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禛心》 恋恋不忘禛心第1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晋江文学网 作者:奕莫 穿越 昏昏沉沉地上完了两节无聊的政治经济学。 杨雪斌挤散拥挤喧闹的下课人流,靠近我,硬塞给我一团纸。我打开看原来是明天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举办的“民族音乐演奏会”的门票。 他把票揉成一团估计该是怕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不肯接吧。郁闷呀!看着他写满一脸的期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已经答应苏琪和她一起去听了的,而且我知道,同去的还有她龙凤胎的哥哥。 我只在他们面前弹过钢琴,除了苏琪,我很低调的略过自己会古琴的事实,不知道他们哪探来的风,自演奏会门票发放的那天起,除了苏琪,我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了。苏琪是我一个寝室的,死党级人物。我知道她其实是给她哥哥牵线的,可是还没开始说之前她就以绝交要挟我不准拒绝,并保证只是单纯听演奏会而已。反正我也没有想一定要和谁去,就应下来了。 现在,我真不好意思再拒绝谁了。正在想着说辞,电话响了。 我歉歉地把票塞回去,举着手机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妈妈的电话。她说明天要去法国出差了,大半年才能回来,约我到常去的日本料理店见面。 爸妈平时都挺忙,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在出差。我自念大学以来也忙,平时有课,有假的时候就和苏琪一帮朋友四处打探好吃好喝好玩好乐的。我们家也就我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去找他们才算一家团聚。他们主动约我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像妈妈这样要出去好几个月。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他们虽与我见面不多,但总记得时常打电话关心我,反而是我平时玩的时候把他们忘到背后去了。 约定时间赶到的时候妈妈已经等着了。妈妈跟我寒暄了几句,点了餐,我退出来去洗手间洗手。 从洗手间回来正准备推门,前面转弯处的雅间门口一个女人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那背影明明真的确定就是爸爸。 我追上去拉过他,“爸爸!”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和惊疑。 爸爸的嘴尴尬的张着,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愣愣地松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满脸的疑问却不知道先要问什么,我们就这么尴尬的对望着都失了神。 那女人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看爸爸又看看我,没有说话。我转过头看她。是她!爸爸公司里他很赏识的那个小策划员。不,两年前我生日聚会上的那个小策划员,去年我生日聚会的时候,已经是策划部经理了。 第三者。死狐狸精。 我心里的怒火腾腾地上升!正要发泄的时候,妈妈却从雅间里出来,拉住我,拽着我往回走。 我很不解、愤恨,一边拼命想挣脱出去,一边无奈地回头怨恨地盯着爸爸,一边悲痛地质问这是为什么。 我只听到爸爸无力地对着我的方向说,“对不起。”然后我被妈妈拖着按在地上软软的坐着,双手抱着膝盖,眼神呆滞地盯着地板。 妈妈把门合上,在我对面坐定。感受到她的眼神,我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抬头渴求解释地看向她。 愧疚?妈妈那时什么表情?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不是该委屈该痛苦该愤怒的吗?为什么在我看起来却是愧疚? 抿了一口茶,妈妈抓起我的手温柔地揉着,轻轻地放在桌上,低低地叹了口气,低头整了整衣角,抬头看向我的眼睛,又舒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 “彤彤,其实我和你爸爸早就已经离婚了。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什么?” 我很震惊,怎么可能?虽然我一直在学校,爸爸一直打理公司,妈妈几年前也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从爸爸的公司脱离出来。大家都忙,没有太多时间见面,可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时都是和乐融融的啊,一直都是快乐温馨的啊! 我摇着头,哭丧着脸,痛苦地说“我不信,我不信!” 妈妈愧疚疼惜地握了握我的手,道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们早就貌合神离了,并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说什么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所以一直瞒着我。怕我接受不了,也一直不敢说。 原来,他们一直都这样陪我傻笑,陪我穷开心,陪我装幸福。甚至连各自有了新的幸福都要在我面前藏着冻着。原来我一直都是他们幸福的绊脚石。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可怜虫,连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一点点的温暖都是别人演给我看的。原来…… 我已麻木地只能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心被割成一片一片的碎片淌着血,我却忘了疼。 听见服务员敲门的声音传来,我抓起纸巾胡乱的擦脸,拎起我的包夺门而出。 在大街上像孤魂一样的游走。被至亲至爱的人欺骗了整整三年的无力感包围着我。 电话铃声孤独地响着,停了;又响了,我掐断了;再响了,我狠狠地丢进垃圾桶。 周围的行人远远地躲着我,切切私语,指指点点。 陈彤希,你真没出息!哭什么哭! 陈彤希,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深地吸气,缓缓地呼气,使劲地揉自己的脸,对着玻璃橱窗挤出个笑脸。 打的。进酒店开了间房。谁也不想见。 “砰……” 我狠狠地把房门往身后一甩,把包随手一丢,不知道什么角落的什么东西被砸到了,一串“哐哐啦啦”的声响落寞无奈的消散,我猛地扑到床上,抓起一个抱枕,把头使劲儿地往床里按,恨不得在床上按出一个洞来…… 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自以为是的家,自以为是的快乐,自以为是的满足,此刻都像一把利剑,挑割的我的心化成碎片,好痛好痛,痛得连像嚎啕大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累了,翻过身,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湿晕,想起以前妈妈在我耍小性子哭鼻子后总会指着被我哭湿的枕头,一边轻刮我的鼻子取笑我,一边给我许诺满足我的无理取闹的心愿时的情景,鼻子又酸酸的,眼泪响喷泉一样又哭起来了,越哭越委屈,心也越来越沉闷,头也越来越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头好痛,喉咙也像着火一样,好难受,想爬起来找水喝。 我眼睛刚刚睁开一条缝,就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生疼,赶紧闭上。轻轻地把双手覆在眼睛上,眼圈火辣辣的,我能想象已经是两颗成熟的水蜜桃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倒下去。 “小姐!小姐,您醒啦!”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传来一个或惊喜或兴奋或紧张的略带疲惫的柔□声。 难道是酒店的服务员?她怎么进来的?她进来做什么?这好歹也是个四星级酒店,不会这么没规没矩吧?听那声音又不像是要谋财或害命的啊! 我强压住内心的悸动,装着刚才什么事也不知道,正熟睡的样子。正艰难的想从已经乱如麻花的脑海里整理出一丝头绪的时候,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敢乱动,我只能以沉默应对。 “嗨……”只听那人低声长长的一声叹息。 然后,握着我左手的手收回去,又落到了我的额头。 “呀!怎么还这么烫!绿萝,你速速去禀了福晋!快请了大夫来!”那人突然发声,我的心不由地紧张,听到最后似乎没有什么想对我不利的意思冒出来才放松了些。 只听一阵跑步带起的风声掠过。 这家伙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啊,吵得我头更疼了,但她那紧张中蕴含的关切让我心安了不少。她应该不是要害我。反正理不清,也没精神理,管她呢!头又昏昏沉沉了,干脆继续睡好了。 不对,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说“福晋”和“大夫”的啊,这不是古代的称呼吗?福晋是谁?怎么回事? 我猛地弹起来!忽而又想到自己现在精神恍惚,八成是听幻听了,又疲软地倒下。 “小姐,小姐您终于醒啦!可担心死……” “想死啊?我一肚子的火还没消完呢,吵死啦!”太讨厌了,我头都要炸开了还晃我。没等她说完,我就甩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堵住了她。 “小姐,奴婢该死!”颤惊惊的求饶声伴随着双膝跪地的声音刺激了我的鼓膜,我确定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幻听,她是真真切切地自称奴婢。 天啦!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哪?你是谁?”我惊愕地问。 “小姐,这是在凌柱大人府上,也就是小姐的姨娘家。奴婢是彩蝶啊。小姐,您怎么啦?怎么连奴婢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啊!”只听那人紧张失措地回答。 我一下子蒙了。 莫非?难道?不是吧? 千千万万个疑问,正想要求证的时候,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紧张地脚步声,我赶紧钻进被窝。在没弄清楚事实之前,装睡应该比较保险。 “大夫,你赶紧看看彤儿有何不妥。”一个紧张而不失优雅的声音在我的床头传开,一阵茉莉清香扑鼻而来。 两根没有温度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半晌,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福晋莫要惊慌,表小姐只是伤心过度后血气不通,不碍事,待我再开出药单子,熬几副药吃就好。” “有劳张大夫了!阿贵,你随张大夫去账房领了银子抓了药来。绿萝,你下去准备下,等会子好快点熬了药送来。” 一干人等都退出去了,那个优雅的声音在门口有条不紊地吩咐了各人,又折了回来,帮我掖了掖被子,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又吩咐了彩蝶好生照顾我才出去了。 我这才一口气把所有的问题都霹雳哗啦的都抛出来:这是什么年代?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与刚才那优雅的声音什么关系?…… 彩蝶惊慌地上前来抓着我的手臂:“小姐,您这到底怎么啦?您可别吓奴婢啊!”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找个理由稳住她要紧,就说:“我头烧的厉害,混混沌沌的恍惚的很,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怕家人看见我这情况担心。” 那彩蝶想了一会儿,觉得我说的还算有点在理,便一五一十地想我说开了。 原来,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我现在身份的主人是苏州一世代为商的富家小姐,年方十四,取名陈彤希。她的爹爹与娘亲伉俪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膝下只有她与一位取名陈珏希的哥哥,一家人相亲相爱。可就在三年前,本来虚弱的娘亲感染了一场风寒,在医治了一个多月后还是离开了最爱的丈夫与子女。在举行三年守孝期满仪式的时候,我身体的主人想起失去的母亲悲痛欲绝,又开始整天以泪洗面。她的娘亲的亲妹妹,也就是刚才那优雅的声音的主人,四品典仪凌柱的福晋,怕她留在苏州触景伤情,便把她接到了京城同住,想让她散散心。谁知前两天,表妹在嬉闹时不小心提到了她的娘亲,她又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已经昏睡了两天了。 原来是跟我一样失去失去了亲情的可怜孩子,缘分啊,我们还同名呢。或许这也是我莫名穿越的原因吧。 别人穿越后都急匆匆地寻死想穿回去,我却没那动力。 十九岁,还没来得及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恋爱,又被爸妈以亲情的名义欺骗了三年,若说那个时空有什么让我值得为未知的结果去死一次的话,那可能就是那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死党,可是我现在的心情,也没办法顾念她们。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后,想了一会儿,我反而平静了。反正也离开了,爸妈的伤害也懒得想了。 叫彩蝶连给我端了三四杯茶水,又叫她弄了条帕子给我的眼睛做冷敷 。 冷敷后眼睛舒服多了。大概是因为哭的太久了,没好好休息,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亲戚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了。 我睁开眼,只见一个上着湖蓝色长襟衫外套浅蓝色斜襟外褂,下着与长襟衣同色系印有暗花纹的长裙的十几岁女孩子,斜拉着脑袋在一张小圆桌上睡着了,及臀的长发散在一侧,两个简单的圆形发髻上个各簪了只蓝色的小蝴蝶。 她大概就是被夫人留下来照顾我的彩蝶了吧,我看叫蓝蝶更贴切。 我坐在床沿细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室内的陈设很简单,进门右侧一个两门的木质雕花衣柜,其后是一件印着水墨荷花的屏风,估计里面就是个隔开的换衣间吧。屏风左侧就是我坐着的这张床,床顶相连的外檐雕着古朴的纹饰。床前就是彩蝶趴着的桌凳。再往左就是一扇木窗,上面糊着白色的厚纸,小窗一半关着一半敞开着,从我这边望去,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小窗不远就是个简单大方的梳妆台了,上面只放着一个圆形的铜镜和一把木质的梳子,梳妆台下有个中间隔开的抽屉,其中一个上了锁。对面的墙上挂的不是古人都热衷的山水花鸟图,而是一幅彩丝线织成的少女嬉蝶图,一个衣着清丽的美少女半身淹没在花海中,侧身欢欣地扬起双手想要捧起周身翩翩起舞的蝴蝶,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身上,仿若花之仙子下凡一般。没想居然有这么精致绚丽的织锦图,我的目光竟移不开了。 许是听到了我的动静,彩蝶忙乱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歉意的来到我跟前,看到我盯住那幅图发愣的样子,怯怯地打断我: “小姐,您可别再乱想了,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夫人要看见您这样,也不会心安的!” 难道这幅图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我满脸疑问的转向彩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的眼神里略过一丝紧张,随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有释然开来,随后又恢复了小心翼翼。她看向我不置信的问: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不语,点点头默认。装失忆应该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吧! 彩蝶帮倒了一杯水替我,我不喝,只捧在手里,好奇地盯着她等待答案。 “小姐,这幅图是几年的这个时候您和老爷夫人在苏州郊外的庄子修养时,老爷看见小姐在花丛里抓蝴蝶嬉闹似天女下凡间,便提笔画的。夫人看了画喜欢的不得了,亲手用彩丝线织了一个月终于成了这幅织锦图。谁知今年的此时,夫人却……” 彩蝶的声音充满了忧伤,突然想到了我,便停了下来,看我并没有像前两天那样伤心,只是很平静像听故事似的看着她,又接着说, “老爷的原画,应了夫人生前的遗愿陪她一起下了葬了,这织锦图说是留给小姐以作念想的。小姐,夫人已经去了,您也别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夫人在天上看着您呢!” 我只是感怀那样一个蕙质兰心、心灵手巧的女人,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能干的儿子,灵秀的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损了,未免有些惋惜,哪是什么样的伤心啊! 轻拍了彩蝶的肩膀,嘴角上扬,示意她我没事。 彩蝶看到我的样子,很欣慰我终于放开了。现在的结果想来是她一直期盼的吧,我看到她松了一口气,便又忙着帮我穿衣洗漱。 古代的生活方式反正我不了解,也就任凭她给我摆弄。刚洗完脸,就听外面一阵吵杂声。原来是那个叫绿萝的丫头在听到房内的说话声,知道我醒了后,就急匆匆地跑去报信了。现在,这个家的女眷们都赶来了。 “彤儿!”刚跨进卧房门,领头身着大红印花缎面旗袍的约莫三十岁的贵妇就甩着香帕笑盈盈地踩着花盆底朝我款款而来。白皙粉嫩的瓜子脸,温润巧笑的杏眼,挺拔小巧的鼻子,微笑上扬的樱桃小嘴儿,高高盘起的发髻尽显高贵,耳后莹润的珍珠耳坠轻摆更显优雅。 我看得痴了!她应该就是我的姨娘了吧,好美啊! “给福晋,侧福晋,大小姐,二小姐请安,福晋吉祥,侧福晋吉祥,大小姐吉祥,二小姐吉祥!”身后传来彩蝶恭敬的请安声。 “给小姐请安,小姐吉祥!”对方的人群中也有几个人俯下身去恭敬的请安。 我这才移开了视线看向旁人。姨娘的身侧一边一个少妇也对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她们容貌不及姨娘,但也算得上端庄,没有什么吸引人的,我的目光又移到她们身后十来岁的两个女孩子身上。 稍大的那位身着淡粉色丝质旗装,袖口绣着朵朵娇艳的红梅,白里透红的肌肤,朱唇微合,鼻梁微挺,双眼皮的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娟秀的黛眉增了几分清丽,一只梅花簪子斜插在脑后,两旁各留了一束长发垂在胸前,脚下的花盆底把她衬托的高挑温婉。 想是发觉了我在打量她,她也向我看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讶异,嘴角微扬朝我微微点了下头。害得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只好欠欠的收回目光,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彤儿姐姐,你真的没事啦!”稍小的那个女孩欢欣的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只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望着我,圆圆的小脸蛋粉红粉红的,嘟嘟的嘴唇不安分的一张一合冲我作鬼脸。真想捏一把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可爱! “玉儿,你彤儿姐姐身子骨还弱,你消停些!”姨娘见她一来便缠着我便宠溺地训斥了她一声,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一群女人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我醒了,过来看看我怎么样了。看到我好好的,安慰了我几句,说了些宽心话,我都笑着应了,怕出错也不敢也不想多说什么。她们只当我是身体还没好透彻,也不便打扰我。 姨娘又再叮嘱了下人好好照顾我,便领着来人出去了。玉儿本想留下来玩一会儿,也被她拉走了。 彩蝶不知道时候拿来了一盒药膏,说是敷在眼睛上有消肿去痛的功效。我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挺好闻的,就擦了点,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咕噜……”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扁了,不好意思的朝彩蝶笑了笑。 彩蝶给我倒了一杯水,说,“绿萝去给您拿点心去,马上就到!” 这两个家伙可真贴心啊!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我已经基本上可以确信彩蝶对我还是不错的,就是听她“您您您”的叫着让我心里觉得有别扭。正想着跟她说以后不要这样称呼,忽然想到不知道她跟我到底什么关系,要本来就是跟我的,自然是平等相处让我觉得心安些,可要是她是凌柱家的丫头,那我让她改了以后在她正主子面前犯了错反而害了她。 正张嘴想问一下她,闪进来一个绿衣少女,装束和彩蝶差不多,也是个清清秀秀的人儿。 只见她把一个印有兰花的白磁盘搁在笑圆桌上,道,“小姐,您先尝点点心填填肚子。晚膳还要一会子呢!” 我走到圆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红色玫瑰花状的点心就往嘴里一塞,“嗯,清香爽口,甜而不腻,真好吃!”我自顾自的边吃边评论,突然听见彩蝶和绿萝“扑哧”的笑声。 我自觉失态,连声说道,“太饿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姐,您憋屈了这么些天也该怪难为您的了!您慢点吃,憋噎着了!”说话的是绿萝。 憋屈?我满脸星星地看着她又看看彩蝶。 彩蝶感受到我的疑问,缓缓的小着说:“小姐您在家不像这满人小姐家有这么多的规矩要守。到凌柱大人家的这些天您在人前装规矩装得在奴婢们面前都端庄了。刚才难得见您又豪爽了起来。!”说完,她就掩嘴笑了起来。 这回轮到绿萝冒星星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彩蝶,见彩蝶只顾着自己笑去了,又转头看向我。 我只得再告诉她说我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不太记得了。 烧坏脑子了。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嘛,真没想到我陈彤希有一天居然会做这等傻事,还要以傻为荣。在心里扇了自己一耳光。 绿萝满脸忧伤的看着我,正要说什么,我不想听无用的安慰话,也不像别人浪费情绪,就抢着说话了:“我没事,你们都不要担心。你们要真关心我就多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比如,我和你们的关系如何,我的家人怎么样之类的!” 于是,在她们的通力合作下,我又对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多了一些了解: 原来的陈小姐有父母的疼爱,哥哥的呵护,虽说不至于像小混混那样没规没矩,倒也不用像别家小姐那样时时处处装贤淑。家人都通情达理的,这娇小姐也不野蛮霸道,倒是个亲近和善的主儿。陈家少爷即我身体主人的亲爱的哥哥,如今已接管了陈家全国各地的生意,以前还经常带着“我”跟他出去“出差”,兄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陈家老爷子现在没事就在家里享清福,偶尔到商号去转转指导指导工作,还有就是忙着物色好儿媳好女婿。再说这姨娘家凌柱大人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娶了四个老婆,难产死了一个,先只剩下今天来看我的这三个。可怜膝下全是女儿,两个大的已经嫁人了,现在在家的就是今天来了的两位。大点儿的叫兰惠,文静贤淑;小点儿的叫玉香,活泼可爱。一家人过着相当于现代的小康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什么富余的可挣可抢的,一家人过的倒是和睦舒坦。 我本想让她两个改改称呼的,可她俩说打小就伺候我已经叫习惯改不了。我拿他们没办法只好作罢,免得改了反惹得她们不自在。 不知不觉的就有人来传晚膳了。我在彩蝶和绿萝的带领下穿过开满荷花的池子,绕过一条长廊到了一座四进的院子,大厅里,人都到齐了。见我到了,唯一的男人——凌柱关切的问了下我的情况,我一一作答后他就吩咐开饭了。 一桌子的人吃饭都不说话,吃的静悄悄地。我心里吃得不自在,而且吃了一盘子的点心肚子也不饿,就用眼睛的余光打量刚才没来得及看的凌柱。他应该四十岁左右了吧,中等身材,相貌也是中庸,但看起来觉得很和善可亲,无欲无求的样子。 很无聊,又不好意思离席。百无聊赖的神游。突然想起乾隆可是凌柱的外孙呢!凌柱已出嫁的两个女儿嫁的都是小人物,那乾隆的妈应该就是坐在这张桌子里其中一位咯。会是谁呢? 我微微抬头看向兰惠,她正静悄悄的吃饭,清丽、娴静、端庄,难道会是她?玉香觉察到我的异样,朝我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这家伙,一点都不端庄,雍正那个冷面王要娶了她估计也受不了。嗨,可是世事难料啊,或许这家伙在冷面王的整治下也会规规矩矩的呢! 我要不要跟她们套点近乎呢,或许哪天犯了错还指望她们给我求求情呢!去去去,想什么呢,我能犯什么错啊,冷面王离得越远越安全呢。恩,保持距离! 正想着,大家都吃完了。大家寒暄了几句就都告辞出来了。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我回到房里洗漱完了后也无事可做,只好躺在床上睡觉。 结缘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玉香拉了起来。匆匆洗漱完扒了点早餐,被套上男装就让她抓到了大街上了。后面还跟了个叫阿贵的小侍卫。 我第一次逛京城,对什么都好奇。街景跟电视上的差不多啊,只是亲身经历就更显热闹繁华些。我马上就被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吸引去了。 古代的糖葫芦比现在的还精致啊,一串串鲜红欲滴,我站在面前正想去买一串尝尝看是不是比现代的更有韵味些,就被玉香那家伙拉走了。 我正要跟她理论呢,就被眼前栩栩如生的草编玩意儿跟吸引了。草编的蚱蜢、乌龟、蜻蜓和蝴蝶这些现代我也都见过,可还没见过的草编小人儿呢。我左看右挑,拿起一个小美女,裙子是用碧绿的粽叶织成的,裙裾像是被风吹起来似的裙角上扬,上衣是狗尾巴草编成的贴身长袖,把腰身的曲线勾勒的完美动人,领口用狗尾巴草的尾巴围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围脖,用红色颜料勾勒的朱唇微闭,双目娇媚,棕丝织的秀发上沾着一朵红色丝线绕成的山茶花。我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了。 玉香把一只四肢可以自由的猴子拿起来摆玩了一阵,又放下拿起了一只小马,玩了一会又拿起一只蝴蝶,最后还是把猴子捧在手里。见我已经选好了,就拨开人群一把拉了我往外走。 “还没付钱呢!”这家伙要当霸王吗?我大声的叫着提醒她,被人抓了回去要钱多丢人啊,我可不想做这样的事。 “没事,阿贵在后面付账呢!”玉香若无其事地边四处猎寻好玩的边跟我说。我回头看阿贵确实已经在跟店主结账了,就放心地跟着她走了。 我的目光被一堆五颜六色的雕花盒子吸引了去了,走过去拿起一只檀木雕刻着兰花的盒子,只听老板娘突然大声妖媚地说:“哟,公子,给心上人买胭脂呢!公子好眼光,您手里的这盒胭脂是用上好的兰花研磨的,有着淡淡的兰花香,送给姑娘准保喜欢呢!” 原来这盒子里装的是胭脂啊!我端在手里又细细地看了一番,只觉得背后锐利的光剑射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着的男装。眼见周围已有几个妇人和嘴脸不善的男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了,赶忙放下盒子抓起在旁边摊位上看字画的玉香跑开了。 我看见什么都好奇,看见陶瓷要摸一把,看见油纸伞也要撑开来瞧一瞧,看见别人在算命也要走过去听一阵。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又累又饿了。玉香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带你吃饭去!” 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处名为“江南楼”的酒楼前,玉香说这里的菜式全都是江南传来的,绝对符合我的口味。 一楼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人声鼎沸,都是些男人在边吃边喧哗。我和玉香径直上了二楼。抬眼望去,只剩下一张最靠角落的桌子和一张靠窗的桌子空着。我向来喜欢靠着窗吃饭,可以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就在靠窗的桌子前坐下了。 一股檀香的幽香味儿传来。我抬头张望,周围都是些浮夸之士,跟这香味极不搭调,遂回头看向我身后的一桌。 只见我右手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男子。身着绛青色的长袍,宝蓝色的帽子,帽檐前一颗碧绿的宝石,白皙的皮肤透着年轻的潮红,浓黑流畅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看不见底的双眼皮美目,纤长卷翘的睫毛一动一动,鼻梁挺拔俊秀。注意到我的打量,他转头看向我,目光清冷,读不出什么表情。红润的薄唇轻抿,不动声色地咀嚼口内的食物。 那香味儿正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由对他有了似好感,正想对他微微一笑的时候,他已经回转头,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怒气随后又恢复平静。 我扁扁嘴以示无视,又开始打量对面的男子。一身白色长袍,头顶暗紫色帽子,帽檐镶了颗红宝石。他的模样与刚才那男子有五分相似,但眉宇间更显洒脱。看见我正盯他他竟扯出了一个笑脸,只一会儿功夫又恢复了无事模样。好一个风流的白马王子。我也相视一笑算作打招呼遂回过身子坐好。 正在我看美男子的那会儿,玉香已经点好菜了。我见阿贵在桌子旁边毕恭毕敬的站着,遂拉了他一并坐下,他推推拖拖地拗不过我,见玉香点了头才在凳子上不自在地坐下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这大厅对面的台子前有人在弹唱。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正拉着二胡,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边抚琴边吟唱。清丽脱俗的江南小调婉转悠扬。我边听着边在心里打着节拍。 “买花咯!买花咯!”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叫卖声打断了我的节奏。我站起来靠在窗边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正提着一篮子的栀子花在大街上叫卖。 什么花我都喜欢,但最喜欢栀子花的香味。那花香浓郁却不妖冶,像是在牛奶里泡过一样莹润悠远。 玉香也凑了过来看我究竟在看什么。我指了指那个卖花的妇人,说我想买下那篮子花。玉香回头吩咐了阿贵下楼去买。阿贵犹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跑下去了。只一会儿就提了满篮子的栀子花上来。 顿时,一室的芳香蔓延。我把花篮放在空出的那一方桌子上,细细柔柔地抚摸那纯白细腻的花瓣,陶醉的呼吸着着馨香。 玉香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沉醉。 原来大家都盯着我们这一桌在窃窃私语,一时还有一阵轻笑传来。我抬头傲慢的看回去,把他们一个个的头都看下去了。 看到身后那一桌时,右侧的绛青色男子还是那副清冷的表情,盯着我,像要用眼光把我看穿一样。 我看不过他,只好将目光移向对面。白衣美少年正面含笑意也看着我,没有一丝敌意,我也收回我的敌意,回过身挺直了腰杆坐正。 一群没有情调的家伙,我偏要更骄傲,偏不让你们看扁,让你们好看。 玉香点的菜都上来了,我们开始动手慰劳安抚肠胃。 果真都是我爱吃啊,糖醋里脊、胡萝卜牛肉丝、猪肝菠菜、红烧猪蹄……不知道这些菜在古代都有些什么样的优美贴切的名称,反正我只要吃得开心就好。 没想到这古代陈彤希与我吃饭的口味都一致啊。看来,玉香跟她的关系也应该是不错的,连爱吃什么都知道。 吃得正欢的时候,一阵喧哗哄闹声传来。 众人都抬头张望,只见对面弹唱的父女被几个男子围着,其中一人正在与那少女拉扯,那少女与老人边挣扎边求饶,后面的几个男人在帮着那作恶的男人起哄。 这边吃饭的一众人都渐渐地围了过去,我和玉香好奇,也跟了过去。 原来是那拉扯人的男人看见唱小曲的少女长得清秀可人儿的,借着点酒劲撒泼,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真是太过分了!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见那瘦弱的老人敢上前拉扯他,猛的一脚踢去,那老人撞在墙角上顿时就跌倒晕了过去。那少女见老人晕了过去,凄凄凉凉的叫着“爹”想跑过去扶起他,却又挣脱不了那恶霸男人的手掌心。 这时,一个中等身材满脸堆着笑的圆脸男人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我和玉香比较瘦小,跟着他也挤了进去。 “哟,这不是李爷吗,这唱曲儿的不懂事,小的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还请爷您大人大量,饶他们的狗命!”那圆脸男人挤着笑脸陪小人。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蛮横男傲慢地问。 圆脸男人点头哈腰的答“是”。 “爷我看上这姑娘!你说该怎么办啊?”什么人啊?明明做的事是天理不容的,却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爷,这,这不太好吧!这姑娘才从江南来不久,不懂事儿,也就会唱几个小曲儿,怕日后惹了爷您生气!”酒楼老板继续挂着笑陪小心。 “别跟老子打哈哈,老子今儿个就看上她了,你多少钱买来的,老子双倍给你就是了!”蛮横男人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这……”酒楼老板还在犹犹豫豫下了了决心。那蛮横男人身后的几个人哄闹着劝老板,老板终于说,“这两人原是小的花了20两从江南买来的,爷您既看得上,小的就割爱让给您了!” “行了行了,这是50两,这人从今往后就是老子的了。”说着甩了五十两银子砸到酒楼老板身上,拖了那少女就要往楼下走。 “慢着!” 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人也霸道了,我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玉香拉了拉我的一角叫我不要惹事,我对她微微笑示意他放心。 蛮横男回过头来见傲慢的打量着我,鄙夷地说:“哪来的混小子,敢管爷的事!”后面的一群男人看我瘦瘦小小的,也都跟着轻笑了起来。 我心里气得冒烟,可是我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跟他硬碰肯定是不行的。便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才来古代没几天,没说过几句长话,大家也因此没看出我的异样。希望自己看了那么多年的古装剧没有浪费时间,把古装剧里人们说话的语气神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气定神闲地说: “这位大哥,可否愿听小弟一言?”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蛮横男粗暴不耐地吼道。 “大哥,”我故作亲切地叫道,“你花50两银子买了这位姑娘回去,那这老人怎么办呢?” 我故意拖长了声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刚才显然没有想过怎么处置这老人的,眼光在晕过去的老人身上扫了一眼又盯着我。 “大哥,您要是就把他仍在这里,可不就毁了大哥您的清誉吗?可您要是把他带回去,又怎么瞒得过令尊与各位嫂嫂呢?惹得一身不自在不说,他伤成这样,还得破费您的银子给他看伤,好不晦气!” 看他看了看我,低头若有所思。 我心里暗喜,继续说道,“大哥,看您这一身派头,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吧!这世间什么样的女子您要还得不到啊!就这么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您买回去尽惹得烦心。家母就爱听点儿江南小曲儿,我出100两银子,大哥不如就把她再转卖与了我,这老人家我也带回去。大哥,就当是成全小弟的一片孝心,如何?”我至真至诚地看着他。 他犹豫地看了看身后的那几个人,不说话。我知道,男人都面子,这古代的男人更是把面子当饭吃。于是转身恭敬地响周围的人问道:“不知各位大哥意下如何啊?” 大家都接头低语,最后终于都站在我这边劝说那蛮横男子说把人让给我算了,一个小女孩而已嘛。那男人有了台阶下,也就同意了。 我心里一乐,转头叫阿贵付银子,却早已不见了他和玉香的身影,向后 恋恋不忘禛心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部分阅读 张望才发现他们已坐回窗前,玉香正闷闷的盯着我。我忙叫人让出一条道好出去拿银子。 玉香见我走过去,白了我一眼转头看向窗外。我叫阿贵把银子给我,他欠欠地告诉说:“表小……表少爷,我,我没带够银子,我身上只剩下了20两银子了。”说完求救似的看着玉香。 “什么?20两?你出门怎么不多带点钱呢?”我真是抓狂了,那边正等着我拿银子去领人呢? “陈少爷,20两已经是一大笔钱了好不好。谁叫你没事去参合什么热闹!”玉香毫不领会我的心急,反而责备起我来了。 “你爹不当官的吗?四品典仪应该有点钱吧!要不叫阿贵现在回去拿?”我试着商量对策。 “我阿玛一个月的俸禄才50两,你买个唱曲儿的就要100两。我们一家子不吃不喝也得要两个月才凑得齐这笔钱啊!”玉香面色微嗔地说,原来她也不是太心硬,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啦,我闯祸了,这下怎么办啊,那蛮横男人八成还会以为我戏弄他,那他还不把我撕了啊! “那可现在怎么办呢?”我瘫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望着玉香,期望这个东道主能给我想个办法。 “有啦!”玉香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也坐直了身子期待着她的下文。 “你不是有个跟珏希表哥一模一样的红色的玉扳指吗?珏希表哥以前说过只要你拿了那扳指到钱庄去就可以提钱的。”珏希,就是我的那位哥哥,哥哥据说很疼爱我的,应该不会诓我吧。 “那我可以提多少钱啊?”吃一堑长一智,我忐忑地问玉香,心里祈祷希望能提100两。 “你想要多少就提多少啊!”玉香没好气的又白了我一眼,不过我不在意,只要有钱了就好。 “阿贵,你赶快回去叫彩蝶拿玉扳指去钱庄提钱!”男孩子跑得快,这事就让阿贵去做。我自己不知道有什么玉扳指,但我猜彩蝶和绿萝肯定知道放哪里。 “要你亲自去才能提得出钱,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玉香示意我朝大厅对面看过去。 那一群人已经开始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完了完了,那蛮横男人不会直接把我从这窗户扔了出去吧。心里越想越毛,不由的站起来往后退远离窗户。 “乓乓……”我不小心推到了后面的桌子,一个杯子被撞到了在桌上打着滚。 我不好意思的抓住杯子放好,连声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右边的酷哥“哼”了一声,眼神又恢复了清冷,可我看得出他嘴角的弧线还一直挂着。而对面的白马王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了。我的脸顿时红了。他见了我的样子才憋住了笑。 眼见“追债”的人就要过来了,我看眼前的两位帅哥不论容貌还是举止不凡,都应该是富贵家庭出身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两位美男子好!能不能先借我100两银子啊?我明天,哦不,今天下午就归还!”我双手合十虔诚地拜托,希望帅哥的心肠也想菩萨一样。 两人都震惊的看向我,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会开口向他们借钱。羞愧啊,我陈彤希居然也有一天要向别人借钱,真希望有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 白马王子看出了我的窘迫,又是一阵豪爽的笑声,笑得我心里七上八下,这回真是丢人丢大了。 他笑够了后,微笑对着旁边的一直不动声色的那位说:“四哥,你说了请我客,我可是没带银子啊!” 不是吧,白马王子你怎么出门不带银子呢?那位,虽然面上一直紧绷绷的,可是,是人都看得出他心里早都笑出花儿了好不好。这人在心里取笑我,鄙夷我,怎么会借银子给我嘛!我还不如自己先跳下去了好。 我垂头丧气的想要转身,那位,看了一眼那群男人,掏了一个墨绿色的钱袋,从里面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把钱袋扔给了我,嗯了一声,就转身往楼下走去了,白马王子见他走了,也跟着下去。 他居然借钱给我了,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 我楞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还没问别人叫什么住哪里的时候,已不见了他们的人影了。 把银子付给了那蛮横的男人,叫阿贵抱起那位老人家,带着那少女回去了。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吧! 水清 玉香叫阿贵把晕过去的老人家安置在离我住的院子不远的一处简朴的厢房,又打发人去请了大夫来看过了。 大夫说他并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仔细修养几天就会好,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那女孩感激涕零地说了一些体面话,守在老人的床前。我和玉香都累了,也不好打扰病人休息,就退出去了。 玉香去把事情的经过禀告给她额娘,以便让她安排人手照看带回来的两个人。我折腾了一上午累了,就回房休息了。 晚膳后也就是姨娘随意问了我几句白天的情况,我如实答了,她也在没有说什么。凌柱大人在边上也只是安静地听着,并不吭声。我想大概是因为人是我带回来的,反正是陈家养,他们也比好说什么吧。 本来想顺便去看一下那女孩和老人,转念想她们白天担惊受怕了,也该好好休息,就踱回去了。 第二天吃完早点就带着彩蝶和绿萝跑过去看他们。 老人已经醒来了,斜靠在床榻上,那女孩正在胃他喝药。见我进去,那女孩先是一愣,目光停在我脸上看了一阵,闪过一丝诧异又放出光彩来,忙放下药来给我行礼,我赶紧上前来扶了她起来。 那老人家却已挣扎着下了地,也跪在了我面前。我想拉他起来却扭不过他的倔劲儿,示意那女孩和我一起拉他起来,她却跟着老人一块儿又跪了下去了,感恩戴德地说了一大通的话,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希望他们快点起来别这样折我的寿。这时,正好玉香也过来了,两个人好说歹说的终于把他们请起来了。 我和玉香在桌子前坐下,拉着他们半天他们也不肯坐下来,我想大家的观念不一样,再勉强也没意思,就由着他们在一旁站着。 喝了点茶,我问老人的伤势如何。 老人答好多了了,再想要说些感谢的话,我就发问止住了他。我又问他们的家乡以及为何被那酒楼老板买来。老人叹了一口气,把两人的身世细细说来。 原来二人的祖籍原是南京,刘姓乐籍,世代以卖唱为生。膝下只有这个女儿名叫水清,年方十三,刚出生不久母亲被去世了,二人相依为命。三年前南京旱灾闹饥荒,二人逃命到了杭州,被一商人养在家里献唱谋生。谁知去年这商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官府的人,被抄了家,二人只好寄卖在一家酒楼,前阵子,江南楼的老板去杭州见水清唱的小曲清丽婉转,便动了心思要把她二人弄到自己的酒楼。而他们寄卖的那家酒楼老板黑心眼,竟10两银子就把二人卖给了他。二人在江南楼唱了才几天,就出了昨天的事。 我这才注意这个叫水清的女孩子。 这名字起得真好,果真是个水灵灵的江南碧玉,峨眉清幽,凤眼流波。只是面色有些许的苍白,许是吓着了。我见他一身江南小女儿的衣裳已洗得泛白,几处经常摩擦的地方缝着细密的补丁。我吩咐彩蝶拿两套我的衣裳来给她换洗。 谁知两人却又“扑通”地跪了下去,说不敢要小姐的赏赐,还说只愿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把两人扶了起来,细细地打量他两个。 看着他两个忐忐忑忑的样子,我觉得好没意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又不能对着他们发一顿脾气,只好闷闷地说:“我家没田,要牛何用啊?我不会骑马,拍摔跤,也没想要学骑马,要了马也没用!” “这……”二人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会拆开了曲解他们的意思,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好啦好啦,跟你们俩开玩笑呢!你们以后不要这么拘谨了,我心里也不自在。我救你们是看不惯那人光天化日下胡作非为,也不忍你们看羊入虎|岤。其实家母半年前已经去了。过几天等你养好伤,我给你们些银子,你们回家乡去吧,看能不能找到还活着的亲人,也有个照应。”我不过花几个银子,实在愧受别人的膜拜,就真诚的劝解他们。 水清却湿红了双眼,边低低的垂眼泪,边求我一定要收下他们,他们的亲人全都死了,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看看了玉香,她被水清感染了,眼圈也红红的,见我看她,只做了个一切任由我决定的表情。 一个弱女子,一个老人家,又无家可归,出去了也难免遇到坏人,反正陈家也不会养不起他们,我就答应把他们留下了。但我不许他们以下人自称,他们会弹琴会唱歌,反正我在现代就喜欢弹古琴,于是就希望他们当我的师傅陪我弹琴唱歌。 她二人不敢称师傅,只说竭力教我。能这样我也没再多要求了,随了他们吧! 水清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见我真的留下了他们,用手背擦了擦脸,咧嘴笑了,像是怕我会反悔似的,腾地跑出去把她的琴抱进来,放在桌上,在我们对面坐定,吸了一口气,把手优雅的靠在琴弦上弹了起来。 只见她左手轻按,右手微拨,一串串清丽婉转的音符已经从她的指尖流淌,像一阵优雅飘逸的轻烟在室间回环流转。我、玉香、彩蝶和绿萝都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还深深的沉醉其中。 水清面含微笑,站起来,双手交合在腰侧,轻语:“小女子献丑了!这曲《渌水佳人》献给两位小姐,谢小姐救命之恩。”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啧啧!我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我微笑着,惊艳、赞赏、怜爱的看着水清。这个如水般纯净柔美的女孩子,她本性该是随意洒脱欢乐的,否则怎么弹得出如此脱俗的曲子!只是无奈生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不得不在现实面前抹杀了那股子才情与不羁。 我喜欢刚才弹曲的这个心无杂质,玲珑剔透的水清。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人人都戴着面具,人人都在隐藏自己的天性,我好不幸运遇见了这么个清透的人儿,可不想她转眼就戴上面具与我冷冰冰的以礼相待。 “水清,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我真诚地看着她! 我看她犹犹豫豫有恢复了战战兢兢,我生怕她又变回那个生分的水清,抓起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说道: “水清,那些所谓的礼节不过是拒人千里于无形的障碍罢了。我不在乎虚礼,不希望你也虚礼用来待我。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才情你的心性值得我以姐妹相称。你若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姐姐,我不勉强你;若你只是碍于身份,那,我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屋内的空气顿时凝重了起来。 我真的想在这个空间有一个和我一样可以随意,不拘小节又能心灵沟通的妹妹。我不想能强迫她,那样就没了意义。 现在我的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水清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我是不是不有点操之过急,吓着她了? “姐姐!” 好半天,水清终于以行动答应我了,我激动地一把搂住她,喜极而泣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第一个认定的亲人,自己认下的亲人,从此,不管别的人是否会真的对我好,是否会离开我,我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心灵相通的妹妹了,对于未知也不那么缺乏安全感了。 我们相拥了好久,才被玉香笑着拉开了,她便给我们递上茶水润喉边打笑我俩。我嗔了她一眼,水清也涨红了笑脸低头慢慢饮茶。 大家有说笑了一会儿,考虑到刘大伯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彻,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我和玉香就回去我的院子了。 这玉香刚一跨进院子门,就拉着彩蝶和绿萝,眉飞凤舞地讲起了昨天的故事,讲到我借钱的时候还特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彩蝶和绿萝听着,对我是又佩服又同情。 我只一旁自顾自的喝茶,白着眼瞧着他们,反正真正的尴尬也过去了,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吧。 说到钱,我倒是想起了玉香说的那个红色的玉扳指,于是问彩蝶和绿萝知不知道。 只见彩蝶从我的枕头底下摸索出一把小钥匙,走到梳妆台前把锁着的抽屉打开,拿出了精致的小檀木盒子递到我手上。 我打开盒子,一股馨香味儿扑鼻而来,只见一只血红通透的玉扳指躺在以块银色的丝缎上。我拿起红玉扳指细细的打量,只见在扳指的内侧雕刻着一个秀丽的小篆体的“彤”字。 据绿萝说,这红玉扳指是爹爹几年前在西宁带回来的,是从西域传来的,价值不菲。一共两个,另一个在哥哥那里,他的上面刻着的是“珏”字。两个字都是娘亲写后由爹爹亲自刻上去的。我可以想见他们有多么的恩爱,又有多么的疼爱子女,这曾经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啊!只可惜…… 我问绿萝是不是我亲自拿着这红玉扳指去银庄就能提到钱。绿萝告诉我这原本就是哥哥怕我万一出什么事,需要银子就可以拿着这扳指到银庄去找李掌柜的提钱。 那李掌柜原是苏州家里的管家,人忠厚实诚,哥哥这几年在京城的生意做大了,就委派了他来京城打理生意。 能拿得到钱就最好了。不管怎么样,先把钱拿到手,再想办法找到借钱给我的人。 我最怕的事就是欠人人情。明天就出去提钱去! 还钱 第二天早上去看过了水清和刘大伯,我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叫彩蝶把我前两天穿的男装找出来,准备出去取钱。 “小姐,那李掌柜是个极负责的人。他已经几年不见您了,您要穿了男装他要认不出来,我怕他见了玉扳指可都不会给您银子呢!”彩蝶在把我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笑着对我说。 “不是吧,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那我穿了女装他还认不出来怎么办?”到手的银子要要飞了,我担忧地看着彩蝶。 “小姐放心,您这脸越发地跟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李掌柜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我只是念起他在府里时不似老爷和少爷那般开通,是个古板的人,才特地提醒您,以防万一罢了。”这丫头心可真细呢,我是拣着宝了,这都能给我想到。 我这脸前两天就看过了,还是我自己的那张脸。如珍珠般光泽剔透的鹅蛋脸白里透红,似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挺拔秀丽的玲珑鼻,水汪汪像蓄了秋水般清澈的桃花眼,含笑时弯成两弯月牙儿。只是眉毛比我本人的更狭长更清秀,一头及臀的秀发乌黑发亮,就使得整个人比现代的我少了丝时尚感,多了份柔美温婉的小女儿娇态。 此刻着了一件雪白的缎面长衫,外套翠绿色的丝质斜襟外衣,下着一条雪白的百褶长裙,外罩层层叠叠的翠绿薄纱。