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小小妃》 火辣小小妃第1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部分阅读 《小小火辣妃》作者:是非因 【内容简介】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疼爱的义女,花样百出,顽皮之极。 不仅家里五个帅到没天良的哥哥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就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是拿她毫无办法。 这不,瞧瞧她的丰功伟绩就知道了: 之1: 她大闹皇姐洞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抢新人的交杯酒喝。 为了安抚她,他还得扮演她的临时新郎,将平生第一杯交杯酒为她献上。 之2: 她骑着彪悍大马,一路横冲直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好事,还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舔蓉姐姐的嘴嘴?” “因为、因为蓉姐姐喜欢太子哥哥。”眼看佳人逃离,泄气的他只得别扭的找了个说辞。 “玉儿也喜欢太子哥哥,玉儿也要舔嘴嘴!”她可怜巴巴的噘起了小嘴儿。 之3: 一晚,他正孤枕难眠,她飞叉叉的闯了进来:“太子哥哥,嘻嘻,玉儿给你送宝贝来了。” 宝贝?他好奇的接过‘宝贝’一看,居然、居然是火辣辣的‘春宫图’! 他脸色爆红,差点儿抽过去。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五年过去,以往莽撞的小可人儿已出落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可她竟然转移了目标!她要把以往对付他的那些个招数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那怎么可以! 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再去荼毒良家俊男! 楔子 生死轮回 “你到底还要多久才离开她?”女人嘟囔着嘴,不依不饶的向躺在一旁、露出精壮身体的男人追问道。 “快了,等我再捞一笔大钱,咱们就远走高飞。”男人讨好的凑过嘴,想一亲芳泽。 女人巧妙的闪躲开,吊足了男人的胃口,才娇嗔道:“你不会真的看上沈玉儿那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吧?说!你是不是和她做了?是不是?” 男人猛然将女人压在身下,喘着粗气,用着沙哑低沉的声音道:“那个毫无情趣的女人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假模假式的装贞节烈女,连手都不敢让我牵,哪有你这么热情可爱?我又不是和尚不懂得吃荤腥。你说,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她?” “那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做你的地下夫人吧?”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变得蛊惑。 男人边在女人身上驰骋,边话语不清的道:“哪儿能呢?趁她现在还没有起疑心,我们再捞一笔大的。” 接下来,就是让人不堪入目的画面…… 这是一段龌醝的视频,视频的主角儿就是沈玉儿的未婚夫和她最好的朋友周蓉。而将这段视频摆在她面前人,也是她的好朋友周蓉! 呵呵!一夕之间她被两个最亲密的人背叛,她该恨该怨吗? 不!她只怪自己太迟钝,也太轻信人。是她做人失败吗?为何那个男人是因为金钱而接近她?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现在被人五花大绑在这废弃的厂房内。她可以想象,待周蓉向她炫耀完之后,她就会一命呜呼。她不怕死,只是不甘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周蓉之所以拿这段视频给她看,目的就是想刺激她。她不能上当,不能在伤害了自己的人面前示弱。所以,她赶紧收起脸上的悲戚,佯装镇定的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视频?” “你笨啊?当然是想气死你咯!”周蓉笑得花枝乱颤。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生气!不过,我倒是替你觉得可悲!下一个被他背叛的就换做是你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耀武扬威?”沈玉儿只恨自己识人不清! 周蓉听了沈玉儿的话,气急败坏的道:“胡说!子庆对我是真心的!你以为今天是谁把你绑这里来的?” 沈玉儿嘲弄的勾起唇角,很难想象现在还有这种天真的女人,恐怕周蓉的下场不会比她沈玉儿强到哪里去。 周蓉见沈玉儿不以为然,立即火冒三丈:“来人啦!将这个女人毙了!” *********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黑?好凄冷,沈玉儿双手合掌寄望能通过皮肤的摩擦让自己感觉暖和一点儿,可、可当她的双掌相叠却感觉不到丝毫真实的触感!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府么?可怎么没有牛头马面? 她好不甘心!她不想死!她不是那种失去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可该有的恨、该有的仇,她总要宣泄出去吧? “老天!你何其不公!”她做错了什么?居然让她死于非命。 “上天是公平的。”一声威严的男音传来,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格外清晰。 沈玉儿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离她不过几丈之距有一束强光,光线下站着一个长相夸张、面目丑陋的老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才有的“阎王”? “不错!老夫正是阎王!”那老人还会读心术呢。他直直的盯着沈玉儿,不由捋捋下巴上的花白胡须,频频点头:“不错!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镇定的女娃儿。”以往只要有鬼魂听说他是阎王莫不吓得瑟瑟抖,唯有今儿这女娃儿例外。所以,他对沈玉儿的态度也平和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让我死?”沈玉儿才不管对面站的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阎王,照样大声质问他。 阎王好声好气的道:“世间之事,生死轮回。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本就稀松平常。” “可我不该现在死!为什么让我死在恶人手中?让恶人逍遥法外?”想到周蓉和子庆两个坏人还在猖狂,她就不甘心。 阎王道:“你不必挂心。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会得到该得的报应。但是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现在我要让你的元神归位。去你该去的地方吧!”说罢,他轻轻朝沈玉儿挥挥手,一阵狂风卷起。 眼看狂风就要将她吹走,她疯狂的朝阎王喊道:“我不要去陌生的地方!不要!” “这一世,你是注定回不去了。看在你一生为善的份儿上,老夫会让你来世寻得真爱,了却一段旷世之恋。”阎王也会发善心?他这是在为以往的错误做弥补。谁让他的属下误把沈玉儿投身到现代去了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哼!沈玉儿瘪瘪嘴。连最亲密的人都背叛她,她还能相信这个陌生的阎王老头儿么? 阎王想到沈玉儿的遭遇,遂软下心来,道:“你一路走来,连孟婆汤都未喝,老夫对你是格外开恩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拥有前世的记忆?”听到这里,沈玉儿倒是有点儿兴趣了。至少,她还能保留她这颗聪明的头脑。 “不错。当你寻得真爱时,自然会找回这一世的记忆。时辰到了,你速速去吧!”这次,为了不让沈玉儿再耽误时机,阎王直接用强风将她吹走。 “啊!要是我没寻到真爱呢?”沈玉儿的疑问并没有得到答案…… 极品诱惑 001 大闹洞房 冰瀚王朝 阳春三月,暖阳高照、和风徐徐,正是迎亲嫁娶的大好日子。普天同庆、万民欢腾,今儿乃是冰瀚国最受宠爱的公主——烟霞公主的大喜之日。烟霞公主是冰瀚国唯一嫡出的公主,乃当今皇后所出。不仅才貌双全,且善解人意,没有公主的骄纵之气,深得一对帝后的欢心。 烟霞公主下嫁给素有冰瀚国第一才子之称的沈玉寒。沈玉寒一表人才、性格温和,家世更是一流,乃是宰相沈庆光的长子。如此金玉良缘,也难怪会隆重万分了。 这天,宰相府外大摆流水席,人头攒动,喜庆之色难以言喻。 府内,大红的囍字随处可见;帝后端于上座,笑得合不拢嘴。 拜堂完毕,新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进入洞房,开始了新婚生活。闹洞房在冰瀚国相当盛行,据说闹得越厉害、越新奇,往后夫妻的小日子便会过得越发的有滋有味儿。所以呢,即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是免不了要被闹上一闹的。 不过今儿闹洞房的队伍中挤进了一个小人儿,情况或许会让人料所未料呢。这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宰相府的千金沈玉儿。她刚满十岁,看似乖巧,其实花样百出,经常弄得沈府鸡犬不宁。不过由于沈家三代只出了这么一个女儿,遂十分稀罕,沈庆光更是对她极尽宠爱之能事。沈家有五子,老大沈玉寒,老二沈玉风,老三沈玉白,老四沈玉天,老五沈玉清虽都是能文能武的栋梁之才,在外面呼风唤雨,可到了家里还是得唯这个小妹马首是瞻,谁让她是稀有物种呢! 里面闹得欢,皇后也不免有了兴致,对身边的皇上道:“皇上,要不咱也去看看?” “也好,咱也去看看。”皇帝一口应允,正拉起皇后过去,才想到身边儿少了个人,遂问道:“对了,瑾儿呢?怎么没看到他?今儿可是他亲姐姐的大喜日子,他又溜到哪里去了?”皇上口中的瑾儿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皇甫瑾,他也是皇后所出,如今仅十六岁,却已有帝王之能,深得皇帝器重。 “皇上莫急,臣妾刚才好像看到他已经进去闹洞房了。”皇后赶紧道。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来洞房外观望。 ﹡﹡﹡ “老三,快将玉儿拉出来!”热闹的洞房门口传出了沈家老二焦急的声音。 “什么?玉儿跑进去了?怎么让她给跑进去了?”沈家老三听了二哥的话,额头立即冒出三条黑线。 两兄弟作势就想嗖嗖的冲进洞房,一定要将那个定时炸弹快速找出来才行。今儿帝后都在府中,可不能任着沈玉儿胡闹。 赶巧了,帝后一过来便看到沈家老二、老三急得热火朝天,遂问道:“沈玉风、沈玉白,你们这是干什么?” “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两兄弟这下更着急了,有了帝后在身边,他们怎么还敢大张旗鼓的去逮那个即将肇事的小妹? “你们哥儿俩这是要作甚?今儿你大哥的好日子,你们怎不进去闹闹?”皇后奇怪的问道。不是说,沈家五兄弟感情很好么?当此关键时刻,怎不进去捧捧场? “回皇后娘娘……”老三正要回话,里面便开始沸腾了。 “小姐,您下来,下来!”在新房伺候的下人见沈玉儿居然爬上了大哥大嫂的喜塌上,均忍不住尖叫起来,说着就要去拉沈玉儿。 沈玉儿哪里肯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娶新娘子,第一次进人家的洞房,自然是看见什么都稀罕了。哈哈哈!看着哥哥嫂子坐在铺满花生、枣子、桂圆等坚果的喜塌上,她又怎么能不去试试呢? 可怜了人家新新的喜塌啊,就被她那双小鞋子乌唰唰的扫过,留下一路尘土混进满塌的坚果里面。 洞房里的闹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愣愣的看着那个撒野的小人儿,都想去拉她,谁知她竟躲在新娘子背后。谁敢绕过新婚的公主而去她的喜塌上逮人?末了末了,这闹洞房的大戏交给了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身上了。 门外的沈家兄弟自知大祸临头,连连谢罪:“都是微臣兄弟没有看好玉儿,以至搅扰了公主的好事。微臣兄弟自请处罚,玉儿不懂事,请皇上、娘娘饶了她这次!往后沈府上下一定尽心管教,绝不让玉儿再打扰到公主!” 皇后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并无不悦之色,遂对沈家兄弟道:“玉儿?那个小姑娘是沈家的小女儿沈玉儿?” “是的,皇后娘娘。”老三连忙应答,心里为自己妹子担心得要死。 哪知皇后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兴致盎然的对皇上进言:“皇上,这沈玉儿倒是有些意思。这闹洞房嘛,自然是闹得越离谱越好,只要无伤大雅,就让她去吧。臣妾倒是觉着今儿这出戏挺好的,皇上您说呢?再说了,您瞧,瑾儿就在里面,倘若那沈玉儿闹得出格儿了,他会帮霞儿控制场面的。” 皇帝龙颜大悦,笑道:“是挺好的,咱不妨瞧瞧?”说罢,又对沈家兄弟道:“你兄弟二人不必惊慌,就让她闹闹。” 沈家兄弟如坠九里云雾,战战兢兢的跟着那对打算看稀罕事的帝后一起望向里面。 沈玉儿抓起榻上的红枣就放进嘴里啃,胖乎乎的小手还抓了颗红枣伸进烟霞公主的喜帕里面,喜滋滋的对公主道:“嫂子,你为什么要蒙着脸啊?来,玉儿喂你吃红枣,可好吃了。” “玉儿,快下去,别闹!”新郎官儿沈玉寒低声警告道。 “不!我不下去!我要看嫂子!”说着就开始伸手去揭烟霞公主的喜帕。 沈玉寒眼疾手快的将那只小手挥开,这才赶紧拿起撬棒揭了公主的红喜帕。幸好,差一点儿就让那个小鬼捷足先登了! “哇哇!嫂子好漂亮!玉儿也要像嫂子一样漂亮!”小家伙说着就将小头颅凑过去,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公主。 沈玉寒只手就撇开玉儿,歉意的对公主道:“公主,玉儿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公主自幼长在深宫,鲜少看到这样没有心机,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儿,遂十分喜欢沈玉儿的个性。又听见玉儿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的,叫得她心花怒放。似乎,她现在才感觉自己有了个温暖的家,一下子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她熟悉起来了。本来以为自己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融入这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这里的一分子。她宠溺的摸摸沈玉儿的小脸蛋儿,高兴的道:“玉儿这么乖巧,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嘻嘻……”沈玉儿听见新嫂子夸奖她,顿时心花朵朵开。今后又多了一个人宠爱她,她的小尾巴又可以翘得更高了。 “哈哈哈!” 听见公主发话了,新房内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众人随即吆喝着让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沈玉儿又有花招可出了。 她看过父兄们喝酒,却没有看过这样的交杯酒喝法,一下子又燃起了她捣乱的热情。 “嫂子,玉儿也要喝交杯酒!玉儿也要喝!”莽莽撞撞的就要伸出魔爪。 这可不能让她胡来了!沈玉寒本打算将肇事的小妹甩出去,可他又已经和公主摆好了架势准备饮酒,倘若随意动弹,恐怕会抖洒了杯中的喜酒,只能干瞪着眼。 其他的观望之人也是一筹莫展,因为沈玉儿就躲着新郎新娘的背后,谁敢去啊!一去逮她,铁定会破坏了人家一对新人的热情。 “玉儿别闹,以后你长大了就有交杯酒可以喝了!”公主轻声对沈玉儿道。 “不干,不干,玉儿现在就要喝!”小家伙一闹腾起来果然不是盖的。 就在众人急得直冒汗之时,皇甫瑾挺身而出,对沈玉儿道:“你下来,这儿还有交杯酒可以喝。”他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美酒注入杯中,端起两杯酒诱惑道:“这酒可好喝多了,有蜂蜜呢。”小孩子嘛,肯定喜欢吃糖,他这是投其所好。 “玉儿要喝,玉儿要喝!”沈玉儿见是个俊俊的大哥哥,自然是十分愿意了:“大哥哥要和玉儿喝交杯酒吗?” 一屋子的人齐唰唰的望着太子,包括新娘子烟霞公主也兴味盎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还戏谑道:“瑾,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欺骗我的小姑子哦!” 皇甫瑾难为情的对公主道:“今儿是姐姐的大好日子,就权当弟弟为你的新婚祝贺祝贺吧。”说罢,蹲下身,对沈玉儿道:“来,大哥哥陪你喝!” 沈玉儿呆呆的望着皇甫瑾,好奇的问道:“里面真的有蜂蜜吗?” “那是当然,大哥哥怎么会骗你?不过我们先说好,喝了酒,我们就出去,不能再打扰哥哥嫂子了哦!”皇甫瑾这是第一次哄小孩儿呢,没想到还有模有样的。 “嗯嗯!”沈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机灵的比着方才哥哥嫂嫂喝交杯酒的姿势,咕噜噜一饮而尽了。 啊?众人哗然!今儿果然是够新奇的。 “好辣!好辣!大哥哥骗人,没有蜂蜜!”她不停的伸着小舌头,还直往皇甫瑾的脸上哈酒气。 皇甫瑾是连哄带骗,赶紧抱着沈玉儿离开了热闹现场,这小家伙一下子喝了那么多酒,该发酒疯了…… 002 小小醉鬼 皇甫瑾抱着沈玉儿一路飞奔,终于脱离了公主与沈玉寒的洞房。他本以为就此便可功成身退,谁知麻烦才刚刚开始。 “大哥哥,你骗人!你骗人!没有蜂蜜!呜呜……没有蜂蜜!”喝得微醺的沈玉儿毫不留情的伸出小小魔爪就去抓扯皇甫瑾的头发,口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不一会儿,皇甫瑾那一头束得整整齐齐的发丝就变成了杂乱无章的鸡窝。可恨的是,脸上居然还有几缕散发飘来荡去直接遮住了他的视线,害得他连路都看不清楚。使劲儿晃了好几下头,才将那散乱的发丝甩到背后。殊不知,他甩头的动作又使得自己的发丝从小恶魔的脸蛋儿上扫过,惹得那本就不安分的人儿越发的疯狂。 迷迷糊糊的沈玉儿哪里能忍受皇甫瑾的头发在她脸上搔痒痒?只见她小手一阵挥舞,抓起一把皇甫瑾的头发就送进嘴巴里咬,不时还嚷嚷几声:“玉儿咬、咬!嘿嘿,不痒了,不痒了……” 当然不痒了,那几缕头发都被她咬在嘴里了,她还痒什么痒? 皇甫瑾微微别头,见沈玉儿那细细白白的皓齿不停的跟他的头发搏斗,那样子甭提多搞笑了,活像是正在撕扯猎物的小猫儿。他微微的笑了笑,本想不再搭理她,毕竟她现在没有再为他制造麻烦。但是头发毕竟是头发,怎么能放进嘴里咬呢?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好心伸出一手轻轻的从她嘴里将头发拉出来。却不知,他的好心到了小恶魔那里就直接变成了驴肝肺! 他刚一伸手过去,小恶魔就张口给了他的手指一个重重的见面礼:“不准动!不准!咬住了,嘿嘿……” 正所谓十指连心,被她咬住的手指顿时传来钻心之痛,痛得皇甫瑾低咒出声:“可恶!” “大哥哥可恶!大哥哥骗玉儿!”呃?小恶魔什么都听不进去,唯独这句坏话就听了进去?到头来,她还用这话反过来骂他? 皇甫瑾真是无奈之极,这就叫做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忍吧!除了忍还能怎样?难不成他要在姐姐大喜之日将她的小姑子摔得小屁屁开花? 哪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这里忍气吞声了,人家肇事者那边儿却不肯善罢甘休呢。 “大哥哥,你骗玉儿,哼哼!玉儿要让你的鼻子长得长长的!”这小家伙耍赖还真有一套,虽然喝得醉呼呼的,可还能话语成句:“哼哼!二哥说了,说谎的孩子要被惩罚长个丑丑的长鼻子。” “是!是!让大哥哥长个长鼻子!”皇甫瑾第一万次想将怀中不断吵闹的小家伙给甩到十里之外。要不是看在这小妞儿是他姐姐的小姑子份儿上,他一定让她好看!还长长鼻子呢?如果此刻能让那张喋喋不休的恼人小嘴儿闭上,叫他长长鼻子,就是长长耳朵他也心甘情愿。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子爷,一向都是他烦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折腾过?姐姐可真是给他寻了个苦差! 皇甫瑾愤愤不平的想着,手随意的在她身上一揪,本是想给她个教训。却巧不巧的捏到了她的小屁屁,疼得她哇哇直叫。 “呜哇哇……大哥哥坏坏!大哥哥揪玉儿屁屁!呜哇哇……大哥哥揪玉儿屁屁!”毕竟是个小人儿,痛了只管叫,哪里管自己哭声中带的话语多么让人遐想。 远处沈家的仆人听见小姐的哭声,一窝蜂的跑上来,忙对太子行礼:“奴才们参加太子殿下!” 皇甫瑾向来不理不相干的人,不过碍于沈玉儿的哭腔太过让人产生歧义,他竟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对众人道:“免礼。她的闺房在哪儿?” “呜呜……玉儿的屁屁痛痛,呜呜……”沈玉儿什么时候被人揪过?沈府上下从来都是将她当做珍宝,就连爹娘都没有责怪过她半句,更不用说是将她宠上天的那五个哥哥了。现在来了个陌生的大哥哥居然对她这么凶,她不哭个彻底怎么肯罢休? 沈玉儿一哭闹得仆人们的心都跟着抽痛了。那么乖巧的小姐,太子殿下也舍得伤害她,呜呜……他们都想哭了。 一个大胆的下人,忙对皇甫瑾道:“小姐不懂事,惹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将小姐交给奴才们照顾吧。” “大哥哥骗玉儿,玉儿要让大哥哥长长鼻子!”最不合作的人,还是那个小冒失鬼。她说着就伸手狠狠的捏住皇甫瑾的鼻子,还嚷嚷道:“长、长、长……” “小姐,别闹了,小姐!”仆人们见这阵仗差点晕过去。小姐也太大胆了,希望下一刻太子殿下不要将小姐碎尸万段才好。 皇甫瑾被沈玉儿捏住了鼻子,呼吸不得,只好用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这小妞儿,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真真儿是捏得他鼻子疼得紧。看这架势,要让这小妞儿收手是绝不可能的。为今之计,还是先将她抱到闺房了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我去你们小姐的闺房?”皇甫瑾真是佩服自己今天的忍耐力,还是换做以往,他早就一掌拍死这个闹事的小屁孩儿了。 一干奴仆提心吊胆的领着皇甫瑾去沈玉儿的房间。 好不容易皇甫瑾才让沈玉儿的魔爪从他的鼻子上移开,发痛的鼻子正强烈的抗议着,他猜想一定是青紫了。今儿来一趟沈府,不仅手挂了彩,鼻子也遭了殃,耳朵也受了荼毒,他可真是亏大了! 他将耍酒疯的她放在榻上,甩甩发酸的两手,正想离开却发现那小家伙两只腿紧紧的勾住他的左腿。他伸手打算将她的腿拉开,谁知她却反用双手将他的胳膊死死的攥住。 “大哥哥不准走,大哥哥不准走!”这小家伙还有多少花招可以使? 可皇甫瑾的耐性已经告罄,他转身吩咐屋内的下人:“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太子殿下!”众人松了口气,只要太子一走,无论小姐怎么闹都不会闹出事来。 “呜呜……大哥哥不准走!呜呜……玉儿要大哥哥!大哥哥抱抱,抱抱……”敢情那小家伙是刚才在皇甫瑾的怀中呆着太暖和了,现在舍不得离开?一感觉皇甫瑾要离开,又开始呼天抢地,释放她的独门魔音。 皇甫瑾抬起脚迈了两步,耳中传来沈玉儿震天作响的哭声,无端有了怜悯之心。顿住步,对一干下人道:“你们下去吧,本殿会照顾她。”喝!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扮演起奶娘的角色来了?算了,算了,当是给姐姐个面子,省得这小妞儿出去闹腾。他自顾自的找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沈玉儿见皇甫瑾回到自己身边,也不再哭嚷,拉着皇甫瑾的手,嘿嘿的笑了起来:“抱抱,抱抱。大哥哥抱抱玉儿,玉儿就不要大哥哥变长鼻子。”啥?这么小就懂得条件交换了? 反正走不了,皇甫瑾随即坐到沈玉儿的榻边,将之抱在怀里,又替她盖好了被子。他今天是不是太过反常了? 沈玉儿达到目的,溺在皇甫瑾的怀中呼呼的睡去,两只小手还是不忘紧紧的攀住他。皇甫瑾无奈的一笑,自言自语:“这个小机灵鬼,真是人小鬼大。” 他低下头,这才得空仔细瞧瞧折腾了他好半天的她。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她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像极了刚刚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轻轻的松开一手,抚上她稚嫩的脸颊,果然光滑细腻。他的指尖又拂过她细细弯弯的眉毛、长长翘翘的睫毛,小巧可爱的鼻子,还有那张尚未被脂粉侵染过的小嘴儿…… 真是个可爱的小人儿,难怪沈府上下那么宝贝她了,就连他刚嫁过来的姐姐也是对她喜爱之极。这样天真烂漫的小娃儿,他又怎能忍心伤害呢?否则传出去,别人还指不定说他皇甫瑾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呢。他笑了笑,算是给自己今天的行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皇甫瑾刚说服自己,打算眯眼假寐一会儿,谁知在这个当口又出状况了! “呃,玉儿好难受,呜呜……”原本已经睡着了的沈玉儿猛然睁开双眼,迷离的看着皇甫瑾,可怜巴巴的呜咽着。 皇甫瑾赶紧低下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吐吐,吐,呃……”沈玉儿一句话还未说完,便一口秽物喷得皇甫瑾满脸都是。“呜呜!玉儿好难受……” 她难受?他还难受呢!他现在想杀人! “来人呐!”皇甫瑾的咆哮声将沈府炸开了锅。看来,善心不是随便可以发的!往后,让他再看到沈玉儿,他一定不会再客气!不对!以后他再也不要看到沈玉儿! 只是,由得了他么? ﹡﹡﹡﹡﹡﹡﹡﹡﹡﹡﹡﹡ 003 帝后之谋 坤宁宫 皇后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户边儿,似乎有所心事。 皇帝屏退了一干随从,不声不响的来到皇后身边,轻声道:“又在想霞儿了?沈家世代忠良,又是书香门第,那沈玉寒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委屈不了霞儿的。你就放心吧!” “皇上来了?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听到夫君的声音,连忙准备行礼。 皇帝轻轻的将之揽入怀中,道:“此刻没有外人,不必如此。” “谢皇上。”皇后伸出柔胰,轻轻的划过皇上刚毅的脸部轮廓,悲切的道:“今儿也不知为何,心里愣不是滋味儿。扰了皇上的好兴致,臣妾该死!” 皇帝连忙用食指捂住皇后的嘴儿,看到这个陪伴他走过大半生的女人,他的心里盈满感动。她是个合格的妻子,优秀的国母,为了他的江山她付出的不止一点点。她原本率性而为,可在后宫,她纵然想卸下脸上的伪装也非易事。今儿就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做一回寻常人吧。 他感性的道:“今儿就咱们夫妻二人,你想哭便哭,想骂便骂。想当初,我尚未登基,那段日子真是让人留念。哎!岁月不饶人,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过,而今霞儿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你也可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了。” 皇后幸福的溺在皇帝怀中,却难免忧心忡忡:“霞儿一向懂事,她鲜少让臣妾操心。倒是瑾儿,哎……” 也难怪皇后忧心,皇甫瑾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有不尽人意之处。而今不过十六岁,却好不好的迷上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烟花女子陆蓉蓉。陆蓉蓉是京城头牌花魁,男女之术造诣颇高,迷得太子神魂颠倒。以皇后那双火眼金睛早就看出陆蓉蓉并非良善之辈了。而太子却坚持要将陆蓉蓉娶过来当太子妃,更不惜和帝后翻脸。皇后用了各种招数都不见起效,倘若再放任下去,他的太子之位迟早保不住。皇帝纵然对皇后再情真意切,皇帝纵然再偏爱太子,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江山成为祸水红颜下的牺牲品是不? 说到皇甫瑾,皇帝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叹了口气道:“若非爱惜瑾儿之才,怕僵化了父子关系,朕真想将那陆蓉蓉给斩了。” “都是臣妾管束无方,让皇上为难了。”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责。 “这怎么能怪你?瑾儿才思敏捷、胆识过人,都是你的功劳。要说到陆蓉蓉,绝非你我所能控制,天意如此吧!”对于这个儿子,皇帝也是既爱且恨。原本以为自己有了个优秀的接班人,现在看来…… “难道咱们就这样任其自然了么?”皇后十分不甘心。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太子,她不能轻言放弃啊! 皇帝不忍皇后难过,安慰道:“也不尽然,想朕当年也曾年少轻狂过,直到遇到你才收敛。指不定那天瑾儿也会遇到个女人将他治得死死的,那咱就放心了。” 皇后听皇上这么说,心里果然舒坦了些,娇嗔道:“皇上哪里话,臣妾什么时候管束皇上了?不过听皇上这么一提,臣妾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皇上想想,当日霞儿大喜,那沈家女儿闹得无法收拾,咱们瑾儿不是很有耐心的去支应她么?瑾儿向来对人冷淡,除了那陆蓉蓉,臣妾还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姑娘那般好声好气过呢。”皇后想想都觉不可思议。自家儿子何时变性了? 皇上也觉疑惑,猜测道:“许是他怕沈玉儿搅扰了霞儿的婚事?” “臣妾觉着不像。纵然他想为霞儿控制场面,但依照他的性子,恐怕直接命人将沈玉儿拖走才是正常反应。可他竟然还和沈玉儿喝起交杯酒来。那沈玉儿不懂交杯酒的含义,但咱瑾儿可是懂得的。他连迟疑都没有迟疑一下呢。臣妾还不曾见瑾儿那般好脾性过。”皇后越说越激动,说得眉飞色舞,激动得热泪盈眶。或许,陆蓉蓉之事还有解决之道? “说的也是,朕也觉奇怪。他当日确实对沈玉儿非比寻常。不过,许是因为那沈家女儿可爱,才让瑾儿突发善心。”皇帝不禁开始琢磨起来。 说到这里,皇后就更高兴了:“那沈玉儿也恁是可爱,连臣妾都喜欢得不得了。听说那日她还喝醉酒吐了瑾儿一身呢。” “瑾儿什么反应?”皇帝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好奇自家儿子对小女娃儿的反应。 “怪就怪在瑾儿什么反应都没有,还亲自照顾了沈玉儿一个晚上。”皇后真是越说越兴奋。 “真有这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皇后突发一想:“瑾儿这孩子,恐怕就要玉儿这样无厘头的闺女才治得了他呢。” “皇后的意思是?”皇帝饶富兴味的接下话。 “皇上觉得沈家女儿怎样?如果瑾儿跟玉儿,那……”话中有话呢。 “不错,不错!不过,瑾儿能同意么?”皇帝为难的道。 “他是当然不会同意了,他现在正迷那个陆蓉蓉呢。不过,咱也不用做得那么明显,臣妾先收玉儿为义女,把她接进宫中。”皇后诡诈的道。 “让她去闹闹瑾儿?”皇帝更是笑得像偷了腥儿的猫。可转念一想,问题又出现了:“瑾儿向来敏锐,就怕他看出端倪来,到时委屈了沈家女儿?” “皇上放心。瑾儿不会疑心的。他虽然对其他人冷淡,但对咱们俩还是很有孝心的。霞儿已出嫁,臣妾身边儿一下子少了个知冷知热的闺女,权当是让沈玉儿补了霞儿的空缺。瑾儿有何话可说?”还是女人心眼儿多,皇后这招‘近水楼台’一定会搅得皇甫瑾人仰马翻。 ﹡﹡﹡﹡﹡﹡﹡﹡﹡ 004 可爱宝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庆光之女沈玉儿聪敏乖巧,深得皇后喜欢,现收为义女,赐封静安公主。旨到之日,即刻进宫陪伴皇后娘娘于左右。钦此!” ﹎﹎﹎﹎﹎ 一道圣旨下达,沈玉儿这个天真无忧的十岁小姑娘便要入得深宫了。不过她好歹是烟霞公主的小姑子,又是以皇后义女的身份入宫,想必也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这日,皇后让宫女将沈玉儿带到跟前,轻声对她道:“玉儿进了宫可还习惯?” 沈玉儿点点头,乖巧的道:“嗯嗯,不过玉儿想哥哥们。以前都是哥哥们和玉儿一起玩儿,现在都没有人和玉儿玩儿了。” 皇后捏捏沈玉儿的小鼻子,笑嘻嘻的对她道:“你哥哥们都很忙,没有时间陪玉儿呢。玉儿可以去找太子哥哥啊,太子哥哥就在宫中,他可以陪玉儿玩儿。” 玉儿骨碌碌的转动自己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太子哥哥是谁啊?” 皇后爱恋的将玉儿抱在怀中,轻轻的对她道:“玉儿忘了,那日在府中抱你的大哥哥啊,他就是你的太子哥哥哦。你不想见他了?你不是要喝蜂蜜酒么?太子哥哥特意为玉儿买了好多,等着玉儿去喝呢。” 又是蜂蜜酒?沈玉儿摇摇头,委屈的道:“太子哥哥骗人,没有蜂蜜酒。太子哥哥要长个丑丑的长鼻子。”沈玉儿虽然说话比较幼稚,可思维并不幼稚,逻辑可清晰了。 皇后道:“是啊,就是因为太子哥哥那天骗了玉儿,所以都生病了,玉儿要去照顾太子哥哥吗?” 玉儿猛点头,急惊风似的,一下子就闹着要皇后带她去看皇甫瑾:“太子哥哥生病了啊?那玉儿不要太子哥哥长丑丑的长鼻子了。娘娘,我们现在就去看太子哥哥好不好?” “好,我们这就去。”皇后越看越喜欢,越发的疼爱这个义女了。玉儿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 太芓宫内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一向健康的太子殿下这几天却不知为何竟无端上吐下泻,就差没有一命呜呼了。 “皇后娘娘驾到!” 皇甫瑾一听皇后来了,硬是撑起虚弱的身子起来给母亲请安:“儿臣见过母后!” “罢了,你身子不爽就躺着休息吧,不用招呼母后。”皇后探了探皇甫瑾的额头,吓了一跳:“哟!还发烧呢?” “母后今儿怎么有空来太芓宫了?是不是有事交代儿臣?”太子果然是个孝子,在自己母亲面前十分恭敬 。 皇后笑道:“做母亲的来看看自己的儿子,还需要理由么?你这孩子真是闹腾。对了,今儿母后给你带了个人过来。玉儿,来……” 皇后一转头,哪里还有沈玉儿的身影?她连忙起身,焦急的吩咐宫女:“静安公主呢?刚才不还好好呆在这儿么?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还不赶快去找找!” “娘娘,公主在那边儿呢。”皇后的贴身宫女蝶衣指指门口的方向。 沈玉儿的一双小手正费力的拧着刚沾过热水的毛巾,拧得差不多了才撒腿跑了过来,轻轻将毛巾摊开铺在皇甫瑾的额头上,甜甜的道:“太子哥哥别怕,以前玉儿发烧,奶娘就是这样照顾玉儿的。舒服吧?” 皇甫瑾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儿就是自己发誓不要再见面的沈玉儿,遂口气不好的道:“你怎么来了?”想到那天她的折腾劲儿,他就恶寒。被她咬过的指头到现在都还在抗议,更不用说她吐的那口秽物了,害得他好几天食不知味。 皇后责备的瞪了一眼皇甫瑾,道:“你姐姐一出嫁,母后身边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玉儿是母后收的义女,来宫里陪母后的,你可不能欺负她。” 母后什么人不好找?偏偏找了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皇甫瑾可以想象自己往后的日子会多么凄惨无比。 不想驳了母后的面子,他恭敬的道:“母后放心,儿臣不会欺负她。”只会躲得她远远儿的,他绝不能和这个小恶魔再沾上半点儿关系。 沈玉儿人虽小,但生在豪门世家,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见皇甫瑾怪异的神色,她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小媳妇儿样,不依不饶的扯着皇后的裙摆,可怜巴巴的道:“太子哥哥不喜欢玉儿?母后,玉儿要回家,玉儿要和哥哥们一起玩儿。” “玉儿乖,玉儿不想陪母后了吗?玉儿回家了,谁陪母后玩儿呢?”皇后一边哄着沈玉儿,一边怨愤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皇甫瑾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般。 皇甫瑾不忍看皇后哀怨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对沈玉儿道:“怎么会呢?太子哥哥最喜欢玉儿了。” “真的?嘿嘿!”小人儿就是好骗。听到皇甫瑾说喜欢自己,沈玉儿越发的对他殷勤了:“太子哥哥,身子好点儿了么?” 看着沈玉儿热切期盼的天真眼神,再看看母后疼爱沈玉儿的神色,皇甫瑾感觉自己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扯了个勉强的笑?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部分阅读 的笑容,对沈玉儿道:“好多了,谢谢玉儿,玉儿真乖。” 皇后十分满意目前两人的进展,忍不住大大的夸奖玉儿:“玉儿还会照顾人呢,真是不简单哦。太子哥哥这几天生病了,玉儿就留在太芓宫照顾太子哥哥,行么?” “嗯嗯,太子哥哥,你哪儿不舒服?玉儿帮你呼呼。”她鼓起腮帮子就要去给皇甫瑾呼呼。 皇甫瑾直到现在才感觉自己似乎被算计了,无奈的对皇后道:“母后,儿臣正生着病呢。这小磨人精在这里,儿臣怎么好得了?” “太子哥哥还是不喜欢玉儿?”呃,看目前这阵仗,倘若皇甫瑾敢说‘不喜欢’三个字,这太芓宫立刻水漫金山。 皇后又心痛的望着皇甫瑾,伤心的道:“瑾儿连母后的面子也不给了?玉儿是母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开心果儿,她就是母后的另一个女儿。母后念着她刚来宫中人生地不熟的,想让你带着她几天,谁知你却这样推三阻四。算了!玉儿,咱们回坤宁宫。” 见皇后生气了,皇甫瑾连忙笑着对玉儿道:“太子哥哥当然喜欢玉儿了,玉儿就留下来照顾太子哥哥吧。” “嗯嗯,玉儿也喜欢太子哥哥。等太子哥哥病好了,要拿蜂蜜酒给玉儿喝哦。玉儿不喝没有蜂蜜的酒了。”她还记得这茬儿呢,真是斤斤计较。谁说小人儿好蒙?大错特错啦! 皇甫瑾翻身从榻上起来,扶着肚子,径直朝恭桶跑去…… 他似乎现在不只肚子闹腾了,头也更闹得慌。可以想象,他往后的日子会怎样的‘有滋有味儿’! ~~~~~~~~~~~~~~~~~ 005 兵不厌诈 自从沈玉儿来了太芓宫,皇甫瑾甭说溜出皇宫会见陆蓉蓉了,就连安生觉也没睡过一晚。白天被那小磨人精折磨得头昏脑胀,晚上做梦还梦见跟她勾勾缠!再这样下去,他非崩溃不可!现在他也管不得母后怪罪了,谁让那个小鬼那么难缠呢? 想把沈玉儿送到坤宁宫交给母后管吧,他似乎也不太有胆子,毕竟母后宠爱沈玉儿的那股晕乎劲儿他是见过的。稍不留意伤了母后的心,就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了。姐姐刚刚嫁做人妇,正像母后说的一样,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开心果儿,要是给他破坏了,母后还不得伤心死? 可是,母后既然那么喜欢沈玉儿,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太芓宫呢?她都在太芓宫呆了三天了,母后却一次都没有来过。有点儿古怪呢。难道母后把这事儿给忘了?不可能! 母后会不会是在算计他?应该不会!毕竟沈玉儿只有十岁,一个小屁孩儿能奈他何?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沈玉儿确实还是有些本领的。就说缠人吧,她简直比牛皮糖还粘,天天粘着他要喝蜂蜜酒,都快将他烦死了!还不止这些,她就是个天生的捣蛋鬼,随时可以变出花招搞得他筋疲力尽。倘若母后果真是用沈玉儿来收拾他,那么母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皇甫瑾犯着嘀咕,想得太入神的后果就是神思恍惚。边走边想事的他,一不留神儿,一头就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痛得他眼冒金星。他终于爆发了:“这不是要本殿的命么?这个可恶的小魔女!” 随行的太监早就发现皇甫瑾的异样了,只是没有捅破而已。现在见主子都挂了彩了,忙关心的问道:“主子,您怎么样了?还好么?” “好?好个……”一向修养极好的皇甫瑾气得差点说脏话,还好收住了尾音,要不然他一贯的威严尔雅形象就化为泡影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被那小鬼给逼出毛病了! 太监见自家主子这样烦躁,遂忍不住出了个馊主意:“主子,您若实在不愿看到静安公主的话,您干脆将她送给皇后娘娘得了。省得您每日神思恍惚的。” “神思恍惚?本殿什么时候神思恍惚了!”皇甫瑾快发疯了,现在连奴才都敢跟他这样说话了,想必他的恍惚程度非比寻常。顿了一下,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言语无力的道:“你说对了,本殿现在真是恍惚得彻底!” “殿下,要不咱们今儿就将公主送回坤宁宫。那日娘娘是说让公主来照顾殿下病情的,现在您的身子已经大好,咱可以回娘娘话,就说公主不必呆在太芓宫了。”那太监哪里清楚事中的沟沟壑壑?还真以为皇后是让沈玉儿过来照顾皇甫瑾的呢。 皇甫瑾无精打采的望了一眼自个儿的奴才,忍不住将之当做出气筒,在他头顶上狠狠敲了两下,道:“你说什么鬼话?要是这么容易打发了,我还急什么急?她沈玉儿多大?本殿多大?母后能让一个十岁的小娃儿来照顾本殿?真要是那样,太芓宫还要你们这些奴才作甚?” “殿下的意思是?”太监想想也觉有理。经皇甫瑾这么一分析,事情似乎还别有洞天? 一向稳重内敛的皇甫瑾现在什么形象也顾不得了,只想暴跳如雷。他狠瞪了几眼跟前的太监,问道:“除了将她送回坤宁宫,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不要出现在本殿的面前?” “这还不简单……”太监立即凑到皇甫瑾耳边,对之耳语了几句。只见皇甫瑾立即眉开眼笑,也不知这主仆二人谋了什么j计? 皇甫瑾嘴里哼着小曲儿,抖了抖身上的衣衫,仿佛是抖掉了一身的烦闷。他直了直身子,迈开大步,准备出去了。哈哈哈!要不是身份不允许,他真想大笑三声以示庆贺。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鬼了,日子就要恢复平静了呢。现在方知以往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啦! “太子哥哥,你要去哪儿?玉儿也要去。”沈玉儿是被皇甫瑾嘴里的小曲儿给引来的。她今儿一大早就到书房找太子哥哥,却没有看到人。转悠了一大圈,就要放弃了,却听到太子哥哥哼着轻快的调调儿,这不,她赶紧就跟来了。 皇甫瑾嘴里的小曲儿在他看到沈玉儿的一刹那戛然而止。他抬起脚就想飞奔,对身边的太监落下话:“记住本殿交待的事儿。” “太子哥哥,你别跑啊,玉儿跟不上!”沈玉儿见皇甫瑾要跑,她哪里肯这么便宜他?她来太芓宫就是要找太子哥哥玩儿的,否则她来干什么?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儿就此展开百米赛跑。 太子身强力壮,腿又长,沈玉儿哪里是他的对手?跑没几下,两人间的距离就拉得老远了。眼看自己又要被太子哥哥丢下,沈玉儿张嘴就哭喊道:“母后,你看啦!太子哥哥根本就不理玉儿!玉儿要回家,玉儿要回家!” 皇甫瑾听见‘母后’二字,心里一震,连忙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母后来了么?他眼神足足往四周瞟了好几圈也不见皇后半个人影儿。正打算继续跑时,左腿已经被人钳住了。 “嘿嘿!玉儿追到了!”沈玉儿得意的仰头盯着皇甫瑾,高兴得紧呢! 皇甫瑾这才明白,母后哪里来了?刚才是这小家伙使的诡计呢,把他糊弄得停下了脚步;可她呢,照跑不误!难怪现在他会被她擒住了。他皱皱眉,蹲下身,对着沈玉儿严厉的道:“玉儿,你这可不乖哦!小小年纪就知道骗人,长大了还了得?以后再骗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可不理你了。” 沈玉儿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虽然天真,虽然调皮,但是在宰相府她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花招没玩儿过?只见她嘿嘿的笑道:“呵呵呵,太子哥哥,玉儿没有骗你啦。” 皇甫瑾的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他忍不住捏捏沈玉儿的脸颊,口气僵硬的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叫‘母后’?” “玉儿是母后的义女啊,母后让玉儿这么叫的。”她还懂得顾左右而言他。 皇甫瑾词穷了,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语句去应付眼前的人儿,一把火无处可发,只道:“你刚才就是故意骗太子哥哥的,对么?说实话,太子哥哥不怪你。”他要确定这魔女的整人级别到底有多高? 沈玉儿摇摇头,天真的道:“玉儿没有骗太子哥哥啊!” “你还说谎?”皇甫瑾开始怀疑自己的神经搭错线了。竟然和一个不懂事的小魔女讲道理? 他哪里知道,小魔女说出的道理比他意料的还要夸张一万倍! “太子哥哥,那不叫骗。爹爹说,叫兵不厌诈!”这魔女的级别够高吧? 哦嘞嘞,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古人的智慧是多么的超凡脱俗! “太子哥哥,蜂蜜酒酿好了吗?玉儿要喝。”她拉着他直直的回了书房。嘻嘻,这是父皇交代的呢,只要太子哥哥不出门,好好在书房读书,父皇就会带玉儿去御花园捉蝴蝶。 ﹡﹡﹡﹡﹡﹡﹡﹡ 006 风雨欲来 沈玉儿今天特别高兴,太子哥哥终于喜欢她了,嘻嘻。以前太子哥哥虽然嘴上说喜欢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因为他总是躲着她。可是今天不同了,太子哥哥不仅主动找她玩儿,拿出蜂蜜酒给她喝,还给她的碗里夹鸡腿吃。玉儿顽皮归顽皮,捣蛋鬼捣蛋,但和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并不好蒙,并不好骗。只不过是她活泼开朗的性子作祟,有时不跟别人计较罢了。很多事,都装在她那颗小小的脑袋里呢。 “太子哥哥,我们来喝交杯酒好不好?”呃?这小人儿记性怎么这么好?又想到这茬儿了? 皇甫瑾不甚自然的瞟了一眼四周的太监宫娥,小小声的在玉儿耳边道:“玉儿,交杯酒不能随便乱喝的。” “为什么不能?”她眨巴着眼睛,很认真的望着他。 “呃,因为只有洞房花烛时才能喝交杯酒。”他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跟这小恶魔说这么多话?算了!就当做是给她的补偿吧,谁让他一个七尺男儿很无良的去设计一个小姑娘呢。 她的脑袋瓜子偏了偏,嘟起嘴想了一会儿,顿时豁然开朗,拍拍小手兴奋的道:“那我要和太子哥哥洞房花烛!” 噗!皇甫瑾差点儿喷血。 “玉儿太小,还不能洞房花烛。”他暗自擦拭着额头的虚汗,先前应该就一干仆役屏退的,现在让奴才们看他笑话了。 她失望的撅起了嘴,小人儿也会郁闷啊。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想到新招儿,嚷嚷着:“太子哥哥是大人了吗?” 皇甫瑾骄傲的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道:“太子哥哥当然是大人了!” “嗯嗯,太子哥哥是大人了,可以洞房花烛了。”她有模有样的照着上次的姿势,端起小酒杯勾住皇甫瑾的胳膊,直嚷嚷:“太子哥哥拿酒杯啊,等我们喝完交杯酒就洞房花烛。我也要像嫂子一样盖一块红红的布在头上。” “那叫盖头。”他脱口而出,这才发现周围奴才都把脸憋得通红。未免沈玉儿再出花招,他迅速端起一杯酒就灌下肚。 “太子哥哥,玉儿吃饱了。”沈玉儿达到目的,娇滴滴的钻到皇甫瑾的怀中,甜甜的道。 “玉儿真乖。”皇甫瑾忍不住夸奖了玉儿一下,一脸笑意的对着她。抛却先前的无厘头,她其实还是挺可爱的。想到这里,他有些迟疑的望了望一旁随侍的太监,黝黑的眸子中开始有了挣扎。 太监迅速的朝皇甫瑾挤了个眉眼儿,这才让皇甫瑾儿脸色一定。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虽脸上还有一丝歉意,但想到沈玉儿层出不穷的花招,遂心一狠、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玉儿,来尝尝太子哥哥特意为你准备的桂花糕,可香了。”皇甫瑾宠溺的拨拨玉儿的小头颅,夹起一块桂花糕就放在她的嘴边儿。 沈玉儿摇摇头,打了个饱嗝儿,呵呵的痴笑道:“嘻嘻,太子哥哥吃,玉儿已经吃饱了。” “这是太子哥哥特意为玉儿准备的,如果玉儿不吃,太子哥哥会伤心的哦。”皇甫瑾佯装一脸的伤怀,将沈玉儿时常用的那招‘我见犹怜’发挥到了极致。 玉儿犹豫了片刻,又眼巴巴的望了望皇甫瑾,不安的道:“玉儿不吃桂花糕,太子哥哥真的要伤心吗?” “那是当然了。”皇甫瑾学着寻常沈玉儿点头的方式,重重的点了一下,脸上果然显现出了难过的神色。 玉儿那两排宛如小羽扇般的翘翘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像是在好奇太子哥哥也会难过。她还没有见过太子哥哥难过呢,真稀奇。她直溜溜的盯着皇甫瑾好久,终于还是不忍他难过。于是,她学着以往爹爹哄她的方式,伸出刚刚跟鸡腿奋斗过的油腻小手在皇甫瑾脸上拍了拍,安慰道:“太子哥哥别难过,玉儿这就吃。”说罢,一口咬住了皇甫瑾手上的桂花糕。 脸上油腻腻的感觉惹得皇甫瑾刚刚收敛的脾气又险些爆发。为了不至于将这个小鬼一脚给踹了,他赶紧起身离开,逃离现场。刚才还夸她可爱呢,这才多久工夫?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小恶魔就是小恶魔,永远不要期待她变得乖巧可爱。 “太子哥哥,你怎么又走了?太子哥哥……”沈玉儿这次没有追得上皇甫瑾,垂头丧气的爬到凳子上小小的伤心了一会儿。 一旁伺候的太监见原本活力无限的静安公主现在这样情绪低迷,也不免觉得有点儿自责了。其实公主满可爱的嘛,长得漂漂亮亮的。虽然她有点爱捣乱,但却让人觉得亲近,就跟刚刚出嫁的烟霞公主一样,没有别的主子那种仗势欺人的性子。不知道太子爷为何就那般不待见静安公主? “公主,太子殿下有事需要处理,奴才先带您回房歇着,好吗?”太监说着就要过来扶玉儿。 玉儿抬头,给了太监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活像是路边被遗弃的小猫咪。良久,她才自个儿从凳子上跳下来,喃喃自语:“玉儿想家了,玉儿要见哥哥们。” “公主别难过,等太子殿下得空了,让殿下和公主一起回家,好吗?”太监有点儿后悔之前跟太子的密谋了。好歹静安公主也只是个十岁大的小孩儿,那样对待人家,有点儿以大欺小的味道吧? 玉儿正想说话,忽然觉得头晕晕,好困哦。不一会儿,她便迷上眼睛,直接往地上倒。 “公主!”幸亏太监手脚利落将玉儿接住,否则金雕玉镯的小公主头上非被撞出好几个大包不可。哎!无奈啊!虽然有些不舍,但在太芓宫,太子殿下的命令就是圣旨,他哪里敢违背?遵照先前太子的指示,将沈玉儿抱回房间,安排了霜雪和秋月两个宫女照看着,并对他们警告道:“你们好生看着公主,没有殿下的吩咐不准让公主离开房门半步。否则殿下怪罪下来,挨打受罚是小事,掉了脑袋才是大事!” 两个宫女连连称是,哪儿敢嘀咕半句? 原来,之前的桂花糕里面被太子放了蒙汗|药,这才能顺利的将沈玉儿给带回房间。倘若没有蒙汗|药的作用,要制服这小鬼想必还得颇花费些精力吧!至少,她那堪比雷声的哭音就够骇人了。 总而言之,捣蛋的小恶魔被关了禁闭,皇甫瑾应该可以安生几天了吧?如果不出新的意外的话…… ﹡﹡﹡﹡﹡﹡﹡ 007 小小诡计 傍晚时分,玉儿醒了过来,在屋子里又叫又闹,叫嚷着要见太子哥哥。小机灵鬼硬是逼着霜雪和秋月两个宫女说出了实情。 “霜雪姐姐,秋月姐姐,玉儿饿饿,肚子痛痛。”沈玉儿摆出她的招牌表情——我见犹怜,但凡是良心尚存点滴的人见了都会不忍。 霜雪赶紧坐到沈玉儿的身边,轻声道:“公主可不能叫奴婢‘姐姐’,您是公主,是主子,主仆有别,否则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你本来就是姐姐嘛,玉儿喜欢漂亮的姐姐。”这小鬼可真会拉拢人心,惹得霜雪脸上恁是露出了久违的羞怯之色。 秋月见状,忙对霜雪道:“主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咱们自个儿心里清楚,自个儿知道身份就行。” “说的也是,公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懂这深宫中的等级之别。”霜雪哀叹道。谁甘愿当下人?不过是命里如此,无可奈何罢了。幸是,她们遇到的都是好主子,不拿下人撒气。要是碰到别宫的主子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沈玉儿见霜雪和秋月一人一句的说着,都没有人理会自己,顿时嘟囔着嘴:“你们都不跟玉儿玩,玉儿要回家啦!”说罢就朝门口冲过去,见大门紧闭,又是一顿哭闹。 两个宫女连忙将沈玉儿拉住,劝道:“公主,这里是太芓宫,没有太子殿下的首肯,您是出不去的。好好儿呆着,下次别惹殿下生气就是了。” 沈玉儿这个小鬼头居然能从两个宫女的话中听出端倪,忙向她们求证道:“是太子哥哥把我们关起来的?”呜呜!她以为太子哥哥已经喜欢她了,原来是她搞错了,太子哥哥还是不喜欢她,还把她关起来!“不!玉儿不要呆在这里,玉儿要出去,呜呜……”边哭还边用小手锤着厚实的门板。 玉儿的哭声总是那么惊天动地,有余音绕梁三日未绝之功效。 “公主,别闹了。”两个宫女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沈玉儿从门前拉开,否则照她锤门那劲道,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手一定会皮开肉绽。 “哇哇哇!玉儿怕怕,玉儿怕怕!玉儿要回家,呜呜……”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被这样关过?虽然身边有两个宫女姐姐,但是她和她们根本就不熟,眼看天色将晚,四周慢慢的变得黑了,陌生和孤独之感让她无所适从。原本这几日都是太子哥哥陪着她入睡,可是今晚好冷清,她很不习惯啦。 两个宫女被玉儿的哭声震得心跳加速。公主若是将嗓音哭哑了,到时皇后娘娘或者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她们就得倒大霉。于是,两人商量着该不该放玉儿出去玩玩儿。 霜雪道:“公主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咱们将她看着就行了,不让她去太子殿下身边捣乱便成。你看,这样关着她迟早出事儿。” 秋月不赞同的道:“你忘了先前李公公的话?太子殿下这次是铁了心要隔绝和公主的联系,我们这样把公主带出去,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呢。不行!绝对不行!稍不留意,就是掉脑袋的勾当。李公公都明说了,公主最近是把殿下给惹火了。现在殿下一看到她就头大。倘若公主一出去又闹腾殿下,我们有几颗脑袋可以砍啊?” “公主是皇后娘娘放在殿下身边的,殿下应该不至于这样……”霜雪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秋月抢了去。 “正因为是皇后娘娘硬逼着殿下接纳公主,这才有了抵触情绪,我们还敢虎口拔须吗?”秋月不是不心疼玉儿,实在是不敢心疼啊。 玉儿止住哭声,乌溜溜的大眼珠转啊转,真的是太子哥哥将她关起来的吗?哼哼!太子哥哥你等着,玉儿不跟你玩儿了!玉儿再也不理你了!不过,听了两个宫女的话,玉儿也不硬逼着她们开门放她出去了。她年纪虽小,但却明辨是非。爹爹说,不能仗势欺人,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强人所难。如果现在两个宫女姐姐放她出去,那太子哥哥怪罪下来宫女姐姐会没命的。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她要让宫女姐姐们‘不得不’放她出去,这样太子哥哥应该不会怪罪她们了吧?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样才能出去呢?玉儿眼神飘忽不定的在屋内旋转,小小的脑袋瓜子急速的运转着。 此时天色已晚,屋内开始变成黑漆漆的一片,霜雪和秋月两人连忙掌起了宫灯。 玉儿眼神呆滞的望着那炽热的火苗儿,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绝少这样安静的,一旦如此那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秋月霜雪二人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不长,所以不清楚她的秉性,还以为她同普通孩子一样在生闷气呢。 “公主,您别难过,兴许晚些时候殿下就会答应放您出去了。您先睡一觉好不好?醒了就可以看到太子殿下了。”霜雪牵过被子替玉儿盖上,有些于心不忍。公主真的是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太子殿下就这般狠心呢? 玉儿没有说话,乖巧的窝进被子里,谁也没有发现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甚是闪烁晶亮。不知是烛光的作用,还是…… “公主,您不用膳了?”秋月这才想起玉儿还没有用膳,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肚子饿吗? “玉儿要睡了,两位姐姐也睡去吧。不要熄灯哦,玉儿怕黑。”说罢,她眯上了眼睛。 秋月霜雪二人本打算在一旁伺候着,但许是先前被玉儿折腾得累了。现在安生下来果真觉得困乏不堪,不久也坚持不住见周公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 “哇呜呜……秋月姐姐,霜雪姐姐,火、火火……”沈玉儿惊恐万分的推搡着沉沉睡去的两个宫女。 “公主?怎么了?”秋月被玉儿揉醒,还不及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睁眼一看,差点儿吓掉半条命!忙几脚踢过去,将霜雪踢醒,大喊道:“霜雪,钥匙拿来!快把公主抱出去,着火了!” 看着那边儿熊熊燃烧的火苗,玉儿却露了个邪恶的浅笑。太子哥哥,你敢关玉儿,玉儿要出招喽!这招叫什么呢?爹爹说,叫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008 跟你没完 “嘿嘿,火火烧起来了!好棒好棒!”沈玉儿手舞足蹈起来,瞧那兴奋劲儿比捡到金子还高兴。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恶魔,真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霜雪和秋月两个宫女早就吓呆了,怎么就会着火呢?幸好公主及时发现,否则、否则伤了公主,她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沈玉儿伸出小手在两个宫女的身上各自拍了两下,笑眯眯的道:“霜雪姐姐,秋月姐姐,回神了!再不回神玉儿要走了哦!我真的走了哦!”临了,临了,最耐吓的人还是玉儿。呵呵,瞧瞧人家玉儿多镇定呐! 玉儿看了看四周,远处宫灯缭绕,如同点点繁星坠落人间;近看雕梁画栋的西苑火光冲天。风景自是独特而绝美的,比新年里燃放的烟花更绚丽夺目。 皇甫瑾尚未纳妃,太芓宫内许多院落处于空置状态。比如这诺大的西苑就只有沈玉儿一个主子,外加霜雪秋月两个宫女而已。因此玉儿知道,眼前这火再怎么烧也是伤不了人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凉飕飕的小脖子,有点小小的内疚啦。爹爹说杀人放火天地不容;她现在放了火,老天爷爷可不能怪她哦,她只是不想被关嘛!呜呜,谁让太子哥哥把她关起来呢。老天爷爷要怪就怪太子哥哥好了。 玉儿拍拍身上的粉尘,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一溜烟的跑了。霜雪姐姐、秋月姐姐,呆会儿等你们反映过来了可要记得呼救哦!要不然把太芓宫烧了,玉儿可不负责呢。怎么说人家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嘛,负不起责任啦。 玉儿跑了一段路,确信没有人跟上来才慢下脚步。外面好冷哦,她不要在外面吹冷风啦!她想去找母后,可是坤宁宫离这里好远哦,上次母后送她来太芓宫就坐了好久的轿子。如果她不去坤宁宫的话,等会儿被太子哥哥发现了,他一定又会把她关起来的。哼哼!一定不要让太子哥哥找到她! 怎样才能不被发现呢?小小的脸蛋儿上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珠转啊转。咦?有了!爹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趁着太子寝宫外的侍卫换班之时,玉儿滴溜溜的闪了进去,嘻嘻,没有人发现她哟! 玉儿先前在外面冻着了,趁着没人赶快就翻到皇甫瑾的金丝软塌上暖身子。呼呼!太子哥哥的被子好暖和哦,软软的,嘻嘻!她像发现宝贝一样,兴致勃勃的在皇甫瑾的软榻上翻来滚去,好不快活! 正在玉儿迷迷糊糊,正打算去见周公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今儿你们不必伺候着,都下去吧!”太子心情似乎颇好,话语轻快。 “是!殿下。”所有准备值守的宫娥太监全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几个侍卫守在门口。 不得了了!太子哥哥要进来了!玉儿赶忙自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像只小老鼠一样‘嗖’的窜到屏风后面。 “什么人?”还在门外的皇甫瑾听到自己的寝宫里似乎有声响,长腿一伸纵身跃进房内,锐利的鹰目扫过四周。没有什么人啊,难道是他听岔了? 外面的侍卫听到太子的吼声,忙冲了进来,恭敬的对皇甫瑾道:“太子殿下!” 皇甫瑾又用眼神搜索了一圈四周,确定并没异状,才道:“尔等都退下!” 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为何他总觉得透着一股怪异?算了,甭想了。兴许是被沈玉儿那个小恶魔闹的,闹得现在他都成了惊弓之鸟了。自从沈玉儿来了太芓宫,他就没省心过一天。真让他想不明白,世上竟有这么让人头疼的小娃儿? 皇甫瑾微微的摆摆头,一脸的无奈,却没有责备的意思。心里虽数落着玉儿的不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宠溺,可惜没有人发现。 其实他也不过比沈玉儿大六岁而已,却口口声声叫人家玉儿为‘小娃儿’,他还真不自知呢。 皇甫瑾宽了衣打算歇息,刚将身子偎进被窝,立马又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大喊:“来人呐!” “殿下,有何吩咐。”首先冲进来的是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有谁来过?为何被窝尚存温热?”皇甫瑾是个极敏锐之人,所有细微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屏风后躲了个小小的人儿。算是巧,也算是天意吧。 李公公道:“想必是先前来打理寝宫的宫女留下的,殿下无须担心,外面有那么多侍卫守着,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皇甫瑾又找来侍卫问话,侍卫们都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没有可疑之人进来过。他将信将疑的又伸手探了探被窝,这次并没有感知到任何温度。难道他真是被沈玉儿那个小魔女折腾得‘神魂颠倒’了?甩甩头,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之前整日整日的被沈玉儿纠缠、折腾,今儿整整一天没有那个小家伙的人影儿,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他是不是开始有被虐倾向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沈玉儿听见皇甫瑾找来侍卫问话,紧张得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哎呀!刚才她把太子哥哥的被子弄乱了,太子哥哥一定会发现她的! 不过,玉儿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的皇甫瑾已经被她搅得晕头转向了,因为被窝里的体温之事他正认为自己产生幻觉呢。又怎么会想起他掀被子之前,被子与以往根本不一样?以往他一回寝宫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哪儿像今天这样凌乱?然而,他现在是没有心思想得那么多的了。 皇甫瑾自嘲的勾起了唇角,喃喃道:“真是被沈玉儿那个小魔女给搞疯了。对了,小李子,沈玉儿那边儿怎么样了?没出什么状况吧?” “殿下放心,公主现在被关在西苑,又有两个管事宫女看着,没法儿闹腾了。”李公公谄媚的道。 皇甫瑾哈哈一笑:“那个小魔女,本殿非把她驯服得俯首帖耳不可。难怪今天觉得这么清静,原来是那个小捣蛋鬼没来搅乱。行了!你退下吧,明儿早些叫醒我,好久没有去看蓉姑娘了。” 皇甫瑾口中那个‘蓉姑娘’就是陆蓉蓉。嗨!这个太子殿下可真是痴情呐!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知皇甫瑾心中有没有这种感觉?可有一点儿能肯定,他现在心中最大的感觉就是:沈玉儿那个小魔女没有闹腾啦!更不知,玉儿这个小家伙会不会喧宾夺主霸占了陆蓉蓉在他眼中的注意力? 见李公公就要退下,皇甫瑾又道:“呆会儿你就去西苑看看,千万不要让沈玉儿明早再出来坏事。我已经传出信让蓉姑娘在天一阁等我了,可不能再失信于她。”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办!” 躲在屏风后的沈玉儿嘟囔着嘴,气呼呼的想到:哼哼!太子哥哥居然不和她玩儿,还把她关起来,却要去看别人!可恶的太子哥哥,你就等着,玉儿让你一个月都甭想见到那个什么“蓉姑娘”! ﹡﹡﹡﹡﹡﹡ 009 人仰马翻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李公公一路小跑,神色慌张的冲进太子寝宫,急得满头大汗。 听到声响,皇甫瑾反射性的自榻上翻起,厉声道:“放肆!什么事慌张成这样?没看见本殿睡下了?” “殿下,西苑走水了!”李公公壮着胆子道。 皇甫瑾眉头一皱,不耐烦的道:“走水?皇宫这么大,哪天不走走水,失失火?用得着你这般大惊小怪的?火灭了么?” 李公公颤着音道:“火倒是已经扑灭了,不过……” “灭了就行,退下,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来烦我!”最近被沈玉儿闹腾,害得他就像是上了线的风筝总被人牵着,想走走不了,想飞飞不高,诸事不顺。好不容易有个安稳觉睡却又被奴才扰醒,他能不发火么? 见皇甫瑾已显不悦,李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未说完的话讲完:“殿下,静安公主就住在西苑。” 皇甫瑾挥挥手,正想追问李公公为何还不退下时,顿时脑袋一转,惊慌的喊道:“静安公主?你是说沈玉儿?” “是,殿下!”李公公的声音越发的变得小声了,不知道下一刻殿下会不会抓狂? 皇甫瑾脑袋一热,心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害得他连连呼吸不畅,暴怒道:“你这狗奴才!为什么不早说!沈玉儿呢?有没有伤着?”天啦!难怪他今晚上心神不宁,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他就说嘛,那沈玉儿哪里是省油的灯?这下惨了,母后那边儿他怎么交代? 李公公还不及回话,皇甫瑾便衣衫不整的冲向西苑。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沈玉儿啊,沈玉儿,你一定要毫发无伤啊! 可是当皇甫瑾紧赶慢赶,一路飞奔来到西苑时,哪里还有沈玉儿的身影?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满是烧焦味的火灾现场,不顾众人阻拦一遍遍的在烧得面目全非的寝宫内翻找。幸甚之极,幸甚之极,终于能确定寝宫内没有尸首!皇甫瑾将近虚脱的倒在被熏得黢黑的门板上。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这简直就是找虱子在自己头上爬! 玉儿爱玩爱调皮,就让她折腾算了,反正也无伤大雅。他是脑子进水了么?干什么要把沈玉儿给关起来?现在想想,玉儿除了调皮一点儿,捣蛋一点儿,其实也没有多大坏处;更没有像别的公主或者朝廷大员之女的那种骄纵之气。现在想来,她还挺可爱的,不是么?长得乖巧,人也机灵……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十六年来,他第一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儿,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殿下,您还好吗?”李公公忐忑的道。他本不想出声,怕惹火烧身。现在的皇甫瑾就如同是发怒中的老虎,谁动他一下,他一定会咬得谁遍体鳞伤!但李公公是太子跟前的贴身太监,越是这种时候越只能让他当炮口了,可怜呐! 果不其然,皇甫瑾怒吼道:“好?我能好么?你们这些个奴才,平日里净拣好听的话说,什么忠心护主、什么赴汤蹈火,屁话!到了关键时刻,怎么没有人出来顶事?”说到这里,皇甫瑾目光如炬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奴仆,下达最后通牒:“你们都听着!本殿限你们一个时辰内将静安公主找到!我要一个毫发无伤的公主!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一干人等吓得腿软。公主要是能找到,那早就找到了,还用得着现在把殿下请来发飙么?正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公主,知道事态严重,所以才不得不禀报太子殿下。现在好了,他们就等着升天见阎王吧。 “哼!一群废物!”皇甫瑾见那些个畏畏缩缩的奴才,肺都快气炸了。不过,看到这帮无用的奴才,倒是让他自己有了正常的思绪。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说明沈玉儿没有死;在事发现场也没有见到她,则证明她已经跑远了。既然她还有精力跑远,更证明了她应该没有大碍。 刚才是太过慌乱,太过自责,也太过担心,这才让皇甫瑾失去了理智。现在这么一想,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只要沈玉儿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 无端的,他感到一阵陌生的心痛,那强烈的痛楚仿佛撼动了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想到那个粉嫩乖巧的小娃儿,他愈发的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耻辱和羞愧。他自认光明磊落,却用下三滥的招数去设计囚禁一个小姑娘,他太卑鄙了! 如果能将她毫发无伤的找回,他宁愿关自己一个月禁闭,以示惩戒! 010 巧施圈套 正当皇甫瑾率领一众宫仆打着灯笼摸黑四处找寻沈玉儿的时候,皇后得到霜雪秋月二人的禀报也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太芓宫。一时间,宁静的夜晚不再沉寂,紧张的气氛笼罩了整个东宫。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扯着嗓子吆喝。 玉儿听到太监的通报声,立马奔了出去。 “母后!”她一边跑一边喊,可兴奋了。她本来还以为母后要明儿一早才能来这里,还以为自己会躲在屏风后面呆一个晚上呢。呵呵,没想到母后这么快就来了。 玉儿?皇后脚步一顿,竖着耳朵仔细辨听,似乎是玉儿在叫她?转头一看,可不就是吗! “玉儿!你吓死母后了!伤着了没有?让母后好好看看。”皇后激动得泪花翻腾,抱着玉儿又是哭又是笑的,早没了平日里的威严。她紧紧的握住玉儿的小手,发现玉儿手心冰凉,遂担心的道:“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小手这么冷?” “太子哥哥把玉儿关在寝宫里,不让玉儿出来玩儿。呜呜,玉儿怕怕!”玉儿扁扁嘴,委屈极了。 皇后轻轻拍拍玉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玉儿别怕,有母后在,太子哥哥不敢再关你了。” 找到了沈玉儿,皇后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牵着玉儿往出事的西苑而去。毕竟是太芓宫,宫内仆佣成群,这种小火根本构不成多大的威胁。除了玉儿住的那间屋子以外,别间均没有遭受池鱼之殃。 “太子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来见本宫?”皇后并未在西苑见到皇甫瑾,遂面色不悦的质问着太芓宫的宫女太监。 “儿臣见过母后。”赶巧儿了,皇甫瑾正在这个当口疾步走了过来。看见皇后愠怒的脸色,他心里不是没有害怕,只是对沈玉儿的担心掩盖过了一切。 皇后连搭都没有搭理自己儿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瞅着那间被烧得黑漆漆的房子。半晌,才面无表情的问道:“静安公主就被关在里面?” 太芓宫的奴才谨慎的望了一眼皇甫瑾,均不敢作答。 皇后没有得到回话,转头一看便明白其中端倪,低笑道:“本宫问话,你们还要征得太子的同意才能回应?” 皇甫瑾一听,“咚”的一声跪倒皇后跟前:“儿臣让母后失望了,请母后责罚。” “我哪儿敢责罚你啊?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连母后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照顾玉儿,这下倒好……”皇后痛心道。 “儿臣愧对母后。”皇甫瑾现在完全处于挨打地位,没有任何发言权,谁叫他理亏呢? 皇后了解自己的儿子,心知现在皇甫瑾的忏悔是真心 火辣小小妃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部分阅读 意的。不过,为了日后玉儿能和他能和平共处,最好再擦出一点儿朦胧的火花,所以皇后现在不能心软,她得站到玉儿一边。片刻之后,她厉声道:“你哪儿是愧对我?你是愧对玉儿!玉儿才多大年纪?你竟这般不知轻重的对她?你父皇时常教导你仁慈宽厚乃是治国之本,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女娃儿你都容不下,何以容下这央央天下?” “儿臣惭愧!”皇甫瑾继续抹汗,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教训,往后再不能使这等小肚鸡肠的蠢计策。 皇后还不打算放过他,又道:“最近后宫诸事繁杂,我委实抽不开身,又念及你姐姐新婚燕尔,不愿让玉儿去搅和,这才将玉儿放在你身边。要是早知你这般不待见她,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她推进火坑。这才几天光景?又是关押,又是放火的,你是半刻也不让我安生?” 皇甫瑾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面红耳赤的道:“母后放心,待找到玉儿,儿臣一定好好待她。” “你能好好待她?你不嫌她调皮捣蛋了?不怕她闹腾你了?”皇后凉凉的道,她这是在堵皇甫瑾的嘴,让他日后无法反悔。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不留神皇甫瑾就中了计。 “这次的事是儿臣不对,儿臣会拿出百分的诚意对待玉儿,决不再让母后操心。”男人啊,果然是需要治治才能变乖。 皇后又道:“倘若将她放在太芓宫给你照顾,你可愿意?” “母后说笑了,儿臣怎会容不小一个小女娃儿?她愿意呆多久就多久,儿臣绝无二话。”反正他也想通了,母后有意让沈玉儿住进太芓宫,他就是想拦也不成啊。 “那你又打算将她关到寝宫里不闻不问?”皇后有点儿咄咄逼人的意味。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尽心照顾,除非是作j犯科之事,否则儿臣绝不阻拦。”他怎么感觉一条条一款款,似乎是在给他上枷锁?有点儿脖子凉飕飕的感觉。 “你不讨厌她了?”皇后别有深意的道。 “玉儿天生聪明乖巧,儿臣岂会讨厌她?”皇甫瑾啊,皇甫瑾,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皇后突然回头,朝身后柔声道:“玉儿,听见了么?你太子哥哥不讨厌你呢。日后,就由太子哥哥照顾你好么?” “玉儿!” ﹡﹡﹡﹡﹡﹡﹡ 011 乖乖受罚 皇甫瑾惊呼出声,随即起身,长腿一伸,几步窜到沈玉儿面前,一把将之抱起,激动的道:“玉儿,你跑哪儿去了?可把太子哥哥担心死了!” “你骗人!哼哼!你才不担心玉儿呢!你只想见蓉姑娘!”沈玉儿气呼呼的用小手不停的捶打着皇甫瑾的肩膀,像个发了狂的小蛮牛,力道可不小呢。 皇后质疑的眼神扫过皇甫瑾,不悦的道:“你就是因为玉儿缠着你,让你没能见到陆蓉蓉,所以才虐待她?” “母后错怪儿臣了。”皇甫瑾觉得自己冤死了,哪儿是他欺负沈玉儿啊?简直就是沈玉儿给他难堪。不过关她禁闭这件事的确是他的过错,所以现在他也没有喊冤的资本。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初次做贼的人被逮住,连带成了所有失主的敌人。 玉儿嘟嚷着嘴,愤愤不平的用小手揪住皇甫瑾的脸,让他的脸变出各种各样怪异的形状,还嚷嚷道:“母后,玉儿不要跟太子哥哥玩了。太子哥哥狗仗人势,欺负玉儿!” 皇甫瑾和皇后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怪异。皇后没有开口,倒是皇甫瑾忍不住了:“玉儿,怎么能说太子哥哥‘狗仗人势’呢?以后可不许这样说了!” “太子哥哥比玉儿大,欺负玉儿就是狗仗人势!”她还有劲儿了,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叫以大欺小,是吧?瑾儿?”皇后有模有样的向皇甫瑾问话。 皇甫瑾只得咬紧牙关,不胜自在的道“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以大欺小欺负玉儿。”他的噩梦要开始了。 可是人家玉儿不领情:“太子哥哥坏人!你关玉儿,玉儿不喜欢你了!玉儿要回家!玉儿要回家啦!” 皇后赶紧将玉儿自皇甫瑾的怀中抢过来,怜惜的道:“乖玉儿,你受委屈了,到母后这儿来!玉儿要是回了家,谁来陪母后呢?” “母后也和玉儿一起回家啊!”沈玉儿天真的道。 皇后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皇甫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他道:“待天一亮,我就和玉儿回沈家与你姐姐做伴儿去。你不是想见陆蓉蓉吗?随你的便。这个皇宫,上边儿有你父皇整日弄些个妃子来给我气受;下边儿又有你三天两头往宫外跑,会见烟花女子。我早就不堪其累了。得了,后宫之事,你就和你父皇商量着办吧!”说罢,皇后牵着玉儿真的要走了。 皇甫瑾呆愣了片刻,忙追上前去,恳求道:“儿臣请母后三思。” “不用了,我主意已定。”皇后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皇甫瑾知道母后是用玉儿一事做由头,借机离宫。如若他不将母后拦下,父皇那边儿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者,后宫之中权利倾轧,一日无主便会天翻地覆。以家国天下大计着想,母后是万万离宫不得的。于是,他第一次尝试展现一个狗腿式的笑容,讨好的问着玉儿:“玉儿,只要你留下来,太子哥哥再给你酿蜂蜜酒喝。” “玉儿不稀罕!”喝!这小鬼还很有原则嘛,不为美食所动。 “那玉儿稀罕什么?”皇甫瑾心里隐隐作痛,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沈玉儿一定又有新式花招等着他。 沈玉儿撅了撅嘴,嘻嘻笑道:“玉儿不说,太子哥哥自己猜嘛,爹爹说道歉要有诚意。” 又是爹爹说?她爹爹一共教了她多少招式?皇甫瑾的神经拉成了一条直线,短路了! “母后,太子哥哥猜不到,我们先回家吧!”沈玉儿催促道。 皇后温柔的睨着玉儿,心想:这个小家伙话语天真,可话中带话,倒不像个单纯的小人儿。看来,让玉儿制服瑾儿是明智之举!俗话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她有理由相信,玉儿就是瑾儿背后的小女人。玉儿虽然捣蛋,但心地很善良,如若他日能入主中宫也是后宫之福、万民之福。况且玉儿还有在后宫中生存的重要特质:聪明乖巧、善于藏拙!任凭脑袋多么聪明,能做到不显山不露水,才是真正的大智。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瑾儿这边已经有了妥协的迹象,可不能错失良机。于是,皇后宠溺的对玉儿道:“玉儿,太子哥哥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原谅他一次行么?” “不行!太子哥哥坏坏,玉儿要惩罚他。”小鬼认真起来,可真不是盖的。 皇甫瑾见玉儿已经松口,赶紧抓住机会,堆上满脸的笑容,和声和气的问道:“那玉儿想怎样惩罚太子哥哥?” 玉儿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子,想了半天才道:“玉儿要太子哥哥陪着玉儿读书,没有玉儿的同意,不能出宫见蓉姑娘。”嘻嘻,其实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呢。 皇后憋着笑,表面镇定的问向皇甫瑾:“玉儿所言这惩罚,你看?” 皇甫瑾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抬眸又瞥见玉儿一脸的小苦瓜样,想到自己这次的失误差点儿把她的小命儿都给搭进去,心中甚是愧疚。就权当是对她的弥补吧!而后,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心知往后他就更加把这小恶魔没辙了。关了她,她就烧了寝宫,下一次他还能收拾她么? “瑾儿,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言而无信。”皇后又补上一句。 皇甫瑾僵硬的颔首,脑中想着:好久没有见蓉蓉了,不知她会不会生气?沈玉儿这小鬼要怎样才能同意让他出宫?怕什么?他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小娃儿? ~~~~~~~~~~~~~ 012 佳人善变 上等檀香木制成的书架上一册册古籍善本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春日凉爽的清风透过窗户的雕花小孔伴随着缕缕暖阳悄悄拂进房内,卷起淡淡的墨香扑入口鼻,让人只觉浑身清爽。 这是皇甫瑾的书房,层层叠叠的藏书彰显了他身为冰瀚国储君的高贵身份,也时刻提醒着他身上肩负的特殊使命。为了日后能驾驭天下,皇上亲自挑选了当朝最博学、最正直的丁太傅来出任太子老师。按照定制,每日太子必须跟着老师学习三个时辰。不过由于皇甫瑾自视甚高又聪颖过人,再加上迷恋陆蓉蓉的关系,所以根本不把书房学习那三个时辰放在眼里,时常逃学往宫外跑。可自从沈玉儿来了太芓宫,虽说闹归闹,但她却没有让皇甫瑾逃过一天学,这也算是她的功劳一件吧。 在所有人眼中,沈玉儿本是个活泼、好动、搞怪的小姑娘,似乎片刻都闲不住。然而每每她陪着皇甫瑾在书房读书时却异常安静。久而久之,皇甫瑾也摸索出了一条规律:唯一能让沈玉儿闭嘴的办法就是在书房读书。所以他来书房的频率也更频繁了。 不过让皇甫瑾奇怪的是玉儿居然也整日整日的抱着厚厚的书籍废寝忘食。他十分怀疑她是不是装模作样?毕竟这个小鬼花样百出。可是一个人要装的话,能装那么久么?再者,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儿,纵然是装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定力和毅力吧?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书房内,皇甫瑾仔细聆听老师的教诲;书房外,沈玉儿在门口支了张椅子坐下,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待皇甫瑾完成今日的功课,送走老师丁太傅,忍不住向陶醉书海的沈玉儿靠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她憨态可掬、惹人怜爱吧。 她就坐在门口,柔和的阳光洒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替她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环;微微清风拂动她柔软的发丝,灵动而飘逸;还有那专注的神态,竟如此的让人心荡神移。她手捧一本厚厚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两排弯弯的扇形睫毛不时闪动,犹如阳光下的精灵。 想不到她也有安静端庄的时候,倒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许是今儿天气不错吧,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以往都是她捣蛋、闹腾他,今儿他突然有了兴致也想捉弄她一番。 “哟?玉儿也会看书?看什么书呐?”他好奇的抽过她手中的书,惊奇的发现竟是一本兵法策略。这个小鬼能看懂那些高深的兵法路径? 她正看到精彩处,猛然被打断,生生吓了她好大一跳:“啊!太子哥哥?” “玉儿能看得懂这书?”他勾起温文尔雅的笑容,想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唇角上那丝丝不易察觉的惊叹出卖了他。或许潜意识中,他已经重新对玉儿进行了评判。 玉儿也不去抢皇甫瑾手中的书,从容的站起身,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这才从书的世界中完全解脱出来。她嫣然一笑,淡雅从容,已不像个孩童。那娇媚的笑如一汪甘泉滋润他的心脾,让他暂时忘却了她以往的斑斑劣迹。现在的她,之于他,是一个惊喜。也许她并没有那么令人费神,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宠着她、爱着她。 “那太子哥哥能看懂吗?”她又是一个甜甜的笑容,毫不费力的将问题给皇甫瑾踢了回去。如此反应敏捷,她真的只是个孩子? 皇甫瑾嘴角不自然的一勾,抬头挺胸,一脸傲气的道:“那是当然,没有太子哥哥看不懂的书!” 玉儿偏偏头,眨眨眼,撅撅嘴道:“书海无涯、学无止境,太子哥哥不能太过自负。经史子集百科全书乃是集各家之大成,没有人可以对百书精通,总有看不懂的地方,这才是人之常情。”一席话,一点儿也找不出平常她口中那种奶声奶气的腔调。 他心中一愣,半晌才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玉儿正要回答,话已到嘴边儿,却无端止住。再次开口时,她又回到了那个让他熟悉的小恶魔形象:“太子哥哥,今天的功课已经完了吗?嘿嘿,陪玉儿去御花园捉蝴蝶好不好?” 捉蝴蝶?要他一个大男人去捉蝴蝶?还不如杀了他来得干脆!他立即将先前从她手中抢来的书扔了回去,打算开溜,却发现从书页中掉出一张纸。捡起一看,更是惊得无以复加:“这、这不是……” ~~~~~~~~ 013 又出新招 皇甫瑾愣愣的盯着手里的纸张,这不是他的画像么?样貌、神态、动作均拿捏得恰到好处。如今看到这副画作,他甚至有种恍若照镜般的感受。四开的宣纸上惟妙惟肖的绘着他读书时的场景:他手捧一本书,书页呈现倾倒状,一看就知道是被翻动得十分快速。这正是他接受丁太傅讲学时的状况,太傅讲的很多东西他早就已经熟识了,所以听课才会那般漫不经心。只是没想到作画之人竟然能将这一神态也刻画得淋漓尽致!这是谁画的?玉儿画的?不可能!这等书画造诣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 皇甫瑾半天才从画作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眼神怪异的看着玉儿,轻声问道:“这画是谁作的?” 玉儿咯咯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皇甫瑾明显不信,迟疑道:“你会作画?” 玉儿不答反问:“太子哥哥,你知道这画中之人是谁吗?” “废话!这不就是我吗!”皇甫瑾懊恼万分,隐隐的感觉自己似乎要中计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像是有新招儿正等着他。可他一时还难以捉摸出她的用意,简直反了,他现在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斗不过!这是不是常人所说的‘阎王好斗小鬼儿难缠’?他素以足智多谋自称,却拼不过一个机灵诡诈的她!此事若是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玉儿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连转了好几个圈圈,才道:“嘿嘿,玉儿画得很像对不对?我要拿回去给爹爹看,玉儿又进步啦!”说完,她就以电光石火之速伸出小手上前抢夺皇甫瑾手中的画。 什么?这等画作还要拿回去给她爹爹看?那样一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读书不专了?不行!皇甫瑾这么一想,迅即便作势要将画作毁尸灭迹。 “不准撕!”玉儿不依不饶的攀住皇甫瑾的手,嚷嚷道:“玉儿画了好几天才画好的!太子哥哥要尊重玉儿的劳动成果!” 画了好几天?难道说这副画儿真是她画的?前几日他倒确实看见她铺着宣纸在涂鸦,没想到还真能成气候。他果真是小看了她了。 未免她使用魔音穿脑的绝招,他暂时止住了撕画的动作,不解的道:“玉儿为什么要画太子哥哥的像?” “当然是向父皇禀报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他就更纳闷儿了:“禀报?就这么一幅画怎样禀报?” 说到这里她可兴奋了,蹦蹦跳跳的道:“太子哥哥没有看见书上写了字吗?” 书上?皇甫瑾下意识的往画像一看,可不就是嘛?画像中他手里捧着的那本书,页面上赫然写着:没精打采!这、这可真是画龙点睛之笔啊! 他暗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这小鬼儿居然有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枉费他自视颇高,今天阴沟里翻船栽在她的身上了。不行!这画必须撕,要不然传到父皇那里,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唰唰几下,好端端的一副画作就此阵亡。皇甫瑾松了一口气,愠怒的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对待太子哥哥!” 画作当真被撕了,玉儿反倒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脸上甚至没有丝毫不快。她转了转亮晶晶的眼珠子,无所谓的道:“太子哥哥要是专心读书,玉儿自然会画出太子哥哥喜欢的画。” “你!”皇甫瑾第一万次意识到沈玉儿不是盏省油的灯,看来日后他还是检点些才好。现在才知道先前自己去招惹小恶魔的举动是多么的欠缺考量。为了避免玉儿继续搅乱,他赶紧步入书房,拿起一本书就直直的盯着,头也不转的道:“玉儿先到一边去玩儿,太子哥哥要读书了。” 玉儿伸出小手一把就将皇甫瑾手中的书抽了出来,翻了个面儿又送回他的手里,幸灾乐祸的道:“书拿反了!” 皇甫瑾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居然在一个小鬼面前连连出丑,顿时脸红了一大半。 玉儿扯扯皇甫瑾的衣襟,娇滴滴的道:“太子哥哥,你知道吗?你刚才撕掉的那副画像是玉儿画得最不满意的一张。” 最不满意的一张?敢情她…… 就在皇甫瑾质疑的眼神中,玉儿接着道:“玉儿还有十张太子哥哥的画像准备交给父皇欣赏。” “咳、咳!”皇甫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口气不顺的道:“把那些画都拿出来给我!” “太子哥哥,你已经看了三个时辰的书了,陪玉儿玩耍一会嘛!爹爹说要劳逸结合。”明显的威胁啊! 皇甫瑾无力的放下手中的书,捏捏玉儿的小鼻子,无奈的道:“你这小鬼头,花招可真多?” “嘻嘻!”眼看目的即将达到,她乐得眉开眼笑。 “玉儿想去哪儿玩?先说好,太子哥哥是男子汉,不能陪玉儿捉蝴蝶。”他已经快筋疲力尽了,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难缠的小鬼头。 玉儿失望的嘟了嘟嘴,懒洋洋的道:“可是玉儿只想捉蝴蝶啊!” 皇甫瑾皱皱眉,一脸的挣扎。 看到皇甫瑾为难的样子,玉儿惋惜的道:“既然太子哥哥不想陪玉儿,那玉儿去找父皇好了。”说着就真的准备离开了 父皇?别!不要啊! “呃,走吧,我陪你捉蝴蝶去。”皇甫瑾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普渡众生的佛主啊,什么时候渡他脱离苦海? 014 不得不宠 明知道沈玉儿不是好打发的主,摸清形式的皇甫瑾自然不再花费脑细胞去做无畏的挣扎,省得弄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说被逼也好,说心甘情愿也罢,反正他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沈玉儿这个新成员,不再像早前那样想方设法的去排斥她。两人间的关系也逐步变得融洽了。 正如以往他说的一样,玉儿既然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就一定有她的特别之处。两个月的相处足以让他发掘出她掩藏在调皮外表下的独特:聪明、善良、不矫揉造作。渐渐的,他也不自觉的加入到宠爱她的大军当中。 玉儿还是照样捣蛋、爱闹,但这已不影响皇甫瑾对她的态度了。除了处理一些军国大事,否则皇甫瑾并不再阻止沈玉儿的靠近。 “太子哥哥,你陪玉儿去放风筝好不好?”玉儿挥舞着前几日皇甫瑾刚为她糊好的纸风筝高兴的邀请道。 皇甫瑾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咱们放风筝去。不过稍候我还有要事,只能陪玉儿放半个时辰的风筝哦!” 玉儿用力的点点头,乖巧的道:“太子哥哥放心,玉儿不会耽误太子哥哥跟太傅学习的。” “玉儿乖!”皇甫瑾爱怜的摸摸玉儿的小头颅,心里不由赞叹她的乖巧懂事。这段时日摸清了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性,他尽力不以硬碰硬;一番相处下来,果然和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甚至以往在他眼中认为非常头疼的事情,如今换了一个角度倒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她开朗活泼,十分可爱。 空旷的草地上,玉儿紧紧攥住手里的线头,蹦着欢快的脚步与天空中随风翱翔的风筝一起翩翩起舞。 为了避免玉儿跌跤,皇甫瑾总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时提点几句:“玉儿当心,慢点儿,小心摔着!” 玉儿一边拉着风筝狂奔,一边儿回头笑呵呵的应道:“知道啦,太子哥哥!” 如此轻松欢快的气氛正是这个素以庄严沉寂著称的皇宫所缺少的,之于皇甫瑾来说当然格外珍贵。他的脸上从始至终挂着笑容,时光仿佛倒回到了几年前。他记得几年前自己才玉儿这么大,姐姐尚未出阁,他们姐弟俩也曾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或许,玉儿是上天给他送来的又一个亲人?少了一个姐姐在身边,又为他送来了一个妹妹?不管怎样,他会好好的爱护这个妹妹,让她快乐,也让身处深宫的他再能保留一点儿纯真的亲情。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李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打破了欢快的气氛。 皇甫瑾眉头一皱,心想:太芓宫除了玉儿捣乱以外,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遂不甚在意的道:“什么事?” “陆小姐要从良了。”李公公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自家主子迷恋陆姑娘的程度,李公公是亲眼见过的,倘若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主子不发飙才怪! 玉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蹦到李公公面前,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好奇的问道:“李公公,陆小姐是谁啊?”哼哼,怎么又蹦出一个“陆小姐”?先前不是已经有了个蓉姑娘吗?太子哥哥也想学二哥当风流公子?她攥攥自己的小拳头,势必要把太子哥哥抢回来,否则以后就没人和她玩了。 太子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公公,一时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许是这段时日都跟玉儿一起玩儿,以至于别的人都被他给抛到脑后去了。 “殿下,天一阁的陆蓉蓉姑娘啊!”李公公这才说将出来。 “蓉蓉?她要从良?”皇甫瑾眉头耸得更高了。那陆蓉蓉乃是京都头牌花魁,艳冠群芳、艺倾天下,多少名门公子要为她赎身尚且不得。他也曾几次三番的拿出大笔钱财要为她赎身,可惜都被她拒绝。她扬言,倘若他不是明媒正娶将她接进太芓宫,否则她绝不答应让他为自己赎身。她在别的男人跟前卖笑弄唱一日,便就能给他一日的压力。如不是父皇母后执意阻拦,或许他早就将陆蓉蓉给娶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点儿上蓉蓉要提出从良,到底是何原委? 玉儿也跟着皇甫瑾一起沉默,小嘴儿扁了扁,酸酸的想到:原来就是那个蓉姑娘啊,怪不得太子哥哥这样在意。哼哼,瞧太子哥哥眉头皱得那么厉害,他一定很喜欢蓉姑娘!太子哥哥会不会比喜欢玉儿更喜欢蓉姑娘呢? 半晌,皇甫瑾才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天一阁的老鸨张妈妈让人差了话来,说是陆小姐决意从良,跟着一个江湖郎中浪迹天涯。老鸨怕殿下您怪罪,遂赶紧让人过来通报。”李公公谨慎的用词,就怕皇甫瑾发火。 皇甫瑾转身便走,焦急的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备马!” 玉儿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皇甫瑾,用力的扇了扇她那两排翘翘的睫毛,可怜兮兮的对着皇甫瑾道:“太子哥哥,你不陪玉儿放风筝了吗?” 皇甫瑾看着玉儿一脸的失望,心有不忍的道:“太子哥哥有急事要处理,我先找几个宫女陪你放风筝好吗?” “老师就要来书房讲学了,太子哥哥今儿又不读书了吗?”她小小的责怪道。 皇甫瑾为难的看了看李公公,吩咐道:“小李子,你先去告知太傅今儿不用来了。” “太子哥哥,玉儿也要和你一起出去。”玉儿表面上一副小媳妇样儿,状似不解世事的小可怜。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呢。以为她不知道吗?太子哥哥是要去见那个‘蓉姑娘’!她一定不能让那个蓉姑娘把太子哥哥抢走。太子哥哥好不容易才喜欢和玉儿一起玩耍,可不能让别人破坏了。 皇甫瑾犹豫了一下,既不忍让玉儿难过,又怕她去闹事。毕竟这次他是要去挽回佳人的心,若是把这个小不点儿带过去,指不定会将事情越弄越糟。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直接将一匹大白马牵了过来。皇甫瑾不及细想,一把将玉儿拉上马,使劲儿一抽马鞭,出了宫去。 “玉儿,太子哥哥带你去见蓉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捣乱哦。”皇甫瑾抽空叮咛道。 玉儿佯装不知的道:“蓉姐姐是谁啊?太子哥哥喜欢蓉姐姐,不喜欢玉儿吗?” “太子哥哥当然喜欢玉儿。不过蓉姐姐也是太子哥哥喜欢的人,玉儿可不能惹蓉姐姐不开心哦,否则太子哥哥以后就不跟你玩儿了。”皇甫瑾心中甚急,可面对玉儿时口气却出奇的温柔。 “嗯嗯,玉儿不会惹蓉姐姐不开心的。”她乖巧的应道。她当然不会惹蓉姐姐不开心,她会惹蓉姐姐不好过! 015 智斗老鸨 皇甫瑾带着玉儿一出宫便直奔天一阁。天一阁乃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这里的姑娘大多才艺双绝,美貌如仙。 天一阁的老鸨张妈妈是个极精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货色最吊男人胃口。对于那种一只玉臂千人枕的寻常青楼女子,各家老爷公子又怎会惜之如命?太过奥曼,太过正点的女人之于深宅大院来说已是比比皆是。只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更能勾人心魂,毕竟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天一阁的姑娘向来标榜卖艺不卖身,个个妖娆多姿却不落媚俗,可谓是将欲拒还迎的招数拿捏到了极致。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当真若遇到像太子这样的大买主,什么卖不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也有不少文人雅士,甚至是达官贵人为了一睹天一阁姑娘之芳容而不惜花下重金,以至纳入府中充斥后院的。 在天一阁所有姑娘之中又尤以陆蓉蓉芳名最盛。她如今二十一岁芳龄,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正是花开正艳的年纪,再加上她那一身媚功就更令男人们无法自拔了。这两年来天一阁给她提亲的媒人犹如过江之鲫,差不多快将她的门槛儿都给踏破了;可她仍旧毫无所动,据传言是心意太子。不过实情如何,也只有当事之人心知肚明了。 皇甫瑾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恐怕他对陆蓉蓉的了解也只是基于街巷之中的道听途说罢了。情这东西,有时十分盲目,有时斤斤计较。他现在正处于盲目应从之阶段,所以便愈发怕失去陆蓉蓉这么一个美娇娘了。想到还有那么多的男人觊觎陆蓉蓉,他不急着出手怎么了得? 推开虚掩的木门,他登堂入室,疾呼:“蓉蓉!蓉蓉!你在哪儿?” “哟,是太子殿下来了?民妇给太子爷请安!”一个四十岁上下,头上插满俗气的大红鲜花的女人摇曳多姿的走了过来,尖声尖气的向皇甫瑾请安。她就是天一阁的老板娘张妈妈,瞧她那双精明算计的小眼睛就可以猜到她市侩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看见张妈妈,皇甫瑾心知恐怕又有麻烦了,急切的道:“蓉蓉呢?蓉蓉去哪儿了?” 张妈妈也不等太子殿下让她起身,自顾自的起了来,脸上仅存的恭敬也只是她虚假的应承。当然了,到了这天一阁就是她的天下,得她说了算。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纵然是王公贵胄来了也拿她没辙,毕竟这天一阁还有靠山撑着。 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张妈妈才慢条斯理的道:“太子爷,不是老身多嘴,您也恁是委屈蓉蓉了。咱蓉蓉说什么也是京都满赋盛名的俏娘子,被您太子爷这么一收,生意做不成了,想嫁人吧也不成。这二年就这么一天天的被您耽搁着。您倒是把她娶进太子府啊,你也不肯;要说放手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你又舍不得!姑娘家家的,青春短暂,好花不常开。而今她倒是想通了,二十来岁,还能嫁进个书香门第也就是福气了。若是再过二年,人老珠黄怕是要耽误终身了。” 一席话让皇甫瑾十分不是滋味儿。想想,蓉蓉的确也老大不小了,再耽搁怕真是误人终身了。说是娶进太子府吧,父皇母后哪里肯同意?真真是让他为难了。不过要真是让他眼看着蓉蓉去伺候别的男人,他哪里肯甘心? 张妈妈见太子一脸的郁卒,料到刚才的话他许是已经听进去了,心中不由一喜。片刻之后,她又接着道:“蓉蓉过二日便要跟着柳郎远走高飞了,怕是不方便见太子爷。太子爷还是请回吧!” “蓉蓉现在哪儿?”甭管再精明的男人,一碰到这个‘情’字立马就搞不清东南西北了。更不用说咱太子爷这刚是爱苗初长之时,便愈加控制不住急切的心情了。 太子爷愈是急不可耐,张妈妈便愈是有底气。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实话跟太子爷您讲了吧,蓉蓉这丫头心里也恁是惦记着您。不过是因为久在风尘无依无靠,这才盼着能有份儿安定的生活。若是太子爷您愿意成全她,倒是她的造化了;如若不然,还是让她隐身乡野做一个贫贱村妇吧,至少也不似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强颜欢笑讨生活。” “我不是说过要为她赎身吗?”皇甫瑾渐渐的有了动怒的征兆。蓉蓉是故意跟他对着干的么?今日这老妇与蓉蓉是不是在唱双簧逼他就范?虽然他倾慕蓉蓉不假,可也十分不喜欢这样被人赶鸭子上架! “太子爷您确说过要为她赎身,可您又不能把她接近太芓宫,她不照样还在外面风吹雨打吗?”果然是拉皮条的,瞧瞧张妈妈那嘴恁是会说话,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就容不得你皇甫瑾不动心、不紧张! 皇甫瑾正要开口,沈玉儿猛然窜到他前面,仰头对着老鸨道:“我太子哥哥还要回宫读书,快把蓉姐姐交出来!” “哟!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哪儿轮到你胡说八道?”张妈妈根本不把玉儿这个小屁孩儿放在眼里。她哪里知道,眼前的小不点儿可不是普通的小鬼,花花肠子多着呢! 玉儿两手叉腰,盛气凌人的道:“放肆!竟敢蔑视本公主!本宫这就回去禀告父皇,治你个犯上之罪!哼!你就等着天一阁关门大吉吧!” 老鸨自认背后有靠山,哪里怕玉儿一个小孩子的威胁?只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原来是公主驾临,民妇失礼,望公主见谅。然,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民妇先前并不知是公主驾临,犯上一说便无可根据。对么?太子爷?” 皇甫瑾其实老早就看张妈妈不顺眼了,但有碍于蓉蓉是张妈妈的人所以一直忍让。眼看蓉蓉下落不明,他还是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不敢得罪张妈妈。 张妈妈眯了眯她那双小眼睛,对今儿太子爷的反应十分满意。说不定,她即将可以让太子爷开口纳蓉蓉进宫了呢。只要太子爷一松口,陆蓉蓉一进太芓宫,其他的事儿就好办了! 玉儿瘪瘪嘴,小小的伤心了一下,谁让太子哥哥不帮着她呢?不过爹爹说,人不助我,我自助。哼哼!那个小眼睛老太太休想把她打败! 玉儿甜甜的笑了笑,恶作剧的因子急剧攀升。片刻之后,她朝着大堂里来买笑的男人们高声吼道:“有没有精通医术的郎中啊?张妈妈说天一阁有几位姑娘感染了瘟疫,命在旦夕,请哪位好心的郎中出来为姑娘们治病呐!” 哟呵,一听说‘瘟疫’二字,堂上满座的宾客‘嗖’的一下做鸟散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要留下来感染瘟疫吗? 玉儿还觉不过瘾,又补了两句:“啊?大家不要走啊!只要能药到病除,张妈妈不怕花钱!”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闹了!太子爷,民妇这就领你们去见蓉蓉。”张妈妈赶紧拉过玉儿,一把就蒙住她的嘴,再让这小丫头嚷嚷下去,她这天一阁就甭开了。 皇甫瑾惊奇的望着玉儿,今儿才知道她那捣乱的功夫也有好处,忍不住对她赞许的一笑。 玉儿看见太子哥哥对她笑了,自然是乐得心花朵朵开。不过她可没忘,还有那个‘蓉姑娘’,哼哼!等着瞧好了。 ﹡﹡﹡﹡﹡﹡﹡ 016 强势逼婚 一扇半掩的木门,一声低低的泣诉,似曾相识的哭音撬动皇甫瑾急迫的心房,他大脚一踹快步入得屋内。 只见,三尺白绫绕过房梁,悬挂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此女正是艳冠群芳的京城名妓陆蓉蓉。 皇甫瑾拔出佩刀,纵身一跃,右手一扬,砍断白绫,准确的接过下坠的陆蓉蓉,难掩伤怀:“蓉蓉,你这是为何?” 玉儿也甩开张妈妈,挤到皇甫谨身边,直直的盯着陆蓉蓉。 陆蓉蓉长得确实妖娆艳丽:身材高挑、凸凹有致、水蛇细腰不盈一握;小小的瓜子脸上柳眉杏眼、肌肤赛雪、艳唇丰润;两行清泪自她眼角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沿着脸颊滚动,格外惹人怜爱;不时低咽两声诉不尽惆怅满怀。 “殿下,您为何还要救我?让我死了便一了百了,省得我终日惶惶,以泪洗面。”陆蓉蓉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一直以来,陆蓉蓉在皇甫瑾面前都是一朵解语花,柔情似水、温情脉脉,鲜少如今日这般嚎啕大哭。这也是皇甫瑾第一次看见陆蓉蓉哭,今儿才知道女人的哭果真能撼天动地。他腾出一手,轻轻的擦掉她脸颊的泪珠,疼惜的道:“蓉蓉,有什么事你可直接告诉我,何必这般寻死觅活?看见你这样,委实让我心如刀绞。” 陆蓉蓉话语哽咽,微睁着迷蒙的醉眼望向皇甫瑾,低低的道:“蓉蓉自知与殿下您身份悬殊,打一开始就知道与您无缘终老,却忍不住被您的气度和才华所折服,将一颗心落在了您的身上。不是蓉蓉不知进退,实在是被逼无奈,天意弄人,要绝蓉蓉生路。” 皇甫瑾更加搂紧了陆蓉蓉,安慰道:“蓉蓉是否有何苦楚?说出来,我一定与你做主。” 陆蓉蓉连连摇头,哭得愈发的厉害了。 皇甫瑾瑾急得手足无措,一颗心七上八下,就差没有陪陆蓉蓉一起哭泣了。好半晌,他才出声:“蓉蓉,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就在皇甫瑾紧张得无以复加之时,张妈妈又上场了。她掏出袖中皱巴巴的手绢儿蒙住老脸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哎呀!我的蓉蓉啊,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攀上个位高权重的太子爷,原想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却不知一朝被弃成了任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怎么过啊!” 一番话再配上陆蓉蓉那声声泣诉不令皇甫瑾怜香惜玉都不行。他只得一个劲儿的哄着陆蓉蓉,同时在心里自责自己弃陆蓉蓉不顾的丑恶行径。身为一国储君,这样委屈一个柔弱的女子岂不让人唾弃? “蓉蓉,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先前听张妈妈说,你要跟一个姓柳的郎中闲云野鹤,为何现在又这般伤怀?难道是他嫌弃于你?”皇甫瑾急切疑惑的语气中缺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陆蓉蓉强烈希望感受到的‘嫉妒’。他虽然紧张,纵然心急,却为何没有因佳人将投向别的男人怀抱而吃醋? 按说,当听到陆蓉蓉要下嫁给柳姓郎中时,他应该会怒发冲冠才对;然而他心里更多的是对陆蓉蓉的愧疚和细微的男性自尊受到影响罢了。不知何时他已经忘却了当初的心潮澎湃?难道他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为何他现在对蓉蓉的责任大过了情?是他还不懂情,还是他太过无情? “殿下,您这话岂不是作践蓉蓉吗?蓉蓉虽身在风尘,也明白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您说过,蓉蓉是夏日池中的清荷出污泥而不染。蓉蓉纵使终日逢迎卖笑,但这身子可是干净的,只属于殿下您。更何况、更何况……”说到关键处,她又‘泣不成声’的断了。 皇甫瑾心中隐隐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轻声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蓉蓉现在有了您的骨肉,怎能让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还不如蓉蓉一死了?br /gt; 火辣小小妃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部分阅读 了之,断了这无缘之情!”喝!这可真是个爆炸性的新闻!陆蓉蓉怀孕了?还是皇甫瑾的孩子? “什么?”皇甫瑾顿觉脑袋一轰,竟有这等事?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震荡,他不解的道:“可是我已经好几个月不曾来天一阁了,蓉蓉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陆蓉蓉一听,不依不饶的道:“殿下难道怀疑蓉蓉对您的忠贞?难道还怀疑这孩子不是您的?这不是糟践蓉蓉吗?蓉蓉自知命贱,也不求您八抬大轿抬进宫中,只要您能明白蓉蓉的一番情意就死而无怨了。既然您都不相信蓉蓉,蓉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边哭边挣扎着要起来碰屋内的大梁柱。 皇甫瑾好不容易才将陆蓉蓉制服,早已筋疲力尽,无奈道:“蓉蓉,今儿你是怎么了?你说过不逼我的,今儿这是……”他显然有点儿接受不了。以往善解人意的女人一下子使起小性儿来,着实让他吃不消。 “殿下,不是蓉蓉不知趣儿。蓉蓉能等,纵使等到地老天荒,蓉蓉也能等。只可惜这腹中胎儿如何等得?蓉蓉靠卖艺为生,现如今怀了身孕还怎样在风尘中打滚儿?慢说是有心从良,纵然是隐身山林也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啐死。蓉蓉一向标榜卖艺不卖身,而今怀了身孕,各方风流公子们还买蓉蓉面子么?都把蓉蓉当做那尝尽千般男子的浪妇了,那还不是想碰就碰得了的?”陆蓉蓉是越说越心伤,皇甫瑾这个初尝情爱的男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皇甫瑾听陆蓉蓉一说,也觉自己过分了点儿。他不应该去怀疑一个对他情有独钟的女子,于是安慰道:“蓉蓉别急,我这就为你另寻一处别院,安排几个婢女来侍候你。往后你也就不必再抛头露面了。” 陆蓉蓉哪里肯依?止住哭音,悲凉的道:“蓉蓉一生虽说沦落风尘,但也受尽万千倾羡目光。而今太子爷既不敢对蓉蓉负责,蓉蓉也不便再打扰,绝不苟且偷生于阴暗一角。此生既不能举案齐眉,待蓉蓉来生投进好人家与您再结良缘!”一语罢了,张大嘴巴就作势要咬舌自尽。 皇甫瑾赶忙伸手堵住,心中暗叹了口气,正是焦头烂额之极,玉儿灵活的小身子硬是钻了过来,卡在两人中间。 陆蓉蓉已经表演得差不多了吧?该玉儿小恶魔出场了呢…… ﹡﹡﹡﹡﹡﹡﹡﹡﹡﹡﹡﹡ 017 魅力比拼 玉儿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最后将目光落到陆蓉蓉脸上,惊叹道:“你就是蓉姐姐啊?你长得好美哦!比二哥带回家的那些姐姐还美呢。可是为什么……”话到末尾,话锋一转成了疑惑不解。 啊?一屋子的人均愣在当场。人家陆蓉蓉这厢已经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了,气氛正是紧张之时,这个小鬼头搞什么花招? 皇甫瑾一双黝黑的眸子猛然从陆蓉蓉的身上移开,直直的盯着玉儿。玉儿时常会神来一笔令人料所未料。他不自觉的开始好奇玉儿的那个‘可是’里隐藏的话语。 老鸨张妈妈先前见识过玉儿折腾人的功夫,现在自然是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以她猜测,这个小公主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未免陆蓉蓉的好事被搅和,张妈妈慌忙对玉儿道:“公主殿下,太子爷正与蓉蓉谈事儿呢。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老身带你别处玩儿去!”说着就蹲下身欲牵玉儿离开。 玉儿小手一甩,无意中将小手打在了张妈妈的鼻梁上。张妈妈只觉鼻头一阵酸痛,扶着鼻子委屈的看着皇甫瑾,讨好的道:“太子爷,您看?” 皇甫瑾没有理会任何人,双眼若有深意的盯着玉儿,闪亮的眸子中有着不可掩饰的期待。 陆蓉蓉见皇甫瑾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个小不点儿的身上,自然是恨在心里。为了尽快拉回皇甫瑾的注意力,她轻启朱唇,故作好奇的道:“公主方才说可是?难道公主认为蓉蓉有何不妥之处?” 玉儿愈发的凑近陆蓉蓉,两只亮晶晶的眸子闪了闪,十分不解的道:“蓉姐姐,为什么你的牙齿那么黄呢?” 噗!牙齿黄? 陆蓉蓉一听差点儿昏过去!她下意识的抿紧了嘴,连半句话都不敢再说,生怕被皇甫瑾看见她的不雅之处。身为首屈一指的京城名妓,她向来注重仪容,可以说里里外外都够得上美人的标准。如果连‘唇红齿白’几个字都谈不上,那岂不是有损她的美人气质? 男人嘛,神经比较大条,自然不比女儿家心思那般细腻。他可没有闲工夫去猜测更多,凭着一股子好奇之心,他居然也将自己那双锐利的眼眸瞅准了陆蓉蓉的嘴。 尴尬,绝对的尴尬! 陆蓉蓉被皇甫瑾盯得满脸通红,早就忘了东南西北了,至于今天的任务自然也就无从谈起。羞愧难当之下,她作势便要挣扎着起身离开,却不想被玉儿堵了个正着。 玉儿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直往陆蓉蓉眼前靠,那样仔细的程度恐怕连陆蓉蓉脸上有几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胡。好半天,玉儿才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蓉姐姐沾到胭脂了!” “玉儿,你又怎么了?”皇甫瑾没有发现自己的眼光总会被玉儿给抢了去。这不,一听说玉儿有新发现,他立即就一副求知欲极盛的样子。 玉儿奶声奶气的对陆蓉蓉道:“蓉姐姐,你刚才咬到嘴巴上的胭脂了哦!原来是胭脂把牙齿染红了,玉儿没看清楚,还以为是黄的呢,嘿嘿!” 陆蓉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今儿算是被气得不轻。碍于有皇甫瑾在场,她纵然再委屈也得死憋着,只希望不要憋成内伤就好了。她紧紧的腻在皇甫瑾怀中,暗暗用粉舌来回抹了好几遍自己的贝齿才敢露出头来。 皇甫瑾意识到陆蓉蓉方才被玉儿戏弄了一番,为了替她捡回一点儿颜面,忙对玉儿道:“玉儿别闹,先到一边儿玩去。” 玉儿撅撅嘴,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儿。太子哥哥有了蓉姐姐就不和她玩儿了?不行,她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否则太子哥哥跟蓉姐姐走了,玉儿怎么办? “哼哼!太子哥哥,玉儿不理你了!玉儿要和蓉姐姐一起玩儿!”说罢,她马上又将小头颅凑到陆蓉蓉跟前,小鼻子还直往陆蓉蓉脸上嗅,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陆蓉蓉顿了一下,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公主,您这是?” “嘻嘻,蓉姐姐,你不仅长得漂亮,脸上还好香哦!”这小鬼头刚刚才驳了人家的面子,这会儿又来示好,这不明摆着‘打人一下,又给人一颗甜枣’?她可真会捉弄人。 陆蓉蓉一双幽怨的迷离眼眸淡淡扫向皇甫瑾,而后才一脸忧伤的道:“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贱命一条,呜呜呜呜!蓉蓉好命苦啊!”说罢,她以袖遮面倒在皇甫瑾怀中细细的呜咽起来。 “哇呜呜……哇呜呜!”玉儿张开嘴就是魔音穿脑,要说哭功谁能比得过她? 玉儿的哭声犹如突然炸响的冲天炮,将屋内几个毫无防备的人炸得直哆嗦。皇甫瑾算是其中相对比较镇定的一个,除了刚开始那一刹那的惊诧,随后便恢复了正常,毕竟他受魔音穿脑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早就习以为常。 最夸张的要数陆蓉蓉了,一向优雅的她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哀愁之中,猛然被吓,一声高分贝的尖叫不受控制的溢出了小嘴儿:“啊!” “蓉蓉?”皇甫瑾不解的看向陆蓉蓉。 陆蓉蓉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特别是在皇甫瑾面前。终于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事,她泪痕未干的小脸儿上显现出一丝羞赧,难为情的道:“望殿下见谅,蓉蓉失态了。” 皇甫瑾不甚在意的摇摇头,本想开口说话,却不料声音完全被玉儿的强大声波所覆盖。无奈之下,他和陆蓉蓉只得同时将目光放在玉儿身上。 一番叫阵下来,失去了表演舞台的陆蓉蓉心有不甘、泪眼婆娑对玉儿道:“你哭什么?” “蓉姐姐哭什么,玉儿就哭什么!哇呜呜……”哭还不容易?哼哼! 玉儿的哭声可谓是一枝独秀,真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味道。在她的强大冲击力前,屋内什么声音都被掩盖下去了。 张妈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望着玉儿,但碍于玉儿的公主身份也只得作罢。 皇甫瑾见玉儿哭得双眼通红,担心她把嗓子给哭哑,遂赶忙将陆蓉蓉抱到榻上去,交代了张妈妈代为照料,之后便疾步走到玉儿跟前,蹲下身轻声哄道:“玉儿乖,别哭了。瞧你,鼻涕都流出来了,多丑?” “哇哇哇呜呜呜……”哼哼,就要哭给你看! “玉儿,别哭了,回宫太子哥哥陪你放风筝去。”皇甫瑾小心翼翼的抱起玉儿出了门。 里面传来陆蓉蓉哀戚的哭音:“殿下!殿下,您真的弃蓉蓉不顾了么?” 皇甫瑾回过头,为难的对陆蓉蓉道:“蓉蓉好生歇着,我先把玉儿送回宫,改日再来看你。” 哎!看来妖娆美丽的陆蓉蓉缠功还稍逊小玉儿一筹。倘若想拴住太子爷,恐怕她还得另觅新招儿。只可惜了,今儿她苦心导演的一出苦肉计算是泡汤了。有什么办法呢?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吧! ﹡﹡﹡﹡﹡﹡ 018 戏言为誓 皇甫瑾领着玉儿从天一阁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往京郊之外而去,那里人迹稀少是最适合散心的地方,同时也可以借由清新的空气让他想明白一些事情。 时近晚春,狭窄的羊肠小道上各式古木已经长得枝繁叶茂。金色的阳光洒在绿意盎然的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阵阵碧波荡漾,好不美丽!树梢上,小鸟的欢声笑语如同破浪长风划破宁静的天际,撒下一声声清脆的音符。 不远处,一丈来宽的河流发出哗啦啦的水流之声,与此时皇甫瑾不规律的心跳相互契合。今日之事来得太过突然,丝毫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多亏玉儿胡搅蛮缠替他解了围,否则越过父皇母后擅自决定纳妃,宫中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思及此,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玉儿,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感激。 “玉儿,坐好了,咱们要过河了!”皇甫瑾一语言罢,立即稳稳的把玉儿护在怀中,扬起马鞭重重的落在马腹上。马儿以急如闪电之速腾空跃起掠过宽大的河流,颠簸一下又落回地面,惊险刺激的一连串动作引起了玉儿极大的兴趣。 “嘿嘿!太子哥哥,这匹马儿好厉害哦!”玉儿边说边俯下身趴在马背上,还伸出小手去摸摸骏马的耳朵:“好好玩儿!” 皇甫瑾慌忙将玉儿的小手拉回来,心有余悸的道:“玉儿别闹!小心摔下马!” 玉儿这次很听话,乖乖的立起身躲在皇甫瑾怀中,甜甜的道:“太子哥哥,你为什么带玉儿到郊外来?往常哥哥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带玉儿出来玩儿,太子哥哥今儿心情也不好么?” 皇甫瑾惊奇的望向玉儿,感叹于她隐藏在天真无邪表象下的敏锐和睿智。细细想来,玉儿时常的捣乱行为并不都只是单纯的顽皮,或许她心中还有一杆称量是非的小秤? 也不知道为什么,皇甫瑾居然主动去和玉儿攀谈起来;不是以一个大人对小孩儿的说话口吻,而是以平等的对话口气,或许是因为此刻的他需要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吧!玉儿,一个介于成|人与小孩儿之间的精灵,她能够听得懂他的话,并且她不会像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豺狼女那般让他警觉。 “玉儿还会看脸色?说说,你为什么认为太子哥哥心情不好?”皇甫瑾轻松的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纠结,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他生在深宫,长在深宫,早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真正的内心活动和面部表情。然而,他没有发现自己在活泼顽皮的玉儿面前永远是一副真性情。 “太子哥哥,你想娶蓉姐姐进宫,对吗?”玉儿微微的瘪了瘪小嘴儿,虽然不希望太子哥哥将别的人接进太芓宫,可是她也更不愿意太子哥哥不高兴。如果太子哥哥真的很想娶蓉姐姐进宫的话,她决定不再搞破坏了。 皇甫瑾一脸好奇的看着玉儿,不解的道:“咱小玉儿怎么突然懂事了?你知道‘娶’的意思吗?”似乎今天的玉儿更像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字字句句透着贤惠和轻柔,与平日里的捣蛋鬼形象有些不符。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太子哥哥!”玉儿提高了音调,小嘴儿嘟得老高,不悦的道:“你到底是不是很想娶蓉姐姐?” 皇甫瑾叹了口气,自嘲的道:“她怀了我的孩子,不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责任,我都应该娶她。” 玉儿虽然还不太懂成|人之间的情爱纠葛,但是她知道此刻的太子哥哥心里不痛快。难道是以为她先前捣乱,让太子哥哥没有和蓉姐姐好好的相聚,所以太子哥哥才不高兴?又忆及陆蓉蓉寻死觅活那一幕,她心里突然有了强烈的自责感:蓉姐姐的肚子里真的有太子哥哥的宝宝吗?如果太子哥哥不娶蓉姐姐的话,蓉姐姐是不是很可怜? “太子哥哥,那你就娶蓉姐姐进宫吧,玉儿不捣乱了。”她小小声声的道,露出一张苦瓜脸。 看到一向调皮捣蛋的玉儿居然露出一副妥协状,弄得原本情绪不佳的皇甫瑾也忍俊不禁。他轻笑道:“玉儿希望太子哥哥接蓉姐姐进宫吗?” 玉儿诚实的摇摇头,忙道:“才不是呢!” 她天真烂漫的年纪里不曾有过成年人世界的浑浊和层出不穷的计谋,也许就是那一片空白的纯净惹得那么多人去疼宠她、怜爱她吧!包括此刻的皇甫瑾,他竟然也想将她捧在手心儿里去呵护。 “玉儿,你觉得太子哥哥应该娶蓉姐姐吗?”破天荒的,他居然向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寻求意见。这是以往绝无仅有的事,令他自己也觉得诧异。 玉儿眨巴了一下双眼,抿抿嘴,有点儿不乐意的道:“要是太子哥哥不娶蓉姐姐,她就会死吗?” 皇甫瑾长吐了一口气,道:“蓉姐姐怀了太子哥哥的孩子,所以……” “太子哥哥也会和蓉姐姐喝交杯酒吗?还要洞房花烛吗?”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带着浓浓的鼻音。 皇甫瑾微微的侧过脸,看见玉儿一脸的憨态,嘴角不禁上扬了小小的弧度,宠溺的道:“小玉儿吃醋了哦。那太子哥哥不和蓉姐姐喝交杯酒,好吗?” “嗯嗯!”她猛然高兴的点点头,没心机的道:“太子哥哥也不要和蓉姐姐洞房花烛哦!” “那太子哥哥和谁洞房花烛啊?”他戏谑的一笑,不甚在意的跟她绕着弯弯。 “太子哥哥当然要和玉儿洞房花烛啊!”她理所应当的道:“嘿嘿,还要喝放了蜂蜜的交杯酒!” 皇甫瑾一愣,脑中竟当真幻想起玉儿身着凤冠霞帔时的样子。玉儿天生丽质,想必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新娘子吧…… 019 太子遭殃 坤宁宫 一脸阴沉的皇帝僵硬的坐在主位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透过胸口处上下起伏的龙袍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和隐忍。 皇帝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面露担忧的皇后和刚刚嫁做人妇的烟霞公主。今儿这般隆重都是因为陆蓉蓉怀孕一事。倘若承认这个孩子,那他将是冰瀚国的皇长孙,分量非同一般。一国长孙却是出自一个歌伎之腹,怕是会令皇家颜面扫地;更有甚者,皇室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争夺皇权的战争。皇甫瑾这个太子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嫉妒和愤恨的目光盯着,他的一言一行都得慎之又慎,否则授人以柄就不好行事了。倘若不承认陆蓉蓉腹中孩子是皇家血脉,势必又会引起有心之人的肆意挑唆。身为储君,如若连承认自己的血脉都没有勇气,那么他还有何种资格他日荣登大宝? 此番陆蓉蓉怀孕不仅将皇甫瑾陷入了绝境,甚至连皇上也处于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一边是皇家尊严,江山稳固,他哪一边都损失不起。 说起来,皇帝也真是疼惜皇甫瑾这个儿子,否则按照正常程序他根本就不用来坤宁宫,直接一道圣旨下达便可采取强硬措施将整个事情压下去。他又不是只有皇甫瑾一个儿子,想当太子的人多了去了。现在他之所以屏退了所有外人,只留下几个至亲之人,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他还是有心庇护皇甫瑾的。 “你确定那陆蓉蓉腹中胎儿果真是你的骨肉?”皇帝终于出声,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责备和失望。瑾儿什么都好,就是这情事太让人费心。原本以为有玉儿在他身边,他便脱身无术惹不出什么是非来,却不想还能出这等荒唐事! 皇甫瑾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做任何言语。他知道这件事对于皇家的分量,着实也让父皇母后为难了。可是他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男人,既然答应过要纳陆蓉蓉为妃,况且现在她又有了他的孩子,他怎能撇清关系?他身为太子就理当做天下男人的表率,背信弃义、寡情薄意的行当是断断不行的,也是他所不齿的。 “男子汉敢作敢当,儿臣不想做任何辩驳。”皇甫瑾倔强的道。 “啪”皇帝大手一拍,怒斥道:“敢做敢当?你当得起吗?” “儿臣不孝,让父皇为难了。”皇甫瑾本不是软弱之人,但自知理亏所以说话低调了许多。 皇帝一双厉眼直直的瞪着皇甫瑾,用着极度危险的口吻道:“这事儿你预备如何处置?” “事已至此,恳请父皇恩准儿臣纳蓉蓉为妃。”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皇甫瑾一口气将话说了个完全,是福是祸全凭父皇一念之间了。 皇帝没有立即搭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是气得不轻。 皇后见情势不对,赶紧对皇甫瑾道:“瑾儿,还不向你父皇认错?” 皇甫瑾坚毅的目光迎向高坐上的父皇,仍旧不改初衷。他不能行负心汉之举,否则枉为男儿! 沈玉儿站在皇甫瑾的旁边,两只小脚直往皇甫瑾身上蹭,她知道今天太子哥哥一定会倒霉的。因为现在父皇的脸色好臭,就跟爹爹以前准备罚哥哥们时的脸色一样。可是她不想让父皇罚太子哥哥啦,怎么办呢? 皇帝不开金口,谁也不敢先出声,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好长时间的宁静之后,气压愈发的低了,就连玉儿都有了紧张的情绪。 玉儿不忍她喜爱的太子哥哥一直跪着,蹦蹦跳跳的跑到皇帝身边,扯扯皇帝的衣袖,壮着胆子撒娇道:“父皇,您让太子哥哥起来嘛!” 还是小鬼头好办事,今儿若是没有玉儿在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冷场的局面呢。玉儿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来,至少有她这么一出口,别的人正好接着话茬儿出来张罗了。 皇后佯装嗔怪,一把拉过玉儿,轻声道:“玉儿别闹,你太子哥哥犯了错儿,就该跪着。”说完若有所指的望了一眼皇上。 烟霞公主也接着道:“瑾,看你把父皇气的,这事儿日后不要再提及了。以我看,那个陆蓉蓉八成儿是想母凭子贵。不是咱们不待见她,实在是天下人不会承认这么一个未来的国母。陆蓉蓉这个人,我和母后都是见过的,她根本就没有母仪天下的本事。你身为储君,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万不可感情用事。” 皇后也劝道:“瑾儿,你要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你父皇爱惜你之才,从不强行过问你纳妃之事,但所要娶进太芓宫的女人也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不是?戏子无情,倘若引狼入室,日后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皇上没有处罚你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烟霞公主和皇后都打了亲情牌,气氛稍微缓和了些许,皇上出口自然也跟着软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瑾儿,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费周折?太子妃一位非同小可,不是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成为祸水红颜的牺牲品?难道你也要试上一试?你输得起,朕可输不起,这冰瀚国的江山可输不起!朕话已至此,倘若你一意孤行,这个太子你也就甭做了!等你成了平民百姓再去谈什么男子汉敢作敢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一辈子只屈生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样的储君绝非朕满意的继位之人!” 皇后和烟霞公主一听皇上话语不对,双双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为皇甫瑾求情:“皇上息怒,瑾儿只是一时糊涂,容他再琢磨几日就成了。” 皇帝浓眉一皱,威严的问向皇甫瑾:“是这样吗?” 皇甫瑾自是不屈,硬着倔脾气道:“父皇赎罪,儿臣乃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言而无信?儿臣既已答应蓉蓉娶她进宫,就不能食言,还请父皇成全。何况蓉蓉肚子里还有儿臣的骨肉,那也是父皇您未出世的孙子。孩子是无辜的,还请父皇看在您孙子的面儿上,准了这门儿亲事。” 不听还好,一听龙颜大怒,皇帝立身甩袖道:“孙子?来历不明的野种也配做朕的孙子!太子,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太子关进天牢,十日内若还没想通,剔除皇室、贬为庶民!”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皇后和烟霞公主的惊呼并未挽留住皇上,看来今儿他是真的生气了,以往他绝少这样不买皇后面子的。 父皇要关太子哥哥? “父皇,等等玉儿!”玉儿跌跌撞撞的向盛怒中的皇帝跑去…… ﹡﹡﹡﹡﹡﹡﹡﹡﹡﹡ 020 强强联手 御书房内寂静无语,只听得见龙椅上皇帝连连的叹息声。这个不可一世、雄霸天下的帝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拥有寻常人的七情六欲、悲喜和酸甜。他疼爱自己的儿子,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望子成龙的艰辛。只是由于身份的特殊使得他不能像普通父亲一样和颜悦色,那颗被深深隐藏的良苦之心谁人能懂? “帝王”一词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孤独和寂寞!特别是盛怒中的帝王就更加的孤独、悲凉了,因为没有人敢去靠近他。 现在的他多想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可是没有人敢真正敞开心扉的听他倾诉,就连眼前这扇御书房的大门也没有人敢跨进。他注定要暗自神伤。 “父皇……”一声细细柔柔的女音若有似无,悄悄的传进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警觉的竖起了耳朵,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他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御书房之时钻了进来?他低下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儿。难道是他幻听了? “父皇……”又是一声细微的女音,音调可怜兮兮的。这次不仅有了声音,他的龙袍下摆还被什么东西抓扯了一下。 皇帝终于能肯定御书房内确有人闯入,不悦的道:“是谁?还不快滚出来!”竟敢跟他对着干?此时他正想找人发发火儿,来人算是撞到他的刀口上了。不管是谁,就等着被他炮轰一顿吧! “玉儿不敢出来!”哟呵!原来是小玉儿钻进了桌子底下,小小的身子正好被御案上搭下的幕帘遮住,难怪皇上先前没有发现她。 玉儿?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皇帝微皱了一下眉头,情绪不佳之下,他口气不善的道:“有什么不敢的?朕让你出来!” “父皇不生气,玉儿才出来!”这小不点儿谈条件都谈到皇帝的头上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沈玉儿这小妮子敢情连皇帝生不生气都要管了?皇帝本身想发火,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跟个小女孩儿计较吧?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放低了音调道:“你出来,父皇不生气了。” 玉儿扯着皇帝的龙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小小声声的道:“父皇,你生气的时候比爹爹生气还可怕。” “喔?”皇帝眉眼一挑,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玉儿的小脖子一拧,歪着头想了一下,又转过来掰着手指头一脸认真的道:“爹爹生气的时候,哥哥们会被罚站;可是父皇生气的时候太子哥哥被罚跪。爹爹生气的时候玉儿闯进书房会被骂,可是父皇生气的时候玉儿闯进书房会掉脑袋。” “哈哈,看来父皇果然比你爹爹厉害。玉儿既然知道父皇生气可怕,为什么还要偷偷溜进来?你不怕父皇果真治你的罪?”皇帝放柔了脸部线条,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居然有这等胆量和魄力,纵然是后宫中他众多的亲生女儿都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吭半声。 “爹爹说父皇是明君不会随便砍人脑袋的。”给皇帝戴个高帽,她这厢有恃无恐了。 一句话惹得皇帝眉开眼笑,没有一个帝王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赞美,特别是出自一个天真小女孩儿的口就更加难能可贵了。他轻轻的将玉儿抱起放在腿上,疼惜的道:“玉儿也会拍马屁了?” 玉儿的小嘴儿嘟了嘟,调皮的道:“玉儿哪有拍马屁呐,玉儿拍的是龙屁!“ 呃?皇帝惊愕的看着玉儿,不解的道:“龙屁?” 玉儿理所当然的道:“爹爹说父皇是龙,玉儿拍的是龙屁!” “你个小机灵鬼,难怪你母后那么疼你。”他轻轻的抚抚玉儿的头,宠溺的道:“是你母后让你来找父皇吗?” 玉儿猛烈的摇晃了几下头,委屈的道:“玉儿一路跟父皇回书房,可是父皇都没有发现玉儿。”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御书房呢?”皇帝还真有扮演慈父的潜质,这不就很称职么?真真是把玉儿当做亲生女儿来呵护呢。可是,为什么后宫那几十个公主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玉儿扯开了一副笑脸,天真的道:“母后说玉儿是开心果儿,玉儿想让父皇开心。” 皇帝终于展露笑颜,柔声道:“哈哈!果然是个开心果儿。好了,父皇已经开心了,玉儿先回坤宁宫陪母后去,父皇这儿还有国事尚待处理。” 玉儿乖巧的自皇帝的腿上梭下来,甜甜的道:“父皇,您可不可以把太子哥哥放出来啊?玉儿也被太子哥哥关过,好难受哦!” 皇帝诧异的看着玉儿,惊叹于她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大度。按说太子原先关了她禁闭,她应该更希望太子也尝尝被关的滋味儿,这在后宫几十个公主中都是毋庸置疑的处事法则。顿了一下,他才道:“太子哥哥犯了错儿,父皇理当关他。” 玉儿扯扯皇帝的衣袖,娇滴滴的道:“可是太子哥哥没有错啊!如果太子哥哥不娶蓉姐姐的话,蓉姐姐就会死的。” “玉儿也希望太子哥哥娶陆蓉蓉进宫?”皇帝纳闷儿了,不是说玉儿很粘太子么?为什么她倒帮着陆蓉蓉说话了? “太子哥哥总想着出宫见蓉姐姐。如果把蓉姐姐接进宫中,太子哥哥就不会出宫了。”小鬼头也能说出大道理。 玉儿一句话点醒了皇帝,以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何不以退为进?那个陆蓉蓉既然是只狐狸就早晚得露出狐狸尾巴。与其说现在强行压制太子娶她,还不如早早的让太子看清她的真面目?而今太子还是太子,一切还没有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倘若等到太子继位了再去接近那个陆蓉蓉,到时谁能帮着太子明辨忠j? 道理一想通,皇帝试探性的对玉儿道:“玉儿不怕太子哥哥被抢走吗?要是陆蓉蓉进了宫,太子哥哥不和玉儿一起玩儿了怎么办?”皇后所点的鸳鸯谱是否有效就要看眼前的小人儿是否对太子有意了。倘若她真有意,瑾儿迟早会成为她的良君。 “太子哥哥为什么不和玉儿玩?”她偏着头,小脸儿满是疑惑。 “因为他要和陆蓉蓉一起玩儿啊!”皇帝学着玉儿的口吻道。 听了皇帝的话,玉儿立即露出一张苦瓜脸。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双眼发亮,一脸兴奋的道:“那玉儿也和蓉姐姐玩儿,这样玉儿也可以跟太子哥哥一起玩儿了。” 皇帝如有所思的捋捋自己不长的胡须,频频点头,赞赏的道:“那以后太子哥哥去哪儿,玉儿可要跟稳了哦!要是太子哥哥不让跟,玉儿就来找父皇,父皇给玉儿做主。”哈哈,有了这个小鬼灵精,那陆蓉蓉想不露出狐狸尾巴都不行!总有一天,太子会发现原来最好的女人就是悄然成长她…… 此番强强联手,上有威严的皇帝把守,下有花招不穷的玉儿挡关,有人想掀起多大的风浪?想必有点儿难度吧! ﹡﹡﹡﹡﹡﹡﹡﹡ 021 俊男出场 天刚蒙蒙亮,太芓宫内已是热闹非凡。皇甫瑾亲自下达命令过问宫内的一应摆设,还命人将各处收拾干净,就连马厩里的那匹大白马也彻彻底底的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一身儿轻便利落的服饰,皇甫瑾匆忙跨出大门往马厩而去。 乖巧的马儿看见主人到来昂了昂头,以示欢迎。皇甫瑾急忙蹬上马镫,正要跃身跨上马背却看见玉儿早已握住了缰绳。 “玉儿?你怎么来了?”皇甫瑾一愣,这小家伙都不睡觉么?要不是今儿有要事在身,连他也不可能这么早离开被窝。可这小鬼倒好,竟先他一步来了马厩。他微皱的下眉头,总觉得怪怪的,这几日似乎玉儿跟他跟得愈发的紧了。 玉儿咧嘴一笑,开心的道:“太子哥哥要去接蓉姐姐进宫了么?玉儿也要去!” 听了玉儿的话,皇甫瑾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心想:敢情这小鬼头是以为他要去接蓉蓉,所以急着来缠着他?他轻声道:“玉儿先回寝宫呆着,太子哥哥今儿要去接珞哥哥。” “珞哥哥是谁啊?玉儿怎么没听说过?”玉儿眨巴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皇帝瑾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内甚急,本想一走了之,又不舍玉儿难过,只得好声好气的对她讲明事由:“珞哥哥是太子哥哥的弟弟,刚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太子哥哥要去城门口迎接珞哥哥,知道了吗?” “珞哥哥打了胜仗?那就是英雄啰!玉儿也要去迎接珞哥哥!”她连连蹦跶了好几下,兴奋的拍拍小手。嘿嘿,爹爹给她讲了好多英雄的故事,今儿她终于可以看见真正的英雄了! 皇甫瑾只需看看玉儿那放着亮光的双眼就知道这次肯定又无法甩脱她了。算了,索性带着她一起去吧!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马,叮嘱道:“呆会儿见了珞哥哥可千万不要捣乱,珞哥哥脾气可大了,才不像太子哥哥这样放任你,知道么?” “嗯嗯!”她答应得可干脆了,还用小手在马背上不停的拍打,口中愉悦的道:“驾!驾!快点儿、快点儿!玉儿要见珞哥哥喽!” 皇甫瑾见玉儿兴奋成那样,无端的有点儿小郁闷,诺诺的问道:“玉儿很想见珞哥哥?” “是啊!书上说,英雄有万夫莫敌之勇,可威风了。珞哥哥也很威风,对吗?”她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完全把即将见面的皇甫珞跟以往自己意识中的英雄对上了号。 皇甫瑾不解的道:“难道太子哥哥不威风吗?” 玉儿偏着头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道:“玉儿不知道。” “那怎样才叫威风?”皇甫瑾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今儿是撞邪了么?怎么跟小恶魔谈论起‘威风’来了? 玉儿想了一下,一脸崇拜的道:“爹爹说,英雄振臂一呼就有好多好多人拥护。反正就是很威风啦!玉儿还没有见过英雄呢。” 皇甫瑾睨了玉儿一眼,轻笑道:“玉儿说的是‘一呼百应’么?太子哥哥也能啊!” 玉儿摇摇头,倔强的道:“那不一样啦!人家说的是战场上的军队,又不是太子哥哥宫里的宫女。珞哥哥是大元帅吗?珞哥哥有很多军队吗?” 皇甫瑾听了心里堵得慌,这小不点儿的意思难道说他是纨绔子弟?还英雄呢!在战场上拼杀就是英雄?在宫里呆着使唤宫女太监就是狗熊?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珞哥哥没有很多军队啊?没关系的,以后肯定会有的。珞哥哥打了胜仗,父皇一定会赏珞哥哥很多军队的。”玉儿见皇甫瑾久久不言,体贴的说了出不算安慰的‘安慰’。 皇甫瑾扬起鞭子用力的抽了一下马腹,大声喊道:“驾!驾!” 玉儿瘪瘪嘴,不高兴的哼了哼。太子哥哥好小气,都不跟她说话! 就在皇甫瑾毫无理由的赌气中,城门口到了。 浩浩荡荡的大军秩序井然的涌入城内,威武的仪仗在前,接着就是一身铠甲的男子骑着一匹剽悍的棕色大马自信满满的迎面而来。他的身后还有大批的精锐之师,场面十分宏大。男子身材健壮,目光坚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珞哥哥!那是珞哥哥对不对!”玉儿伸手指向那个铠甲男子,惊喜的语气比捡到万两金字更甚。 皇甫瑾勒紧马缰,待马儿完全停下,才怪异的问着玉儿:“你怎么知道那是珞哥哥?”玉儿从来没有见过皇甫珞啊! 玉儿哪里有心思理会皇甫瑾?亮晶晶的大眼珠早就锁向了皇甫珞,催促道:“珞哥哥好威风哦!那些军队都是珞哥哥的吗?太子哥哥,我们快过去啊!珞哥哥快走远了!” 皇甫瑾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活该,早就知道这小鬼是专门捣蛋的主儿,他还把她带出来。他不明摆着是活该吗?自己找罪受! 可是人家玉儿哪里给他罪受了?人家不过是比较崇拜英雄罢了嘛!谁让太子殿下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疆场帅将呢? 皇甫瑾连连抽了好几鞭,马儿急速向皇甫珞靠近。 ﹡﹡﹡﹡﹡﹡﹡﹡ 022 铁骨柔情 皇甫珞的生母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成贵妃。在当今皇帝眼中,有两个女人是他无法忽视的,也是珍若生命的。一个是皇后,另一个便是成贵妃。十年前宫廷内乱中,当成贵妃为皇帝挡下致命一剑起,她注定永远活在他心中。 当今皇帝算得上是个专情的男人,后宫嫔妃虽多却都是帝王的摆设而已,那是政治所需,他独独宠爱皇后。如果说之于皇后,他倾注了全部的爱情;那么之于成贵妃,他便是付出了最真挚的亲情和友情,一种超乎爱情的纯洁情感。 成贵妃出自冰瀚国将门世家,父兄都为国捐躯。感念于成家对江山社稷之功,皇帝遂将成家长女接入宫中封为贵妃。虽说没有爱情,但成贵妃为人心善,又与世无争,在争斗不休的后宫中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也难怪皇帝将之视为知己,当做亲人了。 成贵妃去得早,为了让皇甫珞能不受干扰的茁壮成长,皇帝将之过给了皇后。皇后为人仁厚,又与成妃交好,自然也就对皇甫珞格外疼爱了。皇甫瑾与皇甫珞年龄相差仅仅两个月,从小一起玩儿到大,这让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在权利倾轧的宫廷中,他们是唯一一对彼此心无嫌隙的兄弟。 若说皇甫瑾是未来冰瀚国的国君、天子,那么皇甫珞便是未来冰瀚国忠实有力的守护神、擎天柱。皇甫珞熟读百书,勤习弓马,文韬武略、果敢坚韧,自小就表现出了超人的军事才能。自十三岁随父皇御驾亲征,而今三年以来历经大小战役数十场,已是战功赫赫。他更是众多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人,光环无数,前途无量。 今儿出宫迎接皇甫珞,乃是皇甫瑾表达对兄弟深厚感情的一种自然流露。他没有?br /gt; 火辣小小妃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5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5部分阅读 有大张旗鼓的出来,没有带一兵一卒,甚至连仪仗都没有带,就单单是一匹马、两个人而已,这才是单纯的迎接。倘若率领一大帮子的人过来接皇甫珞,那就是形式过场、表面功夫了。 皇甫瑾驾着马儿穿过挡在皇甫珞前面威武的仪仗队,挤到皇甫珞跟前,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 “皇兄?”皇甫珞一见是自己最挂念的太子兄长立即下马,恭敬的施礼:“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皇甫瑾先将玉儿抱下马,这才急忙扶起珞,道:“今儿没有外人跟出来,珞不必行此大礼。走吧!太芓宫已经准备好迎接你这位凯旋归来的战将了!” “多谢皇兄好意,不过臣弟还是回王府较为妥当。”珞有些犹豫,虽说以往他在太芓宫也没有少住,但毕竟现在两人都已成年,还是得谨守本分才好,以免落人话柄。 瑾友好的拍拍珞的肩膀,豪爽的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咱们多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算起来有一年了吧?放心好了,我已经请示过父皇了,是父皇让你先住太芓宫的。你那成王府最近在大兴土木,父皇亲自下诏将里里外外翻新以便配得上你这位少年将才。” “既如此,臣弟只好从命了。嗯?这位是?”珞刚转身预备上马就看见玉儿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己,不解的问着瑾。 瑾瞄了玉儿一眼,忙道:“这就是母后认的义女,赐封静安公主,也是烟霞姐姐的小姑子,名叫沈玉儿,我们都叫她玉儿。别看她人不大,可顽皮了,真真是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现在就住在太芓宫。” “珞哥哥,你是大元帅吗?”玉儿一点儿也不认生,直接挤到珞身边。她仰起头对着一脸刚毅的珞,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眸子,期待的问道。 珞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素朴淡雅的女子,不似宫中的公主们小小年纪就浓妆艳抹、珠玉缠身。太多脂粉、过于装扮的女人总让他觉得做作,所以他鲜少让女人靠近自己。不过,现在看见一身清爽的玉儿,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蹲下身,捏捏玉儿的小粉脸,温和的道:“想不到烟霞姐姐还有这么乖巧的小姑子。皇兄言过了,以臣弟看,咱们的小公主不是挺可爱的么?” “可爱?她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瑾摇摇头,话虽不中听却掩藏着一股子浓浓的宠溺意味。 玉儿见太子哥哥和珞哥哥两个人聊得欢却不理她,遂扁扁嘴,委屈的朝瑾道:“太子哥哥,你说玉儿坏话,玉儿不理你了!” “哟!咱们的小公主生气了呢!”珞打趣的道,随即伸手将玉儿揽过来。 玉儿朝瑾哼了哼,随后才得意的往珞怀中靠,又指着身旁络绎不绝的兵士道:“珞哥哥,他们都是你的兵,对吗?” “瞧瞧,小玉儿还有军帐情结呢。”珞赞赏的捏了捏玉儿的小粉颊,开怀的道:“玉儿说的对,他们都是珞哥哥的兵。” “耶!耶!珞哥哥是大元帅!珞哥哥会武功吗?珞哥哥会射箭吗?珞哥哥会……”玉儿喋喋不休的扯出一长串,真是愈说愈起劲儿。 珞但笑不语,半晌才点点玉儿的小鼻子,带着磁性的嗓音轻柔的道:“瞧你激动的,真是个小人精儿。” 瑾见玉儿腻在珞的怀里那股兴奋劲儿,无端的半皱眉头,不甚自然的对玉儿道:“玉儿别闹,珞哥哥长途跋涉已经很累了,快到太子哥哥这边儿来。” “哼哼!玉儿不过来!”她像是找到庇护伞一样,打死也不离开珞宽阔的胸怀。 珞一边安抚玉儿,一边对瑾道:“我刚听说皇兄要纳太子妃,上次烟霞姐姐出阁没赶上,这次正巧赶上皇兄的大婚。臣弟先恭祝皇兄与皇嫂白头到老。” “哪儿是什么太子妃啊!父皇原本反对蓉蓉进宫,多亏了玉儿胡搅蛮缠才让父皇松口。父皇那边儿说了,进宫可以,最多也就是一个侍妾,待日后表现再做定夺。”皇甫瑾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实,并无太多失落的感觉,只除了有点儿觉得对不起陆蓉蓉罢了。 珞将玉儿稳稳抱起,站起身,惋惜道:“那不是委屈了皇嫂么?” “你也甭皇嫂皇嫂的叫着,省得父皇知道了不高兴。对了,说到这儿,我倒有件事儿托你。”瑾仿佛有些犹豫,眉头锁得死紧。 “皇兄请讲,臣弟自当效劳。”珞显得很大气豪放。 瑾望了玉儿一眼,道“明儿蓉蓉就要进宫了。玉儿这小捣蛋鬼净喜欢闹腾,你先帮我看着她几日,待我将蓉蓉安抚好了再说。”他一边说着早就想好的计划,一边又似乎有点儿迟疑,连他自己都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了。 “珞哥哥,你要和玉儿玩吗?”玉儿伸手摸摸珞身上的铠甲,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珞展现了只有在几个近亲面前才会露出的温柔,和声道:“珞哥哥当然愿意跟玉儿玩了,咱们的小玉儿这么可爱!” “耶!耶!玉儿要跟珞哥哥学骑马,珞哥哥骑马好威风哦!比太子哥哥骑马还威风!”她永远都是那样活力四射。 皇甫瑾无端了心里一阵沉闷,忙催促道:“珞,咱们快回去吧!晚些时候还要去洪德殿见父皇呢。” ﹡﹡﹡﹡﹡﹡﹡﹡﹡ 023 刚柔并济 太芓宫内有一处阁楼是专为成王爷皇甫珞准备的,名叫剑羽阁。巧的是,剑羽阁正好离玉儿所处的西苑十分近,看来珞这位沙场战将有机会领教玉儿的魔功了。 玉儿本来就很少睡懒觉,再加上昨儿刚看见了英勇无比的珞哥哥,趁着兴奋劲儿一大早便爬起来往剑羽阁跑。 哼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太子哥哥有了蓉姐姐就把她甩在一边儿!讨厌的太子哥哥!讨厌的蓉姐姐! 玉儿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小小的心灵不免受到了一点点打击。原本想直接跑到太子哥哥身边儿捣乱,可是听霜雪姐姐说今儿太子哥哥的寝宫戒严,没有太子哥哥的允许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要是她冒冒然撞进去,铁定被侍卫大哥们拦下。可是不去捣乱捣乱,她心里又不太平衡。 怎么办呢?只好去找珞哥哥了。珞哥哥是英雄,太子哥哥的侍卫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公主,时辰还早,王爷兴许还没起呢。咱晚些时候再过来,成吗?”一起跟玉儿前来剑羽阁的霜雪一路念叨,希望能打消玉儿去找成王爷的念头。据说成王冷绝霸道,惹到他的人绝没有好下场。昨儿王爷才刚回宫,公主这么早去打搅他,不知道会不会犯冲?霜雪有些害怕。 玉儿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道:“霜雪姐姐,你怕珞哥哥,对吗?要不然,你先回西苑,我自己去找珞哥哥。” “那怎么成?太子殿下知道了会罚奴婢的,奴婢不能离开公主身边儿。”霜雪抢白道。 两人正说着话呢,远远的便听见刀剑击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惊涛骇浪的翻滚之声,如同万马奔腾般壮阔。 霜雪吓得止住了脚步,不安的对玉儿道:“公主,王爷在练剑呢,咱还是别去的好。” “为什么?”玉儿不解。以往哥哥们和太子哥哥练剑她也照闯不误,有什么了不起的?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王爷练剑从不让人靠近,否则杀无赦!”霜雪越说越发的觉得背脊发凉。 玉儿踌躇了一会儿,微拧娥眉,面带怀疑的道:“霜雪姐姐怎么知道那么多?珞哥哥很凶吗?比太子哥哥还凶吗?” “这……”霜雪很想说‘是’,但毕竟不敢说出来,乱嚼主子们的舌根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玉儿看见霜雪那样害怕,心想珞哥哥许是真的很凶。嘿嘿,她最喜欢虎口拔牙了,不知道珞哥哥会不会气得喷火? 靠近剑羽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大的池塘,水面上已经浮上了斑斑点点的浅绿,那是刚刚伸出头来的荷叶。想不到太芓宫还有这等宜人的景色,待盛夏时水面完全被荷叶围成的绿幕所遮挡,想必又是另一番胜景吧! 还不等玉儿陶醉完,一团白影擦着水面迎风而来,速度惊人,眨眼将至,根本辨不出是何物。待玉儿反应过来时,一柄利剑早已架在了她的粉颈上。 “退下!” 一声凌厉的男音,带着沙哑的磁性。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玉儿觉得非常不舒服,不由分说便将小手伸到脖子上去抓那柄架着她的利剑,口中却万分惊喜的道:“珞哥哥,你怎么知道玉儿来了?一下子就冒出来,害玉儿差点儿没有认出你。” 玉儿?珞锐利的眸子闪了闪,没有预料到还有人不把他手中的剑放在眼里。他收回锋利的煞亮软剑,强硬的对霜雪道:“大胆奴才!没看见本王在练剑?还不快将静安公主带走!” 玉儿扁扁嘴,霜雪姐姐说的没错儿,珞哥哥确实够凶的。今天的珞哥哥和昨天她见到的珞哥哥差好多,昨天的珞哥哥好温柔,就像二哥;今天的珞哥哥好霸气,就像大哥。但是呢,不管是温柔的二哥,还是霸气的大哥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啦!所以啰,珞哥哥也不例外! 玉儿将霜雪护在身后,小小的身子凑近珞,甜甜的对他道:“珞哥哥,你不要赶玉儿走嘛。玉儿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说什么出去?”珞的一双黑色眸子中两簇火焰正奋力的跳跃着。 玉儿理所当然的道:“就是珞哥哥的剑法不好,差点儿误伤玉儿啊!” “我剑法不好?”珞一口气差点儿没上得来,几乎被呛死。如果连他的剑法都不好,那这冰瀚国就没几个剑法好的人了。 “是啊!一般剑法好的高手,无论身边有几百几千人,却绝不会误伤一人,这才叫收放自如。珞哥哥的剑法……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多练练就好了,爹爹说勤能补拙。假日时日,珞哥哥也会成为高手的。”她说得好‘诚恳’! 珞的脸色黑了一大半,即使知道玉儿用的是激将法,可是他练剑的兴致也全然没有了。‘唰’的一声将软剑收入腰间。 嗯嗯,珞哥哥终于恢复正常了。还别说,刚才拿着剑的珞哥哥还真吓人,比几个哥哥们凶太多了。哈哈哈!她的缠功又精进了,又制服了一个狠角色。玉儿忍不住在心里偷偷乐着。 瞥见玉儿一副j计得逞的小样儿,珞心里猛然涌现一种钦佩之感。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除却先前的那点儿不悦,其实他还挺欣赏玉儿的。她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胆识,真真是难能可贵。只可惜,枉费了她的好头脑,若是生为男儿必是沙场少见的一员悍将。心里这么想着,他对玉儿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换了副寻常的表情道:“玉儿,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珞哥哥忘了?昨儿你答应过要教玉儿骑马的。”哼哼!珞哥哥难道也想说话不算数? 珞开怀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无暇的整齐牙齿,爽朗的道:“珞哥哥可不敢忘,否则小玉儿可不答应。走吧!珞哥哥去挑一匹温驯小马给玉儿骑。” “嘻嘻!”玉儿高兴得找不到北了,离她的小目标又近了一步呢! ﹡﹡﹡﹡﹡﹡﹡﹡﹡﹡﹡ 024 马上英姿 “咕噜噜……咕噜噜……” 珞牵着玉儿去马厩挑马,刚走到一半便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响。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转动了几圈,目光最后落到玉儿的肚子上。 玉儿很不好意思的紧紧捂住肚子,小脸儿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好丢脸哦,肚肚居然在珞哥哥跟前叫唤! 珞嘴角动了动,眉头皱了皱,责备的对玉儿道:“你为什么不用早膳?”音调虽不高,却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不怒而威”想必就是此刻珞最真实的写照吧。 看到珞严肃的神色,玉儿心里轻轻一震,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太子哥哥先前也因为她不用早膳的事情生过气,好凶好凶的。那也是太子哥哥唯一对她凶,而她毫无还击之力的一次。想不到今天珞哥哥也因为这件事凶她。呜呜!珞哥哥脸色好吓人哦!比太子哥哥那次更甚。 珞见玉儿一脸的悔罪样,不再苛责她,遂对身后的霜雪道:“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连早膳都不给她用!” “请王爷恕罪,公主她、她……”霜雪早就吓得浑身哆嗦如同筛米了。 玉儿见霜雪挨骂,也顾不得珞吓人的脸色了,忙扯扯他的衣袖,撒娇道:“珞哥哥,你不要凶嘛!你凶起来好吓人哦!” 珞不为所动,面色不悦的道:“日后你再不用早膳,就别来剑羽阁找我!”好酷!有人这样关心人的吗?他还真是独树一帜,连关心人都这么霸道。 “珞哥哥,玉儿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你别凶了,好不好?我们去骑马。”一向捣乱的玉儿还是第一次这样乖巧听训,换做往常她早就反击了。 珞不由分说,双手一伸便将玉儿抱在怀中,缓和了些许口气道:“你连肚子都没填饱,哪儿来力气骑马?” 玉儿翘起小嘴儿,嘟囔道:“珞哥哥,我们去太子哥哥那里用膳好不好?顺便还可以看蓉姐姐,蓉姐姐好漂亮哦!” 珞决绝的道:“有什么好看的?那是太子哥哥的侍妾,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这小伎俩可骗不了珞哥哥,又想去捣蛋了是么?”珞看着玉儿千变万化的面部表情,不由拉紧了心里的警戒线。这个小鬼头果然如皇兄所言的一样,她简直就是一个修炼成精的小魔头。否则又怎么能将练剑中的他生生拉回现实?花招如此之多,他得小心应付才是,切勿阴沟里翻船一世英名毁在这小魔头手里。既然皇兄开了口让他看着她,他就绝对不能出错。倘若连这等小事就办不好,岂不是让世人笑话? 哼哼!珞哥哥果然不好骗。一般的人都不会把她这个“小不点儿”放在眼中,所以才屡屡因轻敌而惨败。可是珞哥哥却根本不把她当小孩儿,这下可麻烦了。玉儿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开始闪着耀眼的亮光了,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珞哥哥好小气!不去就不去,那玉儿也不用膳了!玉儿要骑马,要骑珞哥哥昨儿骑的那匹棕色大马!”她也很倔,一点儿也没有可以妥协的意思。 见玉儿闹起了小脾气,珞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大人看了他那副凶悍样早就吓掉半条命了,可这小人儿就不一定了。硬的不成,他就来软的。他轻勾唇角,轻柔的对玉儿道:“那匹棕色大马性子烈,就连那些勇猛的将帅都难以驯服,玉儿若是坐上去一定会被它摔下来的。咱们的小玉儿这么可爱,珞哥哥可舍不得把玉儿摔着。” 玉儿翘翘的两排长睫毛扇了扇,兴奋的道:“那匹大马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怪不得珞哥哥骑着它时那么威风!玉儿就要骑它!珞哥哥能骑,玉儿也能骑!” 珞那个悔啊,就甭提多强烈了。谁知道她这么小个人居然还有那等不服输的硬气? 玉儿见珞半天不答话,生怕他不答应,又道:“要不然珞哥哥和玉儿一起骑,这样马儿就不会不听话了。”她倒是盘算得周全呢。 既然是两人同骑,珞自然没有意见,吩咐了霜雪去支应点心,待玉儿吃饱之后便领着她去了驯马场。 驯马场内,载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棕色大马以王者之姿肆意奔腾。碗口大小的马蹄在板结的地面上烙下一个个均匀的蹄印,鎏金的马镫折射出华丽的色彩。迎风翻起的衣襟相互交缠,无暇的白,粉嫩的红,那是欢快的见证。 马儿奔驰,百鸟归林,盛况空前。呼呼的风声,那是上天对强者的嘉奖,仿佛胜利的号角让人沉醉留念。 “嘿嘿!好棒!好棒!驾!驾!”玉儿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如同遨游于茫茫无际的宇宙,心也变得宽阔了,欢乐也变得无穷无尽。这种飘然升天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双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弯弯的,像极了新出的月牙儿。 珞欣喜的狠狠抽了几鞭马腹,他是沙场飞鹰,怎会不爱这疯狂的驰骋?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玉儿,一个柔弱女子居然也如此迷恋这样的轰轰烈烈? 战马在没有敌人的世界里长啸,马蹄声声不再是残酷战争的配乐,而是傲视苍穹的壮阔。 她披散的青丝在疾风的驱使下长长的、直直的竖于脑后,恰巧打在他刚毅的脸上。 淡淡的发香,柔顺的触感,细微的瘙痒,点滴的情愫暗自发芽。情感往往是在不经意的一次碰撞中击出了炽热的火花…… “珞哥哥,再快点儿!再快点儿!”她轻快如铃的嗓音,清脆、圆润,又如黄莺在歌。 马鞭起了又落,欢声笑语却从不间断。天上艳阳羞露面,地上扬尘多翻滚。旋风一般的急速几人可消受? 晌午时分,珞勒紧缰绳,马儿停歇。 “珞哥哥,怎么停了?”玉儿意犹未尽。 “玉儿,已经晌午了,珞哥哥带你去你用膳。”他沙哑的磁性嗓音中有着别样的温情,宠而不溺。 玉儿瘪了瘪小嘴,不甚满足的道:“那好吧!” 珞纵身跃下马来,正伸手去抱玉儿,却见到了怪异的一幕: “驾!驾!驾!”用力三鞭,外加她一个得意的鬼脸:“哇哇!马儿不摔玉儿呢!哦呵呵!”嘻嘻!有了这匹彪悍大马,任凭太子哥哥宫里的侍卫也挡她不住!她忘了说了,她会骑马啦!只不过进了宫没有机会骑而已,今天可是个不错的机会。 “玉儿!快停下!危险!”珞一路飞奔,猛力呼叫,还不停的对马儿吹口哨,谁知竟然毫无作用!任凭他脚程再快,又怎能追上疾驰的烈马? 玉儿回头见珞一路跟来,欢喜的喊道:“珞哥哥,你快来啊!玉儿怕怕!马儿跑好快啊!”呵呵!她才不怕呢!刚才跟珞哥哥一起骑了这么久的马儿,它早就已经习惯她了,又怎么会摔她? ﹡﹡﹡﹡﹡﹡ 025 坐怀不乱 红烛高挂,幔帐浮动,太子寝宫内情丝缠绵、春意浓浓。 一件大红嫁衣包裹着陆蓉蓉婀娜袅袅的身段儿,显得妖娆绝伦。她微微扬起细细的柳叶眉,艳红丰润的唇瓣轻咧,嘴角稍稍上翘,展现了自以为完美无暇的优雅的笑容;轻移莲步,纤纤玉手缓缓落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白玉酒杯之上,兰花指勾住杯缘慢慢将之端起,而后凑近皇甫瑾的嘴边儿。 她柔若无骨的倾倒在他的怀中,以最美的四十五度侧脸面对英俊无比的他。 “殿下,今儿是咱们的好日子,咱们来喝上一杯,如何?”她葱白的藕臂攀上他结实的臂膀,柔柔的嗓音中全是不加掩饰的蛊惑。 看到缠绕的两只手臂,瑾莫名的想到了玉儿。玉儿也喜欢和他喝交杯酒。虽然那几次和玉儿喝交杯酒全是因她调皮捣蛋所致,可以说那只是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可是他竟记得如此之清楚,更记得他答应过玉儿,答应过她不再和别的人喝交杯酒。 即使那时的他完全是当做一句戏言说出口,可现如今他却不愿将之完全归结于玩笑。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朦胧的坚持到底是为何意?或许‘君无戏言’就是他坚守的缘由?毕竟他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君,自然就应该从现在开始学会遵守自己的每一句承诺。这是他唯一认为合理的解释。 陆蓉蓉见瑾半天没有反应,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如花的面容也显露出一丝尴尬。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了,变得陌生了。她没有想到新婚第一日,他便用冷漠来招待她。她不甘心,甚至有些恨,她千方百计的进入太芓宫,为的不就是和他长相厮守么?她都以侍妾的身份进来了,身段儿也放得够低了吧?这样的牺牲难道还不能换得他片刻的宠爱么? 陆蓉蓉心里虽气,但脸上的尴尬却一闪而逝,她可不是个一眼便能让人看穿的单纯女人。她放下酒杯,让自个儿完全贴近瑾宽阔胸怀,面带悲戚的道:“殿下,您是不是不满意蓉蓉?蓉蓉知道自己身份卑贱配不上殿下,怪只怪这条不该出现的生命。蓉蓉明白殿下您责任心重,不愿意做那等负心之人,这才勉强接受了蓉蓉。蓉蓉有罪,让殿下为难了。” 听见陆蓉蓉自责,瑾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毕竟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怎能让一个女子承受所有的恶果?他低下头,安抚道:“你想哪儿去了?别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不关你的事。既然进了太芓宫就好好的过。” 陆蓉蓉见瑾面色缓和,心知自己撮到了他的死|岤。他这个人就是责任心过剩,这还没当皇帝呢,就已经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来要求了。对于一个怀了他骨肉的女人,他又怎能弃之不管? “殿下,不知道是不是蓉蓉的错觉,蓉蓉总觉得您变了。你以往不会这样疏远蓉蓉的。”她委屈的道。 瑾一愣,果然是这样吗?似乎是的。现在他的确没有了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许是跟玉儿相处久了,连带着也感染了她单纯欢快的个性? 他不甚自然的道:“你先歇着,我还有些棘手的公事尚待处理。” “殿下!当真就那么急吗?良宵苦短,一定要趁着今儿处理么?”她终于沉不住气了,话语中带着几缕哀怨。 “现在还是晌午,不算良宵,晚上我再回来陪你。”瑾猛然有种想逃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陆蓉蓉太过主动了,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没有了往常那种迷蒙的疏离感,没有了害怕失去的担忧,男人的主动权遭受了挑战,所以他才有点儿反感? 陆蓉蓉不依的紧紧攀着瑾,嗔怪道:“殿下,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等钻字眼儿的小招数来了?听起来古怪得很,倒像是上次来天一阁搅闹的小公主。” “是么?”瑾没有发觉他疑惑的口气中有着已经被他习以为常的宠溺,可是陆蓉蓉发现了。 陆蓉蓉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眼睛里充斥着笑意。以往的太子,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纯粹的温柔。即使他曾施舍一点点的笑容给她,可笑容绝没有达到过眼底。身为女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殿下,今儿不管有什么事,咱先放一放,行么?蓉蓉刚进宫,您的态度就决定蓉蓉日后的境遇。倘若今儿您都舍蓉蓉而去,他日宫中奴才们还把蓉蓉当主子么?蓉蓉不奢望您给予我什么荣华富贵,可我一生自视清高,还奢望殿下您给蓉蓉留下一点儿尊严。难道这都不行么?”说着说着,斗大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极尽可怜。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人儿,这泪珠是说来就来,一点儿遮拦都没有。 瑾犹豫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叹道:“你想多了。这才多大点儿事?就扯到尊严上去。至于么?好了,你也别急,我一会儿就来。” 陆蓉蓉见留他不住,只好使出绝招儿:“哎哟!哎哟!”她抚着小腹便哀叫起来。 “怎么了?”瑾赶紧将她抱起放在榻上,皱着一双剑眉道:“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来人啦!传太医!” “嘘!”她伸出纤指封住他的嘴,轻声道:“蓉蓉不要看太医,方才是孩子踢了我两脚,不碍事的。我只求殿下留在身边儿。” 瑾轻轻的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陆蓉蓉。他知道,她这是在跟他耍性子。要说耍小性儿,谁的功力有玉儿厉害?接受了小恶魔玉儿几个月的熏陶,现在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而今将蓉蓉和玉儿摆在一起稍稍比较,蓉蓉便逊色许多。玉儿的小性儿耍得可爱,机灵,让人忍俊不禁,即便是想生气也没有机会。可相比之下,蓉蓉这一耍心眼儿就让他觉得俗气了许多。他是不是对蓉蓉太苛刻了? “算了,殿下您先去忙吧。刚才是蓉蓉不知趣儿了,还请您原谅,蓉蓉也只是想与您多呆一会儿。”试了几次都留他不住,陆蓉蓉也不再勉强,只好退而求其次:“殿下能给蓉蓉一个吻么?算做是蓉蓉日后对今儿的一个美好回忆。” 瑾推脱不过,只好将他性感迷人的薄唇凑了上去。 要说这个陆蓉蓉能惹得京城男人为之疯狂,没有几招调情弄爱的本事怎么成? 不一会儿,蜻蜓点水的轻吻便变质成了缠绵悱恻的深吻,一发不可收拾。 沉醉其中的陆蓉蓉吟哦几声,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不愿上钩的太子殿下。却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一个人的到来直接践踏了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 ﹡﹡﹡﹡﹡﹡﹡﹡﹡﹡﹡﹡ 026 横冲直撞 珞的棕色大马果然不同凡响,速度之快堪比闪电,一眨眼就飞了过来。太子寝宫外那些训练有素的大内高手恁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它的入侵。 眼看马蹄即将踏上那扇精雕细琢的大门,外面的侍卫急得差点集体昏厥。那场面啊,就甭提多混乱了。这些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侍卫只要一想到接下来那四只碗口大小的马蹄就要蹦跶进太子殿下的洞房,他们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宫内怎么可能出现马匹? “公主!公主!您不能进去啊!停下!来人来!快将马儿劫住!不要让它冲进殿下寝宫!”侍卫们扯高了嗓子,乱成一锅粥,个个摩拳擦掌几个筋斗就翻了过来,本想制止马儿继续前行却毫无助益。 “当心!那是成王爷的座驾,不能杀,小心别伤着了!”又来了一拨人,这拨人与先前的那拨任务不一样。前面的侍卫想砍了肇事的马儿,而这拨侍卫却是来制止的。两拨人僵持不下,情况愈发的紧急。 唯一从容不惊的人就只有座驾上的玉儿了。她的小脸儿上露出一副恶作剧的表情,在一阵阵惊叫呼喊声中,驾着棕色战马如若无人之境直捣黄龙。 “砰砰砰!”华丽精致的大门光荣下岗,贵重木材质地的门板壮烈牺牲,悲壮的倒在了地上。 “咣当!咣当……”又是一连串异响,寝宫内摆放规整的一应器皿啪啦啦摔了一地,惨不忍睹。 “啊啊!太子哥哥,快闪开啊!马儿不听话了!啊啊!玉儿要掉下来了!”玉儿坐在马背上东摇西倒,像耍杂技一样随着马儿横冲直撞,目标直指正在唇舌纠缠的两人。 说时迟,那是快,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大大的马蹄已经蹬上了那张铺有大红锦被的喜榻。 陆蓉蓉本来眯着眼十分尽责的施展浑身解数缠住瑾,不想身下的软榻突然一震,吓得她张口就尖叫起来:“啊!” 被陆蓉蓉迷得七荤八素的瑾睁开情丝未褪的黝黑眼眸,这才发现一匹棕色彪悍大马不知何时竟然蹦跶上了他的喜榻。高大的马儿甩着长长的尾巴在榻上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它每动一次,那宽大的软榻就似要散架一样发出“吱嘎、吱嘎”的哀戚。 玉儿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居然临下的高声喊道:“啊啊!太子哥哥救命啊!玉儿要掉下来啦!”刚一说完,果然就从马背上直线下坠,“嘣咚!”小屁屁离奇的坐到了陆蓉蓉的头上,弹了一下又掉落在软榻上。 “哇哇哇!玉儿的小屁屁!”玉儿不知道自己掉在了陆蓉蓉身上,只觉小屁屁被什么硬东西摁到,痛得厉害,于是扁起小嘴儿就哭。 瑾一双锐利的眼眸一直锁着玉儿,以至于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比玉儿更惨。他赶忙伸手将玉儿抱起,心有余悸的道:“玉儿?你怎么骑马了?摔着哪儿没有?”他略带颤抖的大手紧紧的将之抱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 一旁被忽略的陆蓉蓉大叫道:“哎哟!我的头!” 瑾不解的道:“蓉蓉,你怎么了?” 陆蓉蓉那个气啊,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得青筋爆裂,气得那双青葱玉白的纤手捏成了结实的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肉内。要不是因为瑾在身边,她早就爆粗口了! 陆蓉蓉眼里写满了怨愤、嫉妒、憎恶。心中不禁暗暗把玉儿骂了个九九八十一遍。可恶的小丫头!每次都是她出来坏事!等着瞧,甭以为她是公主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惹到了她陆蓉蓉,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也巧了,玉儿这会儿也正好瞪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蓉蓉,将之先前气得牙痒痒的表情悉数收进了眼底。 不似陆蓉蓉的嫉妒不快,玉儿显得很新奇。她古灵精怪的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视线来回在瑾和陆蓉蓉之间流转。 瑾察觉到玉儿的不安分,遂轻声询道:“玉儿在想什么?” 玉儿收回放在陆蓉蓉脸上的视线,一脸好奇的对瑾道:“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舔蓉姐姐的嘴嘴啊?” 陆蓉蓉攀了过来,期待的望着瑾,双眸里全是迷醉。有一句话,她一直想听却没有机会,如今这个捣蛋公主问到这里,她是不是可以如愿以偿了? 太子一脸尴尬,抬头才发现屋内早就挤满了侍卫,想必都是被刚才玉儿闹出的大动静给吸引来的。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不相干的人退下,之后才小小声声的对玉儿道:“因为、因为蓉姐姐喜欢太子哥哥啊!”他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跟小鬼头谈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太别捏了? “玉儿也喜欢太子哥哥,玉儿也要亲嘴嘴!”她嘟起小嘴儿,等着啦。 瑾看着玉儿润泽柔软的唇瓣,眼里闪现了一丝怪异的东西,不过稍纵即逝。他清了清喉咙,柔声对玉儿道:“玉儿还小,长大了才能亲嘴嘴。” 陆蓉蓉本以为会听到瑾说喜欢她,却不想他翻了个儿,只说她喜欢他。难道只有她喜欢他,而他没有喜欢她吗? 陆蓉蓉没有听到期望的话语,心有不甘的睨了瑾一眼,然后从塌上爬起,准备离开。临走前,看了那匹肇事的棕色大马一眼,总归还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哼!她不能收拾那个小鬼头公主,还不能找眼前的这匹畜生撒撒气么? “啪啪!”陆蓉蓉佯装不经意的将两个有力的巴掌拍在了马儿身上。 本就是烈马一匹,经生人一拍,他不奋起反抗才怪! 陆蓉蓉转身欲走,刚还在为自己方才小小的宣泄而窃喜,不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片刻之后,她瞪大了惊恐的双眼,这才发现脚底已经踩空。 彪悍的大马居然用它厚实的马屁屁当跷跷板把陆蓉蓉翘起,然后一个筋斗翻,她便倒挂金钩翻倒在马屁屁上。 马儿像是故意向陆蓉蓉展示一下自己的威风一般,嘶叫两声,踏着叮叮咚咚的脚步在寝宫内转起了圈圈。 陆蓉蓉不会骑马,再加上马儿不停的摇晃,随时都有掉在地上的危险。惊慌失措之下,她一边儿扯着马尾巴保持平衡,一边尖叫:“殿下!救蓉蓉啊!” 瑾放下玉儿,正要过来救陆蓉蓉,马儿却快他一步,“啪嗒!”让陆蓉蓉跌了个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哎哟!呜呜……殿下!”摔在地上的陆蓉蓉这次不是做戏,是真的摔痛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这下好了,苦肉计不用演了,现成儿的。 瑾飞奔过来抱起陆蓉蓉,忙问道:“还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陆蓉蓉以往一直以善解人意、端庄贤淑的面目出现在瑾的面前。可是这几次见玉儿无厘头的胡搅蛮缠瑾都毫不介意,所以她也打算善加利用。或许,男人爱的就是有点儿小打小闹的女人?她也懒得再顾什么形象,张嘴就呼天抢地的哭嚷起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那涂了一层鲜艳胭脂的嘴巴一张开简直就是血盆大口啊,真的很恐怖:“呜呜!讨厌的畜生!殿下,您可一定要为蓉蓉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谁惹她了?瑾一脸的纳闷儿,但想到她刚摔得那么惨,遂好声好气的道:“你要没事,我先抱你去歇着。” “哪里没事了?我肚子好痛!”她装腔作势的抚着肚子哭成了泪儿人。 “来人!宣太医!”瑾连忙对外面的太监吩咐道。哎!他这哪儿是关心人家嘛?根本就是形式流程,习惯性动作。 陆蓉蓉趁着自己摔了一跤,撒着泼儿:“殿下,难道你除了叫太医就不会别的了吗?蓉蓉不要看太医!蓉蓉让你杀了那匹万恶的畜生!”她哪儿是想杀马啊,她是想杀杀玉儿的锐气。 “畜生?”瑾为难的道:“蓉蓉别闹,这匹马是成王爷的战马,怎么能杀呢?” “不要!蓉蓉就要您杀了它!要不是您刚才及时抱起我,指不定它那几只蹄子早就从我身上压过去了。”陆蓉蓉边说,还边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仍旧坐在软榻上的玉儿。哼!一个小鬼头想跟她斗?还嫩了点儿! 只是陆蓉蓉似乎不太走运,刚刚动了歪心,外面便响起了一声威严愠怒的磁性嗓音。 “谁敢杀本王的马!” ﹡﹡﹡﹡﹡﹡﹡﹡ 027 得不偿失 珞生怕玉儿闯祸,尾随她一路追来太子的寝宫,还不及进得内宫便听到一个女人狐假虎威的拿他的座驾做文章。 看见倒塌的门板,珞虽然已经猜到了刚才这里所发生过的故事,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他加快脚步跨进里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陆蓉蓉趴在瑾怀中不依不饶的哭叫,还有就是远处软榻上安分的坐着且瞪大双眼冷静观望的玉儿。不用猜,刚才嚷着想杀他战马的女人一定就是瑾怀中那个不识相的女人。 珞皱紧了一双浓眉,见了瑾也不施礼,径直走到被棕色大马糟蹋过的软榻旁,伸过手抱玉儿:“过来,玉儿,跟珞哥哥一起回剑羽阁。” 玉儿咧开嘴朝珞兴奋的喊道:“珞哥哥,你跑得好快哦!”嘿嘿,马儿跑那么快,可是珞哥哥居然只比马儿慢了不到半个时辰,珞哥哥好厉害哦! 瑾和珞之间关系打小就最亲,所以大半时候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礼节;纵使因为外人的关系勉强行礼,也得看两人心情是否允许。而现在,显然珞的心情不允许他去在乎那些礼教束缚。他讨厌女人,更讨厌那种拿腔拿调博取男人怜悯的女人,特别是那种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要装可爱、摆单纯的女人。很不巧的,陆蓉蓉给珞的印象并不好,更确切的说是很不好! 珞本以为瑾的侍妾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毕竟见面的时候不多,他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应承一个对自己无关的女人,所以他一开始是打算尊重她的,看在瑾的面儿上。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因为她碍着他的眼了! 珞眼里浮现一道精光射向陆蓉蓉,正巧和瑾探索的目光对上。 瑾方才虽然在安抚陆蓉蓉,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软榻上的玉儿,因为今儿心中一些怪异的感受他还不及理清,更不知道这些感受跟玉儿有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想保护玉儿。先前玉儿自马背上栽下来时他明显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按说玉儿纵然是摔也会摔在榻上,对她够不成什么危害,那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纳闷儿的瑾还没有得出自认为合理的结论便听到玉儿称赞珞,一句不属于他的赞美之词再度将他拉回到迷糊的漩涡之中。有些东西,似乎越来越难以让人理解? 经过短暂的视线交汇,瑾首先打破沉默,对着珞道:“珞,玉儿调皮,还是让她呆在这边儿吧,一会儿我把她送回西苑去,省得她到剑羽阁去折腾。” 玉儿听见瑾在说自己,使劲?br /gt; 火辣小小妃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6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6部分阅读 劲的猛摇头,大声道:“不要!玉儿不要回西苑!” 珞低下头,眼里酝着一丝笑意,柔声道:“玉儿想去哪儿?跟珞哥哥回剑羽阁么?还是留在太子哥哥这里?” 不等玉儿回答,瑾忙对珞道:“就让玉儿留在这里吧,你刚回来需要好生休整。原先是我想得不周,让玉儿去剑羽阁打扰你。她这小鬼头花招很多,稍不留意就出岔子。这不?今儿把你的战马都骑出来了。” 珞又瞟了眼玉儿,爽朗的道:“皇兄多虑了。今儿这马是我牵出来给玉儿骑的,不想马儿失控跑来皇兄的洞房闹事,是臣弟的错。还望皇兄别放在心里,权当是臣弟今儿给皇兄闹洞房来了。” 一直以来,玉儿在宫里闯了祸都是瑾在一旁善后。现在突然听到珞也为玉儿包揽责任,甚至不惜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让瑾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他朦胧的感觉到自己的某种权利受到了威胁一样,心里似卡了块石头一般难受。 陆蓉蓉感觉到瑾的僵硬,生怕自己担心的情况出现,又想到先前这个彪悍王爷的眼神,心里不由生起了一股子的恨意。一个公主还不够,现在又来个王爷?看眼前这阵势,他们都一边倒的想扳倒她这个外来人?哼!还闹洞房?这个王爷要不是眼睛瞎了,就是故意骂人不吐脏字!明明知道今儿太芓宫只是随意纳个侍妾,跟本就不是什么大婚,以至于连个前来祝贺闹洞房的人都没有。现在倒好,他领着倒霉公主,牵只马过来将她的好事闹得不成体统,居然还有脸说“闹洞房”? “王爷真会说笑,今儿是太子纳妾,不是畜生集会。连牲口都冲进喜房,您把太子爷往哪儿放?太子爷身份高贵岂能与牲口同处一室?”陆蓉蓉一副护卫瑾的架势,说完还沾沾自喜的扯扯瑾的衣袖,期望得到他的认可。 谁知,瑾竟面色一凛,痛斥道:“放肆!怎么跟王爷说话的?”完了,又将目光投向珞,歉意的道:“珞,蓉蓉初来咋到,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珞没有接瑾的话,只放射出两束阴寒的目光,对陆蓉蓉道:“你可听好了!一百个你,都抵不过我座下的一匹马!”说罢,他抱着玉儿“咻咻”两声跃身出了太子寝宫。 瑾见珞抱走了玉儿,伸手想说什么,却只是失望的缩回了手。 陆蓉蓉见珞已经走远,这才哭天抢地的道:“殿下,您看,他也太欺负人!不行,殿下,您得给蓉蓉做主啊!” 瑾显得有点儿急促,又有点儿烦乱,口气不善的道:“以后注意你的言辞。甭说是你,就是我也得让成王爷三分。你记住,谨守本分才能在宫中安稳度日。”这是他对她说过最重的几句话了。 瑾没有给陆蓉蓉申辩的机会,一把将之抱起放到软榻上,随kou交代了宫女照看,一溜烟的朝剑羽阁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那边儿西苑还有空房,你先搬到那儿去住。” ﹡﹡﹡﹡﹡﹡﹡﹡﹡ 028 陷入挣扎 瑾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跑来剑羽阁,似乎双脚根本就不受他控制一样。许是怕玉儿搅扰了珞吧,毕竟珞对生人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倘若玉儿不小心在虎口上拔毛岂不是大祸临头了?可话又说回来,珞虽然与人没有好脸色,但对宫内的几个亲人还是百般体贴的。怎么说,珞也是个行得端坐得正的君子,断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儿。 瑾甩甩头,感到自己有些荒唐,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么想着,他前进的步幅不免有了迟疑。好一会儿,他呆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这时,一声清脆的笑声传进他的耳朵,欢快天真的节奏是他所熟悉的。 “哦呵呵!玉儿飞起来了!珞哥哥好厉害!”玉儿的声音,她总是不吝惜表达对任何人的赞美。 瑾儿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珞紧紧的将玉儿抱在身子一侧,施展轻功在林间来回穿梭。两人如同轻快的小鸟儿遨游于漫漫长空,在金色阳光的点缀下恍如落尘的仙人。 玉儿披散在肩上的青丝随风摇曳,划出一道道柔美的弧度、泛着点点金色的光泽。调皮的她还不忘有节奏的蹬动着那两只穿着花蝶绣鞋的小脚,小手却紧紧的攀着珞的胳膊。她真是个适应力惊人的姑娘,短短几次见面就已经和珞那么熟识了么? 瑾突然鼻头有些发酸,想想玉儿刚来宫中时不也和他这个陌生的太子哥哥很快热络起来了么?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误以为自己永远都那么受欢迎,受爱戴。而今才知他一直活在被千万人架设的一座虚拟象牙塔中,见不到真实的世界,也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转过身,他欲离开,不想打扰了玉儿刹那间的欢快。玉儿说的不错,珞是英雄,一个叱咤疆场的大英雄,他本应得到任何人的尊重与爱戴。俗话说,美人配英雄,本是人间定论。玉儿喜欢珞,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向来神色肃穆的珞,这次居然能对玉儿这般和颜悦色,想必这就是别人所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说到喜欢上去了?玉儿还是个小不点儿,她甚至连喜欢是什么都还不懂。”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为刚才自己瞬间萌发的蠢念头而自嘲。 “皇兄!你来了?”珞抱着玉儿飞奔过来,如天神般降临在瑾的面前,关切的道:“皇兄有心事?为那侍妾的事?”珞问得很直接,在亲人面前他从不遮掩。也只有在亲人面前,他的脸上才没有那副冰冷的面具。 “侍妾?哦,你说蓉蓉?不是,我是为玉儿来的。”瑾看着玉儿,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宠溺的对她道:“玉儿快下来,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让珞哥哥一直抱着?” 玉儿很不买账,一颗小头颅直往珞的怀中钻,欢心的喊道:“珞哥哥再飞一会儿嘛,玉儿要飞!” 珞轻轻伸出右手将玉儿的小头颅掰出来,以免她憋气,低下头对着她笑道:“玉儿别急,珞哥哥一会儿再带你飞。”安抚了玉儿,珞才有空对瑾道:“皇兄找玉儿有什么事吗?如若没事,让她在陪在我身边说个话儿。我还第一次见有这么健谈的人,没想到倒是个女人。” 瑾剑眉一拧,纠正道:“玉儿还是个孩子,都是些童言童语上不了台面,还是把她交给我看着吧。你才刚回宫,还没歇上几个时辰,省得她搅扰了你歇息。” “哈哈哈!”珞爽朗的笑出声,轻轻摇头,不甚赞同的道:“皇兄这话可就说错了。咱们的小公主可不是个只会童言童语的懵懂小孩儿。她会诸子百家,还会兵法谋略;不仅能文,还能武。我那匹野性难驯的棕色宝马除了我,就只有她能驾驭了。” 瑾听了珞的话,心中像失了什么东西一样,空挠挠的。玉儿能作诗填词,能看懂兵书筹谋,这些他也是跟她相处几个月而得出的结论。如今珞不过才与玉儿相处短短两天便将她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是他太迟钝,还是珞太聪明? 瑾若有深意的看了眼玉儿,然后口不对心的对珞道:“她哪儿有那么好?她最大的功夫就是胡搅蛮缠。你刚回来不清楚她的脾性,万一……” 珞打断了瑾的话,开怀的道:“你是怕她激怒我?皇兄放心,我纵使生气也不会拿自己亲人开刀。玉儿是烟霞姐姐的小姑子,又是母后新收的义女,就等于是我们的小妹,我不会不知轻重的。” 瑾还想挽回玉儿,但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毕竟珞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是个仗着自己的储君身份就不给兄弟面子人。 “既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儿。晚些时候我让玉儿的两个宫女过来伺候。”瑾知道今儿是带不回玉儿了,只得打道回府。 “对了,皇兄,本来我想晚上差人去禀告你,既然你现在来了,也就省了这道工序。方才父皇派人来说王府已经修缮一新了,正巧玉儿吵着要去王府看鹦鹉,索性今晚就搬了。”珞对着急速离开的瑾道。 瑾顿了一下,转过头,音调不禁拔高:“今晚?怎么这么赶?我正想邀烟霞姐姐回来太芓宫,我们姐弟三人趁机聚聚,还是缓些时日再搬吧。” 不等珞回答,玉儿抢白道:“太子哥哥,父皇吩咐明儿要在珞哥哥的王府大摆庆功宴,玉儿要和珞哥哥回王府准备准备。”看她那高兴劲儿,想必是非常愿意去成王府报道。毕竟嘛,小孩子都喜欢新鲜,有个新环境给她,她自然是乐意之至了。 听说玉儿要去王府住,瑾略略拧起了眉头,不容辩驳的对珞道:“庆功宴的事母后在着手操办,你刚回来就别管这些杂事了。况且后天便是玉儿的生日,等她过完生日,再做计划也不迟。” 见瑾一再坚持,珞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从命。 总算将玉儿留下,瑾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了强烈的失落感。至于为什么,他还想不明白,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珞带走玉儿。他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自己是个肤浅的男人?难道自己竟然去跟最亲的兄弟争一个小妹的宠?有点儿不可思议! 或许是他太小心眼儿,见不得别人比他受欢迎?如果这样,他就太玷污了身为储君理当胸怀天下、大肚能容的光辉形象了!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幼稚。 ﹡﹡﹡﹡﹡﹡﹡﹡﹡﹡﹡ 029 爱鸟宝宝 今儿是冰瀚国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兼成王爷皇甫珞班师回朝的第三日。修缮一新的成王府门前车马涌动,川流不息,道喜朝贺之音绵绵不绝。一箱箱稀世珍宝将挑夫的担子压得沉甸甸的,一匹匹绫罗绸缎似流水般冲进王府。 一个才貌皆具、文武双全的皇室血脉谁不想高攀?但凡家中尚有待字闺中的女儿,谁不望对这个名冠天下的王爷巴结一二?瞧瞧那些个脸上堆笑的达官贵人就能猜测到珞受欢迎的程度,他可是个抢手货呢。 皇帝和皇后一向疼爱珞,看到珞今天能有这等喜人的成绩,他们自然是最高兴了。这不,离宴席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一对帝后便先行来了。更奇怪的是瑾,他一向对这种阿谀逢迎的宴会不太感冒,每每出席都是因为鉴于朝政所需不得已而为之,可这次却一大早便来王府报道,显得格外积极。 瑾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全是焦急,一直在着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瑾儿,你在找什么?”皇上正和皇后聊得开怀,偶然间余光瞥见瑾不停的在找什么东西,遂不解的问道。心想:怪了,瑾儿向来稳重内敛,何时这般急不可耐过?不过一个庆功宴而已,况且庆功宴的主角儿还不是他,那么他在急什么? 瑾仍旧快速的用目光搜寻着人群里的每一个角落,竟然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 良久,皇上的目光从探索变成了责怪,皇后生怕他降罪于瑾,忙抢先一步道:“瑾儿!你在找什么?” 瑾原本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突然被皇后拔高的音调惊醒,反射性的道:“母后,您叫儿臣?” 皇后也不禁皱起了秀眉,疑惑的道:“我问你在找什么?你一大早就来了王府,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置办妥当?” 瑾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收回关注人群的目光,谨慎的道:“人都到齐了,怎么珞还没来?他可是今儿的主角儿。” 皇后望向身旁的皇帝,轻声道:“瑾儿说得对,眼瞅着宴席就要开始了,珞这孩子哪儿去了?这没有主角儿的戏可不好唱呢。臣妾先前也派人去他寝宫里寻过,却没见着人。珞这孩子跟瑾一个性子,都讨厌宴会应酬这一套,会不会跑到哪儿躲起来了?” 皇帝想想也有道理,遂对瑾道:“瑾儿,你跟珞关系最好,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回父皇,珞常去的几处地方儿臣都找过了。玉儿也不见了,会不会是跟玉儿到哪儿去玩了?”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梗在喉咙很久的话语:“父皇、母后别急,儿臣再去寻寻,说不定就寻到了。”说罢,也不等皇帝点头,步履风快的穿过人群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这孩子今儿怪怪的。”皇帝纳闷儿了,瑾儿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活动,怎么今儿表现得那般明显? 皇后一双水眸盯着瑾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禁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皇上,您忘了,瑾儿这样子以前您也出现过,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儿了。”言毕,她与皇帝相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偌大的王府,瑾硬是连跑带飞转了几个大圈圈就是没有发现玉儿和珞的身影。奇了怪了,难道那两人还能遁土不成?做了几大圈的无用功,在焦急的同时,瑾的头脑也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样蛮干是找不到人的。想想,珞会去哪儿?珞以往常去的几个地方不在,那就说明他可能去了玉儿感兴趣的地方。毕竟珞现在宠玉儿的程度不在自己之下,只要玉儿想去的地方,或许珞便会毫不犹豫的带她前去? 玉儿会想去哪儿?这王府中有什么东西是玉儿可能感兴趣的?对了!昨儿珞不是说玉儿想看鹦鹉么? 有了一点儿线索的瑾迫不及待的往珞的鸟林里面奔去。哎,早知道玉儿喜欢看鹦鹉,他就在太芓宫养上几只不就行了?他往常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瑾的脚程很快,一会儿便来了珞养鸟儿的林子里。果然,远远的便听到玉儿和珞的谈话声,两人似乎玩儿很尽兴。 “珞哥哥,这两只鹦鹉真的送给玉儿了吗?”玉儿眼巴巴的望着笼子里的两只红嘴大鸟,清秀的娥眉笑得弯弯的,兴奋得不得了。 珞一脸温和,盯着玉儿的侧脸,宠溺的道:“玉儿不是明天过生日吗?这两只鹦鹉就是珞哥哥送你的生日礼物了。玉儿还想要什么?快告诉珞哥哥,珞哥哥这就给你准备去。” 玉儿一听说这鸟儿归自己了,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就伸手将大大的鸟笼子抱在怀中,甜甜的道:“哦呵呵,鹦鹉鸟鸟,你们是玉儿的了哦!要听玉儿的话,玉儿给你们吃最好吃的栗子糕。” 珞见玉儿那么欢喜,好心情的道:“玉儿,鸟笼子上面有脏东西,不能抱在身上。你别急,晚上珞哥哥就差人将这两只鸟放你寝宫里面去,让你见天和它一起玩儿。” “嘿嘿,嘿嘿。”玉儿笑得像个弥勒佛,凑近珞的耳边道:“珞哥哥,你不是说它们会说话吗?怎么都不说啊?” 珞凑到鸟笼子旁,轻轻的叫了几声:“玉儿公主,玉儿公主。”接着,两只鹦鹉操着一口鸟调子便嚷道:“玉儿公主,玉儿公主。” “耶耶!真的说话了呢!它们在叫我吗?珞哥哥,它们叫的是玉儿吗?”玉儿蹦进珞的怀中,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珞任着玉儿在自己怀中闹腾,等她跳累了,才对她道:“鹦鹉就像人一样,你教它好话,它就说好话。倘若你教它脏口,它就会吐脏口。咱们的小玉儿是个高贵的小公主,不能养两只吐脏口的鹦鹉哦!” “嗯嗯,玉儿知道,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不对,珞哥哥?”有了新玩意儿的玉儿显得非常的温顺。 远处的瑾将珞和玉儿的话悉数收进了耳中,甚觉不可思议。那两只鹦鹉是珞从边陲小国带来的鸟中上品,比普通鹦鹉发音清晰、标准了许多,体积也比一般的鹦鹉要大,珞一向视为嘉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给了玉儿? 瑾不再迟疑,加快脚步走到珞跟前,大声道:“珞,你怎么还在这儿玩鸟?父皇已经找你半天了,今儿是你主角儿,可不能迟到。” “皇兄来了?那好,我这就去。”好心情的珞这次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排斥去那令他深恶痛绝的应酬场所,只是抱起玉儿,拎着鸟笼一脸带笑的去了。 瑾忙道:“珞,今儿是正规的庆功宴,不比寻常。这两只鸟还是别带进去了吧!”完了,他不由分说的就去珞的怀中抱玉儿:“玉儿,来太子哥哥这里。珞哥哥要先走一步。” “不嘛,不嘛。”玉儿死也不离开珞的怀中,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还一直盯着那个鸟笼。 珞含笑对瑾道:“算了,由她吧。” 瑾闷闷的走在前面,两只耳朵里不停的传来玉儿惊喜欢快的声音。 ﹡﹡﹡﹡﹡ 030 扳回一局 这场庆功宴算是皇帝为犒赏三军最直接的一种形式,宴席伊始便是内侍宣读冗长的一段诏书,但凡点得出名儿的将领大多跟着珞一起领功受赏。 珞早已对自己身上多如牛毛的光环失去了原有的激|情,每每听到这种空乏的赞美并无欣喜或得意,只是眉宇暗皱,似有倦意。不过庆功宴毕竟不比后宫的普通家宴随性,下面坐着的不是文武百官就是大小将帅,身为主帅的他当然要保有自己的威严才对。 “珞哥哥,鹦鹉是不是饿了啊?它一直看着玉儿呢。”玉儿扯了扯珞的袖口,想引起他的注意。 珞双手搭在两只膝盖上,一脸的严肃,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远处那些自己的部下。 “珞哥哥,鹦鹉饿了,玉儿要喂它们吃东西。”玉儿才不管在场的是些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呢,她只在意自己面前的鹦鹉。 珞终于转过头,压低声音对玉儿道:“玉儿别闹,晚些时候珞哥哥再教你喂鹦鹉。” “不嘛,不嘛!玉儿现在就要喂鹦鹉,否则它们会饿坏的。”玉儿这个小家伙扭起来还真有点儿蛮不讲理。 珞没有再理会玉儿,因为他的面前已经站满了前来敬酒的官员将领。虽说不喜欢应承,但他还是很懂得为将之道:如想让自己的下属规规矩矩,那么必要的安抚自然少不了。他站起身,端上酒杯,朝众人示意:“本王敬各位将军一杯,多谢大家平日里的相助。” 玉儿见珞哥哥根本就不理会自己,只得自个儿无聊的往鸟笼子上东摸摸西瞅瞅,到底怎样才能让鹦鹉吃东西呢?刚才她都向鸟笼子里面撒了好多糕点了,可是它们都不吃。珞哥哥平常都喂它们吃什么呢? “嘿嘿!”玉儿突然兴奋的叫嚷起来:“出来咯,嘻嘻!”刚一说完,鹦鹉噗的一声从鸟笼里飞出来。 她的小脑袋不由想到:以往只要自己搞出大动静,太子哥哥一定会为她收拾;现在她把鸟儿都放出来了,珞哥哥也会和太子一样理她了吧?要不然她坐在这里好无聊哦,没有人说话,又没有书看。 珞正在应付一帮老少将帅,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扫过,抬头一看才发现两只鹦鹉早已飞上了天空。他拢了拢眉头,然后不受影响的继续跟百官寒暄。 “珞哥哥,鹦鹉跑了!”玉儿本来只是想把鹦鹉放出来喂食物的,顺便引起珞的注意。没想到它一飞就飞那么高,现在连鸟影子都不见了,遂难过的道:“珞哥哥,你帮玉儿把鹦鹉捉回来好不好?” 珞一口饮尽杯中的美酒,打发了一干下属,才坐了下来,轻声对玉儿道:“鹦鹉已经飞走了,珞哥哥去哪儿给你捉啊?玉儿别闹,赶明儿我们去集市上重新买一只。” “不要!不要!玉儿就要那两只鹦鹉,它们会叫玉儿的名字。”玉儿才不是好打发的主,继续扯着珞的衣袖嚷嚷。 珞今天是主角儿,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要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看见一向肃杀冷绝的成王爷居然对一个小女娃那样和声和气,不仅在场的文武百官开始交头接耳,就连主位上坐着的一对帝后也开始窃窃私语。 珞只需将他那双锐利的眸子淡淡扫过四周便能猜到问题的症结,威武刚阳的他很不习惯被别人这样的议论和评判。 他加重了语气悄悄对玉儿道:“玉儿别闹,否则珞哥哥可不理你了。”言罢,他果真不再搭理玉儿,只是大手却无意识的紧紧握住玉儿的小手。 瑾与珞对面而坐,中间隔了一条走道。打从一来到宴会现场,他便一直用目光锁住对面的玉儿和珞。他不由想到,以往玉儿也是那样粘着自己,可那时候他十分的排斥玉儿。现在他习惯了和玉儿的相处,她的古灵精怪,她的胡搅蛮缠都使他枯燥乏味的宫廷生活增添了几许乐趣和调剂。 瑾心中百种思绪翻滚,脚却不听使唤的朝珞走了过来。 “玉儿,别闹珞哥哥,太子哥哥带你去找鹦鹉。”瑾这次学乖了,直接先下手为强,一把便将玉儿从珞的身边抱起。不似先前几次,他是先动口,再动手,往往效果不太显著;以后他一定要先动手再动口,先做后说,下手要快。 珞没料到瑾这次会这么直接,不禁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并没有对瑾抱走玉儿一事表达任何意见。 玉儿一听瑾说要带自己捉鹦鹉,立即高兴的喊道:“太子哥哥,你真的要帮玉儿捉鹦鹉吗?可是鹦鹉已经飞走了啊!你是不是要像珞哥哥一样重新买两只鹦鹉给玉儿?玉儿就要那两只哦!太子哥哥,它们会叫玉儿的名字呢!” 瑾抱着玉儿一边走,一边轻声的安抚她道:“傻玉儿,所有的鹦鹉,只要训练了都会叫玉儿的名字,不光是那两只鹦鹉会叫。” “不嘛!不嘛!玉儿只要它们!”她真够倔的。 瑾一脸的笑意,下巴轻轻的向上抬了抬,示意玉儿往那边儿的房顶上看,又温和的道:“好,玉儿就要那两只鹦鹉。诺,它们不就在房顶上么?”其实,他早就知道鹦鹉飞到那儿了。他一直瞅着玉儿,自然也发现了她放出的鸟儿飞到哪里去。 反正今儿的主角不是自己,瑾大方的抱着玉儿离了席,吩咐一帮侍卫上房捉鸟儿去。 可是,鸟儿是会飞的动物,侍卫一去,它们就张开翅膀与侍卫躲起了猫猫。一个时辰过去了,几十个侍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快把周围房顶上的瓦片都踩碎了却仍旧毫无进展。 因为鹦鹉一直围绕举办庆功宴的几座宫殿飞,以至于与会的那些官员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珞自然也不例外。他不免在心里嘀咕:皇兄这是怎么了?皇兄一向稳重,怎么今儿竟然当着百官的面儿这样率性,还有点儿失了储君的威严。珞自认也宠玉儿,可还不至于这样宠得无法无边。 珞摇摇头,有些不理解,更有点儿懊恼,心情有点儿怪异。私下里,他可以将玉儿当成手心儿里的一块宝,但在人前他还是拉不下颜面跟她一起胡闹。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觉得玉儿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女子,聪慧、活泼,打翻了他以往对女子的固有形象。 正在珞冥思苦想之时,瑾突然放下玉儿,挽起袖子,纵身一跃蹦上了房顶。他矫健的身体在房梁上穿梭,没有像那些侍卫搞得乒乒乓乓的,他行之无声,如同春燕掠过,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玉儿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瑾,因他敏捷的身手而放出亮光。原来太子哥哥也会飞啊,呵呵,好厉害! “玉儿,收好哦,下次可不能将它们放出来了。”不消片刻,瑾已经提着鸟笼子走到玉儿面前,笼中两只红嘴大鸟怪声怪气的叫着:“玉儿公主!玉儿公主!” 玉儿一脸的崇拜:“太子哥哥,你好厉害哦!” 瑾明明知道玉儿的称赞是习惯性的,她一高兴就会以称赞代替感激。纵然对于玉儿来说,这句称赞并不代表什么,但瑾却格外欣喜,只因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听到这样纯真的赞美了。 “玉儿,太子哥哥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哦。”他抱着她去了西苑,迫不及待的要展现一份惊喜给她。至于身后那些五花八门的啧啧声,还有那些不可思议的瞠目眼神,他统统撇在了脑后。 ﹡﹡﹡﹡﹡﹡﹡﹡﹡﹡﹡﹡﹡﹡ 031 浪漫之花 “太子哥哥,你带玉儿去哪儿啊?”玉儿终于耐不住好奇心偏着头问了出来。太子哥哥不是说要给她惊喜吗?为什么往偏僻的后山林中跑啊? 瑾一边儿抱着玉儿飞奔,一边儿故作神秘的道:“玉儿别急,到了就知道了。” 玉儿眨巴了一下双眼,觉得今天的太子哥哥怪怪的。不过今天太子哥哥帮她捉鹦鹉的时候好厉害哦,咻咻两下就飞过去把鸟儿捉到了。 玉儿用力的点点头,一脸的期待:“谢谢太子哥哥给玉儿礼物。” 听见玉儿道谢,瑾慢下了脚步,勾起薄唇,柔和的道:“你个小丫头,倒真会笼络人心,怨不得连父皇母后都跟你一个鼻孔出气。先别急着谢太子哥哥,一会儿看了礼物再说。”他何时也曾这般脸色微红的露出过微赧? 玉儿笑眯眯的看着瑾微微发红的耳廓,心里乐开了花。嘻嘻,太子哥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怕太子哥哥呢?太子哥哥明明很温柔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片偏僻的树林前。这里没有宫娥来往,显得很冷清,也很寂静。想不到太芓宫还有这样一片喧嚣之外的宁静,初来一站,倒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瑾将玉儿放了下来,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林木,含笑道:“玉儿,你喜欢这里吗?” 玉儿抬头望了望四周,尽收眼底的是一片深绿,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股清新的草香,空气十分新鲜。她点点头,乖巧的道:“嗯嗯,玉儿喜欢这里。” 瑾只觉心口一暖,没想到能与他心心相惜的人竟然是一个小他六岁的姑娘。他也爱这片远离争斗的平静,所以每每心情不佳或心有所虑时便会来此散心。这里是他的秘密家园,一直禁止外人闯入。今天是他第一次带人来这儿,没想到就得到了认可,怎不令他宽慰?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讲,他已经可以将玉儿当做他的一个忘年之交?知己在于交心,不在乎两人年龄的差距。再说了,玉儿天真纯朴的本性下还掩藏着超越她年纪的智慧和敏锐,他不应该小看她的。有朝一日,她褪尽稚嫩,该是怎样一番让人沉迷? 两人手拉着手,踩着轻快的步伐往林中而去。刚刚穿过了几座竹林,玉儿便皱起了小鼻子,不停的嗅着什么。 “好香啊!”她惊叹道。奇怪了,周围都是大树竹林,怎会有如此强烈的花香? 瑾没有为玉儿揭开谜团,只是嘴角的笑意始终消散不去。 玉儿甩开瑾的手,便直往林中冲去。 那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愈发的浓郁了,玉儿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的清香之味,欣喜之情自然难以言喻。她像个纵横林中的仙子,更像只爱花如命的蜜蜂,不假思索的拔腿而去。 片刻之后…… “啊!太子哥哥!你快来看啊!好多蝴蝶!好多蝴蝶啊!”林中传来玉儿兴奋的欢呼声。 玉儿使劲儿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又伸出双手用力的揉了揉眼,实在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在离她不到三丈之遥的地方,成片成片的蝴蝶附于低矮植物的叶片上,或淡蓝,或深蓝,或紫、或黄、或白、或古铜色;或展翅欲飞,或亭亭玉立,或…… 她第一次知道蝴蝶还有这么多种颜色,还有这么多种姿态! 她好想尖叫,好想扑过去捉住几只。可是,她怕自己的动静打扰了蝴蝶宝宝们,她怕蝴蝶儿都飞走…… 玉儿呆呆的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不远处那一片美丽和惊奇。 瑾就在玉儿身后,一双鹰目紧紧的锁着她这个林中仙子,语音里有着一贯的宠溺:“玉儿喜欢吗?” 玉儿转过身,食指轻轻叠在柔软的唇瓣上向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瑾的身边,轻声道:“太子哥哥,你悄悄过去帮玉儿捉几只蝴蝶好不好?” 瑾玩味的看着玉儿,明知故问的道:“为什么要悄悄过去呢?”他笑了,知道今天这礼物送对了,玉儿很喜欢这份儿礼物。 “太子哥哥,快点儿嘛!等会儿蝴蝶都飞走了。”她撅起小嘴儿,催促的扯扯瑾的袖子。 “玉儿自己过去捉,太子哥哥保证蝴蝶不会飞走。”他又牵起了她的小手,领着她亲自去发现另一个惊喜。 玉儿将信将疑的跟着瑾走了过去,不过脚步还是很轻,生怕惊动了她最爱的蝴蝶宝宝。 一步,两步,蹲下身,拨动了枝叶,蝴蝶仍旧没有飞。她伸出下手抓了上去:“哈哈哈!逮住了,逮住了!咦?怎么是花?” 瑾也蹲下身,摘了一朵花放在玉儿手上:“玉儿不喜欢吗?” “玉儿喜欢!喜欢!”玉儿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奇花,兴奋的道:“怪不得这里这么香,原来都是这些长得像蝴蝶的花儿发出的。太子哥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长得像蝴蝶的花儿?它们是蝴蝶变的吗?” 瑾轻轻抚了抚玉儿的头,微笑道:“傻玉儿,蝴蝶怎么会变成花呢?这是太子哥哥命人特意寻来的几种蝴蝶花为玉儿栽种的。它们虽然不是真正的蝴蝶,但是和蝴蝶长得极像,还有香味儿。以后每天太子哥哥命人摘些蝴蝶花放在玉儿的寝宫,好不好?” “好!好!”玉儿欣然拍手,蹦蹦跳跳起来。这就是太子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啊,真的好漂亮!她大声的喊道:“蝴蝶花!玉儿喜欢蝴蝶花!” “玉儿只喜欢蝴蝶花吗?”瑾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玉儿也喜欢太子哥哥!”她不假思索的道。 瑾突然有些吃味儿,怨声道:“那玉儿为什么最近都不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儿?” “因为珞哥哥回来了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瑾脸上的笑意僵住…… ﹡﹡﹡﹡﹡﹡﹡﹡ 032 不怀好意 陆蓉蓉愤愤的自软榻上翻起,急匆匆的往外面冲,一脸的不甘。哼!她千辛万苦进宫来,可不是为了躲在旮旯里发霉的! “小姐,当心身子呐!”一旁的丫鬟赶忙跑过去扶陆蓉蓉,又道:“小姐,你这样出去是找不到殿下的。” 陆蓉蓉一脸的怒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双怨愤的美目死死的锁住眼前的丫鬟。 那丫鬟见陆蓉蓉生气了,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的道:“奴婢多嘴了,请小姐恕罪!” 过了很久,陆蓉蓉才收起脸上的狰狞表情,责怪道:“香儿,你这是作甚?你跟着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进了这太芓宫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向着太子了?原本我以为在这宫里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现在我倒觉得连你都不可信了。说,是不是太子给你说了什么?” 原来,陆蓉蓉身边儿的这个丫鬟并不是太芓宫的宫女,而是她从天一阁带来的贴身婢女。这婢女名叫香儿,十岁便跟了她,而今已有六年余了。陆蓉蓉十分信任香儿,寻常好多事情都由香儿打点,更是在皇甫瑾面前求情让香儿跟着她进了宫。 只是这两日进宫后的遭遇让陆蓉蓉原本的期望变成了无休止的等待,她似乎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当初她想的那么简单了。更有甚者,这两日香儿总是限制她的行动,难道是她的错觉?抑或是,皇甫瑾真的打算将她丢在这里发霉? 香儿连连叫屈,不停的磕头谢罪:“小姐息怒,香儿是小姐的人,只对小姐尽忠。即使现在进了宫,上面有太子殿下管着,但香儿心中也只听小姐的。香儿知道,这两日让小姐受委屈了。可是小姐,您想想,这太芓宫可不比咱们天一阁,这里亭台楼阁,宫院深深,小姐怎么才能找到殿下?