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十五天》 分卷阅读1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1 《死前十五天》作者:店十三叔 内容简介: 作妖不作妖,媳妇不能跑。 闷声作大死的典范,跪求媳妇能回家(he) 第一章 死前十五天 何之远倒在沙发上,外面的灯火从落地窗中散落进来。房内没有开灯,灯光从弱变得微弱,到了沙发这里,已经全部淹没在黑暗中。 他盯着眼前的电视墙,电视没开。他嫌各种电器的指示灯闪的心烦,干脆把家里的总电闸拉了下来。太静了,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扑通扑通,想捏爆心脏。 他在身下摸了好几遍,才把手机从沙发缝隙里拿出来。忽然的亮光晃的眼睛刺疼。 凌晨2:00 七年前的昨天,景文听到何之远的‘我愿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嘴咧的合都合不住。直到领了结婚证,景文还在那三个字里没有回过来神儿,拿着证的手都高兴地打着哆嗦,嘴不停地往何之远脸上亲,一个比一个响地打着啵,口里还不断地喊着老婆。 “我愿意。”何之远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悄声低喃了一句,尾音不禁翘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补充了一个字,“吗?” 凌晨4:00 景文还没有回来,前天一整晚没有回家后,第二天何之远才收到景文的短信,就两个字:出差。 自从这一年景文时不时出差或者应酬不回家后,何之远也没了做饭的心思。往往刚做完一桌菜,对方便来了今晚不回去吃饭的短信。何之远看着手机,打开了通讯记录,全部都是10086。 咕噜。 肚子鸣叫了一声,何之远手扶上虚瘪的肚子,他泄气地后仰在沙发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大约从景文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食欲。他现在身子发虚,浑身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脚用了用力,脚趾抓着地板,却觉得隐隐发疼。晃了晃身子,何之远扶着沙发背站了起来,可能因为坐的时间过长,眼前一阵发晕,混在黑幽的卧室里却显的眼前的金星更亮了一些。 他拖着沉重又虚浮的双腿,一步一步挪移到冰箱前,打开门一阵漆黑才发现自己早已把总电闸拉了下来。 何之远一停一顿地喘着气,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他靠着冰箱门,摸摸索索地想找出来几块面包。 还是景文走之前买的一袋土司,也不知过没过保质期。何之远想补充点力气,至少能走回卧室。 次啦次啦的袋子声音,何之远的手终于摩挲到了面包,他颤颤巍巍地拿在手里,撕开一点包装抖着手拿出一片放在嘴里。又摸到一盒牛奶,开了口带着干硬的面包咽下去。 把面包和牛奶放下后,何之远静静地等着反应。过了许久,他刚要松一口气,准备站起来回卧室时,忽然胃里一阵反酸上涌,他立刻用手捂住嘴,顾不得浑身无力,提气一口气跑到洗手间,抱住马桶把刚才吃的全部呕了出来。 何之远毫无气力地瘫在地上,伸手按下抽水后,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漱了漱口觉得头疼晕了。 这是第几次了? 这一年来反反复复出现的症状,一开始何之远还不在意,只当是吃坏了胃。去做检查也没有什么病症,刚开始景文还随口问一两句,到了现在别说景文已经不耐烦,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无用,连身体都不争口气。 他挪着步子,终于走回床边,顺着方向倒在床上。床头柜还放着一杯水,他坐直了身子,弯下腰,从最下面一层抽屉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倒出来两颗安眠药。 何之远看着手心里的安眠药,心中游移不定,他叹了声气,手掌慢慢合拢,把药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躺在床上,随手拉过来薄毯子往身上一盖,何之远倒是昏昏沉沉地很快入睡。 梦做的七零八碎,夹杂着七年前他大学还没有毕业时,景文对他穷追不舍,堵在宿舍门口专门守着他回来,那天雨下得大,何之远打着伞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被舍管阿姨赶到一边,打着冷颤湿了大半身子的景文,一双湿漉漉的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他无奈之下把景文领回家,又熬了姜汤赶紧给他喂下去。却没想到,景文还是大病一场,又耍着小脾气不愿去医院。何之远没办法,只能暂时住到景文家里,给他端茶送药又要半夜起来观察温度,一周下来自己瘦了三斤。景文看着何之远小下巴肉都瘦没了,心里直疼,又一连着好几天跑到景文学校里送大补汤。 他又梦到第一次见景文的场景,那时他大学快毕业,作为外语系不多的雄性生物之一,被勒令这次聚会一定要到场。聚会举办的地点是一早预约好的,何之远在席间推推搡搡也被灌了几口酒,他原本是个不爱热闹的性子,于是趁着大家灌酒的工夫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出来后就遇见被女人缠身的景文。景文被大胸女人缠的不耐烦,脸被酒熏的微红,正烦心地甩开女人缠住的手,回头一看却发现兔子一样白白净净的何之远。当时景文心就颤了,他原本就是个荤素不忌的,这下惊现萌的他心惊胆颤的何之远,当下就决定了穷追烂打也要追到手的心思。 却没想到何之远是个宁折不弯的。 何之远刚要再梦到景文打乱他一切桃花的场景,梦境却突的一换,转到一个灯光陆离的陌生场所。一群领带拉扯到一旁的男人们拥着衣着暴露的丰满女人,不停地调笑。景文坐在他们中间,一手抄着一个依偎在他怀里的清秀少年,一手拥着波涛汹涌的女人,笑得畅快淋漓。 何之远一惊,猛地坐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冷飕飕的全是汗。 他伸手摸着灯,按了半天才想起来关了电闸,在一片黑暗中他抬手想找到杯子把安眠药吃下去,水早就凉透了。何之远只得把枕边的手机拿出来,调出来手电筒,借着光拿着杯子去换杯温水。 灯光闪了几下,他低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颤抖,刚想抬起来头却一阵天旋地转。 啪。 杯子掉到了地上,何之远眼前一黑摔倒在地,手机滚落在一旁,他的手忽地垂下,砸在一片玻璃碎碴里。 汩汩地血混着碎玻璃流了一小滩。 第二章 死前十四天 何之远最怕疼,当初和景文第一次的时候,景文刚进去一点,何之远疼的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景文吓得连忙拔出来,把人抱在怀里一面亲着眼泪一面连声哄着。 “疼……”何之远抽抽搭搭地说。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2 景文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忍住下`身的火热,顿了顿说,“那咱就不做了,你给我摸摸就行,好不好?” 何之远心疼他憋得难受,抽了抽鼻子,终于咬定要把第一次做完。景文心里乐得差点蹦起来,但又担心会弄疼何之远,连扩张带润滑折腾了半天才慢慢进去一小点儿,心里想着何之远身上的敏感点,舔弄着前戏做了半个多小时把何之远哄舒坦了自己才放下心开始。 直到整根进去,他又连忙安抚了何之远好一会,才开始缓缓抽动,这一场他做的前所未有的耐心又满是心疼和欢愉。景文把何之远放在心尖上疼着,刚射了一次就不敢对何之远继续上下其手,把人清洗干净抱上床哄睡了之后,才跑到洗手间自己动手解决了一番。 等景文回到卧室,何之远已经睡着了,因为疼哭了又害羞,眼角还抹着一层淡淡的粉红。景文趴在何之远身前,双手撑在他身边,担心压着他。景文舔了舔何之远的眼角,躺在另一侧满足地抱着他闭上了眼。怀里的何之远感到身侧的人,兔子般动了动,缩进景文怀里。 天已大亮,一簇阳光照射到房中,落在何之远的睫毛上。 他的眼皮动了动,略带些挣扎地睁开眼。 眼前迷蒙一片,何之远使劲闭了几次眼又睁开后,眼前的画面才慢慢清晰过来。他趴在地上,看着掉在左手边的手机,翻过来划动了一下屏幕。 10:30am 壁纸是景文和何之远去国外领证后的合照,那天天空清澈,阳光塞满角落。景文拉着他跑向海边,一副不愿意从惊喜中缓过劲儿来的摸样,抱着何之远就要一起往海里跳。何之远被吓的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但还是被景文抱住潜进了海水里。