活脱脱的江南碧玉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古代的陈彤希比我本人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观。我跟我亲妈还只是七分相似呢,现在倒跟她的亲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那是多美丽的一个女人啊,又心灵手巧,充满智慧,难怪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封建社会能得到丈夫的万千宠爱。 正神游着,彩蝶已经帮我整理好了早上弄乱的妆容,我小心的收好红玉扳指,绿萝已经在外厅等着我了。这两个人的分工倒是细致妥帖。彩蝶心细内敛些,专门负责我的起居大小事务;绿萝活泼机灵些,与外面打交道的事都由她负责。 我和绿萝还没出院子门,就见玉香要笑得贼贼的凑过来,拉着我的手撒娇要跟我一起出去。我笑着应了。这个妹妹其实我还挺喜欢的,活泼大方,没心眼儿,也是个晶莹通透的人儿,就是有时候有点撒野。跟她那个叫兰惠的姐姐倒是截然不同。 我昨天晚上告诉姨娘说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姨娘说吩咐下人帮我做好准备。我们聊到玉香,不知道又怎么扯到了兰惠。姨娘说这阵子兰惠正在准备,过几天就要进宫参加选秀了。兰惠今年15岁,比我还大一岁,上届选秀女时才12岁,不到旗人女子年满十三到十六岁要参选秀女的年龄。 这个跟我关系不太亲近的表姐姐,现在去参选秀女,那她不就是雍正的老婆,乾隆的妈了吗?在古代,她的命也算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了。虽然我本人并不欣赏并且厌恶那种一夫多妻的生活方式,可是她是古人,从小受的就是三从四德的教育,对她而言也没可抱怨的。 正想着,已经出来了大门。门口姨娘安排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扶着我和玉香上了马车,绿萝向车夫吩咐了几句,我们就直奔银庄了。 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我抬眼只见头顶几个庄庄重重的四哥大字“裕丰银庄”。 一进门,便有个小厮迎了过来,见是三个女子,愣了一下马上就又恢复了常态,恭敬有礼问有什么可有帮忙的。绿萝也不看,直接就问掌柜的在哪。那小厮见我和玉香衣着光鲜,着人奉茶,便转身道后台请掌柜的去了。 不多一会儿,掌柜就来了。他约莫四十几岁,身形消瘦,精神却很抖擞,眼睛炯炯有神。我站起来,笑着看着他。虽然昨天晚上有跟彩蝶和绿萝温习了很多关于他的资料,我相信凭我的定力要扮好他家的大小姐不难。可是多年的现代礼仪熏陶,我还是不想那么居高临下。 李掌柜看见是我,也微微的愣了一下,即刻又恢复了,换了一张敦实的笑脸,乐呵呵地带着些慈祥的语气说道:“大小姐来啦,快里面请!” 说着坐了个手势示意我先,把我带了内屋。原来,大厅的后面还有个小四合院,院子有一株古槐,四周也种着各色的花草,布置得简单得体,没有多余的修饰。 我们寒暄了一阵,我怕多说多错,就直奔主题了。那李掌柜也爽快,见我开口说要钱连个理由都没问一下,那红玉扳指也不用看一下,就去取了银子叫给我了。我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李掌柜,你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我想拿到钱了还是早点走吧,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他也不挽留,想是也不方便挽留吧,送我到门口,我正要离开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小姐,这边绸缎庄有笔大生意出了点叉子,少爷昨儿个赶回来先去处理去了。少爷说等他忙完了就去凌柱大人那里看您!” “恩,好的,知道了!”那个哥哥来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微笑了一下,就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一阵,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我撩开帘子,原来是个杂技班在当街耍杂技。有舞蹈弄剑的,有喷火的,有踩高跷翻跟斗的……一大群的人围着欢呼叫好鼓掌。跟电视里的差不多,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玉香却来了兴致,非得去看看不可。我想想回去反正也不知道做什么,就答应了。从这里回去的路也不远,也不知道那丫头要玩到什么时候,就打发车夫也回去了。 玉香一下马车就直往人群里钻,无奈人群站得密密麻麻地,外围大多都是些男人,她根本就挤不进去,只好踮起脚尖,跳起来看个大概。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我和绿萝都笑了起来。 她绕着人群,想找个稀疏点的位置好钻进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她突然着站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我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借给我钱的那两位公子。还是一样装束,那两人身材修长,站在离玉香不远的外围。白衣公子正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二。而那青衣公子像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偶尔瞟一眼,跟着附和一声,又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沉思中了。 我们都走了过去,玉香拍了下两人的肩膀。两人恍惚了一下,又看向我。我微笑着,不经意对视上了青衣公子的眼眸。他俊美的双眼闪过一丝欣喜,然后是惊艳,而后又换成了欣喜,眼角微弯,眼里盛里淡淡的笑,嘴角微扬。 他笑得时候好有魅力啊!虽然我的身边向来就不缺乏帅哥,可是他们与他相比,都显得稚嫩轻浮了些。他淡淡的笑容里有着他们都没有的成熟与稳重,有一种让人放心沉溺下去的安全感。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脸顿时烧了起来,惊慌地收回目光,四处张望以平息心情。 “好巧啊,姑娘出来看杂技的?”白衣公子笑着说话打破了我的尴尬。 “我是出来取钱还给二位的!可巧我这妹妹吵着要来看杂技,就遇着了二位公子。谢二位公子的搭救之恩!”实话实说最不费心思了。我恭敬的福了福身,这是古代致谢的基本礼仪。 转身从绿萝说中拿过银子递了过去。 我的手伸在半空,却没有人接。我不好缩回来,也不好硬塞给谁,只能愣在那里。 “哈哈哈……”白衣公子大笑了起来。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他,眼睛的余光发现那青衣公子一直盯着我。我转向他,他早收起了刚才的淡笑,面无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像要把我看穿了去,我却猜不出他的心理来。 “瞧你把爷两个想成什么人儿了。那么点银子,就值得你急巴巴地还回来不成!”白衣公子收回刚才的漫笑,换了一副放荡不羁的神态说道。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木讷。我陈彤希在现代好歹也算是富家千金,大大小小的宴会、party也出席了不少,临场应变能力也算不错,怎么今天就面对两个古代男人,却忘了这么说话了,真是懊恼啊! “好啦好啦,瞧把你为难沮丧的样子!要不这样吧,时间也快到晌午了,这银子就当是请大家吃了午饭吧!”白衣少年出主意解了我的围。 他们不收银子,而我又不愿欠别人人情,这主意再好不过了,连声答道“好好好!” 一伙人又来到了“江南楼”。白衣少年径直走到了上次我们做的那位置。我尴尬的笑了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菜很快就上来了。“小二,来一壶酒。”在最后一道菜呈上来的时候我吩咐小二! 大家都用一种不置信的眼光打量着我。我冲他们笑了笑,道,“答谢别人当然要有酒才够真诚!” 酒很快就上来了,我给每人斟了一杯酒,低声对玉香和绿萝说:“你们不会喝酒不要勉强了啊!”随后豪气地举起酒杯对两位公子讲:“我敬二位公子,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小女子先干为敬!”然后爽快的干了酒! 玉香和绿萝张大了嘴巴望着我,白衣公子笑了笑一干而尽,青衣公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也一干而尽。 “你也别总公子公子的叫着生分,我叫罗祥,这位是我四哥罗真!”白衣公子放下酒杯含笑说道。 “小女子陈彤希,这位是我表妹玉香,那位是我的贴身丫头绿萝!”我也礼貌的把我们这一方的人介绍给对方!” “想不到陈小姐乃女中豪杰啊!”罗祥夹了一根菜感叹地说。 女中豪杰?他是指我不畏强势救了水清父女?还是指我喝酒啊?若是前者,那是任何一个现代人都看不惯的事,我也只是一时气愤就不管后果的做了。若是后者,那是我能喝酒当然不怕了。想我在没穿越前,跟爷爷和爸爸在一起就喝白酒,跟妈妈在一起就喝红酒,跟同学在一起就喝啤酒,什么样的酒量练不出来,这一坛子酒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哼哼地笑着,不做答。 “你们怎么见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呢?”我想起他们见我和玉香一身女装出现在面前时的镇定,不解地看着他们。 罗真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轻笑又恢复了原样,转头优雅地夹菜吃菜。 我又看向罗祥。罗祥含着笑平静地说:“哪有大爷们来吃饭手里还抓着草编人儿的,还是个草编的女子的?哪有大老爷们吃饭还在桌上摆一篮子花的?” “敢情我们刚进来你们就知道我们是女子咯!”我忿忿地说道,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再拿起酒坛子准备斟酒的时候,绿萝一手把酒坛子抢了去,担忧地说道:“小姐,您身子还弱,不能再喝了!奴婢求您别在折腾自己了好不好?”这小丫头以为我还在想前几天的心伤呢!我的眼圈不由的热了一圈。 “放心吧,我没事!”我笑着隔了玉香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她张了张嘴像还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哪怕我这主子平日对他们再怎么好 ,她也不敢再当着外人的面扫我的面子了。 “女儿家不要喝太多酒!”坐在我左边一直没开口的罗真淡淡地说。 我抬头看着他,他正淡淡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拿着酒坛子的手不由的放了下去。 像受了伤的小猫一样颤颤地看了他一眼。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低下头去若无其事的吃饭。 还好有罗祥时不时的□来的几句谈笑以打破沉默与尴尬,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起身站起来,我的脚一不小心在桌椅上一磕,我的身子倒在了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罗真一手抓着我的肩,一手扶住我的腰。我的头就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有力的跳动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儿萦绕在我鼻端,我不由地面红耳热了起来。 我挣脱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跑去。 洗脑 回到院子里,彩蝶准备洗澡了水,把一身的酒味洗掉,躺在床上睡午觉。 心里始终静不下来,罗真淡淡的笑颜在眼前晃来晃去,周围的空气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 我狠狠地敲了敲床板。我陈彤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就那副爱笑不笑的臭面孔也值得我这么寝不能寐的? 不行不行,才到古代来几天,就被一个男人的眼神勾了去,只能说明我现在的精神世界太空虚了,我得想个法子充实充实我的精神世界。 我腾地坐起来,穿好衣裳,跑到水清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站在水清的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只得悻悻地掉转头。 这古代的什么破规矩,大中午的都睡什么觉啊?一个个吃饱了饭都没事做,睡觉打发时间,真是没创意的老古董! 我一面忿忿地响着,一脚狠狠地朝青石板路跺下去。 “额……”我要抓狂了,一阵剧痛从脚趾头传遍整个脚掌。 “真是流年不利!”我咬着牙切切地说。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就流年不利啦?是谁惹了你了啊?”水清这两天跟我相处的不错,跟我说话再没了以前的小心翼翼。这会儿正倚在半开的门楣上漫不经心地笑着,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哼!”我故意嗔了她一眼,踱着步子往她屋子走去。 “大中午大好的时光睡什么觉呢,浪费光阴!”我坐下来,自个儿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故意生气的道。 “原来是气我中午不该睡午觉呢!我听见你的声音不赶忙起来了么,还这么大气呢!”水清也不恼,越发温柔地说,“你倒说说看,大中午的自个儿不睡觉,跑来找我做什么来了?” “来跟你借精神粮食来了!”她越温柔越镇定,我倒越沉不住气了,闷闷地说道。 “精神粮食?”水清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我不解的问。 乖乖,那无辜和渴求的眼神,真让我于心不忍,不好打击她连个精神粮食都不知道。 “就是听你唱几支曲儿了,洗涤洗涤我的心灵!”我漫笑着,不由地在她的脸上刮了一下。 水清的脸顿时像着了火似的,红的比朝霞还艳。 我都被自己的举措吓了一跳。都怪苏琪那丫头,在现代的时候,她那双脏手经常蹭到我的脸上揩油,还要学着小流氓一样的坏笑。我竟然今天把它用到了水清的身上。 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还好水清不跟我计较,尴尬了一会儿,去别间屋子抱了琴来,嗔了我一眼,抱怨道:“你那坏心眼儿里都装了什么呢?要用我的琴声来洗涤啊?” 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罗真一张得意洋洋的画面。 去去去,我甩甩头把他赶了出去。堆一层层的笑对水清说,“我的好妹妹,我心里能想什么呀,就是想听你的曲儿了呀!你不知道,你弹出来的曲子啊,天上神仙听了都要叫好呢!” “你要再贫嘴,我就不弹给你听了!”小姑娘被我赞得娇羞羞的,温柔地嗔了我一句。我立马识相地闭嘴。 音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水清抚琴的手中滴落,一会儿又变换成了一阵和煦的春风,我仿佛闻到了百花争艳散发出来的清香,又看到换了一身翠绿心意的杨柳在风中摇曳的身姿,两只黄鹂鸟穿梭其中长着清脆动听的歌声,时而又转换成了山涧潺潺流水声、山林阵阵私语声…… 我的思绪跟的她的琴声时近时远,时上时下,时急时缓,一曲终了,还穿梭在鸟语花香中。 “这曲《赋春》把你的心灵洗涤的差不多了吧!”水清一手支在桌沿托着下巴,看着我丢了魂般的样子得意的笑着。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算是有福之人了!”我夸张的作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故意绕开她刚开终点说的“心灵洗涤”四个字。 “姐姐莫非是有心上人了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水清一副笑眯眯样子地凑近我。 “小丫头一个懂什么呢,瞎说!”我说这句话怎么这么心虚,怎么没底气呢?心上人?他算是吗?脑海里又浮现了他的面孔。 我坚决不信,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一个只知道名字,他的其他一概不知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这不相当于是一见钟情了吗?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绝不会。 他看样子也二十五六了,应该成亲了吧。古代人早熟,以他的年纪估计都有一大群的女人跟在屁股后面了。我21世纪一夫一妻的制观念根深蒂固的祖国栋梁,怎么可能跟别人去分享丈夫,想都不用想了。除非,遇到一个像陈老父亲那样只娶一个人,一心一意只爱自己妻子的男人,否则,我宁愿在这个时空单身一辈子。反正家里有的是钱,我一个女儿家,也不用管理家财,我的目标就是要把祖国的大好河山游遍。 “恩,就这样定了!”我很坚定的点点头,不由脱口而出。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定了什么了?”水清把脸凑得更近,一副八卦相。 “我在想你唱的曲子怎么都只有曲调儿,没有曲辞儿呢?”小丫头,我叫你八卦我,哼。随便想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曲辞儿?”水清疑惑的看着我。小丫头一个,我转移注意力成功。“我弹的曲子也是听别人弹过一次,我倒是也没听别人唱过曲辞儿呀!” 只听别人弹过一次就记得了??天才啊,想当年我练古琴的时候一首曲子可是要练上好几天呢! “要不姐姐给填个辞儿吧!”水清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这丫头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扁扁嘴看着她,道:“这曲辞儿是人人都填得好的,那还有什么稀罕的!” 水清会意地冲我笑了笑。 “水清,你会写字吗?” “只会写只记个谱曲儿的常见字罢了!”水清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教你写字吧!”我可不信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那不过是男人束缚女人的一种方式罢了。无才,你还能做什么呢?乖乖的依附在男人身边! “好啊好啊!”还好水清还没被那观念腐毒掉,听见我的话,兴奋地像个孩子。 我们俩翻遍了这个院子才找到一套陈旧的笔墨纸砚。我磨了墨,摊开纸,顺手写下几个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该死该死。怎么一下手就是这古今第一情诗。我马上把字揉了丢掉。 水清不解地看着我,我欠欠地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写下了周敦颐《爱莲说》我最喜欢的两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我觉得这两句最是与水清贴切不过。虽出生于贱籍的乐籍,却不沾染一丝谄媚,冰清玉洁而不失天真率性的心性。 我把两句诗的典故与意思解释与她听,教她握笔的手法,书写的技巧,手把手的教她写了第一个字。 我一看那字歪脖子掉尾巴的,就认不住笑了起来。见水清红着脸,觉察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手起笑脸,提笔写了公公正正的楷体“莲”字。 爷爷是国画教授,国画总离不了题字。因此在他的熏陶下,我自小就开始练习书画。我最喜欢的是赵孟頫的行楷,秀美俊雅,如行云流水般。 念大学以来,整天跟着苏琪她们吃喝玩乐,很久都没写过字了,这会儿一笔一画的写出端端正正的楷体来,我自己也看着不满意。可是水清是个初学者,要从最简单的学起。 好在她以前也多多少少写过几个字,只是生疏了些没有规范些罢了。我在提笔一笔一笔的示范诉之虚实轻重,她也渐渐的领悟了过来,慢慢地写得像样子了些。 临走前。我又写了杨万里写的那首: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我觉得这首咏荷诗比较大气,字也比较简单,适合水清学习,叫她没事的时候多练练。 从水清那里,我跑到玉香那里,打算在她那里借几本书好打发打发时间,谁知那丫头翻了半天就给我翻出了《女戒》和《女训》出来。我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道:“你这丫头,给我两本没人权的书算什么意思?” “我的好姐姐 恋恋不忘禛心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部分阅读 的好姐姐,你要看书,可我这里就只有这两本书!”玉香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扁扁嘴,不满地道。 原来那凌柱是个武官,虽然当年特意抬了籍娶了我那位才貌双全的姨娘,可心底最重要的还是看重了她的貌。他骨子里奉行的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不指望也不希望家里出个“才女”来。那兰惠便是最好的例子,娴静淑良,却是遵循着那两本书的条条框框安安分分过日子,那两本书之外的字估计都不认得几个了。 玉香原本就是个贪玩的家伙,看到姐姐们都不用读书习字,她更是求之不得。我怀疑她连那两本书上的字认不认得全都是个问题。 恨铁不成钢地敲了她一记脑袋,我只好去姨娘那里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了。 好在姨娘左翻右翻终于是把压了多年箱底的一本《诗经》给我翻了出来。我抱着这本得之不易的《诗经》如获至宝般。 说实话,这《诗经》里有好多篇章我还没仔细看过呢!回去好好研究下,当做打发时间吧。 哥哥 第二天早上,我把从姨娘那里好容易借来的《诗经》拿出来,一本正经的看起来。 我又不是圣人,除了那几篇早就烂熟于心的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外,其余的翻过去扫一眼就没兴趣了。看得明白的早就明白,看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 吃过午饭,把书扔一边,去找水清好了。 水清大概是昨晚练了大半晚的字。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桌上来不及整理的凌乱不堪的纸张上写满的密密麻麻的字,我早该料到她对我布置下来的任务会这么上心,不该写下那么多字的。我心里一通自责。 我拉过她的手,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傻妹妹,叫你练字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啊,瞧把自己累成了什么样儿了!” “好姐姐,水清错了还不成。本想把字练好点逗姐姐开心,没想到惹姐姐烦心了!”水清撒娇道。 “好啦好啦,就会瞧着我心软装可怜!以后可不许再这样没日没夜的了!”我最吃不了她这一套,最受不了别人跟我亲近。一亲近我心里就热乎,,一热乎就心软,一心软把什么都忘了。对于水清和玉香都是这样的。 可能是我在这个时空里太孤独了吧,一丝丝的温情就能温暖我的心,一丝丝的温情我都不想错过。我怕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错过了一丝温情我就会失去面对一切的勇气。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和水清有一茬没一茬地正聊着,绿萝跑过来说是我哥哥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等着我呢! 这个没见过面的哥哥是什么样子?真的会是彩蝶他们口中那样英俊潇洒,对我疼爱有加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院子。一个夹杂着喜悦与宠溺的声音平息了我内心的不安!“彤儿!”一个阳光美男迎了出来。 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散发着年轻的气息,俊朗的眉眼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只看他一眼,他眼里的那分疼惜与关切,让我直觉我与他仿佛早就熟识了一般,一点也不陌生,一点也不抗拒。 “哥哥!”我就这样自然地脱口而出了,哪怕不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与他的关系,我也愿意有这样一个哥哥。阳光,温暖,亲切。 “彤儿,怎么瘦成这样儿了?是不是想家了?”我向来就是这样清清瘦瘦的,那陈彤希也不过就哭了两天,哪能就瘦成个什么样子了?不过听到有人这么关切心疼紧张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地。 “哥哥最近好么?家里都好么?”我在这之前都不认识他们,硬要厚着脸皮说想他们了,还真不好意思,绕个小弯总不算太过分也不伤人吧。 “家里都好,爹爹天天都挂念着你呢!让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把你也一并带回去。毕竟在姨娘家叨扰了也这久了。我刚才进来已经跟姨父和姨娘都说好了。今儿个就回自家庄子去,过几天就走。你也没带多少东西来,彩蝶刚才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去辞了姨父姨娘就可以动身了。” 过几天就可以回苏州去了?虽然京城挺繁华的,可是毕竟在天子脚下,没什么可玩的。苏州不同了,古往今来那儿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可都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这么早就可以去见识一下了,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 还不知道原来陈家在京城还有个庄子的啊,那怎么不早接我去自己家住?好在凌柱一家都挺和气,姨娘人也温和,玉香也活泼可爱跟我亲近。想到玉香,就要跟她分离了。心里真舍不得啊! “真的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我很不舍的问了一句。 “怎么?是舍不得玉香那丫头了吧!以后你要想她了就随哥哥进京来看她不就成了!”哥哥点了点我的额头,宠溺地说。 这哥哥真是妹妹肚子里的蛔虫啊,这都猜准了。不过好像彩蝶是跟我说过,这哥哥经常带着妹妹一块儿“出差”的。反正陈家在京城也有生意,那再来看玉香的机会也应该挺多的。再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还是先去见识一下古苏州的风貌吧。 虽然怎么想着,但被人这么轻易看穿,我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突然想起还有水清跟她爹,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得顺畅些:“那个,哥哥,我……我买下了两个人!” “哈哈哈!”哥哥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头,又拍了下我的头,无奈地说:“你呀,还是一刻不盯住你就要惹出点麻烦来!又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了吧?听彩蝶说你还收了人家当妹妹呢!” 哥哥的话说的像是在责备,那语气却是无尽的宠溺,仿佛那陈彤希会做出这样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我心里的担忧放下了。既然彩蝶都已经说了,那也省了我不少麻烦,便坦然地问:“哥哥既知道了,那我可不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啊?” “你都认作妹妹了,还有什么不能带的!只是我要先捎信回去知会下爹,给他个心理准备。”哥哥轻松自然的回答我。 我真是太崇拜这个哥哥了,也太好说话了!我决定把失忆的事也顺便说了,免得瞒着反而以后越来越不好解释。 “哥哥,那个,麻烦你也先给爹说声,我前阵子烧过了头,以前的事不太记得了!”装可怜的看着哥哥。 “彤儿,真是委屈你了!病成那样偏爹跟我都不在跟前。彩蝶刚跟我说了我只不信。现在不记得也好,以后也不用再想了。以后爹和哥哥会加倍好好疼你,把娘亲的那一分疼爱也给你的!”哥哥心疼地抓着我的肩心痛地说。 伪装成功。我在心里鄙视着自己,这样利用别人的亲情!可是我好喜欢这样被人疼爱,被人呵护的感觉。发誓,一定要好好地回报给他们一分同样浓厚的亲情。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哥哥就拉着我去辞别了。 姨父有差事刚好出门去了。哥哥领着我去姨娘院里辞别。对于姨娘,我知道她是把我当女儿一样疼爱着的。其实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觉得她是个很温婉善良的人。只是由于初到这个陌生的时空的陌生感与身份的尴尬,我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还来不及回应她内敛的关爱。 听说我要去自家宅子住了,玉香抱着我的手臂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去,一屋子的人都无奈地摇着头苦笑着。 “玉香,别胡闹!你兰惠姐姐后天就要进宫选秀去了,你这两天好好陪陪她,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姨娘既是劝解玉香,想起兰惠,又是不舍的叹了口气。虽非亲生,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现在一入宫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我虽知道结局,可也不好跟他们说,只在心底笑了笑。 “额娘,你就让我去嘛!彤儿姐姐过几天也要回苏州去了呢,我就去陪她一天嘛!额娘,你就答应了我嘛!”玉香从我身上撤手,又缠到姨娘身上去又是摇又是晃的苦苦哀求,还偷偷的对我使眼色。 反正哥哥也是说要过几天才回苏州,我闲着也没事做,虽然跟兰惠关系不是很密切,但好歹也在她家住了这么久,来送送她也是应该的,就笑着岁姨娘说:“姨娘,要不就让玉香跟我一起去吧,我反正闲着没事,明天再送她回来再陪会儿兰惠姐姐也不耽误!” 姨娘低头想了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玉香即刻像得了糖的小孩子似的高兴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古代别的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的矜持与内敛。不过正合我的心。 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孩子越发地没了规矩了!” 玉香装作没有听见,被着姨娘冲我做了个鬼脸,拉着我的手就催促我快点走,像是怕姨娘突然改变主意了似的。 我无奈的看了看哥哥,哥哥也同样无奈的在看着我,大家笑着跨出了院子 。 哥哥的两个随从已经把东西都搬理好了。哥哥和他的随从骑马,其余的都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挺宽敞,六个人坐着都不嫌挤,中间还能放着一张茶几,淡淡的茶清香从茶壶里逸出来。 六个人就这样坐在马车里,谁也不说话,我觉得空气凝重地有些尴尬,于是把玉香刚才撒娇的事说出来给大家听,大家笑成了一堆。于是大家就吵吵闹闹的相互八卦起来,马车箱内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撩开帘子一看,原来已经到了。 这是一处郊外的庄子。庄子依山而建,隐在山林内,只在山腰处看见深褐色的屋顶,前面却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远处绿油油的一片地里,隐隐的有几个人在干活儿的身影。一泓溪水从山涧泻出来,一直流淌到远处的农田。 山脚下有一栋看似农舍的屋子,从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牵过哥哥和随从们的马匹,绑在屋舍旁的马棚里,哥哥的随从把马车里的行李搬出来,车夫把马车赶到屋舍后,我好奇地跟过去,原来,就在屋舍的后侧就有一间相当于现代停车场的屋子,大概能容两辆马车的样子。 从山底上山,是一段由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台阶两侧种着栀子花,此刻正开着洁白的花,散发出怡人的清香。两旁的山林种着的是桃树,桃花开的时候从山下看一定美得像仙境般吧。现在正值四月末,桃花已经谢了,绿油油的的叶子下藏着青色的小桃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摘桃子吃呢!可惜我要走了。 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看到院子了。开阔的院子前种满了玫瑰花,有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还有蓝色的。真的有蓝色妖姬耶,不是什么用药水加工的,是真实的就这么天蓝天蓝的盛开在我面前。我呆呆地蹲着轻轻地抚摸那柔韧的花瓣,用触觉来再次证明它的真实性,闻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香味跟普通玫瑰倒没有什么特别,不免有些失望。 院子前侧种着一株高大的桂树,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在盛开的玫瑰花上。 几个清清秀秀的丫头迎了出来请安,哥哥在大厅里吩咐了几句,几个丫头就领在前头给我和玉香、水清带路,绿萝和彩蝶在我们后面跟着。刘大伯被哥哥的一个随从领往了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才发现原来这里俨然就相当于现代的山间别墅区。一栋一栋的小楼自然地依着林子里的地势错开,一汪活水穿插其中,汇入中间开阔处的荷花池中。隐约可见隐在山林深处的几处亭子。鸟儿在树林中欢快的嬉闹。 一个丫头领着我进了一栋两层的阁楼。阁楼的下面有几间房我没注意,我的住处在二楼。二楼共有三间屋子,我大约可以辨别一间有床有衣柜的大概是我的卧房,隔壁一间有书桌和书架的是书房,另一间房的门是关上的。房间的布置很雅致,我站在卧房的窗口,一阵清风吹来,带了一阵栀子花与玫瑰香的香味儿。站在窗口正好可以把荷花池的美景尽收眼底。 “小姐,洗澡水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下楼去洗?”说话的是领我进来的那个丫头,跟彩蝶差不多般大小。 “恩,好!”刚才从山脚上来时出了一身的细汗,洗洗也好,我边说边往楼下走去。“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突然停下来问她,总不能让人伺候着却连别别人名字也不知道吧。 “奴婢叫小翠!”她在身后小声的答道,声音很清脆。 “彩蝶和绿萝呢?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两个!”进了门我就只顾着视察自己的新居,倒把她们给忘了。 “两位姐姐在楼下自己的卧房收拾东西呢!”小翠恭恭敬敬地回答我。我看楼下有两间屋子的门事开着的,走进去看果然彩蝶和绿萝正在整理刚才带回来的东西。 楼下的房间比上面的要小一些,大概有五间房。小翠把我领到一间最左边的一间房,原来是间浴室。除了没有莲蓬头,没有金属挂钩,其余的倒什么都不比现代的浴室差。超大的浴盆里漂着栀子花花瓣,散发着清香,一套鹅黄|色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不远的凳子上。我示意小翠出去,脱了衣服整个儿地浸到水里。 被温水泡得软绵绵的,困意一下子就袭了上来,爬上楼就直接倒到床上去了。 逸云 脸上,鼻端一阵阵的瘙痒打断了我的美梦,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只见一屋子的人都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了。玉香这家伙直接笑得扑倒在床上,正压得我胸口透不过气来。 这家伙刚才正用我的头发抚过我的脸扰我清梦呢!没好气的一把把她推了起来,起身穿衣。 “彤儿姐姐,你这主人倒好,不去关照关照我这客人,我巴巴地来了,你却睡得倒香!”玉香一脸捉弄成功的笑意还未敛去,就在那里给我装可怜。彩蝶绿萝抿着笑下楼打水的打水,端点心的端点心去了。 也是,我这主人也当得太不厚道了,两眼一沉,把客人都给忘到脑后去了。本来心里还有点小不平,现在只好闭了嘴,任由她数落。 洗完脸。一块点心含进嘴里一半,就被玉香往楼下拉去。 “水清呢?”我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地,忽然想起水清怎么没来,边喘着粗气边问。 “她早来过,见你在睡觉就回去练字去了。”还是水清妹妹温柔体贴,勤奋好学些。 “这是去哪?” “去找了水清姐姐,我们逛园子去吧!闷在屋里头多烦闷啦!”玉香兴奋地说。 七拐八拐的来到水清住的阁楼,她果真在练字。见到我们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笔,我本想瞧一下她的字练得得这么样了。水清已经不耐烦的催促我们了,只好作罢。 玉香一路上蹦来跳去,一边欣赏一路感叹,逗得我与水清一路笑个不停。其实我也在心里感叹这个巧夺天工的园子。青山巍巍,绿水依依,薄雾袅袅,香风隐隐,既有苏州水乡的清秀雅致,又不失京城国都的大气雍容。心中对这园子的主人哥哥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看,那个竹林后一个亭子呢。我们先过去歇会儿吧!”玉香与水清逛园子把感情倒逛深厚了。两人现在正手拉着手,朝竹林走去,我被他们冷落在身后。 青葱碧绿的葱兰盛开着白色馨香的花朵繁茂的长在一条鹅卵石道旁,走了不久再踏上几折几回的青石板台阶,便来到了亭子前。“听风亭”几个大字行云流水般题在亭檐,中间的大理石桌上卧着一架紫檀色伏羲式的古琴,水清正微笑若有所思的轻抚琴身,玉香却是站在亭子边上看着对面从高山腰倾泻而出的流水。流水激荡在飞伸出来的岩石上,溅起一层层莹白的水帘,水帘相逐,跌落在山前的一泊湖水里。水帘旁的岩石上火红的杜鹃开得如火如荼。隔得距离较远,水声并不喧哗,清风却从山脚卷来阵阵水的清新味儿。 仿佛是被流水清风涤荡了心灵般,大家都安静地不说话,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馈赠。 我看着那架琴,心想哥哥真是个会享受高雅的人啊。在琴前坐下,望着对面的瀑水,忽然想起《在水一方》,便轻抚琴弦吟唱了出来。 “好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曲罢许久,一个和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寻声而去,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美目俊朗的男子和哥哥正踏阶而上,清风扬起他的长衫,更显风流。刚才的赞叹正是由他发出的。 我站起来,正在犹豫着怎么打招呼,哥哥面含春风上前介绍,“妹妹,这位是山西平遥的张大哥,与我陈家是世交。三年前你们在苏州时见过,只是你病过给忘了。” “原来是彤儿!三年不见,出落的似天之仙子般了,连这曲子也沾着仙气!” 张大哥的声音潇洒不羁中流露着丝丝的轻柔。 “张大哥过奖了,只不过听着别人唱好听,心生羡慕忍不住哼了起来罢了!”美男子的目光一直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低头轻语。 “几年不见,彤儿倒谦虚起来了。只是这么也学着别人生分起来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逸云哥哥吧!” 原来他叫张逸云,很好听的名字,也很符合他现在的形象,放浪不羁,云淡风清。我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温柔微笑的双眼。我淡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装作欣赏周围的美景。 “这两位是?”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张逸云的声音又响起打破宁静。 我这才想起刚才都忘了向他介绍玉香和水清了,便站起来抢在哥哥面前介绍了起来,哥哥跟水清不是很熟,我怕他也不好怎么说。 “这位是我的表妹,玉香。活泼可爱,也爱闯祸惹麻烦!”玉香听了我的前半句咧开嘴笑嘻嘻,听了我后半句,笑停在中空转换成了龇牙咧嘴,气愤转头怒向我。大家看到她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我无视她的愤怒走向水清,介绍道:“这位是我新认的妹妹,水清。温柔似水,聪慧机敏。”说完,水清娇羞地朝张逸云福了福身,张也微笑以对。 “彤儿姐姐你太偏心了,把水清姐姐说的那么好,把我说的那么讨人厌。爱闯祸惹麻烦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你……”玉香不服气的瞪着我,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忙用眼睛瞪回去示意她不要说。 再回头,水清则是一脸茫然,哥哥在一旁抿笑,张逸云一副要探究的表情,好奇地开口问玉香,“彤儿怎么个矮闯祸惹麻烦了?说出来听听!” 玉香见有人主动八卦,才不管我的脸是黑的白的,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把我救水清以及喝酒的事都噼里啪啦抖了出来! 张逸云听得津津有味,一时惊讶,一时赞许,一时欣赏的。水清在一边默默地不做声,先是对我愧疚,听到最后又是对我的担忧。哥哥先前的已经听过了,没有什么表情,后来听到我喝酒一脸的探究,沉了下来,道:“女孩子家在外面跟两个不熟的人喝酒,万一遇上换人了这么办?” 我扁着嘴正想要和他争辩,那边张逸云已经先开口了。 “彤儿这几年倒有珏希兄的豪情侠义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缠着人要糖葫芦的小丫头了!”像是回忆到了我小时候傻兮兮的缠着他哭着闹着要糖葫芦的画面般,嘴角扬起了笑意。看起来,他跟陈家兄妹的关系不错,也像哥哥般对彤希疼爱有加。 哥哥那边虽然收起了责备,还是语重心长地有嘱咐了一番。 “逸云哥哥,你是说彤儿姐姐以前是个小跟屁虫哦!”玉香像是要报复我似的,跟着张逸云套近乎挖八卦。 “小跟屁虫?哈哈,珏希兄,你说彤儿小时候是不是小跟屁虫啊?”张逸云大笑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反问哥哥。 哥哥抿着笑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顾及我颜面终是没有说。 “逸云哥哥,你跟我们说说嘛!彤儿姐姐小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坏事?”玉香一脸的八卦求着张逸云。这家伙投胎转世到现代肯定是个狗仔队。 “玉香!”我拖着长长的音警告她!虽然说以前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可他们认定了那就是现在的我的过去,我也只能跟着蒙羞,所以坚决要制止。 张逸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下,笑着对玉香说:“你彤儿姐姐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你呀,可冤枉她了!” 玉香一脸的不相信,可见张逸云似乎真的很真诚的样子,也只好扁扁嘴,转头看风景去了。 哥哥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神色悠闲,像是真的在听风一样。 水清正凝神于对面的瀑水。 玉香折了一支竹枝,扯了几片竹叶,在比啊画啊的编了个四不像。 张逸云,他正一手靠在桌上,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双目迷离。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转头看风景。眼睛余光注意到那双眼睛一直紧随,看了什么都不成景了。干巴巴地找搜索话题打破僵局,“从这里看风景真美啊!” “景美,人更美!”张逸云云淡风轻地说,目光柔和的看着我。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看他,又看看我。我被看得不自在,脸不由的烧了起来,转头看向别处。 “天色不早了,晚饭也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罢!”哥哥出声解围打破沉寂,众人都跟着站起来往回走。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回到自己的阁楼。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待到天边发白的时候,终于有了点睡意。迷迷糊糊地做着梦,一张清冷的脸在梦里忽明忽灭! 笑话 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洗漱完毕,做在桌前,享受我的早餐。陈家的伙食比凌柱家的对我的口味多了。凌柱家的早虽然也是变着花样的,可终究都是甜食,除了吃八宝粥要多加糖外,我平时是不沾甜味儿食品的,每天都只是尝几口填肚子。还有那不知道是羊奶还是什么奶的的□,总觉得有股淡淡的马蚤味儿,为了弥补营养,我也是皱着眉毛一口下去能灌多少是多少,一口之后赶紧喝水,离得越远越好,身怕惹得一身味儿。 哥哥叫人送来的东西就有水平多。精致的白磁盘上半个小瓷碗大小的黄橙橙的南瓜里盛着嫩黄诱人的鸡蛋羹,细细的肉丝隐在点点的小香葱下,看着都想流口水了,还很营养。另一个青花小磁碗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青菜糊,浓浓的米粥中一丝丝的野菜碧绿碧绿,很适合早上空空的胃。一杯温温的的豆浆,比牛奶更适合女性啊! 我从来不是一个绝对的享受主义者,山珍海味、萝卜白菜、小葱拌豆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我吃的东西得符合以下几个条件: 第一,我的嘴巴和胃都不抗拒。比如番茄,我就不喜欢它身上的那股生腥味,无论生的熟的,不管把它做成什么样子,也不管它的美容效果有多神奇,我一凑近就能感受到那股味道,是坚决不吃的。 第二,要长漂亮点,摆精致点,否侧看了就没食欲。一颗白菜炒得恹恹的,吃起来像嚼冬天的枯草般是炒;炒得绿莹莹,吃起来鲜嫩爽口也是炒。同样是不值钱的小白菜,炒成第一种简直就是浪费。从这点来看,我是个现实的节约派。都做出来了,又何必在意那点时间,摆精致点自己看着也舒服。 第三,要符合营养养生学。上大学时我特意修选了“饮食营养与健康”,每种食物所含的营养素都是我关心的,荤素之间的营养搭配,季节时令的合理安排都是有讲究的。在学校时受条件限制,没有多少选择,实在不行的时候我是宁愿吃个烤红薯也不沾油炸食品的。买烤红薯我还要计较一下这家的烤箱是不是以前装汽油的桶子,要是,我就立马转身。 我两百个相信,食物是有表情有感情的。看菜做出来的样子就可以猜想出菜的味道,从中就可以知道做菜人当时的心情以及要表达的感情,而这些并不是起个花花绿绿的菜名就能表达得了的。因此,我是不记得几个菜名的,我的记忆只在视觉与味觉上,只有它们能影响我吃的心情。吃饭应该是一种享受。凌柱家的早点就不符合我的第一条件。 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特不厚道,在人家家里吃吃喝喝了几天,用不着人家了,就在这里挑剔起来了。嗨,反正我也只是闷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在人前,我还是懂得装装样子的。 心满意足地享受完了我的早点,我决定去找玉香。我答应了姨娘今天送她回去的,做人要言而有信。 那家伙却不在,更可气的是,服侍她的丫头说她以大早就去找张逸云去了。 这家伙,不就是给她的介绍没有水清那么动听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又没有刻意毁谤她,她就值得巴巴地非地去外人那里翻我的老底吗,真是个小人,爱记仇的小女人。 还有那个张逸云,不就是以前认识过,可能还比较熟,知道点陈彤希的过往嘛!还要欲擒故纵,欲说还休的勾起玉香那只小猴子的八卦心理。那些个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现在却要我来承担。小人啊,也是个小人。 在丫头的带领下,我愤愤地来到张逸云的住所前,远远的就听见满屋子的笑声。人还凑得挺齐呢,连刘大伯都来了!听见他们那肆无忌惮的朗朗笑声,我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刚跨进大门,就愤愤地大声道,两眼凶巴巴地扫视张逸云和玉香。一屋子的人只有这两个人说我坏话的动机最强烈,也数他们俩笑得最猖狂,他们俩不是罪魁祸首都难! “哈哈哈哈!”张逸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一屋子的人也都又笑开了,完全无视的我愤怒。 我一肚子不爽地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两眼冒火地看她们要笑到什么时候。张逸云,玉香,你们笑吧笑吧,把肠子笑打结了最好。哼! “谁说你笑话了?瞧你凶巴巴的,像个母老虎一样,恨不得要我我们都生吞了去,谁还敢说你笑话呀!”水清笑了一阵,憋住了笑,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还是忍不住边说边笑了起来。 ???不是说我坏话?水清是最诚实的,也绝不会骗我。偷偷看向哥哥,他努力恢复的表情也在告诉我没人说我坏话。真是莫名其妙!两个最不会骗我的人都这样说了,我心里半信半疑。那他们笑什么啊?除了我的八卦,他们还有什么能笑得那么开心的啊? 一头雾水。刚才莫名其妙地发出了那么火药味儿十足的质问,现在时怒也不是,乐也不是,站在台阶上下不来。心里闷闷地堵着,睁眼看着他们笑又不能再发怒了,也没有立场阻止他们笑。 看他们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哥哥这才笑着说:“彤儿,你误会了,没人说你坏话,我们在听刘老伯讲故事呢!” “讲什么故事能让你们笑成这样呢?”虽然有点相信了不是说自己坏话,可台阶上得太高了,一下子也不好下来。 哥哥看我面带为难,忍着笑意道:“刘老伯刚说到他在南京老家时,有个大财主是一个非常迷信风水的人,凡事都得请教风水先生,预卜凶吉祸福。一日,他坐在一堵墙下,墙忽然倒塌,把他压在下面。他大喊救命,仆人们走来一看,说:‘东家,请忍耐一下!我们得先去问问风水先生,看看今天宜不宜动土。’” “哈哈哈哈!”听完哥哥重复的故事,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些仆人太可爱了,压死那个封建迷信的大财主,平时肯定是个欺压下人的恶霸。 “终于相信我没说你坏话了吧!”张逸云微笑的看着我,他真诚的语气打断了我的大笑。我含着微微嘟嘴笑着,不好意思开口,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彤儿姐姐这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香趾高气扬地看着我。惹得一屋子的人又开始笑起来。这家伙就是趁我现在自觉理亏,不好意思找她算账才敢怎么嚣张。哼! 我不好意思就刚才的误会再生你的起,岔开话题我还不会吗?小样! “时间差不多啦,我答应了你额娘送你回去,还不快点去准备回家!”我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要往外走。这家伙留在这里是个祸害! “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啊,赶着客人走呢!”玉香不满的嘟着嘴,不肯走。 “你又不是什么客人,这会儿想着跟我装什么生分呢。快点走啦!”我使劲地抓着她往外拉,我还不信我扭不过你个小丫头了。哼。 “珏希表哥,我是你的客人呢,你管管表姐呀!”玉香抱着门板,委屈地响哥哥求助。 哥哥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我,皱皱眉,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道:“彤儿,哪有你这样胡闹的!姐妹玩笑一下就罢了,还真的要把玉香拉着赶出去呢!” 又走过来拉开我的手,笑着对玉香说:“也别生你表姐的气了,本就是开个玩笑的。先坐着再聊会儿天,不久就该吃午饭了。吃过午饭再送你回去,免得你额娘也担心啊!” 玉香得了令箭,得意地冲我笑笑,又跑到刚才的座位上坐好。 我刚才一时冲动,只想着在21世纪的时候,几个朋友开玩笑,没有分寸地闹一阵,打几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反而增进感情。却忘了这是在古代,最重礼仪的。虽然我心里是因为跟玉香亲近才会肆无忌惮的去拉她,也心知她只是小孩心性,只是想多玩会儿,并不会想得多严肃。可让别人知道了,那就认定了是我欺负人,不守礼节了。别人没笑话我,我自己现在倒闹出个笑话来给别人笑了,冲动真是魔鬼呀! 刚才确实是我太冲动了。做错了事没有不道歉的道理,我走过去,真诚地向玉香道歉化解了这场尴尬。 经历了一场误会,有制造了一场小闹剧,我不好意思开口,安安静静地听他们天南地北,只等着哪个丫头快点来传午饭。虽然我不饿,只是想着等换了个环境,我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我这人就这样别扭。爱面子;当然,也知道面子不能当饭吃,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最重要,所以,丢了面子后会及时的开导自己,告诫自己要无拘无束地洒脱生活。比如,静悄悄地看着他们吃玩饭后,我就无事人一样跟着他们说笑了。 选秀 午饭过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哥哥边安排了人送我和玉香回她家。 我不知道思路怎么跳跃的,就是忽然想去看看选秀的场景,软磨硬泡地缠着哥哥,他终于答应了。水清也兴奋地吵着跟我一起去了。 