纵然是找到了殿下,那些侍卫也不能随便放您进去见太子啊!若是既没见到人,反惹了太子不痛快,那小姐岂不是亏大了?” 陆蓉蓉盯着香儿,自个儿在心中酝酿了半天,想想也确实有理。 “香儿,你起来。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别人看着我们是主仆有别,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我当你是姐妹。刚才是我太心急了,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话一说完,陆蓉蓉果然回头往里屋走去。 香儿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几步进到屋内,乖乖的站在陆蓉蓉的身边儿,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陆蓉蓉扭着手里的绢帕,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有不甘的喃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男人呐,你若不一日在他面前晃荡一面,他指不定几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上次不就是个先例?几个月他也不来天一阁看我,多亏了张妈妈的锦囊妙计,否则这辈子估计也见不到他一面儿了。怎么说现在也进了宫,离他也算进了一步,难道还要像往常一样每天翘首以盼?” 香儿立在陆蓉蓉旁边儿,想说什么,可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却还是没有出声。 陆蓉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见香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悦的道:“香儿,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藏藏掖掖的吗?” 香儿凑近陆蓉蓉的耳边道:“奴婢倒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小姐愿意不愿意。”香儿有些犹豫,毕竟自家小姐向来要强,要让她低头去迁就一个小屁孩儿,恐怕实在有些难度。 “只管说。”陆蓉蓉好不急迫! 香儿慢慢道来:“其实小姐你也甭急,咱们太子殿下没有别的相好儿。不过就是比较宠那个黄毛丫头罢了。” “黄毛丫头?” “可不就是吗?就是大闹了小姐洞房的那个什么静安公主。听说今儿太子殿下是陪她去了后山的林子里捉蝴蝶什么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翻不起什么大浪。”香儿本来是想说话来先宽住陆蓉蓉的心,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陆蓉蓉就更加闹腾了。 “你知道什么?我防的就是那个小鬼头!别看她年纪不大,花招可多着呢。吃了她几次亏,我也看出来了,太子根本宠她宠得厉害。她虽说是公主,可跟太子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往后的事儿还说不准呢。”陆蓉蓉只要一想到皇甫瑾宠玉儿那样子,她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儿。 “不会吧?她不是比太子小吗?”香儿觉得不可能,她很难把一个小孩儿当成自家主子的情敌。 陆蓉蓉一嗤,小孩儿不能长大吗?再说了,太子的年岁也不大。往后发展的空间可大着呢。再说了,她陆蓉蓉的年岁可大了,若是不趁着现在大好时机把太芓宫的女主人位置占领了,还要等到人老珠黄了再去抢吗? 陆蓉蓉摆摆手,算了,这些道理香儿不会明白的。香儿虽然机灵,但说起对男人的手段,还是她陆蓉蓉宝刀未老。 香儿见主子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忙补充道:“既然小姐觉得那公主就是最大的威胁,何不把这个威胁尽早除去呢?巧了,她也住在西苑,一个小鬼头哪是小姐您的对手?” “你当我不想?可是她好歹是个公主,我动她不得啊!要不还等到现在吗?”陆蓉蓉已经蠢蠢欲动了。 “小姐,不用你对她怎么着,您只要略施计谋,她就会不战而退。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计?”香儿坏坏的道。 陆蓉蓉把心一横,芊芊玉手又捏成了拳头,微微眯了眯眼睛,跃跃欲试…… ﹡﹡﹡﹡﹡﹡﹡﹡ 033 谁吓了谁 玉儿今天好开心,这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了。不仅有哥哥们相伴,还有太子哥哥为她种的蝴蝶花摆满了屋内的各个角落。夜 火辣小小妃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7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7部分阅读 角落。夜晚忽明忽暗的宫灯一照应,那些蝴蝶花越发的显得活灵活现,仿佛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盘绕四周,留下一缕缕幽香。 太子哥哥今天都没有把她当小孩儿看呢,还跟她对诗来着,好高兴! 珞哥哥更是为她耍了一整套漂亮的拳脚功夫,还给她讲了战场上好多触动心弦的离奇遭遇,她听得津津有味。 今天她十一岁了,哥哥们说她是个大姑娘了,她也这么觉得呢。嘻嘻,不过该捣乱的时候还是要捣乱啦,否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宰相府的五兄弟疼小妹是疼出了名儿的,今日小妹过生日他们自然要陪伴左右了。本身他们是想把自家小妹接回家住几日的,谁知瑾和珞一再挽留,所以晚宴过后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西苑陪玉儿。 夜已深,五兄弟眼瞅着玉儿睡下,这才相继去歇着了。 闪烁的宫灯灭了,天空高挂的圆月洒下煞白的清冷亮光悄悄透过窗户上精雕细琢的小缝儿照了进来,斑斑点点的撒在玉儿的小脸儿上。 “呵呵!好美的月光。”玉儿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目光瞟向了窗外。先前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念着哥哥们已经累了一天,不忍让他们再守在身边,所以装睡而已。 白日里有太多的高兴事,她还没有消化完全,兴奋得睡不着觉,更想看看这皎洁的月光,那样的凄美,那样的幽雅宁静。 霜雪和秋月也已经退下,整个屋子内就只有玉儿一人。她搬了张凳子放到窗边,自个儿站了上去,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凉凉的清风拂面而来,格外清爽。 此时的玉儿就似夜晚中静雅的精灵,不似白日里的顽皮和活泼,多了几分成熟和睿智,只是这份深藏的睿智不令外人所知罢了。 “咦?那是什么?”玉儿正打算从凳子上下来,猛然看见远处有人影飘动。 人影越来越近,行之无声,似乎和珞一样在进行着高空飞行的动作。多亏今儿的月光够亮够明,这才让玉儿看清了来人的诡异。 来人一共有两个,都是一身惨白的烂衫,头发蓬松杂乱,看起来像鬼。 玉儿心里不禁咯噔一响,心里开始升起了恐惧。她变得有些慌张,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本想立刻向哥哥们呼救,又生怕引起那两个鬼的注意。这么晚来西苑,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玉儿越发的害怕了。她真的遇到鬼了吗? 人一着急,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玉儿感觉自己仿佛被定在了窗户边,四肢动弹不得。心,砰砰的跳得厉害,一声呼叫竟然好死不死的卡在了喉咙口。她的小脸儿上渗出了些许冷汗,双腿酸软,“咚咚”两声跌倒在地。 两个鬼已经越来越接近玉儿的寝宫了,听到里面传来响声,都停住了脚步。 玉儿虽然被吓得不轻,可脑子并没有傻掉。她不停的为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反正有哥哥们在,就算是鬼也甭想伤着她!一会儿等那两个鬼飘进来,她就吆喝哥哥们来收拾他们! “不对啊!鬼怎么会有影子?”玉儿纳闷儿的看着月光下那长长的两条影子,心中不免嘘了一口气。就说嘛,爹爹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连圣人都不认为有鬼神,这世界上哪有鬼?哪有神? 玉儿拍拍自个儿的胸口,人吓人吓死人,刚才是她自己吓自己了!一旦确定不是真鬼,那么她也就不用怕了。她沈玉儿最拿手的就是整人,那两个装鬼的恶人正好给她练练手! 片刻之后,门开了,发出细小的“吱嘎”声,而后又合上。 嘿嘿,真有趣儿,鬼进屋还用推门而入吗?鬼不都是飘着进来的吗?要是这两个鬼能像他们之前那样飘来飘去的,那还可以增强气氛啦。这样中规中矩的进门,不是很没创意吗?再不济,至少也应该破窗而入吧? 玉儿两只眼珠子子转啊转。哼!她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两个鬼,否则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个鬼一进门就相互对视了一眼,好似是在给对方打气,同时也肯定了屋内并无动静。两人缓缓的来到玉儿的塌前,揭开被褥,立即来了阵阴森森的鬼嚎:“小娃儿……小娃儿……起来……” 被子被揭开,露出的不是玉儿清秀的脸蛋儿,而是一张恐怖之极的鬼脸,辨不清鼻子眼睛,还伸着常常的舌头,声音更是苍老悲凉道:“你们是那里来的野鬼……居然敢跟我抢地盘儿!啊!” 这时,被窝里伸出一双带有长长爪子的手,那锋利的指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向站在塌前的两个鬼。 “啊!啊!”两个鬼一见到被窝里冒出的鬼吓得差点儿没有尿裤子了。他们连连后退,惶恐之极。 两个鬼还不及退出屋内,那扇先前被他们关上的门这时自动合上,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自动合上了。 “鬼!鬼!”可笑两个鬼倒怕起了别的鬼,见到这等阵仗居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儿,先前装出来的嗓音完全没有遮拦,现在可以轻易辨别出她们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鬼这是吓人不成反被吓,两人使劲儿的去扳动门板,奈何门根本无法打开,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的吸住。 立时,屋内响起一阵阵‘嘘嘘’声,在月光的点缀下更显诡异、恐怖…… “弟兄们,来,来,这儿有两个女鬼。我们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女鬼了?咱们一起玩玩儿!”随着一声猥亵、发憷,带着颤音,语序间断的鬼音鬼调响起,五个男鬼闪亮登场,这西苑便完全笼罩在恐慌之中。 那些男鬼不像两个女鬼一样站在地上,而是完全悬浮在半空之中。男鬼们的身子一上一下的在空中浮动,活似没有重量的幽魂。 两个女鬼哪里会想到有这等阵仗?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儿。惊吓之余,她们只得跪地求饶:“我二人,不,我二鬼有眼不识泰山,误闯了几位的地方,还请几位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 “不行!既然来了,就要和我们玩儿上一晚,天亮之前我们各自离开。”其中一个男鬼一口断了两个女鬼的希望。 “来吧,来吧!”五个男鬼一齐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女鬼扑了过来。 两个女鬼连忙闪躲,仓皇乱窜。 “不!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其中一个女鬼肯定的道:“走!咱们掌灯,倒要看看鬼是个什么样儿!” 五个男鬼也不阻拦,静待她们去掌灯。 灯亮了,不过火花还没亮透彻,便“噗”的一声被一阵阴风吹过,熄了!反反复复几次,都是这般收场。 “真的有鬼?”其中一个女鬼喃喃道。她们现在的恐惧比先前更甚万倍。 “哈哈哈!你们不就是鬼吗?居然自己都是鬼,还不相信世上有鬼?”一个男鬼戏谑道。 “我们、我们是……” “你们是假鬼,对吗?可我们是真鬼!”又一个男鬼出声,边说还边飘向那两个女鬼。 两个女鬼放声大哭,连滚带爬的往门口狂奔。一不小心,惊慌失措之下,其中一个女鬼被先前玉儿摆在窗户边儿的椅子绊倒,“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救命,救命啊!”女鬼似乎是伤着了,发出低低的苦吟声。 宫灯亮了,门开了,五个男鬼纵身一跃蹦跶在了地上,扯下脸上的道具,哪里是什么男鬼?他们分明就是玉儿的五个哥哥。 玉儿呢?瞧,她正在角落里拆卸身上的装备呢。 女鬼跌坐在地上,身下一大滩的血液流了出来,想必伤得不轻。 “蓉姐姐?怎么是你?”玉儿跑进一看,惊讶得无以复加。 沈家老五拉过玉儿,轻声询道:“玉儿,你认得她?” “嗯嗯,她是太子哥哥刚娶进宫的蓉姐姐。”玉儿看到陆蓉蓉痛得扭曲的表情,有点儿不舍。可是谁让蓉姐姐半夜来吓她嘛,她也只是自卫啦! 沈家老二嗖得窜到陆蓉蓉跟前,怒声道:“你要装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胆!就算不够胆,脑子也要机灵点儿吧?你看到今晚这寝宫外面没有侍卫值守,就没想想为什么?你以为就玉儿一个人儿在寝宫里?傻!呆!” “大哥,幸亏我们今日留在玉儿身边,否则玉儿指不定被这两个假女鬼欺负成什么样!这等恶人,我们还跟她们客气什么?”沈家老二一股牛脾气上来就想给两个女鬼来个现行。 沈玉寒摆摆手,道:“不可!这是太芓宫,不比家里,一切但凭太子殿下拿主意。老三,你快快去找御医过来给她诊治,老四你速去请太子前来处理!” ﹡﹡﹡﹡﹡﹡﹡﹡﹡﹡﹡ 034 原来如此 陆蓉蓉躺在软榻上,哎哟连天的叫喊着。软榻旁围了十几个太医正交头接耳,纷纷摇头摆手,个个一副惶恐样。 不远处,站了玉儿和她的几个哥哥。他们都没有开口,本能的觉得今晚的事情似乎另有蹊跷。 这时,太子皇甫瑾疾步进了屋内,身后跟着玉儿的四哥。 瑾一来便面色凝重的问向屋内的太医:“伤得重吗?” “回禀殿下,大人倒是没什么大碍,腹中的胎儿就、就……”一个为首的老太医战战兢兢的,话也没有说完全。 瑾了然的颔首,转身对沈家五兄弟道:“这西苑今儿怕是没个清静了,你们先带玉儿到本殿寝宫歇息一晚。至于你们的住处,小李子已经收拾妥当了,都去歇着吧。” “谢殿下厚恩,不过今日之事我五兄弟应……” “尔等都退下,本殿自有算计。”瑾打断了沈家老大沈玉寒的话,没有丝毫怪罪他们的意思。 玉儿乖巧的任随霜雪和秋月拉着,准备去瑾的寝宫。临走前,她有些心痛的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陆蓉蓉。玉儿的小嘴扁了扁,心里闷得慌,她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蓉姐姐的。她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知来人竟然是肚子里装着宝宝的蓉姐姐。呜呜,这下蓉姐姐的孩子没了,她是不是很坏啊?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哥哥们会闻声前来与她合演双簧啊,害苦了蓉姐姐了。 瑾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束目光,转过头便迎上玉儿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忙又对沈家五兄弟道:“算了,你们一起跟玉儿去吧,省得再出岔子。” “你们也都退下。”瑾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太医。 屋内静默无声,只有陆蓉蓉细若游丝的低吟。 瑾来到陆蓉蓉身边,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塌边儿,更没有对她嘘寒问暖,眼神中居然全是冷冽。他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直到将她盯得发憷。 陆蓉蓉停止了哭泣,一张委屈的小脸儿望向瑾,满口辛酸:“殿下,咱们的孩子没了,这叫蓉蓉怎么活啊?都是那个沈玉儿和她的五个哥哥害的!殿下,您可要为我们的孩子讨个说法儿啊!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瑾仍旧只字不言,双眼中迸射出尖锐的目光,几乎可以穿透人心。他那沉默中刺骨心寒的冷漠直惹得陆蓉蓉一阵惶恐,心里像被猫抓一样慌张。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儿啊!难道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骨肉?这么不在意蓉蓉的身子?民间尚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难道你堂堂冰瀚国储君却这般无情绝意?”陆蓉蓉声泪俱下,好不悲凉! 叹了一口气,瑾有丝毫的无奈:“到现在,你还跟我演戏,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谈吗?” “演戏?您说蓉蓉在跟您演戏?上天为证,我陆蓉蓉要是对殿下有半点儿不忠必遭天打雷劈!”她冲口便发出血誓。 “你对我的情有几分几厘,我心里清楚。但你万不该以情字为借口行害人之举!今晚这事,你如何能自圆其说?深更半夜的,你跟跑玉儿寝宫里装神弄鬼,居心何在?”瑾字字铿锵,句句如刀。 陆蓉蓉激动之中也没细想,情急之下翻身起来,牢牢地抓着瑾的手臂。她将他宽大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哭诉道:“殿下,您摸摸,蓉蓉的心里没有半点害人之心!今夜之所以去公主房中,原就是想逗她玩玩儿。知道她好玩,爱稀奇,这才想到了这个招数。白日里,您和成王爷都把她捧在手心儿里疼着、宠着,我羡慕她,嫉妒她,更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好运。人说新婚燕尔,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侍妾陪在殿下身边儿的时间尚不及那个小公主十分之一。我千辛万苦的去接近她,只是想多一次与您偶遇的机会,难道这都有错儿吗?” “若要接近她,多的是机会,还用晚上装鬼吓人?”瑾嗤之以鼻。 “无论您信不信,蓉蓉我指天发誓绝没有害她之心。再说了,我若想害她,还用得上亲自动手吗?”陆蓉蓉眼中的泪,不知是酸涩,还是淡而无味的白水?她脸上的痛,是真,又是假? 瑾扯了个不算笑容的笑容,说是怒容还稍显恰当一些:“你终于说出来了?终于肯承认自己扮演的角色了?你今儿装鬼是假,想要借机终止你怀孕的假象才是真!” “我……”陆蓉蓉想要掩嘴却已来不及:“殿下,您这是何意?” “我一直在想,当初我奉命为珞筹措军粮,行踪乃是朝中首要机密。为了掩人耳目,我甚至舍官道而就水路,那等人烟罕至的地方更是不可能会出现你这个京都花魁!你当时说是出外游玩,试问为何去那般穷山恶水之地游玩?倘若我没猜错,那次粮船突沉、我湖中被困,你舍命相救并非是偶然。”瑾十分肯定的道。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说,你一直在利用我?”陆蓉蓉感觉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有了光彩。 瑾淡然一笑,有些自嘲:“我从不利用女人,更不会去猜忌一个对我舍命相救的女人。如若你知道适可而止,说不定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揭穿你,就冲着你对我那份情。可是你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你以为假装怀孕就能栓住我?你太天真了!” “假装?”陆蓉蓉感到背脊发凉,汗毛发直。 “有一种药,吃了它,太医可以把出喜脉!”他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陆蓉蓉凄楚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进宫?” “我心非石,对于一个将整颗心都给了我的女人,我不想让她落到歹人手中!”他有些纠结,看到面前泪水涟涟的女人,他不可能完全装作无动于衷。 瑾说得对,陆蓉蓉虽然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可是她对他的情却没有掺杂半点儿水分。如果说一开始的相遇时人为设计,那么之后的相见便是她向天祷告的成果。 “原来你对我只有怜悯?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难道我对你的情,就真的没有激起你心中丝毫的涟漪吗?”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对爱绝望的可怜人。 瑾转身想要离开,落了一句决绝的话语:“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救过我的命,更……” “殿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你除了那帮坏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留下的理由。 可瑾并不领情:“我说过,我不会利用女人去争取任何东西。你走吧,好聚好散。” 陆蓉蓉牢牢的抓住瑾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殿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您。我更没有帮过那些想要害您的人,之所以一直被他们摆布,只因一个您。我想要得到您的爱,想要借助他们的势力登上太子妃的宝座。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想过了。殿下,请您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爱您,只是想爱您!” 瑾惋惜的道:“我给过你很多机会说真话,现在晚了。” “殿下,求求您,别赶走我。我一出了这太芓宫就是死路一条,求您!”她什么梦都不想做了,只想安稳的度日。 “可是你不离开这里,别的人就会受到伤害!”瑾毫无商量余地的道。 “您是说那个小公主吗?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她,真的!我只是想让她离开太芓宫而已!”陆蓉蓉一心急,倒是说了半句真话。 ﹡﹡﹡﹡﹡﹡﹡﹡﹡﹡﹡﹡﹡ 035 惴惴不安 瑾终究还是没有留下陆蓉蓉,即使心中有丝丝的愧疚觉着对她似乎狠了些,但这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唯一能做的决定。玉儿虽然聪明,毕竟年少不经世事,他不能拿她去冒险。再者,陆蓉蓉留在太芓宫本身也不安全。 陆蓉蓉虽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也心知这里再无她的容身之地。别了情,断了爱,她只得跟着瑾的亲姐姐烟霞公主一起出了皇宫。之所以让烟霞公主亲自来接陆蓉蓉,瑾也是考虑到她的安全因素。她躲在长公主的轿中,想必不会有危险存在;至于她出去之后如何生计,善良的烟霞公主应该会顾虑周到。 烟霞公主的轿子刚出了宫门,玉儿便跑到瑾的书房,两只眼睛红彤彤,肿得像核桃,想是刚大哭过一场。 “太子哥哥。”她站在书房门口,扁扁小嘴儿,话语中还带着哭音。 瑾的心情也有些沉闷,没怎么听进去太傅的讲学,却清晰的听到了门口传来的细小声音。 “玉儿?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太子哥哥。”瑾几步跨至门口,蹲下身,用宽大的袖口替玉儿擦拭脸上的泪痕。 玉儿呜咽两声,猛的扑进瑾的怀中,胡乱的在他的衣服上擦鼻涕。 瑾看见玉儿的小头颅不停的在胸前晃动,又听见她细细的低咽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不觉提高了音调:“玉儿,有什么事你倒是给太子哥哥说啊!” “呜呜!太子哥哥,你凶玉儿!”本来就心情不佳的玉儿,一听见瑾的语气拔高,自然更加不依不饶了。她伸出小手就在他的怀中落下密密麻麻的小拳头。 瑾最听不得的就是玉儿的哭声,以往觉得她的哭声音量太大简直可以荼毒他的耳膜。现在呢,她的哭声倒是小了,他的耳膜是得救了,可他的心却揪着痛。 生怕自己再刺激到玉儿,瑾忙打发了来讲学的丁太傅,抱着玉儿坐在了书桌旁。他抓住她的小拳头,尽力压低了声调,和声和气的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会凶玉儿呢?太子哥哥是心疼玉儿。怎么一大早就哭鼻子?是谁欺负到咱们的小公主了?” 玉儿吸了吸鼻子,抽泣道:“哥哥们走了。” “咳,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玉儿要是想见哥哥们,赶明儿太子哥哥请他们来太芓宫,好吗?”瑾释然一笑,沈家五兄弟都是朝廷栋梁,每日走皇宫就跟走他们家的厨房一样,还不是来去自如的事儿? “可是、可是蓉姐姐也跟哥哥们一起走了!”原来这才是玉儿双眼通红的祸根。 瑾有些纳闷儿,按说玉儿跟陆蓉蓉的关系不至于那么亲密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因为有人离开而哭,他心里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玉儿别哭了,蓉姐姐是去陪烟霞公主玩儿的。玉儿不是很喜欢烟霞公主吗?怎么还不高兴呢?”瑾信口胡诌了个借口。 哪知,玉儿根本就不好蒙。她哇哇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道:“都是玉儿害蓉姐姐没有宝宝的!蓉姐姐也是被太子哥哥赶走的,因为蓉姐姐装鬼吓玉儿!” “是啊,蓉姐姐装鬼吓玉儿,是蓉姐姐不对。”瑾显得手足无措,他哪有安抚人的经验?特别是眼前的小不点儿,咳,她根本就不好蒙啊! 玉儿重重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理所当然的道:“可是玉儿也装鬼吓了蓉姐姐,玉儿就没有被赶走!” 瑾真是无言以对了。缓了口气,他才轻声对她道:“难道玉儿想被太子哥哥赶走?玉儿不喜欢和太子哥哥玩儿了吗?” “不,玉儿要和太子哥哥玩。可是玉儿也不要蓉姐姐被赶走!”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儿,看不清人性百态。在她单纯的世界里,错误当一视同仁,哪能让别人受罚,而自己免责呢? 瑾一边将玉儿紧紧的搂进怀中,一边锁起了眉头。他以为陆蓉蓉一离开,很多事就好解决了。然而现在看到玉儿的泪,听到她的哭诉,他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是他在她单纯的世界中抹上了一袭阴影。 直到现在,瑾才终于明白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是玉儿,她是他摆在第一位想要考虑的对象。既如此,不论是她的人身安全,还是她的内心世界,他都应该保护。陆蓉蓉此番一走,虽然是秘密跟着烟霞姐姐离开,但那些人很快就会知道内幕。到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会迅速的暴露在阳光下。没有硝烟的战火一旦在太芓宫内蔓延,玉儿会不会成为别人报复他的工具? 不,玉儿只是个小孩儿,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他不得已而收下的一个包袱,她是母后强塞给他的包袱。不明就里的人应该不会打她的主意吧?再说了,这也挨不上啊!她应该不会进入歹人的视线中,不会的! 瑾一次次的为自己找理由,希望找出一千条理由证明玉儿不会被波及。他也试过一千种说辞,想要说服自己和玉儿关系不大。可是现在玉儿在他怀中每每抽泣一次,他的心也随着抽泣一次。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迟钝,如今才辨出其中关联,别的人也现在才辨别出来吗? 不行!玉儿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那么她应该去什么地方?宫中还有谁对她是绝对无害的?母后,不可!母后虽然疼玉儿,但后宫硝烟味儿十足,说不定更危险。珞,不行!玉儿本来就粘珞粘得紧,这下要是去了成王府,指不定…… 那要怎么办呢?对了,宫中不行,玉儿可以回宰相府啊!宰相府内,沈家五兄弟看着,玉儿就是想要出什么事都难。 “玉儿别哭了,太子哥哥这就陪你一起回家去把蓉姐姐接回宫。”他突然起身,神色肃穆的吩咐外面值守的太监:“备轿,去宰相府!” “太子哥哥,我们真的要回家吗?”玉儿一听说回家可高兴坏了。 “是,回家。太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玉儿?”瑾点了点玉儿的小鼻头,看见她笑,他的脸上也浮现了几丝笑纹。只是,缘何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但愿是他杞人忧天! ﹡﹡﹡﹡﹡﹡﹡﹡ 036 横生枝节 瑾心里只顾着把玉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却忽略了陆蓉蓉那边儿。虽说先前为了安抚玉儿而撒了个小谎,但此番去宰相府会不会与陆蓉蓉撞个正着?对于陆蓉蓉,他只能说抱歉了,他可不能让她再出现在玉儿面前。即使她没有害玉儿的心,她背后的人也会有。 怕就怕,到时玉儿看见了陆蓉蓉之后死活不让她走怎么办?瑾开始了有担心,心里莫名的有股心慌。都怪先前考虑不周,应该先确定烟霞公主那边把陆蓉蓉安排妥当了,他再带玉儿回家才算合适。 “太子哥哥,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家啊?”玉儿想家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好几个月了呢。 玉儿的话打乱了瑾的神思,他反射性的侧过头,看见玉儿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他在她乌黑晶亮的眸子里发现了缩小版的自己。突然有些感动,说不出为什么,但很强烈。 宫里那么多人宠着她,母后、父皇,还有珞,甚至其他的一些公主皇子。可是她独独最粘他,是对他有特别的感情吗?抑或是纯粹只是偶然?几年之后的她还会这样粘着他,还会用她甜甜的嗓音追着他喊他‘太子哥哥’吗?瑾不免神游起来了……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玉儿见他一直盯着她,好奇的问道。 瑾‘哦’的一声,露出了个笑颜,轻声道:“如果很久很久都看不到太子哥哥,玉儿会想念太子哥哥吗?” 玉儿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眼睛,翘翘的睫毛扇了又扇,灵活的眸子转动了好几圈,才偏着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很久很久都看不见太子哥哥啊?太子哥哥不和玉儿一起玩儿了吗?” “因为太子哥哥有事,不能带着玉儿,玉儿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哦。过段时间太子哥哥就来接玉儿回宫好不好?”瑾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儿啰嗦了。虽然知道玉儿在宰相府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了,谁会把坏事儿瞄准一个小女孩儿?可他总是放心不下,心里总是隐隐的发着慌。 玉儿听说有很长时间见不到瑾,心里有点儿郁卒。她低着头,努了努小嘴儿,小小声声的道:“太子哥哥还是不喜欢玉儿,对不对?太子哥哥不想和玉儿玩。” 瑾看着开朗活泼的玉儿突然变得像个可怜虫,非常不忍,赶忙道:“太子哥哥怎么会不喜欢玉儿呢?过不久,太子哥哥就来接玉儿,好吗?” 本以为玉儿会张着一双期盼的眼眸追问他什么时候接她回宫。他都已经想好了答案,一个月,一个月足够了。 谁知,玉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掀开了轿子的幕帘,一改先前的苦瓜脸,笑嘻嘻的道:“太子哥哥你看,那就是狗娃子他家,他家好多古董。上次他送了我一个翡翠扳指,绿莹莹的,好漂亮呢。” 狗娃子?这叫什么名儿?一听就是祖宗八代没读过书的文盲才会取这等名字。 瑾略微拉直了脸,皱皱眉头,责怪的道:“玉儿是姑娘家,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嗯嗯,玉儿知道,无功不受禄。”玉儿点点头,随口应承,但目光还盯着街对面狗娃子家的大宅院。 “对,玉儿乖……” “可是玉儿有教狗娃子习字啊,所以狗娃子的爹爹说玉儿受之无愧。”玉儿打断了瑾的话,越说越兴奋:“太子哥哥,你看,狗娃子在那儿,就是那儿,他肯定是去我家。” 瑾好奇的望了出去,果然离那所大宅院不远处,有一个高高瘦瘦的清秀男子正往宰相府走。难道那个男人就是玉儿口中的狗娃子?他还当那个所谓的狗娃子跟玉儿一样是个小不点儿,搞了半天人家已经是大人了?哼!什么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居然跟个小女娃儿一起玩儿! 瑾别扭的在心里把那个狗娃子批了个一无是处,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大男人也跟玉儿那个小女娃儿一起玩儿! “狗娃子!狗娃子!我在这儿!”玉儿的小头颅伸向轿子外,就直冲着那个清秀男子喊。 瑾赶紧将玉儿的头扳进来,又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生气的道:“玉儿是大姑娘,怎么能当街喊一个男人呢?那个就是狗娃子?他多大了?” 玉儿‘呜呜’的嚷了老半天,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哼哼!讨厌的太子哥哥,居然敢让她憋气! 瑾见玉儿缺氧而通红的小脸儿,立即松开手。虽然有点儿心疼她,但想到她随便跟个一个男人玩儿,他就生气! 他口气生硬的道:“玉儿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一起玩儿,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哼!真是莫名其妙!沈大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元老,沈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能让自家小姐随便跟外面的男人一起玩?” 瑾一生气就忍不住骂起了玉儿的爹爹。 “太子哥哥,不准你骂爹爹!”玉儿昂起头,维护着自己爹爹。 瑾伸出大手,严厉的道:“那个扳指呢?交给太子哥哥,我让别人送还给那个狗娃子!” “太子哥哥凶人!太子哥哥坏坏,玉儿不理太子哥哥了!”她哪里受得了瑾凶神恶煞的样子?双手双脚并用,就在轿子里闹腾开来。 眼看即将追上前面那个名叫狗娃子的男人,又见玉儿不依不饶越发的叛逆,未免一会儿她真的叫住狗娃子,瑾急忙吩咐:“落轿!” 正在瑾得额头冒汗,不知如何安抚玉儿时,珞正巧赶来。 珞也是一大早便去太芓宫找玉儿,听侍卫说瑾带着玉儿回了宰相府,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他本来还在琢磨要怎样才能让瑾答应玉儿去王府住?既然瑾打算将玉儿送回宰相府,那就是不希望玉儿在太芓宫打扰了。既如此,瑾应该不会反对让玉儿跟着他去王府吧? ﹡﹡﹡﹡﹡﹡﹡﹡﹡﹡﹡﹡﹡ 037 太子吃瘪 “吁……” 棕色大马横亘在华丽的宫轿之前,一身素白功夫装的珞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越发的显得他身康体健。 “臣弟见过太子皇兄。”珞对着停在路旁的轿子恭敬的施礼,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瑾闻声掀开幕帘,看到干练俊朗的珞,眉间微微的有了褶皱。他闷闷的吐了一口郁气,这还是第一次他不希望看见珞,以往每次见到珞他都会面露喜色。 瑾没有下轿,只在轿内支应了一声:“珞无需多礼。有什么事吗?” “臣弟是来接玉儿去王府的。”珞也不拐弯抹角,他并不认为瑾会阻拦。 瑾抱着玉儿的手有一瞬的僵住,他想一口回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遂只得假装未闻,继续跟玉儿周旋:“玉儿别闹,珞哥哥来了。” 玉儿一听说珞哥哥来了,好似找到了救生符一样。几番挣扎之下,她脱离瑾的掌控,小头伸出轿子,猛朝珞挥手:“珞哥哥,玉儿在这里!” “玉儿可愿意跟珞哥哥去王府住?”见玉儿如此欢迎自己,珞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里多了些快乐的元素。 “嘻嘻,珞哥哥有骑马来哦!玉儿要和你一起骑马!”玉儿看见轿子前面的棕色彪悍大马,高兴得手舞足蹈。 瑾生怕张牙舞爪的玉儿从宽大的轿子里摔下去,忙把她拎回来,佯怒道:“你想摔下去是不是?” 一个是对自己好言好语的珞哥哥,一个是对自己略加责备的太子哥哥,玉儿自然会完全偏向珞哥哥那边了。 “呜呜,太子哥哥好凶,玉儿不要太子哥哥!”玉儿一面死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出瑾的控制,一面可怜兮兮的对珞道:“珞哥哥,玉儿要骑马,玉儿要骑马啦!” 珞看见玉儿那委屈的样儿没来由的心一揪,有点儿小埋怨瑾的粗鲁。他很想上前去将玉儿抢过来,但毕竟太子身份高自己一层。虽说是亲兄弟,但礼教规矩不敢忘,他只得为难的望向瑾。 瑾心里一口闷气直盘旋,扰得他神经错乱。为什么玉儿每一次看见珞就会无条件的倒向珞那边?难道他这个堂堂的太子爷还抵不过一个亲王?不过话又说回来,珞的确很优秀,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纵然他是太子也不能轻视这个出类拔萃的兄弟。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越看越觉得珞有点儿碍眼了?瑾没有心思理会珞,只对玉儿道:“玉儿听话,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太子哥哥凶玉儿,玉儿不要坐轿子!玉儿要骑马!”说着就想冲出轿子。 瑾慌忙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玉儿捞过来,责怪道:“你再这样任性,太子哥哥不带你回家了!” “玉儿不要太子哥哥带!玉儿要和珞哥哥骑马去!”越是小的人,越是吃软不吃硬。可惜瑾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玉儿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她对着珞高声呼救:“珞哥哥救命啊!太子哥哥仗势欺人!” 敢情她这次又换了个新词儿?不过还是一样的难听。瑾的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了,厉声对玉儿道:“你若再不听话,我这就领你回西苑,关你十天半个月的禁闭!” 瑾不说还好,他这一说,以往他对玉儿的那些个小坏一股脑儿的全朝她的脑中涌来。这下,她是死活也不要跟他同轿了。 “哇呜呜!哇呜呜!太子哥哥坏人!珞哥哥见死不救!呜呜,玉儿都不理你们了!”她还真会胡诌,冷不丁儿的连‘见死不救’都用上了。 珞其实老早就想出手了,只是碍于瑾的面子,他实在不好行动。然而听见玉儿的哭声,万般不舍的他把心一横,凑上前去:“皇兄,就把玉儿交给臣弟照顾吧。我那王府着实冷清,还盼着玉儿去热闹热闹。” 瑾闷闷的想着:王府冷清?他的太芓宫还不照样冷清?偌大的太芓宫除了他这个主子,底下清一色的都是奴才,连个说真话、聊天儿的人都没有。 瑾占有性的搂过玉儿,将她紧紧的护在自己怀中,才状似无奈的对珞道:“玉儿想家了,让她在家里呆上一段时日再说吧。” 珞感觉到瑾的不情愿,却没有深究缘何,只当是瑾怕皇后那边儿怪罪,遂道:“母后将玉儿交给皇兄,皇兄却私自将她送回家,一定会引起母后不快的。倒不如让玉儿呆在王府,一来可以让母后随时见到她,二来也好让我那冷清的王府活络活络。” 听见珞说得头头是道,瑾无以反驳,只得打起了拖延战术:“玉儿硬吵着要回家见爹娘,等她跟亲人见了面再说吧。” “珞哥哥!珞哥哥!玉儿要骑马!”玉儿趁着瑾和珞两人舌战之际,灵活的自瑾的怀中溜了出来,横冲直闯的就要下轿。 “玉儿,小心!” 瑾和珞两兄弟同时出声,步调那叫一个整齐! 珞矫健的身体在半空划下一道完美的白色弧线,转瞬之际已经抱住了玉儿。 瑾由于轿内空间限制,虽然也利落的伸出手,却还是晚了珞一步。眼看着玉儿在珞的怀中溢出‘咯咯咯’的轻快笑声,瑾只好收手,一张脸纠结得厉害,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 038 首次较劲 珞紧紧的抱着玉儿,看到她如花的笑脸,很甜,很纯,也很美,遂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 自从第一日玉儿和瑾在城门口迎接他回宫开始,他便总希望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连他都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渴望。许是久经无情的沙场,内心深处那扇纯真的大门紧闭太久,现在他也想重温儿时的纯真和无邪? 玉儿机灵,纯真,善良又活泼开朗,就似一盏不灭的明灯,温暖的发出耀眼的光照耀着周围的人。所以,珞想要玉儿留在身边,且不用对付别人的严肃去对待她。短短几日,他果真便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对之呵护备至。 “珞哥哥,快点儿,我们去追狗娃子,他就在前面。”玉儿望了望前面,已经没有了狗娃子的人影儿,显得很焦急。 珞的嘴角不由细微的抽搐几下,忍住笑,将玉儿的头掰过来,让她的小脸儿正对着他,这才轻柔的道:“谁是狗娃子?” 瑾本以为按照玉儿往常粘他的程度来看,即将到来的分别一定会让玉儿泪眼婆娑。之前他甚至还在考虑,琢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安抚住舍不得他的玉儿。现在看来,他先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玉儿对谁都是同一副热情样儿! 瑾一边放射灼热的目光扫向珞那双紧紧箍着玉儿的手臂,一边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了玉儿和珞两人的对话,‘狗娃子’三个字就像一阵强力冷风嗖的灌进他的大脑。一个珞,就已经让他如临大敌了,还来一个男人?那不是添乱吗! “玉儿乖,跟太子哥哥到轿中去。”瑾又一次施展先下手为强的战术,趁着珞一门心思的盯着玉儿等待她的回答时,一把便将玉儿给抢了过来。 珞惊愕的看着瑾,搞不懂今天瑾是怎么了? 瑾看出珞的疑惑,也察觉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点儿幼稚,活像跟人抢什么宝贝一样。为了掩饰他方才的尴尬,也为了不让玉儿单独跟着珞骑马回相府,他赶紧对珞道:“骑马风大,玉儿今日穿得单薄,小心着凉了。既然你来了,索性咱们三人同乘吧,正巧我还有些政事要听听你的看法儿。” 话一说完,瑾立马将?br /gt; 火辣小小妃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8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8部分阅读 将玉儿放进轿中,自个儿则堵在了轿门口。这下玉儿想溜也没法了。 既然瑾以政事为由头邀珞同轿,珞岂有不从之礼? “珞哥哥,马儿呢?玉儿要骑马!”玉儿见珞也上了轿,担心珞的那一匹烈性宝马走失,急慌慌的就想伸出头去看个究竟。 珞做到玉儿旁边,笑道:“玉儿别急,这马有灵性,它会跟着我们一去走的。玉儿很喜欢珞哥哥的马?” “嗯嗯,那匹马儿跑起来好快,玉儿喜欢!”玉儿想到那日骑马勇闯太子寝宫的一幕,一双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那叫一个开心。 瑾见玉儿那样开怀,心中却郁闷得很,这个小鬼头是故意气他的么?先前跟他鬼哭狼嚎,珞一进来就笑得像捡了几千两黄金! 珞心中不似瑾一般复杂,只是单纯的喜欢玉儿那样的笑,笑得纯洁,笑得不染尘埃。他破口而出:“等玉儿再长大点儿,珞哥哥就把那匹马送给玉儿,好不好?” 话一说完,轿中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瑾一脸奇怪的看着珞,不解爬上他的眉梢。那匹棕毛宝马是珞的心肝儿宝贝,陪着珞南征北战,早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往常,宫中皇子们也曾想试上一试传说中所谓的千里马,甚至父皇也曾有过这样的意思,却都被珞婉拒。为此,珞还顶了个‘冰瀚国最高傲’的名号。没曾想,现在他居然要把那匹马儿送给玉儿? 珞也为自己刚才的念头所震慑,那匹马是他的朋友,他鲜少这样对它不敬将它随便易主的。 “真的吗?珞哥哥真的要把它送给玉儿吗?”玉儿的眼前冒出了无数颗闪亮的小星星,那个兴奋样儿就甭提多夸张了。 瑾也认真的望着珞,眸子里却不是兴奋,显得格外深沉。 对于自己说出口的话,珞向来是言出必行,遂道:“当然。等玉儿长到十四岁,珞哥哥就把那匹马儿送给玉儿。” “耶!耶!耶!”玉儿像个冲天炮,一惊一乍的,转头就重重的在珞的脸上啵了一下:“啵!珞哥哥最好了!” 珞趁机将玉儿搂在怀中,声音是从没有过的轻柔:“瞧你高兴的。” 瑾冷冷的瞅着玉儿在珞脸上印上的口水,心里像被针扎一般,他一边伸手去抱玉儿,一边责备的对她道:“玉儿,你是姑娘家,应该矜持点,不能这样随便。” 哪知,这次珞学乖了,他死死的钳住玉儿,瑾没能如先前几次一样将玉儿抢走。 “皇兄,不碍的,玉儿还小,不懂事,臣弟并不介意。”珞手里抱着小美人,口里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一个‘爽’字了得? 瑾整个一张大便脸,心里暗忖:你倒不介意,介意的人是我! 珞见瑾似乎不高兴,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对了,皇兄刚才说有政事商量,不知是何事?” 瑾没来头的瞅了眼在珞怀中得意忘形的玉儿,肠子都差点儿悔青了。以后,他再也不要这样三人同行,玉儿跟珞两人呆在一起,那是怎么看怎么别捏!今天他简直就是自找罪受! 胡乱找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朝事与珞交谈,只得期盼着相府的大门快点儿出现在眼前。 ﹡﹡﹡﹡﹡﹡ 039 轩然大波 鸟语花香,虫儿低鸣,郁郁葱葱的林子里空气清新,绿意盎然,宛若仙境。然而,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破坏了它原始的美好。 “找到那个女人了?”一个全身着血红袍子的男人背对着一群黑衣男子,出口的话语是不带丝毫感情的轻蔑。 红袍男人背后数十个黑衣人听罢他的话,均瑟瑟的低垂下头,异口同声的道:“烟霞公主已经将她秘密移送到了别处,属下们无能,请主人治罪!” “一群废物!”红袍男人转过身,铜罩遮面,只看得见他一双三角斜眼里充斥着戾色。 “属下们该死,请主人再给我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必将那女人带到。”黑衣人生怕红袍男人怪罪,连忙争取时间。 只听得红袍男子的铜罩中传来气流与金属碰撞的呼呼声,同时还有透过铜罩射出来的两束寒光。 黑衣人们将头埋得更低了,似乎是很怕红袍男子。 半晌,那红袍男子将大手一挥,厉声道:“不用了。既已事发,那个女人对我也就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至于灭口,那倒更不必了。依照太子的智慧,想必早就已经猜到她背后的人。” 黑衣人立即齐唰唰的将头抬起来,惊慌的道:“主人不怕太子留着她做证人?” “证人?这种翻天覆地的大事,岂能以一青楼女子取证?”红袍男子显得信心十足,根本就不把陆蓉蓉放在心上。片刻之后,他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太子。我已经得到消息,太子带沈玉儿回了相府。离了宫,没了大内高手护卫,倘若出点儿什么事便在情理之中了。” “这……”一群黑衣人显得很犹豫,刺杀太子?这可是一等一得大事…… 红袍男子厉光扫过自己的下属,阴声阳气的道:“你们这是怕了?” 黑衣人齐声道:“属下们早已是主子您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主人放心,我等绝对不辱使命!” 看着急速离去的黑衣人,红袍男子发出了邪魔的狂笑…… ﹡﹡﹡﹡﹡﹡﹡﹡﹡﹡﹡﹡﹡﹡ 眼看轿子就要到达相府门前,瑾立即吩咐轿夫:“走后门。” 珞明白瑾的意思,瑾是不希望闹出大动静,遂也不过问。 玉儿却不买账,直嚷嚷:“太子哥哥走前门,走前门啦!狗娃子一定在前门等玉儿!” 狗娃子?瑾脸色立即黑了大半,刚才光顾着珞和玉儿的互动了,还以为那个该死的狗娃子已经凭空消失了。难道他还在前门排着队? “快点!还不快绕道后门!”瑾加重了口气,命令式的对轿夫喊道。 相府很大,前后门相隔甚远。前门紧邻街巷,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可后门就不一样了,后门处于街巷的末端,时常少有人往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今儿宰相府后门居然没有一人把守,就连守门的人都没有,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住轿!” 随侍的李公公话音刚落,便见偌大的宫轿摇摇晃晃,震荡得十分厉害。 还不等李公公查个究竟,就见几个轿夫步调整齐,“哎哟”两声跌在地上。 “殿……” 李公公话还没完,华丽的宫轿中便已飞出三个身影。珞紧紧的将玉儿护在怀中,瑾宽大的身体挡在珞的前面。 “还不去叩门!”瑾一面洞悉四周,一面对呆愣的李公公厉吼。 珞谨慎的将急于探出头来的玉儿摁回自己的怀中,并以手臂遮挡住她的脸,这才严肃的问向瑾:“有刺客?” 瑾没有时间与珞讲明,只道:“你别管那么多,先带玉儿进府!” 珞没有推辞,锐利的目光往不停拍打着大门的李公公身上扫视了一圈,见大门仍旧紧闭,遂不假思索的抱起玉儿飞身越墙而入。 谁知,一阵乱无章法的箭雨骤然袭来,“咻咻”声就在玉儿的耳边绵绵不息。 由于被珞完全压制在怀中,玉儿的视线中除了珞的衣服布料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这样一来,耳中频频传入的利器划破空气的声响对于她而言便显得愈发的心慌。 玉儿敏感的觉得太子哥哥会有危险,之前珞哥哥不是曾问及‘刺客’二字吗?她一双小手紧紧的抓扯着珞胸前的衣袍,发出闷闷的声音:“珞哥哥,太子哥哥呢?” 珞想着先将玉儿放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他还得出来支援瑾。现在,他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来应付玉儿。 玉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小孩儿,知道事情的轻重,因此也不言语,只是心里跳得厉害,似乎有一种恐怖的阴影弥漫心中。 进得内院,映入眼帘的是倒了一地的相府护卫,珞深知情况紧急了。事不宜迟,他纵身跃起直奔相府前厅。 谁料,珞的身后,本已倒在地上的一名护卫搜然翻身而起,五指一撒,闪着白光的飞镖箭速运行,目标直指珞的颈项。 珞对于兵器的超强敏锐力使之及时察觉到了异常,嗖然转身,身体灵活的在空中划下一圈半弧,灵敏的反应力成功让他躲过了一劫。 “咣当!”那支飞镖没有击中目标,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碰击之音。 那名护卫一脸的横肉,两只比死鱼眼更泛白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珞,捏着剑柄的手发出咯咯的响声,看起来十分彪悍。 珞如鹰目般精锐的目光巡视着周遭的一切,聪敏的双耳仔细辨听着所有细微的声响。 “唰!”的一声,珞腰间的细长软剑已经握在手中,脸色难看之极,如同夺命的撒旦。右手一扬,煞亮的软剑发出令人胆战的沙沙声。他薄唇微勾,沙哑的声音中有着难以忽视的杀气:“谁派你来的?” 那个假护卫也不出声,先前暗算不成,现在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他迅即伸手摸向腰间,一盒发着寒光的锋利小飞镖立刻暴露在阳光之下。 珞一面紧紧的护住玉儿,一面舞动手中的轻便软剑。却不知,危险不止于此…… 只听得“咣当”声不断,一只只飞镖似跳动的小鱼,在半空中翻起白色的浪花。 猛然间,珞的耳廓动了动,异动传来。他旋身躲避,却正好中了敌人一计。 “玉儿!” ﹡﹡﹡﹡﹡﹡﹡﹡﹡﹡﹡﹡ 040 英雄有情 珞武功修为极高,对付几个不入流的小毛贼本是小菜一碟儿。可身边跟了个玉儿,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不怕刀兵相向,却下意识的担心着玉儿的安危。人说‘无欲则刚’,以往他无欲无求,只有一腔报国热忱,所以能屡战屡胜。现在心中有了计较,有了担心,对于敌人来说就有了致命的攻击点。 那个假护卫不是瞎子,几番对阵下来,他虽明显处于弱势,但却已经琢磨出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因素:欲制服珞,必先制服他怀中的玉儿! 假护卫那泛白的死鱼眼印上了凶光,眼角浮现深深的鱼尾纹,纵横交错的鱼尾纹编制出一副邪恶的表情。他反攻为守,步步后退,只是口中吹起了怪腔怪调的口哨。那口哨虽轻,却似金属摩擦一般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响。 看着对方奇怪的反应,珞警觉到情况有变,下意识的将玉儿护得更紧了。 玉儿躲在珞的怀中,珞强大的力道作用下,她和他的衣袍密切贴合在一起,连半丝缝隙都没有。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肺部已经极度缺氧,耳中还传来沉闷杂乱的耳鸣声。 许是不透气的缘故,她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直到令她头昏脑胀。现在的她看不见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也听不到周遭所有的声响,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仿佛不受控制的在空中起起落落,一会儿飞上高空,一会儿又跌落地上,反反复复。 珞还在和对手浴血奋战,却不知怀中的小人儿已经受不了窒息而设法逃离。就在珞一次三百六十度旋身转换的当口,玉儿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 “玉儿!” 珞眼疾手快的一个下翻,伸出双手去接住不停下坠的玉儿。却不知,就在这个时候,背后数箭齐发,锋利的箭头早已将目标对准了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儿! “咻咻……”两只白铁烙头的箭支与空气划出激荡人心的音符。 珞身子一转,用宽阔的胸膛为玉儿竖起了一座坚实的壁垒。接着,他向上腾空,双脚后踢,以脚掌为盾把来箭反挡回去。 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珞还来不及庆幸自己刚才顺利挡回了暗箭,前方已经有了新的威胁! 假护卫眼观珞分身乏术,趁虚而入,手中一只毒镖撒出,不偏不倚往玉儿后背而去…… 老虎也有打盹儿时,更何况现今数敌当前?珞连连为玉儿挡下几次祸患,唯独这一次没有成功! “玉儿!你怎么了?”珞的声音里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恐慌,还有心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平生第一次,珞胃里发酸,心中带痛,浑身发凉;平生第一次,他那锐利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薄雾;平生第一次,他胸口的呼吸不再平稳,焦虑和烦躁代替了他一贯的从容与不迫…… 一口鲜血自玉儿的嘴角溢出,那刺目的红,是如此的拨动人心。 “玉儿!你说话啊!”珞如同受伤的猛兽发出响彻云霄的凄楚嘶吼,那夹杂着万种情愫的痛苦嚎叫谁人堪受? 玉儿爱哭爱笑,但此时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她秀气的眉头轻轻隆起,已经没有力气言语,却不忘给了珞一个慰藉的轻笑。那样的笑,如同清风一般柔和,又如璀璨夺目的烟花一般绚烂,更似昙花一样短暂。 “玉儿!你别吓珞哥哥!”珞猛力的摇晃着怀中的玉儿,泪水早已模糊了他那仿佛深潭一般捉摸不透的黝黑眸子。 玉儿小小的身子在珞强力的摇曳下,就似散架的泥偶找不到神形。 珞颤抖的大手试探着想要挨近玉儿的鼻孔,想要探探她的鼻息,可每每即将探上去又缩回来。呵,这个见证过无数生生死死的疆场战将,竟也害怕起生死来了么? 敌人见珞处于深深的悲痛之中,便觉时机成熟。那假护卫邪笑一声,掏出仅存了几支飞镖掷向珞。躲在暗处的弓箭手也不再怕珞出神入化的功夫,更不再顾及身份的暴露,“唰唰唰”的发射着箭支。 珞头一偏,身子一动,五指轻易夹住对方射来的飞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回去。转瞬之间,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护卫便已不省人事。 珞俨然成了一只被激怒的老虎,朝那些射暗箭的敌人发出催命的怒吼:“敢伤本王的人!本王这就叫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发怒的人是可怕的,发怒的英雄更是恐怖的! 只见得,珞手上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以蛇形之状在空中游移;只见得,他素白的衣袍在空中绽放出纯洁的花束;只见得斑斑殷红抛洒大地…… 片刻之后,地上已是哀嚎连连! 玉儿已经了无声息,恍若沉睡的仙子,那样的与世无争,那般的淡雅娴静。 看到玉儿嘴角的殷红,触碰着心中难掩颤动,珞这才发现玉儿之于他,不仅仅是一个小妹而已。 “玉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能!”珞抱着玉儿急速往相府正厅而去。 ﹡﹡﹡﹡﹡﹡﹡﹡ 才貌倾世 041 揪心之痛 “来人!宣太医!”珞的咆哮声如同轰天炸响的惊雷又急又猛。 相府内,迈着小碎步款款而动的婢女只看见一道白影从身边闪过,根本辨不出来者何人。 珞来相府的次数不多,对相府十分陌生,未免延误玉儿的就医时机,他大手一伸抓了个不明就里的婢女,大喊道:“跑什么跑!还不快去宣太医!小姐的闺房在哪儿?” “太、太、太医……”小婢女看到珞狰狞肃杀的表情早就吓掉半条命了,哪里还能说出完整的话语? 看到惊慌失措的婢女,珞气的七窍生烟,吼道:“你们小姐的闺房在哪里?” 那小婢女上下两排牙齿磕碰得厉害,发出杂乱的磕牙声,再配上她放大的瞳孔,惊吓过度的样子活像是见到了索命阎王。良久,她才瑟瑟作抖的指了指东南方。天啦!世上怎会有这等凶悍之人? 珞将吓得呈现呆愣状的婢女一甩,心急火燎的往东南方而去。 烟霞公主原本在回廊里歇息,突然发现府中异常的热闹,又听到熟悉的咆哮声,心里不由一颤。她料想必是出事了,遂赶紧循声而来。 “珞?你怎么来了?啊!玉儿受伤了?”烟霞公主惊愕的看着飞速而来的珞,问候的话刚出口,又见珞怀中不停淌血的玉儿。 “快宣太医!”珞只有这句简短的话语。 烟霞公主还是第一次看到珞这样慌张,不敢迟疑,赶忙去张罗一应所需。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几个相府的专用郎中疾步而来,放下药箱便着手检查伤口。 一个大夫拔下玉儿背上的轻巧飞镖,伤口处血红的液体立即喷溅而出,吓煞了屋内众人,也揪痛了珞不甚平静的心。 大夫们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伤口的血给止住了,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普通的伤口怎会让玉儿昏迷不醒。 “伤口不在要害,为何会昏迷不醒?”珞受不了那些慢郎中,还不等他们查出结果,率先开了口。 大夫们也在疑惑此事。一开始他们想到的是中毒,可伤口的血液并没发现有毒素的症状,甚至血液也没有变色,还是那样殷红。沾了点血,用银针试了试,没有反应。 “她到底怎么了!”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玉儿有个闪失。偏偏跟前的郎中又查不出丝毫病因,难怪他会发狂了。 烟霞公主见大夫们都给吓得慌了神,连忙安抚珞:“珞,你先别急,让大夫们好好瞧瞧。你身上都是血,先去换身儿衣服,兴许一会儿她就醒了。” 珞恍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儿背上的血红伤口。 “本王断定她是中毒!你们快去查清所中何毒!”珞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不忍活泼可爱的玉儿变得这样安静。 烟霞公主怕珞当场发飙,忙转移了话题:“珞,怎么是你陪着玉儿回来?不是说瑾会带玉儿回来吗?” 瑾?谨一早是临时决定带玉儿回相府的,为何烟霞公主会知情?还有,今日相府守卫竟然如此薄弱,沈家五兄弟也不见了踪影,难道事情远没有现在所看到的这样简单? 珞眼中充满质疑,却没有开口询问,眼光又往玉儿苍白的脸上瞥去。 烟霞公主从珞的表情中读出了端倪,忙道:“糟了,瑾可能有危险!来人啦……” “他就在后门!”珞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玉儿。听到烟霞公主的惊呼,他这才想起相府外面还有一个急待支援的太子瑾。 珞摸了摸腰间冰凉的软剑,又收回了刚刚迈出的右脚,内心进行着剧烈的拉锯战。他很想前去解救他最亲近的兄弟,却又放不下眼前徘徊在生死线上的小人儿。不过,珞向来果断,就算犹豫迟疑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眨眼之后,他做了决定:瑾的身手,他信得过,对付几个毛贼还绰绰有余。 珞恢复了镇定,不再去干扰大夫的诊治,远远的退到一旁,静待玉儿醒来。 正在这时,一团明黄的阴影嗖然降临,还不等众人反应,便听得房内响起了高亢的嗓音:“玉儿!” 一阵疾风扫过,待几个大夫看清时,瑾已经稳稳的坐在了玉儿的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玉儿怎么样了?伤着哪里了?”瑾瞪大了一双厉眼,眉头高耸,声音大得骇人,一手便扯住一个倒霉的大夫。 看到瑾一副想吃人的模样,屋内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瑾颤抖的手拂过玉儿秀气的眉,禁闭的眼,小巧的鼻子,最后落到嘴角残留的殷红上。捻起一滴半干的血滴,他感到指尖上似烈火灼烧般滚烫。本以为将玉儿送回相府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可惜他错了,只要那些余孽一日不除,玉儿就一日存在危险! 玉儿跟了他这些日子,他连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对她是何等的宠溺?没想到,居然有人这般不识好歹的去伤害她,他会让那些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瑾,你先别急,让大夫们看看再说。”烟霞公主无奈的叹口气,怎么这兄弟二人一个德行?先是珞发了一阵狂,现在又轮到瑾了? 珞很能体会到瑾现在的慌乱,忙对他道:“皇兄,以臣弟看,玉儿这是中毒所致。至于是什么毒,还待大夫们细查。” “那要等到何时?玉儿能撑得过那么久吗?”瑾急切的口气中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正巧,这个当口那几个一直不开口的郎中发话了:“启禀太子殿下,小姐所中之毒为番邦小国所特有的‘六日红’。乃是根据毒物相生相克的原理配置,几种毒素混合一起形成一种新的毒素。中了此毒,不会令伤口变色,一般的银针根本测不出有毒……” “住口!拣重要的说!” 珞和瑾像是排练过一样,异口同声的吼道,连节拍都丝毫不差。他们耐性丧尽,再也不愿意听那些废话,只想知道解药在哪里? 烟霞公主被瑾和珞两兄弟的阵仗给吓了好大一跳,更何况是地位卑微的大夫们? “是,是……”大夫们点头哈腰,惶恐至极。 “既然查出了毒因,还不快快配置解药!”两只吃人的老虎又开始发威了。 “咚咚咚!”几个大夫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回殿下,解药由一品红、马蹄莲、夹竹桃、铃兰、毒箭木、钩吻,六种剧毒植物按比例配置而成,需根据中毒者所摄入毒药之药量而精确配置解药。稍有不慎便会令中毒者心神错乱,神智全无。” “心神错乱?神智全无?”瑾喃喃的念着,声音出奇的轻柔,让人毛骨悚然的轻柔。 珞的心跳也加快了好几拍,皱眉朝大夫们质问道:“神智全无当作何解释?”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艰难的道:“就是民间俗称的‘失心疯’。” 失心疯!这就像是一团凭空罩下的阴影笼罩在相府…… ﹡﹡﹡﹡﹡﹡﹡ 042 梦牵两世 这是哪里?漆黑冰冷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缕亮光,没有半丝温暖,更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连天地都已经混沌不开。 一帘黑幕掩盖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让人窒息的恐惧。 玉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一般,胡乱在黑暗中穿梭,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游移在黯淡无光的世界里。身子很轻、很轻,轻得令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就似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不知何处是归宿? 她想呼救,她想停下来,奈何身不由己。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呈现放射状的圆柱形光亮。那光如同强力的吸盘将玉儿飘渺的身体迅速吸了进去。 小小的光柱骤然幻化成五彩缤纷的世界,有人流如织的街巷,有川流不息的车道,还有纵横盘旋的立交桥;有气势恢宏的建筑,有璀璨夺目的霓虹灯,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拖着长尾巴在崇山峻岭间蜿蜒而行的火车,有在平坦光洁的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轿车,还有与蓝天白云为伴一闪而过的飞机。哦,这是那个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刹那间,画面跳转,变成了古色古香的街道,有手持折扇缓步而行的文人公子,有挎着竹篮挑挑拣拣的乡野村妇,有坐着花轿、盖着盖头的新婚娘子;有马蹄阵阵,有车辕滚滚,还有御辇游行。哟,这是一派盛世的冰瀚国。 置身于光柱之中的玉儿,对于眼前缭乱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她感到身子骤然暖了,就像偎进了暖炉;视野也宽了,小小的一束光柱囊括了她两世的记忆。 杂乱的思绪慢慢的在她脑中系统化,一层层的脉络渐渐的梳理整齐。 当那束光亮从她眼前消失之时,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沈玉儿,已经活过两世。繁华的二十一世纪里有她二十年的回忆;娴雅的冰瀚国有她十一年的美好片段。 犹记得,当她上一世的生命消亡时,她见到了阎王。阎王告诉她,她的命运轨迹应该是在古代。因此,阎王决心将她的命运归位,让她重生。那时的她,沉浸在被人背叛的阴霾中,满口的仇恨不消。 可现在,她已经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但‘仇恨’二字却已经早早的远离了她。那个先进繁华的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往,令她牵挂留念的人都生活在了冰瀚国。冰瀚国里有宠爱她的父兄,更有任凭她无法无天的太子哥哥,珞哥哥,还有父皇、母后…… 只是有一点令她费解:当初阎王不是说,要让她寻得一世的真爱吗?可在她过去十一年的世界里,根本还不曾明了‘爱情’二字的真正含义,为何会让她现在便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难道阎王口中,她的真名天子是太子哥哥?抑或是珞哥哥? 不对!她很清楚自己心中真的还没有爱情进驻过,不管是太子哥哥,还是珞哥哥。 算了,不用去纠结那些没有用的东西,现在的她已经是众星拱月,亲情环绕,何必一定要爱情的滋润呢?况且,她年纪尚小,还不到考虑这种复杂问题的时候。 过去十一年的天真无忧让她明白,单纯快乐的生活是多么的可贵。如今知晓了自己是个穿越女,有了异世思想的进入,她或许已经不再单纯,可她仍旧想保留那份纯真。从今以后,她的思想虽不止十一岁,但她仍然会做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女孩儿,就让自己随着年幼的身体一起快乐成长吧!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有机会用一颗成熟的心去感受儿时的天真?她该庆幸的。 玉儿不觉笑了笑,能活两世,她心里美滋滋儿的。穿越?呵呵,想不到自己也能有这等荣幸,感觉还不错啦。 或许,也不全是穿越,她的意识和身体都是自己的;她也并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感觉自己仍旧是完整的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存而已。她就当自己移民好了,一下就移民到古代,哈哈哈,真爽! 可以说,两世的沈玉儿都是她。沉着冷静的沈玉儿是她,天真聪明的沈玉儿也是她,不过是分属于她人性的两个层面而已。呼啦啦,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面,以后一定要善加利用啊!什么样的人生才算精彩?这就是以后她要探讨的问题啦! 想想闲适的古代生活,没有现代大都市的喧嚣,没有朝九晚五的激烈竞争,真是个很让人惬意的地方。 人生哪有那么多仇恨和纷扰?快快乐乐的生活比什么都强。这一次,她要彻彻底底的活出自我,活出风采! 试想一下,她沈玉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头脑聪明是一流,再来点儿现代先进思想、超前理念,哈哈哈,那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什么叫轰轰烈烈?什么叫五彩缤纷?这将是她寻找的答案。她的人生,她做主;拒绝平庸,势要激烈。 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黑漆漆的世界。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啊!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始重生了…… ﹡﹡﹡﹡﹡﹡﹡﹡﹡﹡﹡ 043 俊美神医 玉儿整整昏睡了三日,药也喝了不下十副,病情却毫无起色。 闺房内,人满为患,紧张的太子瑾,自责的成王珞,担忧的烟霞公主,痛得心肝儿肉跳的丞相夫妇,就连日理万机的皇帝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悉数到齐了。 软榻前,十来位从皇宫急招而来的御医腿脚发酸,不停的抹着冷汗。看这架势,倘若静安公主再不醒来,他们这帮老骨头就先得倒下了。 瑾一直坐在玉儿身边,两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半刻也不曾移开。有好几次,他甚至都产生了幻觉,恍惚的眼神似乎看到了玉儿扇动的长长睫毛。以往,她总喜欢鬼精灵的眨巴那两排如小羽扇般的翘翘睫毛,每每如此,他心里都会紧张一下,因为他知道她又要调皮捣蛋了。可现在他多么期望她再次捣乱,就算搞定人仰马翻,他也会欣喜若狂。 珞就站在瑾的身后,太过自责的他没有理由像瑾一样大声诘问太医,只能默默的站在瑾的身后静静的关注着玉儿。他的双脚仿佛生根一般,已经好久不曾挪动,玉儿一刻不醒,他便一刻要忍受如刀绞般的心痛。 “殿下,微臣要给公主进药了。”一个领头的太医鼓着勇气轻声对瑾道。 瑾转头一看,森冷的目光足以冻死一个大活人,沉声道:“你们给她吃的什么药?为何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这……”太医吞吞吐吐。 珞也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等待,瞪着太医,声音寒到骨子里:“你们根本就没敢配置解药?” “太子殿下赎罪!王爷赎罪!”太医们‘咚咚咚’跪了一地,这下好了,酸软的腿脚早就支撑不起身体了,正瞅着这个机会歇会儿。 皇后见瑾和珞两兄弟这样强势,微微责怪道:“瑾儿,珞儿,你们这是作何?有你们父皇在此,哪儿轮到你们这般放诞?” 瑾和珞两兄弟双双把目光放到皇帝身上,不甚诚心的道:“儿臣失仪,请父皇赎罪。” 皇帝看了看两个儿子别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诡诈。他没有跟那两兄弟计较,摆摆手,声音里听不出起伏:“罢了!你们也甭急,是朕让太医们不可妄配解药的。玉儿这几日吃下的药只是维持性命而已,并非治根之方。” “父皇!” 两兄弟一听皇上这样说,居然气愤的将矛头都对准了九五之尊!瞧瞧,他们俩这副呲牙咧嘴欲吃人的架势,莫不是连自个儿父皇都要怪罪了? 皇帝把了把下巴上不长的胡须,正色道:“你二人先让开,让太医们喂玉儿吃了药再说。” 瑾嗖的站起身,两拳紧握,愤恨的盯着太医手里的汤药碗,活似要将之盯出个窟窿。 而珞呢?武将出生,自然果敢得多,想也不想,一拳挥过去,褐色的汤药在空中绽放出短暂的花朵。伴随着那只镶金玉碗在地上发出铿锵的摔裂声,珞终于爆发:“这等没用的药,还吃什么吃?难道要玉儿永远这样躺下去吗?” 瑾和珞今儿简直就是反了,在皇帝面前,他们居然敢这样大小声?后果自然不会好了。 “你们急什么急?朕这样做,自然有朕的理由。瞧你们冲动的性子,日后如何扛起朕的大片江山?”皇帝先是给他们讲点儿道理,随后才道:“你们都知道解药的精确度要求极高,倘若出错,当如何弥补?” “那也不能让玉儿一直这么下去吧?”这个珞啊,到现在还嘴硬,没看到皇帝老儿已经开始皱眉了么?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朝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风神医带到。” 风神医? 瑾和珞同时将疑惑的目光瞅向门口,只见一位通身着淡青色打扮的男子步履轻快的走了进来。那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肌肤任泽,光滑细腻,胸前佩了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腰间还别了支墨绿色的短小竹笛。玉配君子,笛配雅士,远远望去,他倒真是个偏偏公子。 那位公子进来见了一屋子的达官贵人也不行礼,径直朝软榻上躺着的玉儿而去。 “我行医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打扰。”青衣男子淡淡的道,但话语里透露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瑾和珞正要发飙,皇帝便抢先道:“风刀子神医呢?” “我是他的弟子,怎么?你们信不过我的医术?有我来,就算是你们的造化了,要请我师父?他没空。”想不到冰瀚国居然还有这等强悍的人,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风刀子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曾经救过皇帝一命,与皇帝有八拜之交。不过多年不见,皇帝这次也是打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找他,没想到居然能找到。可是怎么来了个年经的公子?风刀子何时收了弟子了? “既能请你来,自然相信你的医术。罢了,所有人都退下,让小神医为玉儿治病。”皇帝肚大能容,也不计较青衣男子的无礼,马上招呼屋内的人退下。 太医们总算得救,一个个跑得溜溜快,宰相夫妇和烟霞公主也相继退下,只有瑾和珞一动不动。 青衣男子看了看桀骜不驯的两兄弟,狂傲的道:“你们留下作甚?难不成你们能给她治病?” “你!” 珞和瑾脖子上的青筋突起,现在敢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这青衣男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来人!将太子和成王带下去!”皇帝看到两个儿子的激动样儿,立即支应侍卫过来领他们退下。 “父皇!这个山野莽汉如何信得?”瑾气得快内伤。瞧瞧,瞧瞧,那男人握着玉儿的手半天都不放开,把脉能把那么久吗? “放肆!你二人今日几次三番顶撞于朕,朕不治你们个犯上之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统统给朕回去面壁思过!”皇帝嘴角微微上翘了些,似乎是有好戏看了。 侍卫们一拥而入,两个霸气的男子哪里肯就范?玉儿还生死未了,他们岂能离开? 屋内,一伙侍卫卖力的去夹持武功不弱的珞和瑾,场面十分混乱。 眼看,三下五除二,瑾和珞就要大获全胜,谁知青衣男子衣袖一甩,一股奇香弥散开来。随后,威武不屈的瑾和珞立即闭上了眼睛,成为了两只熟睡的绵羊。 ﹡﹡﹡﹡﹡﹡﹡﹡﹡﹡﹡ 044 欢喜冤家 玉儿迷迷糊糊的闻到一阵异香,似凉凉的薄荷一样清爽宜人。那股香味缓缓扑入她的口鼻,仿佛一汪甘泉滋润她久渴的心脾。渐渐地,她的神智逐渐清晰起来,裹在那层薄薄眼睑里的大圆眼珠灵活的转动了几下,两排浓密卷翘的睫毛扇了扇,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乌黑的眸子清澈透亮,状似千年一梦刚刚醒来的仙子,超凡脱俗、不染尘埃。 “你是谁?”玉儿的声音缓慢、迟疑。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大脑中太多的东西还未理清头绪,目光也稍显呆滞了些。不过,就是这样无心机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张未被浸染的白纸,洁白无暇。 俊美神医没有回答玉儿的话,反倒云淡风轻的向她询问:“你可记得自己是谁?” 什么?自己是谁? 玉儿没好气的道:“你当我是白痴啊?” “白痴?”俊美神医玩味的咀嚼着这个对他来说稍显陌生的词汇。半晌,他不甚确定的询道:“你这个词用来形容神经错乱的人倒是十分妥当,言简意赅,着实贴切。” “神经错乱?”玉儿差点儿再次晕过去。敢情他先前是当她是个疯子?玉儿嗖的从软榻上蹦起来,强撑起一股意志力,骄傲的道:“你才神经错乱!看你长得有鼻子有眼的,竟然这般诋毁人,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俊美神医性子寡淡,不喜招惹不相干的人。这次之所以来相府出诊也是师命难违所致,否则他如何会来?至于玉儿这个陌生的病患,他除了有义务医治她之外,他并没有打算和她闲扯。依照他的经验,女人一看到他俊逸的相貌,要么一副西施捧心惹他怜惜,要么就是一副妖媚惑人的样子勾他上贼船。那些女子美则美矣,却没有内涵,肤浅之极,令他甚觉反感。玉儿年纪尚小,虽然还不能归纳为女人的行列,但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她也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被他排斥的对象。 然而,看到玉儿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傲气十足的向他宣战时,他竟莫名的有了一丝兴趣。这个病患是他见过最精力旺盛,也是最具有攻击性的人。 俊美神医听了玉儿的话,不觉莞尔一笑,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许多:“既然你意识清醒,身为相府千金,应该不会连‘知恩图报’四个字都不懂吧?” 玉儿凉凉的扯了个邪恶的笑容,转了转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十分‘苦恼’的道:“知恩图报?这‘图报’两个字我倒是懂了,可这‘知恩’二字还不太清楚。敢问阁下有何恩施加于?br /gt; 火辣小小妃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9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9部分阅读 于我?” 那俊美神医这才想起报上自己的名儿:“在下南宫绝,刚刚把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此等救命之恩,小姐该不会赖账吧?” 其实玉儿早就知道眼前的男子是郎中了,否则相府的人怎会让他独自留在她的房中?不过,玉儿看见南宫绝那拽拽的样子就忍不住有种想要驯服他的渴望。哈哈哈,放眼望去,只要是在她面前出现过的男人,甭管性子多怪异,地位多高贵,最后还不是得对她举白旗投降?好久没遇到对手了,没想到一醒来就有个这么有趣的玩具给她消遣,她能轻易放过吗? 玉儿咯咯一笑,笑得好不‘天真’:“呵呵呵,原来是南宫公子啊,失敬失敬。俗话说‘大恩不言谢,施恩不图报’,所以这个‘谢’字玉儿自行做主替公子收起来了。至于,这‘施恩不图报’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了?” 几句话堵得南宫绝没了退路,仿佛他成了施点小恩小惠便要索要回报的小气男子。顿了顿,南宫绝状似无奈的道:“如此伶牙俐齿真乃世间少见,恐怕与您相府千金的身份有点儿格格不入吧?倒像是个没有教化的蛮夷之女。” 玉儿正要开口反驳,突然瞥见了南宫绝腰间的翠绿竹笛,做得十分的雅致,不禁在心里描绘出一幅翩翩公子吹笛图,那该是怎样的闲适? 她一改先前的尖刻,惊讶的道:“公子会吹笛?不知可否请公子吹一曲?” 南宫绝眉头微微一拧,断然拒绝:“对牛弹琴之事,在下恕难从命!” 呵?他又拽起来了? 玉儿炯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片刻之后,“咚”的一声栽倒在软榻上:“啊!好痛!好痛!” 南宫绝愣愣的一看,不解的道:“怎么会呢?不可能伤口复发啊!” 虽然口里不信邪,但南宫绝还是尽责的弯下腰去查看玉儿的伤口,确保万无一失。 “当当当!”玉儿摇摆着手里的玉石,大言不惭的道:“南宫大叔,看看这是什么?” “还我玉石!”南宫伸出大手急于夺回却不得。 玉儿将抓着玉石的手一缩,鬼灵精的道:“不干,除非你吹笛子给我听。” “你!”南宫绝再次败下阵来,这个小鬼头花招还真多。他无奈的道:“你早就有预谋?” 玉儿眉眼笑得弯弯的:“嘿嘿,这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行遍江湖的南宫绝这次才算开了眼界,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可以这样活用! “你到底想怎样?”他除了妥协,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我要听你吹笛子。”小玉儿得意呐! ﹡﹡﹡﹡﹡﹡﹡﹡﹡﹡ 045 笛声悠扬 玉儿拿着那块玉石不停的在南宫绝眼前晃荡,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瞬间便扫清了先前的病态,显得生机无限。 看到这样乐观开朗的病患,南宫绝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也不再跟玉儿对立,缓缓的往软榻前的凳子上落坐。 玉儿见南宫绝不再索要玉石,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一样,瘪了瘪嘴,小脸儿马上耷拉下来。 甩开袍子的下摆,双膝微开,背脊挺直,他稳稳的落座,取出腰间的短笛,轻放嘴边。 悠扬的笛声自那根儿细小的竹笛里流泻而出,轻轻的、低低的、调子起伏不大,听上去如同冬日阳光一般温和。 南宫绝温润玉白的手指轻柔的在笛子上跳动,与翠绿色的笛身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令听着曲子的人心里的感动慢慢发酵,最终也融入其中。 他的手指不同于一般男人的粗糙,显得十分的细腻光滑,却也不同于女人的阴柔,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难得的柔美。他眯上双眼,两片性感的唇瓣贴合在笛子上,铸就一曲悦耳的笛声。随着笛音起伏,他的头细微的晃动,完全融入了音乐的世界。 不久,调子渐渐拔高,愈发的抑扬顿挫。抑时,如湖中漫舟般闲适自在;扬时,如万马奔腾般轰轰烈烈。每一个音阶的转换是那么的鲜明,却又不让人觉得突兀,令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笛音里没有江湖厮杀,没有你争我夺,却让人听出起起伏伏,恍若人生无常。听时,你可胸中兼收万物,却不又觉得烦躁和累赘。那是一种遨游天地苍穹的快意,亦是一种隐居深山的静谧。 玉儿不知道南宫绝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儿,以前也从未听过,可是很奇怪,这曲子却很快将她带入了另一个仿佛与世无争的田园世界。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如画的人间画卷:有巍巍高山,有滔滔江河,有蜿蜒小道,也有闹市喧哗,不用行万里路,你便畅游万里…… 不知何时,笛声已歇,屋内静默无声。 玉儿脸上一幅不加掩饰的憧憬,那是一种心驰神往的满足。 南宫绝将笛子重新别在腰间,看见如此沉醉的玉儿,他感到一丝骄傲,至少她听懂了他的笛声。他说过,他讨厌对牛弹琴,显然刚才不是,她能在音乐的世界中与他找到共同的话题。 他清了清喉咙,已经不似先前的不耐,这次显得非常友善:“笛子听完了,你可以还我玉石了么?” “哦。”玉儿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中,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玉石递给他,动作显得有些机械。 他接过玉石,迅速挂回到脖子上,对她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玉儿终于回过神来,诚心道:“对不起。” “为何对我说‘对不起’?”南宫绝突然一愣,有点儿赶不上玉儿跳跃式的节奏。 玉儿面有赧色,道:“先前不应该抢你玉石,对不起。那块玉一定对你很重要,否则你也不会被逼为我吹这一曲。” “何以见得?”他眼中已经有了欣赏,原来这个病患还有这等细致入微的洞察力。 玉儿微微一笑,娇媚而不艳俗,轻启朱唇:“我从你的曲子中听出了不随波逐流的桀骜不驯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超然世外。你胸怀天下又傲视一切,有种笑看人生的感觉。这样的你,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怎会答应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条件?” 她分析得很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今日‘被逼’二字似乎有些牵强,单单是为了那块玉吗?是的!那块玉对他很重要,却似乎又不完全如此吧? 对于眼前灵气十足的女子,南宫绝好心情的道:“看来,你算得上是我的知己了。” “知己?呵呵,你肯接纳我这样的知己?”玉儿略略的压抑着兴奋,因为似乎背上伤口迸裂了,疼痛有加剧的趋势。 “你是说年纪么?知己无分大小,年龄的差距更是其次,做一对忘年之交又未尝不可?只要有共同的追求,一样的思想,加上九分的默契,那便是知己。知己知己,便是知己知彼,如此便足够。倘若话不投机,就算同年同日生,也难成知己。”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他没有被俗世的礼教所束缚,能清楚的辨别自己内心的需求。 “真的吗?太好了!”玉儿兴奋的拍拍手,好开心。南宫绝是第一个没有把她当小孩子看待的人,知己交心,她喜欢结交这样的人。 南宫绝正要附议,却见玉儿娥眉微蹙,忙道:“伤口裂开了?先前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知道会出问题。快翻过身,我看看。” 一阵疼痛袭来,玉儿脸色已经泛起苍白,只得听话的翻过身。 玉儿的后背上透出红红的血迹,看得南宫绝揪心不已。他赶紧扯开玉儿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口,可就在这个当口冒出个程咬金! “住手!” ﹡﹡﹡﹡﹡﹡﹡﹡﹡﹡﹡﹡﹡ 046 醋意飞溅 南宫绝一看见玉儿表情不对,急忙伸手想去扯她的衣服,谁知手还没碰过去便突然被一只铁臂死死的钳住。 “你想干什么?”磁性的嗓音里透露着冷冽和凶悍。 南宫绝反应灵敏,猛然转身,便看见一双肃杀的眸子,眸子里几簇火苗正烧得旺盛。他认得这个男子,这不就是先前大闹天宫的成王珞吗? 也就在这时,玉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翻过身,看见是珞,立即惊喜的道:“珞哥哥,你来看玉儿了?” 玉儿的声音总是那样欢快,那样充满朝气,特别是那副毫不掩饰的欢迎表情就似一缕温暖的阳光,有一种融化坚冰的力量。 珞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这才用力甩开南宫绝的手,压低嗓音对之警告道:“你最好规矩点!离她远一点!” 南宫绝也不是软柿子,焉能随意给人欺负?只见他轻蔑的拍拍手,又重重的朝自己的手掌吹了吹,仿佛怕珞手上有脏东西传到他手上一样。 珞瞪大了一双眼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给玉儿一个坏印象,更不想在玉儿面前表现得太残暴无情。纵使现在他已经看南宫绝十分十分的不顺眼,但是他还是尽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江倒海。 “她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珞毫不留情的对南宫绝下了逐客令。真是!相府的人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大男人单独和受伤的玉儿呆在一起?要是南宫绝不坏好心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想,珞的心里顿时变得更沉了,看着南宫绝的眼神已经不只‘冷酷’二字可以形容。 南宫绝微微一笑,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更没有笑声溢出,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他瞟了瞟珞紧握的拳头,从容不迫的道:“你太紧张了。在病人面前,你这样的紧张会影响她病情好转的进程。我想,你不太适合呆在这里。”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珞的声音突然很轻,轻得让人听了浑身冒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如何能找来为玉儿诊治?”南宫绝还真是皮痒痒了,竟然连铁汉皇甫珞都不放在眼里。 “住口!‘玉儿’两个字岂是你叫得的?”珞厉声吼道。 南宫绝随口应道:“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么?我如何叫不得?” 珞嗜血的目光锁定南宫绝,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你若想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逞英雄!” “你若想玉儿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抖威风!”南宫绝答得流利。 南宫绝的脸,轮廓分明,五官端正,皮肤又极好,总而言之,那是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珞只要一看到南宫绝那张略显柔美的脸,就浑身不对劲儿。他真想一拳挥过去,打花南宫绝那张招蜂引蝶的脸!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毕竟玉儿在身边,再说人家南宫绝也没有犯什么大不敬的罪,他有什么理由动粗? 玉儿见屋内气氛已是拔剑弩张,有些不明就里,珞哥哥今儿怎么这样凶?她甜甜的对珞道:“珞哥哥,太子哥哥呢?” 听到玉儿发问,珞这才不再跟南宫绝过不去。不过,珞还是刻意站到南宫绝前面,进而成功阻止了南宫绝投放到玉儿身上的视线。哼!这个南宫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里像个神医?简直就是一个招蜂引蝶的风流公子!专门欺骗清纯少女的感情骗子! “太子哥哥一时抽不开身,珞哥哥来看玉儿不好吗?”珞一边儿轻声对玉儿讲话,一边儿将右手背于身后,二指朝南宫绝重重一弹,按理南宫会被这一弹丢出门外。 不巧的是,南宫绝也不是柔弱书生,珞的攻击只让他微微挪动了些许步伐而已。 珞有丝讶异,转头对南宫绝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如此你便更不能留下!倘若你不想横着出去,就识相点儿!” 由于伤口的关系,玉儿额头已经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气息有些不稳的道:“珞哥哥,南宫公子不是坏人,你别对他凶……” “玉儿,你怎么了?”珞终于发现玉儿的不对劲儿,急速凑过去,当看到她背上大片的血迹时,心猛烈的一颤,心痛的道:“伤口裂开了?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否则我早就为玉儿包扎好了。”南宫绝责怪的对珞道。 珞心急的擦掉玉儿额角的汗滴,大声朝门外喊道:“来人,宣太医!” “我就是皇上亲自指定的太医,你何必多次一举?”南宫绝眼中已显焦急,看到玉儿轻轻拧起的眉头,他身为大夫自然心里不会好受。 “本王不认为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假郎中会有多高的医术!”珞将玉儿搂进怀中,感受到玉儿小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所以,他虽然排斥南宫绝,却还是默许了他过来为玉儿诊治。 医者父母心,南宫绝一开始为玉儿清里伤口便显得十分专注,没有再计较珞先前的轻视。 身为军中主帅,珞见过的血恐怕早已可以汇聚成河了,然而看到玉儿娇嫩细白的背部肌肤上沾染的鲜血,为何会感到一种恍若窒息般的心痛?南宫绝手中的药布每每靠近玉儿的伤口,玉儿便会痛得身子发抖,而抱着她的珞也会跟着发抖。 “你倒是快点儿!”珞受不了玉儿继续受苦,再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发狂。 南宫绝理都没有理会珞,继续专心致志的为玉儿处理伤口。 珞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肯定像极了跳梁小丑,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能自抑’。 好半晌,玉儿的伤口终于清洗干净,撒了药粉,包扎好,南宫绝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当着第三人的面为患者诊治,以往这种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出手救人!今儿,算是例外了。 伤口一处理好,玉儿便昏了过去,许是太痛了的关系。 珞坐在软榻上,紧紧的抱着玉儿,大脑这才恢复运转。先前是他错了,他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开炮,害得玉儿受了那么久的苦痛。可是,这个南宫绝也太讨厌了些,居然坐视玉儿被疼痛折磨! “我想你还是把她放下,让她平躺在榻上,这样对她的病情有益。还有,如果你想她没事,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不习惯闲人在一旁干扰思绪。”南宫绝轻声道,没有先前那股强势的劲头。看到玉儿昏了过去,他心里难免自责。 “你刚才不是治得挺好?少在这里装蒜,要么留下为玉儿治病,要么走人。”珞酷酷的道。反正他就是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与玉儿单独相处。 047 亲自喂药 相较于珞,瑾与玉儿处的时间更长,他应该会更加放心不下受伤的玉儿才对。那为何珞都能去探视玉儿,瑾却毫无动作?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皇帝老爹身上。 也不知道是皇帝故意跟瑾过不去,还是别有所图,竟然亲自出马看住了先前被神医南宫绝用药粉撒昏迷的瑾。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瑾醒来,抚着仍旧混沌的脑袋颤巍巍的自榻上起身,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玉儿的情况。 “你想去哪儿?”一声威严的嗓音响起,成功阻止了瑾前进的步伐。 瑾回头一看,讶声道:“父皇?” “怎么,看到朕令你很惊讶?”皇帝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手里拿了一本折子,一边不甚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一边儿漫不经心的质问着自己的儿子。 看到皇帝,瑾的脑中警铃大作,心中不免猜测:难道父皇又要阻拦他去看玉儿?不行!这次无论父皇怎么阻止,他都必须去看看玉儿的情况。那个什么神医的,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瑾不敢怠慢,恭敬的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丢开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瑾的身旁,慈祥的拍拍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母后很喜欢玉儿,朕希望你不要伤了你母后的心。”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瑾眉头不由纠结起来。父皇这是何意? 皇帝望着瑾,以过来人的口气道:“好好证实自己的心意,不要伤了身边的人。好花不常开,好人不常在,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 瑾听了皇帝的话,心中陡然一怵,难道父皇的意思是? “玉儿那孩子讨人喜欢,人也机灵,他日必定是个贤内助。你若有意,尽早表现出诚意,省得被人捷足先登之后又以权势取胜,那样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其实皇帝更怕的是,日后瑾和珞兄弟反目。所以,他要让两人的情都还处在萌芽状态时,给与一点儿提醒。 皇帝的话一出口,瑾如遭雷击,浑身有片刻的僵直。 瑾一时忘了礼数,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父皇,好半晌才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终于,瑾摇摆不定的心着了地。这两日,他一直在犹豫,玉儿到底该不该暂时离开他的身边,现在他的答案是否定的。既然他对她的情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还用得着刻意伪装吗?装出来,坏人也不会相信。她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瑾再次抬起脚,疾步往玉儿的闺房而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从此他将陪着玉儿一同成长,渐渐融入她的世界中,也让她慢慢发现他的存在。 “慢!”皇帝再次出声,道:“你有把握保障她的安全吗?真凶未除,你对她越是在意,就越是将她置于险境之中” 瑾用力的颔首,坚定的道:“父皇放心,没有人可以在儿臣的手里伤人!”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目送着瑾离开。 “瑾和您很像。”软软的女性嗓音传出,从里间走出一个身着华丽凤袍的美妇,她就是皇后。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希望她亲手牵的这根儿红线永远没有疙瘩。 瑾怀着激|情澎湃的心情来到玉儿的房间。此时,玉儿已经醒来,正和珞开心的聊着什么,话语欢快,根本不似一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她总是那样活力无限,这份朝气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所以无论她如何的调皮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玉儿,身子好些了吗?”瑾的声音也显得很高兴,与玉儿的音调配合得相当的好。 玉儿闻声,快速的掉头,看到是瑾,小脸儿笑开了花:“太子哥哥,玉儿等你好久了哦。” 瑾几步上前,来到玉儿的软榻前,弯下腰,一面伸手去玉儿的额头上测试体温,一面柔声道:“还好,没有发烧。玉儿有在等太子哥哥吗?” “当然了,玉儿一醒来就没看见太子哥哥。”玉儿诚心道。她是真的很想见瑾,特别是刚刚‘清醒’过来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贪心的想要这份众星拱月的幸福地老天荒。 这时,南宫绝端着一碗汤药,脚步飞快的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对玉儿道:“玉儿,该吃药了。” 瑾看了眼南宫绝,心中甚是不爽,这小子也恁是太殷勤了吧?他脸色稍显严肃了些,道:“果真是你治好了玉儿?本殿代她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药给我,你先退下。” 玉儿愣愣的看着瑾,没想到太子哥哥会因她而向一个平民道谢。这对于在宫廷中长大的瑾来说,真真算得上是难能可贵了。 不等南宫绝递上药碗,瑾利落的伸手抢过碗,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试了试药温,这才低声对玉儿道:“不烫了,玉儿,来……” 玉儿本来想自己接过药碗,自己喝药的。可当她看到瑾一脸的专注时,突然好感动。瑾身为太子,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何时这般伺候过人?瞧瞧他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如非是发自肺腑的要对一个人好,又怎会做到这般细心体贴? 玉儿乖巧的将小嘴儿凑近汤勺,皱着小鼻子将药喝了下去:“好苦!” 瑾见玉儿的眉头皱得紧,忙又舀了一勺凑到自己嘴边抿了抿,这才尝出了药味儿,还真是苦。先前光顾着试温度了,竟然没有发现药水这般苦。他迅速拿了一旁的茶水给玉儿喝:“来,喝点儿水冲冲。” “这水是茶水,茶解药性,不能混着饮用。”南宫绝眼明手快的截住了瑾手中的茶杯。 瑾也不计较南宫绝的无礼,毕竟南宫绝刚才的举动是为玉儿好。只要是对玉儿有益的事,他一概不会怪罪的。 珞见到瑾那样的照顾玉儿,心内万分复杂,不由分说生拉硬拽的将南宫绝弄了出去。 ﹡﹡﹡﹡﹡﹡﹡ 048 谁人为师 一晃半月过去,玉儿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作为大夫出现的南宫绝自然到了该与她说再见的时候。 时值初夏,天亮得较早了些,天边的朝霞透过朱红的窗户小孔透了进来,斑斑点点的映射在屋内的一应摆设上。 玉儿端坐在铜镜前,任凭秋月为她梳妆打扮。 “公主,南宫公子在门外求见。”霜雪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轻声在玉儿耳边禀报。 “南宫公子?快快有请!”玉儿一听说南宫来了,惊喜之下直接转头面向门外,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使得头上还未插好的珠花掉了一地。 “公主,您的头还未梳好,先等等。”秋月硬生生的将玉儿堵了回来,麻利的在她的头上搅和了一阵,这才勉强可以见人。 南宫还是一身青衣素服,步子不疾不徐,没有任何拘束之感。 “公子快快请坐。”玉儿站起身,脸上露出一贯的欢笑,显得十分热情,忙又对霜雪道:“霜雪姐姐,快快给公子看茶。” 南宫也不推诿,直接找了张椅子落座,开门见山的道:“你的伤已痊愈,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公子要走?”玉儿惊愕之中难掩伤怀:“是玉儿招待不周吗?” 南宫轻轻抿了一口香茗,故作潇洒:“我本不喜这喧嚣之都,此番滞留相府已逾半月,该是离去之时了。” 玉儿紧紧的瞅着南宫,真心挽留:“公子当玉儿为知己,玉儿也不说见外的话。玉儿还有要事相求,诚心相留,恳请公子留下,好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说到离别,南宫心中也不是毫无涟漪,只是性格使然让他不愿攀附权贵,所以才找不到留下的理由。而今,玉儿既然有事相求,他如何能断然拒绝? “不知玉儿所言何事?”南宫忙道。 “玉儿虽生为女儿,却不喜女红。公子医术精湛,武艺高强,为玉儿所倾羡。若公子不弃,玉儿想拜公子为师,习武学艺,一则可以强身健体,二则也可造福于人。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受伤这些时日,玉儿也想通了,她身边重重守卫,层层保护,就连珞哥哥和太子哥哥那样的高手都亲子出马保护她,可她还是受伤了,还差点儿丢掉了小命。她虽然喜欢被宠爱,但是不喜欢造成别人的负担。她不要太子哥哥和珞哥哥一直为她担惊受怕,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治根之本。 南宫一愣,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番话语,实在令南宫钦佩。你身为相府千金,又是皇后义女,会不会本事根本无关大雅,自然会有会本事的人保护于你。” 南宫的话本无恶意,只是信口而出,惊讶之语,却不想伤了玉儿的心。 “公子之意,莫不是认为玉儿该做一只千年蛀虫,坐等别人服侍?既然公子这般小瞧玉儿,多余的话玉儿也不再说了,公子自便吧。”玉儿是真的有点儿生气,气男人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难道女人就活该柔弱?难道女人就只能靠男人保护? 见玉儿当真生气,南宫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玉儿休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惊艳于你的与众不同。既如此,我便暂且留下,为知己当两肋插刀。” 听了南宫之言,玉儿脸上阴霾全扫,连忙恭敬的向他福了福身:“嘿嘿,我就知道公子会同意。玉儿拜见师傅!” “起来,起来,跟我还用这样客套吗?日后你也不要唤我‘公子’,显得生分了;更不要唤‘师傅’二字,倒显得隔了辈分,直接叫一声‘南宫’便成。”南宫欣喜,连忙伸手去扶起玉儿。 此时,瑾开怀的嗓音传来:“公主起了吗?” 只听得外面的小厮应道:“已经起了,正陪南宫神医说着话儿呢。” 玉儿还不及招呼,瑾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这时,南宫绝的手还扶着玉儿的身子,这令瑾的眉宇不禁微皱起来。不过,他没有发作,只是轻轻的从南宫的手中将玉儿揽了过来,宠溺道:“那帮坏人,太子哥哥已经捉住了,现在关在天牢。太子哥哥让你出口气,这次交给你处置可好?” “真的吗?太子哥哥!”玉儿双眼发着亮,好久没有整人了,这等恶人正好给她练练手。 瑾微笑颔首。 南宫见玉儿和太子打成一片,急忙请辞:“玉儿,我下去了。今日你好生歇息,准备一件干练些的衣服,明儿一早我带你到后院练功。” 南宫一语言毕,眼光又往玉儿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匆匆离去。 瑾听出了端倪,疑惑道:“玉儿要习武?” “是啊,玉儿现在还小,正是习武的好时机。倘若几年之后,骨骼定型,习武就不那么容易了。”玉儿一脸的憧憬,想象着自己也能像太子哥哥和珞哥哥一样飞檐走壁。 瑾的眉头立即高高耸起,不甚高兴:“玉儿要习武,太子哥哥便可教授于你,何必去求别人?” “太子哥哥平日难得清闲,玉儿还想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儿呢。若是把那一点点的剩余时间都占据了,不是没的玩了吗?再说了,玉儿还想学医术,太子哥哥又不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下该是瑾郁闷的时候了。 瑾心中甚恼,那个南宫真是个祸害,才十几日便和玉儿混得这么熟。 “太子哥哥?”玉儿见瑾突然阴沉的脸色,有些不忍,难道刚才她说错了什么? “玉儿,宫中多是经验老到的太医,赶明儿太子哥哥专门给你指派一个。至于习武,太子哥哥也可以找一个精通武艺的侍卫,保证玉儿会学到东西,可好?”难得瑾没有被世俗的理念所束缚,竟没有责怪玉儿弃红妆,握刀枪。 “不要!那些太医都老态龙钟的,侍卫们又是一脸的恭敬,哪里似南宫待玉儿若知己?玉儿就要跟南宫习武!”玉儿不依的道。 一席话,听得瑾心中警铃大作,第一次生硬的道:“不行!” “太子哥哥……”玉儿见瑾这般坚持,知道硬的不成,只得撒着娇,施展怀柔政策。 哪知,这次瑾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松口妥协。 ﹡﹡﹡﹡﹡﹡﹡﹡﹡﹡﹡﹡﹡﹡﹡﹡﹡﹡ 049 又想整人 自从玉儿出现在瑾的生命中以后,他是样样宠她,事事依她,就这才拜师学艺之事例外。任凭玉儿使尽了十八般武艺,瑾就是不答应。 因为有了玉儿上次火烧寝宫的前车之鉴,这次瑾显得更为谨慎。他知道玉儿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主,料到她一定会设法逃离他的掌控,所以他亲自看着她,省得下面的人疏忽大意让她溜了。瑾猜想,小孩儿嘛,耐性有限,等撑过了这段时日,或许她自个儿就放弃了。只要这几天他稍稍用心些,玉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不过,瑾还是太低估了小恶魔的手段了。 玉儿背着小手,老气横秋的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儿,不时还重重的叹上两口气,一张苦瓜脸上五官都凑在了一起。 正在看书的瑾,偷偷将目光从书页上挪移。当看到玉儿那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他心里有点儿于心不忍。不过,他告诉自己,玉儿拜师之事他绝不会妥协。那个南宫绝脾性甚怪,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可不能让玉儿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后患无穷。 玉儿连续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无论她怎么唉声叹气,瑾总是没有动作。玉儿不免在心中嘀咕:看来太子哥哥这次是真的不会同意她跟南宫学艺了。要是以往,太子哥哥只要看见她小脸儿一拉,便会立即妥协。可是今天,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圈,她的腿都酸了,叹气叹得嘴都干了,太子哥哥却还能纹丝不动!哎!此路不通,只得另寻出路了! “太子哥哥,玉儿要去看烟霞嫂子!”玉儿小手一抓,毫不客气的将瑾手中的书抢下,逼迫他不得不注意到自己。 瑾疑惑的在玉儿脸上搜寻着可疑痕迹,不是他多心,实在是小恶魔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 良久,瑾才问道:“为什么?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儿不好吗?玉儿不喜欢和太子哥哥玩了?” “不喜欢!不喜欢!很不喜欢!哼!”只见得,玉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跺脚,使得绣鞋上的金丝蝴蝶图纹不停晃动,像极了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瑾的眼光瞟到玉儿脚上的蝴蝶绣纹,心想:怨不得玉儿那么喜欢蝴蝶,那蝶儿展翅飞翔时竟然那么自在欢快,这不正是玉儿的性格吗?他不想束缚她,只是不舍她飞得太远。是啊!她是一只蝴蝶,不是一只没有生命的风筝。他不会用一根绳子牢牢的系住她,他只会在自己的周围种满鲜花,等待着蝴蝶飞来,萦绕花丛。 “好,去烟霞姐姐那里。”瑾欣然应允,牵着玉儿往烟霞公主那边儿去了。 玉儿和瑾一起来时,烟霞公主正指挥着几个小丫鬟将屋内的衣服、书籍搬到外面晒。 “烟霞嫂子,你给太子哥哥说说嘛,玉儿要学武功。”玉儿一来就扭着烟霞,让烟霞替她向瑾说情。 “咱们的小玉儿要学武功?怎么没听你哥哥们提过?”烟霞讶异,一边儿应着玉儿的话,一边将不解的目光投向瑾。毕竟相府不缺高手,随便谁出来教教玉儿不就成了?为何瑾会不同意? “哥哥们都不让玉儿学武,还要玉儿学女红,太子哥哥也是。”玉儿嘟嘟着嘴,一脸的小媳妇儿样。 瑾大喊冤枉:“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学女红了?” “可是太子哥哥也不要玉儿学武功!”玉儿拉着烟霞的胳膊直摇晃,好像终于找到了靠山一样。 “瑾,这……”烟霞打从第一眼就疼上了玉儿这个小姑子的,自然舍不得她不开心,矛头直指自己的弟弟瑾。 瑾面有难色,不甚自在的道:“这事纯粹是玉儿胡闹,皇姐不用理会她。” “烟霞嫂子……”玉儿拖着长长的尾音,恳求道。 “瑾,你先去忙吧,玉儿交给我。”烟霞公主从瑾的眼中看出了坚持,想必瑾有正当的理由才阻止玉儿。所以,烟霞公主没有答应玉儿,倒是先巧妙的将瑾支开。 瑾看着玉儿,却口气认真的对烟霞公主道:“不要让玉儿乱跑,晚些时候我再来接她,省得再节外生枝。” 烟霞公主看到瑾那副慎重的表情,感到一丝有趣儿,瑾何时这般在意玉儿了?不过,由于沈家五兄弟现在均不在府中,烟霞也着实不敢让玉儿乱跑,否则真会出差错。 “来,玉儿,给嫂子说说,你为什么要学武?”烟霞拉了玉儿坐在自己腿上,一脸的笑意。 玉儿一说到学武就兴奋:“烟霞嫂子,你不知道,南宫可厉害了,会医术,还会武功,人也好。” “南宫?可是那位替玉儿治病的神医?”烟霞询道。 “是啊,就是他!他还会吹笛子,很好听的。”玉儿点头如捣蒜。 正是两人聊得欢,玉儿见小丫鬟们忙得不亦乐乎,也自告奋勇:“烟霞嫂子,玉儿也要去晒书。” 烟霞点头,笑看玉儿朝那一堆书跑去。瑾说的没错儿,玉儿确是个爱书之人,不过很难想象她这么小姑娘家居然会喜欢看兵书,真乃少见。 玉儿在一堆书里忙活了大半天却没什么收获。她正想放弃,却见两个小丫鬟抬了一个大木箱子出来,箱子十分别致,一看就是皇家之物,想必是烟霞公主的陪嫁。 “里面装的是什么啊?”玉儿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那木箱子,仿佛里面装了什么稀世珍宝,其实她是想看看皇家公主陪嫁之物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公主话,这是长公主的陪嫁衣物,都是皇后娘娘亲手绣的呢。”两个小丫鬟与有荣焉的道。 母后亲手绣的?那她更要看看了。 箱子开了,里面是一件大红的嫁衣,绣着金色的凤凰,显得华贵万分。两个丫鬟谨慎的将衣物衬起,拿到那边儿去晒。 “咦?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玉儿纳闷儿的看到大木箱子里面还放了一个没有上锁的小箱子,里面会是什么宝贝儿呢? 玉儿好奇的打开那个小箱子,里面只放了一本书,看似不厚,应该只有几页纸。她伸手拿起,打开一看,脸儿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赶忙将书藏在怀中,嘿嘿,这下有太子哥哥好受的了…… ﹡﹡﹡﹡﹡ 050 戏耍太子 晚膳过后,瑾果然如约前来烟霞公主与沈玉寒的正房。他一进屋便见玉儿还乖乖的站在桌前拿笔练字,心里的担心才终于放下。 脸上扬起柔和的笑,他快步走到玉儿身边,认真的欣赏着她的笔墨,不由赞赏的道:“玉儿的字飘逸浑厚,倒是有几分男儿气概。” 玉儿似乎已经习惯了瑾突然的闯入,没有被他突兀的嗓音所惊吓,握着笔杆的小手仍旧不疾不徐的在宣纸上挥洒,脸上却露出一丝骄傲:“太子哥哥,玉儿写得好看吗?” 烟霞公主听见说话声,忙从里间走了出来,含笑道:“瑾来了?” “今日多亏皇姐照顾玉儿,她可曾捣乱?”瑾的口气,不知不觉将玉儿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似乎他才是理所当然应该照顾她的人。 “太子哥哥坏人,玉儿哪有捣乱!”玉儿不依的嚷道。 瑾爽朗一笑,戏谑道:“是,是,小玉儿最乖了,从不捣乱。” 烟霞公主眼瞅着一对活宝的互动,秀气的眉儿飞扬,对瑾道:“玉儿很乖,还帮我晒书呢,你可错怪她了。” “看吧,看吧!”玉儿转过头,握着粗杆毛笔的手得意的挥舞起来,一不留意,“啪啪啪”几滴墨水从笔锋飞出,直接着陆在瑾帅气的脸上。 “呃……”瑾只觉脸上一阵冰凉,伸手一摸,满手的墨黑。 “来人,赶紧打盆热水过来!”烟霞公主见瑾一脸的狼狈,忙支应丫鬟们忙活。 玉儿不小心甩出的墨水,刚好在瑾的左右两边脸颊上各自形成了一朵六瓣儿黑色梅花;额头上的墨水则被他刚才用手摸花,硬生生的打上了五指印;再配上他微皱的眉头,狼狈的表情,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 玉儿笑得差点岔气:“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哥哥吃墨水了!” 烟霞公主一脸担忧的看着瑾,生怕接下来狂狮发作而扭断小玉儿细细的粉颈。 哪知,瑾根本没有在意,反倒无奈的道:“我就说,这小丫头一天也安分不下来。得了,她这一搅和倒让我放心,不然我还得担心她晚上还有新花样。” “晚上?”烟霞公主不解。 瑾这才想起还有话没有交代,语气平和的道:“这段时日,我在相府和太芓宫来回的跑,太过费时。本来早就想领她回宫的,又怕她伤口未愈,受不了途中颠簸。所幸,现在她的伤也痊愈了,还是回宫来得好。” “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她回宫?倘若你忙不开,就让她呆在相府也成,母后那边儿我去替你说。”烟霞公主也想和玉儿多处处,心中对玉儿颇有好感。她心想:这个小姑子调皮虽调皮,但却不蛮横;任性归任性,但却不胡闹,很懂得拿捏分寸,确是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 瑾?br /gt; 火辣小小妃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0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0部分阅读 瑾一口拒绝:“不用了,我应付得来,明日我便领她回宫。” 玉儿听到明天就要回宫,心中一急,要是真回了宫,还怎么跟南宫学艺啊?现在自己家都难见到南宫的面儿,若是去了太子哥哥的地盘,她还有戏唱吗?嗯嗯,得快快行动,速战速决啊! 瑾领了玉儿回房,自己则住在她隔壁。他心中盘算着:过了今晚,他就再不用担心她去找那个南宫绝了。 夜深了,黑幕中,一轮圆月高悬天际。那放射着皎洁月光的圆盘上,几缕阴影浮现,据说那是月宫的竹子。不过,在此刻的瑾看来,那阴影更像是一个孤独的影子,折射出人性隐藏深处的烦闷。 瑾躺在陌生的榻上,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对着那几缕阴影莫名的感到寂寞和彷徨。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事实上身为男人,身为太子,他没有权利拥有那种细小忧思的感怀。他只能忧虑未来身上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然而今晚,身边杂乱的的随从散去,退却那身繁华,他才感到心竟然是空的,空得让他发慌,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坐起身,对着玉儿房间的方向望去,心中不免叹道:何时你才会明白我的心?你可知,我在等待你识情断爱的一天? 对着孤寂的明月,向来隐藏在瑾沉稳外表下的惆怅如滔滔之水倾泻而出,使得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当此心力交瘁之时,有人“雪中送炭”,给他来点儿刺激。 玉儿已经偷溜三次了,都以失败告终,谁让太子哥哥警觉性那么高呢!硬的不行,看来只能来软的。她邪恶的扫了一眼手中的书,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睡着了吗?玉儿给你送宝贝儿来了!”玉儿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的,动静也搞得够大,声音更是清脆欢快,宛若黑夜的精灵。 瑾立马翻身跃起,旋身便堵在玉儿跟前,老神在在的道:“还想跑?有太子哥哥在,你就别再动这份儿歪脑筋了。” 玉儿笑得好开心:“太子哥哥错怪玉儿,玉儿真的是给太子哥哥送宝贝儿来的,嘻嘻……” “宝贝儿?”瑾纳闷了,什么东西可以在他心中算作宝贝儿?抑或是,什么东西在小玉儿的眼中算做宝贝儿? 瑾掌了灯,将信将疑的接过玉儿手中的‘宝贝儿’,见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羊皮质地的书本,表面涂成了明黄|色,一看就是皇家之物。不过令他纳闷儿的是,什么书竟然这般薄?他暗自掂量了几下,应该只有几张纸。书的封面上不着只字片语,甚是让人觉得奇怪。 “玉儿说的宝贝就是它?这是什么书?”瑾探索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玉儿,谨防她借机偷溜;良久,他才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手中的书本上,正要打开看,却被玉儿阻止。 “太子哥哥,等一下,你敢不敢跟玉儿打个赌?”她笑得好天真,好无邪,好甜蜜,上下两排睫毛眯缝在了一起,让瑾忽略掉了她乌黑眸子中的小j诈。 瑾乐意欣赏玉儿欢快的表情,所以不甚在意的道:“什么赌?” “那你是答应跟玉儿打赌啰?”玉儿偷着乐,眼看着太子哥哥就要像鱼儿一样上钩,她就抑制不住兴奋。 瑾轻轻颔首,眼角带笑,他倒要看看玉儿又有什么招数。 玉儿指着瑾手中的书,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怂恿意味:“我们以一炷香为限。若是一炷香之后,太子哥哥的目光没有离开这本书,玉儿就跟太子哥哥一起学武;若是太子哥哥用心不专,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本书丢开,玉儿就跟南宫学武。怎么样?太子哥哥能做到吗?” 瑾心想,玉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向来来言出必行,鲜少说话不算数。若是能让她心服口服,她以后一定不会再提跟南宫绝学武的事情。对于他皇甫瑾来说,甭说是一炷香,就是连续看一整夜的书而不歇半刻,他也能做到。只是有一点儿让他不解,玉儿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题目来考他?如此倒显得他胜之不武了。不过为了玉儿,什么武不武的就不那么重要了,看住她才是要紧的。 瑾自信满满的道:“玉儿是要考太子哥哥的定力?好!一言为定。” 玉儿笑嘻嘻的站在瑾旁边,等着历史性的一刻到来。 瑾看了眼玉儿,确定她规规矩矩的呆在他身边之后,才不经意的将书页翻开。却不想,他刚将目光对上,就感到浑身气血倒流,耳中嗡嗡作响。这、这、这竟然是一本春宫图!里面的画面简直、简直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瑾气得内伤,谁居然敢这样荼毒他的乖玉儿! “啪!”瑾使劲儿一摔,华丽的书本与地面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太子哥哥,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哦!”玉儿一边提醒,一边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 瑾眼中冒着两簇火焰,大步靠近玉儿,吼道:“看来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我非打你小屁屁不可!” “太子哥哥,你说话不算数。是你自己要跟玉儿打赌的,赌输了还要赖皮,哼哼!”看到瑾骇人的表情,玉儿吓得猛吞口水,僵直的四肢十分不听使唤,走起路来就跟鸭子跑步差不多。 瑾与玉儿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捉住她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惩罚惩罚她! “太子哥哥别气,别气,爹爹说怒气伤肝。”不怕死的玉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瑾打马虎眼,真是够皮的。 “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瑾亦步亦趋的跟进玉儿,却又不急着去捉住她,故意要让她多害怕害怕。 突然,新状况出现,局势扭转。 “啊?太子哥哥!你流鼻血了!”玉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大嚷:“来人啦!太子哥哥流鼻血啦!来人啦……” 玉儿这么一阵嚷嚷,瑾也感觉到鼻中一股暖流滑出。他伸手一摸,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殿下!您怎么了?来人啦!宣太医!”守在门外的侍卫闻风而入,看到瑾脸上有血,连忙异口同声的喊叫着宣太医。 “太子哥哥,我们家没有太医哦,太医都在宫里。玉儿去给你找郎中啊,对了,南宫呢?玉儿去找南宫来。”说罢,她一溜烟的跑了,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啊! 面红耳赤的瑾,向来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威严沉着的形象,这次真是丢脸丢到没品了。 “你们围着本殿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公主!”瑾胡乱抹掉脸上的鼻血,从一窝蜂的侍卫中间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玉儿消失的方向。 ﹡﹡﹡﹡﹡﹡﹡﹡﹡﹡﹡ 051 觅得良师 翌日,相府花园。 “南宫,我要多久才能学会轻功啊?”玉儿一边蹲着马步,一边儿苦着小脸儿着急的问道。 “玉儿,凡事急不来的。你以前没有习过武,必须从基本功练起,知道吗?”南宫耐心的道。 玉儿的小脸一阵暗淡,泄气的道:“好吧。不过你要教快一点儿哦,要不然等我长大了就学不会了。” “你现在还小,不急,教快了你会吸收不全。”南宫认真的道。其实他觉得玉儿已经很了不起了,小小年纪就这样好学上进。不过,看到她那样辛苦,他实在做不来一个严师。 玉儿脸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汗珠滑落脸颊弄得脸上奇痒难耐。可她没有伸手去摸,扎着马步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走样,只是轻轻甩了甩头以便将汗水甩离脸上。缓了口气,她才道:“没关系,你只管教,稍微快一点儿就行。这种扎马步的基本功,我晚上可以自个儿在房里练习,这样就能节约时间了。” “你这么着急?”南宫不由一愣,想到:玉儿是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小姐,按说习武学艺只是一种兴趣了然,又不似江湖中背负血仇的人,她何必学得这般着急? “当然着急啊!如果像哥哥们那样一学就是十来年,那还怎么得了?哥哥们五岁便开始习武,可是我是十一岁才开始,已经差了六年了。再说,玉儿还要学医术,时间很急迫啦。”没想到她还想得挺周到的。 南宫眼中满是赞赏:“原来你已经想得这么远了。不过你这才刚开始,还是在我的监督下练习比较好,以免出现意外。” “那好吧!”玉儿显得有点气息不稳。 南宫发现了玉儿的异样,深怕她的旧伤发作,连忙喊停:“玉儿,你病体初愈,过度劳累有损身体,今日就暂且到此,明日再继续。” “这就完了?今天一共就学了扎马步?”玉儿显得很是失望,要照这样的进度下去,得练习到猴年马月啊? “扎马步可不是一日就可练好的。”南宫本是想规劝玉儿,谁知这话说出去大大的走了调,让玉儿愈发不能停下。 玉儿小小的身子动也不动,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倔强的道:“就这扎马步一项就要学很久?那更不能休息了,今儿才学两个时辰。” 玉儿的态度很坚决,一心向学,任凭十头牛都拉不回。她也恁是有毅力,初次学武,头一天蹲马步,一蹲就是两个时辰,这恐怕就连一般的壮年男子都会大呼吃不消。可她却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纵然身子已经开始慢慢的发抖,脸色也逐渐变青。只要南宫没有让她学下一个内容,她就不会停止现在的课程。 看到玉儿那样的努力,南宫很是不忍,只得变着法儿的让她休息:“行了玉儿,别扎马步了,起来舒活舒活筋骨。” 玉儿这才听话的起身,慢慢走动,让身体里的血液畅通。 远处的瑾看到玉儿的情况,心中怦怦的跳个不停,生怕她体力不支而倒地。他好想立即上前将玉儿抱走,但又虑道:玉儿这样坚持,那便是真的很想学点儿东西;如果他上前打断,岂不是破坏了她的好事?学武的确是需要毅力的,玉儿的坚持没有错。 瑾发现,随着他对玉儿的了解越来越深,玉儿很多隐藏在天真表象下的独特气质才逐渐显露在他的眼前。她机智聪慧、乐观开朗、勤奋好学、动静皆宜、还有今天才为他所发现的坚韧毅力。她就像是一部充满新奇的书,随时都会呈现出最让人炫目的一面,所幸他看到了,了解到了,因此他会倍加珍惜。 就在瑾的心思百转千回之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声欣慰洪亮的男性嗓音:“这个女娃儿倒是有些毅力,是个练武的苗子。” “你是谁?”瑾迅速的回头,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目光盯着远处的玉儿,根本没有把瑾放在眼中,然后脚尖一点,已经站在了玉儿身边。 瑾心里一急,也跟着过去。 “绝儿,怎么还不回岛?”中年男子的声音中听不出责怪的意味,无波无浪的,更让人辨不出情绪所在。 “师傅!”南宫绝闻声回头,立即屈膝行了个中规中矩的敬礼。 南宫绝的师傅?难道是父皇口中的“风刀子”?瑾疑惑的道:“你就是风刀子?” 那中年男子没有再理会南宫,更没有搭理瑾,只是口气严厉的对玉儿道:“想要学武,可不能光靠一腔热情,还得有天赋才行。你刚才扎马步的姿势就不对,明显达不到要求。” “师傅,玉儿身上的伤刚刚痊愈。”南宫忍不住提醒道。 “你是南宫的师傅?”那不是比南宫还厉害?玉儿惊喜的道:“你就是父皇说的那个妙手回春的‘风刀子’神医?” “哈哈哈,你这小娃儿,可愿跟我回岛中习武?我风刀子今日便破了规矩,收个女徒儿。”风刀子笑得慈祥,他就喜欢能听得进逆耳忠言的孩子。嗯,这娃儿是棵苗子。 “玉儿拜见师傅!”玉儿兴奋得连身上的疲惫都忘了。 “玉儿,到太子哥哥这边儿来!你怎么能随便叫人师傅呢?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瑾慌忙揽过玉儿。 “太子哥哥,你不要拉玉儿啦!”玉儿挣扎着就要去风刀子那边儿,难得看到神医本尊,她自然不会放过啦。这个风刀子师傅可是连父皇都连口称赞的厉害人物呢。 风刀子哈哈笑,傲慢的对瑾道:“你就是太子?按说我跟你父皇有八拜之交,你还得叫我一声叔父,还敢在我面前放诞?” 瑾看出了风刀子的意思,风刀子不是说笑,是真的想让玉儿跟他习武去。那怎么可以! “玉儿年纪还小,又刚刚病愈,不适合长途跋涉。本殿谢过风神医的好意。”瑾替玉儿做了决定。 风刀子笑笑,不以为然,将目光迎上玉儿:“小娃儿,你若真的想习武,就不能在象牙塔中花拳绣腿,必须静下心来,真刀真枪的练上几年方能修成正果。跟我回风云岛,少了这些外界的干扰,岂不更有希望练就一身本事?” 玉儿想了想,风刀子的话不无道理。不论是相府,还是太芓宫,都不是理想的练武之所。南宫于她是知己,原本她以为南宫会一丝不苟的教导她。可是经过今天,她明显的感受到南宫似乎也不愿意她受那种非人的苦。俗话说,没得苦中苦,哪来人上人?身边这些心疼她的人,都不会真正忍心让她受苦,这便是习武大忌。难怪当初爹爹身怀一身好武艺,却要将哥哥们远送山中找高人教导。 “嗯,玉儿愿意跟师傅前去岛中。”玉儿慎重的点点头。 “玉儿!不得胡来!”瑾焦急中,口气不免有了责备。 “如此甚好。”风刀子话音一落,衣袖一拂,他和玉儿眨眼便在相府消失。 ﹡﹡﹡﹡﹡﹡﹡﹡﹡ 052 君子之约 风刀子功夫了得,瑾一时不察竟生生让他将玉儿给带走了。这让瑾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居然有人能在他的面前,不经过他的同意,一声不吭的便将玉儿给带走!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告诉自己,不会让玉儿遭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今,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虽然她是自愿的,却还是让他感到自责万分,他不想承认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一口窝囊气在胸中肆意乱窜,惹得瑾焦急万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让玉儿脱离过他的视线,可现在连她去了哪儿他都不知道。 “带我去找玉儿!”无奈之下,瑾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的南宫身上。 南宫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师傅会不声不响的来到相府,更没有想到师傅会收玉儿为徒。不过,他倒是认为玉儿跟着师傅学武习医是个不错的途径,毕竟师傅医术超群,武功盖世,或许真能圆了玉儿成才之梦。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让我师父接纳的。玉儿能跟他习武,是她的福分,黑白两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南宫嗤声道,完全不把瑾的焦急当回事。 “看来你不愿意带本殿去找玉儿?”瑾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低低的嗓音昭示着风雨欲来。 南宫莞尔一笑,气定神闲:“别在我面前耍官腔,我南宫绝可不是官场中人,更不想阿附权贵。任凭你威逼利诱,都休想逼我就范!” 瑾个性沉稳,遇事冷静,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出他的急躁。然而此刻,他的胸口却不停的起伏着,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他的内心慌乱到何种地步。他不属于冲动派,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现在他的确已经气疯了。可是为了玉儿,他必须压制自己的怒火,抱住最后一支可以救下玉儿的浮木,那便是南宫。 压住盘旋着喉咙口的气流,他试着与南宫讲明道理:“以我看,这段时日你和玉儿熟稔的程度,你们多少也算作朋友,你应该不会愿意让她出去受苦。玉儿从没有离开过亲人身边,此番远走异乡,定会十分不习惯。为了给玉儿一个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希望你能细细思量我的提议。” 南宫对瑾的忍让有些惊讶,毕竟瑾是高高在上的储君,对一个山野之人这样客气,也算是有些修养了。 “正因为玉儿没有脱离过亲人的照料,所以才永远接触不到最真实的世界。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玉儿需要的是自保,而不是你们这些亲人的过分呵护。” 南宫果然不枉为玉儿的知己,他将玉儿的心思猜得这般透彻。 南宫的话对瑾的触动很大,但他此刻什么也深思不下去,唯一清楚意识到的事情就是:玉儿离开了,或许此时的她正在经受冰霜的洗礼,饥饿的折磨。也不知,那个风刀子会不会虐待她?通常的山野之人都不懂什么礼数,蛮横之极,单纯的小玉儿跟着这样的人,会不吃亏吗?她会不会沦落到露宿荒郊的地步?夜里的山林中可有豺狼出没? “废话少说!风云岛到底在何处?”瑾最后一次以礼相让,倘若南宫再不合作,他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南宫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玉儿都走了,他还留在相府做什么?难道还继续跟眼前的太子爷大眼瞪小眼?他嘴角一勾,准备开溜。 瑾察觉到了南宫的意图,捏紧的拳头直接挥出,目标当然毫无疑问的锁定为南宫那张略显柔美的俊脸。 南宫也不是吃素的主,头一低,腰一弯,身子一转,成功躲过了瑾的攻击。而后,他扯出腰间的竹笛,手腕灵活的旋转,随后将笛子掷出。 短小的笛子在空中快速的翻着筋斗,速度愈来愈快,眼看就要接近瑾…… “唰唰唰!”一柄泛着白光的软剑横空出现,卷起了急速翻动的翠绿短笛,一场争斗戛然而止。 “皇兄,不必为难南宫神医,这是父皇的意思。”珞今日着一身朝服,想来是刚从皇宫出来的。 与珞一同前来的还有烟霞公主的夫君沈府长子沈玉寒。沈玉寒一身茄子色的缎袍,右手握了一柄弯月大刀,显得威武异常。 瑾看了一眼沈玉寒,话中不免质疑:“难道丞相也愿意将玉儿远送?” 沈玉寒明白瑾的意思。瑾是想让沈丞相出面,让皇帝收回成命,因为沈丞相疼女儿是众所周知的,当然舍不得玉儿在外风餐露宿。 “殿下,这事家父已经同意了。”当然了,皇帝发话,他父亲能不同意吗?难道想抗旨不成? 珞见瑾还不想放弃,道:“皇兄对玉儿的好,臣弟看在眼里。不过玉儿还小,她根本不会明白皇兄的心意。有风神医出手调教,岂不是更省了我们的担忧?实话说,因为玉儿受伤的事情,臣弟万分自责,自责的同时更感到朝中时局的动荡。目前为止,我们抓到的还只是最下层的小毛贼,真正躲在背后的黑手还没有揪出来。当此多事之秋,玉儿出去避避风险,岂不更好?” 珞的话句句在理,瑾也听得进去,可心里就像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也许,有的事到了该捅破的时候了,否则几个人都会越陷越深。半晌,他才道:“珞,你对玉儿真的只是一个兄长的关怀?” 珞也不掩饰:“玉儿乐观豁达,聪慧敏捷,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子。” 瑾虽然早有预料,但亲口听到珞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你知道,她在我心中是不同的。” 珞感到很抱歉,他从没有打算夺人所爱,更何况瑾是他的兄弟,是他最亲的亲人。只是,情感不同他物,岂能肆意转让? “天下之物,只要皇兄看上,臣弟均可拱手奉于皇兄眼前。唯独这事,臣弟不想退出,望皇兄赎罪。”珞一脸的坚决。 瑾脸上挂满无奈,却没有动怒的意思:“珞不用觉得心有所愧。情这东西,正因为它难以捉摸,难言对错,才会让人觉得扑朔迷离,让人欲罢不能。不到最后,谁又能确定月老所牵的红线那头到底是谁?” “臣弟有愧!”珞除了歉疚,已无可说。瑾才是第一个走进玉儿内心世界的人。相比之下,他来得太晚。是他破坏了瑾的幸福。可情字当头,他又怎能以先来后到论之? “对于玉儿,我势在必得。我会倾尽所有让她明白这份儿情。终有一天,我会得到她的全部,那是我用真情换来的爱情果实,而不是兄弟拱手相让的施舍。玉儿是睿智的,她能够辨别出谁才是她的良君。倘若她舍我取你,说明我做得不够,那样失去她是我终生的遗憾,但是我尊重她的选择。”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前世,他可曾与玉儿有过命中注定的渊源?瑾从未如现在这般多愁善感过。这一招虽然有些惊险,稍有不慎便会失去玉儿,但这是是他唯一想到能化解兄弟纷争的途径。他要玉儿,可他也不想失去这个顶天立地的兄弟。 此刻的珞只剩下感动:“如果最后臣弟无法打动玉儿,那么臣弟也会尊重她的选择。这场爱情的角逐,裁判权完全交给玉儿。” 瑾轻轻颔首,心中不免概叹:玉儿,你可知,还有两份最诚挚的爱等着你来裁决?你是我的,无论如何,这一生你都将得到我全部的爱,纵使你真的选择了别人。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选择的只能是我,因为没有谁比我能为你付出更多。 这才是真正的大爱。世间多少强取豪夺,夺得的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份完整的爱,不被玷污的纯情。 南宫绝和沈玉寒听到这里,均默默的离开了。 “对!玉儿是美好的,任何人都不应该让她的世界中存在阴影。不论今生她与谁结合在一起,都将得到我们两份完整的爱,一份亲情,一份爱情。”珞说得动情。其实,他好想霸占那份爱情,但是他不会强求。 玉儿生命中那一份爱情,那一份亲情当真只能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吗? 他们忘了,还有一个悄悄回到了风云岛与玉儿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南宫绝。 玉儿还小,生命中的不确定何止千计?一颗璀璨的星星,不会只有两人看见它在闪闪发光。 茫茫人海,放下权力的武器,他们想要以诚心取胜,便只能奢望滴水穿石的一天。 ﹡﹡﹡﹡﹡﹡﹡﹡﹡﹡﹡ 053 魔鬼训练 冰瀚国是当今最大,也是最强盛的国家。它不仅地域广阔、土地肥沃,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也远远高于其他边境小国。它的威名早已掩盖众多藩国,成为“强盛”一词的最佳诠释。人们也习惯的认为这样物阜民丰的繁荣会代代传承。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与冰瀚国北部疆土接壤的雪域国正在悄然崛起。 雪域国是个游牧国家,国内男女老少均能骑马射箭,实力不可小视。一百二十年前,雪域国为了拓宽疆土大肆进犯冰瀚国,致使两国交战长达九年,最后以保家卫国的冰瀚国正义之师大获全胜。自此,雪域国元气大伤,只得退回雪域草原重振旗鼓。这一退就是一百零九年。 神医风刀子出没的风云岛为湖中四面环水的孤岛,而这个环绕岛屿的湖泊恰巧就是连接冰瀚国与雪域国的溺湖。话说,一般两国交界之处都是无主封地,那些的国法天条根本就上达不到这里。少了俗世的繁文缛节,少了层层律法的束缚,这个湖中孤岛倒真可称得上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蓝蓝的天上朵朵白云点缀,温暖的阳光洒下缕缕金黄。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绿油油的一片,微风轻轻拂过,卷起淡淡的草香,扑入口鼻,带来一身清爽。远处,天地一线间,草绿与天蓝相接之处奔驰的牛羊更为这静谧的境地增添了一份灵气,好一幅秀丽田园之景! “师傅,那是您养的牛羊吗?”玉儿是天生的乐观派,无论身处何地脸上总是洋溢着甜蜜的笑,就似这地上的野草一样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超凡的适应力。 风刀子看着远方的羊群,脸上露出久别归乡的欣喜。脸上挂着笑,他低头对玉儿道:“何出此言?” 玉儿的眼角笑得弯弯的:“那些牛羊都没有人看管,这里只有师傅住,当然就是师傅的牛羊咯。” “你如何判定师傅就住在这里?”风刀子赞赏的看着玉儿,心中却不由欣慰,这个徒儿果然是棵好苗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日后必成大器。因此,他对她要更加的严格才行! “嘿嘿,因为师傅看到那些羊群时的表情就像看到了家里的亲人。”玉儿肯定的道。 风刀子慈祥的一笑,算是承认了。 玉儿欢快的在草地上蹦跶,兴奋得很,想要快点儿过去与牛羊为伴,那该是多畅快啊! “师傅,您的毡房在哪儿啊?”玉儿纠起了秀气的眉头,这才发现四周都没有毡房,难道师傅平时都睡地上? “你倒真是个鬼精灵,一样不落。诺,看见了吧,那才是师傅的家。”风刀子伸手指向远处。 “啊?湖中?”玉儿这才发现草原已到了尽头,接着是大大的湖,无边无际,辽阔非常,依稀可以望见湖中心有一块孤岛。孤岛上树木丛生,那才是师傅的家吗?难怪她刚才还在纳闷儿,师傅身为神医,应该住在草药遍布的山林中,为何会住到植被单一的草原。原来才是这般境况,只是那块孤岛四面环水,几乎与外界隔绝,师傅住得也太稀奇了点吧? 湖边长了好多水葫芦,还有高高冒出头的过江藤。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条鱼儿欢快的跳出水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少了一样东西,渡江的船舶! “怎么不走了?”风刀子见玉儿停下脚步,立即严苛的对她斥声道:“遇到困难便退缩?” 玉儿苦着小脸儿,不可思议的对风刀子道:“师傅,没有船我们怎么上到那个岛啊?” 风刀子责备道:“没有船就不能过河?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缺了的东西,该自己找回来!没有船,你不会游过去?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下,还想学上乘武功?” “师傅,玉儿不会游泳。”玉儿紧张巴巴的望着风刀子。呜呜!师傅也太狠心了吧?让她游过去?从这里游到那个岛上少说也有一两千丈啊! “若是背后有追兵,湖中没有船,你可跳下去?”风刀子还是一脸严肃,这是他今天给玉儿的第一课,她必须完成。她身在富贵之家,定是受尽了宠爱,从现在开始他要去除她身上的优越感,让她必须强烈的意识到吃苦耐劳的重要性。她不同于普通人,她必须要练就刀枪不入之身才能…… “可是后面没有追兵啊!”玉儿无赖的耍着贫嘴。 风刀子脸色骇人:“你还敢贫嘴!没有追兵?现在为师就是追兵,你是要自己游过去,还是让为师丢你下去?” “师傅,我下去就没命了,湖水那么深,距离又那么长。”玉儿想想就害怕。这个师傅也太狠心了吧?这样来训练她?她要学武功,又不是要学游泳。 “为师的武学就建立在水的无孔不入之上,极性转换之间全仗水性!如果连最基本的游泳都不会,谈何其他?你以为高深的武学是唾手可得的?实话告诉你,这还算轻的,以后还有比这更艰难的任务等着你!”风刀子十分坚持。 这样学武功?呜呜!以前也没听哥哥们说过学武还非得会水性啊?难道师傅是个怪人?她好像有点儿后悔了。要是她一直跟南宫学武,哪里会有着等罪受?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既然到了这里,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风刀子现在可真像个魔鬼。 “师傅……” “叫师傅也没用。若日落之前,你还未进岛,为师关了院门,你就在外露宿一晚!”说罢,风刀子毫不犹豫的向湖中走去。 啊?师傅居然能在水面上行走如平地?这是怎么回事?瞧他的脚底都未被水浸湿,好厉害!可是她应该怎样上得岛中啊?瞧瞧周围除了水,就是草,能走动的除了牛羊连个鬼都没有了。天一黑,那还不得吓死人啊?狠心的师傅! ﹡﹡﹡﹡﹡﹡﹡﹡﹡﹡﹡ 054 雏凤新飞 玉儿一个人坐在湖边,眼看夕阳西下,心里好生着急。渡江嘛,就算没有船舶,也应该有竹筏吧?纵使再不济,没有竹筏,至少也应该有支浮木吧?可师傅倒好,自个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让她怎么办啊?难不成真的要让她喝湖水溺死? 别人说,江湖神医都有股子怪脾气,她现在才算是领教到了。师傅不会是想用她来做试验品吧?等她喝水溺死了,然后再用他那妙手回春的医术在阎王手中将她的小命儿夺回来? “丫头,时间不多了。”就在玉儿胡思乱想之时,从远方的小岛上传来师傅清晰严厉的嗓音。这种催促的嗓音此刻听在她耳中简直就是催命符。 玉儿委屈的撅了撅嘴,朝着声音的方向挤了挤眉眼儿,小手则在水里胡乱拍打,算作是对师傅的抗议。 “丫头,太阳下山啰!”那风刀子还真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又忙不迭的吼了一声。 湖水平静无波,周围了无人烟,相比之下风刀子的音调就显得格外高亢,传到玉儿耳里仿佛雷声轰隆一般吓人。 玉儿皱皱小鼻子,难过极了,没有人疼的感觉好难受。在家里有爹娘爱着,在宫里有父皇母后疼着,在成王府有珞哥哥宠着,在太芓宫有太子哥哥捧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苦来着?还游泳?那么长的距离,不淹死她才怪!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即将退去,黑暗就要光临这寂寞的湖岸,她心中的恐惧开始逐渐上升。没有女孩子不怕黑,她自然也不会例外,特别是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汪汪汪!” 几声杂乱的犬吠陡然响起,让毫无准备又正害怕着黑暗来临的玉儿惊吓之中身子不停瑟缩,一不小心“咚!”的一声直接蹦跶进水里。 “呜呜!师傅救命啊!师傅救命啊!”玉儿一边挣扎着往岸上扑,一边大声呼救。 “丫头,你都还没有努力,怎么知道自己不能爬起来?刚掉下去就呼救?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人站出来救你,能随时随地保护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好响亮、好严肃的声音,好似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冰冷得如同那汪没有生命的湖水。 风刀子的话让玉儿仅存的希望完全落空,现在能救她的人,果然只有她自己了。咬紧牙关,她艰难的扑向岸边,嫩白的小手死死的抓紧了湖边的水葫芦。 终于爬上来了,她瘫软的趴在青草地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全数浸透滴滴答答的流着水,漂亮的绣花鞋上的金线蝴蝶也失了颜色,此时的她可怜得如同路边被遗弃的小狗。受了太大的刺激,使得她心口还怦怦的跳个不停,不自觉的便耍起了小脾气,两只脚用力的在地上蹭,小手还泄愤似的拔着地上的草,嚷嚷道:“我不学了!不学了!呜呜!太子哥哥,你在哪儿?玉儿要回家啦!” 几滴泪水流下,心中尽是酸涩。好端端的,她来这里学什么武功嘛!这下好了,说不定连小命儿都搭进去了! “你哭也没用。眼泪只能代表你的软弱,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如果你甘愿承认自己只想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为师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家,这样懦弱无能的徒儿我风刀子不屑一顾!”风刀子还真有本事,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听到玉儿细细的呜咽。 玉儿用尚带泥土的小手狠狠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道:“游就游!” 她跺着脚,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爹爹说,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今天喝湖水溺死,她也不能让师傅小瞧她!反正横竖都不好过,不如赌一把,游得过去就是她的造化;游不过去大不了死一次,相信师傅还会把她救活的。师傅既然收她为徒,就一定不会让她翘辫子的,只不过让她受受罪而已。 终于克服了心魔,玉儿坚强的站起身,慢慢的将双脚滑进湖水,却看见刚才被她连根拔起的水葫芦和过江藤漂浮在腿边,隔着不厚的衣料挠得她腿痒痒。 “讨厌!连你都欺负我!”她抓起几根过江藤就往远处甩去,却见得那些藤子落水之后仍旧漂浮在水面上。玉儿不由羡慕的看着那些草藤,要是她也可以像它们一样飘在水面就好了! “咦?对啊!”灵光一闪,她满脸堆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重新捞起一根过江藤,将之掰成两截。果然,藤子是中空的,而且藤子的密度很轻,难怪它们能漂浮在水面。一般长在水里的植物都会有大大的通气孔,而眼前的过江藤正巧符合了这种特征。所以了,这样的材料不正好可以制作游泳圈么? 嘿嘿!她现在就自制一个游泳圈!哈哈哈!她真想仰天长啸!师傅,你等着瞧好了! 她拔起好多过江藤,然后将那些管状的藤子盘在一起,扎成轮胎状,一个简单的“游泳圈”便做成了。未免等会藤子松开,她还特意撕下了衣袖上的布条,又将“游泳圈”固定了一番。 将“游泳圈”丢进水里,它真的没有沉入水底!真的成功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次游泳,第一次用游泳圈,居然还是自制的,她能不得意吗?哼着小曲儿,她在水里那叫一个畅快,飘啊飘,眼看就要接近师傅的孤岛了,却不期然来了点儿小插曲。 “玉儿?你抱着一圈草藤做什么?”南宫不可思议的疑惑声在玉儿耳边响起:“师傅呢?你怎么跑湖里玩儿了?” “南宫,你瞧瞧,我的游泳圈怎么样?嘿嘿,师傅让我游过去。”玉儿早忘了先前的郁闷了,这会儿急着要向师傅证明她不是软弱无能的女子。 “游泳圈?”南宫吃力的咀嚼着这个怪异的词汇。 “玉儿!”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紧接着,玉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腾空抱起,闻到熟悉的体味,她惊喜的道:“太子哥哥,你来了!” 瑾没有答话,紧紧的将玉儿搂住,正准备施展轻功飞到风刀子的岛上去,却被玉儿制止了。 “太子哥哥,放我下来,我要自己游过去!”她的语气里满是坚持。 “玉儿,你怎么掉湖中去了?风神医呢?”珞的声音从瑾的背后传出,带着浓浓的愤怒,似乎是在怪罪风刀子没有照顾好玉儿。 “你们的能耐还真不小!”南宫转头对瑾和珞两兄弟不太友善的道,毕竟师傅不喜欢有生人来岛中打扰。他都尽力让自己的行踪不被外人察觉了,没想到这两兄弟还是能找来,真是防不胜防啊! 瑾和珞没有理会南宫,两人两双眼睛直勾勾的锁住玉儿,等待着她的答案。 玉儿像只滑溜的泥鳅,几下便从瑾牢固的怀中滑了出来,咚的一声掉入湖中,溅起高高的水花。然后,在几个大男人的注视下,她抱着那个自制的游泳圈,施展狗刨式的游泳姿势,得意洋洋的朝孤岛游去,快活得如同水中的鱼儿。 居然还有人这样来游泳?草藤也能充当浮木?三个自认为聪明的大男人彻底傻眼了,步调一致的将目光痴痴的对准了湖中的玉儿。小玉儿的脑中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太子哥哥,珞哥哥,你们回去吧,玉儿要认真跟着师傅学武功。”她忽然转过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师傅说得对,她一定要学会靠自己。 瑾看到玉儿脸上的笑,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玉儿才刚刚离开他的身边,便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这不得不让他担心,担心有朝一日她练就一身本领,会不会完全褪去对他的依赖? 珞的心里也不好受,玉儿太聪明了,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 火辣小小妃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1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1部分阅读 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到那时,她还会不会看见躲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她的他? 而南宫,眼里却多了一丝光芒…… ﹡﹡﹡﹡﹡﹡﹡﹡﹡﹡﹡﹡﹡﹡﹡ 055 倾国倾城 又是一年盛夏,一场瓢泼大雨刚刚落幕,天边出现一道弯弯的彩虹,那色彩斑斓的拱形彩带在水天一线间架起了连通天敌的桥梁。风云岛上,奇花异草展露新颜,参天大树摇曳生姿,鸟儿飞翔,虫儿低鸣,好一幅世间奇景。蓝蓝的天上,太阳羞答答的露出了头,向树林深处放去束束金光。 一曲悦耳的笛声传来,节奏欢快,曲风悠扬,音质纯净清澈得仿佛高山清泉一般沁人心脾。那起伏的乐声,抑扬顿挫之间,或奔放,或平静,时而同滚滚江水气势磅礴,时而同前方平静无波的湖面波澜不惊。 曲音仿佛连接了世间万物,牵一发而动全身,乐声起,百鸟盘旋;乐声歇,虫鸣同歇。 曲闭,树林深处传来“簌簌”声,渐渐地露出一抹白影。 一位娴静的少女手持墨绿色的短笛,步履款款地走了出来。只见得,她梳着简单的蝴蝶髻,蝶翅上几朵黑色的小蝴蝶停歇在小小的花枝上;随着她莲步轻移,圆润的耳垂上,璀璨的珍珠耳坠,正巧与斜射进林中的光电相互辉映,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洁白无瑕的粉颈上,椭圆形的玉坠儿滑动其间,平添了几分雅致。 少女年方十五六岁的样子,轻盈的白纱遮不住她曲线玲珑的绝美身材;纤手藕臂,水蛇细腰,柔若无骨。 近看,她秀气的鹅蛋儿脸上娥眉轻扬,两排如小羽扇般的睫毛忠诚守护着两颗透亮的黑宝石;小巧的鼻子惹人怜爱;水灵的肌肤吹弹可破,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粉嫩的唇瓣无需腌制粉饰已是浑然天成,嫣红润滑;美目轻转,顾盼生姿;一抬手,一投足,芳华绝代,恍如出尘脱凡的仙子。 她悠闲的朝湖边走去,借着明媚的阳光,想要去欣赏水天一色的胜景。 她来到湖边,缓缓的弯下身,湖水里立即映照出一张无瑕可击的绝美娇颜,赛西子,胜貂蝉。对着水里的影子,她嫣然一笑,自信满满,颠倒众生。 “丫头,该练功了。”一声洪亮的嗓音在少女的背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健步如飞的嗖然降临在湖边。 少女没有转身,只是伸出素白的纤手,以手为勺舀了水,将水花抛溅在男子映在水里的影子上。碧波荡漾,男人的影子被波纹打乱。 少女这才站起身,转过头看到男子背着一个大包袱,遂快步跑过去抓着男子的胳膊,甜甜的撒娇道:“师傅,您又要出岛啊?每次出去都好几个月,玉儿会想您的啦!” 原来,眼前的白纱美女就是以往天真可爱的玉儿。五年的时间,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十六岁的如花年龄最是青春绽放的时候,难怪这样貌美如花了。而眼前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神医风刀子了。其实风刀子并不像他外表一样是个中年男子,至于他的年龄鲜少有人能够说得准确,就连他的关门弟子南宫绝也是一知半解。 风刀子佯装生气,却语气慈祥的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蹦蹦跳跳的?姑娘家家的,得文雅些才好。” 玉儿看见师傅严厉的宠溺,胸口被幸福装满。这几年来,师傅虽然对她严苛,但她明白师傅是为她好,所以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这个风云岛早已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文雅是给别人看的,在”她皮皮的道,一如几年前刚来风云岛时一样顽皮,只不过是脸上的稚嫩褪去,换上了醉人的妩媚。 “你这丫头,尽会贫嘴!好了,你自个儿回去练功区,为师得去看看你南宫师兄。”风刀子说罢,轻轻扒开玉儿的手,就要准备远行。 话说,半月前,南宫奉命出岛采集药材,至今未归。按照南宫的办事效率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玉儿懂事的点点头,关切的道:“师傅,南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玉儿也要和师傅一起去找南宫。” “你就在岛上,万一他回来,生的找不到人又出去。已经是四分五落了,不要再错开才好。再说,你如今无论医术武术都已深得为师真传,也该是回宫的时候了。待你南宫师兄回岛,为师就亲自送你回皇宫。”风刀子的眼中难得露出忧郁,别看他平常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实质上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南宫和玉儿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他将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绝不能让他们出半点儿差错。 “师傅,您这是赶玉儿走吗?”玉儿委屈的道。 风刀子和蔼地道:“你这小丫头,难道不想宫里的亲人?这几年为师独断的隔绝了你和宫中的联系,就是希望你能静下心练武习医。而今,你既已练就一身本事,焉能再埋没在这孤岛之中?” “师傅,我……”其实,玉儿是真的很想亲人了。好想回家去看看爹娘,好想去太芓宫看看太子哥哥为她种满的蝴蝶花,好想去看看珞哥哥送她的那两只鹦鹉可还会叫“玉儿公主”?可是,她也很舍不得师傅和南宫啊! “行了,丫头。绝儿那边师傅自会有办法,你在岛上好生照顾自己。最近雪域国略有马蚤动,你没事不要出岛,省得无端惹祸上身。只要不出岛,你的安全应可无虑。”风刀子谨慎的叮嘱道,对自己岛上的机关很有信心。 玉儿目送师傅离岛,心中略略有所不安,隐隐的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虽然她还不至于惊慌害怕,但这种莫名的情绪却似一团阴影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这不是她第一次独自呆在岛中,违和这次会有不一样的感受?难道是南宫那边果真出事了?抑或是,岛中即将不安宁? 不,不会的!师傅的机关,就连太子哥哥和珞哥哥也没办法破解。这几年他们闯了无数回岛,却没有一次成功闯进来,最多也只能隔湖相望。她不认为还有谁能对付得了这岛中的机关。再说了,这几年由于师傅的调教,她的武学也颇有造诣,区区自保何成问题? 望着天边即将要消失的彩虹,玉儿重新扬起了一贯的甜笑…… 深夜,玉儿坐在塌上,一边摇着纸扇,一边认真的研究着书里讲述的兵法谋略。突然,院舍的那条大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 有人闯入?玉儿没有出去查看,毕竟这岛上的自卫措施相当到位,她无需担心。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狗吠声依旧没有停止,这让她不得不去看个究竟,否则再让他这么狗吠下去,她什么事也干不了了。 “咚咚咚!”好像是什么东西掷进水里的响声,响声很密集,看来湖岸边一定很热闹。 玉儿快速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将之撒在狗身上,片刻之后狗昏昏睡去,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放轻了脚步,悄悄往湖边靠近。 “那岛上有人,是不是并瀚国的人?”陌生的南音,带着浓浓的职责意味。 “应该不是,这湖是两国边界,不属于雪域国,也不属于冰瀚国。冰瀚国怎么会讲军队驻扎在这里?”另一个男人肯定的道。 “若是只是贫民百姓怎么办?”能问出这种话,这个男人还是有些良心的。不过,就要看他的良心够不够支撑他跟凶狠男人对抗下去的勇气了。 “废物!早就叫你把周围的障碍出清,为何还有闲杂人等?不管是谁,杀无赦!”这个男人堪称杀人狂魔了,一点儿心性都没有。 说话的两个人各自打了一支火把,均站在一艘小渔船上,由于渔船离玉儿不是太远,加之玉儿的耳力不错,他们的对话全书落进了玉儿的耳中。她不由暗自忖道:搞了半天,这些不速之客是邻国雪域国的人?这可如何是好?这些雪域军队连夜行兵,必是想给冰瀚国来个出其不意。 从未过问政事军情的玉儿猛然感到自己身上已经烙下了某种责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坏人入侵她的国土!她该立刻动身前去冰军中报信吗?可是她不是答应过师傅不出岛的,这样出去能不能成功呢?不管了!大敌当前,她岂能只顾自身安危? 玉儿正想冲出去,没想到坏人动作那么快,一窝蜂的全数朝岛上涌上来。 “唰唰唰!”擅闯者出动机关,岛上万箭齐发,只听得哀嚎一片。 “退后!有机关!”有人急于脱身, 有人顽固不化:“放肆!必须拿下这个岛!众人上前,破了这岛上机关,赏银千两!有胆敢临阵脱逃者军法处置!” “大人!这机关着实厉害,破不了!”下面的小将已经顶不住了有了退意。 “唰!”清脆的刀剑出鞘之声从湖中的渔船上发出,站在湖中指挥的领头人朝岛上大吼道:“再敢轻言退守者,一律处斩!” 冲啊!杀啊!可怜的一群小兵儿退无可退,只得打破牙齿和血吞,被迫顽强抵抗。 看到一个个倒下的人,玉儿心里一阵悲恸,学武四年,她从未伤过一兵一卒,今日算是大动干戈了。不过,师傅所言极是,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她要欺负人家,是人家要来害她。你死我活之极,仁慈也要有个底线才是。话虽如此,但玉儿还是将岛上杀伤力强的机关给关闭了,只留下网兜等捉人但不杀人的柔和型机关。 夜半时,湖中已无火把,只留下大大小小的渔船。那些邻国的兵士却全都上了风云岛。当然,其中有人现在是与地平面平行,四面朝天,翘了辫子的可怜虫;有的命好一点儿,被玉儿网在网兜悬挂于一棵棵大树干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闯入我家?”玉儿的声音,圆润,如若黄莺在歌。只不过,那轻柔的嗓音中蕴含的凌厉却不比任何男人逊色半分,不怒而威或许就是这种境界吧! 那些被悬挂在半空的倒霉蛋们只顾着嚎叫,谁都不敢先说出实情,毕竟这种掉脑袋的勾当没有几个人愿意先来尝试。 玉儿缓缓的跺着步,状似不解的用墨绿色的短笛轻轻拍打着手掌,用很是“疑惑”的声音说道:“难道你们是打渔的渔夫?误闯我家?” “对!对!小姑娘,我们就是渔夫。本来想来岛上借宿一晚,没想到擅闯了禁地,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离开。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搅扰姑娘了。”一个男人狡猾的求饶道。 “呵呵呵!打渔?晚上才出来打渔?你以为你是猫头鹰啊?”玉儿笑得开怀,她辨得出这个搭话的男人,他就是先前指挥众人不得临阵脱逃,让士兵们势必上得到岛中斩草除根的恶人!亏他还是个头儿,居然长了颗猪脑袋!她给他找了个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借口,他也随口接下去? 玉儿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咻”的一声朝那恶男人的网兜里掷去,得意的道:“说谎的孩子不乖,该罚!罚你吃石子,让你长记性,往后记得说话之前多动动脑子。” “哎哟!你这个恶婆娘,居然敢砸我,有你好受的时候!”那恶男人讨好不成,使得本性完全暴露,他那欠扁的口气怎是一个“凶悍”二字了得的? “啪啪啪!”接连三颗石子又不偏不倚的砸到那个男人嘴巴上,疼得他哭爹喊娘。 “知道痛了?你刚才不是挺能抖威风的吗?怎么,英雄变狗熊了?还猖狂吗?接着猖狂,本小姐我就当你是我家大黄狗,犬吠来着!”玉儿最讨厌那种满口脏话的人了,珞哥哥说得对,耍脏口的鹦鹉不可爱,耍脏口的人就更加不可爱了! 黑乎乎的,玉儿猜想也问不出什么真话来,至于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还真是一大难题。一则,她不想伤人性命;一则,这些人都非善良之辈,又不可放虎归山;想要等到师傅回来再处置吧,好像也不合适,毕竟师傅十天半个月也难回来;可这些擅闯者肯定挨不到那一天,如果他们一直被这样吊着的话。 对了!应该尽快去戍边营长通风报信才是上策!以她猜测,这伙人应该只是打前锋的,真正的大部队应该还在后面,。那时候,大军压境,倘若两军在溺湖边境队峙,这座孤岛便成为必争之地!如此易守难攻的军事壁垒,雪域国怎会轻言放弃?事不宜迟,她必须火速动身。 开启岛上的所有机关,恢复了风云岛的自保能力她披上火红的战袍,操起二尺短剑,轻轻一点脚尖,身如春燕翱翔于天际之间。 天还未亮,她已来到冰瀚国北部戍边营帐。遗憾的是,营帐前挂了块让人抓狂的牌子“女子不得擅入军营!” 她皱了皱灵气的眉头,心中很是不甘,为何女子就要低男人一等?等着吧!有一天,她要骄傲的让三军扯下这块泯灭女人尊严的告示! “我要见你们主帅!”她毫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 “姑娘请回吧,军长之内,不容女子擅入!”那守卫的士兵一点儿都不把一个小女子的话放在眼中。 情急之下,玉儿别无他法,随手往那不知变通的士兵脸上泼了一包药粉,士兵迅速倒下。 “来人啊!这位守卫大哥晕倒了!”玉儿连连喊了几声,营门前的兵士急忙过来查看究竟,也就是乘着这个胡乱的当口,她悄然闪进了营帐而没有造成一兵一卒的伤亡。若是硬打起来,这门口的士兵哪里是她的对手?不死一大片,也得倒下一箩筐!她只是不想伤人而已,否则哪里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 “荒唐!你一妇孺焉能懂得军国大事?雪域国入侵?我们日日戒备,怎么不见风吹草动?少在这里捕风捉影、惑乱军心,否则军法处置!”戍边的将领是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勇将,看起来胸无点墨、有勇无谋。 玉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个臭男人,小看女人就算了,还油盐不进!该听进去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进,真真是难怪雪域国胆敢贸然行动了! “你信不信!”玉儿柔和的语气逐渐加重了力道,音调渐渐拔高。她冒死前来报信,这些个不开窍的自大狂真是足以让她吐血! “营帐之内岂容你大呼小叫?还不快快退下!”那莽将愈发的不耐烦了,他自大的认为自己的防守是固若金汤的,绝不会忽略任何风吹草动。在他的意识中,玉儿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来营帐挑衅的刁民。 “跟我走!”玉儿懒得再费唇舌,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她只手抓起那名将领,箭速飞出,往风云岛而去! 却不知,路上早有埋伏! 玉儿带着那名将领,刚刚来到溺湖边上,水里“砰砰砰”传出几声炸响,而后湖中心几十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跃而出,在半空中围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大王顷刻罩下,危险近在咫尺! “咚!”玉儿丢下手里抓着的那名将领,那莽汉将领直接落入水中,玉儿先前只不过多撒了点儿蒙汗|药而已,经水一泡,他便醒了过来,立刻加入到战斗中去。 玉儿微微一笑,素手一摊,袖中的二尺短剑已然置于掌心。紧接着,她那纤细灵活的手腕一转,短剑快速飞出,在四周形成螺旋状的齿轮,只见得那身形幻化的齿轮像被她控制了一样,不用与她身体接触便能给人致命的一击。 眼看时机成熟,玉儿再次使用老招数,朝四周洒下药粉,准备将这些人活捉。谁知,对方像是发觉了端倪一般,立即屏住呼吸,且快速的用面筋遮住了口鼻。 一计不成,玉儿只得和别人硬拼。 玉儿虽然武艺极佳,但毕竟是第一次与人真刀真枪的对峙,还真不习惯给人致命一击,妹妹出手必定留了几分力气,而不是斩草除根。就是因为她的这份善心,是的这场激烈的搏斗一直绵延到了天明。 幸亏,那名将领虽然脑子不够灵光,总是有点儿刚愎自用,但毕竟还富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两人并肩作战,还足足应付哪多如过江之卿的敌人。本来胜负已见分晓,却天不遂人愿,无端地又涌入大批身着铠甲的敌兵,这下恐怕不那么容易应付了。 “姑娘,本帅昨晚当听你之劝,是在对不住了。”那莽汉将领倒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至少忠厚老实,知错能改,不拿官架子。 “将军不要分心,先拿下这帮恶贼!”玉儿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使出全力,倘若真要了人命,那也不是她诚心之举,实在是被逼无奈。杀人呐,平生第一次,手有点儿抖…… “哈哈哈!这个小妞儿倒是长得标致,跟了小爷,小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借着清晨的霞光,敌方的主帅看到玉儿俏丽的娇颜立即起了歹心,他那双本来就晓得老鼠眼贼咪咪的发出了邪恶之光。 056 波涛汹涌 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玉儿都是呵护备至,纵使师傅平素对她凶了点儿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她何时接触过这样猥琐的恶人来着?听到那小瘪三的敌方主帅的话,一股怒气徒然从玉儿心底冒起,可是她的脸上却全无怒气,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勾起。 那小瘪三的敌方主帅此时已经被色迷心窍,他哪里知道玉儿不同一般的身世和手段?他只是被玉儿刚刚无意露出的那一抹微笑给勾住凌厉心神,馋涎欲滴的双眼放着靡靡之光。 “吃香的?喝辣的?”玉儿双眼透亮,滴溜溜的转着,脸上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那小瘪三看到玉儿一脸的单纯,喜滋滋儿的以为少不更事的玉儿是在崇拜一世的荣华富贵,遂连连搭腔:“这么美的可人儿躲在这荒郊野外无人欣赏,多可惜啊!跟着小爷我,我保证你山珍海味享用不尽。” “山珍海味是个什么样儿?”玉儿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那小瘪三见玉儿起了兴致,自顾自得把玉儿当成了攀龙附凤的山野村姑,假模假式的给他吹嘘一番:“山珍海味就是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要什么有什么。” “很好吃吗?”玉儿仍旧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口气故意拔高,活像跟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儿。 那小瘪三见玉儿不仅没有继续抵抗还眼放金光,他便自顾自认为玉儿已经上钩,色胆包天的他一跃而起,就要过去掳获美人:“好吃,保准你回味无穷。” 就在他快要得逞时,玉儿灵巧的退后几步,脸上笑意不减:“是你回味无穷吧?呵呵,第一次见有人想美食想得流口水。” 流口水?那小瘪三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哪里有口水? “你敢捉弄本帅?”那小瘪三气红了一双老鼠眼,纵身就向玉儿扑了过来。 看到小瘪三扑了过来,玉儿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还闲散的把玩着手里的随身短剑。 那小瘪三笑的滛兮兮的,眯眯眼直勾勾的盯着玉儿娇媚的小脸儿。 “姑娘,让开!”被玉儿带出来的那位中年勇将见玉儿有危险,大喝一声,甩开正在厮打的敌人,一个筋斗翻就挡在玉儿面前。 “将军,不急,呵呵。”玉儿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眼底显现久违的恶作剧因子。 玉儿话音一落,只见一柄两次短剑毫无征兆的飞到小瘪三眼前,锋利的刀刃在他的嘴边一阵盘旋,“唰唰”几下,将他不入流的八字小胡须剃得精光。 “啊!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那小瘪三只来得及感觉口鼻上一阵冰凉,一阵金属的寒光在他眼前晃荡,他本能的认为自己脸上一定少了一样零部件,摸着鼻子连连哀嚎起来。 “呵呵呵!”玉儿如银铃般的声音自丰润的小嘴儿里溢出:“没想到我的剑还能剃胡须的,少了你那碍眼的八字眉,看起来光鲜多了。” 那小瘪三闻言,将信将疑的放下一双蒙着鼻子的手,发现手上并为有鲜血,这才又拽了起来:“你这娘们儿,竟敢戏弄本帅,本帅这就让你尝尝厉害!” “啧啧啧!人长得丑不是你的罪过,那是你爹娘模子没做好。可要是明知道长得丑还招摇过市,那就是你的不是了。瞧瞧,瞧瞧,你那些个士兵都蒙着脸羞于露面,你也该学学,知道怎么藏拙遮丑,不要出来茶毒别人的眼睛。”玉儿好心情的道。好久没有这样捉弄过人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真是不错啊! “你敢这样对我不敬!众人上前,先活捉了这个小娘们儿,本帅重重有赏!”那小瘪三急火攻心,吼出话语时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呦呵呵,别一副急赤白脸的德行。你应该感谢我给你美容,否则让你那些士兵看到你馋涎欲滴,口水直流的德行,多么有损你的威严啊!是不?”玉儿像个高傲的女王,对着那个胆敢癞蛤蟆吃天鹅肉调戏她的恶人嘲讽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上前拿下这个女人!”那小瘪三忍无可忍,像个被激怒的斗牛手舞足蹈起来。 “唰!”那柄二尺短剑又飞到了他的身边,这次是对准了他的脖子。 “你!”小瘪三正想反击,却感到一阵瘫软,意识渐渐迷糊。 玉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小瘪三的身边,她一手握着剑柄,将锋利的剑刃搁在他的颈项上,一边老神神在在对他道:“阴沟里翻船了吧?下次遇到女人,可不能这样只顾发情,轻敌可不好,记住这个教训。”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小瘪三至今不明白为何自己浑身瘫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玉儿唇角上扬,眼儿弯成了月牙形,话语轻快的道:“没什么,只是收了点儿工钱,为你剃胡须的工钱。你那脏口糊了我的剑。自然得有点儿表示,不是?” “你剑上有毒?”小瘪三真是悔不当初,他先前还以为这娘们儿是个无知的村姑,所以才想来点儿意外之喜。没想到喜没弄到,反遭了一身灾!早知道这娘们儿如此难缠,他说什么也不会轻举妄动,还得自己现在成为阶下囚。 “你们统统听着,如果要保住你们这狗帅的脑袋,就统统给我弃械投降!”玉儿大声向那些全副武装的敌兵喊道。 擒贼先擒王,果然没错。不一会儿,那些个活蹦乱跳的敌兵全都束手就擒。 “姑娘,真有你的。”随行而来的那名中年将领不得不对玉儿刮目相看,什么是巾帼英雄,他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得到将军的称赞,玉儿微微一笑,虽然云淡风轻,但娇美的脸带儿上还是露出了一丝自豪:“谁说女子不如男?将军若有心,回到军营扯了那张碍眼的告示。” “一定一定。”那中年将军亲眼见证了玉儿的情报,现在当然要回营坐下准备了:“姑娘万事当心。本帅这就回营部署。” 烈日当空的午后,总是让人觉得心浮气躁,但玉儿还是尽责的看守者那些被捉进岛内的敌兵。 为了不让看守的日子混的太无聊,玉儿在林子里支了张桌子,摆上几样小点心,放上一本好书,惬意的打发着时间。 大树上,被网兜吊起来的敌兵见只有玉儿一个弱女子看守,遂使出了各式花花肠子,以为一个清纯小女生应该会很好欺骗。 “小姐,我内急。”一个长着圆圆脸的敌兵没事找事,想借内急逃跑。一边出去通风报信。 玉儿听到了响声,没有抬头,直接无视那帮坏蛋。原先她还认为这些普通的士兵是被逼无奈的,为军命是从,不得不来犯冰焊国。可是经过一番观察下来,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些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偶是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坏透了的恶人。瞧他们那鬼德行,都沦落为阶下囚了却还不忘调戏良家妇女!他们最好不要把她惹急了,她现在正是无聊想整人的时候。 “小姐,三天没出恭了,憋不住了。”那人还觉得不过瘾是不?还来这招! 玉儿拿着手里的点心还不及送入口中,就给人败了胃口。她轻轻皱了皱眉头,虽然微微有点儿动气,但还是忍了下来,不想与那帮没品的人置气。 “小姐,我性急,好久没碰女人了。”又一个不识时务的蠢猪,以为激怒了玉儿,玉儿就会和他厮杀?以为那样就能成功从网兜里爬出来?做梦! 那些男人见玉儿一直不理会他们,愈发的猖狂起来,连“小姐”的称呼也改了,直接变成了“小妞儿”。 “小妞儿,你一个人住着岛上很寂寞吧?要不要我们哥儿几个给你解解闷儿,消消火?这天热的,你说是吧?”这男人真够胆的! “啪!”玉儿烦躁的丢下手里的书,静了静心神,道:“你们是真嫌活的太自在了?好,我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玉儿往木屋内飞奔而去,不多时抱了一大叠红布条过来。然后,他调整了一下那些网兜与地面的距离,改成约莫两米来高。随即,她又将那些红布条系在一个个网兜上。 “臭娘们儿,你要干什么?”说话者就是昨晚那个充当猫头鹰,心狠手辣要把风云岛上的生灵杀无赦的男人。他是这帮虾兵蟹将的头头,明显比其他人凶悍了很多。 “呵呵,你们不是嫌无聊吗?我这就给你们寻找点儿刺激!”玉儿抿嘴一笑,憧憬着接下来的场面,她简直就无法不畅快。 将那些网兜全都铺上了一层红色布条,玉儿才满意的跑向后院的牲口棚。 “哞哞哞哞……” 什么声音? 所有的敌兵全从网兜缝隙里往外看来。 牛?一大群的牛,少说也有六七十头,正被玉儿赶着往这边来。她想搞什么鬼?众人不明就里。 “嘿嘿,忘了问你们了。你们喜欢看斗牛比赛吧?很疯狂,很刺激的,让人热血沸腾啊!这么热的天,人烦躁,我们家的牛也应该很烦躁呢,这样会不会更加容易被激怒?”玉儿笑得好甜,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她就差没有拍掌庆贺了。 斗牛?那些兵不太感冒,似乎是没有接触过这个新鲜的游戏。 “你们不懂是吧?咳,真是遗憾,你们国家不是游牧国家吗?养了那么多牛,居然不懂得来点让人热血沸腾的游戏。不过不碍事,一会儿你们就见识到了,保准你们终身难忘。”玉儿越说越兴奋。 成功给敌兵们打了预防针,玉儿这才准备进入正题。她想是腾空跃起,重重的在一棵棵树上狠狠地踹上几脚,看着树木剧烈的摇摆起来,她才自个儿选了棵高大的树木落脚,问问的坐在树杈上,做好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哞哞……” 牛本来就最怕晃动的东西,它们会以为那是再向它们挑战,那会大大的激怒他们。 几十头牛,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网兜,发出低沉的怒吼,立即狂奔乱窜,以最凶猛的姿势往一个个网兜发起攻击!坚硬的牛角直接顶向那些装着敌兵的网兜。 网兜由于是用绳子悬挂在树上的,本来就容易摇摆,现在被猛牛攻击,越发的摆动的厉害了。 这个斗牛的设计方案还真的不错,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运用到了极致。牛角顶网兜,网兜受力剧烈摇摆;牛见网兜摇摆,认为别人是在对它发起挑战,愈发的用力顶网兜。反反复复,那些个嘴巴不干净,乱说坏话的人现在只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早就不知东西南北。 “啊,救命啊!救命啊!”胆子比较小的,自然只有求爹爹告奶奶的份儿。 “臭娘们儿,小心我宰了你!”自大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愿意向人示弱,所以只能发坏脾气,逞逞口舌之快。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吐了!”被撞的头晕目眩的人感觉胸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哞哞哞哞……”牛儿什么也不懂,用着它与生俱来的牛脾气,牛力气疯狂的撞击着每一个网兜,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好玩儿!好玩儿!哈哈哈!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玩的游戏呢?”玉儿幸灾乐祸的站在树上欢呼:“没想到我家的牛水平直逼专业斗牛啊!哈哈哈哈!难得那么多人喜欢看斗牛比赛!太棒了!太棒了!不用斗牛士也能斗牛啊!这项技术一定要发扬光大!” 看着那一个个网兜像一朵朵红色的降落伞起起落落,上上下下,摇摇摆摆,场面甭提多宏大了,不过,玉儿并不想伤着那些人,只不过是让他们受点儿惊吓,给他们一点儿教训而已。她设置的高度算比较恰当的,既不会让牛踩踏撕扯到那些敌兵,又不能让牛儿发出攻击,要不然怎么能有这等好戏看呢? “救命啊!别摇晃了!”那些先前还明目张胆调戏玉儿的士兵,这是直接成了软脚虾,连嗓子都喊哑了。 感觉惩罚的差不多了,玉儿飞出落脚的树干,快速的收起了所有网兜的绳子,让网兜与地面的距离重新回到之前的高度。网兜一高,牛角顶不到了,自然斗牛比赛就能告一段落了。 “这臭娘们儿,太狠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头头,到现在还不知收敛,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居然还要骂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玉儿意犹未尽的道:“怎么?你们是不是还不尽兴?还要再来一段儿吗?” “不!不!”众人齐口,心有余悸的连忙回绝。 “将军,您就少说两句。要在被那群畜生折磨一次,我们骨头都得散架,五脏六腑都得给抖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士兵也不像士兵了,对主帅说话口气都能硬了,毕竟还是小命儿要紧,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已经不是他们的主帅,而是那个能调动猛牛来攻击人的少女。 “没出息的东西!”那头头还有点儿不服气。 “你有出息?要不是你鼓动我们大家上岛欺负平民百姓,我们现在能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吗?”一个不怕死的人站出来为众人请命,好像早就对那主帅有意见了,现在终于爆发了。 “放你娘个的屁!这个恶婆娘还算是平民百姓吗?摆明了是冰瀚国的爪牙!”那头头的口气恨不得对玉儿食肉寝皮,方消他心头只恨。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丢脸,第一次这样挫败。 玉儿好心情的看看一群乌合之众唇枪舌战,凉凉的道:“原来雪域国的男人跟女人一样,也喜欢撒泼斗嘴啊?得了,你们慢慢斗,慢慢吵。” “你这恶婆娘,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把你捶成肉酱!”那头头咬牙切齿的道。 “落到你的手里?你慢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现在应该想想,我会让你饿死?还是让你渴死?”对付这种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家伙,还真是需要一点儿忍耐力才行。 未免一会儿她整人的兴趣再度泛滥,她只得先行离开这些讨厌的家伙:“睁大你们的狗眼,以后不要随便欺负女人,这就是给你们的教训!” “那倒真是个辣妞,我喜欢!”一声陌生的,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显得好诡异。 谁?到底是谁? 057 心有所属 听见背后传来陌生的男音,玉儿连忙转过头,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笑眯眯的盯着她。那眼神里有着惊喜,有挑衅,还有一种令她读不懂的深邃。对待一个与他第一次碰面的女子,男子的眼光是不是太过复杂了? 男子长得不错,虽然皮肤稍微黑了点,但看起来很健康,有一种豪放粗狂之感。不过他的穿着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明明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大男人却穿了一件粉嫩的锦袍。锦袍上还非常不合时宜的绣上了无数多大花花,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真的有点儿不伦不类的感觉。 敢情这人喜欢来点儿与众不同?不过也太离经叛道了吧? “哈哈哈,你这模样就跟在猴身上插鲜花一样搞笑。”玉儿忍了好久,憋得脸都通红了。没办法,实在忍不住,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循着鱼儿的目光,男子四下打量自己的身体,看见一朵朵鲜艳醒目的大花花,眉头稍稍皱起,恼怒的道:“不准笑了!” 她笑虽笑,脑子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她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了胸有成竹。想必他是有备而来的,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待她的脑子快速运转了几圈之后,才古灵精怪的道:“你擅自闯入我家,还敢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笑我的,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自己是土匪,还是蛮子,都不用讲道理吗?” “我不是土匪也不是蛮子,我是江洋大盗,专盗像你这样的鲜花。”男子不经思考,随口应道。看来,他是个反应极为敏锐的男人,不消深思熟虑便能应答如流,是个厉害的人物。 玉儿忖道:对付这种高手,还是不要硬拼的好,以免两败俱伤。所以罗,只能智取。可是眼前的男子好像脑袋也挺灵光的,她如何才能胜人一筹?哼哼,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敢对她滑腔滑调,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个采花大盗! “原来是犯花痴啊!你脸皮可真厚,不耻为荣,你也好意思?”玉儿的乌黑大眼睛又开始转动了,这种欠扁又有本事的男人,怎样才能好好的收拾他一回? “耻?哈哈哈哈哈!想要美人在怀里,不无耻一点儿,不脸皮厚一点儿怎么行呢?”男子的眼中毫不掩饰对玉儿的兴趣。 玉儿被男子打量的浑身发麻,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真性情,只见她腮帮子鼓的高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将眼前皮笑肉不笑的男人给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小辣妞,你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模样很可爱吗?”男子油嘴滑舌的道。 “你不知道,你臭口胡言的德行很可恶吗?”说话时,玉儿的左手里的防身药粉也迅速的撒了出去。 男子早有准备,衣袖一遮,成功隔绝了药粉的入侵。 “呵呵,反应力不错。”玉儿并没有因为偷袭不成而羞恼,反正她的手段又不止这一个。 “小辣妞,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玩玩儿,你得跟我走。不过你可以选择,是要心甘情愿跟我走,还是要我绑着你走?”男子显得胜券在握。 玉儿笑弯了一双娥眉:“那还用说,当然是心甘情愿的罗。谁愿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如此看来,你还算识时务。”男子满意的道。 “不过,要让我心甘情愿跟你走,除非你有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打赌从来未输过,赌场的常胜将军啦。 男子并不认为自己会斗不过一个年少的女子,不以为然的道:“愿闻其详!” “好!我们比试三局,三局两胜为赢。若你赢了我,我举手投降,听凭你发落;若你输了我,自己夹着尾巴离开这里,怎么样?”玉儿贼溜溜的想到:输赢有何妨?她要的是过程,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特别。 “比什么?” “第一项,比轻功高低,谁飞的远算谁赢,第二项,比潜水憋气,谁先冒出水面,算谁输;第三项,比剑法,以剑搁在对方脖子上为胜。你觉得呢?”玉儿说的很是小儿科,这种小把戏放在武功不俗的人手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自视甚高的男子怎会拒绝?他有趣的道:“那请吧,我还是第一次跟女人比试,不过对手是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辣妞,我乐意之极。” “呵呵呵,爽快!”玉儿‘赞’道。希望等一会儿,让他更爽! 玉儿轻点脚尖,朝湖中飘然而去;男子随后跟上,也往湖中心而去。 结果,男子落水点比玉儿远了五丈,其实他还可以飞的更远,之所以只远五丈,只因他害怕玉儿借机逃走,还是离她近一点比较好。 “好,这一局我输,还有两局。开始吧!”玉儿率先沉入水底。 男子总觉得玉儿似乎有诈,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儿,想了一会儿,没有辩出端倪,索性放弃,他就不相信,他斗不过一个女人。 男子迅速沉入水中,湖面上冒出一连串的水泡泡。 然而,就在他沉下去的一刹那,耳力便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他迅速冒出头查看玉儿是否起来逃跑,却不想头刚脱离水面,脸上就给盖上了一个大网。他愤怒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瞧你很精明,怎么也敢蠢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怕我逃跑,所以第一局鄙视轻功一定会落在我前面几丈远,一则可以赢我,一则还可以防止我中途偷溜,你想得到挺周全,不过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知道你落脚点有张铺天大网啊,真是可惜。”玉儿笃定的道。 男子透过网孔露出了气急败坏的尊容:“这也是你设计的陷阱?” 玉儿呵呵一笑:“这陷阱可不是我设的,是我师父 火辣小小妃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2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2部分阅读 是我师父设的,我捡现成的用,不好吗?” 见那男子成了瓮中之鳖,她乐得眉儿飞扬:“哎,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还是没记住先前那些虾兵蟹将的教训,不能轻敌,不要小看女人,这叫不叫阴沟里翻船呢?不过我感谢你的轻敌,你是牺牲自己,成全了我,多么伟大的情操啊!但是,你刚才语言轻薄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得罚你!” 玉儿收紧了网绳,男子在渔网里被捆成了粽子,四肢动弹不得,再不能逞威风了。 她拉着捆了男子的渔网到岸边,又故技重施,将网绳悬挂在一颗大树上。调整好高度,让男子身体全数泡在水里,只是好心的给他留了同期的嘴巴和鼻子。 “你放心好了,不会溺死你的,至少这湖水还没淹到你鼻子,你还可以呼吸。”玉儿居高临下,眼里全是得意。 “你逃不了,我感兴趣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男子都已经被捆在渔网里了,居然还这般盛气凌人,真是够可怕的。 玉儿蹙眉,微微有点恼意:“这个花心大萝卜,事到临头居然还死性不改!我先让你吃几口湖水,帮你醒醒脑!” 言毕,她将网绳拉拉伸伸,收收缩缩,渔网里的男子四肢被绑,当然不受控制的跟着渔网在水里起起落落,溅起的水花啪‘啪啪“的打在他脸上,溅得他狼狈不堪。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大的力气?”男子见玉儿轻易的将魁梧的他拉上拉下,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玉儿见男子都这样了,却还气定神闲,心里暗叫不妙,莫非他还有招数?她更加用力的拉伸网绳,语气稍微加重了些:“洗洗你那张大放阙词的臭嘴!以后记得不要这么讨人厌!” “你这小辣妞,果然花招多,我喜欢,我就权当是你给我洗澡好了。”男子十分招人恨。 “呵呵呵,你慢慢留下来泡澡,不奉陪了。”好好的将男子收拾了一回,玉儿自然要快闪为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男子绝非池中之物,岛上已经不安全了。 太芓宫 这本是太芓宫内被冷落的后花园,平时少有人来往,可是当有一天,为了那个喜欢捉蝴蝶的小姑娘眼前飞满了各色蝴蝶,所以这里被种满了蝴蝶花。但凡形状长得像蝴蝶的花儿,不管是黑的白的,大的小的,抑或是花开争艳的,含苞待放的,这里应有尽有。 蝴蝶花的种类繁多,花期也各有不同,所以一年内大半时间都能看到盛开的花儿。这也是太子皇甫瑾每日必来的地方。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话,他似乎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骤然回首间那个喜欢蝴蝶的小姑娘会突然从花丛中蹦出来,他想象她兴高采烈的摘取一朵朵美丽的鲜花朝他跑过来的场景,更眷恋她脸上胜过花儿的娇艳甜笑。 她喜欢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叫他一声“太子哥哥”;她喜欢将一双大大的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眸子里不时透露出恶作剧的光芒。就是因为那一声“太子哥哥”,就是因为那闪亮的眸子里蕴含的丰富的情绪,让他甘愿讲所有的一切拱手送到她的眼前。 可是,他到底有多久没看到她了?他到底有多久么有听到那声清脆甜蜜的“太子哥哥”了?真的好想念她!明明知道父皇的做法是对的,她应该去风云岛,她应该学会懂得适应不同的环境,她应该懂得如何去自保。然而。五年了,五年零三十八天了,这么漫长的一段时日内,她的成长中不曾有过他的参与和进驻,他始终觉得太过遗憾。 这片偏僻的后院早已被他改了名字,一名“蝴蝶园”。它再不是以往那个无人问津的旮旯角落,至少每日都有他踩下的新鲜足迹。他亲自为这里的花儿除草浇花,总想让这些能令她笑得眉儿弯弯的花开的更久一点,更艳一点。期盼某一天她归来时,会因为这里百花盛开而欢呼雀跃。为了那一抹期待中的娇笑,他牺牲了太多太多仅存的闲瑕时光,纵使在一晚睡眠不足两个时辰的漫长日子里,他也没耽误过一刻与花儿相处的时光,这些花,这些草,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也寄托了他太大的希望,他知道,注视着她的人太多,所以不想让自己输在起跑线上,每一个回合他都必须要赢在她的目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脚印散了又现,这里见证了他至死不渝的坚守。 “殿下,您该去坤宁殿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李公公站在花圃外轻声的提醒道。 瑾转过身,脸上的思念还不及褪去,略略显得神情有些沮丧,与他在外人眼前一贯的沉稳有了很大的出入。 “谁让你进花园的?”瑾刚毅的脸上出现了不悦,这里是他和玉儿的私人花园,从来都是禁止闲杂人等进来的。 李公公吓得腿软,“咚”的一声就跌在地上,急忙请罪:“殿下恕罪!奴才该死!” 瑾看到李公公那敬小慎微的样子,猛然想起玉儿对下人的宽恕,遂拂了拂手,道:“罢了,下不为例,退下吧。” “谢殿下。”李公公一边起身,一边儿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瑾。 瑾又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身后一大片已经凋零的蝴蝶花。 李公公暗自无奈的摇摇头,为太子殿下的痴情而动容,五年来,这满地的蝴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仿佛是起伏的人生际遇。而太子殿下的情绪也随着这些花儿的轮回转世经历着心潮的起伏。花开,他喜;花落,他悲;偶尔一株花断枝折去,他感同身受。 在李公公看来,世上能如此影响太子殿下情绪的东西,莫过于眼前这些不会开口说话的花儿了。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太子殿下露出真实的表情。盛夏时节,那些蝴蝶花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太子殿下最为伤怀之时。 太子殿下每日忙于朝政公务已经够辛苦了,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卸下一身责任区完完全全表露内心的地方。只有站在这里,他才不是太子,而只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按理说,李公公并不忍心打扰到太子瑾,但是情势所逼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殿下……”李公公共吞吞吐吐的叫出了声,脸上挂着“为难”两个字。 瑾蹙起眉头,又扫了眼那边几株刚刚凋谢的蝴蝶花,鼻孔里暗暗呼出了长长的气流,当沉稳的表情重新挂在他的脸上,他才迟疑的抬起了脚步,道:“是母后传话来?” “是,殿下。”李公公低垂着头,又道:“娘娘一大早就传信儿过来,说是宰相府来人了。” 相府的人?难道玉儿要回来了? “走!”瑾黝黑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束期待的光芒,说着便急速而去,让李公公根本来不及为他备轿。 瑾风风火火的来到坤宁宫,却只见到烟霞公主和皇后在一起聊天儿,满心的希望瞬间落空,心情跌倒了谷底。他就说,倘若玉儿要回来,应该是太芓宫先得消息才对,怎么会先派人到坤宁宫送信呢?原来只是烟霞姐姐回宫见母后,顺便也让他来聚聚而已。 “儿臣见过母后。”瑾标准的行了礼,退到一旁不言不语。 知子莫若母,皇后焉能不懂瑾的心思?她欣慰的笑笑,准备让这个骄傲的儿子有点儿危机感,只好让他尝到害怕失去的滋味儿,往后他还会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皇后关切得道。 “母后恕罪,儿臣失礼了。不过是最近朝中食物繁杂了些,所以给耽搁了。”瑾正经八百的撇着谎,这几日没有来坤宁宫请安,完全是自己对花园里的蝴蝶花寸步不离的结果。朝中的国事虽然纷繁复杂,却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唯独看见那些花凋谢得一干二净时,他会感到一种恍如窒息的心痛。连他自己都嘲笑过自己的伤春悲秋,堂堂一国储君,居然像个女子一般顾影自怜,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往年的蝴蝶花盛夏时都还能有零星的几朵绽放,今年却凋谢得很早,在一个月前玉儿生日之时就已经凋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少量的几株撑到现在。他一直都精心呵护着几株存活下来的花苗,盼望他们能开的更久一点。却不想,就在前天,花儿就已经全数凋落,连整棵花株都枯萎了。那些枯萎的花在他心中当起了不少的涟漪,让他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瑾儿……瑾儿……你听到烟霞的话了吗?”皇后的声音听在瑾的耳里仿佛成了虚无缥缈的山谷回音。 烟霞公主见瑾半天没有回话,立刻走到他跟前,加大了声量:“瑾,你在想什么?” “恩?皇姐刚才说什么?”瑾像突然被人从梦中惊醒一样,显得不知所措。 皇后探索的望着瑾,语带遗憾的道:“看来这几日你确实累坏了,玉儿的事交给珞儿去办吧。你回宫好生歇息几日,晚些时候我去给你父皇说说,明儿就别让你上朝了。” “玉儿?玉儿怎么了?玉儿回来了?”瑾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有“玉儿”二字是他无法忽视的,他马上三个大问号给皇后递过去,急切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他此刻的轩然大波。 “你都累成这样了,玉儿的事让珞儿去张罗,你退下吧,”皇后很是体谅的道。 “母后,玉儿到底怎么了?”瑾急红了一张俊脸。 皇后淡然一笑,故意要吊瑾的胃口,不疾不徐的道:“沈大人差你姐姐来说话,说是上个月玉儿已经满十六岁了。要说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该死早就为人凄,为人母了。沈大人很是欣赏金科状元刘斌的才气学识,所以打算招他做东床快婿。玉儿从小就有想法,沈家不想为难她,所以准备把玉儿接回来跟刘斌见了面再做定夺。” “玉儿不会喜欢刘斌!”瑾从齿缝儿里蹦出一句话。 看见瑾咬牙切齿的样子,皇后和烟霞公主两人目光一阵交错,她们的眼里全是得意。 “你怎么会知道?”皇后质疑的道。 瑾越想越气愤,拳头都不自觉的捏起:“母后,玉儿的事,儿臣去办就好,不用去麻烦珞了。”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 “母后还有什么事?”瑾急得一双剑眉狠狠的纠结在一起。他就说嘛,最近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他一定要在危害出现之前,将之扼杀在摇篮里。已经有太多人跟他争玉儿了,绝对不能在横生枝节。 “你还没记住教训?别以为我和你父皇不知道,这几年你和珞两兄弟闯了多少次风云岛都以失败告终,怎么,还想来一次?”沉稳内敛的瑾何时变得这样冲动了?听风就是雨,一副急惊风的德行。 “母后放心,这次儿臣一定竭尽全力,不闯进去决不罢休!”这家伙,擅自闯入人家的地盘儿,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 烟霞公主忍住差点儿溢出口的爆笑,顺手拿了一旁的信封递给瑾,又道:“喏,这是父皇给风神医的亲笔书信,见了这信,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岛了。” “谢过皇姐!”客套的话免了,瑾迅速夺过烟霞公主手里的信封,疾步走出了坤宁宫,玉儿,他马上就可以见到玉儿了! 瑾以来到溺湖边就强烈的意识到出事了。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儿,杀气很浓,却又让人找不到危险出自哪里。 怎么回事?人呢?不可能啊!风云岛上的机关他是见识过的,一般的人根本就进不来,就连他和珞两人联手也毫无办法。那为何今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上得岛中?他甚至都还没将父皇的手书给派上用场。难道风刀子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知道他奉命来岛所以事先给他让了道?不,不可能! 每接近那座神秘的孤岛一分,瑾心中的惶恐就加重一份,先前他嗅到得那股杀气果然存在,四周还残留浓浓的血腥味。 玉儿!玉儿不会…… “玉儿,你在哪儿?太子哥哥来接你回宫了。快出来,别调皮了。”瑾没有发现,他的嗓音正发着颤。 瑾找遍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牲口棚、茅房他都一一查过,根本没有玉儿的身影,他心中的恐惧陡然加剧。玉儿可千万别出事! “玉儿,快点儿出来!还和你太子哥哥捉迷藏吗?”他催促自己往好的方向去猜想,猜想玉儿是因为顽皮才没有露面,或许,她正躲在哪棵树下等着他去捉她呢。 任凭他喊得声音嘶哑,熟悉中的娇笑声都没有出现,回应他的只有脚下的干树叶发出的窸窣声,还有他不规律的心跳声。不能乱,千万不能乱!此刻最是需要冷静的时候。为了玉儿,为了他自己,他一定会查出端倪的,一定会,也必须会!瑾强迫自己闭上双眼,第一次为自己做起了心理暗示,也是唯一一次他必须要一遍遍的为自己打气才能防止神情紊乱。 好不容易,他终于静下心来,却看到地上呈现杂乱无章的牲口脚印,这印子不想是马蹄印,似乎是牛脚印? 怎么会有这么多牛脚印?不好!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使得牲口收到惊吓而狂奔乱窜。对了,先前去牲口棚时就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圈舍内并无一头牲口的缘故。那么大的牲口棚,连一头牲口都没有,不是很古怪么? 瑾火速的在心里默默的梳理着所有可疑的线索,顺着牲口的脚印一路找来,在木屋的东南方发现了更为密集的牲口印,树上还有好多蒙着火红布条的大网兜。以他看来,这些网兜应该是岛上所设置的陷阱。网兜被高悬在半空中,那就足以证明这里有生人闯入过。到底什么人能有这般实力,连他和珞都无法闯入的禁地,别人却能进来? 瑾看着那些火红的网兜,总觉得别扭,更觉得不可逻辑,明明是用了作为防护机关的陷阱,为何还要用醒目的红布贴附在上面,这根本不符合一般人都处事原则,只有一种可能——玉儿!这定是玉儿的杰作,只有她才会喜欢这样搅乱。玉儿一定在附近! “姑娘,姑娘!”正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传了过来。 瑾反射性的转过头,便看见一名身着战甲的将帅领了大批军士上了岛。看得出来,那些都是冰瀚国的军队。 “你知道玉儿?”瑾将自己的令牌在将帅面前亮了亮,满含期待的道。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事情时这样的……”原来那壮汉就是先前会营帐搬救兵的将军,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瑾讲了一遍,听得瑾怒火中烧。 “你说玉儿被抓走了?朝哪个方向去的?”这些胆大包天的蠢猪!居然敢伤害玉儿!他一定要将他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末将也不清楚,应该是雪域国的人所为。”那名将帅也只是猜测而已。 058 誓死守护 自从瑾知道玉儿可能被雪域国抓走之后,就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白天,他亲自出马带领大批兵丁出去展开地毯式的搜寻,就差没有挖地三尺了;晚上,他还得赶回风云岛,因为他还怀着一丝期望,期望玉儿只是和风刀子一起外出,不日便会突然回来。他害怕会错过她,所以不敢离开。每日就这么来回奔波,硬是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熬得通红。每当听见一点儿异响,他都会骤然惊起,立刻冲出去查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失望,只会让他更加的寝食不安。 今天是第四天了,天刚麻麻亮,瑾又准备出去了。 那名有幸见过玉儿面的戍边将领名叫周安,他也理所当然的跟着瑾一起东奔西跑寻找玉儿。他觉得早就累得快瘫倒了。强自撑开沉重的眼皮,他不由纳闷儿:连他这个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沙场战将都顶不住,为何从很小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还能一脸斗志? 见太子要出门,周安终于忍不住劝阻道:“殿下,时辰还早,出去也不便搜索,您再歇歇。” “歇?你让本殿怎么歇得下?已经三天了,再不能在中途就将公主截住,你想要公主被人给带进雪域皇宫才甘心?”瑾厉声吼道。几天了,他憋在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压得他胸口越来越闷,可是他却连宣泄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能量都给了玉儿,只想快一点找到她。 “末将该死!请殿下息怒。”周安不得不被瑾的气势所折杀。其实自己就是个悍将,本以为自己就够吓人了,哪知道仅仅二十多岁的年轻太子发起火来更胜一筹,光是那骇人的眼神就够让人哆嗦了。 正在这时,一名兵丁冲了进来,大声道:“启禀殿下,找到公主的行踪了!” “她在哪儿?”瑾的心头陡然加剧,急切得道:“她有没有受伤?” “回殿下,公主被捉进了雪域国的营帐之内!”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 瑾刚刚还在为有了玉儿的消息而兴奋,没想到下一刻就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瑾想道:雪域国将玉儿一个弱女子给捉进营帐,是何用意?除了用她来做诱饵,当人质以外,瑾想不到别的原因。不过还好,如果玉儿是人质,那么在她没有发挥作用之前,至少她是安全的。 “雪域国的戍边营帐距此地有多远?”瑾的心思飞快的跳动着,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救出玉儿,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大兵压境,两军对垒。可那样就中了敌方的计了。碍于玉儿在敌人手上,冰瀚国这边根本毫无胜算。若是硬抢不成,说不定还会激怒对方,让玉儿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唯一的办法,只能偷袭,不过这招太冒险,稍不留意就会回去无回,简直如同或中取票。 “众军听令!立即集结,开拔前往雪域大营!”周安是武将,凡事想的少,做得多,典型的行动派,他见太子不做声,遂自作主张的道。 “住口!”瑾怒声道。 “殿下?” 瑾随即吩咐道:“立即传令下去,所有人脱下盔甲,着便装。趁天亮之前悄悄行动,找好隐秘点,听候本殿号令。” “殿下,你打算要亲自出马营救公主?”周安迟疑道。 瑾的目光显得很凌厉,沉声道:“有何不可?” “殿下不可!那雪域国的人个个心狠手辣,野蛮不堪。若殿下独自前去,谁来保证殿下的安危?”周安颤巍巍的道。已经丢了一个公主,如果再丢个太子,那可就麻烦了。 瑾浓眉一耸,显得很是矛盾,他不是担心个人的安危,而是怕动静乃大反而置玉儿与危险之中。附近几百里除了江湖,就是草原,很不利于大兵埋伏。若是兵丁们稍微隐藏不当便会让敌人起疑,从而前功尽弃。于是,他慎重的叮嘱道:“没有本殿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雪域大营!” “殿下,要不末将挑选几个精壮的兵丁随您出行?”周安只要一想到让太子独自去冒险,就感到背脊发凉。若是太子出了事,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事啊! 瑾没有再多言,施展轻功,急匆匆的去救人了。 玉儿被人五花大绑的在烽火台动弹不得。她就说嘛,当日那个奇装异服的男子怎么会那么镇定?那日,他都被她重重的收拾了一番,却还一脸的气定神闲。原来他是真的还有招数!她太大意了,真是后悔那天没有将他一剑给咔嚓了。现在这种情况,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养虎为患。 那天,她本以为所有敌人都被控制了,却没有仔细检查其中是否还有漏网之鱼。连个闯岛不成的敌兵被机关射伤,掉落水中,居然成功逃脱,还搬来大队救兵。当她感到情况不妙,准备离岛时,刚一出岛,就被人家给包围。对方人多势众,她与他们酣战两个时辰,最终因寡不敌众进而被俘。 玉儿好郁闷,第一次独立作战,居然沦落到这个下场。大热天的被绑在这里,太阳一晒,她都快中暑了,不仅大汗淋漓,头昏眼花,还口渴难耐。要是太子哥哥或者珞哥哥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不会让她受苦。记得以前她每次遇到麻烦,太子哥哥和珞哥哥都会帮她解决。特别是太子哥哥,不论是她干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一直替她在背后默默的收拾残局。 怎么回事?今天为何突然想起太子哥哥来了?真是奇怪,玉儿为自己刚才脑中所冒出的念头而不解。按理说,她呆在师傅和南宫身边的时间更长,现在南宫下落不明。她应该要想着念着的人是南宫才对啊。为什么突然想起太子哥哥和珞哥哥了? 然而细想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行为还是可以理解。虽然太子哥哥与她相处不到一年,但是那些美好的记忆却牢牢的印在了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那段日子,被太子哥哥和珞哥哥宠着的是多么幸福啊。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快乐自在,还有点儿无法无天,而今,她学会了武功,学会了独立,才募然发现自己意识中的而所有武功盖世、独立逍遥的美好向往,根本比不上在亲人身边胡作非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直做那个被宠爱的女孩,可是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太子哥哥比她大六岁,那么太子哥哥应该二十二岁了。他应该长成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人了吧?不知道以后的他还会不会同五年前那样任她无法无天? “小辣妞,你在想什么?”戏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玉儿的思绪。 来人正是那日被玉儿收进渔网而吃了好多湖水的男子。他今日换了件藏青色的袍子,看起来没有那么怪异了。 玉儿瞟了一眼那个男子,拽拽的道:“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辣妞,晒了一个上午的太阳,还没让你学乖?瞧瞧你满头的香汗,我都心疼了,我说了,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娘子,我就放你下来,还给你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男子威逼利诱的道,还故作殷勤的去帮玉儿擦拭脸上的汗珠。 “哼哼,没出息,瞧瞧你这卑劣的手段,简直有损你采花大盗的的美名。”玉儿狠狠的别过头,不屑的道。她才瞧不上他那点儿假殷勤,疼她的多的是了,每一个都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小辣妞,你是不是在等你的太子哥哥来跟你作伴儿?”男子突然口出异语。 玉儿心里‘咯噔’一响!太子哥哥?难道这些人是冲着太子哥哥来的?遭了!这可怎么办?难怪她今日老想到太子哥哥,原来是要出大事了!太子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来啊!千万不能来啊!玉儿求你了,你别来啊! 玉儿不停的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瑾不要中计,正是心慌慌的时候,一个人影晃到她的眼前,害得她心脏剧烈收缩。鼓起勇气抬起头,见是一个陌生人,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居然感到一阵虚脱,看来刚才的确被吓得不轻。 “你对他说了什么?”陌生男人怒气冲冲的二对自己的同伙道。 “你怕什么?她知道了更有趣儿,你还怕皇甫瑾不来?放心好了冰瀚皇宫已经传了信来,皇甫瑾已经出宫八九日了,算算日子,至少已经在溺湖停留了三日。”男子应道。 太子哥哥来了?天啦!太子哥哥真的来了?玉儿心里好激动,又好害怕!她好想见到五年后的太子哥哥。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了。她有好多好多话要对太子哥哥说。可是,她又害怕太子哥哥中圈套。 两个男人意见不合,在玉儿身边吵嚷个不停。那些杂乱的吵闹声让本来就担惊受怕的玉儿更加心烦意乱。她连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 由于阳光太强,两个男子吵闹一会儿之后都离开了。玉儿在担忧中度过了两个时辰,她的双眸从不曾离开过远处的营帐大门,生怕一大意就让太子哥哥被闯了进来。 猛然间,一个兵丁的目光与他对接上,由于距离的关系他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长相,但那气度和走路的姿势,她不会看错! 太子哥哥来了…… 不,她不能让太子哥哥为她冒险!她得告诉他,让他知道这里的埋伏。 “来人啊!我要喝水!”玉儿高声对底下守卫的兵丁道。 没有理会她,她在继续:“你们要是把我渴死了,还怎么抓我的太子哥哥啊!” 瑾穿了一身敌兵的铠甲,就混在一堆小兵当中。当他看到烈日下的玉儿时,眸子里只剩下愤怒和心痛。听到玉儿的喊声,他明白,她是在提醒他周围的埋伏,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看见瑾没有动作,玉儿一颗心才算放下,但是长久处于紧张状态下,她的精力几近耗干,必须快速解决眼前的困境,不能让太子哥哥受到伤害。 “来人啊!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她不停的朝地下喊话。 抓他回来的那个奇装男子从营帐内走了出来,望了望添上灼热的太阳,遂超一帮小兵吩咐道:“去给她打水!” 不一会儿,小兵儿打来水,正要爬上烽火台,就被瑾给拉住。 瑾想起五年前,玉儿大闹天一阁的招数,灵机一动,赶紧搬来用用:“让我去吧,大帅说那女人有瘟疫,小心传染到军营里,我会点儿医术,不碍的。” “瘟疫?