华郡主的马蹄下救下自己的功夫熊猫魏清扬魏大哥吗? “魏大哥?”甜儿试探地叫道。 青衣少年也定睛望了望甜儿,然后脸上出现了有些羞涩的笑意,说道:“原来是林妹妹。” 确认了眼前的青衣少年的确是魏清扬,甜儿一想到刚才被毒蛇咬了,心里一委屈,又哭了起来。 “林妹妹这是怎么了?”魏清扬见甜儿又哭了起来,忙关切地问道。 “我被毒蛇咬了,是不是快要死了,呜呜……”甜儿是泪如泉涌。 魏清扬把地上的死蛇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轻声安慰甜儿道:“林妹妹莫怕,这蛇不过是山间普通的菜花蛇,是没有毒的。” 甜儿一听没有毒,立刻止住了哭声,道:“真的?” 魏清扬拿着菜花蛇的蛇头给甜儿解释道:“毒蛇的头一般都是三角形的,你看这菜花蛇,它的蛇头是椭圆形的,并不是三角形的。” 魏清扬说完,又指着甜儿胳臂上的伤口说道:“你的伤口上流的是红色的血,而不是黑色的毒血,也说明你并没有中蛇毒。” 甜儿听到这里,方才知道刚才是虚惊一场,想到自己大哭失态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发红,轻声说道:“刚才,让魏大哥见笑了。” 魏清扬只是望着甜儿温和地笑了笑,又从怀里拿出了止血膏,让甜儿把胳臂上的伤口涂上。 甜儿涂了止血膏,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胳臂上的伤口传来,血也止住了,刚才的些许疼痛也消失了,真正是神奇。 “魏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山里呢?”甜儿望着魏清扬,问道。 “我是来找师傅的,师傅年前就不见了,只留了书信,说今年的春天里会到山上的乾虚观找他的师兄太虚道长,让我来这里找他。所以我才会等在这里。”魏清扬指着远处山顶上的道观说道。 “那你也是到这山中游玩?”甜儿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魏清扬的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年节后就来观里了,已经待了三个月了,观里伙食清淡,我这是,这是,打些野味……” 原来是来山里打野味,改善生活的,甜儿听到这里,不由地发出清脆的笑声,道:“那魏大哥可要请我吃啊,庵里的伙食也很清淡啊!” 魏清扬一听,也笑了起来,仔细又一想,甜儿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住到尼姑庵里呢,便开口问道:“林妹妹怎么住到这尼姑庵里了?” 甜儿不想魏清扬知道荣华郡主的事,徒增困扰,于是便说道:“我身体抱恙,城里的大夫说最好能到山里静养些时日,因为娘跟庵里的主持相熟,所以我才住到这碧云庵里来的。” 魏清扬一听,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甜儿想起自己告诉过魏清扬自己家的地址,而他这一年多却根本没来找过自己,便有些哀怨地问魏清扬道:“小妹那日里曾跟魏大哥说过我的住址,为何魏大哥这一年多都不曾来看望过小妹,可是嫌弃小妹粗鄙?” 魏清扬一见甜儿的哀怨模样,慌忙解释道:“林妹妹误会了,当日,当日为兄的没有听清楚小妹在,在为兄耳边说的话。”一想到当日甜儿在自己耳边说话时,自己心神不定,头脑一片空白,魏清扬的心就咚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原来他没有来找自己是这个原因,甜儿听了魏清扬的解释,心里释然,脸上也绽放出如花儿般娇艳的笑容。 山中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斜斜地射到甜儿的脸上,印衬着甜儿脸上如花般的笑容,直把魏清扬看得痴痴的。 “魏大哥,魏大哥!”甜儿见魏清扬愣住了,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唤他道。 魏清扬听到甜儿的叫唤声,这才收回心神,却是很不好意思的报以甜儿羞涩的一笑。 “魏大哥,我一直想问你,当日里,你为什么顶着两个那么大的黑眼圈呢?还有,为什么里面穿着白色的衣服,外面穿着黑色的外套?还有,为什么背上背着个斗笠呢?”甜儿想起当日魏清扬的功夫熊猫打扮,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魏清扬回答道:“那次回京城是因为家父过世,我回家守灵,因为连守了七日,所以眼圈才那么黑,孝期自然是穿白色的,外面套黑色的衣服是因为怕里面的白孝衣弄脏,背后背着斗笠是因为我和师傅常在外走动,用来遮雨的。” 甜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魏大哥,你给我说说你拜师学武的经历吧,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甜儿一脸期待地望着魏清扬。 “我出生的时候,是难产,娘生下我就过世了,而我的身体也一直不好,从小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我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大夫们都说我没救了,让爹准备后事,谁料,家里突然来了个道士讨酒喝,爹爹心善,就把家里的一斤酒都给了那道士。那道士得了酒,看见屋里奄奄一息的我,只说自己可以救我的命,却必须要拜他为师,跟他一起修行,待到满了十年再回家。”魏清扬说道这里,停了一下。 “那道士就是你的酒鬼师傅?”甜儿插了一句话。 “恩。”魏清扬点了点头,道。 “师傅治好了我的病,就把我带到了云州的落霞观,从那时起,我就跟着师傅学习武艺,修行道法。我今年一十有五,还有一年,十年之期就到,不知师傅到时候可还要我?”魏清扬说到这里,眼睛里闪出了点点泪花。 娘亲早逝,爹也在前年去世,如今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师傅也不知所终,魏清扬的心里该是多么孤单和寂寞啊。甜儿望着神情有些萧瑟的魏清扬,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出自己的双手,握住了魏清扬的左手,很认真地跟魏清扬说道:“魏大哥,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愿意陪你。” 魏清扬被甜儿握着左手,又听了甜儿真心的话语,心里被一种暖暖的幸福所包裹了,很郑重地向甜儿点了点头。 春日,美景,身边是温柔贴心,武艺高强的少年,甜儿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流逝。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忽然想起《少林寺》里的插曲《牧羊曲》,甜儿一时兴起,轻启檀口,委婉缠ian地哼唱了起来。 魏清扬听了这明媚动人的歌声,拔出了身后背的青锋剑,随着歌声在溪边的草地上随风而武。 歌声悠扬婉转,青锋剑气若游鸿,歌武相随相绕,相映成趣,不由让人如痴如醉。 “……莫道女儿娇,无暇有奇巧,冬去春来十余载,黄花正年少,腰身壮胆气豪,常练武勤操劳,耕田放牧打豺狼,风雨一肩挑一肩挑。”甜儿一曲唱完,魏清扬也武罢收势。二人目光交错,少了初时的羞涩腼腆,只有丝丝的甜蜜和缠ian。 见山中日头渐高,甜儿这才惊觉,自己出来已经很久了,小樱和箫玲珑虽是见了留言条,也定会心急出来寻找的,该回庵里了。 “魏大哥,小妹出来已多时,该回去了。”甜儿依依不舍地对魏清扬说道。 魏清扬也是一脸的不舍,看看日头,也确实不早了,便对着甜儿说道:“山里路滑,又多有猛兽,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恩。”甜儿红了脸,点了点头。 二人走在回庵里的路上,因为是离别,显得有些伤愁,都没有言语。 “魏大哥可会再来找小妹?”眼见着碧云庵就在眼前,甜儿鼓起勇气对魏清扬说道。 魏清扬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伸手在怀里摸出两个炮仗状地信号烟,递到甜儿手里道:“林妹妹若是有事要找我,可以点燃这个,我看到青烟,自会过来。我若是有事找妹妹自然会到庵里去的,到时候我就在妹妹院子外学黄莺鸟叫,妹妹听见,就,就可出来见我。” 甜儿接过信号烟,很小心地放进袖子里,然后点了点头。 因为不想让小樱看见魏清扬,以免多生事端,所以在离着庵堂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甜儿便与魏清扬挥手道别了。 “魏大哥,记得来找我!”甜儿向着渐行渐远的魏清扬使劲挥着手,不知不觉中声音已经哽咽。 ————————————————————————————————————— 甜儿与魏清扬在溪边叉鱼。 “哇,魏大哥好棒啊!”甜儿见魏清扬拿着小树枝一叉一个准,转眼间,小树枝上已经叉了四条鱼儿了。 “魏大哥,你的内力是不是很雄厚啊?”甜儿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崇拜地望着魏清扬道。 魏清扬不好意思地说道:“比张三丰却还差一层。” “那,魏大哥,你用内力来烤鱼吧!”甜儿拉着魏清扬的袖子撒娇地说道。 魏清扬无法,只得伸出手,使出了火云掌,加大内力,翻烤鲜鱼。 甜儿见状,口水直流,头上冒云,云中写道:“把他拉到夜市里卖烤鱼,可以节省炭火,岂不是能赚更多的票票?!” 第三十六章 山居岁月(下) 甜儿回到庵里,见到急的团团转的小樱和箫玲珑,立刻向二人表示了抱歉,并保证再不偷偷溜出了。 “小姐,你吓死小樱了,我和玲珑姐姐在这庵堂周围找了好几圈了也不见你,正想着若是中午还不见你回来,就报告给主持师太,让她带着庵里众人一起帮着寻找。谢天谢地,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小樱快言快语,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 “小姐,不是玲珑说你,你若是真心想进山里玩,也该带着我跟小樱两个,起码也有个照应,你孤身一人进山,这万一,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你让我和小樱可怎么办?”箫玲珑也唠唠叨叨地对着甜儿讲起了道理。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现在肚子饿了,有饭吃没?”甜儿拍拍咕咕直叫的肚子,一脸无奈的问小樱和箫玲珑。 “有,在厨房。”小樱被甜儿打败了,指了指厨房。 “那,我们先吃饭吧,你们担心了一上午,肯定也饿了。”甜儿拉了两人的手,径直往厨房走去。 小樱和箫玲珑无奈,只得放过了偷溜的甜儿,三个人一起津津有味地吃起午饭来。 有了小樱和箫玲珑的陪伴,又得以和魏清扬重逢,甜儿觉得山中的岁月也甜美了起来。 在庵里住了一月有余,除了刚到庵里那次偷跑出去遇到魏清扬外,甜儿再没有见过魏清扬,巴了巴手指头,数了数日子,甜儿不开心地想,我不点信号烟,你就不会主动来找我啊,男人家家的也不知道主动一点。 想用魏清扬送的两支信号烟,甜儿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用掉了呢。 正埋怨着魏清扬呢,就听小樱在门外大声地叫门:“小姐,小姐,快开门啊,京里来信了。” 甜儿打开房门,小樱立刻兴冲冲地跑进屋,大声喘着粗气,把手里的信递到甜儿手里。 甜儿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甜儿妹妹亲启——姐羽馨手书”,原来是李羽馨来的信。 拆开信封,里面飘出一阵淡淡地杏花香,自己的这位姐姐越发的雅致了,连写信用的信签纸都熏了花香。 李羽馨信上写到,京中一切安好,四月天在她的手中又重新开始营业了,生意还是如往常那样兴隆,她在荣华郡主面前为甜儿做了开脱,荣华郡主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生气了,待再过些时日,甜儿便可回京了。又在信中写道,先前甜儿送给侯爷的《孔明传》,侯爷把它送给了瑞王,机缘巧合下得了太后的眼,很讨太后的喜欢,再有几个月就是太后的五十大寿,问甜儿可有好的故事段子能作太后寿礼的,若是有的话,可在山中写出来,到时候由侯府进献太后,若能讨得太后的喜欢,甜儿也能得个天大的依靠。 甜儿一口气看完,心里有些怪怪的,又是要自己写东西,说来自己和侯府也不过是两厢利用,对李羽馨有真情谊也有假奉承,可自己这都到山上避祸来了,还不给自己消停。 不过自己一家人都仰仗着侯府呢,背靠着这棵大树也好乘凉不是,全当是给人打工,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好了。甜儿这么一想,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交代小樱去找文房四宝来,自己又要开始劳累了,好在这次时间较长,有好几个月,倒是不用像以前的一样,跟赶什么似的,写的腰酸背痛的。 要讨太后喜欢,写什么好呢?这李羽馨也真是,既然是给太后作寿礼的,怎么也不在信中说一说太后的喜好,好让自己有个方向,是言情?武侠?玄幻?历史?科幻?灵异?甜儿脑子里尽冒些乱七八糟的。 太后乃一国之母,本朝最尊贵的女人,她会喜欢什么呢?甜儿接连想了几日,想的头都大了,却仍然是一无所获。 “玲珑,你说太后贵为一国之母,会喜欢什么呢?”因为这种话题跟小樱说了也是白说,所以甜儿决定问一问箫玲珑的意见。 “太后贵为国母,自然不同于凡人,不过有一点却是与天下母亲共通的。”箫玲珑想了一想,说道。 “是什么?”甜儿忙问道。 “作为母亲,最喜欢,最在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孩子。”箫玲珑想到自己两个未曾见过天日就胎死腹中的孩子,不免有些伤怀。 “孩子?对啊,太后最喜欢,最在意的自然是当今圣上,而当今圣上贵为一国之君,最喜欢,最在意的自然是天下。”甜儿嘟嘟囔囔地说完,心里灵光一闪,如今不是大周朝嘛?皇帝不是姓姬嘛?大周皇室不是自称为西周周文王姬昌的后代嘛?自己干脆就写《封神榜》吧,歌颂皇帝祖宗事迹的故事定能讨得皇帝的喜欢,皇帝开心了,太后定然喜欢。 “谢谢你啊玲珑,我想到了!”甜儿冲箫玲珑贼兮兮地笑了笑,然后提起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下“封神榜”三个大字。 甜儿的《封神榜》都写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有魏清扬的消息,因为手里有事情可做,倒是没有以前闲着的时候那般难受了。 这日刚吃过午饭,小樱和箫玲珑都回屋里睡觉了,甜儿也正准备午睡,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黄莺鸟叫声。 是魏清扬来了,甜儿赶忙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偷偷看了一眼小樱和箫玲珑的屋子,没有动静,二人睡得正香,太好了,甜儿偷笑了一声,悄悄地冲出了院子。 魏清扬果然站在外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英姿飒爽地背着剑,目光温柔地望着前面的庵堂。 “魏大哥!”甜儿开心地跑了过去。 “林妹妹!”魏清扬见到甜儿跑过来,也高兴地叫了甜儿一声。 “魏大哥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甜儿?”甜儿见了魏清扬,忍不住有些嗔怪他这么久的冷落。 “妹妹误会我了,那日里我一回道观便接到师傅的消息,说是让我回一趟云州的落霞观,因为怕师傅出事,所以我马上赶回了云州,这才没来及通知你。回到云州也没有见到师傅,只有师傅留下的一封信,信里说他有要事要办,恐怕再无时间传授我武艺,让我提前出师,而我因为没见着师傅本人,有些担心,就到师傅以前喜欢去的地方都寻了一遍,花费了些时日,这才拖到今天才来看你。”魏清扬见甜儿有些恼怒的样子,忙解释道。 甜儿听了魏清扬的解释,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魏大哥尊师重道,小妹只会感到高兴。” 魏清扬听了甜儿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林妹妹过奖了。” “我还会在庵里待几个月,魏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甜儿听魏清扬说师傅让他提前出师了,就问起了魏清扬将来的打算。 “大丈夫当立业,以前跟着师傅四处流荡,靠给人驱鬼做法事为生,如今师傅不在了,我也不是正经的道士,不想再做那些,我想到京城里找事情做。”魏清扬说完,看了一眼甜儿的表情。 甜儿听魏清扬要在京里找事情做,心想那定有几分是为了自己,思及此处,不由有些脸红,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窘态,轻声道:“到京里做事,恩,很好,不知魏大哥想做什么呢?” 魏清扬见甜儿面露娇羞,就知道甜儿定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开心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我除了有一身的武艺,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想去镖局做镖师。” “做镖师?”甜儿初听有些诧异,细想起来倒也是专业对口。于是便点了点道:“做镖师也好,不过,做镖师又辛苦,又危险,魏大哥可吃得消?” 魏清扬见甜儿这般关心自己,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妹家住东城,想必是富贵人家,将来我做了镖师,林妹妹会嫌弃我吗?” 甜儿听到这里,忙捏着拳头捶打着魏清扬道:“说的什么话呢?我不过是罪官之女,家里原也清贫,不过机缘巧合得了今日的温饱,怎么会看不起你?倒是我什么都不会,无用的很,魏大哥瞧不上我是真的。” 魏清扬很享受甜儿温柔的敲打,笑咪咪地说道:“我们俩人这般嘴上说你瞧不上我,我瞧不上你的,其实心里……”魏清扬以前从未与女子调笑过,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有心想说些暧i的话,又有些怕,有些顾虑,有些担心,所以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等着看甜儿的反应。 甜儿听到魏清扬这前半句话,自是知晓后面的意思,偏装作不知道,还把脸转向了一边。 魏清扬见甜儿把脸转向一边,只以为是女儿家脸皮薄,也不逗她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递到甜儿手上。 “这是什么?”甜儿看见这怪东西,好奇地问魏清扬道。 “这是个我改良过的梅花针,你把它缝在腰带上,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拉一下旁边的这根线,这小包里就会射出三根浸泡过麻药的梅花针,只要被这针射中,不管是多壮的大汉也好,还是多凶猛的野兽也罢,见血立倒,起码昏迷两个时辰。这个小包可以连续发生三次,三次之后要重新装上针才能使用。” 甜儿小心收起这个古代麻醉枪,简直幸福的要死,忙拉了魏清扬的手,甜甜地说了一句:“你对我真好!” 魏清扬第二次被甜儿拉着手,胆子也大了起来,反客为主,把甜儿的一双小手用自己两只粗大的手掌包裹了起来,细细地摩挲着那甜美的滑腻柔嫩。 两人正郎情妾意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唤小姐的声音。甜儿赶忙把手从魏清扬的手里抽了出来,说道:“我的丫鬟找我了,我要走了,魏大哥何时再来看我?” 魏清扬有些呆呆地望着甜儿,道:“我明日里就下山找镖局做镖师,怕是最近不能来看你了,你,你自己要好生保重!” 甜儿一听魏清扬明日里要就要下山,眼泪儿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用有些抽泣的声音说道:“那,那过几个月我回到京里,你,你一定要到我家来找我啊。我家住在东城区云霞路口,林府,可不要再忘记了。” “恩,我定不会忘记的。林妹妹保重!”魏清扬说完话,见那边有人寻来了,忙施展轻功,人一下就没影了。 “小姐,你刚才跟谁说话呢?”小樱跑到甜儿跟前,见甜儿眼睛里还含着泪,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没事,刚才风大,沙子吹眼睛里了,走,回去吧,再不回去,一会儿玲珑该着急了。”甜儿拉着小樱就往回走。 风大?刚才起风了吗?沙子?这里,这里好像只有泥土,哪里来的沙子?小樱又被甜儿弄糊涂了。 ————————————————————————————————————— 魏清扬清早起来正在练功,甜儿突然造访。 “魏大哥,我们去卖艺吧?”甜儿对着正在练功的魏清扬说道。 “好啊,我可以舞剑。”魏清扬停下来说道。 “不好,没有看点,还是来个射飞镖吧,用真人当靶子,这样才刺激新颖有卖点。”甜儿想了一想,说道。 “我的飞镖拿过国际金奖,没问题。”魏清扬很自信的说道。 “我是说我来射,你当靶子。”甜儿摇了摇头,很郑重地说道。 “……”魏清扬的头上飞过n只乌鸦,吓得全身冷汗。 “但是我有晕血症,所以只好蒙着眼睛射了。”甜儿刚说完,魏清扬就抽搐着倒地了。 “还有,我已经替你买了1000000张票票的保险,受益人是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以后的生活问题了。”甜儿笑嘻嘻地说完,回头一看,人呢? 第三十七章 烈马 魏清扬辞别甜儿,次日里独自一人下山进了京城。 镖局大多集中在南城一带,魏清扬在那里转了转,找了一家叫做“威远镖局”的,径直就走进了大门。 “公子可是要托镖?”见有人走进来,大厅里立刻走过来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渣渣,身体魁梧强壮的黑脸汉子,笑着问魏清扬道。 魏清扬向来人一拱手,恭敬地说道:“在下姓魏,名清扬,学了些武艺,想在贵镖局找口饭吃,做个镖师。” 黑脸汉子一听,是来找活的,想到昨日里老冯辞工回了老家,如今镖局倒是需要人手,不过眼前这少年,顶多十五六岁,看起来又单薄,能做得了镖师吗? “魏兄弟,我们走镖的,走南闯北,危险重重,若是没有个好的身板,拿得上台面的身手,这碗饭怕是不好吃啊。”黑脸汉子打量着魏清扬,有些轻蔑地说道。 “魏某不才,愿向大哥讨教。”魏清扬一听,看来今天不拿出点真本事,怕是会被人看扁了。 黑脸汉子一听,这小孩,这般大言不惭,自己的武艺在这镖局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除了总镖头,他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过,看来得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黑脸汉子又想,自己到底与他无冤无仇的,就简单教训一下便罢,省的被人说以大欺小,于是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魏清扬的右手,然后暗自一使劲。 “哎呦!哎呦!……”痛苦叫喊的却是一脸蛮肉的黑脸大汉。 只见魏清扬把右手反握过来,轻轻一使内力,那犹如千钧的力道,就加之在黑脸大汉的右手上了,也难怪他要痛苦出声了。 “承让,得罪了!”魏清扬见黑脸汉子已是满脸的冷汗,哀叫连连,便收了功,松开了手。 黑脸汉子现下里是彻底服了魏清扬了,脸上立马带上了憨厚的笑意,拍了拍魏清扬的肩膀,说道:“我老黑是真服了你了,走,魏兄弟,我给你引见总镖头去。” “谢谢黑大哥!”魏清扬拱手回了老黑一个轻笑。 “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姓孟,大约四十岁上下,一张圆圆的脸,再配上一双小小的笑咪咪的眼睛,咋看之下,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不像是武林中的高手。 “孟镖头,这位是魏兄弟,想来咱们镖局做镖师,你别看魏兄弟年级小,身上的劲可真不小,连我老黑都甘拜下风啊!”老黑热情地拉着魏清扬,向孟镖头举荐。 孟镖头眯着一双小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魏清扬,然后拱手问道:“请问魏兄弟,家在何处?家中还有哪些人啊?” 魏清扬拱手还礼,道:“魏某世居京城北城区,乃家中独子,父母皆已过世,只有一个姑姑远嫁詹州。” 孟镖头一听,忙说道:“孟某唐突了。” 魏清扬道:“无妨,孟镖头有何疑问尽管提,魏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镖头摸了摸脸颊下的山羊胡子,笑咪咪地点了点头。 孟镖头又问了魏清扬一些其他的问题,还当场考教了一下魏清扬的武艺,结果令孟镖头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少年武艺高强,内力深不可测,若不是他故意留下破绽,恐怕自己是无法跟他打个平手的。 “魏兄弟,欢迎加入威远镖局,今后大家就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孟镖头很满意魏清扬,询问考教完毕后,就拍着魏清扬的肩膀,宣布他正式入伙。 镖局前日接了一单到南蒙古的生意,帮西城一家大商户送几张秘方到南蒙古的分铺,因为路途遥远,原本孟镖头是准备自己亲自前往的,今日里见到魏清扬,很是欣赏,既想锻炼一下他,也想看一下他的真本事,所以便决定派老黑和魏清扬两个人去跑这趟镖。 因为镖只是几张纸而已,所以用不上马车,两人只需各骑一匹耐力好的马就成。 “镖局里的蒙古马已经全部被骑出去了,你们二人明日到陈老板的马场,各自挑选一匹吧。”孟镖头想了一下,说道。 “咱们镖局不是一向在李老板的马场买马吗?”老黑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老板的马场最近没有蒙古马,而陈老板的马场近日里刚来了一批优良的蒙古马。”孟镖头解释道。“不过,因为我们镖局没有跟陈老板打过交道,你们二人前去的时候就报个假名字,莫要说出镖局的名号。横竖魏兄弟是新来的,陈老板定不认识,老黑明日里把胡子剃了,也能糊弄过去。”孟镖头又补充了一下。 魏清扬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不能报镖局的名号,要用假名,又要老黑剃胡子?不过既然孟镖头不想说,魏清扬自然也不好问,只拱手听命。 魏清扬的家离镖局着实有些远,所以孟镖头安排魏清扬住进了镖局,跟老黑做邻居。 老黑住的屋子在镖局的后院里面,是镖局专门给单身或者家里离镖局路途较远,不方便每日里回家的镖师安排的,院子里还有一个专门做打扫杂役的婆子,一个专门烧水做饭的婆子。 次日里一大早,魏清扬正在院子里练功,冷不防的有人在身后扯了喉咙大喊一声:“魏兄弟,早啊!”,差点把魏清扬吓地散了功。 魏清扬收了功,扭头一看,是已经刮了胡子,洗漱完毕的老黑在一旁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你……黑大哥,刮了胡子,看起来真年轻啊!”刮了胡子的老黑,除了脸黑了点儿外,整个人倒是显得年轻了。 “呵呵,我老黑本来就才二十出头嘛!”老黑摸着光光的下巴,很不习惯的说道。 魏清扬听了,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二十出头,自己刚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起码三十出头了呢。 两人吃过早饭,就兴冲冲地往城郊陈老板的马场而去。 到了马场,的确如孟镖头所言,前日到了一批优良的蒙古马,魏清扬和老黑都是爱马之人,又都是驯马的高手,见了好马,自然心痒手痒,挑了好的就试骑起来。 马场的另一头,陈老板正亲自接待着前来看马的荣华郡主姬茜雪。 “郡主,这匹马就是这批蒙古马的头领,叫做烈焰。”陈老板指着马厩里不停地咆哮,嘴喘粗气的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对姬茜雪说道。 姬茜雪也是爱马之人,见这烈焰通体雪白,只有额头上有一小撮形似火焰的红色毛发,立时就喜欢上了。 “陈老板,我想骑一下烈焰。” “郡主,烈焰脾气暴戾,尚未被人驯服,郡主尊贵之躯,唯恐有失,还是等过些时日烈焰被驯化后,郡主再骑也不迟。”陈老板恭顺地解释道。 “笑话!我荣华郡主什么烈马没骑过?今日我定要亲自驯服这马中之王!”姬茜雪望着烈焰鼓得大大的眼睛,毫不理会陈老板的劝解,提了马鞭就要去骑烈焰。 “郡主请息怒!烈焰不同于其他的烈马,现在真的不能骑啊!”陈老板见姬茜雪跃跃欲试的样子,吓地连忙上前阻拦。 “霹!”的一声,姬茜雪手里的马鞭已经挥到了陈老板的身上,“本郡主做事,何时轮到你这个低贱之人指手画脚?今日本 古代甜美生活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1部分阅读 ?今日本郡主偏要骑烈焰。” 姬茜雪打了陈老板,径直就去马厩牵烈焰去了。 跟着姬茜雪一起来的下人见陈老板挨了打,也不敢规劝自己的主子,只小心的伺候在一旁,保护郡主不要有什么闪失。 姬茜雪走到马厩,出人意料的是烈焰对着姬茜雪居然没有发飙,而是很平静地让姬茜雪解了鞍绳。 “哈哈哈哈,算你懂事,来,让本郡主骑上跑一圈,看你是不是当得马中之王的称号。”姬茜雪把烈焰牵出马厩,一个跃步就垮上了马背。 “驾!”骑上马背,姬茜雪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烈焰的马股,烈焰一吃痛,立刻四脚如飞般狂奔起来。 刚被打了一马鞭的陈老板见状,担心郡主出事,心里一急,忙唤人骑马追烈焰而去。 烈焰驰骋在马场,刚开始只是狂奔,待把后面骑着马儿追过来的人甩开一大截后,立刻变成了乱步狂颠。 姬茜雪没料到这马儿这般的刚烈,心中一紧张,只能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缰绳,希望不要被这烈马给颠下马背。 烈焰见背上之人和自己杠上了,也毫不示弱,边跑边摇晃,还不时来一个急刹车,仿佛喝醉了酒在乱舞一般。 姬茜雪虽然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无奈这般烈性的马却着实没有骑过,现下里自己的力气快被折腾光了,全身被抖得发麻,手里的缰绳也越发的不听使唤,踩着马镫的左脚一下子打滑,见还没有人骑马追过来,姬茜雪突然感到惊慌害怕,不顾身份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骑马溜圈的魏清扬和老黑听到有人喊救命,立刻快马加鞭策马飞驰而来。 魏清扬骑的马比老黑快一步来到姬茜雪身边,只见一个绿衣少女晃晃悠悠地骑在一匹暴躁的烈马之上,那烈马恨不得立时把马背上的人摔倒在地,马背上的姑娘已是强弩之末,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魏清扬顾不得多想,忙施展轻功,飞到了烈马的马背上,坐到了绿衣少女的背后,一手抱着少女,一手控制着缰绳。 烈焰见又有人骑上了马背,一声长嘶,加大了颠簸的力度。 姬茜雪早已被烈焰吓得惊慌失措,见有人骑上了马背,抱住了自己,惊魂未定之下,尖叫着闭上了眼睛,只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来人的手臂。 魏清扬原本想试着控制住烈焰,无奈烈焰过于暴躁,加之身前还有一个犹如惊弓之鸟,死死抱住自己胳臂,让自己使不出全力的姑娘,只得放弃驯服烈焰的念头,抱了姬茜雪,施展轻功跳下了马背。 姬茜雪被魏清扬抱着,只觉得一股温柔又有力量的气息包裹了自己,不由地红了脸,偷偷地睁开眼睛,望向刚才从马背上救了自己的少年。 是他!姬茜雪刚望了魏清扬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仇人”魏清扬。 就在此时,陈老板的人和姬茜雪的下人都骑马追了过来。 “小的该死,救驾来迟,请郡主恕罪!”众人见一个少年抱着郡主,烈焰却已是跑的不见了踪影,忙下了马,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姬茜雪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倒在了魏清扬的怀里。 魏清扬也认出来了怀里之人就是当日飞马踩人,又向他挥鞭,扬言不会放过自己的少女,却不想这少女有这般尊贵的身份,竟是郡主。 想起当日这少女的种种嚣张跋扈的行径,魏清扬轻轻皱了皱眉头,把怀里之人递到跪在地上那些来人的手里,转身骑上自己的马就和老黑绝尘而去。 ——————————————————————————————————————— 狗腿白,富贵猫和烈焰正在进行最后的大pk。 “汪汪汪,汪汪汪,我是最忠心地狗腿子,最拿手的就是抱主人大腿!”狗腿白说完,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喵喵喵,喵喵喵,我是最懂主人心意的前锋打手,最拿手的就是抓刨撕咬!”富贵猫说完,傲慢地添了一舔自己锋利的爪子。 “我是马中之王,烈焰,最拿手的就是帮女主对付坏女配!”烈焰一甩头上的那搓红毛,很是献媚地望向甜儿。 甜儿立刻把手里的票票全部投给了烈焰。 第三十八章 回京 待到姬茜雪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魏清扬的踪影。 马场里的人都不认识魏清扬和老黑,两人登记买马的名字一个叫做杨清,一个叫做李三,都是假名,姬茜雪在马场发了一通脾气,最后无法,只得交代陈老板,若是这两人再来马场,无论如何定要把人留下,这才带着下人回了王府。 姬茜雪想到魏清扬是从烈焰的马背上救下的自己,为了他日能和魏清扬一起共同缅怀这段难忘的经历,便对烈焰特别网开一面,没有宰杀它,只是把它抓了起来,重新关进了马厩。 魏清扬和老黑各自得了脚程好的蒙古马,也不耽搁,第二日便带了镖,启程前往南蒙古。 甜儿在庵里奋笔疾书,待夏日将近的时候,《封神榜》也顺利完本。 京城的夏末,天气依然炎热,到别院山庄避暑消夏的大户人家有很多都还未回京,午后的烈日下,夏蝉正发出最后的歌唱,因为要准备太后的寿礼,侯府的主子们早就从京郊的别庄回到了京里,虽然屋子里已经放了大块的冰块消暑,李羽馨仍然觉得酷暑难耐,只穿了薄薄的纱衣,喝着冰镇酸梅汤,不停地让一旁打扇的小丫鬟扇快些。 “怜儿,派到庵里的人回来没有?也不知道甜儿妹妹的书写的怎么样了,可赶得及太后的寿辰,真是急死人了。”李羽馨一着急,额头上又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小姐不要着急,奴婢这就去问问。”怜儿见李羽馨着急,忙福了一福,就准备出门打听。 正待怜儿要出院门的时候,就听有人来报,到庵里去看甜儿的人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偏厅,等小姐召见。 “快叫他过来,小姐正等着他呢。”怜儿一听,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于是忙吩咐带话地小厮,让那人赶紧地到小姐的院子里来。 李羽馨见了到庵里看甜儿的人,得知甜儿写的书已经完本,正在修改校订中,还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样子,只不过内容暂时保密,等甜儿下山进了京再把书送到侯府里来。 离太后的寿辰还有两个月,时间虽然紧了些,却也还来得及。李羽馨想到这里,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甜儿写的什么,但是能写出那样倾世诗集的绝世才女,李羽馨对甜儿有着绝对的信心。 最近荣华郡主的口气松了不少,虽然还在打探魏清扬,却没有了当初的怒意和怨愤,倒是多了丝丝的哀愁和伤怀,连带着对甜儿也松分了许多,言语中没有了往日的犀利,渐渐趋于平淡,差不多是时候把甜儿妹妹接回来了,庵里毕竟清苦,哪里能比得上京里舒坦。 一个月过后,已是正式入秋,火红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烤人了,树荫底下吹的凉风只让人觉得舒爽,再没有往常的热辣。 得了李羽馨的准信,林大娘这才派了林二郎带着书童文景,驾了马车上山到庵里接甜儿她们回家。 甜儿三月底进山来到庵里,如今已是金秋八月,算算日子,已是四个月有余,不觉有些恍惚,待到大家把东西都搬上了马车,甜儿这才回过神来,要回家了。 辞别了静安师太,甜儿一行五人,坐着马车下了山,因为要赶在天黑前进城,所以一路上林二郎都是快马加鞭,颠地直让坐在马车内的三个姑娘叫苦连天。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如愿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到了林府,林大娘早已等在大门口,望眼欲穿。 甜儿刚下马车,就被林大娘一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唤着:“我的儿,可是受苦了!” 甜儿受了林大娘的感染,也是掉了眼泪,窝在林大娘怀里,喃喃地道:“终于回家了,女儿好想娘啊!” 见着毕竟是在大门口,箫玲珑忙上前劝解道:“夫人和小姐有什么体己话儿还是回屋里说吧,这毕竟是府外,人来人往的。” 林大娘一听,缓过神来,是啊,这可是在大门外啊,忙收起了眼泪,拉着甜儿就进了大门,留着林二郎和箫玲珑他们搬东西。 到了林大娘的院子,母女两个坐定后,林大娘这才在灯下细细地打量起甜儿来。 四个多月没见,甜儿的身量长高了不少,小脸儿却是尖了,虽然清瘦了些,却是渐渐地张开了眉眼,越发的标志了。 “庵里的伙食清淡,我儿清减了。庵里众人可有为难你?” “庵里伙食虽然清淡,却胜在新鲜,又是在春夏两季里,女儿可吃了好些的蘑菇菌子还有野菜什么的,甚是对女儿的胃口。庵里有静安师太照应,众人对女儿也是礼遇有加,多有拂照,并不曾留难。”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松了口气,又和甜儿聊了些母女之间的体己话,直到丫鬟小翠来传饭,两人这才拉了手,一起到饭厅用饭。 甜儿刚回到府里不过三日,李羽馨便派人递来帖子,邀甜儿去侯府饮茶,甜儿哪里不知道李羽馨的意思,接了帖子便告诉来人,明日一早便过府拜访,来人得了甜儿的准信,这才道谢回府复命。 翌日一大早,甜儿拿了《封神榜》,带了小樱,坐着马车就到了侯府。 甜儿一到侯府,立刻就被守在大门口的怜儿给带到了李羽馨住的院子。 “妹妹受苦了,都怨姐姐多事,姐姐这里给妹妹赔不是了,妹妹可以怪罪姐姐,却不要不理姐姐了才是。”甜儿刚进院子,就被等在那里的李羽馨拉住了手,先是一番的告罪。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怎么能怪姐姐呢,不过是妹妹命中注定的一劫罢了,如今既已过去,姐姐休要再提。”听了李羽馨一番告罪的话,甜儿忙安慰李羽馨道。 李羽馨见甜儿神色如常,并无不满,对自己也是如往常般的亲近,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甜儿的手就进了花厅。 到了花厅,两人坐定后,李羽馨又吩咐怜儿上了茶水和点心,这才和甜儿说到正题。 “妹妹写的书可是完本了?不是姐姐催促,实在是还有一个月就是太后寿诞了,姐姐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李羽馨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要求。 甜儿给李羽馨报以微微一笑,唤了小樱把包裹拿过来。 甜儿接过小樱手里的包裹,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装订好的书,书名《封神榜》。 “《封神榜》?”李羽馨看着书名,猜不透为何给太后做寿,甜儿会写这种神鬼之书。不过既然是甜儿所出,必属精品啦,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想到这里,李羽馨便从甜儿的手中接过书,细细翻看了起来。 “妹妹果然高才!”李羽馨随意翻看了一下,见写的是西周武王伐纣之事,脸上已是漾满了笑意。 “妹妹所作的,实乃佳品,不过姐姐愚见,有几点想妹妹稍作修改。”李羽馨又翻看了一下结局,想了一想,对甜儿说道。 “姐姐但说无妨。” “这书中的妖妃苏妲己,可否改为宋妲己,还有这姜子牙最后封神的时候把自己给封掉了,做了看守天门的吞口,这个,不好,可否把姜子牙封为天上的仙官?”李羽馨试探性地问甜儿道。 甜儿颇为不解,睁大了眼睛问李羽馨道:“姐姐可否告知妹妹,为何要这般改呢?” 李羽馨使了个颜色,秉退了左右,然后对甜儿说道:“妹妹知不知道当今太后最讨厌,最恨的人是谁?” 甜儿摇了摇头。 李羽馨悄声说道:“不就是九皇子的生母惜贵妃。惜贵妃出生于岭南世家,是燕国长公主的嫡亲外孙,身份高贵,又艳冠群芳,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一入皇宫就受到先皇的专宠,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惜贵妃正是姓宋。” 甜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当今太后不会这么巧姓姜吧?” 李羽馨点了点头,道:“当今太后正是平南将军的后裔,娘家姓姜。” 因为改动的不多,书本沉重,为了避免搬来搬去的麻烦,所以甜儿索性叫李羽馨唤人拿来文房四宝,当下就修改了起来。 待到全部改好,已是中午时分,李羽馨热情地留甜儿主仆二人吃过饭再回家,甜儿推脱不过,只得客随主便,陪着李羽馨吃了一顿午饭。 刚吃完饭,在花厅饮茶休息,就听院子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原来是府上的小少爷皓轩听闻甜儿来了府中,忙着赶了过来。 “那个小丫头在哪儿呢?”小皓轩刚踏进院子的大门,就嚷嚷开了。 门口的婆子恭顺地回答道:“林小姐和小姐刚吃过午饭,这会儿在花厅饮茶。” 小皓轩闻讯,快步向花厅走去。 甜儿正和李羽馨喝着茶呢,冷不防地从门口进来一个小少年。 “小丫头,好久没见你了。”小皓轩望着甜儿,很是正色地说道。 甜儿心里一惊,这谁啊?细细一看,原来是那个讨厌的小屁孩,想一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见到他了,没想到如今都长这般高了,自己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还是这种口气啊,哎,真是没有办法啊,心里虽然这么想,甜儿面上还是带了恭敬地笑意,向着小皓轩做了一个福,道:“林婉贞见过李少爷。” 李皓轩瞪了甜儿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姬茜雪着实可恶,每次到府上来,都要拿走一两样我心爱的东西,还有她的那只大花猫,更可恶,把到处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说,还欺负小白。总有一天,我要给她好看!” 李皓轩义愤填膺地说完后,问甜儿道:“听说她也欺负你了?要不?我顺便把你的仇也给报了?” 甜儿一听,可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幸好没外人,忙摇了摇头,对李皓轩说道:“李少爷的心意小女心领了,不过郡主乃是天家之人,岂能亵du?小女与郡主并无过节,李少爷切勿听信他人的谣言。”这个该死的小屁孩,还真会给自己找事,自己对那刁蛮郡主是唯恐避之不及,哪能上前自找苦吃啊。你是堂堂定远侯的嫡孙,未来的侯爷,爱怎么折腾是你自己的事,别带上我就行,甜儿心里不由腹诽。 ——————————————————————————————————————— 猫狗大战! “汪汪汪,竟然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哈巴狗不好惹!”狗腿白望着前来挑战的富贵猫,龇牙咧嘴,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富贵猫毫不示弱,立刻竖起了全身的杂毛,尖叫道:“喵喵喵,富贵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eet!”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一狗一猫举起了爪子,猜起了拳。 “汪汪汪,汪汪汪,你已经输给我1000000张票票了!”经过n个回合的大战,狗腿白一路胜出,赢了个盆满锅满。 把票票交给主人,可以换好多肉骨头哦!——狗腿白想到此处,不由口水满面。 第三十九章 亲戚 每次见到李皓轩,都会让甜儿头疼不已,这次在侯府又被李皓轩缠了一下午,临近傍晚,甜儿才找了个借口,带着小樱慌忙出了侯府,逃之夭夭。 甜儿回到家,就听林大娘说刚刚接到舅舅来信,过几日要带着欣然表姐来京小住。 舅舅?甜儿迅速在记忆里搜索。印象中这个舅舅长地憨态可掬,为人有些胆小怯懦,尤其怕自己的娘子和女儿,虽然当了一方大员,在自家娘子面前仍然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个舅舅要来京了吗。 “娘,那舅母和小表弟呢?他们不来么,怎么只说舅舅和表姐来啊?”甜儿突然想到舅舅家不是还有一个舅母和一个小表弟么? “你舅母和小表弟都在流放的途中生病过世了。”林大娘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 “舅舅怎么找到我们的?” “年初你舅舅被赦了流刑,便带着欣然表姐到了云州,在云州一家书铺子做活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圣上刊印的老爷的诗集,又四处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咱们家已经被赦了罪,搬到了京城,你大哥也中了进士,正巧你表姐的未来夫家也在京里,便想着早些带你表姐来京,在咱们家住着待嫁。” “以前跟表姐有婚约的鲁南周家不是全家抄斩了吗?”比起自己老爹,舅母的娘家可算是铁杆的九皇子党了,所以舅母当初给表姐定的亲也是铁杆的九皇子党,就因为太铁了,所以皇上一掌权,立刻就被全家抄斩了。 “不是原来那个周家,是后来流放的时候订的亲,信里只说对他们父女有大恩,也没细说。” 母女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待到小翠传饭,才一起去了饭厅。 十日之后,八月十三这天,甜儿的舅舅就带了欣然表姐搭乘着马车到了林家。 想到几年前还整整齐齐的两家人,如今都有了缺失,又想到自己和哥哥好几年没见了,一看到哥哥那张原本圆润,如今黑瘦的脸,“大哥……呜呜……”林大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妹。”曾广泉见到林大娘哭了起来,鼻子也酸了。 “娘,快接舅舅和表姐进屋吧。”看见林大娘哭地失了态,甜儿在一旁提醒道。 听了女儿的话,林大娘忙擦了擦眼泪,唤来旁边立着的林家三兄妹给自己的兄长见礼。 “大郎,二郎,甜儿,快来见过你们舅舅。” “大郎见过舅舅。” “二郎见过舅舅。” “甜儿见过舅舅。” 林家三兄妹依次拱手作福,拜见曾广泉 “好,好!”望着眼前整齐的三个孩子,曾广泉的心里不免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儿子,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欣然见过姑母。”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欣然穿着一条半旧的蓝布裙子,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只别了一根有些发暗小银簪。 “如今到了姑母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来,这是你大表哥大郎,这是二表哥二郎,这是你三表妹甜儿。”林大娘拉了欣然,指着林家三兄妹介绍道。 “欣然见过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妹。”欣然向三人见了礼,三人又向欣然回了礼。 众人在府外施礼的施礼,还礼的还礼,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在林大娘的带领下进了屋子。 因为曾广泉父女旅途劳累,所以吃过晚饭后,林大娘便安排父女二人到新收拾出来的院子歇息去了。 次日吃过早饭,林大娘唤甜儿带着欣然到浣花居饮茶聊天,这才得以和兄长独处闲话。 林大娘支开了丫鬟仆妇,和曾广泉坐在花厅里,泪眼婆娑地说道:“大哥,这些年你过得,过得可还好?” “劳妹妹惦记了,虽说你大嫂和侄儿就这么去了,难得曾家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和欣然这点血脉留在世上,为兄的如今别无所求,只希望欣然嫁了人之后相夫教子,得口平安饭吃。”曾广泉颇为感慨地说道。 “欣然许的是哪户人家?婚期定在何时?”林大娘想到兄长是带着侄女到京城待嫁的,于是便这般问道。 “是北城区一户打铁的人家,姓王,婚期定在腊月初十。”曾广泉提到女儿的婚事倒是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大哥信上说这户人家对你和侄女有救命之恩,又是何缘故呢?”林大娘一听是户打铁的人家,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当初我们被流三千里,你大嫂和侄儿相继过世,只剩下我和欣然相依为命,在崖州的时候,若不是走亲戚的王大壮舍了一个饼给我和欣然吃,我们怕是要饿死在那里了。所以当时我就许诺,若是三年之内我们得到皇恩特赦,我便把欣然嫁给他。”曾广泉说道这里,想起当初的艰难,如今仍然心有余悸。 “原来如此。”林大娘听完,点了点头道。 “后来果真得了皇恩赦免了流刑,我便带了欣然到云州,在云州书铺做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妹夫的诗集,还是圣上亲自监督刊印的,就想小妹一家定也是得了皇恩赦了罪行,这才敢四处探听小妹的下落。” “这也是机缘巧合罢了,我家虽然是进了京,大郎也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却也是谨小慎微,如坐针毡,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往日的亲朋故友是一个也不敢打听,不敢联系,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揪出什么错来,又是满门的祸害。”林大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为兄的想等到欣然出嫁之后,便和在云州认识的几个好友一同出海,到时候欣然还要劳烦小妹多多照拂。” “大哥要出海?”林大娘吃了一惊,海商固然暴利,却也是九死一生,是拿着性命博富贵。 “小妹是知道的,为兄从小便无心仕途,若不是为了父亲和你大嫂,早不做这个官了,如今没了牵绊,正好可以全了幼时的梦想。”曾广泉想到可以到海外游历,双眼冒出了点点星光。 林大娘想起自己的兄长在幼时就喜欢读那些海外异志之内的书,还曾经立志要扬帆出海,周游海外列国。若不是因为出生在官宦世家,又是家中独子,兄长怕是早就忤逆了父亲,四处游历去了。 兄妹两人又缅怀了一番过去的时光,只觉得岁月无端催人老,世事无常惹人焦。 待到小翠来传饭,才发觉两人已经聊了一个上午,不由地相视一笑,还真是老了,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 话分两头,欣然被甜儿带到浣花居,两人坐定之后,除了几句无聊客套的的开场白,就是漫长的冷场,害的一旁伺候着的小樱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对于这个欣然表姐,甜儿是一点儿也亲近不起来,记忆里,小时候的欣然仗着舅母娘家的显赫地位一向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和荣华郡主有的一拼,表姐妹两人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没一次消停的。如今的欣然却是面色冷淡,神态清冷,说话不咸不淡的,让甜儿陪着这样的表姐饮茶谈天,真真是像在受罪。 场面冷清地有些瘆人,连屋子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听见,怎么玲珑还不来叫开饭啊?甜儿边喝着茶,边纠结地想着。 “表妹,大表哥可有再娶亲?” 欣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害的正在喝茶的甜儿差点被一口茶给呛住。 赶紧把茶吞进了肚子,甜儿顿了一顿,说道:“大哥尚未娶亲,只前段日子纳了个妾。” “那怎么不见那位小表嫂出来见客啊?”欣然有些诧异地问道。 “大哥的妾唤作刘氏,娘有令,除非娘同意,刘氏不得踏出大哥的院子半步,所以她才不曾出来。”其实甜儿也挺纳闷的,娘对周姨娘都那么宽容,怎么对大哥这个妾如此严苛呢?害的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这个刘氏的庐山正面目呢。 欣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便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小姐,夫人叫人来传饭了。”箫玲珑在屋外禀报道。 终于解脱了,甜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欣然说道:“表姐,开饭了,我们一起到饭厅用饭吧。”说完,拉着还在走神的欣然出了门。 欣然回过神来,不由腹诽,真正是没有规矩的小户女,吃个饭都开心成这样。 ————————————————————————————————————— 曾广泉带着欣然沿街乞讨。 欣然端着一个破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念道:“各位大叔大伯,大婶大妈,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妈的孩子吧!” 众人见其可怜,纷纷往其碗里投掷。 “游戏币!小破孩,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不要再打游戏了,还给你!”欣然捡起碗里的游戏币,气急败坏地丢向了刚才投币的小孩。 “牧草?拜托,我不是奶牛好不好?”欣然见碗里放着牧草,火冒三丈,一把仍还给了投掷的qq达人。 “票票?我又不是嘟嘟,要投就投她吧!”见到碗里的票票,欣然毫不客气地随手就扔。 “我要的是金黄|色的,一砣一砣的……”欣然话还没说完,一个小破孩就很懂事地在她的碗里拉了一堆…… 第四十章 欣然表姐 “这便对了,嫡亲的表姐妹,自是该多亲近亲近的。”林大娘望着手拉着手,脸上都写满笑意的甜儿和欣然两人,满意的点头说道。 甜儿不由一震,这欣然表姐可真会在娘面前做面子啊,刚才怎不见她这般笑颜如花。 “姑母说的甚是,欣然很喜欢和表妹聊天呢。”欣然恭敬地向林大娘福了一个礼,很是温柔地说道。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我们的欣然真真是贤淑啊,倒是便宜王家那小子了。”林大娘望着做派端庄、大方,又识礼的侄女,忍不住打趣起欣然来。 欣然一听王家那小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犀利,却是瞬间即逝。 “姑母打趣欣然,欣然可不依。”刚才还守着礼制的欣然,一下子变成了娇憨的小女儿态,向林大娘撒起娇来。 “我们的欣然害羞了!”林大娘望着微微嘟嘴讨巧的欣然,笑意更甚了。 “来,欣然,坐姑母的身边。”林大娘拉着欣然走到桌子旁边挨着坐下。 哎,真是会邀宠啊,把我的位置都给抢去了。甜儿望着相谈甚欢的两姑侄,只得在欣然的旁边坐下。 待曾广泉和大郎二郎就座之后,便正式开饭了。 一顿饭吃的,把甜儿都给腻歪死了。欣然不知怎么了,一改刚进府时的沉默寡言和谨小慎微,变得八面玲珑起来,一会儿给大家讲笑话,一会儿给全桌的人夹菜,一会儿又啧啧评价哪个菜做的味美出彩,整个饭厅都洋溢着她的欢声笑语,直把曾广泉都给愣住了,欣然这么喜欢姑母家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林大娘被逗地乐呵呵地样子,甜儿心里有些酸酸的,平日里这娘亲的马屁可都是自己来拍的,这欣然表姐一来就抢了自己的活计,真是不厚道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欣然又说有事想跟姑母请教,拉着林大娘就回了院子,丢下一桌子心思各异的人。 中秋将至,都说人月两团圆,甜儿回到京里也有好多天了,也不见魏清扬来找她,不免有些怏怏的,加之最近欣然表姐把林大娘哄得团团转,甜儿心里有些不忿,所以除了吃饭,甚少出自己的浣花居。 “姑母,欣然想出去买点脂粉。”一日吃过早饭,欣然突然对林大娘说道。 “姑母疏忽了,明日便是中秋,这大过节怎么也得给我的乖侄女表示表示,这样吧,一会儿让甜儿带着你街上逛逛去,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下就是。”林大娘慈爱地看着欣然,笑咪咪地说道。 “小翠,去拿两锭银子来。” 不一会儿,就见小翠拿了两锭银子交到林大娘手里。 “这个是姑母给你买脂粉绢花的,姑娘大了,是该打扮打扮,别老是这么素净。”林大娘又把那两锭银子递到了欣然的手里。 “姑母,这……” “既然是你姑母给的,就拿着吧。”曾广泉见自己的妹子喜欢欣然,心里也是高兴,不忍扫了妹子的兴,便开口让欣然把银子收了。 欣然见父亲开口,这才收了银子,对林大娘做了一个福,道:“长者赐,不敢辞,欣然谢谢姑母怜惜。” “好孩子,跟甜儿好生去玩会儿吧。”林大娘喜欢欣然娇憨却不焦躁,守礼又不拘礼,摸了摸欣然的头,很是慈祥地说道。 “甜儿,今日你就好生陪着欣然表姐去街上逛逛,可不许调皮啊。”林大娘转过脸,对甜儿说道。 甜儿一脸的黑线,忙点头应诺。 等门房套好了马车,甜儿便带了小樱和箫玲珑,陪欣然表姐上了马车。 这个街逛地,把甜儿主仆三人累的够呛,欣然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看那个,买东西左挑右捡,批评完东家,又看不起西家,把甜儿弄得瞠目结舌,好家伙,这欣然表姐还真是古代的毒妇采购啊。 快到午时的时候,甜儿主仆三人的手上已经是拿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衣服,脂粉,宫花,簪子,还有各种零嘴,干果,连针头线脑这样的小东西也一应俱全,直到把林大娘给的二十两银子全部花光,欣然这才意兴盎然地发话,收队回家。 甜儿一行四人前脚刚进家门,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尾随其后也进了林府的侧门,躲过甜儿四人后,一溜烟跑向了听松苑。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听松苑的院门,直奔刘若云住的西厢房而去。 “刘姨娘,刘姨娘?”小丫鬟敲了敲房门,轻声呼唤道。 “进来吧。” 小丫鬟听到声音,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么慌张做什么?可是被人发现了?”刘若云见小丫鬟气喘吁吁,神色紧张,有些不悦地问道。 “奴婢,奴婢今日去药铺抓药的时候,碰见小姐和表姑娘了。”小丫鬟有些慌张的说道。 “那她们可曾看见你?”刘若云赶忙问小丫鬟道。 “那,那倒是没有,奴婢看见她们,便躲到了一边,低着头,她们都没有认出奴婢来。”小丫鬟缓了缓气,低声说道。 “那你慌里慌张的作甚?”刘若云一听并未被发现,松了一口气,有些嗔怪小丫鬟的慌乱。 “有件事,奴婢,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小丫鬟偷偷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刘若云的眼色。 “说吧。”刘若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奴婢在药铺的时候,见表姑娘故意支开小姐她们三个人,问店里的掌柜买了几粒安神丸。”小丫鬟神秘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许是那表姑娘夜里睡不着,这才买的安神丸吧。”刘若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是,可是表姑娘买的是药效最烈的那种,听掌柜的说,这种药丸人只要吃上一粒,马上就会睡过去,没有三四个时辰是不会醒来的。”小丫鬟见刘若云不在意,忙补充说道。 “而且,最近表姑娘经常问院子里的小菲姐姐打听大少爷的事。”小丫鬟想了想,又跟刘若云说道。 听到这里,刘若云突然惊觉,原来如此。 好一个表姑娘啊,敢在老娘嘴里夺食,你还嫩了点。刘若云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寻思着对策。 “刘姨娘,刘姨娘?”小丫鬟见刘若云愣住了,忙叫唤了两声。 刘若云听到小丫鬟的叫唤,缓过神来,从怀里摸出一个一钱的银珠子递到小丫鬟手里,道:“小圆,做的很好。” 小圆接过银珠子,掩饰住心里的喜悦,恭敬地说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若不是当初姨娘把奴婢留了下来,奴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哪里能过上这种好日子。为了姨娘,就算拼了奴婢的这条性命也是值得的。” “知道你嘴甜,记住,到外面可不许这般多话。”刘若云满意的笑了笑。 “奴婢谨遵姨娘教诲。姨娘,这药也吃了很多剂了,却还不见效,要不换个药铺试一试?”小圆见刘若云面上带了笑意,便大胆地问道。 “这个急不来的,当初我在楼子里喝多了绝子汤,已是伤了身子,如今想怀上子嗣,注定艰难,好在大少爷眼下只有我一个女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只要我能在正房奶奶进门之前怀上身子,那这林府谁敢不高看我一眼,到那时,就再不用受这窝囊气了。”刘若云想到自己刚进林府,就被夫人软禁在这院子里大半年,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捏成了拳头的右手青筋暴现。 小圆见状,不敢说话,只低头恭顺地立于一旁。 ————————————————————————————————————— 刘若云和曾欣然进行才艺大pk。 “小圆,上道具。”刘若云装扮妥当,呼唤丫鬟小圆。 小圆应声,往台上扔了一根烧火棍。 (她要烧火棍做什?难道是演杨家将,扮杨排风?底下的观众窃窃私语。) 刘若云听闻,头上立刻飞过一群乌鸦,吸了一大口气,怒吼道:“人家表演的钢管舞,钢管舞好不好?谁叫甜儿那么笨,从现代穿过来居然不会造钢铁,我只好拿烧火棍代替了,有问题吗?”声音之大,犹如十二级台风过境。 甜儿被吹地头发四散,一脸发青,毫不犹豫地把票票投给了曾欣然。 第四十一章 中秋(上)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因为今年中秋府里多了舅老爷和表姑娘,为了凸显隆重喜庆,在林大娘的安排下,林府到处都装饰地花团锦簇,各色的吃食点心准备地也比往年更加丰富多样,连给下人的赏钱也比去年多了五成。 欣然穿上了昨日上街买的新衣服,戴了新首饰,又精心地描了眉毛画了唇,涂了胭脂,收拾妥当往铜镜里一照,却是七分的端庄,三分的妩媚,欣然满意地笑了一笑,把桌子上准备好的香袋往腰间一挂,莲步款款地出了房门。 林府的主子们吃过晚饭,便到了大花园的凉亭里饮茶品点心,等着赏月。 “今日天气甚好,晚上的月亮定然皎洁明亮。”林大娘乐呵呵地端了一杯ju花茶,发起今日的话题。 “姑母说的甚是,侄女巴不得现在就天黑。”欣然坐在林大娘旁边,温柔地笑着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了曾广泉和林大郎。 甜儿对这欣然表姐的马屁功已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只傻兮兮地配合着笑了笑,就往嘴里塞桂花糕。 因为是佳节,所以林大娘特别允许周姨娘也跟着大家一起饮茶赏月,此刻的周姨娘正坐在桌子的下首,边喝着茶,边含着笑望着林二郎,而林二郎也报以同样的微笑回望着自己的亲娘,心里默默念叨,自己要更努力地赚钱,让生母过得更自在更体面。 林大郎有些不耐烦这样的家庭聚会,只低着头闷闷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有注意欣然换了新装,又精心打扮过。 桌上众人心思各异,倒是欣然把林大娘逗地笑声不断,让这中秋平添了许多喜庆的气氛。 待天色渐暗,皓月当空,果真如林大娘所言,皎洁明亮,风姿绰绰。 “姑父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如今可是风头大盛,连当今圣上都大赞此词乃咏诵中秋第一佳作。今日里欣然就借花献佛,诵读姑父的这首词,以娱众亲。”众人皆赞叹今年中秋月光甚美之时,欣然忽然起身,亲启朱唇,笑意盈盈地说道。 “说起这首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林大郎眉头微皱,望着甜儿说道。 甜儿讪笑了一下,解释道:“父亲以前都是盯着大哥的经略文章,盼望大哥金榜题名,自然鲜少跟大哥提及自己所作的诗词歌赋。”好险,甜儿的背心一阵冷汗。 “老爷对大郎管教严厉,对甜儿却格外的宠溺,如今想来,老爷的音容相貌仍然历历在目……”林大娘提及林老爷,不免悲从心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都怪欣然,惹了姑母伤心,欣然给姑母赔罪了。”欣然见林大娘红了眼圈,忙上前作揖赔罪。 “傻孩子,是姑母失礼了,你且吟诵你姑父的词吧,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是,姑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欣然吟诵完毕,偷偷地望了林大郎一眼,见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脸上并无半点喜怒,心里一沉,随即收起了神色。 “欣然吟诵地甚有意境,好!”见林大娘带头叫了好,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想当初流三千里,步步艰辛,若无爹爹照拂,欣然焉能有今日,爹爹委实辛苦,欣然在这里借姑母的茶水,敬爹爹一杯,祝爹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欣然端起了茶杯,走到曾广泉的面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背,再转过脸来时,已经是梨花带雨。 曾广泉见欣然如此,想起了当初的艰辛和过世的妻子跟小儿子,心里一阵的酸楚,也无言语,只端起了欣然敬的茶,一饮而尽。 曾广泉喝完茶,坐定不久,就觉得头脑发昏,眼皮打架,哈气连天。欣然见父亲如此,便起身对林大娘做了一个福,说道:“家父许是困倦了,欣然想带他下去休息。” 林大娘见曾广泉已经支撑不住了,便点了点头道:“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一个人怎么能扶得动大哥呢,还是让大郎和侍墨跟你一起下去吧。” “谢姑母,欣然告退。”欣然低头告辞,眼睛里闪过一缕精光。 林大郎听闻林大娘让自己和书童送舅舅回屋休息,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向大家拱手告辞,便和侍墨一起扶着曾广泉离开了席面。 欣然一行四人穿过花园和走廊,又过了二门,?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2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2部分阅读 ,不多时就到了欣然和曾广泉所居住的院子。 因为曾广泉已经打了呼噜,睡着了,所以欣然央求大郎和侍墨把曾广泉扶到床上,帮他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好让他好好地休息。 林大郎扶了曾广泉回屋,耗费了不少的力气,眼下有些喘粗气,不耐烦再给曾广泉脱衣服,便唤侍墨一个人伺候着,自己信步就走到了外面的小厅里坐着。 欣然见侍墨在里屋给曾广泉脱衣服,忙倒了杯茶,递到侍墨的手中,口中道谢,直称小哥辛苦。 侍墨不过是个家生子,年纪又小,见表小姐如此的殷勤,早红了脸,找不到北了,颤颤悠悠地就把欣然端来的茶一饮而尽。 喝完茶,侍墨只觉得头脑发晕,给曾广泉的衣服只脱了一半,便倒在曾广泉的身边睡着了。 欣然嘴角扬起一阵的冷笑,迈着小碎步就出了里屋,到了外面的小厅。 林大郎正坐在小厅里,颇有些不耐烦,时不时地望向里屋。 “大表哥喝口茶吧,侍墨人小力气不足,怕是要耽搁一会儿。”欣然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笑意盈盈地递到了林大郎的面前。 林大郎正要接过茶杯的时候,就见欣然一个不小心,把整杯的茶都泼到了林大郎的身上。 林大郎怒不可解,若不是想着最近欣然特别得母亲宠爱,怕是当场就要发作了。眼下只是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一拂袖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欣然见状,一边低声下气地向林大郎道歉,一边从怀里摸出了手绢在林大郎的衣服上擦拭。 林大郎忙侧了身,不让欣然碰自己的衣衫。 欣然眼里泪光盈盈,泣声说道:“大表哥好心送欣然父女回院子,欣然却这般不懂事,弄湿了大表哥的衣衫,都是欣然的错,欣然……呜呜……”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林大郎虽然有些厌烦欣然,却不愿她在自己前面哭泣,害怕多事的人告到母亲跟前,受到母亲的训斥。 “行了,我不怨你。”林大郎淡淡地说道。 欣然听了林大郎的话,果然收起了眼泪,怯生生地跟林大郎说道:“现下已经入夜,更深露重,大表哥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旁边火房内有个烧茶的小火炉,大表哥可在那里烤一烤衣服。” 林大郎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前襟,窗外一阵的凉风吹来,身上确实有了寒意,这才点了点头,跟着欣然进了旁边的火房。 火房内果然有一个小火炉在煮着茶水。 林大郎坐到了小火炉的旁边,顿时感到一阵的暖意涌上了心头。 “大表哥,欣然以茶代酒向大表哥赔罪,还望大表哥不要厌弃了欣然。”欣然也跟着林大郎进了火房,见林大郎坐定,便端起了火房桌子上的茶水,递到了林大郎的手边。 林大郎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过了欣然的茶,正要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的吵闹。 欣然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见一只小猫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跑地气喘吁吁的小丫鬟。 小猫旁若无人地四下乱蹿,小丫鬟猛地向小猫扑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林大郎,把林大郎端着的茶杯撞翻在地。 “你作死啊!”林大郎被小丫鬟吓了一大跳,黑了一张脸,很是严厉地骂道。 “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奴婢顾着追刘姨娘新买的小猫,一时大意,冲撞了大少爷,请大少爷饶命!”这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刘姨娘屋里的小圆。 林大郎气呼呼地用手胡乱地擦着身上的茶渍,今儿怎么这么倒霉,被连续泼了两回茶。 ——————————————————————————————————————— 小白在甜儿面前摆了个自认为非常帅的姿势。 “小姐,你喜欢吃青椒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穿越过来的,我原来的名字叫做小白,现在的名字,还,还,还叫小白。” 甜儿一头雾水,呆若木鸡。 “蜡笔小新知道不?我可是里面的男二号。”小白很是自豪的吹嘘道。 甜儿摇了摇头。 “巴嘎!你个欧巴桑!”小白气急败坏,忙跑回屋子化妆。 一刻钟后,画好妆的小白后腿站立,前腿插腰,站到甜儿面前,嘴里还哼哼着那首著名的小曲儿:“大象,大象……” 甜儿眼光往某个部位望去,顿时目瞪口呆,羞愤倒地。 第四十二章 中秋(下) “啊!……”正磕头认罪的小圆,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 “你个贱婢!想吓死爷啊!”正在擦拭衣衫的林大郎听到小圆的尖叫,给吓了一跳,挥手就是一个耳光往小圆的脸上招呼。 被扇了一耳光的小圆,用左手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右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小猫,颤颤巍巍地低声说道:“小猫,小猫死了!” 林大郎忙顺着小圆的手指望去,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猫,在舔了撒在地上的茶水后瘫倒在了地上。 林大郎见状,大惊失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小圆,去把夫人请来。” 小圆因为脸上疼痛,没反应过来,所以跪在地上并未动弹。 “还不快去!”林大郎见小圆没有动静,朝着她大吼了一声。 小圆听闻,忙起了身,飞一般的往前院跑去。 从刚才小猫和小圆闯进来开始,欣然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突突突突地跳地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现在见小猫倒地,林大郎又唤丫鬟去请林大娘,心想不妙,不知不觉中后背上已全是冷汗。 “我,我收拾一下。”欣然飞快地转动脑筋,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劳烦表妹了,表妹还是陪为兄的坐一会儿,等娘来了,自有定夺。”林大郎见欣然想去收拾东西,忙出言阻止道。 欣然无法,只得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小圆就请来了林大娘。 因为林大娘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带了甜儿一道前来。 进了火房,见林大郎正襟危坐,欣然陪坐一旁手足无措,两人的脚下有一个摔碎的茶杯,还有一只瘫倒在地上的小猫。林大娘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小猫的身边,用手试探了一下小猫的脉搏,松了口气道:“是睡过去了,没有死。” “你们暂且在这里坐着,我同甜儿去看看大哥。”林大娘淡淡地吩咐完林大郎同欣然,便带了甜儿去了里屋。 里屋内,书童侍墨正趴在床沿边熟睡,曾广泉的外衣脱了一半,躺在床上打鼾。 林大娘见状,心里立刻清明了起来,冷了一张脸,带了甜儿就到了火房。 “小翠,你把表姑娘带到房里休息,把房门锁上,你今晚就歇在外间,等明日舅老爷醒来,立刻带舅老爷来见我。”林大娘声色俱厉地吩咐身边跟着的丫鬟小翠。 小翠忙应诺道是。 “这件事情不许跟其他任何人提起,否则,家法伺候!”林大娘说完这句,用冰冷的眼光扫射了一遍屋里的众人,直看得甜儿心惊胆寒,早知道就不跟来了,误伤啊。 “大郎跟小圆先回院子休息,侍墨就让他歇在这里了,明日他醒来再回院子里当差。”林大娘望向林大郎和小圆,慢慢地说道。 “儿子遵命。”林大郎早就厌烦呆在这里了,有母亲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便向林大娘做了礼,带了小圆,又狠狠地瞪了欣然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欣然,你让姑母很失望,不过你毕竟有生身父亲在,这件事还是由他来处置比较妥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林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欣然说完这句话,便示意小翠带着欣然回屋里休息。 此时的欣然早就形同枯槁,全身软绵绵的瘫在椅子上,全没有了先前的伶俐活泼,更谈不上端庄大方。 “甜儿,小樱,你们也回房休息,切忌不要多嘴。”林大娘缓了缓脸色,对甜儿和小樱说道。 甜儿得了林大娘的准话,忙冲着林大娘做了福,带了小樱就开溜。 今天可真是开眼界了,居然能看到真人版的古装八点档狗血电视剧,汗,女猪脚是千面女郎欣然表姐,男猪脚居然是自己家的教条废材大哥,不知道有没有续集啊,甜儿很无良地想着。 待回到浣花居,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月亮正当空,星光稀疏,好一个月明星稀中秋夜啊。 经过欣然表姐的事,甜儿的睡意全无,望着呵欠连天的小樱,甜儿推说自己马上就睡,叫她不用伺候,自去就寝,小樱听闻睡眼朦胧地就出去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甜儿支开了小樱,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华,也附庸了一回风雅,吟诵起诗来。 甜儿正自得其乐呢,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的黄莺鸟叫。 难道因为今天是中秋节,自己特别思念魏清扬吗?否则,怎么会在这样的夜里,听到自己和他约定见面的暗号呢? 甜儿使劲甩了甩脑袋,不会自己更年期到了,耳鸣吧?汗,开个玩笑。 黄莺鸟的叫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在自己身边似的,待甜儿反应过来,一回头,就见一脸笑意的魏清扬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深邃地望向自己。 “啊!你……”甜儿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尖叫声传出来。 “嘘!不要吵到别人睡觉。”魏清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说道。 甜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伸手把刚才打开的窗户关了起来,又把房间内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来。 “魏大哥,你,你怎么进来的?”甜儿招呼魏清扬坐下之后,忙问道。 魏清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私闯民宅,还夜入妹妹的闺房,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不光彩,我,我这里给妹妹赔罪了。”魏清扬说完,一张脸已经是全红了。 甜儿抿着嘴巴偷偷笑了笑,这个魏清扬还是这么可爱,动不动就脸红,不过这是在古代啊,就敢夜闯姑娘的闺房,倒是够大胆啊。 “魏大哥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妹见着魏大哥,开心都还来不及,哪能怪罪。”甜儿说完这番话,才觉得有些暧i了,也闹了个大红脸。 魏清扬听甜儿这么一说,眼睛里闪出了喜悦,低声说道:“我已经在城南狮子巷的威远镖局做了镖师,跑了第一趟镖了,因为是在南蒙古,路途遥远,来回足足花了两个多月,前几日才回到京里。我一回到京里,马上就来找你,到了你家大门口,又不敢正大光明地让人通传,怕,怕坏了你的闺誉。我犹豫了好几日,这才,这才翻墙进来……” 甜儿听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魏清扬还是很想念自己的,要不怎么会夜半翻墙进来看自己呢,不枉费自己也如此思念他。 对了,幸好这家伙没有到正门通传,自己真是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怎么忘记荣华郡主可还在找他呢,若是他在正门自报家门,不是自投罗网嘛;而且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求见养在深闺的小姑娘,确实也不妥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呢,真是白活两世了。甜儿吐了吐舌头,埋怨自己的失策。 “我在南蒙古的时候,捡到一只小雕,下次带给你看看。”魏清扬嘴角带笑,轻声说道。 哇,神雕侠侣。甜儿一听到小雕,立刻就想到自己和魏清扬站在雕背上飞的场景,忍不住憨憨地笑了起来。 “起了名字没有?”甜儿问道。 “还没?”魏清扬答道。 “那叫它小乖吧。”甜儿很认真地说道。 “小乖?”魏清扬一脸的黑线,那可是雕啊。 “不好吗?”甜儿可怜兮兮地望着魏清扬。 “好,好!”魏清扬忙点头称好。 “魏大哥,你记得要训练它传信哦,以后我们就可以飞雕传书了。”甜儿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多喂它吃点肉,让它长壮一点,以后好驼着两个人飞,哈哈,流口水。 魏清扬讪讪地点了点头,可怜的小乖啊,被当成鸽子使用了,幸好他不知道甜儿还想把它当飞机使用呢,否则定然立刻四脚朝天倒地不起。 “魏大哥,你半夜翻墙进来始终危险,这样吧,今后我有事情找你呢,就派人直接去你的镖局,你若是找我呢,就找人跟门房说是侯府的怜儿姐姐找,约个见面的地点,可好?” 魏清扬点了点头,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 “魏大哥,今后你就叫我甜儿吧,林妹妹听起来始终有些别扭。”甜儿想到《红楼梦》里病怏怏的那个林妹妹,那个不能和宝哥哥相思相守,流干了泪水的多情女子,总觉得有些瘆的慌,自己可不想当林黛玉啊。 “恩,甜儿。”魏清扬轻声地唤道。 “小姐,小姐,你还没睡吗?你跟谁说话呢?”小樱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见甜儿屋里的灯还亮着,又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忙对着甜儿的屋子,问道。 甜儿一惊,忙吹灭了蜡烛,回答道:“我马上就睡,刚才没人说话,是,是风声。” 小樱抬头,树叶一点儿没动,风在哪儿呢?不行了,憋不住了,小樱放下心里的疑问,向茅房奔去。 甜儿听到小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魏大哥,你还是快走吧,被小樱发现就糟了。” 因为甜儿关了窗户,放下了帘子,又吹了蜡烛,所以屋内一片漆黑。甜儿刚才又是压低了声音说话,怕魏清扬没听见,便估摸着魏清扬的位置,向前挪动了一点,想靠近了再说一遍,却不料刚走了两步就拐了脚,身体一斜,扑进了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 感受到来自魏清扬咚咚咚跳飞快地心跳,还有急促短骤的呼吸,甜儿自己也手足无措了起来,刚要挣扎,就被一双手臂给牢牢环住了身体。 “别动,就一会儿。”魏清扬沙哑着嗓子,温柔地在甜儿耳边说道。 这下把甜儿也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魏清扬轻轻地松开了甜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递到甜儿的手里,道:“这个是我从南蒙古带回来送给你的,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说完,打开窗户,一个轻功就消失在甜儿的眼前。 ————————————————————————————————————— 尚未出场的小乖正在进行示威游行。 “我强烈抗议女猪脚给我起的这个卡哇伊的名字!我是神雕,我要改一个威风八面,气吞山河的新名字。” 甜儿冷眼出场,道:“那给你起名叫旺财?” 小乖摇头。 “小强?” 小乖猛烈地摇头。 “那干脆叫如花。” 小乖晕厥倒地,倒地前留下狠话:“还是叫小乖吧。” 第四十三章 议亲 甜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窗户外吹进了冷风,一个冷噤这才让甜儿缓了过来。 若不是手上抱着一包魏清扬送的牛肉干,甜儿还以为刚才自己是在做梦呢。 中秋夜未眠啊,不眠的何止甜儿一人呢,魏清扬回到镖局,回想起刚才的种种,也是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而林大娘和欣然也是整宿没合眼,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睡得着呢。 次日大清早,刚刚醒来的曾广泉看见床边上躺着的侍墨,很是不解,忙摇醒了这小子,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床边上熟睡。 侍墨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记得自己昨晚和大少爷扶舅老爷回屋休息,然后帮舅老爷脱外衣,中途喝了一杯表姑娘递来的茶水,自己喝完之后,继续帮舅老爷脱衣服,结果脱着脱着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就在两人都疑惑不解地时候,外屋的小翠敲响了门,叫唤着舅老爷。 曾广泉听闻有人敲门叫自己,忙穿了衣服,让侍墨去开门。 侍墨打开房门,见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小翠姐,更是疑惑不解了,小翠姐怎么到这舅老爷住的院子当差了?当初舅老爷不是说不需要人伺候,喜欢清静,不让夫人派人到院子里嘛?真是怪事啊。 小翠望着一脸写满疑惑的侍墨,轻声说道:“夫人吩咐了,你一醒来就让你立刻回听松苑。还不快走。” 侍墨回头望了望舅老爷,又看了看小翠,脑子里都是浆糊,只呆呆地立着,并没有动作。 小翠见侍墨不动弹,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道:“你可是皮子痒了,想领夫人的家法,还不快回去好好当你的差。” 侍墨一听家法,赶紧地撒腿就跑。 小翠打发了侍墨,这才进了屋,对着曾广泉做了一个福,恭敬地说道:“请舅老爷安,夫人有吩咐,请舅老爷洗漱完毕后和表姑娘到弄梅斋叙话。” 曾广泉听了小翠这话,疑惑更深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不知道,待会儿得好好问问小妹才行,曾广泉打定了主意,略微松了口气,在小翠的服侍下开始洗漱。 待曾广泉洗漱完毕,小翠便领了曾广泉,又带上等在小厅等待的欣然,三人信步就往弄梅斋而去。 曾广泉望着欣然忐忑的神情和一双红肿的眼睛,深深的黑眼圈,松份了些的心有高高地吊了起来,不过碍于丫鬟小翠在场,不方便询问,只地按捺下心里的焦虑,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因为三人都走得极快,所以不一会儿地功夫便到了林大娘住的主院弄梅斋。 林大娘早就等在了小厅里,小厅的饭桌上也摆好了三个人的早饭。 见曾广泉父女二人到了,林大娘忙招呼二人坐下,又使了眼色,让周围伺候的仆妇都退了出去。 待曾广泉父女二人坐定之后,林大娘方开口道:“欣然,你把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你父亲说一遍吧。” 欣然听了林大娘的话,全身瑟瑟发抖,嘴唇发乌,离开了座位,对着曾广泉就跪了下来,却始终低头不语。 曾广泉被这姑侄二人弄地莫名其妙,看了看欣然,又望了望林大娘,满脸的不解。 “欣然,可是要姑母来说?”林大娘鼓大了眼睛瞪着欣然,冷冰冰地说道。 “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知道错了……”欣然闻言,立刻泪如雨下,对着曾广泉不停地磕头。 “这,这是……”曾广泉被欣然弄地更糊涂了,心里更加的不安,忙拉着欣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说清楚啊!” “呜呜……呜呜……”欣然只知道哭,并没理会曾广泉的问话。 “好个贤良淑德的闺秀啊,居然为了……,给自己的亲爹,书童还有大表哥下药,真是好算计,全然没有把我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啊。”林大娘言辞犀利地质问欣然道。 曾广泉听到这里,饶是再糊涂也明白了七八分,昨晚欣然给自己敬的茶,有问题,难怪自己喝了之后就头昏脑胀只想睡觉,却是被下了药的缘故。 “你……你……你这个忤逆的女儿,今日,今日里我就打死你……”曾广泉再想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侍墨,那是大郎的书童啊,小妹又说什么还给大郎也下了药,这,自己的女儿这是要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啊,这是自己的女儿吗?怎么这般的不知廉耻,曾广泉的气不打一出来,说着说着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挥手就要打欣然。 曾广泉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欣然一根手指头,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如今却要对她动武,欣然条件反射地就从地上跳起来,躲开了曾广泉的巴掌。 “好哇,你还敢躲!”见女儿跳起来躲开了,曾广泉一张脸都气青了,拔腿就要去追欣然。 欣然跑到窗户下面的角落里,边哭边说道:“女儿不过想嫁给大表哥罢了,有什么错?我不想再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我受够了,受够了!呜呜……呜呜……” “你……你还敢顶嘴!”曾广泉听了欣然的话,嘴上虽然还骂骂咧咧的,心里却已经软了下来,是啊,欣然从小到大都是蜜罐里长大的,何曾吃过那么多的苦,她这也是,也是被迷了眼。 “姑母,您不是很喜欢我吗?让我当您的儿媳妇吧,欣然会好好孝敬您的。”欣然见父亲呆在那里,不再喊着要打她了,忙跑到林大娘的身边,跪下来拉着林大娘的衣角,哭着哀求道。 林大娘黑着一张脸,并不曾理会欣然。 欣然见状,忙说道:“姑母,若是,若是不能嫁给大表哥,嫁给二表哥也可以啊。” 林大娘听到这话,是气急败坏,伸手就给欣然甩了一个大耳刮子。 “身为女子,当遵守三从四德,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自己一个女儿家家的说三道四,东挑西捡!”林大娘甩完欣然耳光,又声色俱厉地教训欣然道。 “大哥,若是你认为小妹对欣然过于严苛,那小妹便给大哥另租别院,大家分开居住,以免多生事端,淡了亲戚情分。”林大娘说完欣然,又转过脸,平静淡然地跟曾广泉说道。 曾广泉见小妹甩了欣然一巴掌,又说了这么决绝的话,料定小妹定然是恨极了欣然算计自家的大儿,心生惭愧,连忙说道:“小妹说的哪里话,小妹帮大哥教导女儿,大哥只有感激的份,怎么会心生不忿呢?欣然亲母已逝,我对她又疏于管教,这才导致她德行有失,大哥着实惭愧。” 林大娘听曾广泉如此一说,冷冰冰的脸缓和了不少,端起了桌上的稀饭,喝了一口。 “腊月里成亲着实有些晚了,大哥今日就去王家把婚期重新定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下个月找到吉日,让欣然早些嫁过去。欣然待嫁的这段时日还望小妹帮大哥管束欣然,教她些妇德,免得她到了夫家被人耻笑,大哥这厢先谢过小妹了。”曾广泉说完这番话,对着林大娘拱手作了一个揖。 林大娘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说的哪里话,这世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哥哥,你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不顾呢,大哥放心,小妹定会对欣然严加管教,保管给王家教出一个贤惠的媳妇,也不辱没我曾家的门风。” 曾广泉听完林大娘的话,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妹还是顾念亲情,没有真正弃自己父女于不顾。 “欣然,你就乖乖地听姑母的话,爹爹以前没有教好你,是爹爹的错,今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凡事都要恪守本分,不可逾越。王家也是好人家,定不会让你吃苦的。”曾广泉走到欣然的旁边,慈爱地摸了摸欣然的头,温柔地跟她说道。 “小妹,我到王家去了,早饭便不吃了,你和欣然一块儿吃吧。”曾广泉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 欣然听了曾广泉和林大娘的对话,知道自己是定要嫁入王家了,而且婚期还大大提前了,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漠然地望着前方,连哭泣都忘记了。 处理完这件事,林大娘心里一松,这才发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原来操劳了一早上,已是饿极,忙端起了桌上的粥,夹了点心咸菜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林大娘吃完了早饭,见欣然还瘫坐在地上,也不管她,直接唤人把欣然左右这么一夹就给带到了周姨娘住的银柳阁。 “周姨娘,表姑娘就暂时住在你这里了,你帮衬着她加紧做出嫁用的女红,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离开你的视线,每日申时我都会过来教导她做人媳妇该守的规矩,你把家法准备好,学不好规矩就家法伺候。”林大娘说完这番话,一旁软绵绵的欣然立刻昏厥了过去。 “表姑娘,表姑娘……”周姨娘忙扶起她,掐着她的人中唤道。 “她这是羞愧外加饿着的,一会儿给她喂点稀饭就没事了。记住,不准她出这个院子,也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半步。”林大娘很严厉地给周姨娘下了命令。 “大郎和二郎也该议亲了,明日我就叫人请官媒过府。”林大娘说完,瞄了一眼周姨娘。 周姨娘听到要给二郎议亲,立刻喜上眉梢,忙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福,道:“贱妾一定谨遵夫人吩咐,照顾好表姑娘。” 林大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小翠扬长而去。 ————————————————————————————————————— “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欣然被周姨娘绑成了粽子形状,丢在角落里。 “因为夫人让我看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而我要和大家打麻将,没工夫管你,为了以防万一,只能这样了。”周姨娘叹了一口气,说道。 “打麻将?”欣然大叫。 “走了,你若是饿了的话,就自己吃挂在脖子上的饼吧,渴了呢,就喝地上盆里的水。” “其实我是雀圣穿越过来的,我是麻将九段,你带着我一起去吧,保证帮你赢很多的票票!”欣然在周姨娘的背后大叫。 周姨娘头也不回,疾步如飞,心里腹诽道,我打的是四川麻将血战到底,雀圣靠边站吧! 第四十四章 吴氏姐妹 林大娘从银柳阁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朝林大郎的听松苑走去。 因为林大郎早已经到翰林院去了,所以院子里只有刘姨娘在逗弄那只小猫。 刘姨娘见了林大娘,立刻放开了抱在手里的小猫,跪地磕头,恭敬地说道:“贱妾刘氏请夫人安!” 林大娘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倒是小瞧了你,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我劝你少把心思用在这些弯弯道道上,好生服侍大郎才是正事。明日里我便给大郎议亲,以后你自有你的当家奶奶调教,我也就省了这份心了。”林大娘说完,直盯着刘氏,看她脸上的表情。 刘氏听了林大娘的话,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议亲,议亲,要议亲了,不知道大少爷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少奶奶,可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林大娘见刘氏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发抖,又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说道:“你若是乖觉些,自然有你的活路,你若是不自量力,暗地里搞些手段,休怪我家法无情。” 刘氏听了这话,已经全身冷汗,忙磕了几个响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贱妾定当恪守本分,侍候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不让夫人操心。” 林大娘听了刘氏的话,点了点头,道:“好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说完,带了小翠扭头便走。 甜儿并不知道林大娘一大早的就处置了这么多的事,因为昨晚上一夜未眠,现在正在床上补觉呢,任小樱怎么喊也不起床吃饭。 林大娘却没工夫管甜儿的事,回到弄梅斋,就开始翻箱倒柜,给欣然挑选起嫁妆来。虽然刚才对她严厉苛责,不过那毕竟是自己嫡亲的侄女,曾家唯一的血脉,对她严厉也是爱之所至啊。 因为林府的经济状况也是到了京里方才稍稍好转的,比不得以前,自己的这些首饰布料皮货什么的也是新近置办的,成色一般,样式种类也不多,不过欣然既是嫁到铁匠的家里,就用不着这么多细软,还是多给些实惠可用的,多添些压箱银更好。 林大娘如此一想,就把那些绸缎皮货什么的都收了回去,只留了两套银制的头面,一套金三事,一个玉镯子,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三百两银子,准备拿一百两给欣然添置些家具和日常生活用品,剩下的两百两拿来压箱底。 少是少了点,不过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准备聘礼,一个女儿要准备嫁妆,都要花钱啊,真是委屈欣然了。林大娘这么一想,又打自己的首饰盒,从里面拿了一根玉簪子,放在了给欣然的嫁妆里。 曾广泉去了北城区王家,一直到下午酉时才回到林府。一回到林府,曾广泉便直奔林大娘所住的弄梅斋。 见到林大娘,曾广泉猛地喝了一口小翠端上来的茶,喘着粗气说道:“欣然,欣然的婚事已经跟王家谈妥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十五,紧是紧了点,不过我和王家的意思都是一切从简,倒也来得及。” 林大娘一听婚事定在下月十五,便皱了皱眉头,说道:“确实紧了些,欣然的嫁衣,铺盖背面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这样吧,我明日给大郎二郎议了亲,便带着甜儿帮大哥一起操持。” 曾广泉听妹妹说要帮着一起操持,一颗有些紧张不安的心又松分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欣然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虽说是从简,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想女儿有像样些的嫁妆,体面点的婚礼,有小妹帮衬自然是最好的。 翌日上午,一个身穿黄背子的官媒带了几张庚帖坐着马车到了林府。 林大娘特意吩咐小翠,沏了上好的蒙顶峰,端了桂花糕,在大厅里接待这位官媒。 来的官媒自称夫家姓赵,人称赵大娘,年约四十岁,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憨态可掬。 “请问林夫人是为府上哪位公子议亲?可有他的生辰八字?”赵大娘刚坐定喝了一口茶,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有劳赵大娘跑这一趟了,老身想为敝府的大儿和二儿两个儿子议亲,这里是他们二人的庚帖,请大娘过目。”林大娘说完,便把桌子上准备好的庚帖递到了赵大娘的手上。 “哦,府上两位公子同时议亲?”赵大娘接过帖子认真看了起来。 “老身嫡出的大儿乃前科二甲进士,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庶出的二儿在西城区经商。”林大娘把庚帖交给赵大娘后,又把两个儿子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赵大娘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从她带来的庚帖中拿出了两张,递到林大娘的手里,道:“这倒是真真巧了,我这里有一个吴姓人家,家主是巡城御史,正七品,家中有两个女儿要议亲,长姐乃嫡出,小妹乃庶出,吴家想把两个女儿嫁到同一户人家,说是姐妹俩做妯娌好相互照应,不知林夫人意下如何?” 林大娘接过赵大娘的庚帖,细细地看了起来。吴氏长女,芳龄十六,嫡出;吴氏幼女,芳龄十五,庶出。 “不知这姐妹俩感情如何?”林大娘合上了帖子,问赵大娘道。 “这姐妹俩感情甚好,平日里是形影不离,因为不想分开,这才想着要嫁到同一户人家做妯娌呢。”赵大娘笑眯眯的说道。 林大娘想了一想,两兄弟娶两姐妹,嫡出的娶嫡出的,庶出的娶庶出的,倒也般配,而且这姐妹俩感情好,将来家宅也能安宁些,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吴氏姐妹的性情如何。 “赵大娘可否安排老身与这两姐妹见个面呢?”林大娘微笑着问赵大娘。 赵大娘一听,林夫人这是对这吴氏姐妹有了兴趣,忙说道:“自是应当,我回去就帮夫人安排,待安排妥当,我自会前来通知夫人。那二位公子的庚帖,我就收下了,也好去回复吴家。” 林大娘口称:“有劳大娘了。” 赵大娘忙道:“不敢。” 两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林大娘突然想起甜儿年岁也不小了,今年虚岁都十三了,女儿家不比儿子,得早些留意好人家,若不然年龄大了,怕是要留成仇。于是又跟赵大娘说道:“老身还有一事劳烦大娘。” “林夫人请讲。” “老身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今年虚岁十三,还望赵大娘帮忙留意一下,找一户好人家,最好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 林大娘顿了一顿,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家里人员简单,又都知书识礼,温文尔雅那是最好不过了。” 赵大娘一听这条件,就知道林夫人是爱女心切,一心给女儿找个将来生活起来舒适惬意的人家。便含笑点了点头,口中称诺。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赵大娘不便久留,起身向林大娘告辞。林大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塞到赵大娘手中,道:“辛苦大娘了,我家儿女的亲事,仰仗大娘费心了。” 赵大娘见林夫人出手就是五两银子,这还是第一次上门,立刻眉开眼笑,那双小眼睛眯地都找不到眼珠子了。 “林夫人客气了。”赵大娘假装推脱了一番,这才收了银子放进袖子里,拍着胸脯给林大娘保证定要把林家兄妹三人的亲事办的妥妥当当。 赵大娘出了林府,坐着马车径直就奔吴府而去。 吴大人虽然是巡城御史,却并不住在东城区,而是住在西城区他的老丈人新近送的五进大宅子里。 这吴大人名叫吴久福,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品城门官,因为在双龙夺嫡中站对了位置,立了一个小小的功劳,被破格提拔成了巡城御史,连带着原本一直看不上他的岳父也对他殷勤巴结起来,又是送宅子,又是送铺子,又是送田地的,把吴家的生活水平从温饱线一下子拉扯到了小康。 赵大娘进了吴府,跟吴夫人在偏厅笑意盈盈地攀谈了起来。 偏厅的侧门内站着偷偷望外瞧的姐妹俩。待听到赵大娘说有这么一户林府有两兄弟想同时议亲时,姐姐的脸马上变得绯红,轻声地在妹妹耳边耳语道:“这回可好了,咱们姐妹俩能嫁到同一户人家,不用分开了。” 反观妹妹,面色如常,并无什么喜乐,只顺着姐姐的心思点了点头。 姐姐见妹妹没有什么反应,便嘟了嘟嘴,撒娇似的说道:“妹妹可是讨厌姐姐了,不愿与姐姐同嫁一家人?” 妹妹无法,只地微微笑了笑,低声说道:“姐姐多心了,妹妹能和姐姐嫁到一处,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姐姐放下心来,两姐妹继续偷听外面两人的谈话。 待见到赵大娘起身告辞的时候,两姐妹这才轻手轻脚地溜开了。 “妹妹,一会儿帮我把那幅刺绣绣了吧,那个花样好难啊,你看,我的十个手指头都扎破了。”两姐妹到了走廊,姐姐见四下无人,忙拉着妹妹的手撒娇般地说道。 妹妹叹了一口气,又来了。自打自己懂事开始,这个姐姐成日里就让自己帮着做这样,帮着做那样,到了最后,姐姐怕将来嫁到夫家,被夫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连嫁人都要带着妹妹。真是造的什么孽啊,偏偏姐姐是嫡出,自己不过是庶出,生母早逝,养在嫡母名下,得看嫡母眼色过活,凡事都得仰仗这个姐姐,没有办法,只得帮着作弊。幸而这个姐姐虽然娇痴,待自己却算亲厚,沾了姐姐的光,嫡母和府里的下人都高看了自己一眼,算是因祸得福了。 ————————————————————————————————————— 吴家姐姐要考试了,紧张地一塌糊涂,在妹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妹妹,姐姐这次全靠你了,英语四级不过就没法从淑女班毕业,没法从淑女班毕业就没法嫁户好人家,呜呜……” 妹妹叹了一口气,拍拍姐姐的肩膀,安慰她道:“你放心吧,姐姐,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考试的时候注意看我的眼神行事,我眨巴一下左眼就是选a,眨巴两下左眼就是选b,眨巴一下右眼选c,眨巴两下右眼就选d,记住了吗?” 姐姐破涕为笑,开心地点了点头。 正式考试开始,姐姐目不转睛盯着妹妹的眼睛。 突然一阵的阴风吹来,沙尘暴天气提前降临,妹妹的眼睛被吹进了沙子,变得生痛,不停地挤眉弄眼想把沙子挤出来。 姐姐见妹妹两眼不停地眨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第四十五章 相亲 吴夫人听了赵大娘的话,对林家也颇为满意,不过女儿的婚姻大事,最后还是要当家人吴久福定夺,所以赵大娘走后,吴夫人便焦急地等着吴久福从衙门里回来好听他的意见。 傍晚时分,吴久福刚踏进家门,就被吴夫人给拉进了里屋,拿出了赵大娘今日送过来的林府两位公子的庚帖,还加油添醋地把赵大娘跟她讲的话,给吴久福如此这番地重复了一遍。 吴久福细细地听夫人说完,总觉得这林家过世的当家人林明哲很是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地抓耳挠腮,紧锁了眉头。 林明哲,林明哲,对了,弄梅先生不就叫做林明哲嘛。前朝的探花,官拜刑部侍郎,受红丸案牵连,被罢官后气死,前不久圣上才亲自监督刊印了他的诗集,其咏颂中秋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得御口亲自称赞为古今咏颂中秋第一词。如今巡城衙门里但凡有官职的谁不是人手一本《弄梅先生诗词选》,不为别的,不过是冲着书扉页上圣上的题名罢了,否则这巡城衙门里一帮的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呢,看的劳什子诗集。 林明哲不管怎么说始终是罪官,圣上虽说为他刊印了诗集,也赦免了他家人的罪,不过他以前可是九皇子派的人,与这样的人家结亲,究竟是福还是祸呢?吴久福拿不定主意,既不想这么 古代甜美生活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3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3部分阅读 率的同意,也不想轻易地就放弃,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明日里去拜会一下定远侯李侯爷,请他帮自己定夺。想当初自己在城门当差的时候,也是得了他的指点提携才立了个小功,有了今日的风光,想到这里,吴久福冲着夫人说道:“两个女儿的亲事,暂且放下,等我明日拜会了李侯爷再做定夺。” 翌日,吴久福前往侯府拜会了李侯爷,只得了侯爷这么一句话,如今天下尽归圣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宾莫非王臣,圣上对自己的子民都是一样的爱护,久福又何须再拘泥那些前尘往事。 吴久福听了李侯爷的话,放下心来,回到府中便跟自己夫人说,此事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即可,不过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为表慎重,还是要多方了解一下林府两位公子的性情人品,最好能见上一面,看看二人的仪表谈吐,再做决定。 吴夫人得了吴久福的准话,第二日便叫人唤来赵大娘,让赵大娘安排与林府的林大娘和两位林公子见上一面。 赵大娘得了信,不由心花怒放,这门亲事看来十之八九能做成,这两家出手都甚为大方,到时候的谢媒红包定然丰厚,想到这些,赵大娘也不顾得来回的颠簸劳累,从吴府出来,就坐着马车兴致勃勃地往林府赶去。 林大娘这几日都和甜儿忙着帮欣然准备嫁妆,原想怕是要等些时日才能得到赵大娘的回话,谁想不过三日的时间,赵大娘就回了话,说吴家也很有诚意,可以安排两家见面。 听了赵大娘的话,林大娘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亲事进行地如此的顺利,可是多亏了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 林大娘仔细思量了一番后,决定邀请吴家夫人和两位小姐,五日后在西城区的万福酒楼饮宴。赵大娘听完,自然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吴家,把林夫人的邀请转达给吴夫人。 定下了与吴家相亲的日子,林大娘便开始反复思量,准备什么样的簪子送给两位吴小姐。 翻了翻自己的首饰盒,自己的簪子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样式,并不适合年轻的小姐,甜儿的首饰本来就少,再说了,可没有拿小姑子的簪子送未来儿媳妇的道理,林大娘正琢磨着呢,冷不防甜儿从门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双手蒙在了林大娘的眼睛上。 “猜猜我是谁?”甜儿故意变了腔调,压低声音说道。 林大娘回过头,伸手就往甜儿的身上轻轻地敲去,笑骂道:“不就是我那最调皮,最不守规矩,最活脱的傻闺女么!” 甜儿咯咯笑着松开了双手,撒娇似地说道:“女儿可是最乖,最懂事,最聪明的大家闺秀,娘这般埋汰女儿,女儿可不依。” 林大娘被甜儿逗乐了,笑着说道:“真真是不害臊,都是大姑娘了,还说这种孩子话。” 甜儿也乐呵呵地就往林大娘怀里钻。 “过几日我便要跟吴家姐妹见面,如今却没有想好送什么簪子,我那最聪明的女儿,快帮为娘拿个主意吧。”林大娘想着这个女儿从小便聪颖,说不定能有什么好主意,便开口询问道。 “可是要送给甜儿未来的大嫂和二嫂?”甜儿扬起小脸,问林大娘道。 “此事也不瞒你,的确是五日之后相亲要用的,送女方定亲的簪子,所以这簪子虽小,却是马虎不得,需得有分量,又要雅致特别,如此方能显示咱们的诚意,还真是费思量啊。”林大娘收起了笑意,很是正经地跟甜儿说道。 簪子,簪子,甜儿开动自己的小脑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有了,甜儿灵光一现,对林大娘说道:“娘,咱们可以做一对金镶玉的梅花簪,一来呢,这金镶玉够贵重,也是独一份,足显咱们的诚意;二来呢,这梅花式样雅致高贵,也暗合了爹爹弄梅先生的名号,送做女方的定亲信物也风雅妥当,娘亲以为如何?”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建议,立刻舒展了眉头,笑嘻嘻地说道:“我家还当真有个女诸葛呢,我儿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此法甚好,金镶玉的梅花簪子,确实是大周独一份啊。”林大娘说完,想了一想,又说道:“吴家姐妹俩人,姐姐是嫡出,就做一支金镶玉的梅花簪吧,妹妹是庶出,所谓嫡庶有别,给妹妹的还是做一支银镶玉罢了,规矩礼数可是不能乱的。” 甜儿听了一脸的黑线,自己的娘亲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这嫡庶有别啊,这银镶玉都给发明出来了,再来个铜镶玉,奥运金牌都凑齐了。铜镶玉一出,不知老白是不是也会跟着出场呢?甜儿使劲摇了摇脑袋,又胡思乱想了。 林大娘见甜儿这般搞怪的表qg动作,不解地问道:“我儿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甜儿忙摇了摇手道:“呵呵,娘亲多想了,这种事,自然是娘亲全全做主,女儿哪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见林大娘仍然是一脸的疑惑,甜儿便补充道:“女儿只是好奇这相亲是怎么相的,想厚着脸皮跟娘亲一起去见识见识呢。又怕娘亲训斥女儿不懂规矩。”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松了一口气,道:“照规矩这未出阁的女儿是不能带去的。” 林大娘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嘛,我儿迟早也要经历那种场合,为了避免将来我儿相亲的时候手足无措,娘就破例带你一起去。” “真的!”甜儿一听可以去参加古代的相亲大会,立刻兴奋了起来。 “不过你得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和小翠一起跟在我的身边,可不许露出什么马脚,坏了你两个哥哥的好事。” “女儿一定乖乖的听娘亲的安排和吩咐。”甜儿开心地向林大娘保证。 林大娘也是老来精,想着这两支簪子可是大周的独一份,便找了打造首饰的老字号,把这金镶玉,银镶玉的法子卖给了打造的老师傅,如此一来,林大娘不仅白得了三支金镶玉的梅花簪,两支银镶玉的梅花簪,老师傅还额外送了林大娘一套足金的头面,真真是赚大发了。 四日过后,老师傅就把五支簪子都打造好了,连着金头面,一并送到了林府上。 这法子原本就是甜儿想出来的,所以林大娘除了把其中的一支金镶玉梅花簪给了甜儿外,那老师傅送的金头面也给了甜儿,算是提前给她准备嫁妆了。另外多的一支金镶玉梅花簪自己个留了下来,多的银镶玉梅花簪赏给了周姨娘,也是宽宽她的心,让她尽心尽力的照看欣然,帮衬着欣然加紧缝制嫁衣。 与吴府饮宴的日子到了,一大早,甜儿就起了床,找了小樱的衣服收拾打扮了起来,为了避免到时候吴家姐妹嫁到林府后见到她穿了帮,甜儿还故意把一张脸弄得蜡黄蜡黄的,衣服里也塞了东西,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黄脸的胖丫鬟。 待甜儿打扮完毕,对着小樱做了一个诺,直把小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甜儿带着小樱,林大娘带着小翠,四人一个马车,林大郎带着侍墨,林二郎带了文景,四人又是一个马车,两驾马车一前一后的就往西城区的万福楼驶去。 到了万福楼,时辰还早,林大娘到了订的包间,叫人上了茶,和大郎二郎攀谈了起来。因为甜儿是作为丫鬟出场的,所以只能跟着小樱和小翠一道,立在林大娘的身后,嘴里冒烟地望着林大娘手里的茶杯,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都怨自己早上多吃了几筷子那个腌小黄瓜,如今口干的厉害,真是可怜啊。 快到午时的时候,吴夫人才带着吴家两位小姐款款而来。 吴家两位小姐身量一般的高,头上都戴着纱帽,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相貌,不过从所穿的衣服上还是能分辨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衣着华丽的定是受宠的嫡出姐姐,衣着简洁素雅的自是庶出的妹妹。 吴夫人和吴家两位小姐一到,林夫人立刻就招呼她们坐到了包间里面的另一张桌子上,这张桌子和林家两个儿子所坐的桌子中间有屏风隔开。 吴夫人早在进门的时候就仔细打量过林家两个儿子了,当然重点是落在林大郎身上的。林大郎的相貌跟去世的林老爷有七八分的相似,身量适中,长相斯文,因为长期意滛在《四书》《五经》中,带了浓浓的书卷气息,举手投足也自有一翻风采,刚才的礼数做的也算周全。而林二郎继承的主要是周姨娘的相貌,身高虽然比林大郎高出了半个头,长相却是平平,再加上长期混迹于市井,自然带了几分随和圆滑。吴夫人很是满意林大郎,对林二郎的相看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左右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一个商人也不错了,何况这林二郎还有一个做官的哥哥呢,自己待这个庶女也算是不错了。 因为吴夫人主要相看的是林大郎,所以吴夫人多是向林大郎提问,林大郎的声音比较悠扬有磁性,回答吴夫人的问题也是有条有理,还不时地往外冒几句酸话,把没有什么文化的吴夫人弄地一愣一愣的,心里暗叹,真是高才啊,若是他真做了自己的女婿,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再不敢嘲笑自己一家人全是武夫了。 吴夫人提完了问题,端起了茶杯,向林大娘示意已经问完了问题,表示很满意。林大娘心中一喜,忙唤林大郎和林二郎告退离席。 原来这大周京城里相亲,是女方先相男方,若是女方满意了,便端茶示意,男方的儿子就可以退席了。接下来才是男方相看女方,女方的女儿在男方的儿子离席后才能揭开纱帽让男方的家人相看。 见林家两个儿子离了席,吴家两位小姐这才揭了纱帽,露出了真面目。 吴夫人指着衣着华丽的姐姐,对林大娘说道:“这是老身的大女儿,唤作惜梦。”,接着,又指着衣着简洁素雅的妹妹说道:“这是老身的小女儿,唤作烟梦。” 吴家两位小姐听到母亲介绍自己,忙起了身,对林大娘做了福,口称:“给林夫人请安。” 林大娘仔细望向姐姐惜梦,只见此女明眸善睐,肌肤细滑,长相俏丽,做派也是端庄大方,给林家长媳,也不辱没林家的门风;再看妹妹烟梦,细眉细眼,虽说长得不及姐姐好看,却也算清秀可人,重要的是她文静温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做二儿媳也是不错的。 “两位吴小姐客气了,不必拘礼,请坐。”林大娘很是满意的笑着对吴氏姐妹说道。 “林夫人,这是老身的两个女儿送给林夫人的见面礼,还望林夫人不要嫌弃她们的女红粗鄙。”见林大娘满脸的笑意,吴夫人松了一口气,让身旁的丫鬟把锦盒拿了过来。 林大娘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是两方的绣帕。 一方是复杂的连理枝,用的是上好的金丝银线,帕子本身也是昂贵的蜀锦。 另一方是稍微简单一点儿地梅花闹春,用的不过是普通的丝线,帕子也是寻常的锦缎。 林大娘细细打量着两幅绣帕的绣工,连理枝本就不容易绣,而用金丝银线来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可这方绣帕却是一气呵成,毫无瑕疵,神韵气质俱佳,怕是周姨娘的绣工也难以望其项背;反观这梅花闹春,不管是意境还是绣工都属平平,并无出彩之处。 既是嫡出又受尽宠爱,却还能如此这般地精于女红,想来定是贤淑的,娶妻求淑女,这吴家大小姐倒是能配得上大郎。林大娘想到这里,唤来小翠拿出锦盒,从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金镶玉梅花簪,走到吴惜梦的面前,亲手给她插在了头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这是我林家的家传之宝,金镶玉梅花簪,今日里就送于小姐做信物了。” 吴惜梦听林大娘这么一说,一张小脸立刻刷地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嘴角含笑,起身给林大娘做了福,口中称谢。 与吴惜梦插完了簪子,林大娘又取出了银镶玉梅花簪,与吴烟梦插在了头上,口称吴二小姐贤良淑德,老身很是满意,特送此簪给小姐作为信物。 吴惜梦也微微红了脸,起身给林大娘做福道谢。 吴夫人见林大娘给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插了簪子,又见自己亲生女儿得的是林家贵重的传家宝,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金镶玉梅花簪,而庶出的女儿得的不过是支银簪,想来这林夫人也是讲究规矩礼数,看重嫡庶有别的明白人,女儿能得到未来婆婆的喜爱和尊重,是最好不过的,想到这里,吴夫人不由地喜笑颜开,甜到了心里。 ————————————————————————————————————— “妹妹,我好紧张啊,明天就是相亲面试了。”因为相亲在即,吴惜梦很是紧张。 “姐姐,不用紧张,我不是写了一本面试大全的问题给你背吗?”吴烟梦安慰着紧张兮兮的姐姐。 “昨晚我实在困倦,还,还没看呢。”吴惜梦用手绞着衣角,怯生生地说道。 吴烟梦大囧,忙帮姐姐思考着万全之策。 “到时候你回答不了的问题,就一概说不知道,只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行了。”吴烟梦很是费了一番思量后,对惜梦说道。 到了考场,考官见到吴惜梦,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吴惜梦答道:“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考官当场倒地。 第四十六章 偶遇 待林大娘与两位吴小姐插完了簪子,这两家的亲事就算初步定了下来,后面就是按照程序进行六礼。 定了这件大事,林大娘的心也松分了下来,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唤小翠去叫小二的可以上菜了。 甜儿在一旁是口也干,肚子也饿,脚站地也是生痛,不停地给林大娘挤眉弄眼的发暗号。 林大娘瞄了一眼挤眉弄眼的甜儿,知道这闺女是站不住了,便找了借口,让甜儿与小樱先行回家,只留小翠一个人在身边伺候。 得了林大娘的话,甜儿忙拉了小樱,向桌上众人作揖告退。 出了万福楼,甜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拉着小樱就到距万福楼不远的一个小吃铺子,叫了吃食和茶水。 好久不曾在外面吃东西了,这顿饭吃的,把甜儿和小樱两人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填饱了肚子,所谓饱暖思,好不容易出个门,还没人管束,真想去南城找魏清扬啊。 得想个办法,打发了小樱才是。甜儿贼兮兮地望着小樱,思量着怎么把她给打发走。 小樱被甜儿看地全身发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樱,你去那边糕点铺子帮我买点桂花糕,我在这里等你。”甜儿眼珠子一转,跟小樱说道。 小樱刚想点头说好,猛地发现甜儿目光不善,立刻惊觉,这个小姐,怕是又想甩掉自己,一个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行,身为小姐的贴身大丫环,我怎么能让小姐就这么溜掉,我要时刻保护着小姐。 “不行,小樱要贴身跟着小姐,保护小姐的安危。”小樱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 甜儿的头一下子就大了,看来今天是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 若是带着小樱一起去找魏清扬?不行,小樱认识魏清扬,也知道荣华郡主的事,她若是见到魏清扬,铁定要坏事,看来今日这个大好的机会,是注定要浪费掉了。 甜儿想到这里,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跟小樱说道:“你去找辆马车,咱们打道回府吧。” 小樱死死地盯着甜儿,没有挪动半步。 甜儿大囧,无奈地说道:“那我们一起去找吧。” 小樱立刻喜笑颜开,拉着甜儿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小吃铺子。 也不知今日里是怎么回事,街上揽客的马车很少,偶尔有一辆,还给别人捷足先登。甜儿不由想起了在后世的节假日抢出租车的情形,真是何其的相似啊。 因为没有找到马车,所以两个小姑娘只好一边往家走,一边四下搜寻马车的踪迹,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从西城区走到了东城区。 刚才站立了一上午,现在又走了一大段路,甜儿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脚底板变地生痛,怕是起水泡了。 反观小樱,跟个没事人似地,走起路来生龙活虎,还一蹦一跳的。 “小樱,我的脚好痛啊,我们歇一会儿吧。”甜儿指了指前面一个卖茶的铺子,又继续说道:“我们去那边喝点茶,休息一下再走吧。” “小姐,要不,我背你吧。”小樱关切地对甜儿说道。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甜儿狂晕,虽然小樱比自己大两岁,两人的身量却是一般高,在大街上让小樱背自己,甜儿还真拉不下这个脸。 小樱见甜儿说的坚决,也没有强求,扶了甜儿就往茶铺子里走。 两个小姑娘走进茶铺子,要了两碗茶,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径自坐着喝了起来。因为甜儿和小樱都是丫鬟打扮,长相又平凡普通,周围的茶客都道是哪家的丫鬟出门办事在这儿歇着偷懒呢,倒是没有特别在意。 两人正喝着茶呢,就听茶铺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甜儿从窗户洞里顺着声音望过去,却是吃了一惊,街上吵闹的都是自己的熟人。 魏清扬和老黑办完了事,正准备回镖局呢,却不想在这东城区的大街上遇到了故人。 “魏清扬,你给我站住!”一身绿衣服的荣华郡主姬茜雪手持马鞭,从小红马上跳了下来,拦在了魏清扬和老黑的面前。 眼前这位虽然讨厌,不过毕竟是郡主,魏清扬无法,只得对着姬茜雪拱手作了一个揖,口称:“郡主安好。” 姬茜雪听了魏清扬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换了温和的语调,说道:“刚才人家唤你,你怎么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难道本郡主是洪水猛兽不成?” 魏清扬一阵的腹诽,就是因为听到这个刁蛮郡主在后面叫他,他才加快脚程的,为的不过是不想和她再有任何交集和瓜葛,谁成想这郡主这般的执着,硬是骑着马跟了上来,还拦了自己的去路。 “魏某不敢。”魏清扬淡淡地回答道。 “我,我是要谢谢你那日在马场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提,金银珠宝也好,官位勋爵也罢,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让我的父王睿亲王全部满足你。”姬茜雪说完,盯着魏清扬看他的表情和反应。 “魏某多谢郡主抬爱,那日在马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请郡主不必挂怀,魏某山村野夫,享不来荣华富贵。”魏清扬仍然是一副冷淡的神情,平静地对姬茜雪说道。 平日里围着姬茜雪转的那些富贵公子哥,哪个不是为了通过她巴结睿亲王,以图升官发财,像魏清扬这种送上门的富贵都不要的高洁人物,姬茜雪还从来不曾见过。 一时间,那些贵公子在姬茜雪的眼里都变成了粪土,而魏清扬则变成了最耀眼的珠宝。 “魏公子高洁,我万分敬佩,我想请公子到雅正苑饮茶,还望公子赏脸。”姬茜雪的脸变得还真快,刚才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小女儿的神态,顾盼生辉,娇羞流露。 雅正苑可是睿亲王在京郊的别院,集园林精华之大成,是仅次于皇家园林的超级豪华王府。 “魏某还有要事,不便打扰郡主,请郡主恕罪,魏某告辞了。”本来被姬茜雪当街拦住,魏清扬就感到不满了,还要请他去喝茶耽搁他的时间,魏清扬更是不愿,忙拱手推辞,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 姬茜雪见自己放下架子邀请魏清扬,得到的却是无情地拒绝,心里又羞又恼,脸色一下就变得乌青。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姬茜雪咬牙切齿地对魏清扬说道。 “魏某已经说过了,魏某无意冒犯郡主,郡主如此强人所难,请恕魏某得罪了。”魏清扬也变了脸色,拉了呆在一旁的老黑,一个轻功就飞到了屋顶上。 “告辞!”魏清扬对着下面呆若木鸡的姬茜雪一拱手,又是一个轻功,和老黑立刻不见了踪影。 还呆站在原地的姬茜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狠狠地剁了几下脚,最后无奈,只得带了身边的下人,回了睿王府。 “小姐,那不是……”小樱还没说完,甜儿就拿双手捂住了小樱的嘴巴,一直等到姬茜雪一行人消失在了街头,甜儿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这两人终于走了,甜儿松了一口气,对小樱说道:“刚才看见的事,你不许对其他任何人讲,知道吗?” 小樱很是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甜儿此刻的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他在马场救过郡主,却没有跟自己说,是怕自己多心,还是别有用心,甜儿前世爱怀疑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魏清扬和老黑回到了镖局,老黑不停地抱怨魏清扬事先也不给他打个招呼就把他往房顶上拽,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摔下来,可不得了。 魏清扬听了老黑的抱怨,忙作揖道歉。老黑眼珠子一转,抓住魏清扬,一定要他教自己轻功,算是给自己压惊。 待到魏清扬说这轻功得从小学起,而且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见不到成效的时候,老黑这才怏怏地收回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两人见到总镖头,只说事情已经办妥,他们行事并未有人看见。总镖头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仍然心有余悸地告诫魏清扬,下次可再不要这般多管闲事了,走镖的算是半个江湖人,半个生意人,除了应有的孝敬,平素里最好不要跟官府朝廷打交道。 魏清扬点了点头,应诺了总镖头。 ————————————————————————————————————— 京畿府衙贴出告示,要招募警犬。 小白和富贵都屁颠屁颠地跑去排队应聘。 小白冷眼向全身染地漆黑的富贵望去,嘲讽它说道:“你就算全身染黑也冒充不了狗,还是省省吧。” 富贵仰天长笑三声,轻蔑地对小白说道:“真是没见识,我是黑猫警长穿越过来的,衙门里的工作是驾轻就熟,专业对口,我定然能聘上。” 小白大为吃惊,心里直冒冷汗。 思前想后,小白灵光一闪,找来了黑墨汁,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很多黑点,你冒充黑猫警长,我就扮101忠狗,哈哈哈哈。 招聘面试终于开始了,考官一坐定,就宣布了此次招聘的第一条规矩——“本次招聘,对于染了毛发的不良动物一概不予录取!” 小白和富贵面面相窥,抱头痛哭! 第四十七章 军情 “启禀王爷,有人飞镖传书射到了王府的大门上。” “拿过来。” “是。” 睿亲王府,睿亲王正紧锁着眉头反复细读今日中午神秘人用飞镖传来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在北蒙,南蒙和大周交界处出现了一批凶悍的马匪,屠杀那里的小部落,杀了人却不离去,而是在那里安营扎寨,形迹可疑,希望朝廷能引起重视。 此人言辞恳切,并不像是恶作剧,也不像是危言耸听,应该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而为之。不过用这种方法传递信息的,多半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最不耐烦与官府朝廷打交道,若是想要寻到此人问清详细情况却是难办。 近几年与大周交恶的北蒙古在其大汗蒙哥利的领导下大兴内部改革,国力日盛,反观与大周交好的南蒙古却出现了严重的分裂,其大汗拖力耶久病在床,他的四个儿子各自为阵,纷争不断。 如此看来,是北蒙古想趁着南蒙内部分裂自顾不暇,大周又与南方米脂国交战,无暇北顾之际,准备搞大动作了。 睿王揉了揉太阳|岤,唤道:“来人,准备马车,本王要马上进宫。” 睿王刚吩咐完一旁立着的下人,就见睿王侧妃敏妃端了药碗走了进来。 “王爷,先把药喝了吧。”敏妃把药端到睿王的手上,温和地劝说道。 睿王皱了一下眉头,很是嫌恶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王爷,这药可是太医院的李院长亲自开的药方,专治你的头痛病。”敏妃见睿王偏过头,不肯吃药,就指了指药碗旁边的小碟子,说道:“知道你不耐烦喝这苦汤水,这不专门给你准备了蜜饯果子,喝了药吃几颗,就不觉得苦了。” 睿王被敏妃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天下第一贤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居然害怕喝药,若是被坊间市井的百姓知道了,又是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见敏妃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睿王无法,只得端了药碗,一口气将整碗药都喝了下去。 “王爷,慢点。”见睿王那喝药的样子,跟喝毒药似地,敏妃忙用小手拍了拍睿王的后背,可不能让他喝个药都给呛着了。 “来,把蜜饯果子也吃了。”敏妃像哄小孩一样,拿了蜜饯果子,递到了睿王的嘴边。 睿王刚喝了一大碗苦药,嘴里正苦的慌,忙张嘴把敏妃手里的果子一口吃进了嘴里。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睿王听完,示意敏妃把他的手杖拿来,敏妃会意,伸手拿了睿王椅子旁边的手杖递到了睿王的手里。 睿王接过手杖,用它支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起了身的睿王,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门。熟悉睿王的人都知道,睿王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走路不太利索,因此备受他的父皇太宗皇帝的冷落,也为他的皇帝哥哥真宗所不喜,却机缘巧合地得到了真宗的淑妃当今皇帝的生母慈孝太后的照拂,所以睿王投桃报李,全力辅佐当今圣上。 睿王走路虽然不利索,却最不喜别人搀扶,平日里走路都是靠着这根跟随他多年的手杖,敏妃望着睿王略显单薄的背影,眼睛变地红红的,目光深邃温柔。 进了皇宫,高宗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睿王。 “微臣叩见万岁,恭请万岁圣安。”虽然当今皇帝免了睿王御前下跪,但是睿王每次见驾依然做足了礼数,皆是跪拜大礼。 “朕不是免了皇叔御前下跪吗,皇叔还是这番的多礼。”皇帝叹了口气,亲自俯下身子搀扶睿王。 “万岁体恤老臣,老臣却不可恃宠而骄,自古君臣有别,礼不可废。”睿王在高宗的搀扶下借着手杖起了身。 “皇叔匆忙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因为睿王腿脚不便,当年为了救驾又伤了精血和头部,所以平日里都在王府养病,没有什么大事或是皇帝传召,睿王几乎是不上朝的,今日匆匆忙忙进宫,定是有要事,因此高宗皇帝才有如此一问。 睿王拿出袖子里的纸条,呈给了高宗,把今日中午之事和自己的顾虑跟高宗细说了一遍。 皇帝接过纸条,仔细地看过,又认真地听睿王讲完,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北蒙古还真是不消停啊!”。 “可有细作传出此类消息?”皇帝细想了一下,问睿王道。 “在那里埋伏的细作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微臣以为为慎重起见,还是再派几批人马前去打探较为妥当。” 高宗点了点头,道:“此事紧急,皇叔可全权处理。” “微臣遵旨。” “张将军今日遣人送来战报,与米脂的战争可在明年的春天结束。”高宗从书桌上拿起了一份折子,递到睿王的手中。 睿王翻开一看,正是此次南征米脂的张将军亲笔手书的战报。 “安南?安南不是米脂的属国,与我大周交恶吗?怎么突然转而要与我大周联手对付米脂了?这其中会否有诈?” “此事要从安南的国王驾崩说起,前安南国王在去年秋天的时候病故,因为他没有留下立储的遗嘱,所以他的几个儿子群起夺嫡,不料王位被他最小的儿子,一个大周女人所生的五王子夺得。这位五王子在他生母的影响下很是仰慕大周的文化,想摆脱米脂的控制,与我大周交好,这才提出要和大周里应外合把米脂的军队赶出大周和安南的国境,并承诺战事结束便向大周递交国书,纳贡称臣。”高宗给睿王详细说起了安南的情况。 因为睿王最近的心思全在北方边防,对于南方的战事知之有限,安南此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那五王子的生母,那个大周女人是什么来历?”睿王继续问道。 “目前只知道安南的新太后是在二十年前从大周到安南的,至于她的身份却是无可查,据说在安南这也是一个谜。”高宗缓缓地跟睿王说道。 高宗与睿王君臣二人就南北两边的军情又讨论研究了一番,直到门外守候的小太监高声禀报说太后有请皇帝与睿亲王用晚膳,二人这才停止了交谈,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待高宗与睿王二人到达慈宁宫,太后早已等候在大厅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高宗屈膝跪地,恭敬地对太后说道。 “臣弟给太后请安!”睿王也跪倒在地,低眉顺眼的说道。 “都起来吧,在哀家这里还这般多礼,弄地哀家这个老婆子头晕眼花的。”太后含笑嗔怪地说道。 “风意,去扶睿王起来。”太后最见不得睿王腿脚不好还动不动就拜,忙摇了摇头,唤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去搀扶睿王。 “谢母后!”高宗眼角含笑,站起了身子。 “谢太后恩典!”睿王在风意的搀扶下借着手杖的力量也站了起来。 “不要怪哀家这个老太婆多嘴,你们两个啊,一商量国事就不分昼夜,不知饥饱,这都什么时辰了,若不是哀家派人相请,你们俩的这晚饭怕是要改成宵夜了。”太后叹了一口气,装作恼怒地数落着眼前这大周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 “母后说的极是,儿子受教了。”高宗侍母至孝,自然是顺着母亲的话来说。 “太后教训的是,臣弟知罪。”睿王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低下头向太后请罪。 “罢了,罢了,你们不饿,哀家可是饥肠辘辘了,云意,传膳吧。”太后见二人知机,便收起了怒意,吩咐近身伺候的宫女传膳。 一会儿地功夫,一桌子的御膳便摆上了席面,为了让太后高兴,高宗和睿王二人都吃的甚多,一顿饭倒也宾主尽欢。 “睿王,茜雪怕是有十五了吧?”三个人吃完饭,正在饮茶,太后突然问起茜雪的事情。 “回禀太后,茜雪今年虚岁十五。”睿王恭敬地回答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这丫头年龄也不小了,可有定亲?” “尚未定亲,一来臣弟就这么点血脉,想多留她几年;二来,这丫头性子野,臣弟想让她多学学规矩再议亲事,也省得到了夫家丢了我姬氏的脸面。”睿王答道。 “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睿王可要多多留意朝中的青年才俊,早做准备才是。”太后是闲来无事,想做月老了。 “多谢太后对茜雪的拂照,其实臣弟倒是很欣赏定远侯家的嫡孙李皓轩。”睿王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随即又笑着说道:“就是二人年龄相差太远,不堪为配。” 太后听闻睿王欣赏定远侯家只有九岁的嫡孙李皓轩,不禁莞尔,随即想到定远侯家的嫡孙女李羽馨,好像今年也有十四岁了,那个孩子文采飞扬,才思敏捷,重要的是有才能,却不恃才傲物,处处守着礼制规矩,温良贤淑,端庄大方,若是纳入后宫,也是一段佳话。太后想到这里,望向高宗的眼神都变得喜庆起来,弄地高宗一阵的心悸。 ————————————————————————————————————— “云意,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说我的坏话了?”风意愤怒地指着云意,大声咆哮道。 “我没有。”云意大声地辩解。 “没有,你若是没有在太后面前说我的坏话,那这个月太后给我打赏的怎么全是金银珠宝,半张票票都没有?”风意显然不相信云意的话,继续指责云意道。 “姐姐冤枉我了,这个月太后手里的票票都打赏给嘟嘟了,连我也没有半张,姐姐若是不信,自去上网查看。”云意分辨道。 “该死的嘟嘟。”风意怒从心中来,顺手操起一把指甲刀,立马破门而出。 “姐姐,姐姐这是要做什?”云意见风意冲了出去,唯恐她做傻事,忙追问道。 “去给她剪剪指甲,让她分个一张半张的给我。”风意回过头,对着云意说道。 云意瞠目结舌,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第四十八章 太后寿诞(上) 甜儿这几日做什么事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神色也有些恍惚,因为林大娘忙于调教欣然为她准备嫁妆,没有注意甜儿的变化,倒是小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找了箫玲珑商量对策。 “箫姐姐,你说小姐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小樱拉着萧玲珑问道。 箫玲珑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说道:“小姐不像是有病,像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小樱头都大了,猜人的心事,这方面她可不擅长。 —文—“前几日跟着夫人一起去相亲回来后,小姐就这个样子了,看来定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了小姐的心情。”箫玲珑给小樱分析道。 —人—“相亲那天?”小樱努力回忆那日的情景。 —书—“哦!我知道了,那天……”小樱刚想说出那日里看见魏清扬和姬茜雪的事情,又想起小姐曾经对她说过不许对任何人讲那件事,忙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屋—箫玲珑看小樱表情奇怪,料定她是有什么事瞒了自己,忙追问了起来。 小樱面露难色地说道:“小姐说了,不能跟任何人说的。” 箫玲珑一转眼珠子,对小樱说道:“那你就对着这张桌子说吧,就当是我偷听来的。” 小樱一听箫玲珑的话,立刻舒展了眉头,对着桌子就说起了当日在茶铺看到的魏清扬和姬茜雪的事,还把他们的对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听了小樱的话,箫玲珑是更糊涂了,这魏清扬先救了小姐,后来又救了郡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姐就为了这个闷闷不乐?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房有人传话,说是定远侯府的怜儿姑娘递来了帖子。 因为定远侯府与林府多有往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所以小樱并未多想,接过帖子就往甜儿的房里走。 “怜儿递来的帖子,快,快给我看。”甜儿一听是怜儿递来的帖子,忙伸手抓了过来。 小樱被甜儿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是怜儿递来的帖子罢了,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兴奋啊。 甜儿拿了帖子,迫不及待地翻开就看。 看着看着,原本兴奋地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还真是侯府发出的帖子,说李羽馨请她明日到侯府饮茶小聚。 因为没有什么兴致,所以甜儿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小樱往侯府递了回帖,婉言拒绝了李羽馨的邀请。 待小樱从侯府回来,手里却多了一张烫金的帖子。 小樱不识字,李羽馨也没有多说,只说把这个给你家小姐即可,所以小樱把帖子交到甜儿手上时,忙央求甜儿告诉她帖子上都写些什么。 甜儿一脸无奈的打开了帖子,开口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却是越来越吃惊。原来这张是太后寿诞的帖子,也不知道李羽馨是怎么给她弄到的,自己不过一介罪官之女,居然能登堂入室进宫参加太后寿宴,真像是做梦一般。 小樱听完,也是瞠目结舌,小姐要进宫了额,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着去呢?听说皇宫里的房子都是金子造的,会发光哦,小樱想着想着,嘴里就开始流憨口水。 参加太后寿宴可是大事,得做很多准备工作,甜儿吐了一口气,也不矫情了,拿了帖子,带着小樱就到弄梅苑找林大娘拿主意。 林大娘见到甜儿手里的帖子,一时间悲喜交加,想当初林老爷身居显位时,自己贵为三品诰命夫人,作为外命妇,也是时常出入宫廷参见宴会,觐见宫中贵人的,后来家道中落,自己也从云端跌入凡尘,却不想自己的女儿如今能得这样的体面。 “进宫觐见太后,参加太后的寿宴,此事非同小可,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的衣衫和饰物都要重新订做,需得符合林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宫中礼仪繁多,规矩甚严,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认真的学习,仔细的揣摩。”林大娘一桩桩,一件件慢慢地跟甜儿道来。 “娘不是要帮欣然表姐准备嫁妆吗?”甜儿疑惑地问道。 “傻孩子,你欣然表姐的嫁妆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剩下的留给周姨娘操办即可,现如今哪里还有比我女儿进宫更重要的事?”林大娘笑咪咪地望着表情木讷的甜儿 古代甜美生活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4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4部分阅读 讷的甜儿。 “定远侯府你还得去一趟,跟李小姐商议一下十日后进宫之事,她毕竟是侯府嫡亲的孙小姐,又时常进宫陪伴太后,有她的提点,娘也就安心了。” “恩,女儿遵命。”甜儿很认真的对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说道:“这便对了,这可是件大事,我儿得收起平日里的随性,做出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为我林家争口气,不要辜负了你爹爹生前对你的宠爱。” “女儿谨遵娘亲教诲。”甜儿面色恭敬,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全福。 第二日去到侯府,甜儿得了李羽馨的提点和面授机宜,又得到李羽馨的保证寿诞当日寸步不离地把她带在身边,甜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恐惧进宫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大娘对甜儿进行了魔鬼训练,从基本的站姿、坐姿、走姿,到怎么说话,怎么笑,怎么吃饭,怎么喝水,总之是一举一动都全部重新学习,力求太后寿宴中,甜儿在仪表仪态方面能万无一失。 所谓祸从口出,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道理,林大娘告诫甜儿,进到宫中,除非贵人问话,否则不能要随便开口说话,以免招来祸端。 甜儿在紧张和略微恐惧又带点兴奋的心情中渡过了这难熬的十日。 到了太后寿诞当日,天还未亮,甜儿就被林大娘叫起了床,然后亲自为她着装打扮,趁着这个时候把进宫要注意的事项又唠叨了一番。 待林大娘为甜儿收拾妥当,甜儿往铜镜里一看,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铜镜里出现了一位鲜衣华服,妆容端正的小小淑女,大家闺秀。 只不过这样的装束实在有些难受,有些像是在现代为了出席重要酒会,画了精致的妆容,又穿了紧身的晚装,身体全交代给了一身的行头,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见甜儿有些扭捏,林大娘出言劝说道:“横竖就这么一天,我儿就忍一忍吧。”林大娘说完,又拿了几块糕点递给甜儿,道:“宫中饮宴看似丰盛,不过规矩甚多,娘怕你饿着了,这几块糕点放在袖子里,好应应急。” 甜儿大囧,去皇宫吃饭,还自带口粮,太后也没有余粮啊! 就在甜儿两母女嘀咕的时候,门房来报,侯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外,有请小姐。 告别林大娘和院子里的众人,甜儿仪态端庄,莲步款款地走出了府门,上了侯府的马车。 “小姐,你一定要看仔细了,回来的时候好跟小樱好好说说。”因为林大娘觉得多一个人进宫,就多一分的危险,何况小樱又是一个直肠子,怕跟着甜儿进宫惹出什么祸端,所以就让小樱留在了家里,只甜儿一人跟着侯府进宫。 甜儿上了马车,见李羽馨和怜儿已经等在里面了,忙对着李羽馨做了一个福,口称羽馨姐姐好。 李羽馨拉了甜儿的手,说道:“妹妹不必紧张,跟着姐姐便是。” 甜儿被李羽馨拉着手,想到自己两世加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还怕什么进宫?何况这次不过是去饮宴罢了,又不是选妃,怕的什么劲啊。 甜儿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冲着李羽馨笑了笑。 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停了下来,甜儿和李羽馨戴上纱帽下了车。 宫门口早有很多小轿等在那里,李羽馨和甜儿分别坐上了一个轿子,侯府的下人跟在两辆小轿旁边,一起进了宫门。 幸亏林大娘早就说了进宫门的时候所有的马车都要换成轿子,甜儿一上轿子就马上拿出了准备好的酸梅,放进了嘴里。 小轿一颠一颠地向御花园的方向行进,甜儿在轿子里晕地一塌糊涂,虽然有酸梅含在嘴里,甜儿还是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难受,强压住心里的恶心,不停地向满天的神佛祈祷,快些到御花园吧,再不到,我就要吐轿子里了,弄脏了宫里的轿子,说不定不止赔钱,还让赔命啊! 好不容易停了轿,甜儿晕晕糊糊地就下了轿子,强作镇定地保持着自己的仪态,肚子却不争气,一股又一股的酸水不停地往外涌。 “姐姐,我,我想更衣。”甜儿仪态万千,轻移莲步,走到李羽馨身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幸亏没说上茅厕,好险。 李羽馨面色如常,唤来怜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怜儿会意,领了甜儿就往前面不远处的茅厕而去。 甜儿进了宫里的茅厕,感叹皇宫确实不一样啊,连茅厕都弄地香香的,全没有臭味传出。 在茅厕里吐了几次酸水,甜儿的肚子又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要拉肚子。想到怜儿还在外候着呢,甜儿有些不好意思,忙唤怜儿,让她自去找李羽馨,这里横竖只有一条路,自己一个人也能找回去。 怜儿听了甜儿话,只道无妨,还立在那里等候。 谁料甜儿在茅厕蹲的时间委实有些太长了,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怜儿有些担心李羽馨,便开口跟甜儿说道,让她更衣完毕,就速速回去,免得李羽馨担心。 听到甜儿开口称诺,怜儿这才离开茅厕,寻李羽馨去了。 上完了茅厕,甜儿全身舒畅,脚却有些酥麻了,甩甩了脚踝,这才信步走出了茅厕的大门。 因为今日是太后寿诞,所以这御花园中也是装饰打扮一新,各种的绢丝假花挂满了花园里的大树和灌木,各种寿字灯笼也是密密麻麻,甜儿很辛苦地用淑女走路的小碎步艰难地前进,真是劳累啊。 “呜呜……呜呜……” 旁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的低泣声,甜儿偷偷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啊,难道是风声。 甜儿继续艰难前行。 “呜呜……呜呜……” 那低低的哭泣声又传了过来。 甜儿这次可以确定肯定有人在附近哭。 “哎呦。”因为分心,所以甜儿崴了一下脚。 就在甜儿低下头看自己脚的时候,发现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漏出了一小截淡黄|色的衣襟。 甜儿四下打量了一番,没人,这才轻手轻脚地向那个矮灌木走去。 灌木丛中,蹲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看那个打扮装束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宫女。 —————————————————————————————————————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甜儿还在睡懒觉呢,就听小樱在门外大声嚷嚷道。 “什么事啊?扰人清梦!”甜儿被人吵醒,没好气地说道。 “小姐,地里的菜被偷了!” “偷就偷呗,几颗菜值得了几个钱?”甜儿不以为然。 “可是,可是,被偷的是能结票票的菜啊!”小樱满脸气愤地说道。 “什么?”甜儿听罢,怒不可解,冲着小樱大声吼道:“马上去侯府把小白借来用几天,看哪个杀千刀的还敢偷我的菜菜!” 第四十九章 太后寿诞(下) 甜儿见小姑娘哭地伤心,忙蹲下了身子,让灌木丛把自己的身体给掩藏了起来,这才轻声细语地对小姑娘说道:“小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小姑娘见有人温和地问自己,擦了擦眼泪,细声细语地说道:“姐姐不觉得我难看吗?” 甜儿听完这话,直想喷饭,这才多大点的小孩呢,就纠结于长相问题。 “姐姐不觉得。”甜儿安慰她道。 “姐姐骗我,她们都说我长得难看,脸上有斑点,长的又胖,大家都不喜欢我。”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里又包上了泪珠儿。 甜儿听了她的话,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小姑娘确实有点小小的婴儿肥,脸上也有些小雀斑,不过浓眉大眼的,很可爱啊。那个著名的漫画明星小甜甜还不是一样的是雀斑小姑娘,人家可是红透半边天的。 “小妹妹,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脸上的斑点和身上多余的肉肉都会消失的。” 小姑娘扬起一张小脸,瞪大了眼睛,很是疑惑地望向甜儿。 “姐姐小的时候,脸上长的斑点比你还多呢,也比你胖,你看现在,姐姐长得丑不丑?” 小姑娘摇了摇头。 甜儿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她点头。 “那,姐姐给你讲一个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的故事,好不好?” 但凡孩子都是喜欢听故事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从前,在一个农场里……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和它的同伴一起自由快乐地在天空飞翔。”甜儿深情并茂地讲完,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了。 “姐姐,我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可是我给她准备的寿礼被人弄坏了,怎么办呢?”原来小姑娘哭泣的原因还不止一个。 甜儿想了一想,对她说道:“姐姐送你一首诗,你就拿这首诗送给你的祖母当寿礼,她保证喜欢。” 小姑娘点点头,这个姐姐人真好。 甜儿把嘴巴凑到小姑娘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为了增强小姑娘的记忆,甜儿连说了好几遍,直到小姑娘说已经记牢了,甜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甜儿和小姑娘相谈甚欢,却没注意旁边的一个矮灌木后面,正藏着一个,不是,是两个她的熟人和熟狗呢。 原来小皓轩也来了宫中,还带了形影不离的狗腿白,因为牵着狗腿白过来撒尿,无意间听到了甜儿和小姑娘的谈话。 她真是会讲故事,改天一定让她专门给自己讲几个,小皓轩坏坏地打算着。 “林小姐,林小姐。”怜儿回到席面上,受到了李羽馨的申斥,说甜儿初次来到宫中,正是应该处处有人相陪,免生差池,【shubao2】叫她速速去陪伴甜儿。 甜儿听了怜儿的叫唤,忙挥手告别了小姑娘,慢慢地移动到了另一个灌木丛,这才站起身子,走了出来。 “林小姐,你去,你去那里面做什么?裙子都弄脏了。”怜儿忙摸了手绢,给甜儿擦拭裙子上刚刚粘上的泥土。 “我,我去看看那上面的是假花还是真花。”甜儿编了一个借口。 “那自然是假花,不过做得逼真罢了,如今已是深秋,除了月桂和ju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花儿呢。”怜儿有些嗔怪地说道。 “羽馨姐姐怕是等急了,我们快回去吧。”甜儿也不管怜儿,迈开步子,又开始她的艰难旅程。 到了寿宴上,比起刚才稀稀拉拉的人群,现下里已经是花团锦簇了。 因为李羽馨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所以过来找她攀谈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比比皆是,甜儿也不打扰她,只径直坐在她的身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仪表形象。 快到午时,宴席上已是坐满了人,此时只听司仪太监尖声高叫:“皇上,太后驾到!” 席上众人纷纷下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皇帝和太后坐定,方听太后说道:“众卿平身。” 大家这才站起了身。 因为自古男女有别,所以这摆宴席的御花园空地,中间被一个庞大的幕幅分割成了两边,左边是男客,右边是女客。 皇亲率先拜寿,无非是恭祝太后玉体安康,松鹤延年之类的,送的寿礼也多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缺乏新意。 甜儿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坐定老僧,只在心里祈求快些结束吧,自己好饿啊,早上为了穿上定制的礼服,可是没有吃东西的,刚才自己又奉献出了一大堆给御花园,肚子里没有存货了。 “孙女络清给皇祖母拜寿,恭祝皇祖母福寿安康。”又是一个孙子辈的小公主给太后拜寿。 太后微微点了点,并无过多的表情。 远处正襟危坐的甜儿却大吃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啊,难道是…… “启禀皇祖母,孙女想送一首诗给皇祖母,以恭贺皇祖母大寿。” “哦?清儿小小年纪也会附庸风雅了,居然要送哀家一首诗。”太后听了络清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你就当场咏诵,让哀家听听吧。” 甜儿还在吃惊呢,就听远处传来稚嫩的童音念诗的声音。 “这个婆娘不是人,”络清刚念完这一句,就见在场的所有宾客皆变了脸色,络清的生母,跪在一旁的王美人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放肆!”皇帝一捏拳头,横眉立眼,大声呵斥络清道。 反观太后,虽然嘴角微微挂了点不喜,却不动声色,扬手阻止皇帝发作,示意络清继续咏诵。 “九天仙女下凡尘。”待到络清念出这一句的时候,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太后的脸上也隐隐显露出了笑意。 “儿孙个个都是贼,”络清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句一出,在场众人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偷来蟠桃献母亲。”络清念完,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礼,奶声奶气地说道:“孙女诚心希望皇祖母越活越年轻,每天都开心。” “好!哀家的乖孙女,真是有心了。”太后听完了络清的诗,又听了她最后说的这句真心诚意,饱含童真童趣的祝语,凤颜大悦。 “王美人教导有方,今日起由美人升为贵人,络清年纪也大了,哀家就亲自赐你封号悦宁,今后你就是悦宁公主了。” 还在一旁找不着北的王美人在身边小宫女的提醒下,忙对着太后磕头谢恩,同时也把这个惹祸的小家伙赶紧地拉了下去。 甜儿听地是一头的冷汗,好家伙,原来那个哭泣的小姑娘是个地位低下,不受宠爱的小公主,刚才真正是危险,若是太后不喜欢这首诗,要定她的罪,而她这么巧又供出了自己,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御花园了。 “林小姐,你很热吗?满头大汗的,今天秋高气爽,不热啊。”怜儿见甜儿满头是汗,忙掏出手绢轻轻地帮她擦拭起来,防止汗水把妆容弄花掉。 “可能是刚才走路的时候流的汗吧。”甜儿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怜儿纳闷,从茅厕走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这么久才开始流汗啊?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面的贺寿又恢复了四平八稳的一片升平。 好不容易到了定远侯府李氏女眷贺寿,李羽馨轻轻握了握甜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只用紧跟着自己就可以。 定远侯李侯爷的夫人早已过世,所以此次带领侯府女眷拜寿的是李羽馨的生母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带了李羽馨,甜儿和侯府众女眷来到太后驾前,大礼参拜,献上了侯府寿礼。 “羽馨丫头,你不是说你额外准备了一份寿礼送给哀家吗,哀家很期待啊!”侯府女眷拜完寿,太后嘴角含笑,慈爱地问李羽馨道。 一旁跪着的世子夫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的愤恨,却因为低着头,瞒过了众人。 李羽馨从旁边怜儿的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到太后的贴身宫女风意的手里。 盒子沉重,风意艰难地捧着盒子,递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书名叫做《封神榜》,太后好奇地拿起了书,随手翻了几页。 见此书写的是武王伐纣的故事,里面又有众多的奇人异事,神仙鬼怪,甚感兴趣。 待太后合了书本,已是面露喜色,慈眉善目地对李羽馨说道:“羽馨丫头,你可真是有心了,哀家很满意。” 李羽馨对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恭顺地说道:“此故事乃是林府的三小姐小时候从一个仙家道长嘴里听来的,由臣女和林小姐共同整理写作成书,今日敬献太后,也是为了扬我大周祖宗名威。” 太后听了李羽馨的话,对她更是满意,有功而不独揽,心眼实诚,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起来说话吧,那位林小姐可在此处?” 李羽馨站起了身子,垂手立于一旁,指了指身边跪着的甜儿,说道:“这位就是羽馨的好姐妹,林府的三小姐林婉贞。” 太后的目光望向地上跪着的甜儿,见她仪态端庄,低眉顺目,规矩礼数做的也周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林丫头也起来吧。” 甜儿磕头谢恩,优雅地起身垂手立在李羽馨的身边,脑袋却一直没有抬起来,不敢啊。 两个小姑娘都起了身,太后也不好让侯府其他一干女眷再跪在地上,于是又道了声平身,让侯府众女眷都起了身子。 “李夫人。”太后这话,是唤世子夫人了。 “臣妾在。”世子夫人恭敬地回话。 “羽馨丫头可有定亲啊?”太后问道。 “不曾定亲。”世子夫人答道。 “恩。”太后点了点头,又嘱咐世子夫人道:“李夫人,哀家跟羽馨丫头甚是投缘,等这丫头再长些身量,哀家就接她到宫里陪伴哀家这个老婆子,李夫人到时候可别不舍得啊。” 太后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看来这定远侯府是要得天大的富贵了,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并未立后,又侍母至孝,从不忤逆太后的意思,看现在的这个情形,这定远侯府的嫡亲孙女十有八九要入主东宫了。 李羽馨听了太后的话,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变得绯红,忙跪倒在地,谢太后抬爱。 世子夫人则一脸发青,在太后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强作笑颜,也跟着磕头谢恩。 甜儿则不以为然,真不知道李羽馨想些什么,这个皇帝明年就三十了,比李羽馨足足大了一倍,是真资格的大叔,而且皇宫里尔虞我诈,这么多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嫁给皇帝就等于守活寡,有什么好的? 幸好接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让甜儿平静安然地渡过了整个冗长的寿宴。 ————————————————————————————————————— 路边,一个小姑娘很是伤心难过地哭了起来。 甜儿路过不忍,跑过去安慰她。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哭啊,是找不到妈妈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哭地更伤心了。 甜儿抓耳挠腮,开动脑筋想着办法。 “姐姐给你糖吃。”甜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小姑娘摇摇头。 “姐姐给你小人书看。”甜儿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人书。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 “姐姐给你一块钱,你喜欢什么买什么?”甜儿出了绝招,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钱。 小姑娘很不配合,还是摇了摇头。 甜儿无法,呆立在那儿。 “姐姐,你把这个,红红绿绿的给我,可以吗?”小姑娘指着甜儿摸钱的时候带出来的票票,两眼发光,口水长流地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不……”甜儿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给你。”甜儿一咬牙,一狠心,把手里的票票给了小姑娘。 待甜儿走远,小姑娘破涕为笑,把票票藏进了衣服里,口里嘟囔道:“换个地方,再骗个傻姑。” 第五十章 冰释 参加完太后寿宴,已是旁晚时分,甜儿松了一大口气,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再也摆不起淑女的样子,歪歪斜斜地靠着怜儿,从袖子里摸出了带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妹妹在寿宴上没吃饱?”羽馨望着吃相不雅的甜儿,出言询问道。 甜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些菜,看起来好看,吃的时候基本都凉掉了,根本不好吃,还有,为了怕吃太多把礼服撑坏,也不敢多吃,所以早就饿了,幸好我娘有经验,给我带了糕点在身上,你们吃吗?”甜儿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吃独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压扁了的糕点递到李羽馨和怜儿的面前。 李羽馨和怜儿都摇了摇头。 甜儿见状,冲着她们笑了一下,又继续吃了起来。 回到林府,甜儿见一家人还没有开始吃晚饭,立刻开心地上了饭桌,准备把今天一天的饭食都找补回来。 “我儿进了宫,可有出什么岔子啊?”林大娘一边给甜儿夹着菜,一边询问着甜儿。 甜儿笑嘻嘻地对林大娘说道:“不曾,有羽馨姐姐带着,很顺利。”那络清公主的事,可不能跟林大娘说,得让那事烂在肚子里。 林大娘听甜儿这么一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甜儿回到浣花居,小樱和箫玲珑早迫不及待地询问甜儿今日进宫的见闻。 “小姐,小姐,皇宫真是黄金造的吗?”小樱哈痴痴地问甜儿道。 “不是。”甜儿都懒得回答这种白痴问题。 “那怎么叫黄宫呢?”小樱很好学,不懂就问。 甜儿真是被她打败了,翻了几个白眼给她,回答道:“那是皇宫,皇帝的皇,不是黄金的黄,因为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所以叫做皇宫。” “哦。”小樱点了点头,大彻大悟。 “太后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像观世音菩萨一样,慈眉善目的?”箫玲珑也很八卦。 甜儿努力回忆了一下太后的模样,结果是一片空白,因为自己一直低着头,压根没敢看太后的长相。不过,为了不让箫玲珑失望,也为了不让她们知道自己这么窝囊,居然连抬头看一眼太后都不敢,所以甜儿很认真地说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怒自威,威严中带着慈祥,慈祥中又带着端庄,端庄里又含了妩媚,总之,太后是人中凤凰,天下母亲的表率啦,要不,怎么叫母仪天下呢?”甜儿胡天海地,乱扯一通,偏偏箫玲珑和小樱两个信以为真,都用崇拜地眼神望着甜儿,能得见这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容颜,真是羡慕啊。 接下来,箫玲珑和小樱你一句,我一句的,又问了甜儿不少的问题,甜儿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带假,假中带真,这么乱侃了一通,把两个姑娘逗得喜笑颜开的,比自己进了皇宫还高兴。 待天色渐渐晚,甜儿口干舌燥之时,两人这才念念不舍地被甜儿赶出了屋子。 没过几日,就到了欣然表姐的嫁期,虽然婚礼一切从简,不过该走的过场却是一个没少,因为林大娘觉得两人抬的花轿实在是有些寒酸,这才在婚礼前一天又出钱临时改换成四人抬的,吹鼓手也多请了几人,到了成亲当日,林府门前贴满红喜字,挂满了红灯笼,又有鞭炮声声,再加上吹鼓手地卖力吹奏,也是热热闹闹,很有喜庆的气氛。 待林大娘为欣然准备的十八抬嫁妆抬出林府大门的时候,欣然也趴在林大娘的肩头痛哭流涕,感谢林大娘不计前嫌,为自己所做的种种。曾广泉则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流泪,直到媒婆催促新娘子要上轿了,欣然这才由林二郎背着上了花轿。 欣然三朝回门那日,甜儿远远地偷看了一眼欣然的相公,那个非著名的王铁匠,只见他长得虽然五大三粗的,笑起来却憨厚老实,在欣然表姐面前是又害羞又害怕,甜儿简直敢断定,可怜的表姐夫,今后一定是个妻管严,跟自己的舅舅一样,一辈子生活在自家娘子的怒吼和拳头之下。 欣然回门后不久,曾广泉便离开了京城,南下去了云州,找他的朋友准备出海事宜去了,临行的时候,林大娘不顾曾广泉的反对,硬塞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还泪眼婆娑地跟他说,日后有了难处,一定记得回到京里找她这个妹妹。 家里少了两个亲戚,甜儿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秋意渐浓,秋风渐凉,这日里甜儿闲来无事,正在屋子里绣花呢,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侯府的怜儿姑娘递来了帖子。 甜儿面无表情,随手把小樱递给她的帖子又仍到了桌子上。 “小姐,你不看看嘛?”小樱很奇怪,上次怜儿姐姐递帖子过来,小姐明明很兴奋的。 “等我绣完花再看吧。”甜儿仍然在绣她的卷草花,没有办法,谁叫她只会绣这个呢。 小樱好奇地把帖子拿到了手里,想打开帖子,看看里面的内容。 “你又不识字,看什么帖子?”甜儿见小樱想看帖子,不由觉得好笑,不是咱们歧视文盲,问题是作为文盲要有文盲的自觉,身为文盲,看的什么帖子啊?看点连环画不就得了。 “谁说我不识字了,昨天箫姐姐教了我两个字,一个一字,一个人字,我全学会了。”小樱是个好学生,自从昨日箫玲珑教了她“一”字和“人”字之后,小樱就四处找书,到处查找这两个字,现在已经发展到,只要见到有字的纸片,就想检验一下自己学习成果的地步了。 甜儿很纳闷,自己几次三番想教小樱识字,奈何她是谈字色变,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怎么箫玲珑一教她,她就那么努力认真地学呢?失败,真是失败,幸好前世没有当老师,否则还不误人一大批子弟。