一路上想着明天可以去看美女了,看着马车外的风景都跟着比平日里更美了几番。 想着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跟凌柱大人告辞的,基于礼貌问题以及顺路原因,我决定先去跟他打个招呼。谁知,他的随从告诉我雍郡王在书房与凌柱大人谈事,我就没去成了。 雍郡王?不就是雍正吗。堂堂一个王爷,再怎么紧要的事也范不着自己亲自来呀!随便打发个人来请,谁还不赶紧就跑过去复命啦!除非…… 难道他已经对钮钴禄家的女儿有意思啦?不知道他怎么认识兰惠的。兰惠虽说不是顶级大美女,可也算是中上水平的清秀美人一个,虽识字不多,不过这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兴许哪个跟凌柱一家熟的大人偶尔在外谈起兰惠,又碰巧就被未来的雍正听到了,于是就悄悄的打听人家,对人家产生好感了也说不定。明天兰惠就要进宫参选秀女了,这个未来女婿主动来未来岳父这里打个招呼、表明心意也可以算是真诚一片。 都说雍正是个冷面王,性子冷淡,无意儿女情长,我是一点也不信。就算他当年为了夺嫡,要时时隐藏自己对天下江山的野心,装得冷漠淡然了些,可我看过他当皇帝以后那些率真可爱的朱批后,就认定了他内心其实是个孩子气的大男孩,只是比旁人隐藏地深,不愿意轻易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这样一个率性而为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凡心,不儿女情长的?莫非,兰惠就是那个牵动他情思的人?那也可以算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了! “大老远就瞧见你笑个不停的,有什么喜事呀?”姨娘笑呵呵地朝我走过来拉了我的手问道。我心里一直想着冷面王的爱情故事,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的笑了起来,更没察觉到姨娘、兰惠以及两位侧福晋都在荷花池旁边的凉亭下。 “呵呵,没什么,看见姨娘就开心了呗!”是喜事呀,不过不是我有什么喜事,是你自己家的喜事,这喜事还是等凌柱大人自己给你们说吧!本来想说刘大伯的那个笑话,怕玉香待会儿又要多话。就撒个对方比较受用的小谎话吧。我才发觉原来我的脸皮是有点厚度的,居然不红不热。不过,要红了热了就不合时宜了。呵呵! “你这张小嘴儿啊,是越来越会哄人了!”姨娘开心地捏了一把我柔嫩的脸蛋,还好比较轻不疼。 找了个位置挨着水清坐下来。我这才发现凉亭中间摆了一架古琴。古人真风雅啊!有好山、好水的地方就会有个精致的亭子,有了亭子就会放一架古琴。抚一曲清风流水,吟一首无名小调,赏一片悦目美景,日子过的悠闲快意! “早就听闻彤儿妹妹抚得一手的好琴,不知今日是否有幸洗耳恭听?”兰惠温柔的目光真诚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雍正的老婆真不简单啊,我的眼光才瞟了一眼那架琴就她发觉了。 “是啊是啊,彤儿姐姐昨儿个弹了一首极好听的曲子呢!”玉香也来凑热闹,还舞动着手怂恿水清。 “恩,姐姐的琴艺真是了不得!早知道,水清之前就不敢献丑了!”水清会意淡笑着说。 “彤儿姑娘,兰惠明儿个就进宫去了,你就应了她这个要求吧!”兰惠的额娘也笑着对我说。 “是啊是啊,姑娘就应了兰惠的要求吧!”另一个侧福晋跟着附和。 “彤儿,好久都没听到你弹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让姨娘也跟 恋恋不忘禛心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4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4部分阅读 享享耳福吧!”姨娘亲近地笑着说。 全票通过,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一笑皆知己”啊! 慢慢地踱到琴架前,在脑袋里搜刮在现代听过的比较应景的曲子,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无奈地低着头偷瞄众人,看到水清时,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荷花池。对了,水清弹过的《绿水佳人》,先随便加点词唱了应付一下吧。 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弹唱开来: 清风细细,渌水迢迢, 一塘荷色,万般娇娆。 倩影摇摇,暗香袅袅, 有位佳人,人比花娇。 白云飘飘,红日昭昭, 映我心潮,潮思涛涛。 借清风传我绵绵意, 乘渌水载我浓浓情。 佳人低头娇不语。 穿花蝴蝶会我意, 翩翩轻舞,诉我衷肠。 点水蜻蜓知我情, 款款低飞,绘我真心。 佳人回首笑无音。 水濛濛,月脉脉, 佳人何时走进梦中来? 一曲弹完,扫视众人,人人都望着眼前的荷花池面色凝重,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样的沉思。 我站起身来,靠着亭柱,看着满池娇艳的荷花。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水清的《渌水佳人》弹唱成了一首情歌,估计是刚才想着雍正的爱情故事的缘故吧。 “好,真是太好听了,唱得太美了!”姨娘半晌回过神来,激动地说。 刚才众人听我弹完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姨娘是怕我尴尬给我圆个场才这样说,可当我看见她眼里莹莹的水雾时,我相信她是在真的赞赏我,或许我的歌让她想起自己当年的故事了吧。 “真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兰惠回过神来后就淡淡的说了这句话,遂后望向那片荷花池。 两位侧福晋都淡淡的向我投来赞许的微笑,眼眶里亮晶晶的,看向荷花池失了神。 水清和玉香张着嘴巴傻愣愣地看着我。 后来大家说了些什么,我都忘了,但姨娘后来跟我说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彤儿唱出怎么深情婉转的曲子,是不是有心上人啦?” 我想说那是我根据别人的故事改编来的,可是我说不出口。内心似乎也有个声音在反对我说出口,或许这竟是我心里的某种期待吧! 晚上躺在床上,这种纠结一直在内心深处困扰着我。我不想去想,害怕去想,可越是刻意压制,那个问题就越是清晰。就这样一直纠缠到天边泛白。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玉香和水清摇醒,说是要出发了。我赶紧起来用冷水把自己泼清醒了。 马车在神武门前停了下来,不能再前进了。我抢先从车上跳下来,看清楚原来我们前面已经人山人海了。各家要进宫的的女儿和送行的人都站在前面排着队。等着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了,就提着自己简单的包裹告别,上前去登记,然后就被小太监领进宫门内去了。 美女集中营。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这个词。抬眼望去,守宫门的那几个侍卫我是看不见的,除了几个太监不知道该如何分类外,美女如云,香气如薰。虽然里面每个小姐身边都跟了一两个丫头提着包裹,可是谁是丫头,说是主子,看装束和举手投足的气质就可以分得开来。 我站的位置只能看见美女的后脑勺,那些美女也个个都中规中矩的,不会给我来个回眸一笑什么的。我知道,这里站着的一个个哪怕有个别不能称美女,也绝对不会出现在现代里从后面看是美女,从前面看是魔鬼的现象。要是长得太抱歉直接就不用过来吓人了的。好奇心就更旺盛了。 我正想挤到前面去窥探一下美女们的庐山真面目,水清一把拉住了我的一角。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微微地摇头示意我不要再往前钻了。我又看看玉香,只见她也是一副想去凑热闹却又无奈的表情。这丫头今天都这么安分,肯定是昨天晚上姨娘再三给她吩咐过厉害了的。兰惠面色平和,安安静静,倒是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看着似乎有些怕我给她家小姐惹麻烦,又不敢开口说话,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这是宫门前,要是惹了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脑袋就这样搬家了。再说,要是影响到兰惠就不好了。她按历史是该嫁给雍正生乾隆的,可不能被我搅和了。并不是我太自信自己改变历史的能力,该嫁的肯定还是要嫁的,但要是因为我让别人历经波折,吃不少相思苦也是不道德的。忍着吧,前面的看不到,就看后面的呗!皇上都还没看过呢,要都被我看光了也不好! 进宫的点名顺序是按八旗和汉军旗排队的。兰惠本就是旗人,虽说凌柱的官职不大,但顺序也还不算太后,再说,在我们没来之前就已经有许多人进去了,所以,没等多久,兰惠也拿着小包裹进去了。 我、水清和玉香几个人意犹未尽,站在马车旁瞄着眼睛一个个细细地打量着从身前走过的美女,等别人走稍远点了,几个人凑着脑袋轻轻的品评一番。后来想象那副情景的时候觉得自己当时肯定像足了登徒子。 “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冷冷地压下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罗真。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立在我身前,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我,看那神情像是有些生气,不知道谁惹着他了。 “在看美女呢!好巧啊,你来送你妹妹进宫去选秀吗?”反正他也不是生我的气,我笑嘻嘻地回答,还用眼神向他示意从身前款款而去的美女。 “看美女?”他的声音冷冷的,眼神里的探究又多了几分。 “是啊,看美女。全国最美的女子都集中在这宫门前呢!不过你来晚了点,有一大批已经进去了,你看不到了!”反正不管是两情相悦,还是强取豪夺,进宫参选的女子的基因差不多都是除了皇宫里的主人及其子女外最优良的了,最美的女子当然也该在这里。 “看够了还不回去!”这人是不是不会跟人打商量的啊?明明是我自己爱看多久就看多久的事,他语气硬邦邦的,简直就是命令嘛! 虽然我叫他看美女他不好意思看,也不能阻止我看吧!你怕看别人一眼别人就要你负责不成?这里的都是要进皇宫的女子,你想负责还轮不到你呢。哼!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跟着水清和玉香看美女。两位也直接无视他,两眼里只有美女。作孽啊!这两人要是男人,那不风流成性,祸害苍生啦! “嗯?”罗真把我的身体扳过去对着他。他的眼神微眯,像含了冰一样的冷冷看着我,嘴唇紧闭,从鼻子里只哼出了一个长长的质问声。 我身子一颤,不由地有些软弱。想了一下,不对,我怎么能屈服呢!又站直了身子,却不敢与他对视,一边无心地看美女,一边淡淡地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来送人的。” “我今儿个当差!”他冷冷地回。 “原来你是宫里的侍卫啊!那你快点进去吧,耽误了会有麻烦的,弄不好还要掉脑袋呢!”我的语气里不由地有些为他担忧。宫里的主子都是不好伺候、而且杀人不眨眼的,错了一丁点没准就真的要人命呢! “没人敢要爷的脑袋!你快点给我回去!”他坚决地说。 “你先走,我再看以会儿就走!”我看后面也没有多少人了,再多看几个吧,以后可没机会看这么多美女了呢! “你们两个叫你家主子进马车去!”他冷冷地吩咐随同而来的两个丫头去叫玉香和水清。 那两个丫头被他的声势吓到了,愣愣的看着我,战战兢兢的走到玉香和水清面前不敢出声儿。玉香和水清也被他的语气惊到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做。他的眼神里又增添了几分寒冷。玉香和水清乖乖地钻进马车里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啊?我虽然不想再惹他生气,可我也不是这么轻易屈服的人啊,怎么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呢,那我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啊?哼!我就这样嘟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他。我才不怕你呢! “你!”他铁着脸说不出话来了。我心里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抱着塞进了马车。玉香和水清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要掉下来了般。我也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傻傻地站着。 他把我按着坐在凳子上,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了一些,看着我摇摇头,转身跳下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 马车启动了,我听见外面远远的叫四哥的声音。不由挑开帘子一看,真是罗祥,不过他身边还多来了几个同样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 罗真看见我探出来的脑袋,眼神一收,集中放出凛冽的寒光来,我自觉地把帘子放下。在马车内规规矩矩地坐下。 平遥 五天后,当我再次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天罗真一手把我抱入马车的情景。 当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在我鼻端萦绕时,他沉沉地呼吸声从我耳后传来时,他的暖暖的体温在我的肌肤上蔓延时,我的心霎时就不敢妄自跳动了。不敢相信那一幕是真的,又怕那一幕真的不是真的。看着他由震怒稍转柔和的眼神,我内心升起一丝柔软。再见他看见的我撩开帘子立时变得更寒冷的眼神,我的心内又升起了一丝轻易撩拨他情绪的成就感。心内开出一朵娇小柔嫩的花。 马车飞快的奔驰,离京城越来越远,我内心的失落一点点的累积,心隐隐地抽痛。我要回苏州了,从此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会围着我转,依从我、纵容我。只有他,会无视我的存在,会清清冷冷地给我摆面孔,会不可理喻的对我霸道。只有他是最特别的。 轻轻地合上眼睛,头靠在车厢上缓缓地深呼吸,试着平息内心的悸动。告诉自己我们只不过几面之缘,互不相知,只是茫茫红尘中对方生命里的一次擦身而过。从此,彼此回归各自的生活。 我想我还是会在某个深夜里想起你,我知道,我不是你的风景。我也会去寻找我的风景。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一定要让自己活得逍遥精彩。 撩开布帘子,外面正是大好风光一片呢!青葱茂盛的树林外一整片绿油油的玉米地,花穗在风中飘摇,送来淡淡的香甜味儿。一条小河蜿蜒穿梭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河道两旁开满了淡紫红色的花,远看似两条丝带一样飘逸在大地上。我把头探出来,尽情地呼吸这清新香甜的空气。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逸云哥回头看见我,大声问道。哥哥闻声也朝我看过来。我微微地笑了笑,说:“没事,呼吸心情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放下帘子,回身坐好。 经过几天的相处,对张逸云有所了解了。他常年在外游山玩水,脑子里装着许多的奇闻轶事,随性洒脱不羁,笑谈间自有一番风流。我内心本就向往他那种无拘无束,遨游四海的生活,对他的好感增多了些。这几天下来,我们倒成了相谈甚欢的好朋友了,而我也终于改口亲切地叫他一声“逸云哥”了。 逸云哥在山东游玩时偶遇了上京的哥哥。陈家与张家是世交,恰逢今年五月二十一便是张老爷的五十大寿,哥哥自然要代陈家前去祝寿,而哥哥与逸云关系交好,于是二人同上。当时时日尚早,逸云哥不归家却跟哥哥进了京城。现在,我们正是去山西平遥给张老贺寿。 由于从京城到平遥只十二三日的路程,现在四月还有两天才过完,大家一路上并不急着赶路,游好山玩好水,在李镇过端阳,在杨镇看庙会,在乔镇斗诗文,走走停停,终于在寿宴开始的两天前赶到了平遥。 马车在平遥城城门外减慢了速度。我拉开帘子探出头去想要看看这座历史名城的古代风貌。马车缓缓地驶入庄严肃穆的城门,穿过高大巍峨的城墙,城内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流连在林林总总的摊位前,商贾穿梭在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之间,好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马车在张家大院前停了下来。只见大门早已站了很多人,一位四十左右的华贵夫人见到我们喜不自禁,眼泪盈眶,她大概就是逸云哥的母亲。另一位五十左右高大精干,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逸云哥的父亲了。他见了我们,眼里溢出了一丝笑,但只一瞬又收了起来,转身往门内走去。 “爹,娘,云儿回来啦!”逸云哥从马背上跳下来,大声高兴地对着门口的双亲喊,大踏步地跑上前去。 “你这个不孝子,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了。如今还记得回来呢!”张老爷听了下来,沉声训斥逸云哥。他明明刚才还眼巴巴地站在门口守候张望,心里也明明开心看到儿子在自己大寿前赶回来了,现在却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爹,是孩儿不对,不该惹爹生气了!”逸云浑然不介意地诚心向张伯父道歉。见他还紧绷着的一张脸,张伯母抓着逸云哥的手,向自己的丈夫求情:“老爷,云儿这不回来了嘛,你也该消消气啦!” 张老爷原就不是真生气,现在自己的夫人都开口了,只当是卖个人情,下了台阶,摆手连声道:“罢了罢了。知道回来就还有救!” 张伯母捧着逸云哥的脸,仔细的端详着,柔声道:“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娘啦!”眼泪又在眼眶里水波莹莹了。 “娘,我这不回来了吗?您该高兴才是!”逸云哥说着拿过张伯母的手绢轻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张伯母这才破啼而笑了。 哥哥走上前去请安,我也跟着学着哥哥的样子,福身温柔地说道:“彤儿给伯父伯母请安!” 张伯母松开逸云的手,用温柔的眼光拉过我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把头压得低低地。只听她用柔软地语音道, “这可真是彤儿啊!几年前见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如今竟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瞧着眉眼俊俏的跟个仙女儿似的,又这么的聪慧明理,陈家真是福气啊!” 我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不由红了脸不知道怎么答话,眼光瞟到逸云哥正看着我,于是吐着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娘,我们进去吧,彤儿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该累了!”逸云笑着说过来搀着伯母。 张伯母像是发觉了我做的鬼脸似的,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进屋去。众人也都跟着进去了。一路上我把水清和刘大伯介绍给他们认识,对伯母说,水清是我新认的妹妹。 伯母回头拉着水清的手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这也是个清清秀秀的好姑娘!”就带着我们到了她住的院子。逸云送我们到了后坐了会儿就辞了出去。伯母把我和水清安顿在她院子隔壁的一处清净院子里住下,聊了会也出去了,让我们好好休息。 在马车里晃晃荡荡了大半天,我也确实有些累了,倒下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发觉外面的光线都已经有些昏暗了,于是穿衣起床。 走到水清住的房间,发现水清已经起来了,正和张伯母聊着天。看见我进来,张伯母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柔声地道:“彤儿起来啦!”看着外面的天色,我想现在应该也不早了,微微地笑着,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张伯母另一手牵起水清,对我说道,“晚饭已经备着了,今儿晚上给你们接风。前院那边已经等着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吩咐了下人去通知传饭,遂牵着我们往前院走去。 我猜到晚饭可能早就做好了,只是我一直沉睡着,他们也没好叫醒我,就一直等着。心里不免的就些内疚,让别人等了那么久。 整个张家大院雄浑大气,很有北方人豪迈直爽的气度。不会儿就到了一间装饰豪华却低调的大厅,只见张伯父,刘大伯,逸云和哥哥都已经坐在桌前了。张伯母拉着我走过去,挨着逸云坐了下来。水清在我身旁坐下。 没有旁人,其他的夫人、少爷和小姐们都不在。张伯父轻咳了一声,用他雄浑的语音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大家开饭吧!这个接风宴上没外人,简是简单了点,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都不要拘束了!我感谢几位看得起,赏脸来陋室。这一杯酒我敬各位!”于是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哥哥个刘大伯都端起酒杯,也说了些客套话,把酒干了。 虽说有些客套其实是对人的礼貌,但我向来不喜欢这一套。在我而言,客套是对生分的人的,对于生性豪爽的人就用不着这样了。于是站起来,端起酒杯,对伯父说道:“伯父,彤儿不懂事,好听的话不会说。你我两家既是世交,也不想跟您生分,彤儿今儿个只愿奉陪伯父饮个尽心痛快!”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坐下来! “好!我就喜欢彤儿这种爽快的性格!来伯父和你再干一杯!”张伯父高兴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对我一干而尽。我也不示弱,斟了一杯酒,仰头爽快地干了。 水清见识过我喝酒了,安安静静地吃饭。哥哥和逸云哥面带疑云,但不好开口说什么。坐在身边的站伯母见我连着喝了两杯酒,担心地问:“彤儿,要不要紧。少喝点,别由着你伯父瞎闹!” 对我长期练出来的酒量我是有信心的。我微笑地看着她,说:“伯母放心,彤儿自由分寸的,这点酒奈何不了我!难得伯父高兴,彤儿有幸陪伯父饮酒,那也是彤儿的荣幸。更不用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了。” 张伯母见我如此自信,也不再说什么了。 “难得彤儿有乃父之风啊!”张伯父笑着夸赞了我一番。只见他掂起酒杯轻轻地晃了两圈,又抬头笑着看向我,说:“彤儿可尝出来了这是什么酒?” “伯父!这是在山西,更何况这酒酒液金黄微绿,酒味绵甜微苦,又有股药材的香味儿,自然是上等的竹叶青!”我笑着自信满满地款款道来。 “好!彤儿果然也是个懂酒之人!难得难得啊!珏儿,以前也是个爽爽快快的人,如今倒跟伯父也生分起来了。该罚!”张伯父笑着认可了我的回答,话锋一转又故意刁难起哥哥来了。 “珏儿知错!这就领罚,还请伯父见谅!”哥哥听了刚才的一席话,心受触动,激动地一干而尽。 “好好好!伯父就喜欢你们这样,为人就是要豪爽些!今儿个我们定要喝他个一醉方休!”张伯父看哥哥干了那杯酒后激动地说。 张伯母在一旁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又露出微微的笑颜,也不再理我们,和水清安静地吃饭。 转街 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我已经忘了,睁开眼的时候只见从窗外投射进来由外面树缝露下来的光束。原来已是第二天了。 彩蝶正在给我梳头,只听外间有个丫头在问我起来了没,要起来了就过夫人那里去用早点。梳头的丫头走出去答给我梳完头就送我过去。 我到张伯母院里的时候,发现逸云哥也过来了。伯母把我拉到桌边坐下,叫我先吃早点。面前只有一份早点以及一份浓汤,我想他们大概已经吃过了。北方人都爱吃面食,可我是南方人,不管眼前的糕点做的再精致,也没有胃口,只把那份浓汤都喝了。 “怎么就喝点汤,是不是不合口味?我叫人马上另做一份来!”张伯母见我吃的少,马上叫人进来吩咐再去另外做些好吃的来。 我心想再去做估计也是面食,再说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就笑着说:“伯母,不用了,我早上本就吃得少!” “你这孩子,吃这样点怎么行呢,难怪这么瘦,得养胖点才好!”张伯母用她暖暖的玉手轻轻地掐了一下我的脸蛋,疼爱的对我说。 我觉得她简直就是把我当成她的闺女一样的疼惜着,那些温柔的动作,轻柔的语气,让我感觉很温暖!我静静地笑着不说话。正好看到逸云哥正柔意绵绵地微笑看着我和伯母。 “彤儿,路上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我带你去逛平遥城吗?现在要去吗?”逸云笑着问我。是哦,还没到的时候,我可是吵着要他尽地主之谊带我逛遍整个平遥城呢! “好啊,好啊!”我高兴地脚了起来,拉着他就要走。突然想起水清不知道起来了没,要不要等她一起去呢?松开手,站在那里犹豫。 “你是在担心你那个妹妹吧?你还怕伯母把她吃了不成。放心去把,你的妹妹伯母自当好生对待了!你们快出去逛去吧!”张伯母识出了我的犹疑,笑着把我们往们外推。 “逸云哥,我觉得伯母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疼爱呢!”路上,我得意地向逸云炫耀。 逸云笑着扯了扯嘴巴,转头看向别处,一会儿又看向我,眼睛眯眯地笑着看着我说:“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叫她一声娘啊?” “我肯叫,她或许还不应呢!”我知道逸云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只是去年就嫁人了,伯母很疼她,只怕是把我当成她了寄托思念了。 “怎么会,你叫她娘她高兴都来不及呢!”逸云哥肯定地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家伙就爱诓人!不过,只要是伯母真心待好我就行了,过几天就回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逛街去咯! 平遥城如中国古代其他的城市一样,方方正正。但由于商业发达,街道两旁大多是装饰豪华的商铺,站在街头可以看到街尾,走到街尾左右两边的路旁仍是商铺。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云集在这里,各省商品在这里荟萃,在街上走一段路,便可以听到天南地北的方音。 我走在大街上左看右看,忽然看见一家商铺的窗口传来淡淡的烟雾丝丝袅袅地盘旋,一股幽香蔓延。走到店门口一看,原来这是一家香料铺。 我好奇地走进去。一进门,便有一个热情的女子迎了过来,正笑着要跟我介绍,看见我身后的逸云哥,便把我冷在一边,柔媚地娇语道:“这不是张家三少爷吗?真是稀客啊!不知道三少爷想要点什么香呢?” 我在一旁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听逸云哥无事般仍然挂着笑,用他惯常的语调说:“你先带她看看吧!她看中了什么就包下来!” 那女子看了看我,十分不乐意地离开了逸云哥身边走到我跟前,白了我一眼,转眼又恢复了我刚来时的热情,带着我在陈列香料的架子前给我一样样的介绍。 我只顾自己看自己的,她的话也没听进去。整整三面墙上都立着装香料的架子,颇似现代格子铺的那种陈列柜,只是在这里,每一隔柜子都比格子铺的要大两三倍,而且每个柜子都有小扇门并关着的,以防串味儿,只在旁边放了一个长匣子和一个方匣子。不同的香料名称前方的匣子的质地和颜色都不一样。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香料种类这么繁多。可以说凡能散发出香气的动物、植物的香都有。 我找到栀子花香料架,只见那盒子是光泽的莹白色的,我把那只长匣子拿下来,冰凉润滑的触觉从手心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这匣子是由珍稀白玉做的!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我是个马大哈,万一失手打碎了可亏大了。 “把那栀子花香的包起来吧!”逸云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不要不要!我又没说要买!”我连忙出声制止他,光看白玉我就知道这一匣子的香料绝对昂贵。我不是守财奴,可我也不是个奢侈挥霍的人。钱要花在该花的地方,比如吃饭就比较实际,比如帮助有需要的人就比较有意义。花大钱买一匣子香料回去太划不来了。 “别的你都只掠过瞧下,只这栀子花香料你瞧仔细,可见你就是喜欢了!你喜欢的东西当然要买下来了!”逸云说得理所当然的,感情他刚才就一直在我身后盯着的。 “我不喜欢那个白玉匣子,白白的一点也不可爱!”随便编个理由吧,反正我是不想买个没用的装饰回去的。 逸云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线盯着我看,却没管我说的话,依旧淡淡地说:“包起来!” “我说不要就不要!看着那匣子我就一点也不想要了。”我坚决的说。 “这位姑娘你想错了。那白玉匣子是不卖的。要买香料的话本店另有统一的匣子装的!”刚才那位导购小姐看我两争个不休的,便插话进来。 “不卖的?”我疑惑地问,不卖那还摆出来做什么啊! “是,不卖!这么珍稀的天山白玉是世间少有之物,本店哪有本事拿来装香料出卖!只是这白玉匣子的凝香效果极好,本店也只这一件,用来装栀子香料展示给买客,一来,这莹白的色泽符合栀子花的气质,二来,以免匣子放在外面又要经常打开散了香气!” 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害得我跟逸云那个顽固分子争了这么久!我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现在可以让别人包起来了吧!”逸云哥嗔了我一眼,好像在怪我是个守财奴似的。 “恩,可以了。”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逸云哥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姑娘是要薰香的还是要泡澡的?”导购小姐问。 “嗯??什么区别?”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长匣子里装的是放熏炉里点燃了熏香用的,方匣子里的是放在浴汤里化了洗澡用的。”导购小姐解释道。 好为难啊!是选让整间屋子薰得香飘飘的长匣子好呢,还是选让身体香喷喷的放匣子好呢? “都买了吧!”逸云开口说,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你呀,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 笑我婆婆妈妈??真是的,还不是本人没带钱,不好意思花你太多钱嘛!哼,不懂得体谅人的家伙。你有钱是吧,那就让你多出点血,反正张家家大物大,不在乎这点小钱。对,给水清也带点东西回去,算是我今天一个人溜出来的赔礼。 “恩,再加一份荷花香的吧!”我故意大声说,挑衅地看着逸云哥笑了笑,转身留下他自己在后面结账便径自出了香料店,来到大街上。 我们转着转着又到了另一条街,我的眼光忽然被一家店名吸引了——王嫂花馍店。 “花馍是什么呀,逸云哥?”我站在店门口好奇地问。 “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逸云哥笑着说。 我走进看才知道,原来花馍就是以白面为主要原料,成型后涂上色彩,做成各类花式各种形状的既可食用又可观赏的一种面食。 我们进店后,一个中年妇女围着沾了白面灰的围裙从门后走出来,见了我们先是一愣,然后笑呵呵地说:“三少爷回来啦!您是来看寿馍做的怎么样了的吧!我做事您放心,我保证明天在张老爷的寿宴开始前给您送去!” “不是,我们是来随便逛逛的!你自己去忙吧!”逸云哥和气的说,示意她不用刻意招待我们。做花馍的活很繁杂,哪家需要要的话都是要事先预定的。 “好可爱啊!”我正盯着一个已经做好了的花馍看。一对新婚夫妻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花丛中,新娘头顶蒙着红盖头,新郎含情默默地正准备掀起新娘的盖头。真是好手艺,居然能做的这么逼真呀! “姑娘,这叫喜馍。这个是林大娘她家预定的,他家儿子明儿个成亲,约莫下午时就会来拿了。姑娘要是喜欢,赶明儿等您和三少爷成亲的时候,我做一个比这更精致的给你们贺喜!”那妇女笑嘻嘻地边说边不忘拉生意。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尴尬,我和逸云哥又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真是的。“大婶,你想错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解释,越解释让人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红着脸跑出去了。 “彤儿,你慢点!”逸云哥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过我,阻止了我差点与对面的人的相撞。“没事吧?伤着没有?”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两人的身体暧昧地挨在一起,再加上他语气里的紧张与温柔让我缓了些的脸又红了起来。低下头,没见到他眼里闪过的柔情与快乐。 “以后可别在这么莽莽撞撞的了,伤着了这么办!干嘛要跑啊?”逸云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我。这人真是的,故意这样问,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要再来问我。我嘟着嘴不看他也不回答。 逸云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着淡淡地说:“出来也有这么久了,你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现我的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就点点头由他带路,吃美食能化解一切烦闷呢! 寿辰(上) 张家是平遥数一数二的富商,前来给张伯父贺寿的不仅有平遥的亲戚朋友,整个山西,甚至全国各地与张家有联系的商贾都来了。我坐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外面热闹非凡的喧哗声。古代女人没有什么地位,因此现在各房的女人都留在自己院子里,那些招呼客人的事自由男人去应付。我想看热闹的念头也只好打消了。 跟水清坐在院子榕树下的秋千上摇摇晃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水清今天怪怪地,老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偷偷地打量我,我一看过去她又把那情绪迅速的收了起来。送给她的荷花香料,她也只默默地收下,没有多话,甚至连个谢谢都没有。偶尔又在一边偷偷笑,问她笑什么,她又是装出一副不愿搭理我的神情 算了算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摇着晃着自娱自乐地轻声哼歌打发时间。 “彤儿!”张伯母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只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我赶紧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对她们笑了笑。 “我就好奇家里那么多的厢房,娘怎么就偏巴巴地把我的闺房让人住了,原来是彤儿来了,也不枉我跟娘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夜!”那女子巧笑着,一边打量我一边打趣我。 我知道她就是逸云哥的妹妹了。原来她昨天就来了的,只怪我昨天和逸云哥吃了午饭又跑到城外去看镇国寺,晚上又去看平遥夜景,到了很晚才回来,别人大多已经休息了。听她的口气似乎与我也不生疏,我不由地对她笑笑。我虽不确定她具体大我多少,但知道叫姐姐一定没错,歉意地说:“姐姐,不好意思,占了你屋子,让你和伯母都受累了!” “彤儿,你别跟她客气,是她自己白长了这么大了,回了家还要吵着挤着缠着我!没个样子!”张伯母宠溺地指了指她的头,她扁着嘴巴撒娇:“娘,哪有你这样在外人面前数落女儿的?真是的!” “彤儿可不是外人,这个水清姑娘是彤儿的妹妹,也不是外人。倒是你呀,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伯母故意沉着脸拿她与我和水清相比,害得她直拽着伯母的手臂撒娇地叫着,“娘啊,你们欺负我!”她的话把大家都逗笑。 “谁在欺负我妹妹呀?”逸云哥淡定地笑着走了进来。 “哥哥!”她见到逸云哥就像来了救星似的奔过去,亲热的叫着。 “莺儿瘦了,你婆家欺负你啦?”逸云哥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原来她名字叫莺儿。 “才没有呢!是娘帮着彤儿欺负我,哥哥可要帮我!”莺儿撒娇地向哥哥告状。逸云哥做出一副不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笑着不答话。 “你怎么不在前面帮忙,跑这里来做什么?”张伯母的笑意收敛了些,转头看向他。 “前面有二哥和珏希帮忙就够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做哪些砸碎事!听说妹妹早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她!”逸云哥说便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了。 “你呀,真是不像话!珏希肯帮忙是他的好意,但他毕竟是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偷闲,让别人在那边忙活呢!” “娘,珏希又不是外人!再说我的性子他了解的很,不会介意的!” “你呀,要是有珏希半点懂事就娘就安心了!以后多跟珏希学着点!”伯母看着逸云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闪过一丝笑意看着我,仿佛是在我身上找哥哥影子似的。伯母啊,其实我也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散人罢了,混吃混喝,没哥哥那么优秀的。 大家的眼光都跟着她投到我身上,逸云哥像是在思索一件极严肃的事一般,嘴角虽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面色却很庄重,像在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很少看见他这样子,我都不由地也愣了。 “哥哥还说是来看我的,可进来了就没仔细看我一眼,眼光全被彤儿给吸引去了!”莺儿调皮地用手在逸云哥的眼前晃来晃去,眼神略嗔地看着他。 这个莺儿真是的,逸云哥刚才不过是想自己的事情想入迷了罢了,哪是在看我呀,就爱拿我开涮。 “我一进门关心的可不就是你么?怎么现在倒成了个醋坛子了啊?”逸云哥回过神,看出了我的窘态,笑着打趣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趟出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看莺儿,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啊?有什么好玩的?快说出来给莺儿听听嘛!”莺儿绕开“醋坛子”另开了个话题,缠着逸云哥说故事。 于是逸云哥把他这趟出游路上的奇闻轶事,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一的说出来给大家听。只略过了途径山西不归家反而随哥哥进京城的那一段。 这时已有人来请说前厅要开席了。古人交通不便,为了方便一些住的较远要赶回家的人,因此无论什么宴会,大多在中午过后不久就开席。 大厅到外面的院子里里外外摆了五六十桌的酒席,伯母牵着我和莺儿来到大厅正上方的主位席。张伯父已经入座了。逸云哥的大娘早就过世了,坐在伯父身边的是他的二娘。之前一直没见到她,现在见了,我作为晚辈自然要上前打招呼的,“彤儿给二伯母请安!”我福下身含笑恭敬地请安。 恋恋不忘禛心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5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5部分阅读 地请安。 “彤儿快别客气了,去坐下吧!”二伯母语气平淡,面上似乎不是很待见我。无所谓,反正我全了我的礼仪就好了。 张伯母,在这桌席上得暂时叫三伯母了,拉着我的手在二伯母旁边坐下,我这才发现,莺儿已经坐在张伯父的身边去了,不知道低低地跟伯父说什么,惹得伯父开心地大笑。看来,伯父也很宠爱她呢! 逸云哥的大哥从小就孱弱,不便出席这样的场合,因此大哥大嫂都没有来。莺儿的下方依次是她二哥二嫂逸云哥。看了一圈我才发现水清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我现在的位置左边是逸云哥,右边是伯母。 我抬起头在大厅扫视,却发现原来水清正与哥哥和刘大伯就坐在我身后的那一桌。真希望水清坐在我身边,一张桌子上就我一个外人让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却发现这桌恰好再没有多余座位了。她心比我细,可能进来时就发现了,于是就去和哥哥他们坐一处了。真是的,怎么不把我也拉过去呢? “怎么啦?”逸云哥看我一直在四处张望,凑过头来,柔声地问我。 “没事,刚才以为水清不见了!”我也凑着头轻轻地对他说。 “你还怕我们张家把你妹妹卖了不成?”逸云哥低声地说完,笑了起来。 张大伯不明就里,看了看我们,稀里糊涂地兀自笑了起来跟莺儿交头不知道说什么。伯母大概听到我们说的是什么,只淡淡地抿着嘴笑。逸云哥的二哥一直冷冷地看着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什么好看的!逸云哥身侧的二嫂狠狠地刮了我一眼,好像对我很不满,跟她的婆婆一个样,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他们了。反正过了今天我就要回去了,你爱刮就刮吧,只别把我的逆反心理刮出来就好。 等客人都入坐的差不多,张伯父站起来说了一场串的客套话后,宣布开席了。 “孩儿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莺儿端酒杯站起来娇滴滴地给张伯父祝寿。 “好,莺儿这杯酒,爹饮了!”张伯父笑着饮了他宠爱的女儿敬的酒。莺儿笑盈盈地地坐下去。 逸云的二哥和二嫂端着酒杯站起来,二人齐声说:“儿子(儿媳)祝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伯父笑呵呵地连声说好,笑饮一杯。二人饮干了酒坐下,逸云二嫂的神情甚是得意。我知道,逸云哥的大哥由于身体原因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张家的家产,他二哥整日里只管吃喝玩乐,只会败家儿不会管家,而逸云哥的心思则又根本不在这上面,张伯父年纪大了,家里的事务忙不过来,很多事都是他二嫂在分管着。难怪她会如此的倨傲。 “爹,您是‘半百光阴人未老,一世风霜志更坚’,孩儿祝您‘身体安康,后福无疆’!”逸云哥紧跟着站起来高举酒杯大声给伯父祝寿。 “好!”伯父听后端起酒杯豪气饮完后,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对着他说:“云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早日成家立业,帮爹管理张家的生意,爹就最高兴不过了!”说完,张伯父转头笑着看着我。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他们一个个的站起来后我是逃不掉了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着那些祝寿辞。可他这么快地转移目光一看,把我刚才想好的那一句给看忘了。 说什么好呢?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那句人人都知道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可刚才逸云哥的二哥二嫂已经说过了,再说就太没诚意了。不行,要冷静下来,不要慌!不要急!慢慢想,会想出来的! 有啦! “彤儿也有副寿联献给伯父:‘南山峨峨,生者百岁;天风浪浪,饮之太和’,祝您‘日月同辉,春秋不老’!”这副寿联原是朱德与彭德怀两位将军贺冯玉祥将军六十大寿的,但我觉得用在张伯父身上同样恰当,于是偷来! “好,太好了!彤儿果然没让我失望!真是羡慕陈兄有如此才思敏捷、豪气干云的女儿啊!”张伯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选得合他的心! 各桌酒席间的客人也在交头接耳,低声地在称赞我的才气。 坐我在身边的伯母和逸云哥都低声地来夸赞我,我厚着脸皮吐着舌头接受!抬头不期然对上张二嫂怨愤地眼光在我们三人间扫来扫去。嗨,我一时被他们的高兴感染,忘了低调了! 低头规规矩矩吃自己的饭好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碗里早已是堆的满满一碗的菜了。伯母这种场合下也不忘要把我养胖点呢!也好,安安静静地吃饭,连头都不用抬起来了。 各桌的的客人都争先恐后地前来给伯父祝寿。古人都爱风雅,整个大厅随后就便成了个诗词大会。也有的人借此机会拼酒,赛酒会也开始了。整个张家大院里人声鼎沸,热热闹闹! 寿辰(下) 直到夕阳西下,在天边映出璀璨绚烂的晚霞,喝酒的人才渐渐地散开了。早已有些人醉熏熏的被家里的仆人搀着送回去了,还有的被送到了张家的客房。 当明月爬上枝头时,戏台子也早搭好了,没醉的人都吵着闹着去看戏了。 伯母依然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我拉着水清坐着。莺儿也依旧是缠在她父亲身边哄得他乐哈哈的。没看见哥哥和逸云哥,边上空的两个座位应该是留给他们的吧。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跳着,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懂。看到一个瘦弱的瘸子拄着拐杖以及一个女子捧着莲花与另六位唱戏的在台前作揖时,我才明白这便是“八仙贺寿”。 张伯父在台下爽朗大声地叫着“赏”,台上的人乐哈哈地退出戏台,又换了一拨人上来。 下午的宴席上大家无论有事没事,不喝酒了的人都端端的坐着陪着张伯父。一个人也没离席的,我也陪着坐了一下午。现在又陪着坐在这里听那听不懂的戏,心里觉得很是无聊。我瞄了一下莺儿与伯父,伯父满脸的笑。依我看来,他倒也没怎么听戏,不是戏文精彩看欢喜的,倒是被莺儿不知聊什么逗欢喜的。而伯母与水清二人看来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儿。想找人聊天打发时间也不成了,更觉无趣,于是借方便为由跟伯母请辞出去先散散气,等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再回来。 我径直拐向了张家后院的园子。张家大院里没有像江南城市人家那样有活水,可以依水建长廊、引水种荷花养美鱼,但是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奇山异石随处可见,布局精巧,其上养着倔强的花草依石而生,其间摆放着造型奇特精美的盆景。 我走了很远,等到戏台那边的喧嚣声若有若无的时候,我才选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 所有人都在看戏,园子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清净。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我尽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望着空阔深远的夜空,我理解了为什么所有穿越人都在在某个寂静孤单的夜晚想念起自己的亲人,只是因为这样的夜容易勾起人的思念。 现在想起爸爸妈妈的时候,心里已没有痛也没有恨了。 我知道他们其实是真的爱我的,否则不会那么刻意的去瞒着我,只因我从小就被惯得心高气傲,从小就有一个引以为傲的家,根本就不具有承担那样残缺的家庭的心理能力。他们原本以为等我长大了,自己经历感情了就可以谅解他们,没有预想到那么巧竟被我发现,所以妈妈才不得已告诉我真相。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找我?会不会担心我?我想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现在,其实我更应该祝福她们,祝福她们能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像古代这么多的家庭,这么多的夫妻,大家要么为了利益,要么只是为了一时的兴趣,终生牵绊,终生遗憾。 平平淡淡才是真。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是熬日子,表面是平淡的,内心却是煎熬的,是苦涩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过日子,可能会经历风雨,而内心是恬静美好的,是甜蜜的。 无意间让我穿越来到清朝,看着周围人的生活,我应该庆幸,姨娘、哥哥、张伯母、逸云哥和张伯父,他们都对我那么好,那么关心我,甚至还没见面的爹,都可以相信他也是疼爱我的,我在任何时空都不缺乏关爱,其实上天是厚待我的。 想起苏州的爹,不免在心里想象一番梦里水乡苏州来。玲珑山,含羞水,一颦一笑,浓妆淡抹总相宜流转千年的古韵,牵动了多少文人墨客的灵魂,也牵动着我这个凡夫俗子的心魄。现代的苏州都让人流连,完完全全的古风古韵的苏州更令我向往。苏州,我要来看你啦! 可能刚才想的太激动不小心叫了出来,直到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酒味时我才意识到。双手捂着嘴巴哈了一口气,果然有股酒味。仔细想想,我这几天喝的白酒还真不少啊,还好我酒量不错!否则肯定丢了好多次人了。 “彤儿!”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从身后传来,喷出一股难闻的酒气。原来,刚才的酒气更多的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我转过头接着月光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逸云哥的二哥,他颤颤微微的身影从假山后歪歪倒倒的向我走来!现在是醉鬼一个。 我警惕的站起身来,直觉告诉我该马上离开! 于是我转身寻找自己来时的路线,确定方位后正想拔腿跑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力道很大,醉醺醺的身体又没有平衡,我们两差点被他这一拉摔倒在地上,他使劲把我往他身前一紧,我们两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我刚才坐着的石头上。 他一手在石头上艰难的寻找平衡,一手拦腰死死地抱住我,我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被他栓坐在他腿上。左手被他抱着钳制住了,抽不出来,我使劲地用右手推开他,推不动,我就使劲地捶他。 “彤儿,为什么你从小到大总这么不待见我?为什么从来就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为什么只跟老三那般亲近?为什么?我到底哪点比不上老三了?”他醉醺醺地眯着眼睛看着我喃喃道。 我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陈彤希,我不知道他们三人小时候关系到底如何,我也不关心,但以我现在的了解来看,逸云哥确实要比他更讨人喜欢些。 他的脸慢慢地向我凑过来。一股熏人的酒味逼近,我心里一阵恶心,低头使劲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他吃痛的尖叫了一声,抱着我的手不由地松开了。我顺势把他往后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拔腿就跑。 只听身后一阵他从我刚才坐的石头上摔倒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传来他沉沉地呻吟。我心一紧,并不敢回身再去看他的情况,飞快地绕过一座座假山。 在假山间绕来绕去的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总绕不出去,我迷路了!无助与害怕包围着我,我不停地往左走,又往右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从戏台那边传来的光亮。我像看见黎明的曙光一样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脑袋不小心撞在一个硬邦邦的地方,疼得我眼冒金花,我痛苦地揉着额头。 “彤儿,怎么啦?”是硬邦邦的物体开口说话?好熟悉的声音! 我无力地抬起头,正对上逸云哥咬牙忍痛,关切的看着我的眼神。原来我撞在逸云哥的胸骨上了。 “逸云哥!”看到真的是逸云哥,想起刚才的委屈,我终于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不可抑制地低声哭了起来。 逸云哥一手紧紧地抱着我,一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温柔关切地低声问:“彤儿,怎么啦?