给你,给你!”那小兵儿闪的比兔子还快。 瑾暗自偷笑,玉儿的招数果然管用。 “姑娘,你要的水。”瑾将水抵到玉儿嘴巴边,很自然的喂她喝。 熟悉的声音? 玉儿猛然仰头,太子哥哥!她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惊呼,佯装愤怒的道:“谁让你喂来着,把绳子给我解开,我自个儿喝!” “这……”瑾为难的扫了扫不远处的把守。 “你不给我解开绳子,我就不喝,渴死了你们害怎么诱我太子哥哥出来!真不知道你们是太看得起我的本事,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自卑。就一个弱女子你们也不放心,难怪我还能跑了不成?大不了喝完水,你们就给我绑上,不差这会儿吧?”玉儿盛气凌人的道。 瑾望了望那边的守卫,见他们已经默许,遂急忙去给玉儿松绑。 “玉儿,你身子可撑得住?要不要太子哥哥背?”瑾趁机对玉儿耳语。 玉儿摇摇头,眼里闪着泪花,太子哥哥明知道有危险,却还不离开,执意要救她,他这是用自己的生命在赌啊! “咻咻咻……”一串的柳叶镖超不远处的看守玉儿的守卫飞去。 “啊……”眨眼光景,几个守卫全数倒地,身子还来不及做一番临死前的挣扎。 随即,从烽火台上飞出两个声音,他们手拉着手,仿佛是翱翔天际的比翼鸟。 “来人啊!有人闯营!” 营帐沸腾了,一窝蜂的士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就涌向瑾和玉儿 。 “玉儿,你躲在我身后,不准出来!”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玉儿,生怕他一不留意就脱离他的保护。 玉儿转身,背对着瑾,自信的到:“太子哥哥别管玉儿,玉儿没事的。”毕竟,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女孩而,但是面对太子哥哥宽厚的臂膀,她仍然觉得好安全,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好先前瑾已经带着玉儿成功飞离了埋伏区,现在眼前这些小兵儿根本就不足为患,不用几招几式,他们就脱离了敌方营帐。 同时,埋伏在敌营不远处的冰瀚军队迅速开进,两方人马拼的激烈异常。 本以为已经安全,谁知突然从天而降了两个男子。玉儿认得他们,就是先前在她面前吵闹的两个人。 “皇甫瑾,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其中一个男子傲慢的道。 玉儿悄声对瑾道:“太子哥哥,那两个人都是狠角色,不要轻敌。” 瑾听罢,全力以赴,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玉儿,生怕她有危险。 果然还是太子哥哥厉害!玉儿不由骄傲的在心中赞叹。只见,瑾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如闪电,根本让人看不出破绽,简直无暇可击。纵使敌方的两个男子武功不俗,但相较于瑾,他们明显弱了许多。 “啊!”那个奇装异服的男子硬生生的吃了瑾一剑,体力不支,颓然倒地,口吐鲜血。 只剩下最后一个障碍了,瑾和玉儿联手冲上前,两柄利剑同时挥去,那男子立即成了叉烧包。 “太子哥哥,你好厉害!”惊魂未定的玉儿看到瑾时,脸上却是那样的神采奕奕,靓仔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盼了五年,今天又看到玉儿那闪烁晶莹的眸子;看到了她的笑,她的笑还是那样甜,那样醉人;跟听到了让他魂牵梦索的,比春风更为柔和的甜甜软软的一声“太子哥哥。” 此时,瑾什么也说不出,赶紧将玉儿搂在怀中,黝黑的眸子里浮现了一层薄雾。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玉儿不解的从瑾的怀中挣扎出来,想抬头看个究竟。 突然,一束煞白的光芒迅速在玉儿背后闪现,寒气四射! “玉儿!”瑾察觉异常,放射性的将玉儿用力甩出危险区,而自己却没有那么好运了。 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奇装男子猛然跃起,手里一柄细长的薄剑用力的插向了瑾的胸口。 “太子哥哥!”玉儿心里一阵抽痛,连忙爬起身,操起他的二尺短剑不顾一切的刺向那个伤了瑾的男子。 那奇装男子看见瑾已经倒地,脸上得意万分:“小辣妞,怎么样,是我厉害,还是你的太子哥哥厉害?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做娘子。” “竟然伤害我的太子哥哥,我要你偿命!”玉儿像发了狂一样,每每出招猛如洪水滚滚,势不可挡。 059 昙花一现 “玉儿!玉儿!玉儿!……”因受伤而深度昏迷的瑾无意识的叫喊着,两只手还伸出被子不停的挥舞,厚实的大掌颤抖着,彷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虽然他的声音显得含糊不清,但话音里的焦急却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出来。 “太子哥哥,玉儿在这儿,就在你旁边。”玉儿的眼圈儿都红了,心里酸酸的,太子哥哥都已经受伤了还惦记着她。 玉儿赶忙拉过太子哥哥的手,轻轻的覆盖着他略微颤抖的手掌。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他的手心居然那样的冰冷。五年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太子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如天神。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那样坚不可摧、威严刚毅,可是现在的他显得好无助,彷佛迷途的羔羊。 奇异的,瑾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旦握紧玉儿柔软的小手变安分了,没有再颤抖。他嘴里的呓语也停了,整个人都显得安静了许多。 玉儿用力的搓着瑾的手,想让他的手不要那么冰冷,否则那会让她感到害怕。 正在这时,大将周安快步走了进来,还带了名军医给瑾疗伤。 “微臣没有保护好太子殿下,请公主降罪。”周安明知事态严重,也只得先行负荆请罪。 玉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少了那层泪廉的遮档,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她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这是怨不得周将军,你先退下吧。” 玉儿心痛的在心里添了一句:要怪,也只能怪她。 周安听出了玉儿话音里的疲惫,关怀的道:“公主,您先歇着,末将带了大夫过来。先让大夫给太子殿下诊治,兴许殿下的伤并无大碍。” 大夫?她就是大夫,所以她知道太子哥哥伤得有多重。那一剑正好刺中了他的心脏,要不是她有师傅留下的护心丸,恐怕太子哥哥…… 玉儿好想放声大哭,可是她不敢,不敢让眼前本来就紧绷的气氛再度变本加厉。没有太子哥哥的纵容,她就算撒泼耍赖,又有谁来哄着她,溺着她? “我就是大夫,你下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玉儿的声音毫无朝气。 “公主,您该歇歇,之前太子殿下就是因为操劳过度才致使体力衰落。”周安多嘴的道:“殿下的武功高超绝伦,若不是接连几日不眠不休,也不会让个小毛贼给刺伤。” 玉儿梨花带泪的小脸上满是心痛。原来太子哥哥为她付出的,不只是一点点而已。太子哥哥还是五年前的太子哥哥,他还是那样无条件的去包容她、呵护她。 玉儿朝周安露出了个勉强的微笑,强自振作的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岛上的事由你全权作主,如无大事不要进来打扰殿下静养。” 看着周安带着人退到门外,玉儿脸上强撑起的坚强外表才终于退下。她根本就不是端庄贤淑的女子,她只是习惯做一只快乐奔放的小鸟,该哭便哭,该笑便笑。可是看着太子哥哥这样,她甚至连哭都是哭不出声音。 玉儿轻轻的将瑾的双手放进被窝,仔细的看着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男子:他宽阔的额头,浓眉微皱,眉间似乎有什么化不开的郁结;以往凌厉的黝黑眸子被又浓又黑的睫毛遮档,少了那股盛气凌人,此时的他单纯的像个天真的小男孩儿;挺直的鼻梁,厚薄相当的唇;除了脸色太过苍白外,他的一切都很美好,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沈睡的王子。 玉儿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流着眼泪,泪水模糊了视线,往日太子哥哥对她的一切宠溺和纵容都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太子哥哥是那么强的一个人,他怎么可以躺在这里?他应该傲视一切,他应该俯瞰苍生,他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啊! 太子哥哥,玉儿求你了,你快醒来,好吗?天上的菩萨,地上的神灵,倘若你们能听见玉儿的祷告,请你们让太子哥哥快醒来! “啪哒、啪哒……”几滴泪从玉儿眼角滑落,打在了瑾浓黑的睫毛上,还溅起了细细的水花。 许是玉儿的泪太有穿透力,许是那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太震撼人心,使得昏迷的瑾从黑暗中幽幽转醒。当他微微睁开双眼时,便看见玉儿胡乱的用手抹着脸上的泪,越抹越多,像断线的珠子绵延不绝的掉落下来。 她真的长打大了,不再有儿时那抹稚嫩,多了一丝妩媚。不过,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因为她那双细细弯弯的娥眉,那双清澈晶亮的眸子,那小巧秀气的鼻梁,那丰润如蝶的小嘴儿,还有细白滑嫩的肌肤都没有改变。就连她抹眼泪的这动作,都与五年前一模一样。她不属于温顺的小家碧玉,也不同于贤淑的大家闺秀,在他眼中,她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生机盎然的。他喜欢她那股活力,喜欢替她收拾各种残局,喜欢看她露出j计得逞的诡诈表情。 “玉儿、你、你怎么了?”虚弱的声音自瑾的口中传出。 玉儿定睛一看,不可置信的揉揉自己的双眼,大呼道:“太子哥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哇呜呜……哇呜呜!吓死玉儿了!哇呜呜……” 瑾苍白的脸上露出间歇的五年的宠溺笑容,虽然只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但眸子里那蕴含的欣慰却丝毫没有减掉分量。他吃力的伸出手,颤巍巍的挨近玉儿的脸颊,一边替她擦掉滚落的泪水,一边戏谑的道:“这样就对了,我的小玉儿才不会偷偷掉泪,要哭也得惊天动地。” 玉儿看见瑾脸上的戏谑,脸色微红,跩跩的道:“谁说我偷偷掉泪了,我才没有掉泪呢!” “真的吗?那太子哥哥可就要一命呜呼了?”瑾的脸上随即出现狰狞,五官全纠结在了一起。 “太子哥哥,你哪儿不舒服?哪里?”玉儿心慌慌的凑上去查看瑾的伤势,却被瑾巧妙的挡了开去。她不解的道:“是伤口裂开了吗?太子哥哥,您说说话啊!” 瑾感到受伤的胸口剧烈撕扯着,一股钻心的痛席卷全身,让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可他不愿让玉儿担心,遂强忍痛苦,故作镇定的道:“没事,太子哥哥是逗你玩儿的。” “哇呜呜!太子哥哥坏,你吓死玉儿了!哇呜呜……”知道太子哥哥没事,玉儿长久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一紧一松之间变换太大让她根本接受不了,只能借着哭声来宣泄心里的慌张。有太子哥哥在跟前,她根本就无须压制自己的情绪,刚才忍了那么久,她早就憋不住了,这下全数爆发了。 瑾没有阻止玉儿,脸上一直挂着虚弱的笑,他喜欢看玉儿百变的表情。不管是喜是怒,只要那是真实的她,他都全盘接受。还好,玉儿还是他的玉儿,还是那个可以在他面前不顾形象的展示内心活动的可人儿。他希望她永远都这样活得自我,活得洒脱。他会用全部的努力,为她营造一个干净的环境,让她不用去费心的掩饰情绪。 他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事实上为了未来要接手的江山,为了全天下等待普照的黎民,有时候他活得很累。他要费尽心机的去隐藏自己,要让别人看不到他的脆弱,看不到他的弱点。只有他最能明白,隐藏自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脸上带着一?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3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3部分阅读 一副厚厚的面具,多么的憋屈和无奈,连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不能。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玉儿也那样。她应该是快活的,就似那蝴蝶园中春来秋去的花儿,当开则开,当谢则谢,全凭自己作主。 “玉儿在担心太子哥哥吗?”瑾期待的道。 “当然啊!”她脱口而出,完全不假思索。 瑾的脸上被幸福取代。着急的道:“为什么?玉儿想过为什么吗?” 玉儿一愣,没有明白过来瑾问话的意思,本能的道:“因为玉儿喜欢被太子哥哥宠爱啊。” “太以哥哥为什么要宠爱你,知道吗?”瑾轻声道。 玉儿脸儿一撇,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哥哥是玉儿的亲人啊!”就跟家里的五个哥哥,还有珞哥哥、父皇母后,爹爹娘亲宠爱她一样啊。 瑾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他提醒自己,凡事急不得,火候到了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玉儿,你先去歇着,瞧你双眼红得像只小兔子。”瑾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不希望玉儿继续守在这里劳累。 “玉儿不走,玉儿要留下来陪太子哥哥。”她擦干了眼泪,吸吸小鼻子,终于不哭了。 瑾轻声哄道:“你好好去歇息一晚,明儿再过来陪太子哥哥,听话。你要不放心,找个郎中进来照应着就行。” 听到‘郎中’两个字,玉儿才想起正事来,急急忙忙冲了出去:“啊!我的药!” “这小妮子,还是那样莽莽撞撞的。”瑾喃喃自语道,脸上却是一脸的甜蜜。 不一会儿,玉儿端着满满的一碗汤药踩着小小的步幅缓慢的走了进来,大声道:“太子哥哥,该吃药了。” 瑾连忙坐起身,道:“下次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熬制的,有讲究,看火候。”玉儿自豪的道。 瑾笑道:“是啊,太子哥哥都忘了,小玉儿现在是会医术的人了,不能小看了。” 听见太子哥哥的赞赏,玉儿不自觉的将尾巴翘得高高的,得意兮兮的道:“那当然,要是太子哥哥以后欺负玉儿,玉儿可不客气了哦。嘿嘿,随便来点小毒药,就能让哥哥睡上三天。” “有那么厉害么?”瑾惊奇的道。 “嘿嘿。哟哟!好烫!好烫!”玉儿正是得意时,一不小心碗里的汤药簸出来烫得她的手火辣辣的一个不稳,“啪!”的一声汤药碗直接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好巧不巧的,药碗砸碎了,里面残馀的滚烫药水却正好溅到她的双脚上。 “啊!”她反射性的跳起脚,本是为了躲避烫水的袭击,谁知她一跳脚就踩到那块被泼了水的地面,脚下一滑,立即跌了个狗吃屎:“呜呜,好痛!” “玉儿,摔着了没有?”瑾很是不放心,迅速挣扎着从榻上翻身下来,急匆匆的奔到玉儿的身边扶起她:“这么不小心,以后不准再去煎药了。” 玉儿狼狈的被瑾扶起来,鼻头上沾了圆圆的一点污垢,看起来像是唱戏的小丑。起了身,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瑾从榻上翻下来了,忙道:“太子哥哥,你伤口还没复原,不用轻易动身。” “你别紧张,太子哥哥没事。”瑾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说话时气息都已经不稳了,还能没事? “啊!太子哥哥,你流血了?”玉儿看到瑾胸口的殷红差点儿晕厥。她赶紧反手扶起瑾,道:“太子哥哥,玉儿现在是大夫,你必须听我的,不能随便乱动,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吧!”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双黑眸还死死的盯着玉儿手臂上的红肿:“烫得那么红,很痛吧?” “太子哥哥不用着急,都是点皮外伤,过两日就自己消了。来,玉儿扶你到榻上躺着。”玉儿不以为然的扫了扫手臂上的红肿,跟太子哥哥的伤比起来,她这伤算什么? 玉儿将瑾扶到榻上,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一碗汤药给端了进来。 瑾眼睛眨都不敢眨,直直的盯着玉儿手里捧着的汤药,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出声又惊吓到她。 玉儿谨慎的朝瑾走了过来,缓缓的坐到他的榻前,舀了一勺药在口边吹了吹,凑到瑾的嘴边:“太子哥哥,喝药了。” 瑾抬眸看着玉儿认真为他吹药的情形,她显得好专注,他心中的感动油然而生。多希望这一刻就这么天长地久! “太子哥哥,吃药了,你在想什么呢?”玉儿凝眉看着瑾,不解他的沉默。 瑾的头明显的颤了一下,像是突然回神。他感性的道:“小玉儿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以前太子哥哥不也这样照顾玉儿吗?”玉儿笑嘻嘻的道:“不过等太子哥哥伤好了,就该太子哥哥来照顾玉儿了。呵呵,玉儿可不会照顾人。” 瑾好看的唇角勾起,脸上冒出无数个甜蜜泡泡:“那当然,太子哥哥不照顾玉儿,谁来照顾玉儿呢?” “嗯?”玉儿听得有点糊里糊涂,可她大咧咧的没当一回事,赶忙又催促道:“太子哥哥,药都凉了,快喝吧。” 瑾刚要张嘴喝药,胸口处的绞痛猛然加剧,让他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痛呼了一声:“呃。” “太子哥哥,你怎了?”玉儿赶忙放下药碗,掀开盖在瑾身上的被子,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血液倒流。太子哥哥的身上满是鲜红的血水,连与他身体接触的那一面被褥都全数染红。她生气的道:“太子哥哥,你伤口迸裂了为什么不告诉玉儿?” “玉儿,没事的。你拿纱布过来给我包扎一下就好。”瑾不想吓着玉儿,赶紧又把被褥翻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玉儿慌手慌脚的去拿纱布,回来时,瑾的眼神变得好迷离。他那原本坚毅的目光,而今已然涣散。 “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啊!”她一边快速的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大声的向他喊话:“太子哥哥,你不能睡,不能睡。你跟玉儿说话,玉儿要你陪着说话!” 瑾的目光少了焦距,只是那虚弱的声音里依旧笃定:“玉儿放心,太子哥哥不会有事的。太子哥哥还要一直宠着玉儿,疼着玉儿。” 瑾一说完,眼睛就给闭上了,脸上还充满期待。 “呜呜!太子哥哥,你可别吓玉儿!”玉儿胆战心惊的伸过手,把了把瑾的脉搏,他的脉搏好微弱。她不得不紧张,不得不担心,毕竟之前那剑已经是致命的伤害。现在伤口重新迸列,也不知先前吃下的护心丸还能不能发挥作用。 都是她太粗心了,居然没发现太子哥哥的不对劲。 060 郎心依旧 成王府 一大清早,王府内院便响起一阵金戈铁马之声。只见得细长的软剑如灵蛇一般急速游离在半空之中,时而蜿蜒盘旋,时而直窜九霄,快如闪电、剑气逼人。一抹白色的影子与软剑相辅相成、合而为一,共舞与长空之中,或明或暗、飘渺虚无,根本让人看不出舞剑者为何人。 “玉儿公主,玉儿公主……” 突然,内院里一颗大树上传来怪腔怪调的叫声惊醒了舞剑之人,长长的软剑随即“唰”的一声收入腰间。 舞剑者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步步生风,着纯白色的缎质蟒袍,发丝整齐的束于墨玉钥嵌的金冠之中,两条玉带自冠上垂下,随意的伴在两耳旁,看上去俊朗飘逸。 他浓眉似剑、眸带锐利、鼻梁微挺、薄唇轻抿,不怒而威,浑身藏着凌厉与骄傲,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听见熟悉的叫声,他眸中有了一闪而逝的烦闷,随即疾步走到大树旁,神情凝重的看着树杈上吊着的鸟笼。鸟笼里两只绿身红嘴儿的大鸟正张开嘴八叫嚷着。 他轻轻的将一双浑厚的大掌覆在笼身上,借着笼子上金属的冰凉让自己变得冷静。 鸟儿彷佛有灵性一般,看见有人靠近,乖巧得又叫了几声:“玉儿公主、玉儿公主!” “玉儿……”喃喃的轻语,带着浓浓的思念情愫。五年的时光,还是没有冲淡他对她的那份心动和坚持。不知道五年后的她会是怎样?是像以往那样顽皮,还是已经退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 多少个不眠之夜,他默默在心中描绘着成年后的她。如今的她该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如今的她又是怎样的机灵聪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她,想要听听她欢快的笑声,想要拥抱她飞窜在丛林身处,想要与她同乘一骑,想要和她一起畅快的策马扬鞭,想要和她…… 是的,眼前这个威武昂扬的男子就是成王爷皇甫珞。这个鸟笼五年没有换过,旧了脏了,他亲自修修补补、洗洗刷刷,不舍遗弃,只因上面有她尚存的温热。他还记得,五年前她初次见到这两只大鸟儿时的那副欣喜之情,笑得那样天真无邪,好像得到了多么珍贵的宝贝。 对着两只灵气的鸟儿,珞彷佛是想透过它们给她捎去祝福:“玉儿,你可有想念过珞哥哥?你该有十六岁了吧?还会不会与珞哥哥毫无嫌隙的打打闹闹?” “玉儿公主、玉儿公主……”鸟儿从笼子的缝隙中探出长长的红嘴啄了啄珞的手掌。 珞连忙转过头,大声吩咐道:“来人!备鸟食!”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捧着一盘鸟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恭敬的将盘子递到珞的手里。 珞小心的打开鸟笼上的一个小阀门,将整盘的鸟食放了进去。看到两只鸟儿吃得津津有味,他的眉宇渐渐的舒缓开来。每每这时候他就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在照顾玉儿。佳人不在,睹物思人便是他唯一可以慰藉心灵的方式。 他绝少这种感伤,也只有面对两只鸟儿时,他才会这样无奈。可是,明知鸟儿会让自己伤怀,他却执意将它们挂在自己寝宫外的院子里,每天都要听到无数遍它们的叫声才甘心。 正在洛一双历眼紧紧的盯着鸟儿吃食时,王府里的一名小厮跑了过来。 小厮见成王爷正在喂鸟,遂不敢打扰,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干着急。 珞虽然双眼直直的盯着笼子里进食的鹦鹉,但做为沙场勇将的他从来都是眼观八方的主,他自然能感受到身后小厮的慌乱和焦急。 “何事慌张?”他威严道。 小厮急忙禀报:“启禀王爷,边关急报!” “传!”珞眉头高高的耸起,心中满是无奈,或许他又要奔赴前线了。倘若如此,何年何月再能见到心中牵挂的人儿?他第一次有了退意,眼中含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一次他能脱身。不是他贪生怕死,以往的军情战报哪一样不是先奏请他,由他出面解决。对他来说,打仗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也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他却真的想偷懒一次,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儿空余和闲暇。 随即,一名身穿铠甲的小将跑步上前,单膝跪下:“末降参见王爷!北边军情急报!” 他转过身,道:“可有禀报父皇?” “皇上让王爷自行定夺。”小厮战战兢兢的道。 珞皱眉道:“讲!” “雪域敌兵绕过溺湖,大肆进犯我疆土,已造成数千人马伤亡。” “雪域国?不是一向规矩,为何会突然进犯?溺湖可有戍边营寨驻守,情况如何?”一谈到军国大事,珞彷佛变得愈发的高大,昂扬之气显露无遗。 “回禀王爷,溺湖戍军兵力有限,恐难撑大局!” 这么严重?溺湖一战乃是水战,首当其冲的便是水兵。珞略微在心中算计了一下,铿锵有力的道:“速速调集五万熟悉水性的兵,静待本王帅令!另外,急传副将同力前来!” “末将得令!”小将起身欲离。 区区雪域国何劳他这个大元帅亲自出动?珞本打算将此次边陲小战交给副将,却突然想到一见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忙叫住小将,道:“慢!你刚才说‘溺湖’?是风云岛上的‘溺湖’?” “末将惭愧,不知王爷口中的‘风云岛’。”小将哪里知道偌大溺湖中的一个小小孤岛? 珞心中一颤,期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由于心中担忧过度,他那本来就骇人的威严嗓音更显凌厉:“拿地图!” 果然!果然是玉儿所住的风云岛!看完地图,珞那颗比铜墙铁壁更坚硬的心却突然似被人狠狠的锤了一击似的,痛的厉害。 “即刻调集三千人马随本王前去溺湖,其余人马天亮前必须赶到!”说罢,他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却听得,王府外响起了熟悉的马叫声,是那匹富有灵性的的棕色彪悍战马的叫声。 ******* 珞骑着战马,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急奔风云岛而来。 当他来到溺湖边,看到青绿的草地上浸染的鲜红时,一颗心首次变得紊乱了。他见过千军万马横尸眼前,却没有这样的痛彻心扉,心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不再顾忌风云岛上的致命机关,他要第一时间确定心中的人儿毫发无伤,否则他将让伤了她的国家血染大地! “玉儿!玉儿!”高亢的声音几多牵挂,几多纠缠。 玉儿正在厨房为瑾煎药,猛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叫喊声,细细一辨,果然是在叫她!难道是太子哥哥醒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玉儿立马起身,箭速冲向瑾的房间。 可她失望了,瑾还是那样无声无息的躺着,还是那样一脸的苍白和虚弱。 她正要离开,准备去厨房继续煎药,耳中又传来更大的呼叫声。是谁在叫她?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啊!珞哥哥! “珞哥哥!珞哥哥!玉儿在这里……”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没跑几步就撞进一副结实的胸膛里,随即又被人紧紧的箍着,依稀还能听见对方杂乱的心跳声。 “感谢老天,你真的没事!我就知道,玉儿不会那样脆弱。不会的!玉儿这样美好,连老天都不会舍得伤害你。”珞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玉儿抬起头,不解为何珞哥哥脸上会出现那样明显的不安。她眨巴的几下水灵灵的眼睛:“珞哥哥,你怎么了?” 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肌肉仍旧紧绷,一副心有馀悸的样子。他紧紧的盯着玉儿,好久好久,才道:“没事,珞哥哥是想玉儿了。” 玉儿嘻嘻一笑:“玉儿也想珞哥哥了。” “真的?”珞脸上的紧绷散去,换上一抹柔和。 “当然啊!”玉儿点点头,扭扭自己的细嫩粉颈:“珞哥哥,你长好高了哦,害玉儿仰得脖子都酸了。” 珞微微一笑,如同春日微微拂过的清风一样怡人。而后,他略略的弯下身:“这样好点儿了么?” “嗯嗯!”玉儿快活的应道,心想:珞哥哥长得好帅哦。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英气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阳刚之气。 珞见玉儿看着自己,眼中随即露出一丝渴盼,她终于开始注视他了吗? 他大方的让她盯着自己瞧,同时也打量着她。她青丝如墨,黛眉飞扬,眸若星子,面若桃花;樱桃小嘴儿不点胭脂已微红,小巧秀鼻微微翘起灵气无比,肌肤红润剔透晶莹;她是个标准的美人,美得活力无限、光芒四射,不似那些自喻名门的闺阁千金柔弱呆痴。 “玉儿也长高了,是个大姑娘了。”珞不由叹道。 玉儿被珞的声音打断,为自己刚才不加掩饰的盯着珞瞧而感到很不好意思。她着急的从珞的怀中溜出来,不太自然的道:“珞哥哥怎么想到要来风云岛?” 玉儿的话将珞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这才想到玉儿住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心中又是一惊:“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住?风神医和南宫绝呢?就你一个人在岛上?为何今日岛中防守这般脆弱?我记得以往这里的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的。” 玉儿闷闷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前段时间有人深夜闯岛,我怕杀人,所以关了一些机关。之后重新启动,好像防守能力就减弱了,最后还让生人给闯了进来。” “什么?有人夜闯风云岛?有没有伤着你?”珞听得心惊肉跳的:“风神医不在岛中?” “南宫好像出事了,师傅外出找南宫,所以岛上只有我一个人。珞哥哥,你别急嘛,玉儿这不是好好的吗?”玉儿被珞脸上的紧张情绪感染,说话时有了迟疑。 珞越听越心寒,口气稍稍加重了些:“以后不准再这样独自冒险了,要让坏人抓去了如何是好?” 玉儿不知道珞的心思,大咧咧的说道:“那天被那个怪男人抓住,绑在烽火台上让我晒了一天的太阳,可把我晒得头昏眼花。不过,那个讨人厌的采花大盗已经一剑被我给‘喀嚓’了。谁让他伤太子哥哥来着,活该!” 珞还没听到后半句,直接就被玉儿前半句给气红了双眼:“什么?谁赶捉你?还让你晒太阳?” 玉儿小生怕怕的看着珞越来越骇人的脸色,诺诺的道:“珞哥哥,没事的,那都是前几天的事了。” 他绝不会让伤了她的人好过。珞的一双眼睛里蕴藏着愤怒,可是对玉儿说话时,嗓音却爽朗明快:“珞哥哥先把你送回宫好吗?这里太危险了。” 玉儿摇摇头,脸上的笑容迅速被‘伤心’两个字遮瞒。她难过的道:“太子哥哥受伤了,还没有醒过来,不能长途跋涉。对了,珞哥哥,你要进去看看太子哥哥吗?他都昏睡了好几天了。” “皇兄受伤了?”珞拉着玉儿立即往瑾的榻前而去。 瑾默默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很微弱,苍白的脸上确有丝属于释然的微笑。 珞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到瑾的身边,双眸复杂的看着瑾,不由暗忖道:太子重伤,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希望瑾能快速的好起来,否则一定会引发多方的混乱。他轻声对玉儿询道:“皇兄是如何受伤的?” 玉儿吸吸鼻子,盯着瑾憔悴的面容,她自责的道:“太子哥哥都是为了救玉儿才被人刺成重伤的。玉儿对不起太子哥哥。” 珞轻轻的将玉儿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安抚道:“玉儿,这不怪你。要是珞哥哥当时在场,珞哥哥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你的。你是我们大家的宝贝,谁会忍心你受到伤害呢?” “太子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师傅留给我的两粒护心丸我都让太子哥哥服下去了,可还是不见起色。玉儿好担心太子哥哥。珞哥哥,你说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事?”几天来,她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生怕瑾有个三长两短。现在好了,有珞哥哥在场,身边有了个说话的人,她终于不用徘徊在那个自责的死胡同里出不来。 看到玉儿那样为瑾担心,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万分的矛盾。一方面,他感谢瑾救了玉儿,否则玉儿不知道会受多少苦;另一方面,他也嫉妒瑾,瑾让玉儿牢牢的记住了他的好。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后果:玉儿心目中对瑾的好感骤然加深。 珞甚至希望躺在榻上的的人是自己,至少那样他会蠃得玉儿全神贯注的目光。 “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皇兄吗?”珞心里酸不溜揪的。 玉儿点点头:“只要太子哥哥一日不醒来,就一日不能确定他安然无恙。” 珞转头,认真的对玉儿道:“你先去歇着,这里有珞哥哥照应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看你,熬夜得眼圈儿都出来了就快变熊猫了。” “不行。我要留下来观察太子哥哥的病情。”玉儿坚决的道。言毕,她转身到厨房端药去了。 不久,她端着汤药进来。她先将汤药放在一旁的矮柜子上,然后坐到瑾的旁边,熟练的将瑾扶起,又用了一个枕头将他的身子垫住,对珞道:“珞哥哥,你先让让,玉儿要喂太子哥哥吃药了。” 珞条件反射的接过矮柜子上的汤药,不容置疑的道:“你到一边歇着,珞哥哥来喂他。” 玉儿眼巴巴的望着珞,搞不懂珞哥哥为什么今日怪怪的,或许是她太大惊小怪了吧。 珞舀了一勺药汁凑到瑾的嘴边,喂了好几次都喂不进去,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进到瑾嘴里的药水又完完全全的溢了出来。 “珞哥哥,不能那样喂,否则药水都给他吐出来了。”玉儿边说边接过珞手里的药碗,然后一手扒开瑾的唇,汤匙一点一滴的舀起药汁,让汤药一点点的滑进瑾的喉咙。 果然,玉儿喂药的时候,药水没有撒过一滴。看来,喂药也是一门学问。 珞闷闷的看着玉儿娴熟的喂着瑾吃药,憋不住别扭的道:“若是珞哥哥受伤了,玉儿也会这样照顾珞哥哥吗?” “不……” “不?”珞感到自己跌进了地狱。 玉儿鬼灵精的道:“玉儿才不希望珞哥哥受伤呢。药水可是很苦的哦!珞哥哥难道还喜欢吃这苦药?” “你这小机灵鬼,连珞哥哥你都戏耍。”听见玉儿补充的话语,珞的心里才终于好过了一点点,却也不免叹息:良药苦口利于病,属于他的那一剂良药何时才会出现? 061 小小幸福 俗话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其实对付那几个不成规模的雪域小兵根本就用不着身为冰瀚国第一元帅的珞亲自出面。珞能亲临前线已经是不合常理,由主帅打前锋就更是让人觉得怪异。 傍晚时分,玉儿刚刚喂过瑾吃药,正准备去伙房张罗晚饭,便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珞。 “玉儿,黄兄可醒了?”珞关切的道。 玉儿苦着一张脸:“还没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醒过来。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师傅一定有办法,玉儿太没用了。” 珞看了眼躺着的瑾,这才将一双关怀的眸子对准玉儿。 玉儿连续照顾了瑾数天,精力已被掏空,加上连日来的紧张情绪作祟,致使她的脸上多了许多疲态,这让珞好生心痛。 他轻声劝道:“玉儿别担心,皇兄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倒是你,该多歇息才好,别让自己太累。瞧你一脸的疲惫,若是你累到了,谁来喂皇兄治病?” “路哥哥,你先去里屋看着太子哥哥,玉儿去弄些饭菜来。”玉儿强打起精神道。现在风云岛中就她一个女眷,她不做饭谁做去? 珞迈了一小步,更加的靠近玉儿,伸出手将她额前微乱的发丝理顺,不舍的道:“瞧你都累成这样了,还做什么饭?岛上的驻军,我已经让他们自行解决膳食了。至于咱们的晚膳,就由珞哥哥去做,如何?” 玉儿瞪大眼,奇怪的道:“珞哥哥会下厨?” “儍丫头,不会下厨,珞哥哥不会学吗?得了,你在旁边当监军,让珞哥哥表现一番如何?”珞看到玉儿由于惊奇而放光得双眼,心腔突然一阵狂跳,好像受到了多大的褒奖一样。 玉儿很好奇珞哥哥在伙房忙碌的样子,会不会很滑稽?会不会很搞笑?不自觉的,她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嘴里溢出‘咯咯’的轻笑,道:“不知道珞哥哥的厨艺会不会比南宫的更羞。呵呵,南宫做的饭也只有师傅能吃下去。” “那说好了,玉儿只能在旁边监督,不准插手,珞哥哥要好好的露一手。”珞刚毅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邀功之色,仿佛急需得到大人肯定的小孩儿。冰瀚国第一铁汉,脸上居然是这样毫无杀伤力,恐怕任谁见了都会不敢置信。 玉儿好笑的摇摇头,道:“那可不行。民间尚有古训:君子远庖厨,何况珞哥哥还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将帅。要是传出去,让那些士兵知道珞哥哥躲在伙房切菜烧饭,可真是有损珞哥哥的威严。” 看到玉儿的笑颜如花,珞的脸上也漾开了甜蜜的笑:“君子远庖厨?珞哥哥可不赞成这一条。倘若君子不用吃饭,那才叫真正的远庖厨。珞哥哥的威严是在马背上拼出来的,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好了,伙房在哪里?我们得赶快些。用了晚膳,珞哥哥还要好好陪玉儿,几年没见了,莫不要把珞哥哥生疏了。” “才不会呢。玉儿怎么会生疏珞哥哥。”玉儿不假思索。 玉儿带着珞往伙房而去,心中却觉得疑惑:珞哥哥自从上岛,除了刚开始和她见面得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便匆匆的去部署军中事务。怎么这会儿珞哥哥倒是有空了? 她偏过头,不解的道:“对了,珞哥哥怎么突然有空陪玉儿?军中事务都安排妥当了吗?” 珞一脸欣喜,玉儿果然还是惦记着他的,连他的公事她都记得。亏他先前还小心眼,以为玉儿只关心瑾,这会儿看来真是他多虑了。 “明儿一早,珞哥哥就要开拨前线,将那些胆敢伤害玉儿和皇兄的小鬼儿一网打尽。今夜便是珞哥哥陪着玉儿的最后一晚,当然得好好得珍惜。”珞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却很不平静。他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人儿,不防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他隐约的感到自己有种期待,期待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能得到一句不一样的话语。 玉儿迅速的仰起头,一双晶亮闪烁的眸子满是吃惊:“珞哥哥要亲自出马?那些雪域军队都是些乌合之众,上不得什么台面的,根本用不着珞哥哥去。” “玉儿这是舍不得珞哥哥离开吗?”珞佯装一脸的轻松,语带打趣的道。然而他的心湖岂是风平浪静的?玉儿不知道,她的任何一句话,一种语气都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只是,由于他的善于隐藏自己,以至于别人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内心激起的千层浪花。 “当然啊,玉儿好几年没有见到珞哥哥了。还以为珞哥哥会陪玉儿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就要离开。”玉儿惋惜的道。 珞执起玉儿的右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件椭圆形的玉佩置于其上,道:“原来珞哥哥也以为此次雪域国只是几个小毛贼作祟,但详查之下情况非然。雪域国资源匮乏,土地贫瘠,一百多年前就是因为寻找新的资源而大肆侵犯别国疆土,幸被我冰瀚国骑兵击败,从此不得不收兵回国不敢妄动。而今,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公然出兵挑衅。珞哥哥从此率兵征战,必有一场恶仗要打。至于几时能班师回朝也是全凭天意,恐怕接下来的日子珞哥哥不能在身边保护你了。这块玉佩是珞哥哥的信物,三军统帅皆已识得,在军中有如兵符帅令。你好生保管着它,必要的时候能调动人马解围。” 玉儿拿起玉佩仔细打量,玉倒是块好玉,光滑圆润、晶莹剔透。玉佩正面用草书龙飞凤舞的描了一个“珞”字,背面则是一只雄鹰展翅翱翔。雄鹰的身下,左右两边各自精细的雕刻着猛狮和巨蟒。此物的确非同寻常,就是单单那只巨蟒便不是谁人都可以描刻的。 “这东西太重要了,玉儿不能要,倘若遗失而落到坏人手中岂不坏了大事。”玉儿感到握着玉佩的手心微微发烫,反射性的就将玉佩推给了珞。 珞一本正经的道:“玉儿不听珞哥哥的话了?珞哥哥送出去的东西,焉有再收回之理?一百多年前的冰瀚国与雪域国恶战长达九年,这一次能打多久,珞哥哥现在实在无法预测。风云岛又是次战的军事要地,风险自不比多说。就单单几个守卫驻扎,怎能保证你和皇兄的安全?本想将你送回宫中,又念着皇兄重伤未愈,且不说路途颠簸会让皇兄吃不消,就单单是储君重伤一事就足以让举国震动,到时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既然要继续留在岛中。珞哥哥就得为你们做好万全得准备。” 真没想到珞得心里这样细腻,既能顾全大局,又能为亲人料想周到。凡事皆这样顾虑周全,难怪他能在疆场屡屡得胜。人们意识中的武将都是有勇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而珞却是文韬武略样样不落,果然是个奇才。 看到珞的真诚,玉儿怎一个‘感动’了得?她谨慎得将玉佩收入怀中,认真得道:“珞哥哥放心,玉儿一定好好得保护这块玉,绝不让它落入坏人手中。” “这就对了。如此。明日珞哥哥便能放心出征了。”珞一脸的释怀,自信那块玉能让玉儿遇难呈祥。 傲骨铮铮的铁汉,身上居然散发着这样可亲的气息,怎会不让眼前人感怀在心? 玉儿眼中似乎有水花翻腾,轻声道:“玉儿是不是很久都看不到珞哥哥了?” 傻丫头,你担心什么?珞哥哥会时常传达战报回宫,得战报如见珞哥哥。”珞安抚得道。 “珞哥哥,你可一定保重身体,玉儿会一直等着你得消息。”战争无情,女儿心永远是脆弱的,脆弱得经不起不可预知得凶险。只盼望,珞哥哥此去一帆风顺。 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期待的道:“记得五年前,皇城门前,玉儿曾来迎我凯旋。你知道珞哥哥的感受吗?久经无情的沙场,玉儿清澈的眸光曾让珞哥哥感到一种回家的温暖,一种不在尔虞我诈中搏斗的单纯的幸福。自那次起,珞哥哥便觉得那扇大门比成王府更像家。待我凯旋而归时,希望还能在宫门前看见玉儿。” “珞哥哥,待太子哥哥伤愈回宫,玉儿一定在宫门前静候珞哥哥每一份捷报!”女儿心都是柔软的,面对这样柔情的珞,她怎能不感动?怎能不为他心痛?世人皆看见了他无人能及的光环和地位,谁又知寂寞英雄心? 是啊,珞哥哥身份尊贵,享尽天下之福,受尽世人敬仰,谁又知他从小失去亲娘的孤独和无助?皇后虽然待他极好,但终归替换不了亲娘的温怀;皇上虽然位置九五,可以给他燕窝鱼翅,可以给他权势地位,但毕竟少不了寻常人家慈父的亲和。 他身为皇子,赐封亲王,手握军权,谁不巴结逢迎他?可又有几人是不坏私心的结识他?他的身边到底还有几个能够让他说出真话的人?又有几处可以让他毫无芥蒂的畅所欲言之所? “嗯,珞哥哥不会让玉儿失望。”他的自信与生俱来,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却也从不轻视敌人的实力。何况那些敌人还曾经试图伤害她,这样的人,他自然会“慎重”对待! 本以为是一场小战役,却经珞这样一分析,明显不可小视。玉儿的心里也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只盼望一切顺利。她轻声道:“珞哥哥,万事可一定要当心。” 珞见玉儿似乎被他先前的话给吓着了,不忍的道:“玉儿别担心,珞哥哥这条命硬,小鬼儿附不了身。罢了,难得闲暇,咱不谈军事朝政,赶紧去伙房煮食。” “嗯,玉儿要尝尝大将军煮的菜,呵呵。”玉儿知道珞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沉重,遂很配合的扬起了甜甜的笑。 “走把!玉儿要吃什么菜?”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伙房而去。 风云岛与外界隔绝,平常也难得赶一回集市,所以吃的蔬菜瓜果肉类鱼禽一般都是岛上自己产的。玉儿不喜欢杀生,风刀子和南宫不在岛中的这段日子她基本都是吃素,伙房里根本没有存放什么肉类。唯一非常引人注目的就是伙房内两个大大的水缸,里面游动着密密麻麻的鱼儿。 “珞哥哥,岛上没有什么好吃的,不比宫里,只能将就着吃了。前几日那些坏人来捣乱把牲口棚里面的牛羊都吓跑了,现在只剩下后院的鸡鸭。珞哥哥去捉两只宰了炖吧。”玉儿一边摘着菜,一边心有不舍得道。 珞哈哈一笑,道:“瞧你心痛的,珞哥哥可不敢宰了它们。” “珞哥哥,你笑话玉儿!”她不是心痛那几只鸡,而是听不得它们被宰时那种凄惨的叫声。 珞不以为然的道:“玉儿尚且能吃青菜萝卜,为什么珞哥哥吃不得?在战场时,倘若前线粮饷吃紧,有时连青菜萝卜都吃不上。” 玉儿望着珞,感怀颇多。照例说,珞时皇子亲王,不用战功赫赫便能安享终身荣华,就像宫中那么多的皇子一样大可每日饮食作画、附庸风雅。然而,珞显然不以为然含着金汤匙而耀武扬威,他要的是对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实实在在的贡献。他如今的一切功勋都是靠双手打拼下来的,都是他理所应当获得的赞誉。国有如此良将,真是万民之幸,社稷之幸! “珞哥哥辛苦了,冰瀚国的百姓会以有珞哥哥捍卫疆土而自豪。”至少,她会这样以为。 珞无奈一笑,不在乎虚名荣辱。此时此刻,他只想和她一起做一回寻常人,平平淡淡的吃一顿粗菜淡饭,聊一回乡野闲谈。 quot;玉儿,我现在该做什么?生火么?”他高大的身子一蹲在灶前,狭窄的灶房便突然变小了一样。他那身华丽的蟒袍与枯竭焦黄的繁华堆形成鲜明的对比,不仅没有因为灶房的简陋而折损他的气质,倒愈发的显得他英姿飒爽。那他光鲜的形象立即让灶房蓬荜生辉,无限荣光。 “珞哥哥,你先到旁边坐会儿,待我把锅再刷洗一遍,然后将米套洗干净放入锅中,你再生火。”玉儿有趣的看着珞蹲在灶前手足无措,不知该从那里下手的样子。怎么觉得珞哥哥居然可爱了?珞哥哥不是威武不屈的吗?怎么突然让她联想到‘可爱’一词? 听说还要洗锅淘米,珞立即站起身,却不想‘砰’的一声撞到了灶前悬挂的茶壶上。他没有顾忌头上的疼痛,却仔细的研究着那只悬空的茶壶。抬头一看,原来是从房梁上拉根绳子系在茶壶上,茶壶上满是锅底灰,茶壶上满是锅底灰,黑乎乎的辨不出本尊。 玉儿听见声响,转过头便看到珞一脸认真的看着茶壶,遂好笑的道:“珞哥哥,怎么对一只茶壶这样感兴趣?” “这个茶壶为什么吊在这里?”见多识广的珞,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看稀奇的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待会儿一生火,你就明白了。煮饭烧菜的时候,那只茶壶也会因为灶内的火温儿受热。等一下放些水进里面,饭熟了水也热了,正好用来洗脸漱口。”玉儿得意的道:“这茶壶是我吊上去的,怎么样?这就叫借力使力,可以省不少力气呢。” “借力使力?”珞细细的咀嚼着这个词汇,惊奇的道:“玉儿真是聪明!对!借力使力,这一招可是绝招,珞哥哥当多学学。” 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被人称赞?特别是那种发自肺腑的欣赏就更叫令人喜欢了。玉儿乐得一双秀眉轻扬,露出了让珞熟悉的表情,那双圆圆的眼睛眯缝成了月牙儿形。 “说了今天让珞哥哥表现得,玉儿坐那择菜就可以了。我来刷锅淘米。”珞研究完茶壶又连忙挽起袖口,赶紧拿了竹质得刷子去刷锅,忙的不亦乐乎。 “呵呵。”玉儿笑看珞在灶旁转悠,那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珞的接受力很强。虽然第一次进伙房的缘故,使得他对伙房的一应工具都很生疏,用起来也不顺手,但毕竟他还能跟着玉儿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完成任务。 “玉儿是什么时候学会煮饭的?”经过短时间的适应,珞已经差不多驾轻就熟了。趁着锅里的菜还未熟,珞一边往灶内添加柴火,一边随口问道。他心中不免想到:一般的千金小姐哪里会干这等粗活?玉儿从小生活在显贵的宰相府,仆用成群、一呼百应,还能安静的呆在这荒野中潜心学艺,真是难能可贵。 “我也忘了,之前是因为南宫和师傅的饭做得太难吃了,所以就学着做。”玉儿轻声道。 珞听见玉儿说南宫得菜做得很难吃,突然有点担心的道:“珞哥哥的菜会不会也很难吃?” “珞哥哥的菜怎么会难吃呢?不是有玉儿在一旁监军吗?要真难吃,那也是玉儿的手艺不佳,怪不珞哥哥头上拉。”玉儿好久没有和人聊得这么开心了。 话说间,伙房内阵阵香味儿飘来。这香味是纯正的新鲜菜香,没有宫中山珍海味的那种油腻。味香扑鼻,珞心中迅速盈满感动,这种自己动手煮饭烧菜,毫无芥蒂的闲话家常才是一种千金难换的幸福。他好想将这份感动和幸福统统珍藏…… 摆好了碗筷,盛上饭,他们围着不大的一张方形小桌开心的吃着一盘盘青菜,唇齿之间满口留香。 “这菜好辣!”珞夹了青椒放进嘴里,辣得舌头都麻了。 玉儿喜欢吃辣,吃得津津有味。当看到珞辣得舌头的可爱模样时,她打趣的道:“珞哥哥,你吃的那盘时青椒,就是先前炒菜时满屋子都是辣味的那种菜。” 珞自己的盯着青椒,半响才道:“果然时它,还真辣,不过倒是好吃。 “来,吃着个就好了。”玉儿很自然的为珞夹了些青菜叶子。 珞吃的满脸堆笑:“要时经常能吃到这样的菜就好了。” “珞哥哥要时喜欢吃,以后玉儿再做给珞哥哥吃不就好了?”玉儿无心机的脱口而出。 “真的么?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4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4部分阅读 么?珞哥哥可等着呢。”他心中不由憧憬着未来那种单纯的小幸福。 未来,真的时个未知数。不过,就是因为它让人无法预测,不可捉摸,才显得更加的美好,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让人期待。 062 大吃飞醋 清早,玉儿坐在瑾的塌前,低垂着头,双目牢牢的盯着昨晚珞送给她的椭圆形玉佩。 突然,一只颤巍巍的大手伸过来,一把便将她手中的玉佩抢了去。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虚弱的嗓音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责怪。 玉儿猛然抬首,却见瑾正用两束锐利的目光望着她。他眉头紧皱,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枚珍贵的玉佩。 “太子哥哥,你醒了?太好了!”玉儿惊喜的靠过去,伸出纤手去探探瑾的额头,想要确定他是否有发烧的迹象。 谁知,瑾很不领情的一把挥开了玉儿伸过来的手,加重了语气:“这块玉是珞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凶?”玉儿委屈的道,心中很不平静。 本来今日一早看到珞哥哥远征,她的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想到珞哥哥昨夜的开朗和豪爽,她一直在为珞哥哥心痛着。如果可以,她真想弃红妆、跨战马,与珞哥哥并肩作战,那样至少不会让珞哥哥再感到孤独。 因为顾虑到太子哥哥的伤势,所以她才没有让心中的想法成为现实。可太子哥哥倒好,一醒来就用那样凶狠狠的口气对她讲话。哼哼!讨厌的太子哥哥!她忍不住嘟起了嘴。 “珞来了?“瑾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不去管玉儿脸上的不快,否则一个不忍他又会开始宠着她、依着她。倘若真依了她,那他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玉儿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话。她要采取冷战措施,让太子哥哥主动投降。 瑾瞟了眼玉儿闷闷不乐的小脸儿,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尽力哄着她,反而还用命令式的口吻,生硬的道:“你赶快将这块玉还给珞,你要是喜欢玉佩,太子哥哥可以给你几千几万枚都行!” 玉儿听了瑾的话,气得圆圆的大眼睛瞪得直直的。怒火泛滥的好脱口而出:“玉儿才不喜欢你的几千几万块玉,玉儿就要珞哥哥这块!” 玉儿的气话成功激怒了瑾,使得他面上的青筋一颤一颤的,好似即将发怒的雄狮。良久,他才沉淀好自己的心情,换上了让玉儿熟悉的温和表情,规劝道:“玉儿乖,别倔了。这块玉对珞哥哥很重要。放在你身上不合适。” “珞哥哥送给我的,有什么合适?你还给我!”玉儿也动气了,直接伸手去夺玉。这是她第一次和太子哥哥面红耳赤的争执。虽然她不想让刚刚从鬼门关前晃荡回来的太子哥哥难过,但她答应了珞哥哥要好好保存这块玉,所以就算惹恼太子哥哥,她也必须将玉抢过来。 瑾身体虽弱,反应却仍旧灵敏。他巧妙的避开玉儿伸过来的手,随即又将玉佩收进了自个儿怀中,拽拽的道:“这块玉,我暂且替珞收着。你去把珞叫过来。” 玉儿从来没见瑾这样不讲理过,气冲冲的道:“不去!” 瑾一手按压着伤口,挣扎着吃力的爬起身,眸中显示出若有似无的恳求:“听话,去把珞叫过来,我有话对他讲。” 玉儿鼓着腮帮子,将头撇到一边,故意不去理会瑾。 “玉儿,不是太子哥哥小气,这玉佩意义非凡,放在你身上的确不合适。”瑾试着对玉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白了白眼,理所当然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珞哥哥早就跟我讲过了。” “讲了?”瑾一脸的不可思议。珞将玉佩的秘密全告诉玉儿了?玉儿也毫不介意的收下了?想了想,瑾的脸色黑得堪比煤炭! “当然讲了。”玉儿不疑有他,看到太子哥哥气瘪的样子真是大块人心! 虽然她这样去挑衅一个刚刚本来的病患很不道德,但太子哥哥又不是外人,她何必顾虑那么多?再说了,太子哥哥连续吃了师傅留下的两粒护心丸,心脏应该差不多长强了吧?谁让太子哥哥今天这么不可爱?一醒来就凶她,她自然要反击了。 瑾不经意瞟到玉儿洋洋得意的神色,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放柔了嗓音对她道:“珞什么时候对你讲的?都讲了?那你就不应该收下它!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怎么能不管什么人送的,不管什么东西你都敢收?” “太子哥哥,你今天好奇怪,我不理你了!”她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瑾见玉儿赌气要走,忙道:“慢着!你连太子哥哥的话都不听了?” 玉儿轻轻皱了皱眉,一边继续往门外走,一边气鼓鼓的道:“太子哥哥蛮不讲理,玉儿自然不能听了。” “太子哥哥何时不讲理了?除了这枚玉佩,其余的事,太子哥哥都听你的。”瑾赶紧高兴白旗妥协。 玉儿也不甘示弱:“除了这枚不玉佩,玉儿什么话都听太子哥哥的。” 瑾再度扼腕,心中忖度:真没想到玉儿一犟起来居然这样厉害。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坚持了。这也是他最最担心的地方。很怕她的心从此不再偏向他的这一方。算了,现在争来争去也没有个所以然,先打打拖延战术。 “玉儿,可有准备膳食?太子哥哥饿了。”他还真会现学现用,赶紧就将以往她在他面前百试不爽的招数照搬不误的用了过来。 玉儿很想忽略掉瑾的请求,但终归还是不忍心。她心有不甘转过身,又朝瑾走了过来,哼了哼,重新伸出手,一脸的坚决:“把玉佩还给我!” 瑾佯装没听见玉儿的话,猛力的按压着胸口,俊逸的脸皱成了一团,口中发出压抑得痛呼:“呃……”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玉儿先是有点儿迟疑,但观察片刻,看到瑾一脸的难受,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 瑾继续扶着胸口闷哼,将西子捧心的招数发挥到了极致。哎,真的有损他平常刚直不阿、义正词严的形象。 “真有那么痛吗?”玉儿不由喃喃的道。护心丸应该发挥了作用才对啊?否则太子哥哥怎么会醒来?既然已经醒来了,按理说问题应该不太了才对。为何太子哥哥会痛成这样,她赶忙去翻找他的伤口,道:“先躺下来,我检查检查伤口。” 眼看就要露馅了,瑾赶忙补充道:“不是,不是伤口,是饿得胃痛……” 胃痛?玉儿扬起了恶作剧的笑,一把扯开瑾扶着胸口的大掌,又换了个位置让他按压上,凉凉的道:“太子哥哥,你摁错了,你摁的那里是心脏,胃痛应该摁这里,这里才是胃!” 轰轰轰,瑾突然觉得耳边响起了巨雷。今天真是丢脸丢大方了,居然让这个小恶魔拆了他的台。无奈,他只能一错再错,继续演戏:“玉儿,太子哥哥真的很饿。你差人传膳,行不?” 嗯,有进步,太子大人懂得用商量的语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瑾装得那样可怜巴巴的,玉儿要是不再无动于衷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嘟了嘟嘴,她问道:“你想吃什么菜?” 瑾是真饿了,肚子里正咕咕的叫着,随口便道:“不用大多,来一盘红烧狮子头,来一盘清蒸鲤鱼就行。” “还红烧狮子头?这岛上没那材料,青菜萝卜倒是有一箩筐。”玉儿还生着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别以为太子哥哥耍耍花招,她就上当了,没那么容易,呵呵,说起耍花招,她可是耍花招的开山祖师爷,谁能拼得过她?不过太子哥哥现在的确虚弱,她自然不能说出太过气人的话。 瑾也不介意饭菜的好坏,一副十足的乖宝宝样子:“没关系,萝卜白菜都行。” 玉儿朝瑾使了几个白眼儿,为瑾私自夺走玉佩而暗恼在心里。本想使出绝招让他乖乖把玉佩拿出来,但转念一想,太子哥哥毕竟重伤初愈,必要的营养还是应该补给的,遂默默的去了伙房准备食物。 看到玉儿去准备膳食,瑾才重新掏出怀中的玉佩陷入了深思…… 这块玉是父皇为褒奖珞首战旗开得胜而亲自命人雕凿,赐给珞的重要物件。在冰瀚王朝,这块玉就是能令行禁止的尚方宝剑。它不仅是号令三军的凭证,更是珞身份的象征。手握这枚玉佩,冰瀚国将没有人敢伤害珞一根毫毛!这东西关系到珞的身家性命和无量前途,它不是定情信物,却用过定情信物。倘若不是托付终身之人,又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慷慨交出? 没想到珞的动作这么快!瑾不由在心中叹息,自己伤得可真不是时候。最让他忧心的还是玉儿,玉儿既然知道此物的意义何在,竟然还毫不犹豫的将之收下!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玉儿的心里,珞已经率先占据了一席之地? 正在瑾郁闷之时,玉儿端了膳食进来。 瑾赶忙将玉佩收好,眸子里放射出似水柔情:“好香!” 玉儿脸上笑眯 眯的,早没有了先前跟瑾闹别扭的神色。她踩着轻快的脚步进来,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才乖巧的过来扶瑾:“太子哥哥,来,小心着点儿。” 瑾不喜允让自己表现得懦弱,纵使走起路来会牵扯到伤口,但他还是想靠自己站起来,他委婉的拒绝了玉儿的好意:“不用扶着我,我能行。”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好吧,你慢着点儿。我去打盆水过来给你擦脸洗手。”玉儿知道瑾好强的个性,所以不再坚持,自个儿往外面跑去。 瑾走得很慢,很吃力。他刚走到饭桌旁,玉儿的热水就打进来了。 “来,擦擦手。”玉儿拧好了脸帕,很自然的拉过瑾的手擦拭起来。 玉儿柔柔的小手紧紧的握着瑾壮实的手臂,温热的脸帕在他的大掌上摩挲,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手掌传遍至他的全身。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洗脸擦手是件多么让人舒心惬意的事情!被心仪之人关怀照料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先前他还在怪罪自己受伤不是时候,现在却觉得伤得十分的恰当,十分的美妙。他不禁在心中得意兮兮的想到:恐怕珞那小子想要这样的福分,还没有机会呢!哈哈,原来伤员是有特权的!如果这伤一两个月不痊愈,他是不是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玉儿见瑾一动不动的任随着她摆弄,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才见到他脸上腻死人不偿命的甜蜜笑容。 呵呵,太子哥哥今天果然反常,一会儿凶巴巴的,一会儿含情脉脉,一会儿又傻不愣登的。 玉儿伸手在瑾的眼前晃了晃,乐呵呵的道:“太子哥哥,回神了,回神了!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瑾被玉儿打断了思路,但脸上的夸张笑容却怎么收也收不住,他宠溺的摸了摸玉儿那头柔顺的青丝,和声道:“不是让你别在做这些活了么?让下面的人张罗就成了,没烫着吧?” 玉儿浅浅一笑,润滑的唇瓣咧成一道弯弯的弧线,道:“哪儿能每次都被烫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瑾见玉儿那不期然的一笑,心中微微的一震。玉儿真的长大了,轻轻一笑便娇媚动人,观之让人如沐春风。 玉儿拉下瑾儿的手,嗔怪道:“太子哥哥,别闹了。刚给你擦过手,你又去弄我的头发,害我还得给你再擦一次。” 他收回被她拉着的手,不依的道:“既然擦过了,就不用再擦了。” 其实,他是眷恋她发丝的柔软,不想让帕子擦去那份儿让他留念的感觉。 “清蒸鲤鱼?玉儿专门去给太子哥哥捉的鱼?”当瑾看到饭桌上的那盘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鲤鱼时,感动得双眼差点儿翻泪花,他先前是因为只想到了“红烧狮子头”和“清蒸鲤鱼”这两道菜,所以才出口报出这两道菜名。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玉儿果然去捉了鱼蒸来给他吃。 玉儿瞥瞥桌上那条肥嘟嘟的大鲤鱼,好生不舍。呜呜,那条大鲤鱼是她的宝贝儿。她都养了好久了,从来没有去过吃它的打算。不过,现在太子哥哥需要补充营养,她只能忍痛割爱了。 瑾夹了些鱼肉放进嘴里,味鲜肉嫩,禁不住绝口称赞:“好吃!玉儿,这是你做的吗?” “那可不?这里又比宫里,宫里有御厨,这里要吃就得自己动手。”玉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中无端的有股满足感。 “玉儿,你也坐下来吃,两个人吃着更香。”瑾真是越吃越有味儿,乐得屁颠屁颠的样子仿佛是只偷到大米的小老鼠。 玉儿坐下来,不过没有动筷子,道:“早上已经和珞哥哥吃过了,还不饿,太子哥哥慢慢吃。” 已经和珞吃过了?瑾突然感觉喉咙口被卡了鱼刺般难受。他本以为这种待遇是他独有的,谁知道珞已经先行享受过了。 “珞来多久了?”瑾只感到胃中的醋泡泡直往外冒,又忐忑的补了一句:“最近你都和珞在一起?” 想到珞,玉儿首当其冲的是想到昨晚两人的融洽和珞难以向外人道明的苦楚。珞哥哥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有责任心,又重感情,还宠着她。老天一定要保佑珞哥哥啊! “玉儿,你在想什么?”瑾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几天珞和玉儿一定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一说到珞,玉儿就是一副心疼的表情? 玉儿趴在饭桌上,两手托腮,闷闷的道:“珞哥哥那么忙,哪里能每天都跟玉儿在一起啊?只有昨晚一起的。” “昨晚?昨晚你们去哪儿了?”瑾额头立即浮现三道黑线。 玉儿自己心里闷,所以没发现瑾的异样,兀自回味着昨夜的情景:“哪儿也没去,用了晚膳就呆在林子里看星星。昨晚的星星可真亮,忽闪忽闪的,像一颗颗宝石。” 瑾差点儿内伤了,再没了食欲。他放下碗筷,烙下了话:“今晚太子哥哥陪你看星星。” “今晚不一定有星星啊。”玉儿没心机的脱口而出。 “没星星可以看月亮。”有人已经郁闷得不行了。 “不干!”她很无良的断了他的希望,将他的心脏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不干?”某人真的要抓狂了。 “除非,把珞哥哥的玉佩还给玉儿。”她皮皮的道。 063 招架不住 风刀子的护心丸果然厉害。瑾受伤那么重,利剑又恰恰刺中要害,他居然还能化险为夷,真是奇迹。 由于前段时日躺得太久,瑾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快生锈了。今日一早,他便起来在房内悄悄挥刀弄剑的锻炼身体。之所以选择在狭小的屋子内练功,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本来盘算着待自己的身体恢复之后,便可以好好的陪着玉儿在岛上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谁知那小妮子压根儿不领情。经过他暗中观测得到的结论:小妮子正在等待他伤愈了以便将他一脚踢开。别以为他躺在榻上什么都不知道,小妮子已经在张罗怎么护送他回宫了。看这架势,若是他不把玉佩交出去,她一准儿跟他分道扬镳。 无奈之下,可怜的瑾只能继续装病,等待时机,寄希望能慢慢的让玉儿忘掉玉佩之事。只要他的伤势未愈,依照她的个性,以及她对他的感情,她就一定会抛弃个人恩怨一门心思地照顾他。 瑾忍不住沾沾自喜:哈哈哈,小丫头,任凭你再滑溜,你能斗得过太子哥哥吗?不错,再给他十天半个月,他一定将那只小野猫驯服得服服帖帖的。 瑾脸上洋溢着猫儿偷腥般的怪笑,整个一副j计即将得逞的小样儿。 玉儿端着一壶茶水蹑手蹑脚的朝瑾的房间靠近,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哼哼,今天她一定要确定太子哥哥到底是否已经康复。按照护心丸的药效来说,只要太子哥哥一清醒,伤口便会很快愈合。奇怪的是,他都醒了好多天了,居然还没痊愈?这有点儿不可思议!换句话说,她觉得太子哥哥瞒着她伤势复原的情况。不过在没有确定之前,她是不会冤枉他的,毕竟他受伤是因为她。 可恨的是,他居然还有意无意的拒绝她检查伤口。 他武艺高强,如非自愿,玉儿是很难强行去查看伤口的。玉儿愤愤的想到:太子哥哥,你等着,玉儿早晚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瑾反应力之敏锐,简直无法形容。他舞着剑,在唰唰的剑气回荡声中,还能辨听到玉儿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知道玉儿来了,他赶紧将宝剑挂到墙上,又连忙跳上榻,迅速拿起枕头靠在背上,脸上露出虚弱之色。 玉儿一步步的靠近门口,还没来得及探进头瞧个仔细,就听得里面传来瑾的苦吟声。怪了!前段日子刚醒来的他伤口化脓发炎,肿得高高的,也没听他这样喊痛啊?现在的伤势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吧,他却在这个时候显得越发的没精神? 哎!这次失败,没有探测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玉儿泄气之余,还得直起腰,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玉儿,你来了?辛苦你了,等太子哥哥你伤好了,你就不用这样劳累了。到时再换太子哥哥照顾你,可好?”瑾不着痕迹的打探玉儿的口风,这是最近天天都会上演的戏码。他一定要肯定玉儿不抛弃他,他才能‘恢复健康’!天可怜见,他急切的盼望快点恢复“健康”啊,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与他看星星赏月亮。 玉儿扬了扬一双娥眉,脸上满是憧憬的道:“不知道太子哥哥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呢?要是再不好,玉儿就只能回宫去找太医来诊治了。” 找太医?那怎么可以!太医一来,不就整个皇宫都知道了?他还想躲在这里实现自己的远大目标呢!可千万不能让宫里的事情给他破坏掉,否则他要抱得美人归就没有指望了。 “你要是回宫找太医,太子哥哥重伤在身,没有人保护可怎么办?”瑾露出一脸菜色。吖,这小子,居然扮弱小扮得这样出神入化! 玉儿真相翻白眼,她怎么感觉太子哥哥越来越诡计多端了?最让她郁闷的就是,每次都觉得太子哥哥有花招,可每次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再这样下去,她就得将“恶魔”的称号光荣的让给他了。 怎么办呢?什么方法能制服太子哥哥呢?玉儿的小脑袋瓜不停的转啊转…… 瑾见玉儿两只眼珠子溜溜的转就知道她又有新招数了,因此他不得不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战。 “玉儿,你在想什么?对了,你端来的茶水呢?给我倒一杯,天气热,老想喝水。” 玉儿很乖巧的倒了茶水送到瑾的跟前,一又眼儿却左瞟右瞟,寻找着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 突然,墙上挂着的那把宝剑吸引了她的注意。太子哥哥是个剑不离身的人,太久没有耍剑一定会憋不住起来挥霍几招。 剑原本一直挂在墙上,但玉儿昨日故意将它放到了柜子上。因为她想到:剑若挂在墙上,由于重力的作用,姿势永远只有一个;但若将之放在柜子上,差别就大了,每一次重新搁置都不会那么精确的放到原来的位置。她便能以此为契机窥见他的动向。要是剑移动了位置,就说明太子哥哥偷偷起来用过它。呼呼,不是她小j诈,既然太子哥哥要玩儿,她就奉陪到底啦! “太子哥哥,这宝剑好像不对呢,明明我都把它放到柜子上的,怎么突然又跑到墙上去了?剑也会长腿吗?嘿嘿。”玉儿一脸的纯真无邪。 瑾暗自抹了一把虚汗,这小妮子太精了,他可一定要当心应付啊,看来,装病这招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快将小野猫驯服才好。 “玉儿,今晚若是有星星,我们去林子里看星星如何?这段时间我受伤,都没人陪你。”瑾一脸的歉意。 玉儿照例伸出纤手,一副绝不退让的样子:“你把珞哥哥的玉佩给我。” “你整日东跑西跑,玉佩带在你身上容易掉。我先保管着,回了宫再说,可好?”瑾的这招拖延战术好像开始失效了。 果然,玉儿一口就拒绝了。 “不好!”她可是很有原则的,答应过珞哥哥要好好保护玉佩,就一定说到做到。再说这玉佩功效那么显著,说不定还可以用它去搬救兵找寻南宫和师傅。 眼看希望泡汤,瑾只能继续躺着装病。可怜啊,也不知道哪一天他才能如愿以偿的与玉儿一起看星星?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比珞落下了几个步骤,他就浑身不自在,急得心脏抽筋。 “玉儿,你不心疼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出门又不方便,整日躲在屋内都快发霉了,怎么也得出去透透气才是。”瑾一脸的无助。 玉儿虽然知道瑾在做戏,但看到他那张男儿气概十足的俊脸上出现‘弱势’两个字时,她还是心有不忍。她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表现得无动于衷,状似无意的道:“谁让你不给我玉佩?你要把玉佩交出来,就是陪你看十天星星,玉儿也愿意。” “果真如此?”瑾不由得双眸中大冒火花。如果他能率先得到小玉儿的青睐,何必再担心一枚小小的玉佩惹事?不过现在还不行,现在给了小妮子,他还不能保证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 玉儿的眼中也燃起希望的曙光:“玉儿什么时候骗过太子哥哥?” “好,等我伤好,就给你玉佩。”瑾爽快的答道。至于他的伤什么时候好,自然是要等到她不用整日念叨玉佩,而变成整日想方设法围着他转,就像五年前那样粘他。 玉儿瘪瘪嘴,有气无力的道:“那你伤什么时候能好?” “玉儿不是小神医么?你应该有把握让太子哥哥早一点儿痊愈的。”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有能力让他恢复,而他自己不“恢复”,那能怎么办? 玉儿露出一副不抱希望的表情:“再高明的大夫也要望闻问切啊,可是太子哥哥都不让玉儿看伤口,那能怎么办?” “伤口太恐怖,怕吓着玉儿。太子哥哥给你叙述一下就好了。”这家伙可真是谨慎。 玉儿兴趣缺缺的道:“不用叙述了,慢慢调养就好。” 嗯?瑾听到玉儿无关痛痒的话立即在心中拉起了警戒线。她不是很想要回玉佩么?为什么突然变得不积极了?不行,要是她不来抢玉佩,那就真不好玩儿了。只有让他想方设法的抢玉佩,她的注意力才会全都投放到他的身上。倘若她不要玉佩了,他还拿什么来牵制她?不过用玉佩做引子是把双面刃,有如兵行险招,一不留神就会让她完全的扑向珞;但若运用恰当又能让他和她更加亲近。 为了重新燃起她的斗志,他招摇的将玉佩拿出来挂在脖子上显摆,还尽力的煽风点火:“要是伤口能快一点儿复原,玉儿就能早一点儿要回玉佩。” 瑾有意无意的让玉佩在他脖子上摇摇晃晃,就像拿着玩具向同伴儿炫耀的小孩。不时,他还得瑟几下,故意要引起玉儿的注意。 看到瑾那样滑稽的样子,玉儿肚子都快要笑翻了。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搞笑了?她见他似乎很想招惹她注意,她就偏不如他愿,急死他,呵呵! “算了,不急。等玉儿回来的时候,太子哥哥的伤就已经痊愈了,到时再给玉儿也是一样。”她乖巧的道。 “回来?你要出去?去哪儿?”瑾急得眉头都打结了,心中不禁猜测:“难道这小妮子真准备回宫找太医?”想到这,他又连忙补了一句:“太子哥哥的伤就要痊愈了,不用回宫找太医。” “谁说玉儿要回宫了?玉儿准备去找南宫和师傅。等玉儿找到了他们,再去找珞哥哥。”她那双灿若星子的眸子闪啊闪,憧憬着与珞在战场上并肩而行的壮阔。 瑾握着玉佩的手隐隐的发着颤,他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玉佩一事还未解决,她又要去见珞? “玉儿别闹,江湖险恶岂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乱闯的?至于前线就更不行了,你要去了,珞还得分心照顾你。你还是呆在太子哥哥身边就好。明日太子哥哥就派人去找你师傅和南宫绝,一定把他们安全的找回来。”瑾的口气也加重了些,也严肃了些,心里还愤愤的忖道:小妮子是被他宠坏了,也愈发的撒野了,连男人堆她也要闯了? “不用麻烦太子哥哥了。你有伤在身。不可妄动,省得撕裂了伤口。今儿一早我让侍卫们找了两个医术老到的郎中来岛上,他们会好好的服侍太子哥哥。珞哥哥留下的侍卫保护太子哥哥的安全也应该没有问题。她开始声东击西,就看太子哥哥顾着哪头了?要让她留下就得交出玉佩,倘若不交玉佩,她可就出去迎风霜,握刀剑了。 瑾左右为难,一张脸臭得夸张,心有不平的道:“我重伤在身,你却要抛弃我而外出找别人?难道我就那么不重要?想想当初我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你难道要过河拆桥?” “太子哥哥别担心,玉儿这就去检查岛上所有机关,确保没有地方出现故障,有机关做屏障,再加上那些武功不弱的侍卫,还有太子哥哥高超绝伦的武艺,保准万无一失,绝没有人敢靠近风云岛。”玉儿贼溜溜的道。 几番对阵下来,瑾是连连败退,只剩下最后一招——???恳求、哀怨! “玉儿,你就不能等太子哥哥伤好了再做打算?”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颓败过。为什么突然之间,小妮子就不黏他了?五年前将她放到风云岛的时候,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就是怕她有朝一日不再依靠他。没想到果然给他不幸言中,现在的她首先想到的是风刀子和南宫,其次是珞,而他这个太子哥哥早就被她甩到了尾巴上了。 “等太子哥哥伤好了,师傅和南宫早就被坏人给捉去了。”她闷闷的道,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瑾的心里进行着剧烈的拉锯战,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将珞的两侧给玉儿?可是他很不愿意看见玉儿一脸专注的盯着那块玉佩猛瞧啊! “先让那些侍卫去找,不好么?”瑾还在做垂死的挣扎,盼望着既不交出玉佩,又能留下玉儿。 玉儿为难的道:“太子哥哥,你身子重要,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玉儿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她就一溜烟的往外面跑。 瑾见玉儿跑那么快,心一慌,想也不想的起身翻下塌,直接冲到玉儿面前,拉着她的手,微恼的道:“不准离开!” “太子哥哥,你跑得比兔子还快。”玉儿转过身,笑得贼兮兮的:“原来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啊?是不是也该还我玉佩了?” 瑾发觉自己又上了玉儿的当,不高兴的道:“你故意让太子哥哥出丑的?” “哼哼!太子哥哥,谁让你装病骗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骗了玉儿,玉儿自然也要还你一次才算公道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过伤愈了就还我玉佩的,可不能食言呢。”玉儿期待的伸出手,那叫一个得意啊! 瑾倒也信守承诺,拉着一张俊脸,慢吞吞的将脖子上显摆的玉佩取了下来。谁让他之前粗心大意留了个空子给也钻?明知道她在找机会要回玉佩,他还轻敌的掉进了她所设的圈套,那个悔啊,别提了! “先说好,拿了玉佩不准去找珞。”本想让她的眼里完全只剩他一个人的身影。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所以他只能退页求其次。玉佩拿了就拿了,只要她不去找珞就好,所谓英雄配美人,若让她见了珞在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铁定将整颗心都给珞。真要那样,他这个太子哥哥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玉儿一把扯过瑾手中的玉佩,兴奋的将玉佩正反正轮着观察,终于确定了这就是珞送给她的那一枚。于是,她赶紧将玉佩挂在脖子上,还故意觉着先前瑾显摆的样子,特意让玉佩也在自己脖子上晃来晃去,仿佛是胜利的旗帜在脖子上飘啊飘。 “玉儿?”瑾没有得到回应,可怜巴巴的唤了声玉儿,希望将玉儿的注意力从玉佩上拉过来。 玉儿显摆够了,将玉佩收进贴身的衣服里,随即抬头看向瑾,赖皮的道:“我们之前说她,你伤愈了就还我玉佩,可并没有说让我不能去找南宫和珞哥哥啊?” “你!哪儿也不准去!明日便和我一起回宫?”哼!软的不成,他来硬的,这小妮子是太皮了,他一定要先把她绑回太芓宫才是正道。 “不干,等我把师傅和南宫找到。就回家见爹娘。”她想念的人之中,太子哥哥和珞哥哥都已经见了,现在最应该见的就是爹娘和哥哥们。五年不见,也不知道哥哥们怎么样了? 瑾听到玉儿说回家见爹娘,立即想起皇后让他来风云岛的目的:沈家的大家长看上了新科状元柳斌,要将玉儿许配给柳斌。他是来阻止玉儿跟柳斌见面的,怎么能将她送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 问题似乎越来越多了,珞和南宫就已经让瑾招架不住了。如果再来个书呆子搅局,他这个太子哥哥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说话那柳羡慕乃是士林出身,一肚子的花前月下,玉儿年纪小难免一时迷惑而上贼船。还有她才十六岁,正是意见不坚定的时候,倘若家里稍微施压,她指不定就跟柳斌好了。 瑾越想心里越毛躁。临了临了,他却只有妥协的份,道:“太子哥哥陪你去找南宫绝和风神医。” “真的?耶!太子哥哥,你最好了!”她禁不住拉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的欢呼起来,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老鼠。 可是瑾却笑不出来,小妮子这样滑溜,他随时都得谨慎点儿。否则,一不留神就让她给溜了,或者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会让他想哭都没有眼泪。 064 一起逛街 为了寻找南宫绝和风刀子,瑾带着玉儿出了风云岛。岛外又是另外一片完全不同的世界,热闹和繁华自不必说,络绎不绝的人群也稀松平常,川流不息的车马也合情合理,琳琅满目的商品当然也不可或缺,就是这些在外人眼中平平淡淡、理所应当的东西到了玉儿眼里却是弥足珍贵。 从小生活在相府的她吃穿用度样样不缺,稀世珍玩见过不少,可却对街上价廉物美的东西爱不释手。古色古香的街巷,朴实无华的寻常百姓,挑着担子吆喝的小贩,这些构成了一幅好美好美的画卷,一副透露着温馨的画卷。 这是玉儿第一次逛街,也是瑾第一次陪着一个女子逛街。同样是第一次,两人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 自从出了风云岛,玉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半刻。她兴奋得叽叽喳喳的在瑾的耳边说个不停,仿佛是刚刚来到世上的婴儿,对所有的事物都感到无比好奇和新鲜。 瑾则对街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只将一双柔得可以化出水的黝黑眸子牢牢的对准了身边异常兴奋的可人儿。他喜欢看到她欢快的样子,喜欢她蹦跳着像只翩然起舞的蝶儿;他喜欢看她的笑,她的笑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她比街上所有新奇的东西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太子哥哥,那是糖葫芦诶。我们去吃糖葫芦好不好?”玉儿指着远处街角里的两担糖葫芦大声道。 瑾照例一笑,柔柔的道:“走吧。不过糖葫芦不能吃太多,吃多了会长蛀牙,你少吃点儿。” “嗯嗯,玉儿知道。”她漾着笑意,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以前在相府住的时候,哥哥们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糖葫芦,可是到了风云岛就很少吃到了,只除了偶尔南宫出门采集药材会给她带回几串外。 来到糖葫芦之前,玉儿立即伸出手毫不客气的从那扎着密密麻麻糖葫芦的草靶上拔下两串开始吃起来。 瑾刚付完钱,嘴里就被玉儿硬塞进一颗。 “太子哥哥,你尝尝,这是山楂味的,可好吃了。”她一脸期待的望着瑾,盼望他能和她有同样的味觉。 瑾根本就不喜欢吃甜食,但又不愿意辜负玉儿的好意,不想破坏她脸上的期许,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咀嚼着。随着牙齿嚼着糖葫芦的咔嚓声响起,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嘴里,这味道让他觉得好怪异。怎么会又酸又甜?这样的东西能吃么? “怎么样?好吃吧?”玉儿用一双笑成月牙形的美目望着瑾,声音软软的问道。 瑾忍住想将那山楂糖葫芦吐出来的冲动,狠狠地吞了好几口唾沫,这才逼迫自己将那怪味儿的山楂糖葫芦给咽下去。 “嗯,好吃。”好吃?他明明不喜欢吃甜食,却还点头哈腰,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玉儿也觉得好吃,比以前吃过的糖葫芦都好吃。来,再吃一颗。”她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别扭,又好心的凑了一颗到瑾的嘴边儿。 瑾左顾右盼的扫了扫四周,生怕有人看见他一个大男人还吃这种小零食。 “太子哥哥,来,最后一颗了,给你吃。”她慷慨的又送了一颗过去。 人家小玉儿只将唯一剩下的一颗美食给他,他要不吃,不就太不够意思了吗?瑾以饿狗叼肉之速连忙伸过头,张开嘴去含糖葫芦。 “嘿嘿,我们家的糖葫芦好吃吧?这可是祖传的秘方,每天我可以买好几万串呢。”胖乎乎的糖葫芦小贩见一对璧人吃得那样津津有味,便忍不住骄傲的道。 听见小贩的声音,瑾的眉头立即起了无数个褶皱,真是丢脸丢到百姓眼前了。他赶紧就想拉着玉儿离开,可玉儿哪里肯走?她一听到‘祖传秘方’几个字,眼中已经开始冒星星了。 “做糖葫芦也有祖传秘方?”她好奇的问向小贩。 小贩连拍三下胸脯,得意的道:“那当然!从我爷爷那辈儿起,我们家就开始卖糖葫芦,这条街的糖葫芦都是从我们家进货的。” “那么厉害?老板,你能教我怎么做糖葫芦吗?”玉儿心想,她饭都会做,难道还怕不会做糖葫芦?只要这个小贩告诉她祖传秘方,她就一定能做出香脆爽口的糖葫芦来。 小贩虽然看起来憨憨的,却还懂得保守商业秘密。他甩了甩肥嘟嘟的大头,道:“那不行,我爹说过不准告诉别人秘方的。” 玉儿的脸色显出了一丝遗憾,不过她也理解小贩的做法。毕竟人家是靠这一行吃饭的,她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夺了人家的饭碗。 “那再来几串吧!算了,还是把这个草靶一起给我好了,我拿回去慢慢儿吃。”玉儿一脸的阳光,并没有刚才的那点儿小遗憾而斥责小贩儿。 “得嘞!”小贩乐得屁颠屁颠的。哈哈,好大的一单生意啊! 瑾看到那慢慢的一杆子糖葫芦,忍不住劝导道:“玉儿,这太多了,吃了会长蛀虫。” “太子哥哥,不多啊,才二十串,我们一人吃十串就好了。”玉儿已经结果了小贩手里的糖葫芦杆子,等待着瑾付钱。 “我们现在又不在岛中,扛着一根杆子在街上不方便。”瑾为难的道。 玉儿了然的笑了笑,道:“原来太子哥哥是不喜欢扛着它,没关系,玉儿扛着就好。” “太子哥哥不是这个意思。罢了,要买就买了。”瑾又妥协了,随手拿了碎银子付了帐。 玉儿高兴的道:“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被玉儿一夸,瑾脸上迅速有了郝色,不声不响的就夺过她手中的糖葫芦杆,却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瑾轻轻拧起眉,不喜欢她对他变得客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佯装若无其事的道:“玉儿以往没有出来逛过?” “是啊,以前哥哥们倒是经常带我去郊外散心,可从没有带我来过市集。他们说市面上龙蛇混杂,所以不让我出来。”玉儿闷闷的道。其实她穿越之前的那一世是经常逛街的,不过时隔十六年,对于前世的种种她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十六年的时光将好多东西都冲淡了,她也不想以一个穿越女自居,她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国民,只想要众多的亲人一如既往的疼爱她。可五个哥哥什么都好,宠她也宠上了天,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让她出府。没办法,她出不来,没地方玩儿,所以就只能祸害宰相府,将宰相府搞得鸡犬不宁了。 瑾了解玉儿,知道她喜欢热闹,她能呆在偏僻的风云岛学习武功真可称得上奇迹了。沈家五兄弟不应该剥夺她感受普通人生活的乐趣。 “以后玉儿想逛街了,就找太子哥哥陪着出来。”瑾手里攥着撑糖葫芦的竿子,一脸认真的道。 玉儿随手拨了一串糖葫芦放进嘴里,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开心的朝瑾猛点头。 见玉儿那么没头没尾的吃着糖葫芦,瑾宠溺的摇摇头,又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劝告玉儿:“玉儿,你已经吃了好几串了,可不能再吃?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5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5部分阅读 吃了。” “买这么多就是要用来吃啊,要不买来做什么?”她笑得乐开了怀。嗯,还是和太子哥哥一起出来才舒服。太子哥哥襟怀广大,从来都是有意无意的让着她。 瑾无语应付,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看好剩下的糖葫芦。他一只手牢牢的握住插满糖葫芦的竿子,另一只手还要去拉前方跑得溜溜快的人儿。 “玉儿,不要走太快,免得迷了路,你怎么办?”瑾朝前面的人影儿大喊道。 玉儿用双掌在嘴边围了一个喇叭造型,大声朝后面不远处的瑾喊道:“太子哥哥,小心你手里的糖葫芦啦!” 玉儿的话音刚一落,瑾就觉得糖葫芦好像少了两串儿。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抱着小孩儿的中年男子拨了两串让怀里的小孩儿吃。 瑾也不发怒,瞪了一眼那对父子,便立即朝前方刚才玉儿走过的方向而去。 街上本来人就很多,挤来挤去的,一不小心,玉儿就不见了影儿。 “玉儿,你快出来!”瑾找了半天都没见到玉儿,惹得他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得不抛弃形象使劲儿的喊叫她。 就在瑾急得心火正旺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瑾本能的反手去捉背后那个拍了他肩膀的人。可当他回过头时却什么也没看见。遭了!刚才那一拍,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转移他的视线。那么,玉儿是不是…… “玉儿!玉儿!”瑾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气得脸色泛青。他赶紧丢了手中的糖葫芦竿子就往人群中冲去。 065 一出好戏 瑾眼见情况不妙,丢了手中的糖葫芦杆子就冲进人群焦急的寻找玉儿。谁知,还有人比他更焦急的。 “喂!公子!你的糖葫芦还要不要啊?公子……”只听得人群中传来震天作响的吼声。 瑾眉头微微一皱,直接忽略掉背后太过高亢的嗓音,继续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喂!你等等!”那人还不放弃,又扯高了嗓音呼叫一阵。 不就一杆子糖葫芦?至于么?瑾脸上稍显不悦。他一个大男人撑着根糖葫芦杆子在大街上转悠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现在扔了就扔了吧,居然还有人追着撵上来? “公子!你停一下,等等我。”后面的声音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而且由于前方人群拥挤的关系使得瑾无法走得太快,以至于那道声音愈发的离他近了。 瑾寒着一张脸继续往前冲,很想甩掉后面的跟屁虫,却被前面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公子,你跑得可真快,累死我了。诺,你的糖葫芦。”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伸出肥厚的手掌使劲儿的抓住瑾背上的衣料,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道。 瑾恼火的转过身,便见一位穿着围裙的二十多岁店小二正狼狈的对着他喘粗气。他没有出声,先将两束杀人般的寒光给店小二扫视了过去。 店小二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支撑糖葫芦的那根杆子,腰杆儿则微微的弯着,想必是刚才跑太急让体力耗费太多的关系。店小二见了瑾骇人的目光吓得忍不住瑟缩起来,抓着糖葫芦杆子的手也微微颤抖了。 瑾见店小二终于安分下来,这才对他道:“糖葫芦你自己拿回家吃去,别再跟着我!” “谢谢公子。”店小二连忙道谢。 瑾又瞪了眼店小二,很想责怪店小二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延缓了他找玉儿的进程。可是当他看到店小二那副猛吞口水的懦弱样之后,却善心大发的不再追究。转过头,抬起脚,他又要全心的投入到搜索玉儿的工作中。 店小二刚刚缓过气便见瑾又要离开,赶忙对他道:“有位姑娘砸坏了我们店里的桌椅板凳,她要小的跟公子你要钱赔偿。” “赔偿?”瑾危险的眯起眼,脸上岂止用‘骇人’二字可以形容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来跟他要钱,眼前的店小二可真够胆! 店小二吓得紧紧的靠在那根脆弱的糖葫芦杆子上,半晌才嗫嗫的道:“公子,你就行行好,掌柜的说了,小的要是拿不回赔偿就得卷铺盖卷儿走人。” “先前是你在我背后拍了一掌?”瑾似乎开始明白事情的始末了,但还需要确认一番才行。 店小二抖着胆子,小小声声的道:“小的喊了您几声,您都未听见,小的这才大胆拍了你一掌。” “真是你拍的?那我先前转过来怎么没看见你?”瑾知道了拍他肩膀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店小二,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这样看来,玉儿的安危应该无虞才对。 店小二卑微的道:“小的见您……所以就躲到那个抱小孩儿的男人后面。” 瑾了然,想必是自己的表情吓着了生性怯懦的店小二。一旦知道玉儿安然无恙,瑾僵着的脸部线条随即放柔,道:“那位姑娘呢?” “正在我们酒楼里砸场子。你得多揣点儿银两,恐怕现在不止一锭银子了。”店小二突然同情起瑾来,想到那姑娘砸桌椅板凳的狠劲儿,谁看了都得心痛。 瑾的脸上却是高兴胜过了无奈。知道玉儿没事,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不该高兴吗?唯一的一点儿小无奈是因为好奇小妮子的速度。她才脱离他的视线不过一小会儿,居然就已经找到了捣乱的目标? “快带我去!”瑾的嗓音里透露着一丝趣味儿,不知道小妮子这次又玩的是哪招?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青绿园”的酒楼,还不及进得里面便听到激烈的打斗声传来。 “还不服是不是?看我不把你们这几个狗仗人势的怪胎打回原形!”清脆圆润的女性嗓音,话音里满是嫉恶如仇、正义凛然。 果然是玉儿!谢天谢地,她真的安然无恙。瑾加快脚步,朝里面走去。 只见得,宽敞的酒楼厅堂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摔碎的瓷片,一张张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墙角里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抱着古筝低低的呜咽着。 五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模样凶狠,手持大刀,站在一张被摔掉一只脚的破桌子前。“砰砰砰!”接连三大刀挥下去,破桌子直接宣告解体,粉身碎骨了。 “呵呵呵……”一连串轻笑自房梁上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着五个男人的自大。 原来,那高大的房梁上还坐着一个人。她是谁?除了爱捣乱的玉儿,还能是谁?她一身淡紫色丝质衣裳,长长的裙摆自房梁上轻垂直下。远远看去,裙摆上一朵朵富贵牡丹栩栩如生。 她悠哉游哉的晃动着手里的二尺短剑,笑嘻嘻的道:“哟呵呵,要耍横了是不?奉劝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把人家小姑娘的钱还了,否则我定要你们好看!” “臭娘们儿,你以为自己长几颗脑袋?敢跟我们作对,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一个瘦高的干瘪男人拽得二五八万的。 玉儿一脸笃定的道:“这还用打听吗?你们几位的名字可是响当当的,谁不知道?” “你知道?”五个蛮横不讲道理的男子听了玉儿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的名字真有这么响吗?连这个操外地口音的女子都知道? “那是,几位的名字如雷贯耳,熟悉得很。不就是姓‘流’名‘氓’,全名‘流氓’吗?”玉儿又道。 五个男子刚听了玉儿的前半段话,乐得眉开眼笑,愈发的得意起来:“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号,你还不快滚?难道是要留下来做我们哥儿几个的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哈……” 他们刚笑到一半,猛然意识到玉儿的后半段话,气得一脸猪肝色,抓狂的咆哮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诋毁我们的名号!” “啧啧啧啧……就你们五个的破名儿也配称‘名号’两个字?还真是自不量力!”玉儿凉凉的道:“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敢出来显摆?识相的话赶紧还了两位姑娘的钱袋,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愤怒的仰起头,对着房梁上的玉儿张狂地道:“敢惹恼小爷我,这就是你的下场!”随即,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条,‘啪嗒’一声将之折成两截。 “厉害厉害!”玉儿鼓励的拍拍手,为那横肉男子助兴。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嘿嘿,能再表演一次吗?换跟没有朽的木条试试,那声音或许更清脆响亮。” 那横肉男子一听,气得眼冒金星,可偏偏还有人不知趣儿的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大哥,她说你折断的是朽木!”一个干瘪男子煽风点火的道。 “住口!还用你来说!去,你给我滚远点!”横肉男怒气腾腾的一脚踢开那个多话的干瘪男子,张口对玉儿吼道:“你个臭娘们儿!竟敢在虎口上拔毛,你简直活腻味了!小爷我这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玉儿很不赞同的摇摇头,认真的纠正道:“错了,我这可不是虎口拔毛,应该叫做狼口拔毛才对。就你这副样儿,充其量也就是只饿狼,跟老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横肉男被气得差点儿脑中风,将那双猪蹄狠命的一蹬,大喝一声:“弟兄们,上!今天非让她哭爹喊娘不可!” “呀……”几个男子听了老大的话,一边吆喝,一边操起家伙,几个蹦跶就朝玉儿砍过去。 站在门口的瑾看到一伙乌合之众就要欺负玉儿,他哪里肯袖手旁观?垫垫脚,身子一转,立刻就进入了战斗区。 “啪啪啪”几个不成气候的小瘪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掉落下来,五体投地了。 “玉儿,你没事吧?”瑾抱起玉儿飞身下来。 玉儿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吓着,看到瑾出现,她高兴的道:“太子哥哥,你来了?我的糖葫芦呢?” “糖葫芦在这儿!”店小二撑着糖葫芦就要跑过来,却被掌柜拉了回去。 一脸市侩的酒楼掌柜责备的对店小二道:“你去干什么?没见一个个都是握刀拿剑的狠角色?” 瑾看了看店小二手里握着的糖葫芦杆子,插于杆子顶端草靶上的那些糖葫芦已经东倒西歪,明显是被他先前摔倒地上摔的。他歉意的对玉儿道:“那糖葫芦掉地上过,不能吃了。” “好吧。”玉儿不以为意,随即又将目光对准了地上的几个人。 此时那几个被瑾踢到地上做伏地运动的小瘪三们正悄悄起身伺机行动呢。 “兄弟们,这两个人如此欺人太甚,我们一定要叫他们好看!”横肉男子狼狈的道。 人家瑾和玉儿聊得正开心,突然被这群不入流的小瘪三发出的刺耳声音坏了好心情,他能不冒火吗? “玉儿,你到柜台那边儿去等着,太子哥哥给你出气。”瑾温和的对玉儿道,可那双瞪着坏人的眸子却释放着束束寒光。 玉儿轻轻推开瑾,道:“这几个小毛贼哪里用太子哥哥动手?玉儿就可以收拾他们。太子哥哥,你先在旁边儿等会儿。这几个坏家伙作恶多端,玉儿要亲自对付他们才能解气。” 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了玉儿,自个儿退到一边观形势。 “不自量力的臭娘们儿!”几个小流氓听了玉儿的话,脸都气黑了。他们居然被个小女人给蔑视了。 听见五个坏人谩骂玉儿,瑾不禁捏起了拳头。要不是刚才答应了玉儿暂时不出手,否则他会立即打得那帮人满地找牙! “嗨……”可笑五个莽汉出手时,居然还要装模作样的吆喝一番。 玉儿的二尺短剑灵活的在五个男子眼前晃来晃去,她并不急于取胜,还想戏弄他们一番。这种坏人活该让她戏耍。 几个男子嗨声一片,却根本没有对玉儿构成任何的威胁,这让他们越发的急躁起来。 “弟兄们,摆阵!”横肉男一声令下,五人立刻围成了一个三角形,顺利的将玉儿圈在了其中。 “五牛拱地!”吼完阵势,几人猛然腾空,十只猪蹄齐刷刷的蹬向玉儿的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玉儿头一低、腰一弯、脚跟儿一转,便轻易出了那个所谓的阵法。 五人见如此轻易的就让玉儿逃脱实在是不甘心,又吆喝着摆阵。 “哎,我说你们几只蠢猪也真是笨。你们要是把吆喝的力气都用在对付我之上,也不至于输得这样狼狈吧。”玉儿一面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五个坏蛋,一面凉凉的挫着对方的锐气。 “五牛拱地!”那几人气急败坏的齐声吼道。言毕,就要故技重施将玉儿重新圈进三角形里面去。 玉儿也不躲不闪,任随他们将她圈进阵法里面,口中还戏谑的道:“又来了!真是对你们失望。你们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招数?还‘五牛拱地’?亏你们想得出来。依我看是老鼠拱地还差不多!你们也别叫什么五牛了,就叫五鼠吧。看你们那肥壮的体型,还真是五只硕鼠,也不知道偷了多少老百姓的粮食。” “臭丫头,敢说爷是老鼠!你才是老鼠!爷我这就叫你钻地洞去!”横肉男自觉受了奇耻大辱,眼中大冒绿光,恨不得将玉儿大卸八块。 玉儿笑着看这些只懂得逞口舌之快的大笨蛋,道:“你们要钻地洞是吧?我这就成全你们!” 玉儿的话音刚落,手中的二尺短剑飞将出去,在空中盘旋几圈之后又以螺旋之状翻滚开来,最后才落到那个满脸横肉的领头大哥的脖子上。 “怎么样?大热天的,我这剑可以给你的脖子降降温,也让你的脑子冷静冷静了吧?本来还想逗你们玩玩儿,可你们翻来覆去老是那几招,我看不厌都已经听厌烦了。以后改改你们那喜欢吹嘘,喜欢喊口号的个性,空口号很让人败兴,知道吗?”玉儿很好心的教导他。 横肉男还算是有点儿骨气,居然没有因为脖子上的利剑而吓得尿裤子。他翻了翻白眼,装出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成王败寇,既然落到你的手里,但凭你处置。我要哼一声就不是好汉!” “哟呵呵!好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好吧!你不是想钻地洞吗?地洞挖起来麻烦,找个狗洞给你钻怎么样?”玉儿居然还好心的跟他商量起来。 “哼!”横肉男重重的哼了哼。 玉儿见横肉男还不知悔改,忙对掌柜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现成的狗洞?” “有的,有的!”那店小二早看不惯这群爱闹事的坏人,抢在掌柜之前爽快的应道。 玉儿轻柔一笑,道:“小二哥,快快带路,欣赏一下老鼠钻狗洞是个什么样儿。” “臭丫头,还不快把我们大哥放了!否则我们就让这俩小妞儿立刻见阎王去!”两个小瘪三居然不动声色的将大刀架在了墙角里的两个小姑娘脖子上。 “救命啊!救命啊!”小姑娘嘛,肯定怕事,眼见钢刀架在脖子上,不害怕才怪。只见两副弱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呜呜……那钱袋你们拿去吧,我们不要了!”俩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对架着他们脖子的坏人求饶道。 几个坏人得意的将目光同时对准玉儿,自大的道:“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你要帮人家要回钱袋,可人家硬要把钱送给我们呢。快快放了我们大哥,今儿这事就算结了。要不然,这俩水灵灵的姑娘被我们哥儿几个给糟蹋一遍,是不是很划不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本来只是想逗你们玩玩儿,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玉儿厉声喝道。 “兄弟们,过来乐乐!”两个用刀子架着小姑娘脖子的坏人猥琐的道。 玉儿眼里一阵愠怒,随即左手衣袖一甩,满屋子的奇香。 几个臭男人还不及享受这股浓郁的香气,便感到四肢酸软,“嘣咚”一声同时跌在地上。 “你们还真是喜欢这种四肢着地的姿势呢,这不,又贴地上了。就差一条尾巴你们就可以去跟壁虎称兄道弟了。钱袋在哪儿?还不快还人家小姑娘!”玉儿轻蔑的对五个恶人道。 “女侠饶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位软脚虾没骨气的先嚷嚷上了。 “两位小妹妹,别哭了,过来,过来拿你们的钱袋。”玉儿招招手,对两位哭成泪人儿的小姑娘道。 虽然五个大坏蛋已经趴在地上成了软虫,但两位小姑娘还是不敢接近,远远的站在一边猛摇头。 倒是店小二和掌柜的走过来连声斥责五个坏人:“这几个人最坏了!每次都来店里抢东西,我们这小门小店的,哪里经得住他们三番五次的光顾。今天真是多谢姑娘了,替我们除了这个祸患。” “举手之劳,掌柜的不用放在心上。”玉儿不以为意的道。 瑾走了过来,脸上装着笑,道:“玉儿打算怎样处理这几个人?” “这几个坏人,得狠狠的治治他们,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天道昭昭!太子哥哥,您力气大,先搭把手把他们甩到街上,让大家都看看他们的尊容。”玉儿兴奋的道。恶人有恶报,她就要让大家警醒,坏人当不得! “好!”瑾连忙抓起一个男子就要将之丢出去,却被玉儿给截住了。 “慢着,两位妹妹的钱袋还没拿出来。”玉儿说着就要伸手探向坏人的身上捏钱袋。 瑾赶忙挥开玉儿的手,急忙道:“这几个脏东西不配玉儿动手搜,我来。” 没消一会儿,两个姑娘就从瑾的手中顺利的拿到了钱袋。千恩万谢之后,她们才离开了酒楼。 玉儿这是第一次行侠仗义,看到好人感激的眼神,瞥到坏人落魄的表情,她心中简直比吃了蜜糖还甜。嗯嗯,以后一定要多拣这种好事来做。 瑾看到玉儿偷着乐,就知道以后恐怕这种阵仗要增多了。哎,以前他在宫里祸害他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身处民间还指不定多少花花肠子呢。看来他的任务要更加繁重了,得好好的看着她才行。 几个坏人一被丢到大马路上,街上的人便一涌而来。人们像欣赏猴戏一样观看着地上爬行的几个恶霸。平素受过这几人气的乡亲们那叫一个爽,骂得口沫横飞,痛快之极。 “玉儿,你刚才撒了什么药粉?我们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香味,为什么只有那几个恶人中毒?”瑾好奇的道。 玉儿微微的勾起了唇角,笑得像尊弥勒佛,骄傲的道:“这就是奇香粉的高明之处,它不伤好人,只伤恶人。谁有坏心眼儿谁倒霉,呵呵。” “有这种药?”瑾强烈怀疑,连药粉都可以挑选人?这样太玄乎了吧? 玉儿点点头,认真的道:“准确的说,这是根据人的心跳节奏来发挥作用的迷幻之药。往往恶人使坏时会变得比寻常紧张,一旦紧张心脏跳动加速,奇香粉便能发挥作用。” “这么厉害!”不远处的店小二崇拜得一愣一愣的。 那边的掌柜听了,脸上立即露出一丝胆怯,想要说什么却迟迟不敢开口。 玉儿瞥见掌柜脸上的为难,又看了看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厅堂,明白了问题的症结。她赶紧对瑾道:“太子哥哥,这家店的损失惨重,你给掌柜补偿补偿。” 掌柜壮着胆子道:“其实姑娘为小店除害,小店应该报答姑娘才对。但是……您看,我这小门小店,实在……” “掌柜不用担心。我先前承诺过要补偿就一定要算数。太子哥哥,给钱吧!”玉儿截断了掌柜的话。 可怜的瑾,平常都是他消费,下人帮他付账。现在倒好了,他成了小玉儿的跟班儿,还得负责给她付账收拾残局。瑾掏出两锭大元宝交给掌柜,可人家掌柜还嫌少。 “公子,您看这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都被砸得差不多了,小店着实要重整一番。”掌柜果然是个市侩之人,眼见瑾像是有钱人就想多敲诈几笔。 玉儿紧紧的盯着瑾,等着他再掏出银子。 要是换做以往,叫瑾掏出一千两都可以,可现在不是身上带的银两不多吗?他不紧着点用,后面喝西北风啊!哎,希望以后小玉儿少揽一点儿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用银子喂饱了掌柜,瑾赶紧拉着玉儿离开:“玉儿,我们该走了。” “等一下!”玉儿突然朝掌柜道:“掌柜的,拿纸笔!” “玉儿,你要干什么?”瑾快赶不上玉儿跳跃性的思维了。 玉儿乐呵呵的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掌柜亲自备了纸笔过来,还为玉儿研好墨。 玉儿拿起笔,潇洒的在纸上挥舞片刻,一只栩栩如生的壁虎便跃然纸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张大大的壁虎图已经完工。 “掌柜的,将这五张图贴到那五个恶人身上去,让他们当几天壁虎!”呵呵,超大只的壁虎在街上爬行,一定很好玩儿。 瑾闻言,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妮子是越来越顽皮了。 “太子哥哥,我们出去看看壁虎游街。”她蹦蹦跳跳的拉起他,就要出去看恶人遭报应。 “真是搞不懂你这颗小脑袋瓜里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他温和的揉揉她的头。对她,他永远都是‘宠’字当先。 “嘿嘿。”她满脸单纯快乐,与先前勇斗恶人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过,无论哪一面的她都是聪明、善良、可爱的,所以瑾都喜欢。 “玉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解药?”瑾知道玉儿不喜欢伤人性命。 玉儿咧嘴道:“不用解药,他们若一心向善自然会不药而愈。如若恶习不改,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这招倒很适合用来收拾坏人。”瑾赞赏的道。 “那当然。以后我们就更多多行侠仗义,将那些个坏蛋一网打尽!”她的小尾巴又翘得高高的了。 还有下一次?瑾心跳肉跳的道:“可不能再背着太子哥哥跟人动手打架了。那些坏人都是不长良心的,伤着了玉儿可怎么办?” “不会啦,师傅说玉儿的武功应对一般的高手都不成问题。”她自信满满的道,说着就往前面冲:“太子哥哥,那边儿有一家馄饨店,玉儿要吃馄饨。” “玉儿,你慢点儿。”瑾不由分说,赶忙跟了上去。以后可千万不能把她跟丢了,否则没有他在身边,还指不定她得捅多大的篓子。 太子哥哥?他们的身后,有人因为这个称呼而玩味的勾起了嘴角…… 066 落难佳人 混沌店不大,确切的说它只是一家路边的小摊点而已。整间店面没有门窗,四面透风,倒像是间凉亭,用稻草塔城的凉亭。店里除了简陋的炉灶以外,就只剩下四张褪了漆色的方形小桌。如果硬要给这间店找出两个优点,那只能是凉爽和开阔了。 由于四面透风,又加上房顶是用稻草搭建的,透气性很好,不至于闷热,视野也很开阔,所以来吃混沌的人也不在少数。 玉儿和瑾一起来时,店里的四张桌子早已被围得密不透风,八人一桌,挤得连插根针的缝儿也找不到,一眼望过去,几十个衣衫破旧的乡野粗汉吃的汗流浃背,呼噜呼噜的喝汤声此起彼伏。 “呸!”有人很无良的将口水直接吐了出去。 “阿嚏!”有人很不合时宜的对着满桌子的人打了个打打的喷嚏。 “呼噜噜!”有人硬生生的将流出来的鼻涕又恶心巴拉的吸了进去。 瑾毕竟是出自帝王之家的皇孙公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光是在这里看着就够反胃了,若要真吃了,那不得恶心死?不仅他不愿意吃,他还要阻止玉儿吃这种不干净的食物。 “玉儿,这里客满了,我们换一家。”他赶紧拉起她的手准备离开。 玉儿却不愿意走:“来都来了,就这里吃吧。” “玉儿?”瑾轻皱眉头,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玉儿用力的拔出被瑾握住的那只手,道:“不要!玉儿就要吃混沌,我们在这里歇会儿嘛,好不好?这里四面通风,好凉爽!” “你要真想吃混沌,稍后我们找家客栈住下,让客栈单独为你备一份混沌便可。”瑾劝道。 “不要!我就要吃这家的混沌,就要在这里吹凉风!”她还真跟他杠上了,死活也要留下来吃混沌。 瑾微微责怪道:“玉儿,你怎么越来越任性了?这里几时能有空位给我们?与其在这里干等着,还不如另寻他处。” 本来天气燥热时人就容易动怒,玉儿见自己好说歹说都无法让瑾改变初衷,恨恨的嘟起小嘴儿就冲到一边,背对着瑾,也不再和他说话。 瑾走过去,盯着玉儿半天,才打破沉默:“是不是先前跟几个恶贼打斗累着了?要不给你雇顶轿子?你做轿,可好?” “不稀罕!”玉儿头也不回,拨高嗓音生气的道。 嘿嘿,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生气。她还不知道吗?太子哥哥是卸不下储君的派头,他什么时候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用过膳?恐怕她早就被那帮乡民的鼻涕唾沫吓着了。所以啰,她不趁机看看太子哥哥虎落平阳的样子不就太亏了么? 不过,她的最大目的还是想从这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这家店虽然小,却是这附近流量最大的地方。这里因低廉的消费而聚集了三教九流各个层次的过往路人。倘若仔细的盯住这里,南宫和师傅的下落没准儿还真会被她给查出来! 见玉儿不开心,瑾的态度不自觉又软了下来:“被赌气了。你真要吃?” 玉儿瘪瘪嘴,连连点头。 瑾瞟瞟玉儿那张委屈的小脸儿,终于还是无法强行将自己的意志加诸到她的身上。他黑着一张脸,朝正在锅边煮馄饨的店家大声道:“支张干净的桌子过来。” 店家一边拿着勺子搅和着锅里的混沌,一边转过头歉意的应道:“公子,实在对不住,小店就这四张桌子刚刚好。莫说没有空余的桌子了,就算是有,您看看,这还有地儿摆放吗?公子稍微等一下,一会儿有人吃完了,你们再去坐就得了。” 正说着话呢,正中央那桌有俩长得肥头大耳的壮汉吆喝着付账。 店家收了几个铜板,马上高兴地用一张黑乎乎的抹布迅速在刚刚空出来的两个桌位上擦了几圈,道:“二位请坐,混沌一会儿就熟。” 玉儿大大咧咧的坐下,趁着等待的时间仔细的辨听着从众人口中出来的话语。 看着被店家的脏抹布擦得油腻腻、粘糊糊的桌面,瑾真的很不情愿落座。然而,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玉儿单独挤在一群粗俗不堪的男人堆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最后,瑾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在了玉儿身边。一落座,最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从周围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刺鼻汗臭味。他忍不住睨了一眼玉儿,不明白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居然还能对这种扑鼻而来的怪味无动于衷? “来嘞!客官,您的混沌。”店家动作麻利的将两碗混沌端到瑾和玉儿跟前,甩着汗帕又往炉灶而去。 瑾好巧不巧的正瞄到店家摸过抹布和臭汗帕的手居然都没有洗又去包混沌! 同桌的其余几个男人边吃东西还边说话,时不时就会朝桌面下起口水雨。 眼前的这一切简直是倒人胃口得很,瑾说什么都不肯下筷。刚开始玉儿还劝阻一番,可当她发现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起色之后,她也就放弃了。 瑾看玉儿吃得欢,却觉得自己的胃部强烈的抽搐着。哎!真是苦了他,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这么由着她!他暗暗的对自己发誓,不过好像这种誓言好熟悉呢,应该不是第一次发了吧? 瑾对着一大碗香味四溢的混沌却迟迟不下筷,这让在场的吃客们不禁议论起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让他坐如针毡。 瑾将自己的目光四下乱扫,便见外面的马路上起了一阵马蚤动。 就在混沌店门前的大马路上,一个满脸凶相的中年男子推揉着一位十八九岁的清秀姑娘走了过来。 男子袒露着上半身,肥厚的肚子上,长得很不结实的泡泡肉一晃一晃的,让人联想到“脑满肥肠”几个字。他留着两撇小胡子,眉毛宽而散,鼻头大而塌,嘴唇很厚,嘴巴很大,还满口脏话,目露凶光。 女子穿着倒是还算华丽,锦缎长裙,头插朱钗。她柳腰细足,纤手藕臂,脸蛋乖巧,略施脂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这个贱货,给我高兴点儿!不准哭!你要是再哭,我直接把你扔青楼去!”男子毫不怜香惜玉,口里一直骂骂咧咧,还不时给女子脸上几个耳光。 女子掩嘴呜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虐样。 “去!”男子狠狠的朝女子的小腿上踹了一脚,大喝道:“你这烂货,是不是想挨揍?不准再哭!给老子笑!” 女子被男子那一脚揣得直接一个踉跄就扑到地上,摔得个四仰八叉。 男子又狠狠的朝女子的背上踩了两脚,怒骂道:“你这马蚤蹄子!还不快爬起来!告诉你,今儿要是卖不到个好价钱,你晚上就得去给老子接客挣银子!你最好想法笑,怎么荡怎么笑,迷倒了哪家的公子哥儿,才算是你的本钱!” 女子实在忍受不过,爬到男子的脚边,抱住他的脚,恳求道:“老爷,求求您,饶了我。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叫‘老爷’?告诉你,今儿你就是叫我‘老爹’都没用!我不管什么以后不以后,现在你就该报答我!你若能为我换一笔大钱,不用你叫我‘老爷’,我直接叫你‘姑奶奶’都行!”男子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听到这里,街面上的人大概能听出个所以然来了。似乎是那个脑满肥肠的男子要拉着那位清秀佳人去卖,还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否则就要让那位姑娘沦落风尘。只不知,男子到底是那位姑娘的什么人,居然对她这般狠心? 不一会儿,混沌店前面便涌来好多围观的路人,当然男人居多,而且大多都是些色咪咪的花心男。一个个都对这位清秀佳人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大家七嘴八舌的跟着起哄。 “喂!老兄,你这位娘子可要卖的?多少钱?”一位歪戴帽斜穿衣的纨绔子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装模作样学文人公子羽扇纶巾,口中吐出的却是极不文雅的讳言秽语。 听到有人感兴趣了,肥肠男立即伸出三根手指头,道:“这个数!” “三两?”有人异想天开的应道。 肥肠男不屑一顾。 “三十两?”有人忍痛出价。 肥肠男白眼珠一扫,不想搭理。 “三百两?”为了美人,有人把心一横。 肥肠男撅撅嘴,嗤之以鼻。 “难道是三千两?”有人不敢置信。 肥肠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贪婪的笑,一把就拎起地上的美人,完全是一副出卖商品的j诈样:“你们瞧瞧,这模样,这身段儿,三千两太划算了。实话告诉你们,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新鲜着呢。” “可是这也太贵了点儿。三千两够买几十个女人了。”有人显然很想出手却又很心疼自己的腰包。 肥肠男继续造势,一双肥手就按着女子的胸部,猥琐的道:“你们再看看,这里有货;再看看这屁股,生几个儿子都不成问题。” “果然是个好货。那你自己怎么不留着用?”有人疑惑的道。 肥肠男一脸的惋惜:“这不是手头紧吗?要不是手头紧,我还用这样吗?去年人家花了五千两要买,我都没舍得。” “大哥,再便宜点儿……”人群中又开始闹腾开了。 可怜的女子就被那个肥肠男拉来拉去的在众人面前显摆。要是有人说不值那个价,肥肠男还会扯开女子的衣物,想方设法的说服别人接受那个价钱。可怜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样被人践踏着尊严。 混沌店的那群人也早就跑出去看美人了,只剩下玉儿和瑾仍旧坐在原位。 看到有人那样泯灭天良,玉儿气呼呼的就要起身去救人,却被瑾给拉了回来。 “玉儿别冲动,看个究竟再说。”瑾一脸的平静,黝黑的眸子却深沉地让人探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太子哥哥,你是储君,可不能眼看着老百姓受苦。你得为那个姑娘做主!”同为女子,玉儿眼看着那位姑娘受屈,就好像她自己受了屈一样。特别是看到那些哈着口水讨价还价,还一脸邪气的臭男人用不干净的眼神看向那位懦弱的女子时,玉儿真想立刻将那些男人砍个五刀十八截! 瑾将目光从外面的人群转向玉儿,认真的道:“凡事不可急躁,弄清楚了再说。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倘若那个男人果然是因为缺钱而想卖了那个女子,他一定会喊个合适的价码。要说三千两,那个女子肯定不值。” “太子哥哥!”玉儿生气了,等着瑾道:“连你也在乎起那个价钱了?” 瑾连忙安抚玉儿:“你想哪儿去了。我可和外面那群人不是一路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平时挺机灵的,可一遇到这种坏人坏事,容易冲动。”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怀疑那些人在做戏?”其实玉儿也下意识的想过,不过还是善心占了上层;“如果不是呢?那个姑娘不是很可怜?这样被人当做商品待价而沽,最最恶毒的是,明明被当今太子爷看见了,却没有伸手救她!” 瑾轻轻晃了晃头,道:“先别动手,看看再说。如果有人买了那女子,你再跟上去看个究竟,如果是买到了好人家,也就罢了;倘若一直卖不出,那可就是有问题了。” 玉儿知道瑾说得有理,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受辱,她还真是坐立难安。 一个时辰过去了,正在瑾和玉儿都快要将这件事判定为骗局时,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带着一帮打手出现了。 老鸨朝那位姑娘看了几眼,二话不说,掏出三千两银子就丢到男人手中:“这姑娘我要了!” “不要啊!老爷,求您了!不要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好让人心酸。 眼看老鸨就要把女子拉走,玉儿终于坐不住了。她猛然起身就朝外面冲了出去。瑾这次没有阻拦她,也跟着出去。 “站住!”玉儿一脚就将拿了钱急于离去的肥肠男给踢到了地上,厉声道:“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你是哪里来的凶婆娘!居然敢管起大爷我的事!”肥肠男自认微风,赶紧就从地上爬起,两腿一叉,用着八腿螃蟹走路的姿势横着撞过来。他本打算用自己先天的牛力气去推搡玉儿,谁知却被瑾突然伸出的手给捏的筋骨咯咯作响。 “你那脏手最好收敛一点!还不快把银两还了!”瑾威胁的道。 肥肠男是财迷心窍,哪里舍得将包袱里沉甸甸的银子给出去? 那边,老鸨见情势不对,赶紧就命人拉起女子飞奔,奈何女子挣扎,让其未能得逞。女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打手的钳制,一路飞奔来到瑾的面前。 “公子!求您救救小女子!求求您!”女子紧紧地抱着瑾的左腿,连连祈求。 被瑾捏着一只手的肥肠男却恶狠狠的对女子道:“马蚤娘们儿!你以为他们能救你?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白日做梦的人是你!”玉儿用短剑夹住肥肠男之后,这才对那名女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你什么人?” 女子抽泣道:“我根本就和他没关系。” “你胡说,你爹亲口把你给了我的!”肥肠男忍不住出来冒个泡,都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敢拽! 玉儿望向那位女子,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女子呜咽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五年前家乡遭了洪水,我们一家四口迁到此地。谁知刚到溺湖的头一天就遭劫,家当全没了。紧接着,兄弟又害病,我们只得去街上的药材铺赊了几服药吃。却不想竟然赊到了这个恶棍的头上。他硬嚷着说,给我弟弟吃的药都是些稀罕药材,贵得令人咂舌;还说那些钱,就是我们家四口人挣三辈子也挣不齐。他三番两头的待人来我家捣乱,父亲忍无可忍,便将我送作他。这几年,他整日拉着我去定亲,想讨份儿丰厚的聘礼。原本去年定了东门望族刘员外家去做第十房小妾,可刘员外还没来得及娶我进门就死了。此后坊间就流传说我克夫,再没有哪家愿意娶我进门。他拿不到聘礼了,这才想把我卖了换银子,呜呜……” 瑾捏着肥肠男的手又加重了力道,道:“是这样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肥肠男还挺硬气的:“是她老子让她来抵债的!我要怎么处置她,随我的便!” 玉儿愤愤的道:“她兄弟吃的什么药?” “灵芝、千年老参……”肥肠男说了一大通名贵药材出来。 玉儿一听,脸上却轻松下来,讽刺的道:“你这些药贵虽贵重,却是相生相克,根本就不能混作一起吃!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养了她几年,不能白养!”一计不成,肥肠男再来一个借口。 玉儿用商量的眼神看?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6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6部分阅读 看向瑾。 “拿着银子立刻滚!”瑾明白玉儿的意思,随即扔了个大大的金元宝给肥肠男。 肥肠男本来就是想要钱,现在得了钱,虽然没有预想的多,但谎言已经被揭穿,还能得到这块金元宝也够了。他抱着金元宝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那女子猛在地上磕头向瑾和玉儿道谢。 玉儿收起剑,弯下身将女子扶了起来;“姑娘,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请两位恩人手下芊芊,芊芊没有亲人了。自从弟弟病逝,我爹娘就不见了踪影,呜呜……”女子哭得更猛了。 瑾掏出一锭银子给那位女子:“拿着银子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寻个好人家嫁了。” “公子,芊芊无亲无故,待你们一走,那些恶霸又会把芊芊抢回去的。”女子拉着瑾就不放手。 067 出现矛盾 无论那位女子怎样恳求,瑾始终不点头答应让她留下来。他身边有个玉儿就够他受了,若是再来个女人,他哪里应付得过来。再说了,正是边塞多事之秋,他不得不谨慎为之。 在玉儿的印象中,太子哥哥从来都是温和可亲,对着她总是一脸的笑意。他几乎不拒绝她的要求,所以给她的感觉是太子哥哥很好说话,也很有人情味。她很少在他的脸上看到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高在上。今天的太子哥哥却一反常态,曼联寒霜,任凭人家弱女子如何哀求,他的脸上都不起丝毫的涟漪。 玉儿心里老大不高兴,以为瑾是在故意漠视百姓疾苦。她不禁想到:太子哥哥不就是为苍生谋福祉的吗?这样见死不救是不是太过分了? 玉儿轻轻拉了拉瑾的袖口,用着满含不忍的眼神望向他,随即又若有深意的看向跪地苦求的女子。 瑾怎会不明白玉儿的意思?不过现在真的不适合带个生人在身边,这不是狠心不狠心的问题。这女子留在他身边就是福吗? 瑾又掏出了两锭银子补上,一并交到女子的手中,斩钉截铁的道:“今日就下姑娘本是情势所逼,但我们浪迹江湖实在不方便带上姑娘。姑娘拿上银子,寻个隐秘的去处,置办几亩良田,凭着双手劳作能保你丰衣足食。” “公子,难道小女子就这么惹人厌恶吗?难道给公子为奴为婢都不行吗?”女子哭得肝肠寸断。 玉儿又拉了拉瑾的袖子,正要开口,便被瑾的大手给捂住了嘴。 “玉儿,什么事都好说,这件事不能听你的。”瑾严厉的道。话一说完,他便拨开了女子搭在他腿上的手,抬起脚,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往前走了。 玉儿看到瑾沉着脸离开,虽然心中稍微有点儿憋气,替那位女子感到难过,但也无可奈何。今天她都扯了他好几次袖口了,要换着以往他早就依了她,可这次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必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转圈的余地。 “姑娘,你就自己走吧。”玉儿话一说完就想上前去追瑾。 不想,那位落难佳人居然直接抱着了玉儿的腿。 “小姐,求求你带着我。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像姑娘练得一身的本领,可以走南闯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到哪里还不得给那些臭男人欺负?小姐好人做到底,留下我做个使唤丫头,我来世做牛做那报答您。”女子一脸的卑微,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看着女子的泪水,玉儿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怪不得以前她一哭太子哥哥就没辙,这泪水果然是件腐蚀人心的东西,再坚强的心都能被它给化成柔水。 “你先起来,别跪地上了。大热天儿的,地上晒得滚烫,回头再把你的腿烫着就不好了。”玉儿赶紧伸手去扶那位女子。 “不!小姐您不的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女子仍旧抱着玉儿的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此时,街上已经围了太多的百姓,周围闹哄哄的一片,闹得玉儿的耳根嗡嗡作响。加之,她看到瑾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不由一慌。 为了快点儿脱离这些百姓的视线,也为了尽快追上前方的瑾,玉儿赶紧将女子拉起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找家客栈歇歇再慢慢儿说。” “谢谢小姐。”女子随即破涕为笑。 “你叫什么名字?”玉儿随口问道。 女子褪却了刚才的凄苦表情,脸上换上了一抹满足的笑意,柔柔的嗓音酥到了骨子里:“我叫风芊芊,别人都叫芊芊,小姐也这么叫吧。听小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来这里做买卖吗?还是游玩?” “芊芊?名字真好。”玉儿诚心赞叹,却故意忽略了芊芊的问话。 “多谢小姐夸奖。”芊芊似乎习惯道谢,“谢”字说的十分顺口。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猛然间又回到之前的落寞了:“名字好,命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欺负的份儿?要不是遇到小姐和公子,芊芊怕是免不了要在青楼楚馆度过余生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后活得好才是关键。”玉儿一面安慰,一面暗中打探着芊芊的一切。良久,她终于在心中下了结论:芊芊的眸子并不深沉,想不应该不是个有心机之人。太子哥哥的担心会不会是多余的? “嗯,芊芊谨记小姐教诲。对了,还没有请问小姐芳名。”芊芊轻声问道,不等玉儿回答,她又赶紧补了一句:“芊芊唐突了,小姐不方便说就算了。” 玉儿勾唇一笑,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名字吗?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叫玉儿,你就这么叫我便行。” “那怎么行?小姐就是小姐,芊芊怎么敢直呼小姐名讳。”芊芊很快就给自己找准了位置,已经自顾自的将她当作了玉儿的婢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前方故意放慢脚步的瑾。瑾就站在一家客栈的大门口,看样子是已经写好了房间等玉儿过来。 瑾见芊芊和玉儿一起跟过来,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有点生玉儿的气,但终究还是下不得心怪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那张酷脸摆得更酷。 瑾用严厉的目光扫了一眼玉儿,然后自行进了客栈,知道玉儿和芊芊会自动跟进来。 几人进得栈房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外面热的燥人,屋内却冻到冰点。瑾站在屋中央,两束锐利的目光投射到玉儿的脸上,半响才道:“玉儿,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瑾说完话就进了另一间栈房,那间房和先前那间相邻,还可以透过薄薄的木板墙听到从隔壁发出的稍微大点儿的声响。 玉儿的心一跳一跳的,她知道今天自己形式莽撞惹到了太子哥哥了。不过太子哥哥就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是不是太、太小气了? “小姐?”芊芊上前抓住玉儿的手,担心的道:“公子会怪罪小姐吗?” 玉儿拿开芊芊的手,安抚道:“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不碍事的。” 进了属于瑾的那件栈房,玉儿连忙关上门,当即主动认错:“太子哥哥,你生气了?” 瑾背对着玉儿,没有开口。 “太子哥哥?”玉儿怯生生的又唤了一声。原来太子哥哥生气的时候这么可怕,光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就会散发出冰冷的气息,那气息冻得她浑身哆嗦。外面不是大热天吗?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玉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退?自己知道错了?”瑾转过身就看见玉儿悄悄地往后撤离,遂不悦地道。 玉儿嘟嚷着嘴,小小声声地道:“太子哥哥,你今儿好凶。” “谁让你不听话?之前我就寻你讲好了,出门在外一定得听我的话,不可胡来。你当时是处处以答应我的?这才几天,我就完全忘得一干二净?”瑾先以气势逼人,希望能让玉儿打消留下芊芊的念头。 “太子哥哥,玉儿下闪不敢了,以后一定唯你的命马首是瞻。”她可怜巴巴地道。 瑾眼一瞪,道:“别管下次,你先把现在这件事处理好。她绝对不能留下来。” “太子哥哥,芊芊真的很可怜。她既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谋生的技能,你给她那点儿银两很快就会被花完,到时候你让她怎么过活?”玉儿硬着脖子替芊芊求情。 瑾长叹一口,对玉儿道:“谁一生下来就会干活?不会说学,那有手有脚,还有我们给她的本钱,都这样了还不能过活,你让普天之下尚无片瓦遮雨的百姓怎么活?各人有各人的命,既然身不丰富贵之家,不能衣领无忧,就得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自下而上的权利。” “太子哥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说得那么绝情,一点儿同情心都没落有。你是储君,未来的天子,芊芊也是你的子民,难道你不应该护佑她吗?”玉儿大王能点儿受伤,太子哥哥怎么今天这样心如坚石? “玉儿,同情归同情,理智归理智。她留在我们身边,以后怎么办?且不说这途中诸多凶险,就说等找到风刀子和南宫绝以后,你还不得回宫?难道你要让她跟着你一起进宫?瑾试着心平气和地跟玉儿进道理。 “那双怎么样?进宫就进宫呗,有什么不好的?“玉儿犟嘴道。 瑾真想敲醒玉儿的小脑袋瓜子。知道玉儿现在听不进劝告,索性他就来硬的:“我们对她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你还想怎样?难道你希望太子哥哥一辈子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就像照顾你一样的去照顾她?” 听了瑾的话,玉儿一愣。太子哥哥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芊芊取代她? 瑾见自己的话让玉儿沉默了,心中不由一喜。玉儿还是向着他的,不是么?她在怕自己在他的心中地位会被动摇?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留下她了?”瑾的声音柔和了些,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些。 玉儿认真的看向瑾,妥协地道:“要不然,我们先帮她找到亲人?等找到了她的亲人,让她们一家人团聚之后,我们再找南宫和师傅?” “找亲人?她的亲人若是想相认,还不早就来找她了?为何会不见踪影?既然别人有心婚期,我们上哪里找去?倘若一直找不到她的亲人,我们就一直不去找你,也不回宫?”瑾果然想得多一些,男人终归还是比女人更理性。 见瑾一点儿都不让步,玉儿急了:“反正太子哥哥就是想让芊芊离开?哼!” “玉儿……”瑾本想再和玉儿说上两句,却见她鼓着腮帮子、踩着重重地步伐朝门口而去。 玉儿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瑾执意撵走芊芊,而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让她觉得太子哥哥不像以往那样迁就她了。她记得以前自己在他的面前说话都很有分量,纵然是一句戏方他都会当真,更不会计较她的胡搅蛮缠、任性妄为。可是今天她在他面前左求右求,口水都说干了,却一点点效果都没有。 她使劲地跺了跺脚,就是故要让他看到她的怒火。 瞧瞧玉我的样子,瑾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玉儿不是他的玉儿,还是那个一心想引起他注意的可人儿;忧的是,她太有自主意识了,恐怕会有他无法掌控的一天。 玉儿刚伸手将门打开,一个影就撞了进来。来人与她直接迎面撞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强大的冲击力猛然袭来让她毫无防备,重心不稳地朝后方仰去。 “玉儿,你怎么样了?”还好瑾的反应力和行动力够快,他冲过来就抱起玉儿,上下打量着她身上有没有伤。 “是你?你在来做什么?”瑾看到站在门外,与玉儿相撞的人居然是风芊芊,一张脸立刻罩上寒霜。 “咦?芊芊?”玉儿也好惊讶,芊芊来这里做什么? 芊芊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放了两个杯子和一壶茶水。奇怪的是,刚才撞得那么厉害,她自己也被撞得动摇西倒,可却没有将茶壶里面的水给撒泼出来。 在瑾和玉儿质疑的目光中,芊芊吓得双手微微发抖。她手上的颤抖动作让盘中的两个茶杯与盘壁发出持续的、清脆的击打之声。她嗫嗫地道:“公子小姐,芊芊给你们端茶水来了。” “把茶水放下,你先出去。”瑾口气生硬地道。 “太……”玉儿见瑾的口气那样不好,忍不住替芊芊难过。她正想叫瑾换副好口气,刚吞了一个字便被瑾抢白了过去。 “太什么?头痛撞痛了?”瑾牛头不对马嘴地道。 玉儿明白瑾是话题故意岔开,遂很配合地绕过这个话题,直接对芊芊道:“芊芊,你先支应小二送些饭菜上来,我都忘了你之前就没吃东西。多点几样自己喜欢吃的小菜,别饿着了。” “谢小姐厚爱,芊芊感激不尽。”她恭敬地福了福身了,又接着道:“我知道公子和小姐吵闹的由头,都是因为我。我不会武功,也不会手艺,留在二闰身边也帮不成什么大忙,却反倒给二位添累。既如此,芊芊还是走吧,省得再让二位恩人不合,伤了和气。” 玉儿心里好愧疚,觉得自己好无用,学武习医几年,本以为本领通天,谁知却连具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瑾保持沉默,似乎是忖度芊芊话语里面有几分真实的意味? 芊芊刚说完一席话,便急速将茶盘子端进屋子,并将两只茶杯注满了茶水。她端起两杯茶水来到瑾和玉儿跟前,分别递到他们的嘴边。 “小姐,公子,芊芊无权无势,不能报道两位的救命之恩。这杯茶水是店小二泡来的,芊芊只能用此茶借花献佛,聊表二位大恩。”芊芊说得严惩泛起晶莹透亮的珍珠,谁见了都会不忍。 茶水青绿青绿的,很新鲜,将鼻子凑近一闻,果然清爽宜人,确实好茶。 “芊芊,你先别晃着走。你就先跟我们呆一起吧,等过些日子我们去帮你找找你的亲人。倘若能让你们家人团聚,你也就不用再担心没有照顾你、欺负你了。”玉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芊芊高兴之余却也不忘跟瑾求证,道:“公子,您也答应芊芊留下来吗?” 既然玉儿都已经开口明确表态了,瑾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头轻轻地点了点,勉强应下了。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我去招呼小二哥送些小菜上来,二位恩人慢慢聊。”终于得到了正面的答应,芊芊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屋内去气氛更加的紧张了。芊芊一离开,瑾那两束凶神恶煞的眸光直接锁定玉儿,微怒道:“你怎么这样自作主张?我之前跟你讲那么久,白讲了?” “太子哥哥?”玉儿委屈地喊了声。 “不要叫我太子哥哥!”瑾吼声道,他第一次这样严厉的凶她。 “不叫就不叫!小气!哼!放我下来!”她忍不住也斗起了气。 瑾没有放下玉儿,两人也大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诚如往常一样,仍旧是瑾先妥协。 他轻声哄着她:“咱们都出宫了,再叫太子哥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叫瑾哥哥,可好?” “不叫!?哼!以为刚才凶了她,现在哄哄两句就没事了? 068 深情告白 两间栈房,瑾单独住了一间,剩下一间由玉儿和风芊芊二人同住。 玉儿因为和瑾闹了一场,生了一整天的闷气,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其实也算不得生气,只是突然接受不了被瑾凶的事实。想想也奇怪,别人凶她,她都可以反击过去;就连南宫和师傅凶她,她都能皮皮地装傻充愣对付了事。可为什么一被太子哥哥凶,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按理说,今天太子哥哥只是说话的口气重了点儿,算不得真在凶她。 就因为他的口气稍微重了点,她就觉得胸口似压了好大一块石头般难受。她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她向来秉承“做人要大气”的准则,什么时候这样小肚鸡肠了?她有点我恨自己,恨自己的太过任性?人活一世,谁能不听几句不中耳的话?犯得着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闹脾气吗?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她不是在闹脾气,她是在害怕。她怕太子哥哥会因今天她的自作主张、不听劝告而不再疼爱她。她今天在太子哥哥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两个字,那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的东西,这让她心慌和恐惧,她担心往后他会改变对她的态度,变得对她冷漠和绝情。 她不要太子哥哥改变,她希望他一直都那样和蔼可亲、宠她如昔。今日太子哥哥的一阵凶,让她担心自己在他的心中不再美好。 “小姐,该用晚膳了。瞧您,大热天儿的,居然裹了这么厚的被褥。赶紧出来,别憋着了。”芊芊一面出声喊玉儿,一面扯开罩在她头上的被褥。 少了被褥的遮挡,玉儿的头终于露了出来。只见她满脸的汗水,额前的头发都被浸湿,看起来活像放在蒸笼里蒸过一般。不过她的脸色倒是红扑扑的,十分可爱,撅着小嘴儿也翘得高高的。 玉儿不肯起身,芊芊便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 “芊芊,公子可有说什么话?”玉儿紧张兮兮地问道。 芊芊摇摇头,道:“他倒没有说什么话,只对着桌上的酒菜一个劲儿地摇头,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给烦着了。” 玉儿心一惊,太子哥哥在烦她吗?她承认最近有点儿无理取闹,可那都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太子哥哥,太久没有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所以、所以才会想着要撒野一点,盼望能重温五年前那种肆意妄为的滋味儿。她是个爱热闹的人,很爱热闹,很爱繁华;她不喜欢伤春悲秋,不喜欢顾影自怜;她承认自己迷上了被人宠爱的滋味儿。这五年来,在风云岛中,师傅沉迷于药理的研究,南宫又总被师傅赶出去办事。她身边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自言自语,她唯一可以让自己不觉得孤单的方法就是追忆在太芓宫和成王府的美好。 或许是自己的行为太不过火了吧?她让太子哥哥觉得心烦了吗?她好难过。 “芊芊,你先出去陪吃饭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玉儿轻声道。她很犹豫,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以何种面目出现在太子哥哥的面前?是成熟端庄的,还是活泼可爱的?是娴静优雅的,还是风风火火的?她真的不知道,第一次对自己感到迷茫。她似乎看不到自己,残存的现代思维和根深蒂固的古代逻辑之间产生了尖锐的对立,需要迅速的磨合。 她早已不再留念那个发达的现代社会,那已经离她太远了。况且在现代的回忆里有过多不太美好的东西,她不想记起。而冰瀚国给她的是无比的幸福和甜蜜,她非常喜欢。在这里,她活得潇洒,活得自我,活得自我,活得快乐,想怎样就能怎样。 她一直试图压抑那个充斥着现代思维的自己,试图将一切回归到没有恢复记忆之时。可是真的好难。无论是古代的思维,还是现代的逻辑,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想要割舍其中之一就跟砍掉自己的一只臂膀般困难。她本以为自己会蜕变成一个全新的沈玉儿,却不想两股势力作祟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芊芊见玉儿一脸难过,遂语带愧疚的道:“芊芊害小姐和公子闹别扭,对不起。小姐别难过了,等我明儿一早离开了,公子就不会怪罪小姐了。” 玉儿不忍芊芊自责,连忙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别胡思乱想。” “既然如此,小姐便出去吃个饭,饭桌上随便借个话茬儿向公子赔个不是,今儿的事就算过去了。”芊芊边说边去扶玉儿。 “我暂时不想见他,你出去陪他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玉儿道。 “小姐,您不吃东西,会饿坏的。您饿着自个儿的身体,公子又没什么,您犯得着么?要以我说,您大可出去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再跟他理论。”芊芊还真能劝人。 玉儿哪里想让瑾有损失?她是不好意思去见瑾,也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去见而已。该同以往一样大大咧咧地在他跟前胡闹一阵,先下手为强?还是该诚心诚意地去道歉?可她要真道了歉,太子哥哥若要撵走芊芊怎么办?倘若在饭桌上两人又闹腾起来,定会产生无法纸盒的裂痕了。 芊芊劝了好久都没有效果,只得先出去告知瑾。 瑾就坐在桌边,时不时往玉儿房间的方向看看,期待着她的出现。 “公子。”芊芊踩着优雅的小碎步出来,柔柔地唤了瑾一声。 “玉……是你?她不是肯出来吃饭?”一听见有声响,瑾中立即出现一道光芒,却在看清来人是芊芊时光芒骤然散去。 芊芊扭着水蛇腰走到瑾的身边,细声细气地道:“公子,要不然您先吃吧。小姐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 “你坐下吃,我去看看她。”瑾说完便起身往玉儿那边去。 芊芊上前拉住瑾的胳膊,道:“公子,您别去。您这会儿去还不等于火上浇油?让她自个儿想通了就好了。” 瑾白了一眼芊芊,随即便挥开她的手。 玉儿已经坐起身,正无聊地玩耍着手里的玉佩。听到脚步声,她声速抬起头,见是瑾进来,小脸上立即露出一丝难堪。 瑾大跨几步来到玉儿身边,很容易就瞟到了她手里的玉佩。她在想珞吗?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时里,低声道:“看见我怎么不叫了?” 玉儿没有应声,仍旧玩着手里的玉佩,眼中却不争气地浮上一层霜雾。她一直在等待太子哥哥来理会她,一直在等。她不想失去一个疼她、爱她的亲人。她嘟嘟嘴,一脸的委屈:“不是你不让我叫的吗?” “我是让你改一下,可没让具名不叫。来,叫瑾哥哥。”瑾一脸的期待,又有些忐忑。只要想到她经常叫“珞哥哥”叫得那么顺溜他心里直发酸。他发觉她似乎还没有叫过“瑾”字。她会不会连他的名儿都不知道? 玉儿羞赧地道:“那样叫好别扭。” “你叫珞的时候,不是挺顺口的?”瑾好吃味儿,她简直就是差别待遇! “我都已经叫习惯了,突然改口太怪了。”玉儿摇摇头,怎么总觉得“瑾哥哥”三个字特、特怪异?许是突然改口的关系吧,她是这样对自己解释的。 “不改口,难道你希望让满大街的确人都认识我们?快叫‘瑾哥哥,多叫两遍就乵弛”瑾不自觉又拔高了音量。心中很是不平衡,为什么在珞面前就不,在他面前就别扭了? 玉儿为难地耍着手里的玉佩,脸蛋儿红彤彤的。 “快叫一声试试?”瑾迫不及待地道。 “瑾……哥哥”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觉得他的眼光怪怪的? 瑾看到玉儿脸上的羞涩,突然心情大好,或许她现在可以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她了。应该不会吓着他吧?不行,要是突然吓着了她,她以后不见他、不理他了怎么办?他心中进和退两种声音在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最终‘退’占了上风,他还是不敢冒险。 “瞧你叫得多不连贯,要不直接叫‘瑾’也可以。”他以为更上一层楼。 “才不要!”她马上出口拒绝,随后慢吞吞地喊了声:“瑾哥哥……” “这不挺好的吗?听着比以前的叫法儿亲近多了。好了,玉儿把玉佩收好,我们出去吃饭。”瑾的嗓音也只能面对玉儿时才会这样温和无害。 “你先出去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和瑾道歉,按说玉儿应该很高兴才对。可她却显得没精打采的,脸上全是落寞。 瑾察觉到了,忙关切地道:“玉儿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瑾哥哥替你想办法。” 玉儿抬起头直视着瑾,这才将一双染上云雾的眸子暴露在瑾的面前。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是不是瑾哥哥刚才做错了什么?”他最怕她的哭,几年前是怕她震天作响的哭音。眼下她没有高声痛哭,却也一样让他见了心如刀绞。 玉儿一头扑进瑾的怀中,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找不到自己了。” “找不到自己?怎么突然这样讲?”瑾满脸疑惑,安慰道:“玉儿不是从来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么?怎么突然说找不到自己?你不是好好地在瑾哥哥的身边吗?” “呜呜……我不知道该做哪一个自己?”她细细地呜咽着,听起来十分揪心。 瑾开怀一笑,道:“哪一个自己?你有几个自己?玉儿也开始说胡话了。” “瑾哥哥,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么?”玉儿愣愣地问道。 瑾想了一下,认真地道:“长大了当然不一样了,谁会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瑾哥哥的心中,我还是以前的我吗?”玉儿钻着牛角尖。 瑾宠溺地摸摸刀子光洁的额头,软言细语地道:“当然,无论你怎么变,都是瑾哥哥最重要的人。你正在成长,成长的过程中当然会有很多观念的转变,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多变,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她真的很苦恼,很难找到自己的定位。 他的大掌无意识地在好后背上轻拍着,耐心地对她道:“谁不多变?谁都是多变的,就连老天爷也是多变的,要不怎么会阴晴不定?人如果没有情绪的转变,如果没有性格的变幻,永远只是一副表情,一种态度,那才叫无趣。你不用走宝自己必须怎样怎样,如何如何,无论是那一面的你,都是真实的你。你别管其他的事,好好做你自己就好,该哭该笑,顺其自然。” 听了瑾的一席话,玉儿豁然开朗。是啊,瑾说得对。她何必去压抑自己?随性而为不好吗?在恢复记忆之前,她之所以过得那么快乐无忧,不就是因为随性而为吗?那是的她也是动静相宜,一会儿吵闹不休像个混世魔王;一会儿又安静娴熟,十足地大家闺秀样。其实不管恢不恢复那份儿模糊的现代记忆,她的性格始终都是那样,活泼多变的。 “瑾哥哥,你真好。”她由衷地道。 他突然对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瑾哥哥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瑾哥哥?”她不懂。 瑾觉得该摊牌的时候到了,遂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 “因为瑾哥哥是玉儿的亲人啊!”她不假思索地道。 瑾真被她打败了,又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瑾觉得是你的亲人?你的亲人应该在宰相府才对。” “玉儿是母后的义女,瑾哥哥是母后的儿子,玉儿就是瑾哥哥的妹妹啊。”她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他,奇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不明白? 瑾无奈地摇摇头,赶紧给她泼去一盆冷水:“瑾哥哥的妹妹多了去了,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嫡亲,你见瑾哥哥对她们这般宠爱有加么?” “可是……” “别可是了,你好好想想。”瑾催促道,心中好生焦急、 “可是其他的公主都不是母后所生啊?只有烟霞嫂子才是和瑾哥哥同父同母的姐姐,所以瑾哥哥也对烟霞嫂子很好啊。难道瑾哥哥对玉儿好,还有什么阴谋不成?她打趣地道,下意识地拒绝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阴谋?亏你想得出来。“瑾再也忍不住,直接道:”如果让你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可愿意?” “永远在一起?”她已经明白了,可不也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她喜欢和瑾呆在一起,可那就是爱情吗?那份喜欢是否可以支撑起一段天长地久的爱恋?她不懂,也不愿懂。一直以来,她单纯的享受着身边人的宠爱,也希望这份宠爱直到永恒。对于爱情,她并不排斥,也不会因为上一世的背叛而斩断对爱的追求。可在她心中,亲情永远比爱情更牢固,更不容易消失,她更希望那些她所在乎的人都归类为亲人的行列。况且瑾哥哥就是她的良人吗?他就是阎王口中与她有一世美好姻缘的另一半吗? 今天瑾突然将问题说开,令她同时想到了珞。珞对她的关怀和照顾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吗?是她迟钝地没有去现,还是珞本身并无此意? “是啊,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品味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我们一起读书下棋、抚琴练剑,培养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我们一起闲话家常,侃侃而谈,给闲暇的时光装点永恒的回忆。或许,偶尔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拌嘴几句但无伤大雅,因为我会一直让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眼中有好大一片美好的蓝图,而蓝图里早就已经为她预留了位置。 “玉儿不明白。”想到一向待她如亲人的太子哥哥突然以另一个身份介入,她一时难以接受。 “玉儿,我对你并非兄妹之情。我要的,是一份厮守终身的爱。我爱你,爱在很久以前,爱得很深。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做我的太子妃,让我来照顾你,不管是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我们永不分离。我不想对天起誓,那样太群情,但我可以给你承诺一份不会褪色的爱。你了解我,知道我的承诺有多大分量,我从来没有失信于你,不是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盼望着她点头答应。 玉儿有意地错开瑾的视线,慌忙道:“太子妃一位太过重要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做太子妃。恐怕我也不适合。”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只有你才能左右我的决定,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想念世上果然有‘真爱’两个字。五年前,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那阵子虽然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却是我觉得自己最有活力的一段日子。记得当初你给我画过一幅画像,很传神,我一直精心收藏着;可你不知道,我几年我也给你画了多少张画像,从你十一岁到十六岁,每一年我都会默默的猜测着你长得多高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我想象着你的样子,渴望早一刻能够见到你。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果然和我想象着你的样子,渴望早一刻能够见到你。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相差无几。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心有灵犀了。”他满足地道。 “瑾哥哥,我……” 069 难忘今宵 晚饭过后,玉儿早早的去睡下了,因为一时找不到该用何种方式和瑾相处。过去十六年,除了恢复现代记忆的一刹那她稍微想过阎王口中的一世姻缘,其余再没有涉足过爱情。没有爱情的人生,她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要她选择,她宁愿选择亲情,亲情可以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现在还能回到当初吗?想到之前和瑾哥哥的对话,她陷入了沉思…… “玉儿,你记住,能与你相守终生的人只能是你的夫君。你的爹娘,哥哥们,都不能永远的照顾你。如果瑾哥哥不是你的夫君,瑾哥哥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呆在你的身边。”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一定要找夫君?如果玉儿没有夫君,就可以永远呆在亲人身边了?”她倔强的想找出另一种解决之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泼了她好大一盆冷水:“玉儿没有夫君,难道瑾哥哥就没有妻子了?你可以想想你的大哥,他过去还不够宠爱你吗?可当下他有了妻室,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你了。” “瑾哥哥?”她的心一阵抽搐。 他说:“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遗世独立,违背纲常的孤独终老。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大婚。纵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也不能厮守终生,何况你我之间的联系如此脆弱?” “就像五年前那样,不好吗?”她很贪心吧,既不想付出爱情,又想长久得到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深沉的眸子对上她慌乱的目光,露出了似有如无的苦笑:“五年前你还小,所以我有理由等待,等待你长大的一天,等待你识情断爱的一天。可是你现在已经长大,如果我们的关系仍旧停滞不前,我还有理由继续等下去吗?” 她惊诧的望着他,从不知他口中的“等待”一词竟然早已发挥作用。五年?难道他等了她五年? “不错,五年!从你离宫到我们再风云岛相逢,整整五年零四十二天,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兄妹之情,我如何会三番五次闯岛来见你?如何会至今仍未大婚?在冰寒王朝历代太子中,还没有二十二岁仍未大婚的。”他理性的道。 爱情说来就来,让她措手不及。 他不想逼她,换了副轻松的口气:“玉儿,你忘了?当初你亲口说过,长大后要和瑾哥哥洞房花烛的。” 洞房花烛?还有这么劲爆的事?她怎么不记得了? “有吗?”她面红耳赤的打着马虎眼。 “你果真忘了?”他脸上有了失望,不过转瞬即逝。他似乎想到了往常快乐无忧的相处,黝黑的眸子里浮现笑意:“不过我可记得清楚,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定下了终身。” 私定终身?呃,她往常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来了,这叫不叫自作自受? 她尴尬的道:“那都是儿时的戏言,算不得数的。” “玉儿的话,在瑾哥哥眼中不会当成戏言。在玉儿面前,瑾哥哥也不可能会有戏言。所有对你说过的话都代表我真实的情感和意愿:所有承诺过你的誓言,我都会设法兑现。”他一本正经的道。 沉默了很久,她不知该如何去接下他的话。 他不想逼她太急,道:“今日告诉你这些,并非让你立即答复于我。不过既然我已将自己的心意向你表明,日后便再不是你想象中的瑾哥哥,而是一个期待与你牵手百年的男人。我会让你相信,不只亲情可以长存不绝,爱情也会亘古不变。” 从古至今,能让人们交口称赞的爱情能有几回?她能是其中的幸运儿吗? “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高贵,最幸福的女人。”最后,他是这么说的,说得斩钉截铁,势在必得。 可是她原本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啊!甚至,她在担心爱情会不会破坏她的这份儿幸福? 瑾哥哥的话很动听,很感人,也很真诚。他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却也搅动了她平静的心湖。 风芊芊和玉儿同卧一榻,她自然感受到了玉儿的烦躁和慌乱。 “小姐,你怎么了?为何老是用被子遮着脸,这样会不舒服的。”风芊芊推推身边的玉儿,顺便拉开了罩在玉儿头上的被单。 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翻来覆去的穷折腾搅扰了别人的好觉,语带歉意的道:“对不起,芊芊,害你也睡不着。” 风芊芊柔声道:“不怪小姐,我其实也睡不着,第一次睡得这般早有点儿不习惯。要不,我们掌灯聊聊?” “嗯。”玉儿摸黑坐起身,脸上突然觉得凉飕飕的,很舒服。想事刚才她把头蒙太紧了,一伸出头果然没有了先前的燥热。 风芊芊起身掌好灯,又立刻上了榻,坐到玉儿身边。 红红的烛光照映下,玉儿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微微发射着柔和的光芒,立即吸引了风芊芊的注意。 “小姐,您这枚玉佩是公子给你的吗?好漂亮!虽然芊芊不懂得分辨宝物,但也肯定他不是件俗物,一定很珍贵吧!”风芊芊羡慕的道。 玉儿低头,看见珞送的那枚玉佩正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胸口,心中五味杂陈。由于玉佩的作用,她感到胸口凉凉的,那股凉意有一种净化心灵的魔力,它能减缓她的焦虑和不安。她轻轻执起玉佩,一眨不眨的看着它,脑中浮现出珞哥哥玉佩的情景。不知道珞哥哥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亲人送的。”玉儿的眼中闪现出小女儿的幸福。以前真好,无忧无虑便能获得身边人的爱护。只希望珞哥哥的心思和瑾哥哥不同,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风芊芊疑惑的道:“亲人也送这样的玉佩吗?我还以为这是公子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呢。” “亲人为什么不能送?”玉儿不解的道。 “一般亲人都送金银首饰,若真要送件挂在脖子上的那东西那也应该是祈福延寿的长命锁。再说了,送给女儿家的玉佩也得秀气小巧才对。小姐这枚玉佩太大,不像是女人带的东西,倒更像是个男人的物件,所以芊芊才大胆肯定玉佩原来的主人是个男子。还以为是公子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呢,原来是芊芊想错了。”风芊芊的两只眼睛仍旧盯着那枚罕见的玉佩,眸子里有着 火辣小小妃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7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7部分阅读 浓的探索意味。 玉儿看看玉佩,又看看风芊芊,惊道:“芊芊好眼力。没想到小小一枚玉佩,你竟能联想到这么多!是啊,原先玉佩的主人的确是位男子。” “那小姐您就说谎了。能送这样的玉佩给小姐应该不是亲人所为,一定是小姐的爱慕者了,对不对?小姐喜欢哪一个?是喜欢隔壁住的那位公子呢,还是喜欢送这枚玉佩的公子?”风芊芊将头凑近玉儿的脸边,三八兮兮的问道。 “你说什么呢?这玉佩是我从哥哥那里硬抢来的,不是什么定情信物。”玉儿反射性的一口否定,但心中却更加的不平静了。倘若珞哥哥真有此意,那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啊。”风芊芊见玉儿开始沉默,心想她是不愿再多言,遵道:“小姐,该睡下了。” 熄了灯,两人背对背的躺下。不一会儿,风芊芊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的睡去了。玉儿一点睡意都没有,右手紧紧的攥住玉佩,心里翻滚得厉害。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窗外零零碎碎的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刚开始玉儿以为是风声,没怎么在意,可仔细一辨,似乎又不像。 她轻轻的将手伸向枕头下方,摸到了那把二尺短剑。 “嗯……小姐,您还没睡呐?”半梦半醒的风芊芊将手搭在了玉儿的肩上,大声的咕隆着。 “啪!”门外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砸出好大医生脆响。 “谁?”玉儿迅即飞出被子,用着白亮亮的二尺短剑刺了出去。 门外,哪里有人?连小猫都没有一只。 风芊芊懒洋洋的坐起身,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玉儿,打着哈欠道:“小姐,怎么了?” 玉儿又掌灯在门外照了一遍,除了门口的扫帚倒在地上,其余并没有任何异常。难道一把扫帚便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么?还是她听叉了?抑或是她草木皆兵? “没什么,我睡不着起来走走,你继续睡。”玉儿放下了剑,正要睡觉,瑾又来叩门。 “玉儿,睡着了吗?瑾哥哥有话要对你讲。”瑾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有了下午的一场心灵碰撞,玉儿实在还不太习惯用全新的眼光去看瑾。她本不愿开门,但瑾的声音那样急切,她还是勉为其难的撑着灯开了门。 门外的瑾穿戴整齐,想必今晚还未曾上榻歇息。 “瑾哥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低着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看到玉儿开门,瑾这才放心的道:“刚听见有声响,所以过来看看。既然没什么事,那你早点儿歇着。” “瑾哥哥听到了声响?”玉儿讶异的道。原来刚才不是她多心,真的有人来过?” 瑾听玉儿这么一说,马上意识到有问题,他一把抢过玉儿手中的灯,然后在两件栈房内四处搜索。没想到还真让他发现了异常的地方,两扇窗户上的糊纸都被扎出了几个窟窿。 有人偷窥?玉儿用眼神问着瑾。 瑾没有回答,一双鹰目更加仔细的在四周搜索着。 “你喝酒了?怎么有股酒味?”瑾边说边凑近玉儿的嘴边嗅了嗅。 玉儿见瑾挨近自己,他的唇就要凑过来,急得她赶紧闪开,道:“瑾哥哥闻错了,玉儿没有喝酒。” “那为什么会有股酒味?”瑾锐利的眸子在烛光下更显凌厉。 玉儿嗅了嗅,果然有股淡得不能再淡的酒味。 瑾拿着灯进了玉儿的房内,在窗户下方的地面上发现好多豌豆大小的黑色颗粒状物体。当他们蹲下身想查看仔细时,鼻子里传来的酒味更浓了。 “酒味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瑾捡起一颗,捏在手上黏黏的,很像羊屎。 玉儿愣愣的看着那些能散发酒味的怪异颗粒,这东西一定有什么名堂!酒精乃是容易挥发之物,难道……不好! “快丢!这东西有毒!”玉儿立即吼道:“屏住呼吸!退出门外。” 瑾赶紧照做,不过还是感觉身体开始晃荡,谁让他鼻子那么灵老早就闻到酒精味?灵敏的嗅觉居然也有惹祸的时候。 榻上的风芊芊听到动静,一边爬起身,一边大喊道:“公子!小姐!你们在干什么?” “芊芊,屏住呼吸!”玉儿话音一落,立刻上前将不明就里的风芊芊拉上就跑。 玉儿刚将风芊芊拉到门外,她就昏了过去。玉儿只好将她放到走廊口,让她的头枕在走廊上的木质栏杆上。 瑾见风芊芊昏倒,明白又遇到麻烦了,未免下一刻他毒发昏迷没人保护玉儿。他只得在神智还算清晰的时候拼出一条血路。他照往常一样挡在玉儿前面,谨防有人趁机偷袭她。 不多时,一阵狂傲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大声:“哈哈哈,皇甫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玉儿用力扯了扯瑾的衣服,示意他不可开口。如果她没猜错,地上那些状似羊屎的颗粒状东西是剧毒三更倒,施毒之人明显用酒精将之泡软了。不用服下,只要借着酒精的挥发,毒素便能散发出来造成致命的危害。还好瑾明白了玉儿的意思,他没有出声与来人叫战。 “你们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一劫?哈哈哈哈!你们太天真了!毒药早就随着酒的挥发而被你们吸进了鼻子,任凭你们武功再高强,不到半个时辰你们都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睡得像头死猪!”说话间,一个满身通红,头戴面具的男人从漆黑的半空中飘下,准确的落在了瑾的面前。 瑾一剑挥出,直插来人心脏。 那人反应敏捷的旋转身体,却不想仍旧让瑾的剑刃划破了手臂。他恼羞成怒,手里的大砍刀猛然挥向瑾。 瑾和玉儿双剑齐发,两柄一长一短的锋利宝剑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规整的圆圈。圆圈里剑气回荡,寒光万丈,杀气逼人。 眼看只差毫厘红衣坏人就要被他们击中,不料一支毒镖硬生生将玉儿的剑锋打得偏离了轨道。随后,空中陡然降下好多红色身影。那些红衣人手中不停甩出小飞镖,所有飞镖全数对准瑾的要害之处。 这些人是冲着瑾哥哥来的?玉儿心里一阵紧张。她摸出袖中的柳叶镖,空中便下起了哗啦啦的飞镖雨。 交手不久,瑾酒感觉浑身酸软,想必毒素已经发挥作用,他必须得快快铲除这些祸害! “唰唰唰!”他手中的剑以让人眼花缭乱的诡异形迹在一干坏人眼前穿梭不定,接二连三的哀嚎声从敌人的嘴里传出。 “好小子,皇甫瑾,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你撑不了多久了,憋气也没有用。先前你已经吸入我的毒药,马上你就得像个死猪一样睡去。”那红衣头头得意洋洋的道,不过当他看到玉儿并无中毒之色时,眼中有了一抹狠戾。 这些人果然都是来找瑾哥哥晦气的!可瑾哥哥还老把她挡在身后,有危险的人是他才对啊! 瑾虽然全力与对方对战,淡出手时身体已经开始抖动,那是药性发作造成他体力不支的表现。 “瑾哥哥,借着!赶快吃下去!你不用担心玉儿,玉儿会保护自己的。”玉儿朝瑾丢了个红枣大小的药丸过去。 那边,红衣人见玉儿给了瑾一粒药丸,不禁质疑道:“你有解药?不可能 !这等奇毒怎能让你轻易配备解药?” “奇毒?哼!区区‘三更倒’也敢妄称奇毒?废话少说,看剑吧!”玉儿屏气凝神,每每挥剑必定对准敌人的致命要害。 “你知道?不错,正是三更倒。不过知道也没有用,你的药不灵,皇甫瑾就快去见阎王了!”那红衣坏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可恶极了。 玉儿一边与敌人打斗,一边分心瞟了一眼瑾,果然他快支撑不下去了。 “玉儿,别管我,你先走!”瑾分离抵抗,想让玉儿先走。 玉儿哪里肯?每次都是瑾哥哥保护她,这一次她一定要保他无恙。 “玉儿!我叫你走!”瑾的眼神有点儿模糊了,只能凭着经验举剑胡乱朝敌人挥砍。 “呃……”红衣头头发出一声闷哼,宽阔的胸膛硬生生吃了瑾一剑。 那人举起大刀就要朝瑾砍过来:“皇甫瑾!你死定了!” “你们这帮恶贼!居然用三更倒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害人,那我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说罢,她左手衣袖一甩,空中弥漫开了浓郁的奇香。 那帮红衣人没有想到,本来不被他们当作敌人的一个小女子居然能有这等身手!见情况不妙,他们不敢再轻敌,为了防止玉儿为瑾解毒,原本准备撤离的坏蛋们重新假如战局,一定要拖延时辰厌恶玉儿救治瑾的良机。 只不过,他们刚闻到香味就一个挨一个“咚咚咚”全数倒在地上。 “你居然会施毒?”红衣头头眼明手快的掩住了口鼻,逃过一劫。看到自己的属下不争气的倒了一大片,他只能亲自出马。 “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迟了?”玉儿讽刺的道。 “你会施毒,会解毒都没用。马上就到三更天了。三更一到,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皇甫瑾。”红衣男子胸有成竹的道。 玉儿心下一急,那坏蛋说的没错,一到三更天就麻烦了。她不再恋战,只想快些将瑾带离此地以便解毒。 “站住!否则我就在这女人身上捅上一刀!”红衣头头趁玉儿带瑾走时,一柄利剑就卡在了昏迷中的风芊芊脖子上。 “欺负个没有意识的女人,你算什么好汉?”玉儿为难的看了眼沦为阶下囚的风芊芊。 红衣男子狂傲的道:“我不想做什么好汉!” 风芊芊在敌人手中,玉儿实在不忍。可是、可是风芊芊跟瑾比起来,瑾的分量自然还是重了很多。原谅他的自私,原谅她的偏心吧!她背起瑾就要离开。 “撕!”一声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风芊芊的手臂上涌现大沽大沽的鲜血。 “你太缺德了!”她终于无法坐视不管,放下瑾又与对方酣战。 红衣男子与玉儿交手几十个回合,两人几乎旗鼓相当,恐怕再打几十个回合也难分伯仲,但玉儿还要保护两个中毒之人,所以明显的处于弱势,以至于让她想走走不了,想留留不下,真是急死她了。 正值他们打得难分难解之时,远方传来了更夫的声音,三更天到了! 070 峰回路转 更夫的吆喝声一响起,那名红衣领头人自觉瑾已无生还的可能。他得意之余,张口狂笑道:“哈哈哈!皇甫瑾,我终于亲眼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了!” 三更的钟声与红衣人的狂笑声夹杂在一起制造出的嗓音如同轰雷一般凶猛地朝玉儿炸下。她只觉耳内似万只飞蚊萦绕盘旋,发出嗡鸣不止。瑾哥哥的时辰不多了,不过幸好她之前给瑾哥哥吃了能延缓毒发的万能丹,所以他的命还可以维持几个时辰,不像红衣人以为的三更一到就毙命。可是这几个时辰内,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弄到解药,更不能确定敌人会让她去弄解药! 她慌了心,乱了神,进退不得。她想要继续进攻,砍了红衣人给瑾哥哥报仇,却怕耽误了为瑾哥哥解毒的最佳时机;她想要撤退,想背着瑾哥哥逃出这里,又明白红衣人不会轻易让她成功带走瑾?她纵然能背得动瑾哥哥,又怎能保证背上瑾哥哥以后还能比红衣人跑得更快?尤其是瑾哥哥体重不轻,就怕没背几步路就让敌人赶上,到时他的生命岂不更加危险?怎么办?拼了这么久仍旧无法斗过红衣人,可瑾哥哥等不得啊! “小妞,和你过招很有意思。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一同切磋切磋!”那名红衣人用着胜利者的姿态态度傲慢地对玉儿道。他身上有两处伤,都是被昏迷之前的瑾划破的,分别是手臂和胸膛。那两处伤口到现在还不停地往外溢出血渍,鲜红的血搭配上妖艳的红衣在微弱的光线下似鬼若魅,让人看了不禁汗毛直立。 红衣人今日到此,唯一目的就是要让瑾一命呜呼。现在三更已到,对于中了三更倒毒药的皇甫瑾来说,相当于双脚踏进了阎王殿。红衣人自以为是的觉得目的已然达到,他当然要尽快撤离,顺便去处理他的伤口了。红衣人一改先前激进的攻势并设法溜之大吉。 玉儿察觉到了红衣人的意图,很想趁他攻击力稍显薄弱之时杀他个片甲不留。她那双充斥着仇恨和愤怒的眸子轻蔑的往他身上一扫,发现他流血过多,如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她好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拖延时日让红衣人血流不止而致命,可她更怕误了瑾的救治时机。她心有不甘的压下仇恨,告诫自己,为瑾哥哥争取时间才是重中之重。 “红衣老怪!你流血过多,跑不了了!我这就为瑾哥哥报仇雪恨!”玉儿佯装要与红衣男子一决生死,借着杀气腾腾的音调来喝退他。她的脸上,一双原本秀气的娥眉高耸皱褶,清澈的眸子里全是焦急不安,可由于光线的作用致使红衣男子根本无法看得清楚。他只能听得出她嗓音中的仇恨和鱼死网破的决心,未免真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他只好迅速后退,火速撤离。 “黄泉路上有皇甫瑾做伴,我也值了!来吧,看剑!”他虚应几刀,似进实退。 玉儿本已无心恋战,对红衣人的攻击松懈了许多,故意卖个破绽让他滚蛋。 红衣人捡了个空挡,双腿一瞪地,逃之夭夭了。 送走了灾星,玉儿终于可以大呼一口气,她现在可以去查看瑾哥哥的伤情了。却不想,她转过身搜寻了好几圈居然没有看见瑾哥哥的身影!他去哪儿了?难道是刚才有人趁她与灾星酣战之时劫走了他?这可麻烦了!都怪她!怎么如此不当心! “你以为自己能逃得过?”一声寒到冰点的男性嗓音骤然从漆黑的夜空落下,如同黑衣里降临的死神。 瑾哥哥?好像是瑾哥哥的声音。 玉儿难以置信,立即抬头看向上空。夜色深沉,没有任何星光的照射,只能就着房内射出的微弱烛光依稀看得见半空中有两条人影晃动,一红一白。那道红色的影子她当然识得,就是先前与她搏斗的红衣面具男;那道白色的影子难道就是瑾哥哥吗? 玉儿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紧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只见得,白影晃动极为快速、忽隐忽现,仿佛没有身形的暗夜幽灵。玉儿根本辨不出他的本尊。 虽然还不能确定白色影子就是瑾,但她的心中早已点亮了希望的曙光。一定是的,一定!她默默的祈祷着。 “咣当!”两柄利剑相碰的声音,伴随着刀刃相撞擦出的白亮火花。 “皇甫瑾,你没有死?”红衣人惊慌的道:“居然有人中了三更倒还能活着?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果然是瑾哥哥!玉儿心中一阵狂喜,忙喊道:“瑾哥哥,真的是你!你没事太好了!” 瑾没有应答,全心投入到捉弄坏人的战斗中。 玉儿生怕瑾再打斗下去会延误解毒,立即飞身上空去拉他下来:“瑾哥哥,别打了,让他走!” “玉儿让开!”瑾见玉儿围上来,连忙出声喝止她。言毕,他身子一转,巧妙的用身体将她给挡了回去。 “呲呲呲……”刀与剑再次狭路相逢,火花四溅照亮了宁静的夜空。 退却了毒药的作用,瑾的攻击性大增。他手中的长剑顷刻间汇聚成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那股力量比溃堤的洪水更为迅猛万分。 红衣男子本来就不是瑾的对手,又加之先前已被瑾刺过两剑,因而防守变得越来越不堪一击。他想逃离,可胜算不大,只得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不知何时,瑾的剑已然夹在了红衣男子的脖子上。瑾稍稍捏紧了握住剑柄的右手,冷冽的对成为他手下败将的红衣男子道:“谁派你来的?” “哈哈哈……哪里用得着别人派遣我。对于你皇甫瑾,我恨不得食肉寝皮!”红衣男子守口如瓶,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别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今日没有置你于死地。迟早有你受罪的一天!” 瑾没有被红衣男子的话激怒,只是平淡的对玉儿道:“玉儿,多掌几盏灯!” “嗯。”玉儿连忙进屋掌了好多灯,这才朝门外道:“瑾哥哥,把把那个红妖老怪物押进来,玉儿要让他现出原形!” “你们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红衣男子倨傲的道,一副愚忠的蠢样。 红衣人的话明显在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想死!活着应该叫做自行了绝!为了保守秘密,他一定会舍身取“义”。 “咔嚓!”瑾手中的利剑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剖开红衣人脸上的铜面具,紧接着锋利的剑尖直刺向他的嘴巴。 红衣人脸上的遮蔽物被击落,他料定自己无路可退便张口欲咬舌自尽。不料,就在他张嘴的那一瞬间,瑾的剑就抵在了他的喉咙口,从而成功阻止了他自以为是的慷慨就义行为。 瑾押着红衣人进了栈房。房内十余盏灯照射下,透亮的光束从利剑上反射到红衣人的眼中,刺眼的光芒逼得他不敢挣开双眼。 玉儿第一次发现平素温和的瑾哥哥也可以这样势不可挡,凶猛得像头雄狮。他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以往深沉的眸子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花。玉儿猜测,瑾哥哥一定是因为之前被坏人施毒而动了肝火,准备大开杀戒了。 玉儿的沉默让瑾以为是他的举动吓到了她,遂赶紧让她回避:“玉儿,你先回房歇着。” “不要,我要看瑾哥哥收拾坏人。”她可不是个怕事的主。哪里有刺激,她就喜欢往哪里冲,何况是有瑾哥哥在场表演,她不捧场哪里行? 瑾严肃的俊脸因为玉儿轻松的口气而跟着放柔了线条。他真是被那小妮子给打败了,想让口中的剑给他个痛快了事。 红衣男子的举动让玉儿很是不满。她忖道:哼哼!这个红妖老怪居然敢伤害瑾哥哥!这等十恶不赦之徒,她能让他那么容易就死翘辫子吗?如果那样,真是太便宜了他! “红妖老怪,可不能动来动去呐,小心瑾哥哥的剑不长眼将你的嘴巴割成十八段,让你死了都只能变成一个丑鬼!”说罢,她伸出手,连连在红衣男子的身上点了几下。不消片刻,他便再也动弹不得。 瑾收回剑,对玉儿笑道:“你把他的|岤道全给点了,瑾哥哥还怎么问话?” 玉儿上前将瑾拉到椅子边,扶他坐下,道:“瑾哥哥,你没见那红妖老怪一心求死吗?你这样问,是问不出东西来的。” 那要怎么办?瑾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向玉儿,不知道她又酝酿了什么新招数。 玉儿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掏出一粒药丸,就在红衣人惊恐的眼神中,她毫不迟疑的将药丸丢进了他的口中,随后她又掰着他的头剧烈地摇晃几次,这才可以肯定药丸已经被他吞入腹中。 “玉儿,过来!”瑾看见玉儿伸手去掰红衣人的头,心里老大不高兴,俊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他忍不住咕哝着:她的手怎么能在那等恶人的头上摸来摸去?她不嫌脏,他都看着不顺眼。 玉儿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眸子,不明白瑾哥哥怎么会突然不高兴了?他刚才不是还挺乐的吗? 瑾像个闹别扭的小男孩儿,兀自生着闷气,好半响才道:“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那等恶人,你怎么能去摇他的头。” “呵呵,我还当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玉儿刚才只是把药丸给他摇进进肚子里,并不是想去摸他的脏头。”玉儿一脸阳光的道。 “你可以叫瑾哥哥去把药丸给他摇下去。”瑾还不甘心,很想立即听到玉儿的承诺。他希望她承诺往后不会在别的男人脸上动手。只是,这会儿神经有点大条的玉儿能明白他的心思吗? “好了,瑾哥哥,你不问我刚才给他吃了什么药吗?”玉儿得意兮兮的道。 瑾随口便道:“你都点了他的哑|岤,估计该废他武功了。” 啊?玉儿圆溜溜的眼睛瞪得直直的,小巧的嘴巴圈成了‘o’字型,良久才惊叹道:“瑾哥哥,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瑾看到玉儿兴趣那么浓,一副急待他称赞的可爱的模样,他的心里自然甜如蜜了。渐渐的,他的眉宇舒展开来,不再跟她计较。他不忍破坏她的兴致,遂很配合的与她探讨:“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瑾哥哥不是要问他话,又怕他自尽吗?这会儿他吃了我的药,已经使不上武功,再没收了他的兵器,看他还怎么自尽。现在瑾哥哥可以放心的问话了!”玉儿开心的道,终于可以收拾这个恶人了。她要把这个自喻英雄的蠢货变成胆小如鼠的臭虫!让他的威风一点点的丧失。 瑾摇着头,宠溺的道:“你这小妮子,就你刁钻。不过,他使不上武功了,照样可以咬舌自尽,我们是问不出所以然来的。” 玉儿噘着嘴,像被人在头顶浇了好大一盆冰水,闷闷的道:“可以点了他的哑|岤,让他说不了话,自然也就咬不了舌头。然后拿支笔,给张纸,让他自己写罪状。” “亏你想得出来。好了,不要为这等恶人煞费苦心。很快就要天亮了,赶紧去睡会儿。瑾哥哥今晚就坐在这里守着你。”瑾不忍玉儿熬夜,体贴的催促她赶快去休息。 “这个坏蛋怎么办?瑾哥哥不问他的幕后之人了?”玉儿奇怪瑾哥哥怎么会对坏人这么心慈手软。 “明日一早将他交给衙门,自有官府受理,何必让他在这里占用玉儿的休息时间。”瑾云淡风轻的道。他对红衣人这种亡命之徒并不抱任何希望。一心只求速死,这样的人口中怎能得出有价值的线索?他找了根结实的绳子将红衣男子绑在梁柱上,便不再搭理他。 说到休息,玉儿才想到榻上躺着的风芊芊。风芊芊的胳膊被红衣老怪划了好大一刀,深可见骨,又中了剧毒‘三更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瑾只消瞄一眼玉儿的脸色,就知道她此刻一定在愧疚。他连忙安慰道:“玉儿,这不怪你。你一个人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玉儿歉意的看着榻上的风芊芊,小声的道:“如果当时我不急着背走瑾哥哥,芊芊应该就不会被划伤。十九岁的姑娘家,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倘若再留下条疤痕,她会受不了的。” 玉儿的话对瑾产生了好大的震动。他听见她说,她急着要背他走?关键时刻,她想到的人还是他,他应该高兴才对。不,他应该非常高兴才对!瑾不自觉的咧嘴贼笑起来,那笑容夸张得就跟三天没吃饭的穷汉突然捡到万两黄金一样招摇。 很不巧的,那抹贼笑被玉儿给瞟见了。她不依的抱怨道:“瑾哥哥,芊芊受伤了,你还这么开心?你还是不喜欢芊芊对不对?你还想赶她走?” 瑾好不容易才收住了脸上怪模怪样的贼笑,正色道:“玉儿错怪瑾哥哥了。瑾哥哥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吗?风芊芊既然受了伤,怎么说也得等她伤愈再做打算。” “伤愈再做打算?这么说,瑾哥哥还是要撵走芊芊?可怜的芊芊,她这一刀可全是为瑾哥哥而挨的。”玉儿责怪道。 “好了好了,风芊芊的事以后再说。既然她占了那铺,你就去睡瑾哥哥那铺。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她,有什么情况我立刻来叫醒你。”瑾温柔的道。 玉儿摇摇头:“我不睡,芊芊还生死未卜,我怎么睡得着。” “生死未卜?你之前没有给她服用解药?”瑾奇怪的道。 “解药还需要五个时辰才能熬制好。之前给她吃的是万能丹,就是瑾哥哥起先吃下去的那种药丸。它只能延缓毒发身亡的时辰,不能解毒。”玉儿泄气的道。话音一落,她便瞪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瑾,活像瑾是个怪物一样。 瑾被玉儿盯得毛毛的,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怪东西啊!小妮子在看什么? 不等瑾问话,玉儿又道:“瑾哥哥,你的毒是怎么解的?三更倒并不是一般的毒药,按理说你会和芊芊一样昏迷不醒的。” 瑾没好气的睨了玉儿一眼:“难道你希望瑾哥哥也像风芊芊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没有中毒?我明明看到你有中毒的征兆,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你佯装中毒来吓唬我?”说着说着,玉儿脸上满是委屈。瑾哥哥好坏,害她那么担心。 瑾赶忙将玉儿揽入怀中,柔声道:“瑾哥哥怎么会假装中毒来吓玉儿?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瑾哥哥怎敢和玉儿开这等玩笑?先前我的确是中毒了,还好你给我吃下的那丸药让我能撑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以让我逼出体内的毒素。” “原来是这样,吓死玉儿了。万能丹的作用只能维持十个时辰,而单单配置三更倒的解药就需要五个时辰。由于各种原料比例要求十分精确,温度火候也很讲究,就连水量的多少也要控制得点滴不差,很难保证一次就成功。倘若这次没有成功,芊芊就性命堪忧了。”玉儿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愁苦。 瑾轻轻地在玉儿的背上拍打着,犹如在哄着一个脆弱的小孩儿。他的声音总能带来一股特别的力量,那力量能让她从一位心事重重的少女转变成一个活泼开朗的精灵。 果然,没过多久,她的精气就恢复了。 “咦,对了!既然瑾哥哥都能用内力逼出毒素,我们也可以用内力将芊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玉儿惊喜的道。 “她不会武功,光靠外力作用很难成功。再说我刚才逼毒已经耗费大半内力,倘若内力不强很容易造成她体内的毒素转嫁到你我体内。瑾哥哥可以冒险,但确实有心无力了;玉儿要冒险,瑾哥哥绝不答应。”瑾没有说谎,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其实身子很虚,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强撑着。他好想睡一觉,可太担心夜长梦多,他必须守在她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 “瑾哥哥,你的脉搏好虚弱!快,过去躺下休息。”玉儿大惊。她没想到瑾哥哥居然坚持得这般辛苦。看他之前勇斗敌人的情景,她还以为他强得很呢,没想到他全靠毅力支撑! 瑾不肯就寝,期待着能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与玉儿谈天说地,畅快一聚。经此小祸,他应该和玉儿更上一层楼了吧?毕竟先前玉儿那样紧张他,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他想到这里,黝黑的眸子里星光闪耀,生机无限,还有点儿因祸得福的喜悦之色。 “瑾哥哥,你真不去歇着?”玉儿又确认了一遍。 瑾乐呵呵的点点头,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你要是真不想去歇息,就来帮芊芊敷脸。她中了三更倒的毒,脸上的温度会很高。你拿上酒,涂到她脸上,特别是额头上,一定要把温度降下来,否则一会儿解药容易失效。”玉儿说完话,就跑到里间熬药去了。 什么?他好不容易得到与玉儿单独相处的机会,正是需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居然要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来照顾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这个风芊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中间坏他好事啊? 闻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瑾的一腔热血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浇灭了。他那个怨啊…… 071 弄巧成拙 栈房的墙角处,从房梁上拉下铁链子架了三口临时的吊锅。玉儿单薄的身影在三口锅旁来回穿梭,一会儿查看锅内的汤药色泽如何,一会儿又要添加柴火,一会儿还要舀上几口在嘴里舔舔尝尝,生怕出半点差错。红红的火焰映照在她专注的娇颜上,灵秀的柳叶细眉,卷翘的长长睫毛,小巧可爱的鼻梁,还有在光影下更显润泽的唇,女子独有的妩媚之感表露无遗。 奉命照顾风芊芊的瑾不时将目光瞟向墙角,欣赏着她忙碌的背影。也心疼她连夜的劳累。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专注的表情,可每一次看见都会令他有着更深的感慨。他喜欢研究她,研究她的心思,研究她的小诡计,研究她为何总是会精力充沛。 玉儿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抿了抿,轻扬的眉头突然紧锁,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瑾的注意。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担心的道:“怎么了?” “瑾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玉儿听见声音,抬头便看见瑾已经站在她身边,不解的道:“芊芊的烧退了吗?” “已经退了,你别紧张。”瑾递了张脸帕给玉儿,心有不舍的道:“赶快擦擦脸,瞧你热得满头大汗。” 玉儿接过帕子擦了把脸,擦去了不少疲惫,精神好了许多,嗔怪道:“都怪瑾哥哥不让我去伙房熬药,这吊锅没有灶台,站在旁边着实很热。” “那么晚去伙房,如若遇到坏人该如何是好?这里虽说热了点儿,至少安全。再说,你要不架这么多锅,哪里会有这般热?”对于玉儿的安全,瑾想来是放在首位的。 “这种解药配置成功几率那么低。三锅之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一锅中用呢。要是只熬一锅,太冒险了!”到了关键时刻,她原来这样谨慎。 两人没聊上几句,店小二就端早饭上来了。 “哟,两位客倌熬药呢?怎么在这儿烧上了?到楼下伙房去熬吧,小的也好替你们看着药。”店小二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又好气的过来看个究竟。 “多谢小二哥,不用了,就快熬好了。”玉儿抬起头,不忘礼貌性的回应店小二的话。 玉儿一抬头,瑾才发现她脸上大大的黑眼圈。也难怪,她连续熬了一整夜的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也难为她还能撑下去。往常认为她只是聪明,乖巧,捣乱,却不知她还能这样吃苦。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她没有别的闺阁千金的娇气和蛮横,还能这样吃苦耐劳,真是难能可贵了。 “玉儿,这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加什么新药材进去,剩下添柴火的事交给我。你先去洗把脸,顺便把早饭吃了。”瑾轻声对她道。 玉儿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桌上的膳食,纵然肚子已经呱呱在叫。 她的目光全被几口锅给占据,只用带着疲惫的桑音回道:“火候很重要,关系到解药炼制的成败,不能偷懒的。” “你好歹也把早饭吃了,昨晚与恶人打斗耗费不少力气,又连着一整夜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不吃饭哪有力气撑下去?你放心,我在这里仔细盯着,绝不出丝毫差错。”瑾不由分说便将玉儿强行扶起,然后他自己蹲到了三个临时搭建的吊锅旁。 许是在地上蹲太久的关系,一被瑾挤开,玉儿才觉得双腿已经麻木,还有点儿头晕目眩。 “玉儿,你怎么了?”瑾看到玉儿身子的微微摇晃,连忙起身将她抱住。他心里不由叹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这样认真专注,比男人更有毅力。还以为她总是一副嬉笑怒骂的样子,竟不知在她不羁的表象下还掩藏着这样的执着。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怎会不让人心疼? 玉儿被瑾抱在怀里,突然意识到:似乎每一次需要瑾哥哥时,他都会及时为她张开臂膀。今日她的确是很累,很累,很需要借他的肩膀靠一靠。然而,她尚且这样疲惫不堪,何况是昨夜中过毒的瑾哥哥? “玉儿,我有哪里不对么?”瑾这是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玉儿在心疼他,光看她怜惜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心里立即被狂喜充斥,但他还贪心的盼望能从她口中听出真真实实、明明白白的关切之语,那些胜似蜜糖的甜言。 玉儿轻声道:“瑾哥哥快去歇着吧,你该累坏了。昨夜人手不够,都怪玉儿硬拉着让你照顾芊芊。既然小二哥来了,先让小二哥帮帮忙吧。” 店小二性格豪爽,随口便道:“两位客官请吩咐,要小的做什么?” “麻烦你了小二哥,你只需要那些酒给那位姑娘敷脸就好。”玉儿指了指躺着的风芊芊。 瑾心里暖暖的,虽然离他想听的话还有很远,不过终归她还记得关心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慢慢等吧。 晌午时分,三副解药同时起锅,玉儿怀着忐忑的心情喂风芊芊喝下一碗。 “芊芊,你可一定要没事啊!”玉儿焦急的祈祷着。 瑾的大掌紧紧地握住玉儿的小手,静静地给她力量:“玉儿别担心,一定会成功的。” 玉儿感觉自己全身的精力都被抽空,无意识的将头枕在了瑾宽阔的肩膀上,露了个虚弱的笑容:“如果瑾哥哥也像芊芊一样躺着生死未卜,玉儿不知道还能不能静下心来熬药。” 瑾高大的身子一颤,强抑激动,眸中光芒万丈:“玉儿?你在乎瑾哥哥的,对吗?” 正巧,风芊芊赶在这个当口醒了,千瓦大灯泡即将发挥作用,而瑾则注定要扼腕叹息。 “额,我这是怎么了?”风芊芊微睁迷蒙的双眼,用着细若蚊蝇的声音咕哝着。 “芊芊,你醒了?太好了!”玉儿立即从瑾的怀中挣脱出来,急速上前为风芊芊把脉。片刻之后,她终于如释重负的道:“芊芊,你没事了!没事了!” 瑾看到玉儿脸上激动的笑,比烟花更绚烂,比荷花更清雅,比芙蓉更娇艳。好不醉人!他暗忖:谁若能摘得那朵花,谁便是世间最最幸福的男人了。他一定不会让别人有这个机会,这抹笑只能属于他。 “玉儿,既然风姑娘已经无恙,你立刻去歇着,看你累得站都站不稳,风都能吹倒了。”瑾心疼的道。 玉儿还不及回应,便听见风芊芊的痛呼声:“呃,好痛!我的手臂!” 风芊芊一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痛得她呲牙咧嘴。因为夏天穿得单薄的关系,她伤口上的血从纱布上浸出,染红了丝质的衣料,红艳艳的一片,怪吓人的。 “小姐,我这手臂废了,对不对?”风芊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看着心酸之极。 站在一边的小二哥心直口快地道:“要真废了,你就感觉不到痛了。” 风芊芊可怜巴巴的看着店小二,满脸的委屈。 店小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掩嘴致歉,而后一溜烟的跑了。瑾却乐坏了,说他对风芊芊没有意见是假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个风芊芊好像总能破坏他的好事。以他看人的本事,觉得这个女人八成是在装无辜,装可怜。 玉儿郑重其事的对风芊芊道:“芊芊别怕,你手臂没伤着筋骨,怎么会废呢?只不过是点儿皮外伤而已,今儿我就出去买些药材回来给你炼几贴膏药,贴上一段时日伤口就会愈合了。” “真的吗?谢谢小姐。”风芊芊含泪道,眼中尽是胆怯和软弱。 两个小女人你来我往,聊得正欢,倒把瑾给凉在了一旁。 瑾不甘遭受冷落,连忙拉开玉儿,对她道:“解药既已炼制成功,风姑娘也已救活。你若还不歇息,瑾哥哥可真要生气了。” “瑾哥哥,你怎么又凶上了?”玉儿奇怪的看着瑾,不明白为什么瑾哥哥最近越来越情绪不定,还喜欢耍点大男人的派头。该不是,瑾哥哥还看芊芊不顺眼吧? 瑾佯装生气,眸子里尽是冰冷。倘若玉儿不听话,他就一直这么盯着她,用冰冷的寒光盯得她直发毛。 玉儿才不怕呢,瑾哥哥那点儿脾性她还不懂吗?他在她面前向来就是一只纸老虎,哈哈!不怕,不怕的! 风芊芊一醒,玉儿便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她一扫先前的阴霾,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贼兮兮道:“瑾哥哥,别凶了,赶快去睡一觉。小二哥都跑了,还指着你睡醒了照顾芊芊呢,我下午还得出去买药。” 其实玉儿的本意是想让瑾多接触风芊芊。她估摸着,兴许瑾和芊芊熟悉了,他说不定就不排斥芊芊了。人家不是说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又要他照顾那女人?这次说什么他都不干!能被他照顾的女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母后,一个是烟霞姐姐,一个就是玉儿。其他的女人,不是他的责任范围! “你把药方给店小二,让他去抓药。”瑾沉声道。这个小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三番两次的让他去照顾别的女人? 他强烈的怀疑,她是不是在以牙还牙?当初他让珞去照顾她,结果搞得珞一颗真心落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反过来了,她将他甩给另外一个女人!是不是他也要给她来点儿危机感,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玉儿正想回话,便见瑾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好奇的道:“瑾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瑾看着玉儿,发觉她总能抓住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这只证明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她聪明,另外一个就是她每时每刻都不自觉的在观察他。想到这里,他心里?br /gt; 火辣小小妃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8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8部分阅读 里怎一个“乐”字了得?他认为,玉儿只不过还没有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罢了。如果有一点儿外界的干扰,说不定...... 这是玉儿最近第几次看到瑾哥哥长时间维持同一种表情了?之前少说也有四五次了吧?瑾哥哥不最能隐藏表情的吗?他不是不习惯给人窥见他的内心吗?为何最近频频现出原形? 玉儿用手在瑾眼前挥了挥,活像给他招魂似的:“瑾哥哥,回神了,回神了!” “啪!”瑾一掌拍开玉儿的手,没好气的道:“你这小恶魔,又搞什么鬼?连瑾哥哥你都戏弄。” “谁让你半天不应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这不给你招魂么?瑾哥哥,泥岗想什么了?”玉儿的好奇心被激到了最高点。谁让瑾哥哥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呢,他一定有什么招数等待使出来。对了,他会不会是想找机会赶走芊芊?很有可能! 瑾正要启口,又听见玉儿道:“瑾哥哥,先说好哦,芊芊有伤在身,需要静养的。” 她的意思就是给瑾放出信号:芊芊需要留下来,不能被赶走! 瑾哪里会有那么笨?既然知道玉儿要留下风芊芊,他怎么会执意反对呢?纵然是真反对,也得假应付才是。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不管这个风芊芊是个什么来历,他都可以借她发挥一点儿作用。 “是啊,风姑娘重伤初愈,得好生静养才对。你去吩咐店小二准备几样清淡的小菜上来。还有,炖锅鸡汤给风姑娘补身子。”瑾故意当着玉儿的面,将一双关怀的眸子锁准了风芊芊,说话的口气也是温柔到了极点。哈哈,他就不相信那小妮子看见这副状况不吃味儿! “对啊!芊芊现在该进补。我这就去让小二哥张罗饭菜。”玉儿咋咋呼呼的就跑到走廊上吆喝:“小二哥,准备几盘清淡的小菜,外带炖锅鸡汤,加些莲子进去。” 小恶魔居然连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瑾的激|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好半天他才缓过劲儿来,他安慰自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要他坚持下去,迟早她得拈酸吃醋。 风芊芊见玉儿和瑾都为她忙活,不免喜极而泣:“芊芊谢过公子、小结。虽然受了伤,还差点儿把小命给搭进去,但芊芊心里却是甜的。自从离开家人之后,芊芊就过着人兽不如的生活,整日被人家当件商品一样待价而沽,何时如现在这般被关心和爱护过?芊芊知足了,呜呜......” “芊芊,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还在门外走廊里吆喝店小二上菜的玉儿一听到风芊芊讲述辛酸往事,火速跑过来安慰。谁知,这次有人比她快了一步,真是令她意想不到。 瑾坐到风芊芊身边,用着过分温柔的语气对她道:“好端端的又想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作甚?往后有我们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真的吗?芊芊可以一直和公子、小姐呆在一起?”风芊芊热泪盈眶。 一直在一起?瑾有点儿为难。他不是个轻易给出承诺的人,再轻再小的承诺他都不愿意给,更何况这个风芊芊还在他的考察之中,是敌是友,他都还没摸清。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玉儿开口了。 “芊芊,你就放心吧,瑾哥哥都说要照顾你了,你就别瞎担心了。”玉儿不知道瑾心中的小九九,还以为他是听了她的劝告所以才对芊芊改变了态度呢。 瑾见玉儿那样大而化之,一股闷气就梗在喉咙口,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她平常那么聪明机灵,为何连他这般明显的态度改变她都没注意到?他对另一个女子殷勤有加,她难道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玉儿,你去让店家给打盆热水上来。风姑娘昏迷了这么久,该清洗一番了。”他继续加强效力,再做得更明显一点兴许那丫头就感觉到了。 “瑾哥哥放心,我先前就跟小二哥说好了,一会儿就打上来,不着急。”玉儿应道,之后便自顾自的往椅子上坐去,还很有感触的道:“没想到瑾哥哥还挺会照顾人的,这我就放心了。我正愁着怕耽误工夫,坏了大事,现在瑾哥哥既然能照顾芊芊,明儿我就出去找人打听南宫和师傅的下落。” 瑾被玉儿的大条神经给气得内伤了。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还没反应? “找人的事不急,先等风姑娘的伤势好转了再说。你不是要炼制膏药么?倘若你不在跟前,膏药出了错,让风姑娘留下条疤痕,那可怎么办?”瑾装出一副十分维护风芊芊的德行,可眼神儿却瞟到玉儿的脸上。他不看还好,一看气得他就差没吐血了。他表演得那样卖力,结果她简直就是视若无睹!瞧瞧,她正悠闲自在的翘着二郎腿,手里剥着香蕉皮,嘴里还吃着点心,时不时的哼几句不成调的小曲儿。 “马上就要吃饭,你吃那么多点心作甚?待会儿该连正餐都吃不下了!”瑾感觉自己做了无用功,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语气中赌气的味道相当浓。 玉儿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瑾一顿喝斥,害得她手中的香蕉一打滑就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还好,她动作麻利,一把又将香蕉给抓了回来,不过却捏成了一滩烂泥。她看着香蕉,惋惜的道:“瑾哥哥,你干嘛呢?吓我好大一跳。看吧,好端端的一根香蕉,可惜了。” “你吃什么香蕉,不是告诉你马上吃饭了!”瑾越说越郁闷,一根香蕉都比他有吸引力。 “吃饭也是吃,我吃香蕉也是吃,瑾哥哥就不用管那么多了。”说话间,她手里又剥了根香蕉,大大的咬上一口,连连称赞:“好吃,这香蕉挺新鲜的。” 瑾杀人般的目光吞噬下,玉儿知道他生气了,赶紧讨好的道:“行了行了,瑾哥哥别恼。你却歇会儿,我去让小二哥晚点上菜。否则刚好吃饭睡觉对身体不好。” “谁说我要睡觉了?”瑾沉声道。 “你昨晚熬了一夜,当然要睡了。”玉儿不明白,今天她到底是那一句话把瑾哥哥的虎脾气给逼出来了。想了想,也不至于啊,以往她更捣蛋的时候都有,瑾哥哥都没有生过气。何况今天她好像还没怎么使坏吧? “你不是要去抓药吗?我睡觉了谁来照顾风姑娘?”瑾口气轻,语气重,听起来觉得温柔,想起来让人不爽。 风芊芊满脸幸福的道:“能得到公子的照顾,是芊芊多大的福分。不过公子既然累了就去歇着,让小二哥时不时过来给我倒杯水,递张帕子就行。” “那怎么行?店小二毛手毛脚的,怎么放心让他来照顾。”瑾轻言细语的道,这是以往玉儿的待遇。 不知道为什么,玉儿听了瑾的话心里就堵得慌。虽然是她让瑾哥哥照顾芊芊的,可他的转变也太快了吧?突然,原先瑾深情的告白在她耳中响起,这才让她想到了问题的症结。他前不久才对她山盟海誓,结果一转眼就转移了目标...... 玉儿心中怪怪的,好像很生气,又好像自己没有资格生气。她藏去内心的波动,维持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既然瑾哥哥主动请缨照顾芊芊,那下午我就可以放心去外面买药材了。我先去睡会儿,睡饱了就出门。” 说罢,她夸张的打着哈欠就往瑾的那间栈房而去。 “玉儿,你给我站住!你两顿都没吃饭,再不吃饭,小心瑾哥哥打你小屁屁!”瑾没有想到玉儿会离开,是不是他刚才做得太过火了?那丫头会不会更加的远离他?他心里慌了,只好用着五年前的威胁口吻吓唬她,以为可以将她给喊回来。 郁闷的玉儿本来已经踏出了门,但听出瑾声音里的急切之后,她才豁然开朗。瑾哥哥啊,瑾哥哥,你既然要用这种招数就不能心软呐!这不,一心软就破功了,被她瞧出来了吧? 玉儿又将头从门口探进来,笑嘻嘻的道:“瑾哥哥,是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打小屁屁的事就免了吧。” 哈哈哈,今天她看到瑾哥哥吃了好几次瘪。先前没有心情体会,现在一放松,她觉得瑾哥哥好可爱啊!瑾哥哥,既然你喜欢玩儿这招,玉儿自然会奉陪了...... 072 心甜如蜜 玉儿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日暮西山。她本想立刻出去买药,却感觉肚子有点饿,又很好奇隔壁的瑾哥哥和芊芊到底在聊些什么。于是,她决定先摸准隔壁的状况,然后趁机吃点东西垫垫胃,最后再出去买药。 她将耳朵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仔细偷听,可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见。怪了,难道瑾哥哥和芊芊都不用说话吗?玉儿左顾右盼了好一阵,确定没有人看见她,才蹑手蹑脚的往隔壁房摸去。她先探进头,再迈出右脚,再左脚...... “睡醒了?”瑾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取笑意味。 玉儿高高提起的左脚还不及落地,整个人就被身后的嗓音给施了定身术,动也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作僵硬的转过身,尴尬的道:“瑾哥哥,你走路为什么都没声音啊?还故意跑人家背后吓人。” 瑾大跨两步进得屋内,与玉儿迎面而立。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高抬的左脚,脸上很是“疑惑”,纳闷儿的道:“我走路没声音?你还真敢做贼的喊捉贼。你这是怎么回事?练习金鸡独立?” 玉儿赶紧将左脚稳稳的蹬在地上,扬起一脸的傻笑,妄想蒙混过关:“嘿嘿,脚抽筋了,收不回来。呃,这阵儿又好了。对了,芊芊呢?怎么没看见芊芊?”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想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刚才偷偷摸摸的溜进来打算干什么?又耍什么鬼招数了?”他虽然问得严厉,可嘴角却始终挂着笑。这丫头平时精得很,好不容易被他捉到了小辫子,他当然要趁机灭灭她的威风,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爬到他头上撒野。 “哪有什么鬼招数啊?人家是好心呢。因为怕打扰你跟芊芊聊天,所以才放轻了脚步。”这丫头,说谎连草稿都不用打,睁眼说瞎话都成她的绝活儿了。 怕打扰他聊天?恐怕是她想偷听他说话吧。这丫头,终于开始关注他了? 瑾虽然心里知道玉儿在说谎,但他却不置可否,不能把小恶魔逼太紧。给她时间,她才会不知不觉的靠近他。 他用着含笑的双眸紧盯着她,换了个话题道:“中午没吃饭,饿肚子了,现在溜进来找吃的?”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吃了那么多香蕉和点心,还饱着呢。”她死鸭子嘴硬,反驳得太快让人看了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接着“咕咕......”一阵腹语传出,还真是饿了。 瑾不用再多说,拎着玉儿就来到桌前。桌上放了两个食盒,揭开其中一盒,里面的炖鸡汤还冒着热气。 “瑾哥哥?”玉儿难以置信,忖道:瑾哥哥这种大男人也会有如此细心之处?她再也没有捣乱的兴致,感动得鼻头都酸了,弱弱的道:“这鸡汤是刚煲好的?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会醒来?” 瑾轻描淡写的道:“当然是刚煲好的汤,难道你以为是中午的残羹冷炙?里面加了不少你喜欢吃的莲子,赶紧趁热吃。吃完了后,我同你一起出去买药,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玉儿呆呆的看着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怎么了?”瑾嘴里问着玉儿,手里却已经舀了一勺鸡汤凑到她嘴边:“乖,赶紧喝了。” 玉儿听话的张开嘴,任凭瑾将鸡汤喂进她的嘴里。汤味很淡,一点儿也不油腻,很适合夏天喝,还有一股百合的味道。 瑾见玉儿喝得享受,所以他喂得也享受,一钵鸡汤很快就喝个底儿朝天。 “来,再吃些菜。”瑾又打开另外一个食盒,里面装了两盘青幽幽的素菜。 玉儿抚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不太优雅的打着饱嗝儿,嗔怪道:“瑾哥哥,你把玉儿当小猪喂吗?撑得我肚子都快破了。” 瑾欣慰的看着玉儿不顾忌形象的可爱动作。他知道,她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他喜欢她放松的样子,喜欢她毫无拘束的在他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在他眼中,那是一种淳朴的自然之美,也只有这种美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如果只是一副鬼斧神工的艳丽皮相,天下或许还有许多女人胜过她,但那些女人注定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看来你是当真吃饱了。也罢,这菜暂时不吃了。”瑾的声音简直可以化得出水来,那叫一个“柔”啊! 玉儿偏着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怀疑的望着瑾:“瑾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你这小恶魔,我依着你,你倒还拿乔了?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瑾没好气的道。 玉儿摇摇头,脸上还是疑云未消,闪烁晶亮的眸子灵巧的转动着。突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哈哈哈,瑾哥哥,你也有黑眼圈!” 黑眼圈?瑾闻言,随即便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 “瑾哥哥,黑眼圈是抹不掉的,除非你现在去好好睡一觉,睡饱了就自然消了。”玉儿有些心疼的道,想到瑾一连累了一昼夜,还中过一次毒,内力又耗得厉害,却还能这样细心体贴的来照顾她,她真的很幸福。或许,心中那杆称量感情的秤会悄然的...... 屋内两人各怀心思,不过也是大同小异,或许真像瑾说的那样:他们心有灵犀吧。本来气氛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快有那么点儿进展了,风芊芊拖着受伤的手臂又硬生生的插了进来。 “公子,您还在看书吗?芊芊为您端茶水来了,这是新鲜的碧螺春,给公子提提神。”风芊芊还没进屋,大老远的就在门外娇声娇气的喊道。 瑾望向门外,眉头不觉又锁了起来。 风芊芊受伤的右手臂用纱布包裹吊在脖子上,左手端了壶茶水,扭着细腰,风姿卓越的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正好你劝劝公子,让他歇会儿。我刚才劝了大半天都没用,他根本不听我的。”风芊芊整个一副心疼爱护瑾的样子。 玉儿赶紧上前去接风芊芊手中的茶壶,责怪道:“芊芊,你有伤在身怎么可以随便乱跑?泡茶端水这种小事让小二哥来做就好了,实在不行我自会为瑾哥哥泡茶。怎能让你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去操劳?” “小姐就让我服侍公子吧,公子照顾了我一宿,我自当报答的。”风芊芊硬是握紧了手中的茶壶耳朵,当真没有让玉儿把茶壶给抢过去。 玉儿没及细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风芊芊对瑾哥哥的殷勤,但眼前这一切确实让她看着有些不太顺眼。 瑾呢,他当然是暗爽在心里了。玉儿那小魔头虽然打死也不承认吃味儿,但她那表情可不就是么? “嗯,果然是碧螺春,很爽口。”瑾佯装没有看出屋内的暗潮汹涌,走过去端起茶在鼻尖嗅了嗅,陶醉得很。 “瑾哥哥,你都睡不着觉了,再不可喝茶。茶事提神醒脑的东西,最适合玉儿这个瞌睡虫了。瑾哥哥还是喝白开水最好,那样才能睡得香。”说罢,玉儿的魔爪毫不客气的将瑾手中的茶杯给夺了过来,“咕噜噜”将茶喝得精光,还意犹未尽的道:“芊芊,你真是好手艺呐,这茶果然甘甜醇正。” 风芊芊愣愣的看着玉儿,没想到生得娇媚静雅的小姐喝起茶来居然这么豪放不羁,说难听点就是粗俗不堪。看她那喝法,简直就是牛饮嘛,哪里能品得出茶的好坏? 瑾脸上的笑容越变越大,大得终于抑制不住,才对玉儿取笑道:“你那样喝,竟然还能喝出甘甜醇正来,你果然不是寻常之人。” 玉儿抬眼看到风芊芊和瑾哥哥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她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呃,瑾哥哥,芊芊,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买药了。”