他憋的喘不上来气,景文忽然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海水阻隔了一切声音,静谧地只剩唇舌的交缠。以及似要蹦出的心跳。 这张壁纸上却没有一条短信和电话进来。 何之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衣,左胸口一片水渍的痕迹。他觉得心中空旷,什么都不愿去细想,决定今天还不如就躺在地上一整天。 他翻了一个身,把胳膊随处一放时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过电般出来。 何之远猛地抬手,就看到衬衣袖子上一团团暗红色干了的血。可能是伤口上的血粘住了衣袖,刚才扯动几下把伤口又撕裂开,很快几股鲜艳地血有染上了白衬衣。 何之远单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垂着手,看着沾着血的碎玻璃怔怔出神。 啪嗒,啪嗒。 撕裂的伤口流出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 何之远叹了口气,任命地去拿工具把玻璃打扫起来。 等收拾完毕,才想起来胳膊上还有伤没有处理。他扯了扯袖子,发现因为血的粘合轻易扯不下来,他一狠心,狠狠一拽,撕拉一声把衣袖从胳膊上撕下来。 这次却一点都没有觉得疼,就像第一次做会撕心裂肺的疼,等适应景文的长度后也慢慢接受了这种程度的不适,天长日久也可能慢慢就不再有任何感觉了。 何之远看着还在慢慢渗血的胳膊,心里不痛不痒地得出一个结论。 “头一次不用安眠药就能睡着。”何之远怔怔地说,想起来吃完大半瓶的安眠药,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这一年来,不知为何总是需要安眠药才能入睡,不然就会做七零八落细碎的梦,梦里忽然惊醒坐起,扰得第二天还要上班的景文不堪安眠。 从景文心烦说自己总是被何之远扰的睡不着后,何之远便跑了大大小小十几家药店才凑齐一瓶安眠药。 药瓶还是vc的包装,生怕景文会担心。 可到现在,景文都没有发现他在吃vc。 何之远逼着自己吃了点早饭,忍住不适的呕吐感,生生过了一个小时后,才敢换下衣服出门。刚要出门时,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来一看,心里忽然慌神,连忙接起来。 “小远啊,你最近怎么样?” “妈,”何之远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现在又觉得胳膊隐隐发疼,鼻子有些酸楚,鬼使神差地张口就道,“我和景文分手了。” 对面一阵静默,何之远甚至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几遍还在通话中,对方才缓缓开口。 “你去求他了吗?” “我为什么要求他?”何之远不太明白。 “你不求他,钱从哪里来?”对方有点急了,声音立马尖刻起来,“你弟弟上大学的生活费从哪儿来?家里柴米油盐花不花钱?最近钱都不是钱了,你不当家你不知道当家的难,你要是和景文分手了,咱这个家就毁了你知道吗?你忍心看着你弟弟没有了前途吗?你弟弟的工作还要麻烦景文找……” 何之远出神地看着前方的大门,喃喃道,“那我的尊严呢?” 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的尊严能当饭吃?面子值几个钱?之远啊,你听妈妈一句劝,妈妈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赶紧去求求景文,你俩好好的啊,妈就开心了,妈这都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啊。” “我知道了妈,这个月的钱我会汇过去的。”何之远觉得眼前的大门一个劲儿的晃,晃得他头都晕了。 “那就行,真是好孩子,你这次多汇点儿,你弟弟上了大学开销大,交女朋友也得花钱。” 何之远应了应声,说了声再见就要挂电话。 对方大概以为何之远早早挂了电话,声音尖酸地说了声,“哼,一身本事没有的变态还不赶紧抱住人家大腿,一个卖屁股的。” 心里像扎满了玻璃碴子,何之远还流着血的手顿时握紧了手机。 血染了一屏幕,壁纸里何之远被海水打湿的头发,现在一片血红。 第三章 死前十三天 何之远去了离家最近的药店,他几天没出门,一出门太阳晒的眼睛生疼。 药店里开着空凋,丝丝凉气钻进他毛孔里,让人浑身舒畅。 大概临近中午的原因,店里就坐着一个人,还单手撑着下巴打瞌睡。何之远笑了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猛地一惊,顿时坐直了身体,看清来人后忽然瞪大了眼睛,出神了半响。 “我胳膊划伤了。”何之远抬起来手对他晃了晃。 “我,我叫杨文长!”杨文长驴唇不对马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那个什么,我看看你的胳膊怎么了?” 何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3 之远笑着把胳膊伸过去,杨文长把袖子挽上去一些,心里惊地发疼。他看着何之远胳膊上纵横交错地伤口,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在打哆嗦。 “是实习生?”何之远柔声柔气地问,“没关系,刚来实习都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啊?”杨文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你也是医学生吗?” 何之远听到这个问题忽然呆愣了一下,既而摇头道,“不是,我毕业很多年了。” 杨文长惊讶道,“我以为你还大学没有毕业呢,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何之远有点娃娃脸,当初刚遇到景文的时候一直被误认为是中学生。现在七年过去了,他的长相也终于熬到了大学等级。 “哎呀你这个样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杨文长连忙把碘酒和纱布找出来,拉着何之远到了药柜后面,“我先给你清洗一下,可能有点疼你忍住。” 何之远无所谓地点点头,“没事儿,你就按照自己的来吧。” 杨文长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伤处,又一圈一圈缠上纱布。何之远看着健气满满的药剂师凝神专注地样子不禁想起当时的景文,大概也是在自己生病时这样照顾自己。 我的眼里,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何之远一惊,胳膊晃了几下。 杨文长抬头看向他,“弄疼你了?” 何之远摇摇头,忽然问,“我最近食欲不太好,有什么开胃的药吗?” “有什么其它症状?”杨文长有些担心地问,“食欲不好也有很多原因。” 杨文长看着何之远凹陷下去的双颊,有点猜测地问,“最近有没有一些恶心呕吐的感觉?尤其是吃了东西之后?平常头发掉的厉害吗?” 何之远忽然想起来有时头疼就会掉的比平常多的头发,有段时间甚至担心自己的发际线可能飞去英国了。 他点点头,问道,“是什么原因吗?我这段时间是吃一些东西就会反胃,我一直以为是身体原因。” “就是身体原因。”杨文长皱了皱眉头,“你的身高体重现在是多少?这样好了,店里有体重秤,我们去量一下。” 何之远跟着杨文长从药柜后出来,走到店里一个角落,他上前踩上去。 杨文长蹲在体重秤边,看着闪晃半天最终静止的指针,眼里布满担忧,“你身高大约在176左右吧?” 何之远点点头,“这跟我食欲不振有什么关系吗?” 杨文长站起来,眉头紧蹙,“我怀疑你是得了神经性厌食症,你的体重现在太轻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之前很胖吗?” 何之远想了一下,他是脸上带点儿肉,但也是看起来蛮可爱的样子,身上还是瘦的一把骨头。他刚要反驳时,忽然想到了送景文回家的男生。 那次是景文应酬的晚,何之远坐在沙发上心里惴惴不安地等了一晚上,就怕景文醉酒开车会出意外。最近新闻报道里这种事发生的太多,又播放很多事故监控视频,导致景文一出门应酬,他心里就像吊着一碗水一般。 等到门铃刚响,他就瞬间站起来,差点没一下蹦到门前开门。 结果门一开,入眼便是一位清瘦俊美的男生,有点消瘦的身板还挂着趴在他身上的景文。 男生见到何之远有些惊讶,犹豫片刻开口道,“是景总的弟弟吗?景总喝醉了开不了车,我正好送景总回来。” 何之远刚要把景文接过来,却被男生错了一个身回避开,“还是我来吧,景总醉酒之后还挺沉的,卧室在哪儿?我送景总过去。对了,我去厨房熬一些醒酒汤。” 男生毫无顾忌地说着话,完全夺去了何之远的主动权,何之远愣怔怔地看着男生半抱着景文进了卧室。路上景文还嘟囔了几个字,男生忽然笑起来,说,“景总,说了好几遍啦,我叫苏牧不是苏顾。您老是念错我的名字。” 