甜儿不知道,如今小雨渐渐长大,聪明又好学,还跟着箫玲珑学认了好多字呢,小樱从小雨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小姐身边第一大丫鬟的位置不稳啊,可不能输给了小雨,所以小樱最近盯死了小雨,凡是小雨会的,小樱定然也要花大力气学习,一时间浣花居的气氛很是肃杀,只不过甜儿后知后觉,没有发现罢了。 “小姐,好像用什么东西粘住了,打不开啊。”小樱拿了帖子四下翻看,发现根本打不开。 甜儿无语,小樱还是这般的憨厚老实地可爱。 “给我看看。”听了甜儿的话,小樱把手里的帖子递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拿过帖子,发现这个帖子,确实被密封了,就像前世的封口信一般。 “拿把小刀过来。”甜儿对小樱说道。 “恩,小姐,小刀来了。”小樱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递给了甜儿。 甜儿拿着刀子刮开了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甜儿妹妹:见字如唔,厚颜相邀后日巳时一刻京郊业明寺相伴礼佛,不见不散。”,甜儿反复翻看,皆没有找到落款。 若真是侯府的怜儿姐姐代李羽馨递的帖子,如何会没有落款呢?甜儿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是魏清扬依照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给她递的信儿。 甜儿拿着纸条,又看了几遍,把内容记到了心里,然后拿了烛火把纸条给烧掉了。 “小姐,你,你怎么给烧掉了?”小樱很是不解。 “这个是羽馨姐姐给我说的秘密,吩咐我看完后立刻烧掉。你不许跟别人说,知道吗?”甜儿一副正经模样吩咐小樱道。 看甜儿表情严肃,小樱知道这定是件大事,便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向甜儿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却可能跟桌子椅子说。 因为不过是去寺里烧香还愿,所以林大娘并未留难甜儿,只叫她带上小樱和箫玲珑两个人,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业明寺虽然离京城不远,坐马车的话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后日一早,甜儿就带了箫玲珑和小樱坐车马车出发前往业明寺了。 到了业明寺,甜儿见天色还早,便认真地烧了香,拜了佛,还给寺里添了十两银子的香油。 做完这些事,甜儿看了看寺里的沙漏,约定的时辰就快到了,魏清扬怎么还没有来呢?还有,自己身后这两个尾巴怎么甩掉啊? 就在甜儿懊恼的时候,寺庙外的桃花林传出了一阵清脆响亮的黄莺鸟叫。 甜儿心中一喜,借口要出去转转,带着萧玲珑和小樱就往桃花林中走去。 甜儿顺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大为不解,如今已是深秋,桃花林里并无什么好景致,小姐这是怎么了?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觉得头脑一晕,二人双双昏睡了过去。 “你把她们怎么了?”甜儿见箫玲珑和小樱倒在了地上,忙出言询问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魏清扬。 “甜儿不要着急,我只是点了她们的昏睡|岤而已。”魏清扬连忙跟甜儿解释道。 甜儿想起魏清扬救了郡主却没有跟自己坦白交代,不由心里泛酸,故意转过脸去,不理魏清扬。 “怎么了,可是,可是我惹你生气了?”魏清扬见甜儿不理会自己,可怜兮兮地问甜儿道。 甜儿沉默不语。 “你看,我,我把小乖带来了。”魏清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哄小姑娘的欢心,只得转移了话题。 甜儿一听魏清扬带了小乖来,很不争气地转过了脸,嘴里叫嚷道:“在哪儿呢?小乖在哪儿呢?” 魏清扬见甜儿转过了脸,松了一大口气,指了指他的肩膀,道:“喏,在我的肩膀上。” 甜儿向魏清扬的肩膀望去,只见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半大的小雕,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 “这就是小乖啊,好可爱啊!”甜儿哈痴痴地望着小乖,心里估算着它要长多大才能当飞机。 “我能摸摸吗?”甜儿很是期待地对魏清扬说道。 “现在还不行,除了我之外,小乖不让别人摸,谁摸它,它就啄谁。”魏清扬想起老黑被啄地满是伤口的胳臂,摇了摇头,对甜儿说道。 一听不让摸,甜儿一脸的失望,对小乖也失了兴致,转而又想起了马场事件,小嘴又嘟了起来。 “你可有什么大事瞒了我?”甜儿死死地盯着魏清扬,缓缓地说道。 魏清扬被甜儿盯地浑身不自在,心里反复打转,我什么事情瞒了她,什么事呢? 干脆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一遍吧,魏清扬这么一想,就唠唠叨叨,婆婆妈妈地把他在这几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给甜儿陈述了一遍,当然,为了怕甜儿卷进军情大事里,只把飞镖传书给睿王的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甜儿听魏清扬絮絮叨叨地讲完,眼泪儿不听使唤地就流了下来,自己何德何能找到这么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翩翩少年郎,人家不嫌自己刨根问底,不嫌自己挖掘他的隐私,不嫌自己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给他摆脸色,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你们在南蒙古遇到了狼群,那你有没有受伤啊?”甜儿反省过后,温柔地关心起魏清扬来。 “没有,有黑大哥和穆托兄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没怎么废劲就赶跑了狼群。”魏清扬没有说实话,其实他自己的后背上被恶狼抓了好多伤口,只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只留有隐隐的几道淡红色的疤痕。 甜儿想起魏清扬高超的武艺,松了口气,冲着他绽放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 李皓轩跑到甜儿的农场偷甜儿的鸡蛋,不幸被被甜儿发现。 甜儿凶神恶煞,怒吼斥责:“这些鸡蛋我准备拿来换票票,谁偷我跟谁没完!” 李皓轩强作镇定,大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小李飞刀穿越过来的,飞刀一出,非死即残,你,你还是快些躲开吧!” 甜儿蔑视地一笑,说道:“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宋,全名宋甜儿,乃是楚留香的跟班手下,知道我的两大绝招吗?” 李皓轩摇了摇头。 甜儿继续说道:“第一个是易容,今天用不上,第二个是做菜,想不想尝尝?” 李皓轩傻傻的点了点头。 甜儿从身边操起一根粗壮的竹竿,走到李皓轩面前,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用竹竿狠揍他的屁股,边打边说道:“我最拿手的好菜就是竹笋炒肉!” 第五十一章 娶亲 山中日头渐高,时辰也不早了,魏清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袋,递到甜儿的手中,说道:“香袋里面装的是草原上独有的含香草,小乖最喜欢闻这种味道,你把这个香袋带在身边,等小乖再长大些,我再训练训练它,用不了几个月,小乖就能闻着气味飞到你身边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鱼雁传书了。”魏清扬说完这话,已是脸红脖子粗了。 甜儿接过香袋,又问了魏清扬一个很傻的问题:“魏大哥,你觉得郡主怎么样?” 魏清扬很是疑惑,不知道甜儿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于是很中肯地说道:“郡主刁蛮任性,恣意妄为,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不过现在年纪尚小,若是她的家人好生管教的话,还有得救,若是不然,将来怕是要成一大祸害。” 甜儿听了魏清扬的话,心里最后一点点的阴霾一扫而空,全身都觉得轻松了,很开心地给魏清扬讲了一个现代的冷笑话。 可惜,魏清扬全然没有领悟到其中的精华,木木愣愣的没有反应。 虽然如此,甜儿还是很高兴的,死郡主,你没戏,出局了。 估摸着萧玲珑和小樱就快醒了,甜儿这才和魏清扬念念不舍地挥手告别。 箫玲珑和小樱苏醒过后,都觉得万分的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在这荒山野岭睡着了呢。 中午在庙里吃过素斋,又听庙里的大和尚讲了些佛偈和经文,一直到下午未始快过的时候,三人这才辞别庙里的大和尚,坐了马车回到林府。 小樱大大咧咧倒是没有什么,箫玲珑却对桃花林无缘无故睡着了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几次三番找甜儿询问,均被甜儿敷衍了事。 因为林府与吴府正式定下了婚期,就在年底的腊月初五,时间紧迫,整个林府都忙碌了起来,这点子小事也就慢慢的被冲淡了。 虽然林大郎对于吴府的门第不是很满意,觉得自己一个翰林院的庶吉士,才娶一个七品官的女儿,委实有些低就了,不过林大娘的一番话又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林大娘提点林大郎,说吴家门第虽低,但是吴家家主吴久福,却是因为在双龙夺嫡中立了功劳才被破格提拔的,可是铁杆老牌的六皇子党,他的身份可谓是根红苗正,正好可以顺带着把咱们家也漂一漂白。而且他的夫人有两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妆定然丰厚,到时候你们的小日子还不过的富足红火。 因为家中委实不太富裕,所以林大娘拿出了当初李羽馨给箫玲珑的两千两银子,又添了五百两,凑足了两千五百两,准备当做两个儿子给吴家的聘礼。 大郎是长子又是嫡出,将来迎娶的也是嫡女,所以林大娘准备给吴家大小姐惜梦一千八百两的聘礼;二郎是庶出,又是次子,迎娶的不过是吴家的庶女,给个七百两的聘礼已是不错了。 林大娘思前想后,总算是分配好了聘礼。 天气越来越冷,腊月将近,娶亲的日子迫在眉睫,林大郎跟翰林院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呆在家里帮衬。林二郎也把手里的生意交给了自己的副手,成日在家忙碌。 吴府里也是忙得一片的热火朝天,吴夫人虽然对林家一千八百两的聘礼不是很满意,不过想到自己当初嫁给吴久福的时候,聘礼不过才区区两百两银子,也就释怀了,横竖自己未来的女婿是正经科班出生的二甲进士,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还能入阁拜相,给自己的女儿挣个一品的诰命。 想到这些,吴夫人那点小小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和娘家的姐妹听闻自己的女儿要嫁新科进士,都添了丰厚的妆橹,自己也挣足了脸面。 腊月初五,宜嫁娶,天公作美,京城接连几天的绵绵细雨在腊月初三终于停了,初四的时候久违的太阳也露了一小脸,卜卦的说初五会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京城里娶亲讲究新郎官一大早就去新娘子家接亲,初五辰时,天刚微微放亮,林府的两位新郎官林大郎和林二郎便穿着绯红的新郎官衣服,林大郎头戴簪花帽,林二郎头扎红巾,二人骑着披挂一新的白马,领着人数庞大的吹鼓手和八人抬的两个大花轿,跟在官媒赵大娘的身后,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从东城区前往西城区迎娶新娘。 吴氏姐妹也装扮一新,盖了红盖头,哭别了父母,由吴家的大少爷吴正刚一一背上了花轿。 跟在新娘轿子后面的是两位吴小姐的嫁妆,吴大小姐惜梦共有三十六抬的嫁妆,金银细软,四季的衣服,锦缎布匹皮草,新打的花梨木家具都算不得什么,最显眼的是头一抬里的五片瓦和九块土块。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瓦片代表的是房产,嫁妆里有五片瓦也就代表着新娘子陪嫁了五处房产,而土块代表了田产,九块土块代表的是新娘子陪嫁的九百亩的田产。 反观吴二小姐烟梦的嫁妆,却显得寒酸了很多,嫁妆只有二十四抬,除了箱子装上的细软看不见好坏以外,单看家具的数量和成色就比姐姐惜梦差了不少,而头抬里的瓦片和土块都只有区区的一块。 两位吴小姐坐着花轿到了林府门口,新郎官踢过轿门,媒婆赵大娘就一一背起新娘子,跨过大门口的火盆,来到大堂。 两对新人同时拜堂,很是喜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没有了亲朋故旧撑着,场面显得冷清了些,若不是林大郎请来了些同僚同窗,林二郎又请了他铺子里所有的中人前来捧场,怕是连院子里的二十桌都坐 古代甜美生活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5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5部分阅读 满。 “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赵大娘一下子做成了两桩媒,很是自得,这声音喊得也格外的洪亮。 这天地一拜,礼仪一成,两位吴小姐就算是正式嫁进林家了。 林大郎牵了吴惜梦,林二郎牵了吴烟梦,回到了各自住的院子。 吴烟梦顶着红色的盖头,从早晨一直到中午,委实觉得有些气闷,又不敢私自揭开盖头,只喘了几口粗气,不紧不慢地跟在林二郎的身后,进了新房。 两人进了新房,吴烟梦端庄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二郎见状,走上前去,低声对烟梦说道:“刚才在路上,我听你出了几口大气,可是渴了?桌子上有茶水,一会儿我出去了之后,你自可去喝一点儿。”林二郎说完,顿了顿,又说道:“你若是怕把嘴唇上的胭脂给弄掉了,可以用茶杯里的小勺子舀来喝,这样就不怕了。”因为甜儿当初给女子茶室定制茶具和杯具的时候,也给家里各个院子弄了几套,所以林二郎的卧室里才有这么奇怪的带着小勺子的茶杯。 “你若是饿了呢,桌子上有小点心,用小叉子叉了来吃,也是不妨事的。”林二郎想着自己多半要傍晚饮宴结束才能回屋,所以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吴烟梦听了林二郎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二郎望着她笑了笑,转身便出了房门。 待到饮宴结束,天已经黑了下来。 林大郎听了林大娘的教诲,酒喝地很少,送走了客人,就在书童的搀扶下回院子陪伴新娘子去了。 林二郎却没有躲过众人的围追堵截,喝了不少的酒,幸好他长期混于市井早有良策,把那白酒都换成了白水,又佯装醉倒,骗过了众人。 吴烟梦在屋里听到门外林二郎酒话连篇,心里有些嗔怪他没有轻重。 林二郎猛地推开门,朝着门外“护送”他回来的众中人打了几个酒嗝,一下子瘫倒在地,众人见新郎官醉倒了,这才放弃了闹洞房的心思,各自散去了。 见众人已经离去,倒在地上的林二郎悄悄地对着文景眨巴眨巴了眼睛,文景会意,忙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吴烟梦见林二郎躺在地上,屋子里除了自己又没有旁人,心里着急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林二郎还躺在那里没有动弹,先前听他温和地嘱咐自己喝水吃东西而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有些气愤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林二郎的身边。 吴烟梦伸出双手,摇了摇林二郎,无奈林二郎是纹丝不动。 吴烟梦有些急了,在林二郎的耳边,大声喊了一句:“喂!” 林二郎被震地有些耳聋,一把抱住了吴烟梦,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把嘴巴凑到吴烟梦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好足的中气啊。” 吴烟梦被林二郎压在地上,盖头也被扯开了,顿时羞红了脸。 想到林二郎不仅骗自己,还这般轻薄羞辱,吴烟梦不由地伸出了双手,捏成拳头捶打起林二郎,眼里含泪,嗔怪地叫嚷:“叫你欺负我!” 林二郎见吴烟梦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忙起身,拉起了烟梦,对着她作了一个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小生孟浪,给娘子赔罪了。” 相亲那日,吴烟梦并未仔细相看林二郎,而刚才自己一直盖着红盖头,也没有看到林二郎的真面目,如今二人这么近距离地正面相对,吴烟梦忍不住打量起林二郎来。 林二郎身量修长,身材健美,五官虽说不上俊朗,却端正方直,显得落落大方。言语也是温柔可亲,虽然刚才有些无赖,于闺房之中,也显得有情趣。 吴烟梦一边打量,一边思索,对林二郎这个夫君竟生出了七八分的满意。 哎呀,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吴烟梦毕竟还是闺女,刚大胆了一下,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 “魏大哥,你教我一个绝招吧,我明日就要上pk台了,没有绝技傍身,我会紧张的。”甜儿拉着魏清扬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魏清扬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说道:“绝招学起来是很麻烦的,你可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啊。” 甜儿一听要吃苦受累,立刻苦了一张脸,对魏清扬说道:“你平时一个人能打几个?” 魏清扬巴巴了手指头,算了算,说道:“若是遇到高手,能打十几个,若是不会武功的,成百上千个都不成问题。” “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pk场。” “不行,不行,pk规则说了,只能自己上场,不能带帮手的。”魏清扬摇了摇头说。 “笨蛋,谁让你给我当帮手了,我是让你到时候直接把现场观众的票票全部抢光,哈哈哈哈……”某甜目光猥琐,口水直流三千尺。 第五十二章 新妇 烛光下,吴烟梦娇羞含笑,一身大红的礼服映衬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玲珑通透,让她越发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林二郎的心加快了跳动,不由自主地舔了舔有些微微发干的嘴皮,轻声对着吴烟梦说道:“娘子,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说完,拉住了吴烟梦的右手,把她牵到了桌子旁边。 吴烟梦羞涩地和林二郎喝了交杯酒,吃了些桌子上的点心,又低头不语了。 林二郎见吴烟梦有些害羞,想起了以前甜儿跟自己讲过的一个笑话,甚是应今日的景儿,于是开口跟吴烟梦说道:“娘子,为夫以前听过一个笑话,觉得甚是有趣,今日就讲给娘子听听,让娘子也乐呵乐呵。” 吴烟梦一愣,自己的这个夫君还会讲笑话? “话说有一位新娘子,成亲当日和新郎刚喝完交杯酒,突然瞥见墙角有一只老鼠正在搬大米,于是新娘忍不住笑出了声,新郎忙问新娘何事这么可乐,新娘指着墙角正在搬大米的老鼠,娇羞地说道,你家的老鼠正在搬大米呢。第二日清晨,新娘刚睁开眼睛,就见墙角里昨晚那只老鼠还在那里搬大米呢,不由怒火冲天,抓起床下的绣花鞋就朝老鼠扔去,一边扔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好你个老鼠啊,竟敢偷我们家的大米!” 林二郎刚讲完,就见吴烟梦是又羞又气又想笑,一张小脸给涨的通红的,嘴角带着笑呢,眉眼却有些微怒,霎是逗人。 “娘子,天色已晚,所谓春xiao一刻值千金,我们切不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林二郎说完,上前揽了吴烟梦的腰,径直往床上走去。 桌子上,红烛点点泪;红帐里,新人几多娇。 因为顾及到吴烟梦是初承雨露,所以林二郎是极尽温柔,对她甚为体贴周到,吴烟梦也感受到了林二郎的柔情,暗自落下了几滴喜泪。 第二日天还没亮,吴烟梦便起了身,望着熟睡中的林二郎,心变得柔软起来,这就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良人啊。 因为京城里的规矩,嫁到夫家的新妇,在成亲次日的早晨要为夫家的公婆做一顿早饭,以显示自己的厨艺,所以吴烟梦才会起地这么早,若是单做自己那一份,倒还罢了,重要的是还要玩空心思帮姐姐做一份独一无二的,帮衬着姐姐讨未来婆母的欢心,这才是最麻烦的。 吴烟梦收拾妥当,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屋子外面,吴惜梦的丫鬟小红早已等侯在那里了,见吴烟梦出来,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厨房而去。 到了厨房,吴惜梦还没有到,厨房里只有两个厨娘在忙碌。 “见过二奶奶。”两个厨娘见吴烟梦进了厨房,忙对着烟梦行礼。 “不必多礼,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最不喜别人打扰,你们先出去吧。”吴烟梦对两个厨娘说道。 两个厨娘会意,放下手中的活计,退出了厨房的大门。 吴烟梦也不耽搁,立刻动手做起饭来。 待吴烟梦做了一多半的时候,惜梦才赶了过来。 “妹妹,对不起啊,姐姐睡过头了,昨晚,昨晚……”一想到昨晚林大郎在床上对她的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惜梦就满脸通红,羞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妨事的,姐姐,你现在只用看着这罐子粥就可以,其他的小菜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等到粥熬好了,便可以送与婆婆食用了。” 待到给林大娘的早饭做好后,姐妹二人一前一后端着自己做的饭菜,往弄梅斋而去。 到了弄梅斋,林大娘早已等候在小厅里。 “婆婆,请品尝媳妇做的早饭,媳妇手艺粗鄙,希望婆婆不要嫌弃。”吴惜梦是大儿媳,自然为先。 “恩,乖了。”林大娘一副慈祥婆婆的做派,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细细品尝起吴惜梦做的粥和小菜。 “不错,甚合我的胃口。”林大娘点了点头,夸赞吴惜梦道。 “婆婆,请尝一尝媳妇做的早饭。”吴惜梦的早饭品尝完毕后,吴烟梦就端上了自己做的早饭。 林大娘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 若是单单吃吴烟梦做的饭菜,也算是可口,可惜先吃了吴惜梦的美味佳肴,再吃吴烟梦做的饭菜,就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了。 林大娘象征性地挑了几筷子,就停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尚可。” 林大娘试吃完两个儿媳妇做的早饭,林家的两个儿子也赶到了弄梅斋,两对夫妻分别向林大娘敬了茶,林大娘又给了新妇红包,口称愿他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早日为林家开枝散叶。 敬完了茶,林大娘又对吴家姐妹说道:“林家祠堂远在松山,上告先祖的事儿就等到明年吧,你们到你爹的牌位前磕几个响头,尽一点为人媳妇的孝心吧。” 吴家姐妹在林老爷的牌位前磕完了头,礼数已是尽皆做完。 “操劳了一早晨,两位媳妇都该累了,我也不是那种无良的恶婆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林大娘见礼数都已做全,也无意再留难两个新妇,便吩咐她们可以下去了。 因为林大郎还有一位姨娘要给吴惜梦见礼,所以林大郎和吴惜梦两人便匆匆回了听松苑。 林二郎却是领着吴烟梦去见自己的生母周姨娘。 到了周姨娘住的银柳阁,远远的,就见周姨娘依偎在院子的大门口翘首企盼了。 见林二郎和新媳妇越走越近,周姨娘的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二郎终于娶媳妇了,忧的是不知道这个媳妇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个姨娘,会不会因此给自己儿子脸色看。 “姨娘,早上天寒,我们到屋里说话吧。”林二郎见生母这般的出门守候,心里有些酸楚,忙扶着周姨娘就进了屋子。 “姨娘,这就是孩儿的新媳妇,吴烟梦。”三人进了小厅,都坐定以后,林二郎指着吴烟梦对周姨娘说道。 周姨娘细细地打量着二郎新娶的媳妇,越看越喜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好孩子。” “娘子,这位是我的生母,周姨娘。”林二郎又指着周姨娘,给烟梦介绍道。 吴烟梦早知道林二郎是庶出,生母还在世,却不知道这母子二人的感情如此的深厚,一时间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向周姨娘行什么样的礼。按照规矩,姨娘并不是正经的长辈,不需要做媳妇的行跪拜大礼,做一个福就算礼数周到了。 不过烟梦想到的确是自己的相公对自己甚好,他的生母自己又岂能不敬呢,更何况自己做早饭的时候压根没想过给这个亲婆母留一份,全讨好嫡婆母去了,还不知相公的心里有没有责怪自己。 思前想后,吴烟梦又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再无旁人,这才起了身,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跪倒在周姨娘的面前,嘴里说道:“烟梦生母早亡,姨娘既是相公的亲生母亲,烟梦自会把姨娘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孝敬,请姨娘喝了烟梦这杯媳妇茶,认下烟梦这个蠢钝的媳妇吧。” 周姨娘见了烟梦的做派,又听了她的一番话,早已经是泣不成声,想不到自己一个低贱的小妾竟然能有喝媳妇茶的一天。 林二郎听了烟梦的一番话,也是鼻子发酸,眼角含泪。 “姨娘,娘子递茶给你呢,快接过来喝啊。”林二郎见周姨娘只顾着哭泣,没有动作,忙拉了拉周姨娘的袖子,提醒道。 “好,好,我喝,我喝。”周姨娘擦了擦眼泪,用颤颤巍巍地双手接过茶杯,张开嘴巴,轻抿了一口。 林二郎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林大郎那边也是妻妾和睦,一派的升平。 “贱妾刘氏给大奶奶请安,恭祝大奶奶福寿安康!”刘若云跪在地上,恭敬地用双手捧着茶杯,向吴惜梦敬茶。 虽然出嫁前就已经知道相公身边有这么一个妾,但是新婚的第二日便要接受相公另外一个女人敬的茶水,认下她做姐妹,吴惜梦的心中还是有些酸楚的。 无奈身为女子,不可善妒,须知妒忌乃属七出之列,吴惜梦心里虽然难受,却未对刘若云多做留难,接过茶杯径直喝了一小口。 喝完茶,吴惜梦面带微笑,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簪,递到刘氏的手里,淡淡地说道:“这根簪子是我送与刘姨娘的见面礼,希望刘姨娘今后好生服侍相公。” 刘氏接过银簪子,磕头谢恩,口称定当尽心服侍大少爷和大奶奶。 ————————————————————————————————————— 天刚蒙蒙亮,富贵就被荣华一脚给踢到了大街上。 “今天再要不到pk票,就不许回家吃饭!” 富贵望着空空如是的大街,急的喵喵直叫。 好不容易街口出现了一个路人甲。 富贵连滚带爬狂奔过去。 “帅哥,表走,给张pk票吧!”富贵用四只腿紧紧抱住路人甲的大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路人甲面无表情,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富贵左思右想,回答道:“其实我的表哥就是那个万能的叮当猫,今日里你帮了我,他日我定让它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路人甲面露兴奋,手舞足蹈地问道:“可是那个口袋里什么东西都能摸出来的,神奇的机器猫?” 富贵放开了路人甲,伸出两只前爪,点了点头,道:“正是。” 路人甲脸色突变,黑了脸说道:“傻猫,敢诓我,你表兄若有那般的本事,怎么不让它直接从口袋里给你摸个万儿八千张的pk票票,还用得着你这般当街乞讨嘛?”路人甲说完,飞一般地消失在了街头。 只留下富贵杀猪般的哀鸣,那叫声怎么听怎么样是,饿啊……饿啊…… 第五十三章 刁奴 林二郎与吴烟梦刚从周姨娘回来,刚进院子就见吴烟梦的两个丫鬟小金和小银立在院子里,目光闪烁。 “二奶奶,您出门怎么也不叫奴婢姐妹两个在身边伺候啊。”打扮略显妖娆的小金见了主母也不行礼,道是先嗔怪上了。 “就是啊,二奶奶,您出嫁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嫁到夫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二奶奶,行事做派代表的可是林吴两家的体面,如此这般,奴婢委实看不下去,还请二奶奶今后到哪儿都带着奴婢姐妹二人,这样方才合乎规矩。”小银眉眼含春,嘴角含笑,明明是跟吴烟梦说话,眼睛却在林二郎的身上瞄来瞄去。 吴烟梦气急,又不好在自家相公面前发作,只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拿乔作态的小金和小银,红了眼睛快步走开了。 林二郎虽然着恼这两个奴婢胆大妄为,不过念在她们毕竟是娘子陪嫁丫鬟的份上,并未理会她们,只跟在吴烟梦身后回了自己屋子。 二人回到屋子里,林二郎见吴烟梦低头不语,面色发青,眼睛通红,忙轻声细语地询问那两个丫鬟是怎么回事?怎敢在主母面前这般放肆。 吴烟梦刚想开口,又想起了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咬紧了牙关,冲着林二郎摇了摇头,推说自己有些头痛,要休息一下,便一个人和衣躺到了床上。 林二郎见吴烟梦欲言又止,料定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曲折,既然她不肯说,自己也不便强求,也就没有再纠缠这个事情。 “如今已是腊月,天气寒冷,像你这般躺在床上是要着凉的,还是把外衣脱了,盖上被子吧。我一会儿让小敏给你端一个火盆进来,你就安安心心,好好休息一下吧,午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林二郎吩咐完这些,便出了房门。 因为吴惜梦带了四个陪嫁丫鬟,四房陪房,吴烟梦带了两个陪嫁丫鬟,林府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原来的两个厨娘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林大娘便做主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府里的人手。 吴惜梦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这两个丫鬟还是伺候她,林二郎的院子不做调整。 吴烟梦带的人口就多了一些,四个陪嫁丫鬟还是伺候吴惜梦,林大郎院子里原来做打扫的两个媳妇子都调到厨房里帮忙,吴惜梦带的另外四房陪房的就留在林大郎院子里做活。 林二郎这几日很是懊恼,吴烟梦的两个陪嫁丫鬟小金和小银老是借口要贴身伺候二奶奶,在他的新房里转悠,还打扮地花枝招展,对他狂抛媚眼,偏偏吴烟梦视而不见,跟个木头人似地。 若不是怜惜烟梦自幼丧母,养在嫡母身边受尽委屈,又感激她嫁过来后对他的生母周姨娘尊重孝顺,林二郎简直不想理会自己这个贤良淑德过了头的娘子了,新婚之夜被勾起来的丝丝情愫,硬生生地给吴烟梦这今日的冷淡给掐断了。 “我们二奶奶要吃的拔丝红果,怎么还没做好呢?你们这些厨娘,怎么做事的,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们二奶奶,让她把你们统统卖了!”小金嘴馋,这日突然想吃拔丝红果,便借了吴烟梦的名头,跑到厨房里闹事。 “小金姑娘,年节马上就要到了,厨房里的活计委实不少,这拔丝红果做起来颇费工夫,而且在腊月里红果委实不好买,要不,让二奶奶尝尝其他的点心,你看怎么样?”因为年节将至,厨房里要准备过年的吃食点心,很是忙碌,实在腾不出人手和时间专门给小金做那麻烦费事的东西,再加上如今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红果,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娘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哼,不就吃个拔丝红果嘛,你们就这般推脱搪塞,我这就回去禀了二奶奶,让她立马去找人牙子,把你们这些个站着茅坑不拉屎,不懂得主仆尊卑地破烂货给远远地卖了。”小金双手叉腰,一副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横眉立眼地破口大骂。 “这是谁呀,在厨房门口屎啊尿啊的,也不嫌脏地慌。”小金刚骂完,身后就传来了小樱的声音。 为了锻炼甜儿,今年的年节林大娘还是让甜儿来打理。职责所在,甜儿带着小樱照例到厨房查验年节吃食的准备情况,两人刚走到厨房大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这里乱放厥词,小樱听不下去,这才出言训斥。 “三小姐。”厨房里的众人见三小姐来了,都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甜儿施了福礼。 “你们忙吧,不用管我。”甜儿见众人停了手里的活,轻轻笑了笑,挥手吩咐众厨娘自去忙活。 小金见是林家的三小姐来了,也不敢放肆,拿了手绢对甜儿行了一个礼,口称三小姐好。 甜儿对着小金点了点头,问道:“可是你家二奶奶想吃拔丝红果?” 小金点了点头。 甜儿又道:“不是我这个做小姑子的有意为难二嫂,如今年节在即,先不说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委实没有那个闲工夫做那东西,再说了如今寒冬腊月的上哪儿买红果去?” “以前在吴府的时候,可是一年四季,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厨房就给做什么,到了林府,想吃个这么简单的点心都没有。”小金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甜儿听到这里,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看来自己的这个二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嫁过来多久啊,就支使着丫鬟到厨房里闹事。 林府向来没有刁奴,以前两位兄长没成亲的时候,奴才主子各安本分,就是林大郎纳的那个妾,也是成天窝在院子里,从没有出来捣过乱,没成想,这娶亲娶亲,倒是娶回来个矫情媳妇,还附送个刁钻丫鬟。 “放肆!”甜儿跟着林大娘管家有些时日了,这气势和做派也有六七分像林大娘,只这两个字,就把厨房众人,特别是这个嚣张的小金给镇住了。 “你家的主子既然已经嫁到了林府,就是林府的人了,而你自然也是我林府的丫鬟,林府自有林府的规矩,你出言不逊,不守规矩,自去你家二奶奶那儿领家法吧。”小金毕竟是吴烟梦的陪嫁丫鬟,所以甜儿并没有当众责罚她,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吴烟梦面子,总要给二哥留点面子吧。 甜儿教训完小金,见她站在那里忿忿不平,脚下没有挪动半步,心里的火气立马腾腾腾地蹿了上来。 “怎么?可是觉得二奶奶的家法太轻巧,想领我的家法?”甜儿瞪了小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樱……”甜儿话音未落,小金撒腿就跑。 小樱神情古怪,把嘴巴凑到甜儿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你有什么家法啊,我怎么不知道?” 甜儿左右看看,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小樱拉到一边,悄悄地对她说道:“我那不是吓她的嘛。” 小樱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啊,不过,那个丫鬟也太凶了,小樱不喜欢她。” 甜儿点点头,说道:“我也不喜欢她,所谓狗仗人势,她之所以那么凶,还不是仗了某人的势。” 甜儿和小樱正嘀咕呢,却不知道她们说的话被藏在大树后面的周姨娘听了去。 原来林大娘有些不放心甜儿独自操刀,特地吩咐周姨娘到厨房,看看甜儿安排的怎么样,周姨娘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厨房里有吵闹声,为了少生事端,这才藏身于树后的。 待甜儿和小樱走远了,周姨娘这才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想到二郎成亲的第二日,媳妇对她那般的礼遇和恭顺,周姨娘怎么也不相信媳妇是那种刁蛮任性的人。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可不能让那刁奴平白坏了媳妇的名声,得跟二郎说说去。 本来林二郎与吴烟梦是新婚,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奈何林二郎实在是忍受不了屋里那两个惹人讨厌的小金小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娘子一副木头人的样子,所以便借口铺子里年终事忙,才新婚几日就到铺子里忙活去了,一大早的就出门,天黑才回来。 这日天刚擦黑,林二郎刚进林府的大门,就被门房唤住,说周姨娘有请。 林二郎得了门房的信儿,也不耽搁,大踏步就往银柳阁赶去。 到了银柳阁,周姨娘早就等在小厅了。 “二郎啊,这才成亲几日,你就天天往外跑,冷落了媳妇儿我可不依。” “姨娘,生意忙碌,我也是迫不得已。”林二郎避开周姨娘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周姨娘见林二郎目光游离,言辞闪烁,知道他是撒谎骗自己,一怒之下,赌气说道:“我横竖不过是个姨娘罢了,确实不该这般不分尊卑,管二少爷和二奶奶的闲事,二少爷就当我刚才是胡言乱语,请自便吧。” 林二郎见生母发了脾气,语气甚重,忙跪倒在地,面露惶恐,可怜兮兮地说道:“姨娘这么说,让孩儿如何自处,姨娘恼怒孩儿,要打要骂,孩儿自当甘之若饴,还请姨娘万万不要说这种绝情的话,不要厌弃了孩儿。” 周姨娘也不过是嘴硬,说几句气话,见把林二郎吓地这般严重,于心不忍,忙拉了他起身,换了温和地语气说道:“我不过是恼怒你不跟我说实话,这才随口说了几句气话罢了。” 林二郎见周姨娘不再生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你媳妇屋里是不是有个刁蛮的丫鬟?”周姨娘问到了正题。 林二郎怕再惹生母生气,只得老实地点了点头。 “媳妇是新妇,面子浅,怕是管起来有些难为情,我到底不是正经的婆母,不方便插手,你做人相公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被人欺负?”周姨娘这也是随便瞎猜的,她只知道吴烟梦有个很凶的丫鬟,却并不知道吴烟梦被丫鬟欺负的事儿,因为对这个媳妇有好感,所以她才执着地认为,定是有刁奴借着媳妇的名儿到处捣蛋调皮,说不定还在私下里欺负媳妇,压她一头呢。 这倒是歪打正着了,事实还真是周姨娘说的这般。 “可是,那毕竟是娘子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我若是出面,岂不是扫了娘子的颜面。”林二郎对小金小银也是忍无可忍,却又不想拂了娘子面子,很是纠结啊。 ———————————————————————————————————— 小金小银大战吴烟梦。 “呼啦啦,你拿我们两个没办法,就等着老公被抢吧。”小金一脸的得意,头冒金角,嘲讽吴烟梦道。 “你们未免得意地太早了吧?”吴烟梦反唇相讥。 “我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漫天诸佛都拿我们没辙,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二奶奶能收服得了我们。”小银说完,挑了挑眉毛,哈哈大笑起来。 “凡事无绝对,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身子吧!”吴烟梦胸有成竹地对小金和小银说道。 “妹妹,我的手怎么消失了,啊……”小金大叫起来。 “姐姐,我的脚也消失了,啊……”小银也惨叫了起来。 “我可是下了血本,把我这么多年收藏的票票全都给了嘟嘟,这才让她同意把你们两个给写死的,放心吧,她会在她的新书里给你们安排两个好角色的。哈哈哈哈……” 第五十四章 隐情 周姨娘想了一想,对林二郎说道:“那你先给你媳妇提点一下,看看她的反应,若是她还是这般,你便敲山震虎。” “恩。”林二郎点头应承。 “二郎啊,姨娘是过来人,看得出媳妇是好人,你可不要薄待了她啊,生意要紧,这人啊更要紧。”周姨娘语重心长地跟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想到自己最近早出晚归,的确是冷落了佳人,不由心生愧意。 “姨娘放心,我会好好待烟梦的。” 得了林二郎的保证,周姨娘这才舒展了眉头,展露了笑意。 林二郎从周姨娘处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小金和小银伴着烟梦在房里绣花,三人虽然没有说笑,却也一派的融洽。 见林二郎进了屋,小金和小银立刻起了身,笑意盈盈地走到林二郎身边,嗲声嗲气地叫着二少爷。 反观吴烟梦,却只起身对他做了一个福,又坐下来继续绣她的花了。 林二郎得了周姨娘的话,对吴烟梦也不恼怒,也没有对小金和小银发脾气,只说自己劳累了一天,乏地很,想早些歇息,让小金和小银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小金和小银还想赖着,见林二郎眼神不善,这才怏怏地退出了屋子。 “娘子,在绣什么呢?”林二郎满脸带笑地走到吴烟梦的面前,温和地问道。 “不过是普通的柳枝罢了。”吴烟梦淡淡地说道。 “最近为夫生意忙碌,冷落了娘子,真是对不起。” 吴烟梦没有想到林二郎一个大男人,居然低声下气地向自己道歉,心思一动,手上一抖,绣花针一下子就扎进了她的手指头里。 “娘子,你的手指头流血了。”林二郎见吴烟梦的手指头流了血,心疼地抓过她的手,把那个受伤的指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吴烟梦只觉得一阵的酥麻,脸色已是变得绯红,羞涩的从林二郎的嘴里抽出了自己指头。 “娘子,夫妻本一体,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娘子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娘子不说,为夫成日成夜的左思右想,很是伤神的。” “没,没什么难处。”吴烟梦咬紧了牙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林二郎听闻,轻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吴烟梦,在她耳边说道:“娘子,你一定要信任为夫。” 接下来几日,林二郎都没有出门,成日跟吴烟梦泡在房里,身边照例跟了金银两只超级大灯泡。 不过这几日金银二婢的日子并不好过,林二郎吩咐了院子里的媳妇子,平日里不准两人出院门,说是怕两人初来乍到的,在府里迷了路,只让她们在屋子里伺候。刚开始金银二婢还以为二少爷开了窍,对她们生了非分之想,在林二郎面前更加放肆,不止眉眼横飞,言语轻佻,还开始动手动脚的,哪知道,林二郎不仅没有吃她们那一套,反而对她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是说端上来的茶水太烫,无法入口,就是说捶背的手劲不合力道,让人不舒服,总之是折腾地二人愁云惨淡,见到林二郎就像见到了鬼怪一般,在他面前变得老实本分了起来,再不敢作怪拿乔。 吴烟梦眼瞧着林二郎整治二婢,心里既开心又担忧。 腊月十八,算算日子,林二郎在家已经呆了五日了,这日一大早,林二郎就借口要去铺子里看看,早早的就出了门。 金银二婢受了林二郎好几日的欺凌,早想在吴烟梦身上找补回来了,无奈林二郎天天在家盯着,两人无法下手。 今日见林二郎早早的出了门,心想,机会来了。 等院子里其他人都做事忙活去了,二人这才大胆地推开吴烟梦的房门。 “我说二奶奶,我们姐妹对你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可不能这般恩将仇报啊。”小金阴阳怪气,开门见山的跟吴烟梦说道。 “二奶奶,你在二少爷面前说我们什么坏话了,让他这般地不待见我们?”小银走到吴烟梦的面前,指着吴烟梦的鼻子说道。 吴烟梦停下了手里的绣活,望着气焰嚣张的二婢说道:“我什么也没说过。” “你撒谎!若是你什么也没说过,二少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管起内院丫鬟的事情来了?”小金也走到了吴烟梦跟前,直钩钩地盯着吴烟梦。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是你们的行为做派太过,惹恼了他吧。”吴烟梦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好啊,二奶奶,你若是不给我们两姐妹活路,那大家就死在一起好了!”小银对着吴烟梦大叫道。 “要我看啊,二奶奶这是想让我们替她做做宣传,让这林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主子奴仆都了解了解她亲娘做的丑事。”小金慢慢悠悠地对吴烟梦说道。 “没有人会相信你们的。”吴烟梦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哈哈哈哈,二奶奶,你现在还这样骗自己,真是可怜啊。”小银嘲讽道。 “你看这是什么?”小金从怀里摸出了一方已经褪了色的丝帕。 吴烟梦一见丝帕,立刻吓得全身冷汗。 “要我说呢,你的亲娘可真是下贱的不像话啊,爬了老爷的床,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还想着要跟人私奔,跟人私奔也就罢了,居然用丝帕传信这么老土的办法。”小金一边说一边抖动着手里的丝帕。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看不惯她这样的贱人得志,没让她如愿。老爷仁慈,抓了她回来也没让她浸猪笼,她却薄命自己病死了,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小金一字一句,像铁锤一样捶打着吴烟梦的心。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吴烟梦手里的绣品啪地掉到了地上,她用双手捂着耳朵拼命地摇着头。 躲在房门外偷听的林二郎早已是目瞪口呆,原来这便是娘子被金银二婢拿在手里的把柄,怪不得那两个婢子这般地有恃无恐。 林二郎冷笑了一声,贱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坏东西。 偷听完她们的谈话,林二郎轻手轻脚地来到金银二婢住的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和吴烟梦的银镶玉梅花簪放到了她们的枕头下。 都弄好后,才出了她们房间,到院子里喊来了做打扫的媳妇子,书童文景和他的丫鬟小敏。 “二奶奶压箱底儿的银票和定亲的信物银镶玉梅花簪不见了,你们到各个屋子里去搜搜,什么床底下啊,柜子里,枕头底下都要搜一遍,搜仔细了。”林二郎唤来众人,如此这番吩咐了一遍。 院子里的众人早就恼怒了金银二婢,最是看不惯她们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昂,刁钻古怪又好吃懒做的德行,听了林二郎的吩咐,大家立刻会意,齐刷刷地冲进了金银二婢的屋子,不用说了,一下子就在枕头下找出了“赃物”。 “好哇!这两个贱婢!她们现在何处啊?”林二郎拿着手里的“赃物”,装模作样地问道。 “回二少爷,她们在二奶奶屋里。” “好,咱们这就去抓贼,这两个贱婢胆大包天,胆敢偷主母的东西,为了防止她们狗急乱咬人,说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坏了咱们院子的名声,一会儿王嫂子和李嫂子负责抱住她们两个,而小敏则负责扇她们大嘴巴,要扇地让她们说不出话来为止。” 小敏毕竟是女孩儿,又比较老实,听闻要扇人大嘴巴,还要扇到说不出话来为止,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林二郎见小敏胆怯,于是改口道:“那你和文景一人拿一块破布塞到她们嘴里,让她们说不出话来就行了。” 小敏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应诺。 小金和小银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大祸降至,还喜滋滋地在屋子里跟吴烟梦讲条件,让吴烟梦逼着林二郎纳自己为妾,而且还要在林二郎面前说她们的好话,助她们得到林二郎的欢心。 林二郎带着院子里的人,浩浩荡荡破门而入,小金和小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五花大绑绑了个结实,嘴里也塞了大块的破布,既不能动弹,也开不了口了。 ————————————————————————————————————— “总镖头,咱们这次保的什么镖啊?这么慎重,不但出动了镖局里的六大高手,还分兵两路,水路并进,虚实结合。”老黑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问总镖头道。 总镖头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这才把嘴巴凑到老黑的耳边,小声说道:“是一支毛笔。” 老黑听完,立刻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总镖头望着倒在地上的老黑,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真是没见识,那是神笔马良的神笔,用它画出的票票,可以以假乱真。” 老黑听闻,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地问总镖头道:“那我可以抢镖不?” 总镖头应声而倒。 第五十五章 真相 “把这两个胆敢偷窃主母财物的贱婢关到杂物房里,王嫂子,你好好看管她们,不要让她们耍什么花样,待我禀过母亲,再做处置。”林二郎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用脚踩住了刚才小金惊慌之下掉在地上的丝帕。 吴烟梦惊魂未定,呆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院子里的众人把金银二婢带下去之后,林二郎不动声色地蹲下身,拾起了地上的丝帕,还对吴烟梦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大踏步地找林大娘去了。 林大娘听了林二郎回禀,虽然有些恼怒二媳妇对下人的管教无方,奈何因为林二郎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家中的开销有小半都要靠着林二郎,所以只得给了林二郎面子,说他院中的这等小事,可自行做主,便再无多言。 林二郎得了林大娘的话,兴高采烈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屋子里,吴烟梦还似在梦中,一脸疑惑地望向林二郎。 “娘子,噩梦都过去了。”林二郎望着吴烟梦,温柔地说道。 “金银二婢以下犯上,罪不容恕,明日我就叫人牙子把她们卖地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她们再惹娘子生气。”林二郎关上房门,坐定以后又继续跟吴烟梦说道。 “娘子,为夫的可是忙碌了一大早,口干的厉害,求娘子可怜可怜为夫,给我倒杯茶吧!”林二郎说了一通话,也没有得到吴烟梦的回应,便佯装口干,装起了可怜。 吴烟梦听了林二郎的话,知道金银二婢被抓,定是自己相公使的计策,说不定他,他早已知道自己生母之事。 想到这里,吴烟梦只觉得羞愧难耐,趴在桌子上,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林二郎见状,忙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把吴烟梦给揽进了怀里。 “娘子莫哭,我不是说过嘛,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来就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为夫的以前做的不好,惹了娘子伤心,今后为夫一定好好地待娘子,还请娘子一定要相信我。” 吴烟梦听到这儿,满腹的羞愧变成了酸涩和甜蜜,双手紧紧揽住了林二郎的腰,哭地更大声了。 林二郎就这么抱着吴烟梦,任由她?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6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6部分阅读 她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吴烟梦哭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心里舒畅了许多,这才止住了哭泣,羞涩地接过林二郎递到她手里的手绢,擦起了眼泪。 “相公,妾身,妾身配不上相公……”吴烟梦埋着头,低声说道。 “娘子说的什么话,我娘子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容貌秀丽,做我林二郎的媳妇那是我林二郎高攀了。” “妾身,妾身的生母……”所谓子不言母之过,要吴烟梦说出自己生母的事,真的是难以启齿。 “在娘子的心目中,你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解开吴烟梦的心结,林二郎问道。 “我的生母原本是吴府的丫鬟,后来被爹收了房,生下了我,在我五岁那年,她得了重病,不久便过世了。姨娘生前,对我百般的痛惜,我们母女俩感情甚好。可是她过世后不久,府里就传出风言风语,说我姨娘当初是借着爹爹醉酒爬了他的床,才得封姨娘的,后来又不守妇道,妄图跟娘家的表哥私奔,结果私奔不成,被抓了回来,因为感到颜面尽失,又羞愤难当,这才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的。”吴烟梦鼓起了勇气,娓娓道来。 “那你嫡母和爹是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的呢?” “嫡母并为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倒是爹发了很大一通的脾气,狠狠责罚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这才平息了流言。” “既然你爹都出面平息流言了,说明你生母并未做过有损妇德的事,怎么金银二婢还以此来要挟你呢?” “其实金银二婢并不是吴家的家生子,乃是我出嫁前嫡母才给我买的丫鬟。” 林二郎一脸的不解。 “相公想必也知道,我不过是生母早逝,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出女儿罢了,在吴府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原来伺候我的丫鬟,本来也不甚尽心,听闻我定了亲,又是,又是嫁给,嫁给经商的庶出二儿,都不愿跟我嫁过来,全都找了嫡母要了恩典,配了府里的小厮。嫡母怕我没有陪嫁丫鬟,她被人戳脊梁骨,这才临时给我买了两个。哪里知道新买的这两个丫鬟如此的厉害,在吴府打听来了关于我生母的流言,还声称找到了证据,处处威胁辖制我。为人子女,不能侍奉生母,已是不孝,又怎能让人玷污了她的名誉,我……”其实吴烟梦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当她听闻金银二婢在吴府以前的老人那里找到了证据——当时传信用的丝帕时,连自己都几乎信了生母失节之事,所以才任由二婢拿捏。 “能生出娘子这般可人儿的,又怎会是失节之人呢。为夫认为定是府里有人嫉妒岳父大人宠爱你姨娘,这才造谣中伤她的,娘子不必多想。娘子,你看为夫手里?”林二郎说完,从怀里摸出了自己藏起来的那方旧丝帕。 吴烟梦见了,面露喜色,忙从林二郎的手里接过丝帕,拿了火褶子,一把火给点了。 两人望着烧成了灰烬的丝帕,心里默念,那件事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罢,从现在开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相公对妾身的一片真心,妾身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吴烟梦还没说完,就被林二郎捂住了嘴巴。 “为夫又怎么舍得娘子做什么牛马呢,娘子真想报恩,就给我多生几个乖宝宝吧。”两人因为金银二婢产生了嫌隙,所以新婚之夜后便再没有鱼水之欢,此时二人误会尽除,林二郎怀抱娇娃,想起新婚之夜地甜美,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两眼放着绿光,变身为人狼,把可怜的小绵羊吴烟梦扑倒在了床上。 “相公,相公,现在是白……”吴烟梦的话被林二郎用嘴堵在了嘴里,万般柔情,化作了唇枪舌战。 因为食髓知味,林二郎不免要的狠了些,几次三番地下来,两人都折腾地筋疲力尽,待到眼皮打架,这才相拥睡去。 待门外传来敲门声,二人这才醒了过来,一看天色,已经擦黑。 “二少爷,二奶奶,可是起身了?奴婢送晚饭来了。”小敏在门外端着饭食,轻轻地敲着门。午饭两人就没吃,现在不会连着晚饭也省了吧,二少爷和二奶奶还真是恩爱,小敏想到这里,不由地红了脸,真是羞人。 吴烟梦睁开眼睛,见自己赤条条地躺在林二郎的怀里,想起刚才两人的荒唐,不由红了脸,羞涩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林二郎听到小敏的叫声,拍了拍吴烟梦的头,利索地穿上衣服,起了床。 “给我就行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去茶水间烧点热水,一会儿你二奶奶和我都要洗个澡。”林二郎收拾妥当,这才去开了门,在门口接过小敏端的饭食,又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 “是,二少爷。”小敏低着头,掩饰住脸上羞红的红晕,轻声应道。 第二日一大早,吴烟梦去了弄梅斋林大娘处立规矩,林二郎则到了铺子里,找了铺子里的黄牙婆来到林府,当天就领走了金银二婢。 为了防止金银二婢四处乱说,乱放厥词,林二郎没有收银子,把二婢白送给了黄牙婆,只嘱咐黄牙婆,这两个贱婢着实可恶,爱乱攀咬人,让黄牙婆把她们消了音,再卖到远方。 黄牙婆本就是林二郎铺子里登基在册的人,又白得了这好处,自然赌咒发誓让林二郎放心,保管让他满意。果然,黄牙婆带着二婢回到住处,立刻就用了两幅哑药,把两个牙尖嘴利的贱婢给药哑了,没用多久就给卖到了南洋。 周姨娘知道林二郎和吴烟梦重归于好,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连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 因为听周姨娘说甜儿对烟梦有些误会,林二郎又专门到浣花居,找了甜儿解释。 “甜儿,厨房那件事,其实是那个贱婢小金冒了你二嫂的名儿捣的乱,你二嫂贤良淑德,为人也善良可亲,二哥希望你能与她多亲近亲近。”林二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为自己媳妇说情,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始终有些别扭。 甜儿见林二郎全身不自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呵呵呵呵,二哥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子啊!” 林二郎忙摇了摇手,说道:“没有,没有,小妹误会了。” “逗你玩儿呢,小妹相信二哥,既然二哥说二嫂是好的,小妹自然会多与二嫂多亲近的,二哥放心吧。”甜儿见林二郎着急的样子,不忍心再逗他,换了很正经的模样对他说道。 “看见二哥与二嫂这般的相亲相爱,小妹甚是嫉妒呢。”甜儿想到魏清扬,别说嫁给他了,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面都是问题,不免有些伤感。 “小妹,你这是想嫁人了?”林二郎见甜儿呈现出小女儿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妹今年虚岁十三,翻过年可就是十四了,可不正是恨嫁的年龄。 “二哥说什么呢,小妹才多大点啊。”甜儿打量了一下自己光长个,不发育的身材,很是无奈,也是,葵水还没来呢,又怎么会发育呢?不过自己前世可是前凸后翘的大龄女青年,现在看着小樱还有李羽馨都开始发育了,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 因为李皓轩有事出远门,所以把狗腿白暂时寄养在甜儿处。 甜儿记恨狗腿白以前狗仗人势,欺负了她,所以顿顿喂它吃菜稀饭。还动不动就追着它打,名其名曰帮它活动筋骨,锻炼身体。 日复一日,狗腿白越吃越瘦,减掉了身上挂的两个游泳圈,在甜儿的追逐下四肢也越来越健硕,跑起步来健步如飞。 “小姐,你干嘛对小白这么好,给它吃有机食物,还帮它锻炼身体?”小樱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笨蛋,去把火圈准备好,晚上把狗腿白牵到到夜市表演狗钻火圈,一定可以挣很多的票票!”甜儿想到从四面八方飞一般涌向自己的票票,不由狂笑出声。 狗腿白听闻,立刻飞奔撞墙,把自己弄了个狗血淋头,晕厥在地。 第五十六章 喜讯 “小妹,二哥明年想到南城和北城开分铺,小妹以为如何?”林二郎一直都觉得自家的小妹聪颖有才,所以才出言相询。 自己当初只不过给了林二郎一个小小的提议,没想到林二郎居然能做得这般风生水起,都要开分铺了。 “那自然好,小妹提前恭祝二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有小妹这句话,二哥一定努力加油,不让小妹失望。”林二郎笑嘻嘻地说完,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烟梦还等着自己吃晚饭呢,这才起身,别过甜儿,回了自己院子。 “相公,这些都是你铺子里的?”吴烟梦望着桌子上一大堆的账本,好奇地问林二郎道。 林二郎点头说道:“恩,这不是年终查账嘛,我若去了铺子又怕娘子一个人在家无聊,索性把账本搬回家来看。”林二郎说完,偷偷望了望吴烟梦脸上的表情。 吴烟梦果然红了脸,嗔怪地说道:“相公自己想偷懒不去铺子,倒是编排起妾身来了。” 林二郎贼兮兮地笑了笑,说道:“娘子给为夫的准备些茶水点心,我要挑灯夜战。” 吴烟梦盯着林二郎,下了很大的决心,很认真地对林二郎说道:“妾身在娘家的时候也学过珠算记账,查账找缺,若是相公不嫌弃,妾身愿意帮相公查账。” 林二郎惊呆了,自己真娶了个能耐娘子啊,居然会查账? 吴烟梦见林二郎的表情,还以为林二郎不喜内宅妇人干预外面的生意,忙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相公不喜欢,就当妾身没有说过。” “谁说为夫的不喜欢,我是高兴地傻掉了,没想到我林二郎娶了这么一个能耐的娘子。” 夫妻二人挑灯夜战,刚开始以林二郎为主,吴烟梦为辅,到后来又成了吴烟梦为主,林二郎为辅,两人就这么忙活了一宿,总算把帐全部查完了。 林府今年的年节格外的热闹喜庆,林家两个儿子都娶了亲,大儿身边的妾刘氏还怀了身孕,饶是林大娘再不喜欢刘氏,对她肚子里的这块肉还是很看重的,这毕竟是自己儿子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吃穿用度上都给刘氏增加了份例,还特别叮嘱儿媳妇大吴氏好生照料刘氏的饮食起居,以便刘氏生出健康的孩子。 一个小小的妾室在自己前面怀上了孩子,吴惜梦很是着恼,又不能在自家相公和婆婆面前表现出来,只得找了妹妹烟梦诉苦。 “妹妹,你说,姐姐该怎么办?平日里那刘氏看着老实,却不想有这种花花肠子,竟然敢越过主母先怀上孩子,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姐姐,姐姐真不想活了。”吴惜梦在妹妹面前,惯爱撒娇发痴,如今受了委屈,更是变本加厉,拉着烟梦的手,又是哭又是闹的。 “姐姐,瞧你说的,那刘氏是在你进门前怀上的,也不算是越了你去,更何况你是正经的大奶奶,就算刘氏生了男孩,也是你名下的孩子,你怕什么?”吴烟梦轻声细语地安慰吴惜梦道。 “妹妹可好,和二叔琴瑟和鸣,蜜里调油,哪里知道这夫妻二人之间再夹一个人的痛苦。”吴惜梦想着自己的妹子能独享一个相公,说的话就变味了,变得酸溜溜的。 “姐姐,大伯可是正经的进士出生,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给你挣个一品的诰命,看你还酸不酸?”吴烟梦察觉到姐姐的醋意,忙打趣惜梦道。 吴惜梦一听妹妹这话,心里舒畅多了,是啊,自己的相公少年多才,又是进士出生,只要加把劲,给自己挣个一品诰命夫人也不是不可能。而自己妹子怕是穷尽一生也混不到一个最低品的诰命了,想想还是自己比较好命一些。 想到这些,吴惜梦望向妹妹的眼神都带了丝丝怜悯,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刘氏一直被林大娘拘在院子里,平素又比较低调消停,若非这次怀了身孕,还真的很难让人感觉到她的存在。 虽然林大娘对刘氏的出身还是很介怀,却不愿委屈了自己将来的孙儿,所以特别恩准她可以在年节的时候跟大家一起过年。 刘氏得了信儿,意味深长地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一定要一索得男,彻底翻身。” 年夜饭,当刘氏出现在甜儿和林二郎眼前时,两人不免面面相窥,大哥还真是长情啊,前大嫂抛弃他,离他而去,他居然还纳了个容貌相似,姓氏一样的女子为妾守在自己身边。 林大娘见连二郎和甜儿兄妹两人表情古怪,便轻咳了一声,横扫了他们一眼,这才让他们收回了目光。 待守了岁回到院子里,吴烟梦忍不住问起了林二郎,怎么看刘氏的表情这般的古怪。 林二郎不忍心娘子心中生疑,便一五一十地跟吴烟梦说了。 吴烟梦一听,原来还有这般的渊源,如此看来,这刘氏定是大伯的心头肉,自己的姐姐真是可怜,嫁了个一心想着别人的男人,身边还有个那人的代替品。这事该不该跟姐姐说呢?吴烟梦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很是烦闷。 林二郎见自家娘子最近几日的面容憔悴了很多,饭食也吃的少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问她呢,她又只说无事。弄地林二郎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又请教周姨娘,问她烟梦究竟为何烦恼。 周姨娘被林二郎问得咯咯直笑,打趣他道:“傻孩子,她这定是看大郎屋里的刘氏怀了身子,在哪儿着急呢。” 林二郎被周姨娘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地讪讪地笑了笑,心里暗下决心,看来自己还要多多努力播种才是。 吴烟梦正焦虑要不要把刘氏的事告诉姐姐呢,哪里想到林二郎得了周姨娘的话会错了她的意,加紧了耕耘,弄地吴烟梦是叫苦不迭。 甜儿曾经答应过林二郎要多亲近亲近二嫂,无奈年节前的准备工作甚多,自己忙得是一塌糊涂,根本没时间串门,好不容易过了年,就趁着正月里清闲,到林二郎的院子串起了门子。 “二嫂!二嫂!”甜儿带了小樱,一路咋咋呼呼,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到了一般,刚进林二郎的院子就叫唤开了。 吴烟梦正在屋里绣花呢,听小姑子叫唤,忙叫小敏去把她迎进来。 小敏刚出屋门,甜儿带着小樱就到了门外。 “甜儿给二嫂请安了,二嫂万福。”甜儿走进屋子,对着刚停了手的吴烟梦做了个福。 “妹妹不需多礼,快过来坐吧。小敏,去端一碗莲子羹,抓些松子,给三小姐尝尝。”吴烟梦早听林二郎说了,这个妹妹聪明多才,又最是善良可亲,让自己多跟她亲近亲近,见甜儿今日前来找她玩耍,自然开心,脸上挂满了慈爱地笑意。 甜儿坐到吴烟梦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妹妹我可要多来二嫂这儿玩耍才是,又有莲子羹喝,又有松子儿吃,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二嫂,你在绣什么呀?”甜儿坐定后,望着吴烟梦手里的绣品,总觉得那个形状很奇怪,于是开口相询。 “这个,这个是给你二哥绣的。”吴烟梦听甜儿这么一问,想着自己正绣自己相公的内裤呢,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 甜儿听吴烟梦这么一说,仔细看了看那绣品,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哥的内裤,怪不得自己的这个二嫂不好意思了。 “二嫂和二哥真是恩爱啊!”连内裤都绣上这么复杂的花纹,二嫂也真是够疼二哥的了。 “你们说我什么呢?”甜儿和吴烟梦正在那儿闲话呢,林二郎突然出现在门口,来了这么一句,把甜儿和吴烟梦都给吓了一跳。 “我刚从娘那里过来,听娘说早上大嫂吐了好几次,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十有八九是有喜了。”林二郎说完,即兴奋又有些失落。 “姐姐有喜了?”吴烟梦听了林二郎的话,这心里也是五味俱全。不过让自己伤神的刘氏的事却是可以放下了,姐姐既然已经有了身孕,就该安心养胎,万不可再为其他的事费心了。 “相公,对不起,我……”吴烟梦转念又一想,如今这府里就剩自己的肚子没有消息了,自己真是没用。 “傻瓜,这种事急不来的。”林二郎见吴烟梦自责,忙开口劝解道。 “二哥,二嫂,妹妹还是先告辞,不耽误你们恩爱了。”甜儿见林二郎和吴烟梦你侬我侬的,不好意思再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于是起身对二人做了个福,带着小樱回了自己的院子。 ————————————————————————————————————— 甜儿为了测试小樱的智商,问小樱:“小樱,你若是有了一两银子,会拿来做什么用?” 小樱回答:“买肥肉吃。” “那你若是有了十两银子呢?”甜儿继续问道。 “买肥肉吃。”小樱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若是有了一百两银子呢?”甜儿不甘心,加大了筹码。 “买肥肉吃。”小樱歪着头答道。 “那,一千两!”甜儿豁出去了。 “恩?”小樱想了想,答道:“那就去买一块地,再买间房子。” 甜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还算正常。 “然后地里种上粮食,收的粮食用来喂房子里养的猪,猪养肥了再杀了吃肥肉。”小樱两眼发光,憧憬着自己美好的肉肉春天! 甜儿终于被小樱打败了,口吐白沫,四肢抽筋。 第五十七章 回乡祭祖(上) 林大郎的一妾一妻先后怀孕,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大娘,她除了给林老爷上香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外,还在相熟的庙里给林老爷点了长明灯,希望林老爷继续保佑林家,让林大郎的妻妾都生大胖小子。 还没出正月,林大郎就赶着到翰林院报道去了。 因为林大郎进翰林院要满一年了,马上就要面临正式的考核,为了得个优评,将来谋个好的实缺,林大郎不得不勤勉了起来,日日早出晚归,偶尔还留宿在翰林院。 林大娘见自家儿子忙于公务,自然是喜上眉梢,对林大郎的妻妾也照顾地更加周到,连过府探望吴烟梦的吴夫人也挑不出半点错来,直夸林大娘是个好婆婆,对媳妇儿像是对亲闺女一般。 清明将至,林大郎妻妾的肚子微微隆起,林大娘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安。 原来最近几日,林大娘每日都梦见过世的林老爷,林老爷在梦里责备她不配做林家的媳妇,两个儿子成亲,媳妇怀孕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上禀宗庙,焚香告祖,大不孝。 林家重回京城也有两年多了,是该回乡祭祀先祖,扫墓修坟了。 因为考虑到林大郎马上就要面临吏部的考核,大吴氏和刘氏又有孕在身不便出行,自己需要留在府中照顾这两个孕妇,而周姨娘则要帮衬自己管理府中大小事务,所以林大娘决定让甜儿,林二郎和小吴氏三个人回乡祭祖。 因为京城离松山县有好几日的路程,为了在清明前赶回去,得了林大娘命令的甜儿三人,抓紧了时间做着准备,免得耽搁了正事。 考虑到安全问题,大家一致决定还是请几个镖师护送更为妥当。 “二哥,你不是在南城也开了分铺吗?南城里有哪些镖局信誉好,镖师功夫高的?”甜儿心里百转千回,这可是个好机会,一定要让魏清扬做自己的镖师,护送自己回乡。 “恩,我想想看,有威武镖局,虎威镖局,威远镖局……” 林二郎还没说完呢,甜儿一听到威远镖局,立刻双眼发光,叫嚷了起来:“就,就威远镖局吧!” “为什么?”林二郎觉得纳闷,自己的妹妹怎么一下就认定了威远镖局呢? “我,我不过是觉得它的名字最好听,最有气势罢了,呵呵……”甜儿吐了一下小舌头,自己还真是沉不住气啊,望着林二郎怀疑的眼神,只得傻笑了几下,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既然妹妹觉得好,那就威远镖局吧,明日里我就去请几个镖师。”林二郎本来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妹妹养在深闺里,根本没去过南城,不会和那些镖局镖师的有什么瓜葛的,自己多心了。 第二日林二郎到了威远镖局,找到总镖头这么一说,总镖头立刻满脸堆笑地应承。听闻林二郎是在西城开中人行的,而且南城和北城也开了分行,立刻就给他打了个七折,还向他询问,这镖局要如何才能加入他的中人行。 林二郎见总镖头对他的铺子有兴趣,也乐于多结交一个朋友,多做一笔生意,便在镖局里和总镖头喝着茶,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给总镖头介绍了起来。 待到日头渐高,午时将至,二人也达成了初步的意向,只等着总镖头上门办手续即可,林二郎这才辞别总镖头赶回了林府。 林二郎前脚刚走,魏清扬和老黑后脚就回到了镖局。 “总镖头,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老黑见总镖头满脸堆笑,忙上前问道。 “刚做了一笔生意。”总镖头神秘莫测地说道。 “可是大买卖?”老黑双眼发亮。 “买卖倒是不大,还打了很低的折扣。” “那高兴个啥劲啊?”老黑一听,没了兴致。 “这你就不懂了,这托镖的可是京城第一中人行汇川行的林老板,我已经走了他的路子,把咱们镖局在他的中人行挂号注册了,今后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拉生意了,只用坐等他们给咋送客人上门就成了。”总镖头给了老黑一个白眼,大老粗,没见识。 “那他托的什么镖啊?”魏清扬来了兴趣,问道。 “哦,他们一家要回松山老家祭祖,因为有女眷同行,担心路上不安全,准备找几个镖师一路护送。”总镖头说完,把两人签的委托协议递给了魏清扬。 魏清扬接过协议,仔细一看,那地址却是最熟悉不过的,原来是她家要回松山。 “总镖头,我想接这趟镖。”魏清扬拿着协议,略显激动地说道。 “这,这可是个七折的镖,很不上算。”其实总镖头有私心,这趟镖轻松容易,基本没有什么危险难度,魏清扬可是镖局里的第一高手,派去走这趟镖,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些。 “清扬有私心,想去松山看望一个老朋友。”魏清扬见总镖头有些犹豫,于是笑了笑,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想到魏清扬最近几乎都没有休息,一直马不停蹄地走镖,给镖局赚了不少,自己也不能这般的不近人情,连他提的第一个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想通了这点,总镖头便上前拍了拍魏清扬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最近真是辛苦你了,连年节也没有休息,本想让你歇一歇的,既然你想走这趟镖,那就给你了。” “谢总镖头。”魏清扬一抱拳,对总镖头作了一个揖,想着能和甜儿一路相伴回松山,魏清扬心里跟吃了糖一般,甜甜的。 “总镖头,我和魏兄弟啊,如今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你就让老黑跟魏兄弟一起走这趟镖吧?”老黑见魏清扬接了镖,便嬉皮笑脸地冲着总镖头央求道。 “看在清扬的面子上,就纵容你这一回。”反正已经卖了魏清扬人情,总镖头干脆也卖了个顺水人情给老黑。 想着又能和魏清扬见面,甜儿的心里是乐开了花,天天掰着手指头算着出发的日子。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魏清扬和老黑两个早早的就侯到了林府的大门外。林府雇的三辆马车也等候在了门口。 刚到辰时,林府里的人便鱼贯而出,林二郎和书童文景连着魏清扬和老黑坐了一辆马车,甜儿和吴烟梦带着小樱和箫玲珑坐了另一辆马车,剩下的一辆马车拉的是吃食衣物和回乡祭祖用的祭品。 因为门口人多嘴杂的,所以甜儿一干女眷一出门就钻进了马车里,压根没有见到魏清扬一面。 虽然甜儿很想见见魏清扬,跟他说会儿话,无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渴望,乖乖地坐在马车里,盘算着晚上投宿的时候再找个空子钻。 三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一路扬尘,到了晚上投宿的时候,甜儿终于如愿见到了魏清扬。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风云色变,情愫暗涌,不过两人都把这情绪深深埋藏在了心里,除了轻微的面部抽动,表面上看来并无异样。 “小姐,小姐,是魏……”小樱却是瞪大了眼睛,刚想叫唤就被甜儿捂住了嘴巴,甩给她一个不准说话的眼神,拉着小樱就上了楼,这么美好的重逢就这样被小樱无情地糟蹋了。 “妹子,妹子!”比起小樱的失态,老黑简直就是须眉不让巾帼,鼓着一双金鱼眼睛,扯着一个破喉咙,对这小樱的背影兴奋地叫了起来。 魏清扬见老黑失态,忙轻咳了一声,可惜已经晚了,林二郎早已注意到小樱和老黑二人的异样,有些微怒地对老黑说道:“这位壮士,小樱虽然是我小妹的丫鬟,也不能随意的轻薄,还请壮士自重。” “林老板误会了,你家的丫鬟长的太像我过世的妹子了,所以,所以老黑才失了态,请林老板恕罪!”老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面红耳赤地解释道。自己虽然是个大老粗,却也是个正经人,是不会干那调戏良家妇女,不是,良家丫鬟的事的。 “哦?我家的小樱像你过世的妹子?”林二郎将信将疑。 “真的,真的,我家的妹子在三年前得了重病,没多久就过世了,你家丫鬟,就是小樱,长得可像我家妹子了。”老黑说完,对着林二郎一拱手,继续说道:“老黑有个不情之请,请林老板一定要答应老黑。” 林二郎见老黑这般认真,不像是胡来,便皱了眉,说道:“什么事儿,你先说。” “老黑想认小樱为干妹子,还请林老板应承。”老黑言辞恳切,一脸认真。 “这个……”林二郎没想到这武夫居然有这样的要求,想了一想,回答道:“小樱毕竟是我小妹的丫鬟,我这个做哥哥的做不得主,还是等我问过小妹,再给壮士答复吧。” “老黑谢过林老板。”魏清扬望着老黑一脸的虔诚和期望,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么大大咧咧的老黑,居然对自己过世的妹子有这般浓厚的亲情。 ————————————————————————————————————— “黑大哥,听说你有个绝技,就是胸口碎大石,小妹慕名已久,很想亲眼见识见识你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神来之功。”甜儿甜言蜜语地哄着老黑。 “不行。”老黑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甜儿。 “如果你答应了我,我就做主让小樱认你做亲哥哥。”甜儿眼珠子一转,抛出一根大大的胡萝卜给老黑。 “好。”老黑毫不犹豫,立马点头答应。 甜儿心里乐开了花,马上叫魏清扬抱来了青钢巨石压在老黑的胸口,然后又让魏清扬用千斤重的铜锤来砸石头。 “甜儿,这么大块的石头,这么重的铜锤,黑大哥会受不了的,到时候石头没碎,黑大哥的胸口该碎了。”魏清扬小心翼翼地跟甜儿说道。 “我要的就是石头没事,胸口碎。我跟二哥打赌,二哥赌的是石头碎,胸口没事,我赌的是胸口碎,石头没事,我们可是下了大赌注,是1000000张票票哦,所以我一定不能输。你放心吧,你看那边,我早叫了救护车等着了,不会有事的。”甜儿一脸的j笑。 石头下面的老黑听闻,心脏病突发,昏厥倒地,倒地前无比凄凉地冲着不远处的救护车招手,一边招手,一边气若游丝地叫道:“救我……救我……” 第五十八章 回乡祭祖(中) 甜儿拉着小樱回到房里,对她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小樱,魏清扬救过我,对不对?”甜儿一字一句慢慢地跟小樱说道。 小樱点了点头。 “魏清扬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不能害他,要保护他,对不对?” 小樱又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贴身一等大丫鬟,对不对?” 小樱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自豪地点了点头。 “你不能害我,要保护我,对不对?” “恩,保护小姐是小樱的本分。”小樱很认真地回答道。 “那,既然我要保护魏清扬,你又要保护我,也就是说你也要保护魏清扬,对不对?” 小樱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甜儿心里偷笑,搞定了。 “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要不然他会被郡主抓去的,荣华郡主那么嚣张跋扈,肯定会用十八般的酷刑来对付他的。”甜儿配上了很夸张的表情,用来威慑小樱。 “可是,可是,那日听他们的谈话,好像魏清扬也救过郡主,也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啊,郡主真的会那么狠心地对他吗?”小樱小心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荣华郡主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个神经质女人,她没有道理可讲的。”对于情敌可不能嘴软,甜儿说姬茜雪的坏话倒是顺嘴的很。 “小姐,什么是神经质啊?”小樱是个好学生,不懂就问。 “就是疯子的意思。”甜儿耐心地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小姐你放心吧,小樱会好好的保护魏清扬的,绝对不会把他的事说出去的。” 甜儿点了点头,很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小樱对我最好了,是我的好姐姐。” 小樱听了甜儿的表扬,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好嘴关,绝不泄密。 因为女眷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甜儿和吴烟梦她们四个叫了饭菜准备在房里吃。 四人端起饭碗,说不上狼吞虎咽,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只有吴烟梦只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筷。 “二嫂,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甜儿见吴烟梦脸色苍白,又没有胃口,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头有些晕,胸口有点闷罢了,休息一下就好。”吴烟梦因为心情郁结,再加上赶了一天的路,有些劳累,所以生病了。 “二嫂,要不叫二哥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甜儿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吴烟梦的额头。 “呀,二嫂,好烫啊,我看你是染上风寒了,这可不是小事,得马上叫二哥请大夫给你看看。”甜儿摸着吴烟梦滚烫的额头,吓了一跳,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在医疗技术高度发达的现代,一个不留神,高烧也是要死人的。 “玲珑,你赶快下去,把二哥找来,就说二嫂病了。”甜儿忙吩咐箫玲珑道。 “是,小姐。”箫玲珑放下碗筷,立刻冲下了楼。 “小樱,你扶二奶奶到床上躺着。”甜儿吩咐完箫玲珑,又吩咐小樱道。 “是,小姐。”小樱也放下了碗筷,扶着吴烟梦躺到了床上。 剩下甜儿在那里冥思苦想,怎么办?怎么办?在大夫来之前要怎么做才能让二嫂舒服一点呢?不说退烧,起码温度不要再烧上去。 情急之下,甜儿实在想不起什么方法可以退烧,真是妄自自己以前当编辑的时候还专门做过这方面的专栏,现在要用的时候却一个办法也想不起来,失败,真是失败。 甜儿正在自责呢,林二郎得了箫玲珑的信儿几个健步就上了楼,风急火燎地推开房门,焦急地奔向吴烟梦。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林二郎坐到了床沿上,握住吴烟梦的双手,神情紧张。 林二郎进门的时候,甜儿闻到一股的酒气,有些生气地问道:“二哥,你喝酒了?” “喝了一小杯,大家都有些累,解解乏罢了。”林二郎的注意力全在吴烟梦的身上,心不在焉地回了甜儿这么一句。 酒,酒,对啊,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不是常有猪脚用酒给发烧的病人擦身子降温吗?好像很有效的样子。 “二哥,你马上下去打点酒上来,还有,叫小二打一盆温水,不,一桶,打一桶温水上来,顺便叫那个黑脸络腮胡的镖师到附近找一个大夫回来。”甜儿匆匆忙忙地吩咐林二郎道。 “酒拿来做什么用?”请大夫还说得过去,这酒拿来做什?林二郎很是不解。 “自然是降温,我以前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偏方,二嫂的病拖不得,快去啊!”见林二郎木讷在那里,甜儿忍不住催促道。 “哦!”林二郎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店家的小二就拿了一壶酒,提了一桶温水到房中。林二郎跟在身后,向甜儿汇报老黑已经骑着客栈里的快马到附近的镇子上请大夫去了。 甜儿听闻,稍稍松了一口气,用刚才小二送来的酒,兑了温水,拿毛巾浸湿后轻轻拧了拧,就往吴烟梦的额头上覆。 林二郎在一旁干着急,瞪着一双黄牛般的眼睛,直钩钩地望着甜儿。 甜儿这也是第一次给人降温,心里也毛毛的,再加上被林二郎这么盯着,手不停地发抖。 箫玲珑见状,接过甜儿手里的毛巾,说道:“小姐,玲珑知道怎么弄了,还是让玲珑来吧。” 甜儿点点头,把毛巾递给了箫玲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黑才把大夫给请来。 幸好这个大夫年纪不大,若不然跟着老黑骑在马背上狂奔,怕是骨头都给颠散了,甭说治别人了,自己先病了。 大夫给吴烟梦号了脉,不住地点头又摇头的,看地一旁的林二郎这心里啊是七上八下的。 “恩,这位娘子是风寒入体,再加上郁结于心,这才发起了高烧。”大夫号完了脉,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里还有人懂医理吗?知道给发烧的病人用白酒降温。”大夫闻到吴烟梦的额头上有酒味,便开口询问道。 “是我家小妹。”大夫来了之后,甜儿便退避到里面的房间去了。 “恩,不错。”大夫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我给这位娘子开几副退烧的药,你们按时煎给她喝,晚上注意发汗保暖,不日便可痊愈。”大夫说完,就提起笔,开起了药方。 “待明日高烧退去,还需再休息三五日。”大夫开完药方,又补充道。 送走了大夫,箫玲珑煎了药,林二郎亲自喂吴烟梦喝了一剂,吴烟梦喝了药,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吴烟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林二郎就趴在自己的床沿边,睡相憨态可掬,想着他足足守了自己一整晚,吴烟梦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因为大夫早先交代了,吴烟梦身体虚弱,要休息三五日,而清明在即,不容耽搁,甜儿心里百转千回,打了个坏坏的主意。 “二哥,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和小樱带一个镖师先行回松山把准备工作做好,你就陪二嫂在这儿安心地养病,好好休息几日再启程。”可以和魏清扬单独上路了,嘻嘻,车夫和小樱算做空气啦。 “可是,你和小樱单独上路,二哥不放心。”林二郎皱着眉头,说道。 “二哥,有镖师一路护送,没关系的,而且你小妹我聪明机智,不会出事的,你就相信我吧。这次祭祖可是大事,若是没做好,让娘知道是因为二嫂的病而耽搁的,定会迁怒二嫂的。二哥,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等你和二嫂赶回来的时候,只用磕头上香念祭文就可以了。”甜儿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哀求林二郎道。 林二郎就怕林大娘为难烟梦,听甜儿这么一说,只得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跟甜儿说道:“这一路上可不许调皮,不到客栈不许抛头露面,回到松山,凡事多跟李头商量商量,知道了吗?” “二哥放心,我全听你的。”耶!甜儿心里开心地不行,终于放单了。 ————————————————————————————————————— 有一对夫妻,两人都很懒惰。 一天夜里,有一个贼偷偷地潜进了他们家,四处翻找,结果发现这对夫妻家里除了那口做饭用的铁锅稍稍能值几个铜板外,其余都是分文不值的破烂货。 贼气急败坏,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端起了锅就跑出了大门。 其实贼开始进来的时候夫妻二人就听见动静,不过都懒得起身抓贼罢了。 现在见贼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锅给偷走了,妻子火冒三丈,一脚把丈夫踹下床,让他去追那贼,把锅给夺回来。 丈夫无法,只得出门追赶。 片刻之后,丈夫回来了,不仅两手空空,胸口上还被贼用刀砍了很长的一道伤口。 妻子大惊失色,哭泣了起来。 丈夫沮丧地说道:“娘子,都怪为夫的没用,没有夺回那口锅。” “相公莫急,刚才我去看了,因为我平时懒得刷锅,所以那贼偷走的,不过是锅上的一层锅垢罢了。倒是相公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听到妻子这么说,丈夫也喜笑颜开,说道 古代甜美生活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7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7部分阅读 开,说道:“我平日懒得洗澡,身上全是泥垢,所以那贼砍我的那一刀,不过砍在泥垢上罢了,并未伤我的皮肉分毫。” 第五十九章 回乡祭祖(下) “还有一件事,那个络腮胡的黑脸镖师说是小樱很像他过世的妹子,想认下小樱做干妹子,小妹以为如何?”林二郎想到老黑所托,开口询问甜儿道。 “这件事我得先问过小樱,再做决定,现在赶路要紧,二哥你就跟那个络腮胡黑脸大汉说,让他一路上好生照料你们,等到了松山再给他答复。”甜儿想了一想,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点了点头,口中称好。 次日一大早,甜儿带着小樱和部分的祭品坐着马车,告别了林二郎他们,先行出发赶往松山县,同行的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坐在车夫旁边副驾驶位置的魏清扬。 马车飞奔在官道上,虽然颠簸,但是一想到魏清扬离自己如此之近,只隔了一道帘子,甜儿就感到既安心又甜蜜,旅途的劳累一扫而空,开心地唱起了歌。 “小姐,你唱的真好听。”小樱望着甜儿,脸上尽是憨厚的笑容。 甜儿笑而不语,女为悦己者唱,自然动听了。 帘子外的魏清扬听了甜儿美妙的歌声,仿佛又回到了去年那个深山的小溪边,歌武相随,缱绻缠ian。 毕竟有小樱和车夫这两个大灯泡在,二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言语传情,甜儿也就是唱唱歌传传情,还有便是不时地让小樱给魏清扬和车夫拿点水喝,递点干粮点心吃,或者是给块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和沙土。 虽然只是这般,魏清扬也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真幸福。 连车夫也感慨,这位大家小姐真是没有架子,人真好,对这雇来的下九流车夫和镖师也这般的尽心,自己既然受了人家的好意,就该卖力些,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快马加鞭,加快了速度,以便早日抵达松山县。 每个投宿的夜晚,魏清扬都会点了车夫和小樱的昏睡|岤,然后和甜儿在屋子里秉烛夜谈。 “小姐,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都挺能睡的,一沾床就睡着了。”马车内,小樱向甜儿说着自己的疑惑。 甜儿心里偷着乐,那是因为魏清扬点了你的睡|岤,不过说的却是:“其实我也是一沾床就睡着了,许是这几日马车速度快,路上疲累了,晚上容易入眠。” “真的吗?”小樱睁着大眼睛,问道。 “那是自然,这都是书上看来的,能有错吗?谁叫你不识字,不会看书。”甜儿又欺负人家文盲,不对,现在是半文盲。 “小姐,小樱识字了,现在已经学了好几个了,用不了多久,小樱也能像小姐一样读书看书写书了。”小樱现在最怕人家说她不识字,听甜儿这么说连忙反驳道。 “好,好,好,小樱识字了。对了,以前你不是最烦认字读书的嘛?怎么现在这么努力地学习啊?说,有什么阴谋?”甜儿贼兮兮地笑问道。 “没有,没,没有什么阴谋。”小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不想让甜儿知道,红了一张小脸,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 见小樱一副紧张的模样,甜儿一心软,便不再逗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利,随她去吧。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谢谢小姐。”小樱一听甜儿不问了,立刻松了一口气。 幸福的时光总是匆匆,有时候甜儿忍不住坏坏地想,这一路上怎么这么顺利啊,也不出现个把山贼,或者马车坏掉,再或者……什么意外都好啦,哪怕只能拖延一天两天到也好啊。 谁知事与愿违,因为一路太平,天公作美,再加上车夫卖力,所以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天抵达松山县。 到了松山县,甜儿的幸福时光也到头了,因为到了老家人多嘴杂,可不敢像在路上一般恣意妄为。 正事要紧,若是误了,不止连累二哥二嫂,怕是自己也难逃娘的责罚,所以甜儿不敢怠慢,回到祖宅,见了李头,说了这次回乡祭祀的事,两人细细研究商量了一番,又分了工,便各自忙碌去了。 魏清扬自然是跟着甜儿和小樱到处忙活,美其名曰贴身保护,其实也有假公济私之嫌,虽然不能卿卿我我的,起码能天天见面,偶尔还能眉目传情一下,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甜儿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什么脏活累活重活都紧着让魏清扬干,这个保镖在甜儿的调教下,成了一身多职的全能型人才,什么搬运工,清洁工,修理工……都挂职在魏清扬的肩上了。 小樱看得可纳闷了,这魏清扬不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嘛?怎么小姐什么事都使唤他干呀?真可怜。 待到甜儿他们把祭祀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之后,林二郎夫妇二人这才带着众人赶回了松山县。 吴烟梦知道甜儿为了自己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感动地是一塌糊涂,心里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子当做亲生的妹妹般疼惜,往后定要竭尽全力护她的周全。 明日就是清明,总算是没有耽误正事。 到了清明这日,林家的三个主子林二郎,林吴氏,甜儿均身着正装素服,表情庄重肃穆。 因为甜儿是女儿,不能进祠堂,而吴烟梦是新妇,可以跟着林二郎进祠堂参拜,不过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所以甜儿跪在祠堂门外,跪拜祠堂内的林家先祖,而林二郎和吴烟梦则在族长的带领下进了祠堂,大礼参拜祠堂内的先祖。 复杂的参拜仪式结束后,林二郎又带着吴烟梦和甜儿到了林家的祖坟,祭祀林老太爷,林老太太和林老爷。 虽然林二郎三人此次回乡祭祖,也算是衣锦还乡,因此搞得分外的隆重周全。 以前欺负过林家的族长早得过高县令的暗示,这林家和定远侯府牵着线呢,如今林家大郎又成了新科的进士,供职翰林院,所以林氏族长是全程陪同,殷勤献媚,还发动了族人来跪拜林老太爷,林老太太和林老爷。 因为有了族长的帮衬,整个祭祀过程都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祭祀结束,林二郎大大地松了口气,还真怕有什么不妥,开罪了先人又连累了娘子,如今顺利完成也是造化一场啊。 祭祀完毕,还要做九天的法事,这做法事就简单很多了,由请来的和尚全全负责即可,主人家只需要每天来点个到,就算完事。 甜儿本想趁着这几天跟魏清扬溜出去玩玩,无奈林二郎几乎天天有应酬,不是知县有请,就是以前的故旧相邀,成日的不得空。留下吴烟梦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看着就觉得可怜,没办法,只能陪二嫂而舍魏清扬了。 趁着得了空,甜儿也跟小樱说了老黑想认她做干妹子的事,原本以为小樱会一口应承。哪里知道,小樱听了,吓得不行,把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说是一见老黑,就像见到强盗山大王似的,还说以前拐自己的拐子就是一个黑脸的大汉,自己可不敢跟这样的人攀干亲,央求甜儿回绝了老黑。 老黑得了信儿,虽说有些气馁,却并没有放弃,成日地就围着小樱转,一会儿给她买个花儿,一会儿又给买个粉儿,甚至还买了糖葫芦和糖果子,希望能哄地小樱回心转意。 小樱却并不领魏清扬的情,把他送的东西又全数退了回去,只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儿了,男女授受不亲,请壮士自重。听得老黑两眼冒金星,直想打人,这认个妹子怎么这般难啊。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九天就这么过去了,林二郎他们也要返回京城了。 临行的时候,除了林家的族长带着林氏的族人相送,连高县令也亲自来为林二郎一行人践行,场面既壮观又热闹。 ————————————————————————————————————— “族长,族长,林家二郎要回来了,听说他哥哥中了进士,在翰林院供职,他的妹子跟侯府的李小姐交好,你说他这次回来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林甲很是焦虑地望着林氏族长。 “去,拿钥匙把我的金库打开,把我那个宝贝盒子取出来。”林氏族长也是吓地一头冷汗,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待见到林二郎,林氏族长恭敬地把盒子递到林二郎的手里。 林二郎打开盒子,见里面全是票票,面无表情地拿出来数了一数,不由地大怒道:“当初你从我们家搜刮去的票票何止这几张,如今还这般顽固,要票不要命了吗?” 林氏族长立刻跪地磕头,声音哆嗦地解释道:“老朽实在是迫不得已,嘟嘟下了命令若是不给她投票票,就要把我写死,老朽贪图多活几年……” “那你也不能贪墨了我家的票票啊,你知道这票票我是要做什么用的吗?嘟嘟放了话,若是我不给足她票票,她就不让我家烟梦生孩子!”林二郎打断了族长的话,气氛地怒吼道。 第六十章 黄嬷嬷 林二郎他们刚回京城,就听闻南征的张将军已经把米脂的军队赶出了大周的国境,克日便会班师回朝。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大郎的娘子大吴氏了,因为大吴氏的亲二哥吴二郎正是在张将军的麾下效力,既然张将军要班师回朝,那么自家的二哥自然也会跟着回家的。 回到林府,甜儿就不如在松山县那般的自由了,虽然林大娘目前的生活重心还是在林大郎妻妾的肚子上,但是考虑到甜儿的虚岁已经十四了,到了收敛性情脾性准备待嫁的年纪,所以林大娘特别请了个教导嬷嬷黄嬷嬷进府系统地教导甜儿的规矩礼仪。 “林小姐,真正的大家闺秀是站有站像,坐有坐样,讲究的是笑不露齿,走路不沾尘……”黄嬷嬷第一次和甜儿见面,就开门见山地教导起甜儿来。 因为以前年纪小,林老爷又疼宠,所以没有正经学过规矩,后来家逢突变,也没有那个时间精神精力来学那些不当饭吃的东西,再后来进了京,又是事故不断,虽然进宫参加太后寿诞的时候突击了一下,却是学的快,忘得更快,不过只管了那么一天的功夫而已。 就是那一日的功夫,就把甜儿给累的够呛。其实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甜儿也是规规矩矩,恪守礼仪的,只不过在高要求,严标准的林大娘看来,简直不合格,离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远的很,顶多像个小家碧玉。 甜儿最是厌烦这些个繁琐的规矩,却又不想忤逆了林大娘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听着。 无奈黄嬷嬷的话实在是太多,一开口就讲了足足两个时辰,其间只见她喝过两次水,甜儿瞪大了眼睛望着黄嬷嬷,对她的这种敬业精神佩服地是五体投地。 “林小姐,老身讲完了,请林小姐重复一遍老身刚才所说的话。”黄嬷嬷讲完,很优雅地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 甜儿一听,头都大了,刚才她讲的什么?讲的什么来着,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听着记着呢,后来慢慢地自己的头就一个变两个大了,现在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自己真是太傻了,刚才怎么不做一下笔记呢,失败,真是失败。 “我,我……我,刚才,刚才,刚才有些头疼,没记住。”甜儿心虚的编了一个最烂的谎言。 “嬷嬷,这样吧,下次你再讲的时候,我一定拿支笔一句不漏地记下来。以前我上……不是,以前我娘教我家务事的时候,我一下子记不住那么多,也是先记下来,然后再背的。”好险,差点说成以前上学那会儿,跟不上老师节奏的时候,就是先做好笔记再下去死记硬背的。 黄嬷嬷面无表情,神情如常,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林小姐需要先去看一下大夫。” “谢嬷嬷关心,我的身体很健康。”甜儿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 “林小姐的耳朵……”黄嬷嬷说话的音调波澜不惊,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的蔑视。 “黄嬷嬷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小樱,你听懂了吗?”甜儿很窝火,心里骂道,你的耳朵才有问题呢,你们全家的耳朵都有问题。 小樱很茫然,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打的是什么哑谜,不过本着帮亲不帮理,小姐永远排第一的原则,小樱很配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懂。” “黄嬷嬷,看来是你的脑子有点问题,要看大夫的不是我,怕是你吧。”甜儿说完这话,心里是解气了,却又有些后悔了,听说这个黄嬷嬷在京城闺秀界是很有名的,娘好不容易才把她请到府上来教导自己,如今自己这般地顶撞她,她怕是要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然后一走了之了。 黄嬷嬷是什么人啦,京城闺秀界的名人啊,这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有好些都是她调教出来的,上至尚书侍郎,下至商贾巨富,哪家的小姐敢这般的顶撞她呀,如今这小小的林府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好哇,我现在不跟你计较,以后有你难受地时候。 “果然是牙尖嘴利,既然林小姐有这番好意,那嬷嬷我就却之不恭了,告辞!”黄嬷嬷一字一句说完,一拂袖子,绝尘而去。 望着黄嬷嬷渐行渐远的背影,甜儿心里着了急,完了,气走了家庭教师,娘该罚我了,可怎么办。 果然,黄嬷嬷一脸平静地去向林大娘告辞,只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贵府的小姐,还请另聘高明,任林大娘如何的挽留还是坚决地离去了。 黄嬷嬷刚走,林大娘就怒气冲冲地使人叫来了甜儿。 “你给我跪下!”林大娘眼冒凶光,大声呵斥着甜儿。 在松山县林大郎第一次受伤的时候,林大娘曾经出言训斥过甜儿,到现在快三年了,林大娘再没有大声骂过她,如今这般严厉的训斥,把甜儿吓了一大跳,忙低着头跪到了地上。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林大娘见甜儿吓得呆若木鸡,心有不忍,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女儿知错,错在不该顶撞黄嬷嬷。”甜儿小心翼翼地回到道。 林大娘摇了摇头,说道:“你最大的错不是顶撞了她,而是不懂得审时度势,不懂得忍。” 甜儿听了林大娘的话,很是不解,那个飞扬跋扈的郡主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手握生杀大权,咱忍她,躲她,这没什么好说的。可这么个老巫婆,不过是一个教人规矩的家庭教师罢了,她若是真的为人师表,自己自然好好学,尊敬她爱戴她,如今她刚开始教自己,就出言讥讽,自己难道还要忍?让这样的人教自己,怕是教出来自己也变人渣了。 见甜儿沉默不语,林大娘摇了摇头,道:“你莫要小看了这黄嬷嬷,黄嬷嬷之所以出名,乃是因为她以前教的很多大家闺秀,如今都成了达官贵人的夫人太太,她和她们相交甚笃,娘之所以请她来教导你,也是看中了她的这层关系。若是有她在这些贵夫人面前替你美言,比那一百个媒婆的嘴还管用。如今你开罪了她,莫说替你美名了,娘只求她不要把你抹地太黑,娘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原来是这样的,这黄嬷嬷还有这般的本事,真是,在哪个时代,关系都是生产力啊。 “这也怨我,没有事先把这厉害给你讲清楚,我儿这性子还是太随性,该拘一拘了,若不然,以后到了夫家有你苦果子吃。” 甜儿听到这里,心里不怒反喜,这个不用怕,魏清扬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家庭成员简单就他一个,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只用两个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林大娘见甜儿走了神儿,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被黄嬷嬷抹黑了,以后难嫁好人家,忙出言安慰道:“我儿也不用太过着急上火,毕竟这也只是为娘的猜测而已,说不定那黄嬷嬷是个菩萨心肠,大人不记小人过呢。地上凉,起来吧。” 听了林大娘的话,甜儿这才回过神来,还以为林大娘还怎么严厉地责罚自己呢,没想到跪一跪,骂两句就了事了,真是太轻,太轻了。 “你这个脾气,娘看啦,外人是教不了你的,只有娘亲自教导了。不过眼下你大哥的妻妾都怀了身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娘这里一时半会儿的也脱不开身,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先学习怎么照顾孕妇,还有这孕妇有什么禁忌忌讳,学会了这些对你将来也是大有用处的。”林大娘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自己个心尖尖上的人,可不能再让她任意妄为,这样是不是爱她,是害了她。 被林大娘随身带着,可就没有以前那般的自由自在了,不过想到林大娘也是一番的好意,是为了自己好,便点头应承了。 “小樱今年虚岁已经有十六了,已是到了该配人的年纪,她跟着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府里没有适龄的小厮可配,娘寻思着给她找户殷实的平民人家,烧了她的卖身契,送她些嫁妆,让她嫁过去做正经的当家娘子,我儿以为如何?” 甜儿听了林大娘的话,一下子就傻了,小樱要嫁出去了吗?那个有些憨憨的,为人直爽单纯的小樱,要离开自己了吗?甜儿一直把小樱当做亲人,已经习惯了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怎么舍得这般突兀地分开。 “娘,我……我舍不得小樱。”甜儿弱弱的说了一句。 “娘知道你们的感情好,可是儿啊,你这样留着她,不是爱她,是害她啊!”林大娘语重心长地跟甜儿说道。 “你院子的小雨如今也大了,到了当差的年纪,娘调查过了,小雨聪明机警,为人也踏实忠诚,从现在起跟着你,到你出嫁的时候,正好做你的陪嫁丫鬟,再加上箫玲珑和小雨的娘柳嫂子,这三个人可做你的心腹。到了夫家有能干又忠心地心腹奴婢,你才能过的省心省事。”林大娘早替甜儿打算好了,三个陪嫁奴婢,到时候再放一两房一进院子里的夫妇,甜儿陪嫁的人就算是齐全了。 原来林大娘的打算里,自己的未来生活中根本没有小樱,甜儿愣住了,心里很是纠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听娘的话,把小樱嫁出去,还是自私地把她继续留在身边。 “娘……我,我心里很乱,容我回去想一想,可以吗?”甜儿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暂时无法面对,更无法抉择这件事情。 林大娘点了点头,道:“娘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下去好好想清楚吧。” ————————————————————————————————————— “大大,大大,求求你了,小樱求求你了,不要让我领盒饭,我想吃火锅。”小樱声泪俱下,抱着嘟嘟的大腿,不停地哀求道。 嘟嘟一脸j笑,伸出了两只手。 小樱目瞪口呆,快速转动小脑筋,咱不是文盲了,是半文盲,这点小事,难不倒咱。 “给!”小樱思前想后,从口袋里摸了出了大把的票票,塞到了嘟嘟的手里, 嘟嘟喜笑颜开,摸了摸小樱的小脑袋,贼兮兮地说道:“小樱这么乖的娃娃,大大怎么舍得让你领盒饭呢,哈哈哈!”说完,大笑三声,兴奋地跑走——回家数票票。 吴烟梦在屋子里很纳闷,自己为了讨好嘟嘟秘密制作的假票票怎么都不见了,这最后一道工序,防伪水印还没画上去呢,没有那防伪水印,一眼就看出是假的了,谁那么笨偷这种没用的东西呢? 嘟嘟回到家中,关上门窗,兴高采烈数票票,谁知定睛一瞧,全是假的! “啊……!我一定让你领盒饭,让你全家领盒饭!让你祖宗十八代都领盒饭!” 第六十一章 两虎相争 甜儿回到浣花居,面对憨厚单纯的小樱,始终开不了口,只能选择了暂时逃避,想等着过几日自己心情平和下来后,再跟小樱说嫁人之事。 可是让小雨当差却是林大娘亲自下的命令,甜儿也忤逆不得,再说了,甜儿也觉得小雨小小年纪,却小大人一般的懂事,很是可爱。于是就跟柳嫂子说了,明日就让小雨正式当差,到自己身边做二等丫鬟。 柳嫂子自然是感激涕零,眼瞧自己的独生闺女年纪渐长,如今能跟了小姐,到时候做个陪嫁丫鬟,跟小姐一起嫁到姑爷家,不管是被姑爷收了做通房妾室也好,还是配给管家做个管家娘子也罢,都是一份体面地出路,比做粗使的丫鬟,最后配小厮沦为粗使婆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待小樱知道此时的时候,已经第二日的早上,小雨已经磕头认了主子,正了名分,林大娘那里也已经登记造册全了手续。 小雨穿着半旧的对襟蓝布衣服,梳着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一副恭敬规矩模样,立在一旁,等待甜儿使唤。 小樱望着小雨,一脸的愤慨,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抢自己的小姐,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小姐,一会儿洗完脸,在哪儿吃早饭呢?是在屋里,还是在小厅?”小樱见甜儿快洗完脸了,忙往前挪了挪,站到甜儿跟前,把小雨挡在身后,轻身问甜儿道。 甜儿没注意到小樱的小动作,想了一下,道:“还是在小厅吃吧,屋子里怪憋闷的。” 听了甜儿的话,小樱感觉自己赢了小雨一局,得意地回过头,瞄了小雨一眼。 反观小雨,并未与小樱计较,只恭敬地垂手立着,甜儿未唤,就未出声。 三人来到小厅,小樱忙赶到火房,把炉子里热着的早饭端了,送到了小厅。 “一起吃吧!”平日里,三人跑完步,洗漱完毕,经常坐在一起吃早饭,今日人也齐全,所以甜儿才有此一说。 小樱听闻,开心地坐了下来,端起碗,拿起筷子就要开动。一旁的小雨却立着不动,开口说道:“小姐吃饭,奴婢只有站着伺候的份儿,哪能跟小姐同桌吃饭呢,这般不合规矩,奴婢不敢。” 听了小雨的话,甜儿这心里也瘆得慌,问道:“往日里咱们三人不是常在一起吃早饭吗?” “回小姐的话,以前奴婢小,不懂事,如今大了,又正式领了差,可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放肆。”小雨恭敬地回话道。 小樱听了小雨的话,心里一紧,忙着站了起身,一脸发青地立在一旁。 甜儿叹了口气,这都是怎么了,往日里不是好好的嘛。 身旁两个人门神似的立着,小厅里只有甜儿喝粥的声音,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这般肃杀的气氛,甜儿实在吃不下去了,只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说自己饱了。 小樱刚想开口问甜儿怎么只吃这么点,见小雨纹丝不动,没有声响,便把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小样,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甜儿实在受不了这两人这般针尖对麦芒,便开口打发二人下去了。 打发了小樱和小雨,甜儿忙找来箫玲珑,一头雾水地问她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文人相轻,难道连丫鬟也相轻? “玲珑,小樱这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针对小雨啊?还有这小雨,半大点儿的孩子,往日里虽说也是小大人般的懂事,在我面前也是活蹦乱跳的啊,怎么一当差就变成这个模样了,这般低声下气地,我还真是不习惯。”甜儿找来箫玲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箫玲珑笑了笑,说道:“小姐,谁叫你后知后觉呢,小樱可是老早就把小雨视为眼中钉了。” “这么严重!”眼中钉啊!甜儿吃了一惊。 “呵呵,怪我用词太犀利了点,小樱不过是看着小雨年纪渐渐长,又聪敏,怕她到你身边当差,抢了她第一大丫鬟的位置。”箫玲珑想起小樱跟小雨暗自较劲的憨劲,就想笑。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小樱连最怕的认字都要学了,是这个原因啊。”甜儿恍然大悟,看来做自己的贴身丫鬟还真是不容易啊。 “可是,小雨是小雨,小樱是小樱,就算小雨到了我跟前当差,我也喜欢她,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我就会舍弃跟小樱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啊!”甜儿还是有些想不通。 箫玲珑又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当局者迷了,小姐是当局者,所以迷惑,小樱也是当局者,所以也迷惑。” 甜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萧玲珑。 “小樱为人善良单纯,却过于憨厚老实了些,脑子有的时候不会转弯,她跟着你多年,最怕的不过是你有了新丫鬟,会嫌弃她笨,不要她了。”箫玲珑跟甜儿分析道。 听了箫玲珑的话,甜儿觉得很惭愧,枉费自己还一直说把小樱当做自己的亲姐姐,对她的关心和了解还不及箫玲珑,真是该死的很。 “小姐也不必自责,玲珑说了,这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箫玲珑见甜儿神情怏怏,开口劝解道。 “那小樱怎么不计较你呢?” “呵呵,我是嫁过人的,怎么能做丫鬟,只能做管家娘子,又不会抢了小樱在小姐心目中第一大丫鬟的位置。”箫玲珑解释道。 甜儿只觉得又傻又好笑又甜蜜酸涩,小樱还真是,真是可爱的紧,这般的看重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如此看来,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还真不能像娘说的一样帮她找户好人家,把她早早的嫁出去,若是真如此,怕是她要哭死,呕死了。 “那么小雨这般的样子,怕是受了柳嫂子教诲才变的了。”甜儿举一反三,想到小雨的变化,只能是她的亲娘柳嫂子的杰作。 箫玲珑点了点头,说道:“柳嫂子这也是无奈,小雨跟了你,到时候就是陪嫁丫鬟,不管将来是做姑爷的通房妾室,还是许给管家,都是好的出路,比她做粗活强了不知多少,再说了,小雨将来出息了,柳嫂子也能得些体面,对去世的小雨爹也有个交代。” 原来自己的院子也有些小小的复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不过分的自私愿望,以前是自己把大家疏忽了,看来,要大家没有隔阂的相亲相爱,这重点还在自己身上,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这个一院之主没有当好啊,有领导责任。 得了箫玲珑点醒,甜儿私下里找柳嫂子谈了一次话,又找了小樱向她拍胸脯保证,她的贴身第一大丫鬟位置是牢不可破,不可动摇的。 小樱可不止是自己的丫鬟,还是自己要当做亲姐姐一样来爱的人。还记得自己在松山县离家出走那次,是小樱,用最单纯,真诚的心温暖了自己,让自己挺过了最孤单无助的难关。 虽然甜儿跟双方都做了思想工作,柳嫂子是明白人,甜儿一点都不担心,不过要小樱彻底转过这个弯来,却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只能慢慢地等着了。 经过甜儿对双方的调节,小樱和小雨相处时虽然还有些别扭,却比刚开始时的针锋相对好多了,再加上小雨得了柳嫂子的吩咐,对小樱又恢复了往日的殷勤,小樱姐长,小樱姐短地叫着,俗话说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小樱也不好意思再矫情做作,待小雨也热情了起来。 这边后院的小火刚灭,那边林大郎院子里小火又隐隐约约现了苗头。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夫怎能容二妻呢,吴惜梦原本对刘氏就不甚满意,不过是碍着祖宗的规矩,妇人的德行不好发作罢了。自己大人大量认接纳了她,也并未难为她,孰料这刘氏恩将仇报,居然还在自己前头怀上了,这以后自己的孩子还必须得叫她的孩子作大姐(大吴氏从来都不认为刘氏能生儿子),真正可气,再加上最近林大郎忙于准备考核,对她的关怀少了些,孕妇的心绪本来就不稳,爱胡思乱想,这左思右想的就生了闷气,所谓闷气伤肝,伤了肝自然就病了。 而刘氏原本是一个人独享林大郎,这大吴氏一来就分了她半个相公,自己还必须天天到她眼皮子底下立规矩,低头附小,好不容易自己怀上了身子,却是独美不过一个月,这大吴氏就天降福星也怀上了,心里也憋着气,看大吴氏病了,又暗自高兴,这一忧一喜的,也病倒了。 ————————————————————————————————————— 吴惜梦手持毛笔,在纸上圈圈点点,点点圈圈地乱画。 “大奶奶,你在画什么呀?”丫鬟小红很是不解地问道。 “这个是一个天师教我的符咒,我在诅咒刘氏这胎生个女儿!”大吴氏答道,手里却并未停下。 小红往上面左右瞅瞅,一脸的茫然。 “你当然看不懂了,一边去。”大吴氏说完,又得意地炫耀道:“当初那个天师要10000张票票,我好说歹说的才让他打了个对折,你大奶奶我聪明吧。” 小红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哎呀,糟糕了!天师会不会因为打了对折,就只教给我一半的符咒啊,如果这样的话,那刘氏岂不是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半男半女的——人妖了!” 小红应声而倒,倒地之后还伸出了大拇指,做了个你好棒的姿势——大奶奶真了不起! 第六十二章 班师回朝(上) 吴惜梦躺在床上,大夫刚刚给她把完了脉。 “大夫,老身的媳妇有无大碍?”林大娘站在旁边,略显紧张地询问着吴烟梦的病情。 “这位小娘子乃是忧思过度,闷气入肝,导致肝气郁结,最后引起脾胃失调,老夫这就开几副凝神定气的方子,吃几日即无大碍。不过,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找到这位小娘子气闷的症结所在,解开这个疙瘩,这病方能痊愈。”大夫一边跟林大娘说着话,一边走到桌子旁边,写起了药方。 “小娘子身怀六甲,所谓母子连心,小娘子当放宽了心才是,这胎里伤了肝,可是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轻则视力有碍,重则会成睁眼瞎。”大夫开完了方子,又语重心长地对吴惜梦说道。 林大娘听了大夫的话,心里怨恨起了吴惜梦,自己这般地宠疼这位大儿媳,对她是照顾地无微不至,她这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心里居然会充满怨恨,若是平日里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偏偏在这身怀六甲的时候拿乔做派的,若是连累自己的嫡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饶不了她。 “大夫说的极是,让您费心了。老身的大儿还有一位妾室,她的身体也有些不适,劳烦大夫随老身到西厢房给她诊治诊治。”林大娘见大夫已经开完了药方,便带着大夫又到了刘氏住的西厢房,给刘氏诊脉。 连甜儿这样没心没肺地人都注意到林大娘刚才神色微微有些不悦了,吴惜梦却丝毫未有察觉,也没有听进去大夫的话,还在床上紧锁着眉头,心里埋怨林大郎到翰林院好几天了,如今自己病了也不赶回来看看自己,真正是薄情寡义。 到了刘氏屋子里,大夫诊完脉,说刘氏也是气瘀伤肝,又加了几句她内体原本就不好,胎儿怀得不太稳当,平时要多加注意的话,听地林大娘是火冒三丈,又不好当着大夫的面发出来,只能强装笑脸,忍下了这口气。 待送走了大夫,林大娘才垮下了脸,咬牙切齿地想去责问林大郎的这一妻一妾是怎么回事,这妇德可是全忘记了。 甜儿见林大娘要发飙的样子,就想上前拦着。 那两个人毕竟是孕妇,虽然自己前世没有怀过孕,可自己的朋友中有怀过孕,生过小孩的,她们说起这怀孕的经历,都是惊天地,泣鬼神,闻着伤心,听着流泪,反正就是很不容易啦,所以对孕妇发火是很残忍的。 甜儿还没开口呢,林大娘的牙咬了又咬,脸色也变了又变,终于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没有发火。 “娘,最近大哥公务繁忙,常常留宿在翰林院,大嫂和刘姨娘肯定是挂念他,这才思郁成疾的,等大哥忙了这阵,多花些时间陪陪两位嫂子,她们自然就心情舒畅,无药自愈了。”所谓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跟谁见气都别跟孕妇一般的见识,虽然甜儿不是很待见自家的大哥,可是对于两个怀孕的嫂子还是满心同情的,怀孕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丈夫的关怀和安抚,大哥却在这个时候把两人甩给自己的娘亲,只顾忙自己的事,也实在是难为两位嫂子了。 “这妇人生产,天经地义,传宗接代,乃是天职,大郎忙于公务,她们自当体恤,这般拿乔做派的,可不是做给我这个当婆婆看的么,我儿不必帮她们说好话了,娘心里有数。”林大娘的想法跟甜儿截然不同,隔了几百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容易沟通的。 听林大娘这么说,甜儿也不好再言语,只恭敬地立在一旁,心里暗自发誓,将来自己怀孕生子的时候,一定要自家的相公天天守在跟前,任由自己撒娇发痴。 张将军的军队已经抵达了京城十里之外的南郊,安营扎寨等着高宗皇帝的圣旨。 高宗皇帝收到张将军的奏折,喜出望外,立刻召开了大朝会,亲自下旨,准张将军带领部分将士进京游行,号召京城大小官员的亲眷都上街瞻仰众将士的风采。而高宗皇帝和太后将亲自在宫门外迎接张将军和众将士,并当场授爵封官,奖赏有功之士。 在翰林院住了五日的林大郎终于回到了家里,一回家,不是先去看自己的妻妾,而是到了林大娘住的弄梅斋,把朝廷下的恩旨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娘,张将军得胜回朝,圣上亲自下旨,让百官亲眷上街恭迎,瞻仰我大周将士雄风,儿子恬为翰林院庶吉士,自当为我皇分忧,还请娘组织一下府里的众人,在张将军进京那日,到街上为将士们助威。”虽然高宗皇帝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强求,不过多拍皇帝的马屁,总是没错,所以林大郎这才心急火燎地回家,跟林大娘商议。 “我儿有这份赤诚之心,娘感到很欣慰,大郎放心,娘定当给你长脸。”林大娘笑容可掬地说道。 “儿子刚进家门,就听闻惜梦和刘氏身体抱恙,不知她们可有大碍?”林大郎说完了公事,这才关心起自己的妻妾来。 “家里的事,自有娘给大郎看着,大郎放心,惜梦和刘氏只是略感不适罢了,并无大碍。” 林大郎听了林大娘的话,冲着林大娘作了一个揖,道:“真是辛苦娘亲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这话听起来是一百个,一千个顺耳,林大娘的心里那是比吃了蜜糖还甜。 得了林大郎的话,林大娘立刻叫人找来了甜儿。这组织府中众人上街为将士助威,自己这把老骨头是没那个精神了,甜儿性情活泼,最是合适不过了。 “甜儿,还有五日南征的张将军便要班师回朝,届时要在京城四个城区游行一圈,再到皇宫受封,这百官亲眷都要上街为其助威,娘年纪大了,受不得折腾,你就代表娘全全负责这件事情。”林大娘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跟甜儿说道。 “女儿遵命,请娘放心,女儿定不会丢了林府的脸面。”嘻嘻,心里偷笑,又可以假公济私,去找魏清扬了。 “我儿要注意约束府中众人的言行举止,不可在外面胡来。”林大娘补充道。 原来是当拉拉队长,要带队啊,甜儿听了林大娘的话,焉了下来,这众目睽睽之下,可怎么去找魏清扬啊。 林大娘以为甜儿是害怕一个人做不了,想了想,说道:“你一个人做确实有些艰难,把你二嫂叫也叫上吧,横竖她现在也比较清闲。” “是,娘。”虽然无法脱身去找魏清扬,起码能上街去透透风,还能见识见识古代军人的风姿,这可是难得的户外集体活动,想到这里,甜儿脸色由忧转喜,开心地点头应承了。 时间紧迫,还有五日便是游行之期,这助威瞻仰,装备可是不能少的,甜儿和吴烟梦两人一合计,决定把家里能抽调出去的十多人分成两个组,每个组由年轻力壮身材高大的两人手举长条幅,一条手书“保疆卫土真英雄”“铁血丹心硬汉子”,另一条手书“君明臣贤盛世现”“大周永昌万世传”,剩下的众人就手持鲜花和彩带,待游行的将士经过时就高举过顶,欢呼致意。 《文》其实甜儿原来的本意是只用一条横幅,没有后来的那两句马屁话,不过吴烟梦却觉得单单写将士有些不妥,怕上面的忌讳,历来功高盖主都是大罪,可不能因为这小小的横幅,害了那些浴血疆场的将士们。 《人》拍就拍了,自己不也拍过太后的马屁吗?拍了娘再拍儿子,母子俩都不落空,好的很。 《书》甜儿和吴烟梦做好了条幅也准备好了花束和彩带,还组织了参加的人进行了两次彩排,又派人实地查探了一下林府众人站的位置,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 古代甜美生活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8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8部分阅读 将军进京了。 《屋》左盼右盼的,终于盼到了张将军进京的日子。 一大早,林府众人就在甜儿和吴烟梦的带领下,穿着新衣,带着家伙事,兴高采烈地上街去了。 因为圣上有令,百官都上赶着拍皇帝的马屁,所以这日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有看热闹的小老百姓,更多的是百官亲眷带着家中的奴婢仆妇有组织有纪律的站于游行路线两侧,等着完成任务。 林府众人到了事先看好的位置那里,家丁奴婢们迫不及待地就想打出横幅,拿出花束彩带炫耀。 “住手!大家等一下再拿出来,现在时间还早,等一会儿张将军带着人马走到街头那里的时候,我们再举出横幅,拿出花束和彩带挥舞。”甜儿及时出言制止了兴奋过头的众人。看看周围手里毫无准备的其他人,自己林府的装备绝对是独一份,可不能这么早就显摆出来,要等到关键时刻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哈哈。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在等待中变得奄奄一息了。 “来了,来了,张将军的队伍来了!”也不知那边谁大叫了一声,林府众人一听,都振作起了精神,按照甜儿先前的安排,举起了两块大横幅,挥舞起了手中的花束和彩带。 张将军英姿勃勃地骑在高大的黑马之上,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仪表仪态,其实说实话,从北城到南城,到西城,再到东城,一路上围观的人都是鼓鼓掌,吆喝两句,还显得心不在焉的,真的是很让人倦怠。 ————————————————————————————————————— 记者甲采访张将军道:“请问张将军,此次大胜米脂的可有什么秘诀?” 张将军答道:“全是仰仗圣上洪福齐天,本将才能得以取胜。” 记者甲笑道:“张将军很谨慎啊,将军请放心,本次采访是为内参军事战术类提供素材的,已经在圣上那里报了备案,将军尽可以放心大胆地畅所欲言。” 张将军笑而不答,只把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记者甲意滛在采访界多年,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了票票若干放进了将军的帽子里。 张将军指了指帽子里的票票。 记者甲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贿赂了米脂国王大量的票票才得以取胜的?” 张将军慢慢地说道:“若是有大量的票票贿赂米脂国王,还打的什么仗?我不过是用大量的假票票扰乱了米脂的市场,引起了米脂人的恐票症,这才一举得胜的。” 张将军说完,把帽子又戴到了头上。 “你给不会也是假的吧?对不起,后遗症!” 记者甲忙摸出了速效救心丸。 第六十三章 班师回朝(下) “将军,你看!”张将军正走着神呢,旁边的亲兵见到林府举的横幅,忙兴奋地指给张将军看。 “保疆卫土真英雄”“铁血丹心硬汉子”,“君明臣贤盛世现”“大周永昌万世传”。张将军望着这两幅显眼的横幅,眼睛里放出了亮光,辛辛苦苦奋战数月,有百姓记着呢,不亏啊。 众将士看到横幅,顿时热血沸腾,感情丰富的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将士们,拿出你们的雄风来,不要在家乡父老面前丢了份儿。”张将军突然大喝一声,众将士得令,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目视着林府的横幅,一改开始的倦怠懒散,雄姿勃发地踏起了方步。 待众将士走到林府跟前时,甜儿一声令下,林府众人齐声高喊:“将士们好!” 张将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哽咽着轻声说了一句:“好!” 甜儿再下令,林府众人高喊:“将士们辛苦了!” 众将士听了这两句,饶是再辛苦支撑的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睛。 街道两侧的其他人,听到林府的口号,看到众将士的表现,受到了感染,也跟着齐声高喊“将士们好!”“将士们辛苦了!”,一时间,场面壮观感人,既催人泪下,又激人上进。 整个京城,就是东城区这条街张将军带领的将士走得最慢,却有气势,最有感情,最有精神。 待行张将军的队伍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街那头,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刚才真的是太激动,太震撼了。 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没有出任何的纰漏,甜儿松了一大口气,能看到大周将士的雄风,得到将士们的认同,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这一切还真没白费,值了。 “不是说安南的国王会随张将军一道进京面见高宗皇帝吗,怎么没有啊?”甜儿正准备叫林府众人收工回家呢,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有些耳熟的声音。 甜儿转过身一看,这个造型,不正是魏清扬的酒鬼师傅吗? 可不能让他跑了,甜儿悄悄拜托吴烟梦,让她收一下队,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酒鬼道士的身边,一把就拉住了酒鬼道士的衣袖。 “道长大叔,不要跑。”甜儿的手抓地紧紧地,就怕他脚底抹油一下子就溜了。 酒鬼道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小丫头。 “丫头,以前你不是叫我道长爷爷的嘛?怎么改大叔了?”酒鬼道士还是那么爱逗甜儿。 汗,还叫爷爷就和魏大哥差辈了。 “那是因为道长大叔越活越年轻了啊!”甜儿笑咪咪地说道。 “哈哈,小丫头的嘴真甜。”酒鬼道士喜滋滋地说道。 “道长大叔,你这一年多跑到哪儿去了,魏大哥可想你了,他现在在南城区的威远镖局做镖师,你一定要去看他呀。”这酒鬼道士行踪飘忽,既然是魏清扬的师傅,武功肯定也不是泛泛,凭自己一己之力怕是不能留住他的,只能告诉他魏清扬的去处,希望他良心发现去看看自己那可怜的徒儿。 “我,我,老道自然是有事儿,丫头,你既然如此清楚那小子的行踪,肯定是很喜欢他了。” 甜儿没想到这酒鬼道士这般的直接,这大庭广众之下,被酒鬼道士这么一说,小脸马上变得绯红。 “道长大叔可不要,不要胡说。”甜儿低着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我那徒儿身世可怜,为人又过于正直木讷,往后你多疼他些,老道最近事忙,有机会再去找他,小丫头,老道的徒儿就拜托你了。”难得这酒鬼道士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的话却也是语无伦次,哪里有叫姑娘多疼小子的。 甜儿还害着羞呢,那酒鬼道士一使劲,衣袖就从甜儿的手里滑了出来,接着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道长大叔,道长大叔……”因为张将军的队伍刚刚过去,街上的人群正在疏散,正是混乱的时候,甜儿被人流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鬼道士消失在人群中。 真是笨啊,早知道就用梅花针把他给迷晕,现在让他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魏大哥,真是对不起。甜儿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小姐,小姐,该回家了。大家都整理好了,就等你一个了。”甜儿还在那儿自责呢,小樱扒开人群,站到甜儿旁边,在她耳边说道。 “知道了。”甜儿叹了口气,收了心神,跟着小樱和林府众人会合后,一同回到了林家。 张将军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终于在午时之前到了皇宫大门外。 高宗皇帝和太后亲自率领出宫迎接,随后又大肆封赏了有功的将士,场面肃穆壮观。尤其是高宗皇帝亲自端酒祭奠为国捐躯的英烈的时候,众将士再次洒下了感动地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时罢了。 尔后宫中又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宴请有功的将士。 席间,有些有功的将士多喝了几杯,口无遮拦地把今日上午在东城区的见闻声泪俱下地向百官描述。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传到了高中皇帝的耳朵里。 “哦,真有此事?快传张爱卿,朕要亲自问一问。”高宗听了传言,也来了兴趣,忙叫身边的内侍去唤张将军。 张将军到了乾清宫偏殿,跪地磕头,口称万岁圣安。 “张爱卿请起,赐座。”高宗面带微笑,唤了内侍给张将军看座。” “微臣领旨谢恩。”张将军起身,挨着椅子的边缘,坐了半个屁股。 “张爱卿,朕听闻那日你带队伍游行,经过东城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可有此事啊?”高宗笑容可掬地问道。 “回禀圣上,确有此事。”张将军拱手恭敬地答道。 “有老百姓举了横幅,上书‘保疆卫土真英雄,铁血丹心硬汉子’,‘君明臣贤盛世现,大周永昌万世传’两句,对不对?”高宗说这两句的时候兴致高涨,颇为自豪。 “回禀圣上,确实有这两句。微臣当初看了这两句话,也是颇为震撼,我大周的老百姓纯朴善良,圣上皇恩浩荡,福泽万民,百姓自然真心拥戴。”张将军一字一句,言辞恳切。 “天佑大周,朕很欣慰。”高宗捋了捋三寸短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安南的国王,张爱卿以为如何?”君臣二人谈完了趣事,又开始说起了国事。 张将军想了想,说道:“回禀圣上,安南国王阮思诚能文能武,足智多谋,是个少年英才,而且他对我大周文化仰慕已久,对圣上也是心悦诚服,常在微臣的耳边提及能效忠圣上,乃是他的福分。” “安南国王原本是要同微臣一起进京面圣的,无奈安南太后突发疾病,安南王侍母至孝,只好留下来侍疾,说是待到圣上寿诞的时候再进京朝贡。”张将军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高宗早先收到安南国王的国书,对于上面所说的此次推迟进京的原委,原本是有些怀疑的,如今得了张将军的话印证,心中疑虑尽去,又听闻安南王侍母至孝,感同身受,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年轻国王又增添了几分的好感。 待到这君臣二人交谈完毕,已是傍晚十分,高宗心情愉悦,特地恩赏张将军与其共享御膳。 是夜,张将军离去之后,高宗唤来了暗卫,嘱咐他务必在两日内查明游行当日是哪家的官宦亲眷做的这般好彩头。 老百姓?哼。高宗摇了摇头,能写出那样两句话的人,怎么可能是老百姓。自己下令,让百官的家眷上街为得胜还朝的将士助威,不过是一时的兴致罢了,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用心的朝臣。 第二日还未到午膳,暗卫便报到御前,经查实核准,当日做那些彩头的乃是新科进士林峻贤的亲眷,领头的是林峻贤的三妹林婉贞和二弟妹吴烟梦。 林峻贤?高宗使劲想了想,有点儿印象,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林婉贞倒是有些耳熟,对了,好像这个林婉贞就是整理弄梅先生诗集的小才女,而且母后颇为喜欢的《封神榜》就是她和定远侯府的孙小姐李羽馨二人合力整理修改成册的。 ————————————————————————————————————— 张将军得胜回朝,高宗皇帝一高兴,赏赐了他票票无数。 张将军也是性情中人,想到自己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这悲从中来,一个人喝了很多的闷酒。 喝了酒,神智就开始混乱。 “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啊!如今我得想这荣华富贵,全是用你们的命换来的,没有了你们,我要这么多的票票做何用啊!”张将军一边哭,一边嚎。 “我烧,我烧,我烧了这些要人命的废纸!”张将军突然拿起了火褶子,点着了一张票票。 点了一张,觉得不过瘾,又点了第二张,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张将军正点地兴起呢,突然手上被拷上了冰冷的手铐。 “你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张将军怒斥铐他的人。 “私自烧毁票票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大周律令,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没有请律师的能力,可以向慎刑司申请法律援助。”面无表情的捕快铿锵有力地说道。 “搞什么鬼呢!你仔细看看,我烧的冥票,冥票,难道给死人烧冥票也犯法啊!”张将军拿着正准备烧的票票在捕快面前摇来摇去。 “呵呵,爹,我是你儿子小张啊,我这不是在练习将来怎么做一个好捕快嘛。”捕快听了张将军的话,扯下了脸上粘上去的大胡子,乐呵呵地望着张将军。 张将军气不打一处来,抽搐着倒在了票灰里。 第六十四章 闲话 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不错。高宗喜滋滋地想着那两句铿锵有力的标语,不愧是弄梅先生最疼爱的小女儿,有乃父之风。可惜,可惜,身为女儿身,不能出入朝堂为大周效力,真是可惜了啊。 甜儿刚吃过午饭,正准备美美的睡个午觉,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谁谁谁谁谁在念叨我呢,想不到啊,我甜儿还有这么多人惦记,值了。 睡完午觉,甜儿起身准备到林大娘跟前听差,就见小樱拿了帖子走了进来。 “小姐,侯府送来的帖子。”小樱学了小雨,语气动作变得文雅了起来。 甜儿笑了笑,伸手接过,打开了帖子。一打就开,正宗侯府的帖子。 原来是李羽馨久不见甜儿,有些思念,让甜儿明日过府一叙。 哦,刚才打的喷嚏里有羽馨姐姐一份。甜儿想到这里,傻笑了几声。 小樱见甜儿笑地有些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思索,小姐这是为啥笑,为啥笑呢?身为小姐的贴身第一大丫鬟,必须时刻掌握小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到底为啥那么乐呢?小樱很是纠结。 “走,小樱,到弄梅斋找夫人。”甜儿唤了声走神的小樱,甩着双手,踏步前进。啊,错了,应该是莲步款款地走才对,可是健康之路上说过,人长期大踏步地甩手前进可是锻炼身体的。烦恼啊,在自己家里,还是锻炼为主,形象为辅吧,甜儿想到这儿,又恢复了甩手踏步的动作。 小樱跟在甜儿身后,仔细揣摩着甜儿的行为,小姐今天怎么了,走个路都换着姿势走,小樱脑筋动的飞快,想的很费劲。 见到林大娘,母女二人又开始了每天的必修课,一起到林大郎的院子看望林大郎的一妻一妾。 因为林大郎已经回到了家里住,所以大吴氏和刘氏的心情都舒畅了很多,再加上服用了大夫开的药,这病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趁着林大娘去检查小厨房饮食的空当,甜儿跟大吴氏聊起了闲话。 “大嫂,小妹以前看过的一本的医书上说,这胎儿在母亲肚子里也是有知觉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哪个人说了哪些话,他可是全知道。”甜儿很认真地跟大吴氏说道。 “真的吗?”大吴氏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睁大了眼睛,惊奇地问。 “大嫂若是空闲了,可以叫人念念书给肚子里的宝宝听,或者是弹弹古筝,吹吹笛子给宝宝欣赏,宝宝在娘肚子里就受到这些熏陶,将来定能给大嫂考个状元回来。”甜儿说完,望着大吴氏的肚子,很温柔地笑了起来。 “谢谢小妹,我马上开始培养他。”大吴氏显然是被甜儿说动了,忙唤来丫鬟小紫,让她读一篇诗经给肚子里的小宝宝听。 转移一下孕妇的注意力,也是可以消除孕妇的忧郁症的。跟大大嫂说了,等会儿再去跟小大嫂说一下,让她们都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身上,这样大哥后院就太平了,大哥的后院太平了,自己和娘也就省心了。 甜儿跟定远侯府的李羽馨是老交情了,甜儿把李羽馨相邀的事儿这么一说,林大娘立马就点头应允了甜儿明日的侯府之行。 次日上午,甜儿带了小樱和小雨,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定远侯府。 刚进李羽馨的院子,就听见了怜儿银铃般的笑声。 “林小姐,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怜儿这厢有事相求,林小姐一定要不吝赐教啊。”怜儿上前拉着甜儿的手,热情地把她们主仆三人迎进了花厅。 “只要怜儿姐姐不嫌弃甜儿笨拙,甜儿自当效力。”怜儿是李羽馨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和甜儿也有些交情,而且当日在松山县侯府门口,就因为怜儿的一丝怜悯之心,使得自己和娘还有小樱三人,少受了杖责之苦,得人恩果千年记,甜儿待怜儿自是不同的。 “怜儿你个死丫头,编排起甜儿妹妹来了,可是皮子痒了,想念起我那家法来了。”花厅里的李羽馨听了怜儿和甜儿的对话,笑骂起怜儿来。语气听着严厉,语调却是软糯甜腻,脸上也毫无半分生气地表情。 “林小姐,你看,我家小姐啊,如今一日不打趣我三遍就浑身的不舒服,奴婢可是委屈地很啊。”怜儿打蛇上棍,跟甜儿发痴撒起了娇来。 “羽馨姐姐,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甜儿被两人弄地莫名其妙的,出言询问道。 “罢了,罢了,看在甜儿妹妹的份上,不跟你这死丫头计较了,还不快把我甜儿妹妹请进来,拿好茶招呼了,哄好了她,好让她救你一救。”李羽馨继续打趣着怜儿,边说还边拿扇子遮着嘴巴偷偷地笑。 待甜儿坐定,怜儿这才道出了她的难处,原来李羽馨接受甜儿的四月天后,都交给了怜儿打理,刚开始的时候是生意兴隆,客似云来。谁知,到了后来,西城区模仿四月天的铺子渐渐增加了,那装修,那布置,比四月天还要精致豪华。因着这些精品山寨盗版的崛起,四月天的生意渐渐冷清了下来,到了今年年初,更是出现了入不敷出的局面。 李羽馨搭上了太后这条线,又得了太后的准话,这进宫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本来不想再操心这四月天的事,亏了就亏了,大不了关门就是。哪知这怜儿向来是好强之人,这头一回帮小姐打理生意,就把一个红火的女子茶室给整垮了,心里憋屈,想着甜儿是这方面的行家,这才撺掇着李羽馨把甜儿请来,帮着想想怎么样让这茶室起死回生。 甜儿一听,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商业模仿竞争是不可避免的,四月天没有了自己新奇的剧本,也就缺失了同其他盗版山寨竞争的核心竞争力,可是自己又不想再牵扯到其中来,给想个什么不用自己费力的招呢?是个难题啊。 怜儿见甜儿眉头紧锁,心里焦急万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怕是影响了甜儿思考对策。 “有了,羽馨姐姐,你不是有很多的诗作吗?”甜儿说完,朝李羽馨眨巴眨巴了眼睛。 李羽馨会意,冲着甜儿点了点头。 “四月天可以办一本只赠送会员的期刊。”甜儿慢慢的说道。 “期刊?什么叫做期刊啊?”李羽馨被甜儿的新奇词汇弄地云里雾里的。 “所谓期刊呢,就是一个月出一本的书,书名呢统一叫做《人间四月天》,把年月印上来表示期数的不同。”甜儿继续说道。 “可是,这书谁来写?又写些什么内容呢?”怜儿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个书呢,不是由一个人来写的,而是由四月天所有的会员共同来完成。只要是四月天的会员,都可以向这本杂志投稿,稿件内容只限制字数,不限制题材和内容,可以是诗词歌赋,也可以是笑话小品,甚至于大家的美容心得,衣着搭配建议,对于配饰的独到见解等等都可以上这本杂志。”这可是自己的老本行啊,甜儿说得是唾沫横飞,神采飞扬。 李羽馨和怜儿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这本期刊的每一期都要定一个主题,鼓励大家的稿件都围绕主题来写作。”甜儿又补充道。 “可是,这跟我的诗作有什么关系呢?”李羽馨问道。 “关系可大了,这本期刊的每一期都要在首篇登上一首羽馨姐姐的诗作,供大家品评。有了羽馨姐姐的诗作打头阵,这本期刊才能提高档次和名声,让别人模仿不来。”甜儿答道。 李羽馨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的才名全是拜甜儿所赐,如今还要著书立说了,真的有些羞人。 “那怎么确定究竟该登谁的稿子啊?”怜儿最关心的就是实际操作问题了,在四月天丢了天大的脸,得狠狠地找补回来。 “除了诗词歌赋需要有些文采的人来分类鉴定,书写评语,确定是否采用以外,其余的怜儿姐姐定夺就可以了。”甜儿微笑着望着怜儿说道。 “我,林小姐说笑了,奴婢,奴婢可不行。”怜儿听闻要自己定夺,乖乖,自己不过是跟着小姐认了几个字,略通些文墨,怎么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工作,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怜儿姐姐性格活泼,人又八卦,不是,是兴趣又广泛,正适合做这个呢,其实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把自己觉得感兴趣的文章挑拣出来就行了。”甜儿说了一大通话,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就端着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茶。 怜儿见甜儿这般饮茶,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规矩!”羽馨瞪了怜儿一眼,出言训斥道。 甜儿正低头喝茶呢,乍一听这话,还以为说自己呢,心里一惊,嘴里的茶全喷出来了。 这下子,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偷偷抿着嘴笑了起来。连李羽馨也忍不住拿着扇子遮着嘴笑开了。 甜儿这才发现,刚才李羽馨是训斥怜儿呢,自己是白白对号入座了,还闹了这么一个笑话,不得已,露出一个很囧的表情,冲着李羽馨说道:“妹妹还以为姐姐是训斥我喝茶如牛嚼牡丹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姐姐一般,秀外慧中,大方得体,贤良淑德……” “好了,好了,妹妹这是刚才闹了笑话,要在姐姐身上找补回来。好哇,真是要翻天了。”羽馨被甜儿逗乐了,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打趣着甜儿。 ————————————————————————————————————— 某日,懒人甲去邻村拜访人称大懒王的懒王乙。 懒人甲从家中出发,倒退着走到了懒人乙的家里。 懒人乙正躺在床上晒太阳,见懒人甲倒退着走路,很是惊讶,问道:“甲兄,你怎么倒退着走路啊?” 懒人乙答道:“一会儿还要回家呢,我是懒得转身。” 日头渐高,午饭时间到了,两个懒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懒人乙毕竟是主人家,按照规矩礼仪是应该招待客人的,所以懒人乙对懒人甲说道:“甲兄,我的厨房里还有几条蛇,一会儿我就去把它们烧了,好当做咱们的午饭。” 懒人甲一听,诧异地问道:“乙兄真是勤快,居然还要烧蛇吃?” 懒人乙一听,有些不快,自己可是大懒王,最烦别人说自己勤快,于是语气不快地问道:“那甲兄平日里是怎么吃蛇的?” 懒人甲懒洋洋的回答道:“怎么吃,不就是等着太阳再烈些,把那些蛇都晒死,再吃呗。” 懒人乙顿时佩服地五体投地,说道:“甲兄懒得晒蛇吃,境界是在是高啊,在下自愧不如,这懒人王的称号,在下名不符实,非甲兄莫属啊!” 从此以后就流传出懒得晒蛇吃,烧蛇不如晒蛇的笑话。 第六十五章 多嘴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跟我说说,让我也乐呵乐呵!”甜儿和李羽馨相谈正欢呢,冷不防地这花厅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李皓轩鬼头鬼脑地跑了进来。 李羽馨见弟弟来了,忙招呼他坐下,叫怜儿上茶。 “皓轩来了,这院子里的婆子也不知道通传一声,真是该打。”李羽馨见李皓轩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有些嗔怪看门的婆子不尽心,这是自己兄弟倒也无妨,若是什么旁的男子,不是白白坏了自己和甜儿妹妹的名声嘛。 “姐姐莫怪,弟弟我是听见里面笑声一片,不想扰了姐姐的兴致,这才让看门的婆子不必通报的。”李皓轩见姐姐微微有些生气,忙出言解释道。 “小丫头,到了侯府,也不找我玩儿,真是不够意思。”李皓轩屁大点的人,见着比自己大四岁的甜儿可丝毫都没有把她当做姐姐的自觉。 “小女林婉贞,见过李少爷。”甜儿对李皓轩很无奈,规矩礼数不可废,只能对着他作了揖,行了礼。 李皓轩见满屋子的人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呢,自己一进来,就全变哑巴了,觉得无趣的紧。 “听说张将军班师回朝进京游行那日,你们林府可是出尽了风头啊!”李皓轩抿了一小口茶,慢慢的跟甜儿说道。 甜儿心里一惊,糟糕,自己做过头了,所谓枪打出头鸟,都怪自己强出头,完了,完了。 李皓轩见甜儿变了脸色,心里暗自乐呵,小样,就许你整我,我也吓吓你。 “小丫头,你是聪明人,该知道这过犹不及的道理。”李皓轩摆起谱来,全身都冒着一股子的煞气,不是,是贵气。 “请李少爷赐教。”甜儿恭敬地问李皓轩道。 “自然是按兵不动,静候噩耗。”李皓轩说完,冲着甜儿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甜儿真想把眼前的茶水跟他泼过去,我忍,忍,忍,甜儿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不断地跟自己做自我催眠。 “皓轩,甜儿是姐姐的客人,可不许这般没有礼貌。”李羽馨见甜儿脸都青了,忙出言呵斥李皓轩道。 “姐姐,我不过是跟小丫头开个玩笑罢了。”李皓轩冲着李羽馨呵呵一笑,很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你放心吧,宫里的那位什么事不知道啊,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就说明此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们林府不会有事的,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李皓轩饶有兴致地看着甜儿变化多端的脸色,心里开心极了。 甜儿听李皓轩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你倒是挺有新意的,能想出那么出彩的点子,可惜当时我不在现场,没看到那壮观的场面。”李皓轩说完,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吓着了?还是在生我的气呢?”李皓轩说了一大通,甜儿只是低着头,眼睛盯着茶杯里的茶,好像那是一朵漂亮的牡丹花一般。 “没有。”听李皓轩这么一说,甜儿抬起头,回了两个字。 “说起来,真的很惋惜,原本张将军是可以打进米脂的,奈何朝中有大臣多事,说我大周乃礼仪之邦,怎可做那种豺狼之事,把米脂人赶走便罢,何苦占人土地,毁人家园。”李皓轩叹了口气,那语气,那腔调,成熟地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九岁的儿童该有的。 “为了赶走米脂人,我大周耗时数月,花费钱粮无数,众多热血男儿埋骨他乡,虽胜,却也伤了元气。”李皓轩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甜儿交流。 “朝廷难道没有向米脂索要战争赔款吗?”神使鬼差的,甜儿就这么接了李皓轩的茬。 “战争赔款?”李皓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米脂主动挑起战事,侵占我大周国土的吧?”甜儿问道。 “是。”李皓轩答道。 “那米脂就是战争的非正义方,应该受到谴责,应当承担全部责任。”甜儿很是义愤地说道。 “大周在张将军带领下把米脂人赶回了老家,赶出了大周国土,是吧?”甜儿又问。 “是。”李皓轩很认真的答道。 “那么大周就是战胜国,米脂就是战败国。正义方的战胜国向非正义方的战败国索要战争赔款,用以赔偿国家因为战争而产生的各种损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甜儿说的头头是道。 “既然当初有机会打进米脂,找补战争损失,就该一鼓作气,占它的领土,抢它的财物,奴役……这个就算了,咱们是文明人,把米脂人赶走便罢。这样把它彻底打垮打趴下打怕了,才能让米脂真正消停下来,再不敢生出那窥视我大周沃土的歹毒心肠。”想到后世的中国,在这方面吃了多少亏啊,甜儿这气啊就不打一处来,要痛打落水狗啊,最好把它打废,打残了,不然,等它恢复了元气又会爬起来再咬你一口。 李皓轩听得是目瞪口呆,自己的想法都算是另类了,没想到一个深闺里的小丫头,比自己还要另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好!没想到,小丫头还是我的知己,吾道不孤已。”李皓轩突然站起身,鼓起了掌。 甜儿被李皓轩的表现吓了一大跳,他不会,不会是某个大神穿过来的吧,怎么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名言。 “天王盖地虎。”甜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李皓轩被甜儿的跳跃性思维搞得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甜儿松了一口气,不是老乡。 呀,糟糕,自己刚才真真是多嘴了,所谓闲谈莫论国事,更何况身为女子,更是不该妄议朝政,惨了,惨了,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 “我,我刚才都是随口胡说的,你,你们就当没听过,啊,没听过。”甜儿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傻的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么说管什么用。 “刚才是林小姐和少爷闹着玩的,入了你们的耳,就给我烂在自己个的肚子里,日后我若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可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李羽馨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奴仆除了甜儿带来的小樱小雨,还有李皓轩带的一个贴身小厮,全部都是李羽馨的人,所以由李羽馨来说这话,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因为刚才的多嘴,甜儿是又惊又怕,有些心神不定的,怕自己再忍不住,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忙推说自己头疼,辞别了李羽馨和李皓轩,带着小樱和小雨,灰溜溜地走了。 见李皓轩若有所失地望着甜儿的背影,李羽馨心里一惊,自己的这个弟弟不会对甜儿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他今年虚岁才十岁,而甜儿已经十四了,再说了这门第的鸿沟也是不可逾越的,不行,自己得赶紧把他的那点儿小火苗给浇灭了。 “皓轩,甜儿妹妹今年虚岁已经十四了,我想林夫人已经在给她物色佳婿了,待到甜儿妹妹出阁之时,我们姐弟两个可要好好送人家一份大礼,也不妄大家相交一场。”李羽馨说完,拿眼神瞄了一眼李皓轩,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李皓轩听到甜儿要出阁,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暗淡,却是片刻即逝。 李皓轩轻笑了一声,并未回答李羽馨的话。 “时辰也不早了,弟弟告退。”李皓轩也辞别了李羽馨,带着随身的小厮飘然而去。 李羽馨望着李皓轩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皓轩越来越像小大人,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 李皓轩被李羽馨支使着做活。 “姐姐,我腰酸背痛的,歇息一会儿吧。”李皓轩哀求李羽馨道。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什么腰啊?”李羽馨j笑着说道。 李皓轩闻言,泪洒当场。 片刻过后,李羽馨四处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票票。 “我的票票呢?我的票票哪里去了?是不是你藏了?”李羽馨问李皓轩道。 “我不知道。”李皓轩贼笑贼笑地说道。 李羽馨一见情况不对,往李皓轩身上这么一瞧。 那票不正卡在李皓轩的腰带上吗。 “好哇,明明是你偷了我的票票,卡在腰上,还说不知道。”李羽馨很生气地说道。 “姐姐,我是小孩,哪里来的腰啊?”李皓轩一本正经地回答。 李羽馨倒地不起。 第六十六章 吴家二哥 甜儿回到家里,接连乖了好多天,谨言慎行,提心吊胆的,言多必失,真是金石之言啊。 林大娘倒是很满意甜儿的表现,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不错。 这日里,林大娘和甜儿像往常一般到林大郎的院子里去探望大吴氏和刘氏,刚进院子,就听到门房来报,大吴氏的二哥吴二郎到了府上,现在正等在大厅里。 吴家二郎?不就是在张将军麾下效力的那个?张将军得胜回朝,吴二郎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若是立下什么军功,岂不是更金贵。 林大娘思及此处,忙叫门房把吴二郎请进来。 “大妹,大妹!”不过片刻功夫,林大娘和甜儿就听见院子外传来了洪亮的叫喊声,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二郎身高近六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赫赫生风,倒是有几分军人的样子。 “这位是我们家夫人,这位是我们家三小姐。”门房见林大娘和甜儿侯在门口,忙跟吴二郎介绍道。 “吴二郎见过林夫人,林小妹。”吴二郎也没想到林大娘和甜儿居然侯在门口等他,微微有些吃惊,虽是姻亲,这礼数不能废,所以便对着林大娘作了一个揖,对甜儿点了一下头。 “婉贞见过吴二哥。”因为刚才吴二郎称甜儿为林小妹,甜儿只得回了礼,口称吴二哥。 林大娘见吴二郎礼数周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二郎客气了,惜梦在小厅里等着呢,随老身进去吧。”说完,便带着吴二郎进了小厅。 “二哥!”大吴氏见了吴二郎,眼泪儿刷刷刷刷地掉下来了,从小到大,这个二哥最是护着她,待她是千依百顺,万般宠爱。 吴二郎见了肚子微微隆起的大吴氏,这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大妹已经长大了嫁了人,自己出征在外,没有亲自送她上花轿,真是遗憾的很。如今她怀上了宝宝,自己得好好补偿她才是。 “大妹,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小心伤了身体,啊。”谁能想到啊,这般五大三粗的吴二郎,哄起自己的妹妹来,居然这般地轻声细语,温柔贴心。 “小五,让他们把东西抬上来吧。”吴二郎对着贴身小厮小五吩咐道。 “是,二少爷。”小五得了令,出了门,叫人抬东西去了。 “南方瘴气甚重,蚊虫又多,二哥可有用妹妹给你准备的药油?打仗辛苦,二哥冲锋陷阵不要紧,自己个的身体还是要顾惜的。”大吴氏抹了抹眼泪儿,跟吴二郎聊了起来。 “大妹送哥哥的药油,甚是好用,我的那些兄弟都沾了那药油的光,这才没被那些毒蚊子咬成马蜂窝。还是大妹最疼哥哥,不枉费哥哥连打仗都惦记着你。”吴二郎丝毫没有忌讳旁边陪坐的林大娘和甜儿,跟大吴氏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这回出征,哥哥可是立了不小的战功,已经升作了校尉,爹爹再不会骂我是个没用的伙头兵了。”吴二郎笑嘻嘻地说着,一扫刚入伍那阵因为是做伙头兵,而被家人耻笑的阴霾。 “真的!恭喜二哥,终于得偿所愿。”大吴氏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着实不易,如今心愿得偿,自己很替他高兴。 “老身恭喜二郎了。”林大娘听闻吴二郎当了校尉,也微笑着恭贺他道。 “林夫人客气了。”吴二郎对林大郎一拱手,淡淡地说道,对待外人,吴二郎可没有对大吴氏那般的尽心。 不一会儿,小五来报,东西已经抬进来了。 “大妹,你出嫁那会儿,哥哥也不在你身边,委屈你了,这些东西有的是圣上赏下来的,有的是哥哥在南边买的,你看看,合不合用?”吴二郎拿了礼单,递到大吴氏的手上。 林大娘见状,心里实在是不悦。这大吴氏已经是林家的人,自己这个正经的婆母还坐在旁边呢,这娘家人送的东西焉有不让自己这个婆母过眼的道理?难道自己还能贪墨了大媳妇的东西不成,真是不知礼数的武夫。 甜儿见林大娘面露不悦,心里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娘,如今是越来越讲究规矩礼数,一点儿小事就能惹了她生气,难道真的是更年期到了?自己可得注意,该关心关心娘了,改天请个大夫给娘瞧瞧吧。 大吴氏一看礼单,却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有金银珠宝,首饰钗环这些贵重物件;花布彩带丝线花边这些做衣服的料子和辅料;还有一些南方的特色水果吃食;甚至还有小孩子穿的小衣服小鞋子,玩的拨浪鼓布老虎什么的,看得大吴氏眼泪汪汪的。 小紫见林大娘的脸色有些不悦,忙拉了拉大吴氏的袖子,对着礼单嘟哝嘟哝了嘴。 大吴氏虽然后知后觉的,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马上会意,忙叫小紫把礼单递到林大娘手上,让她过目。 林大娘接过礼单,这脸色才平和了些,看着这礼单,心里也是纳闷的很,这吴二郎还真是,真是个玲珑人儿,这般奇怪的礼都送的出来,完全不合规矩礼数嘛。 甜儿也偷偷往礼单上瞧了瞧,还真是一个真心疼妹子的哥哥,想的?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19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19部分阅读 的够周到的。若是自己的哥哥以后也这般待自己,那自己还不得幸福死了啊。 刚才得了小紫的提点,大吴氏不敢再在林大娘面前和二哥肆无忌惮地说话了,变得沉默了起来。 吴二郎见喋喋不休的大妹变得沉默了,又瞧了瞧林大娘的脸色,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虽然有些着恼大妹的婆婆碍眼碍事,不过看在大妹的面上,倒是没有发脾气,只是这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甜儿见这场面有些不对,忙找了个借口,拉着林大娘就出了小厅。 出了小厅,林大娘满脸的不乐意,对甜儿说道:“我儿这是做什?这可是林府,还有我不能待的地方?” “娘,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夫不也说过了嘛,这孕妇得心情舒畅,心情舒畅了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您可以不看大嫂的面子,不看吴二哥的面子,却总得给大嫂肚子里的金孙面子吧?”甜儿语重心长地劝解着林大娘。 “还有刘姨娘呢,咱们去看看刘姨娘怎么样了,她肚子里也是您的亲孙子啊!”甜儿见林大娘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忙岔开了话题。 “不错,大郎的这一妻一妾虽说不怎么样,可这肚子倒是争气,这点比你二嫂强。走,咱们娘俩看那个孙子去了。”林大娘一听孙子,立刻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甜儿不由大囧,娘这是,哎,可怜的二嫂,肚子,肚子,女儿的命根子啊。 吴二郎见林大娘和甜儿出了小厅,这才问大吴氏道:“大妹,你跟二哥说实话,你的这个婆婆是不是常常挑你的毛病,给你气受啊?” 大吴氏一听,忙摇了摇头,道:“婆婆待我还是不错的,自打我怀了身子,这院子里的吃食也好,还是杂务也罢,都是婆婆亲手料理的,甚为周到,没有让我操半点的心,连娘来看过后,都直道我这婆婆为人好,把我当亲闺女般待呢。” “哼,她这哪里是对你好啊,她这是为了你肚子里宝宝,为了他们林家的金孙。”吴二郎颇不以为然。 “你看看她刚才的嘴脸,我这东西是送给你的,她没见着礼单,那脸就拉的老长,又青又绿的,跟个焉了吧唧的老黄瓜似地。”吴二郎在军中混了许久,染了不少的浑气。 大吴氏一听自家二哥把婆婆的脸比作老黄瓜,扑哧一声笑开了。 大吴氏身旁立着的丫鬟小紫和小红,却是丝毫乐不起来,这可是在开涮林府的正宗女主人啊,若是隔墙有耳,可怎么得了。 “大妹,那林大郎待你好不好啊?二哥听闻他在娶你之前就纳了一个妾,而且那个妾还先你怀了身子?”吴二郎一脸的肃穆,很是紧张地问道。 “相公他待我还算不错,那个刘氏也还听话。”大吴氏见小红不停地跟自己眨巴眼睛,领会了丫鬟的意思,想了想,这才开口回答道。 吴二郎见小红向大吴氏递眼色,又听大吴氏刚才回答的时候思索了片刻,便认定这林大郎待大吴氏不善,这刘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妹对你好不好?可有帮衬着你?”吴二郎想到自家俩姐妹可是嫁了林家兄弟二人的,自己来坐了这么久,还不见小吴氏前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妹对我也还好,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事儿,总不能老往我的院子里跑。”大吴氏却是误会小吴氏了,因为林大娘觉得小吴氏到现在还没有身子,老是往大郎的院子里跑不吉利,怕过了什么晦气给林大郎的妻妾,这才下了令,让小吴氏少往大郎院子里来。 “小妹可真是的,这还是自家亲姐妹呢,自己的姐姐比自己先怀上身子就这般嫉妒,亏得大妹小时候对她百般的呵护,还给养成白眼狼了。”吴二郎从小便瞧不惯烟梦样样会,样样精,总觉得反常为妖,就是喜欢爱撒娇,学什么东西都学不会的笨笨的亲妹妹。 ———————————————————————————————————— 吴二郎拿着一个小盒子,递到吴惜梦的手里。 “二哥送给大妹的东西都在这个盒子里了,大妹千万要收好了。” 吴惜梦接过盒子,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过了段日子,嘟嘟向吴惜梦要票的时候,她这才想起吴二郎送她的东西,忙把那盒子找了出来。 吴惜梦打开了盒子,见里面装的全是花花绿绿的纸片,仔细一瞧,一张也不认识。 为了保险起见,吴惜梦还唤来自家的丫鬟小红,小紫,小兰,小橙一起来辨认。 结果五人研究了大半天,得出了统一的结论,这是无用的废纸片。 吴惜梦很是懊恼,自家二哥怎么会送自己这堆没用的东西呢。 到了交票的时候,吴惜梦战战兢兢地说本月无票,请大大宽限几日。 嘟嘟一怒,双眼瞪着老大了,一瞪就发现了桌子上堆的东西。 “实在没有就算了,把那堆没用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吴惜梦喜出望外,忙叫人把那一堆彩色纸片给嘟嘟打了包。 嘟嘟扛着大包,飞一般的跑回了家。 “没文化,真可怕,笨蛋吴惜梦,这可是米国的票票,如今一票顶六票,哈哈,发财了!” 第六十七章 揍的就是你 吴二郎跟大吴氏聊了一上午,又陪着大吴氏一起吃过午饭,这才起身道别,回了吴家。 回到家中,吴二郎是越想越气,大妹出嫁前,何曾受过这等闲气啊?大哥一向好脾气,母亲耳根子又软,父亲是断不会过问出嫁女的家务事,若是自己再不管不顾的,怕是大妹要给林家母子俩给欺负死了,不行,得给自己的这个大妹夫林大郎一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吴家的大小姐可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吴二郎久在军中混,信奉的是拳头就是硬道理,管他什么新科进士,翰林庶吉士的,他吴二郎就不信,还有不怕拳头的书生。 要揍人得选个僻静的地方,这林大郎每日早出晚归,还得摸清楚他的行动路线,方便找下手的地方。 吴二郎计划了好几天,这日傍晚终于开始出击了。因为他从没见过林大郎,所以还找了府中认识林大郎的小厮同行,专门认人。 林大郎不知道厄运将至,这日傍晚忙完公务,跟往常一般,叫了马车准备回家。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突然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儿了?”林大郎腹中饥饿,想早些赶回家吃晚饭,发觉马车停了下来,有些微怒地问车夫道。 “林大人,前面有一群人把路给堵住了,过不去。”车夫看了看情况,回答林大郎道。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大郎颇不耐烦地说道:“这般等下去要等到何时?还不饶道而行。” “林大人,另一条道地势偏僻,如今天色已晚,怕是路上不安全。”车夫想了一想,回答道。 “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里会有什么不安全?我看你是嫌绕道会累了你的马,你放心好了,这车马费多给你几个子儿便是,休要再多言,赶紧走。”林大郎大声跟车夫说道。 “得了,既然林大人觉得无碍,小的遵命便是。”车夫扬起马鞭,掉转马头,把马车往一条小巷子赶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也是朦朦胧胧,能见度不高。 “站住!停下来,停下来!” 马车刚使进一个狭长的小巷子,就被一伙人给拦住了去路。 车夫一惊,不得不拉住了马的缰绳,停下了马车。 “里面的人出来吧,我们老大找你有点儿事儿。”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了林大郎的耳朵里。 “大胆!你们,你们什么人?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吗?”林大郎并没有出来,掀开帘子骂人的是他的书童侍墨。 “哈哈哈哈,小鬼头,你说的话可真有意思。我们当然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谁了,不就是新科进士,翰林院的庶吉士,林峻贤吗?我们找的就是他。豹子,看着这个小鬼,不要让他多事。”在马车外喊话地大汉一只手就把侍墨给提溜下了马车,然后把他递到另一个嬉皮笑脸的大汉手里。 “出来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汉敲打着马车的车厢,高声喊叫叫。 林大郎心里怕的慌,这群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还这般的有恃无恐,看来是来者不善,这可如何是好啊。 “快出来,再不出来,大爷我要做红烧||乳|猪了啊!”大汉说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林大郎一听,知道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下了马车。 “来,拿着,爷赏的,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回家搂着婆姨香嘴儿去。”大汉见林大郎出来了,便拿了一个银元宝,递到车夫的手上。 没听过这打劫的还给被打劫的人倒拿钱的,车夫战战兢兢地不敢接。 “赶紧拿着,爷们跟着林大人是私人恩怨,与你无关,你若是多事,爷爷这拳头可是好久没吃肉了,正痒痒地慌。”大汉瞪大了眼睛,伸手拳头在车夫面前这么比划了几下,车夫立马吓得拿了银元宝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你就是林家大郎林峻贤?”林大郎惊魂未定,一听这话,忙拱手说道:“学生正是林峻贤。” 吴二郎又跟旁边的小厮确认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走到了林大郎的身边。 “老大。”刚才还很凶狠的大汉,一见吴二郎走了过来,忙嬉皮笑脸地叫着吴二郎。 “你退到后面去,我有话要单独给林大人说一说。”吴二郎对大汉说道。 大汉得了吴二郎的令,很是乖觉地退到了后面。 吴二郎笑嘻嘻地望着林大郎,问道:“你家娘子是不是吴惜梦?” 林大郎虽然奇怪这大汉怎么开口就问自己的娘子,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记住我的脸,我是烟梦的二哥,吴二郎。”吴二郎把脸凑到林大郎的眼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大郎一听,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家人,忙拱手作揖,口称:“二舅哥好。” 林大郎话音刚落,吴二郎右手一拳就招呼到了林大郎的肚子上。 “啊!你?我可是你妹夫。”林大郎百思不得其解,捂着肚子从嘴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揍的就是你!”吴二郎打了一拳,不解气,说完这句话,又是一拳招呼到了林大郎的背上。 吴二郎身强力壮,久经沙场,真若是使尽全力,林大郎根本无法招架。念在惜梦肚子里那块肉的份上,吴二郎手下留了情,对林大郎只使了五分的力道。 饶是这五分的力道,也把林大郎打得够呛。 “二舅哥,有话,有话好好说。”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林大郎现在是无比的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不多等一会儿,非要让车夫走这僻静的道,这下好了,遇到不讲理的二舅子,白白吃了苦头。 “惜梦那是我的心肝宝贝,心尖尖,今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惹了她伤心生气,就不是送你两拳这般简单了。我吴二郎是个浑人,你不用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只用好好对待惜梦,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我自然承你的情,认你做我的大妹夫。你若是对她不起,那不好意思,不管你是什么高官显贵,我吴二郎这拳头硬腿照样招呼到你身上。”吴二郎揍了林大郎两拳,见他有些受不住,这才停了手,改成口头教育。 林大郎听了这话,心里是恨的不行,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点头应承。 “今日也不早了,你若是再不回去,大妹该担心了,让二舅哥送你一程。”吴二郎说完,拉着林大郎就上了他们停在前面的马车。 这一路上,吴二郎又对林大郎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大郎堂堂一个新科进士,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听着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兵痞子一路上唠唠叨叨。 好不容易到了林府门口,吴二郎又对林大郎威胁恐吓了一番,让他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惜梦知道。 林大郎早想脱离吴二郎的魔掌了,自然是吴二郎说什么就应什么,只盼望他能让自己快些回府。 吴二郎本想再唠叨唠叨,见天已经全黑了,连月亮都露出了小脸,想着自家大妹怕是等得着急了,这才放了林大郎和他的书童侍墨。 林大郎好不容易脱离了吴二郎的魔掌,三步并作两步,连走带跑大踏步迈进了林府的大门。 终于回到了家中,林大郎是满腔的怒火,这个吴二郎真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打人,此仇不报非君子。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接受吏部的考核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可不能横生枝节,唯有先忍耐着,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大郎想到这里,停下了去弄梅斋的脚步,掉头和书童侍墨往自己的听松阁而去。 ————————————————————————————————————— “甜儿,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你希望我送什么礼物给你啊?”魏清扬很诚恳地问甜儿道。 甜儿想了一想,道:“送我一支玫瑰花就可以了。” 魏清扬长松了一口气,这个自己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不过。”甜儿又补充道:“如果你能在漫天飞舞的票票中送我一支玫瑰花,自然更好。” 魏清扬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摇头,就被甜儿的双眼射来的“你敢”的犀利的目光给吓了回去,忙点了点头。 甜儿生日那日,魏清扬果然在漫天飞舞的票票中送上了一朵玫瑰花。 “哈哈哈哈,好多票票啊!”甜儿一手拿着玫瑰,一手在地上狂捡着票票。 待甜儿把手中的票票拿起来一看,全是假的。 “魏清扬!你个骗子!”甜儿拿玫瑰当暗器砸向飞快逃命的魏清扬。 第六十八章 红线 慈宁宫内,高宗皇帝正拿着安南递来的国书呈给太后御览。 “哀家可不想操这份闲心,皇儿自行处理便是。”太后并未接国书,只淡淡地对高宗说道。 “那安南国王所求之事,儿子还真办不了,只能仰仗母后,请母后一定要操一操这份闲心才是。”高宗笑咪咪地应答,把国书硬塞进了太后的手中。 “哦?什么事儿是皇儿办不了的?”太后一听高宗这话,倒是来了兴致,接过国书翻开就看。 太后一边看,一边乐。 “这个安南国王还真是有规矩,懂礼貌,知道孝敬老人家,居然在国书里给哀家请安,不错,不错。”太后见安南国王递交的国书里面,居然提到了自己,还给自己请安,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个小思诚,想娶我大周女子,居然让哀家给他做大媒牵红线,还真是顽皮。”待太后看到安南国王阮思诚向大周求娶贵女,并让太后保媒时,已是笑地合不拢嘴了。 “可惜皇室没有适龄的公主,哀家是做不成他的岳母了。”太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国书,开始在宗亲里搜寻适合的贵女。 “皇儿,你觉得茜雪配思诚如何?”太后突然问高宗道。 高宗想了一想,说道:“安南国王今年虚岁二十,茜雪十六,年龄上是很合适,茜雪贵为亲王郡主,两人身份倒也相当。只不过,睿王就茜雪这么一个女儿,要茜雪远嫁安南,怕是睿王会不舍。” “安南刚刚脱离米脂,做我大周属国,我大周正应当怀柔安抚。茜雪身份高贵,将来再封个公主的身份,嫁到安南,也是我大周对安南莫大的恩典。再说了,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听闻安南国王文武双全,为人又是谦谦君子,茜雪嫁给他也不亏。安南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日后那安南国王可常常带着茜雪来京朝贡,这样不就可以一解睿王的思念之苦了嘛。”太后很是兴奋地跟高宗皇帝分析道,好像这媒已经做成了一般。 “此事但听母后安排就是。”这嫁娶之事,高宗还真是拿不了主意,只能让太后去操持了。 “恩,那安南国王不日便要启程前来京城,咱们大周可不能薄待了他,要让他知道大周就是比米脂好,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咱们大周,不要再去走那回头路。”太后是先入为主,见了那国书,对那安南国王便上了心,存了几分的真喜爱。 因为想把茜雪嫁给安南的国王,所以太后这几日里便时常找茜雪进宫相伴,每次都在茜雪的耳边念叨着安南国王是如何的年轻有为,如何的俊朗非凡,如何的文韬武略,让茜雪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睿王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听姬茜雪回家这么一说,就知道太后这是打算把茜雪嫁到安南。 虽然睿王很是不舍,不过太后有命又不得不从。 因为茜雪实在是有些乖张,睿王生怕她离了自己的庇护,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安南会因为脾气暴躁而吃亏,便把茜雪禁足在家,让敏妃好好教她些规矩礼数。 茜雪是自由散漫惯了的人,怎么能忍受这般地禁锢,这不,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跟敏妃吵开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不要以为爬了我父王的床,做了侧妃就能得到我父王了,你想的美!在我父王的心里只有我母妃一个人,你做再多的乖面子也是没用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快放我出去!”姬茜雪被敏妃关在屋子里,那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胡乱说了一通。 门外的敏妃摇了摇头,这般地德行到了夫家可怎么了得,更不要说是嫁到帝王之家了。 “郡主,让你好好地呆在家里是你父王的意思,让你跟着我学习规矩礼数也是你父王的意思,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我。”敏妃很是诚恳地对门里面的姬茜雪说道。 “我是亲王郡主,有太后和皇上宠着,谁不让我三分,我根本就不需要学那些东西,快放我出去!”姬茜雪对敏妃的话根本就不以为然。 “放肆!”姬茜雪话音刚必,就听见睿王饱含怒气的声音从门外传到了姬茜雪的耳朵里。 “父王!父王,这个女人把我关起来了,快叫人放我出去!”姬茜雪一听是自己父王的声音,忙出声求救道。 “什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她是你的庶母,堂堂的睿王侧妃,你怎么能这样叫她呢?”睿王听了姬茜雪的话,这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父王,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呜呜……呜呜……”姬茜雪不由分说地哭了起来。 往常,姬茜雪只要一哭,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这睿王保准心软,可是今日,睿王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丝毫不为所动,只交代敏妃,若是她还是这般不听话,胡言乱语的,就一直给关在屋子里,不准给饭吃,也不准给水喝。 屋子里的茜雪听到睿王这般地吩咐,立刻止住了哭声,自己的父王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般的对待自己,定是那个贱女人撺掇的,姬茜雪的心里更恨敏妃了。 因为睿王有令,敏妃亲自看守,所以姬茜雪足足被饿了一整天,直到她实在是渴地受不了,这才缴械投降,向敏妃承认了错误,道了歉,还保证没有得到敏妃的允许,绝不踏出府门半步,而且还会认真地跟着敏妃学习规矩礼数,听从敏妃的教导。 半夜时分,一个黑影钻进了姬茜雪的屋子。 “郡主,郡主!”黑影慢慢地走向床边,轻声地叫道。 “听见了,不要再叫了。”姬茜雪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郡主,要不要点蜡烛啊?”黑影问道。 “不要,若是点了蜡烛,定会被人知道的。”姬茜雪阻止黑影道。 “都打听清楚了吗?是不是那个贱人搞的鬼?”姬茜雪抓住黑影的手腕急迫地问道。 “郡主,都打听清楚了,原来太后有意将你嫁给安南的国王,王爷怕你到时候不懂规矩会吃亏,这才让敏妃教你的。”那黑影正是姬茜雪身边的丫鬟小芬。 “什么?嫁给安南国王,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生活?”姬茜雪听闻,激动地大声叫道。 “嘘,嘘,郡主,小声些,要是吵醒了外面的人,奴婢这屁股就算是毁了。”小芬忙拿手捂住姬茜雪的嘴巴,央求地说道。 姬茜雪听闻,忙闭上了嘴。 “好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姬茜雪轻声对小芬说道。 “知道了,郡主,奴婢告退。”小芬说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小芬出了屋子,一溜烟地就跑到了偏厅,睿王正等在那里。 “跟郡主说了吗?”睿王问道。 “启禀王爷,按照王爷的吩咐,都告诉郡主了。”小芬垂首而立,恭敬地回答道。 “那郡主是怎么说的?”睿王又问道。 “郡主说:什么,嫁给安南国王,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生活?”小芬学着姬茜雪的语气说道。 睿王听闻,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睿王淡淡地吩咐小芬道。 “是,奴婢告退。”小芬作了个揖,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雪儿啊雪儿,你让父王拿你怎么办好?都怪父王当初怜悯你年幼丧母,对你百般纵容,从未好好教导你,以至于你今日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睿王老谋深算,却只对两个女人没辙,一个是自己唯一女儿荣华郡主姬茜雪,另一个则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慈孝太后。 安南国王,若他真是个良配,把茜雪嫁过去倒也无妨,可若是他不堪为配,而太后又坚持要嫁茜雪,那自己该如何抉择呢?睿王想到这里,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 甜儿生日当晚,魏清扬为她点燃了蜡烛。 “好了,甜儿,你可以许愿了。”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老天爷能赐给我一台自动提票机器。” 魏清扬一脸的黑线。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这台自动提票机可以吐出各种票票,什么推荐票,pk票,粉红票……全部都要有。” 魏清扬的头上飞过一群的乌鸦。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这台自动提票机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不需要休息。” 甜儿说完,眨巴着大眼睛,很是期待地望着魏清扬。 “那啥,我镖局里还有点儿事儿,改天有空再来找你!”魏清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破窗而出,头也不回地跑了。 “站住!死魏清扬,你不是说了会帮我实现生日愿望的嘛?竟敢说话不算话!”甜儿一伸手,连魏清扬的衣角边都没抓住,一气之下,抓住整个带蜡烛的蛋糕就往魏清扬逃跑的方向仍去。 第六十九章 安南国王 “杨爱卿,翰林院是不是有个叫做林俊贤的庶吉士啊?”高宗皇帝在朝会后留下了吏部尚书杨大人。 “启禀圣上,的确有此人。”杨大人拱手答道。 “他本次考核的成绩如何啊?”高宗又问道。 “林俊贤此次考核的成绩为良。”杨大人答道。 “吏部准备把他派往何处?”高宗继续问道。 这吏部尚书的心里犯了嘀咕,这皇上亲自过问此人,是要重用呢,还是要留中。 “回禀圣上,吏部准备把他放到云州的梅山县做县令。”杨大人心里虽然有疑问,但还是据实回禀道。 “林峻贤的考评就改为优等吧,留翰林院任翰林院编修。此人有才,却不堪为主官。”高宗说完,便挥手让吏部尚书下去了。 吏部尚书杨大人退下去了之后,这才仔细琢磨高宗的这句话,有才,却不能为主官,看来这林峻贤是注定只能做清贵,不能做显官了啊。 安南的国王带了重要的安南官员和大批的安南商队从安南的京畿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向着大周的京城前行。 李羽馨得了太后的暗示,将在高宗的万寿诞之后迎她入宫。 “羽馨姐姐,去年太后寿诞,你都专门为她准备了寿礼,怎么今年的万寿诞,你反倒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啊?”因为要帮怜儿做期刊,所以最近甜儿往侯府跑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傻丫头,身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矜持,哪怕,哪怕……这规矩礼数也是不能逾越的。”甜儿一提到高宗皇帝,李羽馨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甜儿见李羽馨的模样,分明是恋爱中的女子才有的娇羞,难道李羽馨对大她一半多的高宗大叔情有独钟? “姐姐难道不怕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甜儿还是没有忍住,很是担忧地问了起来。 李羽馨很是羞涩地笑了一笑,道:“多谢妹妹关心,所谓彼之砒霜,于我之蜜糖,何况宫中有太后镇着,她老人家对我又关爱有加,不会有事儿的。” “姐姐是不是早就认识皇上了?”甜儿决定诈一诈李羽馨。 “没……没有……”李羽馨忙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 “不要说我了,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知道?”李羽馨怕甜儿再追问下去,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好消息啊?”果然,甜儿上当了。 “呵呵,对你来说啊,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李羽馨用扇子掩着嘴笑了几声,用她一贯甜糯的声音说道:“听说安南国王会在圣上的万寿诞之前来到京城。” “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甜儿一头的雾水,自己和安南国王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别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安南国王除了来朝拜皇上,参加皇上的万寿诞之外,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李羽馨说到这里,神秘地笑了笑,停下来喝了口茶,这才又继续说道。 “他这次来大周,还向太后求娶大周贵女为妻,无奈皇室没有适龄的公主,太后就把目光望向了宗室,这宗室之中,身份最尊贵显赫的自然就是……”李羽馨说到这里,看向了甜儿,冲着她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难道是荣华郡主姬茜雪?!”甜儿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刁蛮任性的亲王郡主要被弄去和亲了吗? “正是荣华郡主姬茜雪!”李羽馨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可靠吗?”甜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绝对可靠,最近我时常进宫陪伴太后,这件事儿是太后亲口对我说的,绝对不会有假,太后还让我在郡主面前多给那个安南国王美言几句呢。”李羽馨很是认真地说道。 甜儿听了李羽馨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妹妹,妹妹,荣华郡主老是跟你过不去,如今她要远嫁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你怎么不开心呢?”李羽馨见甜儿面无表情,忙拉着她的袖子问道。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甜儿舒展了眉头,笑嘻嘻地对李羽馨说道。 “可怜,真是可怜啊!”甜儿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对李羽馨说道。 李羽馨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甜儿,愣住了。 “姐姐,我是说那安南国王可真是可怜,娶这么一个小魔女回家,可有得受了。”甜儿说完,大笑了起来,直把眼泪儿都笑出来了。 李羽馨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幸好自己把奴婢仆妇们都叫了出去,这屋子里只有甜儿和她两个人,要不然,这般的失态,传出去可是一大笑话。 安南国王带着安南国一行人正行进在路上呢,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所不适?”安南国王的内侍阿忠见阮思诚打了个大喷嚏,忙出言询问道。 “无妨,本王没有那般娇弱,怕是大周有人在念叨本王呢。”阮思诚缓缓地说道。 “阿忠,你去看看,云嬷嬷那里有什么需要没有?”阮思诚想了想,吩咐阿总道。 “是,陛下。”阿忠很是纳闷,云嬷嬷不过是陛下的奶娘罢了,这一路上的待遇也太高了,再差那么一点点儿就赶上陛下了。 “阿忠,还不去?”阮思诚见阿忠还愣在那里,忙提醒他道。 “是,陛下。”阿忠听闻,赶紧收敛了心神,应声告退。 安南的车队慢慢悠悠,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月,这才抵达大周京城。 因为考虑到安南国国王和众官员的安全,所以此次安南车队进京,朝廷并未安排百姓夹道欢迎,只派了礼部尚书在城门迎接。 礼部尚书在城门接到安南国一行人,立刻把他们带到了驿馆。 因为驿馆只招待安南的国王和官员,所以那些跟随国王而来的商人在驿馆歇息片刻之后就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投宿到了京城的各大客栈。 “大周礼部尚书文隽见过安南国王陛下,陛下一路辛苦,请在驿馆先行歇息,等候皇上的召见。”礼部尚书文隽对阮思诚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 “文大人客气了,本王很满意大人的安排。”阮思诚面带微笑,很是得体地抬手说道。 文隽也是官场上老油条的,这看人的眼光是毒辣辣的,一见这安南国王,年轻俊朗,言辞得体,这属国国主的位置摆得也端正,当得起人中龙凤这一说。 睿王可是有福了,能找到这么一位东床快婿。想起瑞王特地拜托自己好好观察观察安南国王的言行秉性,看他是不是良配,如今看来,却是睿王家的那个野丫头高攀了。 文大人这么一想,看向阮思诚的目光就有些暧i和玩味了,不过鉴于阮思诚毕竟是一国国主,不敢在他面前过于放肆,也只是看了那么两三眼罢了。 阿忠却被文隽弄的满腔的怒火,这大周的官员怎么能这般的看陛下呢,一点儿都不礼貌,亏得大周还自诩为礼仪之邦呢。 文隽见安南国王的内侍向自己投来了愤怒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有些过了,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告辞了阮思诚,出了驿馆,直奔皇宫而去。 “陛下,这位大人也太无礼了,居然敢用那种眼光瞧陛下。”文大人走过,阿忠很是愤慨地对阮思诚说道。 “阿忠,这位文大人并无恶意,更何况他又年近古稀,何必跟一个老人这般计较呢。本王猜想他定是受了哪家闺秀父母的委托帮着相看女媳,所以才会有那般的眼光。”因为先前自己在递交的国书里让太后帮自己物色一个大周贵女为妻,所以今日这文大人的表现在阮思诚看来并不奇怪,也不为过,而且看那文大人的表情,显然是很满意的意思。 ————————————————————————————————————— “阿忠,真是奇怪啊,这京城里的闺秀怎么这般的热情,涌了那么多人到街头看我进京,而且居然还有人挤到我面前痛哭流涕,真是奇怪啊。”阮思诚好不容易摆脱了强烈的脂粉潮,跟阿忠两个狼狈地回到驿馆,很是惊诧地跟阿忠说道。 “这个……这个……”阿忠欲言又止。 “说吧,是不是你安排的。”阮思诚问道。 “陛下,小的,小的也没有想到这京城的闺秀这般的热情。”阿忠跪倒在地,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小的,小的请陛下责罚,小的想让陛下多看几个闺秀,好有个选择,这才出此下策的。只要是年龄在十四岁到二十岁的闺秀,出场费是五张票票,哭出声来的十张,晕倒的十五张……”阿忠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个败家的内侍!我的票票啊!”阮思诚说完,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快打120!”阿忠见状,赶忙吩咐身边的其他人道。 “打朝廷专线,叫御医,那是免费的,不用票票!”阮思诚突然坐起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晕倒在地。 第七十章 游湖(上) 翌日上午,阮思诚接到大周高宗皇帝的圣旨,宣召他到太和殿觐见。 太和殿内,高宗见阮思诚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对自己又甚是恭顺,心里很是满意,想到他即将要成为睿王的女婿,忍不住笑咪咪地望向了瑞王。 因为这桩亲事,把整个太和殿的气氛都弄地喜庆了起来,众肱骨之臣都拿着看大周女媳的眼光,打量着阮思诚,还不时地冲着睿王眨巴眨巴眼睛,弄得瑞王是尴尬不已。 而阮思诚也明白了几分,看来大周太后给自己找的贵女就是这位腿脚有残疾,却智谋过人的睿亲王的女儿了。 听闻睿亲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封号荣华郡主,若真的能娶到她做自己王后也不错。 不过传闻这位荣华郡主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并不是自己理想中的窈窕淑女。罢了,罢了,自己还没见到这位郡主呢,太后也还没有召见自己,现在想那么多做什?或许太后给自己找的并不是这位荣华郡主,又或许这位郡主并不像坊间传闻一般的不堪,是大家以点盖面,以讹传讹呢。 阮思诚想到这些,心里逐渐释怀,很坦然地接受着大殿里的不停地扫射过来的目光。 连瑞王这样的老家伙都显得有些尴尬不适,这位年轻的国王居然能表现地这般的坦然,高宗对阮思诚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小伙子不错,有气度,有担待。 太和殿上的觐见结束后,高宗又拉着阮思诚到了御花园,说是太后有请。 待高宗和阮思诚到御花园时,太后早拉了姬茜雪等在那里。 “安南国主阮思诚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寿安康。”阮思诚见着太后,立马鞠躬行礼请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高宗也向太后作揖请安。 “臣女姬茜雪给皇上,安南王请安。”姬茜雪对着高宗和阮思诚各作了一个揖。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这么拜来拜去的,哀家的眼都给瞭花了。”太后笑咪咪地望着阮思诚,这孩子长得俊朗,不错。 “思诚啊,这边坐。”太后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阮思诚坐。 阮思诚心里一愣,这太后对自己也太好了。 “长者赐,不敢辞,思诚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是太后的好意,阮思诚也不敢违背,拱手谢过太后就坐做了太后旁边的位置上。 “思诚啊,听说你的母后是大周人士,这次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前来大周啊?”太后慈祥可亲地跟阮思诚拉起了家常。 “回禀太后,小王的母后前段时间身染恶疾,如今虽已无大碍,可是身体仍然虚弱,不宜路途劳累,所以才没有同小王一同前来大周觐见皇上与太后。”阮思诚恭敬地答道。 “这人啦,一上了年纪,身体就容易出毛病,得好生将息。”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后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定是保养得法,还望太后让小王跟着您偷偷师,把太后保养的法子学到手,好回安南孝敬小王的母后,让小王的母后也能像太后这般青春永驻,身康体泰。”阮思诚说的是言辞恳切,这马屁拍的让太后从头舒坦到了脚。 “哀家真是没看错,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风意,去把哀家小库里的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冬虫夏草什么的,那些稀罕的药材一样拿点,还有太医院给哀家开的保健养颜的方子也抄一份,一起赏给安南王。”太后一高兴,立马就赏赐了阮思诚一大堆地东西。 阮思诚听闻,忙起身拱手谢恩。 “太后对思诚母子真是太好了,思诚感激涕零。到底是思诚母后的娘家人,确是真心疼惜思诚母子。”阮思诚说这话,却是真心大于恭维,自己母子在安南那段艰难的岁月,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你这孩子,说的哀家这眼泪儿啊,都快掉下来了。往后啊,有哀家疼你,有皇帝护着你,再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子了。”太后是一语双关,打了一手绝妙的公关牌。 “思诚啊,这位是睿王爷的宝贝疙瘩,荣华郡主,她性子活泼,很会逗人开心,对老人家也孝顺,你们都是年轻人,正该一处玩耍玩耍。”太后这位红娘做的可是不遗余力,这不,刚一见阮思诚的面,就急着推销起姬茜雪来。 阮思诚一看,姬茜雪闷闷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坐了这么半天了,哀家有些乏累,皇儿,你送哀家回慈宁宫吧。思诚啊,茜雪对御花园甚是熟悉,就让她陪着你四处转转吧。”太后狡猾地冲着高宗眨了眨眼睛,高宗会意,立刻搀扶起太后,让阮思诚跟茜雪自去欣赏园中美景。 太后和高宗前脚刚走,姬茜雪马上就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大大咧咧地问阮思诚:“安南王,你想逛哪儿啊?” 阮思诚听到这话,心里已是不爽,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淡淡地说道:“客随主便。” “这御花园中实在没有什么美景可看,要不,这样吧,三日后我带你去京郊的大明湖,咱们游湖划船,怎样?”姬茜雪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问阮思诚道。 阮思诚虽然搞不清楚姬茜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安南国王,又怎会怕了这个小姑娘,于是便点了点头,应下 古代甜美生活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0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0部分阅读 头,应下了。 定远侯府内,李羽馨拉着刚进门的甜儿急切地说道:“甜儿妹妹,荣华郡主邀我三日后到大明湖游湖划船,你说我去是不去?” 甜儿被李羽馨弄地莫名其妙,反问道:“以前郡主可曾邀约你一起出去玩过?” “有过几次。”李羽馨答道。 “那就去呗。”甜儿说道。 “可是,可是我的眼皮跳的厉害,我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李羽馨怕怕地说道。 “那就不去。”甜儿无奈地说道。 “可是她毕竟是亲王郡主,我若是不去的话,怕她以后找我的麻烦。”李羽馨很纠结。 甜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想,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李羽馨很不好意思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立马头大,自己和那个荣华郡主很不对盘的,可不想这么送羊入虎口。 “妹妹,安南国王已抵京了,荣华郡主马上就要嫁到安南了,不会有事儿的。算是姐姐求你了,就陪姐姐走这一趟吧。”李羽馨那特有的甜糯嗓音这么一撒娇,再加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甜儿招架不住,只有缴械投降,答应了李羽馨的请求。 三日后,李羽馨坐着马车,到林府接了甜儿和小樱,一起赶往京郊的大明湖。 到了大明湖畔,姬茜雪和阮思诚早已等在那里。 “安南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定远侯府的孙小姐李羽馨,这位是林府的小姐林婉贞。”大事当前,姬茜雪对甜儿采取了包容的态度。本来只设计了一雕,如今一下子来了两雕,一箭双雕也不错,哈哈。 李羽馨见了安南王,吓地不行,这郡主搞的什么鬼,她约见安南王便罢了,怎么会拉上自己,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 “臣女李羽馨,见过安南王。”李羽馨心里虽然懊恼,面上却仍然恭敬,规规矩矩地给安南王行了一个礼。 “小女林婉贞,见过安南王。”甜儿也给安南王见了礼。 “免礼。”安南王也很纳闷,这太后要给自己介绍的究竟是这三位中的哪一位呢?那日在太和殿和御花园中,介绍的好像是这位荣华郡主,可是今日之事又做作何解释呢?是太后的安排,还是这位荣华郡主自作主张?若是太后安排的,在这荒郊野外的未免有些失礼,若是荣华郡主自作主张的,那就未免太小瞧他阮思诚了,若是不愿意嫁到安南,径直说便是,自己绝不勉强,根本不必搞这么多花样。 想到这些,阮思诚的心里对姬茜雪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 姬茜雪却是丝毫未觉,还在那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三个人骗上船。 “今日天气甚好,要不,我们划船游湖吧。都必须去,不准说不。”姬茜雪这哪里是提议啊,简直就是强迫。 李羽馨和甜儿面面相窥,这郡主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走吧!”姬茜雪兴致甚高,带头走在前面。 后面跟着三个心思各异的人。 到了湖边,早有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 “今日大家就图个乐呵,谁也不许带下人,自己动手划船,这样才有趣呢。”姬茜雪说完,把李羽馨和甜儿给拉到了船上。 李羽馨不识水性,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小船,刚一上船就吓得满脸惨白。 甜儿见状,赶忙伸手扶住了李羽馨。 “安南王,你怎么还不上船啊。”姬茜雪见安南王还站在岸边,出言催促道。 “如此,怕是不合规矩礼数吧?”安南王犹豫了一下,说道。 “可是太后让我好生款待你的,人家费尽了心思,你可不能不领情。”姬茜雪抬出了太后。 安南王一听,只得上了船。 ————————————————————————————————————— 甜儿藏了东西在大明湖中,为了防止有人在湖里误打误撞地拿了她的东西,于是放出了谣言,说是湖里有怪兽。 三个月过去了,甜儿终于偷了空,悄悄地跑到大明湖去看自己藏的东西。 到了大明湖边,只见人潮涌动,穿梭如织。 甜儿火冒三丈,拉了一个路人问道:“这湖里不是有怪兽嘛?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路人指着不远处道士打扮的人说道:“瞧,那是修真者,就是听说这湖里有怪兽,所以来猎取兽丹的。” 路人又指着一群学者打扮的人说道:“那是生物学家,听说这湖里有新物种,特地前来探索研究的。” “还有那些正在照相的,是来旅游观光的。” “那些穿鲨鱼皮的,是来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 “吉尼斯世界纪录?”这个跟怪兽有关系吗?甜儿很郁闷。 “就是一百人在有怪兽的湖里进行游泳比赛。”路人很耐心地解释道。 “哈哈哈哈!找到了,终于找到传说中的海盗宝藏了!”甜儿和路人正聊着呢,远处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声音,原来是到这里来寻宝的宝藏猎人在湖底找到了东西。 “海盗宝藏?”甜儿鼓大了眼睛,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听说这个湖里有几百前的一个女海盗留下来的宝藏,女海盗害怕宝藏被人盗走,这才专门养了一只怪兽来……额,我还没说完呢,人呢?”路人还没介绍完,甜儿突然间从他眼前消失了。 路人四下搜索,终于在地上发现了四脚朝天的甜儿。 第七十一章 游湖(下) 谁知道这安南王一上船,姬茜雪就捂着肚子,说自己肚子痛,要下船。 “既然郡主身体不适,那今日游湖一事就此作罢吧,改日小王再陪郡主一游。”阮思诚见姬茜雪要走,也开口推脱道。 姬茜雪听了这话,这脸都青了,连忙说道:“现在又不痛了,无碍,无碍,我们划船吧。” 船上有四个人,却只有两支浆,姬茜雪伸手拿了一支,把另一支递到甜儿手中,说道:“今日是我请的大家,自该由我来掌舵,羽馨娇弱,不适合做这种粗活,安南王是客人,也不宜劳累。林婉贞,我看你人高马大的,定是有把子好力气,就你跟我一起划船吧。” 甜儿一听这话,头顶上是一阵的天雷,自己只不过长的比同龄人高一点点罢了,不至于人高马大吧?好,你是郡主,我忍你。 “是,郡主。”甜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姬茜雪递过来的浆。 “羽馨啊,你文采出众,就负责跟安南王谈谈诗,论论词什么的。”姬茜雪冲着紧紧拽着甜儿的李羽馨说道。 “羽馨,你到船那头去,三个人挤在一边,这船会沉的。”姬茜雪见李羽馨抓住甜儿不放手,很是气愤地说道。 “不过是划个船,游个湖罢了,又不是要吃了你,这般扭扭捏捏的,真不知道太后喜欢你什么?”姬茜雪连太后都搬出来了,李羽馨不得不从,只能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船的那头。 安南王见姬茜雪呵斥李羽馨,心想,看来这坊间的传闻不假,还真是个嚣张的主,居然敢这般呵斥侯府的小姐。 “安南王有礼。”李羽馨好不容易走到了船的那头,坐到了凳子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船沿,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地跟安南王打了个招呼。 阮思诚听李羽馨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同情怜悯之心顿起,忙拱手说道:“李小姐有礼,这小船是有些颠簸,李小姐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这小船上,抬头看看这湖光山色,分一分心,自然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姬茜雪听见两人聊上了,这脸上立马带上了得意的笑容,操浆的双手更使力了。 幸好甜儿前世喜欢去公园划船,算得上半个熟手,这才勉强跟姬茜雪配合上。 阮思诚是一个凡事都看得开的人,今日里不管姬茜雪有什么阴谋阳谋的,最起码这大明湖的确是一个风景优美之地,坐着小船游览,又有美相伴,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般的美景,没有洞箫,岂不白白辜负?”说完,阮思诚就起身,从腰间取出了洞箫,吹了起来,吹的正是《春江花月夜》。 听到这首曲子,船上的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 洞箫委婉哀怨,不同于古筝的清澈纯净,虽然意境变了,却又是另外一番的味道,绵绵长远的箫声在空旷的大明湖上回旋飘扬,沁人心脾。 一曲完毕,阮思诚很是优雅地对着三位小姐鞠了一躬,面带笑意地说道:“小王献丑了。” “吹的好!若是你能和羽馨来一曲筝箫合奏,那就更美妙了!”姬茜雪一边划着船,一边冲着李羽馨眨巴眼睛。 “安南王有所不知,这曲《春江花月夜》可是羽馨的成名作。”姬茜雪见还差些火候,忙补充道。 阮思诚倒是颇为意外,自己只知道这首《春江花月夜》乃是大周一名闺阁女子所作,还配有诗一首,却不想今日竟能在这般情景下识得佳人。 “想不到这曲子居然是李小姐所作,小王这是班门弄斧,让李小姐见笑了。” 李羽馨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安南王居然会这首曲子。想到这首曲子本是甜儿所作,自己不过是欺世盗名,这脸就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女陋作,不值一提。” 阮思诚听着李羽馨甜糯的声音,再观她娇羞的神情,一颗心怦怦怦怦不受控制地躁动了起来。 甜儿见安南王的神情,心想要坏事,羽馨可是要进宫的,若是跟这个安南王传出什么花边绯闻,可就完了。再看这姬茜雪一副得意的表情,甜儿算是明白过来了,今日根本就是这荣华郡主设的一个局,她不愿嫁到安南,所以才想李代桃僵,来个狸猫换太子。 怎么办呢?甜儿苦苦思索着对策。 “哎呦,我头痛,没力气了,烦请安南王来划一下船吧。”甜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解救李羽馨,于是便装起了头痛。 姬茜雪一听甜儿说头痛,立刻向她射来恶狠狠的两道凶光。 甜儿却顾不得那么多,假装没看见,把浆丢到了船上,努力装着头痛的样子。 安南王见状,正准备过来拿浆划船,突然听见姬茜雪大声呼喊:“漏水了,船漏水了!” “我会水性,不碍事的,安南王,你不要过来,照顾好羽馨,她不会水性的。”姬茜雪很是仗义地大声高喊道。 姬茜雪喊完,得意地望向甜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最后这鹿必定死在我手。 甜儿气极无语,这个郡主,真是太疯狂了,居然在船上动了手脚。 小船里慢慢地渗了水,甜儿不抛弃,不放弃,重新拿起了浆,拼命地往岸边划去。 “林小姐刚才不是头痛吗?”安南王问道。 “已经好了!”甜儿有些没好气地说。 见甜儿拼命地划船,姬茜雪假装不小心,把自己手里的浆给丢进了湖里。 “哎呀,进水了,进水了!”姬茜雪见这船里的水渗的颇慢,不甘心地在船上左摇右晃,装作害怕的样子乱叫。 “郡主,不要摇了,再摇船就翻了!”正努力划船的甜儿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平静了一下心情,放低了声量跟姬茜雪说道。 姬茜雪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摇晃。终于,小船不堪颠簸,翻了。 “救命啊!”李羽馨不识水性,掉进水里吓了半死,拼命挣扎着叫救命。 反观另外三个人都游到了水面上,悠然自得。 甜儿见李羽馨挣扎,忙向她游过去,准备救她。 “林小姐,救我,救我,我腿抽筋了!啊!”姬茜雪见状,自然不答应,在后面拉住甜儿的腿,让甜儿动弹不得。 阮思诚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救人要紧,忙游到李羽馨身边,伸手捞起她,抱在怀里向岸边游去。 姬茜雪见阮思诚抱着李羽馨游远了,这才放开了甜儿的腿,径直游向岸边。 甜儿气极,也拼命地凫水,拿出了后世校运会游泳冠军的劲头,跟姬茜雪比拼了起来。 这边两人正较劲呢,眼见着就要到岸边了,姬茜雪突然觉得一阵的痉挛,脚真的抽筋了。 “林小姐,救命啊!我的脚抽筋了!”姬茜雪用双手拼命地拍打着湖水,冲着身旁的甜儿大声的叫嚷起来。 甜儿很是鄙视地望了姬茜雪一眼,自顾自地游走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这招刚刚才用过,又来! “我真的抽筋了!救命啊!”姬茜雪见甜儿不理她,心里着了慌,扑腾扑腾几下,就沉下去了。 甜儿见姬茜雪的头没入了水里,心里一惊,难道她真的抽筋了? 救还是不救,是个问题。这种嚣张的人,让她淹死算了,甜儿狠了狠心,别过头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不过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小女孩罢了,在后世,她这个年龄也就是读初中的年纪,充其量就是一个叛逆的90后,虽说让人讨厌,也罪不至死啊。 甜儿的头顶站着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头上长着魔鬼的尖角,一个头上顶着天使的光环。 算了,救吧,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甜儿还真是办不到。 下次要找死,请死远一点,不要让我看见,真是麻烦,甜儿一边埋怨,一边掉转头,游向姬茜雪。 因为姬茜雪喝了水已经昏迷了,甜儿从水里把她捞上来,拖着就往岸上游,片刻不敢耽搁。 刚把李羽馨抱到岸上的阮思诚,见甜儿和姬茜雪两人不太对劲,又重新跳进了水里,帮着甜儿把姬茜雪给拖上了岸。 ————————————————————————————————————— “郡主,我们来比谁在水里闭气的时间长,可好?”甜儿引诱姬茜雪道。 “比就比,我堂堂的荣华郡主还怕你不成。”姬茜雪果然中计。 “那我们就用100000张票票做赌注,可好?”甜儿继续说道。 “好!再加100000张。”姬茜雪毫不示弱。 两人相视一j笑,同时纵身跳进了湖里。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姬茜雪实在憋不住,探出了头。 而甜儿还呆在水里没有出来。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甜儿这才很是轻松地冒出了水面。 “郡主,我赢了,我只收现票,不接受支票和汇票哦!”甜儿调皮地冲姬茜雪眨了眨眼睛。 姬茜雪轻蔑地一笑,道:“我就是不给,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说完,扬长而去! “气死我了!亏大发了!”甜儿气地直跳脚。 “小樱,赶快把氧气筒从湖底下捞出来,中午十二点之前还的话还可以打个八折,租那玩意可是足足花了我50张票票呢!姬茜雪,为了票票,我跟你没完!” 第七十二章 太后的怒火 虽然四人上岸的地方离着丫鬟仆妇们呆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可是落水这么闹腾的事儿,下人们早看见听见了,这会子都呼啦啦地往四人上岸的地方跑来。 待下人们跑过来的时候,甜儿已经又敲又打的把姬茜雪给弄醒了。 现下虽然是五月天,穿着湿衣服在身上也是很容易着凉的,再加上还有三个是姑娘家,这衣服湿透了,实在失仪的很,所以这下人们一来,大家都上了各自的马车,也没有多话,忙着赶回家了。 甜儿回到家中,把情况跟林大娘这么一说,把林大娘急的跟什么似的。 因为原来的甜儿是不会凫水的,所以甜儿只得撒了个谎,说是安南王救的三人。 “我儿啊,真是安南王救的你?”林大娘很认真地问道。 甜儿点了点头。 “这男女授受不亲,安南王虽然救了你,可也坏了你的名节,这可如何是好?”原来林大娘焦虑的是这件事。 甜儿被林大娘电地外焦里嫩。 “以咱们家如今的门第,你现在的身份,做那安南王后是肯定不行的,怕是只能委屈我儿做妃子了。”林大娘一边盘算,一边跟甜儿说道。 甜儿无比尴尬地望着林大娘,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自己的老娘不会真的把自己打包送给安南王吧,虽然那个安南王看起来也不错,可是,自己的心好小啊,除了魏清扬可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再说了,荣华郡主姬茜雪可是内定的安南王后,她可是自己的死敌,自己还没有那么笨,上赶着去做死敌家的小妾。 “娘,这种大事,哪里能容得我们做主啊,上面还有太后呢?一切都要等着太后定夺才是。”甜儿小心翼翼地对林大娘说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大娘的脸上的表情。 果然,林大娘一听甜儿这话,脸一下子僵在了,皱着眉头,说道:“是娘唐突了,委屈我儿了。” 李羽馨的体制较弱一些,回到家里就发起了高烧。 李侯爷知道了此事,那气简直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李皓轩拦着,李侯爷这就要去睿王府,找睿王讨个说法,真是欺人太甚,明明知道羽馨是要进宫的,而且还极有可能封后,这个荣华郡主怎么能这般的肆意妄为,真当我定远侯府好欺不成? 姬茜雪回到家里,也是吓地不行,悄悄地回了屋,换了衣服,然后躺到床上装起了病。 睿王一听下人报告此事,立刻吩咐敏妃看好茜雪,不许她出房门半步,然后坐着马车进宫向太后请罪去了。 睿王还在进宫的途中,太后就已经得知了此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算计到哀家头上来了,来人,立刻传睿王进宫!”太后眉头紧锁,暗红的指甲套深深地嵌进了楠木椅子的扶手里。 传召睿王的内侍刚到宫门口,就见到了睿王的马车。 “奴才见过睿王,太后正在慈宁宫等着呢,请睿王速去。”内侍连忙拦了马车,对马车里的睿王说道。 睿王叹了口气,掀开马车的帘子,从怀里拿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指环,塞到内侍的手里,说道:“劳烦公公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问公公,太后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其实依着睿王的心机又怎会猜不到太后如今已是勃然大怒,只不过是关心则乱,如今他被自己唯一的女儿搞得焦头烂额的,有些失了分寸。 内侍接过玉指环,悄悄地放进了袖子里,答道:“太后虚火上升,睿王切不可再惹太后动怒了。” 睿王得了准确地消息,冲着那内侍一拱手,又拉下了马车的帘子,吩咐驾车的小厮,径直向慈宁宫驶去。 “禀告太后,睿王已经到了,现在正侯在门外呢。” “传!”太后挥手说道。 不一会儿,睿王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殿。 “臣弟见过太后,祝太后福寿安康。”睿王慢慢地跪了下去。 见着睿王那幅辛苦的样子,太后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起来说话吧。”太后最终还是不忍,强压住了心中的火气,唤睿王起身。 睿王艰难地依靠手杖站起了身子。 “想必你也知道了,茜雪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太后开门见山,对睿王说道。 “都是臣弟的错,是臣弟对她疏于管教,这才让她闯下滔天大祸,臣弟愿一力承当!”睿王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后听了这话,这刚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蹭地窜了出来。 “你一力承担?你又能为她承担到几时?这个丫头,实在是太放肆了!” “风意,你立刻到睿亲王府,传哀家懿旨,着荣华郡主枉顾圣恩,欺君犯上,剥夺其荣华封号,罚俸米一年,自今日起在家闭门思过,由敏妃严加管教,除非得到哀家的允许,否则不得出府。”太后说完,看了一眼风意,示意她立刻去传旨。 睿王听了太后的处罚,微微松了一口气,太后这是看在自己的这张老脸上,雷声大雨点小,并未重处茜雪。 “云意,你去把哀家给睿王找的秘方拿来。”太后刚说完对姬茜雪的处置,又吩咐云意道。 “是,太后。”云意得令,到后堂去了。 睿王心里纳闷,太后给自己找的秘方,什么秘方啊? 不一会功夫,云意就提着几包药走了进来。 “睿王,这是哀家特地找一个老神仙求的,只要你好好地把这几副药煎来喝了,保管敏妃明年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太后说到这里,心里的怒火已是消了大半了,睿王这般宠爱茜雪,追根寻底也是因为当年为了救皇儿伤了精血不能再生育的缘故,自己这个做嫂子的也该为他操操心了。 睿王听了太后的话,立马红了一张老脸,太后对自己也关心地太过了,连生孩子的事儿都惦记着。 “敏妃是个好的,若是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也省得只守着这么一个惹祸精着急上火。”太后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女孩子大了,做父亲的确是不好管教,你得给敏妃长长势,撑撑腰,让她担起这庶母的责任,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茜雪。”太后想着自己平日里对茜雪那也是百般的疼宠,谁料到竟然被她这般的涮了一把,那种被人戏耍,遭人背叛的心情,饶是尊贵为太后,一时之间也是难以释怀的。 “太后教训的是,臣弟定然会好好教导茜雪。”太后口气不善,睿王心里也不好受。 “安南王那里睿王也去道个歉吧。安南王后的人选,看来哀家得从长计议了。”太后说完了这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臣弟遵旨。”睿王恭顺地说道。 “你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后生了那么久的气,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眼睛开始模糊了起来。 “请太后保重凤体!”睿王看着太后体力不支的样子,颤颤悠悠地说道。 睿王提着药,出了慈宁宫,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睿王府。 姬茜雪知道自己闯了祸,倒是乖觉,只躺在床上装病,并未吵闹,只不过听了风意传的懿旨,这心里还是很难受,自己这是被太后婶婶厌弃了吗?自己只不过不想嫁给安南王,只不过设了个小小的圈套,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吗? 茜雪越想越委屈,心中的郁结无法发泄,这装病装着装着变成真病了。 ————————————————————————————————————— 敏妃拉着睿王去各大医院看不孕不育专科。 看了很多家,医生都摇头表示无法。 “王爷,不要灰心,今天我们去的这家可是全大周收费最贵的,所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家一定有办法。”敏妃信誓旦旦地向睿王保证道。 两人终于到了这家号称收费最贵的医院。 到了不孕不育专科,医生为睿王做了全面检查。 “医生,怎么样?票票不是问题。”敏妃关切地问道。 医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敏妃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 “十万?”敏妃又问。 医生还是摇了摇头。 “一百万?”敏妃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生慢条斯理地说道:“睿王是无法再生育了,若是有人能治好他,我倒贴你们一百万。” 敏妃大怒,拿起桌子上的听诊器就朝医生的头上招呼。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这个发型可是花了很多票票做的。”医生慌乱中忙用手护着自己的发型。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真惊讶的声音:“9527,你怎么又从精神科跑出来了,来人啊,快把他抓回去!” 第七十三章 劝人是项技术活 因为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所以林大娘也不敢声张,只约束甜儿好好呆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待。 “夫人,定远侯府李小姐的丫鬟怜儿,求见小姐。”门房来报。 林大娘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说小姐抱恙,不方便见外客。” 门房得令,正要出门时又被林大娘叫住了。 “算了,带她去浣花居吧。”落水一事,也怪不得人家侯府小姐,二人若真是共侍一夫,还得仰仗别人多多关照呢。 怜儿由门房带着到了浣花居。 刚见到甜儿就眼泪儿汪汪地哭了起来,拉着甜儿的袖子说道:“林小姐,我家小姐病的很严重,她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去看看她吧。” 甜儿被怜儿弄得手足无措,忙安慰怜儿道:“怜儿,你好好说,你家小姐究竟怎么了?” “自那日落水回府,小姐就感染了伤寒,一直高烧不退,成天都迷迷糊糊的,侯爷请了好多大夫都没看好,林小姐,你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怜儿说的是可怜兮兮,甜儿听地也是百感交集。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小樱,你跟我一起去,小雨在家好好守着。”甜儿吩咐完毕,拉着怜儿就走。小樱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小小的心里很是满足,小姐最喜欢的丫鬟还是我,什么事儿都让我跟着,没有让小雨跟着。小樱望了一眼略微有些失望的小雨,这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小雨真可怜,下次,还是让她去吧。 到了侯府,果真如怜儿所说,李羽馨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看着甚是可怜。 “羽馨姐姐,羽馨姐姐,我是甜儿啊,我来看你了。”甜儿坐在床沿边上,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李羽馨冰冷的小手,温柔地呼唤李羽馨道。 李羽馨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她,努力睁开眼睛,见是甜儿坐在床沿上,强挤出一点儿笑意,很是艰难地说道:“甜儿,甜儿妹妹来了。” “是妹妹来看你了,姐姐当放宽了心,不要胡思乱想,治病要紧。”甜儿猜测羽馨定是怕受到落水一事的影响,无法入宫,所以这才酿成了心病,因为这心病导致伤寒始终无法痊愈。 “姐姐,身体是革……不是,身子是嫁人的……,哎,好身子很重要,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身子,姐姐怎么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呢?”甜儿暗自骂自己,真是废材啊,劝个人都不会了。 李羽馨望着甜儿,幽幽地说道:“谢谢妹妹。” “姐姐,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凡事想开一些,那事不是还没消息吗?姐姐可不要自己吓自己。”甜儿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这劝人可真是个技术活,怎么办? “要不,姐姐,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这下子连旁边的怜儿都一脸的大囧,都这个时候了,林小姐讲的什么笑话啊。 “从前有个太监……”甜儿讲起了这个经典的带色笑话。 羽馨原本也没在意,可刚听了这么几个字,甜儿就闭上了嘴,这倒是引起羽馨的兴致了。 “下面呢?”羽馨追问道。 “下面,下面没有了呀!”甜儿是面不红,心不跳,很是镇定地说道。 羽馨与怜儿是面面相窥,两人目光对视,突然同时想到了什么,这小脸刷的一下都红了。 “林小姐坏死了,哪里有闺阁女儿讲这种笑话的!”怜儿一边笑,一边嗔怪甜儿的鲁莽。 羽馨也舒展了眉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甜儿松了一口气,笑开了就好了。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无碍的。羽馨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所谓笑一笑,十年少,今年十五,明年五……,不对,不对,每年都是十五,呵呵。”脑花儿还是太少了,看来得让娘给自己补一补,多吃点猪脑花才行啊。不行,吃多了猪脑花,不是会变得跟猪一样蠢嘛。 甜儿见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不,我再给大家讲个笑话?” 羽馨和怜儿一听,以为甜儿又要讲那带色的笑话,这刚刚转白的小脸又红了。 只有小樱若无其事地说道:“小姐,你在家里可没有给小樱讲过笑话,你对李小姐真好。” 甜儿听了小樱的话,这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忙哄小樱道:“那不是,那不是你身体棒棒,没病没痛的嘛,我给李小姐讲笑话是给她治病呢。” 怜儿一听,略有疑惑地问道:“林小姐说的可是当真?” “应该有一点点作用吧!”甜儿可不敢把话说的太绝。 “那小姐赶紧再给李小姐讲几个笑话吧,让她的病快些好。”小樱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笑话就暂时不讲了,我给姐姐讲个故事吧!”甜儿吐了吐舌头,都怨自己,以前收集的笑话多是带色的,这种笑话可不能给李羽馨她们讲多了,会带坏无知少女的,还是童话故事适合这些小姑娘一些。 “我就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甜儿想了一想,决定讲这个经典的童话。 “从前有一个王后,她在雪花飞舞的冬天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小公主的头发就像乌黑的画框一样黑,皮肤像白雪一样白,嘴唇就像鲜血一样红,王后给公主取了名字,叫做白雪……”甜儿慢慢地给三个小姑娘讲道。 “白雪公主的后母对着魔镜说道,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魔镜回答道,是您的女儿白雪公主……” “小姐,白雪公主的后母真坏!”小樱皱着眉头,黑了一张小脸,说道。 “小樱,不要打断我。”甜儿正讲在兴头上呢,冷不防被小樱插了这么一句。 “哦,是,小姐。”小樱一听,乖乖的闭上了嘴。 “七个小矮人见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女孩……”甜儿刚讲到七个小矮人的时候,怜儿又插话了,问道:“林小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小的小人吗?” 甜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羽馨正听地起劲呢,见甜儿被怜儿打断了,白了怜儿一眼。 怜儿见状,忙闭上了嘴。 “白雪公主吃了后母的毒苹果,昏死过去了……”甜儿刚讲到这里,就听见嘤嘤嘤嘤的哭声。 原来是小樱忍不住哭了起来。 甜儿再看两外两个人,虽然没有哭出声,可是眼睛里也含了泪花了。 “别哭,别哭,故事还没完呢。”甜儿忙劝解道。 “白马王子请求七个小矮人把水晶棺里的白雪公主嫁给她,七个小矮人见白马王子诚心恳切,于是答应了王子的请求,……白雪公主喉咙里的毒苹果被抖了出来,她苏醒了……从此以后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甜儿讲完,三个女孩早已经是一脸的痴迷。 “小姐,白雪公主的后母呢?”小樱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大反派没有消息呢。 “白雪公主的后母自以为已经杀死了白雪公主,很是得意,回到皇宫里对着魔镜问道,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魔镜回答道,是白马王子的新娘。后母又问道,谁是白马王子的新娘?魔镜回答道,是您的女儿白雪公主。后母听后,立刻发了疯,把魔镜砸了个稀烂,自己也变成了疯子,从皇宫高高的塔楼上摔了下去,摔死了。”每个童话故事的结局里,相爱的人都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坏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后来呢?”怜儿显然沉浸在其中,追问甜儿道。 “后来,后来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啊。”甜儿讪讪地说道,格林兄弟没有写后来怎么了,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想,后来他们定然生了几个小王子,几个小公主。”小樱补充道。 甜儿一脸的黑线,白雪公主变母猪了嘛? “谢谢你,甜儿妹妹。”羽馨望着甜儿,知道今日里甜儿这般费劲都是为了自己啊。 “姐姐,你可要早日康复啊,妹妹肚子里可没有多少存货了。”甜儿笑嘻嘻地对李羽馨说道。 “劳妹妹操心了,姐姐会好好保重的。” ————————————————————————————————————— 夜里甜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格林兄弟找自己要版权费。 甜儿很是忧心,自己的票票也不多,怎么办是好? “小姐,你说的那什么格什么兄弟在哪儿呢?”小樱见甜儿忧心,有心为其分担。 “他们啊,见马克思去了。”甜儿回答道。 “很远吗?”小樱不解。 “就是已经过世了。”甜儿解释道。 “那小姐担心什么啊,直接给他们烧一点冥票不就行了吗?”小樱说道。 “对呀,小樱真是聪明!”甜儿高兴地抱着小樱亲了一口。 “可是,我们这里只有大周的冥票,跟他们那里的冥票可是不同的,得换算一下,可不能多烧了。”甜儿自言自语。 小樱早晕倒在地,小姐,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抠门啊。 第七十四章 陆弯弯(上) 因为甜儿连日来的开导,李羽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再加上药物的调理,李羽馨的病已经开始好转,烧也退了下来。 见自家小姐的病情好转,怜儿是喜笑颜开,央求甜儿时常来看看羽馨。 甜儿自然是满口应允。 这日里,甜儿带了小樱坐着马车前往定远侯府,谁料到这马车驶到途中,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马车的车轱辘坏了。 “小姐,这车轱辘坏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修不好,要不小的帮你再叫辆马车吧?”赶车的是林府的下人文大叔。 “文大叔,算了,这里离侯府也不远了,我和小樱走着去就行了。”甜儿说完,掀开帘子就下了马车,小樱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 甜儿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这街上闲逛了。 不知道为什么,甜儿突然很想魏清扬,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被派到哪儿走镖去了,今后,若是,若是成了亲,自己坚决要让他换个工作,老是这样分开,自己可受不了,两情就是要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想着想着,一抹红晕爬上了甜儿的小脸蛋。 “小姐,是不是走路很热啊?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小樱说完,看了看天上,这是早晨,太阳不烈啊?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热啊,小姐怎么就觉得热了呢?不明白啊。 甜儿被小樱问住了,愣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早上吃多了吧。” 小樱更糊涂了,吃多了就容易热吗? “小姐,这个热跟吃东西有关系吗?”小樱很好学。 “自然有关系的,书上说的。”甜儿搬出了法宝。 果然,甜儿一说是书上说的,小樱立马就闭嘴了,看来自己还要加大学习的力度啊,小姐可是看了好多书的,自己怎么的也地先看个一两本吧。 “小樱啊,我们,我们去南城,看看魏清扬怎么样?”甜儿突发奇想。 “不好不好,小姐,那个黑脸大汉跟魏清扬在一起呢,若是他看见我又要缠着我了,我们,我们不去可不可以啊,李小姐等着我们呢。”小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反对甜儿提议。 甜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好吧,去侯府。” 两人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这才到了侯府。 “什么?太后宣召李小姐进宫了!”小樱问了门房,得知李羽馨已经在一炷香之前被太后给召进了宫。 小樱给愣在了那里,失望不已,白跑一趟了。 甜儿这心里却是偷着乐,太好了,终于有时间可以去找魏清扬了。 拒绝了侯府要送她们回去的好意,甜儿拉着小樱在街上找了辆马车,径直就往南城的威远镖局而去。 “大叔,一会儿到有成衣铺子的地方停一下,谢谢!”甜儿想了想,冲着车夫喊道。 南城鱼龙混杂,两个小姑娘孤身前往很不妥当,易容咱不会,化一下妆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不客气。”驾车的车夫是个半百的老头,很是慈祥地样子。 到了成衣铺子,甜儿找了套男装换上,还买了把书生扇装模作样。 “小樱,你看公子我帅不帅?”因为甜儿的身体还没有发育,所以穿上男装倒是有几分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小姐,我要不要换啊?”小樱见甜儿换了装,心里痒痒,忙问甜儿道。 甜儿看看了小樱发育地很好的身材,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就算了吧,你换装的工序比较复杂,等下次再说。” “哦。”小樱很失望地望了甜儿一眼。 “记住啊,一会儿要叫我公子,不要再叫小姐了。”甜儿提醒小樱道。 “是,小……公子。”小樱忙捂住自己的嘴,很不意思的看了甜儿一眼。 “走吧,大叔该等急了。”甜儿拉着小樱出了成衣铺子,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一路飞奔,终于到了威远镖局。 小樱给车夫结了车钱,两个一前一后的就下了马车。 威远镖局的大门是开着的,甜儿和小樱刚想进去,就和一个大婶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大婶。”甜儿见这位大婶身着布衣,面容虽然姣好,两鬓却有几丝白发。 “小姑娘,没关系,是大婶着急没看路,没把你撞坏吧?”大婶笑眯眯地望着甜儿,说话的声音是中气十足。 “大婶,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是女的。”甜儿很是惊讶,自己身上穿的可是男装啊。 “呵呵,不告诉你。”大婶很幽默啊。 “大婶,你先进去吧。”甜儿见两人堵在门口,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大婶先进。 “那就谢谢你了,小姑娘。”大婶也不客气,大踏步地就进了大门。 这位大婶的力气可真不小,刚才只?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1部分阅读 只那么轻轻一下,就差点把甜儿给撞倒。 “小樱,我们进去吧。”甜儿拉着小樱,跟在大婶身后,进了镖局。 招呼她们的不是总镖头,而是镖局里的账房。 “三位,要托什么镖?”账房很是客气地问着这奇怪的三人组合。 “我找人!” “我找人!” 大婶和甜儿同时说道。 “两位不是一起的吗?”账房见两人是异口同声,很是奇怪的问道。 “不是。”大婶笑眯眯地答道。 甜儿也摇了摇头。 “这位大婶要找谁啊?”本着年龄大优先的原则,账房先问那位大婶道。 “我找魏清扬!”大婶说道。 “魏清扬?”甜儿惊讶地望向大婶,怎么她也找魏清扬?难道她就是魏清扬那个远嫁的姑姑?可是她跟魏清扬可是一点都不像啊,不会的。 账房和大婶都转过头望向甜儿,账房问甜儿道:“难道你也找魏清扬?” 甜儿点了点头。 “可真不巧,魏清扬和总镖头还有老黑一起到南蒙古去了,估计还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账房很遗憾地对两人说道。 “两位若是想找他托镖的话,其实我们镖局还有其他镖师也是不错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账房很敬业。 “不用了,我找他是有些私事。”大婶说完,望向了甜儿。 甜儿也摇了摇头,真是扫兴啊,好不容易放单,又是寻人不遇。 没有见到魏清扬,甜儿只好拉着小樱怏怏地出了镖局大门。 “小姑娘,小姑娘,等等。”后面的大婶跟着甜儿追了出来。 甜儿停下了脚步,问大婶道:“大婶,是叫我吗?” ————————————————————————————————————— “要到月底了,小樱,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的票票由小变大,由少变多呢?”甜儿很是苦恼地问小樱道。 小樱快速转动小脑筋,突然灵机一动,神秘跟甜儿说道:“小姐,小樱想到了。” 甜儿才不会相信小樱呢,自己不过是随便发发牢马蚤罢了,小樱若是能想到办法,就不是小樱了。 次日正午,甜儿正准备午睡,却被小樱火急火燎地给拉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地上放着甜儿所有的票票,数量是变多了,却都成了残票,原来小樱的变多就是一张给撕成了几张。 甜儿是气不打一出来,刚想呵斥小樱,就见小樱得意洋洋地拿出了一个放大镜,跟甜儿说道:“小姐,小姐,透过这个东西看票票,票票自然就变大了,小樱很聪明吧!” 小樱说完,就把放大镜放在了票票上。 “不……”甜儿的要字还没说出口呢,因为放大镜聚了太阳光,下面的票票受热自动燃烧了起来。 甜儿倒下去之前,说了一句:“科普知识很重要!” 第七十五章 陆弯弯(下) 大婶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姑娘,我们真是有缘啊,赏不赏脸陪我这个老婆子一起喝口茶,听说这京城里的四月天女子茶室很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小樱一听,正想说这四月天以前还是小姐开的呢,突然瞥见甜儿向她投来叫她住嘴的眼光,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小时候老师可是教过的,不要在路上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要无缘无故地接受陌生人的邀请,不要喝陌生人递的食物和水,以防被人下毒。 甜儿心里是百转千回,真不想去。 大婶似乎是看出了甜儿的犹豫,对甜儿说道:“小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姓陆,人称陆大婶,我可是魏清扬的师姑。” “师姑?”甜儿还是头一回听说魏清扬有个师姑。 陆大婶点了点头,笑咪咪地说道:“我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来京城是为了寻找故人。” “故人?”甜儿张大了嘴巴。 “小姑娘,请你帮帮我!”陆大婶有些着急地盯着甜儿。 “陆大婶,你要寻的故人究竟是谁啊?和魏清扬有什么关系?”甜儿还是有些谨慎,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就是魏清扬的师傅,我的小师兄。”陆大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甜儿恍然大悟,原来陆大婶要找的人是魏清扬的酒鬼师傅。 “陆大婶,我恐怕帮不了你,魏清扬的师傅居无定所,四处飘荡,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甜儿很是抱歉地对陆大婶说道。 陆大婶本来就是抱着问问看的心态,从甜儿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多谢小姑娘,告辞。”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陆大婶,神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履辞别甜儿和小樱,独自向前走去。 甜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啊,自己不是在张将军班师回朝那日,在街上见过魏清扬的酒鬼师傅吗?当时他还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他嘀咕什么来着呢,甜儿用手拍着脑袋,使劲回忆。 想起来了,他嘴里念的是安南国王怎么没跟着张将军一起回京。 “陆大婶,陆大婶,我想起一件事,说不定对你有用。”甜儿见陆大婶渐行渐远,忙在后面唤她道。 陆大婶听闻,赶紧停下了脚步,转身就跑了回来。 “陆大婶,大概在两个月前,我在京里碰见过魏清扬的师傅,他好像是冲着安南国王来的,我猜他大概是和安南国王有什么渊源,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甜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给了陆大婶。 陆大婶听了,是激动不已,忙拉着甜儿的手,对甜儿说道:“小姑娘,谢谢你!我的全名叫做陆弯弯,住在西城区的悦来客栈,你若是再遇到他,麻烦你告诉他,我在那里等他,让他一定要来找我。” 原来帮助别人也是一件很快乐地事,甜儿望着陆大婶红红的眼睛,安慰她道:“陆大婶,你一定能找到你小师兄的,我叫做林婉贞,大家都叫我甜儿,住在东城区林府,大婶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甜儿这么一仗义,就对着陆弯弯主动报了家门。 “陆大婶,我叫做小樱,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你也可以来找我。”小樱见状,连忙把自己的家门也给报了。 陆弯弯对着甜儿和小樱点了点头,含着泪向二人道了别。 “小樱,一会儿回到家,不许把今天我们来这里找魏清扬的事儿说出去,也不许说碰到陆大婶的事儿,知道吗?”两人找到马车,刚坐定,甜儿就对小樱说道。 小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小姐放心好了,小樱不会说出去的。” 陆弯弯刚回到客栈,碰巧阿珍也从云州赶了回来。 “夫人,奴婢在云州打听过了,他的确是来了京城。”阿珍恭敬地对陆弯弯说道。 “辛苦你了,阿珍。”陆弯弯道。 “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找云秀。”陆弯弯想了一下,对阿珍说道。 “夫人不是说住在外面行事方便些吗?怎么又想住到驿馆去了呢?”阿珍有些不解。 “咱们去守株待兔。”陆弯弯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是,夫人。”阿珍听完,立刻应诺。 陆弯弯和阿珍主仆二人简单收拾好东西,就往驿馆而去。 到了驿馆,陆弯弯和阿珍只说是安南王奶娘云嬷嬷的婢女,很轻松地就进了驿馆。 待见到云嬷嬷,云嬷嬷赶紧撵走了屋子的外人,跪倒在陆弯弯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奴婢给夫人请安!夫人在外辛苦了。” 陆弯弯坐在首位,望着云嬷嬷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你起来吧,我早就说过了,这次出来,不必拘礼,到了大周,我就只是陆弯弯,只是我自己而已。” 陆弯弯顿了顿,又说道:“我一直把你们二人视为我的亲姐妹,是我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若是今后我有什么……我希望你们替我好好照顾思诚。” 云嬷嬷刚起了身,听到这话,又和阿珍一起跪了下来。 “夫人,您做什么事,奴婢都不拦着,可是有一样,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云嬷嬷有些着急地劝解道。 “夫人,不是有消息了嘛,奴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阿珍也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都起来吧。”陆弯弯见二人这般紧张,忙展露了笑颜,唤二人起身。 “云秀,你马上去把思诚找来,我有话要跟他说。”陆弯弯吩咐云嬷嬷道。 “是,夫人。”云嬷嬷应完,转身就去找阮思诚去了。 云嬷嬷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阮思诚给找来了。 阮思诚见到陆弯弯,行了个跪拜大礼,口称:“儿子给娘请安了!” 陆弯弯慈爱地看着阮思诚,说道:“起来吧,这里又不是安南王宫,不必行此大礼。” 阮思诚摇了摇头,道:“不管儿子是安南的国王也好,还是平民百姓也罢,娘的恩情儿子这一辈都不会忘记的,儿子对娘行再大的礼,也是应该的。” “好了,好了,地上凉,快起来吧。”陆弯弯心疼儿子跪在冰冷的地上,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你们出去,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因为有事儿要跟儿子单独商量,所以陆弯弯吩咐阿珍和云秀出去在门外守着。 “是,夫人。”二人同声应诺,退身而出。 “思诚,娘终于有你爹的消息了。”陆弯弯说这话地时候,嘴角含笑,眉角含春,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 阮思诚的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自己的娘能找到自己的亲爹,以圆了娘多年来的心愿,又怕娘找到他以后,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 陆弯弯见阮思诚若有所思,并无高兴地神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儿子该不是不想自己找到载诚吧? “思诚,你,你可是不愿意娘寻找你的亲生父亲?”陆弯弯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会呢?娘,您多心了,儿子也盼着能早日一家团圆呢。”阮思诚有些口是心非地答道。 “思诚,娘得到确切的消息,你爹他就在京城里,你猜不到吧,他在京城逗留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呢。”陆弯弯每次说到阮载诚的时候,那神情,那语气都如一个正在恋爱中的少女一般。 阮思诚见自己的娘亲说起自己亲爹的时候,那般的快活,刚才的那点小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让娘快乐更重要。 “娘,既然爹是想见我一面,那干脆我就装病吧,用一招请君入瓮,不怕爹不上当。”阮思诚j笑j笑地说道。 “正和娘意。”陆弯弯高兴地应和。 ————————————————————————————————————— 半夜时分,魏清扬来找甜儿。 “啊!……”甜儿吓了一大跳,因为魏清扬没有了双腿,也没有了右臂,最重要的是,连头都没有了。 “甜儿别怕,那些都是租出去的,天一亮别人就会还回来的,我这也是为了给你多挣些票票啊!”魏清扬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你都租给谁了?”甜儿离魏清扬老远,声音颤抖地问道。 “双腿租给无情了,他要拍婚纱照,新娘嫌他没法拍全身,所以他才租我的腿来着。” “右手租给杨过了,他和小龙女要走亲戚,孩子太多,一只手抱不过来,这才租了我的右臂。” “至于头嘛,租给那个江洋大盗王麻子了。他被砍了头,因为当时没注意,头被野狗叼走了,他今天要去相亲,没有头实在是失礼,所以才租了我的头去。” 魏清扬说完,慢慢地飘向甜儿…… “不要过来……啊!”甜儿大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做什么噩梦了?”小樱见甜儿睡在椅子上,大声地叫嚷,忙摇晃着她道。 甜儿醒来,见着小樱,心下安稳了许多,原来是个梦啊。 “小姐,我把我的手套租给厨房的……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甜儿一听到手,又是租,一下子就吓得晕过去了。 第七十六章 请君入瓮 “喂,听说了吗?住在驿馆里的那个安南国王,说是水土不服,导致什么腹泻还是头痛?哎呀,总之是病倒了。”茶馆里,一个青衣老头正跟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蓝衣大汉闲聊。 “知道,知道,听说这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还有睿亲王都亲自登门看望安南国王去了。”蓝衣大汉补充道。 “有一件事儿保准是你不知道的。”青衣老头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儿?”蓝衣大汉很感兴趣。 “听说这安南国王的病其实不是什么水土不服,是相思病。”青衣老头低声对青衣老头说道。 “相思病?”蓝衣大汉很是不解。 “这安南国王到大周来给皇上贺寿,知道为啥提前这么早来吗?”青衣老头冲着蓝衣大汉眨巴眨巴了眼睛。 “为什么啊?”蓝衣大汉兴致高昂。 “为了选王后呗,听说这安南国王看中了我大周的一位官宦小姐,可是结果呢,这位小姐却没瞧上他,思而不得,安南国王这才病倒了的。”青衣老头得意地对蓝衣大汉说道。 蓝衣大汉却是将信将疑,说道:“真的假的?还有小姐不愿意做王后的?” “此事千真万确,这可是我那个在驿馆做杂役的表侄亲口告诉我的。”青衣老头皱了眉头,很确定地说道。 两人正聊地起劲呢,没成想这话都被旁边一个老头儿给偷听了去。 而那偷听之人正是魏清扬的师傅,那个酒鬼道士。 安南国王生病了?酒鬼道士心里一惊,要是能混进去亲眼看看就好了。 酒鬼道士打定主意,立马跑到驿馆大门前寻找机会去了。 驿馆大门紧闭,两边都是看守的侍卫,因为安南国王一行人的入住,所以这里加强了戒备,这看守的人员比平时足足多了三倍。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守卫,若是再加上宫中派来的暗卫,还有安南国王自己带来的侍卫,这驿馆说是如铁桶般坚固也毫不过分。 这般森严的守卫,实在不适合硬闯,只能智取。 酒鬼道士在大门处转悠了一圈,又跑了驿馆的后门处。 后门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守卫,可是那小门还是关地严严实实的。 怎么进去呢?不清楚里面的守卫有多少人,暗哨在哪里,翻墙也不安全啊。 正在酒鬼道士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衣小帽的后生,挑了一担子的蔬菜来到驿馆的后门处。 “哟,小陈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送菜来啊?昨儿晚上又上哪儿疯去了?”守卫跟这个送菜的后生似乎很熟,肆无忌惮地开起了他的玩笑。 “军爷,小的昨晚可是在家干活来着,别乱说,别乱说。”后生笑嘻嘻地回答那守卫道。 “你小子,呵呵!”那守卫摇了摇头表示不信,望着送菜的后生笑了几声,放他进去了。 酒鬼道士见那送菜的这么容易就进去了,心里盘算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酒鬼道士就到了驿馆后门前面的小巷子里守着。 不一会儿,昨天送菜的那个小陈哥又挑着菜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 “小陈哥!”酒鬼道士冲着送菜的后生喊道。 送菜的小陈哥一愣,鼓大了眼睛,瞪着酒鬼道士。 酒鬼道士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叫你呢。” 小陈哥走了过来,问酒鬼道士道:“这位道长,不知道你叫小的有什么事儿啊?” 酒鬼道士一脸恳切地说道:“小陈哥,是这样的,老道来京城游历,跟道观里的师兄弟夸下海口,撒谎说跟京城驿馆的馆长相熟,到了京城定会被他邀请住在驿馆中,可是老道却连驿馆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回去后说不出驿馆中的装饰摆设,定是要被他们耻笑的。老道就想进去看一眼,看一眼便罢,请小陈哥一定要帮老道这个忙啊!” 送菜的小陈哥面无表情,放下了菜担子,伸出了右手。 酒鬼道士会意,忙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 小陈哥掂了掂,摇了摇头。 酒鬼道士又摸出了一锭银子。 小陈哥这才眉开眼笑,口中说道:“好说,好说。不过,你穿着道士服,不太方便。” 酒鬼道士一听,立刻脱下了罩在外面的道士服,露出了里面的短衫子。 “还有你这发髻,也简单改改。”小陈哥又望向酒鬼道士的发髻。 酒鬼道士一听,立刻打散了发髻,随便扎了一个高马尾。 小陈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就说你是我的表舅,是个哑巴,你只用跟着我走就行,到了里面可不许到处乱跑给我惹祸。”小陈哥叮嘱酒鬼道士道。 酒鬼道士见事成,是眉开眼笑地满口应承。 小陈哥把担子往酒鬼道士身上一放,径直就走在了前头。 两人到了驿馆后门处,守卫见小陈哥身后还跟着一人,开口问道:“小陈哥,今天怎么多了一个人?这老头是谁啊?” 小陈哥笑咪咪地对守卫说道:“军爷,今早起床,小的突然肩膀痛,挑不了担子,这才让小的表舅帮我挑了一起送过来,我这表舅是个哑巴,请军爷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守卫仔细看了看酒鬼道士,一脸的皱纹,胡子花白,表情也木讷的很,倒是一副老实相。 “进去吧,小陈哥,你可得看好了你表舅,不要让他乱跑,出了什么事,大家可都交不了差。”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小的定会看好表舅,绝不惹事。”小陈哥低头哈腰地谢过守卫,领着酒鬼道士就进了驿馆。 酒鬼道士跟着小陈哥进了驿馆,两人进到厨房,这酒鬼道士放下担子,哧溜地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酒鬼道士一路躲躲闪闪,到处寻找安南王的住所,冷不防前面窜出来一个人,来人正是阿珍。 “请您跟我走一趟。”阿珍站在酒鬼道士面前,鞠躬行礼。 酒鬼道士一惊,她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请您务必跟我走一趟。”阿珍见酒鬼道士想溜,连忙伸手拉住了他。 酒鬼道士本身的功夫就不错,却不想这妇人装扮的女子比他更厉害,只是拉着他的手腕,居然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是技不如人,酒鬼道士只能任由阿珍摆布,跟着她进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 酒鬼道士刚进到院子里,阿珍就放开了他,然后转身就出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师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师妹?”酒鬼道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兄,你怎么不进来?”屋内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师妹,师兄,师兄今日还有些事儿,改日,改日再来看你。”酒鬼道士颤颤悠悠地说完,拔腿就想跑。 “载诚!载诚,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呜呜……呜呜……”屋子的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人正是陆弯弯。 “载诚,你好狠心,你好狠心,你丢下弯弯一个人,你……”陆弯弯梨花带雨,痴痴地望着酒鬼道士。 酒鬼道士低着头,不敢看陆弯弯。 “载诚……”陆弯弯突然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酒鬼道士。 “载诚,我不要,不要再和你分开了……呜呜……呜呜……”陆弯弯抱着酒鬼道士,泣不成声。 “弯弯,我……你……”酒鬼道士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载诚,我们屋里坐吧,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陆弯弯擦了擦眼泪,双手拖着酒鬼道士就进了屋子。 酒鬼道士被陆弯弯拖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 酒鬼道士很开心,因为他刚刚跟人比喝酒,赢了别人一大堆的票票。 “呵呵,呵呵,好多票票啊,又可以买很多酒喝了。” 酒鬼道士东倒西歪地走在大街上。 迎面走来一个捕快。 “站住!”捕快对着酒鬼道士说道。 “说你呢!站住!”捕快见酒鬼道士对他视若无睹,生气地伸手拦着了酒鬼道士的去路。 “干嘛?劫财劫色随便,就是莫劫酒!”酒鬼道士打了和酒嗝,晕晕乎乎地说道。 “最新出台的大周京畿宵禁令第三百一十五条规定,子时过后行人不得酒后走路,你已经违法了,将受到拘留三天的处罚,并处以50张票票的罚款。”捕快出示了他的捕快证,一本正经地对酒鬼道士说道。 酒鬼道士一听,这酒立马醒了大半,罚款,50张票票,自己刚刚才赢了49张而已,亏本了啊! 罚了就算了,重要的是拘留也不能离了酒啊,酒鬼道士想到这里,问了捕快一句:“捕快大哥,这拘留所里有酒喝吗?” 捕快新手上路,定力不足,气急倒地。 第七十七章 往事如烟 陆弯弯拖着酒鬼道士进了屋,拉着他坐定后,这才对酒鬼道士说道:“载诚,你可是还在怪我当初背叛了你?我,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一会儿你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酒鬼道士摇了摇头,对陆弯弯说道:“弯弯,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 “载诚,这二十年,你知道弯弯有多想你吗?”陆弯弯说着说着,这眼泪儿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弯弯,这么多年,你过得,过得可好?他,他待你好吗?”酒鬼道士欲言又止,言辞闪烁。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陆弯弯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弯弯,今生还能见你一面,我,我这心里就知足了。我原本想,想看一眼你的孩子,以寄相思,却不成想,能,能遇到你……”酒鬼道士的声音也哽咽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弯弯,这里毕竟是驿馆,我,我不便久留,我,我还是……”酒鬼道士刚想说要走的话,陆弯弯就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载诚,你……你不要……不要走……载诚……”陆弯弯的眼泪打湿了酒鬼道士的衣衫。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酒鬼道士一惊,忙放开陆弯弯,想夺窗而逃。 “载诚,别怕,没事儿的。”陆弯弯擦了擦眼泪,安慰酒鬼道士道。 “弯弯,我,我不想连累你,你,你好不容易才熬出了头,有了今天的地位,我,我怎么能这么自私,我不能毁了你。”酒鬼道士说完,使了大劲,想掰开陆弯弯抓着他胳臂的手。 可不管酒鬼道士使出多大的力道,陆弯弯的手就是纹丝不动。 “是思诚吗?进来吧。”陆弯弯一边抓着酒鬼道士的胳臂,一边对着外面说道。 “娘,是儿子,儿子进来了?”阮思诚在门外早听到了里面模模糊糊的争执声,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要见自己的亲爹了。 阮思诚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了一下心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屋子里,陆弯弯正抓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胳臂,而那白胡子老头正在拼命地挣扎。 陆弯弯见儿子进来了,舒展了眉头,对阮思诚说道:“儿子,他就是你的亲爹,你父王的五弟。” 早在自己的父王过世,母后为自己重新起名的时候,阮思诚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离奇的身世,今日终于得见自己从未蒙面的亲生父亲,阮思诚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儿子阮思诚见过父亲大人!”阮思诚郑重地跪倒在地,对着阮载诚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 阮载诚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阮思诚,又用有些呆傻的目光望向陆弯弯,然后使劲摇了摇头,嘴里念叨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思诚,起来吧。”陆弯弯唤了阮思诚起身,然后安抚阮载诚道:“载诚,这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思诚是你跟我的孩子。” “当年你带我回到安南,我们双双被阮载道扣押,原本我也是一心想跟你共赴黄泉,做一对鬼夫妻的,可是,我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贪心地希望我们一家人将来有一天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才……”陆弯弯缓缓地对阮载诚说道。 “所以你才假装对我二哥?弯弯,是你让我二哥放过我,把我流放出安南的?”阮载诚目光温柔,百般怜惜地望向陆弯弯。 陆弯弯点了点道:“因为怕你回来找我,被阮载道所害,所以我才以自己的性命相挟,与你定了二十年之期。” “弯弯,你,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自己漂泊流浪了二十年,还以为自己是最苦的,却不想最苦的人原来是弯弯。 阮载诚一把抱住了陆弯弯,眼泪儿一个劲地流。 阮思诚立在一旁,被父亲感染,也哗啦啦地流下了眼泪。 “今日是我们一家团圆的日子,应该,应该开开心心地。”陆弯弯轻轻地搂着阮载诚,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道。 “爹,娘,如今我们一家团聚,等大周皇帝万寿诞结束,咱们一家就回安南一起生活。”阮思诚擦了擦眼泪,对阮载诚和陆弯弯说道。 听了阮思诚的话,阮载诚放开了陆弯弯,两人对视一笑,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已是互通了心意。 “思诚,你已经长大了,是爹和娘的好儿子,安南国伟大的国王。娘和爹都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我们,我们不想回安南了。”陆弯弯坚定地对阮思诚说道。 阮载诚冲着陆弯弯点了点头,对阮思诚说道:“儿子,我和你娘今生最大的理想就是一起浪迹江湖,共闯天涯,我们的前半生都生活在痛苦和遗憾中,我不想再让你娘伤心难过了,请你,请你成全我们。” “爹,娘,你们,你们不要儿子了?”尽管阮思诚早有思想准备,找到了爹就会失去娘,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慌乱和恐惧,声音发抖,全身发颤。 “对不起,思诚,对不起,请原谅娘的自私。”陆弯弯用满怀愧疚的眼神看着阮思诚,轻声说道。 “我,我……。”阮思诚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的难过,娘,自己的亲娘,在那些痛苦难熬的日子里,是娘与自己相依为命。娘拼了性命,才保地自己平安长大;娘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手段才帮助自己登上了王位,自己怎么能离得了娘呢? “娘,我,您让我想想,我,我的脑子很乱。”阮思诚跌跌撞撞退出了屋子。 “弯弯,思诚,思诚不会有事吧?”阮载诚很是担心地问陆弯弯道。 “没事的,他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罢了,给他点时间,没事的。”陆弯弯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担心地要命,思诚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如今乍一听到自己要离开他,这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吗? “弯弯,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打扰了你们母子的生活,我……”阮载诚看出了弯弯心里的挣扎,握住了陆弯弯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载诚,思诚他已经长大了,他会有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陆弯弯安慰阮载诚道。 阮思诚出了院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忽然他的脑子里响起了那个温柔甜糯的声音,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呢,听说她那日落水后回去便病了,也不知现在如何,身体可是康复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早有人向自己暗示过了,她可是太后看中,要做大周皇帝妃子的女人。 阮思诚苦笑了几声,中原皇帝自称寡人,原来坐到高位,真的会成孤家寡人。 驿馆太憋闷,阮思诚换了布衣,连阿忠都没带,独自一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阮思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冷不防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他。 “客官,客官,来小店喝一杯吧?小店的陈年花雕可是出了名的香醇。”原来是街边小酒楼的店小二在外拉客。 看看天色,午时将至,所谓一醉解千愁,阮思诚讪笑了一声,跟着店小二就进了小酒楼。 “再来一坛!”这家小酒楼的陈年花雕的确不错,阮思诚接连喝了三小坛,仍意犹未尽。 店小二见阮思诚已经有了五分醉意,好意上前提醒道:“客官,您这光喝酒不点菜,这胃可受不了,要不来几盘本店的招牌下酒菜?” 阮思诚摇了摇头,打嘴里吐出两个字:“上酒!” 店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打后堂拿出了一小坛陈年花雕。 待阮思诚喝完了这第四坛,已是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酒入愁肠愁更愁,阮思诚喝了个七八分醉,这心里的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小二,结账!”一会儿还要回驿馆,再喝可就走不了路了,阮思诚苦笑一声,歪歪斜斜地起身,高声叫小二结账。 店小二听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对阮思诚说道:“谢谢您,客官,一共四钱银子。” 阮思诚往衣袖里一摸,糟糕,忘记出来的时候换过衣服,身上没带钱。 “小二哥,我,我出门急了点,没带银子,你容我先回去,我回去后马上让下人给你拿四两银子来,可好?”阮思诚有些窘迫地说道。 “什么?没带银子?我说客官,看您这一身也挺周正的,怎么是个吃白食的主啊?”刚才还恭敬谄媚的店小二,一听这位客官说身上没带银子,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咱们可是小本经营,概不赊欠,要是人人都像客官这般,那咱们这小店早关门大吉了。”店小二是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地说道。 ————————————————————————————————————— 地震无情,人有情!玉树地震灾区的同胞们,全国人民与你们同在! 第七十八章 情根深种(上) “小二哥,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何苦这般嘟嘟逼人?这位兄台的帐,我替他付了。”阮思诚正尴尬呢,忽闻身旁有人出言为自己解围。 阮思诚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年从袖子里摸出了四钱碎银子,递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店小二见有人付账,自然是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接过碎银子,对青衣少年说道:“这位客官,不是小的有意刁难,实在是本店规矩如此,让您见笑了,见笑了。”店小二说完,知趣地退了下去。 “多谢兄台仗义疏财,请兄台报上姓名住址,待我回去之后定当厚礼重谢!”阮思诚拱手对青衣少年说道。 青衣少年微微笑了笑,拱手回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是兄台问我的姓名是想结交我这个朋友,我自当告知,若是为了什么重谢,那就请恕在下不恭了。” 阮思诚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自己唐突了,这位少年是性情中人,自己这般的做派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兄台高义,我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另找个地方好好聊聊。”阮思诚拍了拍青衣少年的肩膀,向他投来真诚的笑意。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青衣少年一拱手,跟着阮思诚就出了小酒楼。 两人出了小酒楼,寻了一个僻静的茶铺子,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我叫阮思诚,安南人士,今日有幸结交兄台,我以茶代酒,敬兄台一杯。”阮思诚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是?你是?你是安南王阮思诚?”青衣少年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道。 “呵呵,正是小王,不过今日结交兄台的只是阮思诚,不是安南王,兄台不必拘礼。”阮思诚自报家门,是对青衣少年投之以诚。 青衣少年惊讶过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拱手对阮思诚说道:“我叫魏清扬,是南城威远镖局的镖师。” 阮思诚见魏清扬镇定自若,很是欣赏,微笑着对魏清扬说道:“我今年虚岁二十,定比你年长,若是魏兄弟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阮大哥,如何?” “阮大哥!”魏清扬拱手叫了一声。 “好!”阮思诚很开心地点了点头。 “小弟看阮大哥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魏清扬想到阮思诚在小酒楼里借酒浇愁的样子,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都是些家务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阮思诚叹了口气,淡淡地回答道。 魏清扬见阮思诚不愿提及,也不再开口询问。 “阮大哥,京郊有座业明寺,听闻今日要做大法事,要不小弟带大哥去那里散散心,如何?”魏清扬想了一想,对阮思诚说道。 “业明寺?”阮思诚点了点头,出去散散心,听听寺里的钟鼓木鱼之音,或许自己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咱们骑马去可好?”因为已经是正午了,坐马车的话花费的时间太长,幸而今日天公作美,天上飘着几朵遮阳的白云,没有毒辣的阳光肆虐,正适合骑马。 阮思诚点了点头,魏清扬见阮思诚同意了,这才起身叫来茶铺老板结了帐。 二人一起回到镖局,牵了马,直奔京郊业明寺而去。 马是好马,骑马的两人又都是个中好手,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便到了业明寺。 因为是做大法事,所以业明寺内是人潮如织,香火鼎盛,上百名的和尚一起敲打木鱼,诵念心经,场面很是壮观。 阮思诚和魏清扬二人进了香,又添了香油,还坐听了一会儿和尚诵经,这才出了寺庙,往业明寺的后山而去。 后山是一片桃花林,如今桃花已谢,小小的青桃挂满了桃树,很是可爱。 魏清扬想起自己在这里约见甜儿的情景,一缕笑意不自觉地挂上了嘴角。 “魏兄弟在想什么呢?这般地开心?”阮思诚见魏清扬嘴角带笑,忍不住问了一句。 “想起了一个让我感到很温暖的人。”魏清扬答道。 “哦。”阮思诚来了兴趣,追问魏清扬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调皮又可爱,有善心,又爱哭鼻子的人。”魏清扬说起甜儿的时候,脸上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笑意。 阮思诚听完,对魏清扬说道:“是位姑娘吧?” 魏清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是。” 二人正说的兴起呢,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呼救声。 阮思诚和魏清扬二人立马向呼救声方向跑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掉进了山上的一个大坑里。 魏清扬伸出头,往坑里这么一瞧,真是巧了,全是老熟人。 原来掉进坑里的是甜儿、小樱、李羽馨和怜儿。 甜儿眼尖,一眼就看见魏清扬了,这一看不要紧,眼泪儿哗哗哗哗地就下来了。 “魏大哥,快救救我们。”甜儿半是娇痴,半是慌乱地唤魏清扬道。 “甜儿,不要着急,我马上下来。”魏清扬见甜儿流了眼泪儿,这心里立刻乱成了一团,急急忙忙地就要跳下去。 “魏兄弟,等一下,这坑有些高,先找些藤条把你绑住,再下去。”阮思诚比较冷静一点,见魏清扬这么直直地就要往坑里跳,忙拉住他道。 魏清扬听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处寻找藤条去了。 不一会儿,粗壮结实的藤条就被魏清扬找了来。阮思诚帮魏清扬把藤条的一头绑在桃树上,另一头绑在魏清扬的身上,这才拉着藤条,把魏清扬慢慢地放下了深坑。 魏清扬下到坑底,先抱起了甜儿,脚蹬坑壁,运了内力,蹭蹭蹭蹭几下就从坑底爬了上来。 甜儿一上来,阮思诚就呆住了,怎么是她? “是你!”阮思诚努力回忆着甜儿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甜儿也看见了阮思诚,真是奇了怪了,这安南王怎么和魏清扬在一起呢? “小女林婉贞,见过安南王。”甜儿对着阮思诚行了个福礼。 “不必多礼。”阮思诚对甜儿笑了一下,心里很诧异,林婉贞怎么在这儿,那么这坑底下,难道,难道,还有她? “魏大哥,你快下去救羽馨姐姐她们啊。”甜儿是两世为人,自然不会去吃那些无谓的飞醋。 魏清扬以前也算是个江湖中人,虽然也懂规矩,讲礼数,却不迂腐刻板,不会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枉顾了别人的性命。 阮思诚听甜儿这么一说,心开始不安分地躁动了起来。原来她真的在坑底,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阮思诚打定主意,对魏清扬说道:“魏兄弟,你辛苦了,还是先休息一下,这一趟,就让我下去救人吧。” 魏清汤没想到阮思诚会怎么说,略带疑惑地望向了阮思诚。 “魏兄弟放心,我的功夫不会比你差的。”阮思诚都说到这份上了,魏清扬也不好拒绝,只好解下腰间的藤条,给阮思诚绑上。 阮思诚绑好了藤条,魏清扬这才把他慢慢地放下了坑底。 “李小姐,咱们又见面了。”阮思诚微微笑了笑,对李羽馨说道。 古代甜美生活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2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2部分阅读 李羽馨吃了一惊,没想到下来的人居然是安南王。 “臣女李羽馨,见过安南王。”李羽馨顾不得坑底脏乱,忙给安南王行了个全礼。 “李小姐不必拘礼,思诚得罪了。”阮思诚说完,一把就抱住了李羽馨。 虽然刚才魏清扬也是这般抱着甜儿上去的,可是到了自己,李羽馨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一张小脸不争气地变地绯红。 “多谢安南王。”李羽馨乖乖地呆在安南王的怀里,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对阮思诚说道。 “不客气。”阮思诚这已经是第二次抱李羽馨了,第一次在大明湖里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这再次软香在怀,阮思诚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李羽馨的腰肢柔若无骨,盈盈一握,身上散发着少女特有的幽香,阮思诚的心不安分地乱跳了起来。 “你,你……”李羽馨感受到了阮思诚狂乱的心跳,刚想开口,又觉得不妥,只低了头,不敢乱动一分。 阮思诚真希望这个坑再深一点,再深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多抱她一会儿了。 可是事与愿违,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就上了坑。 “他的动作跟你的好像啊!”甜儿望着阮思诚的动作感叹道。 “不过,我觉得还是你的动作更帅一些。”甜儿突然转过头,对着魏清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魏清扬被甜儿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傻笑了两声。 第七十九章 情根深种(下) 阮思诚抱了李羽馨上来,魏清扬就自觉地解下了阮思诚身上的藤条,绑到了自己身上。 “阮大哥,你辛苦了,剩下的两个就交给我吧。”魏清汤冲着阮思诚笑了笑,缓缓地下了到坑底。 到了坑底,魏清扬一手一个把小樱和怜儿都提拎了上来。 见大家都安全地到了上面,甜儿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啊。 “甜儿,你们怎么掉到坑里去了?身上,可有伤?”魏清扬见甜儿四人身上满是泥土,衣服也挂开了些许口子,灰头土脸的,忙关切地问道。 “都怪我,今日我陪羽馨姐姐来寺里看大法会,中午吃过素斋,我突发奇想,拉了大家到这后山来走走,没想到羽馨姐姐和怜儿姐姐一不留神双双掉下了坑,我和小樱找了藤条准备救她们上来,结果,结果人没救上来,自己也掉进去了。”甜儿一脸的不好意思,全是因为自己那小小的私心,希望能在这桃林里再遇魏清扬,这才拉了大家来的。 小樱在一旁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怜儿则扶着李羽馨,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小姐可真是亏大了,都被这个安南王抱过两次了,真是的。 阮思诚听着甜儿的描述,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偷偷瞄向李羽馨。 “羽馨姐姐,你刚才不是崴了脚吗?现在怎么样了,还痛吗?”甜儿突然想到李羽馨刚才在坑底的时候说是崴了脚。 李羽馨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碍事的。” “我的腿也有些酸痛呢,怎么办?”甜儿刚才还不觉得,现下里突然觉得双腿酸痛了起来,许是掉下去的时候拉伤了筋骨。 “我背你吧!”魏清扬红着脸,对甜儿说道。 “不行,还是我来背小姐吧。”小樱见情况不对,忙上前拦阻。 甜儿讪笑一声,挥了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还能走,能走。” 魏清扬很是尴尬地看着甜儿主仆二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寺里再说。” “那,那我和魏兄弟送你们回寺里吧。”阮思诚脱口而出,见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于是笑着补充了一句:“几位都是姑娘家,有我和魏兄弟护送,也省得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李羽馨的脚确实崴了,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 阮思诚有意接近李羽馨,无奈怜儿就像一只牧羊犬一般,扶着李羽馨,时不时地向阮思诚投来生人勿近的目光,保护着自己的领地。 小樱就乖巧多了,扶着甜儿,只管走路,丝毫不理会魏清扬对甜儿暗送秋波。 “对了,魏大哥,有件事儿忘记告诉你了,前几天有位陆大婶来找过你,说是你的师姑,她还问我你师父的下落来着。”甜儿突然想起那日和小樱去找魏清扬,碰到陆大婶的事。 魏清扬也是满脑子的疑惑,陆大婶,师姑,没听师父提过啊,自己只知道师父有三个师兄,怎么师父还有师妹吗?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过他还有个师妹啊?” “那位陆大婶看起来也不像是骗子啊?她还自报家门,说是叫做陆弯弯,住在西城区的悦来客栈。”甜儿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一惊,不会真遇到骗子了吧,糟糕,自己也向她报了家门了啊。 阮思诚听到这里,是心惊胆颤的,娘可真的大胆,跟一个小姑娘自报家门,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不过幸好,娘在安南的名字叫做陆霜,不叫弯弯。 听他们两个这么一说,难道,难道自己的亲爹阮载诚就是魏清扬的师傅? 阮思诚苦笑了一声,大周还真是小啊,自己不过是出来喝口闷酒,都能遇到爹的徒弟,还能遇到她。 李羽馨前几日进宫得了太后的定心丸,说是待万寿诞结束便会安排她进宫之事,这心情已是好了很多,人也没那么沉闷忧郁了,见安南王阮思诚若有所思,愁眉不展,想到他救过自己两次,于是开口说道:“安南王多次救小女于危难之中,大恩大德小女永生难忘,安南王文武双全,年轻有为,又乐善好施,佛祖会保佑您事事顺当的。” 耳边传来李羽馨甜糯软腻的声音,阮思诚的心被少女特有的温柔包裹了,他迎上怜儿敌意的眼光,向李羽馨投来感激的一笑。 “听闻李小姐弹筝乃是一绝,不知道思诚有没有这个福分得闻此天籁之音?”阮思诚缓缓地对李羽馨说道。 李羽馨听闻,两朵红云飞上了脸颊,原本只是想出言安慰一下安南王,不曾想他竟然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 阮思诚见李羽馨的脸染上了红霞,越发显得娇羞可人,这目光直直地就钉在了李羽馨的脸上,再也挪不开了。 “安南王,安南王!”怜儿有些气愤这位安南王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 阮思诚听到怜儿略带愤怒的声音,这才收回了目光,抬头望向前方继续走路。 甜儿和魏清扬正你侬我侬呢,全当小樱是个透明人,自然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三人这般的刀来剑往。 虽然大家已经走得很慢了,可是业明寺还是隐隐约约出现在了眼前。 “安南王请留步,寺里人多嘴杂的,不方便。”怜儿见业明寺就在眼前,忙出手拦住了还想继续往前走的安南王。 “小姐,我们走吧。”小樱也拉着甜儿的手,央求道。 尽管是那么的依依不舍,不过碍于规矩礼数,甜儿还是眼泪儿汪汪地跟魏清扬道了别。 阮思诚和魏清扬看着甜儿四人向业明寺的方向走去,心里是五味杂陈。 “哟,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弄地脏兮兮的,大爷帮你洗洗!”甜儿四人刚走了一段路,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脑满肥肠,身上披金挂银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身后还带着五六个嬉皮笑脸的小厮。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业明寺就在前面,你们再不走开,我就要喊人了!”怜儿挺身而出,呵斥锦衣男子道。 “你喊啦,现在庙里那些和尚正念经呢,根本听不见你们的喊声,再说了,这里正好有个土坡挡着,路上的行人也看不见,哈哈哈哈。若是被人看见了更好,大爷就说你们勾引我,把你们全纳了做我的小妾。”锦衣男子一脸的滛笑,对着李羽馨伸出了魔爪。 甜儿还没来得及用她的梅花针呢,就见那锦衣男子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出手之人正是阮思诚。 原来阮思诚和魏清扬都不放心她们四个,所以一直躲在桃树后面,悄悄跟着她们呢。 魏清扬也不示弱,拿旁边的小厮练起了拳脚。 阮思诚愤怒地对着锦衣男子拳打脚踢,倒霉的老流氓,不过是想调戏一下小姑娘罢了,却意外地成了别人的出气筒,沙包袋。 锦衣男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厮打,口里嘟嘟囔囔,说的全是讨饶的话。 眼见着那锦衣男子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魏清扬怕闹出人命,从后面抱住了已经打红了眼的阮思诚。 “阮大哥,阮大哥,你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 李羽馨见阮思诚这般模样,早就惊呆了。 怜儿也吓得不轻,这般把人往死里打,真是骇人啊! 阮思诚被魏清扬抱住,这才停了手。 “对不起。”阮思诚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被打的锦衣男子说的,还是对李羽馨说的。 “有人来了!”甜儿眼尖,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向这边张望。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被发现了,可了不得。”怜儿拉着李羽馨,神色开始紧张起来。 “你们四人先走吧,我和阮大哥看到你们进到寺中再离开。”魏清扬怕四人再出个什么意外,轻声对甜儿说道。 “恩,那我们先走了。”甜儿依依不舍地跟魏清扬道完别,拉着小樱的手,跟着李羽馨和怜儿匆匆忙忙地往寺中而去。 李羽馨走着走着,想起刚才阮思诚的失态,觉得他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哪怕尊贵如安南王,也有普通的人烦恼啊,如此一想,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向阮思诚投来怜悯而温柔的一笑。 阮思诚正痴痴地望着李羽馨的背影发愣呢,忽然捕捉到李羽馨向她投来的温暖的目光,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阮思诚觉得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被李羽馨偷走了。 待四人都进了寺中,魏清扬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一看,阮思诚还呆呆地盯着寺门,没有缓过神来。 “阮大哥,阮大哥?我们该走了,去后门牵马吧!”魏清扬轻轻唤阮思诚道。 阮思诚这才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因为锦衣男子的几个小厮伤的并不重,被魏清扬点了|岤,木楚楚地立在那里。 “把你家主人抬回去好好医治吧,切莫再做恶了,今日就饶了你们。”魏清扬解开了几个小厮的|岤道,对他们说道。 “谢好汉不杀之恩,谢好汉不杀之恩!”几个小厮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把魏清扬两人当成了绿林英雄,跪地磕完头,是一刻也不曾耽搁,急急忙忙地抬了锦衣男子就往山下而去。 第八十章 乱点鸳鸯 李羽馨回到寺中,众丫鬟婆子见她满身的泥土,衣衫又有划烂的痕迹,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都吓了个半死,这个样子若是给侯爷看到,可不得了。 “小姐,咱们启程吧,希望老天爷保佑,能在侯爷回府之前赶回去。”怜儿望着李羽馨,急切地说道。 李羽馨点了点头,对众丫鬟婆子说道:“今日之事,都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想听到任何闲言闲语。” “是,小姐。”众丫鬟婆子众口一声地应道。 “甜儿妹妹,咱们走吧。”李羽馨叫了甜儿,拿了丫鬟递过来的纱帽,望头上一戴,在怜儿的搀扶下往寺外走去。 甜儿很是内疚,都怪自己,害的大家全都成了叫花子模样。 李羽馨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立刻飞奔而去。 两辆马车的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个骑马之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清扬和阮思诚。 魏清扬和阮思诚一路跟着,直到侯府的马车进了京城的东门,这才放了心,双双策马往南城的威远镖局而去。 二人回到镖局,阮思诚还了马,这才叫了马车往驿馆而去。 万寿诞不日将至,太后正加紧帮安南王物色王后人选,这几日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太后,参茶。”风意瞧着太后这般的心力交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里叫御膳房煮了参茶,给太后养精提神。 “先放下吧。”太后轻轻揉了揉太阳|岤,舒了口气。 “太后,让奴婢来吧。”云意见状,忙走到太后身边,替太后按摩了起来。 “风意,你说这安南王后找个什么样的人合适啊?”太后突然问了风意一句。 风意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想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些朝堂上的事儿,奴婢哪里知道?不过民间婚嫁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后摇了摇头,道:“云意,你说说。” 云意转了一下眼珠子,在太后耳边说道:“太后,依奴婢看来,这安南王后自然是找一个跟安南王有缘之人。” “有缘?”太后嘴里又念叨了一遍。 对啊,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安南王千里迢迢到大周求娶王后,不正应了这句老话嘛。 “云意啊,当日跟安南王去大明湖游湖划船的,除了茜雪和羽馨还有谁啊?”太后只知道当时一共有四人,至于这第四个人是谁却没有细究。 “回禀太后,当日的第四人是新科进士,如今的翰林院编修林峻贤的妹妹林婉贞。”云意恭顺地回答道。 “林婉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太后一边说,一边回想自己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回禀太后,这林婉贞就是和李小姐同著《封神榜》,前刑部侍郎的女儿。”风意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哦,原来是她啊,哀家记起来了,去年哀家的寿诞上,她给哀家磕过头,请过安的,是个规矩的小姑娘。”太后对林婉贞的印象只限于是个规规矩矩之人,不过既然能写出《封神榜》,想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林婉贞身为罪官之女,哥哥不过是个翰林院编修,若真是配安南王,这出生门第却差了点儿。 头痛,真是头痛啊,太后想着想着感觉头紧得厉害,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云意见太后皱起了眉头,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自古以来,都是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门当户对方能成婚,林婉贞是不错,可惜,可惜啊!”太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风意和云意听闻,都不敢搭腔。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云意停止按摩,然后端起参茶喝了一口。 “太后,兰妃求见。”太后正喝着茶呢,宫女来报,兰妃在门外求见太后。 “传!”太后放下参茶,对宫女说道。 不一会儿,兰妃莲步款款走了进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兰妃跪地请安,神态恭敬。 “起来吧。”太后淡淡地说道。 “谢太后。”兰妃起了身,脸上换上了谄媚的笑意。 “太后,臣妾近日里见太后精神欠佳,特意为太后寻了安神解乏的秘制檀香。”兰妃说完,示意身边的宫女把香递到了风意的手中。 “你有心了。”太后的语气仍然淡淡的,这个兰妃,最近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 “太后,听闻您最近在为给安南王选后的事儿烦心,臣妾斗胆,举贤不避亲,向您举荐臣妾的表妹周韵蓉。”兰妃说到这里,见太后的脸上并无喜乐,便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哀家有些乏了,你下去吧。”太后闭上了眼睛,对兰妃下了逐客令。 刚进宫那会儿,兰妃也是个温顺的,最近多沾了些皇帝的雨露,又封了妃,不免有些得意,私下里开始拉帮结派巩固自己的势力,今日在慈宁宫吃了这么一个软瘪,奈何对方是太后,惹不起,只得作揖告辞,退了下去。 “这个兰妃!”兰妃退下去之后,太后这才挣开了眼,皱着眉头字字铿锵地说道。 “想不到惦记这安南王后位置的人还真不少,这手都伸到宫里来了。林婉贞,倒是不错,不错啊!”太后说完,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因为前两天跟李羽馨去业明寺,弄成了叫花子样回来,所以甜儿被林大娘罚抄写《女戒》和《女训》二十遍。 这两本书的字数虽然不是很多,可是抄写二十遍,也是很累人的,甜儿足足抄写了两天才只写了一半,真是无比怀念现代的复印机啊。 甜儿写的是手酸胳臂痛,很凄惨地抬眼望了望小樱,又看了看小雨。 小樱向甜儿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小雨则是颇为无奈地望着甜儿笑了笑。 真是的,这两位现在大字还不识几个呢,又怎么能帮着自己作弊呢。 “小姐,夫人有请。”甜儿正烦呢,忽闻门外传来小敏的声音。 “娘找我?”甜儿心里偷着乐,难道是要给自己减刑? “小雨,跟着我去一趟。”甜儿习惯性地想喊小樱,可又一想,最近都是带小樱出的门子,可不能冷落了小雨,在府中还是让小雨跟着吧。 小雨到底还是孩子,听了甜儿的话,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对甜儿说道:“是,小姐,咱们走吧。” 甜儿点了点头,跟在小敏身后,出了屋子。 到了弄梅斋,进了小厅,甜儿见大哥居然也在,这心里咯噔一下,究竟是什么事啊?这个时辰大哥不是应该在翰林院嘛。 “甜儿给娘请安,大哥好。”甜儿对着林大娘和林大郎各作了一个揖。 “坐吧。”林大娘慈爱地对甜儿说道。 “小妹大喜啊!”跟甜儿一向不怎么亲近的林大郎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盯着甜儿,脸上笑开了花。 甜儿被林大郎弄得莫名其妙,傻呆呆地望着林大郎。 “今日里我听翰林院的院长说,太后看中了小妹,准备把小妹嫁给安南王做王后。”林大郎自得了优评,任了翰林院编修,便以为是得了上面的赏识,如今又听闻自家的小妹要做安南国的王后,这心里就更是确定自己要受重用了,这言行举止也渐渐大度了起来。 什么?太后看中了自己,要把自己嫁给安南王?我和阮思诚,不会吧?甜儿听完林大郎的话,脑子里立刻嗡嗡嗡嗡乱作了一团。 太后这个月下老人真是乱点鸳鸯谱,安南国王是不错,帅气又多金,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可是,可是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他,更何况他喜欢的人也不是自己。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林大郎见甜儿木愣愣的呆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忙出言问道。 “甜儿,你可是不愿意?”到底是亲娘,林大娘一见甜儿这神情,就猜甜儿定是不愿。 “娘,安南山高水远的,女儿,女儿不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甜儿跪倒在林大娘的面前,眼泪儿汪汪地说道。 “傻孩子,你若是真做了安南王后,也是你的一场造化,什么远不远的。”林大娘抚o着甜儿的头发,缓缓地说道。 “娘,女儿笨的很,做不来王后,女儿也不想离开娘。”甜儿哭地越来越大声。 “小妹,让你做王后,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哭的什么劲儿?”林大郎见甜儿哭地是声泪俱下,心里颇为不喜,真是个不懂事的妹子,这般的大喜事,居然还哭鼻子。 “甜儿啊,此事不是娘能做得了主的,这可是太后的意思。”林大娘见甜儿哭地伤心,细声劝慰她道。 “小妹,现在只是太后在透风,正式的旨意会在万寿诞后颁下,到时候怎能由得了你。大哥劝你还是修身养性,等着做王后吧。”林大郎叹了口气,对甜儿说道。 甜儿听闻,止住了哭声,还没正式下旨,说不定,说不定还有希望挽回。怎么办?怎么办?仓促之间甜儿也想不出办法,只皱紧了眉头,双手使劲搅弄着衣角。 第八十一章 万寿诞 离万寿诞已不足五日,京城各处都是张灯结彩,因为今年是高宗皇帝的整寿,又恰逢大败米脂,太后的懿旨是要大肆操办,以扬大周国威。 与四处喜气洋洋的气氛想比,甜儿的心情却糟到了极致。 自从那日林大郎带回消息,说是太后放了风声要把甜儿嫁给安南王之后,甜儿就彻底失去了自由,行动被限制在林府之内。 那日里在业明寺,魏清扬与安南王可是称兄道弟的,两人关系定然不错,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若是自己能带个信儿给魏清扬,让他去找安南王,叫安南王来拒绝这门亲事,岂不是两全其美?可恨的是自己被限制了自由,如今出不了府门,而唯一可以帮自己的二哥又出京办事未归,真是急死人了。 “小妹,你今日都来问过三次了,你放心吧,你二哥一回来,二嫂一定马上派人通知你。”见甜儿半天的功夫就跑来问了三次,吴烟梦很是体恤地对甜儿说道。 “二嫂,我觉得还是在你院子里等比较妥当。”甜儿是心急如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准备起来了。 “小敏,去传午饭吧,哦,把三小姐的那份也拿到这里来。”吴烟梦见甜儿是不准备走了,摇了摇头,吩咐小敏道。 “谢谢二嫂!”甜儿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叨扰二嫂了。 小敏端来了午饭,二人刚动筷子,就听外面传来了林二郎的声音。 “娘子,娘子,我回来了!”林二郎顾不得气喘嘘嘘,对着厅内高声大喊道。 吴烟梦听到林二郎的叫喊,想着甜儿还在一旁呢,这脸部争气地红了起来。 “娘子,娘子,怎么不应我啊?”林二郎推开小厅的门,见甜儿和小樱也在,愣了一下,随即嘻笑了几声,道:“原来小妹也在啊,哟,陪你二嫂吃饭呢,呵呵,小妹有心了,二哥记下了。” 林二郎的几句话把甜儿说的怪不好意思,林二郎不在家的这些时日,自己也就这两日因为要找二哥办事才来的勤了些,平日里不是陪娘就是陪李羽馨去了,陪二嫂的时间是屈指可数。 “二哥,我,我有事儿……”甜儿红了脸,急迫又有些胆怯地说道。 吴烟梦见状,知道甜儿定是有什么难事要求林二郎,便借口要去火房,让做杂活的媳妇子多烧些热水,好让林二郎晚上好好洗洗。 “小樱,你去帮衬二奶奶一把吧。”甜儿把小樱也支使出去了,这才拉着林二郎的胳臂,红了眼睛。 “小妹,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好好跟二哥说说。”林二郎见甜儿一脸的委屈,双眼通红,忙出言安慰道。 “二哥,你一定要帮小妹这个忙,小妹求求你了!”甜儿说着说着,这眼泪儿哗哗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小妹别哭了,什么事儿,你说吧,二哥一定帮你,一定帮你!”林二郎见状,忙拍了拍甜儿的肩膀,很是温柔地哄她道。 “二哥,你马上,马上到南城区的威远镖局,找到他们那里的镖师魏清扬,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甜儿擦了擦眼泪儿,从怀里摸出了事先写好的信,递到了林二郎的手里。 林二郎接过信,一脸的不解,这是个什么状况啊?私相授受? “二哥,小妹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件事儿一时半会地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说。”甜儿见林二郎脸上的表情怪异,知道自己一个闺阁女儿,让哥哥帮自己给一个陌生男子传信,确实有些惊世骇俗,可是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林二郎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架不住甜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再说了甜儿向来稳重有主意,今日这般的反常,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做人家哥哥的,自当鼎力支持自家妹子。 “小妹放心,二哥马上就去。”林二郎说完,把信揣在怀里,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小厅。 甜儿望着林二郎远去的背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求老天爷保佑,阻止这桩荒唐的婚事吧。 一个时辰后,林二郎才风尘仆仆地回到院子里。 “二哥,怎么样?信交到他手里了吗?”甜儿见到林二郎,着急地问道。 林二郎喘了几口气,对甜儿说道:“我赶到镖局的时候,只见到了以前跟他一起押镖的老黑,老黑说魏清扬的师傅早上来把他叫走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我就把信交到老黑手里了,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交到魏清扬手里。” 甜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可别出什么岔子啊?自己就指望这封信了。 “二哥辛苦了,先喝口茶吧。”甜儿见林二郎累的够呛,心里有些愧疚,忙倒了一杯茶递到林二郎的手里。 “小妹,这下该跟二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吧?”林二郎喝了一口茶,很不放心甜儿,出口询问道。 甜儿叹了一口气,把太后要把她嫁给安南王一事简略地跟林二郎说了一下。 林二郎听完,说道:“所谓齐大非偶,安南王并非小妹良配啊。” 甜儿听了,心里很是感动,二哥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呢。 “那镖师魏清扬和安南王熟识,还称兄道弟的,小妹想拜托他给安南王说说情,让安南王出面拒绝这门亲事。”因为私定终身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了,所以甜儿隐瞒了自己和魏清扬的恋情。 林二郎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不过既然小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便强求。 明日就是万寿诞,林二郎把信送出去之后,一直到今天甜儿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甜儿只能这样不断地麻醉自己,安慰自己。 终于到了万寿诞,一大早,林大娘就为甜儿精心打扮了起来。 虽然得了风声会被选做安南王后,可是在正式的诏书颁布之前,甜儿的衣着打扮也不是能逾越的,所以甜儿的装束还是比照了去年太后寿诞的规格。 甜儿刚妆扮完毕,门房就来报,侯府的马车已到了大门口,李小姐的丫鬟怜儿已经来催促过了。 还是像上次一样,甜儿谁也没带,辞别林大娘,一个人上了侯府的马车。 李羽馨也是装扮一新,嘴角带笑,眉角含春。 “甜儿妹妹,听闻太后有意将你许配给安南王,恭喜妹妹了。”李羽馨见甜儿表情呆滞,神情木讷,拉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姐姐,我……我并不想嫁给安南王。”甜儿唉声叹气地对李羽馨说道。 “妹妹跟我说说便罢了,到了宫里可万万不能再说出这种话来,妹妹不似荣华郡主有睿亲王可以依仗,一个不好,可就是抄家灭门的罪状。”李羽馨压低了声音,对甜儿说道。 甜儿睁大了眼睛,不会这么倒霉吧,不过是不想嫁人罢了,就要抄家灭门? “其实安南王不错啊,年轻俊朗,能文能武,为人又温柔体贴,会是个好相公的。”李羽馨捡了些好听话说给甜儿听。 “哦。”甜儿双眼无神,兴致缺缺,胡乱应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到了宫门口,照例换了小轿,甜儿一直忧心赐婚一事,心情欠佳,不过因为分散了主意力,因祸得福,这晕轿的症状居然减轻了不少。 到了御花园的宴席上,甜儿挨着李羽馨坐定,眼观鼻,鼻观心,如坐定老僧一动不动。 李羽馨见甜儿这般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后做出的决定就是当今的皇上也只有尊重执行的份儿,根本无法更改。 宴席很长,规矩礼仪纷繁复杂,甜儿如提线木偶,虽然是循规蹈矩,并无半分差错,却似行尸走肉,整个人没有半分的生气。 耳边一直嗡嗡嗡嗡地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宴席终于结束了。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李羽馨摇了摇走神的甜儿,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甜儿淡淡地回了一句,又继续走起了神。 “妹妹,刚才太后身边的风意姐姐来过了,让我们二人在宴席结束后到慈宁宫去一趟。”远嫁他方,又是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李羽馨突然觉得甜儿真的很可怜。 来了,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甜儿听完李羽馨的话,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坍塌,魏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李小姐,林小姐,请上轿。”李羽馨拍了拍紧锁眉头的甜儿,示意她上轿了。 甜儿晕晕乎乎地上了轿子,在轿子上也是晕晕乎乎地。 到了慈宁宫,待宫女把甜儿扶下轿子的时候,甜儿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难过心惊,再加上晕轿,早把甜儿给折磨惨了。 宫女见状,很是疑惑地望向李羽馨。 “让这位姐姐见笑了,我这位甜儿妹妹,有些晕轿,每次坐了轿子都这个样子。”李羽馨赶紧地对宫女解释道。 宫女释然,冲着李羽馨点了点头,扶着昏头转向的甜儿进了慈宁宫。 宫外,魏清扬这几天压根没有回镖局,而是和阮载诚一起住在北城区的老宅子里。 “师傅,你既然已经找到师娘了,怎么不把师娘带过来一起住呢?”魏清扬一边为阮载诚梳理头发,一边问道。 “她,她还有点儿事儿。”阮载诚想着要带陆弯弯离开了,心里有些不忍,这才出了驿馆,来寻魏清扬,不过是想多留点时间让陆弯弯好好陪陪阮思诚罢了。 第八十二章 峰回路转 慈宁宫内,太后慈祥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李羽馨和甜儿,笑着说道:“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恩典。”李羽馨和甜儿异口同声地应答。 待李羽馨和甜儿坐定后,太后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甜儿。 是个规矩的小姑娘,可惜这身子和模样都还没有张开,着实小了些。 甜儿这心里虽然是老大的不乐意,可是在太后圣威之下,也只得陪尽小心,不敢懈怠。 赐婚的诏书已经拟好,今日的会面不过是走个过场。 太后并未为难甜儿,只随意与她聊了一些家常。 甜儿也是恭恭敬敬地如是回答。 这一问一答虽然索然无味,却也中规中矩,没有出什么岔子。 太后跟甜儿聊了一会儿,只觉得兴致缺缺,乏累地很,反正这人已经看过了,虽然不怎么讨喜,却胜在温顺谦卑。 “林婉贞,哀家对你很满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哀家的一片好意啊。”太后微微笑了笑,盯着甜儿慢慢地说道。 甜儿只得跪地谢恩,这便是判了刑的结案陈词了。 “跪安吧。”太后的两个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今日实在是有些劳累啊。 “臣女告退!”“小女告退!”李羽馨和甜儿对着太后行完跪拜大礼,双双出了慈宁宫。 刚出宫门,甜儿就拉着李羽馨的手,急切地说道:“羽馨姐姐,求求你,借一辆马车给我。” 李羽馨疑惑不解地望向甜儿,问道:“妹妹这是要做什?” 甜儿咬了咬下唇,说道:“姐姐,求求你,我不会乱来的。” 李羽馨想了想,坚定地对甜儿说道:“好!姐姐相信你。” “来福,来福。”李羽馨叫着侯府的车夫。 “小姐,有什么吩咐?”来福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来福,你去让车里丫鬟婆子都下来,跟我坐一辆车,今晚,你就听这位林小姐使唤了。”李羽馨吩咐来福道。 来福虽然有些奇怪,还是恭敬地应诺了。 “妹妹,这么晚了,不太安全,要不要留几个丫鬟婆子给你使唤?”李羽馨转过头,关切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摇了摇头,含着泪对李羽馨说了声谢谢,然后跟着来福上了马车。 “去南城威远镖局!”甜儿一上马车,立刻吩咐来福道。 来福一听,快马加鞭,驾着马车飞奔往南城而去。 到了威远镖局,甜儿也顾不得形象,使劲敲着紧闭的大门,一边敲一边喊着魏清扬的名字。 “大晚上的,谁啊!”老黑回到镖局,刚栓上大门,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又敲又喊的。 待老黑开了门,见是上次保镖的林家小姐,想到小樱可就是她的丫鬟,这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问道:“林小姐,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魏清扬呢?魏清扬在不在?”甜儿着急地问老黑道。 “你找魏兄弟啊?他请了假,出去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回来。”真是奇怪,这林家的人怎么都来找魏兄弟啊,前几日是林老板,今日这大晚上的,林家小姐居然又找来了。 “什么?他,他不在!”甜儿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傻眼了,完了,完了,这回可是真的完了。 “林小姐,你,你没事吧?”老黑见甜儿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忙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甜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马车。 “林小姐,您,您怎么了?”来福见状,也关心起甜儿来。 “回林府吧。”甜儿爬上马车,有气无力地对来福说道。 甜儿回到林府,任谁问话,都是一言不发,回到浣花居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要逃婚吗?那林府的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殉情?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死一次。 接受命运?嫁到安南,做阮思诚的妻子?没有感情基础,注定有很多法定小三小四小五的婚姻会把自己折磨致死的。 甜儿想着想着,突然双手抱头,大吼了一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樱,小雨还有箫玲珑全都站在床边,焦急地望着甜儿。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摸样,娘心里也不好过啊。”林大娘坐在床边,拉着甜儿的手,满怀忧虑地问道。 此刻的甜儿,满脑子都是魏清扬的影子,耳鸣地厉害,根本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 慈宁宫内,太后手里正握着一方有些陈旧的丝帕。 “风意,你可看清楚了,是李羽馨的吗?”太后捏紧了丝帕,声音里已是饱含了怒意。 “回禀太后,奴婢并无半句虚言,这方丝帕的确是在李小姐刚才坐过的位置下面找到的。”风意跪在地上,声音微微发颤。 “哼!”太后用手敲击了两下桌面,眉头紧锁,双唇微微抖动。 “太后息怒!”下面的宫女太监,见太后发怒,已是齐齐地跪倒在地。 “传哀家的口谕,把赐婚诏书上的林婉贞改成李羽馨,让皇帝重新拟定一份圣旨。”太后揉了揉太阳|岤,对风意说道。 风意一愣,抬头瞥见太后瞪圆的眼睛,立刻又低下了头,口中应诺。 “都退下去吧!”太后又看了一眼丝帕,只觉得刺地眼睛生痛,挥了挥手,让一干的宫女和太监都出去了。 “羽馨丫头啊,哀家还以为你是只小绵羊,没想到,原来是只老狐狸啊!若你图的是妃子之位,皇后之尊,哀家都可以成全你,偏偏你太贪心,想要的太多,居然想跟哀家抢儿子!”太后望着手里的旧丝帕,这方丝帕,是自己当年一针一线亲自绣的,这种花纹式样只有自己能绣,绝不可能还有第二人会。 翌日清晨,甜儿刚刚睡着,小脸上眉头紧锁,嘴角下弯,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看着甚是可怜。 床边守着小樱小雨和箫玲珑三人。 因为是轮流值夜,所以现在睁着眼看着甜儿的是小雨,小樱和箫玲珑都趴在床边睡地正熟。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林大娘亲自端着粥走了进来。 小雨见林大娘进来了,忙打着哈欠对林大娘作了个揖。 林大娘冲着小雨点了一下头,轻手轻脚地把粥放到了桌子上。 “一会儿小姐醒来多少给她喂点。”林大娘压低声音,小声吩咐小雨道。 “粥要是凉了,就到火房里热一热。”林大娘想了一想,又补充道。 “是,夫人。”小雨乖巧地轻声应诺。 林大娘点了点头,又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定远侯府内,李羽馨因为掉了那方重要的丝帕,也是彻夜未眠。 “小姐,不要担心,一会儿奴婢再去马车里找一找。”怜儿见李羽馨一脸的憔悴,忙出言安慰道。 李羽馨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怜儿,你都找过三遍了。都怪我,忍不住带了丝帕进宫,掉在其他地方便罢了,若是掉在了慈宁宫,怕是我……哎!” “小姐,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巧,就掉在慈宁宫了。”怜儿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李羽馨说道。 李羽馨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林木发起了呆。 “小姐,小姐,有圣旨到,侯爷叫您去接旨。”李羽馨正发呆呢,门外传来丫鬟急切的声音。 圣旨?难道是?李羽馨听闻,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管是喜还是忧,自己都只能接受无从选择,不是吗? 李羽馨想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怜儿说道:“怜儿,走吧!” 侯府的大厅内,李侯爷,世子爷,世子夫人,李羽馨还有李皓轩,侯府这几位重要的主子齐聚一堂等着接旨。 “定远侯接旨!”蓝衣太监细声细气地喊道。 “臣,定远侯接旨。”李侯爷恭敬地应诺跪地。 李侯爷身后的一干人等也跟着李侯爷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定远侯府嫡孙女李氏羽馨,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知书达礼……御封为朕之御妹,赐封号晋国公主,?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3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3部分阅读 ,下嫁安南国王阮思诚为后。钦赐,谢恩!”太监念完圣旨,笑咪咪地把圣旨递到定远侯李侯爷的手里,恭维地说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了!” 定远侯心里纳闷,太后不是属意羽馨进宫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合亲了?不过定远侯到底是官场的老狐狸了,心里虽然不解,面上却半点不显,笑意盈盈地跟蓝衣太监攀谈了起来。 李羽馨却是瘫倒在了地上,幸而怜儿眼尖,立马上前扶起了羽馨。 第八十三章 情深缘浅 林大郎为了接旨,特地请了假,守在家中。 甜儿却一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林家人从清晨一直守到中午,还不见颁旨的太监,林大郎有些心急,穿着官服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因为宫里颁旨一般都是在上午,极少拖到下午的,林大郎见午时已到,唯恐事情有变,自己又不便离开,便叫书童侍墨去翰林院打听一下。 侍墨得了令,立马坐了马车,往翰林院而去。 到了翰林院,侍墨找了跟林大郎相熟的翰林,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 哪里知道这些翰林也是一问三不知,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侍墨一无所获,只得坐了马车又赶回林府。 马车回程途中,路过府衙门口,告示张贴栏那儿挤满了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驾车的文大叔停下了车,对侍墨说道:“侍墨啊,前面堵住了,要不咱们换条道?” “文大叔,我去看看,兴许有消息呢!”侍墨说完,跳下马车,就往人群中挤。 侍墨人小,瞅着人群中的空隙就钻,不一会儿就挤到了最前面。 “大周高宗皇帝圣谕,封定远侯府嫡孙小姐李氏羽馨为晋国公主,下嫁安南国王阮思诚,……普天同庆十日,燃放烟花,取消宵禁,……钦赐!”侍墨跟着林大郎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识了些文墨,告示上的内容基本能认全。 看完告示,侍墨心里一惊,完了,这安南王后变成别人家的了,自家小姐没戏了,真是空欢喜一场啊。 待侍墨挤出人堆的时候,满脸的沮丧,压根没有了刚挤进去的那股子劲头。 文大叔见状,忙问道:“咋了?是啥坏消息吗?” 侍墨跳上马车,苦笑了一声,道:“对别人家是好消息,对咱们家是坏消息。” 文大叔满脸的不解。 侍墨又说道:“哎,偏是我去回这个话,大少爷定然要冲我发火,真正是苦命啊。” 文大叔这心里暗自庆幸,自家儿子跟的是二少爷,二少爷惯是个好脾气,对下人宽厚,赏赐也大方,全不像大少爷这般爱拿下人出气,出手又小气。 “绕道回去吧。”侍墨有气无力地对文大叔说道。 “侍墨,坐稳了。”文大叔快马一鞭,马车掉转头,飞奔而去。 回到林府,侍墨小心翼翼地把看到的告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大娘和林大郎。 林大郎一听,这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因为顾及到林大娘还坐在旁边,这才没有冲着侍墨发火。 林大娘见儿子这般,摇了摇头,安慰林大郎道:“咱们家的身份门第原就配不上安南王,你妹妹真嫁过去,未必是件好事,所谓姻缘天定,不可强求,儿啊,你这心就放宽些吧。” 林大郎强挤出一点笑容,对林大娘说道:“瞧娘说的,儿子有什么放不下的。娘,儿子想回去看看惜梦和刘氏,儿子告退了。” 林大郎说完,冲着林大娘作了个揖,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 侍墨紧张兮兮地跟在林大郎身后,心里叫苦不迭,完了,肯定会被骂地狗血淋头的。 “小翠,你去把刚才侍墨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小姐。”林大娘突然觉得有些头痛,昨晚上被甜儿折腾地够呛,这会儿想回屋休息一下,于是便叫小翠去浣花居传消息。 “是,夫人。”小翠得了令,立刻向浣花居而去。 到了浣花居,甜儿还躺在床上呢,床边东倒西歪地坐着甜儿的三大手下。 “小翠姐姐来了。”还是小雨眼尖,一下就看见了轻轻推门进来的小翠。 “夫人让我来告诉小姐,赐婚的诏书已经下了,不过这安南王后另有其人,不是咱们小姐,是定远侯府的李小姐。”小翠笑嘻嘻地对这三人说道。 “真的!”三人听闻,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你不用嫁给安南王了,嫁他的变成李小姐了!”小樱一边摇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甜儿,一边冲着甜儿的耳朵大声地喊叫道。 甜儿只觉得耳边轰轰轰直响,吵得很,不得已,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不用嫁给安南王了!嫁他的变成李小姐了!”小樱见甜儿睁开了眼睛,又把刚才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你不是骗我的吧?”甜儿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吃惊地问道。 “小姐,这告示都贴出来了,就在府衙门口,这可是侍墨亲眼看见的,不会有错!”小翠望着甜儿,很认真地说道。 “啊!哈哈!不用嫁给安南王了!”甜儿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又哭又笑,把床边的四个人都吓地愣住了。 甜儿发狂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旁边的四人早已目瞪口呆,甜儿见状,脸上发起了烧,破有些不好意思,失态,失态了。 四人中,除了小翠之外,其余三个都顶了大大的黑眼圈,眼皮也是肿泡泡的,甜儿想到自己昨晚的折腾,心里是既愧疚又感动。 “昨晚,真是辛苦你们了!”甜儿真诚地对箫玲珑她们三人说道。 “小姐说的什么话,只要小姐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箫玲珑吸了吸鼻子,温柔地望着甜儿,平静地说道。 不知道羽馨姐姐怎么样了,她可是一直想进宫的,如今是要进宫了,进的却是安南的宫廷,不是大周的皇宫。 她是伤心呢,还是高兴呢?甜儿突然想到代替自己出嫁的李羽馨,这心里颇有些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自己的名字会变成李羽馨的了?难道是安南王从中做的手脚? 对啊!甜儿眼前突然一亮,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安南王对羽馨姐姐就很有好感,在桃林中又主动救了羽馨姐姐两次,可能就是因为这两次的邂逅,让安南王对羽馨姐姐青睐有加,情根深种,所以才向太后求娶羽馨姐姐的。 “小翠,你去跟夫人说一下,我要到定远侯府去一趟。”甜儿笑了笑,对小翠说道。 “是,小姐。”小翠见甜儿展露了笑意,松了一口气,对着甜儿作了个揖,便告退了。 “好饿啊!有没有东西吃啊?”昨天万寿诞,甜儿因为心情不好,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今日里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水米未进,这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小姐,早上夫人端来的粥都稠了,要不我到火房下点面条吧?大家都饿了。”小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忙碌了一晚上,早饭和午饭可都没吃呢。 “呵呵,小樱,多下点啊!让大家都吃的饱饱的。”放下了心头大石,甜儿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知道了,小姐。”小樱看着甜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打心眼里替甜儿高兴。 主仆四人吃了面,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互相看了看,都傻乐了起来,劫后余生啊。 四人正傻乐呢,小翠来报,林大娘只叫甜儿早去早回,不要耽搁了人家李小姐的正事。 甜儿听闻,忙拉了小樱,找了文大叔,坐着马车就往侯府赶去。 此时的定远侯府大门口,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小姐,这大门口都堵上了,怕是进不去啊。”文大叔看着这阵仗,摇了摇头,对甜儿说道。 甜儿讪笑了几声,大家还真是积极啊,这么快就在侯府门口集中了。 “到后门去看看。”正门拥堵,咱们就走后门,看你奈我何。 文大叔赶着马车到了后门,因为上赶着拍定远侯马屁的都是达官显贵,一般是不屑于走后门的,所以这后门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甜儿和小樱跳下马车,和文大叔道了别,目送着文大叔驾车远去,这才往后门走去。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是该死,怎么来那么多的人?把大门口都给堵上了,害的小爷出去办个事儿都要走后门。” “咿?这不是小丫头吗?来看姐姐啊?”李皓轩刚迈出一只脚,就发现了甜儿和小樱。 甜儿心里一阵发麻,看来以后出门真得看看黄历才行啊。 “小女林婉贞,见过李少爷。”这可是在人家家门口呢,甜儿心里虽然别扭,面上却是恭敬,规规矩矩地给李皓轩见了礼。 “行了,行了,你快去看姐姐吧,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难得李皓轩不留难甜儿,甜儿一听,带着小樱一溜烟地就进了侯府。 因为甜儿是侯府里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的,不多会儿就到了李羽馨的院子。 “是林小姐来了,小姐在花厅里,里面请。”守门的婆子对甜儿已经很熟悉了,见甜儿来了,忙笑着招呼道。 甜儿微笑着对着婆子点了点头,带着小樱径直就来到花厅。 花厅里,只有李羽馨和怜儿两人,李羽馨眉头紧锁,嘴唇发白,痴痴地望着手里的茶杯,一言不发。 “林小姐来了,快劝劝小姐吧,从早上接到圣旨到现在,小姐是一句话没说,一口水没喝,一直就这么发呆。”怜儿见甜儿来了,忙拉着甜儿,央求道。 “恩,我去试试。”甜儿安慰了一下怜儿,示意怜儿把小樱带到外面去守着,这才走到了李羽馨的身边。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甜儿坐到李羽馨身旁,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李羽馨转过头,望向甜儿,嘴里呢喃道:“梦醒一场空,任我情深似海,亦是缘浅份薄。” 第八十四章 私会 阮思诚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乐呆了,自己真的如愿以偿了?! 原来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是这样的感觉,阮思诚在那一刻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母,爱到极致,眼里心里就只有对方,失而复得的幸福更让人百倍珍惜。 “娘,老天堪怜,儿子要娶的晋国公主,正是儿子心仪已久的女子。”阮思诚跪在陆弯弯的身边,泪眼迷离。 “好,好,我儿得偿所愿,娘替你高兴,娘祝你和这位晋国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陆弯弯想到再过十日,就要与儿子分离了,这心里隐隐生出了许多的哀愁。 “娘,儿子想约她出来见你和爹一面,给你们两老磕个头,敬杯茶。”阮思诚突然对陆弯弯说道。 陆弯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儿却掉了下来。 “娘,您同意吗?”阮思诚见陆弯弯没有说话,忙追问道。 虽然知道这样不合规矩礼数,不过鉴于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陆弯弯还是点了点头。 “儿子,这实情就不要告诉晋国公主了,免得徒增她的烦恼。”因为自己是秘密来大周的,知道的人甚少,阮载诚的身份也不能曝光,至于自己和阮载诚的关系,阮载诚与阮思诚的关系,就更是见不得光了,所以陆弯弯才有此一说。 “娘,您放心吧,儿子自有安排。”阮思诚拉着陆弯弯的手,微笑着说道。 定远侯府内,甜儿和李羽馨一直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直到被突然闯进来的李皓轩打断。 “姐姐,姐姐,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快来尝尝吧。”原来李皓轩见李羽馨心情欠佳,这才急急忙忙出府买了李羽馨最喜欢吃的糕点,哄她开心。 李羽馨望着李皓轩,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皓轩有心了,姐姐很高兴。” 李皓轩放下糕点,冲着甜儿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甜儿被弄得莫名其妙,这是,这是什么状况? “喂,小丫头,你是姐姐最好的姐妹,好好陪姐姐说说话,我,我出去了。”李皓轩说完,突然看见甜儿的双眼红肿,眼圈乌黑,脸色也不怎么好,心里纳闷,这小丫头是怎么了,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自己忙着赶路没留意,如今看来,这小丫头也有心事吧? “小丫头,你,你这又是怎么了?”李皓轩关切地问甜儿道。 “没,没什么,昨晚上没睡好。”甜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这小破孩,管这闲事做什? “哦,这样啊,姐姐,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女孩儿家的心事,李皓轩还真的是弄不明白,所以只得怏怏地走出了花厅。 “姐姐,以前的事儿,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妹妹看的出来,安南王很喜欢你,姐姐,惜取眼前人啦!”嫁给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从古至今都是个问题啊。 “妹妹,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姐姐机关算尽,利用妹妹成为大周第一才女,对太后讨好卖乖,希望有朝一日能借着太后的力得偿所愿。