她撒腿就开炮。开什么玩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要让她羞愧得钻地洞么?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那样毛躁? 玉儿为了躲避瑾和风芊芊的质疑,一路冲了出去,横冲直撞的,像个火车头。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时,身后响起了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错了,那是出城的方向,进城买药应该朝右拐。”瑾就站在玉儿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乐得开了花,声音都像抹了蜜一样甜。 玉儿迅速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瑾,她不由目瞪口呆!天啦,瑾哥哥什么时候跟来的?那她刚才一路的嘀咕声和贼头贼脑动作不都被他全数知晓了? “看到瑾哥哥,你有那么吃惊么?”瑾从容不迫的走到玉儿跟前,温和的对她道:“就你这识路的本事,还敢单独出来?” “瑾哥哥,你一直跟在玉儿后面,却不让玉儿知道?”她嘟起嘴,不依的道:“你就是故意出来看玉儿笑话的。” 瑾最喜欢看玉儿嘟嘴,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 他轻笑,学着她经常惯用的伎俩,耍起了小无赖:“我可没有像你在客栈里那样蹑手蹑脚的走路,这么重的脚步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在身后了。” “哼哼,你一定在背后笑我了对不对?”玉儿任性的道。 瑾摸出衣袖中的钱袋,朝玉儿丢了过去:“你连银子都没有拿,要不是我跟出来,你难不成要去人家药铺抢药?” 玉儿不信邪的往自己身上搜了搜,果然...... “嘿嘿,谢谢瑾哥哥。”装傻充愣是她的老本行,最好装得像个二楞头,一副憨憨厚厚的样子,怎么懦弱怎么装。瑾哥哥这个大男人当然是不会好意思欺负弱小的。 “以后还敢一个人出来不?”他不抱希望的问道,毕竟要让小恶魔从此改邪归正还是很有难度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他将她看紧点儿。 两人一同来到市集,街面上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显得很冷清。傍晚的街巷,小摊点基本都散了,由于天热的关系行人也不多,只有偶尔会传出零零散散的马蹄声。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玉儿不由叹道:“这里的店铺好奇怪,早早的就打烊了。” 瑾的目光四下搜寻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些提早打烊的店铺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瑾哥哥,瞧,那里有家药铺。”玉儿兴奋地喊道。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间药铺了。 瑾望了望玉儿所指的那家药材铺,铺子也已经打烊,关门闭户的,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瑾什么也没有说,拉着玉儿往药铺而去。药铺的大门是老式的柏木质地的木板门,门顶上的招牌已然腐朽,连药铺的名字都看不十分清楚,给人一种萧瑟荒凉的感觉。想来,这家药铺离倒闭也不远了。 “有人吗?我们是来抓药的。有人吗......”玉儿在门板上拍了老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应付,恐怕这是间空铺了。可惜了,他们找了那么久居然只找到了一家空的。 “玉儿别拍了,再拍该把手拍痛了。这里没人,我们再去别处找找。”瑾用自己的大手揉了揉玉儿的手掌心之后才领着她沿着街道继续寻找药铺。 两人前前后后找了不下十家药铺,每一家都和前头第一家的情况一样:店门深锁,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瑾甚觉不对,药铺乃是济世救人的地方,怎会天不见黑就关门闭户?纵然是真关了门,一旦有病患前来叫门,里面也应该会有大夫出来应门问诊才对。这城中大小药铺十余家,竟无一家开门营业,实在蹊跷。 “瑾哥哥,要不我们先回客栈,明儿一早再出来抓药。”依照玉儿的性子,一旦出来了肯定就要把药抓回去才甘心,但考虑到瑾连日来的奔波劳累,遂心中很是不忍,这才下此决定。 “也罢,走这么长路你也该乏了。”瑾虽然疑窦丛生,很想弄个明白,但顾忌到玉儿毕竟是个娇弱的女子体力有限,遂点点头同意回客栈。 两人正要打道回府,突然听到背后响起嚣张的喊话声:“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玉儿和瑾同时转身,便见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正在追赶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包东西。男子不会武功,跑起来脚步不稳,踉踉跄跄的。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怎会惹上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到宝斋堂偷药!”跑在那群家丁最前面的男人张狂的吆喝道。 偷药?这个词引起了玉儿和瑾的高度关注。有人不偷钱财,却跑去偷药材么? 那名抱着包袱跑得跌跌撞撞的男子看起来应该不像是个三只手,哪有小偷那样笨拙的?以他那跑路的速度,恐怕马上就要被人家活捉了。一个连最基本的逃跑本事都没有的人,他还如何去当偷儿?他若不是偷儿,为何又要去拿人家的药材? 眼看那名男子就要跑过来,瑾忙对玉儿道:“玉儿,去那边墙根儿等我。” 玉儿知道事情的轻重,也不多问,听话的先行躲了过去。 瑾轻轻一跃,以风卷残云之速挡在了那名抱着肚子狂奔的男人面前。就在男子惊恐的眼神中,他伸出大掌抓起男子的衣襟,身形一转,往墙根儿而去。 “你、你、你是人是鬼?”男子结结巴巴的问道。他还没见过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居然垫垫脚尖就能移动数百丈!或者说,他认为瑾根本就不是人! “你所抱何物?那伙人因何来捉拿于你?”瑾不答反问。他松开男人的衣襟,劈头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男子早被刚才的阵仗吓得腿软了,一脱离瑾的掌控,他便哆哆嗦嗦的往地上蹲去。 瑾看到男子胆怯的样子,禁不住略皱了皱眉头,不甚耐烦的道:“就你着胆量,还敢去做梁上君子?” 玉儿见瑾将那名男子吓成那样,遂不忍的过来圆场,好声好气的对地上的男子道:“这位大哥,只要你照实了说,我们不会难为你的。” 男子慌乱的目光来回在玉儿和瑾两人的身上穿梭。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敢肯定刚才抓着他在空中飘浮的瑾是个真真实实的大活人,而不是恶鬼。 男子缓过劲儿,回过神来后又以为瑾和玉儿跟那群来捉他的人是一伙的。他赶紧护住怀中的包袱,连连求饶:“大侠饶命!小人给您磕头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言罢,只见得男子的额头与地面不停地磕磕碰碰,磕头声绵延不绝。 瑾眉头耸得老高,耐心即将告罄。 玉儿看了眼瑾的面色,赶紧对地上猛磕头的男子道:“我们不是官府,何来饶命之说?刚才见你被人追逐,所以出售搭救于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伤你性命。” 地上的男子一愣,终于明白刚才他是得救了,而不是落进了坏人手中。惊喜之余,他唯一能表达感激的方式还是磕头! “咚咚咚!”又是一连串的响头,男子诚心对瑾道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瑾没工夫跟啰哩叭嗦的男子穷折腾,威严的道:“刚才听到那帮家奴说你偷了人家的药,可是事实?” 男子从地上爬起,用咯吱窝夹紧了随身的包袱,长叹口气道:“不是小人不花钱买药,如果有药给我买,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可能去干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 “此话怎讲?”瑾谙熟权谋,敏感的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男子摇摇头,满腹的辛酸终于倾倒出来:“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您是不知道,这全城的药店都被人给封了,只剩下城东柳家的‘宝斋堂’。宝斋堂虽为药铺却不卖药,只买药,还强行收集了城中所有药铺的药材。害得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连个买药的地方都没有。眼看家母的病一天天加重,小人这才冒险混进宝斋堂偷了两副药,没有想到头一次去就被他们发现,还差点儿丢了命。幸亏两位恩人相救,否贼窝就别想再回家见妻儿老母了。” “还有这等事?居然还有只管买药材,而不卖药材的药材铺?”玉儿惊讶地道:“这真是闻所未闻啊!难怪我们今天没敲开一家药铺的门,原来还有这等欺行霸市的行为。” 男子哭嚷着:“为了这副药,我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宝斋堂,又是求又是跪的,却连药味儿都没闻见过。” 瑾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暗忖道:想不到在我朝境内居然还有这等怪事!平复了一下情绪,瑾又道:“那宝斋堂多大?竟能盛得下全城的药材?” 男子摇摇头,不知其故:“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白斋藤确实是城中最大的药铺,占了大半条街呢。” “哼!有钱了不起啊!居然把全城的药材都给霸占了!拿那么多药材去干嘛?又不能当饭吃!”玉儿气愤的道。 瑾看着玉儿,仔细研究着她无意识说出的惊人之语。那柳家的宝斋堂收集那么多药材一定另有图谋!想了想,瑾对玉儿道:“玉儿,咱们先别回客栈了。” “瑾哥哥,我们要去宝斋堂拿药吗?”玉儿正想去看看是哪个三头六臂的家伙居然敢那般横行乡野。 瑾朝玉儿点了点头,又向男子询问道:“宝斋堂怎么走?” 男子道:“就在城东,离这里不远。我劝两位还是别去招惹他们。那些家丁个个心狠手辣,稍不留意就会有去无回。” 瑾不以为意,掷地有声的对男子道:“头前带路!” “什么?两位恩人放过小人吧!小人这才刚逃出来,断不能再回去。”男子仓皇而逃。 有那么恐怖吗?瑾本来想一把将那男子给抓回来,但念着他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管,遂没有难为他。 “玉儿,到了白斋堂切不可轻举妄动,跟在瑾哥哥身边就行。”瑾慎重的道。 “嗯,玉儿知道了。” 073 势踏龙潭 宝斋堂果然够排场,朱门红墙,鎏金匾额,掰指一数共计十二间铺面排列整齐足足占了半条街巷。药铺门前车辕滚滚、马蹄阵阵、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瑾哥哥你看,人都跑这儿来集会了,怪不得城中那么冷清。”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人拥堵在一家药铺门前。 玉儿的话毫不夸张,宝斋堂门前的人多如牛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就跟赶庙会似的。整个城中人影稀少的如同空城,这里却灯火通明,车马沸腾,怎会不让人觉得蹊跷? 瑾没有言语,一双鹰目来回在宝斋堂和人群之间扫视。 只见的,药铺门前,一群家奴手握棍棒横眉冷对前来求药问医的众位百姓。家奴个个凶神恶煞,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看上去力量悬殊甚大。然而那些百姓明知敌不过身强体壮的一干家奴却还要蜂拥上去硬闯药铺,看来他们真是急需良药救命,否则也不会这样以卵击石。那些家奴根本不顾及百姓身体虚弱,一根根毫不留情的向闹事的病患挥去,药铺门前哀嚎一片。 “柳老板,您就行行好,赏我们几副药吧!你看,这大人孩子都等着救命啊!”一个驼背老叟用着嘶哑的声音朝药铺内喊道。他两手各牵一个孙儿,步履蹒跚的挤到最前面,还抱着一丝仅存的希望,希望药铺的老板能善心大发。 “去去去!我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我当即就送你一顿好打!”一个家奴操起手中的长木棍就要抡过去。 “柳老板,您就积点阴德吧!”老叟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弯腰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 “去!你这腌臜的老头!给脸不要脸!”两个家奴同时挥棍朝那祖孙三人劈了过去。 “啊!你们会遭报应的!”老叟和他的两个孙子一同被恶人的棍棒推倒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好不可怜! 其他的百姓见状,又拥挤上去与家奴们理论,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祖孙三人立刻就被人群所淹没。 玉儿生怕那祖孙三人被踩伤,焦急的道:“瑾哥哥,不管了,玉儿要去救人!” 玉儿的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见瑾已经拎着那祖孙三人出来了。 哇!瑾哥哥好厉害!玉儿崇拜的看着瑾,差点儿就要惊呼出来。瑾哥哥的武功就是师傅口中所言的“出神入化”吗? 瑾将三人远远的带离人群,这才将他们放了下来。 “老人家,既然此处不卖药,为何不去别处?”瑾是在想不通,不就一家药店吗?此处没有,另换一处便罢,何必再这里受窝囊气? 瑾的问话声响起,老叟终于自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他赶紧招呼着俩孙儿给瑾道谢:“刚才是恩公救了老朽和孙儿,老朽带着俩孙子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毛,小丫,快过来给恩公磕头!” “老人家休要多礼,快快与我讲讲这药材之事。”瑾对着寻常百姓说话时,原来也可以这样彬彬有礼,没有丝毫的气势凌人。 老叟叹了口气,慢慢道出其中渊源:“恩公有所不知,这附近方圆几百里地都是草原荒野,人烟稀少,像这样的城镇集贸之地一共也就不到十个。两个月前宝斋堂就把这些大小城中的药铺搜刮一空,连药渣子都不到。因为我这俩孙儿得病,儿子媳妇一起出去寻药,已经出去一个半月了却连个消息都没有。没有办法,我就只能见天带着俩孩子到这里求情,盼望能求得一两半欠的药,也好让孙子们少受些罪。哎!” 玉儿听的眼圈都红了,这里的人居然这么惨,连吃口药都难!她蹲下身,查看俩孩子的状况,奇怪的道:“我看这俩孩子挺好的,不像是有病啊。” “谁说不是啊,看上去挺好俩娃,能吃能喝的,可老说肚子痛,到了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你瞧,还越来越瘦,不到两个月时间就瘦的皮包骨头了。”老叟心疼的搂过俩孩子。 玉儿探了探俩孩子的脉搏,脉象正常,遂道:“老爷爷,你这俩孙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里长虫了?” “原先也有别的大夫这么说,寻了几副药吃,好了没几天,又成了老样子。这俩月城中没了药材,这不?他们就越来越瘦了。”老叟忧心的道。 “玉儿,寻不出病根吗?”瑾奇怪的道。 玉儿摇摇头,她能肯定孩子们体内时长了寄生虫,但不知道是哪一种虫。如果是一般的蛔虫不会这样厉害,也长不了这么快,绝不会杀了虫才没几天又发病。 “老人家,这包药粉你拿好,回去之后给孩子们喝。倘若喝下去几天内又出现肚子痛的状况,你去城外的‘贤来客栈’找我,我再给你想办法。”玉儿说着便拿出一包药递给老叟。 待老叟离开,瑾和玉儿才重新将目光转向药铺门前。 玉儿嫉恶如仇,自然看不惯宝斋堂的做法,愤愤道:“宝斋堂肯定是想囤积居奇,以便哄抬物价大捞一把?瑾哥哥,我们这就去通知官衙把这个大j商给抓了!” “玉儿别莽撞,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宝斋堂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来管,定有幕后之人操纵。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j商,还是小心为妙。”瑾分析道。 “瑾哥哥是太子,难道还怕这几个小鬼?”玉儿疑惑的道。 “这里天高皇帝远,完全要靠地方官衙治理。我虽为储君,而今却只有几个随侍的护卫能听凭调用,怎能轻举妄动?”瑾冷静的道。 “瑾哥哥,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作恶?”玉儿恨不得立即就将那些恶奴踹个狗吃屎。 瑾郑重的对玉儿道:“不要打草惊蛇,待深夜药铺关门之后我们再去看个究竟。” “嗯,玉儿知道了。”玉儿闷闷的答道。随后,她的目光便被那些病患给吸引了过去。那些人真惨,不但拿不到药,还得被一群恶奴恐吓,时不时还要挨上一棍棒。 瑾和玉儿一直等到深夜,药铺门前的人不减反增,药铺里的人员也变得愈发的忙碌,他们这才明白,宝斋堂是通宵灯火不熄的。 药铺夜里比白天还忙!当一幕黑帘完全遮盖天际之后,来往这里的车马都装的沉甸甸的,有的是往里面运东西,有的又是从里面往外搬东西,人员流动更加的频繁。如果他们猜的不错,被运进运出的东西肯定都是药材! 起先百姓们还能静静的看着药材被搬进搬出。随着越来越多的药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动,他们终于忍不住铤而走险了。 “乡亲们!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他们是不会可怜我们的!那些车里面都是药材,都是从城中各大药铺搜刮来的!”年轻的男子振臂一呼,呼唤众位乡亲联合起来抵抗宝斋堂。 “对!那些药材本来就应该卖给我们这些病人!是他们不给我们活路,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横竖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马上就有人响应了。 人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爆发无穷的潜力,正如那些弱不禁风的病患居然能奋起抵抗凶恶的宝斋堂家奴。 宝斋堂的家奴哪里肯让人这样来抢?他们操起棍棒刀枪就朝那些百姓挥砍过来。 “大胆刁民,竟敢在宝斋堂闹事,你们是活腻味了!”从药铺里走出一个提着灯笼的男子,听声音应该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朝那些家奴大喊道:“将这些人统统撵出城去,要有不从者格杀勿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一帮不要命的蠢货! 家丁得了命令,知道身后又宝斋堂撑腰,个个愈发的不知收敛,挥出的棍棒也越来越有威力。 两方人马打的激烈,场面十分混乱,虽然奋起反抗的病患人数众多却都是些不成规模的弱势之人,又都有病在身,很难斗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家丁恶奴。 眼看一个个病患被恶霸们打到在地,玉儿急的心慌慌,她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 “瑾哥哥,那些人好可怜。”玉儿怜悯的道。 “玉儿,药材的事瑾哥哥不在行,只能靠你了。”瑾认真的对玉儿道。 “靠我?”玉儿眼里冒着激动的火花,瑾哥哥还是第一次主动要她帮忙。 “嗯,我先进去探探虚实,你设法让他们放你进去,我会暗中保护你。”瑾握了握玉儿手,仿佛是在给她动力。 玉儿欣喜的猛点头,有种“天生我材必有用” 的感觉。 瑾看到玉儿脸上漾开的笑意时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轻声询道:“怕吗?” “才不怕呢。”她不假思索的应道。她知道,无论何时,瑾哥哥都不会让别人伤她半根毫毛。 瑾放心了,随即趁着混乱飞身上了药铺的房顶,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玉儿了恋恋不舍的朝药铺的房顶上瞄了几眼,暗自发誓:她一定要让瑾哥哥对她刮目相看。只是,她该怎样进得药铺?望着不远处混乱的人群,她晶亮的眸子转动了几下,只要她能引起宝斋堂的注意,或许会有机会。 玉儿走近混乱的人群,寻找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人和物。不久,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进入了她的视线。那名妇女怀里抱着小孩儿,被药铺的恶奴踢摔在地,摔出“叮咚”的一声巨响。她怀里的小孩儿受到惊吓,当即便哇哇大哭起来。正在那名妇女手忙脚乱之时,汹涌的人群被恶霸家丁推搡着朝她席卷而来。 眼看那母子二人就要被人群踩在脚底下,玉儿赶紧飞将过去,大喊道:“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玉儿一手抱过小孩,一手推开那名妇女,转身跃出混乱的人群。 一脱离危险,那母女二人就同时大哭起来:“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姐,你的孩子病了多久?”玉儿听出那名孩子的哭声异常,连忙向妇女问道。 “已经病了足足一个月了,连口药都没吃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活头了。他可是我们家四代单传的一根儿独苗苗啊!”妇女几近绝望的道。 就着灯笼发出的昏暗光线,玉儿查看了一番小孩儿的病况,才对妇女道:“你先别急,兴许还有救。” 妇女哭的虚脱,听了玉儿的话,连忙抓住玉儿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大姐,你这是?”玉儿怪异的看着妇女,不明白的妇女的意图。 妇女先是放声哭了好一阵,才对玉儿乞求道:“看姑娘并不是来这里寻药的病患,你是柳家的人对不对?你有办法拿到药对不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我给你磕头了!” 玉儿仔细的查看了孩子的状况,脉搏居然和之前她赠过药的那两个孩子的一样。这就坏了!难道那病是能传染的?除了脉搏外,孩子唯一的毛病就是喉咙口堵了些痰,这就可以解释之前她为什么听着孩子的哭音不正常。然而,真正的 火辣小小妃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19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19部分阅读 ,真正的病因应该还是那怪异的脉搏吧? 玉儿照例拿出药,交代道:“大姐,你先别哭。这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点痰堵罢了。去去痰就好了。我这有两丸药,你拿回去研碎了用温开水给他服下就好了。倘若过几日还无好转,你再到城外的‘贤来客栈’找我。” “姑娘真的有药!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妇女颤颤巍巍的接过玉儿手中的两粒药丸仔细揣好,千恩万谢之后才抱着孩子离开。 其余的病患一看玉儿有药在身,全都拥了过来,哀求玉儿施药给他们。 本来天气就热,一大帮子人涌过来,且不说汗臭味难闻,就单单是那股热气就够让人受不了。玉儿还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终于能呼到一口新鲜空气,谁知那些人又涌了过来。 玉儿大声对众人道:“各位乡亲,不是我不给你们药,实在是我身上也没有。不瞒你们,我今天都是来寻药的。你们也看见了,我连个随身携带的包袱都没有,身上怎么会有药材?刚给大姐的药丸已经是最后两粒了,是在对不住大家。” “姑娘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大家吧!”人群闹开了,病患们的情绪好生激动,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玉儿被狂乱的病患们连番轰炸,耳根子半天都清净不下来,到现在都还嗡嗡作响。可医者父母心,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病患们心灰意冷的等死。 “乡亲们别泄气。我略懂医术,虽然手中没有药材,但还可以为大家诊断病情。对于病情较轻的,我会告诉你们怎样回家调养;实在是病情紧急的,我们再另想办法。”玉儿盘算着她放在药箱里的药丸还有多少。 玉儿忙活了一阵,却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众多的病患当中,有一大半都和先前被她赠过药丸的三个孩子拥有同样的病症,只有极少数人是因为天气太热而肝火虚旺。 分走了那批少的可怜的轻微患者,药铺门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有减少的趋势。这颗麻烦了,没有药材,她就不能继续炼制药丸。在这么多的病患面前,她放在客栈里的那几粒药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正在玉儿焦头烂额之际,一名手持折扇、附庸风雅的二十多岁的男子从药铺里径直向她走来。 男子长着一双桃花眼,眉宇间颇有些邪气。他劈头就质问玉儿:“刚才你给了那女人和孩子药丸?你会医术?” “那又怎样?”玉儿知道,刚才外面的马蚤动震慑到了某些人的神经,这也是她原本预料之内的效果。也许,她即将有机会混进去了。 男子自认风流的甩了甩手中的折扇,狂傲之气一丝不差的显露出来。 他摇着折扇,绕着玉儿转了几圈,将她仔细的大量了一番,才轻蔑的道:“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少本事?我看你也就糊弄这帮蠢材!” “如果我只能糊弄蠢货,那公子你为何还出来被我糊弄?莫不是公子你也在蠢货的行列?”玉儿一脸的不解。 “天姿国色、伶牙俐齿、临危不惧,本少爷我喜欢。”男子脸上露出沾花惹草的熊样。 “可是我不喜欢你,准确的说,我很讨厌你!”玉儿能够猜想的出这个男子的来历,所以故意激怒他,想让他把她捉进去。 谁知男子不怒反笑:“哈哈哈!讨厌我的人太多了,我数都数不过来。不过你们喜欢我的药材,不是吗?所以你们得来求我,想方设法的通过我的考验。” “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考验?”玉儿不屑的道。 男子若有深意的看了眼玉儿,道:“因为你想得到药材!来这里的郎中没有一个不想得到药材的!” “通过了你的考验,就能拿到药材?”玉儿反问道。她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雀跃,因为凭空又多了条混进宝斋堂的路。 “倘若你真有本事,通过了我的考验,宝斋堂的药随你挑拣。”男子财大气粗的道。 “你想怎么考验我?”玉儿的脸上看起来单纯的很,其实心中已经乐翻了。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般顺利,居然有人主动出来邀请她,也省了她不少脑细胞。 “跟我来!”男子掉头就朝药铺内走。 玉儿正要跟上去,却发现身后有人紧紧的拉着她后背上的衣料,耳朵里海传来他们七嘴八舌的劝阻:“姑娘,你不能去冒险。我们眼看着进去了不少大夫,还没有一个能出来的。” 没有一个能出来?看来这宝斋堂的名堂可大了。 前头的折扇男子见玉儿没有跟上,又调转头,轻蔑的道:“怎么?怕了?” 玉儿朝周围一双双关怀的眸子投去感激的一瞥,对他们道:“大家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想打退堂鼓?你放心,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就算通不过考验,我也不会忍心伤害你。”男子的话听起来很是不中听。 “我要是通过了考验,你得发给这些患者每人两副药。”玉儿仰起头,胸有成竹。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做戏还是得做像点儿。否则宝斋堂的人知道她另有目的就麻烦了。 男子口气很狂:“倘若你真能通的过,在场的这些贱民,我统统发给他们药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要认账,有这么多乡亲作证。”玉儿扫视了一眼众位病患,要他们给她造势。 可是乡亲们却一致反对她跟着男子进去。 玉儿朝乡亲们笑了笑,让他们不要担心。 男子满不在乎的道:“我向来说到做到,不可能连几副药材都输不起。”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玉儿快步跟了上去。是龙潭,是虎|岤,她要去看了究竟。不知道瑾哥哥在里面探得如何了? 074 绝地相逢 宝斋堂比它外表看上去要打许多。从临街的药铺进去,绕过大大的庭院,折扇男子带着玉儿进了一条密道。密道里只有昏暗的几盏油灯照路,走在里面让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恐惧,仿佛是走上了一条遥遥无归路。 折扇男子走在前面,玉儿跟在后面,密道里很静,静的连两人细微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你很有胆量。” 一声突兀的称赞在这孤寂的密道中陡然传出,听起来很是邪魅,让人辨不出是诚心的赞美?还是假意的奉承?抑或是扰乱人心的魔咒? 折扇男子没有听到玉儿的回话声,又连忙补一句:“你是第一个来这条密道的女人。” “是吗?我是不是该多谢你给我特别的厚爱?”玉儿淡淡的道。 “那倒不必。不过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希望你以一个女大夫的身份出现在接下来的场合。”折扇男子嗖的转身,用着无比肯定和坚定的语气对玉儿道。 就着微弱的油灯之光,玉儿抬头看向那名折扇男子,发现他的桃花眼里没有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和沾花惹草。他正审慎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复杂,眉间还有若隐若现的挣扎。 “那么,你是想放我回去?遵照你先前的承诺,发给外面的百姓每人两副药材?”玉儿的语气中有着身为胜利者的骄傲。当然,这样的骄傲只是刺激折扇男子的表象,她其实根本不想现在就出去,否则她会让瑾哥哥失望。好不容易得到一次在瑾哥哥面前立功表现的机会,她不能轻易错过。 折扇男子语带劝阻的道:“宝斋堂的药不是那么好拿的,每拿一副就得付出一副药的代价。你是个女人,我向来不愿与女人为难。倘若你肯留在我身边听用,今日之事便可到此为止。” “留在你身边听用代表什么?做你的丫鬟?”玉儿佯装好奇,心中却对折扇男子鄙夷万分:哼,一个自大张狂的男人! 折扇男子又道:“你要是真是个潜心药理的郎中,往后你需要多少药材,我就给你多少药材。你若不是,我也不会亏待你,穿金戴银任凭你的喜好。” 还穿金戴银呢!单单她“沈玉儿”三个字就不知道值多少金银财宝! 玉儿饶有兴趣的问道:“前提是?” 折扇男子畅快的一笑:“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确是个聪明的小女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玉儿冷冷的道。有这么好笑吗?她不过提了个稀松平常的问题,他至于这样小题大做吗? 男子将手中折扇“唰” 的一声甩开,轻微的在胸口处扇着,答非所问的道:“我叫柳乘风,宝斋堂的少东家,敢问姑娘芳名?” “何必这么客气?你是这儿的头,我只是来讨药材的小郎中。”玉儿没有兴趣将自己的名字满世界的嚷嚷,特别是在这种欺负百姓的坏男人面前。 柳乘风回走了几步,来到玉儿跟前,高大的身影立刻挡去了她周围的光线。奇怪的是,他虽然高大,纵然遮掉了她周围的所有光亮,却没有让她有丝毫的压迫感。按说,像柳乘风这样的j商之后,应该会让玉儿感到一股敌对的杀气和威胁才对,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仿佛两人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是柳乘风还不够坏,还是她的感觉还不够灵敏? “我从不劝阻来这里应试的郎中,你让我破例了。”柳乘风的话显得有些懊恼,他或许在后悔自己不该与宝斋堂的利益相悖。不过,既然话已经出口,他便做一回好人罢了:“外面那些贱民说的话一点不假。进了这里的郎中,还没有一个出去的。” “你们杀了多少人?”玉儿心口一跳,眼前立即浮现一幕血染大地的悲惨场景。 柳乘风不置可否,只道:“进了这里,你再难出去。倘若跟在我身边,你还能有自由出入的权利。” “若我不答应呢?”玉儿越来越觉得柳乘风身上仿佛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玩世不恭?沾花惹草?良心未泯? “进了这里的郎中,唯一能够活命的方式就是通过一层层严格的考验。”柳乘风的口气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我不介” “风儿,你太多话了!” 玉儿的话还不及说完,密道内便响起了眼里的责备声。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年男人出现在昏黄的油灯下。 “孩儿知错。”柳乘风恭敬的道。原来那名老年男人是他的父亲。在柳父面前,柳乘风一改先前的劝阻口吻,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姑娘请。” 柳父捋着长长的胡须,淡淡的扫了一眼玉儿,才对柳乘风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歇着。这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爹,还是交给孩儿吧!”柳乘风急切的反驳,同时还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玉儿,割断了柳父落在玉儿脸上的视线。 柳父很是不悦:“一个女人就把你迷惑成这样!你这忤逆不尊的不孝子!” “父亲息怒,孩儿退下了。”说罢,他快速的离开了密道。临走前,他看了眼玉儿,目光中清楚地写着“决不放弃”。 玉儿冷冷的看着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柳父,心中暗叫不妙。这个老人目光如炬,身上还有一种六亲不认的狠绝。他不是个好应付的人! “你跟我来!”柳父寒着声对玉儿落下话后便继续往前走。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在密闭的空间内传出。玉儿回头一看,身后不过几丈远处落下一道石门将密道的后路封锁。现在她就是想回头也不行了。 密道并不是一直通到底的,其间分岔之道众多,左拐右拐,路径错综复杂。玉儿什么都好,就是方向感不太好,识路的本事有待加强。在被柳父带着走过许多十字岔口之后,她只觉得头昏脑胀。她很努力,想记下进来的路径,可这密道就像是个八卦阵,绕得她早忘了东南西北。 两人走了很久才出得密道。密道外事一处亭台水榭,水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在此时此刻的气氛中,那杂乱的蛙鸣声更让人心里不由慌张和焦躁。 不多时,前方出现光亮,一盏灯笼快速朝玉儿和柳父而来。 “老爷,您回来了?”提着灯笼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大半应该是柳府的管家。 “带这位姑娘去医官。”柳父说完话便放慢了脚步,任凭管家带着玉儿先行一步。 所谓医馆,不过是个废弃的厅堂,里面除了几张简陋的桌椅之外,四壁空空,连一两半欠的药材都没有。 管家将玉儿带进厅堂,又把手中那盏灯笼挂上墙壁,这才不言不语的离开。 玉儿甚觉奇怪,脸上却波澜不惊。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已经开始!从现在起,无论多么怪异的人和物,她都必须见怪不怪。只有通过考验,才能更加接近问题的核心,也才更能查清瑾哥哥交给她的任务。 “姑娘请过目!”凭空一声冰冷的音调,让厅堂的诡异程度迅速上升,就像拍鬼片的现场,虽然知道不会有鬼却让人不得不害怕。 玉儿抬头望向声源处,几个壮年男子抬着一口棺材快步进来。 “咚!”棺材重重的落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出巨大的声响,连棺材盖儿都跳动了起来。 “你们这是?”玉儿假装不明就里,实际是在拖延时间,以便为自己壮壮胆子,做好心理准备。身为风刀子的入室弟子,她精通各式毒术医理,算得上是个小神医。既为神医焉有怕死人之理?不过她终究是个妙龄少女,心脏自然会怦怦直跳了。 “这就是给你的考试题目。”柳父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原来他刚才一直在暗中打探着玉儿的反应。 玉儿只要稍微思考便能猜到柳打恶人的意图。想必这第一关的考察是想查明她是否具备医者的特性。医者不惧往生,他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吧? 玉儿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假模假式的推了推棺材盖,才对几个壮汉道:“把棺材打开!” “你自己开!”柳父道。 玉儿心中虽有些胆怯,但面上却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柔柔弱弱的道:“我乃一介郎中,手无缚鸡之力,棺材盖儿那么重,我怎么掀的开?” “你不会武功?”柳父不信。 “我一个郎中,会武功做什么?”好险!幸亏她刚才多了个心眼,这柳大恶人果然是在旁敲侧击的考验她有没有对宝斋堂构成威胁的能力。 柳父似乎放心了,大步跨进门,一掌推过去,厚厚的棺材盖字码像出膛的子弹急速飞将出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棺材盖与地面强力碰撞,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像个皮球一样弹跳起来,着地时已然四分五裂。 好家伙!原来这柳大恶人还是个装猪吃象的练家子!看样子,他不止会武功,内力更是不弱。 随着棺材盖被掀翻,一股难闻的恶臭自棺材中散发出来,几个壮汉尚且掩鼻作呕,更何况是娇娇弱弱的玉儿?但是她不能显示出那种小女儿的姿态,她现在是一名郎中! 玉儿凑近棺材,往里面一看,却见得一个身着白衣素服的男子满身世干涸的血迹。男子约莫二十岁,长的瘦瘦弱弱,脸色很黑,青紫相间,脸颊有一处鞭痕,脖子上还有利器划过的痕迹,身上多处刀伤。 “你需要找出哪一出才是他的致命之伤!”柳父捋着胡须静待玉儿的结果。 玉儿一一看过男子身上的伤口,虽然有几处均伤在要害,但都不至于致命,均为皮外伤。黝黑的脸色又让人不觉怀疑他是不是中毒致死? “这名男子身中数十刀却伤不及命,可不是让你研究施害者的手段。你有结果了吗?” 玉儿不急着公布答案,却十分好奇的道:“照理说,验尸之事乃是衙门仵作的分内之事,与柳员外这种药铺老板何干?难道柳老板时常私设公堂,要查验尸首来断案不成?” 柳父被玉儿问的有些发憷,口气生硬的道:“我看你是根本找不出他的死因,这才胡乱编造,妄想蒙混过关!来人!将这位姑娘请下去!” “慢!”玉儿突然严肃起来:“这名死者面色黝黑,耳廓微红,眼睛周围着黄|色梅花斑点!莫不是中了琅邪梅花毒?” “果然是行家!你竟知道琅邪梅花毒!这么说,你确定他是中毒致死?”柳父看着玉儿的眼神里不再有轻视,似乎是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应答。 “相传琅邪毒失传已逾百年,没想到今日还能得见,更未曾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解此毒!看来柳员外这宝斋堂果真是藏龙卧虎之所。”玉儿轻描淡写的道。 “解?姑娘的意思是?”柳父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玉儿大胆的道:“这么热的天,棺材掀开也闻到了一股恶臭,可这尸首上除了伤痕以外别无腐烂迹象。虽然他脉搏没了,呼吸没了,但身子死而不僵,这不是很奇怪吗?” “所以?”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死!”玉儿肯定的道。 柳父听了狂笑不止:“哈哈哈风老头,这次你输定了!” 风老头?玉儿心里猛然“咯噔”一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随后,柳父带着玉儿去了一间石制的密室,密室里早已住了两个人! “玉儿!” “玉儿!” 两声熟悉的呼唤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室之内!玉儿忐忑的抬眸望过去,竟然、竟然是南宫和师傅! “师傅!南宫!你们这么跑这里来了?玉儿找了你们好久!”玉儿飞奔过去,一头就钻进了风刀子的怀中。 风刀子见到玉儿,脸上的镇定全数瓦解,浑厚的苍劲之音也变了腔调:“为师不是让你别离岛吗?莫非岛上出了什么大事?” 南宫从风刀子怀中将玉儿拉了出来,心疼的道:“瞧你,比我离开的时候瘦多了,难道是宝斋堂的人欺负你?” “师傅、南宫,你们放心。玉儿好好的,没事。”玉儿乖巧的道。 柳父见此情形,脸上笑容陡然僵住,声音里满是阴冷:“风老头,想不到你还有个女徒弟?柳某今天算作了好事,让你们师徒三人大团圆。” “放了她,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风刀子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对师傅道。 柳父却拍掌叫好:“好,好!你两个徒儿都攥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风刀子大喝一声,身子随即跃入空中,将全身之力聚合于双掌之间猛然朝柳父发去。 玉儿和南宫也赶紧帮忙,使出全力一致对外。 柳父武功不弱,还能接下风刀子师徒三人几十来招。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不用刀剑已是杀气逼人。小小的密室内打的热火朝天,那几盏微弱的油灯早已被几人的掌风扫灭,周围迅即伸手不见五指。倘若公平对战,柳父哪里是风刀子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南宫绝和玉儿帮忙。 但这里毕竟是柳家的地盘,柳父溜起来也快捷了许多。也不知是何时,风刀子一掌劈中了柳父,伴随着一声痛呼石门开了又关,之后便没有了打斗,因为柳父又溜走了。 “师傅,又给他跑了。”南宫绝气愤的道。 “跑了就算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来去自如才是常理。怪就怪在这石壁上,我自认谙熟机关之术,却丝毫找不住破绽。”风刀子边说边往石壁上探索,想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 南宫和玉儿也加入搜寻机关按钮的队伍中。 “师傅,这里能松动!”黑暗中,听得南宫欣喜之声。 “真的吗?”玉儿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找到破解之道。 风刀子却急喝道:“不可妄动!” “咻咻咻咻”万箭齐发,密闭暗黑的四周充斥着金属箭头划破凝滞的空气,最后敲击石壁发出的铿锵之音。 “趴下!” 紧要关头,南宫一把搂住玉儿,然后“咚”的一声将她压趴在地。他用强健的身体为她挡去所有的危险,同时也传递着五年来不曾出口的微妙情愫 075 仙乐飘飘 南宫将玉儿紧紧的护在身下,让她免去了被乱箭射中的危险,也让她的胸口与地面挤压而着实憋的难受,她的脸上传来地面的冰凉,耳旁却吸收着南宫哈出的热气,一冷意热之间蕴藏了太多难掩的情愫。 玉儿强力挣扎了几次根本毫无助益。南宫仍旧如泰山一般稳重的压制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黑暗的四周,只听得见箭划长空的咻咻声,还有箭头击打着墙壁的铿锵之音。这些声音制造的紧张气氛更给正身体贴合在一起的两人添加了许多微妙的元素。 地面的冰凉早已掩不住耳旁持续而来的热气熏染,玉儿只觉脸上一阵热辣,脑中忽然窜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来。怎么会想到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她暗自斥责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南宫市她的师兄,亦是她的知己,怎能用这样的语句起概述两人当下的处境?那是南宫的不敬,也是对她的侮辱。南宫和她应该是君子之交,切不可让那种纠缠不清的东西出来坏事。都怪瑾哥哥,干什么给她灌输这种念头,害她现在都草木皆兵了。 “南宫,我快被压扁了。”玉儿尽量用轻松的口气来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 南宫闻言,立即用双手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撑起,不让自己的重量再加诸到她身上,却还是将她护卫在安全的范围之内。良久,他才对她到道:“再忍忍,等这一波暗箭过去就好了。” 果然,不久之后,箭雨停了,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南宫将玉儿扶起身,关切的道:“还好吗?” “谢谢南宫,我没事。”玉儿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慌乱,不为别的,就因为先前脑中突然蹦出的话语。 “呃”黑暗中,风刀子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 玉儿赶紧脱离南宫的怀抱,四下搜索风刀子的身影,口中不停的喊道:“师傅,你在哪儿?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就在你背后。人老了,不中用咯,没过几招就浑身酸疼。”风刀子似乎是有意岔开玉儿和南宫的之间情感的流转。 玉儿小心的扶着风刀子坐下:“师傅,来,玉儿扶您坐下。” 风刀子坐稳之后,才想到追问风云岛的事:“玉儿,岛中之事如何?难道有人破了为师的机关?” “不是的,之前有很多人闯岛,玉儿本想活捉他们,所以”玉儿没有继续说下去,有点儿担心师傅会骂人呐。 南宫寻着声音抹黑来到玉儿和风刀子身边,与他们并肩坐在一起,戏谑的道:“师傅,你之前就不该让玉儿能控制那些机关,她八成又擅自关闭了某些重要机关,以至让擅闯者顺利进岛。” “是这样吗?”风刀子的话音拖的很长,似有责怪,又像是习以为常的宠溺。 玉儿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师傅,南宫,玉儿又闯祸了。那些坏人把我们岛上的牛羊全吓跑了,还把岛上弄的乌烟瘴气。” “算了,丫头,你这性子,为师早就知道会这样。还好你平安无事,这就算是万幸之至了。本来还想找到绝儿就送你回宫,现在看来又得在外面呆上一阵子了。”风刀子为难的道。 “师傅,您要送玉儿回宫?”南宫惊愕,话中全是不舍。 风刀子笑道:“往哪里来,往哪里去。玉丫头本就属于皇宫,回宫那是迟早的事。” 其实,不管是玉儿,还是南宫,亦或是风刀子,他们谁都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离在所难免,但当真的亲耳听到“分别”二字时,还是会有浓浓的伤感,更何况五年朝夕相处的感情牵绊怎能轻易抹煞? 一室的沉默,离别的愁绪席卷了在场的三个人。南宫满口的情感或许就这样深埋在心底,只能给往后夜深人静的孤寂中添加一缕甘苦参半的苦涩味道;玉儿再留念和不舍,也该知道宰相府和皇宫大内还有更多为她所牵挂的东西;风刀子虽超然世外,却也难逃尘世情感的牵绊,他只有这么两个徒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师傅、南宫,你们怎么了?玉儿不是还没回宫吗?说不定我们还得在这里逍遥一阵子呢。”玉儿最先打破沉默,装出往常没心没肺的任性样。 南宫闻言也豁然开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玉儿说的对,我们不是还没出去吗?”南宫突然觉得被困密室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至少它为他争取了一些时间,足够给他往后的人生留下永恒美好的追忆。 风刀子佯怒的道:“你们这俩倒霉孩子,不想着怎么出去还自罢了,居然还情愿在这里蹲人家大狱?” “嘿嘿,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那柳大坏人将我们关在这里,师傅哪里有闲功夫陪我聊天?要知道,师傅可是整日的抱着那些草药吃饭睡觉的,这此终于有机会陪着我们这俩倒霉孩子说闲话啦。真可惜,要是有盘瓜子,来些点心,就更妙了。”玉儿发挥着她瞎扯淡的本事,惹得在场的两人开怀大笑。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着你那瓜子点心?”南宫被玉儿乐观的精神所感染,话语轻松了不少。 风刀子则怜爱的给了玉儿头上一记爆炒栗子:“你这丫头,不好好练功,就知道吃东西,再吃长成一只小肥猪,让你爹娘都忍不住你来。” “师傅此言差矣”玉儿老气横秋的学着风刀子平素的口吻,拉着长长的尾音:“师傅说,凡事皆要有度,武功乃强身健体,护命保命之工具,切不可沉迷其中以追求虚名逐利为目标。师傅说,玉儿的武功足以自保,对付一般的小毛贼不成问题。” “哈哈哈”风刀子难得露出这样夸张的笑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丫头,倒把为师的口气学了个九成像。” “那是当然,师傅的话就是玉儿的行为难测,当然要熟记在心了。”玉儿滑溜的道。 南宫也莞尔,询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师傅的话跟你贪吃有什么联系?” “嗯,嗯!”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润了润嗓子,接着道:“这个嘛既然师傅都说玉儿的武功练习的差不多了,玉儿还整天练功做什么?当然是该吃吃,该喝喝,怎么潇洒怎么活,这才叫快意人生。” “你这丫头,你倒快意了,你身边的人就该倒霉了。”风刀子笑道。原来抛开药理,跟身边的人聊天谈心还能这般舒心,以前真是疏忽俩徒儿了。 “师傅,你尽泼玉儿冷水。”她嘟囔着,假装使闷气。 南宫笑道:“这大热天的,有人泼你冷水,你敢偷笑了。” “南宫,你学我说话。”哼哼,南宫倒很会学嘛,这么快就把她说话的口吻都照搬过去了。 “你都能学师傅,我为什么不能学你?”南宫反问道。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抬杠,聊的口干舌燥,这才知道密室不好玩儿了。 “好口渴啊,这柳大恶人,居然连杯水都不给我们准备!坏透了!诅咒他祖宗十八代死了都变乌龟王八蛋!”玉儿是一天都离不得茶水的,特别是这三伏天没有水喝不憋死人了?那柳父是不是想把他们师徒三人给憋死啊! 听见玉儿骂那柳父的祖宗十八代,南宫连忙沉声喝止:“玉儿,不得无礼!” “南宫,你怎么了?”玉儿不解,怎么南宫突然替坏蛋柳父说话了? 风刀子叹道:“绝儿,不碍的。柳墨云作恶多端,为师已经不当他是亲人了。” “亲人?师傅,那柳大恶人是您的亲人?”玉儿再次惊愕!世界这么小?居然转来转去转到自家人门前了? “他是为师同母异父的兄弟。自从母亲改嫁柳家,我就四海漂泊,本不愿与柳家为伍,但血缘亲情实难剪断。为此,这些年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鲜少过问。或许就是我的纵容,才让他走到了如今这地步。”风刀子自责的道。 “师傅,这不关你的事。他是他,您是您,哪儿能把他的错硬扣到您的头上。对了,他之前还考玉儿来着,感觉他应该是想挑选一些擅长医术的郎中去秘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玉儿都通过了他的考验,为什么她却把我关在这里?”玉儿想不通,如果大恶人只是想关押她,何至于大费周章的去考察她的医术功底? “你知道他另有目的?”南宫诧异的道,他以为玉儿向来大大咧咧,不曾想在大事面前也这样冷静沉着。 “是啊,要不然我进来干什么?”玉儿理所当然的道。 风刀子见玉儿能为民谋福,甚觉欣慰:“想不到我风刀子的徒儿比我更能路见不平、为民请命。是啊,他先前是准备带你去做一件大事,临去前想拿你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却不料你是我的徒儿,他这才不得不将你同我们关在一起。” “这么说,师傅知道柳大恶人的计谋?”玉儿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心想这可让她查出问题的核心了。 南宫抢先道:“柳墨云已经同雪域国搭上线,计划内外勾结给冰瀚国以致命的打击。” “他是卖国贼?”玉儿惊呼,天呐! “说起来也不是,柳家祖先原本就是雪域国的人。”风刀子痛心疾首,如果早能预料事情会这样,他何至于知情不报?且不说他与冰瀚王朝的皇帝乃是八拜之交的异性兄弟,就单单是出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义,他就该及时制止。大义灭亲是需要勇气的,而他一时的心软却铸成了大错。 玉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柳大恶人的计划会波及至她最亲最爱的人 “师傅,他到底有什么计谋?”其实玉儿心中已经有了对于整件事的雏形,但不敢那样大胆的猜测,若果真是她想到那样,那就真的太恐怖了!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正与雪域国交战的珞哥哥! “他们正在研究一种可怕的瘟疫,打算污染溺湖之水。渤海军队的饮水全仗溺湖,一旦溺湖水质破坏,冰军将不战而败!”南宫替风刀子率先说了出来。 “什么?”玉儿脚跟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那枚珞临行前送她的玉佩在胸口晃荡了几次,传递出灼热的温度,这么说珞哥哥果然命运堪忧? “玉儿,你怎么了?”南宫感受到了玉儿的极端恐惧,连忙出声安抚:“你别怕,有师傅在,他的诡计不会得逞的。” “不,他已经得逞了!”玉儿想到之前在宝斋堂门前看到那些众多症状怪异的病患,一颗心早已乱了方寸。她的声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颤抖:“师、师、师傅” “玉丫头,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这般紧张?”风刀子慈爱的将玉儿揽到自己怀中,哄道:“我风刀子的徒儿可不能这样怕事。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要给师傅说?别急,慢慢来。” 玉儿使劲的摇摇头,希望摇晃掉那股惊慌失措,又深呼了两口气,才道:“师傅,外面已经感染了大批的病患。他们全都在宝斋堂门前求药问医!我把过他们的脉,脉象正常,根本找不出病因,却见一个个面黄肌瘦,听他们说时常夜半腹痛难忍。如果玉儿猜的没错,他们一定成了宝斋堂的试验品,这应该是第一批感染瘟疫的百姓。” 风刀子闻言,心情沉了好几分,良久才安慰玉儿道:“玉丫头别急,兴许只是巧合。” “真是这样吗?”玉儿明白师傅是在安慰她,遂没有再问及,只是喃喃的道。 南宫见玉儿那样担心,心里突然有股失落。玉儿一向豁达乐观,凡事都不太在意,整日乐呵呵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担忧,他多希望她难得的情绪波动是为他的,可那只是他的梦想罢了。她此刻心中挂念的人一定是皇甫瑾,或者是皇甫珞。 “玉儿,你难道连师傅的话都不信了?”南宫尽力想让玉儿放松,更想让她暂时忘却外面的世界,毕竟他希望此刻她是属于他的。纵然没有一生一世,纵然没有天长地久,纵然没有山盟海誓,纵然没有惺惺相惜,这片刻的归属就施舍给他吧!牛郎织女一年相会一次,而他和她的一生注定只能浓缩到这短短的几日,亦或是几个时辰。然而,即便是片刻的美好也将照亮他一生注定遥遥无期的渴盼之途。 “师傅,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才行。”玉儿起身就想去石壁上摸索,很想找出开启石壁的方法。 风刀子没有言语,似乎是在考量着该如何脱离这间密室。 “师傅?”这个时候玉儿最怕的就是安静,宁静的气氛更容易让她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南宫拉住玉儿,不让她轻易去触碰石壁,劝道:“适才触动机关险些害了我们师徒三人的性命,倘若再来一次,如何了得?这里一片漆黑,盲目探索很可能一败涂地。师傅深谙机关陷阱之道,我们别干扰他老人家的思路,好吗?” 风刀子也趁机道:“玉丫头,绝儿说得对,越是紧要关头,我们越不能乱了方寸。大家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一定能找出破解之道。” 静下心?她现在才知道要做到这三个字好难!若静不下心来,的确不利于当前的突围。于是她慎重的点了点头,发现南宫和师傅看不见她的动作,她才调高音量道:“师傅安心寻求破解之法,玉儿绝不妄动。” “这就对了。”风刀子欣慰的道:“只有放松了心情,才能思维开阔。对了,玉丫头你不是喜欢吹笛子吗?吹一曲给师傅压压神。” “嗯,师傅。”玉儿摸出那支墨绿色的竹笛,放在手中有着沁凉的舒爽之感。黑暗中,她感激的勾起了唇角。她知道以师傅的心理修为根本用不着压惊,师傅让她吹笛无非是想安抚她这就的情绪罢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身边还有人为她着想,她还有什么解不开、放不下的心结?安安心,定定神,再去寻找破解之法。为人淡然,处事积极才是智者所为。 她没有吹激起斗志的高昂之音,没有吹缠绵悱恻的柔缓之音,更没有吹颓废绝望的靡靡之音,从她指尖流泻而出的是轻松欢快的简约之音。她吹的不是笛子,她吹的是一种心境,就算千军万马压境也要面不改色的泰然和沉着。 音符在指尖跳动,缓缓如流水滋润着倾听者的心扉。笛音很平实,没有过多的高低起伏,听着如同小河细流,虽有蜿蜒,却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此时此刻,笛音或许并不再是一种音符,它依然演化成了一盏闪亮的明灯,灯光下一副完美的景象突然跃入眼帘:倾泻而下的高山清泉,馥郁芬芳的竹外桃花,滴答作响的屋檐水滴,悠闲吃草的牛儿,咩咩低吟的羊群 音乐果然是一种净化心灵的东西,一曲罢了,她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南宫被那曲美妙的笛音给陶醉,在乐曲的世界里,他终于和她进了一步。在声音的国度里,他仿佛能感到她每一次的神伤和激动,虽然只有这短暂的些许光阴,却让他永生难忘。她嘴边的笛子是他亲手制作的,她吹出的音乐也是他亲口教授的,知道现在他还能清晰的说出当日与她在湖边练习的场景。那时,她总是眨巴着双眼,赖皮的假装学不会而要他一遍遍的演示。 不忍笛音就此停歇,南宫也取出腰间的墨绿竹笛。他嘴角有了一抹幸福的笑,虽然有些痴,有些傻,但终归是甜蜜的象征,可惜她没有机会看到这抹只属于她的笑;亦或是只有在这样暗无光线的场合,他才敢放心的表露脸上深埋的情绪,有些无奈,有些作茧自缚,可他无怨无悔。也不知当时是有意,是无心,还是上天之意,他将她的笛子做的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仿佛是天生就该一对。他突然很感动,不为别样,只为那个骤然浮现的一个词汇:一对!或许,这样的双双对对只是他自欺欺人,当然他也感谢上天能让他有欺骗自己的机会,只要是心甘情愿,欺骗又有何妨? “玉儿,我们合奏一曲,如何?”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期盼已达十分。 “好啊!吹什么曲子?”玉儿欣然同意。 他说:“就是我第一次交给你的那首曲子。” 玉儿忍不住追问:“南宫,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那首曲子的名字?” 他将已经覆于笛孔上的嘴移开了分毫,淡淡的答道:“因为我一直没有想好适合它的名字。” 其实,他说了谎。如果说往常他还没有想好,那么现在他已经为这首曲子定好了最为恰到好处的名字:鸳鸯难为! 同样的两只竹笛同时溢出美妙的音符,每一个音阶的变化都出奇的规整,他们配合的无懈可击。 仙乐飘飘,蓬荜生辉;心潮起伏,谁人能懂?一曲“鸳鸯难为”道尽了多少个无眠之夜的思念和等待 076 灵机一动 美妙凄婉的笛声却让人听不出任何悲凉的韵味,仿佛是友人相送的 火辣小小妃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0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0部分阅读 浓不舍;有释然,有祝福,还有满腔难消的牵肠挂肚。 玉儿不知道,南宫谱写这首“鸳鸯难为”是想阐述一种超脱情爱的纯净,它的本意是:如果两颗心不再有交集,那么请你永远站在让我抬头能看见的地方,只为默默的注视着你已是我毕生的幸福。 一曲完了,密室内充斥着深深的感动,就连风刀子这个只潜心于药理医术的老顽童都不觉湿了眼眶。他为自己的徒儿心痛,也为徒儿感到自豪和骄傲,这种懂得放手的博爱之情不寻常男人就能够拥有和付出的,所幸南宫能够看到它的美好。 这些年,风刀子有意无意的派南宫出岛,尽量减少南宫和玉儿相处。他以为这样才可以保护南宫不受伤害,因为他清楚南宫和两位皇室贵胄相争必然毫无胜算。既然知道苦无结果,又何必要让他们开始? 风刀子暗自叹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的徒儿并没有奢望天长地久,只是卑微的想要眼前片刻的安慰。如果早知绝儿有着这样超脱世外的伟大情感,他宁愿当初给他多一些的美好。 玉儿拿着笛子长久没有言语,总觉得这首曲子有着不为外人道明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她有关?今日一曲合奏让她更觉曲中还有着复杂的东西,似乎是深情,亦是…… “南宫,你已经为这首曲子想好了名字对不对?这曲子听起来悲而不哀,忧而不伤,感觉很执着却又不执迷于结果,似乎是在追求一种理想的过程。南宫,这是你的心境吗?我好羡慕你,能够让自己的胸怀如此博大。”玉儿动情的道。 黑暗中,南宫的眼角泪花翻腾,一种被肯定和被承认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是的!这就是他的心境,亦是他对她情到深处的释然。他比谁都明白,她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他的情只能暗藏深处;五年前,他亲眼目睹了皇甫瑾和皇甫珞对她最为深刻的爱,所以他不能再强行卡在三人的中间去平添她的烦恼。不是他不懂得争取,不是他懦弱的想放弃,而是他迫切的希望她得到幸福。只要她幸福,无论在不在他身边,他都一样开心,也一样感同身受! 遥记当初,他和她首次相遇,他淡泊的给他们的关系定位为知己。既为知己,就是知心知情,知你知我;它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是一辈子最为纯洁牢靠的心灵慰藉,永远不会褪色。最让他欣慰的是她读懂了这首曲子,诚如读懂了他的心…… “曲子就是曲子,只需好听便罢,不可深究其根。”南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坦然。 玉儿无意识的摇摇头,道:“可这不是一首普通的曲子,每一次倾听或者吹奏都会让人心头一震,像是有种魔力一般。南宫的音乐造诣果然高超绝伦。” 不是他的音乐造诣高,而是他的情感投入深。 “好了,不要管这首曲子了。既然它听着让你这么费神,干脆我重新教你一首别的曲子。”南宫不想再浪费宝贵的相处机会去纠结不快乐的东西。 听说南宫又谱了新的曲子,玉儿随即兴奋的道:“好啊,你先演示一遍。” 南宫莞尔一笑,他知道玉儿最喜欢听他吹笛子,只不知时隔这么久,她还是喜欢用‘演示’二字诱他吹奏。他迅速将笛子凑近嘴边,从容的吹了起来。 这次的笛音是清爽干净的,没有丝毫伤怀的成分,如同炎炎夏日里徐徐而过的清风让人心旷神怡。调子很舒缓,似乎在表达一种与世无争的闲适追求。 满室的欢快和温情弥散开来,熏染着在场三个人的心灵。 南宫的笛子刚吹完,一束强光猛然照进密室,紧接着“轰隆”一声密室的大门打开了。外面已是白昼,凭着光线他们才能肯定又是新的一天了。真快,玉儿被捉进来已经过了整个昼夜,眼看光线如此之强应该快晌午了吧?密室内笛声悠扬,一个昼夜原来也可以这样短暂。 因为长时间在黑暗状态下,眼睛很难适应突然的强光。未免刺伤到两个徒儿的眼睛,风刀子赶紧道:“快闭上眼睛,稍后再睁开。” 南宫和玉儿原本是并肩而坐,在强光袭来的第一时间南宫迅速站起身闪到玉儿前面,为她挡掉了强光。 待三人的眼睛可以适宜外面的光线时,风刀子才道:“赶紧离开!” “师傅,您真的把密室打开了?”玉儿激动的道。师傅太厉害了,居然摸黑也能精准的找到开启石门的按钮。 风刀子走在前面,南宫拉着玉儿走在后面,三人绕过几处亭台到了一处相对隐秘的院落。凭着浓郁的灌木丛的遮挡,他们总算暂时逃过了宝斋堂一干奴仆的视线。 风刀子安排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宝斋堂不比寻常药铺,这里高手如云、机关密布,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首先应该想到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让自己安全了,才有能力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倘若跟人动起手来千万不能盲目迎战,能逃则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们可记住了?” “师傅放心,我会看紧玉儿的。”南宫拍胸脯保证。 玉儿也很懂事的道:“师傅放心,玉儿尽量不跟人动手。” 宝斋堂的地盘很大,院落也众多,到底那些通过考验而选拔进来为恶人卖命的郎中身在何处?如果没有估计错误,那些人应该都被安排在一处秘密窝点研究瘟疫之事。 要想救黎民于水火,要想斩断冰瀚大军的后顾之忧,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快找到那处秘密研究瘟疫的场所。可是,到底在哪里呢? “师傅,我们这样没头没脑的找很容易被宝斋堂的人发现,而且也不容易找到正确的地点。”玉儿望了望四周没有人,这才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宫连忙附和:“是啊,师傅,这样找犹如大海捞针。相信柳墨云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离开了密室,到那时他必定会派出大批的高手来对付我们。我们必须要在柳墨云发现之前找到瘟疫的据点才能脱离目前的困境。” 风刀子想了想,也觉不无道理,遂道:“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 静默了片刻,玉儿灵机一动,有了。 “师傅,我们要让那个柳墨云自己露出马脚,让他带我们去找那个地方。”玉儿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起来灵气无限。 “自己露出马脚?怎么个自露马脚?”南宫和风刀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玉儿拨开眼前的灌木丛,指着远处的几名家奴道:“师傅您看,那边有几个宝斋堂的家奴。我们只要把他们打趴下,柳大恶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我们去闯他的秘密窝点。按照常理,他很有可能会去查看情况,我们只要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对付那几个人倒不是问题,不过就怕闹出动静,如若引来一场恶斗岂不是得不偿失?”南宫略略有些不赞同的道。 玉儿呵呵一笑,自信满满:“南宫,你忘了,咱师傅可是用毒高手。只要师傅稍稍撒点儿作料给那些恶霸家奴,他们立刻就得趴下,不用我们动手。要是我们现在到处搜查柳大恶人的秘密窝点,那才真的容易被他捉个现行。” “这倒不失为一个抛砖引玉的好法子,不过还是有些冒险,再说那些家奴也罪不至死,身为医者我们怎么可以随便下毒害人?”风刀子向来不滥用毒,更不会随便取人性命。 “师傅,你忘了?这宝斋堂是郎中聚集的地方,柳大恶人更是精通医术,他自会为那些人解毒,我们怎么伤得了他们的性命?”玉儿补充道。 “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有这等谋略。”风刀子十分高兴。 玉儿被夸得不好意思,拽拽的道:“那是当然,师傅现在才发现啊?” “你这丫头,果然是夸不得,一夸你就蹬鼻子上眼。”风刀子取笑的对玉儿道。 玉儿的方法真管用,只消风刀子远远的撒过去一包药粉,宝斋堂便沸腾了。 柳墨云昨天在密室中被风刀子所伤,今日居然还拖着受伤的身子风风火火的往他的老巢赶来。宝斋堂的背后是一座大山,它处于大山的山脚处。这里依山而建,修成了一座院落。院落太过普通,四合小院,看上起根本不像是用来研究瘟疫的地方。 不过,随着柳墨云愈往里走,终于露出了端倪。 的确,老j巨猾的柳墨云怎么可能在一处规规整整的四合院里面研究瘟疫?那样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进了四合院,搬开东厢房的一个壁柜,一处暗道又暴露在阳光之下。 “师傅,我们跟过去剁了那个恶人。”南宫愤愤的道。 “师傅,别急。我们还不清楚柳大恶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这样盲目下去要是碰个正着就不好了。就怕他是故意中计,然后诱使我们前去,以便将我们一网打尽。”玉儿表现出超乎年纪的沉着和睿智,不急不躁,行事稳妥。 风刀子捋捋胡须,含笑道:“想不到玉丫头还懂得顾虑周全。绝儿,你可要学学玉丫头,切忌莽撞。” 南宫啼笑皆非,要说莽撞,在场三人谁能有玉儿莽撞?她可是个出了名的祸害小恶魔,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不过,他也深感意外,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不骄不躁的时候。 “师傅,玉儿,你们各自当心。我再去别处闹出点儿动静,让柳墨云以为我们在玩调虎离山之计。”南宫居然知道玉儿接下来的计划,果然是个人才啊! 玉儿很是感动,南宫真的是太了解她了。不错,她就是想以假乱真。一旦柳墨云从他的秘密窝点出来,知道了别处还有动静,他一定会认为刚才中计了,立即就会往别处赶,趁此机会他们师徒进得里面才是最佳时机。 “南宫,你别去。你陪着师傅,我去烧了柳大恶人的药材库,那可是他的宝贝,他要知道了一定气得跳脚!”玉儿想到坏人即将受到惩罚,她就乐得合不拢嘴。 “你诡计可真多。那好吧,你要真想烧,我陪你去。”南宫毫不犹疑的跟玉儿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我只烧一点点,造造势就行了,要真烧完了外面的老百姓到哪里去拿药吃?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你还是陪着师傅吧。”玉儿说罢就想离开。 “都去吧。”风刀子催促两人道:“快去快回,你们不早行动,我这边也不好下手。” 南宫和玉儿好不容易避过宝斋堂众家奴的视线,来到一处药材库房。这里药材之多简直令人咂舌,堆得大间大间的仓库连一点空隙都没有。不过可以看出这里的药材只是宝斋堂众多药材中的冰山一角,因为这里药材数量虽多但种类不丰,说明其他种类的药材还堆在别的地方。 “这个坏家伙,居然聚敛了这么多宝贵的药材!南宫,不用客气,咱们全给他烧了!”玉儿嫉恶如仇,哪里看得惯柳墨云那等j商行为?更何况,他还打算用这么多的药材去研究破坏水质的可怕瘟疫。 南宫快速的点燃了两个火把,丢了一个给玉儿。两人正要丢火把去烧药材,南宫赶忙又叮嘱道:“点着了就走,不要在此逗留过久!”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坏事的。”玉儿说罢立即将手中的火把往药材堆扔去。 “噼噼啪啪……” 什么声音?鞭炮?玉儿的火把刚接触到药材,里面便炸开了锅。 可恶!柳墨云还真不是一般的j诈!他居然想到用鞭炮这一招来做报警系统,从而达到防火的目的? 玉儿和南宫还不及逃离,一个个被鞭炮声呼唤而来的家奴就全数涌了过来。 077绝世无双 “不好!玉儿快走!” “你们走得了吗?” 南宫的话音刚落,前方便响起了柳乘风的声音。 柳乘风的身后站了好长一排面相凶恶,手持亮白大砍刀的彪悍家奴。他摇着折扇,缓慢的向南宫和玉儿走过来,两只桃花眼紧紧的盯着玉儿道:“我就知道有人要打这些药材的主意,没想到竟是你们。我当真是小看你了,还以为你只是个柔弱郎中,不料你还能逃得过我爹的密室。” “废话少说,好狗不挡道,识相的话赶快闪开,否则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玉儿只要看到那两只桃花眼微眯微眯的露出邪恶的目光,她就浑身不自在。 “我早就告诉过你,宝斋堂可不是个来去自如的地方。你要真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有所牺牲,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柳乘风邪邪地道。 南宫听了柳乘风的话气得脸都黑了,沉声道:“就凭你?也配?” 南宫一语言罢,墨绿竹笛随即腾空翻起几个漂亮的筋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柳乘风脑门砸去。 柳乘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得他纵身跃起,眨眼功夫来了个七百二十度大旋转,双脚一蹬,顺利将那支气势逼人的竹笛生生给挡了回去。当即他甩出手中的折扇,折扇在半空展翅,发射出一支支针状暗器如雨点般打向南宫。 玉儿轻点脚尖,飞身跃至柳乘风背后。伴随着她袖中撒出柳叶小飞镖,短小精悍的二尺细剑也趁机往柳乘风项背刺去。 三条人影恍如幻化的幽灵游移于房橼屋脊之间,招招试试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地上待守的宝斋堂家奴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均不知该如何插手。 “柳某诚心相留,别无他意,姑娘何苦执意与柳某作对?”柳乘风一边谨慎接招,一边苦心劝诱玉儿。 “倘若你肯把这些药材统统卖给百姓,不与你爹干尽那些伤天害理的恶事,谁会与你作对?”玉儿嗤声道。 “药材之事,焉用你我操心?你若平心静气的跟着我,你需要多少药材,我自然会给你多少。”柳乘风强硬的道。 南宫闻言,气愤非常:“区区几味药材,也敢拿来交换条件?” 刀光剑影中,三人打得热火朝天,地上的人看得云里雾里。药库四周俨然成了他们三人的角斗场,剑气回荡、寒光四溢,一招一式莫不雷霆万钧。一时间,金戈铁马之音响彻九天云霄。 南宫和玉儿武功修为皆达到了较高的造诣,纵使柳乘风武功不弱也难以敌过二人联手。 “咣当!” 柳乘风的折扇被击落,从扇中洒落的暗器击打在玉儿的短剑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铿锵之音。他眼看就要败下阵来。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胜负的格局瞬间逆转。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乱箭给我射死他们!”柳父抚着伤口三步并两步跑过来。马上就指挥众家奴迎战。 家奴们为难了:“少爷在里面。” “你们只管放箭,他自然会出来!”柳父咬咬牙,无毒不丈夫! 玉儿轻声笑道:“柳小恶人,你老爹柳大恶人要大开杀戒了,你可得把你的乌龟脖子缩紧一点,省得成了你爹的箭靶。” “爹,这事交给孩儿处理!”柳乘风听了玉儿的话好像受了莫大的刺激,很想表现一番男子汉气概。可惜了,他老子不买账,英雄当不成,他只能当狗熊了。 柳父厉声斥责道:“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下来!什么人你都敢招惹,连风老头的人你也敢动歪脑子,你简直不要命了!” 柳乘风听说玉儿是风刀子的人,兴趣却更浓了:“难道你也是风刀子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难怪能骗得过我爹。” “你个小畜生,你要气死我!”柳父听到柳乘风的话差点儿气得吐血,随即便吩咐家奴:“都给我放箭!一支箭也不许剩!” “柳小恶人,你老爹真的要六亲不认了。”玉儿表面上幸灾乐祸的嘲笑柳乘风,心中却十分清楚,一旦乱箭射来事情就麻烦了。为了给自己和南宫争取更多逃跑的机会,玉儿现在除了拼命的挡箭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扰乱柳乘风的思绪,让他跟他老子先来个内斗。 姜还是老得辣,柳父察觉到了玉儿的意图,又赶紧调来大批家奴放箭射杀玉儿和南宫。至于柳乘风,他坚持一会儿,知道了他老爹誓不松懈的决心之后也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准备逃出乱箭区域。 玉儿和南宫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放柳乘风离开?一旦他离开危险区,这里的危险系数就会迅速攀升。两人左右开弓将柳乘风夹在了中间,也等于是攥了个人质在手中,柳父多少回有所顾忌。 的确,刚开始柳父看到自己的儿子难以脱离困境,果真就让弓箭手松懈了片刻。可是他又不免想到:这两个人是风老头的人,一旦放他们出去,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于是,柳老头果断地夺过身旁一位家奴手中的弓箭,狠力一拉弓弦,“咻”的一声过后,马上就听到了柳乘风的惨叫。 “爹!”抚着受伤的小腿肚,柳乘风怒不可遏。他能挡得下数以千计的利箭,却不会料到父亲手中还有一支!父亲真是太过分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去把少爷带走!”柳父差了几个家奴将受了轻微箭伤的柳乘风强行带走。 南宫看到柳乘风被带走,心里终于有了几丝慌乱。柳墨云为了捉住人,竟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加顾及,如此看来他是真的非将他们捉到手不可! 果不其然,少了柳乘风在旁边碍手碍脚,柳父就完全没了后顾之忧。他高声冷笑道:“哈哈哈……风老头,等我将这俩小兔崽子剁成肉泥,看你还有没有精力来管我的闲事!” 玉儿和南宫武功再精进,在数以万计的利箭面前抵抗力也脆弱不堪。正当他们快坚持不住,不知如何撤离才能确保安然无恙时,一根救命稻草出现了。 就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以蛇形之状盘绕四周,悄无声息的扭转乾坤,转眼间已然改写胜败。 “啊啊啊……”弓箭手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惨叫,随即便纷纷朝同一个方向倒成一片。 “玉儿,你没事吧?”瑾略带颤抖的嗓音传出时,双手已紧紧箍住了玉儿。 玉儿只恍惚的看到跟前闪过了一个影子,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是瑾。她呆呆的,任由他紧紧的抱住自己,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他的胸膛。一股淡淡的麝香味混合着熟悉的男性体味悄然扑入她的口鼻,令她的神经猛然放松。 她兴奋的道:“瑾哥哥!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啊!那些恶霸家奴都死了?” 瑾一手搂着玉儿,一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心有余悸的道:“都是我的错,我本不应该让你来此涉险。” “瑾哥哥,这不怪你,玉儿喜欢被重视的感觉。瑾哥哥是因为相信玉儿,所以才让玉儿混进来找线索,玉儿为此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呢!还有哦,我找到南宫和师傅了。你知道吗?他们都被那个柳大恶人关在密室里,里面又黑又闷,玉儿呆了一晚上就受不了了,可师傅和南宫已经在里面呆好长一段时间!”玉儿溺在瑾的怀中,话匣子一打开,噼噼啪啪的说个没完。在他面前,她总能很放松,总能肆无忌惮,不用像平常那样瞻前顾后。也许是自小就在他面前野惯了,以至于不用再伪装坚强和掩饰内心吧。 “你这小恶魔,说得好像瑾哥哥今天才重视你似的。”除却了刚才的惊险和恐慌,瑾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往的脉脉温情。他爱怜地揉揉她的头,轻轻地将她搁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 南宫看到两人相拥得那样自然,心中一股酸涩的味道开始慢慢发酵。他之所以主动退出几个人的情感纠葛,就是因为他知道皇甫瑾和皇甫珞比他先一步进驻到她的心。感情的事虽然不是先来后到那么简单,至少也不应该是横刀夺爱那样无赖。 “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南宫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瑾看向南宫,真心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你不用谢我,照顾玉儿是我心甘情愿之事。”南宫拒绝接受那句道谢,因为他不想失去仅剩的一点权利,那一点点默默守护她的权利。他保护她,照顾她,从来不希望听到那个“谢”字。一个“谢”字太容易拉开他和她的距离。再者,纵然是说谢,也该是玉儿口中说出。一旦由瑾说出,就似乎在昭示玉儿完完全全的属于了瑾,即使知道将来很可能会有那么一日,可他仍旧渴望那一日迟到一些! 瑾看见南宫的反应不觉浓眉微皱,坚持道:“不管你是心甘情愿,亦或是被逼无奈,只要你保护了玉儿,我就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瑾哥哥,南宫,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怎么越听越奇怪?”玉儿多少察觉到了一些南宫和瑾之间的暗自较劲儿。为了不让亮虎继续相争,她只能装着毫不知情,“无辜”的去打乱两人的冷対峙。 “没什么,玉儿,我们先回客栈。”瑾抱着玉儿就想离开。 南宫见此不免有些失落,却没有反驳和阻拦,因为他告诫过自己要让玉儿得到幸福。既然玉儿在瑾面前那样幸福,他又怎能去破坏?他只能故作轻松的道:“玉儿,你先和他回客栈。” “那你呢?”玉儿关心地道。她可不是个过河拆桥的女子,南宫对她照顾有加,她自然会感怀在心。纵使她很想和瑾哥哥一起走,但又如何丢得下南宫? 南宫道:“我得去跟师傅会和,你们先走,免得夜长梦多。” 身为男人,瑾不可能看不出南宫眼中浓烈的情愫,这致使他感到紧张,总怕有人会从他的身边将玉儿抢走。 南宫能将深情埋藏心底,只是默默的去为玉儿付出,他的爱是伟大的,也是纯粹的。瑾没有理由去破坏如此纯洁的高尚的情谊,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感谢南宫的超脱和无争。 瑾朝南宫露了个感激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啊,我们都遇袭,师傅也一定难逃敌人的陷阱。我们得赶快去救师傅才对。”经过南宫一提,玉儿猛然自甜蜜的温情中清醒。她急速从瑾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上布满担心和焦虑。 瑾疑惑的道:“风神医为何没有同你们在一起?” “瑾哥哥,那个柳大恶人秘密弄了一处别院,还专门召集一大批郎中在里面研制瘟疫。他们打算让瘟疫沿着水流破坏溺湖的水源,让珞哥哥的军队难有可饮之水,最后让冰瀚国不战而降。对啊!还有珞哥哥!珞哥哥一定会有危险的。”玉儿越想越慌,师傅都还没救出来,那边珞哥哥又麻烦缠身,真是急死人了。 瑾在宝斋堂也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没有形成整体的印象。现在听玉儿这么一说,盘旋在他脑中的疑点便瞬间理清。他一脸阴沉的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召集军队捣毁宝斋堂的窝点,事后再设法抑制住瘟疫的蔓延!” “幸好有珞哥哥送的兵符玉佩在这里,我们这就去调兵!”玉儿是个急惊风,说着就开始准备行动,可还是有点担心风刀子:“师傅那边……”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带着师傅来客栈与你们会合!”南宫话一说完便飞身消失了。 “玉儿,玉佩可要拿好了。边塞的军队不比京都之兵,倘若没有帅印,就算是瑾哥哥也指挥不动。”瑾叮嘱道。 玉儿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078 大快人心 阳光为伴,疾风相送,鞭儿飞扬,白马腾空,留下蹄印斑斑。 “吁……” 营帐门前,威武昂扬的男子翻身跃下。他凝重的面色在双眸对上马背上娇俏的人儿时随即放柔。他迅速伸出双臂去接应马背上的人,嘴里温柔地道:“玉儿,快下来。” “瑾哥哥,我自己下来。”玉儿利落的滑下马背,脸上露出些许自豪。瑾哥哥最近都让她参与重大事宜,她喜欢这样与他并肩而行的平等,也喜欢他无时无刻的宠溺和爱护。 瑾没有收回双手,也没有强行去抱玉儿。他只是将双臂罩在她的两侧,以此来确保她不会摔倒。直到她顺利的落地,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凭着玉佩,两人进得营帐,见了留守的少将。 玉儿取出怀中的玉佩,高举在手:“传大将军令,迅速派人包围宝斋堂!” 少将接过玉佩,仔细辨认之后,当即领命:“末将得令!” “还有,迅速调齐五万精兵,静候帅令!”瑾沉声道。以他猜测,宝斋堂既然能在冰瀚国境内明目张胆的作恶,必是得到了雪域国背后大力的相助。而今两国战事激烈,雪域国还有精力来支撑宝斋堂,说明雪域国军力已不可同日而语。珞的军队长途跋涉,战斗力一定大大减弱,如不及时补充新鲜势力,于大战相当不利!再者,倘若宝斋堂的计划已进入了实施阶段,溺湖水源遭受破坏,珞的军力将受重创,没有新兵进驻万万不行! “五万精兵?溺湖驻军几乎全部随大将军开拔前线,现在营中只剩了少许应急部队,实在没有五万兵力可供调集。”少将为难的道。 “营中还有多少兵力?”瑾眉头不觉纠结起来,补给军力迫在眉睫。 “营内只剩三千甲士,都是大将军特意留下的后背之力。”少将道。 玉儿见瑾眉头深锁,自然明白事情的缓急,遂道:“瑾哥哥,要不我们去别处调集?兵贵神速,现在调兵总比日后珞哥哥亲自调动要快上许多。” 瑾想了想,既然此处没有足够的兵力,那么眼前的少将在没有手握兵符的情况下很难去别处借调精兵。倘若将兵符交给少将前去借兵,风险太大,一旦半路有人劫持抢去玉佩,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既如此,你先派人清剿药铺,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理!”瑾严肃的对少将吩咐道。 “瑾哥哥,我们要去调兵吗?”玉儿心里咚咚跳。一到军营,她便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浓浓的紧张情绪,似乎还有一点骄傲,为珞哥哥而骄傲。在军士们的面前,珞哥哥就是天神吧?在千军万马之中,珞哥哥的话就是圣旨,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万军行动的指南。猛然之间,珞哥哥的形象在她眼前愈发的高大起来。不过,在为他自豪的同时,也为他不舍。她很难想象,当初年少的他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披荆斩棘的?南征北战,一生戎马,他令人敬佩,更让人心疼。 瑾无意间窥见了玉儿面部表情的变化,心潮立即陷入了低谷。他了解她,当然也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她心中一定充斥了珞伟岸的身影。他害怕她去想别的男人,但他不能阻止玉儿对珞的好感。珞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也是个值得令人尊敬和爱戴的英雄。瑾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阻止玉儿对英雄的崇拜和敬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更加真诚的付出去牢牢守住她的心。 “是的,我们得回京师调兵,顺便也将你送回宰相府。”事情紧急,由不得瑾吃飞醋。虽然知道玉儿回了宰相府就会见到那个什么柳斌的状元郎,但总比她在炮火中见证珞无人能及的雄风要好上许多倍。他自信有能力从柳斌手里抢回玉儿,却始终担心最后与他争锋的人是珞。 “不要!我还得去看宝斋堂的坏人受到惩罚,还要回去客栈照顾芊芊。”外面这么轰轰烈烈、多姿多彩,玉儿又怎么会轻易离开而回到象牙塔中避难?她不甘平凡,不甘寂寞,自然也不甘乏味的闺阁生活。 瑾劝说几句,见玉儿实在坚持,也只好作罢。 接连几日车马劳顿,两人终于完成任务。瑾本以为玉儿会疲惫不堪,谁知她却精力旺盛,特别是看到宝斋堂的药材分发给百姓时她简直乐得合不拢嘴。按说两人到了溺湖,首先就应该回客栈洗漱一番,休息两日,待确定珞那边没了什么问题之后便可以回宫。不料,玉儿却对这个宝斋堂抱有浓厚的兴趣。一路上,她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以往猖狂的宝斋堂是不是已经彻底趴下,更惦记那些病患是否都已经好转。 这不,风尘仆仆的两人没回客栈,先来宝斋堂报到了。 “哇!居然有这么多药材?”玉儿高兴的蹦跶到正在给百姓分发药材的官兵跟前帮忙。 瑾因为看到玉儿活泼可爱的样子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欣赏着她忙碌的身影,以往的感觉又回来了,那只翩翩起舞的蝶又飞到了他的身边。多希望,她永远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翩然而飞。 玉儿一边忙活,一边问及身边的官兵:“宝斋堂的人都哪儿去了?都被抓起来送官了吗?” 哼哼!那对恶人父子,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她的厉害! “前几天抓了好些人,好像是送县衙去了。”官兵不甚了解的道。 县衙?玉儿轻轻的拧起了眉头,有些小失落。先前她还以为能惩治一下那对大小恶人呢,现在看来是没戏唱了。 瑾远远地看到玉儿耷拉着小脸儿,遂赶紧走过去,轻声对她道:“怎么了?刚才不是挺高兴么?为何突然就生起闷气来了?” “谁说我生闷气来着?我是觉得太便宜了那对恶心巴拉的父子!”尤其是想到那个柳小恶人,她就非常非常的想将他收拾一番,看他的桃花眼还四处招人恨不! 瑾觉得,柳家父子之前那样来伤害玉儿,就算让他们粉身碎骨都不为过。瑾突然想到那日他从箭雨中将玉儿和南宫解救出来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家奴都迅速倒下,只出了大恶人柳墨云。那日柳墨云竟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想必也是有些本领的。那么,这一次柳墨云是否也溜掉了? 瑾向官兵问道:“这药铺的掌柜可有抓到?” “药铺的掌柜?不认得哪个才是药铺的掌柜。”官兵认真的为百姓分发药材,随口答道,完全不用思考。 倒是一旁等到拿药的百姓说了:“哪里有柳家的人啰!都是些奴才丫鬟的充数!” 都死下人?瑾心中不好的预感慢慢爬升,又问道:“一共抓了多少人?都送县衙了?” “我们一直看着呢,一共就抓了百来号人,全部被县太爷绑进了官衙。哎,说不定哪天大小官员得了他们的好处,又放他们出来祸害我们这些老百姓了。”说话者的口气中透露出对朝廷的无奈和对县衙的极端不信任。 听完百姓的话,瑾找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瑾不由想到:按照那日他到宝斋堂的探测情况分析,药铺里远远不止百来号人那么简单。他立即又问道:“会不会又漏网之鱼?” 一旁的官兵抢先道:“药铺内该搜的地方我们都有搜查,应该不会有漏网之鱼,除非他会遁土。” 遁土?这可提醒了玉儿。她赶紧对瑾道:“瑾哥哥,那两个大小恶人一定就在密道之中!有条密道十分隐秘,可能官兵们没有查到。” 瑾将信将疑的跟着玉儿来到那处别院,移开那个壁柜…… 果然!但凡宝斋堂排得上名号的人全都挤在了密道内!密道内有很多郎中正在研发催进瘟疫蔓延的药物。这条密道与之前玉儿第一次进到的密道直接连通。换句话说,宝斋堂的密道四通八达,俨然形成了一条网状的地下通道。怨不得上面的官兵搜查得那样仔细,却仍旧没有真正捉到核心人物! “大小恶人!你们过得可真是悠闲呐!”玉儿嘲讽地对前方正在享受烛光午餐的柳家父子道。 柳乘风听见玉儿的声音只是很寻常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话语平静的道:“你想通了?打算跟在我身边?” “你还真能做白日梦!”玉儿不屑的将眼光瞟开,看到那种邪邪的男人就不舒服,吊儿郎当的像个二流子。 瑾厉声吩咐着一同前来的官兵:“将这些人全数绑了!” 刚开始,柳乘风和柳墨云父子二人还能负隅顽抗。可随着进来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的反抗力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不消多久,他们就成为了阶下囚。 “哼!皇甫瑾,你别高兴得太早!”柳墨云心有不甘的咒骂着瑾。 瑾和玉儿同时一愣。柳家父子怎么会知道瑾的身份?最近瑾和玉儿都万分谨慎,按说不会露出马脚给柳家父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柳家父子既然倒向了雪域国,那么雪域国应该早就将瑾的行踪告诉给了他们才对! 玉儿没有出声,双眼认真的看着柳乘风,用着很是遗憾的语气对他道:“可惜了,如果是在外面开阔的地方,说不定以你们两父子的武功还有希望溜掉。怪就怪在你们作茧自缚,躲在这里面难道不憋屈啊?” “哼!胜负还没定,你们高兴得也太早了吧?”柳父凉凉的道。 听了柳父的话,玉儿心里嗖然一紧。听柳大恶人的口气莫不是还有什么招数?不管了,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计谋,只不过是放个烟幕弹迷惑视听而已。 正当玉儿不想再多做过问时,被官兵押解住的柳父张狂一笑:“哈哈哈!你们若是杀了我,溺湖之水将永远无法干净!等着吧,你们的军队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柳父狂傲的笑声让密道内增添了几许恐怖的气氛,紧接着他又道:“你们去看看那边水缸里的水,就知道了。” 一名官兵去舀了一瓢水,道:“这水似乎很浑浊。” “水里有很多种类的害虫,原本他们繁衍得并不快,所以偶尔被人吃上几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我们加了些药进去,这些药能让它们繁衍的速度快上成百上千倍;而且有了这种药的保护,即便是将水煮开了,害虫也不会死!你们想想,若是你们的那些士兵们吃下去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柳父死到临头还如此兴风作浪,真是不可饶恕。 瑾赶紧将玉儿拉过来,把她护在自己怀中,才对官兵们道:“将这些人统统押出去,等候发落!” 当群众看到柳家人被五花大绑游街示众时,他们欢呼、呐喊、沸腾了。 “坏蛋!遭报应了吧!”啪嗒!一个番茄砸在柳墨云的脸上。他用力的甩甩头,眼睛被番茄的汁液糊住,视线模糊了。 “没天良的混蛋,活该!砸死你!砸死你!”柳乘风脸上也狠狠的挨了好几次。他没有躲闪,桃花眼里看不出是喜是悲。 人们砸了一会儿,还觉不过瘾,纷纷拥挤过来打算给柳家人一顿好打。柳父嘴巴很臭,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逞威风,难怪会激起民愤了。 “好了!乡亲们!让他们尝尝那些加了料的水好不好?”玉儿兴奋的朝人群高呼,嫉恶如仇的她最喜欢见证这种大快人心的时刻。 “好!好!好……” 以柳父为代表的宝斋堂众恶人纷纷露出惊惶之色,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云霄。其中有一个人却能面不改色,他就是被玉儿称为“柳小恶人”的柳乘风。 十恶不赦的柳父成了玉儿最先收拾的对象,谁让他一口臭嘴汪汪叫个不停呢? “柳大恶人!哼!你既然喜欢这些加了料的脏水,那我现在就成全你!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水是什么味道?只能你自己慢慢品尝啰!”玉儿舀了一瓢有虫的脏水就往柳父的口中灌。 “咳!咳!咕噜噜……”柳咳嗽几声,被迫将脏水吞进腹中,面目狰狞的盯着玉儿。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玉儿继续去灌剩余的宝斋堂恶人喝脏水。当她来到柳乘风身边时,有了点点的迟疑,因为今天柳乘风的沉默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小姐!你在这里啊!芊芊找得你好苦!”风芊芊飞奔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撞进玉儿怀中。“啪”的一声,玉儿手中的水瓢被撞飞,瓢中的脏水泼了她满身都是。 “芊芊,你怎么找来了?” 079 朦胧情愫 因为风芊芊的一撞,撞得玉儿满身都是脏水。本来热天所穿衣料有限,经水一泡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便显露无疑。 玉儿的胸前被脏水泼湿,粘在衣服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的用衣袖去擦拭胸前的脏水,却不料这个动作害的衣服与她的身体越发的贴紧,胸前的美好若隐若现。 瑾身形一晃,立即挡在玉儿身前,为她阻断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紧接着,他利落的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她身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他这利落的身手要去搞魔术铁定爆红。 瑾的动作太快了!他让玉儿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 也幸亏他动作够快才能减轻玉儿的尴尬和羞怯。否则,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穿上瑾的衣服,她肯定不同意。身体被瑾的衣服牢牢裹住,鼻中又源源不断的吸进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属于他的气息,她觉得好生难为情。她低着头,轻声道:“瑾哥哥,我们先回客栈吧。” 虽然她低垂着头,?br /gt; 火辣小小妃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1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1部分阅读 ,但瑾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绯红。那抹红为她平添了几分娇媚和柔顺。他鲜少看到这样娇羞的她,现在才知道娇羞也有一种无可比拟的美,美得蚀骨心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多想屏住呼吸长久的欣赏那样醉人的美。 玉儿长久等不到瑾的回应,抬起头便见他正深情专注的盯着她。他黝黑深沉的眼眸里闪耀着激|情的烈火,那束来势汹汹的目光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猛虎。 玉儿有些慌了,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却发现他的两只铁臂正牢牢的锁着她。她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瑾哥哥,我们该会客栈了。” 瑾不由分说,搂着玉儿便往那两匹座驾而去。不等她抗议,他便将她抱上马背。 瑾正要扬鞭策马,谁知那个不识相的程咬金又来了。 “小姐,工资,等等芊芊。”风芊芊手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绑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她眼见玉儿和瑾要离开,想也不想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 瑾先前还没来得及找风芊芊算账呢,没想到她自己倒送上门来了。他寒着一张脸,声音冰到极点:“你嫌自己还不够添乱?” “对不起,小姐,刚才是芊芊莽撞了。”风芊芊委屈的道。 瑾毫不留情的道:“你莽撞的次数还少了?我警告你,你若打上面歪主意,我定不轻饶!” “公子?”风芊芊大受打击,心中很是不平。她不就是将水泼到了小姐的身上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公子至于这样大动肝火吗? 玉儿不忍风芊芊难过,忙对瑾道:“瑾哥哥,芊芊有伤在身,难免行动不便。刚才她也是不小心才撞了我,算不得多大的过错。你就别责怪她了,看把她骂的都快哭了。” 瑾一双鹰目死死的瞪着风芊芊,那杀人般的眼神任谁见了都会汗毛直立。 风芊芊被瑾瞪得心慌慌,掩面低低的哭了起来:“呜呜……芊芊也是太担心小姐和公子,所以才带着伤到处找寻你们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想到公子这样排斥芊芊。小姐,既然芊芊这么招人嫌,那芊芊这就离开。” 玉儿在马背上坐立不安,当即就想跳下马安抚风芊芊,却无法挣脱出瑾牢固的怀抱。她只能居高临下的对风芊芊道:“芊芊,你别胡思乱想。你那么贤惠,怎么会招人嫌呢?快别哭了,省的将眼睛哭红了。” “小姐……”风芊芊呜咽着来到马儿身侧,伸手摸摸马儿的耳朵,羡慕的道:“小姐真好,会骑马射箭,不像芊芊什么都不会。” 玉儿看了眼,马栓旁剩下的一匹大白马,侧过头与瑾商量道:“瑾哥哥,要不然我和芊芊另外骑一匹?” 风芊芊听到玉儿的提议,赶忙抬起头,用着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期盼的望着玉儿:“小姐,我可以和你一起骑马吗?” 瑾越听越恼火,忙将玉儿搂的更紧,沉声对风芊芊道:“要想骑马,那边还有一匹,自己去牵!” 风芊芊诺诺的道:“公子,芊芊不会骑马。” 瑾很想忽略掉风芊芊的声音。他最见不惯像风芊芊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不过玉儿心软,总向着风芊芊,这让瑾十分无奈。他勉为其难的应了风芊芊一句:“不会骑马就坐轿,再不济就走路!你如何出来,现在就如何回去!” 瑾再也不想浪费口舌,扬起马鞭,重重的抽在马腹上:“驾!” “瑾哥哥!我们不能丢下芊芊!”玉儿生气的道。她知道瑾哥哥不喜欢芊芊,可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呼呼的风声中,瑾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干脆:“她都可以只身外出找到我们,难道还不识得回家的路?” “可芊芊是个姑娘家,又不会武功,还有伤在身,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玉儿显得很担心。 “她要果真那么柔弱,早就被人卖到青楼楚馆营生去了!”瑾有些生玉儿的气。她总是在关键时刻纵容风芊芊来搞破坏。他都既不清楚这是风芊芊第几次破坏了他和鱼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儿微妙关系。对玉儿说话,他向来都是软言细语,今天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冲的口气。他忿忿不平的想到:难道在她眼中,他还比不上一个装腔作势的女人? 玉儿听出了瑾话音里的不对劲儿,因而不敢再多言语,可心中仍然担心被丢下的风芊芊。 可怜的风芊芊泪痕未干,现在又被遗弃在外。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瑾,落到这般不被待见的下场。 一回到客栈,玉儿便气鼓鼓的跑进自己的栈房。关上门,她将自己紧紧的蒙在被窝里,想要隔绝瑾对她的影响。 瑾看到玉儿闪进房内,心想她又得去蒙被子了。他站在她的门口,对着她的房门,望门兴叹:这丫头,也不管多热的天,一生气就躲被窝里。 玉儿刚蒙了不久就感觉脸上开始发烫,随即探出头来。想到前些日子她蒙进被窝里,芊芊还特意耐心的劝说、安慰她。芊芊原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啊,为什么瑾哥哥那么讨厌人家? 其实瑾不知道,玉儿现在根本就没有生气。她怎会因为瑾讨厌芊芊就生气?毕竟瑾有讨厌任何人的权利。她之所以这样气鼓鼓的闯进房中,还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他,那都是因为尴尬!对,就是尴尬!少了风芊芊在身边,玉儿和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自然会有些不适应。儿时,他们可以两小无猜,甚至搂搂抱抱都不为过;可如今长大了,特别是瑾哥哥还对她吐露了心声,再加上今天在宝斋堂门前他的眼神…… 所有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但她心中没有排斥,也似乎没有完全的接受。这种感觉很微妙,似乎不敢接受,又不愿放弃。她扪心自问,自己喜欢瑾哥哥吗?是的!她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她喜欢。这样的喜欢是爱情吗?她不敢回答,爱情和亲情在她的脑中还没有清晰的界限。怎样的感觉才算是爱情? 瑾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她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失去他。如果哪一天她明确的 回应了他的感情,那一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不会轻率的对待瑾投注在她身上的感情。 在她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会对瑾哥哥做出明确的表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拉远一点彼此的距离。 瑾不知道玉儿是害羞不敢见他,只当她是因为风芊芊之事而使小性儿。他轻轻扣了扣门,道:“玉儿,赶紧开门,马上小二要打热水进来。大热天的,又被泼了一身脏水,得赶快洗洗。” 玉儿刚开始还能无动于衷,对瑾的呼唤不闻不问,但时间一久她还是不忍心,不想让他失望和伤心。她来到门边,隔着厚厚的门板,大声喊道:“瑾哥哥,你先洗吧。我等会儿再说。” “如何能等?你身上被脏水泼了,要立即将身上的毒虫洗干净。也不知道被那水泼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瑾担忧的道。 “瑾哥哥,你放心吧。那些都是体内寄生的毒虫,要吃进肚子里才会生病。泼在身上,不会有事的。”隔着,门板,少了尴尬,再听到瑾关切的话语,她心里甜滋滋的。她贪心的享受着瑾温情的关怀。 瑾还是不放心,生怕玉儿身上沾了脏东西而生病。他又重重的扣了扣门,道:“玉儿,你再不开门,我就立刻去叫小二来开门!” “瑾哥哥,不慌,不慌啊!玉儿在换衣服!不能开门哦!”玉儿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瑾哥哥一硬,她立刻就软了。她真怕瑾哥哥真的闯进来,没有外人在场,瑾哥哥那眼神……哦,想想她心里就小鹿乱撞。呜呜,芊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那你快点,莫要等太久了。”瑾的声音很不自然。一听到她说正在换衣服,他立即就想到了在宝斋堂门前她衣服被浸湿时露出的完美曲线。 一直以来,他喜欢着她的性格,喜欢着她的聪慧和善良,也喜欢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却忽略了她身为一个女子的娇媚。当他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时,心中那股悸动强烈的让他热血沸腾。他终究是个男人,自然会渴望着自己的女人。男人心中的渴望一旦被点燃,那就将是一股很大很大的力量。他要她彻彻底底的属于他。 玉儿拿出一套衣服正要换上,这才想到身上脏脏的,换了也是白换,索性洗完澡再换上去。趁着瑾哥哥没有再催促,她跑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生怕自己身上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更怕被瑾哥哥看到。 瑾等了半天仍未见玉儿有动静,又道:“玉儿,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进去了。” “好了,好了!”玉儿深呼一口气,蹦到门边,开了门。 瑾高大的身体就堵在门口,那威武的气势给玉儿很大的存在感。他脸上挂着微笑,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亲人般的关怀,而是一个男人对心仪的女子的爱慕。 玉儿一接触到瑾的实现便心跳加速,浑身像被电流击过一样,她甚至能听到从自己身上发出的呲呲声。她连忙收回视线,故意想将目光往远处瞟去却没有成功,因为他伟岸的身躯已经霸占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想拿出平常那种没心没肺的迟钝样出来应付他,可还没开口便被他抢了先机。 “玉儿,你在躲瑾哥哥?”瑾的声音很轻,很柔,听起来还有那么点儿蛊惑人心的味道。 糟了,被他发现了。玉儿紧张的手心冒汗,假笑道:“呵呵,玉儿怎么会躲着瑾哥哥?不会啦,不会啦!” 瑾像抓小鸡一样将她轻易的拉进自己的怀中,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情愫:“玉儿,你是爱瑾哥哥的。” “瑾哥哥?”玉儿心里怦怦跳,怎么一说到那个“爱”字,她就像中了邪一样? “否则你不会这样慌张。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承认自己的心意不好吗?”此刻,他是幸福的,也是充满希望的。他觉得,他的爱情之路将会一片辉煌! 玉儿感到自己脸蛋儿发烫,莫不是真的中了邪了?不行,得赶紧找借口溜掉:“不行了,瑾哥哥,玉儿头晕晕,要去睡一会儿。你不要叫醒月儿哦,真的好晕哦……” 瑾看到玉儿那副样儿,早在心里笑翻了肚皮。这个小妮子,他还不了解?她最在行的本事就是糊弄人!趁着没有外人在场,今天他非得治治她不可。哈哈哈,他很期待这个过程。 瑾将自己的俊脸慢吞吞的靠近玉儿,还故意在她红彤彤的脸蛋儿上吹了几口热气,故作认真的道:“真的很晕吗?来,瑾哥哥给呼呼就好了。” 080 擦出火花 玉儿见瑾满含情愫的双眸越来越靠近她,顿时像个迷路的小孩惊慌失措起来。她想要闪躲,奈何瑾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像被他施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看到他的俊颜在她眼前一倍倍放大,感受到他哈出的灼热气流,她的脑中呈现了长时间的空白状态。 玉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秀气的脸上布满惊愕,还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好奇。她迷惑于这样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瑾哥哥。他上次说得没错,自从他向她表白之后他就不再是以前的瑾哥哥,而成了一个追求爱情的男人。 不过他的爱情攻势也太猛了点儿吧?她还毫无准备呐! 瑾欣赏着玉儿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往每次都是她给他找麻烦,这次该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了吧?这小妮子,估计是他以往让她太滋润了,所以她才久久不去思量两人的关系。她以为不用冲破那层亲情的阻碍就能得到他终身的守护?他必须让她开始正视两人的关系! 他将她紧紧的锁在怀中,又吹了几口气在她脸颊上,继续邪魅的道:“可好些了?还要瑾哥哥再呼呼两次么?” “啊……哦,不、不用呼呼了。”玉儿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心跳也越来越快,就连呼吸也似乎乱了方寸。她的脑袋此时完全变成了浆糊,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唯一的意识就是“瑾哥哥的威胁感太强烈了!” 瑾从未见过玉儿这样毫无招架力。不可否认,他喜欢看她如迷途羔羊般无助和惊慌的神态,这又是另外一种惹人怜爱的魅力。他终于找到了一种对付她的武器,逗得她再也无法脱离他于掌心的法宝。 “真的不用呼呼了?”瑾忍住笑,认真的问道。 玉儿无意识地猛力摇晃自己的小脑袋瓜,口中机械性的喃道:“不、不用了,再也不用了。” 他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小头颅固定,放心的道:“不用呼呼了,那玉儿的头是不是已经不晕了?” “嗯嗯,不晕……啊,不!晕,还在晕!”玉儿被瑾一番套话,差点就中计,幸亏及时反映过来。她赶紧又补了一句:“瑾哥哥,玉儿真的要去休憩一会了。” 玉儿边说边挣扎,想彻底逃离瑾的掌控,只不过力气不如他而无法得逞啦。 瑾稳稳地站在那里,任凭玉儿如何东拉西扯都无法让他移动分毫。他见玉儿闪烁其词也不直接拆穿她,只是面带疑惑的道:“还在晕呐?那瑾哥哥加把劲,再给玉儿多呼呼几次就好了。” 一语言毕,瑾又将大俊脸凑了过来。 “不要!”玉儿反射性的伸出右于挡了过去,想要隔绝掉那股热乎乎的气流,不料却适得其反。她的手掌一挡过去正好就拍在了瑾的脸上,掌心就牢牢地贴在他的嘴唇处。 瑾本来只是想逗逗玉儿,他也没料到她的小手会突然将他的嘴巴蒙住。 不过呢,既然这么巧,他可不会辜负了好不容易撞到的良机。 “啵!”他顺应时机,大大地在她手心啵了一口。亲不到小嘴儿,先啵啵手心,这也算是今天的特殊待遇了吧? 轰轰轰! 玉儿的脑中立即响起了无数个大炸雷!瑾哥哥啵了她的手心?啊啊啊! 她的思绪再次遭受重创,而今已经云里雾里了。手心传来的触感,软软的,火热的,最要命的是那阵阵酥麻感……“瑾、瑾哥哥,玉、玉儿……”说到一半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语序很不连贯,忙停了下来,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瑾哥哥,天气太热了,你再抱着玉儿,玉儿就要中暑了。” 呼呼!终于把一句连贯的话给说完了,意思也表达清楚了,借口也找得恰到好处,她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在心里将各路神仙菩萨拜了个遍,一定要保佑她赶快逃出瑾哥哥的五指山啊!瑾哥哥太有影响力和感染力了。 呜呜……她甘拜下风,不是他的对手啦!惹不起,她能不能躲得起啊? 瑾当然不会轻易放掉玉儿这条滑溜的小泥鳅。他要趁着她措手不及之时乘胜追击,一举攻下她的心理防线! 他戏谑道:“没关系,你要真中暑了,瑾哥哥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她怎么感觉自己一步一步在往瑾哥哥设计的陷阱里面跳? 他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用柔到让她浑身发软的嗓音道:“这是秘密,瑾哥哥可不能告诉你。不过瑾哥哥知道你不会中暑的。倘若真中了暑,这里都没有丫鬟女眷,还得瑾哥哥帮你洗澡。虽然瑾哥哥很乐意,但玉儿肯定觉得难为情,是吗?” 轰隆隆! 她的脑袋又一次被轰炸!瑾哥哥说什么?他、他要帮她洗、洗澡?天啦!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排斥芊芊了。有芊芊在身边,他就不能以“没有女眷在她身边服侍”的借口来干这种暧昧不清的事情!玉儿默默的在心里哀怨:呜呜,芊芊啊,芊芊,再次呼唤你快点儿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阵亡了……她怎么会惹上瑾哥哥这么个千年大祸害?呜呜!这是报应吗?都怪她以往爬到他头上撒野撒得太疯狂了,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倒霉了。 如果说先前玉儿害羞的脸红得像苹果的话,现在被瑾话中带话的重磅炸弹一炸,已经是熟透的番茄了。脸上灼热的高温提醒她,她必须趁赶着自己还有些许神智之时迅速脱身。 想了想,她找了个最像理由的理由:“瑾哥哥,我可能是中毒了,浑身都不舒服,一定是那些脏水中的害虫在作祟。瑾哥哥快快松手,我要去解毒。” 瑾一语便将玉儿的谎言戳破:“玉儿先前不是说那些毒虫只要没吃进肚子里就不会有事么?怎么还能中毒呢?” “我之前也没想到那些虫子竟然这般厉害,不小心给中毒了。不行了! 我眼前已经开始冒星星了,怏要晕倒了!”她假装·¥眯…—眯眼,一副即将昏厥的样子。 “真的要晕了?那就晕吧,没关系,瑾哥哥帮你……”他故意不将尾音落下,故意要停顿在关键地方,故意要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玉儿真的没辙了,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心中暗叫:瑾哥哥可真难缠! 她鼓足勇气,道:“瑾哥哥,玉儿要洗澡了,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兴许把那些毒虫洗干净就没事了。” 瑾夺天是真的很想将两人的关系再拉近一步。关系停滞不前一直很让他焦急,生怕有一天会发生变故,怕长大后的她不再粘着他。今天是个好机会,没有宫里成群的宫娥太监盯着,也没有不识相的风芊芊捣乱,他卯足了劲儿想更上一层楼,不过他也考虑到了玉儿的接受力。他的攻势太急太猛,她一定还没准备好,就暂且放她一马。相信过了今天,她对他一定会慢慢的转变态度,也一定会渐渐的思考某些问题。 他松开双臂,轻声道:“也罢,你去椅子上坐会儿,我去让小二打水上来。” 看到瑾去走廊上吆喝店小二打水,玉儿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呼……她暂时解脱了,可全身发软,手心冒冷汗,就跟打了一场硬仗一样。其实要是瑾哥哥允许,她此刻更想洗个冷水澡,让自己的头脑彻底清醒清醒。 毕竟是天字号的上房,客栈的服务水平自然是不错的。瑾刚吩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店小二便已打来好几桶热水。栈房内有一处被屏风隔开的角落,那里放了个大木浴桶,店小二麻利的往浴桶内注入热水。 瑾和玉儿站在一旁,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大木浴桶。两人脸上都怪怪的,显然都浮想连篇了。 “水得了,客官,你们慢慢用。”小二忙活完了,客气的招呼道。 你们?在如此特殊的时刻,“你们”这个词不禁让人产生遐想……玉儿没敢看瑾,目光仍旧落在大木浴桶上,小小声声的道:“瑾哥哥,你也该沐浴了。” “是啊,瑾哥哥也要沐浴。”瑾顺着话茬接了下去。 听出瑾怪异的强调,玉儿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语是多么的欠缺考量! 她的意思本来是让瑾回他的那间栈房去沐浴,结果说出来完全就变了味儿嘛!她真想咬掉自己肇事的舌头,怎么感觉今天她笨得没品了?动作不麻溜也就罢了,连说话都产生歧义。 玉儿一边在责怪自己语句不当,却没想到自己接下来画蛇添足的话语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瑾哥哥,我不是让你在这里洗,我是让你回房去洗。” 瑾憋住笑,忍得很辛苦。难得把小恶魔逼得这样语无伦次,他是不是该自豪一下下? 瑾还没有说话,倒是店小二不明就里的道:“怎么?两位不是洗鸳鸯浴吗?小的足足倒了六桶热水进去呢,一个人洗太浪费了。两位就将就着洗吧,来这里的夫妻都这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的刚才把热水都打完了,要再装一桶恐怕得等上大半个时辰。” 鸳鸯浴?这个二愣头店小二可真会胡诌!他们要是夫妻还用得着分房住吗?玉儿真想将店小二那口惹事的嘴巴用抹布给堵起来,不过有瑾在场她不便发作,只反驳道:“我们不是夫……妻。” 店小二是个粗人,哪里懂得女人害羞的心理?他听玉儿将那“夫妻”二宇拉得长长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女方在闹脾气。于是,他很好心的劝说道:“二位不是夫妻?难道公了跟那位受伤的小姐是一对儿的?我看不像。两口子吵架了吧?过日子嘛,吵吵闹闹不要紧,别太过火就得了,闹僵了伤感情。得了,二位慢慢用,小的下去了。” “都跟你说不是啦!”玉儿感觉自己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嗓音随即拔高了许多。 瑾若有深意的扫了玉儿一眼,立即叫住店小二:“你再给我打几桶冷水倒在隔壁房的浴桶里就行。” 店小二走到瑾身边,发挥他旺盛的同情心,悄悄凑在瑾耳边道:“公子,你这小娘子可真够凶的,跟我家那口子有得一拼。我教你个绝招,保管有效。” 瑾很乐意让店小二误会他和玉儿的关系,甚至心里还美滋滋的。听店小二说有绝招,他立刻表现出了无比的兴趣,低声回应道:“真有效?” “那是当然,我在家经常用到。”店小二贼兮兮的道。 玉儿见瑾和店小二密密私语,想也知道他们在谋些什么事。她赶紧道: “瑾哥哥,你们快出去啦!” 不知道店小二给瑾教了什么招数,让瑾乐得眉开眼笑。随后,瑾还跟店小二搭肩勾背的退出了玉儿的房间。 玉儿好奇的盯着那两人,眼皮不禁微微跳动了几下。凭她的预感,瑾哥哥和店小二一定在打什么歪主意。不想再受他们的影响,玉儿赶紧关上门,往浴桶而去。 取下脖子上佩戴的玉佩挂在屏风上,解了衣,她缓缓的滑进浴桶之中。 浴桶很大,或许真如店小二所言这是个鸳鸯浴桶。想到这里,她的眼前不由浮现之前瑾哥哥不同往常的态度。他的眼中有着炽热的火焰,话语里有着浓浓的温情,还有令她陌生的雅痞。原来瑾哥哥也会露出痞痞的德行,今日的他俨然就是个……是个什么呢?呃,有点儿像采花大盗……对,就是采花大盗。以往她还以为瑾哥哥是个谦谦君子,不会采花,却不曾预料他首次采花,就直接采了她这株。 玉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着热水,思绪却飞回到先前两人尴尬的一幕幕。瑾哥哥邪邪的样子,不怀好意的样子,痞痞的样子,温情的样子……无论是哪一面的他似乎都有无人可及的魅力,也都对她有着十足的影响力。在他猛烈的攻势面前,她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口鼻中都萦绕着他的味道。他真是个霸道的男人,连她的思绪他都可以控制。不过,她似乎并不讨厌瑾哥哥和她的接触。他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股力量致使他像个强力的磁铁,而她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小铁屑。 对了,瑾哥哥还亲了一口她的手掌心。她伸出那只被他轻轻啵过的手,摊开掌心,仍能感受到当初那阵酥麻之感。她将手掌摊开在水面上,柔柔的水波冲刷着她的手掌,却怎么也洗不掉从手心里传来的慌张感受。 玉儿一直在水里泡着,从热水一直泡到了冷水。 “玉儿,洗好了没?赶紧出来,小心着凉了!”瑾轻轻拍了拍门板,关心的道。 什么?瑾哥哥又来叩门了?玉儿赶紧从浴桶中爬出来,好像稍微晚点儿便会被瑾给看光光似的。她扯开了嗓音喊道:“别急,马上就出来了。” “赶紧出来吃饭。”瑾这次没有如上一次那样死缠烂打,一语罢了便没有了动静,想必已经离开了吧。 奇怪了,瑾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干脆了?他果真不来闹腾她了?她心里突然有股失落,好像被他冷落了一样。她没了再泡澡的雅兴,随手胡乱的在身体上搓了几次,确定自己身上已经洗得尘土不染之后,她才闷闷的出了浴桶。心事重重的她没有发她自己忘了将悬挂在屏风上的玉佩戴回脖子。 穿上衣服,门开的一瞬间她愣住了,眸子里有种惊喜浮现。她听见自己道:“瑾哥哥,你没走?” 瑾微微一笑,轻柔的道:“瑾哥哥能去哪儿?不是等你用膳么?” 玉儿的头发湿漉漉的,发稍还滴着水珠儿;脸上粒尘不染,脂粉不施,宛如一朵清謦的出水芙蓉。一种天然的美,一种不含任何杂质的洁净,这才是她真正的迷人之处,远远胜过那些被脂粉堆出的艳俗玫瑰。 他看着她,心中那股激|情澎湃的冲动猛然卷土重来。以往他还能等,可是自从最近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破,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受她吸引了。 玉儿知道瑾在看着她,躲无可躲,她只能嗫嗫的道:“瑾哥哥,不是要吃饭了吗?” 瑾深情专注的看着玉儿,欣赏着每一个不同层面的她。她在人前的活泼开朗,在人后的文静乖巧,还有刚才她开门第一眼看到他时眼里流露的惊喜。他可以将她的惊喜理解成对他的欢迎么? “瑾哥哥?”玉儿低低的唤了一声,她发现最近瑾哥哥发呆的次数似乎有点儿频繁了。 “玉……” “公子,小姐,我回来了。” 瑾的话才到嘴边,又被刚刚赶回来的风芊芊给残忍的打回了肚子里。 “芊芊,你回来了?太好了!快去洗个澡出来吃饭。”玉儿看见风芊芊就跟看见救星一样。有了风芊芊在身边,她再也不用担心和瑾哥哥之间会尴尬了。 风芊芊看起来有些疲惫,一边往房内而去,一边有气无力的道:“小姐,芊芊好累,您和公子先吃饭吧。芊芊洗个澡就去睡会儿。” 看到风芊芊不来捣乱,瑾立即拉着玉儿去了饭桌。 081 蹊跷失踪 天气热,玉儿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纵使肚了咕噜噜地叫。她喝了两碗青菜汤,抹抹小嘴儿就打算撤离。 “玉儿!”瑾的语气很严肃,双眸还责怪地盯着玉儿,那目光就像是在斥责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玉儿的右脚本来已经跨出一大步,却被瑾一喝斥,当即顿在了半空中。 “坐下,你急什么?吃个饭也不安生?”瑾皱皱眉头,目光完全落在了玉儿微微提起的右脚上。 最近瑾哥哥的声音对玉儿来说是简直是魔音,他似乎每一次出口说话都让她极度不自在。本来以为芊芊回来了,她就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道芊芊那么不给面子居然跑去睡觉,留下她和瑾哥哥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在实力雄厚的瑾哥哥面前她简直毫无还手的余地,完全处于挨打状态嘛…… “瑾哥哥,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玉儿要去看看芊芊怎么样了。”玉儿边说就边迈开大步准备开溜。 瑾没有立即表态,声音也放轻了不少,可话音里的凌厉却不减少半分:“坐回来!” 玉儿动作机械的放下高抬的右脚,规规矩矩地坐回了自己的原位。她瘪瘪嘴,委屈地道:“瑾哥哥,玉儿真的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你连饭都没吃一口,就颗了两碗汤也好意思说饱了?是不是不欢迎瑾哥哥跟你一起用膳?”瑾软硬兼施地道。 “不,不是的!玉儿是真的吃饱了。”她装模作样地拍拍自己的小肚肚,还配合气氛地打了个小小声的饱嗝儿。 瑾替玉儿夹了一筷青菜叶子,关心地道:“你不是最喜欢吃叶子菜么?今天连动都没有动,还不赶紧吃了?” “谢谢瑾哥哥。”玉儿埋着头,夹起碗里的菜叶子就送进口中,根本不敢看瑾充满关爱的眼睛。他对她越好,她就不越不自在,因为他不再同往常那样是以义兄的身份爱护她。 瑾又夹了只油炸螃蟹进玉儿的碗里:“来,吃只螃蟹。这兵荒马乱的,小二好不容易才买回几只。” 瑾哥哥都记得!他记得她喜欢吃青菜叶子,记得她喜欢吃炸螃蟹,还特地唂小二准备。这么多年了,他真没有忘记过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他真的是个粗中有细的男人,不斤斤计较,却 能在必要的时候细腻如水。 玉儿一直埋着并头,却不动声色地将碗里所有的食物都解决一空。 “慢点,吃急了对身子不好。”瑾身上拍了拍她的后背,生怕地噎着一样。 饭桌上,几乎都是瑾的声音,鲜少有玉儿插话。虽然没有互动,但对于瑾来说只要看到玉儿在他身边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舀了一碗清汤是很自然地递到玉儿跟前,眉宇之中尽是笑意,仿佛照顾她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一样。 玉儿喝了一口,抬头对瑾道:“瑾哥哥,玉儿真的吃饱了,玉儿这就去看看芊芊。” 瑾专注地看着玉儿,用着商量的语气对她道:“难道你就不能陪瑾哥哥聊会儿天?像五年前那样,想到什么聊什么。” 今晚的气氛真的很好,慢慢深夜、红红烛光,静谧、安宁。这种二人时光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很想把握。 玉儿本来不好意思直视瑾,毕竟这样的烛光,这样的夜晚会让人产生太多悸动。然后,她也不会因为害羞而忽略掉话音里的惋惜。瑾哥哥为什么会惋惜? 玉儿探索地看着瑾,半晌才问道:“瑾哥哥,你有什么事情没有玉儿?” 瑾勾起了嘴角,因玉儿敏锐的洞察力,也因她对他的关注。本以为她不会明白他的感受,却不知她一直能够从他话里听出弦外之音。这么说,她时刻在关注着他么? “瑾哥哥想和你聊一会儿,谈谈心。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可以,就像五年前那样口无遮拦。”他口气变得很轻松,卸下了身上的光环,也卸下了一身的责任。这片刻的惬意有她相陪,他的心盈满感动。 玉儿感觉了瑾话音里的迫切和恳求,心里像被针扎一下。瑾哥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咤叱朝野,一言九鼎。在人前,他飞扬跋扈、唯我独尊;在人后,他心思缜密、沉稳内债。他何时对人服过软?他何时需要去恳求于人?然而在她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穿上过那层象征着尊贵与傲气的外衣。他对她,一直都是那么平和和温柔。她突然为他感到伤怀,如果她辜负了他,那么他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呵呵,瑾哥哥想聊什么?聊这国大事,还是聊鸡毛蒜皮的小事?”玉儿挥掉沉闷的情绪,以最活泼的一面来面对他。因为她想让他快乐,不想让他眉间褶皱丛生。是了,瑾哥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闲暇的时光,他应该好好地放松一次。 “随便什么,只要能聊的都可以。”他无所谓,因为他不是为聊而聊,他是想借机与她更亲近。 温馨的小幸福没有持续太久,外面的叫嚷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开门啊!开门啊!”从客栈门外传进嘈杂的敲门声,而且敲击得很是急促。 “对不住,客满期了,客官别处去投宿吧!”店小二已经睡下,打着哈欠就朝客栈大门喊道。 客栈门外的拍门声并不因为店小二的拒绝而停下来,反而拍得更厉害了。 店小二简陋的伙计铺上爬起,赤着膀子,系着裤腰带着往大门冲去:“来了,来了,别敲了!” 店小二刚讲大门开来了条缝儿,还不及说话,外面的人便不拥而入。人数很多,老的少的,男男女女,粗略估算大概有二十三十人。 “各位,小店已经客满了,实在没地儿给各位投宿了。”店小二扯高了嗓子朝那些人喊话道。 人们根本就对店小二的话置若罔闻。他们径直朝里走,还高声喊道:“姑娘,我们来看病了,您好快出来看看吧!” “喂,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黑灯瞎火的乱闯一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病你们去医馆啊,来这客栈做什么?”店小二纳闷狐吆喝着众人。 人群中有一位老叟,他背上背了个小孩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再加上年老体衰的缘故致使他只能落在人堆的最后。 店小二拉着老叟便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叟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因为喝了脏水而染病的可怜人。那宝斋堂柳家坏事做尽,在水里下毒,害苦了我们啰。” “宝斋堂?不是已经垮了?今儿好的客人都说城中在分发药材,你们不去城中领药材,跟客栈来干什么?”店小二纳闷儿地道。客栈乃是结八方缘,迎八方客的地方,身为客栈的活跃人物店小二自然对城中的风吹草动了若指掌了。 “哎!药材是发了,也领了不少,可没大夫能医治这种病呐!前两日有个姑娘会医术,让我们有事来这里找她。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店家,您就行行好好,帮我们叫叫女士们姑娘出来吧。”老叟满口的无奈。 “这店里住下的姑娘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你让我们怎么去给你们找?要是惊扰了客官们歇息,掌柜的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要不然,你们先回去,明儿天亮了再来?”小二心肠软没有强行驱逐病患们,不像一些仗势欺人的恶奴欺压良民。 “店家,您就行个方便,我们都是些穷人,住不起店。我们下午一路赶来,现在都深更半夜了,你让我们到哪儿去等?”老叟可怜地道。 “可你们这样闹闹哄哄的,迟早得惊扰住宿的客人,掌柜不会允许的。”店小二担忧地道。 果不其然,店小二的话音一落,便传来了掌柜的气势汹汹的嗓音:“到底怎么回事?谁来捣乱了?” “打扰店家了,我们是来寻医的病人,店家就行个方便吧。”有个气若游丝的女音回答了掌柜的质疑。 掌柜提着个灯笼,身后跟了一帮打手,步步生风地走了过来:“去!去!去!有病还来客栈,找我晦气!都给我出去!赶快出去!别影响我的客人们歇息!” “店家,您就行个方便吧。”有人祈求道。 掌柜哪里肯?随即命令打手们强行驱逐那些病患。 瑾和玉儿在阁楼的栈房内听见动静,赶忙来到走廊看个究竟。 “掌柜的,下面何事喧哗?”瑾淡淡地道,没有怪罪,也没有因为被打搅而不悦。 掌柜以为是自己的客人有意见,赶忙赔不是:“搅了客官的好觉,实在是小店的不是。怠慢了客官了,小人这就让他们统统走!” 掌柜对着说话时好言好语,可转头对嘈杂的人群时口气立即变得凶狠:“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要再不出去,我报官让你们统统蹲大狱!” 掌柜的声音很大,大得让站在阁楼走廊上瑾和玉儿听得清清楚楚。 “瑾哥哥,他们好像是那天在斋堂求药的病患。”玉儿心里的担心慢慢扩大,难道又生出其他事端了? 瑾了解玉儿的心思,她一定又是想心软救人了。现在深更半夜的,实在辨不清那些陌生人的身份,倘若有坏人混入其中谋事,玉儿现在放那些人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官兵白天京已经将宝斋堂的药材发给病患了。既然有了药材,他们还来这里作甚?”瑾说完便想玉儿拉进房内。 玉儿仔细辨听了下面杂乱的对话声,迟疑地道:“瑾哥哥,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我记起来了,那天我给了三个孩子药丸,还嘱咐他们若有异状可以到客栈来找我。” “三个孩子?楼下连三十个人都不止。”为了维护玉儿的安全,特别是在如今战乱之时,瑾不得不小心。 玉儿不疑有他,猜测道:“许是一传十,十传百给传开了,所以才有这么多人。” “你要真不放心,让他们天亮再来。”瑾不容置疑地道。 玉儿犹豫再三,对瑾道:“瑾哥哥,要不让他们留下?不到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他们一来一去的也不只这点时间。再说了,都是些老人孩子,病弱妇孺,经不住来回奔波。” 瑾其实也是不忍心的,毕竟那些都是冰瀚王朝的子民。只不过为了玉儿的安危着想,他才决定暂时不与日俱增那些病患。转念一想,如果今日果真视若无睹也有愧有一国储君的身份,更会让玉儿看不起他。 瑾大声对掌柜道:“在大厅里多掌几盏灯,让他们都留下。” “客官,这……”掌柜有些犹豫,毕竟客栈内不只瑾和玉儿两个客人,就怕其他客人有异议。 “你放心,亏不了你。有多少损失,我赔给你。”瑾承诺道。 “唉!”掌柜答应得好干脆。有了银子保障,他自然就不在乎是否有客人看不顺眼而要求退房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瑾让玉儿先呆在栈房内稍作休息,而他则独自到厅堂里巡查一番,顺便将一应病患安顿好。 看到瑾下了阁楼,玉儿这才想起屋内的芊芊。她边往房内走,边轻声喊道:“芊芊,你洗好了么?都洗了快半个时辰了,可别着凉了。” 火辣小小妃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2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2部分阅读 了。” 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风芊芊软软地道:“小姐,您好先别进来,芊芊还没洗好。” “还没洗好?都洗这么久了,况且你洗的还是凉水,快别感冒了。”玉儿担心地拍拍门,又道:“芊芊,别洗了。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姐,您再等等,马上就好。”又是一阵水花飞溅的声音。 玉儿觉得今天的芊芊怪怪的。芊芊那么晚回来,又是一身疲惫,连晚饭都没有精力嘱,却有精力洗上大半个时辰的澡?要是换做她,这么累了,早就泡在浴桶里梦周公了,可芊芊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先前刚进屋时的疲惫。 “芊芊,快开门,我有事跟你交代。一会儿和我瑾哥哥要去楼下问诊,你一个人在上面我不放心,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下去?”玉儿尊重地征求风芊芊的意见。 栈房内没有声音,连水声都停止了。 难道芊芊真的在浴桶内睡着了?那可不行,会着凉的。玉儿试着重重地叩了几次门,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玉儿一担心,手上没了准,猛力一推,门板悲壮地裂成了两半。 “芊芊!芊芊?”玉儿冲进房内,哪里有风芊芊的影子?糟了!会不会有人趁机绑走了芊芊? 再三确定房内没有风芊芊,玉儿急得一阵心乱如麻,赶紧就跑到走廊上喊道:“瑾哥哥!芊芊不见!” 风芊芊不见?在厅堂里的瑾一听到玉儿的声音,面色随即一沉,纵身便飞将上阁楼。 “玉儿!你没事就好!”跃上走廊,想也不想,凭着本能便将玉儿搂在怀中。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两颗心都狂烈地跳动着。玉儿心跳加速是因为担心风芊芊的状况,生怕她出什么事;瑾心潮起伏是因为心有余悸,幸好丢的人不是玉儿,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发狂。 “瑾哥哥,玉儿没事,是芊芊。芊芊她不见了。刚才我还和她说话来着,眨眼功夫就没有了。一定是有人坏人趁机将芊芊给捉走了!瑾哥哥,现在怎么办?玉儿真笨,起先就应该闯进去的。要是我闯进去了,芊芊就一定不会被坏人带走了!”玉儿一个劲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自责自己没有将风芊芊保护好。 瑾松开玉儿,径直往玉儿和风芊芊同住的那间栈房而去。房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丝毫挣扎痕迹。 “玉儿,你之前听到风芊芊的声音?”瑾甚觉蹊跷。 “之前还跟她聊了两句,就半盏茶的功夫没听见她说话,我砸开进来就没看见人。”玉儿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瑾四处打量,除了房顶有一个窟窿之外,其余再没有异常地方。房顶上盖的是小青瓦,看那窟窿,应该是被有心之人揭瓦而形成的,刚好可以过一两人通过。 “啊!真的是被人劫走了!”玉儿看到那个窟窿,心凉了半截。 瑾的眼下突然危险地眯起,心里暗忖:风芊芊如果只是个建党的孤女,谁会这样来劫持她?难道是之前那些对她不怀好意恶人?要真是这样的话,今日下午风芊芊一人独自回客栈的途中才应该是那些人最佳的下手电动机。他们为什么等到晚上动手?而且还冒险在他和玉儿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难道半路上的风芊芊和回到客栈的风芊芊有什么区别? 还有一种可能,如果风芊芊本身就有问题。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回到客栈?既然已经回来客栈,那么她何必又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失踪? 082 大爱之心 风芊芊的失踪虽然让玉儿陷信了深深在自责,但是她没有沉溺于消极的情绪之中,毕竟大厅里还有那么多病患等着她去诊治。 瑾觉得事情甚是蹊跷,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来,只能先将心中的疑惑搁置,着眼于当前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熬了个通宵,当大厅里的病患全数被问诊过后已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能再喝生水,知道吗?”玉儿郑重其事地对所有人道。 只听得大厅里的病患哎哟连天地吐着苦水:“要是在家里,烧点开水喝也就罢了。如今在外头,没有银子如何寻到开水喝哟!” 玉儿想想也有道理,眼前的众人都是些穷苦百姓,手头没有几个钱。要说在野外拣把柴火烧水喝还行,在这城里,特别是在客栈里,没有银两付账掌柜怎会拿热水给他们喝? 玉儿望了望身旁默不作声的瑾,用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瑾二话不说,转头便对朝掌柜吩咐道:“乡亲们的一应饮水都由你来负责,伺候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掌柜有些为难:“客官,小店原就是小本买卖挣不了几个子儿。现在留下这些病人的在店里,哪还有正常客人来投宿?这不是砸不店的招牌吗?” 瑾没有为难掌柜。他知道,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谁会做赔本儿的买卖?他略略在心里思量片刻,想到:这些人是宝斋堂毒水案中万千百姓的一个缩影,可以从他们的状况来预料其余百姓和战场上冰瀚将士们的情况。况且,毒水一案发民至今已不可小视,他必须寻找一个据点安营扎寨,彻底解决珞的后顾之忧。 瑾一边往衣袖中掏银子,一边道:“你这家店我买……” “瑾哥哥,玉儿有话要问问掌柜!”玉儿察觉到瑾的意图,连忙挤到他前面,挡住了他掏银子的动作,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依照她对瑾哥哥的了解,瑾哥哥一定是想将这家客栈给盘下来。瑾哥哥是皇室子弟,用钱向来大方,稍不留意就得让眼前这个精明的掌柜给横宰一把。不是她小气,而是眼下他们身上盘缠已经不多,如果想周济在场的这些贫民就必须抠门儿一回。 玉儿的眼底闪烁着晶亮的小火花,脸上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掌柜,你这家客栈一年能挣不少钱吧?即使是损失一个月的客人应该也没有大碍,还能救助这些可怜的乡亲,就当为你们家积德行善好了。” 掌柜露出一张苦瓜脸:“不瞒客官,你别看我这堂子大,实际挣不了几个钱。除掉一应支出,一年到头能挣个百两银子就算是走了好运了。别说是,和日不做生意,就是半天不迎客进门,小店这整年的利润也全部贴进去了。” “一百来两?你诳人的吧?”玉儿若有所指地扫了眼客栈的布置,气派豪华,确是个高档客栈。自从她和瑾哥哥住进客栈以后也见客栈天天爆满,难道还能大赚特赚? 掌柜无奈地摆摆手,叹道:“挣得是不少,可也花得不少,真正能到手的也就那可怜巴巴的几两银子。我要是再不紧着点儿,这店早就开不去了。” 玉儿眨巴着双眼,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待掌柜吐完了苦水,她才接着道:“照你这么说,一年顶多能赚一百两?如此一来,一千两岂不是要赚十年?” 掌柜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吗?所以说,我实在是……” “掌柜的,你别说了,我明白、我明白。”玉儿脸上十足的同情模样,很‘好心’的为掌柜出谋划策:“不过我倒有个法子能保你接下来的十年,年年都能赚到一百两银子,就不知道我可否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掌柜眼中浮现一个个大大的银元宝,那叫一个兴奋。当然了商人本色,赚钱第一嘛。 “先说好了?不许反悔!”玉儿先给掌柜打个预防针。 “不会是干作j犯科之事吧?”掌柜有点儿小生怕怕,他可不想铤而走险。 玉儿脸上觉扬起笑容,道:“想不到掌柜倒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不会让你去干偷抢拐骗的恶感事,就是你想干我们也不答应!” “那敢情好。既然这样,还请客官赐教,小人感激不尽。”掌柜眼里闪耀着希望的火花。 “先说好哦,我这法子只能让你每年都挣一百两,不多也不少。若是你现在一年能挣两百两,用了我的法子,你还得亏一百两。” “不会,不会。这店还没超过一百利润的年头。客官只管说,我定当照办。”掌柜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要是听了我的法子,又不按我说的做,那我不就白费力气了?”玉儿诡作地道。 “做生意得讲信誉,我答应照办就一定做到,哪能说话不算数呢。”掌柜拍胸脯保证自己言出必行。 “那好,这家店我租了,一年给你一百两银子。”玉儿终于达到目的,笑呵呵地道。 “租?”掌柜愕然。 “不同意?”玉儿拔高了音调,明显地在质疑掌柜的信用。 掌柜诺顿诺地道:“一百两太少了,两百两一年如何?” “一百两银子啊!旱涝保收,你又不用担心盈亏,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吗?”玉儿反问道。 “一百两实在太少,您看是不是再添加点儿?”掌柜真是恨死了自己刚才的大舌头,要是先前知道要租出去,他怎么可能才说这点儿数字?依他看人的眼力,面前这俩客官定不是泛泛之辈,甭说让他们掏一百两,就是一千两在他们面前也应该不算大数目, “掌柜的,做人可不能太贪心。我让每年都挣到最高利润,你还不满足?”玉儿质疑地道。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客官,不,小姐,您能不能再添点儿?你看我这店的位置,摆设,那是一等一的好店面呐。” “掌柜,言而无信是小人!”玉儿第一次装扮强势生意人,没想到居然就扮得这么投入,真是可喜可贺。 “行!一百两就一百两!”掌柜破釜沉舟,咬牙答应了。 玉儿假装没有看见掌柜眼中的不甘,还好意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赶走你的。你仍旧留在店里当掌柜,不过以后得听我的安排,不得有异议。 瑾在一边看着玉儿谈生意的小样儿,真是越看越有味道。本来之前他不害担心风芊芊丢失的事情会让玉儿情绪低落,毕竟玉儿疼风芊芊那股厉害劲儿他是见识过的。现在看到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他欣慰之至。更令他惊喜的是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懂得量入为出,将金钱用点子上。他知道,她今日这样抠门儿都是想省下银两周济眼前的普通百姓。对于掌柜来说虽然有些不甘,但吃不了亏。 玉儿不同沾沾自喜,心情小小的激动了一把,谁让她把一个精明能干的商人给诳了呢?正在她洋洋自得时,目光不小心与瑾的目光对接,他又用那种火辣辣的眼神在看着她…… 玉儿收起脸上的得意,一本正经地对瑾道:“瑾哥哥,你跟掌柜拟份契约吧,玉儿还得给乡亲们分发药物。” 见到瑾跟掌柜去拟契约,玉儿这才对待立在旁的店小二道:“小二哥,你挂个牌子出动,从今儿起客栈不再对外招揽生意,把余下的房间都给乡亲们住。” 店小二咧嘴笑道:“东家,您现在是客栈的老板娘了,就直接叫上的‘六子’就行。别叫‘小二哥’了,小的承受不起。” 除掉昨日店小二跟瑾窃窃私语‘共谋不轨’以外,玉儿对店小二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对乡民们挺和气的。 玉儿朝店小二赞赏地微微一笑:“小二哥,你好好干,待乡亲们都康复了,我给你涨工钱。” “谢谢东家,小的一定尽力。”店小二憨厚地应道。嘿嘿,对于他这样的伙计来说,涨工钱就是最最让人血液沸腾的事情了。 一应病患听到玉儿如此他们着想,居然还专门租下栈房给他们借宿,个个感激得就差没剖腹表忠心了。 “大恩不言谢,但我等承诺:往后姑娘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几个青年男丁异口同声。 玉儿见那几人虽然病体憔悴但出语成章,应该是些识文断字的有才之人,只可惜边陲乱世害苦了他们。她用与他们同样的铿锵之语道:“各位好好养病,尽早康复,往后报销国家,为百姓谋福祉才是真正的男儿气节。” “姑娘一区区女流竟能有如此胸怀,我等钦佩之极。今日姑娘所言,我等铭记在心,他日必将做出一番成绩,以报姑娘之大恩。”几个男丁听了玉儿的话,当即明白不是个寻常之人,所以他们不能用建党的礼节去报答她。既然她的意愿让他们忧患天下,那么他们定当遵从。 看到那些感激的眼神,听到那些慷慨激昂的话语,玉儿心中有了深深的触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太短暂,也太渺小了。站在这茫茫苍穹之中,稍不留意便会被浩瀚的历史长河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车马所淹没。她不想让自己白白在人世走一遭。她想要鹤立鸡群,也想要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留下清晰的足迹…… “行了,大伙儿都跟小二哥去寻个房间落脚,我会时常到各个房里来查看病情。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或者突然有所不适,尽快来告知我。”一说到乡民们的病情,玉儿的脸上便多了几许阴霾,因为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彻底根治毒虫引发的病症。 过了不久,大伙儿都跟店小二去了栈房住下,大厅里清静下来。玉儿正要回房研究制服毒虫的法子,却不经意望见角落里还留下几个一动不动的人。 随着她愈发地靠近那几人,心中的不安便愈发地扩大。果不然其然,录她伸手一控他们的鼻息后,发现他们都已经断气。 糟了!这么快就发病了!百姓尚且哪些,敔哥哥营帐中的士兵可怎生是好? 瑾与掌柜拟好了契约,过来时发现墙角有几个死人,赶紧将玉儿带走:“别呆这里了,赶快上去歇会儿。” “瑾哥哥……”玉儿声音弱弱的,感觉有气无力。 瑾以为是那几个死人把玉儿吓着落,毕竟姑娘家胆子小,见不得这些。他遂安慰道:“玉儿别怕,一会儿找人处理了就好。实在不行,再重新寻个客栈住下。” 玉儿摇摇头,她不是怕死人,也许一开始有些怕,但这段时日在刀光剑影下度日,她早就习惯了。何况她是个郎中,郎中是没有利力害怕死人的。 瑾见玉儿光摇头不说话,忙询问道:“玉儿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瑾哥哥。” “瑾哥哥,我刚才查证过了,这几位过世的病患生前都没有其他疾病。”玉儿忐忑地道。 “这意味着?”瑾感染了玉儿的伤怀,语气里也多了份担心。 “人抵抗瘟疫能力的能力有强有弱。对于本身有疾病,或者是身受外伤感染的人来说,瘟疫会首先击溃他们。如今连身体强壮的平常人遭受这种瘟疫之后都出现了死亡现象,那么战场上体力消耗过大,时刻伴随刀剑外伤的士兵来说危险无疑会成倍增加。”玉儿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大敌当前最怕的就是战斗力丧失。 “玉儿的意思是?珞那边可能会有麻烦?”瑾慎重地问道,见玉儿脸色沉重,又安慰道:“玉儿放心,珞应该没有麻烦。若是兵力丧失,他早该下令调集援兵。我们也一直在等他的消息,这不一直没有动静么?” “这就是更可怕的地方。城中的百姓只是宝斋堂的补给品,宝斋堂和雪域国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冰瀚大军。瑾哥哥不妨细想:就连人微言轻试验品的百姓全然退却,只剩下冷静的头脑和良善的用心。 瑾果断地道:“事已至此,只能先派遣大军前去接应。这事派谁去都不合适,五万精兵不是个小数目,必须确保成功交接到珞的手上,看来只能我亲自走一趟了。战场无情,你是断断不能去的;把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当如何是好?” 玉儿仰起头,目光满是坚毅:“瑾哥哥不必挂怀玉儿。实在不行,我带着这些病患回风云岛等待你和珞哥哥的消息。” 其实玉儿很想和瑾一起披挂上阵,也很想前去亲眼确定珞是否毫发无伤,但眼前这些病患和城中数以成万计的生命,身为医者的她不能全然不顾。也不知道师傅和南宫什么时候才能来找到她,有师傅在这里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只要师傅将对付瘟疫的药物研制出来,这些百姓才能解脱,也才是治根之本。 将玉儿留在这里?不,危险了,他不能答应。虽然让她同去战场有些冒险,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便能保证玉儿不会有毫发之伤。 他毅然道:“风神医和南宫绝都知道这家客栈,一旦他们脱身便会立即设法前来。客栈已被我们盘下,掌柜和小二应该会遵照你的意思尽力照管病患们。你先预备几日的药物给病患们,让他们安生地在这里静待风神医的到来。” “师傅和南宫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他们哪天能回来?”玉儿对风刀子飘忽不定的行踪可是深有感触的。 瑾自然不会只准备一条通路:“我早已飞鸽传民书回京,相信不日便会有垂手可得亲临溺湖,到时集众群之力定会找出解决之道。” 玉儿想了想:有瑾哥哥通知来的御医,想必情况不至于太糟糕;再者,师傅大爱药理,他不可能放过这个破解难题,灭绝瘟疫的机会,说不定他已经在某个地方展开行动了。双重保险之下,玉儿终于安心了。 “瑾哥哥,我们现在就走!”她急切地道。 “嗯,记得带好玉佩。”瑾揽着玉儿打算上阁楼整理细软即刻动身。 玉儿颔首,右手不自觉地摸向颈项,像往常一样借由那枚玉佩在心里传达对珞哥哥的祝福。然而这一次,她没有摸到那枚分量极重的玉佩! “玉儿,你怎么了?”瑾见玉儿脸上显出慌乱之色,不由紧张地询道。 玉儿再三往身上探测,惊恐地道:“瑾哥哥,玉佩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好好找找,是不是留在房内了?”瑾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担心,脑中原本不能对接上的某些念头猛然窜联起来。 两人飞一般地冲向栈房…… 083 临危不惧 玉儿和瑾几乎将栈房内搜了个遍,哪里有玉佩的影子? 两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掉的不仅仅是一枚玉佩,而是号令五万精兵的凭证!为何会在这般紧要的关口将玉佩丢失? 玉儿靠在椅子上,尽量集中精力回想所有关于玉佩的信息。想了很久却毫无所获,她只能抱着昏胀的脑袋空懊恼。 怎么她一点儿也记不起来这两天的琐碎小事?她向来记忆力不错,只要时间不是太久的事情她脑中都会有些印象。为什么独独这几天的事情在脑中混乱不堪?所有的记忆完全成了一滩浆糊。最近发生了太多大事让她的脑子根本没有机会得到足够的休息,更加上与瑾哥哥的微妙之情,所以才让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或许这些就是让她最近记忆力下降的罪魁祸首吧? 瑾看到玉儿抱着头猛摇晃,赶紧走过来安抚她。他伸出一双大手轻柔地捧起她的头,低声道:“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 在瑾的双手作用下,玉儿的头被迫抬起,精致的小脸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只见,她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几许迷糊和自责,但没有颓废之色。 “玉儿,别怕,有瑾哥哥在,出不了大事。”瑾因玉儿眼底充斥的坚强而心痛。他虽然欣赏她遇事不惧的胆魄,但也不忍心她在自责中强撑意志。她越是沉默,他的心里就越是不安。他希望她哭也罢,笑也罢,总之能宣泄情绪就是好事。 玉儿没有像瑾希望的那样,她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只有不停的反思。 她轻轻从他充满安全感的胸怀中退了出来,现在不是享受宠爱的时候。什么时候该无法无天,什么时候该规规矩矩;什么时候该天真无邪,什么时候该冷静沉着;什么时候该野蛮无理,什么时候该文静娴雅,在她心里自然有一把权衡利弊的尺度。 在他不解的眼神注视下,她淡淡地道:“瑾哥哥,你先别理我,让我再细细想想。” “玉儿,别勉强了。你先坐下喝杯茶,静静心神,其他事情瑾哥哥来做。”说罢,瑾揽着玉儿往椅子上坐去。 玉儿也不拒绝,任由瑾扶着她坐下。 瑾倒了杯茶水端到玉儿嘴边:“来,喝一口。” “瑾哥哥,我们不用再找了。房间就这么大,翻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找到,想必不在这屋子里。”玉儿肯定地道。 瑾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心中很是急迫,但话音里却没有任何紧张的因素:“你先别急,兴许是放什么地方忘记了。你先呆在房间里别到处乱走,我去别处找找。” “瑾哥哥……”玉儿很是感概,事情都到了这么紧要的地步,瑾哥哥也不曾怪罪她。闯下如此大祸,连她自己都不敢原谅自己,瑾哥哥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谅解她。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尽设法弥补过失才能对得起宠爱她的人。 “什么事?”瑾停下脚步,转过头时脸上还有一丝尚未来得及掩藏的紧张。 玉儿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来到瑾的跟前,道:“玉佩一直在我身上,我不可能放在别处。这间屋子没有,那便是真的丢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别再忙活,也让他不用在粉饰太平地来安慰她。她不是个经不起打击的人,也不是个承受不了挫折和错误的人。事到临头她不会懦弱的逃避,也希望瑾哥哥不要只把她当做一个经不起风雨洗礼的小女子。 她正抬头挺胸,目光坚毅的望着他。他看到了她眼里闪耀的倔强,一种身处绝境也要翻云覆雨的勇气和胆魄。她的眸子重新变得清澈,清澈中有着勇敢的担当,不再有刚知道玉佩丢失时的那抹慌乱。 他读懂了她的眼神,亦然读懂了她的内心。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他幡然醒悟:原来她不止是个需要被宠爱的女子,更是一个渴求与他并肩而行的搭档。 “你最后一次见玉佩是什么时候?”他换了另一副口气,语气中的宠溺掩去,多了许共谋大事的尊重。 玉儿的目光从容地扫视着屋内一应物品,最后肯定地道:“最近脑子太乱,我实在记不清最后一次见到玉佩是何时。不过我可以肯定,这枚玉佩一定是在昨日丢失的。” “为何?”瑾不解,她何以这样笃定? 玉儿不自觉地伸手摸向胸口,淡淡地道:“玉佩跟着我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我早就习惯了它的陪伴。几乎每晚就睡时,我都会握着它入睡。如果早前已经丢失,我一定会发现。昨晚风芊芊被掳,病人又突然闯入才使我们无暇歇息一直忙到了现在,玉佩应该也是在这个时间内丢失的。” 听说玉儿每夜紧握玉佩就寝,瑾的眉宇微微有了褶皱。他突然想到:珞虽然不在玉儿身边,但那枚玉佩一直陪伴着她,犹如在她和珞之间架起了一座衔接彼此情感的桥梁。反观他自己,他虽然呆在她身边,但她却时时处处躲着他。原本他很有把握,可现在心里有些没底了。玉儿迟迟没有回应他的感情,是因为珞么? 在他和珞之间,谁才是她心中占据了主位的男人? 纵然心中百味丛生,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他成功收起了双眸中自私的情感,理性地提出了假设:“难道是病患之中有人见财起意,偷了玉佩?” “不可能!玉佩是我贴身之物,没有人能在我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将它取走。”玉儿摇摇头,直接排除了这种可能。 瑾其实很想直接说出一种可能,可担心玉儿是否能够接受,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他循序渐进,想将她一步一步引入那个最为合理的猜测之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不小心将玉佩掉落地上被病患们捡走。” “不,玉佩用金丝线所系坚韧无比,又悬挂于我的脖子上,如何掉落?”玉儿直接否认。 瑾仔细观察了一番玉儿的神色,半晌才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风芊芊?” “芊芊?”其实玉儿心中早有疑惑,只是不愿意凭空将这么大个罪名扣在芊芊身上。如果真是芊芊所拿,那么芊芊从一开始就很不单纯。玉儿不愿将善解人意的芊芊想象成一个别有用心的女子。 “你细细一想,昨日她为何突然失踪?你不觉得她的行为太反常?她一路从宝斋堂回到客栈都没事,却在人群密集的客栈内被劫持?”瑾一边分析,一边观察玉儿的反应。他了解那种滋味儿,被信任的人背叛,任谁心里都会有个阴影。 玉儿望着瑾,认真地道:“瑾哥哥,你早就开始怀疑芊芊了?所以一直不喜欢她?” 她的脸上不起丝毫波澜,完全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这样的她更让人心里忐忑,生怕某一刻她会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 “玉儿?”瑾从玉儿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不敢随便回应。 “瑾哥哥放心,玉儿没事。”她轻叹道。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背叛,那个朦胧的上一世她已经被伤过了。往昔血淋淋的伤口已然结痂,而今揭下的不过是个干涸的伤疤而已。虽然有些痛,但还是能挺得过去。 瑾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许久,从她的言语和表情中,他终于能确定玉佩一定被风芊芊拿走了。 他果决地道:“风芊芊拿了玉佩连夜逃走,一定去了营帐调兵遣将。我们必须火速前去阻止她!” 瑾的话音一落,两人牵手朝马厩飞跃而去。 风儿萧萧,裙儿飘飘;战马腾空,蹄声阵阵。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共乘一骑的两人。马儿在辽阔无比的草地上急速驰骋,如同离弦之箭直线飞出。疾风吹起她耳边柔顺的发丝,挠在他轮廓分明的刚毅俊脸上。他贪婪的呼吸着周围弥漫着淡淡发香的空气,不舍拂开她轻扬的发丝。 “芊芊会用玉佩调兵,进而与雪域国联手围攻珞哥哥吗?珞哥哥会很危险,对不对?”沉默太久,玉儿将心中残留的不安问了出来。 瑾思虑片刻,道:“那倒不会。那五万大军乃我朝精锐之师,所有领兵的主帅均为熟悉兵法谋略的将才。他们自然不会迂腐的只看帅令,也会审时度势。况且珞在军中声望极高,他的命令比玉佩更有影响力。风芊芊纵然拿了玉佩去,也不可能让五万精兵与珞的主战人马对峙。” 既然不会发生自己人互相残杀之事,问题的严重程度就稍微轻了些。 “倘若玉佩不能让大军前线对阵,那么芊芊拿走玉佩所为何事?”玉儿纳闷儿地道。 “玉佩虽然不能让冰瀚大军自相残杀,却可以将五万兵力调至他处。只要让珞的帅令无法传达进去,五万大军就形同虚设,即便他日珞有心求援也是远水难解近渴。”换言之,他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将五万人马留下来? “还有什么办法能对大军起到令行禁止的作用?”玉儿还抱有一丝希望。 瑾没有把握,毕竟军令如山,营帐前是不认身份地位,只认出兵凭证的。他道:“只能用太子令碰碰运气。借调军力时隔不久,希望那位将领还能认出我们。” “瑾哥哥,我们的希望大吗?”她惴惴不安地道。 瑾用沉默给了玉儿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吁……” 马儿嘶吼一声,在废弃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不久前玉儿和瑾才来过的大军营寨。与之前不同,而今已是灯火不再,人去楼空。 “瑾哥哥,看来我们晚了一步。”玉儿心里被浓浓的惆怅占据。之前她还能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希望此事与芊芊无关。然而眼前废弃的营寨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芊芊果然是有问题的! 瑾二话不说,搂紧了玉儿,策马扬鞭,沿着被万马踏下蹄印的方向飞驰而去。 直到天黑,他们才追上大军。 “来者何人!”几个手持红樱长枪的士兵异口同声地朝瑾和玉儿喊道。 瑾右手轻轻一挥,手心赫然亮出一枚纯金太子令牌:“我乃当朝太子!传令下去!大军即刻随本殿前去接应大将军” 几位士兵闻言,断然拒绝:“我们认不得太子令!” “放肆!还不快快前去禀报主帅!”瑾沉声一喝,不怒而威。 倒是有人碍于瑾的气势匆忙前去禀告,但大军并未因为太子令的出现而突然折返方向。正在玉儿心存忐忑之时,万千兵士中出来两位身着铠甲、身材魁梧的将领。 两名将领跨着战马迅速过来,在离瑾和玉儿约莫三丈之距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人开门见山地道:“来人可是太子殿下?” 瑾又亮出了金牌太子令,道:“尔等即刻随本殿前去接应成王大将军!“ 两人骑马又走了几步,离瑾进了些。在仔细辨认一番之后,两人赶紧翻身下马,退后了几步,才恭敬的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瑾揣好令牌,一双如炬的鹰目紧紧盯着二位将领:“还不快快下令改道?” 两人为难地道:“不瞒殿下,我等昨日才接到成王大将军紧急帅令。大将军命令我等去漠河包抄敌兵。” “谁来传令?可是一位女子?”瑾微眯双眼,坏人的手脚果然迅速。 “回禀殿下,乃是一位前方迎战的将士。”两人回道。 是个男人?看来风芊芊已经将玉佩交给别人,如此便愈发麻烦了。若是风芊芊前来传令,他还能以风芊芊的女人身份做做文章。现在换了个男人前来传令,还是个身着冰瀚战袍的男人,瑾还有何话可以反驳? “那是冒充我军的敌兵,两位将军上当了!”玉儿趁瑾不留意时飞身跳下马背,几步来到两位将军面前,对着他们探索的目光道:“你们辨不出传令者的真假,难道还不记得当日是谁去京都将你们召集来到溺湖的?” 玉儿对两人没有印象是因为士兵们穿上铠甲后似乎都一个德行,所以她才记不住;但那日她和瑾前去调兵,这些将帅不可能没有见过她吧? 谁知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才抱歉地对瑾:“殿下恕罪,末将二人是随后调入的,并不清楚当日调兵之人为谁。” 玉儿气结,恼道:“纵然如此,难道太子令你们也不认账?” “殿下息怒!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殿下虽位尊储君,也无法号令三军!”两人毫无商量余地地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瑾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也有说话不管用的时候。 玉儿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心想一般的法子恐怕是不行了,非常时刻得有非常手段!她轻声询问二人:“军中可还有比你二人说话管用的人?” “没有人。老将军半路染病,而今人事不省,军中皆由末将二人执掌。不过,太子殿下名望甚高,令末将钦佩之至。相信殿下所为定是以国家为重,如果能有令行凭证,我等甘愿听后殿下调遣!”这人还真会说话,既不得罪太子,又不违背军令。 好,很好!既然他们就是大军的领头人,那就好办了…… “唰!”玉儿衣袖一闪,十几支柳叶镖急速往两位将军身上飞去。 “当当当!”两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挡镖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他们有所不知,玉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趁着两位将军挡镖之际,玉儿利落地拔出佩剑,轻而易举地将剑架在了一位将军的脖子上。 另一位将军见同伴受敌,迅即拔刀向玉儿挥去,却是技不如人晚了瑾一步。 瑾起先对玉儿怪异的行事作风不解,可当看到她拔剑挥向身旁的将军时陡然明白。她似乎又在玩擒贼先擒王的把戏,只不过这次擒的是自己人罢了。 “二位将军,得罪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令行凭证被歹人所盗险些误了大事,只能借用你们的脑袋行个方便。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为国效力,还希望二位不要计较形式,大家好好配合!”玉儿礼遇地对两位将军道。 其中一位将军对于自己输在一个女人手中很是不平衡,大吼道:“你捉了我们也没用。我们不会因一人之命而弃军令于不顾!” “将军果然好节操!”玉儿由衷赞叹,随后又道:“你们都是将才,应该知道此刻从何处进兵最为恰当。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之前得到的帅令有问题?大元帅怎会让你们往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去杀敌?” “大元帅的计谋岂是你我之辈所能参透的?”这位将领对珞还有点儿个人崇拜呢。 看来这两人今天是不打算配合了? 玉儿给瑾递了个眼色,瑾微微颔首应允。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不用过多赘言便能凭着长久以来的默契,心有灵犀的预知对方心思…… 084 非常手段 瑾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身为太子的他居然劫持了自己的将领!也只有玉儿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妮子才能想得出这么损的绝招儿,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目前唯一可以冲破难关的方法。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大军令行的凭证,军中诸将段段不敢私自下令改道而行。 瑾劫持着一名将军步步后退,并对他劝说道:“你怕什么?纵然出了事,有我这个太子顶着,还轮不到你倒霉!你若怕事,以后只管把所有罪过都推到我身上。” “殿下把末将看成什么人了?身为朝廷大将,我等焉能只顾个人安危?是否推脱罪过根本不是关键!”看来珞没有用错人。这两位将领都是刚直不阿之人,值得委以重任。 瑾赏识地对两位将军道:“二位如此忠心,本殿深感欣慰。然,二位不妨细想,我乃当今太子,难道我会做动摇国本之事?” “那不尽然!庙堂之上尔虞我诈,谋朝篡位那是家常便饭。”被玉儿劫持的那位将领不服气地道。 谋朝篡位?亏他们想得出来! 玉儿厉声道:“倘若真是谋朝篡位,我们用得着亲自出马?谁篡位篡到这边陲之地?” 瑾没有因为两位将军的不敬而生气,反倒扬起了一双剑眉:“你二人既已落入我们之手,不论你们是否配合,大军都必须改道。我花费精力说服二位,只因赞赏二位的忠诚,故而爱惜将才,不愿为难二位罢了,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二位的通力合作。” “殿下是想拿我们当人质?我们可以一死了之!”真是忠心可嘉呐。 玉儿真想劈开两位将军顽固不化的脑袋,看看究竟他们为何这么固执,但念在他们一心为国的份上她只得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玉儿知道循规蹈矩的劝说二人是没有用的,只好反其道而行:“你们死了有什么用?君前无主帅,大军势必乱作一团!这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结果?我要是你们,我就卧薪尝胆,伺机而动。” 两位将领仍不点头,但已有了动摇之色。 瑾不再浪费唇舌,点了两人身上几处|岤道,随即又号令众军:“改道往西,否则两位将军便命可堪忧!” “你们简直胆大包天!竟然劫持军前主帅!”一伙军中副将连声吆喝。 玉儿和瑾来时共乘一骑。现在要挟持两位将军,他们只能分头行动。只见他们各自骑了一匹快马,两位被制服住的将军像无力反抗的绵羊一般被他们架在马背上。马蹄腾空,扬起阵阵飞沙,身后几万人马奋起直追,场面十分宏大。 玉儿劫持着一位将军,座驾也是那位将军的骏马。哟呵,果然是战马,经过长时间训练的,那速度简直堪比旋风。在呼啸的风声中,她乐呵呵地对同乘的将军道:“将军,你这马儿够彪悍,跑得可真快,把瑾哥哥都甩在身后了。” 坐在玉儿身前的将军差点儿翻白眼,天底下居然有女人绑了人家,还夸赞人家一番?她是不是太单纯,太少根儿筋了?听她那开怀的笑声,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现在是万马追逐的紧要时刻。他恨呐,被一个如此单纯的女人给绑了,他的男人雄风何存? 其实玉儿不知道,瑾的马儿不是跑不过她,他是故意给她垫后的。他怎么会把她甩在后面?她要真落在后面被追上来的士兵给咔嚓了怎么办?纵然瑾有意放慢速度,但他和玉儿的距离也拉得不是太远,与身后追上来的军队也始终保持着不长不短的恰当距离。 大军就以这样怪异的形式往瑾预期中的目的地开拔,虽然在这之中出了一些小乱子但都无法影响大局。 本以为此次任务就会顺利的完成,却在第二日的半夜出了岔子。 长途行军致使后面的军士都显了疲态,就连座驾的战车都开始有气无力。人累马疲,军心涣散,必须要安营扎寨补给粮草才行。 “瑾哥哥,前面地势开阔,就此安营扎寨吧?”玉儿减缓了马儿的?br /gt; 火辣小小妃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3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3部分阅读 的速度,转过头对身后不远处的瑾说道。 瑾赶紧狠狠地往马腹上抽了一鞭,马儿急速前进,眨眼光景已经赶上玉儿。两人经过商量认为,后面的大军是来追杀他们的,焉能听他们的号令?唯一可以阻止庞大队伍自乱阵脚的方法就是让两位被劫持的将军发出命令。 “玉儿,把|岤道给他解开!”说吧,瑾勒紧了缰绳,马儿长啸一声之后迅即停了下来。 玉儿有些犹豫。后有数万追兵,倘若两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再生龙活虎起来,她和瑾哥哥如何分身乏术应付那么多人? 瑾未听见玉儿回应,随即猜到了她的顾虑。 他道:“玉儿别担心,两位将军都是难得的将才,他们自然会先行顾及到大军阵势稳定,不会只顾头脑发热报私仇。” 瑾的话一方面是给玉儿听得,一方面也是在劝说两位将军目前最要紧的是稳定人心,而不是设法排除异己。 玉儿不安地道:“瑾哥哥,替他们解开了|岤道,我们岂不是很难控制了?” “我们不但阻止了大军朝偏远之地行径,而且还让他们离珞的控制区越来越近,任务依然达成一半,纵然现在释放二位将军也不会有任何差池。” “一旦安营,我们一定会被大军包围的。倘若再加上二位将军反抗,我们如何镇得住场面?”玉儿生怕下一刻他们就会成为叉烧包,被军士们的红樱长枪给剁成肉酱。 瑾笑道:“纵然我们绑了军前主帅,谁又胆敢对当朝太子和公主动刀动枪?” 先前他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讲明就是为了让后面的大军把他和玉儿当敌兵来追。释放两位将军之后,他和玉儿的身份必然曝光。虽然太子身份不能号令诸将,却也令诸将不敢对他不敬。 瑾“唰唰”几下率先解开了被他劫持的将军,并对其道:“大军已然行至此地,难道你们还打算按原来的路线行军?” 将军满脸愤怒:“太子殿下,您严重干扰了军国大事!” “此后以后再提,父皇跟前,本殿自会解释。你现在要关心的是如何安抚疲乏的兵士!”瑾话语威严。 与此同时,玉儿也解开了另外一位将军的|岤道。那位将军脾气就暴躁多了,典型的粗犷武将之风,只听得他大喝道:“纵然你们是皇室宗亲也不能干涉军前事宜!太子殿下,您逾矩了!别怪末将不知进退,他日必定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 瑾不置可否,下了马走到玉儿身边,心情颇好地对她道:“玉儿,今晚的夜空很美。” 玉儿抬头望向天空,茫茫苍穹被一幕黑帘遮盖,黑帘上斑斑点点的星子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芒。的确很美! 瑾接着道:“在风云岛时便想和玉儿一起看星星赏月亮,一直没有如愿。今日天公作美,在此地势开阔之处欣赏漫天星斗,真乃一次难得的人生经历。” “呵呵,瑾哥哥记性可真好。”玉儿开心回应。瑾哥哥是不是变得越来越浪漫了?现在的他好像说出这种感性的话语时完全不用打腹稿,简直信手拈来嘛。 开阔的平地上吹拂着凉爽的夜风,还有身后数万双眼睛见证他们的浪漫时光,他们可真懂得享受啊!更夸张的是,两位受了一肚子鸟气的将军还得给他们充当护卫! 玉儿和瑾没有聊上多久,身后的一干兵士就悉数冲了上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余怒未消,齐声喊道:“拿下两个恶贼!” 眼看着长枪短剑就要一起朝那对正在欣赏星星月亮的壁人刺过来,两位将军连忙喝止:“放肆!都退下!这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众军愕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当朝太子绑架自己的主帅?这是个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完全如瑾预料中的一样,虽然两位将军口口声声吆喝着要在皇上面前参奏瑾一本,却也无法不用对待储君的正常礼仪去对待瑾。是以至此,二位将军清楚,现在改回之前的路线已经不可能。他们不得不彻底断了遵照军令的念头,只能将错就错了。 搭好了营帐,自觉是受害者的二位将军还得忍气吞声,规规矩矩的恭迎两位主子进帐。 “殿下,公主,请进帐用膳。”说话的将军看到瑾和玉儿赏星星赏得那么投入,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儿。他不由想到:哪有人这样多变的?之前的太子气势逼人、威武昂扬,转眼间又变成了风花雪月的浪漫多情种?之前太子和公主搅得军中人仰马翻,现在却有心情在这里看星星?当着数万人看星星,他们就不觉得有压力? 将军们哪里猜得透瑾的心理?瑾的情绪岂会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只有当他被小恶魔气得怒火中烧,也不想掩饰的时候,或许才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他时常让玉儿看到他的真实表情,那是因为他希望她更加的了解他;对于其他人来说,他是不会让别人窥见他内心的。 瑾告诉自己:这次的任务是为珞调集军队。至于两军对垒时的布局,珞自然会有所安排。毕竟在军事上,珞有绝对的裁决权。他虽身为太子,也不该干涉珞的正当权利。这一路上,他可以和玉儿赏赏月,谈谈情,岂不是很好?军旅生活就一定是枯燥的么?不尽然吧,只要有玉儿在身边,他就有开心的理由。 “玉儿该用膳了。”瑾有些不舍,这样的星斗,这样的融洽,盈满了温馨。 “瑾哥哥,我们再呆一会儿吧,外面挺凉爽的。”玉儿仍旧望着天空,感受着‘以天为盖地为芦’的随遇而安和洒脱快意。 瑾没有反对,倒是身旁的将军开始催促:“殿下,公主,外面风大,还是进帐再……” “咚咚咚……” 将军的话还未有说完,一阵由远及近的铁骑声连绵不断的传来。有人? 三人的神经莫不拉紧,他们一起望向声音的方向。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匹战马四仰八叉的瘫倒在营帐前,马背上还有个奄奄一息的男子。马儿精疲力尽而死,男子被狠狠地摔落在地,脸上满是痛苦和焦急。 “来人!有人闯营!”职守在外的士兵见眼前飞来一匹战马,还以为是敌兵入侵,众人当即举刀比划过去。 “慢着!”瑾璇身飞了过去,“当当当”几下便将周围对准男子的兵器给打落,成功解救了他。 士兵们打来火把一看,来人身穿冰瀚战甲,应该是自己人了。 “把他抬进营帐内好生安顿。”一旁的将军首先发话。 几位士兵得到将军的吩咐就要开始动手。不料,那人伸出虚软的双手,吃力地挥舞起来,口中话不成句:“不……不……” 玉儿赶紧吩咐周围的人退下,打算去给那人号脉。她还没摸到他的脉搏,手中便被他颤抖的塞进了一块白色布料。 瑾抢过布料一看,脸色暗暗沉了好几分。布料上只有一个字,那便是一个血红的“珞”字。“珞”字写得龙飞凤舞,潦草之极,想必是在极度匆忙的情况下写得。“珞”字旁边盖了个大元帅印,颜色亦是刺目的血红! “殿下?这是……”将军感觉大事不妙,遂忐忑地问道。 瑾将布料给了将军,将军大呼:“大元帅的信?” 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珞不会用此等方式向外传递信息。 “即刻传令,大军稍作休整,喂饱马匹,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进!”瑾果断下令,而后拉着玉儿前去营帐吃饭。这一顿是必须要吃的,吃饱了才有体力。希望珞不要发生天崩地裂的大事才好! “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全力营救大元帅!末将之前错怪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海量。”将军对珞十分敬仰,一听说珞被困,立即放下了心中对瑾和玉儿的所有不满。他不由感叹,这次多亏太子了,否则真按照那道假军令行军,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忠于主帅将令天经地义,本殿如何能怪罪于你?罢了,赶快做正事去!”瑾急忙道。 玉儿自从看见那块传达求救意愿的布料后,心中就似被万鞭抽打一般。珞哥哥难道真的出事了?珞哥哥,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坚持下去!你是叱咤疆场的雄鹰,不能倒下,千万不能倒下!玉儿还等着去皇城门前迎接你凯旋归来! 原本在场的气氛就够压抑了,远方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有红红的一长串火把!难道又是来报信的? 瑾和玉儿刚刚确定是敌兵来袭,便听见一道狠绝的女音划破长空急速传来:“杀!将冰军杀个片甲不留!” 玉儿柳眉瞬间皱起,这声音是,是芊芊?难道芊芊不仅会武功,还是统领敌兵的头头?真相如此,让她情何以堪?她急切地想要证实自己的判断,大声喊道:“芊芊,是你吗?” “哈哈哈!沈玉儿,你被我彻底耍了!我才不是什么孤女,我乃雪域国的公主,比你这个冰瀚国的干公主身份还要高出一万倍。”风芊芊高兴得也未免太早了吧?瞧她那沉不住气的样子,注定她迟早要成为被轰炸的对象! 瑾和那名将军正要飞身前去收拾风芊芊,却被玉儿拦了下来。 “将军,你去布置营帐之事就行;瑾哥哥,你去对付其他恶贼。我一定要亲自对付风芊芊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这两日积压在心中那股不快,那股被欺骗的郁卒情绪,今天她要用风芊芊的嚎叫声来洗刷! “恩将仇报?沈玉儿,你也好意思说?你现在还因为自己救了我?我只不过下了个套给你钻,你可真是听话呐!”风芊芊好不张狂!她显摆地拿出玉儿丢失的玉佩。在火把发出的微弱光线映照下,微微晃动的玉佩表面反射出柔和清冷的光芒。 “你简直无耻之极!”玉儿恼羞成怒,立即甩出袖中暗藏的柳叶细镖。伴随着“咻咻”声,锋利的飞镖表面折射出嗜血的煞白寒光。 风芊芊丢出一块脸面大小的圆盘,圆盘像齿轮一样在半空中滚动。 片刻之后,玉儿甩出的飞镖全数被那个圆盘吸附。想不到风芊芊还有些能耐! “沈玉儿,你知道么?对付你,根本用不着我这个堂堂雪域王朝的长公主亲自出马。我今日之所以来。就是想亲手了结了你!”风芊芊说得咬牙切齿。 玉儿心想:虽然自己和风芊芊立场不同,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芊芊为什么这般恨她? 玉儿嗤笑一声,喝道:“哼!雪域国的公主居然是只白眼儿狼!枉费我对你那么好,还跟你那样亲近!” “对我好?笑话!对我好,会夺我夫婿!”风芊芊长剑袭来,杀气无比! “夺你夫婿?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玉儿一面洒下药粉,一面持剑击去。 风芊芊以袖掩面,击出圆盘砸向玉儿:“我今日就要雪了夺夫之恨!” 两个女人打得激烈非常,却不知背后还有两束森冷的目光扫射过来。这两束目光将彻底改变胜败的格局…… 085 原来如此 风芊芊带来的敌兵数目庞大。她早计划好了,一箭双雕,既要立军功又要报私仇。 眼看气势汹汹的敌兵就要冲进毫无准备的冰瀚营帐,开随即横穿腾起,手握长剑划向来犯敌兵。无数盏火把点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瑾手中神形幻化的利剑。剑锋折射的寒光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圈圈螺旋缠绕的煞白光带,光带扫过之处,只闻见嘶吼一片、哀嚎不止。 时隔不久,敌兵连连后退,个个均那条在半空中舞动的光带为毒蛇猛兽。两军不及正面交锋,就已被杀气腾腾的光带隔开了长长的距离。光带俨然成了横亘两军的分界线。 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抹盘旋在万马千军头顶上的高大身影给了人们最为恰当的诠释!他的熊猫无敌为正处在散乱休整状态的冰瀚大军以迅速列阵集结的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两位冰瀚次指挥若定,精锐之师表现出它强大的战斗力。 “杀!杀……”打斗声,吆喝声,嘶吼声振聋发聩。 这边,男人们拼得你死我活;另一头,两个女人打是热火朝天。她们早已脱离了人群,在远处空地上你来我往的厮杀。 两人厮杀之处光线微弱,对穿深色战甲的风芊芊大大有利,因为她的身体很容易被黑夜所淹没,仿佛上天给了她一个有力的屏障;玉儿则穿了浅色的纱裙,这让她无时无刻不暴露在风芊芊的视线之中。敌暗我明,我场对阵对玉儿相当不利。 斗了几个回合,风芊芊显得信心满满:“沈玉儿,你若现在投降,或许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废话少说,你这条胡乱咬人的疯狗!”玉儿一剑击出,剑刃砍在风芊芊丢来的圆盘上,空中立刻冒出炽热的火星。 风芊芊听了玉儿的话,气得声音都变了腔调:“你敢说本公主是狗?本公主这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要不是疯狗,怎么会乱咬人?我怀疑你是不是臆想症?当初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我,现在又突然翻脸不认人,还好意思说什么夺夫之恨?我看你八成是嫁不出去,着急得了失心疯。连嫁没嫁人,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吧?”玉儿嘲讽道,话语十分轻快。大敌当前,头脸清醒是要紧的。她可不会像风芊芊一样恼羞成怒。 风芊芊终于憋不住,含恨地道:“你对聊郎施了什么迷魂术?把他整个魂儿都勾去了!” “柳郎?哪个柳郎?”玉儿一边迎战,一边细细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风芊芊气得差点儿呸出唾沫星子来招待玉儿,大吼道:“有几上柳郎?当然是乘风!你这个不要扔的女人!你勾了他的心还不满足,居然还灌他喝脏水,最后更将他扔进大狱!可恶的是,即便如此他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到底哪点儿比我强?哼!” 玉儿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否则她真想大叫三声“冤枉”!那个叫做柳乘风的男人,她可是一点点都没有招惹过他啊! 虽然跟敌人辩驳没什么必要,但之前她一直当风芊芊是姐妹,索性就对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不论你信不信,柳乘风与我毫无关系。如果你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与我反目的话,今儿这场争斗也没了持续下去的意义。” “不相干?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戏耍了他如今又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容易!” 风芊芊又发起一新一轮的攻击,招式越来越猛。 玉儿搞不懂,之前那个善解人意的芊芊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再次重逢,两人之间的关系差了这么多?她有些惋惜地道:“我说了,柳乘风跟我没甩关系。我不想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跟你械斗不休。虽然我们立场不同,难以再做姐妹,但我也不想与你为敌。还我玉佩,我设法让人放了柳乘风,从此我们天涯陌路!” “哈哈哈哈……”风芊芊冷笑不止,刺耳的阴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良久,她才接着道:“你以为你还能跟我谈条件?区区县衙大牢也想锁得住他?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么说,你已经将全救出来了?既然人都被人救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平衡的?眼着他回到雪域国做你的高贵公主去,何必跑这里来撒野?”玉儿有点儿搞不清风芊芊的逻辑。 风芊芊突然显得很暴躁:“废话!他要是能跟我回雪域国,我还用得着来找你闲扯淡?” “例子跟不跟你回去,我可管不着,找我也没有用!”玉儿嗤之以鼻,柳乘风那样的桃花男她还放在眼里。 风芊芊听罢,更是怒火中烧,从衣袖中摸出一把毒针就向玉儿撒了过来。 “你的针扔得太慢也太散,很难击中目标。”玉儿抿嘴轻笑,随后才从容不迫地甩出薄纱丝袖。丝袖灵巧地空中舞动,形成一个个流动的小圈圈,而风芊芊扔出了毒针也全数被裹进了圈子里。 风芊芊本以为自己丢毒针的手法已经够高明,却没有料到玉儿竟然能将那些毒针完全裹进丝袖之中。 玉儿的完美防守让风芊芊很是恼火。妒火焚烧的风芊芊眼里只剩下不甘和愤恨。她就不相信沈玉儿能有多强!她一定要把沈玉儿给打败! 风芊芊左手击出飞轮圆盘,右手紧握锋利细剑。在圆盘急速地转动之中,她与侨剑合二为一向玉儿直刺过来。 玉儿挥剑一砍,夜空中立即传出利器相撞的铿锵之声,紧接着圆盘被击落在地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圆盘一旦落地,风芊芊便少了一件最为有利的兵器,对阵几招之后她狼狈地落入了玉儿手中。 “现在可以还我玉佩了?”玉儿用冰凉的细剑在风芊芊脖子上轻轻抹了抹,力道掌握得极好,既没有划破风芊芊的颈项又能让她感到一股彻骨的凉意。 风芊芊维持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质疑地对玉儿道:“你如此费尽心机要拿回玉佩,是因为它的军事价值,还是在乎送出玉佩的这个男人?” “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玉儿一口便给风芊芊堵了回去,语带凌厉地道:“交出玉佩,我便了为难你。” 风芊芊不悦地道:“为什么所有好男人都要被你霸占?你不觉得你很贪婪!” “我很好奇你这么激动的原因?难道真的愁嫁?一个柳乘风还不够你折腾,现在倒管起我身边的男人来了?”玉儿不着痕迹地寻找合适的电动机激怒风芊芊。待风芊芊失去理智时,玉儿才好趁机夺回玉佩。 果然,风芊芊一气愤,噼里啪啦就将她这段时日看不过眼的事情悉数抖了出来:“如果你不从中作梗,雪域国与冰瀚国一旦联姻,这场血腥的杀戮便可戛然而止!是你让成千上万的人陷入了刀光剑影的生活之中!” “联姻?谁跟谁?”玉儿还从来想过这种可能性。 借着这个宣泄情绪的当口,风芊芊也不再加掩饰,大方地道:“皇甫瑾是我父皇相中的女婿,可惜他被你勾了魂是个不中用的人。你千不该,万不该有了别的男人,还去招惹皇甫瑾!” 风芊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在怪罪玉儿既迷住了太子瑾,又勾住了柳乘风。致使她这个雪域国高高在上的公主什么也得不到。 玉儿这才弄懂为何芊芊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和瑾哥哥的面前。风芊芊一定是有预谋的,她不仅仅是雪域国的j细,而且还准备迷惑瑾哥哥!怨不得瑾哥哥那么讨厌风芊芊,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瑾哥哥一定是事先察觉到了风芊芊的动机,所以才会一直排斥她吧。 玉儿在心里给瑾说了句“对不起”。她错怪瑾哥哥了。并非瑾哥哥小肚鸡肠容不下弱小女子,而是风芊芊动机不明让瑾哥哥起了疑心。 “这么说,你喜欢瑾哥哥,但是瑾哥哥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会这样恨我?”玉儿为风芊芊的小心眼儿而勾起了嘴角,又道:“那柳乘风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柳乘风吗?” “你不也在几个男人中左右摇摆吗?”风芊芊说得脸不红气节喘,她还真是好意思呐! 直到现在,玉儿才明白,她和风芊芊自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一个对感情不忠诚,还要理直气壮的脚踏两只般的女人没有资格做她的姐妹! “那么,今天你来找我理论,是因为瑾哥哥对你的毫不动情,还是因为柳乘风对你的淡漠森冷?”玉儿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摒弃一段暗藏阴谋和算计的友情原来是一件让人觉得解脱的事情。 当最初她以为风芊芊被坏人捉走之后,她愧疚难当,觉得对不起姐妹;当她察觉到风芊芊可能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且将重要的玉佩拿走时,她心痛万分,觉得自己又一次遭受了背叛;可当她现在明白自己和风芊芊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时,她豁然开朗,阴霾全扫。 玉儿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踩到了风芊芊的痛处,让她感到奇耻大辱!她看上的两个男人都倒向了玉儿那边,这怎能能让她气急败坏?为了表达自己的怒气,她迅速摸出那枚关键的玉佩,伤势便要往地上砸:“你不是要玉佩吗?我偏不如你愿!” 玉儿握着剑柄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剑刃搁在风芊芊脖子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些。紧接着,玉儿道:“你要敢丢我玉佩,我立即宰了你!” “是吗?那你就宰吧,我无所谓。”风芊芊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胆怯的成分。毕竟她跟着玉儿有一段时间了,她很了解玉儿,玉儿不是个狂戾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玉儿是不会伤人性命的。就抓住了玉儿这个良善的个性,风芊芊变得有恃无恐。 “还来!”玉儿果然下不了手,只能伸手去夺。 眼看玉儿就要将玉佩抢到手,谁知风芊芊的手掌急速倾斜,玉佩当即从她手心滑落,“咯噔”砸落在地。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玉儿厉吼一声,锋利的剑刃不费吹灰之力便划破了风芊芊的皮肉。 风芊芊一阵惊愕:“你真敢动手!” 玉儿嘲讽地道:“要不然你以为呢?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风芊芊的故意挑衅,玉儿怎么看不出来?别以为她好欺负,好糊弄!一旦她果真发威,鲜少有人能承受得住她的怒火! 人一生气,手上的力道自然就会增加,四肢也会稍微有些不听使。一个不留神,玉儿手中的二尺短剑便再次割进风芊芊的皮肉…… “咣当!”一支飞刀砸到玉儿的知剑上,发出了清脆的碰击之声。由于飞镖来的速度过快,当它与剑面碰撞之后,在反作用力的驱使下反弹而起,最后成功砸到了玉儿握着剑柄的右手手背。 “额……”玉儿闷哼出声,下意识地缩回手,那柄她从离身的二尺短剑也随即从风芊芊的脖子上掉落。 风芊芊趁着玉儿手背受伤自顾不暇之际,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反手就向玉儿刺去:“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去死吧!” “芊芊!住手!”伴随着喊停的吆喝,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卡在了两个女人之间。他不是别人,正是风芊芊口中“夺夫之恨”的主角柳乘风!柳乘风一来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风芊芊,在她耳边低声道:“走,跟我回去” 柳乘风柔和的嗓音给了风芊芊片刻温馨。她逆在他的怀中,显出了十足的小女儿姿态:“柳郎?你怎么来了?” “我们回去吧。” 柳乘风没有应答,只是轻轻地揽过风芊芊,话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疲惫。 风芊芊像着了魔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完全沉溺在了柳乘风的温情里面。 玉儿目送着柳乘风带走风芊芊,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她有了好长一段距离时,她才弯下身仔细寻找先前掉落在地的玉佩。地上被青草覆盖,一时难以找到玉佩的踪迹。玉佩还没找到呢,原本早已远走的风芊芊又折返了回来。 “沈玉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风芊芊拔剑冲向玉儿。 玉儿还来不及起身便看到眼前闪过一道利器所散发的寒光。当她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惨剧时已然错过了最佳的退避时机。她听到自己心中“咯噔”一响,虽有反抗,却也知道今日祸事将近。 “芊芊!你干什么!”紧要关口,柳乘风飞身跃来,伸手便握住风芊芊手中的剑。 玉儿没料到柳乘风这个桃花男居然会救她!她和他应该不算朋友,而且还是有过正面交锋的敌人啊!他能救她的命? 风芊芊见柳乘风赤手握住锋利的剑刃,也不知道是心疼他,怕他受伤,还是气愤于他跟她作对,总之她根本无法接受他出手解救玉儿这件事。她颤着音道:“柳郎?你背叛我,却去帮她?” “芊芊,你曾经答应过我不再舞刀弄枪取人性命。抛开这些恩怨,我们平平淡淡地过活不好么?” 柳乘风动情地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已经被这野女人给迷住了心神,现在想一脚踹开我,而去跟她一起!你别做梦了,她不会看上你!”风芊芊心里在迷惑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柳乘风,但她不希望身边的男人舍她而就别的女人。她应该成为男人们心中理所当然的公主,而不是让沈玉儿抢去了光环的可怜虫。 “芊芊,放下剑,我们离开!” 柳乘风迫不及待地想要走,一刻也不想在此耽搁。 风芊芊哪里肯放?不仅不放,她还使劲儿向玉儿刺过去。柳乘风赶紧挡在玉我跟前,并加重力道企图夺剑。两人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拉锯战,最后心柳乘风大获全胜,他成功拔下了她手中的剑。 柳乘风以为自己能够带着她离开,却失策了。 她丢出圆盘向柳乘风砸去,并道:“跟我做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包括你!” 柳乘风马上亮出自己的武器等着风芊芊先行出招。 起先,玉儿以为那两人只是闹闹别扭,谁知却是动真格儿的了! “咔……”柳乘风获胜,剑尖没进了风芊芊的胸口。 风芊芊睁着惊慌的双眸,不可置信地道:“柳郎,你、你亲手、杀了我?” 柳乘风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对不起,芊芊。” “你、你竟然、为了她、而、杀我?”风芊芊气若游丝。 柳乘风托起下巴,凑过嘴去吻了她:“不,我不为任何人,我是为我自己。除了你,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本以为你会因我对另一个女人的假意爱慕而吃醋,可是我错了,你更愤怒的是没有得到皇甫瑾的青睐,而绝非吃我的醋。你终究不够爱我,也没有与我长厢厮守的打算。” “难道我、我还不够、不够爱你吗?”风芊芊不太甘心,死在心爱之人剑下,她未曾想过。 “你的爱太不稳定,也太不专一。而我,只想和你一起。” 柳乘风爱得有些卑微,道:“或许死是一种解脱,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层出不穷的男人来与我争抢你,也没你父皇的百般阻挠。” 柳乘风言罢,将那把还带着风芊芊殷红血液的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随后倒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086 害怕爱情 柳乘风终于如愿了,他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与心爱之人牵手共度,一起期待来生。 原来自始至终柳乘风都是对风芊芊情有独钟。他接近玉儿,更不惜表现聘副倾慕玉儿的样子,为的不过是试探出风芊芊是否有一颗与他共度一生的心。他试了,也失败了。怀着不甘的心,他也曾挣扎,也曾犹豫。他想要让风芊芊放下公主的地拉,想要撇开雪域皇帝对升斗小民的歧视,想要与风芊芊为了神圣的爱情而不顾一切地走到一起。 风芊芊的不配合,对感情的摇摆不定,甚至还想遵照她父皇的意思用和亲的方式来钳制冰瀚国。她口口声声说爱他,更不惜带领大队兵马来向玉儿讨回一个公道,这些曾经让柳乘风雀跃不已。然而,当她对瑾的意图昭然若揭之后,柳乘风的心死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渴望终究难成正果,所以他选择了了这种极端的方式达到目的。 这就是爱情吗?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俊男,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顷刻间双双魂断情网?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爱情也太可怕了。 玉儿愣愣地盯着血泊中十指相扣的两人,心中难抑波涛翻滚。眼前的画面比她前一世遭受背叛而送命更让她震撼!前世,她因为情人的不忠而丢了性命,那是被情敌陷害,而不是直接被情人结束生命。在她心目中,被情敌害死和被情人杀死,这之间还有着本质的区别! 眼前已然断气的一对鸳鸯其实已经和她没有多大的联系,但他们让她意识到爱情的恐怖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一种对爱情史无前例的恐慌如洪水猛兽般向她席卷而来,让她浑身瞬间对爱情萌生了退意。 当瑾甩开与他纠缠的敌兵,前来接应玉儿时,发现她站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那对过气鸳鸯。由于光线的关系,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强烈地感应到她的心乱如麻。 “玉儿,你还好吧?”他如往常一般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想要给她安慰。 “啊!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玉儿感到身体突然被拉扯,吓得惊呼出声。 瑾还是第一次看见玉儿出现这种有如惊弓之鸟的慌乱情绪。他心有不舍地对她道:“玉儿怎么了?连瑾哥哥都认得了?” 玉儿好不容易才平衡自己的情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喃喃地道:“瑾哥哥……” “玉儿别怕,我带你回营帐歇着。”瑾轻易便能察觉到玉儿的反常。他猜想她是被风芊芊的死吓着了,毕竟她以往与风芊芊的感情不错。被她当着姐妹的女人突然之间显出了丑恶的面目,更倒在了她的面前,事情的发芽太快,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也难怪她一时难以适应了。 玉儿被瑾搂在怀中,却还扭过头默不作声地望着风芊芊和柳乘风。 瑾安抚地轻拍着玉儿的后背,低声道:“玉儿别难过,他们坏事情做尽,这是罪有应得!” 玉儿缓缓地转过头对着瑾,情绪很是低落,小声地道:“不是我杀了他们。” “谁杀的不重要,关键是他们再也无法作恶了。”瑾没有看见先前柳乘风与风芊芊反目对阵的场面,所以并不知道玉儿此刻伤怀的根本是对爱情的胆怯。他只当她是为曾经的姐妹百难过。 玉儿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瑾,事实上现在最让她心慌的人就是瑾。瑾的爱太无微不至,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她的生活。倘若有一天这样的爱情变质,她是否能受得了?她突然害怕,害怕自己果真将感情投入以后会像柳乘风一样偏激;抑或是瑾哥哥的感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是否也会像柳乘风一样自绝生路? 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某一天,不会有人成为另一个柳乘风。 “玉儿,你是不是有事没对瑾哥哥讲?”瑾担忧地道。 过了很久,玉儿掩饰了真实的情绪,道:“瑾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前方怎么样了?” 既然玉儿暂时不想多言其他,瑾也不勉强,只应道:“敌兵缺了主帅,军心涣散,已近溃败,相信不到天明我军便可大捷。” “那今晚不能行军了?”玉儿想到之前瑾曾吩咐要连夜开拔前线的,现在中途遭遇混战,想必又得耽搁下来一了。忆起那张用鲜血书写的精短求救之信,她不得不担心珞是否还能坚持得住。 瑾也心急,但事已至此再急也没有办法,道:“大军酣战一场,精力消耗过多,急需休整。倘若勉强行兵很难保证顽强的战斗力。” “珞哥哥那边一定十分紧急,否则也不会……” 他揽着她往营帐而去,安慰道:“珞是疆场常胜将军,很懂得阵前布控。如若是真遇袭,纵使在兵力不济的情况下,他也会安危脱身的。玉儿别担心了,跟瑾哥哥回营帐喝杯茶压压惊。” “也只好如此了。”玉儿又转头扫了一眼背后的柳乘风和风芊芊,这才跟着瑾回了营帐。 营帐内空空如也,除了门前几名守卫外,根本就没有闲杂人等可以来服侍瑾和玉儿这两位皇室贵胄。 “玉儿,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不有没有茶水。”瑾扶着玉儿坐下,并温和地对她道。 玉儿先前是由于心中有事,所以才不知不觉便被瑾给安排坐在了椅子上。直到他动身要去倒茶她才意识到:不只她心中有事,不只她思绪纷乱需要调整,瑾哥哥也需要。怎么说瑾哥哥也是个高高在上的储君,他都能卸下储君的身份,随遇而安地去张罗一切;她若还在这里自怨自艾就显得太没志气,也太娇弱了! “瑾哥哥,你坐下,玉儿自己去倒水。”她急忙伸手拉着欲前去倒茶的瑾。 瑾看了眼拉着他衣襟的小手,遂低语道:“看你累的,说话都没力气了。坐下,别跟瑾哥哥争。你若真想照顾我,往后多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次。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低低的话音就像是一曲哄孩子入睡的摇篮曲。他不善变,却能在玉儿的面前表现出与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态度。玉儿不知道,瑾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用心说的。因为心暖,所以话语也暖。而对别人说话时,他不需要用感情,只用冰冷的嘴,所以才会没有温度。 他轻柔地扯开她拉着他衣襟的小手,对她露了个温暖的浅笑,径直往不远处简陋的桌子而去。 茶水早已冰凉,他准备提着茶壶去温温火,于是对玉儿道:“茶水已经凉了,凉茶伤胃,瑾哥哥去将它热热。” 玉儿几步走过来,夺了瑾手中的茶壶,“不用了,瑾哥哥。这么热的天,热了反倒不好喝,还是喝凉水。”瑾伤势便要去夺茶壶。 玉儿想也不想,立即就将茶壶口含进嘴里,“咕噜噜”开始喝了起来。 她夸张地牛饮方式让他想起了前阵子风芊芊泡茶时,她也是这么抢茶喝的。这小妮子清寒是如此率性而为。不知不觉,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欣喜于她又恢复了活力。 “慢点,玉儿。没人跟你抢,别被呛着了。” 瑾还真有先见之明,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到玉儿“咳咳咳”的呛着了。 “咳咳咳!”她呛得脸都红了。 瑾赶紧拍抂玉儿的背,不安地问道:“好些了么?” 玉儿又咳嗽了几声,才渐渐平静。她放下茶壶,羞愧于自己的莽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瑾哥哥面前出丑了。她低着头,对他道:“好多了,瑾哥哥别管我,先去歇会儿吧,明日又昨忙了。” “你先坐椅子打个盹儿,瑾哥哥还有些事要处理。”瑾说完便研起磨来。 玉儿虽然好奇瑾要写什么,但也不想耽误他的正事,遂道:“那瑾哥哥忙吧,玉儿去睡会儿。” “现在不安全,你不要离开瑾哥哥身边。听话,就在椅子上打个盹儿。等这一仗打完了,你想睡多久都行。”兵荒马乱的,他不能不谨慎行事。 玉儿想反驳,忖道:她已经长大了,也有些自保的能力,瑾哥哥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也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然而,她终究还有反驳,因为不忍心打扰已然落笔书写的瑾。 不久之后,瑾将写好的纸张折叠起来装进信封,朝帐外大喊一声:“来人!” 外面守卫的一名兵丁立即冲了进来,恭敬地道:“殿下请吩咐!” “设法将此信即刻传回京师。”瑾起身,亲自将信封送到兵丁的手中。 “是!殿下!” 信送出之后,瑾又命人摊开地图,对着复杂的地图线路研究起来。 玉儿猜想,瑾哥哥一定在思考如何绕过敌军主力,尽快与珞巴哥哥回合。这一路殖民地了不能遭遇大战,否则沿途拖延时日,又怎能及时解决珞哥哥的燃眉之急?她好想过去和瑾哥哥一起讨论,又怕打扰他的思路,只得远远地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干巴巴地望着他。 瑾哥哥专注的样子好酷,阳刚之气显露无遗。他金冠束发,玉带轻垂,剑眉微扬,薄唇紧抿,浑身还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难怪风芊芊有了柳乘风,却还对瑾哥哥暗动芳心,瑾哥哥确实有着致使的吸引力。 因为瑾在玉儿身边从来都是温和可亲的,所以她鲜少看见他的其余闪光而。如今出了皇城,当一个真真实实的瑾哥哥在不同的场合展现出他特有的魅力时,她的心中确也小鹿乱撞过。她甚至都开始考虑自己和瑾哥哥是否有个可以期待的未来?只是今晚风芊芊和柳乘风这对绝命鸳鸯似乎又让她打起了退堂鼓。等等吧,或许以后的某一天她就会毫无后顾之忧地接受瑾哥哥的情。 瑾看了半天地图,想了好多种布阵策略却能都自觉不满意,眉头也在不经意间纠结起来。 玉儿忍不住,还是关切地问出了口:“瑾哥哥,有什么麻烦吗?” 瑾闻言,书刊号抬头,这才发现玉儿正目光专注地盯着他。他随即答道:“按照这个速度,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跟珞会合。” “两天?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瑾哥哥在担心什么?”两日光景应该不算太长吧? 瑾道:“按照珞手中大军的数目来说,之前几批粮草显然难以让大军支撑到现在。按理说,珞早就应该催促粮草才对,可最近丝毫没有这消息。” 瑾是怕,珞的大男折扣严重,如不是兵力损伤过重,那点儿粮草奈何能用到现在? “或许,珞哥哥觉得有了那块带字锦缎,朝廷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之后便能及时划拨粮饷?”玉儿时刻在为那块带字锦缎而忧心。 瑾皱皱眉,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然。罢了,现在不能管珞那边是否粮草充裕, 火辣小小妃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4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4部分阅读 在要考虑的是两军对接的时间问题。如果中途不再遭遇敌兵阻击,那么两日后成功与珞会合便是万幸之至。怕就怕中途再生枝节,拖延下去便大事不妙了。” 玉狼闻言心里也暗沉几分,凑过去看了看那张画着密密麻麻细线的行军地图。地图上的路线实在复杂,岔路太多,山岭太多,敌人埋伏的几率也很多,实在难以确定前言是否有埋伏存在。 正在两人心事重重之时,一个兵丁吆喝着冲了进来。 “报!” 瑾匆忙站起身,紧张地道:“何事?” “禀告殿下,老将军快不行了,请求殿下前去说话。” “我倒忘了,还有老将军。头前带路,立即去老将军帐内。”瑾匆忙回应,说罢便迈脚步。 玉儿赶紧道:“瑾哥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所谓的老将军是掌管京都各路人马的大都统,而今已年近六旬,一生立下军功无数,是个赫赫有名的厉害人物。 老将军见瑾和玉儿走近他的帐内,突然精气了不少,忙挣扎起来行礼:“老将参见太子殿下!” “老将军莫要多礼,婀娜养病才是国家之福。”瑾显得很尊重老将军,且亲自扶他躺下。 玉儿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老将军,纳闷儿地道:“回京借兵时,老将军还健步如飞。这才区区数日光景,老将军怎会如此病重?” 说罢,玉儿又伸手为老将军把脉。 “公主金枝玉叶,老将何德何能让公主亲自把脉。”老将军感激得老泪纵横。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君上稍微的一点儿抚恤就够他们比重荣耀了。 “老将军快别这么说,您是朝廷的擎天柱,理所应当得到所有人的尊敬。”玉儿甜甜地道。过了一会儿,她才惊诧出声:“瑾哥哥,老将军不是生病,是中了毒了!” “中毒?”这个消息不仅震撼了老将军,也震撼了瑾。 作为五万精兵的统帅,老将军居然会中毒?到底是何人下毒? “难道是因为水源问题?老将军是否中了和城中百姓一样的毒?”瑾面色凝重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毒蔓延得就太快了! 玉儿肯定地道:“不是。水源造成的瘟疫会让人腹痛难忍,可老将军中毒的症状是全身瘫软以致难以起身。这应该不是同一种毒药。再者,倘若是水源的因素,那么军中中毒者会成百上千,不会单单是老将军一人中毒。” 玉儿分析得很对,万千人马,却只有主帅中毒?这之中一定很不简单。 “老将军的毒可有解?”瑾很急切。 玉儿道:“施毒者很狡猾,足足用了五种相生相克的毒药按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解毒时,必须要考虑到毒药的相互作用,选定解这一种毒药的顺序。目前我还能以把握正确的配药顺序和用量。瑾哥哥,老将军,你们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将解药制出来。” 老将军见瑾和玉儿这般关怀他,难掩激动地道:“老将已年近花甲,纵然是丢了这条命也不足为惜了。只是公主既然确定老将是中毒,那么有一件事便可肯定了。” “什么事?” “军中定有j细!” 老将军道。 “老将军认为谁最可疑?”瑾联想到这次半路遇袭,最有可能是敌兵事先得到了消息。要不然,军队临时改道才行至此处,为何风芊芊还以能连夜追上来? 老将军道:“具体是谁还不能肯定,不过军医一定脱不了干系。自从老将中毒之后,军医几乎见天来问诊,从没提过‘中毒’二字。依照军攻的医术来说,应该不会误诊,他们定是有意隐瞒。只要从军医身上入手,顺藤摸瓜一定会查出j细。” 瑾颔首,随即吩咐:“来人,传军医!” 趁着等待军医前来的间隙,瑾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玉儿?” “公主许是去配解药了。”老将军提醒道。 配解药?糟了!玉儿这次根本没有随身携带药材,要配药……她一定去了军医帐内! 087 惩治恶贼 玉儿被一名士兵带领,来到军医帐内。帐内空空如也,连草药都很少见。 “人呢?有人吗?”玉儿在帐内转悠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出来搭腔。于是,她自个儿在各处翻找,希望能找到有用的药材。 “这是什么医帐啊?居然连一样有用的药材都没有!”玉儿嘀咕道。她找了半天,就差没有挖地三尺了,却一样药材也没有找到。这到底是不是军医帐?莫非先前的士兵带错了路? 纳闷儿的她高声朝帐外喊道:“来人!找军医前来!” “谁找我们?”玩世不恭的男音响起,三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玉儿看到那三人,不禁柳眉轻拧。三人颠覆了她往常对于医者的固有概念。在她的印象中,行医之人泰半敦厚文雅,断不会像眼前这三人一样满身散发浑浊之气。他们哪儿像医者?倒更像是五大三粗的屠夫。 从外貌上看,三人虽不是好货色,但以貌取人是断断不可取的。玉儿压制了自己对于三人不好的第一印象,有礼地道:“三位都是这军中的大夫?” 三人知道玉儿的身份,但并没有行礼,只是口头上敷衍地道:“原来是公主驾临,我们失礼了。敢问公主有什么事?” 他们一进来便将营帐的出入口给堵死。给人随便一看,便能明白他们不安好心。 “这么大支军队,难道就只有你们三个军医?”玉儿一边与三人搭话,一边权衡着自己是否能敌得过他们。 三人又往帐内走进了些,也更加地挨近玉儿。他们吊儿郎当地围着玉儿转了几圈,将她打量了个遍。 被这种地痞流氓打量,玉儿感到浑身不自在,浑身不舒服。为了阻止那些恶意的目光,她眼儿一瞪,气势汹汹地道:“放肆!在本公主面前,你们也敢东晃西晃!是站不稳,还是脚抽筋,抑或是得了多动症?” “公主何必动怒呢?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被公主的美丽给迷住了。”听见她不悦地斥责声,他们变得规矩了一些,没有再跑到她眼前晃动。 玉儿听到几个嘴上不把边的男人胡说八道,气得暗自咬牙!要不是考虑到这是军营,而且眼前的三人好歹也是军医,否则她早就给他们一顿好打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调戏她?哼!她迟早让这帮人知道她的厉害! 耐住性子,玉儿又问了一遍:“本公主问你们,其他的军医呢?军中的药材呢?” “公主拿药材做什么?”三双眼睛默默地交换着意见。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你们只管找出来给我。我要的药材是首乌……”玉儿霹雳啪啪报了好些药材。 三人因为玉儿的回答而面面相觑,或许是在推敲着什么事情。过不久,他们个个双手抱胸,一脸邪气地对着玉儿,异口同声地道:“军中一直就只有我们三个军医,至于药材嘛,也早就用完了。” “用完了?这么多人的医药保障,在你们面前都成了空话?既然没有药材,为什么之前不备齐?你们好大的胆子!堂堂军医帐竟然是个空壳!这一仗打下来,你们拿什么区救治那些受伤的军士?”玉儿简直气疯了,竟有这样草菅人命的医者! 三人大言不惭地道:“原本我们的确打算行至下一个城镇时再采集药材,谁知中途遇到了敌兵,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上天不厚待那些士兵,我们也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你们还敢这般猖狂!走!出去见你们主帅!”玉儿真想挥剑砍了这几人,不过他们是军中之兵,自然该交由管辖的将军发落,她不能逾距。 三人观察了半天,像是发现玉儿好欺负一样。他们不由想到:倘若这公主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会武通医,那么刚才他们一再激怒她,她早就应该给他们教训了。既然她能忍到现在,说明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对付他们。 确定了玉儿没有还手能力,三人随即张狂大笑:“哈哈哈哈!高贵的公主,你以为这是皇宫?有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这里可不是你们皇家人说了算的地儿。” 喝!她都还没出招,眼前的三个臭男人就耐不住了?好!她就陪他们玩玩儿,反正好久没有活络筋骨了,她还真有点儿手痒! “不是皇家人说了算,难道是你们这帮光吃干饭,不做事的蠢货说了算?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你们不滚到主帅跟前自首,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公主怎样不客气呢?是不是想陪我们哥儿几个乐乐?哈哈哈!公主细皮嫩肉的,我们哥儿几个今天是有福了,也让我们尝尝这金枝玉叶的滋味儿。”