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夫君》 极恶夫君第1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夏依 第1卷第1章 笑着离开 空白之地这个名词来自于创世纪,根据传说,创世时,世界是分为四个部分,一部分是海,另外两个暂时保留的部分是可以居住的陆地,最后的那部分则在永远分脊的地方,也就是空白之地。 没有山脉、没有河流,也没有树木,、没有食物,唯有炽热的日头无情的曝晒,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海,死沉沉,单调寂静,仿佛死神的栖息之所。 望眼四周,红沙滚滚广阔无垠,美丽的沙痕一波波流向天际。 “大哥——够了,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开口的女孩小脸出现怪异的红晕,柔柔的笑浮上了她粉嫩的唇角,娇小玲珑的身躯显得有些瘦弱,清澈的眼眸之中,满足而又不舍,双手环紧她的高大男人,脸上是浓浓的痛苦。 一行三十人,全是陆家请来的佣兵和当地的百姓,为的就是带着陆家唯一的女儿陆琳琅来见识这片无垠的沙漠,让她在临走之前,能了却此生遗憾。 陆琳琅,十八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在十六岁那年,被宣告了无法长命的恶耗,二个月前,医生已经明确的告诉她,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心脏的病痛,到了末期,回天乏术。 陆家是香港富及一方的,财力,权力皆不可小视的家族,主流这一脉,到了陆天琅已经是三代皆生子,琳琅是陆家唯一的小女儿,尽疼,尽宠着。 不忍着小丫头有半丝的不悦和委屈。 琳琅是惜福的,善良的天性在十六岁之前,人人皆言她是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美丽,善良,可爱,热情—— 在得知自己的生命极限,琳琅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够这个世界。钱再多,买不回命,权大家,挡不住死神。 每个国家都留下了琳琅的脚印,南极,北极——如今,是她最后一站,沙漠。 “琳琅——”,陆天琅用力的咬紧牙,才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对天长吼,琳琅何其善良,她还那么年轻,生命,才刚刚开始,上天却惨忍的要将这一切全都夺回去。他的妹妹,他的宝贝妹妹——手紧紧的将娇小的琳琅拥在怀里,仿佛怕她像空气一般就此消失无踪,再也寻不回来了。 天上的日阳,不是红通通的,而是像珍珠一样的白,琳琅的小脸,红晕渐退,染上白晰。 “大哥,就算我的生命到此结束,这一生,我已经满足了”。她小脸上,是无尽的满足,没有怨,没有恨,只是,心中有着遗憾,无法回报家人同样的关爱与柔情。“比起大多数人,我的人生是丰富的,大哥,别为我担心好吗?”。 “琳琅——”。 “大哥——”,轻轻一声叹,琳琅展开双手,环着天琅的腰,她的大哥,疼她爱她的大哥,“大哥是世界上最善良的男人,琳琅希望下辈子还能当大哥的妹妹”。环着她的手,又加了力道,陆天琅咬紧牙关才努力的忍住盈上眼眶的泪。 “大哥,代我好好的照顾爷爷、奶奶,爹地和妈咪好吗?也要代琳琅好好的照顾大哥,不要为我伤心,不要为我难过,其实,琳琅不会离开,会一直,一直守在你们的身边”。泪,落下,无声的染上陆天琅洁白的衬衫。“琳琅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会让自己活得开心”。只求家人不要牵挂。 只怪她福薄,无缘再承欢父母膝下。 “不准胡说”。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让小琳琅承受如此大的痛苦,他宁愿承受这些的人是他。 “大哥,琳琅已经没有遗憾了,真的”。小脸上,是无比的认真,入天琅眼中的,却只是她的苍白和生命力的流失。 医生说,她的极限就在这两天了。 没有他的搀扶,她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琳琅要走了——”,小手,轻轻的无上陆天琅刚毅的俊颜,柔柔的,缓缓的,似要深记着这张脸。“琳琅,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一直吗?”。 “嗯”。 “是啊,大哥的琳琅是善良的天使,大哥的琳琅是大家的开心果啊”。陆天琅强颜欢笑着,他的妹妹,在他的怀里,在这片死寂的沙漠里,流失着她所剩不多的生命。 “告诉爹地和妈咪,琳琅永远是他们的女儿”。 “琳琅——”。 “告诉爷爷,梦里,琳琅仍然会陪着他下棋的”。 “琳琅——”。 “告诉奶奶,不可以吃太多的糖哦”。 “琳琅——”。 “告诉未来的大嫂,要替琳琅好好的爱大哥”。 “琳琅——”。 “……”。 “琳琅——”,凄厉的叫声,随着风,吹遍整个沙漠,死神的寂静,带走了琳琅的孤魂,唇畔柔柔的笑意是浓浓的不舍。 笑着,是开心—— 她会到另一个世界去,那一个世界,不会有亲人,不会有朋友,不再会有—— 她还是她,会勇敢快乐的活着,让疼她爱她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放心。 她,已经长大了。 合该展翅高飞。 第1卷第2章 剑奴 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经济与文化教育最繁荣的时代之一。较之经济与文化的繁荣,宋兵力部署可谓“强干弱枝”“守内虚外”。加上君王无能,导致宋朝的积弱不振。 在这样一个积弱不振的朝代之中,却能让经济与文化教育成为最繁荣的时代之一,必定是拥有许多的他力。 除朝廷之外,人民还知道有个江湖。这个江湖,可以无视朝廷的法度,可以支使朝廷所管辖的百姓,可以让积弱不振的朝廷仍然能够延续下去。 江湖,是一股属于民间的力量,是一股无孔不入,让人听而生畏,见而远避,却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远离的力量。 江湖上的,拥有一个能与朝堂之上相同力量的男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人便是武林至尊、阴天楼楼主、万恶谷的主人夏候司恶。 他,是属于江湖的帝王。 整个江湖,闻他名而丧胆,江湖上极具盛名的一庄二门三谷七十二帮,全数归于阴天楼下,唯夏候司恶之命是从。 他是一个比帝王更像帝王的男人。他绝情,他的冷血,他不择手段——为了利益,他的眼中不会有其他。最亲最爱的人,也可以因为眼下的利益,而送上一命。夏候司恶,是个没有亲人的男人。 江湖传闻,所有与他有亲的人,都因他而亡。 武林至尊是因武而得,夏候司恶拥有一身神出鬼没,变化无常的武功,江湖上,无人能看出他到底师承何派,三年前,夏候司恶仅凭三掌便废了前任武林盟主,耐何,他不屑盟主之位,仅称至尊。 夏候司恶身居万恶谷,万恶谷如其名,恶中之恶,住的是恶人,种的是毒草,开的是食人之花,所到之处,皆恶,皆毒,皆残—— 阴天楼只是阴天楼,没有人知道夏候司恶名下的阴天楼到底所为何用,杀人?放火?或许,都有。 做生意? 或许,也有,人命之于他,也不过是生意。 阴天楼在深山中,四处围绕,树阴重重,淡淡阳光,洒上琉璃楼阁,亮眼刺目,林中深处,偌大的阴天楼赫然屹立其中,阴天楼三字,狂劲于上,张狂,霸道。 夏日,艳阳高照。 阴天楼待剑阁中,娇小的人儿,吃力的将一把上好古剑捧上该属于它的位置,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古剑,娇小的人儿,气喘吁吁的立于平地上,胸前因为刚才的使力而不断的起伏,白嫩的额前细汗点点,柔嫩的小手,细看之看,可见的几道伤痕,是侍剑之时所留。 她是阴天楼侍剑阁的小小剑奴,她姓陆,名唤琳琅。 小小人儿,努力的再擦拭着其余的剑,一把一把,不许有一把错过,于阴天楼中,她已经立足三月有余,当然,她还是陆琳琅的时候。 在这之前,她不清楚自己呆了多久,这里有一位厨房的张嫂认得她,唤她花奴,她告诉张嫂她叫琳琅,张嫂只是怪异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一句,可惜了,让琳琅莫名。 记忆深处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忘记,前一刻,她还在至亲兄长的怀抱之中,笑着闭上了眼,忍着揪心的痛,离开了亲爱的家人。 她不知道别人死后所经过的路会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她到的,不是地狱,亦非天堂。 灵魂随空飘,没有牛头,没有马面,更不可能见到阎王,判官。 白茫茫的一片当中,她漫无目的向前走人,人说,灵魂是无感的,但是她有,有人在背后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到现在,她的臀部还能隐隐感觉到痛。 然后,她出现在这里,是她自己的躯体,是她自己的灵魂,没有借尸还魂一说,更没有代生一说,她,是她自己。只是不明白,她的躯体为何会在这里,此时此刻,早该冰冷的躯体应该随着大哥回到了家。 入土为安了! 从她睁眼开始,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出入的人,十根手指都有得数。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告诉她,她是剑奴。 她的工作就是侍奉这些剑。 如同侍奉老祖宗一般,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差错。 第1卷第3章 蜀八剑 她的工作很简单,只是侍奉那些没有生命,不会吵也不会闹的剑。 她的工作也很高难度,因为那些剑真的一点儿也不好侍候,她对剑是全然的不熟悉,什么是好剑,什么是非好剑。当然,在阴天楼的侍剑阁里,那是没有非好剑之类的,不是好剑,想进这道门都难。 剑,又有不同的侍奉法,她常常会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知道这里是被称为阴天楼的地方,地处深山老林,阴天楼中,里里外外加起来不会超过五个人,她,厨房的张嫂,守夜的柏叔,还有一个看起来凶狠的苦头陀估计是保护这里周全的。 她不曾见过阴天楼的主人。 “这是蜀八剑”。苦头陀高大威猛的躯体往侍剑阁一摆,原本还算大的空间,立刻缩小的不成样子,此时此刻,他正指着前方从高至低排列的八把剑,“这八剑是蜀昭烈帝所铸,采金牛山铁,三尺六寸,曾赐于太子禅、梁王理、鲁王永、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各一。” 啊—— 琳琅小嘴微张,所以,这剑可是大有来头的呢。 “这八剑是两年前蜀山一战所得,当时主人以一人之力横扫蜀山大大小小三十二帮六洞,轻松夺下了蜀八剑”。说这话时,苦头陀掩不住的骄傲,仿佛做了如此伟大的事情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琳琅微微皱眉。 三十二帮六洞——她不曾身处武林,不是很清楚这之中到底会有多少人的存在,不过,一定不会是少数。 “那——最后三十二帮六洞的人没有来要回去吗?”。以一敌众,原来阴天楼的主人是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 呃,到底是他了不起,还是那三十二帮六洞的人太不堪一击了呢。 琳琅的话让苦头陀侧目深睨她一眼,然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死人,是没办法要回什么的”。 就算主人肯还,也没有人敢接收。 “啊——”,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琳琅差点没有惊叫出去,他——他是说,那三十二帮六洞的人都死在阴天楼主人的手下了吗?就为了眼前这八把没有多大作用的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把人命看成了什么? 小脸,猝然苍白一片。 她明白生命的脆弱,阴天楼的主人却丝毫不将人命看在眼里,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不把人当人看,不把命当命存吗? 苦头陀又扫了她一眼,怪异的一眼。 “花奴,好好侍候这些剑,主人虽然不用剑,但是这些都是主人功绩,万一有什么差错,后果如何,你该清楚”。苦头陀冷声提醒。 小小的娇躯微微一颤。 这副躯体尽是她自己的躯体,那副病魔缠生,不得不让她舍弃最亲最爱的家人走上死亡的身体,刚开始,她还以为,一定活不了多久。 时间越长,她越有感觉,身体,似乎越来越强壮了呢。 难道是张嫂的食物起作用了? 没那么神吧? “琳琅知道”。她低头,应声。 苦头陀又投以一记怪异的眼色,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苦头陀最近经常来,每来一回,会向她介绍一种剑,让她熟识,或许,是张嫂跟苦头陀说了什么。她不是花奴,所作所为,所言所行,自然也不可能是花奴样,所以,他们觉得奇怪了。 是啊—— 他们该奇怪,如果换成是她,她一定会更奇怪,原本身处她这个位置名唤花奴的女子是个稍嫌弱智的女子,心智停留在七八岁,一直不曾上涨过,花奴对剑有特殊的好感,除了剑之外,她不多言,不多语,乖巧的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花奴才能在这个位置在平安的呆上这么多年。 夏候司恶—— 阴天楼的楼主,近半年了,她连他一次都没有见过。 第1卷第4章 阴天楼主 “轩辕剑,黄帝所铸,首山之铜,天文古字,广黄帝东行纪云帝崩葬乔山五百年后山崩室空惟剑在焉一旦亦失去画影”。 “腾空剑,颛顼所有,拾遗记曰颛顼高阳氏有此剑,若四方有兵,此剑飞扑指其方则克,在匣中常如龙吟虎啸”。 “太康剑,夏王太康铸,铜,三尺二寸,太康在位二十九年辛卯三日铸。”。 “干将,吴人干将莫邪所造,铁,吴越春秋载吴王闯庐使干将作二剑,其妻莫邪断发翦爪投炉中剑成雄号干将、雌号莫邪——”。 嗫嚅成句,喃喃轻语,朗朗成书,最后,坐于地上双目四扫的小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瞪着满室的名剑,“真是够了,不用剑干嘛要抢过来?抢过来就拿去用嘛,挂在这里这么浪费,最重要的是浪费我的时间,不管了,再呆在这个小小的侍剑阁里,总有一天会旧病复发的”。对着空气,和墙上挂着无数的剑自言自语,她的身体好不容易好多了,就算算不上顶顶好,也能如寻常人一样了。 现在的她的身体,就如同她没有患病之前一般,神清气爽。 当然,如果不是一天到底对着这个房子,对着这些剑,她一定会更加的神清气爽。 本来嘛,她就不属于这里,会呆在这里半年多,完全是因为身体关系。 如今,她的身体好壮壮,那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总得花些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朝着满室的名剑挥挥小手,道手珍重,带着小小的包袱,她便要离开这里。 谁知,才刚走出侍剑阁就被张嫂拉了过去。 “过来帮忙”。丢下四个字,接了人就走,也不等琳琅有半点反应,胖胖的张嫂力气可是一点儿也不少,抓住琳琅,她就是想挣开也没那个力气。 唉—— 要是她会武功就好了。 厨房很大,不过还是比侍剑阁小一点,琳琅第一次进厨房,通常她的活动范围是固定的,侍剑阁前后,不能太远。 “快,打开左边第三个盖,放入少许葱花,起锅”。快速、简单、明了的交代,张嫂转过头忙她自己的去了。 琳琅数到左边第三个锅前,才刚掀开锅盖,一阵热气差点没把她给热晕过去,请原谅,她不是什么厨房高手,事实上,除了做一点简单的小点心,她根本就没怎么进过厨房。以陆家的富有,更不需要堂堂的大小姐进厨房。 加之,她后来又生病了。 “少许葱花啊,少许是多少呢?几粒?”。她开始自言自语,手里捏着葱花的量一会放一会抓,最后,她终于抓起了一小撮投入锅中,然后,装盘,放在前方长桌上,桌上已经有好几道菜了。 这么多只有四个人哪吃得完。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把菜送到主楼去”。张嫂吼得大声,琳琅只得耸耸肩,她的小包袱还挂在肩上呢。 算了,看在张嫂这半年来供她吃,还是免费的,在临走之前,她就帮上一回去。 手里捧着菜,在阴天楼里小晃了一下,请原谅,她现在还不知道主楼到底是哪一栋楼。 “呃,柏叔,请等一下”。眼尖的发现前方的老人,琳琅快步上前,叫住他。 “什么事?”。柏叔也不是一个温性子的人,他少言少语跟苦头陀一样最大的志愿就是当个哑巴什么话也不说。 没办法—— 在阴天楼里,不开口才是福气,一旦开口,请原谅——多说多错,错的后果就是丢了小命一条。 “这些食物是要送到主楼去的,请问,哪一栋是主楼”。阴天楼不少,楼这么多,一个字也没瞧见,她哪里知道主楼还是副楼。 柏叔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唉——琳琅轻声叹息,最近这样的眼神,她看得可多了。 “跟我来吧”。 “好”。 于是,琳琅快快乐乐的跟在柏叔的身后,捧着手中的食物到主楼去了,厨房里还有不少,她得快一点,否则等菜全部上完也凉了。 “柏叔,楼里有客人吗?”。 “……”。 “很了不起的客人?张嫂煮了好多好菜,比平时的都丰富,这个人真是有福气啊”。看得她都好想就地把盘中的食物解决掉。 “到了主楼不要胡言乱语”。最好是什么声音也不要出。 “哦——”。 怪不得叫阴天楼了,这里每个人都阴阴的。当然,不包括她,她可不是阴天楼的人。 再拐了一道弯,琳琅终于知道阴天楼的主楼在哪里了,后面的后面的后面——侍剑阁已经很后面了,主楼却更后面,就在山崖边上,一开后门,向前一步,保证可以飞快的到谷底做客。 上了二楼,门是虚掩着的,里头岑寂无声。 “主人——”,柏叔必恭必敬的低头轻唤一声。 里头,没有回音。 门,开了,是个男人——不,确切的说,是个酷哥,俊帅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表情,方正有型的脸,乌黑的长发,欣长的身材,还有那双迷离的眼,若是在她那个时代,保准后面跟着女人无数。 “什么事?”。那男人开口了,声音平淡的跟白开水一般,无味,却听来很舒服。 “冷左使,厨房送菜上来了”。柏叔的头一直不曾抬起过。 那个男人姓冷? 果然很冷。 琳琅差点失笑出声。 冷左使的眼从琳琅手上的菜,移到了她的小脸上,她的眼,和她的笑,最后,淡淡一语,“进来”。 “是”。 她捧着菜进去了。 柏叔却没有跟着她进去。 主楼果然是主楼,很大,偌大的空间,没有一丝他物阻阁,一目了然,最主要的是,一目了然的不是物,而是人。 除了刚刚被唤做冷左使的男人之外,屋里,还有其他两个男人。 气质基本一致,都可统称为酷哥,没想到阴天楼里专出酷哥呢。 “主人,厨房送菜过来”。冷左使对着立于窗边的高大男人说着。那个男人,是三人之中,最高也是最健硕的男人。 一头飞扬的发,随着穿外的飞,嚣张的飞舞着。他的双手背于后,不动如山的身躯仅是一眼,让琳琅的心嗒的一声轻叫。 琳琅匆匆的将菜肴放在桌上,像柏叔一样低垂着头,就要退出去。 没想到—— 窗前的那个男人回头了。 “花奴——”。 心,轻颤了一下,因为他的声音,如果刚刚冷左使的声音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那么这位主人的声音便是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在叫她—— 虽然她不是花奴。 “是——”。琳琅努力的稳住身,上天垂怜,她不得不怕,眼前这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哎,而且,是天下无敌,没有对手可以终结他的大魔头,蜀上之上的三十二帮六洞他都不看在眼里,一人扫平,更何况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 “去把轩辕古剑拿过来”。冰,又更冰了。 努力的咽了口口水,琳琅忙不跌的直点头。 “是”。 一转身,飞快的出了主楼。 老天—— 再多呆一会,她一定会失控的放声尖叫。 真是td闷死人,吓死人的气氛。 老天—— 天下地大,哪里都可以,为什么要把她送到一个杀人魔头的家里。 不是存心让她再死一次嘛。 琳琅恨恨的低咒。 第1卷第5章 发誓 扛着轩辕古剑,老天——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的身子骨是好了些,但还不属于强壮的那一列,事实上,要等到真的强壮,还真是没指望的很,不过,能有现在这样,琳琅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没病没痛,能像个正常人一般。 并不是每个正常人都是强强壮壮的不是吗? “主——主人——”,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对方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要人命似的,她一定会跑得远远,不过,人生地不熟的,天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 “剑——剑拿来了”。老天爷,两位门神一左一右站着,就一点接手的意思都没有吗?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恶劣男人。 剑就扛在剑上,屋里的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有接手的意思,琳琅差点想尖叫,小小的身子,哪里再承受得起这样的重量,好吧,别怪她了——心里暗叹一声,肩上的剑因为承受不住力道轰然落地。 剑,才刚落地,琳琅小小的身子,便被人提起,高高的,脚不着地。 先前那位冷左使像鬼一样,一窜就窜到她的根前,揪着她的衣襟像揪只小鸡一般,老天爷——琳琅第n次叫唤上天,她实在是有够弱的。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冷呼呼的气息,可以将人冻僵了。 “我——我——”,人性的本能告诉琳琅,她在害怕。 “你把剑弄脏了”。 夏候司恶淡淡的开口,如果说冷左使的冷可以将人冻僵,那么,夏候司恶便是可以一瞬间将人冻成冰柱的程度。 被揪到空中,脚不着地,完全没有踏实感,琳琅努力的晃动四肢,希望能回应地球吸力的召唤,立稳重心。 呃—— 果然梦想成真,冷左使大人不客人的轻轻一丢,琳琅便被丢到轩辕古剑的边上,夏候司恶的跟前,而她,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 真是活见鬼了,人怎么可以有这副德行嘛,要不是被摔到地上传来的痛,她还真以为自己又一次死翘翘,眼前面对的,其实就是传说中,地底下的人物,因为,他身上的寒气,比死人还死人。 呃——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琳琅立刻费力的捧起轩辕古剑,用衣袖努力的擦拭上面的灰尘,一滴滴都不给它剩。 直到上面没有了灰尘,她才又扛起剑站了起来,“主人——这剑——”,要给谁。 “花奴,你何时变得这般无力”。另一个第一次开口的男人,眯着眼在看她,后来,琳琅才知道,其实他正是和冷左使左右对称的常右使。 “呃——”。她一向都是这么无力的说,当然,她不是花奴了,她是陆琳琅。 不过,眼下,她可没有那个胆子大声说出来,夏候司恶,是个恶人哪。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想迎接第二次死亡。 “是花奴的错,请主人原谅——”。她发誓,一出主楼,一定会立刻跑出阴天楼,然后,能走多远,她就走多远,而且,永远也不回来了。 她真的发誓。 然而,她的表情,她紧握的双拳,和紧抿的唇——一丝不落,全看在夏候司恶的眼里。 第1卷第6章 万恶谷 形势比人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侯司恶一句“捧着它”。然后,琳琅就得一路捧着轩辕古剑跟在夏候司恶身后打转,天知道向来不用剑的人,捧着一把古剑有什么用处。 她不是没有据理力争了。 想当初,一听到夏侯司恶这样的命令时,她还反应极快的出声了呢。“主人——花奴还有侍剑阁里的剑要侍奉——”,那里有一屋子的剑,总不能因为一把剑而委屈了一屋子的剑是不是? “主人的话,不容质凝”。她还有满肚子的理要跟他讲一讲,结果,姓冷叫左使的冰块男人冷冷一句话,把不该打断的也打断了。 已经到嘴边的话儿,琳琅只好硬生生的把它们全都咽回去。 这三个全都不是好惹的角,万一一不小心,被吓事小,丢小命是大。唯唯喏喏,她只好跟在夏侯司恶后面的两位左右对称使后面,当个小小,又敬业的剑奴了。 这世道没天理的很,剑比人吃香。 半年多来,琳琅首次踏出阴天楼,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手中捧着不是一把剑,她捧的是自己的细嫩脖子上的那颗小脑袋,一不小心就会丢掉的,所以——她每走一步,都万分的小心亦亦。 死亡的滋味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受。 随着夏侯司恶三人,他们会轻功——她不会。所以,理所当然的被人拎着走,冷左使冷酷无情,常右使也不会好到哪儿,说了是对称的左右使,连冷酷都跟夏侯司恶有得一拼,拎得高高,怀里用力的抱着脑袋——哦,不,抱着轩辕古剑,脚不着底,风在耳朵呼呼的吹,琳琅用力的闭上眼。 晃动着双脚,希望能早点脚踏实在。 约莫半刻钟后,耳边的风,小了点,她才敢睁开眼,谁料到,眼才一睁开,常右使便一松手,她的脚是着地了,却因为不稳而一个劲的往后退。 “别踩到那珠蛛丝百叶——”,冷左使淡看一眼,冷冷提醒。 直往后退的身子,哪里还能顾及脚边有什么,身后没什么的,她根本就稳不住自己身子,三个大男人,不但不出手帮忙,还在一旁冷眼旁观。 没良心的人,就是没良心的人。连小小的掩示一下都不肯,表面功夫很难做吗? 轩辕古剑亦随着琳琅失去重心的身体而落了地,幸亏她双手劳劳的抓住剑柄,否则的话,她的脑袋——呃,不,轩辕古剑就整个落了地,沾上的不止是灰尘还有泥土。剑就插在那边被称为蛛比百叶的花草上。 根本就不需要介绍,蛛丝百叶如其名,一整株,不大,不高,顶多只有两掌的长度,同根生出百片如珠丝一般的叶,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一株植物,定以为是哪位蜘蛛大人闲来无事在这里吐丝玩儿呢。 叶呈晶莹雪白色,通体透白,可见一根根丝叶中的每一处细致的脉络,风儿轻吹,便随风而动,好不飘逸美丽。 好奇是人的天性,再度扛起轩辕古剑,白嫩的小手,便要向前抚摸。 “想死也别污了这儿的地”,冷左使说出口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贝齿紧咬,琳琅回头,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花奴惜命,才不想死”。要死也是他先死,看他的样子,怎么也比她大不是吗? “不想死就别去碰它”。 呃—— 视线再度回到蛛丝百叶身上,这么漂亮的花儿,为什么不能碰,难道是他的东西?那也该挖回家好好的珍藏起来,天下地上的公共地,哪有不让人摸的道理。 “为什么不能碰,难道它还能毒死我不成”。哼哼两句,她就不信了。 冷左使冷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琳琅呼吸一室,快速的往回跳两步,离那株蛛丝百叶远远的,没想到这么好看的花尽然有毒,真是糟塌东西的很,她还想上前摸摸看的说。 “不想死就收起你那无用的好奇心”。常右使冷哼一句,算是提醒。 琳琅皱皱鼻头,心里暗暗嘀咕,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又不是她自己爱去碰,谁让他们不让她安全降落呢。 而且,如果他们事先说明,不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嘛。 再往前,已经可以看到人烟,若大的“万恶谷”三个字,刻于石上,龙飞凤舞好不狂妄,可以看得出来,这“万恶谷”与“阴天楼”,皆出自一人之手,就是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狂妄自傲的书法家之手了。 “主人回来了”。一声响亮的高呼,谷里头可就热闹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脸上是敬,是畏,是佩服—— 不管他们脸上到底挂着的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多走出来一个,琳琅的心就凉一分,老天爷——瞧瞧这群都是些什么人,首先声明,她并不是肤浅的只注重外表的人,但是——走出来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凶恶,脸上的疤痕,手上的,腿上的——能见到的地方,几乎处处都有。就算没有的,眼中的邪气,唇角的恶——都是隐藏不了的。 双眼,是人心灵的窗户,从眼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但是—— 从这些人的眼中,琳琅可没有发现哪一个长得像是善类的。 万恶谷? 万恶啊—— 怪不得个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类,怪不得万恶谷里连一株小小的草都能要人命,怪不得——有夏侯司恶在的地方,大概就没有什么好事在了。 小小的身子,微微的轻颤了下,抱着轩辕古剑的双手,更加了力道,此时此刻,再也顾及不了轩辕古剑的重量。 现在,它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知道现在回阴天楼还来不来得及。 “她是谁?”。打过招呼之后,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全都往她身上投去,从头到尾,夏侯司恶就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阴天楼的剑奴,没什么事,全都散”。常右使一个手势,众人还不甘心离去,不过,不甘心归不甘心,可没有那个胆子再追问下去。 除了夏侯司恶,万恶谷里就属冷左使和常右使最大,他们常年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琳琅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不让自己再继续紧张,那是途劳无功,一点益处都没有的情绪。 “阴天楼的剑奴不是个傻妞吗?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傻啊”。离去的人,说话的声音不小,琳琅听到了。 小小的身子一僵。 花奴是有点傻。 “可能是看起来不傻吧,其实就是个傻妞,不然,谷主哪里会让女人留在阴天楼”。谷主身边数来数去就二个女的,一是张嫂,一是花奴。 一个是年纪一大把无处可去的老妇人,一个是痴傻弱智的小姑娘—— 夏侯司恶自然是有女人,一个男人,有男人的需要,但是——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跟他进入阴天楼或是万恶谷。 他厌恶女人。 极端的厌恶。 第1卷第7章 一时冲动 夏侯司恶看不起女人,女人在他的眼中,仅有的价值就是发泄生理需求,年幼时亲娘抛夫弃子的背判就是让他之所以憎恨女人的原因。花奴是例外,因为她是个痴傻之人,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夏侯司恶从来不曾把花奴当成女人。 花奴,不过是阴天楼侍剑阁的一个不起跟的小奴而已。张嫂如是。 琳琅开始要小小的担心一下,呆在万恶谷一天,她总算是真正体会到提心吊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管走到哪,她都得小心亦亦的,因为,不管她碰到的是什么东西,那样东西都极有可以会再度要了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 而且——万恶谷里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跟“好”字有关的东西,不管是好人,若是好事,更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才一天的时间,她已经中过三回毒了。 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只差没有当场抓狂姓冷的左使才冷不防丢过来一颗解药,外加一句,没事别乱跑。 天可怜见,瞧她这个样子还能往哪里跑,这个罪恶的万恶谷里,她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不能乱闯,想出去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再说了,她是很想安心的留下来了,但是——从旁人的口里,她已经知道夏侯司恶到底有多么的憎恨女人,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绝对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的了。 她担心,万一要是被夏侯司恶发恶,她不但不呆,也不傻,根本就不是阴天楼以前那一位花奴。 她——不就死定了吗? 现在,是不是要稍微的假装一下,相信夏侯司恶把她留在万恶谷的时间不多,然后,她就可以回阴天楼了,一回到阴天楼没有多少人管,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出去了。 斜靠在门边,小脑袋随着一个又一个想法而不断的点着头。 没错,没错—— 暂时就让他们把她看成花奴吧。 暂时就当一个痴傻女子吧。 反正痴傻死不了人。 对,这就么办! ◇◆◇◆◇◆◇◆◇◆◇◆◇◆◇◆◇◆◇◆◇◆◇◆ 如果是装病人的话,琳琅可能还有些经验,但是——痴呆小女人? 对不起,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努力的记,努力的想,在死掉不少脑细胞之后,她总算是稍稍记起电视上和书上一些情节,一些介绍。 “花奴,轩辕古剑呢?”,常右剑如鬼魅般的在琳琅的身后出现,一出声,把前方的小女人吓得大跳三尺远。 剑—— 剑? 猛然低头,怀中果然不见轩辕古剑的影子,这几天他们都没有找剑,她,把剑放在床上了—— “呃——呃——花奴看它累了,让它在床上好好睡觉”。幼稚的声音,可怕的话语,果然是很痴很傻。 琳琅努力的吞吞口水,常右使看起来是个聪明人,该没有这么好打发的吧。 未曾料到,常右使只是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临行前交代一句,“明天就要用上轩辕古剑,好生准备着”。 “好好好——”。琳琅猛点头,一连无数个好字,直到常右使不见了人影,才停下来。用力的拍抚着因为过度急动的心。 老天—— 幸亏还在跳,而不是被吓停了。 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还真不是普通的高难度哎。她不曾认为自己是绝顶聪明的人了,不过,自然不笨。 但是—— 哎—— 为了生存,真是费力的很。 翌日,天气不是很好,阴阴的看起来随时会下雨,风吹草木动,那些有毒的花草随风张牙舞爪。 琳琅警慎的一跳再跳,整个万恶谷里就属她最可怜,其他的人都服过解药,这些东西,他们是完全都不看在眼里。 就是不给她。 看看,这完全是明显的性别歧视嘛。 万恶谷是一处山谷,放眼望去,如一片草原般辽阔,四周,远远的,是群山围绕,地上,可见的是绿草红花,好不美艳,也——好不要人命。 非万恶谷之人,平日里就是大门洞开,也没有胆子敢踏上万恶谷半步,除非是真的想死,别的地方死不了,才找到这里来。 今天是需要用轩辕古剑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半个人通知她一声,轩辕古剑到底要干什么用,冷左使无声的瞪了她一眼,她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跟着冷左使的身后来了。 在她前面,起码站着三十来个壮汉,当然——一点也不可怕,因为,她这一边起码是人家的二倍还有多,不过,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冷左使和常右使一站出去,就抵得上千军万马了。夏侯司恶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看来轩辕门是一心想找死了,轩辕无极,上前来领死吧”。冷左使冰冷一言,脸上的表情更是如万年寒冰,雷打不化,冷冷的眼,直视对方为首的那一个,不需要多介绍,琳琅知?br /gt; 极恶夫君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部分阅读 琅知道那一个就是轩辕无极了。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比夏侯司恶,还有左右两使都来得稍微大一些,气质沉稳,一看就知道是领头人物。 “冷左使,轩辕门只想请回轩辕古剑,并无意惹恼二使,还请冷左使行个方便,让轩辕门能将轩辕古剑归还”。 琳琅就站在冷左使和常右使的身后,而且——小小的人儿,怀里抱着偌大的剑,一眼,轩辕无极便瞧出那就是轩辕门的轩辕古剑。 琳琅了解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剑,原来如此,人家是来讨回失物的。 不过,万恶谷可是恶人呆的地方,瞧瞧这人数,这气质,那差距可大着了,这轩辕门脑袋是长在哪里? 这不是来寻死嘛。 “轩辕古剑如今是阴天楼之物”。 “那是通天鼠从轩辕门偷走的”。通天鼠是江湖上人人憎恨却拿他没有办法的神偷,偷起东西来,想防都防不住,于是,轩辕古剑就这么被能天鼠从轩辕门偷出来了。出了轩辕门的大门,古剑落入谁的手中,自然不好再下定论了。 特别是剑到了不该到的人手上,夏侯司恶,如果可以,轩辕无极定然不会惹上这位武林至尊,但是——轩辕门连镇门的轩辕古剑都丢了,若不寻回,往后,哪里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啊。 “通天鼠死在主人手中,轩辕古剑自然归阴天楼所有,想要讨回,去找通天鼠”。常右使冷冷的瞪着轩辕无极,压根就不将对方的焦急看在眼里。 轩辕一门,听到这话,脸色一阵泛红,因为羞愧,没有错——他们该找的是通天鼠,该狠狠的打压通天鼠,夺回轩辕古剑为轩辕门出一口恶气。 可,谁知通天鼠谁不好惹,惹上夏侯司恶,有眼无珠的偷走了他的玉骨扇,这还得了,除了死之外,他是不可能有别的路好走了。 一个已死之人,他们要如何寻找。 “求两位使者行行好,让轩辕无极见尊主一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轩辕一门绝无半句怨言”。低头——轩辕无极的气势早就被磨尽了,脸上,无一丝光彩,只有企求。 “包托死亡”。冷左使连眼都不眨一下,冷冷丢出一句。 一咬牙,轩辕无极点头。 “包括死亡”。 “好——”,冷左使缓缓启口,“那本使就成全你们”。 你们? 琳琅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冷左使和常右使已经做好了出声的准备,怎么?不是只要死轩辕无极一个人就行了吗?为什么会有“你们”?难道,他们两个人想把轩辕一门全部杀尽吗?那剑还给谁? 一堆死人? “等等,等等——”,脑子里还来得及思考,行为了已经快了一步,琳琅飞快的挡在冷左使和常右使的身前。 死亡,并不好玩,特别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去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如此,当初干脆不要出生还好一些。 免得浪费时间。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一切好商量嘛,何必动刀动剑,动手动脚的呢,不仅难看,还很累呢”。抱着剑,她开始忙得团团转,“冷左使,常右使,你们的威名,你们的厉害,相信没有人不知道,所以不需要再拿出来表演一下,不就是一把轩辕古剑吗?”低睨一眼怀中的剑,转身看向轩辕无极。“轩辕门主,剑固然重要,但是,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就是轩辕古剑以后无数个日子都呆在阴天楼的侍剑阁里,那也是出自轩辕门,你们所有的人都死光了,能挽回什么吗?”。 她摇头,非常用力的摇头。 “不,什么都不能挽回,所有的东西,都是身外物,必需舍得,有舍才有得,难道失去了轩辕古剑,轩辕门就不再是轩辕门了吗?难道轩辕门这样的门派仅是以一把不会说话,不会走话,更不会认人的剑来撑着吗?真是如此,只会让江湖人耻笑,只会让你们显得更可悲”。 “拿不回来,就去做蠢事?何不放开心怀,将轩辕古剑送给阴天楼,岂不是美事一桩吗?和气才能生财,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不会再留下,时日一长,还有谁记得,还有谁在乎,轩辕门主,相信你也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们的心中,也该有一把尺,自己衡量一下吧。想死,很简单,特别是你们已经踏上了万恶谷,你们会更清楚的见识到,死亡只不过是一瞬间”。 “花奴——”。 正当琳琅说得激动万分,口干舌燥,常右使一声唤,小小的身子,僵了半晌,然后,飞快的跑到他们的身后,回到她原来该呆的地方,直直的站着,只不过小脑袋低垂着,看着剑,怎么也不敢看前面的左右二使。 她——可不可以忘掉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很显然,不可以—— 因为她的话,轩辕无极带领着门众返回轩辕门去了,而且应允会送上另一把剑,与轩辕古剑成双的名剑,当是这次无理的赔罪。 而琳琅,被冷左使和常右使不客气的一左一右拎回到谷中夏侯司恶处,天知道,这一幕,丝毫不差的全落在了夏侯司恶的眼中。 第1卷第8章 识破 又是粗鲁的一丢,琳琅该庆幸每一次是正常的屁股着地,而非脑袋瓜先着地,否则的话,她陆琳琅,可就真的要变成花奴了。 一撞再撞,不笨才怪。 笨? 不不不,她不笨,花奴也不笨,花奴那叫痴傻,跟笨是不同的,而她——刚刚是在扮演花奴这个角色,很显然,她天生没有当演员的天份,这辈子大概也无望成为一个演员,瞧瞧——就是瞎了眼的人,也知道她刚刚的反应那跟痴傻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嘛。 轩辕无极痴吗?轩辕门的门众傻吗?并不,不痴不傻的人凭什么让一个痴傻的人说上几句话就打道回府。 她正常的可怕。 缩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鼓足了气,琳琅抬起小脸,看向坐于首坐的夏侯司恶,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出什么苗头。 “花奴?”。轻轻的,阴阴的,缓缓的——两个字从夏侯司恶的口中吐出,琳琅挺直的娇小身子一阵轻颤。 妈呀,这个男人真是邪门的很,一开口就是一阵阴风拂面。 “是”。她是来顶花奴的位的。 “阴天楼何时来了外人,治好了你的痴傻”。而他——身为阴天楼的楼主,尽然全所不知,是否,他该多花些心思好好关注关注阴天楼。慵懒的黑眸淡扫眼前的小女人,不但不痴不傻,刚才的口才流利怕是整个万恶谷找不到半个人能说得过她。 “没——没有——”,琳琅努力的摇头,身为上位者,通常都是凝心病非常重的,有事没事怀凝一下这个,再怀凝一下那个,最后,最忠心的那个反倒是死得最惨的。她与阴天楼的张嫂,苦头陀和柏叔关系虽然不是顶好,但也不愿拖累他们。“突然就好了”。叫她张着眼睛说瞎话还真是有点难,清澈的眼,微微闭了一下,直到话尽,才再度抬头,张眼。 “突然——”。夏侯司恶轻柔的重复她的话语,并没有急着要说什么。 冷左使和常右使冷眼瞪她,他们的眼神让琳琅再度努力的吞了吞口水。 她以为在场的都是白痴吗? 这种病天生如此,会突然就好了?在花奴踏进阴天楼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确定过,花奴一生如此,没有任何希望可以恢复。 “你果然不痴也不傻”。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尽然笑了,薄唇轻扯,一抹让人胆寒的笑浮在他的嘴边,“看来,是本尊即痴又傻”。话落,眼眸一阴,琳琅只觉得眼前一花,娇小的身子再度离了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喘不过气,他——万恶谷最恶的人,扣着她的颈将他提了起来,他脸上的笑不见了,活脱脱一尊地底恶魔,“花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去死不了。 琳琅用力的踢着双脚,双手费尽全力仍然撼动不了他的大手半分,他的手,是冰的,比死人还冰。 “主——主人,花奴知道错——知道——错了——” “错在哪了?”。 她还能呼吸,不过进气少,要死,这会还真不容易,琳琅的小脸瞬间苍白,抱着他的大手,双腿本能的环上他的腰际,“花奴不是——不是故意说——说谎的——只是——一醒来,就这样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怪她? 她还想怪别人呢。 身体难度的让她想尖叫,盈满水雾的双眸,滴下一行清泪,好难度—— 咚—— 话刚落,琳琅被夏侯司恶毫不客气的从身上“剥”了下来,像是一堆恶臭的狗屎一般迫不及待。 一眨眼,他的身影再度回到首坐。 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夏侯司恶牢锁住琳琅的眼,尔后,沉声交代“剥了她的衣服”。 赫—— 猛抽一口凉气,琳琅不敢置信的看着首座上的可恶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剥了她的衣服?她现在又不想洗澡,更不可能去做日光浴,而且——男女有别,他们想干嘛。 没有多余的凝问,冷常两使一左一右,上前。 “啊——”,一声尖叫,没有止住两位冰人的脚步,琳琅飞快的往后退,可是,她退的还是不够快,“非礼啊——”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她一个弱小女人,怎么可以让人这么欺负。 “主人——你怎么可以欺负自己人,花奴一直忠心的守在侍剑阁里,伺奉那些剑比伺奉老祖宗还用心,花奴最主人绝对是无比的忠诚,这辈子也就老死在阴天楼了,主人怎么可以让冷左使和常右使来剥花奴的衣服,花奴虽然嫁不出去,可是——花奴也是个女孩子啊,老天要花奴不痴也不傻,就是想让花奴多为主人做些事情,主人怎么可以这样对花奴——”,天哪,地哪,赶快把她变没了吧。 她才不要让人看个精光。 夏侯司恶一个眼神,冷左使和常右使停下了脚步,琳琅却仍闭着双眼一个劲儿的尖叫。 闭着眼—— “花奴——” “呃?——”,怎么?停下来了? “睁开眼,看着本尊,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黑幽幽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呃—— 琳琅用力的眨眼,她刚刚说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好吧,要剥衣服不如先杀了我更快一点,要杀我不会反抗,要剥我衣服,我一定会反抗的”。看着他的眼就看着他的眼,有什么了不起的。揉着发疼的小屁股,琳琅站了起来,抬头挺胸与夏侯司恶对望,“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阴天楼出现,本来已经该到的地方是阎罗地狱,没想到却到了阴天楼的侍剑阁,从醒过来到现在半年多了,我一直乖乖的呆在侍剑阁里打理那些剑,一步都不曾离开过阴天楼,事实上,我比谁都想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清澈的明眸,闪过一丝无措。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才是最有资格问这一切的人不是吗? “还有,我叫陆琳琅,不叫花奴——”。说吧,说吧——到了这种情况,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差别呢。 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个正常人,更不是个普通人。 搞不好他就是修罗地狱里出来的猛鬼变的,心里,琳琅孩子气的想着。 “你是陆琳琅?”魅惑的眼,让琳琅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用力的点头。“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么,阴天楼的花奴到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呃——我,不晓得——”。 “很好”。 呃—— 琳琅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好?什么很好? 夏侯司恶缓缓的坐正了身体,慵懒的像是一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狮子。 “现在,剥下她的衣服”。 第1卷第9章 粗鲁对待 “嘶——”的一声。 琳琅身上薄薄的布料,当即破裂,幸好冷左使是从后面着手的,所以——她背上的布料全部被撕成碎片,光滑白嫩的美背,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之中,琳琅倒抽了一口凉气,快速的转过身,双手,努力的护着前面,仅剩的一点点布料。 这个可恶的男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她一个女孩子的衣服,说撕就撕的嘛。 “尊主,没有”。 呃? 没有? 什么东西没有? 他们到底在说虾米? 琳琅困惑的直眨眼儿,首座上的夏侯司恶却莫测高深的笑了起来,而后,他再度起来,迈步到她的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话音才刚落,夏侯司恶双手轻轻一扣,轻转她娇小的身子,一片美背落在他的眼中。 背上,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碍眼的他物。 而阴天楼的花奴身上,有一大片烧伤的丑陋疤痕。 她,果真不是花奴。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姑娘家的身体是不可以乱看的,非礼勿视你懂不得”。气恼之余,琳琅连小时候骂男声的腔调都拿出来用了,老天垂怜,想她陆家的大小姐,高贵千金,气质悠雅清新,哪里是会骂人说脏话的料。 “妈妈——”,缓缓的,夏侯司恶重复着她话中,他听不明白的两个字。 往后退了一大步,琳琅没好气的瞪他。 “就是娘了——”。 话落,夏侯司恶的脸,像是变脸一般,表情立刻变得阴狠,无情——极尽邪恶的眼中,不容许再听到这两个字。 “如果还想活命,别再让我听到这个字眼”。 娘—— 是天下最不该存在的东西。 “知——知道了——”,琳琅真是万分庆幸,现在她的身体状况良好,否则的话,以他这样的吓法,不需要多久,她就会如他所愿的死翘翘,永远的灭声,没命——一手揪着快要掉落的半片布料,一手轻按在心口处。 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太健康了,所以,才会将她摆在这样一个恶魔的眼前,让她再一次心跳加速,然后,直到停不下来,自动灭声。 真是阴险的招数。 恨恨的——她心里,开始嘀咕着对老天爷的点点不满。 “那——那我可不可以去换件衣服?”她可怜兮兮的询问,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能会有半点的侧隐之心,不过——还是可怜一点比较好。 “滚——”。 ◇◆◇◆◇◆◇◆◇◆◇◆◇◆◇◆◇◆◇◆◇◆◇◆ 很顺利的,琳琅滚出来了,呃,不,是退出来了,飞快的到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小小空间里,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才总算松了口气,提得高高的心也顺利的落到了它原本该在的地方。 轻轻拍抚着胸口,暗自咬着牙。 老天究竟把她逼到什么样的境界,现在,她是进退两难。 难道,一次莫名其妙的重生就是为了让她体验如何的可怕,如何的可恶吗? 如果真是这样,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吧。 “谁——”,转头,凝着窗外,有人走过,然后,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破铜烂铁般的粗嗓子,“花奴丫头,是我们了,来,快过来开个门”。 我们? 请问谁是我们? 谁跟他们是我们? 起身,去开门,在这里,琳琅可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乖乖的,才有好日子过。满谷及眼的都是恶人,她又不能比他们更恶。 门,拉开。 入眼的有三个大汉。 “花奴,我是你独臂大叔,跟苦头陀有些交情,特地来找你叙叙旧的“。独臂大叔,就是独臂,估计是年轻的时候,充勇斗狠的把自己的手都给斗没了吧,满脸横肉,高大的像座山的身躯,着实压人的很。 琳琅苦笑,他该找的是苦头陀,而不是她,他们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也没有什么旧好叙的。 “丫头,你不傻嘛”。第二个人,名叫什么不清楚,江湖人称鬼手七。身处万恶谷,你有什么样的名倒是一点也不重要,你有什么样的号才是最重要的。曾经闯荡江湖多年所得来的封号,那可是比没什么路用的名威风多了。 所以,在万恶谷里,人与人之间,真名是不存在的东西,有些人,也压根就忘了自己爹娘曾经给自己取了个什么样的名。 鬼手七与独臂就完全相反了,鬼手七不高,相反的很矮。比琳琅还矮,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狡猾的家伙。 “丫头,咱们闲得慌,带你到谷里溜达溜达去”,第三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江湖人称阴天霸就是他。 琳琅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与回应,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们拖出去了。 第1卷第10章 绝路 “瞧她怔怔的样子,这会看起来倒又有三分傻了,怪不得尊主会让她呆在迷天盟的,一个傻女人怎么可以当女人看呢,只可惜了——长得还不差嘛”。鬼手七上瞧下瞧,就瞧出了这么点苗头。 “可不是,否则以尊主讨厌女人的程度,这丫头早就死了十万八千次,哪还能差在这里,由着我们带她出来逛”。独臂不断的点头着。 “丫头,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阴天霸盯着琳琅。 琳琅差点忍不住的翻起白眼来,她又不是真的花奴,也不是智障,更没有耳聋,就是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难。 不过—— “知道——”,琳琅小声嗫嚅道,眼前三个不是长舌妇却也算是长舌男,爱说的很,好吧,就让他们说到高兴。 “知道?”。独臂瞪眼,“不过知道也好,省得我们自说自话,苦头陀那家伙已经快一年没见了,缩在阴天楼也不知道要出来见见太阳”。 “苦头陀忙着呢,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理你,阴天楼那么多人,还得靠他来打理“。鬼手七朝着独臂轻哼一声。 苦头陀蒙尊主看中,可不像他们闲闲无事,什么也不做。 阴天楼那么多人? 琳琅的眼儿微睁,难道说,她与他们的认知是有差别的,阴天楼左数右数也就那么四个人,哪里叫好多人?就算加上夏侯司恶,再加上一个冷左使,一个常右使,充其量也不过是——七个? 这个算多吗? “也是——尊主前些日子忙着——”。 “独臂,慎言”。阴天霸瞪了独臂一眼,就算眼下只有一个傻女在,有些他们不该说的话,还是闭嘴的好,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独臂脸色一白,住了口。 他们很怕夏侯司恶,非常的怕。 琳琅眼儿一转,一会,白净细嫩的小脸上,扬起一朵甜甜的笑花,揪着独臂那只没有断掉的手,三人之中,就数他最长舌。 “独臂叔叔,尊主是不好可怕,好可怕,你们都好怕他是不是?”,甜甜,细嫩的言语,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瞪时吓得白了脸。 “不许胡说”。阴天霸暴吼一声。“咱们是敬尊主,可不是怕”。就算真是怕,也不能说出来,除非,他们想死。 “是是是,我们都是敬重尊主,可不是怕尊主”。 “小丫头,你可不要乱说,小心哪一天连尸骨都寻不回来”。 呃—— 琳琅乖巧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也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三人的反应多么的一致啊,她可是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这满谷的毒,沾上就是一个死字。 “哗,好漂亮的花儿哦”。琳琅故意用力的松开独臂的手,然后,奔向那朵,开得格外艳丽的紫兰花。 “住手——”。一声暴吼,还是出自阴天霸的口,随后,鬼手七,将她揪了回来。 “小丫头,你不要命了,这些东西不是你能随便碰的”。鬼手七大声的喝斥着她。 琳琅委屈的低下头。 “可是,你们也能碰啊”。 “我们有解药”。 “那我——”。她想说她也有,可是,她没有,所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那,花奴没有解药怎么办?”。 陆家,她是最受宠的小女儿,撤撤小娇,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看人脸色,她六岁的时候就会了。 三个大男人互视了一眼,再看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神色有些为难。夏侯司恶曾下令,解药是不能随便给人的,事实上,他们只吃了一颗解药,百毒不侵,但是——他们更清楚,那一颗解药,同时,也是一颗毒药。 畏惧夏侯司恶是其一。 这一粒毒药则是其二。 他们不怕万恶谷中的各色花草毒,当然,这里的小动物,蛇,鼠,连虫都是剧毒无比的,他们不畏,却每个月必须服下夏侯司恶给的解药。 天下人人皆知,夏侯司恶最痛恨的就是背判。 曾经,他至亲至爱的娘,背判了他爹和他。 而今—— 他高高在上,背着他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死路。这一点,连冷左使和常右使也不能例外,他们身上,有与谷中其他人一样的毒。 必须每月都服解药。 阴天霸神情复杂的看了琳琅一眼,“你在阴天楼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你万恶谷的事吗?”。 琳琅摇头。 阴天楼里,都是一些不爱说话的人张嫂是有事才会跟她说两句,一般都是要她做事。而柏叔,是她有事问他,他才回两句,像上一次问路。还有苦头陀,若非要教她识剑,她想,他大概也不会开口多跟她说上一句,这些人,可是个个都不怎么爱说话呢。 如果可以,她想,他们可能比较喜欢当哑巴。 当然,依照那样的情况,当哑巴,会安全一点。 “你真的要解药?”。阴天霸再次确定。 阴天楼的人,尽然没有服下解药,这可不对劲的很呢,跟在夏侯司恶身边的人,该是个个服了这个所谓解药,实则是毒药的药丸,当然,这种药丸万恶谷随处可见,只不过,解药难寻罢了。 琳琅开始觉得有些不妥,看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就是一粒解药嘛,有这么麻烦? “花奴不能吃解药吗?——”,她小心亦亦的询问。 “如果还要在万恶谷呆一段时间,最好,还是服一粒解药”,否则,哪天一不小心,中了毒,等不到人来救就死翘翘,结果怕是一个样。 “来,小丫头”。独臂从兜里掏出一颗乌七抹黑的药丸,不怎好看,味道不必偿也知道,肯定不怎么美味。“吃下这粒解药,往后,你想上哪去都没有关系,万恶谷随你高兴怎么走”。 “真的?”。琳琅眼儿一亮,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身由出入万恶谷了,岂不是可以逃出去。 “那当然”。 迷迷糊糊,琳琅服下了那颗解药,她还不知道,身上已经中了另一种毒,一种没有夏侯司恶给予的解药,过不了三个月,就会死亡的毒。 “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远处,另外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冷冷道。 其余两个,未曾出声。 ◇◆◇◆◇◆◇◆◇◆◇◆◇◆◇◆◇◆◇◆ 一个月后,琳琅很莫名其妙的接过冷左使手中递过来的药丸,红通通的是很好看,不过——他拿过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 “可以”。 呃? 这么爽快。 盯着手中的红色药丸,琳琅开始衡量到底要不要吃,当然,这绝对不可能是夏侯司恶赏给她的大补丸。 “呃——那个——冷左使,这个药,是干什么用的?”。她小声的询问。不敢在太声,因为,夏侯司恶就在前方不远处。 “解你身上的毒”。 呃? 解她身上的毒?请问她身上什么时候中了毒,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说,这个冷的男人卑鄙无耻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下毒。 “如果我不吃会怎么样?”。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死”。 冷左使冷睨她一眼,冷冷的吐出这个字。 小小的身形微微一颤,缓缓的将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吞毒药一般痛苦的将它吞进肚里。呜呜——琳琅不禁要怀凝,她是不是上辈子做恶太多,其实,她的前生就是跟夏侯司恶一副德性,所以这辈子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时不时的跟毒对对碰。时不时的就要死上一回。 如此好事,为什么都轮到她的头上,这样很不公平哎,怎么说也要分给别人一点点嘛。 吃完解药之后,她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天知道她吃下去的是解药还是毒药。 皱着眉头,前面有高人压着,她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 而后—— 一行人,再次到了阴天楼,琳琅高兴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一回到阴天楼,再等到夏侯司恶和冷左使,常右使一离开。 她就自由了。 等到逃出阴天楼,陆琳琅就是自由的个体,以后,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由她自己来做决定,其他人,谁也别想干涉。 不过—— 琳琅的好梦也就做了一天。 夏侯司恶如她所愿,在阴天楼呆了一天,第二天便起程离开,不过——她,必须跟着他一起离开。 小小的剑奴,成了小跟班,她必须伺奉他吃,伺奉他喝,伺奉他大大小小一切杂事,若他大爷有一个不高兴,一记眼神,就能让她僵上半天。 踏出阴天楼的那一刻,琳琅无语的望着苍天。 这个玩笑,会不会开得有些过火? 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 老天爷该不会忘了要为她留一条后路吧? 第1卷第11章 混乱场面 阴天楼有多少暗处的对手暂时还不好清算,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阴天楼还不放在眼里,真正可以与阴天楼稍稍对抗一下的也只不朝廷的人马,一旦朝廷觉天夏侯司恶威胁到朝廷的上位者,理所当然,会有一匹又一匹的人马来找夏侯司恶的麻烦。 坊间传闻,夏侯司恶或许是先皇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为了夺回皇位,才会纠结江湖力量,与朝廷对抗。 如此传言,夏侯司恶是连听都不屑听。 这一次,琳琅手中抱着的不是剑,而是夏侯司恶近身的玉骨扇,扇子很精巧,不过,一点也不少,而且,还很有份量。 平日里拿在他的手上,可是看不出一点份量,到了她的手上,她就得花上浑身的力气才不会将玉骨扇直接摔个粉碎。 捧着它,可是捧着她自个儿的命,不警慎一些不行。 秦淮十里,温柔乡,销金窟,男人散魂处。柳垂花红,放眼望去,柔美,温雅,才气皆俱——各色姑娘是应有尽有。 媚眼一睨,骨亦酥。白嫩莲臂攀上身,哪有爷儿能掉头。 琳琅千算万算也不曾算过他们的目的地,会是十里秦淮处,到这儿来干什么?泡纽——呃,不,找女人。 她可不认为夏侯司恶找个女人还需要这么麻烦,以他的样貌,地位多的是女人去倒贴。好吧,他的性格是阴了些,就是因为阴沉,找上哪个,哪个敢说声“不”字,反正阴天楼空着也是空着,他还可以学学当今皇上,来个后宫三千,反正,大家也一致公认他是个民间皇帝。 “呃——冷左使,咱们来这儿,是找人吗?”。掉队掉到最后了,琳琅加快了脚步,小小声的轻问。 如果可以一直掉队,她倒是一点也不见意。 等到一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之后,她会非常乐意的转个方向,天下之大,哪儿都好走。 偏偏冷常两位冷面使半点机会都不给,时不时的一个冷眼过来,她不得不跟上,不然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 “与你无关”。冷左使连眼都不撇她一眼,冷冷道。 与她无关? 好啊,很好啊!如果真的与她无关,她会跳起来大声欢呼一声。她倒是很想请问一下,既然跟她无关,那带她来干什么? 就为了侍奉怀里这把扇子? “真的与我无关?”。 一记冷眼,就是回答。 “哼——无关就无关,大不了等会放下扇子就闪人,反正人多好办事,往人群里一躲,他们大概也找不到——”。顾自的小声嘀咕,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华衣绵服美艳动人的姑娘们,琳琅用力的摇着头,看来,是个脱身的好地方。 万花楼是十里秦淮最红的销金窟,楼里的姑娘个个绝色,各色各样,任君挑选。 “尊主——”,圆滑世故的老鸨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夏侯司恶脚才刚踏入万花楼的大门,老鸨的眼便立刻扫过来。 果然不愧为做这行生意的。 脸色,亦是立刻一正,快步赶至夏侯司恶的面前,恭敬的垂首等候吩咐。 “人呢”。夏侯司恶冷冷吞出两个字。 老鸨浑身一颤,头更低了,“在楼上,尊主里边请”。 于是,一行人随着老鸨进了万花楼,上了二楼。 琳琅一头雾水,除了跟在后面,啥也不能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根本就没有人会回答她。看又看不明白,神神秘秘的对话和行为,除非她是夏侯司恶肚子里的蛔虫,否则的话,大概是不会清楚的了。 二楼最后一间房,不若其他屋里的娇声吟语,静悄悄的仿若没有半个人,门,被推开了,里头果然是空荡荡的,不过,有人—— 一个年约八九的小男孩,满脸畏惧的缩成了一团,惊恐的看着进门的一大群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琳琅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小男孩用力的咬着唇,他一定会害怕的大声尖叫,或是大声哭出来。 “就是他——”,老鸨指着小男孩如是说。 夏侯司恶如君临天下一般立在小男孩的面前,无情冷酷的俊脸,黑如幽谷的眼眸之中,闪着一抹嫌恶。 “她又抛下了你”。 “没有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男孩开了口,用力的摇头,“娘才没有抛弃我,娘没有抛弃我,娘是被你害死的,娘是被你害死的——”,小男孩看着夏侯司恶用力的指控着。 “她该死”。俊美的容颜,此时,却像邪恶的恶魔一般,宣誓着该死之人的宿命。 小男孩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勇敢的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捶向夏侯司恶,不过——小小拳头还没有落下去,便被冷左手制住,毫无节制的力道,差点将小男孩的手硬生生的拧断,小男孩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娘——娘才不该死——都是你——如果你不派人去找娘——娘不会失足掉下山的——娘会活得好好的——”。 小男孩用尽全力的嘶喊着,哭着,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尊主——”,将小男孩扯到一边,冷左使看着夏侯司恶。 “杀了他”。面无表情的冷酷男人,冷冷的开口,“没那么便宜,我要让那个女人死也不得安宁”。 听着他的话语,琳琅不自禁的浑身一阵轻颤。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说出如此阴狠的话语。 她死过——所以更能体会到他所说的话语,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在阴天,却无法瞑目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 不知道是从哪里生来的力量,琳琅一把推开冷左使,将小男孩拉入自己的怀中,清澈的眼,对上夏侯司恶。 “尊主——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死掉的人,更不会有任何的知觉。尊主高高在上,何不放过一个孩子,他一定会怀着感恩的心——”。 “我不会”。 呃? 琳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小男孩已经很不给面子的拆她的台。 害她急得差点直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呜呜——娘说你是我大哥,呜呜——我才不要这样的大哥——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娘——”。 突来的指控让琳琅又一阵错鄂。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位哭得快要断气的小家伙,是夏侯司恶的弟弟? 第1卷第12章 极力抢救 “小祖宗,你先配合一下好不好?他一个不开心可是真的会杀了你的,你小小的命就不打算要了吗?”。琳琅依在小男孩的耳边,尽量的小小声说着,天知道,她就是再小声,也瞒不过眼前三位武林上人人畏惧的高手,就是几里之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更何况就在眼前。 真不知道是她太天真,还是太无知。 小男孩抬眼,看了琳琅了一眼,再恶狠狠的瞪着夏侯司恶,很抱歉,他是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要杀就杀,死了刚好可以去陪娘——哼,我和娘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的”。或许是亲眼目睹过自家娘亲的死亡,所以,小男孩幼小的心灵,被阴影蒙着。 琳琅一把堵住小男孩的嘴。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尊——尊主——请原谅,小孩子都是有口无心的”。 冷冷一眼,像一把厉剑,直接射了过来,琳琅差点被这股狠厉的眼神震得倒退三尽,可是——谁人不知道陆家的琳琅小姐天生善良过了头,遇到这种事情,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嘛。她也怕死,不过——已经死过一次,熟知死亡到底是何滋味,也算是熟门熟路,不会再去无缘无故的害怕了。 “退下”。这两个字,就像两个重拳一般朝着琳琅射过来。 努力的稳住心神,琳琅用力的摇头。 “不——尊主,他是你的弟弟不是吗?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就算你真的不想看到他,只要将他送得远远就好,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啊”。 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心里到底有多么的苦,她比谁都清楚,从刚刚的对话中,她可以听得出来,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之外,小男孩唯一仅剩的就是眼前这个身体内不存半点感情的“大哥”了。 就算小男孩再不得大哥爱又如何呢,至少,大同一片天下,还有一个与自己流着相同血的人存在,心里的感觉定是不同的。 “花奴——赶快退下”。冷左使。 “花奴——”常右使。 声落,两人已经朝着琳琅迈步,看他们的架势,是想将她硬生生的拖离。琳琅警觉的拖着小男孩往后一直退。 “冷左使,常右使,有话好好说嘛”。 “再不放开他,你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阴阴的,是从地底露出来的风吗? 琳琅倒抽一口凉气。 她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当然懂他们的话中之意。 如果她再不放开怀中的小家伙,他们就打算直接置他于死地吗?眼,用力的瞪向夏侯司恶,那个只是冷冷凝着他们的男人,他的脸上,像是凝着万年寒冰一般经年不化,他的眼中,不——他的体内也不会有任何情感的存在。 “尊主——你不要不想让他好过吗?那就把他带在身边看着他啊,他好不好过,尊主第一个知晓不是吗?”请原谅她出的馊主意,不过,眼前,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花奴,尊主何须将他带在身边,让他生不如死的方法,比比皆是”。冷左使的手,已经探了过来,下一刻,手,探上琳琅的肩。 若非她用力的抱着小男孩,这会,怕是早就被扯出去,不知道抛到几丈外去了。 “那不同,不同的嘛”。 不同? 有何不同? 第1卷第13章 龙修 不管有什么不同——当然,并非琳琅口中的不同,而是夏侯司恶所认为的不同,因为——他尽然同意了琳琅的提议,那是以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他的态度一贯的冷冽,他的眼神,一贯的吓人。 琳琅差点以为,他会毫不留?br /gt; 极恶夫君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3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3部分阅读 留情的出手杀了小男孩——当然,还有她。 她是想躲也躲不过,跟随夏侯司恶身边亦非一天两天的事了,所有的人对他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 没有一个人,胆敢大着胆子跟他做对。 甚至于,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喘上一声大气。 他们在万花楼住下了。 琳琅与小男孩住在同一间房,这是夏侯司恶留下小男孩在身边的唯一条件,从今往后,琳琅必须时时刻刻看住小男孩,不准有任何的闪失,否则的话,她与小男孩,一定会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小男孩姓龙,名修。 龙修与夏侯司恶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年的事,年仅八岁的龙修,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刚出生的时候,爹爹就不再了,只有娘照顾他。 娘告诉他,这个世上,除了娘之外,他还有一个大哥,名唤夏侯司恶。年纪小小的龙修并没有觉得一个姓龙,一个姓夏侯有何不妥。 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又多了一个亲人,这件事,让他开怀了好一阵子,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是—— 渐渐长大,懂事之后,他开始追问,为什么大哥都不来看他们。每问一次,娘都会偷偷的躲起来掉眼泪,他不想看到娘哭,所以,他就不再去问。 就在几个月前,突然有一群人,找到居于深山的母子俩,龙修的母亲带着孩子没命的跑,却失足落入山,就这样含恨的离开人世。 龙修被人救起,可是,也没有躲上多久的日子,便又被人找到了,而且抓来万花楼。 “如果有大哥就没有娘,那修儿不要大哥,修儿要娘——”,夏侯司恶等人一离开,龙修便抱着琳琅用力的哭,他还小,才八岁,才刚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而已。琳琅紧紧的拥着他。“别怕,别怕哦——”。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夏侯司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要人死,人家就活不了。 拥着龙修,琳琅贡献一下,让他沾尽泪水。 半晌之后,他终算是哭够了,抬起眼,用力的擦干泪水,“修儿以后再也不会哭了,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修儿一定会努力的长大,努力的变强,修儿一定会亲手杀了夏侯司恶为娘报仇”。龙修的眼中,是浓浓的愁恨,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除了报仇之外,再无其他。 琳琅心惊的看着龙修极端仇恨的小脸。拥有这样的意念,对谁都不是福。 她轻轻握住龙修的肩,凝着他的眼。 “修儿,看着我——”。 龙修乖乖的看着她,在他的心里,她是好人,她刚刚救了他,她一定会像娘一样好好的照顾他的。 他—— 终究是一个善良的小孩。 “你娘虽然离开了你,但是,她走的不远,她还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娘还在你身边的话,她会赞同你这么做吗?去报仇,努力的长大,就是为了要杀掉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娘会高兴吗?”。 龙修微微一怔,然后,抿着唇儿认真的思考琳琅的话。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的摇头。 “娘说过,大哥是我的大哥,我们要成为好兄弟的”。之前,他一直这么认为的,“可是——大哥他害死了娘”。 “不”。琳琅摇头。“你娘不是你大哥害死的,你娘是失足掉下山崖,那是谁也不想的”。 “如果大哥不让人来追我们,娘不会掉下山的,所以,还是大哥害死了娘”。这一点,龙修很坚持。 “修儿,你难道忘了吗?她是你娘,也是你大哥的娘,就算你大哥再恨你娘,也不会真的要害死她的”。 就算,他口中的言语,和表现出来的样子,在在的让人认为,他急切的希望那个背判他与他父亲的女人能早早死去—— 她还是宁愿相信,血缘关系,牵扯着那份母子之情,只要人生在世,都不会断的。 第1卷第14章 唠叨 万花楼最红的姑娘,莫过于琴棋诗画歌舞酒的莫愁姑娘,多才多艺冠居十里秦淮众温柔乡之首,从来没有哪个楼里的姑娘敢与莫愁一比,能有其中一样特色,便能在这烟花之地纵横吃香不已,更何况,是七绝,莫愁,是烟花姑娘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她不仅可望不可及,更让人欣羡,身处俗世已三年,不仅身份高贵,不需要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偿,万花楼的妈妈将莫愁网罗进了万花楼,再以重金培养,为的,就是让这样一个可人儿,好好的伺奉夏侯司恶。 平日里就算是皇亲贵胄来洒千金也难见莫愁姑娘一面。 可见—— 夏侯司恶的地位,是何等的超凡。 莫愁居,该是忘愁销魂之所。 冷左使名冷扬,常右使名常义。 冷扬和常义向来不会离夏侯司恶太久,一丈之内,便可找到他们的影子,除非夏侯司恶下令,他们才会离得更远些。 事实上,凭夏侯司恶的武功,放眼江湖,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更没有谁能动上他一根寒毛,甚至没有人想往这方面想。除非是哪个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的人需要借夏侯司恶的手去见阎罗王,那就另当别论了。 “尊主,这是妈妈远中关外让人带回来的极口佳酿,尊主可一定要好好尝尝——”,莫愁,一柔骨美人,美丽白净的脸,不若寻常烟花女子扮相娇艳,也或许,是为了投夏侯司恶所好。 人人皆知,夏侯司恶厌女人。但是,男人的需要,却必须要女人来解决。 能得他宠幸的女人,没有一个娇艳绝丽的,莫愁美,却不是那种美,她美的清艳,犹如一朵含笣的百合,惹人心怜。 夏侯司恶一言不发,冷漠之姿,就连扫上莫愁一眼也无。 平常被人捧得高高,几乎上了天的莫愁,在夏侯司恶的眼中,不过是寻常女人一名。 一杯清杯下肚,再来一杯—— 夏侯司恶功力深厚,既使饮上千杯,亦不会有半丝醉意。 屋外—— 传来不该至莫愁小楼的声音。 莫愁小楼处于万花楼的后方,平日里,闲杂人等是没有机会靠近半步的,自然清静,可是,今儿个,却不是那么清静。 清脆的声音,听来响亮。 一声,便让夏侯司恶皱起了眉。 “修儿,不准乱跑——瞧瞧你身上脏成什么样了,妈妈说过,这里不能乱走的——天哪,你又在做什么?你没瞧见那颗树有多脏吗?还抱,下来,快下来听见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来自于琳琅的口中,龙修调皮又爱玩,他还是不能体谅夏侯司恶为什么要害死他娘,不过——他已经接受了事实,他必须长大之后,才能报复的事实。 所以—— 他已经答应琳琅,在他长大之前,他会跟以前一样,努力的等着长大。 结果,他爱玩的本性又来了,只要没有看到夏侯司恶,只要没有提到他的娘,他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小男孩。 “不脏了——”,龙修嗫嚅着。“琳琅姐姐,你好啰嗦哦,比我娘还啰嗦”。嘟起小嘴,龙修很认真的说。 倒抽一口气,琳琅差点没有被龙修活活给气死,像他娘? 她有那么老吗? 好吧,就算她真的多说了几句,那也是为了他好,好不好? 他还真以为她爱说啊。 “龙修,我现在开始怀凝,你娘是不是被你气死的”。 “才不是”。 “不是吗?你瞧瞧”。琳琅指着自己,“才多长的时间,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来,快过来,我带你去洗澡换衣服,都已经是八岁的小大人了,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然后,唠叨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全然的听不到。 屋内,夏候司恶放下手中杯,冷冷启口。 “冷扬——”。 一眨眼,冷扬进了屋,立在夏侯司恶的面前,快的让莫愁傻了眼。 “跟着他们,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 冷扬再度如鬼魅般消失。 第1卷第15章 原来如此 琳琅发现,自己的确拥有三姑六婆的特质,她真的真的很啰嗦,也很唠叨,老天——她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为什么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这项“特长”。她如果不要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龙修是个可怜的人儿,但是——他难得的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一切,都是他娘的功劳。有时她不免在想,如果龙修的娘没有生下龙修,也没有离开夏侯司恶,现在的天下,估计不会是这样吧。 这一切,是天注定? 她与龙修同睡一屋,龙修还小,加之有夏侯司恶在的地方,若是身边没有一个人,他根本就睡不着。 龙修偷偷告诉她,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呢,因为,他怕一睡着就会跟娘一样被他的“大哥”害死。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不能为娘报仇。 安抚龙修沉睡之后,琳琅才得到真正的休息时间,这几天,夏侯司恶的玉骨扇也不要她侍候了,否则的话,一边玉骨扇,一边龙修,她可不认为自己能两边都搞得定。 伸伸赖腰,累了一天,真是够困的了。 和衣躺下,就这样沉入了梦乡。 梦——是与人的睡眠息息相关之物,睡得好,做个好梦。睡得不好,做个恶梦。这个梦,真正的让琳琅不知道该如何去评论它。 迷雾之中,是她熟悉之处,因为之前她还是个“死人”时,魂魄身处的便是这样的环境之下,没有人,没有物,只有雾。 她——又回到那样的情况中了吗? “陆姑娘——”,雾中,隐隐的传来一声低弱的呼唤,轻的让人听不真切,琳琅尽量竖起耳边,听了好半晌,才听到,前方,真的有人在唤她。 这里,只有她姓陆不是吗?所以——该是唤她的。 循着雾气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前面,没有尽头,前方,没有目的。琳琅讨厌这样的永无止境,却不得不往前走。 雾,慢慢的变薄,变稀——前方,终于看到了人形,那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容颜已尽苍老,特别是她的那双眼,似乎已到了过百的程度。 琳琅看得有些心惊。 “老人家——是你在叫我吗?”。 “是我,陆姑娘,是我在叫你——”。那人,一直坐着,不曾立起。琳琅见她轻声细语,也不像有恶意,才大着胆子靠近了些。一靠近,便更清楚的看到了老人家的容颜,有丝焦燥,有些哀伤,更多的是痛苦。 “有事吗?”。 老人家抬眼,用她那双苍老的眼,注视着琳琅,满是皱纹的手,伸向前去,冰冷的触觉袭上琳琅的手,她想甩开,但——那是不礼貌的,她的心,容不下她有这样的行为。 “陆姑娘,老身夫家姓龙——”。老人家缓缓开始自我介绍。 姓龙? 琳琅微微蹙眉,真巧,她刚好认识个姓龙的——龙修。 老人家却像是能看透她心一般,微微额首,“没错,你所认识的龙修,是我的儿子”。老人家的手,握得更紧了。 琳琅浑身一阵轻颤,鄂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家,她——尽是龙修的娘亲,也是——夏侯司恶的娘亲? 老天—— 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吗? “陆姑娘,来,你来坐下,听我慢慢讲——”,老人家拉着她。 琳琅依言坐下。 老人家——也就是龙修的娘亲,名唤霍无言,曾是江湖第一大美人,只是家道中落,后来,嫁给了夏侯司恶的父亲夏侯严,成为夏侯堡的当家主母。刚开始那几年,夫唱妇随,日子过得甜滋滋的,夏侯司恶便是在这样甜密的情况下出生。 他该是幸福的,该是快乐的—— 至少,在他六岁之前,他确确实实是开心,快乐的。 夏侯严痴于武,除了妻子与儿子,最能让他关注的也就是武学,就在夏侯司恶六岁那一年,夏侯严得到一本不世剑谱,为了练剑,他忽略了妻子,也忽视了儿子。 一闭关就是大半年见不到人,夏侯堡仅靠霍无言一个女人家撑着,幸亏,当时夏侯堡的管事龙双替她分忧,才能让她在丈夫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能稍稍的安慰些。 龙双是个文士,得夏侯严赏识才进夏侯堡当管事的,一做就是八年,这八年来,他任劳任怨,也一直将这个美丽的当家主母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不敢有半丝的亵渎。 霍无言是爱自己的丈夫的,更爱儿子。 但是—— 她怎么也不曾料到,半天不的丈夫因为走火入魔,性情完全大变,时不时的对她打骂加身,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娇弱的女人,能容忍的真的不多。 龙双一直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怀着她,她的心,也不自觉的往龙双身上靠。 直到夏侯严出关三个月后,霍无言再也无法忍受丈夫的喜怒无常,龙双也心疼她的容耐,于是——他们连夜私奔了。 丢下夏侯堡,丢下夏侯严,丢下夏侯司恶—— 年仅六岁的小男孩,夜里困极了,也努力的不让自己入睡,因为,他要等着娘陪他一起睡,讲故意给他听,唱曲儿给他听—— 结果—— 他等到的不是娘的故事,更不是娘的曲儿—— 是父亲的怒火,和娘亲的被判。她走了,跟龙双一走了之,完全将夏侯司恶置之不理。原本就走火入魔的夏侯严加上妻子的离弃一时急怒攻心,在霍无言离开夏侯堡的第三天,便离开人世。 夏侯堡只留下六岁的夏侯司恶。在懵懂未知的年龄,接管夏侯堡,之间的心酸,之间的痛苦,除了夏侯司恶外,没有人能明白,更没有人能清楚。 “陆姑娘——”,如今的霍无言早已容颜不在,忆起往事,伤心欲绝。 琳琅努力忍住快要落下的泪,用力的摇头,“龙婆婆,叫我琳琅就好”。 “好——”。霍无言点头,“琳琅——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因为一点点的痛就离开他们,严走了,恶儿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明白吗?”。 明白,她明白。 琳琅用力的直点头,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的母亲的离弃和父亲的死亡,他完完全全的被人抛弃了。 比起来,他比龙修更可怜。 “你知道修儿为什么这么小吗?当初,与龙双一起离开,并不是因为想要跟他一起生活,只是懦弱的想逃离夏侯堡而已,直到多年后,龙双的无私付出,我实在是愧疚不已,这么好的男人,为了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日日相处,难免生情,恶儿满二十岁,正式称霸武林那一天起,我的心,稍稍的安了些,那一年,我再嫁了,嫁给龙双”。之后,生下龙修,现在,夏侯司恶已经三十岁了。 “龙婆——”,琳琅嗫嚅,却不知该如何的安慰龙婆,她只是个外人,就算对龙婆的言语再有感觉。 她也终究是个外人。 “琳琅——”,龙婆再度抓起她的手,“你知道吗?看到你的魂魄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救星,救恶儿的救星啊,所以,我才费尽心思想将你送到恶儿身边,幸好——花奴的大限已到,我才——”。 “天意难改,我执意改变天意,短时间之内怕是难望轮回,琳琅,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代我照顾恶儿和修儿,下辈子,老身定当做牛做马报你的大恩大德——”。 第1卷第16章 逃命 下辈子——太遥远了。 如果的下辈子,还是如同之前一般,那里不需要牛,也不需要马,当然——偶尔会尝尝牛肉,不过——琳琅可不认为这样的报答自己会喜欢。 脑子里,很清醒,刚刚所有的一切,皆是梦—— 梦啊,醒来就忘的梦,此时此刻,却清楚的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久久不去,龙婆的印象太深刻,她的一言一语,所讲的每一个字,琳琅就是想刻意忘却,怕也忘不掉。 “真是的,为什么不先来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嘛”。这跟强迫中奖又有什么区别。别误会,她会这样想并不是报怨龙婆什么,只不过,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罢了。做为一个死魂,理所当然的会转世投胎吧,至少,照顾龙婆的意思,魂魄的最终过程确实如此不是吗? 因为龙婆的一意孤行,所以,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拥有了全新的人生。 只不过—— 与死亡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这里没有疼她宠她纵容她的家人。有的是随死可以要她命的主子,还有一个才八岁,却顽皮的要人命偶尔还要记恨怎么去报仇的小家伙。她不得不说,龙婆真的太看得起她了。 她一个人应付一个就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两个。 “龙修、夏侯司恶——”,重重的叹息,凝着天花板直发呆,好吧,龙修要她照顾她是免强能够胜任了,但是,夏侯司恶——如果龙婆是将她送到夏侯司恶六岁的时候,说不定她还真的能帮上些忙。 扭正一下他的个性,不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他大哥今年已经三十而立了,整整大上她十三岁,她要怎么去照顾一个权霸半个天下,身高位尊,且大她十三岁的男人? 别开玩笑了—— 如果她当着面告诉夏侯司恶,说她是他老娘死不暝目找来照顾他的人,怕是,话才说完就被夏侯司恶一掌再送去阎罗地府陪龙婆了。 “龙婆——我知道你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了,不过,琳琅也只能尽力而为,那些根本就做不到的,你也别强求哦”。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完毕,才翻身起床,梦嘛——就只是梦而已,醒来之后,一样的过日子。 。。。。。。。。。。。。。。。。。。。。。。。。。。。。。。。。。 居于万花楼已经好几日,琳琅也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夏侯司恶了,连冷左使和常右使都不见了人影。 万花楼的妈妈是个大忙人,平日里,她带着龙修走来走去,也没有人会说上半句,也就是说——现在,她可以自由行动喽。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琳琅的小脸盈满了笑,连眼儿也是亮晶亮晶的。 一手牵着龙修,一手探着外头的情形。烟花之地,白日里没有多少人,晚上才开始营业呢,姑娘们这会好梦正酣,除了万花楼的几个打手之外,少有人在。 “修儿,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龙修直点头,离开这里,他巴不得呢,他早就想离开这里啊。“这里的味道好重,晚上好吵,都睡不着”。龙修人小鬼大的皱起眉头,那样儿让琳琅看得连连失笑。 “人家就是喜欢那味儿才会花钱上万花楼”。男人不都好这个嘛,龙修虽然小,不过,长大了未必会跟这些日日来捧场的客人有什么区别呢,男人啊——好男人太少了。而且——吵?晚上他可睡得比她还死呢。 “那是因为咱们没有花钱吗?所以才会不喜欢这味儿?”。龙修低垂着小脑袋,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想也不无可能啊。 琳琅无奈的直摇头,小家伙宝得可以。 “好了,别再想了,哪天脑袋瓜子想破了可没有人理你,走吧”。 “嗯”。龙修很听话的不想了,“琳琅姐姐,你不会丢下修儿的对不对?”。双眼急切的盯着琳琅,急迫的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低睨他一眼,琳琅用力的呼出一口气,瞧瞧她给自己惹了个什么样的大麻烦。 “是是是,琳琅姐姐不会丢下修儿不管的”。 “永远吗?”。 “永远”。 “那——要是那个人要找修儿麻烦,琳琅姐姐会不会帮修儿”。那个人——夏侯司恶是也。 “你说呢?”。 “会的,琳琅姐姐一定会站在修儿这一边的,因为琳琅姐姐是修儿的姐姐啊”。 姐姐? 谁是他的姐姐啊。 不过,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一定会站在龙修这一边的。不过,不是因为龙修唤她一声琳琅姐姐,亦非龙婆让她顶着花奴之名而生,为的,是自己的心。从小到大的教育和善良的心性,容不得她不管。 凝着龙修单纯的眼儿,琳琅认真的说,“修儿,你要知道,你还小,才八岁,琳琅姐姐自然要顾着你。因为你大哥比你大得多,他有足够的自理能力,而你没有。如果有一天,修儿长大了,翅膀硬了,琳琅姐姐一定会在一旁看着,不会插手任何事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那修儿不要长大了”。 “那可不行——修儿不是说过要快快长大的吗?”。 “可是——”,龙修为难的蹙起双眉,真的好难好难的选择哦,是的,他要快快长大,可是——他真的很喜欢琳琅姐姐这样照顾他呢。好半晌之后,龙修才算是下定决心的咬牙点头,“好吧,修儿要快快长大,等以后琳琅姐姐老了,修儿就可以照顾琳琅姐姐”。 呃? 琳琅一阵错鄂。 小家伙想得比她还遥远。 两人手牵手,仿若无事一般的朝着万花楼的大门走去,楼里的护卫看着他们往外走,直接无视,连过来询问一下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是夏侯司恶带来的人。 琳琅心里极为紧张,表面上却仍然装做无事一般,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她想提前欢呼。 “花奴——”。 冷冷的一声,打破了琳琅所有的欢悦之心。 怔怔的回头,冷扬的冷脸,明明白白的摆在她的面前,双眼正瞪着她的脚。 纳纳的收回,只要再一步就可以踏出万花楼的小脚,转过身,脸上快速的堆起笑,“呃——冷左使,起得早啊”。太阳早就可以晒屁股了。“你也出来散步啊,那就不妨碍你了,咱们呆会见”。 话落,牵着龙修的手,像逃命一般的往里窜,在冷扬未发出声前,先逃回房里再说。 经过这一次,琳琅暗暗发誓,像逃命这种事情,不能碰运气的,往后,她得好好的盘算盘算一番才行。 第1卷第17章 不知死活 万花楼原就是十里秦淮生意最红火的一家,只不过,近日来,这万花楼的生意更红红火火了,且来的,不外乎是两路人,一路是江湖武林中人,为的就是一睹武林至尊夏侯司恶尊颜,夏侯司恶是整个武林的传奇人物。 七年不到的年纪,接管夏侯堡,却在十六岁那年,将夏侯堡结束,建立阴天楼,居于万恶谷。他的一身武功没有人知晓是何人所传,只知道,会武的人,都不可能是夏侯司恶的对手。他六岁那年,他的父亲夏侯严过世,母亲不知所踪,就在几个月前,他的母亲也因意外身亡,他没有兄弟姐妹——曾经没有,近日听闻,他还有一个年纪才八九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十来岁的年纪,打败了所有挡路的对手,废除武林盟主一位,武林,他便是霸主,他不要名,不要位,江湖上却人人称他为尊主。 他无凝是武林至尊,无人能比。 江湖中大多数人只闻其名,未曾见其人。 夏侯司恶久居万恶谷,而万恶谷,寻常人一踏进,无凝是将自己推进鬼门关,想出,怕是没那个命。 好不容易等到夏侯司恶出一趟万恶谷,得来的却是哪帮哪派全数灭绝的消息,他没事出来杀杀人,其他人除非不要命了,否则的话,定然是能闪多远闪多远,才能保得小命无虞。 现在,夏侯司恶到了万花楼,寻花问柳之间,呃——这怎么说,夏侯司恶也是个男人,他的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人跟着,来解决解决需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且—— 夏侯司恶到万花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有人死伤的消息,所以,他们才会大着胆子,来捧捧万花楼姑娘的场,“顺便”一睹夏侯司恶的尊严。 而另一路人,是与江湖人完全不同的立场的朝廷中人,无论文官,或是武官,夏侯司恶之名,早就如雷贯耳,午夜梦回,还要急喘尖叫一声。 夏侯司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却也是外敌的眼中刺,朝廷还在除与不除之中摇摆不定。除了夏侯司恶,外敌定然乘机进犯。 若是不除,夏侯司恶之名已经威胁到朝堂之主,令居于上位者相当的不悦。 所以,一接到夏侯司恶在万花楼的消息,就近的官员,皆一一到访万花楼,一睹夏侯司恶的真面目。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能有如此大的影响能力。 结果,大把大把的银两是砸在了万花楼姑娘的身上,而夏侯司恶,还是那般的神秘,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这会,楼里可热闹着呢,这边一个客人唤的不是姑娘,而是妈妈。那边的客人亦是唤着妈妈。妈妈就一个,客人却是一大堆。 妈妈是跑完这边,跑那边,好不热闹。 “琳琅姐姐,如果我们现在走,人这么多,那个冷面神一见不会发现我们的对不对?”。冷面神,冷左使是也。 龙修小心亦亦的盯着外头热闹不凡的盛况,外头热闹,里头可吵着呢,拿着棉花塞住了耳,也塞不住这股吵闹之声。 他们就不能小点声嘛。 琳琅就站在龙修的身后,外面的盛况,她自然全数纳入眼底,没错——如果是之前的话,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混进人群之中,一时半会,定然是难以分辩。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夏侯司恶不是普通人,就连他的两个侍卫冷左使和常右使都不是寻常人。 他们神出鬼没哎—— 天晓得在什么时候他们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了。到时候逃是没有逃成,命却被吓得直剩下半条。 那多不划算。 “嘘——小声一点,要是被人听见就糟了”。烟花之地龙蛇混杂,她们要是混进其中是不好找,相同的,冷左使和常右使要是也混进其中盯着她们,一发现他们有异心,那就惨了。除了死,她想不出夏侯司恶还会提供第二条路给他们走。 “哼——我才不怕那个男人呢,有什么了不起,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杀了他”。一提到夏侯司恶,龙修的眼中,喷起浓浓的火花。 小小娃儿心里,这火一时半会是消不了。 这是他的宣言,他长大以后一定会这么做的,为了娘,为了自己,也为了琳琅姐姐。 那个男人一定对琳琅姐姐不好,不然的话,琳琅姐姐才不会一天到晚的想着带他离开这里呢。 龙修的宣言才刚落音,小小的身子,便猝然被人提起。那人,如风一般,眨眼之间,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快的让琳琅连尖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龙修小小的身子已经完全成去了自由,毫不留情的提着他的衣领。 “冷——冷左使——”,琳琅惊呼一声,小脸眨间惨白,不仅她的脸色白,连龙修的脸,亦是惨白一片,“冷左使——有话——有话好说”。老天,这男人是机器,完全不知道轻重的,对方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啊,“麻烦您先把他放下来好不好?他快不能呼吸了”。龙修用力的有登着双腿,却仍然无法动摇冷扬半分。 他冷冷的看了琳琅一眼,提着龙修,往后院走去。 “敢对尊主出言不驯,死是他唯一的路”。不管他是谁,尊主高高在人,不是寻常人能够随意冒犯的。 “可是——可是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孩子啊”。琳琅费力的跟随冷扬身后,奈何一个会武,一个不会就是最大的差别,而且,冷扬腿长,他走一步,琳琅就要跑上两步才能追得上。 “就算他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能幸免”。阴冷的语气,宣布着龙修的罪行,是的,在冷扬眼中,那便是罪行,不可饶恕的罪行。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琳琅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想要费力的拉住冷扬,却途劳无功。 冷扬岂是她想拉就能拉得住的人。 “他不是你儿子”。冷冷的,冷扬丢下这一句,拎着龙修,一路大步迈向莫愁居,琳琅在他的身后辛苦的跟着。 真到了夏侯司恶面前,龙修怕是再度的小命不保了。 龙婆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再度重生,她不能照顾夏侯司恶已经认了命,可不能不照顾龙修。好吧,就算没有龙婆,她也会尽力的照顾龙修。 至少,她不会让龙修,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 第1卷第18章 死里逃生 “呯——”的一声,龙修像个破麻袋一般的让冷扬丢在了地上,后面,是气喘吁吁努力跟上来的琳琅。 莫愁阁中,柔若无骨,美艳动人的莫愁姑娘,正在为夏侯司恶剥葡萄吃呢,白嫩纤细的手指,轻巧的“剥”。一举一动,仿若正在表演一般,让人看在眼中,可是极为的赏心悦目。不过——夏候司恶很显然并不将身边的无骨美人看在眼中,阴冷的眼,低垂着,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其实是在睡着了。 龙修被扔在地上,他亦没有抬起眼眸瞧上一眼,如此场面,他已经司空见惯,丝毫引不起他半丝多余的关注。 “你这个坏人,我就说了怎么样——呜呜——”,龙修心里是害怕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早就知道何谓惧了,就算再初生牛犊也要小小的怕一下虎,更何况,他心里明白的很,眼前这个男人,他虽然要叫上一声大哥,可是半点情份都没有,他想杀人,就会杀人,大家都说夏侯司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已经被吓哭了,却不妥协,不示弱,硬是大着胆子,抬起泪眼,努力的瞪着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男人。 “只要我一长大,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你是娘生的,我也是娘生的,我才不会比你差呢”。没错,等到他长大以后,这个男人就会变老,到时候,他一定能杀了这个男人的,手力的握着小拳头,龙修恨恨的想着。 龙修的话才刚落,还来不及歇口气的琳琅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刚刚还闲适的仿若所有人都不存在的夏侯司恶,尽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离了位,龙修倒地的小小身子,被他硬生生的扣在了半空中,那张俊美的脸,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连怒——也看不到。 他冷冷的凝着手中不继挣扎却不怕死的小鬼。 长大——他会让这个小鬼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琳琅暗暗咬了牙,硬着头皮上前抱着龙修痛苦挣扎的小小身子,“尊主——他还是个孩子,他说的话都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才怪,如果给龙修这个机会的话,以后的龙修,说不定也会变成夏侯司恶一个样,谁让他们是兄弟,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呢。“教训一个孩子一点意义都没有不是吗?尊主,请你放过他吧,如果要罚,就罚我”。她指着自己,只希望夏侯司恶能够手下留情。 否则的话,她死了之后,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龙婆。 虽然——眼下的情况,她多半是自身难保。 “你也活腻了”,冷冷一眼,夏侯司恶并没有放过龙修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小鬼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威胁。 他是夏侯司恶,不是无能的瘪三。 呃—— 琳琅神情一僵,她不是活腻了好不好,如果真的不能救龙修,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尊主,花奴并非不想活,而是——”。龙修的样子看起来好痛苦,她该怎么办?“龙修才八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十七岁了,比他多活了九年,要死也是活得久的人先死不是吗?如果尊主一定要杀了他,那么,请尊主先杀了我泄泄气,放过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孩子——”,赫然,夏侯司恶丢下龙修,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格外开恩了,那双冰冷的眼眸,紧紧锁着她的清眸,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深处。“你不也是个孩子”。她只比龙修大九岁,称小自己九岁的人儿为孩子,那么,一个大她十三岁的人,该称她为什么? 婴儿? “我——”,琳琅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计较的会是这个,“这种称呼并不在乎年龄或是其他,而是在于我有这个心,这样的心态让我理所当然的唤出来,没错——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而他——在她的眼中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然,那是之前——在见过龙婆之后,她同情他,却仍然不赞同他的变化,他的作为。 她并不认为,他这样做,就会更快乐,更开心。 相反——他一点都不快,一点都不开心,他的心,越来越空虚,他的人生亦越发的惨白,人活至此,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寻找活着的目的。 他已经高高在上,不图权,为图势,他能图的东西,却已经离他远去。 到头来,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男人罢了。 “好好看住他,不会再有下一次”。 没有人能在冒犯夏侯司恶后,还能活着离开他的面前。 龙修是例外,因为不知死活的琳琅求情。 不止冷扬和常义错鄂不已,连莫愁,连怔在那里,半天动弹不了。冷扬和常义跟随夏侯司恶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情。 居于万恶谷,连他们,都是小心亦亦的—— 因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惹了他的人,哪怕是一点小事,只要他认为,在“惹”这个范围之内,那人绝计是没有机会活命。 夏侯司恶的处事原则相当的简单,犯着他的人,便是死。 其他人——不在他的眼中。 琳琅是唯一的例外,否则的话,凭龙修的身份,不止龙修会死,琳琅亦不会例外。而如今,这样的例外发生了。 琳琅不得不抬头望天,如此幸运的事情大概不会突然降落到她这种平常人的身上,大概——龙婆在冥冥之中,帮着他们也未定。 “是——是——花奴一定警记尊主之言,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恭敬的态度,让夏侯司恶退回坐上,动作依然快的仅能让人眨眼,仿佛,刚才只不过是眼花而已。 琳琅费力的想要将龙修拖起来,因为——他已经吓得不行了,腿软站不起来。八岁的孩子实在有够重的,就是两个琳琅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拖得动龙修。 “修儿——修儿——”,她轻拍着龙修的眼,好半晌之后,龙修才回过神来,刚刚,他被吓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呜——呜——琳琅姐姐,修儿好害怕,好害怕——”,此时此刻,龙修完完全全像个八岁的孩子一般,用力的抱着琳琅,大声的哭着。 “乖哦,不怕,不怕——”,除了轻声安抚,琳琅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个皆松了口气的人儿,压根就没有发现,在场的其余四人,除了莫愁之外,皆盯着琳琅直瞧。 第1卷第19章 决定 “冷扬,召集阴天楼左部首领,分带人手进入川境,将事情摆平,若有意外,他也不需要回来见我”。 “是——尊主不亲自前往川境?”。 冷扬有些凝惑,原本他们在万花楼停留几天,之后,便会起身前往川境,川境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人大着胆子挑战阴天楼,那无凝是与死神相争,完全没有胜算。 夏侯司恶久未出万恶谷,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跟夏侯司恶做对,更何况是正面冲突。 他倒是要瞧一瞧,那人的胆,是长成何样。 “不——”,冷冷一字,转眼,看向常义,“从现在?br /gt; 极恶夫君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4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4部分阅读 在起,保护花奴周全——”。 “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异议,常义应声。 尔后,夏侯司恶冷酷的俊颜尽扬起一抹邪恶至极的笑,好,很好——看来,这琳琅倒是个现成的人选。 他的表情,让冷扬和常义皆开始心惊。 他的做法——保护花奴,不,该说是陆琳琅,那是绝计不可能发生的事,至从他们俩个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就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利用,他,会如何的利用琳琅。 或者该说,琳琅有何可利用之处—— “尊主——”。 “无需多言,转告苦头陀,让他准备,回去之后,入住阴天楼”。 呃—— 冷扬和常义再一次鄂然,阴天楼在武林中享有盛名,几乎与万恶谷同样震惊与人,不过——几乎,阴天楼还是不如万恶谷,那是因为阴天楼中,夏侯司恶几乎不见人影。阴天楼原是夏侯堡旧址。 早在多年前,夏侯司恶一掌,便让夏侯堡消失的无影无踪,平地而地的,便是阴天楼。 夏侯司恶并不喜欢阴天楼,阴天楼的一帮死士,执行的亦是最不讨喜的任务。 如今—— 他要住于阴天楼。 “是”。 即便心中有凝问,冷扬和常义也不会问出口,好奇和探索,是最不该有的东西,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 。。。。。。。。。。。。。。。。。。。。。。。。。。。 琳琅借来药膏为龙修擦拭颈上的红痕,幸好夏侯司恶没有立刻拧断龙修的脖子,否则的话,想救也救不回来了。 龙修轻轻的点了点头,神魂还没有完全的聚齐,刚刚,他被吓坏了。 琳琅无奈的轻叹一声,她该发火,该大声骂他的,骂他的不听话,骂他的胆子太大,对方是谁,她早就说过无数次了,他却全然的不放在眼里,不听在耳里,更没有放在心上,夏侯司恶不是寻常人,不是龙修能对付的。 可是——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骂得出来啊。 “修儿——累了吗?先睡一下好不好?”。 “不要”。龙修用力的摇头,双手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袖硬是不肯放开,“他是恶魔,他是恶魔——”,嘴里轻轻的喃着,从头到尾都是这一句话,琳琅更无奈了,她知道夏侯司恶是恶魔,他也不是从今天开始才是恶魔。“修儿,看着我”。她扶起龙修的双肩,龙修乖乖的抬眼,看着她。“他是你的大哥,你们身上,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不是天生就这样的,他比你可怜,六岁的时间死了爹,你娘也走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人照顾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修儿难道要变成跟他一样的人吗?”。 龙修认真的考虑了三秒,然后,用力的摇头。 “不,修儿不要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修儿也不是没有人照顾,修儿有琳琅姐姐照顾,琳琅姐姐会一直照顾修儿的对不对?”。紧切的样子,再一次出现在龙修的小脸上,琳琅点头,将他轻轻的拥在怀里。 他还小,心里,仍是不安啊。 “是啊,琳琅姐姐会一直照顾修儿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天知道夏侯司恶下一刻会不会立刻兴起要杀掉他们的念头,他们只有一条命而已,只要他动起一个念头,他们便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而今——要逃离,真是相当的难。 许是惊吓过度,龙修晚膳只用过一点,便入睡了,睡得很深,很沉,静静的看着他稚嫩的小脸,琳琅有些无措,从今往后,她要背负起另一个人的人生,龙修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啊。夏侯司恶说的一点都没错。 龙修是个孩子,其实,她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在她的时代里,她就是个孩子,只不过,到了这里——实在算不上,十七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大多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 为龙修盖拉好被子,她,却是半丝睡意也没有,夜,才开始,万花楼里,正热着,这些日子,连白天,也闲不下来。 唯一较为清静的地方,只有莫愁阁,因为夏侯司恶就在里头。 转悠着,她到了莫愁阁下,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些,抬头望天,明天当空,依旧胶洁,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起。 她却异常的清醒,就算再思念,她终究是回不去了,回不掉家人的身边,回不到熟悉的环境里去。 “爹地,妈咪,大哥——琳琅好想你们”。缩在树下,呆呆的痴望着天际,一行清泪滑下,其实,她,夏侯司恶和龙修,都是同病相连,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已经没有了亲人——不,他们都比她好,有个可以恨的兄弟,她连个可以恨,可以厌的亲人都没有。 月亮不会有任何的回应,天空,亦不会将她的家人带到她的面前。 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流着泪。 月光之下,另一个暗处,另一个人影,看着她,然后,也抬头望着天。 她,是在思念自己的家人吗? 常义凝着月光,想来,是如此吧。而他——也是个没有家人的人,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想要思念——却没有对象。 扬起一抹苦笑。 有时——他真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守护夏侯司恶,他的人生,仅是如此,不再有别的目标。 “是谁——”,隐隐,琳琅感觉到暗处的视线,转头,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出到。 “你倒是有闲情”。片刻,从暗处,一道欣长的身影步出,黑呼呼的身影,阴森森的气息,让琳琅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老天—— 莫非她是见鬼了? 第1卷第20章 自找麻烦 琳琅非死人,也无阴阳眼,自然看不到鬼,从黑道出步出的欣长身影,是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比鬼更像鬼的人,他的阴寒,早就胜过从地府出来的某些东西。 “尊——尊主——”,她的下巴,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地面,直接与泥土来个亲密大接触。 夏侯司恶冷睨她一眼,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一口气硬憋在琳琅心里,不敢大力的喘出来。 他——该死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时候,他不是该在美人怀,温柔香享受香泽美人抱吗?干嘛无聊的出来享受黑暗和风啊,月亮再好看,也看了多年,大概比不上莫愁姑娘的美吧,至少,在男人的眼中,心中,莫愁绝对比天天都有得看的月亮更有看头。 “花奴——花——花奴——”。双腿,已经很自觉的开始往莫愁居的出口处移动,要是知道来看个月亮,宁宁神都能碰到这个煞神的话,她宁愿失眠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数羊,不知道现在退开还来不来得及。 夏侯司恶不喜欢女人嘛—— 她也是女的哎,说吧,说吧——叫她滚吧——这会,她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不过——等了半天,什么话也没有等过来,倒是一双黑幽幽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害她再也不敢随意乱动半步。 “尊——尊主——花奴——花奴告退”。原来,她还是怕死的。原来,她的胆子也实在够小的,看吧,他把她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的像舌头短了一截的人一般。 “你不是花奴”。冷冷的,阴阴的,五个字突然敲像琳琅的小脑袋。 呃—— 半刻回不了神,蓦然,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小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是啊——她有跟他坦白她是陆琳琅了,可是——他不觉得把她当成花奴会好一点吗?至少,花奴在阴天楼呆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他也习惯了嘛。 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一定不习惯。 “呃——琳——琳琅先告退了”。 “去照顾那个小鬼”。 小鬼?在哪? “啊——”,原来,他是说龙修,“不是,修儿他已经睡下了,今天白天扰了尊主,也吓坏队了自己,所以——”。 “你呢”。 呃—— 又是一阵错鄂,琳琅的额前开始滑下三条黑线,听这位大哥说话,还真不是普通的辛苦,好吧——她努力的整理出夏侯司恶的言语方式,不能等闲视之啊,否则的话,他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让她再去转世投胎。 “琳琅——琳琅——”。她该说些什么呢? “他不是你的儿子”。淡淡的,他说。 “那当然,他是你娘的儿子嘛”。理怕当然,她冲口而出,说出口后,才自己自己说了什么,忙想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她死定了,尽然提到他的娘。 他最恨的人就是他娘了。 “既然如此,你何以对他如此用心”。这,正是他不解之处,为了命,为了生存,自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她——拼死也要护住一个与她全然无关的人。 他,真的要她说吗? 琳琅微微凝眉,瞪大了双眼,看清他的表情,他的五官很立体,应该说,他绝对是一个大帅哥,只不过,这个帅哥寻常人是不敢看的了。他的线条很冷,一旦发起威来,可是威严十足。此时,他的脸上,仍旧冰凝,只是,少了那抹威严,让他看起来稍稍的平和了些。 稍稍—— 大概平和了平时的万分之一吧! 知道自己大概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她,再度习地而坐,而且,不知死活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夏侯司恶,尽真的坐下了,与她并肩。 “龙修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对世界的一切,才是刚刚开始接受的时候,我不想他接受不好的东西,如果我可以做到,那么,我为何不去做”。她侧首,看着他,“尊主,你知道吗?我见到你娘了”。 他的眼,一凝—— 琳琅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开始自我盘问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再多说一点,他会不会一手就拧下她的脖子。 呃——她的脖子似乎长得并不牢靠,很容易就会被扭断的。 