告诉逸云哥,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想说,抱着他任由那些因紧张、害怕、委屈而来的泪水肆意地流出来。 逸云哥见我一直哭个不停,就安静地紧紧抱着我,任由我发泄。 等哭得心里的情绪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我渐渐地收起了低泣,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不由地又低下头去。这才想起我还趴在他怀里,我不好意思地把他推开,眼愣愣地看着他衣襟前湿透的一片狼藉。 “先去洗把脸吧,都快哭成花猫了!”逸云哥一边用手轻轻地擦去我脸上的泪痕,一边温柔地说,牵起我的手往他的院子走去。 叫丫头去打了一盆水进来,他亲自去拿了一条柔软的帕子,沾了水,轻轻地给我完擦脸,然后柔柔地用帕子轻按在我眼圈周围以消去刚才哭起来的红肿,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溺。虽然我知道逸云哥对人很好很好,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温柔,这么细心,我的心里不免悸动,愣愣地看着他发呆。 “好啦,差不多了!”逸云哥看着我的脸,微笑着满意地柔声说,把我拉在桌前坐下,径直去拿了件干净衣裳,然后脱下身上被我哭湿的衣裳,露出了伟岸结实的裸背来。 我不好意思的转开头。我知道他常年在外游荡江湖,性格爽朗,根本就不把这当以回事。我虽然不是那种保守的人,可这么突兀地看到一个俊男的美背,脸还是烧得红扑扑地。我这才发现,那打水的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脸上的火烧得更旺了,心不由地扑通起来。 “怎么啦?脸像红苹果一样。害羞啦?”逸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俯着身,脸凑近在我的眼前,眼眸里溢满了的笑,是打趣?是满意?是温柔?好暧昧的眼神! 我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起身站起来准备出去,不料他正同时动身,我不期意地扑倒在他怀里。我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大步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逸云哥爽朗的笑声。 我走了一段路,心绪渐渐平息下来,步子也跟着放缓了些。 “彤儿,你刚才到底怎么啦?”逸云哥见我平静了些,从后面抓过我的手,把我转过去正对着他,眼神关切地看着我。我挣脱了一下,他抓得更紧了。我知道以他的个性,我越是挣扎他就越是不会放手的,于是编了个理由:“我刚一个人在园子里坐着,突然听到猫叫声给吓到了。”我本来就是真的怕猫叫声,也不可能说出真正的事实。 “哦,那可能是二娘养的那只波斯猫偷跑了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听了那声音也着实怪吓人的!”逸云哥真以为我是被猫叫声给吓到了,把我的头埋在他怀里,用手轻拍我的后背,安慰我:“彤儿,逸云哥在你身边,不用怕了。” 这么暧昧的姿势让我心里很不自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边往戏台那边走边找话题:“刚才没见你,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刚才与你哥哥去整理账务了。去戏台那边的时候没见到你。我娘说你出来一会儿了,我就出来找找你!”逸云哥柔声地说,在身后慢慢地跟着我。 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微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在伯母身边坐下。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逸云哥,笑了,拉着我安安静静地看戏。 我无心看戏,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只希望快点结束,结束这一天,结束在平遥的日子,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不想卷入他们的任何感情瓜葛里。 回家 好在第二天下午,我们终于启程回苏州了。 逸云哥、张伯父和张伯母都站在大门口送我们。他们再三挽留下,哥哥才好不容易留到下午。 我这才知道,原来陈家在苏州的城西新开了一家酒楼,还处于装修阶段。无奈京城的绸缎庄生意出了些麻烦,哥哥只好亲自赶到京城,家里的事都由爹看管。爹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哥哥不放心就想早点回去。还有,我这个妹妹也居然今天才知道,原来哥哥八月就要成亲了,也有好多事要回去料理。因此,张家便再不好挽留了。 张伯母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恋恋不舍地说:“彤儿,哥哥赶着回去处理事务,你女儿家不管那些事,就留下来多陪陪伯母嘛!” 我知道伯母是真心待我,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生出什么麻烦来,只能笑着对她说:“伯母,我与爹也好久不见了,也想早点回去陪陪他!以后要有时间了,我再过来看伯母!” “难为你小小年纪如此孝顺懂事!伯母是真的想把你留在身边啊!可是你说的在情在理,我总不能这样无名无分的罢着别人家的女儿!”伯母心痛不舍地说,然后看看哥哥,又看看逸云哥,叹了一口气,埋怨起逸云哥来了: “云儿呀,珏希比你还小一岁,现在都要成家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时候该要成个家了。”逸云哥低着头微微笑着,不好意思答话。 我看伯母转移目标了,又看着逸云哥耷拉着脑袋,便偷偷的抿着嘴笑,放松了下来。 伯母看见我在笑,表情也放松了起来,于是微笑着对我说:“也好,你先回去多陪陪你爹,改明儿可要好好陪着我这老骨头了。”我见她终于肯放手让我走,开心的应道:“伯母放心,彤儿有时间一定会来看伯母的! 伯母目光柔和摇了摇头,看看我,又看看逸云哥。逸云哥也正同样柔和的看着我们,见他的娘终于放下了,看了看我哥,大声说:“珏希,我送你们到城外吧!” 一直笑着不说话看我们依依不舍的伯父这时候也开口了:“既然真的要走,就赶早吧,免得晚了找不着晚上落脚的地方。” “伯父伯母告辞!”我从伯母的手中抽出手来,在哥哥的辞别声后告辞。 “彤儿!”在我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伯母突然在身后不舍地叫我,我回过头笑着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然后无力地说:“罢了罢了,你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伯母放心吧,您自己多多保重!”转身钻进马车与水清同坐在一侧。掀开帘子向伯父伯母挥手。 逸云哥与哥哥,还有他的两个随从都跨上马背,哥哥在马背上朝着伯父的方向合手作揖告辞。 逸云哥送了我们出了城门,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哥哥终于开口说话:“逸云兄,你再送下去,天都要暗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和水清掀开帘子看着他们两。逸云哥回头看了看我们,想了一下,笑着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我就送到这里吧!你们多多保重。苏州见!” “苏州见!”哥哥骑在马背上笑着作揖! 逸云打马来看我们的跟前,淡淡地笑着说:“彤儿多保重!刘大伯与水清姑娘多保重!” “保重!”车内的人齐声说。 逸云哥看着我不知道有什么话,欲说还休的。我对他笑笑说:“逸云哥,你还是快回去吧,免得伯母又要担心了!” “彤儿,等着我,我过阵子就去苏州看你!”逸云哥满眼温柔,恋恋不舍的说。 “恩,好的!”我知道他本就是四处漂游的,更何况哥哥八月要成亲,以张家与陈家的关系,他肯定是会去苏州贺喜的,便微笑的说:“快回去吧!” 他满意地笑了,吩咐马夫赶马,目送我们离开后才骑马往回奔去。 因为哥哥一心急着赶回家帮爹减轻负担,因此我们这一路上再没多做无谓的停歇,忙着赶路,一个月后便赶到了苏州。 爹一见到我,便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我,满面泪痕心疼地说我这里瘦了,那里瘦了,又说我一路上晒黑了。 这一路上差不多算是日夜兼程地在赶路了,而且时值六月,越往南走天气越热,我最受不了热,瘦了些应该是真的,不过我天天呆在密实的马车里,说我黑了估计是他的心理作用。忙安慰他:“爹,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彤儿这不好好的嘛!爹看见我都不开心,反而嫌弃我了!呜呜~~~~”我拿出在现代向爸妈撒娇的口气,哄得老人马上破涕为笑了,宠溺地道: “爹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尽会瞎说!一路上累坏了吧?我早已吩咐下人熬了你最爱喝的汤,先洗洗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再来陪爹好好说说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然后爹又转身看向水清和刘大伯,两人恭恭敬敬地给爹请安。爹看着水清微笑着说:“这姑娘清清透透,看着就知道比我那彤儿懂事多了,刘兄好福气呀!”知道爹不是真的要贬我,我当做没听见,在他身后微微笑着跟水清做鬼脸。 “陈老爷客气了,小女哪能跟小姐比呢!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罢了。”刘大伯谦卑地低着头说。 “诶,刘兄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客套了。珏儿已经来信把你们的情况都跟我说过了,彤儿能与水清姑娘结成姐妹,那自是她们的缘分!而且我看那孩子听乖巧,彤儿丫头跟她处一块儿,兴许还能改改她的顽劣呢!我们两个老头子以后就喝喝茶、下下棋,也好有个伴儿了。” “刘某岂敢!” “诶,刘兄,说了不客套的!女儿都成姐妹了,咱当爹的还不能成兄弟吗?你们一路也累了!我早吩咐人收拾好了院子,这就着人送你们过去,你们都先去休息吧!以后的事啊,以后再说!”说着,边有人来分别领了我们去各自的院子休息。 我是真的累了!天气那么热,在马车里整天闷着,就算吹进来一点风,也都是热风,心里闷烦的很,又整天整天的在马车内颠簸,头晕乎乎的。稍微清洗了一下,顾不上吃什么,就直接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再次睁开眼时,觉得头晕沉沉的,全身酸痛乏力。口干舌燥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叫人给我水喝,却见爹和哥哥,水清和刘大伯都围在我的床边焦躁不安的站着。 见我醒来,爹和哥哥欣喜地急忙跑多来扶着我。我看哥哥的眼中尽是自责,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我病了吗?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好渴啊,无力的低低叫着“水”。 水清赶忙跑到桌边给我递了一杯水过来。我急急的喝了两杯水,又慢慢地喝了第三杯缓缓气,轻声地问:“怎么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彤儿,都怪哥哥不好,知道你身子弱原本就不该那么急着赶路的,害得你弄成现在这样!”哥哥只顾着自责,我却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我身体其实一向很好的,不明白现在怎么这么虚弱。疑惑地看着爹。 “彤儿,大夫说你中暍了,用冰块敷了额头,热气退了些,又开了药方熬药也给你灌下去了,说是昨天夜间就能醒,可你却一直睡到现在才醒。可把爹急死了。”爹眼里充满着的血丝,一脸的憔悴,忧心地说话。我想他大概是一夜没睡,就这样一直守着。 我抬头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心里顿生愧疚。中暍就是中暑,吃点清暑泄热、生津益气的药就没事的。我想我只是太累了,加上本身就嗜睡的坏毛病才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还不醒,现在的症状也八成是睡多了,却害得别人没能安心休息。于是内疚的说:“我已经没事了,就是太累了,所以睡多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已经再遣人去请大夫了,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再仔细瞧瞧的好!”爹不放心地说着用手盖在我额头上确定我已经不热了才稍微安了些心。 这时,从外间传来下人与大夫匆匆赶来的声响,不一会儿便进来了。爹让出位置给大夫把脉。 “陈老爷,陈少爷放心,小姐已无大碍了,把昨天抓的药再熬两副吃了就痊愈了。小姐可能是太累导致睡眠过多了,多活动活动舒动经骨有利于活血益气。我再开个方子,每日熬作浴汤沐浴可防暑祛痱。”听大夫怎么说,他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给大夫让出道去开药方。 我只见大夫在桌前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地写了整整一大张纸,然后仔细再看了一遍才满意地递给爹。爹大意看了一眼交代下人送大夫回去、抓药回来。 我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笑了笑连忙催促他们都回去休息。爹想了一会儿大夫刚才说的话,吩咐彩蝶和绿萝小心伺候我,带着我在附近稍微走动一下。这才还是不太放心地叫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我跟绿萝在我的院子附近转了一圈,陈家的好水好景好风我把吹的清醒的差不多才回到屋里来。 彩蝶在屋里已经又熬好了我昨天被灌过的一碗药,黑乎乎的散发着怪怪的味道,我不想喝。彩蝶委屈地说我要不喝的话,她被爹会罚的。 “我不说,你和绿萝不说,爹是不会知道的!去倒了吧,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看着她不以为意地说。 “小姐,哪有您这样对自己身体不上心的!您要是不喝我就直接去告诉老爷,到时老爷要责罚的可就不只是奴婢了!”彩蝶理直气壮地说着,把药送到了我手上。 “你!哪有你这样做丫头的,我是你的主子,我说不喝就不喝!”我第一次摆出主子的架式要挟她,因为我实在太讨厌中药的那股气味了。小时候有一次不知道生了什么病,硬是被爷爷逼着喝了好几天的中药,直到后来好几个月,我连打嗝都还能感觉出那股药味儿来。 “小姐您是奴婢的主子,老爷也是奴婢的主子。老爷的面子比小姐的面子还大呢!”彩蝶不理会我的生气,反而跟我贫起来了。这丫头,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的,以后有机会要好好□□她,让她眼里心里只有我这个主子。端起药碗壮烈地灌下去,然后再连喝几杯水漱口,把药味儿压下去。 不知道那个大夫在纸上写了那么多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要我用那些药熬出来的汤水洗澡,真是会折磨人啊!以后都不敢出门了,一身的药味儿,估计别人见了我都得躲。真是郁闷啊!等过了这两天关键时刻一定要想办法把水换了才行。 果然,傍晚的时候,两个男厮抬了一大桶的药汤摆进了我的浴室。我在心里再三挣扎,最后还是绝望地走进浴室。还好没有很浓的药味儿,倒有股百花的幽香彼此交替,像是香水的前味,中味儿与后味儿一样层层变换出沁人的不同香气。 好奇的走进浴桶,凑在褐色的浴汤前仔细辨别的味道,似是菊花香又像是金银花香,隐隐地有种荷花香,又似乎是茉莉的清香,又似乎是竹叶的味道,甚至我还闻到了西瓜的味道,真是太神奇了。最满意的是竟没有平日的那些中药味儿。我放心满意地把自己浸了进去,出来时还有股凉丝丝的清凉感,我料定里面肯定含了薄荷。 后来问了爹才知道原来这浴汤竟是采集了春夏秋冬四季各12味清热去火干花,外加梅兰竹菊,再配上甘草、芦根、薄荷、知母、西瓜翠皮等前后共81味花草药材共同熬制的。 我心里暗想,那大夫是把凡有散热清火功能的所有药材都囊括进来了。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泡了两三天后,身上原本想要占山称王的小痱子们都乖乖地躲回去了,比现代的痱子粉效果好多了。心里暗喜,困扰我十几年的痱子,我终于找到方法对付你们了。 衷情 爹总是本着强烈的怀疑精神,怕我还没好精神,出去晒多了太阳不小心又中暑,因此从吃完早餐后就把我一直绑在身边,直到吃完晚饭才肯叫人送我回去,叮嘱房门不准我偷偷跑出去。 就中了个暑,把爹弄得紧张兮兮的,居然还在我脖子上挂了块绿莹莹的翡翠玉佛,我真是服了他了。不过偶尔想起来有个人这样关心自己也挺窝心、挺温暖的。 先前几天是讲这阵子各自的经历,后来没什么好讲了,就开始下棋。琴棋书画,我最不懂的就是下棋,爹却不嫌我棋艺差、棋品差,非拉着我陪他下,下错了再教我。我这样的蜗居生活足足持续了十多天。 这一天我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来了个丫头,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跟绿萝在外面说什么。等我梳洗完毕的时候,绿萝史无前例地没有给我送早餐进来,而是进来告诉我,说是爹让我现在去祠堂。虽然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去了。 我被人七拐八拐地带到了祠堂,爹和哥哥已经在那里了,两人面色庄严。只见祠堂的神龛前已经摆满了祭品。爹见我到了就开始祭祖。我被他们的庄重吓到了,还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个样子过,心里虽然有疑问,但还是忍住了不好问,只好学着他们的样子祭拜。 等一长串的祭拜结束后,我们破例第一次聚在一起吃早餐。每个人的面前只有一杯酒和一碗彩色的饭。我心里正在犯疑问,只听爹开口说话了:“今天是中元节,喝了这杯‘聪耳酒’可保你们耳聪目明,吃了这碗‘药饭’可保你们身体安康!”仰头喝了那杯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吃玩饭,珏儿、彤儿你们俩就去给你们的娘上坟吧!” 原来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了,俗称鬼节。各地的风俗不一,而按这里的风俗就是要祭祖、上坟、放河灯。我也明白了原来爹不是因为我中暑了才紧张,而是因为在民间流传从七月初一这天开始,就会有鬼魂从阴间被放出来,爹是为了给我辟邪才给我带上玉佛的。 因为娘去世了的原因,爹和哥哥今天的情绪都很低落,而我只是顶替了这个身份,心里并没有太多悲伤,而且因为接受了十几年的科学洗礼,也不相信鬼神,因此,只是出于感激陈家的爹和哥哥对我的关心爱护,跟着哥哥去上完了坟,晚上又跟着他出去放河灯。 我带着绿萝,哥哥带着他身边叫水生的随从出门去放河灯。街道上人烟稀少,只在每个路口还有人家在烧纸钱,也有一堆堆燃尽了的纸灰。一阵轻风吹起,扬起纸灰,卷起轻烟,把街道吹得雾蒙蒙的,树叶沙沙地响,阴风阵阵,我不由地抱紧了绿萝的胳膊,她似乎也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好不容易走到了河岸,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才没有那么害怕了。人们在这里仿佛并不是在过一个忧伤的日子,而是在庆祝一个节日。看见河道上已经漂着了一盏盏漂亮的荷花灯,点点灯光忽闪忽闪,点缀在河中央,我忘了什么中元节还是鬼节,观赏起每一盏河灯来。 我知道每一盏河灯都是一个故事,但都同样的表达了对逝去的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的祝福。我虔诚地点燃我自己的那盏河灯,轻轻地把它推到河中央去。如果真的有地狱、有来生,我希望珏希的母亲在地狱少受一点苦,来生依然遇见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也祝福爹与哥哥能快乐地过以后的每一天。可能是因为自己无意地穿越,我的无神论似乎也并不那么坚决了。如果,如果真的有来世今生的话,请让我的愿望实现吧! 我目光追逐着我点燃的那盏河灯,随着它沿着河岸慢慢地走,希望它真的会传达我的愿望。 我的眼光一直看着河灯,走了一段路,被拥挤的人潮当住了视线,我拨开人群挤进去却分辨不出来哪盏河灯是我的了。 算了,就让它自己去吧!心意到了就好! 我沿着河岸看着星星点点的那些河灯,眼光被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虽然换了一件白衫,那身姿是那么的相像!我走近想要去叫他,心里突然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世上相像的人何其多,怎么能光凭背影就认定了是他呢! 真傻!又不是很熟!就算是他那又能怎么样呢?于是转身离开。 心里却有一种希望落空的失落感,脚下像灌了铅般重,再不能往前迈出一步,我不由地想要回头,哪怕不是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地球停止了转动,河水停止了奔流,人群都被冻结了,世上只剩下我们。四目相对,一样俊美得让人窒息的轮廓,一样清冷得叫人忧伤的眼神,一样紧闭着的倔强的双唇,这世界上还会第二个这样的人吗?真的是他吗?他怎么在这里?我该去打招呼吗?万一不是怎么办?可是,如果是他,我又该说什么呢?我该向前还是后退转身? 我们也仿佛被凝固了。一动不动直直的看着对方。可是,我的心里在煎熬,还在艰难地确定,还在痛苦地徘徊…… “四哥,我们走吧!”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往外边挤边大声叫道。说话的是罗祥。 罗祥看着他失神的四哥,沿着他的视线又看到我,愣住了,许久之后才恢复了惯常的不羁,安静地看着我们。 可以确定了,真的是他,他真的是罗真!我心里突然激动起来,不由地嘴角上扬,眼神柔和了起来。 可是心中高傲地自尊心却不容我先妥协,看着他因我的柔和而柔和的眼神忽而被一股深切的伤痛淹没,再次变得清冷时,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学会了这样的斤斤计较。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又不敢尝试着不做这样的自己,不敢迈出勇敢的那一步,不敢接受未知的结果。 深刻的矛盾在内心纠结,随着时间的推延演化成委屈,眼眶不由地红了,眼前一片雾蒙蒙。我转身默默地朝着相反的人流稀少的方向走去。 我不能在他面前哭,不能在他面前流露出我真实的内心,也不能跑,一跑就说明了我的软弱。我只能慢慢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任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任心脏规律的抽痛。 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只怪我任性地不约束自己的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 看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弱势,看清了自己是位置,看清了自己的结局,我还能怎么假装?只能伤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痛彻心扉的哭泣发出令人同情的声音,只能跑着离开这个没有结局的悲伤故事…… “彤儿~~~~”是我幻觉了,奢望罗真会在我离开的瞬间从后面追上我,抱着我,安慰我。 “彤儿~~~~”伤痛颤抖的声音,紧密透不过气来的拥抱,结实温暖的怀抱,清淡馨雅的檀香。 我还是不自信地用仍在哭泣的嗓音颤颤地确定:“罗真?” “彤儿,是我!对不起,彤儿!”他的语气坚定,紧抱我的双手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子里去,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痛,终于心安地在他怀里沦陷下去?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6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6部分阅读 去! “好啦,先回去吧!站得腿都酸了!”当我的泪水流干,眼皮沉沉地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罗祥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抬头看着罗真,他正无比心疼地看着我,我心里生出一阵柔软,一丝甜蜜。 他轻柔地擦开我脸上的泪痕,看了一眼罗祥,淡淡地说:“走吧!”牵着我的手往他们住宿的客栈走去。 “不好了,我哥哥要是找不到我,恐怕我全家都会出来满城找我的!”到客栈门口了我才想起刚才忘了跟哥哥打个招呼了。 “放心吧!我早就派人去你家通知你爹了,说你遇见了一位故人要晚点回去!”罗祥偷偷地边笑边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我们之前只在京城见过,我甚至连我是苏州人好像都没提吧!疑惑地看着他们。 罗真只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淡淡地一笑,什么也没说,倒是罗祥在身后理所当然的说:“四哥早就派人查过,我们当然知道了!” 查过了?什么时候查的?怎么查的?难道我什么时候不小心泄露了什么资料吗?满脸疑问地看着他们。罗真抓着我跨过高高的门槛,表情清淡,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只好转过身求助罗祥。 罗祥耸耸肩,扁嘴笑了笑,说:“这件事还是让四哥亲自跟你说吧!” 一直在心里想这个问题,没注意看路,脚不小心磕在台阶上,差点摔了一跤。罗真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把我横抱着上了楼梯,径直走过去踢开了他的房门,把我放在椅子上坐下,才出门去吩咐人打水来。 我被他突如一来的举动震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有人进门来送热水,才清醒过来,左闪右闪的逃避罗真的眼神。 “别动!”罗真拿着沾湿的帕子,拉过椅子凑近坐在我跟前,轻轻地用手托着我的脸转过去面对着他,淡淡地命令我不准动。 他这一招对我特灵。面对他深邃的眼神,清淡的表情,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心里哪怕再想抗拒最后还是乖乖的听话,任由他轻轻柔柔地给我擦脸。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他去放帕子的时候,我疑惑地问他。 “皇上派我们出来视察!”我虽然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已料定他估计又会沉默,只是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沉寂,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他走过来,在刚才的位置坐下,一手把我拉了过去,坐在他腿上,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好久,他终于艰难的开口:“可是没想到前几天收到信,说我第一个儿子、我最疼爱的孩子居然在上月初六病死了!” 难怪他刚才的眼神会那样的伤痛,而那伤痛又会那样的汹涌!这么巨大的悲痛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抱着他,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或许他根本并不需要言语的安慰。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爹怕还在担心呢!”等他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他淡淡地说。 “恩,好!”我点点头,以爹和哥哥对我的关心,只怕他们现在都还坐着等我呢!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我紧紧地抱着罗真的手臂,两人安静地走着。 到了家门口,我揉了揉脸,对着暗处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活动活动面部表情,对他挥挥手,笑了笑,钻进门去了。 爹和哥哥果然都还在大厅等着我,见我平平安安地回去了,倒是什么也没说,目送我离开了才放心地回屋去休息。 赌坊 中元节已过,爹果然不想以前那样把我绑在身边了。我跟他说我要带水清出去转转的时候,想了想我前阵子陪他下棋时无精打采的样子,摇了要头,无奈地说:“也好,我看你也呆在家里也闲不住,就带水清姑娘去看看吧!” “谢谢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我高兴地跑过去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脚下就像生了风一般跑出去了。 “彤儿!”爹在后面扯着嗓子叫我。我心里一愣,不会是刚才变现的太激动,让他返悔了吧?早知道就低调点了。 “爹,还有什么事啊?”还是得停下来,无可奈何地问。 “着了男装才准出去,还有,晚饭前要回来!” “yes, sir!” 我激动的向爹俏皮地敬了一个礼。 “什么?”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 “遵命!爹,没事我走了啊!”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找水清。其实哪怕在现代我也没那么喜欢逛街,我喜欢看山看水,可是在家里闷了半个多月,我想,出出看看人也不错。对,看人,看某人! “彤儿姐,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呀?”看清了面前是家客栈,水清不解地问我。 “呵呵,保密,等下你就知道了。我们上去吧!”我神秘的一笑,拉着水清径直来到罗真住的那间房。使劲一推才发现门上了锁,疼的我咬紧牙吸凉气直甩手。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一个小二端着水盆从另一间房出来看见我痛苦的表情,客气地询问。 “小二,住这间房的人呢?”正好我可以问问他。 “这位客官每天清早就出门了!”小二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自己今天亢奋起得已经够早了,没想到他比我还早啊! “这我不大清楚。这位客官与隔壁的客官都是每天清早出门,可有时中午前就回来,有时则要晚饭后才回来呢!客官要找他,可以等晚上再来!” “这样哦!那谢谢你了!” “客官客气了!”小二说完下楼去了。 无精打采的从客栈出来,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彤儿姐姐,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呀?”彤儿抓着我的胳膊好奇地轻声问。去哪里呢?古代除了过年过节有节目玩,平时就只能在大街上转悠,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玩的啊?啊,对啦! “水清,我们去赌坊!”既然都出来了,还是该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于是郑重地告诉水清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赌场。 “这,我们,两个女子去赌坊不太好吧!”水清面带难色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就玩一下而已,感受一下气氛就出来,再说,我们现在不是着的男装嘛!从现在起,你要叫我徐家二少爷。不行,该叫表少爷,别人都知道徐家只有一个儿子。你就当我小随从吧!”瞄了一眼水清比我还娇小瘦弱的身躯,我邪邪的笑着做这样的安排。 “哦,那好吧!其实我也想去看一下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水清对我的安排没有太多异议。 可是问题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苏州的赌坊在什么地方。于是我眯着眼睛扫视街上的行人,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神情散漫,酷似整天好吃懒做,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哥。于是风度翩翩的走上前去去搭话:“这位大哥,请留步,可否容小弟打听一件事?” 他瞄着眼睛傲慢地打量我,见我的衣着举止猜想我估计也是个富家子弟,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什么事呀?” “小弟初次到苏州来玩,敢问大哥,苏州城哪里有赌坊?”我故意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放浪懒散状问他。 他轻笑了一声,道:“原来兄弟是同道之人啊!往那条路往前走左拐就有一家。”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巷子,接着说:“不过啊,这些个小赌坊玩着也没意思,兄弟要玩的话自然该去苏州城最大的赌坊,城西的江夏赌坊,那可是江夏镇首富刘家的二公子到咱们苏州来开的,去那里赌的可都是全国各地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那排场才够气派!我要不是今儿个有事啊,早就过去了。哦,对了,再下姓苏,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呀?赶明儿哥俩可以一块儿玩去。” “在下徐某。大哥有事要忙,小弟就不便打扰,告辞!”我只是一时兴趣,看过玩过,满足了好奇心就够了,才不想跟这种纨绔子弟扯上什么关系呢,于是说完走人。 既然决定要去,当然要去最大的赌坊——江夏赌坊了,于是我与水清意气风发的往城西走去。 真累呀,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到?难道迷路了?腿都快要走酸了,又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付费搭载一下的,卖马的倒是在路旁见过,可我和水清都不会骑,真是个累呀! “兄台请了留步!打扰一下,请问城西的江夏赌坊要怎么走?”我实在不行了,随便拦了位大哥问道。 他仔细打量着我,白了我一眼,看他的样子有些破落穷酸,估计是把我当成了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了,哼了一声居然走了。 xxd,早知道就看清楚一点,好歹也要找个“志同道合”的再问,免得受这样的白眼和蔑视。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就认定我是那种人了?看不出我白白嫩嫩的一脸书生气吗?白白受这样的气,真是郁闷! 站在路边上等着了一位跟刚才姓苏的那副德行的人,跑上去问道:“兄台可知道从这里到江夏赌坊怎么走?”那人瞄了我一眼,慢吞吞地给我指点,左拐右拐的拐了七八个弯儿还没有要到的意思,我就直接不耐烦的问道:“请问还要走多久才到!” “一个时辰!”他见我打断他,语气又点不爽的说道。 “一个时辰?”我瞪大眼睛问他,“请问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位置?” “城中!”那人闷闷地道。 “啊??”我跟水清不约而同的叫出了声。走了半天居然才走到城中。“表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还去吗?”水清苦着脸问我。 我家住城东,走的累死累活的居然走到城中来了。现在回去也要走一个时辰,继续往前走也要走一个时辰,反正来都来了,不去的话刚才的路就白走了,于是坚定地说:“去!” 傻小人做到底,低三下四的赔笑,让那位兄台把路线又再说了一遍,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磨磨蹭蹭地走一会儿找个小茶棚坐一会儿,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我终于看见“江夏赌坊”金光闪闪的几个恶俗的大字了。 在门口站着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刚才走了半天大汗淋漓的狼狈相。来这一趟真不容易啊!我今天不玩个天昏地暗实在是对不住自己!于是潇洒的一甩头,邪邪地对水清说:“走,跟爷进去瞧瞧去!” “彤儿!”好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妈妈呀,居然是哥哥,他正凶巴巴地朝我这边过来,看了看我头顶上金光闪闪的招牌,怒气冲冲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想转身混进去,装作是他认错人了。步子还没迈出去,哥哥已经到我跟前来了。看了一眼边上战战兢兢的水清,哥哥转过来看我时眼里的火就更大了,“你以为我还认不出你来?还想躲呢!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自己不懂事,还要连累人家水清姑娘跟你一样学坏。马上给我回去!” “哥,我就进去看一眼马上就出来好不好?”腿都快走断了,到了门口了却被哥哥发现了,你说郁闷不郁闷?哪怕让我进去歇歇脚也好呀!走了一上午了! “有什么好看的!乌烟瘴气!走!”哥哥说着一手把我抓起来就拎着在大街上走。还好现在快中午了,大热天没什么人!可是这样也没面子啊!于是挣扎着叫道:“哥,我回去就是了嘛!你把我放下来啦!” 哥哥看我老实了些,白了我一眼,把我放下!我拉着水清慢慢地踱到他后面跟着。 “哥,你怎么在这里啊?”真是太郁闷了,不把事情问清楚我估计我心里郁闷得慌。 “这边的酒楼在装修,我刚才出来买点急需物件,哪知就……”转身过来凶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再没说下去了。 “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吃过午饭我叫阿福送你们回家。回去给我好好呆着!”走了几步,哥哥突然这样说,语气稍微和缓了些,我注意到他说话前做了几个深呼吸。 果然吃了午饭,哥哥就让人送我们回去了。还好可以坐在马车上,不用再走回去了,否则我肯定要在半路上装死,让人给抬回去。 “哥哥,能不能不要跟爹说啊?”马车启动前,我拉开帘子跟哥哥打个商量,我怕爹知道了这件事的话,我以后要出来就难了。 哥哥本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眼珠子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那就看你以后表现了!” 忿忿的做了个鬼脸把帘子放下。笨!哥哥可能本就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我这样一问,倒提醒了他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了,真是一时糊涂啊! 回到家经过花园的时候,发现爹正和刘大伯坐在柳树荫下钓鱼。停下来把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换上一张笑脸走上前去打招呼:“爹,这么有闲情逸致钓鱼呢!” “是啊,你要不要来试一下?”爹高兴地招呼我坐下,忽又转过来疑问地看着我:“彤儿今天怎么回的怎么早呀?看你早上的那兴奋劲儿,还以为你晚饭时都可能回不来呢!” 照我本人的打算本来应该是那样的,可谁让半路杀出个陈咬金,破坏了我的完美计划!哼!可是又不能说,只好编个谎言:“天气太热了,受不了,就回来算了。” “也是,热出病来也是不好的,以后就陪着爹在树荫下钓钓鱼也挺好的啊!”老头子似乎对我这么早回来很满意,乐呵呵的说。人老了就是容易满足,也好骗!我笑着看着鱼池子不说话。心想,要好好把爹哄开心了,这样万一哥哥回来说出了那件事,爹会念在我回来后表现不错的情况下放我一马!于是无聊地陪着他钓了一下午的鱼。 哥哥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跟爹笑哈哈的,看着我笑了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吃饭。 吃晚饭后,我对他做了个看你耐我如何的鬼脸,然后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听哥哥在身后闷闷地笑声。 青楼 回到自己的院子,想着白天累个半死什么也没玩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卧也不是,手痒、脚痒、心痒,跑到水清处,“水清,我们出去吧!” 水清正在练字,惊讶的抬起头来,问:“你又要去那里呀?” “白天没玩成,心里不爽!现在也没有事做,出去转一下!”我边说边收起她的纸笔。 “我可不敢再跟你出去了,万一又被你哥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想起白天的事,水清闷闷地说。 “哪有那么巧啊!再说我们又不是再去赌坊,就随便转转!”我真诚地说。 水清犹豫犹豫,想跟我出去,又怕被我哥知道,拿不定主意。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要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只是别像在逸云哥家那样怪我不带你一起出去逛,回来对我爱理不理就好了!”我闷声道。 “我哪有对你爱理不理了?”水清反问我。 “还说没有,一整天都对我不冷不热的,在一旁看我生闷气偷着笑!” “我那不是……” “好啦好啦,你到底去还是不去,给个话!”我打断她的话,心想不要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去!”那声音说的好像是我在逼迫良家少女一样。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大街上。 “彤儿姐姐,我们怎么走啊?”摆夜市的人都出来准备了,我们站在人群中,水清拉了拉我的衣角问道。 “跟着别人走,什么地方去的人多,我们就去什么地方!”看了一圈,出门的人中,除了几个出来摆摊赚钱的妇人,街上是基本上看不到有女子的,都是些大男人。我看清了他们走的方向,示意水清跟着。 天色越来越暗,两旁人家的灯火,把整条小巷照得朦朦胧胧,各种香气香飘四溢。说实话,稍微浓了点,要是再淡点就清雅多了。 “爷,您可好久没来了,姑娘们都盼着您呢!”一阵妖气十足的声音钻进耳朵。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拉扯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位公子,笑得像“妈妈”。 我惊愕地猛抬头一看——红花楼,再看对面——百花楼,遮着脸避免麻烦继续往前走,哇塞!原来这正是一条花街柳巷!没想到我们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不过想想也对,那些臭男人吃饱了饭没事做当然往这里跑了,我跟着他们也自然就到了这里了。 “彤儿姐姐,我们走吧!”水清也看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红着脸拉了拉我说。 “都走到这里了,当然要进去看看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放心吧!”我理所当然的劝说她,朝梦伊苑走去,我刚才一路看过来,都是些什么楼什么楼的,就是这家的名字还算别致点,就进这家好了。 “可是,女儿家怎么能进这种地方呢?”水清的脸越发的红了。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种地方怎么啦?这里的某些卖艺不卖身的人可不比高墙深院里的女人差,多才多艺,人见人爱。别想多了!再说我们就随便看看而已,又不是做坏事!别人脸都不红,你红什么呀!” 水清别别扭扭的跟在我后面,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了。一个红唇的女子见我们准备进门,花枝招展的迎了出来。我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学着流连风月场的公子哥的样子风流倜傥的朝她轻轻一笑,玉树临风的跨进门去 “陈彤希!”比寒冬还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真没看出来啊,罗真,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 “彤儿姐姐,我就知道你点背,会被人发现的!”水清在一旁无奈地轻声说。 不理她,我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罗真,咬牙切齿地说:“罗真,你混蛋王八蛋!你跑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嗯?被我逮个正着!” “是你被爷逮了个正着!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脸色苍白,青筋暴发,两眼放出想要杀人的寒光,咬牙切齿的说。 “你就编吧!以为我好骗是吧!哼,从今以后你爱干嘛干嘛,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罗真,你不是人!昨天还抱着我,今天就跑来这种地方!……可是……算你狠,你是抱着我,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你没说过你爱我,我又凭什么干涉你!也好,正好被我撞见你居然是这种人,我可以说服自己对你死心了。 “你!”他寒着脸,手指掐进我的肩膀,嘴唇抽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很好!罗真,原来你真是这样的人!我内心的倔强与逆反被彻底激活了。好,我就偏要进去,看你当着我的面还怎么跟别人亲热!我要狠你,把你狠到骨子里,把你狠死!早发现早死心早找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 甩开他的脏手,拉着水清往屋内走。水清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愣愣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麻木的跟着我走。 “你还敢往哪儿走?”罗真使劲地拉过我的手,我牵着水清的手活生生的被拽开,头重重地磕在他胸前。 “往哪儿走?大家都撞见了何必再装孙子!难道你还怕进去了不成?”我抬起头,冷冷地对上他的双眸,咬牙狠狠地说那个“怕”字,拼命挣扎想从他身上挣脱出去。他寒冷的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劲儿一松,我趁势逃出来,悲壮的朝里面走。 立刻就有四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款款的迎了上来,我这才注意到罗祥也来了。真不愧是兄弟啊!四个女子领着我们穿过人群,在大厅内侧一处坐下来。我身边的那女子正想要来碰我,我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滚开,爷对送上门来的女人没兴趣!”那女子像被吓坏了的小猫一样乖乖地退了下去。 “徐兄弟,真是你啊!好巧啊!白天在赌场玩得尽兴吗?兄弟有眼光,第一天就找到了苏州第一青楼!”原来是早上找他问路的那位姓苏的。他不提赌坊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斜着眼看也不看他一眼。他见我面上不善,自讨了没趣,遂走开了。 我撒气地看了一眼罗真,他正沉着脸看着我,他身后的女子白嫩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不规矩的摸来摸去。看得我心火蹭蹭蹭的上来,我狠狠地吸气在心里强忍着不让它燃上来。 “爷,对面这位爷好凶啊!我们楼上说话去吧!”那女子娇滴滴地对着罗真的耳朵吹气,身子直往他身上蹭。 说我凶?还要上楼去?说话?鬼信!我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地对她吼了起来:“滚开,没看见这位爷板着脸告诉你他不喜欢女人吗?” 她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站在边上欲哭不哭的作惊吓状,楚楚可怜地看着罗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女人,居然当着我的面这么直裸裸的勾引罗真,我真恨不得上去扇她一耳光。 罗真看我的眼里闪过一丝可恶的笑意,伸手把那女子往怀里轻轻地一搂,那女人顺势贴了上去,躲在他怀里偷偷得意的对我挤眼。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认输,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泪水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流不尽一腹的心碎,洗不了满腔的愤怒,冲不散内心的屈辱,霎时间天昏地暗…… 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一股野蛮的力量从身后一把拉住,反身跌撞在一具僵硬的身体上,罗真正阴沉沉地盯着我。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便覆上来,灵活的舌强硬的撬开我的紧闭的双唇,霸道的咬噬与索取,一丝血腥味儿在舌尖传递蔓延。 我内心的屈辱感更加强烈的增长,身体扭动奋力挣扎,无奈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让我连多动一下的空间都没有了,只能被动的任由他肆意侵占。 身体在他的搅动下渐渐地软化,感受到他唇间的温热、柔软与馨美,不自觉的轻轻搂着他。感受到我的变化,他的力度渐渐温柔了些,一股晕眩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不由自主的发出温软的轻唔声。罗真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意,唇舌间的动作更加热情了,我却被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激怒,羞愤的退出,恼怒的叫道:“你这个色狼、花心大萝卜,放开我!”一丝凉风在唇面拂过,我下意思的用舌尖去舔,火辣辣的疼痛蔓延,我就知道我的双唇已经被他咬破了,恼怒的瞪着他。 “我已经盖上印了,从今往后你就是爷的女人,再不能说跟爷没有关系的话,也永远别奢望爷会放手!”罗真手上的力度不由地又加大了,盯着我的双唇,用强烈占有的口吻沉着脸说。 “你这个大魔头,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你去找别人去吧!你放开我!”被他的蛮横霸道激怒,我边厮打他边对着他吼道。 “你!你不做爷的女人还想做谁的女人?爷说了你是爷的女人你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爷!” “凭什么?凭什么你自己就可以跑去青楼,我就只能眼里、心里只有你了?我不要!我不要!” “爷再跟你说一遍:爷是跟着你去青楼的!是你被爷逮着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就是爷的女人了!”他用力捧着我的脸,脸色青白,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你是个骗子、大骗子!”挣不脱,说不清,我内心突然一片苍凉,更加伤心无力的哭了起来 “彤儿!别哭了!别哭了!”没想到我会再次哭泣,罗真被愣住了,许久后无助的一面轻拍我的后背,一面轻声的安慰我,温热的双唇轻吻我脸颊的泪水。 “坏蛋!混蛋!王八蛋!你老欺负我!全世界就你欺负我! 我恨你!” “彤儿,不哭了!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罗真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轻轻的揉抚我的长发,不知所措的说,“彤儿,不哭了好吗?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彤儿?”罗真见我半天不再说话,哭声也越来越弱,忧心地轻唤。我懒得理他,哭累了就安静地呆在他怀里靠着,什么也不想想,不愿想,不敢想,刚才信誓旦旦的要把他忘了,可是离开他我真的忘得掉吗?心不会痛吗?除了他,还会有谁走得进我的心里吗?为什么我现在会连他的野蛮霸道都恨不起来了呢?为什么他几句软语我就无可自拔了呢? “彤儿?彤儿?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彤儿!”见我半天还是没有反应,罗真轻轻地捧起我的脸,他的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在他忧郁的黑色眼眸里,哪怕在黑暗里,我还是看见了那个软化了的自己,软软的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 “彤儿,你没事啦?”罗真欣喜地紧紧抱着我。 轻轻地推开他,在昏暗的夜色下慢慢地往前挪移步伐。罗真,我该信你吗?你真的是跟着我才去那种地方的?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因为在乎我吗?可是为什么要在我面前与别人那么亲热?为什么又要来追我?为什么要那么霸道的说我的你的?为什么又会对我那么温柔的不像你自己?我与你到底什么关系?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我可以先开口问你吗?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口,我没有那么勇敢。