三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副垂涎欲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样子。 “哼哼!只怕你们没这个本事!”玉儿站在原地,不动分毫,脸上全是嘲弄之色。 “上!”其中一人心急地直接朝玉儿扑过去,还号召另外两人跟上。 两人眼前时机成熟,均张开粗壮的双臂,用着飞蛾扑火的姿势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就在三人的脏手即将碰触到玉儿身体的一刹那,玉儿脚尖一点,较小的身子如春燕般轻便地从几人围成的狭小圈子里飞出。下一刻,扑了空的三人狼狈地倒做一团,嚎叫连连。 “啊!疼死我了!” “我的头!” “唉哟,我的妈!” …… 三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激|情澎湃的扑上去,结果美人没抱住,倒将三颗头撞得怦怦直响。 “呵呵呵……瞧你们那蠢样儿,没有两把刷子居然也敢出来作恶!实在让人觉得滑稽!不过也真亏你们那三颗倭瓜头耐得住撞。”玉儿站在远处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的窘样,总算将先前闷在心中的恶气给宣泄了一些。 小瘪三们不服气瞪着玉儿,活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瞪什么瞪!不服气啊?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要真能捉到我,我待会儿向你们将军求情,让他赦免你们的死罪。”玉儿挑衅地朝三个莽汉勾勾小指头,那叫一个得意。呵呵,似乎很久没有收拾人了呢。最近被大事所累,害得她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整人的爱好了。现在又现成的玩具玩耍,错过了是傻瓜! “来啊!过来啊!为了你们不被大将军给咔嚓掉,你们赶紧表演几段儿猴戏给本公主瞧瞧。”玉儿兴奋的叫阵,很想挑起几个小瘪三的斗志。 三人扶着被撞得云里雾里的倭瓜头,又使劲儿揉了揉不停冒星星的双眼,这才将涣散的目光对上远处老神在在的玉儿。他们不看还好,一看就气得几近脑中风!也不知道玉儿从哪里找来一面军旗,异常兴奋的挥舞着,就像是耍猴戏的人用旗子在煽动猴儿蹦蹦一样。她还真把他们当成猴儿耍! “算了,我们还是趁着没人,早点跑吧。这女人好像练过几招,我们别跟她硬碰硬。”其中一人识时务,眼见形势不对就想开溜。 马上就有人反驳:“怕什么?这是军医帐内,平常出了我们哥儿几个进出,谁还来这里?大不了就是老骨头那边时不时会有人来传话,可今日我们才刚去了那边没两个时辰,今晚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我们先把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给搞定了再跑也不迟。” 有人附和:“是啊,这么美的女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真是一帮不要命的混蛋呢!也好,只有他们想玩儿,她才能更加的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搞了半天,你们原来是三只软脚虾?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窝囊!”玉儿继续煽风点火。 三个大老粗,哪里经得住玉儿一阵刺激?不消几乎话,他们便从猴儿变成了斗牛,攻击性陡然攀升,一起向玉儿冲了过来,齐声喊道:“你这个多事的女人!在皇宫里做你的公主就是,还跑这里来捣乱!看我们今日非让你尝尝苦头不可!” “期待你们的表演!”玉儿一脸笑容,有好戏看自然眉开眼笑啦! 三人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还很阿q幻想着接下来能软玉温香,更是用大喝长啸来壮胆:“啊……” “呵呵,真好玩儿。你们呆在这里做假军医真是埋没了,应该去街市口摆地摊演猴戏或者斗牛表演,肯定大红大紫。”玉儿低低地嘲讽声如同强力催化剂,将三个莽汉愤怒的气焰煽到了最高点。 “你这臭娘们儿,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喊话完毕,其中一个男人学着相扑选手,勇敢地朝玉儿扑了过去。 第二个…… 第三个…… 三人还真是步调整齐,速度不分先后呐,齐刷刷地就将倭瓜头和咸猪手给凑了过去。 “喝!这次总算抓到你了!”他们忍不住开始为胜利而欢呼,因为直到他们的对手贼手伸过去为止,玉儿娇弱的身子还没有移动,仍然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玉儿故意不动,一定要招惹他们朝她靠近。直到最后一刻,她才眼明手快地抓起一旁用来称量药材的小秤砣,“唰唰唰”如扔飞镖一样向三人扔了过去。 “砰砰砰……”又是一阵悲壮的响声,不过这次不是三人对撞,而是一只结实的秤砣依次从三人的额头擦过! 紧接着,历史再度重演,先前抱头痛呼的场面又粉墨登场。 与此同时,玉儿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呃,真惨!很痛吧?可惜了,你们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呢?明明直到是飞蛾扑火,却还义无反顾。你们的情操可真是高尚啊,是特意露出这几招孝敬本公主的吧?” “你是人是鬼?”三个男人觉得不可思议。愣是邪门儿了,他们明明刚才看见她就在眼前,怎么晃眼时间,她就跑他们身后去了? “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平素不行善,偷j耍滑,祸害军营,简直罪大恶极!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都有些什么下场!”玉儿厉声道。 三人被秤砣撞得头破血流,不敢再肖美人恩,只要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们先是叫嚣一阵,虚张声势,然后才动作利落地甩甩衣袖,空中立即弥漫起高密度的粉尘。 玉儿屏住呼吸,并且在第一时间快速用轻薄的纱袖遮面,成功隔绝了所有粉尘的入侵。 “想不到这娘们儿还真有几分本领!”他们惊讶于玉儿的防守能力,觉得她不好对付,却也不甘认输。他们赶紧又撒了好几次粉末,帐内立刻变得乌烟瘴气。 玉儿见此情形,笑道:“不曾料,你们还会撒药粉呢,真是难得。这么说,老将军的毒是你们下的?” 三人得意兮兮地道:“你今日果然是来查这件事的!不错,就是我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妨告诉你,刚才我们撒的是百步散。你已经中了我们的毒,不到一百步的距离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若听话,让我们哥儿几个乐乐,完了事我们便给你解药!” “哟呵呵!你们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儿吧?鲁班门前耍大刀,你们也敢?”玉儿乐开了怀,居然有人在她的面前撒药粉?可真是稀罕了。 “你笑什么笑?”三人见玉儿笑得夸张,心中同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玉儿没有言语,经由凭空传出的异响代她做了解答。“咻咻咻”从玉儿袖中接连飞出三支柳叶镖,飞镖以急如闪电之速射向三个恶人。 三人不及发现怎么回事,更不知道飞镖从何而来。当他们意识到有飞镖进入视线时,各自的右手臂上已然扎进了锋利的飞镖。 “你们能感觉到痛吗?”玉儿凉凉地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才异口同声地道:“你使了什么魔法?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痛?” 邪门儿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液在飞镖与手臂相接触的地方汩汩直溢,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处! 玉儿非常好心的为他们解惑:“你们不是喜欢撒药粉吗?我见你们撒的水平有待加强,所以刚才给你们示范了一次。可能你们没怎么看仔细,否则也不会中毒这么深了。” “我们中了你的毒?”他们牙牙学语般,喃喃嚷道。 “可不是吗?中了我的药粉,头一阶段就是失去知觉,接下来就该癫笑不止了。”玉儿见他们已经没有了反抗力,遂悠闲地搬了张椅子坐到他们跟前,像观察小动物反应一样观察着他们。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情况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仿佛被人点了笑|岤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让我们笑、笑了,你干脆一剑、杀了我们把。”终于有人开始求饶了,笑起来也要人命啊!以前只知道哭起来难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笑起来也可以死人!倘若再这样笑下去,他们都得被笑死! 玉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打着滚儿,没了知觉的三个男人,道:“你们不是想找乐子啊!本公主就给你们找了这个乐子,保管你们一辈子都记忆犹新!” 好入容易有人才憋住了狂笑的冲动,委屈地道:“公主,你就别再折磨我们了,求求你了!” 玉儿莞尔轻笑,为自己今天的小胜利而欣慰。对付特殊男人就得用特殊办法!瞧瞧眼前的三人就是典型!这样的男人不怕送命,这种笑刑虽然不能致人于死命,却是对付这些自大狂妄的男人永恒不变的法宝! “谁说本公主折磨你们了?笑一笑十年少,没听说过吗?本公主这是厚待你们,让你们年轻个十岁呢。好了,你们慢慢在这里笑吧,我就不奉陪了!”玉儿说完便假意要离开。 “公主,不要啊!不要走!”好可怜的男人啊,被笑得快闭气了!如果不是浑身发软站不起身,他一定会跪地求饶,只求速死,再也不想遭受这种罪了! 玉儿为难地折返回来,轻声道:“其实有一种法子,可以让你们不必再这样痛苦。” “什么法子?”三个不学无术的男人眼前亮起了希望的曙光。 “只要你们将老将军中毒,以及城中各处水源遭受破坏的事情都讲清楚,我便帮你们解开身上所中之毒!”说到底,她今天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来收拾三个臭男人,无非就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 “这?”毕竟是大事,三人都犹豫了。 “数到三,你们若还不说,那就等着被笑死吧!对了,接下来该是哭了,哭完了再笑!笑完了又哭,反反复复。不知道你们是被笑死呢?还是被哭死?大男人哭鼻子,嗯,一定很有看头!”她气定神闲地道。 “呜呜……哇哇……”不消片刻,帐篷里就传出了大哭声。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实在忍受不住了,大男人也不像大男人了,懦弱地妥协了。 088 飒爽英姿 当瑾意识到玉儿只身去了军医帐内,当即便跟了过去。被阻挡起来的医帐入口让瑾不由心里一颤,难道里面真出了状况? 他加快脚步,踢开入口处的阻挡物,高大的身子立即冲了进去。令他意外的是,医帐内不仅没有让他担心受怕的场景,反而里面的情形让他方才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更甚至还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玉儿手握一根大木棍不停的拍打着医帐内存放的三口大水缸。每口大水缸外伸出两只肥腿,肥腿不停地蹦跶,水里还不断传出咕噜噜的水泡声。 “哼哼!死到临头还敢耍滑头!你们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脏水,自个儿慢慢喝啊!味道不错吧?”玉儿愤愤地朝几口水缸喝斥道。 瑾匆匆走到玉儿身边,轻声道:“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玉儿听见熟悉的声音,赶紧将视线从水缸移开,一见是瑾,双眸中立即闪耀着得意的光芒。她话语轻快地道:“瑾哥哥,玉儿抓住了三个大坏蛋!” 瑾看到玉儿飞扬的神采,心中甚是欢喜。不过,未免她以后再这样单独冒险,他不能表扬她。纵然他很赞赏她嫉恶如仇的个性,却更不希望她无端冒险。 他故意敛住脸上的兴奋,沉声道:“以后不许再逞能!若今天不是这几个小瘪三,换成武功盖世的能人,你如何斗得过人家?” “瑾哥哥?”玉儿愕然,瑾哥哥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瑾见玉儿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对于危险的觉悟,遂愈发地将脸绷紧,面色十分难看。他直直地盯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充满责备,却也掩不住浓浓的关切和担心。 玉儿被瑾的沉默,以及他深邃的目光所勾去了心魂,竟不知道该怎样与他互动。 两人四目相望,各怀心思,却共同铸就了一股瞬间迸发的电流。电火花呲呲地在各自心里炸响,周围的一切仿佛就此隐藏,只剩下他们心里悸动的心声。 三个在水缸里被迫练习闭气功的恶人察觉到帐内的安静,各自悄悄地探出头来,便见一对璧人正沉默的注视着彼此。 好机会!真是天赐良机啊!三个恶人瞅准机会,以蛤蟆跃水的标准姿势,“嘣咚”几声窜到瑾和玉儿身后,抡起家伙就朝瑾和玉儿砸去。 “啪啪啪!”几声巨响立即传来,只可惜倒霉的不是两位此刻正四目而对的男女,而是欲行不轨的三个可怜虫! 就在三人抡起家伙即将落下之时,瑾三记旋风腿踢过去,攻击者立即变成了受害者!而瑾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刚才凌厉的攻势而改变分毫,仿佛刚才的几脚并没有发生一般,只能借着背后的嚎叫声才能让人确定方才确实发生了些什么。 “啊啊啊!他娘的!你们背后长眼睛啊!”三个被踢到地上,五体投地的可怜虫只能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吼叫。 帐内有了动静,也成功打破了玉儿和瑾之间在静默状态下酝酿起来的微妙情愫。 玉儿率先打破沉默,故作大方地解释道:“瑾哥哥,这三人是雪域国的j细。先前他们居然诈降,还企图趁机欺负玉儿,所以玉儿才决定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的。” “以后有什么行动先个瑾哥哥商量,军中不比别处,随时有危险。”瑾最终还是不忍心继续苛责玉儿,不知不觉又将语气放柔了。 “嗯,玉儿知道了。”玉儿一面搭话,一面使劲儿的瞪了几眼那三个莽汉。哼!讨厌的坏人,害她被瑾哥哥凶! 瑾见玉儿乖巧地接受了他的意见,这才放心了些。他瞟了几眼三个坏人之后,大声朝帐外道:“来人!” 帐外根本没有回应,区区医帐,怎会有守卫?大不了不时有几个兵丁巡逻罢了。 “瑾哥哥,外面没有人。”玉儿小声提醒道。 瑾“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朝三人比划过去,厉声喝道:“走!” 玉儿猜想,瑾哥哥一定是想押解三个大j贼去见两位年轻将军。瑾哥哥的性子,她了解。他不是个喜欢对手下的人横加干涉的储君,既然授权给了别人,他就一定会尊重别人的权利,不会随便损害别人的威信。玉儿很赞赏瑾哥哥的这种性格,因为这种个性让高高在上的瑾哥哥有了一些平民化的素质,让人更加容易亲近。不过,玉儿不准备这么快就让三大恶人遭受惩罚,必须要撬开他们的嘴,审出有用的信息才对。 “瑾哥哥,先别忙着把他们交出去。”玉儿赶紧道。 瑾其实是想将三人带去给老将军发落,顺便让他们交出解药救治老将军。既然现在玉儿发话了,他也不急一时,对趴在地上的三人道:“也对,不能这么便宜了你们。敢欺负公主,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额,瑾哥哥误会她了。她虽然有点儿喜欢整人,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自然不会单纯的为了整人而整人。瑾哥哥刚才一副急于帮她报仇的样子,好凶哦,不过凶狠得很可爱,让她心里暖暖的。 “瑾哥哥,你看,这水缸里的水都是浑浊的。”玉儿指着帐内几口大水缸道。 经玉儿一提,瑾才发现本该充斥着药材的医帐内连药渣都找不到,却不合时宜的摆了好多口大水缸。他的目光只在水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随即便厉声对三大恶人道:“溺湖之水就是你们污染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说到水源污染的问题,三人得意的尾巴便翘得高高的。他们认为,水问题是个关键,也是他们的砝码。只要水源一日不净,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就一日不会落下。 玉儿凉凉地对三人道:“你们还挺猖狂?是不是嫌刚才的惩罚不够过瘾?想再来一次?” 刚才为了让三人能够好生回答她的提问,玉儿各自丢了一颗解药给他们。没想到一解了毒,他们便开始东扯南山西扯海,更是变本加厉的言语轻薄她,所以才有了瑾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现如今,三人又开始得瑟,玉儿不禁又考虑是否该给他们再来一次难忘的教训?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们会上第二次当吗?你别忘了,我们也是懂得医术的行家!”三人有恃无恐。 “啪啪啪……”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凭空响起。 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只是借由三具一动不动的躯体可以看出,方才三人似乎是被点了|岤。三人身体是不能动了,嘴巴却管不住开始嚷嚷叫! “喂!你们想怎样?” “要杀便杀,来点儿干脆的,别耍这些神出鬼没的阴招!” “哼!你们休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任何线索!” 瑾根本懒得理会那帮只会叫嚣的蠢猪。他转过头,望了望玉儿,示意她可以动手了。而后,他掰开三大恶贼的嘴巴,等待玉儿的特殊药粉撒进去。 玉儿不觉偷笑在心里,瑾哥哥对她收拾恶人的程序还满了解的嘛。她笑嘻嘻地道:“瑾哥哥,你不用掰开他们的嘴,玉儿直接撒过去,他们闻到了便会中毒。” “不碍的,让他们多吸收点儿营养。”瑾难得幽默,只因玉儿脸上开怀的表情,他也不禁开始期待她用特殊的方式处置坏人。伤害玉儿,或者企图伤害玉儿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对付敌人,他自然不会手软! 玉儿先掏了颗解药送到瑾嘴边:“来,瑾哥哥,先吃颗解药,否则这药粉吸进鼻子里可不好受。” 看到玉儿伸到他嘴边的娇嫩小手,瑾眼里立即燃起两簇火苗,目光也瞬间有了炙热的温度。 “瑾哥哥,张嘴啊!”玉儿因为急于想收拾三个恶人,没有发现瑾的异常,毫无心机的又唤了他一次。 瑾本能的张开嘴,一口将解药含进嘴里,也顺带含住了玉儿的指尖。 他的唇很软,也很灼热。从他嘴里释放的温度就像一簇簇火苗迅速燃遍她的全身,让她的身体陡然间轻轻战栗。她反射性的想抽回手,却发现手指紧紧的嵌在了他的两排牙齿之间。 “瑾哥哥,你咬到玉儿的手了。”沉默终究要打破,她红着脸,尴尬的提醒道。 瑾眼中的火苗骤熄,虽有迟疑,却还是松开了口。 玉儿快速缩回手,掏出药粉,往坏人们的口中撒了去。 “阿嚏!”三个恶贼同时被药粉呛到,喷嚏连连。 不过多久,一阵呼天抢地的哭笑声传出。 有了坏人发出异响缓和气氛,玉儿终于不再感到那么尴尬,瑾也没有再制造暧昧。 “啊哈哈……受不了!啊哈哈!我说!我说!” 听到那些人求饶,瑾莞尔朝玉儿一笑:“风神医怎会发明这样整人的毒药?” 玉儿自豪地道:“师傅当然不会啦,这是玉儿根据师傅的毒药改良而成的特殊配方。中了这毒,笑不死人,也哭不死人,不过中了的人宁愿一死!” “真有你的。”瑾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小妮子到底还有多少花招? 这头玉儿和瑾轻松的聊着,那头三个坏人早就坚持不住,要举白旗投降了。 玉儿很是同情地望了望三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坏人,惋惜地道:“真可怜,嗓子都笑哑了。谁让你们之前不把握机会?还打算跟我们玩儿花样?没办法,只能让你们再多受会儿罪了!“ “我……哈哈哈哈……我说!”三人强烈的呼唤尽快解脱。 瑾也对玉儿道:“玉儿,赶紧把解药给他们。早些审问出结果,天一亮还得行军。” 此时,外面的搏杀声果然已经停歇了,仿佛是冰瀚军队正在列队点阵。一场激战落下帷幕,不用细问胜败,也知结果如何。前方战事是解决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水源的问题。如果按照正常的进度来破解,时间已然不够,试想宝斋堂集结大批医术精湛的大夫费尽心机才制造出来的毒药,焉能随便一时半会儿就能破解的?既然传统的途径走不通,就只能走捷径了。所谓捷径,就掌握在眼前三人的手中。如何让三人毫无保留地说出正确的解决之道,这便是攻心之术的问题了。 玉儿眉儿轻扬,一脸微笑,气定神闲地对三人道:“你们若照实了说,还自罢了!如若不然,后面还有你们好受的。诺,看见了吧?这里还有很多我新近发明的毒药,还没有经过严格的实验,或许你们会是我试药的完美道具?” 玉儿说罢,哗啦啦掏出十几个指头大小的小药包,亮在了坏人们的眼前。 “我们一定老实交代,一定老实交代!”尝过两次苦头,斗不过人家,他们只能认栽。 解了毒,三人这次果然安分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将宝斋堂投毒的路线图,以及毒药的配置,都统统交代了出来。 “解药在什么地方?”瑾不允许有任何遗漏的地方。他不关心毒药的配置问题,只关心解药何处去寻! “没有现成的解药。事实上,溺湖之水也不是区区几包解药就能解去毒性的。”其中一个恶人倒是说了句实话。 玉儿晶亮的眸子闪了闪,又扫了几眼帐内的几口大水缸,加重了语气道:“没有解药?溺湖之水可不光是冰瀚大军饮用,雪域国的军队照样得喝!如果没有解药,雪域军队难道要和冰瀚大军一样中毒?你们自己研制毒药去毒自己的军队?” 几个莽汉瞒无可瞒,只得从实交代:“解药都是自己军帐内的大夫自己配置的。” “方子呢?” “方子是……”几人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将配方讲了出来。 “配置方子的药材?你们不可能不随身携带!为何医帐内没有?”玉儿疑惑地问道。 “用量最多的事马粪,可以现场采集。其余种类的药材用量少,都藏在我们几人的包袱里。” 玉儿默默思索了一下三人口中的配方,认为应无差池,才对瑾道:“瑾哥哥,先暂时留着他们的命。玉儿连夜根据此方子配置解药出来,倘若解药放入这几口缸子里之后,水质变清,前方大军便可无虞。” “全凭玉儿计算。”瑾为玉儿有条不紊的安排而欣慰。他的小玉儿已经能为他分忧解难了。 玉儿经过反复的验证,终于能确定之前的三个恶人没有撒谎,解药配置出来了。 瑾虽然不懂药理,却整夜呆在玉儿身边,目光极为专注的看着她配药、试验。一忙碌起来,她不再像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而成了一位浑身散发着成熟的美的娴静少女,妩媚中带着执着。 “瑾哥哥,解药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她兴奋地对着变得清澈的水直嚷嚷。 瑾宠溺地笑道:“玉儿辛苦了。可惜天已放亮,大军即将前行,一路颠簸,没时间给你休息了。” “没关系啦,玉儿不在乎。水源问题一解决,珞哥哥一定就会没事了。”她高兴地道。瑾哥哥时常对她说,珞哥哥是个无敌将军。若不遇到水源污染这种意外情况的话,珞哥哥是不会败阵的。 瑾还不及回答,外面便响起士兵的禀报:“禀告殿下,老将军请您即刻前去商议大事!” 瑾和玉儿飞速前去老将军营帐。 此时的老将军服了解药已然痊愈,正神色凝重地在帐内转着圈圈。他看到瑾进来,忙直截了当地道:“殿下,前方吃紧。大元帅被困梁都夹道,按照我们现在的行兵速度恐怕会误了良机!” “珞哥哥被困?怎么回事?”玉儿冲口便道。 瑾朝玉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噤声,才道:“玉儿先别急,听听老将军的意见。” 老将军继续道:“梁都夹道距此地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达,依照探子传回的消息,前方军卒大量因瘟疫而亡,兵力薄弱。又加之,水源遭遇破坏,大军饮水困难,恐怕大元帅难撑两日。” 玉儿听得心都悬了起来,又不敢出口插嘴,只得在一边干着急。 瑾思索片刻,道:“步兵肯定是不行了,只能依靠骑兵破阵。这样吧,我先行带领飞骑营前往以解珞的燃眉之急。老将军率领剩余部队紧随。” “老将也是这个意思,而今军中两位少将经验不足,难以独立迎战,还望殿下力撑大局。”老将军了解瑾和珞的感情,所以才敢这样安排。否则除了皇帝以外,谁敢出言让太子披挂上阵? “瑾哥哥,那我呢?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救珞哥哥。”玉儿紧张地道。 “嗯,自然少不了你,前方还等着你去解救伤病士兵。”瑾说罢,赶紧让人备了两件战甲进来。 着战甲,跨战马,利剑在手,清风为伴,在马儿的嘶吼长啸中,他们箭速飞往困住了珞的梁都夹道。 原本两日的行程,他们只用了不到一日。在傍晚时分,他们与敌人正面交锋,酣战一场。 梁都夹道乃是两片草原围堵,中间形成的一个中型湖泊。湖岸上,雪域敌兵张狂呐喊,释放支支毒箭。湖中心,撒乱的战筏上冰瀚大军接二连三的中箭,掉落被污染的湖水中。 远远的,依稀可以看见,湖中的一艘战筏上有个很是活跃的人影。那人左手持弓,右手拿箭,高大的身影似有如无地飘散在湖面上空。那道身影如同隐形的翅膀,又似没有实体的幽灵急速游移在霞光洒落的地方。 两岸的箭头如雨点般射向湖面,湖中战筏上的兵丁一个个倒下,那个半空中的身影却始终屹立不倒。他就像是能够腾云驾雾的天神,用一支弓,一支箭演绎着英雄的传奇。看不清他何时拉弓射箭,也辨不出他何时飞身腾空,岸边的敌人只能依照从他身上落下的万千箭头去猜测他的运动轨迹。 瑾放声一喊:“众军听令!速从背后包抄敌人!” 军中两位少将提议,将骑兵分作几股势力,分别负责搏击两岸敌兵和支援湖中冰瀚大军。 玉儿忙提出了反对意见:“瑾哥哥,飞骑营兵力本就有限,如今又分散行事,战斗力会大大减弱。力量一旦分散,恐怕难以对抗敌人。不如各个击破,先行从我们着陆的这一岸入手?” 瑾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遂命令道:“全力击溃此岸敌兵!” 飞骑营乃是冰瀚王朝的一支精锐骑兵,骁勇之极,战斗力之强。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却爆发着惊人的力量。只用了三个时辰,迎面的敌人已经变得稀稀落落。 此时天色已黑,对岸的箭也迷失了方向,不再知道该对准哪里。 “渡河!”瑾大手一挥,威严的声道在湖岸上经久不息。 玉儿安然进得湖中,她想找寻那个之前在半空中闪耀不定的身影。黑夜漫漫,没有丝毫亮光的湖面上哪里还能看见那道本就飘忽不定的身影? “大将军,您可要挺住啊!大将军!”远处的战筏上传喊叫声。 玉儿心一紧,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在叫珞、珞哥哥?珞哥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她不及细想,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战筏上点燃了一盏火把,微弱的光线下,珞刚毅的脸上布满鲜血。 “珞哥哥,你伤着哪儿了?”玉儿着急地刨开围在珞身边的士兵,一把将他搂在自己怀中。 珞显得很虚弱,说话都不太清楚,但看到玉儿时,这个杀阵于万马千军的男人眼角居然滑出了几滴晶亮的泪花。 玉儿胡乱的查找着珞身上的伤,却毫无发现,因为他身上穿了厚厚的战甲。 “你到底伤哪儿了?珞哥哥,快说啊!”玉儿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要不是现在她得帮珞哥哥疗伤,否则她真会忍不住大哭一场。 几名围着的士兵难过地道:“大将军因为毒水而染病,体力不支,上次大战让敌人钻了空子,以至身上多处重伤。最近他一直带伤杀敌,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了。” “多处重伤?”玉儿颤抖地道:“珞哥哥,你一定要撑住,玉儿会把你治好的,一定要撑住!” 珞的嘴角勾起了凄美的弧度,他伸手为玉儿擦去了脸庞的泪珠儿。珞似乎想对玉儿说什么,嘴巴张张合合却总也没有说出来。 “珞哥哥,来,先吃解药!”玉儿慌忙将一颗解药喂进了珞的嘴里。 珞含着解药,想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给玉儿,却牵动身?br /gt; 火辣小小妃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5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5部分阅读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眉宇轻拧之后眯上了眼睛…… 火辣宫廷卷 089 情况有变 战筏上,几名士兵见珞眯上眼睛均心生不祥之感。他们面面相觑一阵,才迟疑地伸手去探珞的鼻息。从他们颤抖的双手可以断定,对于眼前生死不明的大将军,他们是极为爱戴的。瑾说的没错,珞在军中的威望远远高于了冰瀚王朝的任何人,纵然是当今皇帝恐怕也不能让士兵们这样尊重和爱戴吧? 士兵们迟疑的反应更加纠紧了玉儿的心,让她联想到那个不敢联想的字眼…… 不,珞哥哥不会这么容易送命的! 她一把挥开士兵们的手,喝斥道:“你们干什么!他不会有事!” 士兵们没料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惊人的力道,被她轻轻拍了一掌,他们的手背上便火辣辣的痛。不过他们丝毫不介意无端被拍,只要大将军安然无恙,就算他们被拍十掌也心甘情愿。 “大将军真的不会死?”他们想确认一番,以此来化解心中的不安。 珞哥哥不会死吗?她不知道,她害怕谈及那个“死”字。 “他既然能带伤临阵杀敌数日,缘何不能再挺过几日的危险期?”她用理直气壮的语气来安慰别人,也安慰她此时脆弱不堪的心。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士兵们毕竟不是大夫,他们有理由手足无措。 玉儿告诉自己,她不能像士兵们那样慌乱。纵使她比任何人都焦虑,但她必须要冷静。 她鼓起勇气,飞快地在珞的鼻息上探了探。幸好!珞哥哥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她紧绷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立即道:“你们快搭把手,先把他的铠甲卸下来,我看看他的伤势再说。” 当兵士们将珞身上的铠甲卸下时,四周响起了步调一致的抽气声。所有人眼中迅速翻起滚滚泪花。 珞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贴身的衣物被完全染成了血红色。火把照出的微弱光线下,玉儿根本就辨不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个伤口。身受如此重伤,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疆场浴血,以一敌百!他的顽强和勇猛让人惊叹! 战场之上,条件有限。他们脚下的湖泊也早已遭受污染,现在连替珞清洗伤口都不能。玉儿只能先撒些治愈外伤的药粉在珞的伤口上,然后简单地为他包扎一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带大将军回道营帐修养才是上策。”一名士兵果断地道。 玉儿也清楚,珞必须立刻接受正常的诊疗。她犹豫的是,两军当下正在混战厮杀,贸然带着珞哥哥撤离,很容易中途与敌兵对阵。激烈打斗中的颠簸震动会造成他的伤口崩裂,那无疑会将他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能再犹豫了。倘若继续留在这里,大将军不仅得不到更好的救治,还有可能被乱箭所伤。”又有一个士兵催促道。 “只能搏一搏了!”玉儿准备将珞背起,施展轻功回到营帐。之所以用背,是因为对珞伤口的颠簸会小一点儿,对他的伤害也会小一点儿,但她没有把握能背太远。她的轻功可比不上瑾哥哥和珞哥哥那么好。说到瑾,她才想到:不知道在对面与敌人混战的瑾哥哥情况如何了?珞哥哥已经受伤,瑾哥哥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玉儿正想到瑾呢,不料念曹操,曹操到。 “把他放下,我来!”瑾的声音飘然而至。话音一完,珞已然被他背在了背上。 玉儿激动得热泪盈眶,瑾哥哥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场,她怎能不感动在心?每每她有了麻烦,他总会像变魔术一样快捷地闪现在她面前,为她挡去所有的烦恼。 她听着自己轻声地说了声:“瑾哥哥,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小,那是心灵的默默之语,只想传达对他的心意,并不指望他会听见。然而,他却听见了,不是他耳力好,而是他的心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玉儿?”他奇怪于她的那声“谢谢”。她是在替珞对他道谢吗?他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但他真的忍不住鼻酸。 “瑾哥哥,你怎么来了?前方战事如何?”她用正经的表情掩盖了脸上的尴尬。 “敌兵伤亡惨重,已溃败而逃,只有小股力量仍在顽强抵抗,有两位少将坐镇应无大碍。我先带珞回营帐,你们快些跟上。”瑾想到昏迷不醒的珞,心中也着实不平静。 几人紧赶慢赶,回到营帐时,已过了三更天。 玉儿为珞清洗了伤口,仔细为他包扎好每一处伤,更是一刻也不离开的守着他,生怕他有半点的差池。 瑾一直坐在玉儿旁边,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怕打扰玉儿替珞诊治。身为珞的兄长,瑾也被珞英勇壮烈的行为所感动,更为珞现在身上所遭受的伤痛而不舍。可是,这所有的情绪都顶不过他看到玉儿对珞无微不至的照料时,那种辛酸感来得强烈。 瑾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是珞最为重视的亲人,在珞性命攸关之时,他怎能吃珞的醋? 没有人明白瑾此刻的挣扎,他关心珞,却又怕失去玉儿。玉儿本身就对珞有着强烈的好感,现在又让她多了一个与珞相处的理由,他们之间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吗? 玉儿刚用毛巾为珞擦拭了脸,一抬头便看到瑾神色凝重地盯着她,遂不解地道:“瑾哥哥,你还没有去歇息吗?” “你不是也没歇息吗?”瑾的口气像个赌气的小男儿。 “瑾哥哥先前与敌人奋战了一场,需要恢复体力,这里有玉儿照顾珞哥哥就行了。”玉儿体贴地道。 玉儿不知道,她的体贴在瑾的面前简直就是毒药。瑾一听,准中毒! “为何非得要你照顾珞?你只需要给他换药便行,其他的事军中自然有人代劳。”他不喜欢她开口闭口将珞视为责任。珞不是她的责任,他才是她的责任!他有些私心呵,不过爱情本就自私;如果爱情还能博爱,那只能是对爱情的亵渎! “瑾哥哥,你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玉儿忙碌了好一阵,又加之正为珞担心着,所以没有细思瑾怪异反应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瑾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学着玉儿往常那样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心静气地道:“没事,许是看见珞受伤,心情不太好。珞何时能醒过来?” “我也没把握,该用的药都用了。珞哥哥伤得实在太重,如若不行,就只能设法让师傅和南宫来一趟了。”玉儿显得力不从心,纵使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全力以赴,但长久没有疗效也确实让她感到疲惫和无奈。 “嗯。”他用低沉的语气词应着她的话。 两人第一次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聊,似乎什么话题都不合适,只能让四周变得静默,一种让人近乎心慌的静默。 当珞的昏迷持续到第五天时,南宫和风刀子终于来军营。 “师傅,南宫,你们来了真好!玉儿学艺不精,连珞哥哥都救不了!”玉儿一头扑进风刀子怀中,此时的她如同找到了一支浮木。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师傅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丫头,这不怪你。为师早就告诉过你,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什么伤都能治,也不可能什么病都能医。如果大夫可以无所不能,那这天底下就不会有生老病死了。”风刀子先给玉儿打了一支强心针。 玉儿敏锐地听出了风刀子的弦外之音,惊恐地道:“师傅,您的意思是?珞哥哥会有不测吗?” “一路上,我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还不敢肯定。”风刀子不想保证什么。倘若保证了,最后结果却又差池,那对玉儿的打击将会更大。 “不!师傅是神医,不可能救不活珞哥哥的,不会的!”玉儿机械性地摇晃着头,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其实她如果理智一点儿,她就能了解风刀子的话是站在冷静的立场上说的。风刀子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一点儿也不危言耸听! “玉丫头,你这样还怎么替他问诊?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病例,都不能乱了心神,否则对救治病人毫无帮助。”风刀子显得很严肃,似乎在怪罪玉儿的浮躁。 “师傅,你别管玉儿了,快想想办法救救珞哥哥!”玉儿的声音已经从恳求变成了央求。 南宫见玉儿哭得那样伤心,忙把她从风刀子怀中拉出来,轻声道:“玉儿别着急,师傅一定会尽力的。” 在所有人期待和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风刀子在珞身上摆弄了半晌之后才收起药罐,站了起来。 “师傅,怎么样?珞哥哥有救吗?”玉儿甩开南宫的手便冲了过去。 风刀子看着玉儿,眼神里有一些疑惑,顿了一下,才道:“一个时辰后再来看吧。” “谢谢师傅,珞哥哥有救了,对不对?对不对?”玉儿期待地道。 南宫紧紧地握住玉儿的手,道:“玉儿,你了解师傅的性子。在病人没有醒来之前,师傅不会给你肯定的答复。” “南宫,你说珞哥哥会醒吗?他会没事吗?”紧张之下,玉儿变得病急乱投医,在风刀子那里要不到答案,她居然转向南宫嘴里要。 五年的相处,无奈的默默关怀和爱护,南宫怎么会不了解玉儿?他知道,玉儿想要一粒安心丸,可他不能给她。这是他第一次残忍地拒绝她的请求,他拒绝地心生忐忑,愧疚难当。 “玉儿,成王爷对你就这么重要?”他好羡慕珞,玉儿对珞的关怀是他所望尘莫及的。他多想问问,他可曾掀起过她心中如此狂烈的波澜?或许,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他原本已经压制了心中的所有相望,可当真真正正地看到她精致的小脸儿上因为别的男人而露出起伏不定的情绪时,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忍受不住。 “当然啊!”她脱口而出,没有察觉到周围已经酸醋四溅了。 “那我呢?”他首次突破心与心的围栏,将长久以来最最要追问的疑惑吐了出来。 玉儿的心思全在珞身上,没有探究南宫的问题,只是随口应道:“南宫,你说什么?” “没什么。”南宫本打算就此打住,但还没有忍住:“除了成王,玉儿还关心别的人吗?” “当然啊,所有的亲人,我都关心。”她简短地应答之后,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珞身上,等待着珞醒来的一刻。她甚至还对着没有意识的他一遍遍地呼唤:“珞哥哥,你快点儿好起来啊!你不是还等着让玉儿去皇城门前迎接你凯旋吗?玉儿提前来了,我们可以一起骑马回宫。对了,珞哥哥,那匹马儿呢?你说过,等玉儿长大,就把那匹宝马送给玉儿。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昏迷中的珞感到自己仿佛游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亮。可是,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呼唤却像一条牵绊的命运之绳将他不受控制的身子迅速拉了过去。 “珞哥哥,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敌人打倒,对不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玉儿继续自言自语。 珞听到了,很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子太重让他无法如愿。他想要出声回应玉儿,不想让她那样担心,可声音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珞哥哥,玉儿都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射箭啊?那天看你射箭好厉害啊,玉儿也要学。你快点儿醒来教玉儿射箭好不好?”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为那个在半空中向西面八方布下箭网的英雄而自豪。 “好……” 一声细细的,粗哑的男性嗓音悄然传进了玉儿的耳朵。她定睛一看,珞仍旧还紧闭着双眼,遂失望地道:“原来是幻听了。” 玉儿一门心思地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南宫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她。他不忍心玉儿再这样伤怀下去,遂道:“玉儿,你别盯他太紧,这样你会吃不消的。” “不,我想和珞哥哥聊聊天。”玉儿随口回了南宫一句,又将整颗心放到了珞的身上,继续回望与珞的往昔快乐时光:“珞哥哥,你还记得吗?在风云岛时,我们一起看星星,那晚的星星好亮好亮,美极了。等你醒来,我们再去看星星好不好?还要捉萤火虫,透亮透亮的萤火虫。珞哥哥会帮玉儿捉吗?” “会……” 又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玉儿这次更为谨慎的在珞身上搜寻了一圈,随即惊喜地喊道:“珞哥哥!你真的醒了?师傅!珞哥哥醒了,您快乐啊!” 瑾一直就在帐外,不想离开只因放不下那抹牵挂的身影,不想进帐是怕看见她对珞太过专注的关怀。此刻承受着她温情的男人是他的兄弟,更是一个为了国家而生命垂危的将军,他没有理由去阻止优秀的珞接受玉儿的关爱,他只能暂避帐外暗自承受着心里的酸涩。 听到玉儿的喊声,瑾第一个冲了进来,大声问道:“珞醒了吗?” “嗯,刚才他已经跟我说话了。”玉儿欣喜地道。 随后风刀子端了碗刚刚熬好的汤药进来,道:“你们别急着招惹他,先把这碗药喂他喝下,让他自己慢慢醒过来。” 玉儿当即接过药碗,欢喜地喂向珞:“来,珞哥哥,喝了药,病就会好了。” 药没喂几口,珞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玉儿在他身边,他感到好幸福,感动地道:“辛苦你了,玉儿。” “珞,赶紧痊愈,否则玉儿就要整天哭鼻子了。”瑾藏起心中的酸意,以一个兄长的立场坐到珞身边去关心他。 “皇兄,这次多亏你前来解围,否则真不知情况会多糟糕。”珞诚心道谢。 “兄弟之间,何以言谢?你好生养病,军中之事暂且不要记挂了。”瑾不着边际地挤掉了玉儿的位置,让玉儿脱离了珞的视线。 在场的几个男人个个有心思,人人不言明。正当帐内气氛开始变质时,一道圣旨下达,又将改变很多东西。 圣旨上明言,让玉儿立刻带着珞回宫治病,瑾则暂时代替珞行驶军权。 “公公,这事能不能再缓缓?珞哥哥的身体实在经不住长途颠簸。”玉儿恳求道。 瑾也附和道:“望公公力劝父皇收回成命。” 来传旨的公公为难地道:“不瞒各位主子,临行前皇上有过明喻,无论如何成王爷必须回宫。公主,王爷,你们还是即刻准备,随老奴回宫吧。” 珞挣扎着坐起身,病体未愈,却态度坚决,说话掷地有声:“我有伤在身留在军营也没什么用处,徒添军士们的负担,回宫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大家不用为我担心,军中之事只能偏劳皇兄了。” 瑾极力挽留,却毫无作用。他眼睁睁地看着玉儿扶着珞上了马车,就连风刀子和南宫绝也以神医之名进宫为珞治伤,只独独留下了他这个太子。 瑾忍不住开始埋怨:父皇这次搞什么鬼?这不是明摆着将玉儿往珞怀中送么? 090 当众告白 成王府 成王府因为珞的回归和玉儿的到来而异常热闹。鞭炮响起来,锣鼓敲起来,四处喜气洋洋。前来王府登门拜访的达官贵人更是络绎不绝。 这不,刚走了一拨王孙公子,又来了一批官相将领。 王府的管事一路小跑,冲进珞的寝室,禀告道:“王爷,尚书大人求见。” 玉儿正在给珞削水果,听到管事的话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对管事道:“珞哥哥现在身子弱,让他们改日再来吧。这都第十拨人了,跟走马灯似的,没完没了。” 玉儿很少这样直接拒绝别人,但为珞哥哥着想,她索性就做一回恶人。 “是,公主。”管事领了命就想离开,却被珞给叫住了。 “慢着!”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道:“请他进来。” 玉儿面有责怪地瞟了一眼珞,嘟起嘴闷闷地道:“珞哥哥,你都不顾忌自个儿的身子。” ”玉儿别急,不碍的,不过见几个人而已。”珞其实比玉儿更不想见那些人。他知道那些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为了一劳永逸,让以后不再又这种烦恼,他今天得向那些人传递一个信息。 玉儿瘪瘪嘴,道:“珞哥哥要见官员,玉儿先退下了。” “玉儿!”珞急忙唤住玉儿,待她将视线对准他,他才接着道:“你不是要照顾珞哥哥么?你走了谁来照顾我?” 珞的脸上露出无辜可怜的表情,那是一种只有在被大人遗弃的小孩脸上才能看见的夸张表情。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果然不错,相处久了,玉儿才知道珞根本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表情绝爱。他有着很为柔软的一面,只不过这一面不为外人窥见罢了。 玉儿看了眼寝宫内侍立的众多奴仆丫鬟,眼中随即露出质疑:珞哥哥怎会缺少人照顾? 珞脸上在扮无辜,内心却深沉冷静,思维活跃的。他只消稍微瞟一眼玉儿,便可以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为了让她快速打消对他的质疑,他赶紧道:“奴才们都不懂医术,风神医和南宫又被父皇召了去,玉儿若不在身边,谁来给我换药?” 玉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珞,心想:“珞哥哥怎么也学会瑾哥哥耍起小无奈了?按照她以往对付瑾哥哥的经验推测,这种时候还是先闪为妙! “珞哥哥,师傅刚帮你换药没多久,至少也要等到明儿一早才能换,你就放心吧。玉儿先去跟父皇母后打个招呼,回头再见啰!”说罢,她得意兮兮地溜之大吉。 估计是老天不让她太逍遥,居然刚冲到门口就与迎面来人撞了个火冒金星! “哎哟!”一声好听的中年女音响起。 紧接着,威严的男音劈头就朝玉儿轰了过来:“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不懂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玉儿一面扶着自己被撞得眩晕眩晕的头,一面诚恳地道歉。 “皇上,臣妾不要紧。她也是不小心才撞到臣妾,别吓着她了。”温婉的女音这样说道。 皇上?玉儿被女音里特殊的称谓而吸引。 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当今皇上和皇后! “父皇,母后!你们不认得玉儿了?”一看到以往疼她、爱她的父皇母后,玉儿惊喜得直嚷嚷,立即就将刚才的一幢忘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心思果然比男人细腻,皇后率先认出了玉儿。她赶紧走到玉儿身边,拉起玉儿的手,温柔地道:“呦!这可不就是咱们的小玉儿?都长这么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愈发标志了。” “母后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还和玉儿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呢。”玉儿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乖巧地溺在皇后怀里直撒娇。呵呵,好久没有这样撒娇了。谁让她身边都是清一色的公子哥儿,好不容易遇到个温柔贤惠的风羊羊却是个卧底!还是皇宫好啊,有这么多宫女姐姐,还有母后这位大美人长辈疼着她。 哪个女人不想青春常驻?玉儿的小马屁立刻在皇后身上起了作用。 皇后乐呵呵地道:“你个小马屁精,拍马屁的招数倒是一点儿都没有退步。” “玉儿哪有拍马匹啊?母后冤枉玉儿了。”她一本正经地道。 “是,是,玉儿最乖了。”皇后显得好温柔。 皇帝看到皇后那般欣喜,脸上随即布满微笑。他打趣地道:“瞧你们娘儿俩亲近的,把朕给晾在一边儿了。” 皇后笑道:“玉儿,你父皇抗议了,你赶紧去抱抱他。” “才不抱父皇呢,谁让父皇没有认出玉儿,还一见面就凶玉儿,哼哼!”她还拿乔了呢。 皇后佯装斥责地道:“你这丫头,怎么能对你父皇无礼?仔细你父皇治你的罪。” “皇后,别责怪她。这又不是朝堂,让她唱唱反调也无伤大雅。”皇帝难得这样和气。 玉儿唱反调倒是更合皇帝的意。五年前,他能那么宠爱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就是因为赞赏她不畏强权的个性。身为天下至尊,每个人面对他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顺从德行,这让他很是厌倦。没想到,长大后的她还能保留儿时的天真和直率,也难怪瑾和珞对她情有独钟了。 气氛如此之好,皇上自然也不能总摆着一样皇帝脸,该轻松的时候还得轻松些才好。他此刻心情颇佳,不免有了兴致与两个女人笑闹一番。 玉儿见皇帝脸色放柔,马上高兴地蹦跶进他的怀里,冲口而出:“父皇真好,玉儿奖励一个拥抱,嘻嘻!” 刚一说完,玉儿便察觉到不对,忙补充道:“呃,父皇恕罪,玉儿说错话了。” 玉儿暗忖道:“都是瑾哥哥害的!谁给瑾哥哥经常“奖励”她拥抱。没想到潜移默化之下,她居然也将这个词给信手拈来了。 皇帝开怀地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挺懂得分寸的。” 三人站在门口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如果不是尚书大人前来打扰,估计他们还得在那儿站上许久。 “微臣参见皇上、娘娘!”尚书薛大人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皇上心情颇佳,口气和善地道:“爱卿免礼,画像带来了么?” “回禀皇上,已经带了。”尚书大人果然从随声携带的一个长形盒子里拿出一副卷轴呈给皇帝。 皇帝摆摆手,道:“朕不看,你拿给成王看了便可。” “微臣遵命。”尚书带了卷轴,先行住珞的寝宫而去。 皇后和玉儿都很纳闷,尚书大人要拿什么画像给珞看? “珞儿已经二十二岁,已到适婚年纪,薛尚书的女儿薛紫烟,才冠京城,长相标志,名声也好。朕有意撮合她跟珞儿,只不知珞儿肯不肯?”皇帝有些两难。 皇后担忧地道:“皇上,您早就知道珞儿的心思,他怎会中意别人?此时谈这事会不会不逢时机?珞儿现在有伤在身,臣妾实在不愿意刺激到他。 ”正因为珞儿有伤在身,才有利于我们行事。否则待他伤愈,他焉能听从我们的安排?此事拖得越久越难以收拾。这两年,朝堂之上时常有大臣提及瑾的婚事。朕不能再拖了。”皇帝似乎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瑾儿的婚事?怎么又跟珞儿扯上关系了?”皇后始终觉得贸然将一个陌生女人推给珞,对珞有些残忍,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瑾儿一旦大婚,珞儿势必受到冲击。这两个儿子朕都不忍心伤害,唯一的办法,只能先让珞儿成婚,打消他心里的念头。当瑾儿大婚时,珞儿才不会觉得伤心。”皇帝爱子心切,他的苦心不知道是否能被两份额儿子体会到。 “那么,皇上这次是有意将瑾儿支开?”只要瑾不在宫中,珞就不会看到瑾和玉儿成双入对的画面,珞也就不至于遭受刺激。皇后终于明白,皇上是想让珞对玉儿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谈化。 “瑾儿留在军中也不只是这方面的原因。”皇帝是想趁着珞受伤之际,让瑾迅速建立起他在军中的威信,以巩固日后他的统治。一个完全脱离军事的天子是坐不稳江山的。 玉儿听着帝后的对话,如坠九里云雾。她好像懂了,又似乎很朦胧,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就是父皇要为珞哥哥纳妃了。珞哥哥已经到了纳妃的年纪,选妃本就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她总觉得珞哥哥纳妃一事情跟她有关? “父皇,母后,你们要给珞哥哥选王妃了吗?”玉儿轻声问道。 一对帝后均没有回答玉儿,他们脸上都显示出不安之色。他们担心鸳鸯如若点得不恰当,便会伤了珞的感情。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才道:“罢了,我们先去看看珞儿的伤势如何。” 三人正要进去,皇后又用商量的语气对皇上道:“皇上,要让珞儿一下子接受别的女人恐怕有些困难。要不这样,让薛紫烟来照顾他,日久生情,或许他们能慢慢熟稔起来?” “朕也是此意,不过以珞的性子,他怎会同意薛紫烟前来王府?如果有玉儿帮衬,或许希望还能大一点儿。”皇帝这一招走的是险棋,稍不留意便会适得其反。可除此之外,要让一个陌生女人留在珞身边,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皇后突然将目光落在玉儿脸上,怪异地问了声:“玉儿,你希望落儿找到中意的王妃吗?” “母后为什么这样问?”玉儿心里其实也有些舍不得。她虽然还没成亲,但也明白婚姻对于人的责任和义务。珞哥哥一旦成亲,那么她的王妃就是他的责任,以后恐怕他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嫌隙地跟她相处了。 “玉儿?”皇后没有得到答案,赶紧又询问了一声。 “玉儿当然希望珞哥哥能找到中意的王妃。”她像鹦鹉学舌一样重复着皇后的话。 皇后满意地轻拍玉儿的肩膀,道:“这次可全靠你了。珞儿向来疼你,你的请求,她从来不会拒绝。” “母后要玉儿做什么?”玉儿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仍然需要皇后明示。珞哥哥对她来说是个太重要的人,她自然希望他一切顺利。 “刚才你父皇已经说了,尚书府的薛紫烟要来王府,你能设法让珞儿答应吗?”皇后抛开国母的身份,仅仅以一位母亲的立场去请求玉儿。 玉儿怎能不答应? “母后放心吧,玉儿会尽力的。”这话说出口,她知道珞哥哥会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只要珞哥哥能得到幸福,她也就心甘情愿了。 “好了,都进去罢。”皇帝率先迈开脚步进了珞的寝宫,玉儿和皇后紧随其后。 寝宫内,薛尚书正说得口沫横飞。 “王爷,这是小女得画像,请您过过目。”终于,在说了一车拉库的话 ,薛大人终于往问题的核心处发展了。 薛大人说得口干舌燥,不禁在心中忐忑不安的自言自语道:想要当个皇亲国戚怎么就这么难?偏偏被他看好的王爷又是个超级有主见的主,连皇上都无法左右。要想让成王爷娶他家女儿,不仅要讨好皇帝,还得要巴结这个被他视为未来女婿的男人。 “薛大人这事何意?”珞假意不解,其实是对这种推销女儿的招数给免疫了。 皇帝刚将左腿迈进寝宫便听见薛大人的话,当即出声支援:“薛爱卿之女——薛紫烟素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惠女子。” “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薛家小姐跟儿臣毫无关联。”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叫皇帝不用白费心思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珞刚刚决绝地堵住了皇帝的话,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翻身下榻准备施礼。看他的态度似乎是想直接将薛紫烟的事抛到脑后。 皇后快走了过来,扶起珞,心疼地道:“都伤成这样了,快别多礼了,赶紧上塌躺着。” 珞躺回了榻上,他装聋作哑的避讳皇上刚才提到的事情,更没有表现处一丝一毫的激动情绪。事实上,对于今天这样的阵仗,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皇帝被珞给拒绝得有点儿难堪,遂不悦地道:“你已经到了适婚年纪,成王妃一位怎可长久空悬?” 珞态度坚决,直接了当地道:“儿臣让父皇母后操心了。不过,儿臣早已心有所属,还请父皇母后不必再为儿臣担心。” 珞说到哪“心有所属”四个子时,居然有意将带着浅笑的黝黑眸子对准了躲在旮旯里的玉儿。 在场的所有人都随着珞的目光而一起望向了玉儿。其中有心知肚明的,有疑惑不解的,玉儿自己则是半明半蒙的。她或许真能猜到一些,但不敢太断定。现在被好几双眼睛瞪着,她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玉儿不着边际的往皇后的背后闪去,更是将头不断地往下低,一双眼睛直接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再对上珞让人产生遐想的视线。 “玉儿,你盯着脚尖干什么?”正当大家都等着珞接下来的话语时,他却话锋一转,居然纠结起了玉儿的小动作,这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珞根本不会有这样轻松戏谑的一面。 玉儿向来调皮捣蛋,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过! “玉儿。过来珞哥哥这边。”珞简直玩上了瘾,根本就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他本就是个目空一切的男人,自然不会迂腐地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所有的目光都看着玉儿,玉儿纵然再想假装神经大条也无法如愿了。珞的意思太过明显,她想赖都赖不掉。她该继续躲在皇后背后吗?如果这样的说,珞哥哥又会爆出惊人之语了。倘若真回到珞哥哥身边,那还了得?母后和父皇先前的话语还言犹在耳,她现在应该想办法让珞哥哥喜欢上薛紫烟,而不是让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若说以往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珞哥哥仅仅对她是兄妹之情的话,今天他的表现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往常的想法。 玉儿一刻不去珞身边,珞的视线就一刻不放松,在场所有人也跟着心生不安。 “玉儿,你过去吧。”皇后下了令,也解救了玉儿,使得她不再左右为难。 既然母后让她过去,她怎样违扰母后的懿旨?不过,她可不能让珞哥哥的表演再持续下去了! 玉儿当即露出了个夸张的笑容,即使笑得有些假,但终能搅乱被珞制造出来得暧昧。她像一阵急惊风般嗖嗖地往珞跟前刮去。在经过薛尚书身边时,她赶紧就抢过薛尚书手里的画像。稍微一看,她用着最夸张的语气,惊奇地道:“咦!这画像好漂亮啊!薛大人,可以让薛小姐来王府吗?” “一切全凭皇上,娘娘安排。”薛尚书正巴不得呢。 皇后趁势帮腔:“是了,玉儿一个人在宫中,除了宫女以外,都没有同龄的姑娘一起玩儿,倒显得孤单了。就这样吧,明儿让薛小姐来王府,也好跟玉儿做个伴儿。” “王府一向少有外人进出,不方便进人,请母后和薛大人谅解。”珞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心里正高兴着呢。今天他所透漏的朦胧之意,想必她该懂了吧?他是个精明的男人,知道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去表达对她的感情,而不是突然明示让她措手不及。今日的当众暗示,既能让那些打他主意的达官贵人打消念头,更重要的是激起了她心中的小小浪花。 “既然珞儿不愿意有生人来王府,就就将薛小姐接到坤宁宫吧,赶巧玉儿也来坤宁宫陪我住一阵子。好几年不见了,咱娘儿俩好好处处。”皇后退而求其次,因为她知道珞不会让玉儿长时间留在坤宁宫。换言之,要让玉儿回王府来,就得带着薛紫烟;否则,玉儿就和薛紫烟一起住在坤宁宫。 珞好不容易扳回的一点儿优势,马上就要被半路出来的程咬金给搅合了,他能甘心吗? 091 怦然心动 翌日,正是用早膳的时候。 珞刚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耳朵里便传来玉儿轻快的声音。 “珞哥哥,起了没?玉儿给你送早膳来了。”玉儿大老远便开始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珞赶紧让婢女扶他坐起,含笑望着门口,沙哑的磁性嗓音里多了些许的急切:“快进来,玉儿。” “珞哥哥,今儿好些了吗?”伴随着一声关切的问候,玉儿步履飞快地走了进来。 珞不及回答,便因门口进来的亮丽身影而吸取了心魂。 她穿了身华丽的公主装,丝滑的紫色锻质低胸长裙,裙身刚好遮挡住胸口,愈发的凸显出胸前的奥妙曲线;自胸口往上,直到粉颈,光滑细嫩的肌肤自一层薄薄的轻纱中若隐若现的透露出来,将娇柔妩媚发挥到了极致;长长的裙摆拖曳在精致的绣花地毯上;随着她快节奏的走动,裙摆便在地毯上尽情舞动,让她看上去像个脱俗的仙子款款向他走来。 随着她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珞便更加移不开目光了。 头上梳了她最喜欢的蝴蝶髻,髻中插了支翠绿玉簪,稀稀落落的小珠花点缀在发髻之中,更为她增添几许小女儿的娇美姿态。她精致小巧的脸蛋儿上薄施脂粉,黛眉杏眼,粉嫩唇瓣儿,眉宇间还点了朵似有若无的小小梅花,看上去好生惹人怜爱。 此刻,娇媚和高贵在她身上完美释放。 珞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待着她越来越靠近的身影。 玉儿手里端了个不大的盘子,盘子里有些小菜,还有一碗清淡的稀粥。 婢女赶紧将玉儿手中的盘子接过去,想端过去喂珞,谁知手还没碰到盘子便被珞给叫停了。 “你们都退下。”珞的话是对屋内的婢女们说的,而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玉儿身上移开。 玉儿一边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一边轻声对珞道:“珞哥哥,你有伤在身不能吃太油腻和辛辣的食物,我准备了些青菜和稀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暂且将就着吃,等伤愈了就好了。” 珞眼里闪耀着惊艳的光芒,好不容易才将炽热的目光稍稍收敛,却掩不住磁性嗓音里的火热:“玉儿不是要喂我喝粥么?” 玉儿眉毛一挑,睁着惊奇的大眼睛,疑惑地道:“珞哥哥不是可以下榻走动了吗?昨儿父皇和母后过来时,你还下榻给他们行礼呢,自己过来饭桌上吃吧。” 珞仗着自己生病,又加之屋内没有外人在场,居然一改正义凛然的彪悍作风,耍起了小无赖:“难道玉儿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她怎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露出一脸无害和无辜表情的珞哥哥与外界传说的冷酷形象更符? 珞委屈地道:“就是因为昨日下榻给父皇行礼,造成身上的伤口都崩裂了好几处,现在连动都不敢动。” 呃?有那么夸张吗?玉儿强烈怀疑!不过话又说回来,珞哥哥鲜少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算起来还不算惯犯,就暂且顺着他的意思吧。虽然她不能全数相信他的话语,但至少也不能太过怀疑他吧?就冲着他甘愿自毁冷峻形象而做出一副受气包的委屈样,她就该先让让他。 “那好吧,我喂你。”玉儿赶紧又将盘子端到了珞的塌前。 看到玉儿朝他走了过来,珞心里岂是“高兴”二字可以形容的?那简直就是欢呼雀跃!经过他长时间,反复的尝试,现在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招数,让她乖乖呆在他身边的招数!他一定不会让她溜出他的手掌心的…… 她左手端起盘,右手拿勺,舀了粥送到珞嘴边。谁知,珞不仅没有配合地张开嘴,还将一双黝黑眸子紧紧地对准她的小脸儿,眼里还闪耀着一簇簇得意的小火苗儿。他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居然那么入神? “珞哥哥,你在想什么?好像很得意?”玉儿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被抓包了?珞没有慌乱,迅速回神,一脸的若无其事。他不愧是善于权术的沙场战将,隐藏情绪的功力简直就是炉火纯青!刚才他还很招摇吧?晃眼之间,他便中规中矩了:“玉儿看错了,珞哥哥哪有得意的本钱?只不过很感动罢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心疼我。” “珞哥哥这话过了吧?你可是名震天下的成亲王兼大元帅,心疼你的人一抓一长串,若是排排站绕着京城圈几圈都排不完。”玉儿笑道。珞哥哥可真是怪了,只不过喂他喝碗粥,他就这么感动?要是他愿意,不知道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来喂他喝粥呢。 珞面色一拉,心情急转直下:“玉儿这是在寒碜珞哥哥么?你明知道那些人,他们疼的是不珞哥哥,他们疼的是成王这个地位。” “对不起,珞哥哥,玉儿说错话了。”看到他的表情,她突然想起在风云岛的那夜,他对她诉说的孤独心境。他真是个缺爱的男人,在万千虚华的宠爱中,却没有一份爱是纯净而真挚的。 “没关系。”珞暗爽在心里,其实这种装可怜的招数还是他从她寻常的表现中琢磨出来的,一直没敢用,因为怕毁坏他的男儿气概。没想到今日第一次运用,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玉儿不疑有他,专心的舀了稀粥去喂珞。 “玉儿,你别把整个盘子都端着,怪累的。你端那碗粥,喂我喝些便可,我不想吃青菜。”他还很体贴嘛。 “本来就很清淡了,若光喝粥,那还不跟嚼蜡一样没盐没味?吃点儿青菜开开胃,可以多喝些粥,否则体力很难恢复。”她很坚持。 珞没有再搭话,细细地品味着每一勺稀粥和每一筷青菜。他吃的不是那些膳食,吃的是她对他的那份儿关怀。为了能让这样的温馨更久一些,他甚至还很无良的故意拖延时间,将“细嚼慢咽”阐述得十分贴切。 原本他的小算盘打得很精,进展也还顺利,不料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给无情的破坏掉了。 粥才刚喂到一半,坤宁宫的老嬷嬷便来传话了。 “公主,请快随奴婢去坤宁宫吧,娘娘还等着您说 火辣小小妃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6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6部分阅读 等着您说话儿呢。”老嬷嬷恭敬地道。 话说,昨日皇后之所以没有将玉儿当场带回坤宁宫,就是想给珞考虑的时间。只不过珞考虑了一晚,可有改变坚决不让薛紫烟入王府的决定? 看到老嬷嬷来接玉儿,珞完全没有了食欲,连含在口中的青菜叶子都忘了要咀嚼。 玉儿刚要回老嬷嬷的话,不经意瞄到珞被青菜叶子涨得鼓鼓的腮帮子,遂轻笑道:“珞哥哥,快吃啊!别发愣了。” 珞倒是将嘴里的食物吞下了腹,不过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面色黑得堪比煤炭不说,一双鹰目还发射出束束凶光直接朝老嬷嬷放射过去。 老嬷嬷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赶紧讨好地道:“要不,公主您还是先服侍王爷用完膳再随奴婢去见皇后娘娘吧。” 玉儿赶忙又舀了一勺粥凑近珞的嘴边,希望能尽快让他脸上的骇人的神色消失。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外人对于他的传言不仅仅是子虚乌有,他是真的很冷酷凶狠!单单是他现在的表情就够骇人了,估计足以惹哭一大帮的三岁小孩儿!更不用说他那两束寒冽的目光,杀气腾腾,简直就是古代版的x光,穿透力无比啊! “不吃了。”他抿紧薄唇,话音里似乎多了一些赌气的意味。 “那好吧,你先歇着,我去母后那儿请个安。”玉儿放下碗勺,准备离开。 “不准去!”他沉声道。 玉儿和老嬷嬷同时一愣,两双眼睛惊诧地望向珞,他什么时候开始公然反抗皇后娘娘了?他不是向来很敬重这位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吗? 珞感受到玉儿的质疑,才改了语气,稍微变得平和了一些:“不要去。” “母后传话,玉儿怎能不去呢?”玉儿突然有些不舍,觉得自己好残忍。她答应了母后要撮合珞哥哥和薛紫烟,这就等于狠狠地在践踏珞哥哥对她的心意。她可以不爱他,可以不接受他的情,但又怎能用他对她的情作为工具去达到别的目的呢? 现在的珞哥哥,像个无助的孩子。虽然他照样可以桀骜不驯,但却只是掩饰他此刻孤独内心的武器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更不知道那个薛紫烟到底配不配成为珞哥哥的王妃。事到如此,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睁大眼睛为他挑选一个能真正疼他爱他的王妃。她既然不能给珞哥哥携手一生的承诺,那么便为他寻觅一个能与之共度一生的伴侣吧! “日后我会亲自向母后解释。”珞不容置疑地道。 老嬷嬷见这阵仗早吓得不敢出声了,犹豫半晌,她才敢鼓足勇气道:“要不,奴婢先行回去复命,公主稍作休息之后自己去见娘娘?” “不必了,你可以直接回母后,就说这几日公主要照料本王,不能去坤宁宫请安了。”珞还真是大派头,一倔起来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这?”老嬷嬷不知如何回话了。她可不敢直截了当将王爷这番话传进皇后娘娘的耳中,否则风颜大怒,她这个老婆子就得提前入土为安了。 玉儿见眼前这阵仗,心里陡生不安。看来珞哥哥是真跟母后给耗上了,这下怎么办?她该站在哪一头?细细忖度片刻之后,她还是打算往皇后那边靠拢。只有这样,才真正有机会为珞哥哥觅得良伴。 “珞哥哥,玉儿好几年没跟母后亲近了,好不容易回宫,自然应该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儿的。要是不去,那该多伤她老人家的心?”她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话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珞没有回应玉儿,只是口气恶劣地对老嬷嬷道:“你回去告诉母后,就说本王同意让薛紫烟住进王府!” 成王爷居然让步了?那位一旦下了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大元帅,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珞刚松口让薛紫烟进王府,皇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这就对了,不就多个人吗?偌大的王府,还怕多张嘴吃饭?”皇后就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屋。 皇后今儿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她先是让老嬷嬷打前阵软磨硬泡的威胁珞,而她自己则紧随老嬷嬷身后,瞅准时机截住珞的承诺以便他无法反悔。只是连皇后都没有料到,珞居然能这么轻易地改主意。 虽然暂时珞是松口了,但皇后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的问题还多着呢。不过总算是迈开了第一步,薛家小姐至少能混进王府了。 珞重重地皱了皱眉头,他妥协得并不甘心,厉声道:“儿臣见过母后。” 珞的请安已经说出了口,皇后才仪态万千的跨进屋内。接触到珞杀人般的眼光,皇后却笑脸盈盈地戏谑道:“珞儿,你这口气不像是在给母后请安,倒更像是打算跟母后决斗。” 珞也不反驳,又道:“儿臣不妨把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住进了王府,她就得遵守王府的规章制度。一旦犯到儿臣头上,那可就管不住她是个什么来历,要怎么处置就全凭我乐意!” 皇后含笑的眸子瞅向玉儿,准备让玉儿出来圆场。谁知,玉儿还不及开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就踩着小碎步进了来。她粉面桃花,肌肤赛雪,的确有些姿色;她穿金戴银,一身的珠光宝气,是个大家闺秀的典范。 “王爷请放心,紫烟一定会循规蹈矩,不会触犯到王府任何一条禁令。”原来她就是薛紫烟,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亦是皇帝内定的成王妃人选。 “你已经触犯王府的规矩了!”珞火大地责怪道。他连一记正眼都没有施舍给薛紫烟。 皇后见此情形,忙出声制止珞:“珞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薛紫烟也不闹腾,倒是显得很大气,语气不软不硬地道:“不知紫烟犯了王府哪一条王法?还请王爷明示,也好让紫烟及时改正。” 珞轻蔑地扯了扯唇角,不悦地道:“没有本王的允许,擅自闯进本王寝宫,就这一条,本王就可以治你!” 皇后心里一惊,要按这事态发展下去,薛紫烟在王府还怎么混?估计没两天就给打趴下了。她先前只是想着逼珞儿同意让薛紫烟进王府,没有预想到珞不近生人的习惯。要真是惹急了他,说不定他还真敢将薛紫烟给一剑劈了。 “紫烟知错,日后一定改正。”薛紫烟脾性还算温和,受了气,却仍旧恭敬和顺,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的博取同情。 “不用以后,现在就改!”珞对外人果然冷漠得可怕。 薛紫烟望着珞,一时没有领悟到他的用意,却开始对他产生了畏惧的心理。他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仅仅是几句话便让她浑身发颤,一个冷到骨子里的男人,像个无情的阎王! “出去!”珞懒得再费口舌,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今儿原本他和玉儿有了一丁点的进展,正要趁胜追击勇夺芳心,却给这满屋子的人破坏了气氛,他能不气吗? 现在他身上有伤,还能以此为借口留玉儿在他身边照顾,以便让她渐渐地了解他的心意;待他伤愈之后,他又到哪里去找机会接近玉儿?这么宝贵的时机,他却要浪费在薛紫烟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他恨不得直接将她给踢飞! 皇后眼见情势不对,忙对珞道:“紫烟是本宫带来的,不算私闯你的寝宫,你若真撵她出去,是不也要连本宫一并撵了?” 怎么屋内的炸药味就这么浓?玉儿不好插手,只能静观其变。 薛紫烟倒是很识时务,欠了欠身子,对珞道:“奴婢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奴婢这就退下,请王爷息怒。” 玉儿不忍见薛紫烟受气而去,走到她身边,安慰地道:“今日之事不怪薛小姐。薛小姐大可不必介怀。珞哥哥是病人,难免会有些狂躁,待伤愈了便不会这样了。” “玉儿!”珞听到玉儿胳膊肘往外拐的话语,生气了。 玉儿安抚了薛紫烟,这才回到珞身边,不赞同地对他道:“珞哥哥,你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缘何突然变得这么凶?薛小姐初来王府,你不该这样苛责她的。” 珞可以对别人凶狠无常,却不想因此而毁了他在玉儿心中的良好形象。听见玉儿责怪,他眸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改变了态度。 “要想珞哥哥不凶,方法很简单。”珞诡异地道。 玉儿谨慎地道:“什么方法?” “你附耳过来,珞哥哥告诉你。”他突然一扫方才的阴霾,刚毅的脸上多了丝丝微笑。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玉儿慢吞吞地附耳过去。 她刚刚附耳过去,头便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他大掌一按,她的耳朵就立即贴在了他的胸口。 “珞哥哥,你……”玉儿羞得满脸通红。 珞的目光依次扫过皇后和薛紫烟,对她们传达了某种信息,这才低头轻声对玉儿道:“答案就在这里,你自己找。你若找到了,珞哥哥自然就不会凶了!” 他想,或许他该改变策略了?攻势应该更加猛烈,否则这傻丫头会一直不开窍! 092 情到浓时 珞昨日的表现实在是太劲爆了,不仅让皇后和薛紫烟目瞪口呆,就连玉儿也被他强大的冲击波给冲得不敢见人。 这不,整整一个昼夜,玉儿都没有敢踏出自己的寝宫。她紧闭房门,爬上软榻,蜷缩成一团,紧紧把自己裹在被单里,拒绝和任何人接触。 她的小脑袋瓜子里不停播放着昨日珞哥哥在众人面前展示的那一幕,越想心脏就越跳的厉害。都怪她太迟钝,当时珞哥哥的表情突然改变,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诈才是,可她居然笨兮兮地直接往他的陷阱中跳!母后一定恨死她了,她不仅没有能够撮合哥哥和薛紫烟,反倒让珞哥哥变本加厉地…… 话又说回来,昨日的事情能怪她么?她也料想不到一向循规蹈矩的珞哥哥会摇身一变成为大灰狼啊!珞哥哥真是坏透了,当众给她传达魅惑眼神不说,竟然还对她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天啦,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啊?还要不要在宫中混啊?算了,她还是卷起铺盖卷儿灰溜溜地逃回相府好了。正巧她想爹娘想得紧,回去陪陪爹娘。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好意思去给母后告别?有了昨天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见母后了。 正在玉儿脑袋晕晕,羞愧难当的时候,门外响起来宫女的声音:“公主,该起了,王爷正等着您呢。” “你去回王爷,就说我不舒服,需要休息,今儿早上就不过去给他换药了。”玉儿没有开门,急切的嗓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公主,需不需要传太医啊?” “啊?不!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子乏,想多睡会儿,你们都别来打搅我。”玉儿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借口有些蹩脚了。若是珞哥哥和母后一听说她身子欠安,指不定马上就冲过来探望了,那她还躲什么躲啊? “公主,您开开门,奴婢们伺候您梳洗、用膳,完了您再歇息。”宫女们不解,往日公主不是一早就起了?今儿可都日上三竿了呢,她怎么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玉儿正想要回绝宫女们的好意,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儿,遂风风火火地跳下塌,冲过去来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小宫女,一个端了膳食,一个端了洗漱的热水,还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收拾屋子的。几个人年纪都不大,怕是来王府的时日也不久,应该都是下等的宫女,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帮得上她的忙? “你们可知道去朝房的路?”玉儿劈头便朝几人问道。 三个宫女直摇头,道:“朝房是男人们去的地方,公主应该去问问府里的管事太监。” “太监?”玉儿有点儿犹豫了,王府的那些个小太监听说都是母后从后宫专门挑选出来给珞哥哥的。她若是去找太监们办事,不仅会让珞哥哥发现,就连母后都要知晓了。 “算了,你们把东西都搁在这儿吧,我稍后自个儿吃。这屋子也甭收拾了,我还得接着睡。”玉儿略显烦躁地摒退了宫女们,自己却在屋内转着圈圈。 其实,凭着她的功夫和手段,想要偷溜出王府并不太难;可要是那样不告而别,似乎有点对不起母后,也有抛弃受伤的珞哥哥的嫌疑。要是现在爹爹来接她回家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回宫好几天了,爹爹这么还没有来看她? 既然爹爹不主动来找她,那她总可以派人找爹爹来吧?爹爹每日必定会上早朝,最容易见到爹爹的地方就是朝堂,她得派个人去朝堂报信儿才对。 该找谁去合适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先前的几个宫女说的对,朝房不是女人去的地方。她干脆乔装打扮一番,扮个小太监混到朝房外面等爹爹! “叩叩叩!” 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传来,将玉儿的思路一下子给打乱了。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玉儿口气不是很好。她明明告诉过那些个宫女不要再来打扰她,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她们就又来了? “玉丫头,你连为师都不想见了?”风刀子洪亮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玉儿脸上立即布满惊喜,立即跑过去开门:“师傅,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儿?玉儿还以为是刚才那帮宫女呢,没想到是您老人家。” 门外不仅有风刀子,还有南宫绝。 玉儿刚将门开启,风刀子健壮的身体便“嗖”得一声闪了进来,戏谑道:“玉丫头,一回宫,你倒是如鱼得水了?颇有些公主的派头,连师傅见你一面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南宫看着玉儿,眼中的光芒闪了闪,最后用轻松的口吻道:“师傅今日便要回风云岛,这是专门来向你告别的。” “师傅你要走?珞哥哥的伤还没有痊愈,师傅走了,谁来给珞哥哥治伤呢?”玉儿冲口而出,并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对南宫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听到玉儿的话语,南宫的眼里浮现一缕伤感。师傅要走,她首先想到的还是皇甫珞的伤会不会有事,却没有想到他这个知己兼师兄会不会随着师傅一起回岛……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他就算想将对她的情意全数隐藏,但是也没有办法对她的忽视无动于衷。 南宫替风刀子回道:“皇甫珞是个武将,几处外伤要不了他的命的。” “不错,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再稍作调理,待伤口结痂便没什么问题了。”风刀子肯定地说道。 玉儿纳闷儿了,按照师傅的说法,珞哥哥应该可以活动自若了吧?毕竟师傅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既然他老人家这么说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珞哥哥的确已经伤愈,也能下地活动!她又想起他昨日搂着她的力道,他哪里有什么虚弱无力的样子?他明明强悍得很!莫非珞哥哥在做戏?他不会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吧? 哼哼!珞哥哥竟然骗她,如此一来,她偷偷溜回相府也就不用觉得歉疚了! 她对着风刀子和南宫道:“师傅,南宫,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说什么也要跟玉儿回相府享几天清福才对啊。” “为师的性子你知道,哪里能待得惯这朱门红墙的富贵之地?还是回岛上心里踏实。再说了,溺湖那边儿也不知道瘟疫都控制住了没有,得速去看个究竟。”风刀子不贪图富贵,不渴求权势,却对这等惠国惠民的大事儿相当伤心,很让玉儿钦佩。 “不嘛,师傅,你们一定要跟我回家住一阵子,否则玉儿会很伤心的。”她说着就撅起了小嘴儿。 风刀子看着玉儿,了然地轻轻摇了摇头,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玉儿的感情世界,他是看得最明了的一个人,也是对她的归宿最清楚的一个人。他本不想横加干涉这种男女之事,却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徒儿在困惑中挣扎。 风刀子沉思了片刻,才语重心长地道:“玉丫头,你不是想邀请师傅回相府住,而是想跟着师傅偷跑回家,为师说的可对?” 玉儿很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隐藏在了眼眸中,虽然她藏得很好,却照样逃不过风刀子和南宫的眼睛。 南宫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因为他发现玉儿的情绪完全随着皇甫珞和皇甫瑾两兄弟转悠。他想对玉儿说点什么,不过终究没有再开口。 风刀子继续道:“逃避不是办法,我风刀子的徒儿怎能是畏首畏尾的懦弱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要勇敢地抬头挺胸,设法将之解决,这才是所谓的强者。” 玉儿听了真是汗颜,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她倔强地道:“师傅,玉儿是真的很想跟你们再聚聚,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风刀子笑道:“这能有多久?你南宫师兄已经答应皇上的安排,留在太医院主事。为师也会经常出入宫门,往后见面的时候是不会少的。” “真的么?南宫,你同意留在太医院了?”玉儿不敢相信,南宫不是喜欢闲云野鹤吗?为什么突然决定做笼中鸟了? 南宫慎重地颔首,道:“师父说的对,只有太医院是最适合研究药理的地方,所以我决定留下了。” 玉儿有所不知,南宫之所以甘愿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完全是为了她!他可以得不到他,但是他却不能放任她深陷泥潭!他的存在,是要确保她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安稳度日。不管最后她嫁的人是皇甫珞,还是皇甫瑾,他已经不在乎,只因为他明白那两个男人都能给她幸福!而他,最想要给她的,也是幸福。 只要她能幸福,他便无怨无悔。不是他痴傻,也不是他的爱不够强烈,如果她的心中有半寸为他预留的爱情空间,他又怎会噶新将对她的爱深埋心底?甚至看着她与别的男人幸福牵手?即使得不到她,他同样会为她付出一辈子的爱…… “太好了!以后可以进场看到南宫了!”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笑得很灿烂! 南宫突然将头撇向一边,不让玉儿和风刀子看到他眸中跳动的泪花。这是他第一次流泪,这泪是对玉儿今天的第一抹笑容而流的。这是喜极而泣的甘露,因为他知道,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笑容是完全属于他的。为了这抹笑容,他将付出一生遥遥无期的守候,但是他却在心里说:“值了!” “罢了,为师这就回岛。你们是兄妹二人在宫中要互相帮衬,玉丫头可不许欺负绝儿,知道吗?”风刀子疼爱地叮嘱道。 “师傅,您偏心眼儿!您怎么不叮嘱南宫别欺负玉儿?”她嘟哝着嘴,很是不服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玉丫头,你要是三天不欺负人,那就是老天长眼了。谁还敢来欺负你?”风刀子用开怀的笑声掩饰了他与两个徒儿离别时的伤感。 师傅走了,南宫也去了太医院。屋内又只剩下玉儿一个人,不过她的心情却是放开了不少。师傅说得不错,凡事逃避不是办法。她现在就去见母后,是福是祸总要有个了结。 玉儿先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皇后见了玉儿高兴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对玉儿露出半点不悦。 “你这小丫头,终于知道来看母后我了?快赶紧来吃个梨子解解渴。这可是葛木国进贡的好梨,没渣儿,润口着呢。”皇后亲自为玉儿削了一个梨,满脸堆笑地将梨子递到玉儿手里。 玉儿感动得泪花翻腾,张开双臂就扑到皇后怀里:“谢谢母后。”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谁惹到咱们小玉儿了?说出来,母后替你出气。”皇后掏出手绢儿,动作轻柔地为玉儿擦去眼角的泪水,十分的和蔼可亲。 玉儿摇摇头,带着哭腔道:“母后都不怪罪玉儿吗?” “母后为什么要怪罪你?”皇后不解地问道。想了一下,皇后才反应过来:“你是在为了昨天的事儿担心?傻丫头!哪能怪你?母后看得真真儿的,那是你珞哥哥使诈,不怨你!你别往心里去。” “那薛小姐和珞哥哥的事还有希望吗?”玉儿忐忑地问道。她觉得,珞哥哥昨日那样凶,又当众对她行暧昧,薛小姐八成对珞哥哥印象差极了,往后还怎么撮合他们啊? 皇后拉着玉儿到凤榻上坐好,轻声问道:“听说珞儿将蟒鹰玉佩给了你?” “蟒鹰玉佩?是不是这枚?”玉儿从衣襟里掏出珞给她的那枚玉佩递给皇后过目。 皇后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便道:“就是这枚,珞儿可曾给你说过它的来历?” 玉儿摇摇头,道:“没有,不过瑾哥哥倒是说过,说是父皇为了表彰珞哥哥首战告捷而特意为他雕琢的这枚玉佩。” 皇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枚玉佩不光是一件皇上的赏赐,它是三军令行禁止的凭证,除去皇宫禁军,朝中但凡调兵,要么有珞儿亲自出面,要么就是这枚玉佩。外人只知道这枚玉佩可以当做兵符使用,却不知道,它就是名副其实的兵符!” “母后?”玉儿听得心惊胆战,她一直以为这个玉佩只是个象征物,象征着珞哥哥的身份,竟然不知道它还是兵家必争之地物。 皇后伸出手,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抚弄着玉儿的后背,倒像是在哄着一个小孩儿入睡,又似乎是在寄托一种别样的感情。听到玉儿的惊呼,她你和地说道:“丫头,你别打岔,听母后把话说完。” “嗯。”玉儿可以从皇后的表情中看出,还有更多的问题等着她。 “这枚玉佩也是将来成王妃统御王府的印章。外人并不知道玉佩本事一对儿,珞儿手中其实还有一枚。母后这么说,玉儿懂了么?”皇后脸上显得很为难。事到如今,她是否还坚持要牺牲珞儿的感情呢?本以为珞儿对玉儿的感情不仅瑾儿深,可由此窥见,或许他们两兄弟已经不相上下了啊!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偏袒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将珞儿的感情置之不理呢? 那不就成了珞哥哥的定情信物?! 玉儿越听越坐不住,浑身不自在,简直对那枚玉佩避之唯恐不及:“母后,玉儿还是不要这枚玉佩了,您把它还给珞哥哥吧。” “那怎么行?珞儿将玉佩送给你了,母后若是收回来,再交回他手里,这叫什么话?”皇后一口便回绝了。 “母后要玉儿怎么做?”玉儿急虽急,但也懂得审时度势。现在她面前坐着的人是当朝国母,还是先让国母拿主意吧…… 皇后含笑看着玉儿,心中暗忖道:“以玉儿的性格,以及她的本事,她将来可以安心地将手中的凤印交给玉儿保管,让她统帅后宫,母仪天下。前提是,这枚蟒鹰玉佩就得物归原主。不知,在她心中,是凤印的分量大一点儿,还是这枚她早已经接受的蟒鹰玉佩分量更大?” “这枚玉佩是珞儿亲手交给你的,要留要还,你得亲自去处置。”皇后不想棒打鸳鸯。如果玉儿和珞儿两情相悦。那么她会力劝皇上收回成命的。如果玉儿中意的人是瑾儿,那么此事再议。一切待玉儿的决定做出来之后再看吧。 玉儿想到当时珞哥哥送她玉佩时的诚恳态度,忍不住忐忑:“母后,若是将玉佩还给珞哥哥,他会伤心吗?” 皇后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那当然,珞儿是个言出必行的,只管往前走,决不往后看的男人。他送出去的东西要是被退回,那将是个什么状况?母后也不敢断定,有一定可以肯定,他伤心是必然的。” 她不希望珞哥哥伤心,可是…… “玉儿,你可有心仪的对象?”皇后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没有……”玉儿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反射性地连连否认,也由于她否认得太快,太急,倒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皇后以为玉儿是因为害羞而矢口否认,遂道:“你若是还了玉佩,瑾儿就高兴。你若是留下玉佩,珞儿就欢喜。你是想让珞儿欢喜呢,还是想要瑾儿高兴?” 玉儿招架不住,随即想要开溜:“母后,我想爹娘了,打算回家跟爹娘住一阵子。” 话一说完,也不等皇后表态,玉儿起身就开跑…… 皇后赶忙叫住玉儿:“喏,玉佩你拿好。你不用急,先回王府里拾掇拾掇,待下了朝,母后让你爹爹来接你。” 她拿起玉佩飞快地跑去了成王府。 一个是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的尊贵太子,一个是甘愿将兵符交给她的当朝大元帅,他们对她的情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习惯了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却仍旧分不清什么才是爱情…… 那么,她该如何是好? 093 一亲芳泽 玉儿被皇后的一席话搅得心乱如麻。为了逃避皇后探索的目光,她只得像一阵急惊风似的冲出了坤宁宫。 坐在华丽的宫轿里,她的心狂跳得厉害,只因手里攥着一枚滚谈的玉佩。她已经不敢将玉佩挂回脖子上,因为害怕玉佩叠在胸口处那丝丝冰凉瞬间转变成了烧心的炽热火焰,让她无所适从。 在她的心思百转千回之中,时间迅速流失。当她掀开轿子的幕帘时,才发现金碧辉煌的皇宫早已经离了她的视线,而成王府却眨眼将至。 “住轿!”她神色慌忙地朝轿夫们喊道。 轿子停下了,一旁护送她回王府的侍卫赶紧跑到轿旁,恭敬地道:“公主,前面就是成王府了。” “我知道,暂且先等等。”玉儿望了望矗立在不远处,充满霸气的建筑物,心里完全被忐忑所淹没。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默预演着待会儿与珞哥哥见面的情景。见了珞哥哥,她应该如何说话才不至于伤害到他?他是一个骄傲得可以傲视万物的男人。骄傲就是他的武器,亦是他傲立苍穹的阶梯。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不至于折损他的骄傲? 过了很久,轿子仍旧远远地停在原地。此时已过了正午,午后的太阳是最为毒辣的,晒得几个轿夫汗流浃背。 看见轿夫们猛擦汗,玉儿深感抱歉。她赶紧从宫轿内跳了下来,并歉意地对轿夫们道:“你们辛苦了,都回去复命吧。” “奴才们甘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轿夫们“叮咚”一声,齐唰唰地跪在滚烫的地上,个个受宠若惊。他们哪里受过这等待遇?自打进宫后,这还是他们首次在主子口中听到“辛苦”二字。 看到地上卑微的奴才们,玉儿一阵心酸。此刻她居然想到了瑾哥哥,他也曾卑微的祈求过她的情。作为皇室的嫡传人,未来统御天下的帝皇,他何时那般卑微过?如果说她完全不感动,那她就真的是个木头人了。 可是,她的真命天子就是瑾哥哥吗?倘若真是如此,那为何还要让珞哥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珞哥哥对她的宠爱和关怀,对她寄予的期望也不亚于瑾哥哥。她能轻易对他说“不”吗?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夹在一对同样优秀的兄弟之间!无论最后她舍弃的人是珞哥哥,还是瑾哥哥,结局都不会圆满!历朝历代,这样的反面教材太多,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她不要做祸水红颜!她不要让瑾哥哥和珞哥哥反目成仇! 事到如今,她只能挥剑斩情丝!努力让时间倒回到五年前,只去做他们的妹妹!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到一视同仁,永远没有偏袒。只可惜了,她对“他”刚刚萌芽的一点儿爱苗就此夭折了。 终于做好了决定,她不再慌张,轻声对几位轿夫道:“罢了,既然已经到了王府,你们就随本公主进府领赏去吧。” 卑微的轿夫让她不忍,珞哥哥和瑾哥哥无怨无悔的卑微渴望也让她心疼。透过对这些轿夫的赏赐,她其实是在心里默默地表达对珞和瑾最诚挚的歉意。 “多谢公主垂爱!”轿夫们的世界很单纯,就因为那些微的赏赐,他们便可乐上好几天。幸福有时很简单,快乐有时也很容易,单看你如何选择了。 憨厚的轿夫让玉儿忆起了以往的单纯和快乐,是时候重拾那份儿快乐了。从今往后,她还做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女人…… 咧开小嘴儿,丰润的唇瓣如绽放的花朵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她的心已然重生,她会尊崇师傅的教诲:勇者无敌!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她都将用最“无辜”的表情淡然了之! 终于沉淀了心情,玉儿感觉自己好轻松,忍不住对自己说:人生哪有那么多烦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简简单单就是福! 宫轿在她的寝宫外听下,她赶紧下轿,嘴里哼着小曲儿,乐呵呵地往寝宫里冲。 “玉儿公主!玉儿公主!”几声怪腔怪调的喊声传进玉儿的耳朵。 这叫声?鹦鹉!五年前珞哥哥给她的鹦鹉!回宫这些日子,她整天围着珞哥哥转,都把鹦鹉给忘记了。现在听到它们的叫声,让她好生兴奋,就跟叫到就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 “鹦鹉宝宝!你们还记得玉儿啊!嘿嘿!”她嚷嚷着就往屋内冲。 “玉儿公主!玉儿公主……”鹦鹉很是讨喜,不知疲倦地叫喊着。 玉儿冲进屋内,用含笑的眸子四下一搜,在墙角处发现了它们的踪迹。她快步走到鸟笼旁边,低着头望着笼子里鸟儿,忍不住跟鸟儿对起话来:“呵呵,你们可真乖,记性这么好。” “高兴吗?”一声温柔的磁性嗓音悄然从玉儿的头顶上方响起。 玉儿反射性的转过头,便见到珞的俊脸与她的脸仅在咫尺之遥!她当即就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奈何背后是一堵厚实的墙壁,前面则是他结实的胸膛,左右两边还有他的铁臂把守! “珞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养病吗?”玉儿故作轻松地道。 两人实在隔得太近,以至于玉儿说话时,如兰的吐气全吹在了珞的脸上。 她的小脸儿第一次这么贴近他。她轻扬的娥眉,小巧的鼻梁,粉嫩润滑的唇瓣,闪烁晶亮的慧黠眸子,还有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所有他能够想到关于美丽女子的特征统统在她脸上绽放。从来都是远远看着她,欣赏着她打闹捣乱的可爱模样。近看之下,他才发现她更加的美好! 她好美,美得让他忘了呼吸。他紧紧地盯着她,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满含情愫。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瞄准了猎物的猎人。 她水嫩的肌肤如同盛开的花儿,正在向他召唤。他难以抑制自己急切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可是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否则纯纯的小白兔会被他吓跑。 他虽然极力压制,却仍旧管不住双手。浑厚的大掌似乎已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她的脸颊。当接触到她那比上等丝绸更为润滑的细嫩肌肤时,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无比狂热和悸动。指尖的美妙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他的指腹在她不大的脸蛋儿上游移,最后停了她如蝶的唇瓣儿上。 “珞哥哥,你先放开玉儿。”玉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故作镇定,想要用最平常的语气与珞交流,却不知嗓音里已有颤抖。她的眼里全是慌乱和不安,拳头紧握,手心冒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玉儿不知道,她那如迷途羔羊一般的不安和无助看在珞的眼里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俗话说,柔能克刚,对于勇猛无敌的珞来说,最最能打动他心的就是那似水的女儿情了。特别是那种倔强下的柔情就更加的激荡人心。 “玉儿,你为什么怕珞哥哥?”半响,他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手,调整了脑中纷乱的思绪,也敛住了眸子里无尽的炽热,用着沙哑嗓音轻轻地问着她。 玉儿见珞收回手,这才暗自呼了一口气。她的话音也不似先前的慌乱,稍稍平顺了些:“珞哥哥又不会吃人,玉儿怎么会怕珞哥哥呢?不会,不会的!” 珞对玉儿敷衍的话有些不悦,难道刚才的一幕幕在她心中就没有荡起丝毫的涟漪? 他不想就此打住,邪恶地道:“如果珞哥哥会吃人呢?” 额?珞哥哥是不是前两日发烧将脑子烧糊涂了?他说话怎么越来越没谱儿了? 珞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禁不住又开始制造另一波紧张气氛。眸子里,先前被他隐藏起来的光芒又骤然显露。他用着蛊惑人心的腔调,对着玉儿的耳朵,低沉地道:“玉儿,你怕么?怕珞哥哥吃你么?” 他的声音好邪魅,还煽情。玉儿纵然再单纯也应该能想到此刻他口中的“吃”到底是何意思了。 为了不至于助长珞的暧昧气焰,玉儿用着很没心机,大大咧咧地语气道:“珞哥哥,你双目赤红,看来是上火了。赶快过去坐好,玉儿替你熬副药喝了就好了。” 玉儿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掰珞的双臂。她以为自己的力道已经够大了,谁知一跟珞的力气比拼起来,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婴儿!凭着她的手劲儿,只手提起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壮汉根本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她用尽全力却根本没有办法让珞的手臂移动一丝一毫!反倒让他将她的手给抓住。 “珞哥哥的确是上火了,只有玉儿才能为珞哥哥降火。”他今儿果然是不正常。常言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当然不是后者。所以,在感情压制了五年之后,他终于爆发了,而且爆发力还十分惊人! 珞不是冲动派。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今日之所以会这般魅惑她心,不是偶然,是他虏获芳心的策略。她已经长大了,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不知的小姑娘了。有些事,有些情,他必须给她挑明,否则她会离他越来越远。他守候了她五年,可她竟然完全没有了解他的心意,这让他相当沮丧。 他认真的总结哦了经验,发现往常对于她,他是否表现得太过温和了?温和得就像是四周没有味道的空气,让她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既如此,他何不以男人对女人的方式,用激进一点儿的手段去提醒她,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意? 当然,他会紧守自己的底线,不会超越道德的范畴,更不会损害玉儿的名节。不过,当他真正的与玉儿面对面,近在咫尺的互动时,他才知道要完全遵守自己起先立下的承诺实在太难了! 玉儿的耳旁时断时续 地被珞哈出的热气挠得直痒痒,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更是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战栗。珞哥哥太有压迫感了。他站在她身边,让她呼吸的节奏迅速加快,也让她的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 “珞哥哥,你先过去坐会儿,玉儿这就去给你熬药。”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变得平缓,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有太大的波动。只不过在珞强大的威胁力面前,她的成效实在不怎么显著。 “玉儿公主!玉儿公主……” 满屋子的紧张气氛,就在珞觉得即将会有进展之时,那两只鹦鹉居然打破了宁静。几声鹦鹉dev怪调子叫声立即将先前酝酿出来的情愫给全数打散,气得珞真想捏扁那个鸟笼,再掐死那两只碍事的鸟儿!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用鹦鹉引来了玉儿,却又被鹦鹉给搅和了好事! 玉儿眼见珞的目光瞪向了鹦鹉,心里不禁暗叫:好机会!说时迟那时快,玉儿利落的弯下身,小小的身子当即准备从珞的手臂下方钻出去。 不料,她刚蹲下身,珞就发现了她的意图。 “玉儿,你想做什么?”珞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两声,心想:她还真懂得把握时机。 偷逃不成,她就用骗的!总之,她就不相信斗不过珞哥哥! “呃……”她抱着肚子,五官全都纠结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声细细的闷哼。 珞刚开始不相信,毕竟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出毛病了?过了好久,见她还是蹲在地上,口里一直发出低低的苦吟声。看到她那样痛苦,珞终究不忍。就算她是装病,他也认了。 “玉儿,怎么了?那儿不舒服?”珞也蹲了下来,关切地问候道。 玉儿死命挤出两滴泪水,可怜巴巴地道:“珞哥哥,我胃痛。” “怎么会突然痛呢?难道是中午没用膳的缘故?”珞急忙道。” 玉儿一边装病,一边惊奇地想到:“珞哥哥怎么知道她中午没吃饭?看来身为武将的珞哥哥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许是吧。珞哥哥,你先让让,玉儿去吃些点心!”她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珞二话不说便将玉儿抱起,朝软榻上走。 “珞哥哥,你干什么?”玉儿不是想趁珞不注意时溜出他的势力范围。可到头来,她表演了半天却还是落进了他的怀抱里? “我先抱你去榻上躺着,然后喂你吃东西。”珞理所当然地道。 玉儿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珞就 火辣小小妃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7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7部分阅读 经抱着她来到了软榻前,并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榻上,给她盖了被单。随即,他大跨几步朝屋内的桌上而去,询问道:“点心不多了,只剩下绿豆糕。要不然,你再等等?我让奴才们准备膳食给你端来?” “不用了,就绿豆糕就好。”玉儿一边回答,一边利落的翻身下榻,蹑手蹑脚地往大门跑去。 珞端了糕点,转身便看见玉儿正在偷溜。他也不出声,身子一晃,转眼便堵住了她的去路。 “珞哥哥?”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珞。她彻底傻眼了,珞哥哥简直就是神出鬼没! 珞没有因为玉儿刚才骗他而生气,倒是因为知道了她并没有胃痛所以心情猛然放松了。他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拽拽地道:“在珞哥哥面前,你也逃得了?” “嘿……嘿……嘿……嘿”除了尴尬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招数来应付他。 珞这次可不打算再任随地蒙混过关了。他勾起邪邪的笑容,道:“我是不是该给你一点儿惩罚?” “惩罚?”莫菲他要揍她小屁屁?呃,上次瑾哥哥就这么干过!呜呜,想起来就羞人! 玉儿感觉自己的脸变得火辣辣的。她猜想,脸一定红透了!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她将脸四处瞟啊瞟,就是不与珞的视线相对。当她瞟到门外时,居然看到爹爹并着几个王府的丫鬟朝这里来了。 “珞哥哥,我爹爹来了,快放开我啦!”玉儿焦急地道。 有了之前的经验,珞这次直接将玉儿当成了说谎的小骗子。他挑了挑眉眼儿,含笑道:“同样的招数,你似乎很少连续用两次。” “珞哥哥,爹爹真的来了!要不你转过去看看嘛,你快放开玉儿啦!”玉儿看到爹爹离这里越来越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珞直直地盯着玉儿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眸中闪耀着激动得火花。 正在四周蔓延着盎然春意时,沈丞相的洪亮声音传来:“玉儿!” 沈丞相的声音不仅让玉儿慌了神,就连珞也被稍微吓了一跳。玉儿奋力挣扎,珞反射性的搂进她,一碰一撞之间,四片唇瓣竟然不期而遇,致使两人被迫来了个蜻蜓点水的短暂之吻!顿时,他们急促的气流交错…… 她的唇好软,好柔,温温热热的,单单是轻轻的碰触已经让他忘乎所以。他好想加深这个吻,回应老天今日特意的安排!一股甘甜瞬间在心中流淌,他好生幸福! “玉儿,你在哪儿?哦,王爷也在?微臣参见王爷!”沈丞相看到洛的背影,赶紧行礼。 玉儿躲在珞的怀里,将头埋得低低的。她的手拼命地在珞怀里扯着,示意他让沈丞相到外面去等,以免看到她要和珞让人遐想的姿势。 珞会如玉儿的愿而隐藏刚才心动的一幕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恨不得天下人都看见,以此来宣告对她的所有权。 “沈丞相快快请起!”说话间,珞直接抱着玉儿转过身,让沈丞相看了个清楚。 094 挑明爱意 先前,玉儿生怕自家爹爹看到她溺在珞的怀里,所以尽力想让珞掩饰住这一切。谁知道珞根本不配合,故意让他爹爹看了个仔细。经历了浓浓的羞愧过后,她的心情稍微得到了平复,没有了先前的惴惴不安。毕竟最糟糕的结果已经呈现在了爹爹的面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算了,既然爹爹看都看见了,她也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爹爹!”她大方地唤了一声,随即便用力挣扎,想要让珞放开她。 珞不是个喜欢在人前耍风流的男人,刚才那一幕完全是为了让沈丞相明白他的心意而已。他这是给沈家提个醒儿,宣誓对玉儿的爱意。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听从玉儿的意愿,松开了环住她身子的一双铁臂。 玉儿立刻就起身跑到了自家爹爹跟前,乖巧的扶他起身。她借由爹爹的话语,想要摆脱珞对她造成的影响,遂大声道:“爹爹,玉儿好想您!” 沈丞相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眼前的状况虽然让他措手不及,却没有让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诧之色。他从容地由着玉儿搀扶,站起身,佯装怪罪地对玉儿喝斥道:“你这丫头,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王爷有伤在身,你还去闹腾他?” “玉儿知错了。”玉儿怎会不了解自家老爹的用意?也多亏了老爹一阵呵斥,这满屋子的暧昧气氛才得以冲散。 听到沈丞相和鱼儿的对话,珞的一双剑眉不自觉的拧了拧,眉宇中有这一丝薄怒但短瞬而逝,紧接着,他换了副好口气道:“丞相既然来了,今日便在王府住下,也好跟玉儿共享父女天伦。” 沈丞相相毕恭毕敬地回道:“王爷好意,微臣受宠若惊。不过,微臣今日前来,意在接玉儿回府团聚。” “回府?”珞的声音骤显不悦。他敏感地认为,玉儿回相府并不只是与家人团聚那么简单。 沈丞相察觉到珞的不快,忙解释道;“玉儿生性顽皮,久在王府叨扰,一定给王爷惹了不少麻烦。微臣已向皇后娘娘请示,今日便带玉儿回府调教。” “玉儿在本王府邸,要去要留,也得本王说了算,别用母后来压本王。”珞的语气很重。他才不管母后是否答应,只要他不点头,玉儿就休想离开王府半步! “王爷说的是,方才是微臣失言了。”沈丞相赶紧摆低姿态,唯恐惹到珞,怎么接女儿回家都这么难? 见珞拉下脸,立即出声圆场来解救自己的爹爹。她可怜兮兮的道:“珞……玉儿,玉儿好几年都没有和家里人见面了。” 了想,是在也没有理由阻止玉儿一家团聚。可转念一想,此时正是非常时期,珞想,倘若玉儿离开他的身边,指不定下一次见面,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打铁趁热,他不能让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之火就这样声声的有全都白费了。 珞为难地对玉儿道:“这段时日,珞哥哥伤势未愈,还得靠玉儿照料,玉儿回家了,谁给珞哥哥上药换药?” 玉儿想起之前风刀子的话,遂将怀疑的目光直接对准了站的笔直的珞。她上上下下爱,左左右右地扫视了珞好几圈,仿佛在说:你既然尚未痊愈,怎么还能亲自跑到这里?还站的笔直笔直的,根本看不出有伤在身啊! 珞了然,赶忙辩驳道:“几处重伤的是好了不少,现在也能下地活动,不过背上几处剑伤还是得天天换药。这伤一直是玉儿和风神医负责治疗的,风神医已经离开,就只能偏劳玉儿了。” 玉儿佯装不解地到:“既然大伤已愈,单单是几处小外伤的换药之事,宫里的太医和府里的小厮丫鬟都能够做,珞哥哥不用担心。” 知道玉儿是在唱反调,珞也不用在找借口,霸道的道:“玉儿若真是想家人了,也好办,劳烦丞相明日将家人都接到王府,你们可以当此为家,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待我伤愈,再陪着玉儿一同回相府也行。” 玉儿彻底没辙了。珞哥哥对她是想来言听计从,若不是他下定决心不改初衷,他是不会这样霸道独断的。 沈丞相在一旁沉默许久,才对珞道:“王爷想来不喜外人叨扰,微臣是在不敢率加热弄进来王府搅闹。如果王爷坚持要让玉儿疗伤,微臣每日上朝可以进宫,待为王爷换了药她在回家也一样。” “是啊!珞哥哥,从明儿起,我就跟爹爹一起上朝,到了宫中为珞哥哥换了药,在随爹爹回家。”玉儿兴奋地道。嘿嘿,还是爹爹厉害,能想到这个折个中的主意。其实呢,等她回家了,她大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也就不会在王府跟珞哥哥勾勾缠了。 珞只是稍微瞟了一眼玉儿那掩不住的兴奋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如此来回奔波,倒令本王于心不安。丞相不必多言,就照本王提议,明日丞相便将家里人都带来王爷跟玉儿团聚。其余的事。待我伤愈之后再议。”珞不容置疑地道。 王爷都下了最后通牒了,沈丞相能怎么办?他的官儿再大,也得让着亲王几分,况且之前皇后娘娘还叮嘱过,让他不要跟成亲王硬斗硬。 “多谢王爷抬爱。既然王爷开了口,微臣定当从命。微臣家人众多,实不好来王府打搅。还是待王爷伤愈之后,再将玉儿送回家中便罢。微臣告辞了。”沈丞相相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让步。虽然他清楚珞执意留下玉儿的,但却没有一点儿为玉儿担心的恶意思。他敬重珞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做意图不轨的事,因而放心将玉儿暂留王府。 “爹,你不带玉儿回家了?”玉儿急忙叫住欲转身离开的爹爹。 沈丞相讲小女儿揽进怀中,轻声道:“既然王爷有伤在身,玉儿也有能力替王爷分忧,你就留下好好照顾王爷。过段时日,爹爹再来接你回家便可。” “不嘛,玉儿就要现在回家!”她紧紧地抓住沈丞相的衣袖,撒着娇不放开。 沈丞相很是为难,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力劝女儿:“玉儿听话,可别任性。” 珞见沈丞相跟玉儿两父女在那儿进行着拉锯战,心里顿生不悦:玉儿就那么不想见到他?他就这么渴望离开他? “玉儿别闹了,你再拉着丞相,他回家该晚了!”他轻轻一拉便将她给拉了过来。 玉儿眼睁睁的看着爹爹离开,原本欢呼雀跃尽速消散。亏得她瑾儿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让母后答应她回家了,珞哥哥居然千般阻挠,害得她现在连家人的面儿都见不成!这次回京,她本来就是要见家里人的,眼看着就要见到了,竟然成了如此下场。 沈丞相一走,玉儿便拉着脸,生气地道:“珞哥哥是故意的!” “恩?”珞不置可否,单用一个语气词回应玉儿的质疑。 “放开我,我去吃点心了!”一生气,她食欲大开,恨不得吃下十头牛! 珞这才喜爱能勾起玉儿没有用午饭的事,遂道:“这都差不多傍晚了,先别吃点心,我吩咐奴才们置办些膳食上来。” “不稀罕!”她怒从心头来,心想:今天珞哥哥真是太过分了!不仅当着爹爹的面给她难堪,还公然限制她的自由!她回家怎么了?凭什么她就不能回家见爹娘,见哥哥嫂子们? 听见她赌气的话,珞却欣然一笑,道:“瞧你,还像个耍小性儿的孩子。来,先坐回椅子上去,珞哥哥这就吩咐奴才们置办膳食,省的把你饿着了。” “不坐!”她还真的闹上了。 珞用着柔柔的语气,哄着她:“你不是要跟珞哥哥学射箭么?你快快将珞哥哥的病治好,珞哥哥就可以教你射箭了。” “不学!”她拽拽的道,顺便还故意今目光瞥向房梁,不想与珞的目光重合。她对珞今日的表现相当不满。 “玉儿想要做什么?除了回家以外,什么事珞哥哥都能答应你。”他还真不知掉该如何哄眼前这个小丫头了。她从来都是笑呵呵的,没想到一旦拉下脸,赌起气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磨人。 “除了回家,我什么……你当真什么都能答应玉儿?”她本想继续与他对抗,可话说了一般,便从他的话语中品出了有力的信息,遂不确定地询问了一声。 珞希望玉儿摆脱对他的敌视,可当她猛然间话语回转变得柔顺时,却让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难道要又想要耍什么花招?他指指心里不停的猜测各种可能,却始终没有才想到任何可能的因素。 “珞哥哥,你说话可算数?”她不想给他太久思考的时间,又赶忙出言将他先前的话给堵住。 他颔首,磁性的嗓音里掩藏着些许不安:“当然,珞哥哥从不食言,更不会对玉儿食言。” “我想让薛小姐跟我一起住。”她盘算着如果薛紫烟和她同住,那么珞哥哥和薛紫烟的接触就会更加频繁,她不仅可以同薛紫烟来挡掉珞哥哥的视线,还能促进薛紫烟和珞哥哥的了解。只要她达成了母后交给她的任务,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珞不解地道:“薛紫烟与你素未相识,你这样看得起人家?你不是习惯一个人住吗?”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显得好冷清。”她找了个勉强称得上借口的说辞。 “你要真不习惯,索性搬到珞哥哥的院子来住,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他巴不得跟她越靠越近呢,如果她能住进他的院子就更好了。 “薛小姐刚刚进王府,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得多照顾她些。要不然传了出去,别人还当珞哥哥的王府容不下一个小女子。”玉儿绕来绕去也找不到让珞必须接受的理由,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珞盯着玉儿瞧了半天,才认真地道:“你今儿所言所行,都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她故作镇定,其实早就心虚了。珞哥哥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把窥心镜,将她心里的小九九全数透露在阳光下。 他俊逸的脸上,略显受伤,道:“逃!你的目的就是一个‘逃’字,你就这么讨厌我?不仅三番两次要逃离我的势力范围,还总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推到我怀里?” “珞哥哥?“她禁不住有点儿心虚,因为她知道事情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倘若此事今日不被察觉,日后他一定会知道,干脆今儿便将事情摊开来说吧,省的他越陷越深。 她的沉默让他今日刚刚燃起的一簇簇火苗瞬间没有了温度。他郑重地道:“这两日珞哥哥表现的股沟明显,想必你也明白了珞哥哥的心意,日后不要把不相干的女人往我怀里塞。” “珞哥哥不要这么说。在相处之前,自然是陌生人。如果珞哥哥能花费一点儿精力去了解薛小姐,就会知道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她不仅貌美,还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玉儿忍不住为薛紫烟抱不平。人家一个响当当的才女,怎么到了珞哥哥的眼里就一文不值了? “别的姑娘再好,也是别的姑娘,我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她就是……” “珞哥哥!”她截住了他的话,赶忙掏出玉佩,将它递给珞:“珞哥哥,这是之前你交给我暂未保管的玉佩。现在我们都回了皇宫,不会有追兵来袭,这枚至关重要的玉佩再放到玉儿身上便是暴敛天物了。现在玉儿将之完璧归赵,还给珞哥哥。” 珞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双眸中散发着一样难猜的心思。 玉佩在玉儿手心摊着,良久也不见落伸手来拿,她焦急地催促道:“珞哥哥,喏,玉佩。” 珞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心里的玉佩,肯定得道:“看来早已知道玉佩的含义?” “不,不知道!”她否定的很快,满口的慌乱。 “你若不知,缘何这样急着要让我收回玉佩?”珞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她的反应。 “珞哥哥不是说了吗?这玉佩可以号令三军。这么要紧的东西放在玉儿身上实在太危险,上次就被别人盗去。玉儿实在不敢拿着它了,要是丢了会出大事的,”她想到上次丢玉佩闹出那么大动静,实在有些心有余悸。 “你的担心恐怕不只在此吧?”珞的问话,答案昭然若揭。 “玉儿不明白珞哥哥的意思。”她装傻充愣。 他将自己的手掌移到她眼前,一双鹰目紧紧地锁住她。他的双目炯炯有神,眸子里炽热的火焰清晰可见。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直到发现她目光还是闪烁,他才接着道:“玉佩本来是一对,人也该是一对。” “玉儿不该是这枚玉佩的主人。”她低下头,不去触碰他眸子里的炽热。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双眼,这才接着道:“珞哥哥觉得你是,你便是。” “在玉儿心中,珞哥哥永远都是哥哥。”她不想伤他,但必须决绝,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希望。 “可是在珞哥哥心中,玉儿不仅仅是妹妹。这几年,珞哥哥为你付出的感情,你就当真毫不在乎,视若无睹么?”他显得有些哀怨,不再有平素的盛气凌人。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男人。 她不是视若无睹,是老天太作弄她。如果老天只让珞哥哥出现她的生命中,她或许会和他幸福牵手一生一世。怪就怪,老天太厚待她,让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她面前徘徊,她只能对他们通通视而不见!因为对任何一方偏袒,都会导致皇室难以安宁。 “给珞哥哥一次机会,不要立刻拒绝,好吗?”他的请求,低低的音调,酸酸的语气,让人有些不忍。 “珞哥哥,我们不适合。”她鼓足勇气,快刀砍乱马。 他道:“适不适合现在还难以断定,如果最后证明我们不适合,珞哥哥不会勉强你。” “珞哥哥,做永远的兄妹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彼此心中留下一个阴影?”因为她知道结局,所以她拒绝开始。 “兄妹固然好,但伴侣更亲密。强扭的瓜不甜,珞哥哥明白。然而,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又焉知不会错过一段好姻缘?何况我未娶,你未嫁,给彼此多一个选择不好么?纵使结果不如预期,至少也给我一个可以留恋的甜蜜过程,可好?”话一说完,他快速拿起他手心的玉佩,将之挂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095 滑溜玉儿 深夜,玉儿屏退了所有ㄚ鬟,就连珞给她指派的贴身婢女都被她遣退。静谧的四周,闷热的空气,还有心里的汹涌澎湃,让她根本难以入眠。一个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着圈圈,脑中一遍遍浮现出之前和珞的对话场景: “珞哥哥,这枚玉佩份量太重,玉儿实在不敢再怀揣它。”她将玉佩从自己脖子上取下,而后急速将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没有立即取下被她套上的玉佩,只是深情的眸子一刻也不停止地望着她,话语中难掩伤怀:“难道珞哥哥想送你一件物件,都这样难么?” “珞哥哥心里清楚,这不是一样普通的对象!怀揣着它,会让玉儿倍感压力。如果珞哥哥是真心疼玉儿,那么就将这枚玉佩收回。”他目光炯炯,面色凝重地道。 他想了想,决定妥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戴上它。” 他落下了话语,然后迈开大步离开,背影孤独,步履急促,内心一定难以平静! 至到现在,她仍旧会为他临走前那抹孤独的背影而心痛不已。她觉得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抹杀了他脸上仅存的阳光和快乐。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想要让他改变初衷,真的好难。所有的一切,还能有更为圆满的解决之道吗?如何做,才能对他的伤害小一点?如何做,才不至于让自己深陷于他的执着和深情? 算了,还是闪吧,闪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或许,时间会冲淡这一切。 她换了身夜行衣,熄了灯,一切准备就绪时,正要开溜才发现屋外的侍卫是寻常的三倍还不止。一定是珞哥哥特意安排的!他早就料到她会拍拍屁股开溜?这也无可厚非,谁让她之前想回家的念头那么浓烈,更将这样的念头全表现在脸上?以珞哥哥的精明,他怎会猜测不到她接下来的举动? 即便外面守卫森严,玉儿也不准备放弃。她告诉自己:今晚非得离开王府不可!否则依照珞哥哥那股执拗劲儿,他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想想他这两天来的攻势,只不定明天他又要行动了。 玉儿想溜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在王府固若金汤的守卫下,她怎样才能成功逃出去? 她穿着一身夜行衣,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转来转去,绞尽脑汁的想着逃脱计策。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办法。嘿嘿,这招儿似乎她以前还没有用过,够新鲜,侍卫们应该不会发现吧? 为免侍卫们起疑,她脱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换上华丽的公主服。掌了灯,她仪态万千地坐在软榻上,大声朝外面道:“来人!” “公主,请问有何吩咐!”门外马上冲进两名侍卫。 “找个ㄚ鬟送些点心进来。”这屋子里的ㄚ鬟都被她屏退了。现在要想用个人,还得大费周折,真是活该! 不一会儿,两位小ㄚ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各自手中端了个盘子,一盘是水果,一盘是点心。 “奴婢们见过公主。”两小ㄚ鬟福了福身,恭敬地道。 玉儿瞟了眼两个小ㄚ鬟,发现其中一个ㄚ鬟和她的身材极为接近。倘若只看背影的话,足可以假乱真。 “你们把点心和水果放桌上,过来和我说会儿话。”玉儿拍拍自己坐下的软榻,轻声邀请着两名ㄚ鬟。 两个小ㄚ鬟觉得奇怪,公主大半夜让她们上点心,难道不是饿了吗?现在她们端了点心来,公主却看都不看一眼。莫非公主真打算和她们聊天? 小ㄚ鬟们心中虽有质疑,但毕竟玉儿是她们的主子,对于主子的话她们只能照办。 玉儿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个ㄚ鬟朝她走过来,又大方地对她们道:“坐下吧。” “奴婢们不敢。”ㄚ鬟们哪里有胆子去坐主子的软榻?地位尊卑在王府内苑比寻常百姓家更为严格。 玉儿起身走道两人身边,一手牵一个,将她们全部硬拉了过来,并道:“深更半夜的,没有那么许多规矩。我让你们坐,你们便坐下。” 两个ㄚ鬟忐忑不安地任由玉儿将她们拉到榻边儿,机械性的坐了下来。 “公……” “唰唰……”两声细微的响动将两个ㄚ鬟未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与此同时,她们连动都无法动弹了。 “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你们放心,我保证珞哥哥不会治你们的罪。”玉儿歉意地向两个小ㄚ鬟鞠了一躬。 接下来,就在小ㄚ鬟们惊恐的目光中,玉儿一边去拨下那名身材和她相近的ㄚ鬟的衣服,一边解释道:“别怕,我只是借一借你的衣服穿。也不是白借啦,把我的给你穿,好不好?” 好不好?亏她还好意思说?人家都被她控制了,还能反驳她? 玉儿替那名ㄚ鬟换好了公主装,这才将之放在软榻上,并且替她盖好了锦被。放下纱帐,做出一副公主就寝的场景。 玉儿自呢?她当然是穿了ㄚ鬟的衣服,准备开溜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若是偷偷摸摸地翻墙越窗,门外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焉能不发现她?相反,如果她光明正大的从侍卫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说不定人家还发现不到她呢!毕竟他们关心的是公主的安危,谁能去在意一个小ㄚ鬟? 换了婢女装,取下头上的珠花饰品,变了变发型,晃眼一看,她可不就是那个“小ㄚ鬟”吗? 她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点点头,瞟了眼静谧的幔涨,深觉万无一失,这才开始了她的计划。 “来人啦!有刺客!有刺客!”她神色‘慌乱’地跑到门口,开了门,用着变了调的嗓音高声呼叫。 立时,外面的侍卫全数出动,一拥而入。 “保护公主!”侍卫长拨剑而出,号召众人在房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片刻之后,侍卫长察觉有异:为什么没有听见公主的声音?他盯着一动不动的幔帐,不确定地询问了一声:“公主,您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难道公主因为寝宫内出现刺客,正在气头上,所以不想搭理他们?还是公主已经被刺客挟制了?侍卫长不敢确定,自然也不敢冒然去先软榻的幔帐。 正在这时,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却毫无所获的侍卫们过来禀告:“禀报大人,屋内没有刺客。” 屋内所有物品摆放如常,根本不像是有刺客来过的样子。再者,他们这群侍卫在屋外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该能飞进来啊!何况是刺客?如果没有刺客,公主为何纵容ㄚ鬟呼救? 虽有疑惑,但私自掀开公主幔帐还得慎之又慎。侍卫长只能再确认一遍:“所有地方都搜索过了?” “除了公主帐内,其馀地方都已一一搜过。”一干侍卫齐声回道。 为了扫清障碍,侍卫长鼓起勇气,甘冒大步韪,恭敬地对幔帐内的‘公主’道:“公主,为了您的安全,奴才们必须上前搜索,请公主允诺。” 顿时,满屋子的人都在等待着玉儿的回应,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心中都有了不安。 过了很久,侍卫们耐不住,正想冲过去揭开幔帐时,外面传来了珞焦急的声音:“玉儿!” “奴才们参见王爷!”侍卫们战战兢兢地迎接着珞的到来。 落温怒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侍卫,他能够看见软榻上确实躺了个女人,而且榻边还坐了个ㄚ鬟。珞不禁暗忖:奇怪了,如果说玉儿故意躺在榻上不出面跟他说话,还有可能;但那名坐在榻上的ㄚ鬟没有出来迎接身为王府主人的他,这就太反常了! “玉儿,你若再不出来,珞哥哥便要掀帐了!”男女毕竟有别,珞还是很尊重玉儿的,否则以他心中的焦急程度,他早就应该强行掀开纱帐了。 纱帐内,还是没有声音。珞上前几步,“唰”的一声掀开纱帐,气得差点脑中风! “到底怎么回事?”伴随着一声咆哮,他伸手点开了两个ㄚ鬟的|岤道。 两个ㄚ鬟一获得自由,便被珞的怒容给吓得失了魂儿,“嘣咚”两声便滑下软榻,哀求道:“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还有何可恕?”珞的面容彷佛罩上一层千年寒冰,足以冻死整屋子的人。 “公主会武功,奴婢们实在拦不住她,请王爷明察。”可怜的小ㄚ鬟哪里是玉儿的对手? “她自己跑出去的?”珞心里稍微放心了些,毕竟玉儿不是被人挟持。 “公主点了奴婢们的|岤道,还换了奴婢的衣服趁乱跑了出去。”两个小ㄚ鬟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听完了ㄚ鬟的讲述,珞正想赶出去捉人,却见软榻上放了封信件。他随即拆开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大字:珞哥哥,你布置那么多守卫,害玉儿差点逃不出来…… 珞看得又想气又想笑,不过脸上的无奈多过了生气。 “行了,你们都退下。”他首次宽恕了下属的过失。 “是,王爷。公主……”侍卫长自觉难逃责任,不放心的看向珞。 珞厉声道:“尔等护卫公主不力,让她连夜丢失,你们可知罪?” “奴才失职,甘愿受罚!侍卫长还算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毫不推诿自几的过失。 珞面上仍旧维持一贯的威严,心里却清楚侍卫们的难处。滑溜的玉儿要跑,连他都拦不住,更何况是等级低下的侍卫?凭着公主的身份,再加上她那狡猾的手段,要看住她确实很难。 “这次先给你们记在头上,他日如若再犯此等过错,本王定不轻饶!”话一说完,他高大的身子当即闪出了王府,追‘逃兵’去也!等他捉到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他一定好好治治她! 正当珞快马加鞭地往宰相府赶时,玉儿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了。 玉儿骑着珞那匹棕色大马,一路飞奔,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嘿嘿,她能够想象到,现在珞哥哥那种哭笑不得的样子,哈哈哈!太爽了!讨厌的珞哥哥最近总是制造暧昧来搅乱她的心潮。她终于让他吃回鳖了。 马儿以风驰电击之速奔驰在京郊外的小道上。小道蜿蜒,分之众多,足有三条小路都能通向宰相府,就算珞追来也不容易找到她。 眼看家门近在咫尺,玉儿却犹豫了。先前没有细思,现在才猛然发觉回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她若真回了家,珞哥哥不是一逮一个准儿吗?爹爹白日里都不敢忤逆珞哥哥,还向珞哥哥妥协,进而将她留在了王府。她现在回去,珞哥哥来家里要人,难道爹爹还敢不将她交出来?胳膊拗不过大腿,爹爹怎么敢跟珞哥哥抗衡? 还是不要回家吧,先在外面逍遥一阵子。 她掉转马头,打算去城中找家客栈投宿。不料,漆黑的四周突然出现异响,让她顿觉况不妙。情急之下,她猛抽马腹,希望能快速闪离此地!谁知突然一道大网撒下,她还不及拨出配剑,就成了别人的网中之物。 粗壮节食的往绳急速收紧,将她绑得像个粽子! “公主是制网行家,想必您应该清楚,这网是由千丈崖上柔韧性极好的藤蔓经过近十次的油浸烘烤制成。任凭您内功再深厚,恐怕要挣脱这张网也很有难度。”黑暗中传来满是得意的中年男音。 男音一出,凭空落下十多个身负极强武功的黑衣人。他们用健壮的身体和锋利的刀剑围成了一个不大的圈子,玉儿便被圈在其中。 玉儿郁闷地想到:这算是现世报吗?以前她拿大网绑了那么多坏人,现在轮到她被坏人所绑了!不过她能够肯定这帮人并不想置她于死地,要不然他们大可以暗箭来袭,根本用不着大网捆住她。 既然人家只想挟制她,又不会要她的命,她索性不逃了。反正她正愁没地方落脚呢,这些人正巧给她寻个去处,吃吃免费饭,住住免费房,她何乐而不为? 心里的小九九一经盘算完,玉儿显得很是轻松,语气平淡地道:“前面就是相府,你们居然敢在此绑架本公主?这份儿勇气实在令本公主钦佩之极。” 见玉儿还能从容不迫的言语,一帮歹徒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被绑架了,还如此气定神闲?而且她还是个妙龄弱女子? “公主果然好胆魄,临危不惧,实在是女中豪杰。”中年男子夸奖的语气倒是诚恳,不过老让人觉得他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惋惜。紧接着,他又吩咐周围的人,“将公主挪个地方。” 不久,玉儿被那帮人带到一处山洞。山洞的入口,口径很小,进得里面才知“别有洞天”。里面俨然是一座原始的宫殿。不似庙宇殿堂的气势恢宏,也不似农家小院的粗陋简单,洞舍格局简单却布置精美。以石壁为墙,石墙上各式浮雕栩栩如生,一应家具也相当精致华丽。看来这里不只是歹徒们的暂避之所,他们很有可能以此为据点,正在密谋着某件大事。 玉儿一进来便被松了绑,还有ㄚ鬟上来服侍,这跟一般人质的待遇有着天差地别之分。 “请公主沐浴。”ㄚ鬟低着头,轻声对玉儿道。 玉儿正四处欣赏着石壁上的浮雕,不甚感兴趣地道:“大半夜的,沐么浴?” 在坏人的老巢沐浴?她可没有那么大胆。虽然这里分房隔室如同正常院落,更有屏风遮档,隐蔽功夫也做得不错,但也难保不会有坏人闯入。她宁愿憋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不要让人有机可乘。 “公主中途奔波,还是……” “你叫什么名字?”ㄚ鬟还不及说完话便被玉儿打断。玉儿寻思着:是不是可以从ㄚ鬟们的嘴里问出点儿什么呢? “奴婢名叫然月,是主人特地安排来服侍公主的ㄚ鬟。”然月毕恭毕敬地道。 “然月?这名儿倒是好听。”玉儿露出一脸无害,准备跟ㄚ鬟套近乎,旁敲侧击总能敲出点儿东西。反正她也不急着出去,就在这里做个古代版的女侦探也不错。 “奴婢不敢。”然月直摇头。 “你怕什么?这不是皇宫,你也不是我的宫女。况且我现在还是你们的人质。你无论怎么逾越尊卑之礼,也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玉儿不以为然地道。 然月仍旧摇头,不敢有丝毫差错。 就在此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道:“到了这里,你大可将之当作皇宫,当你的宰相府。” 然月听见男人的声音,连忙低头弯腰,福了福身,道:“然月见过主人。” “嗯,退下吧。”男人挥手屏退了ㄚ鬟。 玉儿紧紧地盯着几步之遥的男人,他就是然月口中的“主人”?她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096 危机四伏 眼前的男子肤质韵白,多了些阴柔,少了许阳刚。 玉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有种模糊的印象,但不太确定。 男子大方任凭玉儿打量,并对她提醒道:“玉儿,你不认得我了?” “我应该认得你吗?”玉儿随口反问过去。见男子朝她点了点头,她又细细思量片刻,才迟疑地道:“你是……你是,狗娃子!” 搞了半天,眼前这个被然月称为“主人”的男子,居然就是玉儿童年时的玩伴,也就是送给她扳指的富家少爷。他的变化有些大,也难怪她一时辨认不出来。她早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绰号“狗娃子”。 一个单纯的富家公子为什么会躲到这山洞之中?还能设计将她绑到这里来?玉儿嘴上不说,面上也无波无浪,但心里却有了警戒之心。 “难得你还认识我,我以为你进了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狗娃子的语调显得有些自卑,或许是觉得与玉儿之间尊卑悬殊太大吧。 “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还送过我一个大大的扳指呢。”玉儿露出了朋友重逢的喜悦之色。 狗娃子忍不住自嘲道:“你现在是公主,俗话说‘贵人多忘事’,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贫贱之交。” “狗娃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家的财势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你怎么可能跟‘贫贱’两个字沾边儿?别让人笑掉大牙了。”玉儿话语轻松地道。 “有钱又能怎样?人分几类:士、农、工、商,最后一位才是商人。常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商人。甭管我们有多少钱,地位都是最低下的,还常常被人灌着‘j商’的帽子。”狗娃子似乎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又似乎是在为自己和玉儿地位的云泥之别而闹心。 玉儿豪气地对狗娃子道:“你地位低下?你没见到然月对你毕恭毕敬的吗?听说你还是这座山中王宫的主人?” “别人对我恭敬,那是因为他们想从我手中拿到金钱而已。他们尊重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中攥着的万千金银。”狗娃子失落地道。 “你能有金银作为提高身价的武器,这已经比普通百姓要好上许多。你要想想,多少人想用金钱来换取尊严,都无法如愿。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应该知足,而不是执拗于那些根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玉儿好意劝解,但话音里掺杂了一些客气而疏远的元素。 虽然她还不知道狗娃子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已非往常那个没有心机的玩伴。她和他自然也难以回到当初的两小无猜。 “那么,你可嫌弃我?”他突然有此一问,话中之意有些含糊。 玉儿心里一震,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她不会那么“好运”吧?又多了个来搅乱她心湖的男人? “你还是看不起我,对么?”狗娃子满脸受伤,脸上的表情被哀怨取代。 她郑重其事地道:“无所谓瞧不瞧得不起。你只需做你自己便成,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我在乎你的想法和意见。”他说得可真直接。 “我的想法并不等同于别人的想法。倘若你多做好事情,少做坏事,别人对你的看法就自然会好。”她一语双关地道。 “你想说什么?”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没有生气,显得很从容。他早就知道玉儿会追问某些事情,所以早就有了应答之策。 玉儿看着狗娃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心知他应该早就倒向了坏人那边了。她知道,再多的劝解对他来说已然毫无意义。他不可能因为她的几句劝解便改邪归正。不过,作为儿时一起斗过蛐蛐儿,捉过秘藏的友好玩伴,她还是想提醒他一句:“狗娃子,做你的富家少爷,简简单单比什么都好。何必与坏人为伍,行不轨之事?你要记得,‘兔死狗烹’本是世间定律。”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早已失了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他语带惋惜,却仍旧为她的关心而感动。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她先前脸上绽放的笑容已经全数隐藏,面色变得有些沉重。 “如果能达到我的目的,纵然是飞蛾扑火,我也心甘情愿。”狗娃子决绝地道。 她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去劝说他,只能下了逐客令:“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欣赏欣赏墙壁上的雕刻。” 狗娃子感受到玉儿的排斥,忍不住为自己辩驳:“玉儿,将你绑到这里不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她简短地回应道。 “你如何知道?”他好生惊讶,为何她会那样笃定? 玉儿了然一笑,道:“你一个寻常百姓怎会劫持当朝公主?你不可能有如此的胆量,更不可能有如此的动机。” “如果我有呢?”他问得很忐忑。 “有什么?是胆量, 火辣小小妃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8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8部分阅读 是胆量,还是动机?”她不以为然。 他静静地盯着她娇美的脸蛋儿,直到发现她眸子里闪烁的晶亮眸光。他发现自己不敢去迎视她目光中的审视。他慌忙移开放在她脸上的目光,疾步走到楠木圈椅旁,颓然落座。 半晌,他才道:“若不把你请到这里,你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愿意仅仅停留在你儿时朦胧的回忆之中。” “这么说,在这出戏里你也算是个角儿?你打算跟坏人狼狈为j?你用金钱铺路,他们用权势遮挡,从而达到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咄咄逼人地道。 他脆弱的心理防线被她不经意间一语击破。再开口时,他显得气息不稳:“我、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得到一个与你相处的机会。” “你如何知晓我深夜离开王府?我不相信你有这样的通天本领,能告诉我谁向你报信儿的吗?”她偷偷溜出王府本来就是随性而为,除了她自己以外,事先不可能有人知道。狗娃子却能中途将她拦截?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伤害到你。”狗娃子用一句保证回应了玉儿的疑问。 伤害她?她能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就不怕有人伤害。再说了,即便他对她没有恶意,也不能保证别人对她也没有恶意。他是在与魔共舞,剩下的事怎会由得他说了算。 果不其然,狗娃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道洪亮的中年男音便传了过来:“追女人,不能像你这样安安分分。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得表现出男人的坏,才能得到女人的爱。” 玉儿识得来人的声音。来人就是在她被绑架之时,用着惋惜的语调与她搭话的中年男人。 她抬起头看向来人,只见他四十来岁,身着时下最昂贵的丝质圆领长袍,说话时语气中官腔味儿十足。这个人?她好像见过,在什么地方呢?哦!对了! “大人果然好兴致。此番盛夏炎热之时,来这山洞中避避暑,使使坏,过得比神仙还惬意呢。”玉儿的声音里听不出褒贬。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公主果然好眼力,绕有过目不忘之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王府与玉儿有过一面之缘的尚书大人,也就是薛紫烟的父亲! 薛父此番伙同狗娃子将玉儿劫持到山洞之中,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想给自己的女儿制造更多当上成王妃的机会?答案显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单单从这山洞的规模布置便可窥见一二。如此工程巨大的山中宫殿不可能只是一个尚书大人将就可以完成的,也不光是狗娃子的万贯家财能够办到的。开凿如此规模的山中洞府,一定少不了庞大的穿山凿壁队伍。在天子脚下调动这么多的人力和财力,却让龙座之上的皇帝双耳不闻,这岂是一般人可以为之? “你可真会当官儿,人前规规矩矩,人后龌龊至极。”玉儿淡淡地道,情绪十分平稳,没有因为自己嫉恶如仇的性子而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激动情绪。 薛父捋了捋自己不长的胡须,点点头,一脸的赞同:“公主说得对,我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但我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坏处。一个人如果学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这个人一定无法成功。就连公主自己,难道不也是个百变女郎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薛父仅仅才见过玉儿两次面便对她动静皆宜的性格和隐藏在天真表现下的沉着探知得这般明了。 “薛大人的观点,本公主不敢苟同。我感兴趣的是,你之所以把我绑到这里,难道只为给你女人制造机会?”她不指望他能给出正确的答案,但可以从他的言语举止中发现某些东西。 薛父扫了玉儿一眼,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落座后,他伸手在椅身上轻轻叩了几下,不远处侍立的丫鬟当即了悟,赶紧给他上了一壶热茶。 此时,洞中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场之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薛父的茶杯上。却见得,他闲适地揭开杯盖,陶醉地往杯子上方嗅了嗅,还十分享受地道:“果然是好茶。好茶还得配上好水,才能泡出这清香四溢的茶水来。龙配龙,凤配凤,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道理。成王爷才华绝伦,勇猛无敌;小女才貌双全,善解人意。金童配玉女,实乃人间绝配。他们若能结成连理,于国于家都将是百利而无一害。” 玉儿觉得奇怪。若真按照薛父势力自私的性格来说,他为何不极力撮合薛紫烟跟太子的结合?他居然舍弃未来的天子,而将目标对准了一个亲王。虽然瑾和珞同样优秀,也同样有前途,但他们往后的人生机遇却有着明显的差别。 “于国于家?恐怕你更在乎的是家,不是国!”玉儿实在难以控制语气中的轻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连自己的小家都顾及不到,何以再言对偌大的国家出力?”薛父简直将自私自利演绎得淋漓尽致。 “本来我还想撮合你女儿跟王爷,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有这样一个父亲,我实在怀疑她如何能‘善解人意’?”玉儿心里暗叫好险!幸亏珞哥哥还没有娶薛紫烟,否则他不知道会倒霉成什么样儿。 薛父嗤之以鼻:“成王对你情有独钟,由你去撮合他和紫烟,那还不等于火上浇油?我可不会像皇上那么天真。只有让你在成王的心里完全消失,他才会接受紫烟。” “你想杀了我?”玉儿仿佛是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更没有露出任何紧张的表情。 薛父哑然失笑:“现在我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当朝公主。” 现在?他的言外之意是,以后会有这样的胆子?玉儿细细揣摩着从薛父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略略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这个老狐狸一定还有更多手段! 薛父见玉儿不言语,接着道:“再说了,你若死了,成王会记着你一辈子,紫烟还有什么机会可言?我说的消失,自然是让成王对你不再有丝毫的好感!要让他彻底对你没了兴趣!” 一旁默不吭声的狗娃子听到薛父洋洋洒洒一大通不怀好意的话,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大人,这件事交给在下处理便成。” 薛父不因为狗娃子是自己的盟友而妥协,相反还措辞严厉地对狗娃子道:“按照你的进度,且不说根本就打动不了公主的心。即便是真的打动了,也得等个三年五载!你等得起,我家紫烟可等不起!” “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玉儿再出现在成王爷的视线中。”狗娃子越来越不安,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薛父断然拒绝狗娃子的提议,武断地道:“我是要让她在成王的心里消失,而不是让她在成王的眼前消失。你果然只是个商人,只会赚几个铜钱,对这等计谋远略毕竟生疏。如果你还想如愿的话,一切听凭我的指挥。” 正在薛父和狗娃子争论不休的时候,洞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守卫。 “外面可布置好了?”薛父率先开口。 “是,大人!” 薛父摆摆手将守卫打发下去,才对得意地对玉儿道:“各路出口都被我的人把持,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谁告诉你本公主想出去?你们把这里布置得这般豪华,简直就是个天然的避暑圣地,我何必要走?”玉儿凉凉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公主很明晓事理!既如此我也不再拐弯抹角,这是我送给公主的新婚礼物,吃了它会让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更有情趣。”薛父从衣襟中掏出一包药递给一旁的丫鬟。 丫鬟没有将药给玉儿,倒是直接递向神色慌张的狗娃子。 狗娃子瞟了一眼丫鬟手中的药包,随即又将视线转到玉儿身上。当他看到玉儿正气定神闲地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乌黑眸子看向他时,他的脸色居然“唰”的一下全红了,身子突然僵住。 薛父对狗娃子不接药包的举动相当不满,厉声催促道:“大丈夫做事只问结果,何必在乎用什么手段?你若今晚不能与她圆房,我便另外找人了!” “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的!”狗娃子显得很激愤。 “我确实不会伤害她,只不过给她找个夫君而已。待她的身子破了,堂堂成王何必去拣别人穿过的破鞋?这已经是最便捷有效的办法了,要是让她出了这里,你以为再逮住她容易吗?”薛父可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玉儿听了薛父的话,却没有一丝畏惧。她像个高傲的女王,厉声责问着狗娃子:“你打算用这等小人步数来得到女人?” 狗娃子被玉儿话语里的不屑震住了心神,当即将丫鬟手中的药包打落在地,并坚决地道:“我不会!” “由得了你吗?”薛父露出一脸的危险狡诈。 “这山洞由我说了算!”狗娃子鼓足勇气反抗。 “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不错,可你也得看清楚眼下洞中都是谁的人?谁的拳头够硬,谁的话就最有用!实话告诉你,把她和你送做堆只是我履行以往跟你的承诺而已。你若执意不从,就别怪我翻脸不认账!”薛父的脸色阴狠无比。 “你不能言而无信!”狗娃子惊恐地道。 “我不能吗?”薛父的音调轻得让人毛骨悚然。 四周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玉儿的脸上却维持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她轻启朱唇,对狗娃子道:“狗娃子,你睁眼看看清楚,这就是你的盟友!这样的人,你还能相信吗?” “废话少说!来人!把这包药兑了水给公主服下!”薛父以着胜利者的姿态,玩味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道:“服了药,可就由不得你了。” 顿时,好几十人冲进来将玉儿围在了中间。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晃眼的刀剑,玉儿却只是轻声道:“呵呵,是吗?” 097 整不死你 薛父见玉儿被围在中间,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他装模作样地继续捋着自己的短胡须,用着施恩的口气道:“公主如果能配合老夫的行动,老夫可以保证不伤害你一根寒毛。” “我实在理解不透薛大人口中的‘配合’二字是何用意?”玉儿迈着优雅的步幅在被守卫围成的狭小圈子里面转悠,一双晶亮的眸子清澈如水,也就是这双清澈得如同明镜的眸子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她的目光扫过之处,守卫们的脸上都掩不住显出慌乱和不安。他们是些受过特殊训练的练家子,很难想象他们居然会怕一个少女的目光。 薛父见自己的兵丁一个个开始发愣,遂恼羞成怒地道:“你们发什么愣!没听见我的命令!” 站在圈子外围的狗娃子不忍玉儿受到威胁,急忙出声阻止薛父。他第一次敢出声威胁薛父:“如果薛大人不停止这一切,日后我绝对不会拿出一分钱供你们开支!” 薛父不以为然,直接将狗娃子的话当成了小孩儿闹脾气。他接着对守卫们道:“今日若是你们不能将药灌进她的嘴里,就休想继续在我的跟前混饭吃。” “薛大人,你不能这么做!”为了捍卫玉儿,狗娃子提着胆子反抗薛父。要换做平常,他根本不敢惹薛父,就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薛父讲,更逞论在薛父面前大小声。 由于狗娃子是勉强鼓起勇气才能与薛父对抗,以至于他的声音显得中期不足,也难以威慑住薛父。 玉儿分神朝狗娃子望过去,实在想不透一个男人怎么会那样怯弱。 相比之下,狗娃子实在比玉儿生命中停驻过的那些优秀男人差了太多太多。然而,就是因为狗娃子懦弱,这才更加显得他出声捍卫玉儿的举动是多么让人感动。玉儿决定暂时不要把狗娃子视为敌人,但对他必要的防范还是需要的。天知道,他会不会是跟薛父在扮演红白脸儿? 薛父受不了狗娃子在一旁唱反调,不悦地嗤声道:“你若再敢阻拦,我立即换人!公主长得貌美如花,相信在场的男人都恨不得尝尝金枝玉叶的味道。” “薛大人可知道,就凭你刚才的出言不逊,本公主就可以治你的罪!”玉儿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天真和单纯,目光中写满凌厉。 “你有这个本事?”薛父显然犯了一个常人都容易犯的毛病,那就是“轻敌”。或许他认为,对于一个小女子,根本用不着太谨慎。 “你觉得呢?”玉儿反问过去,声音虽轻,话音中的威力却丝毫不减。 薛父被玉儿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给扰乱了心境。他发现,在她的脸上竟然有着太子时常露出的慵懒表情。那是类似于猛兽即将苏醒时的慵懒,好比暴风雨前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薛父才将内心的震荡平复,赶紧为自己打气:怕什么?他是久经官场洗礼,整日与众位公卿官相明争暗斗的阴谋家。他难道还怕一个黄毛丫头?他吃的盐可比她吃的米还多! 薛父收起刚刚一闪而逝的慌乱,脸上露出一贯的阴险,张口便对玉儿道:“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能成为老夫的敌人。既然是敌人,老夫就自然会不折手段,只为达到目的。” “我不知道该说你狂妄自大,还是该说你自不量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玉儿嘲弄地道。 玉儿的脸上越平静,薛父的脸上就越焦急。薛父认为,一朵在温室中长大的娇嫩花朵不应该表现得这样冷静和不惧危险!她为何能这样镇定自若?她的笑颜以对让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他会败在她的手上! 虽然那个念头转瞬即逝,但还是对薛父的情绪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他会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吗?不,绝对不可能!他不会允许自己向一个小丫头低头认罪! 在进行了长时间的自我心里暗示之后,薛父终于恢复了元气,不屑地对玉儿道:“难道公主还有脱身之计?” 经过一番观察,玉儿发现薛父其实是个很为妄自尊大的男人。从他的话语和举止中透露着强烈的自负。那么,她是否能够以此为突破口? “薛大人不相信本公主的手段?我们对阵几局如何?”她用着寻常富家千金的那份儿骄傲和傲视万物的倔强对他说道。她猜测,自认手段高超的薛父一定喜欢与高手过招,所以她要表现得强悍和不惧。她越高傲,他的斗志就越容易激发出来。 薛父果然被激起了斗志。他想证实一下外人口中的小恶魔会有怎样的招数?他道:“公主想跟我斗什么?是斗文,还是斗武?” “薛大人还会武?”玉儿满口惊讶。很少听说文官习武的,她还真没料到薛父竟是个全能型人才呐。 “哼!”薛父从鼻孔中哼出一团气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以公主现在的处境,我何必花费心思跟你斗智斗勇?” 薛父虽然已经被挑起了斗志,却仍旧抱着一丝理智。毕竟嘛,久在官场浸泡,他自然不会与寻常人一样莽撞冲动。 玉儿扫了一眼被狗娃子打落地上的那包药,果断干脆地道:“不论输赢,你只要能跟我过上十招,我当即自个儿把那包药给吞了。” 薛父一听,这有何难?即使他觉得没有必要跟玉儿对峙,但在众多护卫面前,他不能失了威严。他不能让护卫们觉得他连跟一个黄毛丫头呢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公主若能从我手中逃脱,我自愿把头割下来给您当板凳坐!”薛父好狂妄的口气!他对自己有着百分之两百的把握呢。 “有这么多护卫做后盾,薛大人果然信心百倍。”玉儿不着边际地设法消减薛父的势力。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儿难缠,她得先将这些小鬼儿支开再说。 薛父伸手一挥,大声道:“所有人都退下!” 狗娃子急得腔调都变了,冲口便对玉儿道:“玉儿,你疯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把少主拉下去!”薛父不想让狗娃子在场咋咋呼呼,当即命人将狗娃子押出去。 狗娃子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玉儿,你这是在与虎谋皮,你知不知道!” “你认为公主不跟老夫斗上几个回合,她就能全身而退吗?”薛父嗤笑着狗娃子的懦弱。不敢迎战,那就只能等着规规矩矩地被人控制吧! 玉儿见狗娃子呐喊得那样激烈,遂轻声安抚道:“狗娃子,薛大人说得不错。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狗娃子不会武功,一旦几个守卫给挟制住便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以呼喊声做做样子。 “得罪了,主人!”护卫们尊重地向狗娃子知会了一声,之后才用力将他架走。 直到不再听得到狗娃子的声音,薛父才胸有成竹地对玉儿道:“公主,承让了!” 薛父一语言罢,衣袖一甩,“咻”的一声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把足有数十斤重的金钩大刀。亮晃晃的大刀呈现镰刀形,刀尖又再度折弯形成小钩,锯齿状的刀锋如同猛虎锋利的爪牙。更为夸张的是,刀柄上居然还系上了一串铃铛!每当他手腕稍稍动弹便会带动刀柄上的铃铛剧烈摇摆,从而发出一连串的异响。打斗中,铃铛的异响就像是刺耳的魔音,很容易造成对手的烦躁和慌乱。 玉儿站在原地,面色平静的看着薛父挥舞着大刀朝她砍来。 “玉儿,出招吧!”薛父可谓相当自信。 玉儿浅笑盈盈,乌黑的眸子里闪现着一贯的晶亮。她看着他卖力的挥刀弄剑,觉得甚是有趣儿,似乎将他当成了街上耍大刀卖艺的江湖游侠。 薛父鼓足了劲儿迎敌,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将他当回事。玉儿不仅纹丝不动,而且还露出一脸玩味,这让薛父顿时心生不快。以他自恋自傲的个性,怎会容得下别人对他点滴的轻视和不屑!他厉吼一声,咆哮道:“公主若再不出招,就别怪老夫不懂谦让了!” 玉儿摇摇头,眯眼微笑道:“薛大人不必隐瞒实力,有几斤几两都全数使出来吧。本公主想开开眼!” “你太放肆了!嗐……吃我一刀!”薛父恼羞成怒,劈刀就砍了过来。 眼看薛父手中的金钩大刀近在咫尺,玉儿脸色骤然一变,腰身一弯,脚尖一点,轻巧的身子恍如精灵乍现于半空之中。随即,她罗袖轻拂,一阵奇香迅速蔓延四周。 薛父扑了个空,赶紧又出一刀。谁知刀还不及接近玉儿,他便感到一阵眩晕,浑身瘫软无力。 “咣当!”笨重的大刀从薛父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砸出刺耳的铿锵之音。紧接着,他重心不稳,“咚”的一声以标准的“大”字形姿势,迫不及待地扑倒在地,与大地母亲来了个激|情四溢的热吻。 “你、你使诈?”薛父气息不稳,语不成句,狰狞的脸上满是不甘。他好恨啊!还不及正式展开决斗,他就已经被对手弄趴下了。 玉儿笑得好不得意:“使诈?这可不算使诈!否则你薛大人怎么会察觉不出来?要知道,使诈可是你的一贯伎俩。” “要……不……唔……”薛父浑身本就瘫软,又加之嘴与地面堵得死紧,以至于他说出的话让人听起来“吱吱呜呜”的,不知道他在咕哝些什么。 玉儿一脚踢过去,将重得像头肥猪的薛父给翻了个儿,让他终于可以仰面朝天。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玉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变成软虫的薛父,现在轮到她气焰嚣张了。 浑身无力的薛父软得连想要露出凶狠的表情都不能,眼里却仍旧还显出不甘和怨愤。没有力道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依然表达不出原来的凌厉和凶悍。他弱弱地道:“别人都说公主讲信用,一言九鼎,现在看来都是子虚乌有!” 玉儿缓缓地蹲下身,近距离地对薛父道:“所谓守不守信用,这完全是相对的。对于别人我自然会守信用,可对于你薛大人?还是免了吧。你尚且是个小人,何必让本公主以君子之礼待之?更何况之前我们并没有约定只能真刀真枪的对打。我好像只说过,你要是能接下我十招,我就吃了那包药;否则你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给我当板凳坐,对吗?” “要、要不是你下、下、药,我怎么……”薛父阴沟里翻船,气得差不多快内伤了。 “施毒撒药也算一样本事吧?既然是本事,我为什么不能用?薛大人之前不也弄出一包药粉?薛大人能用药,本公主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平常不过了。”玉儿凉凉地道。 “要不是……我、我之前让着你,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撒药粉?”对于之前轻敌之举,薛父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他之前就纳闷儿: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那样气定神闲?他以为她是在轻视他,不将他这个对手放在眼里,所以他恼羞成怒急于要给她一点儿教训。却不想,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儿心急,使得他被愤怒遮蔽了双眼,才没有注意到她要撒药粉。要不然,凭借他的功夫完全有能力在药粉来袭之时凝神屏气,那样的话自然就不会有中毒之说了。 玉儿看到薛父那悔不当初的蠢样儿,随即兴奋地道:“薛大人,还有一点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估计你会气得吐血。” 薛父觉得自己反正被打击得够惨了,也不在乎她在雪上加霜。他心想:他就算要倒霉,也得倒霉得明明白白,谁愿意糊里糊涂地就被对手给收拾得凄凄惨惨?因而,他用着虚弱的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公主太……太小看老夫了!老夫……岂会那般没有承受力!” “既如此,那本公主不妨告诉你:你那药对我没用!无论你是否能够接得了我十招,我都不会有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师父是谁?要说用药,本公主比你高明十倍百倍!鲁班门前耍大刀,你也敢招摇?” “什么?”薛父彻底懵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玉儿“好心”地补充道:“薛大人别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你刚才没有幻听,本公主确实对那药免疫。不单是那包药,其他药也是。” “居、居然真有人百毒不侵?”薛父怎么也想不透。 薛父急于咬牙切齿却因为没有力气而作罢,想要露出平素的凶狠也是无可奈何。在他和玉儿决斗之前,护卫和丫鬟都被他喝退到了洞府外。如今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莽撞冲进来?他想张口疾呼外面的守卫进来护主,却由于力气不足,声音太小而宣告失败。 “薛大人好聪明,回答完全正确!可惜本公主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奖励,真是遗憾!”玉儿完全一副哄小孩儿的口吻,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在薛父杀人般的目光瞪视下,玉儿从容地捡起先前从薛父手中掉落的金钩大刀,握在手上沉甸甸的。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大刀,新奇地对薛父道:“呦呵呵,薛大人这刀好有分量。” 薛父惊恐不定地看着在自己头顶上方晃荡的大刀,恐惧地道:“你想干什么?” “给你修修面。你这一脸脏得,简直有损朝廷一品大员的形象。”说罢,她说干就干,数十斤重的大刀就当起了薛父的刮胡刀。 薛父最宝贝他那几寸长的胡须了,忍不住想伸手护住自己的胡须,却根本抬不起双手。冰凉的刀子接触到他的皮肤,耳中还传来“呲呲”作响的剃须声,他真是羞愤难当。败在一个女娃儿的手中,还被她这般奚落,以后让他怎么见人? “薛大人别怕,我手艺很好的,绝对不会让你见血的。你之前都没打算伤我性命,自然我也不会取你脑袋。再说了,你还是朝廷大员,我会把送你上断头台的权利交给父皇。”她还挺有原则的嘛。不过,对于此时的薛父来说,或许掉脑袋更干脆。 玉儿果然没有说大话。她握着那么大把刀在薛父脸上蹭啊蹭,依次解决了他的胡须和眉毛,连眼睫毛都一根不落,却没有让他脸上留下任何一道伤口。 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玉儿耐不住激动:“哈哈哈!修得好干净!太佩服自己了!接下来,该剃头发了吧?像薛大人这样六根不清净,一天到晚想着害人的官员,就应该剃了头、削了发去和尚庙里净化几天!” 玉儿不理会薛父哀默的样子,右手拿刀,左手扒着他的大把头发,“呱呱”一阵响声,她像割稻草一样给将他的头发扫荡一空。 薛父微弱的咒骂声根本改变不了即将成为假和尚的事实。看着大把大把的头发不停地飘到地上,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当他感到头顶上完全没了遮挡,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谁知,她丢下大刀,又从衣袖中拔出银针往他头上扎去。 “你……你要干……什么?”他怕死了她那些层出不穷的诡诈招数。 玉儿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给你点烟圈儿啊,像不像三分样,既然要当和尚,就得把行头备齐全。” 烟圈儿? 薛父终于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抽了过去…… “喂!你别昏啊!那包药你还没享用呢!本公主还打算把你培养成旷古未有的花和尚啊!”玉儿也不管薛父是真抽,还是假抽,跑过去捡起地上的药包冲了水,咕噜噜地给他灌下了肚。 098 真假情意 薛父中了玉儿的毒药,成了无法动弹的软虫,再加上被灌下他自己准备的特殊药粉,遭罪自然是肯定的了。 那包特殊药粉冲了水,灌进他的嘴里不久,他就显得非常亢奋。只见得,他的脸上迅速刷红,身上的肥厚肌肉一颤一颤的,一把旺火烧得他六神全无。他像只发狂的野猫疯狂地用手在地上抓扒,想要借机舒缓心头那把烈火。 “你……你快给我解药……”薛父再也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神经兴奋而死。如若他没有先中玉儿的软毒,那之后就算中了那包特制药粉,他也不至于这样痛苦。问题就是,他接连中了两种毒,一种让他身体无法活动,一种又让他的神经极度兴奋。由于行动不便,使得他亢奋的神经,激动的情绪,都得不到纾解。好难受!好难受!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玉儿睁大了眼睛,很是“不解”地道:“你那包药到底是什么药呢?这么厉害?它竟然能让你这个自负高傲的人丧失本性?” 薛父恨不得将玉儿给掐死!从他嗜血的眸子里便可猜测出他此时的悔意。他一定在后悔之前没有让护卫们将她给乱刀劈了!他不止一万次地想到:无毒不丈夫!他一时的心软便酿成了如此大祸。他的遭遇简直就是“养虎为患”最直白的诠释! “哎,薛大人,你若想瞪人,至少也先练练眼神儿吧?你这样一瞪,不仅连一点儿威力都没有,还像只垂垂老矣的病猫,看起来就让人心生不忍啊。”玉儿夸张地道,还假模假式地为薛父感到惋惜。 薛父只来得及微微张开了嘴巴,连一丁点儿的抗议声都还没有溢出口,便被另一波如洪水般涌来的亢奋淹没了神志。立时,他使出全身的力气,让整个身子在地上磨啊磨,就连那颗被剃光了头发的光亮大头都开始行动了。好可怜啊! “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哀求,第一次向眼前这个不被他视为敌人的黄毛丫头妥协低头了。 薛父妥协认错了,玉儿就会放过他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玉儿本不想这么狠的。看着薛父的反应,她能够感受到他的难受。她虽然有点儿可怜他,但不能心软。她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以薛父的为人,他如何能在转瞬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乖宝宝?若是她现在放了他,他立刻就会使坏。对付像薛父这类恶棍,就应该将“宽容”两个字从脑子里抠除!她就算再善良也不会对他网开一面!一个妄想将她的终身毁掉的臭虫,他简直罪大恶极! “你是想让我放过你?”玉儿迟疑的口吻似乎是在嘲笑薛父的天真。 薛父用浑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玉儿,恳求玉儿给他一次机会。 她轻笑道:“呵呵,‘狗急跳墙’果然是至理名言。一心急,你倒什么都不在乎了?你那副不可一世的狂傲样呢?现在居然向我摇尾乞怜,实在有损你薛大人的威风呢。你就照先前那样继续抖威风吧,那样会让我更有成就感。我和你一样,强大的对手更让我有兴趣。你快点儿变得强大啊,别再这样软趴趴的了。” “解……解……”随着中毒时间的加长,薛父的力气越来越小,说话也越来越吃力。刚中毒时,他尚且还能说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可现在说一句话要断好几个节点,而且还说不完全。 “那药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你自己的毒药,却要向我讨解药?这说不通耶!”玉儿明知道薛父的意思却故意曲解,就是要让他尝尝自掘坟墓的滋味儿。 薛父依依呀呀地支吾个不停,眼光直往下瞟,似乎是在提醒玉儿解药的存放之处。 薛父的头不能转动,这让他的目光根本就对不准身体上那个存放解药的位置。他只是能将眼睑下拉,以便让玉儿能够大致猜测到解药的位置。 玉儿猛摇头,遗憾地道:“既然你有解药,那就自己想办法吃下去咯!” 薛父一双狡猾的眸子里全是哀求。他身上虽有解药,去没有力气去拿啊。 “那可不行,我没有兴趣去搜一个满脑肥肠的龌龊之人的身。”玉儿残忍地拒绝了薛父的请求。片刻之后,她又接着道:“你就放心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药的药效只有十天。只要你能撑过去十天,你就不用担心丢性命的问题。” 十天?他还要忍受十天?估计还不到五天他就一命呜呼了!薛父脸上布满绝望。 看到薛父像蔫了的气球,玉儿忍住j笑了好一阵:“嘿嘿嘿……” 正当她准备再露几招整人的把戏给薛父时,外面响起了护卫喊叫声。 玉儿面色一沉,眼睛直直地盯着薛父,暗忖道:一定是外面的护卫久不见薛父出去,又没有听到里面传出打斗声,所以按捺不住想进来瞧个究竟。如果她与护卫们硬拼,那么死伤一定相当严重。且不说她还不想伤害那么多条性命,纵然是她有心除害也不行。一旦护卫们统统趴下,横尸遍野,往后的几天她还怎么去探查薛父背后的大恶人? 她敏锐地嗅到,这座偌大的华丽山洞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目前与她接触过的人物都是些跑腿的小喽啰罢了,狗娃子是,薛父亦然!她本想拷问狗娃子和薛父,但转念一想便作罢。狗娃子只是个商人,在这盘棋中只是坏人利用的一颗棋子儿。他知道的东西恐怕非常有限。薛父呢?他表面沉稳,内心其实很浮躁。太过自负的他,甚至经不起别人稍稍一激,这样的人也实在难以力撑大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真正的阴谋家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的,出来的人都是些跑龙套的二流货色罢了。 那个幕后操纵者要想对付的人是谁呢?父皇?母后?瑾哥哥?抑或是珞哥哥?以现在的情形来看,珞哥哥已然成为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不能预料珞哥哥是否为坏人的终极目标。倘若他是,那么他们想从珞哥哥身上得到什么?她可不会天真到认为坏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让薛紫烟入住成王府!倘若珞哥哥不是坏人的终极目标,那么谁又是? 不论被坏人瞄准的人是谁,她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玉儿将这个事件的脉络梳理了一遍,坚定了绝不硬拼的原则。这座山洞富丽堂皇,乃是夏日避暑胜地,她不会让坏人的脏血玷污了如此风水宝地! 既然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了!然而,要想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么多护卫拿下,而且还不能伤及他们的性命,这似乎有点儿难度。倘若有足够的毒药还好,可她随身携带的那点儿奇香粉要用来应付上千名护卫实在不可能。现在除了拳头和刀剑,她还有别的办法制服坏人吗? 正当玉儿束手无策之时,薛父又不安生了。他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就“依依呀呀”地嚷嚷起来。 未免引起护卫们的警觉,玉儿伸手便点了薛父的哑|岤,让他不得不安静下来。也正是薛父这么一闹腾,让玉儿随即想到了一个法子。她可以利用薛父将护卫们全都引进这间房,然后合上石门,关门打狗! 她立即将薛父拉到塌下隐蔽好,而自己则钻进幔帐中静待时机。 “大人?” 护卫们不敢直接冲进来,只在洞口试探性地喊着薛父。看着阵势,他们是真的察觉到事有蹊跷了。 “大人,属下有急事禀报!”领头的一名护卫赶紧又道。 长久没有得到薛父的回应,众人迟疑片刻,一致同意强行冲进来。 “大人?你在哪儿?”领头的护卫虽说带着众下属冲了进来,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她没有得到上司的命令便私自行动,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他此刻不是希望一切安然,而是期盼里面果然出事,这样他进来护主的举动才是完全正确的。 “看来大人不在这里。公主也不在,会不会是他们到别的地方决斗去了?”有人得出结论。 “蠢话!这里就一个出口,让我们给把得密不透风。大人若真出了去,我们焉能不发现!”领头心中甚急,一双小眼睛直往洞内四下搜索。盯了好半天,哪里有薛父的身影?于是,他果断地对众人道:“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旮旯角落!” 玉儿透过幔帐看到已经有一大半的护卫进了房。于是,她当即跃出幔帐,直接朝洞外飞去。 “什么东西?”几个护卫的手刚接触到帐幔,还不及掀开,眼前便飞出一团东西。速度之快,让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是人还是鬼! 说时迟那时快,护卫们还在为刚才的一团飞影所震撼,便听到石门“轰隆”一阵声响之后合上了! 玉儿一出了石门,外面的护卫便一哄而上,前来与她酣战。起先只是小股兵力过来纠缠,她应付得很容易。后来才知道,薛父的后援部队阵容十分强大。随着激烈的打斗声传出,越来越多的护卫举刀向她挥来。应付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保留实力?要想全力以赴,又怕伤亡太大,让幕后凶手产生警觉。 玉儿不仅要把手洞门不让里面的护卫跑出来,还要应付外面 越来越多的护卫。一心二用,而且是应付这么多人,让她略略有点儿吃不消。摸了摸身上仅剩的小半包药粉,算了,还是全用了吧! 她不再恋战,轻巧的身体腾空飞起,宽大的衣袖优雅地舞动开来。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护卫们甚觉香味太怪异,正打算憋气却已为时过晚。“叮叮咚咚”的倒了一地。 分布在外围的护卫没有中毒,却比倒下的人更为恐惧。因为他们时刻在担心,生怕下一刻倒下的就是自己。这种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让他们惶恐难安。 玉儿厉声朝剩下的护卫道:“你们如果不想和他们一样,就遵照我的吩咐行事!” “大家不要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她一个人怎么会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队伍中有一位中年男人,长得瘦瘦高高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滑溜的角色。他现在站出来振臂高呼,莫非是想趁乱当上新的护卫领头? 玉儿怎么可能让那个尖嘴男再惹事端?她必须给他一点儿警示! “咻!”一支小巧的飞镖凭空飞出,直接钉在了尖嘴男的嘴里!离奇的是,那飞镖居然一丝不差的卡在了尖嘴男的上下两排牙齿之间。镖身没入嘴里的深浅也恰到好处,镖尖部分刚好抵住他的喉口!飞镖柄部分则露在嘴外。由于刚才飞镖行驶的巨大冲击力,使得尖嘴男含住飞镖之后,镖柄上系住的金黄绸带剧烈的摇晃,如同一面鲜艳的旗帜在迎风招摇。 “我斗不过你们吗?”玉儿淡淡的音调像清风一样柔和,却有着索命使者的森冷。那淡淡浅浅的话语飘散在山洞的每一个角落,也成功收服了在场所有的护卫。 “公主饶命,奴才们全听公主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趴伏在地上,双掌合十不停地求饶。 玉儿嘴角一勾,嘲笑着眼前这帮欺软怕硬的狗奴才。她虽然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也打算暂时放过他们,却在心里鄙视他们。对于这种没有骨气,全靠拳头来认主人的奴才,就不要指望她有什么好口气了。 她用着施恩的口吻,高傲地道:“你们既然真心降服于本公主,本公主自然不会伤害你们。现在,谁去把里面那个洞口的开关给拆了!” 看到同伴们以及那个争前恐后地去拆卸开关,尖嘴男终于自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拔腿便以五十米冲刺的速 火辣小小妃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29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29部分阅读 往那个洞口跑,抢在所有人之前立下一功。 “孺子可教也!”玉儿忍住想爆笑的冲动,面色严肃地对尖嘴男“赞赏”道。 之后,玉儿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剩下的护卫给分批次关在了不同的洞府内。现在这座山洞,除了两个为她准备膳食的丫鬟,再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出现。解决了这帮小鬼儿,她终于能够稳稳当当地在这里避暑,安然等待下一个出场的人。 却不知,她千等万等,等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薛紫烟! 薛紫烟穿着如常,没有因为要出王府而特意乔装打扮。她居然不做任何掩饰便能大摇大摆的离开王府?这一点让玉儿很是惊讶。她时常偷溜,还得装个小丫鬟,涂涂抹抹好一阵才能过关。 “薛小姐可真能耐,如此打扮也能自由出入王府。”玉儿现在对薛紫烟的态度和以前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 薛紫烟一来洞府便察觉有异。她忖道:不光是爹爹毫无行踪,就连一帮护卫丫鬟也不见其影,而公主却能安然无恙?她轻皱了下眉头,随即缓移莲步来多玉儿跟前。 在离玉儿三步之距时,薛紫烟停了下来。她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用着娇柔的嗓音道:“紫烟见过公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玉儿加重了力道。 薛紫烟低着头,轻声回道:“是王爷同意紫烟出府寻找公主的。” “珞哥哥?他会听你摆布?”玉儿坚决不信。珞的脾性,她还不知道?他岂是一个薛紫烟能够左右的? 薛紫烟自嘲一笑,语带悲凉地道:“王爷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是去是留,对他毫无影响。我只对他说,我想出份儿力帮着找公主,他二话不说便丢了令牌让我出府。” “我不在王府,正好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你何必要出来找我?留下你个珞哥哥单独相处岂不更妙?”玉儿的话音里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薛紫烟听到这里低低地哭泣道:“紫烟心仪王爷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王爷英俊潇洒,战功赫赫,早就是紫烟心中的天神。原本紫烟只是默默的念着王爷,恋着王爷,也准备将这份爱恋深埋心底直到永远。” 她似乎陷入了往日懵懂的少女情怀中,双眼迷蒙,脸上挂着淡淡的无奈和哀愁。 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可是有一日,当父亲告诉我,他能让我当上成王府。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我的激动。我真的顺利进了王府,也见到了王爷,我以为自己可以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说到此,薛紫烟眼角显出了淡淡的笑纹。片刻之后,她话锋一转,露出了卑微的姿态。 她道:“就在我期盼着离梦想愈来愈近时,不料父亲爱女心切,居然走了极端,妄图陷害公主。我也曾力劝过父亲,可收敛甚微。原本以为,王府守卫森严,公主一定不会有事。谁知公主竟然出了府,这才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好,公主吉人天相,能够玉体安康,真是万幸之至。一切罪过皆因紫烟痴心妄想所致,公主要罚要杀,紫烟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一个‘情’字?”玉儿低低地问道。 “请公主明察。”薛紫烟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泪的小脸儿十分的惹人怜爱。 “你的话,我暂时不能相信。倘若事情真是这样,所有的事我可以当做不曾发生,你还可以回王府居住。为了证明你所言不虚,你需要暂留山洞,以待事情真相大白。”玉儿面色平常,只不知心中是否被薛紫烟的话激起了丝毫涟漪?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会继续等,等到下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 099 皇城相逢 玉儿接连在山洞中等了两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难道事情果然如薛紫烟所言,所有的一切单单是薛父爱女心切,剑走偏锋而造成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玉儿坐在软榻上一双闪亮的眸子里写满焦急。目前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继续呆在这里等着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坏人;要么通知朝廷端了这个山洞。 要依照玉儿心里的意思,她是想直接回宫禀报父皇,进而让朝廷铲掉这支冒牌军。可这样做有点儿冒险,因为直到现在她还不能确定薛父的背后是否还藏着另一股力量。一旦现在收网,很有可能让真正的大恶人逍遥法外。 反之,她若坚持守下去,终究会得出结论。不管结论是否与薛紫烟所说的一样,于朝廷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对玉儿来说,要坚持下去根本不难,她可以当做在这里避暑。难处就在于山洞中关着的护卫。那么多的护卫要吃要喝,没有食物送进去,难道要将他们活活饿死?倘若送食物进去,石门一开,指不定他们就要造反了,到那时又将是一场恶斗。 “公主,用膳了。”丫鬟然月端上食物,款款朝玉儿走了过来。 玉儿打量了然月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狗娃子的丫鬟?” “狗娃子?”然月偏着头,喃喃地重复着玉儿的话。 颊,都怪她,偏偏不记得狗娃子的真名儿。这样当着丫鬟念他的绰号实在有点儿折损人家的威风啊。 “我说的是被薛大人关起来的那个男子。对了,就是你之前叫‘主人’ 的那个男子。你是他的人,还是薛大人那头的人?”玉儿直白地问道。 然月这才点点头,轻声回道:“是的,然月是主人的丫鬟。” “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如外表那般懦弱吗?”玉儿有些质疑。 然月想了一下,很是捍卫自己主子:“主人不是个懦弱的男人。他只是比较谨慎,不习惯以卵击石。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主人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男人。或许公主会对他明哲保身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然月却很欣赏主人的处事原则。公主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大可跟坏人据理力争,可以杀一儆百;可主人只是个普通百姓,他不能像公主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作为一介草民,忍一时之气便能安稳度日,何必要与别人拼个鱼死网破?” 听完然月的话,玉儿惊讶万分。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有这等深入的见解。更难得的是,然月是在用心去理解狗娃子。狗娃子有此一位知心人,该满足了。 玉儿心里冒出一个疑问,不及仔细在脑中过滤便脱口而出:“你对他说过这些话吗?我想,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了解他,一定会很感动。” 然月的脸上黯淡无光,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玉儿想了解爱一个人的感受,毕竟她不想伤了爱她的人。 然月的两只手不停地拧扯着绢帕,显得有些紧张。她说:“主人就是主人,然月不敢痴心妄想。” 难道女人的感情和男人不一样?为何她身边的男人都表现得那么积极? 算了,这事日后再做打算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前的困境。经过一番观察下来,玉儿能够确信然月绝对不是薛父那头的人。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然月,我得出去买些药材回来。你好生看着山洞里的人,特别是薜小姐,行吗?”玉儿用着平等的口吻轻声对然月道。她想趁机多炼些奇香粉,暂时让那些护卫都变成软虫无法动弹了,才能放心地打开石门送食物进去给他们。他们已经两日不曾吃东西了,再饿估计就得翘辫子了。 “公主放心,然月一定尽力。”其实以然月这么聪明的女子,她怎会不知道自家主子正受制于人?只有让薛父跨掉,她家主子才能安然无恙。所以,就算拼尽力气,她也不会让山洞中的人有机会出去使坏! “嗯,那我出去了。你多加小心,倘若情况有变,立即拉着你家主子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悉没柴烧。”玉儿纵使渴望着制服坏人,也不能因为要制服坏人而伤及无辜。 “公主放心吧,然月知道分寸。”真是个贴心的小丫鬟。 山洞外骄阳似火,玉儿娴熟地跃上马背。在疾风的陪伴下,她顶着烈日快马加鞭往市集而去。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市场。可以说,京都所有医馆药铺的药材都是从这里进货的。往日这里人潮如织,车马不绝,人声鼎沸。相比于往日,今日整条街上人少得可怜,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清。更为怪异的是连店铺都闭门谢客。原本应该热闹的街巷现在俨然成了空城。 玉儿下了马,一家挨一家的寻找没有关门的店铺。在她足足找了两个时辰,就快要宣告放弃的时候,终于被她找到了一家。那家店铺虽然小,但幸好还能将她的药材凑齐。在等待包裹药材时,玉儿随后便和掌柜聊了起来。 “掌柜,怎么今儿街上人这么少?连店铺都全关了门?”玉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掌柜笑呵呵地道:“前阵子官府把京都的药材都收了去,好多药铺都空了。我这家店开的位置偏僻,官兵们收到我这家店铺时,药材都基本上收集得差不多了。现在店里还剩下些药材,所以将就着卖卖,打发点儿时间。” 药铺生意居然这么好?药都卖完了?难怪这些无利不图的商人居然会关门大吉了。 “现在整条街就只有掌柜这里还有药材。物以稀为贵,这店的生意应该不错才对。”玉儿话语欢快地道。 掌柜苦笑道:“姑娘所言差矣。哪有药材铺成天关门闭户的?即便是缺了货,人家也要尽快补齐。等同行们的店铺都开了门,我这小药铺又得惨淡了。” “掌柜别担心,以我看那些药铺是准备趁机休整几日,暂时应该还不会开门。”玉儿随口安慰。 掌柜摇头叹道:“今日人少是因为大家都到京城门看热闹去了。热闻一看完,这些店铺都得开门。” “看热闹?什么热闹?”这大热天的,有什么热闹可看? “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这么大动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掌柜像盯怪物一样的盯着玉儿。 额,她不是从外地来的,她是从山洞中来的。难道外面有什么大事吗? “掌柜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大事?”玉儿这丫头最喜欢凑热闹,有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少了她呢? 事柜道:“太子殿下率军班师回朝了,听说把雪域国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次,估计雪域国又得躲回深山老林呆上一二百年不敢出来……” “什么?瑾……太子殿下回京了?”玉儿一阵惊喜,急切地道:“掌柜的,你赶紧找辆马车将药材给装进去,随我一起去京城门迎接太子殿下。” “姑娘,你现在去恐怕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再说,我这小店根本就没个伙计,我还得顾店,实在不方便跟您外出。”掌柜为难道。 玉儿早就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朝药材辅门外走去,飞身跃上马背,朝马儿抽下重重的一鞭。在马儿的长啸声伴奏下,她的声音显得锉锵有力:“带着药材跟上我,我多给你三倍的药材钱!” 东城门外,宽大的道路中央,一支大军浩浩荡荡地迎面而来。道路两旁站满了自发前来迎接大军回京的百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错。眼前这些欢呼雀跃,尖叫呐喊的普通百姓能够与国家的荣誉紧紧相连,他们也就成了国泰民安最直接的表现。 人实在太多,连人站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玉儿牵着一匹大马。挤了半天,她也挤不到前面去。还好,后面有掌柜的马车跟随,玉儿索性将马儿给了掌柜照管。 当她挤到最前面时,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进了城门,现在从她眼前闪过的队伍巳然是走在最后的步兵了。按照定制,瑾哥哥应该走在大军的前头部分。也就是说,瑾哥哥早就走远了。她今天没能接到瑾哥哥,心里好遗憾啊!害她白白兴奋了一场。 算了!回去吧!玉儿没精打采地转过头,打算离开。突然觉得好想瑾哥哥,盼望他如往常一样总是在关键时刻神出鬼没地闪现在她面前。她似乎有了一个习惯,每每有麻烦时,头脑中便会印上瑾哥哥那张刚毅却温柔的脸庞。薛父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敢告诉父皇,也不敢对珞哥哥明言,生怕冤枉了薛紫烟。她不是个捕风捉影的人,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是不会冒冒然将事情捅开的。 好希望瑾哥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啊!那样她就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玉儿?”一声满含着惊喜和激动的男性嗓音陡然传入玉儿的双耳。与此同时,一只大掌轻轻拍上她的香肩。 “谁?”玉儿反手便拍了过去,重重的力道拍在那只大掌的手背上。 “不错,我的小玉儿反应够灵敏!”男声再度传出,这次话音里除了喜悦,还有着不加掩饰的赞赏。 这声音?玉儿嗖然转身,眼放金光:“瑾哥哥!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难道不是特意过来迎接我的?”瑾温柔地道。 玉儿看向瑾,只见他头戴盔帽,身披战甲,腰挎宝剑,脚踩战靴,一身的英勇之气。他的脸上笑意不减,剑眉轻扬,薄唇微勾,双眼正直直地看着她。此刻,他的视线中只有她!那样专注的目光,那样飞扬的神采,怎不令人心荡神怡? 他面色沉稳而不失温柔;双眸含情却不失阳刚。他磊落光明的目光中浓浓的情愫不减他半分的昂扬之色。谁人可以温柔与威严并重?只能是他! 一向善于隐藏情绪的瑾,脸上却抑制不住狂烈的喜悦。他如鹰目般锐利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眸光里布满惊艳和感动。一路上他便在想,如果能在城门口看见她,那该多好!现在终于如愿了! 她穿了件粉红色的纱裙,薄纱下的娇躯愈发显得妩媚,与寻常捣蛋时的她有所不同。平素她是可爱的精灵,而现在她却是含苞欲故的花儿。她娇媚的小脸儿不施脂粉,透着一股清新的天然灵气;细嫩的肤质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不点胭指的小嘴儿润泽嫣红,如同婴儿的肌肤一样娇嫩,令他有些蠢蠢欲动。 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正一眨不贬地盯着他。他可以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缩小的自己,这令他有一种美好的错觉。他觉得,他和她已然重叠,已然相属。 当此久别重逢之际,两人的眼神短暂交汇,各自心里或许都不平静吧。 发现瑾目光中的炙热,玉儿脸上现出尴尬。她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居然直勾勾地盯着瑾哥哥猛瞧。她赶紧别过头,不让瑾看见她的慌乱。气氛本就紧张了,玉儿的耳中居然还传来不远处百姓的密密私语,而且那些话语还都是关于她的。 先前瑾出现在玉儿身边时,他的随侍便立即将周围的百姓给遗散开去。 不过百姓们没有走太远,他们都在等着确认那个与太子四目相望的女人到底是谁。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聊得热火朝天。 “哟,那个姑娘是谁啊?长得好漂亮,是太子殿下什么人呢?” “笨了吧?没看见殿下对她含情脉脉吗?她就是太子妃呐,你们看看她的衣服,那等红色真丝是普通老百姓能穿得了的?那可是安南国进贡的上等布料。” “胡说!太子根本就没有纳妃,哪来的太子妃?我看八成是太子在外面养的小妾,出身不好,不敢接进宫。真是委屈那个姑娘了,长得怪标致的,丫头命啊!” 听着百姓们乱哄哄直嚷嚷,玉儿再也呆不住,忙对瑾道:“瑾哥哥,你跟我来。” 眼看玉儿又要挤进人群,瑾赶忙拉着她。现在整条道上的人都知道玉儿跟他这个太子关系密切,她再乱跑,很容易被坏人盯住。他望了望四周,朝自己的侍卫递了个眼色,才对玉儿道:“别乱跑。” “瑾哥哥?我的马儿在前面,还驮着药材。你赶紧跟我过去,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玉儿对自己说: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旦瑾哥哥现身,问题一定能迎刃而解的。 不多时,两人来到马车旁。瑾看到马车里大大小小的包裹,严肃地对玉儿道:“你溜出王府就是为了私自出来采买药材?” “瑾哥哥,你怎么突然又开始凶了?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玉儿咕哝道。刚才她还能感受到瑾哥哥的温情,现在他马上就变冰窖了,好冷的面容啊!他变脸的速度筒直堪比光速了。 瑾不理会玉儿质疑,继续道:“珞刚才差人来报,说是你已经溜出王府多日,音信全无,王府调动大批精兵特京城翻了个儿也没找到你。可有此事?” “我不知道珞哥哥在找我啊!”她佯装惊讶地道。嘿嘿,她的确不“知道”硌哥哥在找她,但是她能“猜到”珞哥哥一定忙坏了。 “你还犟嘴!深更半夜,谁让你乱跑的?”瑾厉声道。牵涉到她的安全问题,他自然不会轻易纵容她任性妄为。 “瑾哥哥,我们才刚见面,你别这么凶嘛。玉儿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她摆低婆态,可怜巴巴地道。 瑾凌后的眼光瞪着玉儿,眸光中的森冷甚至可以冻得人直打哆嗦。 玉儿以前觉得瑾哥哥就是只纸老虎,他从来都凶不了她。大多时候只要她稍稍一撒娇就能将他刚刚滋生的凶狠表情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儿耶,莫不是他的功力加深了? 半晌,他才询问道:“什么事?” 玉儿正要开口,才发现掌柜还在一旁,遂从袖子里掏出一定银子递给他,又道“掌柜的,这马车我买了。银子你收好。” 遣退了掌柜,玉儿才将山洞之事对瑾和盘托出。当然,她保留了薛父试图用药设计她跟狗娃子圆房之事。倘若那一段说出来,估计瑾哥哥立马就得将薛父砍战十八段。她原本以为隐瞒了敏感的内容,瑾哥哥就不会出现太过激烈的反应。谁知道,她想得太天真了! 瑾越听脸色越是铁青,声调持续攀高,咆哮道:“你居然一个人冒险! 你长了几颗脑袋!” “瑾哥哥,玉儿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她委屈地道。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做都做出来了!你居然开始先斩后奏了!”瑾心中久久无法平静。那样的龙潭虎|岤,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轻易踏进的? 他一直都知道朝中有几股不受控制的势力,却碍于抓不住对方把柄,只能静观其变。没想到让玉儿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给趟了浑水! 玉儿被瑾连连两声喝斥,吓得心里怦怦跳。生怕再激怒猛虎,她打算溜之大吉。可惜了,刚有了念头,还不及付诸行动便被某个恶霸的男人一手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你还敢偷跑?”他的声音里布满危险。 玉儿感觉自己的皮都绷紧了,壮着胆子狡辩道:“不是啊,嘿、嘿……” 瑾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瞅了玉儿好一阵,才对一旁的侍卫道:“将公主带回太芓宫!” “瑾哥哥,你要去山洞对不对?玉儿去给你带路,别带那么多兵啦。人去多了就露馅儿了!”玉儿不怕死的又补了一句! “用不住你带路!你是乖乖让侍卫带着回宫,还是打算留下采接受惩罚?”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次他非得好好调教她不可! “什、什么惩罚?”哟哟,她手心开始冒冷汗了。 他嘴角显出不怀好意的怪笑,用轻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你说呢?” 100 扰乱芳心 一直以来,瑾对玉儿都相当宠爱,就差没有给她摘天上的星星了。不过他对她的纵容也是有分寸的。什么时候该放任她,什么时候绝对不能由着她,他心中是有界限的。比如现在,他就准备给她一点儿教训。 “还不准备跟侍卫回太芓宫?”他的眼角出现邪魁的笑纹,声音又轻得出奇。现在的他让人感觉有点儿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玉儿越看瑾的表情,心里就越跳得慌。不过呢,想想瑾哥哥从来对她都是光刮风不下雨,所以她的胆子无形中又壮大起来了。她直了直腰身,道: “瑾哥哥,那个山洞好复杂,没有人引路,你找不到的。还有哦,薛紫烟是父皇看重的姑娘,你可不要对人家动租啊。她可只是个弱女子,不会武功的,经不住你劈几掌……” 说着说着,玉儿察觉到瑾一直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她。以她的经验,瑾哥哥一旦露出这种表情,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瑾见玉儿喋喋不休的小嘴合上,才轻声询问道:“说完了?” 呜呜,瑾哥哥今天好像是真要发飙了呢!她不会是踩到地雷了吧?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珠子一眨都不敢眨地盯着瑾,生怕瑾使阴招。 “你也知道怕了?你个小恶魔,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连龙谭虎|岤你都敢只身闯荡,瑾哥哥都得对你刮目相看了。”瑾深邃的眸子里夹杂着愤怒的火花,脸上却连一丝生气的情绪都没有,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笑纹。他简直就是裹着糖衣的炮弹!对,就是一颗糖衣炮弹! 玉儿下意识的想闪躲,想脱离瑾的控制区。可是,瑾的控制区岂是那么容易被她攻破的? “你还是没学乖?”瑾看到玉儿眸子里透出逃避之色,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她到底要躲他到什么时候?这段日子他不在她身边,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冲。倘若她仍旧没有准备好,他就得采用更加激进一点儿的招数了! “嘿、嘿、嘿……已经学乘了!学乖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她不是瑾哥哥的对手,还是保存实力吧。拳头比不过人家,她只能装绵羊了。 瑾不打算轻易让她过关,捉起她的手臂,轻轻一拉便将她扯进他的怀中。 玉儿的背被迫贴附在瑾的胸膛上。透过身上薄薄的衣料,背上传来他铠甲上沁人心脾冰凉。那股凉意迅速从背部传达到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那股清爽凉意而来的,还有一股不小的电流,那股电流更使得她忍不住一件瑟缩。就说嘛,瑾哥哥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带电体,无时无刻不释放着强力电流! 他不仅将她电得七荤八素,居然还故意在她头顶上吹热气! “我怎么没觉得你学乖了?”从他口中吹出的,充满蛊惑的气流,以她头顶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玉儿反射性的抬手护住自己的头顶,想要隔绝从瑾口中吹出的灼热气流。却不想,她的手蒙上去正和了瑾的心意,他可以对着她那双娇嫩的小手‘撒气’了! 手背上被他吹出的热气挠得直痒痒,她随即便想缩回手,却被他的下巴给压制住。 “瑾、瑾哥哥,你是故意的?”调整了一下气息,她才勉强将一句通顺的话悟说完全。 “故意什么?”他和声道。真难想象,一个身着铠甲,踏着战靴的男人,他口中的话话不是锉锵有力的号令,却是这般蛊惑人心的暧昧。他舍不得打她,骂她,但他可以惹得她小鹿乱撞。他相信这样的惩罚方式对她来说或许更加的受用。 “瑾哥哥,你快放开玉儿,好多人在看!”玉儿往常喜欢看别人出丑,观在该轮到她成为百姓们的谈资笑料了。 “你还怕别人看见?”瑾轻笑道。 吼!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她脸皮很厚,不在乎别人看笑话? 玉儿气不打一处来,赶紧缩回手,而后死命的挣扎,还用着愤愤的语气恐吓道:“你若再不松手放开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你敢!”他沉声道。 啊?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瑾在地面前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他那眼神,好像把她当仇人一样!他的凶狠不是一向用来对付外人,而不在她跟前出现的吗?他今天很反常耶!陡然这般脸色多变,而且变化太快、变化太大,让她非常的适应不良啊! 她不停地用吞口水的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便让自己不要受他影响。同时,她还得在心中持续默念着:不怕,不怕,瑾哥哥就是只纸老虎! 纸老虎啊,纸老虎……“原来你一直认为瑾哥哥是只纸老虎?”他充满威胁的低沉嗓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吓得她六神无主! “没、没有的事……瑾哥哥怎么会是纸、老虎呢?”她底气相当不足了。搞什么嘛?她打打腹语都不行啊?老天也太不厚待她了!居然让她不留意将心中的话给念了出来。瑾哥哥今天本来就威胁力十足,现在被他听见了她的“心声”,他指不定就该爆发了! 瑾先前的目的只是想让玉儿对私自出宫去山洞的危险性有个深刻认识! 他想让她明白,一旦她胡乱跑出去冒险,不仅会有外界的危险等着她,更重要的还有他这个瑾哥哥会收拾她!原本他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没想到他一拉脸摆酷,她的情绪就完全被他左右,更甚至还让她将心里的小九九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 很有意思!他总算是慢慢摸索出了制服这个小恶魔的招数了。以往他总是顺着她,把她捧在手心儿里,认为只要用心去爱护她,便会得到她的青睐。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小恶魔的思维根本和常人不一样!她喜欢反着来!她就像弹簧,你弱她就强! 看吧,现在他摆凶一点儿,语气再诡异点儿,魅惑一点儿,她就手足无措、心慌神乱了。 “看来以前是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觉得瑾哥哥是只纸老虎。从今往后,你大可看看真老虎是个什么样!觉得瑾哥哥时常光打雷不下雨?现在就让你看看暴风雨是怎么来的!”他作势就要拎小鸡一样将她给拎到马背上。 “瑾哥哥,你、你干什么啊?”她用脚趾猜也猜得到,他一定是打算亲自押送她回太芓宫了。失策啊失策,刚才他让侍卫送她回去,她就该老老实实的跟着走的,至少还能在半途甩了侍卫偷溜。她是脑袋发热了才跟他对抗!看吧,现在败下阵来,他居然要亲自押送她,那她还怎么溜走啊? “你不是不让侍卫们送么?瑾哥哥亲自送你回去!”说话时,他已经一把将她丢上了马背,他自己也随即跃了上去。 “驾!”他紧紧将她箍在怀中,拉起僵绳,抽一鞭马腹,马儿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飞奔而去。 “瑾哥哥,你放开我啦!我的药材,我的马车!”玉儿心急的呼喊,还不时将头转过去回望渐渐消失在身后的街巷,她好不容易配齐的药材……“不准东张西望,省得掉下马!”他手一伸,轻而易举便将她那颗不安分的小头颅给摁进了自己怀里。 他的胸膛本就结实,现在身着铠甲便愈发的坚硬,简直跟石头差不多。 她的头一被他摁进去,后脑勺就顶在铠甲的护心镜上,撞得晕乎乎的。 “瑾哥哥,你别这么粗鲁啦!好痛!”她委屈地摸摸被撞痛的后脑勺,哀怨地道。 瑾听到玉儿呼痛,眉宇间浮现了缕缕褶皱,却没有如玉儿预期的那样勒僵停马,更没有去安抚她。他知道这小丫头现在不能宠,只能罚。不罚她一次,不给她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她是不会乖乖听他话的。 玉儿有点小失望,感觉瑾哥哥好像不太听她号召了?是她的错觉吗? “瑾哥哥,我不想理你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她口气不爽地道。 马蹄的叮咚声掩盖了瑾低沉地浅笑声,只传来他霸道的反问:“凭什么?”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放开我!”玉儿真的想尖叫了!她就知道,瑾哥哥一靠近她,她铁定倒霉,脑子短路,神经失常,情绪失控!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凭什么’?他怎么不问问,他凭什么要锁着她? “就凭我不想放!”他狂傲不羁地道。 原来,他一硬起脾气来是这种德性?简直软硬不吃,油盐不退!先前她卖力撒娇,不行;现在她张口恐吓,无效!她干脆跟他拼了! “停下!停下!”玉儿气炸了,一双小手胡乱去抓僵绳。 “吁……” 飞奔的马儿突然停下脚步,由于惯性作用,坐在马背上的两人都差点儿直接栽下马。 “玉儿!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瑾劈头便朝她咆哮道。 离马儿不过一丈来远就是一条河流。幸好还有一点儿距离,否则两人都要到河中洗澡去了! 玉儿先前只顾着和瑾斗气,哪里看得到前方是条河?望着前方湍急的河水,甚至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她也是心有余悸。不过,她可不能在瑾哥哥的面前软下阵来,否则他还以为她妥协了呢! “那有什么!瑾哥哥不会水性极好吗?又淹不死你!”她任性地道。 瑾脸色黑了一大半,立马将玉儿的头掰过来对着他的脸。他锐利的目光对上她闪烁不定的眸子,话带受伤地道:“你希望瑾哥哥被淹死?” “谁、谁希望你被淹死啊?”她像着了魔一样,完全被他控制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机器,瑾哥哥就是操控人。他一旦下了指令,她就会被迫按照他的指令运作。天啦,这样下去才怎么的得了?那岂不是让她永无翻身之地吗? “瑾哥哥,你别逼我出招!”耍狠是吗?她也会!这口气,这阵势,还有些力道吧? 瑾玩味一笑,甚至还用大手抚上她纠结的眉梢。那略显粗糙的指腹来回游移在她的眉眼之间,如同一把焰火在此点亮,发出灼热的高温。直到她的眼神开始闪躲不定,他才轻声道:“你尽管使出来,瑾哥哥奉陪到底。” “你就是仗着自己武功比我好,所以有恃无恐,老是欺负我!”她一脸的小媳妇儿样,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 “你若听话,安分的呆在皇宫,谁敢欺负你?”话题又绕回到了原点,他就是要让她对这件事印象深刻。 “反正我都溜出来了,你骂也骂过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恼火地道。 瑾赞同地颔首,紧接着重新将她锁在自己怀中,牵起僵绳,又准备赶路了。 “停下!我不跟你回太芓宫!不回去!”她像个发狂的小野猫,又开始胡乱扯僵绳了。 瑾不以为然,只道:“这条不是回宫的路,这是去你家的!” 她家?对了!这里明明就是郊外,根本不是回宫的路,而是去她家的一条捷径。她今天气得真够糊涂的,连回自家的路都不认识了。不过他去她家干什么?怪异,实在怔异!他刚刚得胜而归,应该先回宫见父皇才对,为何率先去相府?一定有什么阴谋! “我现在不想回家!你放我下来!”她绝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疑惑地道:“你溜出王府,又不想回太芓宫,现在连家也不愿意回? 你打算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她放声吼道。 “你说什么?”他顿然勒紧缰绳,在她毫无准备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抱着她翻身下了马。 湍急的河流,绿油油的庄家地,一条蜿蜒的小道,一匹甩着尾巴的高大战马,还有一对争执不休的英雄美人……眼前的一切恍如梦境仙画,生意盎然,又乐趣无限。如果此时的一对璧人能够情浓意浓,那将是一副怎样的美景?不过,小吵小闹,或许也会有着别样的情趣。 “你刚才说什么了?”他一双鹰目危险地锁着她,口气更是她所熟悉的那种轻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调调儿。 “谁让你那么霸道?不仅不带我去山洞,还抓着我不放。枉费我还一直盼着你回来,想跟你商量,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听我的。”她口气稍微软了些,毕竟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伤人。瑾哥哥一向爱护她,她不应该太伤他的心。 瑾被玉儿话中那一句“枉费我还一直盼着你回来”惹得心花朵朵开。这是他听过最舒服的一句话了,简直甜到心里去了,甜得他心中小鹿乱撞。 瑾双眼含笑,目光呆滞,还露出一副捡了金子一样的表情。玉儿实在搞不明明白今天的瑾哥哥怎么就这样变化多端呢?他是不是心火太旺,喜怒无常了? 她迟疑的伸手去替他把脉。他的脉搏很正常啊,那他为何举止这样奇怪? 过了好久,瑾脸上的滑稽表情仍旧没有换下。好不容易听到一句中听的话,他自然要多多回味了。 眼见瑾这么反常,玉儿心里陡然暗笑:好时机! 趁着瑾发呆,玉儿使出全身力气将拳头砸向瑾的手掌,企图让他一时不察之下松手,以便她顺利逃跑!谁知他发呆归发呆,注意力却一点儿都没有降低,连箍着她的那双铁臂力道也丝毫不减。 瑾心情太好,所以对刚才玉儿试图逃跑的举动不加追究。不过,被她一打搅,他想回味都不成了。 他收起脸上傻瓜般的笑容,意犹未尽地道:“玉儿,你一直在等瑾哥哥回来吗?” 