却不想,不想最后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李羽馨苦笑了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姐姐,……”这种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劝,甜儿前面已经说了一大通,如今已是词穷言尽,只望着李羽馨,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出门前林大娘可是叮嘱过的,要早去早回,甜儿见李羽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今日再劝也不会再有所好转,所以便辞别了李羽馨,带着小樱,出了侯府,坐着侯府的马车,回到了家。 翌日一早,甜儿刚起床,就听门房来报,侯府的怜儿递来了帖子。 昨日里不是刚去过吗?难道是羽馨姐姐出了什么事儿?甜儿心里一惊,慌忙从门房的手里接过了帖子。 打不开?是魏清扬版的。 甜儿心里还生着魏清扬的气呢,自己那般痛苦无助的时候,他都到哪儿去了,这会儿递帖子来了,不看,不看。 甜儿把帖子随手就扔在了桌上。 就在此时,小樱端着早饭进了屋。 “咦?帖子?我看看!”小樱看见桌子上的帖子,忙放下早饭,捡起帖子就要看。 “小樱,放下,放下!”甜儿一见,不好,这家伙可是学会好几个字了,让她知道内容就惨了。 小樱手里正拿着帖子,刚想打开,见甜儿鼓大了眼睛望着她,忙放下了帖子,对甜儿说道:“不看就不看,小姐真小气。” 甜儿对小樱吐了一下舌头,挥手示意她出去。 小樱无奈,只得不舍地望了一眼桌上的帖子,出了房门,说不定,说不定那张帖子上的字自己能认全呢,哎,可惜了,小姐不给机会啊。 甜儿拿了小刀,划开了帖子,里面掉出来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日下午未时一刻会有一辆马车在门口接她,让她一个人出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至少都得带着小樱。甜儿揉了揉太阳|岤,真是头痛啊。 下午未时一刻,林府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还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甜儿带着小樱,跟林大娘好说歹说,这才得了林大娘的同意,出了府门。 刚出大门,甜儿就见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那个赶车的老头,不正是,不正是魏清扬的酒鬼师傅吗?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小姑娘,上车吧。”阮载诚笑咪咪地对甜儿和小樱说道。 甜儿冲着阮载诚笑了笑,带着小樱上了马车。 可怜的小樱,刚上马车便被人从后面给点晕了。 甜儿正想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绑架啊,绑架啦! “嘘,嘘,是我,是我。”见甜儿挣扎地厉害,魏清扬慌了神,忙在甜儿的耳边轻声说道,见甜儿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右手。 当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甜儿心里的委屈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坏,你坏!”甜儿的眼睛里包着眼泪儿,双手握成了拳头,如雨点一样招呼到魏清扬的身上。 “甜儿,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今日回镖局看了老黑手里的信,魏清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自己居然不在她的身边,深深地愧疚让魏清扬心里无比的刺痛。 “对不起,对不起!”魏清扬心里一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甜儿,只得伸手环抱住了甜儿,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咳咳,咳咳!”原来马车里除了甜儿小樱和魏清扬外,还有一人,此人正是安南王阮思诚。 听到咳嗽声,魏清扬这才红着脸放开了甜儿。 甜儿也是尴尬的很,都怪魏清扬,有外人在呢,都不注意一下,这回糟糕了,在安南王面前出丑了。 “咱们说正题吧,林小姐,请你帮我一个忙。”阮思诚见两人分开了,这才切入了正题。 “哦?”甜儿吃了一惊,讪笑了一声,道:“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请林小姐去侯府把羽馨接出来。”阮思诚是片刻也不耽搁,直入正题。 “把羽馨接出来?”甜儿又是一惊,他,他这是要干啥?羽馨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啊? “拜托你了!”阮思诚很认真地对这甜儿拱了拱手。 甜儿给弄懵了,望向魏清扬,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清扬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安南王要约见羽馨姐姐,可以直接去侯府啊,你们现在……为什么要通过我呢?”甜儿决定还是问清楚些好。 阮思诚笑了笑,说道:“你们大周的规矩,这一对新人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林小姐难道忘记了吗,我去侯府是见不到羽馨的。” 甜儿大囧,自己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来,是这安南王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这才拜托自己约李羽馨见面的,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见个面,应该不是什么罪过吧? 甜儿仔细想了想,这才对阮思诚说道:“安南王,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没有把握能约出羽馨姐姐来。” 阮思诚点了点头,对甜儿说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激林小姐仗义相助。” “道长大叔,到后门。”甜儿冲着驾车的阮载诚说道。 听到这话,阮载诚,阮思诚和魏清扬三人立时大囧。 到了侯府后门口,甜儿下了马车,顺利地进到了侯府。怜儿觉得很奇怪,怎么昨天才来过,今日里甜儿又来了。 “呵呵,怜儿姐姐,我找羽馨姐姐有点儿事。”所谓做贼心虚,甜儿这话说得气场严重不足。 “小姐在屋里呢,林小姐我领你去吧。”怜儿热情地把甜儿领到了羽馨的屋子里。 甜儿进了羽馨的房间,吞吞吐吐地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妹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李羽馨开口问道。 “姐姐,我,我……”甜儿始终开不了口,算了,还是如实说吧。 “姐姐,其实我来是做信使的,安南王想约见你。”甜儿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完。 李羽馨笑了一笑,根本没有甜儿预想中的惊讶和惊慌。 “他说有重要的事找你。”甜儿见状,忙补充道。 “安南王救过我三次呢,他既然要见我,我自当前往。可是,如今我不便出府。”李羽馨淡淡地说道。 “姐姐,可以,可以易容,不是,是乔装。”甜儿给李羽馨建议道。 “乔装?”李羽馨大吃一惊。 “姐姐可以装成婆子,只说是跟我去林府拿东西,不就轻而易举地出府了吗?”甜儿有些兴奋地对李羽馨说着计划。 李羽馨点了点头,说道:“好。” 交代布置完之后,李羽馨在怜儿的极度反对之下换上了婆子的衣服,跟着甜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侯府的后门。 第八十五章 羽馨出阁 接到李羽馨,阮载诚立马扬鞭,驾着马车往北城区魏家老宅而去。 马车内,李羽馨波澜不惊,一言未发。 阮思诚望着李羽馨,欲言又止。 甜儿和魏清扬二人也规矩了许多,不敢打情骂俏的,只偶尔眉目传一下情。 阮载诚选的都是人少的近道,不多会儿,就到了魏家老宅。 因为小樱被点了昏睡|岤,魏清扬无法,只得把她抱下了马车。 魏清扬的老宅只有五间房,带着一个小小的院子,跟甜儿原来在松山县住的房子差不多大。 “大家屋里请吧,拙荆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说话的是阮载诚,听他的语气,倒好像这宅子是他家的一般。 甜儿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了,这可是魏大哥的房子,将来,将来那也是我的产业,虽然你是他的师傅,也不能夺了徒弟的产业吧?魏清扬可就这点儿房产,功夫熊猫也不富裕啊。 “羽馨姐姐,小心点。”甜儿回过神来,车上还有一个真正的娇小姐呢,可不能把她给忘了,这才转过身,扶着李羽馨,慢慢地下了马车。 阮思诚是最后一个下马车的,他刚下马车,魏清扬就从屋里出来了,笑着对甜儿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安顿好小樱了。 “师弟,麻烦你带林小姐到偏房里坐坐。”阮思诚对这魏清扬说道。 甜儿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老圆了,这河还没过呢,就要拆桥,早知道就不帮你把羽馨姐姐给弄出来了。 魏清扬拉了拉甜儿的衣角,示意她有些失礼了。 “林小姐,请你谅解。”阮思诚对着甜儿很认真的说道。 “甜儿妹妹,没事的,你放心吧。”李羽馨以为甜儿是不放心她,忙拉了甜儿的手,轻声说道。 甜儿给李羽馨弄地怪不好意思的,又被误会了,汗。 “羽馨,谢谢你相信我!”阮思诚说完,径直牵住了李羽馨的小手。 李羽馨被阮思诚弄了个大红脸,微微挣扎了一下,哪里知道越是挣扎,阮思诚的手握地越紧,李羽馨无法,只得任由他牵着了。 “好了,好了,弯弯该等急了。清扬啊,你好好陪甜儿说说话吧。”阮载诚见这几位磨磨唧唧慢慢腾腾的,想着自己和弯弯都等着喝这口儿媳妇茶呢,忙打断了他们,带头往正屋走去。 阮思诚紧跟其后,牵着李羽馨也进了正屋。 陆弯弯早坐在了正屋的首位上,见阮载诚他们走了进来,脸上立马笑开了花。 阮思诚进到屋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阮载诚是很自觉地走到陆弯弯身边,坐到了陆弯弯旁边的位置上。 “羽馨,这两位是我的师叔和师叔母,他们对我犹如亲生骨肉,我对他们亦是视同父母。碍于身份,他们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大婚典礼上,今日,我想和你在他们面前拜一下天地,敬他们一杯媳妇茶,思诚在这里谢谢你了!”阮思诚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李羽馨,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会拒绝,怒斥自己这般安排不合规矩礼数。 李羽馨乍一听到这话,心里确实是波澜起伏,原以为安南王约见自己不过是二人私下会一面罢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安排。 阮载诚和陆弯弯听罢,也是焦急地望着李羽馨,生怕这个儿媳妇恪守礼制,出言婉拒。 李羽馨把阮思诚三人的表情都扫入了眼底,不过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三人,居然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却视自己如草芥,如仇敌,真是可叹,可笑啊。 陆弯弯见李羽馨不发一语,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是啊,自己已经放弃了安南太后的位置,放弃了做思诚母亲的权利,如今又有什么立场,什么理由来要求未来的儿媳妇对自己执之以媳礼呢。 “罢了,晋国公主尊贵之躯,又怎么能跪我们这样的低贱之人呢,安南王,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陆弯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左右为难,讪笑了一声,出言道。 李羽馨听罢,用她独有的甜糯的嗓音说道:“师叔母误会羽馨了,羽馨只是被你们之间的这种深情打动,一时之间无法自已,师叔母见笑了。” “那,那,开始吧。”阮载诚唯恐夜长梦多,忙出言打岔道。 阮思诚对着阮载诚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阮载诚高声喊道。 阮思诚和李羽馨认真地跪拜了起来。 陆弯弯早已是热泪盈眶。 “礼成!给长辈敬茶!”阮载诚喊完,阮思诚立刻端来了一旁的小桌子上早准备好的两杯茶。 “媳妇给师叔敬茶!祝师叔寿比南山!”李羽馨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阮载诚献上茶水。 “乖!祝你们鸾凤和鸣,琴瑟和谐!师叔穷的很,没什么可送你的,这盒梅花针是我的师傅传给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阮载诚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到了李羽馨的手里。 阮思诚见了,不由大囧,自己的亲爹啊,李羽馨手无缚鸡之力,送的什么梅花针啊。 李羽馨接过盒子,对着阮载诚磕了三个响头,道:“既是师祖传下来的宝物,羽馨定会妥善保管,将来传给子孙后代。” 阮思诚也给阮载诚敬了茶,不过却没有李羽馨那么好的待遇,什么礼物都没有得到。 “媳妇羽馨给师叔母敬茶,祝师叔母福如东海!”李羽馨又跪到了陆弯弯的身边,恭敬地给陆弯弯奉上了茶。 陆弯弯擦了擦眼泪儿,用颤抖地双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乖,希望你们日后举案齐眉,互相扶持,早日开枝散叶,为阮家继后香灯,争取三年抱俩。”陆弯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说道三年抱俩的时候,李羽馨的脸一下就红了,本来就低着头埋地更下去了。 陆弯弯也察觉到了李羽馨的窘迫,忙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和一把钥匙。 “这个玉佩是当年你师叔送给我的定亲之物,今日我把它转赠给你,这把钥匙呢你先收着,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的。”陆弯弯把东西递到李羽馨的手里,很是慈爱地说道。 “谢师叔母。”李羽馨照例磕了三个响头,摸着手里的玉佩和钥匙,总觉得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凡品。 阮思诚也跟在后面,乖乖地给陆弯弯敬了茶,两母子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敬完了茶,陆弯弯又拉着李羽馨聊了一会儿天,直到阮思诚轻声提醒时辰已经不早了,李羽馨可是偷跑出来,不能回去晚了,陆弯弯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李羽馨的手,把阮思诚和李羽馨送出了房门。 魏清扬和甜儿相谈正欢,见阮思诚他们已经出来了,这才抱着小樱上了马车。 魏清扬赶着马车,把李羽馨送回了侯府。 幸而怜儿机警,让一个婆子装成李羽馨躺在床上,又拿被子盖着全身,这才瞒过了来探望李羽馨的李皓轩和李侯爷。 送回了李羽馨,甜儿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好惊险啊。 “羽馨姐姐,妹妹先走了。”魏清扬驾着马车还等在外面呢,甜儿不敢耽搁,冲着李羽馨道了别,转身便要走。 “妹妹等等。”李羽馨叫住了甜儿。 “怜儿,把四月天的房契和地契拿来,还有,把你办期刊的资料也一并拿来交给林小姐。”李羽馨吩咐怜儿道。 “妹妹,姐姐还有几日就要去安南了,这四月天原本就是你的心血,如今姐姐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对外,还说是侯府的产业吧。明日里宫中会来几个教习嬷嬷教导我规矩礼数,以后见面怕是,怕是不如现在这般自在方便了。”李羽馨拉着甜儿的手,说着说着,这声音就哽咽了。 “姐姐!”甜儿心里也不好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对这个侯门小姐是半真半假,存了攀附利用,逢场作戏之心,可是时间一长,两人的姐妹情,朋友谊越发的浓重,如今要分开了,心里却只留了真情,再无丝毫的假意。 不一会儿,怜儿就拿来一个盒子,递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接过盒子,红着眼睛,对李羽馨说道:“姐姐,做姐妹是一辈子的事,姐姐到了安南可不能忘了妹妹啊。日后姐姐若是回京探亲,一定记得来找妹妹。妹妹他日得了空,也一定去安南探望姐姐。” 李羽馨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摸了摸甜儿的头发,对甜儿说道:“妹妹,谢谢你!” “姐姐,妹妹也谢谢你!”甜儿望着李羽馨,缓缓地说道。 甜儿从侯府后门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眼圈红红的。 待甜儿上了马车,坐定之后,魏清扬出言询问道:“甜儿,你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羽馨姐姐要走了,有些伤感。”甜儿慢慢地说道。 “甜儿,要不,要不,我去你家提亲吧?”魏清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甜儿被吓了一大跳,提亲?虽然自己也很想嫁给魏清扬,不过现在未免也太早了,自己,自己还是儿童呢,而且以魏清扬现在的财力势力,娘是肯定不会把自己嫁给他的。 “不行啊,现在这种状况,娘是不会同意的。”甜儿出言否决了魏清扬的提议。 魏清扬听闻,立刻耷拉了脑袋。 “魏大哥,你不用担心,这次纯粹是意外,谁会想到堂堂的太后要给我一个不名一文的小女子赐婚啊。我的计划是,先拖着,等我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你再上门来提亲,呵呵,保管娘一定立马把我许配给你。呵呵,这个计划好吧?”甜儿笑嘻嘻地说着自己的计划,这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啊,那就直接偷了户口本去把结婚证领了,然后等生出了小宝宝,再塞给父母带,哈哈,保管父母不会再反对。 魏清扬听了这话,却心酸的很,自己真的没用,怎么能让甜儿做出这样的牺牲呢?等成老姑娘,那会被多少人嘲笑啊。自己心爱的甜儿决不能受这般委屈,自己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娶她过门,让她的娘亲无可挑剔,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进魏家。 甜儿可不知道魏清扬此时的想法,还在那里为自己想的这个天才好计而偷着乐呢。 “魏大哥,小乖真的能给我送信了吗?”甜儿突然问道。 魏清扬回过神来,对甜儿说道:“如今它已经长大了,我也试验过多次,没有问题。” “那么大一只鸟飞到我们家,会吓到人的,让它晚上来吧。”甜儿想到《神雕侠侣》中杨过的那只大雕,咦,要是真飞在自己头顶,自己铁定要被吓晕过去的。 “呵呵,小乖晚上看不见。”魏清扬讪笑了两声。 “那就中午吧,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睡午觉,比较方便。”甜儿想了一想,说道。 “好。”魏清扬答道。 到了林府门外,魏清扬把小樱弄醒,小樱睁开眼睛,只看见甜儿一个人,心里顿时毛骨悚然。 “小姐,我,我好像被人袭击了。”小樱有些惊慌地说道。 “我看你是睡昏头了,可能最近你太累吧,一上马车就睡着了,怎么叫你都不醒,那,现在到家了,走吧。”甜儿说完,拉着小樱就下了马车。 魏清扬低着头,避开了小樱的视线。 小樱和甜儿刚走进林府的大门,小樱突然对甜儿说道:“小姐,那个车夫,那个车夫,好面熟啊!” “车夫都长得差不多,快走吧,我肚子饿了。”甜儿不由分说,拉着小樱就往里走。 果然,宫里的嬷嬷来了之后,甜儿递了两次帖子都没能见到李羽馨。 九日之后,李羽馨风光出阁,除了公主出嫁的定例外,定远侯府又添置了数量庞大,价值不菲的陪嫁,就连太后也送了李羽馨不少的宫中珍品作为添妆,李羽馨的銮驾出城的时候,甜儿和小樱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对着排成长龙的队伍拼命地挥着手。 “小姐,李小姐是看不见的。”小樱很是不解,小姐干嘛使这么大的劲儿,李小姐坐在銮驾里又看不见。 “她能看见。”甜儿一边说,一边继续挥着手。 第八十六章 熟人 转眼就到了六月份,京城里热得厉害,京中许多大户人家都到郊外的庄子上避暑去了。 李羽馨走了之后,甜儿把四月天又交给了箫玲珑打理,连带着办期刊的事儿也一并让她负责。 前世做小编已经烦够了,今生既然没有了果腹之忧,何不做个混吃等嫁的米虫。 因为天气炎热,京中的闺秀们很多都随家人外出避暑去了,所以光顾茶室的顾客少了很多,可是新入会的会员却多了起来,《人间四月天》这本期刊在京城闺秀界是迅速蹿红。 很多闺秀入会四月天,都是为了能在上面投稿,还有就是每月能获赠一本精美的《人间四月天》。如今在京城闺秀界,你若是家里没有一本《人间四月天》,你的闺蜜们都会说你肤浅,没见识。相反,你若是有全套的话,那定会被艳羡不已,还会被大家拉拢讨好,眼巴巴地望着你请求借阅。 魏清扬的飞雕使者不久便来了。 因为与魏清扬约定的是中午,所以甜儿特地把浣花居里的午觉时间延长了,从原来的半个时辰,延长至一个时辰,还硬性规定,午觉时间不准大家出自己的屋子到外面活动,违反一次罚款十文。 箫玲珑如今是常驻四月天,早出晚归的,不在此例。 柳嫂子做的都是粗活,容易犯困,中午的休息时间延长了,自然高兴。 小樱和小雨却是痛苦不堪,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心性,本来被甜儿逼着睡午觉就觉得难受地很,如今还延长了时间,改成一个时辰了,还不准到外面玩儿,真是憋闷,憋闷的很啊。 小乖来的时候,甜儿刚刚闭上眼。 为了方便小乖进屋,甜儿把最大的那扇窗户一直开着。 听到呼啦呼啦扇翅膀的声音,甜儿猛地睁开了眼睛。 电视剧里神雕可是比杨过还高大呢,怎么小乖这般的迷你啊。 甜儿望着比老鹰大不了多少的小乖,心里一沉,这雕飞机怕是坐不成了。 小乖似乎感觉到了甜儿对它的不满,停在桌上,嘎嘎嘎地叫了起来。 “嘘,嘘,嘘,不要吵,小心吵醒了其它人,把你逮了做烤小鸟!”甜儿压低了声音,气鼓鼓地对小乖说道。 破鸟,拽的什么拽。 小乖听了甜儿的话,更加地躁动不安,在桌上打起了转转,让甜儿怎么也抓不住它。 “好了,好了,你最乖,最听话,最英俊潇洒,是雕中的霸王,鸟中的奇葩。”甜儿一脸的黑线,什么鸟啊,鸟不是只懂鸟语吗?难道它还精通了一门外语,学会听人话了。罢了,好女不和鸟斗,算我怕了你了,拍拍你的鸟屁,先抓住你,把信取下来再说。 甜儿刚说完,小乖就乖乖地停了下来,向甜儿的方向挪动。 汗,什么鸟啊?这么喜欢戴高帽子。 甜儿讪笑了一声,伸手把小乖脚上绑的纸条取了下来。 取下纸条,甜儿迅速把自己写的小纸条绑在了小乖的脚上。 绑好了纸条,甜儿立马过河拆桥,抱着小乖就到了窗户旁边。 “你都会听人话了,说不定还认识字了呢,你主人跟我写的情书,你还是不看为好,慢走不送啊,不是,慢飞不送啊!下次再来。”甜儿对着小乖低声言语了一番,这才放开双手,把小乖扔向了空中。 送走了小乖,甜儿赶紧关上了窗户,打开纸条看了起来。 原来魏清扬跟甜儿说,自己又要去南蒙古了,这次可能比较久,大概要半年的时间,这半年让甜儿自己好好保重。没了,还提了一下老黑想认小樱做干妹妹的事儿,希望甜儿能帮忙劝劝小樱。 甜儿拿着纸条,反复翻看了好几遍,该死的魏清扬,一句情话都没写。 又要去南蒙古,一去就是半年,甜儿心里暗暗发誓,等将来成了亲,一定要让魏清扬换个工作,最好每天工作四个时辰,有周末,有公共假期,不用经常加班。哎,貌似这种工作在古代可真是不好找啊,那要不,买几亩地,做地主和地主婆,这样就可以成天厮守在一起了,哈哈,不错,不错的很。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何必朝朝暮暮,我说两人若是不能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又何必情长久。 怜儿管茶室的时候,侯府财大气粗,专门给茶室配了一辆马车。 箫玲珑接手后,马车除了照常使用,还增加了一项功能,接送茶室里的员工上下班。 茶室里的人员本来就是萧玲珑挑的,如今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箫玲珑的手里当差,当初茶室经营艰难的时候,怜儿为了宽慰笼络她们,把这些人的卖身契都烧了,如今她们全是自由身,现在茶室的会员多,就算平日里一个人不来,光是这比巨额会费,就让茶室赚得不少,因为赚的多,所以员工的薪水开的也高,这些成了自由身的员工,为着这份高薪水,也丝毫不敢懈怠,箫玲珑管理起来是驾轻就熟,毫不费力。 茶室里的茶叶和干花已经不多了,这日,箫玲珑坐着马车去相熟的铺子进货。 四月天用的茶,多是自己配的,用的原料有绿茶,红茶,各种干花干果和晒干的蔬菜。蔬菜一般都是自己晒的,干花和绿茶红茶?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4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4部分阅读 茶在茶叶铺子里买,干果则是在果脯铺子里买的。 “掌柜的,把你们今年的新茶和春季里的各种干花全部拿出来给我看看。”因为是熟客,又是大客户,所以茶铺子的老板见了箫玲珑,很是热情地招呼她进了内堂。 掌柜让伙计把今年的所有新茶和花茶各拿了一小份,放到了桌子上,供箫玲珑甄选。 其实以前的箫玲珑对于茶叶也是陌生的很,不过她是干一行,爱一行,两年前接手四月天以后,就开始认真仔细地研究起茶叶来,如今也算是入了门,等闲能分辨茶叶的好坏。 箫玲珑一边看,一边用手细细地捏,用鼻子仔细的闻,觉得不错的拿一点儿放进嘴里,用舌头品评一下。 “掌柜的,这几种给我一样来二十斤,一会儿送到四月天去。”箫玲珑说完,想了一想,又对掌柜说道:“送茶叶的时候,把账单也一并送去,月底之前我会来跟你结账的。” “箫掌柜就是爽快,真正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茶铺的老板见箫玲珑这么快就定了这么多的茶叶,是喜出望外,伸出大拇指夸赞箫玲珑道。 “掌柜的客气了,告辞!”箫玲珑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出了茶叶铺子,钻进了马车。 “王大娘,回四月天。”箫玲珑在马车里唤道。 “好嘞!掌柜的,你坐稳了!”驾车的是牛高马大的王大娘,因为家中有五个孩子等着养活,这四月天车夫的活计轻巧,工钱还高,想着自己半老徐娘一个,又是寒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这才应承了这项差事。 箫玲珑的马车刚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溜烟地就跑进了茶叶铺子里。 “小伙计,刚才上马车的那人是谁啊?”跑进茶铺子里的正是箫玲珑原来的相公周来福。 茶叶铺子里的小伙计手里正忙着呢,白了周来福一眼,没有搭理他。 周来福见状,也不气恼,左右瞧了瞧,从怀里摸出了几个大子儿,递到小伙计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我不过是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这才问一问,我可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给我说说吧。” 小伙计接过大子儿,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伙计拿了周来福的大子儿,便一五一十地给周来福说了。 “什么?你说她是那个四月天女子茶室的掌柜?”周来福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当日那人是看上了箫玲珑的姿色,买回去做妾的,却不想,原来人家看上的是她做生意的才能。 “客官,这位箫掌柜,老有本事了,这四月天女子茶室老赚钱了!”小伙计见周来福吃惊的样子,又火上浇油地说道。 周来福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把她给卖了呢,她虽然不会生孩子,却是会下金蛋啊! 小桃花进门都两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自家的胭脂铺子如今也是维系艰难,眼见着就要关门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她卖了,留着她占着嫡妻的位置,替自己好好打理胭脂铺子,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副光景。 至于孩子么,买个妾不就可以生了嘛,何苦花那么多彩礼钱娶个不下蛋的小桃花。 周来福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悔,这手捏得老紧。 “客官,你要买什么茶啊?”小伙计见掌柜的出来了,忙跟周来福递着眼色。 周来福见状,怏怏地离开了茶叶铺子。 四月天女子茶室是吧?还做了掌柜,你等着瞧! 周来福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怎么对付箫玲珑。 听闻四月天可是侯府的产业,来硬的不行,得罪了贵人,自己可吃罪不起。 箫玲珑最是心软,来硬的不如来软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不相信,她箫玲珑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周来福纵横花丛十余载,你个小小的下堂妇我还搞不定?周来福想到这里,露出了一脸的j笑。 箫玲珑正坐在马车里呢,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八十七章 出门 说是十月怀胎,实际上并不需要怀满十个月。林大郎的姬妾刘氏因为比大吴氏早一个月怀上,现在已是大腹便便了。 甜儿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天天跟在林大娘的屁股后头,去林大郎的院子里坐班。 小吴氏的日子却不好过,林大郎最近生意繁忙,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是早上出去的时候小吴氏还没起床,而晚上回来的时候,小吴氏已经睡着了。 这日里,甜儿偷了点儿空,到林二郎的院子探望小吴氏。 “二嫂,你怎么了?”甜儿本意是想吓唬小吴氏一下,所以让守门的婆子不必禀报,带着小雨,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小吴氏的房门。哪里知道,屋子里只有小吴氏一人,还泪眼婆娑的。 小吴氏见甜儿和小雨进来了,忙擦干了眼泪儿,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有沙子进了眼睛。让小妹见笑了。” 甜儿见小吴氏这般的模样,知道她心中定是有心事。 “二嫂,可是有什么心事?”甜儿坐到小吴氏的旁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小吴氏摇了摇头,对甜儿说道。 “是不是二哥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甜儿笑眯眯地对小吴氏说道。 小吴氏一听这话,扑哧笑出了声。 “没有,你二哥最近忙于生意,哪里有时间欺负我。”小吴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又酸又涩。 原来是因为二哥最近太忙,二嫂觉得寂寞了。 二嫂成天都呆在这个院子里,确实很憋闷,都怪自己疏忽了。 甜儿想到这儿,小脑瓜子一转,干脆带二嫂出去玩玩,透透气。 “二嫂,我们明天上街逛逛去吧?”逛街可是杀手锏,没有女人能抵挡它的诱惑哦。 小吴氏摇了摇头,道:“我一个深宅妇人,你一个闺阁小姐,无缘无故地到街上乱跑,有失体统,娘不会允许。” 甜儿听出来了,这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娘不会允许的。 “呵呵,二嫂,你不用担心,我就说咱们去庙里上香,然后,咱们再抽空顺便逛逛,不就成了吗?”甜儿在这方面的鬼主意可是多的很。 “这,这样行吗?”小吴氏可一直都是乖乖女,这撒谎骗人不是强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甜儿冲着小吴氏眨了眨眼睛,自己可是在和林大娘长期的战斗过程中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说百试百灵,起码胜负能参半。 甜儿在小吴氏面前打了包票,屁颠屁颠地就跑到林大娘那里讨通行证去了。 “娘啊,大嫂和刘氏什么时候生产啊?”甜儿是明知故问,开始找话题。 林大娘白了甜儿一眼,自己真是白教了。 “刘氏还有三个月,你大嫂还有四个月。” “娘啊,我想去庙里给爹上柱香,点一盏长明灯,求他老人家保佑大嫂和刘氏一索得男,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甜儿心里默念道,便宜老爹,你不要怪我那你当幌子啊,我虽然是想出去玩儿,不过,给你的香是一定会上的,长明灯也一定会点的,总之不会让你吃亏便是,咱们是双赢,双赢哈! 林大娘听完,想了一想,对甜儿说道:“你前一段时间诸事不顺,也顺便去庙里求支签吧。”哇,搞定。甜儿见林大娘松了口,笑嘻嘻地窝到了林大娘的怀里,甜甜地说了声,娘真好。 这个孩子,林大娘摸了摸甜儿的头,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娘操心啊!” 甜儿见林大娘对自己这般的爱护,心里顿生愧疚,打定主意,到了庙里,一定要拜完所有的菩萨,求菩萨保佑自己的娘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娘,女儿一个人去也不安全,干脆,让二嫂陪我一道去吧。”甜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心里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哪儿不是一个人啊,胆子可大的很,这会儿怎么说不安全了,难道是小吴氏撺掇甜儿的? 罢了,罢了,不过是到庙里进香而已,就算是小吴氏撺掇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恶婆婆,想到这些,林大娘冲着甜儿点了点头。 甜儿见事成,高兴地搂着林大娘的胳臂,摇晃了起来。 林大娘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有这样的大家闺秀吗?这个孩子,刚守了几天规矩,又原形毕露了。 次日一大早,甜儿带着小雨,小吴氏带着小敏,四人坐着文大叔驾的马车,兴高采烈地往业明寺而去。 “二嫂,听说业明寺的送子观音很灵验,一会儿到了庙里,你可一定得去拜拜!”甜儿坐在车里,一边吃着蜜饯果子,一边对小吴氏说道。 小吴氏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小妹,你看看你,坐没个坐像,吃没个吃样。”小吴氏忍不住数落起甜儿来。 “二嫂,这里都是自己人,又没外人看见,怕什么。成日里装淑女,也不准人家松分松分?”甜儿翻了个白眼,说的头头是道。 小吴氏听完,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妹,装淑女这话,也就你能说出口。” 马车内,大家说说笑笑的,倒是不觉得颠簸辛苦。 到了业明寺,甜儿和小吴氏进了香,添了香油,又拜了送子观音,最后二人还在庙里各抽了一支签。 甜儿抽的是支中平签,签文是“女娲炼石补天”,解签的说是功勤一篑可成山由少而多莫惮烦,作事畏辛今汝画补天炼石亦无难,居然是劝人将勤补拙的意思,甜儿听了一脸的黑线,难道自己真的太过于懒惰,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吗? 小吴氏抽到一支上上签,签文是“太乙燃藜”,有诗云,太乙燃藜照读书,十年窗下苦功舒;扬眉吐气袍穿锦,驷马高车拥道随。解签的断曰,万事大吉,求什么得什么。 小吴氏抽的此上上签,大喜,又往寺里多添了香油。 业明寺的斋菜做的不错,姑嫂二人见日头已高,便放弃了进城下馆子的原计划,改做在寺中吃斋。 中午的斋菜,甜儿最喜欢里面的干菇炖野菜这味汤,琢磨着怎么也得带小樱来吃一回这味汤,让她给偷学到手。 吃完了素斋,因为下午还有逛街大计,所以甜儿和小吴氏片刻也不曾耽搁,坐着文大叔的马车就下山进了城。 “二嫂,小妹见你头上没簪什么钗环,素的很,咱们去瑞祥居银楼看看,添置几件饰物如何?”甜儿见小吴氏的头上只插了一根银簪,实在是太朴素了,这才提议去买些首饰。 小吴氏见甜儿的头上也只插了一根玉簪子,便笑着说道:“二嫂是已婚妇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倒是小妹,正值青春少艾,这头上也不比二嫂华丽。” 甜儿听完,想到自己贪图方便,只插了根玉簪子,便开口笑了起来,道:“那咱们都买。” 姑嫂二人带着丫鬟,来到西城区出名的瑞祥居银楼,刚进银楼的大门,就有一个身着蓝衣的妇人,容可掬地上前招呼她们二人。 “二位里面请,敢问二位要选些什么?”因为银楼一共三层,品种繁多,所以这蓝衣妇人才有此一问。 “我们想看看簪子,镯子,耳环一类的。”甜儿嘴快,笑嘻嘻地对蓝衣妇人说道。 “请到这边来。”蓝衣妇人把二人领到了一旁的首饰区。 因为这会子正是午觉时间,所以银楼里人烟稀少,首饰区只有一位身穿白色布衣的姑娘带着两个丫鬟在选首饰。 “二嫂,这个好!这个也不错!”甜儿见到这么多漂亮的首饰,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眼睛都不会转了。 小吴氏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最后甜儿选了一根银簪,一根金簪,一个玉镯子,还有一对珍珠耳环。 小吴氏也选了一根金簪子,一根玉簪子,一对银耳环,和一条珍珠的手链。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甜儿又给院子里小樱,小雨,箫玲珑和柳嫂子,一人选了一对银耳环。 小吴氏见状,也给小敏和院子里的两个媳妇子各选了一根银簪子。 两人这是私自逛街,怕被林大娘怪罪,所以又为林大娘挑了一个翠绿通透的玉镯子,给大吴氏挑了一条珍珠的项链。 买了这么多东西,甜儿很有足感。 因为林二郎最近生意好,赚了不少钱,除了上缴给林大娘最为公中的费用外,这私房也是攒了不少,所以这一次的大采购小吴氏很是慷慨的全部买单了。 见自己也有份,小敏和小雨的脸上是乐开了花。 “哇,黑珍珠!”小吴氏付了帐,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甜儿大叫了一声。 “小妹,怎么了?”小吴氏被甜儿吓了一跳,对甜儿说道。 “二嫂,你看那边那位白衣姑娘的手里,拿的是一对黑珍珠的耳环。”在全靠天然采集,不能人工培育的古代,黑珍珠可是很稀有贵重的饰品。 白衣姑娘也听到了甜儿的话,她转过头,微笑着望着甜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甜儿被这位白衣姑娘弄地莫名其妙,不过见人家冲自己笑,出于礼貌,甜儿也冲着白衣姑娘笑了笑。 第八十八章 又是熟人 出了银楼,甜儿和小吴氏也不耽搁,带着小雨和小敏坐上马车,回到了林府。 林大娘拿着甜儿和小吴氏买的玉镯子,见这玉镯水头足,翠色多,浑身通透,知道是上品,感念这两人的一片孝心,神色愉悦地笑纳了。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带着小吴氏进庙上街散心不过是治标罢了,若要治本,还非得林二郎出马不可。 为了拦截林二郎,翌日里,甜儿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呢,就守在大门口了。 果然,甜儿逮住了急匆匆要出门的林二郎。 “二哥!”甜儿一见林二郎,立马大声叫了起来。 大清早,林二郎被甜儿这一叫,吓了一大跳。 “小妹,做什么这么大声啊?可吓死哥哥了。”林二郎拍了拍胸口,稳定了一下情绪,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对甜儿说道。 “呵呵,二哥,小妹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这边说话。”大门口可站着门房呢,说话不方便,甜儿冲着林二郎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林二郎讪笑了一声,小妹的事儿还真是多啊。 “跟我来!”甜儿双手叉腰,对林二郎发着号施令。 “好好好!”林二郎无奈,跟着甜儿走到了一旁的大树下。 “二哥,二嫂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你可得多花些时间陪陪她呀。”甜儿开门见山地说道。 “心情不好?”林二郎想着昨天晚上,小吴氏满心欢喜地给自己看她在庙里抽的上上签,还喜气洋洋地向自己展示她跟甜儿上街买的首饰,这是心情不好的表现吗?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挺高兴地呀!”林二郎疑惑地问甜儿道。 “那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哦,又一个反应迟钝的男人,甜儿没好气的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被甜儿的话弄得大囧,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吧,回光返照? “二哥,你也知道,大哥的妻妾都怀上了身子,唯独二嫂没有怀上,你又成日里早出晚归,没有时间陪她,二嫂的心里压力很大,长此以往,二嫂会被压垮的。”甜儿语重心长地对林二郎说道。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京郊几个县的新店刚开张不久,这琐事繁多,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会抽时间多陪陪烟梦的。”林二郎颇为无奈地说道。 甜儿一脸的黑线,事业扩张期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做人家的相公。 “二哥,朝廷里当差还有休沐日呢,你就不能给自己放一天假,陪陪二嫂,顺带着自己也休息休息,松分松分?”甜儿真的搞不明白,劝人休息都这么难。 “二哥!”甜儿见林二郎还在那里考虑,生气地跺了一下脚,眼泪都包上了。 林二郎就甜儿都如此这般了,忙哄着她说道:“好,好,好,二哥今日去把事情安排好,明日里就休息一天,在家陪烟梦,好妹妹,别哭了,一会儿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到时候二哥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我不管,你要给我买些蜜饯果子和松糕向我赔罪!”甜儿擦了擦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儿,向林二郎索要起了赔偿。 “好,好,二哥今天就给你买,晚上带回来。”林二郎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妹子,是一会儿聪明稳重,一会儿娇痴憨傻,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甜儿听了林二郎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走了吗?”林二郎试探地问甜儿道,这都耽搁好一会儿了。 “恩!”甜儿开口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得了甜儿的话,这才转身大步出了林府的大门。 晚上林二郎回来的时候,果然买了很多的点心,一份依约给了甜儿,一份孝敬了林大娘,一份孝敬了周姨娘,还有一份自然是留给了自己的亲亲娘子吴烟梦。 第二日,林二郎当真没有去铺子里,而是呆在家里陪伴吴烟梦。 原本想着可以搂着吴烟梦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哪里知道这才刚刚巳时一刻,就有人来报,说是有故客来访,因为有男客,林大娘不方便招呼,想着林二郎今日在家,所以让他赶紧地来大厅招呼客人。 林二郎一脸无奈地起了床,好不容易休息一日,还有客来访,真是气闷。 待林二郎收拾好,到了大厅,高县令已经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喝起了茶。 “高县令大驾光临,峻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林二郎一见是高县令,是一脸的惊讶,高县令怎么到京城里来了,而且还这么唐突地来拜访自己? “是高某唐突了,世侄不要见怪才是。”高县令笑容可掬,话语中尽是套近乎之意。 “落叶总要归根,高某祖居京城,如今年纪渐长,身体欠佳,对于公事有些力不从心,所以高某在月前已经乞骸骨,卸任还乡了。” 高县令在松山县尚有两年的任期,而且今年才五十多岁,并没有到乞骸骨之年,如此匆匆忙忙地卸任,怕是有什么隐情。 林二郎和高县令不过是泛泛之交,还不到这种无话不谈的地步,高县令能把话到这份上已是不错了。 “世侄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高世叔吧!” 高县令和林二郎的交往并不深,如今却上赶着攀交情。林二郎这心里虽然觉得古怪,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再说了,这高县令也确实帮过林家,帮过自己。 “世叔安好,侄儿这厢有礼了!”林二郎恭恭敬敬地对高县令作了一个揖。 “好!”高县令见林二郎待自己这般礼遇,心里甚是高兴。 “世侄啊,世叔此次前来,是有事情麻烦你啊!”高县令这才进入到了正题。 “世叔但说无妨,只要侄儿能办到的,定当效力!”林二郎开口对高县令说道。 高县令望着林二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犬儿,今年一十有三,这文章策论不说精妙,也是可圈可点的,老夫想把犬儿送到麋山书院读书,哪里知道,因为错过了麋山书院的考录时间,被拒之门外。 “听闻世侄的大哥,当初得了定远侯的推荐,是直接去麋山书院就读的,并未参加考录,所以,世叔厚颜,想请世侄帮个忙,麻烦侯爷给麋山书院带了话,通融通融。” 林二郎听到这里,这头都大了,其实家中也就甜儿跟侯爷有些许的瓜葛,其他人根本连侯爷的面都没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了。 自从和甜儿交好的侯府小姐远嫁安南后,甜儿也再没有登过侯府的门,这种情况下,怎么好贸贸然地求上府去? “世叔,这,当时大哥得以就读麋山书院,也是机缘巧合,不瞒世叔,家中只有小妹与侯府的晋国公主交好,如今公主远嫁,小妹也和侯府没了来往,此事,此事怕是有些难度。”林二郎已经尽量委婉了,高县令听了,还是有些色变。 “是世叔唐突了,世侄莫怪。”高县令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原本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听了林二郎的话,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并多作他想。名门世家,勋爵显贵的确是不好攀附的啊。 “世叔莫急,高兄弟少年英才,明年麋山书院考录的时候,定能顺利考进书院的。”林二郎见高县令表情怏怏,忙出言安慰道。 高县令听闻,冲着林二郎笑了笑。 浣花居里,甜儿正在花厅招呼着高小姐。 原来这位高县令的千金高蕙兰,正是那日甜儿在银楼里遇到的,买黑珍珠耳环的白衣姑娘。 二人前两日在银楼偶遇过,又是松山的同乡,高蕙兰还买过甜儿绣的丝帕,所以两人虽然是初次见面,因为这些缘分,倒是很快地熟识了起来。 高蕙兰和弟弟高英杰的生母早逝,高县令为了这两姐弟,并未续弦,身边只有几个身份低微的姨娘,所以这高蕙兰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弟弟,打理内院,因此行事做派都练就地大方大气。 因为高蕙兰并不做作,谈吐言语也自然自在,和甜儿很是投契,两人是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几番交谈下来,二人已是姐妹相称了。 “蕙兰姐姐,是不是这种白布穿在身上很清凉舒爽啊?记得妹妹上次在银楼遇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的好像也是这种白布衣服。”高蕙兰怎么说也是县令千金,而且高家在京城里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望族,这家资也是颇为丰厚的,断断没有让嫡出的长女穿布衣的道理。所以甜儿断定,这种白布定然是什么新品种,能散热吸汗,穿在身上可以让人觉得凉爽。 高蕙兰听闻,轻笑了一声,道:“这不过是普通的白布罢了,穿在身上谈不上清凉舒爽。” 这下可把甜儿给搞糊涂了,难道是高家有人虐待高蕙兰,或者说高家出现了财务危机?不会啊,自己那日里才看见高蕙兰带着两个丫鬟在银楼里买首饰,不仅比自己逛得久,还买了那么贵重的黑珍珠耳环,不像是被虐待或者没钱的样子。 “妹妹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穿白布衣服,是守孝,和我定亲的陈家公子去年四月份过世了。”高蕙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见丝毫的悲伤。 甜儿听了此话,眼睛鼓得大大的,这不是没过门吗?守的什么孝? “那陈家公子过世,与姐姐又不相干,姐姐不是没过门吗?守的哪门子孝啊?”这大周律令虽然规定相公过世后,做人娘子的必须为相公守孝三年,可那是已经成家的两口子啊,高蕙兰这般没过门的,没听说也要守孝啊? 高蕙兰听了甜儿这话,心里暖洋洋的,别人听自己这般说,都是夸赞自己是贞洁烈妇,恪守妇德,堪为表率,只这位甜儿妹妹,认为自己白守了,当不得这么做。 “谁想给他守?白白守上三年,平白耽搁了我的青春年华,不过是形势逼人,不得已而为之。”高蕙兰有些无奈地说道,那陈家乃是鲁南的望族,在双龙夺嫡中,是少有的站对了位置的世家,如今高宗掌权,论功行赏,这鲁南陈家可是风头大盛,陈家发了话,不让高蕙兰与公鸡拜堂,跟陈公子完冥婚,已是仁慈,这三年的孝期,却是必守的。 高蕙兰今年虚岁十六,与姬茜雪同年,等出了孝期,已是十八岁高龄,顶着克夫的帽子,又那么大年纪,再想找到好人家着实不易。 “陈家公子真是的,过世了还害人!”甜儿想到这些,觉得高蕙兰真是可怜,被那个短命的陈家公子拖累,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妹妹附耳过来!”高蕙兰突然神秘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一愣,这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呢,连贴身的丫鬟都不能听。 第八十九章 别庄小住(上) “妹妹可知,那陈公子是得了花柳病,不治而亡的,他死了倒好,只拖累我三年,他若是还活着,岂不是拖累我一辈子。”甜儿没想到这高慧兰跟自己说的是这个,呵呵,古代也有很强大的女性啊。 甜儿对高慧兰伸出了大拇指,张大了嘴巴,笑着对高慧兰点了点头。 高慧兰跟甜儿说完,见甜儿这般表qg动作,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爹爹年迈,弟弟年幼,家中的几个姨娘又是上不得台面的,托了那位陈公子的福,我能在家里多呆几年,说起来,我还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他呢。”高蕙兰说这话的时候,是面不红心不跳,仿佛那陈公子真是自己的恩人一般。 “姐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啊?”甜儿两世为人,高蕙兰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代闺秀,这般的大度,是真洒脱呢,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高蕙兰听闻,甩给甜儿一个清澈的眼神,道:“担心有什么用,白白伤了自己的心肝脾肺,姻缘这种事,全看天上月老的意思,这红线怎么牵的,自己个也做不了主,与其担心那些没着没落的,倒不如好好把握自己能掌控的事儿。” 甜儿可算是认识高蕙兰了,这般的言语,恐怕连自己也说不出来。 “妹妹,早在松山县的时候,姐姐就听闻你的文采了得,那丝帕上的诗文,姐姐可是喜欢地紧,如今还当宝贝一样地压在箱子底下呢。” 高蕙兰说完这段,停了一下,拉着甜儿的手又说道:“姐姐也好个风雅之事,今日里与妹妹是一见如故,还请妹妹赏脸,随姐姐到京郊高家别庄小住,与姐姐一起操琴弄曲,吟诗作赋,岂不妙哉?” 甜儿听了,有些无奈地对高蕙兰说道:“姐姐,妹妹家中尚有家母在堂,不如姐姐这般的自在,姐姐说的这件事,需得家母同意方可。” 高慧兰点了点头,对甜儿说道:“妹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跟林夫人说。” “小翠,把给林小姐准备的礼物拿过来。”甜儿一听,怎么这么耳熟啊?原来是这名字撞车了,高蕙兰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叫做小翠,而林大娘身边的大丫鬟也叫做小翠。 小翠听闻,拿着一个小盒子递到了高蕙兰的手中。 “妹妹,这个是姐姐送你的礼物。”高蕙兰把小盒子又递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高蕙兰那日里在银楼买的那对黑珍珠耳环。 “黑珍珠?”甜儿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这黑珍珠的确切价格,不过这两颗黑珍珠色泽黑亮匀称,光泽度极好,难得的是两颗大小一致,都有拇指甲那般大,而且通身浑圆,毫无瑕疵,堪称珠中极品,这价格定然不菲。 “姐姐,这个,这个也太贵重了!”甜儿关上了小盒子,对高蕙兰说道。 “宝剑赠英雄,珍珠配美人,妹妹受之无愧。你就收下吧,这可是姐姐的一片心意。”高蕙兰笑着对甜儿说道。 甜儿见高蕙兰一脸的诚恳,也不好再推辞,于是道了谢,唤来小樱,叫她把小盒子收了起来。 “妹妹,时辰也不早了,我想去拜会一下林夫人,顺便跟她说一说接你去别庄小住的事儿。”高蕙兰送完了礼物,指了指屋子里的沙漏,对甜儿说道。 “妹妹带姐姐去吧。”甜儿会意,起了身,领着高蕙兰和她的两个丫鬟,往弄梅斋而去。 甜儿领着高蕙兰进了弄梅斋,见到林大娘,二人向林大娘行礼做了福,林大娘笑着让二人免礼就坐,然后吩咐小翠上茶。 高蕙兰做派大方,规矩礼数也周全,而且聊了几句后,就给林大娘送上了礼物,一个纯金的镯子。 送了林大娘礼物,高蕙兰还把送给大吴氏和小吴氏的礼物一并地交到了林大娘的手中,只说来的匆忙了些,东西送的粗鄙,还望不要碍了林大娘的眼。 这送的什么东西倒还是其次,主要是高蕙兰第一次来府上,就带了贵重的礼物,而且把送两位吴氏的礼物都统一交到了林大娘手里,这林大娘心里暗暗赞叹高家小姐会做人,这脸上的皱纹笑的都有些平了。 “林夫人,我与甜儿妹妹一见如故,引为知己,蕙兰没有姐妹,真心把甜儿妹妹当做亲妹子,蕙兰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成全蕙兰。”高蕙兰说的是言辞恳切,真情流露。 林大娘先入为主,对高蕙兰存了好感,如今听她这般说,便慈爱地说道:“高小姐但说无妨。” “蕙兰想邀甜儿妹妹去京郊高家别庄小住几日,陪蕙兰吟诗作赋,操琴扶曲,请林夫人获准。”高蕙兰说完话,起身对着林大娘做了个福。 林大娘一听,原来是这个要求。 甜儿在京中,除了已经出嫁的晋国公主,并无闺中密友,这日子确实乏味了些。林大娘想到自己像甜儿这般大的时候,可是经常和闺中好友聚会玩耍。罢了,罢了,高蕙兰是个好的,甜儿跟她交往,料也无碍。 “既然高小姐诚心相邀,老身也不愿饶了高小姐的兴致。甜儿,你去高小姐家小住,可不许调皮啊!”见林大娘应允了,甜儿的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谢谢娘!女儿一定会乖乖听蕙兰姐姐的话,绝不失了娘的脸面。”甜儿起了身,很开心地给林大娘做了一个福。 “多谢林夫人,那蕙兰明日一早便来接甜儿妹妹。”高蕙兰是打铁趁热,把时间都给安排好了。 林大娘点了点头。 送走了高蕙兰,甜儿这心里又纠结了起来,到底带谁去别庄好呢?小樱?小雨? 看着小樱眼巴巴的神情,小雨可怜兮兮的表情,甜儿这心里根本拿不定主意。算了,一起带去吧,小雨人小,吃不了多少粮食。 听闻甜儿要把两人一起带去别庄,小樱和小雨都开心地笑出了声。 翌日一早,高家的马车就等在了林府的门口。 甜儿带着小樱、小雨和几大包的东西上了马车。 “妹妹安好!”高蕙兰正坐在马车上,见甜儿上了车,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姐姐好!”见小樱和小雨带的行李塞满了马车,这人坐着都有些困难了,甜儿面带囧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高蕙兰一句,自己都说了要轻装上阵,轻装上阵,偏偏自己的两个小丫鬟根本不把自己的这话当回事,硬是收拾了好几大包的行李。 马车一路驰骋,行驶了大概两个时辰,这才到了高家的别庄。 到了别庄,马车直接使进了别庄的偏门,停在了院子里。 大家刚下马车,就见几个粗壮的婆子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对着高蕙兰和甜儿做了福,请了安。 “你们帮林小姐把东西带到含香苑去。”高蕙兰冲着婆子们说道。 “是,小姐。”婆子们得令,立马把小樱和小雨身上的大包都拿了过来,抗到了自己的身上。 “妹妹,你先去休息安顿一下,姐姐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咱们吃午饭的时候再见。”高蕙兰笑着对甜儿说道。 “小黛,你跟着林小姐一起去,帮她们安排一下。”高蕙兰又对着贴身的丫鬟小黛说道。 “是,小姐。”名叫小黛的丫鬟对着甜儿做了一个福,走在前头带路 “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甜儿还真有些腰酸背痛的,见高蕙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甜儿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高家别院修在半山腰上,隐藏在郁郁葱葱的大树里,这个别院的布局虽然不如林府那般精致巧妙,却胜在乡趣十足,这院子里的没有种什么花花草草的,倒是种满了各种蔬菜和瓜果。 而且这座别院里的树木全部都是果树,有高有矮,有正在开花的,有正在结果的,有全是叶子的,完全没有修剪成型,都是任由它们自由发展,是野趣横生。 到了含香苑,婆子们把行李放下,就都退了出去。 “小西,小南,这位是林小姐,是小姐的贵客,你们可要好生招呼她。”小黛唤来了负责含香苑的两个小丫鬟,对她们说道。 “是,小黛姐姐。”小西和小南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农家姑娘,人长地高大,皮肤虽然有些黝黑,却透着健康。 “林小姐好!”小西和小南冲着甜儿做了一个福。 甜儿望着小西和小南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含香苑的主居室布置的清爽简洁,家具和摆设都透着浓郁的乡村气息,床单被套桌布全部用的是蓝白色的小花布,甜儿有种错觉,好像是到了江南水乡旅游一般。 见甜儿一脸的呆滞,小黛问了甜儿一句:“林小姐若是不满意,奴婢马上就让人换。” 听了小黛这话,甜儿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对小黛说道:“不必了,我很喜欢,刚才是看呆了。” 小黛听闻,松了一口气。 “林小姐路途劳累,可以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午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奴婢告退。”小黛说完这话,对着甜儿做了一个福,转身退出了房门。 第九十章 别庄小住(中) 山中空气清新,因为别庄位于高大的绿荫丛中,所以格外得凉爽,再加上旅途的劳累,甜儿刚一沾上g,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真香,待到小黛来叫甜儿吃午饭的时候,甜儿才睁开了眼睛。 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下,甜儿主仆三人跟着小黛到了饭厅。 饭厅里,摆了两桌,一桌在饭厅的外面,一桌在饭厅的里面,两桌中间隔了一个屏风。 甜儿前脚刚进饭厅,高蕙兰后脚就走了进来。 “妹妹起来了,睡得可还踏实?”高蕙兰见着甜儿,笑嘻嘻地走到甜儿身边,拉着她的手,殷切地问道。 “姐姐安排的周到,妹妹休息的很好。”因为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甜儿向高蕙兰投来了一个爽朗的微笑。 “来,里面坐,马上就开饭了。”高慧兰拉着甜儿到了屏风里面那桌坐下。 “姐姐,还有其它人吗?”甜儿指着外面的那一桌,问高蕙兰道。 “哦,是舍弟和他的朋友。”高蕙兰笑了笑,对甜儿说道。 甜儿听完,点了点头。 “这个别庄凉快清幽,最适合读书,所以舍弟和他的朋友暂时都住在这里。” 高蕙兰说完,顿了一顿,又轻声跟甜儿说道:“我们进京的时候,听闻麋山书院正在招录新生,所以舍弟便约了他在松山书院的同窗好友,一同进京应考,哪里知道路上耽搁了两天,误了考期,家父紧张舍弟的学业,这才四处托人找关系,想在今年把舍弟送进麋山书院。” 甜儿这才明白,高县令为什么要来自己家了,定是冲着自己家与定远侯的关系来的。 “其实,舍弟希望自己能堂堂正正地考进麋山书院的,对于家父四处帮自己活动,也很无奈。再加上舍弟的同窗还住在庄子里呢,若是舍弟真的去了麋山书院,倒是冷落故人了。” 高蕙兰刚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姐姐,这是?”甜儿一听,分明是两个变声期的小男孩在高声争吵。 “呵呵,妹妹莫要理会他们,他们两人是这样的,平日里两人好的跟什么似的,若是遇到学问文章上的分歧,又争地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我都习惯了。”高蕙兰想着那两个半大孩子一会儿吵,一会儿好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外面的两个人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高蕙兰的笑声,顿时止住了争吵声。 “姐姐安好!可以开饭了吗?”高英杰笑嘻嘻地隔着屏风给高蕙兰问了安。 “高小姐好!学生这厢有礼了!”另外一个变声期的男音也打屏风外传进了高蕙兰和甜儿的耳朵。 高蕙兰听闻,望着甜儿投过去了一个讪笑,这个马文渊,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人不大,这礼数可大的很,真是迂腐,迂腐的不行啊。 甜儿听了这马文渊的声音,并没认出就是自己当年在泥潭里救的小书生,一来这时间太久了,二来呢,这马文渊正处在变声期,音色变了许多。 “马公子安好!”所谓礼尚往来,高蕙兰很是中规中矩地应了马文渊一声。 “弟弟,今日里的功课做的怎么样啊?”高蕙兰照例问了高英杰一句。 “姐姐放心就是,有文渊兄督促,弟弟不敢偷懒。”高英杰很认真的答道。 “好。”高蕙兰听闻,放心地点了点头。 “今日姐姐还请了一个客人,是京城的林小姐,她要在这里陪姐姐小住几日。”高蕙兰把甜儿介绍给高英杰和马文渊道。 “林小姐好!”高英杰很是礼貌地问了甜儿一声好。 “高公子好!”甜儿也隔着屏风回应了一声。 “学生见过林小姐!”甜儿的声音也有所改变了,所以马文渊并未听出甜儿的声音来。 “马公子好!”甜儿照例又应了一声。 “小黛,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这边见完礼,高蕙兰立马吩咐小黛可以传菜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菜就上了桌。 时下正值六月,很多的瓜果蔬 古代甜美生活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5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5部分阅读 的瓜果蔬菜都正当季,这桌上的菜也多以当下新鲜采摘的果蔬为原料烹制。 最得甜儿心意的莫过于一味荷叶粥,荷叶蒸鸡和五彩豆泥。 “妹妹,这乡下地方,饮食简陋了些,妹妹可还吃得惯?”高蕙兰见甜儿吃的慢,想着这饭食都是乡下菜,便开口问甜儿道。 “姐姐,你们家的厨子以前是个御厨的吧?真想把你们家的厨子给拐回去!”甜儿停下了筷子,对高蕙兰说道。 “贫嘴!”高蕙兰见甜儿一脸的满意,并无勉强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看来甜儿还是很喜欢吃这些菜的。 “眼下天气炎热,吃这样的饭食简直是种享受,妹妹真的很担心呢!”甜儿说完,长长地谈了一口气。 “妹妹担心什么?”高蕙兰心里一紧,忙问甜儿道。 “妹妹担心在姐姐这里把胃给养刁了,待回到家中,怕是食不知味了。”甜儿眨了眨眼睛,颇为调皮地对高蕙兰说道。 “咯咯咯咯,你呀!”高蕙兰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甜儿,真是有趣。 屏风外,因为马文渊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是只埋头吃饭,丝毫不搭理冲自己眨巴眼睛的高英杰。 “文渊兄,姐姐她们说什么呢,这般高兴,笑的好大声啊!”高英杰忍不住,问马文渊道。 马文渊伸出手指,在嘴巴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不理会高英杰,继续吃自己的饭。 高英杰觉得无趣,白了马文渊一眼,道:“文渊兄,我看你啊,真是比那些老夫子还要老夫子,小小年纪,就死气沉沉地。” 马文渊听了高英杰的话,丝毫不为所动,仿佛高英杰说的不是自己一样,仍然认认真真地吃着自己的饭。 高英杰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文渊兄,你看吧,就只有我能忍受你这种怪脾气,换做别人,早跟你闹翻了。” 高英杰说完,见马文渊还是不为所动,是彻底被他打败了,乖乖地吃起了饭。 待马文渊吃饱了,放下碗筷,他这才回了高英杰一句:“英杰弟,圣人云食不言,寝不语。” 高英杰正喝着粥呢,一个没忍住,嘴里的粥全吐了出来。 这个文渊兄,真不愧是松山书院的第一书呆子,号称喷饭王,不是自己喷,是让别人喷。自己都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让自己喷饭了,偏偏自己就是不吸取教训,惭愧,真是惭愧啊。高英杰一边拿着丫鬟递过来的手巾擦着嘴巴,一边腹诽。 高英杰喷了饭,再没了胃口,加之马文渊也吃饱下了席,所以二人便一同告退出了饭厅。 高英杰二人离席不久,高蕙兰和甜儿也吃好了。 “妹妹,刚吃完饭,陪姐姐散散步,消消食可好?”高蕙兰笑着对甜儿说道。 “是,姐姐!”所谓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饭后半个小时内是不适宜上g睡觉的。 甜儿和高蕙兰二人漫步在别庄的小院子内,闲庭信步,别有一番的趣味。 “姐姐这般的随心,妹妹可是羡慕地紧呢!”甜儿想到高蕙兰掌着内宅,凡是可自行做主,是羡慕地不行。 “其实,姐姐也有姐姐的难处,只不过这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想通了这点,便释怀了。”高蕙兰说的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妹妹上有亲娘疼爱,中有两个哥哥拂照,姐姐也羡慕的很啊。”高蕙兰突然转过脸,笑着对甜儿说道。 甜儿听闻,也向高蕙兰笑了笑。 “待英杰进了学,娶了亲,我也就轻松了。”高蕙兰望着远处火红的石榴,轻轻叹了一声。 “今后妹妹可要常来陪陪姐姐啊,姐姐在京里也就你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姐妹了。”高蕙兰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寂寥,不似她往日里的爽朗。 甜儿心里有些疑惑不解,这高家不是京里的大族吗?按理说这高家族里的姐姐妹妹应该很多才对啊。 “高氏族内没有和姐姐年龄相当的姐妹吗?”虽然觉得有些唐突,甜儿还是斗胆问了一句。 “家父乃是祖父的幺儿,是祖父年过半百之后才有的,所谓幺房出长辈,高氏宗族里跟我年龄相当的女孩儿,都是我的晚辈,对我都是执以小辈之礼,实在无趣的紧。再加上当年祖父过世,把大部分的家产都留给了家父,惹来了其它几房的不满,虽然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不过我们这房跟其他几房的关系却不甚亲密。”高慧兰说的也算是高家的秘辛了,没想到这丰厚的家资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隐患。 第九十一章 别庄小住(下) “如今,家父虽然致仕。好歹也是进士出生,做过一县的主官,再加上舍弟也算争气,再不是以前的高家了,既然别人还计较当年之事,我又何必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高蕙兰不愧的是高蕙兰,一个古代的淑女,这屁股一词,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自然大方地说出了口。 待她说完了,才注意到,甜儿还在身边呢,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甜儿说道:“让妹妹见笑了,姐姐把妹妹当自己人,这才口无遮拦地。” “妹妹觉得姐姐说的好呢,有些人就是既不要脸,也不要屁股,既然人家自己都不要了,咱们哪儿还管得着呢。”甜儿笑了笑,对高蕙兰说道,笑话。在现代的时候,比这屁股更不淑女的话自己都说过呢,xx你个oo,oo你个xx,自己可不会被一个屁股就给打败了。 “哈哈哈哈,妹妹,咱们两人上辈子定是亲姐妹来着!”高蕙兰听完甜儿说完,笑地是前仰后翻的。 “妹妹,你文采了得,不如即兴作诗一首,也不辜负了这大好的风光啊。”高蕙兰这会儿开了怀,是诗性大发,缠着甜儿作诗。 甜儿一脸的大囧,这蕙兰姐姐的思维也转地太快了吧,自己都有点儿跟不上了。 自己肚子里的诗基本上全部写给李羽馨了,谁知道她那些发布了哪些,哪些又还在肚子里呢,诗作既已送出,概无自己再回锅的道理。 真是麻烦啊,一时之间,甜儿怎么也想不起还有哪些诗是自己没有写给李羽馨的,头痛啊,真是头痛! 高蕙兰见甜儿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还当甜儿正在酝酿情绪呢,饶有兴致地盯着甜儿,是目不转睛。 高家庄。高小姐,有了!甜儿突然灵机一动,我就给你讲一个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呵呵,很是应景呢。 “姐姐,这诗呢,妹妹实在是没想起来,不过,妹妹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姐姐想不想听啊?”甜儿故做神秘地对高蕙兰说道。 “故事?”高蕙兰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故事也不错啊,听闻甜儿写的故事可是连侯爷、亲王、太后都称赞有佳的。 “好,故事也不错。咱们到那边凉亭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你讲故事,可好?”走了一段路,高蕙兰到底是千金小姐,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对甜儿提议道。 因为经常锻炼,甜儿倒是不觉得脚酸。不过说了这会儿话,却是觉得有些口干了,喝口茶也不错。 见甜儿点了头,高蕙兰便领头向凉亭走去。 二人在凉亭里坐定,丫鬟上了茶,甜儿这才亲启檀口,缓缓道来。 “在隋朝,也不知是哪个皇帝当政的时候,在一座大山的底下啊,有一户庄户,叫做高家庄,高家庄主事的是高老爹和高大娘,二老年近半百,只得了一个独生的宝贝女儿高小姐,唤作小兰。” 甜儿刚讲到这里,就被高蕙兰给打断了。 “妹妹这是在编排姐姐呢,不依,不依!”高蕙兰满脸通红,笑骂甜儿道。 甜儿一脸的镇定,很是正经地对高蕙兰说道:“姐姐,这可是家父以前的一个好友,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他就是这般讲的,我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改。” 高蕙兰听闻,扁了一下嘴,点了点头,示意甜儿继续往下讲。 “有一日,城里的恶霸来抢亲,眼见着就要把高小姐生生的拉走了。就在此时,半路杀出个朱壮士,那朱壮士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三两下的就把那恶霸和恶霸的爪牙给赶跑了。……朱壮士样样都好,为人老实勤快,干活也卖力,只是这食量惊人了些,一顿饭要吃两百来个馒头,喝一大锅的稀粥。” “妹妹,那朱壮士一顿饭吃的也太多了吧,那不成饭桶了吗?”甜儿讲到这里,高蕙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打断甜儿道。 甜儿笑嘻嘻地望着高蕙兰,道:“姐姐慢慢听我讲嘛。” “那高大娘也说这朱壮士吃的太多了些,高老爹却说,咱们高家庄啥时候缺过粮食啊?再说了他吃的多,干的活也多啊,一个人可是顶二十个人做的活呢,更别说他还是咱们女儿的救命恩人,多吃点,怕啥。” “这朱壮士就这么在高家庄住了下来,这高家二老是越来越喜欢朱壮士。决定把唯一的宝贝女儿高小姐嫁给朱壮士为妻,让朱壮士入赘高家庄。” “喜筵很热闹,高家庄所有的庄客都前来贺喜,这席面上,朱壮士推脱不过,多喝了几杯,结果……”甜儿讲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打了个哈欠。 “妹妹快讲啊,结果怎么样了?”高蕙兰听得入了迷,见甜儿停了下来。忙催促甜儿道。 “结果啊,这朱壮士露出了一双猪耳朵,一个猪鼻孔,还有一张猪拱翘,整个就是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这朱壮士现出了猪精的原形,把众宾客吓的四散而逃。高家二老也吓坏了,拉着女儿就想逃。可这猪精哪里允许他们逃啊,飞到他们面前,跪在地上,口称岳父岳母,要他们依约把高小姐嫁给她……这猪精啊,就把高小姐给锁在了高高的绣楼上,每日夜里都去马蚤扰高小姐,让她同意做自己的娘子。”甜儿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完了?”高蕙兰听得兴起,见甜儿停了下来,忙追问道。 “姐姐,妹妹实在困倦,晚上再讲可好?”甜儿习惯了睡午觉,一日不睡,这全身都不舒服。 “好,那姐姐等着晚上听。其实那朱精倒是有情有义的,虽说人妖殊途,不可为婚,可是他先救高小姐在前,身份暴露后,虽然用了些强,却并未勉强高小姐,对高小姐能以礼相待,倒是猪中奇葩了。”高蕙兰仿佛很欣赏猪八戒似的,赞扬起他来。 甜儿正喝着水呢,突然听到这般评价,岔了气,水一下子钻到气管里,害的她咳嗽不已。 “姐姐,姐姐,真是高见!”甜儿好不容易把水咳了出来。红着一张小脸,喘着气地对高蕙兰说道。 到了晚上,刚吃过晚饭,高蕙兰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甜儿让她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两人还是到了那个凉亭,坐定后,甜儿便开始继续讲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 “这猪八戒离开高家庄,跟着唐僧和孙悟空上西天取经去了。”甜儿讲到这里,望了一眼高蕙兰。 只见高蕙兰满脸的失望,显然对于猪八戒和高小姐不能在一起感到遗憾呢。 [5]“妹妹,那,那他们后来,后来怎么怎么样了?那猪八戒取了真经还回高家庄没?”高蕙兰问甜儿道。 [1]甜儿一脸的黑线,没想到啊,这里还有一个猪八戒的粉丝。 [7]“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吧。”甜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z]“哦!”高蕙兰明显很失望,神情怏怏的。 [小]“也可能,可能后来变成了真正的人,回到高家庄和高小姐结为了恩爱的夫妻。”甜儿见高蕙兰一脸的失落,心有不忍心,又补充了一句。 [说]“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姐姐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没事的。”高蕙兰见甜儿这般安慰自己,忙整理了一下心情,对着甜儿露出了一个笑脸。 [网]甜儿心里是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讲这个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了,平白惹了姐姐不开心。 “姐姐,你们聊什么呢?”高蕙兰和甜儿刚走出凉亭,迎面就遇上了高英杰和马文渊。 “是林小姐在给我讲故事。”高蕙兰笑容满面地对高英杰说道。 “什么故事啊,我也想听听。”高英杰兴致勃勃地问高蕙兰道。 甜儿一脸的黑线,这是什么小孩呢,怎么这么活泼。 “女儿家的故事,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听这些做什?”高蕙兰白了高英杰一眼,这个弟弟还是这般的鲁莽。 “文渊见过高小姐,林小姐。”马文渊自打静隐隐约约见到前方有两位小姐,就一直低着头走路,可谓是目不斜视。 “高蕙兰见过马公子。”既然马文渊是守礼守节,高蕙兰自然也不会授人以柄。 “见过马公子。”甜儿也无奈地对着马文渊行了一个礼,真是个迂腐的书生。 因为马文渊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未看清甜儿的样貌,甜儿对这位处处守着圣人古训的书生也毫无兴趣,只是略微瞄了一眼,见他把头埋得很低,趁着天黑,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有认出,他便是自己当年救的酸书生。 见过了礼,高蕙兰便带着甜儿别过了高文杰二人,往甜儿居住的院子而去。 “姐姐,这位马文渊,看着年岁不大,却这般的酸腐,比起那古稀之年的老夫子也不逞多让。”甜儿想起马文渊的所作所为,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真真是慎得慌。 “呵呵!”高蕙兰笑了两声,道:“他在松山书院可是出了名的,一是才名,这二嘛,就是酸名。” “说起来,我以前在松山县也遇到过一个酸掉牙的小书生,跟这个马文渊可有得一拼。”甜儿突然想起自己打泥坑里救上来的酸书生。 “哦?还有分号?”高蕙兰来了兴致,“另外那个酸人叫什么名字?” 甜儿仔细想了想,还真想不起来了,当时自己只顾着往前跑了,没听清楚他的名字。好像是和一个什么爱情故事有关的,是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好像叫做马文才,就是和梁山伯抢祝英台的那个富家子弟。”甜儿嘴快,一下子就说露了嘴。 高蕙兰听地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怎么根本听不懂啊? “妹妹,又有新故事啊?”高蕙兰睁大了眼睛,伸出双手,拉着甜儿,一脸j笑着说道:“妹妹,今晚就和姐姐抵足而眠吧,把你那个新故事给姐姐讲讲。” 天啦!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都说了一天的故事了,晚上还要加夜班,真是可怜,甜儿真想弱弱地问一句,有加班费吗? 第九十二章暴露了 夜里,高蕙兰缠着甜儿。软磨硬泡地让她把整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从头到尾给讲了一遍。 讲完了故事,甜儿已是精疲力竭,翻身倒在床上,呼呼呼地就进入了梦香。 高蕙兰却失眠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岤,化身彩蝶一起飞翼,生死相随共缠绵,好感人啊。 第二日起床,甜儿发现高蕙兰顶着一双黑黑的熊猫眼,还肿泡泡的,像两个小桃子。 “姐姐,你,你怎么了?”甜儿惊讶地问高蕙兰道。 “我昨夜里没有睡好。”高蕙兰微微笑了一笑,小声说道。 甜儿一愣,问高蕙兰道:“姐姐可是,可是不习惯与人同眠?” “妹妹误会了,不关妹妹的事,是姐姐自己胡思乱想,这才睡不着的。”高蕙兰拉着甜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 甜儿傻笑了一下,看来是中了爱情故事的毒了,自己还真不能再给高蕙兰讲这种故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甜儿果真再没有给高蕙兰讲故事了,两个小姐妹只是聊聊天,下下棋,偶尔也弹弹筝,小日子过得是舒适又惬意。 悠闲地日子过得总是很快,一眨眼,甜儿在高家别庄已经住了七天了。 “妹妹,明便要回去了,姐姐真舍不得你!”这日吃过了晚饭,两人在凉亭里喝茶纳凉,高蕙兰一脸不舍地望着甜儿。 “姐姐,你若是想我了,可以进京来看我啊。”这几日的相处,甜儿是真心喜欢上了高蕙兰这个随性的姐姐。 “恐怕我要等到天气转凉才会进京了,舍弟还在这山上呢,我得好好照顾他的生活,顺便监督他的学业。”高蕙兰叹了口气,抛给甜儿一个无奈的眼神。 “妹妹,你来别庄也有七日了,就只跟我讲了两个故事,可是一首诗都没有作过呢,明日里妹妹就要走了,可否给姐姐留一首诗。让姐姐有个念想啊?”高蕙兰说的是可怜兮兮地,不明就里的旁人看了,定要以为是甜儿欺负她来着。 高蕙兰不愧是个爱好文学的好青年,还真是锲而不舍,甜儿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想还有哪首诗可以用? 周星驰!对了,《唐伯虎点秋香》里面,周星驰不是给秋香念过一首唐伯虎描写桃花的诗吗,这首诗肯定没有写给李羽馨,虽然不甚应景,也将就凑合了。 “眼下里妹妹实在作不出新诗,倒是可以给姐姐吟诵一首妹妹以前的陋作,姐姐以为如何?”甜儿对高蕙兰说道。 “只要是妹妹所作,新的旧的倒是无所谓,小翠,文房四宝伺候!”高蕙兰听闻甜儿要吟诗,忙叫小翠去拿文房四宝。 小翠应声往书房而去。 甜儿打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摇晃了几下小脑袋,这才开口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甜儿念完了诗,双手一拱,学着那些文人雅士一般,口中称道:“献丑,献丑!” “妹妹好文采!这般年纪,就能写出这样看透世情,任他人富贵,独我逍遥的意境,姐姐当真是刮目相看呢!”高蕙兰伸出双手,鼓起了掌。 甜儿脸上微微发红,是啊,这样的意境,的确不是自己一个虚岁十四的小姑娘能写得出来的,唐大哥,对不起了,没办法给你版权费,改日多给你烧些香烛,你可千万不要大晚上来找我讨要啊。 不曾想,甜儿吟诗的声音把正在附近溜达的马文渊给吸引了过来。 因为高英杰正在泡澡,马文渊觉得屋子里有些闷,这才出了房间,在果蔬园子里溜达。 听了甜儿吟诵的诗,马文渊忍不住就要拍手叫好,有心结识这位文采飞扬的林小姐。又碍于礼教,怕损害了林小姐的闺誉,正在两难中,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小翠拿着文房四宝,急匆匆地往凉亭里赶,哪里知道这路上多出了一个人,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马文渊的身上。 马文渊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不过到底虚长小翠几岁,又是个男子,两人这一撞,马文渊没什么事,倒是把小翠给撞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是小生鲁莽了!”马文渊见自己撞倒了一位姑娘,很不好意思地向地上的姑娘作揖赔礼。 “小翠,出什么事儿了?”凉亭里的高蕙兰听到了旁边的声音,忙问道。 “小姐,是,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马公子,文房四宝都摔到了地上,奴婢马上去书房再拿一套。”小翠爬了起来。见自己拿的文房四宝都摔到地上不能用了,忙出言对高蕙兰说道。 “好吧,你速去速回!”高蕙兰有些无奈地对小翠说道。 “是,小姐。”小翠应答后,转身疾步往书房而去。 “马公子,你不是常说非礼勿听吗?”想着马文渊平日里的酸劲儿,高蕙兰忍不住打趣马文渊道。 马文渊听闻,只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偷听还被当场逮住,真正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马公子,既然都来了,何不大大方方地到凉亭里和大家见一面,寒暄几句?”高蕙兰继续出言激马文渊道。 既然都被当场逮住了,倒不如像高小姐说的那般,大大方方地跟人打声招呼,道个歉。想到这里,马文渊鼓足了勇气,走进了凉亭。 “学生马文渊,见过高小姐,见过林小姐,刚才的确是学生唐突,学生给两位小姐赔罪了,还请两位小姐见谅。”马文渊对着高蕙兰和甜儿深深地鞠了一躬,言辞恳切地说道。 “呵呵,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马公子不必介怀。这里是凉亭里,又不是闺房,我和甜儿妹妹在这里说的也不是什么私密之事,无妨。”高蕙兰见马文渊这般的诚惶诚恐,也无意再逗他,冲着他笑了笑,想缓和一下这亭子里的尴尬气氛。 “谢高小姐不责之恩!”马文渊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可这眼睛却始终望着别处,没有看向高蕙兰和甜儿。 高蕙兰见马文渊这般模样,忍不住问他道:“马公子,你有没有兄弟或者堂兄弟叫做马文才的?” “马文才?没有,学生乃是家中独子,马氏族中也没有叫做马文才的。”马文渊答道。 “哦,那就奇怪了,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不是不叫马文才啊?”高蕙兰转过头,对甜儿说道。 甜儿哪里记得那么多啊,冲着高蕙兰笑了笑,道:“那么久的事儿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马文渊总觉得怪怪的,这位林小姐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总觉得很亲切,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马文才?马文渊?当初自己告诉她名字的时候,她拼命地往前跑,或许没有听清楚,错听成了其它名字。 马文渊没忍住,扭过了头,偷偷地瞄了甜儿一眼。 天空中,月牙儿弯弯,星光点点,凉亭里没有掌灯,借着月华和星光,马文渊的目光停驻在了甜儿的脸上。 事隔近三年,甜儿的声音和身量都变了不少,唯独这相貌却没有多少改变,弯弯的两道柳眉,大而明亮地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是她,是那个把自己从泥坑里吓出来的小姑娘。 确定了林小姐便是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马文渊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脸红脖子粗,想起自己当时做的决定,心虚地扭过了头,不敢再看甜儿一眼。 因为马文渊站的地方比较背光,再加上甜儿心思完全没在马文渊身上,所以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马文渊的异样。 高蕙兰坐的地方离马文渊较近,马文渊的举动没能逃过高蕙兰的法眼。 这小子,难道是喜欢上甜儿妹妹了?高蕙兰只当是马文渊听了甜儿月下吟诗,对甜儿起了思慕之情,心里起了警觉。 甜儿妹妹的父亲虽说是前朝罪官,可她的哥哥却是新科的进士,当朝的翰林,她还得了太后和定远侯的法眼,和定远侯的孙女,御封的晋国公主安南王后姐妹相称,这般的身份门第,不是一个松山县的酸秀才能匹配的。 马文渊若是不自量力惹出什么笑话、乱子来,自己可怎么对得起甜儿妹妹。 高蕙兰想到这些,有些后悔自己招惹马文渊前来,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便轻咳了一声,对甜儿说道:“妹妹,时辰不早了,明日里妹妹还要早起回京,就让姐姐送你回去休息吧。” 自打马文渊进了亭子后,甜儿也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听了高蕙兰这话,是正和自己心意,忙点了点头,起了身。 “马公子,我们姐妹要回房了,招呼不周,请多包含,告辞!”高蕙兰对着马文渊做了一个福,拉着甜儿就出了亭子。 甜儿还没跟马文渊告别呢,就被高蕙兰给拉走了。 “姐姐,我,我还没给马公子告别呢,会不会,不太好?”甜儿小声地和高蕙兰说道。 “你们都是客,没那么多的规矩,无碍的。走,姐姐看看你都收拾好没?”高蕙兰饶有兴致地拉着甜儿回到含香苑,仔细检查起甜儿的行礼来。 第九十三章 箫玲珑的烦恼 翌日一大早,天刚朦朦亮。甜儿主仆就是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别过高蕙兰,往京城方向而去。 “小姐,高小姐可真是大方啊,送了咱们一马车的瓜果蔬菜。”小樱想到后面跟着的那辆装满果蔬的马车,不由地感叹道。 甜儿听闻,望着小樱笑了笑。 蕙兰姐姐也真是的,这蔬菜和水果送的也太多了吧,饶是自家府上有几十口子人,怕也要吃好多天才吃的完,呵呵,自己倒真像是进山里贩菜来了。 马文渊站在远处的大树后面,目视着甜儿坐的马车缓缓地驶出高家别庄,心里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金榜题名,高中魁首,这样,这样就有资格向林府提亲了。 原来她叫做林婉贞,温婉贤淑,贞洁端庄,好名字。 进了京城。回到林府,已经快中午了,日头毒辣,车内闷热,三个小姑娘早就受不了了。 甜儿见过了林大娘,把那一车的蔬菜水果都交给了林大娘处理,然后也不多耽搁,告了退,回到浣花居,直奔火房。 柳嫂子果然敬业,遵照甜儿临走时的吩咐,烧好了一大锅的热水,足够三个人沐浴用的了。 “柳嫂子,我要沐浴,你帮我准备一下,另外这两个也要洗一洗,你顺便也帮她们准备一下。”甜儿见到柳嫂子,立刻吩咐道。 “是,小姐。”柳嫂子点头应诺,提着木桶就开始舀热水。 一会儿的功夫,甜儿就美美地泡在了大木桶里。 洗了澡,甜儿又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家里虽然没有山中凉爽,好在府里也是绿树成荫的,倒也不是很热,睡个觉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睡,甜儿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太阳西下,天色渐暗,甜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玲珑?”甜儿刚睁开眼睛,就惊讶地发现箫玲珑坐在自己的床前。 “小姐,你可真能睡。”箫玲珑可是坐在床边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玲珑找我有事儿?”自己把四月天全部甩给箫玲珑,不闻不问的,的确是不太厚道,甜儿想到这里,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四月天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有人砸场子?甜儿胡思乱想道。 箫玲珑摇了摇头,道:“四月天一切正常,是玲珑自己的私事。” “私事?”甜儿脑袋瓜子一转,难道是周来福找她麻烦了? “可是你以前的相公来找你的麻烦了?”甜儿关切地问箫玲珑道。 箫玲珑苦笑了一声,道:“若是来找麻烦,我自把他打发走便是,也就用不着这般的烦恼了。” “哦?”甜儿听了,很是好奇地感叹了一声。 “这几日,他天天到四月天找我,拿着我以前喜欢的点心,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面,见我出来就招呼我一声,我不理他。他便不再吭声,只这么站着,从早上我去四月天,一直站到下午四月天关门打烊。” 箫玲珑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停地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岤。 甜儿一惊,难道这周来福,是想破镜重圆? “玲珑,你,你的心里可还想着他?”甜儿试探着问箫玲珑道。 “其实我们刚成亲那阵,也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他一直待我都很好,从没有高声说过我一句,更不要说是打骂了。我也恨他背弃了我们的夫妻之情,恨他卖了我,可是,可是我看着他成日地站在那里等着看我一眼,跟我说句话,这心里,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箫玲珑缓缓地对甜儿说道。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他曾经伤害过你,女人也始终是最难以自拔的那一个。 “玲珑,你,你对他还有感情吗?”听了箫玲珑的讲述,甜儿直接问箫玲珑道。 “我,我也不知道!”箫玲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这才开口回答甜儿道。 不知道,不知道可不好办啊! 在甜儿的心里,是看不起周来福的,当初那般决绝地要休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娘子。后来听了别人的教唆,又立刻写了卖妻文书,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人渣。 真是应了箫玲珑以前劝甜儿的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玲珑,你跟他毕竟共同生活了好几年,又有感情基础,你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玲珑,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以前的相公是真的痛改前非,想与你破镜重圆;还是包藏祸心,另有目的,现在就下决定好像还早了些,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让二哥帮你试探他一下,你看怎么样?”甜儿问箫玲珑道。 箫玲珑已是乱了方寸,听了甜儿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吃完饭就去找二哥。”甜儿翻身就起了床,这一说到吃饭,自己的肚子就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也是啊,自己也就早上在高家别庄的时候吃了一点点的稀粥,回到家里,是粒米未进就睡到了床上,这肚子里早就唱上空城计了。 “呵呵,小姐这是饿了,饭都热在火房里。玲珑马上去给小姐端进来。”箫玲珑听到甜儿的肚子在叫,脸上露出了笑意,起身去火房给甜儿端饭去了。 甜儿大囧,真是不争气的五脏庙啊,尽在别人面前丢自己的颜面。 吃过了晚饭,甜儿带着小雨到了林二郎的院子。 林二郎刚踏进家门,正在吃晚饭。 “二哥,二嫂,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好像打扰你们吃晚饭了。”甜儿笑嘻嘻地对林二郎和小吴氏说道。 “是小妹来了,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我们马上就吃完了。”林二郎见甜儿和丫鬟驻足在门口,忙放下碗筷,招呼甜儿道。 “是啊,小妹,进来吧。”小吴氏也放下了碗筷,笑意盈盈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听闻,笑嘻嘻地领着小雨走进了小厅。 “小妹啊,你带回来的菜还真是可口,多亏了你,二哥才有这个口福啊。”林二郎挥手示意小敏把碗筷收捡了。 “呵呵,那是蕙兰姐姐慷慨,小妹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甜儿答道。 “二哥,小妹有件事儿要拜托二哥,二哥可一定要应承妹妹啊。”甜儿对林二郎那是撒娇发痴惯了,丝毫不忌讳。 林二郎对甜儿也是疼宠有佳,基本上对她是有求必应。 “除了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事儿,小妹但说无妨。”林二郎冲着甜儿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甜儿一阵的头晕目眩,自己可是古代大好的女儿童,不会去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二哥学坏了。 “二哥,妹妹院子里有位箫玲珑,二哥还记得不?”甜儿定了定心神,对林二郎说道。 “箫玲珑。知道啊,就是那个四月天的掌柜,我记得她还是我买回来的呢。”林二郎刚说完,就遭遇了小吴氏疑惑的眼神。 “箫玲珑是娘让我买的,娘让我买的。”林二郎只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凉,忙转过头,对小吴氏说道。 小吴氏一脸的笑意,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她以前的那个混账相公又来找她了。”甜儿没留意到这夫妻两人的暗战,继续对林二郎说道。 “哦?”林二郎回忆了一下,箫玲珑的那个相公的确是一脸的猥琐样儿,不像是好人。 “他找箫玲珑麻烦了?”林二郎心里想,小妹是不是让自己去揍人啊? “那倒没有,他只是成日等在四月天门口,好像是想和玲珑破镜重圆。”甜儿皱着眉,对林二郎说道,这硬拳头好接,这软情剑却是难防啊。 “破镜重圆?”林二郎说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二哥,你笑什么?”甜儿很是不解地望向林二郎。 “那个小瘪三,把自家娘子卖了,还想着要破镜重圆?真亏他想得出来啊,这天下间,哪里有这般便宜的事儿?二哥做了这么多年的中人,阅人无数,这看人啦,不说是十成十的准,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那种人,靠不住的,让箫玲珑趁早歇了心思,免得被卖第二次。”林二郎混迹市井,在自家娘子和妹子面前也没有什么忌讳,说话是直来直去的。 “咱们毕竟是局外人,玲珑是这局中之人,她恐怕是要亲眼见到那个坏人的真面目,才能彻底死心呢。”甜儿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心里想的跟林二郎一样,只不过光是言语上的劝说,对箫玲珑怕是没有什么作用。 “那好办,改日我把那小瘪三约出来,你和箫玲珑躲到暗处,我让你们看一场瘪三显形的好戏。”很久没有捉弄人了,林二郎说着说着,这心里就痒痒了起来。 “相公,妾身也想看看热闹。”最近林二郎多出了很多时间陪伴小吴氏,使得她开朗活泼了很多。 甜儿一脸的黑线,这对夫妻这是怎么了?这是逗趣的事儿吗?这可是关系到萧玲珑幸福的大事儿啊。 “二嫂,那个,那个你若是去了,我怕玲珑会尴尬的。”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小吴氏道。 小吴氏听了,微微红了脸,是啊,这可是人家的正经事儿,自己和箫玲珑又不熟,知道了人家的秘辛,始终不太好。 “我,我开玩笑的。”小吴氏讪讪地说了一句。 甜儿见小吴氏神情怏怏,忙对小吴氏说道:“对不起啊,二嫂!” “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自己……哎!都怪你二哥,成日里没有正形儿,害的我也跟着染上了这毛病。”小吴氏说完,吐了吐舌头,鼓大了眼睛盯着林二郎。 林二郎无奈,愣愣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我冤枉”。 甜儿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娘子永远是对的,错的人都是相公。 第九十四章 小丑 三日后,林二郎安排完毕。一大早就带着甜儿和箫玲珑,坐着马车来到西城区的云记酒家。 “小妹,你和箫玲珑就躲在这个隔间里,我约了周来福,他一会儿便到。”到了云记酒家,林二郎领着甜儿和箫玲珑到了二楼事先订好的雅间,打开了一个隐形门,露出了里面的隔间。 “二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隔间啊?”这个隔间的门很隐蔽,甜儿一脸的惊讶,林二郎是怎么发现的? “呵呵,你也不看看,哥哥是做哪行的?这云记的老板是我们汇川行的客户,在我们那儿登记造了册的,他是个热心肠,听了我的要求,这才把这个带隔间的雅间介绍给我的。”林二郎颇为得意地给甜儿说道,自从开了汇川行,林二郎不仅是财源广进,最重要的是交了不少各行各业的朋友。 “二哥真厉害!”甜儿听完,冲着林二郎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的哥哥!”林二郎长笑了两声,打趣起甜儿来。 “玲珑,我们进去吧。”甜儿白了没正形的林二郎一眼,拉着脸上微微露出笑意的箫玲珑,进了隔间。 林二郎见二人进了隔间,伸手把隔间的门给关上了。 “小二哥!”准备完毕,林二郎打开了雅间的门,冲着楼道里喊了起来。 “来了,林老板,有什么吩咐?”小二满脸的笑容,恭敬地问林二郎道。 “来一壶上好的蒙顶峰。”林二郎很是亲切地对小二说道。 “好嘞,林老板,您稍坐,马上就来。”小二说完,立刻下了楼。 不一会儿功夫,小二就端着一壶蒙顶峰进了雅间。 小二刚把蒙顶峰放到桌子上,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原来是周来福到了。 林二郎就周来福进来了,对着小二说道:“小二哥,再来一壶。” “好嘞!”小二唱了一个长诺。 “来,这个是赏你的。”林二郎从怀里摸出了一钱碎银子,递到小二的手里。 小二见到银子,那是喜笑颜开,这位林老板可真是大方啊。 “谢谢您勒!”小二对林二郎作了个揖,拿着银子欢天喜地地就出了门。 “周兄,坐!”林二郎招呼周来福道。 周来福见林二郎打赏小二出手阔绰,这眼红病又犯了。寻思着怎么才能从他的嘴里多刨些食儿出来。 “林兄!”周来福给林二郎见了礼,径直坐到了林二郎的旁边。 周来福刚坐定,小二就端来了茶。 “小二哥,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麻烦帮我们把门带上,我和这位仁兄有要事商议,不希望有人进来打扰。”林二郎微微笑着,对小二说道。 “林老板,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小二说完,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雅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林二郎见小二出了雅间,这才面带笑意,对周来福说道:“听闻周兄近日常在四月天附近活动?你也知道,我家小妹和侯府的晋国公主那是手帕之交,晋国公主远嫁安南后,就把四月天托付给了我家小妹。这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这四月天虽然不是小妹的产业,可她却把这四月天看成自己的眼珠子一般。” 林二郎说完,瞥了一眼周来福。见他端起了茶壶,轻轻抿了一口。 “林兄说笑了,小弟再不济,也不敢去打四月天的主意啊,别说是晋国公主了,就是定远侯府随便出来一个家丁下人,咱不都得敬着嘛。”周来福喝了茶,很是谄媚地说道。 “那我就不 古代甜美生活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6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6部分阅读 白了,林兄这般所谓何事?”林二郎故作不懂,皱起了眉头。 “呵呵,让林兄见笑了,小弟这还不是为了女人嘛?”周来福冲着林二郎眨了一下眼睛。 林二郎见状,强压住心里的恶心,问周来福道:“女人?” “还不就是我以前的娘子,箫玲珑。”周来福慢慢地说道。 “箫玲珑,哦!”林二郎长吁了一声。 “周兄不是已经把她卖给我了吗?怎么,如今又后悔了?”林二郎皱着眉头问周来福道。 “林兄,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小弟我这心里是真的忘不了她,还望林兄割爱,让玲珑跟我回家吧。”周来福是恬不知耻,说的话让林二郎都想吐了。 “可是,周兄,据我所知,周兄已经娶了令表妹小桃花为妻,这箫玲珑若是跟你回去,是做妾呢,还是做奴婢?”林二郎故意大声问周来福道。 “小桃花怎么能跟玲珑比呢,自然是玲珑做妻。小桃花做妾了。”周来福理所当然地说道。 林二郎算是开了眼界了,什么男人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感情这娘子都是拿来糟蹋的,前一任是这样,后一任还是这样。 “那令堂能同意?”林二郎问道。 “家母都听我的。”胭脂铺子要关门了,周大娘是心急如焚,这断了经济来源可如何是好,听闻周来福有法子,自然是全部都听他的。 林二郎听到这里,轻笑了一声,端起茶壶,喝了一口茶,道:“当初周兄是以二十两的价格把箫玲珑卖给我的,如今嘛……”林二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小弟愿意出二十两再把玲珑买回来。”周来福听到这里,觉得有戏,忙出言道。 隔间里的箫玲珑听到周来福如此这般说,这心里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甜儿见箫玲珑面有异样,忙拉着她的手,冲着她笑了笑。 箫玲珑会意。回了甜儿一个轻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哈哈哈哈,周兄可真是,可真是天真啊!”林二郎突然大笑了起来,把周来福给弄得莫名其妙的。 “林某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你可见过哪个生意人做亏本买卖的?”林二郎一撇了周来福一眼,道。 “那,那林兄要多少才肯把玲珑还给我?”周来福听了林二郎的话,这神情显得拘谨了许多,原本以为这箫玲珑这般得到主人家的信任。只要她点了头,这林家就会烧了她的卖身契,再奉送些私仪什么的,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情景。 “我也不多要你的,这个数!”林二郎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四十两?”周来福吃了一惊,二十两已经是自己能拿出的极限了,如今翻了倍,可怎么办呢? “哈哈,周兄在跟我开玩笑吧?是四百两!”林二郎笑了两声,缓缓地对周来福说道。 “四,四百两?”周来福睁大了眼睛,望着林二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蹭地窜了上来。 “林兄拿小弟开涮是吧?四百两?楼子里的红牌也不超不过这个价格!”周来福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林二郎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周兄说的是那些不入流的楼子,高级的青楼,四百两,别说买人家的红牌,怕是这红牌的小手,你都摸不到。” “真的?真的这般的贵?”周来福想想,自己嫖的那些窑姐,不过几两银子就能陪自己睡了,确实低贱了些。 “林兄,所谓宁拆十座庙祝,不毁一门婚,求林兄成全小弟。”周来福惦记着萧玲珑给他赚钱呢,见林二郎油盐不进,还开出了高价,忙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林二郎作揖道。 “周兄,冒昧地问一句,若是四百两银子和箫玲珑摆在你的面前,而你只能选一样,请问,你会选哪样呢?”林二郎见周来福这般做作,心里鄙视。给他开出了猛药。 周来福听完这话,这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那可是四百两银子啊,不是四十两,也不是四两,可是,箫玲珑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唉,罢了,罢了,我忍了,选母鸡。 “林兄说的什么话,玲珑岂能和银子相提并论!”周来福装出了一副清高的模样。 隔间里的箫玲珑听到周来福的话,这心里竟然涌出了丝丝的甜蜜,自己这是怎么了? “听闻周兄家里的胭脂铺子如今遇到了困难,可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啊!”林二郎不急不缓地套着周来福的话。 周来福听了,这脸控制不住地就红了,原来自己的那点儿事,这林二郎早就知道地一清二楚了。 “你们铺子的房东已经到我们汇川行里来过了,说是你们已经欠了他三个月的房租,若是再不缴清,他可就要封铺赶人了,他还让我帮他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财大气粗的老板要租铺子做生意的。”林二郎一字一句地对周来福说道。 “这,这……”周来福被林大郎说的是满头大汗,一张脸扭曲的厉害。 “还有,你逛了窑子,嫖了人家窑姐,又赖账的事儿,可是已经传开了,听说好几个妈妈拿着你打的欠条,上你们家门口堵你去了,可有此事?”林二郎继续揭着周来福的伤疤。 “小弟,小弟……林兄,让林兄见笑了。”周来福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猛喝着茶壶里的茶水,不一会儿,茶壶就见底了,他连着茶叶儿也吃进了嘴里,却丝毫不觉。 箫玲珑听到这里,刚刚有些温度的一颗心,立刻如坠冰窟,这就是跟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年的相公?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 “不瞒你说,箫玲珑早有人看上了,那人有权有势,不是你能抗衡的。”林二郎看了一眼周来福的熊样,很是厌恶地瘪了瘪嘴。 “林兄,林老板,其实,其实,我对箫玲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我想买回她,只是,只是想让她帮我打理胭脂铺子而已。麻烦你,麻烦你跟那位老大说一声,我不会,不会那般的不识像,跟他抢女人的。银子,还是银子更吸引我一些,女人嘛,有了银子,还不是随手就能招来一大堆。你刚才说的四百两,小弟也不嫌弃,四百两就四百两。”周来福虽然有些失望,没能买回箫玲珑,不过,能白得四百两银子,也是不错的。 林二郎听周来福说完,两只眼睛鼓得老大了,这天下间还真有这般极品的小丑?自己何时说了要给他四百两银子的,刚才那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 第九十五章 云天佑 “周兄,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四百两银子的?”林二郎讪笑了一声。问周来福道。 “林兄,刚才,刚才可是你让小弟在银子和箫玲珑之间选择一样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周来福露出了一脸的无赖相,瘪了憋嘴巴,对林二郎说道。 “我凭什么给你银子?”林二郎反问周来福道。 “这银子可不是小弟主动问林兄要的,可是林兄先前自己说要给小弟的。”周来福在那儿围着银子饶来饶去的。 “周兄,这人我见多了,像你这般的极品,却还真是罕见!”林二郎说完,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到周来福的手中。 周来福喜出望外,接过银票,定睛一看,却是四十两的面额。 “林兄,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是四十两,不是四百两。” “没错,就是四十两,这四十两银子可不是白给你的。你若是收了这四十两,从今往后便再不许见箫玲珑的面。平日里连提也不许再提她,你可愿意?”林二郎对周来福说道。 周来福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林兄,你提了这么高的要求,这么点儿银子就想打发了我?” “哈哈哈哈,周兄,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若是嫌少,那好,还我便是,我这可是先礼后兵,周兄,你可要三思啊!”林二郎意味深长地望向周来福,两个嘴角微微地往上翘了翘。 周来福拿着银票的手紧了紧,这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再说了,这林二郎的哥哥可是新科进士,当朝的翰林,这箫玲珑也是帮着定远侯府做事的,这两家,自己可都惹不起。 “林兄,小弟也不是个二愣子,这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依林兄所言,小弟再不见那箫玲珑便是。她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若不是念着她经商的那点儿本事,我才懒得搭理她呢,林兄放心便是。” 隔间里的箫玲珑听到这里,身上一软,瘫在了地上。 “林兄,你听,什么声音?”周来福惊觉,望着隔间的方向,问林二郎道。 “周兄多虑了,许是老鼠在那儿闹腾呢。”林二郎面不改色,对周来福说道。 银票既已到手,还是趁早开溜为好,省的一会儿林二郎再变卦,想到这里,周来福推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把银票揣进怀里,起身向林二郎告辞。 周来福出了雅间的大门,下了楼,林二郎这才关上了雅间的房门,把隔间的门给打开了。 “出来吧。周来福已经走了。”林二郎对甜儿和箫玲珑说道。 箫玲珑只觉得全身酸软,起不了身,甜儿忙蹲下身子,去扶她。 “玲珑,你怎么了?”甜儿见箫玲珑面无血色,忙关切地问道。 “小姐,玲珑无碍,呆一会儿就好了。”箫玲珑蹲在地上,没有起身。 两人正蹲着呢,冷不防旁边一个角落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不一会儿,几块散乱的桌布下面钻出了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约四五岁,打了个大大的呵气,然后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蹲着的箫玲珑和甜儿。 甜儿和箫玲珑也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小男孩。 “小孩!你是谁?什么时候躲在这儿的?”甜儿出言询问道。 可惜,小男孩压根没有理会甜儿,而是直盯着箫玲珑看。 “小dd,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父母呢?”箫玲珑一见这个小男孩,就想起了自己第一个没能见到天日的孩子,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若是他能活着,怕是跟这个小孩一般大了。 小孩还是没有言语,只这么呆呆地望着箫玲珑。 “玲珑,咱们出去再说吧,这里面怪憋闷的。”甜儿在隔间里呆了快一个时辰了,又累又热又渴。 箫玲珑见甜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便点了点头,在甜儿的搀扶下,出了隔间。 甜儿和箫玲珑刚出隔间。那个小孩也跟着她们钻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二郎问了一句:“谁?” “林兄,是我,云耀宗啊。”原来敲门的是云记的老板云耀宗。 “进来吧。”林二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周来福去而复返。 甜儿和箫玲珑听见有人要进来,忙隐到了屏风后面,那个小孩见甜儿和箫玲珑藏在屏风后,也跟着她们走到了屏风后面。 “林兄,你看到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没有?”云老板很是着急地问林二郎道。 “他不就在……”刚才那个小孩还在这儿呢,林二郎一转身,小孩不见了。 “可能躲在屏风后面。”林二郎说完,问甜儿道:“小妹,那个小孩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呢?” 甜儿望了一眼还紧盯着箫玲珑的小男孩,一脸无奈地说道:“在屏风后面呢。” “云老板不是外人,你们出来吧。”林二郎对屏风后面的甜儿和箫玲珑说道。 甜儿听闻,带着箫玲珑出了屏风,那个小孩也跟着出了屏风。 “云某见过林小姐,这位是?”云耀宗知道其中一个小的是林二郎的妹子,另外一个却不知是何人了。 “另外一个叫做箫玲珑,是四月天的掌柜。”林二郎对云耀宗说道。 云耀宗不由得打量了箫玲珑一眼,早就听说这四月天的女掌柜那是巾帼不让须眉,手段了得,不想今日能有幸得见。 “云某见过箫掌柜。”云耀宗对箫玲珑拱手说道。 “小女见过云老板。”甜儿还了云耀宗一个礼。 “箫玲珑见过云老板。”箫玲珑也还了云耀宗一个礼。 “时辰不早了。多谢云兄帮忙,今日还有其它事,就不叨扰了,告辞。”林二郎见天色不早了,事儿也办完了,于是起身,别过云耀宗,带着甜儿和箫玲珑就出了雅间的大门。 哪里知道,这箫玲珑刚一出门,这小男孩就跑了过来,拉着箫玲珑的衣角。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箫玲珑。 “天祐,不得无礼!”云耀宗见状,出言呵斥小男孩道。 这天祐可不吃自己爹爹的那一套,刚才是一只手拽着,现下里换成两只手了。 “箫掌柜,犬儿无状,请箫掌柜见谅。”云耀宗很不好意思的对箫玲珑说道。 “天祐,放了这位姐姐,听话。”云耀宗说完,走到了门口,伸出双手,抱住了天祐。 哪里知道,云耀宗这么一抱,天祐哇哇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箫玲珑不忍心,转过身来,露出了慈爱地笑意,轻言细语地对天祐说道:“天祐,你是不是想跟姐姐一起玩?” 被云耀宗抱在怀里,一脸泪水的小天祐点了点头。 “那姐姐改日来陪你好不好?”箫玲珑温柔地对天祐说道。 小天祐摇了摇头。 箫玲珑有些疑惑地望向云耀宗。 云耀宗叹了口气,说道:“天祐这孩子生母早逝,||乳|母前一阵儿又走了,所以性格孤僻了些,也不太爱说话,经常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言不语,找角落睡觉,家里的丫鬟婆子都管不了他,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带在身边。” 好可怜的小孩啊,箫玲珑从袖子里拿出了丝帕,轻轻地在天祐的脸上擦拭着泪水,温和地对天祐说道:“天祐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流眼泪儿,哭鼻子的。” 天祐突然抓住了箫玲珑的双手,大声地说道:“姐姐,你给天祐做娘,好吗?” 这下子。把箫玲珑给弄得是满脸通红,云耀宗也是手足无措。 门外的甜儿和林二郎更是面面相窥,呵呵,真是个厉害的小鬼头,都知道给自己老爹找对象了。 天祐见箫玲珑没有答应,又使劲地哭了起来。 “箫掌柜,请你千万别见怪,犬儿,犬儿是跟你开玩笑的。”云耀宗说着这话,这舌头都打结了。 箫玲珑摇了摇头,道:“无碍。” “既然天祐喜欢跟箫玲珑一起玩儿,干脆让天祐跟着我们一起去林家小住几日,云兄以为如何?”林二郎见这三人僵持不下,出言献策道。 云耀宗是拿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办法,林二郎此言,正合他意,便点头应允了。 “那就叨扰林兄了,犬儿就麻烦箫掌柜费心了。”云耀宗也不客气,把天祐直接递到了箫玲珑的手里,径直就出了门,下了楼。 甜儿望着箫玲珑怀里的天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孩子他爹也太随便了吧,就这么简单的就把自家孩子托付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真是,反面教材,反面教材啊。 箫玲珑抱着天祐下了楼,甜儿和林二郎也跟着到了一楼。 待他们下来的时候,云耀宗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待把林二郎一行人送上了马车,云耀宗这才对林二郎说道:“林兄,犬儿的衣物,下午我会差人送来的,林兄费心了。” 林二郎拱手,道:“好说,好说。” 马车内,天祐一直窝在箫玲珑的怀里,甜儿坐在旁边,一脸的不忿,小色狼,这么小就知道占人美女便宜。 天祐感觉到甜儿的不善,也皱着眉头,瞪了甜儿一眼。 箫玲珑见这两个小孩儿相互敌对,讪笑了一声,对甜儿说道:“小姐,天祐才多大点儿啊,你这也要吃醋啊?” 我吃醋了吗?甜儿摇了摇头,我两世为人的千年妖精了,还会吃一个小破孩的醋,人家不过是怕你被小色狼占了便宜罢了。 第九十六章 做妾?没门! 云天佑到了林府。由箫玲珑领着拜见了林大娘。 林大娘见云天佑相貌长得好,又安静乖巧,最主要是天佑是个男孩儿,想着天佑进府,许是上天给林府的拂照,暗示林大郎的妻妾都会生儿子。 想到这些,林大娘越看天佑越是喜欢,叮嘱箫玲珑好生照看,又吩咐了厨房,紧着小家伙喜欢吃的东西做,万万不可怠慢了。 林大娘原本想留着天佑在自己身边住两日,哪里知道这小家伙只认箫玲珑,两只小手死死地拽着箫玲珑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 孩子嘛,都是认生的,见天佑这般的表现,林大娘也不强求,笑着叫箫玲珑领天佑下去。 箫玲珑向林大娘告了退,带着天佑回到了浣花居。 浣花居里都是女孩儿,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大家都新奇地紧。除了甜儿无视云天佑外,其余众人都围着这个小孩问东问西的。 “好了,好了,天佑怕生,大家散了吧,等天佑熟悉了环境,再和大家一起玩。”箫玲珑见天佑躲在自己的身后,怯生生地不敢看向众人,忙招呼院中众人各自散去。 趁着箫玲珑和天佑玩耍的空当,甜儿一个人悄悄地到林二郎的院子去了。 “二哥!”甜儿刚踏进林二郎的院子,就看见林二郎了。 “小妹?”林二郎见到甜儿,吃了一惊,这不是刚刚才分开吗,这么快又有事情了? “二哥,小妹有件事想请二哥帮忙。”甜儿直截了当地对林二郎说道。 “什么事,小妹但说无妨。”林二郎镇定了一下,对甜儿说道。 “二哥,我想把四月天卖了,你帮我找一个合适的买家,越快越好。”甜儿说这话的时候,破有些不舍,自己虽然是翘脚老板,可是四月天终究是自己的心血。 “四月天不是侯府的产业吗?”林二郎惊讶地问甜儿道。 “对不起,二哥,其实羽馨姐姐出嫁前,把四月天的房契和地契都送给我了,因为怕惹麻烦。靠棵大树好乘凉,这才假拖了侯府的名义。”甜儿向林二郎解释道。 “可是,可是经营上出了什么问题?”这么突兀的要卖四月天,林二郎猜测可能是经营不善。 甜儿摇了摇头,道:“不是,是私人问题,玲珑经过这翻打击,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二哥也知道,这四月天准备开张那会儿,小妹的确是花了心血和心思的,可是后来,除去羽馨姐姐接手的那段时间,都是玲珑在打理。如今她的心情不好,我也不想再让她劳累了。” 林二郎听闻,点了点头,道:“既然小妹做了决定,二哥定会帮小妹把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谢谢二哥!”甜儿觉得有一个疼自己,事事帮衬自己的哥哥,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咱们兄妹俩,还用得着说这些。”林二郎对着甜儿露出了笑意。 回到浣花居,甜儿立马就把刚才找林二郎的事儿给箫玲珑说了。 “小姐。你,你这又是何苦,玲珑无碍,真的。”箫玲珑颇为激动,苦笑了一声,对甜儿说道。 “玲珑,这些年,辛苦你了。我虽然舍不得四月天,可是这人终究比铺子重要。”甜儿安慰箫玲珑道。 “既然你喜欢天佑,那就好好陪他几日,四月天就不用去了,等二哥找到买家你再去办交接。”甜儿想了一下,又说道。 “谢谢小姐!玲珑……玲珑……”箫玲珑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去和那个小鬼玩吧,你看,他在门口蹲着等了许久了。”甜儿一脸无奈,指了指门口蹲着的小天佑,摇了摇头,这个小孩儿,还真是要翻天了。 箫玲珑往门口望去,果然,小天佑正蹲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箫玲珑。 “小姐,玲珑告退。”箫玲珑揉了揉眼睛,向甜儿做了福告了退,转身就向天佑走去。 “姐姐娘!”这个称呼是小天佑自己发明的,虽然浣花居里的所有人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不过碍于他年纪最小,也就无人跟他计较了。 三日之后。林二郎便带了消息给甜儿,说有个买家愿意出五千两银子盘下四月天,不过这个买家有个条件,那就是甜儿得交给他五十首晋国公主所作的诗词。 五千两,可是个大数目,可以成交, 至于诗词嘛,反正都是自己写的,要多少给多少,无所谓。 因为双方都很爽快,所以这盘点交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卖了四月天,甜儿私下里塞了五百两银子给小吴氏,让她当做私房;又拿了两百两给周姨娘,孝敬她嚼用;至于箫玲珑,甜儿给了她八百两,只说是这些年的辛苦费;另外还给浣花居里的小樱、小雨和柳嫂子,一人发了三十两的零花。 思来想去,甜儿还是给了林大娘一千两,充作公中开销,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甜儿手里的五千两就只剩下一千多两了,呵呵,自己还真是大方呢。所谓千金散去还复来,魏大哥,你可要努力把我散去的都给赚回来啊。 一转眼,云天佑都在浣花居住了十日了,却丝毫没有要回家的迹象。甜儿真的是很纳闷,这个小鬼头,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的爹吗? 进入七月份,这京城里是越来越热,甜儿真想到高家别庄住下,待到夏天过完,再回京城。不过如今自己的小院里多了一个小客人,大哥的姬妾刘氏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自己是断断不能离开林府的,去高家别庄,不过是想想罢了。 云记酒家后堂内,云耀宗端起了酒杯,对林二郎说道:“林兄,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便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林二郎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林兄,听闻侯府把四月天卖了?”云耀宗问林二郎道。 林二郎点了点头。 “那箫掌柜?”云耀宗又问道。 “箫玲珑自是在家帮云兄带孩子。”林二郎说完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耀宗听了这话,微微红了老脸,道:“天佑这孩子,叨扰了,叨扰了。” “云兄一向是个爽直的人,怎么今日里吞吞吐吐的?”林二郎早看出来了,这云耀宗啊找他有事。 “既然林兄问了,我也就据实相告,犬儿性情孤僻,却与箫掌柜颇为投缘,不知道这箫掌柜的,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云耀宗很是奇怪,若说是聘请的掌柜吧,怎么住在林府呢?可若说是下人奴婢吧,那种气势,那身穿着打扮又不像。 林二郎笑了笑,道:“箫玲珑是我小妹院子里的管家。” 云耀宗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知道舍妹可不可以割爱?”得知了箫玲珑的身份,云耀宗试探着林二郎道。 “云兄的意思是?”林二郎有些不解,问云耀宗道。 “不知道箫掌柜的身价银子几何?我愿意出双倍,不,十倍也可以,我想把她买了做天佑的奶娘。”云耀宗有些急切地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听闻,一脸无奈地对云耀宗说道:“云兄,此事怕是不好办。这箫玲珑与我家小妹感情甚好。我家小妹把她当做姐妹看待的,否则也不会如此信任她,让她全权负责四月天。云兄提出要买了箫玲珑做奶娘,怕是小妹不会应允的。” 云耀宗听了林二郎的话,是一脸的差异,问林二郎道:“这箫掌柜是什么来历啊?” 林二郎听云耀宗这般问,这才把箫玲珑到林府做奴婢的前因后果细细地给云耀宗讲来。 云耀宗听完,叹了口气,道:“这箫掌柜,还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良家妇人,居然被夫家逼迫成这样,林兄高义。” “那,若是我纳她为妾,正经摆酒做二房,林小姐可会答应?”云耀宗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云兄,我家小妹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我只能帮你带个话,至于成事与否,我却不敢保证。”林二郎想了想,对云耀宗说道。 “不过,这箫玲珑以前伤了内体,怕是很难再受孕,云兄可要考虑清楚。”既然话已经讲开了,林二郎便把这件事儿也给云耀宗说了,省的真成了事儿,这云耀宗又嫌弃箫玲珑不能生育。 “这个倒是不怕,我已经有了天佑继承香灯。”云耀宗倒是不介意,相反,他觉得箫玲珑不能生育是件好事,这样一来,她对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更加的全心全意。 “那好,云兄,我回去就跟小妹说。”林二郎见云耀宗不介意,心里松了口气,箫玲珑若真是能给云耀宗做妾,也是不错的,这云耀宗刚过三十,家中并无主母,身边只有一个通房丫头,这箫玲珑跟了云耀宗,虽说只是一个妾室,却是真正的内宅当家,再加上这云家的小主人云天佑又黏糊她,她将来的日子定是好过的。 林二郎回到林府,也不耽搁,立刻就到了浣花居,找到甜儿说起了此事。 “什么,做妾?”甜儿一听做妾,这头就摇地跟拨浪鼓似的。 “二哥,这个云老板若真是有诚意,就当娶了玲珑做正房嫡妻,做妾?我不同意!我房里的人,不管哪一个,都不会与人做妾的。”甜儿有些气愤地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不知道这甜儿怎么有这样大反应,其实箫玲珑不是黄花闺女,又难以受孕,能嫁给家大业大的云老板做妾,不算委屈啊。 “小妹,箫玲珑可不是去做普通的贱妾,人家云老板愿意正经摆酒,纳她为二房,这,这也是一件好事,一件喜事啊。”林二郎是真的觉得云耀宗此人为人热心,生活也比较检点,算是个好人了,箫玲珑配他不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做平民妻,不为富贵妾,二哥,你不用再说了,除非云老板愿意明媒正娶,否则,我是不会考虑的。”对面的人若不是林二郎,甜儿早就发火了。 林二郎见甜儿面色不善,知道自己多说也无意,只得苦笑了两声,对甜儿说道:“既然小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二哥也不勉强,改日,二哥把小妹的话带给云老板,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甜儿点了点头,觉得今日里自己的话有些过了,笑了一下,对林二郎说道:“二哥,刚才小妹的脾气不好,对不起啦。” “傻丫头,做哥哥的哪里会计较这些。我走了。”林二郎笑了笑,别过甜儿,回到了自己院子。 第九十七章早产 林二郎把甜儿的话转告给了云耀宗。云耀宗只觉得是匪夷所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虽说自己的儿子很喜欢她,可是自己毕竟还要在生意场上混,娶一个嫁过人,不能生育,如今还为奴为婢的女子做正妻,云耀宗还真没有这种胆量和气度。 “林兄,此事,此事我看需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犬儿也叨扰多时了,我明日一早便去接他回来,这些时日,真是麻烦林兄了。”云耀宗别无他法,只好稀里糊涂回答了林二郎。 林二郎也知道此事为难,听云耀宗这般说,点了点头,道:“一会儿我回去便跟我家小妹说,云兄也不必犯难,令郎喜欢箫玲珑,可随时到我府上找她玩耍便是。” “林兄高义。我记下了。”云耀宗听了林二郎的话,这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还真怕这林小姐拒绝了这门亲事,自家的儿子再见不到箫玲珑了。 林二郎回到家,把云耀宗的话给甜儿这么一说,甜儿心里立刻鄙视起云耀宗起来,什么从长计议啊?同意便是同意,不同意便是不同意,这般的和稀泥,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二哥,既然云老板如此说,我也不勉强,不过,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到时候他不要后悔便是。”甜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院子里的人,可是个顶个的好女人,你不稀罕,自有稀罕的人。 林二郎摇了摇头,道:“小妹,云老板也有云老板的顾虑,只能说他和箫玲珑没有缘分罢了。对了,明日一早,云老板便要来接云天祐,你一会儿跟箫玲珑说一声。” 甜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二哥。” 林二郎前脚刚走,甜儿后脚就找到了箫玲珑,把云耀宗求亲,而自己拒绝的事儿都给箫玲珑说了。 “小姐,玲珑早说过了,这辈子就陪着小姐,不想再嫁人了,往后再有此事,就算是明媒正娶做嫡妻,也劳烦小姐一口给回绝了。”箫玲珑苦笑了几声,对甜儿说道。 “玲珑,你还年轻,若真有合适的,我定烧了你的卖身契,送你丰厚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也不枉我们姐妹相交一场。”甜儿拉着箫玲珑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箫玲珑见甜儿这般的执着,也没有再反驳她,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绝不离开她。 “明日里,云老板便会来接云天祐回家,你帮他收拾一下吧。”云天祐也来了十多天了,也该回家了。 “恩,我知道了。”箫玲珑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云天祐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在这里不过是小住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耀宗就到了林府。 临行的时候,云天祐拉着箫玲珑的衣襟,大为不舍,直到箫玲珑再三地向云天祐发誓保证,今后一定常去看他,常接他来林府玩儿,云天祐这才松了手,跟着云耀宗上了马车。 送走了云天祐,箫玲珑着实低迷了好几天。 因为今年的天气特别的炎热,不知怎么的,云天祐走后没几日,甜儿便中暑了。 “儿啊,明日我叫你二嫂陪我去庙里进香,你就不必去了,好好呆在家里休息吧。”林大娘昨日里两个眼皮都跳地厉害,夜里又做了噩梦,原本是叫甜儿陪她明日去庙里进香的,哪里知道甜儿好巧不巧地在今日病倒了。 甜儿点了点头,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呢,林大娘就带着小吴氏坐着马车出发了。 甜儿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因为昨儿晚上喝了药。又吃了绿豆粥,甜儿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林大娘去了庙里,林大郎又去了翰林院,甜儿不放心林大郎的院子里的两个大肚子孕妇,起了身,吃过早饭,便带着小樱和小雨往林大郎的院子走去。 甜儿刚到林大郎的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吵闹声。 甜儿心里一紧,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因为担心那两个孕妇,所以甜儿加快了脚步,大踏步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刘姨娘的丫鬟小圆和大吴氏的丫鬟小红撕扯到了一起。 “住手!成何体统!”甜儿见到这场面,这气是不打一处来,这院子里可是有两个孕妇呢,这孕妇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这两个丫鬟也太放肆了。 小圆和小红一听,是三小姐来了,忙停了手,转过身,对着甜儿做了一个福,口称:“见过三小姐!” “二奶奶和刘姨娘都是有身子的人,需要静养。你们在这院子里大打出手,是何居心?”甜儿压低了声音,气恼地说道。 小圆见状,立刻跪到了地上,冲着甜儿磕了一个响头,道:“请三小姐做主,刘姨娘不过是觉得这院子里有些憋闷,想到大花园里散散步,偏这小红从中作梗,不准刘姨娘出这个院子的大门。” 小红见状,也跪了下来。对着甜儿磕了一个响头,道:“三小姐休听她胡言乱语,刘姨娘身体欠安,本就适合躺在床上静养,偏这贱婢,撺掇刘姨娘出院子走动,今日里夫人不在,若是刘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家大奶岂不是平白受到牵连。” 甜儿一听,还真是头痛啊,这两个丫鬟说的好像都有道理啊,这孕妇适当地活动活动,是有助于生产的,可是刘姨娘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要她躺着静养也没错,还真是难断呢。 就在甜儿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听见刘姨娘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还跪着干什么?赶快去看看刘姨娘怎么了?”甜儿见小圆还傻跪着,忙出言唤她道。 “哦!”小圆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冲进了刘姨娘的房间。 甜儿和小樱小雨紧随其后,也进了刘姨娘的房间。 房间内,刘姨娘摔倒在了地上,两腿间渗出了红色的鲜血。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小圆见状,慌了神,蹲下身,扶着刘姨娘道。 “小樱,你和小圆把刘姨娘扶到床上去。小雨,你赶快通知门房,去请大夫来。”甜儿镇定了一下心神,吩咐大家道。 小雨听闻,撒腿就往外跑。 “小雨,等等!你叫门房把大夫和稳婆都请来,然后回浣花居,把玲珑和你母亲都叫来。”甜儿想了一下,又吩咐小雨道。 “是。小姐。”小雨停了下了,听完甜儿的吩咐,马上就跑出去了。 “小红!小红!”甜儿见小红站在门外,忙大声叫她道。 “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小红有些不情愿地进了屋子。 “你去吩咐火房,多准备些热水,然后找几个有经验的媳妇子来帮忙,还有,这件事儿,不要惊动了你们大奶。”甜儿真的是很头痛,大吴氏也是个孕妇,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甜儿见小红站着没动,不由地火冒三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是,三小姐。”小红见甜儿发脾气了,吓了一跳,应诺完毕,也是撒腿就跑。 小樱和小圆把刘姨娘给扶到了床上,刘姨娘是流血不止,把两个小姑娘都给吓坏了。 甜儿见状,忙走到了床边,见刘姨娘流的血水里好像夹杂了羊水的样子,看来,她是要早产了。 “小圆,快去拿点参片来,给刘姨娘含着。”甜儿见刘姨娘脸色苍白,嘴里大声呻吟着,忙吩咐小圆道。 “小樱,你帮刘姨娘把裤子脱了,然后去柜子里找些干净的纱布或者棉布衣物来,帮她擦拭一下。” 甜儿自己则拉着刘姨娘的手,顾不得自己又隐隐开始作痛的脑袋,把嘴凑在刘姨娘的耳朵边上说道:“刘姨娘,没事儿的,只是你儿子想提前出来而已,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你一定要争气,保存体力,生下健健康康的儿子。” 刘姨娘被剧烈地疼痛折磨着,差点儿就昏了过去,冷不防地这耳边响起了甜儿的声音,是啊,儿子,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儿子,拼了。 “啊!”刘姨娘突然大喊了一声。 刘姨娘双腿间的羊水越来越多,甜儿也慌了起来,糟了,这,这怕是要生了。 “刘姨娘,是不是你儿子要出来了?”甜儿紧张地问刘姨娘道。 刘姨娘一边喊,一边点了点头。 我的天啦,甜儿是一个头变两个大了,自己可不会接生啊,怎么办? 镇定,镇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刘姨娘,用力,用力!” 没有办法,甜儿只得临时客串接生婆的角色了。 “小樱,快,快去找把剪刀来,还有,再拿一根蜡烛来。”电视里好像都是这样演的,需要剪刀剪断脐带,而剪刀呢,貌似要在火上消毒。 就在甜儿手忙脚乱的时候,小雨带着柳嫂子和箫玲珑赶到了。 甜儿见到她们三人,这心里一下子就松分了许多,援兵总算到了。 “小姐,我已经派人去找夫人和二奶奶了。”箫玲珑见到甜儿,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好。”刚才把这事儿给忘了,甜儿庆幸,幸亏箫玲珑给补上了。 “这热水怎么还没送来?”甜儿着急地望向门口。 “小雨,你去厨房看看。”甜儿对小雨说道。 “是,小姐。”小雨接了令,快步出了房门,往火房跑去。 “小姐,这里交给奴婢吧,虽说奴婢不是稳婆,毕竟生了小雨,这经验还是有的。”柳嫂子见甜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待在这孕妇身边,觉得始终不太妥当,所以才这般说道。 “恩。”甜儿毕竟没有经验,有这生产过的妇人守在一旁,的确比自己强。 不一会儿工夫,小雨和林大郎的丫鬟小菲提着热水就进了屋子。 大吴氏的丫鬟媳妇子是一个也没来。 甜儿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小雨道:“大奶的人怎么一个也没来?” 小雨听闻,也是一肚子的火,很是愤愤地对甜儿说道:“那些丫鬟都说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进不得产房,只愿在火房里烧水。” “那些媳妇子呢?”甜儿记得大吴氏可是陪嫁了好几房人。 “那些媳妇子说什么要避嫌,说这刘姨娘是早产,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自己脱不了干系不要紧,连累了大奶可是大罪过。” 甜儿听完,那是气急败坏,若是自己不来,这满院子里的人,难道真的任由刘姨娘自生自灭吗? 第九十八章 生了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大夫和稳婆才进了林府的大门。 早就心急火燎的甜儿见到这两人,这心里立刻有了主心骨,长舒了一口气,刘姨娘的状况很不好,若是这两人再不来?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7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7部分阅读 来,自己怕是顶不住了。 按照规矩,只能由稳婆进产房进行接生,而大夫只能在产房外问症开方。 刘姨娘早先伤了身子,虽然用了不少药调理,不过,这是药三分毒,所以这胎怀得本来就不稳,是为先天不足,如今又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伤了子,造成大出血和早产,情况十分地不妙。 因为来了外人,甜儿就不便呆在产房里了,而是和大夫一样,待在门外小厅里。 “林小姐。产妇大出血,气血两虚,恐怕,恐怕有性命之忧,敢问林小姐,这到了紧急关头,是保大人呢,还是保孩子?”满头大汗的稳婆趁着洗手的空当,跑到门口,轻声问甜儿道。 甜儿正要脱口而出保大人,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是明确地说道:“保孩子!” 甜儿扭头一看,原来是林大娘和小吴氏气喘吁吁,疾步走进了小厅。 “娘……”甜儿听了林大娘保孩子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闷闷地唤了林大娘一声。 林大娘见状,又吩咐稳婆道:“尽量把大的小的都保全!” 稳婆听闻,应诺了一句,便又匆匆去看刘姨娘了。 “娘,二嫂,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甜儿有些疑惑,林大娘进香的寺庙离京城可是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路上娘的眼皮跳地厉害,不放心家里,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还没走到一半呢,就折了回来。”小吴氏对甜儿说道。 “原来如此。”甜儿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刘姨娘还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孩子却始终没有生下来。 大夫开的药,煎了一碗又一碗,急匆匆地送进产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一声凄厉的长嘶后,终于传来了婴儿弱弱的啼哭声。 “阿弥陀佛,终于生了!”林大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偈。 “恭喜林夫人,刘姨娘生了一个千金小姐,母女平安。”不一会儿功夫,稳婆就抱着瘦瘦小小,一脸皱巴巴的小婴儿向林大娘道喜来了。 林大娘一听生了个女儿,难以掩饰心里的失望,只望了一眼稳婆怀里的小婴儿,强挤出一个笑意,道:“辛苦了!” 小吴氏见状,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银元宝,递到稳婆的手中,笑着道:“大娘辛苦了。真是多亏了大娘。” 稳婆见惯了这不喜欢孙女的奶奶,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把这怀里的孩子递到小吴氏的手中,伸手接过了银元宝。 “大娘,大娘,不好了,刘姨娘又流血了,怎么也止不住。”稳婆刚把银元宝放进衣袖里,产房里就传来柳嫂子急切地叫喊。 稳婆心里一惊,转身进了产房。 才一会儿,稳婆又走了出来,对林大娘说道:“产妇大出血,请恕老身无能为力,还是让大夫进去看看吧,兴许还有救。” 虽说这大夫进产房不合规矩,不过眼下人命关天,稳婆还是给林夫人提了这个建议。 林夫人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娘!”甜儿唤了林大娘一声。 林大娘没有理会甜儿。 小吴氏见甜儿在那里坐立不安,着急上火,忙对着甜儿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着急。 “去叫大夫吧!”林大娘思前想后,终于点了头,吩咐小翠道。 小翠听闻,忙应声,去外间请大夫去了。 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夫便背着药箱跟着稳婆进了产房。 大约一柱香过后,大夫摇着头,一脸沮丧地走出了产房,对着林大娘拱了拱手。道:“请恕老夫无能,请贵府准备后事吧。” 林大娘听闻,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虽然平日里自己并不怎么待见刘氏,但是她到底是大郎的姬妾,这转眼间便要香消玉殒,委实让人叹息啊。 大夫到林府已经一整天了,如今刘氏已是日暮西山,大夫也向林大娘告辞准备离去。 “小翠,送大夫出去。”林大娘见大夫向自己告辞,吩咐小翠送大夫出府。 小翠刚跟着大夫出了院子,稳婆又来向林大娘告辞。 林大娘望着稳婆,点了点头,吩咐小吴氏送稳婆出府。 “孩子给我抱抱吧。”林大娘接过小吴氏手里的小婴儿,望着她那张小小的,皱皱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奶奶的乖孙女,咱们看你亲娘去。”林大娘说完,抱着小婴儿就进了产房,径直走到了刘氏的床前。 虽然收拾过了,可是这屋子里还是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 刘氏已是奄奄一息,见林大娘抱着自己的女儿坐在床边,勉强睁开了眼睛。 “刘氏。她就是你生的女儿,你好好看看吧。”林大娘见刘氏气若游丝,心里一软,很是温和地对她说道。 “宝宝,她就是你的亲娘,赶紧睁开眼,好好看看,可一定得把你亲娘的样子给记住了。”林大娘说完话,便把小婴儿放到了刘氏的身边。 甜儿在门外听到这些,这心里一酸,眼泪儿哗哗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刘氏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刚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女儿,抖动着嘴唇,艰难地开口对林大娘说道:“夫人,奴婢……奴婢怕是不行了……请夫人,请夫人怜惜她生而丧母,多,多,多……” 刘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姨娘!姨娘!”小圆见刘氏不再言语,只睁着眼睛望着宝宝,心里一紧,忙伸出指头在刘氏的鼻子前试探。 “啊!姨娘,姨娘!”没有气息,没有气息了,小圆心里一紧,刘姨娘这是归天了。 林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把刘氏睁开的双眼给捋闭了。 “你放心地走吧,她可是我的长孙女,我能不疼惜吗?”林夫人抱起了宝宝,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宝宝被人打了屁股,立刻哇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的亲娘过世了,哭大声些吧。”林大娘对着宝宝轻声说道。 林大郎刚进府门,就听门房说刘氏刚生了女儿,虽然听到是女儿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林大郎心里还是感激刘氏的,所以这才急匆匆地大步往刘氏的院子走去。 “若云!”林大郎走进刘氏的院子,见众人神情凝重,甜儿还泪眼婆娑地,觉得不妙,心怀忐忑地进了产房。 “娘!”林大郎见林大娘正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小婴儿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刘氏。 “若云!”林大郎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刘氏一声。 刘氏已经过世,自然不能应答他。 “娘,她……”林大郎见状,心里毛毛的,问林大娘道。 “儿啊,刘氏已经去了,节哀顺变!”林大娘轻声对林大郎说道。 “去,去了?”林大郎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是她刚刚生下的女儿,你看看吧。”林大娘把啼哭的宝宝交到了林大郎的手中。 林大郎不会抱孩子,这宝宝到了他的手中,因为不舒服,啼哭地更大声了。 “好,好小啊。”林大郎望着比自己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女儿,怜爱之心顿生。 “孩子早产,所以才这般的孱弱,你媳妇也怀着身子,不便操劳,我想,这个孩子就抱到我院子里,由我亲自教养。”林大娘打定了主意,对林大郎说道。 林大郎想了想,生而丧母,确实可怜,大吴氏有身孕,的确不便抚养孩子,交到母亲膝下,是最好不过了。 “娘受累了。”林大郎又把孩子递到林大娘手里。 “若云虽然出身不好,待儿子却是千依百顺,这几年里对儿子服侍地也算周到妥帖,如今她去了,她的丧事,儿子想办的风光些,不知娘以为如何?”林大郎想起刘氏平日里的逆来顺受,乖巧讨喜,这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的不舍。 “就依大郎。”林大娘点了点头,对林大郎说道。 “早上儿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就早产了呢?”林大郎仔细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儿啊,斯人已逝,再追问前情只能徒增烦恼,此事就此作罢,不提为好。”林大娘的本意是劝解林大郎,哪里知道在林大郎听来这话却是别有深意。 定是吴惜梦搞的鬼,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的奴婢下人,她家的二哥嚣张跋扈,胆敢公然拦路殴打朝廷命官,她这是仗了吴二郎的势,趁着娘出门便对付若云,好狠毒的心肠,林大郎想着想着,手上是青筋暴现。 大吴氏的屋里,小红正把今日之事绘声绘色地讲于大吴氏听。 大吴氏听着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此事,我怕是脱不了干系了。”大吴氏叹了口气,说道。 “大奶,刘姨娘摔倒完全是她自己不小心,与你何干?”小红不解地问大吴氏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自己回屋好好想想!若不是念在你母亲奶了我的份上,我今日,我今日就把你绑了送到娘那里,任由她处置。”大吴氏说完,只觉得这头和肚子都隐隐作痛起来,自己小心谨慎这么些日子,不过是想息事宁人,静待儿子出世而已,偏自己的丫鬟不省心,惹出这般的祸事,这可怎么收场啊。 第九十九章 这个台拆的好 因为时值夏季,天气炎热。刘氏的遗体不便久留在家中,所以待做了七天法事之后,林大郎便把刘氏的遗体送到京郊业明寺火化了。刘氏火化后的骨灰就放在寺里,待回乡的时候,再把她的骨灰带回松山祖坟安葬。 刘氏的女儿出生时先天不足,瘦弱娇小,所以林大娘给她取了个||乳|名叫做“小小”,林二郎关系网广,不到三天便找来了一个家事清白,老实本分,奶水充足的奶妈进府奶小小。 林大郎虽然没有责问大吴氏,不过大吴氏还是乖觉地把小红和那几个口出狂言的媳妇子每人打了十大板,发配到京郊她的陪嫁庄子上去了。 感念小小生而丧母,甜儿近日里老去林大娘的屋子逗弄小小。 炎热的七月份,在小小弱弱的低泣声中飘然而去,众人对小小的疼宠,刺痛了大吴氏的眼,她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争气,生个儿子,把小小给比下去。 金秋八月。太阳虽然还是那般的刺眼,不过晚上已经开始退凉,就算是在炎热的午后,站在树荫下,偶尔还是能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过,沁人心脾。 甜儿这几日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葵水来了,自己终于结束了儿童时代,正大光明地走进了少女的行列,忧的是自己还没发明卫生巾呢,这月事来了可怎么办?难道真的用月事姥姥,不管是草灰还是香炉灰,自己在心理上可都受不了。 棉花是肯定不行的,没有经过处理的棉花,其实这吸水性还不如草灰呢,罢了,用草纸吧,记得在后世,妈妈曾经说过,她们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卫生巾,都是用的月事带,里面放的就是草纸。 跟着柳嫂子,学做了月事姥姥,又托了林二郎,买了很多的草纸,弄地林二郎疑惑不止,浣花居才几个人呢?上个厕所用得了这么多的草纸吗? 别扭了好几天。也痛了好几天,这身上总算是干净了,甜儿长舒了一口气,好久没来大姨妈了,真是不习惯啊。 林大娘却是喜上眉梢,女儿来了月事,说明已经长大成|人了,这婚事可再不能耽搁了。 看完了孙女,林大娘唤来了小翠,道:“小翠,拿着我的帖子,叫门房把官媒赵大娘请到府上来。” “是,夫人。”小翠得了令,拿了帖子转身就出了房门。 官媒赵大娘接了帖子,是第二日的大清早来的林府。 赵大娘到了林府,见到林大娘,听林大娘如此这般地一说,忙拍着胸脯让林大娘放心,保证把林家三小姐的婚事给办的妥妥当当。 甜儿正吃着早饭,冷不防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又是谁在念叨我呢? 赵大娘拿着甜儿的生辰八字回到冰人馆。努力思索着这相配的人家。 对了,这刑部郎中许大人的幼弟和这林家的三小姐倒是匹配的很啊。 这许家的三少爷乃是家中的幼子,其父已致仕在家养病,大哥官拜刑部郎中,二哥在军中任校尉,这许三少爷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因为无心仕途,成日里都在家侍弄花草,倒是个雅人,因为是幼子,到时候是会分家分出来单过的,林三小姐若是嫁给了他,这日子怕是过的要多舒心有多舒心,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啊。 赵大娘想到此,这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这个大媒若是做成了,林夫人还指不定怎么感谢我呢。 两日后,打听到这许夫人已经从京郊的庄子上回了京城,赵大娘也不耽搁,立刻往许府递了帖子,要见许夫人。 许府中,就只有这位三少爷没有娶亲了,找了好几家,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始终没能让许夫人满意。 见了赵大娘的帖子,许夫人来了兴致,对递帖的人说,叫赵大娘明日一早便可来许府商议。 第二日一大早,赵大娘就带着甜儿的庚帖来到了许府。 两人一见面。赵大娘开门见山地就把林府和甜儿的基本情况给许夫人说了一遍。 许夫人听着赵大娘介绍,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赵大娘说完,笑意盈盈地问许夫人道:“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许夫人微微皱眉,想了想,道:“这林家的门第,低了些。” 赵大娘道:“夫人,所谓嫁女高高求,娶妇低处就,贵府的三少爷若是取个高门大户的千金未必是良配啊。” “这个林婉贞,前一阵的风头也太劲了些。”甜儿与晋国公主交好,还差点嫁到安南,这在达官显贵的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夫人,前一阵子的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夫人又何必介怀呢。”赵大娘见许夫人犹犹豫豫,于是开口说道。 许夫人没有接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夫人,贵府的三少爷是个雅人,林府的三小姐也是文采风流,这二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夫人可要好生思量啊。”赵大娘看了许夫人一眼,又出言劝解道。 “此事。容我再想想,三日之内,定会给大娘一个答复。”许夫人拿不定主意,准备问一问许老爷再做打算。 赵大娘一听,笑着应诺了。 送走了赵大娘,许夫人转身就进了内堂,找到了许老爷,把赵大娘刚才说的话,给许老爷说了一遍。 许老爷捋了捋胡子,想了想,道:“老三无心仕途。性子恬淡,找妻子就得找志趣相投的,我倒是觉得这位林小姐不错。” “你再多方打探一番,若是她性子温顺,就定下来吧。”许老爷想了想,又补充道。 “恩,老爷说的是。”许夫人点了点头,道。 “见过老爷,夫人,黄嬷嬷来了。”许夫人正和许老爷说话呢,门外有丫鬟来报。 “黄嬷嬷?这么快就来了,先请她到花厅,上好茶招呼着,我马上就来。”许夫人一听黄嬷嬷来了,忙吩咐丫鬟道。 “老爷,黄嬷嬷来了,我先下去了。”许夫人对许老爷道。 许老爷点了点头。 许家大郎的长女今年已经五岁了,许夫人出生名门,许家的大奶也是大户人家出生,对于这许府的嫡长孙女甚是看重,寻思着教育要趁早,所以孩子才五岁呢,就请了京城里有名的黄嬷嬷来教导孩子的规矩礼仪。 许夫人见到黄嬷嬷,二人寒暄了几句,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这许家三少爷的婚事上。 “林府?哪个林府?”黄嬷嬷问许夫人道。 “就是新科进士,翰林院编修林峻贤家。”许夫人笑着答道。 “是他家啊,与贵府三少爷议婚的,可是他家的三小姐,林婉贞?”黄嬷嬷皱起了眉头,问道。 “正是,听闻这位林小姐温婉贤淑,文采风流,嬷嬷见多识广,敢问这传言可是真的?”许夫人想起这黄嬷嬷在京里颇有人缘,说不定知道点什么,于是开口询问道。 黄嬷嬷一听。嘴里哼了一声,道:“老身还真接触过这位林小姐。” 许夫人一听,忙追问道:“当真?” “老身还做过她半天的教习。”黄嬷嬷缓缓地说道。 “半天?”许夫人听闻,颇为不解,这半天的教习,从何说起啊。 “这位林小姐,天资愚笨不说,还牙尖嘴利的,对待长辈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恭敬,真的是朽木不可雕,老身在京城教过的闺秀无数,还从未遇到过像她那般顽劣不堪的。”黄嬷嬷想起甜儿对她的顶撞之言,只觉得恨得牙根儿痒痒。 “是吗?”许夫人皱起了眉头,有些半信半疑。 “老身绝无半句虚言。”黄嬷嬷说的是斩钉截铁。 许夫人见黄嬷嬷的神情,这心里开始动摇了,如此说来,这林婉贞是徒有虚名了,幸好问了黄嬷嬷,要不然,岂不是要误了我儿一生。 “多谢嬷嬷!”许夫人打定主意,这门亲是不能结了。 赵大娘得了许夫人的信儿,回绝了这么亲事,自觉脸上无光,接连几日都是怏怏的。 真是万幸,没有提前告知林夫人,若是先说了,又没办成,自己的这张老脸还真就没地方搁了。赵大娘郁闷了几日后,又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帮甜儿找起了夫家。 云天祐还是经常来林府找箫玲珑玩儿,只不过每次都是早上来,晚上便被云耀宗给接走了,没有在林府过夜。 这日里,天已经开始擦黑了,云耀宗还没有来接云天祐。 因为天色已晚,没有办法,只得让云天祐在浣花居住了一晚。 次日一大早,甜儿就和箫玲珑坐着文大叔赶的马车,带着云天祐,往云记酒家而去。 到了云记酒家,因为时间还早,这云记还没有开门。 甜儿和箫玲珑只好带着云天祐来到云记的后门处,连敲带喊。 “谁啊?大清早的!”门里传来了一阵满腔怒火的声音。 咯吱,门开了。 开门的是云记的小二,他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云天祐。 “哦,原来是少爷。对不住,对不住。谢谢二位。”小二见到云天祐,有些语无伦次,红着脸,道了歉。 甜儿和箫玲珑也不计较,把云天祐甩给小二,转身就离开了。 第一百章 乌龙救人事件 甜儿和箫玲珑上了马车。文大叔问甜儿道:“小姐,是回家呢,还是去哪儿逛逛?” 因为昨晚跟云天祐闹腾地有些晚,今儿早上起得又早了些,甜儿只觉得有些头晕,便对文大叔说道:“回家。” “好嘞,坐稳了。”文大叔一扬鞭,马车立刻飞驰了起来。 “吁!”甜儿正闭着眼睛歪在箫玲珑怀里呢,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把甜儿给抖醒了。 “文大叔,怎么了?”箫玲珑出口问道。 “箫管事,地上躺了一个人。”文大叔回头冲着车厢说道。 “什么人?”甜儿被抖醒了,掀开了帘子,问道。 “不知道。”文大叔老实地问答道。 “去看看。”甜儿吩咐文大叔道。 “是,小姐。”文大叔说完,跳下了马车,仔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地上躺着的是个高大的男人,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小姐,他,他还没死!”文大叔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虽然微弱,还好有气儿。 甜儿听闻,拉着箫玲珑下了马车。 三人正打量着这个躺在地上的血人呢,巷子口突然冲出了几个拿着刀的黑衣人。 血人突然跳了起来,拿起身边的刀,向箫玲珑身后的黑衣人砍去。 箫玲珑吓了一大跳,尖叫了起来。 文大叔最没用,一见黑衣人手里的拿的刀,刀还没砍下来呢,自己就先晕过去了。 甜儿是吓得双腿发软,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血人到底受了重伤,又被几个黑衣人同时攻击,逐渐不敌。 箫玲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跑到甜儿身边,扶起甜儿往马车上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见箫玲珑和甜儿想跑,立刻提了刀,追到了两人身后。 “啊!”黑衣人提拿着刀,向箫玲珑砍去,箫玲珑大喊一声,吓得坐到了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甜儿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自己不是有麻醉针吗?真是笨。 甜儿的右手在腰带上四处乱摸,在哪儿呢?找到了。 没时间了,甜儿闭上眼睛,也不管什么瞄准不瞄准了,使劲拉动了那根线。 只听嗖的一声。一根梅花针准确地刺入了黑衣人的身体。 黑衣人应声倒地。 甜儿见状,摸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 其他的黑衣人见状,被眼前的情形给弄地莫名其妙,这是哪个高手所为? 同伴倒下,又有两个黑衣人向甜儿和箫玲珑砍了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甜儿瞄准黑衣人,嗖嗖,连发了两针,因为距离太近,基本不用怎么瞄准,也不需要什么技术,那两个倒霉的黑衣人,就这样步了第一个黑衣人的后尘。 “走!”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四处瞅了瞅,以为是有高人相助,带着其余的黑衣人撤走了。 “谢,谢谢!”血人又添了几处刀伤,体力不支,坐到了地上。 甜儿连射倒了三个黑衣人。心跳地厉害,手脚不停地发抖。 箫玲珑甩了甩脑袋,清理了一下思路,跑到文大叔身边,掐住了文大叔的人中。 文大叔吃痛,哎呦地叫喊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文大叔,快,快上马车。”箫玲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急切地对文大叔说道。 文大叔望了望身边躺着的黑衣人和瘫坐在地上的血人,一个踉跄就爬了起来,道:“真吓死人了。”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举着手中的钢刀向血人砍去。 箫玲珑正巧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后,见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顺手就捡起黑衣人掉在地上的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那个图谋不轨的黑衣人头上砍去。 黑衣人不查,应声倒下。 箫玲珑被巨大的反震力给弹坐到了地上。 “我,我杀人了……”箫玲珑丢下了手中的刀,嘴里嘟嘟囔囔道。 血人艰难地开口,冲着箫玲珑道:“谢谢!” 甜儿见状,忙跑了过来,查看了一下那个被箫玲珑砍倒的黑衣人。 “玲珑,他没死,你把刀拿反了,你用的是刀背。”甜儿松了一口气,对箫玲珑道。 箫玲珑听闻。冲着甜儿苦笑了两声,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呢。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甜儿拉着箫玲珑说道。 “那,他怎么办?”箫玲珑指着地上的血人,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他也弄上马车。”甜儿想了想,道。 箫玲珑点了点头,和文大叔一起把血人搀扶进了马车。 文大叔惊魂未定,拿着马鞭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 “文大叔,快走啊!”直到甜儿催促,文大叔才狠了狠心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这才挥动了马鞭,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血人刚上马车,就昏了过去,任箫玲珑怎么掐人中,就是不醒。 “这可怎么办呢?不知道他住哪里,又不能带回家。”甜儿见状,是一筹莫展。 “他的伤势很严重,要不,先带他去看大夫吧?”箫玲珑见这个血人全身是血,恻隐之心顿起。 “好吧。”甜儿点了点头,看这个血人的样子。这血若是再流下去,非死不可。 马车刚跑了两条街,就被一群壮汉给拦住了。 文大叔见有人拦车,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文大叔,怎么了?”箫玲珑掀开了帘子,望着马车前面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完了,喊救命都来不及了。 甜儿也瞥见了外面的大汉,差点没给吓死。糟糕,自己的梅花针只能发五针,刚才已经用了三针,眼下只剩下两针了,这个情形,还真是敌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要不要下车,举白旗投降? 那些大汉见赶马车的是个老头儿,马车内还坐着女眷,也微微吃了一惊。 为首的大汉对文大叔说道:“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请问是不是有个受了刀伤的男人在你的马车上?” 文大叔扭头望向车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首的汉子见赶车的老头没有应答,径直就走了过来,一把掀开了帘子。 “果然在。”为首的大汉见到马车内昏迷的血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你要干什么?”箫玲珑一脸的警觉,出言低语道。 甜儿拉了拉箫玲珑的衣襟,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大汉并未理会箫玲珑和甜儿,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了一粒小药丸,然后掰开了血人的嘴,把药丸放进了血人的嘴里。 血人吞下了药丸,不一会儿功夫就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就好了!”大汉见血人苏醒了过来,松了口气。 “来人,把他抬到那边的马车上去。”大汉转过身,唤人道。 血人望着箫玲珑和甜儿,艰难地开口说道:“多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当报答。” 箫玲珑和甜儿冲着血人微微笑了笑。血人被抬下马车的那一瞬,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箫玲珑,心里默念道:“她就玲珑,她叫玲珑,记下了。” 血人被抬走后,那群大汉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文大叔。回家吧。”甜儿说完这话,耸了耸肩,和箫玲珑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 文大叔在外面很是纳闷,今日这般的惊险,这小姐和箫管事的还真笑地出来,自己是哭都来不及啊。 “文大叔,今日之事,咱们都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准提,免得惹来什么祸事。”甜儿想了想,又嘱咐文大叔道。 “是,小姐。”文大叔可是巴不得今日之事只是做的一场白日梦,那情景,可把人给吓死了。 回到浣花居,甜儿和箫玲珑急匆匆地换了衣服,为啥呢?怕衣服上沾了血迹罢了。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到处找你呢?”甜儿刚换好衣服,小雨就进来了。 “哦?娘找我?什么事儿啊?”甜儿问道。 “不知道。”小雨摇了摇头。 “走,跟我一起去弄梅斋。”甜儿整理了一下头发,带着小雨就去了弄梅斋。 到了弄梅斋,林大娘正坐在小厅里,黑着一张脸,把甜儿给吓了大跳,难道是刚才的事情败露了?文大叔做了叛徒? “女儿给娘请安!”甜儿小心翼翼地走到林大娘跟前,规规矩矩地向林大娘做了福,请了安。 林大娘扫了甜儿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你当日顶撞黄嬷嬷,如今便显了报应。” 甜儿被弄得一头的雾水,很是不解地望向林大娘。 林大娘看着女儿无辜的眼神,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道:“刚才吴夫人来看你大嫂,跟我说了一件事儿,把娘给气的,是火冒三丈,既恨你不争气,又恨那黄嬷嬷太过小人。” “娘,什么事儿啊?”甜儿怯生生地问道。 “什么事儿?还不是你的婚事。”林大娘白了甜儿一眼,这个女儿,自己为她操碎了心,她还这般没心没肺的。 “婚事?”甜儿大吃一惊。 “我找了赵大娘,让她替你留意合适的人家,这赵大娘相中了刑部郎中许大人的三弟,这许三公子是秀才出生,好养花弄草的,是个雅人,跟你最为相配,原本这许夫人和许老爷都有心结亲,哪里知道,这黄嬷嬷正好在许家做许大人长女的教习,这般的好姻缘,白白地给她搅和了。”林大娘是越说越气,牙关咬地紧紧地。 甜儿听闻,不怒反喜,真是感谢黄嬷嬷了,这下自己不用烦了,所谓十个说客,不如一个掇客,黄嬷嬷,你再加把劲,最好把所有的姻缘都给我挡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甜儿心里虽然这般想,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的喜色,只低着头,装作很难过地样子。 林大娘见甜儿低着头,一言不发,还以为甜儿是伤心过度,忙收起了愤恨地神色,换上了慈爱的表情,温和地对甜儿说道:“儿啊,你也不用太过忧心,这黄嬷嬷虽然可恶,也不至于能一手遮天,这次错过了,还有下回。” 第一百零一章 亲上加亲 甜儿听闻,低着头。轻言道:“女儿不孝,让娘费心了。” “好了,好了,下去吧,不要想那么多。”林大娘望着神情怏怏的甜儿,轻叹了一口气,怕她难受,忙挥手让她下去了。 甜儿得令,松了口气,冲着林大娘福了福,转身就离开了小厅。 黄嬷嬷,一定要再接再厉,我和魏大哥的幸福可全靠你了,甜儿在回浣花居的路上,是一直嘀嘀咕咕不停地祈祷。 林大郎院子里,大吴氏送走了前来探视的吴夫人。 “哎!”大吴氏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奶,可有什么烦心事?”小紫见状,轻声问道。 