我第一次付出的真心,我真的希望爱是有回报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得了打击,真的不知道! “彤儿,你还是不相信我吗?”罗真在后面跟着,伤心绝望地试探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出来,不是在那里玩得很开心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想承认,可是还是把后半句说出来了。 “彤儿!”罗真轻轻的从后面抱着我,“你真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气你的吗?彤儿,我喜欢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可是你刚才那么倔强那么坚决,我怕我真的会失去你。彤儿,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好吗?永远都陪着我好吗?” 算是他的表白吗?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柔软,甜蜜澎湃,可面上还是装出默然的样子,静静地将他的手掰开,开心地朝前走。 “你真的跟着我才去青楼的?我着的男装你怎么认出是我的?”怕太沉默了他想太多,我按捺心里的雀跃,淡淡地向后问他。 “第一次见面你就着的男装,怎么会认不出来呢!”罗真站住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说。他的眼睛那么精明,恐怕看出我心里的变化了吧!我于是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心里全是开心快乐。 “真没意思,中午大老远就被哥哥认出来,晚上又被你认出来了!是不是我烧成灰你们都认得出啊?” “刻在心上,烧成灰、化成烟,都认得出!”罗真在身后淡淡地答。 沉默!两个人个自想着心事慢慢地走着! 探病(上) “小姐!” “唔!干嘛呀?”昨晚又是折腾到很晚才睡着,感觉才刚刚入睡不久,就听见彩蝶在耳边低唤,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背对她。 “小姐,外面说是有位罗公子找您!” 罗公子? 我立马来了精神,起身,穿衣,梳洗,跑似的来到门口,只见以为青衣男子在门口焦急的徘徊。 我在罗真的客栈里见过他,好像罗真的随从,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找我?”我出声询问。 “陈姑娘,我家爷病了,能不能劳烦您去看看他?”他听见我的声音,高兴地转过脸来,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谁?罗真?还是罗祥?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他的话没说清楚,我虽没弄明白事实,可见了他停在一旁的马车,还是径直就往那边走去了。 他愣了一下,看见我准备上马车,忙跑过去掀开帘子,说道:“我家四爷最怕热,昨儿个在外晒了一整日,中暍了!” 罗真中暑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刚想问清楚,他已经开始赶马了,等到了再问吧! “昨儿个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儿个就病了呢?”马车一停下来,我还没下车就赶紧问他。 “爷昨儿个办差回来时就有些不舒服了,哪知在半路上一眼就认出陈姑娘您和另一位姑娘在逛街,爷不放心就跟着去了,把我打发了回去,哪知回来后你们一走他就直接倒下了!” 我说他昨天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呢!还以为他是生气气的,哪知却是病了,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 “爷是个倔性子,不喜吃药,谁劝都没用,到现在药都熬了四五遍了,爷他是一点都不喝,这样下去只怕身体会吃不消,因此奴才就斗胆去请了姑娘来。劳烦陈姑娘帮忙劝劝我家爷,现在也估计只有姑娘您能劝得动了爷。” 这个人怎么比我还倔呢?出门在外还这么任性,一点都爱惜自己的身体! “陈姑娘!” “恩?”眼看就快到了,那人在身后把我叫住了,“怎么?” “陈姑娘,爷说了不准让人知会您的,您能不能?”他欲言又止的,可能是怕擅自做主去叫我过来让罗真知道了要责备他。我微微地扬起嘴角示意他放心。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罗祥正坐在床边上苦口婆心的劝罗真吃药。见我进去,二人都微微一愣。罗真皱着眉道:“你这么来了?” “我来找你们去玩的!你这是怎么啦?”我装作不知道状况的问道。 “你来的正好,四哥的倔脾气又犯了,生病了却不吃药,你正好来劝劝他!”说着,罗祥从床边站了起来,把药碗递给我,“我出去办点事,这里劳烦你了。”说完转身出门了。 轻轻地闻了一下那碗药,跟我上次喝的一个味道,不禁眉头又皱起来了,中药味儿真是个难闻啦! 转眼看见罗真苍白的脸色,现在的他看起来那么憔悴,我心里不禁一阵抽痛。把药搁在床边的小台子上,轻轻地扶他坐起来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憋见他穿得厚实齐整的内衣,大热天的又中暑成这样了还穿得这么保守不是找病受吗!于是动手去帮他解开衣服。 “你做什么?”他抓着我的手止住我,惊疑地看着我。 “你都病恹恹的了还穿成这样不热死你才怪呢!帮你解开衣服透透气!你还以为我要□你不成?”我打开他的手,继续解他的扣子。他别扭的松开手,轻咳了一声,“你……”红着脸说不去了。 看着他滑稽的表情,我轻笑了一声,故意用手指在他敞开的洁白结实的胸前轻轻的划了一圈,故作挑逗的看着他。他的脸涨得通红,努努嘴闷闷地道:“没个正经!”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快点吃药了,吃了药病就好了。”这人老爱惹我生气,本想趁他病恹恹的时候好好欺负欺负他抱报仇的,可看他那个样子,我也不好再恶作剧下去,怕他当真生气了更不愿吃药,于是端过药碗送到他唇边。 “唔!爷不喜吃药!”他倔强的把碗推到一边,皱着眉。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病了这么能不吃药呢!乖,快把药喝了!”——晓之以理。 “爷又不是小孩子!说了不吃就不吃!”他别过脸去。 “你不吃药病就不会好,你不好所有人都要跟着担心你。你就为了大家,吃一点好不好?”——动之以情。 “我真的不喜吃药!”他看了我一眼,苦着脸说。 “药又不是糖,不是你喜欢吃就吃,不喜欢吃就不吃的。谁让你生病了呢?不要小孩子气了嘛!”有些生气,可面上还是继续微笑着哄他吃药。 他皱着眉轻轻地摇头。 “罗真,你到底吃不吃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再不吃就算了,病死你好了!真是个麻烦!”我长这么大还没哄过人呢,好心哄你,你却这么不给面子,真是气死人了!忿忿地坐在床沿背着他,懒得再看他! “爷要真病死了,你会伤心吗?”许久,罗真淡淡地问。 “伤心个鬼哦,就当是死了头牛!” “把药给我!”他冷冷地说。 ??诧异的看着他:“你要吃药?” 他冷冷地盯着我,抿着嘴不说话。我试探性地把药碗递过去,他接过去,看都没看,仰着头一口把药喝光了,眉毛皱成了小山坡。我赶紧放下药碗去给他倒水喝。 这头倔牛喝完药便闭上眼睛,侧着头,别扭的不看我。看着他赌气的样子真像个大男孩,可爱,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回过头冷冷地问。 “你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看的!”我凑到他面前很慎重地对他说,“不过温柔的时候最好看!” “你!”他气结,脸更沉了些。 “好了啦,这么能生气?生气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的。本来就是温柔的时候比较好看嘛!难道你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吗?笑一个嘛!”我轻轻地揉着他的脸,试着在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休要胡闹!”他掰开我的手,板着脸。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不知道我是想法缓和气氛嘛?亏自己好心赶来看他,他却一点也不领情,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阵委屈升腾起来,管他生不生病呢,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 “你去哪?”见我扁着嘴起身,他顺手拉住了我的衣袂。 “回家!”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 “陪爷说话!”他冷冷地命令。 “没话好说!” “坐在边上看着爷!”他语气更冷,态度更强硬! “没什么好看的!” “爷都吃药了,你还想怎样?”沉默许久之后,他咬牙切齿道。 “吃不吃药时你自己的事,身体也是你自己的,与我无关!” “你当真这样狠心?爷要真病死了还当真不能指望你会哭!” “嗯!所以好好吃药,活着吧!”别以为就你一个可以耍性子,我倔起来比你还倔,你喜欢板着脸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放心,爷后院里多的是女人。爷要真死了,会有人为爷哭的!”罗真猛地用力一拉把我 恋恋不忘禛心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7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7部分阅读 到他的身上,挑着眉,眯着眼,直直地看着我愤愤地说。 后院里多的是女人?我一直忽视着这个问题,或者说是我在逃避这个问题,可他现在却提醒了我。是的,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在又被指定为钦差出来办差,想必应该深受皇上的重视与厚爱,这样的人估计早已经是妻妾成群了。在这个时空,我不奢望我会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我希望拥有他唯一的完整的爱,他能给我吗?如果不能,我怎么可能跟他走下去?我绝对不允许他朝秦暮楚,肯定接受不了他左拥右抱! “你爱她们吗?”我想知道他对他们是什么感情,因为古代的婚姻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更何况他身在官场,可能婚姻里还包涵了政治的因素,可是如果他的后院里有他爱着的女人那怎么办?我想还是尽早撤离吧!长痛不如短痛。 “不讨厌!”他淡淡地道。 “就是喜欢咯!”他也是说的喜欢我,原来他只是把我当成他后院的女人中的一个,我心里不免有些悲凉,可是还是要他亲自说出来我才想做决定。 “爷没说!” “那你到底是意思?你一字千金吗?为什么就不能把话说完整说清楚呢?你总喜欢让人这样猜你的心思吗?总这样故作神秘玩深沉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希望他给个确切的答案。 “爷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让你猜我的心思,是你自己笨才听不懂!” “我哪笨啦?” “没看出来哪不笨!”他仔细看了我一圈,很慎重地说。 “你!罗真,你真是个大混球!” “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他居然没板脸了,看我发狂的样子竟然一副得意的样子,真是个虐待狂! “你到底爱不爱别的女人?”这种事要让自己来猜,那算什么?给你最后机会,你要再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想抱着自己的猜想糊里糊涂地跟着你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 “又犯什么傻!……不爱!”看到我的脸忽然阴沉下去了,他转移了本想戏弄我的话题,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爱我吗?”我把脸埋在被子里,心跳没规则的加速跳动。 “爷已经说过了!你对爷呢?”他把我的身体扳正,把我的脸捧着直面他,幽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去。 “爱,爱,爱,我爱你,我爱你,现在够了吧!”放河灯那天晚上看见他心里的痛苦挣扎,我就确定了,我爱上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从第一天见面被他身上儒雅清新的檀香味儿吸引的那一刻起,从四目相对我不自觉的屈服的那一刻起,从再见时被他的微笑悸动的那一刻起,从乖乖地听从他的命令放下酒杯的那一刻起,从在宫门外窥视美女与他挑衅的那一刻起,从被他霸道的抱上马车心跳莫名停止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住进了我的梦里、心里,我邂逅了一场从不愿相信的一见钟情,心绪被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面对他时再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一直梦想的表白应该是在一个浪漫的月夜,花前月下,温情脉脉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被逼着说出来的! “彤儿!”罗真开心的把我搂起来,用他的下巴温柔地摩挲我的头发,轻轻地低语。 “你呢?你已经有那么多老婆了,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位置?”我的语气不自觉的因他的动作变的娇嗔了些。 “你怎么没一丝女儿家的心细呢?要不是被你气的,爷至于病成这样嘛?敢情爷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呢!……你与她们不一样,爷心里只有你!……你以后再给爷闹事,爷让你好看!”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明明一句多暖人的话非要夹在两句那么冷冰冰的话之间。不过,我还是主动轻轻地抱住他,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感受他平稳的心跳。 “你昨天跑青楼去做什么?”他突然硬邦邦地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玩呗,还能做什么呀!”这人可真够会破坏气氛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玩?哪里不能玩非要跑到那种地方去?那是你该去的吗?” “好奇!不过似乎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下次不去了!” “要有下次,爷把你的脚剁了!……还有那个男人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赌坊?你到底还去了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没去成,被我哥哥抓回去了!” “那个男人是谁?”罗真的咬牙声在耳畔响起,我心里不由的咯哒了一下。 “什么男人呀,就问了他一下路,没想到又在青楼碰见了,没看见我话都没跟他说话吗?” “以后再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爷有你好看的!” “罗真!你以为你是阎王爷啊?你怎么什么都管啊?还有没有自由?有没有人权啊?”我不由地跳了起来。 “爷不是阎王爷,别人那些个事,爷没心情管!可你,你的生生死死都归爷管,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你说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管我?” “凭你是爷的女人!爷乏了,陪爷睡会儿!”说着他径自掀开被子,想把我塞进去。 “你想做什么啊?你这个流氓!”我连忙爬了起来,戒备地站在一边。虽然我是从现代来的,观念没那么陈腐,可是这种事也要水到渠成吧!你语气这么强硬,那不就成了…… “刚才不还在挑逗爷的吗?这会儿怕了?”他挑着眉好笑地看着我,见我一脸的惊恐,指了指床边淡淡地说:“想哪去了?爷乏得很,没那意思。你就坐在边上看着爷好了!” 我慢慢的踱回床边小心地坐下。他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皱着眉睡着了。 探病(下) 见他睡着了,我才蹑手蹑脚的踱出去。回到家,吩咐厨房熬了些适合中暑后的人喝的粥,跑到爹那里把我泡澡的药单抄了一遍,又匆匆地回到客栈。 正好在走廊上遇见罗真的随从,便把药单交给他,让他去抓了药让客栈煎成浴汤给罗真泡澡。他感激地看着我:“陈姑娘,真是谢谢您了,爷吃了药好多了,中午再吃一碗药估计就没大碍了。真是难为您又送来这个药单子,我家爷正好用得上呢!” “好啦好啦,快去吧!我先进去看看他!”微微一笑,提着厨房熬好的香喷喷的粥进了罗真的房。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刚进去,他就开口紧张的问我。 “我刚回去让人给你熬粥去了。”我忙走过去放下盛粥的箪笥,过去扶她他坐起来:“什么时候醒的?你的那个小随从刚进来了怎么不知道?好点了吗?”他默默地看着我不作声。 我去倒了一杯茶给他先漱漱口,润润喉,看他的神气确实好多了,心里宽慰了许多,柔声问他,“饿了吗?先吃点粥吧,我特意叫厨房做的,我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吃了,味道很不错的!” 他微微地点头。我走过去把粥碗拿出来,递给他。他睁着眼睛淡淡地看着我不接,“怎么啦?不喜欢吃这样的吗?”我抬着头低低地问他。 “喂爷吃!”他看着我淡淡地说。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以为我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他无奈的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手。哦,中暑后会全身乏力的!于是我用调羹轻轻地舀了一些喂给他吃,他却不张嘴。 “又怎么啦?” “烫!”他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于是我又轻轻地吹了吹再喂给他吃,他看了看我,眼里闪现出一丝笑意,这才满意的吃了起来。 我被他看得紧张兮兮的,我都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难得他这么含情脉脉的,我却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碗小小的粥他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我终于如释重负地笑着说:“第一次这么喂别人吃饭,像在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样!” “瞎说!”他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还不想要这么大的儿子呢,那我该多老了啊!” 他不理会我,轻轻地闭着眼睛不说话,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一丝血色浮在面颊,长长的睫毛附在白皙的皮肤上,俊秀的鼻梁倔强的挺拔在眉宇下,嘴唇红润光泽,我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了一下。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的脸顿时羞红得像晚霞,赶忙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到茶桌前假装喝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进来,我深呼吸平息自己的紊乱的心跳,走过去开门,原来是他的随从。 “陈姑娘,浴汤我已着人去准备了,这是爷的药,还要再劳烦姑娘了!”说完把药碗塞在我手上,歉歉地离开了。 我捧着药碗放在桌上,不去看他,他现在估计已经得意的不行了!冲动是魔鬼!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恨不得钻进地洞去! “不再逼爷吃药了?”我抬头一看,他什么时候已经下床走到桌前来了,正微微低着头含着浅浅的笑看着我,领口的衣服敞开,露出诱人的春光,散发出他身上特有的迷人气息,我的脸又不由地又烧了起来,低着头把药推到他面前,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你吃药吧!” “唔~你要干嘛?”我被他一把抱起,惊慌地叫了起来,嘴唇被他用温润的吻封住了。 “彤儿!”他喃喃低呼,手不规矩的在我身上摩挲,呼吸越来越重,密密地吻印满我的脸颊,顺着耳垂一路下滑。我屛住呼吸,不敢乱动,怔怔地抓着他的肩。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邪笑,把我抱起来,压在床上。我红着脸,有些迷离的眼不敢直视他,闭上眼把头偏在一侧。他抚摸的力度越来越大,像要把我揉碎一般,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他。他手上的力度突然撤离了,弹坐了起来,背对着我,盘腿坐着平息自己的心情,歉意地说:“彤儿,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太冲动了!” 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我轻轻地靠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把头伏在他的后背上,“我没怪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彤儿!”他反身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要让你清清白白的嫁给我,不让任何人说你的闲话!彤儿,等我办完差,跟我一起回京城我们就成亲好吗?” “恩!”我轻轻的擦干他额头沁出来的汗水,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这个男人肯为了这样的理由为我强忍内心的欲望,说明他是真的在乎我,是个负责人的人,值得我托付终身。 “去把药喝了吧!”我突然想起那碗药来,再不喝冷了的话药味儿就更浓,他就更抗拒了。 “不喝过了吗?”一说到吃药,他就变的像个孩子一样。 “那是上午的,喝了这一碗就不用再喝了!”我起身下床去给他端药。 “能不能不喝了?你看我都已经好了!”他看着黑乎乎的药,皱着眉说。 “哪有好!脸色还这么难看,早上喝过了后也没见你怎么样,不准任性。” “那还不是被你气的!我现在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真是头倔牛!你要不喝我真的会生气的!乖乖的喝了好不好?你不好我会担心的!喝完了有奖励的哦!”对于这个强烈自尊的男人,要对付他要么用激将法,要么就用怀柔政策。我偎依在他怀里柔柔地说,满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成全他征服一个女人的成就感。果然,他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了,疑问地看着我,“什么奖励?” “先喝了药就知道!”我把药又送到他手上。 他看了我一眼,很无奈地把药喝了下去。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飞快的跑过去给他倒水喝。他喝完水,笑着问我:“奖励呢?” “刚才不已经给你了嘛!”我抿着笑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他会意地笑了起来。 “躺了一上午了,出去走走吧,呼吸点新鲜空气会舒服些!”我笑着说。 “恩,也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着走下床来,换了件干爽衣裳带我出了门。 寒山寺?他把我抱下马,我才看清了面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他笑着拉了我的手径直穿到寺庙后院,“休莫!”罗真看见前面那正好有一个小沙弥,便像熟识似的打招呼。 “施主,你来啦?师傅两天前云游去了,施主可去凉亭歇息!” “恩,好,你先去吧!”罗真说完拉着我来到一座简朴秀雅的亭子前。 “咦?古人不是真的是有亭子就必会置一把琴的吧?怎么这里也有琴呀!” “说什么呢!缘觉大师是位得道高僧,我每次来苏州都会来找他学习佛法,大师见我上次来的时候心情不好,说音乐能涤净人间烦恼,于是就放了一把琴在这里让我疏散自己的心结!” “原来你精通音律啊!弹一曲给我听好不好?”我好奇渴望的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笑了笑坐在琴前弹了起来。 那音律越听越熟悉,知道他轻轻的吟唱的时候,我才终于确信了,这不是在兰惠进宫前我弹唱的那首《渌水佳人》吗?如果说那曲子是民间流传的,可那词明明只有我们当时在场的几个人才知道的啊!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等他弹唱完毕,我迫不及待的问他是从哪里知道那曲词的。 “无意间听一位友人弹唱起的!”他笑着抿着上扬的嘴唇看着我。 “你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思佳人!” ???对于那天在场的人,我一一排除后,他说的那位友人是兰惠的可能性最大。三位福晋深居后院,他是不可能结识的,而玉香根本就不爱弹琴,水清一直与我在一起,只有兰惠进宫了,而他也在宫里当差,他才有可能在宫里偶遇兰惠弹唱起这首曲子,可是兰惠明明知道这曲子叫《渌水佳人》啊! “你那位友人可是钮钴禄氏?” 他看我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答:“是!” 看来真的是兰惠了。原来他们认识的,可是那兰惠将来是雍正的老婆,我自己都避之而不及,他一个大男人跟兰惠做朋友,被雍正那个小心眼知道了肯定要找大麻烦的,谁让兰惠是他最爱的儿子乾隆的妈呢!我不由紧张的说:“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什么?为什么?”他听了我的话,疑惑地看着我。 为什么呢?我怎么说好呢?弄不好他还以为是我小家子气吃醋呢,不过这样总比雍正吃醋还要吃人好多了,于是故意酸酸地靠着他说:“直觉她肯定是个女人,不准你跟别的女人太亲近了!”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淡笑说:“就爱吃没来由的飞醋!既然大师不在,我们回去吧!” 晚上罗真送我回家的路上,偷偷地抱怨我给他弄的浴汤把他熏得想个女人似的。 当初大夫开那单子的时候估计就考虑到了我是女儿身,因此用的大多都是花料,各种花香在罗真的身上若有似无的萦绕确实挺别扭的。我凑到他身上闻了闻,不觉笑了起来。 “这样我们俩才更像一对呀!我是花仙子,你是花公子!” 听了我的话,罗真的脸顿时就沉了,我总觉得哪里别扭,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想得美呢,明天你就别想用那些花花草草泡澡了,你敢做花花公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真的脸色好看了些,捧着我的脸,深深地印了一个吻,“到了,还不快进去!” 我走了两步,趁他不注意,转身在他嘴唇上又盖了一个印,笑呵呵地跑进门去了。 一路上哼着欢快的情歌往自己院子走去,刚跨进院门,不经意撞倒在一个身影前。 对峙 “彤儿,你没事吧!” 我揉了揉被撞得麻木的额头,借着从屋内投出来的灯光,听着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逸云哥,你怎么来了?” “我跟爹都来了,只是到了江苏境内我就先赶了过来看你!你没事吧?怎么老是这样喳喳呼呼的?”说完轻轻地揉了揉我的额头。 “没事没事!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太意外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叫我和哥哥去接你?” “我自己快马加鞭的过来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到,就没跟你们说了。我是下午到的,等你一下午都不见人,你去哪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逸云哥边说边跟我进屋。 “没什么事,刚出去玩了。伯父什么时候到啊?”我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边喝边问。 “爹估计在月底就会到!回来这么久了,有没有想我啊?”逸云哥在我对面坐下,笑着问。 “有,当然有了!好想伯母啊,她来了吗?”离开之后真的很想念那个把自己当女儿疼的伯母,在她身上找到一种缺失的母爱。 “她倒是想来,只是路途辛苦就没让她来了,你要真这么想她,等珏希的婚宴过了,随我一同回平遥去吧!”逸云哥捧着茶杯淡淡笑着看着我。 想到他那个二哥,我心里不免泛起了疙瘩,尴尬地笑着不答。 “小姐,浴汤备好了,您现在要去洗吗?”彩蝶站在门口问话,我看了一眼逸云哥准备说等下再去,逸云哥站了起来,笑着说:“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逸云哥这几天吃过早餐就会过来找我,然后一起陪着爹下棋、钓鱼、聊天,他的连珠妙语总是把爹逗得乐呵呵的。罗真说皇上下旨要他和罗祥尽快办完差在八月前要动身回京城,本来他们还要去一趟杭州的,罗祥主动说他一个人去就好了,于是两人就分工合作,他留在苏州了,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因此这阵子他都很忙,我每天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白天就陪在爹身边好了,以后能陪他的时间可能也真不多了。 “彤儿,你怎么都不说话,你个人在旁边偷笑什么?在想什么呀?”逸云哥突然间转过脸来问我,爹也跟着看向我,笑着说:“难得彤儿也会跟着逸云陪了我这么些天,也够了!逸云,你带着出去彤儿出去玩吧,不用耽误时间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要再不放你们出去,估计我的彤儿又要跟我闹了。” “爹,您怎么这样说呢!我是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您的。以后不能常陪爹,爹您怎么能赶我走呢?”我以前闲不住是因为对外面的事物好奇,现在好奇心已过,而且等哥哥成了亲我就去京城跟罗真一起生活了,我是真的想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钓鱼,陪他下会儿棋。哥哥每天不仅要管外面商铺的事,结婚的事也有很多要他亲自去准备的,根本就没时间闲下来,爹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肯定是很孤独的。我在内心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我的亲爹了,他那么疼爱我,而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陪陪他呀。 “彤儿,爹知道你孝顺,瞧你认真成那样!可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世界,你始终都是要离开爹的,爹看得开的,只要你过的开开心心的,爹也就开心了。你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年轻人都闲不住,你们肯陪我这么些天,爹已经很满足了。去吧,去吧!”爹起身站起来,去取了鱼竿,笑着说:“我要去找刘兄钓鱼去咯,你们天天来陪我,害得我把老朋友都冷落了!” “爹!”“伯父!”我和逸云哥同时叫了出来。 “好啦好啦,你们出去吧,不要再管我了!”爹向后甩甩手往刘大伯的院子走去了。 我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都那么倒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的好了,本想找个借口推辞,可逸云哥一脸的似乎要我当东道主的期盼,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理由好,就与他在街道两旁的柳树荫下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罗真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虽然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外面忙,我还是刻意往他客栈的相反方向走。以他的小心眼,要是看见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逛街,一定把我们都杀了。 苏州的景致很好,不仅大富人家家里的园林风光秀丽,街道两侧也是绿树成荫,青石板路旁清澈见底的河流在城中寂静无声的穿梭流淌,每走一段路,便可看见一座景致典雅的石拱桥架在两岸,桥上不时会有三两个俊秀清婉的姑娘,撑着碧色的荷叶伞,驻足在桥上,看着河心的游鱼巧笑。原来并曾不留心,这城中也有比家里还精致的园子。树荫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热了累了便在此处歇息,三三五五的一堆人凑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朴实热情的笑声随着杨柳在清风中摇摆飘曳。我与逸云哥相视一笑,继续安安静静地往前走,谁也不愿打破这安谧祥和的温馨氛围。 来到在园中的一处凉亭,远远便闻到一股沁人的墨香,走近一打听,原来是一群文人在这里吟诗作乐。我与逸云哥好奇地钻了进去。 看见石桌上堆了一沓子的诗稿,我凑过去低低地读了出来: 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 冰华化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 这首诗不是“扬州八怪“之一的汪士慎写的吗?当初读这首诗的时候就被诗中清新高洁的诗境吸引,因此记忆深刻。难道他也来苏州参加这个诗会吗?真想亲眼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个帅哥。于是指了指那首诗,问道:“请问这首诗是谁做的啊?” “这首诗是安徽的汪兄所作!”一个大概二十还不到的青年才俊上前来笑着答话。 “他人呢?”我真想目睹一下这个怪人之一的庐山真面目,睁大眼睛看着他。 “可惜汪兄作完此诗便辞行上扬州去了!”年轻的小帅哥遗憾地说。要是我早点出门就好了,兴许还能见他一面呢!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汪兄此诗确实绝妙,姑娘能读懂喜欢这诗想必也是出自书香门第。不如姑娘也来吟一首诗大家一同鉴赏?”帅哥一脸真诚的看着我,把我心里看得毛毛的,早知道就不过来凑这热闹了,一群男人在这里吟诗,我凑合过来怎么想怎么别扭。可人家那么谦谦有礼的,我又不能就这样转身就走,于是无可奈何地说:“诸位都是名扬大江南北的才俊,我一个小女子哪敢在你们面前献丑呢!这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告辞!” 身后一阵喧哗,众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难道是在骂我?这一趟真是来亏了!早知道就不好奇汪士慎长什么样子了,看他老年时的画像估计也长得不怎么样,害得我现在进退两难。 “姑娘何必如此谦虚呢!大家都是以诗会友,以诗娱情,并不曾计较高低。姑娘若不嫌我等众人学浅就不要再推辞了!”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中年学者上前来谦和地笑着对我说,众人都跟着点头,把我推向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我苦着脸向逸云哥求助,用眼神示意他说句话赶快把我带走。他看了看众人,回头却对我说:“彤儿,伯父伯母当年可是才高八斗的才子佳人,你不能给陈家丢脸哦!”附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加油!” 张逸云,我跟你有仇啊!我扁着嘴,皱着眉,真想冲过去把他丢进湖里去喂鱼。可转脸看向别人时还是不能忘了把笑脸挂出来:“各位,不是我想扫大家的兴,只是我一个女儿家写出的诗哪能跟你们大丈夫抒发的豪情壮志相比呢?实在是拿不出手,各位饶了我吧!” 其间有些人见我说的有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另外的一些则不这样想,那位小帅哥又有话说了:“姑娘此言差矣!谁说男儿就只有豪情壮志,难道就没有儿女私情了?古今往来,多少绝词妙句不都是描写人间真情的吗?” “是啊,是啊,姑娘看这词不也写的绝好吗?”另一位二十多岁的才子翻出一首诗递到我手上。 玉女窗前日未曛,笼烟带雨渐氤氲。 柔黄愿借为金缕,绣出相思寄与君。 这首诗也好熟悉,不过记不起来是谁的写的去了。以柳喻人,由笼烟带雨的柔美的杨柳,写出了相思缠绵的少女的娇态。看来今天再推辞就是我的错了,真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多读一些磅礴大气一点的诗句,现在背出来也有气势一些,算了,软绵绵的情诗也写几句好了,反正明天大家就各不相识了,丢丑也丢不到哪里去。 “千丝万缕纤心柔,飞花飞絮映水羞。 长逐东风愿君留,莫如孤月独自愁。 姑娘好细腻的感情。好诗!”站在我身边的的一位学子边看我写边朗朗地将诗读了出来。我站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久没写毛笔字了,还好没生疏。 “字写的还不错!”声音从耳后传来,好舒服的檀香味! “你怎么在这里?”我回头一看真是罗真,他正看着我的字淡淡地笑着。完了完了,我是想到他过几天就要回京,我们要分别一段时间才无意间写了这首诗的,心事无端暴露在他面前了。真是悔痛啊!顾不上别人在评说什么了,我拨开人群赶紧钻了出去。 “彤儿!”逸云哥追了出来,拉过我的手,笑着说:“没想到彤儿的字写得这么流畅俊美了,还有那首诗也些得很好!” “逸云哥,你别老是给我舔麻烦好不好?”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我用眼神乞求他,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他一点也不理解我的苦衷,又伸手抓住我的手。 “陈彤希!”罗真的脸沉的马上就要下雨了,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们的手上砍来砍去,我自觉地把手抽出来贴放在自己身上,他的眼光砍完了逸云哥又来砍我了。 “彤儿,我们回去吧!”逸云哥不理会他的眼神,过来拉我离开。 “陈彤希!”罗真咬着牙叫出我的名字,我从逸云哥手中抽出手来,颤颤微微地向他走去,无辜地看着他。 “他是谁?”两人同时发声,语气天壤之别,逸云哥的是关爱的询问,罗真的是冰冷的质问。 我被怔住了,愣在中间,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好,不知道要先介绍谁好。看看逸云哥,又看看罗真。 逸云哥走过来,温柔的牵起我的手,淡淡地看了罗真一眼,轻轻地对我说:“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你也该累了。” “陈彤希!”罗真快步过来,抓起我另一只手,猛地一下把我拉到他怀里,冷冷地说,“跟爷走!”把我一把抱上他的随从牵过来的马背上,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逸云哥的脸沉了下来,想要来救我的时候马已经飞快的跑起来了,我大声地朝身后喊:“逸云哥,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马终于在一处四下无人的树林前停了下来。“说,那个男人是谁!”罗真抓着我的手臂,阴沉成地看着我,冷冷地说。 “逸云哥。我们家的一个朋友!”在马背上呆了那么久,我已经不怕他了,看着他的眼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样的朋友要那么亲密?不能跟别的男人交朋友!”罗真见我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脸更沉了。 不小心摊上了个这么爱吃醋的小心眼男人,我要不跟他解释清楚他肯定就没完没了了。轻轻地靠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说:“我小时候跟逸云哥一块长大的才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只是朋友,没有别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他来也只是参加我哥的婚礼,婚礼一过他就回去了。” 罗真见我变得温柔了些,脸色没那么严峻了,语气也是好稍微好了一点:“那你以后也要跟他走远一点,爷不喜他看你的眼神!” “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逸云哥才没你想的那意思呢!”我不满地嗔了他一眼。 “爷是男人!他什么心思爷看得清清楚楚!明天开始,爷每天早上派人去接你,你在爷房里给爷好好呆着!”罗真的语气里的霸道又张狂了起来。 “你软禁我?你房里什么玩的都没有,给我匹白绫练习上吊啊?”我不满地抬头看着他。 “爷不准你跟他见面,要不是你还没嫁给爷,你连家都不准回了!爷没叫你死你也不准死!” “那你干脆每天把我带在身边好了,那样你总可以放心了!” “不行,爷每天见的都是一大群男人!” “那我在家里装病行了吧?”我大叫了起来。要疯掉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专横啊? “不行,你病了他就有理由去见你了!”他冷冰冰地拒绝。 “那我在家里从早到晚睡一整天,关上大门,谁也不见,总行了吧?罗真,你要再敢说不,姑奶奶我就不嫁给你了!”我不觉吼了起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男人能不能嫁,否则到时候会被他逼疯的。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罗真紧逼着我的眼睛,像一匹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准备随时把我撕了。我被他看得两腿发软,强打了精神说:“我是认真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就真的要考虑考虑,否侧我刚嫁给你就会被你逼死的!逸云哥又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在家里很安全的,我说不见,他就不会强迫我见他的!” “爷在你心中就这么可怕吗?啊?”罗真的手指掐到我的手臂,疼得我直咬牙。“说!他在你心中就那么好吗?” “罗真,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好疼啊!”我无力地叫着,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到我的眼泪,罗真手上的力气松了下来,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这个男人为什么每次都一定要把我弄哭了才肯对稍微我好一点呢?“罗真,你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我心里真的真的只有你!只能住得下你一个人,只爱你!” “彤儿,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把你藏起来再不让任何男人看见你!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罗真舒了一口气,柔软了下来,用下巴轻轻地蹭着我头顶的发丝,喃喃地低语。 “我只属于你,永远都只属于你!”紧紧地贴着他,感受他的心跳。此刻,你也只属于我,天地间只有你我。 过了许久,我站得腿都麻木了,罗真把一块草地压平坐着把我抱在怀里。“彤儿,你今天写的那首诗给谁的?” “给阎王爷的!”我笑着说。 “爷说过了爷不是阎王爷!”他淡淡地说。 “我又没说是你!”看了他一眼,撇开脸偷笑。 “恩?说什么?”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我也没说不是你!”我看着远处的一簇簇灿烂的紫红色小花,淡淡地笑了起来。 “到底是谁?”他急了,把我的头扳着面对他。 “霸王!” “爷就要当你的霸王!”他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温热的唇覆了过来,我伸手挡住了他:“以后不准我哭了才对我好!我生气了你要先哄我!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爷不知道做梦的时候能不能梦到你!“想了半天,他皱着眉说。 “我不管,就算没梦到我,也不能梦到别的女人!” “爷答应你!”他很郑重的点头。 “刚才为什么想那么久?”眯着眼睛看着他。 “爷在核对你说的每一条是不是都能做到!”真诚地对上我的眼睛。 “那你做得到还是做不到?” “爷做得到!哪那么多问题!” “唔~~~” 提亲 我真的在院子里呆了三天,连罗真都没去见,他说他这几天要到附近的乡镇去走访,每天很晚才回来叫我也不用去找他了。逸云哥来了好几次,我都打发绿萝去以各种理由拒绝见面了。我既答应了罗真,不管有没有意义都还是信守承诺的好。第四天,伯父比原定的早了三天到达苏州,我于情于理都该出去接他。 伯父一见面就在爹面前把我夸了个天花乱坠,乐得爹笑呵呵的,俩人互相夸对方的儿子如何如何好,把自己的儿子又贬的如何如何差。我笑着说:“爹,伯父,你们这么喜欢对方的儿子,不如换过来好了!” “珏儿我可是不敢跟陈兄要,倒是彤儿嘛,陈兄就让给我张家好了!”伯父听了我的话,大笑了一阵,然后跟爹说笑。 “伯父,我可比哥哥金贵多了,才不换呢!再说您家里也没有女儿可以换了!”伯父的话分明就是重男轻女、性别歧视,我嘟着嘴表示抗议。 “这丫头!伯父跟你开玩笑呢!”爹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这丫头就爱贫嘴,张兄别跟她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我就喜欢这丫头的性子!”张伯父一点也不介意地笑着说。 第二天,爹把我叫道他的书房,“彤儿,你知道张伯父为什么到苏州来吗?” “哥哥下月初八不成亲嘛,当然是来参加婚宴的啊!”我理所当然的答道,若无其事的打量爹的书房。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来过爹的书房呢,古香古色的书架上陈列了各种类型的书籍,以后无聊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来打发时间。 “若只是为了你哥哥的婚事,单单逸云来就足够了,何苦他亲自大老远的跑来!你这傻丫头,你张伯父昨天的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来意吗?”爹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我。我被他的话蒙住了,真想不起来伯父昨天说了什么特别的话,疑问地看着爹:“伯父还难道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你伯父是来提亲的!”爹看了我一眼,郑重地说。 “提亲?为谁提亲啊?”一听到有八卦,我来了兴趣,兴奋地问爹。 “当然是为逸云了!看你高兴成那个样子!”爹笑着说。 “逸云哥也要成亲了?谁家的姐姐啊?长得?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8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8部分阅读 得漂亮么?” “什么?你这丫头想的什么呢?逸云对谁好你还不知道吗?还谁家的姐姐呢!那个人就是我们陈家的大小姐——你!”爹看着我说。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我呢?爹,你开什么玩笑呢!” “彤儿,这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嘛!你张伯父就是来我们家替逸云提亲的!你跟逸云不是从小就要好吗?我看逸云这孩子也不错,跟你的性子倒也相符!听你伯父说你俩在平遥的时候处的也不错啊!”爹笑着说。 “怎么会呢?我跟逸云哥是朋友啊,爹,你们弄错了吧!”我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如果这不是玩笑,那肯定是他们两个老人那无聊了,乱点鸳鸯谱了,我跟逸云哥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嘛! “你这丫头,尽说胡话!逸云前儿个自己亲自来早跟爹都说过了!你们俩在一起呀,爹也放心,逸云那孩子是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逸云哥不是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的吗?怎么会亲自去跟爹说他要娶我?怎么会这样的? “彤儿,你怎么啦?脸色突然这么难看了呢?”爹担忧地走过来,用手掌试了试我的额头的温度,才稍微放心了点,“好了,累了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也不急于这一两天。” “爹,我不能嫁给逸云哥!”脑海里突然全都是罗真的影子,我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彤儿,你怎么啦?你们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难道你跟逸云闹别扭了?听说你这两天都不见他?”爹疑问地看着我。 “爹,我们没事!逸云哥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女儿对他不是那种感情。爹,你千万不能答应他!”我抱着爹的胳膊撒娇似的请求爹,婚姻大事当然要由我自己来做决定。 “彤儿,爹不明白,你难道不想嫁给逸云吗?” “爹,我……我有心上人了。总之,我是不会嫁给逸云哥的!”说完我跑了出去。我知道爹是看着逸云哥长大的,对他很是喜欢,多说无益,也不想再说什么,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下午的时候,逸云哥来到我的院子,静静地看着我,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来了说清楚也好。 “彤儿!” “逸云哥!”,我们同时出声。 “你先说!”“你先说!”两人互相推来推去。 “彤儿,你当真不愿嫁给我吗?”逸云哥最后坚持不过,颤抖的抓着我的手问道。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哥哥的啊!”我慢慢地抽出手,静静地说。 “彤儿,从在听风亭里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了,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你忘了你小时候说的要嫁给我的话了吗?还有娘,,你不是也说了愿意叫她‘娘’的吗?还有爹和妹妹,我们一家都是把你当成张家的儿媳妇看待的啊!”逸云哥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激动地说。 一下子,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原来伯母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误会了,把我不经意的鬼脸当成是与逸云哥的亲密,所以特意把我安排在莺儿的闺房住,推着我与逸云哥出去转街是为了给我们多制造独处的机会,我回来时她要以后多陪陪她,其实是在暗示要我嫁到他们家去。在伯父的五十大寿那天,我的座位似乎也是刻意安排,我是被当成张家未来的一份子而不是一个外人存在的,难怪二伯母与二嫂会对我那么的敌视,是怕我成了张家的媳妇,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还有伯父,他其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伯父伯母每次劝逸云哥早日成家立业时看我的眼神,甚至他们一家的一颦一笑都在暗示我:逸云哥要娶我。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去注意过这些呢?为什么当时不多想一想呢?现在把我推入了两难的境地,我该怎么跟逸云哥说清楚呢? “逸云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也不能算数。 我愿意叫伯母‘娘’是因为我在她身上感到亲娘的温暖。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怕我会承受不了他眼中的失望与心痛,可是事情总要说清楚,优柔寡断只会让彼此以后产生更多误解。 “是为了他吗?”逸云哥沉痛的问。 “是,我爱他!逸云哥,对不起!”我坚定地回答。罗真说的没错,逸云哥对我原来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逸云哥,真的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你的感情,我的心里已经住下罗真了,今生今世再容不下别人,忘了我吧! “彤儿!” 不理会逸云哥在我身后的呼喊,因为我理会不了。一份我无法回报的感情,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回应。对不起,你恨我也好,我现在心里只有罗真,我只想安静地呆在他身边。 在我快要等成望夫石的时候,罗真终于回来了。