他就为了那一句兴奋半天?陷入情网的男人呐,智商果然是负值。 他今天算是让她开眼界了。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将自己多面的性格尽数展现在她眼前,把平常隐藏在心里的坏调调儿也全数抖露了出来。 温柔体贴、威武阳刚、邪魅雅痞、霸道腹黑……他到底还要多少面不为人知的地方? 玉儿强烈地意识到自己不是瑾的对手了。人说女人善变,想不到瑾哥哥也是条变色龙。他那层出不穷的招数让她应接不暇。倘若再跟他对峙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 山洞她也不指望去了,有瑾哥哥在,她现在是彻底没戏了。宰相府也不能回,瑾哥哥要带她回家一定有阴谋。比来比去,她宁愿回宫算了,至少宫里会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刚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人等着招呼他,这能够给她留下些许喘息的机会。 “瑾哥哥,外面好热啊,我们还是先回宫吧。父皇和母后一定在宫里眼巴巴地等着你了。”她做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瑾怀疑地望着玉儿,道:“怎么突然变乖了?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瑾哥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心虚地道。 他突然放开她,箍着她太久,估计把她闷坏了。随后,他劝道:“玉儿,不是瑾哥哥不让你去山淍。按照你描述的情景来看,那些兵丁早就趁你出来的时候撤离了。” “不可能!瑾哥哥你就带我去看个究竟嘛。”玉儿发现瑾有了妥协的念头,心中不觉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瑾知道玉儿执拗的个性,恐怕不去看个究竟,她是不会甘心的。也罢,说不定去一趟能给他带来格外的福利呢! “真想去?” “当然!一定要去!”哈哈哈,她忍不住在心里长笑三声,蹉哥哥终于又低头了! 玉儿面上虽然如常,但双眸里蒙上的得意之色还是逃不过瑾的慧眼。小丫头!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那好,我带你去,不过有个条件。”纯纯的小白免就要落入大灰狼的口中了。 玉儿点头如捣蒜,爽朗地道:“说吧,都答应你!” 她刚刚点头,一团黑影便向她袭来。 “瑾哥哥,你要干什么?”她抚着怦怦跳的心脏,诺诺地问道。 他慢慢、慢慢地将脸挨近她的,成功制造出紧张气氛之后,他的嘴就停留在她丰润的小嘴儿上方,与她的唇不过半寸之距离。 玉儿担心得要死,下一刻他、他是不是就得……瑾咧嘴,露出了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笑道:“你该知道瑾哥哥所言的条件了?” 101 心动时刻 啊啊!大灰狼真的来了! 他似乎是故意要惹得她心慌,始终不曾将俊脸从她的眼前移开,也始终不将薄唇落到她的小嘴儿上。 嘴与嘴总是保持着那不到一寸的距离。他呼出的气流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弄得她的脸热热痒痒的;他那充满男儿气息的体味也持续不断的扑入她的口鼻,搅动了她一池春水。 她想要转过头,摆脱他对她大脑的干扰,却发现根本不能。她的脸和他的相隔太近,以至于让她丝毫不敢妄动,稍不留意便会主动讲自己的唇瓣儿贴到他嘴上。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甜美小嘴儿,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火苗儿,声音显得好生沙哑:“玉儿……” “谨哥哥,你、你别这样。”她急切地道,低低的语气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慌乱。 她话音虽小,说话是小嘴儿开合的幅度也很小。但她那如兰的吐气却分量很大,恍如隔世幽兰散发的馨香,带着淡淡的清新和雅致,柔柔地扑向他敏感的俊逸脸庞,更拨动他此刻极度不安分的心境。 “你之前答应了谨哥哥,又想反悔?”近深邃的眸子里充满情愫,声音更是柔得出水。 玉儿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谨看出她的紧张,但她掩饰的痕迹太过明显,便更加的让人窥见了她的心绪。 想来沉稳内敛的?br /gt; 火辣小小妃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0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0部分阅读 的谨面对现在的状况尚且不能泰然处之,更何况是玉儿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她脸上的不自然可想而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小声声地道:“谨哥哥,玉儿不想去山洞了,我们回宫吧。” “现在不想去也不行了。”他突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为、为什么?”她整齐洁白的两排洁齿已经开始打架了,磕碰出不规律的声音。 他轻轻地道:“你想反悔,可谨哥哥不想反悔。” 谨哥哥怎么突然变了?他以前没这么滑头的,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太不老实了!不仅言语刺激她,现在还有打算、打算趁机狼吻?不行,她不能让他的j计得逞。现在细想之下才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挖个陷阱给她跳,可怜她先前还跳得那么心花怒放。 她忐忑不安地想道:依照现在的情形看来看,如果自己再不果断采取行动快刀斩乱麻,再不快点让自己脱离他的视线范围,那么下一刻她就要更加逃脱不了他的控制了。 她忽然发觉,此刻他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用一双铁掌环住她的身子。她先前是被他扰得注意力不集中,脑子也不好使了,否则怎么会连这样大的漏洞都没有发现?现在,只要她谨慎的往后退一小步,待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了之后,她就可以撒腿迅速开溜。 一旦拿定主意,她就开始行动,先移动一小步,好,成功,开跑! “又想溜?” 就在玉儿梦想着即将可以脱离虎口时,谨眼明手快地伸手一抓,顺利将她给拎了回来,并责怪地对她道:“你还不长记性?谨哥哥在身边,你也能跑得了?” 玉儿反射性地用力挣扎。谁之不但没有成功挣脱出他的怀抱,好巧不巧的,在两人一拉一扯之间,她的小嘴儿已然撞上了他微微勾起的薄唇!这种场景似乎在玉儿的脑中并不陌生,那一次她也是这么不小心给撞到了珞哥哥的嘴巴上。 “谨哥哥,我不……唔唔……” 只是,之前与珞哥哥搞出了乌龙事件虽然让她羞愧难当,却没有今天被谨哥哥控制住时的无所适从。谨哥太具危险性了。 他也没有料到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一次亲密接触。虽然上天这样的安排很让他意外,但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的惊喜,十分喜欢。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却总怕自己太积极而吓着了身边这只纯纯的小白兔。 现在好了,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不用再担心她会生气,也不用担心她会躲着他,因为这是她在自己不留意才让他有机可趁的。 好软,好香,好甜的唇,比他梦想中的滋味儿更美上十倍百倍。只是那么单单的一个碰触,一次不经意的碰触,短暂如斯,却带给他十足的感动。 玉儿感到一股电流从嘴上直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整个身子都僵掉了,陌生的酥麻感搅乱了 她的心湖,没有节奏的心跳越来越快。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了,只听到耳中绵延不绝的嗡嗡声。这种仿佛被吸去心魂的感觉太让她震撼,也太具有吞噬力了,以至于让她的思维能力顷刻间消失殆尽。 “怎么不一样?”她本能的反问着自己,却不知这无意识中的一句嘀咕会引起轩然大波。 正被狂烈涌来的甜蜜感笼罩的谨突然听见玉儿的咕哝,浑身不由轻轻一颤,脑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裹在厚厚铠甲下的胸口随即剧烈起伏。他略显不安的口吻,低低的音调,适时接过她的话语,诱她说出心口的想法:“什么一样?” 神经短路的她没有意识倒是谨在问话,还以为是自个儿在自言自语,遂又嘀咕道:“明明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又不一样呢?” 她那双原本闪闪发亮的眸子现在已经布满震惊、疑惑、迷糊、还有让他心醉的娇媚。他能够理解她的眸子里为什么会有震惊,为什么会有迷糊,为什么会变得娇媚,但却万万不能理解那份“疑惑”源自何处?她口中的“不一样”到底又是指什么? “什么一样?什么不一样?”他想要知道答案,又似乎在怕答案如预期中那样让他发狂。 谨连连两个问号丢过去,终于砸醒了玉儿沉睡的思维,她的眼中当即浮现一丝难堪,矢口否认:“没、没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那你刚才为何失魂落魄?”谨岂能轻易被玉儿给糊弄过去?他左手更加用力的箍紧她,右手则将她的下巴抬起,两束可以吞噬万物的锐利目光对准了她闪烁不定的乌黑眸子。 玉儿吓着了,被谨的气势吓得惊慌失措。眼前的谨哥哥是她所陌生的;他那双原本总是对着她泛出温柔笑意的眸子,现在却闪耀着猎豹一样凶悍无比的精光;他那时常对着她微勾的唇角,现在已经同两片薄唇连在一起而形成了一条直线。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甚至能够隔着那层厚厚的铠甲感受他狂烈跳动的心脏。 这是她首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对她有着强烈企图的男人,而不是以往她印象中的“谨哥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成熟男人的阳刚之气被她吸进口鼻,让她的内心更显躁动。 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想要挣脱却力不如人,想要开口却话不随心,想要别过头却被他固定了下巴。 四目相对时,她那两排浓密的卷翘睫毛如同两把羽扇不停的煽啊煽,乌黑的眸子眨啊眨,眼神中全是不安;而他却与她恰恰相反,他的眼神没有闪躲,那样的目光太具穿透力,持续不断地审视着从她眸子里折射出来的内心世界。 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沉默得仿佛能被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鼓足勇气,她打破了沉默:“谨哥哥,你变得好奇怪。” 奇怪么?他不觉得。他不可能永远以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态度去对待她,他必须要冲破她心里的那道城墙。虽然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但是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两人的关系必须要有一点儿实质性的突破。怕就怕,有人抢在他之前夺得了她的芳心。 “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不一样?是刚才那一吻不一样?”他试探性地道。 不一样吗?似乎是有那么点不一样。虽然同样是蜻蜓点水之吻,但谨哥哥带给她的影响力仿佛已经远远超过了珞哥哥。在谨哥哥面前,她老感觉自己整个魂儿都被他勾去了一样。他一言一行都在强烈影响着她的心情。 难道谨哥哥在她心中果然与珞哥哥不同吗?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说过要一视同仁,绝不将心偏向任何一方的。一定是因为谨哥哥太霸道,所以才能控制住她的内心世界,并没有其他的因素…… “不,一样的,一样的!”她没头没脑地回道。 “一样?”谨脸部肌肉再度紧绷,口气也变得更加危险:“你有事瞒着我?” “没!谨哥哥别多想了。”她在心里暗叫:好险!谨哥哥简直就是人精!他就仅仅凭着她的几句咕哝便能将事情猜出七八分。幸亏她没说漏嘴,否则他要是知道珞哥哥也和她有过这么一次意外之吻,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谨粗糙的指腹轻轻地在玉儿滑嫩的唇瓣上游移,带着些许的警告之味,并肯定地道:“除了我以外,还有人吻过你?” 听到那个让人充满遐想的“吻”字,玉儿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死命地摇头否认:“不,没,没有!” 在她唇瓣上游移的指腹稍稍加重了些许力道,紧接着便听到他不悦的低沉嗓音:“玉儿,你别指望能隐瞒。什么事情都休想逃得过谨哥哥的眼睛。” “没什么事,绝对没什么事。”她一脸认真地道,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 谨突然邪邪一笑,道:“谨哥哥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可要……” “你要干什么?”她紧张地询道。实在是由不得她不着急,谨哥哥的表情一看就不怀好意。她有种预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掉入他所布置的陷阱中。 谨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唇。 啊?他又要…… “谨哥哥,真的没有什么事,你让玉儿说什么嘛?”她屏住呼吸,佯装镇定,却仍旧摆脱不了他陡然间露出的笑面虎表情所带给她心里的马蚤动。她的心绪很怪异,似乎也并不是讨厌谨……怪了!怪了!她在想什么!打住,赶紧打住! 玉儿有个毛病,一有什么挣扎犹豫,或者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就会猛摇头。以此来摇掉心中杂念,让自己快刀斩乱麻。对于她这毛病,谨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呢。现在一看到她摇头,谨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而且很纠结。 “还不说实话?那好吧,说谎的孩子,就该惩罚。”他作势又要将薄唇凑上去。 玉儿眼明手快的伸手一挡,才想起上次的一幕,怕被他再次亲到手,遂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惊恐地道:“等等!” 他倒是很听话,随即就停止了动作,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说实话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话可说嘛!”她哀怨地道。风水轮流转啊,小时候她把他整治得差不多了,现在该反过来被他收拾了。苦命的她啊,什么时候结束这种受制于人的被动日子? 谨被玉儿一脸的小媳妇样给逗乐,很喜欢这种把小恶魔收服的感觉。不过他还不能得意,以免把小恶魔惹怒了。他赶紧调整了脸部表情,收起眼角的得意,厉声对她道:“没有什么实话可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对谨哥哥说的话,都是假话?” “谨哥哥,你故意曲解玉儿的意思!”玉儿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哪里能够与谨胸中的沟沟壑壑抗衡?不消几句话,她便败下阵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谁吻过你?是珞,还是南宫绝?”谨不想再跟玉儿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从刚才玉儿一系列的反应可以看出,应该确实存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吻,否则她口中不会出现那些“一样”、“不一样”之类的怪异词汇。 “啊!”玉儿一时间对谨的话消化不良,只能靠着惊叹声来平衡自己心中的震荡。谨哥哥太厉害了!他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到! 看到玉儿的表情,谨更加的确定,心脏忍不住一阵抽搐,很是不爽地道:“是珞,还是南宫?” 听见谨哥哥居然把矛头扯上南宫,玉儿仰着头,用一张红得像熟番茄一样的脸蛋儿对着谨,怒冲冲地道:“南宫是我的师兄和知己,你不能这样污蔑我们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珞?”他面无表情地道。 话已至此,玉儿知道越描只能越黑,这才弱弱地道:“那、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怎么个意外法?”他仍旧没有表现出喜怒,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听故事的表情。只有那双迎目中浮现出似有若无的野性,让他看起来向只即将睡醒的猎豹。 “就……”玉儿迟疑着寻找合适的说辞,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她无法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心中一急,她烦闷地对谨到:“这是我的私事!” “看来你却是需要一点儿实在性的惩罚!”他霸道地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玉儿已经别压迫得够久了,依照她的性子,岂是这般随意让人控制的? 她恼火地冲口向谨宣战:“不要总是用‘惩罚’来威胁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觉得这只是威胁?”他微拧眉头,薄唇紧抿,口气虽轻却满含凌厉。 玉儿正在琢磨接下来怎么跟谨“决斗”,便骤然感到自己的眼前袭来一团黑影,紧接着嘴唇上就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唔唔唔……”他居然吻她!不似之前的意外碰触,他居然明目张胆的吻她!他温热的薄唇就顶在她的唇边,灵活的舌头还用力地撬动着她紧闭的小嘴儿。她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便会被他的灵舌乘虚而入。 谨对玉儿的不合作稍显不悦,微微用力,惩罚性地啃咬了两次她的嘴唇,趁着她吃痛松懈之际,舌头狡猾的滑进了她的嘴里。 一个简单的浅吻,逐渐加深……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那浅浅的低啄,他需要疯狂的索取那让魂牵梦萦无数个日日夜夜地芬芳。 玉儿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身体居然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就在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无法自拔的沉溺在了他所编制的陷阱中时,他终止了让两人都终生难忘的一个热吻。 “以后还敢对我说‘私事’两个字,恐怕惩罚就不只今天这般简单。”他充满情愫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郑重其事地对她道。 “什么?”她已经把先前的一切尽数抛在脑后了。 他十分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遂道:“你只要记住,以后除了谨哥哥以外,不准让别人碰你。知道吗?” 他对她宣誓了所有权,也暗示她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不会如往常那样单纯。 “走吧,你不是想去山洞看个究竟?”他抱起她,将她放在了马背上,扬鞭而去。 直到马儿疾驰中掀起的狂风拂面,她才终于自刚才的一切中回过神来,也发发现他的一双铁臂又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身。知道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眼眸盯着她,她只觉得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102 她亦有情 当玉儿带着瑾来到山洞时,洞口已不复之前的隐秘和规整,而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堵了个密不透风。 “这?”玉儿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被毁坏的洞口,急的就想立刻冲进去看个究竟。 瑾铁臂一伸,将玉儿牢牢拉住,忙道:“玉儿!你先别急,我上去看看再说。” 言罢,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拔出佩剑,用力刺去,只听得一阵叮咚轰隆声炸响,封在洞口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杂物当即垮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洞中飘了出来。 瑾脸色略变,眉头微微拧起,不过转瞬即逝,回头对着玉儿时又恢复了一脸的从容。他若无其事的对她道:“玉儿,你先在洞外等我,我进去查看一番。” 虽然瑾的脸上波澜不惊,但玉儿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她直觉里面一定出了大事,从山洞中飘散出来的血腥味太浓,让她心中很是不安。生怕他进去有事,她赶忙上前拉住他,用着商量的口气低声道:“瑾哥哥,不要进去。” 瑾知道玉儿是在关心他,遂心内甚是欣慰。他伸手摸了摸她小巧的脸蛋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用着她熟悉的温柔嗓音低声道:“没事,瑾哥哥知道分寸,玉儿无须担心。” 玉儿的小手紧紧地拉着瑾的衣袖,就是不放松,也不应话,只是用着惊恐的小脸儿对着他直摇头。 “瑾哥哥若不进去查看究竟,你如何放心?你先前不是说有个丫鬟,还有你儿时最要好的玩伴都在里面?”瑾以为玉儿是吓着了,毕竟那股血腥味来的太突然,也太诡异,闻在鼻腔里会让人嗅到一股死亡的味道。 玉儿向来是个软心肠,只要是她身边的人,不论丫鬟主子,她都不忍心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如果丫鬟然月和她的儿时玩伴狗娃子都遇害,她一定会难过好一阵子。如果一直不去确定然月和狗娃子是否遇害,那么她更会长久的在愧疚和难过中度日。 他不忍让她难过,不忍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痛苦,更不忍她长时间经受不安,所以他要立刻进去为她看个仔细,确定她担心的状况“没有”出现。倘若丫鬟然月和狗娃子果真惨遭不幸,他不会让她看见,善意的欺瞒在此刻或许尤为重要。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要保留她脸上的那份欢快,让她永远做春日花丛中萦绕的翩翩彩蝶,只看得见盎然的春意,而看不见萧瑟的秋冬。 玉儿仍旧不松开拉着瑾衣袖的手,不是她逃避现实不敢进去查看究竟,而是她更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瑾细细地观察着玉儿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地问道:“玉儿,你在怕什么?” 她不是个怕事的女子,甚至可以称得上胆大妄为,今儿却这样畏缩不前,是为何事? 玉儿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说不过去,确切的说是已经很是反常了。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去过山洞,知道里面的布局复杂,现在又看到洞口严重毁坏,生怕里面有诈,所以在担心瑾哥哥的安危吧。她可以只身涉险,但瑾哥哥绝对不行。他乃冰瀚国储君,身系天下苍生,她不能让他轻易涉险。 此刻她的脑中有一些飘忽不定的念头,觉得这座山洞的开凿,似乎与瑾哥哥息息相关。遥记那日她对薛父亲的质疑,心内便更加不平静。薛父如果只是个势利眼,只想巴结皇室权贵,他首先想到的是太子瑾,而不是成王珞!取亲王而舍太子,这实在不合势利眼的逻辑! 玉儿自己没有察觉到,她似乎越来越担心瑾的安危?难道心中压抑的火苗重燃生机?不曾发芽的情丝悄然萌动? “瑾哥哥,洞府内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你现在贸然进去危险太大。事已至此,也不争这片刻功夫。要不这样,我在这儿守着,你前去调集兵士前来搜查,也让下面的人将结果如实禀报父皇。”她冷静地道。 瑾发现来了山洞之后,玉儿的表情跟他预想中的差了很多。他本以为她会因为担心洞内的人而直接冲进去,谁知她却表现的这样沉稳,甚至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抑或是,她已经开始在担忧着他的安危? “瑾哥哥的亲眼所见,便可作为证据禀报父皇,无须他人为证。”他自信的道。 “瑾哥哥,这不一样。其他的事或许可以,但此事牵涉到朝中肱骨大臣,仅仅以你储君身份压制,难保父皇会以为瑾哥哥经党营私,拉拢薛尚书不成故意酿制的惨剧。”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这份超乎了她年龄的睿智。今天能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实在也是破了先例了。对他,她似乎已然超出了自己划定的界限…… 瑾眼中精光一闪,赞赏地道:“玉儿怎会想到经常营私这一层?” “龙座乃是天下志士争夺的焦点,而储君更是皇室内斗的根源。瑾哥哥的太子宝座似乎坐得太顺利了,这本就不合逻辑。天下之路蜿蜒崎岖,人生之路坎坎坷坷,瑾哥哥的天子之路也不可能永远太平。”她肯定得道,乌黑的眸子里有着笃定和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话中的危险而胆怯。 瑾惊叹的望着玉儿倔强的柔美小脸儿,一双鹰目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喜欢玉儿,爱着玉儿,完全是出自个人感情;而现在他惊讶于玉儿那份男儿也有所不及的胆识和睿智,他更加的放不开她了。他为自己爱上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女人而感到自豪,也为日后自己的江山有这样一位皇后而感到欣慰。她是天生的国母,那份隐藏在天真表象之下的内敛和智慧足够让她稳稳地握住风印。 他曾经担心过她日后成为天下女人瞩目的焦点,会不会身陷险境。现在看来,就算没有他的保护,她一样会安然无恙,遇难成祥。有他密实的保护,再加上她本身的实力,谁能伤害到她?父皇当初让风刀子带她去风云岛学武习医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文武双全的未来一国之母,集尊贵与智慧于一体,她将成为他统御天下的贤内助。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和他一同坐上金銮大殿接受百官朝拜、万民山呼,他的心便久久无法平静。有了她,他的天子之路或许不再寂寞,不再乏味。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一生一世的爱恋和疼惜,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尊贵无比的权势地位。 一番惊叹过后,瑾压制住心里汹涌澎湃的感动,感性的对她道:“不曾料,玉儿已为瑾哥哥想得如此深远。不过你无须担心,没有人能伤害到瑾哥哥,更没有人能伤害到玉儿。” 话音一落,他便朝山洞走去。玉儿本想再次阻拦,但转念一想,瑾哥哥是个多么自负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被“危险”两个字给吓停了脚步? 既然阻止不成,她也只得随他跟了进去。 …… 瑾不想让玉儿跟进来,怕她看到然月和狗娃子的尸首,但实在拗不过她的倔强,只得作罢。还好,他担心的状况没有出现。 洞府内的家具东倒西歪,各条主要通道里鲜红的血液遍地都是,却鲜少见到有倒下的尸首。瑾和玉儿心中都感到奇怪,实在猜不透事件的真相如何。到底那些遇害的人都去了哪里?就连然月,狗娃子,以及薛紫烟都不见了踪影,更不用说那些位数众多的护卫。 “玉儿,你跟在瑾哥哥身后,不要落太远。”瑾认真的对玉儿道。 玉儿原不想和瑾太过接近,毕竟两人之前才有过一次让人心跳加快的接触。因为此刻情况特殊,她不想让瑾分心,所以没有反驳他,安安分分的跟在他身后,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瑾四处查看了洞府内的所有旮旯角落,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可以藏人的暗道。他慎重的问向玉儿:“玉儿,你确定这山洞中有上千人吗?” “确认,所有护卫都是被我亲自分批关入不同的洞府内的,我都仔细计算过人数。瑾哥哥你看,那些的机关都是被我拆卸下来的。石门没有机关根本就打不开,除非那些护卫硬撞,用人头去撞石门,成功的希望实在很渺茫。即便能够撞开,石门也会因被撞而倒地,砸的粉碎。现在石门完好无损,一定是用了别的什么法子开启。”玉儿分析道。 瑾深觉玉儿的分析在理,但还是有所疑问:“如果他们能够找到别的方法开启石门,为何之前你连守了两天也不见他们有动静?他们应该先设法开启石门将你拿下,那才是永绝后患之举。” “玉儿也觉得奇怪,所以不敢下结论。”现在想想,如果当时那些护卫都涌出来对付她,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话说到这里,瑾心里一阵后怕,不悦的道:“现在知道危险了?如果当时坏人一不做二不休,取了你的小命儿,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吗?瑾哥哥就不用再担心了,先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通道,一定要将那帮坏人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玉儿赶紧转移话题。 瑾被玉儿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得差点儿脑中风,语气更加凌厉:“你还敢转移话题、模糊视听!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 看到瑾的脸色越来越黑,感觉到他的口气越来越重,玉儿心知自己惹毛老虎了。老虎不是寻常之物,自然不能用寻常之法让他消气。她解释了几句,见他仍旧没有松口罢休的意思,遂当机立断改变了策略。今日她总是受制于他,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开始怀念往常自己占上风的日子,那是多么的惬意啊! “瑾哥哥,你先别着急上火。这里不是训人的地儿,要不你先忍忍?等我们回了宫,你坐在那张貂皮大椅上,抿上两口好茶,再慢慢的训斥玉儿?”她提议道。 “你还敢跟我调皮捣蛋!你知不知道,你若有半点差错,你让瑾哥哥如何心安?”此时,他的双眸中居然充满了恐惧。看来,玉儿的独自涉险果然是将他吓得不轻。 “瑾哥哥,你别总喜欢秋后算账嘛,玉儿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她可怜兮兮的道。 正当瑾和玉儿争论不休之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突然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眼看她沾满鲜血的双手就要搭上玉儿的肩膀,瑾当即上前两步,伸手一双铁臂,大掌死死地钳制住脏女人的血手,将她的手关节捏的咔嚓作响,并大吼道:“你是谁?竟敢到此装神弄鬼!” 脏女人穿着淡绿色的纱裙,长长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顶在头上,脸却被一头乱发给完全遮挡,看上去像个没有脸的女鬼。 “啊!鬼!”玉儿的目光随着瑾的移动轨迹望过去,居然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个没有脸的女人,吓得她三魂掉了两魂,连连退了好几步远! “玉儿别怕!她不是鬼!是人!”瑾见玉儿被吓,气得捏住脏女人的力道又加重了许多。 “啊!别杀我,别杀我!”脏女人被手腕上的剧痛惊得大声嚷嚷。 玉儿仔细辨听了脏女人的叫声,眉宇间的疑惑徒然上升,不及细想她赶紧伸手掀开脏女人脸上的头发,惊诧道:“薛小姐,果然是你!” 原来,这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脏女人就是薛紫烟!除去头发的遮盖,只见她面色慌张,一脸惊恐,目光散乱没有焦距,上下两排牙齿还不停的碰触出快节奏的响声,连两片嘴唇都剧烈的颤抖着。看来她之前应该是被吓着了。在山洞内谁会去吓薛紫烟?她是薛大人的千金,洞府内的那些护卫都得听她的命令吧?他们怎么可能去伤害她呢? 瑾轻声对玉儿道:“她就是薛尚书的女儿?” “是的,瑾哥哥,你别抓住她了,看她怪可怜的。”玉儿将薛紫烟的手从瑾的手中拉出来,又接着道:“她应该是受了刺激,才使得神智错乱。” 瑾的眉头高高的耸了起来,面带怀疑的道:“你是说她疯了?” 玉儿摇摇头,肯定得道:“不是真疯,只是神智暂时性紊乱,应该是惊吓过度而造成的,待精心调养一阵子便可痊愈。” 瑾用着一双可以透视人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薛紫烟的眼睛,不发只言片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瑾眸子里直射出的精光太过刺眼,还是他凝重的面容太让人畏惧,居然让薛紫烟这神智错乱的人都受了影响。她嚷嚷着又蹦又跳,还用血红的手指头指着瑾的鼻子,大骂他是“大坏蛋!” “瑾哥哥,她是个病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玉儿生怕瑾一剑便将薛紫烟给劈了,谁让薛紫烟是个犯官之女,还敢这样咋咋呼呼的嚷骂瑾哥哥呢? …… 瑾又看了薛紫烟几眼,才对玉儿道:“你以为瑾哥哥会不明就里便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玉儿被瑾猜中了心思,难为情地道:“瑾哥哥是大人物,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薛紫烟这样的柔弱女子计较。” 瑾的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纹,敢情玉儿真把他当成恶鬼了。他怎么可能草菅人命? “对了,瑾哥哥,你刚才看见她是从什么方向跑过来的?”玉儿赶紧岔开话题,否则再争论下去不知得争到何时。 瑾没有应话,径直朝刚才薛紫烟走过的方向而去。只见前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藏身的条件,那么薛紫烟先前躲在哪里? 玉儿也觉纳闷儿,转头对着神志不清的薛紫烟道:“薛小姐,你刚才躲在哪儿?” “啊啊……坏人!坏人!”薛紫烟一个劲儿地在洞府内蹦蹦跳跳,完全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薛小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玉儿对薛紫烟安抚了几句,之后也加入到寻找薛紫烟的秘密藏身之所。 不久之后,瑾移开了所有挡在四周墙壁上的杂物,居然石壁的墙角发现了个仅够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上沾了好多血迹,想必是薛紫烟钻出来时留下的痕迹。怪异的是,不仅洞口有血,还不时从里面散发出阵阵烧焦味! 瑾试着推到那面疑似石门的墙壁,推了几掌却功效不大,难道又是一扇由机关控制的石门? “瑾哥哥,机关在这儿呢!”玉儿对机关陷阱较瑾要熟悉,很快她便在天顶上发现一个活动阀门,飞身上去,轻轻用手一按,石门随即打开。 “啊!不!坏人!坏人!”薛紫烟见石门被开启,吓得直摇头,连连后退,不敢跟玉儿他们一起进得里间。 瑾率先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堆积了成山的灰烬,还有几具烧得不完全的尸首,其中一个就是薛紫烟的父亲! “薛大人!”玉儿大惊失色。薛父可是这山洞的霸王,这里都是他说了算,为何他竟然送了命? 场面太过恐怖,瑾担心玉儿受惊吓,忙转身将她推了出去:“玉儿,你先带着她退出去。” 玉儿扶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机械性的由着瑾将她推出去,里面实在太吓人了! 待瑾从里间出来之后,面色沉了好几分,看了薛紫烟一眼,才对玉儿道:“你之前所看见的那些护卫都被烧为灰烬,死无对证了。” 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如此迅速的将上千护卫全数消灭?行凶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回宫吧!”瑾拉起玉儿便准备离开。 “啊啊……爹爹!爹爹!”薛紫烟在背后不断叫嚷。 玉儿看了薛紫烟的惨状,与瑾商量道:“瑾哥哥,薛小姐怎么办?她刚刚死了父亲,又这样疯疯癫癫的,我们总不能将她交给朝廷处理吧?” “王府她是回不去了,以免让人看出破绽,带她回太芓宫。”瑾这次显出了异于寻常的怜悯之心,要依照他的处事风格,绝不可能容得下薛紫烟这个疯女人。 而薛紫烟,听说能去太芓宫,居然痴痴笑着,安静了不少…… 103 心里发酸 回到太芓宫,为了方便玉儿给薛紫烟治病,瑾将薛紫烟安排在了西苑的偏房,与玉儿的寝宫很是邻近。所以这两日瑾一来西苑见玉儿,也会顺带去看薛紫烟。 同前几日一样,瑾一大早起了身便来西苑与玉儿一同用膳。 “见过殿下!”秋月和霜雪是五年前瑾指派给玉儿的宫女,她们一直就呆在西苑。即便是玉儿去风云岛的那段日子,她们也不曾离开过这里。她们也见证了这五年来瑾对玉儿不曾消融的爱意。 “公主呢?”瑾的口气显得很可亲,比对太芓宫其他的奴才宫女态度要好上许多。玉儿不在宫中之时,瑾时常来西苑睹物思人。所谓爱屋及乌,对于玉儿的两个宫女,瑾还是格外照顾的。 “公主去了薛小姐房内。”秋月回道。 瑾又询问了许多玉儿近两日来的生活起居上的琐碎之事,才打发两个宫女退下,接着去了薛紫烟房内。 “她精神可好些了?”瑾刚步入房内,便出声问及薛紫烟的情况。 此时薛紫烟安静的睡在塌上,玉儿则坐在塌前为她把脉。不知道是玉儿为薛紫烟治病太过专注,还是她本身心事重重,居然没有发现瑾已经进得房内。瑾的突然出声着实吓了玉儿好大一跳,害得她整个身子轻轻一颤,转头见是瑾,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拍拍胸口,脸上的惊慌之色还不及收住,反射性地道:“瑾哥哥,是你啊!” 瑾面有疑惑的望着玉儿,低声道:“玉儿,你在想什么?怎么最近两日总感觉你有心事?能说给瑾哥哥听听么?” “瑾哥哥多虑了,玉儿并没有什么心事。瑾哥哥很担心薛小姐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意间便加上了后面那个问句。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问的很不合时宜,遂赶紧又补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岔开先前的尴尬:“瑾哥哥,你今儿怎么过来这般早?都没有去母后那边问安吗?昨儿个母后才提及你呢,说是你回宫几日,她才见了你一面。” 瑾从玉儿急促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心中的慌乱。以他对她的了解,他自然能够猜到玉儿现下故意在回避的东西是什么。她越反常,就说明她的心境越是不平静。而他,怎么会猜不到让她心乱如麻的根源是什么? “既然把她带回了太芓宫,我自然得格外关心她才对。”他一本正经的对玉儿道,不过眉宇间稍稍夹带了些许笑意。 格外?瑾哥哥格外关照薛紫烟吗? 玉儿有气无力地回道:“她的脉象正常,之前也清醒过一阵子,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稍显虚弱,待调理个三五日便可痊愈。” 瑾虽然想搅乱玉儿心湖,但还是不忍见她没精打采,遂来到薛紫烟塌前,与玉儿挨坐在一起,故作不解的道:“玉儿这二日精神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看你连续照顾薛紫烟怪辛苦的,你先回宫歇着,这里有瑾哥哥来照看着。” 瑾哥哥要照顾薛紫烟?玉儿没有发现自己一双娥眉已经开始纠结的打架了。她想也不想,当即反驳:“瑾哥哥是个大男人,又是太子爷,怎么能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薛小姐正睡得沉,也用不着别人照顾。” 瑾故意用一双鹰目“含情脉脉”得盯着沉睡中的薛紫烟,道:“瑾哥哥怎么不能伺候人了?以往不也时常伺候玉儿吗?你就放心去歇着,瑾哥哥今日还有些闲暇时间,可以帮着照顾她两个时辰。” 听了他的话,她感到心中好生失落。瑾哥哥以往只对她一个人照顾有加,现在居然对薛紫烟也是这般体贴入微。她感觉自己的地位仿佛遭受到了威胁一样,心中开始变得闷闷不乐。 瑾的双眼直视着沉睡的薛紫烟,余光却一直锁定着玉儿。当他看到她一脸的郁卒表情时,嘴角又扬起了邪恶的弧度。 更巧的是,塌上沉睡的薛紫烟却选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看到瑾在塌前,当即便起身坐起,睁着迷蒙的眼眸,用着无比感动的语气对瑾道:“见过太子殿下。紫烟真是三生有幸,居然能得到殿下亲自前来看望。” “你识得本殿?”瑾含笑问道,脸上是少见的平易近人之色。 哼哼!瑾哥哥果然是只花心大萝卜!前几天才对她、对她…… 反正他就是不该这么快就对别的女人这样好!就算她没有答应,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转移目标吧? 瑾与薛紫烟两人聊得欢,本不干玉儿的事,没想到她却比瑾还表现的积极。她大声插嘴破坏瑾与薛紫烟的对话:“对啊,薛小姐,你应该没有见过瑾哥哥才对,知道他是太子?” 薛紫烟恭敬地道:“凭着殿下这气度和打扮,紫烟怎么不识得?” 瑾浅笑道:“薛小姐真是好眼力,果然是京都第一才女,刚一醒来便能思维敏捷。” 玉儿站在旁边直瘪嘴,瑾哥哥用得着笑得那么阳光么?还是他平素酷酷的样子看着习惯,看着顺眼!现在这种阳光的表情太刺眼了! 薛紫烟听着瑾的赞赏,含羞的遮面欢快一笑:“呵呵,殿下过奖了,紫烟不过比别的女子多了些观察力而已,算不得什么大才,让殿下见笑了。” 瑾笑意不减,声音轻柔的道:“难得薛小姐还这般自谦。” “殿下身份高贵,紫烟是不敢在殿下面前妄称‘小姐’二字。若殿下不弃,能否直接唤紫烟的名儿,也显得更为亲切。”薛紫烟眨巴着柔媚的双眼,一脸的娇羞之色,完全的柔水女儿姿态。 “那好,就唤作‘紫烟’,这名儿倒也清雅脱俗。更难得的是,能够名副其实,紫烟可真称得上京都一绝了。”瑾好心情得道。 “哪儿的话,殿下抬爱了,紫烟万幸之至。”薛紫烟越说越有劲儿,脸上笑得像朵花儿似地。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直接将玉儿撇在了一边。玉儿不想当电灯泡,打算快速离开,却总也移不开脚步。看着瑾过于热乎的样子,她忍不住闷闷地想到:瑾哥哥用得着露出一脸的惊艳表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薛紫烟不就柔了点,声音好听了点儿,脑袋好使了点,这就能称京都第一才女? “瑾哥哥,时辰不早了,你该上早朝去了。”玉儿不甘心的出声打断了瑾跟薛紫烟的交谈。 瑾闻声,迅即转头,这才“发现”玉儿还在屋内,遂“惊诧”道:“玉儿,你怎么还没回去歇息?” 什么?瑾哥哥一直没发现她的存在!难怪他和薛紫烟聊得那么肆无忌惮,旁若无人,搞了半天他早就把她忽视掉了! “你们慢慢聊,玉儿先回房歇着了。”她最后又瞟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直到感觉玉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瑾才转过头,一脸j计得逞的诡笑。 “殿下?”薛紫烟见瑾久久回望空无一人的门口,遂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瑾哪里有心思理会薛紫烟,一颗心早就随着玉儿的身影飞了出去。 “殿下,公主已经走远了。”薛紫烟稍微加大了音量。 瑾转过头,审视的看着薛紫烟,道:“山洞内的事情,你可还有印象?” 薛紫烟可怜兮兮地道:“紫烟真的不记得了。之前公主也问过紫烟,紫烟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想起。公主说紫烟这是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瑾听着怪新鲜的。 “是的,殿下。公主 火辣小小妃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1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1部分阅读 下。公主说,这是人们本能对于不好记忆的一种选择性遗忘。”薛紫烟难过得道。随即,她又掩面低泣起来:“呜呜,一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在紫烟身上,才会造成紫烟失去一部分记忆。难道是爹爹出事了?” “你何以认为薛大人出事?”瑾随口一问,但黝黑的眸子里却透着森冷和严厉。 薛紫烟继续呜咽道:“呜呜……爹爹向来疼紫烟,若不是他老人家出了事,怎么会一直不来看紫烟。” 瑾听了不置一词,半响才道:“你想多了,薛大人是朝廷重臣,怎么会无端出差错。” 瑾话一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薛紫烟给叫住了。 “殿下,紫烟可以帮您。”薛紫烟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瑾高傲的道:“本殿的事,一向不喜欢假他人之手了结。”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薛紫烟很懂得把握重点,一句话便将瑾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怎么个不一样?”他不以为意的道。 “男人喜欢直接、干脆,瞄准目标就勇往直前;女人由于心思较男人细致,有时难免瞻前顾后,对感情的接受力会比男人更慢,甚至有可能摇摆不定。”薛紫烟的口气让她不像个未出阁的闺阁千金,倒更像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瑾望着薛紫烟,示意她继续。 薛紫烟见瑾似乎听进了她的话,心中不觉开始有了得意。她接着道:“殿下对公主一往情深、爱护有加,为何迟迟得不到她的芳心?想必殿下您也意识到了问题出自何处,您对公主太好,也将她照顾得太好,所以她才觉得殿下对她的关怀都是理所应当的,以至于根本就不会去细思殿下的用意。” “你管得太多了,养好你的伤,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瑾认为,他与玉儿之间的感情,那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希望第三人介入!就算这个第三人是个女人也不行! 薛紫烟柔柔的道:“难道殿下刚才没有发现吗?公主见到您和紫烟相谈甚欢,她已经吃味儿了,这就是个好兆头。女人天生就该是吃醋的行家,不吃醋哪儿来的爱情?” 虽然用薛紫烟可以刺激到玉儿,但这种招数还得慎重,省得到最后伤了他和玉儿之间的感情。害玉儿已为他是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殿下,您刚才制造那一点儿醋意还不足以酸到公主的心里去。您若想让她正视对您的感情,那么你就不能心软。做戏就要做得久一点儿,深入一点儿,直到她点头接受您的心意为止。”薛紫烟越说越顺口,简直就是个十足的情场老手。这些个小招数在她看来如同小菜儿一碟,完全是信手拈来。 “你有何目的?”瑾一脸严肃的问道。 薛紫烟道:“殿下无须担心,紫烟对殿下并没有什么企图。每个女人心中都各自有一位白马王子,紫烟心中的白马王子不是殿下您。” “你有什么条件?”瑾不禁对薛紫烟另眼相看,一个敢把“情爱”二字挂在嘴边的妙龄女子,定不是池中之物。 薛紫烟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道:“紫烟将尽力为殿下和公主的感情铺平前路,希望殿下也能为紫烟行个方便。” “你想让本殿做什么?”瑾不甚在意得道。 薛紫烟大方地道:“紫烟索性挑明了跟殿下讲,皇上和皇后娘娘有意撮合紫烟跟成亲王。可是成亲王一直对公主念念不舍,紫烟的机会实在太小。殿下您与成王爷关系密切,紫烟想得殿下一臂之力。” “你心仪成亲王?”瑾用着探索的目光死死地锁住薛紫烟,他要确定她是否对珞真心诚意。珞是他的兄弟,即便现在两人同时爱上玉儿,他也不可能随便甩出一个女人堵住珞。珞的终身幸福不是儿戏,一个薛紫烟够得上本儿吗?再者,她嫌疑未消,他是该放长线,还是该及时收网? 薛紫烟含羞地点点头:“紫烟的心一直是王爷的,不过王爷的心却是公主的。” 她有意无意地提及珞对玉儿的感情,是想刺激瑾吗? 瑾沉默片刻,直接拒绝:“珞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并非外人所能控制之人,他的情感岂能由本殿摆布?你若有心,就用真心换取他的信任与好感,别想着走捷径。” 听出瑾话中的责备,薛紫烟也不害怕,只道:“紫烟自然是要用真心换取王爷的信任,不过也得有机会不是?而今王爷连见都懒得见我一面,我如何在他面前表现?其实说白了,紫烟跟殿下您也是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各取所需?”瑾嗤声一笑,笑薛紫烟的天真。他何时需要去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薛紫烟也轻声一笑,道:“倘若殿下不给公主造成一定的危机感,她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今日殿下对紫烟软言细语,难道不是做给公主看的?” “你想说什么?”瑾觉得眼前的薛紫烟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这样善于攻心。 薛紫烟继续道:“想必像今日这样的戏码,以往殿下您也和别的女人演过,为什么还没有让公主有所触动?只能说明一点:要做戏就要做到最后,倘若中途换了演员,只会让公主以为殿下您滥情,对任何女人都来者不拒。女人最讨厌的就是对感情来者不拒的花心男人。” 瑾想到昔日用风芊芊也刺激过玉儿,却被玉儿一眼识破,使得他前功尽弃。 房内,薛紫烟正在卖力的说服瑾与她通力合作;房外玉儿端着个盘子在门口直打转,耳朵紧紧地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什么嘛!瑾哥哥和薛紫烟到底说什么话?用得着那么小声么?她自认耳力还不错,居然一点都听不清楚,只能依稀辨别到薛紫烟时不时的娇笑声。真是想不到,瑾哥哥居然也会逗人,还能把薛紫烟逗得娇笑连连。 “公主,您怎么不进去呢?”秋月久不见玉儿回宫用膳,着急过来请她,没想到居然看到自家公主在别人的门外附耳偷听,公主啥时候有这嗜好了? “嘘!”玉儿紧张地朝秋月嘘一声,当即准备带着秋月撤离,却不想耳朵还没从门板上移开,大门便“轰隆”一声开启了。 “玉儿?” “啊!咣当!咣当!咣当……” 瑾刚刚开门唤了一声“玉儿”,怀中便撞进来一副娇躯。他还来不及享受软玉温香,又听得一连串瓷器砸在地上的清脆之声。感情今儿个这丫头听得太投入了,居然忘了逃跑。 短暂的尴尬之后,玉儿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道:“瑾哥哥还在这里啊?玉儿是来给薛小姐送药的!” “送药?你不是之前才给她吃了药么?她现在嘴里还有药味儿。”瑾不解的道。 额,好象是的。不过瑾哥哥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句“她现在嘴里还有药味儿”又是什么意思?瑾哥哥他、他该不会和薛紫烟…… “哦,还是瑾哥哥记性好,玉儿都忘了之前已经送过药了。”玉儿闷闷地低着头,却看到砸在地上的全是小茶杯!有人端着小茶杯来送药吗?难怪她会露馅儿!之前只顾着从宫女手上抢了样道具,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道具。 “别端盘子了,你是公主,这些活儿让秋月做就行。走吧,瑾哥哥陪你去用膳。”瑾好心情的直接抽掉玉儿手中攥着的盘子交给秋月,然后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 “玉儿刚吃了点心,不想吃饭了,瑾哥哥陪薛小姐用膳吧。”她口气酸酸的,还不经意间将小嘴儿给撅了起来。 “也罢,瑾哥哥还有些话要跟紫烟聊聊,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再来找你。”他没有极力挽留她,更甚至还故意忽略掉了她脸上的郁卒表情。 自觉被冷落了的玉儿拉着秋月准备打道回府,不想又被瑾给叫住:“玉儿,你先回去,秋月留下来照顾紫烟。” “秋月是我的丫头!”玉儿心的声音徒然拔高。 “紫烟跟前没有个伶俐宫女照看,实在不方便,暂且借秋月过来用用。玉儿那边不是还有霜雪么?你向来不喜欢别人服侍,也要不了那么多宫女。”瑾立马招呼秋月随他进去伺候薛紫烟。 留下玉儿一个人站在门外愣了好半天,心中甚是不平。瑾哥哥太过分了!居然连她的贴身宫女,他都抢了去给薛紫烟!哼!还一口一个“紫烟”的叫着!肉不肉麻! 104 后院起火 从薛紫烟的房间出来之后,玉儿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越想心里越窝火。瑾哥哥也太过分了,他疼惜薛紫烟就疼呗,用得着抢了她的宫女去照顾薛紫烟吗?太芓宫又不是没有宫女太监可供支配,凭什么要抢走她身边的人? 秋月和霜雪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宫女下人,她将两人当成了自己的姐妹朋友。她平素都舍不得使唤两丫头,现在居然让别人抢了先。 玉儿嘟囔着小嘴儿,两只脚在地上用力踏踩,就差没有将鞋底板儿给戳穿了。 快到她的寝宫门前时,霜雪喜洋洋的迎了出来:“公主,您回来了?赶紧来用膳,今儿有你最喜欢吃的鲤鱼丸子、油闷大虾、爆炒鸡丁……” “霜雪,你慢慢吃吧,我没胃口。”玉儿闷闷的道,随即便打算冲进去睡大头觉。 霜雪这才发现玉儿脸色不好看,不由猜测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一趟薛小姐那儿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她欺负你了?不至于啊,谁敢欺负咱们公主?” “不是她,不过也差不多了。”玉儿咕哝道。 霜雪看见自家公主这样闷闷不乐,心有不忍地道:“公主,咱别跟她一般见识。一个外人,犯不着让公主生气,咱吃饭去,吃得饱饱的,把不高兴的事儿全给忘掉。对了,之前太子殿下和秋月都去找您了,您都见到他们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玉儿就更郁闷了,霜雪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霜雪,我去睡了,今儿谁来都说我不在!”玉儿急匆匆地往卧房而去,鼻孔里还不停地哼哼。 霜雪愣了一下,赶紧冲上去搀扶着玉儿,恳求道:“公主,是不是秋月做错了什么?您可千万别跟她置气,她向来心直口快又冲动,怕是不小心才冲撞了您。看着这些年她尽心尽力念着公主的份上,公主您就网开一面,饶了她一次,可好?霜雪代秋月向公主赔罪了!” 霜雪言罢,“叮咚”一声居然跪在地上为秋月求起情来。 “霜雪,你这是干啥?赶快起来,你想吓死我啊?没事你乱跪什么?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随便下跪么?”玉儿没料到霜雪来此一招,生生吓了好大一跳。 玉儿赶忙将霜雪扶起,急切的拍了拍霜雪的裙摆,佯装责怪的道:“以后你若动不动就下跪,看我还理会你不!” 霜雪央求道:“霜雪是个丫头,在宫里没个人心疼,这些年全赖与秋月互相扶持,我们早就亲如姐妹。公主向来心善,不会怪罪秋月的,对不对?” 玉儿看着战战兢兢的霜雪,愧疚的道:“霜雪,你多想了。不单你和秋月亲如姐妹,我也一直视你们情同手足。秋月能烦什么天大的罪?何至于被我处罚?平素你们没遮没拦的闹腾,我也不曾罚过你们不是?” “那公主今儿为何不高兴?”霜雪总算放心了不少。 玉儿泄气的道:“是瑾哥哥。” “太子殿下?对哦,怎么不见殿下和公主一起回来用膳?这几日殿下不是天天儿和公主一起用早膳的么?”霜雪这才发现瑾今儿没有跟过来,实在少见了。 玉儿又不自觉地踢了踢脚,才道:“他在薛紫烟房内照顾她。” “殿下照顾薛小姐?不可能吧?殿下一向对别人都不理会的,只除了公主您。”霜雪明显不信。 “他不但照顾照顾薛紫烟,还把秋月夜拨了过去。”这才是让她最郁闷的地方。 霜雪恍然大悟,贼溜溜地笑道:“这么说,公主今儿个不快时因为看见殿下对薛小姐好?” “你这个小丫头,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他对她好,好就好了呗,关我什么事啊?”玉儿想也不想,冲口便道。 霜雪不信邪,居然开起了自家主子的玩笑:“那可说不定,要不然公主现在为何郁闷?” “我是因为瑾哥哥将秋月调拨去照顾薛紫烟才不高兴的。我都舍不得使唤你们两个,居然还让秋月去被别人使唤,想想就不爽!”玉儿愤愤的道。 “哦……”霜雪学着玉儿时常装老成的样子,将音调拉得长长的,仅仅以一个语气词便表达对玉儿话语的极度怀疑。 玉儿感受到霜雪明显的怀疑,突然觉得自己也开始迷糊了。难道除了秋月以外,还有更让她闹心的事情? 霜雪见玉儿已经动摇,赶忙乘胜追击,又道:“秋月和霜雪一样,都是太芓宫的下人,太子殿下让我们伺候个新进来的主子,这并不为过。公主用不着这样挂心的,我想秋月并不觉得委屈。” “什么叫‘新进来的主子’?她薛紫烟充其量也就是进来暂避风头而已,哪里算得上什么主子?!”玉儿一听霜雪说薛紫烟是太芓宫新来的主子,无端的觉得脑中轰然一声闷响,很是不平。 霜雪鬼灵精的道:“薛小姐在太芓宫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咱们公主,不过既然太子殿下让秋月去照顾她,说明殿下认为薛小姐至少也算得上半个主子吧?” 玉儿的脸色阴沉了许多,隐隐的感觉到,刚才霜雪言语中透露的意思就是之前她郁闷的导火索?她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万次,什么时候她的心胸变得这么狭窄了?那薛紫烟之前还是她主动提议让瑾哥哥带回太芓宫的,现在她无端生闷气算什么回事?倒真是显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了。 “走吧,吃饭去。吃了饭,你去薛紫烟那边看看,要是他们欺负秋月,你就把秋月给我拉回来。”玉儿说完话,就冲饭桌而去。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都是玉儿喜欢吃的,看来霜雪颇费了一番心思。 拿起筷子,玉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往嘴里送,将一张小嘴儿塞得高高鼓起。 “公主,您悠着点儿,别太急了,小心噎着。”霜雪忍不住担心的劝道。 玉儿好容易才将嘴里的饭菜统统吞下了去,大呼:“好吃,真好吃。霜雪的手艺越发的好了。甭愣着,你也吃啊!他不来,咱们照样吃得香,连带把秋月那份儿也给吃进去。” 霜雪犹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气道:“公主,您这样吃,哪儿叫吃得香?您哪儿是吃饭,瞧您那架势就跟吃人一样。” “啪”,玉儿放下筷子,佯怒道:“怎么说话儿的?我要吃人,就先吃了你,省得你再乱说话。赶紧吃了,把这些饭菜全都给扫光,不准剩一片菜叶!” “公主……”霜雪吞了吞口水,不敢继续接下去。 玉儿睨了霜雪一眼,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老吞吞吐吐的。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你说错了大不了被我骂一顿,我又不会真吃了你。” 霜雪抢下玉儿手中的筷子,道:“公主,您先歇歇,别老拿饭菜撒气。你即便用这些饭菜把肚子撑破,太子殿下又不在跟钱,他也看不见啊。要我说,殿下也不是真要对薛小姐好。您想想,薛小姐才来太芓宫几天?她哪里能比得上公主跟殿下几年的感情?殿下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他能那么容易就被薛小姐迷住?” 霜雪说得在理,玉儿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层。瑾哥哥不是个随便就能对一个女人动情的男人,更不是个随便就能用心去照顾女人的男人。以她对瑾哥哥的了解,若不是有别的原因,瑾哥哥一定不会同意薛紫烟这个嫌疑未消的女子进太芓宫。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非常非常的看不惯薛紫烟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单单说薛紫烟那声音吧,用得着嗲得那么厉害么?还有太子哥哥用得着一口一个“紫烟”的叫么?怎么听怎么别扭。 “公主?公主?”霜雪说了一大车的话也不见玉儿有丝毫反应,忍不住伸手在玉儿眼前晃了晃,打算将玉儿的注意力给召回来。 玉儿一掌拍掉霜雪挥舞的手,道:“别招魂了,继续说,我听着。” “公主,霜雪已经说完了。”霜雪不由向着天花板偷偷翻了个白眼,公主还说听着呢,这就叫听啊?连她什么时候说完了,公主都不知道。 玉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像心事被窥见一样。随即,她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的道:“恩,我知道了。你先吃,吃了去看看秋月的情况。” 霜雪终于忍不住将问题挑明:“公主,您恐怕不是让霜雪去看秋月的吧?您是想让霜雪去看殿下和薛小姐在干什么,对不对?公主终于明白自己对殿下的心意了?” 玉儿顿时一惊,难道她真的…… “公主,这些年,太子殿下对您可谓是一往情深,我和秋月都瞧在眼里。别说一个薛紫烟,就是十个百个薛紫烟,殿下都不会动心的。”霜雪认真地道。 玉儿很努力的压制住自己脸上即将显现的尴尬,假装怒斥霜雪:“你个小叛变鬼,你居然帮瑾哥哥说话。看来我平素是白疼你们了。” “公主对霜雪好,霜雪当然是站在您这边的,怎么会帮太子殿下说话呢?霜雪也是为公主好,试想还有谁能够这样容忍公主、纵容公主?即便是您犯了天大的错,能将你的错轻易抹平的人,又有几个?殿下身为太子,身份尊贵,他能对公主做到处处关心,这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公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霜雪一脸的羡慕,得到这样一份儿爱,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幸福一生。 “你这丫头,还说不是帮瑾哥哥?一句一句全是帮他说话,简直都快成了他的说客了。罢了!不谈他们,趁现在时辰还早,陪我四处走走。”玉儿索性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那不用去薛小姐那边儿了吗?”霜雪轻声问道。她心想:自家主子果然是被殿下和薛小姐给惹急了,否则怎么会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要换做平常,谁惹了公主,谁铁定倒霉!这次公主回宫后似乎都没有以往那么喜欢整人了。 “去那里干什么?你又不是她的丫头。”玉儿不解地道。 霜雪一眨不眨的盯着玉儿。她实在想不通,公主刚刚才叫她去薛紫烟哪儿将秋月拉回来,一下子又全推翻了?公主平常可不是这种说话颠三倒四的主子啊。看来公主今天确实受到的刺激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前言不搭后语。 玉儿见霜雪愣愣地看着自己,而且目光还那样怪异,遂轻斥道:“你怎么这幅样儿?有什么就直说,瞧你憋得慌!” “公主,你怎么不整人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安静的,这几日回宫好像都变沉默了,霜雪看着怪不习惯的。不会是被薛小姐给打败了吧?”霜雪大胆猜测道。 什么?薛紫烟将她给打败了?哦哟哟!她沈玉儿什么时候被打败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最近好像是显得有点被动,这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见玉儿一脸的不服输,霜雪又道:“其实公主大可不必泄气,是您说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她这一回合胜出,公主下一回合扳回来不就得了。以霜雪看来,殿下这次八成儿是故意气气公主的,谁让公主您整日往薛小姐房内跑,都不理会殿下?” “你说我活该?”玉儿任性得道,心情不好嘛,自然显得有点儿小气。 “公主恕罪,霜雪不是这个意思。霜雪是说,殿下故意气公主,公主再气回去不就得了?以前公主一向是这样的,别人打你一下,你就还人家十下,可从来不会吃闷亏、生闷气的。”霜雪这丫头劝人还真有一套。 玉儿被霜雪的话惹得心花朵朵开,娇斥道:“看你这乱说的,我以前有那么坏吗?不过你倒是说得不错,我干嘛要生闷气?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我就给他气回去不就得了?” “是啊!是啊!公主这样想就对了。咱们也让殿下猛吃飞醋,酸死他。”霜雪这丫头也只有在玉儿面前才敢这样放肆。 玉儿越听越带劲儿,越想越舒坦,不自觉地便附和着霜雪的话:“对!酸死他!” 霜雪看见玉儿恢复了活力,忙提议道:“公主,最近宫中来了个俊后生,听说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侄,公主要不要去见见?也让殿下瞧瞧,公主人缘广着呢,不差他一个。他爱陪薛小姐,让他陪去,咱不稀罕。” “母后的远房表侄?我怎么没听说?你是如何知晓的?”玉儿脸上很是兴奋,整个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霜雪学着玉儿平素贼兮兮的样子,滑溜地道:“这是个秘密,暂时不能告诉公主。公主难道不想见见?听说那位俊后生很神秘的呢,就是不知道他搭不搭理公主。宫里都在传,说已经有好多位公主前去探他底细,还没有一位公主成功的。” “他有什么底细可探?”玉儿最是个好奇之人,这种事儿怎么少得了她呢? 霜雪继续道:“传说他终日带着银面具。不但如此,他还扬言,谁若能将他的面具摘下来,他就答应谁三个要求。” “三个要求?他这么狂?他没官没职的,凭什么夸下海口?他还真当自己是神了。我才不信他什么事情都能帮别人办成。”玉儿摇头不信邪,但眸子里却金光闪闪,显然是已经被这个神秘的狂傲男子给吸引了。 霜雪继续游说:“所以了,宫中所有的公主都想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却一个个全都落败。今儿早上,好几位公主的贴身宫女都来西苑传话了,想让公主您为宫里的主子们出口恶气呢。她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公主您的身上,您可要好好地露一手给她们看看,也好让宫里那些公主们知道您的手段。” 玉儿笑道:“没想到我这出去那么一小会儿,你就在家里把活儿都替我揽下了。” “难道公主不好奇吗?不想看看那个俊后生长啥样吗?霜雪都好奇了。您说,他是长得奇丑无比呢?还是长得俊美无涛?我猜一定是后者,要不然他也没那么狂。”霜雪憧憬着自家主子揭下银面具的那一刻,一定很有可看性。 玉儿睨了霜雪一眼,道:“你不都叫人家‘俊后生’了?既然是俊后生,自然丑不了。” “嘿嘿,还是公主聪明。”霜雪乐呵呵地道。听公主的口气,一定是想去会会俊后生了。期待着强强对阵的那一幕,一定非常壮观! “霜雪,你拍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了。”玉儿真拿霜雪没辙,哪有这么顽皮的宫女,居然私自替主子做了决定。她想,要是她现在不出面,估计得被宫里众多的公主笑个肚破皮。罢了!她正愁找不到乐子呢,去找那个陌生的俊后生玩玩儿,总比跟瑾哥哥和珞哥哥勾勾缠要好。俊后生那么狂,心脏应该够强吧?希望他能接得下她的招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公主您的座右铭,霜雪自然要贯彻到底呢。”霜雪皮皮地道。 直到玉儿领着霜雪去了坤宁宫打探神秘俊后生的下落,瑾都还不知情。他还以为自己成功的激起了玉儿心中的小小火苗呢,却不想他的后院已然起火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105狂傲型男 坤宁宫 气派豪华的正殿内没有一个宫女或太监侍候,甚至那扇整日都会开启的大门此刻也已经紧紧合上。皇后端坐主位上,距她仅仅两步之遥处站了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 男子青衣素服,却掩不住一身昂扬之气。他全身上下不带寸玉片金,就连束发之物也只是一支木头簪子,如此简朴的一身装扮跟人们印象中的皇亲国戚差了太远,却丝毫掩盖不住他浑身的贵族气息和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更让人对他产生无限好奇的,是他脸上罩着一副银面具。面具将他的整个脸全部遮住,只留下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皇后和银面男子似乎在聊着什么,气氛显得很是融洽。虽然看不清银面男子的面容,但从他对皇后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他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好。 “皇后姨母放心,侄儿知道分寸。”银面男子胸有成竹地道,一双坚毅的眸子直视着皇后,似乎在给她传达某种意思。 皇后听罢银面男子的话,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开怀的笑意,柔声道:“你不用给我保证什么,你做事,我向来放心。” “多谢皇后姨母的厚爱。”银面男子说话不卑不亢,虽然句句恭敬,却并不能从他的口气中听出卑微的意味。面对当今皇后,他能做到这般从容已是不易。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皇后的银面男子的谈话,但两人脸上都不曾出现任何不悦。皇后笑意不减,银面男子深邃的目光中也悄然多了抹奇异的色彩。 皇后摆弄了一番自己的衣襟,脸上的笑容隐去,换上了一脸的威严。随后,她两手自然交叠放于腿上,才朝门外询道:“什么事?”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长相标致的小宫女,她就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梅兰。梅兰疾步过来,恭敬地道:“娘娘,静安公主来了。” “玉儿?她倒是来得挺快的。”皇后听说玉儿来了,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跟前的银面男子。 男子轻轻颔首,不疾不徐地道:“姨母这有客来访,侄儿先行退下。” 皇后华贵的凤纹长袖轻轻一拂,道:“你不必走远,找个地方暂避片刻,玉儿此番前来,恐怕也是为你而来。” “是。”男子话声一落便进了大殿左侧的一个小隔间。 皇后这头刚刚准备妥当,外头便传来玉儿兴冲冲的声音:“母后,玉儿来看您了。” 玉儿特意换了身清爽干练的嫩绿色纱裙宫装,像阵急惊风一样的刮了进来,乐呵呵地就往皇后的怀里撞。 皇后才刚听到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视线就被一袭嫩绿色的影子给团团包围住,紧接着便感到什么东西猛地撞进她的怀里。 “你这丫头,回回都这样莽撞。说吧,今儿又有什么事来求母后了?”皇后宠溺地将玉儿娇小的身子撑起,一脸慈祥地问着她。 玉儿小嘴一撅,滑溜地撒着娇:“母后又损玉儿了。玉儿明明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哪有什么事来求母后?母后都快把玉儿想成势利眼了。” “哟,咱们的小公主现在长大了,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势利眼的行为了呢,确实有长进。”皇后抚着玉儿的头,心情好得不得了。事实上,她每次一看见玉儿都会十分高兴。 玉儿像只小猫咪一样溺在皇后怀里,无意识地抓扯着皇后那身儿贵气逼人的衣服,眼珠子则拼命地转啊转,酝酿着该怎样对皇后开口。 玉儿生怕自己开口太快,让皇后产生质疑,更怕皇后将她私自打听银面男子的事告诉瑾,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行动,千万不能着急,否则就露馅儿了。母后当然不会收拾她,最怕的就是瑾哥哥那特殊的惩罚…… 摸摸小嘴儿,仿佛上面还有那日瑾哥哥在她嘴唇上残留的气息。他简直霸道得可以!不过回头想一想,她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都跟薛紫烟连成一气,哪有心思留意她是不是偷会银面男子? “今儿你可真有些不对劲呢。丫头,有啥事赶紧对母后讲,别再磨蹭了,再磨蹭母后的衣襟都得被你扯破了。”皇后将玉儿不安分的一双纤手从自己的胸口拿开,催促她赶紧进入正题。 玉儿从皇后的口气中听出了打趣的成分,心中暗忖母后一定是在等着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行,她不能直接问,还是谨慎点儿好些。 “真没有什么事,玉儿就是过来给母后请个安而已。”她很认真、很认真地道。 皇后摇摇头,笑道:“你是由母后看着长大的。你是副什么样儿,母后难道还不清楚?真若没事,你能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给母后请安?真要请安,你一早过来就请了,怎会大中午才过来?你应该很清楚母后中午要小憩一阵儿,如果今儿不是有要事,母后也早用了膳,打盹儿去了。你这个时候来,不是很容易扑个空?” 玉儿很是天真无邪地道:“可是母后今儿不是没有午休吗?不但如此,母后的气色和精神都不错,看来玉儿来得很是时候。虽然请安的时辰错过了,但至少玉儿可以和母后好好聊聊,为母后解解闷儿的。” 皇后佯作失望,叹道:“真可惜了。我之前还在寻思,且不惜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 “打赌?母后也喜欢玩儿这招?玉儿也时常跟自己下赌注呢。不过玉儿很好奇,母后以什么事为由打的赌?”玉儿眨巴着灵动的双眼,八卦兮兮地道。她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人,好奇心自然也随时随刻处于极度旺盛的状态。 皇后略微顿了一下,遗憾地道:“原本我还对自己说,若是今儿正午之前有人来找我办事,不论什么事我都一定准了。可没曾想,有心栽花花不开。往常来坤宁宫哭闹着要让我出面的事情成堆成山的,今儿邪门了,一桩都没有,倒让我落得清闲了。” “母后当真什么事都能准吗?”玉儿急切地问道,眼里两簇希望的火苗飘啊飘。 皇后理所当然地道:“那可不?母后什么时候食言过?可惜了,那些个嫔妃公主们今儿都没抓住机会。罢了,眼下正午将至,玉儿既然来了就陪母后用膳吧,咱娘俩儿好久没一起用过膳了。” 皇后话一说完便打算起身,欲拉玉儿去用膳,却被玉儿给死死地抵在了座位上。 “玉儿,你这是干啥?”皇后任由玉儿将她摁回座位上,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紧紧地盯着玉儿。 “母后别急啊,这不还没到正午吗?玉儿陪母后再等等嘛。”玉儿甜甜地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在长长的卷翘睫毛遮蔽下,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她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 皇后心里早就笑开了。她不禁寻思着:玉儿这丫头此刻的兴趣不知道有多浓呢!瞧瞧,她连掩饰一下脸上的得意表情都忘了。 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确定自己不会破功之后,皇后才满脸认真,十分‘不解’地对玉儿道:“是不是玉儿有什么事要母后帮忙?索性说出来,只要母后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 “嘿嘿,怎么会呢?玉儿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来陪陪母后说说话,给母后解解乏而已。”玉儿才不会那么容易就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呢,否则瑾哥哥知道了铁定打她小屁屁。 皇后轻轻用手将玉儿娇小的身子推开,亲切地道:“既然没事,那就别干坐着了,赶紧用膳去。省得时间一久,瑾儿又到处找你。” 一听到说瑾要找她,她终于意识到时间宝贵,实在拖不得了,随即乐呵呵地道:“说到找,玉儿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早上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几位姐姐都派人来太芓宫传话,让玉儿帮她们找个人,说是母后的远房表侄,带着银面具的。玉儿当时就不信,母后的表侄那可都是皇亲国戚,定是仪表堂堂,何苦脸上罩副面具?要按常人的想法,那不就是丑得不能见人了才罩副面具遮丑的么?不过玉儿既然答应了几位姐姐,纵然对银面男子的真实性抱有怀疑,也得来跟母后确认一番,才算完成了几位姐姐交付的任务。” “银面具?”皇后佯装不解,询道:“这么说,玉儿大中午赶来不是陪母后说话儿,是来看银面男子?” 玉儿心事被窥见,脸上露出少许尴尬,但转眼又隐去。她甜甜地笑道:“哪儿能呢?玉儿是那种好奇的人吗?玉儿是想,母后不是今日设定了时辰吗?时间还没过,玉儿现在请求母后帮忙传他出来,母后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皇后戏谑道:“甭说,你这丫头好奇心还就比别的公主旺盛。恐怕不是你那几位公主姐姐要看银面男子吧?我看是你自个儿好奇,想解开人家的底细才是真的。” 玉儿嘻嘻一笑,也不否认,只道:“母后要这么说也行。反正母后的远房表侄算起来也是玉儿的干表兄,玉儿要见见他,也不为过吧?母后就准了吧。” 皇后略作沉思,为难地道:“最近我那表侄儿倒真是进了宫,我也可以传他来见你,不过瑾儿那边若是知晓了,恐怕会跟我过不去。还是算了吧,要不你让瑾和你一起了,到时我再传我那表侄跟你们见面,也省得瑾儿有别的想法。” 玉儿听到皇后开口闭口提到瑾,腮帮子立即鼓得高高的,气呼呼地道:“瑾哥哥现在哪儿有时间管我,他一得空就去了薛紫烟房里照应。” “这么说,玉儿是不高兴瑾儿去薛紫烟那里?”皇后试探道。 “谁管他去哪儿啊!我是说他现在没空管我。母后您就把面具表兄给叫出来嘛,你先前可说好了的,正午之前您是有求必应的哦。”玉儿烦躁地甩开脑中被瑾牵动的思绪,开始对皇后使用怀柔政策,一定要让善良的皇后开口应允。霜雪说得对,她何必老去想瑾哥哥和薛紫烟的事儿?她为何不另寻目标,去逗逗那个面具男? 皇后终于妥协,摆摆手,宠溺地道:“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这个小犟精。翰儿,出来吧!” “嘻嘻,谢谢母后!”玉儿j计得逞,高兴地用一颗小头颅在皇后怀里直磨蹭。 随即,银面男子从里间走出来,又回到了玉儿进来之前他所站立的位置,并恭敬地唤了声:“皇后姨母。” 皇后漾着一脸笑意,温和地对男子道:“翰儿,刚才玉儿的话,想必你都听见了。咱们这位小公主可对你抱了莫大的兴趣,你可要好好的表现。” “侄儿谨遵皇后姨母懿旨。”银面男子的声音低沉暗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不是很好听。不过说话时中气十足,很有男儿气概。 古人有训:闻其声,见其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大多时候会用声音去模拟一个男人的长相。现下玉儿一听面具男的声音不尽如人意,她脑中便自动浮现出一个粗俗匹夫的模样来,脸上有了替面具男惋惜之色。毕竟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昂扬七尺之躯实在是男人中少见的好身材。这样的好身材却不能配上一副好嗓子,不禁令人心生遗憾。 银面男子似乎能感受到玉儿略微的失望表情,但他不甚在意,只道:“公主无须心存惋惜,在下并不是天生的坏嗓子,只是受了风寒,遂连累了自己的嗓音而已。” 如果说玉儿刚才对银面男子的热情和好奇心已经减少,那么现在又被他的话给激起了浓厚的兴趣。她喜欢跟聪明的人接触,显然眼前的银面男子能够得上聪明的标准。平常除了她身边亲近的人,外人其实很难看清她心中的真实意图。而今银面男子居然能一语中的,不得不令她刮目相看。 “你不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玉儿精通医术,岂会辨不出身边人是否着凉? 银面男子的整个脸都被遮盖完全,甚至连两只眼睛都被遮挡了将近三分之二。面具上唯一的两个小孔只能透露出他的黑色眼珠部分。这人戴面具藏得实在怪异,哪有人连两眼都遮住的? 玉儿紧紧地盯着银面男子,只见得从面具的两个小孔里透出的黝黑眸子里似乎有道光芒闪烁,随后才听到他道:“公主果然好眼力,不用‘望闻问切’便能判断出在下的身体状况。” 玉儿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道:“既不是声音天生如此,又非病症而有所改变,那么公子便是故意将声音变了调。” 银面男子哈哈一笑,笑得很是张狂:“哈哈哈……在下终于遇到对手了。不错,我确实是将自己的声音变了调,因为我认为自己已然太引人注意,适当地制造一点儿缺陷才会不至于让天下男人嫉妒成狂。” “好狂傲的口气,就不知道你是否真有如此狂傲的资本!”玉儿的兴趣已经被激发到了最高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窥银面男子的真面目,看看他到底长个啥样儿,居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她心里不禁暗忖:连瑾哥哥和珞哥哥这两位绝世俊男都不敢这般狂傲不羁、出言不逊,眼前的男子不过仅仅是母后的远房表侄,他竟然可以这样目中无人?到底是谁给了他一颗雄心豹子胆? “是否真有这样的资本,公主摘开面具一看,不就清楚了?”银面男人爽朗地笑道。 玉儿这才忆起银面男子之前放出的狠话:谁能解下他的面具,他就答应谁三个要求。现在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一想,不禁 火辣小小妃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2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2部分阅读 人怀疑他是故意来后宫戏弄诸位不曾见过世面的公主。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将众位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要让你揭下面具何必苦寻良策?皇宫禁苑乃天子居所,岂能容你以伪装之面目混淆其中?”玉儿浅笑盈盈地道。 皇后和银面男子同时一愣,没想到玉儿会搬出宫规律令来一场下马威。她说得有理,任何人进出皇宫都得清清白白的,宫律并不允许有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本皇后还以为玉儿对于禁宫内的律令一窍不通,毕竟玉儿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这方面的兴趣,却不知在她单纯迷糊的表相下还装着一颗洞若事实的心,让她悄无声息地将所有东西囊括于胸。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银面男子神秘的面纱就此被揭开? 玉儿见在场两人都被她的话惹得神情呆滞,遂又道:“母后,您可不能让他戴着个面具在宫里左晃晃右晃晃的,否则父皇知道了会生气哦。” 皇后拧了一下眉头,望了面具男一眼,才对玉儿道:“玉儿有所不知,皇上向来疼这个表侄,知道他好玩儿,所以许他戴着面具出入宫门。” 银面男子也赶紧帮腔:“连皇姨夫都准了我戴面具,公主还有何异议?我看,公主还是再动动脑筋,想想更为可行的办法来揭开我的面具吧。面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揭下的,否则也轮不到公主您出手。” “你别得意太早,我非得让你现出原形不可!”玉儿信誓旦旦地道。 106揭开面具 银面男子出来不久,皇后便借故离开了大殿,并撤下了四周所有的宫女太监。 空旷的殿宇内只留下银面男子和玉儿四目相对。玉儿探索的目光在银面男子的身上流转了几圈,似乎对他多了些好奇的成分。外传眼前这个银面男子是母后的远房表侄,所谓‘远房’便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亲了。区区一个远亲居然能让父皇惜之如宝,甚至还允许他破了宫规戴上面具穿梭于后宫之中? “公主似乎有话要问在下?”银面男子洞察力惊人,第一次见面便能对玉儿的心理活动了若指掌,他实在也非泛泛之辈。 玉儿不经意地睨了一眼银面男子那双从面具下透出的小眼睛,随即大大咧咧地走过几步,又坐回椅子上,然后仰头盯着他,道:“你的面具很有个性。” “在下多谢公主夸奖。”他大方接受玉儿的‘赞美’。 玉儿自斟自饮了半盏茶,一脸陶醉的看着手里精美的金镶玉雕凤茶杯,很不经意地道:“你当时为什么没用玉面具?金银有价,玉无价,倘若以玉遮面,倒是显得更为清雅脱俗,恍如神仙公子了。” 银面男子被玉儿突然转移的话题给弄迷糊了,不知道她怎么会无端提到玉面具上去?难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某种计谋? “玉石乃极端脆弱之物,用它遮面形同虚设,恕在下不能苟同公主的观点。”他谨慎应答,一双黝黑的眸子对准了正悠闲品茗的玉儿。他可以从她之前的态度中轻易看出她对揭开面具的迫不及待,却为何半盏茶的工夫不到,她的表情便骤然归于平静? 玉儿饮了好几杯茶,才道:“大热天的,你那面具戴着怪不舒服的吧?连透风的地方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面具将眼睛都给遮住了一大半,你隐藏得够彻底的。” “既然要隐藏,自然就要藏得彻底,否则跟不藏有何区别?透过双眼是最容易窥见一个人内心的,我自然不会那么笨,让公主完完全全地了解我的内心活动。”他对答如流,思维相当敏捷。 玉儿赞同地轻点了点头,好心情地道:“你能有此见解,实在可以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对手,难怪那么多公主都想要摘下你的面具,一窥你的庐山真面目。你果然很善于勾起别人的兴趣。” “这么说公主也对在下很感兴趣?”他一边狂傲地对答,一边闲适地往不远处的椅子而去。就在玉儿的目光逼视下,他竟然从容地落座,甚至没有知会玉儿一声。虽说他是皇后的远房表侄,但算起来也不似玉儿这个皇上亲封的公主身份高贵。在公主面前,他是不是该表现得谦让有礼一些? 玉儿但笑一语,半晌才答不对题地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戴上面具,又故意引起公主们的注意,进而让她们发了疯似的来揭开你的面具?你想通过这种举动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要告诉我这是为了好玩儿,你不是三岁小孩儿,看起来也不像有这等闲工夫玩捉迷藏的戏码。” 的确,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无端去干这种吃饱了撑着才会干的事情?玉儿的质疑很有道理。 银面男子像是突然被人从头顶泼了桶冷水一般,浑身禁不住轻轻一颤,是不是他太低估了玉儿的观察力? 想了想,他才解释道:“我之所以戴上面具,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花痴女们眼中的猎物而已。” 玉儿直勾勾地盯着银面具下的一双只露出黑色眼珠部分的眼睛,话语肯定地道:“如果只是想逃开众人的视线,躲避不必要的麻烦,那么你何苦还有高调宣布游戏规则?谁能揭开你的面具,你便为谁完成三个心愿,是这样吗?” 玉儿一席话将银面男子堵得死死的,让他再无辨别之词。经她那么一提,他倒是真觉得自己的行为显得有点儿前后矛盾,既想遮掩,又在大张旗鼓地引入注意。 “没话说了?你这一招欲擒故纵不新鲜,知道自己的行为欠缺考量,是不是应该将那副与掩耳盗铃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面具给扯下来?”玉儿凉凉地道。 银面男子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想不到公主小小年纪竟能如此性格多变。之前见公主天真活泼,没想到那都是骗人的把戏,真正的你可比脸上天真的面容要深沉许多倍。这倒是印证了一句话:人生一世,无时无刻不在矛盾中渡过。不论思想,还是神态举止,都可以看出人是种极端矛盾的动物。不知道公主是否赞同在下的观点?” “你的讲解很精辟,这一点我完全赞同。”玉儿肯定地道。 银面男子又道:“既然公主也认为人天生就该是矛盾的动物,那么在下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是否也可以归类于人的劣根性?在下自恃再高也终究还是个凡人,自然逃脱不了生为凡人的宿命。” 还好!银面男子忍不住在心中偷偷松了口气,终究将这个问题给绕过去了。接下来,他回话一定要格外小心才对,否则很容易就会落入玉儿所设置的话语陷阱之中。 玉儿没料到银面男子会来此一招,生生让他将那个敏感的问题给绕了过去。看来,她还得加倍小心仔细才对,否则很容易就让银面男子有机可趁。 “你果然很会抓准时机转败为胜。刚才险些让你哑口无言,没想到你还能咸鱼翻身,实在难得。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你的双眼。”玉儿目光里的探索清晰可见。 银面男子赞同地颔首道:“庸者以面窥人,智者以神窥人。所谓‘神’最主要的就是指人的眼神,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太多东西。显然公主属于后者,因而公主对在下的双眼感兴趣也在情理之中。” 他寥寥几句话便悄然无声地将玉儿心中暗藏的怀疑消去,让他之前的行为变得合乎常理。 玉儿不觉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否合理?她总认为面具男身上除去他刻意制造的神秘之外,还有别的秘密。不过刚才他的应答并没有问题,这使得她之前对他双眼中隐含的怀疑骤然间荡然无存。她告诉自己,或许他本没有那么多秘密,是不是她将他想得太复杂?还是她太过高估了他的能耐? “你很会说话。”玉儿看了他半晌,却只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银面男子欣然应道:“倘若在下没有一副好口才,可能连与公主说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公主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不是么?” 玉儿纳闷了,眼前的男人居然如此洞悉她的心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他对她了若指掌,而她却对他知之甚少,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从一开始这场对决就缺乏必要的目标,只是她好奇之下的产物。当此之时,她又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强敌,而且还是一个对她相当了解的强敌。对她来说,这似乎是场没有准备的仗,她不由开始心慌了。在这场游戏之中,她感到自己是完全被动的。她会不会又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物? “公主似乎怕了?认为自己不是我的对手?”银面男子见玉儿面露逃避之色,赶紧出言激她,以便让她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玉儿不以为然地道。说什么她也不能被一个陌生男人给看扁不是?她之所以犹豫,并不是因为眼前的男子非比寻常,而是隐隐地觉得这个男子对她来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的狂傲并不是她喜欢的性格,但他却无法做到讨厌他,这让她心里感到相当怪异,也相当无措。 男子笃定地道:“你害怕斗不过我,会坏你小恶魔的名声。听说整个皇宫都被你闹得天翻地覆过?他们都怕你捣乱?” 玉儿的疑惑更深了,感觉眼前的银面男子似乎是故意冲着她来的一样。仿佛这次并不是她找上他,更不是她要去揭下他的面具,而是他故意请她去揭面具?这主动与被动的次序似乎颠倒了? “想不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吗?”她显得从容淡定,问得云淡风轻,仿佛并不执着于答案。她的心中已然明了其中曲折,不在乎他是否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 他显然不料她会有此一问,迟疑了片刻,才用戏谑的口吻道:“听说就连太子也拿你没办法?我想试试,是我的道行高,还是你的功力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对你讲,我之所以要在后宫掀起惊涛骇浪,不过是想诱你出来而已。宫中那么多的公主皇子,我都不视为对手,这次进宫我是故意要来领教你的招数的。对别人,我允诺三个要求;对你,我可以增加到十个。倘若你能揭下我的银面罩,我便答应你十个要求。只要你能赢了我,无论你的什么要求,即使是要我上天入地我都可以答应你。” 玉儿忍不住笑道:“看来我应该大笑三声以示庆贺。想不到我的影响力已经传到宫外去了,连你这个远离宫廷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号。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愿这不是你的哗众取宠之词。盼望你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这样我赢得会更加光彩一些。” “这么说公主已经应下挑战?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银面男子的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玉儿纤手一摆,摇头道:“不急,我还想知道你有什么把握兑现你的诺言?我如何相信你输了之后有能力完成我提出的要求?仅仅一个空口允诺,我如何信得过?” 银面男子顿了一下,笑道:“公主还是第一个质疑我信用的人,足见公主的谨慎。不过打丈夫一言九鼎,在下不可能言而无信。” 要他证明自己能够兑现承诺?这如何证明?不可能让他先将她的要求给办到了才算他有能力吧? 她又悠闲地斟上了一杯茶水,陶醉地抿了抿,才不急不缓地道:“吹牛的人,会承认自己在吹牛吗?大言不惭的人会承认自己言语过激吗?不会!所以我不能相信你的口头承诺,我得看你的实际行动。只有你的实际行动通过了我的考验,我才能陪你玩一场揭面具的游戏。” 银面男子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里不禁嘀咕:她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那么,你打算如何考验我?”他略显急促地道。 玉儿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心地道:“果然干脆,有几分无惧无畏的大丈夫秉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考验,只不过想让你与我打个赌。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胆量?” “打赌?”银面男子感觉自己似乎跟不上玉儿的节奏了。她好像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绕来绕去,让他险些忘了自己的目标在哪儿。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行走在一条充满岔道的路上,拐过的岔口太多,以至于让自己忘了起初要走下去的那条线路。难道她是在麻痹他的神经? 玉儿玩味地笑着,看向银面男子的目光中故意添加了些许轻视的因子。她知道,任何人都怕被人看不起,特别是男人,更不用说他还是个狂傲的男人。他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轻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 果不其然,他立即应道:“我跟你赌!” 玉儿立即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递到他眼前,柔声道:“既然你已经了解过的底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用毒的手段。实话告诉你,这粒药丸是烈性毒药,服下之后三日内如无解药,你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银面男子像是被玉儿给搞糊涂了,她为何突然拿出药丸?不过他没有插嘴,只是用一双满含疑惑的眸子望着她,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玉儿见银面男子没有异议,又接着道:“我们以三日为限,倘若三日内我揭下了你的面具,你便遵照之前的承诺为我完成十个心愿。若是面具已然被揭下,你却言而无信,更或者以爱莫能助为由拒绝履行承诺,这一丸毒药便是你不守承诺或者不自量力的代价。要是你当真履行了承诺,解药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他迟疑半晌,始终觉得这游戏规则定得有失公允。怎么不知不觉的,这场游戏的主控权居然落到了她的手里?而今连游戏规则都得由她一人独揽? “怎么,不敢了?”玉儿笑嘻嘻地询道,显得胜券在握。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战而败?”他掷地有声地道。随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公主把有利的条件都占了,是不是也允许在下定一条游戏规则?” 她轻启朱唇,含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公主所赠毒药,毒发时限为三日。那么在下也暂且将游戏时限定为三日。三日内,若面具被揭下,一定听凭公主安排;三日时限一到,若面具仍旧完好无损地挂在我的脸上,那么公主是否也要答应在下十个要求?”原来,他不仅仅是要玩一场揭面具的游戏。话到这里,已经暴露了他对玉儿的企图,只不知他的意图为何? 玉儿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的地方尚欠考量,不过秉持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公平原则,她还是应该响应对方提出的要求。于是,她点点头,应道:“这很公平,不知可否透露一下你的十个要求为何?” 男子断然拒绝,解释道:“在下没有问及公主的条件,公主也不要问及在下的条件。在胜败未知之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取胜,不是么?” 她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规则都是她出的,况且还有毒药做她的后盾,她的底气应该很足才对吧? 她赞同地道:“说得有理,就照此行动吧。现在你该遵守游戏规则,吃下这丸毒药。你放心,只要你不是成心耍赖,我不会让你死。” 银面男子二话不说就从玉儿手中接过药丸直接往嘴里送,却因为脸上的面具挡住了嘴巴而没有成功。他赶紧转身,想背对着玉儿扯下面具服药,却被玉儿给叫停。 “你若转过去,我怎么能肯定你是否真服了药?”她鬼灵精地道。 “我若不转过身,背对你,待我揭下面具服药,你岂不是将我的容貌看了个清楚?现在你能跟我玩这场游戏就是因为你好奇,好奇我面具下的长相。如果现在就被你看见我的样貌,那股神秘感一消失,这场游戏指不定就得救此中断。”他有条不紊地道。 她无法反驳他的话,因为他说得没错。一旦神秘感消失,她确实会提不起劲儿。 “这样吧,你转过身,将面具稍稍往上挪一点儿,腾出嘴巴的位置,我亲手喂你吃下这丸药。如此一来,既能让我确定你已经服下药,又能让你坚信自己的样貌没有被我看见。”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银面男子欣然应允,转头便挑起面具,露出了嘴,以便玉儿喂他吃下毒药。只是他有所不知,玉儿最拿手的把戏就是声东击西。所谓喂毒药不过是个借口,是个转移他视线的手段而已。 她真正的意图是…… 就在银面男子挑开面具的一刹那,电光石火之间,玉儿握着药丸的手迅速出动,不是伸向他的嘴,而是用力扯住了他的面具…… “你使诈!”男子心下不由一惊,赶紧伸手挽救。 玉儿笑语连连:“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可没规定不能使诈!” 107被偷袭了 “嘿嘿,面具终于让我揭下来了!”玉儿抓住面具的边缘,止不住得意的惊呼。真是想不到啊,她才刚刚使出第一招,银面男主就中招落败 ,哈哈哈! 俗话说,乐极生悲。玉儿恐怕高兴得太早了! 银面男主功夫了得,且反应极为灵敏。当他脸上的面具被玉儿扯住的一刹那,他便清醒过来了。一旦知道玉儿使诈,他赶忙反手将玉儿轻轻一推,另一只手则迅即伸向脸庞将面具归位。 “你太心急了,所以注定斗不过我。”银面男子成功阻止了玉儿的偷袭,从容地转过身,黝黑的眼珠里射出道道精光,仿佛在向玉儿炫耀他的胜利。 玉儿偷袭不成,心中甚是不悦,声音不禁拔高了许多:“你早就知道我会偷揭面具?” 他淡然一笑,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得意:“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补过时因为今天见你太通情达理了,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才多了个心眼儿。我是真没想都你会偷袭。” 虽然看不见银面男子的脸色,但玉儿可以从他的语气来判断,他此刻一定非常非常的自得,甚而至于还咧着嘴笑她技不如人呢。她居然让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给打得这样惨败,这简直就有损她以往的恶魔形象! “不准笑!要笑就把面具摘下来慢慢笑,让你笑个够,最好笑死算了!”她气急败坏地道。 银面男子听了,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他油腔滑调地道:“想不到公主还有隔物观物的本事。我脸上有面具遮挡,公主却能瞧见我脸上的笑容,实在可以称得上神奇了。不知公主可否将你那神奇的本领教导一二,也好让在下领略一番公主不同凡响的风采。” 玉儿怎么也不曾预料今天自己惹上的竟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这是她最最讨厌的类型了! 被银面男子一挑衅,玉儿气得冷静全无,厉声吼道:“既然软的不吃,我就给你来点儿硬的!” “硬的?行,公主您讲,在下洗耳恭听。”银面男子显出一副十足的好好先生样子,并且对玉儿的提问有问必答,更对她的要求采取有求不应得策略。 玉儿愤愤不平地盯着银面男子,心中不禁想到:他用得着那么得意么?鹿死谁手还犹未知晓呢! 不过此刻最令玉儿困惑的不是对手,而是她自己。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境究竟代表什么。按说一个陌生人是激发不起她心中强烈的愤怒的。不就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斗智斗勇之举,她何苦因为一点点的挫折而打乱了情绪,甚至还违背原则的开始打起退堂鼓? 不行,她不能离开!这样离开岂不是不战而败,实在丢脸之极! “我想,你应该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吧?”玉儿这丫头就是不甘心吃亏,就连问个问题也得抓住机会去贬损一下对方,她才满意。 他轻轻颔首,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不会几招防身术如何敢跟公主对阵?” “既如此,我们便拼上一拼,用拳头来解决问题。我就不相信拔不下你脸上的银面罩!”玉儿仿佛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一般,重重地立下誓言。 银面男子气定神闲,双手抱胸,用戴着银面具的脸直直地对着玉儿,一副诸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样子。 他道:“公主先请。为了表示在下对公主的尊重,也为了削减男女对峙的实力悬殊,在下先让公主十招。”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让我十招?你简直太不自量力了!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竟敢如此藐视我,我这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玉儿气得双手发抖,除了瑾哥哥以外,好像眼前的银面男子还是第一个胆敢这样挑衅她的男人! 玉儿话语一完,“唰”的一声拔出随身佩戴的二尺短剑,只听得“咻咻”声响起,剑尖急速往银面男子的脸上刺去。 银面男子果然信守承诺,并没有出手还击。他甚至没有移动分毫,只是将头一偏,脚跟儿一转,很容易便避开了玉儿的攻击。 “我不要你让招,你给我出手!”玉儿感觉自己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习武几年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居然大言不惭地出口嚷嚷着要让她十招的人!太可恶了! 银面男子笑道:“即便我不出招,你已经难以近得我身,我又何必要出手?男不跟女斗,这点儿风度我还是有的。” “既然不跟我斗,何必还要来招惹我?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找我晦气,灭我威风!”玉儿气得话音都拔高了好几度,今天居然遇到个软硬不吃的混蛋。瞧瞧他那一副吊儿郎当,仿佛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银面男子长袖一甩,袖口轻柔地在玉儿的脸上扫过,且语带调戏地道:“公主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威风可以灭了吧?你这几招花拳绣腿还是拿回去跟宫女玩过家家比较合适。” “过家家?”玉儿气得快杀人了,咬牙切齿地道:“我让你藐视我!” 说罢,她当即从衣袖中甩出一包药粉。药粉直线出击,直指银面男子的方向。 “啪”药包打在他的脸上,反弹了一下,最后掉到地上,撒出白白的一滩药粉,空气中一阵奇香弥散。 玉儿嘴角轻轻一勾,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现在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等那个口出狂言的银面男子软趴趴地倒下。别怪她施毒甩阴招,实在是他将她给惹毛了。 良久之后,空气中的奇异香味已然淡去,银面男子却仍旧屹立不倒,这让玉儿秀气的一双黛眉不自觉地开始纠结起来。还有人能对她的药粉免疫? 银面男子似乎看出了玉儿脸上的质疑,遂道:“公主忘了在下脸上的面具?刚才的药粉是打在我的面具上,而不是砸在我的脸上。依照公主撒药粉的速度,倘若药包落在我的脸上,我定会中毒。可惜的是,药包不巧正砸在了面具上,虽然并不影响药粉发挥作用,但就是那千钧一发之际便能让我得到时机屏气养神,待药粉在空气中发挥作用时,我已然做好了准备能够抵御它的入侵。” “你讲解得可真详细,只不过一点儿小招数而已,也用得着这般洋洋自得?玉儿嘴上虽说对银面男子的防御不以为然,其实心中已经开始着急,因为她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以她与他这番叫阵下来,她发现他好像事事都想在了她的前头。” 银面男子哈哈一笑,道:“在下自然有得意的理由。公主,请吧,你已经出了一招,只剩下九招了。九招之后,在下可就不再让步了。” 撒药粉不成,现在便只能硬拼了。 一时间,坤宁宫刀剑击打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高一矮的两副身影来回游移在高高的殿宇之间。虽然承诺对手的十招已过,但银面男子照样还以守为主,鲜少进攻,显得很有风度。反观玉儿,连续十招都没有让对方落败,她心中岂能不急不气?只见得她招招式式费尽全力,盼望制服对方,进而强行揭开他的银面具。 银面男子明了玉儿急于揭他面具之心,所以他故意给她制造很多机会,让她以为很快便能得手,更让她随时对揭面具抱有极大的热忱。几乎每隔几招几式他便会特意制造一个机会给她,让即将泄气的她重燃斗志。如此之下,那一张面具就似一块强力的磁石,将她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最令玉儿恼火的是,每每她的手脚即将要碰触到面具,眼看就要得逞之时,他却一个利落的闪身,巧妙地去除了她对他的威胁。反反复复多次以后,玉儿终于明白了,银面男子是故意在逗她!敢情他将她当猴儿耍! 气得发抖的玉儿,也不管什么顾不顾忌了,一柄利剑就直接朝银面男子的脸上劈去。原本她还准备用温柔一点的手段将之揭开,现在看来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对付这种狠角色,她绝对不能有点滴的心软,否则会被人家扁得很惨。 “你最好照顾好自己的脸,小心被我一剑给劈花!”她终究还是学不会狠心,即便决定要使出全力劈了面具,还是打算给他打一剂强心针,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护着自己的脸。 他听之,如听戏言一般,大笑道:“哈哈哈!如果公主能劈花我的脸,那么我倒会觉得荣幸之至。动手吧,公主。” 这人一定要这么刺激人吗?玉儿含恨地望着银面男子,之后便将手中的二尺短剑拼命挥舞,再也不用瞄准,只顾着胡乱挥砍。 “公主出招果然不同凡响,简直毫无章法可循,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呢。”他暗示她的出招凌乱,不具攻击力。 玉儿现在已经懒得接他的话,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进攻上面。她握着剑柄的手灵巧地转动,全神贯注地去攻击他。 也正是由于玉儿的攻击杂乱无章,使得银面男子防守时无迹可寻。刚开始他还能气定神闲地与她周旋,可要长时间面对一个宛若神经错乱的疯癫之人使出的无章之招,他越来越觉得难度很大。 “呲……”一声刺耳的响声从面具上传来,令人相当意外的是那副银面具居然被玉儿胡乱挥出的剑给劈中,一道长长的裂缝自面具顶端一直蔓延至末端。很显然,现在只要银面男子稍稍一动弹,面具便会自他脸上脱落。 玉儿心下一喜,赶紧飞身跃至银面男子跟前,然后一个七百二十度螺旋大翻身,眼看那双印着金丝蝴蝶的绣花鞋就要与银面男子脸上的面具来个亲密十足的热吻。一旦她轻轻踢中那副面具,面具定然会当即剥落,大功便告成了。 说时迟那时快,银面男子左手护脸,右手迅即抓住玉儿的小腿,不仅成功阻止了她的进攻,还“啪”的一声将她给甩到了三丈开外。 “哎哟!好痛!”玉儿被硬生生地摔在地上成‘大’字形,摔得她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口中不争气地溢出了痛呼。 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痛呼等同于在对手面前服了软,遂赶紧住口,慌忙爬起身准备继续与对手酣战。不料,当她抬手时才发现哪里还有银面男子的身影? 好讨厌的男人!他将她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竟然还偷偷落跑!太过分了! 她还没被人摔得这么惨过,太丢脸了!他居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而她却浑然不知!说不定,他此刻正躲在哪个旮旯角落偷笑她的狼狈呢! 玉儿越想越泄气,想不到除了瑾哥哥,这宫里居然还有第二个人能够将她耍得团团转。就连瑾哥哥都一向待她极为柔和,从不曾这样大胆的戏弄过她。她以为自己是众星拱月了,却无端冒出个不认账的程咬金将她收拾得这样彻底。 转念想想也对,刚才她把他的面具给破坏了,他若再不走,岂不是要被她窥见庐山真面目?他溜得合情合理,问题是她不仅没能拦下他,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这让她强烈怀疑自己的手段是不是退步了?为何无端端冒出的一个陌生男子就可以制服她? 反正人也走远了,四周更没有宫女太监候着,她也不用顾忌什么星系了,颓然地坐在地上发愣,突然觉得有点儿失落。真的好可惜,马上就可以将他的面具给摘下来了。这次没有得逞,下一次他的警觉性加强之后估计就更难了。 玉儿正沉浸郁闷的情绪之中,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嗓音里有着明显的关心和焦急:“玉儿,你怎么坐地上了?摔疼了没?” 她望向声源处,只见瑾高大的身体刚刚步入殿内,正急匆匆地向她走来。他穿着明黄的太子正装,头束金冠,腰佩宝玉,再加上他步步生风的威武昂扬之气,让他看上去像个不可侵犯的天神。然而,不论他多么的华贵威严,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却只有深情。 被银面男子打击了一番的玉儿现在心里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郁闷,早将瑾和薛紫烟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心理脆弱的时候,她会习惯性的接受瑾的关怀,这是两人早就培养出来的默契。扁扁嘴,她可怜巴巴地唤了声:“瑾哥哥……” 瑾大跨几步过来,蹲下身,轻柔地将玉儿抱起,心疼地道:“痛吗?” “嗯,好痛。”此刻的她就像是急于讨大人怜悯的小孩儿,声音里满是委屈。 瑾一听玉儿叫痛,眉头迅即纠结起来。他慌忙检查她身上有无伤口,竟发现她的双手上有好几处都磨破了皮,还渗出红红的血丝。 “你的手破皮了?怎会这么不小心?来人,传太医!”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为她吹着伤口,一双黑眸中满是心疼。 玉儿之前也没觉得那么痛,现在经瑾这么一提醒,她倒真感觉伤口像针扎一般难受。为什么在瑾哥哥的面前,小小的一处伤口也会无限放大? “瑾哥哥,不用了,这点儿小伤,玉儿自己抹点儿药粉上去就行了。”她轻声道。 随后,他一边帮她整理仪容,一边道:“瑾哥哥早让你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你就是不听话。这不,知道厉害了?以后要来坤宁宫找母后,让瑾哥哥陪着你。” 玉儿没有应答,安安分分地任由瑾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她耳边直嚷嚷。 “行了,擦擦脸就好了。”瑾将玉儿的仪容整理完毕,并将她的发髻给摆弄了一阵,才满意地朝殿外的宫女吩咐道:“来人,打盆热水进来。” 待宫女们将热水打进来之后,瑾亲自动手拧干了脸帕给她擦脸:“洗完了就跟瑾哥哥回太芓宫,你不是喜欢荷花么?剑羽阁那边的荷花已经开了,今儿瑾哥哥特意腾出时间陪玉儿去赏荷。” 玉儿一双乌溜溜的黝黑眸子却紧紧地盯着瑾,不解地道:“瑾哥哥如何得知玉儿在这里?” 瑾愣了一下,答道:“你不在太芓宫,又不在成王府,自然是来了坤宁宫了。” “你不是陪着薛小姐吗?还能有精力来管我?”她也不知自己话语中的赌气成分有多少,但能够肯定其中暗存了细微的酸涩。 听了玉儿状似责备的话语,瑾的眉间立即染上几丝笑意:“玉儿在吃紫烟的醋?” 又是“紫烟”?他一定要叫得那么亲切吗?哼! “瑾哥哥说什么呢,玉儿不懂。你还是先回太芓宫吧,玉儿想多在坤宁宫陪母后住几日。”她只要一想到回去就得看到瑾哥哥和薛紫烟眉目传情,她就浑身不自在,还不如在坤宁宫跟面具男斗法来得实在。 “听母后说,你先前与新进宫的翰表弟斗法?他身手了得,你根本斗不过他。还是别去招惹他了,跟瑾哥哥回去,行么?”瑾耐心地劝道。 “有瑾哥哥这句话,我还就一定要将他给打败才甘心!”她不服气地道。哼哼!连瑾哥哥都胳膊肘往外拐了! “要瑾哥哥帮你么?”他体贴地道。 她斗志高昂地道:“不要!我就不相信斗不过他!” “不行,你要是斗不过他,再受伤了如何是好?”瑾坚决反对。 “瑾哥哥放心,我若输了他,以后绝对好好呆在家里不出门!”她破釜沉舟地道。 瑾摇摇头,纠正道:“你若真输给了他,以后就得呆在瑾哥哥身边,再不准到处跑。” 这个条件?似乎有点儿…… “要不然,你现在就跟瑾哥哥回太芓宫。”瑾催促着让玉儿尽快下定决心。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索性她赌了! “好,玉儿答应瑾哥哥的要求。不过这三日瑾哥哥不能出现在玉儿面前,以免干扰玉儿。”她大声道。 “一定!”瑾笑道,好心情地离开了坤宁宫。 108 心理战术 午后的阳光甚是毒辣,坤宁宫外院的树荫处传来绵延不绝的蝉鸣声,室内的温度更是高得让人心火旺盛。 皇后斜躺在凤塌之上微眯着双眼,稍作休息。凤塌前,围绕皇后的左右两侧各站了两名长相标致的小宫女。宫女们正优雅的扇动着手里的团扇,不停地为皇后送去点点清凉。 由于皇后在打盹儿休息,致使以她为首的坤宁宫显得格外寂静,连宫女们的呼吸声都压得低低的。谁也不敢不知分寸地去打搅堂堂国母歇息,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的。要问此人是谁?除了号称小恶魔的静安公主沈玉儿之外,谁还敢在皇后面前放诞不羁? “母后!母后!”玉儿焦急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音量很大,听得出她是相当急迫的。 皇后闻声睁开眼,缓缓地坐起身,待玉儿进了门,才朝着她亲切地道:“玉儿来了?赶快过来,让婢女们给你扇扇风,瞧你跑得满头都是汗。” 玉儿胡乱地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箭速冲进皇后的怀里,撒娇道:“母后,你就让干表兄出来嘛!这都第三天了,他到底想躲到什么时候嘛?瑾哥哥只允诺了玉儿三个时日,要再见不到干表兄,玉儿就得带着遗憾离开这里而回太芓宫安安分分的呆在瑾哥哥身边了。” 皇后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即答复玉儿,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有意将玉儿的注意力转移。 “你们继续扇,别停下。公主刚在外面跑了一圈,该热着了,快给她降降温。”皇后假意将自己的视线和精力都放在了左右两把团扇之上,借此来忽略玉儿的要求。 玉儿不依地拉拉皇后的手,继续死缠烂打地道:“母后,玉儿不要扇风,玉儿要您将干表兄找出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皇后实在拿玉儿没法子,轻斥道:“你这丫头,倒是很会攀关系,连干表兄都叫上了。” 玉儿见皇后似有动摇,赶紧乘胜追击,又道:“母后,您就让他出来嘛。” “翰儿那孩子就跟你一样喜欢胡闹,这阵儿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你让母后去上哪儿给你找回来?要不再等等,兴许过几日他自个儿就回来了。”皇后一脸无奈地道。 玉儿听之,急得团团转,使劲的跺了跺脚,气呼呼地道:“不要,不要!玉儿已经跟瑾哥哥许了诺,三日内一定揭下干表兄的面具,把他打败!” “哟!原来还有这茬儿啊?”皇后大惊道。随即她的脸上被为难所占满,轻轻责怪道:“你这丫头,你明明知道你瑾哥哥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你还去跟他打什么赌?这不就是鸡蛋碰石头?他是故意诱你跟他打赌的吧?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输。翰儿的手段,瑾儿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他早就料到你斗不过翰儿,这才敢跟你打赌。依母后看,这赌还是别打了,赶明儿你瑾哥哥来坤宁宫请安,你就直接给他服个软,说句中听的话,指不定他就把打赌这茬儿给忘了。” 玉儿越听越心焦,一颗头颅摇晃得厉害,口里噼噼啪啪地喊道:“不要!不要!玉儿不要输给瑾哥哥!” “玉儿听话,别倔了。现在你还没有和翰儿对阵,算不得输,不是?母后去帮你说说,就说翰儿不见了,这赌自然就取消了,瑾儿也不是不通情面的人,他不会真的为难你的。”皇后耐心地劝说道。 “不要!瑾哥哥会笑死玉儿的!”一想到前日瑾哥哥离开坤宁宫那副笑容,她就恶寒。他那副得意的表情好像在对她说:我赢定了!如果现在她再去告诉他赌约取消,他指不定是认为她这是举手投降了!她绝对不能被他小看,更不能让他看她的笑话! “怎么会呢?你就跟他说,又不是你不赌,是翰儿确实找不着了,这有什么办法。他要不信,让他自个儿替你找去。”皇后随口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儿脑中猛然灵光一闪,兴奋地嚷道:“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招?让瑾哥哥找去,他法子多,一定能找出来!” “也对,让瑾儿找去,他和翰儿关系不错,应该有办法帮你找出人来的。”皇后附和道。 玉儿听风就是雨,急惊风的德行又出现了。她高兴地撩起裙摆就蹦跳着要回太芓宫找瑾帮忙,早忘了之前要躲瑾的想法了。 皇后看着玉儿那副兴奋的样子,心中不由笑开了花。没想到向来 火辣小小妃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3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3部分阅读 想到向来喜欢捉弄人的玉儿,竟然也斗不过瑾的腹中弯弯绕绕。这不,绕来绕去,她已经被绕晕了。还不是乖乖地主动去找瑾帮忙了?还躲呢,这丫头现在就像个无头苍蝇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怜啊,小玉儿,一个翰儿,一个瑾儿,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玉儿,你等等。”皇后眼见玉儿就要蹦跶出坤宁宫,赶紧将她唤住。 玉儿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坤宁宫正殿的高门槛,听见皇后叫她,她又将脚给收了回来,不解地道:“母后,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这会儿回去是找不到瑾儿的,就在这里陪母后说说话。” 皇后心里暗忖,只有让玉儿这丫头呆在她身边,她才能方便观察玉儿的变化。否则,一回到太芓宫,让她冷静下来,说不定就得溜之大吉了。 她反射性地道:“为什么找不到瑾哥哥?” “你这丫头,兴头一上来就把什么都给忘了。你也看看时辰,这会儿正当午呢,你瑾哥哥怎么会在太芓宫。”皇后微笑道,心中越是好笑。玉儿果然是被绕晕了,不似平常的精明。好像不论什么事,一旦让瑾参合进来,玉儿的脑袋瓜子就得生锈。 玉儿峨眉微微皱了皱,急切地道:“那瑾哥哥现在在哪儿?” 皇后指了指朝房的方向,道:“自然是跟你父皇一起在朝堂处理政事。” “哦!”她脸上当即布满失望,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倒谷底,像是给人从头顶泼了一桶冷水一样,心里凉凉的。本以为马上就能解决问题了,没想到还要等上好几个时辰。 接下来皇后对玉儿说了什么,玉儿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她心中一直在盘算,遇到瑾时该怎么说话,还有便是怎样迅速击败那个银面男子? 傍晚时分,皇后的贴身宫女梅兰急匆匆地跑到皇后身边,禀报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瑾哥哥来了?”玉儿一听,当即从椅子上起身,一双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锁定着门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瑾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他身上的朝服还不及换下,更显威严和华贵,也愈显沉稳。 “儿臣见过母后。”他一进来先是向皇后问了安,而不是像以往一般先跟玉儿打招呼。 玉儿心中不由有了点儿小失落。她能够理解瑾哥哥的行为,但心里还是有点小酸涩。瑾哥哥见了母后应该先施礼,以示对母后的尊重和爱戴。即便是她,见了母后也会先撞进母后怀里撒娇问情。可是今儿瑾哥哥一进屋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眼里只看见了母后,这还是让她心里稍稍不爽,感觉自己像条被遗弃的小狗狗。 皇后无意间瞟到玉儿高高撅起的小嘴儿,眼角迅速浮现笑纹,轻柔地对瑾道:“瑾儿快别多礼了,赶紧安慰一下玉儿,她今儿心里可不爽快呢。瞧瞧,小嘴儿都翘的老高了。” 听见皇后的戏谑声,玉儿赶紧将自己翘起的嘴唇给松开,却不知心里有事的她下意识地又用一排贝齿将下嘴唇给轻轻咬住。她自己不知道这动作代表的意思,想来对她观察入微的瑾也不知道么? 瑾快步上前,揽住玉儿,轻哄道:“玉儿怎么不高兴了?是嫌瑾哥哥来得慢了?今日南方遭了水患,下朝的时间晚了些。” 皇后怪异地看向瑾,心中不由忖道:这孩子鲜少对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更不会透露朝政上的半点儿事情,不料面对玉儿时他竟会刻意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瑾哥哥辛苦了。”她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不识好歹。看到瑾这样认真的哄她,她还是有些动容的。 短短一句体贴的客套话本来稀松平常,但听在瑾的耳里却能洗去他整日的疲惫。 他和声和气地询问道:“对了,玉儿找瑾哥哥有何要事?一下了朝,我便听太监们说你一直在找我,所以马上就赶过来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要紧?” 既然瑾已经来了,皇后便可功成身退。她温柔地对瑾和玉儿道:“你们慢慢儿聊,我去其他宫里走动走动。” 言毕,皇后又招呼宫女全部退下,刻意制造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给他们。 玉儿发现身边的人都走了,这才感觉情况有点儿不对,脑子也稍微冷静了些。不禁想到:搞了半天,她躲来躲去,最后却主动给投进了瑾哥哥的怀抱?还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玉儿,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瑾见玉儿沉默半天也不言语,遂用一双满含关怀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玉儿突然被瑾的出声给吓了好大一跳,身子不禁轻轻颤动了一下。 “玉儿?”瑾略皱剑眉,觉得玉儿今天怪怪的。不过她这种六神无主,迷途羊羔一般无助的表情却很是惑人呢,也让他十分喜欢,因为从中可以看出他对她是有极大影响力的。能够拨动她的一池春水,他怎会不感到得意? 玉儿镇了镇神,又清了清喉咙,用勉强称得上平静的音调道:“瑾哥哥,干表兄他不见了。” “干表兄?什么干表兄?”显然瑾对玉儿口中的这个“干表兄”还很陌生。 玉儿正要开口应答,发现自己周围充斥着瑾哥哥的气息。虽然那股气息让她很熟悉,也很好闻,却非常非常地干扰她的思路,更让她的反应力变得非常迟钝。 “瑾哥哥,你离玉儿远一点,好热。”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将瑾给一掌推了开去。 瑾知道玉儿心里的别扭,也不逼她,任由她将他推得老远。随后,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眸子里的情愫隐去,用着极为寻常的语气询问道:“玉儿还没告诉瑾哥哥,那个干表兄是谁?玉儿找他有什么事?” 少了瑾的气息萦绕身旁,玉儿的神经果然活络起来,话语也重新变得连贯:“瑾哥哥忘了?就是母后的远方表侄,刚进宫来的那个戴银面具的表兄啊。” 瑾恍然大悟:“原来玉儿说的是翰,你就直接叫他一声表兄便罢,叫‘干表兄’我还真将他联想不起来。对了,你跟瑾哥哥有过赌约的,三日内若揭不下翰的面具,你就得回太芓宫。玉儿向来信守诺言,这次不会食言吧?” 玉儿哼了哼,一副被瑾小看了的委屈样,不服气地道:“瑾哥哥放心,玉儿向来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干表兄,玉儿找了他两天都不见人影。” “这可难办了,你连找都找不到人家,更别说揭下他的面具了。今日便是最后一天,玉儿还是认输吧。”瑾劝道。 玉儿当然不干了:“凭什么他当缩头乌龟,还要算玉儿输?要是他今儿不出来,就算不战而败,玉儿便赢了!要是瑾哥哥不服气,那你去把他给我找出来啊。只要瑾哥哥能把他找出来,玉儿就一定有把握让他现出庐山真面目。” 瑾略作沉思,迟疑地道:“要让瑾哥哥帮你找出翰表弟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玉儿一听瑾的话,仿佛望见了希望的火光,当即便兴趣高涨:“瑾哥哥,你真的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瑾肯定地点点头,道:“如果真要找,自然能将他给找出来。不过翰表弟不同别人,时常神出鬼没,派遣下面的侍卫奴才们去找恐怕挖地三尺也未必能够找到。” “那要怎么办?”玉儿急切地问道。想想那个面具男那天居然一掌将她推到几丈之外,还让她跌了个狗吃屎,更卑劣的是他还趁机偷偷溜走,这简直就是肇事后故意逃逸!她一定要揭下他的面具,然后狠狠恶整他一顿,方能消她心头之怒。 瑾为难地看了眼玉儿,才道:“翰表弟与我关系向来不错,若是我出面找他,应该能找得到。问题是,最近南方闹水患,朝中诸事繁杂,瑾哥哥实在分身乏术。” “那怎么办?”玉儿脸上好生失望,因为一谈到国事,她就没有理由强拉着瑾哥哥帮忙了。 瑾不忍玉儿难过,皱眉想了好一阵子,才道:“玉儿别难过。虽说白日里要处理朝政,但晚上还是有些时间的。实在不行,瑾哥哥就熬上两个通宵,相信一定能有办法找到翰表弟。” 玉儿双眼闪耀着兴奋和感动的光芒,直叫:“还是瑾哥哥待玉儿好。” 瑾理所当然地道:“瑾哥哥不待玉儿好,谁待玉儿好。不过瑾哥哥这么费心费力地帮玉儿找人,玉儿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说话时,瑾那双黝黑的眸子中浓浓的情愫止不住地荡漾着,但面上却是一副急于寻求赞赏的可怜虫摸样。 “什么表示?瑾哥哥帮玉儿的忙还需要条件吗?你不是向来秉持助人不求回报嘛?”玉儿看到威武高大的瑾居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心中甚是不忍,所以没有立刻拒绝。纵然她能够猜想到他口中所谓的‘表示’一定不简单,但她还是不忍心一口拒绝他的请求。 听了玉儿的话,瑾的一双鹰目骤然失去光彩,泄气地道:“既然玉儿不乐意,瑾哥哥先走了。” 玉儿顿了一下,还没搞明白瑾唱的是哪出戏?她见他起身要走,赶紧叫住他:“瑾哥哥,你等等,你还没说要玉儿怎么表示。” 瑾眉头皱得死紧,脸上全是不抱希望的郁闷之色,道:“反正你也不会答应,我还是去找紫烟帮忙。” 又是紫烟? 玉儿闷闷地道:“那找人的事?” “瑾哥哥都自顾不暇了,待我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他满脸‘歉意’地道。 玉儿短暂犹豫了一下,脱口便应道:“瑾哥哥不用去找薛小姐,玉儿答应瑾哥哥便是。” “当真?”他明显不信。 “当真!”她加重语气,拍胸脯保证一定说话算数。 瑾脸上笑容乍现:“明日柏阳国主会携其女儿思安公主前来朝贡,父皇有意拉拢柏阳国遂准备将思安公主招纳进东宫做我的太子妃。明日若父皇和柏阳国主当真有此提议,瑾哥哥会当场宣布太子妃一位已然无缺,但需要一个响应之人。” 玉儿听明白了,喃喃地道:“这么说,瑾哥哥是想让玉儿谎称……” “玉儿一言驷马难追,这次不会言而无信吧?你刚刚答应了瑾哥哥的。”瑾不安地道。 “这……我……”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自打嘴巴了。 109 分外眼红 夏日的皇城,天刚蒙蒙亮,早起的商贩往来于热闹的街巷之中,车马簇簇,更显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不断的挑担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切显得那样的和谐和美好,喧嚣中蕴含着祥和与安宁,这便是天朝的国都,四海归一的盛事之都。 这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但街巷两旁的绿荫上张灯结彩的大红喜庆灯笼又昭示了这个清晨与别日的不同。一拨拨腰佩利刀亮剑的府衙官兵来回穿梭在人群之中,察看着一切可疑之人。难道今日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 仔细一听,才从远处聚集的商贩们口中得到了答案。 “柏阳国的国主当真要来京朝贺吗?不是说柏阳国一直与雪域国关系不错,怎么突然又倒向咱们冰瀚国了?”街边一个摆古董摊子的商贩纳闷地对邻近的其他商贩说道。 正对面,一位卖纸笔墨砚的商贩赶忙接口道:“你这就不懂了吧?雪域国已经被咱们冰瀚国给打趴下了,那柏阳国主怎么还会依附于一个缩回龟壳的手下败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柏阳国自然得赶紧巴结咱们啰!” “怪不得呢,听说柏阳国这次还要带他们的公主来京与咱们的太子殿下和亲呢。也不知道那外藩的公主长得咋样?会不会比咱们冰瀚国的女人更漂亮?”路旁一位挑着担子卖豆腐脑儿的小商贩也歇下脚,加入了讨论的阵营。 “那当然不会!咱们冰瀚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女人个个水灵灵的,哪里是那些个外藩女子能够比得上的?咱们的太子殿下是什么人?焉能看上那不入流的番邦女子?依我看,那个倒霉公主该哭鼻子被踢回柏阳国去了,哈哈哈!”男人们,一说到女人果然是兴趣十足啊,瞧瞧这些个在世人眼中只认钱不认人的商贩们聊得多么的起劲儿! 一位秀才驻足辨听了片刻,提出了质疑的声音:“你们所言差矣,且不说那番邦女子长相如何,这是政治所需,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讨论还在继续,加入辩论的队伍也越来越壮大,最后居然溜进去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最爱凑热闹的静安公主沈玉儿。 话说,今日一早,她便被瑾拉着出了宫,准备代表天朝皇帝去城门口迎接首次向冰瀚国称臣的柏阳国主。原先她还兴趣缺缺,可到了街上,被这些个一窝蜂分派别类讨论着的百姓给吸引了目光。 匹夫尚且对国事这般热衷,更何况是她这个公主?耳濡目染之下,她很快进入状态,赶紧就选了个最为热闹的讨论阵营,迅速加入辩论的队伍之中。 “喂喂!那位秀才大哥,你说得也不全对。太子殿下可不是个软脚虾,怎能被迫屈服于政权斗争之中?说什么也得娶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当太子妃啊,那个番邦女子算哪根儿葱,哪根蒜啊?凭什么让瑾……太子殿下娶她啊?”玉儿不服气的大声朝那个秀才喊话。 正在激烈讨论的一伙人听见背后突然冒出了娇滴滴的女音,随即好几十个脑袋瓜子齐唰唰地转过去,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那几十双大小不一的眼睛都瞅向了玉儿粉嫩嫩的娇艳脸蛋儿。 呃,猛然被这么多人给盯着,玉儿稍微有点儿难为情,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她娇小的身子滑溜地挤进了人群的正中央,继续道:“大家别停下,继续聊八卦啊。” “八卦?”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轻轻呢喃,显然还对“八卦”一词消化不良。这也难怪,八卦在女人堆中很流行,在男人堆中就显得非常陌生了,特别是对这些商人们来说就更加生僻了。 玉儿见大伙儿太惊讶,遂连忙换了个他们容易接受的词汇:“依你们看,那个什么公主的胜算大不大?” “我看说不准,人家都送上门了,该不会再把人家给撵回去吧?不过要太子殿下娶她,这好像又有点儿……”一个身着上等丝质短袍的青年男人不太肯定地道。 “我看希望很大,太子殿下又没有纳妃,人家都送上门了,他能拒绝?再说了,多一个女人又咋滴?大不了多纳两房侧妃。要是我,我就来者不拒,管他什么外藩不外藩,统统收了得了。”一个生就一张桃花脸的富贵公子扇扇手中的折扇,一派享受地道。 “哈哈哈,你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可惜你没这命,尝不了这外藩货色。你还是回去守好家里那二十房姨太太吧!”大伙儿听了那折扇男子的话,哄堂而笑。 男人们自然是说说笑笑罢了,可对于在场唯一一个女性代表,玉儿可看那折扇男子很不顺眼了:“二十房?” “姑娘可别惊讶,有点儿本事的男人,哪家不是三妻四妾?”折扇男子对自己妻妾成群不以为然,甚至还颇有些自豪呢。 玉儿一阵恶寒,还好她身边的男子个个痴情,没有让她幼小的心灵附上阴影。只不过现在看来,像爹爹和哥哥们那样只娶一房媳妇的男人果然是稀有动物了,难怪烟霞嫂子待大哥那样情深意浓。二哥啊二哥,想不到你才是追随时代潮流的风云人物,到处都能找到你的知音人呢! “公子妻妾的数量可不能用‘三妻四妾’来形容吧?”玉儿忍不住又酸了那个洋洋自得的男人一句。 原本大家都是局外人,无关痛痒地讨论者外藩前来朝贡之事,却不想玉儿无端将事情绕到了那个折扇男子的花心上面去。讨论到最后,居然成了玉儿与折扇男子的对阵。 当瑾发动随侍的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玉儿找到时,却见她居然当街表演起了摔跤!不过她摔得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位翩翩公子。 不及细想,瑾飞身进入打斗的中心,一把便将玉儿给拎了出来:“玉儿,你怎么跑这打架来了?瑾哥哥一路找了大半天!” “喂!你是谁啊!把她还回来!”折扇男子被玉儿狠狠地海扁了一顿,还不及还手就见有人将对手给拎走,自然是口气不善地直嚷嚷了。 玉儿见身后还传来那个花心男的叫声,手心又痒痒了。无奈在瑾的控制之下她根本就难以再回去行凶,只得过过嘴瘾:“喂!花心大萝卜!今儿个是你运气好,否则的话,我一定扁你个七荤八素!” 瑾微怒地对玉儿道:“你还嫌不过瘾是不?居然借口要出恭,打昏了侍卫偷偷溜到街上打架!你说瑾哥哥这次该怎么惩罚你?” “哼哼!那个男人,他居然娶了二十个老婆!”玉儿一点悔意都没有,还觉得今儿这架打得十分的痛快呢。 瑾真想狠狠地打一顿玉儿的小屁屁,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的话,叹了口气,他哭笑不得地道:“你管天管地,你管得了人家娶多少个老婆?” “他娶就娶呗,他还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光荣,还当着那么多百姓炫耀来着,这不是在当众树立坏榜样吗?”她理直气壮地道。 瑾抱着玉儿飞进了路中央的豪华马车里,将玉儿安顿在了座位上,才劝道:“这叫什么坏榜样?人家有本事娶几十个,就让人家娶,关你什么事?” “一个百姓就要娶二十个老婆,那瑾哥哥是太子,是不是得娶两百个老婆?哼哼!果然都是花心的大萝卜!”玉儿嘟嘟嘴,郁闷之极。 瑾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玉儿话外之音,遂轻声问道:“这么说,你是因为瑾哥哥才跟人干架?” 她是因为瑾哥哥才跟人打架吗?好像是的,似乎是那个折扇男子说瑾哥哥不仅会娶番邦公主,还要娶几百个老婆,她一怒,所以…… 瑾很聪明,即便玉儿不回话,他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随后,他肯定地道:“看来你们之前聊得话题是关于瑾哥哥的?” “哼哼!瑾哥哥可是风云人物,他们在聊你是不是要娶两百个小老婆呢!”玉儿的口气已经酸得不能再酸了。 瑾的脸色陡然一暗,口气不顺地道:“你觉得瑾哥哥是那种好色之徒?” 还两百个?他现在一个就已经搞不定了,两百个他还要不要活? “瑾哥哥难道对那个番邦公主不好奇吗?她长得和咱们一样吗?会不会比咱们国家的女子更漂亮?还会跳奇奇怪怪的舞蹈吗?她会说我们的话吗?”玉儿忍不住将方才自人群中收集来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倒给瑾。 瑾哑然失笑,宠溺地捏捏玉儿小巧的鼻头,戏谑地道:“我看,现在不是瑾哥哥好不好奇的问题,现在是你对柏阳公主充满了好奇。” “那瑾哥哥就不好奇吗?”她的嗓音里藏着些许的忐忑和急切。她忐忑于他即将给出的答案,却又急切的想知道结果,心中早已充满矛盾。 “一个番邦女子有什么好奇的?还不照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他淡淡地道。话一说完,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以后可不许在偷偷溜进人群胡作非为,知道了么?今儿你一跑,害的瑾哥哥到处找你,现在去城门口也不知道耽误了时辰没有。” “玉儿知错了,妨碍了瑾哥哥的正事。”她乖乖的认错。不知道为什么,一感觉到瑾哥哥对那个番邦公主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她心里便有种非常踏实的感觉。 想想之前,那些个百姓争先恐后地发表意见,都表示出了对那个即将露面的番邦公主极大的兴趣,这让玉儿心里很是不爽。她隐隐地在担心,瑾哥哥是否也会加入那排翘首盼望番邦公主的行列之中? 见玉儿已经安分乖巧的承认错误,瑾自然是不忍苛责她的,只是习惯性地叮嘱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问瑾哥哥,不要胡乱猜想,以免心生嫌隙。” “嗯。”玉儿心里喜滋滋的,顺手拿了马车中央矮几上放置的一个梨子啃了起来。 瑾当即将她已经放到嘴边的梨子夺过来,一边给她削皮,一边道:“皮都没削就开始啃?” 温馨的时光过得很快,玉儿啃完了梨子,吃了点心,正要扶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睡大觉时,却被瑾告知城门口到了。他们得下车迎接柏阳国主了。 “玉儿,赶紧下来,柏阳国主已经到了。”瑾伸手将吃饱喝足,开始有点儿昏昏欲睡的玉儿给抱下了马车。 原本商人小贩,贩夫走卒往来不绝的城门口今日却戒备森严。官道两旁被雄纠纠气昂昂的冰瀚国禁卫军所把持,道路正中央铺上了火红喜庆的精美地毯。 依稀可以看到百丈之外站了黑压压的一堆人,还有许多马匹车辆。想必,那便是以柏阳国主为首的柏阳国朝贡大军了。 瑾吩咐了侍卫前去传话,领着玉儿站在红地毯的正中央等着对方前来朝拜。 先前还呵欠连连的玉儿,此刻置身于如此浓重的氛围之中也不禁心里怦怦地跳了起来。她看着两旁胸膛挺得笔直,神态肃穆的禁卫军,看着远方略显渺小的藩国之兵,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更让她感到无比光荣的是瑾哥哥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此刻,她才感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多的公主,只有她能够安然地站在瑾哥哥的面前,以一个上国公主的尊贵身份接见来访的藩国臣公。 她昂起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及掩饰的笑容。 瑾抽空望了玉儿一眼,见她并无胆怯之色,心中充满安慰。这也难怪,他的小玉儿何时会被一个浓重的场面给威慑住?她天生就该经受这样的盛大场面。 不知何时,他的大手已然牵起了她的小手,微微使力握了握,并用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心轻轻按压了一下。这一连贯的动作似乎很自然的就发生了,连当事的两人都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含义,只能说两人的相处显得如流水般自然、默契十足。 与此同时,柏阳国主并着女儿迈着大步朝玉儿和瑾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后是一车车沉甸甸的货物,应该是给天朝的贡品了。 柏阳国主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五大三粗,眉毛胡子一大把,挺着一个圆圆的将军肚,看起来像个山寨土匪头子。也不知是天热的缘故,还是他国本来的风俗使然,堂堂一个柏阳国主居然穿的衣不遮体。一块藏青色的布料从右侧肩膀斜披下来,只挡住了右侧的胸肌,左侧的肌肉大片地裸露在外。看上去粗犷无比。 柏阳公主也秉持了她老爹的作风,穿着极尽清凉。一身粉红的轻纱只遮住了胸部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胸口上方的嫩白肌肤和那双优美匀称的小腿全数显现在了人前。不但如此,她用以遮体的轻纱装也很薄很薄,远远望过去,居然能将她穿在里间的抹胸肚兜给瞧得一清二楚。 两父女在离瑾三丈之处停下,随即屈身施礼,毕恭毕敬地道:“参见太子殿下!” 对方施了礼,瑾才步履沉稳地几个箭步走了过去,微微弯身,扶起柏阳国主,道:“柏阳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谢过殿下体恤之恩。”柏阳国主一面起身,一面伸手将一柄象征着柏阳国权利的金樽雕龙宝剑赠与瑾。 瑾不收,道:“此物乃是柏阳国镇国之宝,本殿断断收不得,还是由国主妥善保管。” 柏阳国主又将宝剑递至瑾的面前,坚持道:“柏阳国既已归顺天朝,自然要交出宝剑,以示诚意。” “柏阳国主诚意甚佳,本殿代父皇收下国主此番心意。不过,柏阳国始终还是得靠国主费心尽力统御,此宝剑断断不能离开国主身边。”瑾亲疏有节地道。 两个男人因为政治立场而有礼有节地寒暄着,两个女人又是另一番明争暗斗。 此时由于柏阳公主与玉儿仅仅只有半步之遥,两人便可近距离的观察着彼此,地域相隔甚远的两国公主狭路相逢,怎会少了一场争奇斗艳的好戏? 玉儿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锁住野性十足的柏阳国公主猛瞧。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玉儿也不得不赞叹于柏阳国公主的美貌。 只见她头发整齐地披散在肩上,在阳光地照射下泛着点点光泽,一看就让人有种想要伸手抚摸一把的冲动;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由金丝孔雀线编织而成的轻巧丝帽,帽子上插着三片色彩艳丽的孔雀毛,原始的野性之美乍然显露,胜过千万庸脂俗粉以金银珠玉堆砌而成的浮华;她的粉颈长而细,上面还佩戴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火红宝石,为她增添了几许性感和热情。 更为精致的是她的五官,黛眉轻扬飘逸无限,狭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梁有着男儿的刚毅之气,双唇红艳像水蜜桃般润泽诱人,肌肤更是水嫩嫩光滑无比。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穿着了。薄薄的一层轻纱挡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绣在肚兜上的戏水鸳鸯若隐若现地透了进来,看了不禁让人血脉喷张;再往下看,肚脐周围贴了好些饰物,微微的泛着金光也从里间放射了出来;最后是那双线条柔美的小腿,露的恰到好处,柔若无骨的小脚,脚趾上还点了红红的丹寇,在这思想封闭的古代,她的打扮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在玉儿打量柏阳国公主的同时,她也进入了对方的视线。 柏阳公主骄傲的目光中也有了浓浓的讶异,或许是没有想到在遥远的异国土地上还有一个女人的美貌和修养在她之上吧。 玉儿今日亦是一身轻纱宫装,只不过款式和颜色与柏阳国公主有所不同罢了。她穿了自己最喜欢的华贵之色——紫色。紫色系的宫袍不似柏阳国公主的粉丝透明,但却照样惹火。除了粉嫩细白的脖子,似葱般细长的芊芊玉手,以及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之外,她身上再没有多露出一寸肌肤。就是这样保守的穿着,竟也让她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看了让人心生醉意。 她的发型不似众多公主那般复杂,只是在头顶上梳了个大大的蝴蝶髻,上面插了几朵珠花点缀,没有闪耀的金钗银饰,却能给人以华丽富贵之感。除了梳成髻的发丝以外,其余青丝一律自然地垂下。她的发质很好,乌黑亮丽,柔顺光滑,发梢直至腰部,将女性的柔媚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眉间点了朵小小的金色梅花,一双细长柳叶眉浓淡适宜,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刚毅,也不回给人以太过小家子气的感觉;卷翘的睫毛十分浓密,仿佛忠诚的卫士守护者两只犹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鼻梁小巧,红唇上胭脂不点已嫣红。美目流转,顾盼生姿;嘴角微勾,笑容如若初春暖阳照人心窝;肌肤红润,吹弹可破,恰似樱桃初熟。 她双手交叠于胸前,丝袖沿着玲珑的身体曲线垂下,微风拂来,翩然起舞;清风过后,双脚微微从裙脚下探出头来,露出鞋头上栩栩如生的金丝彩蝶展翅欲飞;身后,长长的裙摆拖拽在地,在红红的地毯上摆出了椭圆形的弧度,令她娇小的身子陡然间高大起来。 相比于柏阳国公主的野性,玉儿身上所展示的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雍容华贵的玉儿恍如从画中而来的出尘仙子。 两相打探下来,玉儿与柏阳国公主互不相让,较劲儿的意味更浓了。 因为自己身为东道主一方,玉儿自然是不会率先出口刁难柏阳国公主的。可柏阳公主生性刁蛮率性,她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眼前这个可以跟她比美斗艳的异国公主。 “冰瀚国号称天朝大国,更以礼仪之邦著称,竟然也这般有失礼数!”柏阳公主傲慢地盯着玉儿道。 瑾听了柏阳国公主的话,脸上虽然平静无波,但一双鹰目里已然浮现了淡淡的不悦。他正要开口,却被柏阳国住抢了先。 “鹿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赔礼道歉!”柏阳国主转头怒斥女儿,并先行摆低姿态给瑾赔不是:“小女刁蛮成性,口无遮拦,还请太子殿下恕了她不敬之罪。” “父王!你干嘛呀?明明是他们不对,咱们为什么要赔礼!”柏阳公主扯了扯柏阳国主的衣袖,口气依旧不逊。 “鹿儿!”柏阳国主偷偷瞟了眼瑾的面色,见他还未有发怒的征兆,这才将一颗悬吊着的心安生下来。未免柏阳公主再口出狂言,柏阳国主只得一把将她给拉到身后,悄悄地拧了拧她的胳膊,以便让她安分下来。 “哎哟!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嘛!”柏阳公主本来就准备杀杀玉儿的威风,现在却先一步被自己老爹给甩到背后躲起来,这不是等于向玉儿示弱了?她如何甘心?于是,她忍不住又叫嚷起来。 瑾终于开口:“敢问柏阳公主,本殿今日行为何处有违礼仪之邦的称谓?” 柏阳公主嗖地从自己父王背后蹭到前面,直直地看着瑾,道:“殿下自然是没有不妥之处。问题在这个宫女身上。贵国接见臣国,居然以一宫女与殿下随行,这实在不成体统!” 宫女? 玉儿眨巴了好几眼,看到柏阳公主的手指还直直地指着她,她这才能够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幻听!该死的柏阳公主是个什么眼神!居然说她沈玉儿是个宫女!虽然当宫女也并没有什么丢脸的,但柏阳公主此刻这样说,岂不是说她沈玉儿一身寒气,没有修养! 玉儿忍不住在心中暗脑道:好!很好!柏阳公主,你既然下了战术,我堂堂天朝公主岂能退缩半步!不整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叫沈玉儿! 瑾预料到玉儿即将发作,未免场面不可收拾,遂先出声怒斥柏阳公主:“柏阳公主休得放肆,此乃我朝公主!” “公主殿下恕罪,小女冒犯了。”柏阳国主随即恭敬地给玉儿赔了个不是。 玉儿怒极反笑,大声道:“柏阳国主无须害怕,你父女既已是我朝臣民,身为上国公主容忍顽皮臣女的过错,这点雅量本公主还是有的。我就权当柏阳公主方才无礼之举是小孩儿胡闹,无伤大雅,柏阳国主不必介怀。” 一句话,将柏阳国主父女的身份悄然点明,更以上国公主的宽宏大量去衬托柏阳公主的野蛮无理,谁人更显魅力,众人心中皆已有数。呵呵,要说到野蛮,她沈玉儿会输人?不过是因为现在时机不对,她还不能使出她的手段而已。 柏阳公主此次来朝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瑾。在这之前,柏阳国主已经向她言明,更给她讲了许多上国太子的故事,她深深的被那些婉转曲折的故事所吸引,这才踏上来冰瀚国的道路。当她看到瑾的那一刹那,她更是欣喜雀跃,为父王给她挑选的良人很是满意。然而,看到他身边还有个高贵脱俗的女子时,她心里的不平衡自然会急剧攀升。短暂的相处,玉儿已然成了她要打败的对象。 “你说我是无礼小儿!”柏阳公主气得脸抽筋,一副想干架的样子。 要打架,玉儿难道还会怯场?在瑾哥哥面前,该死的柏阳国野蛮女竟敢贬低她沈玉儿,以为她好欺负吗? 110 势力比拼 看到柏阳公主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玉儿却显得气定神闲,凉凉的道:“你乃臣国公主,我是上国公主,你见了我竟然野蛮无礼,此等蔑视天朝的行为难道不是无知小儿所有?倘若不是如此,难不成是柏阳国主有意安排,故意让你这般胡作非为,泯灭天朝尊严?” 柏阳国主一听,额际上大滴大滴汗珠不禁滚滚而下。这还了得?倘若真让上国太子殿下认为他女儿今日的野蛮行径是他这个当爹的有意安排,这会破坏他好不容易与冰瀚国修成的良好关系。 “公主请息怒。小女首次出访天朝,难免对天朝礼数生疏,触犯了公主,还望公主看在老臣的面上,不予她计较。”柏阳国主威武跋扈,能够诚心臣服冰瀚国也是经过细密周详的考量而做出的决定。因而,他便更加的不敢得罪上国,也不敢再太子面前失了恭敬顺从的样子。 玉儿仪态万千的轻扬长袖,柔声笑道:“柏阳国主拘谨了,本公主随太子哥哥前来接见你父女,岂会因为两句污言秽语便动怒。” “老臣多谢公主宽宥!”柏阳国主诚挚的道。 柏阳公主见她那位向来飞扬跋扈的老爹一到了上国之都便如此卑微,心中已是相当的不爽,这不明摆着让她这个做女儿的身份也跟着矮了人家一截么?更令她咽不下气的是身边这个随同太子前来的上国公主!无论她如何出言挑衅,这位上国公主居然都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一边干蹦跶,人家公主根本就不理她!弄来弄去,搞得她自己真像个无知小儿瞎捣乱,而对方却像个懂事的大人华贵静雅! 柏阳公主暗自捏紧了两只拳头,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哼!她一定要让整个面带笑容、一脸华贵的公主在太子殿下面前露出张牙舞爪的丑样!以为她看不出来吗?以太子殿下对那位公主的态度来看,他们绝对没有血缘关系!指不定,那公主也和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公主一样心仪太子殿下!她柏阳公主相中的男人,即便是上国的公主也休想觊觎! “哼!我父王怕你,我可不怕!不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哪里比得上我柏阳国的女子个个能文能武,气度不凡?”柏阳公主娇蛮的朝玉儿炮轰道。 瑾再也受不了一个臣国之女胆敢对玉儿这般无礼,遂不悦的道:“柏阳公主如若再敢对我朝公主不敬,就休怪本殿失了东道主的接待之礼,将你遣返回国!” 柏阳公主看到先前还态度谦和的太子殿下居然转眼就为了身边的公主而对她整个客人大声斥责,她如何能不生气?看来,她之前的判断没错,如果太子殿下心中没有那个公主,是不会这样严厉斥责刚刚远道而来的臣国统治者的! 瑾的话不仅没有让柏阳公主的行为有所收敛,相反她更加的看不顺眼玉儿了,一定要跟玉儿比个高下才甘心! “父王,人家根本就不欢迎咱们,咱们直接回去得了!”柏阳公主说此话时,还特意朝玉儿投去挑衅的一瞥,似乎在告诉玉儿:一旦来访的臣国车队打道回府,上国皇帝一定会拿玉儿这个肇事者问罪。 玉儿和瑾都对柏阳公主的挑衅不以为然,玉儿更是将一张好看的小嘴儿咧成了月牙状,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在对柏阳公主说:你想回去是吧?那就回呗,我又不稀罕你。 气氛维持了短暂的静默,最后还是柏阳国主率先举白旗投降,厉声呵斥自己的女儿:“鹿儿!你若再胡闹,父王马上送你回去!” 柏阳公主有恃无恐的道:“爹爹要真将鹿儿送回去,怎么兑现对天朝皇帝的承诺?谁去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哟呵呵,这柏阳公主还真是不害臊呢,这种事也好意思当着瑾哥哥的面拿出来说?瞧她那副表情,还脸不红、气不喘呢!太子妃?她想得美! “柏阳公主真是会说笑。太子哥哥都还没点头呢,哪来的太子妃?公主莫不是早上没睡醒,现在还在梦中神游?”玉儿一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就跟吃了辣椒一样,连口气都毒辣了起来。 “哼!本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是两国早就缔结的合约,纵然是天朝皇帝也不能出尔反尔!你最好对我恭敬点儿,否则待他日我做了你们的当家主母,有你好受的!”柏阳公主胜券在握,一副当定了太子妃的模样。 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秀逗的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已经开始翘尾巴了! “哈哈哈!我说柏阳公主,你这笑话真够逗人的,笑的本公主眼泪都快出来的。就冲着这一点,我对你今日的无礼行为概不追究!”玉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哪有人像柏阳公主这么没皮没脸的,居然也好意思当着心仪的男人大言不惭的直接嚷嚷着要当人家老婆? 瑾原本在柏阳公主说出‘太子妃’三个字时就想出生解释,将玉儿这个他心目中唯一的‘太子妃’人选给推出去。可他还不及那样做,便看到玉儿先他一步跟柏阳公主叫阵了。看到玉儿那样笃定的否决着柏阳公主关于太子妃的提法,他心中其实是很开怀的。请原谅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就让他再多多享受一下被玉儿划入势力范围的那种温馨的归属感吧! “你还敢笑话我!我一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柏阳公主再也受不了玉儿那副不急不怒的平静样。柏阳公主心想:我说话刺激不了她,还不能动手给她点儿厉害吗? 话语一出,柏阳公主迅即伸手探向头上的金线丝帽。立时,一条细长的金色链?br /gt; 火辣小小妃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4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4部分阅读 链条盘成一团已然置于她的掌心。链条只有寻常颈项上佩戴饰物的链子那般粗细,金灿灿的,很是晃眼。 她拿着链条的右手轻轻一挥,金色链条“唰” 的一声伸展开来,迅速在半空中甩出一条急速的运动轨迹。 “敢跟我比试比试吗?”柏阳公主高傲的抖了抖手中的金色链条,链条当即发出“簌簌”声,就像是战场上敲响的战鼓。 柏阳国主见自己的女儿拿出金链子来逞威风,赶忙一手抓住了她的金链子,一手将她拉到他背后,很是生气的吼道:“你连父王的话都不听了!天朝公主娇贵无双,岂能跟你这野丫头弄刀耍剑!还不赶紧将你这链子收起来!” 柏阳公主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玉儿过上几招,也好让太子殿下知道女人不光像冰瀚国公主们那样娇柔,也可以像她柏阳公主这般练就一身巾帼之气!所以了,她既然要在太子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又怎会任由自己爹爹给拉到背后去? “爹爹,这是女儿跟上国公主切磋切磋武艺,您就甭操心了!”她一把推开柏阳公主,长长的金链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链扣之间碰击出清脆的刀戈之音。 “放肆!你若伤了公主当如何是好!”柏阳国主这话其实也是一语双关。他既要表现对天朝公主的尊敬和爱护,又要让太子殿下知道玉儿与柏阳公主之间的势力悬殊。以此来提醒太子,他柏阳国的公主才是太子妃一位的合适人选,而不是那个娇弱无比的冰瀚国公主。 玉儿岂能听不出柏阳国主的言外之意!哼!小瞧她沈玉儿是不?老虎不发威,他们还当她是病猫!以为她沈玉儿是个软脚虾,好欺负是不?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伤了谁! 知道瑾哥哥不会答应让她跟柏阳公主动手,玉儿先发制人的道:“柏阳国主不必阻拦,有太子哥哥在此为证,此番玉儿与柏阳公主纯粹切磋武艺,增进感情,不会危及性命。如果最后有人受伤,那便纯属意外。” “玉儿!”瑾眉头纠结的厉害,不甚高兴的用着警告的语气唤了声玉儿,希望能让她取消和柏阳公主对峙的念头。 玉儿当然不会收回成命,柏阳国的野蛮都欺负到她的头上了,她如果还要让谦让就显得窝囊了。现在她若不应战,柏阳国野蛮女孩指不定如何嘲笑她懦弱不堪呢。 “瑾哥哥别担心,柏阳公主远道而来,玉儿自然会掌握分寸,不会伤她性命。不过,既然柏阳公主有此雅兴,玉儿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否则传出去别人还会说咱们待客不周。”玉儿轻声细语的对瑾说道。 柏阳公主听了玉儿的话,一脸的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可以好好的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一手了。 “想不到公主竟有这等胆量,实在让鹿歌料想不到!请吧,公主!”柏阳公主嗤笑道,而后随手舞动了几下手中的链条,算作是交战前的热身。 玉儿给了瑾一个安心的眼神,瑾不再阻拦。随后,他和柏阳国主一起退到路边,将路中央的红地毯让给了两个女人。 玉儿仍旧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分毫。与她相隔不到两步之距处,柏阳公主握着金链条的手腕张扬的转动了几圈,引发手中链条窸窸窣窣的响个不停。 柏阳公主作势要挥出手中的链条拉开战斗的序幕,却被玉儿不躲不闪的沉稳样子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手中的这条链子可不认人,公主若不闪的快点儿,说不定你那倾国之貌就得变样了!”柏阳公主自得的提醒着玉儿。 玉儿轻笑道:“柏阳公主真好心善,切磋武艺还不忘提醒对手不要中招,实在是难得之至。不过你放心,本公主自然不会善良到坐等你的长链来袭。” “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柏阳公主愤声说完,身子当即灵巧的腾空,只听的“呼呼”声,长链子以让人眼花缭乱的运动轨迹飞窜在玉儿的四周,不时还能听见链子与地面磨蹭出的刺耳声。 由于长链子太细,又加之它在空中舞动的频率非常之高,所以仅凭肉眼根本难以判断链条的确切位置,这或许就是柏阳公主的细链条最大的优势吧,让人防不胜防。链条是由纯金制作,坚硬无比,倘若打到人的脸上,皮开肉绽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玉儿经过对链条片刻的观察便得出结论:此链条舞动之时,是根本不能用肉眼观测的,得用耳!耳朵永远比眼睛冷静。凭着那阵阵的“呼呼”声,她灵巧的身子便以翩翩蝴蝶在半空中展翅翱翔。她身上那华贵的紫色纱裙犹似舞娘手中长长的水袖翻动着优美的弧度。远远看去,她不像是在迎战,更像是在展示她无以伦比的绝美舞姿。 “你还不出手!”柏阳公主娇声斥责,怒气冲冲的道:“还没有对着我的长鞭这样不以为然!想不到公主居然是深藏不露!” “呵呵,柏阳公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之前若没有想到本公主会武功,那么你是准备欺负弱小了?”玉儿的声音欢快清脆,就像是在与同伴嬉戏玩耍一般自然畅快,根本让人想不到她是在与一个武功高手交战。 柏阳公主哑口无言,事实上她之前确实是打算恃强凌弱,让这个天朝贵公主尝尝她柏阳国女子的手段。却不曾想,这个看似娇弱的公主居然有此等暗藏的高超武艺,一种在谈笑间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躲避危险的能力! 柏阳公主不敢再轻敌,挥动手中链条的速度越来越快,并虚张声势的吼道:“公主若是再不出手,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我亦想出手,不过担心柏阳公主败的太难看,有失待客之道。还是再等等,多战几个回合,到时柏阳公主输的也相对光彩些!”她用着施恩般的口吻道。 “唰唰唰!”细长的链条像发了狂一般肆无忌惮的飞窜着。虽然更为密集,却不似之前那样具有攻击力。因为章法全无,甩出去时显得十分散乱。有此可以看出,柏阳公主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高手过招,不拼武艺,拼的是心术。很显然,柏阳公主已经微微的偏向了失败的一方。 玉儿眼见时机成熟,这才甩出暗藏身上的二尺短剑,用尽全力向柏阳公主击了过去。 “呲呲”一阵响声传出,空出冒起一簇簇耀眼的火花。 瑾定睛一看,原来是玉儿的二尺短剑砍在了柏阳公主的链条上。 玉儿一改先前已防守为主的策略,变成激进的攻击。一时间,城门上空人影浮动,链条与利剑撞击的‘哐当’声绵延不绝,金属之间擦出的火花更是此起彼伏。 玉儿本来是想将柏阳公主手中的那条金链子给砍成几节,以便杀杀她的锐气。让她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掏出一根儿细链子作威作福。不曾料,那看似很细的链子居然很不容易砍断。照理说,玉儿手握的那柄二尺短剑本是削铁如泥的,还从未没有连连砍到某种物体好几刀却仍旧悬而未断的经历。 不仅玉儿心中纳闷儿,对手柏阳公主心里也是很不信邪。她从小就玩儿这条金链子了,自认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她一甩动链子,连猛兽都不敢靠近,更没有人在她视如珍宝的金链子上下过刀。然而今日却让对手给连续砍了好几刀,连火花都溅出来了,这可真损她的威风! 玉儿是想试验自己的刀子够不够锋利,柏阳公主是想逞逞自己金链女王的威风,两人打得越来越起劲儿,力道也越来越大,看得地上的瑾和柏阳公主心惊胆战。 “住手!不要再打了!”瑾生怕玉儿受伤,率先出声喊停。 柏阳国主也没料到玉儿武功如此了得,见他女儿占不了多少便宜,也立即喊停:“鹿儿,别打了!我们得随太子殿下进宫面圣!” 玉儿听见瑾的催促声,分神看了眼地上的瑾,遂决定速战速决,挥剑的力道已然用了近十成。 “吃我一鞭!”柏阳公主见玉儿分神,便自以为时机成熟,舞动金链子的频率也接近极致,细长链子划破凝滞的空气发出连续不断的嗡鸣声。 “我送你一剑!”玉儿身形一闪,旋即跃至柏阳公主背后,狠狠的一剑劈下,只听得“哐当”一声过后,结实的金链子终于宣告阵亡,断做两截,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的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半空中还有未及熄灭的火花。 玉儿宝贝的抚了抚手中的短剑,不由喃道:“看来还是我这把剑本领更胜一筹。” “你居然把我的金链子砍断了!”柏阳公主最得意的兵器被砍断,她能不发飙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玉儿自豪的抚摸着手中短剑之时,柏阳公主一记飞毛腿踢过去,脚掌直指玉儿脑门。 危险来的太快,玉儿不及估摸还手的力度,本能的一剑划过去。 “呲”一阵利刃划破薄纱的声响传出,柏阳公主的透明丝裙居然自身上剥落。在清风的吹拂下,轻柔的丝裙竟像只风筝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 “啊!我的衣服!”柏阳公主慌忙的飞身过去抓起那件飘逸在半空中的衣物挡在了自己胸前。 一场打斗,就此戏剧性的收场。不过这样的结果确实令在场的人有点儿消化不良。 “简直欺人太甚!太子殿下,是不是该给老臣一个说法!”柏阳国主看到自己女儿衣不遮体,当即勃然大怒。 111 巧舌如簧 柏阳公主被玉儿一剑给剥掉了衣服,在众多把守城门的军士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只得用残破的纱裙将身子裹住,飞身进了后方的马车里。 自家女儿吃了大亏,柏阳国主怎会善罢甘休?先前一直恭敬有礼的他这次彻底爆发了。 “公主如此行为,岂非故意羞辱我父女!”柏阳国主张口便朝玉儿喊话,声音比炸雷还要响亮。 玉儿看了眼远处的马车,脸上也有点儿难为情,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掀一个女子的衣服,实在有点儿缺德。不过,她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只不过是自卫嘛,谁让那个柏阳公主那么不讲道理!两个人比拼,砍断了兵器,这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柏阳公主却输不起,硬要偷袭她。这不,自作自受了吧? 瑾伸手将玉儿拉至他身后,面色严肃的对柏阳国主道:“国主休要计较,之前两位公主比试之前不是已有申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试,为了增进感情的游戏而已?既然当初有言在先,当下就不该为一点小意外而大动干戈。” “太子殿下,这可不是一点小意外!”柏阳国主恼火的道。 瑾的一双鹰目力盛满愠怒,脸上却平静无波,声音一如寻常:“那么国主准备如何?” “按照天朝上国的风俗‘礼尚往来’!”柏阳国主傲慢的道。 瑾一眼便看穿了柏阳国主那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蛮横之脸上写着的关于‘礼尚往来’的真正含义。他的语气陡然加重:“两位公主之间的嬉戏玩闹罢了,国主何必如此当真?” “哼!太子殿下若不当真,为何一味护短?公主做错了事就该付出同样的代价,王子犯法难道不该与庶民同罪?”柏阳国主这次是摆明了跟玉儿杠上了。 瑾正要发作,玉儿主动从瑾的身后站了出来,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身体,示意他先安静。紧接着,她像柏阳国主走近一步,直视着他那双愤愤不平的眼眸道:“本公主不知国主心目中对于‘护短’一词的定义是什么?在并不知晓本公主是否会武功的情况下,柏阳公主质疑挑衅,非得与本公主拼个高下。敢问公主,这可是身为臣国公主对上国公主该有的礼数?” 柏阳国主没有料到玉儿说话会如此直击要害,更没有想到玉儿平淡的口气中竟然蕴含了无比的犀利。她柔柔的声音,很平常的音量,却有种让人难以忽略的气势。 “鹿儿挑衅公主确实不妥,不过公主之前亲口承诺不与鹿儿计较,现在如何能秋后算账?”柏阳国主回道。 “不错,我确实是亲口答应了,所以我不能秋后算账。可国主不要忘了,比试之前列出的游戏规则是所有人都同意了的,难道因为柏阳公主落败,所以就得全盘推翻?”玉儿毫不畏惧,步步紧逼,硬生生将孔武有力的柏阳公主给逼退了好几步远。 “这”柏阳公主显然被玉儿的话给堵住了嘴巴。 玉儿还不罢休,又道:“还是国主以为,这场比试不仅仅是场游戏,而是有别的目的,所以柏阳公主只许胜不许败?” “无论如何,公主也不应该撕了鹿儿的衣衫,让她出丑!”柏阳国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底气,抓住问题的关键朝玉儿反击过去。 “国主对我无意间刺破柏阳公主的衣衫很是介怀?”玉儿明知故问的道。 柏阳国主将自己的大头一扬,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女儿家名节要紧,岂能当众被人羞辱!” “这么说,国主认为刺破衣衫就是羞辱之举!”玉儿继续道。 柏阳国主被问烦了,怒声道:“那还用说!” 玉儿狡猾一笑,道:“既然国主明明知道刺破衣衫是羞辱之举,那么现在坚持要划破本公主的衣衫,是不是亦想当众羞辱于我?倘若之前我无意之下划破柏阳公主的衣衫之举能够算作羞辱,那么现在国主的行为岂不是故意要羞辱我!” “我这是以牙还牙!”柏阳国主没有想到玉儿这般伶牙俐齿,显然他有点儿招架不住了。他自认目光如炬,杀伤力惊人,可今日他已经露出了如野兽般凶猛异常的目光却仍旧不能令眼前这位看似弱小的公主有丝毫的胆怯。 “以牙还牙?之前我是无心之举,现在国主是想有意为之,本质尚且不同,何以能一概而论,何以称之为以牙还牙?我看国主是想借我的无心之过,行羞辱之实。现在这个时间,敢问国主,你这么做合适吗?我个人的荣辱事小,两国的和睦友好才是大,还望国主三思而后行。”玉儿暗暗给他施压。 “公主这是在威胁我?”柏阳国主火冒三丈的道。 玉儿清亮的眸子朝柏阳国主瞪了瞪,声音变得更加凌厉起来:“国主远道而来,携带着万千黎民百姓对和平友好的诚挚愿望,却小肚鸡肠的去计较两个小女子之间意外出现的一丁点儿小摩擦?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更不由让冰瀚国怀疑国主你的用心!” 柏阳国主被玉儿咄咄逼人的气势唬的有些吃不消,只得故作冷酷的道:“哼!公主难道认为自己方才对鹿儿所做之事完全正确?” 玉儿虽然任性,但也懂得看时机,更不会不顾原则的任性,该明理乖巧的时候她一定会乖巧起来。现在就是该她冷静明理的时候。 冰瀚国与柏阳国之间需要一张和平的面纱来维持关系,这是大原则,她不会违背。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不会以个人的喜恶来莽撞行事。 “当然,对于方才失手让柏阳公主难堪之事,虽然非我本意,但确实给柏阳公主和国主造成了一定的精神伤害。为此,我愿意向柏阳公主表示歉意。”她一改先前气势逼人的做派,脸上果真露出了明显的歉意表情。 “公主以为仅凭着一句道歉,就能让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柏阳国主仍旧不愿妥协,他想试探太子殿下的反应。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太子殿下似乎太过纵容眼前这个公主。否则依照太子的个性,根本不会听凭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慷慨陈词,而他自己却退居二线。 柏阳国主虽然生就一脸的武夫莽汉之相,但身为一国之主,他看人的本事还是不会差的。今日一见到瑾,他便一直在观察着这位外传手段厉害,处事圆滑,胸中沟壑无数的太子。在来到京都之前,柏阳国主并不完全相信外面的传言,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少计谋?然而,当他见到太子之后,心中的观点猛然间被推翻,因为连他都看不透这个太子。太子的表情单一,情绪太缺乏起伏,很难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柏阳国主纳闷儿了。按说太子有一个稳坐后位的母亲,会比其他皇子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压力,他应该是一朵不曾经历风雨的花朵才对,为何他却这样深沉,让人看不见他真实的内心? 柏阳国主可以断定,太子心中所想并不会如其脸上表情那般单一!虽然知道太子腹中有着沟壑,但面对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柏阳国主还是猜不透太子对玉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玉儿发现柏阳国主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瑾哥哥。她以为,柏阳国主是在给瑾哥哥制造压力,这让她很是不爽。她不由暗忖道:自从柏阳国主一身的豪爽之气来判断,他不应该是这样斤斤计较之人。再者,柏阳国主父女的穿着打扮本就比冰瀚国要前卫,身上裸露的地方也比较多。如此看来柏阳国应该是个开放的国度,应该不至于对柏阳公主刚才短暂的曝光而耿耿于怀才对。 脑中千回百转之后,玉儿能够肯定,柏阳国主此举乃是为了借题发挥,并不是执着于刚才之事。几番考量之下,玉儿当即收起她刚刚露出的温和脸色,娇艳的小脸儿重新归于严肃。 “国主父女初来京都便屡屡跟本公主过不去,先是柏阳公主刁蛮挑衅,现在国主又揪住我的无心之过不放,莫非一定要在这皇城门前闹的不欢而散才是国主的本意?”玉儿知道这句话带着一些主观情绪,显得不太理性,不过也确实说到了问题的核心部分。 柏阳国主不急着回答玉儿,却将两束探索的目光迎向太子瑾,大声道:“不知殿下之意如何?” 瑾直截了当的道:“两位公主的比试已然结束,不愉快之事也当随着比试结束而烟消云散。国主如若再追究下去,恐怕这就不只是两个公主之间的小摩擦而已,国主自行掂量掂量。” 柏阳国主听了瑾的话,当即一愣。他没有想到太子会明目张胆的将此事跟两国之间的关系画上等号。原本这是他准备用来要挟太子的话,而今先由太子口中说出,柏阳国主自认先机已失,底气已然不足。 “太子殿下之意,莫不是执意要偏袒公主?”柏阳国主声音低了几分。 正当情势不利于柏阳国主时,在马车里换好了另外一件衣衫的柏阳公主几步走了过来。 “父王,之前是女儿执意要和公主比试,错不在公主。”柏阳公主突然变得文静起来,很懂礼的道。 “鹿儿?”柏阳国主没有料到自家女儿会胳膊肘往外扭。 柏阳公主撒娇的拉拉国主粗壮的胳膊,又向他递了个只有他们父女才能懂的眼色,才轻声对他道:“父王,您就别管了嘛。” 柏阳国主慈祥的将自家女儿揽进怀中,妥协的道:“罢了,女大不中留,父王依了你便是。” “谢谢父王。”柏阳公主已然退却了刚与玉儿见面时的刁蛮德行,换上的一副娇柔的女儿本色。 玉儿见柏阳公主先行退让,忍不住对她对了些许好感,诚心道:“之前多有冒犯,请柏阳公主多多谅解。” “是鹿歌莽撞了,公主也是被逼出手,不怪公主。咱们是不打不相识,鹿歌佩服公主的身手,希望有机会能与公主切磋讨教。”柏阳公主礼貌的道。 “多谢公主体谅。”玉儿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那如暖阳般温和的笑容不含任何杂质,也没有任何算计的成分。 瑾见气氛缓和,也道:“公主深明大义令本殿佩服。” “太子殿下言重了。”柏阳公主一脸的娇媚,用着柔柔的声音含羞的对瑾道。 柏阳国主看见自家女儿一脸娇羞,当然明白她的心思,随即对瑾道:“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全赖小女对殿下的仰慕之情,殿下可不能辜负了小女的一片赤诚之心。” 哟呵!变相的要挟呢!瑾可不吃这一套。 “以本殿看来,柏阳公主能够冰释前嫌,全仗她本性纯善,并非由条件的妥协行为。是么,公主?”瑾巧妙的朝柏阳公主询问道。 柏阳公主微微一愣,浅笑道:“殿下说的是,鹿歌是真心想交公主这个朋友,并不是无奈妥协。” “如此甚好。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本殿现在便带两位进宫面见父皇。请!”瑾一语完毕,便指挥侍卫给柏阳国主父女的车队放行。 待柏阳国主父女分别上了他们的马车,瑾才准备揽着玉儿回他们那辆专用马车。却不想,两人还没走几步,便被叫住了。 “太子殿下。”柏阳公主从自个儿的马车上跳下来,软软的唤了一声瑾。 瑾和玉儿一同转身,两双不解的眸子齐刷刷的望向声源处。 柏阳公主跑步来到玉儿的身边,却直视着瑾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期待的道:“殿下能让我与公主同车吗?” 瑾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让玉儿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他自然是不希望有第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了,遂一口拒绝:“我们还有要事商量,她不方便离开。” 柏阳公主略有失望,不过转眼又面带桃花的道:“那么可否让我与你们同车?” “这委实不合礼制,公主还是请回自己的马车上。”瑾毫无转换余地的道。他的马车,只能有一个女人有资格坐。那便是玉儿。 玉儿感受到瑾强烈要与她单独相处的意愿,心中不禁开始慌乱,生怕接下来回宫的途中与瑾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所以她有了逃避之念。又加之,她心地善良见不得柏阳公主因失望而难过,更为了修复之前和柏阳公主之间的误会,她毅然决定往柏阳公主的一边靠齐。 “瑾哥哥,有什么事回宫再说吧。柏阳公主既然诚心邀请,玉儿却之不恭。”玉儿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瑾的嘴,随后又转而对柏阳公主道:“多谢公主抬爱,咱们走吧,我正想感受一下柏阳国的马车与冰瀚国的有何不同呢。” “公主,请。”柏阳公主谦恭有礼,显得十分热情。 瑾了解玉儿的性子,知道她是个极富主见的女子,除非她不想拿主意,否则一旦拿定主意就很难更改。无奈之下,瑾只得自个儿往马车而去,留下一抹孤独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玉儿脑海之中。 瑾的马车跑在最前面,中间的是柏阳国主的马车,柏阳公主与玉儿的车队行在三两辆豪华马车的最末端。她们的身后便是柏阳国主带来的随侍人马了。 玉儿掀起马车的幕帘,想望一望那辆载着瑾的马车,却被中间柏阳国主的车队挡住了视线。 “公主,您叫什么,我叫鹿歌!”柏阳公主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玉儿心中因为之前瑾孤独背影所产生的愧疚。 “我叫沈玉儿。”玉儿放下手中拽住的幕帘,随即用一抹淡笑回应柏阳公主。 柏阳公主由衷赞道:“公主的名儿真好听,不像鹿歌的名儿像个男子。” “我倒觉得不错,听起来便让人联想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欢快驰骋的鹿,奔放、自由、无拘无束。”玉儿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风云岛外的那一片辽阔的草原,鼻中仿佛还能闻到青草的芬芳,心情也跟着惬意起来。 柏阳公主一听,满脸兴奋:“真的吗?公主也有这样的感觉?鹿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了公主,你以后直接叫我鹿儿吧,父王也是这么叫我的。” “好的,鹿儿。你也可以叫我玉儿。”玉儿含笑道。她能够从鹿儿的眼里看到真诚,所以不去计较鹿儿之前的刁蛮任性。事实上,她自己不也时而刁蛮,时而乖巧吗?从某种程度上说,鹿儿的性格和她很像。 聊着聊着,两人越发的熟络起来。问及的问题也越来越接近隐私。 “玉儿,太子殿下喜欢你,对吗?”鹿儿很认真的问道。 玉儿本能的想摇头,可又想起之前她答应过瑾哥哥要帮他推掉与柏阳国的联姻,所以她不能给鹿儿机会,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么,玉儿也喜欢太子殿下么?”鹿儿又问道。 玉儿为难的,又点了点头。 “虽然鹿儿出现的太迟,不过爱情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之分,鹿儿要和你公平竞争。”鹿儿满怀豪情的宣布。 啊?玉儿吃了好大一惊。 鹿儿接着道:“玉儿有太子殿下先入为主的好感,可鹿儿有父王和皇帝陛下的约定,我们各占优势,谁也不吃亏。” 112 闹别扭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涌入皇宫,让这座原本庄严肃穆的华丽宫殿突然间沸腾了。 为了表示对柏阳国的重视,皇帝携皇后亲率百官于宫门前迎接柏阳国主父女的到来。宫门前,只见得黑压压的一片,场面十分宏大。 “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柏阳国主没曾料冰瀚国能给他如此礼遇,脸上显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皇帝脸上挂着笑,亲自走近柏阳国主,将他扶起:“国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柏阳国主起身谢过:“令陛下如此劳师动众前来迎接,臣感激涕零!” 短暂的寒暄之后,皇帝下令将柏阳国主请到御书房密谈,而准备将柏阳公主鹿歌安排到太芓宫下榻。 瑾实在猜不透父皇心中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按说,父皇应该非常的了解他对玉儿的感情才对,为何却在此当口将这么棘手的人物塞进太芓宫? 瑾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太芓宫又一个薛紫烟已经够烦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怎么会让薛紫烟住进太芓宫?现在那个女人的问题尚在摸索之中,现在又进来一个鹿歌,他还怎么和玉儿有所进展? “父皇,柏阳公主实在不适宜住进太芓宫。为了表示我朝对国主父女的尊重,儿臣建议还是让他们住进崇德行宫为妙。”瑾口中的崇德行宫是修建于宫外,离皇宫不过几里之遥的一处殿宇,是冰瀚国专门用来安顿重要盟国统治者的地方。倘若让柏阳国主父女住进崇德行宫,便能最直接的表示冰瀚国对柏阳盟国地位的肯定。 谁知,出声反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柏阳国主:“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据臣所知,崇德行宫乃聚集盟国统治者或者使臣的地方。老臣虽然感激太子殿下对柏阳国的爱护,不过柏阳国现今乃是冰瀚国的属国。既然是属国,便是从属关系,而非盟友,所以不能按盟国之礼对待。老臣认为陛下的安排十分妥当,让我父女有了宾至如归之感。” 鹿歌心仪太子,自然是要极力争取住进太芓宫的。她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松口,所以转而打起了玉儿这张王牌。 鹿歌热络地拉起玉儿的手,恳切地道:“听说玉儿也住在太芓宫?鹿儿与玉儿一见如故,好想多多与玉儿相处。要不然去了那个什么崇德行宫,鹿儿一个人也不认识,该多无聊啊。” 瑾知道玉儿又要心软,遂赶紧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玉儿被瑾突然放射的警告目光所震慑,这次果然不敢开口应允。瑾哥哥鲜少用这样凌厉的眼神对付她,若不是极度不愿意让鹿儿住进太芓宫,瑾哥哥不会如此满脸戒备。 “鹿儿对不起,我没有权利让你住进太芓宫。如果可以的话,我邀请你去我家住,行吗?”玉儿一脸歉意地道。 瑾听见玉儿拒绝了鹿歌,欣慰之余,他的脸上迅速染上笑意。可悲的是,他那好不容易才露出的一抹情不自禁的微笑,在听到玉儿的后半段话时荡然无存,一张俊脸满是僵硬之色。 今儿一直站在皇帝身边,还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皇后此刻却突然开口了:“玉儿,你怎么能回相府呢?你若回去了,薛家小姐谁来照顾?” 皇后的话乃是话中有话。她是在提醒太子,玉儿若回了相府,那么他之前所有努力又得泡汤,薛紫烟的事情也得搁置下来。 太子心神不悦,他讨厌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但牵制他的人是玉儿,所以他也无力反抗。 “柏阳公主既然与玉儿交好,那就一同住进太芓宫做伴。”他的口气很平淡,但看着玉儿的眼神却有了受伤之色。什么时候玉儿才会完全的站在他的立场上?其实他知道,玉儿并非有意为难他,她只是还不习惯两人之间擦出的火花,所以会时常躲他。 “谢谢太子殿下!”鹿歌听见瑾同意让她住进太芓宫,一双眼睛立即射出兴奋的光芒,一脸的欢欣之色。 瑾懒得维持虚假的应付表情,生硬地向帝后告退:“父皇、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知子莫若母,皇后自然能够感受到瑾心里的不痛快,于是赶忙对玉儿道:“玉儿,你不是有事要找你瑾哥哥帮忙吗?还不快去?” 事?什么事? 玉儿纳闷儿的望向皇后,见皇后给她眨了眨眼,遂心领神会,连忙朝瑾追了上去:“瑾哥哥,你等等。” 鹿歌也想追上去却被皇后给拦了下来。在场几位各怀心思的人统统将目光瞄准了已经走远的玉儿和瑾。这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葛似乎越来越有可看性了。不过最辛苦的还是瑾,他一人要应付多少颗算计的心,也不知他能不能把持得住? 瑾的脚步很快,让玉儿追得相当辛苦。也不知是瑾心思杂乱得忘了停在宫门口的坐轿,还是有意让玉儿继续追赶他,总之他连看都没有看那顶豪华的宫轿一眼,一直快步如风的朝前走。 玉儿追了一段路,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道:“瑾哥哥,你别走那么快嘛!” 瑾闻言,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不过脚步却放缓了一点点。 玉儿撑着疲惫的身子施展轻功,眨眼间堵在了瑾的面前。还好,他有意放水,否则她追到晚上也甭想追上他。 “瑾哥哥,你生气了?”玉儿睁着一双如纯纯小白兔一般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瑾,眸光中尽是忐忑和不舍。她不喜欢看见瑾哥哥皱眉的,不喜欢他眉间夹杂太多的隐忍。除了在她面前以外,瑾哥哥在外人面前表情很少有所变化,只有在极度不爽的时候他才会略略将皱眉的动作明显的表现出来。一旦哪双剑眉微皱,便说明瑾哥哥心中很是不平静。 瑾面无表情地看了玉儿好半晌,直到玉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才用着低沉暗哑的轻柔之声道:“你知道瑾哥哥在生气?” 玉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不安。瑾哥哥的表情好诡异,特别是那双黝黯深沉的眸子太犀利,就似瞄准猎物的巨鹰之眼。 瑾从玉儿谨慎的表情中看出了机会,心中的那股怒气稍稍消散了些。他突然将早前顽皮捣乱的她和现在忐忑不安的她进行了对照,不难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不少。以前她在他跟前都是捣乱,都是胡作非为,现在却收敛了很多,像当下这样安安静静等着他回话的情况以前少得可怜。 她的改变是否预示着,她对他的态度正在进行着转变?正在从以往的兄妹之情转变成男女之情?他可以将她的改变理解成两人关系转变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矛盾和考验么? 虽然心中有着刚刚萌芽的窃喜,但他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玉儿说话的口吻依旧僵硬:“既然你明知道瑾哥哥会不高兴,为何还执意相逼?你难道就如此不顾及瑾哥哥的感受?” “瑾哥哥在说什么呢?玉儿何时逼你了?”玉儿大感冤枉,她从来没有故意要为难瑾哥哥。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别扭下的产物。她只是想远离尴尬,只是想做到尽量不要让无辜的人难过而已。 瑾陡然移步,逼近玉儿,责怪地对她道:“你不是第一次用‘回家’做筹码来威胁瑾哥哥了。” “玉儿想要回家渐渐亲人,这有什么不对?”她犹自狡辩。 玉儿的话语一出,瑾脸上的受伤表情愈发的明显了。真是奇了怪了,他在她面前果然表情丰富啊!为何在外人面前,他就永远只有同一号表情? “瑾哥哥,玉儿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她被他脸上的受伤之色所感染,心情变得沉重,似乎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是她在瑾哥哥刚毅的脸上留下了哀戚。瑾哥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他的脸上怎么能出现受伤的表情? 玉儿的退让并不能让瑾脸色有所缓和,相反他显得更加的情绪低落。他居然不愿再看玉儿的脸,转过身用背对着她,低沉的声音传进玉儿的耳朵中变得朦胧不清:“不管有意无意,你总是喜欢戏弄瑾哥哥。” “戏弄?瑾哥哥这样说太严重了!玉儿怎么会戏弄瑾哥哥?”玉儿惊诧道。 瑾故意将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仿佛心中正在经历着惊涛骇浪的洗礼。 玉儿愣愣地看着瑾的两只捏得死紧的拳头,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唾沫。瑾哥哥该不会是想跟她干架吧?瞧瞧他那微微颤动的拳头,想必他心中一定在狠狠地咒骂她。她是不是把他惹毛了?所以他要开始爆发了? 由于瑾背对着玉儿,所以玉儿看不见瑾的表情,只能凭借他的两只拳头猜测他的心情。一看到两只拳头越捏越紧,玉儿的心便忍不住跳到了嗓子眼儿。她还不知道瑾哥哥真正发猛的时候是啥样呢,是会像对付敌人那样毫不留情地一剑把她给劈了?还是会像那次一样、一样来个暧昧的惩罚? 实在撑不住了,溜吧! “你这就想跑了?惹恼了瑾哥哥,你却自个儿想跑?把瑾哥哥撇下,让我自生自灭?”他危险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炸响,如鬼魅般让人胆战心惊。 玉儿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瑾。瑾哥哥怎么知道她要偷跑?偷跑的念头只是她脑中灵光一闪,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啊!况且他刚才是背对着她的,难不成他的后背和脑袋一样,有思考问题的功能? 玉儿的吃惊证实了瑾的猜测,他本就不太舒坦的心情,现在更加的郁闷了。 “既然你这么想逃开瑾哥哥的视线,那你就走吧,以后瑾哥哥的事情不用你管。”他这一招可是走的险棋啊,稍不留意就适得其反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瑾哥哥赶走,滋味儿肯定是不好受了。要是依照往常的任性做法,她铁定扭头就走。可今天瑾哥哥情绪欠佳,她的双脚也像灌了铅块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索性当一回乖乖女,安慰安慰瑾哥哥吧。 “瑾哥哥,玉儿错了,跟你道歉。”她态度诚恳,一脸认真地道。 瑾得了便宜卖乖,问道:“你错在哪儿?” “玉儿不该说要回家。”她不假思索地道。话一说完,她就觉得口误了,还没来得及改动,他倒先纠正了。 他的薄唇悄然勾起不易让人察觉的幅度,不过短暂之极,随即便隐去。 他无奈地叹道:“瑾哥哥何时不让你回家了?你若要回家见亲人,瑾哥哥随时都可以陪你回去,不过是因为最近朝中诸事繁杂才耽搁了下来。” 他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脸都不红一下。朝中事务又不是最近才繁忙,他一直都忙啊。为何以往他能在百忙之中于宰相府和太芓宫两头跑,现在就不行了呢?其实呢,不是什么忙不忙的问题,是宰相府的沈大人看上了状元郎柳斌的问题。瑾这是怕玉儿有跟柳斌接触的可能,所以他才拒绝让玉儿回家。他的用心良苦,玉儿是不会知道的。 “那瑾哥哥为什么生气?”玉儿忍不住追问道。既然 瑾哥哥并不是反对她回家,他干嘛因为她提议领着鹿歌回家而生气? 瑾暗皱了一下眉头,实在被这小妮子给气得不轻。搞了半天,她现在都还没开窍! 被玉儿重新激起了怒火的瑾现在连解释辩驳的心情都没有了,只道:“刚才母后说你有事找我?” 之前皇后完全是随口一说,只不过找个借口支应玉儿曲追上瑾,进而开导开导他而已,并不是玉儿真有什么事情要去求瑾帮忙。不料,现在瑾居然开口问及,无奈之下玉儿只得绞尽脑汁的想,盼望能想出件可以寻求瑾帮忙的事情。谁知她想了老半天,居然只想到了面具男一事。正在她犹豫着说与不说之时,瑾又开口催促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刚才之所以追上来也只是遵照母后的懿旨?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走。”他脸色一暗,整个人像极了即将发怒的阎王。 “不是的,瑾哥哥,玉儿是真有事求你。”她急忙反驳,生怕瑾认为她对他毫不关心。 他探索地望着她,等待着她未竟的话语。 迟疑半晌,她还是只能拿面具男的事情出来挡风遮雨:“瑾哥哥,你答应帮玉儿找出干表兄的,今晚能找到吗?” “原来在你心目中,瑾哥哥还不如一个未曾用真面目出现在你面前的男人?”他盯着她,脸上尽显生疏,仿佛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玉儿突然感到无力, 火辣小小妃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5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5部分阅读 不到瑾哥哥一扭起来这样倔。她都好言好语的劝了他,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他却一点都不领情!他一定要这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吗?伺候不了,她还不伺候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瑾哥哥答应了帮我找人的,就得言而有信!”她冲口吼道,口气不觉重了些。 瑾正生气呢,玉儿这一吼岂不是火上浇油之举?他隐忍住胸口的闷气,打算回宫一个人静一静,再这样跟玉儿耗下去,他非发火不可。于是乎,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迈开脚步往自己的坐轿而去。 “瑾哥哥,你不能食言!”她急急地又喊了一声,希望能让瑾停住脚步。 瑾没有回头,只是用背对着玉儿道:“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有这点用处?” 他的自贬让她心里一颤,不及细思,她反射性地道:“瑾哥哥身系江山,怎会只有这点用处?玉儿莽撞了,如果瑾哥哥实在无暇顾及此事,玉儿再重新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去找珞?”他吃味儿地道。 “不!”她不想被他瞧扁,重重地摇了摇头。 他似乎不信:“不?” “瑾哥哥如此看扁玉儿,玉儿定要凭自己之力找出他!”她骄傲地道。 他好心地提醒:“如果那么容易被你找到,他何必要躲?” “瑾哥哥既然有把握找到他,玉儿也有!”她不服输的气息又出来了。 瑾的双眼危险地眯起,语气不善地道:“你是在跟我赌气?” 她头一仰,嘴一撅,鼻子一哼,道:“不是赌气,我要向你证明自己的实力!等着瞧,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玉儿话一说完,扭头便走。 “等等!你跑哪儿去!跟我回太芓宫!”这回换他着急了,赶紧出声唤住她。 玉儿先前是没出招,待她果真出招,就没有那么容易让她收手了。她回眸给了瑾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找到戴银面具的干表兄,玉儿绝不回太芓宫!” 对玉儿顷刻间的态度转变,瑾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心想:她先前还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甚至还安慰他,迁就他。为什么一提到翰,她整个人就变得拽起来了? 那抹怪异的笑容到底代表何种意义?那笑是对胜利的势在必得,还是对他的某种暗示?抑或只是她故意用来扰乱他神思,逼迫他尽快找出翰的手段?小妮子时常打心理战,声东击西,这次也是么? 瑾啊瑾,刚才的那招险棋走错了吧?现在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好不容易从玉儿手中抢回来的主控权又得拱手让出,遗憾哪! 翰已经到了不得不露面的时候...... 113 被轻薄了 太芓宫 水榭荷塘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亮天际,夏日毒辣的太阳还不及探出头来,潮湿的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清新露珠儿的味道,闻着沁人心脾,甘甜入心。这里是太芓宫里专为珞修的别苑“剑羽阁”外的水榭荷塘,也就是那年玉儿第一次看见珞练剑的地方。珞早已不住这里,缺了主人的剑羽阁显得少了几分生气,只有这一片水塘还能让太芓宫内的人流连驻足。 夏日的荷塘不似冬日的萧条和荒寂,绿油油的荷叶遮挡住了清澈的池水,星星点点的荷花从绿叶中脱颖而出,或红,或粉,或白,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不时微风拂过,卷起一波波绿浪翻滚,圆圆的叶子迎风招展,大大的花束尽情舞动,这便是盛夏时荷塘特有的魅力所在。 瑾一个人站在池边,放眼看着生意盎然的荷塘,呼吸着荷叶释放的清香之气,他却略略皱了眉头。只有孤独地站在这里,远离嘈杂的人群,他才能做回他自己。原本他以为玉儿可以和他分享心情,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邀请她一同前来欣赏今年别样美丽的荷塘景色,可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或许是他操之过急了吧!可他等不了那么久了,心中那份急切并不是想要压制就能压制得住的。他可以对所有事不疾不徐,但对玉儿他实在不能做到顺其自然。别人看到他脸上永远都是镇定和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也有心潮起伏的时候。 此刻,孤独地面对着荷塘中的一片绿意,他心中那种迫不及待的感受是多么强烈!这是一种迫不及待想找人分享喜怒哀乐的心情,谁人能懂? “殿下,您在这儿呐!薛小姐伤口发作,太医请您过去一趟。”瑾的贴身小太监李公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瑾没有转过头去应付李公公。他仍旧对着面前的一池绿浪,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思绪或许早已飘远。 “殿下,太医请您......” “本殿又不是太医,去有何用!”瑾用相当不耐的口气打断了李公公的话。 李公公迟疑了片刻,才回道:“太医们说薛小姐的伤口复发得太过怪异,让殿下您拿个主意。” “怪异?何以能称为怪异?”瑾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说话时的音调亦没有一丝异样的起伏。他显得很平静,似乎根本不关心太医们的新发现。 他将薛紫烟留在太芓宫不就是为了观察她的动向么?为什么有了新线索,他却显得兴趣缺缺? 李公公接着道:“太医们说薛小姐的伤口复发是因为用力撕扯所致。” “用力撕扯?她一个病患女子,谁去与她拉拉扯扯?每日都有些什么人进出她的房间?”瑾很平淡地道。 “没有,除了殿下您之外,就只有秋月姑娘忙里忙外的为她打点生活所需。”李公公对薛紫烟周围的情况掌握得很清楚。毕竟薛紫烟在太芓宫的情况十分特殊,殿下一直吩咐他留心一切动向,他不可能会放任不相干的人去接近薛紫烟。 秋月是瑾故意安排在薛紫烟跟前的眼线。因为秋月只对玉儿和瑾忠诚,所以她留在薛紫烟身边,应该是不会允许任何可疑的人接近薛紫烟的。这也是那日瑾演的一出戏而已,能够一箭双雕的戏。既能让玉儿吃味儿,又能让薛紫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既然没有可疑的人接近薛紫烟,她的伤口为何会被撕裂?这只有一种可能...... “罢了,那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公主那边如何?”瑾最关心的还是玉儿。这几日玉儿四处寻找翰的下落,一直没有回太芓宫住,让瑾很是放心不下。 她确实兑现了那日关于“不找到翰,便不回太芓宫”的诺言。已经两日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那个小妮子整个一副倔脾气,这次她是打定主意跟他杠上了。也罢,让她折腾折腾,说不定还能制造出一些意外的机会来增进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呢。 瑾的心里藏着些许对玉儿的埋怨,埋怨她对他的疏离。然而埋怨归埋怨,只要一想到她可爱的模样和层出不穷的花招,他的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地浮现若有似无的浅笑。 “殿下指的是柏阳公主,还是咱们静安公主?”李公公不解,出口想要确认一下主子的意思。要是不能揣摩出主子的意思,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嗡嗡,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就麻烦了。 如今太芓宫多住了一位远道而来的柏阳国公主鹿歌,难怪李公公会分不清楚瑾口中“公主”二字代表的是哪一位公主。 瑾转过头,一双鹰目狠狠地瞪向李公公,口气不善地说道:“你说呢?” 李公公实在拿不定,但又被太子的气势所震慑,进而不敢再问,只得寻了个最折中的回答方式:“柏阳国公主昨儿睡得晚,现在还没早起;咱们静安公主这两日一直在坤宁宫陪皇后娘娘,没有回来过。” “你亲自去一趟坤宁宫,告诉公主,就说翰已经找到了,让公主尽速回宫。”瑾吩咐道。两日不见玉儿,他开始想她了。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捣乱,突然缺了她,他感到整个太芓宫都冷清了好多。 这两日他得空便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借机想见见玉儿,可希望总是落空。他知道她在等翰出现的那一刻,所以他只能妥协,为了让她能够回到他的身边。正好今日父皇特意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好好的呆在太芓宫歇息,他终于有时间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这一片荷塘啊,是最适合凝神静气的地方,也是最适合花前月下的地方。他希望能在这里与心爱之人执手,相互倾诉心语。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副场景? ...... 李公公一去坤宁宫将瑾的原话转达给了玉儿,玉儿便兴冲冲地回了太芓宫。 “瑾哥哥在哪儿呢?”玉儿一下宫轿便脚步如飞地朝剑羽阁冲过来。 看到玉儿那风快的步伐,李公公暗抹了好几把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公主出半点儿差错,要不然太子殿下一定饶不了他。 “公主,你小心着点儿,别摔着了。”李公公会拳脚功夫,而且底子还不弱。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是追不上玉儿,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强中更有强中手。 当玉儿刚刚走进剑羽阁时,便被一股扑鼻而来的清香之味吸引了注意力。她的眼神胡乱地四下搜索,这才看见远处荷塘中的荷叶正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千层碧波。 玉儿止住了脚步,李公公才赶上她。 李公公气喘吁吁地道:“公主,殿下让您在这里等他,他一会儿就来。” 玉儿听说瑾哥哥不在场,原本很兴奋的情绪瞬间低了好几度。她懒洋洋地在荷塘边的一座凉亭里歇下,愣愣地看着一池盎然的绿意,心中已然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兴趣。 “李公公......”玉儿似有话要问李公公,却在唤了他一声之后,竟然没有了下文。 李公公恭敬地道:“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玉儿看了眼四周,确信没有别人,才小小声声地向李公公问道:“瑾哥哥和薛紫烟怎么样了?” “公主多心了,殿下心中可只有公主您一个人呢。”李公公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表忠心。 玉儿突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因为李公公方才话中折射出来的意思。难道瑾哥哥对她的好,好得有那么明显么? “别胡说!”玉儿用稍重的语气来掩饰自家的尴尬。一碰上瑾哥哥,一碰上这个“情”字,她发现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变成一个十足的小女人。她会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暧昧的眼神而不知所措,这和她胡作非为的本性十分不搭调。 “公主,您是不知道,这二日您不在太芓宫,殿下都吃不好睡不香的。昨儿个皇上念着殿下近日太过劳累,许他今儿不用上朝。奴才本以为殿下能多睡会,谁料他天不见亮便来了这荷塘发愣。”李公公是最心疼瑾的,不自觉便为瑾在玉儿面前美言了几句。 玉儿娥眉一蹙,不太相信地喃道:“瑾哥哥会发愣?” 在所有人面前,瑾从来都是深沉的,难懂的,却独独没有看见他像个傻小子一样发愣。她很难将一个满腹谋略的瑾与一个傻愣愣的憨憨男子联系在一起。 “是真的,公主,奴才可以对天发誓。”李公公随即竖起三根手指头,果然有模有样地准备起誓。 玉儿被李公公那滑稽的样子逗乐,不禁轻笑道:“啊哈哈,你发什么誓啊?这又不关你的事。” “奴才的意思是,要公主相信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李公公认真地说道。 玉儿轻轻摇了摇手中的丝帕,亲切地对李公公道:“罢了,你别赌咒发誓了,我相信你便是。想不到你跟瑾哥哥几年,连性子都学着他,真拿你们没办法。对了,鹿儿在太芓宫还住得习惯吗?瑾哥哥可有为难她?” “咱们殿下是什么人?哪有闲工夫跟不相干的人过不去?公主你就放心吧,自打柏阳公主住进来以后,殿下从没有去招惹过她。她那边儿伺候的人,是由皇后娘娘亲自从坤宁宫调拨过去的宫女。”李公公回答得相当的详细,生怕玉儿误会太子瑾跟别的女人有所瓜葛。 “瑾哥哥当真那么忙?”玉儿心疼地道。 其实她可以猜测到瑾的生活不会轻松,但也不知道他忙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确实抽不开身,她硬逼着他找银面男子的事是不是欠缺考量? 李公公试探性地道:“公主还是关心咱们殿下的,对么?公主要想知道殿下的事儿,以后都问奴才,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公公,你可是瑾哥哥那边儿的人呢。你能把他的行踪统统告诉我?”玉儿轻笑道。 李公公道:“殿下说了,太芓宫的人都是公主您的人,都得听您的。就连殿下他自己......也得听您的。” 听着李公公故意拉长的音调,玉儿心中竟有种狂喜。虽然知道李公公油腔滑调一定是瑾哥哥故意调教来对付她的,然而不可否认他的话还真是中听。或许每个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吧,都希望自己像个高傲的女王,把身边的人驯得服服帖帖的。 “你说什么胡话?瑾哥哥是太子,咱们都得听他的,他才是太芓宫的主人。”玉儿佯装严肃地将李公公的话给驳了回去,但心中却是喜滋滋的。回想往日诸事,瑾哥哥确实事事都依着她。 李公公听出了玉儿对瑾的关心,不由在心中为自家主子偷乐了一回。 不曾想,玉儿用以应付李公公的面子话,居然一字不落地被瑾给听了去。她不知道,瑾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片荷塘。 从池边引一条小径,似一座小桥搭建在了碧绿的池塘之上。小径的末端便是玉儿此刻身处的凉亭。凉亭是一座水上建筑,由四根从池中延伸出来的粗大石柱将凉亭高高地撑起。凉亭三面环水,置于亭中能够最直接的贴近眼前的这片荷塘。 玉儿先前便有警觉,心中朦胧的感到瑾哥哥或许就在附近。她也曾好几遍的用目光巡视了四周,却忽略了凉亭左右两边茂密的莲叶之中可以隐藏人的事实。就在她的右手方,藕叶遮蔽的地方有一叶扁舟,而瑾就安然坐在扁舟之上。 她亲口说要以他为尊,这让他感到无上荣光!纵使之前她说此话时,只是为了堵小李子的口,但被瑾听了进去,这就另当别论了。 “你自己可说了,瑾哥哥是太芓宫的主人,你以后都得听瑾哥哥的话。”瑾开怀的声音从池中传来,随后一身绿衣的他迅速跃上凉亭,站在了玉儿面前。 “瑾哥哥?”玉儿现在除了尴尬,就只剩下措手不及了。瑾哥哥,他、他居然从池中飞跃而出!这么说他一直躲在荷塘里将她先前的话听了个仔细?亏她还问及薛紫烟和鹿儿的事,瑾哥哥一定以为她是在吃醋!天啦!让她昏过去算了! 玉儿的震惊和脸上出现的羞赧红晕,让瑾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放大、再放大...... “看到瑾哥哥不用这么震惊吧?”瑾的声音戏谑的成分居多。 玉儿有短暂的呆滞,不过很快将脸上惊诧的表情还原,定了定心神才问道:“瑾哥哥,你怎么穿一身绿色衣服?” 在玉儿的印象中,瑾好像都是一身明黄|色的太子装。即便是他出了宫到风云岛去找她时,身上所穿的民间服饰也不曾有过绿删呐。绿衣被他一穿上,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边是“滑稽”。 衣服倒是件好衣服,若放在民间,这也能算得上是极品货色了。文人墨客,翩翩公子穿上也就罢了,能够显示出一身的文雅之气。 而瑾则不然,他的气质不能用“雅”来形容。他应该是霸气与贵气并重的男人,满脸刚毅,岂是那花红柳绿之色能够匹配的?衣服上泛着的深绿光泽在他面前倒显得俗气了。 “不穿这衣服,怎么能藏在荷叶深处将玉儿的真心话给听个明明白白?若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玉儿原来这么关心我。”他满眼含笑,理所当然地道,话语中不无得意与欣慰。 “瑾哥哥,你很得意?”玉儿被瑾张扬的笑容给唤回了神智,赶紧先下手为强出言酸他,否则等一下就该她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瑾似乎心情颇佳,一双剑眉高高挑起,眼角的笑纹也不想再掩饰,口气更是得意之极:“小恶魔从此被我收服,我岂能不高兴?” “收服?”玉儿不习惯地咀嚼着这个词汇。 “玉儿不是向来轻视言而无信之人么?难道你自己也准备做这等食言小人?”瑾的一张俊脸上布满质疑之色,一副瞧扁了玉儿的德行。 玉儿倔强地将头高傲地扬起,哼了哼道:“玉儿才不会!” “既如此,现在你就得听瑾哥哥的话,搬回太芓宫来住,可不能三天两头闹别扭。”他神气地对她下了命令。 “不要!没有找到干表兄,玉儿绝不回太芓宫。玉儿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她拽拽地道。 她的心内不禁暗忖:之前瑾哥哥派李公公去坤宁宫告诉她银面男子找到了,她急匆匆地赶回来,瑾哥哥却磨磨蹭蹭地不交出人,难道他压根儿没有找到面具男? “你刚刚才对小李子说一切都得听瑾哥哥的,才多少时间?就要反悔了?”瑾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玉儿“失望了”。 玉儿探索地望着瑾半晌,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瑾哥哥,你根本没有找到干表兄对不对?你今儿是故意诳玉儿的?” 瑾不开口,玩味地观察着玉儿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 “哼哼!瑾哥哥小人,居然用骗术,还躲在荷叶堆里玩偷听!玉儿不理你了!”说完,她便起身欲走。不是因为她在生气,而是因为没有面具男出来暖场,她是在不懂得怎样将今天的尴尬事情给趟过去。单单是她之前那些糊涂话,就足够瑾哥哥笑死她了。 “慢着!谁说我没找到翰?”瑾不疾不徐地道。 玉儿转过身,脸上当即露出喜悦之色,急切地道:“他在哪儿?” 瑾眸子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语气轻松地对玉儿道:“早前我们有过赌约,你可不要忘了。原先预定的期限只是三日,但因翰突然失踪才使得这场赌注被搁置了下来。既然三日......” “瑾哥哥放心,玉儿绝对有赌德,输赢都认账。只要干表兄现身,玉儿若揭不下他的银面具,以后一定对瑾哥哥俯首帖耳!”她拍胸脯保证自己说话算数。 “如此甚好!”瑾对玉儿的回应相当满意,说话的声音也出现了少有的轻快。 紧接着,瑾双掌一拍,叫了声:“翰表弟,出来吧!” “簌簌簌簌......”一声响声自荷塘中传出,一身身着青衫,银面遮脸的男子出现在玉儿视线中。他身材与瑾极为相似,武功更是不俗。玉儿甚至还不及反应过来,他便已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终于出现了!我今天非把你的面具揭下来不可!”玉儿看到目标出现,赶忙伸手就去揭人家的面具。 面具男立即将身子旋转一圈,飞身跃过凉亭,朝那无边无际的绿色荷叶中去了。 “哪里跑!”玉儿兴趣正浓,焉能让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面具男给溜走?她脚尖一点儿,身如春燕般灵巧的掠过长空,身子在那一片绿油油的荷叶面上一路擦过,仔细查找着面具男的身影。 一个时辰过去了,消失在绿洲之中的面具男再也没有出现在玉儿眼前过。他就像是被那一望无际的绿叶给吞噬了一般,任凭玉儿如何寻找也是枉然。纵然玉儿轻功再好也经不住连续不断的飞行,倦了累了,她只得回到亭中找瑾帮忙。 瑾和李公公两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亭子里,欣赏着玉儿在荷叶之上表演飞行绝技。瑾看到玉儿折返回来,遂立马收起了脸上看热闹的玩味表情,转而表现出一脸的不解和焦急。 “玉儿,怎么了?找不到吗?”瑾明知故问地道。 “瑾哥哥,你让他出来呐!这样躲着算什么本事?”玉儿气呼呼地道。 瑾关切地对玉儿道:“累着了么?来喝杯茶,消消火,稍后再去找。反正今儿还早,你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去找他。” “他躲着荷塘里面去了,玉儿上哪去找啊!”她急急地跺跺脚,嘟起了嘴儿。 瑾回到:“既然他在荷塘中,玉儿就一直在荷塘中找啊!以玉儿的能耐,又明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不可能找不到啊?” “问题是这片荷塘太大了,玉儿一个人怎么找嘛!像这样找法,再找一天也找不到!”她恼火地道。 哼哼!玉儿不禁在心里将面具男鄙视了一千遍。居然有这么喜欢躲人的男子,还真是少见!连跟她这个小女子斗的勇气都没有,简直跟他前几日表现出来的自负很不吻合。 想了想,玉儿深觉不对,抬头便怪异地看着瑾。 “你这样看着瑾哥哥是为何意?瑾哥哥有什么不对么?”瑾满脸戒备地道。 玉儿又左瞧瞧,右瞄瞄,好半晌才对着瑾黝黑的眸子道:“瑾哥哥骗了玉儿!” 骗?瑾心下一颤,不由在心中嘀咕:小妮子不会精明到这种程度吧? “瑾哥哥何时骗过玉儿了?玉儿可别胡乱编排瑾哥哥。”他镇定地道。 玉儿晶亮的眸子中精光乍现,用着肯定的语气对瑾道:“刚才那人根本就不是干表兄!” “何以见得?”瑾被玉儿眼中的精光盯得险些吃不消,与玉儿对话的口气也不似之前那样轻松了。不过他是个善于伪装的男人,即便心里不平衡,他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特别是他刻意伪装的时候,脸上是不会出现半点儿异样表情的。 玉儿咄咄逼人地道:“前两次干表兄跟我见面时,他总是一口油腔滑调的胡言乱语,这次居然像个哑巴一般不声不响,只会一味的躲进荷塘之中,这前前后后的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依我看,他就是怕一出声就露馅儿,所以才装哑巴。我说得对吗,瑾哥哥?” “这只是凭空的猜测而已,不足为信。”瑾平静地道。 玉儿用力摆了摆头,大声道:“不!不是猜测,我能肯定他不是银面男子!” “莫非,他一定要跟你说话,你才能相信他是真的?”瑾不以为然地道。 玉儿呵呵一笑,将矛头全数指向了瑾:“瑾哥哥,他一定是你临时找来的演员吧?你找不到干表兄,所以找了个大内侍卫来糊弄玉儿!” “大内侍卫?你这小脑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瑾没好气地道。 “瑾哥哥不必否认,玉儿并不是毫无根据之说。这太芓宫内,能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除了瑾哥哥,便只有侍卫了。”玉儿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最后直直地盯着瑾的黝黑眸子,想要观察他听到她的话后的第一反应。 瑾没有如玉儿预期中那样慌乱,甚至连一丝丝的惊讶都没有出现。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一切都无可挑剔,也无懈可击。 难道是她猜错了?玉儿不觉感到迷糊了。 “想不到你这颗小脑袋中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瑾哥哥不得不对你心服口服了。我如何就没想到能有这移花接木之计,随便找个大内高手来充数,也省了我没日没夜地帮你找人。”瑾无奈道。 莫非之前那人果然是银面男子?不,不像!若真是他,他哪儿能一句话也不说,装哑巴呢? 瑾没有再给玉儿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连忙吩咐李公公:“小李子,速去调集人马前来荷塘中一搜,定要把翰表弟给搜出来。” 