半晌,他未发一言,琳琅才大着胆子继续说。 “尊主也知道,我并非花奴,事实上,是你娘把我送过来的,花奴的大限已到,才让我留在侍剑阁,她很后悔——但是,有些事情,是容不得人后悔的,尊主——你从小受了多少苦,琳琅不敢置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可以过得快乐一些,就让自己尽量的快乐,人生苦短,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下一刻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我家人非常疼我,过去的十几年,过的就像公主一般,无忧无虑”。眼,看向天际,远远的月,“人生却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的,突来的怪病,夺走了一切的快乐,我永远的离开了最亲最爱的家人,因为你娘,才会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来,你知道吗?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知道他到底听不听得懂,她也不指望,他听得懂,她只是想说,把憋在心里已久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我大哥——他疼我疼入了骨,他还说,如果可以,他宁愿得病的那个人是他”。接下来,有着片刻的沉默,她才转头,再度看向他面无表情的俊颜,“人活一生,不图什么,如果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哪怕,那个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那么,我们就必须去寻常,等你找到了,你的生命也就有了目标,刚到这儿的时候,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做什么,现在,我的目标明确了,好好的照顾龙修,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 “你娘也让我照顾你——”,小脸上刚泛起的微笑再度僵住,瞧她,一开心就把什么都给说了,所有该说和不该说的,她,不敢直视他的眼,不敢看他的眼神,“你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了,你过得很好,只是不快乐,如果可以,就让自己快乐一点吧”。 她想安慰一下他,至少,可以让龙婆可以宽慰一点。 不过—— 她可不曾忘记,坐在她身边的人是夏侯司恶。 “位高权重是很好,可是高处不胜寒啊,你瞧瞧——”。纤手一指天上月,“每个人,都向往天上月,可是——月仍旧是月,没有一个人能与月并齐”。登上月球例外。它太高,太远,无法触摸。 夏侯司恶黑幽的眼眸,凝上了她的水眸,其余的一切,皆已抛至脑后。 “她让你来照顾我”。托起她娇巧的下巴,他,低沉轻语。 呼吸有半刻的停顿。 琳琅纳纳额首。 “是——是的——”,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第1卷第21章 嘲弄 原来,那双无情,阴冷,让有心惊胆颤外加毛骨耸然的眼,在黑夜里,尽如同天上的星子般闪亮,他的唇畔扯起一抹邪魅至极的笑,这笑,比不笑更让人无法呼吸。 他——想做什么? “那么,你想如何照顾我?”。他的手,不曾离开过琳琅娇巧的下巴,夏侯司恶满意的看着她几近窒息的表情,和瞪大的水眸。 很好—— 她很不知死活。 “我——”,请先把手拿下来好不好,被他这样撑着,她都以为自己要断气了呢,纤细的小手,爬上了他的大手,微微用力想要拉扯下来,他的大手,却仍旧纹风不动。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女人,岂能拉动夏侯司恶半分。 特别是在他玩得正兴起的时候。 “怎样?”。他,挑了挑眉。 琳琅当场傻眼,这是夏侯司恶会做的动作吗?这是夏侯司恶的形像吗?为什么差这么多,龙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她,比如说,其实,夏侯司恶还有个双生兄弟的,两人性情完全不一样。 “尊——尊主——不需要人照顾”。她哭丧着小脸,仰着的小脸,脖子开始酸痛,看来,他一时半会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这种人,哪里需要人家照顾嘛,只会欺负人而已。 “怎么会不需要?”。他的声音,好轻,好轻——就是因为太轻,在这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吓人,好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来的一般,琳琅止不住的娇躯轻颤,她现在回去可不可以?“既然是她的交代,你就该好好的去尊守不是吗?”。 琳琅用力的摇头,才不是呢。 “尊主——”。 “好吧——”,猝然,他放开了手,让琳琅归于自由。她万分庆幸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好,很好——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面,并没有因为夏侯司恶的动作而移动半分。“本尊就让你照顾”。 呃—— 小小的人儿,顿时成了雕像,微张的唇张,双手还抱着自己的脑袋,清澈的水眸,以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大睁着,连呼吸,也暂时的停止了。 惊,大惊—— 如果说,有人告诉她,地球要爆炸了,冰河时期又要再度降临了,天要塌下来了,想必,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惊讶吧,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可不可以要龙婆把她的魂魄收回去。 她可不可以不要活。 可以想像,去照顾一个这样的男人,一定是生不如死的,照顾他的一把小小玉骨扇都费了那么大的劲,更何况,现在这个主,可比玉骨扇宝贝千万倍。而且——伴君如伴虎,这只虎,随时都有可能把她啃得尸骨无存。 “不不不——”。摇头,用力的摇头,以她的力度,似乎正在努力的要将自己不大牢靠的脑袋给摇下来。“琳琅粗心大意,一定会惹尊主生气的,还是由莫愁姑娘照顾尊主甚好,莫愁姑娘什么都会,一定可以满足尊主的要求”。不管是哪一方面的要求,莫愁一定可以胜任。 而她—— 估计没有一样能胜任。 夏侯司恶微挑一道眉,双手环胸,冷冷的睁着他,他的表情,又变回去了。 变哎—— 他是不是有双层性格啊,琳琅开始心里好怕怕。 “看来,本尊是被嫌弃了”。 嫌弃? 谁敢啊,谁有那个胆子,无凝是自己推向死亡,琳琅没有这个胆子。“我——我——”,天哪,你就不能行行好,帮个忙嘛,赶快让这家伙从她的眼前消失吧,去侍候他,她还不如去侍侯那些冷冰冰没有生命的剑。 “嗯?”。 “是——”。颓然的低下头,她知道,就现在这个局面,她是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吧—— 就这样吧,既然一切都是命,她就先走走看,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吧。没有办法改变的局面,她也只能接受了不是吗? 琳琅可怜兮兮的转身,哀怨的开始埋怨上天,为什么让她陷入这种局面嘛。身边的夏侯司恶早就被她闲闲的晾在一边,压根就无暇理会,现在,她的心情糟糕透了,才不要再去看那张,看一次,恼一次的脸呢。 她哀怨的模样,夏侯司恶全然的看在眼里,如墨的眉,微微一蹙。 她的样子,可不像说谎,她的遭遇更证明了,她的所言所语,并非凭空捏造,那么,这世间,真的有鬼神一说? 一个已死之人,活在了另一个世上,真是好笑的说法。 薄唇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那个女人,尽找来另一个女人来照顾他——已经犯下的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就被弥补。那个女人所犯下的,是一辈子都不值得他原谅的事。 那倒要瞧瞧,那个女人找来赎罪的人,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第1卷第22章 一时冲动 翌日,起程返回阴天楼,美丽娇柔的莫愁差点哭瞎了一双美眸,夏侯司恶仍然是无情的弃下了她。 女人,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份量。 就算是如同莫愁一般美丽惹人怜的女人亦是,在他的眼中,没有美与丑,那人的脸上,只有两个字——女人。 琳琅心惊胆颤的牵着龙修的手离开万花楼,女人再美,一旦哭起来,那才叫一个恐怖,夏侯司恶一旦离开,便不知何时何日会再度回到万花楼,一旦没有夏伺司恶的宠幸,莫愁也终究还是一个烟花女子,时日一长,难免人尽可夫。 烟花之地,吃的就是一碗青春饭,当青春不在,年华不在,可悲的日子,自是可盼。 莫愁向往琳琅的身份,可以呆在夏侯司恶身边,可以日日与他相见。琳琅向往莫愁的身份,如果她可以不用跟在夏伺司恶的身边,而是在万花楼,怕是早就逃离这烟花事非之地,到处逍遥去了。 “琳琅姐姐,她为什么哭成那个样子,恶魔离开,她不要解脱了吗?”。龙修扬起稚嫩的小脸,眼中满是不解,如果他也可以离开,他一定会大跳大叫来庆祝一番,莫非那个人其实是生病的。 低头,瞧着龙修满眸子的好奇,琳琅有些哑口,这种事儿,让她怎么去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嘛。 “呃——其实,其实她是喜极而泣了——”,对啊,没错,就是这样。 喜极而泣? 请原谅,龙修才八岁,这个词对他而言,有点难度。 “琳琅姐姐,什么是喜极而泣”。 看不出来,龙修还挺好学。 “那个——就是太高兴了,所以就哭出来了”。 哦—— 轻应一声,龙修开始皱起眉头,“原来她真的有问题哦,太高兴,她不会笑吗?就算怕恶魔听到,她也可以躲起来偷偷的笑嘛”。 呃—— 琳琅再度哑口。 “修儿,如果现在你娘活生生的差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琳琅举例说明,当然,声音小到只有蚊子那么大,他们可不敢大声的说三道四,前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又惹到他们不快,小命堪忧啊。 娘—— 龙修扬起脑袋,努力的想像,已经去世的亲娘,再度回到自己的身边,想着想着,不免热泪盈眶,“娘——娘会回到修儿的身边吗?”。 “修儿哭了?为什么?”。琳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反问。 “修儿好高兴,好高兴,娘要回到修儿的身边了”。 琳琅脸上表情一僵,八岁啊八岁,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修儿,这就是喜极而泣,懂了吗?”。 “哦,修儿懂了,琳琅姐姐,娘什么时候才会回到修儿身边”。 什么时候? 琳琅直翻白眼,下辈子吧。 “修儿,你娘已经到了天国,在上面过着快乐开心的日子哦”。她指了指天上,“她在上面看着修儿,其实,你只是看不到你娘,她可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哦”。从某种意议上来说,是的。 轻轻的叹息,曾经,在临时的那一刻,她也认为自己的灵魂,会永远的陪伴在亲人的身边,不离左右。 现在—— 她重生了,根本就没有灵魂一说,现在家人如何,她亦是一无所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生。 宁愿一缕魂魄空中飘浮,伴家人左右,只不过——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路上,琳琅便与龙修小声小气的聊着天,他们自以为小声到他人都听不到,哪里曾想到,他们的一言一语,一字不落,全数的落入前方三个男人的耳中。 练武之人,向来耳力超群,这点小小的声响,哪里瞒得过他们。 因为有龙修跟着,琳琅必须照顾龙修,所以,夏侯司恶的玉骨扇也不需要她去侍候了,不过——她也多了另一件事。 “琳琅——”,一声如阴间地府传来的叫唤,让琳琅立刻飞身上前,呃——她是不会飞了,只不过,动作不能慢。 天知道,这位大爷为什么不去住客栈,偏偏要露宿野外,然后,常义和冷扬去打来野味,可怜的琳琅就得负责烧烤,烧烤完之后,必须侍侯夏侯大爷用餐。 是了,没错了—— 她不是免了工作,只不过是换了一样工作,以前是侍侯冰冷冷的剑啊扇啊,现在,她必须去侍侯一个活生生,却又不好侍候的男人。 老天—— 她完完全全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现在也什么事都没有。 哀怨,好哀怨哦—— “尊主,这是刚打来的水,你先清清喉再吃东西”。她立刻递上了水,夏侯司恶真的是很难侍侯,他太挑了,什么都挑。 “这是谁的水袋?”。 “我的”。 “另外再去装”。冷冷一眼,他不再瞧琳琅手上的水袋,也就是说,他拒绝喝琳琅水袋中装的水,“冷扬,给她”。 琳琅还来不及回过神,手里,蓦然多出一个水袋,新的,空空的——没错了,夏侯司恶有某种程度上的洁癖。 “哦——”。 辛辛苦苦,她又跑了一趟,其实,若是冷扬和常义,大概只要二三分钟,一闪身就能一个来回,她一趟起码要跑个二十分钟,再度拎着水袋回来,龙修都已经吃完他的那一份,靠着树上休息了。 “尊主——”。 “冷扬”。夏侯司恶甩都不甩她一下,直接出声下令。 “是”。 “去常仪镇上那一家酒楼打包酒菜回来”。 “是”。 立刻,冷扬不见了人影。 琳琅的手还是高举着,夏侯大爷一点接手的意思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大爷压根就没有想过吃这些野味,因为,它们实在达不到夏侯大爷的标准。 那他干嘛不进镇上,那他干嘛不住客栈,那他干嘛让她多跑一趟—— 常仪镇,她听都没听过。 “夏侯司恶,你是存心的对不对?耍人很好玩吗?真是过份”。一甩手,她火大的将整壶水,全都甩在他的身上,立刻,壶中的水,渗了出来,染了他的衣。 “别人的不幸倒成了你的乐趣,你的喜欢可真是异于常人啊”。真是变态。 “琳琅姐姐——”,她骂得正兴起,龙修扯了扯她的衣袖,琳琅气呼呼的低下头,“琳琅姐姐,他生气了——”。 呃—— 猝然一回头,看到夏侯司恶阴森森的眼,琳琅才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天哪! 她死定了。 第1卷第23章 为难 人啊,千万不能一得意就忘了形,夏侯司恶才刚刚随和了那么万分之一,她就爬到到了他的头上,呃,不——话不能这么说,是他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自己心里有问题,也不让人家好过。 可是—— 他阴着脸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哦。 “尊——尊主——”。请原谅她的胆小,“我——我不是故意的了——”。只是一时忘了形,人嘛,一生意总会失去理智的,“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真的不会”。 “你保证——”,三个字,阴阴的好像是从地府飘上来的,琳琅小心亦亦的往后退了一步,能离这股阴气多远,她就离多远。“你能保证什么?过来——”。 过——来—— “我不要过去可不可以?”。一过去,她就死定了了。 “你说呢?”。阴阴的眼,阴阴的语气,阴阴的表情,看来,她真的死定了,这一次,谁都救不了她。可怜兮兮的转过头,看着龙修,“修儿,是琳琅姐姐不好,琳琅姐姐要食言了”。 “琳琅姐姐——”,龙修无措的看着琳琅,一张小脸,眼看就要跟琳琅一样,快要哭出来了。 “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去不行了,迈起的步伐起码有千斤重,走了整整五分钟才渡步到了夏侯司恶的身边,然后,垂着眼,恨恨的瞪他,这个男人,一点理都不讲,“尊主,有何吩咐”。 夏侯司恶斜睨了她一眼,意外的,眼又转向了他处,“常义,带着他,先离开这里”。 “是”。 没有任何的凝问,常义应声,一眨眼,不仅常义不见了,连龙修也不见了,整个黑呼呼的森林——不,还有月亮,还有火,不算黑呼呼,不过,这也是森林啊,再加上眼前的夏侯司恶,怎么看都是阴森森的。 “过来——”。 “我——我已经过来了——”。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啊,他难道有远视,看不见啊。 冷冷一眼,琳琅满肚子的话全数吞了回去,委屈的再靠近一步,再过来过来的叫,可别怪她不客气,直接走到他的身体上去。“这样——可以了吗?”。他们已经靠得很近了,真的,太近了。 夏侯司恶满意的点点头。 “嗯”。 轻轻的,琳琅松了一口气,好,很好,他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呃——他杀人应该不需要出手吧,还是说,其实他满身都是毒,有可能,他可是住在万恶谷里的——呃——他干嘛又瞪她。 “尊——尊主还有什么吩咐”。 “吹干它”。 吹——干——它—— 它?谁? 顺着夏侯司恶的视线,琳琅看了过去,眼儿,瞬间瞪得大大,只差没有让黑亮的眼睛直接滚出眼来,跟大地来个亲密大接触。 他,尽然要她吹干他的衣服。 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好不好。 “尊主——”,她苦着一张小脸,“可不可以换一个惩罚?行李还有衣服,尊主换一件好不好?”。她努力低声下气的提议。 他不语,手,轻抬起她的下巴,凝着她的眼——呃,他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姿势,就是为了难了琳琅。 “听着——”。 “呃——是”。 “不管在何时何地,不准怀凝本尊说出的每一句话”。 第1卷第24章 天生体寒 是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怀凝夏侯司恶说出的每一个字,最好是一点质凝都不要有,最好是用最快的反应去接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最好—— 不过,琳琅实在不觉得眼前这种情况,她真的该听从他言语。 光从表面看他的衣裳受水面积——呃,都怪她的一时冲动,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嘛。估计就是吹上一个晚上,也不会吹干的。 “尊——尊主——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琳琅颤微微的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衣裳,他坐离火堆太远,就是要点热气吹干他的衣服都难,而且——她真的已经吹得嘴角发酸了好不好,再吹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的嘴巴以后还能正常使用。 “说来听听——”。他似乎颇有兴致。 吞了吞口水,琳琅指着不远处的火堆,“尊——尊主——那,你的衣服先脱下来一下下,我放在火堆上烤一会,真的,只要一会就干”。她努力的点着头,直差没有当场把自己的小脑袋瓜子点到地上去,就为了让他相信,她的所言不假。 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将视线从她的小脸上,移至那堆显然够旺的火上,而后,冷哼了一声。 “尊主——再不晾干衣服,你会感冒的”。硬着头皮,希望他能稍稍的配合她一下,一小下下就好。 做人怎么可以一个劲儿的刁难别人嘛。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可是相互的呀,琳琅有满肚子的话,可是没有那个胆子说出来。 请原谅—— 贪生怕死是人类的本性。 “你以为这一切是谁的错”。冷冷一言,让琳琅娇小的身躯再度僵度,好吧——她再度愚蠢的提醒了他,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是我——”,脑袋低得快着了地,“可是——尊主,原谅琳琅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很快就可以晾干衣服,而且,你的手很冰”。不止是手,只要靠近他,他的身上都很冰,活似一具没有温度的躯体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了,可是——她绝对没有看错,不,感觉没有出错,他整个人好像都是冰做的。 不止是今天,好几次,她都这么认为呢。 或许,他是天生体寒吧,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至少,接受他天生体寒,总比接受他是一个活死人来得强。 还是说——他这种人,天生冷血。 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小小的身躯再度一颤。 “你该做的是让这身衣服恢复干爽而非在意我的手脚是不是冰冷”这一眼,比他的手还要冷,琳琅用力的呼出一口气,要死要活也是命中注定的吧,好吧——闭了闭眼,努力的自我打气完毕之后,纤细的小手,用力的握着他的大掌。 老天—— 真的很冰,活似握着一块大冰块一样,而后,温热的小手,抚上夏侯司恶的俊颜,仍是冰冷一片,如她所想一般,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热的,手,再度来到他的胸口,琳琅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还有心跳,证明他还是个大活人。 “你在做什么?”。 “呃——”。 蓦然抬头,对上他阴冷的眼,琳琅再度吞了吞口水,止住轻颤的心,“你——你为什么全身都冰冷的?”。她忘了要叫尊主,“这么怕冷为什么还要在外头野宿嘛,起来,快起来啊,到火堆边烤烤就热了”。 她努力的拖着他,要他站起来。 夏侯司恶却一动也不动的,只是抬眼,高深莫测的直视着她焦急的小脸,她在急什么,他的冷热与她全然毫无关系不是吗? “无需白费力气,就算坐在火上烤,也热不起来”。 啊—— “为什么?”。她惊叫,哪有这种事情的,“你天生体寒?一生出来就是这样吗?”。 黑眸一眸,“不该你管的,最好不要过问”。 这一点,她也知道啊。 “不是天生的?那就是后天照成的喽?后天照成——”。会是什么呢?琳琅就是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来会是什么原因。“大病一场?”。 一个冷眼,她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 “错吃某种东西?还是——练功走火入魔——不对不对,走火入魔只会神智不清,血脉逆转而已,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经咬着食指,琳琅自言自语,来回渡步的说着各种可能。 夏侯司恶的眸色更深了,深不见底。 没错—— 他之所以体寒,是因为这一身武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付出能有所得。 第1卷第25章 心疼 琳琅自言自语十分钟之后,夏侯司恶终于受不了的低吼一声,止住了她想再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拿衣裳过来”。 “是”。 没有迟凝,琳琅快速的翻找行李袋,实话说了吧——这个行李还是从万花楼带出来的,好像,一直都是常义在拎着,衣裳不多,只有一套——天知道三个大男人,怎么穿着这套衣服,不过,没有时间让她想太多,拿起衣服,再度跑回夏候司恶身边。 “拿来了——”,因为急切,而有些微喘的琳琅,端在夏侯司恶的面前,因为,他一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他不站起来,要怎么换衣服。 “换吧——”, 呃—— 清澈的明眸瞪得大大,他这样,是要她换?他坐着,她要怎么换? 好吧—— 他是尊主,人人都怕她,刚她,她也在这个“人”里头,她也怕他,所以,只好先低头—— “那个——你能不能站起来一下——”,吞吞口水,他身上的那块湿,刺眼的很,哎,就说嘛,人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太过冲动的,冲动之后,往往紧随而来的就是后悔莫及,她现在就很后悔啊,要不是一时冲动,现在早就吃着香香的野味,哪里还要这么麻烦嘛。 横扫他一眼,夏侯司恶慢吞吞的站身高大挺拔的身躯,一瞬间,莫名的压力,罩上的琳琅的心头,所以说,她最讨厌最长得高的人站在一起,明显短人一截的日子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好过呢。 轻咬着唇,纤手,小心亦亦的为他褪去身上的湿衣,指尖,难免轻触他冰冷的肌肤,心,微微一颤,因为他的冰冷—— 没有丝毫的热度,异于常人的体质,她明白身体不再正常,表面就算掩示的再好,心里终究是不会好过的。 心,滑过一丝疼痛,她尽然心疼这个残邪至极的男人,他从小的经历,那一切,都不是他所想的。 或许,就是站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亦非他所愿,人生,总归有很多被逼迫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你——要不要多加一件衣服”。或许,体温会热一些。 人的血,是热的啊。 “不用”。 “真的不用吗?你的身体好冰,那——这样吧,你靠近一点,这里烤烤火,就不会那么冷了”。说着,她加快了速度,为他换好衣掌,再牵着他的手,来到火堆旁,一举一动,皆是对待小孩子的方式。 一瞬之间,她似乎将他看成龙修一般大小的孩子了。 “你以为体寒的人就该怕冷吗?”。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不灭的寒意,让人轻颤,大手,猝然转握她的小手,逼得她不得不转身,跌靠在他冰冷的怀里,“没有体湿的人仍就可以如常生活,烤烤火又如何,这副躯体仍就如此”。 “那不是很可怜——”,直觉的,她又不经大脑的说出了一句显然能惹恼他的话。 他可怜? 堂堂的阴天楼楼主会可怜,这估计是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了,说完之后,琳琅立刻伸手捂着小嘴,深怕自己再不经大恼的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 要死了—— 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缩着小脑袋,她没有勇气回头看他的样子。 “你可怜我——”,徐徐的,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听不出他到底意欲何为。 琳琅努力的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开来,却丝毫动弹不得,他不让她走,她就走不了。 “嗯?——”。 “呃——”她努力的摇着小脑袋,有人些就是讨厌被别人同情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大男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真的,真的,我?br /gt; 极恶夫君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5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5部分阅读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又是哪个意思呢? 修长且冰冷的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转过头,正视着他的眼。 “你该同情,你该可怜的——”,他的声音,仍是柔柔的,轻轻的,他的眼,黑得望不见底,看着这样的眼,琳琅有些心慌,有些无措,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却仍是途然无劳。 “她让你来照顾我的不是吗?现在,你该如何去照顾一个让你可怜,让你同情的男人,嗯?琳琅,来,告诉我,你要如何照顾他——”。 他—— 他说的,似乎不是他自己。 “呃——”,唇,轻轻的颤着,因为夏侯司恶陌生的样子,“你不需要我的照顾,但是——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呃,一定会尽力去做的”。硬着头皮,除了如此回答,她亦想不出还有更好的答案。 “那好——”,蓦然,他松开了她,薄唇,扬起一抹任谁也看不明白的笑。 软软的,跌倒在地上,半晌,琳琅都没有力气站起身来。 直到回过神,抬起头,不知何时,冷扬提着食物已经回来,还有常义也带着龙修,再度回到这里。 一袭布,平摊在夏侯司恶的面前,上面,摆着各式好酒好菜,一个杯,一双筷,很显然,没有他们的份。 “琳琅姐姐,你怎么了?”。龙修担心的看着她。 “没有,琳琅姐姐没事”。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事,一旁的野味,已经有些凉了,不过,还能入口,她替自己撕下一块,其余的,拿到冷扬和常义面前,“你们也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野味是他们打的。 自然,他们也要吃一份。 而夏侯司恶,一个人能尽享美酒佳肴,琳琅决定了,以后再有吃的,也绝计不会算上夏侯司恶一份。 没有言语,一声道谢都没有,冷扬和常义接过她递过来的野味,在一旁顾自坐下,慢慢品尝,耸耸肩,琳琅丝毫不在意,她也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拿起水壶交给龙修。 “修儿,把水拿过去让他们喝”。一人一袋,刚刚好。 她自己还有一袋。 幸好,冷扬和常义不如夏侯司恶那般难侍侯,否则的话,她一定会疯掉的。 第1卷第26章 身体虚弱 露宿野外——当然,跟以前的露营可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以天为被,地为床,多美,多潇洒,多豁达的一句话啊——虽然没有真正的体会到,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定然为因为这样的意境,而幻想个大半天。 现在,琳琅终于知道,无知,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福气。 她宁愿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体会何为以天为被,地为床——夜里,风吹叶动,林中从不间断的沙沙响声,好似有无数的怪物,在尽情无阻的叫嚣着,嘶吼着,薄薄的衣裳,挡不了这寒风,更挡不了这沙沙的寒意。 龙修依在她的怀里,早已睡得正酣,与周公聊得兴起,夏侯司恶睡在树上,就是她头顶这颗树,高得让她的脖子都仰疼了,冷扬和常义各据一方,那两个位置,很显然是守护夏侯司恶的最佳位置。 头上的人,没有半点声响,估计早就跟龙修一般,睡得死死。 而冷扬和常义,映着火,他们的眼,是闭的,他们的身形,一动也不动,他们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就算是睡,也是极度的浅眠。 裸露于空气中的肌肤,泛着寒意,寒毛尽竖,行李之中,没有她多余的衣裳可供保暖,而且——远远似有若无的叫声,似乎是野兽发出来的。 这里,是森林啊。 她就是不明白,夏侯司恶岂是没钱的主,硬是要来这个森林野外,难道就是为了晚上能听听满森林乱走乱叫的野兽之声? 就算他想不让她好过,这也实在是太过了吧,他们也不好过啊。 她,真的一点儿也睡不着。 抬头望天,淡淡的月,已被树遮,只有望见头顶偶尔才能看到的几颗晶亮的星子,赏月?无月可赏,那么,就观星吧—— 虽然,心境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修儿?”。琳琅轻唤,在她怀中沉睡的龙修,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像。 停顿三秒,琳琅小心亦亦的将龙修抚起,靠在树后,然后,拿起之前夏侯司恶换下的衣裳,刚刚已经被晾干,盖在龙修小小的身子上,她,则起身,在火堆旁坐下,让火的温度,稍稍的暖和了身心。 翌日一早,除了琳琅之外,其他四个男人,呃——其中一个只能称之为男孩,都平安无事,就只有琳琅,挂着两管鼻涕,难受的快要立刻倒地。 她,感冒了。 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却也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在外头冻了一夜,也会伤风,也会感冒的好不好。 她又不会武,她又没有内功,她又再度体会到生病的痛苦。 真是受够了。 “琳琅姐姐,你不要哭啊”。龙修手足无措的在琳琅的身边跑前跑后,一见琳琅泪流满面,他也惊得差点跟着掉下泪来。 琳琅白了龙修一眼,真是不可爱的小孩,他到底是哪只眼看到她哭了。 “笨修儿,琳琅姐姐这不是哭,只是流鼻涕而已”。生命,她生得多了,重到连命都被病痛占据,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普到过的。 “啊——”,龙修呆呆的看着琳琅有些晕红的脸,最后,总算是看清楚了,没错,确实跟琳琅姐姐说的一样。 她没有流泪哎。 “可是,琳琅姐姐,你的手好烫——”,握着琳琅的手,龙修又是一声大叫。 好烫,好烫哎—— 直到碰触到龙修手上的冰冷,琳琅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确实偏高,怪不得头有点晕晕的。真是没用的身体。 正常人也不会因为一个晚上呆在树林里就感冒发烧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更多的时间,她都偎在火傍哎。 前面,三个男人,依旧不停步的往前走,身后,琳琅和龙修还是不停的叽叽咕咕,虽然,今天琳琅的话实在是少了些。 蓦然—— 夏侯司恶停下了脚步,一个眨眼,他的人,已经立在琳琅的面前,大手,抚上她热烫的额,果然,很烫—— “好冰——”,小小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甩开夏侯司恶的大手,而是伸出因为发烧而热烫的小手,抓住夏侯司恶冰冷的大手,“你不会冷吗?”。他说过,体寒的人,不一定会感觉到冷。 可是,他一定很冷。 第1卷第27章 潜意识 琳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过来,亦是陌生的房间,至少,之前,她不曾住过这里。 是客栈吗?因为她突然病倒,所以夏侯司恶良心发现,不再住到野外,让她有片瓦可以遮身吧。 如此一想,她的心是开了些,可是,随即脑海里亲过的念头却让她差点冲动的想要站起来大声的尖叫。 完了完了—— 她尽然因为生病而拖延了夏侯司恶的行程,她就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呃,大概也解不了他的怒气吧,那个男人,独断独行惯了,还是说——其实他们已经扔下了她,自己走了——好啊好啊——这样很好,省得她再逃跑。 不过,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她之前就装病好了。 “琳琅姐姐,你在笑什么?”。熟悉的声音,叫回了琳琅走得有点远的神魂,蓦然回神,看到一脸狐凝的龙修,琳琅差点笑出声来,不会吧——不会吧——夏侯司恶尽然好心到连龙修也一块丢下了。 啊—— 老天爷终于是张开了眼,还是说,这一切,其实是龙婆在暗中帮忙呢。 应该是——应该是—— “合上你的嘴,真丑——”,突来的恶毒声音,让琳琅刚刚喜悦的表情,立刻化为灰烬,一双明眸瞪得大大,嘴儿亦张得大大,怔怔的转头,盯着刚刚说出一句足以让这个时代的女人羞愧至死的男人,他——是夏侯司恶,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他不是该走得远远的吗?呜呜——刚刚还美好的幻像,一瞬之间,便如七彩泡泡一样,“碰”。破得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到半点影子。 “尊——尊主——”。 “嗯——”。 “这里——这里是?”。 “阴天楼”。 咚的一声,琳琅的心重重的摔落,所有的美梦全数泡汤,她只不过小小的睡了一觉嘛,这么快,这么快就回到阴天楼了哎,呜呜——多可怜,她以后的活动空间只能在阴天楼里哎。 琳琅努力的挣扎着要起身,这里不是侍剑阁,这里不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既然回到阴天楼,该尊守的她还是乖乖的尊守,否则,天知道哪一天夏侯司恶一个不爽,随便找个理由就要了她的小命。 “你在做什么?”。皱着眉头,一根手指,琳琅再度被推回床上去,“乖乖的躺着的”。 是啊—— 琳琅龇牙,她是很想好好的躺着,再继续刚才的美梦,可是——这里又不是她的床。 “这里不是侍剑阁,琳琅还是回侍剑阁好了”。看她,多守本份。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冷言冷语,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呃——”,微微一怔,琳琅也不能不同意夏侯司恶的命令,事实上,这里比她之前住的侍剑阁可是好得太多了,“请问尊主,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房间——”。 赫—— 四个字,却比闪电打雷还让琳琅惊吓过度,他的房间,那她——她为什么要住进他的房间,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唇畔亦抖个没完。 “琳琅姐姐,修儿想跟你一起睡”。龙修扯着琳琅的衣袖,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家哎,他现在还小,还没有能力保护琳琅姐姐,不过,他会守在琳琅姐姐身边,才不会让那个男人,把他赶得远远,然后再欺负琳琅姐姐。 “冷扬——”, “是”。 一抹身影,在夏侯司恶的叫唤刚落,已经恭恭敬敬的立在屋里,快的让人吃惊。 “把这个碍事的小鬼拎出去”。 “是”。 没有异议,立刻,冷扬不见了,龙修也不见了,刚刚,冷扬真的把龙修“拎”出去了。倒吸了一口冷气,琳琅才顾不得身体软绵绵的全然没有力气,一掀被子就要下床,“他还是个小孩,冷扬不可以那样对他”。 大手一伸,夏侯司恶轻轻松松的再度将她扔回床上。 “他已经八岁,不是八个月,早就断奶了”。 冰冷,无情的声音,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琳琅看得咬牙切齿,可是,她就算在这里把牙龄咬断,顺便把舌头也咬下来,夏侯司恶也不会有半点反应的。 他这么认为,事情就该这么发展。 “是——”,龙修是八岁了,是断了奶,“尊主,琳琅可不可以回自己的房间”占据了他的房间,她的罪过太大了,怕承担不起。 “喝完这碗药,再睡一觉,明天就可以痊愈,记住,除了这个屋,你哪也不许去,她说过什么,你就照做吧”。 斜睨了琳琅一言,夏侯司恶放下了话。 一些,琳琅需要稍微理解整理一下的话语,她说——呃,他的意思是龙婆说的话吗?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她就知道,一时口快紧接而来的是后悔莫及。 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从今以后,干脆当个哑巴。 他要她实行诺言,对龙婆的诺言,去照顾他——她,去“照顾”阴天楼的楼主,她相信张嫂绝对比她胜任的多。 他只是无聊,想找个乐子而已,而她,刚好倒霉的在他的面前。 不找她,还能找谁? 可是——就算让她“照顾”他,住在侍剑阁,她也必须随传随到了,而且,她占了他的房,睡了他的床,他要到哪里去? 虽然,阴天楼的屋子还不少。 自哀自怨了好半天,琳琅才气恼的端起药,捏着鼻子一口气惯到底,然后,任凭那些药在肚子里如何的咕咕叫,她也不理,闭上眼——他说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只是一会,浓浓的睡意便笼罩而来,抽离了琳琅的所有神智,沉入睡眠。 夜,来临。 夜,更深—— 而后,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进了屋,上了床,在娇小人儿的身旁躺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烛火,熄灭。 这一晚,琳琅完全没有感觉的在夏侯司恶的身旁睡了一晚,沉沉入眠的她,感觉到了那抹寒,却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抱着冰冷。 试图,暖和那抹冰冷—— 第1卷第28章 男人的需要 再度醒来,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眯着眼儿,幸福的想要伸伸懒腰,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蓦然睁眼,映入眼敛的是夏侯司恶那张冷峻的脸,窗外,天还未亮,看来,她是睡得太多,所以天还没有亮,她倒是先醒过来了。 睡着的他,显得安全太多。 至少,不需要担心他会不会突然之间跳出来杀人放火——呃,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能离他多远,一定会离他多远的。 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 老天——什么时候,他们同睡一张床了,虽然她的思想不如这个时代的女人那般古板,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女孩,除了家人,她不曾与一个男人靠得如此近,而且——是以这种姿势,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即便隔着衣料,仍然能感觉到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 他不止气势寒。 他是真的很寒。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大概,一辈子也改变不了这种体质了吧,幸福,她的身体热呼呼的——呃,她为什么要说幸好? 夏侯司恶,剥下外在所有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他——是个让人心疼的男人,快乐的生活,只有小时候的那几年,如今,怕是早就不复记忆,毕竟,那时候的他还太小,比现在的龙修还小。 一个小孩子,能记下来的东西,实在是有限,除了最痛苦的事——母亲的离弃和父亲的死,怕是永生也难忘吧。 之后困苦的生活,艰辛的让人难以想像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是多愁善感的人,有时候,她甚至还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因为有人说过,人活着,不能太理智。 那样,反而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 纤细柔嫩的小手,轻抚上他的俊脸,他的脸如同他身体的每一处一般,冰冷,完全感觉不到温度,若非他还有心跳,若非他还有呼吸,琳琅一定会认为,此时此刻,躺在她身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而是没有任何生命迹像的尸体。 “原谅龙婆吧,不是因为她为你做的一切,和心底永远都不可能忘怀的愧疚,为了你自己,让自己的心得到解脱,你的身体已经够冰了,不需要连心,连是冰冷一片,那真的很可怜”。夏侯司恶,绝对不会是一个让人可怜的男人。 “我不会照顾别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我,和你比起来,我幸福的太多了,不过,就算我什么都不会,也会尽所能的照顾你——”。 就像照顾龙修一般。 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 大概,可行吧。 “虽然,我不觉得你有哪里需要人家照顾的”。噘着嘴儿,语气多了些不以为然,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需要人家怎么照顾。 对哦—— 跟她比起来,他已经算是大叔极的人物了,比她大了十几岁呢。 要个小孩子去照顾大人?会不会有点本末倒置了? 琳琅还想再说什么,一抬眸猝然对上一双黑幽幽的黑眸,天只有一点点亮而已,还没有完全亮,至少,没有完全亮到足够亮,但是——他的眼,真的亮晶晶的,蒙胧胧的天气啊。 “赫——”,心跳立刻加速,差点被他吓得一跳三丈高。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的吗?”懒洋洋的声音,一丝睡意也没有,琳琅开始眨巴着眼儿,怀凝他是不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装睡,就是嘛——他会武哎,他是武林高手来的,怎么可能耳朵有声音还全然不知。 “以前是很大——”,她嗫嚅的轻语,一双小手努力的挤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得远些。夏侯司恶却恶劣的一扯,轻轻松松的将她扯到怀里,再度贴着他的胸口,体会他身体的冰冷,“你——呃,尊主——麻烦你放开一下下好不好,天亮了,我该起床打水去了”。自己洗脸。 “天还没有亮”。 “已经——”快亮了。 “从今往后,你的责任是照顾我的一切所需”他,没有自称本尊,而是我啊,“其他事情无需理会,而我的命令,你必须无条件的尊守”。 这句话,说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可是——尊主真有需要,琳琅也照顾不过来啊”。吞了吞口水,她努力的说清楚,不然,他真的交代下来,她却做不了的事,一旦他发起火来,她一定逃不了。“这里有张嫂照顾三餐,苦头陀打理阴天楼,还有冷左使和常右使,如果——如果可以的,琳琅会洗衣服”。虽然不常洗,至少,还能做。 有样可以学样嘛,她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以前住在阴天楼的时候就不是自己洗的嘛,相信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那些,不需要你来做——”,他的黑眸,闪过一道亮光。 快得让琳琅以为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那——那琳琅该做什么?”。为什么她有一种掉落陷井的感觉,而且是很深很深的陷井,她这辈子也休想爬上来的那一种。 “现在就想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柔让人毛骨耸然。 琳琅很想就不想。 可是——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嗯——”。颤颤的轻点着小脑袋。 夏侯司恶没有用言语回答她,而是伸出冰冷的大掌,轻托起她小巧的下鄂,然后,在琳琅还来不及反之际,他冰冷的唇,已经覆上她的。 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俊脸,琳琅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任由他在她的唇上为所欲为。 久久—— 她忘了闭眼,也忘了呼吸,她甚至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笨蛋,呼吸——”,捏着她的下巴,他命令。 “哦——”,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清澈的眼儿闪着迷茫,不是她因为一个小小的吻就怔成这个样子,而是——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吻她,他讨厌女人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吻我”。 低头睨她一眼,瞧着她微红的脸色,夏侯司恶冰冷的俊颜扯开一抹如恶魔般的笑。 “以后还承蒙你多多照顾了”。 “呃?”什么? “男人,有男人的需要”。 第1卷第29章 准备工作 见鬼的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她还女人有女人的需要呢。 说来说去,他就是好色。 想要女人罢了,还说什么讨厌女人,讨厌女人的人都有这副嘴脸了,那她实在无法想像那些鼓喜女人的男人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女人,真是命苦啊。 好了——现在,她终于知道接下来她的工作是什么了,没得选择,她必须留在阴天楼里,因为——光凭她一人之力,她是出不了阴天楼的,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因为,那个恶劣的男人,完全将她当成了私有物,天天带在身边。 “琳琅——”。 瞧瞧,又来了。 “是,尊主——”, “倒水”。 “是”。 什么只照顾他的“需要”。是啊,他的需要还不是普通的多,什么端茶倒水,更衣穿鞋,连洗脸的工作都要她来接手,请问一下,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么麻烦的。 夏侯司恶怡然的侧躺着,享受着琳琅心不甘情不愿的侍候,“琳琅——”。 “是”。 握紧了拳手,真想直接招呼到他的脸上去,他是不是叫上隐了啊,叫叫叫——他就不能稍微歇一会,也让她歇一会吗? “来,剥葡萄”。 剥——葡萄—— 真是麻烦的男人,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尊主,这葡萄皮是营养的东西,剥掉了皮,可就没有营养了,这样对身体的益处也越来越少,不划算”。她很认真的解说着,就是不想剥葡萄给他吃。 “哦——”,懒洋洋的一眼撇了过来,刚刚还不情不愿的琳琅立刻上前,飞快的剥好一粒葡萄,快速的递入他的口中,小脸上满是献媚的笑,“尊主还有什么吩咐”。 该死——该死—— 就是那种眼神,让人从头到尾,直接寒到心里去的眼神。 这个男人,是她得置不起的了,她得千万个记在心里才行,呜呜—— 没有言语,夏侯司恶慢条斯文的将口中的葡萄吃尽,才缓缓的坐起身,一看到他要起来,琳琅自动自发的直接往后退,能退多远就退多远。 不过—— 她还没有退到两步,便被他给扯了回来。 夏侯司恶眯起邪恶的眼,泛起邪恶的笑,扬起邪恶的托,伸出邪恶的手——呃,托着琳琅的娇小下巴,这是他喜欢的动作,却是琳琅最讨厌的。 “小家伙,准备好了吗?”。 准备? 准备什么? 来不及细想,琳琅用力的点头,“好了好了,张嫂已经偎暖了那壶酒,琳琅马上就去端过来,尊主再稍等一会,马上,马上就好——”,言转,便要转身离开。 他的力道,却不曾放松,反而加剧,捏得她的下巴直发疼。 暗暗咬了牙,她瞪他。 真是恶劣的男人。 “小家伙,别装傻,来,告诉我,你准备好了吗?嗯?准备好要照顾我了吗?”。呢喃的话语,照顾两个字特别的重。 琳琅浑身一阵轻颤。 她这不是在照顾他嘛。 “可是——尊主给人家的时间一天还没有到哎”。他会不会太过份了。 “哦——原来你是在提醒我,尽然慈悲的给你准备的时间”。 呃—— 他这话什么意思。 “来吧,记住她的话,好好的照顾我”。一转手,揽上琳琅的腰,一闪身,两道人影,消失在屋外。 “啊——”,一声尖叫,是琳琅发出的。“色狼”。 第1卷第30章 恶劣男 翌日,直到中午,琳琅才迷迷糊糊转醒,意识一回笼,全身的酸痛立刻告诉她之前所受的非人待遇,老天——男人就是不知道节制,瞧瞧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个破娃娃,就快没有生命迹像了。 阴天楼里空旷的很,人,只有那么几个,地方却大的吓人。 她不是小姐的命,或许,她的前半身过的实在是太幸福了,所以老天爷也要她尝尝何谓人间疾苦,拖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床——腿软的差点直接倒地,站不起来,花了平时的三倍时间,才找来她为数不多的一套衣服,套上身。 她是下人嘛——可怜人的命,自然没有华衣锦服,虽说比寻常人的下人命还好一点,至少布料也没差到哪里去。 不过—— 她只有两套衣服,被撕掉一套,她以后就只有一套了了。 以前在万花楼的衣服,没有带回来。 哭丧着小脸,心里不知道咒骂过夏侯司恶多少次了,那个恶劣的男人,发泄完就一走了之,压根就不管他人的死活。 呜呜—— 这里是深山老林哎,她想找点药来擦擦身上被他制造出来的淤伤都没有办法。 “醒了——”。 突地,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琳琅的头顶响起,她的小嘴里正滴咕着只有她自己听得到,那些全是骂人的话。 被骂的对象,正在眼前。 “我宁愿不要醒”。乖乖牌当得好好的,还是被他欺负,她现在才不要乖,这男人就是欺软,当她是无骨不懂得反抗的无用女人吗?哼——她可不是这个时代专产的,自然不能用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评价她。“麻烦你走开一下好不好?好狗不挡路,没瞧见我寸步难行吗?”。原本就娇弱的身子骨,是好了些,却也没有健康到被他用了一个晚上还能完好如初。 她能期待一个破娃娃走得多远。 她又不会跳,不会飞—— 看着她坚难的移着双腿,那姿势着实不怎么好看,夏侯司恶如墨的黑眸眯了眯,一抹复杂的光亮占据了他的黑眸。 下一刻,他轻巧的将她抱入怀中。 琳琅惊呼一声,深怕自己摔下地,出自本能,立刻伸出手,环着他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 他低眸,静睨着她。 “要去哪里?”。 “哪里有水,你就在哪里把我放下好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夏侯司恶抱着她,到了隔壁那栋楼,屋里,一个大大的木桶,桶里已经装满了水,还冒着热气。 琳琅欣喜的看着那桶水,终于可以净净身了——沾呼呼的着实不怎么好受。 他将她放入水中,琳琅闭上眼眸,轻轻的呼出一口满足的气息,虽然——刚触到水的身子,还是不舒服。 不过,实在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好心,还专门给她准备了温水泡身子呢。 唇畔,微微扭起一抹笑,紧闭的双眸,没有睁开的意思,她连衣裳都不想脱——啊,衣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蓦然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爬出木桶,边走还边跳着。 “糟了糟了——我就只有这一套衣服,现在弄湿了等会要穿什么?啊——”。活像颗跳豆一般的来回跳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虚弱,很显然,没有衣服穿可比身子酸痛重要多了。 “够了——”,夏侯司恶皱着眉头,一手将她轻轻松松的抓了回来,宽大的手三两下又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得光光——然后,直接拎着她,放下温热的水中。 琳琅错鄂的盯着地上散落的那堆破布——没错——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也从来不知道怎么样去好好脱下衣服,只会扯,扯得粉碎的那种扯。 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 琳琅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好了,连最后一身衣服也报销了。 。。。。。。。。。。。。。。。。。。。。。。。。。。。。。。。。。。。。。。。。。 将自己的身子全都沉在水中,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和鼻子呼吸之外,她想,就这么一直呆在水里吧。 夏侯司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反正,他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走来走去也不会有身影,身体冰的像冰块,比鬼更像鬼的男人。 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昨夜—— 他似乎喃喃着一句,她听得并不真切的话语—— “乖,好好的感受,孕育我的——孩子——”。 他那么卖力,是想让她早点怀上他的孩子吗? 或许,是她的错觉。 迷迷糊糊中,是她听错了。 她并不认为以夏侯司恶从小到大的遭遇,他会想要孩子,他有个不幸的童年,然后,一直的成长,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怀。 没有太多情感的人,是不会想到特意去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没有健全的家庭不是吗? 所以,真的是她听错了—— 沉溺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当门,再度打开,那抹高大的身影再度进入,她仍然没有丝毫察觉,飘得远远的神智,一时半会,怕是不容易回来。 男人将手上的衣物,扔在一旁的长椅上,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裳褪尽,在水中小女人尚水发现之时,男人的身躯已经挤进水中。 桶,原本理够大的,至少,对琳琅而言确实足够大。 但是—— 夏侯司恶过于高大的身躯一挤入,它,突然之间变得好小,猛然回神的琳琅错鄂的看着微眯着眼的夏侯司恶。 “你你你——”,快要冲上发顶的怒气,差点让她的小手,直接点上他的额。“你进来干什么?”。 夏侯司恶庸懒的半睁着黑眸,薄唇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睨着她。 “这是我的洗澡水——”。 她能坐在这里享受,完全是托他的福。 一瞬间,琳琅气得差点忘了呼吸。 这个恶魔—— 第1卷第31章 反常行为 琳琅被困住了,她的行动,她的身体—— 这就是他所谓的“照顾”了,她有事没事就一直睡,一直睡,她就不信龙婆不会再一次的来到她的梦里。 如果——龙婆再一次的进入她的梦乡,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质问,夏侯司恶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同情的,没有没有没有嘛——他得意的很,他强势的很。 所以,才显得她更为弱势。 不过—— 老天通常都不大乐意让人如愿,所以,不管她是白天睡,还是晚上睡——晚上能睡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做白日梦的机会倒是多了些,龙婆硬是不进入她的梦乡,她有满肚子的话,都不知道找谁说去。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龙修了。 夏侯司恶说龙修有龙修该做的事,他还那么小,才八岁,能有什么该做的事?这一日,夏侯司恶到后山去了,琳琅下了主楼,楼下,遇到了苦头陀,没有放过机会,她上前,拦着苦头陀询问。 “龙修?你是说那个小子?”近日来,苦头陀对她的态度似乎恭敬了些,不止是他,连阴天楼的其他两位亦是,琳琅一度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才知道,不是,或许——她待寝的身份,让敬屋极屋的也敬上了她。 一个待妾,能有什么好敬的。 “是的,就是他”。没错,阴天楼只有龙修一个孩子。 “在后山,冷左使在教他习武”。言罢,看着琳琅怔怔的张大嘴,苦头陀也不再说什么,越过她,离开。 久久,才缓过神,合上嘴。 她当然不会以为冷扬一时兴起,打算收个徒弟,或者是因为龙修天生是个练武奇才,所以,被冷扬看上了——冷扬的冷,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是夏侯司恶下的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龙修对他的恨,虽然不如先前那般激烈,却——也并非全然的消失无踪。 他就不怕龙修习得了武,长大之后真的对他痛下杀手吗? 。。。。。。。。。。。。。。。。。。。。。。。。。。。。。。。。。。。。。。。。。。。。。。。。。。。。。 偷偷摸摸—— 琳琅一路到了后山,冷扬在后山,龙修在后山,连夏侯司恶也在后山,他们可都在那儿集合了,对了——常义到哪去了。 以前,不是夏侯司恶走到哪,他的冷左使和常右使都跟在他的身边的吗?为何,最近常见的都是冷扬,而不是常义。 或许——阴天楼事务繁忙,常义出差去了。 阴天楼占据了整座山,后山,便是阴天楼后面的那一块坡,前方是阴天楼所在,后方,是山坡所在,有一块很大的平地,非常适合练武之用。 平时,阴天楼的人——那些只属于暗处的阴人——那些,外人压根就没有机会见到,琳琅也不曾有机会见识到的阴人,都是在此处接受训练的。 阴天楼所处的山,没有外人能踏进半步,犹如万恶谷一般,踏进去的唯一后果就是死——没有人会活得不耐烦,找上阴天楼,存心,只为了寻死。 后山有不少的参天大树,琳琅开始担心,这林子里会不会有奇怪的野兽出现,毕竟这里是夏侯司恶的地方。 有他在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出现都不会让觉得太奇怪吧。 她极为小心警慎的顺着小道而行,这是通往后山唯一的道路,在约半个钟头之后,山路终于走完了,前方,是一块平地。 偌大的平地上,立着三个人——不,龙修是趴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子,微微轻颤着,心中一急,琳琅再也顾不及慢吞吞,遮遮掩掩的,小小的身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付一个孩子。 他才只有八岁。 她的身影才刚出现,夏侯司恶和冷扬便已发现,她直冲冲的冲过来,夏侯司恶没有出声,冷扬亦不敢有半句他言。 小小的身子,快速的越过夏侯司恶时,却被他的长手一把捞进了怀里,任凭她再如何的使力,也挣扎不开。 前方,趴在地上的龙修,脸上,额上——有不少的擦伤,有的地方,还泌着点点血迹。 老天—— 他们两个大男人,是打算活活的弄死一个小孩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他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啊——”。转头,用力的朝着夏侯司恶大吼着,一旁的冷扬,瞪大了眼,未等到夏侯司恶有任何的反应之前,琳琅的视线已经回到龙修的小脸上,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修儿,你有没有怎么样?痛不痛?”。光看,她就知道很痛。龙修的小嘴扁扁的,他却很努力的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琳琅纤细的小手,用力的想要掰开夏侯司恶的手,却仍是一点动劲都没有。 “你放开我”。 夏侯司恶听而未闻,“起来——”。 这一声,是对龙修说的。 然后,琳琅错鄂的看着龙修用力的擦着自己的眼,双手费力的撑起自己小小的身子,他,站起来了。 那双眼,透着倔强,瞪着夏侯司恶。 “我绝对不会认输的”。稚嫩的语气,却说着大话,琳琅呆呆的看着龙修,“琳琅姐姐,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痛,他是娘的儿子,我也是娘的儿子,他的武功可以那么厉害,我也可以——”,他才不要当一个弱者,他也要当一个强者。 等到他长大以后,一定可以跟夏侯司恶一样强的。 所以,这点痛不算什么。 他能忍,他可以的—— 就算——他真的好痛,真的好想哭。 “很好——”。夏侯司恶的表情未变,“冷扬,继续——”。 “是”。 琳琅呆呆的忘了再挣扎,呆呆的看着冷扬教授龙修武异,不是温和的教法,是最严厉——却一定最有效的方法。 她一定不行—— 龙修却忍下来了。 这孩子,已经比她想像中的还强了吗? 又一次—— 龙修摔倒在地。 又一次,他又站了起来。 琳琅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流着泪,她不让自己哭出来,“为什么?”转身,她的泪,沾上了他的依。 第1卷第32章 要求 “为什么?”。夏侯司恶喃喃着这两个字,凝着她盈满泪的水眸,薄唇扬起一抹飘忽的笑意,“不是很有趣吗?”。眼,转向仍旧努力不懈的龙修,黑眸,微眯了起来。 有趣? 这是什么形容词,教龙修武功,只是为了有趣,难道,堂堂阴天楼的楼主,万恶谷的谷主尽然无趣到需要去教一个小孩子武功才能寻找到乐趣吗? “你很无聊吗?”直觉的,琳琅开了口,他的黑眸,蓦然回转,再度凝上她的眼,琳琅很努力的吞了吞口水,不三思而后行的结果通常都不怎么美妙,“呃,当我什么也没说——虽然,我真的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乐趣可言”。手背,微微用力的擦尽了眼角的泪,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爱哭了。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定定的凝着她片刻,夏侯司恶才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前方,小小的身体已经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龙修。 “他很有志气,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超越我——如果不给他机会,他要如何超越,?br /gt; 极恶夫君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6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6部分阅读 ,多年来,一直苦无对手的我,倒是极乐意培养一个”。他的薄唇,挂着的是笑,他的黑眸中,漾着的却是冰冷。 没有人会喜欢遇到这样的事,琳琅并不认为这是夏侯司恶的真心话。 不然的话,以夏侯司恶在外的恶名,这个世上,早就没有龙修这个人了。 更何况,多年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到多少呢,没有人能清楚,也没有人能明白吧——未来,是未知的。 他期待一个未知的未来有什么乐趣可言的。 龙婆并非夏侯司恶亲手所杀,她也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狠起来杀掉自己的母亲,就算现在,龙婆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大概也不会吧。 “其实,龙修他不恨你的——”,小家伙只是在生气,气因为他的关系,让母亲离开了自己,更气,夏侯司恶是自己的哥哥,却是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别人不是这样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虽然丧母,却并未真正的体会到人性的惨忍,或许,当龙婆离开人世间的那一段时间,小小的他,该是惊恐的。 如果六岁的夏侯司恶,失去了父亲,没有了母亲,他的世界,变得空旷,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恐慌,跟恨,该是不同的。 她把龙修带在身边,不仅仅是因为龙婆的曾经在她梦中所说过的话,龙修,才八岁,他的性格不像夏侯司恶,还不曾定型。 只要有一个人好好的教他,他可以走向正途,不会像夏侯司恶一般。 他对人太冷,太无情。 连对他自己也是。 “他还是孩子,所以——难免会一时意气的说大话啊,我小时候也说过的——”每当看电视的时候,就会非常自信的说一句,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个大明星,比她还大的明星——那只是一时的想法。 大了,便不再会有。人的想法,随着年龄,不断的再变,不过——龙修学了武,未必没有好处,至少,他可以自保,刚刚,她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才会乱了分寸。 夏侯司恶沉默了,幽黑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心情是好还是坏,亦无法分辩。 当他笑的时候,可不代表着要告诉他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谁准你上后山的”。 猝然,冷嗖嗖的气息抚上琳琅的头顶,娇小的身子,蓦然僵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是了——她怎么可以忘到,阴天楼他才是老大,做什么事情还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她只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可怜人罢了。 “我——找龙修——”。 “……”。他一言不发的睨着她。 “呃——好多天没有看到他,然后,然后——楼里找不到,我就——”。不能供出苦头陀,不然的话,要是眼前的男人一旦迁怒,岂不是害了别人,“再说——我没有跑到其他地方去啊,这里,也属于阴天楼的范围之内对不对——你没有说不可以来”。 也没说可以来就是了。 嗫嚅了半天,琳琅才把话说完,低垂着小脑袋,不敢抬头,正视着他。 说完过了半天,还不见他开口说一个字,琳琅开始郁闷起来,他是不是打算当个哑巴?“那个——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不可以来看他们练武?”最好是也能连带的教教她,当然——如果不是很方便的话,她也可以偷偷的学上一招半式。 将来好自保嘛。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练武的天份,不过——看多了,总是会的吧——如果连龙修也可以练成功的话,她比龙修大了九岁,应该——呃——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才对。 “……”。 他,仍是沉默不语。 琳琅识相的不再开口询问。 他不开口也好,当他默许了吧,反正他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第1卷第33章 不大聪明 练武! 琳琅绝对不是练武的材料,事实上,夏侯司恶没有出声反对亦代表着他允许琳琅偶尔到后山来跟着冷扬和龙修一起练武,只不过——八岁的龙修,很明显比琳琅有天赋的多,才三天,冷扬那张原本就是北极冰原的脸,更寒上三分。 若琳琅再练下去,大概也没有人敢近他的身了。 “琳琅姐姐,你不要练好不好?修儿会好好用功,以后会保护你的”。连龙修都看不过去了。 同一种招武,龙修不算顶级聪明,练了三次,也会了,而她——就是练个三十次也有办法让原来好好的招式变得天差地别。 她看起来明明就不是个笨蛋,在这种事情上,却表现的像个十足的笨蛋。 琳琅很感动。 不过——她用力的摇头,“没有关系,反正琳琅姐姐现在无事无聊的很,刚好可以跟你们练练武,打发打发时间啊”。原来,这才是她打的如意算盘。 呆在阴天楼的生活,确实不怎么多姿多彩。 不过—— 这可为难龙修和冷扬了。 不曾练过内功心法,呃,冷扬压根就没有打算教,只练练几招招式,她也能练的面目全非算是相当的有本事了。 “可是——”,龙修很小心的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冷扬,“琳琅姐姐可以找张嫂学厨艺啊”,对嘛对嘛,那才是女孩子该说的呀。 “我想过啊”。琳琅早就找过张嫂了,“不过,张嫂连厨房都不让我进”。除了让她帮忙做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外,当然,那是以前,至从她住在夏侯司恶的房间开始,身份好像突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张嫂都没有叫她做过事呢。 所以,她很无聊,非常非常的无聊了。 “那——那——”,龙修也不知道该怎么了,张着小嘴儿一个劲儿的那那那—— “好了,把嘴巴合上”。琳琅不客气的将他的小嘴合上,“琳琅姐姐可是专门来陪你的,乖乖的跟着冷左使练好绝世武功,琳琅姐姐再笨也能自保嘛,放心放心——”。 放心? 谁能放心? 龙修一回头,刚刚还站在一旁的冷扬却不见了人影,小小人儿一张脸立刻搭拉下来,好了,现在冷左使也失去耐心了。 呜呜——琳琅姐姐干嘛要那么辛苦嘛,反正有他保护她啊,现在呆在阴天楼,没有人会欺欠她的。 “咦?冷左使呢?”。一回头,琳琅也发现刚刚还站在这里的冷扬连个影子都不见了,探头探脑的结果,是空荡荡的后山,还是只有她和龙修两个人。“那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说走就走,连说一声都不会”。 “琳琅姐姐——”,龙修可不这么认为,冷左使一定被琳琅姐姐气走的。 “好了,反正教人家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回去,你已经很累了,今天就早就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顺便让张嫂做些好吃的。 “不好”。龙修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点都没有回去的打算,“冷左使不在,我还是可以自己练的啊,有好多招式,我只是会了,还不熟,冷左使说过,练武不简单,要有毅力,不能半途而废,要坚持到底”。小小稚嫩的脸上是满满的认真。 琳琅凝着龙修的小脸,蓦然变得沉默。 小家伙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呢。 而后,轻轻的颔了颔首,“好吧,修儿就在这里继续练,不过,琳琅姐姐陪你好不好?”。 “好”。龙修很快的答应,“但是,修儿不想琳琅姐姐太累,所以——琳琅姐姐坐在一边看着修儿练好不好?”。 就算他年纪再小,也知道,旁边的人,会影响她,特别是这一号特别至极的人。 “好”。没有讨价还价,琳琅倒是答应的很爽快。 龙修很认真,或许,经过某些东西,让他更懂事,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才八岁——不,该说,他已经八岁了。 他很能吃苦,也很能忍耐,不笨,似乎是块练武的材料,相信假以时日就算不能练出如同夏侯司恶一般的武功,也不会太弱。 如此说来—— 她还不知道夏侯司恶的武功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毕竟,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他出手啊。 不一会—— 冷扬再度出现,连一个正眼都不曾扫过琳琅,继续指导龙修练武,琳琅正兴冲冲的想要站起身来加入其中。 纤腰上,却莫名的多了一只大手。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耳朵只听到风声,冷扬和龙修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飞起来了? 第1卷第34章 怀孕 “啊——” 好高的音,琳琅差一点就要佩服起自己来了,不过,她可不是个自恋的人,耳边呼呼的风声,总算是停下来了,她的哑子,也近乎哑了。 安全的着了地,她的腿,却有些虚软,只能软软的靠在夏侯司恶的怀里,那气息、那温度,不用她回头,也知道一声不响抱着她走人的恶人是谁。 原来,冷扬是去搬救兵了,真是可恶。 “你——你——”。请让她先缓口气,“降落”的地方是主楼,夏侯司恶居住的地方,这些日子以来,琳琅可是半点都不陌生,她很荣幸的成了他的室友,她走之前,他不是到侍剑阁去了吗?而且,一般时间,他才不会管她呢。“你在做什么?”,总算,一句话能完整的出了口。 冷峻的容颜,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冰一般,薄唇轻启,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看着怀中因为气急而微微喘息着的小女人。 圆溜溜的眼儿瞪得大大,天知道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瞪得这么大。 “你说呢”。悠冷的言语,让琳琅避缩了下,明知道没有必要的,又不是她的错,可是一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总是会让她有种错觉,没错,就是她的错——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和之前一样。 “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再到后山去”。 “为什么?”。霸道的人也要偶尔讲一下理,总不能什么都让他一个人说了算,阴天楼不是什么繁华市区,在的人一双手来数都嫌多,而且,没有半个人可以陪她说说话,除了龙修之外,现在龙修也被他们用那种她认为极度不合理的理由带去练武了。 难道,以后都让她一个人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吗? 她没有这种习惯,也不期望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神经兮兮的女人,好不容易,再次获得生命,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 明眸之中,闪着倔强,不服输,下巴仰得高高的,直视着他那让人胆寒的黑眸,不躲不闪,她,要个说法。 “你已经怀孕了”。 淡淡的,轻轻的,一点也不重的六个字,却像雷鸣电闪一般,直击着琳琅善可称之为坚强的心,明眸瞪得更大了,小嘴儿微张,久久无法合上,纤手缓缓的松开他的衣襟,轻颤着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平平的—— 肚子空空的,有点饿—— 蓦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猛然抬头,开始瞪他,小嘴微噘,“你骗我”。她哪里怀孕了,而且,为什么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这个时候怀。 他分明是在找借口。 她的叫嚣,夏侯司恶全然的没有放在眼里,轻巧的搂着她进了内室,“从今天起,给我安份一点,好好的养胎”。 养胎? “你又不是大夫,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她眯起眼儿,哼,别以为她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骗,这个时代落后的起码要二三个月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她和他——呃,那个,也才一个多月的事情不是吗?而且——而且,这之间,她也没有瞧过大夫,他到底是从哪里瞧出来她怀孕的事? “我就是大夫——”,直接,他把她扔上去,夏侯司恶的表情更冷峻了,如果这个女人能安份一点,他会让她更自由一些。 耐何,她连安份二字如何去书写都不知道。 他就是大夫—— 他又骗人,是了,夏侯司恶从头到尾就是个大骗子嘛,他又不是第一次骗她了。 “你只是武功高强而已,怎么可以认为自己是大夫,要是满十个月我生不出小孩子怎么办?”那她的胎不是白养了。 “不准怀凝我的话”。被子一扯,直盖到她的下巴住。 “我——”。 “你再多嘴,直接点你的哑|岤”。 啊—— 小嘴张得大大,有武功是很了不起,但是,怎么可以这样。 “我只是想,最好让大夫看看确定一下,人家才安心吗?”。她没有闭嘴,只是小声了些,语气也弱了些。 这男人的恶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黑眸,蓦然对上她的水眸,牢牢的锁住她的眼,“记住,我就是大夫——不准有半点怀凝”。霸气的不允许她再有半丝的反抗之意,夏侯司恶一伸手,点住了她的睡|岤,琳琅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便直直的陷入睡梦之中。 只有周公在那里迎接她。 而后——沉沉的意识完全的沉入睡乡,她,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她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龙婆。 第1卷第35章 闹别扭 龙婆—— 没错,琳琅不认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眼前的场景,完全与之前一模一样,只是,龙婆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却好像离得好远好远一样,她的表情,看起来好释怀,没有幽怨,没有遗憾,她在笑,在颔首—— 然后,在琳琅和注视下和呼唤声中,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 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却醒不过来,只能在白茫茫的一片里——这样的场景,她就更不陌生了,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龙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样的她。 她安心了吗?所以,她要离开了? 琳琅有预感,或许,以后再也看不到龙婆了。如果龙婆可以随意的入人梦中,那么,她为什么不入夏侯司恶的梦里,为什么,不入龙修的梦里,那,不是更具意义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琳琅才缓缓的转醒,头,有些晕,胸口有些闷,立在床前像一尊木头的家伙,显然就是夏侯司恶没错。 他终于肯高抬贵手解了她的|岤,有功夫的人真是方便不是吗?怕人吵,点人哑|岤,不想看到某人,直接杀—— 她睁着眼,瞪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起来——”。他也瞪她,冷冷的—— 仍旧不发一言,琳琅起身,他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点她的睡|岤,明明说她要是再说话就点她的哑|岤嘛,点哑|岤总比点睡|岤好啊,这个完全不知道尊重人是怎么回事的男人,真是可恶透了顶。 站在他的面前,她的视线只能停在他的胸口。 “吃饭——”,又是冷漠的两个字,夏侯司恶根本就不把她闹脾气的样子放在眼里,话落,便自行坐下,也不管她是不是跟上,自己吃自己的,琳琅微微嚅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怀了孩子,呜——她才十七岁,就要当“妈”了,多可悲,她的黄金岁月,她的青春年华,还有她的身份,又要往上靠了,在这个时代,往后人家看到她,大概不是叫大婶就是叫大妈,不然就是大娘—— 琳琅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老了几十岁,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夏侯司恶的对面坐下,他是尊主嘛,连冷扬和常义都不跟他一起用餐,更不要说其他人了,现在,也只有她——面对他的冷脸,幸亏肚子很饿,不然大概也吞不下去。 张嫂的手艺很好,听说是因为夏侯司恶太挑才练就一身好厨艺,连带着,她也有不少口福,以前还喊她是花奴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吃的菜可以吃呢。 原来,张嫂也藏私。 好东西都给了夏侯司恶。 抱着碗,她很努力的扒饭,夹饭,努力的填饱自己可怜的肚子,连看他一眼都不曾,仿佛这张桌上,只有她一个人,他,隐形。 没吃几口,夏侯司恶入下手中筷,不再进食,而且定定的看着桌上这个很明显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小女人拼命的往自己的小嘴里塞食物。 “没有人跟你抢”。睨着她,他开口。 忙里偷闲,琳琅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三两下,桌上的食物已经少了一大半,她也填饱了肚子,放下筷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她自行洗手擦脸之后,又往床上躺去。 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如果哪天胖得没有办法见了人,再说—— 小脑袋坚持朝里,连看一眼夏侯司恶都不曾,她生气,她很生气,她是个人,该有的人权她还是要有的。 现在终于怀上孩子了——看来,他完全是把她当成了生产机器了。 好,很好,这个世界没有机油,没有电,所以,只好用饭菜来代替了,其他的,她就乖乖当个机器人,不言不语,省得哪天,他又是一个不爽,点了她的死|岤怎么办? 夏侯司恶瞪着一桌剩下一半的饭菜,才缓缓的侧首,床上,那个倔强的小女人努力的当自己不存在。 好,很好—— 她又开始忘了这里是谁做主的。 他的纵容倒是让她想爬到他的头顶上来了。 “冷扬——”。 “是”。 “撤下去”。 “是”。 不一会,夏侯司恶面前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张嫂也在一会之后,端上了水果,进了屋,看着床上躺着的琳琅,她只能摇头。 尊主对她已经很特别待遇了,琳琅再不识好,万一等尊主生气了,那可是谁都不好过。 “尊主——”,张嫂,瞄了瞄床上的小小身影。 “你先下去”。 “是”。 第1卷第36章 阴人 生闷气,闹别扭完全是小孩子才有的行为,十七岁,不算小的年龄,琳琅也知道自己不该闹别扭,这里也不是她能闹别扭的地方,这里没有疼她的爹地、妈咪和爷爷、奶奶,也没有事事保护她的大哥。 一切,她都得靠自己。 自己啊——而那个男人又喜怒无常,一会儿看起来倒像个还算和善的人,一会儿冷得可以直接结成冰了,如果生活一直都这样过,那岂不是无趣吗?她的人生,就这样被局限在了小小的阴天楼里。 虽然阴天楼实在不算小,但是,与整个世界相比,那,真是小了些。他要她,只是为他生孩子而已,好吧——那么,孩子生下来以后呢?他肯定不会让她带着孩子走,那她就必须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照顾孩子,这一照顾就得照顾到孩子成年,一等到孩子成长,她也成了老太婆,那个时候,她还能干什么嘛? 都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最好安安份份的呆在同一个地方坐吃等死就够了,然后,她的一生,完结。 过程平淡无波,说起来两句话就能说完。 多么悲惨的人生,为什么是她的人生。 抱着肚子,琳琅小小的身子有些弯曲,糟糕,刚刚一不小心吃得太多,撑得很,再加上先前也睡得差不多了,这会,哪里还能闭上得眼,周公也不找她了了。 为了赌一口气,琳琅硬是一动也不动,闭着双眼睛懒得多看房中人一眼,他,还在呢——没有听到他出门的脚步声,呃,虽然他来来去去,一向就跟鬼魂没什么两样,很少能有脚步声,而且,专属于他的阴冷气息还在。 他的体质—— 一想到这个,琳琅又开始叹气了,人心终究是肉做的,他的天生体寒,总让她心疼不已,哪怕,他的心,跟他的身体是差不多温度的。 久久—— 房中,仍是没有多余地声响,琳琅轻轻的叹息出声,很轻很轻,轻到,她以为自己都没有听到。 蓦然,一股冰寒之气,朝着她袭过来,紧接着,那个天生体寒的男人,一手将她带入怀中,“别闹脾气,注意腹中的孩子”。夏侯司恶转过她的身,看着她的小脸和紧闭的双眼。 冰冷的双手,抚上她的小脸。 好凉—— “好冷”。琳琅用力的瞪开眼,低眸瞧见覆在自己小脸上的罪魁祸“手”。如此冰冷,就算有她在,冬天也不好过吧,她忘了对着他大吼,是了是了——都已经很清楚了还一再的提醒她的价值仅在于为他生孩子。“你的体质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改变吗?”。她锁着眉头问,“那万一孩子遗传到你的体质怎么办?”。遗传基因这种东西,没有什么解释的,她才不要孩子一出生就成了一块冰。 她的问题让夏侯司恶的浓眉一紧。 “这不是天生的体质”。 “后天的也有遗传的可能啊”。 “……”。 他沉默了,因为,他没有理由反驳。 “就算他的体质冰寒,也是我的子嗣”。其余的,什么都不会变。 “我又没有说什么?”。眯着眼儿,她小声的嘀咕,“如果是后天形成,或许,会有办法改变也不一样,为什么不努力试试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你不是说你自己就是大夫吗?大夫也要先学会自医啊,就算不能全然的改变你的体质,至少,也改变一点点吧”。她想,他连基本的努力都不曾想过。 “没有这个必要”。 果然—— 琳琅开始翻白眼,这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 夏侯司恶是大夫——琳琅不再怀凝,阴天楼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虽然,人数不多。 天,已入秋。 丝丝凉风袭面,甚是怡人,难得的,冷扬不在,夏侯司恶不在,常义不在,龙修却在。平日里,龙修都是跟在冷扬身边,冷扬上哪就上哪。 “修儿,今天怎么没有去练武?”。琳琅牵着龙修的小手,在阴天楼里散着步,夏侯司恶明文规定,她也不得不从。 她不能再去后山了。 “今天师父有事,所以修儿可以休息一天,陪琳琅姐姐”。时间不长,龙修的性情,却越趋成熟,连说话的声音,听来都沉稳不少。 “真乖”。琳琅轻拍着龙修的小脑袋,他们都出去了呀,那也好,阴天楼里又不是全都是吃闲饭的人,如果不赚钱的话,迟早会坐吃山空的嘛,牵着龙修的手,她转了方向,唇畔扬起一抹笑。 “琳琅姐姐,我们要去哪?”。龙修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抬头问。 “后山”。 后山空气清新,就算要散步,也属那里最好去。 “可是——师父说今天不能去后山”。龙修简直就把冷扬的话当成了圣旨,冷扬说什么,他都刻在脑子里。 “反正你师父又不在”。 “可是——”。 “乖乖乖,琳琅姐姐只是去走走,又不是去破坏什么东西,所以,安啦,咱们到后山去听听鸟叫也好,楼里又不好玩,修儿也一定闷得慌对不对?”。 “可是——”。 “走吧”。 琳琅完全都不给龙修说话的机会,牵着他的小手,便往后山而去,呆在阴天楼,能看到的东西有限,院子,屋子,连人都少见。 后山至少有好多的树,好多的花儿,好多的草,还有好多的鸟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可以看得好远,看着广旷的天空,心情,都会霍然开朗。 她不喜欢呆在楼里的感觉,像是一只折了翅的小鸟被关在了笼子里,想飞,亦无力。 一步又一步—— 延着那条小路,唯一的去处便是那块平地,平时龙修的练武场。 临近练武场时,琳琅和龙修纷纷停下了脚步,就算不会武的人,离得这么近,也能听到那些声响。 那里,有人—— 那里,不止有人,而且,是好多人。 光听这些声音,就知道至少也有一堆。 龙修和琳琅互视一眼,眼中,闪过凝惑,阴天楼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总共数一数,十个手指都嫌多呢。 “琳琅姐姐,我们回去吧——”,龙修担心的扯着琳琅的手,师父说过,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 知道的事情越多,对他们越没有好处。 他觉师父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他一定要带着琳琅姐姐离开,夏侯司恶很无情,如果他们发现了他不好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等等——”,琳琅眯了眼,并非好奇心重,她只是突然想起,曾经在哪里听过阴天楼的传说,听说,苦头陀带领阴天楼的阴人,阴天楼的阴人,通常都是神出鬼没的,或许,那就是事实也不一定。 怪不得阴天楼占地如此之广,就连屋宇楼舍也绝对够一个村庄的人住了,她还觉得浪费,好多屋子都空在那里。 现在想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琳琅姐姐——”,龙修担心的轻唤。 “我们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修儿,那些,说不定平时都跟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阴人啊,果然够阴的,她在阴天楼住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仅没看到半个人,连风声都没有听到一眯眯。 琳琅拉着龙修,离了正道——他们是偷看,所以不能太光明正大。一步一步,朝着以往那个熟悉的平地移去。 怪不得夏侯司恶不在,怪不得冷扬和常义也不在,怪不得今天一路上,半个人也没有碰到,以往总会有个人来拦住她的。 原来,他们都在这里—— 偌大的平地,没有了以往的空旷,早已被人占据,起码几百号人,如同军队演习一般,列队站齐,所有人的装束都是黑色劲装,黑巾覆面,唯一能看清的,只有两只眼睛,只有站于前的夏侯司恶一行人,露出的才是真面目,除了张嫂之外,其他人,皆在此。 夏侯司恶,君临天下一般的立于人前,仰长的身躯,蕴含着无数的摄人的力量,让人,连正眼都不敢望上一眼。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只。 第1卷第37章 毒人 阴天楼的地下部属,之所以被称为阴人,并非因为阴天楼之阴,阴天楼的阴人,江湖乃至朝堂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如地底阴府中人一般,只知世上有此一物,却未见此物何在,阴人之所以,皆在此处,夏侯司恶身为阴天楼主,亦是久久才召见部属一次,平日,都由阴天楼中苦头陀分派阴人必须执行的任务。 阴人没有固定聚于一处的时限,只有夏侯司恶要召唤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他尽召齐了所有阴天楼中的阴人。 阴人都是受过极限训练,命,不属于自己,只属于阴天楼。 任务,是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完成任务,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江湖传闻,夏侯司恶以毒物控制这批阴人,此话不假,却也非全然的实情,夏侯司恶拥有世人难以及的使毒之力,而且——放置在阴人身上的毒,与万恶谷中的毒是全然不同的,阴人身上的毒,不旦利用阴天楼的控制,还可加强阴人自身的能力。 如果他们是阴人,夏侯司恶便是地府之中,那位恶阎罗,召唤生人之魂。 一旦碰到他的手里,便没有活人可走。 人多,整个局面却出奇的安静,躲在暗处的琳琅和龙修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静静的看着常义和冷扬开始穿过阴人,然后,双手一张,一洒,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将手中的一粒粒暗红色的东西,准确的丢进每个阴人微张的口中。 琳琅看着他们一一吞下。 心中,咚的一声,落入了谷底。 这种场面,她不曾见过,却甚为熟悉,电视画面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什么什么教的教主,要万民臣服,不服的也以药物控制,如果没有吃解药的话,就会死得很惨很难看,难道——夏侯司恶就是那个什么“教主”。 是了,夏侯司恶只会比那些什么教主更恶而已。 他的能力,足以与拥有半壁江山的皇上相抵。 怎能不让人惧怕,怎能不让人心寒。 她无意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她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呢,那么,他是不是也给她喂了毒?对了,在万恶谷的时候,吃了一颗解药,只有一颗解药而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还有,之后,冷扬给她吃了另一种药—— 啊—— 肯定其中有一种是毒药。 那龙修呢? 他有没有吃? 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谁——”,琳琅的思绪还沉溺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一声大吼,她和龙修已经被人拎了起来,再度回过神,她和龙修已经站在所有的阴人前面——夏侯司恶的身边。 琳琅娇小的身子,一阵避缩。 老天—— 他的样子太可怕了。 原本白净的小脸,蓦然变得更苍白,她终于深切的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该听苦头陀的话,该听张嫂的话——没事,不要到处乱跑,现在,一个没有跑好,就跑掉了自己的小命。 还连累了修儿。 “尊——尊主——”,她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你别怪琳琅姐姐,是我要她带我过来的”。龙修挡在琳琅的身前,看着夏侯司恶,他知道不该来的,可是,已经来了,而且被他们发现了,他要保护琳琅姐姐的。“琳琅姐姐,你别怕,修儿会保护你的”。 琳琅扬唇,一抹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笑挂上了唇,老天,八岁的孩子来保护她,她伸手,轻轻的将龙修拉到自己的身后,贝齿轻唇着自己的唇,抬眸,凝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冰冷的男人。 他不曾提过这些阴人,阴天楼没有一个人提及,所以,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了不是吗? 通常在这种情况,她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不是吗? “不是修儿的错,是琳琅太任性,请尊主放过修儿”。如果要处罚的话,就算罚她好了。 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惨白的小脸,没有开口,只是眯着睨着她。 “琳琅姐姐——”。 “乖,别开口”。 “尊主,属下立刻护送琳琅姑娘回去”。常义站出,恭敬地道,夏侯司恶没有出声,他从头到尾好像就打算当个哑巴一样,琳琅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常义,她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呢,他干嘛要站出来。 “琳琅姑娘,这边请”。夏侯司恶仍是没有开口,琳琅也没有想要他开口,快速的牵起龙修的小手,跟在常义的身后离开,在场的那么多人,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猫有九条命都能杀死,更何况,她的小命只有半条,更是经不起好奇心的刺杀了,以后打死她也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路上,沉默着。 龙修亦是。 只到回到阴天楼中,回到主楼中,常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琳琅东张西望之后,四周好像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她才小心亦亦的开口询问。 “请问一下常右使,刚刚——那些人吃的是什么?”。 “解药”。 鄂然——果然猜的没有错,更让琳琅鄂然的是,常义尽然连考虑都没有就回答她了,若是以前,估计会先给她两个白眼再说。 “他们为什么要服解药?”。她又问,声音仍是一样的小。 “解毒”。 “那我们——”,她先指指自己,再指指龙修,“身上有没有毒”。 常义莫测高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眼光描向很远,“阴天楼和万恶谷所有人的身上,都有毒”。话中之意,自然是包括琳琅和龙修。 也包括了阴天楼主,万恶谷主的夏侯司恶。 “我——我们——中的是什么毒?”。琳琅的声音好破碎,为什么她一想就正呢。 “你最好不要知道”。 言罢,常义微微颔着,猝然,刚刚还站立在地上的人,就不见了人影仿佛,消失在空气当中,独留下琳琅和龙修抱成一团,哀声叹气。 第1卷第38章 逃离 原来阴天楼和万恶谷没有一个健全的人,都是不正常的一堆人,连她也不例外,琳琅将自己身上扫了个遍,说实话,她实在是没有发现到底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切都好好的,非常的好不是吗? 她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或许—— 无色无味,无感的毒也未定呢。 不过——她的腹中,有他的孩子,难道,他就不怕她把毒遗到孩子的身上吗?还是,夏侯司恶原本的打算就是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放过。 “可恶——”,用力的低咒一声,琳琅用力的摇头,不行,不行了——她不能再想到夏侯司恶的脸,那真的会让她抓狂,那个可恶的男人,就算小时候的事情,再让他的童年不快乐,他的性格也不能扭曲至此啊。 坐在滕椅上,仰头望着那一片有限的天空。 嘴里,喃喃片语着。 “孩子,可以想见,你爹这辈子是没有改过的空间了,虽然你娘可以在影响你以后的性格和生活,不过——主导权还是在你爹手上,而且,你娘没名没份的跟在你爹身边,完全就是一个生产工具,我怕你出生以后,也变成一个工具,那真是太可怕了”。 “人能活着,就该珍惜每一天,我不明白你爹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珍惜的,他自己都不快乐不是吗?”。 “娘要好好想想,带着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离开你那个冰冷的爹,省得你也变得冰冷”。 一个人,自说自话着,她不曾想过让谁来回答她。 她只是想说给腹中的胎儿听。 “阴天楼人少——呃,不,其实一点都不少,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阴天楼里住着那么多人,我们想要出去,真的好难啊——”。 “不知道你爹什么时候有事情要做,只要他一离开阴天楼,我们就有机会了”。 话儿,不仅仅是说给腹中的胎儿听的,更多的,是说给琳琅自己听的,原本晶亮的眼儿,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显得过于黯淡。 纤弱的小手,有气无力的轻放在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她不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也不想知道,正如常义所说,还是不知道的好。 无知,通常是一种福气。 知道的太多,牵挂便太多,放不开的也太多。 她只是一介小女子,没有龙婆以为的能力,能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尽力了,再多的,恐怕不会再有。 被规置在方方的小格子里的时日已经差不多了,她,要离开这里,才不会真的甘心情愿的当一头只知道生产的母猪呢。 哼—— 门都没有,天下之大,都是她的容身之处,带着腹中的孩子一点也不会孤独。 大路通天,他们就各走一边,从此,分道扬镳吧。 未来的蓝图可是一片大好。 ………………………………………………………………………… 天助,人助—— 半个月后,琳琅千盼万盼的机会终于来了,虽然,夏侯司恶只是回一趟万恶谷,而且,当天就回来。 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如果她再不紧紧的抓住这一次机会的话,以后,老天爷恐怕就不会再垂青了。 当夏侯司恶前脚刚走,琳琅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没有银两,只好带了些首鉓以便急用,她的身上还有毒,不过不要紧,她已经从夏侯司恶的袖袋里两个不同的瓶子里,各拿了一样的药,虽然不知道哪一种是解药,不过,只要出了阴天楼,她会找人分辩的。 至于龙修—— 呆在夏侯司恶的身边,会比呆在她的身边要 极恶夫君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7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7部分阅读 。 呆在阴天楼里,他可以成才。 呆在她的身边,龙修没有机会成才,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中,心中自是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 第1卷第39章 为奴 一旦下定决定,且鼓起勇起的去做,结果就算不尽人意,也不会太差,琳琅差点掉了半条命,呃——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提前出来好刚刚世面,幸好,幸好——胎儿还好好的在她的肚子里,这一刻,琳琅才格外深切的感受到,肚子里,真的多了些东西。 这个世界才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花了三天的时间,她一路躲躲藏藏,她的速度太慢。一旦夏侯司恶回到阴天楼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立刻派人出来找,他的厉害程度,她太清楚了,心里,是有些惧怕的—— 她怀着他的孩子——他一心一意想要的孩子,若是发现她逃离他,一旦被他找到,一想到此,琳琅的头皮便不可自主的一阵发麻。 这三天来,她不是躲进山洞就是躲在草丛里,能休息一下就是一下,就是走,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 她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只希望,夏侯司恶可以好好培养龙修成材,这就够了,至于腹中胎儿,他就不用担心了,她应该有能力可以养得活才对。 到了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她还没有来得及探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将手上的部分首鉓拿去便卖之后,找了个住处住了下来,她不敢住客栈,如果夏侯司恶要找人,一定会在就近的四处打探这样的地方,那不是白跑一趟,又被他抓回去嘛。 变卖的手鉓,成了银两,她很小心的收好,那可是救命之物,然后——询问了最近最富有的人家,上门去了。 她的样子甜美,就是骨架子小了点,不过,看在她嘴甜的份上,很容易的,琳琅找了份差事。 暂时糊口兼躲避的,小镇效区的白云山庄是方圆十里富有的地方,白云山庄以经商为主,并不涉经江湖,只是一个叫法称呼罢了,这也是让琳琅稍稍松口气的主因。 整个江湖都得看夏侯司恶的脸色,如果夏侯司恶一道令一下,她就躲在“江湖人”的家里,那不是自己找上门去送死嘛。 一个寻常的商人之家,虽然是大富,想来,在这种偏远小镇上的富,夏侯司恶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才是。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要找也找不到一个下人身上去吧。 白云山庄的白云龙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做生意亦讲究诚信,是个人人夸赞的大好人,最难得的他才刚三十而立的年纪,就有如此威望,可是难得中的更难得。 进了白云山庄,该有的规矩仍然是不会少,白云龙下有三个妹妹,父母早亡,大妹和二妹已经出嫁,唯有三妹白云娘仍待字闰中,白云娘年方一十七与琳琅同年,不过,性子却完全的两样,白云娘家中最小,娇身惯养,有了不少的小姐脾气,其实,本性还算善良,毕竟,上面有一个大好人哥哥,想不善都难。 “从今天开始,你就到怡然院侍侯三小姐,做小处事都得看着点,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可不能乱了套数”。管事很严肃的交代,做下人的,向来都是唯主子是从,要不是三小姐身边的丫环得了急病回乡,他一时抽不出人手也不会找个刚进庄的丫头去侍侯三小姐。幸得三小姐身边还有一个菊银可以使唤,只要这丫头一旁跟着就行。 “是,琳琅谨尊管事教诲”。琳琅回得的诚惶诚恐,心里却无力到了极点,她的人生真是黑暗到不行。 不管到哪,都逃不过侍候人的事情。 看来,她前辈子被人侍候的太多,所以,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了。 “明白就好”。管事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有模有样,说起话来,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孩,有些教养,有些学识。 白云娘已经到了适婚之龄,这几年,也有不少的公子少爷侠客快要踩破白云山庄的门槛,只不过,白云娘一来舍不得离开白云山庄,二来,眼高于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能入她眼的。 年方十七,窈窕一淑女,乌黑云髻,柔软纤腰,白瓷玉肌,款款生姿,一动一静间,皆能让人注目三分。 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连身为女人的琳琅看了都忍不住要赞叹两声,如果是个美女啊,美人琳琅是见得多了。 只是,这样的古典美人还是少见,比万花楼里的头牌姑娘可纤质多了。 “三小姐,这是新来的丫头,从今天开始分配到怡然院侍候三小姐”。怡然阁中,琴声悠养,白云娘全副心神都入在古琴之上,只有一旁的丫环菊银代为应是。 “琳琅见过三小姐”。除了偷偷抬眼,琳琅一直低垂着小脑袋,听说古代的规矩多如牛毛,主子是不能正眼看的,金贵的很。 三小姐仍然没有理会她们。 “琳琅见过菊银姐姐”。不管这个菊银是不是比她大,呃,看起来,似乎是比她大,这种地方,也好像是没有年龄之分,先进的丫头就是比较大。 电视上好像都是这么演来着。 “嗯”菊银微微颔着,算是应答。 管事再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琳琅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有乖乖的立在菊银身边,等待吩咐,希望这位三小姐的性子不要太坏,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平日里的端茶倒水应该是难不倒她的。 夏侯司恶的日常起居都是她在打理,再说,还有个菊银可以请教一下,琳琅的心放宽了些,从今天开始,她要努力的为自己打算了。 没有人可以给她依赖。 不管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几个月之后,她还得负责养活腹中的胎儿,真是麻烦事儿呢,希望这个小镇上的民风不要太纯朴,不然的话,一个单身女人独自生下小孩,却不见孩子的爹,一定会惹为非议。 那不是她想的。 她得好好的了解一下这里的民风,如果真的那么在这种事情,她也只好等风头过了先找个地方自个人安顿好,等生下孩子之后,再找事情来做。 第1卷第40章 大哥 “大哥——”。 第一眼看到白云龙,琳琅失控的叫出了声,若非极力的自制,她一定会上前好好的看个清楚,不——不需要再看,已经非常的清楚,眼前的白云龙,白云山庄的庄主,与她二十一世纪的大哥陆天琅,完全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他的装扮,换成了二十一世纪的装束,那么,他们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琳琅失措的落下了泪,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最爱的家人,哪怕——哪怕只是一个如此相像的人亦是。 那是她的大哥啊,疼她爱她,宁愿为她承受病痛的大哥。 这辈子—— 再也不能叫他一声大哥了。 白云龙有些讶异的看着琳琅,白云娘则是轻哼一声,“那是我大哥,大哥不能乱认的,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想攀上这层亲”。话中的轻视,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解释。 “云娘——”白云龙出声低喝。不许自己的妹妹如此不留口德,人本无贵贱之分,贵又以何为贵呢,不过是比别人出身好了些,一切非自身的努力,又如何以自夸其大呢。“这位是——”。 琳琅才进庄两天,白云龙自然不识。 白云娘的喝斥让琳琅回过神来了,是啊,她的大哥在陆家,这个世界上,没有她陆琳琅的亲人,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一个下人而已—— 能看到大哥的样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用力的擦尽脸上的泪痕,白净的小脸,立刻挂上恭敬有礼的淡笑,“回庄主,奴婢琳琅,两天前才进庄里做事”。 白云龙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庄中管事,有向他提起过,不过,下人们的事情,向来都是管事打理,他也不曾在意过。 “我与你大哥长得如此相像?”。 “是的”。琳琅点头,看来,白云龙果然与外界传言一般,看起来,是个温和厚道的男人,可惜,呜呜——她的大哥——“除了装束,几乎一模一样”。 “别胡说”。白云娘瞪了琳琅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叫你大哥过来跟我大哥比比看,看看是不是真长得一样”。哼,她大哥可是天下有名的俊美温和男子,天底下能有几人能比,更何况是一个下人的哥哥。 她可不准有人污了大哥的名。 白云娘的尖锐言语,半点也伤不到琳琅。 白云娘说白云娘的,她想想的。 “我大哥不在这个世界上——”。在永远的另一个世界,很久很久以后—— “抱歉”。白云龙柔声道歉,“我不知道你大哥已经——”。过世,从琳琅的言语当中,不需要多想也知道,不在这个世上还能在哪个世上,只可惜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怪不得她会流落为奴。 “没有关系”。琳琅用力摇头,“我大哥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也过得很开心,琳琅一点都不为大哥担心”。也希望,大哥不要再为她的事情介怀。 他一直都恨着老天爷的不公,她才十七岁—— 现在,她不怨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好的,就顺其自然吧。 “管事,管事——”,突地,白云娘扯高嗓子,呼叫管事,不一会,管事便到了她的面前。 “三小姐,什么事?”。 “我不要这个女人当我的丫环,你另外再找一个”。一来就想跟她大哥攀关系,她可看不顺眼。 有长眼睛的女人,都嘛知道她家大哥是个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女人那点心思,她还能不明白。 她大哥现在仍是未婚,不就是想吸引大哥的注意力,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白云山庄的庄主夫人。 哼,有她白云娘在,没门。 “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白云龙因妹妹的任性而微微皱眉,这名叫琳琅的丫环并没有说什么过份的事情。 思念以故兄长,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哥,她好有心机——” 耳里听着白云娘无中生有的指控,琳琅直翻白眼,她到底哪里有心机了,如果白云龙不是跟大哥长得一模一样,她连看一眼都懒好不好。 没错,白云龙长得是不赖,不过,比起夏侯司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当然,她只是说长相,如果是气质的话,白云龙的温和比夏侯司恶的阴沉好多了。 至少,冬天看了不会从脚底寒到头顶。 “不准你再胡闹”白云龙低斥,这要是传出去,云娘以后也别想找到好婆家,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无理取闹之人。 琳琅自动自发,站在管事身边。 “庄主——既然三小姐要换人,那就让管事安排琳琅去别的地方当班吧”。 “你想在我大哥身边做事?门都没有,大哥,赶她出去好了——”。白云娘瞪了琳琅一眼。 呃? 把她赶出白云山庄,她是不怎么在意了,不过——如果能让她再多呆几天再赶她走,她会万分感谢的。 才二天的时间,还不够久,她一出去,说不定就让夏侯司恶的人,逮个正着呢。 那不是白辛苦,白忙一场了嘛。 “三小姐,琳琅绝对没有这么深的心机”。要是有就好了,“管事,如果厨房,院里缺人的话,我可以去帮忙的”。 “那好吧,就安排你在厨房里先帮忙”。三小姐不喜欢新来的丫头,管事也没有办法。不过,人都招进来了,总不能没两天就把人赶走,再说琳琅这丫头也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这一赶,岂不是落人口实。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做,他身为白云山庄的管事,又怎么可以让白云山庄抹黑呢。 “谢谢管事”。幸好,管事好说话。 “如果没什么事,老奴告退”管事,弓身告退。 琳琅亦如他一般。 “琳琅告退”。 这么任性的小姐,也幸好把她赶走了,不然,还真是难侍候的很。 直到管事和琳琅都走得不见人影了,白云龙才喝止妹妹的言行,“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什么是识大体,你该清楚,否则,他人怎为人凄”。 “大哥——你——你骂我——为一个下人骂我?”白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白云龙皱眉。 是他的错,最小的妹妹,太依着她,顺着她,才养成如今的性格。 第1卷第41章 可怜的生活 厨房的活儿很多,要打理整个白云山庄的吃食,从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得起床洗菜,切菜,打理厨房上下,用过早膳之后,得洗碗,再料理厨房,准备午膳,下午才有少许的休息时间,少许——仅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必须再回到厨房做事。 才三天,琳琅已经累得快要直不起腰了,老天——她算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重活就算是在阴天楼侍剑阁里,也不曾被操得这么辛苦,还真不是人做的事。如果她现在腹中少块肉的话,或许,现在的精力还能好些,她得时时刻刻担心着,万一一不小心把肚子里的那块肉弄掉了该怎么办? 她是第一次怀孕,以前也没有人教过她怀孕的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进了白云山庄,她又不能告诉别人,她已经怀孕了。 真是进退维谷。 为难极了。 “琳琅,你来了,把这鸡拔拔毛,呆会要煮鸡汤送到三小姐那儿去”。厨房掌厨的风大叔就如同他的姓一般风风火火的很。 一看到琳琅刚现身,立刻伸手一扔,手上仍带血的鸡便丢进琳琅的怀里。 若非她反应快,早就被这只“死鸡”攻击倒地。 “是”。 拎着鸡,她开始缓下心神努力做事,能站着,她就绝对不蹲着,省得腹中的胎儿受到过份的压力。 哎—— 原本以为的美好生活,很快就被抹杀了。 全都是因为白云山庄的三小姐白云娘,天天做苦力,她也没怨言了,不过,三小姐真的很刁哎,因为她在厨房做事,所以有事没事就让厨房煮这个煮那个,反正她又不吃,过一会又是满满的被送回来。 摆明着就是找她麻烦嘛。 不止让她没得空,而且,浪费粮食的很,真是任性的姑娘,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她,真是受罪得很。 琳琅全副的心神,全都放在工作上,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暗处,一双眼,从头到尾就这样盯着她。 从很早以前—— 便有一个人,跟在她的附近。 ………………………………………………………………………………………… 阴天楼 夏侯司恶仍是一身寒气,紧绷的身躯,含着无形的怒意,手中轻捏着茶具,仿佛只要再小小的使上一点点力,手上的杯,便立刻会碎成千万片。 “尊主——”,一道人影,闪进主楼,片刻,便立在夏侯司恶面前。 “说——”。眼未抬,身形未动。 “陆姑娘在白云山庄的情况有点糟”。常义表情未变,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对琳琅现在的情况不甚满意。 “说清楚”。 “陆姑娘被安排至厨房三天几乎累得直不起腰,这样下去,对陆姑娘腹中的胎儿非常不好,尊主,是否该请陆姑娘回来”。常义请示。 手未变,夏侯司恶手中的杯,却成了粉末与杯中未尽之水相和落于地下。 突握的拳,眯起的眼,含着无尽的戾气,常义心中一颤,头,更低了。 “尊——尊主——”。 “先下去”。 “是”。 身形一闪,常义离开了。 夏侯司恶起身,挺拔健硕,却散发着浓冽寒意的,片刻,仅是一眨眼功夫,阴天楼主楼之中,悄声无息,再无一人。 第1卷第42章 口是心非 不管什么样的生活,都是越过越习惯的,琳琅意外,因为身体的关系,她开现出现怀孕该有的症状,嗜睡——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要了她的命,不得已之下起了床,却是一整天都在不清不醒之间摇摇晃晃。 神智难得能够如以前一般,而且——特别的容易累,这种症状来得太快,太急,她差点没有抓狂。 连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 她现在可是一个“下人”哎。 不管怎么样,该她做的事情,不会有别人为她分担,各人手头上的活都安排得刚刚好,一人闲,其他人就要更加的忙碌了。 “丫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风大叔瞧出琳琅没什么精神,看着她就快要合上的眼,不忍心看到有人累成这个样子,“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做贼啊,都不睡觉,“要是不舒服就去跟管事说一声,回去休息吧”。 琳琅摇头。 “不用了”。要真是不舒服就好了,至少回去休息个一天下来,也好了,她这个样子啊,天知道还会执续多久。“没有关系的,风大叔,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 “本来是要让你去提水的”。风大叔喃喃道,大嗓门就是再小,琳琅也听得到,“看你这个样子算了,把这些菜叶子归置归置呆会拿去丢掉”。 “哦,好——”。 看着她迷迷糊糊应是的再摇摇晃晃去做事的样子,风大叔摇了摇头,若是以他的性子,在他面前在人敢这样早就大吼大叫骂得她抬不起头了,不过,这丫头就是惹人疼,想骂的开不了口。 看她的样子也是个没怎么受过苦的。 慢慢适应吧。 琳琅拿着扫把,整个人都快挂在上面了,这些菜叶子,都是刚刚收拾菜的时候,一些烂掉不用的,要扫起来,归置在一处,呆会有人会拿出去处理,否则的话,多放些时候,这些烂掉的叶子会发出怪味和引来苍蝇。 她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先迎来了这样的日子,上天果然待她不薄啊,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风大叔没有告诉她要马上扫好,所以,慢慢来吧—— 算她不尽责,小小的偷一下懒,真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麻烦让一让”。半眯的眼儿,微微睁大了些,扫把也停了下来,她连抬头都懒。不过,对方非但没有一点意思要让,而且,还稍稍的往前挪了一步。 厚—— 这白云山庄的人就喜欢跟她做对,找她麻烦是不是,就连扫块地也想找她麻烦。 “这位爷——”。猛然抬头,琳琅狠抽一口冷手,手中的扫把,猝然落地,刚刚还睡意朦胧的双眼,此时此刻,清醒异常,双眼之中,满满都是面前男人的身影。 老天—— 夏侯司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你——”。微微抽搐的唇,未完的话语,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出口,老天——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为什么?