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他平稳的心跳和淡雅的檀香可以让我心平气和,忘记一切烦恼,仿佛只要在他身边,一切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啦?不是叫你不要等的吗?等多久了?”罗真把我抱进房内,用手指轻轻地拈起沾在我脸颊的细发,轻轻地在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心疼地问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让他再多想,轻轻地搂着他,低声地说,“就是想这样靠在你怀里!”“彤儿!”他低沉地轻喃,紧紧地抱着我。 这几天,伯父来看过我了,脸上依旧带着往日亲切的微笑,只是一丝失望还是难以掩饰的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低着头心绪不安的坐着。最后还是伯父笑了一声,然后不无遗憾地说:“彤儿,你是个好孩子,你不愿意嫁给逸云是他没那个福气。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跟伯父不要生分了,不愿做我张家的儿媳妇,做我干女儿总可以吧?”“伯父!”我感动地叫了出来。伯父疼爱地看了看我,笑了笑离开了。 爹也来过了,做在我对面,淡淡的看着我,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痛的说:“彤儿,爹选了这么久之后,真的是认为逸云是个不错的孩子,是最适合你的。张陈两家本是世交,若你能嫁给他也算是亲上加亲。虽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可你是爹唯一的女儿,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既不愿嫁,爹断不会强迫你。你自己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啊!” “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爹对彤儿怎么宽容。”我知道,要他亲口拒绝自己的故交、拒绝自己选定的女婿,他心里该是多么的为难与痛苦。 “你这傻孩子!爹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跟你哥哥都幸福快乐地生活,只要你以后过得好就是爹最大的安慰了!”爹拍着我的手,宠溺地看着我说。 这天,我在陪水清练字,经过怎么多天的练习,她的字已有了很大的进步,唐诗三百首都背得差不多了,比我记得还全,让我觉得很欣慰,果然是孺子可教也。正想让她学一首新诗,彩蝶过来说院子里来了一位男子在等我。我跟水清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原陈彤希还认识了些什么样的人,该不会又给我惹什么麻烦吧! “绿萝,我以前认识的人你都认识吗?”快到院门口了,我突然停了下来,突然想到绿萝这丫头是替我管外交的,先问问她看看你会是谁。 “基本上都认识吧。怎么啦?”绿萝不解的问。 “你跟彩蝶先进去,要不是什么必须见的人,你就在院里大声说我出去了,然后我就离开;要是必须见你再装作有事出来叫我。” 她二人无奈地看着我,轻叹了一声,转身拐进院子去了。一会儿绿萝出来了,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小姐,是京城的那个罗公子,您见还是不见?您要不见什么现在就可以先溜走。我已经跟彩蝶说好了,她知道该怎么应付!” 罗真?他怎么到这里来了?白了绿萝一眼,偷笑着跑进院子,一不小心脚绊到门槛,眼见就要跟大地亲吻了,罗真闪身过来一把把我拉住卷到他怀里。绿萝见状偷笑了几声跑开了。 “冒冒失失!”他的声音淡淡地从头顶传来,却没有要松开手放我下来的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前天去见你时不是说还很忙的吗?”我抬起头疑问地看着他,对他的突然出现心里还是有些惊喜的。 “爷昨儿个都忙完了!来提亲的!”他淡淡地说,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提亲?怎么又是提亲?我已经怕听到这两个字了。“怎么啦?爷亲自来提亲你还不高兴?”他的脸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 “是跟我说吗?”他的语气那么淡然,我心里还是有些犹疑。 “爷不是跟你说是跟谁说?你爹已经答应了,等过了中秋就送你到京城!”他语气里对我的质疑有些不爽。可是我爹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上人就是他的呢?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他了呢? “还在怀疑?”他不满的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说:“太突然了!” “突然?爷要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跟那姓张的小子跑了?真当爷什么都不知道了呢!”他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是拒绝了嘛!”我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否则爷就把那姓张的杀了,居然敢动爷的女人的心思!”这人霸道就算了,怎么能这么冷酷残忍呢?“你……” “好啦好啦,爷不想听你说别的男人!热,进去吧!”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抢先打断我,径自往屋内走去。彩蝶和绿萝看见他那冰冷的脸,同情的看着我,想护主,可又没那胆量跟他较量,沏好茶乖乖地退了出去。 习惯了他的清冷、霸道,知道他可能从小就养尊处优练就了这副冷面孔,他会说那么多话就说明他不想真跟我生气,所以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了,坐到他腿上,温柔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问他:“你忙完了那什么时候回去呢?可以留下来等我吗?” 对于我的温柔,他似乎也无力抗拒,看着我,眼里含着柔和的光,长呼了一口气,说:“皇上要我们明天就走,十三弟下午就会赶回来。皇上的话是圣旨,不可违逆!”我沉溺在他一定要先走的伤痛中,没有注意到他对罗祥的称呼。 “过了中秋就上京!爷会派人护送你的!爷回去后可能回很忙,要是你到了京城爷一时抽不开身,你有什么事的话,拿着这块玉去泰丰银庄找戴掌柜,他是爷的管家,什么事他都可以代爷帮你先处理的,等爷一有空就去看你!”说着从腰间卸下他随身携带的羊脂白玉递到我手上。玉的一面雕着一条精致的小白龙,另一面是一个俊秀的“禛”字。我看着他笑了笑:“原来你的是这个禛字啊!”他淡淡地笑着“嗯”了一声。 “我可以拿这块玉去提钱吗?”突然想到我的那个血玉扳指可以提钱,笑眯眯地望着他。他抿着嘴,挑着眉,似笑非笑,做不可思议状,“你还会缺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推磨的鬼。钱对我而言总是多多益善的!谁知道哪天用得着呢!”我理所当然地答。 “财奴!”他白了我一眼,一挑眉,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看了看我,说:“爷回去知会他一声,谁知道你下次不带钱还要救什么人!”顿了一下,突然加重语气道:“你在家给爷安生呆着!”怕他等下又变脸,我乖乖的“嗯”了一声,其实他走了,我出去也没意思。 “这段时间有什么紧要事就让秦全儿去替你办,爷把他留下来,他打小就跟着爷,什么事都办得妥当!”见我很听话,他没变脸继续淡淡地交代。 秦全儿?难道古代的下人名字还真这样重复的多?姨娘家有阿贵阿福,我家有阿福阿贵,他家有个秦全儿,雍正的贴身太监大家好像都是叫他秦全儿的吧!可这人跟雍正一沾上关系,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了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罗真,你给他改个名儿吧!” “怎么啦?”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傻笑什么。我止住笑,静了静说:“据说雍王爷家也有个叫秦全儿的奴才,我这样叫着觉得挺别扭的。” “雍王爷家?你怎么知道的?”他斜眯着眼看着我。 “听别人说的!”我耸耸肩,总不能说看小说写的吧! “你打听雍王爷?”他一脸的探究。 玩了,我又忘记他是个小气男人了,不该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可是人家是王爷,你总不能杀他了吧,他不杀你就算好了!言多必失,我决定什么都不说了,反正他这次也没辙。 “嗯?还不快说你打听雍王爷做什么?”他继续眯着眼,脸上挂着一丝邪笑逼过来。他越是笑我就知道情况越是危险,坚决不能在他面前再提别的男人,他杀不了人家王爷,却可以轻易把我撕碎了。 “说!”他贴近我的脸,突然大声说,把我吓了一跳,我战战兢兢地说:“我怕说了你又要生气了。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我们要不要去接罗祥啊?他什么时候到?” “别转换话题,说你为什么打听雍王爷,爷就不生气!”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非要听我的答案不可。 “我很崇拜他……不是那个意思,是欣赏他……也不是,就是觉得他一心为民,是个好人……反正就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不刺激他的神经,结结巴巴的希望小气男真不的要误会了。我是真的很欣赏雍正铁面无私,勤政为民,虽说严酷了点,但那也在那样复杂的背景下一个真的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大丈夫该有的气魄,更何况他是皇帝呢!他不制人,人就制他了! “你没事吧?”见他抿着淡淡地笑半天不说话,我心里被他笑得七上八下,他该不会在酝酿什么狠招吧?低着眉畏畏地问他。 他见我的表情,轻笑了一声,道:“爷没事,秦全儿的名儿也不用改! 改不改名儿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再次确定,“你不生气?” “爷为什么要生气?”他淡笑着。 见他真的没有要生气的动态,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放松地趴在他怀里,忍不住说:“你们一家起名字真没水平,你的名字也真难听。” “什么?”他的眉毛顿时又立了起来。只要不是与别的男人相关,我知道他现在是不会再跟我乱发脾气了的,不以为然地说:“你的名字就俩字,罗禛罗禛的叫着真生疏,我总不能叫禛禛吧,自己叫着都肉麻,可是禛儿总觉得是长辈叫的,感觉像在占你便宜!” “就你敢这么说爷的名字,赶明儿爷回京就给你换个名字!”他淡淡的说,真的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意思。 “啊?换什么?我给你参考参考!”知道他忽悠人,我也忽悠你一下。 “不用你操心!规矩坐好了!”他脸色微红,把我扭动的身体摆正。感觉到他的异样,我识趣地坐好,安安静静靠在他肩膀上。过了今天,这样的相拥就不知道要等到以后了。 毒瘤(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怕相思成灾,故意睡到很晚,不敢去送他。秦全儿来找我的时候,说他怕我会赶着去送他,天还亮就动身离开了。这样也好,免得两人心里都不舍。 当思念像嗜血的虫子般在心内一点一寸的啃噬时,才发现相思有多痛有多苦,随着罗真一天天的走远,心内被啃噬的越来越空,直到整颗心都随他而去。相思成瘾,越知相思苦,越是苦相思,度日真正如年。除了想他,再没兴趣做别的事,数日子便成了每日的必修课。 终于到了八月初八,哥哥成亲的日子。哥哥的大婚该在三年前的今天举行的,无奈当时正值守孝期间,便这样一直拖了三年,因此今天的喜宴分外的隆重,算是对新娘的一种补偿吧。 整个陈家上上下下热闹非凡,哥哥和爹今天都忙晕了。哥哥的大婚,我本该高兴,也想到前面去看一下他们结婚的现场的,可是一想到逸云哥也会在那里,不想触痛彼此的心殇,于是便尽量的避开他,跟着水清在一边闲静地呆着。直到开宴的时候,才找了个安静的位置,与其余的女宾坐在一处。 “彤儿姐,你看那边那个人好眼熟啊,他一直在看我们呢!”坐了一会儿,水清凑到我耳边来低低地说并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对面的一桌男宾席。 我看了一眼那人,确实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见我们在看他,他邪邪的扯着嘴唇,眯眼笑了起来。他这样一放荡的笑,我立马就想起来他是谁了,就是那个我问过他路,又在青楼里碰过面的姓苏的。整个苏州城生意场上的人今天基本上都来了,他会来也不稀奇,只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我就是女扮男装的陈家大小姐。于是装作只是无意间扫视到他的样子,淡然地收回目光,眼睛的余光察觉到他正与他身边另一位公子时而交头低语,时而看向我们这一边。男装与女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希望他认不出我来,被这种人沾上了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我可不想在哥哥大婚的日子让他惹出点什么麻烦来。 婚礼过程中女子本就不该去参与热闹,席散了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院子,把本来想偷偷去看闹洞房的念头打消了。我主要是怕那个姓苏的也去凑热闹,万一认出我来,说出我去赌坊与青楼的事来让哥哥与爹不好下台。还好他终究没认出我来,这一天最终是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嫂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家里是开绸缎庄的,心灵手巧,能把花鸟虫鱼都绣活了,据说他们新房里的一切绣品都是她亲手制作的,跟她混熟了后我去他们房里看过,生动活泼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确实是我学一辈子都不可能绣出来的。她还有一手的好厨艺,自她进门,我们一家六口的的膳食都是由她准备的,连我这个嘴巴特挑剔的人也赞不绝口。现在她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外面的事都由哥哥负责,家里的事都由她料理。 每天哥哥一回来,目光就含情默默地追随着她,她则娇羞地低着头给大家布菜张罗晚餐,脸颊飞红,时不时偷偷地瞄一眼哥哥。旁人每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爹总是乐得合不拢嘴,刘伯父总能抿着嘴淡笑,我与水清则是掩不住将偷笑变成大声笑,笑得我家的晚霞总是特别红艳,全是嫂子散发出来的光辉。 很羡慕哥哥嫂嫂,不知道我与罗真成亲后会是怎么样?我什么都不会做,真想跟嫂子好好学学,可是第一天跟嫂子学刺绣,被针扎了几针,疼得我眼泪汪汪,于是作罢;再跟嫂子下厨房,一个帮手正巧在杀鱼,我立马就被鱼腥味薰了出来…… “彤儿,你就安安分分地陪爹钓鱼好了,每天瞎折腾,反给你嫂子添麻烦!”爹眯着眼睛靠在柳树干上,听见身后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看也不看就认定了一定是我,无可奈何的说。 “爹!我还不是想多学点东西嘛!您不鼓励鼓励我就算了,还要说我是添麻烦,真是打击人!”我在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拉起他的鱼竿,光秃秃的连个鱼饵都没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敢情每天都是在这里吹风歇凉呢!“爹,我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陪您了,您会不会很无聊啊?” “爹早就习惯了,这样挺好的,你就放心吧!倒是你,你是真的不嫁逸云要嫁他吗?彤儿,爹知道你们现在是两情相悦,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爹怕你以后会受委屈!你现在要后悔了还来得及,爹豁出一切都愿意帮你把这门婚事推掉的!”爹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 “爹,我非他不嫁,您就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么夸张的,再说,以你女儿的性子也没人欺负得了我的!”我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安慰他。一个人一旦把心交出去了还怎么可能收得回?再要想过得开心幸福,就该跟着那个拿去你心的人一起生活。对于他身后的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一21世纪见多识广的活力青春美少女对付不了几个后院深闺的女人也真是邪门了。 “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爹就由你自己决定!明天就是中秋了,往年你都要陪你娘去上香,明天你就陪你嫂子去吧!过了中秋,你就该要早日上京了!”爹知我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与水清陪着嫂子去上香。我是不信鬼神,压根就不会拜佛,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俩虔诚的上香、跪拜、祈福。一座小寺庙,小到连个转悠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人来人往的香火却很旺盛。大概是因为今天中秋的缘故吧,或者就是世上的巧合太多了,这座小寺庙巧合地凑成了很多人的心愿。 世上的巧合真是多,却不是我的心愿,而是我的噩梦。嫂子、水清我三人从寺庙出来,正往家丁守候的轿子走去,正巧遇见姓苏的。被姓苏的挡住了去路,他身旁还有一个比他有过之儿无不及的纨绔子弟,身后则跟着几个狐假虎威的高大随从。 “徐兄弟什么时候变成陈姑娘了?长得可真是国色生香!”姓苏的流着口水笑滛滛地说,两人盯着我们三人色迷迷的看,看得我心里一顿恶心,嫂子与水清则已被他们的架式惊得花容失措。 四个家丁看清了这边的情况,朝我们的方向赶来,我左右一手一人护住嫂子和水清,忿忿地道了声“你们认错人了!”,看也不看他们,从边上绕了过去。 姓苏的示意他身后的随从赶在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在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陈姑娘,我们都这几日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错不了!在陈家外面守了你整整七天就等中秋这一天。我身边这位仁兄就是江夏赌坊的刘二公子,姑娘不是要去江夏赌坊找乐子吗?刘二少今儿可是特意来接姑娘去玩的。当然还有这位水灵灵的小美人!”姓苏的上前来,一脸的坏笑,转头看着我身边的颤抖的水清。 “陈姑娘莫非是不赏脸吗?听苏兄说他还在梦伊苑与姑娘见过,要不我们去那里玩也一样。”姓刘的一张脸丑陋的嘴脸凑到我眼前来晃荡。没想到姓苏的居然什么都跟他说了,两人可真是臭味相投。我真恨不得在他脸上淬一口唾沫,要有硫酸就直接泼过去,毁了这张臭脸为民除害。拉着嫂子和水清想再绕开他们,他们换个位置又把我们给拦住了。不想跟这种人见识,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惹麻烦,主要是怕玷污了嫂子与水清的声誉,毕竟她们与我接受的教育是不一样的,可面前的人咄咄逼人,气得我直咬牙,使劲地把姓刘的往旁边一推,他一个没注意就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身后的人赶紧过来扶住他。我们三人趁他们乱成一堆绕了过去。 “追!居然敢推老子!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姓刘的甩开随从,命令他们跑来追我们,正好陈家的家丁也赶过来了,护着我们三人,喝住追来的人:“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这几个毛头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的后台是谁,是京城的九王爷!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老子给你们一条活路!“姓刘的满口的污言秽语,盛气凌人地抓起一个家丁的衣服领子把他使劲往地上一扔,他嘴角立时就有血丝流出来,另外几个家丁见势上前去扶起他,于是大街上一场恶斗就由此开始了。 对方都是人高马大的凶狠角色,我们这一方的阵势很快就要败下去了,一位家丁见势大声呼喊我们赶快离开。我与嫂子、水清快速的奔向马车,马夫已做好了随时赶马离开的准备。扶着嫂子和水清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我正准备钻进马车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把我拉了出去,我差点跌滚在地上。我好不容易扶着马车借力站稳了,一看,原来是哪个姓苏的。他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邪笑,眯着眼睛,两手抓住我,傲慢地说:“想跑?没那么容易,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儿个别说你陈家,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说完,一只手蹭到我的脸上。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过去,马夫也正好一脚踢过来,把他踢倒在地上,我趁机快速的爬上马车。 车夫正要扬马鞭子赶马,鞭子被一只大手从空中截住,姓刘的一个强悍的随从一条腿飞进来,把马夫从座位上踢飞倒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嫂子与水清被这样的局势惊的尖叫,我自己的心里也惊慌害怕起来。没人赶马车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去逃跑。掀开帘子,姓刘的头发乱糟糟的,唇角和着血丝与尘灰,两眼凶煞地看着我,狠狠地把我往后一推,倒在水清的身上。他的蛮横彻底地被激怒了,过来抓起我,撕扯我身上的衣物,嫂子与水清见状上来帮我拉扯他,厮打他。可无奈她们只是弱女子,被他一推便跌倒在车厢的角落动弹不得。我已经嘶喊、捶打他到软弱无力了,眼见外衣已经被他撕扯开,露出雪白柔嫩的双肩,眼泪无助的顺着脸颊流下来。罗真!罗真,你在哪?你来救我,救我! “畜生!”车厢内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接着姓刘的被拽起来,下身被踢打地叫苦连天,然后直接被从马车上丢了出去。是逸云哥。他两眼伤痛的看着我,脱下外衣,把我严严实实地包住,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会突然显现在这里?我的头好晕,勉强支撑着看清了嫂子与水清都已经没事了后,沉重的心放下去,晕在逸云哥的怀里。 隐隐约约听见车厢外打斗的声音,当外面安静了之后,好像秦全儿的一个声音在车厢内响起:“陈姑娘,奴才护救来迟,让姑娘受惊了!”然后,马车就缓缓的起动了,马车后传来姓刘的不甘的声音:“陈彤希,总有一天你会落到爷手上的!”…… 毒瘤(下)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才发现嫂子与水清,爹与哥哥都守在这里,见我醒来,都围了过来。爹眼神忧郁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忧伤地说:“好了,醒了就好。珏儿跟我出去吧,她们都受惊了,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说完,爹与哥哥出去了,留下嫂子与水清坐在我床沿。 “伯父!”“陈老爷!”听声音才知道原来逸云哥与秦全儿都一直在外间担忧等着,见到爹出去,同时叫了出来。 “好了,彤儿没事了!今儿个有劳两位了,大家都劳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爹淡淡地说,他们都跟着他离开,外间不多会儿安静了下来。 “彤儿!”“彤儿姐姐!”嫂子与水清同时伤感的叫了出来。 我淡淡地朝她们笑了笑,“我没事!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吓到了吧!摔着了没?”我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们心里的惊恐只怕比我的还要多,心里留下的烙印也估计会比我的还深。说到底都是我害了她们。 “彤儿,我们都没事。你放心吧!”嫂子轻轻地抓起我的手安慰我,水清也在一旁轻轻地点头。没事就好,我最怕她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想不开。 “彤儿,你怎么会跟那刘二霸扯上关系呢?他在整个江南可都是出了名的恶棍,有闺女的人家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呢!”嫂子轻轻柔柔地揉着我的手,无比担忧的看着我欲说还休。我疑惑地看着她,皱着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刘家在江夏与地方的刘伯安官商勾结,本来就飞扬跋扈了,后来不知怎么的据说又攀上了京城的九王爷,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今日那人便是江夏刘家的二公子,游手好闲,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近几年,他借势在南京、扬州、苏州、杭州等好几个大城市开了赌坊、青楼无数间,祸害了无数家庭与良家妇女。更可恨的是,知道那九王爷贪恋美色,刘家为了巩固势力,便投其所好,每年都会在各地搜罗美貌女子养在家里□歌舞,学到火候了就送到就王爷门下,有些他贪心舍不得送的,便偷偷的留了下来,反正那些女子不论跟谁也都是没有好下场。我杭州姨娘家的闺女就是被抢了去送到九王爷那里,没到一年便失宠了,被后院的女人欺负得无路可走最后年方十四便投井自杀了。把姨娘哭的那个肝肠寸断的!当地各家都把自己的闺女养在深闺里,深怕被他知道了要抢了去的。彤儿你怎么会被他给盯上了的呢?”嫂子想起那个表妹的悲惨境遇,悲悯地看着我,深怕我也会如她一样逃不出魔爪,要知道那九王爷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的宜妃娘娘最疼爱的儿子啊。 都怪那个姓苏的,他自己认出了我就算了,还要去给姓刘的说做什么?这人可真是个恶性肿瘤,一不留神,没想到最后还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恶性毒瘤?那是什么?听起来倒也不像个好词!苏家与刘家是姻亲,他二人是表兄弟,本就是臭味儿相投的。彤儿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他的!”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嘀咕念了出来,嫂子听到后低沉地说。原来如此,那我当日就不该跟他问路的,也不至于会引来今天的麻烦。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家里呢! “嫂子,今天的事会不会牵连到陈家啊?”千不该万不该,我最不该偷偷跑出去玩,还要跑到赌坊和青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这才把姓苏的那颗肿瘤种下了,然后蔓延病变到姓刘的哪里。哥哥当初虽生气但并没有把我揭发或惩罚我,今天发生了这件事,爹肯定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们仍然什么都没有说我。如果因为我的事影响到整个陈家,我于心何安? “就在你刚才昏睡的时候,大家已经商量好了,估计那刘二霸不会轻易善罢干休,决定今夜就启程送你进京去。那里是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他也断不敢追到那里去无法无天,再说到了那边也有人能护得住你了。只要你一走,他们也不能把陈家怎么样。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虽说没有结识九王爷那样的权贵,可以陈家与各官各府盘根错节的交情,他们也是不敢妄动陈家的,你就放心去把!”嫂子拍拍我的手安慰我。我想想也是,陈家的生意做到现在的程度,与官府的交情肯定也不会浅,多少会卖一些面子,只要我确实不在,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夜幕降临之后,爹早已经着人准备好了一切,他对我本就不是很放心,现在出了这件事就更是忧心了,一定要亲自送我去不可。逸云哥也一定要看到我平平安安地到了京城才能放心,跟着大家一起前行。是嫂子告诉我的,逸云哥在他们大婚之后其实一直就还是住在陈家不舍得离开,但又怕我见了他会尴尬,所以一直不让我知道,他一定要亲眼看到我真的幸福才能放得开。今天,他本悄悄跟在我们后边一直守护的,碰巧遇见了一位故友拉着他去闲聊,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为此他还深深地自责过。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逸云哥,谢谢你!可是你这样的深情我真的无力回报,我只希望你能快点找到真正会属于你的幸福。转身上马车的时候无意撇见秦全儿若有所思的眼神。白天逸云哥救我时他可能就已经误会了,现在逸云哥执着要送我至京,他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到时要怎么跟罗真交代。 罗真当天回去的时候把他身边的护卫都留了下来,现在马车外的四个护卫都是他的人,今天白天其实也是他们救的我们,否则逸云哥一个人也根本就摆脱不了姓刘的那几个高大强悍的随从。他们的身手都很不错,因此爹也就只带了两个随从跟在身边。水清也被认出来了,自然也不能再在苏州留下来。彩蝶与绿萝从小跟我,我去哪她们就跟去哪。而刘大伯则留在了苏州帮哥哥打点杂务。 一路上水清面色忧郁,我知道她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她爹分离,心有不舍又无可奈何。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本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她,可嘴唇翕动了半天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我无法开口。算了吧,水清会理解我的。大家各怀心事,坐在晃晃荡荡的车厢内,我不知不觉就靠在彩蝶肩上迷糊了起来…… 被外面的打斗喧闹声吵醒,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水清已被吓得战战兢兢地偎在绿萝身上,爹仍然镇定地坐在车厢上方,我疑惑地看向他。“苏家与刘家的追兵来抢人来了,正在外面撕斗。彤儿放心吧,以逸云与四个护卫的身手,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爹淡淡地说,握了握我的手让我心安。 只听外面一阵张狂的咆哮:“乖乖把人留下,否则我弟兄们管你家主子是天王老子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声毫不畏惧的冷笑,一个声音冷冷的从喉间发出来:“就凭你几个敢在爷面前撒野?拿命来!”马车外一阵刀光剑影,哀声漫天,不多时,对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外面恢复了黑夜的宁静。 “陈老爷,陈姑娘,水清姑娘受惊了!”刚才那个冷冷的声音在帘外想起。爹沉沉地“嗯”了一声说没事,秦全儿吩咐马夫赶马,大家继续赶路。 听刚才外面的喧闹声辨别对方刚才来的人应该不少,对方势在必得地猖狂而来,损兵折将地落荒而逃,对我方护卫的身手严重估计不足,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追上来?那他们还挡得住吗? 好在这几日都很平静,再没有人追上来,估计他们是被我方的气势吓住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出了江苏境内,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任他刘家再怎么猖狂,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都没有得手,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更没有施展的空间了,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十月上旬我们终于到了京城,看着熟悉的街道,途径江南楼时,想起与罗真的第一次见面,我不由地笑了。罗真,我回来啦! 马车停了下来,我拉开帘子一看,竟是到了凌柱的府上。我回头不解地问爹怎么不回自己家到这里来了。我想自己家里的环境会更适合爹一些。爹笑了笑不说话,朝大门走去。 凌柱已经站在门口迎着了,看见我们脸上挂着笑,比以往待人更热情了些。姨娘与玉香都出来了,姨娘还是那样温和地拉着我温柔地笑着,眼里多了丝惊讶,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快 恋恋不忘禛心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9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9部分阅读 我这么快又回京城来了吧。玉香则是兴奋地拉着我与水清,一下子两个老朋友又回来了,欢喜的不得了,不知道她最近都是怎么过的。 “陈姑娘,您早些进去歇息吧。我等众人先回去给爷回话了。姑娘有没有话要奴才带给爷的?”秦全儿送我们平安到达了,松了一口气,跟我请示。 我本来想叫他让罗真来找我,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反正秦全儿回去了他也会明白的,就笑了笑说没有。他有些失望的告辞,转身看见逸云哥站在旁边,站住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逸云哥见状上前来淡淡地说:“伯父,彤儿,既你们已平安到了,逸云没事这就告辞!”说完也不等我与爹是否有话要说,跨上马就走了。 回到自己熟悉的院子,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想着就要跟罗真见面了,心里一时激动得睡意全无。他会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我呢?今天就会来?还是要等到明天? 暗自开心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姓苏的和姓刘的那两个无赖、混蛋,却不知道那肿瘤的余毒并未消尽,还没等到罗真,却先来了另一个麻烦。 毒蛇(上) 等了一晚上,罗真都没有来,秦全儿也不来递个信儿什么的,我内心一直备受煎熬,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泰丰银庄找戴掌柜。 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正要出门,阿贵进来传话说外面有个人找我。我心想大概是罗真来了,便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你就是陈彤希?”一个二十来岁身着青色常服的男子见阿贵领着我出来,仔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傲慢地问,显然是对我一身的男装很不满。 “是你找我?”见不是罗真,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起来,语气不自觉的冷淡了。 “是我家九爷找你!你跟我走一趟!”他轻轻一挑眉,命令似的说,径自转身准备离去。 “九爷?哪个九爷?” “这京城里还有谁敢称九爷!当然是当今圣上的第九贝勒爷!你给我跟紧了!”他站住,冷漠地看着我,盛气凌人地说。虽然我已经从他的言行举止大概猜出了些端倪,可经他亲自说出来,我还是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估计那个姓刘的王八蛋见自己养的一群饭桶对付不了罗真留下的四个护卫和逸云哥,于是偷偷派人到京城来找九爷撑腰来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据说这个九皇子最大的乐趣句是揽财享乐,玩弄女子于股掌之间。像他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视生命如草芥。不知姓刘的到底在他面前怎么添油加醋的诋毁我的,我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一路上想着可能遭遇的古代折磨人的手段,不觉就想得心里发麻,两腿发软。 “你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时间,仔细爷扒了你的皮!”前面的人见我远远的落在了后面,站住了,恶狠狠地指着我用他的鸭公嗓叫着。 我无奈的加快了步伐。既来之,则安之。管他用什么招来折磨我,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苦自己吓自己,自乱了阵脚!管他是三头六臂也好,是凶神恶煞也好罢,最坏的情况大不了一死而已。 “前面就是了。给我好生伺候爷!”来到一家装修豪华精美的酒楼,在一僻静地雅间外,那人停住了,压低声音沉沉地命令我。 我傲慢地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说了什么,径自推开门进了雅间。室内弥散着清幽的香气,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馨美的空气。一抬眼,被一张俊美的脸庞深深吸引了。 只见那人肌肤白嫩细腻,唇红齿白,凤眼流丹。看到我兀自闯入,眉头微皱,凤眼微眯,丹唇微扬,微怒地看着我。虽然那人着了一身的男装,但见她那柔媚生辉的姿态,我料定她一定如我一般女扮男装。暗想她若换回女装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只可惜怎么就被糟蹋在九爷身上了呢?想那身边美女如云的色狼男人也不会懂得珍惜她,只怕玩了一段时间过后,她的遭遇会很惨。不禁为她惋惜。 “你是谁?”美人见我一直看着她,眉头紧蹙,两眼生火,大声的怒问我。 我自觉如此凝视别人有些失礼,心想她可能把我当成登徒子一样戒备了。于是歉意地笑了笑,走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真诚地看着她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其实跟你一样,也是女扮男装的,我不会害你的!” 她眉头蹙得更厉害了,磨了磨牙,只忿忿地挤出一个“你”字。这年代,女子出门换上男装都是为了掩饰真实身份图个方便,就像我自己一样,她被我这样轻易的拆穿,还大张旗鼓的说了出来,心里肯定也有些不爽。我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真诚地说:“喝点茶消消火!我刚才不是有意要拆穿你的。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饮了起来,这茶还不错!眼角瞄到她紧紧握着茶杯的手上青筋爆出,微微的颤抖着。我心想这个美女的脾气不太好,我道歉都道到这份儿上,她不但没消一点儿气,反而越来越火大。我的倔脾气也被激上来了。兀自慢悠悠地喝自己的茶,淡然地看着他。我倒是要看看你要生气生到什么时候,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嘛!我是懒得跟你计较,还要留着精力对付九阎王呢!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眉头舒展了些,可眼神更冷了,从口中发出寒气逼人的声音。 “陈彤希!”我漫散地答道,随后不甘示弱,傲慢地看着她,用同样冷漠的声音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以为你是美女就了不起啊?居然在我面前摆架子!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本姑娘同样是大美女一个。跟我耍脾气?我的脾气比你的还要大一大把呢! “陈彤希!”她咬紧牙,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直接把我从桌前拎了起来,绕过圆桌,按在墙上。我的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不停地咳嗽。这女人怎么比男人的力气还大啊?我皱着眉,脚使劲踢了她一脚。她吃痛,手劲一松,我“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屁股被摔得像个冬瓜,干脆懒的站起来,先揉了揉脖子大口的喘气。 她两眼冒着杀气把我从地上抓起来,举到空中,正想把我重重地摔下去,门“吱呀”一声响了。“九哥,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神情我乍一看还以为是罗祥来了。仔细再看,他与罗祥确实有几分相像,但他似乎比罗祥显得更稚气些,没有罗祥那么洒脱自然。 等一下!他刚才叫什么?九哥?我惊恐的看了一眼抓着我的人,这美目比女人还秀美,可他竟然就是要找我麻烦的九阎王?虽然早就听大家说他长得阴柔,可眼前的也太夸张了吧!他要着了女装出门,那大街上还有几个女人好意思跟他并排走呀!比女人还女人!可是他的力气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个真真实实的大男人。想着我还在他手上悬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九哥?”刚进门来的那个人看着我们,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惹他九哥生这么大的气了。 九阎王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瞪了我一眼,很不泄愤的把我放下来。可我还是重重地在地上摔了一通。刚才本来就摔伤了,再加上这一摔,一股锥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我紧握拳头“啊”的尖叫了起来。 九阎王听到的我的惨叫,又冷了几倍地瞪了我一眼。我被他这一瞪瞪得从头冷到尾,知趣地闭上了嘴巴,艰难地爬起来,扶在椅背上站直,“咝咝”地吸气以缓解疼痛。 “十四弟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九阎王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压了压心底的怒气,淡淡地发问。 原来刚进来的是十四胤祯。他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倚在椅背上闲散地说:“几个大臣找八哥说话,我与十哥在一旁闷得慌就先走了。十哥看别人在楼下斗蛐蛐挪不开了,我觉着没意思就先上来了。还没见过九哥生这么大气过,这是怎么啦?”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九阎王阴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不答他的话,端起桌上我刚才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啐”地一下喷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努了努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杯茶不是你自己看着我倒的嘛,我又没有下毒,我自己刚刚还喝得好好的呢,你就喝不得了? 他磨了磨牙,凶巴巴地对着门喊:“来人!”刚才接我来的那人立时就畏畏缩缩的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说:“九爷有何吩咐?” “给爷换壶热茶来!” 那人立刻出去,不多时提了一壶新茶进来,小心翼翼地倒好茶送到他手上。他一面冷冷地看着我,一面端起茶来喝。“噗!”茶水又被他喷了出来。 “你想烫死爷啊?”他把杯子往桌上一甩,那人战战兢兢地说:“爷息怒!奴才这就去领沏一壶好茶来!”说完提起刚才的茶壶往外走,出门前幽怨的给了我一记白眼。我若无其事地装作没看见。十四爷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他怒气冲冲的九哥,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无赖状。 茶一会儿又送了进来。九阎王淡淡地抿了一口就放下,扫了我一眼,一股闷气涌上他的心头,他愤怒地对那人说:“把她给爷带出去!把她身上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衣裳换了再给爷送回来!” 我瞪着眼睛怒视了他一眼。你自己才男不男女不女的呢!闷闷地跟着那人出去。 那人把我带到另一间房,立刻就进来了一个妙龄的小姑娘进来轻轻柔柔的把我的脸擦洗了一遍。接着另一个小姑娘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藕荷色衣服进来。两人一起上前来扒我的衣服,我戒备的大呵了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奴婢只是要给姑娘更衣!”后进来的那个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两人的手都不敢再动一下了。 “我自己来!”我看了她一眼,闷闷地说。拿起那件衣裳走到屏风后面去更衣。 “我不会穿!”这是一套旗服,我整了半天总没穿齐整,不耐烦地叫道。刚才那个小姑娘惶恐的进来,颤颤地替我把衣服理好扣好了。 她们把我拉到椅子上坐好,刚才的小姑娘替我梳发盘发,先前替我擦脸的小姑娘把胭脂水粉炭笔都拿了出来,准备在我脸上涂涂画画。我看了一眼那一堆工具,不耐烦地道:“别画了!又不是去选美的!”那个小姑娘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安生地呆着。给我梳头的小姑娘听了我的话,估计也猜出了些我的大概心思,只简单的在我脑后盘了一个流髻,选了支翠绿色的荷花簪子。 等都弄好了。她们安静地退出去,送我过来的那人就进来了,把我又送到了雅间门口。我在房外深吸了一口气,好女子吃眼前亏,在别人的屋檐下,能低头就低头,沉住气,先保命要紧。 轻轻地把门推开了。 毒蛇(下) 我缓缓地走进去,他们的目光全向我投来。我这才发现房内多了两个人,那个年纪最长,温润如玉,正对我谦和微笑的应该就是八爷胤祀了;而那个憨头楞脑正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地看我的应该就是十爷胤誐了。十四看到我,眼里藏不住的讶异与惊艳。九阎王见了我,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可嘴角还是气呼呼地抽动了一下。 这些都是平时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可不想把他们都得罪了,于是福下身去,乖乖地请安:“奴婢给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吉祥!” “起来吧!”八爷的声音柔柔润润地传来。 我站直了身体,看了看他们几个,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什么位置去的好。“过来给爷斟酒!”九阎王的声音冷冷清清。我极不情愿的走到他身边,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又去给各位都个斟了一杯,然后回到他的身边站好。 这酒杯极小极小,一口下去还不够润个喉,我刚斟了一圈,他们一口下去,转眼我又得再走一圈。我走了几圈过后,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努着嘴,两眼开始喷火。十四见了后,开始自斟自饮;八爷喝了几杯后便不再喝酒了;我在九阎王与十爷之间走来走去。真可恨,他们俩怎么不坐在一处啊!在十四不断地给十爷眼神暗示后,十爷终于开窍了,也自斟自饮起来,我于是只须给九阎王一个人斟酒了。 他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我刚给他斟满了一杯酒,他便一口抿了下去,我又得再斟,他菜也不吃一口,又直接地喝干了。这样来来回回的七八次后,我的火大的再没有办法压下去了了。把酒杯重重地在桌上一拍,怒道:“你不会换个大点儿的杯子啊,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算什么男人?” 被我这一拍一叫惊住了,他们都惊疑地看向我。我挑起眉挑衅地看着九阎王,他阴沉着脸冷冷看着我,咬牙说:“爷爱怎么喝酒怎么喝!” “这么小杯小杯的喝,比女人还不如。是男人就换大杯喝!”我蔑视地看着他。 另外三个听了我的话,一阵轻咳声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他们刚才也都是一直用小杯喝酒的。三人正不满地看着我。我欠欠身,苦笑地看了看他们。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被九阎王给气糊涂了,才不小心脱口而出了,各位大人大量就别跟我小女子计较了!拜托! 十四与八爷神情缓和了过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十爷大大咧咧不满的道:“丫头,听你这口气像是会喝酒。你今儿个要是把这一壶酒都喝了,爷就不跟你计较了!否则……” 我看那精致的小酒壶里最多也就二三两的样子,别说一壶,就是五六七八壶我想都没有问题,于是轻松地答应了。那酒壶的酒本就倒了些,现在才倒到第三杯酒没有了,我面不改色的喝了三杯。十爷高兴地叫道:“好!姑娘果然爽快,我老十今儿个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九阎王在身边沉着脸,八爷则是一脸惊讶,十四一脸的欣赏,他看了看阴沉着脸的九阎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问道:“姑娘如此爽快一个人物,怎就惹得我九哥对如何疼惜女人的人如此生气呢?” 他会这么生气还不是我刚才错把他当做女人伤他自尊了!可是他自己确实就像女人嘛!我在心底闷笑了几声,不好意思说出来,怕把他激怒了没好日子过。他阴沉着脸见我最终也没敢说才转过身去闷闷地喝酒。 十爷沉不住气了,看着我又叫了起来:“姑娘什么时候惹得九哥生气了?我就说九哥平日里这么个怜香惜玉的人,今儿个怎么就偏生处处针对姑娘呢!” 我看了一眼九阎王,想起刚才他恨不得要把我摔碎了还要再踩上几脚的那股狠劲儿,实在看不出来他平时真的会懂得怜香惜玉,只不过是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顺眼就甜言蜜语的哄几句,把别人玩儿腻烦了再一脚的踢开,另寻新欢。我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 “姑娘你也别这么傲着,九哥原就不像我老十大老粗一个,你给九哥敬杯酒,陪个歉,九哥就原谅你了!”十爷见我一直愣着,不禁大声提醒我。 我再看了一眼九阎王,他低着头一直不停的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像是没有听到我们在说话一般,脸上确实已经不想刚才那般生气了,似乎是真的在等我道歉。 我内心犹豫了起来。要是我道了歉他还是不肯原谅我,继续刁难我的话,那我不是亏大了?可是如果他真的原谅了我呢?兴许就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呢!我刚才把他一个大男人当做女人,是男人都会生气,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子呢!今儿个似乎也是我自己有错在先,就低个头吧,又死不了。于是把他的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清了清喉咙,轻轻地说:“九爷,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惹您生气,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我敬您一杯酒,咱们把刚才的事儿忘了,好吗?” 他定定地看了看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嗯”了一声,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端起酒杯把酒饮了。我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抬眼看向旁人,八爷与十四若有所思的样子,十爷看着我,点点头示意我喝酒。于是我就端起酒杯把酒喝下去了。 “坐吧!”九阎王淡淡地开口,眼皮抬也没抬一下。我感觉十爷比较好相处,蹑手蹑脚地想走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去坐下。 “去哪儿?”九阎王冷冷地出声把我叫住了,我只好不情愿地挪回他身边坐下。 “姑娘,你怎么称呼啊?”十爷见我坐下,好奇地打听。 “陈彤希!”我放平了音调回答他的话。 “陈姑娘不要再拘束了,我哥儿几个又不会吃了你!来,我们喝酒!”十爷了无心机,只顾今宵有酒今宵醉,于是端起酒杯热情的邀请我。 “十弟,别欺负人家女儿家!”八爷见我刚才已喝了几杯酒,温和地对十爷说。 看着十爷意犹未尽,又怕真把我灌醉了,欲言不言地犹豫,我笑了笑说:“谢八爷关心了,既然十爷这么有兴致,小女子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今儿个陪十爷喝个尽兴!” 