玉儿偏着头,皱皱眉头,不太相信地道:“难道真是他?” “看来不把他找出来,逼着他说几句话,你恐怕是不会相信他果然是翰了。”瑾宠溺地摸摸玉儿的头,一起与她等待结果。 正当荷塘中无数个身影浮动,忙得不可开交,玉儿和瑾紧张地期待结果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来。 “殿下,七皇子在书房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小太监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向瑾禀报道。 瑾不甚耐烦地询了一声:“他可有说是何事?” “回殿下,没有,他要见到您才肯说。”小太监又道。 瑾为难地看了玉儿一眼,歉意地道:“玉儿,你一个人先在这儿看着,瑾哥哥去去就来。” 玉儿点头,乖巧地道:“瑾哥哥放心去吧,玉儿自个儿盯着就行。” 荷塘里依旧忙碌,不知何时才能让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面具男现身。就在玉儿耐性即将告罄之时,一声暗沉沙哑的嗓音自荷塘之中传出。玉儿当然听得出,那是银面男子的声音,那种刻意变了腔调却仍旧带着磁性的悦耳之声,很有男人气的嗓音! “你终于肯现身了?在池塘中憋不住了吧?”玉儿得意地道。 “哈哈哈!”男子维持着玉儿印象中的张狂德行,先是长笑三声,才语带调戏地道:“本以为公主手段多么了得,没想到也不过尔尔,连将我从这塘中找出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得依靠侍卫才能达到目的。” “你现在就尽量笑吧,拼命的笑,最好笑到嘴抽筋,以免等我把你的面具揭下来以后,我提出的条件让你哭都没有眼泪!”玉儿气势汹汹地道。 银面男子的笑声更疯狂了,他得意洋洋地将衣袍的下摆一掀,稳稳当当地坐在离玉儿不远处的石椅上。紧接着,他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对玉儿道:“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来揭开我的面具。” “你也太狂了!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儿都懂,莫非你却不明白?”玉儿一面与银面男子逞逞口舌之快,一面以急如闪电之速伸手向他的面具探去。 看到玉儿的纤手伸过来,银面男子却一点儿也不着急,连动都不曾移动分毫。他的狂傲越发地激起了玉儿的斗志,她两手齐出动,迫切地想要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就在她的手指离他脸上的面具不过寸距之时,他的大手猛然出动,一把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你!”玉儿一急,当即又伸一手准备反击,却不想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两只手都被他钳得死死的。 “公主,你输了。”他沙哑的声音一出,仿佛胜利的号角在这凉亭中吹响。 玉儿坚决不服,口气很冲地道:“你使诈!” “公主不是从来把‘兵不厌诈’挂在嘴边?公主能使诈,在下如何不能?”他以着胜利者的姿态,狂妄自大的口气回应了玉儿的控诉。 她的手被他握住,想扯也扯不开,着急之下声音不禁拉高了好几度:“你个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的手!” 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放开她?他暧昧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故意显出一副采花大盗的德行,还无耻的抒发一番自己胜利的感受,来一通胜利感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胜利了,还真让我胜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必折损了公主的自尊心吧?实在对不起得很,在下也没想到公主这么不具攻击力。话说,在下既然胜利了,是不是有点奖励呢?” “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玉儿话一出口,才想到自己是个公主,在太芓宫好像还不该有人可以这样轻薄她吧? 于是乎,她四下搜索可以用来供她支配的人,却发现荷塘中早已安静,侍卫么许是发现面具男出场都自动撤退了。现场除了她和面具男,就只有李公公了。 “李公公,你还不快叫人劈了这个登徒子!”玉儿火冒三丈地道。怎么搞的!李公公居然在一旁看热闹!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道:“公主,这......奴才也没有权利管表少爷啊!” “你刚刚才说太芓宫的人都得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找人劈了这个登徒子!你若再不让他松手,我一状给告到太子哥哥那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呜呜呜,她被轻薄了,居然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银面男子笑道:“公主别忘了,在下可是皇后姨母的表侄,在这宫里我大小也算个主子。你不也听见了么?这李公公他还得叫我一声‘表少爷’。” “你以为自己是个主子,就能为所欲为?”玉儿气得脸都绿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轻薄过,就是言语轻薄都不行,更何况是被人摸了小手! 更可恶的是,她连被谁轻薄了都还不知道,因为他的脸被遮了起来!说不定他是个丑八怪,丑得见不得人的那种,啊啊啊!她不要活了! 瑾哥哥,你快来啊!赶走这个登徒子,呜呜...... “公主放心,在下绝对不丑,而且长得极其俊俏。”他无端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玉儿一边使劲想挣脱自己的双手,一边凝眉不解地直视着他。他如何能够得知她心中的想法?这倒是奇了,除了瑾哥哥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能够看透她内心的男人!难道她很“单蠢”,心中想什么外人都可以从她脸上看到? “公主不用怀疑,在下句句属实。倘若我称得上‘丑’,天底下就没有男人可以称得上‘俊’!被我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吃吃豆腐,公主不必觉得委屈吃亏。”他还真有脸说!居然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吃豆腐的行为,他竟然还不加掩饰地满口嚷嚷! “你到底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害臊!尽往自己脸上贴金!”玉儿还击道。 他将自己的银面具抵过去,直接抵在她的小脸儿上,然后轻轻的磨蹭,隔着那层厚厚的面具传达着暧昧。 冰凉的触感自她的脸上迅速扩散至全身,让她娇小的身子一阵轻颤。 逗了她好一会儿,他才回道:“大男人自然不会害臊,害臊是你们女儿家的事。至于要不要脸的问题,公主就问得更奇怪了,在下如果要脸,何必还要用面具将它遮起来?” 吼吼吼!天底下竟有这样恬不知耻的男人!她算是领教了!真的领教了! “喂!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定让你好看!”玉儿已经气得血液倒流了,恨不得拔出佩剑把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采花大盗给一剑劈了。 把玉儿气得够呛,银面男子还觉不过瘾,又丢出一记重磅炸弹:“公主既然输给了在下,当日答应在下的十个条件,是不是该兑现了?” 十个条件!还有十个条件!被银面男子一提,玉儿这才想起当日的赌约。当日她是信心满满,所以对十个条件并不在乎;现在她成了别人的手下败将,再来想起这十个条件的空口承诺,她不觉感到一阵背脊发凉。她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银面男子的十个条件没一个是正经的!他肯定准备了一堆难题等着她! “我们根本就还没有比试,你是耍阴招才让我中计,甭说十个条件,就是一个条件,我也不会答应!”她并不因为双手被他钳制就失了底气,对他说话照样是一副拽拽的表情。 “公主失信了。”他简短地道。 “跟你这个没品,耍阴招的采花大盗不用讲什么信用!”玉儿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 银面男子没有被玉儿的不友善而影响心情,相反看到她越激愤,他就越闲适。 “公主不想听听在下的十个条件都是什么?”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慵懒,还有点儿小无赖的痞子德行。 玉儿乌黑的眸子转了两圈,往他身下四下打量,想要找出他身上脆弱的、可以被她轻易攻击的地方。谁知目光尴尬的瞟到了他腰部以下重要的部位。对于男人来说,估计那就是最脆弱敏感的位置了。 短暂的犹豫之后,为了尽快脱身的玉儿把心一横,抬腿便踢了过去...... “呃......”银面男子才刚刚察觉到玉儿的意图,还不及闪躲,要害便被玉儿的膝盖给重重一击。一阵剧痛迅速从要害处蔓延至全身,痛得他汗珠大滴大滴的从额际上冒出来。 看到男子痛成那样,玉儿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忍不住道:“谁让你刚才轻薄我?这就当是给你个教训。” 被疼痛袭击的银面男子只顾着痛处,一时不查便被玉儿给趁机抽回了手。 “你可真会找机会。”银面男子忍不住叹道,不过话音里并没有怪罪玉儿的意思。 许是银面男子被身上的疼痛给霸占了全部神思,以至于忘了去可以变换自己的腔调。玉儿听着那声音,怎么、怎么有点儿像...... 心里一有疑问,玉儿快速出动,跃至银面男子跟前,纤手迅速一伸,探向他脸上的面具。 与第一次的结果截然不同,这次她得逞了,她的手成功抓住了银面具。用力一扯,面具即将落下,历史性的一刻就要到来。不料,就在面具开始滑下的当口,李公公的通报声陡然响起。 “太子殿下驾到!”李公公尽最大的声音扯开嗓音喊道。 气氛本来就紧张,玉儿已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揭面具的行动中,以至被李公公突然的出声惊了好大一跳。 她反射性的回头望去,却没有见到瑾的身影。 银面你那字瞅准玉儿分神的当口,纵身飞跃而出,凭着出神入化的轻功,他轻易便消失在了玉儿的视线中。不过,那副神秘的银面具却已然落在了玉儿手上。 她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面具,上面还尚存那个男人的余温。现在面具是揭下了,可那个男人的长相却依然成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她就能看到那个自大狂妄的男人的本尊了!实在遗憾! “你公公,你胡乱咋呼什么?瑾哥哥在哪儿?”玉儿望了一圈也没看到瑾的身影,随即责怪李公公来。 李公公垫着脚尖,奋力地望了望远处,不解呢喃道:“怪了,之前那边都有人在通报,怎么现在没人了?公主稍后,奴才前去查看一番。” “不用了!瑾哥哥根本没来!你刚才是故意出声咋呼,放走面具男的?”玉儿口气很重地道。 李公公跪地大喊冤枉:“公主明察,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坏了公主的事。奴才是真听到那边有人通报,这才出声禀告公主,免得殿下看见您跟表少爷那样......那样,他会生气的。” 玉儿拧紧一双娥眉,面色十分不好,带着薄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公公,问道:“我跟面具男怎样了?我们明明没怎样!” 她之所以不爽,是因为李公公的口气说得她好像跟面具男有一腿似的,好像她刚才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恶事一样。最让她郁闷的是,李公公隐隐晦晦的口气让她的脑中浮现了之前被面具男抓小手轻薄的一幕,那简直就是她人生的污点,从来没有那么无力反抗过,那个面具男果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奴才嘴拙,说错了话,公主恕罪!”李公公可怜巴巴地连连磕头请罪。 玉儿不是个喜欢拿下人出气的主,看到李公公那样卑微的请求,遂心有不忍地道:“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若没有人指使,你也没这么大胆子。” “多谢公主宽宥,不过奴才真的没有被人指使,奴才是真的听到有人通报。”对于这一点,李公公很坚持。 “罢了,你这样坚持,那我们便上前看个究竟。”玉儿说完,拿着手里的银面具率先走出了凉亭,往外走去。 李公公爬起身,狠抹了好几把冷汗,这才追了上去。 在水榭荷塘之外,围了好些侍卫,玉儿心想他们都是瑾哥哥之前留下来保护她的侍卫。她亲自上前问了他们关于刚才的 事,结果他们个个一脸肯定的告诉她:“回公主,太子殿下刚刚被太医给请走了。” 或许真是她弄错了? 不过,那些太医来叫太子哥哥会有什么事呢? 围了弄清楚心里的疑问,玉儿拿着面具飞快地朝太子寝宫而去。 玉儿刚一到达瑾的寝宫外便开始嚷嚷上了:“瑾哥哥!瑾哥哥!玉儿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蹦蹦跳跳地朝瑾的宫殿里冲,语气无比的欢快,就跟急于在大人面前表现的小孩儿一样。不了解她的人一定猜不到她现在心中会有怎样的沟壑陷阱。 瑾大跨几步走到门口,张开双臂任由玉儿冲进他的怀中。待将她单薄的娇躯完全抱住,他才宠溺地对她道:“瞧你兴奋的,找到翰了?” 玉儿奋力地扬扬手中的银面具,乐呵呵地道:“当当当!这是什么?” “面具?翰的?”瑾眉毛一挑,黝黑的眸子满是惊讶。 她自豪地道:“当然!玉儿早就对瑾哥哥说过,一定要把他的面具给揭下来,瑾哥哥现在相信了吧?” 瞧瞧她一副招摇的样子,真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扬眉吐气啊!乐得一双眼睛笑成了豌豆角,小嘴儿咧成了月牙儿状! “玉儿真厉害。”瑾赞叹道。 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自然是要将揭下面具的心得仔仔细细地与他分享咯。 “瑾哥哥,你都不问问玉儿用什么办法揭下面具的吗?”她贼溜溜地道,说话时还故意丢了几个怪异的眼色给瑾。 瑾无意识地问道:“你怎么揭下的 火辣小小妃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6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6部分阅读 么揭下的?” 玉儿脸色绯红,直摇头:“还是不说了吧,怪难为情的。” “既如此,就别说了。瑾哥哥已吩咐霜雪弄了几样你平素喜欢吃的菜,待用完膳瑾哥哥陪你去蝴蝶园走走。自从你回宫以后都没有去哪儿看过,白浪费了瑾哥哥一番心意。”瑾很自然地揽着玉儿,陪着她往饭桌而去。这两日没有与她一起用膳,他是连一点点食欲都没有。 玉儿被瑾揽着走没两步,就死死地顿住脚,任凭瑾生拉硬拽都不能将她强行带到饭桌上去。 “玉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瑾低头温柔地问向玉儿。 玉儿睁着一双疑惑不解的乌黑大眼睛,扇了扇两排卷翘的长睫毛,吸了吸小鼻子,才蹙眉道:“瑾哥哥,你为什么不追问我?” “追问你什么?”瑾小心翼翼地道,心中不由想到:不知道小恶魔又想到什么招数了?真是防不胜防!她这么久没使诈捣乱,莫不是手痒又开始恢复恶魔本性了?他可得小心应付才对,否则被她捉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玉儿继续盯着瑾,清亮的眸子里布满大大小小的问号。 良久之后,她才喃喃自语道:“追问我关于面具男的事情啊!瑾哥哥都不好奇吗?这就怪了。” “什么怪了?”瑾急忙问道。 她撅撅嘴,偏着头又盯着瑾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不可置信地道:“瑾哥哥不是很喜欢追问玉儿的事情吗?可今天玉儿获得了这么大的胜利,瑾哥哥居然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更连对玉儿获胜的精彩过程丝毫不感兴趣,这是不是有些怪了?” 瑾给了玉儿头顶上一记爆炒栗子,道:“你这小妮子,过问你的时候,你说瑾哥哥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嗦。这次不过问你了,你倒又说瑾哥哥反常?” 她仅仅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依旧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遂只得转变了方向继续搜索可疑目标。 “瑾哥哥,你身子哪儿不舒服?”她若有所指地故意瞟了瞟他某个部位,审视的目光锐利非常。 瑾本能的反应道:“不,瑾哥哥没有哪儿不舒服。” 瑾的话音一落,玉儿便贼兮兮地瞄了眼四周,古灵精怪地道:“不是瑾哥哥身子不爽,那谁呢?瑾哥哥屋内藏了人?” 她边说边跑,一溜烟地直往瑾的寝宫冲。 瑾一把就将玉儿拉回来,忙道:“别皮了,瑾哥哥怎么会藏人?” “那就怪了,瑾哥哥身子无恙,屋里有没有别的人染疾,为何之前侍卫们会说太医们过来叫走了瑾哥哥?”玉儿的口气满是纳闷儿,不过那双如黑宝石一般亮灿灿的眼珠儿可一点疑问纳闷儿的意思也没有呢。 小恶魔果然不是白叫的,她精着呢!她一步一步地要扰乱瑾的思绪,一点一点的要将瑾拉进她所布置的陷阱中。 “玉儿是说太医?紫烟旧伤复发,需要用到几剂药力较重的药,太医们说她服下之后可能会有负面反应,让我拿个主意到底用不用那几剂药。”瑾反应倒是灵敏,回答也很流畅。 瑾的回答虽然无懈可击,但玉儿跳跃性的思维实在也令人难以招架得住。这不,刚刚才问道太医的事儿呢,现在又问起了变声的问题。 “瑾哥哥,你会变声吗?”她天真无邪,音调轻快,话语中含着浓浓的期望,让人根本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瑾差一点点就点头了,幸好及时打住,否则非得在小恶魔面前露馅儿不可。 反正玉儿也不在乎瑾是否回话,她只想暗中观察他的反应罢了。呵呵,瑾哥哥表情没有异常,不过刚刚他那双黝黑的眸子不自然地翻动了一圈。 “瑾哥哥,你猜我先前从干表兄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她神秘兮兮地道。 “你看到他的脸了?”瑾问得有点儿急,嗯,这跟他沉稳的形象稍微有了一咪咪点的偏差。 玉儿奇怪地道:“我有说过没有看到他的脸吗?瑾哥哥,你是否有点儿紧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操劳过度,神经衰弱了?” 真是的!不紧张,都被她那逼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和神态给弄得心力交瘁。 瑾小心地应付着:“瑾哥哥何时紧张过了?玉儿,我们还是先用膳,完了再慢慢聊,今儿瑾哥哥有足够的时间陪你。” “不吃了,心情不好。”她突然又撅起了小嘴儿生闷气,脸色随即晴转多云。 自顾不暇的瑾却仍旧无法忽视掉玉儿脸上的不快,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在做戏。他柔声道:“刚才还好好的,缘何眨眼便郁闷起来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瑾哥哥。” “瑾哥哥,你觉得要是有人欺负我,我该怎么对他?”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像个受虐的小媳妇等待援助一样。 “谁敢欺负玉儿,瑾哥哥第一个不饶他!”他郑重其事地道。 “玉儿不要瑾哥哥出手,玉儿要自己动手还击,瑾哥哥只需给玉儿支应几招收拾坏人的手段便罢。”她渴望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瑾睨了玉儿几眼,慎重地问道:“玉儿想要收拾的人是谁?” “还不就是那个胆敢轻薄玉儿的登徒子!”她愤愤地道。 登徒子?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才道:“谁轻薄玉儿了?让瑾哥哥去对付他!” “瑾哥哥难道还没猜到?”她话中有话地道,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更是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对着瑾泛出了微微的笑意。 114 轿内交心 这两日玉儿很乖,很听话,对瑾更是顺从得没话说。如果说这样的乖巧出现在别的闺阁千金身上很正常的话,那么它出现在一向不安分的小恶魔身上就该称作稀奇了。她若不捣乱,不顽皮,那可真是天下红雨了。不知道这次为何能维持长时间的乖乖女形象,者不得不令瑾心生警觉。 今晚在皇宫后花园要举办一场国宴,是特意为了迎接柏阳国主父女而准备的。其实这场晚宴原本在柏阳国主父女进宫的第二日便应该举办的,却因为某些事情给耽搁了下来。至于到底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国宴举办的时间,据说是因为瑾,不过具体如何也只有当事之人能够心知肚明了。 眼目下,皇帝已经逐步在培养瑾掌控天下的能力,所以时常会将某些重大的事情交由瑾去置办,例如晚上为款待柏阳国主父女的这次晚宴便由瑾全权负责。可以说,今晚的主角儿是柏阳国主父女,亦包括瑾。不过,或许在瑾的心目中主角会另有其人。 早早将晚宴的一应事项安排妥当,瑾赶紧回太芓宫去找玉儿。以他看来,这场豪华的晚宴缺了谁都可以,独独不能缺少玉儿,因为他已经为她预留了一场压轴好戏。 晌午十分,瑾在剑羽阁外的水榭荷塘找到了玉儿,她正和鹿歌一起在凉亭里舞刀弄剑的进行着友谊赛。 许是入乡随俗的关系,柏阳公主鹿歌一改之前的异族打扮,已然换上了粉红的冰瀚国宫装,保守的穿着让她看起来不似第一次露面时的野性和热情,多了些小女人的妩媚之感,显得十分迷人。 玉儿也没有如寻常一样着紫色或粉色纱裙,而是穿上了瑾特意为她订制的锦缎质地的浅黄公主装,愈发的显得华贵逼人。明艳的色彩很容易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瑾自然是最受她吸引的一个人了。 一粉一黄的两个身影在宽敞的凉亭内飞跃辗转,状似林中欢快飞翔的鸟儿。金色的链条和煞白的短剑交相辉映,娇柔的吆喝声不时传来,两个女人打得不亦乐乎。这是一出动态的美景,比那无边碧浪更为夺人眼球。 由于今日是个阴天,没有毒辣的阳光照射,再有微风卷起荷塘内的清香之气源源不断的送进凉亭之中,让人感觉不到夏日的闷热,只有浓浓的芬芳。天气如此宜人,两位公主打斗的身影又这般养眼,因而瑾没有立即出声打断她们的比试,悄然与随侍李公公一起安静地落座于凉亭内的石凳子上。 良久之后,李公公坐不住了,壮着胆子提醒瑾:“殿下,您还得进宫布置晚宴,不能再耽搁了。” 瑾自斟自饮,悠闲地品着茶,一双兴味盎然的黝黑眸子津津有味地盯着玉儿。他喜欢看她充满朝气,活力无限的样子。他会随着她的一招一式,心潮起伏,仿佛他自己置身于打斗之中。 李公公见瑾不言语,不由催促道:“殿下,照两位公主这样拼下去,指不定到晚上也没个头,要不奴才唤唤她们?” “不必。”瑾用简短的话语回绝了李公公,随后又将两束满含情意的目光投放到了玉儿身上。他向来不愿意去破坏她的兴致,她高兴,他也会跟着高兴。她身上所特有朝气蓬勃是寻常的闺阁千金或深宫公主们所没有的,他又怎会去横加破坏?她爱战多久都行,只要她不伤着自己,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瑾虽只答了李公公短短的两个字,却成功引起了玉儿的注意,只听她大声对鹿歌道:“鹿儿,瑾哥哥来了,咱们改日再比。” 话一说完,玉儿纵身跃至瑾的面前,收起手中的佩剑,娇滴滴地道:“瑾哥哥,你来了为什么都不出声,害玉儿都没发现你。” 瑾站起身,习惯性地将玉儿揽进自己的怀中,而玉儿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将她揽着。她的乖巧让他心里很是满足,让他觉得她一直在等待着投进他的怀抱。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他告诉自己,她一直都是他的,一直都是...... “你们战得那般投入,瑾哥哥怎好打扰?”他的眸子不再深沉,而变得清澈如水,还布满浓浓的宠溺之色。 “瑾哥哥诳玉儿的吧?你武功那么好,玉儿这两下子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玉儿难得谦虚地道。 瑾开怀地笑了,笑得一脸阳光,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刚毅的脸部线条也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让他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容易亲近。此刻,他身上的凌厉之气少了许多,看上去温和可亲。或许在她面前他不愿意将自己当成一个太子,而只想做一个被甜蜜感笼罩的普通男子。 “嗯?想不到我的玉儿也开始变得谦虚了?这可少见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不知不觉便与她亲密无间了。 玉儿甜甜地道:“瑾哥哥又取笑玉儿了。玉儿什么时候不谦虚来着?人家一向很谦虚的。” 面对这样乖巧顺从的玉儿,瑾纵然心中有些疑惑,也不忍心去猜疑她。即便认为她在耍诈,但他仍旧愿意被她蒙,被她耍。他已经喜欢上了被她设计的滋味儿。她出招,他拆招,这样的生活才有乐趣可言。 “是么?原来是瑾哥哥弄错了,玉儿原来是很谦虚的。”他附和的语气完全表达出了相反的意思。 玉儿也不跟瑾计较,任凭他用那种戏谑的口吻来取笑她。 “对了,瑾哥哥现在来找玉儿,有什么事吗?”今儿瑾哥哥不是在后花园忙碌吗?怎么有空来找她了? “瑾哥哥亲自来叫玉儿,省得你又东奔西跑,让秋月和霜雪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儿。”他佯装责备,可语气中却是出奇的宠溺。 “玉儿今天一直在这凉亭中,从没有到处乱跑。”她撒娇道,得意兮兮的小脸儿直直地对着瑾,仿佛在等待他的肯定和称赞。 “看来玉儿果然改邪归正了。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瑾哥哥得给你额外的奖励。你不是一直想跟瑾哥哥比试一场么?今日是不行了,我们得火速去参加晚宴。你若有兴趣,待改日瑾哥哥有空,陪你过几招,如何?”他这商量的口吻,或许也只有在玉儿面前才会出现。 他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他对任何人说话都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除了她之外。即便在他所敬重的帝后面前,他口中亦然不会有商量之气。 “真的吗?玉儿真的可以跟瑾哥哥过招?”她乌黑的眸子里当即被兴奋占据,如灿烂的星子,闪闪发光。 瑾但笑不语,微微地向玉儿颔了颔首,以示肯定。 紧接着,便听到玉儿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起,她快乐得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而瑾也很有耐心的一直倾听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两人站在一起,恍如金童玉女,羡煞了一旁的鹿歌。 “见过太子殿下。”鹿歌款款上前,学着冰瀚国的礼节对着瑾福了福身。 瑾转头面对鹿歌时脸上的笑纹已然不见,他又恢复了那个深沉内敛,让人捉摸不透的一国储君。他平淡地道:“柏阳公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当瑾一出现在玉儿的视线中后,她便不自觉地忽视掉了周遭的一切,在与瑾快乐的互动中,她居然忘了鹿歌的存在。现在听到鹿歌的声音,她才感到很是难为情,鹿歌一定会说她重色轻友吧!额,不对,瑾哥哥是亲人,不能归于美色的“色”字吧?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也为了不继续在鹿歌的面前表演你侬我侬的戏码,玉儿赶紧伸手挪开瑾那双环住她身体的铁臂,然后慌忙朝鹿歌而去。 玉儿知道瑾向来不太喜欢搭理不相干的女人,生怕鹿歌遭受冷落,她立即轻柔地伸手去扶她,并道:“鹿儿,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样多礼的,瑾哥哥又不会介意。” 玉儿本是与鹿歌随口寒暄,劝鹿歌不要多礼,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语显出了与瑾的太过热络,这不得不让鹿歌感到嫉妒。 鹿歌听了玉儿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毕竟太子瑾是她和父王相中的目标,她一直对瑾势在必得。虽然早就知道玉儿和瑾有感情,但当两人之间温馨相处的场景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会感到嫉妒。 “鹿歌给太子殿下行礼,乃是心诚所致,并非在人前刻意表现之举。”鹿歌倔强地强调表明对自己对瑾真心诚意的尊重和敬意,也是对玉儿好意的拒绝。 不等玉儿和瑾开口,鹿歌又巧妙地闪开了玉儿好心伸来扶她的手。 玉儿刚刚扶起了鹿歌,还不及撤回双臂,便被鹿歌的手给礼貌性的挥开。鹿歌的冰冷态度让玉儿心里陡然有种凄凉的感觉,本以为自己和鹿儿成为了朋友,却不想她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瑾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目前的状况?玉儿的热脸贴到了鹿歌的冷屁股上,想当然尔,一向被众星拱月的玉儿心中定然是不太好受的。不过,他也无须担心,毕竟玉儿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她一定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果然,玉儿无所谓地收回手。短暂的尴尬过后,她急速退回到了瑾的身边。 看到玉儿脸上没有风浪,瑾才客气地对鹿歌道:“柏阳公主的心意本殿心领了。宫里今日专为柏阳国使团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公主请随本殿速速进宫。” 瑾的语气虽然很客套和疏离,但嗓音很好听,很有男人味儿,听到鹿歌耳里自然会扰乱了她的一池春水。只见得鹿歌迅速抬眸望向瑾,目光中的迷恋根本不加掩饰。 鹿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火花,大声向瑾求证道:“这么说,这场宴会我算得上主角儿?” “那是自然,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公主和国主。这是专为你们接风洗尘的。”瑾肯定地道。 鹿歌笑面如花,激动万分:“谢谢太子殿下。” “公主何以言谢?”瑾听见鹿歌没头没脑的道谢,随口便问了一句。 能得到瑾的关注,鹿歌很高兴,用最为温柔妩媚的一面来对待瑾。她娇柔地道:“鹿歌多谢太子殿下为我柏阳国所做的一切,更感激殿下对我父女的照顾。” 站在一旁,被冷落已久的玉儿听到瑾和鹿歌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不禁脱口催促道:“瑾哥哥,鹿儿,我们赶紧走吧,省得耽误了时辰。” 瑾瞄了玉儿一眼,眼角露出淡淡的笑纹,忙对鹿歌道:“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备了轿,公主先请。” 李公公很机灵,知道瑾是想先支开鹿歌,遂立即上前,恭请鹿歌上轿:“轿子就在前面,请公主随奴才前去。” 鹿歌看到瑾有意无意总将目光落在玉儿身上,所以不想先走,无论如何她也要出现在太子殿下的视线中才行,不能让玉儿独占了先机。 “鹿歌斗胆,能与殿下和玉儿结伴而行吗?”她一脸期待的望着瑾。 如果同样的期待表情放在玉儿的脸上,那么瑾会毫不犹豫的妥协;但若换成了别人,结果自然就天差地别了。 “这实在有违礼制,望公主谅解。轿子就在外面,公主随李公公先行进宫,本殿随后便到。”瑾拒绝得很彻底。 鹿歌自知难有回旋余地,只得做罢,不过临走前却不忘将关系与瑾拉近一层。 “殿下总是公主公主的叫,很容易弄混,有时鹿歌都不知殿下叫的是玉儿还是我。要不这样,殿下也同玉儿一样,直接唤我一声鹿儿,倒显得亲近些。”鹿歌生性大胆,豪放大方,心中想什么便能说什么,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矜持和害羞。她懂得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懈的前进,这一点或许就是她的优势。如果她 追求一个男人,成功的几率应该会很大。 瑾还不及表态,倒是玉儿先出声了:“鹿儿先给些时间让瑾哥哥适应吧,突然改口他会不甚习惯。” 瑾压制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附和道:“玉儿说得对,既然已经叫习惯了,突然改口会显得别扭。叫公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让本殿叫‘公主’二字的人也只有你了,应该不会弄混才对。” 瑾的话本是为了打发鹿儿快点儿离开,同时也是一句大实话。后宫的公主,他不是叫皇姐,就是叫皇妹,还没有直接叫过公主的。算起来,他对鹿歌的称谓也果然显得特别了。 “殿下这么说,鹿歌受宠若惊。不打扰殿下了,鹿歌先行退下。”鹿歌从瑾的话语中知道自己原来也是特别的,遂不再多言,高兴地离开。 凉亭里只剩下玉儿和瑾,这难得的二人时光是瑾好不容易期盼而来的。抛开朝政琐事,退却一身的忙碌和疲惫,与心爱之人执手于这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世外桃源之中,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他牵起她的手,眺望视线所及的最远方,那碧叶与蓝天相接一线之处,心怀会瞬间变得广阔无疆。 玉儿了解,瑾难得有这样的空闲时日。她不想破坏他的兴致,遂出奇的配合他,柔若无骨的小手安分地被他结实有力的大手覆盖。不由自主的,她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远处。 他们一同欣赏着这遮天蔽日的绿色,一同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还一同感受着彼此来不及掩饰的内心纠葛。他想,这一刻能够永恒,那该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手心有些滚烫,还悄悄地冒着汗。 “瑾哥哥,你该去督促宴会诸事了。”她使了使力,却仍旧没有从他的大掌中将手给拉出来。 瑾收回视线,偏着头望向玉儿,认真地对着她道:“玉儿,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吗?” “心意?”她含羞地喃喃自语,目光不甚自然低胡乱瞟向四周。 他的一双大掌快速将她的头固定,不允许她再逃避。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对她道:“承认对瑾哥哥的情,当真就那么难?” 她脸儿绯红,目光闪躲地四下乱窜,平素的伶牙俐齿也不见踪影,口齿不清地咕哝道:“瑾哥哥说什么呢,玉儿不懂。” 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吃了柏阳公主的醋么?” 为那点滴出现的醋意,他的心却溢满感动。她真是个磨人的小妮子,从不愿意给他多吃甜头。每每让他品尝一点儿甜蜜,接下来就会让他心生忐忑和不安。这种不确定的追逐感,不知会在他的心中停驻多少个日夜才能让他得偿所愿。 “没有啊!”她听见自己惊叫了一声,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知道眼前的小女人不会那么容易被他驯服,他只得暂时收手,拉着她出了凉亭,往外面的宫轿而去。 上了轿,两人对面而坐,刚好能清楚地看见彼此的面部表情。瑾能很坦然地接受玉儿的注视,玉儿却感到浑身不自在,毕竟瑾的目光太灼热,如同能够吞噬苍生的万丈火焰。 为了躲避瑾眼中射出的两束太过狂热的目光,玉儿掀起帘子,佯装欣赏着轿外的风景。即便如此,她仍感到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玉儿。”瑾突然唤了一声。 “啊!”玉儿惊声回头,乌黑晶亮的眸子里放射出闪烁不定的目光。 瑾看到玉儿脸上惊现慌乱,遂放轻了声调,道:“瑾哥哥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什么意思?玉儿轻蹙娥眉,不解的目光射向瑾。 “这么些年,瑾哥哥对你的情,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打动你?”他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愁绪,刚毅的俊脸上爬满褶皱,黝黑的眸子骤然失去了寻常的锐利。 她已不是昔日懵懂不知的小女孩,“情”字有几笔几划,她岂会不知?对于瑾,她其实是有情的,这一点她毫不怀疑。然而,她不知道那份儿情是否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从小在瑾和珞的关怀和爱护下成长,许多情感在她心中是模糊不清的。 难道渴望朝夕相处就是爱情吗?如果那样的话,她期待能共度终身的人太多了。 再者,即便她和瑾哥哥果真彼此心属,这会是一段天长地久的爱恋吗? 瑾和珞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害怕爱情的介入会让原本的亲情淡化。亲情是一生的,而爱情是需要激|情和火花碰触的。一旦激|情不再,火花不再,心动不再,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她视为珍宝想要呵护一生的亲情。 “瑾哥哥似乎对薛小姐印象不错。”她找了个挡箭牌,可用得很不顺手。当话一出口时她感到心口微微刺痛,似被针扎了一下。 原本心怀忐忑的瑾,却在听到玉儿口中说出“薛小姐”三个字时,脸上阴霾全无,换上了邪邪痞痞的表情。 他邪笑道:“如果玉儿接受瑾哥哥的心意,瑾哥哥保证太芓宫不会出现第二个女人,除了宫女之外。” 这算是承诺吗?如果是,玉儿当以安心了。毕竟瑾向来是个信守诺言,说一不二的男人。一句话,一个人,一辈子,怎不令人感动? “瑾哥哥是太芓宫的主人,爱让多少个女人住进来,那都是靖哥哥的权利。”她脱口而出的话语或许表明了她心中对于瑾帝王身份的担忧。 潜意识里,她是怕的,怕她有朝一日荣登大宝会有三千后宫,六千粉黛。爱情之于一个帝王算得了什么?可亲情之于一个帝王,那边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永难抹杀之情。 他嗅到了她胆怯所在,高大的身子突然站起,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更将她死死地堵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想,他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瑾哥哥,你怎么站那么高?坐下吧,这样怪有压力的。”她拍拍身边的坐垫。 瑾在玉儿身边落座,随后霸道地掰过她的头,让两人四目相对。 从玉儿慌乱的眼神和闪烁的目光中,瑾看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此刻他终于能够肯定她对他是有情的,而且情根深植。小妮子是个感情的逃兵,就算给她再多的时间,她都不会主动迈出一步。前些时日,他只不过是给她时间适应适应罢了,并不是有意放任她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瑾哥哥......”她惊恐地唤了一声,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因为他又露出了那种恍如看见猎物的眼神。 “你明明天生活泼,为何面对感情却这般胆小?你在怕什么?怕瑾哥哥对你的情不够深?还是怕他日瑾哥哥会另结新宠?”他直接了当地将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她望着他真诚的眸子半晌,才终于大胆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瑾哥哥是哥哥,要是变成......怪怪的,多难为情。” 瑾脸色黑了大半。搞了半天,小妮子逃避他的原因是“难为情”! “玉儿不是向来胆大妄为,居然会摆起了懦弱者的姿态?难道就独独就一句‘难为情’,你便要把瑾哥哥拱手让出?让瑾哥哥去宠爱别的女人?”他加重了语气,势必要敲醒玉儿这个感情白痴。 瑾哥哥去宠爱别的女人? 她没有回应,但无意识地扁起了小嘴儿。 他趁胜追击,又道:“你若放手了,以后人前人后陪着瑾哥哥出双入对的便是别的女人,你甘心吗?” “别的女人?是薛紫烟吗?”她急急地问道。 瑾差点儿朝天翻白眼。这小妮子,她的逻辑一定要这样与众不同么?现在她不该去纠结将来有可能跟他成双成对的人具体是谁,而是应该着急他会不会果真将对她的爱情转嫁给别的女人吧? 她见瑾没有对薛紫烟表态,马上又猜测别的人选:“难道是鹿儿?” 瑾感到相当无力,暂时不予答应,先让小妮子好好的反省反省再说。 “都不是?那是谁呢?”她板着手指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了,这才将目光重新与他的目光交叠。 瑾真是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对玉儿道:“如果你不在瑾哥哥的身边,那么你还会在乎瑾哥哥身边的女人是谁么?” “那当然!”她反射性地喊道。 瑾凝眉盯着她,等待她为“那当然”三个字做解释。 直到玉儿发现瑾的目光中浓浓的探索之意,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口误了。 “我......我的意思是说......”她想要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嗯?”他用鼻音发出了个简短的音节,继续等她给出合理的解释。不是他执意要逼她,实在是该让她看见彼此心意的时候了。否则这样拖下去,拖延的只能是她宝贵的青春,以及他们美好的相处时光。 “玉儿是怕瑾哥哥找到坏女人,所以想帮瑾哥哥参考参考。”呼呼......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借口永远是借口,不是她真实的内心。借口可以轻易地说出来,但心中的酸涩她却不敢说,憋在心里着实堵得慌。刚才乍一听瑾哥哥的问话,她的回答完全是不经过大脑的,仿佛不受控制的心语就这样自嘴里喷溅而出。她自问,真的很在乎跟瑾哥哥一起朝夕相处的人是谁吗?好象是的!因为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假想未来某一天的场景,猜测着另一个女人在瑾身边晃荡的情形。 忍不住她便将女主角想象成了薛紫烟和鹿儿。一想到薛紫烟要常伴瑾哥哥身侧,她便浑身不爽,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闷;一想到鹿儿有可能在瑾哥哥身边笑语连连,她更感到脸色发烫,浑身血液倒流,耳中嗡嗡作响。 她将自己的心思综合归纳了一遍。她发现无论是薛紫烟还是鹿儿呆在瑾哥哥身边,她都会觉得浑身没力,心口疼痛。 “你都不关心我了,何必在乎我和坏女人在一起?”他略似灰心地道。 “谁说的?玉儿最在乎瑾哥哥了。”她说得无比认真。 瑾迟疑片刻,情绪低沉地道:“罢了,这种敷衍的话,还是别说了,给瑾哥哥留下一点儿尊严。” “瑾哥哥?”她被他的沮丧给吓了一跳,忙道:“你的话太言重了。” “言重?难道玉儿以为瑾哥哥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任凭怎么被伤害都会没心没肺的一笑置之?”他咄咄逼人地道。 “瑾哥哥是太子,谁能伤害到瑾哥哥?”她越说越没底气,因为知道自己就是害他难过的罪魁祸首。 他突然不做声,任随心潮起伏,静待心绪平定的那一刻再来和她理论。 听着他稍显粗重的喘气声,她仿佛能够感知到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瑾哥哥,如果是玉儿的错,玉儿向你道歉,你别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放心里去。”她不忍他难过,所以甘愿出声先行低头。 “瑾哥哥要的,不只是一句道歉。”深沉的叹息蕴藏了他太多的孤独和寂寞。玉儿是他存放在心灵中的一盏明灯,他不能失去她。一辈子一次的感动,一生一世的爱恋,所幸他能够遇上,所以不管要花费多少的心思和精力,即便要他倾尽所有,他也绝无二话。 “不只是一句道歉?”可是她能给他的,也仅仅是一句道歉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能看透她的心。也许这不叫看透,因为他早就将自己的心重叠在了她的心上。两颗心早就交融,所以她的任何心思都瞒不过他的双眼。他懂她,犹过于懂他自己。 此时也不例外,他可以从她简短的话语,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感知到她内心如决堤之水一样的汹涌澎湃。 越是在心乱心慌心急之时,才是最容易被攻破心房之机,他当然要抓住机会,抢下先机,攻下心房。 “瑾哥哥要与玉儿执手一生,白头偕老,做一生一世的眷侣。”他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她心里其实微微的有所心动,只是尚欠火候,需要有一种力量做催化剂,将她的情感急速发酵,让爱苗以最快的速度成长。那剂催化之药已然掌握在了瑾的手中,他懂得如何去支配和控制用量,既不会让她心生逃避,亦不会让她断然拒绝他。 他诚恳地道:“瑾哥哥对你的心思,你是最清楚的。可你对瑾哥哥的心思,至今却仍旧模糊不清。一段好姻缘实在太难得,为了不让之从我们眼前悄然溜走,玉儿愿和哥哥做一番努力吗?” “努力?”她的脑袋已经成为一滩浆糊了。今儿给瑾哥哥绕来绕去,她有点儿晕乎乎的了。 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嗯,瑾哥哥不想就这么失去玉儿。玉儿也不想就这样放开这段缘分,对吗?” “瑾哥哥,我们之间的相处不一直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把根深蒂固的亲情推翻,而又要苦心去经营培养一份令我们彼此都陌生的情感?”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自己介意的重点道出。 现在她的心情很矛盾,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心里进行着剧烈的拔河赛,输赢暂时未知。 瑾毫不留情地道:“瑾哥哥曾经告诉过你,只有夫妻才是一辈子的缘分,其他的都不是。试想,午夜梦回时与瑾哥哥耳鬓厮磨的女人,难道是‘亲人’二字可以囊括的?” 一听到瑾说会有一个女人与他耳鬓厮磨,玉儿身子一颤,迅即扬起头,满眼无助地望着瑾。她还从没有想过这一点,往常只是潜意识里不喜欢瑾哥哥去结识别的女子。即使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不能自私地干涉瑾哥哥的生活,但还是会因为薛紫烟和鹿儿的出现变得心绪不宁。 薛紫烟的心,玉儿不太明了,只能凭着一番观察猜测到薛紫烟或许是心仪瑾哥哥的。而鹿儿就不一样了,她曾明目张胆的宣告过对瑾的企图。对着那两个女人,玉儿潜意识的有着防备。理智告诉她,瑾哥哥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去陪伴他,照顾他;可心里又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她并不希望有女人能够得到他的青睐。 她不由在心中一阵苦笑,莫非她真是个自私的人?莫非她真希望瑾哥哥孤独终老?倘若她有这样的念头,那么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歹毒至极的人。 “瑾哥哥是太子,生命中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玉儿不想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想成为你三千深宫怨妇中的一个。”她首次敞开心扉,将埋藏心底深处的担忧倾倒而出。 玉儿说出了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尖锐的矛盾,也是一座看似很难跨域的鸿沟。本以为瑾会黯然神伤,最后放弃对玉儿的追求,不料结果却恰恰相反。他紧绷的神经因她出口的话而彻底松懈下来,依稀听得见他放松似的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只要你心里有瑾哥哥,其余的问题都不能称之为问题。瑾哥哥的心,装得下整片江山,却装不下两个女人。情,一份足以;爱,一次足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让人称赞传诵的情感,何苦要将情拆成若干份?”他感性地道,话语很平实,也很真诚。 “帝王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不能怪她怀疑,这是个太过现实的问题,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顾虑吧。 也就是此刻,听到玉儿将这个在外人看来答案觉悟更改的问题抛出之后,瑾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相爷沈庆光会为玉儿谋了状元郎柳斌为预定的夫婿。 柳斌才华盖世,温文如玉,一表人才,一朝金榜题名进得朝堂,前途不可限量。他乃寒士出生,基本上讨小老婆的几率很小。又加之他为沈相爷的门生,玉儿若嫁给他,成为怨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上天就是这样公平,它给了瑾一生荣华和无上权势,却让他被权势和地位所缚,难以做一回寻常人,更难以得到寻常人那种平淡祥和,细水长流般的爱情。然而,他不是个甘于认命的男人,他会将自己身上的劣势统统转换为优势,定要得到那种相敬如冰、朴实无华的爱情。 “玉儿,你认识瑾哥哥并非一日两日,难道瑾哥哥的脾性你还不懂?平心而论,瑾哥哥是那种喜欢左拥右抱,坐享三千佳丽,六千粉黛的男人?”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等待着她的答案。 玉儿摇摇头。她知道瑾哥哥身上背负的重担,亦知道他是个很专情的男人,也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她想,即便有一日,她和他情意不再,他也不会卸下对她的那份承诺和责任。这一点,他比天底下任何男人呢都要可靠。 “既然知道瑾哥哥并非那薄情寡义的男人,玉儿还担心什么?”他一步步地紧逼,渴望能够在宫轿落地之前攻下她的心房。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得到她的配合。 她想了想,犹豫着该不该向他道出心中的所有疑虑?如果让他听了去,他会觉得受伤。而她也不想让他的脸上爬上难过的表情。 “玉儿,你有什么只管说,把你真实的感受告知瑾哥哥,不要有所保留行么?”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她接下来说的话将他的心伤成一片一片的,也不要两人的问题一直这么拖着。越拖,感情的牵绊就会越薄弱,两人的关系也就愈发回不到当初的心无间隙了。 在瑾恳求的目光逼视下,玉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即便瑾哥哥能够做到对别的女人不动心,谁又能保证日后的江山需要几位嫔妃出来拉线搭桥?” 瑾没有想到玉儿对国家的统治这样熟悉。不错,深宫中拉几个嫔妃进来,很多时候都不是帝王垂涎美色,而是一种拉拢朝中显赫势力的手段罢了。说白了,那些女子虽然面上好看,说出去别人也会羡慕她们陪王伴驾的荣耀,谁又知那些光鲜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他自幼长在深宫,对深宫中内的悲戚怨艾之声多有耳闻,有的嫔妃除了进宫时得沐天恩,之后便整年整年的连皇帝的面儿都见不到。地位高的还自罢了,至少身边仆用成群,或许还不觉得寂寞,又能穿金戴银、无限荣光;地位低的,日子可就真难过了。这还是在父皇的治下,如果在别的君主治下,情况或许更糟。父皇对母后情深似海,所以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后宫中的嫔妃数量也是历代最少的。如若唤作一些无道昏君,还指不定后宫中的怨妇大军会多么庞大! 瑾告诉自己,无论日后情况如何,他的女人只有一个,那边是与他坐拥天下的皇后。至于皇后的人选早已在他心中定下了。 “瑾哥哥的江山不要女人的血泪书写。我有我的骄傲,这一点玉儿可以完全放心。”他斩钉截铁地道。 从瑾口中说出的话分量向来足够,玉儿自当相信,因为他还没有出尔反尔过。他的人品和气度,玉儿还是很放心的。 他将她心中的顾虑都打消了,除了还剩下唯一的一条,那边是关于“珞”的。不过这一条,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生怕瑾哥哥和珞哥哥互相不让最后导致两败俱伤。 听到瑾一番慷慨激昂之词,她心里难抑激动,他没有指天发誓,但她知道他话中的分量胜过所有誓言。 任凭多么高傲的女人,能够得到他的承诺,或许都会心怀感动,她亦不例外。 “可是......”她红着一张脸微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玉儿还担心什么?”瑾亲切地道。今儿一席谈话让他更加有把握了,只要玉儿心中有他,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利许多。 “没有了。”她诺诺地道。 瑾的脸上挂满微笑,声音更是柔得可以化出水来:“那么玉儿答应瑾哥哥了?” “嗯......啊?”她无意识地点头晃脑,已经被瑾的温柔嗓音给彻底迷惑?br /gt; 火辣小小妃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7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7部分阅读 惑住了。 “你这‘嗯’和‘啊’是何意?是不是表示答应瑾哥哥了?”瑾继续诱惑放下屠刀变成小绵羊的她。 当瑾带着蛊惑力量的嗓音再次传入玉儿耳中时,她终于明白了,瑾哥哥今儿就是故意来套她话的。他在轿子里说了一大拖拉库的话,该不是为了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吧?否则他干什么一上了轿子就口不停歇的一直说,一直说,似乎一定要搞得她点头他才甘心。 “瑾哥哥,还没到后花园吗?今天走了好久哦。”她一扫刚才害羞的表情,口气重新变得轻快活泼,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不曾发生一样,只有那仍旧染上淡淡红霞的脸蛋儿和两侧通红的耳垂可以证明她方才小鹿乱撞过。 瑾发现玉儿又在转移话题,这次他可不能让她那么容易就将事情给趟过去。 “平日里让你胡搅蛮缠倒也罢了。今儿瑾哥哥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与你交心,你就这样敷衍瑾哥哥?”他略微生气地道,不过嗓音没有因为生气而高昂,相反却显得消极、郁闷、低沉。 玉儿被瑾的话给逼到了绝路,任凭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可以用以回答瑾的话。 “我之前同你说过,父皇和柏阳国主对和亲的提议,你可还记得?”瑾紧张兮兮地道。 当然记得!不仅记得,她的印象还非常的深刻。想想那日在城门口的阵势,再加上回宫后鹿歌与瑾的关注度,这些时刻都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记得,而且鹿儿对瑾哥哥似乎也一往情深。”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瑾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他仿佛是对玉儿刚才那一句话有了意见,遂将脸绷得很紧,脸色十分难看。 玉儿不着边际的望了望瑾,发现他的薄唇又习惯性的抿紧成了一条略带弧度的完美线条。哎,她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甭管别人对我什么心思,我对她没兴趣。玉儿的本意该不是想让瑾哥哥听从父皇的安排,娶一个我对之并没感觉的女人?原先我已告诉过你,柏阳国公主一进宫,父皇便要将和亲一事提出来。玉儿向来有自己的主张,难道就不觉得瑾哥哥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吗?”他语带受伤地道。 “瑾哥哥的意思是,你对鹿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但是心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雀跃了。 他皱了皱眉头,肯定地道:“瑾哥哥的心中只有玉儿。然而,如今我尚未纳妃,站在父皇的立场来看,他是没有理由拒绝柏阳国主提议的。如果玉儿这次不出手,我势必得娶鹿歌,这与我的心意相差甚远,更会让我一生都失去爱情。瑾哥哥也有追求完美爱情的权利,对么?” 她点点头,不禁在心里同情起瑾哥哥来。瑾哥哥血统高贵,文武全能,精通谋略,他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就是这样一个自傲的男人,他居然要违心地娶一个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太子妃!虽然鹿歌是个乖巧、热情的女子,但瑾哥哥无意于她,这实在也不该勉强吧? “瑾哥哥要玉儿做什么?”她很是干脆地道。 “瑾哥哥知道玉儿的手段。只要你出手,父皇和柏阳国主逼婚的戏码就不会出现在瑾哥哥的眼前。你能帮瑾哥哥这个忙么?”想不到他的表情里也会有‘求助’两个字出现。 玉儿隐隐地发现有点儿不对劲。瑾哥哥武艺绝伦,头脑灵活,他应该不只这么一个法子推掉鹿歌吧?不过他说得合情合理,实在也让她找不到破绽。 玉儿欣然同意:“瑾哥哥要让玉儿帮什么忙,尽管说吧。” “稍后我们一进宴会现场,瑾哥哥会宣布要纳玉儿为太子妃。到时玉儿可不能再跟瑾哥哥唱反调。要配合我,知道吗?”瑾一本正经地道。 “太子妃?不!不!这个谎言太大了,很容易被父皇拆穿的。”玉儿惊恐未定地道。她当然不是怕父皇怪罪,而是因为那“太子妃”三个字分量太重。 瑾被玉儿一口回绝,使得他脸上的阳光骤散,浓浓的失望情愫浮上那双黝黑的眸子。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内,两人都没有说话。 “瑾哥哥,要不然我去父皇那儿替你说请,让他别把鹿儿塞给你?”她轻声提议道。 “问题不在父皇,而在柏阳国主父女。柏阳国主携其鹿歌一同前来,已然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父皇如何能轻易对和亲一事置之不理?”瑾分析道。 瑾分析得头头是道,好似他与鹿歌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无法更改了一样。 “那瑾哥哥认为还有什么法子能令父皇和柏阳国主取消和亲的打算?”她不知不觉便跟着他的节奏行动,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所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这是一张感情的大网,只网心爱之人...... 他道:“所以瑾哥哥只能先下手为强。待我们一进宴会现场,不等父皇和柏阳国主开口,我率先宣布要娶玉儿做太子妃,玉儿只需点头附和便成。这件事玉儿之前不也答应过瑾哥哥的?难道辗转几日便不认账了?” 这件事太重大,由不得她脑袋发热胡乱应承啊。 瑾见玉儿犹豫不决,心知她不是真的想拒绝他,只是对某些细节的东西仍旧抱有顾虑罢了。既如此,他得推她一把,让她不得不答应他。 “难道玉儿真的不愿意帮瑾哥哥这个忙?”他绝望地道。 不是她不帮,这件事她总觉得有点儿过火,至于是什么地方,暂时她还没有想清楚。 她的沉默传达了一个信息,证明她的心里是不排斥这件事的。她若感到排斥,便会一口回绝,而不是这样犹豫。 “难道你愿意瑾哥哥就这么被别的女人抢走?玉儿对瑾哥哥亦是有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一次机会?”为了不惊吓到对感情设有警戒线的小妮子,瑾只好退而求其次,先逼她为彼此保留一个机会。 她愣愣地望着他,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他真实的目的所在。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帮着推掉与鹿儿的婚事吗?是否还埋藏着更深的用意? “就这样一个忙,玉儿也不愿意帮?”他的语气中透露着细微的心凉,仿佛在说:往日真是白疼你了。 当此答案尚未揭晓,两人心中各有所虑之时,宫轿居然停了。 “住轿!”轿外的太监奋力地一声吆喝打破了轿内凝滞的空气。 “恭请殿下、公主下轿。”太监掀开了帘子。 瑾最后在玉儿耳旁补上一段话:“今日若父皇亲口应下和亲之事,想要更改就难了。即便你现在还没有打定主意接受我,那也不要把我胡乱地推到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这对我不公平。待和亲之事过去之后,你再考虑是否接纳我的感情,行么?” 玉儿没有回答,将目光送给了眼前巍峨的宫殿。 随后,瑾如往常一样体贴地扶玉儿下了轿,趁机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让瑾哥哥失望,好么?” 115 妃争不可 隆德殿外,宫灯闪烁、人声鼎沸,一派喧嚣喜庆之气。绕过隆德殿,沿着由细小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径不行几十步,诺大的后花园浮现眼前。 被假山与清泉围绕的花园中央,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戏台。戏台上演员们严阵以待,一应所需已然布置妥当,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这里便可莺歌燕舞。 离戏台不远处,百桌席位呈半圆形轨迹排开,最前排的正中央两个座位上坐着一对帝后。皇帝居左,皇后居右。皇帝的左手边,整齐的一排席位上坐满了众位皇子,而皇后的右手边则坐上了嫔妃和公主们。 现场已然座无虚席,只除了帝后身边还各自留了一个虚位,那分别是太子谨和静安公主玉儿的位置。 今晚皇帝有言在先,君臣同乐,无须顾忌太多礼数,所以下面的一应群臣便交头接耳地各自扎着堆交换着各种意见,有官场事宜,有八卦新闻,不过聊的最多的还是太子妃一位的合适人选。有人认为和亲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毕竟太子谨不是个可以接受别人刻意安排的懦弱男人;有人则认为和亲无可避免,因为人家柏阳国的国主父女否已经送进来门,难道皇帝能够断然拒绝? 皇帝脸色轻松,话语欢快地与皇后闲聊着,并不因为大臣们的窃窃私语而有丝毫不悦。 “皇后,依你看谨儿会不会缺席?”皇上居然没有因为谨至今没有出现在宴会现场而发怒,甚至还以此为话题跟皇后拉着家常。 皇后含笑地反问道:“谨儿是这场宴会的组织者,他若真缺席了,皇上您能饶得了他?” 皇帝爽朗一笑,道:“谨儿脾性随朕,他那点儿心思朕岂能不知?他若真想缺席,又如何会惧怕朕对他的处罚?再者,他是料准了朕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对他动雷霆之怒的。” “皇上的意思是谨儿不会来了?那柏阳国主父女那儿,我们当如何解释?”皇后不着边际地微侧回头瞟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柏阳国主父女。正巧鹿歌也将探索的目光递了过来。 正在此时,柏阳国主大步上前,为皇帝请酒。 “皇上以如此隆重之礼款待我柏阳国臣民,足见皇上对我柏阳国重视。臣替柏阳国百姓叩谢天恩,愿吾朝江山万古长青,愿吾皇陛下万寿无疆。”柏阳国主恭敬地施了个标准冰瀚国跪拜之礼,用着大如洪钟的嗓门儿高声吆喝道。 皇帝伸出右手,张心朝天,微微一抬,威严地道:“柏阳国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今日乃是特意为你父女接风洗尘而举办的晚宴,你们随意便好,切不要拘束才是。” 此时,一旁随侍的宫女端上美酒。皇帝与柏阳国主豪爽地一饮而尽,为今晚的宴会拉开了序幕…… “臣斗胆请问皇上,太子殿下……” “太子此时另有要事,稍后便到,国主不必记挂。来,咱们君臣再干一杯。”皇帝知道柏阳国主会说什么,所以立即打断了柏阳国主的话。 柏阳国主没料到皇帝会故意打断他的话,立时,他心中不由嘀咕:难道皇上想悔了这招棋? 犹豫片刻,柏阳国主正想将心中的疑虑给抖搂出来,却被皇帝看穿了心思,遂又一次被皇上堵住了嘴。 “柏阳国主可喜欢听戏?今儿那戏台上聚集了京城最好的戏班,是太子特意为国主准备的。朕的本意原是想准备几场柏阳国的地方戏,以便让国主能够有宾至如归之感。然太子认为国主既到了皇都,势必要感受一番皇都的风俗习惯,所以执意要为国主奉上京都最好的戏。为此朕与太子还辩解了一番,不曾料他自主意识太强,连朕也扭不过他,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斗不过这些年轻人咯。”说此话时,皇帝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谨不是个可以随意接受他人安排的太子,更话中带话的示意柏阳国主回到座位上仔细听戏,稍安毋躁。 柏阳国主虽然急于得到关于和亲一事的答案,但因为皇帝故意遮掩,只好回了座位静待时机。以他看来,皇帝许是不想背着太子定下亲事,毕竟太子的自我意识太浓,由不得别人左右他的人生。况且,倘若强行让太子娶鹿儿,依照太子刚毅自主的个性,鹿儿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当务之急是要让太子是心甘情愿娶鹿儿,而不是让他因为皇帝的一纸诏书而屈从。这样一来,鹿儿的魅力必须要让太子看见才行。 回了座位,柏阳国主凑在鹿歌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得鹿歌拼命点头,脸上还有些许红潮。 皇后见此情形不由纳闷儿地对皇帝耳语道:“看来皇上对和亲一事也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既然如此,皇帝何必还大张旗鼓的张罗和亲? 皇帝笑意不减,心情好的不得了,话语也极尽温柔:“和亲是一定的,鹿歌那孩子朕觉得还行。” “皇上能否在考虑考虑?谨儿对玉儿感情至深,恕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您这是在棒打鸳鸯。”皇后心中自然还是偏向玉儿的,甭管别的女子多么出色,玉儿才是皇后心中属意的最佳儿媳妇人选。 “哈哈哈!”皇上开怀地笑了一声,才道:“鸳鸯不打,飞不起来。” 皇后观察了自己的夫君半晌,才迟疑地道:“莫非皇上另有算计?” 皇帝拉起皇后的手,感性地道:“朕这一生得你贤后,深觉大幸,朕自然也会给子女们一段美满的婚姻。” “皇上的意思是?”连皇后这个与皇帝朝夕相伴几十年的人都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了,难怪谨会被逼得心慌意乱。 皇帝看了眼身边的空座位,道:“谨儿若不愿意去鹿歌,朕就是那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无用。” “这么说,皇上以为谨儿真会缺席?”皇后心中清楚,谨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娶鹿歌?既然他不想娶鹿歌,又清楚这场宴会的真正用意,他岂不是铁定缺席了? “他当然会来,而且乐意之至。今儿咱们就别出声了,看一出好戏。”皇帝抚抚自己的短胡须,一脸算计地道。 “好戏?”皇后看了眼台上‘嗯嗯啊啊’拉长嗓音的戏子,实在搞不懂皇上为何那样气定神闲。矛盾已经横在他面前,若不及时解决,柏阳国主那边会善罢甘休吗?如此紧要关头,皇上居然还有心情看戏? 皇上知道皇后误会了,遂简单地解释道:“台下的戏可要比台上的戏精彩许多。” 皇后被皇帝勾起了兴趣,一双美目不经意间将在场的位置巡视了一遍,才发现现场不止两个空位。 “皇上,珞儿也没来?”皇后惊讶地道。 看见皇后那般惊讶,皇帝却满脸堆笑,很有把握地道:“珞儿跟谨儿都不是池中之物,他们哪儿能那么容易乖乖出来被朕给算计?让他们唱唱反调,后面会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皇后这边还没搞清楚皇帝心中的小算盘,谨便并着玉儿闪亮登场了。谨的右手死死地扣住玉儿的左手,两人脸上均是笑意满满。 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过真是表情的谨这次也夸张地扬起了笑容,根本忘了做任何掩饰,整个一副幸福男人的模样。只见他以一身明皇太子正装亮相,头束金冠,腰佩宝玉,看上去金贵无比。他一双浓浓的剑眉,眉峰棱角分明。尽显威严之气。黝黑的眸子闪耀着深沉难懂的光芒,目光淡然地扫过在场众人,随后又放回在了玉儿脸上。 谨的目光定在玉儿脸上时,凌厉和威严已然不再,只剩下柔情似水。他的一言一行莫不成为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不过,最让在场诸位大臣们好奇的却不是太子,而是被他紧紧牵着手的玉儿。 玉儿有所不知,她今日身上穿的淡黄“公主装”,并非是寻常的公主装。在冰瀚王朝的后宫,公主是极少能与“黄”这种色彩沾边儿的。即便是作为帝后最为宠爱的烟霞公主也不曾穿过这样高贵的颜色。 按照礼制,能够着明皇颜色服饰的人在冰瀚国只有三类人,皇帝、皇后、太子或亲王。然而玉儿所着淡黄|色戏,乃是太子妃专有的颜色。 难怪谨会特意去为玉儿定制这身衣袍,缘由便在此处。此刻,他和她衣服的颜色极为接近,就跟穿了情侣装一样,难免会更加地吸引众人的视线。 玉儿的发髻也做了一番改变,这是早上霜雪硬要给她梳的凤凰逐月髻,青丝半数盘绕子啊头顶之上,然后插一支金步摇于其中,发髻上盘绕一条由上等珍珠串连的珠链,最大的一颗珠坠儿恰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停驻。珍珠释放的淡淡光泽与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相互映衬,让她看起来犹如脱尘的仙子。随着她轻移莲步,珠坠儿晃动,更添几分灵气。 她乖巧地任由谨拉着小手,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显得那样温婉娴静,仪态端庄。 她与他走在一起,执手朝帝后而来。 依稀可以听见,随着他们每跨一步,现场便会响起一片惊叹之声。众人莫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此刻,戏台上的精彩唱段已然没有任何吸引力。难道这就是皇帝口中所言的“台下的戏比台上更精彩”?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玉儿见过父皇、母后。” 两人一同屈身行礼,状似新婚夫妇拜见高堂。 “平身。”皇帝脸上威严不减,佯装不悦地道:“你二人缘何姗姗来迟?” “回父皇的话,儿臣刚有要事与玉儿商量,以致来迟,望父皇恕罪。”瑾沉稳地道,没有因为自己来迟或者皇帝脸色欠佳而有丝毫的慌乱。 皇后岂不懂自己夫君的意思?皇帝如此面色严肃并不是真想怪罪瑾和玉儿,不过是做给柏阳国主父女看的而已。俗话说夫唱妇随,现在皇帝唱了黑脸儿,皇后自然要去圆场唱白脸儿了。 “皇上,人来了就好,今儿是高兴的时候,就随了这俩孩子,别跟他们计较了。”皇后劝道。 皇帝不再多言,示意瑾和玉儿各自归位。 玉儿起身正要往自己的座位上去,却被瑾给一把拉了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瑾这样大胆的动作势必会引来众人的侧目。在场对他的举动反应最大的人莫过于柏阳国主父女了。 柏阳国主立刻起身,双手抱拳,微微低头,急于出口提醒皇帝关于瑾和鹿歌的婚事。不料,瑾最快的先行宣布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父皇、母后,儿臣有要事宣布。”瑾凌厉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并在柏阳国主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皇帝拧了拧眉头,才道:“何事需要在此时拿出来当众宣布?” “回父皇,是关于儿臣纳妃之事。最近朝中时常有大臣们在关心儿臣的婚事,正好借着今日合朝臣工都在场,儿臣便将此事公诸于众,也省了大臣们再为太子妃一位苦觅佳人。”瑾说到这里,想必在场的人没有不清楚他口中的太子妃选是谁。 玉儿的手被瑾牢牢的拉着,想走也走不开,只能被迫迎接着所有向她投来的目光,其中就包括了柏阳公主鹿儿嫉妒的目光。 自打瑾一到场,鹿儿便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抓住玉儿。虽然鹿儿与玉儿的关系不算太差,两人稍微还可以称得上朋友,但爱情终究自私,看到被自己相中的男人手牵着别的女人,鹿儿心里的酸意自然是不会少的。 鹿儿听到瑾说要宣布太子妃的人选,当即就伸手去拉扯柏阳国主的衣服,不依地道:“父王,你得帮女儿做主。” “先别出声,再等等。”柏阳国主心想:太子殿下尚未公布太子妃人选,此刻冒然出声会让冰瀚国的众多臣子笑话,只得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哼!”鹿儿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绝不允许机会从眼前飘散而过。她迅即起身,朝着前方的皇帝大声道:“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答应过我父王的事,岂可随意更改?” 柏阳国主听闻鹿歌没大没小地嚷嚷,赶紧将她拉回座位上,对她训斥道:“胡说!皇上一言九鼎,应下的事怎会更改!” 皇帝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出了几丝不悦。 训斥完了鹿歌,柏阳国主才赶紧对皇帝赔不是,也顺便也给瑾增压:“臣教女无方,以至让她冲撞了陛下,臣有罪。然臣曾修书陛下提过和亲一事,陛下也曾回函表明若臣带鹿儿前来京城,当面见过之后便会给予明确表态,不知皇上现在意下如何?” 皇帝听了柏阳国主的话,除了最开始眉宇间有细微的不悦之色以外,之后便一脸的平静。他随即向瑾问道:“瑾儿所言的太子妃可是指鹿歌?” 皇帝的问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紧张地盯着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瑾所指的太子妃铁定是玉儿,但现在几股势力逼迫之下,也不知他会如何应付。 玉儿更是紧张得心跳加速,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 瑾不急着回皇帝的话,倒是先给了玉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无论何时,他都不会舍弃玉儿。 玉儿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瑾的太子妃,甚至心中对于“太子妃”三个字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总感觉离她太远。就算瑾之前要帮忙,帮着推掉鹿儿之时,她心中也只有对“太子妃”一位的排斥。本以为她今日只是被迫出手帮瑾一个忙而已,可当她和他一起走进宴会现场时她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自己预期的那样简单。 她和他十指相扣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耳里传来大臣们的惊叹声,脸上迎接着数以百计的目光注视。她心里竟猛然间有了浓浓的自豪感。那些倾慕的,嫉妒的,祝福的,惊讶的目光统统放在她身上时,她感到的不是排斥,而是无上的荣耀和幸福。她清楚,那份幸福不是因为太子妃一位的崇高与尊贵,而是身旁站了一个他! 他永远都是人群中的闪光点,犹如天上耀眼夺目的太阳时刻释放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光。他是出众的,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却也是令她心安的。突然发现,她喜欢这种被他的光芒普照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的目光不由又投向远处座位上愤愤不平的鹿儿。她想,如果此刻她和鹿儿的位置调换,那么她或许会比鹿儿更为着急,更为不平。瑾哥哥说得对,她的确受不了与他出双入对的女人不是她! 此时此刻,她的心豁然开朗,她要做他身边的女人!她不会苯苯地将机会在拱手让出! 只是,当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对瑾哥哥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真真正正的爱情之时,才发现外在的压力有多重。最最让她惶恐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爹爹。 沈丞相是最朝中反对玉儿跟瑾的。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太子,而是因为他太看重这个太子。以沈丞相看来,瑾是个难得的经国之才,他日必定带领群臣开创一个盛世王朝。也正因为瑾身上肩负的责任,所以沈丞相一直不希望玉儿进驻到瑾的生命中。 一个被家国寄予厚望的储君,他肩上的责任太重。他是为这片大好江山而生,也当为这片大好江山而鞠躬尽瘁。感情会迷惑他的心智,遮蔽他的双眼,他不可能与一个女人简简单单的相守一生。帝王本该是孤独的,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这是沈丞相的观点。 玉儿是沈丞相的掌上明珠,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生能够有一份单纯的幸福。皇后之位太艰难,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在一桩桩阴谋算计中度过一生,所以他会阻止她成为太子妃。 玉儿与爹爹目光不期而遇,她感受到了爹爹的反对,娇小的身子轻轻地打了个寒颤。别人的反对她可以当作动力,而爹爹的不赞同却让她心里开始没有底气。幸好瑾察觉到了玉儿的异样,赶紧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以此来给她力量。 安抚了玉儿,瑾毅然决然地对皇上道:“回禀父皇,儿臣要娶玉儿为太子妃!” 瑾的话一出,现场便沸腾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居然不是柏阳国主父女,而是相爷沈庆光。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沈庆光的视线在瑾和玉儿交叠的手上停留了好久,随后才起身对皇上道。 皇后对沈丞相的心思很了解,因为烟霞公主曾进宫将自己的公公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此时沈丞相一开口,皇后便知道问题来了。 皇后望了一眼皇上。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汇之后,只见得她轻轻朝皇帝点了点头,才对沈丞相道:“皇上的意思是,今日乃是君臣同乐的好时光,丞相心中那些国事还是待明日上朝再奏禀吧。” 精明的沈丞相不会听不出皇后的堵口之语,但他没有遵照皇后的旨意消停下来,而是说出了最让群臣忌讳的问题:“既然今日皇上不谈国事,那么臣就以玉儿父亲的身份,谈谈家事,聊聊私事。 沈庆光的固执是朝野共知的,很多事他比皇帝还较真儿,什么事一旦让他给反对上了麻烦系数就会陡然十倍百倍的增加。纵使皇帝也对他有些无可奈何,时常还让着他几分。至于今天,皇帝就更得让着他了,毕竟他是玉儿的生身父亲,有权利过问玉儿的事情。 “爱卿请讲。”皇帝还是给沈丞相开了绿灯,允许他开口了。 沈丞相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对皇帝道:“恕臣斗胆,臣不赞成玉儿跟太子殿下的婚事!” 沈丞相的话音未落,周围便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沈父哗众取宠的,也有说他顽固不化的,没一个好听的词汇。柏阳国主父女则觉得沈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显摆! 不管别人怎么说,沈丞相是反对到底了。还不等皇帝表态,就在瑾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沈丞相又道:“朝野上下都知玉儿是皇后娘娘所收的义女,皇上亲封的静安公主。既如此,玉儿与太子殿下便是名义上的兄妹。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尚存,岂能兄妹结合?这实在有违我朝风化,请皇上三思。” 说到瑾和玉儿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就像戳中了马蜂窝一样,底下的大臣们立刻嚷嚷着闹开了。他们随即连声附和,齐刷刷地跪地山呼道:“公主和殿下虽无兄妹之实,却有兄妹之名,实在不易结为伉俪。太子大婚乃是举动上下的头等大事,必定公告天下。如若百姓们知道太子殿下娶了自己的妹妹,不但皇室颜面无存,殿下和公主也会被天下人耻笑。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去柏阳公主为妃,修两国之好。” “沈大人身为当朝宰相,首辅大臣,怎会有如此迂腐守旧的念头?既然知道本殿与玉儿毫无血缘关系,我们缘何不能成婚,莫非丞相看不上本殿?”瑾这人,真是不厚道!他想娶人家女儿,居然还这样气势汹汹? 玉儿听见瑾凶巴巴地对她爹爹,遂很不爽地反捏了捏瑾的大掌,以示抗议。 瑾接收到玉儿的抗议,遂将声调降低了些,稍显柔和地对沈丞相道:“沈大人放心,本殿一定会用心善待玉儿。” 皇后也赶紧出来帮腔:“沈大人多虑了,我冰瀚国也不似那尚未开化之地,朝野上下自然不会因为玉儿是本宫的义女便阻碍她入主太芓宫。事实上,沈大人也清楚这些年除了风云岛之外,玉儿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太芓宫。她和太子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亦是经得住考验的。本宫倒是认为他们非常的般配。” 皇后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赞成,臣工们自然会跟着附和。一时间,大臣们纷纷倒戈对玉儿和瑾的事大加赞同。 柏阳国主见此阵势心知和亲无望,不由怒从中来,对皇帝说话的口气居然也硬了许多:“皇上,臣带着鹿歌千里迢迢来到皇都,难道就落得个被人戏耍的下场!” “依国主之见,此事当如何了结?”皇帝的声音很是平静。 柏阳国主气哼哼地回道:“既然太子殿下也在场,那么臣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柏阳国之所以敢低头做冰瀚国的从属臣国,皇上之前隐晦允诺的和亲一事占了很大的作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柏阳国主暗含的浓浓威胁,场面立刻冷了下来,原本喜庆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窒息的死寂和紧张。 依照瑾的性格,他如何能够忍受别人的威胁?他先是侧头望了玉儿一眼,目光中对她释放了几许恳求,希望她不要在此时拉他后退。 在得到玉儿肯定的眼神之后,瑾的眸中有了安慰。随即,他侧目朝柏阳国主道:“这么说,国主率柏阳国使团来京不是真心臣服于冰瀚国,而是想以物易物?” “殿下这么说也行!毕竟我不能拿整个柏阳国的江山来做赌注。如果不能在冰瀚国占据一席之地,身为柏阳国一国之主我怎敢草率臣服?”柏阳国主完全不加遮掩对太子妃一位的野心。 面对柏阳国主的威胁,瑾却无所谓地道:“如果国主觉得冰瀚国无法做你柏阳国的庇护伞,那么就请易帜雪域国,本殿欢迎之至!” “太子殿下欺人太甚!”柏阳国主勃然大怒,面目狰狞似鬼魅。 沈丞相见此情形,急忙奏禀皇帝:“皇上三思,我朝对外向来重信守诺,既然与柏阳国早有姻约,是不该中途毁约。柏阳公主鹿歌才貌双全,若能与太子殿下结为伉俪也是良缘一桩。” 皇帝锐利的目光在瑾和玉儿身上来回流转之后,才笑对柏阳国主道:“柏阳国主休要惊慌,朕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和亲之举也不会遭到破坏。” “皇子虽多,但太子只有一个!鹿歌乃是臣的掌上明珠,臣委实不能接受皇上随意指派个不成气候的皇孙公子给鹿歌。”柏阳国主这话说得稍显大胆了些。 “这么说,柏阳国主的意思是鹿歌必须要嫁给太子?”皇帝暗皱了下眉头,口气沉了沉。 “不错!”柏阳国主大声回道。这是当然了,一个虚有皇子头衔却没有实权的男人对他柏阳国日后是毫无助益的。 皇帝听之,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用很寻常的口气对瑾道:“太子,对此你有何要说?” 瑾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表情各异的大臣,却故意忽略了柏阳国主父女。紧接着,他掷地有声地对皇帝道:“儿臣自幼在父皇教导下勤研治国之策、为君之道,自信有能力做好这个储君。倘若父皇认为儿臣无能到需要以终身幸福和裙带关系去换取这个太子之位,那是儿臣的悲哀,更是父皇这些年谆谆教诲的失败!” 瑾的话让所有人都偷捏了一把冷汗。皇后更是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替瑾向皇上赔不是:“皇上息怒,瑾儿并非有意冲撞。” “哈哈哈!朕岂会动怒?太子的脾性与朕有得一拼。他能有这股子傲气,朕欣慰之至。不过柏阳国乃是我朝重要属国,朕自然会认真对待柏阳国主所提要求。”皇帝顿了一下,又对柏阳国主道:“既然柏阳国要的是太子妃一位,朕自当斟酌!”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分明就不能答应嘛,一答应岂不是把瑾给卖了?玉儿将目光放在皇帝的脸上,仔细地琢磨着他真实的意图。 瑾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对于皇帝的言外之音他心中自然有数。于是,他轻声在玉儿耳边道:“你不是怕瑾哥哥日后做了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么?现在瑾哥哥正可顺你意,做一回闲散王子,我们便可牵手一生。” 瑾哥哥不做太子?不!他是为皇权而生的人,半生的努力也是为了日后成就一片盛世大业。他对她的情,她感怀在心,但她不要他成为一个整天斗蛐蛐无所事事的纨绔皇子!他的雄心,他的霸气,那是他的灵魂,她怎会残忍的去剥夺了他的灵魂? “玉儿不要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她郑重其事地道。 她没有料到居然会遇到这么大的阻碍,就在她终于明了对瑾的感情时,麻烦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过她向来不会屈服于困境,有了反对的声音倒是更加能够激起她的斗志。为了瑾哥哥,这个太子妃,她当定了! 116巧战群雄 一旦牵涉到太子之位的稳固性,大臣们都变得很谨慎,均不敢乱说话,生怕一言不慎触怒君颜。然而柏阳国主就不同了,如果不能在冰瀚国皇室占据一席之地,那么远也就没必要再谨小慎微和恭敬顺从。 “皇室,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份儿上,臣斗胆请皇上给臣一个明确的答复。成语不成,臣心里至少也有个数。”柏阳国主张扬跋扈地道。 皇帝不假思索,直接对瑾下达命令:“太子,柏阳国主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瑾正要回话,却发现玉儿的小手在他的手心里攥了攥,她或许是在暗示他什么。于是他赶忙将目光对准她的小脸儿,才见她微微地向他摇了摇头。他猜想,她的意思是叫他谨慎说话,切勿莽撞行事。如此看来,她对他还是非常关心的,这让他的心盈满感动。 “玉儿放心,瑾哥哥知道分寸。”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贯的蛊惑。 即便她不言不语,他也能够从她的表情里明明白白地看出她的用意。她突然觉得,她和他是由默契的,心灵相通或许就是这种意境吧?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无比的幸福,为什么以往不觉得?或许逆境更能让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吧! 她淡淡地给了他一个微笑,同时也给了他无比的动力。 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他欣然接受,只因有她作伴。他想,如果未来有她相伴,再大的苦难也能随着她脸上的一抹淡笑而变成无尽的幸福。 瑾长久不说话让皇帝等得有点儿急了。他重重地假咳了一下,冷着脸又对瑾道:“朕在等着你的回话。” 皇后见阵势不对,生怕瑾和皇帝闹僵,遂赶忙劝解皇上:“皇上,今儿个是欢喜的日子,大家伙难得乐呵呵地聚在一起,臣妾以为还是喝喝酒,说说闲话来的实在。像这种国家大事还是明儿朝上说再议吧。” 皇帝默不作声,凌厉的目光往在座的大臣们身上搜索一圈,最后由停留在了瑾的脸上。 现场突然没有任何声响,显然是冷场了,因为皇帝的静默。当下的情况是谁也不敢站出来圆场,因为大家都猜不准皇帝的心思,害怕引火烧身,妄测了圣意。不过瑾是不怕的,他可不是个懦弱的男人,即便是对着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父皇,他一样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儿臣愿听父皇教诲。”瑾轻声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会畏惧于父皇与保柏阳国主所处的难题。 皇帝面无表情地道:“你是太子,自然得为家国天下计。而今柏阳国主初归为朝治下,柏阳国百姓自然会心存顾虑,柏阳国主想要得到权势所依也是无可厚非。依朕来看,柏阳公主聪明贤惠,做我冰瀚王朝的太子妃亦算是合理。” “儿臣的太子妃是玉儿。”瑾很干脆地道。 皇后真是被眼前的一对父子给急死了。现在房子二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劝。眼前又有百官在场,稍微说出句不中听的话,还不被人抓了把柄当作日后对付他们父子的工具? 既然规劝父子二人无望,皇后即将目标转向了玉儿。她招招手,朝玉儿道:“玉儿,过来,到母后这边儿来。” “是,母后。”玉儿乖巧地应答,正要过去,才发现手怎么也脱不出进的掌控。 玉儿使劲地挣扎着要拔出自己被瑾握住的手,并轻声朝他道:“瑾哥哥,玉儿要去母后那边了。” “就呆在瑾哥哥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他口气相当霸道,一脸的不容置疑 。当下他们需要并肩作战,他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她的配合,他又怎么会轻易松开她的手? 鹿歌看到瑾和玉儿拉拉扯扯,难舍难分的样子,脸上当即老大不高兴。她忙对皇帝大声说道:“皇帝陛下如果事先不能对和亲一事打包票,那么就不该命父王带我上京城。既然来了,您好歹也得给给说法不是?柏阳国跟冰瀚国比起来确实势单力薄,但皇帝陛下也不应该如此欺负边陲小国吧?” 哟呵!鹿歌真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在众多大臣和天朝皇帝的面前,她能够这样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她的胆量确实不赖。 这一次,柏阳国主没有斥责女儿的大不敬,并附和道:“臣请皇上务必表个态,否则今日这宴会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皇帝的心思藏得很深,就连在场众多老谋深算的大臣也是猜不到他心中的沟沟壑壑。只见得,他大掌一挥,重重地对瑾道:“你是想要太子之位,还是想要儿女情长?” 虽然之前大臣们能猜到皇帝心中有这念头,但毕竟他还没有说出来,这让众人心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慌乱。事情演变到了这种程度,由不得他们不站出来力劝皇帝收回成命了。 在一声声高昂的恳求声中,玉儿看到了瑾对太子一位的重要性。她之前的想法没错,瑾哥哥天生就该坐上那个寻常人遥不可及的位置。为此,她是不是该作出一些努力? “父皇,能容玉儿说句话吗?”她毅然站出来,在所有人面前想替瑾哥哥做一番辩解。眼看着几方人马对他轮番轰炸,她心里自然会有些不舍。特别是鹿儿犀利的言辞,柏阳国主的紧紧相逼,父皇的威严相胁,还有沈丞相的一直反对,这些都让玉儿觉得瑾是孤立无援。在他毫无外援,四面楚歌的时候,他仍旧不愿意放开她的手,这份儿情令她感念在心。 皇帝莞尔。他刚还纳闷儿呢,玉儿并不是个只挨打不还手的主,她像今天这样安静还真是少见。特别是柏阳国公主鹿歌都站出来叫阵来,玉儿怎么会再退 火辣小小妃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8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8部分阅读 ?她可是个热爱挑战的人儿,有人跟她抢瑾,她倒会争得更起劲儿。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皇帝随口恩准了玉儿的请求。 “谢父皇隆恩。”玉儿轻轻福了福身,不似平常那般野蛮捣乱。当着大臣们和柏阳国主父女的面,玉儿要做一个高贵的女王,她不能输给鹿儿!之前鹿儿说过,她们要公平竞争瑾。只不过先前她没有心思折腾这个‘太子妃’头衔,现在她有了折腾的理由,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鹿儿! 玉儿抬头直视皇帝的眼睛,不疾不徐地道:“瑾哥哥本就是太子,而且在太子的位置上的作为是父皇和朝中各位大人们有目共睹的,所以‘太子’一位瑾哥哥没有理由就此放弃。至于父皇问的‘儿女情长’,对瑾哥哥来说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太子一位是瑾哥哥的价值所在,也是国事所需,人们时常称为‘公’;儿女情长是瑾哥哥修身之要,是家事所需。国与家息息相关‘密不可分,没有家哪来国?没有国,哪儿来的家?要瑾哥哥舍弃其中之一,这岂非强人所难?” 皇帝听了玉儿的话,半天不作声,只是用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沈丞相见自家女儿敢当众挑衅皇帝,遂赶紧出声劝她:“玉儿,你说什么胡话!这是朝政,焉能让你个女流之辈横加干涉?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皇帝不及开口,倒是皇后先出声儿了:“这件事玉儿也有份,她说说自己的想法这无可厚非,皇上您说对吗?” 对皇后的话,皇帝不置可否,只向玉儿问道:“如若谨儿不是太子,你可愿意做他的王妃?” “不愿意!”玉儿肯定地道。 “不愿意?”皇帝与皇后异口同声地爆出惊讶的疑问声。 现场的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静安公主居然能毫不遮掩地表示出对权力的在意。在场的人莫不为瑾感到惋惜,他千方百计想要守护的感情居然这样摇摇欲坠!他不惜与皇帝抗争想要争取的感情居然只是建立在权力基础上的空中楼阁! 听到玉儿的否决声,鹿儿相当得意。她认为,玉儿这样势利,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对之一往情深? 就连皇后听到玉儿决绝的话语也不由拧起了秀气的眉头。她以为瑾和玉儿是两情相悦的,却不想玉儿对瑾的感情竟然这样薄弱。难道她看错了?可玉儿似乎并非势利的女子啊! 玉儿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在乎瑾是否听懂了她的话。 所幸,瑾对玉儿是相当了解的。他没有因为她那句不太中听的短暂话语而生气,相反脸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用着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温柔地道:“我的小玉儿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游手好闲的皇子?你放心,瑾哥哥绝对不会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酒囊饭袋。” 他要江山,更要美人!他的宏图大业和他的一世爱恋,一样都不会少。 玉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朵比烟花更为璀璨夺目的笑容,因为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誓言。 玉儿大胆的回答和瑾毫不计较的表情,以及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这些都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臣们纳闷儿了,难道太子都不在乎玉儿对他的感情是否单纯?莫非太子也走入了情感的沼泽玩起来单相思? 瑾将实现从玉儿的身上移开,横扫了一圈变得鸦雀无声的场子,好心情地对皇帝道:“玉儿所言的‘不愿意’,是指她不会愿意儿臣放弃太子一位。” 帝后对视一眼,齐声问玉儿:“玉儿,是这样么?” 玉儿笑魇如花地点点头,为瑾哥哥果然听懂了她的话儿兴奋异常。 皇帝又问道:“倘若太子娶你,他便不是太子;倘若他是太子,他便不能娶你。你愿意选哪一样?” 俗话说均无戏言。皇帝现在当着众位大臣和柏阳国主说的话,即便不是他的真心话也是金口玉言,他日想改也改不了。他出的这道选择题明摆着告诉瑾,要想当太子就得舍弃玉儿娶柏阳公主鹿歌为太子妃。 皇帝的话太严重了,这不是儿戏,由不得皇后不将一颗心揪紧。她试着劝说皇帝:“皇上,谨儿和玉儿两情相悦,您就给他们行个方便,别再难为他们了。” 皇帝严肃地道:“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有得到,就一定会有牺牲。” 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就连沈丞相都将一颗心悬得老高。他与皇帝君臣多年,他了解皇帝刚才所言并非完全是试探之语。若是瑾因为玉儿失去了太子之位,沈丞相便会成为朝中拥护太子一派的敌人。这还不打紧,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良心的责备。他一直很看好太子的,怎能因为自己的女儿破坏了太子的大好前尘? “玉儿,你可不能胡来。”沈丞相厉声插了一句,提醒玉儿不要毁了瑾的前程。 皇帝听见沈丞相出口干扰,遂淡淡地对他道:“沈爱卿先别插话,让她自己决定。” 玉儿正要开口,瑾倒先出声来:“父皇非得逼儿臣舍弃一样东西才甘心么?舍太子一位而就玉儿,朝野上下会将儿臣视为胸无大志,只顾儿女情长的懦弱皇子;若舍玉儿就保太子之位,普天下都会认为儿臣是个为了权势而可以六亲不认、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皇帝笑道:“作君王,哪一日不在权衡时弊中度过?若没有审时度势的本事,这张龙椅你可坐得稳当?当然,若你们有两全其美的发子,朕自然不会反对。” 众位大臣见气氛开始紧张,皇帝又咬死不松口,他们只得连连下跪,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再为难于太子。只有柏阳国主父女不为所动,他们心想反正现在太子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娶鹿歌,所以只能硬逼着太子就范,皇帝的那道选择题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玉儿没有被皇帝的问题给难倒。她沉着地将目光四下一扫,看到宫灯嘹亮的宴会现场中大臣们跪做一团,心里很是欣慰。看来,瑾哥哥身为太子是众望所归了,她自当为瑾哥哥高兴才是。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到柏阳国父女的脸上时,她的眉头不由一皱。那父女二人此刻正用着看好戏的心态,幸灾乐祸地等着她出丑呢。 玉儿嫣然一笑,口气轻松地朝皇帝道:“父皇的意思是,太子哥哥不能娶玉儿?” “如果他要做太子,他既不能娶你。你愿意成全他?”皇帝问道。 玉儿点点头,肯定地道:“玉儿当然成全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玉儿有情,玉儿自然不会让他变成一个屈身于温柔乡的闲散男子。” “那么你是想让他做太子?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娶你。”皇帝提醒着玉儿。 玉儿浅笑盈盈,满不在乎地道:“那无所谓。” 无所谓? 皇帝脸部神经稍稍一抽,心想:玉儿这丫头又在搞什么花招?她可不要再制造矛盾才好,否则这么都大臣在场,她日后想赖账都不行。 玉儿知道父皇已经被弄懵了,遂赶紧再加把火,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只要瑾哥哥不娶玉儿,他就能稳坐太子之位吗?” 皇帝看了眼柏阳国主,柏阳国主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 鹿歌细细一思量,太子只对玉儿有情,倘若他不娶玉儿,太子妃一位便会一直空缺,她就有机会掳获太子的心。于是,她慎重地对柏阳国主点了点头。柏阳国主见女儿点头,也表示太子如果不娶玉儿,一切好办。 柏阳国主父女那厢都住了口,皇帝才对玉儿道:“不错。” “那好,瑾哥哥不娶玉儿,换玉儿娶瑾哥哥!”她诡诈地道。 皇帝一听,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玉儿说什么?她要娶谨儿?不可置信的皇帝当即向身边的皇后求证:“玉儿刚才说什么?她要娶谨儿?” “是的,皇上。”皇后乍一听也惊得无以复加,不过转念一想玉儿这丫头鬼精灵得很,这确实是玉儿让人防不胜防的行事作风。 玉儿见大家都被她的话给炸得眩晕眩晕的,遂故作不解地道:“大家为什么这般惊讶?倒插门儿的事不是常有的么?” 倒插门!天啦!她居然要让当朝太子倒插门! “胡说!太子怎么能倒插门!”柏阳国主首先发难,真是防不胜防,想不到这丫头如此诡计多端! 玉儿玩儿一笑,得意洋洋地对在场的大臣们道:“敢问各位大人之中,谁精通当朝律法?不知王法上可有明确规定太子不能倒插门儿?” “这根本就不用规定,好不好?”鹿歌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 玉儿摇摇头,很是不赞同地道:“玉儿不知柏阳国的规矩,但在咱冰瀚国章法齐全,百姓们自然得按章法行事。律法上禁止的,咱们不做;律法上没有明令禁止的,咱们如何不能做?父皇、母后,玉儿说得可对吗?” 117 皇帝指婚 玉儿提出让瑾倒插门儿,不过是想在鹿歌和柏阳国主的面前提出一个理由,一个暂时可以让瑾不娶鹿歌的歪理罢了。可以说,她这番说辞连她自己都是觉得太过牵强,只是用来暂时堵住在场之人的嘴巴而已。 看现在问题出现了,父皇和母后居然一致同意让她“娶”瑾进相府,让太子真真正正的倒插门儿! “父皇,您不是跟玉儿开玩笑吧?”玉儿睁着一双闪亮闪亮的大眼睛,秀气的娥眉轻轻蹙起,小巧的脸蛋儿上满是惊讶。 皇帝慎重地点点头,威风凛凛地对玉儿道:“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岂能跟你开玩笑?” “父皇,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吧?”玉儿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感觉好像情况有点儿出人意料?父皇先前还一副决不让步的模样,现在转眼就举双手赞成她和瑾哥哥在一起? 玉儿还不及想个明白,皇后又出来说话了:“玉儿,你父皇金口玉言,一言一行都是圣旨。你可不要违抗圣旨,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对帝后轮番上阵,丝毫不给玉儿思考的时间。这不,皇后的话才刚刚说完,皇帝有出声了。 “玉儿还有何意见?莫非先前你的一席话都是用来诳父皇的?”皇帝紧紧皱起一双浓眉,脸上布满寒霜,仿佛很想处罚玉儿一样。 皇后见皇帝“发怒”,赶忙语重心长地劝解玉儿:“玉丫头,你可想仔细了。倘若你不能兑现刚才的话,那么你就是故意骗你父皇的。这可是欺君大罪。连你爹爹都要跟着遭殃。你确信刚才说的话是真心话,而不是故意蒙你父皇的?” 玉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事到如今,她能说不是真心话吗?无可奈何的,她点了点头,认栽吧! 皇后见玉儿点头,遂送了口气对在场的大臣们道:“所幸今儿礼部尚书崔大人也在。崔大人,本宫命你明儿个立即着礼部查阅历法,为太子和静安公主挑个黄道吉日!” “挑日子?”玉儿猛然抬头,脑筋瞬间短路。此时,她才朦胧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招了个不小的麻烦。 皇后宠溺地拉过神思恍惚的玉儿,温柔地对她道:“这不正赶上了么?你瞧瞧,在场这么多大臣为你和谨儿庆贺,这是多大的面子呢?择日不如撞日,赶巧了你父皇今儿也在场,他亲自为你们指婚,往后谁都不敢再有异议。” 玉儿那脑袋瓜子甭管啥时候都好用,只除了谈及感情问题时。一谈感情,她脑筋就打结。原本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对感情这档子事已经想透彻了呢,没想到转眼又懵了。到底是哪儿不对呢?她冥思苦想了大半天,始终还是没有个结果。 “父皇、母后,这事儿是不是太急了点儿?要不再等等?”玉儿是在找不到推脱之词,只好使用拖延战术。谁让这个“倒插门儿”的馊主意是她出的呢?既然主意已经出了,父皇母后也点头了,她能怎么办? 玉儿瞄了瞄四周数百双顶着她的眼睛,脑中刚刚冒出的“偷溜”念头迅即被扼杀在摇篮里。呜呜,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为何都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她心想,还是瑾哥哥待她好。每每她被人打败时,瑾哥哥总会像变魔术一样快速地出现在她面前,为她解决问题。可是今天瑾哥哥一听到父皇母后说道指婚,他就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旁边,他到底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儿呢? 嘿!对啊!瑾哥哥不是还没点头答应么?玉儿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感觉自己茅塞顿开呐!她当即在心里得意洋洋地合计道:瑾哥哥是什么人?他要强得很呢!他能同意倒插门儿?连寻常男子都不愿意的事,身为一国储君的瑾哥哥能同意? “呵呵呵……”玉儿没留意到自己禁不住口地发出了像捡了金鸡蛋一样的贼笑。 她的笑让周围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大家纷纷猜测她是不是脑子受了刺激,或者是听说可以娶太子谨,所以兴奋得神志不清了? 皇后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想要爆笑的冲动,没想到刚才还鬼灵精的玉儿现在却被绕得脑袋成了浆糊。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小丫头精灵归精灵,可要说这弯弯绕,还是皇上更拿手呢。 不过令皇后不解的是,玉儿为什么笑得那样贼贼的?凭着直觉,皇后觉得玉儿的笑有点儿诡异。皇后将目光对准瑾,希望能够从瑾身上了解得一些关于玉儿怪异举动的解释。 对着皇后探求的目光,瑾什么都没有说。他仍旧维持着一脸的平静,只是黝黑的眸子里精明的目光不经意地闪了闪。 之子莫若母,皇后当然能从瑾那副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他对玉儿所抱有的绝对信心。 确定了瑾有足够的信心,皇后才继续跟玉儿打心理战。她不解地问向玉儿:“玉丫头,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高兴?” “没、没什么!”玉儿反射性地道。 皇后趁热打铁,赶忙对瑾道:“眼瞅着这宴会也该是时候散席了,你先带着玉儿回太芓宫,你们俩商量嫁娶事宜。待明儿你父皇和众位大臣们选定了黄道吉日,本宫再亲自替你们张罗余下琐事。宫里好久不热闹了,这次可一定得打扮特办,越发地浓重才好。” 皇帝也赶紧帮腔:“皇后所言甚是,宫中许久不曾热闹,这次一定要办得隆重。沈爱卿,这回可是你沈府‘娶’太子,一应事项你可得多多照应,能够将太子娶进门也是你沈氏一族的荣耀。” 沈丞相使劲儿地抹了两把冷行,诚惶诚恐地道:“臣启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跟玉儿的婚事,这是否再从长计议?毕竟太子大婚不是件小事。” 皇帝不悦地道:“沈爱卿处处阻扰太子与玉儿的婚事,莫非是看不上太子?难道朕的儿子还配不上你的女儿?” “臣绝非此意。太子殿下文物双全,胆识过人,为众臣所爱戴,是玉儿配不上太子殿下。”沈丞相急忙澄清,他可不像无端套上个“蔑视太子”的罪名。 皇帝道:“玉儿是朕亲封的公主,身份尊贵。如果她都配不上太子,这偌大的冰瀚国还有谁能配得上太子?莫非沈爱卿是有意推诿,故意要让太子迟迟无法大婚?” 听见皇帝的口气那样坚决,沈丞相这才不敢再明确地表示反对,只好应下。 皇帝和皇后认为其他的阻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真正最大的阻碍还是来自玉儿和沈丞相。玉儿那边初步已经搞定,沈丞相一点头,似乎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还有另外的麻烦等着瑾。 瑾见大致问题已经解决,柏阳国主父女那边似乎也还按兵不动,遂赶紧拉着玉儿跟帝后告辞:“父皇、母后,儿臣带玉儿先行退下了。” 玉儿向来守承诺,刚才对着那么多人大言不惭地嚷嚷要“娶”瑾,现在父皇母后都同意了,她能收回之前的话么?当然不能!所以呢,即便心中已经有了某种想法,她还是得回到太芓宫单独跟瑾沟通才是。 “瑾哥哥,咱们先走吧。”玉儿乖巧地任由紧拉着,两人脸上均挂着夸张的笑容,一起往外走去。 不料,他们刚走几步,便听到外面传来大声的喝斥。 “就凭你们几个小喽罗居然敢拦下本王!”一声极具怒气的男性嗓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 宴会现场的人一听到外面的声音不觉个个皱眉,似乎事情又急转直下、横生枝节了。 皇帝和皇后听到声音也不由脸上一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正色到:“外面何人喧哗?” 一个高大的侍卫闻声冲进来,禀告皇帝:“禀告皇上,是成亲王。” “珞儿?他这是作甚?”皇帝眉头纠结得死紧,望了皇后一眼,才继续道:“传他进来。” 按说今儿的宴会,珞是必来的贵人。如今宴席已然接近尾声,他此时前来本身就不合时宜。更有甚者,他为何还与外面的侍卫们动起手来了? 侍卫忙又回道:“回禀皇上,王爷他不肯进来,一来就跟外面的侍卫动手。” “胡说!成亲王岂是那无端生事的主子?”皇帝薄怒道。 侍卫被无端喝斥了一顿,不敢再开腔,就那么愣愣地低头弯身站在原地。 少顷,皇帝敛住脸上的不悦表情,重重地朝外面喊道:“珞儿,你还不快进来!” 珞没有应皇帝的命令进来,相反与外面侍卫们打得更激烈了。 外面的铿锵之音连绵不断的传进来,让宴会现场的人莫不揪紧了心。要知道,成亲王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不发飙则以,一发彪整个皇宫都要震三震。 玉儿和瑾也早早地被珞的声音给扰乱了思绪。 玉儿心想:珞哥哥可不是个有精力跟奴才们较劲儿的人。他虽然对外人没什么好脸色,时常对外人爱理不理的,可他从来不跟当差的奴才们一般见识。要真遇到他看不惯,听不惯的事情,他会直接找管事的主子们说话,从不会为难这些听命行事的侍卫。那他今天一来就跟人搏斗,这是为了那般? 瑾也觉得蹊跷,依照珞的性格和伸手,他根本就不屑跟侍卫动手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珞这般反常? “玉儿,你先在这里呆着,瑾哥哥出去看看。”瑾放开玉儿,疾步往外冲去。 玉儿也呆不住,很想去看个究竟,遂对皇帝道:“父皇,玉儿也出去看看。” “不行!”皇帝一口便阻止了玉儿的脚步。 玉儿质疑的目光迎向皇帝,一脸不惧地道:“父皇,玉儿只是去看看,绝对不会捣乱。” 皇帝仍旧不松口,凌厉的目光头投向外面。 皇后忙安抚玉儿:“玉丫头别着急,你瑾哥哥去看就行了,他们兄弟俩感情深,珞儿会听劝的。” 玉儿直觉不会那么简单,负责珞哥哥也不会与侍卫大打出手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令珞哥哥忍无可忍的事情,这才让他动了肝火。此刻让玉儿最为担心的是,珞会不会因为她跟瑾哥哥之间的感情进展而失去理智?因为知道珞哥哥对她的心意,所以玉儿心中便愈发的忐忑,因爱生恨这种戏码太常见了,由不得她不紧张。 “母后,玉儿还是出去看看……” “过来!玉儿到母后这儿来!男人们的事情,你个小姑娘家的就别掺和了,省得出去生出事端。”皇后不等玉儿说完,当即阶段了她的话,并厉声命令玉儿到她身边安分地等待结果。 原本大家还很有把握地等待瑾将珞给带进来,谁知不一会儿打斗声居然愈发激烈了。不时便有侍卫被刺伤而发出的惨痛嚎叫,更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瑾也加入了打斗中。 瑾和珞的功夫在皇宫大内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那两个人一打上简直没完没了了。“哼哼咳咳”的呵气声伴随着清脆刺耳的金属碰击声源源不断地传进在场诸人的耳中,大家莫不揣测着事情的进展到底会怎样。 玉儿坐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憋得慌。她想,外面的打斗铁定跟她有关。他就说嘛,一旦她选了瑾哥哥,宫中保管大乱,却没想到能乱倒这个程度。珞哥哥和瑾哥哥都不是冲动之人,而且他们感情深厚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缘何还能刀兵相向? 皇后已经很担心了,却还是不忘安慰玉儿:“玉丫头别慌,那俩兄弟也许是过过招,切磋切磋。往常他们也打得不少,不会有事的。” 玉儿知道皇后的话只是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罢了。听着外面的声音,傻子的哦能猜到不仅是过过招那么简单。然而,母后都能出声安慰她,那么也暂时装作若无其事、静观其变吧,不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番心意。 此时在场的大臣们已经开始建议皇帝派人去劝阻二位皇子,皇帝不予理睬。那两个儿子的个性他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们岂是能够听劝的?有什么恩恩怨怨,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去。待事儿完了,他们还是一对好兄弟。如果别人横加干涉,最后他们的心结永远解不开。 现场愈发的安静了,大家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宴会里面的安静更加地衬托出外面厮杀的激烈。静心一听,两兄弟还吼上了。 “我一直敬重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兄长,不曾想你居然使阴招、耍手段算计我!你既不仁,休怪我不义!”这是珞的声音,话音里暗含着浓浓的不悦和痛心。 瑾自然不甘心无端被人指责,随即辩解:“珞,你向来凭事实说话,今日大脑宴会是何居心?我何时刷阴招、使手段对付你?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今日也不能随你白白冤枉!” 唰唰唰,又是一阵砍杀声响起。一座座假山相继倒下,大大小小的石块掉进人工所修建的观光水池之中,发出“咚咚咚”的阵阵水声。与此同时,花园中的百年老树被利剑拦腰砍断,粗壮的树干连着茂密的树冠倾斜而下,在空中扇起阵阵狂风,最后“啪啪啪”的倒下,与大地剧烈相撞,强大的力道竟引得大地猛力摇晃。 离打斗甚远的宴会现场居然也被打斗产生的巨大威力所影响。地动山摇、阴风阵阵,一盏盏明亮的宫灯相继被大风吹熄,一张张桌椅左右晃动。一时间杯盘飞窜,在场众人只觉一波又一波眩晕感急速袭来,个个均坐立不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皇帝脸色一变,急忙伸出手分别将皇后和玉儿拉住,以免她们跌落地上。 好半晌,玉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高手过招居然是这样?真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搏斗让天地都会为之变色,日月无光!这种阵仗,谁能够去劝?估计还没近身,就被俩兄弟给咔嚓掉了。她终于懂得什么叫“惊心动魄”了! 玉儿使劲儿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心脏竟然还忽上忽下的狂跳着。她想,如果这场打斗再持续一天,估计皇宫都要被他们的剑气击毁而变成一片废墟。 “父皇,要不让玉儿去看看?”玉儿壮着胆子提议。 皇帝这次总算开口了:“连外面的侍卫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一个弱女子出去能有什么用?好好在这儿呆着,省得无端受伤。” “父皇放心,玉儿也有功夫,会保护自己的。”玉儿急切地道。她知道外面的打斗因她而起,她如何能置之不理?再说了,瑾哥哥和珞哥哥从来不会伤害她,可以说她出去是最合适的了。 皇后暗暗一想,也赞同玉儿的看法,遂劝说皇帝:“皇上,依臣妾看,也只有玉儿出去合适。那俩兄弟还就只听她的。” “也好,你出去劝劝他们,离远一点儿,别让他们给伤着了。”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同意让玉儿出去当说客。 “玉儿遵旨!”玉儿话音一落,慌忙冲了出去。 外面的光线很黑,园中的宫灯已然全数熄灭。四周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从上空利剑相击时溅起的火星。两兄弟正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地憨斗,不时便传来拳脚踢打和刀剑相撞的声音。他们越打越有劲儿,出招也越来越猛。玉儿刚毅出来,眼前就倒下一棵大树,幸好她反应够快,否则铁定免不了变成叉烧包。 玉儿好不容易找了个没有树、没有假山、没有清泉池子,相对安全的地方。镇了镇心神,她这才扯高了嗓音朝天喊道:“瑾哥哥、珞哥哥,你们别打了,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 砰砰砰!回应玉儿呼喊的是此起彼伏的假山倒塌之声。 “瑾哥哥、珞哥哥,你们要再继续打,玉儿以后都不会理你们了!”她这招威胁以前很管用的,不过今天失效了。任凭她把嗓子都喊哑了,那对处于激烈打斗中的兄弟根本就听不进耳中。 随着打斗的深入,花园中的侍卫个个灰溜溜地撤退。反正侍卫们呆在这里也没用,且不说他们根本进不了打斗的核心,就单单是让他们悬在半空中那么久都做不到。真搞不懂瑾和珞两兄弟,他们是属鸟的么?为何能悬在半空中经久不落? 花园里没有了宫灯的照耀,满地都是残桓断壁和横七竖八被折断的树干树枝,现下连人也都走了。偌大的花园中只有三个人,两个人悬在半空忘我厮杀,地面上就只有玉儿一个人。耳边不时呼呼而过的风声,还有轰隆隆似炸雷的倒塌声,让这座花园更显鬼魅。玉儿心里其实也开始有点儿怕怕的了。偏偏她怎么喊,上面的两兄弟都不理会她,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接下来,玉儿又朝天喊了好几声,均没有对两兄弟的打斗造成丝毫的影响。情急之下,她只能用最后一招,直接飞身上去加入他们。 瑾和珞的疯狂的搏斗让玉儿根本无法接近。她自认轻功也算将就,可一跟那俩兄弟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搏斗的中心被一层由凌厉的剑气结成的结界给围了起来,也让他们完全与外界隔断。每每玉儿一斤那层结界便会被弹飞,进而狠狠地落地。如此几番下来,她的小屁屁已经被摔得快开花了。 无奈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纵身跃至上空,“唰”的一声当着了两人的面拔出她的二尺短剑。紧接着,她使尽全力挥剑朝那层结界砍去。甭说,还真有效!只听得“咣当”一声,她的剑第一次与结界中的某一柄剑亲密接触。然而,她还不及感受胜利的果实,整个身子就再次给弹飞,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啪嗒”以最勇猛的姿势坠入地上,强大的力道让她的小屁屁把大地都坐出了一个大坑坑。 “瑾哥哥!珞哥哥!你们太过分了!玉儿都被你们给摔死了!”硬的不成,她来软的,随即便“哇呜呜!哇呜呜!”地扯着嗓子夸张地大哭起来。哼哼!就由不得他们不住手!她好久没有表演过的“魔音穿脑”,这次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起先两兄弟不为所动,因为他们都了解玉儿的个性,知道她这是在装哭。不过随着她一浪高过一浪的嚎啕大哭,兄弟两人生怕她果真将嗓子哭坏,两人这才首次对外界的干扰有了回应。 “玉儿,这里危险,你快走开!”在刀光剑影之中,瑾慌忙出声劝玉儿离开。 珞也不落人后,忙道:“玉儿,你先进去找母后,呆会儿珞哥哥把一切都告诉你。” 玉儿艰难地爬起来,使劲儿地揉了揉开花的小屁屁,用着极为委屈的语气道:“你们俩别打了,有什么现在就下来说个清楚。你们若迟迟不下来,玉儿就要被你们给摔死了!” “玉儿听话,赶快离开!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珞一口便回绝了玉儿的提议。 玉儿还想要劝解,却发现两兄弟间又一波强势的攻击已经拉开了序幕。这下子,他们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喳喳叫?尝试了几次之后,她终于不再坚持,宣告放弃。 头顶上空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飞溅的火花还在继续映照四周,玉儿的心也在继续纠结。她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两人停止大豆呢?现在的状况是令人好像是软硬都不吃呢! “咚咚咚!”又一阵山石落水的声音,好像两兄弟的剑尾又扫向了无辜的假山。 “呼呼!吓我好大一跳!”玉儿正冥思苦想能让两兄弟住手的招数,忽然一阵巨响着实吓得她心惊肉跳。 然而,也就是这一阵吓,将她给吓出了一个新招! 他们不是不住手么?她非得让他们急死不可! 她摸黑找了块用来做假山的巨大石头。趁着两兄弟忘我拼杀的时候,她搬起那块石头猛力往池子中一丢,好大的一声响,池中溅起的水花拍了数丈之高。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呼救声:“啊!救命啊!救命啊!” 两兄弟的身上刚被溅上水花,又听到玉儿的呼救,吓得立刻收了手,齐刷刷的降落在地上。 “嘣咚!”一声响起,两兄弟似海豚般,以着最优美的跳水姿势同时跃入水中,步调从来没有这么一致过。 只可惜了,两人将池子游了个遍也没有搜索到玉儿的身影。 “玉儿!你在哪儿!” “玉儿,你赶紧出来!” 两人一声声地喊叫,换来的是四周无比的寂静,寂静得连掉根针也能听见。 不做细想,两人赶紧动手捞水中的石头和杂物,生怕玉儿被压在底下。许是太惊慌的缘故,他们居然忘了这是在皇宫,更忘了可以振臂一呼便能号召许多人前来帮忙。 直到两人的打斗热情退却,担心玉儿有危险的情绪极度爬升,池子中的杂物几乎给清理一空,他们才想起来要咆哮:“来人!掌灯!” 不愧是哥儿俩,连咆哮声都跟排练过一样,音调高低和节奏快慢都整齐得没话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声音确实高了点儿,差点儿把玉儿的耳膜给震破。 看到一帮太监宫女正撑着灯往这边而来,玉儿慌忙蹑手蹑脚地寻了座在先前在两兄弟的打斗中幸存下来的假山做掩护。嘿嘿,现在她还不能露面,让两兄弟在水里多泡一会儿,让他们足够冷静了,确定他们不会再动手动脚了,她才能现身。哼哼!刚才他们都不理她,害她摔了好几个跟头,这个小仇她自然得跟他们清算清算才甘心的。 “这几盏怎么够!” “还不多拿几盏过来!” 嗯,不错,他们开始一直对外,不再两虎相争了。只不过无辜的宫女太监们就得受受委屈,挨挨骂了。 “愣着做什么!都滚下来找人!” “找不到人,统统不准上去!” 两兄弟又吼上了。哎呀,他们的精力可真够旺盛的,苦了躲在假山后面的玉儿了。为了不被他们口中的强大冲击波给震坏耳膜,她还得将两只耳朵牢牢地捂住。 “愣什么!还不快都滚下来!”珞火大地道。搞什么!这些个奴才居然不听号令了,叫他们蹦达下去救人,他们居然还敢不为所动? 瑾也厉声叫喝,恨不得把没有下池找人的宫女们都生吞活剥了。 太监们倒是干干脆脆地蹦达进来水里,宫女们大多不会水,蹦达下去也没用啊!这黑灯瞎火的,待她们一落进去,还不只有“咕噜噜”喝水的份儿?于是,一个个不敢响应号召,只能站在池边吓得瑟瑟发抖。 “叫你们下水找人!”两兄弟暴怒出声,就差没有伸手拧断那些个宫女们细致的脖子了。 战战兢兢的宫女们终于鼓足勇气,诺诺地道:“回殿下、王爷,奴婢们不会水。” “说什么?”两兄弟没听清楚,赶忙又吼出声。 没有办法,即便已经抖得像筛米,宫女们还是得回话。这次,她们被迫放大了音调,希望能让两位主子听得仔细:“奴婢们不会水。” “不会水?”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宫女们的话,随即想到什么,嗖地从水中一同跃上地面。 玉儿正纳闷这两兄弟怎么上岸了,耳中就被一阵阵虎啸声给震得嗡嗡作响。 “沈玉儿!你给我滚出来!”两人发怒了,狮子吼啊,真够骇人的。 正是宫女们那句“不会水”提醒了他们,先前是他们太心急没有细想,现在一想,两人恍然大悟:刚才他们是被玉儿给耍了!玉儿在风云岛住了五年,在大湖里不知游了多少圈。眼前一个小池子焉能让她溺水?她还用得着呼叫“救命”么? 糟了!露馅儿了!没想到瑾哥哥和珞哥哥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诡计。听他们那吃人的嗓音,估计抓到她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玉儿暗叫不妙,决定还是溜吧!她本来是想趁两人冷静下来再现身的,现在他们不仅没冷静,似乎脾气还更大了,她不想被打小屁屁就赶紧撤吧!如果能撤到母后身边,他们兴许还不会收拾她! “想跑哪儿去?”一声低沉的,蕴含着暴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就被人给一把拎起,悬空了。 啊?玉儿回头一看,这不是瑾哥哥么?他什么时候跑到她背后去了?只见他浑身水滴滴的,衣袍的布料全数贴在他身上,将他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臂膀给显露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的性感。 “瑾哥哥,你先放开玉儿啦。你身上那么多水,别弄到玉儿身上啦。”她找不到话茬儿,只得皮皮地拿他的湿衣服说事。 “知道我身上湿了?这是谁的杰作?”他口气很轻,话音却很重,脸上还露出诡异的笑,一副抓魂使者的模样,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玉儿咬着牙据理力争:“谁让你和珞哥哥一直打,一直打,害玉儿怎么叫都叫不停。” “叫不停,你就出这损招?你知不知道刚才瑾哥哥有多担心?”他恶狠狠地道。随后,他像是故意要治治玉儿一样,拎着她抖了抖,有意将他袖口上的水甩到她身上。 水珠正好甩到她脖子上,惹得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瑾哥哥,你别这样拎着玉儿嘛,很不舒服。” “你还想舒服?”瑾真是很无奈。这丫头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接受惩罚的自觉!他收拾她,还会让她舒服么?要真让她舒服了,以后他也就管不住她了。 玉儿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在嘲笑瑾的大惊小怪。她与他干瞪了几眼,才没好气地道:“谁不想舒服?” “你还敢跟我贫嘴?看来你还不知错!对刚才的糊涂事儿一点都不在意?”瑾说着说着声音不断拔高,或许刚才是真将他给吓到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的心还无端端的揪紧。 “玉儿才不糊涂!糊涂的是你和珞哥哥!你们居然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侍卫大臣们的面儿打得昏天黑地,一点儿都不顾及身份形象。”玉儿无所畏惧地道。 瑾听出玉儿根本就还没有悔改之心,气得牙痒痒。这丫头专门吓他,他一定要好好地将她修理一番,他才甘心。他得让她记住这个教训,最好让她以后不敢再胡乱使怪招吓唬人! 他又使劲儿的抖了抖手,让她较小的身子在空中多做了几个弹跳运动,这才将她放在地上。 玉儿的脚好不容易才踩到地面上,难得啊!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忍不住,她使劲儿地在地上蹦达了几圈,期望能趁着蹦达的机会从瑾身边溜走。反正呢,今晚劝架的任务她已经光荣地完成了,可以回去给父皇母后交代了。现在的瑾哥哥在她心中可是个危险分子呢,她自然要躲他躲得远远儿的。谁让父皇和母后现在就想让她“娶”他?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你再敢走?”瑾对玉儿的了解,那可没话说,两个字“透彻”!他怎么会看不出玉儿的偷跑计划?他一把又将她给拉回来,脸上稍稍有了点儿动怒的征兆,“嘿嘿……”玉儿的拿手好戏:装胆小、装可怜。她用一声声干笑声来对待瑾,就怕他不放手。 瑾本想再使几招温柔的教训来对付玉儿,却让身后极度不悦的声音给破坏了计划。 “她如何不敢走?你没有资格限制她!”珞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和冷酷。他一向对亲人,特别是对眼前这个太子兄长很是尊敬。今儿,他突然对瑾态度大变,到底是何缘由? 这还是玉儿第一次听珞对瑾说话这样不客气。她不由寻思着:难道瑾哥哥干了什么十恶不赦、有违道德纲的坏事?还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不着边际地在一旁冷眼旁观,希望能够从两人的言谈中得出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瑾反唇相讥:“她已经答应做我的太子妃,你今日的胡搅蛮缠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珞迅速朝瑾近身而来,看到瑾的手仍旧还抓着玉儿的衣襟所以很是不爽。他一记手刀迅速出动,直接对准了瑾的手腕劈下。 瑾也不是吃素的,反应力自然非常之敏锐。他眼见珞的手刀劈来便急速将手一缩,抱着玉儿轻轻一转,成功?br /gt; 火辣小小妃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39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39部分阅读 功脱离了珞的威胁区。 “我不会让她嫁给你!”珞霸气地道。从来他都是默默地站在瑾的背后,偷偷地将一双注视的目光和关切的眼神留在玉儿的记忆中。却不想,他君子、他谦让,竟然招来瑾的阴招对付!他不要再默不作声地躲在瑾的背后,他要站出来,他要让玉儿看见他的好,也了解瑾的卑劣! “你以为自己能阻止得了?我和玉儿是两情相悦的,你没有理由站出来横加一刀。当初我们曾经有过君子协定,那份协定还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瑾朝珞提醒道。 君子协定?玉儿一听到这个词,不由想起那日鹿歌毅然决然地要与她公平竞争瑾。当时,她还觉得这种协议有点儿滑稽。毕竟爱情是自私的,要爱就要千方百计的去争取,何必立这种谦谦君子才会有的“君子协定”? 不过,现在她改变看法了。有了这种君子协定,或许输的一方也有了作为输家的尊严,因为一场比拼总有胜负。胜也好,败也好,都是一种境界。 珞嘲讽地笑道:“哈哈哈……你也好意思提到‘君子协定’?当初说过哦公平竞争,没想到你却中途使诈,故意不让我出场!” 罗冷笑几声,又对玉儿道:“玉儿,你不能嫁给他!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过去几十年没把他给看清,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倒让我看清楚了他j诈狡猾的真面目!” 玉儿越听越迷糊,疑惑地道:“珞哥哥,你说什么呐?玉儿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瑾哥哥他做什么事了,让你这么讨厌他?如果是因为玉儿,那么玉儿宁愿不选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以前我们三人在一起好快乐,玉儿不想让那种时光骤然消失,更不想让两位哥哥因为玉儿而反目成仇。” 瑾一听玉儿说“两个都不选”,急得他是心里直闹腾,遂好声好气地对玉儿道:“玉儿,你之前对着百官给说过的话,难道转眼就忘了?” “哼!”玉儿哼了哼,遂面到审视地将目光在瑾和珞两兄弟的身上来回流转。 珞也急了,忙对玉儿解释道:“玉儿,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心胸狭窄、阴险之极!” 玉儿劝道:“珞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瑾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瑾至始至终不明白珞今天火气为什么这般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拧眉等着珞揭开答案。 珞愤愤不平地对玉儿道:“倘若我未察觉到他的狡诈,倘若你和他果真两情相悦,那么珞哥哥甘愿退出。只要你幸福,珞哥哥纵然再想得到你,也不会勉强你。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如此j猾!珞哥哥怎能安心将你交给他?” 在玉儿纳闷儿的眼神凝视下,瑾终于开口问道:“珞,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口口声声用‘j猾’儿子形容我?我的秉性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何时做过那偷鸡摸狗、不明不白的事情?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风声?我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你以为我将外面听来的事扣在你的头上?”珞嗤声道。 “你现在不就在这么做?”瑾力驳道。之前他可以不跟珞理论,想等珞情绪不那么激动时再询问缘由。然而现在有了玉儿在场,他不想让玉儿认为他是珞话中所言的坏人,所以他必须要将问题询个明白。 “是啊,珞哥哥,到底瑾哥哥犯了什么错儿?”玉儿始终不相信瑾是珞口中的那种恶人。不过,珞在她心中的印象也是非常高尚的,珞哥哥应该也不会耍混冤枉人啊!莫非其中有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纠葛和误会? 看到玉儿总是一味的维持瑾,珞心中很不是滋味儿。特别是想到那么卑劣的瑾都能得到玉儿的爱恋,珞心中便更加的不爽,说话的口气也生硬了许多:“你明知道今儿宴会上父皇会指婚,生怕我抢了机会,所以不惜使用阴招逼我无法前来!” “原来你说了半天的‘阴招’就是指我阻止你前来赴宴?”瑾不可思议地道。 “难道不是?这场宴会由你全权负责,先前侍卫阻拦我进去赴宴,难道不是你的意思?”珞不再相信瑾,因为他觉得瑾把他的心伤透了。 从小到大,他和瑾的感情就出奇的好,而他跟其他皇子却总也玩儿不起来。可以说,他把瑾当作了唯一的同龄伙伴儿。他一直很珍惜瑾,一直很爱戴、拥护瑾。甚至当他们一同爱上玉儿时,他也没有恨过瑾,一次都没有。他本以为是随缘之事,缘起缘灭顺其自然,就似人与人的聚散离合一样简单。他早就想过,如果在他努力尝试过以后玉儿仍旧无法接纳他,那么他会很有风度的离开,绝对不会为难瑾和玉儿。 前想万想,他也没想到瑾居然用恶劣的手段竞争!更差点儿害了他的性命,这让他对瑾的好感呈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也让他心中开始有了点滴的恨意。 “你是亲王,这场宴会你本就理当参加,我如何能够阻止你?”瑾反问道。 珞脸色瞬间又沉了好几分,冷声道;“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你明知道阻止不了我,所以就派人到我的王府下药!幸亏我及时发现堵住了经脉,否则连命都得搭进去。” “珞哥哥,你说瑾哥哥派人到王府下药?只不可能吧?”玉儿深觉不信,要下药也是她的拿手好戏,瑾哥哥可从来不干这招儿的。 玉儿的质疑犹如火上浇油,让珞情绪更为低沉。他怒声对瑾道:“你是太子,我不想让你太难堪。如果你现在及时收手、放弃玉儿,你的事我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瑾微眯起双眼,表情十分不悦,锐利的眸子仿佛在说:倘若我不放弃玉儿呢? 珞将自己的两只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一副又想跟瑾决斗的样子。 兄弟俩暂时没出声,用锐利的眼神和捏得死紧的拳头作为暗中较劲儿的工具。 玉儿无奈地想道:他们还真是两头斗牛,越斗越激烈了。 既然两个大男人不说话,后只能轮到玉儿这个小女子出来当炮轰了:“好了,瑾哥哥、珞哥哥,你们就不要这么拔剑怒张了。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儿说,兴许之前的事只是个误会。” “玉儿,你不应该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珞说这句话时,口气很怪,让人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顿了一下,他又道:“珞哥哥向来不会冤枉好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说他半个”不“字。” 听珞哥哥说的那样义正词严,玉儿自然应该无条件地相信他,因为他的确从不说谎,向来光明磊落。 玉儿蹙眉道:“珞哥哥,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珞见瑾一脸坦然,愈发地认为瑾是个装腔作势、干了坏事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恶人。 虽说珞现在对瑾是极为不屑的,但考虑到 瑾毕竟是冰瀚王朝的太子,遂打算只将瑾的恶事告知玉儿,不想闹的满城风雨。 珞环视了一圈花园中众多掌灯的宫女太监,寒声道:“尔等都退下!” “是,王爷!” 宫灯撤去,黑暗又重新笼罩下来。三个人同处于毫无光亮的花园中,都看不见彼此的脸面表情,三颗心各自揣测着,心思也各有不同。 瑾等不及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他尽量压制住心中的火焰,以最为平静的语气道:“珞,你但说无妨,不用替我遮掩。倘若真是我所为,你想遮也遮不住;倘若不是我所为,你的遮掩就更无必要。” 珞听见瑾坦坦荡荡的语气很是不爽,不再有所顾忌,嘲讽地道:“我早上才知道陆蓉蓉的事,晚上就遭人暗算中了奇香粉的毒,难道这是巧合?” “奇香粉?”玉儿愕然。这奇香粉不是她的独家秘方么?怎么可能让别人拿了去害珞哥哥?对了对了,珞哥哥还提到陆蓉蓉?难道是五年前与瑾哥哥有过一段情缘的“蓉姐姐”?玉儿的心不由“咯噔”一响,耳中嗡嗡地叫得厉害。 珞接着道:“不错,就是奇香粉。玉儿应该知道,公众能有这毒的应该就是你自己,确切的说是太芓宫才有。他一定是趁你不留意偷了药,故意来陷害我。由于用量太大,险些害了我的性命。” “你把我当成那偷鸡摸狗的小人?”瑾的声音里满是寒霜。 玉儿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分析道:“珞哥哥,你可能弄错了。若是瑾哥哥当真要害你,他怎会笨到用奇香粉?岂不是很容易让你查出端倪来?随便一瓶鹤顶红就能要了你的命,那会更方便。” 纵然玉儿的本意只是在分析事实,但此时此刻她有意无意地替瑾辩驳,这一点让珞满腹酸涩。他悄悄地吸了几口气,急忙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玉儿和瑾发现他脆弱的一面。 “我曾中过鹤顶红的毒,一次没有毒死,第二次也很难。不单是鹤顶红,寻常致命的毒药,许多都毒不死我,也毒不死他!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他才费尽心机偷你的奇香粉。”珞解释道。 玉儿还是不信:“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关系一向很好,瑾哥哥怎么可能做这等坏事?” 她不禁想道:“要说因为感情的问题,瑾哥哥和珞哥哥也不是头一天较劲儿,为何独独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下此毒手? “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发现了他的狐狸尾巴!原以为他对玉儿一往情深,却不想竟仍旧与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藕断丝连;原以为他是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储君,却不想他竟暗中勾结j贼,肆意不轨!”珞向来敬重瑾这个兄长,所以更加地不能接受瑾用那j猾的手段谋取江山。 瑾一言不发,一字一句地咀嚼着珞话中之意。 玉儿则听得心惊胆战,不安地道:“珞哥哥,这话太严重了,可不能随便乱说。” “珞哥哥是个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么?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岂会口出这般惊天动地之语?”珞忍不住又加大了音量,那声音听起来森冷之极,比前年寒冰更让人发憷。 “你的证据何在?”瑾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不过浓浓的不悦倒是清晰可辨。 玉儿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狂跳着。她才刚刚准备要接受瑾哥哥,可不能在这个当口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有动摇!难道陆蓉蓉果真一直都在?不,不可能,瑾哥哥说过从一开始就对陆蓉蓉没有感情,只有怜悯。 瑾哥哥和珞哥哥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是极为正面的、美好的,千万不要“藕断丝连”和“肆意不轨”破坏了那副美好的形象…… “跟我来!”珞话音一落,纵身跃出花园。 118心无嫌隙 珞带着玉儿和瑾回了成王府,急于想出示一件至关重要的证据。 绕过长长的回廊,三人到了王府花园角落里不起眼的一间小木屋。这间小木屋往常玉儿来过,乃是王府内打理花草树木的杂役们居住的地方。房子不大,平常往来的人员也不太多,按说不是个值得珞这个当家王爷关注的地儿啊。更为稀罕的是,今日木屋外戒备森严,布置了不少侍卫。 玉儿粗略数了数,单单木屋外围的侍卫就有六人。怪了,几个打理花草的杂役用得着珞哥哥大费周章地派侍卫来看守着?她直觉屋内或许有不太好的东西出现,准确地说是可能不太能令她接受的事物出现。她的心稍稍地有了一些慌乱,不知道珞哥哥即将要展示在她面前的证据是关于人的还是关于物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居然忽上忽下的,也曾经短暂地犹豫过到底要不要进去那间木屋。 “玉儿?”珞似乎看出了玉儿的迟疑,伸手去牵起她的手,又对她道:“有些事情是你应该知道的,不要事事都被人蒙在鼓里。” 珞劝玉儿的话,全数听进了瑾的耳中,他一脸的从容,坦荡荡地对玉儿说道:“玉儿不用担心,相信瑾哥哥。” 玉儿不做表态,收气脸上的担心和迟疑的表情,径直往木屋而去。瑾和珞随即跟上。 推门而入,木屋内布置得极为简陋,随处可见的都是锄头铲子等地里的工具,看起来并无异常。就在玉儿即将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一声娇弱的女音响起,带着几许惹人怜爱的轻柔。 “瑾……” 玉儿和瑾同时侧过头望向声源处,只见得右边耳房的素色门帘被一只芊芊玉手给掀了起来,随即一位婀娜袅袅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女子穿着时下流行于富贵千金中的嫩绿色圆领大蓬裙,发髻上金银交错,珠玉环绕,一派大家闺秀之状。她约莫二十多岁,在当下也算是少妇级别的女人了。不过她保养得极好,再加上容貌娇美,又一身华贵之气,遂可以毫无疑问地归纳与金贵美妇的行列了。 她唤了一声“瑾”,因为没有得到回应,遂赶紧步履款款地朝着瑾走了过去。而后,她一脸做错事的样子,非常诚心地向瑾道歉:“瑾,你别生气,蓉蓉从未曾向外人透露过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也没有离开过家门半步。不知道王爷是从哪儿得知了我们的事情,执意要把蓉蓉给带进王府。蓉蓉知道给你添麻烦了,但王爷有请,蓉蓉实在是不敢不从。” “陆蓉蓉?”瑾皱眉唤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掩饰住了。 “瑾,你别生气,蓉蓉真不是故意惹你不愉快的。”陆蓉蓉露出一脸小媳妇儿样子,尽力恳求瑾的谅解。 原来真的是陆蓉蓉! 珞哥哥去哪儿把陆蓉蓉给找出来的?而瑾哥哥,他看到陆蓉蓉的时候,为何显得这般平静?还有陆蓉蓉,她对瑾哥哥说话的口气可谓相当亲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蓉蓉不是五年前就离开了皇宫,退出了他们的视线吗?玉儿记得,当时还是烟霞嫂子亲自安顿的陆蓉蓉她呢。一个已经杳无音讯的女人,怎么能突然之间又给冒出来了? 玉儿愕然了。一时间,她难以辩解清楚现在的状况到底为何,是谁在演戏?是瑾哥哥还是珞哥哥?抑或是陆蓉蓉?或者是他们都戴着一副无形的面具? 说到面具,玉儿想起了前几日被她揭开了面具的那个“干表兄”。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干表兄就是瑾哥哥!原本她是准备恶整瑾哥哥一番的,以此来回敬他的面具事件的,不过这几日想了想,还是算了。瑾哥哥能够卸下太子的身份,挖空心思地寻找别的途径来接近她,这份儿用心,实在令她感动。 面具事件中,虽然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因素,比如那次让她脸红心跳的吃豆腐事件,但它留给玉儿的印象仍旧是好多于坏。毕竟它能够说明瑾哥哥对她是很用心的,也是很重视的。不然,以瑾哥哥的身份和地位,他怎么会绞尽脑汁地去设法讨得她的欢心呢?其实仔细想想,整个过程是非常浪漫和温馨的,也是令人无限回味的。 玉儿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够想明白自己的心意,能够放言“娶”瑾,这其中除了一对帝后的轮番轰炸和鹿歌的飞醋刺激以外,面具事件也占据了很重要的作用。想起当日瑾的用心良苦,玉儿百分之百能够肯定瑾对她是用了心的,而且用情至深。 这种情况之下,瑾如何还会花费精力去勾搭别的女人?更何况,倘若他勾搭的那个女人是陆蓉蓉,就更加令人费解了。试想:如果他真心喜欢陆蓉蓉,当年就不会毅然决然地撵她出太芓宫;既然撵了,却又跑去吃回头草?这太不符合瑾哥哥的处事原则了。 虽然玉儿觉得瑾哥哥不太可能和陆蓉蓉勾搭上,却又搞不明白今日瑾的举动为何那般反常,因为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陆蓉蓉的身上。 一个将心遗落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他还会千方百计地讨玉儿欢心吗? 玉儿想要无条件地信任瑾哥哥对她的感情是忠诚的,可是眼下又如何去解释陆蓉蓉缘何出现在这里?况且,珞哥哥不是个喜欢无端生事的男人,他根本不会去诬陷别人,包括瑾哥哥。 对玉儿来说,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可信的,但他们所代表的立场又截然相反,那么她该相信哪一方? 正当玉儿心潮起伏之时,瑾转头睨了她一眼,眸光中有着恳求的意味。她想,他是在恳求她给他多一点信任吧…… “瑾,你怎么不说话?柏阳公主的事情解决了吗?”陆蓉蓉担心地问道。 “你知道柏阳公主?”玉儿和珞异口同声,不敢置信地问向陆蓉蓉。 话说,鹿歌的事情也是最近才发生的,陆蓉蓉怎么会知道皇帝和柏阳国主曾经有过和亲的约定?在和亲未成进行之前,在柏阳国主父女来京之前,这种事情并未公开才对。陆蓉蓉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陆蓉蓉掩嘴一笑,道:“柏阳国主与其女儿柏阳公主来京朝贡,这可是举国欢庆的大事,蓉蓉岂能不知?” “柏阳国使团进京朝贡一事可以先不管,你口中所言的‘柏阳公主的事情’是指什么?”珞看了一眼惊愕的玉儿,随后主动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然是和亲的事情啊!殿下说了,静安公主办法最多,有公主出马,事情一定顺利。一起蓉蓉对公主做了很多的错事,公主却还不计前嫌地帮我们去出障碍,蓉蓉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了。”陆蓉蓉友好地对玉儿道。 玉儿听得是云里雾里,不解地道:“我何时帮你了?” “公主帮瑾赶走了柏阳公主,便是帮我蓉蓉的大忙啊。若是柏阳公主不再纠缠瑾,以后我们的麻烦就少了许多。蓉蓉自知身份卑微不能入住东宫,但有瑾这份心意就足够了。瑾说得对,在外面住着比在宫里自在多了,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机会。”陆蓉蓉柔柔地说道。 珞越听越火大,危险的口吻劈头就向陆蓉蓉轰炸而去:“这么说,宫中的事你都一清二楚?是瑾告诉你的?” “这……”陆蓉蓉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多话了,赶紧住口,神色极不自在。 玉儿和珞一同紧紧地盯着陆蓉蓉,都想从陆蓉蓉的脸上看出点儿东西来。可结果令他们相当失望,陆蓉蓉表现得极为安分和平静,只是对自己刚才言多必失的过错有些懊恼罢了。 瑾也将一双黝黑的眸子锁定了陆蓉蓉,什么话都不问也不答,只是那样直直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可以将一个人看得六神无主,这是他的手段,也是他制服敌人的法宝。 陆蓉蓉看不出瑾脸上的喜怒,所以不敢造次。她只得放低了声调,小心翼翼地道:“瑾,对不起,蓉蓉不该乱说话的。” 屋内没有了声响,在场的四个人均有着不同的反应。陆蓉蓉神色慌张,手足无措,一脸不安,恍如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低垂着头,诚挚地向瑾赔了个不是。玉儿的脸上没有出现瑾和珞预期的不悦和嫉妒,只是将目光来回在陆蓉蓉和瑾之间穿梭,脸上显得非常的平静。瑾也没有什么反应,除了最初看见陆蓉蓉的那份意外,他没有再出声,也没有表示任何意见。珞是四个人中反应最大的一个,每每听到陆蓉蓉的话中隐含着与瑾的关联,他就真想一拳给瑾砸过去! 良久,玉儿终于开口了:“听你的意思,瑾哥哥之所以回绝柏阳公主鹿歌的婚事,是因为他想与你长相厮守?而我只是被你们利用的工具?一个挫败柏阳公主的工具?” 玉儿的语气很平缓,不似平素的天真活泼,也没有遭逢大事时候的沉稳冷然,听上去就似呼吸空气一样轻松平常。这样太过平常的语气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或许可以称之为正常,可是出现在玉儿的话语中,就显得太过怪异。试问,她的话语何时没有起伏过?要么欢快清脆,要么果断干练,断然不会这样普普通通,平平顺顺。 珞和瑾感受到了玉儿的异样的平静,双双将目光投向她,并且仔细地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脸部变化,生怕她想不开走极端,毕竟每一个女人都经不起感情的欺骗。 玉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富贵千金,她能做到在打击面前屹立不倒吗?不得而知……她刚才点头和瑾更进一步,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个与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女子,是上天在故意捉弄?还是瑾的感情太不真实,太不牢靠? “玉儿,你能相信瑾哥哥吗?”瑾不做任何辩解,只简短地向玉儿问了一声。他的眼神很专注地望着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供他关注。 玉儿没有回答,不是她故作傲慢,而是她还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草率地定下结论。 珞看到玉儿毫无反应,以为她是被瑾和陆蓉蓉给伤到心了。有那么一瞬间,珞的脑中有了后悔的念头,他不该让玉儿看见这一切的,为何之前他不先避开玉儿,只想瑾索求一个答案?不论结局悲喜,不论瑾和陆蓉蓉之间的瓜葛到底有多深,珞始终不想伤害玉儿。 “玉儿,你没事吧?”珞不无担忧地道。 “珞哥哥,你放心,玉儿才不会那么脆弱。即便是瑾哥哥利用了我,我就权当是帮他一个忙,也未尝不可。”玉儿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无意识地瞟向了瑾。 “玉儿,瑾哥哥对你是真心的。”瑾深情地道。此时他多说无益,只需强调自己的立场即可。 玉儿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重新将注意力转向陆蓉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陆蓉蓉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慌乱中将恳求的目光对向瑾,希望瑾能够出面回应玉儿。 珞看不惯陆蓉蓉那副以夫为纲的小媳妇样儿,因为这愈发地让他感到瑾在默认与陆蓉蓉的关联。 “公主是在问你的话!”珞加重了力道催促陆蓉蓉赶紧回应。 陆蓉蓉又迟疑地望了瑾好一会儿,没有接受到瑾明确的反对信息,遂才敢开口:“公主言重了,殿下借公主回绝柏阳公主并非是因为蓉蓉的关系,而是的确不喜欢柏阳公主。何况以蓉蓉的身份想要入得深宫是不可能的,蓉蓉从不想与公主争宠。往后天下人能够知道的太子妃,只能是公主您,而蓉蓉不要名分,只要能够得到殿下片刻的温存便心满意足了。这次若不是成王爷相邀,蓉蓉却之不恭,不然这一辈子,蓉蓉都不会出线在公主您的面前,更不可能去破坏公主和瑾的感情。”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一直将我蒙在鼓里?”玉儿的口气稍微加重了一些,脸上也有了几丝不悦。 陆蓉蓉发现瑾那双黑眸瞪了瞪,心下一阵紧张,她无意识地往珞的背后靠去。直到不再感觉到瑾的怒气,她才继续说道:“公主何必计较许多?现今皇室之中,哪个王孙公子不是妃妾成群?瑾对公主的感情不假,又能给公主名分,这还不够吗?比起蓉蓉,公主已经很幸运了。” “哦呵呵……”玉儿轻笑出声。随后她摇了摇头,用着无比失望的表情对着瑾,道:“瑾哥哥,这就是你之前对玉儿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玉儿委实没有想到瑾哥哥居然也会玩儿脚踏两只船的游戏。” “玉儿,你不相信瑾哥哥?”瑾的嗓音略有些沙哑,情绪较先前低落了许多。 “事实摆在面前,你让玉儿如何相信你?”玉儿痛心地质问着瑾。 瑾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无奈地道:“是什么事实让玉儿觉得瑾哥哥用情不专?” 玉儿嘲讽地道:“如果瑾哥哥未曾与她藕断丝连,那么便是与她五年未曾相见。俗话说,贵人多忘事,对于一国储君每日接触的人何止百千?而你竟然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个与你五年不见的女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瑾听了玉儿的话,不禁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如鹰的眸子放射出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她,道:“你是这么想的?” “你我该如何去想?”玉儿反问道。 瑾的脸色陡然一沉,满口的失望:“就凭着这些猜测,你便认为瑾哥哥是个浪荡公子?原来瑾哥哥在你心中的形象居然这般不堪。往日我对你的一腔心意,莫非在你的心里已经荡然无存?别人的片面之词也能在一夕之间摧毁你对我的所有信任?” 玉儿语带激动地回道:“瑾哥哥似乎并非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为何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和陆蓉蓉的关系,玉儿管不着,不过你若是这样没担当,玉儿会看不起你!” “你认为瑾哥哥没有担当?”瑾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歧视过,心内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面对玉儿的质疑就更加让他难以平静。 玉儿无奈地一笑,甩袖对瑾道:“如果你肯担当,就不要一个劲儿的否认自己和陆蓉蓉的关系。你之前的沉默难道不是默认?既然已经默认,现在又何须在我耳边提及‘信任’二字?此时此刻,你要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对陆蓉蓉有情?还是相信你脚踏两只船?抑或相信你与陆蓉蓉之间只是逢场作戏?” “你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与她自始至终不曾有过关系!”瑾大声吼道。 陆蓉蓉一听瑾的话,当即惶恐不安地对玉儿道:“公主,瑾对您是真心的。他曾不止一次在蓉蓉耳边提起发生在您身上的种种小事儿。凭着女人的直觉,蓉蓉明白瑾对公主您的情意远远胜过于我……即便此刻,他想要留住的人,仍旧是您,而不是我这个陪着他度过几年时光的女人。蓉蓉真羡慕公主,只有公主才是瑾心中最重要的人。” 陆蓉蓉的劝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惹得瑾成了一头发怒的雄狮,面色极度狰狞地咆哮道:“陆蓉蓉!你当真以为本殿治不了你!” 陆蓉蓉吓得立即噤声,一双惊恐的眼眸浮上一层水汽,看上去楚楚可怜。 玉儿轻轻瞟了一眼陆蓉蓉,用着很不赞同的语气对瑾道:“事到如今,你朝她撒气又有什么用?瑾哥哥若是和她真有什么瓜葛,就应该在人前人后给她应有的尊重和爱护。如若她所言不实,你们之间尚无任何牵连,瑾哥哥就该拿出可以戳穿她的谎言的证据来说服于人。” “一场无端的栽赃,你让瑾哥哥何处去寻找什么证据?”瑾动怒了,语气止不住地不断拔高。 珞受不了瑾对玉儿凶,随即便以玉儿的保护着的架势用着最威严的语气大声朝着瑾吼了回去:“皇甫瑾,注意你的态度!” 瑾似乎还没有被人当面连名带姓的吼过,让他听着甚觉不顺耳,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无波无浪。只见得他剑眉倒竖,鹰目微眯,薄唇紧抿,胸口还不停地起伏着。 “珞,这不是你对兄长应该有的态度,更不是你对当朝太子应该有的态度!”瑾敛了敛眉,嗓音冰冷。 不待珞回话,瑾森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个人,成功地让陆蓉蓉变得规规矩矩,也让玉儿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迷惑的表情。陆蓉蓉怕瑾会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所以不得不安分,玉儿这是困惑于瑾脸上那股无法掩饰的怒气到底是为何而来?按说,不管陆蓉蓉与他的关系如何,陆蓉蓉的出现应该不至于让他反应失控才对。现在他反应如此激烈,难道还有别的隐情?玉儿在心里猜测着所有关于陆蓉蓉的可能性,因而暂时无暇顾及在场其余三人的动作举止。 先下唯一能与瑾抗衡的人,就是珞,珞既不会惧怕瑾,也不会再同往常那样爱戴瑾。此刻,珞有无数个理由想要与瑾对抗,关于爱情,也关于社稷。 “你公然陷害于我,我还能当你是个兄长?你弃家国于不顾,勾结逆党,图谋不轨,还配桌上‘太子’这个位置?”珞不甘示弱,回以同样凌厉之语。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两兄弟都没有再说话。两人的目光相互交织,再暗自较劲儿。 屋内不再有声音,连他们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小小的木屋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或许是夜晚入寒的缘故,在一旁观战的玉儿和陆蓉蓉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许久之后,瑾才沉声向珞道:“你如何打听到陆蓉蓉的落脚地?谁给你透露的信儿?” 珞嗤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怎么?你想找人报复?不要让我更加的看不起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你真想息事宁人,就不该玩暗度陈仓的戏码。既然有胆子玩,就应该有胆子承担后果。” “我问你,是谁透的风!”瑾呵斥道。也许此时他是真生气了,否则也不会当众面红耳赤。 “你以为我那么笨?笨到将唯一的线索告诉你,以便你弃卒保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好让我知道那群乌合之众都已经灰飞烟灭,否则这件事完不了!”珞一身浩然正气,说话铿锵有力。 瑾轻声一问:“你以为我是叛党头子?” “难道不是?”珞也回以同样轻柔的嗓音,态度重新恢复从容镇定。比心智,比功夫,他一样不畏惧瑾。 “我已经是储君,这偌大的江山迟早都是我的,我又何须造反篡权?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很不符合逻辑?”瑾反问道。 “因为你野心太重,急不可耐,患得患失,生怕夜长梦多!”珞也回了个很有可能成为理由的理由。 “夜长梦多?”瑾显然很不能接受珞的这个措辞,遂又质问道:“除了你之外,众多皇子之中,还有谁能有资格与我竞争这太子之位?我根本无需担忧夜长梦多!” “问题就在此!你明知皇子中只有我能够与你争太子,所以你连我都不放过!二十二年的兄弟情深在你的眼中,哪里能够赶得上太子位上的通天权利有吸引力?王府下药,宴会阻拦,所有的一切难道果真只是为了得到玉儿?倘若如此,我到可以替天下苍生庆幸一番!怕只怕,你连得到玉儿的动机都不单纯!”珞是个军事上的天才,但是对于朝中政事,他知之甚少,在他遇到挑衅和偷袭之时,他很容易站在军事谋略的角度上去想问题。自然而然的,他便想到瑾可能是利用玉儿来拉拢沈氏一派进而壮大自己的实力。 “若非看在你我多年的兄弟的情分上,单单是你方才诋毁我对玉儿的感情,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瑾一天珞质疑他对玉儿的感情,气愤之余理智不再,随机发难。 珞也不是个受气包,瑾的呵斥声不但喝止不了珞,相反只能让珞对他更为敌对。 “唰”的一声,一道刺眼的寒光乍现,珞腰间的软剑似闪电一般快速地拔出,随即指向瑾的颈项。 “你我兄弟之间,还没有到动刀使剑的地步!”说话间,瑾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然夹住了珞刺来的利剑。 珞原本就不指望一剑能够制服瑾,拔剑相向也只是为了让瑾明白他不会放弃追寻实情的决心罢了。自己的剑被瑾夹住,珞也是不慌不乱,只是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瑾虽然只用了两个手指头出力,但是力道却不容小觑,使得珞的剑始终无法近得他身子。 珞感受到瑾作用在软剑上的力道,遂不甘示弱地又奋力刺了过去。 就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件,两个人借力使力,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他们纹丝不动,但是那柄晃眼的利剑却随着他们不断加重的力道而发出“唰唰唰”的响声,如同在两人的战斗中敲响了战鼓。 玉儿生怕两人又像之前在宴会现场那样战得昏天暗地,遂劝阻道:“你们还嫌打得不够?之前毁了父皇的后花园还觉得不够过瘾?现在打算将这座王府也一并拆了才甘心。” 两兄弟正在进行着心理和内力的比拼,哪里能够听得进去玉儿的话?他们不仅没有因为玉儿的劝说而停下来,甚至斗得更为激烈了,依稀可以看见他们咬牙切齿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你们真要斗,那就去别处,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个一决生死。这里有侍卫把守,你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指不定你们之中谁刚一趴下,便有侍卫前来劝阻,若是被奴才们看见你们狼狈的落败的样儿,那该多损你们的威风?”玉儿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玉儿!” “玉儿!” 很好,两人终于有了反应了。 “你们想好在什么地方决斗了吗?以玉儿看,最好是找个有山有水有大树的地方。要是谁落败了,无颜存活于世上的话,那还可以跳水溺死,跳崖摔死,上吊吊死。这些死法都很悲壮,能够成全你们的一世英名!” “沈玉儿!你皮痒了是不是?”瑾冒火地吼道。 珞的脸部神经不由开始抽搐,眉头亦变得纠结,闷声道:“死都死了,还管他什么悲壮不悲壮。” 玉儿使劲儿地点头,眼中闪耀着兴奋的火花,一脸憧憬地道:“当然要管啊!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太子,一个亲王。你们要真死了,这朝野上下免不了要给你们大办后事。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写祭文。你们越是死得悲壮离奇,到时候那文章就精彩。人难千古,但是文章可以千古不朽啊!后世之人凭借文章一揣摩,呦呵!不得了了,想不到咱冰瀚国的两位皇子原来还有段这么传奇的经历呢!” 瑾原是真想和珞斗一场,可是被玉儿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那股子怒气来决斗啊?他嘴角稍稍上翘了些许,无奈地道:“我还没有死,你就开始张罗着怎么写祭文?” “有备无患啊!”玉儿理所当然地道。 珞心中那股浓烈的怒火也被玉儿给搅扰得所剩无几了,收起了剑,才转身对玉儿道:“你的思维果然跟常人不一样,珞哥哥听你的,不在王府动武。” 玉儿见自己成功劝住了两个霸道的男人,心中不由有了自豪之感。她得意洋洋地将小脸一扬,朝瑾哼了哼,才对珞道:“嗯嗯,还是珞哥哥明事理。珞哥哥,我们别处去,不跟花心男一道。” 珞当然是乐意之至:“真好珞哥哥我最近的了一匹好马,性子温顺却能一日千里,送给玉儿应该非常适合。” “真的吗?谢谢珞哥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玉儿听说有好马可以看,乐呵呵地拉着珞就想往马厩而去。 “玉儿!”瑾带着挽留意味的呼唤丝毫没有发挥效果,只得神色黯淡地盯着远去的两人。 待玉儿和珞的身影消失,瑾才回头来对付陆蓉蓉。他如鹰的眸子锁定了她,脸上露出吃人般的凶恶表情,声音更是邪魅森冷到了极点:“是谁派你来的?” “蓉蓉之前就说了,是王爷相邀,蓉蓉推脱不过。”陆蓉蓉看了看门外,发现门口的侍卫没有随着珞一起离开,所以稍微安心了一些。她想,她是珞王爷请来的人,瑾虽然身为太子,但是也不能在成王府对证人下手。 “倘若没有人通风报信,珞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你的存在。如果没有人指使,你也不会口出刚才的那种无稽之谈!很显然,你的出现旨在搅得太芓宫和成王府乌烟瘴气、不得安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快步从实招来!将你知道的和盘托出!”瑾怎么会是好蒙的主?其实,当先前一看见陆蓉蓉,他心中就将事情的梗要猜了个七八分。 “蓉蓉不懂殿下的意思。”陆蓉蓉将一双盈满薄雾的水眸对着瑾,看到这个曾经被她深深爱过的男人正用一种很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要犯一样的盯着她,她的心里或许也很不好受吧? 想到刚才陆蓉蓉的话对玉儿造成的误会,还有玉儿对他不再相信的目光,瑾的心阵阵抽痛。他真想一把拧断陆蓉蓉的脖子!不过他是个冷静的人,不会冲动地全凭自觉的感觉行事,所以他忍住了。 “你知道我的手段,即便是你现在不说,我也能很快查出来。倘若让我自己给查了出来,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么?若是我认真追究起来,你今日的行为就不止是说了几句谎话那么简单了!你诋毁储君,罪不容诛!”他措辞严厉地威胁道。 陆蓉蓉不知该如何回应,被瑾的几句话给震慑住了。不错!瑾在她心中不光是完美的,还有着令她畏惧的一面,那便是他的霸道和冷然。一旦果真将他惹急了,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瑾知道陆蓉蓉被他吓住了,遂当即趁胜追击,又接着说道:“想清楚了?可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了?” 陆蓉蓉又四下搜寻了一圈,才故意大声嚷嚷道:“殿下,难道你就不能相信蓉蓉一次吗?” “你口中之语,并无半点可信度。”瑾话语肯定,很是不屑地道。 陆蓉蓉一听,马上扯出袖帕假模假式地掩着嘴低泣起来:“呜呜呜……想不到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殿下仍旧无法对蓉蓉敞开心扉。您?br /gt; 火辣小小妃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0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0部分阅读 您为何就是不能相信我?呜呜……” “啪!” 好大的一声响,让正处在哭泣中的陆蓉蓉急速地收住了脸上的可怜表情。她抬眸一看,原来是瑾的右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面。 陆蓉蓉的脑中还残留着往日对瑾的种种记忆,她记得,他只有再极度不快时才会拍桌子扔茶杯。刚才那一声拍案之声那样响亮,说明他是真的发怒了,他的怒气并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她不安地想道:“现在周围没有人,除了房子外围的侍卫之外。如果瑾在王府了结了她,那些侍卫又能把他怎样,毕竟他是个太子!” 她在脑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发现自己只能低头扮可怜,一边当真惹怒了他。 “殿下,蓉蓉与您也不是一两日的缘分了。难道得到您的信任就真的那么难吗?”无奈之下,陆蓉蓉只得转移话题,拖时间。 “你若再不道出实情,我可就不等了!”瑾又催促了一声,现在他有的是时间,非得将隐藏在幕后的那只黑手给抓出来不可! 可恨陆蓉蓉还冥顽不灵:“蓉蓉是在没有什么可以对殿下说的,请殿下明察。” 瑾忍无可忍,将问题的核心给陆蓉蓉指了出来:“你以为身后那些侍卫就是你的保护伞?实话告诉你,倘若我要治你,就算是父皇,也拦不住!更何况,父皇如果知道你仍旧在暗中捣鬼,他会很赞成让你蹲几日大牢。你自己掂量掂量,想想自己的命该不该和那些乌合之众搭在一起。” “蓉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陆蓉蓉突然显得很烦躁,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又像是心里某一根脆弱的弦被扯断,像崩溃了一样。 瑾站起身,走到陆蓉蓉身边,伸出食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心慌意乱的陆蓉蓉直视着他那双如猎豹一般凌厉的眸子。 陆蓉蓉哪里还敢造次?她只要一对上他那两束强烈的眸光就会心虚。 她不停躲闪的目光透视了心里害怕和恐惧。 她在怕什么?她又在顾及什么? 沉默了许久,她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瑾,你爱过我吗?” “现在来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教你说那番话的?”这是瑾第几遍询问了?询问的次数越多,他的口气也就越坏。 陆蓉蓉凄婉浅笑,回道:“难道蓉蓉在殿下眼中,只是一个花瓶美人?区区几句话罢了,也需要别人教?” “这么说,是你自己想使坏?”瑾明显不信。陆蓉蓉一个弱女子如果不借助其他的势力,她如何让能让珞注意到她? 陆蓉蓉凄楚地道:“难道我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个花招蹭层出不穷的小公主,她凭什么能得到殿下您的全部的爱意?蓉蓉自打邂逅了殿下,哪一天不是巴心巴肝儿的讨您的高兴?可那野蛮的小公主,她除了会捣乱还会做什么?为何您对她百般溺爱,却无情地将我轰出太芓宫?这对我公平吗?” “你现在还在恨我?所以才故意混进宫来搞破坏?”瑾的声音低了一些。 “恨不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不甘心。我不能接受自己输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陆蓉蓉的眼角不知何时滑下两行清泪,看着让人怪不忍的。 “当年的事情你自己就没有责任了?如果不是你居心不良妄图伤害玉儿,又怎么会落得个被赶出宫的下场?不要总往别人身上找缘由,先检讨检讨自己有无过分之处!以往的事情已然事过境迁,再去多想便是作茧自缚,希望你能逃出往日的阴影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虽然对陆蓉蓉并无感情,但对于这个曾经陪伴他走过一段人生的女人,瑾还是不忍心下狠手。 “你永远都这么冷静,连片刻的爱恋否不舍给予我。可我却爱上这样一个你,这就是天意弄人吧。跟可悲的是,我却始终忘不了你。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在相思煎熬中度过,却又让我重新进得宫中,这是老天爷给的的弥补吗?”陆蓉蓉深情地道。然而这种深情没有达到眼底,只是话语中强调得很明显。 瑾审视的目光投向陆蓉蓉,半晌才道:“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对我早已没有了情。” “我?”陆蓉蓉明显愣住了。 瑾打了噤声的手势,在阻止了陆蓉蓉发话之后,他才继续道:“既然没有了情,何来恨?没有情,没有恨,你何必想法设法进得深宫来制造事端?显然这次进宫并非自愿,而是有人怂恿而成。” 他……他太厉害了!她彻底惊呆了,居然有这等观察入微的男人。 “呕……”陆蓉蓉一惊,正要矢口否认,还来不及张嘴一阵恶心感便从胃里冒了上来,随即捂着鹃帕干呕不止。 “你没事吧?”瑾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声。 陆蓉蓉吐得快要虚脱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回道:“还好。” “你有身孕了?”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但是瑾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陆蓉蓉点了点头。她见瑾没有继续追问,有些失望地道:“你不问我孩子是谁的?” 他何必管那孩子是谁的?反正不是他的,就万事大吉了。没有耐心跟她闲扯,他单刀直入地道:“是谁透了风声让珞将你带进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个寻常女子,不懂得你们朝政皇室的规矩。总之我就这么进来了。”他拽拽地道,心情非常不好。本以为看见她怀孕,他会难过,或者会生气发怒,毕竟她是他曾经的女人,男人不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另觅新欢吗?可他为何对她怀孕一事毫无兴趣?他始终这样漠视她呵! “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孩子,就必须听我的吩咐行事!”瑾沉声道,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威胁,其实不然,瑾不是那种可以拿人家的小孩来做文章的缺德之人。他只是想告诉陆蓉蓉现在能帮她保住孩子的人只有他。他有理由相信陆蓉蓉已经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一旦利用完了,保不定就会兔死狗烹。 陆蓉蓉一听,情绪十分激动:“连你也用这一招!” “连我?还有谁威胁过你?”瑾敏感地发现事情似乎还别有枝节,当即又问道:“是谁要挟你进宫坏事的?”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谁。”陆蓉蓉半暗示地道。 “是谁?”他最讨厌跟人打哑谜,所以口气又开始有点儿不好了。 陆蓉蓉摇摇头,眉眼之间尽是嘲讽:“堂堂太子,居然也这样懦弱胆小?你心中明明有个清晰的答案,为何不敢直面,非要等到别人告诉你?” “他到底是谁?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瑾急切地道。 她说:“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劲敌?只有你的劲敌才会不顾一切的去设法将你打到。” “我没有劲敌!”他斩钉截铁地道。我自负自傲,狂妄不羁,除了珞之外谁能称得上他的劲敌? 一番心理挣扎之后,瑾转身欲离开小木屋,脚步有些急促,仿佛一刻也呆不下去。也只有再这种时候他才更像是一个寻常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寻常人,也只有再此刻,陆蓉蓉才不那么怕他,因为他的危险度降低了许多。 “你怎么不问了?是不敢问,还是不敢接受兄弟相争,祸起萧墙的事实?”陆蓉蓉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心理状态,只是强烈的感觉到她不想让他那么快就离开,她还想跟他聊聊。 “休得胡言!”瑾大喝一声,锐利的目光狠狠地瞪向陆蓉蓉。 陆蓉蓉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对!不错!就是你那个手足亲兄弟成王将我请到这儿来的,根本不用别人报信,他一直就知道我的落脚之处。我就是他对付你的一张王牌。” “就凭你也敢自抬身价称作王牌?”瑾轻蔑地道。对于陆蓉蓉,他已经够宽大为怀了。如果她仍旧不思悔改,蓄意生事,他自然没有了手软的理由。 “瑾,你觉得我的出现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那么刚才那个捣蛋公主为何叫你一声‘花心男’,还弃你而去?人家现在说不定正跟着成王搂搂抱抱地骑马射箭呢。你心里不酸吗?哈哈哈哈哈哈!”陆蓉蓉终于逮到了瑾的痛楚,使劲儿往上面撒了一把盐。 瑾确实担心和玉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妙关系就此崩塌。不过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挽回这一切,更相信玉儿不是个好骗的女子。陆蓉蓉刚才的一席话,玉儿咋一听或许会心生怨愤,但是时间一久,她自然会明白的。 他现在更在乎的是陆蓉蓉无礼的称呼:“我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直呼太子名讳,你可仔细着你自己的项上人头!” “你现在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我死了,成王更有理由说你毁灭证据,岂不是更加坐实你的谋逆之罪?”陆蓉蓉有恃无恐地道。 “是么?”瑾莫测高深地回了两个字,棱角分明的脸上所有情绪骤然隐逝。 “当然,我就是成王对付你的一张致命王牌。”陆蓉蓉张狂地道。 “你连颗棋子都算不上,还敢妄称是王牌?你最好想清楚,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若再不招出幕后之人,我自有办法对付你!”瑾看了陆蓉蓉一眼,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成王就是幕后之人,你若是不信,我也是实在无奈。”陆蓉蓉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挺硬气呢。 “警告你,最好不要诋毁成王,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办了你!”瑾威胁道。 “你别一副假惺惺地维护他的模样,人家不领情。斗都已经斗上了,还假模假式的当人家是兄弟?不过,我倒是真想现在就看到结果,不知是你的手段高,还是他的刀子硬?这场博弈一定很精彩。”陆蓉蓉道。 “凭你的头脑居然还敢挑拨离间?成王身份尊贵,你若知道轻重,最好不要去招惹他,更不要试图诬陷,如果你还想保住你腹中的胎儿!”瑾重重地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珞对家国天下的忠诚,瑾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珞对他这个兄长的感情,瑾也了然于心。要说珞心存不轨,他岂能相信? 然而怕就怕,珞对朝政的了解远远不及他的军士长才。朝堂之上的阴谋者众多,珞的光明磊落和浩然正气是否会被阴谋者利用? 119 她的选择 马儿在宽阔的椭圆形场地内肆意夺敢,疾风吹起他们的衣裙,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但此时此刻或许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今儿,她有事要说,他亦然。而今片刻的单纯幸福谁都不想去破坏,因为下一刻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后,或许就不会再这样单纯幸福了。 “风吹起来了,好凉爽呢!”玉儿清脆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她银铃般的笑声。在疾风的伴奏下,她的声音恍如天籁,柔柔的,甜甜的,毫不娇揉造作,亦不嗲嗲腻人,是很纯正干净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杂质。 因有风声为伴,为了让玉儿能够听得更真切些,珞加大了音量道:“玉儿以前很喜欢来王府找珞哥哥骑马的。这个马场除了珞哥哥,来得最多的人也就是玉儿了。” “珞哥哥的马场比瑾哥哥那马场还大,马儿也比瑾哥哥那儿要多。”玉儿随口兴奋地喊道。 玉儿说的是事实。因为时市有朝中大小将领前来成王府謇马,再加上珞本身对马的钟爱,所以这个马场建得出奇的大,比太芓宫的马场更大,几乎与皇帝的御马场不相上下了。这里不仅场地开阔,可以让人尽情驰聘,而且这里的马儿种类繁多,难怪玉儿时不时便往成王府跑了。 “玉儿喜欢来这里就是因为珞哥哥这马声比太芓宫的大,马匹的种类比太芓宫的多么?”珞禁不住酸酸地发问。莫非能吸引玉儿来王府的,只有这个马场和那些不会说话的畜牲么?他一向喜爱那些马儿,可此刻他竟然有些生它们的气了。或许,他也不够洒脱,不够的大方吧。否则他此时怎会去计较马儿的光芒盖过了他? 玉儿听出了珞话音里的沮丧,遂劝说道:“当然不只这些啊!珞哥哥骑术超群,玉儿喜欢和珞哥哥骞马或者同乘一骑。” “还有么?”他也开始贪心了呵。 她明白他期望的是什么,不想让他一直再这么期待下去,困为期待的尽头就是失望。越早让他回头,或许他的失望会越小一点儿。想了想,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对他讲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告诉了她的决定。 “珞哥哥,玉儿已经在父皇母后,以及百官面前接受了瑾哥哥。”她的声音不小,语调也不含糊。她不想再模棱两可,想要快刀斩乱麻。 “吁……” 他突然铁臂一伸,抓住缰绳狠狠地一勒,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疾驰中的马儿,前蹄犹自跃上半空,即将腾飞却被人勒紧,立即发出高亢刺耳的嘶吼声。紧接着马蹄重重落地,强大的颠簸力使得马背上的两人经历了一阵颠簸之后又反弹起来。 珞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圈住玉儿,将她固定在马背上,没有让她在强大的颠簸力冲击下抛向半空或者坠落地上。 “珞哥哥,你干啥?吓死玉儿了!”玉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口便惊声问向珞。 珞没有立即回应玉儿。他一边将玉儿护在马背上以免她坠落或主动下马,一边沉淀了一下心情,才道:“你如何接受他?” 原来他刚才失控的骇人举动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是因为她与瑾哥哥的关系,所以才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么?那么她接下来的话,他是否能够接受? 玉儿没敢回头,双目眺望着远方,声音里满含歉意:“母后说,这几日便让礼部的大臣们选个黄道吉日。” “太子纳妃何等的大事?你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置办?”珞的声音没有因为心情的不佳而减小音量。无论何时,他都能保持那股男儿之气。也正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镇定,音调也太过平稳得连一丝起伏都没有,这才更加地显露出他内心的极端挣扎和痛苦。物极必反,一点儿也没错。或许是太过压制自己的情感宣泄,他才会显得这样从容和无畏吧。 玉儿了解珞,知道他此刻情绪一定是万分复杂和郁卒的,否则之前腾飞的马儿也不会陡然从半空中落下。他既然心里有苦,为什么不能宣泄出来? 憋在心里难道不苦么? 她心疼,也不安,更对他觉得歉疚。暗暗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才佯装若无其事地道:“这是刚刚才确定的事情,之前玉儿也没料到会这么快,所以才没有告诉珞哥哥。珞哥哥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他不生气,但是很心酸。 “为何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展开对她的追求。 她其实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要不是鹿歌的事情突然刺激,也许她还不会点头答应吧。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她才回道:“之前跟柏阳公主一较劲儿,赌气之下不小心让母后和百官们抓了把柄,所以……” “你若不愿意,百官们拿你没办法。”珞客观地说道。 是,她若真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玉儿从来说话算数,既然在父皇母后和百官们面前从柏阳公主手里将瑾哥哥抢了过来,就得遵守承诺娶瑾哥哥。”她知道自己的借口有多么牵强,实在不该用这样的借口去应付珞哥哥,但是她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接下他的话,所以只能这样牵强了。 她不想让他继续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她的身上,所以只能让他死心。她亦不想伤害他,更不想失去这个疼她爱她的兄长,所以不敢将话说得太决绝,只能尽量的委婉。 “没有人可以逼你非得兑现承诺。你不是说过,女人有耍赖的权利?” 他不接受她的说辞,只想确切地听懂她内心的声音。纵然是输,他也要输个明明白白。 她一愣,迅速转头看向他:“这是玉儿的戏言,没想到珞哥哥还记得。” 王府阅马场玉儿伸出一双灵巧的葱白小手摸着马儿身上的毛毛,喜滋滋地道:“好乖的马儿!珞哥哥你看,它的毛好光滑,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真好看!” “玉儿喜欢么?”珞感染了玉儿的好心情,脸上随即荡起爽朗的笑容。 她使劲儿地点点头,乐呵呵地道:“嘿嘿,当然喜欢啦。它跟珞哥哥骑的那匹马儿一样,郝是棕色毛呢。” 珞走进马,挨着玉儿站在马前,伸手拍了拍马背,道:“就知道你喜欢棕毛马,这才专门替你寻了一匹。这马和我骑的那匹是同一个品种。不过相较于我那匹烈马,这匹性子温顺了许多,年龄也小了许多,可以让你慢慢的驯养。” “珞哥哥,这匹马儿真的给玉儿了吗?”玉儿兴奋之余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她不太会相马,但眼前这匹小马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一定十分难得吧?瞧瞧,体格健壮,四肢修长,年龄虽不大却己颇具野性,令人很想速速去征服它。 珞的大手一一抚过马镫、马鞍,颇有些爱不释手的味道。看来,他也是个爱马之人,而且还特别喜欢眼前的小马驹。 玉儿见珞没有开口,又瞄到他一个劲地在马儿身上摩挲,遂明了他亦对此马喜爱之极。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是硌哥哥在乎的东西?她松开放在马腹上的手,微微蹙眉道:“这匹马儿太矮小了,玉儿喜欢大马,这匹还是珞哥哥留着自己用吧。” 珞听到玉儿说话,当即侧过头专注地望着她,带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珞哥哥以前答应过,待你成年便要将那匹棕毛烈马送给你。 可如今那匹马年龄太大,已不适合当坐骑,珞哥哥寻了许久才寻到这匹小马,给你骑正合适。别看它个子不高,跑得可比那些高个子的马快多了。” 玉儿摇摇头,佯装不感兴趣地道:“玉儿还是喜欢高大的马,骑着威风凛凛。”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说谎话了?刚才看到这匹小马驹,你两只眼睛都放光了。缘何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珞的眼角洋溢着细微的笑纹,两只黑眸球味地盯着玉儿,用着轻松的口气对她反问。 玉儿故作无所谓地摆摆头,道:“玉儿的确喜欢这匹马儿的毛色,但不真喜欢这匹马。” 珞怎会不明白玉儿是在谦让?瞧她一边儿说不喜欢这匹马儿,一边又时不时地将余光瞟向马儿,岂不是自相矛盾? “哪有人相马是看毛色的?你是用来当坐骑,又不是用来好看的。你放心吧,珞哥哥替你挑选的这匹马儿绝对适合你。它既不过于温顺,也不太过野性,不会给你有骑绵羊的感觉,也不会骑着让你提心吊胆。”珞感性地道。 玉儿仍旧摆头,“兴趣缺缺”地撅了撅嘴道:“还是不喜欢,珞哥哥要喜欢就自己留着骑吧。” “你这才算说到了重点。”珞一脸阳光地道。 “嗯?”玉儿不解地望向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此一语。 珞猛然从袖中掏出一条马鞭递给玉儿:“这是珞哥哥专门给你配备的。 这条鞭子柔韧性极好,你应该会喜欢。来,骑上去试试。” “马厩里那么多马,玉儿重新去挑一匹烈性的,骑起来才有感觉。”玉儿说罢就要去马厩。 珞身子轻轻一闪,手臂一伸,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玉儿给拦下:“珞哥哥是个大男人,若要骑着一匹小马驹招摇过市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硌哥哥的意思是?”玉儿迟疑地看着珞。 趁着她迟疑发愣的当口,他强行将马鞭塞进了她的手中,又道:“珞哥哥是喜欢这匹马,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寻来送给玉儿。喜欢归喜欢,但它确实不适合我,而是专门为玉儿准备的。你看这鎏金的马镫,马鞍上柔软的裘皮软垫,都是珞哥哥特意为你设计的,你若不骑,不是驳了珞哥哥的一番一心意?” 珞虽然爱马成痴,但却更在乎玉儿的喜怒。为了她脸上的那抹惊喜,甭说是一匹马,即便是要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统统拱手为她奉上。 “想要珞哥哥跟你一起骑么?”他见她不为所动,遂开口打断了她的发愣。 她明白了他的心意,毕竟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一旦说了送她这匹小马驹,依照他的性格便是一定要送成功为止。算了,她也不再推辞,翻身跃上马背,领了他这份心意。 “珞哥哥,你也上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骑马了。”她抓了缰绳,笑面如花地对他邀请道。 听了她诚心实意的邀请之语,他脸上迅即被幸福取代。他想也不想,爽快地翻身上马,不着边际地用双臂轻轻地将她圈在怀中。这样的幸福时刻对他来说太过难得,也太过短暂,感动之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把握。 “玉儿已经长大了,这次完全由你控制它,珞哥哥坐在后面看着就行。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用力一抽马鞭,热血沸腾地道:“好嘞!珞哥哥坐稳了,我们试试它能跑多快!” 呼呼呼……“玉儿的话,珞哥哥从不会忘记。你一直都知道珞哥哥对你的心意,对不?”他认真地望着她,眸子上闪过—抹淡淡的阴影。虽然他没有向外人说过她对他的重要性,但他自己心里明白失去了她,他的世界将是怎样的黯淡无光。 面对珞无比认真的俊脸,玉儿不想马虎了事,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道:“玉儿明白。” “既然明白珞哥哥对你的心意,为何你连考虑都不曾有过?珞哥哥当真在你心中那样逊色?”他没有让自己的声音里夹带任何需要别人怜悯的要素。他维持着一贯的刚毅和正经,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褶皱,仿佛很平静,只有眸子里不期然闪过的愁绪出卖了他的内心。 她用力地摇头,娥眉轻蹙,言话肯定地道:“珞哥哥是玉儿心中最好的哥哥,比玉儿的五个亲哥哥待玉儿更好。珞哥哥手握百万雄兵,乃是天下所有能人志士和闺阁千金们仰望的英雄,怎能与‘逊色’二字粘连?” “珞哥哥不想只做你的哥哥。难道那些仰望的眼神中,就不能有玉儿的一束目光?”他对自己身上的无数光环了然于心,但再多的光环亦换不来一颗芳心的痴恋,所以注定他会惆怅满怀。 “不,珞哥哥也是玉儿仰慕的对象,亦是玉儿心中的英雄。普天之下,在玉儿心目中能堪当‘英雄’二字的人,珞哥哥当属第一。”她真诚地道。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真诚,没有一丝敷衍的成分。至少她没有欺骗他,他该聊以安慰了。 “为什么选择瑾?我相较于他,弱在何处?”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答案。 “珞哥哥没有什么地方比瑾哥哥弱,感情的事并非利弊的权衡。倘若只是简单的对照比较,那么面对同样优秀的珞哥哥和瑾哥哥,玉儿会更加无法抉择。”她想,若真要说珞哥哥在什么地方比瑾哥哥弱,那可能是对付她的手段吧。 瑾哥哥更善于攻心,有时偶然的小无赖行为或许会有别样的效果,能够增添彼此相处的情趣。珞哥哥很好,好得似乎没有瑕疵,这让她无法去设计和招惹他,自然就少了很多和他相处的机会。瑾哥哥则不然,他沉稳中会不时露出邪魁赖皮的德行,很容易引起她招惹他、收拾他的冲动,你来我往之后她和瑾哥哥之间的相处自然就多了,情感的火花亦在此之下慢慢的绽放。 珞陷入了沉默,从未有过的长久沉默,浑身被一阵强烈的孤独感所笼罩。 “你可想清楚了?”珞问出这话时,心里暗沉了沉,心尖儿上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着。 “嗯。”玉儿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他道:“瑾与陆蓉蓉之间的事,你不计较?” “莫非珞哥哥当真相信陆蓉蓉口中所言?”玉儿反问道。 珞无奈一笑,磁性的嗓音有些自嘲:“我的判断力退后了。” “珞哥哥……”她不知怎样接下话语,希望今天的一席话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他松开手中抓住的缰绳,将之变到她的手上,翻身下马,才道:“玉儿就这么相信瑾?” “瑾哥哥不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这一点玉儿绝对相信。再说了,依照瑾哥哥的个性,他若真喜欢陆蓉蓉,又怎么会舍得让心爱之人流落宫外?”玉儿分析道。 珞背对着玉儿,不疾不徐地道:“陆蓉蓉是我带进王府的。玉儿选择了相信瑾,势必会怀疑怀我的动机。你认为珞哥哥有意栽赃陷害瑾?” “珞哥哥光明磊藩,怎会行那栽赃陷害的龌龊之事?对于珞哥哥的人品,玉儿绝对相信。今日玉儿之所来马场,就是想向珞哥哥道明其中缘由。现在朝中一定有人暗中陷害瑾哥哥,他需要珞哥哥的协肋,而不是猜疑。”玉儿正色道。 硌没有应声,仍旧背对着玉儿。 玉儿毅然跳下马背,走到珞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又道:“珞哥哥和瑾哥哥从来都是一对好兄弟,不要因为玉儿而反目成仇,行么?兄弟和,则家国和,冰瀚国不能少了你们的齐心协力。珞哥哥一身正气,切莫中了小人j计才好。” “你始终相信他?”珞只想问着这一句。 她回道:“珞哥哥在自己府邸中毒险些丧命,毒药又恰恰是玉儿身上独有的,能从玉儿身上拿走此毒的人没有几个。单单就此事而言,瑾哥哥确实少不了嫌疑。珞哥哥给玉儿时间,玉儿一定会证明瑾哥哥的清白。在此期间,希望珞哥哥不要与瑾哥哥为敌,可好?”她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渴求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他。 120 手心的宝 太芓宫 瑾正在书房翻阅各地上报的洪涝灾情,一名侍卫突然闪了进来。 “殿下!” 瑾闻言,迅速抬头,右手轻轻一挥,成功截断了侍卫的话。而后,他招手上侍卫进得耳边,低声道:“情况如何?” “回殿下,五拨人马将京城给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她落脚的地方,更查不到任何与她相关的人。”侍卫深觉对不住太子殿下的托付,将头垂得低低的。 瑾皱眉不语,锐利的鹰目微微眯了眯,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侍卫未听见瑾言语,又不敢抬头去查看瑾的表情,心里惴惴不安。为了不让太子殿下降罪,侍卫先行请罪,“奴才办事不力,请殿下降罪。” 瑾分神看了一眼侍卫,语气竟然显得非常平和:“以后你不用查她了。” “请殿下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侍卫误以为瑾对之失望了,遂赶紧表忠心,希望能再挽回一次机会。 瑾被侍卫的态度惹得心生疑惑,他忖道:他今儿并未发怒责怪侍卫,甚至音量都不曾提高,眼前的侍卫缘何战战兢兢,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瑾纳闷儿了,难道自己就这般让人胆战心惊?以往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最近玉儿的连连躲避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有很大的缺陷? “你紧张什么?本殿又未曾怪罪于你。叫你不要查这件事是因为有别的事情交与你。”瑾解释道。 “奴才叩谢殿下不罪之恩!”侍卫感激涕零,惊喜之情无以复加。殿下行事向来神稳秘莫测,而且从不向外人解释什么,没想到,今日他竟能主动解释缘由,而且口气还很好。 瑾看到侍卫那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不禁喃道:“莫非本殿真让人心生畏惧?” “殿下?”侍卫没有听清楚的嘀咕,赶忙询了一声。 瑾的心湖波澜骤起,听见侍卫的质疑声而迅速收回飘远的思绪,心绪转变太快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太适应,敛住心神,他正色道:“多派几个人前去保护静安公主。” “殿下,公主住在成王府,奴才们实在不方便进去。”成王府的守卫实力可以说比太芓宫弱不了多少,哪有从太芓宫派人进王府补充守卫力量的道理? 瑾略有不悦地道:“谁让你们进王府的?就在门外蹲守,公主一出王府就把她带回来。” 瑾的担忧不无道理,玉儿那丫头就喜欢玩偷溜的戏码,指不订就什么时候避开珞的视线自个儿溜了。平素她喜欢怎么溜都行,毕竟她身上有功夫吃不了什么大亏。然而现在是特殊时刻,她一脱离保护就很有可能被坏人盯上。 “殿下,如奴才们去王府蹲守很容易被王爷发现,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侍卫提醒道。无论怎么说,在人家的地盘上加派人手,那不是明摆着轻视人家的防卫能力么? 瑾闻言,眸中精光一闪,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照我吩咐行事,其他的你们不用操心。” “奴才遵命!”侍卫实在搞不懂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主子发了话,做奴才的只有遵命的份儿了。 看着侍卫疾步跨出门口,瑾脸上的笑意逐渐加大。 表面上是瑾派人到王府外蹲点,以便监视玉儿,希望在第一时间将准备偷溜的她给捉回来,却不料到头来被捉的人反倒成了侍卫! 还不到晌午,玉儿便一手拎着一个侍卫冲进了瑾的书房。 “瑾哥哥!”玉儿“嗖”地一下窜进书房,“啪嗒”两声将俩侍卫丢在瑾的面前,劈头便对正在埋头于案卷中的瑾大声一喝。 虽然玉儿的声音来得很突然,音量更是高亢激昂,但却没有在瑾的身上发挥任何的作用。他只是短短地看了一眼目前的状况,随即又将视线放回了手中的卷宗上。 “玉儿来了?”他一边从容地翻阅着卷宗,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向玉儿。怪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玉儿却没有表现出热情和欢迎的态度,相反还似乎对玉儿的到来一点儿都没有感觉。 玉儿来时原本就装了满肚子的怒气,这还倒好,她还不及宣泄居然又被瑾给火上浇油。她能不火大吗? 照理说她并不是个受不了别人漠视的女子,可问题就在玩瑾哥哥向来对她极为热情体贴,现在突然被他一阵冷落,她还真有些不适应,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她疾步窜到他跟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卷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疑惑,再次提高音量道:“瑾哥哥表现得这样镇定?” 桌上的卷宗被玉儿夺了去,瑾也不生气,终于抬头看着她。他的双目望着她时居然也不似往常那般灼热,明显的有着疏离的成分:“你不是去成王府住了吗?作甚又回太芓宫,莫非有何要事?” 哦嘞嘞!他倒拿乔了?以为自己炙手可热了是不?看她不新账旧账给他慢慢地清算仔细! “母后早说过了,这太芓宫不单是瑾哥哥的地盘儿,也是玉儿另一个家,玉儿回自个儿家晃晃,应该不干瑾哥哥的事吧?我想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哼哼!瑾哥哥,你等着你时不时招些桃花运上身,想让玉儿大吃飞醋是不是?没那么简单!甭管你有没有心思跟别的姑娘纠缠,先给你贴个“花心男的标签,再对你施点儿小惩罚! “你还知道这儿是你的家?你说,你几日不曾回来了?你是想存心愁死瑾哥哥?”瑾一脸责备,盛气凌人地道。 嗯?瑾哥哥今天是造反了不成?他可鲜少在她面前耍横的呢,今儿他毫不相让,莫非真要跟她这个小女子抗争到底?不,他一定是看见她逮住了侍卫,生怕她发难,这才想先下手为强! 玉儿暗暗在心里将瑾今日的反常行为猜度了一番,而后马上摆出一副凶悍的架势兴师问罪:“瑾哥哥,你是否需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一番解释?” “解释?”瑾蹙眉,用着无关痛痒的语气轻声反问。 玉儿恶狠狠地瞪了瞪被她拎回来的俩侍卫,之后才将目光落在瑾的脸上。 瑾的视线来回在玉儿和俩侍卫之间穿梭良久,才“恍然大悟”地对两侍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瑾哥哥,不用再演戏了!”玉儿气呼呼地吼道。 瑾满脸冤枉和不解,正色道:“我演什么戏了?你是大姑娘了,说话得注意分寸,别在奴才面前失了公主的威仪。罢了,瑾哥哥还有要事待处理,你先回西苑歇息,晚些时候瑾哥哥再过去找你。” 不等玉儿说话,瑾又对侍卫们吩咐道:“你二人还不快送公主回寝宫!” 侍卫们缩了缩脖子,想到这个公主的厉害,恐怕不是他们能“请”出殿下的书房的。不过殿下已经吩咐了,他们也只有照办的份儿。两人随即起身,恭敬地对玉儿道:“公主请!” 玉儿终于憋不住了!敢情今儿瑾哥哥连闭门羹都给她端出来了?她想也不想冲口便道:“瑾哥哥!你以为就凭这两人就能带走玉儿?” “那是自然!”瑾的口气,似乎、似乎有点儿得意? 玉儿淡然一笑,笑瑾为何突然间变得那么天真。她伸出葱白的小手放在瑾的案桌上,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咚咚”地敲击着,别提有多招摇了。 瑾垂头看着玉儿的小手在他的眼前轻跳舞,一双黑眸闪耀着兴奋的火花。这小妮子,以为她赢了是不?瞧她得意的,算了,就让她多张狂一会儿。 玉儿招摇了许久却不见瑾有何反应,这才急于揭晓答案:“瑾哥哥,你不是很会算计吗?为什么就没有算到这两侍卫斗不过玉儿呢?瞧瞧,说出来多丢人呐,他们可是你太子殿下身边儿的人呢,居然斗不过玉儿这个小女子。” “何以见得?”他的语调不疾不徐,有着慵懒的性感,听着让人心荡神怡。 玉儿乐得两只眼睛弯弯的,成了月牙状。她扫了一眼侍卫,自豪地对瑾道:“瑾哥哥,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瑾也不含糊,云淡风轻地道:“被你拎回来的,你一手拎一个,看起来很威风!” “既如此,瑾哥哥难道不觉得很丢脸吗?你调教的手居然这样逊色。”她骄傲地道。头一仰,嘴一瘪,那叫一个“得意”! 谁知,瑾的话却不得不让她陷入一片迷雾之中。 他摇摇头,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朝书房外大声吩咐道:“小李子!” 李公公快步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瑾赞赏地看着两侍卫,道:“你们做得很好,快随小李子领赏去吧。” “谢殿下!”两人起身,抱拳谢过。 看到俩侍卫兴冲冲地随着李公公领赏去,玉儿满腹的疑问终于溢出了小嘴儿:“瑾哥哥,你搞什么鬼?他们被我打败了,你还要给他们打赏?” 玉儿满脸的疑惑,先前还贼溜溜冒出得意之色的两只乌黑大眼睛此刻完全被不解所替代。心中隐隐地有种不安,瑾哥哥的确不是好对付的人。她刚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瑾对玉儿现在的反应满意极了。她现在的表情很可爱,也很无害,更重要的是不具攻击力,是他下手的好机会,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往往她在迷惑不解的时候攻击力和反应力就一定会变弱,所以现在她是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只小绵羊。 他向她招招手,指了指他的腿上,蛊惑地道:“过来这儿,瑾哥哥就告诉你缘由。” 她愣了愣,望着他的腿好一会儿,双探索地对着他一本正经的俊脸猛瞧了瞧,最后才摇了摇头,她才不要去他的腿上坐呢,那多难为情?虽然以前也经常坐,不过以前和现在的关系不一样啦。 他见她摇头,遂遗憾地道:“即如此,那你先回西苑,待瑾哥哥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过去找你。” 言毕,他重新拿起之前被她抢过去的安完认真的研究起来。 玉儿当然不甘心了。她怎么肯这样灰溜溜地退场?懒得迟疑,她火速绕过宽大的案桌,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狠样,“咚”的一声将小屁屁重重地落在瑾结实地腿上。 “这就乖多了。你可好长时间不坐瑾哥哥腿上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好低沉,好具有魅惑力。他有意凑近她的耳边说话,灼热的气流吹在她敏感的耳旁,痒痒的、暖暖的。 他真是变色龙!刚刚,就在眨眼功夫之前,他还一副对她受理不理的疏离样,可现在居然又恢复邪魅雅痞外带蛊惑的样子。 就在她落座在他腿上的同时,他的一又大手已然牢牢地将她箍在了怀里。 玉儿的心“叮叮咚咚”地跳个不停。她就说嘛,瑾哥哥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带电体。她只要一挨近他,一准儿被电晕。这不,现在刀子的心率都失衡了,脑袋晕乎乎的,搞不好又得中了他的j计。她想要?br /gt; 火辣小小妃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1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1部分阅读 要立刻脱离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不是因为他紧紧加诸在她腰间的力道,而是她自己似乎已经被他强烈的吸引力给吸附住了。 以往虽然知道瑾哥哥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毕竟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还不及捅破,她和他的心至少还有一层薄纱的阻隔,所以还不会让她太过尴尬,可现在两人心知肚明的情愫萦绕周围,她想要逃已然没有了条件,就连她的心也不容许自己再别扭地逃避。 不光她已然彻底沦陷,就连他这个立于善于压制内心,善于隐藏情愫的男人也失控了。两人的衣料都很薄,当他的骏捷交叠在她的腰间时,手掌上传来那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血液瞬间沸腾,不自觉地,他的大手竟然在她的腰间滑动,贪婪地感受着她玲珑的身体曲线。鼻子吸入她发间的清香,让他沉醉迷恋,却不能让他满足于此。 仿佛是无意识地,他的鼻已然停驻在了她的粉颈上,吸入她淡淡的体香。 “我的小玉儿……”他迷恋地呢喃,不止嗓音在颤动,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 脖子上被他鼻尖刷过的地方就似一阵电流窜过。那阵电流急速蔓延,直抵她的心房。她浑身一僵,无法动弹。过了好半晌,她才记得要拒绝。 “瑾哥哥,你、你别这样……”她不知,此时她带着颤音的拒绝听起来却似邀请。 他早已沉醉,罢工的双耳已然听不清那声量幼小的话语,只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具有浓浓的煽动性。 柔软的娇躯,淡淡的体香,还有那一声极具煽动性的嗓音……所有这些综合在一起让他无法自拔,对她的那股渴望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他放不开她,真的不能,即使理智告诉他必须放开。 “玉儿,瑾哥哥想吻你。”他在她耳边如实道。 玉儿慌了,赶紧伸手去掰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急急地道:“瑾哥哥,你不能这样。” 她的力道虽大,又怎能敌得过他铁掌的威力?随着他心跳的急速加快,两具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像被烈火引燃,他们的脸都被心潮所弥漫。 玉儿只感觉到了瑾的渴望,却没有看到他其实也是在努力压制冲动的。他咬紧牙关。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想要放开她,却张不开双臂。 “玉儿,给瑾哥哥一个吻?”他知道,今天真的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得向她恳求。 玉儿僵硬地摇摇头,一边挣扎,一边惊叫道:“不能!瑾哥哥,我们不能这样。” 瑾没有故意去圈住她,他发誓,真的没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双手会把她搂得这么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侵犯她,更不能违背她的意愿。 他没有霸道的欲行为轨,但心中的渴望真的需要释放,急迫的需要纾解。他用性感的声音再次向她保证:“玉儿,瑾哥哥不会侵犯你,只要一个吻,可好?” 他会尊重她,不到洞房花烛,他不会要了她。这是曾经他给过的诺言,他说过只和她洞房花烛,那一晚才是他们彼此结合的时候,在这之前,无论他如何的想,如何的渴望,他都会压制。 然而,吃不到主菜,他是否可以先吃点心解解馋? 他看得出他忍得多么辛苦,这让她很感动,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的。她相信他,他从来不会对她食言。他既然说了不会冒犯她,只想要一个吻,那么就仅仅是一个吻。 不可否认,他脸上的渴望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致命吸引力;他的隐忍又让她觉得自己就似他手心里的一个宝,小心翼翼地被他珍视着,此刻,即便心慌意乱,但她的心是安稳的。 她的反抗减弱了些,柔柔地道:“瑾哥哥,玉儿今天来是要……” 他被她开开合合的小嘴儿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口干舌燥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猛然之间,他的薄唇粘上了她的唇瓣,灵舌撬开她的贝齿,话语隐没在缠绵之间:“瑾哥哥知道你来的目的,这些稍后再谈……” 121 心有灵犀 瑾果然一言九鼎,说好一个吻,最后也确实只是一个吻。即使他有一万个理由想要继续,但为了遵守对她的诺言,他必须在紧要关头命令自己停下来。 不同于前一次意外碰触的浅吻,这个吻是在两人都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意义显得非比寻常。对于瑾来说,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跳动过,完全被惊喜和甜蜜充斥。他终于与玉儿迈开了第一步。她终于能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视角去看待他,去感知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他今日才算真正地尝到了一点儿甜头,心中的万般悸动让他这个能言善辩的男人也词穷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才能配得上此刻的心情。 他只能将嘴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诉说着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玉儿,我爱你。” 玉儿被吻得七荤八素,脑子还呈现真空状态,根本没有恢复思维能力。听到他的话,她只是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木然地望着他。 因为刚才那个惊心动魄、缠绵悱恻的深吻,她娇嫩的小脸儿上满是红潮,如蝶般的唇瓣呈现出性感的红肿,此刻的她虽无心诱惑,却让身边本就心潮澎湃的他更加地欲罢不能。 他好不容易才抑制自己想要将这个吻持续到地老天荒的冲动。他十分不舍地将双臂松了松,让两具身体不再贴合得那么紧密,用着低沉粗哑的嗓音道:“玉儿,谢谢你选择相信瑾哥哥。” 直到此刻,她与他,两副身体稍稍拉开了一点点距离,新鲜的空气冲淡了盘绕在她口鼻间的浓浓男性味道,她这才有了清醒的神志。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慌乱中,她手脚并用地去推搡他,想要从他的身上滑下来。 他赶忙将不安分的她拉回来,让她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紧接着,他邪恶地威胁道:“你若再扭来扭去,瑾哥哥可就把持不住了。” “你……”玉儿被瑾一句不怀好意的话语给惊得当场停止了所有挣扎,规规矩矩地任由他将她固定在他的势力范围。 对于她的乖巧,他很是满意,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他伸手拨了拨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柔声对她道:“这才乖,以后不准动不动就从瑾哥哥身边溜走。” 想到刚才那个吻,耳中又传来他带有蛊惑意味的磁性嗓音,玉儿心中怎不小鹿乱撞?很长时间内,她都将头垂得低低的,很怕与瑾火热的目光交织。 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必须注视他。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此时全是浓浓的深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当他再次说话时,那一口洁白的牙齿配上他已然放柔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许阳光,少了寻常的严肃,整张俊颜如初春的阳光和煦灿烂。 玉儿从不知道当他脸上的严肃隐去之后,他的表情居然会变得如此阳光。原来瑾哥哥也是多变的呵,只是外人无缘看见他隐藏在千篇一律表情下的真实面目而已。此刻,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她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感受别人所无法感受到的事物。 因为他的那抹淡笑,她紧绷的情绪纾解开来,迷糊的大脑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冷静下来,她才想起了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瑾哥哥,你还没有解释之前为什么无端打赏侍卫的事。他们狼狈地被玉儿拎回太芓宫,难道还不够让你觉得丢脸吗?”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正经的话题闲聊,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去打破四周的凝滞的暧昧空气。 瑾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语带遗憾地道:“你这小妮子真会破坏气氛,就不能让瑾哥哥再多回味一下刚才的美好么?” 他的语气是遗憾的,话中之意也颇为委屈,但玉儿能够听出他隐含其中的打趣意味。她的脸不觉一阵滚烫,特别是下巴处还被他略显粗糙的指头抬着,那股热源便急速的扩展至全身,惹得她芳心颤动。 她反射性地抬手,朝下巴处猛力一挥,本是想将他的手给挥开,却不想反倒让自己的手落在了他的铁掌中。她心下一急,不觉提高了音量:“瑾哥哥,放开啦!” 他不但不放手,还将她的手给紧紧地握住。为了不让她继续反抗,他赶紧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是想知道为何瑾哥哥要给两个侍卫打赏么?” 她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当即停止了任何扭动,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带有催促意味地问道:“为什么?” “你是瑾哥哥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那些个侍卫怎敢赢你?他们打不过你那是肯定的。”他道。 玉儿乍一听还不怎样,可稍微一推敲,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你是说他们是有意让着玉儿!” 她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开什么玩笑!她学武五年,难道还需要别人谦让才能占上风吗?这样赢了又有什么光彩?倒还不如输得轰轰烈烈! “你这小妮子,用得着这般好强?”他无奈地捏了捏她小巧灵气的鼻头,宠溺地对她道。 她撅了撅嘴,耷拉着脸,闷闷地道:“连瑾哥哥都轻视玉儿?” “瑾哥哥怎会轻视玉儿?先前那两个侍卫也不是故意让着你的,而是他们根本就打不过你。”他补充道。 她听了很是纳闷儿,怎么感觉他的话前后矛盾?他先前不是说,因为她是公主,所以侍卫打不过她是正常的?照他的言外之意,难道不是说侍卫故意相让吗?怎么转眼他又说那俩侍卫本来就打不过她? 