何之远原本想上前带回景文的脚步,硬生生扎在地上动不了。 苏牧去厨房熬了醒酒汤,千叮咛万嘱咐交待何之远一定要给景文喝下去之后,才告别离开。 何之远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醒酒汤出神半天,眼神又移到景文身上。景文喝酒不上脸,无论喝多少都和平常一般。像现在这个状态,大约就是喝的太尽兴才喝醉了。 何之远心里窜出来几簇火,腾地站起来端起醒酒汤去了洗手间倒掉了。他回到卧室本来想把景文衣服脱掉,没想到刚上前就被景文抱住了身子。接着密密麻麻地吻便落到了脸上,景文的手熟门熟路地摸进了何之远的衣内,另一只手探进了裤子里找到阳`具便揉搓起来。 何之远被调弄起了性趣,刚探过头和景文厮磨着嘴唇,就听到对方嘴里喃喃出一个声音。 像是“苏顾”。 何之远觉得刚竖起来的火热,瞬间被浇熄了大半。 从此之后晚上便多出了一个清瘦的身影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有意识地想减掉脸上的肉,到了现在竟然也成了习惯,加上长久心情压抑折磨,吃下去一口饭就觉得难受。 所以终于成为了现在的模样吗? 何之远看着药柜里的玻璃,反光出自己瘦骨嶙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大概是心情不太好吧,”何之远想了一个借口,“可能是在家太闷了。” “你不要不重视厌食症,”杨文长郑重道,“厌食症严重者,可因极度营养不良而出现恶病质状态、机体衰竭从而危及生命,5%~15%的患者最后死于心脏并发症、多器官功能衰竭、继发感染……” 他停顿了几下,补充出下一句话,“或者自杀。” 何之远心中一惊,他看向杨文长,一字一顿坚定地道,“我没事。” “只不过最近心情不太好,吃不下去东西罢了。”他眼神略有些飘忽,“药费多少?” “啊?”杨文长忽然回神过来,连忙摆着手,道,“不,不用了……” 何之远皱着眉,从钱包里拿出张钱塞进杨文长手里,“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说完何之远便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心里却像逃命一般,身后的杨文长如同拿着照妖镜,把他心里所有隐藏的灰暗的想法和秘密全部照了出来。 “或者……自杀。”他看着自己被纱布裹住的胳膊,喃喃道。 第四章 死前十二天 何之远回到家中,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4 机依旧没有响。 他想起妈妈的电话,心中微微发酸。他的长相随爸爸,但他爸偏偏是个花心的性子,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何妈当年也是被迷了心窍,毅然决然地不过所有人的劝阻跟了他爸,甚至为了这个婚姻和娘家人断绝了来往。 但后来何父因为欠下赌债巨大,又为了钱骗了不少女人,何妈一次提前下班回到家中,就亲身体验了一把捉奸在床的感受。 何妈离婚再嫁,却从此因为长相相似也厌恶上了何之远。又因为景文追何之远追到家里,何妈本来恶心他是个同性恋,但一听到景文家里有钱,便火急火燎地就差没有打包把何之远空投到景文怀里。 “不过是个卖屁股的。”何之远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手放在左胸口,诧异道,“居然自己再说一遍还是疼的厉害。” 他把家里环视了一遍,忽然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面蹲下。他打开最下面一层抽屉,翻了半天才找出来自己的毕业证。 看着蓝皮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何之远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毕业七年了,他却像刚刚毕业一般。 也不对,毕竟他连熟悉的同学都没有了。 景文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把何之远活生生掰弯之后,既担心女性又担心男性桃花,最后干脆一刀切方案,明里暗里把何之远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紧紧护着。 一年两年……慢慢何之远和所有的朋友失去了联系。 何之远打开电脑,从网上找了一份简历模版,打印出来之后,他捏着薄薄一张纸,心里更坚定了几分。 …… 第二天一早,他记着几家招聘公司的地址,挤上了地铁准备去应聘。 前几家公司规模比较大,hr翻了翻他的简历,疑惑地问。 “你七年前毕的业?” 何之远尴尬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工作经验这一栏你是不是忘记写了?” 何之远的脸腾地红了。 “证件这一组也忘记写了?”hr毫不留情地问,“你来应聘我们翻译,至少也得有个catti的三笔证件吧?我就不要就一笔一口,二笔二口了。这么多年你连个三笔都没有?二外呢?哦,你二外是日语,过n1了吗?连个驾照都没有?” 何之远尴尬地抿着嘴,轻微摇了摇头。 毕业七年,他除了景文一无所有。 而景文,真正属于他吗? 一张他国的结婚证,其实根本毫无效力。 何之远走出公司大门,正午的太阳毒辣地扑在他脸上,和刚才的羞耻一起烧得他火辣辣的疼。 他漫无目的地满大街走着,熙熙攘攘地人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充实的忙碌,好像只有自己漫步在虚无里,一步一步地往外丢着东西。 这七年下来,他丢失了所有生存技能。 他心中恍然一惊,这就是景文想要的吗?除了依赖景文,他可能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 下一家是外贸公司,何之远心知自己的性格不适合拉业务,但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坚持下去不要放弃。他鼓了鼓勇气,进了一栋写字楼。 写字楼的位置有些偏僻,他找了半天才找到电梯,按下十二楼后,又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1212室。 何之远刚推门进去,便被办公室的陈列惊呆了。 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一大多半被老板桌占去了。体态富态的老板正倚靠在老板椅上,对着刚进来的他点点头。 旁边过来一位穿着紧身短裙的长发姑娘,冲他笑了一声后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何之远眼睁睁地看着老板手摸上了姑娘的屁股,狠狠一捏后皱着油光满面的脸笑了几分。 何之远感觉自己坐都坐不住了,心里泛着阵阵恶心,连招呼都没打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他从小就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脾气,还好搭配着淡漠的性格才不至于人生过得太脱轨。景文好几次笑他性情太单纯,要不是趁何之远还没毕业就接收了他,他的生活一定过得一团糟。 何之远跑出写字楼几百米后才弯下腰,手扶着膝盖大喘着气。 胃里泛上来连连酸苦,他嘴里的唾液一阵泛滥,何之远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来。 第五章 死前十一天 景文大概回来了一次,有可能是何之远吃了安眠药睡下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何之远醒来便看见沙发上的靠垫挪动了几个。他以为招了小偷,心中失神了几分才想到有可能是房内另一个人回来了,大约是见何之远睡在床上不忍心叫醒他,便去客房拿来毯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何之远又去厨房看了看,其它地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他靠在门上,看着沙发上的靠垫幻想着浑身都能迸发出能量生机的人,抱着他从沙发一路做到床上,吻着他的下巴,一路从喉结舔到肚脐,抬头冲他坏笑几声,低头便含住下面一处,轻柔地用舌头打着转。 何之远浑身一震,感觉幻想几下便麻酥酥地,他低头一看,那一处还是软趴趴地,一点翘起的迹象都没有。 何之远这次简历都没有带,寥寥草草喝了几口奶后,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他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 他一回头,看见杨文长挥着手冲他跑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何之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你今天吃饭了吗?”