八爷看我说得轻松,也不好再说什么,十四爽朗地笑了起来,说:“我今儿个倒想见识一下姑娘的酒量,我老十四也陪你们喝!”十爷见又多了个喝酒的,更加兴奋了。 桌上的小酒杯换成了大酒碗,喝了几轮,十爷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我跟十四人仍然像无事人一样,可见他的酒量也不错。 九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喝酒了,在一旁闷闷地看着我。八爷见十爷已经喝高了,就轻轻地皱一下眉,摇了摇头,说:“老十四,陈姑娘,你们今儿个喝到这里就罢了吧!” 十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也罢,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我下午也还有事儿。可惜老十三刚回来几天就被老爷子派到丰台去了。等他回来了,我们哥儿两个再跟姑娘好好比个高低!” 我轻轻地对他笑了笑。能跟侠王一起拼酒,也不枉我来大清朝走一遭,要是喝成了酒友,那可就更是三生有幸了,不知还要羡煞多少人呢! “那今儿个就到这里,散了吧!”八爷在他们几个中年龄最长,威望也最高,他淡淡一开口,叫了两个人进来把十爷抬了回去。 “陈姑娘,我们可约好了,改明儿来找你的时候可不能反悔啊!”十四站起来不放心地叮嘱了我一番。 “放心吧,我陈彤希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就绝不反悔!要不要拉勾啊?”我苦笑了一声。这个十四,自己是个小孩子,把我也当小孩子了,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你!”他白了我一眼,生气我把他当小孩儿看,站起身来,赌气似的离开。八爷也起来准备走了,我也站起来,准备跟他们一起走。 “你去哪儿?”一直沉默的九阎王,我差点都忘记他了,突然出声冷冷地看着我。 我被他冻住了,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求助地看着八爷和十四,他二人也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九阎王。 “八哥、十四弟你们先走吧!”九阎王一直看着我,淡淡地说。 “九哥!”十四不明就里,想要问个清楚。八爷想了一下,拉着十四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刚才说他是女人的事可能过去了,可是他找我来的真正目的还不知道呢,他阴冷的眼睛深邃不见底,不知道在酝酿什么狠招来对付我。我猜不出他的心思,无奈地软坐回椅子上,一手靠在桌上支撑着耷拉的脑袋淡淡地看着他。 时间静静地流淌,他就一直那样看着我,我无意跟他玩对望的游戏,收回目光,架起二郎腿无聊地轻晃,抓起一直茶杯在手里把玩,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目光涣散地盯着手里的茶杯。难道他就想这样一直无聊的对峙下去吗?有什么狠招干脆使出来好了,让我早死早超生…… “啊!”突然被他一把抓起来,抵在墙上,我张皇的叫了出来。这人怎么每次都玩同样的把戏啊!不是刚才没摔成了,现在要补回来吧?不自觉的去揉了揉我那可怜的小翘臀,今天就要被砸扁了。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我的手,猛得把头凑过来,狠狠地吮吸我的唇瓣,身体紧紧地逼过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贪婪的样子,反应过来,手打脚踢地阻止他;“色狼!你放开我!”他不会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是个男人吧?毒蛇! 他把我的手脚死死地压紧,两眼恨恨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地怒气随时要把我淹没。“你这个大色狼!原来你就是这样强逼别人从你的!你这样算什么男人啊!有本事你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跟你啊!”我情急之下想用激将法把他男人的征服欲望激发出来,女人乖乖的送上门来不是让男人更有成就感吗?祈祷他能像一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放过我。可是又担心他这样的娘娘腔吃不吃我这一套。反正我打不过他,这是我唯一能挣扎的方式了,至少我争取过。 他铁青着脸冷冷地看着我的眼睛,一秒,两秒……时间老牛拉破车似的沉重缓慢地过去,压得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滚!”他突然送开手,沉沉地呵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可刚走到门口又被他抓了回来。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这条毒蛇居然是在跟我玩猫捉老鼠! “每天清早就给爷到这里来!以后要再让爷叫人去请的话,你知道什么后果!”他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撒手走了出去。 我拖着沉沉的步伐走回去,被这条毒蛇缠住后,我以后每天就要在刀山火海里煎熬了。罗真,都你这个混蛋,让我到京城来,你自己却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被毒蛇咬住啊!混蛋!大混蛋! “骂谁呢?”一个清冷的声音飘进耳朵! 身份 “罗禛,你是个大混蛋,你把我叫来自己却不知道跑哪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让别人欺负我!”见是罗禛从姨父凌柱书房的院子出来,我跑过去窝在他怀里用小拳头不停的捶他。 “谁敢欺负你?”他的脸忽然一沉,“凌柱!怎么回事?”凌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刚从书房露出脸来的姨娘也跟着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爹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我,早上出去时没来得及跟他说,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他宝贝女儿了。我被姨父和姨娘的举动惊道了,他们这么怕罗禛做什么? “王爷,卑职并不知情!”姨父战战兢兢的答。 “你不知情?爷把人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替爷办事的?”罗禛的语气寒冷逼人,吓得姨父大气都不敢喘:“王爷,卑职失职,请王爷责罚!” 我被他们的对话懵住了,罗禛什么时候变成王爷了?凌柱在他面前显得这么的卑微,他到底是谁?我茫然地看着他,无力问他什么。 “彤儿,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你啦?”他看我时一脸的担忧与疼惜,可是这个罗禛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吗?“你是谁?”问出这句话时,心脏莫名的剧烈跳动,像要从我的躯壳逃出去一般。他未知的身份让我感觉无限的压抑与惶恐。自己真心付出的男人居然连面对自己时的身份都是假的,那感情呢?我不敢想。 他紧紧地抱着我,可是我却突然觉得很别扭,再找不到情人相拥的安全感,如同坠入云端,晕眩,是一种害怕跌落的孤独与荒凉感,惊慌害怕的情绪却堵在喉间,呼喊不得,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彤儿,你不是不喜欢我叫罗禛吗?那现在起就叫我胤禛!”觉察到我的抗拒,他轻轻的抚摸我的发丝,温柔地在我耳边轻语。 胤禛?这两个字确实够沉重、够压抑,我承受不了,只能落荒而逃。我崇拜你,那是站在历史的角度,那是当时的社会、当时的百姓需要你,而你也殚精竭虑,没有辜负历史对你的期望。可是,当我只是以一个小女人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怎么敢嫁给你,怎么敢要你做我的丈夫?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你早已三妻四妾,我仍然有信心获取你全部的爱,可是你将是一个帝王,我怎么敢奢望你的爱?我要的独一无二的爱?历史白纸黑字的写在那里,我将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你高贵的福晋、你宠爱的李氏与年氏、还有我的表姐兰惠?我怎么忍受你跟别的女人去生那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有一颗小心眼,一个小肚肠,承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一次次的纠缠,承受不了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爱你,却只能做一个你的历史的旁观者。 “彤儿!到底怎么啦?你不要这样吓我好吗?”罗禛,我真的希望你永远都只是罗真,可是你却不是!请你不要再来追我,不要再用那么伤痛的眼神看着我,不要让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多关心我,好吗?不要让我舍不得离开,不要让我放任自己在黑暗里堕落好吗?长痛不如短痛,让我们在还有爱的时候分开,让我们在心底存留对对方美好的回忆与幻想,不要等到相互折磨得只剩下恨的时候再怨离好吗? “彤儿,到底谁欺负你了?别哭了,彤儿!”罗禛?胤禛?你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骗我? “彤儿,告诉爹,谁欺负你了?”爹在后面焦急地跟了上来。“爹!我不嫁他了,我不想嫁给他!爹,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哭着求爹,他说过的只要我说不嫁,他不惜一切都会帮我推掉这门婚事的。 “好,彤儿,你说不嫁就不嫁了,爹带你回家。不哭了啊。我的乖女儿!”爹皱巴巴的手轻轻地擦我脸庞的泪,却越擦越多。我不想哭了。心力憔悴。好累。可是眼泪并不理解我心里的痛苦,只顾自己的汹涌。 “陈彤希!你又给爷说这种话!你给爷说清楚,否则爷不会放你走的!”他愤怒的把我从爹的怀里抓回来。我知道你为什么总这样霸道了,因为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曾经其实是喜欢你那么霸道的,用你特有的方式把我独占在你心里,让别人都进不了你的世界。可是你现在的霸道却只是单独的占有,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占有而已。 “说话!你给爷说话!”你生气时总喜欢这样的吼我,总这样将双手掐入我的胳膊,总这样疯狂的想要摇碎我。我说,我说,我不要看见你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帝王,就更不该流泪。 “你为什么不能永远只是罗禛?你为什么要是四皇子胤禛?我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爱,你给不了我!我不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你,我只要你唯一的只属于我,就像我只想唯一的只属于你一样的只属于我!可是你根本就做不到。你放我走好吗?我爱你爱了这么久,爱了这么深,我舍不得恨你!我接受不了哪天要去恨你的事实!” “彤儿,你相信我,我是唯一的只属于你的。我不要你恨我 ,也不会让你恨我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有敬重的福晋,有宠爱的李氏与年氏,甚至还有我的表姐兰惠,还有好多好多的女人,你怎么可能只属于我?” “彤儿!我与福晋根本就没有感情;李氏,我承认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确实看她比较顺眼一些,可爱上你后,我的心里就再容不下别人了;年氏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我怎么会喜欢她呢?后院的其他女人,都是皇阿玛和额娘她们赏的,我见都没见过几个;还有你说的那个表姐兰惠,我也不认识。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还在骗我!你忘了你上次弹的那首曲子了吗?你说是听一位钮钴氏的友人弹过的,那说曲子我就弹过一次,除了当时在场的兰惠还会有谁?” “我真的不认识兰惠!那首曲子我是听你弹的,那天我正好来找凌柱,在荷塘边听你弹的。不信你等下去问问他就好了。” “那你怎么要说是听一位钮钴禄氏的弹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名字!”我的心不禁地开始软化。 “在你说爱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要娶你!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所以那时候起我就想好了让凌柱认你做女儿,那你自己不就是钮钴禄氏了吗?彤儿,满汉是不能通婚的,要娶你我就要先帮你抬籍,正好凌柱又是你姨父,而钮钴禄氏又是我八旗的尊贵大姓,所以皇阿玛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他真诚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 当我的问题被他各个击破后,心里的阴霾渐渐消散了,这个男人的话让我动摇了,我深深地看向他的眼睛,他明亮的眼眸里有坚定、有期望、有疼惜、有担忧、有痛苦,每种表情后面的那个人都是我,我还要犹疑什么? “彤儿,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原以为男儿就不该儿女私情,遇见你后才发现曾经活得多荒凉,那么多年,竟没有人能如你一般牵动我的心肠,想要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看见你开心我就开心,看见你痛苦我也痛苦,我的心里竟只有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彤儿,一直陪着我好吗?不要让我继续荒凉下去好吗?” 我一直相信,一个人一辈子只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一颗真心只能交付给一个人。多少人阴差阳错,徒留一声叹息、一场伤心。我们何其有幸,两情相悦,错过他,还有什么会让我觉得重要?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放手去爱,痛痛快快地去爱一场?就算不能得到他的永远,只要他真真切切好好久久地爱过我一遍,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就算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要他一生幸福到老,我何必生那么多的计较? “我答应你,不管以后会遇上什么,我都不会再逃,我都会一直陪着你!”靠在他怀里,不想让他再紧张、失落、痛苦。 “彤儿!”他欣喜的紧紧地抱着我。 “好啦好啦!你们俩和好了就好!彤儿,你还没告诉爹谁欺负你了呢!”爹见我们和好,送了一口气,对未来女婿的表现似乎还比较满意,本来想转身离开的,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我。 既知道了罗禛不是罗禛而是胤禛,我也不想再增加他们兄弟之间的间隙,只说是九爷去找我去问话了。胤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一转眼不看着你就会给爷找麻烦!”爹听是说九爷,自己无能为力,再说我现在也没事了,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了?昨天怎么不来看我呢?”想起自己昨晚想了他一晚上,他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心里一阵不舒服。 “爷不是跟你说了会忙的嘛!今儿个一得空就来看你了,你自己又不在!”他的确是早就给我透过风说会很忙,要我有事就先拿着玉佩去找戴掌柜。想起那块玉佩,那上面不是雕了条小白龙吗?原来他早就告诉我他是龙子了,只是我自己没注意。难怪他说秦全儿的名字不用改说得那么轻松,我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他那么小心眼却不生气反而高兴,因为我崇拜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嘛!这个人有点阴险!不满的看着他。 “又嘟着嘴!看来你把爷家里的情况打听地挺仔细的,连爷家里一个年家的小丫头都知道啊!”他得意地看着我坏笑。 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就不应该随口跟他胡诌这件事的,他现在都把自己当情圣了。不想在跟他纠缠这个话题,“我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谁了?”想起爹曾经就提醒过我一入侯门深似海,在加上他一路上出奇地镇定,我估计他应该不会不知情。 “恩,爷吩咐他不准先跟你提的,爷想亲自告诉你!”他低头淡淡地看着我,眼神忧郁,“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你反应会如此强烈!” “我以后再不会轻易说离开你的!”知道他也会缺乏安全感,我抱着他的力量加重了些,让他心安。 “九弟找你不会就问话这么简单吧?皇阿玛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我今儿个就进宫去把圣旨求了来心安!”他把我往怀里紧了紧,只要对方是个男人他就会紧张,算了,由他去吧,早日嫁给他,九阎王那条毒蛇也不敢再把我当丫头使唤了。 “去洗洗休息吧!爷现在要进宫去了!”他把我放开,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个吻,轻声地说。 “有你这么急的吗?再抱我一会儿嘛!”差不多两个月没见面了,好想在他怀里多靠一会儿,听一听他的心跳声,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 “爷不想夜长梦多。抱你回去好不好?……以后爷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准跟别的男人喝酒!”说完抱起我径直往我住的院子走去。我闻了闻身上的衣服,虽然喝了不少,可是好酒并没有留多少味道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正想发泄不满,眼角瞄到两个小丫头见到我们,忙掩着笑偷偷跑开了。我一阵尴尬,小丫头不会想歪了吧?忙要他把我放下来。 他抿着笑不理会我,弯下腰印了一个吻在我唇上,“是怪沉的!不过爷既已抱起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胤禛,你什么意思?”两眼喷火地看着他。心想你要是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住的挺远的,走得累了!还好快到了!别大声嚷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他故意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算你识相,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在彩蝶与绿萝惊讶的目光下,他从容地把我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像主人般吩咐她们去给我准备洗浴,然后不舍地离开。 “晚上等着爷!”他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淡淡地说。 彩蝶与绿萝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看着我,我跳起来大声地说:“洗澡!洗澡!” 指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钴禄氏?彤希蕙心纨质、知书达礼,即日赐婚于皇四子胤禛。命二人于黄道吉日本月十二日成亲,不得有误。钦此!” 刚被彩蝶与绿萝从床上抓起来,她们慌慌忙忙地给我梳洗打扮了一通,我就被带到大厅跪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听着?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0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0部分阅读 着头顶庄严的宣旨声。头正好磕在地上作支撑,闭着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咳!”胤禛冷冷地微怒地咳嗽声传进耳朵,我迷糊地抬起头寻找他的声音,他正冷冷地盯着我,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爹、姨父、姨娘都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 “钮钴禄氏?彤希接旨!”梦中宣读圣旨的声音在头顶悠长地升起,我抬头一看,一个老公公探究地看着我。原来不是做梦!彤希?胤禛昨天说让姨父凌柱把我认作他女儿了,那就是在说我了。低下头,闷闷地三呼万岁领旨。那老公公才送了一口气,满意地跟胤禛告退了。 “刚才怎么回事?”从大厅回院子的路上,胤禛不满的问道。 “没事,就是太累了,瞌睡!”我无精打采的说。 “爷以为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呢!”他闷闷地说,轻舒了口气,“昨夜没睡好么?”语气里柔和了些,有丝许的紧张与疼惜。 “恩,都是你害的!”我虽不满的答,手还是扶在他胳膊上,好眯着眼睛走路。这家伙昨天说要我晚上等他,以为他会带我出去玩,谁知一等就等到大半夜,他来了却说没什么事,只是怕我无聊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给他惹麻烦,于是便说让我等他,实际是要把我框在院子里安分地呆着,把我气得一夜都没睡着。 他弯腰把我抱了起来,静静地走回去把我放到床上,给我掖好被子,轻轻地说:“好好睡!爷先到城外去接十三弟,回头再来看你!”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陈彤希!你给爷起来!”我像是被小鬼抓住了在阴间接受阎罗王的审判似的,被阴冷地声音冰冻着,被粗鲁的双手摇晃着,一下子惊醒了起来。九阎王?毒蛇?他怎么跑到我的闺房来了?是王爷也不能这么做吧,太没规矩了! “你干什么呀?”我甩开他的手,愤怒地叫了起来。 “干什么?昨儿个爷怎么跟你说的啊?还不快滚下来?”九阎王怒气冲冲地吼着我,把一旁的彩蝶与绿萝都吓住了。昨天见了胤禛后,我居然忘记了每天清早还要去九阎王那里报个到,他现在居然亲自来了,我这次死定了! “你别拉我呀!放开我!”九阎王长得女人,力气一点都不女人,一路把我拉着拽着拖到了大街上。还好早上我太累了,没脱衣服就睡了,否则现在就丢人了。他把我塞到马车内,气呼呼地坐在我的对面,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个觉又被他搅合了,心里也不爽,气呼呼地扭头不看他,两人这样僵持着,直到被他拎到昨天的那间雅间。 “陈彤希!你把爷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居然敢让爷亲自去叫你!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九阎王把我按在墙上,蹙着眉冰冰凉凉的说。他要是暴怒,我本打算使用激将法以柔克刚的,可他现在这样轻描淡写地不怒自威,让我觉得他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心,而我却陡升起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的悲凉感。 “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你为什么总要找我麻烦?要杀要刮你就不能爽快点,好让我早死早超生吗?”冷战了一回合,我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忍不住先开口说话。 “谁说爷要你死了?爷要留着你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乖乖地听话为止。”他慢慢地送开手,轻视地看了我一眼,笑里藏刀地说。 “我跟你无冤无仇,又不是你的丫头,你凭什么要我乖乖听你的话?”我恼羞成怒地叫道。 “凭你是爷的女人,你就该乖乖听爷的话!”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把我怔住了,他这也霸道得太无道理了吧?跟他见了一面就变成他的女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禁大声叫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我是你四哥的女人,你要是敢再欺负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过来狠狠地卡住我的脖子:“你什么时候跟四哥扯在一块儿了?” “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我的脖子被捏得生疼,吃力地挤出几个字来,忍不住地咳嗽,眼泪都要咳出来了,他才愤恨地松开手,抓起我的肩,恨恨地说:“你是刘二那个狗奴才送给爷的女人,从今往后你要再见四哥一眼,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知道刘二就是在大街上想要打劫我的那个混蛋,他自己抓不到我,就跑到九阎王这里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我本是他要献给九阎王的女人,可我不乐意自己给跑了。他是怎么也不肯让我好过,真是个十足的王八蛋。“姓刘的混蛋他根本就不是要把我送给你的,他只是要报复我才骗你的,我不是你的女人!我跟你四哥就要成亲了,我是你嫂子!” “是那个狗奴才敢动了歪心,连要送给爷的女人也想动,爷不会放过他!你是爷的女人,爷不会让你嫁给四哥的!”他把我拉到他跟前,眯着眼坚决地说。 “你这个疯子!圣旨都已经下了,你快放了我,否则胤禛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拗不过他,只能歇斯底里地吼他。 “圣旨又怎么样?我会去叫四哥求皇阿玛撤旨,你以为四哥会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吗?你乖乖地跟着爷!”他不以为然地说,他把胤禛对我的感情当做什么了?是与别的女人一样的利益交易?还是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泄欲工具?这条自负的毒蛇!“胤禛不会把我让给你的!就算他舍得我也不会跟你的!你放开我!” “你说什么?跟不跟爷由不得你!”他愤怒地说完,嘶的一声把我的衣服撕开,粗鲁地把我按在桌上。“你想做什么?混蛋,你放开我!”我的双手被他一手抓着紧紧压在头上方,只能拼命地左躲右闪避开他压下来的唇。“爷今儿个就把你要了,看四哥还怎么会娶你,看你还怎么好嫁给他!”他粗重地喘着气,愤恨地撕扯我剩余的衣物,密密麻麻地压上来。“胤禛,救我!”反抗不了,我无助地呻吟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会遇见这样的色狼?为什么每次别人欺负我时你总不在我身边?为什么总让我面对这么难堪的场面? “老九,你在做什么?”胤禛突然出现在门口,愤怒地把九阎王推开,把我抱在怀里。“胤禛!”我在他怀里委屈地痛哭了起来。“彤儿!不怕!我来救你了,没事了啊!”他轻声地安慰我,吻掉我流出来的眼泪,把外衣脱下来套在我身上,抱起我往外走。 “四哥!她是我的女人!你把她还给了我,我再给你几个比她更美貌的女子给你!”九阎王反应过来拦着胤禛说。 “老九!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胤禛咬着牙愤愤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胤禛?”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我偎在他怀里忐忑地确定真的是他来救我了。 “彤儿!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没事了,不再想了啊!”他痛如刀绞的嘶哑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不自觉的缩成一小团,蜷缩在他怀里。他把我往怀里紧了紧。 “你以后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我好怕!”我不知道九阎王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如果胤禛不在,别人是都不敢拦他的,我不想再见到他。 “彤儿,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皇阿玛说我大婚在即,把我的差事都派给别人了,我天天都陪着你啊!早知道我连三天都不该再等,该让皇阿玛下旨即刻成亲的!”皇上原本是想让我们在月底二十八日再成亲的,胤禛强烈要求下他终于答应在十二日,也就是三天后就让我们成亲。皇上已经觉得很仓促了,他若要求即刻成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到他这样说,我还是很欣慰,嫁给他,换一个身份,九阎王就该不会再纠缠自己的嫂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让我的心不再那么绝望。 “我接了十三弟回去时看你时,你身边的丫头说你被老九抓走了,我就猜到应该是那里,他没事总窝在那儿!彤儿,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定会为你报这个仇!”胤禛目光坚定凛冽地看着桌上的茶杯,像要把它砸碎一般。我不知道他们兄弟曾经怎么相处的,可今天的事,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罢休的,他们之间的间隙已经不可能弥补了。九阎王,我昨天本还有意为你遮掩,可今天…… 直到大婚的那一天,胤禛每天下了早朝就跟姨父凌柱直接到这里来了,他每天不多的公文也是在我的小院子里审阅处理的,然后交代秦全儿去找人办好,直到晚上看我睡着了才回去。 十三胤祥第二天就跟着胤禛一块儿过来了,第一件事就跟我道歉,当初罗祥、罗真的假名就是他口中说出来的。反正事情也过去了,我笑了笑就当做忘了。他很忙,我只以为他真正是拼命十三郎,后来才知道原来胤禛这几天推出去的活儿皇上全让他扛下了。纵然来去匆匆,他依然每天来报三次到,我就奇怪了,后来见他殷勤地手把手教水清练字就什么都明白了。在苏州我与胤禛在青楼闹别扭的那天,就是十三先送水清到客栈等我们的,莫非两人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了小火花?看着水清飞红的小脸蛋,我躺在胤禛怀里暗自偷笑。 胤禛刚回京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开始准备婚礼的所需了,因此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用担忧,也需安安静静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好。这几日过得很悠闲,当他处理公文时,我就在旁边闲散地翻阅他给我带来的书籍,累了就去看看水清的字写的怎么样了,有时会亲自去沏一壶茶来,静静地品茶。十三与水清偶尔会来一段琴箫合奏,我与胤禛坐在夕阳里静静地聆听,会心地微笑,日子过得恬静欢欣。我想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所憧憬的其实就是这样的生活吧!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淡如茶,香似墨。 当姨娘捧着大红的大婚礼服笑盈盈走进我的院子的时候,一种新的生活在想我招手了。 大婚 “冬天的幽香,结束秋天的孤单,微风吹来枯了的思念。鸟儿都高歌唱着不要别离,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我要嫁给你!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我一生交给你。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我要嫁给你!” 沐浴。哼着欢快的歌,坐在飘满纯白栀子干花瓣的大浴桶里,我双手撩起一捧水,让清澈流香的水顺着我洁白的手臂滑落,被泡开的莹润的花瓣停留在我的手腕,微微的抬起头,轻轻地将它吹回到水面。栀子,栀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胤禛,我今天要嫁给你了! 彩蝶替我把大红色的喜服穿好,拉着我端坐在梳妆台前。一个一脸福气的贵妇,慈目含笑,在我脸上轻轻地扑了一层淡淡地脂粉,将红色双线靠在我脸颊一分一合轻轻一拉,将我脸上细疏的绒毛绞净。开过脸后,我脸上的肌肤更显细致光滑了,红扑扑地像桃花般明艳。姨娘看了一眼,满意地笑着,轻轻地把我的顺滑柔软的头发散开,拿着象牙梳子轻轻柔柔地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然后把我的头发盘成两把式的发髻,插上紫金的牡丹步摇。彩蝶双手递过唇脂,姨娘沾了沾轻轻地点在我的嘴唇上,又接过绿萝递来的炭笔,轻轻地沿着我的眉形描画。她在我面前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忘了什么了,就微微的蹙着眉凝思。忽然一下子开朗起来,叫彩蝶去抽屉拿了副荷粉色的景泰蓝耳环给我带上,这才满意地笑了,拉我站起来,转了一圈,欣喜地说:“我家彤儿今儿个真是太漂亮了!” 房内的人都围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露出惊叹的喜色,直夸漂亮。玉香平时皮惯了,过来笑眯着眼睛围着我转了一圈,俏皮地说:“彤儿姐姐太漂亮了,王爷表姐夫只怕会被你迷晕的!”她平日再怎么调皮也只是贪玩,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禁想起胤禛看见我时会是什么样子,脸上一阵发烫,不好意思地坐回梳妆台前,眼睛忍不住偷偷地往镜子里看: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嫩红润的嘴唇,秋水迷离的双眸,在一片大红的映衬下显得娇羞迷人。不好意思地用丝质手绢轻掩嘴角的笑意。 外面想起了吹吹打打的鼓乐声,姨娘笑盈盈地过来把红盖头遮在我头上,说:“新郎来接新娘子了!”然后一个年青人进来把我背起来,往迎新娘子的花轿走去。 快要走到花轿时,背我的人忽然轻声深沉地说:“彤儿,请你一定要幸福!”我知道新娘子盖上红盖头后会由哥哥或叔叔背上花轿,可是我哥哥在苏州赶不过来,我想肯定会好好安排一个人来背我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逸云哥。爹怎么会这样安排呢?逸云哥看着我嫁给别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逸云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幸福。你呢?请你把我忘了,请你也一定要幸福! “彤儿!”胤禛欢欣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轻轻地牵了我的手,把我扶到花轿里坐好了才出来。花轿在热闹欢腾地音乐声中缓缓的前进,我的心淹没在逸云哥沉痛的声音里。逸云哥,对不起,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女子。 “嗖嗖嗖”三响射箭声后,花轿的帘子被拉开,胤禛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出去。我一时没有注意,一脚踏在半空才注意到前面有个火盆,可是已经来不及收回脚步了,眼见就要把火盆踩翻了,胤禛眼疾手快把我轻轻抱起来跨过了火盆。我的精神一下子都集中了起来,平平安安地跨过前面的马鞍,在胤禛的牵引下坐在红彤彤,喜洋洋的被褥上,听见几个小孩子在周围嘻嘻呵呵地,红盖头把我的视线都挡住了,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一会儿后,听见有人往外走的脚步声,那群小孩儿也跟着出去了。 胤禛一直拉着我的手,约莫房内的人都差不多退出去了后,他隔着红盖头在我额头上印了一记重重的吻,不舍地说:“彤儿,我要出去跟客人陪会儿酒,你先坐着,我尽快回来!”我轻轻地点头示意他放心出去。 门“吱呦”一声合上了,胤禛出去了。我把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低头静静地看着鞋尖,想起胤禛刚才温柔的话语,脸不禁地热了起来。慢慢地听时间流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过了很久很久,我眼睛都开始迷糊了,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却正好在我视线够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股浓浓地酒味儿顺着风飘进来。“胤禛?”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他沉闷地呼吸却不答话只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太多了,我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一下他,远处传人一阵喧闹的起哄声,我刚准备站起来又乖乖静静地坐了下去。他突然移开脚步往外走,把门又轻轻地合上了。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有些为他担忧。 喧哗声越来越近,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一群人涌进了新房内,一个稚嫩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我还没看过闹洞房呢,几位哥哥今儿个可要好好陪我玩玩!” “老十六!四哥向来就不爱热闹,你可别玩的太过分了。”十三的声音传来,他明显地在袒护他四哥,真不愧是好兄弟! “十三哥,皇阿玛好不容易放我出来,你就让我好好玩嘛!”小十六不知道多大了,像小孩要糖吃似的不满的撒娇。 “好不容易可以跟四哥闹闹,哪能错过这机会呢!四哥你不会介意吧?”听那粗犷的声音与直爽地没有一个弯的话就知道是十爷了。 一个身影已经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柔柔地握着,淡淡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应该是胤禛,否则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牵我的手呢?可是,他身上并没有浓郁的酒气啊?我低头看了他身上穿的是喜服,他应该不至于准备两套喜服吧,而且这换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四哥,你快点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呀!“小十六稚气的声音急不可耐地响起来,惹得大家都笑翻了,于是都催促跟着胤禛。 胤禛拿起喜称,轻轻地把红盖头往上一挑,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又摸了一下他的头,看着我愣愣地发呆,我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大家都静悄悄地不说话,小十六咝咝地吸了一口气,走到我跟前来,凑到我脸上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惊呼:“新娘子好漂亮啊!”看着我愣了一会儿,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跑到一个年长的哥哥身边去了。我被他的举动惊住了,微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他。胤禛反应过来,微怒地嗔了他一句:“小十六!” 众人都低低地抿着笑,小十六看了胤禛一眼,摇了摇他身边的哥哥,轻轻地叫“三哥!”有些害怕他平日里严肃的四哥,躲到三哥的身后去,偷偷地看着他四哥。 “好了,老四,小十六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了!”三爷温文尔雅地看了看小十六,淡淡地笑了笑对胤禛说。胤禛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 “你?”十爷似乎是现在才知道胤禛的新娘是我,很惊讶,正想要说什么,八爷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不太情愿地后退了一步堵了回去。我微微地对他笑了笑。 “老十,你刚才不吵着要闹你四哥的洞房吗?想到好点子了没?”三爷见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文质彬彬地问十爷。“九哥平日最多歪点子了,让他来说。”十爷在人堆里看了一圈,“九哥人呢?怎么不见了?”我这才发现九阎王不在这里。大皇子不在京城,太子不轻易参与这些场合,除了九阎王,年长些的皇子都在这里了,十四也站在人堆的后面一直安静地没说话。 “刚在大厅还见着了,怎么一出来就不见人了呢?”十爷一直在疑惑九阎王为什么不在这里。八爷淡淡地开口:“九弟可能喝多了点,在什么地方歇息去了呢!”九阎王喝多了?那刚才酒气熏熏的人……? “既然这样,四弟本就不爱热闹,我们大家就不打扰他了吧!”三爷见胤禛一直沉默,想到小十六刚才的不懂事,就劝众人先了回去。 “那怎么行呢?四哥起码也要亲一下表示表示嘛!”老十有些不乐意,一定要闹一下才罢休,大家都看着胤禛,看他到底愿不愿意在大家面前表现的亲热些。他看了看我,淡淡笑了笑,轻轻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大家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他坐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与他对视,低下头轻轻地问他:“你吃醋啦?”眼睛余光注意到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说话,靠过去倚在他肩膀上,故意撒娇地说:“他不就是个小孩子嘛!今天我们大婚,你可不能给我生气!”他沉默了一刻,缓缓地说:“好,我答应你不生气了。可以后不准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轻轻地点点头。 “好啦,仪式还没玩呢!”他轻轻放开我,站起来,立刻有两个小丫头进来,胤禛从一个丫头的托盘里端来两只小酒杯,把其中一只递给我,“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结永好、不分离!”我们两手交叉,笑着吧酒喝了下去。“你今天喝了多少酒了?”我看不出他有喝醉的迹象,忐忑地问了一句。 “怎么啦?怕爷喝多了?”你凑到我面前,暧昧地看着我,坏笑了一声说:“放心吧,爷今儿个怎么舍得喝醉呢!老十三酒量好,酒都让他挡的差不多了!”胤禛真的没喝多少酒,那刚才进来的人……? 他又走过去,在另一个小丫头的托盘里端了一只精致的小瓷碗来,我一看居然是面条和饺子,而且似乎都还没煮熟呢!胤禛自己吃了些,又夹了过来准备让我吃。我摇了摇头,皱着眉说:“我不爱吃面食,而且都还是生的呢!”“乖,这是规矩,必须要吃的!”我看他态度坚决,勉为其难地尝了一点,他才满意地放回瓷碗。两个小丫头完成任务,静悄悄地退出去把门带关上了。我平日基本不吃面条,而且刚才还吃了个生饺子,感觉不舒服,好奇地问胤禛为什么要吃面条和饺子。 胤禛坐在床边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淡淡地说:“吃面条象征着长寿!”他顿了顿,一丝邪笑从眼底升起,“吃生饺子嘛~~~象征着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我的脸不由地热了起来。胤禛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重,温热的唇覆在我唇瓣上,慢慢地吮吸,越来越急促,手开始在我身上不停地摩挲,往身后压得我越来越低,直到把我压倒在床上…… “胤禛!”一个娇弱的声音忽然升起。 “嗯?”他有些不解。 “我怕!”柔弱的声音里有丝紧张。 “别怕!”尽量温和的安慰她。 “你抱我睡好不好?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紧张的声音里充满恳求。 “不需要做准备!”焦急仍不能失却温柔。 “不嘛!睡觉了好不好?我好困了!我们就抱着睡觉好不好嘛?”娇柔的声音里揉着哭腔,夹着委屈。 “你!”很无奈! “好啦好啦!”很无奈!很无奈! 敬茶 一觉醒来,陈彤希忍不住深深地鄙视自己:活了十九年多,居然生平第一次做了个很……的春梦。想到还有个男人躺在身边,她更是羞愧地无地自容,悄悄地把被子往上拉,遮住脑袋。 被子轻轻地往下挪,胤禛淡淡的贼笑贼笑的脸映入眼眸。笑什么?难道他的窥心术这么炉火纯青,居然把我梦境的窘迫都识破了?不自觉地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不对,昨晚睡下的时候明明是我睡外面的啊?他什么时候移地方的?猛的惊醒,下意识看了一眼被子下的身体,“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睡的时候明明两个人身上都还剩下了点衣服的啊?什么时候都脱得这么光光的了?后背贴着床板的位置有丝丝的酸疼,下身也有隐隐的痛。“胤禛,你?”看着他脸上得意满足缱绻的温柔,我就知道那个缠绵的春梦竟是真实的,可还是忍不住紧张地问。“彤儿!怪我吗?”他轻轻地把我搂入怀中,温柔的用下巴摩挲我额前的碎发,轻声柔情不安地问。怪他吗?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这是自然不过的事,只是遗憾他没有在我完全清醒的时候缠绵。 “我昨晚睡不着!就……”他不安地低声要解释。想起昨晚那个温香湿热的梦境,我不禁在他怀里挪了挪,轻轻地封住他的唇。我既已嫁给你,当然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从今以后,我只要你一心一意真真切切全部的爱。“彤儿!”胤禛欢欣地把我往怀里紧了紧,喃喃地呼唤我的名字。 “还困吗?该起床了,福晋她们还在等你上茶呢!回来再睡好么?”过了一会儿,胤禛不舍地松开怀抱,轻声地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这茬事,最不能得罪后院的女人,否则以后她们一定给我找麻烦,让我的日子过不安生,于是弹了起来。这一动后背忽然又疼了起来,我不禁哼了一声,怎么会像被在粗砂上揉过一样地疼呢?“还很疼么?”胤禛心疼地过来帮我轻轻地抚摸后背,我皱着眉微微的点头。他蹑手蹑脚的帮我把内衣穿好,我觉得好了一些,踩着薄被下床去。 “啊!”我差点滑倒了,失声尖叫起来。被子下真的有小石头么?我愁闷着脸掀开被子,床单上居然密密地散着红枣、花生、桂圆和栗子,难怪我的背会疼了。我看了看我睡的那处地方,还好只有散着的几颗颗,要是我在外面睡了一夜,估计我的背就直接散了。胤禛他……?“你的背疼吗?”我抚了抚他的后背小心的问。“还好!”他朝我淡淡地笑了笑,穿好衣服把我一并抱下床去。 听见房内起床的声响,彩蝶与另一新丫头马上就羞红了脸进屋来。我的脸本来不红的,被她们这样一感染,忽地烧热了起来。胤禛见了,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径直把我抱起来走到浴房,吓得绿萝等几个丫头慌张地逃了出去。 洗完穿好内衣,彩蝶拿了一套新衣裳与刚才的丫头进来。我一看居然是一套旗装,转头问胤禛我可不可以穿我平时穿的上衣下裙的汉服。那个新丫头在正给他穿衣服,两人靠的那么近,我心里有些不爽,嘟着嘴白了他一眼。他轻咳了一声,那丫头住了手,低着头站到一旁去。他走来拿起那件衣服,套在我身上,柔声说:“你现在时我们满人的媳妇了,就要着我们满人的服装!” “可是穿这个衣服好丑啊,一点曲线都没有!”我皱着眉不喜欢穿这件衣服。旗服肥大,从上至下整个一个水桶,虽然这时期汉人的服装也比较宽松,可是上下一分隔,穿着还是有感觉一些,稍微分得出点起伏的幅度,比较女性化一点。 “你的曲线爷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暧昧的喃喃道,我的脸不觉烧了起来,偷偷看向彩蝶和那个丫头,她们侧着头装作没听见,脸却红得像苹果。“好啦,快点,别让福晋她们等久了!”他忽然收起笑,故意大声地说。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一群女人要应付呢,忙催促彩蝶赶紧给我梳妆,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往那条路走啊?”出了院门才知道外面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荷花池。沿着荷塘一条路往左,一条路往右,右边的那条路走不远就有条长廊一直通向荷塘对岸,我迷惑地回头问胤禛到底该往哪儿走。“往右,走连廊!”他信步跟在身后,似笑非笑神情怡然的指着指荷塘中间的长廊。我就往右急急地奔过去。 “好远啊!”这连廊在荷塘中左拐右拐的,我走了半天,居然都还看不到岸,累死我了,坐在连廊侧边上大口地喘气。 “谁让你这么急了?慢慢走过去不就行了?”胤禛轻轻松松地跟在后面,很无语地看着我。 “我还不是怕去太晚了惹得她们对我有意见,以后没好日子过嘛!”都怪你娶那么多老婆,现在我成了老幺,每个我都得乖乖地叫声姐姐,她们不想法设法地刁难我才怪呢!惹谁我可都不想惹女人,我想过清净日子,懒得跟她们勾心斗角的,再说她们日子本就只是表面光彩,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可惜她们不一定会想我这样想。 “谁敢让你不好过?瞎操心!”胤禛宠溺的带点了点我额头,把我抱起来,一直走到荷塘的对岸才把我放下来。我终于看到前面有扇院子门了,兴奋地跑过去,被胤禛一把抓了回来,“那是李氏的院子,这会儿人应该都在福晋的院子。往前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走了一段路,他指了指前面还残留着桂香的桂树丛后的那座院子,抬了抬头,淡淡地对我说:“就是那儿!你先进去吧!” “你不跟我进去吗?”想到一群女人要把我活剥了的眼神,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有些哀求地看着他。他往桂树深处看了一眼,轻声地说:“爷现在进去不合规矩。你先进去,不会有事的!”“哦!”看他是坚决不跟我一块儿进去了,我闷闷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他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我正无精打采地走着,突然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一个小丫头正脆在我面前,看了一圈,院门外就我和她,轻声地叫她起来。“侧福晋,福晋、李侧福晋、宋格格与耿格格都等着您了。奴婢这就带您进去!”小丫头柔声地说着给我带路。我眼睛瞄了她一眼,这小丫头长得挺标致,嫩白的瓜子脸,鲜嫩的樱桃小嘴儿,水汪汪地大眼睛,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正想着,已经有几个丫头出来接我们,我跟着跨进一间厅房,只见福晋端坐在上首位置,大红的正装把她衬得更高贵端庄,她正漠漠然地看着我。她对面坐着的应该就是李氏了,她长得很美,只是美得很张扬,眼睛看也不看我,傲慢地盯着地面。她身后一个嬷嬷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孩儿…… “咳!”福晋在上首轻轻地咳了一声,有些怨怒地看着我。我就不该先好奇的。于是乖乖地福身下去给她请安。旁边的丫头立刻把茶杯端过来,递到我手上,我接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姐姐请喝茶!”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淡地说:“妹妹以后要好生服侍爷,谨守好府里头的规矩!”我听她的话似乎是在怨恨我,给我下马威。不是说福晋是最贤良淑德、最大度宽厚的么?难道弄错了?还是我命苦啊? 丫头端着茶水过李氏那边站着,我又过去给她请了安,递了茶。“噗!”她刚抿了一小口茶,马上就喷了出来,一口茶水喷在我的衣服上。“这茶怎么这么凉啊?不知道刚我生完时儿身子弱么?还给我端这么凉的茶!”原来身后抱着的婴孩儿是才出生不久的弘时。端茶的小丫头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她坐着愤愤然,倒也没真要罚那丫头。我知道她虽是在骂丫头,实际却是在给我脸色看,我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她,摆出淡淡的笑容。想激我生气找茬子么?我才没兴趣陪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天天吵闹,退一步海阔天空。 “哟,妹妹,真是对不起了,姐姐一个不小心,就……”她见我不动怒,假意地帮我擦身上的茶水,手里的丝帕子却连我的衣裳都没够着。我淡淡地笑着说:“姐姐别在意了,妹妹回去换一身衣裳就是了!” 福晋示意了一个丫头来扶着我在旁边空出来的座位上坐下。“宋氏给妹妹请安!妹妹吉祥。请妹妹喝茶。”我刚坐下好还没从李氏那里缓过神来,宋氏就端着茶倨傲默然地看着我。大家虽在称呼上是按着进门的先后顺序依次称姐姐妹妹,可在行为上却是按着身份高低,因此,我只需给福晋与李氏敬茶就行了,其余的人则要给我敬茶。