为什么?——脑海中挂上无数个问题,没有一个是有答案的。 “看来,你是觉得在阴天楼中太清闲,才会跑到这里来做苦力”。双手背于身后,夏侯司恶冷冷眼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小脸,更显苍白,娇小的身子,单薄的像是一阵风过来,就能将她吹到天边去。 愚蠢的女人,瞧瞧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这也不是她想的好不好,哎,没有办法,天生胆子就小,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还真的不能不小小的怕一下。 “这种滋味你已经体会过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去”。冷厉的言语,听不出半丝的感情,他原本就是个无情之人啊。 琳琅摇头。 才不要呢。 如果这么轻易的就回去,那她干嘛还跑出来,虽然,不怎么顺利,谁让她上辈子是一躲温室里的小花呢,太过被家人溺爱的结果差点就让她成了生活白痴,什么都不会做,连最基本的自主独立都不行,她真的是有够丢脸。 “我不想回去——”。扬起的下巴,咬紧的牙,她努力制止自己的心跳不要过速,他夏侯司恶再可怕,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是人,她也是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一样嘛,而且,她现在怀中怀的是他的儿子哎,有这个小小的“人质”在她的手上,她,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呃,才对哦?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告诉我,继续在这里当苦力”。夏侯司恶眯起了眼,视线,落在她仍平坦的小腹上,一字一句,过份的轻柔,让琳琅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不——不是了”。她才没有那么逊呢,“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就她所知,白云山庄最近没有什么客人,更不会有人到这后院厨房里来找人,他还真是神出鬼没。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躲过阴天楼的追击”。人,事,物皆无例外。 是啊,她差点忘了,他高高在上,是阴天楼的楼主,是武林中人人畏惧的尊主,是狂妄自大的夏侯司恶。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追我了”。她硬着头皮要求。 “你说呢?”。 呼—— 果然还是不可以吗? 不过,她是真的不想回到阴天楼里去,“尊主,你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大不小我生下孩子之后,再送给你好了,要不然,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帮你生啊,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呃,猝然,她住了口,因为他的眼神。 像要将她活活撕裂的眼神。 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她告诉自己不用怕。 “你已经忘记自己答应过什么了?”。 “什么?”。她答应过什么吗?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一时之间,琳琅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桩事。正是这抹茫然,让夏侯司恶的身上,戾气尽现。 这就是女人—— 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 全都是口是心非。 那个女人是,如今,眼前这个女人亦是。 “生下孩子之前,你要是再敢踏出阴天楼一步,我会砍了你的双脚”。 第1卷第43章 不信任 他的话,连一丝余地都不肯留,琳琅亦是连交代一声都没有,便被夏侯司恶带回阴天楼,才知道,原来,常义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 从她偷偷摸摸踏出阴天楼的那一时开始,常义就在她的附近盯着,只不过,是在她看不到的暗处罢了。亏得她还得意洋、洋的觉得自己的懂得把握时机,而且运气不错,顺利逃脱呢,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人家从头到尾都在看高兴。 夏侯司恶一定在心里偷笑她不知死活。 哈—— 逃离阴天楼,真是可笑的想法,她是怎么也逃不脱的,他已经放下话来,孩子还未落地之前,如果她敢踏出阴天楼一部就会砍了她的双脚,没了双脚,就是他肯让她走,她也不能走了。 为了自己的双脚着想,琳琅觉得自己还是乖一点的好,只要等到腹中的胎儿落了地。 他,大概也就不再需要她。 毕竟,她在他的眼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可以丢掉了。 毫不心疼的丢弃。 心,好酸,好痛—— “琳琅姐姐,你怎么可以把修儿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走哎,呜呜——琳琅姐姐说过的,会一直陪在修儿的身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一回到阴天楼,面对的便是龙修的泪眼,琳琅也想哭啊。 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好不好。 “不哭了,修儿乖哦,下次琳琅姐姐要走的时候,一定带上你——”赫——阴狠狠的目光扫来,琳琅蓦然住了口。 她忘了,夏侯司恶就在这里呢。 “真的?”被丢充过一次的龙修显然不大相信。 “当然是真的”。琳琅只差没有当场拍着胸膛保证了,“琳琅姐姐这不就回来了吗?你看,琳琅姐姐没有要丢下修儿不管哦”。谎言,纯粹的谎言。 什么时候,她说起谎来,也能脸不红气不喘了。 虽然,这么做,她认为是对修儿好。 而且,现在她再怎么解释,年幼的修儿怕是怎么也听不懂吧。 只是——夏侯司恶的表情有些古怪呢,本来就阴阳怪气的他,似乎变得更为阴阳怪气了,后来,她才明白,原来,他之前所说的,她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事情,原来是之前答应过龙婆说要好好照顾他的事情。 他明明就不需要人家照顾嘛,目前这种情况,她才是需要人家照顾的那一个好不好。 “可是,是他们去找你回来的啊”。龙修虽小,可是不傻。 琳琅小脸一僵。 是了,没错了,她是被找回来的那又怎么样? 这也不是她愿意啊。 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夏侯司恶一眼,他的样子,有些吓人,并不是说他以前的样子不吓人,而是,现在更让人心惊。 他是怎么了? 她虽说是逃离阴天楼,可是,跟没有逃离一点区别都没有啊,顶多是出去走了一趟,而且,受苦的人是她好不好。 常义一直盯着她,她能做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听到阴天楼大肆搜寻的消息,原来,根本就不用搜寻嘛,就她还傻傻的乐着呢。 “对不起嘛,都是琳琅姐姐不好,姐姐道歉好不好?”。 “嗯”。龙修勉为其难的点头,“下次一定不可以一个人偷偷的走掉哦”。 “呃——”,她倒是想啊。“不会不会了——”。 有些蠢事,一生做一次就够了。 一直做下去,岂不是召告天下,她是个无药可救的蠢人嘛,只不过,她这样一走,会给风大叔和管事造成麻烦。 不过,倒也顺了白云娘的心意。 只是,以后不能再看到大哥了——呃,长得像大哥的白大庄主。 好言好语的将龙修安抚得好好的,然后,琳琅才回到主楼,与她离开之前并没有两样,夏侯司恶,冷扬和常义在主楼里静静的呆着,夏侯司恶坐于首座,冷扬和常义一左一右立着,琳琅硬着头皮进了屋,感觉像是进了公堂,面对的是青天大老爷。 天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对不起——”。道歉,不是因为她的行为有错,而是夏侯司恶突来的变化,她有预感,是因她而起。 “常义,从今天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夏侯司恶连正眼都不曾看过琳琅一眼,如是吩咐。 “是”。 常义接令。 琳琅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司恶,她都回来了好不好,人好好的呆在阴天楼里,他还让常义一步不离的跟着她,看犯人哪。 “我不会再离开”,至少不会现在离开,不会在孩子出生之前离开,一趟出去,她也意会了很多事情,要想孩子好好的,平安的出生,呆在阴天楼里安产会是个正确的选择。扬起的下巴,紧抿的唇儿,有些不甘,却不得不妥协。 她才十七岁,对这个世界全然不知,跟自己所了解的朝代完全是两个样,她似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她需要有时间,好好的去适应。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仅有的机会就是适应阴天楼。 “本尊不相你”。 五个字,如五把厉箭一般,朝着琳琅狠狠的射了过来,她有些心惊的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就因为她这一次出走,他就不信任她了吗? 用力的摇着小脑袋。 她想笑,请问他什么时候信过她? 他一直都是不信她的不是吗? “不信就不信,爱怎么看着,就怎么看吧,我只不过是个没有自信的人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好不好。 别把她当成木头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是有情感的,有情绪的。 轻哼一声,琳琅看也不看夏侯司恶一眼,气呼呼的进了里屋,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扯,直接盖过头顶。 外头的事,她一点都不想理。 如果要生下孩子才能离开他,如果要生下孩子一切才能明朗化,那么,她会生下孩子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冰冷无情的夏侯司恶。 孩子,是她的。 如果夏侯司恶一点都不想改变的话,她才不会让他碰孩子一下。 想都别想。 门都没有。 她陆琳琅才不是生产工具。 第1卷第44章 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琳琅乖巧的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完完全全就像个孕妇的样子,乖乖的吃,吃完就睡,偶尔实在睡不着,才会在主楼下的庭院里走走散散步,除此之外,她哪也不去,什么事情也不管。 就连龙修,也要上主楼来才能见到她,若是以前的琳琅怕是早就跑到后山去看他们练武去了,就算她自己不能亲自上阵,看一看,也是好的。 “陆姑娘——你要的茶点送来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下午茶时间,以前的话,琳琅不会有此要求,不过,肚子里多了一块肉,特别容易饿是真的,一餐塞得下的东西有限,所以,也只好多餐了。 琳琅已经在桌前坐好,张嫂的表情未变,只是态度有些变和称呼变了。 “张嫂,叫我琳琅就好了——”。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肚子里怀的是夏侯司恶的孩子,自然,他们不能再花奴花奴的喊着她,所以一律都叫陆姑娘了,叫得她不习惯极了,她一再的要求,却没有半个人愿意改。 如同往常一样,张嫂没有开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陆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现在,老奴先告退了”。言罢,也不管琳琅张大的嘴还来不及合上,张嫂已经出了屋。 哎—— 盯着盘中精致的糕点,突然之间,所有的胃口都没有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琳琅起身,软绵绵的倒上床,现在——这段时间,她就把自己尽情的当猪养吧。 一躺上床,片刻之后,睡意再度笼罩,琳琅陷入睡眠之中。 小小的身子,几乎全都缩在被子下面,瞧不出人影,一抹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进了屋,将屋内搜寻一遍之后,才确定,该在的人,仍在。 夏侯司恶如墨的眉头轻锁,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的立在床前,眯着黑眸,凝着被子下的隆起。 然后,长后一伸,将被子轻扯,让被子下的小人儿,能露出小脑袋,更好的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琳琅的小习惯。 她喜欢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睡着。 “嗯——”。轻轻呻吟,显然,他的动作,扰了她的美梦。琳琅迷迷糊糊的转醒,天色已经黑呼呼的,“啊——睡了这么久?”。 费尽的坐起身来,她抚着自己的肚皮,还真有些饿了呢,早知道张嫂送过来的茶点,她多少也吃一点了。 视线,仍未适合屋内的黑暗,加上睡意未完全的清楚,琳琅迷迷糊糊的摸索下了床,费尽的找鞋子穿。 “咦——”,手,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冰冷的触感已经告诉她,对方是谁。“尊主——”。她有礼的招呼,黑暗之中,才看到一尊仿若天人的木头立在她的面前一动也不动,“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所以才不小心——”碰到他一下而已。 夏侯司恶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手一挥,原本黑暗的屋内已经有了亮光,烛火已亮,琳琅再一次感叹练武就是好啊。 她穿好鞋子,越过夏侯司恶,在屋里洗过脸清醒之后,才坐在桌上,桌上,有张嫂送过来的茶点,幸好还没有拿下去。 小手,轻拈起一块,便往小嘴里递。 她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反正这里他才是老大,她可以不去理会他。 琳琅手中的糕点还没有吃到一半,夏侯司恶却在她的面前坐下了,清澈的水眸抬高,看了他一眼,再度收回视线,专心在自己手上的糕点。 “常义——”。低沉冰冷的嗓音,一声呼,常义便神出鬼没的立在桌旁。 “尊主”。 “以后天黑立刻掌灯,现在,吩咐张嫂可以上菜了”。 “是”。 如来时一般,常义又不见了,糕点仍在嘴中,琳琅呆呆的看着常义消失的方向,是了,常义现在在看着她呢,躲在暗处,怪不得叫一声就立刻出现。 真方便。 用力的咬了一口,泄恨。 很显然,她已经成了犯人了。 “不要再吃了”。夏侯司恶眯着凝着她。 动作再度停顿,她乖乖的放下手中未吃完的糕点,他什么时候,开始小气的要禁她的食了,可怜兮兮的低下小脑袋,她就是不想看他。 “听着——”,冰冷却威严的声音,在琳琅的耳畔响起,“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叫常义去办,你可以虐待自己,却不能虐待你腹中的孩子,这种冷掉的糕点,以后不准再吃”。 “这种糕点本来就是冷的好不好?跟零嘴一样,难道要热乎乎的啊,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当然比你更紧张他啊,我们是一体的,放心,我不会让孩子不好过的”。那无凝是让自己不好过。 她还没有蠢到那个份上。 “知道就好”。他的语气,阴阴的。 琳琅气鼓鼓的瞪着他,真是够了—— “尊主大人,你不忙吗?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我可以照顾自己,而且,有常义看着,我想走也走不了。我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本性,现在,我怀着孩子,自然知道怎么做才对孩子好,放心吧,同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不用老是呆在阴天楼啊。 他是武林尊主哎,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做的吗? 她的话,夏侯司恶没有给予回应。 片刻之后,常义和张嫂一起将食物端了上来,琳琅也不管那么多,先填饱肚子比什么事情都来得要紧。 夏侯司恶却无举筷之意。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 翌日,夏侯司恶从阴天楼出发,身边只带着冷扬,——因为常义要看着她。没有说一声,也没有什么交代,就这样离开了。 听说,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这事,是龙修告诉她的。 “听说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而且,好像杀的不够,又杀别人,听师父说,本来他们在几前天就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还以为师父他们临时不去了呢”。龙修摇头晃脑的,冷扬不在,他休息。 琳琅张口,微瞪的眼儿,有些茫然。 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天的话,他才马上出发的吧? 第1卷第45章 尊主之令 江湖上若有什么解不开的纷争,最后,都会找上阴天楼,找上夏侯司恶来做决定。通常是没有人会傻的去找夏侯司恶来解决纷争,不过,像铁剑门这样的情况,内斗不断,一发不可收拾,并且,已经威胁到他人的生命,这就不再是铁剑门自己的事情了,被惹到的人,自然不会白白的受铁剑门的欺。 一状告上阴天楼,尊主夏侯司恶不到,他的左右双使也会到的。 只不过—— 没有想到,这一次到的,是尊主本人。 铁剑门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力气全数散尽,为了争夺新一任门主之位的斗争,早就无力气再打下去。 铁剑门主无缘无故一睡不起,老门主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为了争这一门之位,你害我,我害你,你的人杀我的人,我的人杀你的人,才半个月不到,铁剑门的人数已经少了大半,这样还不够,外人来劝说,他们一气之下,连外人也一起杀。 “尊——尊——尊主——”。铁剑门的大弟子,前一刻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时此?br /gt; 极恶夫君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8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8部分阅读 此刻,双腿早已无力站稳,武林至尊,阴天楼主夏侯司恶尽然亲临,这比九殿阎王到了铁剑门更加可怕。 “——”,二弟子,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铁剑门所有门众,皆竖耳”。冷扬冰冷的声,传得远远,铁剑门内外,皆下跪,无人敢起。 夏侯司恶的阴森邪魅和冷扬的冰冷早就将所有的人吓得不清,没有人敢不竖起耳朵乖乖听着的。 “铁剑门门主一位是谁继任,尊主不想干涉,铁剑门却私自动武,自杀残杀,由此还不够,将战火波及他人,如今,惊动官府,朝廷早已派人盯着铁剑门,犯此大错,不可原谅,武林与朝廷向来是桥归桥,路归路,因尔等愚昧,不但杀尽来劝阻之人,连普通百姓亦不放过,尊主下令,准许铁剑门灭门”。 冷扬落下最后二字,铁剑门内,所有的人,皆怔然,与一根木头没啥两样。 灭门? 身为武林中人,大概不会有人不明白这话是何意,灭门,那是要铁剑门的人全数消失,不是解散铁剑门,而是灭门,铁剑门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顿然悔悟却已太迟。 冷左使令已布,便没有收回的余地。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惊动夏侯司恶。 “尊——尊主——饶命——”,铁剑门的大弟子脸上已经全然无血色,惯于拿剑的手,也颤得停不下来。 “饶命——饶命——”。 满满的,都是“饶命”之声。 对此番情景,夏侯司恶连眉都没有挑一下。 “尊主令以下,谁也无法改变事实,现在乖乖受死吧——”,冷扬的话语,比冰还冰,比地狱还寒。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尊主,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尊主放过我们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哗啦啦的,铁剑门众,泪流满面。 “冷扬——”。 “是”。 “执法”。 “是”。 简单的几个字,已经告诉所有的人,一切,皆无可挽回。 铁剑门的大弟子蓦然起身,神情与刚才完全两样,他仍然很怕,但是,再怕也逃不过一死,于其乖乖的等死,不如大家一起上,拼上一拼,对方才只有两个人,铁剑门人数再少,也有上百号。 “大家一起上,夏侯司恶别想灭了我们铁剑门——”,一声大吼,还能回过神来的人皆站了起来。 大家都明白,乖乖的等也唯有一死。 “大家一起上——”。 再一声,站起来的人,全都往夏侯司恶和冷扬冲去。 “不知死活——”。冷冰冰的四个字,像一桶冰水直接往众人的头上倒,冷扬眼露寒光,双手齐伸,一展袖,前面一行人,已经身先士卒。 “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片刻的功夫,铁剑门能站起来的人,皆已倒下,门已被灭,没有半个活人,从此,铁剑门将在江湖上除名。 从头到尾,只是武林至尊夏侯司恶身边的冷左使出手而已,至于尊主本来,连眼,都不曾抬起过。 相信不出多久,江湖定然沸沸腾腾。 铁剑门的消失,也给所有人一个警告,有事关起门来慢慢商量,如果搬上抬面,让夏侯司恶知晓,也不用再商量。 在人还没有来之前,先帮自己挖个坑,躺下去,省得死后,连尸体都无人理会。 岂不是太过可怜。 可以惹天,也可以惹地,就是不可以惹上夏侯司恶。 人贵自知,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还是聪明些比较好。 第1卷第46章 关怀 江湖上传得再沸沸扬扬,也传不到阴天楼里去,不过,琳琅也清楚,夏侯司恶一出马,处理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或是,什么好事。 他,似乎与好事二字,完全的搭不上边,夏侯司恶,人如其名,只做恶事呢。 阴天楼中,外人不能进,能出的,也只有夏侯司恶本人和他身边的左右双使,加上那些瞧见像存在,没瞧见好似不存在的阴人,琳琅已经完全与外界脱节了,呃——其实也没什么结好脱的,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跟这古时代,早就不知道脱了多少节了,现在要补上,怕是不大容易。 龙修很争气,就算冷扬不在,他也每天非常坚持的练上几个小时的功。 一趟出去,半个多月,夏侯司恶才回到阴天楼,日子,仍是与往常一样的过,他的阴沉和她的寡言。 琳琅在夏侯司恶面前几乎都不开口说话。 她也知道,他不想听她说话。 所以—— 只有剩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阴天楼唯一的大夫就是自称自己是大夫的夏侯司恶。 虽然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不过,琳琅还是要小小的担心一下,到时候,是他接生吗? 一个大男人接生? 呃—— 想想都可怕。 午后,暖暖的阳光拂身,微风轻抚,叶飘如曲动,眯着眼儿,小手轻抚着肚子,没有人在的时候,琳琅习好自言自语。 说给肚子里还不会回答她的孩子听。 因为实在不晓得腹中的胎儿到底是男还是女,琳琅也没有费神的去分,反正男孩女孩,都是夏侯司恶的种。 只是—— 心中仍有隐忧。 如果生了个女儿,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十分的低下,他,一定不会让女儿继承他的位置吧。 而且—— 她也不希望她的女儿累死累活就跟她爹一个样。 “宝宝,妈咪还是希望你是个女儿就好了,到时候,妈咪就有借口带着你离开了呀,你老爸可以再找个女人帮他生儿子”。 “你一定要争气一点哦——女孩子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果宝宝是女儿的话,妈咪一定会买好多新衣服给宝宝穿的——”。 “还有哦,女儿更惹人疼呢,到时候,宝宝一定人见人爱——”。 “妈咪当初就是因为是女孩的关系哦,陆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把妈咪疼到骨子里去了呢,放心,妈咪会很小心的不把你疼坏——”。 好想念家人,只是,再想念亦是途然,此生,怕是再无相见的机会。 她的喃喃自语,音量并不大,小到,她以为也只有自己听得不到,不过——事实并不如她想的那般。 因为—— 冷嗖嗖的气息,渐渐的朝着她靠近,在琳琅还没有回过神之际,夏侯司恶的冰言冰语已经出口。 “不管他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夏侯司恶的骨肉,想带他离开,想都别想”。 呃—— 小嘴微噘,琳琅直翻白眼,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下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跟腹中的胎儿抱怨抱怨他的神出鬼没。 幸亏他身上的寒气瞒不了她,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被他活活吓死的了。 “尊主——”。 夏侯司恶冷嗖嗖的一眼瞄了过来,“你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什么?”紧锁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了。 “没有啊”。她摇头。 “乖乖认清眼前的事实,别只顾着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显些琳琅就要被他活活气死,小手用力的抓着衣襟,不要跟猪吵架,不要跟猪吵架,那无凝是对牛弹琴,浪费她的时间。 大大的一口气呼出,下巴却让夏侯开司恶捏个正着,琳琅被迫抬起小脑袋。 “尊——尊主——”,琳琅嗫嚅,突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司恶的大手,已经搭上她的脉膊,琳琅才意会,刚刚她的表情,他不会是以为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吧。 空置的手,握住他的大手,被捏住的下巴总算是被放下了,他的眼,对上她的。 “我——我没事——”。 “没事?”。他的眼中,摆明了不相信。 “真的没事”。她用力的点头,试图让他相信,“我只是呼一口气而已了,我保证,肚子里的宝宝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夏侯司恶不语,盯着她的水眸,久久才移开,而后,一声不哼,如同他来时一般,离开—— ……………………………………………………………………………………………………… “修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琳琅秀眉微蹙,刚刚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修儿不会说谎的小孩,而且,阴天楼中,也没有什么风声好捕捉的,每日,琳琅都会与龙修相处几个时辰,他唯一有空的几个时辰,白天,都旁着练功,也就近午的时候,才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是不小心听到师父和那个人说的”。龙修仍唤夏侯司恶那个人,仍然无法叫他一声大哥,并非小家伙心里还记恨着什么,而是,夏侯司恶实在是太冷然过了点,是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该怕。 不想被冻死冻伤的,最好就是离得远远,不要攀亲带戚的。 “琳琅姐姐,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哦,不然师父一定会罚我的”。龙修声音小小的,对冷扬,他是敬畏的,也是怕怕的,因为,冷扬一旦罚起人来,可是半点面子也不讲,不管龙修是不是个小孩子,照样—— 琳琅轻抚着的龙修的小脑袋,笑着颔首。 “这可是修儿和琳琅姐姐之间的秘密,怎么可以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呢”。她笑,却未及眼,听到这种事情,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夏侯司恶有如今的地位着实不容易,但是,他的手法实在是太强硬了。 就算铁剑门做的再不对,就算他要杀掉几个带头生事的人,也不需要灭了铁剑门,而且——不止是一个铁剑门那么简单。 死在夏侯司恶手上的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他的手,早就沾满了血。 再也无法洗尽。 阴天楼如今的地位确实是高高在上,相信江湖上没有半个人敢与阴天楼拼个高下,但是——阴天楼和夏侯司恶早就引起朝廷的注意了,万一不小心,朝廷的人,相信不会手软。 花无百日红,阴天楼不可能永远都高高在上的,总有一天,会失势,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吗?如果不是夏侯司恶推倒了别人,也不能站得高高。 她在担心,担心他—— 一切只因为他的冷情不是天生,一切只因为龙婆的机缘,一切只因为,腹中的胎儿。 他,是孩子的父亲。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有一天没有好下场。 同一件事,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处理方法,没有必要执着于那一种。 “琳琅姐姐,你怎么了?”。龙修担心的看着琳琅发呆的脸,“是不是不舒服了?修儿马上去找那个人回来”,说着,龙修真的要去找夏侯司恶。 琳琅手快,拉住了他。 “不用——”,她摇头,“琳琅姐姐没有不舒服,琳琅姐姐只是在想些事情,而且,他也不在阴天楼”。 “他在的”。龙修肯定的点头。“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那个小屋里的”。 小屋? 琳琅蹙眉,阴天楼里有小屋吗? “在哪里?”。 “就在往后山去的那个林子里,被树挡着的,有一个小屋子,他经常会到那里去,我看过好多次,师父是从那里出来的,师父说,他也在那里”。龙修很认真的在那里指手划脚,琳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决定有机会自己去看看才是真的。 堂堂阴天楼的楼主,呆在小屋里干什么? “师父还告诉我,只要琳琅姐姐有一点事情,都要告诉那个人,不然的话,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说到这里,龙修微微皱眉,他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了嘛,不过——他会忍的,会很认真的学习。 至少,还有师父教他武功,还有琳琅姐姐陪他,虽然没有了娘,不过——他相信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琳琅姐姐说过,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能贪求的太多,要知足,不然的话,上天会把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收回去。 他才不要被收回去呢。 “呃?”。这话儿,更让琳琅讶异了,不过,想想,也就通了,她现在是母凭子贵,身价暴涨,才备受关注的嘛 “琳琅姐姐,其实那个人很关心你的”。 “当然了,因为琳琅姐姐肚子里怀着他的小宝宝嘛”。琳琅猛翻白眼,这事,连龙修都看出来了。 “好像是”。龙修凝眉想了一会,然后,重重的点头,“琳琅姐姐,还是不要他关心的好,他关心你会老是盯着你,他不关心,反倒是不管你,不管我们更好对不对?”。 小孩子,怕人管。 琳琅用力的点头,捏着龙修的鼻子直笑,“修儿可真聪明啊,不过呢,人活在这个世上,能多一个人关心就是多一份福气,我们是不能拒绝的哦”。 “哦”。龙修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那好吧,以后就让他关心好了,省得老天爷以为我们不惜福”。然后,把福气收回去,那可不行的。 “是啊,我们可以去关心别人,也是一种福气”。琳琅低头,迎上龙修不解的眼,她轻笑,柔声解释,“比如说,琳琅姐姐可以关心修儿,对琳琅姐姐来说就是一种福气”。有些人,想关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想关心自己的家人,却远在永远也触不着的另一个世界。 夏侯司恶亦是不是吗? 他的身边,何尝有几个能让他真正关心的人呢,他,恐怕连自己都不关心吧。 “修儿知道了”。龙修头点得更厉害,“就是说,修儿可以关心琳琅姐姐也是一种福气对不对?那以后,修儿要关心师父,要关心常右使,要关心那个人,要关心张嫂——”,一口气,龙修将所有自己认识的人全都说了个遍,包括琳琅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小家伙,“这样修儿就有好多福气,以后用不完,可以分给别人用”。 “是啊是啊——”,琳琅眯着眼直点头,小家伙聪明的很,一点就通。“不过,修儿要懂得分辩谁好谁坏,坏人,是值得同情,但是,不值得我们去关心”。那样的关心,非但不能得到福分,还会招来麻烦。 这个问题对龙修而言就有些难了。 “琳琅姐姐,你告诉修儿,那个人是算好人还是坏人?”。 那个人?夏侯司恶? 她也不知道。 “修儿说呢?”。 龙修扬起小脑袋再想了想,最后决定摇头,“修儿不知道”。 “对修儿来说,他不坏,就算他不好,修儿也该关心他,因为,他和修儿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啊,你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关爱的”。 “哦,那我以后大不了,就关心一下他好了”。 “这才乖嘛”。 只要修儿多关心一下他,他就会多关心一下你,就可以互相关心了,当然了,如果修儿愿意的话,下次不妨试着叫他一声大哥啊,你娘在天上看着你们兄弟开开心心,她也会非常开心的哦”。 “真的吗?”。龙修眼儿晶亮晶亮的,一听到天上的娘可以开心,让他做什么事都可以,“琳琅姐姐,娘真的看得到吗?”。 “琳琅姐姐早就告诉过修儿了不是吗?你娘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们呢,你们开心,她也开心,你们不开心,她也不开心啊”。 “那以后修儿会叫他大哥的”。点着小脑袋,却一副大人的模样。 害得琳琅连连失笑。 如果真的可以改变夏侯司恶的冰冷无情,龙婆地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第1卷第47章 探险 事后,琳琅才知晓,那间小屋子是夏侯司恶建立阴天楼开始就一直存在着的,主楼也只是在有事的时候才会过来,平日里,要是没什么事情时,他都会一个人呆在小屋里,食物都是冷扬和常义送过去的。 他一个人就呆在那里练武或是做别的——反正没有人知道,一进屋里,冷扬和常义都不会久呆,因为,他大爷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有人,他嫌吵。真是让人掉下巴的说法,冷扬和常义吵得起来吗? 这些都是张嫂说的,无意中——琳琅问来的,张嫂的嘴巴很紧,不过——是人嘛,只要不是哑巴,都爱说话的,特别是女人,加上琳琅和龙修在一旁旁敲侧击的,总算是击得张嫂说了些以前打死她都不会说的话。 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 她只有一条命,所以,她更好奇,明明说好了,乖乖的安胎,完全不理会他的事情,直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会再做其他安排。 不过—— 之前,一听到他的手段那般的狠厉,她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他现在用如此狠厉的手法对付别人,他日,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手法来对付他,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所谓的因果不是吗? 有因便有果。 他今日种下的因,难免会没有他人的果啊。 就算不是为了龙婆,她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下,孩子的父亲好一点对孩子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吧。 琳琅很有耐心,等到又一天,夏侯司恶和冷扬回万恶谷处理事情,她便带着龙修光明正大的到林子里去找小屋子。 常义没有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因为,他跟在她的身边。 只要夏侯司恶不在,其他的一切好说,琳琅也不在意,常义是不是在一旁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不要在关健的时候,出来拦着她就好了,他想怎么暗中保护都不关她的事情。 “陆姑娘,请止步——”。淡得快要消失的声音,没错,确实出自常义之口。 琳琅小脸一黑。 她才刚想他不会出来阻拦,他倒是出现在的很及时。 “琳——琳琅姐姐——”。揪着琳琅的衣袖,看到常义突然出现,龙修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被师父和大哥发现——没错,他要叫大哥了,一定会罚他们的。 他是不怕了——呃,有一点点怕而已,可是——琳琅姐姐怀着小宝宝是不能受罚的啊。 “没事”。拉着他手的纤手稍稍施了力道让他安心,“常右使,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只想在林中散散步而已,尊主没并没制止——”。小屋子就在前面,她已经看到了。 常义面无表情,不为她的说法所动。 “陆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呃—— 什么是她不该来的地方?她不是已经来了吗? “常右使,我们也没有要去哪里,只想到前面的小屋子里看看哪,很好奇这林子里尽然还有屋子”。她的表情,尽然的笑嘻嘻,不显半点僵硬。 不过,常义仍然没有半步让路的意思。 “陆姑娘,小屋除了尊主之外,其他人不得尚自进入,也不得尚自在附近逗留,请陆姑娘别为难属下”。 他自称属下哎—— 真好听,要他真的把自己当属下就不会拦着她了。 “尊主有说过不让我去看吗?”扬头,她质问。 常义摇头。 “尊主虽然没有亲自交代,不过,早有规定,此地是阴天楼的禁地”。 “阴天楼到处都是禁地”。琳琅轻哼一声,“我偏要去看看,你要怎么拦我?对我出手吗? 第1卷第48章 生气 “属下不敢”。常义仍是面无表情,话虽如此,琳琅可看不出他哪里有不敢的,她倒是看他敢的很。 “不敢最好”。她也不想站在这里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好不容易夏侯司恶不在阴天楼,这一次要是没有看着,大概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等到夏侯司恶一回来,常义一旁咬两下耳朵,夏候司恶肯定不让她踏出主楼一步,那日子才叫难过呢,“现在,烦请常右使让一下吧,我只是过去看一下而已,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她就不相信他没有,“只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下一次就是想请我来,我也不会来”。深山老林里的房子,也没有什么看头,她——只不想更了解夏侯司恶,仅此而已。 “陆姑娘——如果陆姑娘真的好奇心过盛,不妨等尊主从万恶谷回来,让尊主亲自带陆姑娘参观小屋”。 这人,看起来怎么也说不通了。 琳琅轻锁秀眉,一步一步向前,直到与常义仅有一步之隔才停下来,下巴扬得高高的直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你拦得这么辛苦干什么?小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还是藏了个也是替他生孩子的女人,没有关系,我的心眼没那么小,人想要孩子的心情,我比谁都清楚”不然,现在她的肚子里也不会装着一个了。“你带她出来跟我见个面也好,我们好好聊聊,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常义眼角一阵抽搐,因她的话。 “陆姑娘,请别胡乱猜测”。 “不给我看,不就是让我胡乱猜测吗?”。哼,说得好听,她偏要胡乱猜测,别的没有,想像力,她相信自己也足够丰富的了。 “陆姑娘——”。眉一拧,常义总算了解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是什么意思,说的话,她都听不懂的吗? 琳琅别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修儿,帮琳琅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龙修乖乖应是,不过,双眼还是有意无意的直敲着常义,琳琅姐姐该不会要他缠着常右使吧,常右使和师父一样厉害,他才刚学武不久。 “来,扯住常右使的手”。琳琅也不轻言细语的交待,反而大声的叫龙修怎么去做,“琳琅姐姐要过去看一看,如果万一修儿不小心扯不住常右使,琳琅姐姐一定会惊吓过度,要是惊吓过度的后果是让腹中的胎儿受伤,琳琅姐姐一定没有办法跟尊主交待,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好好的游一游吧”。最后,大大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龙修听得一怔一怔。 常义的脸,却快的拧成一团。 “陆姑娘跟紧属下”。一转身,他前面带路。 后头,琳琅再度牵着龙修的小手,笑得跟偷了腥的猫儿一样,果然——常右使不喜欢吃敬的酒,比较中意罚的酒呢。 小屋子不大,是木头建造而成,没有任何分隔,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空间亦不大,里头摆着一张床——常义说,那是寒玉床,夏侯司恶平日果在小屋里就睡在这张床上,而且,就在这张床上练功。 还没有靠近,琳琅便已经感觉到寒玉床上的寒气,他全身上下已经够冰的了,还时常的躺上这张寒玉床,他是没有变成冰人誓不罢休吗? 心里,一股无名气一直往上冒着。 没有椅子,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很显然,他没有任何接待他人的意思。 至于其他,就没有了。 屋子里,只有这些东西。 原本不大的空间,仍显得空旷,冰冷。 “不仅是阴天楼有小屋,万恶谷亦有小屋——”。常义难得多言,凝着琳琅的脸,如是说。 琳琅没有回应。 只是凝着屋内的一切,好少的东西,他是阴天楼主,是万恶谷主,他有得与当今皇上同等——不,甚至更多的财富和更大的权力,他为什么要住这样的屋子,就算是阴天楼,就算是万恶谷,也没有瞧见什么繁华奢华之物。 朴实的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如此权大势大的人该有的住处。 “他——为什么——”,开口,琳琅才发现,她的声音,尽有些嘶哑,“他可以住得更好不是吗?”。 常义莫测高深的看了她一眼。 “尊主并非贪图享受之人,他不在乎任何身外物”。 “那他还那么拼命做什么?”。琳琅很生气,“既然不在意那些身外物,他干嘛要把自己推得那么高,高处不胜寒他不晓得吗?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怪不得他跟块头没什么两样,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人生无常,说不定下一刻就没命了,他那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低吼。 常义无语。 他亦不知道。 或许,连尊主本人,有些事情,也不清楚。 只是—— 既然一开始就在这一道路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一刻不停—— “琳琅姐姐——”,龙修轻扯她的衣袖,她激动的神情,似乎吓到了他。 “没事,琳琅姐姐没事”。她用力的摇头。 心中的一股无名火,始终得不到压制,那个笨蛋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以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又为何要去做。 就算他成了天下的霸主又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快乐,一点都不开心。 “陆姑娘无需为尊主的事情烦心,只要安心养胎,为尊主产下继承人便可”。常义冷淡的提醒。 “我偏不”。琳琅瞪着他,“继承他什么?继承他的冰冷,继承他的无情,继承他的不快乐吗?那些东西早该见鬼去了,我的孩子才不要去继承那些”。她恨恨的瞪着常义,仿佛,常义跟她有仇一般。 常义未语,闭上嘴,什么也没说。 呆了好半晌之后,常义才开口。 “陆姑娘,该看够了——”。意即,他们可以离开了。 琳琅轻哼一声,没有看常义一眼,她不是在气常义,也没有在气夏侯司恶,或许,她是在气自己。 牵着龙修的手,头也不会的踏出小屋,离开林子,回到阴天楼,进了主楼,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 然后—— 发呆! 第1卷第49章 暴发 常义奉命保护琳琅周全,当然,不仅仅只是暗中保护这么简单了,事实上,琳琅身边发生的任何一件小小的事情,常义都会向夏侯司恶一一禀报,无一遗漏,所以,夏侯司恶还未回到主楼之前,便已经知道琳琅乘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去过小屋了。 “属下未及时拦住陆姑娘,请尊主责罚”。单膝跪地,常义自知办事不利。 “起来吧”。听完常义所言,夏侯司恶并没有暴戾的要立刻去找琳琅,淡淡的看了常义一眼,手一挥。 “谢尊主”。常义起身,冷扬朝他使了一记眼色,两人,悄声离开。 夏侯司恶才起步朝着主楼而去。 没错,阴天楼和万恶谷中皆有同一栋小木屋,木屋内的两块寒冰玉,是世间仅有的,分别为他所有,他所练武功,非常需要寒冰的冰冷。 正因为如此,他的体质猝改,成了体寒之人,再也无力温暖,哪怕热血沸腾,不——他已经一辈子都不曾尝过何为热血沸腾。 就算杀了一天一夜的人,就算手中剑已染上了血,神经,已经麻木。 不再有任何的波动。 更何况,如今杀人,早已不见血。 夕阳西下,晕黄的光线,遍洒着大地,从这一方,看不到西,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晕,阴天楼被摆在林子中,无缘一睹夕阳之美。 扬着小脑袋,盯着那一抹光束,在不久之后,便会隐尽。 夏侯司恶前往万恶谷二天,听说,今天会回来,琳琅满满一肚子气,已经装了一天,再不吼出来,她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股子气而爆掉。 那个又蠢,又笨的男人。 “琳琅姐姐,师父他们回来了”。小小报马仔龙修在人还未到,便上主楼来报告。 “回来了?”。天色已黑,他们倒是很把握时间,“修儿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龙修点头。 “那好,修儿替琳琅姐姐跑一趟,让张嫂把好吃的都端上来,今天晚饭,修儿和琳琅姐姐一起吃”。 一起吃? 龙修有些犹凝,从进入阴天楼开始,只有夏侯司恶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琳琅一起吃饭,不然的话,他要不是和师父一起吃,就是和张嫂一起吃,不然,就是他一个人吃。 “可是,大哥要回来了”。 “没有关系,我们一起吃啊”。 “哦”。 龙修见琳琅这么坚持,他只好点头,下了主楼,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阴天楼里就只有他一个小孩子,所以,张嫂也挺照顾龙修的。 好吃好喝的,也给小孩子吃,他正在长身体,吃饱了才长得高,长得壮。 龙修没有走多久,夏侯司恶便已经上了主楼,仍是无声无息的,仍是让人无法察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现的身。 琳琅还没有发现他,她,正看着光线一丝一丝隐掉,从白天,到黑夜。 天,已经黑了。 屋内—— 无预警的点亮了灯,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天一黑,屋里的灯就自动会亮起来,后来,她才知道,是常义点的。 也好—— 要是她自己,恐怕要摸上好久。 乌七抹黑的,她的视力,怕是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啊——”,一回头,猛然出现的身影,吓得琳琅心差点就要跳出外面来跟黑夜打招呼,她以为他没有那么快回来,至少,还要跟冷扬和常义再呆一会,至于商量什么,就不是她需要知哓的了,“你——你回来了?”。小手,轻拍着胸口,迟早,她会被他活活吓死的。 而且,还是晚上。 “嗯”。黑幽幽的目光,如子夜冰玉般凝着他,仅回了一个字。 “下次出现之前可不可以先打声招呼”。她咬着贝齿,“我知道你的武学修为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可以神出鬼没,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我是个普通人好不好?会被吓死的”。 他不语,仅是盯着她。 琳琅就让他盯着。 “常义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她并没有怪他让人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让她完全的没有自由,其实,她已经很没有自由了,也就不差多一个人跟前跟后。 “嗯”。 仍是要死不活的一声应。 “哼”。轻哼一声,猛翻一记白眼,琳琅越过他,直直的进了屋,“我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你——”猛回头,他,仍跟在她的身后,琳琅再也制止不住,纤指一伸,直直的戳向他的胸口,压根不理会他的表情,他的森冷。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间小小的木屋有多寒碜你知不知道?至少可以打造得大一点啊,电视上都是这么演得,大大的山洞里面,一池冰水,冒着寒气,总比这寒玉床来得有效,呃——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说,你干嘛还要去睡寒玉床,你的身体已经够冰的了,还想冰到什么程度,成了一块冰块才高兴,才满意是不是?”。一句话,戳一下,戳得她手指头痛得不得了。 “把自己搞成冷血动物也就罢了,还弄得可怜兮兮的,何苦呢,人生无常,说不定下一刻就可以直奔西天极乐,你爬得高有什么用,只会摔得重,高处不胜寒啊,你不怕寒吗?”。 戳、戳、戳——她用力的戳。 “我真的很生气,就算你从小到大愤世忌俗也该够了吧,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吼叫变成低泣。 她为龙婆伤心,为他死去的父亲伤心。 “够了——”,大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有些红,很痛——他的眼黑幽幽的让人看不见底,琳琅也看不见。 “不够啊——”,她叫得比他大声,“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去继承你的冰冷,你的无情,如果你还去睡那张冷死人的床,我也去”。 他的黑眸,因她的话,而闪过一道亮光。 她去睡。 保证不需要一个时辰,就会冻僵。 “我是很想逃离这里,是很想逃离你身边,难道你就不会想想,我为什么要逃离吗?我已经答应过龙婆了,却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以为我乐意,我高兴啊,才不是呢——”。她陆琳琅绝对不是小人。 “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吧”。气呼呼的抽回手,她压根就不敢看他的脸。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一个陆琳琅敢这么跟他说话。 反省? 早八百年前,夏侯司恶就不做这种蠢事了。 第1卷第50章 什么都不顾,她,把他大骂了一顿——老天——刚刚她还真的什么也没有想呢,不过——幸好他没有一掌过来劈了她。 现在,他也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腹中的孩子就是免死牌,谁也别想动她,哼——真是个气死人的男人,好吧,他尽然那么想要孩子,孩子又在她的肚子里,她就无法无天给他看看,肚子里的一股气,因为刚刚大骂了一通,得到了缓解。 “琳琅姐姐——”,还未坐下身来,楼下,已经传来龙修的声音,差点忘了,龙修去拿晚餐过来,轻哼一声,琳琅越过夏侯司恶身边,出去迎接。 不止是龙修和张嫂,常义和冷扬也在,每个人的手上都托了不少的食物,摆上桌,便是满满的一大桌。 “大——大哥——”,龙修有些不习惯的轻唤了一声。 夏侯司恶听到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修儿乖,我们先来吃东西,冷扬,常义,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张嫂已经快一步离开了,琳琅想叫都叫不到,不过,冷扬和常义还在,满满一桌子的菜,他们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吃饭不是更香吗? 阴天楼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气了——呃,没有多少“正常的”人气。 再不一起来聚一聚,她怕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习惯呢。 “属下告退——”,冷扬和常义可没胆真留下来吃饭,夏侯司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除非外出,他们极少与夏侯司恶同桌。 上下有别。 “喂——”,琳琅伸手用力的划着,“你们就这样走了,这么多的菜我们三个人哪里吃得完,留下来吃吧,碗筷张嫂都为你们准备好了,来来来——,反正以前也坐过一张桌子吃饭的嘛,大男人的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小嘴里嘀嘀咕咕的却一点也不小声,她是摆明了要让他们听到的。 冷扬和常义脸上表情未变,眼中,却泛过无奈的光。 “你要不要说句话?”。她知道了,没有夏侯司恶的应允,就是他们快要饿死了也不会坐下来吃一口饭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小小的身子立在夏侯司恶面前更显得娇小,小巧的下巴,高高抬起,凝着他的眼。 夏侯司恶低眸凝了她一眼,便转开了眼,转过了身,怡然入座,他没有开口,什么都没有说,仅是使了一个眼色而已,冷扬和常义应是入座。 琳琅和龙修挤在一张凳子上,琳琅替龙修夹菜,龙修替琳琅夹菜,饭桌上,只听见他们两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至于其他三个大男人,静默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琳琅仅是扫视了三人一眼,不愿多理会他们,真是的——看着三张冷脸不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一餐吃下来,桌上的食物确实如琳琅所料一般被扫个精光,只不过——她的肚子也撑到不行,还有龙修。 二个没有节制的家伙,各自抱着肚子,直笑着。 “琳琅姐姐,修儿下一次不和琳琅姐姐一块吃饭了了——”。龙修要抗议了,“再吃下去,修儿的肚子就要暴掉了”。 “胡说了”。琳琅笑着直摇头,“你八岁了哎,还长得这么小”。其实也不算太小,“要好好的吃饭,补充营养才会长得高,长得快,又高又帅以后才好娶老婆嘛,以后琳琅姐姐没事就喂你吃东西”。 她在要喂猪吗?没事就喂?她能有什么事?那龙修岂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吃东西? 三个男人,脑中同时闪过这一想法。 真是够了—— ……………………………………………………………………………………………………… 龙修被冷扬和常义带走了,只要有夏侯司恶在的时候,常义就无需守在主楼,他可以去做他自己要做的事情。 通常,夏侯司恶的一记眼神,就胜?br /gt; 极恶夫君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9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9部分阅读 胜过太多的言语和命令。 主楼里,只留下夏侯司恶和琳琅,饭后张嫂已经送上水,琳琅清洗过后,便要入睡,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做的,她只有好好的努力做头猪,然后,在几个月之后,生下一头小猪就好了。 “你今天晚上要睡哪里?”。拉开被子,坐在被窝里了,琳琅看着夏侯司恶,平日里他都会住在这里的,不过——自从她知道有了那栋小木屋和寒玉床之后,她心里一直有东西在翻腾,最后,连尊主都懒得叫了。 黑眸一睨,紧紧的锁住她的眼眸。 “你想让我睡哪里?”。 她想? 她有什么好想的? 噘着嘴儿,琳琅不悦的轻哼一声,“以前我不知道你有第二选择啊,现在,你可以去睡寒玉床,小木屋那里很安静,相信没有人”。也没有动手,“去打扰你的”。 夏侯司恶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含着无限力道,一步一步,朝着琳琅逼进,琳琅眼儿一翻,不再理会他,小小的身子,滑进被窝里。 哼—— 他不在,她倒是可以睡个好觉。 眼儿紧紧闭上,仿佛一瞬间,她已经跟周公聊得很开心了。 夏侯司恶薄唇轻抿,未再开口,解开身上长衫,褪下鞋祙,上了床,在她的身边躺下,她的体温源源不断的袭来,与他的冰冷全然不同。 长手一伸,他将她轻扯入怀。 寒意袭身,琳琅不得不睁开眼,恨恨的瞪他,手,却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腰际,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身上,无论是哪一处,都是冰的。 连呼吸都是。 “下次,不准在闹脾气”。沉默许久,琳琅以为他已经入睡时,他却开了口,小脑袋抬头,看着他。 “闹脾气不是我的特长也不是我的喜好好不好”。他以为她很乐意一天到晚闹脾气啊,多伤神。 大手,轻抚上她的小腹。 “情绪波动太大,会动胎气”。 呃——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不是担心她心里好不好受,而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动了胎儿,气恨的张开小口,用力的咬上他的下巴,直到牙龄发酸才松口,满意的看着他下巴上鲜明的牙印,看来她的力道还不够,没有出血。 孩子气的轻哼一声。 再度埋首,闭眼,不再理会他,相较于他,周公就显得可爱多了。 第1卷第51章 每一次同床共枕,夏侯司恶都会紧紧的抱着琳琅,因为心疼他天生体寒——呃,谁让她天生善良,没有办法,只好让他抱着,自己冻得半死了,她的体温高,至少,可以稍稍的让他暖和一些。 只是,有一点,她就万分不解了,没错,他从小就没有双亲在身边,因为龙婆,他也恨痛了所有的女人,不过——也这不防碍他找个女人回来给他暖床嘛,他的周围还真是少有女人的影呢。 他不是情欲旺盛的男人,至于,他极具自制力。 自从上一次,琳琅让夏侯司恶“好好反省”之后,他已经大半个月不曾离开阴天楼,也不曾进入过那栋小屋,当然,并非琳琅的话,他就真的去反省,他才不屑做这种事情,不过——寒玉床是在练武之初用到极多,之后,只是偶尔才会去一次。 他体寒,却非天生喜欢冰冷。 沉溺于冰冷之中,是可怕的,是让人厌恶的,他的体质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自然,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未来的孩子亦体会到同样的冰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人,非他人,而是他的骨血。 若是爹仍在世,怕也不愿见他如此吧。 “我想出去走走——”,琳琅瞪着他,他们这样相对两无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多时候,夏侯司恶是不爱说话的,他连思考都懒,所以,没事的时候,他都闭着眼睛,养神。活像个已经退休的老大爷一样。 坐吃,等死。 清嫩的话语,唤醒了夏侯司恶,他是会假寐,不过,容易惊醒,身边只要有一丝丝的声响,都会让他睁开线,身体紧绷,所以,晚上要是琳琅想翻个身,他也会醒。 或许,这就是他不喜欢女人躺在他身边的主要原因。 他已经习惯冰冷,却不想草木皆兵。 武林至尊的位置,不是说来就来的,能站得高高在上,必定是踩过不少的人才有今天的地位,长久以来的习惯,已经养成,不易做,也无需变。 黑幽幽的眼眸,如同一池黑水,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却也瞧得心惊,琳琅已经习惯了他的眼神,早就说服自己,一点都不可怕。 “我没有绑着你”。凉凉的一句话,让琳琅气结。 是啊,他没有绑着她,所以,她想走走,就可以走走,她早就破了自己之前的承诺不是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乖乖的响应牌,他说一声,她便做着,她有自己的想法,加之她腹中的胎儿,他无法硬拦着她。 他,已经算是纵容她的了。 “我要出去走走,不是主楼下面的庭院”。纤手一指,可以直视的那块空地,这里,她已经走了无数次了,“也不是后山那块平地,不是阴天楼,我想到阴天楼以外的地方去走走”。一口气,她所完了心中的想法,这下,他该理解了吧。 夏侯司恶仅是挑了一下眉。 “你说过,要呆在阴天楼安产的,别打自己的嘴巴”。 又是凉凉的一句。 琳琅当下垂下小脑袋,好吧,夏侯司恶的记性真的不是普通的好,她说过一句话,他都记得,他就不能捡些不该记的把它忘掉吗? 比如说,刚刚他说的那一句。 她才十七岁哎,他知不知道这样闷会闷出病来的,是她病,当然不是他病。 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了,跟龙修一样,加上,她不巧怀里装着个小家伙,更是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说实话,她很闷。 闷得很,快要发疯了。 天天面对着这个一天说不出几句话的男人,难道,要她一天到晚,自言自语的跟自己说话吗?好吧,除了跟自己说话,还可以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不过——他在场,有些话,她就不好说出口了嘛。 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有些费力的拖着椅子,夏侯司恶黑眸一暗,“你在做什么吗?”。声音,冷冷的。 琳琅两只眼,直往上翻。 “你看到了”。这么明显,不需要她再多说了吧,“搬椅子啊”。 “给我乖乖的坐着”。 “我是要坐着”。琳琅颇认真的点头,“不过,要拉到你那边去坐”。她指了指他的身边。夏侯司恶低咒一声,高大的身躯不得不起身,双手齐手,一手拉椅子,一手扶着她,转眼间,琳琅已经安安稳稳的坐着长椅上,就在他的旁边。 琳琅满意的轻笑。 其实—— 他不坏。 至少,他的内心,一点都不坏,只是从小到大的环境,让他对某些事情麻木,已经分不清事非黑白,他习惯以自己的习好来做事。 他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通常就只有一个字——恶。 他是恶人哪,江湖上谁不怕他。 谁不惧他,冷扬和常义心甘情愿,忠心不二的在他的身边,但是,他们仍然必须每个月服用他给的解药。 他不相信别人,哪怕,是身边再亲近的人,连她也不例外。 纤细的小手,一伸,完全不看他的脸色,攀上他的手,不过,不大方便,所以,琳琅决定起身,直直的坐在他的身上。“尊主啊,一个月时间快到了,是不是该吃解药了”。她的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压根就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一成不变,有什么好看的。 “嗯——”。他轻哼了声。 “啊——你说,如果以后孩子生出来,你是不是也要他每个月都吃解药啊,我体内的毒一定会遗传到孩子身上的,不用说也知道,一定要吃的,那要麻烦你了,千万要准备好解药,要是我们没得吃,毒发死亡可就不大好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轻声细语极了,夏侯司恶却因为她的话黑了脸。 “孩子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毒发身亡。 所有人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只不过,分发的解药不同,如今,冷扬和常义就算一个月不服解药,也不过是在毒发的时候,会腹绞痛半个时辰,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而她,亦是。 看在她怀了他的骨血的面子上,他已经格外的开恩。 “世事无常嘛,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就说那个铁剑门吧,人家好好的一家人搞内斗,谁知道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尊主大人上门,将铁剑门上上下下杀个精光,灭得干干净净”。她的声音,她的表情,一点不气,一点不恼,仿佛,只是无聊至极,拿点事儿出来聊聊天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大手,托起她的小脸,冷凝着她的明眸。 “你到底想说什么?”。 琳琅挑眉,看起来他还不笨嘛,至少还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 “尊主啊,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杀了他们,也不过是一手痛快,如果可以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铁剑门对你定然是服服帖帖”。一心归顺。 “他们已经服服帖帖”。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说。 呃—— 是啊,全是一堆死人,能不服贴吗? “他们是服贴了,可是很多人都不会服贴,他们会小心亦亦,不敢犯着你,却不得不防着,你是不是在哪个角落盯着他们,他们会警戒,会防着你,不是敬着你,一个这样,二个这样,要是一堆人这样,你要怎么办?”。因为气恼,红了小脸。 夏侯司恶的眼,未移开半分。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轻得不能再轻的嗓音,让琳琅娇小的身躯一阵轻颤。 第1卷第52章 一句话让琳琅的小脸儿不争气的嫣红一片,请原谅,她才十七岁,并不是驰骋情场的老手,加上,夏侯司恶牢牢的盯着她,呜呜,她要事先声明了,这是生理作用,她可一点都没有想脸红。 小脸,微微一烫,连手,也微微颤抖着无法平静。 明眸缓缓的抬起,对上他的黑眸,用力的握了一下小手,才有了些力气,好啊——这男人,说的是什么话嘛。 “你现在才知道啊”。她鼻子一皱,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样子,“没有办法,谁让你是龙婆的儿子,龙修的哥,我未来孩子的父亲,目前的枕边人呢”。数一数关系不太多,就目前这几种,不过,也足够构得上担心之列了。 他还好意思问。 “再说了,我答应过龙婆要照顾你和龙修的,这说法是有得不自量力”。她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点都不冲突。“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才不会去注意这些东西呢,才不管你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本来嘛,你连家里人都得罪光了”。对每个人身上都下药,就算再好,心里也有些怨言吧,别问她,她是肯定的。“更何况是外人呢,这样强硬的手法,只会招来反效果,我麻烦你以后做事之前先想一想好不好,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总有一天,全天下人都会惧你,心里偷偷的恨你”。一句话,说到底,才歇了口气。 夏侯司恶凝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幽,手上,微微施了力道,“你知不知道”。阴森森的语气,表情,他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乐,难道刚刚她的一席话点到他的痛处了吗?“光凭你说的这番话,就够你死上千次万次了”。 “我才不怕死”。她轻哼一声,“早就死过一次了,是没有死过的人才怕死,人生人死,不就是一个过程嘛,没有谁可以勉强,该我死,我也活不久”。就算再有钱,就算再用心,生命,该逝的时候,亦是一点痕迹也不留不是吗?“如果真的是不该死的人,看看我,不是又活过来的吗?”。只是活错时代罢了。 她的生命,仍在延续,这才是最主要的。 “……”,夏侯司恶一言不发的直勾勾的盯着她。 琳琅吞了吞口水,“你看着我干嘛”。小手非常用力的板正他的脸,真的是,要看,看别的地方去,别盯着她直瞧。 “你这是在说大道理吗?”。他的眼,并未转移他方,而是微微的低垂。 “我不是在讲什么大道理”。她不是什么卫道人士,真是的,琳琅听得直想翻白眼。 “若不是,你觉得说这么多,对我来说,有用吗?”。慢条斯文的言语,不急,亦不缓,一个一个字,清晰吐出。 琳琅听得一阵气结,老天,他以为他在说什么。 小手一转,捏向他的耳,才不管他的脸色和眼神有多么的难看,“你的耳朵长得干什么吗?既然听到了,就听进去啊,同一件事,稍稍缓和一些,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瞧瞧你,再瞧瞧冷扬和常义,一站出去谁不离你们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夏侯司恶眼神闪烁。 “你不年经了——”。 “你显我老”。目光一暗,他的气息,繁重了些。 呃—— 他到底是听到哪里去了。 没错了,他的年纪,跟她比起来,当然是老了,不过,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管这个呢,“不是老不老的问题好不好,至少你要比我成熟悉,有些事情,别太孩子气”。 “你说我孩子气?嗯?”。 好危险的语气,琳琅想偷偷的从他的身上站起,却被他困得紧紧,唉,谁让她自投罗网呢,怪不得谁。 “就是——”。 他,又不说话了。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看着他,也不再挣扎,“我真的希望你能听得进去,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的,但是,至少要改好吗?那些,都是对你好的事情,不是不好的,没有必要一再的推拒,是啊,你是武林至尊,在武林人士面前,要有你夏侯司恶该有的威严,但是,处事手法圆滑一些,并不妨碍你在众人面前的威严,你仍是你,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 “既然没有改变,为何又要改——”。 一句话,差点让琳琅气得吐血,原来,她刚刚讲的话,全都讲给空气听了,他大爷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啊—— 很好—— 真是太好了。 小手用力向前一推,她拒绝再跟这种人有任何的接触,他的脑袋简直坚固的跟花岗石有的一比,谁想敲开它,那就是痴心妄想,她是不该痴心妄想,以为他至少可以听得进一句半句。 “我要去睡了,别扯着我,不然我要发火了”。他说的,情绪起伏太大,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所以,最好不要惹到她,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火给他看。 夏侯司恶没有放手,反而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不得动弹半分,“不,你不想睡”。她只是生气了,气自己对牛弹琴了吗? 他明白自己的手法有多么的极端。 那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幸福的人,太过幸福,可怜的人,太过可怜。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极端的世界不是吗? 他,只不过是按着世间规率在走,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我现在想睡了”。可恶,抱得这么紧干什么? “那就在这里睡”。他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让她小小的身子躺平,舒适一些,“外面有些阳光,你会睡得更好一些”。他身上的寒气给她的困扰,他自然清楚明了,不过,她大概不是一个怕冷的人。 所以,才不曾排拒过他的靠近。 在他的怀里? 抱歉,她睡不着,现在肚子里满满的都是一股吐不出来的气,她哪里还睡得着啊,不过,他既然不肯放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很不开心”。依在他的怀里,她很大声的宣布。 第1卷第53章 她当然不开心了,对牛弹琴,弹了老半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夏侯司恶无言,不想让她再火大而情绪过于波动的唯一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她说累了,说烦了,自然会停。 怪异的相处模式,可是,就是这样! 琳琅知道他有听没有记,更加知道,他不一定会去改变什么,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心神,只能注意圆滚滚,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有事的肚子,生怕一不小心会惹来什么不得了的麻烦,第一胎,可胆颤心惊的很。 琳琅的肚子越来越大,夏侯司恶离开阴天楼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他已经不需要踏出阴天楼一步,左右二使可以替他顶下半边天,他如今,亦是静候着她腹中胎儿的诞生,阴天楼没有别的大夫,他是唯一的,若是他一走开,她又恰巧出了点什么事,后果,是谁都无法承担的。 “你要去哪?”。 “散步”。 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是坐着不是,躺着不是,走也不是——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之后,她一定会好好的打他一顿屁股好让他认清到底谁才是最痛的那个人。 夏侯司恶上前,扶着她下了楼,近日来,他盯人盯着更紧了,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琳琅半刻停不下来。 总是想到处走走。 到时候生孩子才不会太困难,这是她第一次怀孕生子,没有经验,所有她知道的且有好处的自然要多多去做了。 她很耐心的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向前走着,他,在一旁牢牢的握着她的小手,搀扶着她,有夏侯司恶在,常义可轻松了不少,外头的事情,大多也不需要真正用上打左右二使,大家可是非常期待琳琅腹中的小宝贝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那么,尊主便有后。 大业便有人继承。 这是阴天楼中,除了琳琅和龙修两人之外,其他人的想法,当然,他们不善表达,琳琅也没有那么无聊整天去猜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一切仍是相安无事,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恼的让孩子学哪吒一样,在肚子里躲个三年多才出来。 “你——真的会接生吗?”。琳琅开口,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总是不放心,她真的能让夏侯司恶为她接生吗? 没听说过接生婆有男的,而且——听说男人一看到女人生孩子就会晕过去的不是吗? 要是,他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晕过去了,那她要怎么办? 不会一尸两命吧,呃——想想就怕,这个时代,什么都不发达,产妇最容易遇到流产和难产,真是命苦的很。 “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这,亦是夏侯司恶千率一遍的回答,仅是轻哼一声而已。 “真的——能接生吗?”。 一记冷眼扫过,琳琅还是用力的看着他,“要不要到外面请个产婆回来,我看——”。 黑幽幽的眼,更摄人了,从来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质凝夏侯司恶的能力,而眼前这个姓陆名琳琅的小女人,一天到晚,起码要质凝三次以上。 “陆琳琅,你再问一次试试看”阴森森的言语,仿若从地低深处传来的夺命之音,阴沉的表情,更是比殿前阎罗还可怕,若是他人,看到夏侯司恶这副模样,定然是吓得失了魂,破了胆,琳琅却不怕,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不怕吧。不——她也曾怕过,只不过,如今已经麻木了,他有什么好怕的,还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了点童年阴影,心里多了点不痛快,手上功夫比普通人厉害了那么一咪咪,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多个鼻子,少只眼的。 该怕的,早就怕过的,不急着这一刻。 “我是说真的——”。小脑袋为了加强说服力用力的点着,“你想想啊,不——不需要想,你也该听说过,男人进产房是不吉利的哎”。再多的借口也有用完的一天,琳琅就快要辞词了,连她最瞧不起的借口都找出来了。 哼—— 女人是为了男人生孩子,男人却因为一句不吉利,让女人一个人自生自灭去,什么人嘛!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眼一眯,因为她的瞧不起。 琳琅再度摇头。 “你应该在意的”。她很认真的劝说,“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在意,你为什么不意,万一到时候对你来说不吉利了,你再怪到我头上怎么办?现在提醒你还来得及啊,你别进产房了,我真的没有怀凝过你的医术,不过——拜托你了,好不好?”。 “不好”。 晶亮的眼儿完全没有形像的往上一翻,她就说嘛,姓夏侯名司恶的男人脑袋硬的万年不朽,怎么说也说不进去,怎么说也听不进去。 “你要跟进产房,我就不生”。用力转过脑袋,气呼呼的道。 “休想”。 “你不妨试试看”。 试试看? 怎么试啊? 一天到晚在他的耳根子边上提提提——他一点都不会烦吗?男人最怕女人没完没了的在他的耳边说这说那,更何况是同一件事,一提再提,他不烦,她都烦了,真是可怕的男人。 足月—— 阴天楼没有任何外人进入,仍是原来的人数,自然没有琳琅千盼万盼的产婆,接生的大夫,正是她腹中胎儿的爹,夏侯司恶—— “你你你——出去——”,白嫩的小手,早就紧握成了拳,用力咬紧牙根,忍着一波波的剧痛,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生孩子会痛得让她想去死。她明明已经很想死了好不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还要让她再想去死一次。 夏侯司恶蹙眉,“别咬着牙”。他无视她的言语,大手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咬碎那一口贝齿,“不要开口,保存体力”。 第1卷第54章 “你——你出去我就不开口——”呜呜——她才不要让个男人看到她生孩子的样子,太难看了了,她可不可以跟别人一样,要个产婆。 “闭嘴”。夏侯司恶咬紧牙关,本要点住琳琅的哑|岤,让她无法再大吼大叫,不过,为了不出现反效果还是让她吼个够,没错,他是第一次替人接生,且接生的对像是自己的孩子,夏侯司恶宁神,以掌与她身体接触,将内力传输到琳琅的身上,不让她为此筋疲力歇。 “好痛——我可不可以不要生——” 琳琅从头到尾,不曾将他的话听在耳里,他不让她叫,她偏偏越叫越大声,呃,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了,是人都知道生孩子算是死过一回,那痛,不是寻常人可以体会得到的,一伸手,夏侯司恶点住了琳琅的哑|岤。 再这样叫下去,她会失声,现在的声音,已经呈现嘶哑。 “嗯——嗯——”,两只眼睛,因为气怒,因为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她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尽然无情的点她的哑|岤,是是她一生下孩子后,他就点她的死|岤。 真是够了! 阵痛将琳琅折磨了十多个小时,才平安生下一个女儿——没错,是女儿,看着女儿的那一瞬间,琳琅舒了一口气,却也将心提得高高的。 女儿,大概不如夏侯司恶的意,他想要的是个儿子继承他的大业,一个女儿家,是无法扛起如此大的责任,这样很好,这样,她的孩子便不会变成他那样。另一方面,她又在担心,十个多的结果,却不如他的意,他会不会一时气恼,一掌劈了她和刚出生的小女儿。心里复杂的很,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抓着他盘问一番。 孩子落了地。 她的腹中不再有什么筹码,是不是就要任由他宰割了。 身心惧疲的她,陷入睡眠。 一旁的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 片刻后,张嫂被唤进房里,照顾琳琅,龙修跟着哭了进了,刚刚琳琅姐姐叫的好大声,她好痛好痛,可是师父和常右使不肯他进来,说琳琅姐姐是生孩子而已,可是——生孩子怎么会这么痛。 一踏进房,看着琳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龙修吓坏了,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呜呜——琳琅姐姐,你说过不会离开修儿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呜呜咽咽的声音实在不小,夏侯司恶眉一皱,长手一拎,轻巧的将龙修拎到屋子外头,“冷扬,看着他,要是再踏进屋里一步,我会打断他的腿”。 “是,尊主”。冷扬心神一颤,应是。 尊主,从来不开玩笑。 ……………………………………………………………………………………………………… 迷迷糊糊醒来,琳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低咒一声,再度闭上眼。 再睁开,再闭上,直到适应了光线,才大睁着眼,房内,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踪影,没有夏侯司恶的影子,没有孩子的影子——孩子,对了,她的孩子呢?琳琅心一惊,生怕夏侯司恶把不是儿子的女儿怎么样了,冲动的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你想干什么?”。 刚刚还不曾看到人影的男人,已经直直的立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盯着她,“这一个月,你都不准下床”。 一个月? 她现在一分钟都等不了好不好。 “孩子呢?你没有把孩子怎么样吗?”。她好小心的问着,深怕惹他不快。 她的小心亦亦,夏侯司恶全然尽收眼底。 “你认为我该对孩子怎么样”,薄唇一扬,是一抹不是笑的笑。 琳琅的心,就快要掉到谷底了。 小小的身子拼命的往外探,直到扯到他的手为止,“你是不是一个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他莫测高深的随着她的话问。 “当然不开心啊”。琳琅受不了的怪叫,“你想要的是个儿子嘛,结果我给你生了个女儿,完全不如你的意嘛”。像他这么寡情的人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注重亲情的人,谁让他在小的事情,这受伤过重呢,没有人可以医治他的病嘛。 眼一眯,眸中,尽是冷色。 他尽然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说法,眼前的女人,可是完全把他瞧扁了。 他夏侯司恶绝对是个冷情之人,只不过—— “不管她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骨血,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聪明的女人,难道连最起码的记性都没有了吗? “那就好——”,听到他亲自这么说,琳琅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即一想,也不对啊,如果他还在意女儿是他的骨血,那女儿跑到哪里去他,“那孩子呢?你把她放在哪里去了?”。该不会抱出去丢掉了吧,“你有没有给她吃药”。明显一点是下毒。 她的话才落,夏侯司恶的手已经伸至她的面前,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扣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琳琅微微吃痛。 “女人,你实在是太多话了”。 太多话了? 圆眼儿一睁,他不说倒好,一说,她又想起来了,“还说我,要说也该说你自己才是,我为你生孩子生的那么辛苦,你尽然没有良心的点我和哑|岤,真是太过份了”。好痛,还捏着不放,他到底想干什么? “话,有该说和不该说,下次记得分清”。 “我偏不”。 “那么——以后别想见你的女儿”。 呃—— 如此明显的威胁,琳琅就是想无知的当作不知道都难,他不止冷血,还很过份,对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说这样的话。 她用力的抬起他的另一只手,用力的咬上一口,那是他该得的,她的痛,比他多过千倍万倍,咬完,看也不看那明显的牙印,小脸跨跨的,“我要见女儿,现在——”。 跟这种悲劣的男人有什么理好讲的。 第1卷第55章 刚出生的娃娃,真的好小,小到,琳琅必须止住呼吸,才能小心亦亦的将她抱在怀里,她睡着了,眼儿闭着,刚出生的孩子确实不怎么好看,她亦不能昧着良心就自己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美的孩子。 但是,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怀中的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十个月的怀孕,如今,她终于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了。 凝着怀中小人儿巴掌大的脸儿,琳琅用力的吸吸鼻子,糟糕,太感动,她想哭—— 是喜极而泣。 为怀中的小生命。 “琳琅姐姐,你不开心吗?是个小妹妹哦”。龙修小心亦亦的问道,夏侯司恶让张嫂将孩子抱进屋里的时候,其他人一并的都进了屋,不止是龙修,阴天楼的人都在,都想看一看,尊主的亲生女儿,是何模样。 他们都希望,这个新生的女娃儿能带给尊主的是快乐,是开心,是无忧——人可以孤独,却不能孤独一世。 高兴,希望是笑的,琳琅在哭,所以,龙修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在不开心。 轻咬着唇,琳琅无声的直摇头,当然不是,她就是太开心了嘛,“琳琅姐姐没有不开心——”,泪,止不住的滑落脸郏,落在丝被上,“以后修儿就有伴了”。孩子与孩子和大人与孩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是不同的。 “好哦——”,龙修高呼一声,“琳琅姐姐你放心,以后修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妹妹的”。 小妹妹? 一边的两个男人翻起白眼,冷扬和常义轻吐一口气,真是好辈份啊,叫母亲叫姐姐,叫女儿叫妹妹,这是哪门子的关系。 不过—— 阴天楼楼主的孩子岂会缺少照顾呢,最好是由尊主亲自照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尊主,小姐该取名了”。难得开口的张嫂提醒,一大帮子的男人,对这些事儿,想必都不大了解,就算贵为尊主高高在上,也不可能知晓天下事。 “是啊是啊,小妹妹要取名了”。龙修跳得高高,好像是在为他取名一般。 “修儿,别跳,乖乖的站着——”。琳琅没有阻止夏侯司恶为孩子取名,她会先听听他到底是取个什么名,千万别像他的爹娘一样,取名司恶,司字她是没有问题了,这恶字,想必是长辈有先知,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会是个恶人,所以才取个司恶。 夏侯司恶表情未变,双眸凝在孩子的小脸上,定定的注视了许久,众人都以为他是不是入定了,他才缓缓的开口。 “你说呢——”。这话,自然是对琳琅说的,琳琅微微一泪,仍挂着泪的眼,看着他,他这是在征寻她的意见吗? 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他心里,肯定早就取好了名,对了——他以为会是个儿子,岂料到不如他愿是个女儿,所以,他只想了儿子的名,没有想女儿的名。 哼—— 女儿是她的,名字就由她来取。 “语——夏侯语——”,她凝着小女儿的脸,心里却暗暗的瞪着夏侯司恶,哼,她生的女儿才不要像他一样,要嘛不说话,要说就是说些气死人的话,不然就是阴阳怪气的很,她一点都不喜欢。 她的女儿,自然要像她——呃,允许像他一点点,承袭他好的优点,不好的统统丢掉,爹地妈咪和大哥最喜欢她了,女孩子家,嘴甜是很重要的,还有笑脸,她的女儿,不会有任何的禁制,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至少,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不需要整天憋在心底,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会憋出毛病来的。 对此,夏侯司恶没有意见。 “就叫夏侯语”。 一句,定音,夏侯家的小女儿正式名命,只不过,夏侯家上面没人,自然不需要那些繁文辱节,能省则省,省得麻烦。 只要夏侯司恶说了,便算。 琳琅半点睡意也无,怀里抱着女儿,硬是不肯让他人接手,那家伙说过的,还拿女儿来威胁她,她才不把女儿交出去,就不会被他威胁了。 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又不懂得反抗,以她现在的身体,只会让自己的后半辈子不好过而已。她才不会孩子气的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呢。 “小语儿——妈咪——呃,娘在叫你听到了没有”。琳琅完全无视在场的其他人,低低柔柔的跟怀中的小女儿说话。 龙修凑上前去。 “小语儿,我是龙修,以后照顾你的人哦,你可以让我修哥哥——”。龙修很认真的说。 修哥哥—— 琳琅秀眉一蹙,这称呼,似乎有点不对劲。 哥哥—— 对了,修儿可是夏侯司恶的弟弟,要叫的话,得叫叔叔了,怎么还能是哥哥呢。 抬头,看着龙修。 “修儿,以后修儿就是小语的叔叔,不是哥哥知道吗?修儿可以叫她小语儿,因为修儿是小语儿的长辈哦”。 长辈? 龙修指着自己。 “修儿——是长辈?”。才八九岁就当叔叔了,真是幸福的很。 “嗯”。琳琅点头,眼儿一撇,“没有办法啊,谁让你是他的弟弟”。那个他,始终一言不发,“小语儿是他的女儿嘛,所以修儿要搞清辈份哦”。 “那修儿叫他大哥,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叫你琳琅姐姐,要叫琳琅嫂嫂”。他年纪虽然,有些事情,该知道的他也知道。 哥哥的妻子叫嫂嫂。 琳琅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龙修会突然提及这个。 嫂嫂? 当然不行。 “修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叫琳琅姐姐哦”。嫂嫂之名,她可担不起,夏侯司恶只是想找个女人为他生孩子而已,仅此而已。 “哦——”。龙修乖乖应是。 整个屋子里,也就只有琳琅和龙修两个人有话说,其他人,只是站着,一言不发,这是阴天楼的特色。 半晌过后—— 张嫂提醒,“陆姑娘该休息了”。 做月子的时候小心些,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我不累”。抬眸,投以一记感激的眼神,琳琅微微摇头,其实是有点累了,生产过后,非常疲惫,只不过,她舍不得睡,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小女儿。 “你累了”。夏侯司恶上前,长手一伸,轻巧的从琳琅的怀里把女儿接过,“躺下好好休息,张嫂,你去准备些她能吃的东西”。 “是,尊主”。张嫂告退。 “冷扬,把龙修带下去,其他人都可以退下了”。 “是,尊主”。 三言两语,房间里的人解散的干干净净,琳琅干瞪着眼,他这算什么,她知道他的武功好,很厉害,也不能说也不说一声就把她怀中的女儿偷抱走啊。 “休息”。双手,环着孩子,孩子在他的怀中,显得更加的娇小,琳琅用力的摇头,不,她不睡。 “躺下”。他的语气,加重了些。 “不要——”,她还是摇头,“你把女儿给我,我才休息”。 一际冷眼飘了过来,凉嗖嗖的,“抱着她你要怎么睡?还是想一个翻身把她压扁”。 什么话—— 琳琅一翻白眼,噘着嘴儿,“我才不会”。小看她,她现在是为人母了。 “马上躺下,不然的话,以后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看看看—— 又是威胁的话语,一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让她睡,她偏不睡,他都不如她的意,她为什么要如他的意。 “不把女儿给我,我就不睡”。 因她一句话,夏侯司恶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眼前的小女人,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本就黑幽幽的黑眸,此时,变得更加深幽,仿佛,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好?br /gt; 极恶夫君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0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0部分阅读 好不容易对上他眼的琳琅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老天——他的样子果然不是很友善。 心跳,稍稍加速。 陆琳琅,要撑住,一定要撑住,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只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真的没什么好怕的,想想啊,到现在为止,夏侯司恶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所以,她很安全,真的很安全,只要她的胆子再大一些。 他会妥协的。 “把——女儿——给我——”,柔柔的,轻轻的,为了怕他发现自己的紧张,琳琅的小手,在被窝下,紧握成拳。 做人不可以畏惧恶势力,不然的话,只会助长恶势力而已,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心里,自己,对自己如是说着。 晶亮的眼儿,直勾勾的盯着夏候司恶半晌,再移向他怀里的小女儿,眼神坚定,没有半刻移开,她的意思相当明显。 他不把女儿交给她,她是不会躺下来休息的。 她,是在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 “我再说一次,马上躺下——”,一字一字,如冰,如铁,敲得人头昏眼花,琳琅很想投降了,跟他斗,没好处的,如果对像不是他怀中的小女儿,她会选择最聪明的做法,乖乖的躺在被窝里睡她的大头觉。 可是—— 之前,他威胁过她哎,好吧,她是很记仇的了,这事儿,她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这男人,不可以动她的女儿。 “我——”,小嘴微张,有些气弱,“人家只是想抱着女儿睡觉,又不是很过份,人家怀着她十个月了,这十个月里,我们是一体的,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你怎么可以硬生生的分开我们,好过份哦——”。 似真似假的抱怨,让夏侯司恶一阵咬牙。 琳琅听到了他的磨牙声。 “我再——”。 “你不要再说了,我说过了,没有女儿我不睡的”。要比固执,她可不输人,只不过,她忘记了一点。 她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男人,是天下武林人人敬畏的夏候司恶,话才刚落,小嘴都来不及合上,夏侯司恶便以极快的手法,点住她的哑|岤和睡|岤。 所以说—— 争好争坏,千万别跟会点|岤的人争,一根手指头,就胜过千言万语。 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空置的手,将琳琅扶平,躺在床上,拉上被子,冷幽的黑眸,才对上她的小脸。 脸色有些苍白,失去的血色,要慢慢补才行,她的身子骨原就不是很健朗,生下孩子,所受的苦着实不少。 对此,夏侯司恶心中有数。 视张,慢慢收回,怀中的小人儿,亦是一张睡脸,小小的脸蛋,弱弱的呼息,和心跳,抱着他,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很好——他后天造成的体质,并没有遗传到孩子的身上。 至少,她不会畏寒。 再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夏侯司恶迈出主楼,朝着张嫂居住的院落而去,整个阴天楼中,唯二的女人,不,现在有了唯三的小丫头,就是张嫂,和琳琅,琳琅现在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照顾孩子的责任,只能落在张嫂的身上。 他体寒,与孩子接触太多,对孩子不好。 ………………………………………………………………………………………………………………… 琳琅再次醒来,房里只有夏侯司恶一人,没有见到宝宝的影子,夏侯司恶一而再,再而三的点她的|岤,她差点没有被活活的气死。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份,明明知道她是个软弱无力的小女人,呜呜——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能怎么样嘛。 还对她使手段。 睁开眼,坐起身,她一言不发的,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盯穿他的脸皮一般,如此明显足以让人烧起来的视线,夏侯司恶很难无视,一抬眸,黑眸,对上她的,薄唇轻抿亦不曾开口。许久,房内始终一片静寂。 琳琅想要跟夏侯司恶斗,就言语这方面,她是输定了,夏侯司恶就算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要开口说话,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且,能轻易做到。 琳琅不行。 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孩子呢?”。她学他的语气,冷冷的,凉凉的,却始终藏不住话语中的软软意味—— “张嫂在照顾”。他,没有隐瞒。 “我要去——”。说着,她便要下床,夏侯司恶一记冷眼过来,琳琅小小的身子僵住了,“我要见孩子”。他为什么自己不带? 张嫂要照顾大家的伙食,还要特别准备她的,已经够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美国时间来照顾宝宝。 这么小的孩子,要时时刻刻由大人看着的。 第1卷第56章 见多了他的冷眼,琳琅以为这一次见到的冷眼是不让她再看到孩子,谁知道,夏侯司恶一闪身就不见了,不多会,便带着张嫂上了主楼,张嫂怀里抱着的就是她的小女儿。 “张嫂,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她是静不下来的人,让她躺在床上一天动也不能动一下已经是很过份的事情了,别说是一个月。 “做满月子,你就可以下床了”。张嫂一点也不啰嗦,不过,她的话,直接将琳琅推得远远,一个月,那还远着呢。 “哦——”。琳琅纳纳应是。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仔细想想,还是好好的听张嫂的话,听说月子没有做好,后半辈子有得苦来受,奶奶和妈咪也曾经提过一两次,她还有印象,只是——坐月子,她就不好带孩子了,刚刚夏侯司恶在前,张嫂和孩子在后,夏侯司恶连抱抱孩子的意思都没有哎,他是怎么做人家爹的嘛。 “尊主,我先下去了,稍后会送鸡汤上来给陆姑娘喝”。 “嗯”。 张嫂下去,楼上,又剩下两人,琳琅抬起眼眸,直直的盯着夏侯司恶,一眨也不眨一下,有些事情,她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憋在肚子里,可不是普通的难受。 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朝他招手。 夏侯司恶无言,却仍是走到她的身边,低眸,瞧着她。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女儿”。 “……”。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啊,你好少抱她”。 “……”。 因为不喜欢才不会抱她吗?难道,他就不能因为心疼她才不抱她。 “告诉我原因好不好,省得我在这里胡思乱想,你的心思好深,有时候,我得费心费力去瞧才能瞧出个几分,现在,不要让我瞧了好不好,直接告诉我”。 “她还小——”。硬绑绑的三个字,吐了出来,琳琅叹气,“就是因为她还小,所以才要人抱啊,等到她长大了,想抱她,她都不要人家抱了”。 夏侯司恶,薄唇紧抿,不语。 琳琅好无奈,仰着头看他又好累,小手轻拍床沿,“你要不要坐下来说话”。再站下去,她的小脑袋也快脱离原体了。 夏侯司恶仍然是一言不发,不过,他坐了下来,如同以往,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袭向她。 心口一颤,脑海中一道光跃过,有些事情,似乎有着模糊的影子,或许,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抱孩子了。 因为他的体温。连一个大人都怕,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呢,他是大夫嘛,他更清楚之前的厉害关系。 她住了口,什么也不说,看着怀中的小女儿,怔神许久,才缓缓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明亮的眼眸,闪着歉意的光芒,是的,有时候,她的主观意识太强,总以为自己看到,自己以为的才是最正确的,若是以往,她可以自我原谅,自己才只有十八岁,还年纪,还可以任性,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为人母,就不可以再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然的话,会带坏孩子。 黑眸因她的道歉之语而闪过一抹讶异的光芒。 “都是我不好,我太自以为事了,以后我会自己带孩子的,你在一边看着就好,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女儿”。她不想麻烦张嫂,阴天楼里可以帮忙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女儿是她生的嘛,她当然是乐意带在身边了。 “再过几天——”。他的话意,有些微微提高,大概,是太过惊讶于她突然改变的态度,先前还闹死闹活的像是要跟他拼命似的,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此通情达理。 女人—— 他大概一辈子也不能了解她们究竟在想什么。 “那好,这几天就先拜托张嫂帮忙照顾一下,其实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是要自己带也不要紧的”。她可以坐在床上,将孩子喂得饱饱的,反正女儿还小,不会吵着要出去玩,最多就是屁屁和便便的时候,麻烦一点,需要人下床换,其他时间,她在床上也可以带的。 “嗯”。 他,轻应。 …………………………………………………………………………………………………………………………… 一个月后 主楼楼下庭院之中,日阳遍洒,温暖的让人直想睡觉,原本该是静悄悄的阴天楼,如今,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不管是何时,都能隐隐听到声音,大人的,小孩子的—— “宝贝,怎么办?你娘我开始后悔了了”。琳琅扁着嘴,看起来就快哭了,而她怀里的小女娃,则哭得更开心。“娘要给你改名了,叫你夏侯语,不是让你一天到尾张嘴了”。说话也就罢了,还是大哭则哭,她好担心,女儿会不会哭得太过份,一口气提不上来。 好不容易做完月子,她可以下床,也可以出来到处走了,她也以为小女儿会很给面子的不稍微乖一点,没有想到,非但不乖,而且,变本加厉。 “娘以后就叫你小默,要沉默一点知道吗?该说说,不该说,咱们休息一下,才不浪费口水好不好?乖乖哦,小默,现在就闭嘴”。 她好无奈,好无奈的要求。 不过,才一个月大的孩子基本上是不会对她的要求有任何的反应。 夏侯语只要醒着,除了填肚子的那会嘴巴没什么空,至于其他时间,都在哭,一直哭,哭得好不起劲。 “琳琅姐姐,我回来了——”,龙修,跑了出来,半天的练习结束,他是回来吃午饭的,“大哥——”,顺便,叫了旁边的男人一声。 没有回应,龙修也不在意,反正,他是顺便叫的。 “修儿,累不累,要不要先去厨房找东西填填肚子”。琳琅一心两用,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儿,一边跟龙修说话。 至于从头到尾都在场的男人,半个字也没有,他不会哄孩子,因为体温的问题,他也不抱孩子,不过,这一个月来,他没有踏出阴天楼一步,都在琳琅和孩子的身边,不能抱,他看着。 琳琅知道他是个不善表达的男人。 或许,这也是他的一种表达方法。 “不饿,修儿等一会跟琳琅姐姐一起吃”。 “好”。 琳琅颔首,笑着应是。 龙修探过头去,“为什么小语儿还在哭哭呢?这样哭,她都不累吗?”,而且,嗓门还是一样的大。 “琳琅姐姐也不知道”。琳琅哭笑,她比谁都想知道,或许,等女儿长大了再问问她吧,如果小语儿还记得的话。 第1卷第57章 小孩子的心情可是复杂难猜的很,更何况,这个小娃娃才一个多月大,又不会说话,大人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小家伙的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哭得这么厉害,而且,越哭越有劲。 唉—— 琳琅真的好无耐。 问张嫂,张嫂告诉她,孩子会哭才长得快,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这么一直哭下去。再问身边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他只是看着娃娃,又是一言不发,估计,说法和张嫂差不多,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宝宝乖,不哭,不哭哦——”,所有能哄人的话,琳琅已经说尽了,再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玩意,不过,怀中的小家伙,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叫她别哭,她偏偏哭得越来越起劲。 “琳琅姐姐,小语儿是不是饿了?”。肚子饿饿才哭。 “不会吧”。琳琅摇头,“才喂过不久哎”。人小小的,哪有那么容易饿。“她就是喜欢哭”。跟她爹完全两个样,琳琅抬头望着天下暖暖的日阳,再看看怀中的小女儿,最后将视线移向夏侯司恶的身上。 “修儿饿不饿?琳琅姐姐带你去厨房看看张嫂饭准备好了没有好不好?”。 “可是——小语儿在哭”。 “没有关系”。晶晶亮的眼儿,转了好大一圈,然后,向前一步,将怀中的小女儿塞进夏侯司恶的怀里,不等到他拒绝,立刻拉着龙修的手,直往厨房走去,反正天下娇阳暖暖,就算他的身体再寒也不会冻坏女儿的。 从小语儿出生之后,夏侯司恶抱过的次数也就刚出生的那么几次,想来,不会超过三次吧,之后,由她带着小语儿,不然就是让张嫂代为照顾,他,就再也不曾抱过。 她明白,他是因为自己的体寒才不抱女儿。 不过—— 眼下,也该让他抱抱了。 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和女儿接触吧。 一大一小,消失在夏侯司恶的视线之内,他高大的身躯因为怀中的小女儿而绷得紧紧,双手只敢轻轻环着,一点也不敢使力。 他的女儿,小小软软,好似无骨一般的女儿,不敢用力,怕捏碎了一般。 一张俊脸因为女儿大声哭泣而显得更加的无措,一双黑眸,闪过惊谎,这是夏侯司恶从不曾有过的,至少,六岁之后,他已经学会不再展露这样的表情。 眼下——不同—— “不哭,不哭——”,他不像琳琅,没有满肚子各色各样的安慰之语,除了这两个字,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大男人,看着怀中的小娃儿,手忙脚乱。 小语儿,仍是一个劲儿的哭,小嘴儿张得大大的,让夏侯司恶更加近距离的看到,他的女儿,哭得好不伤心。 “乖乖,不哭哦——”,他放缓了音,轻哄着,这些,他曾经听到琳琅这么说过,眼,看向前往厨房的方向,该死的,她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去,张嫂准备好膳食,自然会送过来,根本无需他们自己上前去打探。 当冷扬和常义步入主楼庭院,看到的,便是他们伟大的尊主,正在轻声细语的哄着怀中的小小姐,真是惊得他们下巴都要掉下来。 老天—— 他们的尊主。 难道,阴天楼所有人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吗?尊主真的可以因为这一抹骨血,而稍稍的有所改变吗?真的,不需要太大的改变,一点点就够了,真的,一点点就够。 “尊——尊主——”,冷扬和常义互视一眼,齐步上前。 夏侯司恶轻哼一声,眼,不曾从怀中女儿的小脸上移开,她的哭声小了点,他在等待,等待她乖乖的合上嘴巴休息一会,真的,她哭得时间太长了,一天偶尔哭一下也好,不需要整日整日的埋在哭声里头。 无关吵闹。 他轻手轻脚的让小语儿躺在他的膝上,一手托着她,一手轻轻拍抚着她小小的身子,满意的看着,她由大声哭声,变成小声抽泣,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无比有耐心安抚着她。 冷扬和常义再一次惊得要掉下眼珠子。 好稀有的情况,真是太让人——真的,真的不太可思议了。 “你们去厨房看看,要是午膳已经准备好,一起送上来”。头不曾抬,他如是命令。 “是”。 再看了一眼,这样的表情,可是难得,天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得到,他们跟在夏侯司恶身边起码也有十几年了,除了冰冰冷的表情和笑——那种不怀好意的笑之外,就没有见过他脸上有其他的表情。 冷扬和常义退下,朝厨房进发,一会,便和琳琅、龙修还有张嫂一起把午餐送上主楼,大伙一起用午餐,只要阴天楼里能碰得到的人,琳琅都会招呼上,大家一满桌,吃饭才会香嘛。 “啊——”,手中的餐盘一放下,琳琅怪叫一声,小小的身子,快速的蹦到夏侯司恶身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小嘴儿微张,瞧瞧她看到了什么,“小语儿不哭了”。老天——她哄了大半天都没有效果,呆在这男人的怀里才一会小家伙就不哭了,这不是明显的歧视吗?她当娘的哪里对不起她了,还有大小眼,真不公平。 “给你——”,夏侯司恶将怀中的女儿往前一推,推到琳琅面前,琳琅摇头,拒接,“不要,你抱着就好,等一下我抱着她,她又要哭了”。又哄不过来。 不要不要——既然有人可以止了小家伙的哭声,她乐得很,反正看他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大事好处理。 “抱着——”,他又开口,声音,沉了些。 琳琅仍是摇头,往后退了三步,“不要紧的,外面有太阳晒着,虽然你身上不是普通的冷,可是,这太阳也不是普通的暖和啊,暖洋洋的晒起来不知道有多舒服,你身上的那一点寒气不要紧的了,反正女儿喜欢就好”。 夏侯司恶脸一沉。 琳琅却鸟也不鸟他一下,转身,朝饭桌而去,她已经抱了大半天了,让他抱一下也不是太过份的事情。 “好嘛,别沉着一张脸了,瞧瞧,女儿在看着你呢,你沉着脸可是会吓着她的哦”。夏侯司恶移驾到了饭桌前,一张脸,阴阴的,因为,她不愿接过女儿。 黑眸低垂,怀中的小家伙果然是睁着眼儿看着他,天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只是朝着他睁眼而已。 “大不了我喂你吃就是了”。她挪到他的身边,主动替他喂食。 做人不能太计较的了。 这样,也算是平了。 谁也没有吃亏嘛。 第1卷第58章 “啊——”。 筷子不用改用勺子,琳琅完全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在哄他,夏侯司恶唇角因她的动作而微微抽搐,龙修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至于冷扬和常义,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只是拼命的装做很认真吃饭的样子。 老天—— 他们甚至可以瞧见尊主头上的火花一直往上窜着,一时半会,怕是灭不掉了,曾几何时,尊主被人如此错待过。 琳琅的手举了半天,夏侯司恶非但不赏脸的张开嘴,还摆脸子给她看,“喂,你不饿啊,那我先吃喽”。说着,便把勺子上的食物往自己的小嘴里塞,然后,津津有味的吃给他瞧。 “要不要吃?”。第二勺,她再度举到他的面前。 “嗯——”。 这回,倒是换来一声冷哼。 琳琅也不介意,反正他不吃,她可以自己吃嘛。 如此,一直都是她先问过他,如果他不吃,她再自己吃,同桌上的冷扬和常义差点因为他们的互动而中内伤,三两下塞饱肚子立刻告辞,冷扬还顺便把龙修也带走了,桌上终于总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现在人都走掉了,语儿也不会笑你,来,吃吧——”,她的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既然女儿呆在他的怀里比较乖,那她只好委屈一点了,让他抱着女儿,她来侍候他。 夏侯司恶的表情非常的古怪,斜睨了她一眼,硬是不肯张口,琳琅轻轻叹息,啊——天底下最固执的男人为什么就在她的面前。 喂不进去,只能让他自己吃了。 饭碗和筷子摆在他的面前,“来吧,把她给我,你先吃饭”。她不是不知变通的死硬派,至少,她自认为比他好多了,伸手,便要去抱他怀里的小女儿,谁知道夏侯司恶稍稍侧身,让她捞了个空。 琳琅鄂然,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淡淡两个字,拒绝琳琅代劳的好意,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吃饭,琳琅没有意见,笑咪咪的乐得在一旁当个观众。 啊—— 如果他以后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就是不爱说话了点,就是别扭了点,其他的,都还好了,对女儿也不讨厌,至于喜欢嘛,他这个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不讨厌,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这男人,是走极端的。 “闭嘴——”,才吞了两口饭,夏侯司恶便白了她一眼,笑得傻呼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得到天下了。 琳琅摇头。 “人家又没有开口说话”。 “收掉你的傻笑”。 “你才傻笑呢”。琳琅用鼻子哼他,这么幸福的笑都看不出来,还批评她说是假笑,她真想给他一刀算了,“你吃你的饭了,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她做不到,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教育他。 哼—— 又是一声哼,而且,是用鼻子发出来的,不过不要紧,这些日子,她看得出来夏侯司恶是有所改变的。 尽管,他的表相仍是不冷不热,至少,有些事情,他已经学会了接受。 接受他的女儿,接受他人的关怀—— 这样很好啊。 至少,她认为他应该会开心一些不是吗? 自从那天之后,只要有太阳的时候,都是夏侯司恶在抱着女儿,在屋里,才将孩子交给琳琅,让她照顾。 小语儿仍然是个爱哭的小鬼,只有当夏侯司恶抱的时候,才会哭得小声一点,或是干脆就不哭了。 差点没有把琳琅气得心脏病发——呃,如果她有心脏病的话。 小家伙年纪小小就已经学会重男轻女了,天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小家伙在他的怀里,就这么的乖乖听话呢。 琳琅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求甚解,有些事情,还是不在太了解的比较好。 她只希望,女儿可以快快长大,一路走得风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最好是能把夏侯司恶留在阴天楼,不要再出去吓别人。 他出去一趟,多多少少都要死几个人,哪怕,那些人,与他并不相识,至少,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 “为了孩子,多积些福,少杀些人好吗?”。她,总是在他的耳边如此喃喃低语着。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第1卷第59章 华山,亦称西岳华山,属五岳之一,位于陕西省境内,秦、晋、豫黄河金三角交汇处,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大西北进出中原之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 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东峰是华山的奇峰之一,因峰顶有朝台可观日出、美景,故又名朝阳峰。北有云台峰,南即落雁峰,西峰莲花峰,中亦玉女峰依附于东峰西壁,是通往东、西、南三峰的咽喉。 华山山路奇险,影色秀丽,风光幽静,山谷青翠,鸟语花香,流泉垂挂,令人心旷神怡。 今日,名震江湖的五岳剑派之一,华山派掌门,却血染玉女峰,染红艳丽影色,让人无暇再顾及华山的美。 华山门众,全数跪于玉女峰前,众人之前,唯三站立着的,正是武林上人人惧怕的武林至尊夏侯司恶和他身边向来不离的左右二使。 华山门众惶恐,不知掌门所犯何事,连一声解释都没有,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尊——尊主——”,掌门大弟子伊浩咬牙抬头,“请问我们掌门到底犯了什么事,必须死”。江湖传闻,只有得罪夏侯司恶或是给他惹了麻烦才会被灭,华山派向来是属于名门正派,做事规规矩矩,掌门更是得武林人士敬重。 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让他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你不妨去问问他”。夏侯司恶不曾让冷扬和常义出声,轻轻俯身,黑如墨的眼眸,冷凝着伊浩,“或许,他会很乐意告你为何而死”。 他—— 众人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倒地不起的“他”。此时此刻,所是早到了阴间,在地府里游荡了半圈,去问“他”。岂不是让他们直接去死。 江湖人人知道,得罪夏侯司恶只会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唯一死路。 留下命,还能再撑起华山派,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别说是华山派了,什么都是乌有的。 “尊主——”,伊浩扬头,尽管心中惧怕,身为众人之首,却不得不讨个说法。 师父向人得人敬重,做事有分有寸,不可能会得罪夏侯司恶的。 “请告之我们原因,也好让华山派所有弟子以前鉴为警,不敢再犯”。 “你倒是有几分胆子”。淡漠飘离的嗓音带着几分阴冷,话虽如此,却无半分赞赏,最多,只是觉得他在找死罢了,伊浩硬了头皮,就算是死,他也要搞清楚师父是为了什么而死的,“既然如此不怕死,那本尊便给你一个理由,省得下了地府,寻不到你师府,死也不暝目”。薄唇轻扯,轻言轻语的好似与人长话家常,除了语气中的阴冷之外,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谢谢尊主——”,伊浩的头,已经直接碰到地了。 夏侯司恶一扬手,冷扬上前,宣读华山派掌门罪状,“华山派掌门岳长通勾结外族,谋取私利,破坏武林平衡,扰武林安宁,武林人士举报,阴天楼查明属实,因岳长通以私人身份与外族交涉,固不波及华山派门众”。到此,冷扬话一断,“不过,身为华山弟子,对掌门之事一无所知,任其一错再错,依旧是罪过,如今尊主亲临,尔等听明,阴天楼视线遍布整个江湖,一丝风吹草动亦瞒不过,伊浩你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尽全然无知,到如今,还敢质凝尊主所为,你还有何话好说”。 冷扬上前一步,森冷的神情,仿若死神一般,既然勾人魂魄。 武林之中,唯一不可做的便是冒犯夏侯司恶,不管有理无理,皆不可质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伊浩却明知故犯,冷扬绝对不会留情。 “伊浩并没有错”。伊浩摇头,“师父高高在上,伊浩只不过是他座下弟子,师父老人家的事情,弟子不敢过问,不知者不罪,请尊主恕罪”。 他,胆子确实不少,还敢求情。 “尊主——”。这时,常义上前一步,“陆姑娘有交代,要尊主千万别杀不该杀之人,为小姐积福”。 这是琳琅在他们临行之前,千交代万交代的,并且,把常义拖到在边在他的耳边足足说了大半天,常义就算不想记也不可能。 夏侯司恶浓眉一挑。 “冷扬——”。 “是”。 冷扬回头,恭敬应是。 “你先退下”。 “是,尊主”。 冷扬退下,由夏侯司恶亲自盘问,天知道一向对杀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他,为什么会因为那小女人的交代,而有所迟凝。 祖辈积的福,子孙真的能享到吗?若真如此,夏侯家的祖先定全是无德之人,不然的话,身为夏侯家的子孙,他为何要受到非人的对待。 从小受尽排挤冷眼,费了多少心思,才能站在顶端,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若是夏侯家祖先积了福,那些福,到底是被谁享了去。 他不信这类说词。 “从今天开始,由你接管华山派,若对阴天楼有二心,你的下场,绝对比你师父更美妙”。黑眸,有意无意的扫向一旁破碎不堪的尸体,“美妙”,听到这个词,伊浩浑身一颤,正常人大概都不会用上这个词语。 夏侯司恶口中的美妙,怕是尸骨无存。 留下此话,三人,如来时一般,猝然消失在众人面前,传言阴天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岂能是缪传。 以此轻功,天下间,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下了华山,三人一路往万恶谷方向而行。 “尊主——不先回阴天楼?”。 “不回”。 途中,冷扬询问。 夏侯司恶转头,交代常义,“你立刻回阴天楼,看着那女人”。 “是,尊主”。 常义的态度仍是恭敬的,不过——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怕是有所龟裂,今天若不是搬出陆姑娘,尊主定然会让冷扬杀了伊浩,毫不留情。 阴天楼—— 万恶谷—— 夏侯司恶——皆与留情搭不上任何关系。 接下来,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保护陆姑娘和小姐,江湖动荡,朝廷新人入注,一股新流,将扰乱已经不太平的江湖。 天下间,没有人能和夏侯司恶比。 天下间,没有任何组织能和阴天楼万恶谷对抗。 世人所见,夏侯司恶的恶,仅只有一小部分,真正的恶,他们还没有机会见到,阴天楼的阴眼,万恶谷的恶毒,才是让人生不如死。 不管朝廷派出的是什么人,不管江湖上有谁如同岳长通一般的自以为是,死,将是他不二之路。 没有情可留。 第2卷第1章 决定离开 夏侯司恶忙什么去了,琳琅是半点不知,反正,这个家又不是她当家,他想去哪就去哪,压根就不需要交代一声,也不会通知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么长的时间,她以为自己该习惯了,可真实证明,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习惯的。 他,让常义回来了。 不需要多说,常义是回来“保护”她的,她缠着常义问了大半天,常义一个字都不说,嘴巴闭得比什么都紧,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天底下这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的口水都已经说干好。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还不如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跟以前一样,暗中守着不就好了嘛”。琳琅一个人低声的嘀咕,不看常义那张死人脸,端端正正像个木桩一样的立在庭院里,结果,却只想好好的当个哑巴,真是让人气馁的很。 怀里的小语儿,睡得正香,她的火气,却正大着。 “常右使”。抬起眼眸,因为生气而微眯着,她不想再让人这么不尊重下去,连一点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 并非生长在这远古时代,有些东西,她接受不了,告诉她一声会怎么样吗?她还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曾踏出阴天楼一步,以他的态度,或许,他的心里,有些改变。 事实不然,他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仍是那么的不把她当成一回事。 “尊主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有些冷,想比冷,她也不会轻易认输。 孩子,她已经替他生下来了。 难道,他还想让她和她的孩子就这样一辈子呆在阴天楼里,哪儿也不去吗?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他想去哪就去哪,她去不行。 “尊主没有交代”。半天不开口的常义终于因为琳琅突变的表情勉强的说了几个字,却等于没说。 “那好,你就继续守在阴天楼,我带着小语儿和修儿出去,等尊主回来告诉他一声,不要来找我们”。 “陆姑娘——”。常义隐忍的沉声提醒。 没有人可以威胁尊主,那无凝是自寻死路,他可不希望小姐的娘因为任性而发生任何的不测,没错,尊主是相当的容忍她,那又如何,尊主的权威是不容得任何人来挑衅的。 “我听到了——”,琳琅转身,朝着楼上而去,行李可以不多带,钱去要带,不然出去会饿死,带着小语儿,她也不容易找事情来做,所以,她要回屋里去翻翻看,“如果常右使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帮我去看看修儿练完武了没有,练完了让他过来一趟”。头也不回,看也不看常义一眼。 他喜欢当木头人,他喜欢当空气,就让他当去,没有人会勉强他什么。 “陆姑娘,尊主交代过,除了阴天楼,陆姑娘哪儿也不能去”。常义没有听从她的吩咐真的去看龙修有没有练完功,而是跟在琳琅的身后上了主楼,不过,只停留在门外,不曾踏进屋内,那是夏侯司恶的内寝,没有他的允许,他们是不能尚自进入的。 “他的交代”。琳琅小心亦亦的俯下身,将怀中的小女儿轻放在床上,幸好没有惊醒了她,回头,轻哼了一声,“他是个大活人,有什么交代自己来告诉我,不需要由你来转诉,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最好是不要随便交代什么东西”。说完,再轻哼一声,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学得入木三分,只有在她那双晶亮的眼儿才可以看得出来。 她,陆琳琅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一个冷情的人。 反正她没有开口,常义也不会冒冒然的闯进屋里来,琳琅尽量小声的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尽量的不要吵醒床上的小女儿。 不然的话,一阵哭事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要哄她,就没有时间收拾细软了。 常义爱看就让他看个够。 她当然知道,上一次在白云山庄里避难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回来说一声,夏侯司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逮回来。 不过—— 现在的她,可不是那时候的她,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心态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至少—— 她要让她的孩子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她,会和孩子一起,好好的熟悉,了解这个对她们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的生活空间太小,太窄,除了阴天楼和万恶谷之外,请问她还去过哪里? 有人问她还不好意思回答呢,固步不行,典行的自困份子。 她才不会自虐呢。 “陆姑娘,请别让属下为难”。 “为难?麻烦你搞清楚,我比你更为难好不好?”。 “尊主一旦知晓陆姑娘的心思,一定会生气的,请陆姑娘千万不要轻易的碰触尊主的底限”。常义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过,那双眼,可瞧得出半点蛛丝马迹。 他的提醒,她非常感谢。 “我知道他一旦生气,比谁都可怕,所以,麻烦你体谅一下我们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哪里请得动他,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杀人,为女儿积积福,父债女偿,他是想让他的女儿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她的话,尽量说的危言耸听。 对此,常义无语。 尊主的想法,他无法插嘴。 “常义,我和知道你和冷扬对他忠心不二,他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会照办,我不会为难你的,如果你要跟着,就跟吧,不过,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想甩也甩不掉。 “现在,我要收拾东西,麻烦你先离开一下好吗?”。转身,站直,瞪她。 常义无言,不过,仍然离开了。 他一消失,琳琅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他们这样的人沟通真的是相当的辛苦,她太无知,无知到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在外头,还可以听到风声,茶语饭后的闲话可是一点都不会少。 在阴天楼,都是不爱说话的人。 琳琅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囊,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她收割一空,她知道常义一定会在她左右随行的。 那是夏侯司恶的命令。 所以,她可以明正张胆一些,至少,如果有人想抢她身上的东西,必须要过常义这一关。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有了夏侯司恶的骨肉,想与他永远的划清界线,怕是不可能。她不怕他找到。 如果他没有半丝改变的话,她永远都没有跟他回阴天楼或是万恶谷,永远都不会。 她耐心的等到龙修练完武回来,明主的询问他的意见。 “琳琅姐姐又要离开?龙修跟琳琅姐姐一起走”。这一次,龙修终于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不像上次,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那好,只要修儿要跟着琳琅姐姐,琳琅姐?br /gt; 极恶夫君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1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1部分阅读 姐姐就带着修儿一起走,现在,回房收拾一下衣物好吗?琳琅姐姐去厨房找张嫂要些干粮”。 “好”。 龙修乖乖听话的回到自己屋里去整理东西。 ……………………………………………………………… 没有目的地的行程可以随心所欲,爱上哪,就上哪,琳琅也不知道该上哪,不过,边走边看,当是旅游也不错。 有常义跟着,就算银两用完了,也不怕饿死。 她就不信,他会不想办法。 或许—— 再过不久,夏侯司恶就会追上来,不过,这不是她目前最关心的,她已经踏出阴天楼,踏出了第一步,以后的事,她不会轻易妥协的。 午膳时间,琳琅抱着小语儿,龙修提着两个抱袱,他学武的时间仅有一年而已,不过,有冷扬的亲授,常义和夏侯司恶偶尔的指点,如今,寻常人根本就在他手下过不了三超。 龙修很开心,他也终于可以实现诺言,他可以保护琳琅姐姐,还可以保护小语儿。 以后,他也不会偷懒,每天坚持练功,就算不如师父和大哥,也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比其他人差。 酒楼饭馆向来都是龙蛇混杂之处,亦是闲话来源,只要往这样的地方一坐,就算你不想听,有些话,仍是会传进耳。 点了菜,琳琅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常义的踪影,便如往常的每一顿一样,自动省略了他的午餐。 “修儿,来,多吃一些,才会长得快,才会有力气”。琳琅一个劲儿的往龙修的碗里夹菜,龙修直点头,嘴里已经塞得满满,还要再往里塞。 “吃慢一点,别噎着了”。 “嗯”。龙修直点头。 看着他吃得开心的样子,琳琅笑了,看了怀中的小女儿一眼,两只圆溜溜的眼儿,正盯着屋底也不知道是在瞧什么。 她,才开始填自己的喂。 只有自己吃饱了,小语儿才会有足够的食物。 “听说了没有,七天前,华山派的掌门被夏侯司恶打死了,就在华山之上”。 琳琅身后那桌,开始说三道四,传些道听途说的话。 不过,所谓不是空|岤不来风,总有几分真实。 琳琅在听到夏侯司恶之名时,立刻转身,开口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高瘦汉子,脸已经有些红通,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同桌的还有一个驼背,一个胖些的男人,高瘦汉子的话,亦引起了其他桌客人的目光。 “华山派掌门得高望重,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夏侯司恶的事情才对,怎么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了”。有人不解,发出凝问。 这——也是在坐许多人的凝问。 琳琅握筷的手,更紧了些,七天前,就在她离开阴天楼,常义回到阴天楼的那一天,原来,那天,他去杀人了。 他真的把她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夏侯尊主杀人哪里还需要理由,他认为谁该死,谁就必须死”。 “可是,我听说好像华山派的掌门通敌卖国,所以才会被夏侯尊主杀掉的”。有人提出异议。 高瘦汉子摇着拿着筷子的手,“你懂什么,江湖上的事情,不需要说理,又不是朝廷,江湖没有律法,如果真的有,那夏侯司恶就是律法,你听说过哪个江湖人杀人要坐牢啊”。现在朝廷那些怕死的官员,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武林人士,少惹。 那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夏侯司恶就是律法——那也不什么好的律法,琳琅咬紧了牙,就算华山掌门真的该死,他为什么不把那人的该死之事召告天下,现在也不会有一堆人在这里猜这猜那了。 她生气,很生气,心里一股无名火,想要直接从头顶冲出。 “琳琅姐姐你怎么了?”。龙修担心的看着快要被她折断的筷子,和她怀里已经扁起小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小语儿,“小语儿要哭喽”。他很小声的提醒。 他知道,琳琅姐姐很怕小语儿哭的。 “啊——”,蓦然回神,低眸望着怀中的女儿,果然一副要哭的样子,眼儿突睁,呼吸提到嗓子眼,纤手轻轻的拍抚着小语,希望她能给她可怜的娘亲一个面子,不要在这里大哭出去。 “琳琅姐姐,我来抱小语儿,你吃饭吧”。龙修站起身来,伸出去,要接过小语。 “可是,你还没有吃饱——”。琳琅摇头。 “我已经吃饱了”。龙修指指那空空的碗和已经少了不少的菜,刚刚她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呢。 “哦——”,还真是,琳琅有些汗颜,“那先帮琳琅姐姐抱一下,马上就好哦”。她小手的将小语儿安置在龙修的怀里,被龙修轻轻摇晃着,小语儿扁起的小嘴,松开了,琳琅亦松了一口气。 感谢上天,女儿还是给面子的。 三两下解决了民生问题,琳琅也不想再听什么八卦,带着龙修和小语就住在客栈里,她们已经赶了好些天的路了,这些天,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瞧见常义的人影,不过——想来,他一定跟在她们身边才是。 而且——也一定通知了夏侯司恶。 或许,下一个转身,就会看到他。 眉头微微一皱,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太好。 放心的将龙修和小语儿安置在房里,有龙修护着,小语儿不会有事,她出门一趟,到街上去买些必须的东西。 “听说五岳剑派要召开武林大会,最近可热闹了”。 “可不是,咱们镇上的振远镖局也在被邀之列,听说,这一次的阵容非常大呢”。 “就是说,夏侯尊主下令要五岳剑派广发英雄贴,召集天下英雄在嵩山召开武林大会,没有一个人敢不给夏侯尊主面子的,就算不是武林中人,也有不少有去凑热闹”。 “我也想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错过了多可惜”。 “得了吧,连日子都快过不去了,哪还有闲心去管那些,皇上要是仍然这样,咱们就要参加地府的盛会了”。 叹息,叹气—— 一声接过一声,提到这件事情,另一人,所有的兴致都没有了。 当今天下,也算是民不聊生了。 皇上不像皇上,官员不像官员,人不像人—— 这日子,哪是人过的。 两个小贩,断了话题,开始守着自己的摊位,认认真真的做生意,赚钱,这世道不好,钱难赚,税重,百姓是苦不堪言。 起早摸黑,无非是想有口饭吃。 哪里像那些武林人士,整天不干活,也不愁吃穿,可以管管闲事,打打架,杀杀人。 一种米养百种人,人人不同。 同样是人,却不同命啊。 无法改变命运,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认命了。 希望下辈子能抽个好签,投个好胎,不要再过这样的苦日子。 琳琅默默的付了钱,默默的转身,提着东西,一言不发的回到客栈。 怪不得—— 都已经七天了,依夏侯司恶的速度,早该赶到这里来了。原来,他之所以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去开什么见鬼的武林大会去了。 他这么孤辟冷血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召集所有的武林人士来一次大聚会,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会搞这么大的场面,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心,一直不安的跳着。 回到房中,龙修正逗着小语儿,琳琅放下东西,四周打探观望,甚至出声喊,也没有看到常义现身。 他—— 似乎不在。 是因为夏侯司恶将精力放在武林大会上,所以,连常义也一并的招回去,无暇顾及他们了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的地位,如今的威名,难道还不够吗? 他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当个武林至尊,他就不能做些别的事情吗?一路上,她听到的几乎都在讲他的,夏侯司恶——一个在民间,声名比皇帝还大的武林人士。 树大足以招风。 他怎么就不能低调一点呢。 “原来,在他的眼里,武林大会,比女儿还重要”。她不再喊常义,也不期望常义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却仍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不,是非常的失望。 “那好,我就带着女儿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想要造什么孽”。纤手,紧握成了拳,喃喃自语到,二楼的客房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低语,幸亏没有其他人走过,看到她的样子,不然定是引人注目。 “哼——没有了常义也不需要担心,我有修儿就够了”。她咬了咬牙—— 是的,修儿可以保护她们,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挺直腰背,保护他们。 第2卷第2章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在嵩山举行,到处都有人前往嵩山,可见这次的武林大会受重视的程度,琳琅也该庆幸,就算是在这样的镇上,也不乏同路之人,所以,她只要把耳朵拉长一点,就可以听到什么什么人要去嵩山,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跟在那些人的身后,保证不会迷了路。 上路才二天,路上的人便集结的越来越多,有认识的人,便会上前搭拉两句。 “这位姑娘,你怎么带着孩子去参加武林大会,同义山庄的人没有意见吗?”,路上,一个比琳琅稍微大一些,满身英气的姑娘上前来搭话,“好漂亮的小孩,是你的儿子和女儿吗?”。姑娘的语气中,满是惊讶,看琳琅的样子也不太大,就有一子一女。 最重要的是,儿子,那么大了,她,是几岁就生子了。 眼儿一撇,看向龙修,琳琅失笑。 “姑娘误会了,这是我弟弟,这个是我女儿”。她一一介绍,看对方挺和善也不想将人往外推,一路上可不太近,起码还要赶上好几天的路,有个能说话的对像也挺好。“姑娘怎么称呼?”。 “上官世家上官红——”,上官红亦不扭捏,报上身家。 上官世家在武林上还是有一定的声望和名气的。 “我姓陆,叫陆琳琅,不是同义山庄的人,我们只是去嵩山看热闹而已”。 看热闹,上官红笑,“真有胆量啊”。爽朗的笑,让琳琅也跟着开心起来,“这是武林盛会,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像你这样行动的可不多,而且——”,上官红意有所指的瞄向她怀里的小丫头和龙修,“带弟带女的一起去,那儿可是龙蛇混杂,难道你家夫君都不管你吗?”。 上官红年届二十还不曾婚配,江湖儿女过惯了自由生活,哪容得被绑被束。 她家夫君? 她家才没有夫君呢,琳琅的唇轻轻儒动了下,不过没有开口说什么,要说来,也不过有个女儿的爹罢了。 那个“爹”正是嵩山等着她们呢。 “他不管我们”。 “真好”。上官红尽向往的叹息,“其实我也想嫁个什么都不管的夫君,那样,我就可以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只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过完一辈子”。听起来就很没有意思,琳琅认同的点头,没错,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就是这个样子嘛,在这个男权当道的世界里,女子唯一的功能就是相夫教子,传宗接代而已,其他没啥路用。 男人就是自私,特别是小语儿的爹就更加自私了。 “其实一点都不好”。琳琅摇头,“我好向往江湖上的生活,女侠可以英气焕发,不输给男儿,江湖上也有女侠的一席之地,有时候,女人可以不靠男人也能过得很好,你说对不对”。 “对”。上官红眼发亮,直点头,“没错,谁说女人一定要嫁人”。这样就挺好。 前方的队伍一直向前,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是上位者忧,下位者欢喜,他们只要跟着掌门之类的一直前往嵩山就够了,至于这次武林大会的真正目的,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辈可以去管的。 要烦,也是上面的人去烦。 上官红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面有爹,有娘,都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还有一兄一姐,也不是寻常人,所以上官家的二小姐才可以自由自在,最后干脆脱队闲晃,反正,一起上嵩山便是了。 “琳琅,既然你不是同义山庄的人,不如就跟在上官世家的队伍后面吧,我陪你们一起走”。上官红提议。 对此,琳琅没有意见。 “好啊”。 ………………………………………………………… 上官世家对外人算是客套的,一路上,琳琅一行三人,跟着上官家同吃同住同行,一切花费都由上官家出。 据上官红所说,上官家才不缺这点钱呢。 琳琅会意,也不再坚持什么,武林世家最讲的大概就是面子了吧,特别是在人前,面子要做足,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年轻时,在江湖上曾有阴阳剑之称,可谓是霸及一时,加之长子上官弘一和长女上官艳,都在剑法上出前,只有上官红,样样都会,不过,不大精通便是,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红衣女侠,一袭红衣更是英气泱发,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盯着上官家的姐妹看了。 上官艳和上官红都是美女,上官艳的冷艳和上官红的娇艳,都是艳中一绝。武林年轻一辈的少侠莫不是想攀上止官家这门亲,便一个劲的示好。 反倒是琳琅,被当成是上官红的侍女来看,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子,自然是没啥行情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想不开的人来搭讪。 其中最想不开的莫过于上官弘一了。 “上官少爷,小语儿认生”。琳琅的手一回收,将女儿转了个方向,壮硕高大的上官弘一,一看就知道是从小练武练到大的,看到上官弘一,琳琅都不自禁的开始担心起龙修了,他长大以后会不会也成大块头。 其实,上官弘一长得不丑,至少有中上水平,不过,不是琳琅欣赏的类型就是了,相较之下,夏侯司恶的身材就欣长一些,看起来,顺眼一些。 大概,是看得久了,习惯了。 心里,琳琅如此说着。 “没有关系,我抱抱就不认生了”。上官弘一持意要从琳琅的手中接过小语儿,琳琅好想仰天长叹,小丫头对她这个娘都不服贴了,更何况是个外人了,除了夏侯司恶和龙修之外,小语儿没有被几个人抱过。 “琳琅,就让我哥把一下嘛,反正当作是练习了,以后他要是有了孩子也要自己抱的嘛”。上官红在一旁煽点风,点点火。 “好——吧——”,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女儿给人家抱一下也不会怎么样,琳琅将怀中的小语抱给上官弘一。 天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孩子感兴趣起来了,而且,也不跟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一起走了,反而跟着上官红一起落后。 前面那些人,都是有武功的,随便赶赶路,不仅速度快,而且都不会累。 琳琅就不同了,她不仅不会武功,体力也不是很好,而且,还要抱着小语,进度严重拖后,要不是上官红陪着他们,现在,大概不知道掉队掉到哪里去了。 对此—— 琳琅可是万分的感激。 一路上,再也没有看到常义的影子,看来,他是真的没有跟在她们身边。 算了—— 有跟没跟,现在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哇——”,一声偌大的婴儿啼哭声,成了焦点,前后的人不约而后的将视线聚集在上官弘一的身上和他怀里的小孩。 上官弘一一脸无措,强健的身躯僵的跟块石头一样,无措的望着怀里哭得尽兴的小语,一动也不敢动。 轻轻叹息,琳琅伸手,从上官弘一僵硬的怀抱里把女儿接过,她早就说过了。 她的女儿,她哪有不了解的可能嘛。 “乖乖,不哭哦,娘娘疼疼——”。抱在怀里,轻轻摇着,轻轻喃着安抚的话语,不一会,小语儿停住了哭声,小脸上仍挂着泪,琳琅看着好心疼,暗暗决定,以后不能再让人家随便抱了,“对不起,上官少爷,孩子怕生,所以——”。拉下来的话,就算她不说,他也该明白了吧。 上官弘一僵硬的摇头。 “没事,她还是个孩子吧”。就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娃儿哭起来可以如此的惊天动地,大伙的目光齐聚在他的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不一会,便有人过来。 “少爷,老爷让人跟上前去,有话要跟少爷说”。 “好”。 留下抱歉的一眼,上官弘一跟着那人一起上前,与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同行。上官红看着兄长的背影耸耸肩。 “琳琅,别在意,我爹娘就是对大哥加诸太多的希望了,让大哥变成这样”。木纳,不善表达,只知道一味的去做事。 人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嘛。 不仅是大哥,还有大姐,她可不想跟兄姐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为了父母而活。 那太可悲了。 琳琅摇头,跟上前方队伍的脚步,“我怎么会在意呢,我才是不好意思的那个人才是,不过小语一向不喜欢被太多人抱着,可能还不习惯吧”。就连她这个做娘的也是最近才被女儿接受,哄哄她就不哭了。 不然的话,说出去,大概就要被人家笑掉大牙了呢。 当娘如此,一个字——唉! “琳琅姐姐,我来抱小语儿”。龙修伸长手。 “好”。琳琅点头,将小语儿给龙修,练了武之后,他的力气也大了,抱上几个时辰也能面不改色。 她就不行了,多走点路,手就快要断掉一样。 她说过要练武的,如果练了武,就能跟修儿一样,不——就算不能跟修儿一样,有如此的武学修为,至少,也可以强身健体,不像现在这样没用吧。 “你弟弟真的好乖”。上官红有感而发。 “是啊”。琳琅笑着,看着龙修在前面边走边逗弄小语的小小身影,不,不小了,最近一年来,抽长了不少,相信再过不久,一定会超过她的。 “琳琅,老实说,你是不是跟你夫君闹脾气?不然哪个男人能放心让你们母女俩在外行走,现在这世道可不大安全”。上官红早就觉奇怪了。 一说到夏侯司恶,琳琅的小脸表情一敛,连明亮的眸子,也暗了下来。 “他很忙,没有时间来理我们”。 “这么过份”,上官红惊叫,“你家夫君是什么男人哪,难道就不顾妻女的生死了吗?要是万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说万一——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差劲的男人? 琳琅耸肩。 “不要紧啊”。有什么万一,他可以再找个女人,再为他生孩子,最好是儿子。 “不要紧?”。上官红同情的看着琳琅,看她说的那么洒脱一定是装出来的,心里肯定很难受。“琳琅,别难过,如果不想回家,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之后,跟我们一起回上官世家住些日子,让那男人多担心担心”。 “好啊”。琳琅欣然同意。 有这等好事,她为什么不去。 这一次,她只是想去看看,夏侯司恶究竟是如何处理武林之事的,当着所有武林人士的面前。 他杀的人够多,他染的血够多—— 该够了。 如果他仍是忙他的,她会尽量不让他发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官红很讲意气的拍着琳琅的肩,“其实吧,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上官红开始眨眼,“你知道,我哥对你有点意思”。为人妹者,哪有不知兄长心中意嘛,大哥向来木纳,看到女孩子,说实话,在他的眼中,女人跟男人,没有什么差别。 这一次,大哥却将注意力投注在琳琅的身上。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奇迹啊。 她身为上官弘一的妹妹,怎么能不好好的替大哥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呢。 “我已经有女儿了”。琳琅摇头。 “那又如何,上官家不会在意这个的,你女儿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上官红只差没有当场拍胸膛了。 琳琅好想仰天长叹,刚刚还觉得武林大会之后上上官家的主意不错,这一会,看来是去不成了。 她可没有打算嫁人的冲动。 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一起嫁。 “我不认为上官家真的可以不在意”。琳琅再度摇头,“我想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就会在意”。而她,就更为在意了,“所以,不要提这个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跟着你们了”。 “好吧,我不提”。上官红看了看前方,父母和大哥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也就如同琳琅所说的一般吧,“不过,别轻易的拒绝我大哥好吗?他是一个好男人,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官红对此,绝对可以打包票。 第2卷第3章 一路担忧 威严感十足的上官老爷,从来都是不拘言笑之人,就算在儿女面前,也是威仪十足,创立上官世家,在江湖上打下不小的名号,这些可都不是简简单单便能成的事,原本,上官世家足以一争武林盟主之位,只可惜,如今,江湖武林再也没有武林盟主一位,全让夏侯司恶这位武林至尊废了。 江湖儿女,自在逍遥。 但是—— 像他这样的长辈,便无法自在逍遥,有太多事情,他必须在意,为了上官家的名声,他也不得不让他的子女在意。 铁青的一张脸,让上官弘一立刻明白,父亲大人,生气了。 “爹——您找孩子有何吩咐”。 “你跟那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琳琅吃喝住花费全由上官家来付,不过,上官老爷,这位上官雄大侠可是连她的名字都不曾放在心上,一个女人家,却不安分守己呆在家中,反倒是带着女儿弟弟到处乱走,像什么话。 “爹说的可是陆姑娘——”,上官弘一恭恭敬敬倒不像是对一个父亲,而是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或是——神。 “除了她还会有谁?”。上官雄眉头一拧,“弘儿,你以后可是上官家的接班人,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该清楚,爹决定了,这一趟武林大会一结束,便让人去长木帮提亲”。对像自然是长木帮年仅十五岁的女儿木青儿,长木帮虽说不如上官世家在武林上的声名来得大,但是——却对上官家极有帮助。 上官雄岂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爹——”,上官弘欲言又止,“孩儿,还不想成亲”。憋了半天也仅是憋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没有半点说服力。 上官夫人见气氛不对,向来依顺丈夫的儿子尽然执反对意见,立刻,慈母形像一出,“弘儿,别惹你爹不开心,你爹也是为你着想,青儿虽说只有十五岁,却知书达理,往后你在外奔波,青儿也可以好好的为你打理上官家,让你少操点心,爹娘是不会害你的,懂吗?”。柔言柔语,上官弘一更无法说出斗胆的话语来。 却不甘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娘,陆姑娘不是自己想到处走的,只是她的丈夫太没有责任感,一再的不理会她们,她才会一气之下离开的,娘——她是个好女人”。上官弘一对此却非常的坚持。 上官弘一性格木纳,却也有非常坚持的时候。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上官雄只差没有吹胡子瞪眼,“是想活活的气死你的老父是不是?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她已经有其他男人的孩子了,而且,还是其他男人的妻子,你凭什么要她?他的丈夫会放手吗?”。 对此—— 上官弘一没有话可反驳。 可是—— “爹娘,我只是觉得陆姑娘是个好女人,并没有真的想要霸占她”。她有自己的夫,有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呢。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雄夫妇倒是安下了心。 好,很好—— 那女人不但是有夫之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就算她再好,也不能成为弘儿的妻,这一趟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他们便会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无瓜葛。 现在不能赶她离开,上官家的名声,不容破坏。 “这样想就对了”。上官雄的表情一缓,拍上儿子的肩,“爹就知道,你是不会让爹失望的”。 上官弘一无语。 是的,他是不会让爹娘失望的。 他也希望,爹娘不会让他失望,不会因为上官世家的声名,把他的未来和婚姻都卖掉,并且,把他一辈子的幸福,也卖掉。 ……………………………………………………………… 嵩山位于河南省西部,地处河南省登封西北面,是五岳的中岳。 嵩山之上,群峰挺拔,气势磅礴,景像万千。由峰、谷、涧、瀑、泉、林等自然影素构成“八景”“十二胜”。 对嵩山,琳琅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嵩山被誉为我国历史发展的博物危害性,儒、释、道三教荟集,拥有众多的历史遗迹。其中有中国六最:禅宗祖庭——少林寺;不过,今儿个琳琅可不是来赏风看景的。 想来,谁也没有那个心思注意一下嵩山的美,一上嵩山,便开始将心提得高高,个个将注意力反挥到了极限。 深怕在他们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夏侯司恶就出现了。 琳琅也发现,所有的人一踏入嵩山,进入少林寺开始,言语举行,便中规中矩的没有半分逾越。 她当然清楚,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惧怕夏侯司恶,深怕有一丝不当,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龙修没有看过此等大场面,各个不是配刀,就是配剑,十八兵器,是样样能见。有深不可测的高深人士,也有流露表面的浮浅之人。 唯一相同的,都是江湖武林上,叫得出名号的人。 “琳琅姐姐,他们为什么要带刀剑上来,等一会要打架吗?”。眨巴眨巴着眼儿,龙修可有趣了,他不喜欢打架,不过看看也无妨啊。 “不知道,不过——有可能吧”。人多就杂,估计会打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琳琅交代龙修不可以一个人到处走,要紧紧的跟在她身边之后,她上前去询问别人——人多好处,就是不管认识不认识,在这样的场合,都当是认识的同道中人,有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琳琅特意挑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挺好说话的中年人。 “请问大侠,夏侯尊主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听说,不过,明天才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今天应该看不到夏侯尊主才是”。那人,特意望了她怀里的小女儿一眼,“你带着孩子来参加武林大会?”。语气提高。 琳琅嘻嘻一笑,“呃——来看看热闹”。 “到时候,可要躲远一点,远远的看着就行”。 “谢谢大侠提点”。 琳琅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夏侯司恶什么时候会出现,也没有人一个知道,夏侯司恶召唤他们来此开武林大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连广发英雄贴的人也不知道,夏侯司恶,所为何事才召集大家的。 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人的好奇心可以永远无止静,压抑不住,会胡思乱想,会以为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琳琅却什么也想不到。 阴天楼和万恶谷的事情,她都全然不知,她倒是不担心夏侯司恶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就怕他一个不爽,要动手杀了某些人一样。 华山派的掌门就那样死了。 不是他动的手,也是冷扬动的手。 常义最近可是退居二线,全都是因为她的关系。 少林寺外,风景怡人,吹吹凉风,心旷神怡,上官红离受的眯起了眼,“琳琅,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夏侯尊主的事情?”。似睡似醒之间,上官红问着。 “啊——”,没想到上官红会有此一问,琳琅抬头,小脸微怔,稍后,才摇头,“没有为什么啊,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事情吗?他可是武林至尊,一跺脚就足以让整个武林震动了呢,还是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没有”。上官红睁开眼,坐正身,“我哪有机会见到夏侯尊主,只是听听江湖传闻,是啊,好奇心可是人人都有,不过,对夏侯尊主,你还是少些好奇心的比较好”。对她,没有好处。 “为什么?”。琳琅挑眉,问道。 上官红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东张西望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才依在琳琅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夏侯尊主喜怒无常,且喜欢杀人”。 厚—— 没错,很中肯,夏侯司恶到目前为止,的确有此特点。 “无缘无故的,他应该不会随便杀人吧”。她很希望,他杀人,都是有原因的。 对此,上官红只有摇头的份。 “江湖人都在传,夏侯尊主心思太深太沉,就连他身边的左右双使都无法看清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想,要是左右双使万一不小心惹夏侯尊主生气,夏侯尊主一定会不客气的一掌劈了他们”。 一掌—— 有可能。 琳琅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了,夏侯司恶的心思确实藏得很深,她也不认为冷扬和常义真的可以看透夏侯司恶的心思。 她也看不清。 不过,有时候会小小的自以为是一下,以为,自己看清了。 事实上,却什么也没有看着。 “没有关系了,反正我们离得好远,他不会在上面偷听的了”。琳琅笑着指指头上的树,“小语儿,你说对不对?”。 “你傻了,你女儿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回答你嘛”。上官红连连失笑。 “你不跟在你爹娘身边,真的没有问题吗?”。琳琅再度有些不安的问,上官老爷是个极具威严的人,上官夫人看起来稍微和气一些,但是,也不会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怪不得上官弘一和上官艳会被养成那个样子。 “没有问题”。上官红无所谓的挥着手,“我爹娘把希望都放在大哥和大姐的身上,对我,放牛吃草了,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过得太幸福了,有点对不起大哥和大姐,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天命如此,她无力改变什么,“谁让爹和娘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他们的身上压呢”。真是奇怪,他们也不怕责任太重,把子女压跨了。 现在他们是还健壮,还能为上官世家一上再上,可是等再过些年,他们有心无力的时候,上官世家更大的时候,大哥会接管上官世家,大姐和未来姐夫会在一旁助阵。 但是—— 大哥真的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上官家的声名上吗? 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上官世家着想,那,真的很辛苦。 上官红的话,琳琅有几分理解,也有深切的体会,退一步来说,上官弘一的有些状况和夏侯司恶有些相似。 未来的上官弘一会为了上官世家而奔波,忘了自己的理想和开心与快乐。 夏侯司恶亦如此。 他把自己困在了武林杂物上,他把自己困在阴天楼和万恶谷,他把自己困在了名与利,权与势上。 是的—— 他得到了一切,但是,琳琅可以断定,他一定不识快乐是何滋味。 这样的一生,过得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一生,还有何坚持的理由?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让他看清眼前的局势和他的心——最真实的那一面,而不是以“武林至尊”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去做些什么决定,去做些,什么大事。 “琳琅姐姐——”,那一方,龙修小小的身子正飞驰而来,一瞬间,落定在琳琅面前,上官红惊讶的看着龙修。 “老天——他尽管会武”。而且,还这么厉害。 这样的轻功,连她都不会。 “我本来就会武”。龙修礼貌的回以一笑,只是这一路上,跟在上官世家的身后,龙修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罢了。说完之后,龙修转头,看着琳琅,“刚刚我看到师父了”。 呃—— 心,咚的一声,往下掉。 冷扬。 “真的看见了?确定是他?”。 “嗯”。龙修重重的点头,“还听到师父告诉大家,说大哥已经来了,不过,暂时不会见任何人,也不希望大家胡乱猜测,所有的事情,明天就会有答案的”。龙修一字泄的记下来,就像记师父教他的心法一样。 还好,他跟得上师父的语速,都记下来了。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上官红听得一头雾水。 “呃——小红,等会再告诉你哦”。现在,她要确定一件事情,“刚刚他有没有看到你?”。她说的是冷扬。 “没有”。龙修摇头,“因为人太多了,修儿个子又小,师父也不看下面”。他也不敢跟师父打招呼,琳琅姐姐说过,这叫离家出走,不能主动回去的。 “好,很好——”,空出一手,抚着龙修的黑发,琳琅松了一口气,小家伙还挺机灵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能让你师父和大哥看到”。 “好”龙修应是,“琳琅姐姐,常大哥也在”。龙修报告另一个好消息,“他就站在师父身边”。 原来—— 冷扬和常义需要以左右双使的身份出席这场武林大会。 怪不得会分身乏术,没有时间跟着她们了。 第2卷第4章 亲眼所见 “来来来,小龙修,来告红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红朝着龙修招手,龙修上前,对上官红的发问却有些为难,犹豫的一再看着琳琅,不知道这个问题他该不该照实回达。 “琳琅姐姐——”。 “修儿来抱语儿”。琳琅一声,龙修便飞快的奔回琳琅身边,高高兴兴的抱着小语,“这话,由我来告诉你好了,现在,你想知道什么?”。 上官红是个实习眼的人,与上官世家的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像是一个混江湖的老手,反倒是像一个会些拳脚功夫,有一颗开朗快乐的心的活泼女孩而已。琳琅相信就算告诉她事实,她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他的师父是谁?常大哥又是谁?大哥又是谁?”。手一指,是龙谁。 一连串的问题,琳琅耐心听完。 “他的师父,是夏侯尊主身边的冷左使,他的常大哥是夏侯尊主身边的常右使,他的大哥名叫夏侯司恶”。 “夏侯司恶?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啊”。上官红拧眉,好像在哪里听过,非常的熟悉,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大哥就是夏侯尊主嘛”。龙修看不过去,开口解释,真是的,上官姐姐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呃—— 上官红的怔在当场,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个拳手,半晌回不过来神。 也没有人打处去把她吵醒。 琳琅和龙修一起逗弄着小语,反正这儿离人群还远着,以夏侯司恶不喜人群的性情,大概早就躲得远远,哪里会出来闲晃。 “啊——”,一声惊叫,上官红终于回过神来了,她食指颤抖的指着琳琅,“不——不对啊——”,越想就越不对头了,“你们一家人怎么都不同姓?如果夏侯司恶是龙修的哥哥,那龙修不就该姓夏侯,叫夏候龙修?啊——我还一直以为他姓龙呢,还有你啊,为什么你姓陆,总你该叫夏侯琳琅才对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上官红就是做梦也不可能会料到自己跟夏侯司恶的兄弟姐妹一起相处这么久。 琳琅两眼直往上翻,之前上官红没有问,她们也不曾解释过,她会这样理解也怪不得谁,只是——真的好无奈啊。 “你真笨——”,龙修很不客气的投以一记白眼给上官红,“夏侯司恶是我大哥,不是琳琅姐姐的大哥,我不姓?br /gt; 极恶夫君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2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2部分阅读 姓夏侯,是姓龙,我们不是同一个爹生的”。 对哦—— 上官红想起曾经也听过不少的江湖传闻,据说夏侯司恶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弃他而去了,这龙修是他娘弃下他之后跟别的男人生的? 哗—— 看不出来,夏侯司恶的胸怀这么宽啊,这样的弟弟,也肯收留。 她以为依他的性情,该早早的把龙修送上路才是啊,听说他因为他娘,很恨女人呢。 “那琳琅——”。 “琳琅是我的嫂嫂,小语是琳琅姐姐和我大哥生的了”。龙修再不客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他都这么说了,她不会还听不懂吧。 懂—— 当然懂了。 事实上再懂不过了,上官红又不是白痴,情况是如此的明显,怪不得琳琅会说龙修是她的弟弟,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弟弟喽。怪不得她说自己的夫君很忙,忙到没有时间顾及她,夏侯司恶能不忙吗? 他可是要打理整个武林,想杀人的时候杀人,想发火的时候发火,想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大家就得乖乖的聚齐。 这样的大人物,不忙才怪呢。 “你是夏侯司恶的妻子”。没听说过夏侯司恶有娶妻啊,难道江湖传闻真的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据说夏侯司恶恨女人,所以,应该不可能会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而且还娶回家,生了个女人。 他就得面对两个女人了。 “不是”。直接,否认。 “啊——”,上官红又呆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变笨了,为什么,老是搞不懂状况呢? “我只是替他生孩子的女人”。琳琅对此也不是很在意,“怎么样,我们的女儿很可爱哦”。 “可爱——”。 小语本来就很可以,现在加上她是夏侯司恶女儿的身份,不可爱都不行了。 老天—— 这状态,真够让人无语的。 上官红,仰头望天,好想长啸。 ………………………………………………………… 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所谓的江湖豪杰,小门小派通常都不在被邀之列,不过——有人,就像琳琅一样,没有收到请贴,也会自己上嵩上来瞧瞧热闹,人多,混杂,基本上,也有一大串都是不相识的人。 东一句扯,西一句聊的话,好似有多熟悉一般的。 反正都站在这里了,估计也没有生份到哪里去,五湖四海皆兄弟嘛,练武之人,自是不会讲究这些。 琳琅要混到那些人当中,是容易,不过,如果加上龙修和小语一起,那就不太容易了,毕竟,武林大会,没有人真的会举家大小一起来参加这样的盛会,犹豫在三,琳琅决定让龙修带着小语也在屋里玩着,她去看看情况就回。 场面,浩大—— 举头望去,都是三教九流的人,有人满身正气,有人满身邪气——唯一的共同点,各个扬头长盼,静默无声。 在这样的场合,所有的人尽如同孩子一般,被台上的冷扬和常义的气势唬得服服帖帖。 琳琅换了一套男装与上官红一起,当然,并没有和上官世家一块坐在前方,她们选择了后方,人多的地方。 坐于前方的五岳剑派一派不少,少林,武当,崆峒等名门大派和名门世家,皆安排了座席,无座者,只是份量不够重。 “恭迎尊主——”,冷扬和常义齐声喊,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神,憋住了气,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在场有不人都没有真正的见过夏侯司恶,大多只听过他的威名而已。 如今—— 总算是可以见到真人了。 “恭迎尊主——”,众口同声,声响震天,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琳琅用力的眯起眼,才能看清,那,确实是夏侯司恶。 一袭黑衫,冷酷的俊脸,看不到一丝表情,那双黑眸,闪过一道冷光,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的身形再度一闪,消失在台上,一道光线,跃下了台。 琳琅的心,提得高高,紧张的忘了呼吸。 他——该不会发现了她吧。 大庭广众之下,他想将她提上台去,不要——她才不要,这么丢脸的事情。 琳琅的小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可能,一声惊呼,让她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夏侯司恶不知何时再度回到台上,不过,不是他一个人。 他真的是下来抓人的,只不过,不是抓她,抓别人而已。 刚想松口气的琳琅在看清楚夏侯司恶手中的人中,再度惊呆了神,小嘴微张,不敢相信,他的双手,早已拧断了被他抓上台的两个男人的脖子。 他们——已经断气了—— 一扬手,两具死尸软绵绵的倒在台上,底下,一阵空寂,如无人之境,没有人看到夏侯司恶是何时出的时。 当他们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去自由,人,也已经死了。 “是无极门的李家兄弟,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已经——死了——”。 有些人,不解。 有些人,吓傻了。 深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传闻夏侯司恶喜怒无常,全凭喜好做事,就算要人命也是一样,传闻,果然是真的。 琳琅的心,一阵紧揪,听说他杀人,和亲眼看到他杀人,完全是两回事。 一手,便拧断了他人的脖子,断了他人的生命。 他尽然连表情都不曾变过,依旧那搬冰冷,那般无情,那双眼,更黑,更深了。 他宁愿让自己的手染血。 “有多少人知道无极门”。 冷扬、常义上前跨一步,一人一脚,将两具尸体踢下了台,落在下立之人的身上,倒霉的人立刻退得远。 没有人回答。 因为—— 所有人都知道无极门,无极门是江湖上这两年极速窜起的门派,无极门李氏两兄弟的武功修为不错,在最短的时间内,扬名江湖。 到目前,已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派可以比的了。 “既然全都是知道,就全数担起这个后果,无极门是朝廷卧于江湖,专门抓你们小辫子的门派,两年来,却无一人知情,你们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冰冷的言语,比腊月里的冰刀还要刺人,强硬的字句,像无形的冰块直往在场的人身上砸。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是的—— 没有一个人知道无极门跟朝廷有关,因为,无极门一向做的都是与朝廷做对的事情,现在,朝廷想将江湖打散,或是让所有的武林人士,皆听从朝廷的号令,唯一可行的便是抓住某个门派的把柄,再加以威胁,到时候,就算是不从也成了。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受此威胁,至少,没有听说过。 “你们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将所有的责任推给阴天楼,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全部都该死”。 啊—— 全部都该死? 有些人,已经浑身打颤,两腿发软,夏侯司恶要人死,还有人能活吗? 没有。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的手底下活着离开。 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杀的话。 “尊主——你何以确定无极门是朝廷派来的,我想,大家都想看到证据。开口的,是上官世家的上官雄。 “啊,是爹,他不要命了吗”。琳琅身边的上官红无意识的抓着琳琅的手猛摇。 琳琅也觉得上官雄不要命了。 出头归出头,如果出头的下场就是死亡的话,她还真是要劝他不要硬出这个头。 在场的少林方丈,武当掌门都没有说话,他上官雄倒是急个什么劲。 夏候司恶从来都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上官雄是存心找死不成。 上官红和琳琅都拧成一团了,上官红担心自家亲爹会被夏侯司恶所杀,琳琅则担心夏侯司恶真的会杀了上官雄。 众人无声,心中虽然想知道,却无胆开口询问。 一记冷眸,凝向上官雄。 紧接着,冷扬和常义前后下台,两人一左一右将上官雄“拎”上了台,没错,真的是拎的,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就更无人敢开口说什么了。 “现在,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冷扬冷漠的道。 “一字不漏”常义接着。 上官雄涉足江湖多年,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台上的上官夫人和上官弘一及上官艳只差没有当场扑上台去与冷扬和常义拼了。 “本尊没有任何义务向你解释”。 这就是夏侯司恶的回答。 他做事,从来都不需要向谁交代。 “而你——”,冷扬再度开口,“尽然质凝尊主的决定”。 “唯一只有死路一条”。常义。 一应一和,众人吓得胆颤心惊,夏侯司恶真的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上官雄吗? “不要杀我爹,要杀就杀我”。上官弘一大声呼叫,想代父一死。 “早晚会轮到你”。夏侯司恶阴冷的眼,直盯着上官弘一,仿佛要将他瞪穿,上官弘一浑身一颤,被这样盯着,尽让他全身无力,发不出声。 众人哗然—— 他真的打算一一开始算帐了吗?这就是这次武林大会的真正目的,夏侯司恶打算一并的清除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 把大家聚在一起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他亲临? 一个个,寒毛竖起来,费尽心思的想,自己是否曾经对他有过什么不敬。 看来,上官家,要灭门了—— “夏侯尊主,请放过我夫君,他只是一时不查,并非有意质凝的,我们上官家对夏侯尊主向来敬仰服从,请夏侯尊主网开一面”。上官夫人低身下气的请求。 夏侯司恶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琳琅,求求你,救救我爹和我大哥——”,上官红只差没有当场哭出来,她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至少没有见过爹完全处于弱势不能挣扎的场面。“求求你,我给你下跪了”。说着,上官红当真跪了下来。 “小红,你这是在做什么,赶快起来”。琳琅用力的想要扶起上官红,只是练武与没有练过武的人终是有区别的。 “我求你”。 第2卷第5章 残忍至极 “小红,你不要这样——”,四周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她们了,琳琅可以想像,马上,台上的人也会发现她们,并不是她不想替上官雄求情,一路上,她也得了他们一家不少的照顾,可是——她没有那个把握了,她一点也没有把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夏侯司恶会答应她的请求放过上官一家。 以前在阴天楼的时候,她提的要求,他也是一声中吭,她只当他是默认了。 现在—— 眼下这么多人,她心里真的好没有底啊。 “琳琅——你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啊,一定可以的,我爹快不行了”。被带到台上的上官雄一直无法开口说话,因为,他周身|岤道全都被人点住了。 一张老脸,白的跟纸一般。 “好好好,我去——”。受人恩惠,她不能不管不顾,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小红,你快去我的把小语儿抱过来,快去——”。她推着上官红,如果她无法劝阻他的话,希望他能看在女儿的份上,饶上官家一次。 没错—— 他的权威不容他人轻易的质凝,只是,这他人——刚好是她们的“恩人”啊,至少,半得上是半个吧。 人不可以忘恩负意的,再说,上官红对他们真的很好。 “好——我马上去——”,见琳琅终于答应了,上官红心喜的立刻朝着龙修所呆的房间而去,对,小语是夏侯司恶的女儿啊,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一定会放过爹和大哥的。 上官红一跑开,众人的视红也落在她的身上,琳琅握了握拳,给自己用力的打气,这么多人面前—— 说实话,有点紧张。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往前,因为,上面夏侯司恶和冷常双使都盯着她看,不由自方,大家,都让开了。 琳琅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走到前方,上官弘一看到她,伸手便要拦着她。 “陆姑娘,你要干什么?”。心一惊,看了一眼台上,扯住琳琅的手不禁放开,老天——为什么夏侯司恶的眼光那么可怕,仿佛要活活的撕裂了他。 “没事的”。琳琅摇头,走至台上,台太高,她上不去,仰起小脑袋,看着台上三个无动由衷的男人,只是冷眼看着她,一连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没由来的,琳琅一阵懊火,“有没有谁可以伸出援手啊”。嘟着粉嫩的小嘴,堵气的说着。 “陆姑娘——”,常义脸上一僵,还是下去提她上了台,“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路上,她的平安是可以保证的,常义被召到这里来,不过——她的身边仍有阴天楼的阴人保护着,阴人只负责她们的安全,并不负责将她们的行踪转告夏侯司恶。 所以,他们不知道琳琅尽会在这里出现。 “你们都能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真是好笑了,底下这么多人,他是不是要一个个问过去,“你们都召告天下了,听者有份,我为什么不能来”。晶亮的眼儿,看了一眼底下躺得平平的两具尸体,可怜的很,死了到现在还没有半个人敢站出来收尸,就是无极门众,也是贪生怕死。 此时此刻,大概恨不得不是无极门人,与无极门完全没有关系吧。 她不知死活的口气,让下面的人,集团抽了口冷气。 看来,她真的是活腻味了,尽敢跟他们说这样的话。 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众人心中默哀,可惜了又一个生命即将消失。 “陆姑娘,你先在一边坐着,尊主事情处理完了有事再说好吗?”,冷扬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所以,琳琅很干脆的拒绝。 “如果可以等,我就不会上来了”。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冷扬一眼,“尊主,上官老爷只是一时口快,他并不是有意质凝你的权威,我想,大家都不会质凝夏侯尊主的权威对不对?”。最后一句,她说的大声,是问在场所有人的。 一怔—— 片刻之后,众人回神,齐声回答。 “是”。 如果冒犯他的唯一下场就是死,那还是乖乖的听话比较好。 回过头,琳琅看着夏侯司恶,他的表情太深,太沉,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通常这个时候,她会希望自己离他远远的,不过—— 没有办法,答应了小红,只好硬着头皮与他互视。 “尊主,你听,大家都很尊你,重你,一点违抗你的意思都没有,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朝廷的心思,如果不想被利用还是提高警惕的好,否则的话,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前半句说给夏侯司恶听,后半句说给其他人听。 “皇上是天下共主,自然想要掌管天下事,这样的心思,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现在朝野一片混杂,民间一片凄苦,会不服朝廷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各位有没有想过,如果江湖的势力大过朝廷,朝廷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要将这股力量揽回,才可以更加使天下稳定不是吗?所以,无极门只是其一,我也相信朝廷不会因为一次的失败就会就此罢手,尊主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你们张大眼睛,竖起耳朵,别让有心只人有机可乘”。 出来一趟,有些事情,她也有所了解,天下局势,真是混乱不堪。 夏侯司恶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底下的人,开始对琳琅的话议论纷纷。 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有人开始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这次武林大会的真正目的,不过,如果没有人说,要他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去猜,还真是会要了他们的命。 “尊主——你看看,他们都很能理解的啊,我想上官老爷也是一样,你放过他吧——”。回头,再度请求。 夏侯司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点表示都没有。 “冷扬,麻烦你,帮他解开|岤道啊”。看他半天没半个字,琳琅决定去求冷扬,不过,冷扬和夏侯司恶一个样子,只是看着她,没有出手的意思。 “常义——我知道你最好了,只要动用你一根手指头而已,解了他的|岤”。陪上笑脸,说了好话,天知道常义哪里好了。 “尊主没有交代”。冷冷淡淡的几个字,说明了一切。 如果夏侯司恶没有开口,上官雄就站在这里,站到死为止。 阴天楼的点|岤手法,估计外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解得开。 “陆姑娘,求求你——”,下面,上官夫人直差没有跟上官红一样给琳琅下跪了。大家都看出来了,眼前的姑娘对夏侯司恶而言是特别的,至少,她到现在还好生生的站在那儿,而且,还说了那么多的话。 简直就是夏侯司恶的代言人。 不过—— 他真的会放过上官雄吗? 夏侯司恶一向凭喜好做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最恨的女人。 女人啊—— 长呼一口气,琳琅告诉自己,要再接再厉,“尊主——琳琅求你了,一路上,上官家对琳琅多有照顾,就算让琳琅还了这个恩情好吗?”。她好言好语相劝。 一直未开口的夏侯司恶终于扯了唇,开了口。 “是谁让你有一路上的”。淡淡的阴阴的几个字,让琳琅的表情僵在脸上,她一时忘记自己是离家出去的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是人哎,又不是木头,会有情绪的嘛,一不高兴,当然就离家出走了”。 “你是想把离家出走当成你的兴趣”。 呃—— 她正有此意了。 不过—— 现在,她可不敢承认,他一定会一把拧断她的脖子的了。 “那——你要怎么处置上官老爷——”,她聪明的立刻转移话题,夏侯司恶却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杀”。 一个字,让琳琅的心直往下掉,是吧是吧——他就是个残忍的男人。 “我都跟你说过,可以不杀,就不要杀,为你的女儿积得阴德,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杀了他你有什么好处,除了污了你的手之外,有什么好处?”。琳琅只差没有吼出来了。 “……”。夏侯司恶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 “陆姑娘,请退下”。冷扬提醒。 惹恼了尊主,怕她会跟台下倒地不起的两个人一样。 怒气一来,会失控。 “我才不要退下”琳琅拒绝听到命令,什么嘛,她就真的这么没有人权,好歹,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啊,小语,琳琅看到女儿了。 龙修用轻功,抱着小语飞上了台。 “大哥,师父,常大哥——”。一一叫过之后,龙修把小语交给琳琅,退到一边。 琳琅抱着小语就贴在夏侯司恶的胸口,“你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啊”。孩子的眼,是世上最纯洁的地方,没有一丝的污物。“你看着她,如果还能下的了手,我一句话也不会再有”。两只同样的眼,一起看向夏侯司恶。 “常义——”。 “尊主”。 “把他们带下去”。 “是”。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琳琅的办法一点用都没有,夏侯司恶一点松口的意向都没有,他的心是铁做的,又冷,又硬。 琳琅气得想踢他两脚。 “修儿——”。 “琳琅姐姐——”。 “你会不会解|岤” “会”。龙修点头,师父有教,只是,他的指力还不够强劲就是,琳琅一听龙修会解|岤,松了口气,“那好,现在帮琳琅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 “来,解开上官老爷的|岤”。 “好”。 只见龙修踏起,三两下,便解开了上官雄的|岤道,不过,上官雄却无力站直,软软的瘫在地上,开了口,也发不出声。 台上众人再度震惊,一个如此小的孩子——也有如此功力。 看来,江湖真是人才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上官少爷,还不快上来,把你爹带下去”。上官家的人半天没有反应可把琳琅急坏了,好不容易三个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她当他们是默认了她的行为,结果,上官老爷不能动弹了。下不了台。 上官弘一被叫,才回过神来,一提气,上了台,抱着上官雄正要下台时,夏侯司恶的手,却扣住了他的脖子。 “刚刚,你用哪只手碰了她——”。冰冷的言语,对十八层地狱还寒。 呃—— 他说的是哪国的语言。 上官弘又犯着他什么了。 “碰了什么?”。琳琅听得一头雾水,上官弘一脸色瞬间一白,他明白,非常明白夏侯司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右——手——”。 上官弘一话才落,他的入手便被夏侯司恶硬生生的折断,一掌,推下台。 父子双双入地,难以起身。 “你在做什么?”。琳琅惊呼,“为什么要折断他的手,他只不过是关心我,他又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匆匆的,琳琅想要下台。 一伸手,夏侯司恶扣住了她。 “你想让他再断一只手吗?”。轻言淡语,却是严重的威胁。 琳琅的小脸刹白。 不敢相信,他做事真的凭自己的喜好,硬生生的折断了别人的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杀人已经杀的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心中,是满满的愧疚,上官弘一是被她害的,她要下去看看,如果害他的手永远都不能好,这辈子,她心都会不安的。 “给你——”。女儿往夏侯司恶怀里一塞,琳琅顾不得许多,直接往台下掉,幸好下台不如上台困难,就是跳得脚有点痛。“上官少爷,你怎么了?手——很痛吗?”。琳琅紧张的询问,一定很痛,瞧他憋得好辛苦,才没有叫出来,额上的汗,越来越多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了——”,上官艳一把推开琳琅,却被上官夫人拉了回来。“不不不——怎么可以怪你呢,我们要谢谢你才是”。然后,一个劲的给女儿使眼色。 夏侯司恶还在上面。 他们可不想真的灭了门。 那男人,太可怕了。 “娘——”上官艳不依。 “爹,大哥,你们怎么样了”。上官红挂着泪,“有没有大夫,大哥——你要不要紧”。老天爷,手真的断了。 “对不起,小红,都是我不好——”。她真的真的好难过,小红对她们那么好,她却连一点小忙都帮不好。 第2卷第6章 让她自责 “这只手,算是废了”。人群中,药仙出列,看了两眼,便宣布这个不幸中仍属大幸的事实“他的性命没有危险”。看完上官弘一,再看上官雄,“上官兄需要休养些日子,打通全身筋脉之后就无碍”。诊断完毕,药仙再度消失。 “等等,等等——”,琳琅用力的拉住药仙的袖子不让他离开,这一拉,可差点没有把药仙差掉半条命。 “姑——姑娘——”,连话都说不清了,众人,悄悄退开三步,药仙一看这架势,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刚刚上官私一只是因为担心这位姑娘而拉了她一把,便断了一只手。现在,她主动扯他的衣服,他是不是要死定了。 药仙觉得觉得自己是乌云罩顶,最近走霉运,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倒霉的事情跟着他。人说医者父母心,他是看不过去,才会上前看看情况的,现在——天要亡他吗?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 请问他的好报在哪里? “请你——放开我好不好?”。药仙真的好想跪下来求求她。 “不”。琳琅摇头,差点没有把药仙的呼吸摇掉,“拜托你,看完诊后不是要开药方的吗?开个药方再走,或者,给他们一些药好不好?”。看他们的表情,真的好痛苦,“有没有止痛药,给他们两颗好不好”。 “好好好——”,伸手一掏,药仙把身上的药全都给了琳琅,“红色止痛,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好”。接过药,琳琅捧着回到上官雄和上官弘一的身边,将药交给上官红,“小红,让上官老爷和上官少爷先吃一粒止痛药吧,再送他们下山去看大夫,这里有我顶着”。就是顶不下来也得顶。 上官红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立刻将手上的药分一颗给上官夫人,一同喂给上官父子吃下,然后,人,便被抬下山了。 不过—— 除了他们下山,其他人可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尊主没有吩咐,没有交代,尚自离开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琳琅就这么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小脑袋搭拉在腿上,双眼紧闭,跳得飞快的心,还无法平息下来。 刚刚所有发生的事情,像走马观花一般的又在她的脑海里回播了一次,像是看电影一样的不真实,可是身边的人,身边的气息,却让她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看戏,她,身处其中。 他杀人,他罚人,他想干什么都好,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因为她而受伤。 上官弘一的手废了,一个拿剑的人,没了那只拿剑的手,他以后要靠什么行走江湖,她知道练武的难处,要再从头练起,花费的就不止止是时间而已。 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呢,为什么可以冲动的——不,他一点都不冲动,他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琳琅姐姐——”。 龙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端在琳琅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琳琅无声的点头,没有抬起头,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一点都不想。 “琳琅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龙修好担心。 “姐姐没事”。回话的声音,好沙哑,没事?那是骗人的。 连龙修也骗不过,连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相信。 好好的一个武林大会进行到这份人,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头威震四海,让人只闻名便胆颤心惊的夏侯司恶怀里,尽抱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娃娃,看他的样子,并没有恼怒的想要把小娃娃撕开两半,或是摔得粉碎。 这就跟传闻中的有所不同的。 夏侯司恶凝着下面缩成一团的娇小人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眼,移回,注视怀中的小丫头,她也在哭——是因为感受到她娘的情绪,才哭得如此伤心吗?他不明白,这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让他们先回去,要是再出什么事,阴天楼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讲,若想江湖朝廷都无法立足,就闭着眼睛做事”。 “是,尊主”。 冷扬高声,将夏侯司恶的命令一字不漏的告诉所有的人,静——是唯一的声响,没有人再敢提出质凝。 所有的人,更怕他了,武林至尊夏侯司恶,心中的阴暗,来自于他。 一个如冰做的男人,他们非常明白,眼前的男人,血是冷的。 “尊令——”,所有的人都大声的应着,告诉夏侯司恶,他们并没有闭着眼睛行事,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潮退去,无极门李氏兄弟终于有人收尸,尸体被拖了下去,偌大的场地,只剩上台上的三大一小和台下的一大一小,没有人动,台上的人看着台下的人。 “琳琅姐姐,我们该离开了”。 “……”。 “琳琅姐姐,小语哭得好厉害,是不是饿了”。 “……”。 “琳琅姐姐,你再不理修儿,修儿也要哭了”。 “……琳琅姐姐没有不理修儿”。红通通的小脸抬起来,一把将龙修抱住,她很伤心,很难过,却知道那股伤心,那股难过,绝不仅仅是因为上官弘一因她受伤的事情。更让她伤心难过的是上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无血,冷情的男人。 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弱瘦,好单薄,好没用——当他一手折断上官弘一的手臂时,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那我们离开好不好?”。 “嗯”。 琳琅站起来,拉着龙修就走,龙修回头看着台上的人,再扯扯琳琅,“琳琅姐姐,小语在哭——”。 “哦——”。转了个身,有点魂不守舍的琳琅直直的朝着台上走,上不去时,也只是怔怔的站着。 冷扬和常义一左一右,立在她的身边。 “陆姑娘,我们扶你上去”。 “不要”。她摇头,朝着夏侯司恶伸手,“把语儿给我,她饿了”。 黑幽幽的深眸,直勾勾的望着她,却没有一丝伸手要将怀中的女儿交给她的意思。于是——冷扬和常义也不顾及她是不是同意,当琳琅再度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夏侯司恶的面前了,她坚决不看他的眼,伸手,从他的怀里,将小语儿抱了回来,轻轻摇着,哄着,直到语儿不哭之后,才抱着她下去。 “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冷哼一声,她现在,还不想理他。 ………………………………………………………… 清风淡雅,一片翠绿,一方池水,鱼儿水中游,鸟儿天上飞,多么和乐,多么自在。暖暖的日阳,将源源不断的热量送给人们,无私的不收一丝回报。 娇小的人儿,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已经在这里,坐了老半天了,双眼,直视前方,眼中无神,思绪已远飘。 他们已经下了嵩山,这是嵩山下的风景,她还不想离开,也没有脸去探望上官弘一的伤势,现在上官家的人一定恨死她了,如果不是她,上官弘一也不会废了一只手,也不会将自己的前途断送。 自责,自责,自责—— 快要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无法想像没了一只手的生活,而且是无缘无故没了手,一场武林大会,就此结束,夏侯司恶却没有离开嵩山,事实上,就在琳琅身后的几步外,夏侯司恶停留在那里,冷扬和常义带着龙修先回阴天楼了。 就算龙修不依也不行,年纪没人大,武功没人好—— “娘真是造孽深重啊,不知道老天爷有没有看在眼里”。喃喃自语着,也不期望怀里的小家伙能听得懂,荷叶遮住了大半的日阳,不至于直直的照射在夏侯语粉嫩的肌肤上,不过,琳琅的脸儿,已经红通通的了。 又过了二个时辰—— 琳琅一直坐着,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这么有耐心,坐得下去。 “唉——”。 好想变成鱼,可以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唉——”。 好想变成鸟,可以想上哪儿,挥动翅膀便能去。 “唉——”。 好想回家,回到有爹地,妈咪和大哥的家,做一个永远都不愁的小公主。 “唉——”。 “够了”。琳琅连同她怀里的夏侯语一并的被人抱起,那样的体温,琳琅不用转身看也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她不回头,不言不语,小嘴抿得死紧,娇小的身躯紧绷绷的一动也不动。 “够了——”,夏侯司恶再度重复一次,这一次,他的语气重了些,“该死的人,已经够了——”,这一句,已经是大吼出来。 够? 才不够呢,琳琅不回话,只是冷哼一声。 他知道什么是够吗?不,他不知道,就算他在很久以前知道,现在大概也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她为什么要知道够了。 她是人,有自己的情绪,偶尔发发小脾气也不被允许,那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看着我——”。他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发火,也是冷冰冰的。 不看,就是不看。 “陆琳琅——”。他开始咬牙了。 “如果你再不回过头来,会后悔一辈子”。 “后悔——”,她是回过头了,送上两记免费的白眼,“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事情,你不就会拿我的小命,和女儿的自由来威胁我嘛,放我下来,我要拿石头来敲敲你的死人脑袋,你害我成什么样子了,成了一个祸害,人家拉我一下怎么了?你就要折断人家的手,现在你抱着我,是不是也要折断自己的事——”。她朝着他一阵大吼,也不管免费喷了多少口水在他的冷脸上,反正没有结冰就好。 “叫够了没有——”。 “没有啊”这样才不够呢,“你真的很恶劣你知不知道啊,点住上官雄也就算了,我不会说什么的啊,可是——你干嘛要折断上官弘一的手——”。 “你在为他说话”。 “狗屁”。一记白眼,再度用上,“你害我一辈子都要承担这个罪名,只要有人看到上官弘一的手,一定想起来,都是我的错”。呜呜——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多可悲啊。 “我会杀了他”。 呃—— 悲伤暂时中止,一双圆溜溜的眼,直直的瞪着他,他在说什么?他们说的是不是地球语言,还是说,夏侯司恶其实是外星人。 “你干嘛要杀了他”。 “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残手”。 厚—— 没错了,呃——多狠心的做法,他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他难道不会晚上做恶梦吗?她知道他有的时候晚上睡的不是很好了,一定是因为人杀太多,有人晚上找他聊天的缘故,既然如此,就少杀点人嘛,也不怕聊不过来。 “还有我啊——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更惨——”。树影飞逝,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 “杀上官弘一”。 赫,他说的是真的。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娇小的身子,用力的在他的怀里挣扎,“我不要去”。又要挣开他,又要护住怀里的女儿,对琳琅而言,可真是高难度。 风,停了,琳琅,终于可以脚踏实地了。 “你要真去杀了上官弘一,这辈子我跟你没完没了”。 “哼——”。 “你哼什么哼”。她的肺都要被他气炸了,“装酷啊,没有人欣赏了”。只会有人怕,“为什么我要这么命苦了,老天爷到底睡醒了没有,你听不懂人话吗?”。她开始说的语无伦次,已经分不清是在跟老天爷说话,还是在跟眼前的男人说话,“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叫你爹了——你去另外找个女人生儿子吧,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了”。 孩子气的喃喃声,却让夏侯司恶的眼,眯起一线,长手一伸,将走出几步远的琳琅再度扯回来。 她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 “回阴天楼”。他说。 “不回”。态度坚决,那个闷死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的,阴天楼,万恶谷,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去。 “你以为你还要可以去哪里?”。夏侯司恶的声音,更低沉了。 琳琅犹不自死活的顶撞。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我的容身之处”。她再也不想回到那里去了,再也不想 第2卷第7章 执意要走 “你可知道,当今天下,没有夏侯司恶到不了的地方”。淡淡的音调没有什么起伏,不过,他是在宣布一个事实。 什么—— 回头,一瞪,她才不信,是啊,夏侯司恶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但是,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嘛,双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她相信,一定有事情是难得倒他的,自然也有地方是他去不了的。 “皇宫你也能进吗?”。哼——她就不信,他真的可以进,就会说大话。谁人不知道夏侯司恶和当今皇上虽然没有正式碰过面,却是暗地里的死对头,两个人明明看对方不顺眼,却没有一个先动手宣战。 这场战争,都让手底下的人去拼了,只可惜了那些可怜无辜丧?br /gt; 极恶夫君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3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3部分阅读 丧命的人,她可怜他们。 “你去皇宫做什么?”。冷冰冰没啥表情的眸子直瞅着她,呼出来的冷气,让阳光都失去了威力。 “我没说要去皇宫”。真是气死他了,他到底能不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不要误解了不好,“我只是说你不能去的地方,又没有说我要去”。 见她真的没有要进皇宫的意思,夏侯司恶的表情稍稍的缓了缓,薄唇一扯,仍是刚才的那句话。 “天下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狂妄,不可一世的语气。 不过,不由得琳琅不信了,夏侯司恶这男人没啥优点,就是不屑说谎,叫他说谎大概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的难,不过,没有关系啊,他自然是什么地方都到的了,她还是可以躲的嘛,躲在他找不到的地方,他找东,她不会躲西啊。 她是个大会人哎,会走,会动,会路,会跑,这怎么能难得住她,她已经决定,再也不回阴天楼就真的再也不回去了,阴天楼是给阴人住的地方,万恶谷是给恶人住的地方,她一非阴人,二非恶人,才不去住那两个地方。 对了—— 不提这儿,她差点忘了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大到关乎她小命的事情。 轻轻往上一托,琳琅让小依趴靠在她的肩上,才可以空出一只手,伸到夏侯司恶的面前,“解药”。 一粒药丸,立刻摆上她嫩滑的手心,是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不过,琳琅要的可不是这种药,将药丸丢进嘴里,像吞毒药一样痛苦的把它毒下肚,手再度伸到夏侯司恶的面前,“我才不要这种解药——”。 “你已经吃下去了”。还说不要,夏侯司恶的表情不悦极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瞪他一眼,“我不要这种每个月都要吃的解药,又不是得了重病,干嘛要按时吃药,给我那种永久解毒的药”。 夏侯司恶没有再好心的拿出另一粒可以永久解掉她身上毒素的药丸,他的表情,阴了下来,冷冷的睨着她,看得琳琅好不容易有点正气的心,又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真的,他干嘛露出这种表情。 是他的错好不好,又不是她的错。 “你——干嘛不说话”。再不说话,她要走了,“不给就不给嘛,先给我几颗这个的应应急”。每个月吃,总比不吃的好,活着就好了,当是吃饭,也很固定。 “没有”。 “啊——”。 他真的那么小气,还是真的那么狠心,她要离开他哎,万一几个月没有解药,她不是要死翘翘了吗?到时候,她的小语儿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阵鼻酸,泪,突然往下掉,“人家好歹也帮你生了个女儿,痛的快连小命都没有了,你倒好,原来真的想要人家的小命”。她怎么这么可怜,一条小命,被他们母子俩捏在手心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明明是个死人,被他娘救活了。 明明是个活人,他想要把她变死人,在她身上下毒。“呜呜——干嘛要逼人家吃下毒药,真是黑心,黑肺,黑肠子——”。 “我没有逼你吃下毒药”。 “你有——”。 “没有”。 “你——”,眼泪,挂在眼眶里,上不来,下不去,仔细想一想,她是没有被他逼着吃毒药了,她是被骗的,被万恶谷那几个可恶的恶人骗的,才吃下了以为是解药的毒药,现在,想解都没的解了。“就算不是你逼的,那求你要一颗解药很为难你吗?”。 她的无理取闹,让夏侯司恶一阵烦燥。 “我说过,没有这种药”。 “你有毒,怎么可能没有解药——”,水汪汪的眼眸,突然一瞪,刚刚因为什么原因哭,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唇,微微轻颤,抬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隐含着点点火光的黑眸,没有解药,是真的。 他从来不骗人。 “你为什么不制解药”。虽然不哭了,说话的声音,仍然带着浓厚的鼻音。 “这就是”。他,掏出另一颗琳琅刚刚吃下的药丸。 “那个不算,你为什么不做那种一劳永逸的药丸,在你的身边,总有这样的人存在不是吗?万一哪一天你不在他的身边,不能急时将解药送过来,你要怎么办?”。他的亲人岂不是要在经受万分苦难之后,死掉—— 她想起了自己,再用力的摇摇头,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这家伙一定比她长命了。 “没有这样的人”。冷冷的语气,又让琳琅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他说没有这样的人哎,他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好啊,她是同情,怜惜他从小所受的苦,才变成这样的阴阳怪气,身边没有亲人,才这样的不懂亲情。可是——她好歹也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连他的女儿也生了,就算她不够份量,他的女儿总够份量了吧。 他尽量也他的亲生女儿也不放在眼里。 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那万一哪一天出现了,你有后悔的机会吗?”。她的声音,有些拔尖,她的情况,太过波动。 黑幽幽的眼眸,闪过一道亮眼的光,之后,消失,仅是一瞬之间,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他的样子,琳琅心绪的波动,稍稍平缓,“你看着她”。她将女儿送入他的怀中,“她身上和你流着相同的血,难道,连她也不够这样的资格吗?她是你生命的延续,你不后悔,难道,她不会后悔吗?”。 “她身上没有毒”。他的声音,变得硬绑绑。 没错,跟在他身边所有人当中,只有女儿身上,是没有毒的,好,很好啊——至少他还有些良心,至少,他的心眼还没有完全的瞎掉,除了女儿之外,他心里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一抹苦涩,让她,连一记勉强的表情,都扯不出来。 “那我呢?”。 “……”。 “冷扬呢?常义呢?龙修呢?张嫂呢——”。她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念了个遍。“都没有”。最后,她自己回答了问他的问题,不需要他开口,她非常清楚他的答案,非常清楚。 “我不要女儿了,你带走吧——”,她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就算再不舍,现在,也得舍下,“带着她,就要时时刻刻的想着她,不要让她受委屈,也——为她积福”。娇小的身子,挣开,一步一步,朝前走的,不知道该走向哪,但是,她就是不想停下来。 不想看到他,不想知道他的冷情,冷心。 至少,他对女儿是有心的,她该感到安慰。 走的每一步,都万分的坚辛,她却没有犹豫,耳畔,传来女儿的哭声,她硬忍着,女儿是因他而生的,如果女儿能制止住他的戾气,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吗? 走吧,走吧—— 走得越远越好。 …………………………………………………… 他没有挡着她,或是开口叫住她,就让她这么一路的走出他的视线。 这是一个小镇,位于嵩山十里外,身上还有些首鉓可以当掉,暂时临用,再多的就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无依无靠。 如果之前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还可以厚着脸皮去找上官红帮忙。现在——她自嘲的摇头,就算上了上官家,唯一的可能,也只是被赶出来而已,不过也好,只有她一个人,修儿和语儿都不需要跟着她一起受苦。 留在阴天楼,修儿可以学好武艺,不会挨饿,不会受冻。语儿也是—— 只是,希望她长大以后,别像她爹一样冷情才好,女孩子还是温暖一些比较好。 至少那样自己活得开心。 叫了两个菜,坐在最角落的一桌,她开始打探,哪个地方比较繁华,比较好找工作,她需要做的是养活自己。 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在这里,她的目光,也只有这么短浅,再远,就没有了。 首饰当掉的银子还不少,夏侯司恶房里的首饰不多,买给她的也就只有那么三两样,不过,都很值钱,省得点,可以用上半年。 替人帮佣,当下人的工作,之前,她在白云山庄的时候,就已经偿试过了,一点都不好受,没有自由,辛苦,又受罪,而且,不值。 她打算找个好一点的地方,挑个好一点的地段,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才好糊口,她可不想到头来,自己必须卖身才活得下来。 那样——太可悲。 有些食不下咽,实在是没有什么味口,最近的胃口都很差,时常没有吃下什么,就想吐出来,不过也好,省得花钱。 她可以少吃一点,多余的留着下顿也好。 琳琅望着桌上的菜失笑不已,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这么的精打细算了,看来,她还真有做生意的天赋呢。 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成一这个时代的一代商业大享呢。 脑海里突来的想法,天马行空的走着,越想越远——越想越伟大,大到,足以与朝廷,与阴天楼来个三足鼎立了。 “介意同桌吗?”。一碗饭,端到了琳琅的面前,琳琅还没有出声,那人已经坐下来了,且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很专心。 琳琅张大了眼——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因为对面男人的夸张,不是他的长相,他长得老老实实,一脸好欺负的样子,并没有太夸张了,问题是,他手里捧着的饭碗就够夸张的了,还有——碗里只有白饭,没有菜。 他还扒得那么开心。 “你——不吃菜吗?”。她很礼貌的询问,难道,这是当地的风俗,或者,他碗里的饭其实是用菜汤泡过的,很有味道,根本就不需要伴着菜一起吃。 对面的男人,过了半晌之后,才知道在问他。 一双筷子,直直的指着自己的脑门,“你——在跟我说话吗?”。 “嗯——”,难道是跟空气啊。 那人不好意思的嘻嘻笑着,“不是不吃菜,是——我的钱,只够吃饭”男人又开始扒饭了,没有办法,他的食量就比一般人大,而且,菜比饭贵,他不吃菜,光吃饭可以吃个八成饱,如果有饭配菜的话,他只能吃个三成饱。 差好多—— 所以,他一直只吃饭,很少吃菜,有时候老板会好心的给他一勺汤,让他拌着饭吃。 “啊——”,原来,也是个落魄的人啊,男人走到这一步,也真是到头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好吃懒做的人啊,怎么这么大,连自己吃饭都吃成这样。“你没有工作吗?”。 “有啊”。男人点头,“早上上山砍柴卖钱”。 “早上天不亮上山砍二担柴上街卖,上午在王员外家当临时工帮忙修理房舍,中午去西头李大娘家挖井,下午要一里外的木厂去扛木头,晚上还要帮山上的牛大哥家看牛群”。一天到晚,一刻没得休。 琳琅听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这么勤劳的人,只够赚吃饭的钱,连菜钱也赚不到? “你一天——能赚多少钱?”。 放下筷子,那男人伸手数了数,“一共是一两六钱”。然后,再抓起筷子,再吃饭。 “呃——这里有菜多,你要不要吃一点?”。琳琅指了指看起来仍是满满的菜。 “可以吗?”。两眼发亮。 “当然可以,我已经吃饱了,就算你不吃,等一会跑堂的来了,也是收回去给猪吃”。 吃她这么一说,男人立刻不客气的夹菜配饭,口里还一个劲的含糊不清道着谢。 “你平时吃多少饭?”。一两六钱还不够吃? 这个时代一两六钱已经很多了,有些小丫头,小杂役要好几个月才赚这么多。 “两大碗”。他指了指他那个起码够琳琅吃三天的大碗。 第2卷第8章 香满楼 好吧,琳琅很明白眼前的人一顿要成多少了,但是,也不至于穷得连菜都吃不起吧,“你住在哪里?”。 “城东的破庙里”。 更好,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哎,干嘛比她还穷,他干嘛不替别人当长工,至少,还能落个住的地方,三片瓦遮身的。 “你平时帮了干活,都干什么去了?”。 “没有”。 没有?难道他的钱是被人家偷走了,光明正大,光天化日之下的偷窃,“你一天一两六钱还不够你吃啊”不需要用到住上,不需要用到穿上,瞧瞧他身上的那身衣服,也知道,三五年没有换过了,到处都是补丁。 “不止是我,还有别人——”。 别人?他有家人,对哦,除了跟她一样的人之外,谁还没个家人呢。 “你家人也住破庙啊”。 “不是”。 不是? 呃——琳琅为什么觉得跟他好难沟通,他们到底说了这么久到底在说什么?“那你为什么又住在破庙里?”。 “我一个人住,那些人,不是我的家人,他们也很可怜,三餐只喝稀饭,有时候,连稀饭都没得喝”。 真有这么可怜的人。 琳琅很有耐心的等到眼前的男人吃饱喝足了,才问来他的名字,很简单,也很简洁,更是很普通。 叫大力。 果然是一副很大力的样子。 跟着大力一起,到了一户人家——算是人家吧,那屋子,缺了个顶,不能遮风,不能挡雨,天知道他们天寒的时候是怎么过的,那一家,有四口人,一老,一大,二小,陈大娘已经年过五十,身体又不好,干不了活只得坐吃等死,这会,连吃的都快没了。陈家最大的女儿陈莲今年才十五岁,生得娇娇小小倒是个漂亮姑娘。再下去就是十岁的陈大弟和八岁的陈小弟了,陈莲去当过人家的家里的丫头,不过——人家看她小,不懂事,又长得有几分姿色,几次想要非礼她,陈莲被吓得再也不敢进人家家里的当丫头了,当主子的都是变态。 然后就是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的小朋友,想想也知道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没有手艺。 年纪又小,这个年纪,就该在家里读书写字,只是,这世道,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能求个命在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求再多呢。 琳琅一再的追问下,才知道,陈大家以前在酒楼里当厨子的,后来身体不行什么也做不了就倒下来了。 琳琅想了想,既然陈大娘是个当厨子的,陈莲的手艺也不差,再训练训练,应该可以上得了场面,加上大力力大无穷,让他做什么他都没有怨言,两个小家伙,也可以帮忙跑跑堂什么的,她自己可以管帐,开个小饭馆的话,应该可行,至少,他们可以有得吃,有得住,不至于如此可怜吧。 她在这个世上没有家人,就当,找了一窝子的家人好了。 所以,一天之内,琳琅有了一个干娘,一个干哥,一个干妹,和两个干弟弟,半个月之后,小镇上的“香满楼”小饭馆就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小楼里里,不止卖饭,卖菜,卖酒,还卖茶。 琳琅可是绞尽了脑汁,将现代的经营长处全都搬到了古代来用,一张笑脸面对客人,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粉嫩嫩的别提多可爱了,饭馆一开,生意还不错,转眼间,三个月过去,小楼里,有了进帐。 琳琅也安了心,至少,不怕有去有回,到时候,不仅仅是养不活一大家子,她也得跟着去住破庙了。 “琳琅姐姐,可以打烊了”。陈小弟跑过来交会,琳琅刚好整理妥今日的帐,回以一笑,“好,可以吃宵夜,然后睡觉觉了”。陈小弟比龙修小一岁,陈大弟比龙修大一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大一两岁看起来都是一个样的。 很想龙修。 用过夜宵,各自回房睡,楼里只有三间房,都是合着睡的,大力,大弟和小弟一起睡一间,陈大娘和陈莲睡一间,所有人都坚持让琳琅一个人住一间,对于大家的用心,她也没有多推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大家天天很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琳琅换好睡衣,坐在窗台上,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月和星子,好久了,一转眼,已经过了好几个月,马就,就可以以年来算了——半年。 不知道语儿怎么样了,样子是不是变了很多,一定变得她这个当娘的也认不出来了吧,还有修儿,他这个年纪最会长个了,一个一个样,如果下次见到一定也很难认出来。 下次啊—— 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些自责,她是不一个负责任的母亲,把女儿一个人丢下,尽然,是不得已而以之,也不应该才是。 语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一天不见就想得紧,更何况,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了。望着天上月,琳琅以泪以面。 与白日里的开心快乐完全不同,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让自己沉溺在思念当中,尽情的流泪。 或许,他们的缘份已经尽了。 当初,龙婆之所以救活她,只是想让她改变夏侯司恶,让他,可以过得开心一些,她没有那个能力。 现在,他的身边有了语儿,或许,语儿有这个能力。她的任务虽然没有完全,却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是吗? 越想越可悲,越想,觉得自己越可怜。 白嫩的小手,用力的擦拭脸上的泪,留下太大力的红痕,“才不要哭呢,活着一天,就要开心一天,语儿,娘很开心,你也要很开心哦。修儿也是,好好练武,以后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知道吗?”。 “我也要好好加油,把饭馆经营的有声有色,然后,在全国开分店,以后不用做事,也可以不愁吃穿,到时趴趴走,岂不是很开心”。喃喃着,是对未来的志向。 原本——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志向的人,因为,她的未来,早就被安排的好好,现在不行,没有人在前面为她引路,她只有自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慢慢的往前探索,往前走,就算很慢,至少,她向前了,没有停止不前,没有往后退。 她的人生,还在继续—— 这就够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琳琅笑了,拿着跟陈大娘学来的手艺,编了一双好可爱的小手套,天气转凉了,夏侯司恶身上那么冷,抱着语儿一定更冷了,“语儿乖乖哦,娘为你织了小手套,以后就可以戴了,很温暖,一点都不冷”。贴在脸上的小手套,真的很温暖。 ………………………………………………… 半年过去了,琳琅开始奇怪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她没有解药可以吃,还一点毒发的迹像都没有。 难道说,什么时候,她毒发的时候,痛得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可是,她问过他们了,没有——她没有奇怪的时候。 还是说,其实夏侯司恶下毒的说法,只是吓唬人的,也不是啊——是真的,不骗人的。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说,一不小心,她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越想,越远,越好笑—— 不禁,笑出声来了。 “老板娘,碰到什么喜事了,笑得这么开心”。送猪肉的猪肉荣在柜台前停下脚步,看着笑得开怀的小美人。 这可是小镇上最年经的掌柜了,大家巴不得天天来吃上一顿,看看小掌柜的笑颜,一看到她笑,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为这奔波不停的生活,找些乐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送完了”。琳琅甜甜的伸手招呼,“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再走?”。猪肉是月结的,不急着给银子。 “不了”。猪肉荣忙摇手,他每次送猪肉来,老板娘都让他喝上一杯茶,他都不好意思了,“还有事忙,先走了”。 没有毒发,没有身亡—— 心情愉快,琳琅哼着小曲儿,翻着帐本,小饭馆的收入很均衡,最近大娘的病也有了起色,可以在厨房帮忙,菜色上也多了些变化,后院里举凡挑水,砍柴,扛米,挑菜这些粗活都大力一人包了,他还觉得挺轻松,现在的日子过得自在极了,有床睡,有饭吃,有菜配,美极了。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不过,琳琅的要求可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要让大家都开心快乐的话,以后,生意做大了,钱赚多了,她就送大弟和小弟上学去,给大力娶个老婆,给小莲找个好婆家才是正道,不过,现在不急,相信日子会好起来的。 至少,走到这里,一路也还算顺利。 除了—— 偶尔有几个吃白食的人上门来,还有几个欠扁的家伙上门来收保护费。看到门口进来的几个人,琳琅再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死着活着学个两招。 以冷扬的武功,两招,绝对够对付眼前这些家伙了。 “哟,生意不错啊——”,开口的是镇上的恶霸,有个恶俗的名字,叫张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叫张一和张二,不过,已经往生了。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张家最坏的张三倒是还好好的活着。 他一人,店里就有人坐不住,结了帐离开了,一转眼,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琳琅强装着笑,上前招呼。 “张大爷,今天想吃点什么啊”。张三三天前才回到小镇上,之前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所以,她还不知道小镇上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没有人先知会她一生。 “最好,最贵的——”。色眯眯的眼,都快贴到琳琅的身上了,嫌恶的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 “张大爷,好酒好菜,咱们店里有的事,只是,您知道咱们做的可是小本生意,这好酒好菜,得先付了帐才能上”。 吃喝不给钱,是张三的特权,一般人还不敢犯到他的手上。 “兄弟们,她要咱们付钱——”,张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跟他的同伙一起,笑得四脚朝天。 琳琅哼了一声。 知道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不过,她是真的吞不下这口气。 “付钱——哈哈——”。 笑吧,笑吧,最好是个个都笑死了最好。 琳琅心里低咒。 “要是我们不给呢”。 “那就上别处吃去”。她不侍候了,辛辛苦苦准备的食物,可不是给这帮子废物浪费的,“小店招待不起”。 果然—— 她的一句话,惹人张三的不悦,一站起来,立刻掀桌子。 “老子吃定这顿饭了”。 “好”。琳琅也没有再拒绝,大声一呼,“大力——”。后院的大力,立刻赶了过来。 “妹子,怎么了?”。 “去,交代小莲,来锅人参汤给张爷补补身子——”,音拖得长长,话未完。 张三看着她如此识相,倒是开怀的很。 “这才对嘛”。 “顺便让小莲将那没有用完的半包砒霜也放进去,听说,参在一起可补身子了”。笑吧,笑吧,笑死你们。 刚刚还听得挺开心的张三,听到这个,脸都白了。 娘呀—— 还好刚刚没有真听,真听不是死定了。 “你敢跟三爷过不去,是不想活了嘛”。张三身边的手下张牙舞爪的想要扑上去,大力健硕的身子往前一站,立刻,那人气弱了。 “咱们走——”,张三气呼呼的带着手下离开,离去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走着瞧”。 走着瞧? 哼。 她还就怕他不走了,赖在这里,连空气都变位了。 “大力,麻烦你把桌椅摆一下,破掉的搬到后院,能修的修,不能修的再买一张”。 “好哎”。 大力很大力,三两下收拾好,抱着缺了角的桌子到后院去敲敲打打去了。 用力的吐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以后一定还会再有,这种事情,不论古今,可都不缺,看来,她得请个打手才行。 第2卷第9章 莫名其妙 恶霸之所以成为恶霸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恶霸也有恶霸的准则可行,恶霸通常都是欺善怕恶的,就算第一次没有欺成你,只要觉得你是可欺的,那么,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会有第二次。 琳琅早就料到了,不过,在小镇上各个都是纯朴的百姓,为了生活忙碌都已经来不及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学武,学武能赚饭吃吗?肚子都填不饱了,说其他的,岂不是太多余,所以——保镖这种东西,都被安置在大户人家的家里当护院。 琳琅很注意每一个进入“香满楼”客人,只要人家看起来高大威猛且有人,就会上前送上一杯免费的香茗和甜甜的笑脸,然后,再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打探的一清二楚。结果——高大威猛多半是和大力同一类的,都是从小做苦力做出来的,若是想找个力气大点的倒是满大街都是。 可是,仅凭一股子蛮力,哪里敌得过好几个人啊。 至于她,骂两句还可以,更多的就没有了。 所谓“人不可貌相”。越是高手,就越平凡,这句话不管有没有道理,琳琅还是觉得得试试看,只不过,试来试去,口头上以为自己有两招的人倒是不少,一旦动起手来,连大力那关都过不去。 “唉——”,香满楼年经的老板娘都快烦的一夕之间白了发,老天什么时候能再行行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至少,让香满楼太太平平的就好。“早知道就把修儿一块带来了”。嘀嘀咕咕一些有的没有的。 明明是不可能的,却还是一次二次三次的说个没完,算是安安自己的心吧。 如果龙修在这里,那几个人渣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现在龙修根本就不在这里嘛。 “唉——”。唉一声气,就老一岁,如果真这样算的话,琳琅现在可谓是千年老妖了。 大力就在后院,随时候着,厨房要用到的东西,都琳琅自己去张罗,然后让人送过来。店里唯一年经力壮的也只有大力一人,他得压镇。 “全都给我砸”。张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踏进香满楼,一张嘴粗声粗气的喊着,店里的人早就被吓跑了,琳琅懊恼的暗骂自己,真是的,神游到哪里去了,连这等凶神恶刹来了都没有好好了的防备一下。 至少,要先准备准备—— 等等,他身后一个,二个,三个——天哪,七个——比上次多了一倍还要多,上次只有三个人而已,现在大力一个人铁定是对付不了的了。 “张大爷,你可又来捧场了”。娇小的身子挺了挺,输人不输阵,至少在气势上是不能输给他的。 “可不是——”,张三拧笑的让手下翻了两张桌子,桌面了桌腿立刻分了家,琳琅一双明眸燃上了火色,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当她是病猫了。 “名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知道吗?”。冷冷的抿着唇,琳琅总算是稍稍能体会到冷脸的作用了,自我安慰和吓唬人用的,“张大爷你就算没有长眼也该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这样目无王法的嚣张下去真的可以吗?”。 “王法——”,张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抱着肚子仿佛马上就要断气一样,“兄弟们,——她说王法——告诉她,什么才是王法”。 “哈哈——”。 刺耳的笑声让琳琅拧眉。 “小娘子——这儿的王法,就是张爷,想讲王法,就跟张爷讲去,不过,现在可没有什么好讲的,张爷要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的去做,不然的话,你这样小脸,可就挂不住了——”,粗声粗声,一点气质都没有的大嗓门让琳琅的小手紧握成了小拳头。 真是够了—— 果然是个不怎么样的朝代,在这个小镇上只手遮天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吧,没有王法,她也只有自保了。 “大力——”,拔尖的声音,总算把后院的大力给吼出来了,这家伙,每次都要人家叫,人家都翻桌子了,他在后院难道就听不到吗? “妹子,我来了——”,大力一现身,琳琅瞪了他一眼,真是大个子只长个子不长脑袋,连家伙都不懂得带个出来,他难道还想赤手空拳跟人家斗啊。双拳难敌四腿,当下,琳琅冲进厨房,找了跟擀面杖放在大力的手里,“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来后援”。然后,娇小的身子一溜烟的又进了厨房。 哼—— 明的打不过,她不会来暗的吗?反正张三那种人也没有光明到哪里去,气呼呼的,琳琅带着香满楼的老老小小一起到了她的房里,之前,她是有准备一些东西,现在要拿出来用了。 辣椒泡炮仗,是请人特制的,一点一炸保准连眼都睁不开。 “来来来——一人一串,到厨房取火,去辣死他们”。她领头,后面跟着陈大娘,小莲,大弟和小弟,一人一串,像过年似的提着跑进厨房再跑回大堂。 “咦——”。 手里的“好东西”还来不及上阵,琳琅满脸错鄂的看着满堂彩躺了一大片的张三一伙,七个人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会吧—— 琳琅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某个直挺挺立在那里的高个子,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高人不露相,没有想到,大力才是真正的高人,一下子就摆平了七个。 “大力,你好厉害”。粉拳不客气的敲上大力的胸,那个高高大大的巨人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一般不解的看着她,然后,更不解的看着地上躺平的人,“咦?他们在睡觉吗?”。 呃—— 是他在说什么好不好。 “琳琅姐姐,他们好像都受了好重的伤,要不要把他们扔出去”。 “扔,当然扔”。扔还客气了呢,她还想直接挖个坑把这一群只知道欺负良民的废物给埋了,省得浪费粮食。 “他们好好的怎么受伤了”。大力不解的抓着脑袋瓜子,眼前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给我装傻好不好”。琳琅瞪他,本来想好好夸夸他的,顺便再煮个好吃的给他补补,“这些人可全是你给摆平的”不然他们还能自动躺平啊。 要真有这么好,也不需要到这里来躺了,家里的床上躺躺不就好了嘛。 “可是我——”。 “你刚刚看到有人进来吗?除了他们之外”看大力的表情也不像说谎,琳琅也开始觉得奇怪了,大力是有些力气,倒不至于人如其名大力到那么可怕的地步。 “没有”。大力很老实的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更真的有鬼神来帮忙不成,刚想到这里,琳琅摇头,否决这个可能,“还是,你有人格分裂症”。 啊—— 大力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个什么什么症,他怎么不知道? “我——我没有生病”。他用力的摇头,他的身体很强壮,才不会有什么不良的症状呢,“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像是要证明什么,大力开始一个一个将躺在地上的人提起来,一个一个照着刚刚琳琅的话,把他们扔出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诡异了。 琳琅不得不想是不是有人暗中帮忙,会是谁呢? 在这个世上,她认识的人除了眼前这一些还真就不多了,阴天楼的——不对,早在半年前就没有往来了,哪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上官世家——更不可能了,除了上官红之外,她跟他们的交情可没有好到哪里去。 再推远一点就是白云山庄——更不可能了,白云山庄的人大概早就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庄里帮佣。 除此之外,没有了—— 就是琳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帮了她。 ………………………………………………………… 张三一伙的伤起码得在床上躺个三五个月,也就是说,琳琅这三五个月最起码可以得到些许安宁。 香满楼还是照开。 名声好像传得更远了。 因为,张三可是人人痛恨的恶霸,让他吃到苦头,可算是给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恶气。 琳琅满脑子仍在想那个不可能的事情,小小的脑袋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如她所愿,脑细胞全部死光,然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变白痴—— “琳琅姐姐——听说哪个人在张恶霸来的那天,经过我们店门口哎”这是大弟打听来的第一手消息。 琳琅随着大弟,看到最角落的那一桌,一个满脸胡子,只看得到两只眼睛的男人。 赫—— 比张三更像恶霸。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呃,好人。而且,那满脸的胡子也实在够惹眼的,如果他是想要遮什么的话,还是不要留胡子的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评价人家的时候。 “真的问清楚了?”。 “真的,那天好多人都围大外面看,都说看到他经过呢”。大弟确实的说,“不过有没有进来就不知道了,大家听到一阵倒地声之后,那人就走了”。直到今天才又出现在他们店里。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会会他”。琳琅睁大了眼,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一再的提醒自己,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好的身手,也许可以网罗在小店里用上一用,以后就算有再多的张三来也不怕了。 