大吴氏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忧心小妹的婚事。” 刚才吴夫人讲那事儿的时候,屋里只有吴夫人。大吴氏和林大娘,所以小紫并不知情。 “这个……”大吴氏想了想,这小姑子的秘辛可不能到处宣扬,若是弄得这府里人尽皆知的,那娘和相公肯定饶不了自己。 “不提也罢。”大吴氏说完,挺着大肚子在小紫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其实小妹人不错,没有那黄嬷嬷说的那般不堪,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被人到处摸黑,真正是可怜啊。因为这肚子越来越大,孩子的活动也越来越明显,这大吴氏的母性迸发,心性也越发的软了。 “小紫,你赶快去,把我娘截回来,我有话要对她说。”大吴氏的脑子突然一闪,忙对身边的小紫说道。 “是,大奶。小兰,过来照顾大奶。”小紫得令,唤了小兰来近身伺候大吴氏,自己则转身跑出了院子。 小紫跑地很快,终于在大门口拦住了吴夫人。 吴夫人一听这女儿有话要对自己说,是片刻也不耽误,转身就跟着小紫又回到了林大郎的院子。 吴夫人回到林大郎的院子,这大吴氏正坐在屋里等着。 “娘。”大吴氏见吴夫人进了屋,忙起身相迎。 “这是做什?快坐着。”吴夫人见状,忙走过去。扶着大吴氏坐了下来。 “娘!”大吴氏偎着吴夫人,撒了会子娇。 吴夫人打趣大吴氏道:“我儿自己都要做娘了,还赖在娘怀里,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笑话。” “笑话就笑话,女儿跟娘撒娇,可是天经地义的。”大吴氏抬起头,笑ii地望着吴夫人。 “对了,女儿啊,你让小紫这般心急火燎地找我回来,所为何事啊?”吴夫人问道。 “我有些私房话儿要和夫人说,你们先下去吧。”大吴氏秉退了左右,又示意吴夫人坐下,这才慢慢道来。 “娘啊,那黄嬷嬷纯粹是信口雌黄,其实我家小姑挺不错的。”大吴氏说完,望了吴夫人一眼。 吴夫人纳了闷了,这林三小姐人好不好的,跟我有什么相关?自家女儿把自己叫回来,就为了跟我说她家小姑子的好话? 见吴夫人一脸的雾水,大吴氏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娘。二哥的亲事议得如何了?还没定下来?” 吴夫人一听,这头立刻就大了,叹了口气,对大吴氏大吐苦水:“这都找了五家了,就没有一家相中你二哥的,真是愁死我了。” “早年要跟你二哥定亲,他却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跑到了军中,做了那火头军,结果这亲事也给他搅黄了。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如今他做了校尉,仍旧是一脸的兵痞子样儿,让他相亲的时候装斯文点儿,你猜他怎么说?说什么自己就那个样儿,不喜欢拉倒。”吴夫人一提起这个小儿子,就一脸的愤愤。 “娘,我给二哥做个媒。”大吴氏神秘兮兮地对吴夫人说道。 “你?给你二哥做媒?”吴夫人吃了一惊。 “娘,你觉得我家小姑怎么样?”大吴氏继续说道。 “林小姐?”吴夫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娘,其实我觉得甜儿和二哥很般配呢。”大吴氏想象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配吗?”吴夫人怎么也不觉得林家的三小姐和自家那个兵痞子儿子相配。 “娘,如果他们结了亲,咱们不是就亲上加亲了嘛。”大吴氏可是很有信心。 “此事我要回去跟你父亲商议一下。”儿女的婚姻大事,最终还是得做父亲的做主,所以吴夫人才有此一说。 “恩。”大吴氏点了点头。 “儿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时候也不早了,娘先回去了。”吴夫人辞别了大吴氏,在丫鬟婆子的搀扶在,出了院子。 傍晚,林大郎刚从翰林院回来。就被大吴氏给逮进了屋。 “相公,妾有话要跟你说。”大吴氏眨了眨眼睛,支开了身边伺候的人。 “什么话?”林大郎见她秉退了左右,略带疑惑地问道。 “相公,你觉得,小妹配我家二哥如何?”大吴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妹配你家二哥?”林大郎只觉得这句话是天方夜谭。 “不行!”林大郎只要一想到吴二郎那重重的拳头,这心里就一阵的发憷。 “相公……为什么不行?”大吴氏追问道。 “你们家的两姐妹,嫁给了我们林家两兄弟,若是我妹妹再嫁给你二哥,那不成换亲了!咱们好歹也是官宦人家,这般的做派,是会给同僚亲朋耻笑的。”林大郎码着一张脸,对大吴氏说道。 “换亲?又不是同时嫁娶,料想无碍的。”大吴氏见林大郎脸色有些难看,说此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看向林大郎,这声音也是低低弱弱的。 “你……”林大郎本想呵斥大吴氏几句,这看了看大吴氏的肚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肚子要紧,肚子要紧,别跟她一般的见识。 “小妹的婚事,我也做不了主,你自去跟娘说吧。看她怎么说。”林大郎忙碌了一天,早就疲累了,见大吴氏这般不依不饶的,只得把这包袱甩给了林大娘,让大吴氏到林大娘那里碰钉子去。 大吴氏听林大郎这般说,还以为林大郎同意了呢,冲着林大郎笑了起来。 林大郎勉强回了一笑,就径自出了屋子。 翌日,林大娘向往常一样,带着甜儿来看大吴氏。 大吴氏看着甜儿,总觉得甜儿做自己的二嫂。那是特别地合适,这眼神不免暧昧了些,看地甜儿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娘,媳妇有话,想单独跟你和小妹说说。”大吴氏很是愉悦地对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听闻,挥了挥手,秉退了左右。 见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林大娘和甜儿三人,大吴氏这才笑ii地对林大娘说道:“娘,你觉得我家二哥如何?” 林大娘也很讨厌吴二郎,只不过碍于面子,勉强笑了笑,道:“自是不错。” 大吴氏听了林大娘的话,是越发的有信心,兴高采烈地对林大娘说道:“娘,你说若是把小妹许配给我二哥,可好?” 听了此话,甜儿是目瞪口呆,大嫂,你好好地养胎便是,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啦! 林大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昨日里吴夫人来的时候,才说了这甜儿与许家三公子的亲事黄了,今日里,自家的媳妇就提出要把小姑子嫁给亲家的儿子,真是,真是太欺负人! 大吴氏见林大娘不言不语,又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可是亲上加亲,小妹既是我的小姑子,又是我的二嫂,多好啊!” 甜儿听完吗,偷偷地望向林大娘。 只见林大娘满脸铁青,嘴唇发抖,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劳媳妇费心了。林家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可到底是诗书传家,这书香门第四个字还是当得起的,甜儿还小,还没到那种嫁不出去,需要换亲的地步。” 林大娘的话语气虽然不重,这言辞却是极犀利的,大吴氏再不懂事,也能听出这话的好赖来。 “娘,我……”大吴氏见自己弄巧成拙,心里很是不安。 “吴氏,你身子重,家里的事还是少操心为好,当务之急是好好将养身子,为我林家生个大胖小子。”林大娘见大吴氏变了脸色,怕她动了胎气,连忙和颜悦色地哄了她几句。 “小妹,你……”大吴氏怕甜儿也怪罪她,忙向甜儿投去了哀求的眼光。 甜儿冲着大吴氏笑了笑,示意她无妨。只要这事儿没成,自己是无所谓了。 “媳妇唐突了,请娘和小妹不要见怪。”大吴氏怎么也想不通,这好好的姻缘,怎么相公、婆婆和小姑子都那般的反对。 从林大郎院子出来,林大娘立马冷哼了一声,道:“真是没有教养,什么亲上加亲?反了她了!” 甜儿不敢瞧林大娘,怕她把这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都怪你不争气,如今连自家大嫂都欺负到你头上了!”饶是甜儿百般的低调,还是没能幸免被林大娘 古代甜美生活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8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8部分阅读 被林大娘狠狠批了一顿。 “是,都是女儿的罪过。”为了平息林大娘的怒火,甜儿很是乖巧地冲着林大娘认了个错。 “哎!老爷,求你保佑甜儿,一定要找一个好归宿。”林大娘无计可施,只得双手合十,求助于林老爷。 便宜爹,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你的便宜女儿跟魏大哥双宿双栖啊!甜儿见林大娘如此,是有样学样,也双手合十,求起了林老爷。 第一百零二章蒙古求亲 御书房内,高宗皇帝皱着眉头。一字一句仔细琢磨着北蒙递交来的国书。 “启禀圣上,睿亲王到。”内侍在书房门外唱诺。 “宣!”高宗放下国书,对内侍说道。 “遵旨!”内侍应诺,转身宣睿亲王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睿亲王便杵着手杖跟着内侍进到了御书房。 “老臣给圣上请安。”睿亲王照例给高宗跪地请安。 “起来吧。”高宗上前扶起了睿亲王。 “这份是北蒙刚刚递来的国书。”高宗扶起了睿亲王,示意他坐下,然后把桌子上的国书递到了睿王的手中。 睿王拿着国书,仔细看了起来。 “此事,圣上以为如何?”睿王看完国书,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南蒙的三王子铁穆尔目前还在大周,北蒙挑这个时候递来国书,怕是别有深意。”高宗接过睿王手中的国书,放在手中,反复摩梭着。 “质王子,求郡主,开边市,蒙哥利的魄力还真是不小啊。”睿王眯起了眼睛,缓缓地说道。 “依老臣看来,蒙哥利恐怕是要和南蒙开战了。”睿王突然睁开了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 高宗听完,点了点头。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圣上,老臣以为,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答应蒙哥利提出的要求,麻痹他,然后暗中支持南蒙,待南蒙取胜,我大周再从中渔利,扩充版图。”睿王说完,定睛望向高宗。 “好,就依睿王所言。”高宗听闻,两眼放光,满脸笑意。 “蒙哥利求娶郡主,我们不必真把茜雪嫁过去,到时候找个细作代嫁即可。”高宗想起这国书中可是还有一条,求娶睿王郡主,为了安抚睿王,才有此一说。 “谢圣上体恤老臣。” “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泄露了风声,茜雪那里先不要告诉她真相,把她拘在王府里。”高宗对睿王说道。 “遵旨!”睿王领旨。 几日过后,正值八月初一,朝廷正式下达诏书,告示天下,封睿亲王之女为荣华公主,嫁与北蒙可汗蒙哥利为可敦。 林府,浣花居内。甜儿正和小樱、小雨、箫玲珑三人,一块儿玩新近流行的叶子牌。 “小妹!小妹!”林二郎急匆匆地跑进了小厅。 桌上众人见林二郎来了,都起了身,箫玲珑和小樱小雨三人对林二郎做了福,口称二少爷安。 甜儿则笑嘻嘻地望着林二郎,说了句:“二哥,平日里你老说我毛毛躁躁的,怎么今日,二哥也这般的毛躁啊?” 林二郎伸出手指头,弹了甜儿的脑袋一下,道:“哪里有这般打趣自家哥哥的妹子,我是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事?难道是二哥出门捡到金子了?”甜儿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问道。若是在后世,定会问,难道是中了五百万? “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尽往钱眼里钻。”林二郎摇了摇头,道。 “那是什么事儿?”甜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你的那个大仇人,要嫁人了!”林二郎挑了挑眉毛,说道。 “大仇人?”甜儿还真想不起来,什么大仇人啊? “黄嬷嬷?”最近惹了自己的,也就是黄嬷嬷了。不过,她那是坏心办了好事,自己不计较啦,她搞黄昏恋了? “什么黄嬷嬷,是睿王的女儿,现在封为了荣华公主,要不了多久就要远嫁北蒙了。”林二郎真的被甜儿打败了,真不知道自家的小妹是缺心眼啊,还是真的天真健忘。 “她,嫁到北蒙?北蒙不是和大周交恶的吗?”甜儿觉得真是匪夷可思。 “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睿王的女儿要嫁到北蒙却是千真万确的,这朝廷的告示都贴出来了。”林二郎答道。 “真可怜。”不知道为什么,甜儿一想到姬茜雪要嫁到北蒙,就想起了汉朝那些到匈奴和亲的公主,还有清朝那些到蒙古和亲的格格,这不都是女人质么。 林二郎听了甜儿的话,是莫名其妙,怎么甜儿会觉得姬茜雪可怜呢? 驿馆内,南蒙的三王子铁穆尔正在接见睿王的密使。 “如此说来,大周此举,完全是在麻痹北蒙,并不是有心与其交好?”铁穆尔淡淡地问密使道。 “正是,请王子殿下放心,我大周历来与南蒙交好,只有南蒙才是我大周最真诚的朋友,而北蒙不过是一条永远喂不饱的郎罢了。”秘使耐心地跟铁穆尔解释道。 “好,本王就信了睿王。待到本王登基做了南蒙可汗之日,定当迎娶荣华公主为可敦。”铁穆尔说完,嘴角含笑,盯着秘使的眼睛,是目不转睛。 “此事,小的定当如实回禀睿王,小的不便久留,告辞!”秘使说完,冲着铁穆尔一拱手,转身就出了房门。 “出来吧!”铁穆尔见秘使出去了,这才对着屏风说道。 “殿下。”屏风内走出来一个中年大汉。 “军师,你觉得大周这是布的什么局?”铁穆尔问中年大汉道。 中年大汉捋了捋络腮胡,道:“大周的皇帝是想一箭双雕啊!” “哈哈哈哈!一箭双雕,本王可没那么容易成为那只雕。”铁穆尔听完,大笑了起来。 “殿下,睿王足智多谋,不可小觑。”中年大汉对铁穆尔说道。 “本王倒是觉得军师与他不相上下。”铁穆尔笑着对中年大叔说道。 “殿下谬赞了。”中年大叔笑着答道。 “如此看来,北蒙是要用兵了。”中年大叔沉思了一会儿,对铁穆尔说道。 “北蒙此时用兵,对我国很不利啊。”铁穆尔想着自己那三个不听话的弟弟,是一阵的头痛。 “殿下莫急,属下自有安排。”中年大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军师有何妙计?”铁穆尔一听。立刻喜笑颜开。 中年大汉环顾了一下左右,走到铁穆尔身边,把嘴巴凑到了铁穆尔的耳畔,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好!”铁穆尔听完,伸出了大拇指。 睿亲王府,姬茜雪被锁在她的院子里。 这回,她既没有哭闹,也没有谩骂,是异常的平静。 “王爷,这北蒙路途遥远,与我大周一向没有什么来往。前两年还曾兵戎相见,把茜雪嫁过去,是祸不是福啊。”敏妃把药递到睿王手里,一脸的踌躇。 “茜雪吉人天相,自有天助,爱妃不用担心。”代嫁一事乃是机密,睿王并不打算告诉家人。 “王爷说的是。”敏妃听闻,自是不敢再多言。 “茜雪怎么样了?”睿王最近忙于大事,对茜雪有些疏忽了。 “茜雪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没惹半点的麻烦,只是,这也太反常了些。”这反常为妖,敏妃的言辞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没闹腾就好。”睿王点了点头,方正这茜雪也不是真的要嫁到北蒙,到时候真相大白,茜雪自然就没事儿了。 “禀王爷,康先生求见。”睿王刚皱着眉头喝下了药,门外就有下人来报。 “快请。”睿王放下药碗,示意敏妃退下。 敏妃指了指桌上小碟子里的蜜饯,冲着睿王笑了笑,便告了退,出了房门。 睿王摇了摇头,拿起了一颗蜜枣,吃进了嘴里。 “康生见过王爷。”睿王刚吃完蜜枣,康生就进了房门,跪在了地上,给睿王请了个大安。 “起来吧,不必多礼。”睿王对康生说道。 “多谢王爷。”康生谢过睿王,站起了身。 “来人,给康先生上茶。”睿王唤人道。 门外立时走进来一个下人,手中端着一杯热茶。 “康先生辛苦了,坐吧。”睿王吩咐康生道。 “谢王爷赐座。”康生在下首坐了下来。 “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这间屋子,知道了吗?”睿王吩咐上完茶的下人道。 “是。王爷。”下人点头应诺。 待下人出了房间,关了门,睿王这才皱着眉头,问康生道:“此次北蒙究竟抓住了多少我大周的细作?” 康生拱手答道:“三个。” “三个?”睿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此次幸亏得到威远镖局的镖师魏清扬相助,否则,怕是要被人一锅端了。”康生说起此事,那是一头的冷汗。 “魏清扬?”睿王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 “根据在下的调查,上次在王府大门上飞镖传信的正是此人。”提起魏清扬,康生还是很敬佩的。 “哦?当真?”那次飞镖传书,睿王如今还记忆犹新。 “魏清扬年纪虽小,却有一身的好武艺,而且为人耿直中正,是个好儿郎。”康生向睿王举荐魏清扬道。 “康先生的意思是?想让魏清扬加入组织?”睿王问康生道。 “非也,魏清扬虽然武艺高强,为人也称得上是正人君子,不过做细作嘛,却少了世故圆滑,机警善变。若是日后大周与蒙古交战,魏清扬可做斥候。”康生细细地为睿王分析道。 “此事容后再议,本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康先生商议。”睿王说完,冲着康生招了招手,康生会意,起身走到了睿王的身边。 睿王把嘴巴凑到了康生的耳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第一百零三章气急 刚过八月十五,南蒙的三王子铁穆尔就向高宗皇帝辞行。率领一干随从,启程返回南蒙。 与此同时,北蒙的质子,现年十三岁,蒙哥利的第二子汗米尔也从北蒙的王庭出发了。 大吴氏产期将近,因为林大郎的姬妾刘氏曾经意外早产,还因此香消玉殒,所以林大娘这回是如临大敌,成日都呆在林大郎院子里看护着大吴氏。 甜儿被林大娘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林大娘此番举动,把整个林府的气氛都弄地紧张了起来,加上秋老虎肆虐,府中众人是叫苦不迭。 因为最近大吴氏的心情不太好,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林大娘特别准了小吴氏在这段时间可以随时探望大吴氏。 有了自家妹子做伴,大吴氏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林大娘也微微松了口气。 八月刚过,离预产期还有将近十日,大吴氏就产下了一个女婴。 又是一个孙女,林大娘望着刚刚出生,白白胖胖的孙女。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屋子里,大吴氏正坐着月子,小吴氏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妹妹,你说姐姐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前面那个生的也是女儿,却能养在娘身边,还得了相公的另眼相待,我这个,可是嫡嫡亲的,却受尽了白眼。”大吴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儿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小小那是因为没有生母,你身子又不方便,这才暂时养在娘那里的,大伯也是因为怜惜她没了生母,多看了几眼,姐姐不必介怀。”小吴氏细声安慰大吴氏道。 姐妹俩又聊了几句闲话,正说着呢,就听小紫来报,说是表姑娘来了,正在夫人院子里陪着夫人聊天,一会儿要过这边来探望表嫂。 “表姑娘?”大吴氏愣了一下,可从来都没听说还有这门亲戚。 小吴氏也很纳闷,这表姑娘是打哪儿来的。 小紫望着两位奶奶这般的表情,傻笑了一声,心里默道,我也不知道啊。 弄梅斋的小厅里,林大娘正兴高采烈地逗弄着欣然的儿子,只有一岁大的王承志。 “承志啊。叫声姑奶奶听听。”林大娘笑ii地对王承志说道。 王承志转过小脸,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欣然点了点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乖宝宝,她是你姑奶奶,乖乖叫人,一会儿娘给你糖吃。” 王承志一听有糖吃,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嘴角边儿还流下了几滴憨口水。 “姑来来。”王承志说话还不太利索,把奶奶说成了来来。 林大娘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孩儿,真有趣。 “娘,糖糖。”刚叫完人,王承志就惦记上了吃。 “哦,真是个小馋猫。”林大娘见王承志这般的可爱,那是疼到心眼里去了。 “小翠,领表少爷去吃糖果子和蜜饯。”林大娘吩咐一旁的小翠道。 “是,夫人。”小翠乐呵呵地走到王承志身边,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问道:“表少爷,姐姐领你去吃糖。好不好啊?” 王承志又回头望了望欣然,见欣然点了点头,这才傻笑着扑进了小翠的怀抱。 见小翠抱着王承志出了门,林大娘这才对欣然说道:“欣然啊,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姑母了。” 欣然陪着笑,恭敬地说道:“是欣然的不是,自打欣然怀了身子,相公和婆婆就不许我出门,让我安心静养,这生了承志之后,他又是个黏人的,片刻也离不开我,他大些懂事了,这才敢带着来见姑母,还请姑母见谅。” “这做了人家的媳妇,做了儿子的娘亲,是有很多事身不由己啊。”林大娘望着欣然感慨道。 “听闻大表嫂生了个千金,欣然恭喜姑母,添得嫡孙女。”欣然说完,起身对林大娘做了个福。 “哎,这算什么喜啊,哪里有你这般好的福气,一举得男。”林大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姑母说的哪里话,羞刹欣然了。”欣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林大娘别有深意地望了欣然一眼,然后笑了两声。 就在此时,小翠带着王承志回到了小厅。 王承志显然吃的很满意,笑嘻嘻地望着欣然。说了三个字:“娘,好吃!” 林大娘听闻,大笑了几声,对王承志说道:“乖孙子,你母亲可不能吃。” 王承志见自己被人笑了,不好意思地钻进了欣然的怀抱。 欣然抱着他,轻声安抚了他几句。 “姑母,欣然想去看看大表嫂。”欣然抱着王承志,对林大娘说道。 “去吧,你二表嫂也在那里,你们年轻人正好一处好好说说话。”林大娘对欣然说道。 欣然笑着点了点,放下王承志,对林大娘做了一个福。 “宝宝,给姑奶奶挥挥手,说姑奶奶一会儿见。”欣然重新抱起了王承志,教他道。 “姑来来,见。”王承志努力说出了几个字,虽说不完全,却别有一番的童趣。 “乖,一会儿跟你母亲回姑奶奶这里,姑奶奶等着你们吃饭。”林大娘伸出手指头,摸了摸王承志挥动的小手,笑着说道。 欣然抱着王承志。由小翠领着,到了林大郎的院子。 到了大吴氏住的正房外,欣然放下了王承志,冲着里面的大吴氏和小吴氏做了个福,道:“欣然见过大表嫂,小表嫂。” 大吴氏见她在门口便停了下来,不知这是何故,忙叫丫鬟小紫把他们母子领进来。 “表妹不必拘礼,进来吧。”大吴氏笑了一下,对欣然说道。 欣然这才抱着王承志进了屋子。 “他是?”小吴氏见欣然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这眼珠子就再也挪不开了。 “让二表嫂见笑了。他叫做王承志,是欣然的劣子。”欣然放下了王承志,面带微笑,回答小吴氏道。 “承志,来,给表叔母抱抱。”小吴氏伸出双手,冲着王承志说道。 王承志冲着小吴氏努了努嘴,扑到了欣然的怀里。 小吴氏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小儿怕生,请二表嫂不要见怪。”欣然对小吴氏解释道。 “是我唐突了。”小吴氏忙摇手说道。 大吴氏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欣然母子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很不舒服。 小吴氏见姐姐对欣然母子不理不睬的,只得硬着头皮跟欣然东拉西扯地胡聊了一通。 好不容易挨到了小翠来传饭,欣然这才带着儿子离开了大吴氏的屋子,跟着小翠去了林大娘那里用饭。 小吴氏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妹妹,真不知道你理她做什?要我看啦,她哪里是来探望我的,分明是带着儿子来示威,来嘲讽我的。”大吴氏就是看不上欣然对儿子的那股劲儿,这不是秃子面前卖梳子,瞎子跟前点灯嘛。 “姐姐,总归是亲戚,咱们是主,她是客,这面上总要过得去吧?”小吴氏解释道。 大吴氏白了妹妹一眼,没有再言语。 不一会儿,丫鬟就端来了饭食,小吴氏陪着姐姐吃过午饭,便起身告辞,回自己院子午睡去了。 大吴氏却有了心病,怎么也睡不着。 “小紫,你去打听一下,这欣然到底是什么来路?”大吴氏坐起了身,吩咐身边伺候的小紫道。 “是。大奶。”小紫得令,出门探听消息去了。 一个时辰后,小紫急匆匆地回到了屋里。 “有什么消息?”大吴氏翻来覆去的还没入睡呢,见小紫进了门,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急切地问道。 “大奶,您听了,可千万别着急。”小紫有些踌躇。 “你快说啊,我不着急。”大吴氏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小紫关上房门,走到大吴氏的身边,在大吴氏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什么?!该死!”大吴氏听完,是火冒三丈。 什么表妹,不过是个上赶着想巴结自家男人的破烂货,如今生了儿子,便回来耀武扬威,好哇,真是,真是气煞人了。 大吴氏这一口气没上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大奶,大奶!”小紫见状,是吓了个半死,忙把大吴氏扶了起来,使劲掐了掐大吴氏的人中。 大吴氏吃痛,这才睁开了双眼。 “我,我定饶不了那个jian货!”大吴氏叫嚣道。 “大奶,小声些,表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亲侄女。”小紫小心翼翼,轻言细语地劝解着大吴氏。 “这日子没法过了,谁都欺负我,连个不要脸的破烂货也敢到我跟前耀武扬威,真是……真是……”大吴氏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大奶,奴婢求您了,别哭了,您这还在月子里呢,流眼泪儿可伤身子了。”小紫见状是手足无措,都怨自己,干嘛告诉大奶实情啊,这祸事可惹大了。 大吴氏哭了一阵儿,不知是小紫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自己想通了,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小紫,你马上回吴府,就说我想夫人了,让她明日里来看看我。”大吴氏擦了擦眼泪儿,对小紫说道。 “是,大奶。”小紫松了口气,看来是没事儿了。 第一百零四章癞头和尚 吴夫人接到大吴氏的信儿。心里急地不行,第二日一大早,天刚朦朦亮,就坐着马车到了林府。 大吴氏见到吴夫人,立马哭成了个泪人,不断地哀求吴夫人一定给自己找一服生儿的方子,在这林家,若是没有亲生儿傍身,真没法活命了。 吴夫人见女儿这般,这心里跟刀绞似的。 “儿啊,莫急,你还年轻,这以后有的是机会,娘回去就给你淘弄方子。”吴夫人拉着大吴氏的手,轻声哄着。 “娘,您不知道,我好心好意地给我家小姑和二哥牵红线,哪里知道我婆婆非但不领情,还呵斥了我一番,娘,您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看我不顺眼啊……”大吴氏说完,又流起了眼泪儿。 “儿啊,快莫哭了,这还在月子里呢,别闹下什么病根。她不领情就算了,咱们吴家也不要那种坏了名声的媳妇。”吴夫人听大吴氏这般说,这心里也来了气,脱口而出说了句气话。 “娘,其实,其实小姑真的是位好姑娘,她对我挺好的。”大吴氏虽然有些骄纵,人倒是不坏,想着甜儿平日里待自己那也是有礼有节,自己怀孕这段日子,甜儿没少陪自己说话解闷,不能因为婆婆说了自己,便牵连了无辜的人,所以这才开口为甜儿辩解道。 “傻孩子,你呀,就是心太善。”吴夫人摇了摇头,望着大吴氏笑了笑。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一直到日头渐高,吴夫人这才到弄梅斋向林大娘告辞。 林大郎的妻妾生的都是女儿,甜儿的婚事也不顺,林大娘只觉得十分对不住已经过世的林老爷。 因为忧思过重,林大娘接连几日都闷闷不乐。神情怏怏。 甜儿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古代的家庭妇女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林大娘也没个可以串门子聊心事的亲戚朋友,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再加上林大娘年近五十,正值更年期,甜儿还真怕林大娘给气出什么毛病来。 思前想后,还只有寺里是个可以散心解闷的地方,甜儿讪笑了一声,决定陪林大娘到寺里进香还愿,听那些大和尚念念经,讲讲禅,松分松分。 既是女儿主动提及,自己也的确很久没去寺里进香了,所以甜儿这么一说,林大娘马上便点头应允了。 挑了个宜出门,宜进香的好日子,林大娘和甜儿母女两个一大早便坐着文大叔赶的马车往业明寺而去。 到了寺里,林大娘给林老爷点了个长明灯,虔诚地进了香,还跪诵了十遍《心经》。甜儿是有样学样,跪在林大娘的身边,张着嘴巴,假装念经。 念完了经,林大娘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睁开眼,见一旁的甜儿还闭着眼睛,张着嘴巴也不发声。 林大娘知道,这孩子是在那里装样子,罢了,装就装吧,菩萨是不会怪罪孩子的。 甜儿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吧嗒吧嗒着嘴皮养神呢,突然觉得不妙,怎么耳边没声音了,怀了,该不是念完了吧? 甜儿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往林大娘的方向瞧去。 不好,娘真的已经念完了,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呢。 “娘,我,我也刚念完,呵呵,刚念完……”甜儿睁开了双眼,望着林大娘,讪笑了两声。 “既然念完了,那就起来吧,随我去找智然禅师讲讲禅。”林大娘面色如常。平静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没被发现,这滥竽充数还真是个技术活,【shubao2】南郭先生也不容易啊。 “是,娘。”甜儿恭敬地应道,扶着林大娘起了身。 母女二人问过寺中僧人才知道,这智然禅师去了鲁南讲禅未归,不在寺中。 林大娘一脸失望,叹了口气,对甜儿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吃过斋菜就下山吧。” 甜儿无法,只得点了点头。 “什么?那个癞头和尚算地真这么准?”两个进香的妇人正在聊天。 “那是自然,他一掐指,你家圈里的老母猪生了几只小猪,他都一清二楚。” “不会那么神吧?” “这还有假,他就在寺门外,不信,你自个去瞅瞅啊。”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脾气怪,说是游方到此,只给有缘人算,无缘之人,给座金山银山。人也不理。” “……” 两个妇人嘀嘀咕咕从林大娘身边走了过去。 林大娘听了,心里微动,面上却半点不显。 “甜儿,陪娘去寺外走走。”林大娘突然对甜儿说道。 “是,娘。”甜儿笑着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领着小翠和小雨出了寺门。 刚出寺门,就见寺门外五十步的大槐树下围满了人。 “娘,那边怎么围那么多人啊,是不是那个癞头和尚在那儿给人算命呢?”刚才那两个妇人的谈话,甜儿也听见了。 林大娘笑了笑,道:“可能吧。”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甜儿喜欢看热闹,见那边围了那么多人。心里是跃跃欲试。 “那么多人围着呢,咱们都是妇道人家,不方便。”林大娘拉住甜儿道。 “知道了,娘。”甜儿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这热闹是看不成了。 “小姐,小姐,你看,人都散开了,咿,那些人都怎么了,怎么都跑到后山去了?”小雨眼尖,指着那边突然散开的人群,对甜儿说道。 甜儿也是一愣,这,这是玩什么把戏呢? 林大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呢? 母女两人正疑惑呢,那癞头和尚居然径直朝林大娘和甜儿走了过来。 “这位小施主印堂发黑,祸事将近啊!”癞头和尚睁着一双小眼睛,冷冷地打量着甜儿道。 “我?”甜儿左右望了望,指着自己不解地问癞头和尚道。 “请大师明言,我儿有什么祸事啊?”林大娘见状,心里咋了慌,忙请教起癞头和尚来。 “天机不可泄露!”癞头和尚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甜儿顿时一阵发冷,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大师,请救救小女。”林大娘笃信神佛,刚才又听了那两个妇人的谈话,此刻对这癞头和尚是深信不已。 “大师要多少香油才能化解我的祸事啊?”甜儿在前世是个无神论者,虽然机缘巧合附身到了林婉贞的身上,让她对那些鬼神之说有了些许敬畏,可是这并不代表来一个什么癞头和尚,随口胡说几句,自己就要全当真。 “小施主说笑了,老衲四处游历,独身一人,无庙无寺,要的什么香油。”癞头和尚此话说得甜儿这心里是火辣辣的。 癞头和尚闭上了眼睛。这么一掐指,缓缓说道:“若是老衲没有算错的话,小施主姓中带木,并排双生,家中排行第三,幼年丧父。” “大师,真是活神仙啊,请大师救救小女。”林大娘听了癞头和尚的话,立刻就冲着癞头和尚做了一个福。 “施主,请起,老衲与小施主有缘,自当尽力。”癞头和尚睁开眼睛,对林大娘说道。 甜儿心里却是疑虑重重,这个癞头和尚,是真的法力高强,能掐会算呢,还是一早便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来这里招摇撞骗? “要想化解小施主的祸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癞头和尚摇头晃脑地说道。 林大娘被弄得一头的雾水,面色恭敬地问道:“请大师指教。” “小施主只需在十八岁之前保持童女之身便可。”癞头和尚缓缓道来。 林大娘和甜儿听了此话,都给闹了个大红脸,这和尚,真是直接啊。 “换句话说,小施主在十八岁之前不能嫁人。过了十八岁,灾劫过后,自是无妨。”癞头和尚又补充道。 5“是虚岁还是实岁啊?”林大娘心里飞快算了一下还需要几年。 1癞头和尚微微愣了一下,道:“实岁。” 7林大娘听了,是一脸的怏怏,那虚岁就十九了,这么大,可怎么嫁人啊? z“敢问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林大娘不甘心,又问道。 小癞头和尚摇了摇头,道:“别无他法。” 说甜儿听到这儿,松了口气,不就是晚几年嫁人嘛,正和我意。 网“此事不仅事关小施主个人的安危,还关系到你们林家全家的运数,请施主一定谨记于心。”癞头和尚见林大娘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剂猛药。 “多谢大师指点,老身定当谨记大师教诲。”林大娘出口道谢。 “无妨,无妨。老衲告辞。”癞头和尚说完,一摇一摆地就消失在了山门外。 林大娘见癞头和尚走远,转过身,抚摸着甜儿的头发,道:“我儿的命真苦啊。” 甜儿讪笑了一声,道:“娘,无妨。” 林大娘只道甜儿是安慰自己,这心里更加得难受。 “娘,如此正和女儿的心意,女儿正想多陪娘几年呢,女儿说的是心里话,娘切勿为女儿烦恼。”甜儿巴不得晚几年嫁,到时候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不是正好给魏清扬捡便宜嘛,嘻嘻嘻。 “儿啊,娘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林大娘一把抱住了甜儿,心想,大师说十八岁后才能出嫁,却并未说不能先定亲,对,先给甜儿找个良配,把亲事定下,过了十八岁再出嫁,也是一样。 可怜的甜儿并不知道林大娘的想法,还在那里偷着乐呢。 中午吃过斋菜,下午又听和尚们念了半天的经,把甜儿听地是呵气连天,最后,盘着腿,假装闭眼入定,呼呼大睡了起来。 林大娘见状,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没有理会甜儿,任她睡的胡天海地。 母女二人自寺中回到林府的时候,天已擦黑。 刚进大门,门房就乐呵呵地对林大娘拱手道喜。 林大娘一头的雾水,喜从何来啊? 第一百零三章 小吴氏有孕 “夫人,今儿早晨二奶奶吃早饭的时候吐得厉害。二少爷请了大夫给二奶奶诊治,原来二奶奶不是有病,是有喜了。”门房见林大娘一脸的疑惑,忙解释道。 “真的,二嫂怀孕了?”甜儿听闻,是一脸的欣喜。 林大娘也露出了笑意,林二郎虽然不是自己亲生,但到底是老爷的骨肉,如今他媳妇儿有了身孕,自己对九泉之下的老爷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娘,我想去看看二嫂。”甜儿眼巴巴地望着林大娘,道。 “回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再去吧。”林大娘摇了摇头,笑着对甜儿说道。 “是,娘。”甜儿吐了一下小舌头,低头望了自己一眼,出去了一整天,这衣服确实有些汗味尘土,也褶皱了。 甜儿回到浣花居,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小樱和小雨,三人直奔林二郎的院子而去。 到了林二郎的屋子,见房里只有小敏陪着小吴氏,甜儿一瘪嘴,对小吴氏说道:“二嫂,二哥呢?你怀了身子,也不多陪陪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小吴氏听闻,扑哧一笑,道:“小妹,你冤枉你二哥了,是我突然嘴馋,想吃腌酸梅,你二哥给我买去了。” “小妹,说我什么坏话呢?”小吴氏话音刚落,林二郎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两个小瓷罐。 甜儿被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林二郎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呵呵,没说什么,我在说,二哥是天下间最好的相公,最好的爹爹。”甜儿接过林二郎手中的瓷罐。笑嘻嘻地恭维林二郎道。 “好吧,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二哥就大方一回,原谅你了。”林二郎双手叉腰,故作严肃地说道。 “小妹,别理他,来,尝尝这个腌酸梅,真好吃。”小吴氏接过甜儿手中的瓷罐,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儿,拿了一颗酸梅放进嘴巴里。 别说吃了,光是闻着那个酸味,甜儿就觉得倒牙了,忙冲着小吴氏摇了摇头,道:“小妹不爱吃酸的,给二哥吃吧,兴许,二哥喜欢吃。” 林二郎听罢,挥着拳头就要招呼甜儿。 “二嫂,二哥欺负我。”甜儿翻着白眼,躲到了小吴氏的身后。 “相公。来,吃一颗。”小吴氏拿起一颗酸梅,贼兮兮地望着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捂着腮帮子,哀求小吴氏道:“娘子,你就饶了我吧,我怕我吃了那酸梅,明日里怕是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哈哈哈哈,二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想不到降住二哥的居然是这么一颗小小的酸梅。”甜儿见林二郎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地大笑了起来。 “小妹,你还不是不敢吃,咱们是一百步笑五十步,一样一样。”林二郎冲着甜儿做了一个鬼脸,打趣她道。 “启禀二少爷,二奶奶,三小姐,夫人来了,刚进院门。”林二郎刚说完,就有人来报。 听了这话,刚才还嘻嘻哈哈闹腾的林二郎和甜儿全都换了一副恭敬严肃的表情,规规矩矩地立在了门口侯着林大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林二郎对来人说道。 “是,二少爷。” 片刻功夫,林大娘就出现在了门口。 “儿子给娘请安。”林二郎率先作揖请安道。 “媳妇给娘请安。”小吴氏也打椅子上起了身,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福。 “女儿给娘请安。”甜儿给林大娘做了福之后,走到林大娘身边,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烟梦啊。快坐吧,你有了身子,不宜劳累。”林大娘微微笑了笑,亲切地叮嘱小吴氏道。 “谢谢娘怜惜。”小吴氏笑着谢过林大娘,待林大娘坐定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如今你姐姐还在月子里,小小又在我房里养着,不是娘不疼你,娘老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林大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小吴氏和林二郎都听得是一头的雾水,这是什么状况? 林大娘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小吴氏,继续说道:“娘呢,精力有限,不能像先前照顾你姐姐和刘氏那般,天天守着你,你可千万不要怨娘偏心啊。” 小吴氏听了,这才回过神,原来说的是这个。 “娘,媳妇怎敢埋怨娘呢,娘为了整个林府劳心劳力,媳妇帮不上半点忙,还尽添乱。娘不要怪媳妇儿才是真的。”林大娘虽然是小吴氏的正经婆婆,不过林大郎到底不是林二郎的生母,小吴氏心里清楚,林大娘没有苛责自己,已是不错,自己对林大娘也没有什么奢求。 林大娘听了小吴氏的话,点了点头,又道:“周姨娘近日比较空闲,又是有经验的,还是二郎的生母,让她多来你院里走动走动。代我多照顾照顾你,媳妇以为如何啊?” 因为怕林大娘忌讳,所以小吴氏不敢同周姨娘来往过密,如今听了林大娘的话,小吴氏心里是喜出望外。 “多谢娘体恤媳妇。”小吴氏的语气说得平淡,嘴角却早挂了松快的笑意。 林大娘点了点头,又对林二郎说道:“二郎,你媳妇如今有了身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谨遵娘的教诲,儿子记住了。”林二郎恭恭敬敬地对林大娘说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林大娘见自己要交代的事儿都交代完了,便起身要走。 甜儿是左右为难,有心想多跟林二郎小吴氏说说话,又怕林大娘不高兴,见林大娘起了身,把心一横,这来日方才,决定跟林大娘一起走。 “娘,女儿跟娘一快儿走吧。”甜儿扶着林大娘,笑着对她说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娘,小妹慢走。”林二郎和小吴氏起身对林大娘和甜儿说道。 “二哥,二嫂,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甜儿冲着小吴氏眨了眨眼睛,小吴氏会意,对甜儿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示意无妨。 得了林大娘的准话,周姨娘高兴地一夜未眠,第二日一大早,便带着丫鬟小玲住到了林二郎的院子。 林二郎住的院子大,院子里人又少,多了周姨娘和她的丫鬟两个人,倒是一点儿也不显。 周姨娘和丫鬟小玲在西厢房安顿好了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在火房旁边的杂物房里张罗着砌了一个小厨房。 小吴氏见周姨娘一搬进院子就忙活个不停。这心里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相公,姨娘一搬进来就忙里忙外的,我只能干看着,你说,这……”夜里躺在床上,小吴氏对林二郎轻声低语道。 林二郎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吴氏的肚子,道:“傻瓜,姨娘这是疼你呢,她是越忙活,越开心,此事你就不用管了。” 小吴氏点了点头,趴在林二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甜儿没有得到林大娘的准话,不敢随时往林二郎的院子里跑,只隔三岔五地去林二郎院子小坐一会儿,看看小吴氏。 秋风送爽,秋意渐浓,这京城里的天气是越来越凉爽,京里很多出城避暑的人家都搬回了城里,高蕙兰也不例外,刚进九月,就带着弟弟和马文才,搬回了位于西城区的四进宅子里。 高蕙兰刚回京城不过几日,便到林府探望甜儿来了。 “蕙兰姐姐,妹妹可想你了。”甜儿一见到高蕙兰,立马上前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邀宠道。 “就你嘴甜。”高蕙兰刮了一下甜儿的鼻子,道。 “妹妹,山中的日子颇为无聊,妹妹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要告诉姐姐的?”高蕙兰在山上住了几个月,与世隔绝,是憋闷地不行。 甜儿听闻,讪笑了一声,道:“妹妹也是足不出户的,哪里知道什么新鲜事儿啊。” 高慧兰叹了口气,道:“那妹妹就给姐姐讲个故事,或者吟诵一首诗吧。” 又来了,甜儿想了想道:“姐姐,我给你讲一件妹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吧,保管姐姐称奇。” “哦,当真?快讲吧。”高蕙兰听闻,来了兴致,催促甜儿道。 甜儿笑了一声,把自己和林大娘在业明寺进香,遇到癞头和尚的事儿原原本本地给高蕙兰讲了一遍。 高蕙兰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妹妹,这种疯子的话你也信?” 甜儿一脸的无奈,道:“不是我信,是我娘深信不疑。” “我若是遇到这种江湖骗子,定要抓他去见?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29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29部分阅读 见官,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呢,白白毁了你的清誉。”高蕙兰喝了口茶,愤愤地说道。 “可是,可是他既没有骗钱,也没有骗色啊。”甜儿自己也迷糊了。 “那就是有人在背后使作怪搞鬼,想整你呢!”高蕙兰当家多年,对这些事儿看得比甜儿清楚透彻。 “整我?”甜儿更疑惑了,自己无财无势的,整我有什么好处? 姬茜雪已经许给北蒙的可汗了,明年春天就要远嫁,她不会这么无聊吧? 黄嬷嬷已经毁了自己一门亲,目前正在许家做教习嬷嬷,应该没那么空闲搞这些事儿吧? 除了这两位,甜儿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还得罪谁了。 高回廊见甜儿一脸的迷茫,神秘地笑了笑,对甜儿道:“妹妹,附耳过来,姐姐给你指点一下迷津。” “哦?什么?”甜儿刚走神呢,没留意高蕙兰说些什么。 “附耳过来,姐姐给你指点迷津。”高蕙兰笑着重复了一遍。 甜儿望着高蕙兰高深莫测的笑意,身上打了一个冷噤,这个蕙兰姐姐,哎 第一百零六章 崭露头角 高蕙兰见甜儿把耳朵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这才在甜儿耳边轻声说道:“莫不是有人在打妹妹的主意?” 甜儿一惊,摇了摇头,道:“不会吧?” 高蕙兰见甜儿摇头,笑了笑,道:“妹妹不必在意,姐姐瞎说的。” 送走了高蕙兰,甜儿这才仔细思量起这件事情来,难道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可是,谁希望自己晚嫁呢?难道是魏清扬?不会的,他人还在南蒙没有回来呢,究竟是谁呢?甜儿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最后只得作罢,反正,此事对自己有益无害,不去管它便是。 睿亲王府,定远侯正在府上作客,随行的还有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李皓轩。 “太后甚是喜欢晋国公主敬献的《封神榜》,如今已经排成了戏剧,在宫中演出。”睿王前几日进宫还看了一段,觉得不错,所以才在定远侯面前说起此事。 “小女拙作。能入太后法眼,老朽深感欣慰啊。”定远侯本就喜欢李羽馨这个孙女,现在听了睿王的恭维之语,觉得面上有光,很是得意。 一旁的李皓轩却轻轻瘪了瘪嘴,虽然转瞬即逝,却仍然没有逃过睿王的法眼。 “皓轩有话要说?”睿王问李皓轩道。 李皓轩看了一眼定远侯,见定远侯点头示意,这才对着睿王拱手作了个揖,道:“皓轩唐突,确有一点拙见。” “哦?说来听听。”睿王本就喜欢李皓轩,听了此话,来了兴致,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李皓轩的高见。 “家姐敬献的《封神榜》乃是颂扬我大周先祖推翻商纣暴,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建功立业的佳作,此佳作正应当与民共享,让我大周的百姓都知道大周先祖的万世功勋。”李皓轩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睿王听完,点了点头,道:“皓轩小小年纪,难得有这番远见啊。” “王爷过奖了。”定远侯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皓轩以为这南蒙和北蒙的局势如何?”睿王有意问李皓轩道。 “王爷,此等朝堂大事,岂容稚子小儿随意议论。”定远侯听闻,忙摇了摇手,对睿王说道。 “无妨。这屋内只得我们三人,只当是我这个做人长辈的考教一下晚辈罢了,定远侯不必紧张。”睿王笑了笑,对定远侯说道。 定远侯听闻,这才冲着李皓轩点了点头。 李皓轩得了祖父的令,这才侃侃道来。 “请恕皓轩直言,我认为我大周不应与北蒙联姻。”李皓轩说的是掷地有声,定远侯听地是心惊胆颤。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这与北蒙联姻乃是睿王一手促成,如今一个黄口稚儿竟敢当着睿王的面,直斥其过,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还不给我住口,赶快给睿王赔礼道歉。”定远侯瞪大了眼睛,呵斥李皓轩道。 “定远侯过虑了,皓轩尽管说。”睿王是半点没有生气地样子,相反他看李皓轩的眼神更炽热了。 李皓轩得了睿王的鼓励,又开口说道:“北蒙并不是我大周的属国,与我大周素来交恶,如今求娶郡主,朝廷应当立时拒绝才是。一个国家,若是到了需要嫁女人才能保安宁的地步。恐怕……”李皓轩此话是有些过激了,所以他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定远侯没想到自己的孙子说出如此诛心的话语,整张脸都变青了。 睿王不怒反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定远侯,你有个好孙子,年轻人血气方刚不是什么罪过。” 李皓轩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了,见睿王没有怪罪,这才松了口气。 “继续说。”睿王示意李皓轩继续说下去。 李皓轩顿了顿,又道:“如今北蒙势大,南蒙势弱,我大周正当联合南蒙慢慢地蚕食北蒙,大周刚刚结束与米脂的战事,元气还未恢复,不适宜与北蒙决战。” 睿王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定远侯也是头一回听到自己的孙子讲这些,这会儿也来了兴致,听得破为认真。 李皓轩见状,这心中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加重了声音说道:“我大周所派的军队应当在大周与北蒙交界处活动,慢慢蚕食北蒙,把我大周的国土向北推进。” 睿王听了李皓轩的最后一句话,是大吃一惊,如今朝廷内外,都在大肆宣讲仁义,孝道,像李皓轩如此大胆地提出扩张领土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更别说对方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 定远侯也是双眼放光,这个孙子。有种。 “北蒙势大,若是贸然挑衅,蒙哥利大军压境,怕是不妙吧?”睿王继续问李皓轩道。 “敢问王爷,北蒙的汗王蒙哥利当下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李皓轩没有回答睿王的话,而是反问起睿王来。 睿王笑了笑,道:“自然是一统蒙古,再现昔日蒙古大帝国的辉煌。” “王爷所言甚是,既然蒙哥利最想要的是南蒙的草原,那么……”李皓轩坏坏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睿王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定远侯也是明白了七八分,这个孙子,真了不得,若是生在乱世,怕是要成一方的枭雄霸主。 “皓轩还有一事,想请王爷赐教。”李皓轩话语一转,对睿王说道。 “但说无妨。”睿王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 “皓轩的家姐曾办过一本期刊,叫做《人间四月天》,不知王爷可有耳闻?”李皓轩问睿王道。 睿王点了点头,不知道李皓轩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来。 “如今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女子茶室都学着家姐。办起了期刊,现下里怕是已有十几种了。”李皓轩慢慢道来。 睿王皱了皱眉头,此事有什么不妥?还是,李皓轩另有深意? “皓轩大胆提议,朝廷也可以创办此类的期刊,专门刊登朝廷的政令,圣上对黎民百姓的恩旨,等等。”李皓轩拱手,对睿王说道。 “朝廷办期刊?”睿王听着都觉得有些新鲜。 定远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意。 睿王毕竟是老狐狸,新鲜过后,立马想到了这其中的道理。政令不同,地方上阳奉阴违,历来是困扰朝廷的大难题,李皓轩这个办法,或许有些用处。 “皓轩无状,口无遮拦说了大通,还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皓轩一番的见识。”李皓轩说完了办期刊的事儿,也知道今日里自己是锋芒太露,有些过了,所以这会儿才恭恭敬敬地给睿王告了罪。 李皓轩今日所言,虽然有些话不太切合实际,有些话过于狂妄,有些话不太能入耳,不过重在真诚,重在不一般的见识。 睿王细细思索了一番,郑重地对定远侯道:“定远侯,本王想举荐皓轩去国子监就读,不知道定远侯意下如何?” 定远侯没想到睿王会突然说这个,忙拱手道:“多谢王爷抬爱。” 睿王见定远侯无异议,这才问李皓轩道:“皓轩以为如何?” 李皓轩冲着睿王作了个揖,道:“但听王爷吩咐。” “北蒙的王子已抵达大周,不日也会到国子监读书。”睿王说完,别有深意地望了李皓轩一眼。 送走了定远侯祖孙,睿王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若是再长几岁就好了。” 李皓轩和定远侯坐在马车里,突然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不会吧,谁惦记我呢?李皓轩心里纳闷,不会,不会是那件事情败露了吧?应该不会。李皓轩安慰自己道。 几日过后,京城大大小小的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全都改成了说《封神榜》,一时间,神仙鬼怪开始盛行大周,连带着京城里的各大小道观都是人山人海,道士们过街都挺直了胸膛。威风凛凛。 “风意,哀家怎么听说这《封神榜》盛行一来,京城各处毁僧尊道,好生的闹腾啊。”太后眯着眼睛,歪坐在椅子上,对她的贴身宫女风意说道。 “启禀太后,确有此事。”风意恭敬地应答道。 太后轻轻揉了揉太阳|岤,道:“真是不让人安生。” “风意,宣林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太后睁开眼睛,问风意道。 “林婉贞。”风意答道。 “对,林婉贞,宣她明日进宫觐见哀家。”太后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遵旨。”风意做了个福,出宫门宣旨去了。 甜儿在家中接到太后的懿旨,那是一头的雾水,太后宣召,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大娘见甜儿忧心忡忡,忙安慰她道:“儿啊,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要想那么多,凡是多忍让,把规矩礼数啊做足,便无妨。” “恩。”甜儿心不在焉地回答林大娘道。 可别又是什么赐婚之类的,自己那颗幼小的心脏可经不起这么接二连三的刺激,求老天爷开眼,千万别是赐婚啊。 第二日,甜儿到了慈宁宫,见到太后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封神榜》上,甜儿是一脸的黑线,感情太后是找自己善后来了。 “林婉贞,你可有什么良策没有?”太后微微皱眉,问甜儿道。 这可难倒甜儿了,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后见甜儿没有应声,有些生气,道:“此事你是惹出来的,哀家限你一刻钟之内想出良策,不然……” 甜儿听了,可吓坏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办,怎么办? “太后,要不,把《封神板》禁了,不许别人再说,再提?”甜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不成,难倒你没有听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太后冷冷地瞥了甜儿一眼,把甜儿看地混身发抖。 第一百零七章 京中无老虎 甜儿迅速开动小脑筋。突然心生一计,对太后说道:“启禀太后,要不,要不,小女再把以前听过的一个关于佛教,弘扬佛法的故事传出去?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说完此话,甜儿偷偷抬起头,瞄了太后一眼。 哪里知道,这一瞄,正好和太后的眼神对上了,甜儿心虚,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忙埋下头,一动不动。 甜儿的这些小动作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瞒过太后,太后原本以为甜儿就是一个规规矩矩,唯唯诺诺的大家闺秀,不曾想,这个孩子,还有这般天真可爱的一面,太后这么一想啊,这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什么故事啊?与《封神榜》想比。哪个更胜一筹啊?”太后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慈祥了很多。 甜儿想了想,答道:“太后,这是两个不同的故事,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女实难把它们分个高下,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这个小姑娘,倒是会和稀泥。 “既然如此,你就给哀家讲讲吧,让哀家品品。”太后说完,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 甜儿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对太后说道:“太后,此故事甚长,怕是一时半会儿地也讲不完,小女倒是没有什么,就怕太后您听久了费耳朵。” 太后听完此话,不怒反笑,心想,这孩子,自己怕费唇舌,倒是拿了我做挡箭牌,有点儿意思。 “那就先讲一段吧。”太后掩饰住脸上的笑意,对甜儿说道。 “遵旨。”甜儿恭敬地做了个福,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这个故事要从女娲补天说起。话说这很久很久以前,……女娲为了补天,飞到天之涯,海之角,采集了五彩石修补青天,……这剩下的那块五彩顽石掉到了东胜神州的一个小岛上……孙悟空便成了这花果山水帘洞的大王,统领着十万八千只的猴子猴孙。” 甜儿讲了半个时辰才把这开头给讲完。 “完了?”太后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甜儿这边却已然收了工。 “启禀太后,这第一章就只这些。”甜儿说完,掩着嘴巴轻咳了几声。 太后见状,知道这甜儿今日已然是用嗓过度了,这般的小姑娘,也是不易,便开口道:“风意,给林小姐端一碗莲子银耳羹来。” 风意站在太后背后,听得入了神,被太后这么一唤,这才回过神来,忙做福应答,去给甜儿端甜品去了。 “这猴子,跟佛法有什么关系啊?”太后虽然喜欢这个故事。不过,这里面说的都是一群猴子啊,这猴子怎么跟佛祖扯上关系的?太后有些糊涂了。 “启禀太后,后面自会有交代的。”甜儿卖了个关子。 太后点了点头,道:“以后啊,你每日下午申时都到慈宁宫来,给哀家讲故事,直到把这个故事讲完为止。” 甜儿听了,这头皮是一阵的发麻,看来自己又自作聪明了,原本还以为太后会让自己回去写下来呈给她,却不想,这太后想听现场直播。 “小女谨遵太后懿旨。”饶是再不愿意,甜儿也只得装作满心欢喜地样子应承了下来。 吃过风意端来的莲子银耳羹,甜儿正想起身告辞,却不想太后突然问甜儿道: “听闻你晕轿?” “小女愚钝,让太后费心了。”甜儿这心跳地厉害,太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风意,把李太医那个治晕轿的方子拿来,给林小姐。”太后对风意说道。 “是,太后。”风意得令,进去拿方子去了。 甜儿无语,这晕轿还有方子可治吗? 太后见甜儿脸上生疑,便开口道:“其实,哀家有个亲戚也晕轿,自打她吃了李太医的这个方子,不过五剂,便好了七八分。” 甜儿听罢。忙跪地谢恩,太后既敢这般说,想来此事不假,若真能治好自己晕轿的毛病,那自是大善,以后嫁人就不用怕坐花轿了,呵呵。 拿到方子,甜儿见时辰不早了,便向太后告辞,出了慈宁宫。 回到林府,甜儿把见太后之事原原本本地对林大娘说了。 林大娘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家女儿得了太后的眼,往后这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忧的是自家没有自保的力量,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万一哪天甜儿惹了太后生气,那林家可又是灭顶之灾啊。 甜儿看出了林大娘的担忧,安慰林大娘道:“娘,您放心好了,我入宫不过是给太后讲故事罢了,女儿定不会多言的。” 林大娘点了点头,拉了甜儿的手,道:“娘相信你。” 翌日下午。宫里派了马车来接甜儿。 甜儿到了慈宁宫,见到太后,也不多耽搁,开口便讲。 因为这故事是要传到民间去的,所以这回太后专门叫了通文墨,写字快的几个宫女在一旁伺候,专门做笔录,把甜儿讲的故事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这日讲到孙悟空寻到菩提老祖,学神仙法术之事。 故事越来越精彩,不止是太后听得入了迷,连带着这一旁伺候的宫女都竖起了耳朵。偷听了起来。一时间这慈宁宫内只有甜儿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说书声,其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唯恐自己听漏了哪个细节。 “一个筋斗就十万八千里,还有七十二般变化,这猴儿真是长本事了。”太后听完这第二章,这眼睛都笑眯了,不住地夸孙悟空有本事。 “风意,把昨儿个哀家让李太医开的润喉方子给林小姐拿来,顺便到小库里拿几样润喉的药材,一并赐给林小姐。”太后今日高兴,又赏赐了甜儿一些东西。 甜儿跪拜谢恩,心里却腹诽,太后真小气,都不给点真金白银,俺们的嫁妆还差老大一截呢,白给你打工了。 太后宫里,每日下午申时,都有故事听,这个消息在宫内不胫而走,而且据慈宁宫的小宫女小太监传言,这个故事那是相当精彩,只要你听几句,保管会入迷。一时间,这宫里的妃嫔啊,公主啊,都纷纷找借口,找理由往慈宁宫里凑,所以这第三日的下午,甜儿到慈宁宫的时候,差点没被眼前的情景给吓着,乖乖,这慈宁宫大殿里坐满了人,粗略这么一数妃嫔就有十来个,公主也有五六个,这主子都这么多。那跟着伺候的宫女啊太监啊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这要是一个一个地跪地磕头请安,非得把自己给累死不可,甜儿一进大殿就头痛了起来,自己可没有戴跪得容易,这可如何是好。 “小女林婉贞,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万福金安。”太后是老大,先顾着她,其余地等会儿再说,甜儿跪地,给太后磕头请安。 太后笑ii地说道:“快起来吧,她们都是来听书的,你自坐下来开讲便是,不用理会她们。” 甜儿谢恩,起身,开什么玩笑,太后可以这般说,自己可不敢真的无视这些妃嫔公主们,怎么办呢,打个批发吧。 “小女林婉贞,给各位主子请安了!”甜儿对着两边坐着的妃嫔和公主各做了一个福。 甜儿这个礼虽然简单了些,不过太后在上面看着呢,而且大家来都是为了听故事的,可不是为了来找茬的,所以大家都点了点头,并无人给甜儿脸色看。 甜儿迅速扫射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冲自己眨眼睛。甜儿不由一阵发冷,自己在后宫有熟人吗?貌似没有吧? 那人又眨眼睛了,甜儿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小公主几眼,坏了,真遇到熟人了,那人,那人不正是太后五十寿诞遇到的小甜甜,不对,是悦宁公主姬络清。 小公主啊,小公主,你可别拆穿我啊,咱们假装不认识,好不好啊?甜儿心里不停地祈祷。 “婉贞丫头啊,快开始吧,大家都等急了。”太后见甜儿在那儿魂不守舍的,忙催促她道。 “遵命,太后。”甜儿听闻,忙收回了心神,这尊大神可不敢得罪,那是要咔嚓的。 “话说这孙悟空被菩提老祖赶下了山,自觉离家已久,心里好生想念家中的猴子猴孙,于是一个筋斗云,便回到了花果山水帘洞……” “孙悟空见着这定海神针,这心里是一阵的欢喜……” “得了定海神针,孙悟空那是如虎添翼,武艺大涨……孙悟空正纳闷呢,自己这是怎么了?却见眼前出现了两个手拿铁链钩戟的妖怪,一个是牛头人身,一个是马面人身,这两个妖怪口中称道,孙悟空,你阳寿已尽,速速跟我们回地府。” 甜儿讲到这里,冲着太后和后宫众嫔妃公主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大家听了这句,这才回过神来。 太后没忍住,问甜儿道:“婉贞丫头,这孙猴子就这么死了?” 甜儿笑了笑,见其余众人也是一脸的期待,这才神秘地说了一句:“启禀太后,明日自会见分晓,这孙猴子福大命大的……” 太后听了,知道孙悟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道:“丫头辛苦了,来人,赏!”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小宫女拿着一个玉镯子递到了甜儿的手中。 “谢太后赏赐。”总算是见到点儿值钱的东西了,甜儿望着通透翠绿的玉镯子,眼睛里放出了绿光。 “怎么,你们就这般白听人丫头的故事啊?”太后自己赏完,觉得不尽兴,又对着下面坐着的妃嫔公主发了话。 没想到听个故事还要破财,众人没有准备,又不敢忤逆太后,只得纷纷拿了身上戴的物件赏赐给甜儿。 甜儿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名贵的珠宝首饰,这脸都笑开了花,看来,这活儿倒还真不赖啊。 第一百零八章猴子称霸王 自宫中传出了《西游记》。这《封神榜》便不再是独一份,《封神榜》也在茶楼酒肆讲了多日,初时的新鲜感已逝,而《西游记》却是每日一章,正新鲜出炉,渐渐地,人们开始追捧起《西游记》来。 你若是不信,到京中的茶楼去坐坐,哪家茶楼若是没有讲《西游记》,那定会被人笑话落了伍,茶客肯定稀疏。 甜儿如今成了慈宁宫的宠儿,这《西游记》是渐入佳境,每出现一个妖怪,这太后的心都要紧张一下,待孙悟空解决了那妖怪,救回了师傅,太后又会喜笑颜开。 这老小孩,老小孩,太后固然母仪天下,尊贵无比,可是卸下了这些名头。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老妇女,有喜欢听的故事,自然就表现出人性最纯真的一面。 这日讲完了故事,甜儿刚进家门,就碰见了来寻她的高蕙兰。 “姐姐怎么来了?”甜儿喜出望外,高蕙兰有日子没来看她了。 “前一阵去出京走亲戚去了,刚回来。”高蕙兰拉着甜儿的手,信步就进了林府大门。 两人到了浣花居,高蕙兰这才嘟着嘴巴佯做生气道:“妹妹不厚道。” 甜儿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糊涂了,问高蕙兰道:“姐姐,我,我怎么不厚道了?” 高慧兰道:“妹妹在别庄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是那个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故事,分明就是《西游记》其中的一段。” 原来是这事儿啊,甜儿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没说它不是其中的一段啊?” “如今盛传《西游记》是从宫里出来的,说,是不是妹妹到宫中给宫中贵人讲故事来着?”高蕙兰直逼甜儿道。 甜儿点了点头,道:“我这也是逼于无奈。” “姐姐可不依啊,妹妹也得给我从头讲起。”原来高蕙兰听了自家弟弟打茶楼听来的《西游记》故事,心中生疑,这才找甜儿对峙来了。 甜儿一脸的犯难,自己进宫讲已是够累了,若再给高蕙兰讲,自己这嗓子怕是又要失声了。 “这样吧,姐姐,宫中有宫女做记录。我要一份,留给姐姐,姐姐以为如何?”甜儿思前想后,觉得如此最妥。 高蕙兰也不是成心为难甜儿,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听完甜儿话,自是喜出望外,道:“如此一来,姐姐多谢妹妹了。” “姐姐说这些做什?只要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妹妹就谢天谢地了。”甜儿松了一口气,道。 高蕙兰听闻,假装恼怒,道:“妹妹此话,是说姐姐胡搅蛮缠了,好哇,看招。” 高蕙兰说完,伸出双手,往甜儿的咯吱窝招呼。 甜儿最是怕痒,一见那动作,就浑身难受,忙讨饶。道:“好姐姐,好姐姐,饶了妹妹这回吧。” 二人嬉笑打闹,好不亲热。 刚送走高蕙兰,林二郎又来了。 “小妹,你快帮帮二哥吧!”刚一见面,林二郎便脱口而出。 “什么事儿啊?二哥。”甜儿问道。 “小妹,如今这茶楼酒肆里讲的《西游记》可是你写的?”林二郎开门见山地问道。 甜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转述的,转述的。” “甭管是你写的还是转述的,赶紧地帮帮二哥。”林二郎一脸急迫。 “怎么帮啊?”甜儿一头的雾水。 “呵呵,能不能写一份给二哥啊?”林二郎挠了挠头,道。 “二哥拿来做什?”甜儿心中生疑。 “还不是你二嫂,自那日听了一段儿,便天天缠着我要听,你二嫂是女流之辈,又有了身子,总不好让她去茶楼酒肆里听吧。”林二郎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甜儿进宫里给太后说故事,原本只有林大娘和甜儿院子里的几个人知道,林二郎也是机缘巧合,这才知道了此事。 “二哥,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我每日都得进宫给太后说书,这《西游记》在太后听完之前,我还真不敢写给别人。请二哥体谅小妹的难处,这样吧,宫里有做记录的宫女,我找人要一份,你自己个拿回去讲给二嫂听,可好?”甜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与高蕙兰同例。 林二郎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二哥太急了,没考虑那么多,就依小妹所言便是。” 应了两份手稿,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这太后的慈宁宫中,做记录的宫女多了去了,甜儿只是在想,如果这太后入了迷,听完这个故事还不够,要自己再来一个,可怎么办? “您瞧好了,孙悟空七十二变,……” “孙悟空过火焰山,不好看,您别掏钱……” 甜儿讲完故事,打宫中回来,途中遇到了好些耍猴儿戏的,无一例外,这些猴子都叫孙悟空。 甜儿讪笑了几声,放下了帘子,这京里都快成马戏团了。不对,是猴戏团,以往只在天桥那块儿摆摊设点的卖杂耍的艺人,如今变成了全城开花,到处可见牵着猴子耍猴戏的艺人,这么多耍猴戏的,居然都有市场,少则一二十,多则上百人,大家都跟没事儿干似地,全上街看猴戏了。 最近因为太后嫌只说一章不过瘾。所以让甜儿加了更,每日里说两章。 京里猴子漫天飞,甜儿却是处变不惊,优哉游哉地讲着她的故事,不知不觉,《西游记》到了尾声。 金秋十月,菊香扑鼻,慈宁宫的大殿里,早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菊花,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孙悟空功德圆满,受封斗战胜佛,猪八戒受封净坛使者……” 终于讲完了,甜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冲着太后和众妃嫔公主鞠了一躬,道:“《西游记》到此结束,此故事乃是小女幼时,家父的好友吴承恩所作,小女在这里借花献佛,万望没有辱了各位贵人的耳。” 《西游记》讲完了,太后久久不能平静,这就完了。 “可有后续?”太后满心期待地问道。 甜儿犯了难,这说有吧,那自己还真脱不了身了,说没有吧,又怕太后怪罪,真是难办啊。 自己这段日子可是殚精竭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太后,您老人家就给我个假期吧。 “启禀太后,实在,实在是没有后续了,我大周人才济济,太后可下懿旨,让我大周的才子续写《西游记》,说不定能有佳作可得太后法眼。”甜儿想了想。把这写续集的事儿给抛了出去。 “丫头,你说的那吴承恩,如今在何处啊?”太后答非所问,追问起甜儿所说的作者来。 甜儿苦笑了一声,他在我原来的那个时空已经作古,在这个时空还不知道有无此人呢。 “启禀太后,吴承恩已经驾鹤西去了。”甜儿道。 “可惜,真是可惜啊!”太后摇了摇头,万般的惋惜。 因为今日是大结局,所以这结束以后,太后和众妃嫔公主都赏赐了甜儿不少的好东西,让甜儿赚了个盆满钵满。 “丫头,哀家很喜欢你讲的故事,往后啊,多进宫给哀家讲讲故事。”太后笑ii地对甜儿说道。 “多谢太后抬爱。”收了人家那么多金银珠宝,甜儿自是心甘情愿地跪地谢了恩。 “你也累了这么些时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太后挥了挥手,慈爱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松了口气,放寒假了。 甜儿这边是松分了,大周的那些高僧却是坐不住了,纷纷印证起了《西游记》的真实性。 有高僧说这大乘佛法的确为玄奘到西天所取。 又有高僧说这孙悟空确有此人,乃是一身怀异能的世外高人。 还有高僧说这猪八戒其实是姓朱,只是长得肥胖些罢了,确实是这玄奘的徒弟。 …… 类似的传言是漫天飞,一时间,这佛教又占了上风,道教缩起了脖子。 甜儿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故,只一门心思地在家休息,算着魏清扬回京的日子。 他是五月去的南蒙,如今都已经进入十月了,当初说的是半年,快了,快了。 “启禀小姐,有箫管事的信。”甜儿正算日子呢,冷不防有人来报。 “玲珑的信?”奇怪,玲珑父母双亡,除了京里那些无良地亲戚,再无远亲,谁会给她写信呢? “你直接交给箫管事便罢。”甜儿这骨子里是个现代人,知道这信件乃是个人隐私,没有要私拆的心思。 “小的就是没找到箫管事,这才来找小姐的。”来人恭敬地说道。 “好吧,给我就行了。”甜儿接过信,没忍住,看了一眼封皮。 封皮上写着“箫玲珑表妹亲启。” “表妹?”甜儿笑了一声,玲珑哪里来的表亲啊,都没听她说过。 甜儿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呢,就听箫玲珑在外敲门叫道:“小姐,小姐。” “进来吧。”甜儿应道。 “玲珑,有你的信。”甜儿把信递到了箫玲珑的手里。 “我的信?”箫玲珑也是一头的雾水,谁会给自己写信啊? 箫玲珑一脸的疑惑,当着甜儿的面,拆开了封口。 箫玲珑一边看,一边皱眉,待看完了信,这眉头都挤成了一团。 甜儿见箫玲珑这表情,关切地问道:“玲珑,怎么了?可是这信有什么不妥么?” 箫玲珑道:“就因为我看不出什么不妥,所以才犯难呢。” 还有这种说法?甜儿头一回听说没有不妥还犯难的。 第一百零九章魏清扬从军 箫玲珑见甜儿面露疑惑。忙解释道:“来信的是我大姨的儿子,我的大表哥。”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有这么一个表亲啊?”甜儿头一回听说箫玲珑的母家还有亲戚。 “我大姨是跟人私奔的。”箫玲珑说完,尴尬得笑了笑。 “私奔?”在古代,私奔可是大罪,一个女子敢于私奔,可了不得。所以甜儿才那么大反应。 “大姨跟人私奔后,生了个儿子,就是我大表哥。” “娘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大姨曾跟她联系过,说是有这么个儿子,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断了联系。” “信中所说倒都属实,不过,我对这个大表哥知之甚少,他突然来信,我根本无从判断这封信的意思。” 箫玲珑断断续续地说完后,讪笑了两声,自嘲了一下。 甜儿听完,怕箫玲珑遇到骗子,于是问道:“玲珑,信中可有跟你提什么要求?比如跟你要钱什么的?” “那倒是没有。只是跟我絮叨了一下家常,望我给封回信。”箫玲珑拿着信,回答甜儿道。 “既然没有提要求,那便好,那你给他回信不?”甜儿又问道。 箫玲珑想了想,道:“先回一封吧,只写几个字便罢,若真是我大表哥,寻了一份亲,也是不错的。” 甜儿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官道上,几匹骏马正在飞驰。 “我说魏兄弟,你真准备投军啊?”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随魏清扬去南蒙的老黑。 魏清扬点了点头。 “老黑,干脆你也投军算了,这样,咱们哥儿几个不就又在一起了。”跟他们一路的另外一个大汉对老黑说道。 “呵呵,还是算了吧,这公家饭,我老黑可是吃不惯。”老黑与魏清扬不同,他在镖局呆了十多年,早习惯了这种走镖的生活,要他转行去当兵,他还真受不了那约束。 魏清扬和老黑,原本要十一月才回京的,因为掺和了朝廷之事,不得已。只能提前返京了。 老黑见魏清扬主意已定,也不好多劝,况且,这一路还有几个朝廷中人相随,老黑也不想自讨无趣。 因为几人骑的都是蒙古的好马,再加上又是个中高手,这快马加鞭的,竟提前了几日抵达京城。 回到京中,魏清扬首先就去了威远镖局,跟总镖头告了罪。 总镖头虽然不舍,无奈,这人各有志,也不好强留,阻了人家的前程,于是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大大方方的应允了,不止如此,还送了魏清扬二十两银子做贺礼,并设宴为魏清扬送行。 魏清扬见总镖头如此待他,觉得心中有愧,那日夜里。喝得很醉。 夜半时分,魏清扬的酒醒了个七八分,抬头望月,弯弯的,就像甜儿笑ii的双眼。 对呀,甜儿,自己回京好几日了,一直忙于交接镖局之事,都来不及去看她。 魏清扬想着想着,就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偷偷地起了床,溜出了镖局。 林府虽然只进去过一次,不过,因为那是甜儿住的地方,所以魏清扬记得特别清楚,这么三两下的,就摸进了甜儿的院子。 现下已是十月底了,夜里的秋风已经有了凉意,甜儿睡的屋子只开了一扇窗户,借着弯月的点点亮光,魏清扬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屋子里,甜儿正在熟睡。 魏清扬屏住呼吸,轻轻地走到甜儿的床前,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月光,细细打量着甜儿。 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她的眼睛。虽然在他的眼里很模糊,但是在他的心中却越发地清晰了起来。 甜儿突然伸了一下手,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小嘴里就吐出了一个口水泡泡。 魏清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甜儿睡觉,见她连睡觉都这般地淘气,不由地轻笑了一声。 甜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床边居然坐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居然这么像魏清扬。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定是太想念魏清扬了,一定是这样的。 甜儿快速闭上了眼睛,既然是做梦,那就继续睡吧。 魏清扬一脸的纳闷,甜儿明明醒了,怎么又睡了过去? “甜儿,甜儿……”魏清扬在甜儿耳边轻声唤了起来。 甜儿只觉得耳边一阵的温热,好真实啊,难道不是梦?甜儿再次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魏清扬温柔带笑的双眼。 “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说要十一月底才能回来么? 魏清扬点了点头,道:“恩,我回来了。” 甜儿张大了嘴巴,因为顾及夜已深沉,所以才没有发生尖叫。 “我准备从军,待我立了军功,就向你的家人提亲。”魏清扬给甜儿讲了自己的打算。 “从军?”甜儿大吃一惊,这当兵可比当镖师危险多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从军。”甜儿嘟起了小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甜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等我立了军功……” “我不需要你立什么军功,我只要你好好的,我说过了,我有办法让娘同意我们的亲事。”魏清扬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甜儿给打断了。 甜儿见魏清扬不说话,又说道:“大不了,大不了,咱们两人私奔。” 魏清扬听完,长叹了一口气,握住了甜儿的双手,道:“甜儿,我不许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要你堂堂正正地做我魏清扬的娘子,我要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我不要你受委屈,你明白吗?” “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你明白吗?”悔叫夫郎觅封侯,甜儿见多了富贵易妻的例子,坚决不准魏清扬从军。 “甜儿!”魏清扬见和甜儿说不拢,心里有些着急,这声量不由自主地大了些。 “小姐,小姐?”门外,传来了小樱的声音。 “没事儿,你去睡吧。”甜儿听到小樱的声音,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樱觉得奇怪,刚刚明明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怎么小姐说无事呢? “小姐,可是,我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小樱又说道。 “真没事儿,还不快去睡。”甜儿的声音透出了焦急。 “哦。”小樱听闻,只得摇了摇头,回屋里睡觉去了。 甜儿见小樱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对魏清扬说道:“都怨你!” 魏清扬苦笑了一声,轻声道:“对不起。” “你若真要从军,我也依你,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做那冲锋陷阵的傻事,凡事多长个心眼,我可还等着,等着你活着回来娶我呢。”甜儿说完,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魏清扬见甜儿松了口,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道:“我全听你的。” 甜儿这般担心自己,魏清扬可不敢把自己要做斥候的事儿告诉甜儿,甜儿若是知道自己做的是最危险的前哨工作,那非得把自己给揍成猪头不可。 甜儿的闺房毕竟不是魏清扬的久留之地,两人达成了共识,又聊了两句,甜儿便开始催促魏清扬乘着天黑赶紧离去。 魏清扬在那里磨唧了半天,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甜儿说道:“甜儿,我,我,我能,能……”这抱字 古代甜美生活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0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0部分阅读 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己马上就要集训了,这一进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甜儿,魏清扬心里难受,想抱甜儿又害怕她拒绝。 甜儿似乎看出了魏清扬的窘迫,伸出双手,抱出了魏清扬。 十月不算冷,甜儿的睡衣单薄,两人紧紧贴着,魏清扬明显得感觉到了甜儿身上的变化,她,她已经是大姑娘了。魏清扬这么一想,这心跳地更快了,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 甜儿感觉到了魏清扬加速的心跳,连忙放开了他,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儿童了,真羞人。 “我……”哪里知道,更窘迫的事情还在后面,魏清扬流鼻血了。 甜儿捂着嘴巴,乐开了花。 魏清扬赶紧拿出了贴身带着的手绢,擦起了鼻血。 那手绢正是甜儿第一次见魏清扬的时候送的卷草花手绢。 “你,你一直贴身带着?”甜儿止住了笑意,问道。 魏清扬点了点头,道:“你送的东西,我,我自然贴身带着。” “快走吧……”窗外,月芽儿落在了树梢上,天快亮了。 魏清扬擦干了鼻血,依依不舍地起了身,贪看了甜儿几眼,越窗而去。 魏清扬走后,甜儿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见过了甜儿,了了心事,魏清扬把威远镖局里的衣物搬回了城北祖宅,便去投了军。 因为有康先生的介绍和关照,所以魏清扬直接进入了斥候训练队,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定远侯府,李皓轩刚从国子监回来,此刻正拿着宫女抄录的《西游记》手稿在哪儿看呢。 一边看,他一边笑,深深地被其中的情节所吸引,连定远侯李侯爷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皓轩!”定远侯李侯爷唤了他一声。 李皓轩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文稿,站起了身,恭敬地对李侯爷行礼,道:“孙儿见过祖父。” 李侯爷笑着点了点头,道:“恩,国子监的功课难不难啊?还有那个北蒙的小王子难不难处啊?” “禀祖父,国子监的功课甚是简单,北蒙的小王子也好相处,这几日,孙儿已经跟他搭上话了。”李皓轩答道。 李皓轩就读的那个班是专门为北蒙小王子所设的,陪读的都是宗亲显贵的子弟,授课的夫子都是当世大儒,不过,睿王早授意,这些大儒讲的都是儒家的仁义礼教,乏味无趣,又浅显,李皓轩天资聪颖,自然觉得是手到擒来,。得了睿王的提点,他的重点都放在结交北蒙小王子上了。 第一百一十章林二郎的兼职 年节将至,因为连得两个孙女。林大娘兴致缺缺,再加上身边有小小要照顾,所以把操办年节之事全权交给了甜儿。 甜儿不是第一次操办此事了,那是熟门熟路,手到擒来。 林府张灯结彩一片欢腾,朝廷里却绷紧了神经。 今年蒙古大雪成灾,与大周交好的南蒙因为牲口大都学了大周圈养,加之饮食已杂,粮食储备充足,所以并未对南蒙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观北蒙,还是传统的游牧,吃的也只是牛羊肉,大雪给北蒙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人口,牲口,都开始不停地死亡。 冬季虽然不适合作战,但是,为了抢夺食物,渡过这个难关,北蒙开始蠢蠢欲动,最初是自发组织的牧民和所谓的马匪前往南蒙抢掠。后来变成了南蒙和北蒙两国在边境的小规模战争。 南蒙与大周乃是传统的友好国,而北蒙与大周新近才结交,还送来了质子,大周在这个关头上不管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会被两国职责。 御书房内,高宗正拿着两份国书在那里反复翻看,睿王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没想到啊,居然这么快就开始了。”高宗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两国起码要到明年开春才会有战事,没想到,一场大雪,把两国的矛盾激化,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派往南蒙的人员甄选好没有?”高宗问睿王道。 “启禀圣上,人员正在做集训,最好再等两个月,再派往南蒙。” 睿王说完后,顿了顿,又说道:“圣上,微臣建议,答应北蒙的请求,借两万担的粮食给北蒙。” 高宗听完,皱起了眉头,不置可否。 “圣上,这两万担粮食不是白借的,乃是为我大周争取时间而用,北蒙有了粮食过冬,军队和牧民就不会有那么凶猛的斗志了。”睿王慢慢对高宗解释道。 “准奏!”高宗应诺。 “圣上。微臣得报,近日,北蒙和南蒙的细作在京中活动频繁,微臣建议加强京中防务,早做防备。”睿王禀报道。 “睿王可有良策?”高宗问道。 “启禀圣上,京中有一家最大的中人行,叫做汇川行。”睿王说道。 “汇川行?”高宗没有明白睿王的用意。 “不管是南蒙还是北蒙的细作,到了京城,都要租房而居,或者找份差事遮掩,若是有汇川行协助,那么朝廷对这些外来人口的掌控就更是了如指掌了。”睿王说完,笑了笑。 高宗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汇川行的老板是谁?可靠吗?”既然认可了睿王这么做,高宗自是要了解了解这汇川行的底细。 “启禀睿王,这汇川行的老板,正是翰林院编修林峻贤的胞弟林峻安,弄梅先生的次子。”睿王答道。 “哦!”高宗来了兴致,这林家倒是出人才啊。 “这林峻安人品如何?”高宗想到林峻贤,不由有些担心。 “可堪大用。”睿王早就派人仔细查过林二郎,所以才敢这么说。 “准奏!”高宗历来信任睿王。得了睿王的这句话,高宗这这里立刻踏实了下来。 这日里,林二郎像往常一样,在铺子里清理盘点,门口来了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脸的笑意,见到林二郎,就像见到多年的好友般,拱手道:“林老帮,久仰久仰。” 林二郎是一头的雾水,这人是谁啊? 不过既是开门做生意,自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林二郎见来人这般的热情,自己也面带微笑,拱手道:“客人多礼了,里面请。” 来人面带神秘,对林二郎说道:“林老板,我有个大买卖要介绍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林二郎心里一颤,面上却保持着平静,开口问道:“如此多谢客人了,不知客人要给林某介绍的是什么买卖?” 来人笑了笑,道:“可否到内堂里说话?” 林二郎点了点头,唤了铺子中人,让好好看着,自己领着来人进了内堂。 进到内堂,来人坐定后,微笑着对林二郎说道:“林老板,明日午时。你到珍味楼,只说找蔡先生,即可,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林二郎纳了闷了,什么生意啊,搞得这么神秘。 “林某谨遵先生之意。”开门做生意,什么人,什么事儿都会遇到,林二郎虽然觉得蹊跷,不过,这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量这位仁兄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来人满意地点了点,大气,有胆量,不错。 翌日午时,林二郎依约来到珍味楼。 他刚说找蔡先生,就有小二直接把他领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 雅间内,只有一人,正是那日里来铺子中找林二郎的中年青衣男子。 “林老板,请坐。”青衣男子笑容可掬,招呼林二郎就座。 林二郎这下就更奇怪了。原以为这次是要见那青衣男子的老板,不曾想,见的还是他,这不是消遣人么。 林二郎面无表情,坐定之后,微微显得有些不耐烦。 来人把林二郎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未生气,而是笑了笑,道:“听闻林老板是秀才出身,怎么没有去参加秋闱啊?” 林二郎听闻,拱手答道:“林某才疏学浅。不想在无望的科考上浪费时间。”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道:“如果现在给你个机会报效朝廷,不知林老板有没有兴趣?” 听到这里,林二郎警觉了起来,自己现在虽然只是一介商人,可是自己的爹爹可是做过高官的,自己的哥哥也是进士出生,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这朝廷之事可不是能够儿戏的,一个不好,那可是要杀头,掉脑袋的。 “先生在说笑吧,林某无德无能,谈何报效朝廷啊?”林二郎敷衍了过去。 青衣男子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你可认得此物?”青衣男子示意林二郎仔细看来。 林二郎拿着令牌,细细看了起来,想当初,自己也是侍郎府的少爷,不说见多识广, 这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 令牌通身金黄,颇有重量,应是纯金打造,正面篆刻“睿亲王”,背面刻有五爪青龙,显然,这块令牌是睿王所有。 林二郎心里一惊,立刻跪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勿怪。” 青衣男子道:“无妨,起来吧,我乃睿王的手下蔡先生。” “小的见过蔡大人。”林二郎起身,拱手对蔡先生说道。 “睿王有令,封林峻安为正九品员外郎,着其全面配合蔡先生的安排。”蔡先生正色道。 林二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当官了,虽然只是正九品,不过。再小也是官啦。 “多谢睿王。”林二郎一脸的激动,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蔡先生笑了笑,道:“峻安啊,这个九品虽是正式的官职,可是却不能泄露了出去,你要做的是朝廷的暗哨,所以嘛……” 林二郎明白,自己在明处的身份仍然是汇川行的老板,这朝廷封了自己官职一事,是不可以对外说的。 “小的明白,请蔡大人放心,小的定当守口如瓶。”林二郎对着蔡先生拱手保证道。 “好。”蔡先生点了点,道。 “过几日,我会安排一个叫做小六的人到你铺子里来做事,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跟小六汇报。还有,你要掩饰小六的身份,并且保护小六,知道了吗?”蔡先生正色地安排道。 “是,小的领命。”林二郎说这话的时候,胸脯挺得高高的,是男人的,谁不想为朝廷效力,建功立业啊,如今有了这么个好机会,自己定当好好表现。 蔡先生又交代了林二郎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并细细嘱咐了林二郎一番,这才放他离开了珍味楼。 出了珍味楼,回到家中,林二郎那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相公,何事如此高兴啊?”小吴氏正和周姨娘在一块儿做小儿衣服呢,见林二郎一脸的笑意,忙追问道。 “是啊,二郎,姨娘见你一脸的喜庆,赶快说给姨娘和你媳妇儿听听。”周姨娘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笑嘻嘻地望着林二郎。 林二郎笑了笑,道:“哦,今日,我做成了一笔大买卖,所以才这般的开心。”好险啊,差点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吴氏和周姨娘面面相窥,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如今汇川行的生意那是如日中天,有大买卖也不足为奇嘛。 “妾还当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此事啊?”小吴氏兴致缺缺,和周姨娘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做起衣服来。 周姨娘笑了笑,自家儿子的本事,自己早就知道了,这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倒还真没有值得太欣喜的。 林二郎见这娘俩这般的表现,讪笑了一声,道:“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娘子,你家相公如今成了朝廷中人了,亲娘啊,你儿子也当官了,不比大哥差,可惜,这些话不能对你们说,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 林二郎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好受了一点儿,笑着问小吴氏道:“娘子,你们做小衣服呢?” 小吴氏瞪了林二郎一眼,道:“相公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林二郎笑了两声,道:“真好看,是男孩衣服还是女孩儿衣服呢?” 周姨娘道:“自然是男孩儿衣服和女孩衣服都有,多做点儿,往后都用得上。”周姨娘说完,暧昧地望了林二郎和小吴氏一眼。 小吴氏被周姨娘的话给闹了个大红脸,这头低地更下去了。 林二郎是面糙皮厚,嬉皮笑脸地道:“姨娘说的对,多做点好,就是娘子生个十个八个的,这衣服也够穿。” 小吴氏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活,伸手挠了林二郎几下,道:“相公欺负人,当妾是母猪啊。” 周姨娘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逃婚 过完正月,睿王府便忙碌了起来。因为荣华公主将于四月份嫁往北蒙,睿王的意思是早做准备为好,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这日清晨,像往常一样,给睿王府送水的马车拉着空桶出了王府的后门。 拉车的是一直给睿王府送水的老徐。 老徐坐在马车上,嘴里叼着烟斗,手中拿着马鞭,摇头晃脑,慢慢悠悠地驾着马车,好不乐哉。他不知道,这马车后面的空桶里藏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逃婚的姬茜雪。 这事儿也怨睿王,没有跟姬茜雪说清楚,这姬茜雪听闻自家老爹要把自己嫁到北蒙,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 因为圣旨已下,姬茜雪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反对都没用,这才有了出逃的计划。 老徐驾着马车顺利地出了城门,往郊外他的住所而去。 姬茜雪乘着老徐下车小解的功夫,钻出了水桶。往山上跑去。 她不知道,她的身后,已经跟上了两路人马。 “她可是睿王的女儿姬茜雪?”一提刀的蒙面人问一个瘦小的男子道。 瘦小的男子吓地战战兢兢,道:“是。” 蒙面人听完,手起刀落,麻利地摸了瘦小男子的脖子。 杀完人,蒙面人一挥手,他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七八个跟他一样的蒙面人。 “跟着她,不要打草惊蛇。”带头的蒙面人低声说道。 其余的蒙面人点头应诺。 这伙人悄悄地跟着姬茜雪上了山,却不知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后面又来了一伙蒙面人,悄悄地跟在前一伙蒙面人的身后,尾随着他们上了山。 山上有座小庙,叫做土地庙,庙宇早已是破败不堪,庙里到处是尘土和蜘蛛网,姬茜雪走了一阵,只觉得双脚生痛,也顾不得许多,信步便走进了庙里,想在里面歇息片刻。 庙里,魏清扬正在偷会甜儿,两人正你侬我侬呢,全然不查有人走了进来。 按说魏清扬功夫了得,应该察觉的,可是这离别在即,魏清扬被甜儿分了心神。一颗心全在甜儿身上了,竟没有发现姬茜雪。 “好哇!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林婉贞,我诛你九族!”姬茜雪刚进庙门,就见到魏清扬拉着甜儿的手,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想到自己被迫逃婚,这二人却在这里你侬我侬,姬茜雪立马火冒三丈,指着甜儿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魏清扬和甜儿被姬茜雪给吓了一大跳,忙松开了手。 “见过荣华公主。”因为告示已下,所以两人才称呼姬茜雪为公主。 “魏清扬,你这个王八蛋,人家为了你逃婚,你……你居然在这里幽会这个贱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姬茜雪这会儿像变脸一般,流着泪,对魏清扬哭诉道。 魏清扬一脸的无奈,你嫁你的,关我什么事儿。 甜儿听了姬茜雪的话,冲着魏清扬投过来一个恨恨的眼神,都是你到处沾花惹草,这下麻烦了吧。 “公主。让在下送你回去吧。”魏清扬如今已在军中,因为马上就要被派往南蒙,所以才得了这几日的假期,好不容易约到甜儿相聚,却不想闯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浪迹天涯。”姬茜雪走到魏清扬的身边,丝毫不顾及甜儿,直接拉着魏清扬的袖子,摸了摸眼泪儿,微笑着说道。 甜儿是妒火中烧,这是干什么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把你从湖里救起来,淹死你得了。 魏清扬一甩袖子,正色道:“请公主自重。” “我自重,你们怎么不自重啊?”姬茜雪被魏清扬拒绝,嘟着嘴巴,叉腰骂道。 甜儿被说得满脸通红,自己私下约会魏清扬,的确是于理不合,现在被姬茜雪撞破,大不妙啊。 “说,是不是你主动勾引魏清扬的?”姬茜雪转过脸,指着甜儿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甜儿低着头,不发一言,咱高姿态,不理你。 “你个贱人!”姬茜雪骂完,伸手就想往甜儿的脸上招呼。 “住手!”魏清扬见状。忙一把抓住了姬茜雪的胳臂,让她动弹不得。 姬茜雪见魏清扬如此维护甜儿,心中不忿,又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呜呜……” “别闹了,有人!”第一伙黑衣人尾随着姬茜雪到了庙门口。 带头的黑衣人说道:“活捉姬茜雪,其余两个,杀掉。” “是。”其余的黑衣人得令,立刻提刀进了破庙。 魏清扬见状,忙站到甜儿和姬茜雪的前面,抽出背后背着的青峰剑,对准了来犯的黑衣人。 姬茜雪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紧紧地拉着甜儿,瑟瑟发抖。 甜儿虽然厌恶姬茜雪,如今大敌当前,也就不跟她计较了,拉着姬茜雪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有了第一回在大街上救人的经验,甜儿这回可是镇定了许多,一只手拉着姬茜雪,另一只手摸着腰带上的线,随时准备发射麻醉针。 黑衣人的武功比魏清扬想象得要厉害地多,大家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就在此时,另一伙黑衣人也赶到到了破庙里,就在魏清扬暗自叫苦的时候,后面的这伙黑衣人居然帮起了魏清扬,与前面那伙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 魏清扬松了口气,一手拉着一个,迅速冲出了破庙。 后面的两伙人见魏清扬带着两个姑娘跑了,忙停止了厮杀,往魏清扬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若是只带了一个人,魏清扬倒是可以施展轻功飞驰,无奈。如今带着两个,只能靠跑了。 姬茜雪和甜儿都是养在深闺中的少女,这般的奔跑显然不擅长,没跑出多远,两人就气喘吁吁,瘫坐在了地上。 魏清扬无法,只得一手抱着一个,勉强多跑了一段。 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 魏清扬放下了甜儿和姬茜雪,拿着青峰剑,指着来犯的黑衣人。 今日之事,自己和魏清扬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若是今日自己和魏清扬真的命丧于此,倒也算是同年同月死了,哎,可惜,又是因为跑不快而死,老天,你可真会捉弄人。甜儿想到这里,举头望天,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对魏清扬说道:“魏大哥,你若是死了,我立刻陪你下黄泉。”甜儿说完,伸手摸了摸腰带。 姬茜雪听闻,不甘示弱,也说道:“魏清扬,我也陪你。” 两群黑衣人听到这里,面面相窥,这小子好艳福啊。 魏清扬回过头,望见了甜儿的动作,摇了摇头,示意甜儿不要轻举妄动,如今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全在自己身上,若是甜儿贸然发针。怕是那些黑衣人会扑向甜儿,那些梅花针,可是甜儿最后的希望。 恶斗开始了,魏清扬武动青峰剑,对抗着十来个黑衣人。 黑衣人倒下了几个,魏清扬的身上也被砍了一刀又一刀。 望着满身是血的魏清扬,甜儿再也忍不住了,拉动了腰带上的线,一根梅花针飞了出来,射到了一个举刀的黑衣人身上。 被射到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其余的黑衣人被震慑住了,目光全都望向了甜儿。 魏清扬心想不好,甜儿有危险。 果然,有黑衣人举刀向甜儿砍去。 甜儿又射出一针,这回那黑衣人有了准备,躲过了梅花针,甜儿慌忙中又连发了三针,把腰带里的针都发完了。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魏清扬举着青峰剑挡住了砍向甜儿的钢刀。 “魏大哥。”甜儿望着满身是血的魏清扬,语带哭声。 一旁立着的黑衣人再没了耐性,一起举着刀,往魏清扬和甜儿的身上砍去。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嗖嗖嗖嗖的箭语声,数百支利剑齐齐向黑衣人射来,黑衣人来不及闪躲,全都中箭身亡。 带头的人穿着青色的衣服,蒙着脸,一挥手,他身旁的众人立刻上前,抬走了黑衣人的尸首。 “请公主回府。”领头之人冲着姬茜雪作了个揖,恭敬地说道。 魏清扬和甜儿听闻,松了口气,看来,这应该是睿王的人马。 “我不回去。”姬茜雪此刻却来了脾气,出言拒绝道。 “来人。”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右手一挥,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两个蒙面的女人。 “带公主回府。”领头之人命令道。 “是。”那两个蒙面女人得令,走到姬茜雪身边,其中一个这么一点,姬茜雪立马昏睡了过去。那两个蒙面的女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昏睡过去的姬茜雪。 “走。”一会儿功夫,山上之人就走的一干二净。 魏清扬和甜儿望着空空如是的山野,要不是地上的点点血迹,和魏清扬身上的刀痕,两人怕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痛吗?”甜儿望着魏清扬身上深深浅浅的刀伤,心里难受极了。 “无碍。”魏清扬摸出身上的金疮药,往伤口上撒。 “我来帮你。”甜儿接过药瓶,轻轻地往魏清扬的伤口上撒去,一边撒,一边用小嘴温柔地吹着。 魏清扬见甜儿动作轻柔,表情严肃,心里一软,笑着说道:“我真的无碍,不用这么紧张。” “流了这么多血,怎会无碍呢?”甜儿白了魏清扬一眼,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怎么得了。 “呵呵,随你,随你。”魏清扬见甜儿这般,心里也松分了起来,伸直了身体,任由甜儿摆弄。 甜儿给魏清扬上完药,又把魏清扬的衣服下摆撕成了布条,把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待做完了这些,甜儿这才抬头望了望天。 “糟了,快午时了,小樱该醒了,我再不回庵里,她就要起疑了。”见山中日头渐高,想到了睡在俺中厢房里的小樱,紧张了起来,要坏事。 “魏大哥,你,你能走吗?”饶是甜儿再紧张,也不能把魏清扬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外啊。 “这点儿小伤,我跑都没问题,别说走了。”魏清扬忍住疼痛,故作轻松地对甜儿说道。 “那,那我扶你。”甜儿扶着魏清扬,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山中小路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麋山书院 两人悄悄回到庵中。万幸的是,小樱还在厢房里呼呼大睡,没有醒来,甜儿松了口气,对魏清扬说道:“魏大哥,你回去好好养伤,伤养好之前,可不能再动武了。” 魏清扬点了点头,道:“恩,都听你的。”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魏清扬深深地望了甜儿几眼,转身离开了庵门。 对不起,甜儿,我还有十日便要随军到南蒙去了,这次,我一定要建功立业,你就安心地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魏清扬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十日,自己一定要在十日之内把身体养好。 十日之后。大周秘密训练的军队整装出发,开往了南蒙。 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坚强的毅力和师门的独门秘方,魏清扬硬是在十日之内,养好了身上的刀伤,随着大军出发了。 因为担心魏清扬身上的伤势,所以这几日,甜儿一直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转眼就过完了二月,阳春三月,到处都是一片新绿,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这日里,甜儿刚刚吃过早饭,门房便来报,说是高小姐来了。 甜儿听闻,忙起身出门相迎。 甜儿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高蕙兰咯咯咯咯的笑声。 “妹妹早啊。”高蕙兰一见着甜儿,便笑嘻嘻地冲甜儿打招呼道。 “姐姐安。”甜儿向高蕙兰做了个福,然后把高蕙兰领进了小厅。 “妹妹,咱们屋里谈。”哪里知道,高蕙兰拉住了甜儿的手,神秘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笑着点了点头,把高蕙兰领进了屋子。 两人进了屋子,高蕙兰把周围伺候的人全部都给支使到了外面。 “姐姐可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要对妹妹说?”甜儿不解地问道。 高蕙兰笑了笑,道:“正是。” “妹妹可知,今年麋山书院将提前进行招考。十日之后,便是招考之期。”高蕙兰正色道。 甜儿笑了一声,这算是机密吗? 高蕙兰见甜儿兴致缺缺,又说道:“妹妹才高八斗,为何不效仿那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考考?” “姐姐说笑了,那不过是个故事罢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甜儿吃了一惊,高蕙兰还真想得出来,莫说自己没那把刷子,便是有,也不敢啊。 “姐姐跟你开玩笑呢。”高蕙兰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舍弟和他的同窗马公子都要参加此次的招录考试,妹妹陪我一块儿去看他们考试吧。”高慧兰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甜儿想了想,道:“姐姐,参加招考的全是男子,我们两个去不太合适吧?” “这点,我早想好了,咱们可以效仿祝英台,女扮男装啊!”高慧兰一脸的兴奋,对甜儿说道。 “女扮男装?”甜儿愣了一下。 “对啊,我们不过是送他们去考试。又不是自己下场,无碍的,你看,东西我都带来了。”高蕙兰说完,兴奋地打开了带来的包袱。 高慧兰自包袱里拿出了两套男装,把其中的一套递给了甜儿,道:“妹妹,我们换上,试一试?” 甜儿见高蕙兰兴致高昂,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便脱下了外衣,换上了男装。 高蕙兰自己动手,也换上了男装。 这两个人,是身着男装,面若凝脂,头上还梳着少女的发髻,脚下穿的是绣花鞋,怎么看,怎么喜剧。 “哈哈哈哈,……”两人目光对视,看着对方的打扮,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惹得门外伺候的下人心里一阵的发毛,这两位主子是怎么了?笑地这般大声,可是魔障了,奈何,主子没发话,都不敢进去,只能在外提心吊胆的。生怕里面的两人出个什么意外。 “妹妹,就这么定了,我提前一日到府上来接你,到时候,咱们在我家换好男装,跟着舍弟他们一起上路,去看麋山书院的招录考试。”高蕙兰换下了男装,对甜儿说道。 这麋山书院可是相当于现代的国家级重点中学,还是名列前茅的那种,能到那里去见识见识招生考试的壮观景象,倒也不错,甜儿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全听姐姐安排。” 九日后,高蕙兰果然如约来接甜儿。 甜儿带着小樱上了高家的马车。 到了高家,两个小姐妹挤在一张床上,说了半宿的私房悄悄话,直到睡意渐浓,这才疲惫地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丫鬟就把高蕙兰和甜儿给叫醒了。 因为昨晚睡得迟,所以两人都顶着肿眼皮和黑眼圈。 时不待人,两人在在丫鬟的帮助下。迅速地收拾装扮了起来。 待到装扮结束,这么一看,这两人还真有点儿富贵公子哥的模样。 “啊,对了,还缺把扇子,小翠,快,把我准备好的两把折扇拿来。”高蕙兰是觉得还差些什么,思前想后,原来是手中少了把扇子。 小翠拿来扇子,一把给了高蕙兰。一把给了甜儿。 甜儿拿着扇子,是哭笑不得,今下虽是到了初春,可这天气依然寒冷,手里拿着夏天的折扇,还真有些不伦不类的。 两人刚拿到扇子,就听有人来催,说是高老爷发话,马上要出发了,让两位小姐,不是,是两位公子,赶紧地快上马车。 因为二人起来晚了,收拾装扮又颇费了一些周章,所以没赶上吃早饭,只得让小翠带了食盒,装了些糕点准备在马车上吃。 高蕙兰和甜儿身着男装,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大厅里。 “孩儿拜见爹爹。”高蕙兰冲着高老爷拱手作了一个揖,粗声粗气地说道。 甜儿有样学样,也拿着扇子,对高老爷拱手作揖,道:“小侄拜见高世伯。” 高老爷被这二人,弄地是哭笑不得,好好地女儿家,非要扮男儿,罢了,随女儿高兴。 “好了,英杰和文渊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咱们走吧。”高老爷也不多话,带头快步走出了大厅。 到了大门口,高英杰见自家姐姐的这个打扮,这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道:“姐,你可真英俊。” 高蕙兰白了高英杰一眼,道:“出门在外,要叫大哥,知道吗?” 高英杰吐了一下舌头。一头就钻进了马车。 马文渊对高老爷,高蕙兰和甜儿一一行过礼,然后偷瞄了甜儿几眼,这才跟着高英杰,进了马车。 这回,甜儿可算是看清楚马文渊了,这人好生面熟啊,谁啊?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妹,贤弟,快上车啊,还愣着做什么?”高蕙兰见甜儿呆住了,忙拉着甜儿的袖子道。 “哦,遵命,兄长。”甜儿强忍住笑意,对高蕙兰道。 待大家都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便飞驰而去。 到了麋山书院,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高家的马车,勉强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马车刚停,高英杰和马文渊急急地下了马车,往麋山书院的大门而去,惹得高老爷和高蕙兰甜儿在后面穷追不已。 麋山书院的招录考试设在书院内,非参考人员不得入内,所以,这些陪考的家属全部都守在书院门外。 高老爷刚把那两小子送进书院大门,就碰到了鲁南陈家的陈炳坤。 陈炳坤乃是高蕙兰定亲的那位陈公子的隔房堂兄,专职打理族中产业,并未出仕。 因为高蕙兰的事,高老爷很不待见陈家人,不过这陈炳坤主动招呼,高老爷抹不开这个面子,只得应酬了几句。 “这位是我的好友,朱公子,朱公子,这位是家父故交,高世伯。”陈炳坤两厢介绍道。 “小侄拜见高世伯。”那位朱公子听完介绍,恭敬地冲着高老爷作了个揖。 “不敢,不敢。”高老爷神色淡淡地应道。 陈炳坤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高老爷背后的两位年轻公子。 “敢问世伯,这两位是?”陈炳坤问高老爷道。 高老爷想了想,道:“这位是我高家的本家侄儿,这位是他的好友林公子。” 高蕙兰和甜儿躲闪不及,只得走了出来,冲着陈炳坤和朱公子拱手道:“见过陈公子,见过朱公子。” “高公子,林公子多礼了。”陈炳坤和朱公子异口同声道。 “请恕小侄唐突,敢问高小姐近况如何?”陈炳坤并未见过高蕙兰,不过因为自家堂弟过世,陈家威逼高小姐为其守孝三年之事,他是知道的。陈炳坤对这种仗势欺人之事,其实是很反对的,奈何他人微言轻,无力改变现状。今日意外遇见高老爷,自觉陈家有愧于高小姐,所以才有此一问。 高老爷却会错了意,以为这陈炳坤是害怕高蕙兰守不住这三年,向他施压呢,所以板起了脸,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不劳陈公子费心,我家女儿,我自会管教。” 高蕙兰在一旁听了,心里也是火冒三丈,白给你家的破烂户守三年,还想怎么的,不要欺人太甚。 “我家妹子待字闺中,陈公子问这话,怕是不妥吧?此话若是传了出去,这我妹子可就真被你们陈家给毁了。”高蕙兰黑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地说道。 陈炳坤见状,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忙解释道:“高世伯,高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关心高小姐而已,在下其实也觉得陈家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奈何陈家并不是在下掌家,在下也是爱莫能助。” 高老爷和高蕙兰见这陈炳坤态度诚恳,不似作伪,脸色这才好了些。 一旁的朱公子见场面有些尴尬,忙说道:“前面有个茶寮,还请各位赏光,给朱某一个机会,让朱某请大家喝一杯,如何?” 刚在马车上吃了糕点,别说,甜儿和高蕙兰还真有些口渴了,听了朱公子的话,两人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高老爷。 高老爷也不想跟晚辈一般的见识,再说了,这朱公子乃是外人,并未得罪自己,人家主动相请,自己还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如此,老夫谢过朱公子了。”高老爷略带微笑,对朱公子说道。 “请。”朱公子见高老爷接受了邀请,殷勤地伸手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出手不凡 五人到了茶寮,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小桌子坐下。陈炳坤有意撮合朱公子和高小姐,所以一边喝茶,一边对这位朱公子是赞不绝口。 高老爷年过半百,所谓人老成精,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不过这位朱公子实在是入不了高老爷的眼。 区区一个白手兴家的商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家出众的女儿,真是痴人说梦。 这陈炳坤在那里滔滔不绝,高老爷面色淡然,高蕙兰横眉怒眼,甜儿兴致缺缺,恹恹欲睡。 别说高家之人了,这陈炳坤如此明显的意图,连朱公子都不好意思,略显尴尬起来。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这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当事人双方都没那个意思,陈炳坤这媒人却做得不亦乐乎。 陈炳坤说完朱公子,仍然是兴致盎然,又开口说道:“朱兄啊,这高小姐是秀外慧中。温婉贤淑,更为难得的是从小便掌管内宅,照顾老父和幼弟,是个难得的贤惠女子啊。” 高老爷听到这里,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虽然自己不喜这陈家人开口闭口的提自家的女儿,不过,这褒奖溢美之词,倒是很让高老爷受用啊。 甜儿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里,差点给呛住,这位陈老兄可真是有才啊。 高慧兰却是怒不可歇,瞪着陈炳坤,道:“陈公子,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谈论一个闺阁小姐,实在是失礼。” 高老爷见自己女儿发了飙,也不好再保持沉默,缓缓地开口道:“陈公子,此事到此为止,老父不才,恬为进士出生,也做过一县的主官,所谓娶妇低处就,嫁女高高求。老夫的女儿自不会嫁于庶民百姓的。” 高老爷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炳坤只得讪笑了两声,道:“小侄唐突了,还望高世伯莫怪。” “老父年迈体衰,不耐久坐,想回马车内躺一会儿,两位请自便。”高老爷说完,带着高蕙兰和甜儿起身告辞,往自家马车的停靠点而去。 朱公子望着高老爷三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陈炳坤说道:“陈兄,小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般,实在是尴尬的很,尴尬的很啊。” 陈炳坤苦笑了两声,道:“我倒两面不是人了,这高小姐确实不错,很是符合朱贤弟的要求。” 朱公子道:“不管这位高小姐如何,咱们这种低贱的商户是攀不上进士千金的。”朱公子此话带有几分的自嘲,说完。他自己也干笑了两声。 “贤弟此言差已,高小姐要为我堂弟守孝三年,待守孝期满,高小姐年纪已长,怕是再难觅得良配。”陈炳坤这话原是好意,听在朱公子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陈兄莫再说了,小弟是不会乘人之危的。”朱公子说得是斩钉截铁。 陈炳坤摇了摇头,这媒人可真不好做啊。 高老爷带着高蕙兰和甜儿回到了高家马车停驻处,高老爷打了几个哈气,钻进马车小睡去了。 高蕙兰和甜儿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又早,也是哈气连天,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扑哧笑了一声,然后手拉着手,也钻进了马车,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樱和小翠因为是贴身伺候的,为了方便,早在出门时候就扮成了书童,此刻也在马车内,陪着两位主子睡觉。 书院外苦等的家属们,也渐渐懈怠了起来,不是钻进了马车睡觉,就是在旁边的茶寮里喝起了茶,要不就三三两两地聊起了天。 三个时辰过去了,书院里响起了钟声,考试终于结束了。 高英杰和马文渊被挤在人群堆里。艰难地往外挪动。 两人好不容易出了书院的大门,终于松分些了,伸了伸懒腰,两人步履矫捷地冲向高家的马车。 “爹,爹!”高英杰拉开马车的帘子,发现自家的爹爹还在睡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啊,是英杰啊,考完了?”高老爷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问道。 “爹,姐……大哥他们呢?”高英杰问道。 “他们在那辆马车上睡觉呢。”高老爷笑眯眯地说道。 高英杰听完,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么多觉来睡啊?说是陪自己考试来着,结果一个两个三个的,全都跑这儿睡觉来了。 “大哥,大哥,起来啦,我考完了,该回去了。”高英杰跳下高老爷的马车,来到高蕙兰和甜儿坐的马车,使劲敲击着马车的车厢。 “谁啊!”高蕙兰被惊醒了,大声问了一句。 “我,高英杰。”高英杰大声回了一句。 高蕙兰伸了个懒腰。掀开了帘子,?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1部分阅读 ,问道:“考完了?” 高英杰点了点头,道:“大哥,该回家了,误了时辰,这城门该关了。” “呵呵,是啊,那,咱们走吧。”高蕙兰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声。对高英杰说道。 回到高家,甜儿不敢耽搁,连夜赶回了林府。 因为在马车中睡了几个时辰,夜里,甜儿腰酸背痛,失眠了。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真是奇了怪了,甜儿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年在泥坑里救那个酸书生的情景。 不一会儿,那个小小的酸书生就长大了,那摸样,那摸样,居然跟马文渊一摸一样。 “呀!”甜儿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啊,高家客居的马文渊,不正是那日里自己救的那位酸书生吗? 当日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他应该是叫做马文渊才对,而不是自己以为的马文才。 小时候酸,长大了更酸,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来没有,最好不要认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的麻烦。 十日后,麋山书院放榜。 马文渊名列榜首,考了个第一名,高文杰差一些,考了十五名。 高老爷自觉得面上有光,在家大宴亲朋,还特意请了林大娘一家。 林大娘不想去凑这份热闹,林大郎忙于公务,无暇前去,大吴氏见自家婆婆和相公都不去,也不想去,林二郎如今身兼二职,对这种席面没有兴趣,小吴氏有孕在身。而且肚子已经很显怀了,自然是去不了的,到头来,整个林家就派出了甜儿这么一个代表。 甜儿与高蕙兰交好,自然乐得当这个代表。 三日后,高家设席,庆祝家中犬儿和客居的马文渊考进了麋山书院。 甜儿带了礼物,早早地就和小樱坐着马车到了高家。 高蕙兰满脸带笑,干练利索地招呼着女宾。 甜儿不愿给高蕙兰添麻烦,和小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喝着清茶,吃着瓜子点心。 “许夫人,那位松山的马公子,可是得了第一名,乖乖,真了不得,我看啦,今年的秋闱,马公子定能中举。”一旁的夫人们在闲聊。 “中举?依我看,这位马公子才高八斗,明年春闱的状元也非他莫属啊!” “张夫人,你家千金今年十四,配这马公子可是正合适啊!” “呵呵,我另有目标。” “哦?” “难道是高公子?” “张夫人,你的眼可真毒啊。” “我觉得这马公子不错,才高八斗,今后起码也是个大学士,我娘家还有一个未出阁的侄女,一会儿啊,我让我家老爷去探探马公子的口风。” “……” 这些夫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恨不得立时把马文渊和高英杰给抢回家。 反观那些小姐们,则安静许多,都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胆子大些的呢还三三两两小声低语,胆子小些的呢,则是连口茶都不曾喝。 这种宴会真是无聊啊,甜儿轻轻叹了口气,偷偷地递了块点心给一旁立着的小樱。 高老爷在前厅招呼客人,那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高老爷,不知令公子可曾定亲啊?”有客问道。 “不曾。”高老爷答道。 “我有个表侄女今年芳龄十二,与你家公子年龄匹配,不知高老爷意下如何啊?” 高老爷笑了笑,道:“犬子年纪尚浅,何况当务之急乃是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考虑亲事。请见谅。” 客人拱手,笑了笑,并不恼怒。 “高老爷,不知这马公子与高家是何关系啊?”又有客问道。 “马公子乃是犬子在松山县的同窗,老夫待他如同亲子。”高老爷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不知这马公子可曾定亲?” 高老爷面色微变,道:“这个,老夫不知,婚姻大事,自当由马公子的双亲定夺,老夫不敢越俎代庖。” “多谢高老爷相告。” 好好地庆功宴,就这般变成了相亲大会。 饮宴还没开始呢,马文渊的周围就围了一大群的人,几乎全是问亲事的,弄地他不甚其烦。 高英杰站在一旁,望着马文渊的窘态,笑地合不拢嘴,幸好自家父亲帮自己挡了,若是不然,怕是自己也会这般,被这些人给烦死的。 高老爷望着马文渊周围围着的一圈蜜蜂,心里打起了算盘,其实这马文渊着实不错,虽说这家底差了些,不过,好在他出生清白,而且文才出众,说不定真能中个状元。找个状元做女婿,倒也不错。 自家的女儿自小便是有主意的,脾气也大,嫁给别人家自己还真不放心。马文渊脾气好,又是英杰的至交好友,还得了高家这么多的恩惠,若是把蕙兰嫁给他,马文渊定不会给蕙兰气受,定能善待蕙兰。 高老爷想到这里,笑了起来,望向马文渊的目光变得暧昧柔和,颇有岳父泰山看女婿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林大娘的心思 马文渊可不知道这高老爷把自己给惦记上了。还在那儿眼巴巴地望着高老爷,希望这老爷子来救自己一把。 高老爷收到了马文渊求救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提高了音量,道:“诸位,请入席!” 高老爷毕竟是主家,这话音一落,这些宾客便不好意思再缠着马文渊了,只得都散了开,找自己位置去了。 主人家热情好客,宾客们刻意奉承,这一席宴倒是宾主尽欢。 高蕙兰忙于应酬,无暇照顾甜儿,高家的亲朋,甜儿是一个也不认识,坐了一上午已是无聊之极,所以吃过饭,甜儿便找到高蕙兰,向她告辞。 高蕙兰知道甜儿再呆着也是无趣,便笑着点头应允了。 甜儿出了高家大门,正准备上马车。冷不防旁边钻出了一个人来。 “谁啊?”小樱见不妙,忙站到了甜儿前面,大声呵斥道。 “惊扰了小姐,还请恕罪。学生马文渊,见过林小姐。”来人正是马文渊,只见他站在甜儿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马公子不必多礼。”甜儿还了个礼,轻声说道。 马文渊一听,一张脸立刻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文渊多谢小姐当日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小姐,便没有今日的文渊。”马文渊镇定了一下心神,抬起头,大胆地望了一眼甜儿,正色道。 “马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甜儿心里异样,如此说来,他是已经知道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学生他日定当报答小姐大恩。”马文渊神色穆然,此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甜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他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甭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之人,就是没有,也断断不会和这种酸人在一起的,真若是和他在一起,那自己岂不是也会变成酸黄瓜。或者酸萝卜,咿,光是想想,这牙都倒了。 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真是的,人家只说要报答自己而已,汗,林婉贞,你真是好大的一只孔雀啊。 “马公子言重了,小女赶着回家,还请马公子让道。”甜儿可不想再和这个马文渊磨叽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马文渊闻音知意,知道自己这是唐突了,忙让开了道,拱手对甜儿说道:“林小姐,学生唐突了,请小姐见谅,学生一定悬梁刺股,挣个金榜题名。”马文渊的潜台词是给你挣个凤冠霞帔,甜儿却没想这么多,冲着马文渊笑了笑。拉着小樱就上了马车。 马车内,小樱望着甜儿,欲言又止。 甜儿见小樱憋成那个样子,颇为不忍,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小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小姐,你是怎么认识那位马公子的?” “你还记得咱们在松山县的时候,有一次,我跟娘吵架,负气离家,你在田埂上找到我那回?” 小樱点了点头,道:“记得。” “就是那次咯,他当时掉进了一个泥坑里,是我把他吓出来的。”甜儿道。 “吓出来?”小樱不解地问道。 甜儿笑了笑,把当日的情景跟小樱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啊。”小樱恍然大悟。 “小樱,此事,可万万不能跟夫人说,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吗?”甜儿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节外生枝,于是嘱咐小樱道。 “小姐放心,小樱的嘴巴最牢了。”小樱说完,憨憨地笑了几声。 回到林府,甜儿休息了一下,便前往林大娘的院子,去给林大娘问安,顺便看看侄女小小。 刚进弄梅斋的大门,就听守门的媳妇子说,大奶来了。夫人和大奶正在小厅里叙话呢。 甜儿点了点头,领着小雨就往小厅里走。 进了小厅,甜儿对着林大娘做了个福,道:“女儿给娘请安。” 林大娘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甜儿又冲着大吴氏做了个福,道:“大嫂安好。” 大吴氏笑着说道:“小妹多礼了。” “甜儿,坐吧。”林大娘发话道。 “多谢娘。”甜儿谢过林大娘,径自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了。 自家小姑也不是外人,大吴氏望了甜儿一眼,继续说道:“娘,前段日子劳娘费心了,如今媳妇身体已经大好,媳妇想把小小接到身边,亲自教养,省的娘您操劳。” 听完此话,甜儿偷望了大吴氏一眼,原来她来弄梅斋,是要孩子来了。 林大娘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大吴氏有些焦急,又道:“娘,小小生而丧母,媳妇自会把她当做自己亲生的一般对待,媳妇保证。妞妞有什么,小小便有什么。” 妞妞是大吴氏亲生女儿的小名,两个孩子的大名都还没起,如今都叫着小名。 林大娘是亲眼见着刘氏咽气的,刘氏又郑重地把小小托付给自己,林大娘这心里待小小确实是不同的。如今大吴氏这般唐突地来讨小小,林大娘这心里自是不愿。 “媳妇啊,娘的身体如今还算健朗,不如把妞妞也接到我院子里教养,你和大郎再努把力,争取明年生个儿子。”林大娘缓缓地说道。 大吴氏没想到。这林大娘不止不把小小交给她教养,反而想把妞妞也接了去。 妞妞可是自己怀胎十月,那么辛苦才生下来的,怎么能给别人呢,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婆婆也不行。 大吴氏听完林大娘的话,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大娘不过是随口说说,试探试探大吴氏罢了,见大吴氏此态,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个装不住事儿的人。 “媳妇,你也别急,小小身子弱,待她在我这儿把身子调理好了,我自会把她还给你。”林大娘不温不火地说道。 大吴氏明白,今日里是要不回小小了,其实她来讨要小小,倒也并不是真心喜欢小小,而是怕林大郎厌弃自己不贤惠,不待见庶女;再则,也怕小小养在婆母身边,得了婆母的眼,越过自家的妞妞去。 林大娘知道大吴氏想的是什么,想她也是媳妇熬成婆的,大吴氏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她去? “媳妇,小小不管养在谁身边,都是你名下的孩子,谁也夺不去。妞妞是林家的嫡女,小小怎么可能越得过她,你莫要多想。”林大娘一语便道破了大吴氏的心思。 大吴氏听了,满脸发烫,自己还真不是婆婆的对手,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小紫啊,今年几岁了?”刚才还在说大吴氏呢,这话锋一转,林大娘又和颜悦色地问起大吴氏的贴身丫鬟小紫来。 甜儿在一旁听地是莫名其妙,娘这是要做什? 小紫听到林大娘问话。忙做了个福,恭敬地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今年十六了。” 林大娘点了点,问道:“可曾许了人家。” 这话却是问大吴氏的。 “还不曾。”大吴氏轻声应了。 林大娘想了想,道:“这丫头甚是乖巧伶俐,我很喜欢。” 小紫听了林大娘的赞赏,不喜反忧,夫人这般说,是,是想要了我去伺候不成? 大吴氏也愣住了,小紫可是自己身边得力的,要别人还成,若是自家婆婆真的要小紫,自己可怎么办?答应吧,自己不愿意,不答应吧,又怕惹了婆婆生气,怪自己不孝。 林大娘瞅了瞅大吴氏主仆的表情,笑了几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还不至于夺了你的左膀右臂去,莫要瞎想了。” 林大娘这话说的过于明显,羞得大吴氏一脸发烫。 小紫也是怕地不行,这背心里全是冷汗。 这婆婆大斗儿媳妇,把甜儿看地是目瞪口呆,自家老娘可真是厉害,可怜的大嫂,被娘耍了。 “媳妇啊,你带着妞妞,已是乏累,对大郎定会疏忽;大郎公务繁忙,不能没人照顾,我看啊,这小紫不错,知根知底的,选个好日子,让大郎收了吧。”林大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立刻惊起了千层浪。 小紫听完,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也不说话,只低头跪着。 大吴氏的一张脸,变得一块青一块白的,很是瘆人。 甜儿心里也不舒服,娘也真是的,大嫂生完妞妞才几个月啊,就要给大哥添房里人,这不是给大嫂心里添堵吗,这宅门里的媳妇可真不好当啊。 “娘……”甜儿刚开口,就被林大娘瞪了一眼。 见林大娘面色不好,甜儿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若是媳妇觉得小紫不妥,那小菲如何?小菲最是老实,性子也好,定不会跟你顽皮的;而且小菲跟着大郎也好几年了,伺候起你们来,也稳妥。”林大娘许是嫌那浪不够,又加了些天雷闪电。 大吴氏这回是彻底败下阵来,起了身,颤颤巍巍地说道:“媳妇,这会子妞妞怕是该醒了,媳妇,媳妇改日再来给娘请安。” “我说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林大娘冲着大吴氏的背影说道。 大吴氏走了以后,甜儿这才问林大娘道:“娘,您,您真的要给大哥添屋里人啊?” 林大娘平静地说道:“我儿以为不妥?” “甜儿,这宅门里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当初我还当她是个贤惠的,却不想,她连一个刘氏都容不了。”林大娘心里对刘氏的死还是很介怀的。 “娘,刘姨娘,刘姨娘那都是意外。”甜儿不相信大吴氏会是那种狠心的人。 “你大哥连得两个女儿,收个屋里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她真要绝了我家大郎的香火不成?”林大娘提高了声量说道。 甜儿心里腹诽,这生男生女主要是靠男人好不好,谁叫林大郎的那个y不积极努力一点,看吧,被x给抢先了。普及优生优育的常识,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夫人教女 “儿啊,你也看见了。凡事多长个心眼儿,否则,今后到了夫家,恐怕难有立足之地。小雨是个谨慎的孩子,柳嫂子老实,箫玲珑能干,我呢,再打府里给你寻两房老实可靠的,咱们这般地人家,这陪嫁之人也就够了。”林大娘见甜儿的表情抑郁,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这陪嫁之人来。 “娘,那小樱呢?”林大娘说的陪嫁之人中居然没有小樱的名字,甜儿疑惑地问道。 “小樱年纪大了,该配人了。”林大娘答道。 甜儿这才想起来,林大娘早先便跟她说过要把小樱配人,自己不敢告诉小樱,选择了逃避,现在又听林大娘提起,甜儿这心里,难受的很。 “娘……可不可以让小樱跟着我?”小樱定不愿离开自己的。甜儿知道,所以她才这般求林大娘道。 林大娘叹了口气,道:“儿啊,小樱比你长两岁,论虚岁今年已经十七了,再不给她找人家,那是害了她。” “小樱跟着咱们多年,娘知道你与她感情深厚,舍不得她,娘又何尝舍得呢,可是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林大娘见甜儿一脸惨白,忙开导甜儿道。 “咱们可以给她找一户殷实的庄户人家,烧了她的卖身契,多送她些嫁妆,也就全了这么些年的情分了。我儿以为如何?”林大娘见甜儿没有答话,又说道。 “娘,此事,容女儿想想。”甜儿艰难地开口道。 林大娘点点头,小樱毕竟不同于旁人,她跟着甜儿一起长大,名分上是主仆,这感情却似姐妹。 出了弄梅斋,因为小樱的事儿,把甜儿弄得怏怏的,原本想去看看小吴氏的,这会子也没了精神。 “小雨。刚才夫人说的话,你不可泄露半分,知道了吗?”因为小雨贴身跟着,所以林大娘说的话,全入了小雨的耳朵,甜儿怕小雨说给小樱听了,让小樱难受,所以才嘱咐小雨道。 小雨点了点头,道:“奴婢遵命。” 其实小雨心里也舍不得小樱,两个小姑娘如今好得跟一个人似地,乍闻小樱要离开自己,小雨这心里也不比甜儿好受多少。 大吴氏出了弄梅斋,细细回味着林大娘的话,是越想心越乱,自己如今已经出了月子,走动方便,干脆明日里回娘家一趟,跟娘讨个主意。 婆婆无缘无故地提到要收了小紫和小菲,难道她们两个……小菲还好,原就伺候林大郎,小紫可是自己眼前的人。难道也背着自己勾引了自家相公。 大吴氏越想越心惊,原来仰仗的人,如今是越看越不顺眼。 小紫哪里不明白自家大奶对自己已经有了猜忌之心,这主仆二人一回院子,小紫立刻便跪倒在大吴氏的脚下,声泪俱下地说道:“大奶,奴婢一心伺候奶奶,绝无二心,请大奶明鉴。若是大奶不信奴婢,奴婢,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小紫说完,便开始狠命磕头。 大吴氏也只是猜忌,如今见小紫这般,心中开始松动,许是自己多心了。 小紫的头磕地响,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青石板上便现出了点点血迹。 “起来吧,我信你。”小紫跟随自己多年,向来是听话的,如今为了表明心迹,这头都磕破了,可见其对自己还是一片忠心的。大吴氏也不是那种冷血之人,见了血,心里一软,便亲自伸手把小紫给扶了起来。 “奴婢,奴婢谢大奶。”小紫是大悲大喜,这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呢,这嘴角又翘了起来。 见了小紫这般模样,大吴氏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第二日,大吴氏禀明了林大娘,带着妞妞便回了娘家。 回到吴府,见到吴夫人,大吴氏遣走了身边伺候的人,待屋内只剩下这母女二人之时,大吴氏这才抹着眼泪儿,对吴夫人哭诉道:“娘,女儿活不了了。” 吴夫人向来宠疼大吴氏,见她这般模样,这心里一下子就纠住了,忙关切地问道:“儿啊,这是怎么了?” “娘,我家婆婆嫌弃我生了个女儿,要给大郎收屋里人。”大吴氏恨恨地说道。 吴夫人又问道:“儿啊,你家婆婆可有人选?” 大吴氏没想到自家亲娘问这个,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俱实答来:“婆婆属意我的贴身丫鬟小紫和伺候大郎的丫鬟小菲。” 吴夫人点了点,道:“你家婆婆倒也是讲理的。” 大吴氏听了吴夫人的话,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婆婆要给自家相公收屋里人。自家亲娘居然觉得婆婆有理? “娘,您站在哪一边呢?”大吴氏嗔怪地问了吴夫人一句。 吴夫人笑了笑,道:“不过是收个屋里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都越不过你去。” “娘!”大吴氏听了,来了脾气,大叫了一声。 “你家相公可是进士出身,又在翰林院供职,这身边只有你一个嫡妻,莫说你婆婆了,便是旁人也会看不下去的。与其在外面找那不靠谱的。还不如找家里知根知底的。”吴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里面的深浅。 大吴氏这下傻眼了,难道自己还要主动替相公张罗通房小妾不行? “娘……那,那您觉得,若真是要收一个,收谁好呢?”大吴氏说此话的时候,是满心的酸涩,就跟刚吃了黄连似的。 吴夫人是大吴氏的亲娘,自家女儿的心思岂能不懂,见女儿难受,自己也不好过。 “儿啊,别急,也别怕,你这嫡妻的位置没人敢惦记,只要你爹爹和哥哥们不倒,林府便没人敢真为难你。”吴夫人拉着大吴氏的手,温和地说道。 “娘……”大吴氏顺势倒进了吴夫人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吴夫人。 “女儿好想回到小时候啊,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大吴氏神情恍惚,念念叨叨地说道。 “傻孩子,人哪有不长大的。一切都会好的,放心吧。依娘看啊,你就贤惠一回,让大郎把小紫小菲都给收了。”吴夫人摸着大吴氏的头发,慢慢地说道。 “什么?都收了?”大吴氏惊讶道。 “你想啊,若是只收一个,那便是妻妾斗,若是两个都收了,那便是两妾相斗。儿啊,这其中的学问大了。”吴夫人的脸上泛出了神秘的微笑。 “小紫从小便跟了我,不会背叛我吧?”其实大吴氏心里属意的是小紫,小紫毕竟是自己人,而小菲那可是外人。 “小紫虽然是咱们吴府的家生子,不过,儿啊,凡事可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儿,现在她是跟你一条心。可是,这女人啊,都是好妒的,等她服侍了大郎,可就不一定了。”吴夫人这话可都是经验之谈。 “你先让大郎收了她们做通房,言明待怀孕生了子再晋身为姨娘,让她们狗咬狗自去争斗,你只消坐在一旁,端着茶,看着便是。”吴夫人说完,看了看大吴氏。 大吴氏头一回听到这些,表情木木的,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望着吴夫人。 “儿啊,你如今要做的不是去吃那些没用的飞醋,你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调养好身体,把娘淘换给你的药按时按量好好吃,争取再怀上一个。这婆婆自然比不得自家的亲娘,你呢,也莫要总是跟你婆婆置气,孝顺,孝顺,凡事顺着她点便是。”吴夫人说这话,可谓是语重心长。 大吴氏叹了口气,这别人家的媳妇还真不好当啊。 母女两个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直到丫鬟来传饭,这才拉着手,去了饭厅。 浣花居,甜儿拉着小樱进了房中,随手关上了房门。 待两人坐定后,甜儿这才开口对小樱说道:“小樱,你,你可有什么打算?” 小樱被甜儿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反问甜儿道:“什么打算啊?” 甜儿吐了口气,道:“你,你想过嫁人没有?” “嫁人?小姐可是嫌弃小樱,不要小樱了?”小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甜儿要撵她走。 “不是,不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我要撵你。”甜儿听了小樱的话,慌忙解释道。 “小樱不要嫁人,小樱要跟着小姐。”小樱嘟着嘴巴,低声说道。 “如果,如果嫁了人之后,还可以留在我身边,你愿意吗?”甜儿换了句话问道。 小樱听完,想了想,道:“愿意,只要能跟着小姐,嫁不嫁都可以。” 甜儿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这症结所在了,小樱不是不愿意嫁人,只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罢了。 “小樱,你放心,我不会撵你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甜儿见小樱神色凄然,忙安慰她道。 “小姐,是不是,是不是夫人嫌弃小樱年纪大了?”小樱试探着问甜儿道。 “不是,你不要多想。” 甜儿说完,为了缓和压抑的气氛,伸了个懒腰,笑了笑,道:“咱们很久没逛街了,改日约上蕙兰姐姐,咱们去街上逛逛。” 小樱笑了两声,并未答话。 慈宁宫内,太后正在看《西游记》改编的戏剧,今日是大结局,所以这慈宁宫的戏台子前面那是人山人海,宫里排得上号的人物全都来了。 待这戏演完,演员谢完幕,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到太后的叹息声,坐在太后身边的高宗皇帝关切地问道:“母后,可是对这戏不满意?” 太后摇了摇头,道:“哀家只是觉得意犹未尽罢了。” 高宗笑了笑,道:“不如让孩儿召集翰林院的大学士续写《西游记》,给母后解闷,可好?” 太后轻笑了一声,道:“吾儿的心意,哀家心领了,这翰林院大学士都是德高望重饱学之才,怎可让他们操这份闲心。” 高宗想了想,道:“那就召林婉贞进宫,命她续写几章,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听完,点了点头,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林丫头给自己勾起的火,还得林丫头来灭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悦宁问计 甜儿正在家中烦恼小樱之事呢。门房传话,这宫里来人了。 听闻是宫中来人,甜儿不敢耽搁,立马就跟着门房到了大厅。 来的是个内侍,宣读了太后的口谕,传召甜儿即刻进宫。 因为是即刻进宫,所以甜儿也来不急收拾,幸而今日穿的这身还算周正,入宫见驾也不算失礼。 甜儿到了慈宁宫,跪地磕头,口称请太后安。 太后慈眉善目,叫她起身,赐坐,赏茶。 甜儿谢恩,起身,挨着椅子边儿坐下。 “林丫头啊,这《西游记》真没有续集了?”太后开门见山,当头便问。 甜儿听了,头皮发麻,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还问?看来今日这关是不好过了。 “太后。续集的确没有,不过,这外传,还是有的。”甜儿想了想,答道。 “哦?”太后一听,外传? “不过,这外传是小女闲暇无事瞎乱编的,无法与本纪相比,小女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甜儿说这话是给太后打预防针呢。 太后听完,笑了笑,道:“丫头有心了,说来听听。”太后以为这甜儿是为了她专门写的呢,所以才这般说来着。 又被人误会了,甜儿的脸微微发红,怪不好意思的。 前世,甜儿喜欢看电视,这《光灿烂猪八戒》,《喜气洋洋猪八戒》甜儿可是看了好几遍,其中的情节,甜儿不说是滚瓜烂熟,记住个七八分总是没问题。 “太后,那小女就给您讲一个猪八戒的外传,太后以为如何?”甜儿小心翼翼地问太后道。 “猪八戒?好!”太后一想到那个肥头大耳,贪吃好色的天蓬元帅,这眉角便扬了起来。 甜儿见太后喜欢,微微松了口气,道:“小女要讲的这个故事。叫做《光灿烂猪八戒》,说的是这猪八戒在做天蓬元帅以前的事儿。” “很久很久以前,在朱家庄,有位朱公子,这位朱公子啊有一头心爱的小猪。朱公子爱猪成痴,常常抱着小猪给它讲故事。” “朱公子的故事讲来讲去都是一个,无非是一个小男孩救了一条小金鱼,然后小金鱼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小龙女变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偷偷跑到岸上,寻找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 甜儿讲到小龙女和朱公子的未婚妻做了姐妹之后便戛然而止。 太后见甜儿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这小龙女可真是可怜。” “丫头,这来来回回的,怪麻烦的,干脆,你就住在慈宁宫得了,待故事讲完再回去吧。”太后想了想,对甜儿说道。 甜儿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住在宫中,不回家?甜儿的头皮一阵发麻,奈何。太后有命,不敢不从,甜儿只得行礼应诺。 “云意啊,林小姐的起居就交给你安排了。”太后见甜儿应诺,点了点头,吩咐云意道。 “遵命,太后。”云意得令,领着甜儿下去了。 甜儿住在慈宁宫,每日里上午给太后讲一个时辰的故事,下午给太后讲一个时辰的故事,一天工作四个小时,倒也轻松,只是这慈宁宫里肃穆的气氛,甜儿不甚喜欢,实在是太压抑了。 到了第三天,甜儿给太后讲完故事,刚回到居所,就听专门伺候她的小宫女来报,说是悦宁公主来访。 甜儿一脸的黑线,哭鼻子公主来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算了,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小女林婉贞,见过公主。”甜儿规规矩矩地给悦宁公主跪地请安。 “起来吧,林小姐不用拘束。”悦宁笑嘻嘻地说道。 “谢公主。”甜儿这才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一边。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跟林小姐说。”悦宁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遵命,公主。”一旁的宫女得令。都退了下去。 待房中只剩下甜儿和悦宁的时候,悦宁这才上前,亲热地拉着甜儿的手,道:“林姐姐,可还认得我?” 甜儿讪笑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悦宁见甜儿没接话,知道她这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呢,也不恼怒,叹了口气,道:“当日多亏了林姐姐,悦宁向姐姐道谢了。” 甜儿见悦宁公主向自己行礼,忙拉着悦宁,道:“小女不敢居功,这姐姐二字更是担当不起。” 悦宁见甜儿这般地见外,鼻子一酸,这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甜儿没想到悦宁公主这样就哭鼻子了,慌忙摸出手绢,递到她手里,哄着她道:“小女无状,惹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哪里知道,甜儿这么说,这悦宁哭地更来劲了。一边哭一边道:“林姐姐定是嫌弃悦宁蠢笨。呜呜……” 甜儿扁了扁嘴,这又是为那般啊? “公主若是再哭,这眼睛就肿了,肿了便不漂亮了。”甜儿搜肠刮肚,找出了这么一句劝解的话。 不知道是这句话灵验了,还是悦宁自己哭够了,甜儿说完后,悦宁渐渐止住了哭泣。 “我娘不得圣心,出身又低,宫中尽是踩低攀高之辈,林姐姐别看我是个公主。若不是那日托林姐姐的福,得了太后的眼,怕是连个得脸的宫女都不如。”悦宁擦干了眼泪儿,神情怏怏地说道。 甜儿想起当日悦宁公主藏在灌木丛中哭泣的场景,心里一阵的唏嘘,皇宫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林姐姐,你是个善心之人,我是真心喜欢你,望林姐姐不要嫌弃我这个蠢笨又爱哭的妹妹才好。”悦宁拉着甜儿的手,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甜儿。 这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般小小的年纪,心中便这般地凄苦,甜儿望着悦宁,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悦宁的头发,道:“有公主这般乖巧的妹子,是我的福气。” “林姐姐认下我了?”悦宁听完甜儿的话,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刚刚掉的眼泪儿还挂在脸上呢,这会儿又笑了起来,甜儿摇了摇头,笑了笑,还真是小孩,又哭又笑的。 有了悦宁这个妹妹,甜儿在慈宁宫的生活不再难熬,两个小姑娘对外还是恪守着礼制,私下里却嬉笑玩闹好不开心。 算算日子,甜儿进宫已有十多天了,她与悦宁不说如胶似漆,却也培养了深厚的姐妹情。 这日里,悦宁来找甜儿,神情怏怏,满脸的愁容。 “公主怎么了?”甜儿见状,关切地问道。 “林姐姐。”悦宁欲言又止。 “公主有话但说无妨。”甜儿拉起了悦宁的手,鼓励她道。 “娘又被那些人欺负了。”悦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和恨意。 甜儿听完,叹了口气。这种宫廷戏码,自己还真是没辙。 “姐姐可有良策?”悦宁突然问甜儿道。 甜儿摇了摇头,道:“这种事儿,我还真是爱莫能助。” 悦宁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甜儿并不是宫中之人,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小九九。 “若是父皇能多到娘那里坐坐,哪怕只是坐坐,那些人也不至于这般欺负娘。”悦宁怏怏地对甜儿说道。 没有帝王的宠爱,没有皇子傍身,没有家族支持,出身低微,甜儿虽然没有宫斗的经历,不过前世看的宫斗电视剧和小说不在少数,用头发梢都可以想到悦宁亲娘的日子不会好过。 “姐姐,你博学多才,能不能,能不能,写几个故事给我娘,让我娘……”悦宁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自己既然真心把她当亲姐姐,便不该这般的算计她。 悦宁虽然没有说完,甜儿却是全明白了,这小姑娘是想借自己的故事,让自己的娘重获恩宠。 “妹妹,不是姐姐吝啬,只是,只是王贵人并不是才女之流,这说故事并不适合她,只怕会弄巧成拙。”王贵人出身低微,以前是六皇子府的奴婢,让她给高宗讲故事,怕是不太合适。 悦宁听完,只觉得臊得慌,忙说道:“林姐姐,林姐姐见笑了。” “敢问妹妹,王贵人有什么特长,或者有什么擅长的事?”豁出去了,就当是调节夫妻矛盾好了,甜儿一咬牙,一狠心,决心帮帮悦宁。记得《武林外传》中白展堂评价金湘玉的时候有一句经典的台词,人家虽然门门不及格,可是有一门却是满分,就那门满分最吸引人注意。既然无法全优,那就剑走偏锋,偏个厉害的科。 悦宁一听,知道甜儿是要出手帮自己了,破涕为笑,道:“娘长相一般,厨艺女红都只是平平,因为出身贫寒,进了六皇子府做的又是浣衣的奴婢,所以只些许认得几个字,娘……,除了身段较好外,再无特长。” 既是亲生女儿所说,这话应该不会有假。 甜儿犯了难,长相不好,只有身材还可以,没有任何特长,汗,真的很难在宫中立足啊。皇帝什么女人没有,这般平庸无奇的女人,皇帝不喜欢,倒也是人之常情啊。 悦宁见甜儿面露难色,心中一紧,问道:“让林姐姐犯难了,我也知道此事,此事怕是没什么希望。” 甜儿听了悦宁的话,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王贵人和圣上相处地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甜儿思虑过后,问悦宁道。 悦宁苦笑了一声,道:“娘见到父皇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又怕又紧张。” 难怪了,这还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啊。 “公主,此事比较难办,请容我好好想想,过几日再给你答复,可好?”一时间甜儿倒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悦宁强挤出几丝笑意,道:“劳姐姐费心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姐姐尽可自便。” “公主请放心,我既答应了你,自会尽心尽力,只是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望公主不要太过于强求才好。”甜儿还真怕自己给了悦宁希望,最后这个希望又成了泡影,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王贵人的改造计划 甜儿仔细思考了好几天。这才动笔,写了厚厚的一本书,叫做《女人的自我修养》。 所谓种好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王贵人不进行彻底的改造,怕是很难吸引皇帝眼球的。所以甜儿这才绞尽脑汁,写了这本书,希望能帮到王贵人。 写好了书,甜儿叫来悦宁,千叮咛万嘱咐,王贵人一看熟,就马上把书给烧掉,这宫里无小事,万事小心谨慎为好。 悦宁接过书,随手翻看了几页,乖乖,这内容信息还真是海量,有教美容养颜的篇幅,有教简单按摩的篇幅,有教夫妻如何相处的篇幅,最不可思议的是。里面居然还有隐晦地教如何增进夫妻房事趣事的篇幅,和如何更容易受孕的篇幅,真算的上是女人的百科全书了。 “林姐姐真是厉害!”悦宁年纪小,见了这般海量的内容,那是满脸的惊讶。 甜儿笑了笑,这些全是自己以前做小编的时候做的专栏,幸亏还记得一些,自己想了好几天,才凑了这么些,上帝保佑,希望自己没有记错。 “这些都是我以前看的杂书上记载的,我这也是东平西凑的给弄到一起的,希望对王贵人有用。”甜儿望着一脸兴奋的悦宁,笑着说道。 “肯定会有用的,姐姐的大恩大德,他日,我一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悦宁冲着甜儿行了个礼。 甜儿可不敢受这个礼,忙躲了开。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甜儿又给悦宁支了一招,道:“这太后可是宫中的常青树,只要王贵人攀上了这棵大树,宫中便再无人敢小觑了她。” 悦宁听完,摇了摇头,道:“我娘生性胆小懦弱,见到太后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莫说巴结讨好了,这话都说不利索。” 这可难办了,甜儿叹了口气,道:“王贵人若是怕跟太后说话,可常来慈宁宫请安。” “太后有令,除了初一十五,其余的日子中之人可不必前来慈宁宫问安。”悦宁说道。 “太后不见也无妨,王贵人可每日自在慈宁宫外磕头。”甜儿说完,想了想,又道:“王贵人在宫外给太后磕头的时候,要尽量避免给人看见,尤其是要避开来慈宁宫问安的圣上,不要被他发现。” 悦宁听得是一塌糊涂,这每日来慈宁宫磕头请安,不就是为了做给太后和父王看的吗,为什么要避开众人,做的如此隐秘呢? 甜儿见悦宁一脸的疑惑,笑了笑,道:“公主可曾听过欲擒故纵?” 悦宁年纪虽小,也是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教其琴棋书?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2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2部分阅读 书画。诗词歌赋,而且宫中的小孩向来早熟,甜儿这么一提点,悦宁自是心领神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冲着甜儿伸出了大拇指。 “公主过奖了。”甜儿行礼,谦虚了一句。 悦宁拿了宝典,高兴地辞别甜儿,一蹦一跳地赶回了居所,找王贵人献宝去了。 进宫已经二十日了,《光灿烂猪八戒》已经讲到了尾声。 “原来猪八戒和小龙女辛辛苦苦找的泉眼,竟然是小龙女的眼睛。难怪小龙女一哭,天上便会下雨。”甜儿讲到这里,心里也是堵得慌。 “小龙女变成了泉眼,镇在东海之底,为东海提供涓涓活水,……小龙女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猪八戒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小龙女,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不会流泪,我会永远都开心地笑。”甜儿讲完,宝座上的太后已经热泪盈眶。 风意见状,忙递上了娟帕。 太后擦了擦眼睛,道:“丫头,都是你惹的祸,把哀家这眼泪儿都给招来了,想不到这猪八戒竟是这般的痴情种。” “丫头啊。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待会儿休息一下,便回家去吧。”太后擦完了眼泪儿,慈爱地对甜儿说道。 是啊,进宫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真想家里人啊。 “谢太后恩典。”甜儿跪地谢恩,口中称道。 “好了,下去吧。哀家要一个人静静,好好回味回味。”此时的太后,已是目光迷离,神游太虚了。 “是。”甜儿应诺,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殿。 终于可以回家了,甜儿长舒了一口气,这伴君如伴虎,太后虽说待自己还算不错,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可她毕竟是太后,是这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自己稍有不慎,这脑袋可是随时都会搬家的,想想都后怕。 悦宁听闻甜儿要走,忙赶着来辞行。 众目睽睽之下。悦宁和甜儿都做足了礼数,唯恐授人以柄。 待甜儿上了轿子,掀开轿帘回望悦宁的时候,悦宁这才向她眨巴眨巴了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按照太后开的方子,吃了几剂药,甜儿这晕轿的毛病倒还真好了不少,虽说如今坐轿尚有些许不适,可是比起最初的上吐下泻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回到家中,林大娘抱着甜儿就哭了起来,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般。 甜儿被这种气氛感染。也哭了出声。 安岳殿主室内,悦宁正在督促王贵人背甜儿所写的那本书。 王贵人今年二十有七,自觉已是一把年纪,如今被自己的小女儿逼迫着背这么厚的一本书,只觉得苦不堪言。 “清儿,我,我真的背不下来。”王贵人出生寒微,进了六皇子府这才跟着府中的丫鬟学了几个字,要她背那么多的东西,确实有些难为她。 悦宁望着一脸可怜相的王贵人,叹了口气,道:“娘,这本书可是林姐姐费尽了心血专门写给你的。你知道吗,此事若是被人发现,她可是要担大干系的。” 自从太后五十寿诞,络清被册封为悦宁公主之后,自己的这个女儿突然变得勇敢坚强起来,令王贵人是刮目相看。所以打那以后,王贵人便事事都听悦宁的了。 王贵人久居宫中,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咬牙,一狠心,皱着眉头埋头背了起来。 悦宁见自家娘亲这么痛苦,叹了口气,道:“娘,女儿跟你一起背吧,以后你若是有了什么记不住的地方,女儿还可以帮帮你。” 王贵人听完,只觉得一阵心酸,别人家都是做娘的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生性懦弱,反倒要女儿处处维护自己,自己这个娘当地真真是失败的很啊。 “清儿,你放心,我一定认真背。”王贵人痛定思痛,向悦宁保证,一定努力学习。 悦宁听闻。笑了笑,道:“娘,加油!” 王贵人自得了甜儿写的书,又向自己的女儿做了保证,这些天是不分白天黑夜,都窝在屋子里背书,那个精神头,都快赶上后世高三的百日冲刺了。 悦宁见王贵人如此用功,自是感到万分的安慰,不过,光是背书可不成,自家娘亲胆小懦弱,这可不行,也得改了。 悦宁毕竟还小,想了好几日,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哎,若是林姐姐还在就好了,她足智多谋,定有良策。甜儿可不知道,自己才走没几天,这悦宁便又惦记上自己了。 悦宁正苦恼呢,有宫女来报,说是内务府送来的衣服料子差了几匹,而且今年的成色和质量较去年更次了。 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悦宁正想事呢,并未在意。 宫女又报,说是太后例行赏赐的吃食也被短了斤两。 悦宁笑了笑,不就是些吃食么,无碍。 宫女见悦宁不为所动,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这才小心地对悦宁说道:“公主,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公主的。” “哦?什么消息?”悦宁这下来了兴致,出口问道。 宫女气愤地说道:“奴婢听说有人撺掇圣上把公主许配给北蒙的那个质子。” “北蒙的质子?”悦宁知道北蒙有位王子到了大周,如今在国子监就读,对外说的是此子仰慕大周文化,到大周是来学习的,其实他不过是北蒙为了安抚大周,让大周在北蒙与南蒙交战之时保持中立的质子罢了。 “睿王的女儿荣华公主已经许配给了北蒙的可汗为妻,我与荣华公主平辈,怎会许给北蒙的王子?如此一来,岂不纲常尽乱?休要听人胡说。”悦宁嘴里虽然这般说,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自己今年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是皇家的事,哪里有说得清楚的。荣华公主那般的人不也要和番吗?何况自己。 宫女受了悦宁的呵斥,不敢多言,忙退了下去。 悦宁不知,此话被门外的王贵人给听了去。 王贵人今日背完了一篇,正找悦宁显摆呢,却不曾想听到了这个秘辛。 自己的女儿要嫁给北蒙的质子?王贵人只觉得霎时间手脚冰凉。 饶是再愚钝,王贵人也知道,这质子怎能嫁?古往今来,凡是嫁于质子的皇家宗室之女不是沦为寡妇,便是惨遭横祸。 都怪自己,都怨自己,是自己没用,这才连累女儿的,王贵人强忍住心里的悲切,暗下决心,一定要像女儿一般勇敢坚强起来,要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女儿。 悦宁不知道,自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终于到了荣华公主出嫁的日子,公主出嫁,嫁的又是一国之君,这仪仗嫁妆一字儿排开,足足有好几里。 “军师,你明明说这出嫁之人定不是姬茜雪本人,怎么还要我们去杀了她呢?”京郊一处农庄内,领头的黑衣人问一个中年大汉道。 中年大汉摇了摇扇子,道:“只要坐进了这凤銮,她便是荣华公主,我们只要在大周境内杀了她,便可以给大周和北蒙之间制造裂痕,逼迫大周和北蒙翻脸,把大周拖入这场战争,让大周派重兵压境北蒙,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有小股人马参战。” “上次掠夺姬茜雪失败,此次若是再不成,你就提头来见我吧。”中年大汉盯着黑衣人,正色道。 “领命!”黑衣人跪地领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赏花宴(上) 南蒙想要劫杀出嫁的公主。北蒙和大周也不是吃素的,公主的保卫工作做的那也是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破绽。 公主的仪仗刚出京城,就遇到了一股实力强劲的黑衣人的劫杀,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劫杀虽然凶猛,却仍是徒劳无功。 林府,林大郎拿着翰林院周大学士夫人发的请柬到了弄梅斋。 “娘,这是周大学士的夫人发给您的请柬,邀请林家女眷去参加她在京郊别庄办的赏花宴。”林大郎恭敬地把请柬递到了林大娘的手里。 林老爷做过刑部侍郎,林大娘以前也是经常参加此类的宴会,不过自打家逢剧变,林大娘便低调了很多,这都多少年没参加这种京城贵妇的聚会了,林大娘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林大娘叹了口气,接过帖子,道:“怎么不叫你媳妇去呢?” 