杨文长喘着粗气道。 “什么?”何之远更听不懂对方说什么。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瘦不了的你知道吗?”杨文长想做一个冷脸,但因为过度担心反而显得略加滑稽。 何之远噗嗤一声笑了,他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的,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杨文长失声到,“我听我店员说了,上次你还来买了很多安眠药是不是?” 何之远听到后立马阴着脸,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那是我家的连锁店,我去调出来监控看了。”杨文长老老实实交待。 “你这是关心我?”何之远觉得好笑地抄着手问。 杨文长红着脸点点头。 “你关心我做什么?”何之远问。 “我,我其实关注你很久了。”杨文长支支吾吾道,“你可能忘记我了,我在上初中的时候你上高三,我有一次忘记带午饭肚子饿的直叫……还是你把自己带的午饭给我吃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5 何之远细想了一会儿,大概隐隐约约能记起来这么一回事,但是时间隔得太久,久到他连曾经熟悉朋友的名字都忘记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你呢,”杨文长脸上布满了喜悦,“没想到终于让我找到了,我还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上大学,但是等我考过来之后,却发现你已经毕业了……” 何之远觉得对方的数学大概不是很好。 “所以你就一直守株待兔地等着我?”何之远问,“就为了一顿午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杨文长双手一拍,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粒饭都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粒粒皆辛苦呢!” 何之远被对方的荒谬言论搞得苦笑不得,只好道,“那你等着请我一顿饭就好了。” “那不行!”杨文长果断拒绝,“我得顿顿看着你吃饭才行,我就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吃不太下?” 何之远出神地看着他,矢口否认,“没有。” “我知道你得了厌食症,”杨文长见何之远说完转身就走后,不得不快步追上,“厌食症又不是什么丢脸的病,再说了我也是医生,医生怎么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见命不救?我当初也是发了誓言地,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天职和使命啊!” 何之远:“我说了我没有病,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而已。” 杨文长干脆道,“那你先和我去吃顿饭。” “不行,”何之远说,“我要去找工作。” “去哪儿找工作?”杨文长问。 “那儿。”何之远随手一指。 杨文长便见马路对面有一家ktv发出来招工的启示。 “你……你要做少爷?”杨文长惊讶地问。 何之远也楞了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走上前去,“怎么,不行?” “哎,行啊行啊。”杨文长赶紧追上去。 这次面试倒是很快通过,经理不看学历,不看经验,只对着何之远的脸看了几秒后当场拍板通过。 何之远出来的时候还恍着神,他怔怔地问,“我这是应聘上了?” “对啊。”杨文长还没从对方要做少爷这个消息里出来,呆头呆脑地回答。 “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家准备一下。”何之远说完就要走。 杨文长赶紧追上去,磨了半天把何之远的手机号磨出来,并约定好下次见面一定要请他吃饭才罢休。 第六章 死前十天 何之远收拾了一下上班需要带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不过手机、纸巾和一些零钱。他把放在手边的手机拿过来,划开后,忽然看见有一条信息。 他心里打了一个颤,觉得汗毛有些竖起来。 划开后,忽然泄了一口气。 10086告诉他欠费的消息。 何之远打开淘宝冲上话费,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分,大概是欠费停机所以才一直没有电话过来。他看了看时间,大约还不到上班时间。 长按1键后,他有些犹疑地拨通了景文的电话。 直到英文响起来,他才失神地放下电话。 …… ktv贵宾室。 景文坐在人群中间,他手边搂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正端着一杯酒调笑地撒娇让景文喝下。 旁边臃肿的老板,笑看着景文,道,“小景啊,没想到你好这一口,你家那位知道吗?” “我这不是还没出轨。”景文回笑道,“这只要没进去,就还是洁身自好着呢。” “你这擦边球打的,”老板哈哈大笑,“我喜欢!” 景文抬手敬了杯酒,就着少年细嫩地手喝了下去。 他忽地拥紧了少年的身子,探过头对着少年的嘴唇渡过去口里的酒。 少年红着脸慢慢交缠着景文的唇舌。 景文也来了火气,拿着少年的手就往身下探去。少年也是个熟手,当即便使出解数揉弄着越来越硬`挺的阳`具。 他爱何之远吗? 如是七年前,要是有人问这个问题,他一准觉得对方脑子有病。这是爱不爱的问题吗?何之远那是他的命根子,也不对,那是比命根子还重要的东西。命根子可以没有,眼珠子可以瞎,心头肉可以剜去,但是只要他活着,就不能没有何之远。 但七年光阴磋磨,他越来越不懂爱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害怕自己对何之远消磨了爱情,一想到曾把何之远捧在手心的自己,和现在越来越淡薄的感情。景文禁不住担心总有一天他会把何之远当成曾经的床伴。 他现在重回这种场所,想捡回曾经的激情,只要不把对方上了,只要回头何之远还在,他大概就还能继续爱下去。 …… 何之远本来只是送酒去302号包间,却没想到被强硬灌了几杯酒。他现在觉得头晕晕忽忽的,好不容易找准了一个时机偷跑出来后,又碰上临时拉肚子想往洗手间冲的同事。 同事一手捂着肚子,一脸托孤地交待何之远,“这瓶酒一定要送到贵宾室啊,千万别摔了,不然好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补的你知道吗?” 何之远重重点了点头,让同事赶紧去解决人生重大问题。 他找了几圈,方向感很弱地终于找到贵宾室。 他后脑勺一疼,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像是把梦中的画面搬到了眼前。 何之远端着酒走到沙发前,一名看起来有些严肃戴着眼镜的人朝他招了招手。他刚要抬腿走过去时,手一抖,啪地一声,酒从托盘里滑下来,砸在地上。 戴眼镜的人顿时骂咧起来,周围唱歌调笑的都慢慢静缓下来,视线逐渐凝结到何之远身上。 何之远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碎酒瓶,他的腿打着哆嗦,觉得周围的人都在朝他绕着圈打转。他的胸口又是闷又是堵,心里不知道是疼这地上的好几个月的工资,还是…… 还是一旁沙发上,正在被少年口`交的景文。 第七章 死前九天 何之远忽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耳边一切喧嚣都失踪。他像是独处在一个毫无人烟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和眼前的碎酒瓶。 他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把地上的碎玻璃一块一块捡进托盘里。 忽然他的胳膊不知被谁捉住了,力气大得捏得他骨头生疼,他抬起头,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得喃喃道,“我会赔钱的,你放心。”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6 一阵猛力袭来,对方拉着他的胳膊就出了门。 何之远被猛地一拽,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被拉进了一处稍微显得静一些的空间,何之远四处看了看忽然觉得有点眼熟,果然他看见一旁正在洗手的同事后更加眼熟了。 同事朝他挤眉弄眼,何之远想了一下,对方大概是想表示,“你没事吧?” 