见她迷惑不解,他好心情地为她解释个中缘由:“他们是瑾哥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选出了两个侍卫,功夫不算太差,遇到强敌还能抵挡几招;功夫也不至于太好,至少相较于你,他们就差了些火候。” “实在不明白你的动机。”玉儿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等待着他进一步揭开谜底。 他轻松地道:“我的动机很简单,只要玉儿回到我身边就行。” 看似风马牛不相干的应答方式,却让玉儿恍然大悟:“你是想让那两个侍卫将我引回太芓宫?” 搞了半天,他派人去王府外蹲守的目的就是让玉儿看到侍卫后恼羞成怒,进而风风火火地跑回太芓宫找他兴师问罪?他可真能耐,将她时常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给学到了家。 他欣然颔首,并忍不住对她夸奖道:“我的玉儿真聪明。” “聪明个鬼!被你骗得团团转!”她羞愤难当,遥想之前她还得意洋洋地拎着俩侍卫进他的书房来耀武扬威,谁知她竟是输的一方!他先前一定在心里笑死她了。 哎,她这次丢脸可真丢得彻底! 他见她动了气,赶忙补救道:“瑾哥哥可没骗过你,更不会在心里偷偷看你笑话。” “嗯?”玉儿大惊失色,忙道:“瑾哥哥一定要这样洞悉人心吗?在你面前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哼哼!连人家心里怎么想你都猜得出来。” “瑾哥哥是用心在辨听玉儿的心思,当然会对玉儿的想法了若指掌了。如果玉儿也肯这样费心地了解瑾哥哥,瑾哥哥便求之不得、欣喜若狂了。”他面有郁卒之色,语气中夹杂着几许落寞的意味。 她还不了解他?别看他一脸落寞,其实心中指不定藏着多少小九九呢,她可不能上当! 她一再暗示自己不要被他制造的假象迷惑了心神,但还是因为他郁闷的话语而放柔了声调:“瑾哥哥别装了,你可不适合装可怜,装得一点儿都不像。还是谈正事吧,谈完了玉儿还要回王府。” 因她一句“要回王府”,他一张神采飞扬的英俊脸庞立即布满寒霜。他没有想到,经过了刚才那场激动人心的唇舌缠绵,就在他的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甜蜜味道之时,她居然还有心思放言要离开他? 他酷酷地道:“都回了太芓宫,就此住下,别去王府搅乱。” “为什么住在太芓宫就可以,去王府就叫搅乱?”玉儿被瑾那副酷酷的冷峻脸庞给惹得心花朵朵开。呵呵,瑾哥哥对她的这份儿在意,她自然是乐在心里了。她看了看,倒是觉得他那副臭脸看着挺顺眼的,好像……有点儿可爱呢。不错,就是可爱!真没想到,瑾哥哥也有可爱的时候。 瑾一直将目光放在玉儿的脸上,对于她刚才无意间露出了一副偷腥猫儿的德行很是不解。她刚才还一副气呼呼的表情,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沾沾自喜?直觉告诉他,她又在酝酿什么怪招了。 瑾一脸戒备地看着玉儿,回道:“你之前不也说太芓宫是你家?你回家来,怎么闹都行;若去了王府,你有什么理由胡作非为?莫非你还想去招惹珞?” “喂喂!瑾哥哥,可不能这样乱说。什么叫‘招惹’?听起来怪别扭的!”她严重抗议。 “知道怪就好,瑾哥哥这几日忙,你好生呆在太芓宫别添事,过些时日瑾哥哥陪你回相府一趟。”他霸道地交待道。 “玉儿什么时候添事了?瑾哥哥尽会冤枉人。”她无力地辩驳道。缘何没和他对上几句话,她就变成了落败的一方?忆及此,她才意识到今日该接受批判的人是瑾哥哥,而不是她!于是,她立即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质问道:“看来瑾哥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今儿不是你来质问我,而是我要质问你!” “你不是已经问了?瑾哥哥也答了。之前你因为陆蓉蓉的出现而将瑾哥哥一脚踹开,不见面,不听劝,连一丁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瑾哥哥。无奈之下,瑾哥哥只有派人去王府外蹲守,这才将你给招引了回来。瑾哥哥的用心良苦,玉儿难道一点儿都不感动么?”他一大摞的话出口,左右夹击,很容易模糊焦点进而转移她的注意力。 幸好,玉儿这次保持了足够的理智,没有让瑾给迷惑过去。她死死地咬住侍卫事件,责怪地对瑾道:“瑾哥哥别做戏了。你休想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转移玉儿的注意力。” “鸡毛蒜皮?瑾哥哥费心费力的接近你,你居然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皮痒了不是?”他随即便给了她一记爆炒栗子。 “唔,好痛!”玉儿伸手护住自己的头顶,埋怨地道:“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还敢欺负玉儿!” 他听见她呼痛,以为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担心之余赶紧伸手去掰开她的手,又用自己的大手轻柔地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并道:“好些了么?” “好、好些了。”玉儿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瑾哥哥的嗓音一定要这么柔么?相较之下,她宁愿他现在用凶巴巴的口气对她说话,那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的心脏一蹦一跳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对她好,她还就真不知道如何再拾起凶狠的面目对待他了。 她感觉头顶上突然吹过一阵热气,想必是他在给她呼呼。天啦!不就一记爆炒栗子么?他也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 “好了,没事了。还是先说说王府外的事情吧。”玉儿不太自然地道。同时,她将头大力地左右摇晃,几番反复之后她的头不再和他的手接触了。 瑾叹了口气,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等难得的融洽时光相处,你却三番两次拿王府的事情来搅和。罢了,你问吧,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告诉你答案的?” 她肯定地道:“恐怕瑾哥哥派几个侍卫去王府外蹲守,不单单是想招惹玉儿吧?”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瑾的眸子里出现了惊奇,不过很快被他隐藏起来。随后,他状似不以为意地道:“玉儿认为瑾哥哥别有用心?” “难道不是?”她反问道,同时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细微变化的表情中找出些许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东西。 “瑾哥哥可以肯定的告诉玉儿,最大最直接的目的还是想将玉儿给带回太芓宫。我需要向你解释陆蓉蓉的事情,生怕你会误会。还好玉儿是相信瑾哥哥的,所以也就不用再画蛇添足的解释了。”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是飞扬的。他之前的猜测不错,他的玉儿不会那么容易掉入别人设计的陷阱中。 两人的谈话极具跳跃性,他们也总是不将话语给挑明了说,每每说一句便总会留半句。即便是这样恍如猜哑谜般的谈话,二人也一直对答如流,根本不会出现听不明白对方言外之意的状况。他们之间的默契的确让人羡慕。 “呵呵,瑾哥哥可真自信。你凭什么肯定玉儿会相信你呢?”她话语轻松,眉儿轻扬,脸上笑意乍现。她喜欢和聪明的人聊天,更是特别喜欢和瑾哥哥聊天,因为和他对话时不用解释很多琐碎的东西。他和她,无须赘言,便能心领神会。难怪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那样轻松没有负担。 他爽朗一笑:“玉儿若不相信我,便不会专程跑来太芓宫与我对峙这么久,而是应该彻底漠视我才对。因为你相信我,所以不想让我受到冤枉,想继续求证事情的真实性,期望能还我一个清白。是这样么?” 他说得很对,她若真生了气,就一定不会主动来找他。然而,现在她来了,所以证明她对他是没有什么芥蒂的。 他的确是用凡在了解她,她又怎忍再苛责他? 沉默了片刻,她的嗓音不复之前的僵硬和凶狠,变得温顺了许多:“玉儿希望瑾哥哥就此收手。” “收手?”他呢喃道。 她颔首,道:“但愿瑾哥哥能够尽快将潜伏在王府周围的侍卫统统调走,否则被珞哥哥看到,后果将不堪设想。玉儿相信你并非对珞哥哥怀有猜忌之心才派人在王府外监视,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然而不明就里的外人或许并不这么看,在盛怒之下的珞哥哥也不会这么看。那些侍卫只会增加你和珞哥哥之间的误会和仇恨。” 她真的很聪明,小小女子竟能透过表面去窥探更深层次的东西,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的心盈满感动,话语中满含欣慰:“纵然天下人都误会我,只要有玉儿相信,我便无所顾忌、一笑置之。” 她急切地道:“难道珞哥哥的感受,你也不用顾忌吗?”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最近好好呆在寝宫,别四处走动。其余的事,瑾哥哥自有分寸。”他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固执模样。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撤走那些侍卫?”玉儿的脸上显出几许薄怒,气瑾的冥顽不灵。 他试着哄她:“哪来那么多侍卫?你这小妮子,别胡思乱想了,相信瑾哥哥会处理妥当,行么?” 她知道再劝也是枉然,只得重重地向他警告道:“你若与珞哥哥打起来,我一定不理你了!” 他眼底有了一丝挣扎,之后向她保证:“瑾哥哥承诺不会先动手,不过他若出手,瑾哥哥怎可缩头缩脑?” 正当玉儿气急,想要一走了之时,珞的厉吼声陡然传了进来:“亏得玉儿还那般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是个暗地使坏的小人!” 122 二虎相争 珞的到来让玉儿的心猛然揪紧,她一脸担忧地望向瑾,却见他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慌乱和无措。理智告诉她,瑾一定是有准备的,但情感上还是有些怪罪瑾将这件事搞得如此糟糕。 瑾以一个安心的眼神回应了玉儿投放过来的责备目光,随后他若无其事地望向门口迎接着珞的到来。 “注意你的言辞,我今日不想与你为敌。”瑾威胁的口吻让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听到瑾的话,玉儿真想狠狠地踢他一脚以示愤怒。他之前答应她不先对珞动手,现在虽说没有先动手,却是先动口挑事了!她用脚趾头想也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毕竟珞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果不其然,珞一跨进门便口气不善地反唇相讥:“又想拿太子权势来压我?” “这又未尝不可?”瑾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倘若你不介意从太子位上滚下来,你可以继续这么做!”珞咬牙切齿地道,嗓音如天雷般响亮。 瑾鹰目一瞪,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用着压抑的低沉嗓音道:“就冲你这句不敬之语,我就可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你的野心不该放在储位上,你该懂得什么叫自取灭亡!” 珞闻言,冷笑连连:“哈哈哈哈……” “你何故发笑?”瑾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尽量不要去点燃和珞之间的战火。 珞的笑声让整个太子书房里显得非常的诡异。他睨了一眼盛怒中的瑾,这才接着对瑾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天真了?我若怕你在父皇面前告恶状,今日便不会登门讨说法。说句不中听的话,太子一位并非你一人可以坐!” “此乃你之心声?莫非你早就觊觎这个位置?”瑾的音调很低很轻,听进耳里让人觉得背脊一寒。 珞狂傲地道:“我难道不能么?” “你会为自己的话付出沉重的代价?”瑾沉着脸朝珞警告道。 珞可不怕瑾,他直接把瑾的威胁和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一脸的不羁之色:“欢迎你使出任何手段!” 两人各不想让,一时间书房内拔剑怒张,让一旁的玉儿终于无法沉默了。她快步走到两人的中间,扯出最大的音量打断他们的争执:“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吵!” 他们都没料到玉儿会突然出声,更没有料到精灵可爱的她居然会扯开嗓音狂吼出声。她过大的音量毫无预警地强行穿过他们的耳膜,害得两个正全身心投入口水战的大男人一阵受惊。 瑾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了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拉至他的身后,急忙道:“这是我跟珞之间的事,你别出来掺和。” 还不等玉儿抗议,珞就先反对了:“这不光是我和你的事情,也包括她!恐怕你是做贼心虚才想要对她隐瞒事实!” “玉儿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夹在我们中间受气!”瑾瞪着珞,语气不善,但却有着商量的意味。为了不让玉儿卷进他们的争斗中,他愿意对珞做出让步。 珞冷哼一声,正义凛然地道:“如果你不给她气受,相信整个皇宫没有人会给她气受!” 话一说完,珞扫了一眼瑾和玉儿仍旧抓在一起的两手,眉宇间不禁浮现几丝怒意。他剑眉紧皱,双目赤红,口气森冷:“玉儿有权利了解自己中意的男人的真实秉性!” 瑾受不了珞老在玉儿面前含沙射影地揭他的短儿,当即发难:“如若你连对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何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 珞冲口便道:“一派胡言!我几时未曾信任她?” “既然你相信她,缘何不相信她的判断?”瑾反问道。 珞这才发现自己的嘴上功夫实在不及瑾,每每出言总会被瑾给堵得死死的。略微将烦躁的心静了静,他决定将目标转向玉儿:“玉儿,你相信他,还是相信珞哥哥?” 自打珞一跨进书房的大门,玉儿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刻的两难选择。暗暗做了两次深呼吸,她这才从瑾的身后站了出来。为了缓和气氛,她露了个温婉的浅笑,故作轻松地道:“玉儿当然相信珞哥哥啰……当然,也相信瑾哥哥。” 刚刚因为玉儿前半句话而神采飞扬的珞还不及向瑾炫耀一番便被玉儿接下来的话给打进了地狱。说到底,她还是对瑾深有好感,无论别人怎样去诋毁瑾,她始终站在了瑾的一边。 玉儿无条件的相信瑾,这让珞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也无心再与瑾逞口舌之快。他落寞的目光探向玉儿,很想从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寻个答案,却不想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并没有迎向她的眼睛,而是落在了她微微红肿的嘴唇上。 “你对她做了什么?”珞被玉儿嘴唇上的红肿给气得急红了眼,再也抑制不住想要跟瑾火拼的冲动。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一刻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只听得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凭空炸响,原本藏匿在珞腰间的软剑如灵蛇般急窜向前,直指瑾的颈项。 瑾丝毫不作闪躲,任凭珞的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并从容不迫地对珞道:“这一剑是我欠你的,你刺吧!” “你以为我不敢?”珞如同一头发怒的猛兽,话语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凶猛和狠绝。同时,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剑刃轻易地割进瑾的肌肉。点点的殷红立刻从瑾的脖子上渗出,进而流淌在亮晃晃的剑面上,触目惊心。 玉儿吓着了,看到那鲜红的血从瑾的身体里溢出,她心中不觉狠狠地抽痛着。可是现在珞哥哥正在气头上,她根本不能生硬地去劝阻他,否则只会加剧两个男人之间的冲突。 她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音调也平静了下来:“珞哥哥,你先把剑放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再慢慢说。你之前答应过玉儿暂时不动武的。” 瑾不希望玉儿卷进这场是非漩涡,遂佯装不悦地对她喝斥道:“这儿没你的事,你退一边去。” 玉儿了解瑾的想法,知道他是怕她受伤害所以才想驱赶她。然而,她明知争端由她而起,又如何能坐山观虎斗?况且珞也不会允许她离开。 “你那些缺德事用得着隐瞒玉儿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瞒不了她一辈子,她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珞义愤填膺地对瑾吼道。 瑾淡然应对:“我从来没有试图对玉儿隐瞒什么。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承担你我的仇恨和误会。难道你希望她满脸愁容?”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蒙在鼓里,还不如让她活得明明白白。”珞立刻反击。紧接着,他侧目用眼神询问了玉儿的意愿,见她没有反对,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又道:“如果她一直不清楚你的为人,盲目地当了你的太子妃,那才是她的悲哀!” “你太小看她的判断力!她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经不起风雨,更不像你认为的那样单纯。对于某些事情,她或许比你这个大将军看得更为透彻。”瑾略带讽刺意味地道。 珞听了瑾的话,心中自是不平,转头便对玉儿道:“你若看得透彻,为何连瑾设计兄弟手足之事都了然无知?还是你觉得我在你心中从不曾有过分量,所以你对他暗中危害我一事可以置之不理?” “珞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在玉儿心目中同样重要。我曾说过,如果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果然是因玉儿而起,那么玉儿情愿退出你们的视线。”说罢,玉儿当真转身便预备走出书房。 “玉儿别走!” “玉儿别走!” 两兄弟见情况有变,心下一急,竟异口同声地挽留玉儿。这一幕似乎不久之前才发生过,今日历史重演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兄弟俩话音一落,彼此相视一眼,眸子里有着隐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们明明知道不该刀兵相向,可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落败的一方,所以对峙始终难免。何况,这场输赢不单单是关乎男人的尊严,更重要的是寄挂着两人情感的归宿。他们,谁也输不起。 对于爱情,瑾其实已经占了上风,毕竟玉儿的心是向着他的。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愿意对珞做出让步,脖子上那一剑就是他用以表示对珞的歉意。 对于珞来说,此刻无论多少剑都抵挡不了他内心的失落和伤怀。玉儿嘴唇上那微微泛起的红肿就像一颗扎眼的钉子,扎得他眼痛心盲。他收回了架在瑾脖子上的剑,“唰”的一声束回腰间,剑刃上的殷红擦在了他明黄的蟒袍上,显得很醒目,也很突兀。 “玉儿,你可是自愿的?”珞盯着玉儿粉嫩润滑的红唇,心如刀绞。 玉儿乍一听,不明珞所言何事。当她发现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的唇上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她的脸随即刷红。也就是这抹红代替她回答了珞的提问。 珞隐去了眼底的受伤,射向瑾的目光中只剩下指控和凌厉:“说好公平竞争,你却几次三番趁人之危,这次更是无耻之极地霸占她!你够卑鄙!” “珞哥哥,瑾哥哥他并没有、并没有对我……”玉儿知道珞想到了什么,所以赶忙出面解释。 瑾也立即澄清:“你错了,对玉儿,我怎会马虎了事?在没有将太子妃三个字扣在她的头上之前,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虽然珞在盛怒之中,但他还是能够清楚地辨识出瑾的话是有可信度的。既然瑾明言没有逾越礼数,既然瑾说了会尊重玉儿,那么珞就有理由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然而,玉儿蝶唇上些微的红肿还是让他无法释怀。他带有控诉的话语就是内心凄惶的最佳例证:“可你还是轻薄了她!” “介于这一点,我愿意承认自己违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我确实捷足先登了。我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但请你相信我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卑鄙手段。情到深处,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瑾理解珞的痛苦,所以很努力地想要平息这场风波。 “不要为自己的卑鄙行径寻找借口!”珞忍不住拔高音量厉声一吼,用以宣泄心中的不平和郁闷。 珞突兀的吼声将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好大一跳,包括他自己。沉默再次席卷宽敞的书房,气氛更显紧张。 玉儿试探性地对珞道:“珞哥哥,你还好吗?” 其实她更想对他说:珞哥哥,对不起。 珞对她的感情并不亚于瑾,可她却选了瑾。对于珞,她唯一能说的就是抱歉。滑稽的是,她唯一不能对珞说的,亦是“抱歉”二字。珞驰骋疆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别人的怜悯和歉意! 珞蓦然回首,看到玉儿脸上的关切和担忧,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轻轻地敲击了一下,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感动。他只知道,玉儿还是关心他的,有了这个认识,他稍稍得到了些许安慰。 “玉儿,珞哥哥哪点儿比上不他?”珞的声音有着不甘,但绝对没有一丝恨意。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她,只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可是他忘了,这个问题他早前已经询问过玉儿,也得到过答案,只是心里拒绝去接受罢了。而今经由他自己将这个尚未结痂的伤疤血淋淋的撕开,是对自己的残忍,还是想要让痛得麻木的心脏重新跳动? 玉儿也清晰地记得,记得她曾经用过模棱两可的答案去向珞解释过。那个答案连她自己都尚觉牵强,更何况是珞哥哥?为此,她不想再用那种蹩脚的理由去搪塞珞哥哥。 “珞哥哥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何必去执拗于一个本就不曾存在的答案?情场不比战场,战场上以生死论输赢,谁活着谁就是胜,谁死了谁就是输,答案不言而喻;而情场则不然,输赢在心,不在身。心里觉得自己赢了,那就是赢,反之则为输。若真要去执着于答案,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幻想中的意念罢了。萝卜白菜,各有所好。明明只是当事者的喜好罢了,又如何能牵强附会地去以输赢论之?既不能以输赢而论,又如何谈得上强弱之分?玉儿不想含含糊糊的说什么‘珞哥哥是好人,珞哥哥多好多好’之类的场面话,但玉儿要说珞哥哥真的很优秀,优秀到玉儿每说一个字都会担心它会不会折损你的骄傲。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小心翼翼让玉儿和珞哥哥不适合做伴侣,而适合做一辈子的亲人。”她如是道。 珞很认真地听着玉儿的话。在此期间,他千变万化的表情证明他的心里其实是波涛汹涌的,她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作用,而且是非常大的作用。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不是个麻木不仁的男人,所以难免心潮涌动。 “玉儿,你的答案让珞哥哥无法反驳。”他无奈地道。 “谢谢珞哥哥的理解,至始至终,玉儿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珞哥哥。”她感性地道。 他不解,嗖然抬头神情木然地望着她,薄唇微启:“为何?” “因为珞哥哥在玉儿心中有着坚不可摧的地位,更因为珞哥哥隐藏在强大背后的脆弱。”她不想骗他,实话实说。纵使有些伤人,但对珞来说这无关紧要,因为他要的是真诚。 他脆弱吗?是的!他很脆弱,但能够了解他这份儿脆弱的人,并不太多。她了解他,是他的知心人,可终究不是他感情的归宿么? 他说过要尊重她的决定,可当答案揭晓之时,他却洒脱不起来。想要放手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想要放下,谈何容易?想要争取,他又怕毁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因为他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只要她觉得幸福,那么他默默的祝福难道不是对她另一种守护吗?前提是,她确实是幸福的!如果他发现瑾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那么他会不顾一切地去得到她的眷顾。 “不到最后,珞哥哥不想放弃。何况,现在我不能安心地将你交给瑾!不论珞哥哥接下来会做什么,请你相信我都是为了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话中带话,听上去有些神乎其神。 “珞哥哥,玉儿不值得你再费心思。”她难抑感动,晶莹的泪珠儿在眼里打转。 看到她的泪,他心一阵悲凉。他知道,此刻的她对他有着无限的感动,可偏偏这份儿感动不包括爱情。他喉头哽咽,轻声道:“你不是说了么?即便珞哥哥不是你的伴侣,亦是你的亲人。无论站在何种立场上,珞哥哥都甘愿为了玉儿不惜所有,何谈浪费心思?”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个深情而不求回报的男子的全部真情? 此时此刻,瑾没有出声打断珞和玉儿的眼神交汇。从今往后,对于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宽容…… 正当瑾沉浸在对珞的愧疚之中时,耳中传来了珞的质问:“感情的事,我们暂且不谈。我会将你身上所有丑恶的面具统统摘下,让玉儿看见一个最真实的你!现在,你是否该向她解释一下,王府外那些人数众多的探子?” “对此,我暂不做解释!”没料,瑾的回答居然这样决绝?他到底打算如何收拾残局? 珞一脸刚毅,道:“你居然派人到王府盯梢?你要记得,这场战争是由你挑起的,我接下战帖!倘若你赢了,江山美人探囊取物;倘若你输了,输掉的不只是玉儿的心,还有你身后的一整片江山!” “珞哥哥,你别这样。”玉儿急呼道。这还了得!他们不是要大干一场吧? 瑾瞄了一眼玉儿,一本正经地回应珞:“我只有一个条件,无论谁输谁赢,不许伤及对方性命,因为玉儿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珞颔首,对玉儿道:“玉儿,你这段时日住到坤宁宫去,那里会更安全。 为此,战争的硝烟在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间悄然升起…… 123初露端倪 太岳酒楼 这是京城最著名的酒楼之一,因为其特殊的背景,使得它俨然成了一面不透风的墙,也难怪商贾之人和达官显贵们喜欢到这里聚集了。 话说,当今皇上还有一位胞弟硕王爷。据传先皇十分宠爱硕王,也曾有过将之立为储君的想法,不过遭到了朝中大臣们的一致反对,原因是硕王心胸过于狭窄不宜为君。不过这些也仅仅是流传于市井的皇家谈资罢了,当不得真。至于事实真相如何,也只有当时之人心知肚明了。 自从先皇驾崩之后,硕王便搬离皇宫,在京都西南角建立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便是现在的硕王府。这么些年来,除了适逢朝廷大事之外,硕王鲜少进宫,他守着自己的王府,远离权势的漩涡,着力发展自己的产业。经过数年的资本积累,他已然成了国之首富。 眼前这座太岳酒楼就是硕王引以为傲的众多产业中的一个,这里每日座无虚席,人潮如织。来去出入的人要么富甲一方,要么权势滔天,总之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并不是说太岳酒楼的菜色多么好,也不是说这里的房间多么雅致,来这里的宾客最看重的是它的隐秘性。酒楼的位置丝毫跟“偏僻”二字沾不上边,但由于硕王的高贵地位,一般的衙役差兵根本不敢进来维持什么秩序,更不敢来这里查案。所有发生在酒楼的事情都由硕王说了算。所以啰,到了这里,你大可骂天骂地骂皇上,没有人会上来找你麻烦。 今日一早,天还不及放亮,一位黑纱罩面的女子便快步进了酒楼。她进得大堂也不跟前来迎接的酒楼小二罗嗦,直接从袖中掏出一支木质发簪递给小二。小二一看也不做声,径直领着她上了二楼最左边的雅间。 火辣小小妃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2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2部分阅读 的雅间。 “吱嘎”一声,门开了,雅间内坐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通身着火红的装束,还以铜罩遮面,身材比较魁梧;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座的另一个男人,他就是薛紫烟的父亲薛尚书!奇怪,他不是前次已经烧死在山洞中血肉模糊了么?缘何他还能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另有其人,只不过与薛尚书同貌而已? 不过,当来人将面上的黑纱摘下之时,答案便立即揭晓了。 “爹……”女子娇滴滴的唤出声,与此同时她利落地摘下脸上的面纱。她不是薛紫烟,还能是谁? 薛尚书望了眼身旁的铜罩男人,似乎在询问铜面男人的意见。只见得铜面男人朝薛尚书点了点头,薛尚书这才对自己女儿问道:“可有人跟踪?” 薛紫烟转头探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发现小二早已关了门离开,她这才快步走到薛尚书和铜面男子身边,回道:“没有,女儿出来得早,不可能有尾巴跟过来。” 薛尚书正要开口,铜面男人抢先发话了:“皇甫瑾不是那么没警觉的人,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谋事,最好多长几个心眼儿!” 铜面男人的声音很苍劲有力、字正腔圆,还透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沉稳和浑厚。以声音猜测,他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薛紫烟恭敬地回道:“主人大可放心,现在皇甫瑾已经没有闲工夫管其他,更不会花时间来搭理属下。” “他怎么了?”铜面男人的语调仍旧很平稳,没有因为薛紫烟的好消息而变得激动或者得意。看来,这个铜面男人是个遇事冷静、胸有沟壑的狠角色。 薛紫烟的嘴角立即上翘,勾起了邪恶的弧度,一脸的得意之色:“主人所料不错,皇甫珞才是他的致命弱点。” “皇甫珞上当了?”铜面男人的口气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当即嘲讽地道:“粗人一个,哪有什么计谋!” 薛尚书听闻铜面男人的语气开始有了得意,遂趁热打铁,急忙拍马屁:“还是主人高见,皇甫瑾和皇甫珞两个黄口小儿哪里是主人您的对手?只一个女人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哈哈哈……”铜面男人放声大笑。 “嘿嘿嘿……”薛尚书一脸小人相,紧跟着铜面男人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有些压抑,毕竟是自己的上司面前,他还是要保持低调,切不可盖过了上司的光彩。 “哼!那两个废物,根本就无需花费主人太多心思,他们很快就会砍下对方的头颅。呵呵呵……”薛紫烟幸灾乐祸地道。 正当薛尚书和薛紫烟父女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铜面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住口!”铜面男人很不满薛家父女那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厉声道:“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轻敌!” “属下知错。”父女俩一脸菜色。 沉默了一会儿,铜面男人才问道:“皇甫瑾和皇甫珞当真反目了?他们感情向来不错,怎会突然之间反目成仇?这其中是否另有文章?” 薛紫烟不敢松懈,战战兢兢地道:“主人放心,他们之间早有裂缝,又爱上同一个女人,再加上主人您的周密计划,由不得他们不相互猜忌。” 铜面男人颔首,随后又略微不安地问道:“柏阳国的那个番邦女似乎对皇甫瑾很中意,你盯紧了她,不能让她出来坏事。若是皇甫瑾变了心,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 薛紫烟唯唯诺诺地回道:“皇甫瑾心中只有沈玉儿,他根本就不会多看鹿歌一眼。即使鹿歌再有意也不会得到他丝毫的注意。沈玉儿始终是皇甫瑾和皇甫珞两兄弟矛盾的焦点。” 铜面男人和薛紫烟一问一答,两人越谈越是胸有成竹,连带地让坐在一旁被晾了许久的薛尚书终于憋不住出声了。他不解地道:“既然主人要让沈玉儿挑起皇甫二兄弟的矛盾,那个陆蓉蓉出现岂不是坏事?若是沈玉儿相信了陆蓉蓉,她指不定就跟皇甫珞了,那两兄弟还有什么好打的?要不让属下就把陆蓉蓉给结了?” 铜面男人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哼,嗤声道:“小人之见!” 薛紫烟见上司不快,遂赶紧代替上司为她父亲解惑:“父亲此言差矣。如沈玉儿不相信皇甫瑾,那么皇甫瑾心中会更着急,他会更加害怕皇甫珞趁虚而入,这样一来矛盾会愈发的突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皇甫珞是个正直之人,他绝对不会允许皇甫瑾霸占着沈玉儿,却又对沈玉儿用情不专。” 薛尚书这才恍然大悟:“主人的意思是让皇甫瑾在沈玉儿和皇甫珞面前斯文扫地?高!不愧是主人,想得比属下周全多了。” 铜面男人瞅了两眼薛尚书,不悦地道:“亏你还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心思还不及你女儿缜密。” “主人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薛尚书啊,他大小也是个尚书啊,算起来也算是朝中颇有影响力的大臣了,未曾想他面对眼前这个铜面红衣的中年男人时居然表现得这般卑微。 薛紫烟见家父受训,虽不敢光明正大地为他说清,但还是采取了迂回手段将铜面男人的话题岔开。她抱拳道:“主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铜面具男人显得很谨慎,再次问道:“最近皇甫瑾和皇甫珞都有什么举动?” “回禀主人,他们那日大闹皇宫后花园,惹得皇帝龙颜大怒。昨天中午更是了得,两人在太芓宫都毫不隐晦地直接开战,而且皇甫珞还划伤了皇甫瑾的脖子、依属下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了。”说到这里,薛紫烟忍不住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心中暗自咒骂道:哼哼!皇甫瑾,你也有今日!过不了多久就是你来看我的脸色了!看你尾巴还能翘多久? “皇甫珞照理说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他怎会跑到太芓宫去行凶?这太不合逻辑了!”铜面具男人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具下巴,从面具里透出的一双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做出一副深思状。 薛紫烟听了铜面具男人的话,赶忙补充道:“主人放一百二十个心,属下已经多方求证,此事绝对没有隐情。皇甫珞这次之所以敢冒大不韪,那是因为皇甫瑾公然派人到成亲王府门外盯梢。皇甫珞知道这件事件之后勃然大怒,立马就跑去太芓宫讨公道。” “皇甫瑾居然也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出来!”铜面具男人鄙视地道。 薛父抓住了机会,赶忙谄媚:“皇甫瑾本来就是空有其表的男人,是主人您抬高了他。既然他已经不相信皇甫珞了,我们是不是再推波助澜一番,给他们加把火?” “不可!我们若是再插手,反而会让他们有所警觉。”铜面具男人摆了摆手,很不赞同。 薛尚书和薛紫烟都不做声,静待面具男的指示。 良久,面具男才询道:“沈玉儿对陆蓉蓉一事有什么反应?” “沈玉儿一个捣乱的小丫头,胸无沟壑,一看见陆蓉蓉便对皇甫瑾失了信心,转而跟着皇甫珞去了王府住了。昨日是她率先发现皇甫瑾派人监视成王府,于是气呼呼地跑回太芓宫找皇甫瑾理论。他们在太子书房纠缠了很久。当时皇甫瑾遣散了所有的奴才,他又亲自查看了四周有无可疑之人,属下派去的人根本就没有近得书房,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薛紫烟有条不紊地回应道。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皇甫瑾无非是想对沈玉儿解释罢了。不过他越是解释,沈玉儿或许越是不信。”铜面具男人说此话时声音很是轻快或嘲讽,仿佛他已经将瑾给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主人说得对,他的解释就好比是对错误的掩饰,沈玉儿那种千金小姐是看不透问题的根本的。”薛尚书骄傲地道。在他看来,整个冰瀚国的女人都不及他的女儿薛紫烟智谋超群。 铜面具男人的眼睛从铜面具的两只小孔透了出来,依稀可以看到两束凶狠的目光从他的眼睛里发射出来,直直地向薛尚书盯了过去。 薛尚书知道自己口误,立马对铜面具男人赔不是:“奴才失言了,请主人责罚。” “当务之急,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惩罚你?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想想前因后果,不要妄自尊大,更不要轻视皇甫二兄弟。他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还有那个沈玉儿,她可是害你吃过苦头的人,你该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吧?”铜面具男人似乎对薛尚书不时总会冒出的洋洋得意很是不爽,生怕薛尚书无端惹出麻烦。 “属下怎么会忘记!当日若不是那姓沈的女人来山洞捣乱,我也不会被迫‘死去’!都是她害我不能重见天日!”薛尚书咬牙切齿地道。他恨不得吃玉儿的肉,喝玉儿的血! “知道就好,一切按我吩咐的行事,不准自作主张,不得藐视敌人!” “是,主人!” “是,主人!” 父女二人倒是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地道。 铜面具男人将眼光在薛家父女二人的身上来回游移,沉思了半晌才接着道:“既然他们已有嫌疑,现在便是使用反间计的最佳时机。否则时间一久,两人气头一过,他们势必会看出破绽。为今之计,趁他们肝火正旺时,我们尽量把皇甫珞给拉过来。” “拉皇甫珞?这恐怕有点儿冒险。他可是个正直不阿的人,根本不可能监守自盗、改旗易帜。”薛紫烟提醒道。 “先把他拉进来,之后就由不得他不听话!”铜面具男人的口气突然变得阴狠起来,听着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见薛家父女似乎还有异议,遂加重口气,命令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薛紫烟听令!” “主人请吩咐。”薛紫烟面对铜面具男人时,她身上的女性色彩已然全部退却,看起来比男人更干练。想想瑾的处境还真是威胁,一直有这么个善于伪装的大坏人在身边虎视眈眈。 铜面具男人道:“你立刻去成王府一趟,力劝皇甫珞归顺我们,注意保持隐秘,千万不要让太芓宫的人知道,最好是人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去成王府。” “属下告退!”薛紫烟说罢,撩起先前摘下的黑色重新套回头上,将脸遮住,准备离开。 “且慢!”这次并不是铜面具男人喊停,发号施令的人居然是那个在铜面男人眼前显得唯唯诺诺的男人——薛尚书! 铜面具男人没有做声,只是对着薛尚书眯了眯眼睛,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暗自吞了口唾沫,薛尚书才鼓起勇气在铜面具男人的逼视下艰难地开口:“主人,这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毕竟皇甫珞手握百万雄兵,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 铜面具男人之前犹豫的也是这一点。他担忧的是,军权在握的珞在得知他们的目的之后会不会派兵镇压?珞或许不适合在朝堂上与人算手段玩计谋;然而,在用兵的问题上,冰瀚国无人可出其右。换言之,珞一天不加入他们的阵营,成功就一日不会亲近他们。 多方考量之后,铜面具男人毅然道:“无论用什么办法,皇甫珞必须站在我们这边。我们需要他,也需要他手中的权力!” “倘若他执意不从呢?”薛紫烟迟疑了,听说皇甫珞并不是好说服的男人。 “我说了,他必须加入我们!”铜面具男人强调道,口气中多有训斥意味。 薛紫烟挨了一顿训斥,只能俯首帖耳的份儿:“属下明白了。” 当天夜里,天空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都没有几颗,四处黑漆漆的一片。 玉儿去了坤宁宫住,成王府便显得冷清了许多。珞也不再挑灯夜战,早早地睡下了。 突然,“咻”的一声,一支飞镖急速窜进珞的房内,发着刺眼的寒光。 “谁!”躺在榻上的珞敏锐地感受到四周异常的杀气,反射性地一跃而起,飞身踢破窗户出了房门。就在薛紫烟的怔愣中,珞的大手已经揪住了她的衣襟:“是你?” “紫烟见过王爷!”薛紫烟还处在刚才的惊魂之中,声音难免有些急促,还带着不加掩饰的颤抖。她早就听说皇甫珞武功盖世,却不想竟然这般出神入化。她自认武艺不俗,没想到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皇甫珞给当场揪住! 珞还不及说话,外面的侍卫就闻声前来护驾了:“有刺客!” “王爷,紫烟有要事禀告您。”薛紫烟生怕侍卫前来看见她,连忙轻声对珞道。 珞不假思索,抓了薛紫烟,点了点脚尖,身子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进了房内。“啪”的一声,他将薛紫烟扔在地上,然后身子一转面对窗户推了一记凌厉的掌风,窗户很快合上。 所有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迅即,快得让人目不暇接,竟让外面的侍卫生生没有看见薛紫烟的身影。未免侍卫破门进来捉拿刺客,珞大声朝外面一吼:“哪有什么刺客!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侍卫们带着疑惑退了下去,薛紫烟这个自认老辣的卧底间谍心口还犹自怦怦直跳呢。 “现在你可以说了?”珞用着吃人的森冷口气逼问道。 薛紫烟慢慢自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粉尘,故作镇定地道:“紫烟受人之托想跟王爷作笔生意。” 珞嗤哼道:“我非商人,不谈生意!” “王爷不谈生意,莫非连静安公主也不谈?”薛紫烟自以为抛了个足量的诱饵,一改刚才的惊惧之色,变得胸有成竹。 珞拧眉,口气不善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本王没有多少耐性!” “太子跟那个青楼女子陆蓉蓉有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王爷既然对静安公主怀有倾慕之心,又怎能眼看着公主被太子耍得团团转?”薛紫烟一步一步地渲染着整件事,希望添油加醋之后会让珞急不可耐地去跟瑾对抗。 “你有何目的?”珞危险地眯起了眼,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薛紫烟大摇大摆地走到珞的跟前,自个儿找了张椅子从容地坐下,啄了一口桌上放置的凉茶,似有无意地道:“紫烟别无他求,只求太子妃一位。” 有一刻,珞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时间极为短暂。片刻之后,他嘲讽地道:“你既然知道太子与陆蓉蓉那个青楼女子有染,听你的口气更是对他非常地不屑。既然如此,你何必千方百计地去得到他?” 薛紫烟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哈”笑个不停,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住嘴!不要在本王面前装神弄鬼!”珞见不得一个疯婆子在他眼前做作,遂非常不友善地开口喝斥她。 单单就珞出口的词汇来说,其实并不太具有杀伤力。不过,他的语气倒是很够分量,足以对任何人产生威慑作用。 薛紫烟其实早就心理准备,她知道珞一定会吼上一吼,却不料当他的吼声出来时她还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终于不再弯弯绕,直接切入正题:“我并不求什么山盟海誓的爱情。对于我来说,爱情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在乎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而不是太子这个人,所以无论他和多少个女人有关系,无论他将来会娶多少个妃妾,我统统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珞略显不解。 “我只是跟殿下您合作,您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我则心想事成登上太子妃的宝座。”薛紫烟直截了当地道。 “你想让我帮你制造机会接近太子?”珞不以为然地道。 “不,我是想让你与我联手打败他!”薛紫烟狡猾地道。 “嗯?”珞满脸疑问。 薛紫烟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显出一脸的圆滑世故。她又悠闲地抿了口茶水,解释道:“男人只有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被女人虏获的时候。怎么样,王爷有兴趣吗?” 珞寒着一张脸,不做表态。 薛紫烟继续道:“莫非王爷甘心太子用不专之情获得公主的芳心?王爷肚大能容夺妻之恨,难道就不为公主想想?太子如此花心,以公主单纯善良的个性,她跟着太子会幸福吗?” 124 戏中之戏 由于南方突逢水患使得太子瑾终日忙碌于政务,疏于管理太芓宫,以至于太芓宫的防卫能力大大减弱。特别是在对待薛紫烟的问题上,这样的疏忽程度就愈发地明显了。 薛紫烟昨儿分别去了一趟太岳酒楼和成王府,当她回太芓宫时已经是三更半夜了。依照往常的情形来看,越是夜深人静之时太芓宫的守卫会越发的固若金汤,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昨晚半夜回太芓宫居然如入无人之境! 以往她也不止一次地溜出过太芓宫,但每一次回宫总得颇费一番心思,因为皇甫瑾一直对她存有戒心。昨日那般顺遂的回宫还让她险些无法置信,她以为是太子瑾暗中设好了陷阱等待她跳下去。直到她安然回到房内,就了寝,她才明白是自己高抬了太子瑾。 现在玉儿去了皇后身边,太子瑾又整日呆在朝堂,偌大的太芓宫已然群龙无首。眼前这形势可大大方便了薛紫烟,她简直在太芓宫来去自如了。不但如此,由于她是太子特别留在这里的娇客,所以她大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小日子过得甭提多美了。 虽然心中得意归得意,但薛紫烟却很配得上她“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脑子还是够冷静的,不会冒冒然地去沾沾自喜。 此刻,她躺在榻上,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拧扯着自个儿的头发,陷入了沉思:要说最近皇甫瑾分身乏术的确不可否认;然而,对于一国储君来说,一次水患应该不至于让他慌手乱脚才对。会不会是他故意留了破绽给她,准备让她得意之余自露马脚。 薛紫烟一番怀疑之后,立即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忖道:如果他真是故意诱她自露把柄,那么他应该有很多次机会来捉拿于她,何至于让她三番五次地在太芓宫滋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皇甫珞!如果太子瑾知道她的阴谋,那么他为何不及时和皇甫珞讲明理由,而是放任皇甫珞对他的恨意日渐加深? 想了许久,薛紫烟终于下了结论:皇甫瑾不但国事繁忙,最让他烦心的恐怕还是沈玉儿的不信任吧!自顾不暇的皇甫瑾,他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思虑其他问题? “叩叩叩!”连续三声叩门,不算太响但却很容易地打断了薛紫烟的神游。 薛紫烟听闻叩门声,当即坐起,捋了捋被自己抓扯了大半天的发丝,又摆弄了一番衣裳。确定仪态足够端庄之后,她才用着骄傲的口气应道:“进来吧!” 伴随着“吱噶……”的开门声,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步入房内,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宫女。她谨慎地将门板合上,不经意地用眼神扫了眼四周,随后才蹑手蹑脚地往薛紫烟而来。二十来岁的年纪,在太芓宫众多的宫女当中她也算得上是位大龄宫女了。她的长相不是太俏,位子也实在称不上貌美,根本就不属于那种能在深宫中得宠的婢女,应该是负责杂物的下等宫女吧。 薛紫烟见宫女向她走来,故意扯高了嗓音喊道:“今儿个怎么是你过来伺候?秋月呢?” “奴婢不知。”宫女双手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一碗鸡汤。她略略地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朝薛紫烟而来。 “你叫什么名儿?怎么之前没见过你?”薛紫烟尽可能地拉高自己的嗓音,巴不得门外几十丈远的人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离奇的是,宫女回话的声音竟然也非常的大:“奴婢是蝴蝶园中打理花草的宫女小竹,秋月姐今儿要去坤宁宫给公主送些衣物过去,所以先让奴婢过来服侍小姐。” 纵然听起来宫女的声音里有着身为婢女的卑微,但那样的高嗓门儿确实不该出现自一个婢女的口中。 其实宫女与薛紫烟的距离此时已经很近了,她们之间对话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吃力的拉嗓门儿,又不是在吵嘴! 薛紫烟似有怒意:“坤宁宫什么没有?还能少了公主的两件儿衣物?秋月那丫头连借口都不会找,这不指明了心念旧主而不愿意来服侍本小姐么!” “薛小姐误会了,秋月姐确实是有东西要给公主送过去,这才让奴婢过来暂代她伺候小姐您。如果小姐您不愿意,奴婢现在就退下,待秋月姐回来再过来服侍您。”宫女的话音里满是委屈的哭腔,不过音量还是照样高亢。 “甭了!她不稀罕服侍本小姐,本小姐还不待见她呢!蝴蝶园那边儿你就不用去了,留我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丫头也好过你整日跟泥巴为伍。”薛紫烟嗤哼道。她可真会下命令呢,俨然把这太芓宫当成了她发号施令的场所。 宫女一听,激动得连连道谢:“奴婢多谢小姐厚爱。往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候小姐!” 薛紫烟欣慰地道:“罢了,罢了,多余的话就甭说了。你端的是什么?” “这是刚刚才熬好的鸡汤,给小姐您补身子用的。”宫女小竹喜滋滋地回道。 薛紫烟没好气地道:“这没灾没病的,补什么身子?不过,难得你有这份儿心,端过来吧。” “是,小姐。” 两个女人这一番怪腔怪调的寒暄根本就不似表面听起来那么简单。听着让人觉得是俩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打招呼,其实不然,她们这一番表演完全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待两人表演完之后,那个自称“小竹”的宫女一靠近薛紫烟,她们才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薛紫烟将鸡汤端到嘴边,一边假意喝鸡汤,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外面怎么样?” “没事,都是些乌合之众,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主人让你尽快行动,趁着皇甫瑾最近分身乏术,又被沈玉儿惹得神思恍惚之际下手,否则待他一有时间细细思量了前因后果定会发现端倪。如若果真在皇甫瑾面前露馅儿,我们的反间计就难以成功了。”小竹的声音不再卑微,说起话来干净利落,已不复方才的唯唯诺诺。 薛紫烟不无担忧地道:“怕就怕皇甫瑾另有打算,他会不会在前面等着咱们露马脚?” “没有,我已经观察了他两日,看样子确实不是装的。即便他这是装猪吃象,我们也得将他这个隐患立即铲除。这是主人的意思。”小竹道。 薛紫烟做事还算谨慎,面对这样大的决定,她切不可草率了事。于是,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总觉得这事儿太顺利,似乎不是好兆头。” “你胡说什么?主人计划周密,这事儿做起来自然事半功倍了。主人……” 假宫女小竹正要说到关键处,薛紫烟当即假咳起来:“咳!咳……” “小姐你别急,慢慢喝。”小竹领悟到薛紫烟的意思,赶忙扯高嗓子虚应起来,尽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两人现在的计谋。 “咳咳……这什么鸡汤,放那么多胡椒粉进去诚心想呛死我啊!”薛紫烟怒气横生,随即将鸡汤碗摔在地方,砸出好大的响声。 “小姐恕罪,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小竹咚的一声跪倒在薛紫烟的榻前,呜呜地抽泣起来。 薛紫烟看到小竹一个劲儿的请罪,她的火气反倒更大了。她一把就将跪在地上的小竹抓起,重重地一拉,成功将小竹拉得扑到她怀里,恶狠狠地道:“你哭什么哭!我都还没怪你!没骨气!我最讨厌你这种哭哭啼啼的奴才了!” 薛紫烟表面是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就着小竹的哭泣声掩盖,薛紫烟轻声询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主人交代下来,三天后行事。在这之前,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去说服皇甫珞,我们必须要借助他的军权谋事!”小竹将音调压到最低。 “这么急?”薛紫烟一愣,又道:“三日时间,就算皇甫珞点了头,要调兵也没这么快啊!” “不用皇甫珞动手前去调兵,只需他发句话就成。只要让京城以外的军队不能以勤王为借口涌进皇宫,一切都不是问题。皇甫珞的作用不是调兵,而是要让他把所有兵力都挡住宫门外。”听小竹这么说,看来那个神秘的“主人”应该自己纠结了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用以对付瑾。 薛紫烟纵然心中还觉尚有不妥之处,但考虑到是主人下达的命令也就不敢再多做辩驳。 “你回去告诉主人,皇甫珞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了。”薛紫烟说这话时,总觉得心中梗了块石头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这么些年跟阴谋为伍,见识了各式各样的狠招,这次突然遇到这么顺手的任务便觉太过异常,遂心生不安了。 “答应了?”这次,连小竹都惊讶了。 “嗯,等会儿我再去探探皇甫珞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这几天你要特别当心,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特别是宫女秋月,她看起来木讷,其实可精了。”薛紫烟认真地提醒道。 “这个你放心,秋月那丫头跟沈玉儿关系很好,巴不得跑去坤宁宫照顾她呢。我只稍稍一提,她就对我千恩万谢,直接将伺候你的任务交给了我。”小竹得意地道。 薛紫烟听了小竹的话,没有丝毫放松,却反而纠紧了眉头。她不由喃喃地道:“难道秋月不是皇甫瑾放在我身边的眼线?我早知道她不想伺候我,但无论多么不乐意,她还是坚持下来了,不就是为了替皇甫瑾盯紧我?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离开我身边?” 小竹不以为然地道:“你是太高抬皇甫瑾了,他哪有许多心思去注意你?” “但愿如此吧!”薛紫烟也开始迷惑了。她不能确定皇甫瑾对之是不是真的产生了怀疑,他是否在她的周围安排了眼线?莫非真是她高抬了皇甫瑾的警觉性?略略沉思片刻,她接着对小竹道:“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格外留意,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小心驶得万年船呐。你设法去成王府通风报信,让他来太芓宫见我。” 小竹蹙眉不解,道:“你想和他在太芓宫见面?这太危险了,很容易便让皇甫瑾的人抓住了把柄。” 哪知,薛紫烟听了小竹的话却露出了狡猾的笑容,高深莫测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皇甫瑾果真对我有戒心,那么他的人一定时时刻刻都盯紧了我,也盯紧了成王府。倘若我现在去王府找皇甫珞,那才叫危险。反之,皇甫珞却有很多正当的理由来太芓宫,比如他来找皇甫瑾挑衅!只要他来了太芓宫,我便有一万种理由去接近他!” 这个薛紫烟果然是只狐狸,怨不得会被幕后大恶人视为重要的帮手了。 两个时辰后,珞如约来到太芓宫,并且在剑羽阁偶遇了薛紫烟。两人一番虚情假意地寒暄之后,趁着四下无人,薛紫烟直接步入了正题。 “可靠么?”薛紫烟很仔细地用余光瞟着四周,生怕有瑾的人在盯梢。 珞不悦地抿紧了嘴,眼中两束寒光射向薛紫烟,不怒而威的气势发挥到了极致。 薛紫烟见珞面色不爽,当即赔不是:“紫烟不是怀疑王爷的办事能力,只不过这是在太芓宫,我们得当心着点儿才好。既然王爷认为可靠,那么紫烟自当全心地信任王爷。”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珞的语气很平淡,与他眸子里的深邃截然不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薛紫烟迟疑了一下,赔笑道:“不知王爷可否将兵符借来一用?” “兵符?”珞的音调骤然降了好几度,冷得简直可以结冰了。 薛紫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斗着胆子,用着僵硬的笑容讨好地珞道:“兵符非比寻常,一向与王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紫烟提出这个请求确实有失妥当,不过也请王爷考量一下紫烟地立场。紫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了王爷,便是将身家性命交到了王爷的手上,这难免会让我有些心有所虑。如今向王爷讨来兵符用用,一则是为了心安,毕竟有兵符在,就一定会有王爷的支持;二则是为了调集后援之兵,以保万无一失。” 珞脸上露出一丝嘲弄,道:“直接问我要兵符的人,你是第一个!” “王爷,您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合作,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儿诚意?”薛紫烟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自己面对冷酷王爷时的紧张和惶恐心理,大着胆子将说话的气势加重了许多。她想要以平等的,以盟友的立场和地位去与珞谋求合作。 珞锐利的目光直盯得薛紫烟手足无措,却仍旧不开尊口。 骄傲的薛紫烟自认心理素质极好,行事老辣,却仍旧逃不过在珞的目光中败阵的命运。她居然不敢去迎视他,连些微的眼神交汇都不敢出现。 他太可怕了,像个地狱的使者。这一刻,薛紫烟多么渴望她的主人没有相中珞这个“盟友”,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再承受这种比利刃刀剑更厉害千倍万倍的可怕眼神了。 再次说话时,薛紫烟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王爷应该知道,一开始紫烟所中意的人,是王爷您。” 珞剑眉微皱,似乎在询问薛紫烟这句话的意义何在?现在他们两人是以合作者的姿态对面而立,似乎没有必要谈及儿女私情吧? 薛紫烟卑微地道:“早在几年前,爹爹便每日与我讲述王爷征战沙场的大小经历,骁勇善战的您,精忠报国的您,重情重义的您……等等等等,让我从懵懂不知情滋味的闺阁女子一跃成为对王爷倾慕有加的痴恋女子。” 她沉浸在了往昔的迷恋之中,露出了十足的小女儿姿态,有些娇羞,有些媚惑。 本以为她会感动珞,让他这位一脸冷酷,满身寒气的男人动动恻隐之心。可她失望了,当她抬头望向他时,她悲哀地发现他的眼中只有不耐。他的心,真的那么冷么? 为了不让他的无所谓和不经心打断了她未竟的话,她只能选择重新低下头,将自己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有一天父亲突然告诉我,我有机会入得王府,更能一尝心愿与王爷共结连理。王爷可能体会不到,那一刻我的激动有多么的强烈!我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那种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太幸福了!” 珞脸上面无表情,但他终究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面对薛紫烟这段真假难辨的情感诉求,他终于有了回应:“这么说你进王府和对付瑾,完全都是为了本王?” “是,但不全是。”她抬头时,脸上依然泪痕连连,楚楚可怜。她掏出绢帕慌乱地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抽泣道:“恐怕王爷也看出来了,紫烟不是个守着梦想度日的女子。既然明确地知道王爷对我无意,我自然不会死缠烂打,但我对王爷的这份儿情是永远不会变化的。如今的我不再期望能与王爷牵手共度一生,只是真心地希望王爷您的感情有个好归宿。你若幸福,我便心满意足了,这种对心仪之人的祝福相信王爷能够体会到。” 薛紫烟这次可真是踩到了珞的痛处,与珞的心境不谋而合,因为他现在对玉儿的感情就是这样一种写照。他轻声道:“如果你心里当真这么想,我由衷地感谢你。” 薛紫烟苦笑,神情落寞地道:“王爷不必说谢,没有什么比看到心仪之人幸福更能让人安慰了。再说紫烟今日之所作所为,也不光是为了王爷,也为了我自己。一生中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已然足够,失去了王爷,我这一生并不愿再涉猎爱情,所以我只要地位。我现在的目的,只要做太子妃,其余什么都不想了。” 当初薛父千方百计要把薛紫烟和珞凑成一对儿,就是想要用联姻的手段去拉拢珞,进而借用珞手中无人能及的军政权力来谋事。一切的一切,并不如薛紫烟所言那般单纯,纵使她对珞的感情却是真实。然而她声泪俱下,说得感天动地,这让深陷情感沼泽的珞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声,由不得他不动恻隐之心。 “你若想做太子妃,就不能将瑾从太子位置上拉下来。你现在拿了兵符,又跟有心之人合作逼宫,这已经不仅仅是想给瑾制造危机,也不仅仅是你之前所言让他在危机和困境中投向你的怀抱。”珞出口的虽然是反对和质疑之声,但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冷,并且还带着一些规劝的味道,一种近似乎友人之间的力劝。 薛紫烟欣慰地笑了,显得娇媚和婉约,感激地对珞道:“纵然我不能得到您的眷顾,您这一席贴心的话是为我说出的,您是在为我着想,这让我觉得多年对您的迷恋终于有了回报,谢谢您。您放心吧,我心中有分寸,知道这个‘度’,不会真把瑾给拉下来。待这件事一完,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虽然对我来说,心的一角仍旧缺失,但您能幸福,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珞需要对整个事件做一次全盘的分析。他想找出瑾的把柄,想要试一试瑾对玉儿的感情…… 良久,他正色道:“你今日跟本王说了这么多,就为了骗取兵符?” “王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紫烟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即便您不能接纳紫烟,也不要这般践踏一个对你忠心不二的女子。”薛紫烟一愣,惊叫道。接触到珞不信任地目光,她落寞地转过头,凄楚地道:“如果王爷不信的话,您大可权当今日紫烟说的都是废话。至于兵符,紫烟也不要了。” 话一说完,薛紫烟扭头便走。 “且慢!” “王爷?”薛紫烟转头,脸上挂着一丝希望。 果然,珞让她如愿以偿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玉佩,毫不犹豫地交给了她:“妥善保管!” 这一枚玉佩交出去,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看着薛紫烟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地离开,珞的脸上显出了难以捉摸的神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紫烟和珞都不知,在远处还有一双透视人心的眸子…… 125 大结局 盛夏的夜晚,有些闷热,让人不由心情烦躁。瑾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奴才,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同往常一样,他本想再挑灯奋战几个一二个时辰以此来处理手头上多如牛毛的政事,可今晚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啪!” 瑾重重地将卷宗摔在了案桌上,心神不宁地猛然从座位上站起,疾步往窗户边而去。他打开窗户,徐徐凉风自外面涌入,吹拂在他深情凝重的俊颜上。 由窗户望出去,巍峨的宫苑此时正被万盏灯火照亮,一闪一闪的,犹似繁星点点,甚是华丽。眼中有美景无数,面上有凉风徐徐,让他紊乱的神智很快清醒过来。 “来人!” “奴才在。”李公公一直候在门外,听到瑾的声音,便立即冲了进来。 瑾仍旧面对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背对着李公公,用着略带妥协的口气道:“传我的话,从今晚开始太芓宫内侍卫减少一半。抽调出来的人去坤宁宫保护玉儿和母后。” 李公公乍一听,惊得无以复加,迟疑地道:“难道之前魏大人所言属实?” 也就在两个时辰前,李公公按照惯例去找太芓宫的侍卫统领魏庆了解宫中有无异常,却意外听说珞的蟒行玉佩给了薛紫烟。如果此事属实,那么珞岂不是完全与恶人沆瀣一气了? 不但如此,魏庆还告诉李公公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便是: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的人不只是他这个侍卫长,还有太子瑾! 今日珞和薛紫烟在剑羽阁密谋时,在场的人就有魏庆和太子瑾!当时魏庆感觉事态严重,本想让太子把成亲王和薛紫烟抓个现行,但却被瑾给阻止。瑾还严声警告魏庆不得对剑羽阁之事透露半句,否则杀无赦! 李公公无意中从魏庆口中将这件大事给套了出来,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心急如焚。考虑到太子有言在先,李公公自然不敢冒然将这件事给捅开;但关系到主子的安危,这又让李公公不敢怠慢。 于是乎,从知道事情开始李公公就不敢有一刻的松懈,寸步不离的跟着瑾的身边。即便是瑾之前已经发话让所有奴才都退下,李公公也不敢离开半步,只得悄悄地躲在高大的柱子后面观察周围有无异动。 知道这件事的两个人,魏庆和李公公,两人都实在不明白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人都欺负到他的头顶上来了,他还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李公公正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去说服瑾加强太芓宫的守卫,却没有发现瑾已经转过身用一张寒得可以结冰的酷脸对准了他。 “把魏庆给我叫来!”瑾厉声一喝,满脸寒霜。 “殿下恕罪!不关魏大人的事。”李公公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时嘴快漏了馅儿,慌忙跪地为魏庆求情。 瑾看到李公公平白无故地?br /gt; 火辣小小妃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3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3部分阅读 地就往地上跌去,不由怒斥道:“你大呼小叫地作甚!还嫌不够惹眼是不?” “谢殿下不罪之恩。”李公公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再不敢开口说话。 瑾因李公公对他的吩咐毫无所动而心生不悦,又催促道:“还不快去传魏庆!” “殿下,这件事真不关魏大人的事,他一直守口如瓶,是奴才不懂事旁敲侧击才将他的话给逼了出来。您要罚就罚奴才好了,别为难魏大人。”李公公做人真是厚道呵,不似其他奴才总喜欢推卸责任。或许也就是因为他的这种品性,才让他得到了瑾的青睐吧。 瑾沉默片刻,皱了皱眉头,才斥责道:“你倒是义气万丈!还学着人家舍己为人?罢了,本殿并未说要处置魏庆。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声张。去吧,把魏庆给我叫来。” 李公公很是感动,因为瑾刚才话语中的柔软。在李公公的心中,瑾这个太子威严十足的,但瑾却并不如其他的主子那般蛮横跋扈。他是一个恩威并重的主人,一个计谋超人,且仍旧在心中预留了一块宽容之心的储君。 “是,殿下。”李公公当即出了门,找魏庆去了。即使对于瑾隐瞒大事的做法有所忧虑,但李公公知道瑾心中一定有着别的计谋,因为瑾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软弱男人。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解决方式的。 不多时,一名腰佩宝剑,长相粗犷的男人随着李公公快步进了太子书房,这个人便是太芓宫的侍卫长魏庆。 “奴才参见殿下。”魏庆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只用了最为寻常的方式和语气见了礼。 瑾望了眼李公公,示意李公公去门外盯着不上外人接近,这才对魏庆道:“你连夜挑选精壮之士分批乔装进宫,一定要让坤宁宫和洪德殿外的守卫固若金汤!” “殿下,这万万不可!恕奴才不能从命。”魏庆向来唯瑾的命令马首是瞻,唯独这次不行!他不能眼看着太子去冒险! 面对魏庆的反对和不从,瑾没有生气,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下属对他的忠诚。然而,对于瑾来说,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下了这个决定就一定要执行。只不过考虑到此事的特殊性,他不能僵硬地去下命令,有时对下属必要的安抚是不可或缺的。 “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他们若想反,难道还惧怕这太芓宫的区区几个侍卫?而今他们早就已经掌控了这里的所有兵力部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他们掌握了我们的一切,可我们并不太了解对方的底细,若当真对峙起来,胜算几何?”瑾耐心地分析道。 听了瑾的一席话,原本就心生不安的魏庆更加的慌乱无措了。他猛地抬起头,竟忘了礼数,直接将目光对准了瑾的脸,警觉道:“这么说,现在太芓宫的守卫根本就不够?奴才这就去找皇上借调其他地方的侍卫。” 这个魏庆简直就是典型的武将特质,一遇事首先想到的是扩兵,有时候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瑾无奈地道:“盲目增兵能有多大作用?现在最应该保证的是父皇和母后那边儿,这太芓宫除了本殿以外,已经没有了他们可以下手的目标。” “殿下,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您,根本就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您现在才是最危险的。不论如何,奴才一定要保证殿下的安全。”魏庆不为所动,就算要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就算要被太子殿下治罪,他也绝不会更改初衷。 瑾知道,要想事情顺利,他必须要说服眼前这个下属听命。也正是由于魏庆不惜违抗命令也要忠心护主的态度让瑾觉得魏庆是最适合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他舒缓了脸部的神经,态度温和地对魏庆道:“再多的兵力也是枉然,皇权的中心不在本殿,而在弘德殿,那里才是最危险和最脆弱的地方。至于太芓宫,这里能被敌人视为对手的人只有本殿一个。本殿的自卫能力,难道你还信不过?” “这太冒险了!”魏庆听着就觉得害怕。一旦太子遇袭,那还不天崩地裂? 瑾似乎叹了一口气,但没有叹出声来。依着表情来看,他心中应该有着浓浓的无奈。他原先并不打算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对外公布,但考虑到魏庆的倔强,倘若丝毫不对之透露内情,魏庆一定不会安心从命。 对利弊权衡了一番之后,瑾终于对魏庆吐露的一些东西:“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们所看到的都是表象,只有真正将这个埋藏至深的隐患拔出,太芓宫才有安生的时候。而今我们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如何去指控对方?” 瑾没有说完,他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是引蛇出洞,而是想给珞一个机会。珞是个聪明人,他如果发现太芓宫无端减弱护卫,一定会有所觉悟,或许会及时悬崖勒马。 魏庆仔细一想,认为瑾的话不无道理,只有让事情真的爆发才能有足够的理由去控制住成王,否则就算是太子也不能无端去指控一个亲王“其心不轨”的罪名。 “奴才遵命。”魏庆最终还是听从了瑾的吩咐。 游戏已经开始,结局未定,也不知在瑾的心中有着几分得胜的把握?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瑾的预料范围。明明当日他在剑羽阁所听到的,关于薛紫烟及其同伙鼓动珞谋反的时期应该是定在了三日后。却不料,对方竟然提前行动,或许是瑾大肆削减太芓宫守卫的举动在对方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使得他们不得不尽早下手。 现在距离珞和薛紫烟在剑羽阁“偶遇”才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宫中便出了大事了,而且矛头直指瑾。 今日一早,瑾照常早早地去了朝堂。他的脚才刚刚迈进弘德殿的大门,皇上身边的管事公公便前来宣旨:“殿下,请随老奴去一趟御书房吧。” “御书房?”瑾当即心生警觉。这会儿不该是上朝的时辰么?父皇不但没来上朝,还要抛开在朝堂上辛苦等待的大臣们,而去在御书房召见他?有什么事不能到朝上说么? 怀着满腹的疑问,瑾跨进了御书房。谁知,他刚一进去,甚至还不及给皇上请安,耳中便陡然传进一声咆哮:“太子殿下!你把鹿儿藏到哪里去了?” 声如洪钟,杀气腾腾。 瑾凌厉万分的眼神在御书房内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龙座上的父皇外,还有一个满脸杀气的柏阳国主!怪了,柏阳国主怎么会进了御书房还敢如此猖狂?柏阳国主口中所言之事又是哪般? “儿臣见过父皇。”瑾没有搭理柏阳国主,而是疾步来到皇帝身边,按照礼制请了安。 皇帝脸上有着几丝薄怒,问了声:“鹿歌可是你扣押的?” “扣押?”瑾稍微惊愕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不答反问:“父皇的意思是……柏阳公主鹿歌失踪了?” 皇帝不及开口,焦急的柏阳国主便抢白道:“太子殿下何须装蒜!即便是真不打算娶鹿儿,也不该以这种卑鄙手段除去她!” 瑾听了柏阳国主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冤枉得这么彻底。他现在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搞不清楚,就被人给扣上了个屎盆子。然而父皇在场,纵然心中再不爽,瑾还是得表现出该有的尊重,何况牵涉到两国政事,由不得他马虎大意。 “柏阳国主可能弄错了,本殿从不拿女人下手。再者,本殿何故无端去扣押柏阳公主?许是她好奇,去了别处游玩,以至于让宫女们没有发现她而已。”瑾已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压制自己情绪,否则他会直接漠视柏阳国主这样没头没尾的栽赃! “你少装蒜!除了你还有谁会扣押鹿儿?鹿儿前几日才说要与静安公主公平竞争太子妃一位,这就无端失踪。难道能跟太子殿下您脱得了干系?”柏阳国主丢了女儿,火气自然很盛,句句带刀、咄咄逼人。 瑾真想一掌把柏阳国主给推搡到十里开外!身为柏阳国的最高统治者,柏阳国主难道就不能用脑子好好地思考一下问题所在吗?瑾不平地忖道:怎么说他也是个储君,用得着处心积虑地去对付一个小女子? 皇帝见柏阳国主情绪激动,遂连声抚慰:“国主不必担心,朕一定替你找到鹿歌。” “找?怎么去找!人都丢了,房内四处是血,鹿儿恐怕凶多吉少!一定是太子干的好事!他早前已有明确表示绝不娶鹿儿。鹿儿前两日也告诉过我,说是太子曾多次警告,让她放弃太子妃一位!鹿儿一直没有同意,所以他便下此毒手想要以绝后患!”柏阳国主气愤难当,恨不得直接上前一拳给瑾揍过去。 瑾越听越荒谬,面对失去了理智的人,他连辩驳的意向都没有。只是碍于他的父皇在场,不想失了对君父的尊重才勉强应道:“父皇在上,儿臣不敢有半句谎言。对于鹿歌失踪一事,儿臣确实不知。” 柏阳国主见瑾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直接朝皇帝大吼道:“太子是陛下的儿子,鹿儿也是臣的爱女!如果陛下执意袒护自己的儿子,却不还鹿儿一个公道,那么臣和柏阳国上下实不敢选择冰瀚国为靠山,望陛下三思。” 对于柏阳国主来说,爱女突遭不测,他怎么激动都是难免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他似乎忘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身为天朝上国的君王,皇帝焉能忍受被人威胁?这不是明摆着挑衅皇权? 皇帝脸色迅速一沉,威严地道:“柏阳国主三番两次威胁于朕,莫非是想假借鹿歌一事行威逼之实?倘若你想要以这等方式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那么这样不通情理的属国,朕不愿收纳!” “陛下,您……”柏阳国主这才终于醒悟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且不说他如今正站在冰瀚国的地盘上,即便是他回了柏阳国,如若这样公然出言与冰瀚国为敌也是相当不智的行为。 皇帝面色愠怒,陡然从御座上站起,冷峻地道:“柏阳国主如果还想为子民谋福祉,不妨就在这御书房内与太子心平气和的合计一番!” 一语言毕,皇帝由着管事公公的搀扶,急速往朝房而去。 瑾虽然心中很不愿再与柏阳国主纠缠,但鉴于父命难违,于是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抿紧的薄唇松动了些,低沉的磁性嗓音以着命令的口吻道:“柏阳国主请坐。” 柏阳国主收敛了激动愤慨的情绪,豪放地一甩裙摆,威风凛凛地落了座。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瑾在思考用怎样的方式去说服眼前这位处于盛怒和担忧中的柏阳国主。而柏阳国主呢,他则在评估瑾之前所言的真实性。 两人眼神交汇之后,瑾率先开口:“鹿歌是什么时候丢的?” “昨夜!”柏阳国主一边回答,一边仔细打量着瑾脸上的每一次表情变化。待心情稍稍平稳了些之后,他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太子瑾真的与鹿歌失踪一事尚未直接关联。 昨夜?这个答案让瑾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躲在暗处的那帮人果然厉害,懂得怎样去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一旦鹿歌身有不测,那么皇帝和朝臣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这个太子会不会除鹿歌而就玉儿!这样一来,很多人便会认为他为了爱情而不惜枉顾他人性命,更不顾两国刚刚修好的关系! 只要对他的所有猜测和指控被父皇给承认,那么他还想坐上太子之位就难上加难了。这还是其一,其二便是敌人很有可能会借此混乱之际发动政变,一举摧毁冰瀚王朝的统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瑾反而不似之前的不悦和恼怒,用着最寻常和友善的语气对柏阳国主道:“本殿向来说一不二,敢做敢认。鹿歌一事并非出自我之手,望柏阳国主再三思量。” 柏阳国主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迟疑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瑾耐心地道:“你只需想想,我若害了鹿歌,会有什么下场?” “哼!若此事当真是太子殿下所为,那么柏阳国和冰瀚国将永世为敌,再无讲和之日!”柏阳国主斩钉截铁。 瑾紧接柏阳国主的话,继续道:“父皇一心广纳四海,更是对柏阳国抱有了极大的热忱。试问,他会容忍自己的后继之人毁灭他好不容易修得的成果?” 柏阳国主细细思量,忖道:按说太子并非一个莽撞之人,又怎会去行莽撞之事?再说了,太子既然能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他是断断不会顶风作案的。莫非事情果真别有隐情? “陛下之前已经明示,如若此时果真为太子殿下所为,那么他会坚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说了,血债血换,天经地义!”柏阳国主明知瑾使坏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但还是想用这等重话去试探瑾的反应。 结果显示,瑾听了这些话后不但没有一丝惧怕和惶恐,反而是如释重负。难道真的与太子毫无关系? 柏阳国主的心动摇了,但还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自己放下对瑾的提防和怀疑。 如果以寻常人的做法,瑾现在应该撇下柏阳国主,尽力去布控棋局,以免被敌人暗算,断断不该像现在这般按兵不动。不止如此,他还能心平气和地去与柏阳国主辩驳,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他的确是个极富谋略的男人呵。 柏阳国主重复皇帝之前的话语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活像要将瑾暗杀于无形之中一般。 “哈哈哈……”瑾今儿首次露出了笑容,笑得十分开怀。 “殿下何故发笑?”柏阳国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瑾欣慰地道:“柏阳国主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权利的老手。岂不明白身处权势核心的人会是怎样的谨慎?本殿能坐上储位,难道仅仅凭借父皇的宠爱?我若没有几分揣摩人心的本事,这个太子我做得稳当?” “殿下的意思是……”柏阳国主有些被瑾给绕晕乎了。 瑾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道:“身为储君,最先要了解的人就是君王。对于父皇的喜好,本殿没有十分的了解,也有八分的猜测。明知伤害了鹿歌,父皇会恼羞成怒,我还会得不偿失地去行愚笨之举?” 良久,柏阳国主终于肯点头言和:“臣相信太子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国主不该这么容易信任本殿,该有的猜疑必不可少。”瑾莫测高深地道,眉宇间浮现了几丝难以让人察觉地算计,嘴角还有显现了几缕笑纹。 柏阳国主彻底被瑾给弄糊涂了,只是就着本能在应答:“殿下的意思是……” 也不知,瑾和柏阳国主说了什么,柏阳国主竟然气得面红耳赤。当两人一同出御书房时,已经演变成了刀兵相向。 朝堂上,皇帝与众位大臣正在商议国事,冒冒然传来一声声爆吼,紧接着令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皇上,您必须得给臣一个交代!”柏阳国主手握一柄亮晃晃的弯刀,刀锋就抵在瑾的脖子上。 皇帝闻声望向朝房大门,脸上一阵错愕:“爱卿这是为何?” “陛下金口玉言,答应了老臣的事,可否兑现!”柏阳国主已然不顾合朝臣工在场,直接与皇帝谈条件。 在场的大臣们不由暗暗地为柏阳国主捏一把冷汗,挟持太子可不是件小事。 皇帝蹙眉道:“到底何事?你先行将兵器放下,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让大家评评。” 大臣们连声附和:“对啊,国主不妨将事情说出来,如果有什么误会也好及时消解,切勿伤了和气。” 柏阳国主听到朝堂上的人都为太子说话,怒气不由更加炽热了。他恼火地朝众人喝斥道:“他是你们的太子殿下,你们当然要帮他说话了!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你们,但擒住了他,你们能奈我何?” 在场之人,只有皇帝知道那把钢刀为何架在了瑾的脖子上。还不是柏阳国主一口咬定瑾是害鹿歌失踪的罪魁祸首?不过这回事说起来蹊跷,之前两人不是快握手言和了么?为何突然之间情况又急转直下了?难道是柏阳国主找到了新的证据表明瑾与事情有所关联? 龙座上的皇帝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以他看来瑾是不会做那等荒唐之事的。现在的问题是瑾根本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为了对柏阳国主有所交代,皇帝不得不暂时妥协。 “都是朕的臣民,朕不管亲疏,一视同仁。爱卿尽管直言。”皇帝一脸平常地对柏阳国主道。这等于是给了柏阳国主一颗定心丸,而对瑾来说就有所不利了。 在大臣们惊恐的眼神促使下,柏阳国主将架在瑾脖子上的钢刀收起,措辞严厉地道:“太子殿下伤了我爱女,破坏两国修好,臣肯请陛下明察!”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本殿所为?证据何在?”瑾怒哼道。 “舍你其谁?只有你有伤害鹿儿的动机!”柏阳国主理直气壮。 皇帝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爱卿莫急,鹿歌一身武艺不会有事的。许是贪玩儿去了别处,怎能无端以猜测来将责任推到太子的身上?” 大臣们听得战战兢兢。在朝的人都不是傻子,知道这种乌龙事件存在于朝堂上的几率微乎其微。今日这一出恐怕另有其因吧?搞不好就是有心之人恶意栽赃嫁祸于太子的手段,太子处境相当危险。 “皇上,以臣等对太子殿下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去伤害一个女子。这之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一帮大臣们衷心可嘉,敢在情势对太子不利的情况下不做墙头草。 皇帝颔首,同意群臣的看法,遂对柏阳国主道:“太子秉性仁厚,断不会因小事伤人。为今之计应当加派人手查出鹿歌的下落。至于问罪一事,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夺。退朝!” “老臣不服!”柏阳国主坚决不同意将事情押后再断,担心一旦放了瑾而招来杀身之祸。 站在龙座旁边的公公刚刚秉承皇帝的旨意呼完“退朝”二字,正伸手去搀扶皇帝离朝,却被皇帝给挥开了手。朝上的大臣们见皇帝的举动,个个谨慎地将头埋得低低的,莫不担心下一刻会有更加恶劣的事情发生。 皇帝自个儿步下台阶,往朝房门口的瑾和柏阳国主而去。 “父皇,请您相信儿臣。”瑾轻声对站在他身前的皇帝道。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但有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恳求。 皇帝不急着回应瑾,将一双洞悉万事的眼眸对准了柏阳国主,面无表情地向其询问道:“你当真确定此事乃是太子所为?” 柏阳国主的两只眼睛往瑾的身上一瞥,好半晌才答道:“老臣能够肯定!” 瑾呢,他听到柏阳国主的回答后,脸上的神情居然显得轻松了许多。 “来人!将太子押进天牢,不许任何人探视!”皇帝爆出惊人之语。 “不用别人费心,老臣乐意代劳!”柏阳国主狂傲地对皇帝道。 “准了。”皇帝没有异议,点头应下,随即转头离开,步履匆匆。 大臣们眼睁睁地看着冰瀚王朝的属国臣君——柏阳国主逾越礼数,心中甚是不爽。即便柏阳国主是冰瀚王朝的重要盟友,他也不该对天朝上国的储君如此傲慢无礼! “且慢!”首先对柏阳国主的行为表示反对的人自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沈庆光。他大步走出朝臣的中心,直接堵在了柏阳国主跟前,进而阻止其押解太子瑾。 柏阳国主看到沈丞相阻拦,当即提高了音量:“连皇上都同意老臣押解太子,便是想借此来平息柏阳国与冰瀚国之间由太子而产生的裂痕。难道丞相想要同太子一样破坏两国之间的情谊?” “本官以人头担保,太子绝非此事的真正凶手。柏阳国主不顾君臣之礼,竟然押解天朝上国的储君,实属不当,望国主三思而行。”沈丞相说话果然掷地有声,直中要害。 朝中尤以沈丞相威望最高,他一发话,剩下的大臣们自然连声附和了。一时间,朝房门口挤满了大臣,个个堵在柏阳国主和瑾的面前,均想为瑾挽留尊严,毕竟太子被人当场押解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然让大臣们跌破了眼镜。居然出声喝斥他们退下的人,不是柏阳国主,而是他们所要维护的太子瑾。 “尔等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违抗父皇的圣旨不成!还不快快退下!”瑾的眼神虽然胡乱地游移在群臣之中,但停留在沈丞相身上的时间明显比其他人更长。 之后,发觉自己好心没好报的沈丞相怒哼一声,气冲冲地率领群臣一窝蜂地出了大殿。 就这样,瑾这个堂堂太子无端端地下了大牢…… 时隔不足两个时辰,天牢摇身一变成了皇宫中最热闹的地儿。来探监的人将天牢入口挤得水泄不通,皇后、玉儿、薛紫烟、陆蓉蓉,还有珞和一干大臣,外带太芓宫的奴才统统来了。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前去探视。”天牢外的狱卒冰冷地道。纵使眼前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人,但狱卒们现在执行的是皇帝的命令,所以当然可以派头十足了,根本就不用去管被挡在门外的人身份有多么尊贵。 玉儿一听,急得直接往里冲:“都闪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瑾哥哥!” 狱卒不为所动,几柄大刀挥过去,只差分毫就能砍在玉儿身上。 皇后看得胆战心惊,差点儿没将心脏给跳出来!心有余悸的她严声对狱卒们喝斥道:“放肆!难道没有看见这是静安公主!还不快放下兵器!” “请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狱卒不敢破例,只好得罪皇后了。 皇后审视的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最后对玉儿道:“玉丫头,咱们先回宫去。” “母后,玉儿不要回去。”玉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见到瑾。 太子被下狱的事情第一时间便传进了坤宁宫,让本来就对瑾的处境深有忧虑的玉儿坐立难安。她何尝不知道这是父皇的圣旨?她又何尝不知道没有父皇的旨意,她和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到天牢得见瑾哥哥?可她担心呐,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瑾哥哥,稍有不慎他便会身临险境。 皇后了解玉儿的倔脾气,知道要劝解住玉儿并非易事。未免狱卒的刀误伤到她,皇后只好命令随行的侍卫强行去拉回玉儿:“来人,将公主带回坤宁宫。” “母后!难道您眼睁睁地看着瑾哥哥被关吗?他这是被诬陷的!”玉儿急急地道。 一边是皇后的侍卫,一边是天牢的狱卒,两方人马都去阻止玉儿。玉儿心下一急,竟然开始动起手来:“玉儿不回去!” 瞬时,刀剑相击,擦出火花朵朵,玉儿娇小的身子在一个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和狱卒间穿梭不定。不多时,地上便倒了一大片侍卫和狱卒。 “放我进去!”玉儿一边对战,一边劝解,期望不要造成无端的人员伤亡。 然而,圣命难违,狱卒们就算送命也不敢破例放玉儿进去。侍卫们呢,自然也不敢怠慢皇后的懿旨,打斗越来越激烈。直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威严的男声,那是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激昂之音,比百万雄兵的嘶吼更为震荡人心。 那一声喊声刚出,天牢门口的人群便自动分作两列,人群之中很快腾出一条小道出来。 珞挺拔的身影映入众人的视线,就连打斗中的玉儿、侍卫、狱卒们都有了短暂的错愕。很明显,珞的声音让玉儿和侍卫们的打斗停歇了片刻。 “珞哥哥,你快让他们放玉儿进去!”玉儿看到珞,就像看到了救星,两眼闪闪发亮,急忙恳求珞的帮忙。 皇后也不曾预料珞会出现在天牢:“珞儿?” “儿臣见过母后。”即便是在天牢,即便现在情势紧张,珞还是没有忘记表现出对皇后该有的尊重。 “你怎么来了?”皇后随口问道。 不是说最近瑾和珞两兄弟在闹不和吗?为何珞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天牢门口?看他的样子,一脸严肃,似乎也不是来看太子笑话的啊! 珞恭敬地回道:“儿臣有几句话想跟皇兄说。” 皇后的脸上复杂难辨,或许是在担心两兄弟又会在天牢扛上吧。她为难地看着珞,慈祥地对他道:“珞儿,既然你来了,快快替母后将玉儿给带回坤宁宫,瞧瞧这些个奴才根本就拿她没辙。” 玉儿不依,停止了与众侍卫和狱卒的打斗,身形一跃,飘到珞的跟前,赶忙抓了他的衣袖撒娇道:“珞哥哥,你快让他们放玉儿进去,好不好?玉儿知道珞哥哥一定行的。” 珞冷峻的脸色在看向玉儿时立即变了,变得温和异常。他执起她的手,宠溺地道:“你这丫头,有麻烦了才知道找珞哥哥。” “珞哥哥,行不行嘛?”玉儿催促道。 珞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玉儿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才感叹道:“要是你遇事都是首先想到让珞哥哥帮忙就好了。” “珞哥哥?”玉儿听得糊里糊涂,一双疑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珞。 珞无奈莞尔,眷恋地用着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抚过玉儿秀气的娥眉,而后又在她的眼圈儿周围恋恋不舍地抚了抚,一遍又一遍。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痴迷的程度,仿佛是在欣赏一件鬼斧神工的完美艺术品。 “这里是天牢,玉儿进去不合适。”珞不甚在意的劝解道。事实上,他并没有指望自己的劝解会成功,因为他已经在心里答应了玉儿的请求。但凡是她的心声,他都会用心地去倾听,纵然听了会让他受伤。 “珞哥哥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玉儿期待地道。 珞了然地笑了笑,没好气地道:“你还是这般喜欢拍马屁。” 玉儿知道珞答应了,小脸儿上随即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珞看得痴了,也看得心酸了。他明白,瑾在玉儿心中的分量远远大过了他。玉儿为了瑾,可以冲动地去跟母后的侍卫动手,也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对父皇的命令挑衅。 “如果里面关的人是珞哥哥,玉儿也会这样奋不顾身的冲进去吗?”珞听见自己低低地问了一声。 “那当然了!”玉儿一面点头,一面回答,完全不假思索。 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罢了,走吧。” 玉儿正在研究珞变幻莫测的表情,直到被珞扶着走了好几步远才反应过来,也才意识到珞哥哥真的要带她进天牢了。 “王爷请留步!”狱卒见珞并着玉儿过来,赶忙挥刀挡住了去路。 珞只是很寻常地伸出右手,左右一挥,狱卒们手中的刀剑就拿捏得不太稳当了。在场其他也在等待进到天牢一窥究竟的人都纳闷儿了,为何一个稀松平常的手势经由珞的手挥出便有着不同于常的力道? 别人不知,就单单是刚才那一个手势不光能震慑在场的侍卫和狱卒,也能让万马腾空,千军飞跃。 “连本王也敢挡?”珞危险地道。短短几个字,力道却不小。 狱卒们收起了手中的兵器,语带保留地提醒道:“请王爷三思,这是皇上的圣旨。” “让开!”简练的两个字从珞的嘴角溢出的瞬间,狱卒们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自动地散开。 珞牵着玉儿刚走了两步,背后便传来了皇后担心的嗓音。 “珞儿,母后现在去找你父皇商议,待他同意之后,你再带着玉儿进去探视瑾。”皇后不想让珞无端背上个“违抗圣旨”的罪名,所以赶紧出声提醒。 珞转过头,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的眼神,感激地道:“母后先回坤宁宫,父皇那边儿臣稍后自己去请罪。” “这……”皇后步履匆匆地走到珞和玉儿的身边,眼中满是担忧。 “母后,您别担心,父皇不会怪罪珞哥哥的。” “母后,您别担心,父皇不会降罪与儿臣的。” 两句话同时自玉儿和珞的口中说出,竟是那样的相似! 珞满足地拍了拍玉儿瘦削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想不到玉儿和珞哥哥这般默契十足。”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牢中而去,一高一矮的一对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天牢最隐秘静幽的一间牢房内,挺拔的身影背对着铁栅栏,露出明黄的醒目宫袍。 “瑾哥哥!”远远地传来一声焦急清脆的女音,如同一汪甘泉悄然流进这死寂的牢狱之中。 明黄的身影嗖然一转,脸上布满狂喜:“玉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很关心你。”伴随着略带嫉妒的嗓音响起,珞和玉儿飘然而至,映入了瑾的眼帘。 瑾看到玉儿和珞一同出现在天牢,眉头不觉稍稍地有了褶皱。他不太友善地对珞道:“你来做什么?” 对于瑾口气的冰冷,珞不以为意,但玉儿却不能接受。原本她和珞牵手并肩而行,听到瑾怪腔怪调的话,她当即滑开了珞的手,一溜烟地朝瑾冲了过去。 “瑾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珞哥哥?要不是珞哥哥,玉儿都进不来看你。”玉儿两手攀着铁栅栏,目露责怪之光。 “你不应该去找他帮忙。”瑾的脸上有着愠怒,似乎变得有点儿小气,犹记得以往他都不在乎玉儿和珞接触的。莫非是因为最近珞的所作所为让瑾转变了态度? 珞嘲弄地道:“你都进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资格去过问玉儿?凭什么她就不能找我?她若找别人有用么?难道这扇牢门还有别的人能够闯得进来?” 玉儿没有料到珞哥哥和瑾哥哥一见面就扛上,而且两人说话都句句带刺儿。这两兄弟还真是冤家! 瑾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往他靠近的珞身上。 凭着玉儿对瑾的了解,她察觉到了他眉宇间那丝不易被外人所察觉的挣扎。她忖道:瑾哥哥无端下狱,心情一定不会太好,他现在有些情绪也是合情合理的。本来她还想碎碎念,但为免让他的心情更加郁卒,就暂时不要跟他计较吧。 玉儿转头劝珞:“珞哥哥,瑾哥哥现在心情不好,你先让让他,别刺激他了。” 珞当然不干,凭什么要他让着瑾?开什么玩笑!瑾这只猛兽哪里用得着被谦让? 虽然珞没有明确的出声拒绝,但玉儿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答案,心中不免低落了几分。之前她还在酝酿,珞哥哥既然能来监牢探视瑾哥哥,是不是表明两兄弟的关系已经转好了呢?现在看来,她先前的想法很天真!两兄弟间的炮火不仅不会熄灭,反而越烧越旺了。 两兄弟用眼神暗斗了许久,将四周的气氛弄得万分紧张之后,瑾才严声警告道:“当着玉儿在,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但我希望你及时悬崖勒马!”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以为我会就此收手?”珞的口气相当的不以为然。 瑾厉瞪了一眼珞,释放出了些许的敌意。 珞不甘示弱回瞪一眼,眸光中同样杀气腾腾。 “我不会手软!”珞又加了一句。 玉儿终于被两兄弟间的战火给烧得呆不住了,赶忙出声圆场:“瑾哥哥,珞哥哥,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这副着急上火的德行?我们先谈正事吧。” “正事?”两兄弟异口同声,连口气都一样的惊讶。难道他们现在谈的还不是正事吗?如果玉儿那小丫头片子知道他们现在谈的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她或许当场将他们俩给踢翻在地。 玉儿不解他们为何一脸惊讶,没好气地道:“珞哥哥,难道你不是进来与瑾哥哥商议怎样能够救出鹿儿的吗?还是你故意进来跟瑾哥哥吵架,顺带看他笑话?” “如果的确如此呢?”珞试探性地问道。 玉儿生气了:“如果珞哥哥真是这样见死不救、幸灾乐祸的人,那只能说玉儿看错了人。” “你本来就没有看得上珞哥哥,你看上的是虚伪狡诈的太子瑾!”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厉地对玉儿说过话,感觉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还是太子,你必须拿出对我应有的尊重!”瑾也用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对珞放下狠话,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是他对亲兄弟该有的包容和爱护。 珞陡然冷笑:“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的太子宝座还能坐得稳?如果你聪明的话应该感觉到如坐针毡!” 玉儿纵然是个脱离政权的局外人,但聪明的她也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情况不妙。难道一向与世无争的珞哥哥也在觊觎太子的宝座?倘若事情果真如此,一场血雨腥风将席卷整个冰瀚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他们之中谁倒下,她都会心碎难过。 “珞哥哥,你别这样,好吗?玉儿知道,你心里其实是很关心瑾哥哥的,对不对?”玉儿不安地道,期盼的眸子直直地望着珞。 珞根本不复之前在牢门外对玉儿的那种宠溺和爱护,满脸冷漠地问道:“如果他不再是太子,你可还愿意跟着他。” 瑾倒是没有说话,嘴角浮现笑纹,看来是对玉儿相当有信心。 玉儿不悦了:“难道珞哥哥认为玉儿之所以选择瑾哥哥,是因为他是太子?原来在珞哥哥心中,玉儿一直是个攀龙附凤的女子?” “我只要答案。”珞不单没有纠正自己的话语,反而措辞严厉地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玉儿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问道:“莫非鹿儿失踪跟珞哥哥有关?你故意借此来栽赃瑾哥哥?” “他可以不择手段地得到你,我也可以不择手段的得到他的权势和地位。”珞坚决地道,森冷的口气是玉儿所陌生的,一脸的诡诈也是玉儿所难以接受的。此时的珞看起来像个急欲复仇的魔鬼。 一个雄霸天下的沙场战将,他为何一夕之间突然变得这样暗黑和可怕,爱情真的能让人性扭曲吗? “感情和其他东西是不一样的,珞哥哥为何要固执于此?”玉儿忧心忡忡。如若鹿儿之事真的跟珞哥哥有关,那么这件事会比原本她所料想的复杂一万倍。 “以物易物,这很公平。不可能让他占尽好事。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不在乎与他为敌。”珞冷冷地道,完全一副决绝的口气。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瑾这时出声了:“这么说,鹿歌真是被你藏起来了?” “是又如何?”珞回答得云淡风轻。 玉儿却激动了:“珞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会破坏父皇好不容易与柏阳国建立起来的感情。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珞相当坦然:“如果此事不被揭发,瑾自然会成为替罪羔羊,他的太子位自然保不住。到那时,谁会是合适的继位人选?自然是我!倘若事发,父皇又能奈我何?我军权在手,跺跺脚整个天下都会震动!” 玉儿震惊之余,还有心痛,爱情和权力当真就迷糊了珞哥哥的心智?他是那么一个刚直不阿的人,居然也会成为反叛的一角?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弃对瑾哥哥的报复?”玉儿忐忑地问向珞。 “很简单,权势和感情,他只能选择其一!”珞下了最后通牒。 瑾了然地颔首,将右手从铁栅栏伸出去,抚摸上玉儿娇嫩的小脸儿,疼惜地道:“别担心,瑾哥哥会有办法的。” 珞张扬地露出了刺眼的笑容,嘲讽的表情似乎在告诉瑾:他想两头兼顾是多么地异想天开。 半晌,珞提出了条件:“鹿歌是父皇为你选的太子妃,如果你娶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我从不接受威胁!”瑾对珞的提议不屑一顾。 “是吗?那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珞冷笑着离开了天牢。 玉儿心中好害怕。她已经看不清真实的世界,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珞哥哥和瑾哥哥难道就这样反目了? 瑾轻柔地抚上玉儿的小脸儿,安抚道:“玉儿放心,不管遭遇到多少困难,瑾哥哥都不会放弃你。” 已经走远的珞,箭步在牢狱门口有一片刻的停留。听到耳中传来的话语,他脸色暗沉,却也有了浅浅的笑…… 翌日早朝之时,大事不好了! “瑾哥哥!瑾哥哥!不好了!”玉儿一边挥刀弄剑地与狱卒打斗企图强行通关,一边拔高了嗓门儿朝瑾的牢房方向喊叫。 瑾只听到玉儿的喊叫声和她与狱卒的打斗声,还不及看到她的身影,遂担心地朝声源处回应道:“玉儿,你小心着点儿!叫你别进来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莽撞?” 瑾深怕玉儿被狱卒们所伤,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他真想吹了铁栅栏冲将出来,却又怕时机不成熟误了大事,站在原地急得直打转。 “嗨……”玉儿出手越来越重,甚至还开始吆喝起来了。乒乒乓乓、铿铿锵锵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天牢。 “玉儿,你当心着点儿!”身在牢狱中的瑾别无他法,只能一遍遍地叮嘱玉儿保护好自己。情急之下,他顾不得 火辣小小妃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4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4部分阅读 机不时机了,拔剑就欲朝牢门砍下去。 “瑾哥哥!”玉儿轻巧的身子跃至瑾的牢门前,气喘吁吁地道:“出大事了!” 瑾手上那柄欲砍断牢狱门口的利剑刚刚扬起,便见玉儿娇小的身子闯进了利剑之下,吓得他慌忙将剑停在了半空中。好险!差一点儿就真的出大事了!若是他的剑再砍快一点点,或者是她刚才跑过来的速度再快一点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心有余悸的瑾身子一软,泛着寒光的亮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地上,砸出好大的一声刺耳之音。 少顷,他才恢复过来,煞白的脸上布满怒气:“沈玉儿!你还要怎样莽撞!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差点儿被砍成两截?” 玉儿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威胁,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急得慌乱不堪了。直到被瑾的穿骨魔音荼毒了双耳,又发现他的脸上惨白,这才关心地道:“瑾哥哥,你怎么了?” “你还敢说!”瑾只要一想到玉儿刚才差点儿一命呜呼,他的心脏就纠得死紧,感到自己快要休克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玉儿心里憋着话还没说,委屈地盯着瑾,不明白瑾为何今儿这般凶神恶煞。她昨儿来探监,他不挺好的么?怎么才过了一个夜晚,他就大变样了? “瑾哥哥,你生气了?”玉儿这个后知后觉的丫头,惹恼了瑾,还以为人家瑾不识好歹、无端发脾气呢。 瑾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再多责备玉儿几句以便让她多长长记性,但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她那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只得作罢。 他暗暗调整自己刚才被吓得混乱的神志,紧接着剑眉耸了耸,刻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放缓,转移了话题:“外面出了什么事?” 玉儿真搞不清瑾的逻辑,明明刚才还一副欲吃人的德行,眨眼又变得和善了? “你发什么愣?不是说有事要告诉瑾哥哥?”瑾发现玉儿似乎越来越容易受他的情绪影响了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于是他乐意收起刚才的紧绷之色,露出了如同绵羊般的温和无害。 “哦……”玉儿呆呆地,无意识地应道。 瑾也不催促,含笑盯着玉儿,欣赏着她发傻的可爱样。 正当这间关押了当朝太子的特殊牢房内被轻松和宁静的气氛萦绕时,外面传来喊声一片:“杀进去!除掉皇甫瑾!” 双耳被牢狱外传进的恶声恶语所侵袭,玉儿才从迷糊中回过神来,慌乱地道:“啊!瑾哥哥!坏人追上来了!” 说罢,她操起二尺短剑便用力往铁栅栏上挥砍,金属相撞,击打出煞白刺眼的火花,还有连绵不绝的呲呲声。 瑾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只稍稍一想,便能猜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竟然毫不动作。 “玉儿,你不要管瑾哥哥,自己当心便成。”瑾无比认真地对玉儿道。 “瑾哥哥,你放心,玉儿一定把你救出来!”玉儿更加卖力地挥动着手里的短剑,心中有着强烈的信念,那就是:不能让瑾哥哥出事! 瑾眼中盈满感动,脸上却是一副泄气的样子,不安地道:“没那么容易,对方人多势众,瑾哥哥估计大限快到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玉儿心跳加速,恐惧也迅速攀升。 “玉儿爱瑾哥哥吗?”瑾这家伙,他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敌当前,他居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是该说他沉稳老练,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呢?还是该说他不懂得事有轻重缓急? 玉儿没有功夫跟瑾瞎扯蛋,一门心思地砍着铁栅栏。 “玉儿,你若不回答我,我可就不出去了。”瑾好心情地耍着小无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儿这套?”玉儿面有不悦地对瑾道。 “答不答?”瑾这家伙,难道是平时没有赖皮的条件,今儿到了天牢倒是有用武之地了?瞧他,还没完没了了。 这时,外面的j贼们一窝蜂地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薛紫烟的父亲薛尚书! 薛尚书冷笑一阵,鄙夷地道:“皇甫瑾,你果然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花前月下?老夫就成全你,让你们去黄泉道上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薛尚书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个虾兵蟹将便闪了出来。只见得,那些人个个手里拿弓握箭,已然摆好阵势打算朝瑾给射过去。 玉儿没有料到这天牢的锁,天牢的栅栏,那么难以被砍断。她辛苦了老半天一点儿成效都没有,未免那些个恶贼的箭射中瑾,情急之下她收起短剑,闪身过去隔着铁栅栏而挡在瑾的前面,也阻断了敌人的弓箭可能会运行的轨迹。 “玉儿,你干什么,退下!”瑾吓得声音都变化了腔调。他根本料想不到玉儿会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他可不要她做出这么令他“感动”的事情出来! “瑾哥哥,你若不立刻砍断了那扇栅栏门,就别想让玉儿娶你!”玉儿也会威胁呵。要她当着那么多敌人对他示爱?他做梦去吧! 瑾有点了小失望,原本他还以为会因祸得福,不说在困境中越发地容易让两颗心靠拢么?为什么他的情路这样坎坷?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儿归? “若是我砍断了这栅栏,玉儿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瑾敢情是当痞子有瘾是不?他简直愈发地贫嘴了。 薛尚书和他的一帮随从下属听到瑾居然毫不掩饰地用上了“娶”字,一个个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觉不可思议。太子瑾仿佛转眼完全变了一个人,与以前的冷峻沉稳相差甚远了。 “皇甫瑾,你别变着花招拖延时间,这是毫无作用之举!”薛尚书怒声一喝,自以为聪明地去猜测瑾现在的动机。 瑾搭理都懒得搭理薛尚书,仍旧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玉儿?” 玉儿先前还担心瑾,想到他身陷囹圄,外面的弓箭手只要一放箭,他铁定成为叉烧包。然而现在她不怕了,瑾哥哥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光是他没有催促她快点儿离开这一点,便可以判断出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去保障她的安全。 玉儿也不再去刻意地遮挡瑾,大大方方地在瑾的牢房外抱胸看热闹。 “瑾哥哥,你一次可以砍断几根儿栅栏?”她好奇地道,看来旺盛的求知欲又被激发出来了。 本来瑾之前是打算一箭双雕的,现在看来希望要落空了。玉儿这小妮子真精,好不容易让她产生了一点儿紧张情绪,好不容易让她开始担心他的处境了,结果他的表演还是出现了漏洞以至于被她揪住了小辫子。算了,今天他是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了。 “玉儿,你真狠心。”瑾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满脸哀怨。 “哈哈哈……瑾哥哥,你好逗!”玉儿抱着肚子狂笑,瑾哥哥好像越来越可爱了呢。 薛尚书哪里能见得惯瑾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瑾和玉儿的谈笑声在薛尚书看来就是对他的轻视!他大兵压境,瑾却压根儿不当一回事? “放……” “啪啪啪啪……” 可怜薛尚书的手才刚刚抬起了四十五度角,“放箭”两个字还只说了一半,便感到阵阵阴风袭面,那强大的风力竟然将他刚刚张开的嘴巴给硬生生地逼得合紧。他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天牢内成排的栅栏被拦腰切断,散落的铁栅栏悲壮地倒在地上,发出声声恍如炸响。 那些个早就准备好放箭的弓弩手更惨,还不及拉弓便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神情木然地将目光投向身形飘忽不定的瑾。 “薛大人,谋逆行刺?你有几颗狗胆!”直到此刻,瑾的话音传至薛尚书的耳中,薛尚书混沌的脑袋瓜子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然狼狈地趴伏在地上,背上还被人用力地踩着。 “皇甫瑾,你别得意太早,我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薛尚书嘴硬地道。 瑾一只脚踏在薛尚书的背上,对之极为不屑:“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成事?” 玉儿骄傲地看着瑾收拾大坏人薛尚书,瞧她一脸地与有荣焉,心中一定在偷着乐吧? “去去去……你们把弓箭留下,自个儿滚蛋牢里喂蚊子去!”玉儿像扇蚊子一样朝那些叠在地上被吓得半傻的弓箭手扇了扇。 其实她很想把那些个胆敢伤害瑾哥哥的弓箭手给直接劈了,只有那样才方消她心头之恨! 然而她转念一想,弓箭手们都是些听命行事的奴才,他们也不一定是真心想害人,否则之前他们手中的箭不会老半天都没射出来。既然他们没有做出实际伤害瑾哥哥的举动,那么她就暂且饶了他们一命吧。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父皇砍你们的头吧!没有几斤几两重,竟然也敢跟着一群恶贼胆大包天地行刺瑾哥哥!”玉儿愤愤不平,掏出袖子里的药包就朝已经被关在了牢中的弓箭手撒了过去。哼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撒完了药粉,玉儿这才发现她之前居然把自己身上这么有用的武器都给忘记了!实在不应该啊,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她得尽快撒出去不是?否则时间久了就失了药效呢。 “薛大人,你要不要来点儿?瞧瞧他们多可爱啊,像只软虫一样。”玉儿蹲在薛尚书跟前,示意他看看现在牢中慢慢成了软体动物的弓箭手们。 “不要,我不要吃这种东西!”薛尚书怎能允许自己那样没有骨气地在地上爬?怎么说他也曾叱咤朝野,官居一品,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于是乎,他舌头一伸,上下两排牙齿一咬,即将呜呼哀哉,却不料情况急转直下。 “想死?没那么容易!”玉儿厉哼一声,两只飞镖“咻咻”两声似春燕般以着优美的飞行姿势急速向薛尚书的鼻孔而去。 “啊!”薛尚书吃痛,张嘴呼了一声,咬舌自尽的计划沦为泡影。 趁着他松口的当缝儿,玉儿“唰唰”几下点了他的|岤道,这下他彻底不能动了。 “等你玩儿上几个时辰的游戏,玩儿腻了再死也不迟,到时候你怎么死本公主都不会拦着你。”玉儿话毕,拎起薛尚书就扔进那间关押了弓箭手的牢房。由于弓箭手们中了毒只能慢慢地,很细微地蠕来动去,根本爬不了多远。 所以呢,玉儿就直接将那些个软虫弓箭手丢到薛尚书的身上去爬。薛尚书被点了|岤,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下属在身上磨蹭,流口水。他好可怜啊,又不能言,连反抗和躲避的能力都没有,身上被口水滴得粘糊糊的,心口还被下属压得透不过气来。不单如此,最难受的还是那种奇痒无比,又恶心巴拉的感受,想必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下属居然能爬到他身上撒野吧? “哈哈哈!大快人心啊!”玉儿拍拍手,拍掉手上残留的恶贼气味,小脸儿笑得灿烂如花。 瑾看到玉儿的笑容,也跟着露出了欣慰的笑。 “玉儿,别管这几个小毛贼了。瑾哥哥带你去看出好戏。”瑾牵起玉儿很快离开了天牢。 果然,真的有好戏看!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戏! 弘德殿,这是皇上与众位大臣们议事的场所,平常莫不庄严肃静,可今日却大变样了。 皇帝端坐于龙座之上,他的面前站了十二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侍卫们手中的长剑排列呈椭圆形,将皇帝保护在椭圆的中心。 堂下的大臣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百来号国家重臣被一帮身着红衣的蒙面人给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通身着火红色衣衫,铜罩遮面,看起来妖媚得很。 人们看到瑾和玉儿牵手并肩,神态轻松地往这边而来,均将目光锁定了他们。 “皇甫瑾,你来得正好,你应该劝劝你父皇。”铜面具男人胜券在握,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玉儿被眼前醒目的火红色给迷了眼,忍不住朝红衣铜面男子开火:“这里哪有妖精说话的份儿?红衣老怪物,你识相的滚远点儿,别吃饱了撑得慌,到时将你打出原形!” “你这个女人话太多了!”红衣人甩了甩红衣袖,一排排带钩针状飞镖直接往玉儿飞来。 还不等玉儿伸手反击,瑾便闪过去用自己高大地身子挡住了她。而后,他长袖一扬,成功将所有射来的针状飞镖吸附在了自己衣袖上。 “皇叔既然都闹到了朝堂上,何必要掩耳盗铃?”瑾往地上使劲儿一甩,吸附在他衣袖上的针状飞镖被抖落在地,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红衣面具男听了瑾的话之后,明显身子一僵,险些站立不稳。他微微的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儿摔了一跤。 “看来我果然是低估了你的势力!”红衣面具男知道再遮掩已没有了必要,索性直接摘下脸上的铜面具。 “硕王爷?”堂上一片哗然。这不是很久不曾过问朝政,一心想着怎样经商赚钱的硕王爷吗?他怎么会成了这场宫廷政变的始作俑者? “竟然是你?”龙座上的皇帝彻底震惊了。想不到硕王脱离朝政多年竟然还能掀起这场血雨腥风! 硕王根本不顾其他人的反应,甚至连皇帝的质疑他都懒得过问。他现在最好奇的是瑾为何知道这场阴谋的策划者是他这个皇叔?此时硕王心中不免有了短暂的惊慌,因为他知道一旦瑾事先有察觉的话,政变的成功便少了许多把握。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硕王不解,他自认一直隐秘得很好。 “因为你胆子太大。太岳酒楼里面出入的朝臣太多,自然会引来别人的注目。”瑾云淡风轻地道。他当然没有兴趣把自己的所有发现都一一讲明,因为没有那么必要。 硕王感受到了瑾的不屑和蔑视,口气不善地吼道:“哼!知道是我又怎样?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们全都成了瓮中之鳖!皇帝,如果你不想牺牲在场所有臣工的性命,那最好现在就下诏退位让贤!” “让给谁?你以为自己够本事?”瑾嗤道。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赢家!”硕王张狂地道。他双掌懒洋洋地拍了拍,巴掌声立刻招来了外面的年轻将领。 “主人有何吩咐?”年轻将领诚惶诚恐地低头应话。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一人去后宫挑个女人带回家享受,皇后留给本王。不,是留给朕!”硕王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开始梦想自己君临天下了。 “是,主人!”小将疾步而去,带着一伙山贼鼠匪去后宫作乱了。 皇帝再也忍无可忍,拍案斥责道:“硕王!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哈哈哈!皇兄,我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怎么,你想诛我九族?那好,首当其冲该被诛杀的就是你这个皇甫家族的当家主人,不是么?”硕王有恃无恐,仗着门外有大兵做后盾便愈发地猖狂起来了。 大臣们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劝说硕王改邪归正,但瑾心中明白那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一个蛰伏待机长达数十年之久的野心份子,他如何会转瞬之间改变态度?对于瑾来说,他现在唯一目的就是让硕王主动承认所有的罪责,以及诱使所有的逆党都现身。 “这么说,这一连串的阴谋都是你一手炮制的?”瑾略似不经意地问道。 硕王威风凛凛,口气狂傲地道:“舍我其谁?” “这是谋逆大罪,按律当斩!”瑾冷声道。他见硕王不以为意,遂对皇帝谏言:“父皇,依儿臣看,皇叔身为皇室宗亲举行不端,祸害朝堂,理当削去王位,踢出皇室!” “将硕王押入天牢,待朕择日御审!”皇帝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统共就十二个侍卫,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帝王的安危。现在这般紧要关头,他们如何能离开皇上一步? 硕王见皇帝的命令没有在侍卫们的身上发挥作用,遂得意地挑衅道:“皇兄,看来你的命令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皇帝听罢,龙颜震怒:“尔等莫非想抗命不成?” “奴才们遵命!”侍卫们挣扎片刻,还是听从了皇帝的命令。 硕王见皇帝动了真格儿的,也赶紧指挥自己的手下展开行动。 立时,庄严肃穆的朝堂俨然变成了角斗场。皇帝身边的侍卫纵然个个武艺高强,但毕竟与硕王的人马有着众寡的悬殊,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十二个侍卫的脖子上均被架了两把钢刀,与朝堂上了的大臣们一样都成了硕王的俘虏。 “皇兄,你现在已经是毫无还手之力了,何不识相点儿?只要你让出皇位,我保证看在兄弟血亲的份儿上不去跟你计较。我可以仍旧保留你现在所有帝王的待遇。”硕王开始谈条件了。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将皇帝从龙座上拉下来,进而让他自己安安稳稳地登上权利的顶峰。 玉儿和瑾一直在旁边欣赏着硕王叛乱的整个过程,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逼宫戏码呢,她怎么能错过? “硕王爷,别激动,别激动,看你急得面红耳赤、口沫横飞的,真够难为你了。”玉儿怜悯地道,话音中满口的轻视。 “你这个臭丫头,小心本王将你给剁了!”硕王已经严重看不惯玉儿了,因为她以前就让他的计划三番两次被破坏。他真怀疑她是不是个天生的灾星?回想起来,似乎他每次一遇到她都会倒大霉?正好今天趁着事发,他干脆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给好好地收拾收拾! 紧接着,硕王红袖猛甩,朝堂上立刻“咻咻咻”地下起了飞刀雨,很是骇人。 硕王最先想要收拾的人本来是皇帝,但皇帝是要留活口颁遗诏的人物,不能放也不能杀,操作起来有点儿困难。他决定先由容易的对象开始下手。 这里没有被控制的人也就只有皇帝、太子瑾,玉儿三个人。皇帝和太子自然不好应付,最容易下手的人就是玉儿,所以硕王将矛头一转,直指玉儿。他估摸着玉儿是太子的弱点,制服了玉儿,就相当于控制了太子。 眼看着一支支毒镖就要擦向玉儿的喉咙,瑾眼明手快的纵身跃至她身前,用身体为她撑起了一把保护色浓郁的大伞。硕王手里那几只毒镖在瑾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轻而易举地便将硕王丢过来的飞镖悉数接住,竟没有一支飞镖击中玉儿。 在接镖过程中太过顺遂的瑾忽略了一点:在远离朝堂的一个角落站了数名弓弩手。 瑾功夫了得,硕王不想与之交手。过完几招,硕王退避一边,不再恋战。 正当所有人还在因为硕王突然之间的改变而大伤脑筋之时,数百支箭齐唰唰地穿行过来,锋利的箭头均指向了瑾的方向。 “不好!”瑾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但他却不敢冒然转身,因为一旦他撤离,他身后的玉儿便会成为箭靶。 瑾的跟前尚无任何遮盖之物,接下来会怎样,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连连后退,用自己宽大的背部去遮挡玉儿,也用身体的触感去告诉自己玉儿是安全的。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分毫! 玉儿一直被瑾遮了视线,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能凭借耳里传来的,那阵由远及近的异响告诉她:有情况发生了。然而她终究不了解情况,况且就算知晓也难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离开去。 结局似乎注定了是一场惨剧,却不料峰回路转! “皇兄,带走玉儿!”珞雄浑有力的嗓音如天籁般传进了朝堂。与此同时,他伟岸的身躯似幽灵般飘忽而来,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砰!”一阵怪异的门板破裂的声音。 当所有人真真切切地看到珞时,他双手已然紧抓了一扇厚重宽大的朝房门板,并以门板做盾为瑾和玉儿竖起了一面牢固的保护墙。 “珞哥哥?”玉儿热泪盈眶。她就知道,她心中完美的珞哥哥不会与恶人为伍,他还是那个高尚得不染一丝尘埃的沙场帅将,一位面冷心善的俊逸皇子! “啪啪啪啪……”密密麻麻的箭头扎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声令人惊惧的声响。 大臣们都惊呆了!一直以来,他们只在一份份捷报中领略过珞无人能及的战将风范,却不知他有着怎样百战不殆的气势和手段。而今看来,“胜利”两个字天生就该是用来描述他的,因为他有着天下人所没有的胆魄和能力。 手握数百斤重的门板,他不费吹灰之人;冷眼淡对眼前趋之若鹜的致命毒箭,他面不改色。瞭望人头攒动的朝堂,他鹤立鸡群,威武昂扬,恍如通天战神。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他感动,纵然是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暗自在心中为他肃然起敬。 这样一个武功出神入化,军权在握的男人,他若真想觊觎弘德殿上的真龙宝座,又怎会笨到去与一群不成气候的贼兵同流合污么?江山天下之于他如同探囊取物,何必大费周折? “珞,谢谢你。”瑾安顿好了玉儿之后,立即飞身至珞的身边,诚心诚意地对珞道了一声谢。瑾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兄弟的忠心和纯善毋庸置疑。 珞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首个真诚的,阳光的笑容。他理所当然地道:“兄弟之间,无以言谢。” 没有一丝的猜忌,他们仍旧是一对推心置腹的朋友,风雨同舟的兄弟,并肩作战的伙伴。从此,广袤的冰瀚大地上再不会出现皇甫瑾和皇甫珞兄弟争储的流言蜚语。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不消多久的工夫便乾坤逆转,之前还洋洋自得的硕王眨眼成了阶下囚。 “皇甫珞,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浑人!”硕王对珞恨之如何,在他看来珞的插手直接影响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珞面露讽刺,不屑一顾:“皇叔,我似乎从没向您允诺过什么?我说过,不论是谁,只要他威胁到了皇朝安宁,我皇甫珞的剑就会毫不手软地朝他刺下去!您是皇叔,侄儿不杀你,一切待父皇明察秋毫!” 硕王高傲的目光藐视着在场所有人,最后对瑾珞二兄弟道:“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儿,你们难道以为自己就胜利了?” “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瑾和珞两兄弟齐声嗤笑着硕王的天真。 “哈哈哈哈……”硕王再度冷笑,声音像杀猪般刺耳。随后,他对着混站在群臣中的柏阳国主道:“柏阳国主,你的女儿很貌美。” 柏阳国主早就猜测到了鹿歌的下落。当硕王的阴毒铜面具被揭下来时,他就料想到了所有的一切都与硕王难逃干系。因而此刻他听到硕王那句带有浓浓威胁的赞美时,并没有过分的惊讶,也没有过分的担心和害怕,显得很坦然。 “硕王爷,你不论如何处心积虑,柏阳国和冰瀚国都不会撕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友好协约。”柏阳国主态度坚定地道。 “是吗?”硕王老神在在地反问了一句,随即朝外面吼道:“带柏阳公主出来,让他们父女见个面。” “不用你费心,我自己来了。”鹿歌突然从殿外快步而入,显得神采奕奕。 柏阳国主见自己女儿平安归来,激动得老泪纵横,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去与他的女儿抱作一团:“鹿儿,真的是你?父王还以为……” “父王,这次都亏了王爷。”鹿歌含羞似怯地望了一眼珞,脸上显露出少女萌动的情意。 没有人知道,当时成王去救她时,那个场面,甭提多壮观了。他左手拿弓,右手拿箭,高大的身体如若没有重量一般,可以随意地漂浮四周任何一个角落。他的身形忽隐忽现,让敌人根本难辨去踪。还有他那高超的剑法,薄剑一挥,剑锋下陡生出一股摧枯拉朽之力。那股力道一现,天地便为之失色,如若混沌重开。 鹿歌以为英雄就是父王给她描述的,关于瑾的丰功伟绩。直到今天,她才恍然明白,以往所有存在头脑里的,对于英雄的概念被全盘推翻。因为那些虚拟的,对于英雄的想象和憧憬都不及双眼所视来得震撼。 在她心中,成王已经不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神一样的色彩,如天神般勇猛无敌的男子,有着沙场雄鹰的豪迈气概。 柏阳国主看到女儿脸上的娇羞,欣然笑笑,恭敬无比地对珞道:“多谢王爷搭救小女,老臣感激不尽。” “柏阳国主不必客气。”面对外人,珞永远都是这副冰冷和生疏。 鹿歌不搭话,目光紧紧地绕着卓尔不凡的珞转着圈圈。 这边柏阳国主父女对珞感激涕零,好感丛生;那边硕王对珞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皇甫珞,你别得意得太早!”硕王现在也只剩下嚷嚷地份儿了,过过嘴瘾罢了。 珞懒得理会一个急红了眼的疯子,遂厉声吩咐众侍卫:“将硕王爷押入天牢,以待御审!” 侍卫们拖着硕王就要离开,硕王半推半就,行至珞的身边时,他猛力挣脱侍卫的钳制,然后用一柄藏匿于袖中的匕首迅速朝珞刺了过去。 珞迅猛的一个螺旋大翻身,高大的身体在半空旋转一圈,脚上使力一踢,硕王连同那柄匕首光荣着地。 “皇叔,你失态了!”珞的音调轻得让人毛骨悚然,黝黑的一双鹰目满是不悦。 众人看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硕王,哄堂而笑。 本以为事情就此落下帷幕,外面却猛然涌入众多兵丁,个个全副武装,看样子是想大干一场了。为首的一人直冲进来,右手高举,手里握着冰瀚国号令千军万马的兵符——蟒形玉佩! “兵符在此!众军听令,速将带头造反的成王珞,太子瑾二人拿下!”持玉者在人群中走动一圈,故意要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手中握着的是货真价实的兵符。 拿下成王?前来支援的官兵显然迟疑了。他们本以为是成王号令他们前来,却不知来了居然要让他们拿下成王,这显然不合适了。不过其中也不乏挑事者,希望借机铲除珞,取而代之。 在龙座上看了许久热闹的皇帝,终于开了金口:“朕在此,尔等竟敢逾职拿人?” “甲胄之士,只问兵符,不管权利地位!纵然是皇上,也不该随意更改兵符的效力!”持玉佩者有恃无恐,反正他是跟着硕王一起破釜沉舟了。 “簌簌簌簌……”窸窣声一过,珞手中的软剑如灵蛇般缠绕在了那名持玉者的脖子上。 珞轻轻一扯剑柄,持玉者还不及张口说话,脖子上鲜血渗出的同时便已毙命。 “身为下属,竟敢藐视主帅,这就是他的下场!”珞厉声对在场的兵丁道:“偷盗兵符罪加一等,拖出去!城门外悬尸三日以示警戒!” 其实珞之所以会放心大胆的把玉佩给交出去,就是因为他的玉佩是一对。也就是说,他的手中还有一枚。试问,当两枚玉佩同时问世,兵士们是相信他这个主帅呢?还是相信一个莫名冒出来的持玉者?答案不言而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若不交出一枚玉佩,敌人不会相信他,躲在幕后的那些敌人也不会胆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阳光下。那枚玉佩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只有让敌人觉得胜利在望,他们才会齐身亮相,也才方便瑾将之一网打尽。 珞的使命完成了。他的责任就是护卫冰瀚王朝的安宁,如今大局一定,算算人头,这些年藏在暗处使坏的人基本上也都出来露面了。朝中最大的一个隐患已然除去,往后再没有人会对瑾构成威胁,也……不会对玉儿构成威胁。 做了这么多,更不惜被玉儿误会,珞只想还一个稳定的环境给玉儿。 “皇兄,你说得不错,玉儿的心的确是偏向你的,我退出。”他遵守当初的承诺,纵使输了,也让人钦佩。 “珞,谢谢。”瑾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表示对珞的歉意和谢意。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喉头哽咽了,只因心中满满的感动。 “不用谢我,如果玉儿向着我,就算是与你拼得头破血流,我也绝不会放弃。希望你能善待玉儿,如若不然,休怪我不管兄弟情义。”珞话语凌厉,可只有他自己明白心中的苦涩。到了最后,他还是要对她说再见,或许只能让心中那份儿情意守着他度过未来无数个寂寥的日子吧。 珞与瑾简短地交流之后,转身对玉儿道:“玉儿,你的信任没错。皇兄确实只心仪于你,陆蓉蓉与皇兄根本没有关系。我已经查实,她是因为丈夫被硕皇叔扣押,不得已才进宫破坏你和瑾的感情。我已经将她送出宫了。” “珞哥哥,玉儿错怪你了。”玉儿眼泪汪汪地望着珞,她有种预感,预感到珞哥哥会离开她了。 果然,珞接下来的话证实了玉儿的猜测。 “玉儿,这枚玉佩给你,这再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它的存在能让你以后的人生如鱼得水。无论瑾往后多么不可一世,俯视苍生,他都不能忽视你。这是珞哥哥给你的念想,也是珞哥哥给你保留的地位。无论多么专横跋扈的君王,他都不会轻易去抛弃手握军权的女人。”珞将自己怀中的玉佩给了玉儿。而他自己则收回了倒在地上的那名持玉者手中的玉佩。 在重臣疑惑的目光中,珞首度公开了这个秘密:“在场众位大人为证,我冰瀚王朝兵符有二。其一收于本王之手,其二交由静安公主保管,此二兵符效力相等!” 玉儿看着手心上的蟒形玉佩,甚觉烫手:“珞哥哥,这东西太重要了,玉儿不敢拿。” 哪知,瑾和珞两兄弟齐声道:“你只管收好!” 玉儿愕然,连瑾哥哥也愿意她手里拿个兵符来限制他? 瑾对玉儿点了点头。他想,这枚兵符能够更加地去督促他善待玉儿,也会让玉儿对他的担心减少吧。他不在乎她手里有权利,因为全天下都是她的。 最后连皇帝都恩准玉儿收下,玉儿只好从命,心中却似缺失了一角,有些痛。她满脸忧伤地看着珞,轻声道:“珞哥哥,你要离开玉儿了?” 珞强撑笑颜:“珞哥哥是属于战场了,不属于这宫廷中的尔虞我诈。玉儿放心,没有战事之时,珞哥哥自会回宫看望玉儿。” 可现在,他需要一个疗伤的地方。 一语言毕,珞退出了弘德殿回了王府,留下一抹高大昂扬的背影。鹿歌羞答答地追了上去,对珞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充满了感动。 为了一扫宫廷中的沉闷之气,更为了给瑾长达数年的痴恋画上一个完美的据点,皇帝当堂下诏,亲赐玉儿为太子妃,择日大婚,举国同庆! 三个月后 秋风送爽,圆月高挂,红烛冉冉,大红的“囍”字贴满了太芓宫每一个角落,芙蓉帐内情意绵绵。 玉儿胸前戴了朵大得出奇的红花,看起来别样滑稽。她今天的装扮是新郎呢,因为是她“娶”瑾嘛,自然要变幻一下身份啰。 瑾的脸上蒙着大红喜帕,端坐在金丝软榻上,等待被“新郎”撬开。哎!他容易么?追个娘子,追了这么多年,临了临了,他还得扮女人才能抱得美人归! 今天玉儿倒是很乖,一直没捣乱,难得,难得啊!废话,这等“娶”太子的荣光几个人能有?她自然要好好利用了。 玉儿拿着撬棒,试探了好几次,就是不撬开,惹得瑾急得直发慌。 “玉儿,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瑾终于等不及,自动揭下了喜帕。 “诶,不行,不行!瑾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母后说了,自己揭喜帕的新娘是会被瞧不起的。盖上去,重来,重来!”玉儿乐呵呵地又将瑾的喜帕给盖了回去。 又等了很久,玉儿还是没揭开喜帕,瑾坐立不安,道:“良宵苦短,玉儿,你该不会就这样跟瑾哥哥耗下去吧?” 急不可耐的瑾又想扯喜帕,不幸的是,他的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就被玉儿给扼杀在了摇篮里:“瑾哥哥,先说好哦,母后说了,连续自动揭开喜帕达到两次的新娘,新郎就有权力让她独守空闺。” “这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瑾只有翻白眼的份儿。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是母后刚立下的规矩,专门针对你。”玉儿笑得前俯后仰,看着瑾哥哥吃瘪真爽啊!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揭?”瑾闷闷地道。 “瑾哥哥,新娘不能多说话,要新郎让说才可以。”玉儿嫌瑾太啰嗦,又道:“我在研究怎样撬开喜帕能够看到瑾哥哥的完美四十五度角?” 这又是什么规矩?瑾快抓狂了,坐立不安,扭来扭去了,一不小心手里捏到个滑溜溜的东西:“这是什么?” “那是香蕉啊,母后说了,喜榻要放坚果。可是我觉得坚果放上去不好坐,所以已经自动替换成了水果。那些香蕉都是提前剥了皮的,瑾哥哥可以直接拿起来吃。”玉儿很骄傲地道。她是不是很聪明啊? 瑾手里胡乱一摸,不了得了,榻上全是滑溜溜,剥了皮恶心巴拉的香蕉。 “沈玉儿!你皮痒了!”瑾终于爆发。他大手一扯,丢了喜帕就想捉人,可哪里还有玉儿的影子? 心慌急躁的瑾,赶紧四下搜索玉儿,却没有留意到玉儿把剥了的香蕉皮都甩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瑾摔得四肢贴地,嘴里还很幸运地含了一块香蕉皮。这个小女人,她是愈发的猖狂了,这不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么?等他找到她,他一定得让她好看! 愤愤不平的瑾,还是等找到玉儿再说吧!不过呢,他那一脸的胭脂,出了这洞房,估计会引起一阵旋风吧…… 126 尾声(终结篇) 玉儿从洞房溜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坤宁宫,这是之前皇后吩咐的。皇后允许她用自己的方式闹洞房,但前提是闹完之后还得出来重新梳妆打扮一番,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新娘子。毕竟是一生一次的新婚夜,乐趣和甜蜜都是必要的。 这是以往玉儿在坤宁宫陪伴皇后时住过的宫殿,皇后一直让它保持着原样,玉儿可以随时过来小住。当然,此刻的她并非过来借住,而只是借此宝地换换装束而已。 豪华气派的殿宇内只有三人:玉儿、秋月、霜雪。玉儿端坐铜镜前,秋月为她梳髻,而霜月则在一旁准备一应饰品。 玉儿乐呵呵地讲述着之前谨吃瘪的场景,主仆三人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皇后由着几个宫女簇拥着走了过来,道:“秋月,你去告知太子,就说太子妃在本宫这儿,晚些时候就给他送回去,省得他火急火燎的。”皇后能够猜想到自己儿子急得团团转的狼狈样。也只有玉儿才能让他吃瘪,或许这也是他为玉儿着迷的地方,因为玉儿能在他枯燥的帝王之路上铺设无限的偶然和乐趣。 随后,皇后又屏退了其余宫女,道:“霜雪,你也退下。” “可是娘娘,公主,不,太子妃的发髻还没梳好呢。”霜雪提醒道。 皇后淡然一笑,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便往玉儿头上梳去:“本宫来替她梳。” “母后?”玉儿受宠若惊。她还没见过母后亲自梳头呢,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便是母后替她梳。 “你娘之前还打算给你梳头呢,母后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你娘那儿讨来个机会,断不能让霜雪那丫头给抢了去。”皇后玩笑道。 玉儿从镜子里看到皇后可亲的脸庞,除了感动,还有疑问。为何所有人都那么疼爱她? 待屋内只剩下玉儿和皇后两人,皇后才接着道:“玉儿,母后将奴才们都打发下去,是想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嗯,母后。”玉儿乖巧地注视着镜子里皇后的脸庞,竖着耳朵,静待皇后的吩咐。 皇后一面娴熟地为了玉儿挽着发髻,一面语重心长地道:“玉儿,打今儿开始,你就不再是寻常的公主,而是朝野上下数双眼睛盯着太子储妃,也是太芓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更是未来整个皇朝的女主人。你的责任非比寻常,既要照顾好太子,管理好太芓宫,更要赢得民心,日后才能真正母仪天下。” “母后放心,玉儿明白,玉儿以后不会乱闯祸的。”玉儿诚恳地应道。 皇后莞尔一笑:“母后倒不是担心你闯祸。你这丫头虽然爱闹爱玩,但向来知道收放有度,不会恶意搞坏,母后对你是放心的。” “那母后的意思是?”玉儿微侧过头,不再借助那面镜子,而是想要直接看清母后脸上真实的表情,借此来忖度母后话中的深层含义。 皇后微微使力,将玉儿的头给掰正,让她面朝着镜子,又爱怜地往她肩上轻拍了拍:“玉丫头,别动。你这一动母后又得摆弄好一阵子,你当真愿意将自己的新婚夜给耗费完?” “嘿嘿……” “还笑,谨儿该哭了。”皇后佯怒道。 “谨哥哥才不会哭呢。” “那倒是,他要找不到你,保准大发雷霆,怒火中烧。”皇后轻笑,心中忖道:真不知道这对小冤家会搞出多少乐事来呢! 玉儿赶忙端正坐姿 火辣小小妃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5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5部分阅读 端正坐姿,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直盯着镜中自己漂亮的发髻,口里忍不住惊叹:“母后,您梳得好漂亮哦!这是我吗?嘿嘿嘿嘿……我有这么好看吗?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母后,这发髻叫什么名儿啊?怎么没见别人梳过?” 皇后闻言乐在心里,风韵犹存的娇颜上满是甜蜜之色。她抬头望向镜子中的玉儿,不觉也点头称赞:“玉丫头果然适合这发髻,这么一梳显得成熟娴静又高贵无上,谨儿一定会很喜欢的。” 玉儿嘟嘟嘴,在这个特别的时候提到谨,她总是免不了心中一阵悸动。现在,谨哥哥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呢!“夫君”两个字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 顿住自己的思绪,玉儿娇羞嘟囔:“母后又取笑玉儿了。” 皇后微笑不语,目光却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看到现在风华正茂的玉儿,皇后不觉得感慨良多:“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我都老了。” “母后,您一点儿都不老,您是后宫中最美丽的女人,这可是父皇亲口说的。”玉儿乖巧地道。 没有一个女人不担心年华老去。谁不愿青春常驻?越是地位尊贵的人,她们对于容貌的渴求会更加的严厉。玉儿暗忖:母后心中一定很惆怅吧? 皇后从玉儿口中听到皇上对自己的赞美,心里自然像抹了蜜糖一样甜。她优雅地漾开了一个妩媚亲切的笑容,叹了口气,而后低头仔细地为玉儿束发。 “母后不高兴吗?”玉儿满是关切地道。 皇后微勾唇角,话语飘渺:“岁月催人老啊!眼下谨儿都成亲了,母后是不服老都不行了。今儿给你梳这发髻,倒让我想起自个儿当太子妃的那会儿。那时候啊,太后也是这么给我梳头的,那时候的我可不像你这会儿无忧无虑。时隔多年,我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忐忑不安。你这丫头性子活泼,以后定能比母后更能驾驭这后宫。对了,你刚才问这发髻的名儿,它叫‘飞天追月髻’,是我朝太子妃才能梳得专用发酵剂。赶明儿母后教你梳,以后你也好传给自己儿媳,还指着你一代代往后传呢。” 玉儿抿抿小嘴儿,轻轻颔首,以示应允。毕竟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咩,虽然今儿是新婚夜,但听那“传后”之类的话语,还是会很不自在。 皇后忽然一改方才的低沉,重拾笑颜:“说到传宗接代的事,母后倒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玉儿正纳闷儿呢,皇后突然放下木梳,从袖口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玉儿。 玉儿接过,打开一看:“啊?母后、这?”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结巴过,小脸儿上全是尴尬和羞怯,连脖子都羞红了。 “别害臊,哪个女人不过这一关?母后还等着早点儿抱上孙子呢。”皇后若无其事,继续为玉儿梳头,言辞间尽是对未来孙子的期待。 话说,玉儿现在手里捧的,不是别样,正式几年前她用以恶整过谨的“春宫图”!连装订,色彩,里面的内容都是如出一辙!天啦!如若这东西再给谨哥哥看到,那、那后果不知会怎样? 猛力地吞了好几口口水,她险些被呛到,差点儿缓不过劲儿来。想当年,谨哥哥那铁青的脸色还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间…… 皇后不知内中纠葛,犹自说道:“这可是皇家的秘传,根本不是民间那些粗制滥造的行货可以比的。你且收好,他会让你们的闺房之乐更为甜蜜呢。女人要有魅力,这方面也是至关重要的。” 玉儿简直欲哭无泪!这叫不叫报应? 在皇后的再三催促下,玉儿还是将那个烫手的山芋给收进了怀中。她暗下决定,待会儿一定要趁人不备将这东西毁尸灭迹! “好了,瞧瞧,多俊的新娘子啊,谨儿那小子该是有福了。”皇后左右端详着玉儿,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看着镜中的自己,玉儿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真的好漂亮!是谁说,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的?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她这番打扮下来,的确增色不少,婉约、清秀、高贵、妩媚,连她都觉得自己貌美如仙了。 “傻丫头,别磨蹭了,否则谨儿该大闹坤宁宫了。夜深了,母后就不送你过去了,我让侍卫们送你回去。”皇后言毕,含笑出了房,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玉儿傻傻地站在镜子边,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侍卫再三催促,她才带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上了大红的轿子,前去投向夫君的怀抱。 太芓宫 谨左等右等,等得耐性全无,这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呢,没有新娘子,这漫漫长夜让他如何度过? 不行!他不等了!随即,他迈开大步就想冲出去逮人。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吩咐了,指定丑时之前将公主给送回来,让您稍安勿躁。”秋月壮着胆子再虎口上拔毛。 谨正是火大,哪里听得了劝?紧接着,一声咆哮响彻洞房:“你们要让本殿等到何时?” 霜雪见秋月遭了炮轰,连忙出面解围:“太子殿下,要不、要不让奴婢们服侍您更衣洗漱?” 谨烦躁地往镜子中扫了一眼自己的扮相,别说,还真是滑稽到了极点!头上扎着两朵艳俗的大花花;两腮的腮红抹得像猴屁股!唇上的胭脂涂得稀里哗啦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嘴唇原来的形状! 玉儿那小丫头,她可真会捉弄人!之前婢女为他妆扮时,她就不准他看镜子,他早就想自己的打扮一定会糟糕,却不料糟糕成了这副可怕的样子! “快,替本殿收拾干净!”可恶!他之前冲出去找玉儿,这一脸的胭脂不是早就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了?他这个太子以后还要不要威风啊?玉儿这个小魔头,他一定会给她一点儿教训! 霜月和秋月齐齐上阵,慌忙为谨变换装束。 当镜子里重新映射一位英俊帅气,沉稳内敛的翩翩公子形象时,门外夜传来了好消息。 “恭迎太子妃娘娘回宫!” “玉儿?” 谨“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不由分说,先往门口冲去。 只见,一身凤冠霞披的玉儿由着两位小宫女的搀扶款款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大批的侍卫太监。 由于红盖头的遮掩,谨没能一下子看到了玉儿的真容,心脏却开始咚咚地跳个不停了。现在的他激动地像个早就忘了想要给玉儿一顿教训的念头了,而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窥自己的美娇娘是怎样一副倾城之貌。他曾无数次地在心里猜测过她为他穿上嫁衣的样子,光是想想,他的心便难以平静。 先前母后一道懿旨,让玉儿扮了新郎,他还以为这一生都不会看到她穿上嫁衣的模样。却不知,他还能如愿,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此刻,他觉得,之前所有煎熬般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所有人都退下!”谨语气急切地屏退一干闲杂之人,随后一把将玉儿拽进自己怀里,想要立刻掀开喜帕开始美好的新婚之夜。 不过,他没有得逞。 “太子殿下,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服侍您和太子妃……”屋子里突然冒出一声年老的嗓音,直接打断了谨的“图谋不轨”。 “本殿这里不用人, 都退下!”谨不等老嬷嬷话说完,就不甚耐烦地挥手将至赶了出去。 玉儿本想制止,话到嘴边,还是将之吞回了肚子里。现在她是新娘子呢,还是忌口为妙。娘亲说了,人生一次的新婚夜,该规矩讲究的地方还是得讲究的。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根本开不了口,因为她好紧张,心似乎快跳出来了。红红的嫁衣,红红的盖头,她的脸蛋儿自然也红红。 所有人都退下了,那扇朱红的婚房大门也已闭上。房内清香袅袅,红烛冉冉,寂静无声。 谨屏住呼吸,厚实的大掌开始些微的颤抖。这一刻,他等了好久,等得心力交瘁,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玉儿……”轻轻的,状似呢喃的呼唤,包含了他太多的情愫。 当大红的喜帕飘然而去,一张胜西子,赛貂蝉的娇颜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粉脸上,水眸盈盈,娥眉入黛,肤胜凝脂,唇儿嫣红润泽无双。 “谨哥哥。”她吐气如兰,柔柔的嗓音中柔情无限。 他一直都知道,知道他的小玉儿是个动静皆宜的女子。却不知,当她真正不捣乱、不搞怪,只以一个妩媚的新娘身份出现时,竟是这般的夺人心魂。她的美,美得出尘脱俗,美得让他忘了呼吸,比传说中的仙子还多了许灵气。美目流转、顾盼生辉;嫣然一笑,尽是柔情。 “我的玉儿,终于是我的玉儿了。”满足中,他喃喃自语,为自己情感终于有了归属而雀跃万分。此刻,他嘴拙了,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狂热的喜悦。 这一刻,她的心又如何能平静? 面前的他,不再是她以往意识中的亲人或者义兄,而是她的良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这一生有他,她心足矣。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将名正言顺地与他并肩而行,与他一同走过辉煌的一生,荣耀的一生,更是幸福的一生。 或许,帝王之路会艰辛,但只要心中有爱,只要心存彼此,他们将会举案齐眉、幸福终老。 玉儿被谨看得越发不好意思,娇羞的脸蛋儿犹似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往上咬一口。 “谨哥哥,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玉儿吗?”她鼓足勇气打断他的思绪,想要避开他炽热的眼神。再被他盯下去,她害怕自己的脸颊会因为炙热的高温而烧出一个窟窿来。 “当然不,春宵一刻值千金,谨哥哥可舍不得浪费片刻的光阴。”回过神来,他刚毅的俊颜被邪魅所取代,看上去有些邪邪的,恶恶的。 玉儿低下头,不敢直视谨太过热切的目光。 “想不到我的小玉儿也会害羞。不过,你害羞的样子更美,让我忍不住想一口吞了你。”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这般露骨的绵绵情语,因为怕惊吓了她,所以他一直将心中的渴望深深隐藏。 今夜,他终于可以不受约束地向她倾倒而出了。 正当她小鹿乱撞,心里紧张万分的时候,唇上突然传来火热的触感。 “唔唔唔…谨…谨哥哥……” 他疯狂地含住她润滑的唇瓣,狠狠地吮着,吻得缠绵悱恻。 她的目光渐渐没有了焦距,茫然无措,完全失去了自我,直接借着他狂烈的索求感受自己不再规律的心跳。她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样迷迷糊糊地开始蜕变…… 然而,她错了。谨好不容易盼来的洞房夜,他能这般容易就让她迷糊着蒙过去吗?刚才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为精彩的节目。 美好的新婚夜,他要给她永生难忘的记忆,所以她绝对不会迷糊。为了让她能够足够清醒,他必须懂得收放,太猛烈的进攻自然会让她承受不住昏厥过去,所以他必须在适当的时候让她舒缓一下神经,也调节一下她过于紧张的情绪。纵然他会忍得很辛苦,但为了给她最美好的感受,所有的忍耐都是必须的。 吻的她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之后,他的唇这才离开了她的小嘴儿,准备让她中场休息片刻。 “这是我特意吩咐膳房酿制的蜂蜜酒,玉儿最喜欢喝的,今夜便让它做我们的交杯酒。”他举着一杯美酒凑近她的唇边,让她嗅了嗅美酒的芬芳。 玉儿迷蒙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澈,想起刚才的一切,她的胸口忍不住剧烈地起伏。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惶惶然伸手接过那只白玉瓷杯,强装镇定,反被动为主动。 莞尔一笑醉倾城,她芊手一伸,绕过他的铁臂,将自己手里的瓷杯递至他的嘴边:“母后说,杯酒交心,玉儿把心交给谨哥哥了。” “谨哥哥的新也是玉儿的,只是玉儿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直至地老天荒,爱意永存!”他从不轻易给出承诺,更何况是一生的承诺?然而,现在的他给得义无反顾。 一时间,秋波流转,火花四溅。 美酒下肚,心暖、心甜、意更浓。 怀着无比激动和兴奋的心情,他又将自己的唇往她嫣红的小嘴儿覆了上去。软软的、柔柔地,还带着美酒的芬芳,以及蜂蜜的甜润,还有她那如兰的气息,这一切让他欲罢不能。最先的浅尝,终于变成了狂烈的索取。最后,单单是一个吻已不足以平息他全身燥热的渴望。 他那纯粹的男性阳刚之气迅速弥漫在她的鼻息之间,急速蔓延,很快传至心底,引发心中如滔滔江水之间迅猛异常的奔腾。她醉了,芳心醉卧在他铺设的彩云之巅。 “唔……”细细的吟哦,却更能引发男人如野兽般的疯狂索求。 幔帐浮动,只听得窸窸窣窣的一阵响,还夹杂着粗重急促的喘息。同时,裙带飞扬,大红的喜袍从幔帐内扔出,在空中舞动一圈之后,华丽地敷设到了地上,与地面上那一团精致的红色绣花地毯尽情相拥。 “我的玉儿,我要你……” “嗯……谨哥哥……” “这是什么?” 痴缠相吻之时,他的大手居然从她的胸口摸出一样东西,一样看了会让男人鼻血直流的厉害物件! 芙蓉帐内传出重重的抽气声:“谨哥哥,这个、这个是……” “原来小玉儿也和谨哥哥一样,早就想要了?嗯?早知这样,谨哥哥就不忍得这般辛苦了。”他用着从未有过的邪恶之色对付她,犹似瞄准猎物的大野狼,垂涎着三尺口水。 她羞得无地自容,赶忙去抢他手中的明黄卷轴,那可是母后给她的,极为特殊的“新婚礼物”啊! “谨哥哥,这、这个不是玉儿的。”她焦急辩解,无奈舌头打结。 他自然知道这物件从何而来,不过他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好不容易看见捣乱无比、诡计多端的小恶魔被整得面红耳迟、结结巴巴,却毫无还手之地,他又怎会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 更何况,现在这件物什出现得极为逢时呢! “若不是玉儿的,为何玉儿会这般宝贝它?还将它揣在胸口。”他将她搂在怀中,还当着她的面翻看画中那些动作大胆的画面。 她直觉血往头顶上直冲,脑袋热烘烘地,含羞似怯地将头一低再低。 “玉儿别怕,你已不是几年前的小女孩儿了,当然可以看这些东西了,谨哥哥不会再阻止你了。来,谨哥哥陪你一起看。看完了,我们就着这些动作,复习一遍。”话到最后,呼吸已越来越急促。 自他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流就在她头顶上旋啊旋,惹得她一阵心痒难赖。 此时此刻,她知道,无论她如何善变滑溜,都逃不过他的贼手了。不过,谁说她要逃呢? “谨哥哥,你好坏。”她欲拒还迎的娇媚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浓浓春意环绕幔帐,缠绵亦悱恻,芳心与柔情,一并交付君。这一夜,柔和的烛光一直燃烧到了天亮…… 一年后,太芓宫蝴蝶园 “玉儿,你又到处乱跑!你想吓死谨哥哥?”谨眉头纠结得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了。 玉儿挺着个大肚子,由着两个宫女的搀扶,站在一大片蝴蝶花中尽情地呼吸着带有鲜花芬芳的清新空气。这一片蝴蝶花是谨哥哥亲自为她种的呢,每每到了这里,她总会个感到格外温暖,心情也会更加舒畅。 看到谨朝她过来,玉儿扬起了温婉的笑容。即将为人母,她的脸上多了抹母性的光芒,小脸儿也更加成熟娇媚。 “谨哥哥,今儿为何这么早就下朝了?”她关怀地问道,嫣红的唇微微上扬,咧成好看的弧度。而后,她小心地挪动酸痛的双脚,准备朝谨走过去。走得很慢,由于怀孕的作用,她总是站不了多久便会觉得腿酸乏力。 谨还不及回答,便见她吃力地朝他而来,吓得他一颗心差点儿蹦出喉咙口:“你别动,别动!我过来救好。” “嘻嘻……”她调皮地看着一脸纠结的他,心中溢满浓浓的幸福。朝夕相处,她早已知晓,他那沉稳不变的表情下埋藏着躁动的火种和满腔的热情。比如此刻,他刚毅的剑眉倒竖,在别人看来怪吓人的,可只有她明白,他的心事揉的,柔得可以滴出甘甜的泉水。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左右查看她有无异样。 “谨哥哥,你别担心,玉儿很好。连太医都说适当的走动,对身体有好处的。”她抬手为他抚去眉间的褶皱,用着低低的嗓音安抚他急速跳动的心。 他抓住她的小手,佯装生气:“谨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一个人出来么?你要真想出来,谨哥哥下了朝亲自带你出来便可。你看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四处乱走,如何让谨哥哥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烟霞嫂子生小宝宝的时候,大哥都没你这样紧张。”她还是那么乐观开朗,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怀孕而产生抑郁情绪。 反倒是他,这个准爹爹变得谨小慎微,整日提心吊胆,差不多就快成抑郁症了。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人我管不着,我只管你!总之,你不准一个人出来。”他霸道地下了命令,不容置疑。在关系到她的安全这个问题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玉儿不依,嘟嘴撒娇:“人家哪有一个人出来吗?这不都有秋月和霜雪,还有这么多宫女、太监、侍卫陪着吗?” “你!你诚心想跟我唱对台戏!”谨气得快内伤了,偏偏还不敢发火。 “啊……” 玉儿突然难受的闷哼一声,接着五官拧成一团,脸色还微微发白。 “玉儿,哪里不舒服?”他的心狂跳不止,越发不安了。难道是他刚才说话太大声吓着她了?都说孕妇是最脆弱的,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谨……啊……”玉儿想要说话,奈何一阵强烈的疼痛生生淹没了她的话语。 “玉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谨哥哥!来人!传太医!速传太医!”他使劲儿地咆哮,用尽所有力气将音量提到最大,却还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听到耳中嗡嗡地乱响一通。 玉儿不想谨为她担心,忍着痛楚,用尽可能清晰的语调告诉他:“谨哥哥别担心,快、快带玉儿回房。” “玉儿,你哪儿不舒服?是肚子吗?啊?”他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彪汗。 玉儿脸色已经惨白,声音愈发虚弱:“要,要出来……” “什么?什么要出来?”谨一慌,脑袋开始当机。 秋月和霜雪在一旁干着急,也顾不得主仆有别,忙提醒谨:“太子殿下,恐怕小皇孙要出世了。” 出世?太医不说还有几天么,为何会提前降世? 不由分说,他抱起她便往内宫而去。 按理,女人生产,男人是不得靠近的。更何况依照太子谨现在火急火燎的情绪来看,他若进去,里面的太医们还能正常工作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霜雪张开手臂,直接拦住了谨的去路。 事到如今,在场诸人之中,能拦住进的人,也只有秋月和霜雪二人了。她们是玉儿清醒之前当着谨的面亲口指定的,专门用来阻止谨扰乱产房的人选。 看到秋月和霜雪出现在眼前,谨的脑中立即浮现出玉儿用着虚弱的口气叮嘱她们看住他的那一幕,遂泄气地将双脚停在了门口。他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一个劲儿的在门外转着圈圈,告诉自己不要鲁莽,警戒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玉儿让他在门外等,那他就暂且在门外吧! 然而,一颗心早就飞进了产房内的谨,他如何能在外面傻站着、干着急?里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撕心裂肺,揪得他的心一上一下,跳的厉害。那种恍如窒息般的心痛让他终于等不下去了。 “闪开!谁敢再拦本殿,本殿定叫他人头落地!”他急红了一双鹰目,两只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门口把守的一干丫鬟婆子根本拿他没辙,就连秋月和霜雪都胆怯于他的气势而都有了松口的迹象。眼看,他就要强行闯入,皇后的及时赶到才让局面得到了控制。 “站住!” 皇后威仪十足,措辞严厉的话语,如同在谨此时火气旺盛的脑门上浇下一桶冰水,惊得他一阵战栗。 他反射性地停住脚,机械性地转过头:“母后,您来了。” “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做事怎么如此鲁莽!你平素的冷静自持都跑到哪里去了?”皇后话语愈发严厉起来。话说,知子莫若母,她是最了解谨的人,自然懂得如何去替他找回理智。现在的他,用劝是根本没有效果的,只能用敲! “母后,玉儿她需要我!我要进去给她力量。”他急了,口气很冲。为何在场的人个个都要阻止他进去看玉儿? “胡闹!你个大男人进去能干什么?女人生孩子你懂多少?现在玉儿是该听御医们的,还是该听你的?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若在这里呆不下,就回书房去,省得在这霍乱人心!”皇后严厉起来,的确有着一国之母的风范,威仪,强势! 要说寻常,他哪里会因为别人的阻止而却步?然,当下他也是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玉儿那一声声惨烈的叫喊深造已麻痹了他的神志,他现在是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见母后前来,他如见救星,遂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她身上。 “母后,这都两个时辰了,孩子还没生出来,您叫儿臣如何不着急!”他急得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这种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皇后见自己儿子这般担惊受怕,其实她心里也怪不忍的。不过响鼓还用重锤,该狠的时候,还得狠,否则哪里能制服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她现在若敢说半句软话,估计谨就得无法无天的真闯产房了。 “生孩子哪那么快?两个时辰还早得很!当初母后生你的时候,那可足足折腾了一整天。你别在这碍事,速回书房,替玉儿诵经念佛去!”皇后急于支开谨。谨在这里直嚷嚷,嚷得她这个过来人都开始心慌了。 谨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到皇后说“折腾一整天”!这还了得?若玉儿真折腾一天,且不说玉儿顶不住,就是他也会直接崩溃! “一天?如何了得!”他一声咆哮,嗓门儿之大,居然盖过了里面玉儿生产的喊叫声。这还不算,驴脾气一上来,又一发不可收拾,对着门内就是一阵威胁:“半个时辰内若太子妃还在受苦,本殿直接砍了你们这帮庸医的脑袋!” 产房内明显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皇后心情也紧张得不得了,都是谨在那嚷嚷害的。 她暗自做了个深呼吸,祈求上天保佑玉儿母子平安,随后才严声斥责谨:“你是成心不让自己的妻儿好过是不?玉儿还在里面拼命,你不在外面替她积善行德就罢了,居然还在此紧要关头喊打喊杀?你还想不想要玉儿平安?里面侍侯玉儿的,不管是产婆,还是御医,都是整个冰瀚国最顶尖的高手,你杀了他们,谁去保你妻儿无恙!” 谨被皇后训斥一番,也觉今儿喊打喊杀有失体统,自觉理亏,遂稍微安稳了一些。 “啊……” 好巧不巧的,玉儿此时来一声大叫,谨的心再度揪紧,如若被万只蚂蚁啃噬。 “母后,这样下去玉儿会受不了的!您想想办法!”这个高傲的男人终于也有了身心俱乏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只有两只耳朵还在发挥作用,因为那源源不断的凄厉声让他心惊胆战。 皇后见进稍微冷静了些许,才放缓了口气,耐心地劝慰道:“这生孩子不比其他,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你若真想减少她的痛苦,就别在外面大呼小叫的给她添乱,安安稳稳地蹲在一边替她烧香拜佛以求顺产。” “烧香拜佛?”他可不信这些。 皇后知道谨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焉能拜佛烧香?为了让谨安稳下来,她只得先行让宫女们支了香案,率先点香祈佛。 谨看着自己母后虔诚地为玉儿祈祷,他也不免动了心。不屈的男儿膝“咚”的一声跪下,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也浮上一层水雾。他重重地朝地上磕下有生以来的三个响头,点上香,闭上眼,胸口起伏得愈发厉害了。 在门口把守的秋月和霜雪二人见此情形,眼角也不禁湿润。太子殿下对公主的这份儿心,真真是感天动地。 产房里,与生命抗争的玉儿,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竟意外将秋月和霜雪的诉说全数听进了耳里。她惨白的蝶唇勾起弯弯的弧度,眼角滑出了幸福的泪水。谨哥哥居然能为她抛弃一身骄傲,甘折男儿之膝!她何其有幸! 接下来,她没有再喊痛,因为怕门外的她揪心难受。无论如何,她要顺利产下她和谨哥哥的骨肉,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太子妃娘娘,您叫出来,叫出来会好受一些。”产婆心疼地道。人人都言这个太子妃诡诈机灵,爱捣乱、爱作怪,却不知,她也能坚强至斯。 产婆参曾为无数个皇家妃嫔公主接生,哪一个不是叫得呼天抢地,以博男人同情。只有眼前的太子妃,她一直压制自己,偶尔撑不住才喊上一声,而现在居然完全没有了声音,一张满是汗水的小脸上尽是坚毅。 对于产婆的劝告,玉儿已然没有力气回答,只露了个虚弱的笑容。此刻,身体的痛苦根本掩盖不住她内心是甜,飘渺的思绪离奇地清晰起来,这便是爱的力量吧! 她默默地心里对门外的谨道:谨哥哥,虽然没让你进来,但我一样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满腔爱意。 玉儿拼命让自己安分,以为可以减轻门外谨的负担。却不料根本起了反效果,谨听不到玉儿的声音,愈发急躁了。 “母后,怎么没声音了?玉儿!玉儿!”谨迅即自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就要冲进去。 “谨儿!”皇后也觉得奇怪,为何没了声响,莫非是?不会,不会…… “哇哇哇……” 谨刚冲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心下一颤,加快脚步。不巧,这会儿里面的秋月也急匆匆地往外跑。一个不查两人相撞,统统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秋月揉着额头,慢慢地爬起身。 谨来不及自地上爬起,激动之色瞬间布满他刚毅的脸颊。一时间,他泪喜交加:“生了!母后!玉儿生了!” 这时,产婆抱着婴儿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大呼恭喜:“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孙。” 皇后闻言,大喜过望,几步上前,抱住婴儿乐得眉开眼笑:“好俊的小家伙,跟谨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谨儿,过来看看你的儿子。” 谨哪里有心思看儿子,早就拔腿往玉儿冲了。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来!”霜雪和一群太医拼足了力气才将谨给拉住。 谨正要发火,却听御医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太子妃怀的是双胞胎,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怎么这么多?”谨气得脸都黑了。怪不得玉儿那么辛苦,居然有两个小子去折腾她!他以后一定叫那两个家伙好看。 皇后抱着孩子过来,听到谨赌气的话,不由差点儿笑岔了气,对着谨取消道:“还嫌多?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谨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脸色随即染红。 还好,不多久,第二个小家伙的哭声便传了出来:“哇哇哇哇哇……” “恭喜太子、恭喜皇后娘娘,又是一个小皇孙呢。”另一个产婆又抱着一个婴儿传来喜讯。 谨哪里有心思管那俩倒霉孩子?看也不看 一眼,直奔玉儿而去:“玉儿,玉儿!” “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娘娘一切安好。”御医们狠狠地抹了好几把汗,终于大功告成了,刚才太子殿下一个劲儿地咆哮,还真是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谨急忙坐在玉儿的卧榻边,拉起她的手,语带哽咽:“玉儿,你辛苦了。谨哥哥以后再也不让你生孩子了。想不到生孩子居然这样辛苦,你刚才差点儿把谨哥哥的命都吓没了。” 玉儿此时还很虚弱,但她还是用力伸手抚向谨俊逸的脸庞,给了他一个虚弱却绝美的微笑。她善解人意地故意用打趣的话语来抚平他急躁不安的心:“听秋月说,谨哥哥烧香的姿势非常好看。” 谨低头轻轻地在玉儿苍白的唇上啄了一口,随后心疼地看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刚才那种惊心动魄,针扎般的心痛,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那会让他心跳停止。 “谨哥哥,你去把我们的儿子抱过来。”她打算给他安排点儿事情做,以便高悬紧张的心早些复原。 谁知,他却相当不领情:“都是那俩小子惹得祸,以后不准他们来闹腾你。连我都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儿苦,他们居然害你险些丢了性命。” “谨哥哥,那是我们的儿子。”她淡笑,谨哥哥居然吃起了小家伙的醋。 谨理所当然地道:“母后很喜欢他们,把他们交给母后带,我只要照顾你就好了。” 皇后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喜滋滋地走过来,欣然应下谨的‘要求’:“谨儿,这可是你自个儿亲口说的,以后这俩宝贝就给母后带了。” 谨扫了一眼那俩孩子,还不及开口,便听他们异口同声哇哇大哭起来:“哇呜呜……哇呜呜……” “这俩孩子哭声这么响亮,日后一定有大出息。”皇后爱不释手,喜欢地不得了。 谨却暗抽了好几下嘴角,这俩小鬼哭声为何这么熟悉?这魔音穿脑的功力岂非完全得了他们母亲的真传? 一个玉儿小魔头,他已经投降败阵了,又来两个? “母后,现在玉儿身子弱,把这俩小鬼带走,别让他们影响玉儿休息。”他毫不犹豫地撇开俩小家伙。 皇后和玉儿相视而笑,因为她们清楚,越是霸道的男人吃起醋来就越是带劲儿。 “玉儿,你好好歇着。既然谨儿嫌弃咱们的小宝贝儿碍眼,母后就把俩宝贝带到坤宁宫养着,也好让你们小两口有足够的时间单独相处。你若想儿子们了,可以直接搬过来小住几日也是可以的。”皇后说完抱着双胞胎孙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谨对着皇后的背影,不悦了:“母后,您这不是教唆玉儿疏离儿臣么?玉儿去坤宁宫小住了,儿臣怎么办?” “哈哈哈!”皇后爽朗的笑声久久在这殿宇间回荡。 门外,依稀还能听到皇上的声音。 “玉丫头真生了一对双胞胎。”听着声音,皇帝的心情与皇后同样激动呢。 “诺,皇上您看,跟咱们谨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可俊着呢。”皇后止不住的炫耀。 皇帝爷退却了平时的威严,像个邻家老爷爷含饴弄孙一般慈祥满足:“粉嘟嘟的,比谨儿那小子小时候还乖。来,给朕抱抱。” 一对小宝贝的到来,仿佛让整个太芓宫一夕之间热闹了,到处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谨听着外面父皇母后的对话,眉头不由皱得厉害。难道那俩小光头真比他还有魅力?难不成,他以后还得跟小娃娃们争宠? “谨哥哥,在想什么呢?”玉儿见谨皱眉,体贴地问道。 谨尴尬了片刻,没有说出内情,只有一双厚实的大掌仔细地描绘着玉儿的五官轮廓,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不论如何,玉儿才是谨哥哥的最爱。”让俩小鬼头靠边儿去吧! 玉儿摇摇头,真拿谨哥哥没办法。她还不懂他的心思么?这个爱吃醋的霸道男人。 “谨哥哥,玉儿想睡会儿,你不要走哦。”她紧紧抓着他的大手,希望在梦乡中也有他做伴。只要他在身边,她就会睡得安稳,睡得踏实。 他的神情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谨哥哥哪儿也不去,就守在玉儿身边。” 幸福的光环萦绕在他们四周,甜蜜和美好在两人脸上尽情地诠释。这样的生活,该是怎样的仍人羡慕和嫉妒。也难怪,他会自私地撇开两个小鬼头,只想和她牵手共眠了…… “玉儿!玉儿!你跑哪儿去了?”谨焦急地在太芓宫内四处找人,绝不放过人任何一个旮旯角落。现在的他乃是绝世好男人,绝世好丈夫呢。每日一下朝便往回赶,绝对不会浪费半点儿时间。 对他来说,肩挑朝廷大梁迟早都是他的责任,也是他避之不了的义务。他当然要慎重以待。然而,在忙碌的朝政琐事背后,他总会为他的爱人预留一些时间,不愿冷落了她。 只是有一点令他很懊恼:他千方百计挤出时间想要与爱人独处,可那个活泼捣鬼的小魔头却丝毫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溜出他视线可及的范围,让他遍寻不着人。 太芓宫内的宫女听见太子的喊声,赶忙上前禀报:“回殿下,太子妃娘娘这会儿不在宫中。” 谨一听,眉头当即打了无数个死结。脸色黑了片刻,他才沉声道:“备轿!去坤宁宫!” 这半年来,玉儿几乎隔三差五便往坤宁宫跑,就是为而来那俩小鬼头!这让谨对那两个抢走了他风光的倒霉孩子更是不满,自然不愿意将他们带回太芓宫了。那对双胞胎住在坤宁宫都能影响到他这个当爹的生活品质,若将他们接回来,玉儿的眼里岂不是只看得见孩子,哪里还要他的位置?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玉儿三天两头往坤宁宫跑,浪费了他们太多相处时光,他都快成怨夫了! “太子殿下,娘娘今儿没去坤宁宫。”小宫女弱弱地道。谁都知道,太子妃娘娘一离宫,太子殿下就会抓狂。而这个时候,她们这帮当下人的自然就得绷紧了皮,谨慎再谨慎! 谨回身,一双鹰目发出凌厉的光芒直射向无辜的宫女。 “是这样的,太子妃娘娘带着两位小皇孙回相府小住了。”宫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相府?看来那个已经当了母亲还仍旧爱跟他捣点儿小乱的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了!她竟敢先斩后奏,不声不响地就跑回娘家!等他将她找回来,他一定要给她好看! 哎,谨心中盘算得愤愤然,只希望他到了相府还能这样硬气。依照往常的经验来看,他的怒气似乎很难在玉儿身上发挥效用。 谨骑马狂奔,半个时辰便到了相府,此时正是相府合家团圆,吃晚饭的时候。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一家三代人齐聚一桌,欢声笑语不断,时而还来几声小孩儿稚嫩的嚷嚷,天伦之论便是此种场景最为完美的诠释了。 “玉儿,你一个人回来,太子殿下不会有意见吗?”沈母细心地问道。 玉儿一边喂孩子吃东西,一边笑嘻嘻地道:“他能有什么意见?这段时间朝中事物繁多,我索性就没告诉他了,让他多些时间休息。” “你可真是体贴!” 突然冒出一声不太和谐的声响,话语里满是怨愤,但绝对没有怪罪的意思。他舍不得怪罪她,成亲一来,他连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众人齐齐抬头一看,见是太子殿下,慌忙离席见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这里全是玉儿的家人,谨就算再怎么心里不爽快,他也会有所顾忌。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指着玉儿的面子,他也不会让她的家人难堪。 “这里不比朝中,岳父岳母不必拘礼,快快请起。”他态度很好,语气也不错,更已亲戚关系来称呼沈家人,而没有摆自己储君的架子。 沈母吩咐下人给谨添了副碗筷过来,让他坐在了玉儿身边,一家人这才又谈论开来。 玉儿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根本没空儿吃饭,心思全放在儿子的身上去了。谨生怕玉儿饿着,遂勉为其难愿意暂时接受孩子。 “玉儿,把孩子给我抱,你好好吃饭,别净顾着喂他们。”谨知道,按照玉儿疼孩子的程度来看,她一定不愿意将孩子交给下人照管,只得自告奋勇为玉儿减轻负担。 玉儿心下一喜,其实她今儿玩这一出回娘家的戏码,就是希望谨意识到孩子对她的重要性,进而爱屋及乌分些宠爱给俩儿子。莫非现在她的目的要达成了? “谨哥哥愿意抱儿子们吃饭?”她显得非常非常的惊讶,非常非常的兴奋。 谨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由分说便强行搂过儿子:“你好好用膳,孩子由我来照顾。” 哪里知道,孩子也是要挑人的!谨刚将小娃仔抱过去,人家便很不领情地大哭起来:“哇呜呜……哇呜呜……” “喂!你哭什么哭!闭嘴!”他恼火地朝小不点儿就是一吼。 在场的大人都怕谨冒火,唯独只有那俩不懂事的小捣蛋不怕他。他不让人家 火辣小小妃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辣小小妃第46部分阅读 火辣小小妃 作者:未知 火辣小小妃第46部分阅读 是不?他们偏要哭给他看! “哇呜呜……哇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烦了!”他哪有哄小孩的经验?直哄得人家越哭越来劲儿。 一对双胞胎兄弟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默契。一旦谨怀中那小子开始哭天抢地,另一个也开始卖力表演。 “哇呜呜……” “哇呜呜……” 很快,现场被哭声所包围。 “不准哭!再哭,我一人给你们一顿好打!”他突然发现一对双胞胎边哭还边瞪着他!他不干示弱,狠狠地向小家伙瞪了回去。 “哇呜呜……哇呜呜……”小家伙见谨也瞪眼,哭得愈发厉害。 谨手忙脚乱,话音也越来越急促和大声,不时还来两句威胁。 小孩儿哪里能听懂他的威胁?他的嗓门儿一大,又一波的魔音也加大了力道。 “谨哥哥,孩子是听不懂咆哮的。你若不想要他哭,你可以给他喂东西吃,还有,他喜欢大人抱着他轻轻晃动,你试试。”玉儿适当提醒。 谨学着玉儿照顾孩子的模样,拿出熬得非常软的粥来喂孩子,双腿还卖力地摇动,平时沉稳内敛的德行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倒像个十足的奶爸!只可惜,他牺牲自己威严的形象,却换不来小鬼头的半点儿认可。 “哇呜呜……”小鬼头乌溜溜的大圆眼珠狠狠地瞪了金几下,跟不合作地直接将嘴里的粥给吐了出来,接着又开始哇哇大哭。 “你这孩子,专跟我过不去是不?”他真的是骑驴技穷了,想不到带小鬼头这么麻烦? 这时,一旁经验老道的奶娘发话了:“太子殿下,您看看,小皇孙是不是尿尿了?” 尿尿?谨心中一阵恶寒。 他忙不迭地伸手探向小家伙的裤裆,手上立即传来年年的触感,莫非真尿尿了?他嘴角猛抽,凌厉的眼神直盯着小鬼头,以示他的强烈愤慨。却不料。小家伙此时居然“咯咯咯”笑了出来,那双本该天真的乌眸此时也闪耀着j计得逞的邪恶之光。 小家伙才几个月打,居然就会耍小诡计了?谨不信,莫非自己眼花?他不由狠狠地眨了眨双眼,又看向小家伙,此时的小家伙正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放进嘴里舔舐呢,那嘴角……似乎还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谨哥哥,孩子尿尿了吗?”玉儿见谨盯着小鬼头猛瞧,不禁开口询个究竟。 被玉儿的话打乱思绪,回过神来,谨才想起将那只探向小鬼头裤裤底下的大手伸了出来。这一伸,气得他眉毛胡子都绿了! “你居然拉屎在我手里!”谨看着被糊了一层稀拉拉屎的手掌,一口闷气压在喉咙差点儿没出得来! “咯咯咯!”小家伙得意的溢出了奶声奶气的笑声。 满桌的人看到谨那张气绿了的俊脸,还有他高举的手,均是暗笑在心里,憋得他们个个脸色通红。 “哈哈哈哈……谨哥哥,没想到你第一次抱小家伙,他就给你送大礼!哈哈哈”玉儿是在场唯一可以放声大笑而不用担心谨大发雷霆的人。 谨面子挂不住,直讲弄脏的手往小鬼头衣服上猛擦:“你这小恶魔,以后别指望我再抱你!” “谨哥哥,你怎么能在孩子衣服上擦呢?”玉儿佯装责怪,事实上是想看谨多吃瘪几次。 一个当了母亲的大恶魔,再加上两个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小恶魔,谨以后的日子该是怎样的凄惨? 时光飞逝,转眼,一对双胞胎就满五岁了。 由于双胞胎是在坤宁宫长大的,所以跟皇爷爷和皇奶奶最为亲近。冰瀚国皇室有史以来唯一的一对双胞胎,帝后自然格外恩宠了。想当然而,两个小家伙五岁的生日一定是要大办特办的。 按照礼制,两个小寿星的生日宴本来应该在太芓宫举办,但由于俩小家伙向来很少在太芓宫主,对太芓宫不太熟悉,所以硬吵着不回去。皇帝爱孙心切,将俩小皇孙的寿宴直接搬到了举办国宴的隆庆殿。 这天,隆庆殿莺歌燕舞、欢声笑语、炮竹声声,前来一睹小皇孙们风采的朝中大臣和各番国使臣络绎不绝。一箱箱珍奇异宝、绫罗绸缎全数划归了才刚满五岁的两个小皇孙名下。 今儿两小家伙的待遇,那可真是出奇的好,占尽了风光呢。当着文武大臣,各国使节的面,天内居然大摇大摆地爬上了一对帝后的腿上。 皇帝和皇后乐呵呵地将小皇孙搂在怀里,想给予他们无上的荣光,却不料两小家伙还不领情呢。 “皇爷爷,您快放孙儿下来,他们都在笑孙儿了。” “皇奶奶,您快放孙儿下来,他们都在笑孙儿了。” 同一时刻,双胞胎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地提出抗议。话音一落,两人互看彼此不顺眼拧着眉头就吵囔起来。 “谁让你学我说话!”双胞胎中的大哥——皇甫无双不悦地道。他年纪虽不大,这嗓音,这架势,还真是颇有些气势呢。 双胞胎小弟——皇甫追月也不是好惹的主,立即恶狠狠地反击过去:“是你学我!我先说,你后说!” “胡说,明明是我先说!让皇爷爷给评理!皇爷爷,刚才追月学我对不对?”无双蹙起眉头,静待皇爷爷给自己讨个公道。 “无双好赖皮,每次斗不过我,就去找皇爷爷帮忙。”追月直了直自己的小身板而,一副骄傲道极点的样子。男子汉,当然遇到事情得自己解决了,他才不要皇爷爷帮忙呢。 皇帝被追月逗了,笑开了怀:“哈哈哈!追月人小心不小,是个男子汉了呢,果然有朕当年的风范。” “皇爷爷,您偏心,总是夸奖追月。”无双吸了吸小鼻子,嘟起了嘴。 皇帝低下头,慈祥地对大孙子道:“皇爷爷也经常夸奖无双啊。” 皇帝的话音刚落。追月便得意兮兮地道:“无双羞羞,哪有人自己掏赞美的?无双好赖皮!” 无双自然不会让追月专美于前。立即揭他老底:“皇爷爷、皇奶奶。追月昨晚又尿床了,好丢脸哦!” 两兄弟同时撅了撅嘴,一脸无趣地道:“不喜欢。” 皇后与皇帝对视一眼,均不解地问向俩兄弟:“那么多的礼物,你们都不喜欢?” 俩小鬼头摇了摇头,突然兴奋异常地嚷嚷:“皇爷爷、皇奶奶,我们想要一个小妹妹!” 皇帝和皇后大笑,这事儿他们也没辙呢。谨那小子不忍玉儿受苦,说什么也不让她怀孕,保护工作做得很到家呢。 “皇爷爷、皇奶奶,行不行嘛!”两个小大人开始发挥撒娇功能。 皇后想了想,耐心地解释道:“要妹妹的事,皇爷爷和皇奶奶说了都不算,得你们父王同意才行。” 两人没趣地撅了撅小嘴儿,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失望。 良久,他们又想到了什么,像两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地道:“奶娘说,我们都是母妃亲生的,是吗?” “那当然啊。”皇帝总觉跌自己的两个小皇孙在盘算着什么东西,但一时想不出来。 追月脑瓜子一转,兴冲冲地道:“那让母妃再生一个,不告诉父王就行了。” “你们母妃一个人是生不了小妹妹的。”皇后笑道。 “哦。这样啊!”两兄弟若有所悟,频频点头。 = = = = = = 今晚的太芓宫,好不热闹,这全赖两位小皇孙的回归。 “母妃,抱抱!” “母妃,抱抱!” 玉儿正歪在榻上看书,突然耳中传来一对双胞胎稚嫩的童音。她刚一抬头,怀中便撞进来两团小东西。 “哟,你们俩怎么回来了?”看到儿子,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待宫女打来热水,给两个小不点儿洗好身子,母子三人一同偎进被窝。 “无双、追月,待会儿你们父王回来,你们可不能再跟他怄气,要不然他下次不让你们回来跟母妃玩儿了。”玉儿尽量用孩童世界的说话方式对两兄弟先来一通威胁。 只是,玉儿错了,她的两个儿子,那都是皇上皇后面前的小红人儿呢。连他们的皇爷爷,他们都不怕,他们还会怕父王吗? “父王坏坏,我们才不理他。”两兄弟酷酷地道。 玉儿正要细问究竟,谁知双胞胎调皮得很,硬是弄得她没有精力追问其他事情。不一会儿,母子三人相拥而眠,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深夜,谨忙完了一天的朝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以为可以和往常一样抱着玉儿亲密无间地美美睡上一觉,却在自家房门前吃了闭门羹。 “太子殿下且慢,小皇孙传皇上口谕,让您今晚别院歇息。”侍卫恭敬地道。 谨听之,如坠九里云雾。莫非他这个老子,居然还被那俩没长大的小毛孩儿给阻在门外? 懒得理会侍卫的说辞,谨厉眼一瞪,不受影响地大步朝里走。 “太子殿下,请勿为难奴才们。小皇孙持有皇上随身腰牌。所发号令犹如皇上亲言。”此时,侍卫们的刀子将谨的去路拦了了水泄不通。 谨剑眉一皱,拳头捏着咯咯直响,恨不得立刻就进去把那俩小鬼头扔出太芓宫。 “唰唰唰!”一阵响声过后,谨成功将侍卫们手中的刀剑全打在了地上。而后,他登堂入室,捉拿逆子去了。 谨刚刚进得内房,值守的秋月便赶忙过来悄悄禀告:“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和两位小皇孙都已经睡熟了,您看……” 睡熟了?抢了他的地盘,那俩小鬼还真能睡得香! 谨走进卧榻,榻上鼓鼓的几团本想将占了他位置的双胞胎抱走,但当他听见母子三人均匀的呼吸声时,心软了。算了,今儿就让那俩倒霉孩子占占便宜。 待他褪了衣衫,洗个香喷喷的澡,准备爬上卧榻来个一家团圆。不想,他刚掀开被子,状况就出现了。 只见得,两个小鬼各自睡在玉儿额左右两边,两人的小贼手居然、居然直接探向了玉儿胸前的柔软部位。四条腿还不约而同地全部扛在了玉儿的小蛮腰上!哼!吃豆腐也不是这个吃法! 谨想也不想,直接捉起两只小贼手便移开了去。就算玉儿是双胞胎的母亲,那俩小鬼也休想把他这个父王的福利给占了去。 谨一动两兄弟,两人都醒了,睁着一双迷糊糊的眸子,朝谨咕哝道:“走开!走开了!” 玉儿也醒了过来,看到是谨,于是同往常一样,给了她一记温柔的微笑。接着,她又将身子移开一些,准备让谨睡过来。 她刚刚为谨挪出的位置很快又被儿子们给挤占。同时,那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还直接对谨宣战:“父王,母妃要和我们睡,你重新找个地方睡!” 哟呵?他们居然说得还够理直气壮的! “来人!将两位小皇孙抱到西苑去住!”谨算是跟自己的儿子较劲儿上了。因为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不是一般哭哭啼啼的可怜虫,双胞胎精着呢!对付这种机灵鬼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其实,他对玉儿的占有欲虽很强,但这并非是他疏离两个儿子的主要原因。 双胞胎在整个皇室之中拥有了太多的宠爱,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如果他这个父王在将自己对他们的宠爱表露出来,以后谁还治得了他们? 虽然他最爱的人是玉儿,但对自己与玉儿的爱情结晶,他又何尝不爱?两兄弟长得跟他酷似,将来一定是两个英俊帅气的翩翩公子。而且,他们的聪明机灵无法让他不喜欢。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他才对他们格外的严格,想要培养他们独立的个性,不希望他们成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纨绔子弟。 “”不要!我们不要去西苑!”两人同一个鼻孔出气,人小,气势却不小。 谨加重语气:“你们若不听话,以后就休想回太芓宫见你们母妃!” 玉儿真是好气又好笑,谨哥哥跟俩孩子怄气居然也能怄这么久?俩孩子都五岁了,这战线也拉得太长了吧? “父王不让我们回太芓宫,我们也不让母妃回来。”无双拽拽地道。 “看来你们俩是越发的顽劣了,竟敢跟为父如此讲话!”谨伸手将榻上那两个快成精的小魔头给拎了起来。 追月赶忙从腰包里掏出一块金牌,嚷嚷道:“皇爷爷有旨,现在太芓宫归我们管。” “你们能耐不小!连金牌令箭都能骗到手!”谨看了看那金牌,还果然是父皇的随身之物。这枚金牌只有在紧急事务之时,父王才会拿出应急,没想到今儿居然给了两小鬼头来压制他这个太芓宫的正牌主人! “来人啦!父王抗旨不尊啦!” “谁让你们嚷嚷的!”谨气得直吹起,这母子三人真有本事,一个比一个能耐高。 玉儿在一旁观战半响,见战火越燃越往,决定出面调停:“谨哥哥,儿子们都来了,就让他们睡一晚吧。今日他们是寿星,你就不想和他们一起呆呆吗?夜也深了,不要闹出大动静才好,免得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跟俩孩子一般见识。” 谨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可当他偎进了被窝,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一时心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刚一伸手去抱心爱的人儿,却发现两个小魔头竟然不动声色地夹在他和玉儿之间,让他连一亲芳泽的福利都泡汤了。 “你们俩睡一边儿去!”他相当恼火。 俩小鬼头噌啊噌,直接用身体将父王和母后隔得愈开。这还不打紧,他们接下来的话,直叫谨郁闷之极。 “母妃,我们要个小妹妹。” “母妃,皇奶奶说你一个人生不了小妹妹,得有人帮忙,是吗?” 玉儿虽然已为人母,但这种事当着谨哥哥的面说,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咩。于是乎,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赶忙转移话题:“好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先睡觉吧,母妃困了。” “让我们帮你好不好?”两兄弟天真地道。 “噗!”玉儿差点儿辈自己的口水呛到。 谨嫌两只小麻雀太咋呼,遂喝斥到:“你们再吵,我直接将你们丢出门去!” “谨哥哥,你别吓着他们,小声点儿。”玉儿抚了抚俩孩子的头,给予他们母亲的温暖。 双胞胎直接将谨的威吓当成了耳旁风,丝毫不受他影响,被窝里短暂地静默了片刻,又爆惊人之语:“母妃,我们现在来生小妹妹好不好?” “你们是不是皮痒了?要父王给你们一顿好打是不?”谨口气不善地道、 两兄弟听到谨的吼声,当即不爽踢开被子,小小的身子“嗖”地噌起,站在榻上,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俯瞰着躺在榻上的父王。 无双拔高了嗓门,喊道:“父王!你自己不懂得帮母后生小妹妹,还不让我们帮忙!你小气!” “不对!这不叫小气,皇爷爷说,这叫‘妒贤嫉能’!”追月自豪地纠正。 谨闻言,差点儿吐血。好一个嫉贤妒能?他的好儿子,居然敢质疑他造人的能力?他若功力不到家,又如何一举造出了他们哥俩儿? 玉儿尴尬之余,生怕谨找俩小鬼头的麻烦,遂赶快将他们搂着怀中。她了解俩儿子的脾性,就跟她自己一样,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主。 为了尽快堵住双胞胎的嘴,她只得硬着头皮,含蓄地解释:“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了母妃找人和你们生小妹妹、” 可这一波算是过去了,两兄弟的问题又来了: “母妃,要打人才能帮你生小妹妹吗?” “那今天送我金虎的那个大人,他可以吗?” “不要那个大人,他长得太矮,要送砚台的那位大人,他长得最好看。” 敢情这俩小鬼头在忙着把他们的母妃拽出墙去?谨真是苦笑不得。 一整夜,谨和玉儿都被搅得没法儿睡觉。他们真不明白,这对双胞胎的精力怎么就这样旺盛?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双胞胎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玉儿不放。他们每晚都纠缠在谨哥玉儿的鸳鸯锦被里,为生小妹妹而呐喊助威。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之下,谨如何能越雷池一步?整整一个月,他的忍受也达极致,心爱的女人就近在咫尺,而他却不敢妄动一分!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还好,皇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成功转移了双胞胎的注意力。 中秋将至,皇宫内一派喜庆祥和之气。夜晚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却让人感受不奥丝毫的温暖,只有凄冷和惆怅。 太芓宫剑羽阁外的水榭荷塘成了玉儿和谨每年中秋赏月的最佳境地。这里寂静无声,视野极好,抬头见明月吗,低头见水波。月光洒在水面上,泛出斑斑点点,惨淡而柔和的亮光,此情此景,更为这万家团圆之际增添了几许凄凉的美。 今年也不例外,当圆月娇羞的面纱刚刚揭开,水榭荷塘的凉亭里便来了一对璧人。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而立,共同抬首遥望高悬天际的明亮圆盘。 “珞哥哥真的不准备回来了吗?时隔数年,他的心难道还不能平静吗?”玉儿心有所伤。她觉得亏欠了珞,如果不是她,珞不会背井离乡这么久。 对于珞大方退出,并长久驻守边塞一事,谨心中也难免愧疚。他和落是肝胆相照的至亲兄弟,他又何尝不想见到自己的弟弟?是珞的大度和退让成就了他今日幸福美满的婚姻,对于珞,他除了感激,还有不忍和心疼。 对着明月暗叹了一口气,谨放柔嗓子,劝慰玉儿:“珞号称沙场雄鹰,或许疆场对于他更有诱惑力。他属于天生的帅将,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展露出他骁勇善战的一面。” “谨哥哥的意思是,珞哥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当年他走时曾明言,只要边塞吴战事,他便会回来京都与我们团聚吗?”玉儿低低地嗓音里满是不舍,更为珞在边塞的艰苦而揪心。 谨结实的双臂绕过和玉儿不盈一握的细腰,轻轻将她搂进怀中,抬手抚了抚她被晚风吹乱的发丝,柔声道:“珞是个拿得其、放得下的男人,他迟早会克服心理的障碍。” 真的吗?珞哥哥真的会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吗? 玉儿没有问出声,但谨却借着那惨淡凄冷的月光看见了她脸上的落寞,也看懂了她内心的呼唤。 他亦不开口言语,只是抬头与她同时注视着天边那轮圆月。他没有告诉她,数日之前,他已派亲信前去边塞找珞,为的便是让她这几年的愧疚和担忧能够再今年划上一个句点。因为派去的人至今还无音信,所以他不能告诉她,怕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又如何不紧张?表面的平静并不能让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浪花得以平息。他知道,如果珞一日不回京师,玉儿的心便一日不得安稳。 “玉儿,夜深了,咱们该回房歇息了。”谨轻声提醒道。 玉儿沉重地点了点头,只“嗯”了一声,又恋恋不舍地望了望背后的剑羽阁,心中默默许下了祝福和愿望。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兴奋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成王爷回来了!” “当真?” “什么?珞哥哥?” 玉儿欣喜若狂,忙不迭挣脱出谨的怀抱,往太芓宫正大门而去。 “玉儿,小心点,别急,我陪你去。”谨赶忙追上去,生怕玉儿不小心在黑夜里摔跤。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奴才话还没说完,王爷他明早才能到,奴才是奉王爷之命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儿的。” 玉儿和谨来不及听到侍卫接下来的话,便已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太芓宫彻夜不眠,灯火璀璨,偌大额正门前早已挂满串串炮仗,就等那位他们心心念念的战神王爷回归便点燃热情,开始难忘的中秋团圆佳节的序幕。 清晨的第一丝光线照亮皇城门前,气势恢宏的高大城墙下,一匹战马,一对翘首以盼的璧人格外引人注目。 “谨哥哥,你听……有声音!是不是珞哥哥回来了?”玉儿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来自城门外的任何一丝响动。 谨也溢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下他的玉儿终于不用再愧疚了。凭借着他绝好的耳力。前方的马蹄声,他不可能听不出来。珞啊,他最最亲近的兄弟,最看重的亲人,亦是以往他在情路上的劫数。如今事过境迁,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最原始的亲近,感受血脉相连的幸福。 “咚咚咚……” 狂烈奔放的马蹄,有着沙场历练的勇猛,急匆匆地冲向城门口。 “谨、玉儿!” 一声包含思念之情的呼唤,划破清晨宁静的空气,同干爽的秋风一起席卷而来。 “珞哥哥!你真的回来了?”玉儿脚尖一点,灵巧的身子飞速向前方的马背跃去。 谨从不会让玉儿单独行动,她飞了过去,自然他也得立刻跟上去。 珞紧紧地搂着玉儿,良久才平复心情,这才来得及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在他心里装了十多年的女人。 “看来谨果然待你极好。”他由衷的感叹,很高兴她过得好,却也有丝丝的落寞。毕竟那个给予她幸福的男人并非是他。不过,他说过,只要她幸福,他便会觉得快乐。 玉儿腼腆地漾出个妩媚的浅笑,笑容中饱含幸福,充满感动。 “珞哥哥,你终于肯回来了,玉儿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理会我们了呢。”她压制在眸子里的泪花终于可以尽情地释放,不再需要隐藏和坚忍。 珞轻柔地为玉儿擦拭脸上的泪水,用着兄长对妹妹的宠溺口吻,打趣地道:“傻丫头,你哭什么,珞哥哥不是回来了么?” 谨适时插话,笑道:“珞,欢迎你回来。玉儿整天念叨着你,害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珞剑眉一挑:“玉儿,瞧,谨吃醋了。” 谨显得有点儿难为情,但没有表现出来,只顾着催促珞快些回宫:“珞,快回家吧,两个小不点还等着见他们的王叔呢。” 巧的是,稚嫩的童音也在此刻猛然响起,欢快的语气立即为今日亲人间的重逢增添了无穷的喜庆和热闹。 “王叔!王叔!” 声音犹在耳边回响,两团圆乎乎的东西便直接飞奔而来,抱着珞的战马的两只前腿。 “王叔,母妃说你是最英俊的人,比无双还英俊吗?” “王叔,母妃说你会飞檐走壁,真的吗?” “王叔,你能不能也送一匹小马驹给我,我要比母妃那匹小马驹跑得更快!” …… 两兄弟一来就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向两只十足的小麻雀。 “你们谁是无双,谁是追月!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你们的王叔?”珞好心情的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侄子。纵身跃下吗,珞蹲在他们跟前,细细的打量这缩小版的太子谨。 “我是无双,我是哥哥。”无双拍拍胸脯,骄傲得很。 追月皱起了小眉头,不甘心:“无双才不是哥哥,皇奶奶说我们是双胞胎,一起出生的,我们一样大。” “嗯,对,你们一样大。”珞一手抱起一个小鬼头,想与他们更加亲近些。俩小家伙活泼可爱的个性和玉儿酷似,让他很是喜欢。 玉儿和谨笑睨着眼前亲密无间的叔侄,和乐融融的气氛让每个人都体会到了浓浓的感动。 “珞,你可别在宠着这俩小魔头了,他们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了。”谨微笑道。 “谁说不能宠爱我的孙儿?他们可是一对人见人爱的宝贝。” 皇后爱孙之心根本不用掩饰,无时无刻不表现在脸上,无时无刻不表现在华语里。 “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凤体安康。”珞赶紧放下双胞胎,立即给皇后行礼。 “好了好了,这儿没几个人,何必行此虚礼?”皇后一把扶起珞,眼里满是心疼:“珞儿啊,你这么些年久居塞外,可让母后和你皇兄皇嫂们好生担心。日后可不许这般了!” 珞忙回道:“是儿臣的不孝,儿臣一定谨记母后教诲。” 几个大人在那儿倾诉衷肠,俩小鬼头可闲不住了,咋呼这拉扯皇后额裙摆,齐声嚷嚷:“皇奶奶,您不是说王叔会给我们小妹妹吗?” “妹妹?无双、追月,你们想要妹妹?”珞话一完,取笑似的看着谨:“谨,玉儿,你们得努力了。” 两兄弟嘴一撅,鼻子哼哼道:“我们已经对父王不抱希望了。” “你们!”谨真是哭笑不得,瞧那对小鬼头拽得二五八万的,似乎还在歧视他的造人能力呢。 皇后也被小孙子逗乐,笑得格外开怀,好半晌才道:“无双和追月见天儿嚷嚷要小妹妹,我就提了提珞儿,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转移了目标。珞儿,这俩小鬼头好像跟你很投缘,一口一个‘王叔’的叫着,你可别让他们失望哟,赶快纳个妃,声而过小妹妹给他们。” “是啊,珞哥哥。无双和追月对你,可比对谨哥哥亲近友好多了。你得早些满足他们的愿望才好。”玉儿也暗暗提示珞,希望他能快些找到自己的幸福。 珞但笑不语,转头望向饿了刚才骑马而来的方向。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已经被拉开,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坐了个仪态端庄的女子。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马车停下,步下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她由着婢女的搀扶,吃力地给皇后福了福身子。 “鹿儿?”玉儿率先认出鹿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皇后还不明就里。 珞快步过去将鹿儿扶起,随即为众人解惑:“母后,鹿儿已有七月身孕。” “你们?好、好、好!今儿真是双喜临门。”皇后不禁热泪盈眶。谨和珞,他们终于都有了一个美好的归宿。 相见的喜悦还不及淡去,高不可攀的皇上也悄悄从金銮殿上溜出了宫,也要亲自前来迎接自己的爱子。 “朕果然有先见之明,哈哈哈!”皇帝豪爽的笑声从几十不开外就传了过来。 所有人惊愕地转过头,异口同声地道:“皇上(父皇),您怎么也来了?” 皇帝一改平日威风凛凛、高不可攀的帝王形象,变得像个邻家慈祥的老爷爷。他看了看眼前被幸福包围的几个人,佯怒地甩甩衣袖,道:“皇后、谨儿、玉儿,你们合起伙来蒙朕!” “臣妾不敢。”皇后了解自己的夫君,她当然知道他并非生气,于是依偎进他的怀中,贪恋那久违的温情:“皇上,您找呢吗独自出宫了?这该多危险啊!” 皇帝紧紧地将皇后搂在怀中,对她释放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深情地道:“你都可以独自一个人出宫,为何朕不能?有你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朕?” “皇上……”皇后眼角再次湿润。从她被册立为后起,她就不再听到过他这般毫无遮拦的甜言蜜语。几十年,他与她一同走过最艰难的岁月,一同面对复杂的皇权争斗,他们情比金坚却从不说出口,只因他们身上罩着的光环太过显眼,只有周围有太多盯着他们的目光。 几个小辈看到了帝后携手几十年却还能这般恩爱甜蜜,心中触动良多。 “祝父皇母后永浴爱河、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皇帝轻轻松开怀中的皇后,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擦去她因为感动而滑落的幸福泪花,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对儿子儿媳梦言传身教:“你们母后是朕的结发妻子,也是朕唯一心爱的女人。从王妃道太子妃,再到皇后,朕从没让任何一耳光女人凌驾于她之上。她在,朕心安。金銮殿上、后宫之内,无论多么巧舌如簧的人都无法撼动她在朕心目中的地位。你们都是未来冰瀚国的支柱,待朕和你们母后百年归去,这天下还有谁能约束你们?到那时,你们可别迷了心性,丢失饿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否则悔之晚矣。” “儿臣们一定谨记父皇教诲,绝不辜负眼前人。”谨和珞慎重应下了话。 皇帝点头,转而又对玉儿和鹿儿道:“谨儿和珞儿方才的话算是对朕的承诺,纵然朕百年老去,相信他们也不敢肆意推翻今日对君父的承诺。你们身为皇族正室,也不能全凭夫君任意妄为,该提点他们的地方一定要尽到本分。要像你们母后,她时常将朕气得恼羞成怒,可她从来不放任朕听信小人谗言、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朕放下错误。” 玉儿和鹿儿认真地点头记下。 感动和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为了让现场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皇后转换语气,话语轻松的道:“皇上,原来您一早就相中鹿儿做儿媳,并不是因为谨儿而是因为珞儿?那时我们都以为您是跟谨和玉儿过不去。故意找鹿儿来捣乱呢,呵呵……玉儿和鹿儿,都是皇上眼就相中的儿媳呢。” 众人齐唰唰的目光望向皇帝,敢情以前鹿儿与玉儿抢夺谨,皇帝坐视不管是有目的的?难怪他口口声声要与柏阳国主联姻。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皇帝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人呢? “哈哈哈!朕这一生阅人无数,谁配谁,朕一眼便能看出来。”皇帝自豪万分。 众人会心一笑,对皇上的眼光很是佩服。只有那对双胞胎有异议了,他们憋了好久,早就想说话了,要不是母妃捂着他们的嘴,他们哪里会甘心躲在一边闷不吭声? 俩小家伙趁玉儿不留意,逃离了她的势力范围,直接蹦跶到皇帝的跟前,拉扯着皇帝的龙袍下摆,皱皱小眉头,满脸好奇地道:“皇爷爷那您说,我们跟谁配啊?” “你们?哈哈哈!” 在场几人相视一笑,齐齐大笑。 “你们别急,皇爷爷赶明儿就给你们相相,看谁配得上朕的小皇孙们。”皇帝亲切地对俩孙子道。 两兄弟刚刚引起了一阵马蚤动,还不罢休,又凑到鹿儿跟前,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盯着她鼓起的肚子。 “这里面有小妹妹对不对?”两兄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伸出两双小贼手去偷袭鹿歌的大肚肚。 玉儿连忙喝止双胞胎:“过来!王嫂现在身子弱,你们不能随便去摸她的肚肚,知道吗?” “我们是男子汉,我们要保护小妹妹!”俩小不点而说什么也不将手从鹿儿的肚子上移开。 皇后也忙向双胞胎招手,想要将他们的注意力从鹿儿的肚子上转移,可效果似乎不太显著。 “无双、追月,你们过来,到皇奶奶这儿来。等你们长大了再保护小妹妹,好不好?”皇后漾开了温和慈爱的笑。 两兄弟猛力摇头,拽拽地道:“不好!” “这下完了,他们完全把小妹妹的希望放在了鹿儿身上。瞧着阵势,估计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皇后无奈地摇摇头。 谨却贼贼地凑在玉儿耳边,以着两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邪魅地道:“今晚小家伙们终于转移目标了,这些日子我憋屈死了。” “你好坏,谨哥哥。”玉儿娇羞地嘟囔。 谨和玉儿的互动看在众人眼中,大家禁不住在心中暗笑了好几回,沉稳内敛的皇太子,他居然也当众和玉儿咬起耳朵?看来,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他,让他憋屈得很吧? 玉儿发现众人的目光已经聚焦在她和谨的身上,脸色立刻“唰”的一下爆红,直红到了耳根子。她立刻挣出谨的怀抱,跑到鹿儿跟前,强行将两个小魔头从鹿儿的身边拽开。 “鹿儿,你没事吧?”玉儿关切地问道生怕双胞胎之前用力过猛拍痛鹿儿的肚子。 鹿儿不以为然,笑脸盈盈地对玉儿道:“玉儿,不碍的,难得他们这么喜欢小妹妹,鹿儿就生个小妹妹给他们玩儿,呵呵。” “皇爷爷说了,小妹妹不是用来玩儿的,是用来疼的,我们要疼她!”双胞胎郑重其事地纠正道。 “哟?我的小孙子们居然懂得疼人了呢!你们打算找呢吗疼小妹妹?”皇后也不禁好奇了。 无双的小手重重拍在自己胸脯上,扬起小小的头,傲气十足地道:“就像父王疼母后那样。” 嗯? 谨戒备地盯着一对儿子,不解俩小鬼头怎么扯上他了? “你父王怎么疼你母后?”珞邪恶地看了谨一眼,转头很是认真地询问俩侄子。 追月抢先答道:“抱抱!” “亲亲!”无双又补了一句。 “这就算疼了吗?”珞不解,质疑。 俩人向二楼想,皱眉瞄了自己的母妃一眼,突然张口便道:“帮她脱衣服!” “脱衣服干什么?”众人鹦鹉学舌般机械性地重复双胞胎额话。 追月神秘兮兮地道:“替母后按摩身子,父王他……” “你们这俩小家伙,越发口没遮拦了!”谨当即捂住了两个儿子的嘴,吓得他一身冷汗。哎,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他唯一的一次失误啊!都怪他按此忍不住想要和玉儿亲热,两人刚进行到了一半,居然被闯进来的小鬼头撞见,他随口说了个“按摩”的借口来搪塞儿子们,没想到今天…… “唔唔唔唔唔唔……”小家伙们嘴巴被堵,正卖力地想掰开谨的大手。 “哈哈哈哈!俩小魔头得了玉儿捣乱的真传,真是可爱又顽皮。” “只是苦了谨了,这下他该头痛了。” “他早就开始头痛了!” …… 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在城门上空久久不去,大家尽情欢笑,用笑声诠释着相见的喜悦。只有谨一脸无奈,无语问苍天。 【完】 【txt论坛(shubao2),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火辣小小妃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