林大郎答道:“她近日有些不舒服,不想去。” 因为林大郎收了小紫和小菲在房中,大吴氏可不想离了家,单放两个通房伺候林大郎,所以这才装病说不去的。 林大娘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两个通房罢了,就这般的矫情,罢了,罢了,随她。 “那我就带你小妹一起去。”林大娘思量再三,决定带甜儿同往,说不定还能在这赏花宴上给甜儿说成一门好亲呢。 林大郎听完,点了点头,道:“娘自行安排便是。” 周夫人请的都是京城权贵的夫人和小姐,若是自家小妹能得了哪个夫人的眼,成就一桩美事,倒也不错。林大郎想到此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这赏花宴在京郊的周家别庄,听闻那里景色宜人,娘和小妹正好去赏赏景,散散心。” “不过,这一去便要三日,家里,我还真有些不放心。”林大娘拿着帖子,想着这一去便要三日,又有些犹豫了。 “娘尽管放心,家中有我和二弟在呢,不会有事的。”林大郎知道林大娘对两个儿媳都不放心,所以才这般说道。 果然,林大娘一听,点了点头。道:“左右不过三日,大郎费心了。” 听闻要和林大娘一起去京郊的周家别庄参加什么赏花宴,甜儿是一脸的黑线,和那些素不相识的夫人小姐们,坐在一起,假模假样地聊天奉承,实在是无趣的很,奈何,林大娘亲自下令,不得不从啊。 因为要去住两日,所以小樱收拾了几大包的东西。 甜儿也懒得管,任由小樱收拾打包,甜儿打定了主意,在这个赏花宴上一定要多吃东西,少说话,努力把自己淹没在花丛和人群中。 到了出发的日子,甜儿带了小樱和小雨,林大娘带了小翠和文嫂子六个人坐着马车前往周家在京郊的别庄。 到了周家别庄,周夫人脸上挂着招牌微笑,热情地招呼着林大娘和甜儿主仆一行六人。 几句毫无营养的寒暄过后,周夫人便派了一个媳妇子把甜儿她们领进了歇脚的院子。 听闻这次周夫人请了好几十家人。这每家都能安排一个单独的院子,可见这周家别庄有多大。 到了歇脚的院子,林大娘仔细打量了一番,不错,雅致整洁,虽然只有五间房,可胜在是单门独院,环境清幽。 甜儿和林大娘刚收拾好,就听外面有人在敲院门。 林大娘听闻,唤了小翠前去开门。因为是跟着林大娘一起出来的,所以凡事自当以林大娘为先。 小翠打开院门,门口站着的却是熟人。 “给高小姐请安。”来人正是高慧兰。 “不必多礼,你家小姐可在里面?”原来高蕙兰也在受邀之例。 “在里面呢,高小姐请。”小翠笑着说道。 高蕙兰点了点头,带着自家的丫鬟小翠进了院门。 到了正房,林大娘坐在椅子上,甜儿起身迎接高蕙兰,笑着说道:“姐姐也来了,快请。” 高蕙兰望着甜儿笑了笑,径直走到林大娘的身边,对着林大娘做了个福,道:“给林夫人请安,夫人康泰。” 林大娘对高蕙兰有好感,见她首先就向自己行礼,甚是规矩懂事,这脸上也笑了起来,道:“高小姐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甜儿这丫头正觉得无趣呢。你们两姐妹自去说话吧,刚坐了马车有些劳累,我正想眯会儿呢。” 高蕙兰听林大娘这么说,是喜出望外,笑着说道:“还是林夫人疼人,我可是羡慕死甜儿妹子了。” 高蕙兰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她幼年失母,这般说触动了林大娘。 林大娘慈爱地对高蕙兰说道:“高小姐若是不嫌弃,可常到府上来找甜儿一块儿玩耍,她上头只有两个哥哥,并无同龄的姐妹相陪,也很是寂寞呢。” “如此,多谢夫人了。”高蕙兰又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福。 甜儿咧着嘴,笑了笑,道:“娘,那我和蕙兰姐姐下去了。” “你们自去玩耍吧。”林大娘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两个小姐妹一出正房,立刻拉着手,兴高采烈地进了甜儿住的偏房内。 “老实交代,这《光灿烂猪八戒》是不是你写的?”才刚进屋,高慧兰便逼问甜儿道。 甜儿没想到,这猪八戒的番外这么快就传到民间了。 “是。”甜儿点了点,回答道。 “你可是又在编排我?”高蕙兰嗔怪地对甜儿说道。 甜儿愣住了。忙解释道:“冤枉啊,姐姐,我没有。” “你明明知道我是属龙的,便把这猪八戒喜欢的女子,叫做小龙女。”高蕙兰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微红,害羞带臊。 甜儿可没想到高蕙兰主动地对号入座了,忙说道:“是妹妹思虑不周,惹了姐姐生气,该打。” 说完话,甜儿便用自己的左手拍打起了右手。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又不是真要问罪。”高蕙兰说完,拉着甜儿正色道:“妹妹可知,周夫人这赏花宴要斗八项。” “哪八项啊?”甜儿不解地问道。 “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此八项。”高蕙兰道。 “这可是妹妹的强项,妹妹定的独得八大魁首。”高蕙兰望着甜儿,笑ii地说道。 甜儿听完,忙摇了摇头,道:“姐姐谬赞了,小妹才疏学浅,只愿做个雅客,可不敢跟这京中才女较量。” “妹妹过谦了,要姐姐说啊,别说这京中了,便是整个大周都找不出可以比肩妹妹才华的闺秀了。”高蕙兰继续给甜儿戴着高帽子。 甜儿有所察觉,歪着脑袋,问高蕙兰道:“姐姐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高蕙兰听完,神秘地笑了笑,道:“既然妹妹猜出了原委,我便据实相告,妹妹可知这来客中有位鲁南陈家的小姐,唤作陈玉蕊,她仗着陈家的财势,做过几首上不得台面的小诗,便目中无人,自称鲁南第一才女,听闻她曾发誓,定要独得这赏花宴的四项魁首。” 蕙兰姐姐可真是的,人家陈小姐要出风头,你让她出便是,何苦阻人出名之路呢? “姐姐可是和她有宿怨?”鲁南陈家,不正是以前跟高蕙兰定亲的人家么? 高蕙兰点了点头,道:“那个陈玉蕊,最是可恶。小时候我和爹爹娘亲到陈家做客,尽受她的欺负。” 甜儿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欺负高蕙兰。 见甜儿一脸的不信。高蕙兰嘟着嘴,道:“我又是天生就这般的强悍,还不是娘亲死后为形势所逼。” “我的好妹妹,姐姐不求别的,只求妹妹露一小手,狠狠打击她一下,便罢。”高蕙兰拉着甜儿的手,撒起了娇来。 那谁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有谁说来着,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女人。 这都多久的事了,蕙兰姐姐居然还想着要报复人家一把,甜儿被高蕙兰摇地无法,只得点了点头,道:“姐姐,小妹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吧。” “真的?”高蕙兰见甜儿答应了自己,立刻眉开眼笑,松开了拉着甜儿的双手,拍起了掌,道:“祝妹妹旗开得胜。”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甜儿不忍拂了高蕙兰的意,只得陪着笑了笑。 “琴棋书画,她定不会出手,这诗词歌赋嘛,就看妹妹的了。”高蕙兰仔细分析道。 “若是有高手压住了陈小姐,那我可就不管了。”甜儿本就不想掺和这些事儿,自己的风头已经够劲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低调,低调啊。 高蕙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陈玉蕊夺得魁首,至于甜儿出不出这个风头,倒是无所谓,所以她听甜儿这么说,欣然点了点头。 赏花宴一共三日,这第一日专门接待来自京城的贵妇闺秀,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活动。 第二日才是重头戏,大家一边赏花,一边品评京中闺秀的才艺。这上午比试的是琴棋书画,下午才是诗词歌赋。 诗词歌赋,诗词歌赋,甜儿得了高蕙兰的令,只得在屋子里冥思苦想,搜肠刮肚,选些以前没用过的,来应付应付。 林大娘见甜儿这般的用功,还以为她是求胜心切,想在这赏花宴上大放异彩呢。自己可怜的女儿,原本选中了要做安南王后的,却无端端地被好姐妹夺去,许家小公子,多好的姻缘啊,又被那个该死的黄嬷嬷一手破坏了,林大娘不停地对着漫天神佛祈祷,希望甜儿能在这赏花宴上一鸣惊人,一扫前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赏花宴(中) 翌日上午,周家别庄的花园里异常热闹。到处都是打扮地雍容华贵的贵妇和花枝招展的闺秀。 林大娘带着甜儿和高蕙兰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喝着茶,品着点心,望着前面搭的台子。 上午进行的是琴棋书画的比试,由周夫人做司仪,十二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做评判。 除了琴声,甜儿尚能当做音乐欣赏外,这围棋残局甜儿是一点儿也看不懂,还有书法和绘画,甜儿也是兴致缺缺,最终的结果是,甜儿看着看着便打起了瞌睡。 最后经过评审,有四位小姐分别夺得了魁首。 “妹妹,妹妹,醒醒,醒醒,结束了,马上要饮宴了。”高蕙兰见甜儿睡得正香,摇了摇头,推了推甜儿道。 “这么快就完了啊?”甜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记得自己刚睡下啊。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还快呢,你都睡了两个时辰了。”高蕙兰是哭笑不得,没见过这般能睡的。 甜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见旁边的椅子空了,忙问高蕙兰道:“我娘呢,哪儿去了?” “哦,林夫人更衣去了。”高蕙兰答道。 甜儿点了点头,原来是上厕所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林大娘才回来。 “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甜儿问林大娘道。 “人太多了,排着长队呢。”林大娘摇了摇头,这周家别庄什么都好,唯独这花园里的茅厕修得少了些。 “走吧,那边的席面已经摆好了。”林大娘说完,领头走在前面,往宴席那边走去。 三人走到宴席那里,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丫鬟们就没那么好命了,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 “哟,这不是林夫人和林小姐嘛,老身有礼了。”甜儿她们刚坐定,就来了一个砸场子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大娘望着黄嬷嬷,那是双眼放凶光,恨不得立马就把她给剥皮拆骨。 甜儿倒还没那么恨她,这黄嬷嬷虽然可恶,不过。她到底帮自己挡了一次桃花,算是错有错着吧。 “小女林婉贞,见过黄嬷嬷,见过这位夫人。”甜儿只认得黄嬷嬷,并不认识她身边的那位夫人,又不想失了礼数,所以才这般说道。 林夫人见自家女儿这般的镇定,心中也放开了,开口道:“黄嬷嬷别来无恙啊?” 黄嬷嬷见这母女二人这般的平静,倒是吃了一惊。 她身旁的许夫人也很惊诧,听黄嬷嬷的描述,这位林小姐该是那种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之人,怎的今日里看来,她倒是比自己的娘亲更大方得体,明明知道是黄嬷嬷毁了自己的姻缘,还这般有礼有节,难得,真是难得啊。 “老身夫家姓许,见过林夫人,林小姐。”许夫人到底是出身名门。这亲事虽然不成,却也不想无端给自己树了敌人。 林大娘一听,这位夫人便是那位耳根子软,听信谗言的许夫人,这脸上立刻挂上了几分冷意,淡淡地回了一句:“许夫人好。” 甜儿却是规规矩矩地对着许夫人做福行礼,道:“许夫人安,小女林婉贞这厢有礼了。” 高蕙兰见状,只得站了起来,对着许夫人做了个福,道:“小女高蕙兰,请许夫人安。” 黄嬷嬷见高蕙兰视她如无物,给许夫人行礼,却并不理会自己,立时觉得脸面尽失,皱起了眉头,咳嗽了几声。 高蕙兰知道这黄嬷嬷说过甜儿的坏话,阻过甜儿的姻缘,对这个老虔婆本就没有好感,今日里见她在自己前面惺惺作态,装腔作势,心里很是恼怒,想折辱她一番,于是佯装不解地问道:“敢问许夫人,您身边的这位夫人是哪个府上的啊?” 许夫人没听出其中的意思,出口答道:“这位是黄嬷嬷,我家长孙女的教习。” 高蕙兰听完,故作惊讶状,道:“教习?那这位黄嬷嬷可是许夫人的家眷亲朋?” 许夫人也被高蕙兰给弄糊涂了。道:“不是。” 高蕙兰听完,笑着说道:“那就奇怪了,既不是家眷,又不是亲朋,小女真是开了眼界。许夫人当真是尊师重教第一人啊。” 林大娘是听出高蕙兰这言中之意了,添油加火地说道:“老身也很佩服夫人呢,这满院子的贵妇,还没有哪一个带自家的教习嬷嬷参加的,许夫人当真是出人意表,出人意表啊。” 许夫人不是三岁小孩,到这份上自然听出了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其中的意思,这脸色顿时就青了。黄嬷嬷说的好听是教习嬷嬷,可在外人眼里,却不过是个没签卖身契的下人罢了,自己带着一个下人出席这样的宴会,还把她抬举地跟自己一边高,的确有损自己的身份和颜面。 “告辞。”许夫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很是懊恼,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黄嬷嬷见状,恨得牙痒痒,无奈。许夫人已经走了,自己也不好多留。只得快步追许夫人去了。 “黄嬷嬷,你还是跟在我身后便好。”不远处,传来许夫人淡淡地声音。 高蕙兰望了一眼林大娘,又望了一眼甜儿,得意地笑了起来。 刚进四月,天还没有真正热起来,午后的花园,百花争艳,下午比试的是诗词歌赋四项,上午的琴棋书画。闺秀们的表现只能说是平平,所以周夫人寄望于下午,京城的闺秀能有上佳的表现。 因为答应了高蕙兰压住陈玉蕊,所以甜儿格外得用起了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众闺秀一一登场,吟诗作赋,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高蕙兰细细找着陈玉蕊的身影,而甜儿则是波澜不惊。 一番明争暗斗后,周夫人正待宣布文小姐夺得诗作魁首之时,突然自台下传来一声娇喝。 大家的目光随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地登上了高台。 “小女鲁南陈玉蕊,不才想与文小姐切磋诗技。”陈玉蕊站到台上,先是对着周夫人做了个福,后又向着众评委夫人行了礼,然后才亲启朱唇,缓缓地说道。 文小姐听完是一阵的气急,自己原本已经夺得了魁首,却不想半路杀出这么个搅事儿的人,真正可恨。 鲁南陈玉蕊,周夫人一惊,自己的确是邀请了鲁南陈家,可是这位陈小姐不是说身体不适,不参加此次的比试了么?怎么这会儿突然上台来了。 鲁南陈家如今是锐不可挡,周夫人心里虽然有些责怪这位陈小姐的无礼,可是面上却也不敢得罪了这位新贵小姐,只得笑了笑,道:“不知陈小姐准备跟文小姐如何切磋?” 陈玉蕊笑了笑,道:“很简单,大家互相出题,限时一柱香,谁作的诗又好又多,便算获胜。” 周夫人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这位陈小姐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故意吓唬文小姐的,这样苛刻的条件。想要出彩,的确不易啊。 文小姐虽略有才华,可是面对这般的挑战还真有些心虚,鲁南陈玉蕊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而鲁南陈家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形势比人强,文小姐心中虽然恨极,却不敢应下这挑战,只得对着周夫人和众评委,道:“小女才疏学浅,愿让贤。” 陈玉蕊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京城各大世家,经过双龙夺嫡的洗礼,大部分都已衰败,新晋的贵胄多是武夫人家,哪里能教养出真正的才女,那些所谓的才女,不过是才疏学浅之辈,私下里找了枪手,背熟了诗文,在台上献丑罢了。想我鲁南陈家,那才是真正的百年望族,自己从小便有数名当世名士教导,自己既来,这京城的闺秀自是不战自败了。 文小姐说完,冷眼瞧了陈玉蕊一眼,甩了甩衣袖,便自下了台。 甜儿在台下看得那是目瞪口呆,这陈玉蕊也太狂妄了吧,今日这花园里坐着的虽说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宗亲贵胄,却也大都是高官显贵,是主人周大学士的同僚朋友,陈玉蕊这般的做派,有些过了。 高蕙兰是恨得牙痒痒,这个陈玉蕊,还是那般的持才自傲,目中无人,真是太可气了。 “妹妹,赶紧地,上台给她点厉害瞧瞧。”高蕙兰转过头,望着甜儿,掷地有声地对甜儿说道。 “姐姐,再等等。”甜儿安抚高蕙兰道。 高台上,只剩下了周夫人和陈玉蕊两人。 周夫人冲着台下众多夫人小姐说道:“敢问有哪位小姐敢上台挑战陈小姐?” 周夫人话音刚闭,就听陈玉蕊说道:“周夫人,这诗词歌赋本是一体,小女想一并比试,不知可行否?” 这单是作诗一项,便吓得京城的闺秀不敢应战,如今四项一起来,岂不是等于把这四项魁首全部拱手送与陈玉蕊。 “这?”周夫人犹豫了。 陈玉蕊见状,叹了口气,道:“久闻京中的大家闺秀皆好诗文,难道是叶公好龙乎?” 陈玉蕊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连周夫人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周夫人请的多半是京中权贵,陈玉蕊此话,挑战意味颇浓。 台上气氛尴尬,台下议论纷纷。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道:“若是晋国公主还在,岂容你在此猖狂。” 不一会儿,台下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应和,道:“晋国公主乃是公认的大周第一才女,陈小姐怕是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又有人说道:“晋国公主才德兼备,乃是我大周闺秀的楷模。” “晋国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她的才华,我大周多少有名的大才子都难望其项背。” …… 台下起了哄,简直要把晋国公主都给供到神龛上去了。 周夫人听着台下的喧哗吵闹之声,并未制止,只微微笑了笑。 陈玉蕊也不懊恼,只轻笑了一声,道:“诸位都言晋国公主如何如何,可惜啊,小女无缘与其切磋较量,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听到这里,高蕙兰是急的不行了,忙拉着甜儿的袖子,道:“妹妹,你还等什么呢?上去把她给打下来。” “姐姐,又不是打架,什么把她给打下来啊。”甜儿讪笑了一声,对高蕙兰道。 “妹妹!”高蕙兰是真着急了。 “好了,好了,姐姐,这天要让其亡,必先令其狂,她越是狂妄,到时候败得就越是难看,且让她再张狂片刻。”甜儿见到陈玉蕊的表现,把原先的计划全部推翻了,小样,换个招数来对付你。 第一百二十章 赏花宴(下) 陈玉蕊乃鲁南陈家家主的嫡亲孙女。这陈家家主有五子六女,却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孙女,陈玉蕊上面尽是堂兄表兄,下面尽是堂弟表弟,嫡亲近支中并无姐妹。因为被宠地太厉害,加之其自身确有几分才气,所以才这般的骄纵狂妄。 “若是再没有小姐上台来,小女可就恬夺四大魁首了。”台上炸了锅,台上的陈玉蕊却毫不怯弱,依然是那副得意洋洋地样子。 周夫人也对着台下说道:“哪位小姐愿意上台上和陈小姐比试?” 这台下虽然议论纷纷,可却没人真敢上台。 见时机已到,甜儿缓缓站起了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高台。 甜儿和林大娘刚到周家别庄的时候,周夫人的确是招呼过她,只不过,区区一面之缘,周夫人这会儿早给忘了。 “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位小姐,甚是陌生,显然没有什么闺名,周夫人虽然欣赏她的大胆。却也为她捏了把汗。 甜儿对着周夫人做了个福,道:“小女林婉贞,乃是翰林院编修林峻贤的胞妹。” 原来是自家相公的同僚亲眷,周夫人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林小姐。” 陈玉蕊拿眼角打量了一下甜儿,模样身量都一般,看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个机灵有才的,只这胆子着实不小,居然敢跟自己比试。 甜儿见陈玉蕊斜眼打量自己,心中不屑,于是转过脸,大大方方地冲着陈玉蕊做了个福,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陈小姐安。” 陈玉蕊没想到,甜儿这般的大方得体,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因为不想刚见面就输了场子,这陈玉蕊便冲着甜儿点了点头,道:“林小姐好。” “小女才疏学浅,诗词歌赋,无论哪一个方面都不及陈小姐。”甜儿轻笑了一声,道。 甜儿此言一出,台上的周夫人和陈玉蕊都大吃一惊,她刚上台便认输了?既然哪个方面都比不过,那上台来做什? 甜儿见台上的两位都面露疑色,这才接着说道:“适才听陈小姐言,似乎很想与晋国公主一较高下?” 陈玉蕊不知道甜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她说的属实。便点了点头。 甜儿见陈玉蕊进了圈套,继续说道:“晋国公主出嫁前,是小女的闺中密友,我二人情同姐妹。小女因为仰慕晋国公主的文采,所以她但凡做一首诗,小女定收录于心。晋国公主虽然不在此处,小女愿做她的代表,用她以往的作品来应对陈小姐的佳文,不知陈小姐意下如何?” 陈玉蕊没想到甜儿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甜儿见陈玉蕊没有反应,又说道:“晋国公主才华横溢,其作品每件都堪称经典,小女这般跟陈小姐比试,的确有失公允。要不这样,陈小姐每项随意出五题,每题我都以晋国公主的五首诗作来应答,若是其中任意一首众评委或者陈小姐认为不佳,便算是我输了,如何?” 真若是这般比试,那陈玉蕊就变成台上的另一个司仪了,周夫人望了望甜儿。若有所思。 陈玉蕊心高气傲,并未把晋国公主放在眼里。听了甜儿这般说,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林小姐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无需多言,还是按我刚才定的规矩办即可。”陈玉蕊说此话的时候那是胸有成竹。 原本以为今日只用凭借自己的实力便可,如今看来,怕是要动用那些大才子绞尽脑汁为自己写的作品了。 这陈玉蕊这般的镇定,也是事先便有准备的。 甜儿真想大笑,陈玉蕊啊,陈玉蕊,你死定了,我假借晋国公主的名号,就是想随意用前世中国上下五千年的精品,不管你背后有多少枪手,都比不过我背后的那些大腕。 甜儿忍了很久,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谨遵陈小姐令。”甜儿强忍住笑意,对陈玉蕊说道。 周夫人见台上两人达成了一致,开口问道:“谁先出题?” 陈玉蕊看了甜儿一眼,道:“林小姐年幼,自当她先出。” 甜儿点了点头,道:“承让,承让。既然陈小姐有命,小女自当遵从。今日乃是周夫人办的赏花宴,烦请陈小姐就以花为题,即兴作诗如何?” 这么简单?陈玉蕊简直不敢相信,这林婉贞的脑袋坏了不成。 既然她是假聪明真糊涂,咱也不好浪费了人家的一片美意,陈玉蕊走到台子中央,脱口而出,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接连念了五首咏花的诗。 这五首诗一出,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陈玉蕊狂妄,那是有本钱啊,这五首,可谓首首经典,都称得上是上乘之作。 陈玉蕊念完收势,对甜儿说道:“请林小姐为我们咏诵,以边塞为题的晋国公主的大作。” 陈玉蕊刚说完,台下立刻一片哗然,这陈玉蕊可真真是狡猾,这晋国公主从小便养在深闺,哪里会写这样的诗作?即便是有,那也不可能是佳作,况且,目前坊间流传的晋国公主诗词多是闺阁咏叹之作,还从未有这种题材的,看来,这林婉贞怕是要败下阵来了。 “若是晋国公主没有这方面的诗作,林小姐也可以即兴发挥,即兴发挥。”陈玉蕊说这话,是七分的得意,三分的讽刺。她料定,甜儿定会在这第一回合便败下阵来。 边塞诗?甜儿笑了两声,我肚子装的不要太多哦。 “晋国公主虽然养在深闺,却并不是那般无知之人,小女这就把晋国公主所作的几首边塞诗作为大家吟诵一番,请各位品评。” 甜儿说完,示意一旁的评判可以点香了。 香已点燃,甜儿开口吟诵道:“《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芙蓉楼送客》——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 “《闺怨》——闺中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甜儿的第十首诗话音刚落,香正好燃尽。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甜儿便咏诵了十首边塞诗,从数量上来说小胜了陈玉蕊,从质量上来说,那简直就是珠玉之于顽石,皓月之于荧光。 一旁的评判,还有台下众人,俱被这十首诗给震撼住了。 “好!”不知是哪位夫人带头,道出了一个好字,台下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叫起了好。 陈玉蕊虽然骄纵,却不是那种无知之人,这诗作的好坏还是能分地清的。甜儿所吟诵地这十首的确是首首佳作,自己比不了。 晋国公主,晋国公主,陈玉蕊的心里,晋国公主已经变成了一座望不到边际的大山,这样的才女自己怎么能超得过她。 想到这里,陈玉蕊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台上。 “陈小姐!”甜儿反应快,立刻上前扶住了陈玉蕊。 周夫人见状,忙唤来侍女把陈小姐给扶了下去。 因为出了这样的状况,这比试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虽然甜儿打败了陈玉蕊,不过因为她所吟诵的乃是晋国公主的诗作,并不是自己原创,所以今年这诗词歌赋四项比试的魁首意外地空缺了。 因为陈小姐晕了过去,比试意外地提前结束了,台下的众夫人小姐没了兴致,纷纷离了席,各自赏花游玩去了。 林大娘怕甜儿风头太劲,惹了眼,便拉了甜儿和高蕙兰回了住的院子。回到屋子里。高蕙兰犹豫再三,这才问甜儿道:“那位陈小姐,有无大碍?” 甜儿道:“怕是急火攻心,这才导致地暂时休克。应该无碍吧。” “暂时休克?”高蕙兰和林大娘都没听过这个词,一脸不解地问道。 糟糕,又用错词了,“就是,就是晕了的意思。”甜儿连忙解释道。 “这位陈小姐意外晕厥,我怕陈家找我们麻烦,不如趁着现在时辰尚早,咱们去向周夫人告辞,早些回家。”林大娘原先想的是甜儿能得个魁首,添些美誉。却不想弄巧成拙,美誉没有,尽是晋国公主的,反倒把陈小姐给气晕了,平白得罪了陈家,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高蕙兰此刻也有些后悔,都怨自己,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折辱那陈玉蕊,甜儿妹妹也不会惹来这个麻烦,林大娘也不用这般委屈自己。 “林夫人,都怨我,请你责罚我吧。”高蕙兰说完,很是诚恳地跪在了林大娘的面前,低头认错道。 林大娘并不知道高蕙兰撺掇甜儿上台比试是因为她同陈玉蕊幼年时有过节,还以为高蕙兰是为甜儿好,想让甜儿在京中贵妇面前露个脸,得个美誉呢。 如今见高蕙兰向自己请罪,林大娘慈爱地伸手把高蕙兰给扶了起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此事怎能赖你呢,甜儿运气不好罢了,快些起来吧。” 高蕙兰正要张嘴解释,一旁的甜儿连忙冲着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说出来,高蕙兰若是说了实话,林大娘必会心生怨恨,自己朋友本来就少,可不想夹在朋友和老娘之间两面为难。 “娘,这赏花宴无趣的很,我早就想回家了,咱们马上动身吧。”因为怕节外生枝,甜儿附和林大娘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吩咐小翠收拾行装,她则起身前去找周夫人,向她辞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想走?没门! 林大娘跟周夫人告了罪。只说自己惦念家中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女还有大腹便便待产的儿媳,想早些回去。 周夫人哪里不知,这林大娘是怕陈家找茬,这才急匆匆地要走。 这陈玉蕊霸道嚣张,周夫人也有些看不惯,便点头扼首,笑着说招呼不周,让林大娘自便。 得到主人家的应允,林大娘松了口气,快步回了住的院子。 院子里,甜儿和丫鬟?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3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3部分阅读 鬟们早就收拾好了,连高蕙兰也收拾好了行装,带着包袱和丫鬟婆子到了甜儿的屋子等着,准备跟甜儿她们一起回京。 林大娘见大家都收拾准备妥当,叹了口气,道:“走吧。” 林大娘一行人刚出周家别庄的大门,准备上马车,后面便追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妇人。 “站住!”出言呵斥的是为首的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 忽闻后面有人嚷嚷,林大娘回过头,一见这阵势,心里吓了一跳。不好,怕是陈家找麻烦来了。 “这就想走啊?没门!”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妇人。 “敢问几位夫人拦住老身的去路,所为何事啊?”林大娘是拽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 为首的妇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家女儿干的好事,你这做人娘的会不知道?” 林大娘笑了笑,道:“小女年幼,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夫人的地方,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夫人见谅。” 甜儿这会子是气地不行了,鲁南陈家,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讲道理,这陈玉蕊是自己吐血晕厥的,又不是我打的,做什么要把这事硬算到我头上啊。 高蕙兰也是双眼含怒,死死地盯着为首的妇人,就是这些陈家的长舌妇,若不是她们撺掇,自己又怎会给一个只定过亲的死人守孝。 “哟,我还当谁呢,这不是高小姐吗?咱们炳意尸骨未寒,你做事可得悠着点。”一个紫衣妇人瞧见了林大娘身后的高蕙兰,阴阳怪气地说道。 高蕙兰听了,是一肚子的火,实在忍不住,回了那紫衣妇人一句:“夫人说的极是,不过还请夫人不要忘了。我姓高,还没有冠上陈姓呢。倒是夫人,貌似大家都叫一声陈夫人吧?” 高蕙兰这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紫衣妇人听了,是满脸通红,娇斥道:“高小姐,你虽然不姓陈,却为陈家守着孝呢,莫不是你心怀怨恨,所以才找了这林婉贞对付咱们玉蕊?” 紫衣妇人虽然说的是气话,却也属实,高蕙兰听完,冷笑了两声,道:“我有那么无聊么?人贱自有天收!” “高蕙兰!好啊,你,居然敢诅咒咱们玉蕊,今日里,我便要以陈家家法来处置你!”为首的妇人是陈玉蕊的亲娘,听了高蕙兰的话,怎不动怒。 “来人,给我掌嘴。掌嘴!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为首的妇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吩咐身旁的丫鬟道。 “陈夫人!请息怒,高小姐虽然为陈家守着孝,但毕竟不是陈家之人,何况,这可是在周家的大门前,请夫人三思!”林大娘见情况不妙,忙出言劝阻道。 “我陈家之事,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待我罚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皮子,再来与你算账!”为首的妇人虽说只是陈家的二媳妇,但陈家长媳未至,这陈家众人自是以这位陈二夫人为首。 陈家的丫鬟婆子见自家二夫人发了话,立刻凶神恶煞地向高蕙兰扑了过去。 高家的丫鬟婆子怎能容得外人欺辱自家的主子,见状,立刻站到了高小姐的前面,把高小姐给挡了起来。 甜儿也指挥着林家的下人站到了高蕙兰左右,心里盘算,这陈家人多势众,若是真动起手,怕是打不过人家的,此事不能力敌,只能智取,看样子,又要用到梅花针了。 众丫鬟正推推嚷嚷之际,周夫人闻讯,心急火燎地赶来了,笑话,自己请的客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大门外打了起来,自己这个主人还有什么脸面。 “住手!”周夫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众人听闻,都朝周夫人望去,暂时停了手。 周夫人见还没有正式打起来,长舒了口气,快步走到陈二夫人身边,笑着说道:“哟,谁惹陈夫人生气了?” 陈二夫人见周夫人明知故问,毫不给面子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把脸转向了别处。 周夫人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懊恼,面上却半点不显,仍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 “周夫人好。”林大娘见主人家出来了,心里松了口气,挤出了些许笑容,对周夫人说道。 周夫人见林大娘有礼有节,出了这般乱子还这样镇定,对林大娘立时生出了好感。 “林夫人,对不住,对不住,都怪老身安排不周。劳你受累了。”周夫人笑着给林大娘道歉道。 林大娘摇了摇头,道:“无妨,无妨,此事与夫人无关,都怪小女无状,冲撞了贵人。” 陈二夫人见周夫人与林大娘相谈甚欢,心中不悦,出言道:“周夫人,此事你不必插手,请你自便!” 这可是在周家的大门外,陈二夫人这般不给周夫人面子。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当场下逐客令,委实有些过分。 饶是周夫人再好的性子,此刻这脸上也挂不住了,黑着脸对陈二夫人说道:“陈夫人此言差矣,老身恬为东主,你们两家又是在府上结的怨,老身自当做这个和事老。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孩子们之间的事儿,大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周夫人这话,却是明显偏袒林大娘了,陈二夫人岂能听不出。 “她家女儿把我家玉蕊气的吐血晕厥,她林家还有理了不成?今日我不打的这林婉贞和高蕙兰吐血,我是不会罢休的!”陈二夫人毫不示弱,出言狂妄。 “对,今日,定要林家给个说法!” “我鲁南陈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两个小贱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说这么多做什?把这二人绑了,让她们跪到玉蕊床边请罪!” “说这么多做什?掌嘴,掌嘴!” 陈家的人,见带头的陈二夫人硬气,也来了劲头,当着林大娘和周夫人的面,七嘴八舌胡嚷嚷了起来。 鲁南陈家可是百年世家,没成想,如今变成了这样,周夫人摇了摇头,这般的做派,陈家早晚必亡在这群无知妇人之手。 “来人,护送林夫人和两位小姐上马车!”陈家虽然有权势,可是周夫人也不是软柿子,周大学士名满天下,门生故旧无数,周夫人自己也是出身名门,娘家几个哥哥都不是泛泛之辈,真要是硬碰硬,这周家未必就不敌陈家。 原本周夫人并不想过多地插手此事,只想做中人调节。可是如今看来,这陈二夫人目中无人,欺人太甚,周夫人临时改了主意,决定护着林大娘她们。 “你!好!咱们走着瞧!”陈二夫人没想到这周夫人如此明显地偏帮林大娘她们,这里毕竟不是鲁南,陈家人虽多,却也多不过周家人,周夫人表明了立场,陈二夫人就算再怎么暗恨,也没那个能力和实力公然和周夫人作对。 林大娘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感激地看着周夫人,道:“夫人大恩,老身铭记于心。甜儿,蕙兰,好不快来谢谢周夫人。” 甜儿也松了口气,不用打架了,真好。 高蕙兰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这就是鲁南陈家,稍有不对便仗势要打要杀的。 “多谢夫人大恩。”甜儿和高蕙兰冲着周夫人做了福,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再晚便进不了城了。”周夫人一挥手,周家的下人立刻把陈家的丫鬟婆子给隔开了,护送着林大娘她们上了马车。 陈二夫人一言不发,盯着林家和高家远去的马车,心中暗自发誓,等着瞧,得罪了陈家,哪有这般容易就脱身的。 林家和高家的马车飞驰在官道上,是一刻也不敢耽搁,一来是怕误了进城的时辰,二来是怕陈家报复,找人追赶。 “停下!停下!”马车驶出周家别庄不到半个时辰,后面便追来了十几骑快马。 骑着快马的是几个蒙面大汉,为首的是个穿着蓝色短衫的精瘦汉子。 因为骑马始终比马车快,所以饶是车夫用尽了全力,却还是被这些骑马的蒙面人给跑了前面,堵住了去路。 “林婉贞,高蕙兰,出来!”精瘦汉子下了马,冲着马车大声喊道。 林大娘此刻是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留在周家别庄里,现如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甜儿和蕙兰都是姑娘家,若是……哎,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甜儿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陈家也太歹毒了吧?找了这些男人,对付两个小女娃,真不要脸。 高蕙兰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此刻也是吓地不轻,都怪自己,好好的,去惹陈家作甚?甜儿不知道陈家的嚣张跋扈,自己却是一清二楚的,如今来了祸事,连累了甜儿妹妹,自己这个做人姐姐的,真正该死。 “林婉贞,高蕙兰,快出来!”精瘦汉子很有耐性,又喊了一遍。 高蕙兰虽然是心惊胆颤,却不愿拖累了甜儿,不顾小翠的劝阻,率先跳下了马车。 “高蕙兰在此!”既已下了马车,高蕙兰这心反倒平稳了许多,不怕,不怕,光天化日,又是在官道上,量这些人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 甜儿见高蕙兰下了马车,心中不忍,也想跳下去,却给林大娘给拉住了。 “娘,祸是我闯的,怎好让蕙兰姐姐一人承担。”甜儿心里虽怕,却仗着自己有梅花针,暗存了侥幸心理,希望能吓退这些贼人。 林大娘望着一眼坚定的甜儿,叹了口气,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娘陪你一起下去吧。” “娘,你还是呆在马车里吧,免得一会儿女儿还要分心来照顾你。”甜儿故作轻松地对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听来却是沉重不已,若是老爷还在,咱们母女哪能这般受人欺凌?林大娘想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娘,不用担心,我出去了。”甜儿道。 “小姐,小姐,我们也去。”小樱和小雨不甘示弱。 “你们留在马车内,陪着夫人。” 小樱和小雨一起摇头。 “这是命令!”甜儿怒吼道。 小樱和小雨被震住了,甜儿还从未这般跟她们说过话。 趁着小樱和小雨惊魂未定,甜儿一个箭步便跳下了马车,“林婉贞在此!” 第一百二十二章救兵 高蕙兰见甜儿也下了马车。只觉得一阵心悸,真是自己的好姐妹。 “甜儿妹妹。”高蕙兰走到甜儿身边,拉起了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板。 “京畿重地,官道之上,竟敢公然拦截官家亲眷,尔等贼子中目中可有王法?”高蕙兰鼓起勇气,怒斥来贼。 那精瘦汉子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便是高蕙兰与林婉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甜儿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压根没有人家高蕙兰那般的气势。 “是与不是?”精瘦汉子眼里发出了精光。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甜儿这回的气势是足了。 “好!两位都是未出阁的小姐,由我动手似有不妥,你们二位互扇一百个耳光,此事就算了了。”精瘦汉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高蕙兰和甜儿面面相窥,互扇耳光,一百个?疯了吧。 精瘦汉子见两人站着不动,也不着急,缓缓开口道:“两位若是不想自己动手也无妨,我带的兄弟众多。一会儿麻烦他们帮你们一把便是。” 精瘦汉子说完,顿了顿,又道:“他们下手可没准,两位三思。我数到十,若是两位还不自己动手,可就别怪我手下的兄弟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一,二……”精瘦汉子慢慢地数道。 高蕙兰慌了,冲着甜儿挤了挤眼睛。 甜儿则伸手摸了摸腰带上的那根线。 “九,十!”精瘦汉子数完,望着高蕙兰和甜儿笑了笑,道:“两位小姐可想好了,我手下的兄弟下手可没个准。” “有什么事儿冲我来!”高蕙兰突然站到了甜儿面前。 精瘦汉子一把推开了高蕙兰,道:“一个也跑不了。” “小姐!”这三人正僵持着呢,后面传来了叫喊声。 原来这林家的人和高家的人都下了马车,朝着高蕙兰和甜儿走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小翠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高蕙兰,眼泪儿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娘,你们怎么都下来了?”甜儿惊诧地望着林大娘她们,声音都哽咽了。 “傻孩子,哪有做人娘的只管自己,不顾自家女儿安危的。”林大娘抱着甜儿,温和地说道。 “小姐,小姐,小樱不会让那些坏人欺负你的。”小樱捏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 “我也是。”小雨随口附和道。 “跟他们拼了,拼了!”也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嗓子。 此言一出。立刻群情激奋,大家很快便站成了一个圈,把甜儿和高蕙兰围在了里面。 精瘦汉子见到这情景,微微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些人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根本就不是自己部下的对手,自己领的命只是要替大小姐报仇,折辱始作俑者高蕙兰和林婉贞,如今要对付这么一大帮人,不是没那个能力,只是,如此一来,这事儿是不是闹得大了些? 林大娘见精瘦汉子在那里犹豫,忙出口道:“这位壮士,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壮士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孤儿寡母。” 精瘦汉子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乃是世代受命于鲁南陈家的暗人,怎会被林大娘一句话打动。 “既然你们不知死活,就不要怨我不客气。”这里毕竟是官道。离京城已是不远,精瘦汉子不想节外生枝,一挥手,命令部下立刻动手。 蒙面人接到命令,纷纷下了马,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番。 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突然,一旁的羊肠小道上飞奔过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叫嚷道:“尔等贼子,休要猖狂!” 这一声地怒吼,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甜儿和高蕙兰那日在麋山书院遇见的朱公子。 原来朱公子已在京中开了分号,今日原本约了几个好友到京郊游玩,哪里知道朱公子依约而至,却被那几位好友放了鸽子,朱公子一个人带着小厮,觉得甚无趣味,这才想着抄小道早些回城。 朱公子的父亲便是因为出门办货死于马贼之手,所以朱公子尤其痛恨拦路抢劫的马贼。 “公子,公子,等等我。”朱公子飞马在前,他的随身小厮紧跟其后,追了上来。 精瘦汉子见闯来这么两个人,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已经通知了官府,捕快马上便到,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朱公子跑到官道上便下了马,气势颇足地指着这群蒙面人道。 精瘦汉子眼露凶光,一挥手,他的手下会意。立刻向朱公子扑去。 朱公子常年在外做生意,因为父亲惨遭横祸,所以自己便拜了一个拳脚师傅,学了一点拳脚,此刻面对着扑上来的黑衣人是面不改色,积极应战。 蒙面人到底是专业的,朱公子这种业余技术怎会是其对手,三两招下来,朱公子就被揍成了猪头。 精瘦汉子望着全身是包的朱公子,冷笑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林大娘一行人。 朱公子的小厮见自家公子全身是伤,强忍住愤怒,跑过去扶起了朱公子,在朱公子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朱公子听完,是又喜又忧。 “上!”精瘦汉子不敢再耽搁,直接下令手下围攻林大娘一行人。 蒙面人得令,开始进攻围成一个圈的林家和高家人。 一边是精悍的武林高手,一边是老弱妇孺,双方对起阵来,情况可想而知。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甜儿突然大喊,一边喊,一边拉动了腰带上的那根线。 蒙面人被甜儿的喊声震住。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这一下,其中的一个蒙面人便中了甜儿的暗算,一声不响地就倒在了地上。 因为事出突然,精瘦汉子也没发现这是甜儿在捣鬼,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在暗中出手。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请现身!”精瘦汉子朝着四周喊了几声。 既是甜儿放的针,自然不会有人回应的,精瘦汉子咬了咬牙。下令开始围攻。 蒙面人得令一拥而上。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因为四处是人,甜儿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再发针,可是这蒙面人凶猛,片刻间,外圈的丫鬟婆子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高蕙兰见着自己人一个个倒地,眼圈都红了,捋了捋袖子,大喝一声,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甜儿见高蕙兰冲向了一个蒙面人,拦阻不及,只得暗自又拉动了腰上的线。 那个蒙面人应声倒地。 这回,精瘦汉子看清楚了,是甜儿捣的鬼。 “小心林婉贞,她有暗器,先把她抓起来。”精瘦汉子下令道。 蒙面人得令,都扑向了甜儿,甜儿毕竟是个弱女子,只一拳,就被人打倒在地了。 这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结束了。 地上躺着林家和高家的丫鬟婆子,林大娘,甜儿和高蕙兰则被人反握着双手,带到了精瘦汉子的面前。 因为刚被人打了脸,甜儿的脸上火辣辣地痛,歪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望着精瘦汉子。 林大娘好点儿,并未受什么罪。 高蕙兰则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这会儿站都站不稳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百耳光是上头命令的,一个也不能少。”精瘦汉子命令一旁立着的两个蒙面人道。 “得令。”那两个蒙面人拱手领命。 两个蒙面人正待动手呢,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精瘦汉子揉了揉太阳|岤,今日怎么这么多管闲事的。 不远处的山坡上,黑压压地出现了一群人。 仔细一看,全是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蒙面人低声对精瘦汉子说道:“老大,来的都是麋山书院的学子,他们穿的衣服我认得。” 来的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在这麋山书院就读的不是权贵子弟便是未来的国之栋梁。精瘦汉子不是山林野人,自是晓得这其中的轻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撤!” 哪里知道他这命令下得晚了些,麋山书院的学子已经冲下了山坡,跑地快的已经上了官道。 “姐,姐!”跑在最前面的是高英杰和马文渊。 刚才听到一个小厮说下面官道上有马贼正在拦路抢劫,高英杰不过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和众同窗前来相助,哪里知道到了现场才发现,那马车是高家的马车,被坏人抓住的居然是自家的姐姐,这还了得,高英杰是连滚带爬,从大队伍里冲到了最前面。 麋山书院新近入学的学子一百余人,今日在夫子的带领远足,体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豪情,哪知这么巧,遇到这种不平事。 群情激奋的学子不顾个人安危,一上官道便和蒙面人扭打在了一起。 蒙面人武艺虽然高强,奈何领头的精瘦汉子有令,不可真使劲打伤了这些学子,所以这群蒙面人被麋山书院的众学子群殴,居然没占到什么便宜。 蒙面人疲于对付手脚并用胡乱出招的众学子,高英杰和马文渊便趁乱救下了甜儿三人。 见高蕙兰捂着肚子,眉头禁皱,高英杰是心痛地不行,忙关切地问道:“姐,痛吗?到马车上躺躺。” 高蕙兰强挤出一个微笑,在高英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文渊望着甜儿红肿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林小姐,你,你还是快上马车吧,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的,于理不合。” 甜儿听了,不顾脸上的疼痛,连翻了几个白眼,酸,比老坛酸菜还酸。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暴前夕 精瘦汉子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道:“赶快上马,撤!” 众蒙面人听闻,不敢恋战,齐齐上了马,连那两个被梅花针弄晕了的蒙面人也被同伴给抱上了马背。 麋山书院虽然人多势众,奈何大都是文弱书生,除了胡乱抓两把,踢两脚,给那些蒙面人造成一点点的皮外伤外,根本无力阻止他们逃跑。 不一会儿功夫,蒙面人便摆脱了书生们的纠缠,骑着马飞奔而去。 蒙面人骑着快马,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林家和高家众人皆受了伤,高英杰担心这伙贼人卷土重来,回禀夫子,希望夫子允许让书院众人护送高家和林家的家眷回京。 夫子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过由于保养得好,精神头看起来很足。 “我辈读书之人,当以匡扶社稷为己任,除暴安良。乃我辈之本分,英杰所言甚是。”夫子捋了捋他有些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 官道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麋山书院的一百多名学子,衣衫褶皱凌乱,灰头土脸,缓慢地向前行走着,他们中间是慢慢行进的两辆马车。 朱公子受了伤,强忍着疼痛骑在马背上,跟着大队伍缓缓前行。 终于见到城门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可算是安全了。 林大娘心存感激,进了城后,忙撩开帘子,对夫子说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不过老身还是要感激夫子和众学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和家中下人都受了伤,得赶着回府医治休养,您和众人的大恩大德,只能改日再报了,万望夫子见谅。” 夫子笑了笑,道:“这位夫人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夫人赶紧回去吧。” 林大娘隔着帘子对夫子笑了笑,道:“夫子大恩。老身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告辞。” 林大娘说完,唤车夫赶紧回家。 车夫得令,快马加鞭,林家的马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街尾。 林家的马车走后,考虑到大家又累又饿,天色也已不早,夫子决定在城中休整一日,明日里再返回书院。 家在城中的,可以回家住一晚,其余的都跟着夫子去客栈投宿。 高英杰心存感激,自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地递到了夫子手中,道:“夫子,大家的食宿都算我的。” 夫子瞪了高英杰一眼,道:“英杰可是笑话老夫是个穷酸?” 高英杰忙摇了摇头,道:“夫子不要误会,学生不过是想略尽绵力而已。” “这点子小钱,老夫还出得起,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走。”夫子说完。头也不回地领着剩下的学子投宿去了。 高英杰拿着银子,一脸通红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马文渊见状,走过来拍了拍高英杰的肩膀,道:“高贤弟,夫子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快些收起来吧。” 高英杰讪笑了一声,这个老头,真是倔。 “糟糕!”高英杰突然拍了拍脑袋,大叫了一声。 马文渊忙问道:“何事?” “忘记问刚才那位壮士的姓名了。”高英杰一脸的无奈,今日之事,真正是多亏了那位壮士舍身拖延时间。 还有,仿佛报信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厮,自己真该死,居然忘记问恩人的姓名了。 原来一进京城,朱公子便和随身的小厮悄悄地消失了。 高英杰正懊恼呢,旁边的马车里传来了高蕙兰的声音。 “姐,你叫我?”高英杰听到高蕙兰唤他,忙走到了马车旁。 “我知道他是谁。”高蕙兰捂着肚子,慢慢地说道。 “哦?”高英杰一眼的诧异。 “他是鲁南陈家陈炳坤的朋友,姓朱。”高蕙兰对高英杰说道。 高英杰点了点头,道:“弟弟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 林大娘一回到家中,便唤了人去请大夫,又紧急唤来大郎和二郎,到弄梅斋商议要事。 到了弄梅斋,只见林大娘面色发青,一脸愤怒。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请了安后。便不敢再言语。 林大娘也不想迁怒于两个儿子,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把赏花宴和路上发生的事细细地跟两个儿子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林大郎听完,大喝了一声。 林二郎则是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明日,我定要参鲁南陈家一本!”林大郎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儿莫急,如今没凭没据的,如何参他?”林大娘到底做过刑部侍郎夫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林大郎听了,不再言语。 “二郎,你怎么说?”林大娘见林二郎未发一言,开口询问道。 林二郎想了想,道:“儿子以为,现如今,咱们应当低调行事,紧守门户,这鲁南陈家如此的做派,定会被天收的。” 林大娘没想到林二郎居然说出这种话,冷眼望了林二郎一眼,到底不是甜儿的亲哥哥,往日里所谓的疼妹子,都是装出来的。真正是阴险。 “二弟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大郎暗讽了林二郎一句。 林二郎并不懊恼,继续说道:“如今鲁南陈家势大,咱们林家势微,正当避其锋芒,往后有了机会,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林大娘是满心的怨愤,哪里听得进林二郎的话,挥了挥手,道:“二郎不必再说,此事你不必再管了。下去吧。” “娘,咱们要等时机。”林二郎不甘心,又说道。 “下去!”林大娘动了怒,呵斥林二郎道。 林二郎满腹的委屈,吐了口气,拱手告退,出了房门。 林大娘呵退了林二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林二郎说的有理,鲁南陈家那是有保驾之功的,而林老爷是罪官,林家刚刚重振家声,此时的确不适宜拿鸡蛋去碰那硬石头。 林大娘揉了揉太阳|岤,眯着眼睛对林大郎说道:“大郎,你也下去吧,今日之事,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做什么,陈家,先不用去管他。” 林大郎见林大娘神色不佳,也不再多言,冲着林大娘作了个揖,告了退。 浣花居,柳嫂子看这小雨身上的伤痕,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抹泪儿。 箫玲珑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地给小樱上着药。 甜儿则对着镜子,轻手轻脚地往脸上抹着膏药。 “玲珑,你说,我脸上会留下疤痕吗?我,我会破相吗?”甜儿抹着抹着,突然语焉不详地问了箫玲珑这么一句。 箫玲珑是哭笑不得,忙对甜儿说道:“我的小祖宗,脸都成这样了,还说话,赶紧闭嘴。” 甜儿的脸肿地老高,做不了鬼脸。只冲着箫玲珑翻了几个白眼,人家还没嫁人呢,当然关心这张脸面了。 高家,高老爷召了高英杰和马文渊到大厅。 “鲁南陈家,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高老爷向来心疼高蕙兰,这个女儿,自己可是头发丝儿都舍不得动一下,如今却被陈家人打成这样。 高英杰和马文渊都被高老爷的怒吼给吓了一跳。 在高英杰的记忆里,自家爹爹是个温吞性子,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地,在松山县做父母官的时候,自己可从没见他冲着下属发过火。 “英杰,文渊,你们一定要好好念书,给我,给蕙兰争口气!”高老爷吼完,又语重心长地对高英杰和马文渊说道。 高英杰不解,自己倒也罢了,人家马兄又不是自己家什么人,他为爹爹姐姐争地哪门子气啊?莫非是自家老爹气糊涂了。 马文渊没想这么多,只点头应诺。 高老爷很满意马文渊的表现,这个女婿,不错,不错。 麋山书院的大批学子进了京,而且个个都跟叫花子似地,最后大部分都投宿到了一间客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夜之间,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人说,这些学子在进京的官道上救下了一个老妇人,为了老妇人的安全,这才集体送她回京的。 还有人说,其实救下的是两个姑娘。 一时间,各种版本满天飞。 不过,据知情人士传来的消息说,是两位京城的官家闺秀,因为在周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上得罪了鲁南陈家的小姐,所以才被假扮成马贼的陈家人追杀。 此消息一出,京中立刻哗然。 定远侯府,李皓轩皱着眉头,听着下人的汇报。 “她伤到哪里了?”李皓轩开口问道。 “听闻是伤到脸上了。”下人如实报来。 “该死!”李皓轩重重地锤击了一下桌子,吓得跪在地上的下人抖了一下。 鲁南陈家,李皓轩心里默念道,女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颜面,他们竟敢,竟敢伤了她的脸。 李皓轩面色一冷,眼里冒出了凶光。 下人跪在地上,偷瞄了一眼自家的小主子,那个眼神,真瘆人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皓轩念完这句话后,不顾地上跪着的下人,径自走出了房门。 翌日,京城西门,麋山书院的学子们在那里集合,准备返回书院。 因为书院路途遥远,昨日里大家又都劳累了,所以高英杰特意租了十几辆马车,给大家代步。 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西门,刚跑了不到一里地,便被一群人给拦下了。 大家心中一急,莫不是那鲁南陈家报仇来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麋山书院的学子们还真以为是马贼拦路抢劫官眷,后来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才听人说了实情,今日一早,向高英杰打听,高英杰又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哪知这样,大家更是确定了鲁南陈家因妒生恨,假借马贼欺辱京中官眷之实。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过堂 “何人拦道?”夫子见情况不对。掀开帘子,冲着领头之人正色问道。 那领头之人年约五十上下,一身儒雅之气,倒是不像坏人。 “下官乃是翰林院周宗泰,惊扰了夫子,敬请恕罪!下官有事相询,烦请夫子下车一叙。”原来是翰林院的周大学士。 夫子一听,拱手道:“原来是周大人,老夫这就下车。” 夫子下了马车,吩咐大家稍歇片刻,径自和周大人走到了一旁,交谈了起来。 昨天晚上,麋山书院学子义救官眷之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周大人当时正在外面和同僚喝酒饮宴,在酒楼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这一听啊,把他吓地不行,据传这三家居然是在他家夫人办的赏花宴上结的怨。 这下周大人可是坐不住了,想连夜出城找夫人问个清楚,奈何城门已关,若无军情大事是万万不会开门,只得苦等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带了人,守在城外不远处,静待麋山书院的学子经过,以便问明详情。 见周大人态度诚恳,夫子便把昨日遇上贼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与了周大人听。 周大人听地是心惊胆颤,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了。此事若真是鲁南陈家的报复之举,那自己定不会袖手旁观,这陈家在鲁南嚣张便也罢了,如今这爪牙都伸到京城里来了,几句话不和便要打要杀的,这大周可是姓姬,不是姓陈。 “如此说来,当时贼人拦截的官眷中,有一人竟是令学生的姐姐?”周大人听到夫子说这高小姐和高英杰的时候,问了一句。 夫子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事怕是他比老夫更清楚。” 周大人点了点头,道:“好,烦劳夫子把高英杰请来。” “好说,好说。”夫子应诺,自去寻高英杰去了。 高英杰听到夫子召唤,急急下了马车,走到了周大人处。 刚见到周大人,高英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周大人不解,忙问道:“高秀才这是何意?”因高英杰身上有秀才的功名,所以周大人才如此称呼。 高英杰眼里含泪。忿恨地说道:“求周大人为家姐做主。”说完,高英杰给周大人磕起了响头。 都说这男儿膝下有黄金,高英杰这么一跪,把周大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伸手搀扶他道:“高秀才有话,起来再说吧。” 高英杰见周大人动容,也不矫情,站起了身。 “还请高秀才把这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本官听听。”周大人询问道。 高英杰见周大人开口相询,这才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高英杰还特意提到,这鲁南陈家的陈炳意生前与高蕙兰是有婚约的,后来这陈炳意染上了脏病,英年早逝,陈家不依不饶,硬说是高蕙兰命硬,克死了陈炳意,要高蕙兰为其守孝三年。陈家势大,高家势微,为了息事宁人,高蕙兰无奈,只得以花样年华,为陈炳意守孝。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周大人听完高英杰的叙述,连说了两声岂有此理。 “此事老夫管定了,劳烦高秀才把夫子请来。”周大人打定主意,定要一管到底。 “多谢周大人!”高英杰听完,是一脸的激动,终于有个有分量的朝廷命官肯插手此事了。 不一会儿,夫子便被请了来。 “下官有个不情之请。”周大人拱手,对夫子说道。 “周大人但说无妨。”夫子道。 “下官要去金陵府衙替高家小姐和林家小姐鸣冤,还请夫子带领众学子相助于老夫,不知夫子意下如何?”周大人恳切地说道。 夫子听完,一脸的激动,道:“周大人惩恶扬善,老夫自当襄助。”说完,夫子回过头,冲着众麋山书院学子的马车,喊道:“周大人要为路上受欺的两位小姐鸣冤,咱们这就掉转车头,跟随周大人前往府衙,为两位小姐作证壮威。” 众学子听了,是群情激奋,纷纷叫嚷道:“谨遵夫子命!” “夫子,请!”周大人拱手道。 “周大人,请!”夫子道。 如此一来,刚出城门不过一里地的麋山书院众学子,又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城中。 守门的城门官是疑惑不解,纷纷交头接耳,道:“这麋山书院的人都怎么了?难道是京中出了什么大事?” 周大人带领众人去了金陵衙门击鼓。 高英杰和马文渊则负责去请两位小姐,以及当时受伤在场的高家和林家的下人。 高老爷听闻有周大人为他们伸腰出气,立刻挺直了腰板。带上受伤未愈高蕙兰和当时在场的下人坐着马车,往金陵府衙而去。 林大娘开始还有些犹豫,可这高英杰是什么人啊,三言两语的便打消了林大娘的顾虑。林大娘消除了顾虑,这才带着甜儿和那几个受伤的下人上了马车,前往金陵府衙。 金陵府衙的府尹刘大人听到门外鼓响,忙坐衙升堂。 待衙役们打开了府衙大门,那是大吃一惊,门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百来号人,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全穿着统一的衣服,京中人都知道,这乃是麋山书院的校服。 到了大堂,刘大人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啊?麋山书院的学子们不好好在书院念书,跑到金陵大堂上做什? “刘大人!”待周大人上了堂,这么一拱手,把这刘大人惊得是下巴都快掉下了。这不是翰林院的周大学士吗?他来这大堂之上又是做什?刘大人赶紧地揉了揉眼睛,莫非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刘大人!”周大人又大喊了一声。 刘大人这才回过神来,真是周大人啊。 “原来是周大人,来人,赶紧给周大人看座。”周大人虽是朝中清贵。可他的两个儿子和他夫人的娘家兄弟那都不是泛泛之辈,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他的为好。 “刘大人,这位是麋山书院的孟夫子。”周大人拉着一个半百老头对刘大人说道。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么个老头了,又是麋山书院的先生,怎么的刘大人也得给看个座吧? 刘大人笑了笑,道:“来人啦,给孟夫子也看个座。” 待周大人和孟夫子坐定,刘大人这才慢条斯理地问周大人道:“不知周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周大人拱手,道:“昨日里。距京畿不足一个时辰的官道上发生了贼人拦路打杀官眷之事,不知刘大人可有耳闻?” 刘大人听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身为金陵府尹,此事如若属实,那自己可就有渎职失察之罪。 “此事当真?”刘大人问道。 “自然当真,本官已经通知了苦主,她们随后便到。若不是在场这些学子相救,恐怕……”周大人说完,便闭上了嘴,叹了一口气。 “敢问孟夫子,当时现场情况如何?”此乃大案,刘大人不敢怠慢,认真问起案来。 孟夫子拱手,把麋山书院的学子,在路上如何救下两位小姐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对刘大人讲了。 刘大人听完,当时就惊呆了。 在自己管辖的地界,居然有马贼在官道上公然拦劫官员亲眷,此事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怕是保不住了。 周大人见刘大人面色发青,额头上不断地渗出冷汗,冲着刘大人轻咳了一声。 刘大人听见周大人咳嗽,这才缓过神来,今日领头的可是这位周大人,自己和这位周大人份属同僚,都是为朝廷效力,自己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这般大张旗鼓地来金陵府衙击鼓报案,究竟是何意图? “请周大人内堂叙话。”刘大人起了身,冲着周大人拱手,轻声说道。 周大人点头应诺,跟着刘大人进了内堂。 “周大人,周兄,你这般,真的让小弟我好生的为难啊。”刚进内堂,刘大人便叹了口气。哀怨地对周大人?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4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4部分阅读 人说道。 周大人笑了笑,道:“这可不是我要为难刘贤弟,跟刘贤弟过意不去的另有其人。” “周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烦请周兄据实相告。”刘大人急的满头大汗,催促周大人道。 周大人见状,便把今晨高英杰跟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给刘大人又重复了一遍。 刘大人听了,这头上的汗水流地更甚。 “此事怎么还牵涉到鲁南陈家了?哎,我说周兄啊,若果真如此,你正当息事宁人,把此事给压下去,却,却怎么闹到我这里来了。”刘大人听了,是满口的抱怨。 周大人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压?三家结怨是在我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上,我作为东主,岂能坐视不理?还有,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纸怎么能包得住火。再说了,此事早在昨晚就传遍了京都四城,我若不替那苦主出头,怕是将来也免不了获个包庇之罪,我这把老骨头不要紧,我那两个儿子却是万万不能受到牵连的。” “刘大人,你若是不想受理,我立马便带着麋山书院众人前往刑部。”周大人说完,起身便要告辞。 “周兄,周兄勿要恼怒,我,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要依周兄,此事该如何解决?”刘大人见周大人要走,慌忙拉住了周大人的衣袖。 周大人不过是作势罢了,见刘大人挽留,顺势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解决?招了原告被告,先问案啊,这过了堂,不管结果如何,你我便没了责任。”周大人捋了捋胡子,小声说道。 刘大人皱着眉,做沉思状。 “我说刘老弟,这事不管是不是真与鲁南陈家有关,只要你一口咬定她们在路上遇到的不是马贼,而是仇家寻仇报复,你的责任不就撇清了吗?”周大人瞪了刘大人一眼,这人怎么这么笨呢,真不知道这金陵府尹是怎么当上的。 “就依周兄所言吧。”刘大人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启禀大人,林家和高家的苦主到了。”刘大人话音刚闭,就听衙役来报。 “知道了,本官马上出去。”刘大人整理了一下仪容,拱手请周大人先,然后这才跟在周大人身后,出了内堂,来到大堂之上。 堂下,甜儿和高蕙兰带着纱帽,相互搀扶着站在那里。 刘大人坐定后,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甜儿和高蕙兰双双跪倒在地,口称:“小女林婉贞,见过大人。”“小女高蕙兰,见过大人。” 刘大人见二人精神不济,身上似是有伤,忙道:“两位小姐请起。” 甜儿和高蕙兰听完,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 “两位小姐到这金陵府衙所为何事啊?”虽然刚才已经听周大人讲了全部的经过,不过按照程序,刘大人是要亲自问一遍苦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腕云集(上) 这边正问着话呢。有衙役来报,陈二夫人带着陈家的众女眷已经到了大堂外,等着大人召唤。 来得这般快?刘大人愣了片刻,这才道:“传上堂来。” 衙役退下不久,便见陈二夫人带队,陈家女眷浩浩荡荡地走上了大堂。 “老身陈张氏,见过大人。”这陈二夫人身上带着四品夫人的诰命,见官免跪,所以见着刘大人,只是做了个福。 陈二夫人带头,陈家众女眷做福的做福,跪地的跪地,这规矩礼数倒也做得周全。 陈家众人见完礼,刘大人一拍惊堂木,道:“陈张氏,林婉贞和高蕙兰状告你以强凌弱,为报私怨支使贼人半道劫杀她们,可有此事啊?” 陈张氏听完,淡淡一笑,道:“大人,敢问可有人证物证?” 刘大人道:“这堂下的麋山书院众学子便是人证。至于物证嘛,暂时还没有找到。” 陈张氏哼了一声,道:“据老身所知,高蕙兰的弟弟高英杰在麋山书院就读,定是他串通了麋山书院众人冤枉老身,大人怎么能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言呢?” 刘大人听完,心里微微有些发憷,真是个厉害的妇人啊。 金陵大堂,刘大人正问案,定远侯府,李皓轩拉着李侯爷,神色紧张地道:“祖父,赶紧随我去寻睿王。” 定远侯笑了笑,道:“你不是说单凭己力便可吗?怎么这会儿又要让我去找睿王了?” 李皓轩红了脸,道:“祖父取笑孙儿,是孙儿思虑不周,我手上的东西根本不足以让鲁南陈家获罪,此事,还得仰仗睿王才成。” 定远侯捋了捋胡子,道:“鲁南陈家虽说霸道了些,到底是有功,又传承了近百年,咱们这般行事,有些莽撞啊。” “祖父,你可不能变卦啊!”李皓轩听了李侯爷的话,吓了一大跳,祖父不会临时改了主意。不管此事了吧? 定远侯拍了拍李皓轩的脑袋,道:“祖父是这种人吗?我定远侯还会怕他区区一个鲁南陈家?林丫头聪明可爱,又是羽馨的好姐妹,甚得我心,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做孙女看待的,陈家辱她,便是打我的脸,此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李皓轩这才松了口气,催促道:“祖父,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你小子。”李侯爷笑了笑,跨着大步出了房门。 李侯爷祖孙二人上了马车,也不耽搁,直奔睿王府而去。 他们运气好,睿王正好在家。 待李侯爷说明来意,睿王笑了一声,道:“这鲁南陈家,在官道上劫杀官员亲眷一事,昨儿个夜里我便收到线报了。” 李侯爷听了,也不多话,直切主题。道:“那鲁南陈家明知林婉贞是我孙女晋国公主的好姐妹,还这般对她,真正是可恨,老夫咽不下这口气。” 睿王叹了口气,道:“此事说小便小,说大便大,侯爷面前,本王也不遮着掩着,这鲁南陈家的确有很多把柄在我手里,不过……圣上态度不明,本王也很为难啊。” 定远侯知道此话并不是睿王的搪塞之词,一个百年世家,在当年双龙夺嫡中又立有功勋,没有圣上授意,睿王也不敢轻易地便把陈家给拉下马。 定远侯皱着眉头,道:“睿王可还有其他良策?” 睿王想了想,道:“那三家如今正在金陵府衙过堂。”说完这一句,睿王便闭上了嘴巴,喝起了茶。 李皓轩垂手恭敬地立在一旁,听完睿王的话,是心如刀绞。 见睿王无意插手,定远侯只得起身,带着李皓轩辞别了睿王。 “祖父,咱们去金陵府衙。”刚出睿王府的大门,李皓轩便对李侯爷说道。 李侯爷点了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走,咱们也仗势欺人一回,给丫头壮胆去。” 金陵府衙。刘大人是一边问案,一边摸汗,为撒?这堂上之人那是越来越多,这陈家众女眷刚到不久,周夫人便带着当日赏花宴上的部分官眷到了大堂,给甜儿她们助威。 为啥?物伤其类呗。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才艺比试罢了,这输了便喊打喊杀的,若是自家男人或是子弟在官场上与鲁南陈家政见不合,亦或者是有了什么冲突,那陈家还不灭自己满门啊,真正是太可怕了。 众官眷夫人来了不久,鲁南陈家在京城为官的子弟又陆陆续续到了府衙大堂。 其中官位最显赫的乃是鲁南陈家家主的亲弟弟,官拜工部尚书。 金陵府衙大堂内,已是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把刘大人看得头晕眼花。 “禀大人,衙门外来了很多百姓。”刘大人正擦汗呢,有衙役来报。 “很多百姓?”刘大人叹了口气,这当口,这百姓来凑的什么热闹。 衙役也有些无奈,拱手回禀道:“百姓们听闻写《封神榜》、《西游记》、《光灿烂猪八戒》的京城小才女林婉贞被。被人劫杀,群情激奋,此刻都围在府衙外,说是要给林小姐造声势,壮声威。”衙役本来想说是被鲁南陈家报复劫杀,见堂下坐着的官员,大都是姓陈的,这才改了口,省去了鲁南陈家四个字。 听完衙役的话,立在一旁的甜儿皱着眉,盘算着。谁伸的援手? “你下去,好生安抚一下百姓,让他们……”刘大人本意是让他们各自散去,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此令若真是下了,怕百姓们会以为自己要徇私,到时候,到时候情况怕是就更不好控制了。 “算了,他们愿意在外等,就等着吧。”刘大人揉了揉脑门,这案子可怎么审啊? 衙役刚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又怎么了?”刘大人的脑袋生痛,头上已经开始冒金星。 衙役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定远侯带着他家的小公子,说是此案牵涉到晋国公主,他们,他们旁听来了。” 刘大人听完,一个踉跄,站起了身,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林婉贞可是晋国公主的好姐妹,定远侯这是给孙女的朋友撑腰来了。 “快请,快请。”刘大人摇了摇脑袋,走到堂下,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站在大堂中央,等着李侯爷。 片刻功夫,李侯府便带着李皓轩走进了大堂。 “下官见过李侯爷,侯爷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侯爷请上座。”刘大人冲着李侯爷作揖行礼,谄媚地说道。 李侯爷摆了摆手,道:“今是主官,老夫不过是来旁听的,你不用管我,自去审案便是。” 刘大人听完。悄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吩咐道:“给侯爷和小公子看座。” “是,大人。”一旁的衙役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到了案台的一侧。 “听闻苦主林小姐和高小姐都受了伤,刘大人,我人小,身上既无官职,又无爵位,这椅子就让与两位小姐坐好了。”李皓轩没有坐,而是拱手,言辞恳切地对刘大人说道。 刘大人哪里敢让侯府的小公子让座,只得吩咐衙役端了两把小凳,让甜儿和高蕙兰坐下。 甜儿刚坐下,李皓轩便冲着甜儿眨巴眨巴了眼睛。 可惜,甜儿正低头看脚呢,没留意李皓轩的动作。 李皓轩这番动作全落进了马文渊的眼里。 马文渊心神一动,难道……不会吧。 侯府的公子又怎样,我与婉贞可是青梅竹马,还有,还有肌肤之亲,马文渊并未被李皓轩打倒,相反,他挺直了胸膛,站得更直了。 李侯爷一来,这刘大人审案便更缩手缩脚了,连这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慈宁宫内,悦宁正跪在太后面前,泪流满面。 “清儿,此事当真?”太后听完悦宁回话,这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悦宁点了点头,道:“清儿不敢有半句虚言。清儿与林小姐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这情分却深厚浓烈。林小姐是个好人,像她这般的善人,却……呜呜……呜呜……皇祖母,清儿心里难过,难过啊……” 悦宁见太后动容,又哭泣着说道:“皇祖母,林小姐可怜啊,她爹爹死地早,无依无靠的,林夫人又是个软弱的,林小姐,林小姐没个依仗,孤苦伶仃,任人欺凌……呜呜……呜呜” 太后听到这里,微微有些愤怒,道:“谁说她没个依仗?哀家便是她的后台靠山!”太后便是独自抚养当今圣上长大成|人的,先皇在世的时候并不怎么喜欢高宗皇帝,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太后又当妈又当爹,在后宫之中艰难度日,受尽了欺凌,今日乍听到悦宁这般说,推己及人,这才脱口而出说了这么句话。 悦宁见火候差不多了,小声说道:“太后,听闻此案如今在金陵府衙过堂,鲁南陈家在京为官的子弟,全数都去了金陵府衙旁听。” “反了!反了!”太后听完,是怒不可解,陈家这是做什?这不是明摆着要金陵府尹徇私么? 太后正生着气呢,不想,此时高宗走进了大殿。 “儿子给母后请安,是哪个不懂事的惹了母后生气?”高宗见太后眉头深锁,满脸的愤愤之色,忙关切地问道。 太后正在气头上,见了跪在地上的高宗,这火啊,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发到了高中的身上,“你选的好朝臣,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赶明儿个,怕是哀家也要被人给撵出慈宁宫了!” 高宗一听,忙告罪,道:“请母后息怒,儿子有罪!还请母后告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太后望了一眼风意,风意会意,把鲁南陈家劫杀甜儿和高蕙兰一事,详细地跟高宗说了一遍。 高宗听完,气的是吹胡子瞪眼,自己励精图治这么些年,无非就是希望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若是自己手下的重臣功臣,个个如此,那这大周天下迟早改姓。 “来人!传朕口谕,着睿亲王亲审鲁南陈家劫杀林家高家一案。”高宗说完,又补充道:“着睿王秉公办理,不可徇私!” “谨遵圣谕!”内侍接到口谕,快步便出了慈宁宫,往睿王府而去。 太后听完高宗的口谕,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缓了缓语气,对高宗说道:“皇儿,这天下之本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高宗恭敬地答道:“母后教过儿子,这天下之本乃是民心。” 太后点了点头,道:“皇儿说的不错,是民心。顺应民心,则国昌,悖逆民心,则国亡啊!”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高宗虚心受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腕云集(下) 睿王接到高宗口谕。不敢耽搁,简单准备了一下,便启程前往金陵府衙。 马车里,睿王百思不得其解,此事怎么就惊动圣上了呢?而且圣上还亲自下了圣谕,要自己亲审此案。难道,圣上真想动陈家了? 睿王正想着呢,马车突然停了。 “启禀王爷,金陵府衙到了。”睿王身边的内侍禀报道。 睿王回过神,点了点,道:“下车。” “是,王爷。” 金陵府衙大堂内,宫里的内侍正在宣圣上的口谕。 “传圣上口谕,鲁南陈家劫杀高林两家亲眷一案现移交睿王主审,钦赐。”内侍宣读完口谕,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集体起了身。 金陵府尹长舒了口气,有睿王坐镇,自己终于解脱了。 定远侯和李皓轩对视了一眼,有不解。也有欣喜。 陈家众人有些坐不住了,众所周知,定远侯与睿王交好,定远侯是来为林家助阵的,那这睿王,此事看来不妙。睿王主审,对陈家是祸非福啊! 因为觉得不安,所以陈家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了陈家的主心骨,工部尚书陈震霆。 这位陈大人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等闲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喜乐。 大家刚刚起身,就听门外衙役喊道:“睿亲王到!” 定远侯率先走到门口,冲着睿王拱手,道:“睿王辛苦了!” 睿王拄着手杖,笑了笑,道:“侯爷来的早啊。” 定远侯也笑了两声,道:“睿王来的也不晚嘛。” 定远侯和睿王打完招呼,这大堂中的官员这才纷纷拱手给睿王见礼。 睿王环视了一下大堂,原本宽敞明亮的大堂,现下里被挤得水泄不通,睿王皱了皱眉头,没有发话,直接便坐到了金陵府尹的主官位置上。 睿王坐定后,一拍惊堂木,道:“蒙圣上信任,本王得以亲审此案。苦主何在?” 甜儿和高慧兰一听,双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倒在地,口称:“小女林婉贞见过睿亲王。”“小女高蕙兰见过睿亲王。” 睿王点了点头,又道:“告的是何人啊?” 高蕙兰自恃比甜儿年长,开口说道:“鲁南陈家陈二夫人陈张氏。” “陈张氏何在?”睿王问道。 “臣妇陈张氏,见过睿王。”陈二夫人从陈家众亲眷堆里走了出来,冲着睿王做了一个福。 睿王应了一声,又问道:“周夫人可在?” 一旁的周夫人听到睿王召唤,走到大堂中央,对睿王做福行礼,道:“臣妇周孙氏,见过睿王。” 睿王点点头,道:“周夫人多礼了。” “麋山书院孟夫子可在?”睿王继续找人。 孟夫子听到睿王唤他,从椅子上起了身,冲着睿王拱手,道:“老朽见过睿王。” 睿王对孟夫子道:“夫子辛苦了。” 睿王说完,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刚才本王唤到人留在大堂上,其余人等皆到外堂等候!待到我召唤之时再上堂来。” 睿王是主审,又位高权重。堂上众人还无人敢拂了睿王的意。 李皓轩不放心甜儿,依依不舍地望了甜儿好几眼,这才被定远侯拉着出了大堂。 马文渊也是,他担心这位睿王会徇私,一脸忧虑地跟随众人退出了大堂。 睿王啊,甜儿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虽说民间对睿王的评价尚算不错,可是,甜儿只要一想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姬茜雪,就头痛不已。教出这样的女儿,这老子也不怎么样。 甜儿心里这样想,脸上就露出了怏怏的神情,此事怕是不妙啊。还好,因为脸肿,戴了纱帽,所以别人不曾看到甜儿脸上的表情。 睿王问案,有速度,有效率,几句话便问完了。 甜儿和高蕙兰虽然振振有辞,可是这陈张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的话也是毫无破绽。 至于那两个证人,周夫人只能证明陈张氏曾经为难过甜儿和高蕙兰,而孟夫子呢则只能证明甜儿她们曾经被贼人劫杀。 此案不好断啊,睿王皱起了眉头,此案虽然明摆着是陈张氏所为,不过以目前的证据来看,却不足以定陈张氏的罪。 睿王这边问案正酣,慈宁宫内,太后有些坐不住了。 “清儿啊。你说这金陵府衙里会是个什么状况啊?”太后喝了口参茶,忍不住开口问了悦宁一句。 悦宁心里也很担心甜儿,见太后亦有些焦急,出言说道:“清儿不知,不过,清儿觉得林小姐只怕是很难受。” “哦?此话怎讲?”太后听了悦宁的话,皱起了眉头,难道睿王也会徇私包庇鲁南陈家? 悦宁见太后追问,忙道:“清儿曾听人说过,这民间有句俗语,叫做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林小姐一个闺阁千金,大堂之上抛头露面,定非她所愿啊。” 太后听完,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丫头是个好性子的,进了府衙,怕是手软脚软,吓地不行,陈家那些破落户,脸厚皮糙的。林丫头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啊。” 悦宁见火候差不多,这才跪倒在太后面前,道:“皇祖母,清儿很是惦记林小姐,求皇祖母恩准,让清儿派人前去听审。” 悦宁说完,眼睛里又包上了泪花。 太后见状,心里一软,这丫头,也是个心善的,难怪能跟林丫头合得来。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太后思索片刻,道:“差人听审,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啊,倒不如,你随哀家亲自去趟金陵府衙,有哀家坐镇,林丫头定不会再害怕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这爱憎就越是分明,喜欢的人便千好万好,讨厌的人便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姜氏自入主慈宁宫,做了这慈孝太后以来,是万事顺心,事事如意,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却略显单调无趣了些,有位大侠不是说过嘛,这没有对手的人生,也是可怕的,所以才有了独孤求败之流。 甜儿的那几本小说,让太后她老人家找了到晚年的寄托,如今甜儿有难,太后来了心劲,这波澜不惊的后宫生活,看来又会有丝丝涟漪了。 悦宁没想到太后真要去府衙,吃了一惊,道:“皇祖母,此事?” 太后放下茶杯,道:“哀家主意已定,待哀家换了常服,咱祖孙二人便直奔金陵府衙。”太后说完,叹了口气,道:“哎呀,说起来,哀家还从未进过金陵府衙呢。” 悦宁听完太后的话,忙低下头,两个小脸蛋子抽搐了几下,感情太后她老人家是嫌宫中无聊。想金陵府衙一日游? 不一会儿功夫,太后和悦宁便都换好了常服,太后此次是微服出宫,自然不能太显眼,所以身边除了悦宁外,便只带了云意、风意和两个身手不错的年长宫女。 因为人少,所以大家便只坐了一辆马车。 太后一行人刚出宫门,高宗便得到密报,说是太后带着悦宁公主和四个宫女出了宫门,前往金陵府衙而去。 高宗听完,一脸苦笑,出了宫,还只带这么几个人,万一遇到贼人,出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办?高宗摇了摇头,问密探道:“可派了暗卫保护?” 密探答道:“回禀圣上,微臣派了二十个暗卫,在暗处保护太后。” 高宗点了点头,道:“好,你下去吧。” 密探拱手辞别高宗,嗖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太后自入主慈宁宫以来,除了每年祭祖和避暑外,鲜少出宫,至于金陵府衙更是从来没有去过。 高宗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甚浓,想当年,若没有太后的庇佑和保护,高宗根本不可能长大,更莫说是得登大位了。而且,太后不恋权,不贪权,自高宗登基以后,太后便隐居慈宁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自家母后居然学会微服私访了,高宗笑了笑,罢了,罢了,自己也亲自走一趟吧。金陵府衙有睿王坐镇,太后又是一国之母,此次金陵府衙之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高宗这般,属于是关心则乱。 太后的马车一路飞驰,不多久便到了金陵府衙的大门口。 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只不过现下里日头渐高,大家都躲到树荫下乘凉去了。 太后掀开了帘子,见着这么多人守在府衙门口,开口问悦宁道:“清儿,怎么这么些人守在府衙门口啊?” 悦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道:“清儿不知。” 太后又望了望门口停着的众马车,道:“来听审的人倒还真不少啊!” 悦宁点了点头,道:“皇祖母说的是。” “风意,你拿着哀家的这柄玉如意到大堂上找到睿王,就说哀家要听审,睿王自会安排。” 风意接过玉如意,道:“谨遵太后懿旨。” 风意下了马车,拿着玉如意,刚走进府衙大门,就被衙役给拦住了,衙役道:“这位姑娘,今日审的是重案,不能听审。” 风意把玉如意递到衙役手中,道:“把这个交给睿王,就说我家主子要听审,让他安排安排。” 衙役见这姑娘衣着谈吐皆不凡,这玉如意也不是凡品,怕这位姑娘的主子也是什么大人物,忙出言道:“姑娘请稍后,我这就去。” 衙役拿着玉如意进了大堂,把东西交给了睿王。 睿王拿着玉如意一看,惊得是目瞪口呆,太后来了,就在门外! 睿王揉了揉太阳|岤,拍了一下惊堂木,道:“退堂!大家到外院,稍事休息,过会儿再审。” 堂下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这堂审从大清早到现在也有近两个时辰了,大家都累得够呛,早想休息一下了。 睿王打发了众人,这才整理了衣冠,唤衙役把这玉如意的主人好生接到内堂来,万不可怠慢了。 衙役得令,出了大堂,直奔大门而去。 大门外,太后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睿王有令,恭请夫人进内堂叙话。”因为得了睿王的话,所以这衙役态度恭维,语气谄媚,丝毫不敢懈怠。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悦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因为睿王事先清了道,所以太后这一路上并未遇到外人。 进到内堂,待太后坐定,睿王这才跪地,道:“臣弟见过太后。” “起来吧,这里是府衙,不是宫中,不必这般多礼。”太后刚说完,就听外面有衙役高声唤道:“睿亲王,又有贵客到。” 睿王纳了闷了,这又是谁来凑这个热闹啊。 因为太后在此,不方便让衙役进来,所以睿王柱着手杖出了内堂。 衙役见到睿王,恭敬地把一块玉牌递到了睿王的手中。 睿王一看,立刻头晕目眩,这块牌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块玉牌正是他在高宗二十岁那年送给他的弱冠之礼,太后前脚刚到,高宗后脚就追来了,这对母子,真是。 衙役见睿王脸色有些苍白,问道:“睿王,这,外面那人,是请进来,还是?” 睿王定了定心神,道:“清道,大礼请进内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嚣张的代价 高宗在衙役的带领下。一脸轻松地走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见到太后,高宗拱手,微笑着说道:“儿子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嗔怪地望了一眼高宗,道:“皇儿跑来做什?” 高宗道:“给母后助阵来了。” 太后嘴里虽然不依不饶,这心里却是很烫帖的。 睿王给高宗见了礼,便立在一旁,等候高宗指示。 高宗与太后寒暄了几句,这才对睿王说道:“朕和母后都是来旁听,旁听的,睿王自去问案,不必理会朕和母后。” 睿王表面应诺,心里腹诽,这内堂中坐着当今圣上与太后,自己的这个案可怎么问是好?若是合不了这二位的心意,这案怕是结不了的。 睿王出了内堂,坐到了主官的位置上,拍响了惊堂木,道:“升堂!” 两边衙役列队站好,敲着杀威棒,嘴里喊着“威武!” “带本案相关人等上堂。”睿王大喊一声。 衙役应诺。把甜儿,高蕙兰,陈张氏,周夫人,孟夫子给带上了大堂。 因为刚才睿王问了半天,也没有找出陈张氏的把柄,所以这陈张氏再次上堂,明显松分了许多,面上虽然恭敬,这眼角里却闪出了丝丝的不屑。 睿王问甜儿道:“当日那些马贼拦住你们的马车,可是点名指姓找林婉贞和高蕙兰?” 甜儿道:“回禀睿王,是。” 睿王问完,又问陈张氏,道:“陈张氏,此事你作何解释?” 陈张氏道:“启禀睿王,马贼点名要找林婉贞和高蕙兰,臣妇不知为何。兴许是两位小姐艳名远播,得了马贼的眼吧。” 陈张氏这话,挑衅意味甚浓,高蕙兰听完,立刻向陈张氏投去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可惜,隔着纱帽,这陈张氏没感受到那种超级强大的杀伤力。 睿王听完,皱了皱眉,这个陈张氏,着实嚣张。公堂之上,好好答话便是,偏要惹是生非,诽谤两位闺阁小姐。 陈张氏说完,见睿王没有再发话,又继续说道:“睿王,臣妇冤枉啊,这位高小姐和林小姐在周夫人赏花宴上害得小女玉蕊晕厥吐血,臣妇情急之下,这才纠结了陈家众人在周家别庄大门外,拦了她们两家的马车,要她们给个说法,仅此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诽谤臣妇私通马贼半道劫杀她们,睿王,臣妇是冤枉的!请睿王为臣妇做主。” 甜儿这心里还是挺心虚的,那些贼人虽说确实是鲁南陈家派来的,可是那些贼人早跑光了,这官司,怕是赢不了的。 睿王还是没有发话,陈张氏却来了劲头。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睿王说道:“小女被这位林小姐所害,至今还缠绵病榻,请睿王为小女做主!” 睿王正要答话呢,冷不防太后从内堂里跑了出来。 “大胆刁妇,一派胡言!”太后听这过堂,听得是火冒三丈,趁着大家不留神,掀开帘子,走到了大堂之上。 陈张氏封号低,虽说也进过宫,不过却并未近距离见过太后,这当口,这内堂之内跑出了一个妇人,陈张氏还以为是金陵府尹的家眷呢。 陈张氏见这妇人不由分说,指着自己的鼻子便骂,这火也是蹭蹭蹭蹭地往上蹿。 “你是何人?大堂之上岂容你随意喧哗?”陈张氏头脑发热,指着太后叫嚷了起来。 一旁立着的高蕙兰不认识太后,却被这突然冲出来帮腔的妇人给震撼住了,这是谁啊?敢这般直言不讳地帮自己和甜儿说话。 甜儿跟太后相处的时日不短,自是认得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妇人便是当今的太后。 认出太后的还有一旁立着的周夫人,周夫人常在宫中走动,对太后自是熟识。太后在内堂听审,又这般突然地冲了出来,周夫人不敢点破,只静悄悄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太后站的位置,恭敬地垂下了头。 甜儿有样学样,拉着高蕙兰也跪向了太后站立的位置。低头不语。 太后养尊处优这么些年,还无人敢跟太后对骂,太后气急,上前就想踢陈张氏两脚,哪里知道这陈张氏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见太后要踢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悄悄地推了太后一把。 太后没站住,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小心!”甜儿离太后最近,见太后要摔倒,立马起身,扶住了太后。 甜儿这么一扶啊,纱帽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了红肿的小脸。 太后被甜儿接住,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一看到甜儿脸上的伤,这怒火又冲了上来,为女子者,最看重的便是那张脸,林丫头还待字闺中呢,这脸伤成这样,若是将来影响了姻缘。可怎么得了,贱妇! 内堂里的高宗见状,那是心急如焚,有心出来,又怕这场面会更加混乱,只得挑开了帘子,不断地冲着睿王递眼色。 睿王受意,拄着手杖,走到太后身边,冲着太后使了几个眼色。 太后跟没看见似地,并不理会睿王的暗示。反而冲着睿王说道:“我要告陈张氏,她刚才推我!” 从睿王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陈张氏推人,刚才睿王还以为是太后自己没站稳,滑倒在地呢。 陈张氏听完,忙对着睿王说道:“睿王,冤枉啊!臣妇没有推她,是她自己站不稳,跌倒在地的。” 陈张氏认了倒还罢,如今她砌词狡辩,太后心里更是认定她乃大j大恶之徒。 “哼!满口胡言,砌词狡辩,当诛九族!”太后指着陈张氏的鼻子,狠狠骂她道。 陈张氏不查,居然又跟太后对骂起来,道:“你欺人太甚,鲁南陈家岂能容你玷污,睿王,请您一定要为臣妇做主!” “好哇!睿王,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这案,你如何来断?”太后来了气性,把睿王一起给怨上了。 睿王暗自叫苦,问道:“堂下可有人看见陈张氏推这位夫人?” 这么个讨好太后,拍太后马屁的机会,甜儿和周夫人自然不会错过,双双道自己看见这陈张氏推堂上的这位夫人了。 甜儿没想到的是,高蕙兰并不认识太后,也作证说自己看见陈张氏推人了。 这下,陈张氏是百口莫辩。 太后冷笑了一声,冲着内堂喊道:“我儿,还不出来为娘主持公道?再不出来,娘可要被谋杀了!” 甜儿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难道,连皇帝也来了?我的乖乖,千古一案啊。不对,是千古一审啊! 高宗听到这里,知道太后是要公布身份了,忙掀开帘子,走出了内堂。 内堂里的悦宁,云意,风意和另外两个宫女也紧随其后,出了内堂。 高宗走出内堂,径自便走到了太后身边,道:“母后受苦了,都是儿子的不是。” 太后点了点头,道:“此等刁妇,蓄意谋杀哀家,依皇儿所见,该如何处置啊?” 高宗笑ii地说道:“全凭母后做主。” 大堂内众人,此时才如梦方醒,齐齐跪地,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宗一挥手,道:“罢了,都平身吧。” “谢圣上恩典。”大家齐声谢恩,站了起来。 这站起来的人中却并不包括陈张氏,她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原来是当今太后,双腿便发了软,起不了身了。 “睿王,你也看见了,刚才这陈张氏明明推了哀家,却矢口否认,可见其心不正,其言不可信,这案子,你知道怎么判了吧?”太后这话太明显了,睿王,不用再审了,直接判陈张氏有罪就行了。 睿王拱手,道:“臣弟谨遵太后懿旨。” “鲁南陈家,没把我姬氏放在眼里啊!”太后这句话,说地小声,却如晴天霹雳把陈张氏彻底击垮了!刚才还跪在地上的陈张氏,此刻已是口吐白沫,瘫倒在了地上。 “可怜的丫头,这脸还痛吗?”太后交代完毕,这才拉着甜儿的手,仔细端详起甜儿的脸来。 甜儿笑了笑,道:“劳太后费心了,小女无碍的。” 太后心疼地皱起了眉头,道:“这般红肿,哪能无碍啊?休要欺瞒哀家了,明儿个,哀家就让太医来给你瞅瞅。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须知啊,对好人可以心善,对恶人,可千万别手软。” 甜儿听完,冲着太后做了个福,眼泪儿汪汪地说道:“太后抬爱,小女不敢当。”自己不过给这个老人家讲了几个故事罢了,她却这般待自己,甜儿此刻对太后的茹慕和感激之情,那是千分之千,百分之百真啊。 太后见甜儿掉眼泪儿了,忙哄她道:“丫头,你怎么变得跟清儿一眼,动不动就掉金豆豆啊。” 悦宁一听,红了脸,小声说道:“皇祖母,您又打趣清儿了,清儿不依。” 太后望着跟前两个小人,笑了几声,道:“折腾了一上午,哀家这肚子着实有些饿了,林丫头啊,这京里哪家馆子好吃啊?可不可以请哀家这个老婆子吃顿好的啊?” 高宗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母后真的是,干嘛这么说啊,好像这宫里尽吃的残羹剩菜一般。 “皇儿啊,你先回宫吧,林丫头要请哀家吃饭,哀家吃完午膳再回去。”太后终于想起高宗来了。 高宗讪笑了一声,自己被踢了。 “那儿子先行告退了!” “恭送圣上!”众人又跪地,送走了高宗。 高蕙兰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前的这位,可是太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居然,居然如此温和。 “这位是高丫头吧?高丫头也一起吧!”太后见高蕙兰立在一旁,恭恭顺娴静,想起鲁南陈家逼她守孝一事,心里一软,温柔地对高蕙兰说道。 高蕙兰听完,愣住了,太后,太后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甜儿见高蕙兰愣住了,悄悄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高蕙兰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太后做了个福,道:“蒙太后抬爱,小女感激涕零!” 第一百二十八章低调,低调 翌日,这件奇案便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林婉贞和高蕙兰的大名那也是声名远播。 陈张氏被羁押,等着判刑,在京中任职的陈家人也备受牵连。 陈家在京中的泰斗工部侍郎陈震霆,向高宗递交了乞骸骨的折子,高宗当场准奏,连象征性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此事一出,在京为官的陈家之人,那是人人自危,纷纷递上了请辞的折子。为官者惯会见风使舵,吏部见高宗这般的态度,也是毫不含糊,对于陈家递上来的请辞折子全部批准,至此,陈家在京中的势力悉数土崩瓦解。 几日后,陈家家主齐州巡抚陈震钧也向朝廷递交了请辞的折子,只说自己年迈昏庸,不堪为用,希望朝廷恩准自己卸任,颐养天年。 朝廷接到陈震钧的折子,立刻上报给了高宗。 高宗的原意只是想震慑一下陈家,让他们收敛收敛。岂料这陈家气性如此之大,子弟纷纷上表请辞。陈震霆请辞倒也罢了,他毕竟不是陈家家主,孰料,这陈震钧也来凑热闹。你既敢请辞,我便敢准你,高宗近几年修身养性,平日里看着也是温而文雅,人们几乎都忘了,当年他是如何的狠辣,杀伐是如何的果决,他抄家灭门的时候,可是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陈震霆收到自家哥哥的信,知道他也向朝廷递了请辞的折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啊,大哥,你,哎!陈家,完了。” 折子既已递出,看来是无法挽回了,为今之计只能先返回鲁南,与大哥商量陈家今后该如何应对才是。想到这点,陈震霆是片刻不敢耽搁,当天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星夜兼程,赶往鲁南老家。 陈震霆回到鲁南陈家老宅。这才知道,自家哥哥,陈家的家主陈震钧受了打击,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 “大哥,我回来了。”陈震霆坐在陈震钧的窗前,望着容颜枯槁的大哥,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三弟。”陈震钧转过头,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微微吐了口气,道:“陈家今日之祸,全是为兄治家不严所致啊!” “大哥,你要好生休养,陈家还要靠你东山再起呢。”陈震霆原本想问陈震钧为何那么匆忙就向朝廷递了请辞的折子,不过,看陈震钧这幅模样,陈震霆这话到嘴边又改了。 陈震钧摇了摇头,道:“我不行了,这一大家子往后就靠你了。陈家的后辈子弟多是骄纵之辈,不堪大用,唯有二弟家的炳坤,谦虚敦厚。是个可造之才。当初高家之事,族中之人皆强要高家小姐守孝,唯有他直言不妥。还有……哎,还有很多事……若是高家能收敛些,断无今日之祸啊。” 陈震?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5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5部分阅读 震霆一边听一边点头。 鲁南陈家,一个历经百年而屹立不倒的齐州大族,因为齐家家主当年的豪赌无比荣耀,却不想,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陈家被一根稻草所压,华丽丽轰隆隆地倒下了。 自过堂之日后,上林家拜访探病的夫人小姐便不计其数,起初,来的不过是同参加了赏花宴的夫人小姐,或是林大郎的同僚亲眷,这些人到底还和甜儿能沾一点儿边,后面来的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了。 最可气的是,来的这些夫人们,总是旁敲侧击地问甜儿与太后的关系,还有就是向林大娘暗示明示愿意与林家结亲,娶甜儿做儿媳妇。 原本乏人问津的甜儿,一下子就成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林家门庭若市,甜儿却是不胜其烦。 “娘,我想,我想到山里住些日子。”这日旁晚,送走最后一波的客人,甜儿迫不及待地跑到弄梅斋,找林大娘商议。 林大娘倒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荣耀。甭管接待了多少人,都依然那般的精神抖擞。 “我儿怎么突然想到山里去住啊?”林大娘不解地问甜儿道。 甜儿瘪了瘪嘴,道:“家中太吵了,一点儿都不清净。” 林大娘听完,笑着说道:“傻丫头,那么多人捧你,你还不乐意了?” 甜儿正色道:“娘,俗话说的好,这捧得越高,到时候啊,摔得就越痛。” 林大娘一愣,这孩子,心思还真重。 “儿啊,娘也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娘不过是想给你找户好人家罢了。”林大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娘,不要,不要。”甜儿听了,忙摇着头,说道。 林大娘诧异,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甜儿觉得自己态度不妥,开动脑筋,对林大娘说道:“娘。太后她老人家这么疼女儿,怕是,怕是女儿的婚事,到时候得由她做主才行,娘,您若是先挑好了,女儿怕,怕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太后啊,对不起了,拿您老人家当挡箭牌了,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林大娘一听。点了点头,道:“是娘疏忽了,我儿今时不同往日,这亲事自当太后做主才是。” “山中不安全,我看不如你到高小姐家小住几日吧。”林大娘对于被高家劫杀一事心里始终有阴影,所以才这般说道。 甜儿听完,苦笑了几声,道:“娘有所不知,蕙兰姐姐如今再不用给陈家守孝,前几日她家丫鬟送信来,说这上高家提亲的人,可不比上咱们家的少。” “刚发生这样的事,你一个人出去,你叫娘怎么能放心呢。”林大娘始终不点这个头。 甜儿转了转眼珠子,道:“不如这样,反正周姨娘的院子空了,我带着她们暂时搬到周姨娘院子里去住,您在府门外挂个牌子,就说我出府上山养伤了,您要照顾即将生产的儿媳,无暇接待客人,咱们林家闭门谢客。” 林大娘很为难,闭门谢客?这林家刚火了一把,林大娘还真舍不得。 甜儿见状,拉着林大娘说道:“娘,您想啊,咱们什么人家啊,可不敢这么张扬。鲁南陈家与其说是败在太后的手里,不如说是败在他们自己的手里,他们风头太盛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我打着太后的旗号这般招摇,迟早要惹祸端的。” 林大娘听完,叹了口气,道:“我儿长大了,思虑周到,娘老了。” “娘哪里老了。娘若是和我一起上街,这不知就里的人,怕是要认为是两姐妹呢。”甜儿见林大娘面色不好,忙活跃气氛道。 林大娘听了,果然笑出了声,道:“哪里有这般说自己娘亲的,贫嘴。” 第二日,林家便挂出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巧的是,高家也挂出了差不多意思的牌子。 高林两家不约而同地选择在风头最劲的时候谨守门户,低调行事。 慈宁宫内,太后听着宫女的汇报,点了点头,道:“是个好孩子,不骄不躁。” “风意啊,这林丫头今年几岁了?”太后突然问风意道。 风意微笑着答道:“回禀太后,林小姐今年虚岁十五了。” 太后道:“都十五了?恩,当年我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嫁与先皇,做他的太子良娣了。” 不知怎的,太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差点把甜儿赐婚给安南王一事。 倒是惊了她啊,这回,定要好好给她物色一个好的。太后那颗做红娘的心又活分了起来,这心里有了寄托,便觉得顿时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风意,宗室里还有哪些郡王世子没有娶亲啊?”太后就是这个性格,想到什么,马上就会问身边的贴身宫女。 风意没想到太后突然问起了这个,仔细想了想,跪地请罪,道:“太后恕罪,奴婢不知。” 太后心情好,笑了笑,道:“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查查,明日下午再禀报与哀家。” 风意吊起来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地,磕头道:“谢太后。” 甜儿和众人搬进了周姨娘的院子,正收拾呢,甜儿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是谁在惦记我呢?甜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魏清扬,定是他思念我了,呵呵。甜儿咧着嘴,笑出了声。 小樱望着傻笑的甜儿,很是不解,小姐怎么了,周姨娘的院子有这么好么?不过是搬来住几天,小姐便高兴成这样。 小吴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一个月便要生了,因为林大郎院子里的刘氏便是提前一个月早产的,所以林二郎和周姨娘丝毫不敢怠慢,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小吴氏。 前一阵子,甜儿没怎么来看小吴氏,如今住得近了,又得了空闲,便见天得往林二郎的院子跑。 小吴氏望着这三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幸福。 “二嫂,你的肚子好大啊?”林大郎妻妾怀孕的时候,甜儿可是全程陪同在侧的,她们的肚子都没有小吴氏的这般大。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般大。”小吴氏笑了两声,还有一个月才生,她已是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了。 甜儿原本想说这肚子大了不利生产,只不过此话一出,怕是要影响小吴氏的心情,只得换了句话,道:“说不定,二嫂这肚子里装着两个宝宝呢?” 林二郎听完,开心地笑了起来,问道:“小妹所说可是当真?” 周姨娘忙拍了林二郎一掌,道:“甜儿既不是稳婆,又是大夫,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甜儿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我是说可能是双胞胎,可能是。” 林二郎冲着甜儿做了一个鬼脸,把小吴氏给逗得咯咯直笑。 甜儿在林二郎院子玩耍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之时向林二郎递了一个眼色。 林二郎会意,主动送甜儿出了院门。 刚出院门,甜儿便拉了林二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二哥,二嫂的肚子也太大了,你可早做准备啊。” 林二郎不解,问道:“小妹何意啊?” 甜儿道:“这肚子过大,不利于孕妇生产,我怕到时候……”在现代的时候,这巨大儿还可以进行破腹产,以保母子的平安,可是在这古代,若是胎儿太大,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这产妇可就要受罪了,严重的还可能难产,最终一尸两命。 林二郎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肚子大了反倒不好的,在大周,还没有人这般说过,人们普遍认为这肚子越大,说明这胎儿越健康,大胖小子,大胖小子嘛。 “那,那如何是好?”林二郎咋了慌。 甜儿想了想,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儿孕妇生产常识细细地给林二郎说了一遍,末了,甜儿还补充了一句,道:“二哥也不用太忧心,许是小妹我杞人忧天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难产 自那日听了甜儿的话。林二郎便把铺子里的生意都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又向蔡先生请了假,专心在家陪着小吴氏待产。 大吴氏其间来看过小吴氏几次,见周姨娘疼,林二郎宠,自家妹妹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幸福,大吴氏这心里,跟猫抓似地,火辣辣,痒酥酥。 女儿快满周岁了,这大名还没定呢,虽说林大娘的意思是小孩大名起早了不好,容易让牛头马面给勾了去,可是大吴氏的心里总是认为林大娘这不过是托词借口,真正原因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生的是个女儿,所以这才迟迟没给起大名。 这日里,小吴氏刚吃过午饭,正准备上床眯一会儿,哪里知道,这肚子突然开始痛了起来。 小吴氏强忍着疼痛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这才高声呼喊着林二郎。 林二郎刚踏出房门不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小吴氏的呼喊声。林二郎心里一惊,忙掉头冲进了屋子。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林二郎跑到床边,拉着小吴氏的手,急切地询问道。 小吴氏的脸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她忍了忍痛,对林二郎道:“我,我怕是要生了。” 林二郎听了,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要生了,要生了。 “小敏!小敏!”小吴氏的状况不是很好,林二郎走不开,所以他才扯破了喉咙唤小敏道。 小敏刚下去吃饭,在小厨房呢,没有听见林二郎的叫唤声。 林二郎连叫了几声,小敏没来,周姨娘却带着小玲急匆匆地进了屋。 “姨娘,烟梦要生了,烦姨娘看顾着,我这就去请稳婆和大夫。”林二郎见周姨娘来了,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对着周姨娘简单吩咐了几句,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周姨娘见小吴氏一脸的痛苦,伸手拉住了小吴氏的手,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媳妇。有我在,不用担心。” 周姨娘安慰完小吴氏,又对小玲说道:“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多烧些热水,还有,把准备好的参片也拿过来。” 小玲得令,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林二郎院子里的人就全部集中在了正屋里。 周姨娘一边安排她们的工作,一边给小吴氏加油打气。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大娘和甜儿便得到了小吴氏要生的消息,齐齐到了林二郎的院子。 上次刘氏生产甜儿主理,那是形势所逼,这回有林大娘坐镇,甜儿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子便只能等在外面的小厅里了。 小吴氏在屋内,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听得甜儿是一阵的发憷,当初刘氏生产的时候也是这般,真怕…… 不到半个时辰,林二郎便把稳婆和大夫都请了来。 有了稳婆和大夫,甜儿心里安稳了许多,求老天爷保佑。二嫂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屋内,稳婆不断地给小吴氏打气,还真让甜儿给料准了,小吴氏补得太过,以至于这胎儿过大,造成了生产的困难。 小吴氏的羊水是午后破的,现如今她已经痛了两个时辰了,这孩子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林二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厅里来回地打转转。 就在林二郎着急上火的时候,稳婆掀开帘子,探出头来,说道:“林老板,二奶奶肚子里的胎儿太大,怕是生不出来……” 林二郎听了稳婆的话,脑子一下在变得混沌了起来。 稳婆见林二郎这般模样,小心地补充了一句,道:“林老板让大夫想想办法吧。” 稳婆后面的这句话让林二郎清醒了过来,对啊,大夫。 林二郎转过头,问大夫道:“大夫,请您一定得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子。” 大夫点了点头,道:“林老板放心,老朽自当尽力。” 大夫说完,便打开了就诊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红线,道:“烦请大娘把这红线系在产妇的左手腕上。” 稳婆得令,拿着红线的线头进了屋子。 甜儿在屏风听得是目瞪口呆,悬丝诊脉?靠谱吗? 稳婆绑好了丝线,那大夫似模似样地诊治了起来。他一边捏着那根红线。一边皱着眉头。 林二郎看得火起,自家娘子到底如何啊,这大夫倒是给句准话啊。 大夫捏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开口对林二郎道:“林老板,产妇胎儿过大,恐怕会难产啊,还望林老板早些做好心理准备,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林二郎听了大夫的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一旁的林大娘一脸镇定,脱口而出,“自然是保孩子,她既嫁入我林家,就有责任为我林家开枝散叶。” 林二郎被林大娘的话给镇住了,保孩子吗?那烟梦?不行,不行。 “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两个都要,两个都要。”林二郎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抓住了大夫的手腕,眼睛里泛出了泪花。 大夫吃痛,道:“林老板休要激动。冷静,冷静。” 林二郎这才发现自己把大夫的手腕都给掐出红印来了,忙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轻声对大夫道了歉。 “据老朽所知,京中有位神医,他家有祖传的催产丸,说不定……” “他姓谁名谁?家住哪里,我立马就去请他。”林二郎不待大夫说完,便插话道。 大夫怕林二郎又抓他的手腕,忙把手缩到了身体后面,道:“林老板勿急。他如今进了宫,做了太医,这会儿怕正在太医院当值呢。” 林二郎听了,这目光不由地便转向了屏风,屏风后面坐着甜儿,在林家,得以时常进宫的便只有甜儿了。 “小妹,二哥求你了!”林二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了。 甜儿心里也不好受,都怪自己乌鸦嘴,干嘛在小吴氏生产前说什么她肚子太大,恐怕难以生产,这下好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二哥放心,我马上就进宫。”林二郎待甜儿怎么样,甜儿是一清二楚,为了这个哥哥,自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愿意。 林大娘却不高兴了,当初甜儿有难,林二郎可是极力推脱的,今日这帮忙的话,亏他还说得出口。 “不许去!”林大娘突然喝道。 甜儿和林二郎皆是一震。 “甜儿,以往你入宫可都是太后传召的,如今你并无奉召,就算是去了也是白去,这皇宫内院,高墙厚城,你怎么进去啊?”林大娘见甜儿和林二郎的表情都有些怪,这才补充道。 “娘,就让女儿去试一试吧。”甜儿不甘心,跪在地上求林大娘道。 林大娘听了,气地火冒三丈,自己的这个女儿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这般维护这个异母的哥哥。 “娘,儿子求您了!”林二郎也跪到了地上,冲着林大娘磕起了响头。 林二郎这头磕地响,只几下。这地上便已是血迹斑斑了。 林大娘见状,这外人还在呢,自己若是再横加阻拦,怕是要落个不慈的罪名。 “罢了,罢了,我懒得管你们。”林大娘赌气似地说完这句话,起身便出了小厅的大门。 时间紧急,甜儿不敢耽搁,坐着文大叔的马车,带着箫玲珑径直往皇宫而去。 林家的马车刚到外城城门外,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 甜儿下了马车,走到城门外,拿出了一件太后赏赐的玉镯,道:“侍卫大哥,我叫做林婉贞,我手里拿的便是太后赏赐给我的玉镯,我有要紧事想进宫面见太后,烦恼侍卫大哥通秉一声。” 哪里知道这侍卫听完,瞄了一眼甜儿手中的玉镯,道:“哪里来的无赖,在此捣乱,还不速速离开。” 甜儿平静了一下心情,又拿出一根玉钗,继续说道:“这根钗是悦宁公主送我的信物,若是不能见太后,见悦宁公主也行。” 侍卫很不耐烦,道:“太后公主岂是你说见便能见的?皇城重地,不得久留,赶快走吧!” 箫玲珑见状,忙拉住甜儿,道:“这办法恐怕不行,咱们再想想别的招。” “别的招?”甜儿心里也很郁闷,什么招?难道翻墙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可翻不了这宫城高墙,再说了,这翻墙若是被逮了,给冠个什么行刺之罪,自己和林家都完蛋。 “有了!”甜儿突然转过弯来,对箫玲珑说道:“咱们进的哪门子啊?直接去钱太医家,他家里肯定有那什么催生药。” 箫玲珑道:“对呀,咱们是急糊涂了。” “赶快,赶快!”甜儿拉着箫玲珑,几步便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在街道上,文大叔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钱太医的家。 钱太医家住西城,离皇宫很近。 到了钱太医家门口,甜儿和箫玲珑跳下马车,拼命敲击着大门。 “来了,来了。”不一会儿,便出来一个门房,门房望了一眼甜儿和箫玲珑,道:“两位姑娘找谁啊?” “请问钱太医在家吗?我找他有急事,等着他救命呢!”甜儿喘着粗气,对门房说道。 来找钱太医的,十个中有九个都说是救命,门房早就司空见惯了。 “我家老爷宫里当差呢,两位姑娘请回吧。”门房说完,就要关门。 “小哥,小哥,等等,催生丸,催生丸多少钱一颗啊?我们买一颗,行吗?”甜儿见门房要关门,赶紧和箫玲珑堵住了门缝。 “多少钱一颗?”门房听完,笑了起来,道:“姑娘,你当这里是药铺啊,那催生丸可是专给宫中贵人准备的,不卖,不卖,两位请自便吧。” 甜儿和箫玲珑见门房不买账,急了,两个人使了大劲,想往里冲。 “嘿,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门房气坏了,见甜儿和箫玲珑来了劲,自己也不甘示弱,硬是把甜儿和箫玲珑两人给挤出了大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甜儿见状,急得不行,是手脚并用,咚咚咚咚地敲起了门。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甜儿和箫玲珑两个是手也酸,脚也麻,连后来跟她们一起叫门的文大叔也给弄地筋疲力尽。 三人喘着大气,蹲坐在了钱府的大门外,暂作休整。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开了,还是那个门房探出了头,道:“我家小主子仁义,特赐你们一颗催生丸,拿了药赶紧走,赶紧走,莫在我们门前捣乱了。” 甜儿拿着装药丸的小盒子,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钱家真是仁义,该日定要送他们一块大匾,上书“医者父母心”。 第一百三十章 小胖墩 得了药丸,甜儿是片刻不敢耽搁。家中的二嫂还等着这东西救命呢。 坐上马车,不等甜儿吩咐,文大叔便扬起了马鞭,大声吆喝了一句:“驾!” 到了家门口,甜儿顾不得形象,拿着小盒子,一个箭步便跳下了马车,一边跑,嘴里一边嚷嚷道:“让开 ,让开!” 箫玲珑紧跟在甜儿身后,生怕甜儿一个不注意给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家小姐,哎,这样子哪里像闺阁千金。 待甜儿跑进林二郎的院子,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林二郎见到甜儿,开口便问:“敢问小妹,催生丸?” 甜儿也不矫情,左手按着肚子狠喘了几口气,右手把装着药丸的小盒子递到了林二郎的手中。 林二郎打开盒子,一粒小小的略微泛紫的药丸安安稳稳地躺在盒子中间。 “小妹。二哥,二哥谢谢你了!”此时的林二郎除了感谢,再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二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赶紧让大夫给二嫂用药啊。”甜儿见林二郎盯着催生丸一动不动,忙提醒道。 “对,对,小妹说的甚是。”林二郎回过神,把小盒子递到了大夫的手中,道:“烦请大夫给我家娘子用药。” 大夫拿起小盒子,看了看里面的药丸,又用鼻子嗅了嗅,道:“的确是钱家的催生丸,我这就给产妇用药。” “产妇久产不下,造成气血两虚,用参汤送药最佳。”大夫思索了片刻,道。 林二郎听闻,忙唤小敏到小厨房端参汤。 小敏领命,撒丫子般往小厨房跑。 不一会功夫,小敏便把参汤端了来。 小吴氏情况不妙,如今参汤和催生丸都齐备了,稳婆不敢耽搁,立马依照大夫的指示,用参汤给小吴氏送服催生丸。 小吴氏服了催生丸,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外面的林二郎给惊住了。 “大夫。我娘子她?”林二郎的心怦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大夫出言宽慰林二郎道:“林老板敬请放心,我替产妇把过脉,除了胎儿过大,难以生产外,产妇的其他状况还算良好,只需给她补点气血,再加上钱家的催生丸,定能保产妇母子平安。” 大夫刚说完,就听屋子里的稳婆大声叫道:“二奶奶,使劲,再使把子劲,孩子的头就快出来了!” 听到稳婆的这句话,林二郎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分了些。 “二奶奶,您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出来了!”稳婆还在大声叫嚷着。 屋外的小厅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出奇地静。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只听“啪”的一声过后,里屋传来了婴儿洪亮的啼哭。 “恭喜林老板,贺喜林老板,二奶奶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不一会儿。稳婆便抱着一个胖呼呼地小家伙走出了里屋。 林二郎在小婴儿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这个胖乎乎,圆嘟嘟的家伙便是自己的儿子? 稳婆见林二郎这般傻傻的表情,抿着嘴儿,笑了笑,道:“林老板,还不快抱抱你儿子,可趁手了,这么小便这般地富态,将来长大了,定是个有福之人。” “我,我……”林二郎咧着嘴,傻笑了起来,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啊,那么稚嫩,自己抱坏了怎么办。 “我怕抱坏了。”林二郎憋了半天,这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二郎此话一出,小厅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好可爱的爹爹啊。 “不怕,不怕,来,您看啊,像我这样,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后脑勺,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屁股,没事的。”稳婆笑过之后。耐心地教起了林二郎抱孩子的姿势。 林二郎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的大胖儿子。 哪里知道,这孩子一点儿也不给自家亲爹面子,刚才还安安静静地呢,这林二郎一上手,便哇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他,他怎么了?”林二郎被自己儿子的哭声给吓了一跳。 “他这是给你这个爹爹打招呼呢!”稳婆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担心这大男人不会抱孩子,别给膈应着了,忙伸手把孩子自林二郎的手里又给抱了回来。 林二郎刚把孩子还给稳婆,周姨娘就打里屋走了出来。 “真是个狠心地相公,这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媳妇了?”周姨娘累了半天,这会子才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听完,小心翼翼地问周姨娘道:“我,我可以进去了吗?娘子她,她没什么大碍吧?” 周姨娘笑了笑,道:“烟梦很好,就是有些虚弱,这会子刚睡下,你进去可不要吵了她啊。” “恩。”林二郎说完,掀开帘子便进了里屋。 “姨娘。我可以抱抱宝宝吗?”甜儿望着稳婆手里的小婴儿,这心里痒痒的,好可爱啊,可能是因为他长得胖的缘故,虽然刚生下来,可是却全然不像其他那些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般满脸的褶皱。 甜儿常去林大娘院子带小小,在这方面还算有些经验,把孩子交到甜儿手中,周姨娘还是放心的。 甜儿见周姨娘点了头,这才欣喜地从稳婆的手中接过了这个小宝宝。 哇,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好重啊,甜儿粗略估计,这小胖墩起码十斤,难怪二嫂生产这么吃力了,在现代,这么大个婴儿,在婴儿出生证明上都要填“巨大儿”的。 更让甜儿哭笑不得是的,这般刚出生的孩子,这胳膊大腿就成了一截一截的莲藕状,呵呵,小家伙,你的减肥道路,是任重而道远啊。 弄梅斋,有丫鬟来报,说是小吴氏刚刚生下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请林大娘过去主持大局。 林大娘听闻,这心里是五味杂陈,林家有后,却不是林大郎妻妾肚子里出来的。 罢了,罢了,不管是谁所出,到底是林家的长孙。 “小翠,多拿点银子,随我去挽涛阁。” “是,夫人。” 林大娘带着小翠赶到了林二郎的院子,刚进院子,林大娘便换上了笑脸,笑容可掬地接收着众人的恭贺。 大夫见小吴氏情况稳定,这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向林二郎告辞。 林二郎见状,忙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到大夫手中,直道劳大夫费心了。 林大娘坐在一旁,冲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递到大夫手中,道:“大夫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大夫收了双份的银子,自然高兴,直道老朽愧领,愧领了。 送走了大夫,稳婆也起身告辞。 同样的,林二郎和林大娘各自出了一份赏钱给稳婆。 稳婆拿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这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转过背,偷偷地咬了一口,银子真好,膈牙。 小吴氏生了儿子,把大吴氏气地牙痒痒。 从小到大,都是大吴氏施舍东西给小吴氏,大吴氏还从未试过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而小吴氏有的。 如今,小吴氏有了儿子,而自己却只有一个女儿。 因为心中有了气性,所以近几日,大吴氏都黑着一张脸,动不动就骂身边的丫鬟婆子。 林大郎是什么样的人,那也是从小便被林大娘给宠坏了的,可不是个什么好脾气,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便自顾自躲到小菲屋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子,大吴氏的火更大了,小菲平日里看着老实,这做了通房才几天啦,便这般霸着自己相公。 “人家是通房,你也是通房,怎么人家就这般受宠,夜夜专房,你就这般的窝囊。”大吴氏找完了丫鬟婆子的麻烦还嫌不够,又跑到小紫房中,训斥起小紫来。 小紫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满心的委屈,自己压根就不敢在大少爷面前邀宠卖乖,大奶善妒,自己又是吴家的家生子,惹了大奶,这院儿里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哭,哭,哭,就知道哭,没出息!早知道就不抬举你了,真是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听好了,使把子劲,把大少爷打那小妖精房里给我拖出来!”大吴氏说这话的时候,这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有,自己却要在这里苦苦地煎熬。 “大奶息怒,大奶息怒,奴婢遵命便是。”小紫擦了擦眼泪,冲着大吴氏磕了几个响头。 甜儿这几日几乎天天去看林二郎家的小胖墩,这孩子长地实在是太胖了,可不能这样胖下去。 这事还是跟林二郎说的好,小吴氏正在月子里,需要静养,可不能多操心,周姨娘毕竟上了年纪,怕会误解自己的意思,林二郎有见识,应该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二哥,小妹想,想跟你说个事。”甜儿拉了林二郎,两兄妹藏在大树后面,甜儿悄悄地对林二郎说道。 “小妹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林二郎新做了爹爹,连说话,这嘴角都带着笑意。 “二哥,你儿子,就是我小侄子,有些,有些太胖了,今后得控制他的体重,多给他做做运动什么的,省的以后长成了大胖子。”甜儿轻声说道。 林二郎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甜儿当初跟自己说小吴氏肚子太大,怕生产困难,果然应验,如今甜儿又说孩子太胖,不是好事,只怕也有些道理。 “多谢小妹直言相告,哥哥我会注意的。对了,小妹怎么懂这些?”林二郎纳闷,自家小妹懂的还真多。 甜儿讪笑了一声,道:“书上看的,书上看的。” “哪本书啊?”林二郎来了兴趣。 “忘了。”甜儿脱口而出。 第一百三十一章报恩 这日里,甜儿刚打林二郎院子里回来。就听有人来报,说是高小姐来了。 甜儿多日不见高蕙兰,心里正想着她呢,听闻她到了林府,忙叫人把她迎进来。 林府的下人带着高蕙兰七拐八弯地到了甜儿住的院子,高慧兰心里疑惑,甜儿妹妹怎么搬院子了。 待见到甜儿,高蕙兰开口便问:“妹妹,你怎么搬院子了?” 甜儿讪笑了一声,道:“躲人,图个清静。” 高蕙兰听完,笑了起来,道:“妹妹这是掩耳盗铃。” “不说这些了,姐姐最近过得可好?”甜儿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于是岔开了话,问高蕙兰道。 高慧兰得意地笑了笑,道:“过得好,过得好极了。妹妹可知,这陈家是彻底垮台了。我胸中的这口恶气啊,总算是全吐出来了。” “姐姐今日来,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吧?”甜儿问高蕙兰道。 高慧兰道:“自然不是。麋山书院众学子的救命之恩咱还没报呢?妹妹给出个主意,咱们该如何报答人家为好?” 甜儿想了想,道:“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捐一笔钱给麋山书院,成立一个基金,专门资助麋山书院那些成绩优异,家境贫寒地学子。” 高蕙兰听完,点了点头,道:“妹妹这个主意好,不过,这捐钱成立什么基金不甚妥当,这钱总会有用完的一天,要把死钱变成活水,不如咱们捐土地?”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就依姐姐所言。”甜儿有些汗颜,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啊,这古代不比现代,投资理财不是那么轻巧的事,捐赠土地,的确比直接捐钱要好啊。 高蕙兰见甜儿同意了,又继续说道:“我家在麋山书院附近有五百亩的良田,我的意思是直接把我家那五百亩的良田捐赠给书院便是,如此一来,是既省心又省力,不知妹妹以为如何?” 甜儿听了,心里感叹。高家的家底儿还真厚啊,到处都是地产,蕙兰姐姐真大方,一出手便是五百亩。 甜儿算了算自己的私房钱,拢共也不到两千两。宫里赏赐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记了档的,只能自己戴,别说变卖了,便是送人也是犯忌讳的,哎,早知道,就让太后和那些妃子公主们直接折换成现银。 “姐姐,我不太清楚这京城的地价,我该补多少钱给姐姐才合适啊?”甜儿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若是太多,自己岂不是要向娘和二哥借一点儿? 高蕙兰听了甜儿的话,板起了脸,骂甜儿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全仗妹妹,陈家才土崩瓦解,我才得脱苦海,妹妹这么说。让姐姐如何自处?姐姐再怎么皮糙脸厚,这点儿子脸面还是要的。” 甜儿没想到高蕙兰的反应如此的强烈,忙冲着高蕙兰告罪,道:“都是妹妹的错,姐姐莫要生气了。” 高蕙兰白了甜儿一眼,道:“以后切勿再说什么钱钱钱的,你说一回,我便骂你一回。” 甜儿大囧,讪笑了几声,点头应诺。 “只送田地有些单薄,妹妹想想,咱们再送些什么好呢?”高蕙兰生完了气,又说起了正事儿。 甜儿转了转眼珠子,道:“姐姐,干脆咱们再送两块匾额吧。”麋山书院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好什么?自然是名声! “好!”高蕙兰拍了一下掌,道:“依妹妹所见,这匾中书写什么字为好呢?”在高蕙兰的心中,甜儿便是超级大才女一枚,所以,凡是跟写字作文有关地事,高蕙兰必问甜儿的意见。 甜儿笑了笑,道:“依我看,咱们送三块,一块送给麋山书院当初救咱们的那一百一十六个学子,上书《锄强扶弱国之栋梁》;一块送给书院的孟夫子,上书《高风亮节万世师表》;一块送给书院,上书《活水之源长流不息》,姐姐以为如何?” “就照妹妹说的办。”高蕙兰听完。点了点头。 “姐姐,这田地之事,烦恼姐姐费心,这匾额之事,就让妹妹操办吧。”甜儿说完,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高蕙兰,生怕她不同意。 高蕙兰见甜儿这般模样,笑道:“好,好,好,这匾额一事,由妹妹全权负责。” “谢谢姐姐。”甜儿松了口气。 “对了,咱们还有一个恩人,差点把他给忘了。”甜儿突然想到当时骑马冲过来救人,却被那群蒙面人给揍成了猪头的朱公子。 “妹妹说的是朱公子吧,我派人去寻他,却不想晚了一步,听他铺子里的伙计说,他去了扬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京城。”高蕙兰说完,叹了口气,欠着人家人情,却报答无门。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甜儿只觉得羞愧难当,这么些天了,自己压根没想到报恩之事,真是坏了良心啊。 “姐姐,那咱们分头行事,十日后一起上麋山书院。”甜儿刚说完,高蕙兰便笑了,道:“妹妹不用心急。” “还是十五日后吧,这样大家的准备时间都更充分些。”高蕙兰拍了拍甜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甜儿点了点头,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 造匾之事。甜儿如实禀报给了林大娘。 林大娘欣然同意,并自公中拿出了二百两银子,作为造匾的专项费用。 甜儿出门少,这种事,自然又是委托给了林二郎。 “二哥,这三块匾一定要做得古朴,雅致,大气。”甜儿怕林二郎给做成那种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特别强调道。 林二郎笑了起来,道:“小妹放心,二哥的眼皮子就那么浅啊?” 甜儿听了,白了林二郎一眼,道:“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了,二哥,上次钱家慷慨赠药,咱还没谢谢人家呢,干脆你再造一块匾,上书《医者父母心》送给钱府。” “给大夫送匾不是都写什么《杏林高手》《在世华佗》之类的吗?”林二郎质疑道。 甜儿笑了笑,道:“咱们偏要与众不同。” “好,就依小妹。”在这方面,林二郎是甘拜下风的,自家小妹的小脑袋不知是怎么长的,这种鬼主意忒多。 别了林二郎,甜儿径直便回了现在住的院子。 甜儿还没走进院门呢,就听里面传来了尖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甜儿心里一惊,不会是强盗进屋了吧。 小厅里的众人见甜儿走了进来,都止住了叫声,恭敬地对甜儿行了礼,口称小姐。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甜儿问站在她身边的小樱道。 小樱笑嘻嘻地对甜儿说道:“小姐,是玲珑姐姐的表哥,托人给玲珑姐姐带了很多首饰来。” 小樱刚说完,一旁的小雨忙补充道:“而且,那些首饰可漂亮了,跟咱大周的样式不一样。” 甜儿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子,盒子很粗糙很一般。可这盒子里的东西却金光闪闪,很是耀眼。 “玲珑?”甜儿望向了箫玲珑。 箫玲珑一眼的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表哥发的什么神经,突然让人给我捎来这包东西。” “只有东西没有信吗?”虽然问这话,有些窥探人家隐私的意思,不过这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况且这个什么表哥,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为了玲珑的安全考虑,甜儿这才开口问道。 箫玲珑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到甜儿手中,道:“就只有这张纸条。” 甜儿接过纸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几句话,大意是箫玲珑的表哥做海外生意,淘换了些海外的玩意,特送给表妹把玩。 甜儿看完,把纸条还给了箫玲珑,然后,仔细看了看盒子里珠宝。 的确,不像是大周的东西。 “哇,钻石!”盒子里面除了珍珠翡翠各色宝石外,还有一条做工精美的钻石项链。 “钻石?”旁边的人异口同声,钻石是什么? 甜儿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大周还没有钻石这个名词呢。 “哦,钻石在大周叫做金刚石。”甜儿耐心地跟大家解释道。 “金刚石不是做瓷器活用的么?”箫玲珑到底懂得多些,听了甜儿的话,开口问道。 甜儿笑了笑,道:“在海外有些国家,专门用这金刚石做成珠宝首饰。” 小樱听了,道:“真是蛮夷之地。” 甜儿听了,一脸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箫玲珑叹了口气,道:“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无妨,定是福缘,先收着吧。”甜儿见箫玲珑面露忧色,劝解她道。 “玲珑听小姐的。”箫玲珑说完,便把桌上的木盒子给关了起来。 “此事我们院里知道便罢,万不可到处宣扬,省的惹到祸端。”这么一大笔的飞来横财,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唯今之计得先堵住院里众人之口。 “是,小姐。”大家听甜儿这般说,面上的表情一下子都严肃了起来,齐声应诺道。 十五日后,大清早,天还没亮呢,高老爷和高蕙兰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林府大门口。 高家的马车到了没多久,林大娘和甜儿便带着众人出了府门。 上次的事儿,给高林两家的大人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这次高蕙兰和甜儿出行,那阵仗,那排场,还真不小。 先说高蕙兰这边,高老爷带了四个小厮,六个健硕的男仆,高蕙兰带了四个丫鬟 古代甜美生活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6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6部分阅读 四个丫鬟,六个婆子,除此之外,高老爷还给请了六个武艺高强的镖师,这么一大票人,足足装了五辆马车。 林家这边的人也不少,林大娘带了一个丫鬟两个婆子,四个男仆,甜儿则把她们院子里的四个人都带上了马车,另外,林大娘也请了六个镖师沿途护送光是人便装了四辆马车,再加上那三块匾额,林家也凑足了五辆马车。 高林两家一共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麋山书院驶去。 到了书院,高老爷作为两家的代表,把那五百亩土地的地契和那两块匾额都交给了院长。 麋山书院,除了打杂做饭的婆子,和那些夫子们的娘子外,再无其他女性。 这书院里一下子来了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还有这么多年轻的丫鬟,把这些学子们的心都撩得痒痒的。 虽说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是这心思却是止不住啊。 其实林大娘甜儿和高慧兰这些女眷一进书院便被院长夫人给请进了院长独居的小院,并未曾在众学子面前露面,这不露面更神秘,课堂上,走神的人是越发得多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马文渊初表心意 吃过午饭,学子们都在宿舍里休息。或是看书,或是下棋,或是睡觉。 马文渊拿着本书,翻来翻去,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来书院了,她来书院了。 “马兄 ,马兄!”马文渊身边的同窗见他神色恍惚,摇了摇她的肩膀,唤他道。 马文渊被同窗这么一拉扯,回过神来,见同窗神秘兮兮地望着他笑,心里一紧,忙埋下头,假装读起书来。 “马兄,你仰慕的是哪位小姐啊?高小姐还是林小姐?”马文渊的同窗并不打算放过她,刨根究底地追问道。 “柳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马文渊红着脸,念叨道。 柳公子哼了一声。道:“马兄,你刚才那个样子,敢说不是想入非非?君子不打诳语,说。” “你……我要看书了。”马文渊无言以对,只得以看书来掩饰自己。 柳公子见马文渊窘迫成这样,轻笑了几声,道:“别怪为兄我没有提醒你啊,那高小姐和林小姐如今正在院长的家中做客。”柳公子说完,冲着马文渊眨巴了一下眼睛。 马文渊听完,这脸更红了,道:“我岂是那种人。” 马文渊虽然学问一流,不过为人比较木讷古板,他的这些同窗都以逗他为乐。 “马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哈哈,哈哈。”柳公子最喜欢看马文渊的窘样,见他的脸这般的红,这逗他的心劲儿更足了。 “柳兄,你……”马文渊气急,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马文渊走出宿舍的房门,信步走到了小花园中。 “马兄,马兄!”马文渊正散心呢,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唤他。 马文渊转身看,原来是高英杰。 “高贤弟。何事唤我啊?”马文渊问高英杰道。 高英杰稳了稳心神,喘了几口气,道:“是我爹,我爹想见见你。” 马文渊自来到京中,倍受高老爷照顾,如今高老爷有命,马文渊自是欣然领命。 “烦请高贤弟前面带路。”马文渊理了理衣冠,对高英杰说道。 高英杰也不多话,领着马文渊就往院长家而去。 院长跟高老爷刚吃过午饭,此刻正在小厅里,品茗闲谈。 高英杰和马文渊进到小厅,冲着院长和高老爷拱手见礼。 高老爷午间多喝了几杯,这脸红地跟关公一般。 “文渊啊,今年的秋闱你准备地怎么样了啊?”马文渊没有想到,高老爷一见面便问这个问题。 马文渊拱手,答道:“禀高世伯,十之八九。” 高老爷听完,摇了摇头,道:“还得加把劲啊,得十拿九稳才成,今年秋闱中个举人。明年春闱得个状元,如此这般,老夫便安心了。” “谨遵世伯教诲。”马文渊对自己的学问还是很有信心的,刚才之所以回答十之八九,只是谦虚罢了。金榜题名,状元及第,是自己从小便立下的宏远。 院长笑了笑,插了一句话,道:“高老爷放心,文渊之才,世所罕见,老朽对他可是很有信心啊。” “院长,文渊在京中除了我高家,那是举目无亲,院长德高望重,还望到时候能屈尊做为我高马两家的亲事搭桥牵线啊!”高老爷晕晕乎乎地,不知怎的,便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高马两家的亲事?马文渊一下子便愣住了,高老爷不会,不会想把高小姐许配给我吧?马文渊霎时间只觉得双耳轰鸣,两眼发晕。 院长也觉得很意外,高家虽说不上是京城望族,却也是京中的大姓,高老爷进士出生,家资颇丰,高小姐如今甚受京中贵妇追捧,要挑什么样的夫婿没有啊?马文渊虽然多才,可现如今毕竟只是秀才一枚。高老爷此话若是在马文渊高中魁首之后再说,还可以理解,如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便提及婚事,这高老爷怕是真喝醉了吧? 高英杰也觉得怪怪的,马文渊虽然与自己交好,可是,这个酸腐的儒生做自家的姐夫,怕是要给姐姐欺负死了,可怜的马兄。 高老爷有个坏毛病,就是这酒劲,需得喝了酒,过一段时间才发作,现如今,正是他酒劲发作的时候。 +5+若是清醒着,这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1+院长没有接高老爷的话,只问了高老爷一句,道:“高老爷,你可是醉了?” +7+高老爷迷迷糊糊,接了一句,道:“没醉。我怎么可能醉了呢。” +z+高英杰见自家老爹开始出洋相,讪笑了一声。道:“院长,家父恐怕是醉了,请院长恕罪,容学生把家父带下去休息。” +小+院长点了点头,道:“英杰啊,你就把高老爷带到一旁的厢房去歇息一下吧。” +说+“是,院长。”高英杰冲着马文渊递了个眼色,马文渊会意,帮着高英杰把椅子上昏昏欲睡的高老爷一人一边给架了起来。 +网+到了西厢房,两人刚把高老爷给放到床上,就听高老爷打起了鼾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还真是,高英杰摇了摇头,自家爹爹就是不能多饮,多饮坏事啊。 “高贤弟留步。”高英杰收拾好父亲,正准备离开,孰料被一旁的马文渊给拉住了。 “马兄有何事啊?”高英杰不解地问道。 马文渊欲言又止,在那里磨叽了老半天。 高英杰急了,道:“马兄有话但说无妨。” 马文渊这才开口说道:“我,我不能做你高家的女婿。” 高英杰一愣,这家伙,也太直接了吧。高英杰故意码起了脸,道:“我姐姐秀外慧中,那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子,怎么,嫌弃我姐姐定过亲?”高英杰说完,伸出握成拳头的右手,在马文渊的面前比划了两下。 马文渊苦笑了一声,道:“我没有说高小姐不好,只是,只是我早有心仪的女子,我曾发过誓,定要娶她为妻。” 高英杰毕竟是小孩心性,刚才那番做派不过是闹着玩罢了,如今听了马文渊的话,来了兴趣,追问道:“是哪家的小姐啊?你们,你们私定终身了?” 马文渊听了,笑了一声,道:“此人你认识。” “是林小姐!”高英杰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这家伙,真够赶时髦啊,经过那场官司,这京中人家往林府提亲的那是不计其数,海了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连古板的马文渊也赶着凑这个热闹。 马文渊见高英杰那个样子。便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忙摇了摇头,道:“高贤弟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林小姐自幼便相识了。” “自幼?”高英杰初时惊讶,后来一想,林家确实在松山县住过些时日,马文渊认识小时候的林小姐也属正常。 “在我十三岁那年,她打一泥坑里救过我,她为了救我,……我们,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后来我在你家的别院里与她重逢,我,我对她是有责任的,只要我金榜题名,便去她家提亲。”马文渊本就腼腆,说自己个的情事更是吞吞吐吐,颇为不好意思。 “肌肤之亲?”高英杰听了,怪叫了一声,这还得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砰”地一声。 马文渊心意紧,打开房门这么一看,门口正站着高蕙兰和她的贴身丫鬟小翠,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茶杯。 看情景,高蕙兰主仆站在门口也不像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她们听了多少自己的秘密去,想到这里,马文渊羞红了脸,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高蕙兰被最后那句“肌肤之亲”给震住了,这,这,这也太荒谬了。 “告辞!”马文渊被高蕙兰锐利地目光盯地难受,丢下这么两个字,便匆匆离去了。 “说,这是怎么回事?”其实高慧兰刚才在门外只听到了只字片语,这会儿逮着了个知情人,自然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高英杰没溜成,被自家姐姐给堵在了屋内,看这架势,看这情景,自己若是不老实交代,怕是出不了这西厢了。 “你最好老老实实全部交代清楚,不然……”所谓长姐如母,高蕙兰虽然只比高英杰大三岁,不过高夫人去地早,高英杰算是高蕙兰从小带大的,在高蕙兰面前,高英杰就跟绵羊一般的乖觉,丝毫不敢忤逆了姐姐。 高英杰一听高蕙兰这话,立刻便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自家姐姐有个坏毛病,最爱揪自己耳朵,自己的这两只可怜的耳朵啊,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哦。 “姐姐,姐姐,别激动,别激动,弟弟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高英杰献媚地冲着高蕙兰笑了笑,然后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高蕙兰一边听,一边皱眉,自己早觉得这马文渊对甜儿妹妹有色心,却不想这中间有这番缘故,只是,为何甜儿妹妹见到马文渊,就跟不认识似地。是马文渊在说谎,还是甜儿妹妹不愿提及往事呢?真是麻烦,麻烦啊。 “英杰,今日之事,你万不可透露半句,知道吗?”高蕙兰听完,对高英杰下了死命令,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甜儿妹妹的名节便毁了。 “谨遵姐姐令。”高英杰认真应诺。 高蕙兰点了点头,又望着一旁的小翠,道:“你也一样。” “是,小姐。”小翠跟随高蕙兰多年,自是晓得其中的轻重,也是郑重应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决裂 自高蕙兰知道了马文渊和甜儿的秘密。总想找甜儿问个清楚明白,岂料,每次见到甜儿,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为何呢,这种事,开不了口啊。 此事若是真的,那便是人家的私隐,自己这般大大咧咧地问来,弄不好,恼了甜儿,这姐妹都没得做;此事若是假的,那自己这般问,便是玷污了人家的名节,甜儿也定饶不了自己,烦啊,真烦。 高蕙兰的异样,甜儿有所察觉,问过几回,被她搪塞过去后,甜儿也不便再相问了。 六月底。林家的光环褪去,林府大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甜儿也带着众人搬回了浣花居。 七月半,鬼节这天,传来了北蒙突袭大周边境的消息。 大周朝野群情激奋,纷纷要求大周对北蒙用兵。 七月十七,北蒙可汗指责大周,偷梁换柱,嫁到北蒙的并不是睿王的女儿姬茜雪,另言,大周背信弃义,单方面撕毁双方签订的契约,在南蒙和北蒙的战争中,暗中资助南蒙。 七月十八,大周发表申明,睿王的亲女姬茜雪早被太后夺了荣华的封号,嫁与北蒙可汗的乃是睿王的义女姬茜蓉,诏书上只说嫁的是睿王之女荣华公主,可从未言明是姬茜雪。北蒙对大周的多般责难,皆是为强占我大周国土寻找借口。 至此,大周和北蒙撕裂了那张温情脉脉的假面,彻底决裂。 浣花居,甜儿一脸的愁容。 “小姐,可有什么烦心事?”箫玲珑温和地问道。 甜儿叹了口气,道:“大周和北蒙要打仗了。” 箫玲珑听完,笑了笑,道:“打仗哪里是咱们操心的事。小姐不要过于忧心。”箫玲珑哪里知道,甜儿这是在担心魏清扬呢。 原来甜儿并不知道魏清扬已经上了战场,还以为他还在哪里秘密训练呢,如今大周和北蒙彻底决裂,大战不可避免,魏清扬十有八九会去北蒙战场的。 “是啊,小姐,打仗不都是那些当兵的事儿嘛,关我们何事啊?”小樱也在一旁劝解道。 甜儿听了箫玲珑和小樱的话,心里更加难受,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黑了脸,说道:“谁说打仗不关咱们的事,若是北蒙胜了,一路打到京城,咱们就都变成亡国奴了!” 箫玲珑和小樱一听,都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算了,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清楚。总之,没有那些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保疆卫土,哪里有咱们这般安逸平静地生活。”说着说着,甜儿觉得自己都快化身为愤青了。 还有那个自己的死对头,姬茜雪,居然没有嫁出去,现如今又活蹦乱跳地活跃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了,自己走的这是什么背运啊。甜儿长叹一声,趴在了桌子上,真烦啊。 甜儿这儿正烦呢,李皓轩却是一脸的兴奋,幸亏自己多长了个心眼,才没让这北蒙的小王子给跑了。 定远侯也是满脸的得意,自己这个孙子真是人中龙凤啊,小小年纪便立下了这般的大功,不错,不错。 睿王目不转睛地望着李皓轩,这家伙,若是再大些,那该多好啊,可惜,可惜,他与茜雪相差了六岁,这差距着实大了些啊。 “皓轩啊,你立下这般的奇功,要什么赏赐,但说无妨,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帮你讨要。”睿王这会儿看李皓轩那是越看越顺眼。这小子,跟自己当年一样聪明。 李皓轩小脑袋一转,跪到了地上,一本正经地对睿王说道:“禀睿王,为圣上尽忠,为王爷分忧,为国效力乃是皓轩的本分,皓轩不敢居功。” 李皓轩说到这里,一旁的睿王和定远侯,都点了点头,不贪功,不骄躁,不愧是李皓轩。 李皓轩说完,冲着睿王和定远侯各磕了一个响头,又道:“不过,有一事,想请王爷和祖父成全。” 睿王和定远侯听到这里,都愣住了,这小子耍什么把戏呢,这般的郑重。 “但说无妨。”睿王开口道。 李皓轩抬起小脑袋,挺起小胸脯,道:“皓轩的婚事,请让皓轩自己做主。” 听到这里。睿王和定远侯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呢,就操心起自己的婚事来了? 李皓轩被这两人笑地有些不好意思,瘪了瘪嘴,道:“王爷和祖父不必笑我,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 睿王止住了笑声,道:“此事乃定远侯府的家事,侯爷做主即可,本王不便插手。” 定远侯听了睿王的话,也止出了笑声,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此事我万不会全部答应。” 李皓轩眨着眼睛。颇为不解,什么叫不能全部答应? 定远侯见孙子疑惑不解,又道:“我定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娶你不想娶之人,不过,你也不能强娶我看不眼之人,如何?” 李皓轩转了转小脑瓜,祖父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呵呵,如此说来,我若是要娶她,祖父定不会反对。 “谢祖父。”李皓轩盘算完毕,一张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朝中有人建议杀了北蒙质子,以壮军威,不知皓轩以为如何啊?”说完了私事,睿王又问起了李皓轩政事。 睿王这般器重李皓轩,定远侯自是欢喜,笑眯眯地等着李皓轩回答。 李皓轩刚解决了人生大事,心中愉悦,脱口而出,道:“皓轩以为,这北蒙质子不止不应当杀,还应当好生款待,以声色犬马愉其心。” 睿王假装惊讶,问道:“哦?难道皓轩也跟那些酸儒一般的见解,认为大周乃礼仪之邦,仁孝治国,杀质子,有违圣人教诲?” 李皓轩答曰:“非也。大周一旦和南蒙联合起来,北蒙必败。北蒙败后,南蒙便会作势壮大,到时候,咱们再把在大周的北蒙质子放回草原。” 睿王听完,不由震撼,此子真乃天纵英才,居然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 甜儿这几日是茶不思饭不想,殚精竭虑。 一会儿担心军队粮食供给不足,魏清扬吃不饱;一会儿担心寒冬将至。棉衣不足,魏清扬穿不暖;一会儿又担心这军队里缺医少药,伤到哪儿无法及时治疗…… 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夫去打仗,妻也忧心啊。哎,想什么呢,还没成亲呢,甜儿想着想着,自己的一张小脸变得通红。 “小姐,小姐。”听见外头有人唤自己,甜儿忙拿双手捂住了小脸,这般红,给人看见非得笑话自己不可。 “小姐,太后传召你即刻进宫。”小樱进到屋内,传话道。 “知道了,我先换件衣服。”甜儿说完,转身便找衣服去了。 换好了衣服,甜儿坐着宫里的马车,一路扬尘,往皇宫而去。 到了慈宁宫,太后献宝似地拿了好几副画像,递到甜儿手中,笑眯眯地对甜儿说道:“林丫头,看看,里面有你看得上眼的人没有?” 甜儿一脸的黑线,太后这般心急火燎地召自己入宫,就是为了,为了给自己找对象啊? 甜儿心一横,没有接画像,而是跪到了地上,冲着太后连磕了三个响头,道:“请太后恕罪,请太后恕罪!” 太后见甜儿这般反常,忙关切地问道:“林丫头,这是怎么了?” 甜儿听了,这才抬起头,面露忧色,道:“小女在家中听闻北蒙欺我大周,只觉愤慨,无心私情。” 甜儿虽然拂了太后的意,太后却丝毫不觉她忤逆,这般知大义,晓大理的深闺女子堪为表率。 “林丫头这是真性情,哀家心中只有欢喜,又岂会怪罪于你?”太后说完,把手中的画册递到了风意的手中,示意她收起来。 “启禀太后,小女愿意捐出私房钱五百两,为我大周出战北蒙的将士添置寒衣,以表寸心。”没办法,既然无法单线钓鱼,便只能全面撒网了,希望魏清扬能穿到其中的一件。甜儿心里默念道。 太后听了甜儿的话,满心震动,这孩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的慈心,把哀家这个老婆子都给比下去了。 “丫头,起来吧,地上凉。风意,给林小姐看座。”太后吩咐完风意,又对云意说道:“传哀家懿旨,着内务府把慈宁宫的用度削减一半,另自哀家的内库中取银一万两,以充军资。” 云意应诺,退出了慈宁宫。 甜儿听完,心里很不好意思,其实,其实自己是有私心的。 罢了,罢了,太后也不容易,人家出了那么多血,自己多少也该再表示表示才对啊。 “启禀太后,小女,小女想再尽一点儿绵力。”甜儿思前想后,这才禀报太后道。 太后笑了笑,道:“哦?说来听听。” “小女新编了个故事,叫做《杨门女将》,小女想把这个故事卖与茶楼酒肆,所得文资尽数捐献给朝廷。”甜儿从小便喜欢听天波府杨家将的故事,对于这个故事的各个版本,自己都相当地熟悉,只是这个时空没有宋朝,也没有辽国,只好把故事背景放在其他的朝代了。 “好!不过,哀家可要先听为快啊!”自打听完《光灿烂猪八戒》,太后可是很久没有听到甜儿的新故事了,如今又有了新文,太后自然兴奋。 “谨遵太后懿旨。”甜儿恭敬应诺。 第一百三十四章棉衣 自太后主动削减慈宁宫用度。又捐献了一万两充作军资后,后宫诸人纷纷仿效,一时间,皇宫内院勤俭之风骤起,捐款数额在短短三日之内便突破了五万两之巨。 慈宁宫内,甜儿刚讲完《杨门女将》第八章,就听宫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悦宁公主前来觐见太后。 这些日子,王贵人天天在慈宁宫外磕头请安,太后是知情的,只是,这宫中作秀的人颇多,太后可不想这般轻易便给人骗了,所以她待悦宁一如往常,并未多增恩宠。 “传!”太后开口道。 宫女得令,出了大殿。 悦宁进到大殿中,后面还跟了两个手捧棉衣的小宫女。 “清儿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身体安泰。”悦宁跪地,恭敬地冲着太后磕了个头。 “起来吧。”太后淡淡地说道,等闲看不出什么喜乐。 悦宁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 “小女林婉贞。给悦宁公主请安。”甜儿见悦宁起了身,这才冲着悦宁做了个福。 悦宁笑了笑,道:“林小姐多礼了。” “清儿,她们手上抱着是什么?”太后望了望悦宁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如今天儿正热,抱棉衣做什? “回禀皇祖母,她们手上抱的是我和我娘亲手缝制的棉衣,清儿想把这些棉衣捐献给前线的将士,请皇祖母恩准。”悦宁冲着太后做了个福,言辞恳切地说道。 宫中之人为前线将士亲缝寒衣,倒也有典可寻。 太后点了点头,道:“清儿的这份心,哀家知道了。” 太后说完,又看了看宫女手中的棉衣,此次朝廷对北蒙用兵,那是势在必得,北蒙寒冷,这棉衣确实该早做准备啊。 “林丫头,清丫头,你们先行退下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后一想到这军国大事,便没了跟两个小家伙聊的兴致。 “小女告退。” “清儿告退。” 甜儿和悦宁刚走一会儿,高宗便来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高宗给太后作了个揖。 太后笑了笑,道:“皇儿来了,坐吧。” 高宗刚坐下,便发现太后有些不对劲。脸上虽然挂着笑,这神情却是怏怏的。 “母后可是哪里不舒服?”高宗关切地问道。 “哀家的身体壮实着呢,我儿不必忧心。”太后答道。 “可是哪个不醒事儿的惹了母后生气?”高宗继续问道。 “没有,皇儿多虑了。”太后矢口否认。 太后越是这般说,高宗这心里越是不安,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太后这般的不悦呢? 高宗想着想着,便起身,跪到了地上,道:“可是,可是儿子惹了母后生气?” 太后见高宗如此,忙伸手扶高宗道:“皇儿这是做什?此事不怨你。” 高宗听了,更是确定这太后心中有事。 “母后若是不说,儿今日便长跪不起了。”高宗跪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还这般的倔强。” 高宗笑嘻嘻地说道:“儿子那是随母后。” 太后听了,忍不住笑了几声,道:“贫嘴。” “快些起来,哀家这就跟你说。”太后哄高宗道。 高宗听了。这才自地上起了身,坐到了椅子上。 “哀家想起了前朝光武帝征蒙古的典故,这心里有些担忧啊。”太后见高宗坐到了椅子上,这才缓缓说道。 前朝光武帝文治武功,是位有为之君,在他远征蒙古的时候,本来胜利唾手可得,哪里知道,一场大风雪,便让光武帝的大军全军覆没。 光武帝刚过不惑,便死在了蒙古草原上,后人都说,光武帝的大军之所以敌不过那场大风雪,完全是因为那黑心的商人,卖与军队的棉衣都是偷工减料的次品,这种次品,根本就抵抗不住蒙古的严寒。 高宗听完太后的话,皱起了眉头,战事紧急,军需之物的准备本就仓促,若是这其中再出点儿什么差错,那后果定不堪设想。 “母后放心,儿会注意的。”高宗话虽这般说,这心里却是没底,万全之策,万全之策,谁有万全之策啊? 回到林府,甜儿受到悦宁的感染,也想亲手做几件棉衣。若是这些棉衣,能有一件穿在魏清扬的身上,那该多好啊。 说到做衣服,甜儿的手艺可不敢恭维。 算了,还是找人帮忙得了。 甜儿是个急性子,说做便做,当夜便召集了浣花居的所有人,一起做起了棉衣。 