何之远觉得这个表情挺好玩,也冲他挤眉弄眼道,“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你他妈给我出去!”景文回头冲同事大声吼道。 同事吓得一阵哆嗦,赶紧贴着墙溜了。 景文紧紧抓住何之远的胳膊,“之远,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刚才都是商场上的应酬,我对那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出差回来了?”何之远觉得胳膊被抓的有些疼,他现在好像觉得看不清景文的脸,只得眯着眼想看的更清晰一些。 “我,我,”景文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昨晚回来了,看你在睡觉不忍心打扰你。今天又比较忙,有了应酬……” “你说得对,”何之远点点头,“当时你跟家里出柜的时候,你爸狠狠揍了你,还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咱俩窝在小出租房里,我担心你和家里闹翻。但你却安慰我说……” “我是家里的独苗,还是我爸老来得子,他一定会原谅我的。”景文怔怔地借口道。 “对啊,”何之远感叹道,“你一直这么聪明,现在他退居幕后,你这么忙也是应该的……” 景文忽然觉得何之远不太对劲,他伸手在何之远面前晃了晃,发现何之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心中惊惶更甚,他害怕刚才一幕把何之远吓出好歹来,他太熟稔何之远的性子里,眼里别说沙子,微尘都容不下,当初要不是自己死乞白赖地缠上去,估计现在连何之远的头发丝都掰不弯。 “之远,之远?”景文轻声唤着,“你看看我,我这次发誓,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下一次了。我保证,我就是犯浑了,脑子一热,绝对没有出轨的一丝打算,之远,我……” “嗯?”何之远愣了一下,轻轻歪着头看着他,“我该上班了……” 景文突然紧锁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在家无聊就出来了。”何之远轻声说着,像担心打破什么。 “无聊就出去上课不好吗?上次老师不是还夸你国画不错吗?”景文慢慢松开何之远的胳膊,松了松领带问道。 “不想去。”何之远说。 他比较喜欢厨艺课,但回家后景文总嫌弃他一身油烟味像个厨子。书法国画倒是符合他的性子,景文又觉得他越学越薄情,恨不得哪天就学嫦娥飞走了。再后来学了插花,插花老师看着被糟蹋的花差点没哭出来。后来又去学跳舞……一个动作就闪了腰。 “我要上班了,”何之远说,“你先回去吧,不是还有应酬吗?” 景文看着何之远冷静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有些泄恨地戳着伤口道,“你难道不难受吗?我刚才那个样子你心里不难受吗?” 何之远惊讶地抬头看向景文,“我理解的,这个单子一定很重要吧,我只要你是逢场作戏,我理解的呀。” 景文瞪着何之远好一会儿,忽然手冲着墙一砸,气愤地走了。 何之远扭头看着身边被砸的墙壁,依旧岿然不动反射着光亮,他忽然低语喃喃,“该把壁纸换了……” 第八章 死前八天 景文连着几天没有回来,何之远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沉思。 “说话不算话呢,今天也没有回来。”何之远静静地说着,“体谅他也不对,我该怎么做呢?” 他歪着头,看向放在一旁的几样情趣用品。以前景文总是缠着他用这些东西,何之远觉得有些体位太匪夷所思无论如何都不接受。 “现在可以接受了。”何之远看着几根按摩棒和皮鞭,“再等一天试试看,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前几天他又遇上了杨文长,对方拉着他去了一家餐厅。 菜刚上来吃了一口,他就忍不住跑向了卫生间干呕。等他回来,看着座位上神色越来越肃穆的杨文长,不禁打趣地捂着腹部道,“可能是怀孕了。”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杨文长皱着眉头,“你最近照镜子了吗?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何之远想了想,那天晚上他从景文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瘦的不可思议,但是对方并没有发现。 杨文长拖着他买了一个体重秤带回家,又千叮咛万嘱咐地交给他一份营养食谱,让他严格按照上面来吃,并且一定要时常联系他。 “我又没有厌食症,”何之远依旧矢口否认道,“不过是胃口不太好,吃不下去,你这么小题大做。” 杨文长没有接这个话头,转而开口让对方一有不对劲一定要联系他。 何之远笑着应下声,表示一定会时不时骚扰他,杨文长才放了心,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床头柜一角放着一瓶vc。 他拿起来打开一看,惊讶地回头看向何之远,“你吃安眠药多久了?” “也没多久,我本来买的就不多。”何之远随口说了一句。 杨文长不太相信地看着他,忽然坚定地说,“一定要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何之远敷衍地点点头。 等送走杨文长后,他也拿起药瓶看了看,心里盘算要不要多买一些。 ktv里的那瓶酒不了了之,何之远虽然没有赔钱,但肯定也不能继续做下去。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出门汇钱,已经好几天没有给他妈妈寄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电话可谓是世界奇迹。 他拿了钱包,又带上些零钱打算出门。 一无所长,没有生存技能,年龄也满了三十。他眼睁睁地看着生活抛弃了自己,扬长而去。 何之远把杨文长给的营养单随手放在床前,他早年做翻译兼职还存下一些钱,他看着钱包里的银行卡,想着还是用这笔钱汇过去吧。又觉得那天的hr说的也没错,心想着现在从头做起来,大概还不算晚。 现在靠自己一个人活,大概也不算晚。 他带着钱包出了门,早年被偷过钱包,有了经验,一般银行卡都会分开放。这次去的银行距离比较近,他也就把钱包放在裤兜里出了门。 可等去了银行,一抹裤兜感到平坦一片,才发现自己被贼惦记上了,一连被偷的还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7 有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 何之远叹了口气,象征自己身份的身份证不翼而飞,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像是有人偷偷拿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便可以换个生活来过。 他走出银行大门,门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忽然街角嘭的一声闷响。 有穿着和他类似的男人,闯红灯结果被一辆货车撞上。 死亡不过在眼前眨眼一瞬。 何之远心头微动,他握紧了下拳头,朝着家反方向离开。 第九章 死前——完结 景文颓废地窝在办公室里,他因为害怕何之远的反应,更怕何之远毫无反应,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泛青地胡子长满了他一下巴,景文烦躁地用笔点着桌面。 门被轻敲了几下。 景文粗声粗气地说了声,请进。 助理打开门,神情有些慌张,话在嘴边不知开口还是不开口。 “到底什么事!”景文压不住脾气。 “景总,有您的电话……” “不接。”景文烦心地甩了一下笔。 助理还是忍住压力,说出了对方的来历。 景文心中顿时一惊,接起电话的手莫名抖了几分。 “请您来辨认一下尸体,对方证件显示为何之远……” 剩下的话全部都变成乱嗡嗡的噪音,等景文驱车前往认领尸体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一定是弄错了人,或许是之远的钱包被偷了呢? 尸体被撞的稀烂,连疤痕辨认都不能。景文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改为这个人难过,还是庆幸自己还有一丝何之远活着的希望。 景文回到家中,家里一切陈列都没有变,冰箱里还有最近刚刚买的食物。像是何之远出门不久,一会儿便要开门回来。 景文在家中等待dna检测。 一连过了四天,他衣服没换,酒瓶散了一地,心中的惶恐似乎要把自己吞噬而下。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他颤着手,从地上爬起来,一股的酒气冲天。景文揉了揉眼,打开门后却发现根本不认识对方。 “何之远呢?”杨文长问。 “你找他干嘛?”景文愣了一下,转而恶狠狠地抓住杨文长的衣领,“他在你那儿?!” 杨文长把景文的手拽下来,景文没站好踉跄了几下才稳住。 “他要在我那儿我还来找他干嘛?”杨文长没好气地说,“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好好吃饭了没。” 景文哼了一声,“我是他老公,他吃没吃饭用得着你管?” 杨文长愣怔一番,转而心中更是不满荒谬,嘲讽道,“你是他老公,那你知道他已经吃了快一年的安眠药?只要他得了厌食症身子快承受不了了?知道他随时都可能自杀?” 景文瞠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他忽然想起衣柜里几件特别瘦的衣服,心中顿下明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恨恨地用手拍着头,哑着嗓子啊啊直叫。 杨文长不忍心看下去,心中又焦虑何之远的下落,这时他见景文的手机不停的闪烁,便出口提醒道。 景文看着手机来电,忽然激动地划开。 “您好,dna化验结果相似度为……” 啪嗒。 手机掉在地上,景文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硬着半天没动。 从他遇到何之远那天起,何之远就是一个人,打算毕业之后好好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有一个下班之后可以回去的家,估计就是何之远全部的梦想了。 “因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太可怕了”,当时何之远是这样说道。 但景文硬生生把何之远从这个梦里夺了过来,现在呢…… 却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杨文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 景文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他好像记得接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何之远的死亡。接着和杨文长莫名其妙地干了一架,然后他就晕在了地上。 好像还梦见穿着白衬衫,笑得温和的何之远走到他身边,低下头伏在地上,轻轻吻了吻他干裂的嘴唇,低声轻喃,“不要再回到七年前找我。” 心像裂了一个口子,被大风吹得呼啦呼啦直响,他从一片黑暗中慢慢爬起身来,伸手轻轻触上自己的嘴唇。 那……我就不去找你。 让你不再孤零零一个人。 景文想。 …… 背后的灯光远去,一个穿着白衬衣瘦骨嶙峋的人,回头看了看那栋熟悉的楼,心中喟叹。 像是做了一场七年的梦。 醒来自己依旧踽踽独行。 番外一 何之远在市郊租了一处房子,用的身份证还是从剥落着墙皮的污脏的墙上办来的。那天他看着墙面上一连串数字,鬼使神差地找到还有着公用电话的报亭,拨出了一直念念在嘴边的号码。 办假证的人忽然良心发现打算金盆洗手,最后一单接了何之远。青年模样的人,拍着胸膛说自己的手艺那是鬼斧神工,真的身份证跟他办的一比,那看起来都像是假的。 何之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等办假证的人交给何之远身份证后,却拽着要离开的何之远去剪了一个板寸,说是要开启新的生活。 “你开始新的生活去理发,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何之远不解地问。 根根头发精神抖擞地立着,显的人也充满干气,完全看不出是电话号码写在墙上的人。 “我叫张自强。”张自强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神气,“我刚出生那会儿,我爸找人算的,算命的人说我特别能独立自强,就给我起了这名儿。” “是,你不但自强,还帮助很多人自强。”何之远敷衍地夸赞道,想了想忽然觉得也挺有意思,不禁笑出声。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自在,”张自强自顾说着,“你都来我这儿办证了,还不是准备打开世界的另一扇大门?来我这儿的人,除了溜门撬锁还有翻天窗的,各种生活都得开启。” 张自强见何之远的脸色微变,顿了顿继续说,“但我见你跟别人不一样,我当时入了这行,见的人不是藏着污秽的秘密就是掩着不敢大白天亮出来的话,但是……” 他看向何之远,更加坚定的说,“但是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想让这假证毁了你。你得跟我一样,理个发破个红尘,再入个红尘。” 何之远笑哼了一声,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阴云,就被眼前的人硬生生捅出个窟窿,“理个发就能看破红尘?”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8 大师不都这么说吗?什么断三千情丝?”张自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文化程度不高,记不太清了。” 何之远抬头看着天边被风吹散的云,没有一丝牵连,细碎的云都被吹的无踪影,他也伸手试了一下新的发型,头发刺挠挠的有些扎手心,“没有,你说的挺对。” …… 张自强说自己开门大吉,刚打开新生活大门第一天就拯救了失足青年何之远。 何之远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张自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手里刚好拿了本书,想都没想顺着张自强的脑门就拍了下去。 正做着白日梦的张自强忽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见来人是何之远后来松了口气,又轻轻佛了几下何之远手里的书,“可别糟蹋了圣贤书啊,怎么?叫我起来什么事儿?” “都下午两点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何之远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我列的书单,你帮我买几本吧。下面的地址是我按照你的要求找的工作,有一家约定好了下午四点面试的。” “嘿嘿,”张自强麻溜地站起来,双手搓了搓脸,“谢你啦,等我找着工作就搬出去!” 他大手一挥,指向对门,“再在对门租个房子,跟你做邻居。” “我衣橱里还有见白衬衣,你这次面试穿去吧。”何之远说道,“是我之前的衣服,没现在这么瘦。” 张自强砸吧砸吧嘴,喜滋滋地穿上试了试,对着穿衣镜美道,“多精神气儿的小伙啊!我说何之远你以前是不是特有钱?这牌子我以前好像在哪条大街上见过。” 正在看书的何之远觉得眼前一空,一页书翻过去,感觉连内容都是空白的,“没有,别人送的。” 等张自强把自己收拾好要出门时,忽然停住脚步对何之远说,“还有几天考试?” “哦,”何之远划了道选择题,随口接道,“没多久了。” “那你就一直在家里不出门了?”张自强觉得有点奇怪,“你这种为了考试专门跑到郊区租房子的人,还真是特别。” 他畅了一口气,感叹道,“学霸的世界果然是我们凡人不能懂的啊。” 从何之远离开后算起,不过才过了三个月。把自己从过去的生活中撕裂出来,像是没有打麻醉药就直接开刀,从身体里取出一块瘤子。 疼,生疼,疼的想要一刀了结了自己。 但,这痛不欲生的感觉却让自己清晰地感受到还活着。 何之远自从报了名考证后,就一直把自己埋在书海习题里,靠着以前自己的积蓄就算再养着一个吃白饭的张自强也不成问题。景文这两个字像是被生生擦去一般,只要不去想,就像不曾见过。 但不敢动哪怕一点念头,但凡只要触碰一点影子,就像把刚缝上的伤口又撕裂了一遍,那只手还不停地在伤口里面乱搅着生肉。 他眼前忽然晃了一下,这才从迷瞪地状态里回神,笔下的一道选择题已经被画的不成样子了。 “啪啪!何之远快开门!” 何之远浑身一震,他几乎要丢下笔藏起来时,又听见门外的人喊,“我是张自强,快开门!” 他一手按住另一只抖个不停的手,虚着腿颤颤地站起来,在门前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打开门。 一个黑影一下扑过来,何之远本来腿就有些软,这一纵一扑差点让他后仰摔在地上。 “你还活着!”张自强哽咽着声音,使劲抱住何之远,却被对方的骨头硌的浑身疼,他泪汪汪地抬起头,伸手摸了一把眼,道,“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什么了吗?” “瞧见什么了?”何之远推开掴在臂见的手。 “我看见你死了!”张自强后怕道,“也不是你死了,就是你的遗照你知道吗?我面试的地方举行葬礼,我还以为瞧错了呢,就找人问了问,死的那个人也叫何之远!” 