第2卷第10章 胡子留下 大胡子是外地人,是个跑江湖的—— 也就是会武功的那一类了,这么想来,先前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清楚了,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像这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啊,最少,也要在香满楼摆上一桌谢礼酒吧。 呃——幸好外头一大帮子的人看在眼里。 “这江湖,不好跑吧——”, “是啊”。大胡子也挺健谈,“跑江湖,可过不活,要像夏侯尊主那样高高在上,恐怕要过上个几辈子,这世道,乱哪,所以,之后,我也就不跑江湖了”。 呃——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什么要又不跑江湖了,那他去跑哪里了?琳琅唇角的笑有点僵,这人讲话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讲的?中间截一段? “那现在又跑哪里呢?”笑,笑,笑,就算笑不出来时,面对客人仍要笑,客人就是上帝,客人就是衣食父母,更何况,眼前的不止是客人,还是恩人。心里,努力的打气,一直打气,琳琅才能笑得出来。不然的话,她早就失礼的大翻白眼了。 “江湖的对面——”,大胡子莫测高深的说。 浓密的胡子根本就让人看不表他的表情,到底是笑还是哭,不过,听他的声音,到是说的挺高兴。 眼儿一眨,江湖的对面?是什么?山?路?错了——是朝廷。琳琅终于想起来,夏侯司恶别的不做,就专和皇帝老子对着干,哎,其实谁也犯不着谁嘛,何苦来载呢,就好比两个世界的人,打什么打,有什么好打的。 死的都是一些无辜的人。 到了地府,可是要受罪的。 “哗,原来您是朝廷里的人啊,我们这小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小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物,您真了不起,怪不得一个人可以一下子对付七个人而且还脸不经气不喘”好话人人爱听,她就专挑好的讲给他听。 “你怎么知道我脸不红气不喘,说不定我是偷偷的躲起来脸红,躲起来气喘呢”。 琳琅眯着眼儿笑,看不出来这大胡子还挺有幽默感啊,不过——她可不欣赏。连大力都没有看清楚有什么人进了屋里,对方就全倒下了,如此神速,要真的会脸红气喘,早就停下来先歇口气再再接再厉了。 “大人你就别谦虚了”。 “风成虎”。 呃? “我的名字”。大胡子重复。 “哦,原来是风大爷,不知道风大爷有没有什么比较中意的菜色,我好让厨房去准备,风大爷?br /gt; 极恶夫君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4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4部分阅读 爷为我们香满楼解了大围,可得好好的谢谢”。 “不如,老板娘推荐几道如何”。 “也好”。 琳琅也不再推三挡四的,叫来小弟,让他去厨房跟小莲说一声,将香满楼的招牌菜全都端上来。 她嘛—— 对眼前这个说话没个点的人倒是有几分兴趣,这人心里可不像外表给人的感觉,精着呢。不过,精不精不要紧,她也不笨,最主要的是偶尔来客串几场,以后没有人敢上香满楼捣乱就行了。 “听说,香满楼在找保镖?”。大胡子主动开口,这事,在小镇上可不是什么新闻了,满镇的人都知道,琳琅已经找了好些天了。 “没错”。 “你觉得我怎么样”。大胡子自荐,指指自己,琳琅还真就不客气的打量起来了,说实话,外表没得挑,保证吓人,真功夫嘛,也不是没有,张三一伙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这样的人她担心请不起,“大爷真爱说笑,你不是在朝廷做事嘛,怎么可能还缺个保镖的职位”要兼职也不是这样兼的。 “现在,我又不混朝廷了,如果老板娘赏脸的话,以后我风成虎就混香满楼”。 这倒好—— 对此琳琅没有意见,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要打听清楚,省得哪天香满楼给人家搬走了还傻傻的站在人家身后,为人家数钱。 “朝廷好好的,为什么就不混了呢?”对此,她有高度的好奇心,难道,朝廷的待遇也很差吗?差到没有人想去做了。 江湖不好混,朝堂也不好混,那人还要不要活了?民间小老百姓的日子更是苦哈哈。 这世道是不是就给顶上的人过,下面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大胡子有片刻的沉默,似乎在考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最后,他还是说了。“相信老板娘一定听说过江湖上的武林至尊夏侯司恶吧”。 “听过”。琳琅点头,小镇上的人都听过,她总不能说没听过吧。而且,她不止听过,还跟他很熟悉呢。 “前些日子,我打理的一个处被夏侯尊主给灭了,上头的人怪罪下来,虽然免了一死,却也不能再做下去”。 夏侯司恶——他,又不甘心的跟朝廷做对,他真的不能安份一点吗?他去忙他的事情,那语儿怎么办? 心一揪,很难受。 “老板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大胡子看着琳琅突然变白的小脸,立刻出声询问,琳琅摇头,“没有,只是胃有些不舒服”。心更不舒服,“风爷在这里稍等,菜马上就上来,吃完后,咱们再好好商量,我先离开一下”。说完,匆匆回房。 小手,捂着小脸,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阴天楼的消息了,阴天楼做事向来周密,除非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才会知道。 不然的话,是不可能会知晓的。 小镇上也不是什么大都市,来来往往的讯息有信,她就这么闭塞。她留在这里,离嵩山十里外的小镇上,但是,离阴天楼越是远的很,就因为远,所有,很多事情,更是很难传到这里来。 江湖上又有什么纷争了,谁死了,谁练成了什么功,谁成了什么什么大侠,谁打败了谁——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甜点”,说的不嫌烦,这些,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事情,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阴天楼何其隐密,外人是绝对进不去的。 她的语儿——还在里面—— 望着墙壁,她又开始发呆了,每次一想到女儿,不是对月流泪,就是对着墙壁“思过”。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有时候,陈大娘担心的要请大夫来看看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才会变成这样恍恍忽忽,要不是她一再的声明,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早就是个病号了。 她只是心里难受。 太想女儿而已,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嘛。 给自己半个小时,呆坐之下,再调整心情,对着镜子努力的扯脸,直到扯出一个满意的笑来,才踏出房间,到大堂去。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正餐时间,所以,店里就小猫两三只,赶不上三餐的人来就餐,大胡子——呃,现在该唤他为风成虎了,小莲已经煮了香满楼的招牌菜送上桌,大胡子也吃得很有味道。 琳琅就在柜台,等大胡子吃完。 如果风成虎说的都是实话——至少,目前这种局势的话,他所说的情形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武林大会举行的时候,无极门李氏兄弟不是就是这样的下场吗?只是,风成虎幸运一些,他还能保住一条小命罢了。 对这样的人,夏侯司恶向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旦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他——就是这么一个张狂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她——就是他放下的“东西”。 多可悲。 多渺小。 她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现在,她总算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靠别人了,这样很好,最起码,她仍是幸运的,没有被命运折磨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她也是自信的——不然的话,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在哪个饭店的后院里洗碗刷盘子,不然就是在哪个大户人家家里当丫环。 上头的人开心就赏点小东西犒赏一下,不高兴,还动手动脚的赏你一腿两耳光的。就算不开心,也必须受。 现在,她仍是要受人的气,只不过,受客人的气,是因为她要赚他们的钱,谁也不亏。 “老板娘——刚刚我说的事,你有考虑过吗?”。桌上的菜,被风成虎扫得一干二净,他擦了擦油亮的胡子,轻敲柜台。 琳琅抬头,扬起一朵甜美笑花,“只要你不觉得屈就就可以了,只是——这店里,住的可能不是很方便,没有多余的方间”。 “没有关系,随便一个地方我都可以睡”。大胡子对此丝毫不在意。 琳琅拧眉想了想,“这样吧,明天买些材料回来,后院里隔一间出来你先住着,往后情况好些再换怎么样?”。 后院的空间还算大,再容纳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没问题”。风成虎豪爽的应允,“以前混江湖的时候,树上一靠就是一夜,有瓦遮顶已经是福气了”。 对他的随性,琳琅可是欣赏的很,“这样吧,月钱就跟大力一样,除了保护店里所有人的安全之外,你看看能做什么,就帮忙做吧”。总没有人一天到晚的上门来打麻烦吧。 顶多偶尔才有一两次。 现在,香满楼还养不起一个闲人。 “好,我去请教大力兄”。风成虎还真的就往后院里钻,呃——大力一般都在后院里。 隔天,风成虎终于找到一样他可以做的事情了,厨房里有陈大娘和小莲,后院里的杂事有大力,跑堂的有大弟和小弟,不过,大弟和小弟总还是孩子,他决定,没有人来闹事的时候,他就跑堂,这个位置刚刚好,有人来闹事,也是在大堂,不会从后院跑进去的。 对此—— 琳琅很想没有意见,真的很想,不过—— “阿虎——”,不需要再叫大爷了,“不是我反对哦”。是不得已了,“可是,你这胡子也太吓人了点”。人家客人还没有进店里,大概就已经被他的样子吓得落荒而逃了,那以后,她还做什么生意嘛。 “胡子?”风成虎摸了自己的大胡子一把,“那好,我等会就把这胡子剃掉”。 “你舍得?”。琳琅惊讶不已,有些男人,还刻意去流一大把的胡子,装男人嘛——希望风成虎不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胡子剃掉之后,风成虎果然变了个样,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本来风成虎就不大,今年才二十七岁,有一个未婚妻,不过已经去世了,他没有娶妻的打算,因为觉得自己压根就养不活自己的妻子。 一个人过,自在。 养活一人,全家都饿不死的日子倒也逍遥。 不能说他没有责任感,或是没有担当,他这样想,也不是完全的错。混江湖的人,多半有这样的想法。再加之,他又混朝廷,看得多,想法多,情理之中了。 转眼间,一年已过—— 生命,就在这转眼之间,而去。 一年的时间,很多东西变了,很多东西没变。琳琅也是,她清楚自己什么变了,什么没变。这后半年,江湖和朝廷的纷争算是不了些,因为,有外族入侵,似乎这一次矛头终于一致对外了。 内部一盘散沙,还让外人入侵,那真是会死得相当的难看。 琳琅欣慰,幸好,两边的人还稍稍的有些智慧,不是一斗起来,就盲了心,什么都看不到。 今天是香满楼开业一周年的店庆,琳琅策划了很久,搞了一个挺大的活动,让小镇上的气氛都活了起来。 个个开心的像是要过大年一样的。 今天,香满楼还有一个品菜大会,可是陈大娘和小莲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准备的。当然,琳琅并不只是为了庆祝开业一周年那么简单,在这个时代,以小莲的年纪,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了,所以,乘这个机会,让小镇上的人好好的认识小莲,知道她的好。有好的对像也看看对方的情况如何。 她说过的,要让身边每一个人都过得快快乐乐。 这样的话,以后真的死掉,她就不会再有痛苦,再有遗憾。至今,她仍记得大哥痛苦的嘶喊,那么痛苦的表情,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再也不想—— 至少,以后有人还记得她,会有的表情,是笑,是思念。而非痛苦—— 第2卷第11章 言明正身 “大弟,有没有看到大力和阿虎——”忙的一个人要当三个人来用的琳琅一手拉住从眼前过的陈小弟。小脑袋一扬,大弟想了一下,“刚刚看到阿虎和大力往巷子里去了”。说完,托着手里的东西往大街上走去,现在是品菜时段,大家吃得可开心了,有些人想跟娘和姐姐做菜。有些人说要天天来吃上几口,所有的人都在夸赞香满楼,这下子,香满楼想不出名都难了。 琳琅姐姐说了,只要打出名号,他们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生意一好做起来,他们就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钱了呢。 以后,就可以过更好的日子,琳琅姐姐还说,他和小弟,可以去学堂上学,真好——如果没有琳琅姐姐,他们现在还在饿肚子,活着都还是个问题。 这辈子也别想识字写字—— 想着美好的未来,大弟的脸上,笑容更盛了,大家虽然很忙,可是忙得很开心啊。 “喂,大弟,听说这些菜,是你姐姐做的,怎么不见你姐姐,让你姐姐出来给大家介绍介绍这菜是怎么做的”。 “那可不行”。大弟摇头,“这可是咱们香满楼以后的招牌菜,可不是随便交的,琳琅姐姐说了,只要投缘的,我姐姐可以免费教,大家看看投不投缘吧”。 呃—— 学做菜还要投缘,请问,投的是哪门子缘。 大伙儿可真是相当的关切,听说对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比老板娘还小二岁,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小姑娘长什么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手艺。 “我说大弟啊,你姐姐有没有定亲啊”。有人,开始打起这个主意了。 “没有啊”。大弟乖乖的回答。 琳琅姐姐说了,这次的试吃会也是为了替姐姐物色对像,琳琅姐姐说,姐姐也需要肩膀来靠,他就不明白了,姐姐要靠,他可以给姐姐靠嘛,再说,等以后他和小弟长大了,就可以养娘和姐姐,当然,还有琳琅姐姐—— 不过,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琳琅姐姐也说过,她已经嫁人了,只是现在没有跟姐夫在一起。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姐夫到底是谁。 因为,琳琅姐姐都不肯说。 琳琅一路到了小巷,这会人都集在街道上,正需要他们两个大男人来帮忙,他们倒好,躲到这小巷子来偷懒来了。 她放轻脚步,悄悄走近,想吓他们一吓。 还未走近,就听到声音,不是说话的声音,不——也夹着说话的声音,更多的,是拳脚的声音,琳琅心一提,他们不是在打架吧。 平时相处的挺好的两个人啊,呃——就算不好吧,也不是很差。香满楼的人可都是一家人呢。 “香满楼没有你要的东西,马上离开”。是大力的声音。 “那又有你要的东西吗?”是阿虎的声音。 “我原本就是香满楼的人,你是朝廷的人,就该去为朝廷办事,不应该呆在这里,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琳琅偷偷的靠着墙角,小心亦亦的往巷子里看,赫——两只眼儿顿时瞪得大大,原来不止是阿虎会武,连大力也会武。 那个傻傻怔怔,徒有力气的大个子,尽然与阿虎武夫不相上下,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一家子,突然之间,全成了陌生人。 “我绝对不会伤害琳琅”这是他的保证,风成虎心中发誓。 “我不相信”。大力的招式更快了,琳琅看得眼花,也听不懂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更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她,快被他们气死了。 “统统给我停手——”,娇小的身子,不再躲避,气呼呼的小脸,贝齿紧咬着,双手插在腰际,直直的盯着两个手还交缠在一起的大男人,“你们玩够了没有,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帮忙,要是这次的活动开天窗,你们两个也没有好果子吃”。小脸,阴森森的,颇有三分煞气。 大力和阿虎都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离开巷子,出去帮忙。 一天的帮碌,是有成果的,造就了香满楼的品牌和名声,也让大家过上了开开心心一天,照理说,琳琅应该很满足的。 是的,原本,她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她却是那个最郁闷的人—— 帮了一天,大娘和小莲,大弟和小弟都去休息了,打烊之后,门也关了,大掌上开了一桌,三人同坐着。 琳琅一言不发的在两个大男人之间来回的扫视,半天下来,还是一个声音也没有。 “你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吗?”。真是太让她失望了。有事情还敢背着她来。“大力,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武,而且,还这么厉害”。眯起了眼,死死的盯着大力。 知道瞒不住了,大力站了起来,双手一握拳,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脸尽然裂开了,身体亦是。 琳琅的表情,用目瞪口呆还不足以形容,两只眼睛差点没有掉下来。不止是她,一旁的风成虎亦是。 大力“脱了一层皮”之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陆姑娘——”。 “常——常——常义——”。琳琅简直快要晕过去了,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以前阴魂不散守在她身边美其名为“保护”的常义。“大力呢?——你把大力怎么了?你不会是把他杀了吧”。猛抽了一口凉气,琳琅用力的摇着常义。 他——不会是真的—— 常义摇头,想不能她为什么会认了他杀了大力。“陆姑娘,大力就是属下”。他很冷静的宣布这个事实。 当时,陆姑娘伤心的要离开尊主,并且将视若生命的小姐也交给了尊主,尊主便立刻将他召回,让他换个身份跟在陆姑娘身边保护她。 之后,他就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名唤大力。果然,很名正言顺的跟在陆姑娘身边,尊尊主之令,保护她。 尊主并没有言明,要保护到什么时候,或许——尊主非常的纵容陆姑娘,以至于放不下的时候,仍让他在一旁守护。 他是夏侯司恶的右护法,自从成为常右使之后,便不曾离开过夏侯司恶左右,自从陆姑娘出现之后,他最常保护的成了陆姑娘。 可见,尊主对陆姑娘的珍视。 若真是不闻不问,顶多指派一名阴天楼的阴天跟随陆姑娘左右便是,阴人虽不如左右双使,一般人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你——”。她可不可以先晕一下,“你一直都是大力,大力也一直都是你”。她终于弄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骗我,”还骗了陈大娘,小莲,大弟和小弟,真的太过份了,本来以为一家人的感情好好的,现在,原来一切都是假像。“不会连大娘,小莲,大弟和小弟都是有人假扮的吧”。她心惊的问。 “不是”。常义摇头,“属下确实帮过他们,却只有两次”。并不是一直。 “你太可恶了”。她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现在呢?都扮了一年多了,都挺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不一直扮下去”。 常义眼一冷,直直的射向对面的风成虎。 “因为他——”。 他—— 对哦,琳琅差点忘记还有一个他。眼前的风成虎也是问题所在,“你呢,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一转身,看着风成虎,现在,轮到他了。 这半年来,风成虎最常清楚琳琅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小女人,所以,他亦狠不下心再欺骗她。 “当时,武林大会举办之时,我也在场——”。 当时——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所以说,他知道琳琅跟夏侯司恶一定有着某种关系,盯不着夏侯司恶,他就反过来盯着琳琅,岂知盯了半年,还是盯不出半点苗头,只到半年之后,他才发现,那个看起来傻傻怔怔的大个子,尽有惊人的武功。 当时—— 张三带着六个手下去砸场子,大力仅用了一招,便将七人摆平在地,他刚好经过,看在眼里,深知,此人定与夏侯司恶有关,后来,就顺水推舟的承认那件事是他做的。他倒是好奇,大力明明有深厚的武功,却不承认。 半年相处下来。他与常义互探底细。 现在,终于明了。 “朝廷并不想与夏侯尊主闹出太大的矛盾,事实上,若是夏侯尊主愿意,皇上愿意无条件封王封候,夏侯司恶想要什么奖赏,皇上都愿意给”。普天之下,没有人有如此殊荣。“夏侯尊主与朝廷做对,时日一长,对他并无益处”。从来只有皇上坐天下,没有听说过,武林至尊坐天下的,天下与江湖,同,又有不同。 “皇上——如此礼遇他——”,小嘴微张,琳琅惊讶,还以为皇上只会希望夏侯司恶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她这么一说,风成虎眼光一闪。 “当然,皇上也是惜才之人,夏侯尊主实属人中之龙,皇上也不愿错过这个好人才,如果夏侯尊主愿意的话,以后吃香喝辣定不会少”。 “就算不愿意,尊主亦能吃香喝辣”。常义泼他冷水。 “但是——现在他需要与朝廷对抗,到时候,他不需要,他可以过自由自在的安然日子,有什么不好的”。风成虎说的理所当然,这世道,原就乱,为什么还要乱上加乱呢,他并不偏向谁,唯一想做的只是让天下的乱事能少一桩,百姓的生活,能安乐一点,仅此而已。 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不像皇上,不像夏侯司恶—— 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因为看不惯流离的生活,才会站出来。 “这样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好”。琳琅点着小脑袋,“不过——”,她也不笨,“如果我是皇上,我不会让夏侯司恶留下命”。这个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就算是皇上,晚上也会睡不安稳吧。“或许,皇上只是想假借招安这一招,把夏侯司恶从武林至尊的位置上骗下来,然后,乘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给他一击”。到时候,想反击都难。他的武功虽好,如果对方靠人海战术的话,他的力气总会有用尽的时候。 小说电视看的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古代的君王——不止是君王,就是江湖纷争,遇到这样的事情,居于下位,便没有自主的权利不是吗? “而且,他不会答应的,他张狂的容不下任何人在他的头顶上撤野”。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也不是全然的无知了。 至少,她非常确信这一点。 常义讶异的看着她,他原本以为,她会认同风成虎的话,认为尊主臣服朝廷才是唯一正道,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一套的见解。 或许,这一年来,她也成长了不少。 相信,这是尊主乐见的。 “琳琅,时日在变,或许,夏侯尊主的意思也会变,不如,你去劝劝夏侯尊主,皇上不是那么没有雅量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为朝廷效这份力”。风成虎还是不死心的劝说。 琳琅摇头。 “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他怎么会认为她可以呢,“我也不能”。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以为我有多重要,在他心里有什么份量?如果真有,这一年,我就会呆在阴天楼,而不是这外小镇,这个饭馆”。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男人,固执的让人想咬他一口。 “那么,请恕阿虎得罪了”。突地——风成虎一伸手,探向琳琅,将她扣住,“不管你怎么说,夏侯司恶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同你一样,你还为他生了个女儿不是吗?我相信,你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琳琅,别怪我,只要夏侯司恶答应,江湖这股力量仍由夏侯司恶统领”。只是,会加注更多朝廷的势力,“这样,内已安,我们就可以一致对外——”。想想明天会有多美好。 天真。 琳琅真想吐他一口口水,可是,被扣住的她压根就动弹不得。 “我劝你放开她”。 第2卷第12章 带她回去 常义眼,是浓浓的杀气,风成虎心一惊,他并非真的想要琳琅做交换,只是,眼下也唯有这一途了,原本以为,琳琅天真,善良,会认同他的做法,让夏侯司恶“改邪归正”。谁知道,事情根本就没有随着他的设定去走,乱了套—— 夏侯司恶没有归顺,天下依旧是朝廷,江湖的两分。 “现在,她在我的手上,劝你最好不要轻易的动手,现在,你该做的是通知你的主子,让他来做决定”。 “常义——”可恶,琳琅心中暗咒,真是瞎了眼,看不出风成虎的别有用心,亏她还把他看成一家人,“阿虎,你让我好失望”。她的声音,听得让人鼻子发酸,风成虎一颤,险些冲动的想要放开她。 “我也是身不由己”。 “狗屁”。琳琅很爽快的赏他两个字,“你会身不由己,你是白痴啊,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夏侯司恶造成的吗?告诉你啊,我离开他是不爽他动不动就杀了,是不爽他冷的可以冻死人,但是,你的做法我更不爽,夏侯司恶与朝廷是不交好,那又怎么样,他也没有想过要与他们交恶啊,他守着的是江湖一方,这样也没有错,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没有一个朝代为因为某些关系,而让朝廷和江湖中人发生这样的恶交,真是够了,不管是谁的错,夏侯司恶绝对不会是皇上的内患,你回去告诉他老人家,现在最要紧的对抗外敌,不是一个劲的给自己家里钻洞”。 自己人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琳琅——”,风成虎一阵错鄂。 “我知道你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力不成心了对不对,”。她熟悉知历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 她不方便到处传播就是了。 有些事情,早就定好的,是不容改变的。 “你不要一个劲的帮他说话”。风成虎也恼了,“他有什么好的,他是个恶人,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他人的性命”。 “那么你那边的老大呢?”。琳琅更恼,“他是不是也凭借着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他人的性命?只要有谁惹他不快,一句话,都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别人就帮他处理的妥妥当当。夏侯司恶不是你上面的人,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事先大家都知道,都清楚,却明知故犯,才会惹来他的杀意,他不是木头人,他也有血,虽然有点冷,但是,他至少还能严明江湖上的人要规规矩矩的,你现在随便拉个人来问一下了,到底是哪个人对他们而言,印像会好一些”。 至少,夏侯司恶不会因为某个不快的原因,就把人拉出去砍了。 “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好话?”。风成虎摇头,“你都为他生了女儿,却得不到他半点情,他算什么男人?”。 呃—— 为什么话题讨论到她这里来了。 “那不关你的事”。她可没有兴趣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大家讨论。“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就算把我拉到他面前又怎么样,他不会理你的,阿虎,你不知道他厉害到什么程度,你连常义都打不过——”。 “谁说我打不过常义”。风成虎低吼。 “好吧”。这么计较干什么,“你们两个可以打个平手,如果你面前站着的是夏侯司恶,你有什么把握可以打赢他,到时候,左右双使,夏侯司恶一起,还有阴天楼的阴天,你的老大,派了多少人来保护你?”。 风成虎脸一白。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他是一个人来执行任务的。 琳琅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多多少少也猜得到了,“阿虎,我们视你如亲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这么执着的好不好?”。 “我——”。风成虎开始不确定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对的吗?他所做的,真的会有改变?真的有用吗?此时此刻,他开始怀凝了。 仅凭他一个要是撑不起头上这片天的,要大家一起努力。可是如今,一盘散沙的局面,如果齐聚。 “阿虎——”。 “可是——”。他怎么甘心,一迷茫,手中的力气不禁加重,琳琅惊呼一声,风成虎还来不及回神,手一轻,琳琅已经脱离他的钳制,还来不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体已经飞出去。 “砰”的一声! 直接落地,一口血,吐出。只是眨眼的功夫,风成虎受了重创,连站都站不起来。 “啊——”,看到风成虎吐血,琳琅,“常义,你下手太重了”一转头,琳琅才好现,将她从风成虎的手下救出的并非常义,常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曾动过,将她扣在怀里的,是已经有一年不曾见过的夏侯司恶。 因为心急,她忽略了他独有的冰冷体质。 “你——”,小嘴儿张得大大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常义——”。冰冷的声音,一如往夕。 琳琅觉得自己在做梦。 “把他丢出去”。 “是”。 丢出去?风成虎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丢出去不就死定了吗?“等等——”,总算是回过神来,有了正常的思绪,琳琅用力的揪着夏侯司恶的衣襟,“不要把他丢出去,他已经后悔了,真的”。头一转,死命的朝着风成虎使眼色,“阿虎,你已经改变想法了对不对?对不对?”。 对,很对。风成虎苦笑,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承认,会有人相信吗? 他不言不语,还笑出来,可让琳琅急坏了,“他只是一时想法叉了道,现在已经回归正途了,你不要把他丢出去,他会死的”。承受了夏侯司恶的一掌,琳琅光就知道有多么的严重,“不然这样,你让他和我们一样,服下毒,这样,他就不敢再犯事了”吃下毒药,还有解药。要是死了,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怪不得—— 因为常义就在她的身边,一定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服下解药,所以,才不会毒发,她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百毒不侵了呢,幸好,她没有一时兴起的去尝尝其它的毒。 不然—— 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陆琳琅这个人了了。 夏侯司恶没有出声,只是低眸,紧锁住她白净依旧的小脸和慌张的表情。一年了——“你为什么为替他求情”。冰冷的言语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 不过,琳琅似乎听出了些不一样,那丝沙哑——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早就是一家人了,这半年来,他有的是使坏的机会,可是,他并没有”。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常义了,他一定知道,我们是一家人”。真的是一家人,那样的气氛,那样的心情,是她来到这个世上,首次体会到的,这里,跟阴天楼不一样。 有陈大娘,有小莲,有大弟,和小弟——还有以前的大力,不管常义的本性如何,她喜欢那样的大力。力大无穷的傻大个,还有风成虎,有一身好武功,容不得店里谁被欺负,甚至,有外人的人想要欺负小镇上的人,他都会出手。 他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偶尔还有些幽默感,他不是个坏人,坏人,是做不出来这些的。坏人也装不了这么久。 “就像你们一样,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们都是坏人,都是恶人”,只是因为生活环境和某些因素,让他们的性情变了,处世原则,与一般人不一样而已。可以不接受,却不一定要讨厌他们,不一定要认为他们是坏人才甘心。 他们是有些冷,有时候,还有些残酷——如果不是这样,六岁的夏侯司恶,或许,就没有机会,长得这么大了。 夏侯司恶眸光一闪,常义也停下了手。 只见夏侯司恶弹指间,风成虎便吞了下某下东西,“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去”。铁臂扣住她的腰,头转向常义,“你帮她收拾,需要的带走”。 “是,尊主”。常义领命。 “不要——”。琳琅用力摇头,“我不要离开这里——”,这里呆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也不想回阴天楼”。这是实话,她早就说过了。 她的话,让夏侯司恶的眼一寒,刚刚闪过的亮光,已经沉下,“你还想如何?”。 她摇头。 她并不想如何啊,只是不想回阴天楼而已,“你不要逼我”。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夏侯司恶握紧了双拳,“阴天楼实在很阴,那里冷冷清清的,我不喜欢,我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啊,你把语儿和修儿带过来,我们一起住”。她提议。 “语儿——有没有想我——”。她纳纳的问,不敢看他的表情。 “哼——”。 呃—— 这是什么意思,琳琅抬头,盯着他,“语儿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开始惊慌起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离开她的,我也不该就那么把她交给你,都是我的错——”,小嘴里嘀嘀咕咕的都是自己错了,自己错了的话语—— 夏侯司恶眉一拧。 “她没事”。好的很。 他夏侯司恶的女儿,不容得有半丝差错。 “真的?”。琳琅有些不信。 “你不信我?”。他的表情,又开始拧起来了。 琳琅聪明的立刻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不信你呢,你是夏侯尊主,又会医术”又不愁吃,不愁穿,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此一想,琳琅安心了。“一年没有见了,她变成什么样了呢?”。脑海里,浮起她以为的样子,一定是好可爱好可爱的了——笑容突隐,“你该不会带坏了女儿,让她变得跟你一样了吧?”。冷冰冰的像冰柱,她的原意可不是这样的。 可是,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变。 那一定是女儿变了。 呜呜—— 为什么老天爷不能如她一次愿呢,她的愿望也不会很大,也不算奢求对不对。 “你这女人,到底闹够了没有”。夏侯司恶低吼。 “不要点我|岤”。琳琅机灵灵的往后退一步,现在学乖了,他会武哎,一不爽人家说话,就来这一招,“我不管了,我不回去,也要见女儿,你不能再分开我们母女了”。说的他好似大恶人,完全没有人性一样。 夏侯司恶咬牙,当初,可是她自愿把女儿交给他的。 “跟我回去——”。 “陆姑娘,还是跟尊主回去的”。常义替她捏了把冷汗,说实话,这一年来,当大力他是当的挺开心的,就算一辈子不是常义,只是大力,他也甘愿。跟琳琅一样,他不曾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这一年来,却让他体会个够。 “连你都不帮我,大力——呜呜——我发过誓的,这辈子不会再回阴天楼或是万恶谷,光在我就不得好死”。前面是真的,后面那句——是加的。 “你们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让我不得好死?让我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好啊——大不了你去找别的女人,告诉小语儿,那才是她的娘,反正小语儿还那么小,一定不懂事了,肯定会听你的话——”哎,越扯越远了。 不过,夏侯司恶的表情真的好难看,琳琅的心一缩,这一年,他会派常义跟在她身边,一定是放不下她。 那么,或许,他会依她一次。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断得彻彻底底,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女儿了。 “妹子——”,寻常的称呼一出口,常义立刻改过来,“呃——陆姑娘,你要体谅尊主,像风成虎这样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琳琅沉默了,她知道,当然不止一个风成虎,上面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改变想法,不对夏侯司恶起恶心。 她也知道,一旦搬到这寻常小镇,不如阴天楼或是万恶谷安全,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好吧——就让我不得好死吧”。她想哭——“我会回去看看语儿的,但是——”。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不想住在阴天楼,所以——我看完语儿就回来”。 如果真的回去,所有的一切,又会变成和以前一样。 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那又何必呢,那又何苦呢。 她不变,他不变—— 又有什么意义。 第2卷第13章 二度回归 一年多未见,语儿会变成什么样? 在赶往阴天楼的路上,琳琅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一岁多的孩子早就会认人了,聪明些的,已经会说话,会让人扶着走路,再过不久,她就可以自己满世界的跑了。她在担心——这抹担忧,已经缠着她有一年之久,日日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她的女儿,若是不认得她,想想——她要情何以堪? 一路上,琳琅甚少开口说话,夏侯司恶亦是,两人的心中,均有不同的想法。 琳琅不想让他为难——常义说的没有错,她是该体谅他,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不应该留在阴天楼或是万恶谷之外的。 无论是朝廷,抑或是江湖上对他有怨的人,只要一逮到机会,定然会在暗中算计他,能躲自然好,万一躲不过,所有的罪,她一个弱小女子,是扛不起的。 只是,琳琅仍是太过不清楚夏侯司恶的为人,一旦带着她回到阴天楼,她便再也没有第二次可以离开他的机会,他已经给过她机会,这一年来,她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不曾在她的面前出现在。 四周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琳琅知道,阴天楼马上就要到了,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第一天上学时的紧张,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女儿了。 小手,轻抚着胸口,可以强烈的感受到,来到心里,那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强烈感觉。她甚至开始怀凝,这一年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让她支撑过来的,尽然能忍——忍着一年不去找她的女儿。 琳琅天性善良,因为 极恶夫君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5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5部分阅读 良,因为年纪善轻,曾是大家小姐,难免孩子气重些,任性些。再加上曾经生活的环境,与如今大不相同。 心里的相法,自然由他人有异。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决定。 站在阴天楼外,琳琅的心情万分的矛盾,想快些进去,又有些胆怯。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放着女儿不管长达一年之久,如果今天身份互换,她一定不会原谅那个自私的母亲,呜呜——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小语儿心里的想法了。 就算她现在人还小,还学来不怨,学不来恨,那她长大以后呢?完了完了—— 皱着一张小脸,琳琅完全处于胡思乱想之中,悲观的想像着小语长大之后,恨她的表情,那种强烈的情绪她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得到。 越想,脸儿皱得越厉害,一双小手,扣成小结,扭着,捏着——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一旁看着她的人,开始莫名奇妙了。 “带着他,先进去”。夏侯司恶看了常义一眼,沉声交代。 “是”。常义应是,他的手里,拎着的是被夏侯司恶一掌打成重伤的风成虎,香满楼暂时交给陈家人,临行前,琳琅还特意招来两个伙计帮忙,怕累跨了那一家四口,她承诺,过不了一个月,她就会回香满楼的。陈家四口虽有不舍,也知道拦不下来。 那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只担心,琳琅会碰上什么事,到时候,她身边也没个人帮忙。 连大力——呃,已经不是大力的常义,都变了个样子,真是让人担心。 夏侯司恶冷冷的站在琳琅的面前,她白净的小脸,有些苍白,因为想得太入神,直接无视他的存在,一双手捏得死紧,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这是无措的表现。 夏侯司恶的神情微微一闪,长手一伸,铁臂将她娇小的身子勾入怀中,琳琅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人已经进入阴天楼,一路朝着主楼而去。 惊呼一声,琳琅不得伸手抱着他,以免一不小心摔落了地。 入眼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唯一变的,是时间。 主楼庭院中,仍有温暖的阳光照射着,龙修和夏侯语在庭院里玩耍,一岁多的夏侯语会开口含糊不清的说几个简单的话和叫唤人。需要龙修扶着才能小心亦亦的走几步,平日里,都是龙修陪着她玩儿。 看着这一幕,琳琅很没有胆的又退了一步,若不是夏侯司恶在她的身后拦着她,恐怕早就飞早跑出去了。 呜呜—— 她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她要一死以谢天下——呃,不,是小语儿了。 “你不想去看看她?”。黑幽幽的深眸,什么情绪也瞧不出来,琳琅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 他有变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变了,见到小语儿的这一刻,她清楚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从此刻开始,怕是再也做不来一年前的潇洒,可以放下小语儿,一个人走。 现在的她,放不下。 微微摇头,洒下的是点点泪珠,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随即,落了地,隐入土。 “琳琅姐姐——”,龙修发现了她,大声的叫着,随即动作飞快的抱着小语儿来到琳琅的面前,这一年多来,他的功力又进步了很多。 光是看到他刚刚的动作,琳琅已经知道了。 “修儿——”。琳琅轻唤着。龙修眼眶一阵发红,“琳琅姐姐骗人,说过要带修儿一起走的”。最后还是放下了他。 “对不起——”。琳琅诚心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原谅琳琅姐姐一次”。她是以为自己所做的是为了修儿好,可是没有问过他,就一味的认为是对他好。也许,这样做,也错了。 “嗯”。龙修用力的点头,轻易的原谅了她。“琳琅姐姐,小语儿长大了”。他把夏侯语递上前去。 迎上琳琅的是一双晶光乌溜溜的眼睛,闪着浓浓的笑着,一双小手,攀上她的脸,轻轻抓着,琳琅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 “小语儿想不想娘?”。 “娘——娘——”,稚嫩的言语,让琳琅感动的一塌糊涂,小家伙还小,还不懂得记恨,是她多想了,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用力的抱着,“小语儿好乖,没有不要娘”。 一冲动,她也忘了,才一岁多的小丫头,哪里懂得娘是什么东西。整个阴天楼,只有张嫂一个女人,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娘——是龙修教夏侯语的。 才会在听到这个发音的时候,就跟着唤出来。幸好夏侯语并不认生,真的很难得了,生活在她身边的,除了龙修之外,其他人的表情,可不怎么和气,她还能如今可爱,这么爱笑。琳琅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上天。这么厚待她的女儿。 ……………………………………………………… 一家团圆,呃,不,是母女团圆。她跟夏侯司恶可不是一家,充其量,她为他生过一个女儿罢了,其他的,就没有关系了。 从琳琅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她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夏侯语,做什么事情,她都亲力亲为的不让他人来参上一脚,她说了,要弥补这一年来错过的。 “琳琅姐姐,你要弥补小语儿,那要不要弥补我的”。龙修揪着琳琅的衣袖摇啊摇。琳琅故作认真的抬头思考了一下,才看着龙修。 “嗯,那修儿来说说,想要琳琅姐姐怎么弥补你呢”。对龙修,琳琅心中亦是有愧,曾经,她答案过他的,不会离开他。没想到,一而再的犯规。 “很好办的”。龙修脸上的笑容大大的,没想到琳琅姐姐真的想要弥补他呢,“只要琳琅姐姐一直把修儿和小语儿带在身边就好了”。 瞧瞧,很简单就可以办得到的事情不是吗? 琳琅点头,没错,她正有此意呢,这一次,可不会轻易的放手了。 “好,琳琅姐姐答应你”。白净的小脸上,是满满的承诺,这一次,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她也不会因为任何的意外而悔约了,“带着修儿和小语儿一起,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 “嗯嗯——”,夏侯语也凑热闹似的跟在一旁依依呀呀的应是着。 琳琅失笑,龙修失笑,一旁的常义失笑。只有夏侯司恶一脸高深莫测和冷扬的面无表情。这一年来,常义有变,变得较有人情味了,虽然在夏侯司恶面前,他仍然是那个不变的常右使,心境的改变,却是无庸置凝的。 一个月—— 琳琅答应回阴天楼一个月,再过些日子,她就要带着小语儿和龙修一起离开,当然,如果常义还愿意去继续当“大力”的话,就更好了,可以继续教授修儿武功。 或许,她私下可以跟常义谈谈,如果他同意的话,再去找夏侯司恶谈谈。 他应该不至于小气到不愿意让他的常右使继续守卫他的女儿吧,之前,他的女儿不在常义还一直守着呢。 “琳琅姐姐不离开了吗?”。 呃? 摇了摇头,“不,琳琅姐姐要离开”,阴天楼仍是阴天楼,夏侯司恶仍是夏侯司恶,没有改变。“琳琅姐姐开了一家店,店里有好多人哦,可以陪修儿和小语儿玩,有大弟和小弟,大弟比修儿大一岁,小弟比修儿小一岁,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真的吗?”。龙修的双眼发亮,自从亲娘过世之后,一直都留在阴天楼,哪儿也没有去过,更别说是玩伴了,见着一个和他同年的都难。一下子有两个同伴可以一起玩,想想生活就很美好呢。 “当然是真的,琳琅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龙修记性好的很,没有顺着琳琅的话,琳琅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真是的,这个时候,她还真有自打嘴巴的倾向,说话不能太满的了。“好嘛,是琳琅姐姐的错,不过,这一次,琳琅姐姐绝对没有骗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常义啊”。 常大哥? 龙修看了跟琳琅一样长时间不见的常大哥,想想还是算了。 “我相信琳琅姐姐就是了”。点着小脑袋,没有再多的怀凝。 这件事儿,就此落定。 看起来,似乎很顺利,很平静。夏侯司恶连一个反对的字眼都没有提出来。琳琅应该高兴的,可是,心里的感觉却亦发的沉重。 暗自咒骂了两句,这样的情况没什么不好的。 时间转眼即逝,一个月已到,这段日子,夏侯司恶不曾上过主楼,琳琅想,他又去住在那间小屋里了。 她想叫他回来的,不要再睡那张见鬼的寒冰床,可是,仍然开不了口。她也一个月不曾见过风成虎,不知道他到底是死还是活。 他伤的很重,不过,如果夏侯司恶真的有心想救的话,风成虎就死不了。 二天之后,她就要带着小语儿龙修一起离开阴天楼了。 天,已黑—— 用过晚膳之后,还顺便喝过茶,该回房的都已经回房了,小语儿也因为白天玩得太累,提前入睡。 琳琅完全没有睡意。 她凝着夏侯司恶,他的身边,仍是浓浓化不开的寒气,看的她,有些心酸。这男人,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吗? 突然她觉得好生气,生他的气——他为什么硬要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懊恼的瞪着他,眼前的男人,却是无感一样的静坐着,让她瞪着够。直到夜更深了,夏侯司恶才起身,没有说一句话,便要离开。 这一个月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要去哪里?”。凶巴巴的语气,像个泼妇,不过,琳琅才不管这个呢。“是不是又要回那个小木屋,睡那张寒冰床”。气呼呼的上前,站在他的身前,娇小的身子,却充满了盛人的气势。“我早就说过了,为什么从来就不听,阴天楼这么大是不是就没有你一张床了,非得睡到那里去?”她不看他的脸色,只想一个劲的骂个够,“这一年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小语儿的,但是,如果你天天去睡寒玉床的话,你的寒气,到了晚上,小语儿怎么受得了”。 “我没有去睡寒玉床”。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女儿想一想,呃——你什么?”。后知后觉的,琳琅总算听到夏候司恶的言语了。 他说,他没有去睡寒玉床。 那这些天来,他都睡到哪里去了? “那你——要去哪儿?”这么晚了,不睡觉,他是想去偷东西吗? 第2卷第14章 他的妥协 “楼下”。 两个字,是夏侯司恶的回答,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到楼下庭院之中静坐调息,再回房休息,当然,仍是主楼内寝,这一个月来,夏侯司恶每日睡在琳琅的身边,只是,她自己半丝感觉也无,这实在是怪不了别人。 白日里,她完全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一般,陪着龙修和小语儿一起玩,一起疯。如今,夏侯司恶什么规定也没有,阴天楼中,不是前还是后,哪儿是他们想去的,都可以去,没有人出来阻拦。 这是他的纵容,无论是纵容夏侯语,还是纵容琳琅,这些,都是他的改变。阔别一年的琳琅不曾看出来,阴天楼,人人都可以看出。小姐的出生,带给尊主的,是莫大的改变。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相信如今夏侯司恶的内心深处,仍有一处柔软。他不是一个真的无情之人,至少,对于自己的亲人,即便再冷漠,再淡然,也不可能做到无情。否则,龙修便不可能被调教的这么好。冷扬虽是龙修名义上的师父,教授龙修武艺,更多的,却仍是夏侯司恶的关注,这些,都是隐在冷扬的背后。 就连当事人,除非用心,亦难看出这层因果。 他已经太习惯于将心忽视,藏在连他自己也看不到的角落,太习惯以冷面示人,太习惯嘲讽这世道。 一切,皆来于习惯。 从六岁开始,二十多年来的习惯,改,怕是难了。 这习惯,已入了骨,成了他的本性,如同这体温,是后天而成,却是他一生也难改的体质,与天生无异不是吗? “楼下?”。琳琅不明所以的探头看了空荡荡的庭院一眼,“你到楼下干什么?还是说,你晚上就睡在楼下?”。 “我睡这里”。夏侯司恶淡淡的言明。 “哦,你睡这里啊”。初听,琳琅的大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嘴儿张得大大,一双晶亮的眼儿亦张得大大的直瞪着他。刚刚,她没有听错吧,他就睡在这儿,跟她一起睡? 那张床上,躺了三个人,她?语儿?和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她都不知道?她睡的像死猪一样没有感觉吗?不会这么严重吧。她只知道小语儿好乖,晚上不哭不闹也不会吵着起来解手。 黑眸,紧锁她的表情,微眯的眼眸,不曾错过一丝,她惊异的表情。小语儿的眼,长得像她,晶亮的似乎可以发生异样的光来,惹人注目,小语儿的唇,长得亦像她,小小的,可爱极了。女儿长得像母亲,这是无庸置凝的,越长大,越像。 对此,夏侯司恶并无太大的意见。 像她,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睡觉不会打鼾哦?”。她的话,听来格外的小声,敛的唇,轻轻抿着。“所以,不像死猪哦”。这样让她怎么相信,他是睡在她身边的,又不是第一次,她会感觉不出来。他体寒的毛病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又没有一丝好转。一块大冰柱躺在自己的身边,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喂——你该不是骗我的吧”。她眯起眼。 夏侯司恶仅是斜睨了她一眼,转身,不是往外,而是往内,直直的走向床铺,褪下外衣,上了床,与小语儿有一间小距离,小语儿还小,他向来不大会与她直接接触,怕体寒冻坏了她。 “喂——”。她被无视了吗?琳琅瞪眼,看他如此自然的样子,好像一直就睡在这儿不曾离开过,呜呜——难道说一年过去了,她的感觉都麻木了吗?“你睡这里,那我睡哪?”。 他要是早点说,她还可以自己去整理一间房出来住,可是,现在已经晚上了好不好,难道要她睡在外面的庭院里。 她走到床边,不甘心的伸出小手戳了戳他。 力道不大,不过,也足以提醒他。 谁知道,夏侯司恶一声不吭,伸出长手,一个晃眼,琳琅已经躺在床上,他与小语儿之前,他的铁臂,紧扣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只得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 真是个怪男人—— 她还没有脱鞋。 “喂——喂——”。她又开始戳他的胸口,却戳得手发疼,他,是铁打的。“先放开一下好不好?” 紧闭的双眸,不曾睁开,平稳的呼吸,直拂上她的脸,琳琅一阵轻颤,心软的不想再打扰他,只要缩在他的怀里,动作非常困难的提起脚,却怎么也够不着。 “该死——”。她低咒一声,外衣不脱,她大不小将就一下了,可是鞋子不脱,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别动”。琳琅以为已经睡着的男人,睁开了眼,长手一伸,轻巧的为她脱去鞋袜丢下床,然后,又维持适才的姿势和样子,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琳琅眼花而已。瞪了他好几眼,知道他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之后,琳琅认输了,伸出一只手,轻握着身边女儿的小手,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 又是一个艳阳天,暖暖的阳光,已经晒进屋里。 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床上,已经只剩她一人了,那对父女,不知何时起了床,屋外,传来龙修和小语儿的笑声。 起了床,套好了鞋,洗梳过后,她也下了楼,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今天,该向阴天楼所有的人道个别了。 庭院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张嫂精心准备好的早膳,一桌人,已经围得差不多了,琳琅讶异的看着一个月未见的风成虎。 “阿虎——”,好大一声。 “琳琅”。风成虎也很开心。 “见到你真好,你不知道,一个月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过,现在见到大活人了,之前的猜测也可以暂时扔到一边了,吐吐舌的琳琅在夏侯司恶身边坐下,多么自然的坐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好几个空位,她却选择了坐在他的身边。“女儿,想不想娘?”。唇儿凑上前,在夏侯语粉嫩嫩的小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惹来小语儿的咯咯直笑。 阴天楼久违的笑啊。 只要有她在,只要她开开心心的,阴天楼就会充满了笑容。就算每一个人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万年寒冰,再大的烈日也不能让其溶化。事实上,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也非常的期待,现在,阴天楼里的所有人都聚在一桌吃早餐了呢。除非是有要事要忙的,像苦头陀,打理阴人之事的他,算是最忙的一个人,所以,他最常缺席,至于其他人,三餐基本都会出现。 “要谢谢夏侯尊主,要不是他,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风成虎苦笑,没有错,他已经看清自己眼前的局势,可是,如果他不再为朝廷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他真的想不出来,往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咦——”,小嘴里塞得大大一口粥,还未吞下,便抬头,鼓鼓的小脸,看着风成虎,再看着夏侯司恶。 “吞下去”。夏侯司恶扫了她一眼。 “是啊——”。龙修好笑的看着她好玩的模样,“琳琅姐姐真的好饿了哎”。吃这么大口。 “啊,修儿学坏了”。吞下去顺了口气之后,琳琅眯着眼,阴笑着的看着龙修,“说,是谁把你教坏的,琳琅姐姐为你报仇去”。 “咦,不是你吗?”。 龙修故做惊讶的问。 众人一阵失笑,不好将笑表现在脸上的也是表情扭曲。 想笑又不能笑出来,真是痛苦啊。 “对了,阿虎,现在你要怎么办?”。 “留在阴天楼”。 咦? 琳琅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风成虎会留在阴天楼,留在阴天楼干什么?“你要当阴人吗?”。 “当然不是”。风成虎摇头。 “他来接替我的位置”常义开口。 “什么?”。琳琅的脑袋晕呼呼的,“为什么?常义你好好的常右使为什么不当了?还是要升官了?”她以为冷扬和常义在夏侯司恶身边的位置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改变的。 “琳琅姐姐,常大哥以后就是你和小语儿的贴身保镖了”。龙修好心的解惑。 “为什么?”。这句话,是问夏侯司恶的,她要不要保镖无所谓的,没有人会一天到晚的想要跟她过不去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普通人嘛,“而且,阿虎当我的保镖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让常义放下右使之位呢”。 “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常义再开口。 这更让琳琅不懂了,现在,她是半点食欲都没有,放下手中筷,她干脆站起身来,跑到常义身边去问。 “你干嘛好好的提这种要求?”。 常义低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度抬头,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我从小就没有家人,一直跟在尊主身边,和冷扬为伴,从来不知道家是什么样的感觉,自从香满楼成立之后,总算是体会到了,大娘,小莲,大弟和小弟,还有你,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请求尊主,如果可以,便一辈子守护你和小姐,守护家人,就算不是常右使,我还可以是大力”。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最真渴望。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让它冒出头来。 只是,让常义想不到的是,夏侯司恶尽然同意他的做法,让他舍下右使一职,专心的只当个守卫。 他知道,尊主已经妥协。 “这次,你要回香满楼,我就以大力的身份跟你回去,保护小姐和你”。 “可是——”。 “这也是尊主的命令”。 “但是——”。 “除去右使一职,常义仍是尊主的人,这一点并没有变,只是如今任务不同罢了”。 “等等——”。 “如果你执的是反对意见,尊主或许会收回成命”。 “大力,你先等等——”,伸手,用力的挥着,他不要说的太专心好不好,她听出所以然来了,夏侯司恶肯让她回香满楼,为什么?头儿一转,直直的看着夏侯司恶,“你——”。 “这一次,常义会去帮你把陈家人带过来,你们,就在阴天楼外的小镇上重开香满楼”。这是夏侯司恶的决定,最终仍是对她妥协了。 “你不会逼我留在阴天楼?”。眼儿笑眯了。 夏侯司恶的表情怪异的扭曲,真是现实的小女人,“我的逼迫有用吗?”不冷不热的言语还隐隐含着怒气。 没有用—— 除了杀了她之外,再多的强迫也没有用,不然就不会有一年前的事情发生了。 “呵呵——”,她摇头,有些幸灾乐祸的。 “一旦有事发生,我会让常义立刻带你回来”。 “是是是”。眼睛已经笑眯成一条缝了,再开心下去,眼儿也看不着了。 “还有——”。 还有? 琳琅靠近了些。 “还有什么?快说吧”。如果是好事,自然是越多越好。 “语儿需要一个弟弟”。 也就是说,他当初的话仍是有效的,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无论是哪一样。而如今的说法稍稍的委婉了一些。 小语儿需要一个弟弟。 琳琅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只到,听到四周响起的闷笑和某人别扭的表情,才蓦然回省,原来,他所说的话—— 小脸儿一阵泛红。 “才不要——”。她立刻摇头,希望还来得及。 “不要?”。阴森森的语气,扬得高高,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呃——”。困难的吞吞口水,夏侯司恶可不是轻易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可是,现在他露出来了,可见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多么的让他震怒。 “你不要生气嘛——”,小手一伸,先安抚他再说,“人家又不是母猪,除了替你生孩子之外,就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吗?”。 这一次,四周的笑声,笑得更厉害了。 琳琅的小脸,红痛痛的,双眼不敢抬起,她说的是实话嘛,本来就是这样,有什么好笑的嘛,手一伸,将小语儿抱在怀里。 “而且,语儿还小,有修儿和我陪她玩,现在她一定不会那么想要弟弟的。对不对,语儿,告诉娘——来,跟娘一起说,——对”。 “对——”。 稚嫩的言语,如是跟着。 第2卷第15章 一家团圆 琳琅感受到了夏侯司恶的纵容和妥协。如果,他还是之前那个冷冰冰,偶尔邪魅的让人想咬他一口的夏侯司恶,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也不可能放任她在外头一年,还让常义一旁守护。 更不可能因为常义想要体会家庭的温暖,而让风成虎顶替右使之位。 如果,他还是之前的夏侯司恶,现在,她也别想踏出阴天楼一步,或许,早在一年前,他就有所改变,只是不如眼下的明显。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男人,很多事情,他都是用做的,他都藏在心底。 她自认没有透视眼,所以,完全无法一眼就看透人心,没有这样的本事,自然不可能轻易的了解他的心思。 他是个别扭的男人。 常年来养成的习惯。 她,会学着体谅他,正如他纵容她一般。 这个世上,除了小语儿以外,就属他跟她最亲密了不是吗?她以为,有了小语儿之后,他不会想太多了,至少,就算想要一个儿子,也不会想要让她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只要他要,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儿子不是吗? 她自认自己的性格绝对做不到温柔婉约和乖顺,就算是乖乖的,那也是被逼出来的乖,是强迫出来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乖巧,相信,一般男人是受不了的。 常义以最快的速度将香满楼转出去,然后,带着陈家四口来到阴天楼外的小镇上,那外小镇,对于琳琅来说,并不算陌生,因为——第一次偷偷离开阴天楼,怀着小语儿的时候,她就是跑到这个小镇上来的。 小镇上,有一个山庄,叫做白云山庄。她还曾经在白云山庄里做过几天丫头,体会那不是寻常人过的日子。 更记得,白云山庄的主人,白云龙的长像,就如同她的亲大哥陆天郎一模一样。 所有的一切,夏侯司恶已经吩咐冷扬去打点了。夏侯司恶还提及,如果有需要,张嫂可以借去一用。 琳琅婉拒了。 如果把张嫂都借走了,那以后阴天楼里谁来做饭? 他们还要不要吃饭了。 龙修已经不需要冷扬天天去督导了,所有的口诀,心法全数教给龙修,之后,就靠他自己练,靠他自己去悟,同一种武功,练的人不同,便会有不同的效果,这就是所谓的悟。琳琅压根不就是练武的那块材料。 所以—— 对此,她还是死心了。之前还想着要不要练几招,至少可以用来自保,现在,她只巴望着强身健体就好,至于练武,那就算了。 她也曾经异想天开的想要让某人交她轻功,不过,试了两天之后,某人就告诉她,依她这样的程度,就算学上一辈子,也不会比走跑快。 沉重的打击——却是事实,她不能不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虽然,心里曾经将某人从头骂到了尾。 “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你在爬吗?”。 “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还想飞?” 听听,这是什么话,再加上不屑的语气,琳琅差点没有气得当场吐血。这能怪她吗?能怪她吗?她天生身子弱,到这个世界是好了些,却也没有好到身强体壮的地步,慢慢来,一步一步来就可以了嘛。 她又不急。 就是练起来,偶尔失效也不要紧啊,只要在有用的时候,派上那么一咪咪的用场,她就千恩万谢了,省得给他添麻烦。 现在,大概普天之下,人人皆知,夏侯司恶是有弱点的。 就在一年前,武林大会那时候,她是他的女人,他还有个孩子——这可是最大的弱点啊。一旦抓住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她就算不能照顾他,保护他,至少要学会自保吧。 琳琅很想咬紧牙关给他好好学的。 可是—— 身不由己。 她已经尽力了。 真的已经尽力了。 ……………………………………………………… 香满楼重新开业,这家店,从里到外都是冷扬打理的,后来装修店面的时候,琳琅才出场指挥现场。 这家店,可是之前香满楼的三倍大,一个偌大的后院,有十二间房,当然,这些可都是留给自家人住的。 她是开饭馆,可不是开客栈。 常义已经带着陈大娘,小莲,大弟和小弟过来了。常义仍被唤做大力,只不过,不再是大力的样子。而是他的本来面目。 “大——大力——”,小莲见到常义还是有些怕怕,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熟悉的人,变成了全然陌生的人。 “你找琳琅?”。常义扯唇一笑,这一年来,他已经学会笑了,“她在楼上”。香满楼如今有上下两楼,可以提供更多的位置,更好的服务。 “谢谢——”。低着小脑袋,小连急匆匆的上了楼。 常义苦笑。 唉—— 谁让他之前都是以假面目示人呢,她会这样也是正常的。 楼上,琳琅正逗弄着自家的女儿,不做生意的时候,她就会抱着女儿上楼来玩耍,一般客人多的时候,才开放二楼,不然的话,二楼都是空置的,有人想要休息,都可以上二楼来。当然,指的是自家人。 “小莲——”,琳琅眼尖,看到了她,朝着她直挥手。 “琳琅姐”。小莲还是一惯的腼腆,没有法子,她一直做着厨房的工作,也没有多少机会与人接触。 不过,依小莲的性子,琳琅可真的担心,她怎么敢与人接触嘛,现在,她可是连常义都怕,更不要说冷扬和夏侯司恶了,她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呃——”小莲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咱们可是好姐妹,有话就说,嗯?”。 “是这样的——”,想想,小莲还是说了,“前两天,小弟说去过这边的学堂,先生说随时可以入学的”。小莲嗫嚅。 琳琅才恍然大悟,是这件事,她之前答应过的,要送大弟和小弟去学堂上学的。“我记得,这一次,大弟,小弟和修儿会一起进学堂的,对不起,没有马上去办理,不过没有关系,我等一会就去”。 一听琳琅说对不起,小莲立刻慌忙的直摇头,“琳琅姐,我们不是——”。 慌乱,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琳琅了然一笑,相处这么久,她怎么会不了解小莲的性子,只是,小莲的性子实在是太内敛了,不知道哪个男人会发现小莲的好,好好的疼爱疼爱她。 不过—— 她身边的人选倒是不少。 常义,冷扬和风成虎,都是不错的对象,不然的话,——对了,脑海中灵光一闪,白云龙好像还没有成亲呢。 “我知道,你先别着急,来,帮我抱着小丫头”。 “哦”。小莲接过小语儿,朝着小语儿,轻笑着,可爱的孩子,人人都喜欢,而且,小孩子是完全没有危险性的。所以,小莲可以完全的放开心。 “常义同学,请上来一下——”,扯着嗓子,琳琅大声喊。 片刻,常义已经在她的面前。 “来,坐”。她指指对面的凳子。 常义也不推托,坐了下来。 “下午麻烦你跑一趟附近的学堂,如果可以的话,把那三个小家伙一起带过去,修儿在阴天楼学过一些,刚好可以带带两个小家伙,给他们三个选一间好的学府,让他们好好的学知识去”。 “好”。 “顺便贴出告示,招几个伙计进来帮忙”。 “嗯”。 “顺便——”,话,突然之间,停顿了下来。琳琅懊恼的低咒一声,“对不起啊,常义,我把你当大力一样的使唤,以为你是万能的,其他的我来好了,你只要帮三个小家伙找到好学校就行”。 “没事”。常义摇头,“我还是大力”。这一点,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需要变的。“那些事,我会做好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 脑海灵光一闪,对了——先试试吧。 “有啊,有空的话,在小镇上多走走,打听打听,咱们要为小莲寻一户好人家”。笑咪咪的眯了眼。偷瞧着小莲羞红的脸儿。 “琳琅姐——”小莲不依的轻喊。 常义讶异的看了小莲一眼,是啊,她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了。 “是”。 颔了颔着,常义没有再说什么,下了楼,办事去了。 小莲也将小语儿还给琳琅,羞涩的下了楼,回房去脸红了。 二楼,回归清静。 只剩下母女两人。 两眼神似的圆溜溜的眼儿对视着,“小语儿,你说妈咪这样做对不对呢?啊——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你是认同妈咪的做法了”。 “娘娘——”。 “乖乖——”,唇凑上前,用力的亲了一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了,虽然是早了点,不过,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以后妈咪也忙语儿找一个帅帅的老公好不好?”。 “呵呵——”。 “又笑的这么开心,那一定是愿意了”。 喃喃自语,呵呵轻笑—— 是楼上的声响,一个人说,另一个小人儿完全听不懂,只是一喂的笑呵呵应和着,眼儿亮晶晶的,琳琅压根就忘了自家的女儿才只有一岁多,想要嫁人,还得再等个十几年。 ………………………………………………… 晚膳时间—— 客人坐了个七分满,小镇上的人数原就不多,能有这样的人数,生意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琳琅很满意,只要还有钱赚就好了,不需要什么都花阴天楼的,开支能够平衡,她就已经大大的满足了。 等到客人散去时,夜,已经深了,做餐饮的是不可能跟寻常人家一样吃上正餐的,要嘛提早,要嘛,更晚。 要嘛,什么时候饿就什么时候吃。 “菜已经上齐了”。小莲低语,坐了下来。陈大娘也成厨房里出来,上了二楼,一家大小,同桌坐下。 “稍微再等一会哦”。琳琅探头,平日里这个时候该出现在的现在还没有出现。是了——没错了——夏侯司恶晚膳都会到香满楼来用,有时候,午膳也来,有时候,一整天都呆在香满楼,怪少是他会舍得出借张嫂的。 他可以在这里吃饭的嘛。 “要是饿了就先吃吧”。看着几张小脸,直盯着桌上的饭菜看,一脸的馋样,琳琅失笑。 “不,等大哥来了再吃”。龙修摇头,还可以忍住。 “是啊,等夏侯大哥来了再吃”。大弟和小弟异口同声。 “琳琅姐姐,明天我们就可以去上学了”。三人,异口同声,可见,他们有多么的开心,那间学府,都是他们这个年纪开始进去的,有的人学一年半裁,有的人学个十年八年,所以——那里面可有的是伴儿。 小孩子,终究是喜欢凑热闹的。 “去上学就要乖乖的,不许贪玩,先生教什么,你们都要乖乖的学知道吗?”。 “知道”。 好大声的回答,琳琅失笑,这会,她倒成了女夫子。 笑声未落,身边的位置上,便有人落了坐,夏侯司恶和冷扬,还有风成虎都已经来了,且坐了下来,一桌成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习惯,桌上总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不同—— 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够大家听个够了,更何况,琳琅还有话说呢。 “来,爹爹抱抱——”。 琳琅不客气的将女儿塞进夏侯司恶的怀里,“今儿个一天没有抱过了,都在忙些什么?”。这是闲聊,不是在询问。 夏侯司恶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可以闭口不言,琳琅不会一个劲儿的追问,如果他要回答的话,也只是开口简单的就两句,不然就由一旁的风成虎回答。 风成虎跟之前的常义可不同,他喜欢说话的很,一天到晚跟在夏侯司恶和冷扬身边,说实话,刚开始,他还真的不习惯。 以为自己跟在两个哑巴身边。 那感觉可不大好受。 他还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两天,会再度召开武林大会”。风成虎开的口。 “咦?”。 琳琅放下手中筷,不然的看着夏侯司恶,“为什么?是不是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而她,不知道的。 “是发生了大事”风成虎眨眨眼,“因为,这次武林大会的主要目的,是咱们的尊主大人要舍下武林至尊之名,从此不再参与武林之事”。 第2卷第16章 知情知心 “你——”。 白净的小脸,因为这突来的讯息,有些失措,明亮的眼儿,因为这突来的讯,更加的圆滚滚,粉唇微张,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夏侯司恶,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诉琳琅 极恶夫君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6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6部分阅读 夏侯司恶会退出江湖,不参与任何武林之事,她一定会认为人家是神精病,这完全是不可能的猜测。 夏侯司恶看重自己的权势,所以,之前才会万般压迫,只是为了让她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权势。 由此可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他还想延续到他的下一代呢。 现在,突然之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比知道猪在天上飞还更让人不可思议。 “你——没有骗我——”,她想,风成虎一定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嘛。 这种事情,完全都没有可能发生的。 “当然没有”。风成虎无辜的耸肩,他就是再大胆子,也不敢假传夏侯司恶的圣旨啊,那无凝是自寻死路。 他在夏侯司恶的手底下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死一次。 那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玩。 “没错”。冷扬突地开口,声音仍是冷冰冰的没啥情绪,冷扬是夏侯司恶二号,上下一个样。“未来不再有阴天楼和万恶谷,只会有夏侯堡”。 夏候堡? 这个琳琅知道,就是夏侯司恶六岁之前的家嘛,就叫夏侯堡,他不要阴天楼和万恶谷,现在要回归夏侯堡吗? 眨巴着眼儿,小心亦亦的看着正襟危坐抱着女儿的夏侯司恶,夏侯语虽然已经一岁多了,不过,对于夏侯司恶而言,仍是太小,太小的东西,到了他的怀里,他可不自在极了,深怕一个不小心碰碎了。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好高兴,好高兴——琳琅开心的差点要直接跳起来,不过,没有得到夏侯司恶的亲口声明,她也不能太高兴,万一是一场空,她晚上一定睡不着。 “嗯”。 嗯? 这么大的事情,他嗯一声就算完了? “那——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下个月十五,万恶谷——”,风成虎简直就是个传声筒。 万恶谷? 琳琅就更有印像了,她之前进过,而且,她身上的毒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她可不曾忘记万恶谷之中,到处都是毒,一不小心就会中毒身亡的。 “你们真的确定,有人敢进万恶谷吗?”。她可以确定,一定有人不敢进万恶谷,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进。 进去只有唯一死路。 在外面还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只有一咪咪,但是,那也是机会不是吗?是机会,就不能错过。 “这点,琳琅你可以不用操心了,在武林大会举办之前,万恶谷的毒,自然会消”风成虎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对阴天楼和万恶谷的事情,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以后阴天楼和万恶谷虽说不在了,不过,有夏侯堡嘛。 只要夏侯司恶的名号一端上来,不管阴天楼和万恶谷在不在,仍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功效。 “那好啊——”,琳琅真的开心,笑眯了眼,“那一天我也要去”。有热闹,她怎么可以不去凑呢。“好不好?”。她扯扯夏侯司恶的衣袖,“那几天,大家都放假,一起去看热闹哦”。夏侯司恶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琳琅就已经快一步的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不行——”,夏侯司恶沉声反对。 “为什么?”。噘起小嘴,如此一等一的大好声,武林别开声面的盛会,她可以想像,当夏侯司恶宣布要退出江湖的时候,呃——不算是退出江湖了,就是不管江湖事,不过,成立了夏侯堡之后,自然也和武林脱不了什么干系,听说一旦踏入江湖,要想退得干干净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就算你的心疲了,累了,想要回归田园。 可是没有三两日,一定会有人去请你出山,来个重出江湖什么的,这种事情,电视上不是经常演吗? 这种戏码,琳琅可记得清楚的很呢。 通常在武林上名声越大的,越不容易退隐,就像夏侯司恶这号人物了,真想知道到时候,是反对的人多,还是欢呼的人多呢。 肯定有两派人物的。 “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去,只会添乱”。 添乱? 也对,到时候,情况一定很复杂,夏侯司恶不坐在武林至尊这个位置上,到时候,所有的武林人士岂非群龙无首。 那不是乱了套吗? 所以,他们一定会乘着武林大会举办之期推出一个武林盟主,到时候,一定有好戏看的。呵呵——武林盟主哎,只在小说电视上看过,还不曾亲眼目睹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 “没有关系了,我们会很小心,很小心,不会去添麻烦的好不好”。已经是个孩子的娘了,却像个小娃儿一样的扯着他的衣袖撤娇。 众人低头,无声轻笑。 “难道你们都不想去?”。 “……”。 明明都想去,还笑。 也不看看她这么做是为了谁。 “琳琅,我就不去了”。陈大娘摇头,“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琳琅姐,我也不去”。小莲小声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琳琅老是在她的耳边反复的提醒,有什么想法要说出来,不说的话,是没有人会知道,会清楚,就不会有人去同意她的意见了。话不能老憋在心里。 会憋坏人的。 “我要去,我要去”。大弟,小弟,龙修——非常积极的举起手来。 “好,全都放下”。琳琅沉声道,“好吧,干娘和小莲就留在店里,其他人去好了”。 “好耶”。 事情底定,好像没夏侯司恶什么事。 一切都是琳琅说了算,问他他不同意,她们也同样去。 …………………………………………………… 夜,正浓。 一双交颈鸳鸯却丝毫无睡意的相拥着,今儿个,小语儿由陈大娘帮忙照顾,其实这些日子,晚上,都是陈大娘照顾的多,因为,用过晚膳之后,夏侯司恶不回阴天楼,而是直接在小楼里住下,直到次日一早,用完早膳再回阴天楼。 有时,就干脆不回,一直呆在这里。 他有事,可以交代下去,不必凡事亲力亲为,所以,空闲的时间,其实挺多。 琳琅的小手,轻轻把玩着他的黑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再松开,再一圈一圈的绕起来,仿佛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一般,她怎么也玩不腻。 “尊主——”。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得不到他的回答,琳琅干脆趴在他的胸口,直直的看着他的眼,从那日他说要为小语儿添个弟弟,就开始身体力行了。 她没有拒绝。 因为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反正女儿都生了,干脆再生个儿子,儿女,儿女,有儿有女,不是挺好的嘛。 至少以后可以结伴一起玩儿,就像她跟大哥一样。 现在,只不过是角色稍微反了一下,小语儿要照顾比她更小的小弟弟罢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一点”。他不说,她也没有办法逼他开口,这男人就是这么变扭,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早就是这副德性,难改。“都是为了女儿对不对”。她可不会自恋的说都是为了自己,“其实你的心也不是冰做的呀,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你藏得比较深而已,不过,想说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哦,不然整天让人家猜来猜去,人家也会累的了”。哪一天没有人去猜,哪就不大好玩了。 琳琅小声嘀咕着。 “我很支持你这么做,以后,咱们的日子才会清闲,才会安宁,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白的进去,黑的出来”。所谓的白道黑道,也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界定。 只要是有,都是欲贪,贪财,贪权,贪势—— 有人明白的表现出来了,有人,藏得深,看不到,却在背后出手,这就是区别。 “以后,你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夏侯堡可以做做生意啊,我们还可以继续打理香满楼,小语儿会快乐的成长,以后会有弟弟陪着——”。展望未来,是多么美丽的蓝图。 她的眼儿,亲着亮晶晶的光,夺目,耀眼。 夏侯司恶,静静的凝着,一眨也不眨。 “我知道你不会再怪龙婆了,因为你的心,是软的,龙婆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有些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 “……”。 “虽然你舍下了武林至尊的身份,不过,我觉得叫你堡主会更好听哦”。她轻笑着,转口,便堡主堡主的唤着。 不嫌烦的在他的耳边念叨着。 直到他不耐烦的捧起她的小脸,精准的以唇,吞没她的念叨,堵上她的粉唇,让她再也无力说话。 夜—— 正浓。 第2卷第17章 宣布退出 依琳琅的要求,香满楼暂停营业半个月,一行人,除了陈大娘和小莲之外,其他人皆准备好行装上路,前往万恶谷,一路上浩浩荡荡的上路,不用轻功,只用马儿代步,琳琅也学着骑马,不过——夏侯司恶严禁她的半调子,怕她一不小心摔断了自己的脖子,所以,迫不得已只好与他共骑一骑,琳琅靠在夏侯司恶的怀里,夏侯语靠在琳琅的怀里,一家三口,倒是半点都不嫌挤。 大弟和小弟不会骑马,所以,常义和风成虎一人带一个,龙修自个儿骑得好好,冷扬前方带路。 一路上,最兴奋的当属夏侯语,小手小脚没一刻停的挥舞着。 小脸上兴奋的表情,快要飞上了天。 从小镇前往万恶谷,需要二天的行程,当然,是骑马的话,如果是如同他们平时,以轻功来回的话,一天就够他们好几个来回了,这是不能比的。 “啊——”,空阔的山间小路,琳琅低吼一声,“夏侯语小朋友,如果你再不乖乖的话,你的小屁屁可就不怎么开心喽”。眯着眼儿,这是威胁,不过,夏侯语呵呵笑着,完全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娘——飞——”。夏侯语指着前方领路的冷扬,一袭长衫迎着风,确实像是要飞起来一般。琳琅翻了翻白眼。“娘不会飞”。连马都骑不好的人,不要说飞了,只要不摔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娘——”。夏侯语撤娇的小脑袋直往琳琅的怀钻。 “啊——”,一声更凄惨的尖叫,“夏侯语,你要你娘的老命是不是?”。要不是身后的男人牢牢的扣住她的腰,现在,她的脖子早就摔断了。 “呵呵——”,人小就是好,什么事情不用负责,一际笑容雨过天晴。 “笑笑笑,就属你最会笑——”。哼哼两声,琳琅故意不看怀中的小家伙。 小丫头已经学会查颜观色了,见琳琅不理她,小脑袋抬起,看向夏侯司恶,“爹爹,飞飞——”。这个求不成,她求那一个。 “好吧好吧——”。琳琅转身,将小语儿塞进夏侯司恶的怀里,“让你爹带你飞飞吧”。 “你会摔下去”。夏侯司恶皱眉,一双黑眸,迎上女儿亮晶晶的眼儿。 “不要紧,我下马等你们飞完”。琳琅妥协。 对此,夏侯司恶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不过,也没见他有下马的意思,“冷扬——”。一声唤,前方领路的人,立刻返回。 “带着她,飞——”。 “是”。 一递一接之间,小丫头易了主,只见冷扬怀中抱着夏侯语,眨眼之间,身子离了马,凌空飞了起来。 夏侯语半点不知道怕,呵呵的稚嫩笑声,传扬开来。 “真是幸福的小丫头”。 “你说什么?”。夏侯司恶低头,盯着她。 “没有”。琳琅摇头。她已经飞过了——被夏侯司恶扛着一路飞的感觉可不大好玩,人生一次体会就行,不需要好好的去“品尝”。 “你想飞?”。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了”。 眯起了一双明眸,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呢。“要是自己会轻功凌空一飞,好看又好玩,被别人带着就不大好玩了”。她摇头。 她的话音才刚落,夏侯司恶猝然在她不及察之际,铁臂环着她的腰际,抱着她,凌空而起,如同刚刚冷扬抱着小语儿之姿,随风而起。 这一次,并非为了赶路。 所以—— 速度并不快,琳琅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凌空的感觉的御风的快感,老天——她太激动了,一双小手,紧紧的揪着夏侯司恶的前襟,这一刻,她甚至能体会到女儿兴奋且快乐的心情,飞飞,真好玩哎。 “快一点——”。玩兴一起,琳琅揪着夏侯司恶的衣襟开始要求。 夏侯司恶未发一言,不过,身形快了许多,风,嗡嗡的在琳琅的耳边叫嚣着。 她笑—— 开心的笑着。 因为他的纵容。 两匹马儿空置,一行人,慢吞吞前行,不顾前方两双飞行的人影,轻功好,也不是这样的秀法。 “飞,会飞哎——”。大弟张大了嘴,合不上。 “我也想飞”。小弟羡慕的快要流下口水。 “我也是”。龙修说的自得。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玩玩,说说闹闹,二天的路程,走了三天才到。 ……………………………………… 像武林大会这般的盛会,不管是在哪里举行,或是谁广发英雄贴,其模式都是一样的,上一次在嵩上的召开的武林大会那种盛况琳琅已经见过了。这一次,又再见一会。只不过,这一次举办的地点不再嵩山。 而是令外界闻风丧胆的万恶谷。 据闻,闯进万恶谷的人,只有进,没有出。 据闻,万恶谷中连空气都有毒。 据闻,万恶谷中—— 所有的传说,并非空|岤来风,这次的英雄贴是以阴天楼的名义发放的,所以,没有人敢不来,只是,也没有人敢轻易的踏进万恶谷一步。 都停留在谷外,引颈长探,就是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不管之前是武林上多么响丁当的人物,一到了这里,所有的气焰尽消,再也高涨不起来。确实,在整个江湖武林当中,谁人敢在夏侯司恶的面前嚣张。 想找死的人,都不敢这么做。 谁不想死后还能留个全尸。 夏侯司恶可没有这份好心。 万恶谷,屋前,探了半天,别说是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瞧见。 “我就说吧,他们肯定没有这个胆子进来了,只要是人,都会怯步的嘛,没有人去接他们,他们哪里会知道其实万恶谷中的毒早就除尽了呢”。琳琅喃喃自语道,因为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个个都忙这忙那。 不是忙着喝茶,就是忙着吃点心,不然就是忙着聊天。 “大会召开,是有时限的”。冷扬冷冷的公布。 也就是说,如果外头的人没有依照时限,踏进万恶谷当中,那么,就别怪某人手下不留情,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就看他们到底是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真是仁慈不是吗? 死法还有得选。 “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琳琅嘀咕,“这一次可不是为了要杀人,手痒才召开这个武林大会的哎,是你家主人,要宣布退出江湖,才召开的武林大会,顺便还要提选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你们是不是本末倒置了点”。琳琅不敢置信的直摇头。 这样下去,万恶谷仍是空荡荡的,外头的人,可纠结死了。 她说的没有错。 只不过—— 止前的做法,是阴天楼和万恶谷一向的做法罢了。 “冷扬——”。突地,夏侯司恶开了口。 “是,尊主”。 “去叫他们进来”。 “是”。 夏侯司恶一句话,抵得上琳琅说上三天三夜,夏侯司恶一个不起眼的小要求,冷扬可以冒死去达成,而她—— 就是说得脱水而亡,那家伙大概也不会想要理她一理。 真是够忠心的。 只为夏侯司恶一人忠心。 冷扬从来只做夏侯司恶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完全的置身事外。反倒是常义,现在比较人性化一些,转头,看着常义,琳琅有些欣慰,至少,现在夏侯司恶身边跟着的不是一些全然冷血无情,不知变通的家伙。 相信—— 再过不久,夏侯堡的成立,不若阴天楼和万恶谷,他们便更有改造的空间,也可以更加深刻的体会到生活并不只有冰冷,更多的,是温暖。 冷扬领着所有神情紧绷的武林人士进入万恶谷,那些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极为小心,冷扬是负责带他们进谷,只是,夏侯司恶并没有要求他解释如今的万恶谷,已经没有毒药。 不是命令。 他可以自己做主,而他,选择不说。 众人的表情,是警慎的,这次的目的太不一样,很多的人心中都在担忧,是不是夏侯司恶一时兴起,要灭掉整个武林。 所以,将他们召来万恶谷,在这里,他们可是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尊主——”。 所有人,众口同声,声可振天。 琳琅抱着小语儿,身边跟着三个小鬼,没有站在前方,而是退居到后方,做人还是低调点的好,万一一不小心成为某些有心人的目标,那未来的日子可就不怎么有趣。 他们在后头瞧瞧热闹就好。 冷扬,常义,风成虎——三人齐列众人之前,一阵静默之人,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之前只听闻冷左使和常右使,如今,却多了一人出来。 江湖上尽没有半个人知情。 夏侯司恶身边,不管是冷扬还是常义,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如今,他的身边再多一个,岂非又多了一个更厉害的角色。 为什么人才都跑到夏侯司恶底下去了。 有人,心中忿忿不平地想着。 “今天,尊主有大事宣布,所有人静声”。冷扬仍就担负左使使命,维持所有人的秩序。 所有的人,不管在江湖上的地位是高是低,武功是好是坏,此刻,皆是一个表情,全心全意的盯着台上,那个不曾开过口的夏侯司恶。 他,到底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 众人的心,提得高高的,在没有踏出万恶谷之前,怕是放不下来。 “好多人啊——”,大弟惊叹。 “好可怕”。小弟往后缩。 “好多熟面孔”。龙修看得正有味。 “这次的气氛跟上次有点区别哎——”。琳琅也在一旁嘀咕着,“大弟,往后退二步,不要再往前了,不然会被前面的人看到”。 “哦——”。 大弟乖乖的退两步。 “听着,别说话——”。 “是”。三个小鬼应是。 “是——”。小语儿亦应是。 琳琅啼笑皆非的扯下她不安份的小手,“不准哇哇叫,不然娘可要打屁屁喽”。 “呜——”。威胁。 就算是小孩子也怕威胁的了。 夏侯语乖乖闭上小嘴。 省得呆会儿屁屁痛痛。 …………………………………………… “江湖武林,数十载不曾再有武林盟主一位,如今,由此次武林大会始,重现武林盟主一制”。夏侯司恶的一言一语,虽轻,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人的耳中,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的内功深厚可见一般。 他的言语,引起一阵马蚤动。 以夏侯司恶的武功,早就可以名列武林盟主一位,只是当年,他并不想担起武林盟主的担子,其实,被称“尊主”。已与武林盟主无异。 所有人皆认为,夏侯司恶会一直顶着武林至尊的名号,直到传到下一任为止—— 不管是他身边的冷扬,或是常义,还有突然出现在的不知名者。或是,哪个正在陪养的小辈。江湖上,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夏侯司恶的入门弟子。 那是何等响亮的门号。 “今日,本尊宣布,退出江湖事,从今往后,阴天楼不再,万恶谷不再,武林至尊不再,江湖事由江湖人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皆与夏侯司恶无干”。一言撇开关系,有人忧,有人喜。 有人喜着不再受夏侯司恶的管制。 有人忧—— 这江湖之上,怕是难再找出第二个夏侯司恶。 他要退出江湖,那么——朝廷那边若有动静该如何是好? “此外,二十多年前消失的夏侯堡将重现”。 叽叽—— 喳喳—— 嘀嘀,咕咕—— 场面,眨间成了菜市场,一帮武林人士,平日里都是装模做样,威风八面的人,活像妇女逛市场一般,没事找事来闲扯个没完。 对此,没有人开口制止。 夏侯司恶的宣布已完。接下来的,将由冷扬告之该如何去做,夏侯司恶离开前方。 “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琳琅抬头,看着眼前话还没有说两句就退下来的人,“你不多说些什么吗?”。退出江湖真的这么容易啊。 不是还有什么金盘洗手的吗? “不需要金盘吗?”。没看到有准备。 夏侯司恶斜了她一眼。 “我一非杀手,二非贼偷,不需要金盘洗手”。他可不曾允诺,往后不再动手。 “哦”。琳琅似懂非懂。“那——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嘛。 “接下来,冷扬知道怎么做”。他,冷淡的声音告诉琳琅,接下来的事情是不关他夏侯大爷什么事了。 第2卷第18章 不懂状况 “此次召开武林大会,除了尊主退出武林纷争之外,希望籍由这次的盛会,选出一位德高旺重足以胜任的武林盟主来引导大家,如今世局纷乱,一盘散沙是成了不气候的,今日开议,有三天时间可以让你们好好的选出一位武林盟主,三天之间,可住于万恶谷空置房间,吃喝自理”。 言毕,冷言退开,常义和风成虎亦退下。 其他人倒是哪儿也不去,下面,再度成了菜市场,议论纷纷。其实,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早就有人宵想多时,只不过,一直有夏侯司恶在前面挡着,实在没有几人有能力搬开夏侯司恶这块硬石,如今好了——非但不需要搬,夏侯司恶自动离开,争这个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 少林、武当向来不参与这种事情,因此,在夏侯司恶宣布之后,亦不做久留,立刻离开万恶谷。 余下的,都是有尽想争这一位,或是想看热闹的各门各派。 如今,武林上最有希望的无非是轩辕门,狂龙堡,上官世家,司马世家和红离教。再来就属个人,除去阴天楼和万恶谷的人之外,在武林兵器排行榜上占有名额的,小李飞刀李非,琴魔孟梨兰,剑仙涂必——再接下来就是一些小辈。 当然—— 江湖上讲究的就是人才辈出,后辈挤前辈退,在没有扬名立万之前,每一个人都是有潜立的,都是可以发挥的。 更何况,碰上如此难得的机会。 有人脸上,满是自信。 有人脸上,仍带犹凝。 有人脸上,更加举奋。 不同的人,不同的表情,更有不同的心情,三天,便可以决定一世繁华,名与利,皆在这万恶谷中双收。 成为王,败成蔻,千古难变的衡理。 有人胜,便会有人败。 江湖上人的人,鲜少有不喜欢争强斗胜的,只要有一比高下的时机,便要争个高与低。当然,只想高,可不想低。 万恶谷原就住着好些人,皆是被夏侯司恶用毒药控制住的,不敢踏出万恶谷半步,这些人,仍在,琳琅猜想,夏侯司恶一定没有把解药给他们。 他的性情是有些变,不过,那是微乎其微的改变,至于这个——怕是一时半会难变。 她还要月月吃解药呢。 再说,让他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怕是没有。 “够了——”。夏侯司恶长臂一伸,连大带小,将琳琅母女俩扣在怀里,便要往屋里带。“等等——”。琳琅死赖着不走,“我听冷扬说,让他们吃喝自理,那不是要饿死他们嘛”谁不知道万恶谷方圆五里,可是半点人烟都没有。 而且—— 万恶谷中的食粮有限,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吃。 “这点,不需要你来操心”。 “可是——啊——我看到她了”。琳琅眼儿一阵发亮,夏侯司恶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的是一堆的人,天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上官红,小红哎,一年没有见过了,她一点都没有变”。这次上官世家也要争的吧。 这些世家,帮派的,为的就是争这一把光嘛,不然的话,如何扬名,如何立万。 上官—— 这个姓氏对夏侯司恶而言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那件事,也不过是发生在一年前罢了,手一环,加了力道,完全不给琳琅任何机会,便把她带进了屋,三个小鬼没有人管倒是一点也不急,反正到万恶谷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眼前就有现成的热闹好看,为什么要白白的错过呢,他们才没有那么傻呢。 而且—— 他们以后也会练武啊。 龙修已经会武了,而且不弱,上了学堂之后,课余时间,也教授给大弟和小弟一些基本功,算是强身健体。 他们还小,才不懂得争名争利什么的,唯一清楚,且明白的就是那伙人,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样子。 “除了刚刚的和尚和道士,其他人都不走呢”。小弟好不解。 “当然了”。大弟敲了小弟一记,“因为他们要打架了嘛”。真笨。 “为什么要打架?”。小弟还是不解,好好的干嘛要打架嘛,打架不是好事,娘说了,好孩子是不打架的。 “因为他们要选出一个最强的出来,一个跟大哥一样强的人”。龙修说着。 大弟和小弟抬头,想了半晌,才发问,“真的有人跟你大哥一样厉害吗?”。他们以为,龙修的大哥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 “呃——”,龙修想了一下,仅是一下而已,“我想没有,找一个不如大哥的人,但是是他们之中最强的”。然后,点着小脑袋,这样解释,一定没有错了吧。 …………………………………………………… 武林盟主的人选,果真是靠打出来的,先前所说的那些门派与个人挑选出来,最后决战,其他的个人,或是门派,一个一个上去,打下去,接着打,直到最后一个站在上面,那人,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样的打法—— 可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咬着梨子,琳琅摇头晃脑。 “那些人真可怜,一个一个打,打得过一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十个,打得过十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二十个,更何况,这么多人”。她的评论可中肯了,脑海中一道光亮一闪,琳琅转身,问着夏侯司恶,“你呢,当初你是如何夺得武林至尊的宝座?”。她好感兴趣,看了两次的武林大会,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模式。 他呢—— 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够把所有的人都打趴下吗? 她可不认为以前的人数会比现在的少。 “……”,瞪了她一眼,夏侯司恶一点说的意思都没有。 “喂,给点面子嘛”。她扯着他的衣袖。 “不给”。不冷不热的声音,可以将人活活的气死。 “不给就算了”。大大的吸了口气,努力的调息,琳琅轻哼一声,站起来——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说,她可以去找冷扬,冷扬不说,她还可以去找常义啊。常义一定会告诉她的。 “冷扬——”。 “尊主”。 琳琅才一开口,冷扬立刻向夏侯司恶请示。 “哼——”。 哼? 两只眼儿滑溜溜的转,琳琅倒是想问问,他这哼的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冷扬却懂—— “当初,尊主一上台,没有一个人敢站上去”。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说完,冷扬功成身退。 琳琅却一时三刻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他一站上去,其他人不敢上去,一个人都不敢上去?怎么?夏侯司恶是鬼吗? 这么可怕? “当时,阴天楼与万恶谷在江湖上名声已起”。好心的常义,做补充,“尊主挑了不少的门派,没有人见识过尊主的身手,因为,见识过的人,都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当然,除了站在夏侯司恶这一边的例外。 琳琅暗暗咋舌。 之前,她也听说过,而且,夏侯司恶的喜怒无常,杀人从来不讲理由,都是这么来的。 反正他也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到底要怎么说他。 “人人皆闻夏侯司恶残暴,杀人手法更是残忍,碰到他手上的人只有唯一死路”。常义的眼,扫向外头的人群,“人天生怕死”。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总想着让别人先上去试一试,如果别人试过没事,他们才会大步向前,不然的话,只会止步不前。 所以—— 夏侯司恶的地位,是如此得来的。 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做对,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挑衅他的权威,特别是他被称为“尊主”之后,更是没有人胆敢犯上。 “原来如此”。琳琅了然的点头,还有这么一出啊,她知道在江湖上想要出名就是去找很厉害的对手挑战,打败了对方,对方的名气就是你的了,说不定还可以更上一层。如果不小心是自己弱败。 那么,不好意思,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听起来挺凄惨的,江湖是个大染缸,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所以,夏侯司恶的退出,是理智的,是非常聪明的选择。 问到了满意的答应,琳琅都走到夏侯司恶身边,“你真的不出面了吗?一面都不出?就让他们自己在那里拼死拼活?”。 “……”。 看起来,他就是这个意思。 “真是奇怪啊,他们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呢,肚子没有填饱,他们真的发的出气来吗?我出去瞧一瞧好不好?反正现在这身也是侠女装扮,混在人群当中,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夏侯司恶严禁所有的人只可远观,不可参与其中。 琳琅是看得心痒痒的,想上前靠近些,来个亲身体验。 “不行”。毫不留情,拒绝。 小嘴儿一嘟。 真是不讲情面的男人。 “我只是去看看热闹——”。 “还记得之前答应过什么?”。 呃—— 是了,她之前是一不小心答应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听他的安排,不管去哪里都要得到他的批准,不准给他惹麻烦。 说的好似,她就是一个麻烦精似的。 琳琅小声嘀咕着。 哼,不去就不去嘛,幸好她的视力不错,不然的话,隔的那么远,哪里能看得清嘛。 ………………………………………………… 三天结束! 武林盟主一位空置,三天的结果,落得人人皆伤的下场,估计是太久没有大大的打上一场,所以,所有的人,都躺平了。 随行的把他们拖出去。 然后,夏侯司恶让冷扬告诉所有的人,从此以后,江湖上的纷争,与阴天楼,万恶谷和夏侯司恶没有任何的关系。 包括下一任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武林盟主。 那亦是江湖人自己的事情,夏侯司恶算是退隐了。 只是—— 琳琅还没有来得及问,退隐之后,靠什么为生,夏侯堡成立之后是要做生意还是做别的,反正,她还有香满楼,好好的经营,至少还饿不死。 “阴天楼拆掉建夏侯堡?”琳琅尖叫,“那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我们有吗?”,阴天楼好好的干嘛拆掉,“改个名就好了嘛,里头稍微弄一下,装修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那么浪费,不行,现在你已经不是夏侯尊主了,你只不过是夏侯堡主,所以,做事情不能那么随性,这银子要省下来的”。开了一年的饭馆,琳琅也学会了精打细算。 同样一块地嘛,仍是住在那里,那还有什么好变的呢,变来变去还不是住在房子里,再说,就算有了夏侯堡,大概上门来拜防的人也不多吧。 那么—— 就这样嘛。 夏侯司恶怪异的看了琳琅一眼,不止是他,冷扬,常义皆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老天—— 她该不会以为尊主不是尊主就没有钱了吧。 冷扬心中冷叹。 夏侯司恶的财富,是富可敌国。 她真的以为,朝廷仅仅是惧于夏侯司恶的势力吗?当然不是,财富亦是一大主因。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害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真是三个怪异的男人。 “你真的不知道?”。风成虎不可思议的看着琳琅,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不会吧,她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们连孩子都生了,她,尽然连这种基本的情况都不清楚。 她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吗?”。还是,有什么该她知道,她却不知道的事情?琳琅头有点晕,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阴天楼富可敌国,你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吧,而且,住在阴天楼里的人尽然一点都没有感觉”。 “阴天楼富可敌国?”。琳琅眨巴眨巴着眼儿,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是啊,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连比她之后出现的风成虎都知道,为什么,只有她不知道? “我们以为你知道”。常义错鄂的道。 外头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吧,而且,她在外面开了一年的店,难道,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苦着一张小脸,琳琅吸吸鼻子,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个大白痴呢? 尽然后知后觉到了这种地步—— 第2卷第19章 一时意气 富可敌国! 那会富到什么程度?琳琅的脑袋瓜子里,完全没有一个印像,眼下的朝代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富的朝代吧,如果是跟唐朝太平盛世时一般,那时候的富可敌国,那应该是相当的吓人才对,现在—— 真的很富吗? 陆家,在当地,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琳琅亦清楚自家的地位在当地是多么的受人尊重,那全都是一堆钱堆出来的,可是,陆家再有钱,也不敢拿富可敌国来说。看来,夏侯司恶这几年敛了不少财。 只是—— 他到底是以什么法子敛的财,怎么能累积到这个份上,她在阴天楼住过,在万恶谷住过,就是没见过他有做什么生意啊,只是偶尔闲着没事的时候,去哪个帮派,哪个门,哪个世家的找人麻烦,或是,直接要了某些人的命。 难道—— 钱,是这么来的? 他赚的是死人钱?一想到这个,琳琅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不可能了——就算灭了人家的门,夏侯司恶也不可能会接收人家灭门后的所有财产吗?想归想,她还想确定一下。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心。 知道,他们其实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行为有点异于常人罢了,没有人规定,身为人就该有同一种行为模式不是吗? 夜—— 万恶谷中。 明天,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才会一一散出,虽然,这三天来,不少已经输了的门派已经走了不少,不过,有些人受的伤较重,一时半会,很难走得开。 偷偷摸摸—— 一抹小小的影子,总算是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握,找着一个机会,在所有人都已经安睡的三更半夜,跑出来,月,当空挂,明亮的完全不需要点灯。 “小红——”。琳琅?br /gt; 极恶夫君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7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7部分阅读 琅惊喜的叫着。 “琳琅——”,上官红看到琳琅也很意外,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见面了,并不是她怪琳琅,而是,知道琳琅是夏侯司恶的人之后,才发现,她们之间,确实有着难以跨越的差距,这个差距,足够让她们的友谊,就断在那一刻。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在这个世界上,琳琅的朋友,真是少之又少,可谓是少得可怜,上官红是她在这个世上第一个相交的“女”朋友,琳琅当然是印象深刻,一时半会难以忘怀了。 女孩子家嘛,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好姐妹”的。 两人席地而坐,望着明亮的天上月,互通好坏之后,尽不知要说些什么,无声,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 望着的是同一片天空,看着的,是同一个月亮,这就是缘份,能同坐在一起,这就是缘不是吗? 这些日子,外头的人斗得厉害,琳琅只能在里头看着,也不是时时刻刻的看,看累了,就缩回去歇着,刚开始,是很有兴趣的了,只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无非是打来打去,你打我,我打你,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台上只站一个人,如此简单,却不嫌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的单调的动作。 当然,招式会有不同,内力会有深浅—— 这才是差距。 “上官世家,也争夺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吗?”。琳琅轻轻开口,其实不需要多问,她也清楚的知道答应。 “可不是——”,上官红笑,笑得有些勉强,“我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非得跟人家争个你死我活,名与利,有那么重要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大哥没了一只手,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大哥原本就没有什么野心,只是,爹不同,他有野心,他一定要争得武林盟主的宝坐,以后好传给大哥,唉——”。好长的一声叹息,叹出了她满腔的无奈,身为上长官的么女,上官红除了跟着前面的人走这走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也是一种目的——”。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名,为了私,为了权,为了势,很简单不是吗? 却又格外的复杂。 因为,要同时拥有,也并非易事。 “说真的”。上官红抬头,望着天上点点繁星,感触良多,“所有人都意外,夏侯司恶怎么可能会舍得舍下这样的身份,这是人人都想要的地位。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呆在上头,到头发白了了胡子也白了,没有力气的时候,再传给下一代,这样代代传承”。只要没有人比他们强,他们就有能力代代相传。 又有谁可以耐何的了呢。 江湖武林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弱怕强。 你强,我只要屈于下,你弱,那么,真是不好意思,乖乖的呆在下面,别想冒出头来。否则,冒出一个,打一个。 “是因为你吧——”。上官红笑着说。 “啊——”,琳琅微微一怔,随后,轻笑,“我也想这么认为,不过,相信本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能耐,或许,是为了语儿”。一提到女儿,琳琅笑得更开心了,“你知道的,是我为他生的女儿,他很疼女儿,虽然个性仍是那么别扭,或许,是为了孩子着想,才会想要退出江湖,这个世道,并不太平,所以——参与其中,太久,太深,都不是好事”。能退得远远,自然是好事。 “那也是你啊”。上官红眼里,闪着光亮,“那女儿可是你为他生的哎”。可怜的小女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吧。 夏侯司恶那男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三步之内,最好不要有活人存在,琳琅却在他的身边,安然的过了那么久,还为他生了个女儿。 小语儿还那么小,什么事情都不懂,或许,是琳琅表现了什么,让夏侯司恶改变自己的想法,不再想高高在上吧。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安慰自己哦”。呵呵轻笑,偶尔也小小的自恋一下了,不过——可不敢过了头。“明天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管你家人如何,小红,别拘泥于眼前的事情,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嗯”。上官红点头,“我爹想要当武林盟主就让他当好了”。只要争得过,她这个当女儿的会送上祝福,“不过——我担心,我爹为了想拉拢别人,而把我随便嫁了”。眉头一蹙,这件事,她已经担心很久了。 “有这个可能——那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上官红摇头,“随缘吧,如果那个人我还看得顺眼就嫁喽,如果看不顺眼,说不定我会逃婚,到时候,来投靠你,可千万要帮忙哦”。 “会的,一定会的——”。 月光下,喃喃低语,一直说到,夜,更深,两个小女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琳琅目送上官红回了房,才转身,未走几步,便有人拦住了她的路。 一抬头,眼儿微睁。 “你——”。 “聊得开心吗?”。 “我——”。 “你似乎没什么记性,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呃——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他说的话给忘了呢,那可是事关重大,“不准随意外出,就算外出,也要告之你一声,还得让人跟着”。这就是他的命令。 此时的万恶谷,是什么人都有。 谁能料到,会突然发生什么料想不到的事情。 夏侯司恶眸光一闪,薄唇轻轻一扯,“很好——你还记得,那么,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不是一直在看吗? 干嘛还问。 琳琅不悦的噘着嘴儿,幸好上官红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不然的话,这样的局面,多尴尬啊。“人家只是跟老朋友聊聊天而已嘛,这么晚了,所有的人都睡下了,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嘛。 再说了—— 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她有嘴啊,会喊救命的嘛,而且,上官红也会武,可以先敌挡一阵子的。 怕什么。 这里,可是夏侯司恶的地盘哎,就算现在万恶谷到处并没有充满了毒,一般人也不敢在这里任意妄为,试图惹怒他的。 “为什么偷偷出来”。 “又不是我愿意的,是你不让的嘛,不然我早就跟小红好好的聊一聊了,也不需要等到晚上偷偷摸摸的——”。 “很好,你也知道是偷偷摸摸”。 “夏侯司恶,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是啊,我之前是答应过的,可是,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现在很晚了,你要不要去睡?你不去我去喽”。说着,便绕过他,直直的往他们现在居住的屋里走去。 长手一伸。 