至于甜儿,她做的是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给棉衣钉扣子,还有便是在棉衣的里面衣角上绣上一朵小小的卷草花。 若是魏清扬能穿上这件衣服,看到衣角上的卷草花,便知道是我做的,嘻嘻。甜儿想着想着,这嘴角便往上翘了起来。 大家忙了一宿,总算是做好了一件棉衣一条棉裤。 翌日,甜儿进宫的时候,顺便把昨晚连夜做的棉衣棉裤也给带了去。 甜儿见到太后,磕头请安后,便呈上了棉衣棉裤。 太后来了兴致,叫风意把这棉衣呈上来给她瞧瞧。 不错,针脚密实,棉花用的也多。够厚实,这摸着也柔软舒适,若是我大周的将士都能穿上这种棉衣,何惧北蒙的严寒啊。 “丫头,这是什么?”太后突然看见棉衣里面的衣角上绣着一朵奇怪的小花。 甜儿忙解释道:“太后,这是小女自创的一种花样,样式粗鄙,让太后见笑了。” 太后笑了笑,道:“人家绣花都是绣在外面,你绣在里面做什?” 甜儿答道:“这件棉衣是送给前线将士的,外面绣花不太符合将士们威猛的形象。所以小女才绣在里面的。小女之所以绣一朵自创的小花在里面,是想表明这件棉衣乃是小女缝制的。” 太后听完,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甜儿见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难道,太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可能吧? “丫头,你这个办法好啊!”太后说完,哈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来人,传哀家的话,让皇帝马上到慈宁宫来,就说哀家有要事找他。”太后吩咐完宫女,又转向甜儿,道:“丫头,你且先随云意出去玩玩儿,等哀家传召你,再上殿来。” “遵命,太后。”甜儿心中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忤逆了太后的意,只得乖乖地跟着云意出了大殿,到花园里玩耍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高宗便心急火燎地到了慈宁宫。 “皇儿,哀家有个办法,既不花钱,又可得几万的好棉衣,足够前线的将士用。”太后神秘兮兮地对高宗说道。 高宗听了,也是一阵的激动,道:“请母后示下。” 太后道:“皇儿可下一道旨意,着朝中大小官员,根据官职的大小,上交棉衣数件。所有上交的棉衣,均需在棉衣的内侧绣上官员的官职和姓名。” “母后妙计啊!”高宗忍不住拍起了手,此法一出,不仅可得数万件的棉衣,这棉衣的质量还能得到很好的保证,试想,这棉衣里面都绣着字呢。到时候是哪家做的衣服出了问题,一查便知,谅这满朝的官员还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地以次充好。 解决了棉衣的大事,太后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送走了高中,甜儿这才被召入大殿,开始给太后讲《杨门女将》。 讲完了故事,太后高兴,把甜儿夸赞了一番,直说甜儿的主意好。 甜儿被弄得莫名其妙,太后见甜儿不解,这才把刚才和高宗定下的计划跟甜儿粗略说了一下。 甜儿这才恍然大悟,古代的摊派居然是因自己而起。 “林丫头,中秋将至,哀家想在宫中御花园办一个赏月大会,顺便让京中的官眷做做表率,你准备一个节目吧。” 甜儿听完,心里直打鼓,又要上台啊?上次在周夫人的赏花宴上就是因为自己上台出了风头,这才招来了祸端,如今要在御花园登台,自己岂不是会死无葬生之地? “小女,遵命。”心里虽然不愿意,面上却不能表现了出来,太后亲代的事儿,自己可不敢忤逆,真正是命苦啊。 待甜儿回到家中,因先得了消息,立马便找了林二郎,让他多买些粗布和棉花回来。 林二郎纳了闷了,这刚进八月,这么快就准备过冬的棉衣,未免太早了些吧?而且家里不是还有些棉花和细布吗? 甜儿见林二郎有些犹豫,叹了口气,道:“二哥,你不要多问,速速去买便是,这晚了,怕是棉花会涨价啊。” 甜儿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人虽小,却从不胡闹,林二郎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听了甜儿的话,翌日便去采购了好几马车的棉花和粗布。 甜儿没想到林二郎买了这么多,讪笑了一声,道:“二哥,这,这也太多了吧?” 林二郎道:“既是小妹吩咐的,二哥自当全力以赴。” 甜儿咧着嘴,笑了笑,道:“多谢二哥。” “你若真想谢我,就帮我劝劝周姨娘吧,她如今把福哥当成了心肝宝贝,惯得不成样子了,福哥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这才两个多月,又长了一大圈,我还真怕,跟你说的一样,这福哥,会长成大胖子。”林二郎颇为无奈,周姨娘是他的生母,待他,待小吴氏,待福哥,那是打心眼儿里疼,有些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甜儿心里有些羞愧,是自己发现的问题,却以为把这问题甩给林二郎便没自己什么事了,真是不负责啊。 “二哥,你放心,这事儿,我定想个万全之策,让福哥不再这般胖下去,又不让周姨娘心存芥蒂。”为了宽慰林二郎,甜儿只得这般先夸下海口,至于主意嘛,下去慢慢想吧。 “如此一来,多谢小妹了,这些棉花和粗布就当二哥送你玩的。”林二郎如今生意做大了,倒是有点儿财大气粗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左右为难 三日后,高宗颁下圣旨。着全国所有官员为在北蒙前线作战的将士制作棉衣。 圣旨一出,整个京城的棉花和粗布立刻被京中各大小官员采购一空。 幸亏甜儿早有准备,要不然,林大郎的任务还真不好完成。 既是林大郎的任务,林大娘自然是鼎力支持,这不,刚知道要完成的数量,林大娘立刻便组织家里所有会针线的奴婢,开始制作棉衣。 甜儿的浣花居只有柳嫂子和小雨被征调了去,为啥?因为小樱和箫玲珑的针线活都有些拿不出手,这上交朝廷的东西,可不能太次。 大家都在忙活,甜儿也在那里伤脑筋,中秋节表演,出什么节目好呢? 古筝她只会一曲《春江花月夜》,不过,那曲子既是李羽馨的成名曲,她就不便在宫中弹奏;唱歌?呵呵,她就会流行歌曲,还尽是什么情情爱爱的,那种场合。不太适合;跳舞?饶了她吧,她整个一舞蹈白痴。 甜儿正苦恼着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读书声。 甜儿推开窗户一看,原来是箫玲珑在那里给小樱念书呢。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原来是在读《木兰辞》,甜儿笑了笑,定是小樱缠着箫玲珑给她读的。 对啊,《木兰辞》! 甜儿眼前一亮,在另一个时空,甜儿的老父亲喜欢看越剧,老爱拉着她一起看,尤其是《木兰从军》,甜儿简直可以倒背如流。 这头倒是解决了,林二郎那里怎么办是好?自己的海口可是夸下去了的。 先去摸摸底,看看情况再说吧。 甜儿打定主意,先去林二郎那里瞅瞅。 到了林二郎的院子,刚进正屋,就见周姨娘抱着福哥在那里晃悠。 跟刚出生那会儿比起来,福哥明显又胖了很多,这还不满百日,就有了双下巴,看得甜儿心里直摇头,这么下去可不行。 “小妹来了,快进来啊。”小吴氏眼尖,见甜儿和小樱站在门口,忙招呼她道。 周姨娘也看见了甜儿,她笑ii地望着福哥。逗他道:“福哥,小姑姑看你来了,来,咱们给小姑姑吐个泡泡。” 甜儿听了,冲着小吴氏和周姨娘各做了一个福,笑着说道:“甜儿给二嫂,姨娘请安。” 小吴氏见状,捂着嘴笑了起来,道:“赶紧进屋吧,来二嫂这里还这般多礼作甚?” 甜儿进到屋里,走到周姨娘面前,道:“姨娘,我想抱一下福哥。” 周姨娘点了点头,把福哥递到了甜儿的手上。 这小子可真沉啊,甜儿只觉得双手都在打颤,他再这么长下去,自己定然抱不动。 “咿,姨娘,福哥的胸口怎么这么多的红点点啊?”其实甜儿知道,那是热痱子,却佯装惊讶地问周姨娘道。 周姨娘道:“孩子小。不耐热,这是热毒子。” 甜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热毒啊。” “姨娘,怎么小小身上没有这种热毒啊?”甜儿问周姨娘道。 周姨娘听了,面上有些挂不住,愣了许久,没有说话。 小吴氏见场面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小小不是大了嘛,福哥还小嘛。” 甜儿不知道周姨娘这么敏感,面上也有些狼狈,原本准备好的话也不敢再说出口。 周姨娘见甜儿被自己吓住了,自觉失态,忙道:“甜儿说的有道理,许是我没把福哥带好。” 周姨娘此话一出,甜儿出了一头的冷汗,忙把福哥递到小吴氏手中,冲着周姨娘做了个福,道:“姨娘不要多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姨娘见甜儿这般,笑了笑,道:“我几十岁的人了,岂会跟你计较,是甜儿你多心了。” “说起来,自福哥落地,我便精心照顾,哪里知道,他却常出状况。”周姨娘说完。望了望甜儿,道:“甜儿,我知道你待你二哥二嫂还有福哥那是真心的好,你二嫂和福哥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虽然愚笨,却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 甜儿没想到,周姨娘会跟自己说这番话。 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自己这般算计思量,还不如把实情跟周姨娘说了,一家人老是这样猜来猜去,算来算去的没意思。 相通了这点,甜儿拉着周姨娘的手,坐了下来,诚恳地对周姨娘说道:“姨娘,我们是一家人,今日里,甜儿托大,惹了姨娘,望姨娘不要见气。” 周姨娘听完,笑了笑,道:“你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姨娘,福哥,福哥他……”甜儿这话到嘴边又有些胆怯了,说福哥太胖了,要减肥?真不知姨娘和二嫂能不能接受。 “福哥怎么了,可是,可是有什么不妥?”周姨娘一听这话,慌了神,福哥可是她的命根子,不容半点闪失啊。 小吴氏听了,也慌了起来。 甜儿见这两婆媳的表情。心中不忍,直说道:“福哥有些太胖了,不能让他再这么胖下去。” 听完甜儿的话,周姨娘和小吴氏都松了口气。 周姨娘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呢,这胖是福,这穷人家的孩子想胖都胖不起来呢。” 甜儿又道:“姨娘,胖一点点没关系,问题是福哥太胖了。” 甜儿见周姨娘和小吴氏一脸的无所谓,心想,看来得给她们来剂猛药了。 “你们都下去。”甜儿发话,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媳妇子都退出了屋子。连福哥也给奶娘抱了出去。 “当初二嫂难产,就是因为福哥太胖,出不来。福哥这胖啊,是胎里带的,胎毒,得给他减下来,要不然,要不然,会影响以后发育的。”甜儿是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大夫,眼下,只能这般说。 甜儿此言一出,把周姨娘和小吴氏给吓得够呛。 “小妹,小妹,你快救救福哥啊,他还这么小……”小吴氏是亲妈,这会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周姨娘心疼孙子,这眼睛里也闪出了泪花。 甜儿没想到,自己把这两位吓得这般严重,忙出言安慰她们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胖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调养得当,定能痊愈。” “那,那得赶紧给福哥找大夫啊。”周姨娘回过神,这既然是病,自然得找大夫。 甜儿不知该怎么接话,这古代有专门的儿科大夫。或者帮婴儿减肥的大夫吗? “这个,这个,还是找二哥商量吧,我,我也不太清楚。”甜儿这话倒不是托词,找大夫这个活,还是交给林二郎比较好。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甜儿说得对。”周姨娘点了点头,擦了擦眼睛。 自那日恳谈了之后,周姨娘和小吴氏便让林二郎找来了京城里有名的儿科大夫,这大夫一看啊,也说福哥长得过胖了,若不及时调理,会影响发育。 福哥虽不是林大郎亲生,到底是林老爷的骨血,是林家的长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林大娘心中不悦,着令周姨娘即刻搬回她自己的“银柳阁”,不许再与林二郎住一个院子。 甜儿没料到林大娘把福哥的事都怪罪到周姨娘的头上,想着周姨娘被林大娘训斥,又被遣返回了自己的院子,甜儿心中忐忑,真不知道自己这闲事管地是对还是错,哎。 见甜儿这几日精神不佳,箫玲珑还以为她是想念高蕙兰呢。 说起来,高慧兰有些日子没来?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7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7部分阅读 来林府了,箫玲珑琢磨着,这两人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都想着呢,忽闻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舅老爷回来了。 “舅舅回来了?”甜儿听完,大吃了一惊。说实话,不是自己要咒自家舅舅,只是这舅舅出海这么些年,自己还以为他回不来了呢,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夫人叫小姐马上到大厅去。”来人又补充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甜儿讪笑了一声,又是中秋。 大厅内,林大娘泪眼婆娑地望着黑瘦的曾广泉,自家哥哥独自漂泊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曾广泉见自家妹子这般,这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多年未见,自家妹子的头上都出现白头发了,老了,大家都老了。 “小妹,为兄还带了一人来,他叫做冯允,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为兄早葬身海底了。”这冯允还在外候着呢,可不能让人家久等。 林大娘听了,道:“既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还不快快请进大厅里来。” 曾广泉得了林大娘的允许,这才出门,把冯允给请了进来。 冯允进到大厅,冲着林大娘恭恭敬敬地拱手作了个揖,道:“在下冯允,见过林夫人。” 林大娘见这冯允,长得人高马大,相貌虽不起眼,精神头却很足,待自己又恭敬,加之他又是自家兄长的救命恩人,自然高看了他一眼。 “冯公子客气了,冯公子高义,救得家兄性命,老身感激不尽。”林大娘话音刚闭,就见那冯允跪到了地上,冲着林大娘连磕了三个响头。 林大娘被冯允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是何故? “冯公子快快请起,这是何故?”林大娘连忙起了身,虚扶了冯允一把。 冯允知机,起了身,正欲言语,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小姐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表哥 冯允是外人,不方便见林家未出阁的小姐。听闻林小姐来了,忙冲着林大娘拱手,退出了大厅,到偏厅暂避。 甜儿带着小樱进到大厅,见到曾广泉,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口唤请舅舅安。 曾广泉与甜儿的关系平平,两人除了客套话之外,倒还真没有什可说的。 这面也见了,客套话也说了,甜儿立在一旁,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入定老僧,规规矩矩。 林大娘见甜儿这般,知道她与这个舅舅素来不是很亲近,这礼也见了,再留她在此也无意,便吩咐她可以回去了。 甜儿得了林大娘的令,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小樱出了大厅。 不是自己嫌贫爱富。只是,对于这个没什么印象,又没什么交流的舅舅,她是委实生不出亲近感来。 甜儿前脚刚出大厅,在偏厅的冯允后脚便进了大厅。 进到大厅,冯允迫不及待地冲林大娘拱手,道:“在下有一事,想请夫人成全。” 冯允虽是曾广泉带来的,可是林大娘对他毕竟不熟悉,他突然这般说,倒是让林大娘有些猜疑。 此人究竟有何企图? 林大娘顿了顿,道:“说来听听。” 冯允道:“府上林小姐的管事箫玲珑,乃是在下的表妹,在下斗胆,想替表妹赎身。” 林大娘听完,大吃一惊。 这事儿怎么这么巧? 冯允见林大娘心存疑虑,忙解释道:“其实在下早知道玲珑在林小姐手下做管事,前一阵儿,在下还与表妹通过书信。夫人若是不信,请看。”冯允说完,便自怀中摸出了一封箫玲珑的亲笔信。 林大娘接过信,只看了一下封皮。 封皮上写着“冯允表哥亲启——妹箫玲珑敬上”。 箫玲珑在林家多年,箫玲珑的字,林大娘自是认得,再说了,人既然敢拿着信找到林府,只怕是真不是假。 林大娘笑了笑。把信又交还给了冯允,道:“玲珑虽是卖身进的林府,我女儿待她却是情同姐妹,老身也从未把她当做下人看待。玲珑进府,老身有话在先,玲珑若是有亲友可投可靠,老身立马便烧了她的卖身契,送她仪程。” 冯允没想到这件事情这般的顺利,一脸激动,拱手道:“在下多谢林夫人高义。” “不过,玲珑是否愿意跟你走,却还是要问一下她自己的意见,老身也做不得主啊。”林大娘这么说,也是留个余地,给甜儿留几分面子,箫玲珑毕竟是甜儿身边得力的,没经过甜儿同意,便把箫玲珑放了,林大娘怕女儿不高兴。 “来人,去把小姐和箫玲珑一起叫来。”林大娘吩咐完下人,又对冯允说道:“冯公子啊。麻烦你到偏厅暂避。”林大娘对冯允说完后,又对曾广泉说道:“大哥,劳烦你也去偏厅,陪冯公子饮茶。” 冯允拱手,道:“是,夫人。” 曾广泉也点了点头。 甜儿还没回到院子呢,就被人半路给截住了,说是夫人有请。 甜儿虽然纳闷,却还是乖乖地带着小樱,又返回了大厅。 甜儿进到大厅,见大厅内只有林大娘一人,舅舅不知去向。 “女儿给娘请安。”甜儿规矩地行礼,道。 “过来坐,娘有话跟你说。”林大娘轻声道。 甜儿得令,走到了林大娘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玲珑的表哥找来了,要替她赎身,我儿意下如何?”林大娘开门见山地问道。 甜儿愣了一下,道:“他人在哪儿?” “在偏厅。”林大娘答道。 甜儿沉默了,自箫玲珑的表哥跟她通信开始,甜儿便知晓,她的这位表哥迟早要到林府来要人,却不想,居然来得这么快。 “为娘知道,你舍不得玲珑,不过,玲珑是个苦命的人,若是有这么个亲戚真心疼着,到底比在咱们家为奴为婢要好啊。”当初是林大娘出的主意。把箫玲珑给买下来的,林大娘可怜箫玲珑的遭遇,也感激她为林家赚了不少的银子,待箫玲珑倒是有几分真心。 “娘,此事,还是让玲珑自己来定夺吧。”甜儿虽然舍不得箫玲珑,不过,却也没那么自私,硬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母女两人正说着呢,外面有人来报,说是箫玲珑到了,正在门口候着。 “叫她进来吧。”林大娘道。 片刻功夫,箫玲珑便进了大厅。 “玲珑给夫人,小姐请安。”箫玲珑冲着林大娘和甜儿行礼做福,道。 “不必拘礼,坐吧。”林大娘温和地对箫玲珑道。 箫玲珑谢过林大娘后,在下首找了个位置,挨着椅子边儿坐了下来。 “玲珑啊,你表哥到府上来了,现下正在偏厅里,他想替你赎身。”林大娘慢慢说道。 箫玲珑一震,来地真快啊。 “玲珑,你意下如何?”林大娘见箫玲珑没有反应。又问道。 箫玲珑红了眼睛,道:“玲珑,玲珑舍不得小姐和夫人。” 甜儿见状,这眼圈也红了,道:“玲珑,这是好事,我自会替你高兴。” “小姐,我,我发过誓,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的。”箫玲珑是个性情中人,要不然。当初就不会拿着娘家的祖传秘方,救夫家的胭脂铺子了。 甜儿听了,苦笑不得,道:“你跟了你表哥,照样可以跟我做一辈子的姐妹。” “玲珑,不愿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没想到,甜儿劝了几句,箫玲珑反倒是倔强了起来。 甜儿只觉得头痛,自己身边怎么全是些倔驴子,这都随谁啊? 林大娘见两人僵持了起来,道:“我看你家表哥是个好人,他定不会亏待与你的。不如,我叫他出来,你们先见一面再说。” 是啊,这个表哥,只是通过几次信,还真没见过面呢。 “娘,那我先回避一下。”甜儿是闺女,不能见外客。 林大娘点了点头。 甜儿起身,撩开了大厅右侧的帘子,进到了内堂。 “来人,有请冯公子来大厅。” 不一会儿,冯允便随着丫鬟进到了大厅。 进到大厅,冯允先见冲着林大娘作了一个揖,然后,这才望向箫玲珑:“你,你便就是玲珑表妹?” 箫玲珑被冯允夸张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他,他就是姑姑的儿子,自己的表哥?不知怎么的,箫玲珑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表妹,我是你冯允表哥啊!”冯允见箫玲珑面露惊讶,却无惊喜,心里有些打鼓。 “表哥。”箫玲珑很艰难地才喊出了这两个字。 冯允听了,使劲点了点头,道:“娘。我终于完成你的遗愿,找到表妹了。” “表妹,表哥这些年做海上生意,赚了点钱,在京里买了田地和房子。我爹娘都过世了,这个世上我只有表妹一个亲人了,我想遵循娘的遗愿,好好照顾你,不知表妹?”冯允说这话,很是诚恳,倒是不像说谎。 说实话,箫玲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跟人私奔的姑姑,更别说会跟这个姑姑有什么感情了。冯允说地这般信誓旦旦,不像有假,难道,这个姑姑真这么喜欢自己这个从素未蒙面的侄女。 “玲珑啊,冯公子这般有诚意,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苦心啊。”林大娘帮起了冯允说话。 箫玲珑笑了笑,看来,夫人是打定主意要扫自己出门了。 “表哥,虽说咱们是亲戚,可是,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宅,我怕惹出什么闲言闲语。”箫玲珑找了个借口试探冯允。 冯允听完,道:“其实,其实,我娘临终前,说了,说若不是你嫁了,定要与舅舅结为亲家。” 冯允此话一出,箫玲珑立刻红了脸,这人,这人怎么能这般说,这般说,自己更不能跟他走了。 林大娘也愣住了,原来这位冯公子想娶箫玲珑啊。 箫玲珑强压住心跳,道:“我,我嫁过人,还,还伤了身子,今后恐难以受孕,表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冯允听了,道:“表妹受了这么多苦,正需要人好好疼惜,我发誓,今后定会好好待表妹。” 内堂里的甜儿听到这里,是目瞪口呆,这认亲会,怎么变味儿了,变成相亲会了,冯允是箫玲珑的表哥,这两人,万万不可结婚,这近亲结婚,可是会生痴呆儿的。 哎,自己什么猪脑子,玲珑又不能生,不怕,不怕。甜儿拍了拍脑袋,咧开了嘴,没想到,这坏事,居然变成好事了。 “玲珑从未考虑过再嫁之事,请表哥休要再提。”箫玲珑说完这话,便低着头,不肯言语了。 冯允这会儿才明白,箫玲珑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既如此,我也不强求,表妹不愿跟我离去,可暂住林家。”冯允说完,自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林大娘手中,道:“这是一万两,小小心意,请夫人务必收下,玲珑就麻烦夫人了。” 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林大娘虽然不是贪财之辈,不过这当着家呢,自然是知道材米油盐贵,白得一万两,林大娘自是开心。 “老身早就说过了,一直把玲珑当自家人,冯公子不必如此,这钱我不能收。”林大娘心里虽然喜欢,这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请夫人一定要收下,夫人若是不收,在下,在下便长跪不起。”冯允说完,顺势便要跪。 林夫人哪里舍得冯允真跪啊,忙道:“你这孩子,起来,起来,我收下便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争妻 既收了人家一万两的银票。林大娘立马吩咐小翠把箫玲珑的卖身契拿来,当着箫玲珑和冯允的面当场烧毁了。 箫玲珑见着眼前化成了灰烬的卖身契,心里一酸,忍不住掩面而泣。 林大娘见状,也跟着掉了几颗眼泪儿。 这好事做到底,送人送到西,既已烧了箫玲珑的卖身契,林大娘便想着如何再给箫玲珑一个新的身份。 “玲珑啊,你与我林府有缘,如今既已不是主仆身份,不如,我收你做义女,玲珑以为如何?”箫玲珑既不愿跟冯允去,又恢复了自由身,唯有收她为义女,才方便名正言顺地留在林府。 从奴婢一跃成为主子,箫玲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冯允见状,忙跪倒在林大娘的面前,道:“小侄多谢伯母。” “女儿玲珑拜见义母。”林大娘既有心送这个人情,箫玲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待反应过来,自是诚惶诚恐,立马对林大娘行了大礼。 内堂的甜儿听到这里,也为箫玲珑高兴,她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箫玲珑成了林大娘的义女,这林府上下的称呼也改了,从箫管事,改成了箫姑娘。箫玲珑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经常被人唤多次才反应过来。 “箫姑娘!”浣花居里,小樱笑嘻嘻地唤箫玲珑道。 箫玲珑听了,伸手就给小樱拍了过去,一边拍她一边道:“别人这般叫倒也罢了,连你也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樱一边笑,一边躲。 箫玲珑一边追,一边笑骂。 “好了,好了,箫姐姐,你就饶了小樱吧,她跟你闹着玩呢。”两人正追着呢,甜儿突然走了进来。 “见过小姐。”小樱见甜儿走了进来,这才停了下来,向甜儿行礼道。 “小姐。”箫玲珑也唤甜儿道。 箫玲珑叫了这么久的小姐,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改口。 “箫姐姐,都说了,你以后唤我作甜儿妹妹就可以了。”甜儿叹了口气,对箫玲珑说道。 箫玲珑笑了笑。道:“都叫顺嘴了,还真不好改过来。” 三人正玩闹着呢,忽听外面有人唤箫姑娘。 箫玲珑讪笑了一身,这个称呼,她真的很不习惯。 甜儿扯了扯箫玲珑的衣角,道:“箫姐姐,有人叫你呢。” 小樱手快,忙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林大娘身边的小丫鬟小碧。 小碧是家生子,以前在厨房里帮着择菜打扫,因为她娘在林大娘跟前得了脸,最近才调到林大娘跟前当差的。 “奴婢见过小姐,见过箫姑娘,见过小樱姐姐。”小碧年纪虽小,却随了她娘的性子,为人谨慎谦恭。 “夫人有请箫姑娘。”小碧给屋里的三个人都见过礼,这才说了来的目的。 既是林大娘找,箫玲珑不敢耽搁,让小碧前面带路,跟着小碧,去了林大娘的院子。 林大娘正在小厅里候着呢。见箫玲珑来了,笑ii地招呼她坐下,又唤丫鬟给她上了茶,然后才开口对箫玲珑说道:“玲珑,你表哥冯允使了媒婆递来了他的生辰八字。” 冯允的心思,箫玲珑岂能不知,只是,没想到他这般的急迫。 箫玲珑笑了笑,道:“劳义母费心了,玲珑早说过,不想再嫁人。” 林大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呢,这女人啊,除了庵里观里的姑子,哪里有不嫁人的。” “义母这把年纪了,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的,你表哥是个好人,值得托付终身。”林大娘劝箫玲珑道。 箫玲珑沉思了片刻,道:“请义母容女儿想想。” “这么好的姻缘,我儿万不要错过啊。”林大娘刚说完这句,就听外面有人唤林大娘,说是有客到。 “玲珑啊,你先下去吧,义母给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在心上啊。” “是,义母。”箫玲珑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小厅。 出了小厅,箫玲珑没有马上回浣花居,而是信步走进了花园。 中秋将至,花园里的几株桂花树挂满了米黄|色的小花朵,一阵清风吹来,满院尽飘桂花香。 林府,自己怕是呆不久了,自古以来,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林大娘既成了自己的义母,所谓母命难为,她要让自己嫁,自己能忤逆么? 箫玲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望着风中飘散的桂花,信口道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箫玲珑正对景伤情呢,忽闻远处有人唤自己。 “箫姑娘,你原来在这里啊,让奴婢好找,夫人有请,让你速去见她。”来人正是林大娘身边的小碧。 又唤我?箫玲珑讪笑了一声。难道林大娘想逼自己现在就答应这门亲事么? 箫玲珑随着小碧回到了林大娘的院子,林大娘坐在小厅里,手里拿着一张庚帖,正仔细看着呢。 “玲珑见过义母。”箫玲珑恭敬地对林大娘做了个福,道。 “玲珑来了,坐。”林大娘回过头,望着箫玲珑,眼里的笑意很深。 “玲珑啊,这云记酒楼的云老板刚才使媒婆递来了庚帖,求娶你为妻。”林大娘说完,望向箫玲珑。等着她的答复。 箫玲珑一惊,云老板?他不是只想纳自己为妾么?怎么这会儿变成要娶自己为妻了。 “禀义母,女儿说过,不想再嫁。”箫玲珑硬着头皮,那这话又说了一遍。 林大娘听了箫玲珑的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即刻便把这门亲事回绝了。” “义母做主便是。”一天来了两个求亲的,箫玲珑是一个头变两个大,自己什么时候这般抢手了?桃花?早开谢了。 箫玲珑回到浣花居,甜儿得知此事,也是惊地不行,冯允使人求婚还可以理解,这云老板凑的什么热闹。 “箫姐姐,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云老板啊,他这人,前面嫌弃你奴婢的身份,不肯明媒正娶,如今,你脱了奴籍,又有了一门有钱的亲戚,他马上便上门来求娶,这般两面三刀,不堪为配。”甜儿正批判云老板呢,门外小樱来报,说是林二郎带着云天佑来玩,已经侯在花厅里了。 甜儿一听,哼了一声,道:“这定是云老板派来的说客,还一大一小,怎的,大小搭配,干活不累啊。” 箫玲珑听了甜儿的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走,咱们去会会这两个说客。”甜儿拉着箫玲珑。快步来到了花厅。 刚进花厅,云天佑这个小家伙一个箭步就扑到了箫玲珑怀里。 “姐姐娘,天佑好想你啊。”天佑喜欢箫玲珑,这是大家皆知的秘密,,这个当口,这小家伙来了这么一招,还真是给他老子加了不少分啊。 “二哥,你若是带着天佑来玩,咱们欢迎,你若是带着他来做说客?哼!哼!哼!二哥,你知道的哦!”甜儿可不管那小家伙,直接便警告起自家的二哥来。 林二郎一脸的黑线,这是什么小妹啊,这眼睛这般的毒,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哎,自己也是逼于无奈啊,做中人行,拜的都是关二哥,这讲的都是义气,云老板带着小天佑求上了自己,自己又岂能狠心拒绝呢。 “小妹说笑了,二哥怎么能帮他做说客呢。”唯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了。 甜儿盯着林二郎的眼睛,道:“二哥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林二郎笑了两声,道。 “姐姐娘,你做天佑的娘吧,天佑不要其他人做我娘。”这边甜儿跟林二郎对上了,那边天佑也向箫玲珑撒起了娇。 箫玲珑听了天佑的话,只笑不语。 林二郎乘机对甜儿说道:“小妹,你不知道,这天佑有多调皮,云老板相了好几回亲,都被这小家伙给搞砸了,天佑说了,只要箫妹妹做他的娘。” 这还不是说客是什么?甜儿挑了挑眉,道:“二哥,就算天佑再喜欢箫姐姐,又怎样?这成亲过日子可是两个大人的事,与这小屁孩有什么相关?” “小妹……”林二郎可不同意甜儿的这个观点,箫玲珑不能生育,天佑又这般粘她,如今云老板也同意娶她为正妻,这对于箫玲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箫玲珑的表哥是好,可是箫玲珑不能生育,若是真嫁给她表哥,她表哥为了后继香灯定要纳几房妾室,这妾室生的孩子虽也是她名下的孩子,不过只要这孩子的生母尚在世,箫玲珑这无所出的嫡母怕也不甚好过。 “小妹,箫妹妹嫁给云老板最合适。”林二郎来了个盖棺定论。 “不行!云老板不是良配。”甜儿不甘示弱。 “小妹,你不要这般不讲理好不好?”林二郎微微有些上火了。 “二哥,我这是为箫姐姐好!”甜儿据理力争。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烦劳二哥明日把云老板叫来,我会当面给他答复的。”箫玲珑打定主意,对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听了,喜笑颜开,有门。 云天祐也乐了,道:“我有娘了,我有娘了!” 甜儿则气的不行,瞪着林二郎,道:“箫姐姐定当场拒绝他!他若是要来,便是自取其辱!”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择夫 送走了林二郎和云天佑。箫玲珑吩咐小樱,去林大娘的院子帮她传句话。 小樱领命,往林大娘的院子而去。 “箫姐姐,冯公子和云老板,你中意哪一个啊?”箫玲珑刚邀了云老板明日里来林府,这会儿又要请冯允明日里过来,甜儿有些纳闷,箫玲珑究竟看上谁了? 箫玲珑听了,笑了笑,道:“明日里,你就知道了。” “这还跟我保密啊?箫姐姐,我觉得冯公子好,姑表亲,亲上亲,你若是嫁给你表哥,他定然会疼你的。”甜儿这边是力挺冯允。 箫玲珑笑而不语,冯允是好,只可惜,自己不易受孕,真若是嫁给他,岂不是害了人家。 翌日巳时一刻。云老板和冯允依约来到林府。 大厅内,云老板和冯允分坐在两侧,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对方。 云老板身边,陪坐着林二郎,冯允身边则坐着曾广泉,因为云老板和冯允二人只顾着喝茶,没有半点言语,场面有些尴尬,林二郎不得已,只得跟曾广泉这个名义上的舅舅扯闲篇,活跃活跃现场的气氛。 一柱香后,林大娘这才领着箫玲珑慢悠慢悠地进了大厅。 待见了礼,坐定以后,林大娘这才开口道:“今日请两位公子前来,乃是为了我家女儿玲珑的亲事。” 林大娘话音刚落,云老板和冯允都来了精神,齐刷刷地望向了林大娘。 林大娘含笑点了点头,道:“两位都是青年才俊,玲珑不管嫁给哪一位都是她的福气。不过,这一女不能配二夫,玲珑我只能许给你们其中的一位为妻。” 林大娘说完这里,便停了下来,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林大娘这边透着悠闲自在,云老板和冯允这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二选一。不知道谁能抱得玲珑归啊。 “云老板,老身记得你曾经向玲珑提过亲,想要纳她为妾?”林大娘此时说这话,听在云老板心里,有些刺耳。 云老板冲着林大娘拱手,道:“先前是云某唐突了,请箫姑娘和林夫人见谅。此次,云某是诚心诚意求娶箫姑娘为妻,万望林夫人成全。” 林大娘点了点头,冲着云老板笑了笑,不置可否。 林二郎却有些着急了,此事对于云老板相当不利啊。 冯允却是暗自高兴,先求妾,后又改为妻,如此欺人之事,谅林夫人和表妹也不会原谅他的,这便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哪里知道,林大娘话锋一转,道:“不过,玲珑说了,前事不计。” 林大娘此言一出。云老板立刻眉开眼笑,此事有门,昨日里派林二郎和天佑做箫玲珑的说客,看来是做对了。 冯允心里憋屈,暗自向云老板投去了一个恨恨的眼神。 “今日,虽是老身做主,不过,这究竟选谁,还要看玲珑自己的意思。”林大娘这话,把箫玲珑从幕后推到了台前。 箫玲珑毕竟是嫁过人的,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面对两个求亲之人,毫无惧色,也无羞色。 “云老板,冒昧地问一句,你府上可有姬妾?”云老板没想到箫玲珑会这么直接地问这种问题。 “箫姑娘,云某人家里只有一个通房,并无妾室。只要箫姑娘肯下嫁给云某,云某愿意即刻把那通房嫁掉。”云老板拱手表了决心。 其实像云老板这样的大商贾,家中只有一个通房,算是很洁身自好的了。 箫玲珑听完,点了点头,等闲看不出什么喜怒。 “表哥,你呢?”箫玲珑又问冯允道。 冯允拱手,答道:“我一直在外跑海,居无定所,所以这么多年,既不曾娶妻,也不曾纳妾。只几年前有过一个通房丫鬟,前年,她就已嫁人了。” 这般看来,冯允似乎略胜一筹。 “好。”箫玲珑说完,喝了口茶,问云老板道:“云老板,你为何要娶玲珑?” 云老板想了想,道:“箫姑娘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才干出众,谁能娶到箫姑娘,那是三生有幸。何况,犬儿与姑娘极其投缘,若是姑娘能做犬儿的娘亲,必成一段佳话。” 云老板这话,倒是中肯,并无什么虚言,只是显得苍白了些。 箫玲珑转过脸,问冯允道:“表哥,你为什么要娶我?” 冯允冲着箫玲珑拱手,正色道:“表妹品性敦厚善良,却经历坎坷,不瞒表妹。我对你是又怜又敬。今生若得娶表妹为妻,我终身无憾,若不得表妹为妻,我便终身不娶,孤独终老。” 冯允说完,并不理会大厅众人惊讶的神色,直接起身,单膝跪在了地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钻石戒指,对箫玲珑道:“西洋人都信奉天主教,那里的男人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娶亲当日,两人会在主神面前发誓,一生一世不管荣辱贫富,都相依相守,不离不弃,直到白发苍苍。表妹,这枚钻石戒指是从西洋传过来的,相传是男子向自己心爱的女子求亲所用,我冯允发誓,今生只送出这一枚戒指。”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这冯允这般的痴情执着。 躲在帘子后面的甜儿,从帘缝里瞧见了这一幕,她惊得目瞪口呆,冯允,难道是穿越同仁?自己要不要出去跟他对个暗号?那句经典的接头暗号就什么来着?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想什么呢,自己,甜儿摇了摇小脑瓜子,冯允倒真是性情中人啊。 箫玲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地震撼,自己以前的那个瘟神相公虽说也是满口的甜言蜜语,却也出不出这样动人的话来。是个女子都会被打动吧,可是,自己配吗? 箫玲珑犹豫了,她紧锁眉头,低头不语。 冯允还跪在地上,等着箫玲珑的答复。 林大娘没想到冯允会来这么一出,虽然林大娘的心里也是希望箫玲珑嫁给冯允的,可是,如今看来,这冯允也太出格了些,真不知道,玲珑若真是嫁给他,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静的几乎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箫姑娘。”这时,云老板起了身,拱手唤箫玲珑道。 大家的视线此时都移向了云老板,想看看他有什么绝招。 云老板淡淡地笑了笑。道:“不瞒箫姑娘,云某此次求亲,纯粹是因为犬儿难以管教,他又只听你的话,云某无奈,为了犬儿,【shubao2】只得厚着脸皮来林府。冯公子对你一片痴心,云某不及其万分之一,云某汗颜,自愿退出,请箫姑娘见谅。” 不愧是自己的好友,败也败得这般坦然啊,林二郎冲着云老板笑了笑,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曾广泉则是暗自高兴,自己不能为恩公做什么,如今恩公心愿得偿,自己这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啊。 箫玲珑没想到云老板会主动退出,其实她心里原本属意的是云老板,却不想被冯允给搅了局。 “玲珑,还愣着做什?还不赶快答应冯公子。”林大娘见冯允跪了这么许久,心中不忍,催促箫玲珑道。 自己还能得到幸福么?箫玲珑心里着实没底。 “表妹?”冯允轻声唤箫玲珑道。 箫玲珑笑了笑,罢了,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年,有什么好怕的。 “一切但凭义母做主。”箫玲珑低下头,细声说道。 此话一出,等于就是说我同意嫁给冯允了。 大厅里立刻笑声一片,林府要办喜事了。 帘子里甜儿也松了一口气,玲珑终于找到归宿了。 成亲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今年腊月初六是个吉日,宜嫁娶,林大娘与冯允商议,把两人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初六。 自婚期定下之后,整个林府都变得喜气洋洋的。 箫玲珑的针线不是很好,林大娘体恤她,特意把柳嫂子和小雨给调回了浣花居给箫玲珑帮忙。 “箫姐姐,你喜欢冯公子吗?”吃过晚饭,甜儿拉了箫玲珑到小花园的小亭子里纳凉,顺便说说悄悄话。 箫玲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经过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要对男人再建立信心,的确有些困难。 前几日,箫玲珑还那么抗拒再婚,这才几天啦,就同意嫁给自己表哥了,甜儿的心里有些纳闷,原本还以为是因为箫玲珑喜欢上冯允了呢。 “箫姐姐,是不是娘,娘让你嫁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甜儿虽说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可是这条古训却是烂熟于胸的,为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箫玲珑没有说话,低头喝了口茶。 “箫姐姐……”甜儿又唤她道。 “义母也是为了我好。”箫玲珑淡淡地说了句。 甜儿听完,讪笑一声,思彼及此,自己的两个好姐妹李羽馨、箫玲珑,都屈服在包办婚姻之下。自己和魏清扬,该怎么办?原本信心满满的甜儿,此刻有些怯懦,有些伤愁了,都说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真希望,这剩下的一二如意便是自己的姻缘。 箫玲珑见甜儿面色不佳,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忙劝慰甜儿道:“甜儿妹妹,嫁给表哥,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蜜蜂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林府张灯结彩。 甜儿早早地就起了床,收拾打扮妥当,等着宫中的马车来接自己。 吃过早饭,甜儿正和小樱闲聊呢,忽闻门外有人唤自己,说是宫中的马车已经到了,侯在大门外呢,让甜儿赶紧出去。 甜儿得令,让小樱把自己准备好的包袱拎了,跟着自己出了大门。 待甜儿上了马车,小樱这才把包袱递到了一个宫女的手中。 到了宫中,因为时辰尚早,所以甜儿被安排在慈宁宫偏殿的屋子里休息。 太后今日许是事儿忙,一上午都没有召见甜儿。 中午,甜儿刚吃过宫女送来的午饭,就听外面有宫女来报,说是悦宁公主来了。 鲁南陈家的事,多亏了公主通风报信,甜儿心中虽然感激,却苦于没有亲口道谢的机会,甜儿打定主意。一会儿见到公主,定要好好谢谢她。 悦宁进了屋,挥手遣走了众宫女,这才笑意盈盈地对甜儿说道:“林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甜儿不敢托大,冲着公主做了个福,道:“托公主的福,一切安泰。上次的官司,多亏了公主,公主大恩,婉贞无以为报。” 悦宁笑了笑,道:“林姐姐多礼了,林姐姐真心待我好,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姐姐,晚宴要酉时才开始,如今日头尚早,不如,咱们去御花园里逛逛。”悦宁提议道。 甜儿在这屋里憋了一上午,确有些烦闷,听了悦宁的提议,欣然点了点头,道:“婉贞遵命。” 悦宁见甜儿答应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御花园里,百年的桂花树开满了桂花,浓郁的桂花香飘满了御花园。 两人正说笑着呢。甜儿眼尖,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位穿绿衣服的女子,对悦宁说道:“公主,茜雪郡主在前面,咱们绕道而行吧。” 甜儿是真怕了姬茜雪,每次遇到姬茜雪,总没好事,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悦宁对姬茜雪也没有什么好感,姬茜雪不过是个郡主罢了,这谱摆地却比公主还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小姐所言甚是,咱们走那边。”悦宁心里虽然有些不服,不过这宫中就是这样,莫说是郡主,便是一个奴才,只要他得了势,便是主子也要让他三分的。 哪里知道,悦宁和甜儿刚转过身,就被前面的姬茜雪给发现了。 “悦宁公主,林小姐,请留步。”姬茜雪一边叫。一边大步往甜儿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扫把星,甜儿心里虽然埋怨,面上却不敢不恭,谁叫人家是郡主呢。 “茜雪见过悦宁公主。”姬茜雪拦住了甜儿她们的去路,冲着悦宁行礼,道。 “郡主客气了。”悦宁淡淡地应了一句。 “小女林婉贞,见过郡主。”甜儿硬着头皮给姬茜雪行了个礼。 姬茜雪笑了笑,道:“林小姐,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甜儿不敢应话,只低着头立在悦宁身边,有公主在,量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郡主,本宫和林小姐还有其它事,这院中景色甚美,本宫就不打扰你赏花的雅兴了。”悦宁公主生母身份虽低,可是她毕竟是天家血脉,且又得了太后亲封的悦宁封号,她既已这般说了,姬茜雪倒还真不敢当着悦宁的面放肆。 姬茜雪听了悦宁的话,没有丝毫的不悦,她笑了笑,道:“既然公主有事,我不便叨扰,公主请便。”姬茜雪说完,把目光转向甜儿,挑了挑眉,道:“林小姐,听闻你极喜欢什么庙啊,庵啊的。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甜儿心中大怒,当日就是她,害的自己和魏清扬差点葬身于荒郊野外,今日,她居然还敢这么说。 “既是郡主问话,小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女喜欢庙啊,庵啊的,是因为小女信佛,佛语有云,这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啊。”甜儿低着头,声音明亮清脆,一字一句慢慢道来。 姬茜雪听了,气的牙痒痒,这个林婉贞。明显是在捉弄自己,好,你等着瞧。 悦宁笑了笑,拍了拍手,道:“林小姐,说地好!” 见悦宁和甜儿一唱一和,姬茜雪心中暗恨,今日,我定叫你们吃一个大苦头。 “时辰不早了,林小姐,咱们走吧。”悦宁见姬茜雪被气地厉害。唯恐她找甜儿的麻烦,话头一转,拉着甜儿快步走开了。 姬茜雪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露出了j诈的笑意。 “来人。”姬茜雪叫道。 “郡主有何吩咐?”姬茜雪身边一个瘦小的丫鬟拱手道。 “你……这样,知道了吗?”姬茜雪吧嘴巴凑到了小丫鬟的耳朵边上,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 “是,郡主。”小丫鬟得令,片刻便隐身在了御花园中。 甜儿和悦宁刚把姬茜雪气地够呛,两人心情愉悦,不知不觉便走入了御花园深处。 “什么声音?”悦宁耳朵尖,觉得不对,往回一看,吓了一跳。 “公……公主……主,是……蜜蜂,好,好多蜜蜂啊!”悦宁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被吓得颤颤巍巍,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甜儿也察觉到不对了,刚回过头,就被蜜蜂的先头部队给蛰了。 “哎呦!”甜儿措不及防,被蜜蜂蛰了脸。 “快跑啊!”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乱窜了起来。 “拿裙子捂住头!”甜儿强着脸上的刺痛,大声叫道。 悦宁还好,还没被攻击,只是在这么一大群蜜蜂面前,被吓地不轻,听甜儿一喊,这才掀起了裙子遮住了脸。 “公主,这附近有水没有?”甜儿拉着悦宁的手,一边跑,一边问。 “前面就是太清池。”悦宁答道。 “好,咱们往太清池跑。公主,你会凫水吗?”甜儿突然问道。 “不会。”悦宁是个土生土长的公主,不会凫水正常,这会凫水倒是奇怪了。 甜儿一脸黑线,道:“到那里再说吧。” 两人跑到太清池边,不知怎的。这蜜蜂还真是阴魂不散,专盯着这两人追。 甜儿来不及问这池水的深浅,直接就下到了水里。 还好,这池边的水很浅,还不及她的腰部。 “公主,站到水里来。”甜儿唤悦宁道。 悦宁被蛰怕了,学着甜儿站到了水里。 “把头埋到水里去,屏住呼吸,跟我学。”甜儿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把整个头都侵进了水里。 悦宁有样学样,也把头埋进了水里。 这招果然奏效,两人一到水中,围攻她们的蜜蜂便四下散去了。 待两人抬起头,这么一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湿淋淋的两人,活像两只落汤鸡。 “公主,公主,林小姐!”两人刚上岸,便听有人唤自己,定是四处逃散的宫女找来了。 “我们在这儿!”甜儿大声喊了起来。 无缘无故被蜜蜂偷袭,甜儿的脸上被蛰了好几下,手上也是好几下,刚才顾着逃跑不觉得痛,现在回到了慈宁宫,只觉得疼痛难忍,被蛰的地方也从小红点儿变成了大红包。 甜儿被蛰,惊动了太后, 太后亲自下令,命宫中太医好好为甜儿医治,至于这晚宴,鉴于甜儿伤势不轻,就不用参加了,还是早些回府养伤为好。 就这样,待太医给甜儿医治过后,甜儿就坐着宫中的马车,启程返回林府了。 坐在马车里,甜儿望了望自己手上的已经开始消肿的红包,心里一乐,这倒?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8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8部分阅读 倒是因祸得福了,不用在宫里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晚宴,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不错,真是不错啊。 甜儿刚进家门,这肚子就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也是啊,现在可是晚饭时间了,中午自己就没吃饱,下午又跟蜜蜂做了这么久的战斗,体力消耗严重,身体吃不消了。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门房一见甜儿这摸样,惊得不行,这不是去宫里参加宴会吗?怎么给弄成这样了。 “晚饭开吃没?”甜儿答非所问。 “刚刚开吃,都在饭厅。”门房答道。 “恩。”甜儿点了点头,径直便走向了饭厅。 进了饭厅,好家伙,真热闹啊。 饭厅外面是男客,有林大郎,林二郎,舅舅,还有箫玲珑的表哥兼未婚夫冯允。 饭厅里面是女客,有林大娘,周姨娘,大吴氏,小吴氏和箫玲珑,而林大郎的两个女儿和林二郎的儿子则被各自的奶娘抱着,坐在另外一张小桌子上。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林大娘见甜儿这般,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被宫中的蜜蜂蛰的,饿死我了。”甜儿找了个座坐下,开口便喊饿。 “你呀!”林大娘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唤小碧拿幅碗筷来。 吃过晚饭,原本一家人要聚在花园里赏月的,哪里知道,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这月是赏不成了。 冯允脸皮够厚,见天上下了小雨,借口雨湿路滑,留宿在了林府的客房内。 林大娘是拿人手短,只能是主随客便了。 回到浣花居,甜儿这才发现,小樱的脸色很难看。 “小樱,你怎么了?”箫玲珑已经有了好归宿,如今甜儿唯一担心的人便是小樱了。 小樱皱着眉,道:“夫人,夫人今日里说,府上有好几个丫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她过几日就会找媒婆来。” 甜儿听了,立刻头大,娘这回是要来真的了,府里的丫鬟,就属小樱年龄最大,要嫁人,首先要嫁的便是她。 “小樱,其实,嫁人,嫁人也是一件好事,你看箫姐姐……”甜儿话还没说完,小樱就哭了起来。 “小樱,小樱,你,你哭什么啊?”甜儿见小樱哭地这般伤心,心痛地不行,忙从怀里摸出了手绢,递到了小樱手上。 “小樱死也不要嫁人!”小樱一边哭,一边郑重地表态道。 哎,伤脑筋! 第一百四十章 闹心 “小樱怎么了?”外面的箫玲珑听见小樱的哭声。敲门问道。 “箫姐姐,进来吧。”甜儿一听是箫玲珑的声音,便开口让箫玲珑进来。有箫玲珑帮着劝劝,或许要好些吧。 咯吱一声,箫玲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哟,小樱,这是怎么了?”箫玲珑刚进房间,就发现小樱泪眼婆娑,神色凄然。 “箫姐姐!”小樱见到箫玲珑,心里一酸,一下子就扑到了箫玲珑的怀里。 “好了,好了,什么事怎么伤心啊?跟我好好说说。”箫玲珑拍了拍小樱的肩头,轻声安慰她道。 “夫人,夫人要把我嫁出去!”小樱忍住眼泪儿,伤心地说道。 箫玲珑听完,笑了笑,道:“小樱啊,你放心,有小姐在呢。她定会保住你的,你要对小姐有信心,你说是不是?” 小樱听完,扬起了小脑袋,睁大了眼睛问甜儿道:“小姐,你真会保住我吗?” 甜儿被箫玲珑弄地骑虎难下,只得拍着胸脯向小樱保证道:“会!你放心!” 小樱听了甜儿的话,这才破涕为笑。 箫玲珑望着小樱挂着泪珠的笑脸,刮了一下小樱的鼻子,道:“你呀,听风就是雨,以后可万不要再这般闹脾气了,这又哭又笑的,哪里有大丫鬟的样子。” “箫姐姐说的是,小樱记住了。”小樱认真说道。 做了这么久的丫鬟,还能这般的纯朴憨厚,甜儿望着小樱,竟有些羡慕起她来,在小樱的心里,只要不离开甜儿,便再没有什么值得伤心难过地事儿了。 “好了,好了,去洗漱一下,早些安寝吧,明日还要早起服侍小姐呢。”箫玲珑见天色已经不早,甜儿也有伤在身,所以才催促小樱道。 “呵呵。箫姐姐说的是,那我先下去了。”小樱了了心事,开心地出了房门。 箫玲珑见小樱出了房门,这才问甜儿道:“甜儿妹妹,好端端地怎么会在宫里被蜜蜂蛰呢?” 甜儿也很纳闷,许是自己走霉运吧。 “我也不知道。”甜儿摇了摇头,道。 “你们有碰过蜂巢?”箫玲珑继续问道。 甜儿想了想,自己和悦宁公主只是在御花园中随便走走,并没有爬树啊?怎么会碰过蜂巢呢? “没有。”甜儿肯定地答道。 “那你们被蜜蜂蛰就不是意外,定是有人暗害你们。”箫玲珑肯定地说道。 甜儿转念一想,是啊,皇宫内院之中,哪里有这么多意外啊,所谓的意外,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暗害罢了。 是她?甜儿突然想起来在御花园里遇到姬茜雪的事。 “是我大意了。”甜儿叹了口气,道。 箫玲珑不解,疑惑地望向甜儿。 甜儿笑了笑,道:“在这世上,有两类人千万不要得罪。一是小人,二是女人。” “可是睿王郡主?”箫玲珑压低了声音,问甜儿道。 甜儿点了点头。面上颇为无奈。 “睿王郡主虽说失了太后的宠爱,可是她毕竟是睿王的独生女,只要睿王不倒,睿王郡主便可不得罪啊。”箫玲珑说这话也是为了甜儿好。 甜儿和姬茜雪的恩怨,箫玲珑知道的有限,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这么闹心的事儿,甜儿也不想拿来烦箫玲珑,只得假装受教,道:“甜儿听箫姐姐的。” 翌日一大早,甜儿刚吃过早饭,正想去找林大娘,跟她说说小樱的事儿,这还没出院门呢,就听有人要报,说是高蕙兰的丫鬟小翠到了林府,求见甜儿。 “快请。”高蕙兰有些日子没来了,甜儿正担心呢,小翠来得正好,甜儿正好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翠见到甜儿,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甜儿不解,忙扶她起来,道:“小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林小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大事不好,求林小姐一定要帮帮她。”小翠说着说着,这眼睛里就含上了眼泪儿。 “蕙兰姐姐怎么了?你起来慢慢说,不要着急。”甜儿见小翠这个摸样,心里也揪了起来。 小翠听甜儿这么说。这才起了身,把昨日发生的怪事跟甜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甜儿听完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昨日下午,高家突然来了一百多名的媒婆,上门议亲。 这上门议亲的,都是以前到高家向高老爷提过亲的,当时高老爷并未完全拒绝,只说舍不得女儿,还想多留她两年。 其实高老爷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他心里虽然中意马文渊,可是马文渊文采再好,这状元帽没正式戴到头上之前,高老爷都不放心把女儿许配给他,所以这才留了后路。 哪里知道,这后路留地多了些,惹了麻烦上身。 昨日上门议亲的媒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高老爷的亲笔书信,说是高老爷已经同意把高小姐嫁给议亲的人家了,不止如此,还要附送高家一半的家资。 一女岂能嫁一百多夫,这定是被人算计了,无奈这算计之人手段高明。这书信上的字跟高老爷的字那是有九成的相似,连高老爷自己都难以分辨,更绝的是,这信上的印章实打实的是高老爷的私章。 “你家小姐现在可好?”出了这样的事儿,甜儿很担心高蕙兰的状况。 “老爷病倒了,此事又不敢告诉在书院里念书的少爷,小姐逞强,勉强支撑着,从昨儿个下午到今天早上,小姐总共就喝了一碗小米粥。”小翠想着自家小姐那憔悴的样子,说着说着又掉下了眼泪儿。 “小翠。别急,我马上动身,跟你去高家,看看你家小姐,顺便帮她出出主意。”甜儿说完便起了身。 “林小姐勿急,高家大门现在被人给堵上了,进不去,委屈林小姐晚上再来可好?”小翠见甜儿起了身,忙开口道。 “给堵上了?”甜儿简直无语,这些人也太霸道了吧。 小翠叹了口气,道:“怪就怪在那信上所说奉送一半的家资,这么天大的便宜,谁人不眼红啊。” 甜儿点了点头,此事确实难办啊,怕是到了府衙也不好解决。 “那你先回去吧,我待天色擦黑,再去高府。”甜儿又坐了下来,对小翠说道。 “多谢林小姐仗义。林小姐,劳烦您晚上来的时候走后门,到了后门敲三声,我安排人专门候着您。”小翠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让人半夜三更来,还走后门,真不是高家的待客之道啊,不过,非常时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甜儿正色道:“好,一言为定。” 送走了小翠,甜儿讪笑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真够闹心的。 鲁南陈家,新任家主陈震霆正冲着陈玉蕊的身父陈耀宗大发雷霆。 “孽障!孽障啊!玉蕊创下这种滔天大祸,不知悔改,反而心生怨恨,天天在房里咒骂林高两位小姐,你做人父亲的不知劝慰开解。反倒纵容其恶行,我陈家迟早毁在你这个孽障手里!”陈震霆到底上了年纪,骂了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喘了起来。 “三叔公消消气,先喝口茶吧。”在旁劝解的是陈炳坤,自陈震钧面授机宜,让陈震霆提拔重用陈炳坤后,陈震霆便把陈炳坤带了身边,亲自调教,陈震霆发火,整个陈家如今只有陈炳坤敢上前劝解。 陈震霆喝了口茶,缓了口气,问陈耀宗道:“那丫头不见几天了?说实话!” 陈耀宗不敢欺瞒,小声说道:“有大半个月了。” “你!”陈震霆刚说完这个字,又咳嗽了起来。 “三叔公,您千万要注意身体。”陈震霆提拔了陈炳坤,陈炳坤自是投桃报李,待陈震霆很是孝顺恭敬。 “炳坤啊,你马上启程,进京把你那不争气的堂妹给我找回来。”陈震霆摇了摇头,但愿那个丫头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陈家再经不起折腾了。 陈炳坤觉得奇怪,怎么三叔公这般肯定,玉蕊堂妹一定会在京城呢? 见陈炳坤有些迟疑,陈震霆又道:“带十个金甲卫去,就是绑,也把她给我绑回来。” 陈耀宗听了,心里直冒冷汗,全身开始发抖。 陈震霆见陈耀宗有些不对,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不乐意三叔公使唤你的金甲卫啊?” 陈耀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小侄有罪,请三叔公责罚!” “说!”陈震霆怒吼道。 “玉蕊,玉蕊走的时候,带走了五个金甲卫。”陈家蓄养的金甲卫,明面上已经全部解散,不过暗地里却还留有一些,主要是为了防止陈家的仇人寻仇,专门保护陈家家主的。 原来的陈家家主是陈震钧,金甲卫的控制权是掌握在陈震钧儿子陈耀宗手里的。如今陈震霆虽然接任家主,不过鉴于陈震钧只是重病卧床,并未过世,所以这金甲卫的控制权,仍然掌握在陈震钧儿子陈耀宗手里。 陈震霆听完,气地连咳了好几声。 “三叔公不必担心,侄孙定尽快把玉蕊堂妹给找回来。”陈炳坤见陈震霆又动了气,忙跪在地上,向陈震霆保证道。 “好,你自去吧,叔公相信你。”陈震霆说完,冲着陈炳坤挥了挥手,示意他即刻上路。 第一百四十一章馊主意 当天夜里,甜儿带着小樱。坐着文大叔驾的马车,悄悄地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高家大宅。 到了后门,甜儿和小樱下了车,依照先前的约定,在后门上敲了三下。 门咯吱一声,开了条小缝,一个丫鬟探出头来,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高蕙兰身边的小翠。 “林小姐来了,快请,小姐等你多时了。”小翠确定了来人是甜儿,这才把门全部打了开,恭迎甜儿和小樱进了后门。 进了高家后门,小翠领着甜儿和小樱,径直就往高蕙兰住的院子而去。 到了高蕙兰的院子,小翠把甜儿和小樱直接领进了高蕙兰住的主屋。 屋子里灯火通明,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高蕙兰略显落寞的身影。 “小姐,林小姐来了。”小翠敲门唤道。 “快请她进来!”屋子里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小翠推开了房门,对甜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麻烦小翠带小樱下去玩儿会。”屋子里既然只有高蕙兰一个人,甜儿料定她必有要事和自己相商,小樱在一旁不太妥当。所以这才把托了小翠带小樱下去。 “林小姐您放心,奴婢定会把小樱姑娘照顾好的。”小翠冲着甜儿笑了笑,然后领着小樱转身便走。 甜儿进了屋子,顺手关上房门,待她转过身的时候,高蕙兰已然立在了她的身旁。 “甜儿妹妹!”高蕙兰见到甜儿,心里一下子就崩溃了,她一把抱住了甜儿,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蕙兰姐姐,想哭就尽情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向坚强的高蕙兰变成了这个样子,甜儿的心里难受极了。 高蕙兰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止住了哭泣,离开了甜儿的怀抱。 “让妹妹见笑了。”高蕙兰镇定了一下心情,招呼甜儿坐下,又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儿,这才不好意思地对甜儿说道。 “姐姐要想开些,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俗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放心,有妹妹在,咱们两个定能想出个好主意的。”甜儿见高蕙兰平静了下来,这才出言劝慰道。 “妹妹,姐姐,姐姐对不起你。”高蕙兰见甜儿这般真诚地待自己。自觉在马文渊一事上,自己有些小人之心。 甜儿妹妹这般如珠如玉的人物,怎会和马文渊有扯不清的关系,更别说什么肌肤之亲了,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听信了那厮的谗言,误会了甜儿妹妹。 甜儿被高蕙兰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这是,这是怎么了? 既然此事是假的,自然不怕说出来,高蕙兰叹了口气,把在麋山书院马文渊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甜儿。 高蕙兰说完,微微有些脸红,拉着甜儿的手,道:“将心比心,姐姐不如妹妹。姐姐,姐姐竟然误信了那小人之言,以为,以为妹妹失节。” 甜儿这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子。高蕙兰那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可恶的马文渊,甜儿此刻是恨地牙痒痒。 这般说自己,不就拉了个小手吗?难道这就算肌肤相亲?太夸张了吧! “姐姐,我确实认识那马文渊,事情是这样的……”甜儿把当年救马文渊的事儿细细地给高蕙兰讲了起来。 当然,自己和马文渊拉了小手的事被甜儿给ps掉了,甜儿只说自己是把那马文渊从泥坑里给吓出来的。 听了甜儿的话,高蕙兰叹道:“原来如此,那马文渊真是黑了心肠,这般编排自己的救命恩人。” “姐姐,这事,不说也罢,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你的事儿吧。”甜儿夜里来访,可不是为了跟高蕙兰讨论马文渊的。 “妹妹说的是。”刚说了会儿甜儿的事儿,高蕙兰这心里舒展了不少,这话语中也没那么悲切了。 “姐姐,此事既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何不让高世伯告上衙门呢?”既然这信不是高老爷写的,或许交给衙门处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高蕙兰听完,摇了摇头,道:“发出去的信,那字迹与家父有九成相似,就连我也难以分辨,何况信上的印章,的的确确是家父用的私章。” 高蕙兰所说,其实白天里小翠已经向甜儿说明了的,只是,甜儿还抱了侥幸的心理。希望小翠所说有误,事情没她说的那般严重。 听完高蕙兰的话,甜儿皱起了眉头,还真是一点儿漏都捡不到啊。 “姐姐,你看我们能不能把他们分化,然后个个击破?”甜儿灵光突闪,冒出一计。 高蕙兰苦笑一声,道:“妹妹,这一百多家本就是各自为阵,谈什么分化?” 甜儿哑然,自己这是放哑炮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有一百多家抢着要,关键在于信中所说的奉送一半家资作为嫁妆,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高家虽说不上富可敌国,这祖上的基业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高蕙兰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痛,有的时候,这钱多了,也害人啊。 甜儿心里也有些好奇,这高家究竟有多少钱啊? 高蕙兰像是看透了甜儿心思一般,开口道:“妹妹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我自九岁起就开始管家,至今已快十年,我高家所有的房产、田产、地产、金银珠宝加在一起,虽说不到百万之巨,却也相去不远。” 我的天!甜儿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家家资丰厚,甜儿略有耳闻,却不想居然有近百万这般有钱。 古代的一百万,在现代怕是要值将近一亿,没看出来,这高蕙兰居然是个亿万富婆啊。 一百万的一半。就是五十万,五十万的嫁妆啊,谁不眼红。就算外人不知道有五十万,这上十万还是跑不了的。 钱,是个好东西,可有的时候也是个害人的东西啊。 “要不?姐姐出去躲一阵?”三十六计中不是都说了嘛,走为上计啊! 高蕙兰又摇了摇头,道:“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我爹和弟弟怎么办?我爹上了年纪,经不起这般的折腾,我弟弟还在读书,将来还要考科举,耀门楣的,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顾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甜儿可真是有些计穷了。 “姐姐,若是,若是从这一百多号人里面,选一个出来,其他的人能接受吗?”逃避不行,就迎难而上吧。 高蕙兰想了想,道:“怕是,怕是不会接受吧?” 也是啊,关键还是这钱在作怪。 “有了,姐姐,干脆,你捐出一半的家资给朝廷充作军饷,如此一来,朝廷必会保你高家,谅那些人再不敢生事。”这个点子是有些馊,甜儿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对,人家祖宗好几代人积攒的财富,哗啦一下就拨拉出去一半,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 甜儿见高蕙兰愣在了那里,心里直打鼓,自己也是心直口快,这么巴巴地就说出了口。高蕙兰可不要生气才是啊。 “姐姐,我,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姐姐切勿见怪。”甜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高慧兰突然笑了一声,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高家的家产虽是高家先祖辛苦挣下的,不过,若是真能舍财免灾,姐姐觉得值。” 甜儿没想到高蕙兰居然有这样的气魄,暗自松了口气,幸好高蕙兰没怪罪自己啊。 “糟糕,姐姐,若是没有这一半的家资做嫁妆,这一百多号人仍然嚷着要娶你,可怎么是好?”甜儿这一惊一乍的,把高蕙兰给吓住了。 “要不,抽签来决定?”甜儿这主意是一个比一个馊。 高蕙兰讪笑一声,抽签,哪里有听过这抽签选相公的。 “妹妹这么说,虽然不靠谱,却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抽签,不适合选婿。”高蕙兰说完,站了起来。 窗外,吹来习习凉风,高蕙兰前额的刘海被风吹地飘了起来。 “既然这是天意,就让上天来决定我的姻缘吧!”高蕙兰说完此话,脸上露出了平静地笑容。 “姐姐,你?你怎么了?”这么快就雨过天晴了?甜儿还真没跟上高蕙兰的节拍。 “妹妹,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妹妹的大恩大德,姐姐会永远记在心里。”高蕙兰望着甜儿,眼睛里尽是清澈明晰。 “姐姐?”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甜儿担心起高蕙兰来。 “放心,我没事,我已经决定了,家资呢就按照妹妹的提议,捐我高家一半的家产给朝廷,至于这择婿嘛,我准备十日后设绣楼,抛绣球,让天上的月老,来给我牵这条红线。”高蕙兰说得轻巧,甜儿听着却是无比的沉重,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把高蕙兰害地这么惨。 “姐姐……你……”甜儿心里堵得慌,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了起来。 “妹妹,我真的没事儿。明日我就把高家的资产理一个清单,然后划拉出一半,交由妹妹带到宫中,呈给太后。待朝廷恩旨下来后,再宣布绣楼选亲之事。”散去一半家财,再嫁掉自己,若是这样能保高家平安地话,值了。 甜儿见高蕙兰如此决绝,不忍再劝,只默默地望着高蕙兰,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甜儿久久不能入眠,到底是谁,在背后使的坏? 鲁南陈家?甜儿突然自床上坐了起来,若果真是鲁南陈家,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岂不是自己? 这俗话说的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今自己在明,这鲁南陈家在暗,若是他们像对付高家一般,向自己使个高明的绊子,自己要如何招架? 真是要命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逃跑?装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抛绣球 翌日清晨,甜儿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小樱见状,直愣愣地望着甜儿。 甜儿望着小樱笑了笑,并未答话。 小樱却皱起了眉头,道:“都怪小樱,都怪小樱害小姐担心了。” 甜儿听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又让人误会了。 “好了,好了,没事儿,一会儿我吃过早饭,就去找娘,跟她说你的事。”说完此话,甜儿的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儿。 “谢谢小姐。”小樱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来,冲着甜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吃过早饭,甜儿一个人到了弄梅斋,找林大娘。 此刻的林大娘,正在逗小小玩。 小小一岁多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只会咿呀咿呀几个简单的音节。 见到自己喜欢的小姑姑来了。小小伸出了两只小手臂,咿呀咿呀地叫着,要甜儿抱。 小小因为先天不足,长地比同龄的孩子要弱小些,幸亏林大娘悉心照料,要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小小乖,来,姑姑抱抱!”甜儿笑呵呵地抱起了小小,好轻啊,这都一岁多了,比二哥家才几个月的小胖墩重不了多少。 “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啊?”自家的女儿,林大娘还不清楚,虽说不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这大清早的便巴巴地来弄梅斋,定是有事的。 甜儿放下了小小,笑嘻嘻地对林大娘说道:“娘,看您说的,没事儿,女儿就不能来给你请安问好?” “你这丫头,说吧,什么事?”林大娘摇了摇头,对甜儿说道。 “娘,女儿可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甜儿说完,走到林大娘的身边,给林大娘轻轻地捶起了背。 林大娘笑了笑。道:“容娘猜猜,可是为小樱的事儿来的?” 甜儿听完,愣住了,讪笑了一声,道:“娘,这姜果真是来的辣啊!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前日里你进宫的时候,我当众宣布,要把府里到了年龄的丫鬟配出去,小樱是府里年岁最长的丫鬟,自然是首当其冲。她本不想出府,定会到你跟前求恩典,而你呢,也定会求到我这里来。娘猜得可对?”林大娘瞄了甜儿一眼,似乎要把甜儿的心思都看透似地。 甜儿一震,自己的心思真这么容易猜? “娘,您真厉害!”甜儿伸出大拇指,称赞林大娘道。 “你啊!说你愚笨吧?你是满腹的文采,连太后侯爷都对你刮目相看,呵护有加;说你聪明吧,你又尽办些糊涂事,说些糊涂话。你是一时聪明伶俐。一时愚蠢驽钝,你这个样子,让娘怎么放心得下啊。”想着这些年,甜儿做的事,说的话,结交的人,林大娘有感而发,说了这么一大通。 “娘,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其实自到了林家,林大娘虽说有些偏心林大郎,不过,对甜儿这个女儿倒也是真心疼惜的,所谓母女连心,甜儿又怎会感受不到这份深深的母爱。 “娘老了,变得爱唠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跟你爹团聚去了。”林大娘最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今日才对甜儿说起了这些。 “娘,您一定长命百岁!休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林大娘不过五十许,在甜儿的心目中,这才刚进中年啊,怎么就说到去了,去了的。 甜儿说完,抱住了林大娘,心里酸酸的。 “好了,好了,娘跟你开玩笑的,这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小樱是你的丫鬟。你全权做主就行了,是嫁也好,是留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林大娘平日里都是一副干练的模样,今日这般,甜儿还真是不安心。 “娘,您,确定,真的没事?”甜儿伸出手,摸了摸林大娘的额头,不会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你这丫头,娘没事。”林大娘被甜儿的举动弄地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的。 出了弄梅斋,甜儿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在想林大娘的事儿。 “小姐!”突然有人唤了甜儿一声。 甜儿吓了一跳,忙拿手拍了拍胸口。 “小樱?”甜儿安定了一下心绪,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樱在唤自己。 “小姐,夫人,夫人她?”小樱一脸的急切。 甜儿笑了笑,道:“夫人说了。你的事儿,我做主便可以了。” “真的?”小樱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喜。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甜儿这话是说谎不打草稿啊。 “谢谢小姐,小姐对我最好了!”小樱围着甜儿手舞足蹈了起来,甜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究竟是自己的幼稚传染给小樱,还是小樱的幼稚传染给了自己?说不清啊。 夜里,甜儿又去了高家,拿了高蕙兰开的财产清单。 甜儿离开之前。又问了高蕙兰一句:“蕙兰姐姐,真的要这样吗?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招?” 高蕙兰握住了甜儿的手,道:“妹妹,你不用再劝了,我心意已决,望妹妹在太后面前为我高家多美言几句。” “姐姐放心,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甜儿被高蕙兰的决绝感染了,突然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苍。 翌日下午,甜儿到了慈宁宫,跟太后讲完《杨门女将》,便跪倒在地,从怀里摸出了高蕙兰开的清单,呈给了太后。 待太后看完,甜儿这才把高蕙兰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太后说了。 其实高家一女配一百多人的事儿,太后早有耳闻,她早料到甜儿会趁着说书的时候来向她求情,不过,太后没料到的是,这高家丫头居然这般的有魄力,甘愿拿出一半家资足足五十万之巨献给朝廷。 还有一点太后搞不清楚,那就是高家既然献出了一半的家资给朝廷,此事便自有朝廷出头,高蕙兰完全没有必要再搞什么抛绣球选亲。 “林丫头,此事个中定有蹊跷,那些信件不足为信,高蕙兰也不必抛绣球选亲。”太后说这话,便是告诉甜儿,她应承了此事。 “启禀太后,高小姐说了,信虽是假的,这章却是真的,高小姐不愿失信于人,情愿让上天来定这个姻缘。”甜儿这话,却是真假参半了,太后虽然介入此事。不过,高家若是不能给那一百多家一个答复一点脸面,这明的别人不敢来,偶尔来点儿暗的也挺吓人的。 太后拿着薄薄的几页清单,想起了在公堂上那个坚毅的女子,在饭桌上那个规规矩矩地闺秀,心有不忍,道:“林丫头,高丫头要抛绣球自抛便是。若是有人捣乱,你只管打出哀家的名号,看谁敢驳哀家的面子。” “谢太后恩典!太后大恩,甜儿定铭记于心!”听完太后的话,甜儿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自己得了太后这话,便是得了尚方宝剑,看谁敢再到高家捣乱。 高家小姐要在高家花园内设绣楼抛绣球选亲一事,片刻之间便传遍了京都四城。 如高蕙兰所料,高家虽然把一半的家资都捐给了朝廷,这一百多号人的热情却依然未减。 为啥?一来,高家没有一半家资,这高蕙兰出嫁,也不会分文不带的,这嫁妆定也比寻常人家丰厚;二来,虽然没有了一半家资,却能跟太后沾上边,此等好事,大家自然都不想错过;这第三嘛,没有一半家资,便退出,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是冲着钱财来的吗?这一百来号人,可都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没人丢得起这脸。 今日便是抛绣球的日子,一大早,高蕙兰就收拾打扮妥当了。 “蕙兰姐姐,你今日可真漂亮。”甜儿昨晚便来了,主要是怕今日高家大门口堵车,开玩笑,一百多家呢,每家就算是只来一辆马车,这也是一百多辆啊,前世堵车堵怕了,还是早一日来妥当些。 高蕙兰淡淡地笑了笑,道:“今日可是我的大喜日子,能不打扮地漂亮点儿吗?” 听了高蕙兰的话,甜儿觉得有些心酸,婚姻大事,终身幸福,这一抛便定了,真是,哎! “妹妹不必唉声叹气地,说不定,接到绣球的是个翩翩佳公子呢?”高蕙兰这话连自己也骗不了,这一百多号人,怕是没有哪家是善茬。 “姐姐说的对,姐姐定能找个真心疼你的好姐夫。”甜儿不愿高蕙兰难过,也捡了些好听话说给高蕙兰听。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说着安慰对方的话,不知不觉,抛绣球的吉时到了。 “小姐,吉时到了,老爷请你出去。”甜儿和高蕙兰正说着话呢,小翠突然在外面叫了起来。 “我马上就出来。”高蕙兰的心突然蹦蹦蹦蹦地跳了起来。 “姐姐,大胆地去吧!”甜儿向高蕙兰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蕙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把面纱挂到了脸上,踏着莲步出了屋子。 绣楼上,高蕙兰拿着绣球给台下的众人见了礼。 绣楼下,一百多号人齐刷刷地盯着高蕙兰看。 高老爷拖着病容,走上了绣楼,他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今日小女抛绣球招亲,待会儿小女手中的绣球抛到哪位公子的手里,哪位公子便是我高家的乘龙快婿,没有接到绣球的公子与我高家再无干系,此乃太后之意,请诸位谨记!” 台下众人听了,异口同声道:“谨遵太后懿旨!” 高老爷回头望了一眼高蕙兰,叹了口气,大声道:“开始!” 高蕙兰稳了稳心神,转过身,背对着台下众人,举起了绣球。 “小姐,一定要使劲啊!”小翠在一旁低声提醒高蕙兰道。这绣球若是没抛下去,这兆头可不好,小姐已经够惨了,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高蕙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这么一使劲。 啊!台下一片哗然!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姻缘 抛完了绣球,高蕙兰紧张地双手发抖。耳朵嗡嗡嗡嗡直响,根本没听见台下的哗然声。 “小姐,小姐,糟了,你用力过大,绣球,绣球抛到墙外去了。”小翠把嘴凑到高蕙兰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高蕙兰一惊,这,怎么会这样?真是人倒霉了,这喝口凉水都塞牙啊。 “来人,快出去把绣球找回来。”出了这样的意外,高老爷也是始料未及,他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吩咐下人打开偏门,出去把绣球给找回来。 高家的偏门外,陈炳坤和朱公子骑着马正好经过,突然一阵风吹来,尔后,一个绣球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陈炳坤的怀里。 两人一见这绣球,都大惊失色。 高小姐一女配百夫。抛绣球选亲的事可是全城皆知,没想到,这绣球居然落到了陈炳坤的怀里。 陈炳坤刚到京城便知道了高家之事,他料定此事定是陈玉蕊所为,奈何,他派人在高家蹲守多日,却一无所获。 今日高小姐选亲,陈炳坤怕陈玉蕊派人来捣乱,这才亲自来高家附近巡视,希望能逮着陈玉蕊,以便回鲁南复命。 至于朱公子,他今日刚从外地回京,便被陈炳坤撞了个正着,陈炳坤许久未见朱公子,逮着他便不放,硬是让他陪着自己骑马逛逛,说说话。 “恭喜陈兄,可以抱得美人归。”朱公子见绣球掉到了陈炳坤的怀里,笑着恭喜他道。 陈炳坤却苦着一张脸,道:“我陈家和高家的恩怨,朱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娶不了高小姐。” 陈炳坤说完,拿起怀里的绣球,一把抛到了朱公子的怀里。 朱公子大惊,道:“陈兄,你,你这是为何?” 陈炳坤道:“朱兄。这许是天意,当日,在麋山书院,我在高老爷面前为你保媒;那日,你又自我陈家暗人手里救下了高小姐;今日,又得到这选亲的绣球,高小姐和你注定是一对啊。既是上天安排的姻缘,朱兄切勿违了天意啊!” 陈炳坤刚说完,高家的偏门咯吱一声,开了。 打开的偏门里走出来几个家丁。 “这位公子,请将你手中的绣球还给小的。”一个衣着整齐的家丁客客气气地对朱公子说道。 陈炳坤一听,笑了笑,道:“今日不是高家小姐抛绣球选亲吗?这位朱公子既接到你家小姐抛的绣球,便是你家姑爷了,小哥怎这般无礼,居然要人家交还绣球?” 朱公子听了此话,是左右为难,这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家丁听了此话,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拱手。道:“两位公子请留步,容小的禀明我家老爷再说。” 家丁转身便进了偏门。 不一会儿,高老爷跟着家丁走了出来。 见高老爷出了偏门,陈炳坤和朱公子这才下了马,双双冲着高老爷拱手,道:“见过高老爷。” “是你们?”高老爷是认识陈炳坤和朱公子的,见到他们两个,高老爷这心里是百感交集。 陈炳坤是陈家之人,高老爷对他并无好感,不过这朱公子虽是陈炳坤的朋友,却也是高蕙兰的救命恩人,这朱公子的人情,高家还没还呢。 “朱公子有礼了,当日多亏了朱公子,若没有朱公子,小女性命堪忧。朱公子高义,老夫多谢了!”既是救命恩人,高老爷便不好在朱公子面前拿乔,这般做派倒不是作伪,而是真心实意感谢朱公子。 “高老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请高老爷不必放在心上。”朱公子不敢受高老爷大礼,忙避到了一边。 高老爷当陈炳坤是透明的,陈炳坤也不生气,只笑呵呵地对高老爷说道:“今日高小姐的绣球被朱公子接到,真是天意,天意啊,还望高老爷不要违背了天意才好。” 高老爷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朱公子的手里。可是拿着刚才高蕙兰抛出去的绣球呢。 哎,真是,高老爷只觉得头痛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陈炳坤看出了高老爷的犹豫,又说道:“高老爷,朱公子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情,都比里面那些酒囊饭袋好了不知多少倍,更何况,朱公子还是令千金的救命恩人。再说了,高小姐这绣球一抛,不管接到的人是皇室贵胄也好,乞丐叫花子也罢,高小姐都必须嫁给他,这是规矩,也是天意。请高老爷三思,不要重蹈前朝魏氏之祸啊。” 前朝魏氏之女也是抛绣球选亲,结果因为接到绣球的是一个乞丐,魏氏嫌贫爱富,便说此轮不算,婚事作罢,强自乞丐手中夺了绣球,扬言几日后重抛。哪里知道,魏氏违背了天意。当天夜里,魏家便遭雷击,起了大火,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全被烧死,无一生还。 此事被人记录于《警示录》,意在警醒世人,万不可逆天而行,违背天意。 陈炳坤此话虽然有些咄咄逼人,却也有些道理。 高老爷细看了看朱公子,此人虽然长得黑瘦了些,五官也算端正。身材虽说不上高大,配自家女儿也凑合。他既能在路上见义勇为,锄强扶弱,想来,这人品也是上佳的,与其把女儿嫁给院子里那些逼婚的杂碎,还真不如嫁给这位朱公子来的稳妥。 “来人,迎朱公子和陈公子进府。”高老爷打定主意,硬着头皮准备认下朱公子这个女婿。 高老爷迎了陈炳坤和朱公子二人进府,当堂宣布高蕙兰抛的绣球砸中了朱公子,朱公子便是上天帮高蕙兰择的夫婿。 高老爷此言一出,台下立刻一片愤愤。 “不能算,不能算,这姓朱的又不是候选人,他没有这个资格。” “绣球抛出了墙外,不能算,要重抛!” “高家作假,不服!” “重抛!” “再来一次!” “我们不服!” …… 台下群情激奋,那些公子哥个个鼓大了眼睛,唧唧歪歪乱吼一通。 “肃静!”高老爷突然大吼一声。 台下众人被高老爷这一嗓子给震住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才小 古代甜美生活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39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39部分阅读 抛绣球前老夫就曾说过,小女手中的绣球抛到哪位公子的手里,哪位公子便是我高家的乘龙快婿,没有接到绣球的公子与我高家再无干系,如今朱家公子接到绣球,诸位为何要留难?太后金口玉言,到了诸位这里,不好使了不成?”高老爷怎么说也是当过官的人,发起威来,也有几分像模像样。 高老爷见震住了台下众人,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这位朱公子也是与小女议过亲的,只是今日有事来迟了一步,并不算违规。不瞒诸位,朱公子对小女还有救命之恩,小女的绣球能顺风抛出墙外,选中了他。实乃天意。所谓天意不可违,老夫请诸位公子高抬贵手,成全这对佳偶,我高家定铭记诸位公子的大恩大德。老夫为诸位公子每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望诸位公子海涵笑纳。” 高老爷这两剂药一下,那些贵公子再无人闹腾。 众人齐逼高家,仗着的不过是那封书信罢了,如今高家为了消灾,捐了一半的家资给朝廷,以此换来太后撑腰。既有太后撑腰,那太后她老人家大可说那些书信全是假的,众人逼婚便变成了理亏,今日若是再在高家闹腾,真拂了太后的意,只怕是得不偿失。 “多谢高老爷美意,在下祝高小姐和朱公子百年好合!”台下出现了第一个拱手退出的人。 缺口一出现,这百人同盟立刻土崩瓦解。 “在下恭祝高小姐和朱公子琴瑟和鸣。”又一位公子拱手退出。 “祝高小姐和朱公子鸾凤和鸣。” …… 不到一炷香时间,台下诸人皆自行散去了。 高老爷早已吩咐管家,把准备好的礼物摆放在大门口,出去一个,送上一份。 一百多份礼物,全部一摸一样,是上好的文房四宝一套和一个玉扇坠,这份礼物,虽然简单,价值不菲却不菲,识货的人一看便知,没个几百两银子,根本买不到此等佳品。 那些贵公子都是识货之人,得了这礼物,都暗叹高老爷会做人,舍得下本钱,既白得了这好处,便不好再留难,于是拿了东西,便纷纷告辞离开了高府,鱼贯而去。 送走了这批瘟神,高老爷长舒了一口气。 “高老爷,这婚事?”陈炳坤见高老爷送走了众人,忙问起了朱公子和高小姐二人的婚事。 高老爷憋了陈炳坤一眼,道:“陈公子放心,老夫既应下,便不会反悔。” “朱公子,请跟老夫到偏厅,老夫有话问你。”高老爷说完,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 朱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高家女婿不好当啊。 人家既然没叫自己,陈炳坤也不好去凑趣,只得向朱公子使了个颜色,示意他自去便是,不必害怕。 朱公子点了点头,跟着高老爷到了偏厅。 高老爷打首位坐下,见朱公子恭敬地立于一旁,并无不敬,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也坐吧。” 朱公子拱手谢过,这才找了下首的位置,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变故 待朱公子坐定,高老爷这才慢条斯理地向朱公子发问。 “老夫只知道你姓朱。还未请教朱公子的大名是?”搞了半天,高老爷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女婿招的,真是可以啊。 朱公子冲着高老爷一抱拳,恭敬地答道:“不敢称大名,在下名叫正权,表字润泽。” 既有表字,应当年满二十了。高老爷捋了捋胡须,又问道:“润泽啊,你今年贵庚啊?令尊令堂可还安泰?家中兄弟姐妹共有几人啊?” 高老爷既问到这些,朱正权没理由隐瞒,答道:“小侄今年二十有五,家父在我十岁那年出门办货时,路遇马贼,惨遭不幸,家母在四年前也仙游了,小侄乃家中独子,并无同胞兄弟姐妹。” 高老爷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此说来,他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将来蕙兰要是过了门,连个帮衬的亲人都没有。 朱正权见高老爷皱眉,心里顿生不安,哎,早知道,就说这绣球是地上捡到的,这强扭的瓜不甜,看高老爷这架势,是十二分的不喜欢自己做高家的女婿啊,自己真是的,做什这般自讨苦吃。 朱正权暗下决心,若是高老爷待会表现出丝毫不满意,自己就找借口把这门婚事推脱掉。 高老爷瞄了若有所思的朱正权一眼,又问道:“润泽啊,你在京里可有宅子啊?” 朱正权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高老爷会问这个问题。 “高世伯,小侄的生意主要是在齐州,京城的分号是去年才开的,所以,小侄在京中并未购买宅院,平日来京里巡视都是住在铺子的后院里。”朱正权说完,只觉得口舌发干,端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高老爷听完,不置可否,埋下头。也喝了口茶,可他这眼珠子却转悠了个不停。 半响之后,高老爷才喝完茶,抬起了头。 高老爷这一抬头,把朱正权吓了一跳,为啥?高老爷的嘴角翘得老高,乐呵呵地望向了朱正权。 朱正权这心怦怦怦怦跳地厉害,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贤婿啊,你看啊,你在齐州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京里又没房子,不如,你和蕙兰就住高家得了。齐州毕竟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发展前途,还是京城好啊,依我看啊,贤婿应当把齐州的生意都搬到京里来,呵呵,这样一来呢,贤婿既能大展宏图,咱们一家人也能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高老爷乐呵呵地说完。突然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连忙补充道:“贤婿莫要多心啊,我可不是要你入赘,我高家还有英杰这个男丁,不需要蕙兰继承香火。日后你若是在京里买了房子,你们再搬出去也不迟。不过,若是这房子买近些,呵呵,就更好了。” 朱正权听完,松了口气,还以为高老爷打什么鬼主意呢,原来是舍不得女儿远嫁罢了。 朱正权早就听陈炳坤说过,这高蕙兰自九岁便开始当家,高老爷和高英杰多受其照顾,高蕙兰突然远嫁他乡,高老爷舍不得,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父母已不在这个世上,自己又岂能阻止自己未来的娘子尽孝呢? 更何况,这称呼都变成贤婿了,朱正权还真不好违了老人家的意。 “既然高世伯这么说,小侄遵命便是。”朱正权也是个孝顺之人,此刻,他对高老爷倒真生出几分的情意来。 高老爷听了,是喜笑颜开,这个女婿招的不冤枉,人还真不错。不过这称呼嘛,不好,得改了。 “贤婿啊。怎么还叫高世伯啊?”高老爷这话,声调虽高,是半点怒意都没有。 朱正权听了,难为情地唤了声:“泰山大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哈哈哈哈,好,好!你双亲既已不再,不如就在京里办婚事得了,你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定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的。”高老爷这却有些得寸进尺了。 朱正权心里有些不愿,娶妻娶妻,自古以来都是在男方家行礼,还没听过在女方家行礼的。 “泰山大人,此事,此事怕是不妥。”朱正权可不想自己地底下的爹娘齐齐爬上来质问自己的不孝。 “有何不妥?”高老爷黑了脸,质问朱正权道。 “小婿既然是娶妻,不是入赘,那这婚事,自当在齐州朱家祖宅办才是。”朱正权在此事上那也是寸步不让。 高老爷听了,气的吹胡子瞪眼,原先还以为这个女婿是个好相与的,不曾想也是这般的倔强。 “鲁南陈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州是他们的地盘,在齐州办婚事,贤婿能保证小女的安全否?”高老爷一想陈炳坤和朱正权交好,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便说了这种气话。 “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全,还如何立足于这天地之间?”高老爷的这番话,激怒了朱正权,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未来的岳丈这般小看自己。 高老爷见朱正权有了怒色,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把朱正权冷在了一边。 这门亲事,本就是陈炳坤一力促成,朱正权压根没有心理准备,当时的情况下,不过是骑虎难下,顺水推舟,如今受到高老爷这般的责难,朱正权打起了退堂鼓,这亲,不结也罢,好男儿何患无妻。 “高老爷若是不满意在下,还请另择贤婿,在下退亲便是。”朱正权此言一出,高老爷只觉气血上涌,两眼发昏,一下子就晕倒在了椅子上。 “爹!”后堂里,高蕙兰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掐住了高老爷的人中。 “来人!来人!快去请大夫!”高蕙兰一边吩咐门外候着的下人,一边给微微睁开眼睛的高老爷捶了捶背。 “爹,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高蕙兰见高老爷苏醒了过来,忙关切地问道。 高老爷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只觉得喉咙里发涩,说出不话来。 “来人!快扶老爷回屋休息。”高蕙兰见高老爷状况不好,忙唤来家丁,把高老爷给扶了出去。 家丁扶走了高老爷,高蕙兰这才腾出空来,怒不可解地瞪着朱正权,咬牙切齿地说道:“家父身体不适,朱公子请自便。至于亲事,既然朱公子无意,高家绝不强求,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以后高朱两家再无干系。” 朱正权被刚才的情形吓着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高蕙兰这当头棒喝。朱正权这才回过神来。思来想去,自己刚才确实过激了一些,高小姐经历坎坷,此时若是被人退婚,怕是会误了她的终身,成亲的细节其实可以再商量,只怪自己这牛脾气一犯,说了不该说的话。 “高小姐,如今高老爷身体抱恙,这亲事还是等高老爷身体好些了再说吧。”朱正权这般说既是给自己台阶,也是给高蕙兰台阶。 “不必,此事我自己便可做主。朱公子先前的救命之恩,小女日后定当厚报。家中事忙,恕不远送!”高蕙兰自九岁便开始掌家,行事做派自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硬气,此刻的高蕙兰身着华服,眉头微皱,不怒自威,那个气势,倒还真把朱正权给惊呆了。 此时的朱正权,方才仔细打量起高蕙兰来。 高蕙兰个子高挑,身材凹凸有致,鹅蛋脸,柳叶眉,高鼻梁,除了嘴巴稍稍大了些,其余的无可挑剔,算的上是个大美人。 当日在官道上救人的时候,情势紧急,朱正权压根就没留意自己要救的两位小姐是什么模样,今日里,朱正权这才算看清楚了。 这一细看不打紧,朱正权心里一震,这高蕙兰不正是当日在麋山书院外遇到的高家亲戚吗?怪不得了,当日陈炳坤向高老爷提起亲事,这位高家的亲戚反应这般大,原来她便是高小姐,难怪了。 “高小姐休恼,在下马上就走,三日后,朱某再到府上拜会,告辞!”虽然认出了高蕙兰便是当日遇到的青年,不过朱正权可不打算拆穿她,人家既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是那般无趣之人,待高家父女消了气,再登门不迟。 高蕙兰见朱正权知难而退,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自己怎么这般命苦,难道,这便是上天的安排,要自己孤独终老? 高蕙兰屋里,甜儿听高蕙兰讲了此事的始末,嘴巴张地老大,不就抛个绣球嘛,整这么大动静?关键是这姑爷屁股还没坐热,便自请下堂,气病了未来的老丈人,这都什么事啊。 “蕙兰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啊?真和朱公子解除婚约啊?”甜儿知道其中隐情,关切地问高蕙兰道。 高蕙兰的亲事可是闹的满城风雨的,这抛绣球选亲,可关联着京里上百家权贵呢,与寻常定亲不同,这高朱两家若是结不成亲家,怕是又要惹出不少事端来啊。 高蕙兰叹了口气,道:“退亲是朱公子亲口说出来的,我高蕙兰再怎么厚脸皮,也不会强求别人娶自己。大不了,大不了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我就不信,这老天爷真不给我高蕙兰一条活路。” “姐姐,万万不可这么想,此事许还有转机,照你所说,这朱公子只是不满意在京里成亲罢了,并不是对你有意见。”甜儿一听,这怎么得了,做姑子可不是什么好事,高蕙兰年纪轻轻,花样年华,可不能这样白白虚度了。 朱公子当面退亲,却是有损高家颜面,不过,相对于高蕙兰做姑子而言,这点子颜面却又不算什么了。 “我心里烦闷,拿不定主意,还是等爹身体好些了再议吧。”高蕙兰有些怏怏地回答甜儿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转机 送走了甜儿,高蕙兰这才到高老爷房里。探望高老爷的病情。 “爹,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高蕙兰坐在高老爷的床边,望着病怏怏的高老爷,心里难受极了。 高老爷听见高蕙兰的声音,睁开眼,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小姐,药煎好了。”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走到了高蕙兰的面前。 “我来吧,你下去。”高蕙兰接到丫鬟手里的药碗,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 “爹,来,喝药了。”高蕙兰示意身边的小翠把高老爷扶了起来,然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又在嘴边吹了吹,待确定这药不烫了之后,这才缓缓地喂到高老爷嘴里。 高蕙兰喂高老爷喝完了药,又拿手绢给个高老爷擦了擦嘴,然后对高老爷说道:“爹,你躺下睡会儿吧。” 高老爷刚躺下。忽然想起朱正权来,于是问高蕙兰道:“蕙兰,润泽走了没?” 高蕙兰一愣,旋即想起来,朱正权字润泽,高老爷是问朱正权呢。 “爹,你不用担心,女儿已经把他打发走了。”高蕙兰还以为高老爷怕朱正权没走呢。 谁料,高蕙兰刚说完,高老爷便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事都怨我,好好的姻缘,给搅和了。蕙兰啊,你明日,不,现在,马上派人递帖子给润泽,就说,就说我约他明日过府,有要事相商。” 高老爷说完这些话,只觉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爹,您慢点说话,别着急。”高蕙兰见高老爷这般,心疼地不行,忙出言劝道。 “蕙兰,快去啊!”高老爷心里明白。这高朱两家的亲事若是不成,不止是拂了太后面子这么简单,那一百多家只怕会认为高家作假有诈,再生事端。自己这把老骨头不要紧,蕙兰再要强也只是个小女孩,怎敌得过那些豺狼虎豹,英杰年纪尚小,别说帮上什么忙,不添乱便谢天谢地了。高家和蕙兰都经不起折腾了。 高老爷在病中,高蕙兰不敢惹他生气,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朱正权和陈炳坤离开了高家,两人只觉得饥肠辘辘,于是便找了个酒家,叫了些酒菜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朱正权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晕,陈炳坤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朱正权道:“朱兄,你与那高老爷谈得如何?何时办喜事啊?” 朱正权苦笑了一声,道:“陈兄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这桩亲事。怕是不成了。” 陈炳坤大吃一惊,道:“什么?不成?没道理啊?” 朱正权喝了口酒,道:“高老爷欺人太甚,既说是嫁女,又要在高家办喜事,我,我一气之下便谁说出了退亲的话。” “哎!你呀,你,你怎么能做这等糊涂事。你可知道,你退了亲,对你是没有丝毫影响,可对高家,对高小姐,却是灭顶之灾啊!枉你常把仁义挂在嘴边,却不想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陈炳坤被朱正权的话气的不行,他喘着粗气,打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朱正权的鼻子,毫不留情地骂朱正权道。 朱正权自结交陈炳坤,陈炳坤还从未这般码着脸骂过他呢。 朱正权笑了笑,道:“陈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高家的至亲好友呢。陈兄的胸襟,小弟佩服,佩服!” 陈炳坤听了,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刚才的话有些过了,朱兄不要见怪才是。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高家之事一日不解决,我陈家也难以安泰啊。” 朱正权点了点头。道:“陈兄坦荡!” 陈炳坤望着朱正权,正色道:“高小姐秀外慧中,蕙质兰心,是个好姑娘,她有这番遭遇,完全是陈家造的孽。我身为陈家的子孙,自当弥补陈家犯下的罪过。平心而论,朱兄认为高小姐如何?” 陈炳坤不问还好,这一问,朱正权的脑子里便浮现出了高蕙兰在偏厅里呵斥他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朱正权想到这些,不怒反笑。 陈炳坤见朱正权的脸上隐隐现出会心的笑意,心思一转,看来,这朱正权对高小姐还是有意的。 “朱兄,你见过高小姐了?”陈炳坤侧脸问道。 朱正权点了点头,道:“见过,还被她骂了一顿。” 陈炳坤闻言,笑了笑,道:“她骂你一顿,你还这般高兴,看来,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 朱正权被陈炳坤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陈兄教我,此事该如何解决?” 陈炳坤仔细想了一想,道:“此事的关键人物是高老爷,高老爷和你的分歧在于婚礼在何处举行,要我说,干脆,一人让一步,你在京城买座宅子,在婚礼呢就在京城朱宅中举行。朱兄以为此法如何?” 其实有很多在外地做生意或者做官的人都是在当地举行的婚礼,婚礼不在祖宅举行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自己当时不过是跟高老爷话赶话赶上了,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智啊。朱正权相通了这点,冲着陈炳坤点了点头。 陈炳坤见朱正权应下了,松了口气,道:“我陈家在西城有座三进的小宅子,离高府不是很远,朱兄若是不嫌弃,这座宅子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了。” 朱正权一听,忙摇头道:“这可使不得,一来,这礼太重;二来,这宅子既然是陈家的,陈兄擅自做了这个主,怕是要被家主怪罪;这三来嘛,高家若是知道这宅子是陈家的,到时候又会大闹一场啊。” 陈炳坤听完,笑了笑,道:“朱兄不必担心,我来之前三叔便说了京城之事可由我全权做主。而且这宅子并不是陈家名下的,朱兄大可放心。” 朱正权还待婉拒,孰料,陈炳坤拍了拍朱正权的肩膀,道:“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就勿再推辞了!” 陈炳坤把话说到这份上,朱正权只得点头笑纳了。 次日一大早,陈炳坤便买了礼物,只身来到高家。 高蕙兰听下人来报,说是陈炳坤来了,高蕙兰一脸的差异,昨日里自己虽然答应了爹爹请陈炳坤过来,可是因为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所以阴奉阳违,并未派人前往啊。 “请他进来,大厅说话。”人既然来了,据之门外。于理不合,高蕙兰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再会一会这个朱正权。 大厅里,高蕙兰坐在首位上,不时打量着朱正权的神情。 朱正权坐在高蕙兰旁边,被高蕙兰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朱公子来我高府,有何贵干啊?”高蕙兰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朱正权笑了笑,道:“听闻高世伯病了,小侄前来探病。” 高蕙兰心里恼怒,还不是给你气病的,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家父身体已经无碍了,朱公子可以回去了!”这才刚说了一句话就要撵人走,高蕙兰明摆着不给朱正权面子。 朱正权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探病,小侄还有要事要与高世伯商量。” 高蕙兰见朱正权不接招,又道:“家父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外客,朱公子改日再来吧。” “哦?是吗?”朱正权说完,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来人,送客!”高蕙兰气急,高声唤人道。 “蕙兰!不得无礼!”高蕙兰话音刚落,高老爷就在下人的搀扶在走进了大厅。 “爹!你身体抱恙,不好好躺着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高蕙兰见高老爷拖着病体来到大厅,担心高老爷的身体,嗔怪地说道。 “我无碍的。”高老爷说完,轻咳了两声。 高蕙兰会意,让出了上首的位置。 待高老爷坐定后,这才笑眯眯地望向朱正权,道:“贤婿啊,昨日我突然犯病,害你担心了。” 高老爷此言一出,高蕙兰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快就投降了? 朱正权却喜笑颜开,高老爷一点儿没生自己的气,真是太好了。 “小婿昨日无状,惹了泰山大人生气,小婿这厢给泰山大人赔罪了!”朱正权说完,起了声,给高老爷正正经经地鞠了一躬。 高老爷见朱正权这般机灵,满意地点了点头。 朱正权打蛇上棍,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房契一张地契,递到高老爷手中,道:“小婿昨日回去后,马上找人买了这座宅子,作为成亲之用,不知泰山大人可还满意?” 高老爷接过房契和地契,细细看了看,宅子是三进的,虽然小了点,不过好在离高府不远,将来两家人走动也方便,重要的是朱正权这孩子有心,知道自己不想把女儿嫁到齐州,一回去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还马上买了宅子,不错,不错。 “贤婿啊,让你破费了!”高老爷心里虽然满意,嘴上就是不说出来。 朱正权是生意场上的人,这察言观色也有几分火候,见高老爷这般,放下心来,看来老爷子很满意,只是嘴上没说出来罢了。 “今年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不如你和蕙兰的亲事就定在那天吧。”高老爷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轰地高蕙兰是外焦里嫩。昨日里还被这个人气的昏倒,今日里却喜欢地跟什么似的,这还是自家老爹吗? “蕙兰啊,这亲事既已定下,往后啊,可不要自作主张再见润泽了,省的那些不开眼的乱嚼舌根。”高老爷望了一样呆住了的高蕙兰,又补上这么一句。 “此事与小姐无关,都是小婿的错,请泰山大人不要责怪小姐才是。”朱正权这是投桃报李,维护起高蕙兰来。 “哈哈哈哈,润泽啊,这还没过门呢,就心疼起蕙兰来了。”高老爷嫌自己放的雷电不够多,又狂轰滥炸了一番。 “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高蕙兰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扁嘴巴,转身拂袖而去。 “我这个女儿啊,都是被我惯的,润泽将来要多担待啊!”高老爷望着高蕙兰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小婿谨遵泰山大人教诲。”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秋闱 九月初二,因战事推迟了一个月的秋闱正式开考。 凡麋山书院的学子。不管籍贯在哪里,都可以在京城里参考,这也是众多家长想把自家孩子送到麋山书院念书的一个重要原因。 高英杰年纪尚小,今年并未准备下场,马文渊却是早早地就报了名,准备在这一次的秋闱中大展身手。 麋山书院参加秋闱的学子甚多,所以书院专门派了夫子带队,领着学子们在几日前便下山进了城,找了客栈备考。 北城门口,朱正权正与陈炳坤挥手道别。 “陈兄,祝你一路顺风,腊月初六记得来喝我的喜酒。”朱正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说话也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陈炳坤笑了笑,道:“朱兄放心,我一定到。” “告辞!” “告辞!” 陈炳坤辞别了朱正权,骑着马出了城门。 “公子,小姐在里面闹腾地厉害。”刚出城门,陈炳坤后面马车的帘子就掀了开来,一个小丫鬟小声对陈炳坤说道。 陈炳坤听完,皱起了眉头,道:“她若是嫌绳子绑的不够紧。你自给她绑紧一点儿便是。” 小丫鬟听了,愣了一下,慌忙点头应诺。 自己好不容易设下圈套抓住了这个惹祸精,可不能在路上再出什么差错,若是她能乖乖听话,安分些,自己也不至于这般狠心把她绑成粽子似的,还堵了她的嘴,哎。 秋闱连考三场,三场下来,不少体弱的秀才都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了。 马文渊出了考场,只觉得双眼发昏,手脚酸软,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马兄,你怎么了?”一同参加考试的同窗见马文渊这般模样,忙关切地问道。 马文渊强挤出一个笑意,道:“无妨,我到对面茶楼里休息一下就好。” “马兄,要不,我送你回客栈吧?”同窗担心他出事,又道。 马文渊摇了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没事。” 同窗见马文渊坚持,只得作罢,一个人坐着马车先回了客栈。 马文渊强撑着走到了对面的茶楼,在一楼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此次进京赴考。虽然高英杰极力邀请他到高家住,还说给他配个书童,不过,想到高老爷那日的醉话,马文渊心中有些不安,于是拒绝了高英杰的好意。 待进了京,马文渊才知道高家小姐离奇的婚事,如此一来,马文渊更不方便进高家大门了。 马文渊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全身舒坦了很多,看看天色,已是不早,这才起了身,结了帐,出了茶楼,往客栈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马文渊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胀,双脚有些沉,步履变得杂乱了起来,整个人飘飘忽忽地。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驭!” “林大人,不好了,撞到人了!”车夫见马车前面躺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吓了一跳,忙唤车里的林大郎道。 “什么?你怎么赶车的!”林大郎心里窝火,这几日在翰林院颇为不顺,回家的路上又撞到了人,真是倒霉。 “还不下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林大郎掀开帘子,见车夫还坐在车上,心里一急,大声呵斥车夫道。 车夫一惊,忙跳下马车,去看躺在地上之人如何了。 “林大人,此人不是马车撞的,是自己晕过去的。”车夫仔细给马文渊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身上并无伤痕,于是断定,这人不是被撞晕的,而是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自己晕过去的。 林大郎一听,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如此,你赶快把他拖到一边,赶路要紧。” 车夫得令,把马文渊给拖到了一边。 “慢!”林大郎突然注意到,这小子,身上穿的可是麋山书院的校服,如此说来,他定是刚考完秋闱的麋山书院学子。 自己怎么说也在麋山书院读过。此人与自己有同窗之谊,若是他日此人高中,自己在朝中也多一份助力不是。 这几年的翰林院生涯,林大郎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朝中有人好做官,在朝廷里若是没有自己的同窗故旧撑着,单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是闯不出什么名堂的。这麋山书院可是块宝地,每年向朝廷输送的人才,那是海了去了,自己以前糊涂,自视清高,不愿放下身段主动结交那些有为的同窗,失策,失策啊。 “车夫,把他扶上马车。” 车夫摇了摇头,这位林大人,可真是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到了林府,林大郎叫侍墨和门房把车上的马文渊给抬进了客房,因为马文渊这一路上都昏迷不醒,林大郎担心他出事,又唤人去请了大夫,给马文渊看病。 “大夫。他这是什么病啊?”马文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林大郎焦急地问一旁给马文渊把脉的大夫道。 大夫收了手,对林大郎说道:“这位公子是疲累过度,导致气血两亏,多休息几日,好好调理调理就可以了,他的身体本身并无大碍。” 林大郎听完,松了口气,没有大碍就好,自己若是捡回来一个病秧子那才糟糕。 大夫说完,坐到了桌子旁边。拿起毛笔,开了一副药方。 “这是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连服三次,保管他生龙活虎。”大夫开完方子,又嘱咐了一句。 “多谢大夫,侍墨,送大夫出去,顺便把药抓回来。”林大郎从怀里摸出了一两银子递到大夫手中,然后吩咐侍墨道。 侍墨领命,领着大夫出了客房。 “大少爷,夫人有请。”大夫刚走,丫鬟小碧推门而入,对林大郎说道。 林大郎点了点头,跟着小碧到了弄梅斋。 弄梅斋,林大娘坐在小厅里,等着林大郎。 “儿子给娘请安。”林大郎见到林大娘,恭恭敬敬地作揖,道。 “坐吧,听说你带了个病人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林大娘问道。 “儿子打翰林院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麋山书院的书生晕倒在路边,儿子想起麋山书院曾有恩于小妹,恩人有难,儿子又岂能袖手旁观,所以儿子这才擅作主张,把此人给接进了府。”林大郎拱手答道。 林大娘听完,点了点头,道:“知恩图报,我儿做得对。” 林大娘顿了顿,又问道:“大夫怎么说?他可有大碍?” “大夫说他是疲累过度,没有大碍,儿子想,他定是参加秋闱给累的。” “此事你自行处理便是,不过,家里来了外人,又是男子,这门户可得看紧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笑话。”林大娘这句话才是找林大郎的真意。 “儿子知道了。” 翌日中午。日上三竿,马文渊这才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马文渊仔细想了想,印象中,自己是晕在大街上的。 “公子,你醒了?”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见马文渊睁来了眼睛,欣喜地叫道。 马文渊揉了揉眼睛,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这,这是哪里?” 小丫鬟笑着说道:“这里是林府。” “哪个林府啊?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啊?”马文渊满脑子的疑问。 “这是翰林院编修林大人府上,你昨日晕倒在街头,是我家大少爷把你救回来的。”小丫鬟是有问必答。 “翰林院编修林大人?”马文渊突然觉得脸上发热,怎么这么巧,自己,自己这是住到她家里来了。 “不知林大人现在何处?我想亲自向他道谢。”受人恩惠,自当致谢。 “我家大少爷一早就去翰林院,要晚上才回来。”小丫鬟答道。 “多谢姑娘。”马文渊拱手,道。 小丫鬟咯咯笑了两声,道:“公子客气了,奴婢叫做小恩,公子唤我小恩就可以。” “小恩姑娘。”马文渊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咕咕咕咕地声音。 小恩一听,原来是马文渊的肚子在叫。 在小恩前面出了丑,马文渊立刻红了脸,道:“让小恩姑娘见笑了。” “公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厨房把饭食给公子端来。”小恩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客房。 小恩从厨房端了饭食,正往客房赶,不巧在路上遇到了甜儿。 “小恩,听说大哥在街上救了一个麋山书院的书生?”甜儿唤住小恩,开口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小恩答道。 “你这是,给他送饭?”甜儿望着小恩手里端的饭食,问道。 “恩。”小恩点头。 “他没有什么大碍吧?”麋山书院的学子对自己是有救命之恩的,甜儿不是个冷血之人,虽然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不方便去看他,不过问一下他的基本情况还是应该的。 “公子刚刚醒来,除了喊饿,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小恩想了想,道。 甜儿笑了笑,道:“你去吧,哦,对了,他若是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千万不可怠慢了,知道吗?” “是。” 小恩端着饭食回到了客房。 马文渊是饿极了,昨晚上迷迷糊糊地好像只喝了一碗药,这肚子里空空如实,难受地很。 “公子,饭来了,赶紧吃吧。”小恩把饭食端到了桌子上,招呼马文渊道。 马文渊拱手道完谢,然后才坐到桌边,开始吃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解元 下午酉时一刻,林大郎刚进林家大门。就听门房说昨日救回来的那位公子要见他。 林大郎一进客房,马文渊立刻向林大郎行了个大礼,谦恭地说道:“学生马文渊见过林大人,多谢林大人的救命之恩。” 林大郎上前拍了拍马文渊的肩膀,笑着说道:“马公子务须客气,你我份属同窗,不必拘礼。” 林大郎虽然这么说,马文渊却不敢逾越,道:“学生叨扰多时,想就此告辞,林大人的救命之恩,他日学生定当厚报。” 林大郎一听,转过头问小恩道:“小恩,可是你伺候地不周到?” 小恩听了,慌忙摇头,道:“大少爷恕罪,奴婢没有。” 马文渊见状,忙开口为小恩解围,道:“小恩姑娘照顾地很周到,不关她的事,学生昨日考完试没有回客栈。带队的夫子和同窗好友该着急了。” 林大郎听了,笑了笑,道:“是我大意了,侍墨,马上派人去客栈,通知夫子就说马文渊在林府做客,就不回客栈住了。” “这,林大人,学生不敢叨扰林大人,还是,还是让学生回去吧。”马文渊自知道自己是住在甜儿府上,便浑身不自在,如今林大郎强留,马文渊怎能不急。 “怎么,马公子嫌我府上简陋?”林大郎鼓起眼睛,变了脸色。 “林大人误会了,学生实在不方便在府上叨扰。” 林大郎瘪了马文渊一眼,迂腐,真是迂腐,一点儿不懂人情世故,罢了,他既执意要走,强留也没意思。 “马公子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强留,马公子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自可来林府找我。”林大郎虽然暗恨这厮迂腐,却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了。 “多谢林大人。学生告辞!”马文渊辞别了林大郎,跟着小恩出了林府。 十五日后,秋闱放榜。 马文渊脱颖而出,中了魁首,是为解元。 林大郎看到榜单,狠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真是瞎了眼,有宝不会认,京师解元接进家里,居然让他走了。 “车夫,去凤来客栈。”林大郎说完,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那个马文渊还住在那里。 到了凤来客栈,找老板一问,这才知道,麋山书院的学子今年考得特别好,夫子带着大家去酒楼庆祝了,所以客栈里空无一人。 “回府。”林大郎扑了空,只得摇了摇头,吩咐车夫回林府。 京城高府,高老爷正坐在小厅里听下人说秋闱的事儿。 “老爷。此次麋山书院参考学子一共两百一十五人,其中有四十一人中了举,最厉害的还是少爷的朋友,松山县的马文渊,他摘了魁首,做了解元。” 高老爷听完,长叹了一声,可惜,可惜啊,自己早看出这马文渊不是池中物,自己当初就该先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若是早定下来,蕙兰也不会遭这份罪。 马文渊如今是解元,明年开春说不定就成状元了,好好的状元夫人不做,委曲求全地去做商贾之妇,真是老天无眼啊。 高老爷正唉声叹气呢,高蕙兰这么巧走了进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蕙兰啊,来,坐。”高老爷见到高蕙兰,笑了笑,招呼高蕙兰坐下。 “爹,你,有心事?”高蕙兰望着高老爷,柔声问道。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高蕙兰被告老爷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马文渊,就是你弟弟的那个好友,此次秋闱夺了魁首。成了解元。”高老爷缓缓说道。 “解元又怎么样,品行不端,就是状元,女儿也一样嗤之以鼻。”因为甜儿的事,高蕙兰对这马文渊是厌恶到了极点。 高老爷不知其中内情,还以为高蕙兰是故意这般说安慰自己。 “蕙兰啊,苦了你了。”高老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都怪自己不争气,哎。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吃的好,穿的好,有什么苦的,你病刚好,大夫说了,要好生将息着,别再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朱正权不错,白手兴家,说明他有魄力有能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明他正直仗义;直言据婚,说明他有原则;后来向我们妥协,说明他有一颗恻隐之心。女儿嫁给他,不亏。”高蕙兰知道。高老爷是为了自己的亲事,在那里烦。原本中意的人,考取了解元,原本嫌弃的商人,却做了自己的女婿。 这番话居然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高蕙兰自己也敢相信,算了,继续麻醉自己吧,不麻醉自己,今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高老爷听了高蕙兰的话,这心里更加愧疚。女儿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就像自己不计前嫌与朱家结亲,不过是无路可走的下下策是一个道理。 “好了,马文渊到底是外人,没得为了一个外人,弄地大家不开心,蕙兰啊,爹前几日托人买了些海货给你做嫁妆,待会儿去爹屋里,爹拿给你。” “爹……”高蕙兰不知该说什么好,自从这婚期确定了之后,高老爷便费心心思为高蕙兰准备嫁妆。 “蕙兰,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你能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出嫁。”高老爷望着高蕙兰,想起自己以前醉心功名 古代甜美生活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0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0部分阅读 醉心功名,只顾着考科举,家里的重担全压在女儿幼小的肩膀上,顿时觉得惭愧不已,自己不是个好爹爹。 “爹,我想看那些海货,带我去看看,好不好?”高蕙兰见高老爷的样子,知道他又在那里东想西想了,无奈,只得以此来转移一下高老爷的注意力。 果然,听到女儿对那批海货感兴趣,高老爷顿时来了兴致,立马起身,领着高蕙兰出了小厅。 弄梅斋,甜儿正在给林大郎捶背。 “夫人,大少爷来了。”小碧进门通报道。 “让他进来吧。”林大娘睁开眼睛,示意甜儿停下。 甜儿会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立在一旁。 林大郎进了屋,给林大娘见了礼。 甜儿也给林大郎见了礼。 “都坐吧。”兄妹两个见完了礼。林大娘这才吩咐道。 林大郎坐定后,对林大娘说道:“娘,前些日子儿子救回来那个书生,秋闱科考摘了魁首,做了解元。儿子查过了,原来他祖籍松山,与我们份属同乡,儿子想邀他过府小住几日,不知娘意下如何?” “他叫什么名字?”林大娘听了半天,就是没听到姓名,这才开口问道。 林大郎笑了笑,道:“儿子糊涂了,忘记说他姓名。他姓马,名文渊。” “马文渊?”甜儿脱口而出。 林大娘和林大郎见甜儿这么大反应,齐刷刷地望向甜儿。 “甜儿,你认识此人?”林大娘疑惑地问道。 甜儿讪笑一声,开口说道:“马文渊是高家小少爷高英杰的好友,我听蕙兰姐姐提起过。”甜儿吐了吐舌头,好险,差点说漏嘴。 “大哥,我觉得还是不要请他到家里来。”甜儿掂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投个反对票。 林大郎不解,道:“为什么?” 甜儿胡诌道:“他既中了解元,定要努力复习准备明年的春闱,我怕,怕他没有时间到家里小住。大哥怎么说都是朝廷官员,若是亲自去请被他拒绝,传出去,我怕会影响大哥的名声。” “甜儿说的是,你若是想与他交好,可约他去酒肆茶楼,还是不要往家里带的好。”家里年轻女眷众多,林大娘可不想抓只老鼠放进米缸。 林大郎见这母女两人都反对,只得作罢。 回到浣花居,甜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好险啊。 大哥也真是的,什么东西不好捡,偏要把他给捡回来,哎,若是他在大哥面前胡言乱语就糟了。 菩萨啊,你一定要保佑马文渊,千万不要中状元啊。 不行,太毒了,菩萨啊,你保佑马文渊中状元吧,保佑他中状元,娶郡主,算了,郡主脾气太坏,娶公主吧,哎,公主是自己的好朋友,不行,随便娶个什么王公贵族的女儿都可以,就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名花有主了,求菩萨保佑,保佑啊。 甜儿嘟嘟囔囔念了一大通,突然发现,小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旁边了。 “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甜儿见着小樱,吓了一大跳。 “刚才小姐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我不敢打搅小姐,所以就没叫你了。”小樱笑着说道。 甜儿张大了嘴巴,问小樱,道:“你,你,你刚才听见我说的话了?” 小樱努力想了想,道:“没听清楚,只听见什么郡主,公主,花什么的。对了,小姐,你刚才念什么呢?” 甜儿拍了拍胸口,幸好没给人听见。 “你真想知道?”甜儿问小樱道。 小樱点了点头。 “我在求郡主公主保佑小樱,找个好相公。”甜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对,还有花呢?”小樱较起了真。 “花?对了,是找个如花美男做相公,就像什么f4啊之类的。”甜儿一不小心,把f4说了出来。 “如花美男?f4?”小樱拼命想也想不明白,“小姐,这都什么啊?” “不知道吧?自己翻书去!哎,找箫姐姐去了。”甜儿说完,留下发愣的小樱,径直出了房门。 小樱站在原地,愣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小姐又消遣她了。 “小姐!你又作弄我!”小樱站在房里,冲着甜儿的背影大叫道。 甜儿会心一笑,加快了步子往箫玲珑的房间走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花嫁 屋子里,箫玲珑正在一针一线地缝制嫁衣。 “箫姐姐。”甜儿一进门。便甜甜地唤了一声。 “甜儿妹妹来了,过来坐。”箫玲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招呼甜儿道。 “箫姐姐,娘不是让柳嫂子和小雨帮你吗,怎么,你还自己做啊?”甜儿不解地问道。 “傻妹妹,别的可以经他人之手,唯有这嫁衣,我想自己亲手做。”箫玲珑说完,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甜儿望着一脸娇羞的箫玲珑,痴痴地笑了笑,道:“姐姐这是在想姐夫了?” “贫嘴,该打!”箫玲珑被甜儿打趣了一番,这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妹妹求饶,姐姐勿怪,姐姐急着找我,究竟有何要事啊?”箫玲珑急着找自己定是有要事,甜儿可不想耽误了人家的正事。 “义母是不是要配几个丫鬟出去?”箫玲珑收了心神,认真地问道。 甜儿点了点头。道:“姐姐问这个作甚?” 箫玲珑笑了笑,道:“我想带一两个丫鬟做陪嫁。” “哦,姐姐是想找几个帮手啊,其实小雨也不错啊,姐姐为何不考虑带小雨呢?”小雨与箫玲珑朝夕相处,甜儿不明白,箫玲珑为何不带小雨。 箫玲珑笑了笑,道:“姐姐怎么能夺人所好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甜儿笑着说道:“呵呵,瞧姐姐说的,我倒是觉得跟我比起来,小雨似乎更喜欢你呢。” 箫玲珑摇了摇头,道:“小雨年纪小了些。” 甜儿一听,有情况,若是做普通的丫鬟,小雨今年十一岁,不算小,只有做那种丫鬟才会有年龄的限制,难道,难道箫玲珑是要给自己的表哥,自己未来的相公找通房丫鬟? “姐姐,你?”甜儿吃了一惊,女人不都是善妒的吗?哪里有这人还没过门就想着给相公找通房丫鬟的。 “妹妹,你既然猜到了,我就不怕坦白地跟你说,不错,我想在林府找两个丫鬟做表哥的通房。你也知道。我难以受孕,表哥肯娶我为妻,已是我天大的福分,做人应当惜福,他这般待我,我不能,不能让冯家绝后。临时到外面找人必不靠谱,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林府上的丫鬟最合适。”箫玲珑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甜儿听得却是翻江倒海。 是啊,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在高度文明发达的现代,若是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也一样会被自家老公嫌弃的。甜儿在现代的时候有个朋友,本来和男友已经准备要结婚了,结果一次体检发现她的卵巢有问题,怀孕的几率极低,男友不顾两人多年的感情,硬是跟她分了手。 “姐姐,你,你真的要这样做?”甜儿心里难受。难道女人就是生孩子的机器吗?没有孩子会死啊。 箫玲珑叹了口气,道:“傻妹妹,做女人自当三从四德,莫说我不能生育,就算我能生孩子,这为相公收通房,纳姬妾也是女人的本分。表哥投我以桃,我必报之以李,我若是不为表哥的后嗣香烟考虑,我这个做人表妹,做人娘子的,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颜面面对我爹我娘,我姑姑姑父。” 人生之不如意,果真的是十之八九啊,甜儿长叹了一声,感情是甜蜜的,生活却是现实的,自己将来又会如何呢? 箫玲珑见甜儿面露忧色,劝她道:“妹妹不必多想,姐姐无碍的。对了,妹妹帮姐姐拿个主意吧,妹妹觉得府里哪个丫鬟最合适啊?” 箫玲珑既这么说,甜儿也不好再矫情,她想了一会儿,道:“府上到了年纪的丫鬟有娘屋子的小翠,带小小的小圆,二哥屋子的小敏,周姨娘屋子里的小玲。至于大嫂屋子里的人还是算了,那是她的陪嫁,小樱也算了,她定不会跟你去的,算来算去就这四人。” “小翠跟着娘这么些年,娘定然舍不得,小圆以前是刘氏的丫鬟,如今带着小小,跟你不妥。小敏纯良,是个可靠的,小玲朴实,也不错。姐姐若是要挑,就在小敏和小玲两人中间挑好了。”甜儿补充道。 箫玲珑点了点头,甜儿说的很对,小敏和小玲都不错,不过林二郎和小吴氏就这么一个丫鬟,若是给了自己,再找称心的需要时间,他们院里还有福哥要照顾,少了忠心可靠地人可不行。 “还是小玲吧,她长得珠圆玉润的,定好生养。”箫玲珑下了定论。 翌日,箫玲珑便找了周姨娘。央求周姨娘割爱。 周姨娘身边除了小玲,还有寡妇周嫂子和周嫂子的女儿小慈,小慈如今也大了,小玲真走了,小慈也可替上。 周姨娘虽然有些不舍,不过想着箫玲珑平日里待人和善,是个好人,小玲若是跟了她,将来为冯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造化一场,便开口应承了下来。 得了周姨娘的准话。箫玲珑这才去找林大娘,把要小玲的事,给林大娘说了。 一个丫鬟而已,冯允可是给了一万两的,林大娘又岂会作难。 就这样,小玲跟了箫玲珑,做了箫玲珑的贴身丫鬟。 箫玲珑和高蕙兰的婚期都定在腊月初六,两人同一天出阁,这两个人都是甜儿的好姐妹,这婚期将近,甜儿也是两头忙活,帮两位姐姐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腊月初六,京城起了大风,天气阴沉,好在没有下雨。 林府张灯结彩,一大早,冯允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和上百名的吹鼓手浩浩荡荡地到了林府大门口。 箫玲珑身着吉服,头罩红盖头,手里捧着苹果,由林二郎背着上了花轿。 小玲也是打扮一新,身着粉红衣裙,紧跟在箫玲珑身后。 上了花轿,箫玲珑只觉得恍如隔世,这是自己平身第二次上花轿,人常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自己已经嫁错了一次,不知这次又当如何? 高府,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高英杰背着高蕙兰,一步一步向花轿走去,每走一步,双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都怪自己没用,若是自己争气些,姐姐也不至于被人这般欺辱。 高英杰下定决心,一定努力奋进,光宗耀祖。再不让高家被人小觑。 姐姐,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今后,我便是高家的顶梁柱,那个姓朱的若是敢欺负你,我定让他好看!高英杰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儿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高英杰的泪水顺势滴到了高蕙兰的手上,高蕙兰心里一震,在高英杰的耳边轻声问道:“英杰,怎么了?” 高英杰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没事,姐姐,今日风太大,沙子进眼睛了。” “英杰……”高蕙兰只觉得悲从心起,也流起了眼泪。 “姐姐,大喜的日子,该开开心心才是。”高英杰见姐姐难过,忙劝慰高蕙兰道。 “恩。”高蕙兰强忍住悲意,硬挤出一丝笑意。 一旁的高老爷早已经是老泪纵横,若不是管家扶着,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朱正权见状,叹了口气,怎么跟自己抢亲似的。 不过,这也说明高家骨肉情深,想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若是今后能得到高家父子的亲情,自己该不会再如此寂寞了吧。 高蕙兰上了花轿,朱正权料定她定已是泪流满面。 朱正权不忍,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递到媒婆手里,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媒婆领命,来到花轿前,掀开了帘子,把丝帕递到高蕙兰手中,轻声道:“冯公子怕你难过,特意让我递方丝帕与你。” 高蕙兰接过丝帕,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好香,高蕙兰闻了闻丝帕,原来是丝帕上的香味。 闻了这种香,高蕙兰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他,可是自己今生的良人? 一天之内,有两个好姐妹嫁了人,夜里,甜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魏清扬,你还好吗? 该死的古代,通讯真的太落后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点儿魏清扬的消息的消息都没有。 若是这仗打个三五七年的,自己该怎么办? 菩萨在上,求你可怜信女,让魏清扬托个梦给我,就算只是报个平安也好啊。 甜儿总是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人都那么迷信,没办法,交通通讯不发达,只得靠菩萨传讯了。 魏清扬,你是个坏人,坏人,好好的从什么军。 甜儿心里烦闷,拿枕头当魏清扬,揍了一拳又一拳。 “啊!”北蒙前线的大周营地,魏清扬突然自梦中惊醒。 “清扬,你怎么了?”魏清扬身边的斥候忙问道。 魏清扬笑了笑,道:“做梦了,梦见有人打我。” 那斥候一脸的疑惑,道:“梦见被人打,还这般开心?” 魏清扬抬起头,望向南方,道:“只要她开心,天天被她打,我也心甘情愿。” 斥候一脸坏笑,道:“梦见你相好了?” 魏清扬正色地纠正,道:“是意中人。” “明日还有重要的任务,不说了,早些休息吧。”魏清扬长舒了口气,对那斥候道。 帐外,风雪连天,寒冷异常,魏清扬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她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和她在梦中相会。甜儿,等我,我一定会立下不世功勋,风风光光地回来迎娶你。 “不要,不要啊!”甜儿却自梦中惊醒,梦里,魏清扬满身是血,奄奄一息,自己拼命地想救他,却始终无能为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返乡 腊月十二,北蒙前线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由于大周斥候的错误情报,导致大周深入北蒙的前锋部队在北蒙大峡谷一带遭遇北蒙军队的伏击,大周前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该死!来人,立刻传睿王进宫!另传旨下去,免明日早朝!”高宗放下战报,气急败坏,握着拳头的右手重重地击打向他身前的案几。 “皇上息怒!”御书房伺候的内侍见状,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请罪。 腊月十三,朝中的闲散部门提前放假,大朝会改成了小朝会,朝中机要部门忙碌了起来。 林大郎身为翰林院编修,在朝中属于闲散清贵,自然也在放假的名单当中。 朝廷虽然没有把大败的消息放出来,可是朝中做了这般大的调整,明眼人还是能猜到一二。 林大郎自放假在家,终日都闷闷不乐,这个紧要关头放自己的假,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向世人宣布,自己在朝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喽。当初还以为进了翰林院做了编修是份好差事,如今看来,还不如外放做一县主官。若是自己当初做了一县的主官,这三年一考,以自己的能力,定能评优升官,哪里像在翰林院,什么都按资排辈,又不容易做出政绩来,成天浑浑噩噩,跟混吃等死没什么两样。 甜儿自那日做了那个噩梦以后,终日也是心神不宁,神情恍惚,待见林大郎提前放假回家,甜儿联想到自己所做之梦,暗自揣测,难道,真是梦境成真,大周军队大败,魏清扬有性命之忧? 自己的一儿一女这些日子都跟丢了魂似的,林大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腊月十五,晚上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林大娘宣布了一件大事。 “我们林家重返京城已整整四年,我决定今年我们全家都回松山租宅过年祭祖,吃完饭大家立刻回去收拾,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桌上众人听完,皆面面相窥,先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突然要回老家过年,都不知道林大娘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林大娘的话在林府便是圣旨,还无人敢忤逆了她的意。 腊月十七,大清早,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自林府出发,往松山县而去。 近日大周雨水较多,官道路滑,马车在路上不敢驶地太快,待林家的车队到达松山县时,已是腊月二十八了。 由于林家是突然自京城回到松山县的,并未提前通知留守的老李头,所以林府一大家子到松山林家祖宅的时候,把李头忙得是头昏眼花。 三十除夕夜,林家上下大小在林大郎的带领下在祖宅大厅里祭祀拜祖。 大年初一,按照松山县的俗例,是要上坟的。所以一大早,林家上上下下便一起到了林家祖坟。上坟祭拜。 因为林家难得回来一趟,此次倾巢而出,林氏族人自不会放过这个巴结林大郎的好机会。 所以,自大年初二开始,林大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林氏族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把林大郎累的够呛。 想比之下,林二郎就悠闲了许多,上次回乡祭祖,那些围着他转的人这回全围到林大郎身边去了。林二郎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不过想着自己可以偷偷闲,好好陪陪娘子和儿子,林二郎的心情慢慢地又好了起来。 拜过祖先,林家三个孙子辈的小孩都取了大名。 刘氏所生,林大郎的大女儿叫做淑媛,大吴氏所生,林大郎的二女儿叫做淑娴,林二郎的儿子则叫做凯铭。 林二郎家的儿子已过百日,因为小吴氏严格按照大夫教的方法带儿子,如今的福哥身上的赘肉明显少了很多,整个人变得结实了起来。 “福哥,儿子,你有大名了,叫做凯铭,呵呵。”林二郎抱着福哥,一脸兴奋地逗着福哥玩儿。 小吴氏站在一旁,笑在脸上,甜在心里,有个疼自己的相公,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老天爷待自己真是不薄啊。 “相公,把福哥交给奶娘带一会儿,妾有话要跟你说。”俗话说得好,喝水不忘挖井人,甜儿的事儿,小吴氏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待奶娘抱走了福哥,小吴氏这才忧心地对林二郎说道:“相公,自箫玲珑出嫁之后,小妹一直都愁眉不展的,你说,怎么办是好?” 小吴氏不知其中内情,还以为甜儿是舍不得箫玲珑。 林二郎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小妹肯定是有其他心事,箫玲珑能嫁给冯允,也是她的福气,小妹为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会为此事伤怀呢?” 小吴氏听完,皱起了眉头,道:“那小妹到底有什么心事啊?” 林二郎苦笑一声,道:“你们女儿家的心事,我怎么猜得到?” 小吴氏想了想,又道:“要不,妾找个机会。问问她?” 林二郎听了,道:“不妥,小妹这个人,性子倔强,口风也严,她若是不想说,没人能撬开她的嘴,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任由小妹这般?”小吴氏撅起了嘴,嗔怪地看了林二郎一眼。 林二郎白白受屈。摆出了一副委屈样儿,道:“都是为夫的不是,惹了娘子不开心,为夫任由娘子处置好了。” 见林二郎这般搞怪,小吴氏扑哧笑出了声。 对啊,自己不开心,有相公哄着,难道小妹是看自己的好姐妹都出了嫁,羡慕了? “相公?你说,小妹是不是恨嫁了?”小吴氏灵光一闪,突然说道。 林二郎一震,恨嫁? “可是,娘说过,有个癞头和尚跟小妹批过命,说小妹十八岁之前不能出嫁的。”林二郎反问道。 “你个猪脑子,正因为如此,小妹才会烦恼的嘛,你想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她身边的好姐妹,晋国公主,箫玲珑,高小姐相继都嫁了人,小妹今年虚岁都十六了,这般年纪,还待字闺中,心里定然着急。”小吴氏是言之凿凿。 林二郎想了想甜儿那忧思的模样,觉得小吴氏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小妹十八岁之前是不能出嫁的,而且这个十八是实岁,也就是说,小妹要十九才能出嫁,小妹今年十六,十九的话,还有三年。”林二郎的脑袋没转过弯来。 “平日里老是夸海口,说自己如何如何聪明,今日看来啊。果真是个猪脑子。”小吴氏笑骂林二郎道。 林二郎也不生气,冲着小吴氏拱手作了个揖,道:“还请娘子赐教。” “既然不能嫁,那先定亲总可以吧。”小吴氏说完,得意地瞄了瞄林二郎。 林二郎知机,冲着小吴氏伸出了大拇指。 翌日,小吴氏兴冲冲地找到林大娘,把甜儿的事儿给林大娘一说,结果,遭到林大娘无数个白眼兼冷眼。 “吴氏,你自伺候好自己的相公,管好自己的儿子便是,其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小吴氏一片好心,到了林大娘这里,却被误会成抢班夺权了。 小吴氏没想到林大娘会是这般的态度,心里委屈极了,眼里含着泪,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小吴氏出了林大娘的房门,刚踏进走廊,便遇到了甜儿。 甜儿见小吴氏双眼红肿,脸有泪痕,此处离林大娘的房间不远,林大娘又素来不太待见这个二儿媳妇,于是甜儿料定小吴氏定是在林大娘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二嫂。”甜儿唤小吴氏道。 小吴氏听声,知道是甜儿,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挤出一丝笑意,应了一声。 “二嫂,你这是怎么了?”平心而论,甜儿还是很喜欢这个二嫂的。 小吴氏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道:“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 甜儿自是不信,想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小吴氏去了自己的房间。 “二嫂,现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了吧?”甜儿给小吴氏倒上茶,轻言细语地问小吴氏道。 小吴氏望了望甜儿,心一横,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甜儿说了一遍。 甜儿听完,满头的黑线,不会吧,连二哥二嫂都想插一脚。 “二嫂,你和二哥多虑了,我没什么,只是箫姐姐嫁了之后,有些不习惯罢了。还有啊,我的亲事,你,你和二哥不用操心,此事,此事还要看太后的意思,二嫂,你明不明白?” 小吴氏听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搞了半天,自己和林二郎那是白操心了。 甜儿见小吴氏若有所失,忙道:“二嫂,其实,其实你和二哥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小妹,总之,你没事就好。”事到如今,小吴氏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过完正月十五,林家全家准备返回京城。 甜儿找到林大娘,跪求道:“娘,祖宅这里要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没有林家之人甚不妥当,女儿请缨留守祖宅,待法事做完,女儿再行返京。” 林大娘不知道甜儿为什么突然要留下来,不过单留甜儿一个姑娘家始终不妥,最后林大娘决定,让周姨娘留在松山陪着甜儿,待法事做完,她们再启程返回京城。 正月十七,送走了林大娘一行人后,甜儿带着小樱找到李头,要李头给她买匹好马。 李头诧异,问道:“小姐,你买马做什么?” 甜儿道:“我要学骑马,省的再被京城的闺秀嘲笑。” 李头一头雾水,问道:“京中的千金小姐盛行骑马吗?” 甜儿点了点头,道:“恩!李头,别说这么多了,赶紧给我买马去,我要在这八十一天之内学会。” 甜儿怎么说也是主子,主子有命,李头又怎能违命呢,买吧。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学骑马?”小樱也是疑惑不解。 “技多不压身!” 第一百五十章高中 “小姐,你全身上下伤成这样了。还要练骑马啊?”小樱望着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的甜儿,心疼地说道。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的技术还差的远呢,得加紧练习。”甜儿打起精神,换上了劲装。 甜儿收拾妥当,刚和小樱出了房门,迎面便碰上了周姨娘。 “姨娘,早啊,真是巧啊。”甜儿笑眯眯地跟周姨娘打招呼道。 周姨娘摇了摇头,道:“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甜儿眼珠子一转,故作不知,问道:“姨娘寻我有何事啊?” “甜儿,你是个金贵人,这骑马太危险了,还是不要骑的好。”这些日子,周姨娘一直担惊受怕,甜儿若是有什么闪失,就算林大娘不怪罪自己,自己这心里也不好受。 “姨娘,你放心吧,没事。我会注意安全的。”甜儿安慰周姨娘道。 “就算是安全,可是,一个女儿家家的,骑马始终不雅。”周姨娘的担心还有这一层。 “姨娘,京中会骑马的闺秀多了去了,无妨,啊,时辰到了,我要走了,姨娘回见啊。”甜儿说完,拉着小樱转身就跑了。 周姨娘望着甜儿的背影,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因为战事的原因,今年春闱考试的侧重点全在国家安全策略,战争后勤保障等方面。 这样的题目虽然应景,不过对于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举子们来说却有些偏了。所以,本届春闱的考卷凡善可陈,可以说大家集体考得都不怎么样。 就因为如此,今年春闱的发榜时间提前了五日。 马文渊博览群书,并不拘泥于先贤经典,倒是占了些先机,不过他到底是苦读之人,对于国家政事知之有限,文章做得虽好,内容却还是显得空洞了些。 高宗反复翻看着主考递上来的,今届前十名的卷子。一边看一边摇头。 这十份卷子可是由三位主考共同推荐的,除了其中两份高宗颇为欣赏外,其余七份尽皆勉强。 “皇上,这状元,榜眼都定下了,不知这七份试卷中,皇上属意谁人为探花?”主考之一的梁大人见高宗挑出了状元和榜眼,探花却迟迟未选,于是上前进言道。 高宗揉了揉脑门,在他的心目中,这其余七人谁人都无资格做这个探花,不过,朝廷开科选仕,总不能说今年探花空缺吧。 “梁爱卿属意何人啊?”高宗烦闷,想听听其他的意见。 梁大人思索了片刻,道:“下官属意山西陆冲。” 高宗摇了摇头,道:“陆冲虽说还算凑合,不过,年龄太大,不合适。” “伍爱卿,你属意何人啊?”高宗又问另一个主考道。 伍大人也沉思了片刻。道:“下官属意云州陈士诚。” 高宗又摇了摇头,道:“陈士诚文章尚算可以,不过这字却不怎么样,不妥。” 其实高宗高宗刚才所言只是借口,他驳了陆冲和陈士诚的真正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与朝中新贵关系密切罢了。 伍大人与梁大人对视了一眼,又和另一个主考王大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齐齐跪地,道:“我等齐荐松山马文渊。” 高宗这才点了点头,道:“马文渊的文章虽然空洞了些,不过胜在他有满腔报国热情,不失为一个热血之士,而且他今年才十九岁,朝廷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马文渊的资料三个主考那是烂熟于胸的,这小子捡了这个探花郎,完全胜在他的出生。他出生松山县一个殷实的农家,家里有几亩薄田,乃家中独子,家事既简单又清白。 马文渊中了探花这件事传回松山,整个松山都沸腾了。 松山县不过是一个小县,出个进士已是艰难,今年居然出了一个探花,叫松山人怎能不激动。 “小樱,你去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县里到处都披红挂绿,张灯结彩的?”因为马上要回京了,所以今日甜儿特地带着小樱上街买些松山特产,好送给京里的朋友。 “是。小姐。”小樱得令,立刻跑去问人了。 片刻之后,小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小姐,咱们松山,松山出了个探花郎。” “探花郎?”想当初自己的爹爹中探花的时候,也是这般风光吧。 “是啊,小姐,这个探花叫做马文渊。”小樱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马文渊?”甜儿吃了一惊,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诅咒他才没中状元吧?呵呵,不会这么灵验,若自己的诅咒真这般灵验,那还要军队做什?自己直接诅咒北蒙军队全部死光光不就结了。 “他什么回来?”甜儿警觉地问了小樱一句。 小樱答道:“听说明日一早便能抵达松山县。” “明日一早?”甜儿吐了口气,道:“走,咱们赶紧把东西买齐,明日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小樱颇为不解,小姐这是怎么了,探花郎罢了,又不是吃人的夜叉,需要躲在家里不出门这么紧张吗? 翌日上午,甜儿一起床。照旧穿上了蓝色的劲装。 “小姐,你不是说今日不出门吗?”小樱不解地问道。 甜儿笑了笑,道:“我想过了,咱们不上街便是,再过两天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后,在娘的眼皮子底下再想骑马可就难了,我想趁现在有机会,再好好骑骑。” 小樱摇了摇头,小姐的思维自己永远跟不上。 甜儿牵着马,到了平日里她经常跑马的空地。 “驾!”到了空地。甜儿飞身上马,一扬鞭,马儿撒开四个蹄子,欢快的跑了起来。 小樱坐在一块大石上,呆呆着望着甜儿,心里既羡慕,又担忧。 甜儿骑着马跑得正欢,压根没听见远处的锣鼓声。 直到那群人走近了,甜儿这才发现,糟糕,又是锣鼓,又是披红挂绿,又是高头白马,肯定是马文渊那厮。 “前面何人,胆敢挡探花郎的道,还不速速让开。”开路的衙役拿着杀威棒呵斥甜儿道。 甜儿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此刻的马文渊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年她救自己出泥坑,是那么勇敢狡黠;那日在高家别庄,她即兴吟诗,是那般的才华横溢;官道上,她被恶人所欺,又显得楚楚可怜;今日,她劲装策马,巾帼不让须眉,当是英姿飒爽…… “林小姐,别来无恙!”马文渊镇定了一下心神,在马背上拱手道。 那衙役见探花郎认识这位骑马的姑娘,便知趣地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事到如今,自己总不能策马就跑吧,甜儿无奈,道:“恭喜探花郎,衣锦还乡!小女还有要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甜儿下了马,朝小樱努了努嘴,小樱会意。跟在甜儿和马儿后头扬长而去。 马文渊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老样子。 “马探花,这林小姐是什么人啊,这般无礼。”那衙役望着甜儿主仆远去的背影,心有不忿。 马文渊笑了笑,道:“她是翰林院编修林大人的妹子。” 让甜儿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报,说是探花郎的母亲过府来做客。 甜儿一脸的黑线,不是吧,这么快。 大厅里,周姨娘正陪着马文渊的娘马张氏聊天。 马张氏是个老实纯朴的农家妇人,和周姨娘聊的无非是家里有几亩地,请了几个长工,家里的母猪又生了几个小猪,诸如此类的农家琐事。 幸而周姨娘也是贫苦出生,自小也是在乡间长大,听马张氏说起这些,只觉得亲切,丝毫不觉得粗鄙。 “小女林婉贞,给马夫人请安。”无法,探花郎的母亲亲自来访,自己这个唯一的主人家若是不出来待客,实在说不过去,在周姨娘三请四请下,甜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见客。 马张氏昨日听马文渊提起甜儿之事,心中欢喜,今日迫不及待地就来相看儿媳妇了。 “林小姐客气了,我是山野粗人,不会说话,若是说了什么话不妥当冒犯了林小姐,还望林小姐不要见怪啊。”马张氏既这么说了,甜儿也只得笑脸相迎。 马张氏是个农家妇,生活的重心除了家里那点农事,便是相公和儿子,儿子有学问,有出息,马张氏认为,他相中的姑娘,定是好的。 因为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所以这马张氏看甜儿是越开越喜欢,她不时地盯着甜儿傻笑,把甜儿弄得大囧。 “周姨娘,不知林小姐有没有定亲?”马张氏终于问到了重点。 周姨娘早猜到马张氏的来意,只不过没想到她真能问出来。 “马夫人请见谅,我家小姐的亲事,自有我家夫人做主,马夫人可自问我家夫人。”周姨娘是真不敢接话,甜儿的亲事一波无数折,这个当口,可不能说错什么话。 马张氏早知道周姨娘只是个妾室,她不敢开口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知你们何时返京?”马张氏又问道。 这个可以说,周姨娘笑着答道:“明日便回京。” “这么快,我儿还要在松山逗留一阵,待他返京,再去拜会林夫人。”马张氏这话却是明示马文渊要去林家提亲了。 马张氏毕竟是外人,人家说得虽然露骨,却并未直言,自己此刻能做的只能是装聋作哑,不接这个话茬。 好不容易送走了马张氏,甜儿长舒了口气,幸好明天就要走了。 “甜儿,你觉得马探花如何?”送走了马张氏,周姨娘开始八卦了起来。 甜儿讪笑了一声,道:“姨娘觉得呢?” 周姨娘想了想,道:“马家家境虽然差了些,不过,马张氏为人不错,将来定是个好婆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选相公呢,还是选婆婆呢? 甜儿不忍拂了周姨娘的意,拿手指了指上面,道:“我的事,得上面做主。” 说完,甜儿突然想到《武林外传》里那个无良书商的那句经典名言“我上面有人!” 想到这里,甜儿抬头望了望房梁,上面没有几十上百个高手吧,这屋顶可千万别塌下来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喜讯 回到京城,甜儿借口给高蕙兰和箫玲珑送松山土产。以这两家为据点,换了男装,带着小樱,在街上瞎溜达,四处打听北蒙战事的消息。 不想,关于北蒙战事的消息,朝廷捂得严实,甜儿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根本打听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怎么办,怎么办呢? 小樱见甜儿一筹莫展,开口道:“小,公子,定远侯是个大官,他定然知道,要不,咱们去定远侯府问问?” 甜儿一拍脑袋,道:“对呀,怎么把李侯爷给忘记了。不行,我这般唐突地上门去问,他定要起疑,得想个万全之策。” 回到家。甜儿想了好几天,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呵呵,老的精不好对付,找小的不就行了。 两手空空地上门可不好,讨李侯爷欢心,不下点儿本钱可不行。 写什么好呢?对了,就写《包青天》,想当初自己小的时候,是无包不欢,是包黑子那群人的铁杆粉丝。 不过嘛,《包青天》里的《狸猫换太子》涉及皇家秘辛,恐惹来祸事,这件案子不写也罢。 哄了老的,这拿什么哄那个小的呢? 十一二男孩儿喜欢什么故事呢?甜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她灵光一闪,貌似《一千零一夜》不错哦,记得几个就写几个吧。 打定了主意,甜儿一鼓作气,硬是在十日内把这两本书给写完了。 写完了书,甜儿不顾手腕生痛,兴冲冲地找到林大娘,对林大娘说道:“娘,当初上公堂,李侯爷可是帮了我大忙的。所谓知恩图报,女儿新近写了本书,想送给李侯爷,娘以为如何?” 林大娘心里知道,定远侯对林家有大恩,能和定远侯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甜儿,所以甜儿开口这么一说,林大娘立马就点头应允了。 甜儿见林大娘应了自己,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心里默念,老天保佑,那小子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翌日,甜儿便找人往定远侯府递了帖子,等着李侯爷召见。 甜儿原本以为朝中事忙,李侯爷定要拖些个十日才能召见自己,谁知,这侯府回了帖子,让甜儿明日下午便可前去拜会。 这么快就能见到李侯爷,甜儿兴奋地一夜无眠。 第二天,吃过午饭。甜儿带着小樱,来到定远侯府。 定远侯坐在偏厅里,笑眯眯地喝着茶。 甜儿恭恭敬敬地给定远侯做了个福,然后拿出《包青天》一书,递到了定远侯的面前。 定远侯接过书,翻了几页。 “丫头,自羽馨出阁,你可就再未登过我侯府,今日带着厚礼,可是有事求老夫啊?”定远侯是什么人,甜儿的小动作可瞒不了他的法眼。 甜儿暗自叫苦,自己前世只是个小编,今生不过是个闺秀,怎么会是这种老狐狸的对手?真是自作聪明。 “侯爷火眼金睛,甜儿在侯爷面前真是无所遁形。”甜儿接完这一句,便低下了头,怎么办,怎么办?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啊。 有了,大嫂家的二哥不是去了北蒙战场嘛,咱可以张冠李戴。 “启禀侯爷,甜儿大嫂的娘家哥哥去年年底去的北蒙战场,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音信全无,大嫂急火攻心,探听无门,这才,这才托了我,来请教侯爷一二。”甜儿说完话,只觉得手心脚心全是冷汗。 李侯爷看了甜儿几眼。笑了笑,道:“不是老夫不给你这个方便,只是,这北蒙前线的事那可是朝廷的高度机密,是不能随意泄露的。” 甜儿原本就没指望能从李侯爷这里挖出消息,先找他不过是出于 古代甜美生活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1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1部分阅读 貌罢了。 “小女也知道向侯爷打听战事颇为不妥,奈何家中大嫂整日以泪洗面,小女不忍,这才冒昧来访,还请侯爷恕罪。”大嫂,不好意思,借一下你的名头用用。 李侯爷听完,开口道:“丫头,你是个聪明的,这件事你自己下去琢磨吧,老夫还有其他的事,你先下去吧。” 甜儿被李侯爷的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自己琢磨,难道是让自己学那些道士,掐指一算,自卜凶吉? 退出偏厅,甜儿正待问一旁的小厮李皓轩的住处,还没开口呢。就听前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丫头,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找我?”这般说话的,除了李皓轩,还能有谁? “小女林婉贞,给李少爷请安。”甜儿规规矩矩地给李皓轩行了个礼。 “好了,好了,麻烦死了,走,到那边花厅里坐坐。”李皓轩说完,径直带头到了前面不远处的花厅。 甜儿有求于李皓轩。自是低眉顺眼,跟在李皓轩后头。 “李少爷,这里有一本番邦的书,叫做《一千零一夜》,很有趣,小女想送给李少爷,给李少爷解闷,还请李少爷不要嫌弃。”到了花厅,两人坐定之后,甜儿立马拿出了《一千零一夜》,恭敬地递到了李皓轩的手里。 李皓轩接过书,并未翻看,而是轻轻地放在一边,盯着甜儿,道:“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 甜儿大囧,这祖孙俩,怎么都精地跟猴似的,难怪住侯府了。 甜儿不敢看李皓轩那咄咄逼人地眼神,低着头,小声地把刚才对李侯爷说的话又跟李皓轩说了一遍。 李皓轩听完,皱起了眉头。 甜儿见状,心里突突突突直跳,这小破孩,不会识破自己的诡计了吧? 豁出去了,俺们可是实力兼偶像派。 “李少爷,我大嫂和她二哥感情深厚,大嫂几个月没有她家二哥的消息,整个人是又消瘦又憔悴,简直是见者伤心,闻着流泪,还请李少爷可怜可怜家嫂……”甜儿一边幽怨地诉说,一边拼命挤着眼泪儿,要博人同情,没有几颗金豆子怎么够范儿呢? 李皓轩见甜儿这般模样,那是心如刀绞,他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对其他事儿可以冷静,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脑子就不那么好使了。 “好了,别哭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李皓轩虽然心疼甜儿,可这安慰的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 甜儿一听,有戏,这哭地更大声了。 李皓轩在甜儿的眼泪攻势下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别哭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过,此事出了我口,入了你耳,你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明白吗?” 终于有消息了,甜儿破涕为笑,轻启朱唇,温柔地说道:“多谢李少爷。” 就这么一笑,把李皓轩给看痴了。 “附耳过来!”李皓轩收敛了一下心神,对甜儿说道。 甜儿得令,兴高采烈地起身,走到了李皓轩的身边,俯身把耳朵凑到了李皓轩的嘴边。 一阵少女幽香扑面而来,李皓轩的心不听使唤地乱跳了起来。 “你家大嫂的二哥只要不是在先头部队效力便无事。”李皓轩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甜儿刚才还兴高采烈呢,听完这句,心情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这算什么消息啊? “李少爷,还能再详细一点儿嘛?”甜儿得寸进尺,笑颜如花地央求李皓轩道。 李皓轩还沉浸在刚才的幽香里,不能自拔,忽闻耳边佳人相求,头脑一热,道:“俯耳过来。” 甜儿自是欢喜,又俯身把耳朵凑到了李皓轩的嘴边。 又是一阵幽香,李皓轩迷迷糊糊地把大周前锋部队在北蒙大峡谷战败,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也透露给了甜儿。 甜儿大惊,问道:“那,那若是在先头部队里面,岂不是必死无疑?” 李皓轩答道:“先头部队里,只有一人生还,他叫做魏清扬,前几日传来战报,此人隐匿于大峡谷,为我大周后续部队传回了重要情报,让我大周后续部队突破了北蒙的封锁线,打了北蒙一个措手不及,扭转了整个局势。” 魏清扬,他不仅没死,还立下了大功!甜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幸福来得太快,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啊。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李皓轩见甜儿傻傻地愣在了那里,忙唤她道。 “哦,没什么,乍一听这个好消息,我,我太激动了!