何之远身子瞬间僵硬了,他努力想把嘴角扯上去,但动了半天发现连脸也僵住。 “我就好奇,心里又难受。我寻思着,怎么就我出去这个工夫人就没了呢。”张自强继续说道,声音里满是惋惜和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难过,“后来有人看我可怜,以为我是你亲人,就原原本本告诉我了……” 他抬头看向何之远,眼里都是溢出的怜悯。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何之远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句,用力推开张自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他虚着心,每一根血管里都像钻着针,随着心脏的脉动在他身体里四处乱扎。 张自强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何之远,他第一次见何之远的时候,见他瘦成这样,还以为是哪一个吸毒误入歧途的少年,但又觉得这人上上下下都有一股书卷气质。加上自己也想要重新做人,才死乞白赖缠上何之远,就怕他毒瘾再犯了。 他以为自己是助人为乐的大好人,可今天…… 作者的话:谢谢大家喜欢~今晚掉落最后一章辣。 另外张自强同志他是个大直男啊 番外二 可今天,他去葬礼现场,听见的都是什么? 相恋七年的爱人一朝出走,途中遭遇车祸爱人痛不欲生? 这都他妈的什么知音体? 张自强心想对方一定是在胡扯,何之远就在他眼前好好的,怎么能说被撞死就撞死了? “怎么现在才举行葬礼?”何之远低着头,声音有些微弱,像是在询问张自强,又像是问自己。 “啊?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你?”张自强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你……你是人是鬼啊?不,不是,是鬼也没事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好鬼。” “那什么……”张自强顿了顿,挪着步子移到何之远面前,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下,下面那块儿怎么样啊?各朝各代三观都不同的鬼住一块打架不?” 何之远突然笑出声,嗓子有些痒,连笑声都有些沙哑。 张自强看着何之远脸上粲然的笑容有些傻眼,他觉得这笑容和他往常见到的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像是有些释然有些恍悟,又带着一点轻松,却让人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疼。 “你,你怎么了?”张自强问道。 “我明白了。”何之远抬起头看向他,“全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张自强搓了搓胳膊,“我怎么听不明白?” “那场车祸其实三个月前就发生了,”何之远眼眸忽然亮起来,“你想听吗?想听就坐下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讲完了,就可以散场。 张自强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板板整整地放在膝盖上,腰背坐的直直的,比小学生上课还规矩。张自强觉得要是上学那会儿能有这个态度,清华北大还不紧着他挑的? “死的那个人,”何之远眉头微蹙,眉宇间出现一个小川字,“应该是我弟弟。” “你弟弟?”张自强差点跳起来,声音顿时拔高了些,“你和你弟弟是双胞胎?长得那么像?” “不是,他是我妈再婚后生的孩子,”何之远淡漠地说道。 自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9 从何妈和他爸离婚后,他爸就消失了踪迹,何妈和一个出了名老实的男人结了婚,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他从小就明白为什么他妈不喜欢他,从一开始面对明明白白的嫌弃与厌恶心里像被用刀一遍一遍划烂了伤口,到最后再戳心割肉的话也像是消失了痛觉一般。 何妈根本不爱那个老实的男人,不过是不想一个孤单地承受压力,才找了一个人组成家庭消磨寂寞。有时何之远也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就连自己的儿子身上流的也不是他的血。 其实他和他弟弟才是真真正正同父同母的兄弟,何妈出了轨却演的一手好戏。他小时候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竟然觉得他妈妈会因此对他多一点关爱。 “那你弟弟怎么死了?”张自强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你是说出车祸的那人是你弟弟?” “你听说过小时偷针长大偷银吗?”何之远忽然笑了起来,“我妈心里也是有鬼,觉得从小对我不好,估计也不指望我养老了。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弟身上,却没想到有一个词,叫做捧杀。” 更没有想到,和他妈妈一起欺负他的弟弟,有一天走上了歧途,并且把手偷向了自家人。 “大概我弟也没有想到会偷了我的东西吧。”何之远说,“他根本没有上大学,高中的时候就瞒了所有人自己辍学了。我也是偶然才发现他来了a市,毕竟也是家人,我劝了几次未果,又想给他找工作,没想到他只给我一个卡号,说只有给他打钱才能见面。” “卧槽。”张自强没忍住骂了句粗口,“那你还真给他打钱了?” “我当时担心他在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何之远看着摊开的手掌心,说着,“家人,不就是在没人帮你的时候,还会搀扶你一把的人吗?” 张自强唾了一口,“你那家算……” 话说半句,忽然觉得怎么圆都不好听,张自强干脆闭了嘴。 “后来我觉得这样做不行,不是间接害了他吗。我就狠下心,不再频繁地给他打钱,告诉他只有找到正经工作或者想读书,我才会继续。”何之远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也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 “他们这么对你,你还真……”张自强绞尽了脑汁,忽然蹦出来个词儿,“圣父!” 何之远头一次听张自强这么恨铁不成钢,没忍住笑了出来,“也没有,就算以前还抱有幻想,那么多次之后也只剩下义务了。” 所有的机会都是有限的,挖得尽取得绝,不容得你后悔。 “是你弟弟……那什么了,你妈没发现?”张自强觉得这关系,就算他生出两个脑袋来也理不清。 何之远:“他很久没跟家里联系了,我妈怎么会发现?当时辍学也是逼着我不和家里人交待,我透漏了一些,但是我妈却不肯承认。” “啊?”张自强惊呆地半张着嘴,“为什么?” “人没有幻想满足自己是活不下去的,我弟是她的希望。”何之远道,“不过景文应该会通知她了。” “那为什么却是你的葬礼?”张自强依旧困惑。 “是为了如我的愿啊,”何之远嘴角轻扯了一下,张自强觉得比哭还难看,但他觉得对方已经够可怜了,就强忍着没有提醒。 “我走之前告诉景文,让他不要再来找我。” 何之远松了口气般,仰在沙发背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 自从听说了何之远的故事后,张自强恨不得一天三顿饭把眼神盯在何之远身上。 “肉!肉!肉!”张自强大声提醒着,差点就敲碗沿鼓旗呐喊了,“怎么就不爱吃肉呢?这要是我弟,为了块肉不得跟我打起来。” “我最近重了挺多了。”何之远无奈道,“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张自强强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何之远碗里,“我可是去查了,厌食症严重起来可是要人命,你瞅瞅你现在瘦的,大腿都没有我胳膊粗。” “那是因为你胖。”何之远笑道,“下午正好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你的厨师证怎么样了?” “那妥妥的,”张自强拍胸膛道,“这一桌子菜不就是证明吗?再说了,我这是胖吗?这叫一身腱子肉。” 张自强做了厨师,在他对面租了房子,没事儿就来给他亮一手厨艺。自己也考取证书,找到合适的工作,最近正陪着张自强解决人生大事——相亲。 时光再过不过一瞬,何妈也得知弟弟的死讯,倒是没有他想象中无助,反而以为何之远要抛弃她,转身就打起了官司告何之远不给她赡养费。 当时何之远没有工作,身体状况又差,看起来像张纸一般轻飘飘的。结果很快下来了,法院规定的赡养费居然比之前何之远打给她的钱还差了个零。 后续何之远再也没有关注,倒是有一天张自强为了相亲给自己提升一下文学素养,整天拿着杂志熏陶心灵。 “之远啊,”张自强握着一本杂志,炯炯有神说道,“这句话说得对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读出来有点肉麻呢?” “写的什么?”何之远正收拾着房间,随口问道。 “你说一个人能像没有爱过一样再去爱吗?”张自强皱了皱鼻子,“这话说得真拗口,又不是失忆了,怎么能像没发生过似的?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说的也对,”何之远叠着衣服的手一顿,很快又把衣服叠整齐放好,话语有些轻飘飘的,“有些机会只有一次。” “那你说红尘是什么?能看破吗?”张自强把椅子从桌子下面拉出来,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扔,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精神的升华。 “鱼能看破水吗。”何之远笑道,“看破也要活在水里。” 离了水,就会死。 …… 何之远的厌食症早已治好,他这次去医院只是想报个平安,当时找张自强打听到了杨文长所在的医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应该露个面说声我过的还不错。_ 杨文长做了心理医生,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门外听到熟悉的声音。 “重度抑郁症加精神分裂。”一个声音略带嘲讽的说,“当年不好好珍惜,等人走了就作贱自己,知道他还活着怎么不去找?” “我答应过他,”另一个声音有些虚弱,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答应过他,就要做到。” “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份坚定。”嘲讽味儿倒是淡了下去,“所以就空想出一个人陪在你身边?你这种样子我都不想继续给你治下去,你说你还有几天好活?” 对方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里却透露着绝望,“我又不是缠着你……” “行行行,是我缠着你,死乞白赖要当你的主治医生行了吧?”那人没好气地说,“就你现在这样子,我不拉你一把,你死了的话等人来找我要,我给骨灰啊?” “不会的,他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对方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其实比谁都果断,他走路……是不会回头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死前十五天 作者:店十三叔 分卷阅读10 何之远听到有人叹了声气,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心里有一处被轻轻揭开,扬起层层尘土。 忽然门把手转动了一下,手随着门被打开,他看到短发精神的杨文长瞠着目,惊讶地看着他。 何之远嘴角微翘,“我过得还不错,你呢?” “啊?”杨文长还没缓过神来,呆愣道,“是不是说反了?这话不应该我来说吗?” “有病人啊?”何之远错开身子,向对面的人点头微笑道,“你好,我是何之远。” “你好,我是……” 作者的话:咦!已经完结辣 谢谢大家辣~么么哒 番外三 新春番外 过年的时候张自强没回家,何之远没问原因,只是自顾自地贴着福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呢?”张自强溜溜达达地跟在何之远身后,“你问我就说,真的,一个字儿都不落。” 何之远忍住不叹气,举着福字的胳膊有些发酸,他踩在板凳上回头对张自强说,“你别总是转,你看我贴的位置合不合适,是不是在中间?” “再往左边点儿。”张自强指了指,又抄着手靠在窗边,“你干嘛不问我啊?你看这城都空了,全堵在春运里呢,都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你不问问我安慰我一下?” “行,安慰安慰你。”何之远把福字窗花贴好后,从板凳上下来,顺便拍了拍张自强的肩膀敷衍地安慰了一番。 “要不是担心你自个儿过年心里不舒坦我才不留下呢。”张自强见何之远走远了,扯开窗帘往外瞧了瞧。 何之远一直盼着过年下雪,说这样有氛围。下午的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何之远兴奋地去对门拍他家的门,把缩在被窝里冬眠的张自强托了出来。 “干嘛呀?”张自强努力往被子方向挣扎一番,心里无比后悔把人喂长了肉,现在扯被子扯得无比有力气。 何之远把手里的面具和荧光剂一亮,笑得开心,“赶紧的啊,快穿上衣服咱下去堆雪人儿去。” 张自强裹成一只熊一样,见何之远穿着羽绒服就跑出去了就连忙打开衣柜拿出帽子手套和围巾追了出去。 结果出去就被虐成狗。 何之远双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连鼻头都像抹了点胭脂。他身上又披了件大衣,帽子手套一应俱全地带着,脖子上缠了条厚厚的围巾。 一个头发上落着雪花的男人蹲在地上往面具里按雪,不知哪个步骤错了,急的何之远就把伸出手纠正。 “你别动,”男人连忙起身把何之远的手又塞回去,“你身体不好,别再让寒气入了体。” “荧光剂还没洒呢,你不抹上荧光剂晚上怎么吓人?”何之远在一旁不满道。 “你准备吓人?”景文有些吃惊,他把面具里的雪又扣出来,抹上荧光粉再压实。 何之远没搭理他,朝墙努了努嘴,“给糊墙上。” 景文:…… 在墙上糊了十几个面具雪人后,何之远看着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看着墙发呆的景文,对方眼眶深陷,身形消瘦,像是一股精神撑着浑身的骨头。 面具雪人脸煞白地刺着他的眼,何之远觉得眼睛像是被风吹的生涩,“衣服给你,我先回去了。” 景文才转过身,嘴角的一抹笑容,在周围挂着的红灯笼的映衬下略显得惨淡。 “你穿着吧,路上虽然不远但也容易受凉,最近降温的厉害,你……” 何之远打断他的话,反而突兀地问了一句,“苏顾是谁?” “啊?”景文忽然一愣,不知何之远为什么提到这两个字,他脱口而出,“不是姑苏吗?我总是念错这两个字,你以前还总笑我……” 景文说着慢慢低下了头,像是不忍再回忆下去。 何之远心中被戳了一个口子,那年他大学毕业旅行去了苏州,其实也是为了缕清自己内心想法暂时躲开景文,没想到他前脚刚走,景文后脚就追了过去。那算是他俩第一次动感情的地儿,也没想到他一直念在心里,就连何之远都快忘了。 “新年快乐。”何之远说,“路上注意安全。” 景文轻咧了下嘴角,他的嘴唇干涩地起了皮,一咧就生疼地出了条口子。他看着何之远拢着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雪落地积下厚重一层,他听见何之远脚步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踩在他心里。 “新年快乐。”他轻声说道。呵出来的热气化作一团白雾和一声祝福绕在唇间。 …… 何之远刚走进楼道,就见张自强探头探脑地抱着围巾躲在楼梯脚。 “那谁谁不上来坐会儿?”张自强问。 “管那么多闲事儿。”何之远错开他直接上楼回了家。 “我这是管闲事儿吗?”张自强不服气道,“我这不是贴心小棉裤吗。” 上了楼何之远也没让他闲着,又让他贴对联又让他准备年夜饭。 等何之远贴完福字窗花后,他悄悄地跑到窗帘下偷偷看了一眼。 “嚯!嚯!嚯!卧槽哪个熊孩子糊一堆吓人的发光脸在墙上啊!”张自强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何之远在厨房笑出了声,结果笑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硬生生僵住了。 张自强又往外瞄了一眼,啧,下面还站了一个一米八的雪人。 “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打算吗?”张自强看了窗外一眼,又把窗帘放回去,问了何之远一句。 “几点了?”何之远没头没脑地问。 “七点五十啊,哎呀!该抢红包了!”张自强扑向沙发上的手机,“我要咻一咻!咻咻咻!” “你把菜端到餐桌上,”何之远又把大衣拿出来,“我下去还点东西。” “早点回来看春晚新闻联播啊。”张自强手指头都要戳断了,一面抖着一面问。 何之远出了楼,不远处竖着一个冰雕。他走上前去,敲了敲冰雕的胸膛,“你的大衣。” 景文红着眼看着他,哆嗦着嘴,“你穿着,冷。” 何之远勾了勾对方僵硬的小拇指,“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看春晚。” 完 分卷阅读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