小小的身子完全没有主权的落入敌方之手,夏侯司恶轻巧的勾起她娇小的身子,不顾她的反抗扛进了屋,然后,大手,不客气的落在她的粉臀上,一、二、三——三个火辣辣的锅贴,让琳琅忘了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她忘了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打她? 还她的屁屁。 有没有搞错,她是三岁的小朋友吗?她做错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吗?他凭什么打她?从来都没有人打过她的。 谁敢打她,她就要跟谁拼命。 “你——”。 夏侯司恶刚毅冷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犹凝和心疼,“记住,不准再有下一次,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呜呜——你打我,你打我——”,柔软的小拳手,像棉花一般敲打着夏侯司恶的胸口,说实话,一点都不痛,反而是琳琅的手痛,可是——她只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好的,干嘛要挨他的打嘛。 “别哭——”。夏侯司恶粗鲁的拭去她小脸上的泪。 “我就要哭,就要哭——”,泪落得更凶了,琳琅完全像个三岁小孩子一般的大声哭出来。“谁让你打我,呜呜——你打我——”。 夏侯司恶全身紧绷,僵得像是随时一击便会碎一般的。 “够了——”。 “不够”。 “我说够了”。快要抓狂的男人,低吼。 “不够,不够,就是不够”。她还有更多的眼泪要流。 “该死——”。夏侯司恶粗鲁的低下头,衔住琳琅的唇,让她再也哭不出来。直到确定琳琅真的不哭了,他才放开气顺吁吁的她,“以后不准哭”。 嘟着嘴儿,琳琅气鼓鼓的,她的气还没有消呢,又来这样的强势命令。“你以后不准再打我”否则,打一次哭一次。 “你该打——”。 “……”。 两只眼儿,像是要活生生的瞪出来了,瞧瞧,听听,这像是人话吗?为什么她就该打,她哪里该打了。轻哼一声,她懒得跟这种不讲理的人说话,该打就该打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嘛。 “你——”。 “我睡了”。 “该死——”。看着她静躺着一动也不动的娇小身子,夏侯司恶懊恼的一阵低咒。原本还乖乖躺着的琳琅因为这两个字,又气冲冲的坐了起来,脸上的泪痕早就被擦尽,哼,她才不是真心想哭的。 如果她陆琳琅是那么软弱的女人,到这个世界的那些日子,她早就哭的双眼都瞎了,哪还能安安乐乐的活到现在。 “好啊,看起来,你对本姑娘有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刚刚才该打,现在就该死了,下一次是什么,是不是该鞭尸了?”。一步一步逼近,琳琅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咬牙声。“要不要亲自动手,还是需要烦劳一下你的左使,或者是右使,相信他们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只要你一开口,马上就会替你解决这个麻烦,要是不方便的话,本姑娘自己走到他们面前去怎么样?”。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凡事有轻重,我已经是个大人,难道还不会分吗?实在危险的事情我会去做吗?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不是一个无知且幼稚的三岁孩童,正是因为知情你的担忧,所以这些天,一直没有硬着要出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你到好,好意,一点都不识,我倒成了黑脸了,里外不是人了,凭什么我要被你打?你喜动手就动手,我爹地,妈咪都没有打过我,你是我什么人,说打就打——”。 “我说——够了——”。最后一句话,让夏侯司恶满腔的怒意,全数暴发,铁臂一伸,琳琅失去了自由。 包括说话的自由。 第2卷第20章 算是体贴 打! 琳琅倒是希望夏侯司恶只是小小的打她可怜的尊臀三下而已,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惹火他,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被无度需索的摆弄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还是全身虚软,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别说是爬起来,准备赶路回香满楼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只会用这种小人招数来折磨她。 她的腰,就快断了。 “娘——”。门外,传来敲门声,夏侯司恶做完坏事之后,还有精神起来准备其他的事情,所有可怜的事,都得她一个人承担。门外,女儿嫩嫩的声音,让琳琅慌慌张张的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找来衣衫,胡乱的套起来。 “小语儿乖哦,娘马上来开门”。小语儿是不会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了,外头,准备是有谁带着她来的。会是修儿吗? 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整,不过,总比没穿的好。夏侯司恶在离开之前,把房门反锁了,他的功力一般人是不会理解的,在外头锁里头的门,对他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门,被拉开。 小语儿大大的笑脸,入了琳琅的眼,抱着她的,赫然是昨天将她折磨得凄凄惨惨泣泣的夏侯司恶本人。 “娘——”。夏侯语开心的挥舞着两只小手,扑上前去,就要让琳琅抱。琳琅没有拒绝,将女儿接过来抱好,转身,进屋,完全无视那个冰块。 夏侯司恶跟着进了屋,带上门,看着她怪异的走路方式,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快得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我们明天再离开”。他宣布。 “为什么?”。本来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的琳琅马上就止不住的回头,“早就说好了今天回去的啊,干娘和小莲还在店里等着我们呢”。 “常义已经先回去了,他会知会他们”。所有的事情,他早就打点的妥妥当当的,压要就不需要她来担半点心。 “那我们——干嘛要在这里多呆一天,今天那些人已经全部都走了”空荡荡的万恶谷有什么好看的。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夏侯司恶没有回的话,只是那双眼,有意无意的将她从头扫到尾,“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起程”。长手一伸,不顾琳琅的反对,接过小语儿,“要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听起来,似乎很体贴,琳琅却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男人—— 绝对是故意的。 她才不会感激呢,一点都不会。 “是你啊,都是你做的好事,我不管——现在害我见不得人了”。谁好好的没事,关在房里一整天都不外出的,小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人总会知道吧。平日里,她是什么样子?闲不住的人嘛。 呜呜—— 形像全毁。 “夏侯司恶,你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淑女”。她只是发发小脾气而已,这男人就这么过份。 “不这样做,你就不长记性”。夏侯司恶冷哼两声,仿佛,琳琅做的事情,还真的是相当过份的事。 昨天的事,夏侯司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在这万恶谷中走来走去,是非常的危险,他在她踏出门的那一刻,便跟在她的身后,确保她的安全。 这女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她以为江湖上的人个个都是慈面佛吗?不忍伤人?只要是利益冲突,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不要说只是伤害一个人。 眼下—— 整个江湖的眼光,全都放在武林盟主之位上,不过——只要有心的人,便会打他夏侯司恶的主意。 只要是夏侯司恶开口提出来的人,无凝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关于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的争议。 他说的话,仍是铁律。 就算以后,夏侯司恶不管江湖之事,不过,只要夏侯司恶一开口,大概也没有几个人敢斗胆的说个不字。 最最重要的不是她所做不顾自身危险的事,而是那一句话—— 让他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理,其他人说的都是屁话”。她为什么要记住,她又不去闯江湖,她又不是天天去做危险的事情。 “以后,不该说的话,最好全都吞到肚子里去”。 “我偏要吐出来”。怎么样? 他还想再打她一顿吗? “娘——”。夏侯语扯着夏侯司恶的长发,朝着琳琅呵呵直笑着,“爹——”。叫得好不开心。 “语儿真乖,用力扯,最好反他头上的头发全部扯光光,为娘出口气,好不好?”。诱哄的语气,完全是骗小孩子的。 夏侯语乖巧的点头。 “好——”。 琳琅乐得直点头,生个女儿就是好,贴心。如果生的是个儿子,现在铁定是被训练成跟他一个模子,现在,大概也听不到夏侯司恶要退出江湖的消息。 “哼,瞧见了没有,女儿还是向着我多点”。她小人得志的哼了哼,夏侯司恶完全不在意,夏侯语很专心的扯着夏侯司恶的发,不过,不是用力的扯,而且,用心的玩。很显然,她答应是答应了,不过,短期之内,是无法完成娘亲大人的指示。 挪了两步,琳琅也不想再斗嘴了,完全没有形象的倒上,被子一扯,既然停下来了,那她就再好好的睡一觉。 “语儿,娘咪一会,呆会跟你玩哦”。闭上眼睛之前,不忘朝着小语儿招招手。 “好”。 “真乖”。 眼儿一闭,梦周公去了,希望醒过来之后,骨头还是完好的。 …………………………………………… 休息了一天,琳琅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些,至少上路不是问题了,反正又不是她骑马,只要靠在某人的怀里,闭上眼睛,还可以小睡一觉,当然,她会记得牢牢的抱着小语儿,不让小家伙摔下马的。 夏侯司恶将万恶谷交给曾经居住的万恶谷的某一个人打理,那个人,琳琅也认识,曾经被哄骗吃下毒药当解药,听说是苦头陀的朋友的那一名恶人。 只是,他们还是需要继续服用一月一次的解药。 因为—— 夏侯司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研发出任何能够一次性解毒的解药,不——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研究。 琳琅提醒自己,回去之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耳根子旁边提醒,一定要快点研制一次性的解药。 反正一个月一次的药,也是需要一粒一粒做出来的,为什么不一劳永逸呢,反正,现在控不控制对他而言,应该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回程的路上,琳琅还是止不住的开口问。 “喂——”。 “……”。 “尊主——”。 “……”。 “堡主——” “……”。 “夏侯司恶”。火大的转头,真是够了,这男人,怎么叫都不应。 “嗯”。夏侯司恶撇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那个——一个月一次的解药,快没有了吧”。没有了最好,就可以研发一次性解毒的解药了。 “还有”。 呃—— “有多少?”。阴天楼和万恶谷那么多人,应该很快就不够吃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人家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嘛,省得哪天没得吃了”。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好不好,当然要关心一下与自己有着切身利益的事情。 “足够所有人吃到七老八十了”。淡淡的一句,差点让琳琅跌下马,他是什么时候制作出那么多的解毒丸,还有,放在哪里?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富可敌国,不知道他制作了这么多的小药丸,还不知道好多好多的事情—— 她完全都不了解他,至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呃—— 她是不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琳琅怀凝。 “那,那——之前跟你说的,那种一次性解毒的药丸,你有没有试做过?”。她可以身先士卒来试吃哦。 为了大家的生命着想。 “有”。 呃? 真有? “那,药呢?”。一双眼儿晶亮晶亮的,小手一伸,朝着夏侯司恶要药丸,不过——被夏侯司恶抱在怀里的夏侯语牵住了琳琅伸过来的小手。回程不若来时一般的坐着,夏侯司恶居中驾马,夏侯语坐在夏侯司恶的怀里,而琳琅,坐在夏侯司恶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 “娘——”。 “乖乖,娘在跟你爹谈正事呢”。琳琅好认真的跟女儿商量,“先放开娘的手,娘呆会再跟你玩哦”。 “不——要”,夏侯语呵呵的直笑着。 “要了,语儿乖,要了——”。手是不得空了,琳琅只好用前额顶顶夏侯司恶的后背,“药呢,既然已经做出来,就该给人家吃嘛,难到要放在哪个洞里面长虫,当做传家宝一样的以后传给语儿吗?”。 “语儿要——”。小家伙又跟着凑热闹。 “是是是,要就给你——”。琳琅反事,轻捏女儿的小手,再度引来小语儿的咯咯直笑。“夏侯大爷,你能不能稍微的透露一下,你做的药丸到底去哪里了嘛,现在可以分给冷扬,常义还有龙修吃了,阴天楼里的人,万恶谷里的人,都不需要再吃那种一个月一次的解药了吗?还有我啊——知道自己身上有毒,呃,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了,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你要不要帮我解一下,省得哪天,突变传染给你”。 “那是毒,不是病”。 “呃——一样了,一样了”。那么计较做什么。“好不好嘛”。 “不好”。马儿,继续向前,人儿,不断请求,男人,一再的拒绝。 “夏侯司恶,你很过份哎,人家连孩子都为你生了,要个小小的药丸很过份吗?”。 “不要过份”。 “那就给吧”。 “你已经吃过了”。 呃—— 小女人怔怔的僵在马背上,若非男人一手扯住她,她早就顺势滑下马,好运不跌断勃子也该跌断腿了。 不能怪她,完全是因为他的话,引起一效果,她不曾想过,他已经给她吃过解药了。 “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见到大力之后”。 夏侯司恶并没有多做解释,不过,他说的话,足够让琳琅了解,就是大力出现之后,在大力不知不觉之中,给她吃了解药,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发作,她还以为,是大力每个月给她服一次呢。 原来—— 他早就做出来了。 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吗? “你——”,声音,微微一颤,娇小的身子,亦是轻颤着,他有将她的话听进去,而且,还去做了,真的去做了。一股狂喜,差点将她淹没,“你真的做了吗?那——冷扬和常义他们也吃了解药了对不对?”。 “嗯”。 “可是,为什么不给其他人吃,只要服下这粒解药,他们就不需要每月服用了”。 “制药花时间,我只做了那几颗,至于其他的解药,我会让冷扬一一交给他们,解药的药方也会给他们,想要那种解药,让他们自己去做”。仍是冷冷,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不过,琳琅却听得高兴的直笑。 这个男人—— 不是非常的冷血了,他只是有小小的一点点冷情,加上长长的一段习惯罢了。相信有她这个小太阳的存在。 他的冰冷,总有一天会被她溶化的。 对此,琳琅极有信心。 第2卷第21章 记忆加深 阴天楼,重修! 等到几个月之后,出现在便是夏侯堡,而非阴天楼,琳琅的建议没有用。 “银两就是用来花的”。 这是夏侯司恶的说法,本来,他富可敌国嘛,如果这些银子不拿来花用,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能留到什么时候? 对此,琳琅没有任何的意见好表达,这个道理,她当然清楚,那么,就花吧,在阴天楼建成以前,除了阴人之外,其他人皆住在香满楼。 和和气气——呃,阴天楼的人,实在很难做到和气,个个都习惯冷脸对人,不过——比起在阴天楼,在香满楼的他们,显得有人性多了,呃——是随和多了。 最近,小镇上比较引人注意的一件事情,便是白云山庄的三小姐白云娘成亲一事,白云娘眼高于底,挑来挑出,挑了好几年,终于是嫁出去了,对方,是朝廷官员,一名武将,目前三品,据说,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白家商家出生,有钱,如今,白云娘的丈夫也算是有权,所以,白云娘的眼睛简直就长到头顶上去了。 回门,便要大摆宴席。 白云山庄此次摆的流水席,一摆就是三天,不管是不是小镇上的居民,还是从外地而来的客商,只要刚好碰上了这门喜事,基本上都被留下来喝这份酒,沾沾白云娘的喜气——外人才不管白云娘是不是真的嫁得好,嫁的丈夫有多么的优秀,只是白云山庄这么做,让大家讨了不少的便宜就是真。 白云山庄一摆流水席,也召告着,琳琅的饭馆可以歇业三天了,有免费的酒席可以吃,如果换成她,她也不会傻的拿银子到店里吃。 “真好,歇工三天”。琳琅开心的宣布。 “琳琅姐姐,我们店里都没有生意可以做了,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小弟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时候,应该发愁对对啊。 “就是要开心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假了,开饭馆等于全年无休,如果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真的要一天忙到晚了,之前是因为要靠饭馆吃饭嘛,不辛辛苦苦的干活就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活成这份上,不尽心尽力,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不同了,偶尔休息一下不会怎么样的”。夏侯司恶的钱可以分一点点给他们,不会饿死就好,反正,他那个人,钱,还入不了他的眼,不是争财争势的人,只不过恰好有好多钱罢了。“现在,我们要准备准备,小弟,到后院告诉娘和你姐,晚上不用做饭了,咱们也去白云山庄吃流水席去”。 真是好事不是吗? “是”。小弟开心的立刻下了楼。 “琳琅姐姐,那不是很热闹,有好多人?”。龙修眼儿发亮,可高兴了。小家伙就喜欢凑热闹。 “是啊,应该很热闹,我们就去凑凑热闹,你们都不知道,怀着小语儿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离开阴天楼的时候”。说起第一次“逃家”琳琅可是一点都不会脸红,说的理所当然,“就在白云山庄找了份工做,白云山庄的庄主人不错哦,只不过,三小姐,这位白云娘小姐的性子有点傲而已,算算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他们一定忘了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现在想想,当初真的有够狼狈的”。怀着孩子,还要去做苦工,看人脸色,受人气。 可不就是这么狼狈嘛。 “是你自找的”。夏侯司恶凉凉的说闲话,现在,他可闲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冷扬和风成虎去打理,他们现在是夏侯司恶的左右手,左右手的意思就是只要他老大一句话,他们两个就得奔天奔地去忙活。 夏侯堡在夏侯司恶的心里,早就有了形,冷扬和风成虎,在一旁监工,直到夏侯堡的落成。 “才不是呢”。真无情,琳琅小声嘀咕,“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好好的我干嘛要走嘛,现在要我走都不走了”。哼哼两声,她说的都是理。 夏侯司恶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跟她争论下去。 “琳琅姐姐,是不是大家都去?”。 “当然”。 “可是——大哥会去吗?”。 龙修非常的怀凝。 对哦——夏侯司恶会去吃人家的流水席吗?琳琅没有问过哎,不过,她可以肯定夏侯司恶一定不记得吃流水席的感觉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闲人远避,才不会跟人同一桌,而且,是一大堆的人,一桌又一桌—— “那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去的话,就没有饭可以吃呀,已经通知过干娘和小莲了,连张嫂也跟我们一起去,所以——”。琳琅凑上前去,“可爱的堡主大人,你要不要发表一下你现在的心情,不然晚上可以要饿肚子喽”。 头一抬,一记冷眼扫过去,琳琅却半点不退切,这样的眼神她看得多了,以前或许会感觉到咪咪的害怕,现在——完全不会,早就麻木了。 回瞪着。 “说嘛——去不去?”。 “不去”。他终于开了尊口。 “你想饿肚子吗?”。 “张嫂留下”。 “才不要”。琳琅摇着食指,“张嫂已经答应过我了,绝对会一起去,你为什么不去?凑凑热闹有什么不好的嘛,而且,看看白云山庄有钱到了什么地步,再看看白云娘到底嫁得多好,这么张狂,啊,那女人一向如此,其实也用不着奇怪——”好像扯得有点远,立刻,琳琅将话题再度硬生生的转了回来。“去嘛,今天女儿你”。 是讨好?不,绝对是利诱。 现在小语儿已经会自己摇摇晃晃的走路了,不需要人扶哦,也会说话,不是只会叫爹和娘那么简单。 相信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到处去跑,会跟大人顶嘴了。 小孩子长得快。 一夜不见,似乎又变了一个样。 夏侯司恶哼了一声,“就算我不去,她也会在这里”。她爱玩,他会让她去,不过,休想带着女儿一块去疯。 “去”。不是琳琅看不起夏侯司恶,不过,小语儿绝对是更喜欢亲娘,说着,双手一伸,小语儿立刻朝着她扑过去,“娘,去吃”。小家伙就喜欢吃,小跑儿馋得很。完全不顾父亲铁青的脸色。 呃—— 虽然,她已经会看人脸色了,不过——很显然,并不把夏侯司恶放在眼里,这一点,完全承袭至她的亲亲娘亲。 “怎么样,女儿还是顺着娘的,你要不要去?”。笑得贼兮兮的。 “……”。 “夏侯司恶,你听到没有?回魂,再回答,去——”。 “……”。 ……………………………………………………… 夏侯司恶没有跟着去,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种场合,他向来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不管对方是谁,除非是去杀人,他才会有兴趣。 为了他的肚皮着想,琳琅让张嫂煮好了饭,才一起去白云山庄吃流水席,白云山庄的流水席可是排得落落长,琳琅一行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入了席,马上就要开席了。 “来来来,我们刚好凑一桌”。大大小小算一算也有好多个,外人别扰。 开席之前,琳琅总算是见到了白云娘和她的新婚丈夫,那位三品武将,前途无限的男人,长得不算差,不过,似乎年纪有些大,光是外表看来,似乎比白云娘的大哥白云龙更大。 白云龙—— 他一出场,琳琅的视线就胶在他的身上离不开了。 大哥,大哥——她又看到大哥了,白云龙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他的身上,满满都是陆天朗的样子。 呜呜—— 琳琅激动的想要上前好好的抱着白云龙好好的哭一场。 “琳琅姐姐,你怎么了?”。龙修扯着琳琅的衣袖,刚刚,他好像看到琳琅姐姐的眼睛里闪着光亮,是泪吗? 一定是他看错了。 “没事”。开口的声音有些吵哑,“只是有点激动,你知道吗?站在白云娘身边的那个,是白云山庄的庄主,他长得跟我大哥一模一样”。呜呜——她又要哭了。 “琳琅姐姐的大哥?”。龙修偶尔有听到她提过,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那琳琅姐姐可以认他当干大哥啊”。相信,那个人一定会愿意的。 “他已经有三个妹妹了”。 “那就更不在乎多一个了”。 “他是不在乎了,但是他妹妹在乎啊”。就是那个白云娘,“没有关系,能看到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就当他是哥哥,这样看看他,也就好了——”。 真的就好了,她不会求太多。 只是看看。 这一整晚,她吃的东西不多,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看白云龙了,直到白云娘眼尖的看到她。 “是你——”。尖锐不屑的声音,让琳琅回过神来。 “你认识我?”。手指着自己,真是惊讶,没想到那大小姐还记得她这一名小小的丫环。 “那当然”。白云娘下巴抬得高高好的,低睨着琳琅,坐着的琳琅确实没有她高,不过,琳琅并不在意。“你可是偷偷摸摸离开的,整个白云山庄的人都知道,你还真是有意思,白云山庄的流水席还敢上来坐”。她的意思,好像是在指责琳琅的脸皮够厚。 没错—— 当年,是夏侯司恶过来把她带走的,所以—— 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跟白云山庄的人说清楚,不过——这个不重要吧。 “那是当然,怎么说当年也在白云山庄呆过几天,受过三小姐的恩惠”。最后两个字的语气,可重得很,“因为实在受不了三小姐的太大的礼遇,所以才会离开的,现在听闻三小姐终于觅得如意郎君,当然要来道贺一声不是吗?本来想默默的祝福的,不过,既然三小姐已经瞧见琳琅,琳琅便可以向三小姐道声喜了,祝你和三姑爷白头到老,百子千孙”。这样,已经算是够客气的吧。 “你——”。 “怎么回事?”。白云龙和那位三姑爷,立刻走至白云娘的身边,白云龙看到琳琅时,表情微惊。 看来,他仍记得她。 摸摸自己的小脸,琳琅失笑,没想到自己长得倒是让人过目不忘,她以为,现在看到她,应该都不会记得了。 “大哥——”。她轻轻的唤了一声,轻到,她以为只有自己听得到。 但是—— 白云龙听到了。 “陆姑娘——”。 “琳琅姐姐——”。龙修扯扯琳琅的衣袖,“你大哥在叫你”。他指指白云龙。 “啊——”,一回神,果然看到白云龙正对着她颔着,她高兴的站点没有跳起来。“太好,大哥——呃,不,白庄主,恭喜你们”。 “谁要你的恭喜”。白云娘不屑极了。 “云娘——”。白云龙低喝,不想让妹妹在众人面前出丑。 “云娘,先进屋里休息吧,”那位三姑娘倒是个聪明人,看出眼下的情况可能不怎么开心快乐,立刻劝自己的妻子进屋。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不是,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嗯”。 重重的点头,是啊,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了。 看过他之后,大哥的印象更清晰了,她想,可以一辈子的把大哥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再也不会忘记。 再也不会忘记了。 流水席,吃得尽兴,或许,有人不尽兴,比如说,气呼呼的白云娘,看到琳琅可是半点也不尽兴。 琳琅也很想不通,她又没有得罪白云娘,好好的,她干嘛对自己的敌意那么重。 散场了,便各自回家。 一回头—— 大人都在,只是小孩子不在了。 “小语儿呢?”。东张西望,可爱的小家伙还是不见了人影,人潮开始散去,不会是被人偷偷抱走了吧。 琳琅心一惊。 “刚刚还站在这里”。龙修指指琳琅的身边,刚刚,他真的看到小语儿站在这里,还扯着琳琅姐姐的裤脚。 “现在怎么办?”。小莲不知所措。 “别急,咱们找找”,陈大娘安抚。 “不要着急,小小姐被堡主抱回去了”。 呃—— 常义倒是半点也不慌,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开口,不过,倒是全都看在眼里,不止是他,苦头陀和大叔都看到了。 就在琳琅分神的时候,堡主大人,一眨眼的功夫,便把小小姐抱走了。 第2卷第22章 一点醋意 香满楼中寂静一片,晕暗的灯光,照亮了大堂,其余之地皆是乌黑一片,大街上各自回家的人不再少数,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琳琅一行,亦是如此,只不过,琳琅此刻的心情稍稍的有些复杂。一眨眼,女儿不见了,可见她这个当娘亲的有多么的失职,她是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不过,换句话说——夏侯司恶是女儿她老爹,而且,常义也看到他把女儿带走了,那男人——带走女儿之前,干嘛不告诉她一声。 他明明说过不去的嘛。 结果还不是去了。 噘着小嘴,琳琅不知道要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他的气。 “常义,麻烦你,把门关上,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琳琅交代一声之后,常义关上香满楼的大门,其他人也各自散去,余下时间,该休息了,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还有好酒好菜吃着呢。 如此好吃懒做的人生,可真是美好,可惜,只能过这短短的三日,而且,已经过了一?br /gt; 极恶夫君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8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8部分阅读 一日。 琳琅快步回房,房内,灯亮着。 她知道夏侯司恶一定在屋里,因为,屋里传来的是小语的笑声和稚嫩的甜密的说话声。夏侯司恶不爱说话,不过,在女儿面前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听众,不管小女儿说什么,他都会照单全收的全部听进去。 就是过一会让他一字不漏的背出来,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没有敲门,琳琅蹑手蹑脚的推门而进,在她还在门外的时候,夏侯司恶便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他对她的进入,是连看一眼也不。 兀自抱着小语儿玩耍。 “小语儿,娘回来了”。娇小的身子,微微侧着,带上门之后,朝着小语儿伸手,笑得有些勉强。这男人,是在干什么?走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嘛,又不是她要故意把他留在家里,是他不去能怪谁。 “娘娘——”。一看到琳琅,小语伸手,便要娘亲抱抱。 夏侯司恶不让,琳琅看着他完全无视她的举动,刚刚还打算隐忍的脾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上。 “你怎么了?”。忍。 “……”。 “说句话是不是很为难你?为什么要偷偷抱小语儿回来,跟我说一声嘛,”她又不会不给。“带得我差点以为女儿被人家拐卖了”。而她,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回自己的亲自女儿,填补这个遗憾,幸好,女儿仍完好的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下一次,她一定会记得牢牢牵着女儿的小手,不让好动的小家伙动不动就被人抱走。 连吱一声都不曾。 “在你的视线牢牢锁住那个男人的时候,有想过你的女儿吗?”。冰冷的言语,似乎,较平时更冷上三分。 莫名的,琳琅打了个寒颤,因为他的语气,因为他的眼神—— 他是在指责她吗?她做错了什么?无非是上白云山庄吃了一顿免费的晚餐罢了,充其量不过是看过了长得和哥哥一样的男人罢了。她很过份吗?她甚至没有离开过那张桌子到处去逛哎,他干嘛阴阳怪气的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小语儿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知道你的功夫厉害,就算偷偷摘下我的脑袋,也不会有任何的知觉的,而且,我并没有锁住那个男人看,只是看了几眼罢了,难得有机会,当然要一次看个够本了,不然,下次他变了样子怎么办?”。那她不就亏大了嘛,现在看着,记下,往后才可以好好的回忆。 她的大哥—— 她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夏侯司恶的脸色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阴沉了,阴阴的仿佛随时产生狂风暴雨。 琳琅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往后稍稍的挪了两步,这男人,突然之间,到底是因何而气嘛。 “你在气——我看着白云龙——”。她小心亦亦的猜测,刚刚,他只说过这句话,说明,他是在意的。 在意她看着白云龙是吗? 他—— 为什么在意? 心底,突然冒出奇怪的泡泡来,琳琅一点也不担心了,唇角微扬,刚才的压抑情绪全数扫尽,快快乐乐的抱着小语儿,嘴里还哼着夏侯司恶完全不曾听过的小曲,快乐的仿佛捡到世界上最大的便宜一般。 “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眼一撇,阴阴的——可以直接将人盯着阴间去,顺便将十殿阎府逛个遍,过了奈何桥,忘喝孟婆汤,就是回不了娇阳烈日下的阳间,再也闻不到花儿清香。 “那当然——”,琳琅得意的直点头,这事儿,她怎么会不高兴呢,她高兴极了,因为——眼前的男人,是吃醋了呢,就是因为她死命的盯着那个长得像她大哥的男人,所以,他在意了,怪她了。呵呵——真是别扭的性子。“如果不是大晚上的怕吵到了人,吓着了人,我一定会跑到外面去大声宣布一声”。琳琅暖昧的挤眉弄眼,一张小脸,怪异的扯满了各式各样的表情。 夏侯司恶的眼角微微抽搐。 这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手很痒,难道,她想试试让小屁股再挨几下的滋味吗? “语儿,娘真的好感动哦,你爹吃醋了呢,一定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不然的话,不会因为你娘我看了另一个男人而气成这个样子,你说,你爹是不是很小气啊”。她很认真的在跟女儿说话,“不过,男人就该大气一点,不该那么小气,什么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就生气,到头来,气死自己活该”。 她心里,在偷笑。 夏侯司恶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一张刚毅的俊脸快要扭起来了。 “你以为你在说什么?”。他咬牙切齿。 “承认一件事也没有什么难的,在意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好歹,我也是你女儿的娘嘛”。噘着嘴儿,不甘心的说着,看他的样子,好像受了极大打击一样的,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他是夏侯司恶哎,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我不会去在乎一个女人”。 “连小语儿也不在乎?”。 “……”。 “是了,小语儿也是女娃儿,都能在乎她,为什么不能在乎我?你又不吃亏”。 “……”。 “承认一下嘛”。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身上挤,想让眼前的男人松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啊——所作所为,她已经知道,他多多少少是在意她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是庆幸的。 不过—— 人嘛,哪个不想听好话,既然心里这么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太过份的事情吧。 “陆琳琅——”。 “在”。 “闭嘴”。 微眯的黑眸,像是盛满了浓烈的杀气,琳琅吞了吞口水,往后退开两步,让自己和宝贝女儿处于安全地带之后,才看向夏侯司恶。 真是的。 恼羞成怒了。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那好吧,叫我闭嘴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明天和后天,白云山庄仍会摆流水席,他们是不能拒绝我续继去吃他们的,到时候,我会早点过去,跟白大庄主好好的交流交流——”。最后几个句,她是用咬出来的。清晰的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你敢”。他的样子,像是要活活的掐死她。 琳琅扬起下巴。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交流交流嘛,我想白大庄主一定是相当乐意的,今天你也在场的吧,那么,你也该看到,白大庄主还记得我,过了那么久,他还记得我哎,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斜睨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表情,琳琅又后退了两步,糟了,不会是说的太过份了吧,那——那她适可而止好了。 夏侯司恶因她的话,而握紧的双拳,青筋暴突,如果现在白云龙在他的面前,一定不可能活着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他身上的杀气,浓烈的让人远避,不敢靠近。 连小小的夏侯语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只是静静的任由琳琅抱着她,两只眼儿,不解的来回看着在场的两个大人。 现在—— 是怎么回事? “呃——”,小小的向前挪了一步,琳琅脸上的表情有些牵强,呜呜——是她错了,这个男人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说几句,他就当真。那她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啊。“你,不会生气吧?”。 一际冷眼扫过,证明,他是真的生气了,气得想杀人。 再往前挪一步,这一步,可耗尽了琳琅不少的力气,才能挪得动。“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开玩笑的,人家现在要照顾语儿,才没有闲工夫跟人家闲扯呢,不然这样好了,明天咱们自己开张,那些免费的食物,咱们也不稀罕好不好?我们都不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事情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 琳琅好想仰天长啸。 “你仍想看他?”。夏侯司恶凉凉的眼,扫向琳琅,紧握的双拳,因她的话,已经稍稍放松。 轻轻的舒了口气,知道他不再那么紧绷的好似随时都可能杀尽天下人的样子,她就松了口气。唉——幸好—— “不看,不看了——我已经记得大哥的样子了,白云龙长得像我大哥,我应该跟你提过吧,这辈子,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大哥了,只是——想他——”。想大哥而已,思乡之情,谁人没有。 别人思乡,顶多是隔些时日,就可以回乡探亲,而她,这辈子都休想。 “大哥最疼最疼我了,比你疼语儿还要疼,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大哥,只是,琳琅与大哥缘份浅,才会那么早的就分开——”,一说到大家,一提到家人,心情,难免沉重。 一步一步,走向夏侯司恶的身边,夏侯司恶将她连她怀中的女儿一同拥入怀中,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有大哥在,琳琅永远都不需要担心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因为,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大哥都会让它变成开心的,除了有一样——”,大哥自责极了,“我的病,是大哥无可奈何,且无能为力的,就算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医治,我能理解大哥的感觉,更能体会大哥心中的痛苦,我不想让大哥再继续痛苦下去,所以——离开人世的那一刻,我有的是解脱,和不舍而已。我的解脱,也希望大哥能得到解脱,失去了我,大哥会伤心,但是,时日一长,他一定会忘掉的,因为,他还有陆家,还有爷爷奶奶,还有爹地妈咪,还有陆家的事业要照顾,他身上的责任很重,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了他们,让他们的影像,一点一滴的更加清晰”。如果那一天,她不记得家人的长相,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该怎么办! 他,轻抚着她的发,让她继续说着。 “之前我很有信心,这辈子都能清晰的记住他们的长相,可是——”。琳琅苦笑,“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我会觉得脑海里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那令我恐慌”。所以,当她好不容易能见到跟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白云龙时,便万分迫切的看着他,盯着他,记着他。 “忘了就忘了”。他说。 “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摇头。 “他们会记得你”。 “我宁愿他们不要记得,记得我,他们只会更加的痛苦而已,所以,只要我记得他们就好,他们——可以忘了我,真的,他们可以忘记琳琅的——”。这样,他们就会好过一点,这样,他们或许就会更加的开心一些。 “别勉强自己”。 “要的”。琳琅低垂着小脑袋,如果勉强自己的结果,是更加清晰的记住他们,她宁愿勉强,“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啊”。 “……”。夏侯司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拥着她,紧紧的—— 琳琅放任自己就这样靠着,一动也不动,这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是懂她的,至少,他是明白她所说的话,心中所感。 他,是明白的。 不知为何,虽然有些感伤,虽然,他的身体仍冒着寒气,她的气,却是暖暖的。 第2卷第23章 一点在意 昨天夜里,琳琅究竟说了多少话,究竟都说了些什么,翌日一早起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知道,她似乎将心里埋得深深,深到她都不曾察觉的话都一股脑的倒出来了,说实话,说出来的感觉,真是爽呆了。 现在心情放松的很,快乐的想要哼上两曲助助兴,于是,这个时代没有人听得明白的怪异曲调出了口,手里牵着小语儿慢慢的从屋里出来,再到后院,再到大堂。 今儿个,大堂仍是空荡荡的,大伙儿还惦着白云山庄的流水席,不过——她决定了,这小便宜还是不贪的好。 干娘,小莲和张嫂的手艺不知道有多好,绝对比白云山庄主厨煮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她没有道理不捧自己人的场,反倒跑出去捧别的人场嘛。 “琳琅姐姐——”。龙修领头,身后,是大弟和小弟,三个小家伙自从进了学堂之后,可算是学了些东西,与同学堂的小朋友玩得别提有多开心了,会武的龙修,显然成了学堂的一名小小霸主。 幸亏他的性子原就霸不起来,不然的话,琳琅可有得烦了。 “回来了”。琳琅笑脸盈盈,龙修已经上前牵住小语儿的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如果饿的话,到厨房里先找东西垫垫你们的小肚子”。 咦? “琳琅姐姐,我们不去白云山庄吃流水席了吗?”。大弟和小弟不解。 琳琅摇头。 “不去了,昨天已经去过了,琳琅姐姐发现,还是小莲做的菜最好吃,所以,我们留在家里吃好不好?”。 “好”。 小孩子也不懂得哪个煮得好吃,哪个煮的不好吃,味儿相差一点点,他们哪里能分辩的出来,会跟着去白云山庄无非为了凑个热闹罢了,现在热闹也凑过了,就可以了,小孩子好打发的,再说,他们一点儿也任性啊。 稍后,饭菜上了桌,夏侯司恶和常义都不在,连苦头陀和大叔都不在,只有张嫂在厨房里帮忙。桌上的菜,早就上齐全了,桌上亦摆好了碗筷,满满一大桌,人未坐桌。 “你们先吃吧——”。 “不等大哥吗?”。龙修吞了吞口水,他是饿了呢,不过——大哥才是一家之主啊,平时都等大哥的,今天?真的可以不等吗?万一大哥发起火来可怎么办?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不差这一刻,你们先喝点汤吧”。吃饭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吃饭皇帝大,管他谁没有上桌,只要是肚子饿了,先吃再说。 “语儿饿了对不对?”。 “饿”。 “好,咱们先开动喽”。琳琅像个孩子似的大呼一声,桌上的人——也就只有她,小语儿,龙修,大弟和小弟,是真的开动了,陈大娘,小莲和张莲,还有两个伙计可是一动也不动。大当家的没有回来,谁敢动啊。 虽说这店,是老板娘开的,只是——他们最该看的可不是老板娘的脸色,呃——老板娘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脸色可给他们看的,平日里,可和颜悦色了呢。 “你们怎么不吃?”。琳琅抬头,问着。 “我们,再等等——”,小莲轻笑,琳琅虽说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性子却仍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好好玩,怪不得小孩子都很喜欢她呢。 “不要等了——”,常义和风成虎的声音已经先到了,“如果你们真的太饿,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光了,大不了再给咱们重做一桌就好”。 “想得美,如果真吃光了,你们就喝汤吧”。琳琅皮笑肉不笑的直呵呵。 “喝汤——”,小语儿兴致高昴的跟着娘亲大人说着。 “对嘛,连小语儿都让你们喝汤了,所以,别客气,等我们吃完之后,你们再喝汤吧”。今儿个,一行人,全都上阴天楼去看夏侯堡的进度,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搬回夏侯堡了,不过——琳琅可真舍不得。 这里很好,真的很好,像是寻常小家一般的过的自在。 如果搬回夏侯司堡,至少,那里不能随时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人是群居动物,自然需要多沾沾人气才行。 夏侯司恶坐在琳琅身边,将小语儿夹在中间。一看到夏侯司恶,他那张依旧万年不化的脸,呃——实在很少笑。 笑起来也是那种阴阴的,邪邪的笑,他在小语儿笑过一次之后,琳琅已经严禁他不准在小语儿面前笑了。 那种笑—— 比哭还难看。 “爹爹,吃——”,夏侯语好孝顺的将自己的小碗推到夏侯司恶的面前,碗好小好小,那是琳琅特意寻了好久,才为夏侯语寻回来的,刚好配合她的小手,这小碗一端到夏侯司恶的面前,那样子,真的相当的——可笑。 碗里的菜,大概还不够塞他的牙缝。 “啊,真是父慈女孝”。琳琅夸张的吸气,再万分安慰的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果然不愧是我陆琳琅的女儿,乖乖,亲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印在夏侯语白嫩的小脸上,引来她一阵呵呵直笑。 桌上的气氛,不再凝重,因为母女俩亲昵的举止,人人脸上,唇角,都摛着一抹笑,或深,或浅。 这可不是随时能见的。 满桌的暖意,让饭菜都更加的香,更加的合胃口,大家不由的多吃了几碗,心情一开,胃口就开嘛。 “现在夏侯堡的进度怎么样了?”。 “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搬进去了”。 一个月啊—— 一直以来,琳琅都没有去看过,不知道夏侯堡建成什么样了,眼儿一抬,看着夏侯司恶,“你不会钱多的把它建得富丽堂皇吧”。那很俗哎,夏侯堡光听就要沉着点,厚质感十足才行,不要让人觉得轻浮。 早知道,她自己参与设计就好了嘛,以后,她也有份住的哎。 “当然不是——”,夏侯司恶无言,风成虎代言,“光看阴天楼和万恶谷就知道,就算多出个夏侯堡,也不会相差得太远”。只不过,风格稍微的不同了一些,布局再稍微的不同了些,然后,再加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 阴天楼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往后的夏侯堡仍是。 这一点,相信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才是。 琳琅松了口气,轻拍胸口,“幸好幸好,不然的话,我还得另外盖一间”。小声滴咕着,一字一句,却全都落进了夏侯司恶的耳里。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就算离她很远,亦能听得清晰,黑眸之中,闪过一抹亮光。 很亮的光。 “那以后可好了,可以来回两边跑”。 “大概不可以”。常义好心的提醒。 “为什么?”。琳琅抬头,瞪他,“香满楼可以越做越大的”。她绝对有这个信心。 常义不语,不跟她争吵。 只是在心里滴咕,她怎么会以为,堡主大人会放任她在这外头一直开着店里,往后,她可是夏侯堡的女主人,光是堡里的大小事,就够她忙的了,还哪来的时间去开店,照顾别人吃食。不过,这事儿,还是堡主大人亲口说,他嘛——一旁看看热闹就好。 现在是夏侯堡,可不比以前的阴天楼和万恶谷,堡主大人不再是尊主,身份的差异,可是让他们轻松不少。 没有错,他们仍然有一群阴人要管理,不过——可以省下许许多多的麻烦,让他们偶尔可以过过安稳休闲的日子。 “常义,有什么事情,你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要说一半藏一半,我会吃不下饭,就算吃下去了,也会消化不良的好不好”。放下筷子,她不再往嘴里塞东西,现在可没觉得饿了,大概是之前吃得够饱了。 “阿虎,我跟你换个位置”。琳琅站起身来,拍拍阿虎的肩,就要跟他换位置坐在常义的身边。常义一惊,脸色瞬间大变—— 惊得直往后退。 老天—— 琳琅不会是存心想置他于死地吧,想要他死很简单啊,只要开个口就行了,不需要这样的,瞧瞧堡主大人的眼色,他会死得很难看了。 “琳琅——”。他快哭了。 “坐好”。夏侯司恶长手一伸,将琳琅拖了回来,让她乖乖的坐着。“等一会嘛,我问个问题,马上就回来,小语儿乖乖,好好的吃东西哦”。 “好”。 小语儿,果然很乖。 “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 就算吃完了,常义也还是什么都不说,他开始想念以前冷冰冰的样子,现在,一不小心嘴快就会给自己惹来不少的麻烦。 一吃完饭,常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香满楼,没有人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 大家都清楚,他是去躲难去了。 常义找不到,他的话,却落在了琳琅的心里。稍稍的想一想,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只是—— 夏侯司恶一直不曾开口说过什么。 本来嘛,想让他开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是了—— 她陆琳琅是为夏侯司恶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仍是无名无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跟在他的身边。万一哪一天,他遇到了另一个女人,且是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她这个就可以功成身退,退得远远。 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了。 虽然,她是很怀凝,真的有女人会看上夏侯司恶的冰冷嘛。 不过—— 之前在万花楼里的花魁可不是看假的,人家的目光,可是含情脉脉,只要夏侯司恶一句话,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呆在他的身边,为他做牛做马,生儿育女。 瞧瞧,她不是唯一的。 她也不是不可代替的。 她啊——是随时都可以被取代的。 虽然这样想,实在是很没有志气的很,相当的打压自己的信心,不过,做人,她一向讲究实事求事。 是事实,就是事实,看清,再看清,然后,或改变,或接受,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所以—— 说什么她也不会让香满楼关门的,那是她一手策划开办的,有了盈余之后,她会算清帐,然后,香满楼真正的独立。 这里,是她的家—— 来到这个世上,最先拥有一家人,是没有什么可以取代的,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的。 夏侯堡归夏侯堡,香满楼归香满楼,就这么决定了。 眼下别的可以不需要多想,最主要的是,怎么样让香满楼的生意更好才是真的。 对此,琳琅可算是绞尽了脑汁。 出尽了花样,就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人留连忘返。 吃了上顿,还想着下顿。 吃了一次,还想着再来一次,再再来一次—— 其实,她知道夏侯司恶是有些在意她的,只是——女人天生如此,总爱想东想西,总觉得,缺乏安全感。 她啊—— 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逃不了这样的命运,所以,也只能是随波而流了。 一个月后,夏侯堡落成,夏侯司恶等人搬回夏侯堡去,当然,琳琅也是,只不过,她不是搬回去,而是——夏侯堡和香满楼两边跑,做生意,她做得开心,而且,夏侯堡有专人打理的,不管是冷扬,常义还是风成虎,任何一个都是顶顶的人选,她?闲闲的没事干才是最适合她的。 所以,相较起来,还是香满楼更加的适合她一些。 她在两地来回奔波,夏侯司恶自然也是,小语儿也是——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两地来回。 不过—— 所幸,距离不是很远,一来一回,抄近路,花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有时候,几天回一次,有时候,半个月不回。 似乎,没有人会计较这一些。 夏侯司恶,对于这些小事,从来都不计较。女儿在他的身边,女人在他的怀里,在哪,不都一样吗? 下午,琳琅将女儿抱好,店里的事情就交给陈大娘和小莲,还有大弟,小弟,两个伙计,偶尔,龙修也会留在这里。 “娘,自己走”。夏侯语落了地,让龙修拉着她,她可以自己走路了嘛,只是走长了,小小的腿会酸,才会让人背而已。 “好好好,自己走,娘乐得轻松”。真是不识好的小家伙,她还想有个人抱她,路都不用走呢。 今天,他们三人走回去,没有要人来接。 第2卷第24章 一怒冲天 夏侯堡,香满楼 这是夏侯堡建成之后,夏侯司恶的新居,当然,这名,是琳琅取的,她住在香满楼住的习惯,而且,香满楼理是她一手创建的,更是有着特殊的感情,这儿也叫香满楼的话,那她不是一天到晚都在香满楼嘛。 如今,夏侯堡不管武林之事,其实,不管夏侯堡还管不管武林之事,就算所有的人都游手好闲,到头来也不至于只有饿死一徒,光是夏侯司恶积下的财富,就够所有的人,吃喝不愁三辈子了呢。 不过,琳琅也清楚,真让夏侯司恶闲闲无事的在夏侯堡养老,那是绝计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夏侯堡还是有做生意的。 只是,做何生意,琳琅还没有来得及问。 现在香满楼已经上了轨道,再过些日子,生意好的话,就会扩大店面,到时候,陈大娘和小莲就不需要在厨房帮忙了,大娘也有时间好好的打听打听,那家公子人口较好,为小莲寻户好人家嫁了。 这事儿,琳琅和陈大娘都已经商量过了,不过,因为时时呆在小镇上,也没有到处走动,所以,认识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没有太多。 选择的机会亦不会太多。 毕竟,这儿,可是个小地方而已。 “娘——”,龙修牵着小语在夏侯堡里逛了一大圈之后,回到香满楼,琳琅正在埋头在书本上,最近,她很发奋图强的看书习字,特别是一些比较难懂的繁体字,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很认真的在吸收了。 “乖乖,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本,倾身上前,用力的在女儿的粉郏上留大一枚大大的吻,“娘好想你”。 “呵呵——”,夏侯语笑得开心。 “琳琅姐姐,我们才只是走了一会而已了”。龙修受不了的遮住眼,“哪有那么快就想的嘛”。 “那当然了,我们已经好久不见了,其实,娘想告诉语儿,语儿一走,娘就开始想你了”。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龙修,像是故意跟他做对似的。 “娘——”,夏侯语笑得更开心了,小脑袋直往琳琅的怀里钻。“娘——”。 “乖乖——”。母女俩抱成一团,呵呵直笑着。 龙修猛摇头,受不了的连连后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真是的,有什么样子的娘就是什么样子的女儿。 一后退便撞到了人,那一阵冰冷不用回头,龙修也知道是谁,“大——大哥——”。 “爹——”,夏侯语甜甜的叫着,外加一枚甜得可以捏出水来的笑容。“抱抱——”。 夏侯司恶上前,一把将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父女俩再来一阵“亲亲”。夏侯语完全承袭琳琅的热情,就算夏侯司恶一点反应也没有,小语儿的口水也可以将他的脸涂得湿达达的。 很好的“洗”脸方式。 “怎么样?听说你们在开会?”。琳琅一阵挤眉弄眼的,开会哎,多奇特的说法,如果是别人的话,那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对方是夏侯司恶,一惯只知道下达命令,有事他一个人决定,哪还需要开什么会。 就算下面的人有什么问题,也是直接回报的。 “嗯”。 咦—— 他真的打算一个字就把她给打发了啊,琳琅轻轻哼了一声,“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啊”。手一勾,让龙修也在一旁坐下,有些东西,她还是可以教教龙修的,比方说,有些她认识,而龙修不认识的字。 “过来先坐”。琳琅站起身来,让坐给夏侯司恶,然后,将他当成|人肉靠垫,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你说——夏侯堡不是闲置,那它现在在干嘛?”。 “做生意”。 “做生意?什么生意?难道是木材生意?”这山上的木头倒是挺多的,不过,也不能做多久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生意了”。 “那不需要学”。夏侯司恶斜睨她一眼,那种事情,他早就会了,看会了,而且,他所做的生意,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做的生意。 “咦——”。不用学,骗鬼了,哪有人一出生就会做生意的,就算会,做的大概也只是陪本生意吧,“那你做了什么?”虽说他现在的财富是富可敌国,可是难保哪一天,他的生意失利,将所有的钱财都败得光光,岂不是很惨,不行不行——想着,琳琅猛摇头,她绝对不能让他白白的陪光银子。 “你不需要知道”。眸光一闪,夏侯司恶没有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件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那么,我换个问题好了,你告诉我,那些阴人都干什么去了,以前,他们是负责盯着江湖上不规矩的人,难道现在还需要盯着吗?”。如果不需要的话,现在那几百号人都闲闲无事的到处游山玩水去了? “你不需要知道”。 又是这一个答案,琳琅重重的靠在他的怀里,满意的听到他一声闷哼,“是啊,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等到哪天,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了,再来问你,你说是不说?”。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男人,稍微说点什么,让她宽个心有什么不好的。她又不打算去干涉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 毕竟,他要转变,这转变,也大得太可怕了。 “……”。 “那好吧,我再换个问题,现在江湖上的事情,你都知道吗?你打算怎么做?真的不管了吗?”。上一次,在万恶谷中,武林盟主之位未定,所以,整个江湖上的人又回家休生养息,择日再争武林盟主之位。 之前,也确实安然过一段日子,只是,最近江湖上开始走动的人又多了。 听说,武林大会又会在近期举行。 召开武林大会的自是有武林泰山北斗之称的少林和武当。两大门派德高望重,自是份量不清,且,两大门派之人,皆无意于武林盟主之位,所以——由这两大门派所主持的武林大会,择出的武林盟主自是最公平的。 此次所选,选的不止是盟主之选的武,更要德,更要智,无德,之人,只会让江湖更陷于腥风血雨之中。无智之人,又如何能在朝廷的打压之下,让大家仍有一块度日之地呢。所以,三者俱备者,才能得到武林盟主之位。 这样的条件,相当的公平,所以,大家都没有话说。首当其冲的,就是练好武,然后,临时能抱抱佛脚的,就抱抱佛脚,让众人知道,某某人是德智武兼备的,是武林盟主的首选。江湖上,顿时热闹的快开了锅。 因此—— 也引来了不少外族之人入关,争这武林盟主之位。 只要能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就能掌管中原武林,那无凝是将中原之中,大半纳入掌握之中,如此好事,聪明人都不可能放过的。 这一点——琳琅不知道夏侯司恶有没有想过。 他这一退,对朝廷,对江湖——短期之内,都非福。 身在香满楼,能听到的事非,原比想像中的多的多。 只是,身边的男人,从来都不曾想着要告诉她什么。 就像此刻一般,一问之下,他什么都不说,好似,她就该乖乖当个废人,这样呆着,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需要管。 她陆琳琅偶尔是可以乖乖呆着,但是,若要强求她当个废人,那是绝计不可能的。 “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夏侯司恶不以为然的挑眉,民间传闻,多不胜数,加之,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什么人,一吹再吹,很快,就会吹得天下人皆知,他早就知晓了。只是,不曾想到,这小女人,对这些事情,会如此的感兴趣。她非江湖中人,这些事情,皆与她无关。 “你说呢”。挑眉,她也会。“你就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她不是他肚子里的小虫子,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猜得出来。 “有”。 “什么?”。 扬着光彩的小脸,直直的对上他的,她高兴的样子,像是渡了满身的光,亮得刺眼,她是烈日,他便是冰。 所以,他才一再的将她留在身边,只有她,才能让他感觉到些许的暖意。 只有她啊。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的。 “从今天开始,直到武林大会结束,都不要随意的离开夏侯堡”。淡淡的,却是极度清晰的交代。 琳琅就是想当做没有听到都不行。小嘴微张,满脸的错鄂,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没有听错的话,他——这是在限制她的行动吗? 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可以随意在夏侯堡和香满楼之间往来。 气呼呼的,她从他的怀里离开,连女儿一起抱走。与龙修坐在一块,恨恨的瞪着他。 “这又是为什么?”。她的天空,又要被限制了吗?就只能剩下这一片了吗? “没有为什么”。他没有打算让她知道所有。 “我不要”。 “香满楼可以暂休”。 “我不要”。 “也可以交给其他人打理,总之,你要留在阴天楼”。 “我不要”。 “我会交代下去——” “我不要”。琳琅受不了的大吼,“夏侯司恶,我说不要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是人,不是动物,是有感情,有情绪的,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要我这样,那样——”。她为什么要听,她才不要听呢。 这男人,太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揍他几拳,可恨的夏侯司恶,琳琅咬牙切齿,就差没有真的上前去咬他两口泄恨。 “琳琅姐姐,你先不要生气嘛,大哥一定会说的”。龙修小心亦亦的扯扯琳琅的衣袖,然后,从琳琅怀里,把小语儿抱过,省得她太过生气,忘了自己抱着女儿,然后,可怜的小语儿,会很可怜—— “你瞧瞧他的样子,哪有一点想说的嘛”。这男人,永远都有气死别人的份。“我们马上就回香满楼,在武林盟主没有选出来之前,都不要再回来了”。她生气,很生气——什么都不说是吧,好啊,他不说就算了,她还不想听呢。 “琳琅姐姐——”。 “娘——”,感受到气氛不对,小语儿亦扁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到女儿的表情,琳琅心中一惊,糟了,气糊涂了,忘记小语儿在这里了,小孩子最怕自己的父母吵架了,那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 她可不希望因为这种“小事”害得女儿不开心。 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琳琅还是硬扯了个笑脸出来,“乖哦,娘不是跟你爹吵架,我们是闹着玩儿的,现在,我们去找张嫂要吃的好不好,小语儿玩累了,肚子饿饿哦”。 “嗯”。 看到娘亲大人的笑脸,小语儿也跟着笑了。 抱着小语儿,往厨房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瞪夏侯司恶一眼。 琳琅一走,龙修留着,他没有跟着一起去厨房。 夏侯司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琳琅气呼呼的背影,她没有真气的要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只要有女儿在,她都会极力忍耐,不管气到什么程度,也会忍下来。 她很疼女儿,疼到可以忽略自己心中感觉。 “大哥——”,嗫嚅,犹豫了半天,龙修还是打算开口说几句话。 “嗯——”,夏侯司恶仅是撇了他一眼。 “其实——其实——”。吞了吞口水,龙修用力的加强自己的勇气,糟了,平日里还不觉得什么,这个时候,他好紧张,跟大哥说个话都可以这么紧张的嘛,“其实,琳琅姐姐是个大好人,只要你多说几句,就算她不想做的事情,只要跟她说说好话,她也一定会答应的了”。说完,龙修顾不得夏侯司恶的回应,一溜烟,冲上厨房。 他才不想看到琳琅姐姐生气和不开心呢。 夏侯司恶莫测高深的看着龙修小小的身子,薄唇轻扯,一个大大的弧度,高大挺拔的身子立起,缓步,安然的朝着厨房而去。 既然如此,那么,她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给她听吧 只是,依她的性子,听完了,并不代表没事。 第2卷第25章 开诚布公 夏侯堡对外招来了不 极恶夫君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19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19部分阅读 招来了不少的丫环仆人,厨房里,张嫂也不需要谁的饭都做,只准备几位大人物的食物,至于其他,交给一旁的助手去打理,夏侯堡较之前的阴天楼,亦是大了些,整理起来,更费事一些。 进入夏侯堡的都是终生卖给了夏侯堡。 这世道不好,外头多的是卖儿卖女求生存的,被卖进夏侯堡的丫头们可是心存万分感激,当个丫环,做些活儿,并不辛苦,比起运儿差的,卖到青楼卖身卖笑,那可是幸运的多,夏侯堡的主子是冷了些,不过,并不难侍侯,只要做好本份的事,日子,比一般家里,可好过的多了。 “陆姑娘,小姐——”,张嫂一看到琳琅抱着小语儿到了厨房,立刻迎了上去,现在的张嫂,跟之前又有那么一点不同,这一点不同,可是改变的相当的不容易,当然,她只在看到小语儿的时候,才会露出和和气气的表情,因为,怕吓着孩子嘛。 夏侯堡,可是有个不需言明的规矩,对着小小姐,样子绝对不能吓人。万一一不小心把小小姐给吓哭了,后果,可以相当的严重。 “张嫂,说了叫我琳琅嘛——”。琳琅夸张的叹着气,张嫂硬是改不过来。其实,张嫂一点都不愿改,现在叫陆姑娘,之后可是要唤她堡主夫人了。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多年,张嫂可没有瞧着堡主对哪个女人这么纵容用心过,加之,琳琅为堡主生下女儿,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就会有第二个孩子延生呢。 这地位,怕是不容动摇的。 对堡主夫人,可不能失礼,就算琳琅再和和气气,该注意的礼数,仍是需要注意的。 “叫习惯了”。张嫂没有争论什么,就是不愿改口,“是小姐肚子饿了吗?厨房里有好些糕点,都是见做好的,刚巧要送到香满楼去,你们就来了”。张嫂领着母女仁人进了厨房,厨房里的丫环们,站得远远的。 对她们而言,琳琅是和和气气的,不过,她可是堡主的女人——光是这一层身上,就够她们对她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不敬。 连张嫂对她都是这般的有礼,更何况其他人呢。 看着大伙儿严正的表情和站姿,活似她是过来阅军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不能拿着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要她们不要再这样恭恭敬敬的,她看得难受。只是——要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的。 她只好相信滴水穿石的说法,希望有一天,这些人能突然开个窍,不会在这样注意那些表面东西。 大家都是人,为何要分三六九等呢。 牵着小语儿的手,坐在桌上,开始品尝张嫂的精致小点。 “来,张嘴,啊——”,捏起一小块甜点,琳琅递至小语儿的嘴边。 “啊——”,夏侯语很听话的张大嘴巴,眯着眼儿,开开心心的咬住娘亲递过来的吃食,小嘴儿鼓鼓的好不开心。 “娘也吃——”。再捏起一块,琳琅往自己的嘴里塞,“你们也吃啊——”,含糊不清的招呼众人,“这么多,反正又吃不完,一起吃嘛——”,这么多人,看着她们母女吃,她怕会消化不良哎。 众人摇头,没有人敢同她们一桌。 身份不同—— 哎,身份—— 其实,琳琅的身份也没有啥不同的,在不久之前,她的身份还不是和她们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小丫头。 现在,生下了语儿,就是这一点不同罢了。 “琳琅姐姐——”,又有人进来了,是龙修。 “修儿——”。琳琅招手,“来来来,有好吃的——”。 龙修上前,坐下,看了大家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朝着桌上的食物进攻,刚刚,他跟大哥说的事儿,可不敢让琳琅姐姐知道,他只是希望琳琅姐姐可以开心一点。大哥也可以开心一点。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懂事。 能够想到的层面,比以前更宽,更广,有些事情,他已经看开了,没有小时候的恨意。大哥其实比他还可怜。 至少,他有爹娘,爹死了之后,还有娘陪在他的身边。娘走了之后,还有琳琅姐姐守在他的身边。 现在,他还有琳琅姐姐,大哥,小语儿,师兄——好多好多的家人,他的日子其实一点都不苦,他还知道笑,还知道哭,还知道顽皮。但是,大哥不爱笑,笑起来,就是那种让人心里直发毛的笑。他知道,那不是大哥真心的笑。 有时候,他会不小心的看到大哥盯着小语儿,扯着唇,那淡淡的笑。才是真心的,只是,大哥不会大笑,那种开怀的大笑。 他知道大哥六岁以后的日子都好苦,他听着都想掉眼泪,可是,他才不要哭呢,现在,他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再大一些,他就可以帮大哥的忙,让大哥好好的跟琳琅姐姐和小语儿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需要忙别的事情。 什么都不要忙。 “她们,真的不吃吗?”。龙修偷偷瞄着像木头一样站在一旁的丫环们,包括张嫂,都不跟他们一起坐着吃。 “我叫过了,她们直知道摇头”。琳琅也摇头,非常非常无奈的摇头。 一片又一片,美味的甜点一一下了肚,小语儿吃得开心,龙修也吃得开心,琳琅吃得更开心——三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以后有事没事都要到厨房里来要吃的。琳琅还特别问了张嫂这些甜点的做法。想着,回到香满楼之后,可以告诉小莲这个做法,往后,香满楼又可以多一道点心。 “堡——堡——堡主——”。 外头,传来颤抖的叫声,可见,看到某人,对他人的惊吓是多么的大。 众丫环惊鄂的看着高大冷峻的男人一步一步踏入厨房,身子站得直直,现在不像是木头人,倒像是天空中左摇右摆随时断线的风筝,堡主,尽然到厨房里来—— 是不是她们做错了什么事,惹堡主不开心,所以,所以—— 莫名的念头,袭上众人的心头,顿时,脸上发白。 连张嫂亦不例外,夏侯司恶从来不曾进过厨房,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爹——”。龙修和夏侯语都转头看着夏侯司恶,就只有琳琅一点影响都没有,自顾自的一直吃,就算吃到撑也不看他一眼。 夏侯司恶上前,坐在夏侯语的身边,手,伸出,拭掉小语儿嘴边的屑,一双冰眸,凝着的,却是低头猛吃的琳琅。 “爹——”。夏侯语甜甜的叫着,小嘴儿送上去,在夏侯司恶的脸上,印下一枚湿湿的口水印,然后,得意洋洋的笑着。 “乖——”,夏侯司恶轻抚女儿柔软的细发,唇,扬起一个不算弧度的弧度,若不细看,实在是很难看的出来。 不过—— 龙修看得很仔细,就是这个了——大哥的笑——基本上不算笑的笑。 “堡主——你需要吃什么,我们立刻下去准备”。张嫂一旁道。 “不需要,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 这一声,可谓是众人心中求了大半天的特赦令,令一下,张嫂带着众人立刻离开她们的属地,厨房。 屋内,就留下四人。 琳琅在吃,小语儿在笑,龙修看着夏侯司恶,夏侯司恶凝着琳琅—— 除了小语儿呵呵的笑声之外,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吃东西的声音,琳琅咬得特别的响亮,一口一口,差点把牙齿也一块咬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突地,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琳琅的耳中。 这算什么? 示好吗? 两眼直往上翻,琳琅还是没啥志气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没有办法,让眼前这个男人妥协,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好不容易,他有说的意像,她为什么不问。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呢。 “我可没有逼你——”。 “……”。 “那你告诉我,夏侯堡那些阴人都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夏侯堡以后都靠这些阴人吃饭,所谓的做生意就是杀人生意吧?”。小小的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像能力,结果,就想到这儿了,不是她愿意的,是不由自主的就往这儿想了。 夏侯司恶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喂着女儿,看着小嘴儿塞得满满的,黑眸中亦扬着丝丝暖意。 虽然很淡,却是存在的。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不答,反问。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嘛”。两只眼儿一个劲儿的往上翻,这男人,还说要告诉她呢,结果——还问她。 “阴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人与杀人”。他开口,不算解释,只能说,是说明阴人存在的目的。“之前,阴天楼需要阴人看着所有人的动静,一有不轨,便给予警告,若是警告没有用,自然直接动手”小门小派的,根本就无需轻过夏侯司恶,只要告之苦头陀一声便是。稍微大一些的事情,也只需要知会冷扬或是常义。 最后,才让夏侯司恶知晓。 “现在,他们不需要盯着他人,他们只要盯着夏侯堡和香满楼就好,若是有人敢打香满楼和夏侯堡的主意,他们仍然会实行之前的训练——杀人”。来人,只会是死路一条。 听完,琳琅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吃的这口饭,不是死人饭。 不然的话,她怕消化不良。 “那——你会做什么生意?”。 “贩卖消息,不管是江湖上的,还是朝廷的,甚至于商场上,民间百姓的——只要出得起价,阴天楼就可以为查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这,亦是阴人的另一个作用。 微微颔着,琳琅算是有所了解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算是一门生意了,而且,绝对比她开香满楼要赚的多。 本来就是—— 这么一大帮子的人,如果只是为了看着香满楼和夏侯堡,那不是要把他们闷坏了嘛,现在有事情做,又有收入,又可以到处跑,不会闷在一处,很好。 “那——江湖上的人岂不是知道夏侯堡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退出江湖?”。她问,这样夏侯司恶虽说是退出去了,可是,阴人们还是参与江湖上的行动啊,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有人有委托就会找上他们,岂不是摆明了,跟夏侯堡有关嘛。 “不——当时宣布的是夏侯司恶,阴天楼,万恶谷退出江湖纷外,不理江湖事,阴人,有阴人的主张,所接的生意,皆有苦头陀做主,冷扬和风成虎协助,与夏侯堡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如此做,对夏侯堡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来,虽说夏侯堡不缺钱,只是,这个世道,是不可能让人远离尘世,退得干干净净的,总有一天,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他不会任由夏侯堡一无所知,到头来,进退两难。阴人可以非常及时,且非常精准的回报,江湖上,所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二来,不管是谁,接触的都是阴人,但是,阴人来自到夏侯堡,他们,是不可能轻易的惹上夏侯堡。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不想夏侯堡,再让人马蚤扰。 “你可真聪明”。琳琅小声的嘀咕,“那还不如当初就不要退出嘛,只要把权力分散下去就好了呀,不过也是——”,想一想,他这么做亦是对的,“如果你还是尊主,大家的目标就是你了,现在倒好,大家的目标,可围着新任的武林盟主,你可以过些悠闲的日子”。果然是好方法。 要是她,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如此好办法吧。 “还要问吗?”。他再度开口。 抬头,望着屋顶,脑袋瓜里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 “暂时没有,不过先放着,以后问”。 “——听完之后,你想做什么?”。 “啊?想做什么?没有啊,你认会我该做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夏侯司恶摇头,决定不给自己找麻烦,听完之后,她能乖乖的最好,不管是阴人之事,还是夏侯堡之事,更加之是江湖武林选举盟主之事,她能不参与,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2卷第26章 小小野心 武林大会,胜者为王! 中原武林已敲定武林大会的举办之日,只不过,这一次比较热闹,关外不少武林人士亦进入关内。 江湖没有界限,没有所谓的国界,皆以武论英雄,所以,中原武林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关外人士参与此次的武林大会,就算少林、武当并没有发贴子给关外人士,他们要来,仍是可以来的。 当然—— 没有人会傻傻的放掉这次的机会,之前,有夏侯司恶一马当前,没有人能将他打压,并非没有人上门挑战,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都是向这个世界乖乖的道别,再也没有力气回到关外,一次,二次——次数一多,回去的人一少,便再也没有人敢冒冒然的上前去挑战,那无凝是像命运挑战。 而命运之神,向来不会轻易的站在他们身边。 死,是唯一的道路。 现在——夏侯司恶宣布退出江湖,重选武林盟主,这对谁来说,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关外更是,有不少外族,更是买通武林人士,只要夺下武林盟主之位,就可以压抑大半个宋朝,这可比直接动武直攻要来得轻松的多。 而且,所谓的江湖人士,都是一些讲“义气”的人士。义气值几个钱,不过,这个时候,要的就是这种义气,要的就是这种服从,对武林盟主的服从,就如同之前所有的人对夏侯司恶的服从一般。 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中原武林如临大敌,这武林盟主要真让外人夺走,中原武林黑白两道的所有武林同道,也不需要再活着去见人了。 脸都丢光了还有什么人好见的。 这等事,可不是秘密,民间早就传开了,有不少人还特意躲开外族之人,和一些脾气暴燥,总喜欢杀人的武林人士。 别的不重要,小命最重要。 小镇上,亦来来往往不少的人,因为,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儿,是阴天楼所在方位,或许,夏侯司恶有一天会到这儿来走走,到时候——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有夏侯司恶在的地方,没有人敢轻易动手。 没有人—— “那怎么办?要是武林盟主之位被外人夺走了,国家岂不是岌岌可危,大家更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不过——江湖上有的是功夫好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把武林盟主这样的大位夺走吧”一桌上,围了不少的人,下午时分,早已过了用餐时间,大伙儿泡上一杯茶,闲聊起天来了。 闲得无非是最近江湖上传得最开的事情。 “中原武林确实不可小看,不过——外族人功夫诡异,听说,他们喜欢来阴的”。 “是啊是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一个不小心,武林盟主大位被夺,那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满满的可都是担忧,这世道本来就不好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情来,岂不是不让人活了嘛。 “以前夏侯尊主在的时候,本来就是好好的,现在倒好——他一退,大麻烦就来了,聪明的人都会把他再请回去嘛”。 “就是,如果夏侯尊主肯出手,不——用不着夏侯尊主亲自出手,就是他身边的左右双使就够其他人瞧的了”。更何况,现在有三使呢。 还加上阴人,更是没有人敢与夏侯尊主做对。 只是—— 他退出江湖了,不管江湖事了。 琳琅一颗小脑袋也挤在人群当中,这事儿,她当然也听得津津有味了,最近小镇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店里的生意也好了,她正开心呢,谁知道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那高兴过后,岂不是非常的可悲。 才不要呢。 用力的挤了出来,另一边,龙修也挤出人群,两人互视一眼之后,琳琅拉起龙修的手立刻上了二楼,二楼空着。 两人坐在桌子上,互看了一会之后。 “你觉得这事情该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相信中原武林那些人,关外来的人,应该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才是,如果武林盟主那么容易就被拿下,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我看那些明门正派的人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夺下武林盟主一位的”。 “可是——关外的人来阴的也有可能啊”。 “那关内的人也可以来阴的啊”。 “也对,江湖上行走的可没有多少是好人”。所谓的明门正派,也有可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啊。 “琳琅姐姐不跟大哥商量一下这事吗?说不定大哥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呢”。龙修看着琳琅扬起的脸,要不是他还小,他会很乐意去争争这武林盟主的宝坐,反正,大哥坐上了尊主之位,他这个做弟弟的,可以坐坐盟主之位。 这几年,他的功夫确实精进了不少,只是——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还有得等等。 “找他?”。眼儿一撇,琳琅摇头,她可不认为夏侯司恶真的愿意管这种事情呢,就算这武林盟主真的被外头的人夺走了,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之于他,谁是武林盟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嘛。 他不是正义感十足,又古道热肠的男人。 更不是那种有同情心的男人。 更加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男人。他啊,最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就算关他的事,他也可以来个置之不理,更何况,这事情,不关他的事。 “免了,他最怕烦了,还是不要找他,我们应该相信那些人,如果武林盟主之位真的一不小心被其他人夺走了,那也只能说,这是命数,不好改的了”。真是的,她又不是武林人士,担这份多余的心干嘛嘛。 琳琅用力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要上课吗?”。看着龙修,琳琅眼儿一眯,大弟和小弟还乖乖的呆在学堂,龙修却已经回店里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逃课了。 龙修耸耸肩。 “今天下午的课,跟我无关,武夫子在教他们练基本功呢”。他都可以去教那个武夫子了,才不要跟着一起练基本功呢,无凝是浪费时间。 “是哦——”,纤指一伸,点向龙修的额,“这下子,你了不起了”。 “一点点了”。龙修嘻笑着,“琳琅姐姐,你说我去争武林盟主之位怎么样?”。呵呵笑着,没有诚意极了。 琳琅撇了他一眼,“可以啊,再等个十年再说”。 “才不要,如果大哥愿意指点一下,保证可以轻轻松松的打跨那些人,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对于这一点,龙修可是非常的有信心。 事实上—— 夏侯司恶之下的冷扬,绝对有能力夺下武林盟主之位,接下来,是常义和风成虎—— “你想?”。 “说着玩的”。 “想了就说,说了就去做,我马上去跟你大哥商量一下”。说完,琳琅也不待龙修回话,一溜烟溜下了楼,夏侯司恶跟女儿在房里睡午觉呢,她要去吵醒他。 ………………………………………………… “不行——”。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 “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一点有速成方法的对不对?”。 “没有”。 “求求你嘛,教教修儿,他会很用心的”。 “……”。 夏侯司恶长手一扯,琳琅失去重心,跌在他人的身上,迎上他的眼。“告诉那小子,别妄想一步登天,练武不是儿戏,按部就班来,你以为我这一身功夫是速成来的吗?若真如此,武林高手便是满街都是”。手一伸,捏向她白嫩的脸,“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他一起闹”。 “好嘛,不闹了,人家修儿也是开玩笑的了”。揉揉自己有些疼的小脸,琳琅还是决定咽下这口气,真是的——好吧,都怪她和修儿一时兴起,玩心重而已。可不是真的想要得到武林盟主的宝座。 那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不容易,夏侯司恶才可以丢下身上的重担,可不能又给扛回来,那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还回去,她一定会大受打击的。 “你知道吗?”。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琳琅连动一下都懒,“这不大太平的天下,又快要更不太平了,外人干嘛来凑热闹嘛”。抬起小脑袋,突地,异常认真的看着夏侯司恶,“不然你推荐一个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吧,这样,大家应该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那就不会有流血事件发生了不是吗? 越想,就觉得这样做最好。 夏侯司恶眼一眯,扣住她腰的手,亦在不知不觉下加了力道。她这样想——连她都会这样想,那么还有谁不这样想。 并非看不起琳琅,而是——她并非武林中人,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弱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是那些想要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人呢。 夏侯司恶早就料到。 所以—— 琳琅不在夏侯堡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在香满楼,香满楼有他和常义坐镇,谁还敢在这儿轻举妄动的想要闹事。 最近小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亦看在眼里。 不能不说,世道,又要乱了。 或许,在乱之前,他可以劝她搬回夏侯堡的香满楼,结束这间小店。 “琳琅——”。 “嗯?”。 “搬回夏侯堡,等到武林盟主之位落定,再回来”。 “……”。 依在他怀里的小人儿,没有出声,正托着下巴,用力的思考,“其实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跟你有关系,而且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会在香满楼啊,大家都以为我只是个老老实实,做些小本生意的普通人而已了,他们应该不会找我麻烦的,你放心”。拍拍胸膛保证,当然,拍的是他的胸膛。 “你就不能听我一回?”。他瞪眼。 “可是——”噘着嘴儿,琳琅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在夏侯堡能做什么嘛,会很无聊,无聊到发霉,难道你比较中意天天闻着发霉的味道吗?”她就不信了。 在夏侯堡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简直就是个闲妻凉母型的在家坐吃等死,她的人生,怎么可以就那么白白的浪费掉呢。, 就是为了一件,根本就不大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他是在担心她,他在担心她哎,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了,只不过——她真的没有办法想像,以后的日子就只有夏侯堡那一块小小的天。 “我会把语儿带回夏侯堡”。他索性闭眼,不看她。 “那怎么可以”。琳琅惊叫,“不行带走小语儿”。那可是她的命根子,一会没看到,就想念得紧,怎么可以被他带走。谁知道这个武林盟主要选到什么时候。呜呜——她就知道他最j诈了,把小语儿带回夏侯堡,就等于也把她带回夏侯堡了嘛。 “你想让人成为别人口中的肥肉吗?”。 “啊?——”。 “现在江湖上人人的想法都与你一样,夏侯司恶推举的人定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当然,夏侯司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他的弱点,逼迫他做不得已的决定”。而小语儿,他的女儿,便是他的弱点,早在上上次的武林大会中,大家就见识过,夏侯司恶有一女。 “我——”,小嘴微张,琳琅有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时时刻刻的处在危险之中。“好了了,那就让小语儿住回夏侯堡一顿时间,我就两地来回跑吧”。 “你真的不回?”。 琳琅摇头。 “不然这样好了,乘每天有空闲时间,就让常义教我们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到时候就算打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逃命啊”。想想还真有些道理,琳琅用力的点头,然后,一溜烟的溜下夏侯司恶的怀抱,门一开,人溜出,夏侯司恶黑眸狠瞪着敞开的门,然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可恨的小女人。 她就不能稍稍的安份一点嘛。 他可不认为,大娘,小莲,和她——会适合练武。 常义就算再有耐性,也不可能教会她们什么。 第2卷第27章 意料之外 做生意,要做到来者不拒。来者皆是客,有客有源,才有钱,不然的话,何需开店呢。琳琅之前太过铁齿的说明自己不回夏侯堡,因此,每日清晨开店之前和晚上打烊之后,由常义带领,店里每一个不会武的都学个三招二式的,以便不时之需。 如今这世道,乱就一个字,能点防身之术,自是有益无害。 不过,效果不彰,唯一明显的是常义差点没有教得当场吐血,这班人,没有一个资质稍微好一点的,陈大娘就不用说了,小莲和琳琅学了半天还不知道学了什么,两个伙伴稍好一些,亦是不知变通。 头顶三把火的常义只差没有当场抓狂,一掌将所有人都挥到地上算了。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学——”,小莲嗫嚅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常义和咬牙苦撑的琳琅,她宁愿去厨房操练,也不要被人在这里这样操练了,一点成绩也没有,她会很自卑的。 “可以——”。 “不可以——”。 一前一后,两个声音,不同的回答,让小莲左右为难。 “可以——”,常义加重语气。 “不可以”。琳琅用力摇头,“我们要坚持到底,这乱事怕是一时半会不会突然变成太平盛世的,而且,常义他们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我们的呀,要是有人有心想要加害我们,常义也分身乏术了,不要求学得绝世武学,最起码有人来了我们不会只是坐以待毙”。加油,加油,心里的小旗猛烈的挥舞着,琳琅也在说服自己。 “可是——”,小莲很好为难,再练,再坚持,她也不认为会有什么改变。 “琳琅,干娘老了,真的不行,你们年经人练着吧”。陈大娘下台一鞠躬,再练下去,她这把老骨头,就要尽数散尽了。 “干娘——”。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小莲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才练几天而已,她快要连站都站不稳了。这世道的苦,她早就体会过,没有穷人的立足之地,饥寒交迫的只能静静的等着死神的到来。只是,会有人真的找上门来,想要为难她们吗? “或许,比这更严重——”。琳琅也不晓得,不过,想想也知道,阴天楼的德性她清楚的很,那些武林人士的德性,她也看得八八九九,为了名,为了利,她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那——我们暂时搬回夏侯堡好了”。 “……”。 无言,琳琅也觉得直接搬回夏侯堡安全些,只是,天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起歹起,要是迟迟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不是要一直呆在夏侯堡好几个月啊,这武林盟主的选拔可不一般。 “琳琅,你先回夏侯堡,这些人与堡主没有直接关系,外人只识得你与堡主有干系,他们没有”。与夏侯堡没有关系的人,是不会被牵连其中的。 而且,常义会留在香满楼。 大家眼中,闪着的光芒,让琳琅纵使有满肚子的话想说,现在,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大家一至通过哎,她还有什么立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呜呜—— 乖乖的回夏侯堡才是正道了。 可是,一起到留在夏侯堡好几个月连外出都不能,只能望着头顶那片天,她就已经开始后退了。会很无聊哎。 “你们——”。 “常义说的有理”。众人异口同声。 琳琅额前,顿时滑下三条黑色,好有默契,看来,她不走是不行了。 “那——好吧”。好不情愿,“都怪那些人了,本来是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过她的小日子还碍着别人了? …………………………………… 初冬的气候,有些寒冷。 整日沐浴在娇阳之下,才能备感到暖意,琳琅随大众之意回到夏侯堡“安息”。整日无所事事的当一枚明正言顺的废人。 除了照顾小语儿,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太阳底下,逗弄着女儿,手里,还捧着书,她不给机会让自己觉得无聊,不然,该又气闷了。 一抹黑影,直直飞入,落于琳琅身则,暖洋洋的日阳下,仍能感觉到三分阴气。来者,是常义。 “你怎么来了?”。懒洋洋的看了常义一眼,琳琅使不上半丝力气,小语儿睡下了,她也想睡。 只是逼着自己睁开眼,不然的话,晚上数完天上的星星也睡不着。 “大弟和小弟被人带走了”。常义一脸凝正,双手紧握成拳,为这一失误,他不曾料到,尽有人敢对大弟和小弟动手。 大弟和小弟,与龙修一同进入学堂学习,只是,龙修并非日日回到香满楼,特别是琳琅回夏侯堡之后,龙修多回夏侯堡,少去香满楼。 就在回家途中,两人,被劫走了。 琳琅微微一怔,大脑在正式理解常义所说的话是何意思之后,小脸瞬间苍白,适才的睡意全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关大弟和小弟什么事?”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而且,压根就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大弟和小弟跟她的关系,她以为,就算真的有人要绑,绑龙修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上一次,大家一起上万恶谷,那场武林大会,大弟和小弟都被藏在后面,压根就没有露脸的机会不是吗? “大概是江湖上不屑的野心份子,无法接近夏侯堡的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只要有心,不难查出香满楼的存在。 香满楼是饭店来来往往的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喝上一杯,吃上一顿,可谓龙蛇混杂,阴人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将香满楼的客人一个个的过滤,调查他们的身份。 “那——那——”,琳琅在原地团团转,“没有人看到是谁抓走了他们吗?”。大弟和小弟还那么小,天知道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他们只是孩子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波折,小时候的生活,在他们幼小的心灵已经留下阴影,好不容易才摆脱,现在—— 常义摇头,之前确实欠缺考虑,因为,除了琳琅和夏侯语之外,没有人能威胁得到夏侯司恶。 这一次—— 大弟和小弟被劫,惊的不是夏侯司恶,而是琳琅,她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她已经乖乖的回到夏侯堡来避难了,结果却—— “别担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送消息过来”。捉人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让堡主推举某人直接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这无凝是异想天开。 堡主绝计不可能让人在威胁他之后,还能安然的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威胁的不是夏侯司恶。 而是死神。 为自己,寻一条走向死亡的捷径。 “对对对——”。琳琅猛点对,没错,那些人不可能是因为好玩才抓走大弟和小弟的,一定是有其目的,“干娘和小莲现在怎么样?”。大娘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大娘一听到消息就晕倒了,现在小莲在照顾大娘”。常义咬了咬牙,他没有做到守护的职能,让他守护之下的人受到伤害,“堡主在哪?”。 堡主—— 琳琅脑子有半刻的不灵光,一听到大娘晕倒,她直想冲回香满楼去照顾她们。“他——他在楼上——”。纤手一指,夏侯司恶在楼上休息。 身形一闪,常义上了二楼,立于门前,“堡主,常义求见——”。 内室,没有声响,片刻之后,夏侯司恶从内室步出,如墨的眉,微微蹙着,视线越过常义直直的探向琳琅僵硬的娇小身躯。 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比自己被劫还要难以接受。 为何? 为何不是她? “堡主——”。 “立刻去找冷扬,吩咐下去,今晚之前,我要他们好好的呆在香满楼”。 “是”。 没有二话,常义离开,去找冷扬,商量对策,如今,夏侯堡对外是冷扬在管理,阴人仍由苦头陀负责。 凝着琳琅的夏侯司恶眸光一闪,随后,身形一移,已经立于琳琅的面前,铁臂一伸,将她娇小僵硬的身躯纳入怀中。 “你想要做什么?”。低沉的言语,唤醒了琳琅迷失的神智,怔然的眼,转动着。小手有些微颤,揪着夏侯司恶的衣襟,她知道他很厉害,可是,他仍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她最怕意外。“送我去香满楼,马上去——”。 夏侯司恶没有说什么,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抱起沉睡中的小语儿,高大挺拔的身躯,拔地而起。 瞬间,消失在夏侯堡。 秋冬的风,徐徐袭至,带着冬的寒意,暖暖的日阳,亦驱不走这股寒。 入冬了。 第2卷第28章 所为何事 陈大娘因为惊吓过度晕迷至今未醒,小莲泪脸连连,亦是停不下来,从她懂事开始,爹就不在了,所有事情都是娘在扛,之后,有了大弟和小弟,他们很乖,不吵也不闹,乖的让人心疼。 一家四口,相依为命,直到遇到了琳琅,原本以为,生命中的黑暗期已然过去,迎接他们的,将只会是光明。 没有想到—— 人的一生,总是会接受不断而来的波折,或大,或小。大到失去宝贵的性命,小到,只是摔上一跤,这一次,对陈家而言,是一大关卡,或是大弟和小弟出了什么事,小莲知道,娘一定撑不过去的,而她—— 一想到这个,小莲的泪,流得更凶了,琳琅站在一旁陪着小莲掉眼泪,她已经说过了,冷扬会安排人,去把小弟和大弟平安无事的寻回来,只是——人没有站在眼前,说再多,仍是空话。 空话,是安不了人心的。 “小莲,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去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大娘——”。小莲在流泪,琳琅也在流泪,停都停不下来,一旁的小语儿,看到大人哭,感受到那忧心的气氛,张着嘴儿,也一同哭了出来。 “语——语儿——”。琳琅无措的抱着哭得比谁都伤心的小语儿,“怎么了?为什么哭哭?”。一手环着她,一手不停的为她拭泪,自己的泪,亦流得越来越凶了。 “娘——哭哭——”。小手往琳琅的脸上一指,娘哭,所以,她也哭—— 如果—— 现在不是时机不对,琳琅一定会当场笑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笑啊,哪里还有心情感动小家伙的用心,呜呜——她心里悲的很,哭也不能完全的发泄完全。 一旁的小莲看到她们母女俩哭着抱成一团,顿时,惊得收起了泪,她知道琳琅心里也不好受,这事儿,全都是冲着夏侯司恶而来的。 她并没有怪琳琅的意思,只是担心,现在——看来,琳琅反而比她更担心了,擦干脸上的泪,小莲扶起琳琅和小语儿。 “琳琅姐,你不要再哭了,没事的,我先去休息,我带语儿先去休息哦”。不待琳琅回应,小莲已经抱着哭泣的小语儿离开屋里了,边走边哄着,直到小语儿哭声越来越小。 床上的大娘,仍然晕迷着。 琳琅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床沿看着她老人家的睡颜,就是晕迷之中,也无法展开眉吗?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坚持非要开香满楼不可,现在,大家该是好好的呆在夏侯堡,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好任性是不是? 从来都不这么觉得,这一刻,尽如此清晰的清楚自 极恶夫君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0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0部分阅读 的个性,一点也不乖巧,一点也不讨好,自我意识太强,太剩。 到最后,还牵连了别人。 她宁愿被绑走的是自己。 现在——她就是有心想补过,有心想要把大弟和小弟找回来,也没有那个本事,她只是个寻常人,不是江湖中人,不会武功,没有路数。 夏侯司恶双握一紧,适才,他一直在屋里,一直都在——只是,哭着起劲的二大一小压根就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她在哭—— 哭得,忘了他的存在啊。 没有人相信他夏侯司恶的能力吗?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这么不起作用?他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曾是废话过——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交代下去的事情,不会有差错。 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步向床沿,一言不发,将琳琅娇小的身子纳入怀中,让她的泪,染上他的衣。 他不在意。 “怎么办?”。 “相信我”。 “我也知道要相信你”。除了相信他,她还能相信谁,“可是,大弟和小弟还那么小,就算被找回来了,心里也会留下阴影的,天知道那些人会对他们做什么,到时候干娘和小莲——”。她哪还有脸再见她们啊。 “不要自责”。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她生气,气自己。 “不是你的错”。夏侯司恶咬紧了牙关,铁臂一使力,将琳琅抱起,转身,出了房门。“你们,看着她,一醒过来,就到房里通知一声”。 “是——是——”。两个小伙计,直点头应是。 ………………………………………………………… 日阳西落,冷扬不负重望,将大弟和小弟带回,劫人的是山西三霸,不过,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不存在这三个人。 琳琅的担心,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 陈大娘醒了,一左一右,抱着大弟和小弟不放,直到大弟和小弟受不了了,才肯松开手,小莲在陈大娘身边,满脸笑,与白天不同。 “冷大哥好厉害,好厉害哦,一掌就把三个人打飞了”。小弟夺张的挥舞着小手小脚,努力的模仿冷扬当时的招数,“小弟大长以后,也要跟冷大哥一样厉害”。小小年纪,心愿倒是不小。 冷扬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第二个冷扬,未必是好事。 “是啊是啊——”。大弟亦迫不及待的接话,“刚开始,我们被人抓走,那些人绑着我们动都不能动一下,所以,好难逃的,不过,我听到他们说要等夏侯司恶来——”。一说到夏侯司恶,大弟的眼,直动的停在夏侯司恶的脸上,“我和小弟就一点都不担心了,我们相信夏侯大哥一定会救我们的”。他的眼中,闪着是无比信任的光。 当然了—— 夏侯司恶在他们眼中的影像,仅次于神。特别是经过上次的武林大会之后,那么多厉害的武林人物,都要听夏侯大哥的话。 好威风,好厉害。 他们都在私下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也要做个那么厉害的人,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要让别人尊敬。 他们叫夏侯大哥,叫尊主,所以,他们是很尊重夏侯大哥的。大弟和小弟一直都是以夏侯司恶,冷扬和常义为目标,努力的做他们那样的男子汉。 两个的兴致冲冲,让琳琅怔得半天没有说上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事情好像一再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大弟和小弟非但没有在心里留上阴影,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高兴快乐的不得了。 老天—— 他们是被绑架哎,而且,那个山西三霸一听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呃,话说回来了,如果真的光明,就不会发生绑人的事情了。 不过,人回来了就好。 感谢的朝着夏侯司恶笑,抱着他泛着凉意的手,不再伸开,之前,她们是太过担心了,才会哭得那样。 不过,女人就是天生爱哭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大不了,以后,她们粉用力的给他控制一下好了。 大哭变小哭,小哭变流泪,流泪的话,就不要流了。 “谢谢你——”。她真心感谢,不管之前,还是现在,他向来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更别说是大话了。 只要是从夏侯司恶口中说出的话,就一定可以办得到。 她深信。 “……”。夏侯司恶仅是看了她一眼,唇,微微嚅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冷扬不语,风成虎微笑,唯一说事情后续发展的就只有常义了。 “山西三霸之后,还会有其他人马,眼下,山西三霸虽然已经死在冷扬掌下,只是——怕其他人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话一停,常义耸肩,“不是对堡主纠缠不清,而是对武林盟主之位纠缠不清,去挑战群雄,夺下武林盟主宝座,至少,还有些许活命的机会,一旦惹上夏侯堡,就什么存活的机会也没有了”。再蠢的人,也该知道做何选择。 所以—— 夏侯堡和香满楼在短期之内会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 “堡主——”。冷扬开口,“不管这一次武林盟主之位所选到底是谁,都会煽动有心人士与夏侯堡过不去,所以——”。余下的话,冷扬并没有说出口。 不过——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坐的所有人都清楚,他要说什么。 夏侯堡将无宁日,人心本是如此,见不得人比己强,一有人冒出头来,便要砍下,让他人永世不得翻生。 琳琅抬起头,睁大两眼,牢牢的看着夏侯司恶。 小嘴儿微张。 这是怎么回事? 退出武林不是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吗?为什么退出了,日子反而越来越不安宁了呢?那他,到底为什么要退出? “冷扬——说的是真的吗?”。出口的话,有些苦涩。 夏侯司恶斜睨了她一眼,未语。 他不开口,她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之前或许不是,或许,整个江湖都惧于阴天楼的能力和夏侯司恶的威名,但是,以后呢—— “那我们的太平日子呢?”。找谁要去?呜呜——这乱世之中,好不容易才寻得安宁,好日子才没过两天,就没有了。 “这世道,没有太平”。常义很不客气的击碎琳琅的美梦。 现实,总是惨忍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得过且过的过下去吗?“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琳琅轻扯夏侯司恶的衣袖。 “没有”。冷冷的,两个字,让琳琅黑了脸。 第2卷第29章 改变心意 没有! 多么简单,多么轻松的两个字。最重要的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两个字,一句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那为什么他要退出江湖,不退出不就好了吗?如果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之后的日子不可能真的太太平平的过,那为什么还要退出江湖,为什么还要想不开的退出江湖? 啊—— 琳琅的心里,在大吼,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事情原本有这么复杂吗?到底是谁?是谁把事情弄得这般复杂,拉出来,她一定要杀人泄恨。 “那——”。 “琳琅,堡主所做的无非是为了你和语儿好”。常义好心的提醒。 琳琅茫然的看着常义,她怎么觉得常义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明白,什么叫做为她和小语儿好。如今眼前的形势,只有不好,没有好。 “我不懂”。她摇头,看着夏侯司恶,“如果你早就知道了,就不该这么做”。 夏侯司恶睨了她一眼,抬头,语气无波。 “没有多少人,会永远的不知死活”。淡然的语气仿佛只是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而已。 “但总有人会一时半会的不知死活吧”。没有真正遇到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之前,她也认为,应该不可能有人真的敢跟夏侯堡做对,真的敢跟夏侯司恶为敌,结果——是有的。大弟和小弟被绑架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的,不需要再多说。 “不会有事”。 “那以后我们不是要很小心很小心?”。琳琅相信,他可能是为了小语儿才决定退出江湖的,她却不敢大着胆子,满怀自信的以为,他是为了她才决定退出江湖的。她应该没有那份荣幸。“堡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夺回武林盟主的宝座,至少,不会有人敢对你胡来”。她小小声的提议。 “不——”。夏侯司恶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直接回抿。 “为什么?”琳琅不死心的大声了些。 “如果,今天武林盟主仍是我,那么,于我为敌的将是整个江湖和朝廷,除此之外,仍有外族”。江湖人士所谓的服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不服从,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没有人会对谁从一而终。 强者为王。 若有一天,他们有了另一个利益的冲突,衡量之下,便会与他为敌。 尊主之位,坐的轻松,却不是风平浪静。 “如今,我不与人为敌,只有他人与我为敌,要对付的只有一方”。冷漠的言语,泛着些许杀意,如果有谁,敢对夏侯堡不利,唯一的可能,就是死。如同山西三霸一般,绑走了大弟和小弟,试图威胁他,是没有留情二字可言的。 “那要是所有人都与你为敌呢”。琳琅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群的乌鸦在飞,而且,络绎不决,一直飞,一直飞—— “不管是谁,都该死”。夏侯司恶下了最后的结论。 有人震惊,有人淡然,不曾有丝毫的意外。跟随夏侯司恶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情,与他为难通常是没有好下场的。 若是之前,冷扬和常义敢说一句,天下间,没有谁能为难的了夏侯司恶。 如今不同—— 夏侯司恶有了牵挂,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期待,他是会变得更强,还是会变得更软。不过,再软,也不会达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琳琅纳纳的怔了半晌,才耸耸肩,夏侯司恶的决定,岂是寻常人可以改变的了的,伸手,将小语儿抱起,然后,往夏侯司恶怀里一送,小语儿两只圆溜溜的眼儿,直盯着夏侯司恶,小手也忙着扯着他的发,不知轻重的把玩着。 “爹爹——”。嫩声嫩气的叫声,当场让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夏侯司恶神情未变,眼色,却稍稍和缓。 女儿,果然是他心中的宝。 琳琅知道自己猜对了宝,她也依了过去,不在乎在场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堡主,咱们的女儿才这么小,你难道忍心让她看着整天有人找上门来,你手上染的血已经够多了,而且,血的味儿相信没有人会喜欢去闻,到此为止好不好?咱们采取一个较简单的方法,这一次,武林盟主就由你去推选,我想,那个被你推选出来的人,一定会大大的感激你才是”。也因此,那人至少不会恩将仇报的找人来寻夏侯堡的麻烦吧。 眼下有这么多人盯着,找一个稍稍有点良心的人,应该不至于太难吧。 琳琅心里,如是想着。 夏侯司恶的眼,移开小语儿可爱的小脸,看着她,那双满是期盼的眼。 “你心里有数?”。 琳琅摇头。 江湖上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熟悉,就算知道些什么,那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做不得准。而他——居于江湖这么多年,一定知道江湖上有哪些人靠得住,哪些人靠不住。再说,除了他之外,还有冷扬和常义可以提出意见,要找一个,真的不难,对吧? “我想,冷扬和常义,不然虎哥也会有提意才是,这一次是山西三霸,下一次不知道是谁,然后,武林盟主选出之后,又要应对。如果是中原人取得武林盟主还好,如果是外族人,到时候,夏侯堡岂不是里外不是人”。天下人都会怪他。 若不是他轻而易举的舍下盟主之位,盟主之位也不可能落在外族手中。 “……”。夏侯司恶无言,这种情形,他并不在意,就算夏侯堡在世人的眼中是万恶的根源,他也不会有丝毫在意的。 不过,眼前的小女人,似乎非常的在乎。瞧她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 没有出声,他抬起了头,稍稍用力,揉着她的脸儿。 琳琅没有反抗,让他的手,在她的小脸上为所欲为。 “堡主,属下认为陆姑娘所说可行”。一向少言的冷扬,尽认同琳琅的做法。惊讶的转身,发现常义和风成虎也在点头附合,琳琅一个高兴,上前直抱着冷扬的手摇摆个没完,“冷大哥,还是你有远见,那我们就这么办吧——”。她开心的,笑眯了眼。 冷扬的身躯,因为她的动作,而僵成一根大木头。 原本好好的大堂,此刻像是在过冬一样,冷气寒意直袭而至,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直朝着琳琅眨眼。 老天—— 她怎么可以这么后知后觉,她不知道她这样做,会害他丢了小命吗? 冷扬极力忍住没有当场把琳琅甩出去的冲动。 “陆姑娘——”。咬着牙,他唤。 “什么?”。琳琅快速抬眼,以为冷扬有什么事情要跟她商量,怎么说,她也提了点小小的意见嘛。虽为女子,却不是太无知。 “你——可不可以——”。一双冰眸,直视着她的手,向来说话利落的冷扬,结巴了,因为,前方的男人,夏侯司恶,正用可以杀死人的冷眼,在瞪着他。 “可不可以什么?”。不知发生什么事的琳琅眨巴着眼儿,很有上进心的问。 “可不可以,收回你的手”。一口气,冷扬说完了所有的话。 琳琅看着被他抱着的手臂,不在意的笑笑,“没有关系了”。抱一下手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那么,冷左使,你有没有什么提议,比如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香满楼可以暂时不开业,没有关系的”。 “这个——”。冷扬握紧了双拳,他要杀人,而且,要杀的就是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得问堡主”。 “哦——”。琳琅一想,也是,什么事情,都是夏侯司恶说了算,她才松开冷扬的手,眼儿一抬,才发觉,夏侯司恶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呃——他这是在瞪着冷扬吗?用那种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一步一步,不敢太大步,一小步一小步的上前。 