谢谢你!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我,大嫂知道她二哥没事一定会开心死了的。”此时的甜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若真想谢我,日后,日后,多来看看我便是。”李皓轩说完,小脸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甜儿此刻正处在异常兴奋的状态下,并未注意李皓轩的变化。 “李少爷,你是个大好人!我,我要回去了,回去告诉大嫂这个好消息。”这个小破孩,平日里老讨厌了,今天却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么急?”李皓轩难得有机会和甜儿独处,见她急着要回去,心里生出了不舍。 甜儿听了李皓轩的话,冷静了下来,是啊,自己可不能过河拆桥,以后还得仰仗这个小破孩给自己提供独家情报呢,可不能把这个小情报员给得罪了。 “那,李少爷,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就陪你玩儿一下午,一会儿我赔你去骑马,然后在京城最贵的酒楼请你吃饭,不知李少爷肯不肯赏光?”甜儿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纯粹是送羊入虎口啊。 李皓轩听完,心里乐开了花。 “麻烦李少爷帮我找一套小厮的衣服,今天下午我就是少爷的小厮了。”哄好了情报员,消息才能源源不断,要回报必先投资,甜儿心里这如意算盘打得是叮当响。 第一百五十二章提亲 陪着李皓轩骑了一下午的马。又陪着他在城里下馆子吃了顿好的,直到天色变暗,甜儿这才收了工。 “小姐,你一下午去哪里了?”终于见到甜儿了,在定远侯府等了一下午的小樱一见到甜儿,立马关心地问道。 甜儿拉着小樱的手,道:“呵呵,做大事去了,等急了吧,走,咱们回家了。” “小姐?”小樱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林府,甜儿见过林大娘后,便直奔林大郎的院子,这演戏要演全套嘛,既然用了大嫂的名号,多少也该表示表示啊。 甜儿见到大吴氏,说自己到定远侯府顺便帮忙打听了一下吴家二哥的消息,叫大嫂放心,听定远侯话,吴家二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大吴氏听了,拉着甜儿的手。千恩万谢。 大吴氏这般,把甜儿弄了个大红脸,又被人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知道魏清扬没事,还立下了大功,甜儿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心情好得不得了。 林大娘见女儿回京后,像变了一个人似地,觉得事有蹊跷,甜儿在松山县的时候只有周姨娘相陪,想必她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委。 “周氏,甜儿在松山可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林大娘问道。 周姨娘恭敬地答道:“夫人,小姐在松山学会了骑马,还有便是新科探花郎的母亲马张氏来过祖宅,婢妾听她的意思,好像有意与我林府结亲。” “马文渊想娶甜儿?”林大娘有些不解。 周姨娘点了点头,道:“听马张氏说,小姐以前在松山县的时候曾经救过马文渊,马文渊对小姐颇有好感,想与小姐结秦晋之好。” “马张氏此人如何?”林大娘想了想,问周姨娘道。 “马张氏很健谈,为人淳朴,是个好相与的人。”周姨娘答道。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不要声张。”甜儿的亲事一直是林大娘的一块心病,先不说这马家如何,癞头和尚地话言犹在耳,上面还有没表态的太后。难办啊。 “婢妾遵命。” 周姨娘刚刚退下去,就听门房来报,说是有媒婆上门。 林大娘揉了揉脑门,不会这么巧吧?刚说到马家,这马家就上门了? “请她到偏厅叙话。”林大娘吩咐门房道。 “是,夫人。”门房领命,退了出去。 林大娘一进偏厅,那媒婆便笑眯眯地凑上来,给林大娘做了个福,道:“林夫人有礼。” “这位大娘,怎么称呼?”林大娘在小碧的搀扶下坐到了首位。 “老身夫家姓钱,夫人叫我钱大娘便是。”钱媒婆端着一张笑脸,恭敬地应道。 “钱大娘,请坐。”林大娘淡淡地应了一句。 “谢夫人。”钱媒婆谢过林大娘,这才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钱媒婆坐定后,自怀里摸出了庚帖,递给了林大娘的丫鬟小碧。 “听闻林夫人有位千金,秀外慧中,温婉娴静,新课探花马文渊马大人想与贵府结秦晋之好。娶林小姐为妻。” 林大娘自小碧的手中接过庚帖,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 钱媒婆见林大娘并未答话,也不生气,继续说道:“马家与府上同是松山县人,有同乡之谊;林小姐与马大人自幼相识,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林大人救过马大人,可谓交浅言深,林小姐配马大人,实乃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啊。” “钱大娘,不是我托大,小女的亲事老身做不了主,得看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马大人若是真有心,可自去求太后。”林大娘此话一出,钱媒婆立刻就愣住了,怎么,此事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林夫人,此话当真?”钱媒婆将信将疑。 “自然当真,我家小女与太后的关系,在京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钱大娘,请回吧。”林大娘说完,便端起了茶杯。 林大娘既已下了逐客令,钱媒婆也不好赖在人家里不走,只得起身告辞。 京城探花府,马文渊听完钱媒婆的话,是一脸的沮丧。 “我说马大人。此事恕我钱大娘无能,还请马大人另请高明。”钱媒婆拿了马文渊五两银子的谢礼,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出了探花府。 太后?马文渊捏紧了拳头,原以为自己中了探花,便可如愿娶到甜儿,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太后,此事看来得从长计议。 浣花居里,甜儿听到风声,说是马文渊派了媒婆上门提亲,不过,被林大娘用太后搪塞了回去。 甜儿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马文渊真来提亲了。 “小姐,探花郎有什么不好,难道小姐想嫁状元公不成?”在小樱的心里,探花已经很了不起了,过世的林老爷不也是探花郎嘛? “嫁什么嫁,要嫁你嫁!”甜儿心情不好,顺嘴说了一句。 “小姐……”小樱委屈地唤了甜儿一声。 “好了,不要再提什么嫁人的话了,探花也不许提,马也不要提。”真烦啊,不知道魏清扬何时能风光返京。自己撑得真的很辛苦啊。 “娘,您找儿子何事?”林大郎刚自翰林院回家,便被门房拉到了林大娘院子。 “大郎啊,坐,娘有话问你。”林大娘吩咐林大郎道。 林大郎坐定后,林大娘这才开口问林大郎道:“大郎啊,你觉得马文渊此人如何?” 林大郎想了想,道:“他是新科探花,听同僚们说,他这个探花可是圣上钦点,而且颇得圣心。” “我说不是这些。我是问你觉得他为人如何?”林大娘打断了林大郎。 林大郎听了,道:“为人?听人说他为人虽然比较迂腐,却也知礼守节,称得上是个君子。” “他若是配你小妹,你意下如何?”林大娘这才说到主题。 “马文渊来府上提亲了?”林大郎知道,自家娘亲是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 林大娘点了点头。 “好啊,小妹文采出众,马文渊乃新科探花,他们二人若是配成一对,成日里舞文弄墨,吟诗作赋,堪为神仙眷侣啊。”林大郎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马文渊真做了自己的妹夫,今后在朝中定会与自己一气同枝,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甜儿今年都十六了,太后那里迟迟没有准话,我担心甜儿错过了佳期,难觅佳婿啊。”林大娘心里想的是,自己可以先替甜儿物色着,待八字有了一撇,再求太后画上那剩下的一撇,如此一来,便可以两全了。 “小妹的事,娘做主就行了。”林大娘的想法既合了自己的心意,林大郎便不再多言。 “恩,好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娘。” 慈宁宫内,太后正歪坐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风意站在太后身后,轻轻地给太后揉捏着肩膀。 “启禀太后,王贵人有喜了。”云意轻声禀报道。 “什么?”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王贵人有喜了。”云意重复了一遍。 “哪位太医给王贵人请的脉啊?”太后问云意道。 “启禀太后,是张太医。”云意答道。 太后点了点头,道:“那便错不了了。传张太医。” “是,太后。”云意领命,出了慈宁宫。 王贵人的寝宫安岳殿,悦宁一脸笑意地坐在床边。望着王贵人傻笑。 “娘,宝宝在你肚里乖不乖啊?”悦宁问了个傻问题。 “乖,跟你一样那么乖。”王贵人躺在床上,轻抚着平坦的腹部,心里美滋滋的。自从与北蒙的战事打响之后,皇上来安岳殿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虽然皇上多数时候都只是来坐坐,寻个清静,不过偶尔也会临幸她,幸亏自己平日里保养调理得当,不过几次就又怀上了龙种。 “清儿,娘有今日,全靠林小姐,知恩当图报,林小姐他日若是有什么难事,你一定要尽力帮她才是。”自王贵人怀上了这个孩子,越发的慈心了起来。 “哦,清儿也在啊,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说给朕听听,让朕也乐乐。”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悦宁定睛一看,原来是高宗信步走了进来。 “悦宁拜见父皇。”悦宁起身,跪在了地上。 “清儿起来吧。” “臣妾拜见皇上。”王贵人正要起身,不料却被高宗伸手给拦了下来。 “你有孕在身,不必拘礼。”高宗拦下王贵人之后,柔声说道。 “谢皇上。”王贵人向高宗投去温柔的一笑,又重新躺了下来。 高宗轻轻摸了摸王贵人的肚子,心里默念道,这胎一定要生个皇子,自己虽然有两个皇子,不过大皇子怯懦,二皇子呆滞,都不堪大用,自己已过而立之年,自然希望子嗣能再兴旺一些,日后也好多一些选择的余地。 “对了,刚才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高宗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笑声,开口询问道。 悦宁冲着高宗做了个福,道:“是清儿跟娘讲《西游记》的故事,讲到猪八戒背媳妇。” “哦?”高宗来了兴致,早就听闻林婉贞给太后讲《西游记》时弄地慈宁宫天天爆满,后来太后不厌其烦,下旨以后甜儿再进宫给太后讲故事,宫中其他人一律不许来旁听。 “朕也想听听,清儿再讲一遍。”近日得了大周大胜北蒙的消息,高宗心情愉悦,所以才有这听故事的兴致。 “是,父皇。”悦宁应诺。 “从前有座大山,大山脚下有户庄户人家,唤做高家庄……” 第一百五十三章出手 “少爷,新科探花郎马文渊昨日派了人去林家提亲。”定远侯府内。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正在向李皓轩汇报林家的情况。 “什么?哼,自不量力!林家做何反应?”李皓轩咬紧了牙关,皱着眉头问道。 “林夫人以太后做借口推了这门亲事,不过,据林府下人说,林夫人和林大人对马家还是颇有好感的。”下人应答道。 “好感?”李皓轩翘起了嘴角。 “你下去吧,我让你做的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李皓轩望了一眼立在他身边这个小眼睛,不起眼的小厮,板起小脸,正色道。 “小的谨遵少爷吩咐。” “替我约林大人,明日午时在醉仙楼,我请他吃饭。”李皓轩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林大郎还不入套,更待何时。 “是,少爷。” 翌日午时,林大郎依约来到醉仙楼。 李皓轩早在包间里等着他了。 “下官见到李少爷。”李皓轩虽然不是世子,身上也没有功名,不过,定远侯嫡孙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林大郎虽然是翰林院编修。却也不敢在李皓轩面前托大,见到李皓轩,林大郎唯有恭恭敬敬作揖行礼的份儿。 “林大人来了,请坐。”李皓轩淡淡地一笑,挥手示意林大郎坐下。 林大郎拱手谢过李皓轩,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李少爷今日想请,所谓何事?”林家虽与定远侯府有些交情,可是向来定远侯府找的人都是自家小妹甜儿,说句实话,林大郎还从未与定远侯府的人接触过。 “没什么,皓轩只是想和林大人聊聊天罢了。”李皓轩说完,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好茶,好茶,这醉仙楼的蒙顶峰真乃一绝啊,林大人,你也品品?” 李皓轩虽然只是十一二岁,林大郎对他却丝毫不敢小觑,这孩子,人小心眼多,要不,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拦截住北蒙的质子,立下不世之功呢。 “果真不错,想不到李少爷对于茶艺这么有研究。”林大郎喝了口茶,只觉得口齿留香。这小孩,倒是没撒谎。 李皓轩笑了笑,道:“听闻新科探花马文渊到你家向林小姐提亲了?” 林大郎听了,差点儿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此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是太后反对马林两家联姻,特意让他来示警,不会吧? “确有此事,不过,家母已经回绝了。”林大郎斟酌了一下,这才答道。 李皓轩点了点头,道:“马文渊虽然贵为新科探花,不过为人迂腐,呆板,将来在朝中恐难当大任;而且这马家在松山只有几亩薄田,令妹真嫁过去,怕是要跟着吃苦受累啊。” 李皓轩此话一出,把林大郎弄得莫名其妙,马文渊跟李皓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这般贬损他? “李少爷此话,可是。可是李侯爷的意思?”林大郎左思右想,总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思来想去,可能是李侯爷不待见马文渊所至吧? 李皓轩摇了摇头,道:“此事与我祖父无关,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李皓轩此话一出,林大郎就更糊涂了。 “林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很中意林小姐。”看情形,不把这话说明白了,在林家找个强援,说不定哪天林大娘真把甜儿给嫁了,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想到这些,李皓轩心一横,脱口而出。 李皓轩这话,把林大郎电地不轻,李家嫡孙,年仅十一二岁的李皓轩,居然喜欢自己十六岁的小妹。 “李少爷,此话,此话当真?”林大郎呆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李皓轩调整了一下心绪,道:“我骗你做什?实话跟你说了吧,林夫人和林小姐那日遇到的癞头和尚是我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林小姐早嫁。” 林大郎刚清醒,又被李皓轩这个重磅炸弹炸地稀里哗啦,这小孩,把全家都给糊弄了。 “李少爷准备。准备如何安置小妹?”林家虽然重返官场,不过却是今非昔比,甜儿在太后面前得脸,只是恩宠,这恩宠来得容易,失地也容易,比不得功侯世家根基扎实,身份显贵。翰林院编修的妹子配定远侯府的嫡孙,门户实难匹配。 就因为有这种顾虑,林大郎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林大郎虽然希望甜儿嫁给朝中显贵,自己能得到甜儿夫家的助力,不过,为了自己的仕途,让甜儿给人做妾,林大郎还是丢不起这个脸,冒不起这个险的。 “自然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李皓轩此话说地是斩钉截铁。 “当真?李少爷没有哄我?”林大郎听了李皓轩的话,双眼冒出了金光。 “自然当真!”李皓轩正色道。 “好,只要李少爷没有诳我,我自会帮李少爷达成心愿。”李皓轩深得李侯爷喜爱,将来定会继承定远侯府,一想到自己会成为侯爷的大舅子,林大郎的一张脸立马笑开了花。 说完了正事。李皓轩这才叫醉仙楼的伙计开始上菜。 一顿饭,两个人,满桌子的菜。 因为两个人各有所得,所以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回到林府,林大郎越想越高兴,所谓饱暖思y欲,趁着睡午觉,与通房小菲做了一通好事。 可能是林大郎用力过猛,小菲睡过了头。 待到小菲起床。这才发现,糟了,误了去大奶屋里立规矩的时辰。 “小菲,你干的好事!”大吴氏是过来人,怎么会不不知道中午发生了什么。 最近,林大郎专宠小菲,小菲得到滋润皮肤是越来越水灵,身段也越发得风流,大吴氏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小菲的错,大吴氏又岂肯轻易罢休。 “小紫,给我掌嘴!狠狠地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大吴氏望着跪在地上的小菲,厉声吩咐小紫道。 小紫向来胆小,听了大吴氏的命令,战战兢兢地走到小菲身边,举起发抖的右手,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 “没用的东西!何嬷嬷,你去。”大吴氏厌弃地望了一眼小紫,唤了一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嬷嬷去掌嘴。 “是,奶奶。”何嬷嬷是大吴氏的陪嫁嬷嬷,负责打扫等粗活,一双手又大又粗糙。 “啪!啪……”何嬷嬷手劲大,没打几下就把小菲打得一脸红肿,口吐鲜血。 “奶奶,饶命,奶奶饶命……”小菲一边挨打,一边口齿不清地向大吴氏求饶。 “奶奶,……”何嬷嬷打了不到二十下,小菲便受不了,晕倒在了地上。 “贱婢,敢装死,拿冷水泼醒她,再打!”大吴氏已是打红了眼。此刻只有满腔的怒火,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小紫却一直揪着心,最近大少爷和大奶的关系本来就很僵,若是小菲出点儿什么意外,怕是会火上浇油,到那个时候就糟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原来是大吴氏的女儿淑娴的奶娘。 奶娘见到这场面,不敢进来,只不断地向小紫递着眼色。 小紫知机,悄悄地出了房门,问奶娘发生了何事。 原来淑娴近两日都不太舒服,今日她睡醒了午觉,突然哭闹不止,奶娘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抱着她四处走动哄她了。孰料,奶娘哄了很久,她还是这样,不停地哭闹,奶娘无法,只得来寻大吴氏。 小紫听了奶娘的话,又悄悄地进了屋子,在大吴氏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大吴氏一惊,起身道:“贱婢,今日先饶了你。”说完,大吴氏便丢在昏倒在地的小菲,带着众人出了小厅。 大吴氏走远后,跟在小菲身边的小丫鬟,原来在厨房里择菜的小珠这才把小菲给扶了起来,哭着问小菲道:“小菲姐姐,你,你怎么了?” 小菲勉强睁开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我,我没事。” 夜过三更,林大郎这才回到林府。 一进院子,林大郎便听小珠说起了今日下午之事。 “恶妇!”林大郎望着满脸红肿,说话吃饭都成问题的小菲,恨地牙痒痒。 林大郎心里虽恨,却也不敢当面去找大吴氏的麻烦,一来,这正妻教训通房,乃祖宗规矩,自己这么一去,便是有宠妾灭妻之嫌,与自己的名声不利;二来嘛,吴家也不是好惹的,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是不能得罪的。 你等着瞧,待甜儿嫁入定远侯府,有你好看的。 林大郎打定主意,先忍下来,待自己得了定远侯这个大靠山,再对大吴氏发难不迟。 “小珠,好好照顾小菲,这几日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院子。今晚我去小紫那里。”林大郎心里冷笑,你打了我的丫鬟,无非是要我去你那里,我偏不随你愿。 西城区冯府,箫玲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嫁给冯允这些日子,自己是快活的。 冯允为人体贴,待自己是真好,自己提出让他把小玲收了房,为冯家后继香烟,他却说,自己只不过是难以受孕,并非不能生,说是三年后再议。 可是,今天晚上,他居然吃了绿豆芽。 记得小时候,姑母曾托人让爹爹在京里寻个治过敏的秘方,说是表哥吃绿豆芽过敏,一吃绿豆芽就会全身起红点,爹爹给淘弄了些,好像没有效果。 自己粗心大意,忘了交代厨房不要用绿豆芽做菜。 今天晚上,他吃了那么多绿豆芽,身上却没有半颗红点。 还有,自己一提到姑姑,他便言辞闪烁,只说失父又失母,不忍再提伤心事,自己以前也没做多想,可是今晚的绿豆芽…… 箫玲珑越想越心惊,自己所得到的这一切会不会变成镜花水月,这种幸福是不是虚幻的海市蜃楼,谁能告诉我? 第一百五十四章急转直下 “启禀圣上,八百里加急!”御书房内。内侍把一封密信递到了高宗的手里。 高宗接过密信,挥手示意内侍退下。 待内侍退出了御书房,高宗这才拆来了密信。 “竟有这等事?”高宗一边看信,一边皱眉。 原来此信是北蒙前线的韩将军亲手所书,信中说了一件奇事。 韩将军不日前救了一个人,此人自称是大周先头部队的斥候陆忠,并称当初发假情报让大周先头部队全军覆没的人正是征北军引为英雄的魏清扬,而后来传出正确情报,让后续部队取得大胜的人是自己。也就是说魏清扬是j的,而自己是忠的。 此事实在匪夷所思,韩将军不敢擅做决断,只好八百里加急,报告给高宗。 单凭韩将军的只字片言,高宗也是一筹莫展,难以分辨忠j。 思前想后,高宗决定让韩将军先把两人同时收监,然后押往京城,待查明事情的真相,再做决断。 此事不宜久拖,高宗随即便提笔给韩将军写了封亲笔信,然后用蜜蜡封好。唤来内侍,让信使把这封信火速送往北蒙,交到韩将军手中。 韩将军接到高宗旨意,即刻便派了亲信把魏清扬和陆忠押解往京城。 魏清扬和陆忠一到京城,便被关在了天牢里。 因为这两人中有一个是功臣,高宗有交待,对这两人都不得怠慢,所以尽管魏清扬和陆忠被关押在天牢里,可是天牢的守卫却并未为难他们二人,反而是好吃好喝地供奉着。 其实魏清扬怎么也想不明白,和自己同为斥候的陆忠怎么会陷害自己。 魏清扬一直以为陆忠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被韩将军救了,还编出那种匪夷所思的故事,陷自己于不义。 “睿王,此案就劳烦你亲审理。”御花园中,高宗一边走,一边吩咐睿王道。 睿王点了点头,道:“请圣上放心,微臣一定仔细查证,秉公办理。” “这两人当中,定有一个是j佞,有一个是忠臣,朕不愿忠臣蒙受不白之冤,也不希望j佞逍遥法外,睿王要多花点儿心思才是。”高宗夺嫡的时候虽然狠辣,但是即位后尚算是个仁君。不过。他这般在意这个案子,却另有隐情,此案在京中虽然知之者甚少,不过在征北军中却已不是什么秘密,此案若是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影响军中的军心和士气,所以高宗才这般的重视。 “微臣遵旨!” 所谓疑心生暗鬼,自箫玲珑开始怀疑冯允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起冯允来。 冯允什么人,岂能不知箫玲珑已经生疑。 奈何他的真实身份实在不方便透露,只得一再搪塞。 因为这般,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和谐变得诡异了起来。 “娘子,我有一批货出了点儿问题,明日一早,我便要前往云州处理,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半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娘子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可太操劳。”这日吃过晚饭,冯允突然对箫玲珑说要出去公干。 箫玲珑毫无准备。只觉得冯允是有意避开自己,奈何他既已做出决定,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强颜欢笑,道自己无妨,让冯允自己多保重。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冯允便带着贴身的小厮和曾广泉,骑着快马赶往了云州。 自冯允离开后,箫玲珑便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小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日子和箫玲珑相处下来,小玲知道箫玲珑是个好人,是个好主子,虽说冯允并未把自己收在房里,不过小玲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箫玲珑妒忌所至,而是冯允体谅箫玲珑,不愿让新婚妻子难受。 平心而论,做不做通房,小玲觉得无所谓,只要箫玲珑开心,她怎么样都好。 不行,得想个法子,小玲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回林府,找甜儿想办法。 “小玲给小姐请安。”小玲借口出门买胭脂水粉,悄悄到了林府。 甜儿见到小玲还做姑娘家的打扮,便知道冯允并未把小玲收房。 “你家奶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甜儿拿不准小玲为什么来找她。 “小姐,我家少爷前几日出门去了云州,我家奶奶郁郁寡欢,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求小姐去冯府陪陪我家奶奶,开导开导她。”小玲突然跪到地上,央求甜儿道。 甜儿松了口气,还当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丈夫出差,妻子在家寂寞了。 “小玲,你先起来吧,我明日便去。”甜儿笑着说道。 小玲听了甜儿的话,并没有起来,而是低着头,又继续说道:“我家奶奶和少爷最近有些不大对劲,奴婢问过奶奶,她只说无事。” “哦?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甜儿一惊,此事看起来不那么简单。 “大概半个月前吧,奴婢记得,有一天晚上,自打少爷吃了那盘清炒绿豆芽后,奶奶和少爷之间便开始不对劲了。”小玲记得很清楚。当时箫玲珑看见冯允在吃绿豆芽,那双眼睛瞪地大大的,嘴巴也张地大大的,只不过冯允实在太饿,只顾着吃饭,并未察觉箫玲珑的反常。而小玲一直伺候在箫玲珑的身边,自是把箫玲珑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刚开始她也没在意,可是后来,她慢慢发现,自那日之后,箫玲珑看冯允的眼神便变得怪怪的。再不是刚成亲那会儿的羞涩。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明日一早便会去冯府,等见到箫姐姐再说。”甜儿轻叹了口气,还以为冯允这般疼箫玲珑,箫玲珑会过得幸福快乐呢,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出了状况。 “谢谢小姐。”小玲谢过甜儿,便起身告辞,回了冯府。 难怪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原来是箫姐姐有事。送走了小玲,甜儿长舒了口气,希望他们夫妻只是闹点儿小别扭,最好呢就小别胜新婚,等冯允回来,两个人的关系更胜从前。 第二日,甜儿依约来到冯府,果真如小玲所说,箫玲珑明显消瘦了,人也没有以前精神,虽然擦了脂粉,却还是难掩满脸的憔悴。 “箫姐姐,你和冯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箫玲珑屋内,只有甜儿和箫玲珑两人,甜儿直切主题,问箫玲珑道。 箫玲珑望着甜儿,欲言又止。 “箫姐姐,是不是冯大哥欺负你了?不用怕,他若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打的他头破血流。”甜儿见有些冷场,于是开口逗箫玲珑道。 “不是,他待我很好,没有欺负我,只是……”箫玲珑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难道他有隐疾?”要撬开箫玲珑的嘴还真是件费神的事。 箫玲珑听了甜儿的话,眼睛鼓得老大,道:“妹妹可不要胡说,相公他。他身体很健康。” “那就是他在外养二奶,三奶,四奶,夜不归宿?”甜儿说完,仔细观察起箫玲珑的表情来。 箫玲珑摇了摇头,道:“甜儿妹妹,你别瞎猜了,我告诉你吧,我怀疑,怀疑他不是我表哥。” “什么?”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箫玲珑的相公是冒牌货? “好妹妹,别这么大声。”箫玲珑见甜儿大吵大嚷地,担心隔墙有耳,忙用手把甜儿的嘴给捂上了。 看甜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箫玲珑这才把手自甜儿的嘴边拿了下来。 “那天晚上,厨子做了道菜,是清炒绿豆芽……”箫玲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把自己最近的发现和疑虑慢慢地讲了出来。 “所以我怀疑他不是我的表哥冯允,可是,我一个失婚的妇道人家,又是寄居在林府的下人,我一直想不通,他冒名顶替做我表哥,又是给我赎身,又是娶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箫玲珑,让她食不无味,睡不安寝。 “箫姐姐,我二哥门路广,要不,我托他帮你查查这个冯允究竟什么来历?”箫玲珑既然起了疑心,必有她的道理,既然怀疑,那就彻查了。 哪里知道,箫玲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还无法确认,甜儿妹妹,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为什么?”甜儿不解。 “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的好,我准备等他回来了之后,亲自问他。”箫玲珑镇定地说道。 “亲自问他?不行!他若是歹人,你这样唐突地问他,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甜儿此时满脑子都是《洗冤录》里面那个假宋大人杀父杀母的场景,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妹妹,你想多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周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又用了这么多的银子,才娶我过门,我这般金贵,他定不会对付我的。”箫玲珑望着甜儿笑了笑,就是真要对付自己,自己也无怨无悔,与其这般整日的焦躁不安,还不如亲耳听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哪怕,哪怕他真是歹人,自己也无怨无悔。 “箫姐姐……” “甜儿妹妹,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甜儿还待再劝,却不想被箫玲珑打断了话语。 此时的高府,高老爷望着一脸笑意的高蕙兰,这心里却打起了鼓。 当初自己是想女儿能经常回家住,不过现在嘛,高老爷却希望高蕙兰不要回来地这般勤,多在朱府住。 成亲这几个月来,高蕙兰常回娘家,而且一回来便是常住,相反,高蕙兰在朱府住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哎,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拒婚 一则因为北蒙前线情势扭转。二则因为王贵人怀上了龙种,太后高兴,决定在御花园大宴群臣。 宴席上,新科探花马文渊大出风头,作对吟诗,无人能与其争锋。 马文渊的这番作为自然也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听闻这马文渊今年还不到二十,如此年轻便中了探花,实属不易。 宴罢,群臣纷纷离宫。 “来人,传新科探花郎马文渊慈宁宫觐见。” “是,太后。” 马文渊今日出尽风头,自是有目的的,他磨磨蹭蹭地久久不肯离去,就是等着太后召见。 如今得偿心愿,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跟着宫女信步踏入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太后高坐在软榻上。 马文渊倒头便拜:“微臣马文渊见过太后,恭祝太后圣体金安!” “探花郎,起来吧。”太后淡淡地说道。 “谢太后。”马文渊起身,垂手恭敬地立于一旁。 太后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马文渊。 个子中等。不算太高,五官端正,隐隐透着一股子书香气。因为不到二十,所以整个人还显得有些稚嫩。 据报,马文渊平日里为人虽然比较迂腐,却也谦恭低调,今日一反常态,与众朝臣一争高下,定有内情。 太后正觉得无聊呢,马文渊就送上门来,倒是合了太后的胃口。 “探花郎,你在宴席上大出风头,好不威风啊?”太后这话说得平,听不出她是喜还是怒。 马文渊挺直了身板,道:“太后过奖了,微臣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引起太后的注意。” “大胆!马文渊,你竟敢戏弄哀家!”太后听完,突然怒喝道。 马文渊一震,立刻跪倒在地,口称:“请太后恕罪,微臣这般做,是有隐情的。” “隐情?”太后的眼睛闪了闪。 “你戏弄哀家,事情败露,便托词有什么隐情,来人啊!掌嘴!”太后好像是真怒了。 “请太后恕罪,太后若是能听一听微臣的隐情。微臣甘愿受罚。”马文渊有些急了,可别事情没办成,白遭了一顿打。 “哦?马文渊,哀家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呢,是你马上自行离去,哀家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第二个选择呢,便是说出你的隐情,接受哀家的责罚,你选哪一个呢?”这个探花郎,还真是有趣。 好不容易才进到宫里,很艰难才见到太后,马文渊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他寻思良久,终于?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2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2部分阅读 于鼓足勇气,道:“微臣选第二个。” “好!有胆识!说吧。”如果说刚才太后只是在调侃马文渊,那么现在,太后倒真有些欣赏他了。 “微臣想娶林婉贞为妻,恭请太后做主。”马文渊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你想娶林丫头?”太后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婚事啊。 “你想娶林丫头,自去林府提亲便是。何需到哀家这里来自讨没趣呢?”太后是颇为不解。 “启禀太后,微臣去林家提过亲了,只不过林夫人说林小姐的婚事还需太后做主,所以,微臣这才斗胆,求到太后跟前,求太后成全。”马文渊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太后点了点头,看来林家倒是真心把我这个老婆子给放在心里啊。 “你为何要娶林丫头呢?这其中可有什么渊源?”太后虽然热心做红娘,却也不想乱牵红线,误了人家的大好姻缘。 马文渊一听太后这话,知道有门,忙把他和甜儿的瓜葛一点一点慢慢地给太后道来。 “原来如此啊,你倒是个长情的。”太后听完马文渊的话,看马文渊的眼神都不同了。 同乡,青梅竹马,过命之交,这两人倒是很般配啊。 “探花郎,你先下去吧,此事哀家还要从长计议。”太后说完此话,便挥手示意马文渊退下。 太后既已逐客,马文渊不敢不从,只得起身告退,出了慈宁宫。 见马文渊出了慈宁宫,太后问风意道:“你觉得马探花配林丫头,如何啊?” 风意笑了笑,道:“林小姐的父亲也是探花郎,他们二人若是能结成夫妻,也是一段佳话。” 太后点了点头,道:“马文渊身家清白。家世简单,林丫头若是能嫁入马家,虽说清苦了些,却胜在自在。” “传哀家懿旨,宣林婉贞,明日进宫。” 林府浣花居,甜儿刚准备上床休息,忽听门外有人叫门。 原来是太后有旨,宣自己明日进宫觐见。 接完旨,回到浣花居,甜儿这心突然怦怦怦怦跳地厉害。 “小樱,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跳地很厉害。”甜儿有些不安地拉着小樱的手,嘀嘀咕咕地说道。 小樱很努力地想了想,道:“不知道。” 甜儿听了,为之绝倒。 翌日,到了慈宁宫,甜儿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见了礼。 太后笑眯眯地给甜儿赐了座。 “林丫头,哀家有件喜事要同你说,你猜猜?”太后这是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好玩。 甜儿一脸的黑线。这可怎么猜啊。 “可是太后新的了什么奇珍异宝?”甜儿硬着头皮胡说了一个。 太后翘起了嘴角,道:“哀家是那种贪财的人么?” “那,那是后宫中哪位贵人怀了龙种?”甜儿又胡诌了一个。 “哈哈哈哈,你是错有错招啊,这确实是一件喜事,不过却不是哀家要同你说的那一件。” “小女,小女实在猜不出来了,求太后恕罪!”甜儿可不敢再猜了,所谓祸从口出,再猜下去,这祸事离自己就不远了。 “罢了。罢了,哀家跟你直说了吧。哀家给你做了一个大媒。”太后说完,喜滋滋地望向甜儿。 甜儿听到这里,脑袋立刻一个变成两个大,原以为太后已经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太后的记性可真好。 “太后,所谓齐大非偶,小女,小女怕是没那个福分。”甜儿一下子便跪到地上。 甜儿还以为太后说的是那些宗室显贵,先前,太后可是专门拿了他们的画像给甜儿看的。 “你放心,哀家还没有老糊涂,不会做那种没谱的事,快起来吧。”太后有些嗔怪地说道。 “谢太后。”甜儿起了身,垂手立于一旁。 “新科探花马文渊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与你自幼相识,又有过命的交情,你们二人可谓是天赐良缘,哀家今日便做主,把你许配给他。” 太后此话,犹如晴天霹雳。 甜儿一咬牙,一狠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太后收回成命!小女不愿嫁给马文渊。”此时的甜儿全没有了往日的聪明伶俐,满脑子想的都是魏清扬,拒婚的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 “放肆!你别以为哀家宠着你,你便可以任意妄为,哀家告诉你,哀家决定了的事,还没有人能更改。哀家给你一个月的时限,你好好在家考虑考虑,时限一到,你若是还不肯嫁,那就一辈子都别嫁。替哀家伺候佛祖!”太后这次是真怒了。 “谢太后恩典!”甜儿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滚!”太后也被气地够呛。 幸而甜儿在太后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若是不然,定给当场仗毙了。 出了慈宁宫,甜儿再也忍不住,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该死的魏清扬,怎么还不回来啊,这回得罪了太后,怎么办,怎么办? 甜儿回到家中,立刻找到林大娘,把自己在慈宁宫拒婚一事,一五一十地跟林大娘说了一遍。 “你,你,跪下!”林大娘听完,是火冒三丈。 甜儿没想到林大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得跪到了地上。 “太后是可以顶撞的吗?平日里看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这次这么没脑子!”林大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甜儿道。 此时的甜儿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冲动呢,应该说得再委婉一点,或者,先拖延一下,哎,自己该把那个癞头和尚说的话拿出来先垫垫,把婚事拖个三五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果真没错啊。 “娘,您消消气,都是女儿的错。”甜儿见林大娘被气得够呛,心里不忍,小声劝解道。 “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啊?探花郎有什么不好?你……你……”林大娘骂着骂着,突然觉得胸口闷地厉害,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就晕倒在了椅子上。 “娘!娘!你怎么了?”甜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忙起身扶起林大娘,拼命地掐林大娘的人中。 甜儿一边掐,一边冲着门外大声叫唤道:“来人啊,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夫人!”一会儿功夫,小翠和小碧便冲了进来。 “小碧,你赶紧去请大夫,顺便叫人把二少爷找回来。” “小翠,你和我一起把夫人给扶进房里去。” 甜儿吩咐完两婢,见林大娘还没清醒,心里愧疚万分,都是自己的错,连累了娘。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甜儿在慈宁宫当面拒婚一事,不到三日便传遍了京畿四九城。 第一百五十六章龙虎斗 李皓轩和李侯爷去了趟京郊的庄子。待他回到京里,知道这个消息,已是五日之后了。 “下作!不要脸!欺人太甚!……”李皓轩把写满马文渊名字的纸撕地粉碎,嘴里念念叨叨骂着自己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话。 “来人!”李皓轩撕完纸,平复了一下心情,唤人道。 “少爷,有何吩咐?”进来的还是那个小眼睛,瘦瘦的小厮。 “你这样……明白了吗?”李皓轩把嘴巴凑到小厮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 “小的明白了,小的即刻去办。”小厮领命,退出了房门。 “马文渊,马探花是吧,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我便不姓李!”李皓轩捏紧了拳头,暗恨自己怎么不虚长几岁,白让那混小子抢了先机。 两日后,朝中几个重臣像是约好了一般,齐刷刷地聚集到了京城探花府。 “马大人,你和林家小姐的婚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马大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苦为了一个女子,得罪了定远侯府?” “马大人,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马大人,定远侯和睿王的关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而睿王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马大人,凡事留一限,日后好相见!” “马大人……” …… “诸位大人,不必多说,此事乃是太后的意思,下官又怎敢忤逆了太后的意呢?”马文渊不置可否,待诸位大人说得口干舌燥了之后,这才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马文渊一提到太后,这些重臣便都住了嘴。 林府,浣花居,小樱急匆匆地跑进了甜儿的房间。 “小姐,小姐……出,出大事了!”因为刚才跑得太快,所以小樱说起话来,是气喘不止。 “别急,慢慢说,先喝口水。”甜儿摇了摇头,这个小樱,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小姐,你不知道,听说京中很多重臣都去了探花府。劝说马文渊不要娶你。”小樱喝了口水,长舒了口气,慢慢说道。 “竟有此等怪事?”真够怪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得人心了,还是得朝中重臣的人心啦,甜儿讪笑道。 “小姐,京里都传开了,说是定远侯府的小少爷支使那些大臣们去做说客的。”小樱继续说道。 “什么?李皓轩,他有这么好?”甜儿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一千零一夜》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我还听说,定远侯府的小少爷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所以才找人去探花府的。” “你,你都听谁瞎说的?怎么可能,那个小破孩才多大点儿啊?”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可不喜欢四处开烂桃花,物以稀为贵,一朵就好。 “小姐,京里都传开了,不会有假的。”小樱很认真地说道。 “真够乱的,烦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一个马文渊就够自己烦的了,又横空出世一个李皓轩,怎么办,怎么办是好。 “小姐,小姐,夫人请你过去。”甜儿正烦呢,忽闻外面有人唤自己。 “知道了,马上就去。”甜儿长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连小樱都知道了,那这林府便没人不知道了,如此看来,娘找自己怕是要责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弄梅斋,甜儿望着颜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林大娘,心里内疚极了,都是自己,害得娘旧疾复发,变成了这个摸样。 “女儿给娘请安。”甜儿恭恭敬敬地冲着林大娘做了福。 “来了,坐吧。”林大娘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娘,您好些了吗?”甜儿关切地问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道:“娘一把老骨头,不要紧,倒是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娘,您别生气,都是女儿的错。”甜儿见林大娘有些不对,连忙认错。 “此事不怪你,都怪为娘的没有好好教你。如今惹下这个祸端,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善了啊。”林大娘许是说地太急,刚说完,便觉得胸口闷,连咳了好几声。 “娘,仔细身子。” “今日就咱们娘俩,你跟娘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因为中意定远侯府的小少爷,这才拒婚的?”林大娘咳完了,又继续问甜儿道。 甜儿皱着眉头,小声道:“不是的,娘,马文渊和李皓轩,我一个也不喜欢。” “你呀!哎,我的儿,那你到底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林大娘是被甜儿彻底弄糊涂了。 “娘,女儿想嫁身穿铠甲,保家卫国的盖世英雄。”甜儿这话完全是为嫁魏清扬做的铺垫。 “马文渊和李皓轩都是白面书生,身无四两肉,手无缚鸡之力,女儿不喜欢这样的人。”甜儿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什么?你,你想嫁一个武夫?咱们林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你父亲是探花郎。你哥哥是两榜进士,你怎么能嫁一个武夫呢?”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立刻出言反对。 “娘,那女儿嫁一个文武双全的不就行了。”甜儿应道。 “你呀,哎,此事怕是你我都做不了主,得看太后的意思啊。”林大娘这一病,心倒是变软了。 “娘,您好好养病便是,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顺其自然好了。”甜儿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安慰林大娘的,真若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自己真能顺其自然吗? 御花园内,睿王刚给高宗汇报完魏清扬和陆忠一案的最新进展。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相求。”睿王说完了正事,想起昨日李皓轩所托,硬着头皮求起了高宗。 “哦,睿王有何事,但说无妨。”睿王平日里很少有事求高宗,今日这般说,倒是吊起了高宗的胃口。 “皇上,昔日定远侯的孙子李皓轩曾力阻北蒙质子归国,立下大功,微臣当时应下了他一件事,昨日李皓轩登门,要微臣兑现承诺,微臣无能,不能办妥,所以才求到了皇上这里。”睿王只要一想起昨日李皓轩的死缠烂打,就一阵的头痛,这小破孩,真不是盖的。 “是什么事,连睿王也办不到?”高宗有些不解。 “李皓轩想娶翰林院编修林俊贤的妹子林婉贞为妻。”睿王恭敬地应道。 “哈哈哈哈,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亲事啊,李皓轩和林婉贞,虽然年龄和身份地位都不太般配,不过既然他执意要娶,自去林家下聘迎娶便是,定远侯府上门提亲,林家还敢拒绝不成?”高宗觉得睿王简直有些小题大做了。 “皇上说的是,只不过几日前,太后把林婉贞许配给了新课探花郎马文渊。”睿王面露难色地说道。 这下该轮到高宗头痛了,太后既已先许下婚约,自己再插一脚,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睿王。此事,确实有些难办啊。”一牵涉到太后,高宗便有些发憷。 “微臣也知道,要太后改变心意,确实不易,微臣告知皇上,也是尽一份心力罢了。”睿王就知道,要皇上去对抗太后不太靠谱,只不过既然答应了李皓轩,自然要试一试,至于成与不成便要看天意了。 “皓轩。” 李皓轩得了睿王的消息,说是此事连皇上也没办法,正在花园里气闷呢,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己。 “祖父。” 原来是李侯爷。 “皓轩,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一向心思缜密,聪明机警,怎么这回这般鲁莽呢?”李侯爷望着李皓轩,教训他道。 “祖父,孙儿知错了。”李皓轩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 “傻孩子,就你的那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过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探花郎,不必灰心,祖父相信你,定能想到办法对付他的。”李侯爷向来喜欢李皓轩斗志激昂,可不希望因为这点儿小小的挫折,就把自己的乖孙给打垮了。 “恩!孙儿一定会打垮马文渊的。”刚才还垂头丧气地李皓轩听了李侯爷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是啊,自己的先头部队虽然全军覆没,可是自己这个主帅还没上阵呢,不算输,没有输,自己不会输的。 “来人,去探花府,约马文渊,明日午时醉仙楼见。”李皓轩打定主意,自己定要当场挫败他。 翌日午时,醉仙楼,马文渊和李皓轩坐在包间内,两人怒目而视,顿时电光雷鸣,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我与林小姐,乃是天赐良缘,自有上天庇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要枉做小人。”马文渊首先开口。 “哼!天赐良缘?是设计让太后向丫头逼婚吧?”李皓轩毫不客气,顶撞了回去。 “逼婚?我没有,我与林小姐两小无猜,她救过我,我也救过她,太后不过是成全我们罢了。”马文渊大声道。 “再大声也没用,你个j佞小人,丫头若是愿意,就不会顶撞太后,当场拒婚了,强扭的瓜不甜,你莫要仗着自己中了个小小的探花,便欺负丫头。”李皓轩说得是咬牙切齿。 “我没有欺负她!”马文渊涨红了脸,甜儿拒婚一事,他也知道,不过,他自欺欺人地认为甜儿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 “没欺负她?那你敢不敢当面问问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你,若是愿意,我自无话可说,若是不愿意,你便自去跟太后说解除你们两个的婚约,怎么样,敢不敢?”李皓轩使出了激将法。 “我!……”马文渊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怕,怕甜儿当面拒绝自己。 第一百五十七章 晴天霹雳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给我,我自会待她好的。”马文渊不敢接李皓轩的下文,开始胡诌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问探花郎,丫头的父母同意这门亲事了吗?你在太后面前巧舌如簧,分明就是仗势逼婚!”李皓轩被马文渊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马文渊的鼻子吐沫四溅。 “我仗势欺人?那李少爷又何曾安了什么好心?”马文渊一想到朝中众大臣对自己的连番轰炸,这脾气也上来了。 “你不要在这里强词夺理,明日午时,咱们一同去林府,当面问丫头,她究竟要嫁谁?”李皓轩断定甜儿一定会当面拒绝马文渊,至于会不会选自己虽然很难说,不过,自己年纪还小,可以多等几年,到时候……呵呵。 “李少爷,齐大非偶,你以为自己就是林小姐的良配吗?”马文渊白了李皓轩一眼。 “怎么也比你强!”李皓轩回了马文渊一个白眼。 定远侯府,定远侯世子和世子夫人齐刷刷地跪在李侯爷的面前。 “爹,皓轩实在是太胡闹了,他向来只听您的话。您老还是给管管吧。”李皓轩的所作所为把他的世子爹爹气的够呛,奈何,李皓轩从小跟世子就不亲,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世子说的话比耳边风还不如。世子无奈,只得求助于自己的父亲,哪里叫自己那个忤逆的儿子只听他祖父的呢。 “爹,皓轩一向乖巧,如今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行为来,定是那个丫头挑唆的,爹,你可一定要为我家皓轩做主啊。”世子夫人一边说,一边抹泪。 李侯爷有些厌恶地望了跪在地上的两人,淡淡地说道:“要我看啊,皓轩比你们两人知道分寸,他的事,由他自行处理便是,你们不必多言。” “爹……”世子皱起眉头,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怎么这般纵容皓轩。 “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毁了啊……爹……”世子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没有了贵妇的形象。 “放肆!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哼!”李侯爷一怒,起身拂袖而去,留下还跪在地上的世子和世子夫人面面相窥。 林府浣花居,甜儿正焦急地等着林二郎的消息。 “哎,不等了。小樱,随我去二哥那里。”甜儿这几日是心烦意乱,自宫中回来之后,便被林大娘禁了足,出不了府门,想打探征北军的消息只能仰仗林二郎。 “是,小姐。” 甜儿和小樱两人刚出院门,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林二郎。 “二哥!”甜儿一见林二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二哥,有消息没有?”甜儿抓住林二郎的胳臂,睁大了眼睛瞪着林二郎。 林二郎狠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小妹,可否容我,容我先喝口水。” “走,进屋再说,小樱,赶紧给二少爷泡壶好茶。”甜儿说完,拉着林二郎就进了屋子。 林二郎坐定,喝了口茶,这才慢慢地把自己打听到的事给甜儿说了。 “什么?”甜儿一听魏清扬被疑叛国,已被押解回了京师。收监在天牢,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只觉得手脚突然变得冰凉,眼前一黑,随即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小妹,小妹!” “小姐,小姐!” 待甜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床边,站着小樱和林二郎夫妇,还有一个白胡子的大夫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开药方。 “林小姐是急火攻心,致使血气上涌,这才会突然昏厥的。” “她近日忧思过度,伤了脾脏,导致食欲不振,消化不良,为今日病倒埋下了祸根。”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开的药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要治本,还需找出她心结所在,解开心结,自然不药而愈。” 大夫说完话,这药方也开完了。 大夫开完药方,林二郎示意小樱送大夫出门,然后又支开了小吴氏,让她去火房看看烧的水开了没。 待屋里只剩林二郎和甜儿的时候,林二郎这才坐到床边,轻声问甜儿道:“小妹。你,你是不是喜欢魏清扬?” 甜儿刚刚自昏迷中苏醒,乍一听林二郎问这话,只觉得嘴里苦地慌。 “小妹,二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解开你的心结,你是不是喜欢魏清扬?”林二郎又问了一遍。 甜儿望着林二郎,突然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二哥不问了,不问了,别哭了,当心哭怀了眼睛。”林二郎见甜儿这般的憔悴,不忍再问。 “二哥,二哥,我,我该怎么办?”甜儿突然止住了哭泣,呆呆傻傻地问林二郎道。 “小妹,你,你真喜欢魏清扬?”林二郎只觉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甜儿点了点头。 “小妹,你放心,魏清扬只是被押解回京,这个案子是睿王主审。睿王英明神武,定不会冤枉好人的,魏清扬一定没事。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林二郎苦口婆心地劝甜儿道。 “二哥!谢谢你!”甜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林二郎总是那般偏爱自己,有二哥如此,夫复何求。 “傻妹子,你安心养病,我会继续帮你打探魏清扬的消息。”林二郎拍着胸脯向甜儿保证道。 “二哥,此事……” “你放心,二哥知道。要保密嘛。”林二郎摸了摸甜儿的头发,这个傻妹子啊。 “二哥……”甜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说了,要注意身子,别哭了,乖,啊。”林二郎轻声哄着甜儿。 就在这时,小吴氏推门走了进来。 “相公,火房里的水烧开了,要不要给小妹喂一点儿?” “恩。”林二郎应道。 “小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小吴氏眼尖,瞥见了甜儿脸上的泪痕。 “二嫂,没有,是,是沙子进眼睛了。”甜儿矢口否认。 “不是就好,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打他。”小吴氏故作轻松地说道。 “谢谢二嫂。”甜儿轻声应了一句。 翌日午时,马文渊和李皓轩二人如期登门。 大厅里,林二郎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问道:“探花郎,李少爷,今日登门所谓何事啊?” 马文渊面对林二郎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愣在那里。 还是李皓轩脸皮子够厚,直言道:“我二人前来,都是为了林小姐。” “哦?”林二郎故作不知。 “我们今日想当面问林小姐,问她究竟中意我们之中的哪一个。”李皓轩人小鬼大,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李少爷,请你自重,我家小妹,怎么说也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怎容你们这般玷污,两位,请回吧。”林二郎带着火气说完了这通话。 “林老板,就算是不见林小姐本人。听她亲口说也可以。”还是李皓轩应的话。 “实不相瞒,我家小妹昨日偶感风寒,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两位的要求,实难办到,两位还是请回吧。” “什么?林小姐病了?”李皓轩和马文渊异口同声问道。 林二郎点了点头,道:“正是。” “她怎么病的?”马文渊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砰跳的厉害,她病了,病了。 “探花郎,她怎么病的,你应该最清楚才是。”林二郎恼怒马文渊这厮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所以格外不给马文渊情面。 “我,对不起。”马文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明日我便请他们过来给林小姐会诊。”李皓轩见马文渊吃了瘪,心情格外得好。 “不必了,小妹得的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根子不除,再好的灵丹妙药吃了也是白搭。”林二郎淡淡地应道。 “林老板请放心,此事皆因我而起,三日之内,我定给林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马文渊虽然很想娶甜儿,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把她给逼死。 “好,那我就等着探花郎的好消息。两位慢走,恕不远送!”林二郎说完这话,起身拂袖而去。 大厅里,剩下马文渊和李皓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良久,两人才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林家。 马文渊和李皓轩登门造访一事,林二郎详细地跟甜儿说了一遍。 甜儿听完,长叹了一声,道:“都是我的错,平白给家里惹来这么些麻烦。” “傻瓜,是他们自不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癞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林二郎这么说,纯粹是为了逗甜儿开心。 果然,甜儿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哥,哪有这样往妹子脸上贴金的,人家一个是新科的探花,一个是定远侯的小少爷,是我粗鄙,配不上他们。” “我家小妹绝世无双,只有别人高攀不上的,没有我家小妹配不起的。”林二郎的嘴就像摸了猪油,滑不溜丢的。 “好了,二哥,莫要再打趣我了,小妹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哥哥也帮。” “二哥,我这里有几封信,麻烦二哥找几个可靠的人,帮我发出去。”甜儿说完,便自枕头下摸出了几封信。 林二郎接过信,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小妹放心,二哥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第一百五十八章救命稻草 “二哥,案子可有进展?”甜儿虽然知道问这个问题有些难为林二郎。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林二郎虽然是暗哨,却只是边缘小角色,这种机密之事,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小妹,二哥没用,只知道魏清扬和陆忠都被押解回了京师,由睿王主审,其余的,二哥真不知道。”林二郎说完,塔拉了脑袋。 “二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甜儿突然面色凝重,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林二郎。 “什么?”林二郎没反应过来。 “二哥,我想出府,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甜儿说完,抓住了林二郎的袖子。 “小妹,你想做什么?”林二郎警觉了起来。 “不瞒二哥,我想去睿王府,求姬茜雪帮忙。” “小妹,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姬茜雪和你有仇,你去找她。岂不是送狼入虎口,不行。”林二郎可不愿意自家妹子去冒这个险。 “二哥,我求求你,魏清扬对姬茜雪有救命之恩,姬茜雪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睿王府。”不管甜儿怎么央求,林二郎就是不同意。 “二哥!”甜儿突然下了床,跪到了林二郎的面前。 “二哥,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长跪不起。” “小妹,你……”林二郎扶着甜儿的双臂,叹了口气,道:“赶紧起来吧,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二哥答应你,答应你便是。” “多谢二哥成全。” 翌日午时,林二郎在外面买了些东西,让店里的伙计帮忙给搬回来。 因为人数有些多,所以林府的上上下下都没留意到,这进来的时候是八个人,出去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九个。 甜儿穿着男装混出了林府,一出林府的大门,她便迫不及待地往睿王府而去。 睿王府内,姬茜雪正跟着敏妃学茶道。 自那日姬茜雪逃婚被睿王的人救回来之后,姬茜雪在睿王与敏妃面前便乖巧了许多,扮起了淑女。 “启禀郡主,门外有人求见。” 姬茜雪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帖子,打开一看。帖子上只写了一个字——“魏”。 “请他到偏厅叙话。”姬茜雪心情一阵激动,难道是魏清扬?不对,他不是跟那个林婉贞相好吗?哦,他定是知道了林婉贞勾搭上了新科探花和定远侯的小少爷,对那个臭丫头死了心,觉得还是我好,呵呵。 “母妃,茜雪有朋友来访,请母妃恩准茜雪暂离片刻。”姬茜雪恭恭敬敬地对敏妃说道。 “你去吧。”敏妃笑着应道。 姬茜雪稍整了一下仪容,信步来到偏厅。 偏厅里,站着一个中等个头的少年郎,眉清目秀,举止文雅。 姬茜雪看了半天,此人绝不是魏清扬。 这相貌,这身段,真眼熟啊。对了,她是林婉贞! “是你啊,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姬茜雪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偏厅的首位上,然后自顾自地端起了桌上新泡好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 “好茶!真是好茶啊!” “小女林婉贞。拜见郡主!”甜儿见姬茜雪坐定,咬着牙,跪倒了地上,没有跪得容易,真是失策,失策啊。 “哟,大红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姬茜雪冷冷地盯着甜儿,简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郡主菩萨心肠,求郡主救救魏清扬!”甜儿也不跟姬茜雪饶弯子,直说道。 “救魏清扬?”姬茜雪被甜儿弄糊涂了,魏青烟不是好好地在征北军中么? 甜儿见姬茜雪一脸的迷糊,这才把自林二郎那里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姬茜雪重复了一遍。 哪里知道,姬茜雪听完,大笑了几声,道:“林婉贞啊,林婉贞,你不要叫林婉贞,你叫林天真好了,你当我姬茜雪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那我姬茜雪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郡主,所谓知恩图报,魏清扬怎么说也救过郡主的性命,求郡主救救他吧!”甜儿不得已,搬出了魏清扬救姬茜雪的事。 “放肆!你这么说就是要挟本郡主了?魏清扬是救过本郡主,不过嘛,当初我可是许过高官厚禄给他的,是他装清高,自己不要的。怨不得旁人;而且,你也说了,他犯的是叛国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郡主可不想惹祸上身!”姬茜雪翘着嘴角,盯着甜儿看,甜儿越焦急,越愤怒,越不甘,她便越开心。 甜儿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姬茜雪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动的。 “郡主,只要你肯救魏清扬,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姬茜雪听了甜儿这话,简直是犹如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的爽快。 “哈哈哈哈,真好笑啊,我家的富贵不知道多乖,我家的马儿也都是汗血宝马,你比得上它们吗?” “郡主,我求求你!” 甜儿一边说,一边给姬茜雪磕着响头。 姬茜雪一边笑,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由着甜儿在那里碰碰碰地磕头。 甜儿的病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么一折腾。身体哪里受得了,没磕几个头,甜儿就觉得嘴里发苦,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没了力气,晕倒在了地上。 “臭丫头,装模作样!来人,拿冷水来,泼醒她!”姬茜雪还没玩够呢,哪里容得甜儿这么早就散场。 “是,郡主!” 一桶冷水下去。甜儿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郡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肯救魏清扬。”甜儿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姬茜雪,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 “是嘛?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姬茜雪说完,得意地瞄了甜儿一眼。 “茜雪,这是做什么?”姬茜雪正得意呢,敏妃突然闯了进来。 原来,丫鬟们怕姬茜雪闹出人命,赶紧地去通知了敏妃。 “母妃,您来了。”姬茜雪自椅子上起了身,冲着敏妃行了个礼。 “她是?”敏妃指着甜儿,问姬茜雪道。 姬茜雪扁了扁嘴,道:“她就是最近红遍京中四九城的林婉贞。” 敏妃虽然没见过甜儿,不过林婉贞的大名却是听过的,小才女,太后跟前的红人,新科探花郎和定远侯府小少爷的心上人。 “你便是林婉贞?”敏妃对甜儿来了兴趣,出言询问道。 “正是,小女林婉贞,拜见敏妃!”甜儿艰难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给敏妃磕了个头。 真可怜啊,刚被冷水淋透,全身打颤,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敏妃看着不忍,忙吩咐身边的丫头道:“还不快扶林小姐下去,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吩咐厨房熬点儿姜汤给林小姐喝,免得染上风寒。” 一旁的丫鬟得令,扶着甜儿出了偏厅。 姬茜雪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整治甜儿,无端端地被敏妃给搅了,心中气闷,冷哼了一声。道:“母妃,林婉贞是来找我的,母妃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敏妃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改好啊。 “茜雪,所谓过门便是客,林小姐的大哥怎么说也是翰林院的编修,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不能做得太过分。”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的妹子,难道我堂堂亲王郡主,还会怕她不成?”姬茜雪越想越气,自己还没玩够她呢。 “茜雪,当日在大明湖,林小姐可是自湖中救过你的性命,你父王若是知道你恩将仇报,定不会轻饶了你。” “你……哼!”姬茜雪敏妃的这番话说得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客房内,甜儿在王府丫鬟的伺候下换了干净衣裳,又喝了姜汤,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林小姐,茜雪无状,今日之事,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敏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蔼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甜儿,轻声说道。 “郡主不过是跟我闹着玩罢了,敏妃放心,小女不会放在心里的。”所谓形势比人强,自己还要说服姬茜雪帮忙救魏清扬呢,所以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只能咬着牙关强忍下来。 “林小姐认识魏清扬?”敏妃既然知道甜儿被泼冷水一事,自然也知道甜儿求姬茜雪救魏清扬之事了。 甜儿点了点头,道:“回敏妃的话,认识,魏清扬是小女的救命恩人。” “哦?”敏妃有些疑惑地望向甜儿。 “事情是这样的……”甜儿把林家刚来京城,自己如何被魏清扬救于姬茜雪马蹄下的事跟敏妃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敏妃听完,笑了笑,道:“林小姐,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敏妃是过来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情到深处,只要一说到他的名字,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甜儿说起魏清扬的时候,那种神色,那种心悸,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敏妃却是感同身受,自己嫁给睿王整整十年了,自己对他,一如当初在宫中御花园初次相见一般,这便是深情。 “林小姐,你若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又怎么帮你呢?”敏妃此话一出,甜儿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眼泪儿不听使唤,哗啦啦流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命悬一线 “不瞒敏妃娘娘。他是我的心上人,我相信他会做出那种通敌叛国的事。求敏妃娘娘,救救他。”甜儿一边哭,一边央求敏妃道。 敏妃叹了口气,道:“此事我虽做不了主,不过,看在你救过茜雪的份上,我帮你问问王爷。” 能得到敏妃相助,甜儿喜出望外。 “谢谢敏妃娘娘,谢谢敏妃娘娘。” “你们好生伺候林小姐,她若是有什么差池,唯你们是问。”敏妃吩咐完伺候甜儿的侍婢,便起身出了房门。 “王爷,妾身知道,朝廷中的事,妾身不便插嘴,不过,求王爷看在那孩子可怜兮兮地求上门,又被茜雪折磨了一顿的份上,稍稍给她透儿魏清扬的消息吧?”敏妃轻言细语,央求着睿王。 睿王笑了笑。道:“你呀,这心肠是越变越软,如今,谁都求到你头上来了。” “王爷,那丫头是个好孩子。”敏妃只要一想到甜儿为了心爱之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整颗心就软软的。 这件案子是重案,魏清扬也是朝廷的重犯,旁人是唯恐避之不及,林婉贞居然敢只身找到睿王府来,却有几分胆量。 睿王想到这里,望着敏妃,慢慢地说道:“其实这件案子已经查清了,只要北蒙那边的细作一拿到证据,魏清扬马上就会被处斩。林家那个丫头写的《卧龙传》,我很喜欢,我不希望她牵扯到这件案子里来。” 敏妃听到这里,惊得张大了嘴巴,照睿王这么说,魏清扬是凶多吉少,死定了。 “王爷……”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去告诉她吧。”睿王摇了摇头,这个结果自己也没料到,英雄变阶下囚,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敏妃得了睿王的话,忧心忡忡地来到客房。 “敏妃娘娘,怎么样?睿王爷他怎么说?”敏妃刚进客房,甜儿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林小姐。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林小姐,王爷要我告诉你,魏清扬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你是个好姑娘,这种朝廷之事,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 敏妃刚说完,甜儿就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敏妃的袖子,语带哭腔地问道:“那魏清扬是无罪还是有罪?” 敏妃不忍再说,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怎么会?他是无辜的!”甜儿皱着眉头,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 “林小姐,你冷静一点儿。”敏妃望着甜儿有些失控的样子,柔声安慰她道。 敏妃好言相劝,甜儿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脑子里有 古代甜美生活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3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3部分阅读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嗡嗡嗡嗡地乱响。 半响之后,甜儿这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敏妃娘娘,是我鲁莽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您!我告辞了!”甜儿清醒了以后,胡乱丢下这么一句话,跌跌撞撞地就冲出了房门。 “来人,跟着林小姐。”甜儿这种状态冲出去,敏妃可不放心,为了安全起见,敏妃唤了婢女跟着甜儿。 甜儿出了睿王府,使劲地拍了拍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只要还没杀头,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来古代太久了,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遇事就知道求人,老话说的好,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查案嘛,柯南宋慈包黑子,请赐予我力量吧。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医不好,就同下黄泉,或者一道化蝶,比翼一起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到的刺激太大,还是病没有好利索,甜儿满脑子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走在大街上,一会哭。一会儿笑,把尾随的婢女吓地不轻。 “咿,她怎么不回林府?”婢女尾随着甜儿,一直到她进了一座大宅院,只不过,这座大宅院上挂的匾牌不是“林府”而是“冯府”,而且这里也不是东城区,是西城区。 “管她的呢,反正她已经安全进府了,可以回去交差了。”婢女松了口气,转身打道回府。 “甜儿妹妹,你来了!咿,怎么是你一个人?”箫玲珑仔细瞧了瞧甜儿的脸色,不对劲。 “怎么了?”察觉到甜儿有些不对劲,箫玲珑赶紧拉起甜儿的手,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想借姐姐的府邸,暂住几天。” “妹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走,咱们屋里说去。”大厅里人多嘴杂,箫玲珑知道甜儿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忙拉着她进了里屋。 “这屋里就咱们两人,妹妹这回该跟我说实话了吧?”甜儿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箫玲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姐姐,这次妹妹要做的事,可能会掉脑袋的,我不想连累姐姐,我只需在姐姐这里暂住几日,等我找到其他的住处,我立刻就搬。”甜儿知道,魏清扬是朝廷钦犯,要替他翻案实在是难以登天。而且极有可能惹祸上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姐姐本就是一无所有,无牵无挂之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的性命是妹妹救的,就算是为妹妹上刀山下火海,姐姐也在所不辞,妹妹万万不可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了。”箫玲珑一直都很感激甜儿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她视甜儿既是妹妹,又是恩主,如今甜儿有事,她又怎会置身事外呢。 甜儿望着箫玲珑,吸了吸鼻子,道:“姐姐的心意,我心领了,有用的着姐姐的地方,我自会开口。” 箫玲珑见甜儿还是不肯说,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妹妹,凡事别硬撑着。” “知道了姐姐。”甜儿强挤出一点儿笑意,冲着箫玲珑点了点头。 第二天,甜儿便找来林二郎,如此这般地跟林二郎说了一番。 “小妹,你疯了吗?不行!什么忙二哥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个忙,二哥不能帮。”林二郎被甜儿气的是七窍生烟。 “二哥,林家若是不把我逐出家门,会被我连累的,想想福哥,他还那么小,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甜儿也不想拿福哥威胁林二郎,只不过,目前这种情形,甜儿真的是无计可施。 “小妹,你,你真的为了那个魏清扬。连家都不要了?”林家曾经遭逢大变,林二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他想不通,自家的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决绝了。 “二哥,对不起,娘有你和二哥,你有二嫂和福哥,大哥有大嫂和两个女儿,你们就算是失去我,也还有疼你们,关心你们的亲人。可是,魏清扬却只有我,只有我会在乎他,关心他。我曾跟他说过,我会一辈子陪着他,不让他孤单寂寞的,二哥,求你成全我!小妹求你了!。”甜儿说着说着便跪倒在了林二郎的面前。 “你……”眼前跪着的跟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妹妹,大家共过富贵,同过患难,守望相助,所谓血浓于水,自己这个做人哥哥的,又怎么能亲手把她推向一跳不归路呢? “我不能答应!”林二郎望着甜儿,狠下了心肠。 “二哥!”甜儿没想到林二郎居然会拒绝自己。 “二哥若是不答应,我立刻咬舌自尽!”甜儿说这话也是口不择言,咬舌可是很痛的,就算是真的要死,甜儿怕也不会选这么一个折磨人的死法。 “小妹!”林二郎知道,自家妹子一向倔强,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就怕她真的想不开。 “好,二哥,答应你!”林二郎耷拉着脑袋,使劲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都怪自己没用,帮不了小妹。 “二哥,你别这样。”甜儿见林二郎这般,心里如火烧般难受。 三日后,甜儿搬出了冯府,搬到了一个林二郎给她租的小院子里暂住。 甜儿刚搬家,林二郎便把官府备案的义绝书交到了甜儿的手里。 “二哥,娘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小樱呢,她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甜儿接过义绝书,很是忧心地问起了林大娘和小樱的状况。 “小妹放心,娘虽然还躺在床上养病,不过大夫说了,最多再过十来天娘便能下床了。小樱很尽责,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只是她每次见到我,总会问我你在哪里?问什么时候能出府来找你。”甜儿出走的事,林二郎压根不敢告诉病中的林大娘,在衙门办义绝,也是林二郎偷了林大娘的印鉴,一个人偷偷地办的。 “二哥,娘和小樱就麻烦你照顾了。小樱人笨笨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她实情,也不要告诉她我现在在哪儿。”想起林大娘,想起小樱,甜儿的鼻子马上就变得酸酸的,诶,什么时候变刘备了,就知道哭,没出息。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住,会不会有危险啊?”林二郎想不明白,甜儿真要在外面住,可以住箫玲珑那里,或者高蕙兰那里啊,就算是甜儿不想连累她们,想一个人住,也可以住客栈啊,住客栈也比一个人住个大院子来得安全。 “二哥,你放心,我女扮男装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过不了几天,这个院子就会住满了人,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人了。”甜儿在心里暗暗祈祷,诸位高手高手高高手们,可一定要来啊。 第一百六十章 御状 甜儿搬到林二郎帮她租的小院子不过三日。那些她请的人便陆陆续续地来了。 最先到的是魏清扬的大师伯,云州落霞观的栖霞道长。 栖霞道长还带了他的四个徒弟,玄清,玄风,玄明和玄月。 然后到的是魏清扬的二师伯乾虚观的太虚道长,他的道观虽然在京郊,不过因为他正巧出门游历,所以比他的师兄晚了一步。 太虚道长同样也带了四个徒弟,凌苦,凌海,凌无和凌涯。 最后到的是魏清扬那个以四海为家的三师伯游方道人明阳道长。 “林婉贞拜见各位师伯师兄!”大厅里,甜儿郑重地冲这些道士行了个大礼,甜儿没想到,他们居然齐刷刷地全来了。 “林姑娘不必拘礼,我等身为清扬的师伯,自当尽心尽力救清扬出来。”发言的是这当中最德高望重的栖霞道长。 “大师兄说的对,林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悉数听你差遣。”太虚道长紧接着也表了态。 “丫头,我虽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嘛。我这一个,可是顶他们五个哦。”明阳道长刚说完,就遭到了两个师兄的白眼,幸好,栖霞道长和太虚道长早已习惯了这个三师弟的口无遮拦,所以只是白了他一眼,倒是并未加以斥责。 “诸位师伯师兄,既然如此,请恕小女无状。”第一次指挥这些武林高手,还尽是些方外人士,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甜儿更多的是兴奋,有了他们,甜儿再不是势单力孤,拼了。 “大师伯,麻烦你去调查那个陆忠的底细,一定要详细。” “三师伯,麻烦你去趟北蒙,找出实情的真相。” “至于二师伯嘛,你就留在京中帮我。” 甜儿说完,怯怯地望了这三个老道士一眼。 “林姑娘放心,老道定不负所托,告辞!”栖霞道长雷利风行,刚接到任务,便带着他的四个徒弟,连夜查陆忠去了。 “大师兄走得够快的啊。丫头,事态紧急,我也得赶紧走了,免得误了大事。”莫看明阳道长有些嘻哈,不过办事倒还是很认真的。 “二师伯,麻烦你,……”甜儿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太虚道长一番。 太虚道长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他的四个徒弟苦海无涯连夜去办。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大厅里就只剩下甜儿和太虚道长了。 “林姑娘,老道这里有一件金丝软甲,先借你穿几日;这瓶是百花玉露丸,紧急关头含一粒在嘴里,可护住你的心脉;还有这颗避毒珠,含在嘴里可避毒。”太虚道长虽然是第一次见甜儿,不过这个小姑娘为了救魏清扬,居然这般的舍生忘死,太虚道长感动地是一塌糊涂。 “二师伯,谢谢你。”甜儿知道,太虚道长这是把看家的宝贝都给了自己,萍水相逢,竟能得到这般的无私襄助。甜儿那不争气的金豆子又要掉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街面上的铺子大都还没有开张,街上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京畿四九城显得格外得宁静与安详。 “啊!……” “兔子!兔子,好多兔子!” “你们快看,这些兔子居然还戴着帽子!” “兔子戴帽子,岂不是冤!” “这么多兔子,那得有多大的冤情啊!” “啊!这些兔子的尾巴全是红色的!” 街上面,到处是戴着帽子,尾巴红红的兔子四处乱窜,清晨的宁静就这样被这件诡异的事所打破。 “快去看啦,刑部衙门口有人敲响了通天鼓!” 兔子事件还没过去呢,街上的人又议论纷纷。 刑部的“通天鼓”就立在刑部衙门的大门口,这个鼓十年八年的都不会响一回,为什么,顾名思义,通天鼓,就是直达圣听,只有告御状的人才会敲响这面鼓。 不过御状不是人人能告,人人都告得了的。 敲响通天鼓,会受到四大刑责,即滚钉板,打大板,走火路和饮毒酒。 只有顺利地过了这四关而没有死的人,才有得见皇帝陈述冤情的机会。 “哇,居然是个小姑娘。” “你看她表情这般的凄惨,定是有莫大的冤情。” “敢敲通天鼓诉冤,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要我说啊。她这是吃饱了没事做,到这里来找死,你看她,身无四两肉,长得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过得了那四关,照我看,她一关也过不了。” “哎,这么小的姑娘,造的什么孽啊。” …… 因为甜儿敲响了通天鼓,所以刑部衙门外那是人山人海,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刑部张侍郎刚进衙门,就听到外面有人敲响了通天鼓。 “来人,把击鼓之人带上堂来。”十年八年都不响一回的通天鼓,今天居然会响,张侍郎想起今晨大街上发生的兔子戴帽子的怪事,难道,真是有大冤? “小女林婉贞,叩见大人。”刑部大堂内,甜儿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给张侍郎见礼。 “是你敲响通天鼓的?”张侍郎望着堂下柔柔弱弱的甜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是小女。”甜儿正色答道。 “你可知道,这告御状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先过四关,方才能见到皇上。”张侍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小女知道,小女既然敲响了通天鼓,就一定要上达天听,为魏清扬翻案。”此时的甜儿不断地在心里鼓励自己,既然做了便不要后悔,大不了,与魏清扬共赴黄泉。 魏清扬?张侍郎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是说魏清扬是个孤儿嘛,怎么这会儿来了个林婉贞要给他翻案。 魏清扬一案乃是睿王主审。而且是秘密审理,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此案的内情,张侍郎不敢再审下去,此事,看来得回报给睿王知道,让他来定夺放才妥当。 “先将林婉贞收监,此事待我禀明尚书大人再行定夺,退堂。”此事关系重大,张侍郎不敢放走甜儿,只得先把她羁押起来,等上面做了决定再行审理。 甜儿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不过,既然已经进了刑部衙门,便不在乎多等个一两天。 甜儿敲响通天鼓,为魏清扬伸冤一事,当天下午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林二郎,你给我跪下,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咳咳!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咳咳!你妹妹不懂事,你做哥哥不会拦着她吗?咳咳!”纸包不住火,林大娘得知甜儿敲通天鼓,闯刑部大堂的消息,这心里的怒火那是腾腾腾腾地往上蹿。 “来人,咳咳,拿家法来,今天我要打死这个把自家妹子推向火坑的东西!”林大娘一边骂,一边咳嗽。 “娘,您就是打死儿子,儿子也绝无半句怨言,只是娘,您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林二郎此刻也是后悔不已,他以为甜儿只是四处求人,为魏清扬奔走一下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会去刑部敲通天鼓。 “你……咳咳!来人,立刻把大少爷找回来。” 西城区冯府,箫玲珑在大厅里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了。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少奶奶,少奶奶!回来了,回来了!” 箫玲珑真担着心呢,突见她贴身丫鬟小玲拉着一个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进了大厅。 “快说,怎么样了?”箫玲珑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摇着那小厮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林,林小姐,她,她被刑部张侍郎,给,给关进牢里了。”小厮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 “甜儿妹妹她,她没有挨打吧?”箫玲珑此刻也是后悔万分,自己早看出甜儿不对了,当初她来府上,自己就不该再让她出这个府门。 “没有,张侍郎说要等上面定夺。”小厮说完,便瘫在了地上。 “小玲,家里还有多少银票?”箫玲珑突然问小玲道。 “少爷走的时候,留了一些,加上少奶奶的私房,大概有五千两的样子。”小玲不知道箫玲珑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全部拿上,随我去趟刑部衙门。”箫玲珑就不信,带这么多钱,还不能见上甜儿一面。 “是,少奶奶。” 小玲拿了银票,便跟着箫玲珑坐着马车直奔刑部牢房而去。 她们刚下马车,迎面就撞上了一个。 箫玲珑定睛一看,这不是高小姐吗?哦,不对,现在要说朱夫人。 “见过朱夫人。”箫玲珑先打招呼道。 “原来是冯夫人,你,你也是来看甜儿妹妹的。”高蕙兰没想到在刑部大牢外居然能撞上箫玲珑。 “正是。”箫玲珑点了点头。 “甜儿妹妹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我商量商量。”高蕙兰说完,叹了口气,又道:“她的脾气可真倔,居然连敲通天鼓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朱夫人,咱们一道进去吧。”箫玲珑忧心甜儿的状况,不想与高蕙兰闲扯,只得转移了话题。 “是我多嘴了,咱们走吧。” 高蕙兰和箫玲珑来到大门口,被守门的狱卒给拦住了。 “官差大哥,我们是林婉贞的好姐妹,想进去看看她,请官差大哥行个方便。”箫玲珑说完,朝小玲努了努嘴。 小玲得令,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大叠的银票,递到狱卒跟前。 狱卒瞧了瞧,这么一大叠,少说也有好几千两银子,哎,可惜啊,这个林婉贞,上头专门交代下来,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大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狱卒艰难地把眼睛从那叠银票上挪开,开口回绝道。 高蕙兰见状,忙朝小翠递了个眼色,小翠知机,也从袖子里摸出一大叠的银票,递到狱卒的跟前。 我的乖乖,又是几千两,这林婉贞什么人啊,居然认识这么有钱的姐妹。 狱卒心里虽然痒痒,手却是半点都不敢伸,银子是可爱,不过跟脑袋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不行!还不快走,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强援 “大郎,见到你妹妹了吗?”林府内。林大娘拉着刚刚进门的林大郎,焦急地问道。 林大郎沮丧地摇了摇头。 “对了,李侯爷,你马上去找李侯爷,求他帮忙想想办法。” “娘,我去过定远侯府了,侯府的下人说李侯爷和李少爷都不在府内,我连侯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林大郎此刻也很懊恼,本来自家妹子可以做侯府夫人的,现在莫名其妙地成了阶下囚,这都什么事啊。 “我可怜的女儿……”此刻的林大娘,是担心胜过了恼怒,甜儿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做人娘的不疼自家女儿。 慈宁宫内,云意小心翼翼地回禀太后道:“太后,悦宁公主求见。” “不见!”甜儿的胆大妄为和忤逆惹恼了太后,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呢,又怎么会见前来求情的悦宁。 “公主,您还是回去吧,太后是不会见您的。”云意望着守在宫外门的悦宁,轻声劝到。 悦宁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太后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得另外想个主意才行。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叨扰太后了,起驾。”悦宁公主离开慈宁宫,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对策。 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安岳殿。 “清儿,清儿……你怎么了?”王贵人正在花园里晒太阳,见悦宁魂不守舍地,忙关切地询问道。 悦宁被王贵人一叫,这才回过神来。 “娘,我在想林姐姐的事。”悦宁上前拉着王贵人的手,轻声说道。 “太后还是不肯见你?”王贵人见女儿这般模样,就知道此事没成。 “恩,太后避而不见。”悦宁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道:“林姐姐个好人,可惜,好人不好命。” “别着急,会有办法的,林小姐如今只是暂时收监而已,此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王贵人拉着悦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慰悦宁道。 “娘,我专门查过以前敲通天鼓的记录,自我朝开国以来,总共有十二人敲响了通天鼓。其中有五个没有过四刑责便枉死当场,而剩下的七个当中,有三个成了残废,只有四个安然无恙。得见圣颜的这七人,也只有五人冤情得伸。孩儿真的很担心林姐姐。”在这冰冷的皇宫里,除了自己的亲娘王贵人,甜儿是唯一让悦宁感觉温暖的人,如今她有事,悦宁又怎能置身事外? “清儿,还有娘呢,娘会帮你的。”王贵人摸了摸肚子,一脸的坚定。 御书房内,高宗黑着脸,狠狠地把刑部递上来的折子给摔到了地上。 一旁的刑部尚书和睿王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魏清扬一案,朕不是让你们千万要保密的吗?为什么还会闹得沸沸扬扬?还出了什么满城冤情跑,弱女敲通天。”高宗即位以后,一直想效仿自己的祖父,做一个贤君明君,如今京畿重地出了这样的事,高宗怎能不气愤。 “圣上息怒。臣等有罪。”刑部尚书和睿王听了高中的话,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请罪。 其实刑部尚书挺冤枉的,此事本是睿王主审,又是睿王把案子的进展给透露出去的,这里头本没有刑部尚书什么事,只不过,甜儿敲响的是刑部衙门的通天鼓,这无关便变成了有联。 “启禀圣上,林婉贞该如何处置,还请圣上圣裁!”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林婉贞击鼓一事,已由不得刑部尚书自专,唯今之计,只有高宗才能做主了。 高宗揉了揉脑门,真是麻烦啊。 “先关着,容后再议。”因为事情闹得太大,高宗也不得不瞻前顾后,如今只能继续羁押着甜儿,等魏清扬一案的证据自北蒙传回,再做定夺。 睿王出了御书房,心中是后悔不已,自己这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这个林婉贞,真是出人意表,想自己算计了半生,自以为事无遗漏,却不想,在此事上栽了个大跟头。失策,失策啊。 安南前往京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飞驰。 “羽馨,这般急着赶路,你吃得消吗?”马车内,安南国王阮思诚握着李羽馨的手,温柔地问道。 “臣妾无碍,只不过要劳累师伯赶车,臣妾很过意不去。”李羽馨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 “师伯不会计较这些的。”阮思诚安慰李羽馨道。 “陛下,我们还有几日能到京城?臣妾很担心甜儿妹妹。”原来,阮思诚与李羽馨本就准备回大周觐见高宗皇帝,不想,在路上遇到了阮载诚。 从阮载诚的口中,阮思诚和李羽馨得知了魏清扬和甜儿的事,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们决定轻装先行,以期早日抵达京师,为魏清扬和甜儿出一把力。 “照我们目前的速度来算,不出意外,三日后便能抵达京师。”阮载诚算了算路程,三天应该能到。 定远侯府,李皓轩顶着两个黑眼圈。不停地翻看着手上得来的魏清扬一案的资料。 “皓轩。”李侯爷见自家孙子这般模样,心中不忍,亲自端了参茶,递到李皓轩的面前。 “祖父。”皓轩抬头望了一眼李侯爷,见他把手里的参茶递给自己,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祖父折杀孙儿了,孙儿不孝,让祖父担心了。” “皓轩,你还记得祖父跟你说的那四句话吗?” 李皓轩一愣,随即答道:“记得,是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祖父希望你把这四句话牢记于心,仔细揣摩。”李侯爷知道,这个孙子跟自己当年一样,人虽然聪明,有时候却过于执着了一点。 “祖父教诲,孙儿定当铭记于心。”李皓轩毕竟年幼,此刻的他一心想帮着甜儿救魏清扬与水火,又哪里能真理解这四句话里的玄机。 三日后,阮载诚驾着马车进了京师南大门。 “启禀圣上,安南国王,王后求见。”高宗刚吃过午饭,正准备小酣片刻,不想内侍突然来报。 “传安南国王和王后御花园觐见。”怎么快就到了?不是应当二十多天后才到吗?高宗是百思不得其解。 御花园内,阮思诚和李羽馨双双跪倒在地,给高宗请安。 “安南王不必多礼,请起。” “王后请起。” “多谢皇上。” “赐座。” 三人坐定后,高宗这才开口问道:“安南王何故轻装急行,带着王后先行抵京?” 阮思诚道:“想必皇上也知道,羽馨与林婉贞自幼相识,情同姐妹。羽馨在路上听到传言,说是林婉贞下了狱,心急如焚,小王见羽馨忧心忡忡,这才携羽馨快马加鞭,先到京都,以探虚实。” 又是林婉贞,没想到区区一个林婉贞,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牵涉在内,昨晚王贵人借口仙人人梦,央求自己放过林婉贞,今日又是安南王。 “此事朕不是很清楚,这样吧,待朕问过刑部尚书再议。” 阮思诚见高宗推诿,又继续说道:“羽馨思妹成疾。还请皇上开恩,准许羽馨探视林婉贞,以解她的忧思。” 阮思诚毕竟是安南国王,安南只是大周的属国,既是属国,也就是说安南王可以选择大周作为宗主,也可以脱离大周自立。 安南是大周在南边的屏障,失去了安南这个屏障,那么大周的南方门户就会对米脂等虎视眈眈的诸强国敞开大门。 林婉贞不过是一个小角色,高宗虽然不想阮思诚插手此事,却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开罪了阮思诚,影响两国的关系,两厢比较,还是顺水推舟,送阮思诚一个顺水人情的好。 “王后的心情,朕能理解,既然如此,就如王后所愿。朕这就写一个手谕,王后带着朕的手谕,便可在刑部大牢自由出入。” 见高宗做了妥协,阮思诚和李羽馨喜出望外,双双谢恩。 阮思诚和李羽馨一回到驿馆,就被阮载诚给截住了。 “怎么样?怎么样?高宗皇帝肯不肯放清扬啊?” “师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今日我们入宫,只求了高宗皇帝让我们进刑部大牢探望甜儿。”阮思诚答道。 听完阮思诚的话,阮载诚失望地摇了摇头。 “师伯,你放心,清扬既是我的师弟,又是我的好兄弟,我定不会让他有事的,唯今之计,是要先把甜儿救出来。”阮思诚分析,甜儿既然敢闯刑部,敲通天鼓,肯定有所依仗,待见到她,先问一问再说。 “我没看错,那丫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阮载诚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对,那丫头没心没肺,清扬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要不是我遇到玄风,清扬下狱这么大的事还给蒙在鼓里呢。” “对了,那丫头租了个小院,我二师兄和他的四个徒弟在那里帮丫头做事,我想去那里看看情况。”阮载诚说完,拔腿就要走。 “师伯,咱们一起去吧,我也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李羽馨唤住阮载诚,轻言道。 阮思诚听完,冲着李羽馨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一起出了驿馆的大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较量 阮载诚父子和李羽馨到了甜儿租住的小院。见到太虚道长,这才知道了甜儿的全盘计划。 甜儿这么做,简直就是火中取栗。 李羽馨悄悄地为这个好姐妹捏了一把汗。 见了太虚道长,李羽馨马上又带着阮思诚回了一趟定远侯府。 二人刚踏进定远侯府,便被李皓轩给缠住了。 李羽馨早就发觉李皓轩对甜儿有些异样的情愫,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小子,竟是这般的痴心。 “姐姐,你就带我去吧!”李皓轩这会儿正在耍赖,要李羽馨把他带进刑部大牢探视甜儿。 “不行,皇上的手谕上只允许我和陛下两个人去。”李羽馨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皓轩听完,沮丧地耷拉下了脑袋。 “姐姐,这些是魏清扬一案的资料,麻烦姐姐带进牢里给丫头,让她看看有用没有。”李皓轩镇定了一下精神,把桌子上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资料交给了李羽馨。 李羽馨接到资料,叹了口气,难道李家的人命中注定会情路坎坷。 待阮思诚和李羽馨见过李侯爷和世子夫妇后,二人也不耽搁,从侯府里出来,便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到了刑部大牢门口。阮思诚拿出高宗的手谕,狱卒大惊,这林婉贞究竟是什么人啊,自她被关后,这前前后后来了不下十人想要进去探视,有拿着巨款想贿赂自己的贵妇,新科的探花郎,定远侯的小少爷,还有翰林院的大人,做生意的大老板……如今居然连安南王和王后都来了,还带着皇上的手谕,乖乖,了不得。 进了刑部大牢,在狱卒的带领下,二人很快便找到了甜儿被关押的地方。 黑暗阴湿的牢房,虽说女监的待遇相对于男监来说还算好的,不过,既然是坐牢,这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妹妹!……”李羽馨一见到甜儿,这眼泪儿哗啦啦地便流了下来。 “羽馨姐姐!”甜儿望着泪流满面的李羽馨,整个人都惊呆了,羽馨姐姐,是羽馨姐姐回来了,自己被关进来已经快十天了,这些天里,没有一个人进来看自己,甜儿心想不妙。定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外人探视,这不准探视,自己又怎么知道师伯师兄他们们查案查地怎么样了呢?甜儿正懊恼呢,李羽馨便来了,真正是雪中送炭。 “你看我,尽顾着流金豆子,险些误了正事。”李羽馨说完,便自袖子里拿出了太虚道长和李皓轩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甜儿。 甜儿稳了一下心神,拿起资料,迅速浏览了一遍。 “妹妹,可有什么疑点。”李羽馨见甜儿看完了,忙出言询问道。 甜儿沮丧地摇了摇头,这些资料全部都是对魏清扬不利的。 实际上魏清扬与陆忠两人的供词都没有可疑之处,魏清扬输就输在他前些年在北蒙认识的穆托。 原来这穆托根本就不是什么南蒙的牧民,而是当今北蒙可汗的大王子。 魏清扬虽然已经从军,可是他的出身和经历,在朝臣眼中是属于江湖人士,江湖人士重义气,难免会偏帮自己的兄弟。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和判断。所以睿王才认为魏清扬的嫌疑更大。 比起魏清扬,陆忠那是根红苗正。 陆忠原名陆大山,父母都是猎户,十年前,陆家村发生瘟疫,全村的人几乎都染上瘟疫死了,陆忠的父母也没能逃过此劫。 陆忠侥幸不死,独自一人进京投奔了京中的二叔。 这陆忠的二叔,正是高宗私养的暗人其中的一个小头目。 此人对高宗是忠心耿耿,所以这才替陆大山改了个名字叫做陆忠。 陆忠的二叔在三年前旧疾发作,与世长辞,陆忠在他叔叔死了之后便投了军。 “妹妹别着急,师伯师兄他们还在尽力找线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是不会冤枉好人。”除了说这些,李羽馨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甜儿。 “若是这陆忠不是忠臣之后,而是j人之子就好了。”一直没有发言的阮思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难不成让那陆忠再投一次胎? 李羽馨只觉得阮思诚这个厥词放的有些离谱,转过脸,送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甜儿苦笑了一声,如此说来,魏大哥若是没有结识穆托,岂不是更好,或者,他根本没有去投军,再或者,自己没有穿越。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呢。 等等,甜儿突然想起了箫玲珑说的冯允一事。 箫玲珑怀疑冯允并是不自己的表哥,而是他人冒充的,那陆忠会不会是北蒙的细作冒充的呢? 可是陆忠来京城已有十年之久,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多,那些小说里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是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 纠结,真是纠结啊。 “妹妹,你怎么了?”李羽馨见甜儿深皱着眉头,不停地用双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吓了一大跳。 拼了,就算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也决不放弃,任何一条线索,都紧追到底。 “姐姐,麻烦你……”甜儿把嘴巴凑到李羽馨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 李羽馨一边听,一边点头。 “妹妹放心,姐姐绝不辜负妹妹所托。” 出了刑部大牢,李羽馨和阮思诚便直奔甜儿租的小院。 太虚道长接到李羽馨的安排,即刻便带着凌苦出发,快马前往陆忠的家乡。 御书房内,睿王正拿着北蒙细作传回来的证据给高宗过目。 高宗看完,吩咐睿王道:“此案证据确凿。明日便开堂审理。” 说完,高宗想了一下,又道:“此案已闹得满城风雨,明日开堂,着请安南王和王后到堂听审。” “遵旨。” “把林婉贞也一并带上堂听审。” 翌日卯时,刑部大堂上,睿王正襟危坐。 睿王的旁边,坐着安南王和王后。 堂下,左边跪着魏清扬,右边跪着陆忠,后边跪着甜儿。 “大胆魏清扬。你投敌叛国,为征北军提供假情报,致使征北军前锋队伍全军覆灭,你可知罪?”睿王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冤枉,在下并为做过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请睿王明察。”魏清扬虽然消瘦了,可是精神却是足足的,就算是跪着,这背脊梁挺地也是直直地。 甜儿听完睿王的问话,这气简直不打一处来,有这么问案的吗?这还没开审呢,就先给人定罪了,太主观,太先入为主了。 其实甜儿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主观臆断,认为魏清扬绝不是那种大j大恶之徒吗? “你做镖师的时候,曾经在南蒙结实了北蒙可汗的大儿子穆托,此事可属实啊?”睿王又问道。 “在下确实结识了穆托,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北蒙的大王子,所谓不知者无罪,请睿王明鉴。”魏清扬答辩道。 “不知道?”睿王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拿起了桌上的信件,道:“本王手里的这些信件便是你私通北蒙的证据。” “这是栽赃嫁祸。”魏清扬言辞铿锵。 “你休要砌词狡辩,本王已让人鉴定过了,这确实是你的笔记,由不得你抵赖。”睿王也是言之凿凿。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写过这种信。”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 后面跪着的甜儿突然举起了手。 睿王不想节外生枝,装作没看见。 “睿王,我看林小姐似乎有话要说,可否容她说两句?”阮思诚与甜儿递了个眼色,然后慢条斯理地对睿王说道。 安南王的面子,睿王不好不给,只得对甜儿说道:“林婉贞,公堂之上不是闺阁之中,希望你谨言慎行。” “回禀睿王,小女子才疏学浅。不会乱放什么厥词的,请睿王放心。小女子的一个好姐妹高蕙兰,曾被人陷害,一女配百夫,想来睿王也有耳闻。高蕙兰一案中,j人就是用模仿高老爷笔记的方法犯案的,小女子斗胆,请问睿王,你手中的书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魏清扬的笔记,以便栽赃陷害他?” 甜儿此话虽只是小石子,却还是激起了千层浪。 魏清扬自得知甜儿为了救自己四处奔走,敲响通天鼓,下了刑部大牢,这颗心便挂在了甜儿身上,今日听到甜儿为自己辩护,魏清扬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高蕙兰一事,睿王怎会不知,只是睿王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这信中的笔记,分明就是魏清扬的,这铁一般的事实岂容一个小丫头颠覆。 “此书信,本王连同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共同比对过,绝对是魏清扬本人的笔记,不会有错,林婉贞,你休要在此颠倒是非黑白。”睿王说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哼,请问睿王,你们只是比对笔迹吗?”甜儿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放肆!”睿王被甜儿气坏了。 “要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并非难事,请问睿王,你们仔细核实过书信中的遣词造句,写作手法吗?仔细研究过这些书信的整体写作风格吗?只是核对笔迹,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再说了,魏清扬若真是投效了北蒙,要与北蒙的什么大王子互通书信,又怎么会这么蠢用自己的笔迹写信给北蒙大王子呢?他不会故意模仿别人的笔迹,或者干脆不写字,只用暗号什么的代替。能轻易葬送征北军前锋的人应该不会如此蠢顿吧?”甜儿这是豁出去了,睿王是吧,大周第一聪明人是吧,我还是当代蜗居小编呢,算计咱不怎么会,可胡诌却是咱们的看家本事,看我不诌死你。 大周毕竟是封建王朝,刑事证据制度还不完善,甜儿说的这些,睿王是前所未闻。 “退堂!”无奈之下,睿王只得拍响惊堂木,开口退堂。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水落石出 十日后,魏清扬陆忠一案开堂重审。 主审之人仍然是睿王。 “这几日本王会同本朝最德高望重的几位大学士又仔细核对了信件。大家一致认定,此信件的确是出自魏清扬之手。”睿王手持信件,目光凝重地望了一眼甜儿,那日是自己大意了,今日绝不会再让这个小丫头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 “冤枉!”魏清扬听完,大喊了一声冤枉。 “魏清扬,你招是不招,你再不招认,休怪本王大刑伺候!”此案拖得太久,已引起了高宗的不满,今日,睿王必须结案。 “在下无罪!”魏清扬高声呼喊。 “来人,大刑伺候!”睿王刚刚喊完,就听一旁的安南王大喝一声,道:“且慢!本王已经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陆忠在撒谎。” 睿王望向阮思诚,拱手道:“敢问安南王,是何证据?” 阮思诚笑了笑,道:“带证人陈小二上堂。” 不一会,就见衙役带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破落户到了大堂之上。 “小人陈小二,见过各位官爷!”陈小二跪在地上。冲着睿王和阮思诚磕了个响头。 “陈小二,本王问你,跪在你左边之人,你可认识啊?”阮思诚问陈小二道。 陈小二看看了陆忠,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回官爷的话,小人不认识。”陈小二仔细看了半天,这才答道。 阮思诚得意地笑了笑,道:“睿王,陈小二乃是陆家村人,他与陆忠从小玩到大,没理由不认识陆忠,由此可见 古代甜美生活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4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4部分阅读 咱们眼前的这个陆忠是假冒的。” 睿王瞪大了眼睛,望着陈小二,问道:“陈小二,你可看清楚了?” “回官爷的话,小的看清楚了。”陈小二应道。 “陆忠,有人指责你是假冒顶替的,你作何解释啊?”睿王问完了陈小二,又问跪在一旁,一言未发的陆忠道。 “回睿王的话,在下也不认识这个所谓的陈小二。在下清楚地记得,当年陆家村突发瘟疫,在下的好友陈小二不幸感染上疫症,不治而亡,在下亲眼看见他下的葬。今天居然又冒出一个陈小二来,在下也很纳闷呢。”陆忠此话说地是慢条斯理,优哉游哉。 睿王听完,突然大拍惊堂木,呵斥堂下跪着的陈小二道:“说,你究竟是谁?是谁让你假冒陈小二的?你最好如实招来,非则,休怪本王大刑伺候。” 睿王这一吓,堂下跪着的陈小二立刻慌了神。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人原名王大头,前日在街上遇到一个道士,是他教我这般说的,小人不该贪图那一百几十两的雪花银,小人知错了,求官爷饶命,求官爷饶命。” 糟糕,爹中计了。 阮思诚暗恨那贼子蛇蝎心肠,居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看来,只能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来人。把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睿王说完,望了一眼阮思诚,心想,难道安南和北蒙有所勾结? 陈小二刚被拖出去,就听阮思诚道:“睿王,本王还有证据证明陆忠是冒名顶替的。” “安南王,圣上准你听审,乃是皇恩浩荡,本王希望安南王不要多事。”睿王既已怀疑安南勾结北蒙,这看阮思诚的眼神都变了。 “本王这次出示的乃是铁证。” 阮思诚说完,用余光扫射了一下路忠。 只见陆忠面色平静,毫无异样。 “来人,把那包东西拿上来。”阮思诚大叫道。 不一会儿工夫,就见衙役拿着一个花布包裹到了大堂之上。 “林小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阮思诚和李羽馨互递了个眼神,此事既然是甜儿想出来的,就由甜儿来说好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阮思诚也很怀疑,甜儿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刚才陈小二的事发生后,阮思诚却开始有些相信甜儿所说的话了。 爹虽然救人心切,却不会真的拿钱收买泼皮,再说了,就算是要收买人,也不会收买这种一吓便招的吧? 这定是有人怕事情败露,故意设下的圈套,却不想,就是这圈套。反倒是露出了马脚。 睿王不知道阮思诚究竟要玩什么花招,什么是铁证?睿王倒是想见识见识。 得到睿王的允许,甜儿打开了包裹,包裹里装着的是几根黑漆漆的骨头。 “睿王请看,这是安南王自陆忠的家乡陆家村取来的陆忠父母的骸骨。” 原来是死人骨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睿王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居然去挖我父母的坟,是可忍,孰不可忍。”陆忠见到那几块骨头,呵斥甜儿道。 甜儿并不理会愤怒的陆忠,继续说道:“由于陆忠的父母是死于瘟疫,当地的官差为了防止疫情传染,所以把当时陆家村死于瘟疫的人都火化掉了,幸好,陆忠父母还有几根骨头没有烧毁。小女不才,曾经在一本奇书上看过一个叫做滴血验骨的奇法。此法称,一个人的血是可以渗透进至亲之人的骨头中的,若此陆忠真是陆家村的陆大山的话,取他的血滴于这几根骸骨上,血滴自然会渗透进骨头,反之……哼哼。” “一派胡言!请睿王明鉴,不要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一直镇定自若的陆忠有些慌了神。 睿王寻思良久,这才挥手。道:“来人,取陆忠的血滴于骨上。” “这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陆忠突然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一旁的衙役见状,立刻扑了五六个上来,按住了陆忠。 其中一个衙役拿着小刀,划破了陆忠的手指。 陆忠的血滴到了骸骨上。 公堂上的人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那块滴了血的骨头。 血没有渗进去,而是顺着骸骨流了下来。 甜儿喜极而泣,感谢宋慈,感谢倒霉的宋大人。 “公道自在人心。睿王明察秋毫,此案应该有个论断了吧。”堂上的阮思诚大大地松了口气,甜儿还真是大胆,这样大胆地事都敢想,这样大胆地事都敢做。 因为形势一下子逆转,睿王不敢自专,只得宣布退堂,待请示过高宗皇帝再行定夺。 御花园内,高宗听了睿王的汇报,皱起了眉头。 “陆忠若真是假的,那他的背后定然有一个大阴谋,传朕的旨意,大力追查陆忠。在没有查到确实证据之前,魏清扬和林婉贞两人还要继续关押。”高宗说完,信步往王贵人的寝宫而去,说不定真有仙人给王贵人托梦。 三日后,魏清扬一案重新开审,由于睿王已经掌握了最新的证据,所以魏清扬和甜儿被当场无罪释放。 至于睿王如何审理陆忠的,没人知道。 只知道不日后,京城里无缘无故消失了三户人家,据打更的说,那晚月黑风高,一群黑衣人闯进了这三户人家,提刀就砍,这三户人家无一人逃出升天,全被赶尽杀绝。 只不过这个故事信的很少,如果真是被杀的,那尸体在哪儿呢,血迹呢?吹牛吧。 终于能重见天日,魏清扬和甜儿手拉着手,携手并肩走出了刑部大堂。 “甜儿,谢谢你!”魏清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有些客套的谢谢。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两个字吗?”甜儿痴痴地望着魏清扬。唯恐他再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魏清扬感受到了甜儿情意,热泪都有些要盈眶了。 “好了,好了,别在刑部门口卿卿我我了,师伯师兄他们还等着呢。”阮思诚打趣起甜儿和魏清扬来,那是一点儿一国之君的样子都没有。 “快上马车吧。”李羽馨也催促道。 魏清扬和甜儿这才不好意思的分开了手,双双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不一会儿便到了甜儿租住的小院。 小院里,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的道士。 甜儿和魏清扬刚进门,便双双跪倒在了这群道士的脚下。 “清扬多谢师父,各位师伯师兄鼎力相助,救清扬与水火,清扬无以为报,唯有给你们磕几个响头,略表心意。”说完,魏清扬便拉着甜儿给这些道士们磕起了响头。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赶紧起来吧。”说话的是德高望重的栖霞道长,他辈分最高,自然是他发言。 “清扬既已救了出来,我等也是时候功成身退,我准备明日便启程赶回云州。”栖霞道长捋了捋胡须,又道。 “这么急?”问话的是阮载诚,他多年未见自己的大师兄,原本想着多和大师兄聚聚,不想栖霞道长这般匆忙。 “来日方长,四师弟若是有空,可来云州看我。”栖霞道长笑了笑,道。 “大师兄不等三师兄吗?他去了北蒙还没回来呢。”当时甜儿为了保险起见,派了阳明道长去北蒙查探,北蒙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近两个月,所以阳明道长还没有回来。 “他晃荡惯了,不等他。” “我也离开道观多日,该回去看看了。”太虚道长也说要走。 “二师兄离得近,倒是无碍。”阮载诚笑嘻嘻地说道。 大家正叙着话呢,林大娘带着林大郎和林二郎突然闯进了院子。 “甜儿,马上跟我回去!”开口的是一脸苍白的林大娘。 第一百六十四章考验(上) “娘,您怎么来了?”甜儿见到林大娘。既惊喜,又有些害怕。 喜的是劫后重逢,怕的是林大娘介入,会让她和魏清扬的事平地再起波澜。 “大郎二郎,还不动手?今日,我就是绑,也要把你这个不孝女给绑回去!”林大娘是真动了怒。 “林夫人,有话好好说,令爱刚受了牢狱之苦,经不起这番的折腾。”开口说话的是阮思诚。 林大娘不认识阮思诚,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林夫人,甜儿这次逃脱升天,还望林夫人以和为贵,莫要再为难她。”李羽馨见林大娘没有反应,知道她不认识阮思诚,所以这才站了出来,开口劝解道。 刚才李羽馨站在阮思诚的后面,林大娘未曾看见,现下里李羽馨走了出来,林大娘一见,心中已是了然。 “老身见过安南王。王后。”安南虽只是大周的属国,不过阮思诚毕竟是国王,李羽馨是王后,林大娘身为大周官眷,基本的礼仪还是要的。 林府一干人等见林大娘冲着阮思诚和李羽馨行礼,自是有样学样,也冲着阮思诚和李羽馨行了礼。 “不必多礼。”阮思诚笑了笑,开口道。 “老身乃是甜儿的生母,今日要接自己女儿回府,还请国王陛下和王后高抬贵手。”林大娘看起来似乎是低眉顺眼,可这话语之中却是暗藏兵锋。 “娘!”甜儿和魏清扬经过此番劫难,甜儿是再也不想离开魏清扬了,人身不过短短数十年,若是中间遇到什么意外地话,那就更是短暂了,人生苦短,有什么比跟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更重要的事呢? “你……”林大娘见甜儿拉着魏清扬的手,丝毫没有要跟自己回去的意思,这气便不打一处来,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你……”林大娘指着甜儿,连说了两个你字,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小妹,娘本来就有病,这些日子又为了你殚精竭虑,虚耗心神,大夫说唯今之计只能静养。且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妹,就当大哥求求你了,先回家吧。”林大郎望了望晕倒在小翠怀里的林大娘,又望了望甜儿,开口道。 百善孝为先,林大郎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了,甜儿若再多半推辞,便是不孝。 魏清扬父母双亡,如今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他虽然也不想离开甜儿,不过,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若林大娘真因为甜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止甜儿会抱憾终身,自己也会愧疚难当。 “甜儿,林夫人需要你照顾,你就先跟他们回家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上门提亲的。”魏清扬望着甜儿,眼里尽是不舍。 其实林大娘晕倒的那一霎那,甜儿的心里就有些动摇了,如今听魏清扬这么一说,甜儿的心立刻软了。 “魏大哥,那我先回去照顾娘,你记得尽快来……”甜儿始终是女儿家,这院里又有这么多人在,那接人和提亲的字眼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既然甜儿已经发了话,旁人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由着甜儿跟着林家的人一起离去。 回到林府,刚进大门,甜儿就被泪流满面的小樱给抱住了。 “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小樱给吓坏了……” 甜儿抱着明显消瘦了的小樱,笑着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吗?你看,眼睛鼻子嘴巴,胳膊腿,都在呢,没事。” 小樱听了甜儿这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小姐,哪有这般打趣自己的。” “小姐,来,跨火盆,跨过火盆,消灾解难!我还给你准备了柚子叶。一会儿回到浣花居你用柚子叶好好地洗个澡,把霉运统统洗掉!”小樱还是那般喜欢喋喋不休。 “等我把娘安顿好了,再回去。”甜儿说完,便和小翠小碧一起扶着林大娘去了弄梅斋。 这么久没见甜儿,小樱怎么能离得开甜儿呢,所以小樱也没有回浣花居,而是尾随着甜儿她们一起去了弄梅斋。 魏清扬一案后,睿王的两鬓长出了很多白发。 “王爷,来,把参茶喝了。”敏妃望着日益憔悴的睿王,心疼得不行。 睿王点了点头,端起参茶,一饮而尽。 “王爷,此事都怪妾身,若不是妾身多事,就不会连累王爷了。”敏妃说的自然是她帮甜儿问案一事。 “不关你的事,是本王老了,再不负当年的睿智。”睿王这几天真的是心力交瘁,这其中的原因,有些来自甜儿,有些来自高宗。 “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英明神武,跟当年别无二致。”敏妃痴痴地望着睿王。睿王怎么会老呢,在敏妃的心目中,睿王便是大周最好的男人。 睿王望着敏妃,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些年苦了你。” 敏妃不解,睿王今日怎么突然说这些。 “王爷,可是,可是有什么心事?”敏妃到底于睿王做了十年的夫妻,这点儿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若是,若是我由一个权倾天下的睿亲王变成一个一名不文的渔翁,爱妃可愿跟我垂钓于江河?”睿王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期待。 敏妃听完。投给睿王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拉起了睿王的手,道:“妾自十六岁嫁给王爷以来,便一直奉王爷为天,王爷到哪里,妾便跟到哪里,王爷要钓鱼,妾便洗手煮鱼羹,除非王爷嫌弃妾,要赶走妾,否则,妾绝不离开王爷半步。” 敏妃对自己的情愫,睿王知道地一清二楚,只是,一直以来,因为那个她,所以睿王对敏妃有宠,有怜,有敬,有愧,却没有爱,可是,当自己想归隐的时候,却又那么想敏妃陪伴着自己,难道,难道这便是爱的开端? “茜雪怎么办?”敏妃虽然不喜欢茜雪的嚣张跋扈,可是她毕竟是睿王的女儿,对茜雪,敏妃饶是再看不惯她的作为,也不会厌弃了她。 “都是我害了茜雪,是我对她的纵容,害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想把她送到赣州的云居庵修行一年,让静心师太好好调教调教她。”睿王对这个女儿是有愧的,其实当初娶茜雪的母亲,乃是形势所逼,自己与她并无感情。后来她生茜雪的时候难产而亡,而自己也不想再有感情上的纠葛,这才对外宣称自己对结发妻子情深意重,不想再娶。 就因为这样,害的出生名门的敏妃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个侧妃。 翌日,睿王便向高宗递交了辞呈,称自己年迈昏庸,不堪大用,要辞去身上的一切职务。 高宗自是不准。 睿王又求到了太后那里。 太后感念睿王为高宗效过死命,不忍为难睿王,于是代睿王向高宗求情。 其实今日的睿王对于已经成熟起来的高宗离鸡肋也不远了,高宗的挽留有真心,也有做态,如今太后再这么一求情,高宗自是如其所愿了。 甜儿回到林府,不过一日,高蕙兰和箫玲珑便齐齐到林府探望甜儿。 三人围桌而坐,高蕙兰和箫玲珑眼泪汪汪地望着甜儿,左看右看,上瞅下瞧的,生怕甜儿哪里不对劲。 “好了,好了,两位姐姐,小妹好好的,一点儿事没有。” 甜儿说完,望着箫玲珑道:“倒是箫姐姐,冯大哥回来了没有?你们两个……” 箫玲珑听甜儿提到自己,叹了口气道:“他还没有回来,不提也罢。” “还有蕙兰姐姐,我怎么听说,你和朱大哥有些不对盘,你老是往娘家跑啊?” 高蕙兰听甜儿又转说自己了,忙咳嗽了一声,道:“我和玲珑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及得上小妹的情投意合啊。” 甜儿见高蕙兰转移话题,摇了摇头,道:“蕙兰姐姐,不要转移话题,你们究竟怎么了?” 高蕙兰见忽悠不过去,只得说道:“他呀,简直没有把京城的朱府当做是自己的家,我们成亲这几个月,他经常往齐州跑,算起来他在京里呆的日子还不如在齐州呆的多,他既然不在府里,我干嘛还死守着,还是娘家住着舒服啊,那个朱府啊,住不惯。” 原来高蕙兰的问题是夫妻两人分开的时间太长,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自己的夫,一丈之外啊,那就是别人的夫了。 “蕙兰姐姐,那你有没有跟朱大哥沟通沟通?”高蕙兰的问题还不严重,照甜儿看来,这个问题只要沟通到位,还是可以解决的。 “沟通?哼,我又不是没问过他怎么老是往齐州跑,可他呢,每次都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久而久之,我便不想问了。”若是抛开朱正权老是去齐州一事,其实他对高蕙兰还是算不错的。 “好了,不说我这点儿烦心的破事了,小妹,还是说说你吧,如今林夫人病着,你和魏清扬还有得熬啊!”高蕙兰摇了摇头,给甜儿投去了一个万般无奈的眼神。 “别忘了,还有太后呢!太后把甜儿指给马文渊,只给了甜儿一个月的期限,再过几日便到期了,还是想想那关怎么过吧。”箫玲珑突然说道。 箫玲珑这么一说,甜儿和高蕙兰都愣住了,是啊,把这茬给忘了,上面还有太后这座大山没有搬开呢。 “怎么办?怎么办?”甜儿这下可慌了神,可别趟过了大河,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箫玲珑和高蕙兰面面相窥,对付太后,还真没什么办法。 甜儿禁不住仰天长啸,天啦,你可真会玩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考验(下) “妹妹别慌,你一向聪明多谋。这次也一定能想到一个良策。”高蕙兰见甜儿变了脸色,忙出言安慰她道。 “我心已乱,哪里还能想出什么良策?”甜儿苦笑了一声,低下了头。 “妹妹可以如魏清扬一案一般,先造势啊!”箫玲珑出谋献策。 “然后呢?”问此话的是高蕙兰。 “然后,……”箫玲珑冥思苦想良久,也没能说出下半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妹妹,你勇救魏清扬,连死都不怕,还怕太后作甚?”高蕙兰的一席话点醒了甜儿,是啊,如今焦虑难过那也是白搭,太后的心意,谁也猜不透,与其这般哀哀怨怨的,不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接下太后使出的招数。 “娘不准我出门,麻烦两位姐姐替我去驿馆走一趟,探望一下安南国王和王后,向他们道声谢。”可惜阮思诚和李羽馨的身份,是不适合登门拜访林府的。要不然,甜儿还可以让他们来看望自己。 “还有,三日后,麻烦两位姐姐再到府上来看我,到时候……”甜儿如此这般对高蕙兰和箫玲珑耳语了一番。 箫玲珑和高蕙兰一边听,一边点头。 翌日,箫玲珑和高蕙兰依约,到驿馆拜见了安南王和王后。 三日后,京城的各个女子茶室都在说两个新故事。 一个叫做《梁山伯与祝英台》,另一个叫做《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两个故事都是爱情悲剧,男女主角都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对于情爱一向都比男人敏感。 这两个故事一出,立刻在京城妇女界引起了轰动。 当然,这两个故事也很快的传入宫中,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来人,宣李皓轩,马文渊,魏清扬,林婉贞,即刻进宫觐见!”慈宁宫外,云意正在高声唱和。 “遵旨!”一个内侍跪地领旨。 半个时辰之后,李皓轩,马文渊,魏清扬和甜儿四人齐齐聚集在慈宁宫。 “叩见太后!”四人齐齐下跪,拜见太后。 太后半眯着眼睛,并未开口叫起。 半响,太后才向身旁的风意递了一个眼色。 风意会意。开口道:“李皓轩,马文渊,魏清扬接旨!” “这里有三杯酒,其中有两杯是毒酒,只有一杯是琼浆玉液,着令你们三人一人选一杯,饮到毒酒着,便是太后赐其自尽,饮到玉液琼浆者,可娶林婉贞为妻。” 风意顿了顿,又说道:“若是谁想退出,可以立刻起身离开慈宁宫,太后她老人家仁慈,绝不留难。” 风意说完,便退到了太后身后,给太后捏起了肩。 果真是太后,够狠,够辣。 别的人怎么样甜儿不知道,她只知道魏清扬肯定会去喝的。糟糕,早知道这样,该把二师伯的避毒珠给魏清扬。可恨。放在家里没带来。 甜儿正暗自恼怒呢,冷不防魏清扬突然站了起来。 “你可是要弃权?”风意问魏清扬道。 “不,我要饮酒。”魏清扬此话虽说的是云淡风轻,却直沁甜儿心脾。 得郎如此,夫复何求。 甜儿向魏清扬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生不能同寝,那就死后同|岤吧。 “我也愿意饮酒!” “我也愿意饮酒!” 继魏清扬之后,李皓轩和马文渊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 “好!既如此,那就看天意了!”一直没有言语的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声说道。 此时的魏清扬突然回过头,深深地望了甜儿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电光火石,把李皓轩和马文渊二人气地七窍生烟。 就在李皓轩和马文渊生气着急的当口,魏清扬突然快步走到了小桌子前,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进。 李皓轩和马文渊见状,也不甘示弱,直奔酒杯而去。 可惜,他们二人晚了一步,魏清扬饮完一杯后,又端起了另外两杯,一口一杯,把剩下的两杯酒也喝进了肚子。 慈宁宫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被魏清扬的举动惊呆了,这厮还真是要女人不要命啊。 “太后,在下把三杯酒全部饮尽,这三杯中定有一杯是玉液琼浆,请太后为我和甜儿赐婚!”魏清扬喝完酒,跪在地上。央求太后道。 这三杯酒中,有两杯都是毒酒啊,此时的甜儿早已是泪流满面,自己真要这个结局吗?魏清扬被自己给害死了。 “魏大哥,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早知今日,我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愿你为了我送了性命……呜呜……”魏清扬危在旦夕,甜儿顾不得许多,起身奔到了魏清扬的身边,搂着他大哭了起来。 “太后,都是甜儿的错,都是甜儿的错,求太后开恩,赐魏清扬解药,甜儿愿意今生长伴青灯古佛,为太后祈福!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一想到魏清扬命不久矣,甜儿就心如刀绞,此时她真正是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冲着太后磕头,求太后赐魏清扬毒酒的解药。 李皓轩和马文渊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求太后开恩,赐魏清扬解药,微臣愿意退出。”马文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跪到了地上,冲着太后磕起了响头。 李皓轩只觉得嘴里苦苦的,原来情到深处竟是这般。 “求太后开恩!”李皓轩也跪到了地上,为魏清扬求情。 “魏大哥,你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这么多人求情,太后却无半点反应,甜儿知道。今日魏清扬怕是没有活路了,既如此,还不如勇敢坚强一些,遂擦干了眼泪,握住魏清扬的双手,对他起誓道。 “哈哈哈哈!好一对痴情的小儿女!哀家很久都没有这般感动了!”高坐在软榻上的太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太后的笑声把下面的几人都给弄糊涂了。 太后见大家面露疑色,嗔怪地说道:“你们还真当哀家是那种专门拆散人姻缘的老巫婆啊?其实哀家是最喜欢牵红线做媒人的!” 下面的人听了太后这话,面面相窥,这是个什么状况?不明白。 太后见下面的人还那副表情,气的皱起了眉毛,又道:“林丫头先前惹怒了哀家,哀家今日也捉弄了丫头的心上人,咱们两个扯平了。魏清扬,你果然好胆色,配得上林丫头。哀家今日便给你们赐婚,祝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多谢太后,太后,那解药呢?”甜儿谢完恩,这才想起魏清扬可是喝了毒酒的。 “你个死丫头,这肠子怎么这么直,也不会拐弯,哀家怎么可能真在酒中下毒?”太后望着甜儿,摇了摇头,这丫头,说她聪明吧,她有的时候又笨的厉害;说她笨吧,她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好点子,真是搞不明白,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多谢太后成全!”魏清扬和甜儿一听,是喜出望外,双双携手向太后磕头谢恩。 “丫头,哀家昨日听了你那两个故事,把哀家给伤心地……你呀,这般招惹哀家,哀家可不依,这样吧。哀家罚你再给哀家讲十个八个故事补偿哀家。”太后说完,笑眯眯地望向了甜儿。 我的天,十个八个啊,甜儿拉着一张苦瓜脸,有地辛苦了。 出了慈宁宫,魏清扬和甜儿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然后并肩漫步在皇宫中。 而李皓轩和马文渊只能远远地望着两人,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痛。 “林婉贞!” “谁?” 甜儿刚一回头,便被姬茜雪手中的刀深深地刺入了腹部。 “你……”甜儿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晕倒在了魏清扬的怀里。 “甜儿,甜儿,你怎么了?……来人啊!甜儿,你一定要撑下去!”魏清扬见甜儿晕了过去,早已是慌了神,一把横抱住甜儿,快步往慈宁宫赶,如今能救甜儿一命的只有太后了。 姬茜雪刺中了甜儿,站在原地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林婉贞,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你害了我还不够,还害我父王丢官罢职,你死有余辜!”此时的姬茜雪早已经是红了眼,站在那里语无伦次起来。 “姬茜雪,丫头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李皓轩对天发誓,定要你一命抵一命!”李皓轩虽然站得比较远,不过姬茜雪挥刀刺甜儿那一幕,还是被他看了个正着。 “好了,好了,赶紧回慈宁宫,看看林小姐有无大碍。”马文渊没李皓轩那般激动,他心里惦念着甜儿,拉着李皓轩快步往慈宁宫跑去。 慈宁宫的偏殿内,端出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太医,宫女,内侍进进出出,紧张而烦乱。 魏清扬,李皓轩,马文渊都守在门口,三个大男人是站也不是,做也不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闻讯而来的除了阮思诚和李羽馨还有睿王和敏妃,以及悦宁公主。 姬茜雪已经被软禁在了宫中暴室之内,光天化日之下,在宫中举刀杀人,任睿王有天大的面子,姬茜雪也难辞其咎。 现如今,睿王只盼着甜儿早些醒来,只要人没死,什么都好说,若甜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在这门口站着的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茜雪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梦魇 “王太医,林丫头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慈宁宫偏殿内,太后焦急地问王太医道。 “启禀太后,林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只有熬过了今晚,方才能脱离危险。”王太医刚从厢房里出来,满头是汗。 “林丫头不能有事,王太医,哀家命你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林丫头的命给救回来。”太后为了甜儿的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个初夏的夜晚是魏清扬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夜。 甜儿在里面的厢房里生死未卜,自己却只能干坐着,傻等着,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这种无力的感觉简直要把魏清扬给逼疯了。 从厢房里出来的人都是一脸的凝重,一言不发。 外面守候的人也都不敢多问,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黎明破晓,王太医疲惫地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魏清扬看着王太医那紧皱着的眉头,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王太医,林小姐怎么样了?”开口问话的是睿王。 睿王和敏妃守了一夜,此刻的睿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中忐忑不安。 “林小姐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却不幸陷入了晕睡中。”王太医刚说完,魏清扬就抓住王太医的双肩。焦急地问道:“陷入了昏睡中?你说甜儿陷入了昏睡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太医被魏清扬的举动吓了一跳,道:“冷静一点儿,你冷静一点儿。林小姐的刀伤已经没有大碍,接下来只需静养便是。至于她为什么会昏睡,老夫还没有找到病因。” “那,那她什么时候醒来啊?下午?还是明天?”魏清扬的一颗心被王太医的话弄得七上八下,水里来火里去的。 “这个嘛……”王太医沉思了一会儿,道:“林小姐的这种情况,老夫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林小姐可能过一两个时辰便会苏醒,可能,……” “可能什么?”魏清扬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体外了。 王太医摇了摇头,道:“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 …… “美女,美女,快醒醒,快醒醒!” 甜儿只觉得头生痛,自己这是怎么了? “美女,美女,快醒醒!” 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居然有人叫自己美女,难道,难道自己又穿回现代了? 甜儿一惊,一下在睁开了眼睛。 “哇!”甜儿一睁开眼,便看见两张帅到掉渣的小生脸。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穿的还是休闲装。 不会吧,真穿回现代了? “美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幻境。欢迎你来到幻境。”其中一个帅哥展开迷死人的微笑,向甜儿抛了一个媚眼。 “美女,让幻境最帅的显公子来做你的导游,带你四处参观参观。”另外一个帅哥也不甘示弱,对甜儿狠狠地放了几个电眼。 “等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甜儿被这两个帅哥搞得一头雾水。 “我口才比较好,还是我来说吧。”那个自称叫做显公子的帅哥笑了笑,开口说道:“这里是幻境,也就是你们人类通常所说的梦境。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来到这里啊?” 甜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到自己的梦里来了。 “你们?”甜儿搞不明白,如果是在自己的梦里,那这两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美女,我们是双生子幻境守护神,也就是你们通常所说的梦魔。”另外一个帅哥开口道。 “双生子?”甜儿看了看显公子,又看了看他的兄弟。这两人一点儿都不像,还说什么双生子,临时拼凑的吧。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去,你们谁有办法送我回去?”眼前虽然有大帅哥两枚,不过,咱们甜儿可不是这种喜新厌旧的人。 两个帅哥听了甜儿的话,面面相窥。 最后还是显公子开口道:“这里不好吗?怎么你一来就想走啊?多少人到了这里便再不想回去了。” 甜儿听完,讪笑了一声,道:“不想走的是那些生无可恋的人,我有娘,哥哥嫂嫂,心上人,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好姐妹,我要回去。” 显公子听完,皱起了眉头,道:“回去?我们没有办法。” “什么?”甜儿大叫了一声。 “你们不是什么守护神吗?不是什么梦魔吗?这点儿法力都没有,当的什么神仙妖怪,还装帅,装酷,没用的小白脸!”甜儿插着腰,指着这两口大帅锅的鼻子骂了起来。 两个帅哥没想到会被甜儿这般骂,顿时给弄得灰头土脸的。 “好了,好了,别骂了,你骂人的姿势很难看,骂人的声音也很难听。”显公子是忍无可忍。 “幻境里面其实有个望乡台,在那里。你可以通过心感受外界亲人的召唤,如果他们的召唤够能量的话,你还是有机会可以回去的。”隐公子不想再被甜儿骂,于是把离开之法如相告道。 “真的?”甜儿一听可以出去,立刻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一旦回去失败,便会灰飞烟灭,变成幻境里里面的一朵小百花。”显公子补充道。 甜儿听完,四处望去,整个幻境,到处开满了纯白色的小花朵。 “这些……这!”甜儿指着遍地的小百花,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这些都是人啊,好可怕! “所以罗,美女,还是留在幻境陪我们兄弟吧。”显公子向甜儿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不行,我要回去!” 望乡台,甜儿坐在那里痴痴地等着亲人的召唤。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 “我终于听到了!是娘!是娘!” “小樱,小樱在跟我讲故事,傻瓜……” “二嫂……” 这几日。甜儿的心听到了很多亲人的召唤,却惟独没有魏清扬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甜儿的心烦乱了起来。 “隐,你说,她能回去吗?” 显摇了摇头,道:“她的心已经乱了。” 果然,自甜儿的心胡思乱想开始,她便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 “甜儿妹妹都睡了一个月了,还不见苏醒。真是可怜。”说话的是高蕙兰,自甜儿昏睡后,她便时常到林府来看望甜儿。 “是啊,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真不知道甜儿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箫玲珑摇了摇头,叹息道。 “魏公子一定能找到那些奇药,小姐会醒的。”小樱说着说着,鼻子就开始酸起来。 “五毒清心草,玉蚌麒麟芝,天山并蒂莲这些都只是在古医书上有记载,本朝还从未出现过,希望魏公子吉人天相,得逢奇缘,采到灵药。”箫玲珑说完,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祈求起上天来。 探望完甜儿,箫玲珑带着小玲刚踏进冯府的大门,就被一群贵妇给堵在了门口。 “站住!你是不是箫玲珑?”其中一个贵妇大声呵斥道。 箫玲珑皱了皱眉头,抬头望了望大门口的牌匾,没错,是冯府,是自己家啊。 “我是箫玲珑,有何贵干?”箫玲珑扫了这群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要脸的jian货,带上你的东西,马上滚!”还是刚才那个贵妇,看她穿得人摸狗样的,这说起话来,却是句句都像是在吐粪。 “jian货骂谁呢?”箫玲珑笑嘻嘻地问道。 “jian货骂你呢!”贵妇说完,方知上当,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她旁边的那个老太太拦着,说不定她立马就会扑上来,把箫玲珑给撕碎了。 “这里是冯府,是我家,各位不请自来,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不觉得有些不妥吗?”箫玲珑说话还是那般不急不缓。 “箫玲珑,果然厉害。老身是唐一帆的祖母,哦,冯允是一帆的化名。他在云州老家早已娶妻,你这般跟他名不正言不顺,为免大家尴尬,老身希望你主动消失的为好。”为首的老妇人虽然头发全部白了,不过看上去却是精神又犀利。 箫玲珑听到这里,心里一震,原来自己担心的事是真的,他真的不是自己的表哥冯允。 “这位老人家,你所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无凭无据的,我为什么要相信?”箫玲珑虽然心跳地厉害,可是输人不能输阵,自己再不是几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可怜虫,欺负上门?做梦! 为首的老太太早知道箫玲珑的底细,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被休过,小门小户出来的商人之女竟这般地厉害。 “还不快走,看清楚啊,这里是冯府,不是唐府啊,这里不欢迎你们!”一旁的小玲早对这些人忍无可忍了,见箫玲珑像自己使眼色,立刻出言赶人。 “还不走?”小玲见这群人有恃无恐,站着不动,气的是火冒三丈,大声叫道:“阿彪,阿盘!少奶奶被人欺负了,还不叫人,操家伙!” 小玲话音刚毕,就见几个健硕的家丁拿着棍棒冲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她们这是私闯民宅,打死了活该!打啊!”小玲一声令下,众家丁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棍子便往这些贵妇的身上招呼。 唐老太太没料到箫玲珑真敢打人,她怒气冲冲地瞪了箫玲珑一眼,大声道:“走!” 第一百六十七章尘埃落定(大结局) 箫玲珑前脚刚赶走唐老太太。冯允后脚就进了冯府的大门。 见到冯允,箫玲珑这心里是五味杂陈,愣了半响,这才挤出几个字,“回房再说。” 冯允点了点头,跟着箫玲珑回了里屋。 “说吧!”回到里屋,箫玲珑关上房门,自顾自地找了椅子坐下,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冯允望了箫玲珑一眼,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娘子,对不起。”冯允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向箫玲珑道歉。 箫玲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我原名叫做云一帆,我爹是唐家的二老爷,我娘是海盗的女儿。二十七年前,我爹出海的时候遇到大风浪,没有办法所以到了附近的海岛上暂避,哪里知道,他们避风浪的海岛乃是大海盗云霄的老巢。幸好,那个时候云霄已经年迈,早想洗手上岸,所以云霄不止没有杀人越货。反而真心款待我爹一行人。那场大风浪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爹和我娘,也就是云霄的女儿云舒互生情愫,共结连理。风浪过后,我爹率船起航,并答应我娘,待他回航的时候便来接我娘。哪里知道,我爹一去不返,我娘怀了身孕,云霄也就是我外公怒不可解,认为我爹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扬言要杀到?br /gt; 古代甜美生活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甜美生活第45部分阅读 古代甜美生活 作者:未知 古代甜美生活第45部分阅读 到云州唐家,让唐家鸡犬不留。” 冯允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我娘深爱我爹,哪里肯让我外公胡来,于是我娘说服我外公,先去云州唐家探个虚实。两人到了唐家,发现唐家挂满了白布和白灯笼,原来我爹的船队虽然躲过了去那次大风浪,却没能躲过回来时候的海啸,爹不幸葬身海底。我娘听闻,立刻哭的死去活来,她告诉唐老太太,说自己是唐家二老爷的妻子。腹中还怀了二老爷的骨肉,哪里知道,那个老虔婆一口咬定我娘是来唐家招摇撞骗的,叫人赶走了我外公和我娘。” 听到这里,箫玲珑还是不明白,这和他化名冯允娶自己有何关系。 冯允见箫玲珑一脸的疑惑,又继续说道:“娘生下我后,因为太过思念我爹,所以在我十岁那年娘便与世长辞了。外公怕我过不惯海岛上的生活,于是遣散了以前的弟兄,带着我搬到了云州。十五岁那年,外公也过世了,从那以后,我便开始了跑海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遗传了我爹做生意的精明,我外公做海盗头子的机警敏锐,所以短短十年,我的生意便越做越大。我娘没有隐瞒我的身世,我从小便知道自己的爹是唐家的二老爷,不过,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我姓云。是外公把我养大的,和唐家没有任何关系。” “可惜,我不犯人,人偏犯我,唐家大老爷的独子唐大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的身世,惧怕我回唐家跟他瓜分家产,竟然买凶在京里行刺我。那次我毫无防备,身负重伤,幸好得到两位小姐高义相助,非则,这世上便再没有云一帆。” 云一帆说完,向箫玲珑投去了爱怜的目光。 箫玲珑一震,他,他是当日自己和甜儿救的那个血人,当日他全身是血,根本看不出长得什么样,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有认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化名为冯允,一来,是不想你感觉唐突;二来,也是想避开唐家的人。” 箫玲珑听到这里,把目光投向云一帆,道:“就算你想要报恩,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吧?” “娘子,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和林小姐去钱太医家求药,我正好在和钱少爷把酒言欢,是我让他把药送给你们的。我处心积虑借用了你表哥冯允的身份,就是想和你白头到老。” “你既借用了我表哥的身份,那我表哥呢?”箫玲珑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 “你表哥是我船行的人。三年前不幸在船上染上了恶疾过世了。后来,我知道了他和你的关系,便,便利用了一下。” “那今天唐家人来这里闹事又是为了哪般?” “哼,说来这也是报应,那唐家大少一直都是风流成性,三个月前,他与人在青楼为了一个花魁争风吃醋,被人活活打死了。唐家大少爷虽然成了亲,也有不少小妾,却至今还未有后,那唐家大老爷更是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还能再传宗接代。就这般,那唐老太太这才想起我这个唐家的后人。” “你……”箫玲珑有些话还真问不出口。 “不管我是冯允也好,还是云一帆也罢,我只认你是我的娘子。你不知道,他们在云州唐家,用公鸡给我娶了个千金小姐,可笑,真是可笑。我处理完云州的事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没想到他们还是快了一步,娘子,委屈你了。你。你肯原谅我吗?” 箫玲珑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一个月前你这般说,我定不会原谅你,我会一个人悄悄地离开这里。如今,我眼见着甜儿躺在床上,魏清扬那么辛苦地为她寻药,他们这般艰难也要在一起,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抛弃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 “娘子!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娘子!”云一帆听完箫玲珑的话,开心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娘子,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说好不好?”耳鬓厮磨间,云一帆轻声问道。 “好,不过,要等甜儿苏醒之后才行。” ……幻境里,甜儿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外界的呼唤了。 她呆呆地望着幻境里的小白花,难道,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其中的一朵吗? “美女,你若是现在想放弃,我可以帮你,这样,你便能开心快活地生活在这里,不用变花了。”说话的是显公子。 甜儿没有回答,继续望着那些小白花发呆。 娘在做什么?小樱在做什么?二哥二嫂在做什么?大哥和大嫂还在吵架吗?那三个小不点乖不乖啊?…… 不知怎的,甜儿的脑子里开始不断地涌现她和家人在一起的场景。 “花非花,雾非雾,人非人,心非心……” 心,心,心…… 甜儿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出现心字。 眼见不为实,耳听是为虚,唯有用心,方能看清一切。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甜儿突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显和隐听见甜儿的大叫,相视一笑,她明白地还真快嘛。 …… 京城林府,小樱正端着药一口一口地喂甜儿。 魏清扬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甜儿,祈求满天诸佛,让奇迹在甜儿的身上发生。 “玲珑姐姐,你说,这药管用吗?”高蕙兰坐在一旁,轻声问箫玲珑道。 “一定管用。”箫玲珑肯定地回答道。 “甜儿,你可一定要醒啊!”林大娘坐在一旁,已是老泪纵横。 “娘,你放心好了,小妹喝完药一准会醒的。”林大郎在旁安慰着林大娘。 林二郎。小吴氏和周姨娘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林大娘始终没有原谅林二郎的所作所为。 “小姐,喝完药,就乖乖地睁开眼睛吧,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老躺在床上会不舒服的……”小樱喂完药,又嘀嘀咕咕地跟甜儿说起话来。 “小……”小樱刚跟甜儿说完话,耳边突然传来了虚弱熟悉的声音。 “小姐,是,是你在叫我吗?”小樱惊喜若狂,扶起甜儿,在她的耳边大叫道。 “甜儿!”除了小樱便是魏清扬离甜儿最近,他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甜儿的双手。 “甜儿……”周围的人也都激动了起来。 甜儿艰难地睁开眼睛,能再见到家人,爱人,朋友,真好! “甜儿醒了,终于醒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乐开了怀! …… 一个月后,甜儿彻底康复了。 又经过了一个月的筹备,甜儿如愿嫁给了魏清扬。 婚后不过一个月,甜儿和魏清扬便离开了京城,去了湖州。 …… “娘子,我回来了!” “饭刚刚好!”甜儿听到魏清扬的声音,忙迎了出去。 “今天吃什么?”魏清扬咧着嘴,问甜儿道。 “姑爷,今天吃牛排!”小樱嘴快,抢在甜儿前面答道。 “牛排?”魏清扬瞪大了眼睛,左右望了望,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了?”甜儿不解地问道。 “娘子,牛你也敢吃啊?私宰耕牛是犯法的。”魏清扬倒吸了一口凉气。 甜儿听完,哈哈笑了两声,道:“这是羊肉做的,应该叫羊排,是我取错名字了。” 魏清扬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差点儿给吓死。 “相公,健身馆生意如何?”吃完饭,小樱负责收拾碗筷,甜儿则一本正经地问魏清扬道。 “娘子,你真有本事,我依照你的办法,果然招了不少人。”魏清扬喜滋滋地望向甜儿,自己娘子这般聪明,自己作为人相公,自然开心。 “相公,你放着皇上给的京官不做,跟我来这个小地方,你受苦了。”一想到魏清扬辞官不做,跟着自己来这里卖苦力,办健身馆,甜儿这心里就一阵的难受。 “娘子,你说什么呢?你本是官家小姐,锦衣玉食,如今却要跟着我这个武夫,在这穷乡僻壤吃苦受罪,是我对不起你才是。”魏清扬握住甜儿的手,内疚地紧。 这两人正腻味呢,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去开门。”魏清扬说完,起身去开门。 “黑大哥?是你!”魏清扬没想到,站在门外的,居然是老黑。 “呵呵,魏兄弟,好久不见了!”老黑乐呵呵地拍了拍魏清扬的肩膀。 “里面坐,娘子,是黑大哥来了!” “黑大哥,里面坐!” 老黑坐定之后,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封信,递到甜儿的手中,道:“弟媳妇,这是你京中的家人和好友托我给你带的信。” “谢谢黑大哥。”甜儿接过信,喜出望外,立刻便跑回了里屋看信去了。 有娘写的,是保平安的,说是家中一切都好,让甜儿不必挂念。 有高蕙兰写的,她说朱正权已经把齐州的生意都转到了京城,他们夫妻俩已经和好了,而且她还有了小宝宝。 还有一封是箫玲珑的,她说甜儿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和云一帆也已离开了京城,去了赣州,还让甜儿给保密呢。 最后一封是李羽馨写的,她得知甜儿苏醒了,还如愿嫁给了魏清扬,很替甜儿开心,还说自己已怀了身孕,再不用受那些安南贵族和大臣的气了。 甜儿反复翻看着这些信,心里暖暖的。 “小姐!” “小樱,怎么了?” “小姐,那个家伙怎么回事啊,居然说要留在这里,帮姑爷打理健身房?”小樱嘟着嘴巴向甜儿告状。 甜儿一愣,老黑不走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他肯留在这里帮相公,我求之不得呢。” “小姐!我不准他留在这里!” “小樱!大局为重,不许耍小孩脾气!”甜儿心里其实还在打另一个主意呢,呵呵,小樱确实不小了,马上就要成标准的古代剩女了。 饭厅内,老黑还在和魏清扬闲聊。 “什么?你说林府在闹分家?我大舅哥的两个的通房一个投井一个上吊都死了?”魏清扬实在没想到,自己和甜儿这才离开多久啊,林府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你那大舅哥找大吴氏闹,哪里知道反被大吴氏的二哥给揍了一顿。”老黑一边说一边摇头。 “吴家二哥回来了?”吴家二哥不是在征北军中吗? “吴家二哥被北蒙的人射瞎了一只眼睛,所以提前返回了京城,听说,他是为救大将军才被放的冷箭,他一回到京师,马上就升了副将。你大舅哥被打了一顿是敢怒不敢言,林家热闹着呢。”老黑说完,这才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魏清扬怎么说也是林家的姑爷。 “黑大哥,林家的事,你可千万守口如瓶,不要告诉我娘子。”魏清扬怕甜儿听了难受。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 五年后。 “相公,相公,赶紧地,小辉爬树上去了,快把他给弄下来!”甜儿挺着个大肚子,指挥着魏清扬。 “这个皮小子,赶紧下来!”魏清扬手里拿着棍子,大声呵斥着爬到树上的大儿子。 “爹,来抓我啊,我要飞飞!”树上趴着的小辉压根就不怕自己这个纸老虎的爹爹,他还记得自己上次爬到树上,爹飞上树,又把自己抱着飞下来,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忍不住还想来一次。 “你不下来是吧,好,我叫你黑叔叔来整治你!”魏清扬可不想再上当了,翘着嘴角,对小辉说道。 “不要,不要,我马上下来。”小辉一听老黑,立马就吓得屁滚尿流。 甜儿在一旁,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小姐,小姐,又有人送桔子花来了!”肚子还不显的小樱手里拿着一大捧的桔子花走到了甜儿跟前。 甜儿轻叹了一口气,这春天是桃花,秋天是桔子花,自己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情深至此。 魏清扬看了看小樱手里的花,又看了看甜儿,笑了笑,道:“娘子,看来为夫得对娘子再好些才行,可不能被这桃花桔子花给比了下去。” 甜儿听完魏清扬的话,轻轻地笑了笑,真希望日子就这般一直美下去…… —本书由我爱电子书(shubao2)整理制作— 古代甜美生活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