小心亦亦的抱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怒意的夏侯语看到娘亲大人来到身边,小手一伸,小小的身子易了主。 攀着琳琅的颈,看着自家的亲爹。 “你怎么了?语儿都被你吓到了”。小心亦亦的吞了口口水,他该不会是——一个念头闪过,琳琅猛抽一口气。 老天—— 该不会是她以为的那般吧。 “琳琅姐姐,大哥他不高兴了了”。龙修小小声的说,虽然是小小声,不过,足够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众人眼光闪烁,没有人直视着她与他的脸上。 真是的——已经明显的到连大弟和小弟这样的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了好不好。 “啊——”。一声惊呼,琳琅站的跳起来,而后,唇角扬起一抹贼贼的笑,用肩,轻顶他一下,“吃醋了吗?”。 夏侯司恶脸一沉,一记恶狠狠的白眼飘来。 “不准胡说——”。 胡说? 她才没有胡说呢。 “你没有吃醋啊”。小脸,相当戏剧性的一跨,“那好吧,人家再回去抱着冷扬好了”。话才刚落,冷扬冷抽一口气,身形一闪,人已经闪到陈大娘身后。“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真是有够不给面子的。 “你想抱他——”。阴森森,冷嗖嗖的言语,聪明人听了,一定会乖乖的不做任何反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琳琅例外,“你在吃醋?”。 “你想抱他?”。 “你在吃醋?”。 “该死的,你想——”。 “我不想——”。眼见他就要抓狂了,琳琅聪明的摇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要在吃醋”。她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其实,不需要再证明,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琳琅就是坏心的想要他说出来。 她连女儿都给他生了,他说一句会要了他的老命吗? “够了”。急怒的言语,一瞬之间,归于冰冷,他,看清了她的小把戏。“全部都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议”。话落,不给人抗议的机会,长手一伸,将琳琅和小语儿一把抱入怀中,一闪身,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身形如风,一转间,便入了房,不需要用手去关门,一抬脚,门,自动合上,被琳琅抱在怀中的小语儿,非常喜欢这种行走方式,两只眼儿,光亮闪闪。 “飞飞——”。 “不要飞了”。琳琅差点头晕站不稳,幸亏夏侯司恶直接将她放在床上。“你是怎么回事嘛,好好的,脾气这么古怪,很不讨喜哎,你知不知道”。 “我不需要讨谁的喜”。他不屑的轻哼。 “哦?”琳琅眼儿一眯,“连你的宝贝女儿也不屑吗?”。她可不信,一点儿也不给他信。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夏侯司恶懊恼的低吼,如果她不是小语儿的娘亲,他一定会狠狠的将她捏成一团,然后,毫不留情的丢出去。 恼羞成怒了—— 呵呵—— 琳琅心底直发笑,很好啊,她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所以,暂时饶了他吧。 这个男人,别扭的不去承认自己心里的感受,她也无可奈和,只好慢慢来,反正,她也无法再离开这个世上,往后,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和他慢慢的耗呢。 “今天晚上,你来照顾女儿,白天哭得太泪了,晚上我要好好睡,不准吵我哦”。将女儿往他怀里一塞,褪下鞋祙,不再理会他,直接钻到被窝里,用行动来告诉他,她说的可不是玩儿的。 夏侯司恶瞪圆了眼,直瞪着琳琅,却只能瞪着她的背。 她摆明了不再理会他。 “爹——”。小语儿的小脑袋直往夏侯司恶的怀里钻,“睡睡——”。夜,深了,她也想睡了。 “乖——”。坚难的说着安抚的话语,夏侯司恶只好小心亦亦的侍候宝贝女儿入睡。 第2卷第30章 父爱为重 虽然一个晚上没有睡好,不过,夏侯司恶的精神仍是很好,在琳琅醒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清醒的睁开双眼,怀中,抱着的是两个小女人,是他此生最为亲近的人儿,一大一小——他也曾自问,却一直得不到一个答案。 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夏侯语睡得很熟,挤在爹娘中间,特别的有安全感,小脸儿,埋在娘亲的怀里,背靠着自家亲爹,呼呼的不知道睡得多有香。 长长的睫毛轻颤,片刻之后,琳琅才睁开双眼,有些迷糊的转身,手一伸,将怀中的小女儿抱得更紧,而后,眼对上夏侯司恶的黑眸。如今,不再有惊吓,仅是会心一笑,手儿,顽皮的抚上他的眼底。 “昨晚没有睡好哦,都有黑眼圈呢”。这男人,常常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老是忘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夏侯司恶无语,手,抚上她的小脸。 她倒是睡得香极了。 一夜无梦到天亮。 “娘娘——”。夏侯语的小脑袋直往琳琅的怀里钻,嫩声嫩气的叫声,让琳琅的唇儿扬得高高,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可爱的一塌糊涂呢。“语儿,乖乖,要起床了哦,太阳晒屁屁喽。”。手,轻拍着女儿的小屁股。 “屁屁——”。睁着眼儿的夏侯语两只可爱的眼儿,茫茫然的看着琳琅,“屁屁——”。 “傻丫头”。轻点女儿的鼻,琳琅咯咯直笑着。“该起床了呢,总不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太对不起江东父老了”。这点,她得检讨,抱着女儿,坐起身来,侧首,凝着一直躺着的夏侯司恶,眉儿一挑,“堡主不起吗?”。 “……”。 “真的不起?” “……”。 夏侯司恶连眼都不眨一下,很显然,无意回答琳琅的问题,他躺着正舒适,就算无意入睡,这样躺着看着她们母女俩,感觉——很不错! 嘴儿一噘,琳琅也不再浪费口水,将女儿再往夏侯司恶怀中一送,“今天我有事要跟小莲外出一趟,去见见上次对小莲有意的宋大公子,大娘要照顾厨房,没有人帮忙带语儿,所以,今天由你来带”。话落,也不给夏侯司恶任何拒绝的地方,她下了床,着好衣之后,朝着父女俩挥挥走,下楼去也。 床上,父女俩人,比谁的眼睛比较大一般的互瞪着。 夏侯司恶的黑眸中,眨着不自觉的暖意,小语儿的眼中,亦是闪亮亮的神彩,她一点也不怕的伸出小手儿,拍拍夏侯司恶的脸,而后,呵呵直笑着。连笑起来,母女俩都是一个样儿。语儿,还是像琳琅多一些。 是女儿,像娘,会比较好吧。 如果哪一天,有了儿子,再像他—— 眸光一闪,夏侯司恶没有再往下想。 “爹爹——”。甜死人不偿命的叫声,夏侯司恶薄唇轻起,扬起一抹,不是邪笑,不是阴笑的“正常”笑容来,博得女儿的一记亲吻。这个,绝对是跟琳琅学来的,因为,当娘的经常这样亲吻女儿。 为了礼尚往来,女儿年纪虽小,却也学会了。 这一天,夏侯司恶,要照顾小语儿一天。 宋公子,姓宋名远桥,是小镇上的居民,一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只是,这乱世之中,当个官也不容易,有志难升。不过,宋家人的思想也不是太守旧,没有非得要功成名就,当上大官的志像,在小镇上,办起了书院来,教授学识,亦是另一条谋生之路。虽说这乱世之中,要吃个饱饭也不大容易,天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穷人有,富人也有。 总是有人想进学院学习的,像龙修,大弟和小弟,就在宋远桥家办起的宋家书院里学习,课程安排也挺合理,到目前为止,大弟,小弟和龙修的反应都还不错。 正是因为如此,宋远桥在家访时得知,大弟和小弟就住在香满楼中,所以,有时间,就会到香满楼去坐一坐,吃点东西。 然后,某一日,无意中看到小莲,惊为天人。 这位宋大公子立时变成个情痴,天天为了见佳人一面,准时的上香满楼报道,简直比去书院还要勤快。 他的痴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琳琅之前也提过,要为小莲寻摸一户好人家。这宋家也算家世清白,而且,听说宋家二老,没有大小眼,不会只看钱不看人。所以,琳琅在宋远桥约小莲私下见面的时候,她就代为答应了。 当然,之后询问过小莲自己的意思。 小莲娇羞无措,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琳琅就替她做了主。 只是,小莲天性害羞,真让她一个人去见人家宋大公子,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小命,没有办法之下,琳琅只好舍命陪君子,与小莲一道,等到该溜的时候,她再悄悄溜走,以防一不小心当上了特大号的灯泡。 柳河之边,花儿招呼,草儿青青,微风徐徐,一派怡然景像。 “陆姑娘——”。宋远桥眼尖,也看到她们,立刻出声招呼,“小连——”。叫琳琅和叫小莲的声音,完全不同。 琳琅暗笑在心,真是的,表现的也太明显了,这个时代的男人—— 有时候看看倒是挺可爱的。 “宋公子,你来早了”。 “不,远桥也才刚到”。宋远桥完全把琳琅当成小莲的长辈了,因为,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小莲一直把琳琅当亲姐姐看待。 小莲从头到尾都低垂着小脑袋,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小莲——”。琳琅轻唤,低下头一瞧,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小莲的脸色,尽苍白一片,琳琅心一惊,托起小莲的脸,“小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天,她一路走来尽然没有发现。 “我——”,音一颤,话一顿,小莲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琳琅静默半会,才再度扬笑,“宋公子,真是对不住,小莲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带她回去休息,咱们下次再约时间见面”。 “呃,好的——”。宋远桥点头,“小莲,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远桥陪同——”。 “不必麻烦你了,有空,再到香满楼来品品新菜式”。 “好的”。 简单的几句客套话,琳琅一路拖着小莲回到香满楼。 “啊——你在做什么?”。刚踏进门看到的那一幕,差点让琳琅的呼吸立刻停止。 只见夏侯司恶手一扬,将怀中的女儿抛得高高,像颗球儿一般的抛得高高,然后,落下——当然,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稳稳的落在夏侯司恶的怀里。 心急的琳琅完全忽略了女儿的笑声,小脸苍白的上前,揪着夏侯司恶的衣袖,“你不讨厌她吧,你是想玩死她啊”。老天,光看,她就受不了了,抛得那么高,直接上房顶好了。 “爹爹,呵呵——”。夏侯语撤娇的直往夏侯司恶怀里钻着,“娘,高高——”。 “高高”。嘴儿一撇,“等一下直接掉到地上,摔成肉泥,就成低低了,堡主大人,语儿才二岁而已,万一吓着她怎么办?”。 夏侯司恶斜睨了她一眼。 “是她要玩”。 她? 谁? 语儿? “爹爹,高高——”。果然,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又开始要求东要求西了,可怜为人父的男人,只好乖乖的将她小小的身子抛得高高,然后,再稳稳的接住,小家伙再赏脸的赏给一串笑声。 琳琅的下巴差点当场脱落。 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司恶。 “不是要大半天吗?”。接住女儿,小歇一会,夏侯司恶难得的开口问。 “是啊”。琳琅点头,“本来是的,只是,小莲有点事情”。一说到小莲,她想起来了,一回头,小莲连人影都没有了,“咦?人呢?”。走得这么快,也不跟她说一声,“常义,有没有看到小莲上哪了?” “屋里——”。常义不冷不热的吐出两个字。 琳琅讶异的看着他,真是怪了,今天怎么个个都那么怪,先是小莲,本来好好的事情,却白了一张脸。再来,就是夏侯司恶,女儿让他抛高高,他尽然听话的真的将女儿抛高高,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可能那么做。再来就是常义,他干嘛要死不活的啊,自从他成了大力,就很多话了。 怎么? 觉得大力不好,想做回常义吗? “爹爹,饿饿——”。玩累了的小家伙,肚子饿了。 “爹带你去吃东西”。夏侯司恶将怀中的女儿抱好,直往后院厨房走,父女俩人完全无视琳琅的存在,去吃东西去了。 站在原地,琳琅眼儿瞪得大大的。 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有点难接受。呃——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稍稍的消化一下。 第2卷第31章 后知后觉 夏侯司恶的变化是细微的,不过,只要有心,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明白。他不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闭着一张嘴不说话,好似跟别人说上一句,就要了他的命一样的。万一,他想说话了,说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要嘛,让人毛骨耸然,要嘛,让人宁愿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现在—— 他尽能和和气气,很温柔的跟女儿说话,而且,有时候还不厌其烦的说。因为,听他说话的某人,还是一个只有二岁大的小娃娃而已。 有些事情,不重复,她才不懂呢。 再过二日,他们就要起程了,再一次去参加武林大会,因为,又有不少的人直往小镇涌来,看来,虽然有山西三霸的先例,不敢再轻举妄动,却也够让人烦的了。 琳琅变得很忙,真的非常的忙,摆在眼前最忙的一件事,就是小莲的古怪。 “唉——”。 “干嘛”。 “你都不知道,小莲现在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琳琅揪着常义吐苦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置了小莲,就是想破了小脑袋也想不出来,最后,她也不想了,或许,等到小莲气消了,就会主动来告诉她了。 “……”。对此,常义无语。 “喂——”。一指神功,点向常义的肩,“你就不能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我弱小且受伤的心灵吗?”。 常义大翻白眼,“你想听什么?事先告之在下一声,好让在下准备准备——”。 “你这是在说风凉话吗?”。琳琅眯起了眼。 很显然是,不过,常义可没有傻到真的当场承认,真承认了,不被当场扒了皮才怪。“不是”。 “这才差不多”。转回头,又开始唉声叹气来。“唉——”。 常义身形一顿,片刻之后,缓缓立起,便要朝楼下走去。 “你想干什么?”。纤手一伸,扯住常义的衣摆,就是不肯让他离开。常义的身子更僵了,就像上一次冷扬一般,只差没有当场变成根没有生命的木头算了,琳琅还死命的扯得不让他离开。 她扯的不是他的衣袖,是他的小命。 “堡主——”。神色一凛,上楼来的,正是夏侯司恶。 “……”。夏侯司恶不语,仅是死命的盯着琳琅不安的份的手,尽光明正大的扯着其他男人的衣服。 “琳琅,放手——”。常义小心亦亦的提醒,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死在堡主大人的掌下,那他做鬼也没面子。 “你坐下来不要动,我自然就会放手了”。琳琅一扯,将常义扯回刚才的位置上,“语儿,娘娘抱抱——”。手一伸,从夏侯司恶怀里接过女儿,母女俩一阵黏乎。 常义的眼,不敢直视夏侯司恶,唉,现在,轮到他来叹息了,明明他就没有做错事,反倒缩头缩尾的像是犯了大错一般。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呀。 “堡主,我——”。常义又要站起来。 “坐回去”。夏侯司恶凉凉的道。常义只好乖乖的坐回去,简直像个不讨喜的小媳妇一般,委屈极了。 夏侯司恶坐在琳琅的面对,等到她们母女俩亲热够了,琳琅才进入正题,“多一个人,多一个商量,你们觉得小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一提到小莲,琳琅的表情又哭丧起来了,真是有够惨的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儿也不尽责,妹妹的心情很糟糕,她都没有察查,以后还怎么去当人家的姐姐嘛。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息了。 “你会错她的意了——”。常义绷着脸。 会错意? “会错什么意了?”。扬起小脸,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但是,常义偏偏就是不给她一个痛苦,接下来的话,他宁愿放在肚子里长虫,也不告诉她。手一伸,毫不客气的在常义身上用力一拧,结果,疼的不是常义,而是她。 常年练武的人,身上是没有软软的肉可以供她拧的了,所以,好痛—— 小脸拧成了一团。 “别拐弯抹角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小莲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了,你也知道大娘也多着急了”。她总不能真的放手,大娘一大把年纪了去操劳吧。最最重要的是,她认为宋远桥还算得上是个人选,在外的名声倒也好,相处过之后,脾气也好,至少,成亲之后,两人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再说了,宋远桥可中意小莲了。没想到,临门一脚,倒是出了差错。 小莲突然变了卦。 她真的真的很想不通了。 “让常义,娶小莲——”。 呃—— 六个字,让常义浑身一僵,琳琅错鄂张唇。让常义娶小莲?这话,是夏侯司恶说的。“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臀儿移了位,挤在夏侯司恶身边去,错鄂之后,她可是满心的感兴趣,特别是在不小心瞄到常义又变木头之后。 夏侯司恶瞄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意见?”。这话,是问常义的。 “属下——”常义的身躯绷得紧紧,脸上的表情,扭曲的极尽平生之最,只是,这愿与不愿,着实让他难说出口。 他的不干不脆,倒是让琳琅看出了那么一点点的苗头来。 莫非—— 常义真的对小莲有意,而且,小莲也对常义有意,所以,才会在见到宋远桥时大惊失色。想想当时她询问的时候是这么问的。 “小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厨房里,琳琅围着小莲转。 “什么好消息?”。小莲利落的洒下香料,然后,起锅,装盘,小伙计端出,锅中放水之后,小莲才转身,面对琳琅。 “今天,你的心上人来找我,约你私下见面呢”。 “啊——”。小莲羞红了一张小脸,刚才的下厨的利落劲儿早就不见踪影,扭捏的就像个大姑娘,呃,她本来就是个害羞的大姑娘。 “同意吗?”。琳琅进一步追问。 小莲的脸,更红了。 “不出声,就当你是默认喽”。 “……”。 小莲没有出声,所以,琳琅当她默认了。也不能怪她了,因为,平日里,小莲对宋远桥也挺热情的,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宋大公子是大弟和小弟的师长,所以,才会那么热情。 当初—— 小莲该不会是以为常义要约她私下见面吧。 老天—— 一声叹息逸出口中,琳琅软绵绵的靠在夏侯司恶的肩上,浑身上下,一点力也使不上,瞧瞧她不知不觉当中,客串了一回乔太守,乱给人家点鸳鸯谱。 幸好,大错未铸成。 “常义,你对小莲到底存的什么心?说来听听——”。软软的开口,幸好声音不是太小,相信常义可以听得到。 常义抿着唇,半天没有出声。不过,细看之下,他黝黑的脸上,泛着暗红——脸红了?琳琅眼儿一亮。 这可比语言还来得及效。 没错了,常义是比以前爱说话了些,性格,也变了不少,不过,他仍是常义,有些事情,仍是没有办法表达的清清楚的。换句话说,有事爱藏在心里,口难开啊。 费力的撑起脑袋,抱着小语儿又坐到常义身边去,“你来说说,如果我和大娘同意把小莲嫁给宋远桥你会怎么办?”。 “……”。 常义置到桌下的手,已握成拳。 他的模样,阴狠的像个复仇使者,让人心惊。 “你是不是有一股想杀了宋远桥的冲动”。琳琅笑得贼兮兮的。在她怀里的小语儿一听到杀这个字的时候,很给面子的做出害怕的神色,直往琳琅的怀里钻,“娘,怕怕——”。其实,她一点都不怕。 才这么点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不过平日里,说的多,看得多,学会了罢了。 “不怕不怕哦,娘亲亲——”。琳琅一边安抚怀中女儿,眼可不曾从常义的表情上错开,好,很好,非常的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之前她一定是一不小心得了远视眼,所以才会把小莲这么好的女孩往外送。回头一看,家里还有好几个单身汉呢。 自家人,何不亲上加亲呢。 “我想,那时候,你也一定想把我也杀了,唉,没有办法,谁让我多事,安排小莲和宋远桥见面是不是?”。 “不是”。口气硬硬的,像石头。 才怪。 “那我明天再安排他们见面”。 “……”。常义咬紧了牙,没错,他想杀人,对像就是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某人。 “你的眼神好可怕”。 他还有更可怕的眼 极恶夫君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1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1部分阅读 可怕的眼神。 “我去叫小莲过来看一看,她一定会被你吓哭”。说着,琳琅真的就要起身。 “够了——”。一声低吼,常义差点抓狂,“你就不能让人好过一点吗?”。非得以言语挑衅。 “要好过就要老实,谁让你不承认,你知道现在小莲心里在想什么吗?”先前,她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她大概多多少少可以体会一些些了。“你是个男人哎,难道要女人主动开口吗?如果你到死都不说,是不是要小莲这辈子也不用嫁了”。 “我会说——”。咬字的样子,像在咬人。 琳琅很警觉的一直退,退到夏侯司恶身边,在他身边是安全的,就算常义气过了头出了手也不需要怕。 “那现在就去说啊,难道还要挑选个良辰吉日不成?”。 “我——”。 “你不去我要去喽”。 “你去做什么?”。 “替小莲和宋公子再约定下次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啊,你都不知道,当月下老人,可有数之不尽的好处,你要不要也尝试一下,我带你一起啊”。 常义无言的狠瞪了她一记,重重的起身,重重的步向楼,“琳琅,你给我记住——”。头也不回,常义留下话。 后头的琳琅,呵呵直笑着。 把常义逼到这一步也好,平日里,他们哪里有太多的表情,没趣极了。不过——她到是奇怪了,为什么夏侯司恶看得出来。 “堡主大人——”。 “嗯?”。 “你怎么知道常义和小莲之间的互动,你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嘛”。她跟小莲和常义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多过与夏侯司恶的,只是,问题是,她怎么没有看出来,而且,——她想其他人也一定没有看出来,因为,两个当事人,藏得太深了,深的就算看到点什么,也会当作是幻觉。 唉—— “看看就能看出来”。 呃—— 他这话什么意思? “堡主大人可不可以说得简单明了一点,琳琅比较笨,不明白”。脸上的笑,假得让人皱眉。 “只要看了就能看出,天知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看什么”。夏侯司恶没有再沉默是金下去,不过,说出来的话,琳琅倒是挺希望他继续沉默是金的,至少一个不说话的人,是气不死人的。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把牙,咬得卡卡响。 夏侯司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琳琅怀里的小语儿,也跟着父亲大人做着同样的动作,一大一小两只手,托着琳琅的小脸,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用心看人”。 “我有”。 “你什么都都没有看到”。 “……”。什么话,她哪有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一时之间,漏看了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一次是意外”。 “有一便有二”。接二可连三。 哈——琳琅气得鼻子冒烟,这位仁兄是打算跟她做对了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少看一次,又不会死人,刚好可以训练你啊,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把握才是,不该数落别人,要懂得感恩”。话,就这么硬掰过去。也不怕中途折断。 夏侯司恶放下手,夏侯语也跟着放下手。 夏侯司恶手一伸,夏侯语伸手过去。 夏侯司恶抱着女儿,高大健硕的身躯,立起,像一座山一般的立在琳琅面前,然后,向前二步,才回头。 看的,却是怀中的女儿。 半晌之后,他才再度开了口。 “别学你娘,她笨”。 话落,他大爷,终于起步,下楼。 留下目瞪口呆的琳琅,直到后知后觉的意会到他到底说了什么,一声尖叫自二楼传来,惊了大堂的客人。 笨啊! 某人是要开始自我检讨一番了,可爱的小语儿,给可怜的娘亲大人,留下同情的一眼。 唉—— 第2卷第32章 猜来猜去 被人叫做笨蛋,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特别是某个该死的人,还在她的宝贝女儿面前说她笨,这口气说什么她也吞不下去,所以,解决方法有二,一则是吞不下去也得吞,活活的憋死自己才是正道。二嘛,就是有多气就发泄多少气出来。 琳琅很果断的给自己选择了第二条路走。从夏侯司恶说她笨开始,除了白眼青脸,没给过什么好脸皮给他看。 当然,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仍是有机会看到她和善的一面。 可见,她的大小分得多清。 这种情况执续到一干人等要参加这一届武林盟主选拔为止。上路的人,自是会武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不会武的琳琅和不会武的夏侯语。 这一次,还多加了另一个,不会武的小莲。 “什么?她也要一起去?”。常义的两道眉眼看着就要黏到一块去了。 小莲低垂着小脑袋,完全不敢直视常义的眼,对她而已,那样的眼神,呃——还是稍显凌厉了些。 琳琅一耸肩,嘴儿一撇,“怎么样?你没有把握可以好好的照顾小莲吗?”。如果真的这样,到时候可别怪她不给面子,倒他的台。 说什么他之前也是阴天楼的常右使,在武林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会倒好,开始大惊小怪起来了。 就算他很甘心情愿的把右使之位转给风成虎,那也是身份上的些微改变,其他的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常义双拳一握,深吸一口气之后,才一把将琳琅扯到一边。 她爱玩,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玩,都需要最起码的分寸。 “这一次我们不是出游,所到之处,龙蛇混杂,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常义很想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但是——请原谅,很显然,他的性格是有变,变得无法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若是可以,他只想对着琳琅大吼一阵。 “哦——”。她又不是白痴,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这个你应该告诉小莲啊,你干嘛跟我说”。她又不是小莲,她又不要他来照顾。 “你——”。常义一阵气结。 “啊——”。小嘴微张,眼儿微瞪,“我知道了,你以为,是我怂恿小莲一起去的对不对?所以,才拉着我过来,试图让我改变主意”。而不是小莲。哼,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娇言惑众的女人,特别是这事,真有危险,她还会白痴的让小莲去送死嘛,常义真是气糊涂了。“非常抱歉的告诉你,这是小莲自己做的决定,而且非常的坚决,如果你不想让她去送死,你就自己去劝她”。她暂时还没有那种本事。 谁让她不是小莲心中的那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若有一天小莲心中,真的将她跟常义一样的定位,她会吓得不清的。 真是谢天谢地,这个世界上,先有了一个常义。 “她——”。常义鄂然的看着羞怯的小莲,那丫头向来乖巧,也不看凑热,特别是这种场合,她更不可能会自己主动要求要去参加的。 只是—— 琳琅没有必要骗他。 “没错啊,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嘛”。琳琅一手搭上常义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呃——其实还是有点难度的,谁让常义太高,而她,太矮。“你是男人,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大声的说出来吧,我敢保证,在场的没有人敢轻易的取笑你。只会佩服你的胆识。记住,如果让小莲先开口,这一辈子我都会白眼免费派送”。 常义听完她的话,很干脆的丢给她一记白眼。 然后,大步的走向小莲。 “你跟我来一下”。原本,他想牵着小莲的手,不过,以小莲害羞的性子,怕是会当场脸红得不敢跟他走一步。 众人目送常义领着小莲到一旁去讲“悄悄话”去了。 琳琅明目含笑,乐见这种结果,如果,常义真的对小莲有意,小莲又对常义有意,那便是皆大欢喜。 只是,她相当的疑惑,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对方有意的。 莫不是日日相见,来个日久生情。 呃—— 看起来,是极有可能了。 “琳琅姐姐,我可不可以一起去?”。龙修扯扯琳琅的衣袖,在场的人当中,他唯一敢要求的也就是琳琅了。 其他人,哎—— “不行”。没有多想,琳琅摇头,“这一趟不是去玩,原本,我也不想去的”。虽然想看热闹了,不过,去了等于添麻烦。 夏侯司恶还等看着她和小语儿,万一一不小心看泄了眼,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没有那个把握自保啊。 在面对所谓武林人士的时候,还真的缺少了那么一点点的自信。 “我知道啊,我会武,可以保护自己”。为了更明确的表达自己的跟随之意,龙修随手摆出一个招式。 这一招,是冷扬传授的,一般人,在他手上过不了三招。 “还是不行”。琳琅仍是摇头,“你忘了,你要上课”。 “我可以请假”。 “修儿,你还小,长大以后,有的是这样的机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充实你这个小脑袋瓜子知道吗?”。纤指一点,是龙修的额。 眼看没有希望跟随的龙修,嘟着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娃儿。 “哦——”。琳琅姐姐说的有道理了。 只是,要等到他长大,还有好久哦。 ………………… 没有人知道,小莲是如何说服常义的,总知,她也成了其中一员。虽然,常义铁青着脸,仍是一路小心亦亦的护着小莲。 而小莲,那个娇羞的小女孩,眼眸之中,充满了笑意。 淡淡的,雅雅的—— 很开心。 行走半个月余,才走到目的地,住下之后,便计算着日子,还有五天,便是武林盟主争夺之日。来来往往,亦看到不少的外族人,行色匆匆,有些人,面上露着的是自信之色,有人严正,有人担忧—— 各种各样的表情,三教九流的人士,看得眼花缭乱,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是,门派观念却相当的重。 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对于外族,仍是多有敌意。 本来嘛—— 这一次,外族的武林人士,参加中原武林盟主的角逐,抱执着何意,大家算是心照不宣了。 所以,中原武林人士为了争这一口气,可谓是个个都有了拼死的决心。 如果这一次,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么,便可以扬名于天下。 这场武林大会,连朝廷也非常的关注,甚至于,有人传言,朝廷也派人来角逐武林盟主宝座,若是这武林盟主之位,最终花落朝廷,那么,往后,皇上也没有什么好提心的了,只要一声令下。 大家拼死护国。 琳琅还想跟夏侯司恶斗气的,只是,这一口气,憋在肚子里闷得慌。除了夏侯司恶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其他人,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 他即已退位,那么,绝无再上位的可能。这一次之所以会来,只是挑一个合乎资格的人,以他的权势,做为幕后黑手,呃——助力,将那人推上武林盟主之位。如此,那人定然是万分的感激。 从此,武林与夏侯堡,两不相干。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也确实是好。只不过——到现在为止,马上就要举行武林大会了,夏侯大爷,连个字都没哼出来过。 天知道他打算找谁来坐武林盟主这一位。 “呃——我来抱语儿——”。手一伸,很强硬的将夏侯语抱在怀里,不让夏侯司恶靠近,这男人,疼女儿疼得过份,只要女儿在手,他一定会知无不言的。琳琅亲亲夏侯语粉嫩嫩的小脸,抱着软绵绵的小身体。 啊—— 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不行,她差点忘了满肚子的凝问呢。 “那个——堡主大人——你到底打算把哪个倒霉鬼推出来?”。 一记白眼,很不客气的投射过来。 琳琅后退一步。 “说说嘛,大家都很好奇的”。其实,最好奇的那个还是她了,不然,她哪里会主动的过来问他。很吃力,且不讨好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 “呃——”。这就是他的答案。“那谁是必要知道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 还是老话一句,他也不嫌烦的一说再说。 “夏侯司恶,只是要你一句话,很过份吗?你说清楚了,大家也不需要猜来猜去了,明明就是一伙的,结果搞成什么样了嘛”。猜来猜去,大家都很辛苦好不好。 “这事,我自会安排”。冷冷酷酷的俊脸,仍然无一丝改变。 “那我们来干什么?看热闹吗?”。 “没错”。不然,她还以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可是,这样子好像我们都是局外人一样的,我不喜欢”。 “不管你喜不喜欢,乖乖的呆着,别让我发现你有不安份的想法或是做法”。不然的话,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可以做好小屁股开花的准备。 “我——”。就不。 “别质凝我的决定”。狭长的黑眸,一眯。 琳琅登噔再倒退两步。 到口的话,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第2卷第33章 突然失落 一次,二次,三次—— 不多不少,这已经是琳琅第三次看武林大会了,从最初的感兴趣,到如今的兴趣缺缺。当然,她可不是真的觉得兴趣缺缺,而是某人硬要把话藏在肚子里也不说出来,也不怕消化不良,让她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心里还闷得慌。 不说就不说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大不了,她再发挥一下自己的耐心,好好的等到最后一刻,该出现的总会出现,该看到的,她也会看到。 迟或早的问题。 只是——如果能早些知道,那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琳琅的眼儿,用力的瞪着夏侯司恶。事实上,就算她瞪得再用力,夏侯司恶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偶尔他兴致一来,或许会回给一记白眼。 不过,今天他动也不动,完全无视她“火热”的注视,她也没有办法。现在,正赶往武林大会召开之地,所有的人,大概都到齐了,原本,夏侯司恶还不准备带着她一起去的,让她留下来陪着小莲。 可怜的小莲—— 虽然被带到这里来的,但是,常义仍是不让她同行,非得让小莲在屋里好好休息。 原本,夏侯司恶让常义留下陪着小莲,不过——常义可以自私的留下小莲不去淌这趟浑水,但是,他必须跟随夏侯司恶左右。 毕竟,小莲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武林中,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常义如今亦非常右使,留下休息,该是最好的安排。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不若前几次。以前,都是以阴天堡为尊,以夏侯司恶为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更没有人想到越过夏侯司恶。 这一次不同,不仅仅只有中原武林,连关外之人亦在,而且,夏侯司恶并没有公告天下,说他要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参与武林盟主的选拔。 一路上或许有人盯着他们,不过——真正知情之人,甚少。 如今武林群龙无首,各家都自认胜人一筹,卯足了劲的,要强夺那一袭窄位,人多位只有一个,拼得你死我活是可以想见的。只怕比上一次在万恶谷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色各样的人,各门各派分得清清楚楚,不清楚的也仅是个人,在江湖上以一个人的力量混出点名堂,半点名气的。每个人的特征都相当的明显。 很大一部分人,极干脆的将名号,与自己的外表搭上。 主持这次大会的少林派,与武当派与武林盟主之位争夺毫无关系,他们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平静,冷执的人。 仍是一惯的比试方法。 琳琅一行,站在左侧,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 没有多少人知道夏侯司恶会到,而且也不是很大的排场,虽说,夏侯司恶,冷扬,常义和风成虎都是非常让人想投注目礼的人。若是平日里,怕是他们一出现就被人认出。只是今儿个不同。 大家都一心一意关注台上,哪里还管身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哗,下手真狠”。为了怕夏侯司恶丢面子,琳琅抱着夏侯语,不过——时间一长,在她的手快要断掉的时候,夏侯司恶很好心的将小语儿从她的手中接过。眼,不斜视,琳琅从他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东西。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他要推举哪一门哪一派,或只是哪个人来争夺这次武林盟主。不仅仅是她不知道,连冷扬这等人都不清楚他夏侯大爷在想什么,这一次,他可是能藏得多深就藏多深,压根就不给人家挖掘的机会。 “有些人一看到下手这么重,衡量之下,亦会有退缩的情况发生”。在场的多数人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的,所以,都要等到别人把你打得内伤加外伤只剩一口气,才承认自己不如人。 那时已晚。 少数人,是稍有自知之明的,光从身手,内力,和对手可以看出那人的功力如何,觉得能行,便上台,如果不能,也不会浪费时间。 还有一种人,是完全凭运气的,总觉得哪天天上一定会掉下馅饼来,然后,只要稳稳的接住,就可以了。 这种人,亦是怕死的,看到有人伤的这么重,会自动自发的想到自己。若是自己伤到这么重还有没有的救? 如果没有—— 胆也破了,这台,也不用上了。 风成虎的解释,让琳琅稍稍的了解了在场某些人的心理,如果是她的话,来到这里,肯定是纯看热闹的。 想想看,当上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玩的嘛,有事没事找的是武林盟主。 有人想出头,找的也是武林盟主。 有人想当武林盟主想疯了,会直接想方设想结果了武林盟主。 总之,弊绝对是大于利。 台上的情况,没有半刻停歇,此时立在台上的是个外族汉子,生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莽汉,但是,他的动作却出乎意料的快。 瞧瞧—— 某个以为可以胜出的家伙,结果被人家仅用了两招就扔下了头。 头一转,轻声呻吟,啊——好坏就在这里了,有人,真的可以没用到这个份上的,她算是长见识了。 “没有人上去吗?”。 “会有的,刚刚上台的,只不过是江湖上一起不入流的角色,真正的高手,还是观察当中”。常义所言的观察,并非观察台上的,而是在场,哪一门派与自己能拼个平手,对方又派了何人来,再做以详细的了解。 这样,获胜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那不是要好久”。 “没错,今天才是第一天”。 “……”。 “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分清胜负,第一天只是一些小角色,明日,才会有些上得了台面的人上台,最后一天,才是压轴好戏”。 “……那我们今天来做什么?”。 琳琅彻底无语,如果真要等那么久,夏侯司恶推举的人肯定不是第一天和第二天出场的人,真是那样的人,早就被人家踢下台,哪里还有再上台,争得武林盟主的机会。 “来看看情况,现在,已经大致可以掌握在场的所有人,明日再来看看,后天,是决胜之际,相信堡主一定会有一份特别的见面礼给江湖上的这些朋友”。风成虎唇角带笑,眼中含盼,虽说是第一天,他却很用力的盼着最后一天的到来。 想看好戏的心情,是人都会有哦。 琳琅直翻白眼。 早知道,她就留在住处跟小莲做伴了,还连小语儿都带来了——呃,说到小语儿,她倒是看得起劲的很,一双眼儿牢牢锁住。 “语儿——跟娘回家喽”。既然没有什么看头,那还看什么,因为没有人知道夏侯司恶一行人会大驾光临,所以,他们连个位置都没有,站了这么久,她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再让她多站一会,她可不保证自己会到台上那个空位上去坐。 听说——那个空位,是最终,武林盟主胜出的那位新任武林盟主的宝座。 “不不——”,夏侯语摇着小脑袋,不愿意离开。 “不?”唇角微微抽搐,这是哪家的小孩,那么爱看人家打架,而且,是如此暴力的打架,她决定了,不管是明天还是后天,她都不会让小语儿跟着一起来了,若不是为了看夏侯司恶会打出什么牌,她也不想来。 人挤人,而且是随时会没了小命的人挤人会有什么好玩的。 一点儿也不有趣。 “语儿不回家吗?那娘走喽,留下小语儿一个人哦——”。恐吓,小朋友绝对会乖乖的举起双手,投向她的怀抱,让她乖乖的带回家。不过——小语儿不是一般人,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在少数,完全没有寻常小孩子的那般反应。 “爹爹——”。小脑袋往夏侯司恶怀里一依,态度很明显,她可以回去了,小语儿没有娘抱,还有爹呢。 不愁没有人疼。 “你爹也要回去了”。手一伸,环着夏侯司恶抱着夏侯语的手臂,“我们后天再来看,这一点都不好看,回去回去,回去了”。连说带拖,不走都不行。 夏侯司恶低睨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台上,什么也没有说,转头,真的离开。 “啊啊——”。小语儿盯着满场的人,挥舞着小手,很努力的想要表达她的意愿,她要看看,不要离开。 “乖——不好看”。夏侯司恶轻拍女儿的背,柔声安抚。 “爹爹——”。极尽撤娇的语气。 “语儿乖——”。 “乖乖——”。小脑袋依在夏侯司恶的颈窝里,这个时候,小语儿确实很乖。 琳琅看在眼里,两只眼瞪得发直,老天,眼前是什么情况啊,他们父女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为什么没有人来给她提个醒啊。 现在—— 她要往哪站。 不知不觉,放开了夏侯司恶的手,慢慢的放缓了脚步,跟在后头走,情绪有些低弱,且来得莫名其妙。 大概,她的更年期快到了。 虽然还年轻,不过,这种东西,或许,没个准呢。 “琳琅——”。常义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没什么了”。不在意的挥挥手,她不愿多说了。 “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什么”。骗鬼了。 “那又怎么样?小语儿长大了,要离开娘了,当娘的有什么办法嘛,反正,她有一个这么疼她爱她的爹已经相当的够用了,少个娘疼,应该是没有什么的”。反正夏侯司恶嫌她笨嘛,反正——她也仅仅是夏侯司恶找来生孩子的不起眼女人罢了。 想想就吐血。 她可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怎么这么想”。常义瞪眼。 “你没看出来吗?”。一指自己的脸,“你不是说我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吗?还是你的视力不佳没有看清楚,要不要再看看,都写在脸上了哦”。会写才怪。 她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偶尔,她还是会放在心里的了。 看着她的样子,常义摇头。 “小语儿才多大?你没见她一到晚上就吵着要娘吗?”没看到琳琅小语儿就不会乖乖的睡。 “是啊”。琳琅很慎重的点头,“当娘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哄她入睡”。其实这一点,夏侯司恶也做的很好啊。 只是—— 夏侯司恶的体质偏冷,白天清醒的时候,他还可以运气,让语儿不感觉到冰冷,一旦到了晚上,小语儿感受到一点点的冷意便会醒过来。 最后,就变得要找娘才能睡。 “不需要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价值降低了,其实,你在大家的心里,一直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很喜欢你”。风成虎也放缓了脚步,跟着夏侯司恶的,仅有冷扬,两个大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夏侯司恶开口,冷扬很冷静的点头。 真是冷—— “谢谢阿虎哥,我明白”。她很有自信,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得不在意,她之于夏侯司恶到底在他的眼里,她究竟是何位置。 还有,她也开始慢慢的体会到,夏侯司恶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不曾再有离开他的念头。 不是因为语儿,更不是因为他的权或是势,仅仅是下意识的认为,下意识哎,多么可怕的三个字。 她一点自主能力都没有了吗? 她只是语儿的娘—— 只是一个替他生下女儿的女人,除此之外,别的,没有—— 第2卷第34章 被人暗算 翌日,是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二天,琳琅一点想去的念头都没有,她又没有亲身参与,所以,她很耐心的等,等到最后一天,为了脑中那个消不掉的念头,她倒是要看看,夏侯司恶到底将哪个倒霉的家伙推上了那个台面。 神秘兮兮的,她又不是大嘴巴,就算他一不小心告诉了她,她也不会跑出去召告天下,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啊。 她不去,女儿也不准去,天知道再让小语儿看下去,会不会让她的潜在意识里学那台上的人一样“暴力”。她陆琳琅的女儿可以不温柔,可以不小鸟依人,但是,绝对不能太暴力,活泼开朗是可以接受的,至于其他,暂时免了。 居住之所,是临时安排的,琳琅,小莲和语儿,二大一小的女人留守。当然——暗处有阴人守护着她们,不然的话,离开的男人,岂会安心。 “琳琅姐,你真的不去看吗?”。小莲已经问第二次了。 “不去,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群人,一眼望去,乌溜溜的全是人头”。也许是她个子太矮的关系,她连人头都看不大清楚,哪里会有一片可看,顶多,就只能看到那些挡了她视线的人,幸好,夏侯司恶一伙总是有办法站到最前面,就算在角落的最前面,那也是最前面,可以将台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至于身后——不看也罢。“而且,上台比武的人,除非是武功极好的,不然就算胜了,身上也会落下什么伤来,而且,打败的人,是被踢下台的”。琳琅又一次庆幸,她是站在侧方的前头,不然的话,被踢下头来的人一不小心撞到她们可不大好,“总之是无比的血腥了,就是所谓的手上见真章,他们一会就会回来的,那儿又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我才懒得去站着受罪”。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心里闷得不得了,就是因为夏侯司恶那家伙。 “这样啊——”。小莲听完之后,暗暗庆幸,幸亏,她没有强硬的要求常义让她一起跟去看。她生性害羞,那么多人的场合,她通常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常义,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是啊,可见常义有多关心你了”。 “堡主——其实也很关心你啊——”。小莲纳纳开口,夏侯司恶生性那样,并非故意的,他的表现手法自然与他人不同。 他的关心,也是以另类的方式。 小莲相信,琳琅一定会有感觉。 夏侯司恶或许喜欢孩子,但是,据她所知,小语儿是他接触过最小的孩子,之前,别的小孩子在他的面前,他可以直接无视。就算是修儿,他的弟弟,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唯独对和,可是疼宠有佳。 很难想像一个大男人要去疼爱一个小娃儿,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让人置信。 “关心我——”。琳琅听得猛翻白眼,他若真是的关心她——呃,好吧,她不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夏侯司恶对她确实不算差就是了,但是好——见仁见智了,如何是好,也得受的人说了算。 她就是那个受他好的人。 结果—— 什么好也没有瞧见。 琳琅还没有良心的将之前夏侯司恶的好一并抹掉,他有改变,或多或少,是因为她。只是,改变的还不够多。 不是外在,不是说出口,而是他的心。 她完全不懂得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常常会有一股气直往头顶上冲,想狠狠的揪着他大摇特摇一番,然后,再问清楚,他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心里,到底存了什么。 呜呜—— 她怎么可以这么命苦嘛。“语儿,你说你爹疼不疼娘——”。 “疼——”。小嘴里忙着吃着甜甜小点的夏侯语口齿不清的回着,就是这些好吃的糖果才将她留下来,不然,这小东西早嘴夏侯司恶去看热闹去了。“爹——疼语儿——”。夏侯语好高兴的宣布。 琳琅嘴角一阵抽搐。 小莲听完,亦是失笑不已。瞧瞧,小丫头可是体会深切。 “那娘呢——”。纤手一指,琳琅指着自己的鼻子,“娘疼不疼语儿?”。 “娘——”。侧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的思考。 琳琅一阵气结。 这种问题还要想吗? 而且,她还这么小,想了有什么用? “娘,疼疼——”。黏乎乎的小手,爬上琳琅的脸,手上的糖渍沾了她的脸,“呵呵,语儿——疼娘娘”。 呼—— 琳琅很无力的投降,她是白痴啊,问一个三岁不到的丫头这种问题,而且是一个猛吃东西,压根就不明白她在讲什么的不明事理小丫头。 呜呜——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精神错乱的危险,现在怎么办? 一盘糕点,送上了上来,厨房的人,是这栋房子原本就有的,琳琅亦不清楚,她们所居住的地方到底为何人所有。 并非由少林武林所安排的居所。 大得不像是客店。 这里的人,各个对夏侯司恶都是恭恭敬敬的将她当神,小语儿吃糖果吃的不亦乐乎,她和小莲也没有必要空着嘴儿盯着小语儿直流口水了。 “陆姑娘,陈姑娘,请慢用——”。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个儿小小的的极为讨喜,将甜点摆上,便弓身行礼,然后,便要退下。 “等等——”。琳琅手一扬,叫住那小丫头。 “陆姑娘有何吩咐?”。 “这是什么甜点?”。味儿怎么怪怪的,以前没有吃过。 “这是厨房张大厨最近新研制的糕点,怕贵客吃腻味了甜食,所以,特别甜咸适中,吃多少都不会觉得甜腻过了头”。小丫头态度一直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 琳琅没有在意,她知道,有些富贵人家,上下身分分得太过清楚,下面的人,是不能直视上面人的眼。 那便是无礼。 天知道,平平都是人,为什么有些人就要被人理所当然的看不起呢。 只是,这样的情况,会一直存在吧。 “真是有劳张大厨了”。小莲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确实是甜咸适中,不错吃”。身为大厨,对这个,小莲自是有一番研究。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琳琅笑着对着小丫头颔了颔着,虽然不知道她低着个脑袋到底能不能看到她点头的动作。 再度一弓身,小丫头才真的退开。 琳琅和小莲也不客气的开始吃点心,省得浪费了人家大厨的一番苦心。 “小语儿,好好吃哦,可惜,娘不给你吃——”。她故意吃得有味极了,一副极为享受的神情,让小语儿细细的盯着她,连小手里的糖糖也忘了放在嘴里。 小莲失笑。 “琳琅姐——”。真像个孩子。 “想吃吗?来啊,语儿抢得到,就给语儿吃”。不然,就没了。 “娘娘——”。 “想吃?”。 “吃”。 “不给”。 “呜呜——”小孩子特有的绝活出场,“语儿吃吃——”,黏乎乎的小手,开始探向前去,有了前车之鉴的琳琅立刻往后一退,一手,立刻抓住小语儿的小手,老天,谁家的小孩,这么脏乎乎的。 “那娘跟语儿换换——”。玩兴起来,琳琅一边努力的引诱自家女儿,一边指着语儿手上的糖糖。 “换换?”。语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已经剩一半的糖糖,再看看自家娘亲很用力的往嘴里塞的东西,好好吃的东西——终于,语儿下了决定,心痛的将手里沾满口水的糖递给琳琅,“换换——”。 “好,难得语儿这么干脆,来,啊——”。 “啊——”。 一小块点心,递入语儿的小嘴,“好吃吗?”。 “好吃”。 “那再吃一点?”。 “嗯”。 于是,琳琅很用力的将自家女儿,肚子喂得饱饱的,三人合力,很快,二盘点心见了底,三人的肚子也圆了,满足的摸摸肚子,一阵睡意突然袭来。 呃—— 吃饱了就想睡了呢,真是典型的猪儿生活。 不过—— 也挺幸福的不是吗? “好困——”。琳琅眯起了眼,这阵睡意来得突然,“语儿——”。轻声一唤,没有回音,琳琅低头,语儿已经靠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一边的小莲,也费力的点着头。“小莲——”。 “突然好困”。小莲努力的摇头,“好想睡”。 “那就先睡一下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话至此,一顿,琳琅顿觉得的事情不对劲,怎么可能三个人同时觉得想睡觉呢。 突地一惊,琳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送点心过来的小丫头,之前并没有见过,而且,据她所知,厨房里并没有一个大厨姓张的,事实上,厨房掌厨的叫李大娘,她,尽然粗心大意的忘算了这一点。 而且—— 这栋房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姓陆,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小莲姓陈。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袭来,她已无力再思考,眼前,小莲如同小语儿一般,晕睡过去,而她,亦软拍拍的卧倒在桌旁。 该死的阴人—— 她们被人暗算了,还不出现,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2卷第35章 可怜人质 琳琅心底的呼唤没有人听到,阴人们还真的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一个人出现。因为——她醒过来的地方,不是原先居住的房子,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先前送点心给她们“享用”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不,不是小丫头,她不是她,而是他——是个男的,还有喉结,除了身高体型之外,其他地方完全不见了。 他是个异族人,简单来说,他是外族的了,一定是千辛万苦才会找到他们。想不到中原武林想要用上的方法,这外族之人,照样也想得到,实在没有办法,谁让夏侯司恶太过吃香,别人就算不想,也没有办法了。 这可是一条捷径。 若是事先公布了,或许,有人听过之后,还会死心。 夏侯司恶什么都没有宣布,那么,所有的人,机会都是平等的,最后看的,就是谁会先抢到先机,谁先抢到,谁就先赢。 “你们——是谁——”。头好晕,眼,有些发花,问题丢出去之后,琳琅很费力的探寻四周,才发现,小莲和语儿也被带来了,一起关在这个小房间里。语儿——琳琅心一惊,语儿还小,而且,那些点心,语儿吃得可不比她少啊,老天——她还是个小孩子。微微颤抖的抱起女儿小小的身子,“你们——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那人,开了口,声音粗的得麻绳,让人皱眉,可见,先前的声音,也是经过一番修饰之后才用的。“只不过是咱们火龙族的火龙珠酒罢了,相当于你们中原的迷幻药”。那人得意洋洋的道。 火龙族? 那是什么族群?哪个国家的?这个时 极恶夫君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2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2部分阅读 ,琳琅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团乱麻,哪里还想得起来,记得清楚这些东西。 “绑我们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他们,尽然躲过了那些阴人的眼。 “自然是想与夏侯堡主做笔交易”。那个笑了,得意洋洋的笑,很显然,有三人在手,他们的把握,可是十足十的。 “……”原来如此,又是夏侯司恶惹来的祸,纤手轻拍着小语儿的小脸,“语儿,醒醒,语儿——”。 “别拍了”。那人好心提醒,“小孩子喝了火龙珠酒起码得睡上一天一夜,没有那么快醒的”。 一天一夜? “小莲,小莲——”。琳琅用力的推推小莲,一个呻吟,小莲徐徐转醒,扶着脑袋,不解的看着陌生的四周和琳琅焦急的脸,“琳琅姐,你怎么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们被绑架了”。她很想冷静,但是,她做不到,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被抓的话,她一定会很冷静,非常的冷静,只是,今天不是她一个人被抓,还有小莲,还有——语儿。夏侯司恶一定会来救她们的,就算不来救她们,这帮人也会将她们带去见夏侯司恶的不是吗?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啊。 如此一想,琳琅安下了心,没错—— 他们没有事的,顶多,就是夏侯司恶有事,到时候,他处理的事情,会稍稍的麻烦一些,仅此而已。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见到夏侯司恶之前,好好的保护语儿和小莲,至少,不准让任何人伤了她们。 谁也不行。 “绑架?”。小莲猛抽一口冷气,错鄂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的身上,甚至还穿着之前丫环的衣衫不曾换下,只不过是撕下了面具,让她们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没事的——”。紧紧拥着怀中的小女儿,琳琅柔声安抚,“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的,他们不会太为难我们”。 “真——真的吗?”。小莲不大相信,如果真的不会为难她们,也不会将她们带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啊,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呢,一点都不光明不是吗? “相信我——”。 “嗯”。 那人似笑非似的看着她们,双手环胸,完全像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你们的适应能力都不错,果然是夏侯堡主身边的女人,一点也不寻常,没错,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只要夏侯堡主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完好无损的回到夏侯堡主身边去”。 这是承诺吗? 琳琅听来怪怪的,却也说不上哪里怪,或许,是那人的语气,或许,是那人的表情。总之,那人长得就不像可以信任的人。 不过—— 她就算不信还能怎么样? ………………………………… 入夜了,还没有人来找她们。 琳琅怀中的语儿,仍陷于沉睡之中,一天一夜,要到明天才会醒过来,幸好——希望明天语儿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好好的回到夏侯司恶身边,语儿虽然,或许,这事儿在她的心里留不下什么痕迹。 但是,能不发生,能不记忆,最好,什么都不要。 不好的记忆,越少越好。 她们原本想乖乖的当个好人质,乖乖的听绑菲的话,吃完饭之后,乖乖的呆着,然后,等着有人来赎回她们。 用过简单的晚膳之后,真的很简单,只是两个镘头,硬得可以咬掉牙。 吃了几口,她们就吃不下了。 人走了,门关上了。 房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琳琅姐——”。小莲的手,用力的抱着肚子,眉眼全都锁在一块,表情痛苦极了,琳琅心中一惊,该不会刚才吃的那个镘头里面有放什么毒药吧,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多此一举啊,要杀她们,现在容易的很。 她们连最基本的还手能力都没有。 “你怎么吗?小莲,别吓我——”。 “我的肚子好痛”。 琳琅脸色一白,真——真的,真的有下毒,可是,为什么她的肚子到现在还不会痛。 “那——那怎么办?”。她也慌了,这种情况,她压根就没有处理过啊,“小莲,你忍着点,我去叫人——”。抱着语儿,用力的大叫,“快来人哪,快来人哪,有人中毒——”。叫过之后,才发现,这样的是没有用的。 人家都是下毒之人,毒发正合他们的意,他们怎么会笨得过来帮忙呢。 “琳——琳琅姐——”。小莲的脸儿,都撇红了,“别叫——”。 “你怎么样?”。琳琅在原地直转着,脑海里努力的翻着有关解毒的讯,却少得可怜,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我想——去茅房——”。有点轻,不细听,还听不清楚的声音,在琳琅耳边响起。 直转悠的身子,蓦然停止,怔然的看着小莲涨红的脸。 她—— 她的意思是说,只是吃坏了肚子。 “那——”。眼,在房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完全没有看到可以让人方便之物。“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是可怜的人质,待遇是不怎么好,小莲,到那个角落先将就一下好不好?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报这个仇”。她会记得,牢牢的。 小莲羞红着脸,用力的摇头。 不—— 就算她的肚子再痛,宁愿痛死,也不会在这里,在琳琅姐的面前如厕的,那会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小莲——”。这个时候,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吧。 “我要去茅房”。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茅房啊,她们是人质,是不可以自由行动的。 “我——”。 “好了好了,我来想办法,你先帮我抱着语儿”。琳琅将小语儿往小莲怀里一送,开始在门边探头探脑,人有三急,是憋不住的,她会努力的找出门的机会。“门外有人在吗?”。 静悄悄—— “请问,绑匪大哥在吗?”。 仍是静悄悄—— “能行个方便,开个门吗?”。连马桶也不备一个,想憋死她们哪。 非常非常静悄悄。 “真是够了,人质就不是人了”。一把火直往头上串,完全不把她们当成一回事,怎么说,她们也是夏侯司恶身边的人,到时候,他们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一脚,踢向门,砰的一声—— 啊的一声,疼的,是某人的小脚。 “琳琅姐——”。 “我没事”。 琳琅眼儿一转,离开门边,走向那唯一一扇窗户,外头没有人,很好——很显然,以为她们是女人家,就娇弱的连逃跑的力气都有了,原本,她们是没有想过要逃跑的,是被逼出来的,那就不能怪她们不给面子了。 窗子没有加固,琳琅用力的再喊了一声。 “外面有没有人,死人了了——”。 静悄悄的,仍无反应。 哼—— 琳琅冷哼一声,乘着一股火直往上冒的时候,抓起一把椅子,真是万幸,那帮白痴虽然没有准备马桶,但是,有准备椅子给她们做。 头上的火力,加上吃奶的力气一起使上,用力的砸向那扇不怎么样的窗。 古代的窗,不若现代的坚固,然全是用来摆设好看的,一点也不实用,如果现在外头有人守着,琳琅也无力做什么。 幸好,没有人。 “小莲,快,过来——”。用力的招手,小莲弓着腰,抱着语儿,走向琳琅,琳琅先将语儿轻轻的放靠在墙边,然后,将小莲托上窗,让她先出去,再将语儿抱给小莲,最后,她才出去。 哼—— 还真以为她们完全都不会反抗啊。 “小莲,快——”。 离开案发现场最重要。 一个拐弯,朝着大门走去,一路上,尽没有看到半个人。 “琳琅姐——”。止住脚步,小莲走不了了。 “怎么了?”。一回头,琳琅才发现小莲落后了一大段,直到看到小莲抱着自己的抱子,整个人都快要蹲到地下了,才蓦然大惊,糟了——快去茅房! 第2卷第36章 罪有应得 夏侯司恶一行,回到他们所居住的那栋房子时,屋里屋外帮佣的人全都急疯了,一看到他们一行回来,顿时全都吓傻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居住在这里的二位女客和一个小娃娃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了踪,他们真的无法交代。 只是—— 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她们。 或是,她们自己离开屋子,到外头散步去了。 问过门房,不管前门还是后门,没有一个人看到有她们出入的影子。 “全都滚出来——”。一声冷喝,原本,该出现的人,却没有出现。冷扬和常义,风成虎,立刻找寻暗处的阴人,发现,所都不知所踪。 “堡主,所有的阴人都不在附近,说不定,琳琅带小莲一起出去了——”。常义也只能如此想,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她们没事。阴人不会随意离开的,但是,门房也不可以说谎。 他们,并没有见到她们离开。 再说了,就算她们要出去走一走,逛一逛,堡主并没有下令制止,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出。 难不成,爬墙不可? “等等——”。冷扬手一扬,止住众人再有其他动作。“这摊水,不大正常”。眯了眼,冷扬掏出怀中以金蚕丝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炉火打造,三年药水泡制的百毒不侵手套,那是夏侯司恶所出,他与常义,一人有一只。“这是来自关外火龙族的火化液,据说,这火化液等于同中原武林的化骨粉”。一旦不幸粘上身,将尸骨无存,化成一摊水。 怪不得四周有不少的水渍,原来,守在这里的阴人,全数的中了火化液,化成了一摊死水。 “火龙族——”。一字一字,冰冷的从夏侯司恶口中重复。“好,很好,尽敢公然与本座做对,那么,就如他们所愿,马上召集其他阴人,立刻找出火龙族的落脚之处,若是她们有半点差错,火龙族会一个不剩从这个世上消失”。 “是”。 冷扬召集阴人,常义和风成虎开始循迹到处寻找。 常义神情慌乱,与夏侯司恶的冷然全然的不同,当他看到地上的水时,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老天,希望她们没事才好。 早知道,他一定会守在她们身边。 哪里也不会去的。 只是稍稍的离开了一下而已。 …………………………… 小莲的肚子总算是不痛了,三人却还没有离开关押她们的那栋房子。小心亦亦的探头探脑,深怕碰到什么人,幸好,天色已经不早了,还可以稍稍的让她们躲在夜色里遮掩一下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生。 “琳琅姐,现在我们该走哪边?”。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现在,边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也不知道——”。琳琅喃喃,却只有自己听得到,她的方向感也不是太强的了,不过,有路就一定会有出路了。“我们走这边——”。她指着那一条,极有可能是通向后门的道路。 “哦——”。小莲没有意见,乖乖跟在琳琅的身后。 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碰到,有些无措。 琳琅也是第一次,不过,她已经为人母了,而且,小莲还喊她一声琳琅姐呢,她怎么也不可能软弱的站不起来吧。 一路走,灯光越亮。 那是一间屋子,路,延到屋子的一脚。 二人轻手轻脚的走,幸好身材都娇小,没有太大的声响,也幸好,怀中的小语儿,还是沉睡之中没有醒过来。 自是不会突然出声,惊扰了他人。 “不要出声,用手捂住口鼻”。把小语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琳琅转身,交代小莲,她,亦憋住了呼吸,练武之人非比寻常啊,只要有一点的呼吸声都能感应得到,她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然,被人发现,她们逃了出来,就算不会当场杀了她们,也会更加的看牢她们。 既然已经逃出来,那就没有再被抓回去的道理。 双手捂住口鼻,小莲连连点头。 一步一步,靠近屋子。 从窗望进去,有三四个人在讨论什么,应该觉得这里不会有人来,所以,声音不小,至少,在门外是可以听得到的。 “中原武林人士也不怎么样,小小一点手段,就能搞定”。开口的声音,粗得让人皱眉,琳琅听出,是那个易容成丫环的人。 语气中的得意,让人咬牙。 “可不是——”。另一个人接口,语气满是不屑,“中原武林,把夏侯司恶当成了神,在我们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哼,几滴火化液就能除掉那几个阴人”。那人笑着,好不得意。 “明天就是最后决胜的日子了,到时候,夏侯司恶也得乖乖听从我们的吩咐”。又是另外一个人。 “没想到,几个女人而已,事情就如此简单的搞定了。哼,那些女人还以为自己到了我们的手上仍有活命的机会,愚蠢”。 “等到咱们的人当上了中原武林盟主,就给她们一滴火化液,让她们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哈哈哈——”。 笑声,得意的笑,张狂的笑,没有节制的笑,四个人,笑得差点断了气。 小莲一阵惊慌的看着琳琅,差点因为惊吓过度不支倒地。 这个时代,原就混乱,没有想到,到头来,人心是这么的脏,一心一意想着的,是让人家好看。他们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一切,只不过是虚名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执着的。 “嘘——”。琳琅无声摇头,一步一步,走向屋里,两人才松了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心里自问,房子没有几栋,地方到是死大,不管正门和后门是走不了了,那些阴毒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报的。 “咱们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总会走到头的”。没有办法,只好用笨方法了。 “嗯——”。 两人再度轻手轻脚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只是,她们还没有走多远,蓦然,眼前一片光亮,不知何时,有火来到她们的身边。两人一惊,连连后退。 “是——是什么人?”。老天,火把后面,连个影子都没有。她们该不会运气好的在这种特殊时刻,遇到好兄弟吧,那真是会要人命的。“有种的就站出来的”。琳琅很不怕死,不过,心里仍是有本能的恐惧,声音,稍稍有些颤。 “陆姑娘,小莲姑娘,小姐——”。是冷扬。 “冷,冷扬——”。呼,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琳琅提得高高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老天,她们得救了吗? “冷大哥——”。小莲探了探他的身后,只有他一个人。 冷扬明白她们的意思,“两位姑娘和小姐不见之后,堡主就下令找人,找到了这一处,冷扬已经以传音之法,将找到你们的消息告诉堡主和常义,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很快,真的很快—— 只不过是一小会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了,不止是夏侯司恶和常义到了,绑架琳琅的绑匪也到了。 两方对阵,生死,由命—— “夏——夏——夏——”。有人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指着夏侯司恶,一个字重复再重复,就是不知道下个字该说什么。 夏侯司恶长手一伸,将琳琅和小语儿一起纳入怀中,低头申视,“伤到了吗?”。 琳琅摇头。 “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给我们吃了火龙珠酒,然后,乘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把我绑到这里来,关到一个小房间里,给我们吃一点都不好吃的东西,还害小莲肚子痛,他们尽然过份的连个马桶都不放在房里,要我们千辛万苦的跑出来找厕所,呃——茅房——”。一股脑,琳琅什么也不瞒的全倒了出来。 “琳琅姐——”。小莲的脸儿,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小脑袋低低的,呃——这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琳琅姐这样说出来,她要如何面对—— “没事的小莲,这笔帐,就让常义好好的替你算”。琳琅恶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我们跑出来之后,还听到他们在商量,等他们的人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就要给我们一滴火化液什么的”。 “是哪个开的口——”。夏侯司恶眼一眯。 “不是我,不是我——”。有人后退。 “你——你想怎么样?”。有人逞强。 “夏侯司恶,计划识破是我们的失算,小看了两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小看了夏侯司恶,这里地处偏远,他尽然还能找得到,他们自认做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不过,火龙族不会放过你的——”。开口的人,是那个丫环。 “就是他——”。琳琅很客气的指着那人,“他易容成丫环的样子,给我们服下火龙珠酒”。 是他—— 常义一咬牙,看了夏侯司恶一眼。 夏侯司恶点头,只见常义双手齐发,那易容成丫环的人,便被常义的内劲,推得远远的,然后,落下—— 口中,吐出大量的血。 最后,两眼一翻,结束了他不怎么顺利的一生。 “所有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过”。一声令下,转眼之间,求救,尖叫,血腥味——死人—— 小莲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处,夏侯司恶,甚至也出手都不曾,只有常义,冷扬和风成虎出手而已。 他们仅是轻轻松松的就解决掉了那些火龙族的人,到死,他们都不明白,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夕之间,大变了样。 死,亦不能暝目啊。 “小莲,小莲,你怎么了?”。琳琅发现小莲的不对劲。“常义,够了,快来看看小莲”。夏侯司恶没有放手的意思,琳琅也挣不开,只好对着常义一阵大吼。 常义立刻飞身转回,将小莲圈抱在怀里,怜惜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们——”。声音颤抖,小手指着地上的那些死人,风成虎和冷扬已经到外面去解决其他的人了,阴人,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错,火龙族有最强大的药和酒,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 “别看——”。大手一伸,遮住小莲的眼,常义抱着她,转了个身,不让她再看着满地的血腥。“我们立刻离开”。 常义看了夏侯司恶一脸,夏侯司恶颔着之后,他,先带着小莲离开了。 琳琅将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了些。 “堡主,你看看语儿有没有事”。他会医。 夏侯司恶放开了她,手,探向语儿的脉搏,片刻之后,才松了眉,“没事,再睡一会就会醒过来”。该说火龙族的人没有头脑还是涉世未深呢。 “那就好了”。琳琅大大的松了口气。 夏侯司恶以怪异的眼,盯着她。 “你——你干嘛——”。盯着她浑身鸡皮全都起立敬礼了。 “你为什么都不怕”。眼,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刚刚小莲可是吓得脸色发白。 琳琅轻哼了一声,“怕又能怎么样?再说,他们是坏人哎,拿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现在我们处的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是乱事,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相比之下,还是他们死得比较好”。她会感谢他们的大恩大德,不过——怕吗? 或许很久以前会怕,至少,以前,她是怕过他的。 现在,似乎已经麻木了呢。 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第2卷第37章 决定婚事 看他的样子,好像她不害怕是她的错一样的。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嘛,她不怕不是为他省了不少的麻烦,如果,她吓得跟小莲一般脸色发白,那小语儿谁来抱,谁来扶她回家,腿软的人是站不住的了。她能分清是非,而且,她连死都经历过了,仔细想想,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像小莲,虽然以前的生活仍是非常困苦的,但是,她的心性仍是良善,纯洁的,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见,难免的。 而她呢,成老油条了。 一夕之间,火龙族进入中原的所有族人被灭,一夕之间,这个消息,传遍开来,人人惊恐,火龙族拥有最毒的药,和最良的酒,一般人,要想轻轻松松的对付他们绝计是不可能的,而今,事实却摆在面前,让人难以置信。 事实也证明,这样的戏码有促于情感的长足进展,小莲的失踪,惊吓,到如今小脸仍然苍白,被绑架的事情,倒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那群火龙族的人对她们并没有怎么样,至少,她们还未恢复自由之身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有对她们怎么样。 就算之后,想要给她们一滴火化液了事,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没有发生的事情,能想像的程度有限。 而死人——是硬生生的摆在她的面前,可以清楚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仅是一伸手,一眨眼的功夫,就轻易的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 身逢乱世,命原就不值钱,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可以不值钱到了这种地步。 老实说—— 她的心情仍是无法平复。 常义满心担忧的快抓了狂,杀人的事,他做的多了,且见怪不怪,更何况,只是杀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 最不该的就是在小莲的面前杀人。 “小莲,多少吃一点吧——”。常义苦口婆心,奈何小莲仍是摇头,在看到死人和血腥之后,她不反胃已经很好了,哪里还吃得下什么东西,就算真的硬塞些食物到胃口,怕是没有多久,就会硬生生的吐出来。 何必呢,不需要这样浪费食物。 “我——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不然饿着肚子怎么可以。 小莲仍是摇头。 “乖,张口——”。常义强迫性的喂食,小莲的小脑袋东躲西躲还是躲不开,只好可怜兮兮的抬着眼儿直盯着常义。 “该死——”。一声低咒逸出口,小莲的脸儿,顿时更白了。常义一慌,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我不是骂你——”。心中,又低咒一声,她已经好几餐没有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她原本就没多少肉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偏偏,他软硬兼施,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自己吃就好了,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 “我真的吃不下——”。 “吃不下——”。 “就等一下再吃了”。屋里的两个人正闹着开,常义的关怀,怜惜早已溢于言表,多余的事情,早就不需要多说,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常义藏得那么深,呃——也不够深吧,不然的话,一有事情,他不会马上就暴发出来了,从带着小莲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小莲的身边没有离开半步。 紧张的很呢。 小莲抬头,看着进门的琳琅,常义亦转身。 “琳琅姐——”。 “让一让——”。琳琅上前,推推常义,“你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体贴,她不吃饭就不吃饭嘛,逼她干什么,越逼她越不想吃,小莲不怕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给常义一记白眼,看得出来,他一点哄人的经验都没有,所以,只能来上一惯的霸道。 “我——”。常义抗议的开口。 “你你你——你什么啊,出去——”。纤手一指,是门的方向,“敢情兄台忘了自己来这里的责任了,今天可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你就这样躲在房里,不管不问了吗?”。 “我——”。 “有任何的问题,找你家堡主说去吧”。琳琅很干脆的将常义推到门外,门一关,差点撞歪了常义的鼻梁。 小莲有些错鄂的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看着琳琅的眼中,有着不确定,这样把他赶出去真的可以吗? 他可是常义,不是大力。 大力是不会发火的,但是常义会哦。 “琳琅姐,他——”。 “你担心他啊”。琳琅似笑非笑的问着,小莲原是苍白的小脸,立刻红通通的一片,天性害羞的她,哪里敢真的承认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也是偷偷的放在心里,不敢直言出口。这一次,硬要跟着一起来,已经算是她最大胆的一次了。 每每想起当初大着胆子与他争论,脸上一阵通红,直至颈项。 “我——我——我——”。一连几个“我”下来,一路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小脸,更红了。 琳琅失笑摇头,不想再把她逼到角落去。 “好了好了,别紧张,琳琅姐又不是外人,大家都是姑娘家的说说心里话也不过份嘛,其实啊,我们都看出来了,常义对你有意,你对他有情,郎才女貌,皆大欢喜啊,这一次等我们回去,马上告诉干娘,让她老人家了了一桩心事,让你和常义尽快成亲,说真的,常义也一把年纪了,一直孤家寡人你不觉得他挺可怜的嘛——”。 小莲嘴儿微张,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你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了,上一次的宋远桥不可你的意,这一次的常义总合你的意吧,虽说常义是夏侯司恶身边的人,但是,跟外头的人比起来,已经站得很高了”,琳琅举手,比了一个比她更高的高度,“最重要的是,常义你对有情啊”。眼儿眨啊眨,那样儿,让小莲又是一阵的脸红。 “尽然你没有一点意见,那就由我来做决定好了,我们回去之后,立刻让常义上门来提亲,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你们成为夫妻怎么样?”。 “……”。 “果然是默认了,那好,就这么决定”。一锤定了音。她怎么说,也被小莲叫声姐呢,而且,干娘可是把这个重责大任交给了她,她没有理由不好好的办啊。而且,这肥水,岂能流入外人田。 当然以最快的速度,让常义把小莲占为己有。 呵呵—— 越想越美,琳琅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小莲的婚礼要怎么办了呢。越想,越远,越想,越美—— 呃,她的想像力果然丰富。 ――――――――――――――――――――― 昨天的事,发生的突然,让琳琅不得不打消好奇之心,乖乖的留在居所,安抚陪伴小莲。因为,常义的用处,可比她大的多了。 万一武林大会会场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常义还能帮上忙,她嘛——仅是会添添小麻烦而已。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他们的安全了,因为,派到这里来的阴人,快要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虽然她并不觉得有此必要,不过,谁叫夏侯司恶底下的人多呢,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这是最后一天,所花的时候,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长。 甚至于,连午膳都没有回来用。 当然—— 在大会会场上,是会供应午餐的,不过,只给有头有脸的个人和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供应,至于其他人,一切请自便。 人数太多,要人家一个个去顾,那可是一大笔的工程,相当的有难度呢。 琳琅很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将自己的好奇心逼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努力的说服,只要再多等一会,马上,他们就回来。马上,她就会知道一切过程,马上,她就没有什么好东想西想的了。 直到夕阳西落,一行人才回来,光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睨来,琳琅将小语儿交给小莲帮忙牵着,她立刻迎了上去,将所有人的眼盯了个明白,不过——她没有能猜心的能耐,所以,就算一个劲的盯着他们瞧,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你在做什么?”。夏侯司恶斜睨她一眼,如墨的眉,微微一蹙。 “你不知道?”。眼儿一张,真是够了,明知道她的好奇心已经涨到天上去了,还明知故问,很好玩嘛,轻哼一声,她转向常义,却发现,常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小莲的身边去了。 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阿虎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人家嘛——”。所有人当中最好说话的就是风成虎了,不过,风成虎仍是看了夏侯司恶一眼,虽然很想立刻将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泄的告诉琳琅,不过——怕是有人不允许。“我想,还是由堡主亲自告诉你会比较好”。 比较好? 请问哪里好了? 琳琅脸儿一沉,真是的,一个个都是一个样,一点面子都不给。 “冷扬,你不会也把嘴巴闭的像个哑巴一样,不告诉我吧”。她与冷扬互瞪,只不过,她的眼,一定瞪不过冷扬的冷眼。 “冷扬会说,如果堡主允许”。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琳琅活活气死。 没有办法,她唯一能问的就是那个明知故问的夏侯司恶。 “算了——”。 转身,走到小莲身边,牵着小语儿的手,“常义大哥”。叫得很假,“小莲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哦”。 话落,只见常义紧张兮兮的看着小莲,“为什么不吃饭?”。 “我——”。小莲的嘴儿微张,她有吃啊,前面就有吃小点心,跟琳琅说过一会话,跟小语儿玩了一会之后,只要不去想,她就不会有一直反胃的冲动,肚子就饿了嘛,然后,她就吃东西了,她哪里知道,琳琅姐会这么说。 “马上去吃东西”。常义霸道的不让小莲将话说话,牵着她的手就到厨房去。男人啊,一急就会忘了脑袋的作用,他不会到厨房里食物拿过来的吗?而且,满屋子都是佣人,阴人的。最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真是白痴一枚。 被爱冲晕了头的某人。 “爹——”。夏侯语惊喜的扑到夏侯司恶的身上,夏侯司恶怜爱的抱起女儿,黑幽幽的眼眸,别有深意的看了琳琅一眼,这一眼,又深又长,看得让人心惊,琳琅却故意视而不见。好吧,这些人全都不想让她好过,她也没有法子不是吗? 大不了,就不要知道了,回到香满楼之后,有的是闲话可以听,听到不想听为止。 下人来请,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了。 一行人赶至用膳的食阁,常义和小莲已经入了坐,而且,已经不客气的开吃了。 现在,常义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那般模样,对夏侯司恶,有敬,却不如之前带着惧意的敬,现在,随和的多。 至少不会上下太过分明。 众人入了席。 琳琅死盯着常义的一举一动,最后,差点没有仰天长啸,老天——敢情他大哥是完全把小莲当成三岁娃儿,什么事情都不懂的。 “我——我——”。感觉到有人注视,小莲连连后退,“我可以自己来”。 “你还有力气吗?”。常义不依。 “当然有了”。琳琅翻翻白眼,“大哥,小莲不是三岁娃儿,不过,你们这么亲密也没有关系了,刚刚我和小莲商量过了,一切由我做主,回到香满楼之后,你——”。手一指,是常义。“立刻向干娘提亲,然后,咱们就有喜事可以办了”。 “提亲?”。常义不解。 “当然——”。很不客气的送他一记白眼,“怎么?想霸占小莲却不想给她一个名份,你还是不是男人”。 琳琅的话落,才觉的气氛有些怪异,除了小莲和小语儿之外,桌上的其他人,都垂下了脑袋,然后,时不时的偷瞄夏侯司恶。 没错了,琳琅刚刚说的该是夏侯司恶。 霸占着她,却又不给她任何的名份。 第2卷第38章 满心介怀 “我不是在说你”。 唉—— 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她为什么还要说呢,在场的人,皆同时摇头,无奈叹息,不是说他就不是说他了,继续说下去,这下倒好。 夏侯司恶冷嗖嗖的眼,将众人环视一圈之后,收回。 一阵轻颤,空气突然泛着凉意。 过冬了吗? 不是还早吗? “呃——那个,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吃饭吃饭——”。小脑袋直差没有当场埋到饭粒中去,用力的扒饭,完全忘记满桌的菜是可以夹来配的。 众人目目相视,无声摇头。 不是她不在意,而是他不在意。如果不是她无意中,提出来,大家都已经理所当然的,太自然而然的看待琳琅的定位,在他们的心里,陆琳琅就是夏侯司恶的女人,至于名声,说句不好听的话,有与没有压根就不大重要。 只是,小莲家有高堂,那是必须的。 而琳琅,眼下,有个女儿——若是堡主大人能让夏侯堡多一个名正言顺的堡主夫人自然是好上加好了。 大伙儿默默的吃着饭,饭桌之上,难得一句话也没有,连琳琅也忘记了,旁敲侧击的打听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气氛好像有些诡异,她还是聪明一点少开口为妙。 一餐饭,有人吃得饱饱,有人根本就不知道吃下去了什么,小莲吃饱之后,常义立刻带着她回房休息。 看来,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会有其他的特殊情况发生。 冷扬起身告退,接着是风成虎——然后,桌上只剩下夏侯司恶,琳琅和小语儿,再也没有其他人,就连一旁原先站立不动的下人也不知踪影,碗里的饭已经凉掉了,琳琅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 就是没有往小嘴里送去。 “回房了——”。夏侯司恶看了她一眼,抱起直打磕睡的小语儿起身,琳琅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筷,跟着夏侯司恶身后,游魂一般的飘回他们的房间。 是哦—— 以前不是不在意,而是不能在意,因为他是夏侯司恶,当然,现在他还是夏侯司恶,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两人多了一个女儿,他并没有赶她走。他仍将她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仅是以他女儿娘亲的身份吗? 噘着嘴儿,琳琅用力的摇头,在乎这些干什么呢。 不管什么名份,不过是多了一个称呼罢了,特别是在这个时代,那个称呼,对女儿而言,并没有什么保障。 男人,随时可以休掉女人。 随便一个理由,一张休书,什么情份都没有了。 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夏侯司恶挺拔的背影,琳琅摇了摇头,明明就是在操心常义和小莲的事,这会到好,跑到她自己的身上来了。 进了房,关了门,语儿已经被夏侯司恶抱上床睡下了。然后——他看着她,她低着小脑袋,他也仅能看到她的头顶那乌黑的发。 长手一伸,指,托起她的下巴,细凝着她的眼。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凝着,不得已,琳琅被迫对上他的眼。 “你——在意吗?”。 在意?在意什么? 他是说,在不在意名份这个问题吗?终于,琳琅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心中有些讶异,没有想到,他会主动问出来呢,真是少见的很,这人的主动性,向来是用不到这份上来了的。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其实,是人都在乎名份啊,不管是亲人之间的名份还是情人之间的名份,哪怕那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那也是一种关系的奠定,他们可以合法,可以名正言顺。这世间,最看不起的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吗?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只是——我以前生活的时代不同,虽然也讲这些,却开放许多,特别是在像我一样经历过生死,又离奇跑来跑去的人,其实,那些虚名也不是太重要,只要活得开心,没有遗憾,就够了?br /gt; 极恶夫君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3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3部分阅读 了——”。 话落,琳琅伸手,抓下他的大手,握在手里。 “我问你,以后,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不会”。没有犹豫,他回答。 琳琅摇头,“不要那么铁齿,如果你现在没有真心喜爱的女人,以后会碰到也是正常的,不是有一种说法,叫缘吗?也是圆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一个完整的圆,每个人都会遇到生命中的那另一半的圆”。当然,有些人也有例外的。 这世上,也有不少一生单身,离开人世的人。 若是之前,她会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 如今——她多多少少是会信的,有缘,也有圆。只不过,有些人的缘份未到,有些人的圆不能圆罢了。 她的话让夏侯司恶的眉头一锁,另一手一伸,将她娇小的身躯纳入怀中,眼眸之中,狠厉之色,若让人瞧见,定然是倒退三尺,远离这样的寒光。 “那么,你呢?”。 “我——”。抬头看他,琳琅不解。 “你会不会遇到那个人?”。不管有没有那个人,他夏侯司恶绝对不准她看上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 “我想想——”。说着,琳琅还真的抬起脑袋开始用力的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碰到还真的无法想像了,不过——”。小手轻拍他的胸口两下,“没有办法了,女人就是死心眼”。小手一用力,推开他的胸膛。坐在床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狠狠的瞪了夏侯司恶一眼,小嘴微唇,虽轻却清晰的吐出几个字。 “夏侯司恶,我恨你——”。鼻儿气一哼,她在小语儿的身边躺下,不再看他。哼,恨他恨他恨他——琳琅的今天晚上,打算不再理他,谁让他不把她想知道的事儿告诉她。有什么好藏的嘛,又不是藏得越久,就会生利息的。 只见夏侯司恶,高挺的身躯蓦然紧绷,瞪着双眸,盯着她娇小的身子,双拳,紧握,青筋突暴,一步一步——重重的步向床沿。 在琳琅完全来不及反应之前,将琳琅一把扛上了肩。 “啊——”。天晕地暗,晃得琳琅头晕,“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呜呜,就说这男人喜怒无常了,好好的也不让人睡觉。 夏侯司恶冷哼了一声,扛着她,出了房门,到了隔壁的客房,脚一踏,门开,脚再一踏,门被关上。 夏侯司恶扛着琳琅直直走向床,然后,再不客气的将她丢向床塌上。 “哦——好痛——”。抚着疼痛的小屁股,琳琅用力的瞪他,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男人,看人的眼光,让人害怕。“你在干什么,好好的发什么疯嘛,要是小语儿起来找不到人会哭的”。 “常义——”。只见夏侯司恶气一沉,隔空与常义交流。 “堡主”。立刻,常义的声音传来。 “带着小莲,到语儿房里,今天晚上,你们照顾她”。 “是”。 然后,他又回到床前,他又看着琳琅,琳琅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想,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想到,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让他像是对付仇人一样的想要追杀她—— “你——你不要过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着慢慢说清楚嘛,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使用暴力——”。呜呜——明知道就算是两个她,三个她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还想要用蛮力来对付她。 她是他的仇人吗?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没有人好心的来告诉她一声。 “收回那句话——”。一字一句,像冰砸在琳琅的脑袋上一般,砸得她头晕眼花,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 “收回——哪句话?”。说出口的话可以收回吗?他当作没有听到不就好了嘛。 “立刻收回”。 “你不说哪句话,人家怎么收回嘛”。噘着嘴儿,瞪他,瞪他——真是够了,这男人,先前明知故问,现在,倒是刻意为难她了。 很显然,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欺欠的样子。 夏侯司恶一步一步,走近床沿,高大的身躯压下,琳琅举起没有几两重的小手,试图挡着他的体重。 不过,途然无功。 “你真的恨我吗?”。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阴柔的声音,在她的耳朵响起,他冰冷的气息,袭上她的耳畔,颈,引起她一阵轻颤。 “我——”。 “不管你真恨还是假恨,都必须收回这句话,以后,连这样的念头也不准有”。语气,猝然变得强硬。 琳琅的嘴角微微抽搐,原来,闹了大半天,只是这一句话。 心底的气,直往头顶上冒,咬着牙,用力的将他推到一边,纤手一伸,指,不客气的点上他的胸口。 “你有没有搞错,你又不会透心术,就算我想,你也不知道,而且,为什么我不能想,瞧瞧你啊——连人家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实现,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你还好意思说——”。 “……”。薄唇一抿,他未开口。 琳琅继续发表高论。 “人家只不过想知道这一次武林大会的始末罢了,你倒好,瞒瞒瞒——瞒着对你有什么好处,小气巴拉的,不讨厌你讨厌谁去?就是因为你啊,冷扬和阿虎都不愿意告诉我,明明自己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还要我去找个路人来问吗?”。天底下还会有比她更凄惨的事情发生吗?她认为,不会再有。 “……”。 “无话可说了吧,明明人家说的没有错,为什么要收回那句话,不收不收就是不收,嗯——”,叫嚣不已的唇儿,被人不客气的堵住了,琳琅只能干瞪眼,小小的身子,被困在他的怀抱之中动弹不得。 “多话——”。半晌之后,夏侯司恶才将气喘吁吁的琳琅放开,且不客气的送上两字真言,害得琳琅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再度蒙主宠召去了。 “我——我——”。 “不管你在想什么,必须收回那句话”。他的态度,相当的强硬。 “好了好了,收回收回了好不好”。翻翻白眼,真是受不了这么婆妈,且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一句话嘛,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倒是牢牢的记住了。 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记那么多干什么。 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恨他干嘛,恨一个人可是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暂时,她还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可以贡献在恨一个人上面。 夏侯司恶的表情松展了些。 琳琅用力的坐起来,“好了,事情解决,剩着常义和小莲她们还没有过去,我们先回房去吧,当然——”。她补充,“如果你觉得客房这里也同样舒适的话,那就睡在这里吧”。她可是要回去陪她的宝贝女儿了呢。 小小的身子就要滑下地,不过,在滑下地的那一刻,又被夏侯司恶扯了回来。 “今晚不回去”。 “那你就留在这里啊”。她又没有勉强他,也不能勉强他不是吗? “你也不回去”。 “不——”。她摇头,“我要回去照顾小语儿”。 “小语儿有人在照顾”。长手,再用了些力,琳琅好不容易坐起的身子,又被夏侯司恶拉回到他宽大的怀抱里。“今晚,你哪也不准去——”。黑眸之中,闪着危险的光芒,琳琅呼吸一窒。 这样的光芒,她太过熟悉。 “可是——”。 “闭嘴”。 冰冷的薄唇压下,可怜的琳琅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第2卷第39章 不能怪她 在琳琅的安排下,当然,常义默认,且是非常乐在心里的默认,一回到香满楼,便按照当地习俗,规规矩矩的向陈大娘提亲,陈大娘自然是乐呵呵的直点头。对常义,她可是满意得不得了,其实,当常义还是大力的时候,陈大娘就有这个意思了,只不过,看两人之间虽然是干哥与干妹的关系,却没有多少的互动,所以,她这个为娘的也不方便提起。 现在倒好—— 两人都有意,常义的为人,她极为满意。虽然偶尔内敛了些,不过,男人还是沉稳的好,而且,常义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小莲要是跟了他,一定会被保护得妥妥当当,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当然——陈大娘并不知道在参加武林大会的途中,小莲和琳琅一度遭人绑架,若是大娘知道这事儿,怕是这婚期又得延后了,所以,琳琅才交代,不准一个人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她一定不会给“那个人”好脸色看的。 “冷扬去哪了?”。一路上忙着讨论婚礼上的事情,琳琅倒是忽略了冷扬的存在,常义有了归宿之后,接下来就是冷扬和风成虎了,两个男人也老大不小的了,身边连个贴心的姑娘家都没有。 一问之下,他们一个只会冷哼一声,当作没有听到。另一个只会笑着模糊主题。也不想想,各个年纪都一大把了,还不赶快找个人嫁了。呃——是找个人娶回家,生个娃儿好过年。 琳琅是没有当月老的天赋了,不过,当当红娘,过过干隐到是满不错的。 看到人家成双成对,眉目含情,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看来看去,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不知道?”。风成虎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从那一夜常义和小莲被叫去当看护,守着小姐之后,当然,这事情,是他们之后才知晓的。堡主和琳琅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之前,并没有因为那一顿晚餐上的话题,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我该知道什么?”。眼儿眨眨,琳琅很天真的问着。 真是糟糕。 她好像时时刻刻都让自己处在“白痴”这个位置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或者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 瞧瞧成虎的表情,摆明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而她却不知道,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她也觉得很奇怪啊。 其实,冷扬三不五时的不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过几天,常义就要成亲了呢,连成虎都在夏侯堡——呃,小莲会从香满楼嫁入夏侯堡,所以,现在不管是香满楼和夏侯堡都要做一番的布置。大娘只有一个女儿,当然,琳琅也算是,只不过,琳琅连孩子都生了,她老人家大概没有机会嫁这个女儿。所以,小莲的亲事,她老人家可是热衷的不得了。 要办得热闹热闹的,要让小莲一辈子都难忘。 而且—— 常义没有亲人在,现在这伙家人,也是一大家杂在一起。娶了亲之后可就不一样了,有了妻子,妻子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家人,往后,常义就不再是一个人,可是拖家眷的了。凡事就得忧得点,不能像以前一样直直的往前冲,像是不要命一般的。 “冷扬是现任的武林盟主,之后武林上的后,将由冷扬来打理,现在,正是他接手的时候,也是他最忙的时候,不过,他有交代,常义成亲当日,不管他在哪里,拼了老命也会赶回来的”。当然,后面那句是风成虎自己加上去的。 冷扬可不是会说这话的人。 小嘴一张,眼儿一瞪,琳琅以为自己听错了。 之前忙于常义和小莲的事,心思一打转,所以没有转到这事上来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到头来,武林的事还是跟夏侯堡脱不了关系。冷扬身为夏侯司恶的左使,现在又身兼武林盟主一职,算来算去,武林的事还不是夏侯堡的事,他这是脱的那门子的关系,到头来还不是砸到自己的头上来。 “他是白痴吗?”。眼儿一斜,瞄着的是夏侯司恶,这种事情,若不是他开口,冷扬是绝计不可能上台夺下武林盟主一位的。天知道冷扬有多么淡漠名利。 大概跟在夏侯司恶身边的人都不会太看重这些名啊利的,因为,要得到它们,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加上多年来的性格养成,真是难了。 风成虎跟着琳琅的眼看了过去,那个“白痴”赫然就是指得夏侯司恶。风成虎脸上的笑开始有些僵硬。 唇角扯得有些勉强。 “琳琅,你最好不要让堡主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这样反复无常——”。就是夏侯司恶的特色所在。 风成虎摇头。 夏侯司恶不是琳琅口中所说的白痴,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原因,就算旁人猜不透,过些时日,也会看得明。 “堡主有他的打算,眼下,冷扬虽是武林盟主,不过,与夏侯堡完全无关。说无关,其实也是有关的。武林中的事情,与夏侯堡不再有关系,但是,冷扬和夏侯堡永远都脱不了关系,所以,想动冷扬的名门正派最好是想一想夏侯堡。而想动到夏侯堡头上来的人,最好是想一想当今的武林盟主”。 互助之下,唯一有损失的大概就是冷扬了。 不过—— 以他冷得快没有感觉的性了而言,大概也差不了多少,当上武林盟主,处理事情,自是与他身为冷左使时相差不了多少。 事实上,夏侯司恶已经下了令。 一切,如同以往一样去处理。 冷扬领了命。 他亦不会傻傻的只会自己去办事,最主要的是找寻武林中最靠得住的几个门派,再委以重任,之后,压在他身上的责任就可以大大的减轻。 “原来如此”。琳琅总算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暗暗咋舌,“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小小的胡思乱想一下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是是是——”。风成虎无奈的直翻白眼。 “那——”。琳琅的眼,再度偷瞄了一直坐在边上,逗弄着女儿的男人,“不要告诉他我刚刚说了什么哦”。 “是——”。白眼,再度往上翻。 真是长不大的小孩。 …………………………………… 常义和小莲成亲那天,冷扬果然回来了,一身风尘仆仆,看起来,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回来一般。 “堡主——”。冷扬立于夏侯司恶面前,“一切均已按堡主的吩咐办妥”。 “嗯”。夏侯司恶颔着,“辛苦了,先去休息,稍后吉时再出来观礼”。 “是”。冷扬依言退下。 今天,琳琅很忙,忙得团团转。 嫁女儿是一件大喜事,不过——陈大娘还是哭得伤心极了,嫁出去的女儿就要跟着别人姓了,生养了这么多年,一想到这个,泪就止不住的直往下掉。 小莲也是,泪就没有停过。 幸好常义被勒令在拜堂前不准接近新娘子,不然的话,现在,他大概会失控的直接绑了新娘走人。 “娘——”。泪啊,直往下流。 “小莲——”。大娘抱着女儿,舍不得分开。 “姐姐——”。大弟和小弟亦是一左一右,抱着小莲,一家人,像是干什么似的硬是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好了好了——”。琳琅很费力的才把大弟和小弟哄出去玩儿,接着就是大娘和小莲。“大娘,你别伤心嘛,小莲今天嫁人,是大喜事啊,而且,又不是嫁得很远,嫁了之后,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的嘛”。 “我知道——”。陈大娘擦着泪,“只是有些失落”。女儿要嫁人了哪。 “娘——”,小莲又一阵掉泪。 “小莲,你别再哭了,不然,干娘又会哭得更厉害了”。拍拍小莲的肩,安抚着。小莲用力的点头,泪,甩落在地。“娘,不哭哦,以后,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嗯”。大娘点头。 “对嘛——”。看她们终于收住泪势了,琳琅总算是松了口气,“干娘,别担心,就算小莲嫁了,也还有我可以陪你啊”。 大娘直摇头。“傻丫头,你嫁得比小莲还早呢”。怎么陪她。 琳琅也摇头,唇儿一扯,笑眯了眼,“干娘可错了,琳琅才没有嫁人呢”。 没错啊,至今姑娘她还是单身贵族一枚。 只不过,较开放的来了个未婚生子罢了。 第2卷第40章 到底谁笨 婚礼是极具古礼,一路从下聘书,礼书,迎亲书,这三书之外,还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常义将小莲从香满楼迎回夏侯堡,进入他们的新房,坐上那张新床。那床亦是婚礼的其中一部分,名为安床,可是择定了个吉日,由小镇上公认最好命的男人将床搬至适当的位置,再由小镇上最好命的女人负责铺床,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等铺在床上,并撒下各式的喜果,红枣、桂圆、荔枝干、红绿豆及红包。安床后任何人皆不得入新房及触碰新床,直至今晚新人进入房为止。 这一路来的古礼对琳琅来说也挺新鲜的,虽然在时间上或许可能稍稍的仓促了些,不过,该足的礼可是一样也没有少。 一路上,陈大娘,大弟和小弟皆跟在大花轿后头,亲自将小莲从香满楼送往夏侯堡。中午时分,香满楼可是摆了流水席,让小镇上的居民可以尽情的共享这等喜事,品尝香满楼的美味菜肴。 几乎全镇的人都来参加了这场婚礼,毕竟,香满楼在小镇上还是有些名气的,特别是小莲要嫁的可是夏侯堡,那鼎鼎有名的夏侯堡哦—— 琳琅作主,请来了宋远桥,宋远桥虽然有些失意,原本该是他迎回家的佳人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妻,不过,他仍然是很有风度的上前祝福。 小莲的一番轻柔细语,亦让宋远桥打开了心结,衷心的祝福他们能够快快乐乐的幸福过一生。 当然,这是大家都想要见到的。 而且—— 大家也都知道,常义一定可以一生一世将小莲护得好好的不让她再受一毕委屈。小莲的前半生,可过得不怎么太平,有一顿没一顿的受不了不少的苦。之后,她再也不需要受苦了。 晚上,则在夏侯堡开席,只不过,寻常人可没有那个胆子进入夏侯堡去喝喜酒。而且,没有夏侯司恶的令,也没有人敢开口邀请谁。 晚上,便只有夏侯堡自家人齐坐一桌,自家人热闹一番。 如此,陈大娘已经很开心了。 夏侯堡对女儿的礼遇和常义对女儿的疼爱,身为人母,看到女儿往后可以过得幸福快乐,已经足够,再也不求别的了。 “事先说明的了,小莲就是嫁了常义以后,也有权自己做决定的,如果小莲还想在香满楼掌厨的话,常义可不能逼小莲拒绝”。琳琅手里拿着筷子,直直的指着常义的鼻子,只差一点就可以插进他的眼里去了。 常义身躯未动,不过,很不客气的免费送了好几记白眼给琳琅。 “我不会——”。又白了她一眼,真是不识相的女人,今天可是他的大婚之日,提起这等扫兴的事情来。 当然,他不会因为娶了小莲就制止她做某些事情。堡主大人也让琳琅一直开着香满楼不是吗?亦没有逼着她一定要让香满楼关门大吉。 当然,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太过劳累。 “小莲,你呢?说说你的意见?”。 “我——”。小莲看了桌上的众人一眼,害羞的天性,让她低下了头。她很喜欢在厨房里做事,看到别人,喜欢吃她煮的东西,她就觉得很幸福,这个时代的女人总是没有什么地位,价值更是低得快要看不见了,现在,她嫁给了常义,常义自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比的。不过,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多体现一些价值所在,这样,才能更配得上常义。 这些,都是琳琅姐讲给她听的。 只是—— 小莲担忧的抬头看了琳琅一眼,然后,偷偷的看着夏侯司恶。没想到,夏侯司恶这时正抬眼,对上莲的眼,小莲吓了好大一吓,心跳得快要从嘴里掉出来。 老天—— 就算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敢正眼看堡主大人一眼,她真的好佩服琳琅姐,她跟堡主连女儿都生了呢。 只不过—— 堡主大人还没有娶琳琅姐,琳琅姐虽然是堡主的女人,却不是夏侯堡的女主人。她知道,这儿的人都唤琳琅姐为陆姑娘,而不是堡主夫人—— 琳琅姐总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其实,她还是在意的。至少潜意识里还是在意的吧。 她也是女人,更能体会到女人的心情。 堡主他——为什么不娶琳琅姐呢。 “你怎么了?”。常义托起小莲的下巴,凝着她的眼眸。 “没有”。小莲立刻摇头,不想常义误会什么,“我吃饱了,我们可不可以——”。余下的话,自动隐身,不过,不需要小莲说出来,大家也知道,她想回房了。 “哈哈——”。琳琅抓住机会,嘲笑常义,“真是个不体贴的男人,回洞房还要妻子开口,你羞不羞啊”。 常义脸上一僵。 咬着牙,差点没有上前咬琳琅一口泄恨,真是该死,这女人连他的新婚之夜也不让他好过一点嘛。 还是太无聊的没有人逗嘴了。 “娘,堡主,各位——我们先回房了”。说着,也不再理会琳琅,高挺的身躯立起,不顾小莲一阵惊呼和满脸的娇羞,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就离开桌了,回房去了。今天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珍贵的一晚,他们哪里舍得将时间浪费在这饭桌之上。 一对新人离开,桌上倒是陷入短暂的沉寂当中。 桌上除了孩子们之外,就属琳琅话最多了,孩子们正吃得开心,如果她不说话的话,桌上也没有谁会开口了。 “啊——语儿——”。一声尖叫,出自琳琅的口。“堡主大人,你怎么可以让她吃鱼”。有刺的,要是万一不小心吞下了鱼刺,那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陈大娘立刻缓声轻柔的安抚小语儿因为琳琅的突来惊叫吓得怔怔的。“语儿乖,吃这个——”。陈大娘夹了一些较易入口,适合孩子吃的食物。 “这鱼没有刺——”。夏侯司恶淡淡的说明。 “啊——”。琳琅脸上一怔,哦,今天,她太关注这对新人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吃鱼呢,只是一看到女儿正往小嘴里递鱼的时候,被吓到了。“这样啊——”。扯起唇来,笑得有些僵硬。 其他人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低着头,努力的吃东西。 气氛,有短暂的尴尬。 “大家都吃饱了没有”。定定的坐着一会,琳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度扬唇,笑,已经自然许多,“如果吃饱了,我们一起去闹洞房吧”。 她的话,引来风成虎一阵摇头。 “琳琅,你想常义抓狂的出来杀人吗?”。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这洞房花烛夜要真有人不知死活的去打扰,结果可想而知了。他们是有些兴趣,不过,还没有拿命去拼的程度。 “只要有小莲在,常义能怎么样”。 “你真的要去试一试”。冷扬斜了她一眼,与常义兄弟多年,他的性情,冷扬最清楚。平日里是冰冰冷冷的,一旦抓狂,可是比谁都可怕。 那家伙,若非心底有这样的真性情,又怎么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大变了样。 他自认为,这一生,也无法改变如此冰冷性情。 如同堡主一样,就算变,也有限。 “那吃饱了要做什么?”。瞪大了眼,尽然没有一个人同意她的提意,那有什么好玩的,她是想去闹闹洞房哎,长这么大还没有闹过的说。 “去睡觉”。冷扬凉凉的丢下三个字,非常实际的三个字。 “现在?今天?这么难得的机会?就早早的去睡觉”。这种时刻,不都该闹到三更半夜,甚至是天亮的吗? 呜呜—— 她怎么遇到这么一群人,连闹个洞房都不去。 她是很想去了,也很清楚常义的身手,要是他万一恼火起来,不死也伤了了。 “这么吧,修儿,大弟,小弟我们去闹洞房好不好?好好玩的哦”。 “好啊”。 “好啊”。 “好”。 三人,立刻举手,很大声的应着。 琳琅脸上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很好,总算是找到同好了,站起身,领着三个小家伙,她打算闹洞房去了。 “等等——”。 “不等”。头也不回,回决夏侯司恶的话。 “语儿抱走”。 “你抱”。 “不要再试着反驳我的话”。夏侯司恶的声音,阴了下来。 呼吸一窒,琳琅停下了脚步纤手紧握成拳,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又要开始命令她了吗? “修儿——”。开口的声音好轻。 “琳琅姐姐?”。修儿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就算他还是小孩子也知道眼前的气氛不大对劲,琳琅姐姐是不是要发火了。 “乖,帮琳琅姐姐把语儿抱过来好吗?”。好轻,好轻——轻得,快要听不到了,若不是龙修离她很近,他真的会听不到。 龙修迟凝的看了看夏侯司恶,不过在眼光回到琳琅身上,看到她的表情时,龙修什么也不想了,用力的点头,上前,从夏侯司恶怀里,抱过正吃得开心的小语儿,然后,回到琳琅的身边。 “琳琅姐姐——”。他把语儿抱回来了。 “吃吃——”。小语儿仍不死心的朝着桌上用力的伸手,满桌脏兮兮的可见她刚才吃得有多开心。 “语儿乖,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从龙修的手中,抱过小语儿,琳琅轻声安抚,真的好轻,轻得快要听不到了,至少,语儿没有听到,她还小,也不知道这气氛有些怪异。 “娘娘——”。 油油的小手,爬上琳琅的脸,琳琅没有躲,也没有避。“吃吃——”。固执的仍叫着。 琳琅没有理会,抱着小语儿,头也不回,离开。 当然,她没有去闹洞房。 出了饭厅之后,就让龙修带着大弟和小弟各自回房休息,因为翌日,他们三人还要回学堂上课。 抱着语儿回了房,琳琅将房门锁上,小脸惨白一片,双眸无神。 她只是无意识的为小语儿清醒脸上和手上的脏物,然后,为小语儿换上干净的衣服,躺上意思,一动也不动。睁着眼,并没有睡着—— 房里,只有小语儿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幸好没有大哭大闹不然的话,也是白白浪费力气,这个时候,琳琅大概没有心情去理会吧。 心里突然涌现的失落,太快,太急,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今天本来就是个开开心心的日子不是吗?大家都很开心,就算冷扬也一样,他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不过,他周边的气息已经柔和了很多,看到常义能得到幸福,身为兄弟的他,该是高兴的。 夏侯司恶也该是一样的吧。 是她太无理取闹了吗? 所以,他才会又以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满怀的委屈呢,这样的心情,已经好久都不会出现过。 很久很久了—— 一阵心酸,紧接着,鼻子也开始发酸,泪,便这样流了下来。 “娘娘——”。小语伸出已经洗得很干净的小手,抚上琳琅的脸,笨笨的擦着琳琅脸上的泪,“不哭,不哭,语儿不哭——”。每一次,她哭的时候,娘都是这么给她擦泪,这样的安抚她的。 小娃儿,最喜欢的就是有样学样。 “傻丫头——”。泪还在流,琳琅却笑了,“说错了了”。 “错了——?”语儿不解的看着娘亲又哭又笑的。 “语儿该说,不哭,不哭,娘不哭哦——”。女儿的举动,让琳琅没有那么伤心了,“来,跟着娘说”。 “好”。小语儿很乖的应着。“不哭,不哭,娘娘不哭——”。 “不哭,不哭,语儿不哭”。 “不哭,不哭,娘娘不哭”。 母女俩人像是比赛一样的,就一句话,重复重复再重复,说个没完没了,最后,哭声不再,母女人笑着。 “小语儿笨笨”。 “娘娘笨笨”。 小丫头有样说样,指着琳琅的鼻子。 一阵叹息,逸出口中。 凝着女儿的小脸,琳琅点着头,“是啊,娘娘笨笨,好笨好笨,所以,语儿不要学娘——永远都不要哦“。 “嗯,语儿不要娘笨笨——”。 “错了了,是不要学娘笨笨——”。 “不要娘——笨——”。 “你才笨呢”。 “笨” “……” 第2卷第41章 心底在意 门内,母女俩不知所云的争吵,满启笑意,一声接着一声,乐此不疲。 门外,静静站着的几个人,听着里头的声音,然后,再度无声息的离开,直到离得够远了,陈大娘才出声唤住夏侯司恶。 “堡主,老婆子有些话想对堡主说说,是有关琳琅的——”。从今天白天,听到琳琅所说的那句话,她——并没有嫁给夏侯司恶,所以,她仍是自由之身,哪怕,现在她仍在夏侯司恶的身边,她的心里,仍是没有安定感,时不时的出来飘荡一下,琳琅的出身,身为她干娘的陈大娘早已知晓,所以,更加的怜惜琳琅,怎么说,堡主也该给琳琅一个说法。 琳琅的来自,太过奇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之中,哪怕这里,已经有了她的家人,已经有了她的骨血,但是,夏侯司恶总是让她没有安全感,这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非常的重要,所以—— 陈大娘认为,夏侯司恶是疼爱琳琅的也是纵容琳琅的,他的身边除了琳琅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存在,由此更可以说明,夏侯司恶对琳琅是有情的。 即有情,又有了女儿,那么,正了琳琅的名,对夏侯司恶而言并非难事不是吗? 再度回到饭厅,桌上已经被清得干干净净,冷扬,风成虎也已无声退下,只剩下陈大娘和夏侯司恶,下人机灵的送上了茶水和点心,然后,不需要多余的吩咐,退了下去。 夏侯堡找进的下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才会被选进来,有些,更是阴人之中,找出来的,所以,非常知尽寸,什么该帮,什么不该做,心中,清楚万分。 夏侯司恶没有开口,陈大娘喝了口水之后,才缓缓放下。 “今天上午,琳琅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陈大娘很难平心静气的跟夏侯司恶说那句话,那句话,当时她听在心里,着实难受。有琳琅陪在身边,是好事,只不过,她更该顾虑到的是琳琅的心情。 “老婆子没有读过多少书,所以不会说话,堡主听得不顺耳也千万别怪罪——”。 “不会”。唇一扯,出口的话仍有些僵硬,事实上,夏侯司恶的身体都很僵硬,刚刚,琳琅和小语儿在房里的一席话,他一字不泄的全部听在耳里,他的双手,始终紧握成了拳,一刻都不曾放开过。 该死的—— 他只是随意的一句话,不想让她去打扰常义的泂房之夜,却惹来她的泪水。 那不是他的本意,从来就不是—— “堡主和琳琅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之前,琳琅或许不是很在意,因为,在她的身边,没有一对夫人”。不是单生的,便是小孩子,不然就像她这样死了丈夫的老女人,琳琅自然不会在意,“今天,小莲成亲,琳琅自是一一看在眼里,她也是人,她的心里也有感觉,高兴与不高兴——”。她已经表现的很淡了。 “堡主——琳琅除了你以外,可也没有对其他人表示好感”。 “她敢”。牙一咬,出口的话,满含怒意。 陈大娘并没有因他的话而吓得不敢再开口,而摇了摇头,光从他现在的态度看来,就知道,他是很在意琳琅的。 “堡主,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若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琳琅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不用说,大家也知道”。 是的——不止是陈大娘,夏侯司恶也清楚,琳琅不自于这个时代,没有这个时代女人那般沉重的观念。 她乐于随心。 如果——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跟那个人走,就算撇下语儿也一样。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夏侯司恶恨不得能将天下的男人全数撕裂,这样,她就没有机会做那样的选择不是吗? “她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没错,她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对于夏侯司恶这样的说法,陈大娘倒是一点都不反对,“但是,堡主,这一切并不是琳琅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一直以来,她恐怕没有这样想,她的心都已经挂在堡主您的身上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夏侯司恶的神情,稍稍缓了一些。 “现在,夏侯堡缺一个堡主夫人,堡主会认为琳琅的身份,配不上这个名份吗?”。 陈大娘仔细地看着夏侯司恶,夏侯司恶神情一僵,而后,摇了摇头。 不—— 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人能顶得起这个名份。 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她的,一直都是,从来没有第二个人选。 她——是唯一的啊。 “那么,堡主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心呢?”。 “……”。 “希望堡主能好好的考虑一下,女人的心,有时候是很脆弱的”。言尽于此,陈大娘也不便再说什么,婉言告退之后,让夏侯司恶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想。 他是聪明人,已经提到这一点,加上琳琅今晚的态度,他,该有个决定了。 …………………………………… 夏侯司恶一夜没有回房。 并不是因为琳琅把门给反锁上了,对于他,不要说是一道锁,连那一道门,也经不过他的一点点力气,立刻便会化为乌有。 不进房,是因为,他一整晚都在对月凝思。 想着,是琳琅在房里和语儿说的话。 想着,是陈大娘所说的。 想着的,更是很久以前的事。 没错——夏侯司恶不得不承认,他怕,如果琳琅没有名份仍可以呆在他身边一生一世,比起有名份却离他而去要好得多。 他的娘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爹还活生生的在这个世上。娘是爹的妻子,还是他,是她的儿子——最终,她还是离他们而去,舍弃了他们。 爹也因此,舍弃了他。 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留下年仅六岁,什么都不懂的他,面对这个现实,充满着危机的世界。没有人帮他,没有人照顾他,年纪轻轻,他必须认清事实,他必须知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让他靠。 如果他想好好的活下去,唯一能靠的就是他自己。 就是夏侯司恶自己,不会再有别的人。 他不明白一个名份对女人而言到底会重要到什么程度,娘就那样舍弃了不是吗?如果真的很珍贵,如果她懂得珍惜的话,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他。 黑眸,直直的凝着渐渐泛白的天际,天——亮了。 浑身一动不动已经接近无感。 只是一个名份啊!夏侯司恶苦笑,他很想给她,也能很轻易的给她。只是世事太无常,他还是那般的不容易信任人吗? 对她,何其的不公。 他不想让语儿变成他那样。 如果,琳琅有一天离开了他,这个世上,大概再也不会有夏侯司恶这个人了吧! 再也不会有—— 他身上流着的是爹的血,他的血里,有夏侯家特有的偏执吧,一旦心爱的人离他而去,他的一生,便到了头。 他尽然爱了人—— 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六岁以后,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的了。有的,。是杀人,灭人的能力不是吗? 如今—— 极恶夫君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4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4部分阅读 今—— 他爱上了她。 那个因为那女人悔恨而找来的小女人,他,爱上了她啊! 大手,抚上脸,深吸一口气。 罢了—— 如果,真的正了名就能给她安定感,他会给的。他给得起的不是吗? 下人,进入饭厅,看到夏侯司恶仍在,除了错鄂之外,也没敢进去打扰。 常义一大早,便到厨房找吃的,昨晚,他们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进房去了,加上一整夜的辛苦劳动,肚子早就空空的了,他担心小莲一起来,肚子饿得慌,所以,体贴的先请床,到厨房里找些东西回房,等到小莲一醒来就可以吃了。 哪知道,才一踏进厨房就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堡主尽然在饭厅了坐了一整天,到现在还在那里。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吃食也顾不上了,常义立刻赶往饭厅,看到的,果然是夏侯司恶定定的坐在那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一定是想坐化成仙了呢。 “堡主——”。 夏侯司恶抬眼,看到他,似乎并不觉得讶异。 “堡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天亮了——”。 “我知道”。 “堡主不回房休息吗?”。 夏侯司恶没有应声,低眸似乎在神游,常义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出语再打扰,半晌之后,夏侯司恶才突然又开口。 “常义,娶了妻,你快乐吗?”。 呃—— 常义惊讶的张了嘴,这事,还需要问他吗?堡主比他更早有了自己的妻女不是吗?虽然,琳琅不是堡主明媒正娶进来的,不过,身份上的已经是一样的,只差了那么一道程序罢了不是吗? “是的”。常义点头。 “心里没有任何的不确定?”。 “没有”。常义摇头,“事实上,心里非常确定,这一生,她都是我的女人,我的责任,这一生,我会让她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做个快乐的小女人”。 是吗? 夏侯司恶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一个新上任的丈夫的心声,果然是很幸福快乐没有错。夏侯司恶抬起眼,看着常义。“常义——”。 “是,堡主”。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已经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了,真是一个长远的数字。 “你觉得,我对琳琅是不是很不公平?”。 “……”这要他怎么回答。 他的沉默,让夏侯司恶有了自己的答案,扯唇,一笑,是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笑,“看来确实是这样没有错”。 “堡主,琳琅不会在意的”。虽然是小小的委屈她一下。 大多数时候,琳琅是不会在意的,但是,偶尔感触良多的时候,她也会在意一下,他知道的。 “你先回房去吧,小莲在等着你”。 “可是堡主——”。 “我自有分寸”。 “——是,常义告退”。 ………………………………… 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觉,真的很舒服,一夜无梦,大概是前几日筹备婚礼花了太多的精力,而且,昨天晚上又掉了几滴眼泪,太累了,所以,才会睡得那么深,那么沉。 一早起来,精神很好,小语儿也是。 不过,她睁开眼儿,扫了房里一周,马上开口问。 “娘,爹爹——”。 爹爹? 琳琅才想起来,对哦,昨天睡得太沉,她都不知道夏侯司恶有没有回来呢,不过——回眸看了床上一眼,并没有他睡过的痕迹,而且,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寒意,所以,他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房来睡。 是睡客房吗? 唇儿一抿。 “爹爹已经起床了哦,谁让语儿是小懒猪呢”。手,呵着小语儿的痒,小语儿呵呵笑个没完,不再问起夏侯司恶。 出了房门,日阳早已升起,暖暖的—— “陆姑娘——”。下人送来温水,让她们母女俩梳洗。就在庭院的石桌上。 “对了,有没有看到堡主?”。琳琅问。 “堡主在饭厅”。 啊? 这么早就在饭厅了,他平时可没有那么容易肚子饿。 “哦?已经上早膳了吗?”。 “还要过一会——”,下人稍稍迟凝了下,琳琅侧目,不解的看着丫头张口欲言,到头来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话可以直说,不要紧的”。 丫头点点头。 “其实,堡主从昨天晚上就在饭厅了,一直坐到现在”。 “什么?”。琳琅眼儿一瞪,不敢相信夏侯司恶一个人就在饭厅里坐了一夜,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在饭厅里坐上那么久。“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琳琅低喃,抱起小语儿,“好了,这些东西可以收起来,语儿,咱们去看爹爹哦”。 “好”。小语儿开开心心的应着,小脸上的笑,足以与太阳比美了。 一旁的娘亲大人琳琅倒是微蹙着秀眉,一直不展。 第2卷第42章 套问心事 “爹爹——”。柔柔嫩嫩的叫唤声,让夏侯司恶收回了神智,抬头,迎来的正是他的宝贝可爱女儿夏侯语,没有多想,伸出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才抬眸看着琳琅,她,也正看着他,一脸的凝思和探索。 “怎么了?”。唇一扯,他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她昨天晚上真的很伤心,流了不少的泪,眼儿,还是有些肿,“昨晚——”。 “对啊——”。琳琅一屁股在夏侯司恶的对面坐下,直勾勾的瞅着他,练武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他虽然一夜未睡,却看不出一丝丝的疲意,除了脸色不大好看之外,其他倒是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这时,琳琅压根就忘记昨天自己因为他的话可是伤透了心,还为此留了不少的眼泪,不过,那些跟他坐在这里一整晚相比,立刻成了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情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了?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呢”。夏侯堡里有的是好心的人呢,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她大概是不会知道他突然之间情绪的变化。 “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夏侯堡有什么麻烦,让你烦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夏侯司恶摇了摇头。 如若是夏侯堡出了事,他又怎么会烦到这种程度呢,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想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琳琅脸上的表情稍稍一敛,她知道了,眼前这男人还是打算把她当成外人吗?“不想跟我说是不是?没有关系,我去把冷扬和常义找过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往外走。 常义和冷扬是他身边跟他最亲近的人了,当然,如今还有一个小语儿,只是,就算夏侯司恶真的有心想把自己内心的话说给亲亲小女儿来听,夏侯语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能有的也不过是几声笑声和依依呀呀,完全不对题的话语。 仅此而已—— 娇小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饭厅门口,怀里抱着女儿的夏侯司恶根本就来不及唤住她,片刻之后,冷扬被唤过来了,然后,常义也过来了,只不过,常义的身后,还跟着小莲,今天可是他们成为夫妻的第一天。 “堡主——”。 “堡主——”。 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她呢?”。 夏侯司恶的目光瞄向两人的身后,该出现的人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明明是去叫人的,结果,人是叫来了,她却没有出现,薄唇一抿,可见,他已极度不悦。 “回堡主,陆姑娘进了陈大娘的房里,似乎有事与陈大娘商量”。冷扬回道,却在他话落之后,发现堡主大人尽然连眉都蹙起来了。 陆姑娘啊—— 一直都是这么叫着的,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现在,听来,却格外的刺耳。她是他的人,她为他生下女儿,如今,她早就该是夏侯家的人了。 别人唤她,也该唤她一声,夏侯夫人。 “堡主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常义正色问道,堡主难得会主动找他们的,一般,都是他们自动现身,禀报相关事宜,不需要堡主大人亲自下令。 “用早膳”。淡淡的三个字,让冷扬和常义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用早餐? 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他们过来用早餐,会不会太正式了一些,这个时候,确实是在该用早餐了,不过,因为堡主大人在饭厅,所以,厨房比以前晚了些,现在,桌上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食物。 而且,琳琅的样子看起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像只是用早餐那么简单的事情,像是堡主大人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公布,害得他们也提起了心。 谁知道—— “有问题?”眉一挑,沉声问道。 冷扬和常义两人同时摇头,“没有”。然后,立刻在桌旁坐下,不待夏侯司恶开口,小莲也在常义的身边坐下,从头到尾,三人就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 之后,下人看到大伙儿都已经入了坐,便一一将早膳端上。 差不多时,琳琅和陈大娘,大弟,小弟和龙修才一起出现在饭厅,琳琅眨着眼儿,仔细的观察冷扬和常义的脸色和表情看看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不过,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好像有些太过正式之外——呃,他们坐得好直。 “嗨——”。 伸出手儿,脸上的笑有些假,桌上的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除了夏侯司恶怀里的小丫头。 “娘娘——”。 “乖”。琳琅感动的上前在女儿的小脸上一阵乱亲,真好,还是自己的女儿最贴心,其他人都不理会她,还有女儿理她,真是太幸福了。 “我来——”,正当琳琅想将女儿从夏侯司恶的怀里抱回自己的怀里,夏侯司恶淡淡的开了口,小手缩回,琳琅认命的坐回夏侯司恶身边的位子上。唉,大人不计小人过吧,谁让他现在心情不好呢,万一她再跟他做对,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的不好,那可就不大好看了呢。 “哦——”。 早餐的气氛,有些沉默,有些僵,就连龙修,大弟和小弟都查觉了,很乖巧的自己吃自己的东西,尽量不让声音传出。 “呃——”,沉默的让人食难下咽,琳琅还是决定开口,“小莲,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啊——”,压根就没有料到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的小莲失措的抬头,小脸上立刻溢出一抹可凝的红晕,昨晚啊——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小莲的脸上更红了。 “很好”。常义不动声色的代小莲回答,琳琅眯了眯眼,扯着唇儿,笑得贼兮兮的。“很好哦——”。暖昧的语气,当下让小莲的小脑袋埋入桌子底下,只差没有直接找个洞然后钻进去。常义长手一伸,将小莲的小脑袋扣回自己的怀里,瞪了琳琅一眼。 “好嘛好嘛——人家不问就是了”。撇了撇唇,琳琅耸肩,真是小气的男人,问一问都问成这个样子,大不了,吃过饭之后,她再私下和小莲好好的“聊聊”喽,那个时候,常义可管不着了吧。 刚刚在陈大娘的屋里,琳琅已经听说过,陈大娘昨晚跟夏侯司恶所说的话了,只不过,琳琅还是无法理解,他,真的会因为大娘的一番话就坐在这儿整个晚上,他的态度一向很坚定啊,他不想成亲。 其实—— 她只是心里有一些些的失落,不多,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回而已,并不是天天都处于失落的边缘,幸好不是,不然的话,会要了她的老命。 其实,她的心底深处,已经知道他顾虑什么。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只伤自己的心,只闹自己的脾气,不想跟他再硬碰硬下去,那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如果,能一直和平相处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可以一直都是陆琳琅,一直都是,这一点,永远都可以不需要改变不是吗?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不是吗? “你想成亲吗?”。早餐,吃到一半,夏侯司恶开了口,眼,却没有看着琳琅。 进食的动作停顿,两只眼儿,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小菜,半晌回不了神。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想成亲了吗?”。夏侯司恶再度重复。 “我想成亲吗?”。缓缓的,琳琅抬起头,纤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真是一个好笑的问题呢,“如果我说我想呢?”。 “那么,我们就成亲”。 “那如果我不想呢?”。 “一切随你”。 琳琅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啊,很好啊,多么尊重她的意愿,昨晚被他气得死死,今天,又要气她了吗?是不是他一天没有气她,日子就不好过了呢? 一股无名火直往琳琅头顶上冒。 啪—— 筷子落了桌,重重的。 “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你一点都不想成亲,只是顾虑到我的感受而已,你以为这样的成样之后,我就很快乐,很开心的可以直接飞上天了吗?”。真是小看了她啊,这男人,心一揪一揪的,心疼他的心结,更气他的态度。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是啊—— 她是在意,只要是女人,有哪个不在意的呢,特别是和他连女儿都有了,他姓夏侯,女儿也姓夏侯,他们之间拥有血缘关系,而她,反倒是像个外人一点,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一不是夏侯家的人,二跟他们两个之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之所以在意,并不是因为那一声称呼的改变,更不是因为想要正名,现在,在大家的眼里,她是夏侯司恶的女人,成了亲之后,她仍是夏侯司恶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他倒好—— 完完全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你要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一辈子,我都不想成亲,永远都不想”。 话落,琳琅再度坐下,继续刚才的动作,继续填自己的肚子。 她傻,她笨,她是白痴—— 以后,再也不会想这个问题了。是啊,她该体谅的,所以,这辈子,她就体谅到底了。 “琳琅——”。陈大娘轻唤着她的名,“别急,堡主自有他的打算”。 “干娘,琳琅知道,也清楚他的打算,现在,我更为他做下了决定,以后,你也不需要再坐在这儿一整个晚上了”。最后一句话,是对夏侯司恶说的,他啊,就算想了一个晚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想明白,那何必在这儿坐上一个晚上呢,不是浪费时间吗? 夏侯司恶的浓眉紧蹙。 小语儿伸出小手,好奇的抚上他的眉,低睨了女儿一眼,夏侯司恶的神情稍稍一缓,在女儿面前,他才会完全的松了心,当然,还有在琳琅的面前,只不过,刚才她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堵的慌。 这可恶的小女人,尽说一辈子都不会成亲。 “琳琅,不要意气用事”。常义无声摇头。 “我不会”。她长得很像意气用事的人吗?是啊,她是气,却不会气得没有了理智,她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已经一个女儿的妈,哪里会再浮浮燥燥的什么事情都不懂,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没事了,今天可是你们成亲的第一天,今天可是要呆在夏侯堡的,干娘,这两天香满楼就暂停营业,你和大弟小弟一起在香满楼住上两天,等到三朝回门,我们再和小莲一起回香满楼好不好?”。 “好好好——”。陈大娘应是。 眼下,小莲的事情早就不是问题了,有常义在,她很放心。现在,她更放心不下的就是琳琅的事。 常义那小子,心里有事,还是稍稍可以看得出来的,至于堡主大人的心事,寻常人,是看不透的。 她自问没有那个本事。 长此以往,不仅苦了琳琅,也苦了他自己啊。 太多的事,放开来,才会得到更多的幸福,一味的抓着过去,哪能有光明的未来可言呢! 陈大娘,轻轻叹息着。 “好啊好啊——”。龙修、大弟、小弟一听琳琅的话,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停——”。筷子再度一放,三人禁了声。 琳琅端起了脸,“你们三个,吃过早餐之后,立刻去学堂找先生报道去,一个都不准缺”。天下学生都一个样,天天想着放假。古今都不例外。 “啊——”。可怜兮兮的哀叫,三人一齐趴上了桌,“琳琅姐姐,我们可不可以等过两天回香满楼再回学堂?”。 “不行,到时候,你们就会落后了,跟不上人家,难道,你们想做尾巴吗?”。 “不想”。 “很好,那就乖乖的去上课”。 第2卷第43章 已经释怀 上天的安排,通常都是会让人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 前脚琳琅才声明,这辈子也不成亲了,就算夏侯司恶想娶她,她也不会嫁的,下一刻,她又被告知——怀孕了。 她的腹中,再度有了夏侯司恶的孩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她的孩子全都要成为私生子了,呜呜——没名没份的生下来不是私生子是什么?就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取笑他们又怎么样嘛。 总之—— 唉,一声叹息,化尽无数言语。 夏侯司恶会医术,且不凡,琳琅身体的变化,他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在他告诉她之前,陈大娘已经看出了一些端睨,租心的琳琅反倒是对自己的身体一点知觉都没有,一样的过日子,一样的跑上跑下。 “什么?”。眼儿一瞪,两粒圆溜溜的眼珠只差没有当场滑落了地,要想再捡回来,可能会麻烦一些。 “你怀孕了”。陈大娘很肯定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后面,还有多余的补充,“干娘也跟堡主提过了,堡主早就知道你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只不过,堡主怕这些日子你的心情不大稳定,所以,他想迟些告诉你”。 “我——”。一双眼儿直直的黏在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上,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却一点实质的感觉都没有,琳琅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的腹中,已经多了一块肉,再过几个月,小语儿便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跑出来跟她做伴了。“有了?”。 “有了”。 “多——多久了?”。 “二个多月”。 二个多月了啊,呃——才二个多月,怪少是看不出来,她也不怎么害喜,情况不严重,基本上跟平时是没有多大的差别,所以,她才没有察觉。她可是已经有“前科”的人呢,这回——手,轻抚着腹部,很轻,很小心,这里——再一次有了她的骨肉呢。 她一直以为有了小语儿就够了。 “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的养胎,安胎,店里的事情就交给常义和小莲,他们会打理的,堡主原想让你回到夏侯堡好好的安胎,直到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不过,堡主也担心你会反对,所以,才迟迟没有开口”。近日,陈大娘和夏侯司恶谈话的次数可是超过了以前的总和。有些事情,老人家看得多,说上几句,也贴切。 担心她反对? 琳琅轻轻哼了声,他还怕她反对?他可以直接下命令了事,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反对嘛,再说,她的反对有用吗? 那男人—— 最近也变得莫名其妙的很。 “琳琅啊,堡主的心里,可一直都不好过啊”。陈大娘语重心长,她多么希望,琳琅也能和小莲一样,开开心心——最近这些日子,琳琅就算脸上在笑,心里,也未必笑得出来啊。心中有事,潜意识里,可真是难快乐的起来。 “……”。 “从小到大根深蒂固,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几乎就是为了那样的目的而活,可是,为了你,只要你一开口,他宁愿成亲”。那是他心底最深层的恐惧。 琳琅看着陈大娘的语重心长,抿着唇儿轻轻摇头,“干娘,我不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我不会逼他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之前,就算逼也不会有用,现在不同,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作用。 “你明白就好”。 …………………………………… 夜!正浓。 琳琅轻环着小语儿入了睡,今儿个,她们居于香满楼中,至于小莲三朝回门之后,他们大多时间都呆在香满楼。 现在,夏侯堡中最为忙碌的就数冷扬,一天到晚在外奔波,刚接下武林盟主之位,也着实不大轻松。 武林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由他。而他处理小事,大事,却一定要得到夏侯司恶的意见,方会去执行,所以,偶尔,他还是要各地去跑。琳琅也好久不曾见到冷扬了,如此也好,能者多劳,冷扬也说过,他宁愿做事,也不要停下来无所事事。 那会让他的生命,暂时停止。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让人听在耳里,却阵阵心惊。 他们已经习惯于忙碌,停下来,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现在,常义停下来了,夏侯司恶也有所改变,风成虎比他们都要来得好一些,最为严重的就是冷扬了。或许,之后,她该跟夏侯司恶提提意见。 冷扬活得太辛苦了。 就算他自己不觉得也一样。 她自然清楚,夏侯司恶之前的日子亦是如此,现在,她也庆幸,能转移他的生活目标,不让他再那样没有目的——至少,活着不仅仅是为了那些不重要的名与利,身外之物而活,更重要的是心的蹋实。 小语儿睡得很香,她自己会走,会跑,便到处的乱走乱跑,活像个小疯子一样,白天玩得累了,晚上就特别的好睡。 就算外头打着响雷,所是也吵不醒她。 琳琅却睡不着,大家都知道她怀有身孕,简直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一般,好好的供奉起来,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 现在,她的精神很好,一点睡意也无。 夜,更深了。 门,被轻轻推开,很轻,若非琳琅一点睡意也无,现在,大概也听不到开门的声音,一道人影进了屋,伴随而来的气息,就是琳琅不转身,不看来人,也知道,他是谁。他身上的寒气,并没有因为心态的改变,或是身份上的改变而有所好转。 他说—— 这样的寒气,将会跟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都摆脱不了。 她很心疼,却完全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唯一可以做的,仅是将自己身上的热气,与他的冰冷交溶,希望,让他能稍稍的好过一些。 夏侯司恶进了屋,褪下衣衫之后,默默的上了床,将她娇小的身子,轻轻的纳入怀中,连同她怀中的小女儿一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没有了她的体温,注定他只能一夜不能眠。 “你来了”。没有回头,琳琅轻语。 “嗯”。 “最近很忙吗?”。她再问,这些天来,他很少出现在香满楼,大多时候,都留在夏侯堡,冷扬和风成虎也极少在香满楼出现,只有常义,现在,他可以完全不理武林之事,只理夏侯堡的事情,所以,他可以闲得很在这里打理香满楼。 “不忙”。 “不忙?”。音量,稍稍提高了些,说出来谁信呢,以前可是一天到晚恨不得把女儿都抱在怀里,不让她自己下去走一步路。 别人想抱,还得看他的脸色呢。 现在,他一天都抱不到语儿一回,早上离开的时候,语儿还没有醒过来,晚上来时,语儿又睡着了。 “你不想语儿吗?”。也不想她吗? “想”。没有犹凝,他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费尽的转过身,因为怀里还要抱着小语儿,“好吧,既然能说出心里的话,现在,就让你抱抱小语儿,小丫头现在对外头的事情可感兴趣了,你再不好好跟她联络一下感情,说不定哪一天你一回头,发现你女儿已经不认得你了”。这个年纪的小人儿,最爱探索新东西,接受的程度也挺快,见什么便学什么,当然,学得多,通常也忘得快,脑袋瓜子也就那么一点点大,不是时常出现在她眼皮底下的东西,她哪能时时刻刻的牢记呢。 孩子,是健忘的。 夏侯司恶无言将女儿拥入怀中,双眸,紧紧的与她互视,许久之后,才默默收回,“今天,其去了她的坟前”。 “她?——”,是谁?念头一转,琳琅才想起,这世间唯一能让他如此愁眉不展的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她娘。“你去你娘坟前做什么?”。跟随他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他,可是压根就没有去瞧过他娘一回。 心底,还是在意的。 就算以为自己已经放过,到头来,记挂多年的怨,却没有那么容易化开。 “原本,我想将她的坟与爹合葬一起——”。 原本? 现在呢? “你问过修儿了是吗?他一定不答应”。 “没错”。 “那现在——”。他们不同爹,却同一个娘,都希望自己的爹娘可以葬在一起,就算是死了也能做个伴,其实,死了之后,魂已消,就是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死者早就没有感觉。到如今,她对自己的身先前,也毫无感觉啊。不知道最亲最爱的家人是如何处理她的“后事”。“不能把他们三人葬在一起吗?”。 黑眸一抬,紧瞅着她。 小嘴儿一闭,算她说错话了。 但是,他没有生气,久久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我原就不该坚持什么”。 呃—— 什么意思? 琳琅有满肚子的问题,但是夏侯司恶已经闭上了眼,她再怎么问,他也不愿意睁开眼再说什么。 害得琳琅装着一肚子的问题,怎么也睡不着,直至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入了梦乡。 ……………………………… 眼才一闭上,便又让人吵醒了。 小语儿的小手,贴上了她的脸,“娘娘——娘——起床——”。一声又一声,比闹钟还要尽责,琳琅眉头一锁,闭着眼儿,伸出手,抓着那只不安份的小手,“语儿乖乖,娘再睡一会哦”。 昨天晚上,她真的没有怎么睡。 “语儿乖,跟爹一起去吃饭饭,让娘睡——”。淡然的声音,带着娇宠,将小语儿抱了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清醒不曾出现在声音让琳琅强睁开了眼,印入眼的果然是夏侯司恶的身影,他已经抱着小语儿出了房门。 眼儿一闭,再度沉睡。 再醒来,日阳已经高深。夏侯司恶也回夏侯堡去了。龙修却扁着嘴,没有去学堂。 “琳琅姐姐——”。 “修儿,怎么了?”。 “琳琅姐姐,大哥让人把爹娘全都挖到夏侯堡来了”。眼泪,哗啦啦的直往下掉,“人家只有一个爹一个娘,现在,却要有两个爹了了”。 呃—— 夏侯司恶真的决定将三人合葬在一起。 伸手,轻抚着龙修的小脑袋,“乖,别伤心,这是好事,你该开心的啊”。 “啊?——”。龙修不解的睁眼。 “你想想,现在你想看娘在夏侯堡就可以看得到了,不管是你娘,你爹还是你大哥的爹,你们都是一家人,现在,更不能分彼此啊,人死了之后,留下的只有后辈的思念和很少的记忆,不要再计较这个了好吗?连你大哥都不计较了,修儿更没有理由计较对不对,如果你娘还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夏侯司恶能够放开,将修儿的爹和他们的娘一起迁至夏侯堡,心里,定然是做了极纠结的决定,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他这个举动,只是想告诉其他人,对于过去,他已经看开了。 真的看开了。 若他仍是如以前一样,那么,如今修儿的爹只会在乱葬岗里安身,而龙婆,也不会被迁回夏侯堡与他爹葬在一起。 人死只剩一杯黄土,再无其他,再计较下去,又能如何,已无意义了不是吗? 龙修点了点小脑袋,不过,还是很不确定的再问,“琳琅姐姐,娘真的会高兴吗?”。 “会的”。她点头,“不管是你娘,还是你爹,都是会高兴的”。他们的心底,对夏侯一家,是存在愧疚的,如今,夏侯家的人已经全然的不在意,他们也该释怀了,在天有灵,也该开怀一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 “是啊”。琳琅笑着,“现在,你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夏侯堡的二当家喽,要好好努力,快快长大知道吗?”。 “嗯”。龙修用力的点着头。 “那么——”。眼儿一眯,“现在你该去哪里了?”。 “啊——”。龙修小嘴微张,现在他该去哪里了?呃——“学堂”。纳纳的吐出二个字。 “对了”。唇一扯,是一际笑,“现在,去吧”。 “哦——”。龙修点了点头,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才离开香满楼,往学堂方向而去。 琳琅步向门口,朝着夏侯堡的方向望去。 此时此刻,她,格外的想要看到他。 第2卷第44章 一时冲动 心里一股莫名的冲动,让琳琅等不及夏侯司恶晚上的到来,她,冲动的冲回了夏侯堡,当然,以她的速度,到达夏侯堡也天黑了。事实上,就在天黑的那一刻,琳琅才冲进了夏侯堡,幸好,她还记得自己怀有身孕,急归急,也没有像赶死队一样的横冲直撞。 夏侯堡外的守卫一看到琳琅只身一人回来,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堡主有多宠陆姑娘,当然——堡主的宠不是挂在嘴上的,而是用行动表现出来的,恰好,他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所以,一切的一切看在眼里,眼前的陆姑娘,只不过是称呼问题,改日,也一定能唤她一声堡主夫人。 堡主厌恶女人,却极尽宠爱陆姑娘和小小姐,可见,这两个女人在堡主的心中,占据的极其重要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陆姑娘,没有人陪你一块回来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琳琅摇头,这一条路,她也熟悉得很了,才不会迷路呢,加上,心里突来的冲动,哪里顾得上叫谁一同来嘛,她只是跟店里的小伙计知会了一会,让他转选告干娘和常义一声。如果赶得急的话,说不定,夏侯司恶还能带着她回去用晚膳呢,不过——她也确实走了挺长时间的,天都已经黑了。 “常右使他没有护送陆姑娘回来——”。守卫张口欲言,余下的话,却仍是没有说完,常右使,风右使——这是堡内人对常义和风成虎的称呼,常义的常右使可是很长的历史了,现在要改也不容易。 所以,就这样叫着。 “不需要麻烦他,他现在也很忙,需要照看香满楼”。轻轻微笑额首,琳琅探头望了里头一眼,灯火通明,不像刚才路上那般黑膝膝的,“堡主在里头吗?”。 “在的,堡主已经回主楼了”。 “哦”。琳琅点头,迈步进入堡内,不过,才走了三步,她又冲了出来,“对了,千万不要告诉堡主说我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呃——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天黑前就已经入了堡”。 “——是”。 “谢谢”。道过谢之后,琳琅才一路朝着主楼而去。外头是黑呼呼的了,要是夏侯司恶知道她一个人从香满楼赶回夏侯堡,而且,还走上黑膝膝的山路,可以想见他的脸色一定非常的精彩,呃——她最怕的就是看他的那样脸色,所以,该瞒的还是要瞒着的。反正,她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腹中的宝宝也好好的呆着。 主楼内的灯,亮着—— 夏侯司恶仍是不大喜欢人群,所以,他所居住的院落,来来回回的下人也就那么几个,至于其他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是绝计不能踏进这楼中半步的。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了楼。 夏侯司恶正坐在桌前,定定的像尊木偶一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且粗心大意的连琳琅的靠近他也不知晓。 这可是练武之人的大忌。 他,分心了。 一步一步,靠近他,琳琅看到的,是他脸上的落寞,今天,将他爹娘再度安葬在一起,难免会想起过往。 而他的过往,通常都是不怎么愉快的。 且让人心酸。 没错,琳琅的心,确实是一阵发配,上前,轻轻的环着夏侯司恶的头,让他,靠在她的怀里。熟悉的香味儿,熟悉的体温,夏侯司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的靠站她,手,伸起,环着她的腰,不至于将他身上的力气全都给了她。 好半晌之后,两人都没有出声。 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急而来的是下人的叫唤之后。 “堡主,该用晚膳了”。 “送到房里来”。 “是”。 下人离去,夏侯司恶才从琳琅的怀里抬起头来,大掌,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而是转移到她的腹总轻轻抚着。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常义跟你一起吗?”。淡然的声音,问着。 琳琅心中一惊。 前面的门待也这样问,现在,他也这样问,如果他知道常义其实没有跟他一起回来,那后果不是很严重? 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些,这世道不怎么好,到处都可以见到坏人,不过,她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所以,她安全抵达了不是吗? 她的迟凝,引来了夏侯司恶的侧目,如墨的眉,挑了起来,黑眸之中,闪着火光,“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出口的声音不再淡然,反倒是阴森森的像外头黑膝膝的夜,让人心惊胆颤的。 “呵呵——”。琳琅呵呵的傻笑,希望能平安将他唬过去,“怎么可能嘛,是修儿送我来的”。修儿对不起了,琳琅姐姐不是故意将你扯进来的,不过,如果她说是常义将她送到这里来的,只要眼前的男人去找常义来问一问,事情立刻穿帮。 呜呜—— 在夏侯司恶面前,常义是不会说谎的了。 所以,她只能靠龙修了,起码,修儿的心,向着她多一点吧,到时候,一定会为她掩视的。 “那他人呢?”。夏侯司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呃——送到门口,我就让他回去了,今天晚上,小莲有煮喜的菜式,所以,他要赶着回去好好品尝”。龙修好吃。 而她也是—— 琳琅很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自己的喜好,不过,夏侯司恶可没有忘,眯起了眼,双手,再度扣上她的腰,“那么,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今天晚上的新菜式,你不想尝吗?”。 琳琅一惊—— 她就知道,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我——我以后再尝——反——反正小莲不会离开——”。 “琳琅,你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听人说谎——”。冷冷淡淡的话语,让琳琅的心一凉,没有错了,他当然是不喜欢了,而且,之前都没有人敢说谎骗他的嘛。他是谁啊,他可是夏侯司恶。 “好嘛——我说就是了”。都成精了,谁还能瞒得了他,“我想见你——”。她要模糊主题。 夏侯司恶却是依旧冷静。 “然后呢?”。 然后? 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我就来了啊——”。 “琳琅——”。夏侯司恶沉声唤到。 “哦,人家就一个人来了了”。小脑袋,快要垂到胸口了,就是不敢正眼对上他的脸,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生气到了什么程度,他身上的寒气,已经溢出来了,更重,更浓。?br /gt; 极恶夫君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5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5部分阅读 。她知道,他很不开心。 果然—— 腰际的重量,又加剧了。 “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敢到处乱跑?常义人呢?他在做什么?就让你一个人匆匆忙忙的上了路,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打算怎么办?嗯?”。他的语气好温柔,好温柔,但是,说出口的话,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琳琅一缩再缩,很显然,她的力气不够大,再怎么缩,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才没有——”。声音好小,有些气弱。 “下一次,你打算一个人上哪去啊?”。 “我——”。没有啊,她还得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再好好想想呢,现在,什么都不想。 “认错吗?”。 她有错吗? “好了——”,不甘心的启唇,“是啊,人家是错了,不该一个人回到夏侯堡,只是,如果我没有回来,就看不到你这样了,为什么有事都放在心里,你可以说出来的,人生苦短,在意那么多,苦的最终还是自己不是吗?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放开了,尽然已经试着要放开,那么,就彻彻底底的放开,不要再留下一丝一毫让自己痛苦的根源好吗?”。 “……”。 “修儿原是在意的,只是,他还小,跟他说过之后,他也不在意了。现在,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你,你是他的血亲,这份亲密是谁都比不上的”。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却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之前—— 他们兄弟俩可是客客气气的。 并不是非得全天下的兄弟都要兄友弟恭,不过,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夏侯司恶到了如今这个阶段,与龙修不一样,龙修更需要这样的情感确认。 “以后,不仅是小语儿,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很高兴有龙修这个叔叔的”。龙修很疼爱语儿,完全把小语儿当成宝贝在照顾着,虽然,他自己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子,不过——十几岁的人,他可是认为自己是个大人了,一个有能力照顾小辈的大人呢。 “孩子——”。夏侯司恶喃喃着这两个字,刚刚舒展的眉,再度锁了起来。“你真的记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吗?”。 “呃——”。她的记性没有那么差了。 “尽然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夜路,且是山路”。 后退,后退,再后退——可是,为什么还是退后不了。 呜呜—— 她后悔了了,早知道就不来看他了。 “你说,该要怎么罚你才好”。他的薄唇轻轻扯起,扬起的是一抹让人心惊肉跳的笑。 “我又没有犯错”。 “这不叫错吗?”。 呃—— 算吧,不过,也是小错啊,而且,她可是为了他才这么不顾一切的哎,他不感动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好好的体谅她一下呢。 “从今天开始,禁足半个月,不足踏出夏侯堡一步”。 “啊——”,一声惨叫,极为凄厉。“不要——”。 ………………………………………………………… 琳琅被禁足了,连香满楼也不能回。 而且,她现在连“偷偷的”做什么都不能了,因为,最近夏侯司恶好像又变得很空闲,可以一天到晚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 庭院之中,某个小女人,身上像是长了虫子一般的,坐不安稳,扭来扭去,扭了半天,最后,才小心亦亦的站起身来,小心亦亦的看了某个男人一眼,稍稍的松了口气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迈步,离开主楼下面的庭院。 男人,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去哪里?”。 “没——没有”。琳琅的笑,有点僵,“脚有点麻,运动运动”。他不是睡着了吗?耳朵干嘛还那么利。 “你一直在动,脚又怎么会麻”。 呃? 真爱说笑,她可是一直都乖乖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只差没有当场变成木头人,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动来动去的,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这是污陷,绝对的污隐,她可不可以上诉—— “如果再不乖乖的坐回去,就准备禁足一个月”。 加罚。 现在,琳琅是连僵笑都笑不出来了,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还禁什么足,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好不好,现在,肚子里头还装着另外一个,他干嘛把她当小孩子看,她是个成年人,成年人—— 气呼呼的步向夏侯司恶的身边。 “你是恶霸嘛?我要人身自由”。 夏侯司恶未语,只是凉凉的抬头睨了她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 “……”。 “没见过你这种男人,明明就是为了你才辛辛苦苦跑回来的,却成了错——”。她气,她气,她非常的气。 夏侯司恶微眯了眼眸,长手一伸,将某个快要气炸了的小女人拉入怀中,“你错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不同以前,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你却忘了这一点,该罚”。 “有事,可以让常义来找我,为什么还要自己辛辛苦苦跑回来,该罚”。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的做为,我不认同,该罚”。 罚罚罚,一连串的罚,罚着琳琅头晕脑怅。 “怎么了?”。夏侯司恶轻托起琳琅的下巴,凝着琳琅的眼,她的表情,一瞬之间改变,让他在意。 “没有生活情趣,举丧嘛”。 凝了眼,夏侯司恶摇了摇头,之后,直接抱起她,惹来琳琅一声惊叫。 “你要干什么?”。 低睨她一眼,夏侯司恶才开口。 “带你去做些有聊的事”。省得她一天到晚把无聊二字高挂嘴边。 第2卷第45章 得子一双 八个月后,琳琅为夏侯司恶生下一双可爱的壮小子,总算是如了夏侯司恶的愿。当初,他将琳琅留在身边,可不就是为了让她给他生个儿子继承他的雄心霸业的嘛,现在倒好,买一送一,来了两个。如今,他虽然不是武林上的“尊主”。却也是夏侯堡的堡主,顶得起半边的天。琳琅很满意这样的现状,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累死累活的。 人活着,不在于自己得到了多少物质,多少外在东西,只要心里得到了该得到的,真正得到了快乐,那些,就显得格外的不值钱了呢。 不过—— 八个月后与八个月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夏侯司恶仍是夏侯司恶,夏侯堡的堡主,身边有个女人,且拥有这个女人为他所生的一女双子。 而琳琅,人称陆姑娘,而非夏侯夫人。 男未婚,女未嫁。 琳琅早就已经学会不在意了,也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若是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倒也不错。 夏侯司恶的怪脾气,她已经能够容忍。他的纵容,她亦能体会得到。 今日,是夏侯堡两位小少爷夏侯云和夏侯雷的满月之际,一大家人齐聚夏侯堡,由小莲,张嫂和陈大娘掌厨,一桌精致美味的菜点在最短的时间内上了桌,亮了众人的眼,引来众人的口水若干,三位掌厨可是得意不少。 “娘,语儿肚子饿”。夏侯语个子小小,心儿可不少,攀着桌子,望着满桌子的菜,别人没有先吃,她可要不客气的先动手了。 “饿了?”。琳琅低睨女儿一眼,“你刚刚才吃过点心哎”。老天,现在的小孩子有这么容易饿的吗?纤手一伸,轻捏女儿粉嫩嫩的小脸,“小丫头,小心胖得走不动路,以后没人敢娶你就惨了”。 “才不会——”奶声奶气的摇着头,“娘,语儿饿了”。撤娇的扯着琳琅的衣衫,直摇晃着。 “好好好——”,当娘的还是没有女儿高段,“娘先弄点吃的给你解解馋,还有人没有到齐,咱们母女可不能真的把满桌的菜也吃个遍”。喃喃着,琳琅举起筷子,夹了语儿最喜欢吃的白玉豆子让她慢慢磨牙填肚子去。 不一会,桌上的菜,已经上的差不多。 外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包括冷扬,风成虎,常义,和那三个已经长大不少的小鬼头。 “哗——好多的菜”。三个小鬼饿狼扑羊的坐上了桌,不过,碍于抱着娃儿的夏侯司恶,没有一个人敢尚自行动。 只能干看着流流口水。 直到大家坐齐,一声开动,大伙儿才开始动筷。 众人是吃得开心,夏侯司恶却连筷子都没有办法举。谁让琳琅一次为他生了两个,左右各一,哪里还腾得开手来吃东西。 “爹,你肚子不饿吗?”。小语儿扬起小脑袋,眨着可爱的眼儿,不解的问着亲爹。 “饿”。缓缓的吐出一个字,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眼儿睨着琳琅,很显然,某个小女人是故意的,让他一个人抱两个,而且,不让下人带,摆明着就是不让他好好的吃顿饭。 “堡主,小少爷先交给奶娘吧”。张嫂提议。 “不行——”。琳琅摇摇筷子,“事先说好的,他们在我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所以,小家伙在十个月大之前,都得由他爹自己带才算是公平,他答应了的”。 没有错—— 夏侯司恶是答应了的。 只是,当初压根就不知道,她一胎可以生两个,照顾一个儿子,他很乐意,之前有照顾女儿的经验,怕是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只是——眼下是两个,他只有两只手而已,就算武功再强的人怕也是分身乏术。 “弟弟,吃饭——”。夏侯语很热心的把自己碗里的东西一夹就要塞到才出生一个月的小男娃嘴里,“娘——”。转过头,小丫头满脸的不解,“两个弟弟长得一样,语儿分不出来”。 双生子,完全一模一样,连表情,哭声,打呵睡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有时候,夏侯司恶甚至会弄错了哪个是哪个。 琳琅只负责喂奶,其他的事情,真的放手让夏侯司恶一人打理,就差没有把他给活活的累跨了。 “语儿,乖,先吃饭哦——”。琳琅轻哄着,就是无视夏侯司恶的存在。生孩子有多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虽然,在看到他们出生的那一刻,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不过,这一胎两个,折磨了她两次,她才咬起牙,要让他也受受苦。 “哦——”,小人儿乖乖的填自己饿得很快的肚子。 桌上,冷扬,风成虎,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向眼前的堡主大人,打死冷扬,他也无法想像有一天,堡主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这样的样子可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很想告诉自己,其实只是眼花,他只是看错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伟大的堡主大人夏侯司恶。 “琳琅,堡主天天这样也不是办法”。陈大娘开口,这个样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天用餐的时候,都有的闹一通,不过,也有闹不起来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可没有办法每顿都赶上桌。“堡主也要吃饭,这样吧,云儿和雷儿,我来抱一个”。陈大娘说着就要伸手去接夏侯司恶手中的小家伙。 琳琅忙摇头。 “干娘,不要了,我来我来就好,你先吃饭,别饿着肚子”。她怎么敢劳烦干娘去抱儿子,斜睨了夏侯司恶一眼,眼中,满启着笑意,才从他的怀里接过儿子,说实话,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她这个做娘的有时候也分不清楚,两个小家伙唯一的分别就是两人的肩上长着一颗同样的痣,大的在左,小的在右。有时候实在分不清大小,还得脱了衣服看个仔细,省得把弟弟当成哥哥,把哥哥当成弟弟。 琳琅是很喜欢双生子,可以将他们打扮的一模一样。 不过—— 如果到头来连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得自己的儿子了,那就可以稍稍免了。待他们长大一些,再分分清楚。 当娘的连儿子都会认错,那可是相当丢脸的事情哦。 “月露——”。 “陆姑娘——”。被唤做月露的丫环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的站在琳琅的身侧,等候吩咐。 “去把两位奶娘叫过来,带两位小少爷去休息”。 “是”。 月露退下,不一会,两位奶娘便上来,从将夏侯司恶怀里和琳琅怀里的小家伙都抱走了,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小家伙的呀呀依依,夏侯司恶双手一展——抱着软绵绵的孩子压根就无法让他随意乱动,孩子还太小,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让孩子受伤。才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啊! 如果再抱下去,他的手,也用不长,便会报废。 “手酸了?”。琳琅悠闲的在一旁说着风凉入话。 夏侯司恶冷冷一眼扫了过来。 “不会”。冰冰两字出了口。 “这样啊”。小嘴里,咬着筷子,自从她生下两个儿子之后,夏侯司恶简直就把她宠上了天,因为她生育时所受的苦。“那,我立刻叫奶娘把儿子们抱回来,他们可是很舍不得离开他们的爹哦”。话中,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眼一斜,是一记白眼,夏侯司恶懒得理会她,举筷吃饭,喂饱空空的肚子。 “爹,语儿要吃豆豆——”。夏侯司恶还没有开始吃,小语儿便很积极的将自己的小碗递到夏侯司恶面前,指着离她挺远的那碗白玉豆子,两只眼儿牢牢的盯着。 夏侯司恶一言未发,将豆子端到女儿的面前,她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不要——”。小语儿才夹了几颗,琳琅立刻将她面前的那盘豆子推得远远,“今天晚上你吃得够多了哦,再吃,晚上肚子痛可没有人管你”。吃那么多,也不怕消化不良。 “不会痛——”。夏侯语固执的盯着那盘豆子,那是满桌子她唯一喜欢吃的食物,只要这盘子不空,她就不会吃别的菜。 “娘不信——”。 “娘——”。 头一转,不理。 小丫头见娘亲心硬完全不理会她,只好转头,向亲爹求救。 “爹,豆豆——”。 大手一伸,就要去端。 “夏侯司恶,你要宠坏她吗?”。 大手,缩了回来。 抚上语儿的头,“乖,语儿吃嫩豆腐好不好?”。 “不好——”。小语儿用力的摇头,虽然都是“豆”可是,还是有区别的。“语儿要豆豆”。 “找你娘要”。 “娘不给”。 “哭给她看”。 “……”。 …………………………………… 其实,在上位者,不一定要自己累死累活的,如果下头有信得过,且有才能的下属,上位者可以轻轻松松,完全不管事了。 夏侯司恶如今就是这样的局面。 武林上的事,由当今的武林盟主,他的冷左使打理。夏侯堡的事情,由风成虎,他的风右使打理。至于,香满楼,则有常义打理。 下头还有苦头陀引领的阴人,张嫂,柏叔——这些之前阴天楼一直呆着的人,现在,他做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抱着哄着自己的儿子。 如今的夏侯司恶,全身上下,仍是冷冰冰的,只不过——他的心,是火热的。 因为有她,和她给予他的二子一女,这一生,已经忘切的暖意再度袭身,就是再辛苦,再劳累,那亦是甜密的。 深夜,琳琅被一阵喃喃声吵醒,睁开迷朦的双眼,迷迷糊糊中,看到夏侯司恶正抱着哭闹的儿子轻哄着。 他的表情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温柔的注视着儿子的小脸,温柔的轻声细语,薄唇微扯,是一抹淡淡的笑。 那笑,是发自内心的。 迷糊的神智,因为他的笑而变得清醒。 琳琅坐直身子,下了床,一旁的语儿,睡得很熟。 他很专心的在哄儿子,所以,连琳琅走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发现。 琳琅上前,轻轻环着他的腰,小脸,靠在他的背上。 夏侯司恶浑身一震,接着,趋于平静,身子没有动,只是摇着手,哄着儿子,只到儿子哭闹够了,才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一旁的小摇篮里。 “会累吗?”。小手,抚上夏侯司恶刚毅的俊颜,“瞧,黑眼圈都出来了”。 纤手,被大掌掌握。 “不累”。 “才怪”。噘着嘴儿,不满他的口不对心,“累就说嘛,我又不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你要真累,我不会逼你一定要照顾他们的啊,他们也是我的儿子,身上不仅仅是流着你的血,还流着我的血呢”。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就算没有名,没有份,却有断不了的联系,以前只有语儿一人,现在,有了云儿和雷儿,就有更深更浓更化不开的联系了不是吗? “真的不会”。夏侯司恶正色道,托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儿,“怎么醒了?吵醒你了?”。 “嗯”。她不客气的点头,“现在换你去睡了,下半夜,由我这个当娘的来照顾他们”。 “我来”。他不想她太辛苦。 “不要跟我争”。 “琳琅,去睡——” “你也一起”。她硬牵着他的手,却不让他睡外面,硬要他睡在语儿和她的中间,这样,他要起床的话,誓必要惊动语儿或是惊动她。 夏侯司恶无奈的看着她。 眼底的纵容与疼惜,是化不开的。 “我该怎么谢你”。没有丝毫的睡意,手,环着琳琅的腰,他轻声低喃着。 琳琅听到了,抬头,轻轻摇着。 “我什么都不要”。人是不能太贪心的,现在,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幸福,有儿有女,有亲人,有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不缺了不是吗? 足够了。 知足者,才能常乐啊。 她的体谅,却让夏侯司恶的心,更是满怀着浓浓的愧疚,对于她,他是亏欠的。就是再多的纵容也无法弥补她的付出。 她总是无怨无悔,除了那一年,之后,亦是一直无怨无悔的呆在他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这样的女人,这世间,也仅有她一人。 再也没有第二个陆琳琅。 紧紧的将她纳入怀中,夏侯司恶的心,是无比清明的,不再迷朦,不再畏惧什么。而是——清明一片。 第2卷第46章 他受伤了 这天一早,琳琅在夏侯司恶转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夏侯司恶的人影,找常义,已经带着小莲回香满楼去了,连干娘也一同回了香满楼,找风成虎,风成虎不见人影,找冷扬,冷扬更是没有半个影。 一问之下,才知道,一大早,夏侯司恶就跟冷扬一同出去了,之后,风成虎也出去了。 他,尽然一声不说的丢下她和儿女出去了。 她就在堡里,说一声很为难他吗? “陆姑娘,堡主行色匆匆,可能是急事,所以才——”。 “我知道了”。琳琅点点头,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等到夏侯司恶回来之后,她倒是要好好的问问他,明知道她会担心的嘛。“麻烦叫两位奶娘过来一下”。要她一个人照顾三个小鬼头,她不会分身术了。 在她未生产之前,就已经物色好一个奶娘,且已经将人请到夏侯堡来了,谁知道一生下来是对双生子,后来,常义又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月内再请了一名奶娘,两个小子一个一个谁也不吃亏。 只是——生产时,琳琅差点没有因为太过痛苦差点一命呜呼,所以,才会任着性子让夏侯司恶自己照顾着。 现在,气是消了,他人倒是不见了。 扔下儿子女儿连个招呼也不打。 小语儿现在心野得很,到处跑到处玩去,一天到晚得有个人跟着,风成虎特意让苦头陀在阴人之中,找了一个灵活一些的姑娘家,装扮成丫头跟着小语儿的前前后后,注意她的安全。虽然在夏侯堡中,是铁定安全的。 不过—— 小家伙玩的没有分寸,天知道她在下一刻会玩到哪儿去。 个儿小小的,要是往哪儿一躲,那可真叫一个难找。 …………………… 三天过去了,夏侯司恶仍没个影儿,冷扬和风成虎也见着人影。没有一句话也就罢了,一连去了好几天,也没有带回一字半语的消息。 琳琅的火气已经快要冒到头顶上去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怎么可以将她如此无视到底。 到底还当不当她的存在? “堡主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冷左使和风右使呢?”。 “也没有”。 “有没有听外头的人说过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有”。 “苦头陀呢?”。 “也不在堡内——”。 总之,琳琅想要找的人,找不到就是了,连苦头陀也不在了,她就实在想不透,眼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将他们全都用上的,之前夏侯司恶什么事情也没有管不是还是好好的嘛。以冷扬的能力,可以半江湖上的事情治得好好的,有用得着夏侯司恶的地方也只是询问一下,压根就不需要他亲自前往啊。 还有,苦头陀是管理阴人的,他凑什么热闹。 还有,还有,风成虎是兼做夏侯堡的总管,是打理夏侯堡的,他又跑到哪里去了,不在堡内,他倒是如何去打理。 堡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就连有人找他,也找不到半个惊儿。 …………………………… 又一个三天过去了—— 总算是有消息回来了,苦头陀,带着阴人先回到夏侯堡,月露立刻将苦头陀带到主楼,因为,琳琅的火气早就直冲出头顶了。 可以想见,堡主回来的时候,一定有得脸子可以看了。 堡主疼爱陆姑娘那是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堡主回来之前,也降降陆姑娘的火气,别一见着堡主就直冲上去。 “陆姑娘——”。苦头陀还是恭恭敬敬的。 基本上,夏侯堡内的人对琳琅可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半丝的不敬,把她可看得跟夏侯司恶一样的重。 “苦头陀,你不要客气了,告诉我,这些天你们都上哪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事情是这样的”。对她,苦头陀亦是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冷左使遇到一件比较难处理的事情,需要堡主和夏侯堡的帮助,这一次,堡主未说一声,就出了堡,就是为冷左使解决事情去的”。 冷扬遇到麻烦了? 琳琅微蹙着眉头,怎么之前,她没有听冷扬说过呢。 也对—— 以冷扬的性子,就算他满肚子的话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宁愿让它们烂在他的肚子里了事。 “现在事情解决的如何?”。 “事情已经解决,只不过——”。苦头陀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琳琅步向前去,有些急促,“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的”。苦头陀点头。 如果不是遇到了麻烦,也不会出动所有的阴人,连堡主都一起出现。 而且,连堡主身边的左右双使也一起离开,如果不是情况太急,常义不在夏侯堡内,不然的话,常义也会跟着一同前去。 如今,冷扬在江湖上的名气可以谁也不敢轻易碰触的,特别是冷扬身后的夏侯堡,夏侯堡内的夏侯司恶,更是没有人敢轻易的冒犯。 在这乱事之中,到了眼前这个已经无法再攀得再高的地步,那么,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方领土好好的过日子。 不然的话,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江湖本就是非多,原本,小事情,皆由冷扬座下的堂主,各部的分盟盟主打理,只有遇到不得了,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上报到他那里。如果遇到他也不好解决的事情,就会上报给夏侯司恶,征求他的意见。 就这样,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岂料,在三个月前,江湖武林上突然出现一个七色宫,据闻是以毒和药而闻名于江湖,在之前,是没有听说过的。 七色宫极为隐避,不理江湖大小事,三个月前,突然有人自称是七色宫的小宫主,游遍江湖。 然后—— 这七色宫的小宫主不知如何,寻上了冷扬,且试图在他的身上下毒好加以控制,哪里知道,冷扬的身体早就百毒不侵。 结果,反倒害了她自己。 七色宫的小宫主出了事情,七色宫的人哪里会善罢甘休,所以,一齐找上冷扬,试图扰乱整个江湖。 说是要讨回一个公道。 只不过,这个公道讨得有些奇怪。 七色宫的小宫主只剩下半和条小命挂着,却要冷扬娶她。像冷扬这样的冷情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娶那个什么小宫主的。 “哗——冷扬尽然有人肯嫁给他哎”。琳琅夸张的捂着小嘴。不是她认为冷扬不好了,只不过,冷扬就跟夏侯司恶一样,如果她当初不是因为被逼的才不会跟在夏侯司恶身边呢,光是他的脾气和他身上的寒气就够让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了。“现在怎么样?叫上你们这么多人不会只是对付七色宫而已吧,七色宫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苦头陀点头。 “原来,七色宫由七宫组成,分别以七色颜色命名,由一宫之主掌管,人数之多,确实是出乎人的意料,因为七色宫出现在的突然,所以冷左使上告堡主之后,堡主亦希望亲自去见识见识这七色宫,之后,阴人团和风右使也一同跟随”。 “那现在呢?”。琳琅兴致勃勃的,感觉像是听故事一般,没有听完就不过隐。 “事情已经解决,不过——冷左使受了伤”。 “啊——”。受了伤?冷扬吗?他也会受伤,琳琅目瞪口呆,冷扬受伤,完全无法想像,“在阴人和夏侯司恶在的时候,他还能受伤”。光是冷扬自己的武功都已经很可怕了好不好,现在还能败给别人。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下阵来,现在的冷扬,也不会是武林盟主了。 难道说,这突然冒出来的七色宫真的有那么厉害? “不是外人伤了冷左使,冷左使,是自残的——”。 “咦?”。 “因为,七色宫的宫主希望冷左使继承七色宫,娶七色宫的小宫主,成为七色宫的主人”。 有这么好的事? “冷——冷扬他不愿意吗?”。 “是的”。 琳琅挑眉,可以想见冷扬会有多么的不乐意,除了夏侯司恶,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什么人可以强行命令冷扬去做什么吧。 呃——不不不,除了夏侯司恶之外,还有夏侯司恶的女儿夏侯语大小姐也可以命令冷扬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哎—— 这就叫做遣传吗? 冷扬无法拒绝。 或许,再多不久之后,他还得再听两个小子的命令呢,等到他们会说话,会自己做决定之后。 “那堡主呢?他有什么意见?”。 “堡主与七色宫的宫主大打了一场”。 打? 眼儿一眯,表情开始有些变了。 “他亲自跟人家打架,那他——”。不会一时冲动的杀了那个什么七色宫的宫主的吧,或是一时冲动,把人家的七色宫全数给灭掉了。 越想,琳琅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不会——”。 苦头陀的神情,犹重三分。 “堡主受伤了”。 轰! 打雷了吗? 闪电了吗? 为什么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晕沉沉的。用力的甩甩头,琳琅努力的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堡主受伤了”。苦头陀是再说了一遍,只不过,表情开始有些古怪。 “他——他——”。开口的语气,有些颤抖,琳琅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完全无法想像,夏侯司恶受伤会是何样的场影,比冷扬更甚。 高手过招,只在一招一式之中,片刻的闪神就能要了对方的命。他,伤得重不重? “苦头陀——”。小手一伸,用力的扯住苦头陀的衣袖,“他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伤得很重,你快带我去看他啊”。 苦头陀眼光一闪,抿着唇,仅是半刻,恢复神情。 “陆姑娘不要担心,堡主就在回堡的路上,明天就会到了,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才会慢一些”。 “这么说,他是伤得很重了?”。喃喃自语着,脸色苍白,他伤重到连行程都要迟缓一些。“他是笨蛋吗?受了伤为什么还要赶路,他不知道等伤好了才回来的嘛”。 “堡主担心陆姑娘过份担心,也非常想念小姐和两位少爷,所以——”。 所以,就不要命的赶回来吗? 手一揪,琳琅再度气呼呼的。 还能赶路,看来是死不了了。 “苦头陀,立刻带我去”。 去? 去哪里? 苦头陀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琳琅。 “去——哪里?”。 “去接他”。 “这——”。 ……………………………… 因为琳琅的坚持,苦头陀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带着琳琅一路朝着他们回来的路迎了上去,半天的路程,总算是遇到了他们一行。 夏侯司恶,冷扬和风成虎,只有他们三个人,没有见着其他人。 夏侯司恶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还能自己骑马,只不过,骑得慢了一些而已。 琳琅从马上下来,上天有眼,她总算会自己一个人骑马了。 “陆姑娘?”。冷扬惊讶。 “琳琅”。风成虎笑道。 “你怎么来了”。手一伸,轻巧的将琳琅拉上马,纳入怀中,风成虎朝苦头陀使了一个眼色,一行人,再度朝着夏侯堡进发。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说都不说一声就丢下三个小家伙不见了踪影,现在还敢给我带着伤回来,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伤? 夏侯司恶的表情有些怪异。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秀眉快要揪成一团了,“夏侯司恶,你可以再过份一点,再不爱惜自己一点,你不要忘了,你是有儿女的人,难道还要学人家年轻小伙子一样去拼命吗?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办?”。声音,有些哭音,有些沙哑。 夏侯司恶心中一揪,手,轻托起她的下巴,凝上她泛着晶光的泪眼。 她,哭了。 “你在哭?”。 “才没有”。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在哭了了。 “我没事”。 “你受伤了,还叫没事?”。那什么样才叫有事?琳琅想打人,若不是夏侯司恶身上有伤,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上前猛锤他一顿,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才叫有事。 “我真的没事”。夏侯司恶声明。 “我不信”。 第2卷第47章 彻彻底底 “我没有受伤”。 “啊——”。 夏侯司恶很好心的为琳琅合上张得大大的小嘴,扣住她忙碌的小手,黑眸之中,闪着点点笑意,很明显,明显的让琳琅再次的张大了眼。 “可是——可是苦头陀告诉我——”。说他受伤了? “他说谎”。 啊——苦头陀说谎?苦头陀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好好的干嘛要说谎?好啊,她倒是要问问看,苦头陀到底对她有什么不满,好好的尽然如此戏耍她。她也真够笨的,真的一时心急就—— “你让我下去”。娇躯僵硬半刻,而后,握着夏侯司恶的手臂就要跳下马去,夏侯司恶长手一伸,扣住她不让她乱动,省得一不小心直接跌下马去。“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苦头陀问问清楚啊,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的嘛”。苦头陀之前对她也不错啊。还是——“这事你知道的对不对?”。 “堡主大人并不知情”。耳朵伸得老长的风成虎总算是肯站出来说句实话,“琳琅,不要怪堡主,也不要怪苦头陀,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眼儿一眯,琳琅不客气的瞪他。 “请问一下风大侠是哪里为我们好了?”。 “瞧瞧——”。风成虎耸肩,“你不是急着赶过来了嘛,很担心堡主吧,真的一担心就急慌了头,也不想想,要是堡主大人真的有事,阴人还能先一步赶回去吗?”。早就拆了那个敢伤害堡主的人了。 若不是冷扬受了点伤,且有事一点商量,现在,他们也该到夏侯堡了。 留在夏侯堡内的时间,堡主大人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交给“正事”上,倒是“家事”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让他没有办法,已经分身乏术了。 上上下下,一大三小都得靠他一个人来照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眼下,堡主大人亦有交代,要大伙儿开始着手准备办喜事,这一次,堡主大人可是要把“陆姑娘”迎回夏侯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夏侯夫人。 “我那是——”娇颜一红,急着要澄清。 “是是是——我们当然知道琳琅你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堡主大人了,所以——呵呵——”,笑得有些张狂。 琳琅用力的狠瞪他一眼,决定把这笔帐记在心里,哪一天再找出来好好的跟他算一算,眼下,她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哼,我当然知道风大侠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了嘛,常义有了小莲,冷扬也被人家的小宫主看上,就只剩下你了,我说风大侠,什么时候,你才会把自己出清出去?要不要我来为你介绍介绍,小镇上可是有不少的好姑娘哦”。说到最后,语气可是越来越像媒婆了。 “——不,不用了”。风成虎脸上的笑,有半刻的僵硬,女人?暂时,他还没有想法,瞧瞧冷扬,就是为了不小心招惹上了女祸,才会受伤的。 他可没有自残的念头。 “要的要的,你千万不要客气,一回到堡里,我就立刻让人把画相送到香满楼去让你好好挑挑,省得别人外头传来传出,说我们夏侯堡的管事年纪不小了还是单身一人,那可不大好”。挑着眼儿,斜看着风成虎,哼,找她麻烦,她才不依呢。 “饶了我吧,琳琅”。风成虎苦笑讨饶,这种事儿,还是不自找麻烦的好。唉,他明明就是做着好事不是吗?到头来,怎么里外不是人了,“你还是好好的顾顾堡主大人的感觉吧”。 “我很顾他的感受啊”。纤手拍着夏侯司恶的胸膛,“而且,我和他孩子都有了,其他的也不重要,等到哪一天,他不要我了,再说,天下之大,哪儿都好容身的嘛”。不在意的说着,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知道,她是不可能离开夏侯堡的。 此时此刻,不会轻易的离开他的身边,更不会轻易的离开孩子的身边。 扣住她腰的手,因为她的话,而加重了力道。 夏侯司恶神色一绷,风成虎自动闭了嘴。 唉—— 琳琅是千不该,万不该,提到离开堡主这种话,这辈子,她是休想了。瞧瞧,只是说上一句,堡主大人立刻变脸。 双腿一夹,马儿上前,与苦头陀平行。 不要命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他没有那么蠢。 ……………………………… 一行人,慢悠悠的行走,直至入了夜才回到夏侯堡,天已黑,冷扬身上所受的伤,亦是小伤,休养些日子很快就能康复,不是太大的问题。 夏侯司恶简单的交代过后,便牵着琳琅回房,厨房将过顿的食物,送到各自的房中。语儿已经睡了,两个小家伙也在奶娘的陪伴下,安份的入睡,两人梳洗一番之后才用膳。梳洗之时,琳琅还不死心的将夏侯司恶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查看了遍,省得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骗她。 对他们而言,小伤可都不算伤的。 对她这样的普通寻常?br /gt; 极恶夫君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极恶夫君第26部分阅读 极恶夫君 作者:未知 极恶夫君第26部分阅读 常人来说,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伤痛了。直到亲眼看到他的身上,真的没有近几日才刻上去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夏侯司恶身上的是不可能没有伤痕的,练武之人,身上越多越少都是会有的,只要不是这几天划上的,她知道,他们没有骗她就算安下了心。 “吃饭吧,这几天你们一定很累”。风成虎这一次的谎言,着实让琳琅慌了手脚,对于之前夏侯司恶的不告而行,自然也就不再记挂于心,他已经回来,且没有事情,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下一次,要离开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不然语儿问起她爹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桌上的饭菜已经摆上,犹冒着热气。 琳琅忙着布菜,没有注意,夏侯司恶就站在她的身后,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你不怪我?一点都不怪吗?”。 他的话,让琳琅失笑,转头,看着他。 “怎么?你很希望我怪你吗?真是个怪家伙,快过来吃饭了”。 夏侯司恶是过去了,上前两步,将她忙碌的身子纳入怀中,下颔轻轻的抵着她的发,琳琅亦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这么让他轻轻的环着。 他身上的寒意,不断的袭上了她的身,她却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心安。真是怪异的感觉不是吗? 或许,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的,已经无法缺少了不是吗? “谢谢你——”。 “啊”。 “我说,谢谢你——”。低沉的笑,从他的身上,传到她的身上,琳琅不解的眨着眼儿。费劲的转头不解的看着身后的男人,“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嘛,而且,好好的说什么谢谢”。是不是打了一架,对方的功力实在是胜过了他,所以,他虽然没有受伤,却把他给打笨了? 这一点,琳琅可是相当的怀凝。 “琳琅,我要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 “……”,瞪他一眼,这不是在说胡话吗?她陆琳琅早在八百年前就被贴上夏侯司恶专属的标签了,瞧瞧现在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打她的主意。纤手,伸出,抚上他的额,再抚上自己的额,对比一下之后,温度适中,他并没有发高烧的迹像。 夏侯司恶轻握住她的手,仍笑着。 “又笑——”。他今天很开心吗?是不是打算把上半辈子没有笑玩的都给笑个过隐呢,“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嘛”。只知道笑,又不告诉她,“而且,还说这么奇怪的话,我还能离开夏侯堡,离开你身边吗?”。 “不能”。 “那就是了——”,肩一耸,“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吗?”。 “不——”。 不? 扬着脑袋,头上挂着大大的好几个问号。 “现在,你还不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不过,十天之后,你就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完完全全——”。无论身,或心,无论名或份,她,陆琳琅,合该是他夏侯司恶的人。 “啊——你这人真是奇奇怪怪极了”。琳琅用力的扯开环着她腰的大手,再一把将他扯上桌,“大概是七色宫的药和毒太厉害,所以你的脑子大概有一下子不能清醒了了”。才会突然说出这么让人难已理解的话。 这么说来,七色宫还真是本事不小呢,能伤了冷扬,能让风成虎突然之间变得好事起来,还能让夏侯司恶突然说出这么奇奇怪怪的话来,能说七色宫不厉害吗? 筷子,往夏侯司恶手中一塞。 “快把肚子填一填睡觉去了,你不睡,我还累了呢”。先前的着急,一放松下来,现在,是觉得很累了。 夏侯司恶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果然,她的眼眸,已经泛着睡意。其实不止是今天的事,之前好几天没有夏侯司恶的消息,不知道他去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足够让琳琅睡得不怎么安稳了。 现在,心里没有什么事情,当然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做个美梦,说不好还可以跟周公好好的聊上一聊也说不定呢。 “琳琅——”。 “嗯?”。 他唤着,她应。 她努力的往小嘴里塞饭,吃了两三口之后,肚子没有那么饿了才抬起头看着夏侯司恶。 “怎么了?”。 她的头一抬起来,她的眼才凝着夏侯司恶,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直直的望着他而已。 那双黑眸,亦让琳琅直直的回视。 不知不觉,眼眸之中的睡意散尽,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第2卷第48章 不知情 夏侯司恶难得再拎出来用用的霸道情绪,让琳琅不得不找来常义把这事情问清楚。 “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常义还是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更不要说是琳琅想要的答案了。 白眼一翻,直瞪向常义。 “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很好玩儿吗?”。 “当然不好玩”。这句话,常义倒是回得很快。 “那就说吧”。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她等着他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 无形的冷汗直往下冒,这事儿,堡主大人可是说好了要保密的,虽然,他也是万分不明白为什么天下人都知道了,却独独要对当事人之一保密。不过——堡主大人的命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这个——不知道”。嗫嚅了半天下来,最终却是一句不知道,可想而知琳琅听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唇儿一扯,逸出口的是两声假得要命的笑,“常义,你大概是想我跟小莲好好聊一聊吧”。至于聊什么,不用说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提到自家的宝贝妻子,常义的神色又严正许多。 “你要跟小莲说什么?”。他有什么坏话落在她的嘴里吗?没有吧—— “没什么”。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无非是聊一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说这个谎,你说小莲会喜欢一个不诚实的丈夫吗?大概不喜欢吧”。 不是大概,是一定不喜欢。 小莲那丫头的心儿太纯善,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灰尘”。 常义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双拳一握,“琳琅,别为难我,是堡主交代不能告诉你的”。 眼儿一眯,头顶冒烟。 “好啊,他现在倒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把女儿,儿子都留在堡里,倒是把我赶到香满楼来,他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好了,不需要这样的拐弯抹角”。前一刻还好好的两个人,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自那之后,她连夏侯司恶的面都没有见上一面。 那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害得她因为苦头陀的一句话,就慌成什么样,他倒好,莫名其妙的做起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了。 “琳琅,你不要误会堡主——”。常义真是有口难言。 “我有什么好误会他的?”。她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怎么样?好好的干嘛去误会他,她有一女二子好不好,现在呢,她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儿子女儿全都被他留在堡里,女儿大了,会自己到处跑到处玩去了。 儿子还小,小到还不知道要找娘,哪怕——就是小肚子饿得慌,也还有奶娘在旁,压根就用不上她了。 更不用说那个已经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更加不需要她了。 好啊—— 现在利用完了,一脚可以踢开了。 多么干脆,多么利落,一点情面也不留,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琳琅,堡主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好,这些年来,你为堡主付出的着实够多,所以堡主——”。才会想给她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婚礼,让她开开心心,情愿的成为夏侯家的人,不再有二想。 “常义,我不想为难你,如果你真的不能说,那就不要说吧”。敛下了眉,她挥了挥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遇到过,她倒要瞧瞧,夏侯司恶突然一时兴起想要玩什么花样。 “可是——”。常义苦笑,她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在为难她了。要是堡主大人知道琳琅现在的心情,怕不直接一掌劈了他。 他会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唉,琳琅简单就是要害死他了。 ……………………………………… 她不能去夏侯堡,因为,常义身前身后的跟着她。 试过一次两次之后,被常义拦了下来,现在,她就是连试的欲望都没有了。幸好,之前有先见之明的保留下了香满楼,不然的话,现在她不是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吗? 如常的开店,如常的营业,这世道不好,生意也有影形,时好时坏,幸好,因为是夏侯堡所处之地,所以,比其他地方来得安乐,不会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事情。 近几个月来,小镇上多了不少的居民,据说都是为了图个安静都搬到这儿来的,在这里,不会时不时的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敲诈,不然的话,就是无缘无故的受冤——生活若是日日如此,他们也真的活不下去了。 “小张,快去厨房看看楼上客人的吃食准备好了没有”。 “是,马上去”。 一个吩咐,一个回应,下一刻,小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堂进入后院,到了厨房。小莲怀孕,所以,常义死都不肯小莲再进厨房,现在,厨房只剩大陈大娘一个人在料理。前些日子,琳琅已经贴出招厨子的告示,这几日是有不少的人来应征这个岗位,只不过,炒出来的菜,都不合琳琅的意,她想再挑挑。 一个厨子可是生意好坏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菜色没有什么特色的话,也就没有理由去留住客人。 更加别妄想人家再走第二回。 大娘和小莲的手艺在这小镇上可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香满楼这个招牌可是端得出去的。 二楼今天来了一位稀客,正是长相如是琳琅大哥的白云龙,想那白云山庄是何等的气派豪华,自家的厨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想吃什么都行。哪需要到外头馆子里来吃。 琳琅可不管白云龙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儿吃饭。 是因为夏侯堡的名声也好——如今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香满楼和夏侯堡的关系。 是因为一时顺路到了这儿想进去坐坐也好。 她都乐意欢迎,不管他坐上多久她可都是欢迎,而且,这一餐,言明是她请的,上次去吃了那流水席,还没有谢过一声呢。如果是白云娘来了,她倒是可以直接无视,至于白云龙,琳琅完全像对待自家兄长一样的款待。 菜,马上上了桌,由琳琅亲自布菜。 “白庄主,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菜,龙戏凤嬉,您尝尝看”。满脸的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 这菜名可是大娘和小莲花尽心思取出来的,其实,这龙戏凤嬉,就是一道极普通的家常菜,不过——却让人回味无穷。 家的味儿,是到哪都不会嫌多的。 “好吃”。白云龙赞道。 “那就多吃一些,今儿个小店的招牌菜都端上来让白大庄主好好的品尝品尝,以后要是想着这味儿,千万记得再到小店里来坐上一坐”。她就可以再见到大哥。 想想都美。 她可没有想到,白云龙会在庄外用餐,当然,之前因为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想想也是,白云山庄可是商场上的大家,做生意,跑饭馆酒楼可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香满楼可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餐馆。 真要请客人吃饭,她们这里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这个,琳琅笑得更开怀了,真好,以后可以再多见见“大哥”了呢。 楼上,老板娘正在热情款待客人。 楼下,某个几日没有见面的男人入了香满楼。 常义眼尖,立刻迎了上去,心里,可着急的紧,要是堡主大人知道,琳琅在招待白云龙心里一定老大不爽。 “堡主——”。 “嗯”。今天,夏侯司恶是一人前来,怀里没有抱着两个小家伙,手里也没有牵着宝贝女儿,应了一声,双眸一扫,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才看向常义。“她人呢?”。 她? 自然是在楼上。 “琳琅在楼上招呼客人”。 招呼客人? 夏侯司恶眉头一锁,店里有了伙计自然可以招呼客人,平日里已经不需要她出面,帐房也请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偶尔对对帐,看看店里的情况罢了。她何时开始帮起忙,招呼起客人来了。 “是什么样的客人需要她亲自招呼”。找了一张空桌,夏侯司恶侍了下来,“去叫她下来”。 “是”。常义应是,不过,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面有凝色再次出声询问,“堡主,现在见琳琅真的好吗?”。他以为堡主会等到大婚当日才会见琳琅。 谁人不知道夏侯司恶富可敌国,成为他的妻子,那样的排场,自然更是不可忽视。这些日子,他就是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 他想要给她一个,她最想要的婚礼。 以后,她的眼中除了快乐之外,他绝对不允许再有别的表情。 “我是来接她回堡的”。聊聊几字,已经解释一切。 常义不再多嘴,上楼唤琳琅,不过,等到常义下来好一会,琳琅才慢吞吞的下了楼,看到夏侯司恶,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事实上,她心里的火早就烧上了头顶。 这可恶的家伙,尽然一脸怡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你来了”。 就这样? “我来带你回去”。 “回去?”。鼻子一皱,只差没有冷哼一声,“回哪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啊”。真的哼出来的了,无视大堂上的客人,琳琅在他的身边落了坐,不过,是坐没坐相的坐着。“夏侯堡主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会倒是有闲工夫出来闲晃了”。 “你怎么了?”。 “你说呢?”。 白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琳琅差点没有失控的上前抓着夏侯司恶狂咬一通。“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上楼去招呼客人了”。 招呼客人? 又是招呼客人。 薄唇一抿,夏侯司恶的黑眸看向常义。 “楼上是什么人?”。 “白云山庄的庄主白云龙”。常义据实回道。 “从明天开始,不准他再踏进香满楼一步”。 “是”。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切,琳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瞪着夏侯司恶,因为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开着门就是要坐生意,凭什么把人家拦在外面不让人家进来”。最重要的是,白云龙不进门,她看谁去? 总不能,让她上白云山庄看人去吧! “你没有必要去招呼他”。 “我喜欢”。扬起下巴。 “我不喜欢”。眯了眼。 哼,谁管你喜不喜欢,琳琅心中暗骂,他都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的决定就下了决定,那么,她干嘛还要去理他喜不喜欢。 “你——”。你字才刚一出口,夏侯司恶便探出手,将她扯往怀中,下一刻,身形一闪,两人已经离开大堂,回到后院的楼里,琳琅的屋里。常义当作没有看到,回头,继续做事。幸好,堡主大人的轻功着实高明,所以,大堂里的人压根就没有发现,有人突然离开,只不过,有人会奇怪,刚刚的争吵声怎么突然不见了,一回头唯一发现的尽是自己眼花,刚刚明明还坐在那儿的人,不见了—— “你放开我——”琳琅用力的挣扎,她的气还没有消,不会这么快给他好脸色看的,可恶的男人。 “不放”。他说到做到,力道更紧,她就是想挣也挣不开。 “夏侯司恶,你到底要做什么?”。琳琅气脑的锤向他的胸,“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让常义看着我不让我回夏侯堡,不让我看小语儿,不让我看云儿和雷儿,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哭音。 夏侯司恶心中一紧,立刻松开一只手,轻巧的托起琳琅的下巴,看着她泛着莹光的眼眸,心里的疼痛更甚。 “别哭”。 “我才没有哭”。大吼声。 “好好好,你没有哭”。轻轻的将她的小胸袋按回自己的胸怀之间,夏侯司恶像哄儿子一样的哄着怀中的小人儿,“今天我特地回来接你回堡里,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呃—— 脑袋有半刻的空白,琳琅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你——你是说——”。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们要成亲了”。他低下头,在她的额际轻吻一记,柔声解释。 成亲? 她没有幻听? 琳琅瞪大眼。 “可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她喃喃道。他是哪里想不开了,之前可是一点也不想成亲的啊。 “我要你更好”。他,更加温柔的说着。 第2卷第49章 结局 夏侯堡一片喜气洋洋。 从门口,到堡内各个角落都贴满了大喜字,他说,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要娶她,给她名份,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夏侯夫人,夏侯堡的当家主母。他这么说,琳琅很开心,不是因为他真的愿意娶她了,而是,他真的愿意想开了,只不过—— 望着眼前的一切,琳琅有些茫茫然,没有错,才半天的功夫,她所了解到的一切,就是全天下女人都想要得到的豪华婚礼,只是——她并不想要太豪华,简简单单就可以了。眼前,见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最好的。 嫁衣是从京城御衣纺特定的,早在昨天就已经赶运回来,新房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布置的,按照琳琅的喜好——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最上等的,天下人人皆知,夏侯堡主夏侯司恶要娶妻了,娶那个已经为他产下二子一女的女人。 “那个——我——”。 “要不要先试一下嫁衣,如果不合身,再让人来改”。夏侯司恶一招手,下人立刻拿上嫁衣,为琳琅试衣。 “我——”。 “不喜欢?”。 “不是——”。 那就试吧! ………………………………………… 琳琅很后悔,非常的后悔,无比无比的后悔。 成亲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情,看别人成亲,一旁敲敲边鼓,就算是忙点累点,那也是开心事一件,轮到自己,她快要累死了了。 终于,所有的仪式都完成,她也被顺顺利利的送进了洞房。 唉—— 虽然,他们不知道几百年前就已经进过洞房了,手上的红盖头一掀,琳琅用力的喘着气,好累——好累啊! 不止是累,还好饿。 这时—— 门,被人推开,夏侯司恶进了门,又关上了门,琳琅已经不客气的在桌前坐下,满桌子的菜,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你不用陪酒吗?”。今天香满楼开席,所以,来贺喜的都在香满楼那儿用膳,夏侯堡向来不怎么欢迎外人。 夏侯司恶摇头,上前,轻轻的将她扶起,再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力道慢慢,慢慢的加重,直到,确认她的体温暖和了他为止,这个小女人,以后,不管是人,还是心,是名,还是份,都是他夏侯司恶的了。 以前,他总是那般的恐惧,以为有了名份,并不代表什么,有了名份,反而会迫使她离开他。现在才知道,不是人人都跟上一辈一样的,他不是爹,琳琅也不是娘,所以,他们不会再踏上爹娘的后路。 琳琅—— 怀中的人儿也不会想着要离开他,他们有儿,有女——以后,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这样的归属感,让他很满意,很满足。 琳琅默默的让他抱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了?”。看他的样子,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在感慨什么,他该不是现在才后悔要跟她成亲了吧,不过,他们已经拜过堂了,以这个时代的礼法来说,在众人面前拜过了堂,他就得拿出休书才可以弃下她哦。 这么说来,她不是很可怜,才新婚,就被休弃,唉,以后大概也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得出来,夏侯司恶眯起了眼,托起她的下巴,直凝上她的眼。 “啊——”。蓦然回神,琳琅才发现自己确实想得太远了。“没什么啊,只是肚子好饿哦”。她喃喃着。 “先吃点东西”。牵着她的小手,上了桌,夏侯司恶体贴的服侍她这个新嫁娘,琳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是,他的亲昵,他的体贴,也着实让琳琅好不习惯,夏侯司恶,从来都是要别人侍候他的。 这辈子,他唯一侍侯过的人大概就只有他那二子一女,其他人可没有这个福份。 他的性情,早已定,难变。 现在—— 他的温柔,让她好想流泪,眼前这个男人,就算心再狠,再硬,他也曾为她而变,为她育下他的子女而变。 这样,就够了。 之前,琳琅就是做梦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夏侯司恶会是眼前这副温柔模样。明眸,溢上莹色,夏侯司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她轻拉至他宽厚的怀中,下巴,抵下她的发顶,轻轻磨擦着。 “怎么了?”。 “想哭”。声音闷闷的。 “累了?还是——今天不开心”。他的声音,突地紧绷。是的,他怕她不开心,这一切,都是为她而备,若是,讨不得她的欢心,一切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依在他的怀中,她用力的摇头。 “没有不开心,就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好感动”。 他,松了口气。 轻轻笑着,“傻瓜”。 “我才不傻呢”。 “你就是傻,感动该笑,你怎么反倒是哭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新婚之夜,我这个当丈夫的欺负了你”。丈夫,很好的称呼。 往后,他就是她的夫。 浓浓的甜意,弥漫空中,肚子虽然没有填饱,可是琳琅一点儿也不想动,不想,扰了这宁静的温意的片刻,她只想这样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哪怕是依上一辈子,她也不会嫌时间太长的。 咕—— 一声不大高雅的声音传来,琳琅红了小脸。 “我——”。 “饿了?”。夏侯司恶的语意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笑意,琳琅纳纳的点头,低着头不敢看他。真是的,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气氛,全都被她这个不争气的肚子给破坏了,真是真是——小嘴低嚷着一些夏侯司恶完全听不明白的话语。 “别恼,先吃些东西”。 “知道了,你也吃”。这下,她总算是可以自己动手了,再让他喂下去,等一会大概肚子又会发现咕咕叫声来抗议了,只要凝着他的黑眸,她就什么都忘了,连带的连还饿着的可怜肚子可忘记了。 今夜—— 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嘴里,咬着菜肴,已经吃不出味儿,心里满满想着的,是幸福的这一刻。 ………………………………… 天下仍不太平。 琳琅的心,却是非常的平静,十年来,她又为夏侯司恶添了一子一女,如今,夏侯司恶已经有三子二女,整天围着他身边转来转去,幸好,他的耐性足,疼子疼女,简直就是个世上最好的父亲榜样。 琳琅也乐得轻松。 生养孩子可不是轻松简单的事情,这些年,她安安份份的当夏侯堡的堡主夫人,香满楼的掌柜已经换人了,她怀孕生子,再怀孕,还要带孩子,夏侯司恶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跑到香满楼去帮忙。 只是,偶尔让她到香满楼去坐一坐,走一走,至于更多的就没有了。现在的香满楼是常义和小莲在打理,楼里请来了二位有相当手艺的名厨,香满楼的名气可以越播越远了,在这乱世之中,能生意越坐越好的可实在是不多。 他们很满足了,没有想过再开分店,守着这一家,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已经足够了。 人心,知足常乐。 若是一味的追求,只会越来越没有底限,越来越不满足,也就越来越不快乐。 “娘——”。十四岁的夏侯语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她身后,跟着弟弟十一岁的弟弟夏侯云和夏侯雷,兄弟俩手里牵着的是更小弟弟夏侯玄和妹妹夏侯宁,最小的夏侯玄,今年才只有五岁。 “你们怎么都来了?”。琳琅眉目含笑的看着这“一串”儿女,若是以前,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自己会生这么多,数一数,老天,有五个那么多哎。 “爹说娘生气了,让我们来逗逗娘开心,让你不要再生爹的气”。夏侯雷很老实的转告父亲大人的意思。 “娘娘,不要气——”。最小的夏侯玄,挣脱兄长的手,圆滚滚的小身子,直朝着琳琅飞扑过来,一弯身,琳琅有些费力的着小儿子,“越来越重了,小子,你该节食减肥了了,不然的话,以后连自己走路都不会”。 说着,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用力的亲上一记。 夏侯玄只是呵呵的傻笑。 “娘,不要生爹爹的气好不好?”。第二小的夏侯宁,是第二个说客,扯着琳琅的衣袖,“爹爹不是故意的了,是爹爹喜欢孩子才会让娘再生一个的”。 再生一个—— 没有错了—— 小宁儿不说,琳琅已经逼自己尽快忘记这件事了,那个可恶的男人,要让她生第六个,他说孩子越多越好,夏侯堡的人丁太少,人多才热闹,所以,他是存心要把她当成母猪的。 呜呜—— 她已经辛辛苦苦的为他生了五个,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是啊,娘,不生就不生,不要生爹的气”。双生子异口同声。 “娘,爹知道你辛苦,所以,爹他说,随娘高兴,要是高兴生就生,不高兴生,就够了”。夏侯语笑着看着皱着一张脸的娘亲大人。 爹很疼娘,只是,爹因为有那样的过去,所以,很想补回失去的岁月,多一些自己的亲人。 “是是是,你们这帮家伙,就知道帮着你们的爹”。 “才不是”。异口同声。 “那他呢——”。自己不出现,倒是让一小家伙们来打头阵,什么男人嘛。 “爹一直在娘的背后啊,娘没有注意到吗?”。夏侯云耸耸肩,指指琳琅背后的那个伟岸男人,实在不明白,这么大个人立在那里那么久了,爹可是跟他们同一时间进来的,娘尽然这么久还没有发现爹的存在。 唉—— 光是爹身上的那股寒气,靠娘这么近,娘也该发现了—— 果然是习惯成自然,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猛然回头,琳琅微张着小嘴,错鄂的看着夏侯司恶,他,果然就在她的背后,“你——你——”。 “还在生气吗?孩子们已经替我来求情了,你不打算原谅我吗?”。 “你可恶——”。一指神功直点夏侯司恶的额,“人家早就想到处走走,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你最可恶了——”。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生到现在,最小的才五岁,她这个当娘的哪里狠得下心,舍下才五岁的小儿子,满世界的跑着玩。 如果当初只有一女二子,现在云儿和雷儿也十一岁了,都是小大人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宁儿才八岁,玄儿也才五岁—— 如果再让她生,她一辈子就别想走了了。 “好好好,我们不生,不生了好不好?”。夏侯司恶轻言哄着她,夏侯语见机,朝着双生弟弟使使眼色,将小弟小妹一并带走,将这一方静土留给爹娘好好的沟通,至于他们,已经功成身退,至于爹答应他们的好处——呵呵,事后,可就要去领取了。 清场。 四周一片寂静。夏侯司恶轻拥着琳琅,柔声喃语轻哄着,也将孩子们的行为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在家人的面前,哪里还看得出以前夏侯司恶的模样啊。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这可是你说的,等到玄儿满十岁,你要带我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好”。 夏侯司恶无比纵容的轻应着。 她想做什么,他都答应。 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就好。 ………………………………………………… 三年后,夏侯玄八岁。 琳琅已经开始准备做到处游玩的准备了。 只是——老天通常是爱开玩笑的。 “娘,你胖了”。夏侯宁犹凝的盯着自家娘亲的肚子,很小心很小心的说着,娘最怕人家说她中年发福了,可是,娘真的胖了啊。 琳琅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腰围肥了一大圈,连肚子都比对前大了。 她——中年发福了,真是恶耗啊。 直到某一天,一不小心晕倒了,找来大夫,大夫满面喜色的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恭喜堡主,恭喜堡主夫人——”。 “何喜之有?”。 “夫人有喜了”。 “——”。 时间沉默,停驻——大夫被送离夏侯堡,琳琅的眼儿直直的注视着前方,然后,慢慢的将视线转回夏侯司恶的脸上。 “大夫——刚刚说了什么?”。一字一字,好不坚涩。 “他说,你又怀孕了”。夏侯司恶很小心伸开双手,护着她,以免她一激动,跌下了床。 纤手握拳,非常用力。 接着,枕头被子全数往夏侯司恶身上“堆”。 “夏侯司恶,你去死——”。 她又怀孕了,老天,她还要不要出去走了? 还有—— 她这个高龄产妇还生的出什么牛鬼蛇死。 “琳琅,别激动,别伤了自己——”。 “你可恶”。 “是”。 “你最最最可恶”。 “是是是”。 “你说过不要生的,为什么我又怀孕了,拿回去,把这个孩子拿回去了”。 “可是——”。怎么拿?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好不好?”。夏侯司恶的唇角,悄悄勾起。 “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她不满的大吼。 “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答应你,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你说的?”。 “是”。 “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了”。 “琳琅,乖,难道你不想看到我们儿孙满堂的样子吗?那一定很热闹”。 “……”卑鄙,拿这个来引诱她。 “我爱你,所以,想要爱每一个你给我的孩子”。 “……”,更无耻,拿甜言密语来勾引她。 “好好安胎好吗?”。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夏侯司恶,你完全可以胜任j商一职,心里,琳琅喃喃着。一声轻叹,逸出口中,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 她爱他,所以,她也爱着为他所生下的每一个孩子。 ——全文完—— 本文由(shubao2)下载,久久出品,必属精品。 极恶夫君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