按理说,她原不应该在我面前这么放肆的,可能是看福晋和李氏对我都不甚客气,便胆大了起来。我依然笑着接过茶,柔声地说:“谢谢姐姐!”她低哼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人是耿氏,她长相清朗,面色柔和,谦逊有礼给我敬茶。满屋子也就她对我是真的和气,虽知道她是对谁都和气,心里对她还是不免多一丝好感,真诚地笑着答谢她。 好在胤禛现在的老婆还就这么几个,否则,今天我的头就大了。可是一想到他将来还会有一屋子的老婆,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了。 福晋讲完《女戒》、《女训》,已经开始在说府里的规矩了,我听得头晕乎乎的,耷拉着脑袋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妹妹!”李氏气势逼人的声音立刻把我震清醒了,睁着眼睛迷糊地看着她。“今儿个第一天你就让福晋等了你怎么久,可就是坏了府里的规矩了!”李氏气势汹汹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今天能怪我吗?我已经心急火燎地跑过来了好不好!不好说出来,只好在心里嘀咕。 “是啊,李侧福晋身子弱都早起来等在这里了,妹妹可真是不应该!”宋氏神气活现地看着我。于是李氏与宋氏便你一句我一句像唱双簧一样的数落起我来了。我心里憋着气,偷偷地看了一眼福晋,她正悠悠然地喝着茶,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说我什么一般,放任她们更加肆无忌惮地排挤我。我一直把肚子里的怒气一个劲儿的压下去。从十数到一,再从五数到一,这两个女人,有完没完啊?我再倒数三声,你们要再说出第四句话,我跟你们没完!三、二、一……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屋外突然传来几个丫头给胤禛请安的声音,他嗯了一声往大厅走来。“……给爷请安,爷吉祥!”一屋子的女人都从座位上不安的起来给他请安。我努着嘴,对他不满,懒得看他。死胤禛,那么短一段路,居然到这个时候才进来,害得我被几个女人欺负。 “爷怎么今儿个到我这屋里来了?”福晋收起刚才对我的不善,摆出平日里淡漠的姿态,平静地问胤禛。 “爷顺便路过就过来看一下!咦~~钮钴禄氏怎么还在这里呀?”他说着突然转过脸看向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看了看他,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眼神里闪过一霎那的心疼,转瞬又用一副清冷的眼神看着李氏,淡淡地说:“李氏身子不好,怎么也还在这里啊?早点回去歇息吧!”“是,爷!”李氏雀跃地起身,从身后嬷嬷的手里抱过弘时,蹭到胤禛跟前,娇滴滴地说:“爷,您回来还没见过时儿吧,他又长大了呢!”胤禛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小孩儿,淡淡地说:“天转凉了,别让他冻着了,抱他回去吧!”于是李氏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宋氏与耿氏借故辞退,屋内安静了不少。胤禛眯着眼睛看向我:“钮钴禄氏还有事儿吗?”很隐秘地使了个眼神给我。“没事了!钮钴禄氏告退!”我会意,身心解放的退了出去。在路上懒懒散散地走着。前路漫漫~~ “还在不开心?”胤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轻轻响起。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怎么那么慢?我差点就要被那群女人煮着吃了!” “瞎说!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还要进宫给皇额娘请安呢!”胤禛淡淡地给我提醒,我惊了过来,转身愣愣地看着他,“可不可以不去啊?”“哪有儿媳妇过门不去见婆婆的道理!非去不可!”胤禛说的一点余地都没有,我一下子就恹了。 胤禛“哼”地一声轻笑了出来。我挨到他身边,撒娇地说:“胤禛,好累啊,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走到荷塘那边!”他淡淡地说。我一看,还有好远一段路呢,不满的问:“为什么啊?” “旁边有人!规矩走好!”他看也不看一眼,就坚定地加快步子往前走。我无奈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果然,福晋和李氏的院子门口附近都有人似是而非的看着我们。于是默默地跟着他走进荷塘内的长廊。他谨慎地看了看后面确实没有人了,一把抱起我,我轻笑了一声,点着他的鼻子打趣道:“现在知道娶那 恋恋不忘禛心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1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1部分阅读 多老婆的坏处了吧,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的,怕别人打翻了醋坛子酸死你!” 胤禛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比荷塘上的轻风还淡的说了句:“爷这是为你好!” 宫遇 “彤儿?醒醒,到了!”听见胤禛低低的呼唤,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到啦?”拉开车帘子一看,外面的天还灰蒙蒙的,但总算是能看清路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漆黑漆黑的呢! 半梦半醒地被他牵着穿过了神武门,两个小太监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路。还好胤禛说封了爵位的爵爷并不用天天上朝,只有事的时候才来,否则我每天早上一定会崩溃的。真不知道康熙老头子哪那么好的精神! 不知不觉地走着,前面带路的已换了一拨人,两个低眉顺首的小宫女跪在面前请安。胤禛淡淡地说:“好生把侧福晋送到永和宫去。起来吧。”两宫女静悄悄地起来站到一旁去候着。我一听这话,好像他不去似的,茫然地看着他,“胤禛,你又不陪我去吗?”要我一个人去见那个据说对自己儿子都不善的皇家贵婆婆?我的心里很毛呢! “皇阿玛今儿个有事交代了我要去上早朝,否则也不用这么早就过来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先过去耳房歇着,皇额娘现在不见人的!等下了朝我就去找你!”胤禛轻轻地拢了拢我额前的碎发,把散落到胸前的发丝拢好轻轻地放到肩后,轻声地说。 “不是才成亲么?老头子怎么不让自己儿子放假度个蜜月的?”我不满的抱怨道。“什么?”胤禛一脸迷糊地看着我。我轻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跟他解释:“我是说你那个爹怎么不给儿子多放几天假陪儿媳妇!” 胤禛轻轻地笑了一声,忽而转脸冷峻地看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吓的她们马上把头沉了下去,他回过头来不无遗憾地说:“我的假都被支光了。大婚前不是陪了你三天了么?” “什么?那也算假?不是十三顶了你的班么?”真是无语了,康熙老头子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呢? “好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再不去就要迟了。我先看着你过去,好好在那边呆着啊!”说着示意那两个宫女过来给我带路,我闷闷不乐地跟在她们身后不时依恋地往回看。 走了半天,走得我肚子都饿了还没到,我忍不住疲倦地问:“还有多远啊?” “侧福晋,出了御花园再走一半路就到了!”其中一个轻声地说。郁闷啊,还要走一半路?为什么要住这么远呢?“先歇会儿吧,我累了。”我看假山前的这块白石头挺平整怪干净的,就直接坐在上面不想动了。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觉得我这样不妥,但终究不好怎么说,只得在一旁不安地站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假山后的小竹林里传来,我警觉地一回头,一个白色的东西窜到我怀里来,我“啊”的尖叫了一声,把那团毛茸茸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扔了出去,它汪汪地叫了两声,蹭到我的脚边来了。我这才看清这是一支银白色的小贵宾犬。 额~~我晕!不要怪我没爱心,是我不好意思对你三分钟热情,把你玩腻了就扔一旁,所以请你赶快走好不好? 从小到大,周围的女孩子一般都会养点小动物玩玩,我好奇也养过一只小兔子,刚养的时候觉得挺可爱的,后来慢慢没了耐心,老是忘记给它吃东西,竟把它养饿死了,从此我再没养过小宠物。记得爷爷爱猫,他养的猫安安静静地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的时候,我觉得很可爱,忍不住的想去摸摸它。可是每次它醒着的时候,我一动他就蹭到我脚边上来,害得我连脚都不敢随意乱踏,怕把它踩着了。刚开始我还能让着它,多几天把我惹烦了,我直接一脚踢过去,把它踢飞起来弹在地上,还好猫厚实,踢了它一脚它仍然能活蹦乱跳的。从此只要我在,爷爷家的猫就只能乖乖呆在它的小窝里关着了。苏琪养的吉娃娃,很可爱,我偶尔抱过来还会亲亲它,可只要它一不规矩,多乱动了几下,苏琪马上就会自觉地把她抱走。 眼前的这只小贵宾正在亲热的跟我花盆底鞋上垂下去的粉色小绒球球玩,我倒不介意它会不会把我的鞋咬坏了,看着它那欢快的劲儿,有点想去亲近一下,又怕到时候改不了自己的陋习。皇宫里的宠物,指不定就是哪个不好惹的贵主子的,要是知道她的心肝宝贝被我虐了,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反正我也只是三分钟热情,小可爱,离我远一点哦……听不懂我的话?你爱玩就让你玩会儿吧,反正我再休息会儿就走了。 “雪儿!”一个小宫女从假山后慌慌张张的找过来,看见小贵宾犬,欣喜地叫了起来,一看见我衣着华丽愣了一下,再看见小狗居然在咬我的鞋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却不知道我是谁,只一个劲儿的磕头。 “这是四爷家的侧福晋!“旁边的一个宫女好心提醒她。她微微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了我一眼,又要准备磕头,我忙叫住了她:“起来吧!别把头磕着了!这是你养的狗?” 她见我和和气气,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颤颤地说:“这是奴婢主子良妃娘娘的狗,娘娘叫它雪儿,是八爷前儿才送给她解闷儿的。奴婢今儿早上本想抱它在院子给它梳头,谁知一不留神,它就跑出来了!” 原来是良妃娘娘养的小狗,还没养熟自然没那么听话,乱跑了出来,让这个小宫女受惊了。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既是娘娘养的,你赶紧抱回去吧,免得娘娘见不着责罚你!” “这……”她上前走了两步,见雪儿还在我脚边上,诚惶诚恐的站住了,不敢到我脚边来抱走小狗。我低下头去把雪儿抱了起来,小家伙谁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像是在闻我身上的味道,有点儿可爱的小色狗。我把它递给那个小宫女,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谁知雪儿蹭地一下从她怀里挣脱跳了出来,又蹭到我脚下,我只得又弯下腰去抱它,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他光泽白毛,他很享受地向我眨了眨眼睛。小可爱,不要玩火哟!我笑了笑把它再次递给那个宫女。谁知刚走了几步,它又蹭了出来,调皮地跑到我跟前。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抱起它,轻声地问:“小可爱,你喜欢我么?”它汪汪地叫了两声,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在我怀里挺规矩,我承认自己有些自恋,就当它真的是喜欢我了,我也有点儿喜欢它了。于是不经意地问:“你家主子住哪儿?离永和宫远么?” 小姑娘偷偷仔细看了我一眼,低低地说:“我家主子住延禧宫,在永和宫南面,隔的不是很远!” “那你带我过去吧!绕开永和宫。”据说良妃娘娘是个极容易相处的人,反正胤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雪儿也不重,既隔的不远我就亲自送过去吧,免得它跳来跳去摔坏了。于是示意小宫女在前面带路,抱着雪儿在身后跟着,“你别绕太远了!“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在现代出门不用老这么走路,我不喜欢走远路啊。 走着走着,雪儿居然在我怀里睡着了。它身体好小哦,不知道多大了,长长的睫毛垂在白色的小卷毛上,小鼻子在均匀的呼吸,一动不动的很乖巧惹人怜爱。终于远远看到“延禧宫”三个大字了,想起良妃娘娘是八爷的额娘,我突然不想进去了,不想跟老八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于是把雪儿递到那个小宫女的怀里,慢腾腾地往永和宫走去。 途经一座小花园,顺手摘了一朵芙蓉花,在手里无聊的转悠玩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个小孩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怕小孩儿烦,正想绕路走,身边的两个宫女却恭恭敬敬地跪下去给他请安了。他听了声音漫不经心地往后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惊喜的叫了起来:“小四嫂!”原来是小十六!我有些闷闷地走上前去,心里在暗自嘀咕,怎么我怕的麻烦今天都在等着我呢? “小十六,你在看什么呢?”漫不经心的问他。“我在看蚂蚁搬家呢!”他兴奋地答道,跑过来拉我去看他的蚂蚁。这小孩在宫里无聊的很呢,居然看蚂蚁搬家。不过我小时候也经常做这样事,因为我们家没有可以经常跟我玩儿的小孩。我小时候总喜欢掰一支小棍子把蚂蚁群从中间划开,看着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被分开再心急火燎地爬回去。“小十六,蚂蚁搬家就要下雨了,你怎么不给你的小蚂蚁送点吃的啊?”皇宫里的怎么连蚂蚁都这么可怜,连颗米粒都没有,只在搬小昆虫的尸体。 “小蚂蚁吃什么呀?”小十六眼睛睁的圆圆的,长长的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正嘟着嘴巴好奇的看着我。小家伙不愧跟胤禛一个爹生出来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觉得跟胤禛的有几分相似,不由自主的笑着在他柔嫩嫩的粉脸蛋儿上捏了一把。我以前总会给蚂蚁扔些饼干屑,现在我自己都饿得好想吃饼干啊!瞄了一眼已经被我转的快枯萎的芙蓉花,把花瓣撕开递了几瓣给他,童心大发地笑着说:“小蚂蚁应该什么都吃吧,不过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赏它们几片花瓣吃吧!” 小十六学着我的样子把花瓣撕碎扔在蚂蚁群上面,又从我手里拿去了几片,撕碎了,在蚂蚁搬家经过的整条路上都撒上了碎花瓣,然后开心地笑着拍了拍手说:“这样每只小蚂蚁都可以吃到花瓣了!”看着面前横着的一条粉色的花道以及黑压压的蚂蚁大军,再看小十六天真快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孩儿挺可爱的。只是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窝在被窝里睡个懒觉呢?又轻轻地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轻声问道:“小十六,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呀?” “小四嫂,已经不早了呢!往日里我现在都在上书房念了几个时辰的书了!今儿个师傅要检查我背书,我不想去了。”他很神气地说,想到要背书脸脸忽而的又苦了起来。当康熙的儿子可真是可怜! “你不去不怕你师傅告状告到你皇阿玛那里去责罚你么?”我担忧地问他。 “师傅很疼我的,应该不会告到皇阿玛那里去吧?”他天真无辜期盼地看着我。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耳朵,“小十六,哪有你这样利用师傅感情的啊?你师傅叫你背书是为了你长学问,他不告诉你皇阿玛是心疼你被责罚,可是如果下次你皇阿玛检查你背书的时候你背不出来,你和你师傅都要被责罚的。乖乖回去读!”康熙对自己的儿子教育问题是很严肃的,小十六肯定是逃不过。可怜教他们的师傅!记得有一次,康熙检查皇子的学习情况,某位皇子背书没背出来,他就当着一群儿子的面责罚了教书师傅,让人很没面子呀。 小十六支支吾吾地在那里“可是,可是……”了半天,我抚摸了一下他的小半光头,笑着对他说:“你现在回去好好读书,书背好了,把师傅哄乐了,把你皇阿玛哄开心了,不就可以好好玩了?现在玩还得提心吊胆的呢!快回去吧!”小十六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终于笑着答应了,站起来准备要走,忽而又蹲了下来,用他稚嫩的声音柔柔地问:“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四嫂,叫你彤儿姐姐啊?” 我看着他,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好啊,我还不喜欢你叫四嫂把我叫老了呢!” “那我还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啊?”他的小脸蛋映出淡淡的红霞,轻轻的试探地问。我“噗”地一声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小调皮,故意沉着脸刁难他说:“你不怕你四哥了么?”一听到四哥,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失望地“哦”了一声,扁着嘴巴无奈地站起来。不忍心再逗他了,我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他惊喜地摸着额头,笑嘻嘻地说:“彤儿姐姐,我去念书了!”开心的跑向上书房去。 “八哥、九哥、十哥。”小十六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站起来回身一看,他们三个果然站在后面,正定定地看着我,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八爷一脸淡定从容,九阎王一脸忧伤,十爷一脸讶异,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不置信地叫了声“彤儿!” 我没办法只好上面去福了福身请安。欠着身低着,他们中的老大,八爷,却不开口叫我起来,我无奈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我就这样走掉的话,会不会再被他们捉回来?还是等等吧! 八爷终于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我闻之忽地闪到一边去,拔腿就跑。我在皇宫里最不想遇见的一群人,最不想纠缠的一群人,我要躲得越远越好。可没跑几步就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截住了。九阎王,你放过我,放过自己好不好?我愤愤地盯着他的眼睛。他脸色青黑,眼神如刀地看着我,恨恨地缓缓地挤出几个字:“爷就这么可怕,你见着爷就要逃吗?” “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可是你四嫂!大庭广众下,你注意一点形象好不好?”我愤恨地叫道,拼命地把手从他手上抽回来,却被他以一股更重的力量拽了回去,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咬着牙说:“你永远别指望爷叫你一声四嫂!” 我眼睛喷着火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手被他拽着,用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他吃痛的叫了一声,阴冷地看着我,却没松手劲儿,更紧地抓住我。我心想完了,他居然都不中招了,逃都没机会了,这下死在他手上了! 他低下头来正准备把我生吞活剥了,八爷及时跑过来拉住他沉沉地制止了他:“九弟!别瞎闹!” “八哥!”他很不服气很不泄愤地看着我。“九弟,宫里人多嘴杂,别闹到皇阿玛那里去了!”八爷低声淡淡地提醒他。他阴冷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宫女,忿忿地松开我的手,我瞪了他一眼,趁势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小心跌撞在一个怀抱里。 祸不单行! 我苦恼地一抬头,见竟是胤禛,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我跑来的方向,眼睛闪现出一丝我没来得及看明白的情绪,揉了揉我撞在他怀里的额头,沉沉地呼了一口气,牵起我的手往前走,什么也没问,我也懒得说,跟着他静静地走。 德妃娘娘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虽然觉得她对我还比较热乎,可是对我老公不好的人,懒得贴脸去讨好她,只按规矩一直低着头她问什么我答什么,尽量减少麻烦,反正这个婆婆也不用天天见面的,套近乎也没意义。 还好真的只是见一个面而已,坐了一会儿,胤禛就借故请辞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坐在马车内,想着九阎王看那两个宫女的眼神,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为我而遭殃,那真是个要人命的阎王啊!不由地往胤禛怀里钻了进去…… 雨天 缱绻缠绵后,目眩神摇,躺在胤禛的臂弯里不多时便沉沉入睡了。半夜,突然被一记清脆响亮的炸雷惊醒。磅礴大雨噼里啪啦地在窗前敲打,呜呜呼呼的风声吹得院里的树叶哗啦作响,窗外电光飞闪,一阵阵轰轰隆隆的雷鸣由远及近,滚滚而来,突然一声在近处剧烈的爆炸。我最怕打雷,任凭胤禛再怎么哄怎么安慰,再也睡不着了。直到雷鸣消失,雨声减弱,风声渐止,才疲惫万分地睡了。迷迷糊糊地听见胤禛起床的声音,他今天又要去上早朝。我慵懒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实在起不来,就让他的丫头给他穿衣服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翻了个身,又昏昏地睡了。昏昏沉沉地睡着,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猛的一下惊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对,按规矩每天早上都得去给福晋请安! 匆匆忙忙地洗漱完,连早餐也顾不上吃了,连忙冲出去。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绿萝赶紧拿了把伞,追上来给我遮雨。从我院子跑到福晋院子外,我的衣摆还是被雨飘湿了。站着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让绿萝稍微给我检查整理了一下仪表,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往大厅走去。 嗨!还是来晚了点,她们四个都正坐在大厅里聊天了。见我进去,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惊讶,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打量我。顾不上了管那么多了,先恭恭敬敬地给福晋和李氏请安吧。福晋大概觉得我刚成亲会恃宠而骄,没料到我会来,表情里不些不置信,可面上还是比上次和善了些,淡淡地说:“外面下着雨,妹妹大老远的何苦还要跑来呢!” 我心想我要是不过来,只不定你们又要怎么嚼我了呢!面上还是微微的笑着,尽量轻柔地说:“姐姐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妹妹的本分。妹妹来晚了,还恳请姐姐多多包涵!” 福晋对我今天谦卑的表现还比较满意,淡淡地说:“妹妹快坐吧。喝口热茶去去寒,可别冻着了。”对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只要她不带头为难我,别人也就不敢太放肆。静悄悄地坐在一旁的空位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喝了一点热茶进去,果然要舒服一些啊。 我一进来大家似乎都沉默了些,没怎么说话了,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李氏,她居然也在看着我,不过眼神挺犀利,对我挺怨愤的,可能是我今儿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来了,让她失去了一个挑我刺的机会。而对于我的晚到,福晋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宋氏碍于身份卑微,我来了,还是无奈的要过来给我请个安。不敢再造次。虽然极不情愿,面上还是要装出恭敬的样子,我与她之间保持着生疏的距离感。 耿氏还是哪个样子,她本来就谦和恭训,此刻依然是亲和的与我打招呼。虽然刚才在李氏和她的下方都空着位置,我还是选择坐到了她身边来。我想我选个比自己身份卑微的位置坐下她们总不该还有什么意见吧。不知道要坐多久,在这个位置我坐着心里安稳平和些,不用费心去提防。 李氏与宋氏相互搭话,耿氏见我一直沉默着,也不时轻柔地与我说一两句话,以至于我们俩都不用干巴巴坐着。福晋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并不与谁格外亲近或格外生疏。 大家坐了一会儿,她们神采奕奕的聊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叔伯妯娌家的小八卦。她们说的我都不知道,再加上我早上没吃饭,肚子饿得慌,没精打采的随便应和。只希望福晋快点儿发话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等啊等啊,福晋终于也觉得无聊了,终于说“妹妹们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吧”了。我按捺内心的喜悦,等李氏先走了,才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告辞出来,走到连廊那里恨不得跑出去填饱我的肚子。 走到半路上,风雨突然又大了起来,虽然连廊挺宽的,可从两侧被大风吹飘过来的雨水还是把我的衣服都浸湿了,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快步跑出连廊,发现胤禛正从我院门急匆匆的出来,见我回来,白了我一眼,跑过来给我遮雨。 一进门,他甩了伞就生气地吩咐丫头:“你,还不去给你主子打热水来!你,还不去熬碗姜汤过来!你,去拿套干衣裳干毛巾过来!”丫头们立刻像转陀螺一般在几间屋子之间忙来忙去。我进屋换了套干爽的衣裳,他拿过丫头手里的干毛巾忿忿地给我擦头发。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我不敢笑出来,挨着他,轻声地说:“我还饿了。”他狠狠地刮了我一眼,见丫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把我刚穿的松松散散的衣服扒了,抱着我把我扔进了水里,直到我额头浸出了微微的细汗才放我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我一面漫不经心地吃早餐,一面偷偷地看他,他脸色阴沉,眼色冷峻地正看着我。“上哪儿去了?”半天,他终于冷冷地发问了。 “去给福晋请安了!”我低着眉轻轻地回答。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谁让你去请安了?我都跟福晋说了你不用去请安了,你就不会院里安分呆着吗?”他怒火冲冲的说。我说她们今天见到我何至于那么惊讶呢,原来他去跟福晋说了不要我去请安。这个男人不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有多可怕,好心给我帮倒忙,我要真不去的话,哪天她们爆发了,火山要把我烧成灰烬不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胤禛,这件事你别管了好不好?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谢谢你关心啦!” 就那几个人,不用再看就已经得很明白了,最主要就是搞定福晋。只要福晋不想害我,别人就不敢太放肆,起码宋氏就会乖乖的,不敢以一个格格的身份来挑战我侧福晋的威力。而福晋这么多年也早就看明白了,在老公身上要不来爱了,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守住在府里的地位不动摇,维持那份尊严。胤禛不是说过了嘛:他们之间没有感情。那就只剩下利益了!她要维护家族的利益,而胤禛要借助她家族的力量。只要我真的表现出不会伤害她利益的诚心来,她是不会为难我的,至少可以利用我来牵制住李氏。而现在就是表现我的诚心的最好时期,等我们真正相互熟悉了之后,等她看清楚我要的只是胤禛的爱之后,就可以完全对我放心了,我就可以轻松过我想要的生活了。唯一会比较难缠的是李氏,身份相当,各有所持。她不傻,会时不时弄出一些小手段来吃醋争风争宠;也不聪明,也不知道揣度一下胤禛的心思,比我还沉不住气,喜怒形于色。我要是心情不好,就陪她玩玩,偶尔疯一次,把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要是心情好的话,就看她一个人演独角戏吧,任她去。对一个人不理睬就是对她最大的蔑视。耿氏嘛,人挺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以真心换真心吧,总是活在算计中太累了,生活能简单就简单最好。 “你的事爷不管谁管?你的处理方式就是冒着雨跑出去?病了这么办?”胤禛脸色还是很沉,并不知道我心里已有了诸多的计较,板着脸看着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我淡淡地笑了,轻轻地用手舒展他紧皱的眉头,细声细语地说:“胤禛,你放心吧,我就是在你面前变得才变得柔柔弱弱的,在外人那里我是很顽强的!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懂女人的小心思,我要用真诚打动她们的心才是长久之策,否则你这保护伞一不在家,我就要让人欺负了。” “爷答应过你别人欺负你时,就第一时间出来帮你,爷说话算数!爷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得了,你以前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别给爷变复杂了!爷不喜欢复杂的女人。”还是沉着脸看着我。原来是怕我变复杂了。我的生活宗旨就是:简单、再简单。我才不会没事变得那么复杂,活得那么累呢!我所做的事就是为了简化生活,简化麻烦。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了,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第一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哦!想起来了,是在苏州时我跟他说过的那段河东狮吼的经典台词里的某一句,没想到他还真是一直记着呢!斜眯着眼睛看仔细看他,歪着嘴巴得意的笑,这个男人还不错!比较守信。只是为什么连关心人都要板着面孔呢?坐到他的腿上,手指轻轻地滑在他嘴唇上,柔媚地看着他,“胤禛,你还答应过我不许骂我的呢!” 抓住我不安分故意使坏的手,他眯着眼看着我,“爷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刚才那么大声地板着脸说话不就是骂我吗?”我想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可忍到一半实在憋不住终是笑了出来。 “敢耍爷?知道什么后果吗?”把我抓着贴近他的胸怀,手在我后背揉搓,脸渐渐地凑过来…… “爷!十三爷在书房等着您了!”秦全儿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来。胤禛不舍地停了下来,不耐烦地朝外面低哼了一声:“嗯,知道了!” “爷还有事跟十三弟商量!你昨晚没睡好,等下姜汤熬好了喝碗姜汤再睡,把寒气逼出来,免得着凉了!”他把我放下来,淡淡地叮嘱我,然后头也不回地急急出去了。 姜汤熬好了,我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味道太难喝了,让彩蝶倒了,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时觉得头好重好痛,额头烫烫的,眼皮沉沉的,眼圈热热的,鼻子吸吸的,好难受。胤禛见我醒来,铁青着脸看着我,谁又惹他生气了?懒懒地无力地问他:“你又怎么啦?” “陈彤希!爷说的话你都听不见是不是?爷叫你睡前喝姜汤的,你居然敢给爷倒了!你……!”他生着气沉沉地说着说着,见我皱着眉垂着眼睫毛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坐到床头把我扶着坐起来,闷闷地说:“大夫说你受了风寒要静养!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好好把姜汤喝了出一身汗不就好了?真是……气死爷了!” 原来是受了风寒,难怪会这么难受!“哈欠……!”坐着不由地打了个喷嚏。胤禛收起板着的脸孔,紧张地把我塞进被窝里去,轻声地说:“乖乖躺着,别又冷到了!” 在胤禛亲自监督下,我不得不皱着眉把难闻的中药喝了下去。中药治病好得慢,第二天我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用去请安了,倒是福晋带了一群女人跑到我院子来探病。福晋嘘寒问暖了一番,赦免我病没好之前都不用去请安了。李氏站在一旁哼了几声。宋氏就淡淡地看着。倒是耿氏,中午就给我熬了清淡的皮蛋瘦弱粥来,没想到她的厨艺还真不错,我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她见我喜欢吃的熬的粥,接着几天都变着花样给我熬了清淡素雅的菜粥过来。我好奇的问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咸味儿的粥,她淡淡笑了笑说:“是福晋告诉我的。爷当初让福晋选配伺候你的丫头时就把你的喜好告诉福晋了。” 晚上,我躺在胤禛的怀里,轻轻地问他:“胤禛,那个耿氏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啊?这几天都是她在悉心照顾我,可是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呢!” “哪个耿氏?”胤禛皱着眉疑问的看着我。 “哪个耿氏?”他这话把我问住了,“不就只有一个耿氏吗?” “爷没印象,不知道。”他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你就那几个老婆,除了福晋、李氏和宋氏,剩下的那一个就是耿氏呀!她叫什么名字?”太不可思议了吧,他怎么会连自己老婆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家伙是在我面前装吧,犯的着吗? “哦,可能是辉儿殁了后,皇额娘送来的那个格格吧,爷还没见过!你不困吗?快点睡!”说着搂着我准备睡觉了。 “就是成亲的第二天我去敬茶时在福晋屋里的那个耿氏啊,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呢!”他越是不想说,我就越是不依不饶地非缠着他问不可。 “爷那天就看你,没注意她。就算见了也不认识,后院里爷没见过的女人又不只她一个!”他很无奈地说。我听了心里一阵堵得慌。福晋见过吧;李氏都给他生了好几个孩子了,也见过吧;据说他的第一次就是给的宋氏,而且人家也替他生过孩子了,也见过的吧!后院里没见过的女人又不只耿氏一个??“胤禛,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有多少女人?” 他被我摇的头晕眼花,皱着眉看着我,很头疼地说:“爷忘了!反正知道还有几个侍妾就是了。真的没见过。” “哪有你这样的男人啊?嫁给你,你居然连别人的面都没见过!”见他说的真的很恳切,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必要骗我,很无语地看着他。 “要不爷明儿个过去瞧瞧?”他挑着眉淡然地看着我说。 “你敢!”我立刻跳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他。他得意的笑了一声,把我拉回去仔细盖好被子,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不是爷不敢,是爷不愿。爷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就够了!夜深了,快睡吧!” “可是,我每次去福晋那里请安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过其他人呢?”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他认真地看我一眼说:“可能去的时间不一样吧!时间久了就知道了。又没人要求你天天清早就去请安,只要去了就行。你以后再没吃早餐就跑出去,看爷怎么收拾你!”随后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入冬了,夜里冷,仔细别又冻着了!不准再问了。快睡!” “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真的好困了,闭上眼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心结(上) 几个侍妾都不急着清早去请安,看来也是真的没必要那么早去,于是第二天我就一觉睡到李氏她们都差不多走了的时候才懒洋洋的起来去福晋院子。 我去的时候,福晋正在院子里刺绣,旁边有个俊俏的丫头在旁边给她穿线,我走近一看,正是敬茶那日在门口迎我的那丫头。我轻声地叫了声“姐姐”,福晋默默地一转身,见是我,淡淡地笑了,带着些许的惊忧说:“妹妹身子不爽,怎么过来了?这一路上风大,可别又凉到了!”着丫头去给我沏茶,那丫头清朗地笑着给我请了安退下去了。 “姐姐过滤了,妹妹身子哪有那么弱,已经好透了。过来看看姐姐,顺便透透气对身子也好。”我微微笑着柔声地说,眼睛自然地看向绣布,是一幅快完成了的清冷淡漠的空谷幽兰图。爷爷是个国画教授,身上存留着浓郁的中国文人气息,他爱养兰,也爱画兰。我知道兰是花中君子,淡薄,高雅。可能是我跟父母生活的时间毕竟要多些的缘故,更钟情明灿鲜丽的水彩画,让人感到温暖。对于兰,我自觉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去理解领悟它。看着福晋绣布上那石缝间在风中摇曳的紫色的兰花,我觉得是那么的忧郁,孤单,寂寞。那份淡薄维持得多么压抑,那份高雅保持的多么冷寂。我在内心苦笑。 “侧福晋请喝茶!”刚走开的丫头清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不期意发现福晋刚才竟也凝神于那幅图,听见丫头的声音仓皇地回神。装作没看见,我淡然地走到刚增添的软椅上坐下。从丫头的手中接过茶杯,并不是前两日喝的普洱,今日换做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花茶。淡黄的腊梅、淡紫的薰衣草、粉色的玫瑰,我轻轻地笑了一声,淡淡抿了一口,缓缓搁在一旁的茶案上。 “听爷说妹妹喜喝花茶。可是这茶泡得不好,不合妹妹的心?”福晋见我只轻抿了一下便放下,轻声地问我。 “这茶泡得真好,我喜欢!”我淡淡地笑,轻轻地语。天天在我身边服侍我的彩蝶这几日泡的都仍是我喝了一段时间的玫瑰加枸杞…… “妹妹喜欢就好。梦月这丫头一手的好茶艺,连皇额娘都赞不绝口呢!”福晋听了我的话,松了一口气,面带喜色的说。 原来这丫头叫梦月,“姐姐身边这丫头的名字可真别致!”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复把那杯茶端起来,拿在手上牵强地含着笑细细地观赏,心里隐隐地不安…… “这也不是一般的丫头,是爷身边年羹尧的妹子,年家老爷子放了外任,我看这丫头灵慧就把她留在身边了,有她在倒也省了我不少心!”福晋含笑看着她,对她以往的表现似乎很满意。 原来是年羹尧的妹妹。我又仔细地打量她,人长的漂亮,福晋和德妃都喜欢她,她的心思……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侧福晋,这腊梅、薰衣草与玫瑰都有安神顺气,补养气血的功效,另腊梅可清肝润肺,薰衣草可医治头痛,玫瑰可活血美肌,您刚病了一场,依我看,这三者合一再适合您喝不过了。”梦月欢快的语音在耳畔响起。看来跟福晋的关系很不错,在规矩森严的雍王府里也居然并不以奴婢自称。 我常年喝花茶,这些我当然知道。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因时制宜,对于你的细心,我原该感谢你,喜欢你的。可是,你居然是年羹尧的妹妹,将来抢我老公的那个人。你的细心,你的体贴,是一把利剑,刺得我内心鲜血淋漓、血肉斑驳。福晋不知情,而且就算知情也在乎不了,因此可以笑着容你,甚至不能离你,而我呢?我宁愿不知情,不知道你。虽然我早知道结局,早逼迫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告诉自己只要他真真切切的爱过自己就无怨无悔,可是,我做不到,我现在看着你就是一种煎熬…… “福晋,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没什么事的话就想先回去了!”我无力地说。对于一个孩子,我能怎么样呢?可是她却不是一个一般的孩子,我居然只能逃避了。 “妹妹可是又凉到了?这可如何是好!梦月,快去请太医来!”福晋担忧地看着我,紧张起来。我挤了一丝苦笑,强打精神,淡淡地说:“姐姐别担心,我没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麻烦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妹妹!”福晋在身后不安的叫住我。我只好站住,内心无奈,可面上还是要挤出真诚的笑来安慰她:“姐姐放心吧,真的没事!” “那好吧!天越来越冷,妹妹好生养着吧,就不要老麻烦过这边来了,仔细身子!” 淡淡在嘴角拉出一个笑的幅度,微微点头,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以后,你不说,我自己也会尽量避免到这里来了的,我不想来一次,心就痛一次…… 胤禛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每日早出晚归,我心里堵得慌,可是又没办法跟他开口,干脆他回来时装睡,他离开时还是装睡,白天他不在时昏昏欲睡。 这样沉闷抑郁的过了几天,觉得好累。反正这是我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不想再这样的折磨自己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同样的心里,我为什么要装满烦恼郁闷自己呢?别把自己关在这块儿巴掌大的小地方了,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散散心,会有不一样的天地,不一样的情绪。 “彩蝶,绿萝,我们去姨娘家吧。好几天没见到爹和水清了呢!”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坚决地宣布我的行动计划。我该振奋起来。 “小姐,这不太合规矩吧?”彩蝶小声地说。 “什么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别扫我的兴了。现在就出发。”我不由她们反对,径自走出院门去了。只要我决定了的事,我想她们是不敢轻易违背的,再说我还是回去看我爹呢,她们肯定会在身后跟着来的。最后才发现却只有绿萝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彩蝶据说是留下来看门应付万一有人过去找我。这丫头,回头真要好好教训一下。 走到大门口,一个侍卫颤颤地过来拦着我:“侧福晋,您不能出去!” 恋恋不忘禛心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2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2部分阅读 ” “我回去看我爹,怎么就不行啦?”我本来心里有点儿火的,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沉沉地问他。 “您这样出去不合规矩!”他话一说出口我心里就窝火了,怎么又是规矩?府里的规矩森严也不能连家都不让我回了吧?我本就是想出去散个心的,别让我还没走出去就生了一肚子火好不好?闷闷舒了一口气,压着火气不太客气的说:“我不管是谁定的规矩,我今儿个是出去定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叫个人跟在后面,可是你要再拦我,我生气了你也同样不好过!” 那人没办法,去叫了辆马车,吩咐了四个随从跟着,才不放心地让我们走了。谁知到了姨娘家,门房却说,我爹和水清,还有玉香都到我家郊外的庄子去了。于是我们又往庄子赶去。 没想到逸云哥居然在那里,我找到爹的时候,他正在跟逸云哥下棋。见到我,两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看着我,同时叫了起来:“彤儿?你怎么来?” 我不好意思跟逸云哥说话,走到爹的身边,淡淡地笑了笑说:“爹,我想你了,回来看你啦!”就算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爹也不用这么不欢迎我吧!他皱着眉,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句:“彤儿?” “彤儿,你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逸云哥拉过我,紧张地看着我,气愤地说。慢慢地松开他的手。他没有欺负我,可家里却养着一个大情敌在那里,我想到心里就不爽,回来散心的,你们就不能逗我开心一下吗?还要一个个的脸拉得比我的还长。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在一旁的空位上郁闷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杯茶润喉。 “彤儿,你说话呀,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了?”逸云哥把我手中的茶杯夺了去,不依不饶地非要问清楚不可。逸云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不好,这是我与胤禛的事,我真的不想跟你说,我知道你要知道了心里肯定会不平的,可是事情的原委胤禛自己都不知道,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彤儿,你跟爹说,是不是在王府里被人欺负了?”爹沉着脸疼惜地看着我。“爹,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想出来散散心,你们别想多了。给我讲个笑话逗我开心一下好不好嘛?笑一下就什么都忘了,不是挺好的嘛!”我努力作出我真的没事的表情让爹相信我的话。我要说一个现在才十岁的女孩子是我的情敌,你们会相信吗?我要是说我一看见她就不爽,你们会认为我正常吗?我努力地来自己解开心结,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呢? “嗨~~”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沉地说:“你要真不肯说,爹也不勉强你!水清在阁楼里,你们俩个女孩儿去说说话吧!” 我都已经嫁给胤禛了,不想再跟逸云哥有太多的瓜葛,他在这里,大家心里都拘束,还不如去找水清说说话呢,于是就告辞了。 “彤儿姐,你怎么回来了?”水清听见有人上楼,回头一看是我,惊讶地叫了出来。我不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满的说:“怎么啦你们?我出嫁了之后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啦?” “不是不欢迎你。只是,你真的没事吗?”见我有些生气,水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轻声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呀?”我无奈地说,转头看向她桌前写的密密麻麻地字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么肉麻,老十三给你写的字?” 看来这两个人进展的还不错,真看不出来十三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选了这么缠绵的一首诗,真是浪漫呀! 水清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却是说我:“你没事怎么回来了?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娘家人去接是不能回家的,除非……”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听不见了。我把耳朵凑到她身边,直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想听清楚,于是好奇地问了句“什么?” “除非被休了!否则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自己跑回娘家的。以四爷的脾气,他要知道你跑回来了,只怕……”水清畏畏缩缩地不敢把话说完。 居然有这么没人性的规定!难怪爹和逸云哥见到我那么惊讶,那么生气呢!还有彩蝶,她真的是担心万一让别人知道我自己跑回来了会有麻烦,留下来替我挡着呢。我得赶紧回家,要是让胤禛知道了,彩蝶就完了,还有门口的那个侍卫也危险了,要是让李氏知道了,我自己也麻烦多多了。 于是匆匆忙忙地连招呼也没打就赶回去了。 心结(下) 心急火燎地赶回来,远远地看见秦全儿站在我院子门口,见我回来,急匆匆地跑过来,忧心忡忡地说:“侧福晋,爷正在院子里发大火呢,您赶快进去,再晚点几个小丫头和侍卫只怕就要没命了!” 额~~~他专跟我做对呢,今天怎么回怎么早?心不由扑通扑通地跳起来,有那么严重吗?要人命?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阵,还是忐忑不安的走进去了…… “说,她到底去哪儿了??”远远就听见胤禛怒气冲冲的叱喝声。早上守门的侍卫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已经趴在院子中间的凳子上了。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抓着绿萝的手臂,紧张地看了秦全儿一眼,他也惶惶恐恐地看着我,还是示意我勇敢地进屋。彩蝶、和两个新来的两个叫小桃和柳儿的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不敢出,低低地抽泣,彩蝶嘤嘤地抽泣了一声,嘶哑脆弱地说:“小姐真的回娘家去了。奴婢也是真的只去过一次不记得路……” “胤禛!”我声音颤抖地软弱无力地叫住正背对我火山爆发的背影。 他回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我幻想了,怎么可能会是惊喜呢?铁青的脸,太阳|岤的青筋暴发,走过来掐着我的双臂,咬牙狠狠地说:“去哪儿了?” “回家了。”虽然他经常生气,可是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我被吓得虚弱无力。 “这儿才是你的家!”他磨着牙狠狠说完,转头凶煞地看了一眼绿萝,绿萝“咚”的一声吓得跪倒在地上。“你家主子到底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 绿萝被他一问吓得眼泪滴答地滴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小姐,她,真的,回娘家了。就见了,老爷,和,水清姑娘。” “都给我滚出去!”他稍微转身雷霆般地喝了一声,四个丫头连忙跌跌撞撞的起身退到外面去。我内心一片荒凉,头一阵晕眩,不由地软了下去,跌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磕得手臂发麻。他气呼呼的把我拉起来,冷冷地说:“现在知道怕了?” 我心里发虚不敢做声,低着头,在眼里噙着泪水,扁着嘴巴觉得委屈却不敢哭出来。他胸口剧烈地起伏,长长地呼吸着粗气,过了良久才沉沉地问:“到底见过谁了?”他竟是怀疑我出去见别人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出来,心里沉痛地发不出声来。 “你!……不准哭!每次爷问你话就哭,以为爷会心软了是不是?你以为不说爷就不知道了?信不信爷把他杀了?”他把我的脸扳过朝向他,眼神冷峻地看向我的眼睛。原来,他是怀疑我去见逸云哥了。我是见过他,可是,我已经毫不心软地跟他保持距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这样怀疑我!而他自己居然把一个最危险的女人养在家里,凭什么这样对我? “你喜欢杀就杀好了,最好把我也杀了,你就满意了,到时候就不用为难了,你就可以娶你的小年糕了!我也不用为你这个混蛋伤心了!”冷冷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才过了几天就这样的猜疑,我当初为什么会傻傻地相信他,傻傻地依赖他? “你要死也只能跟爷一起死!什么小年糕?爷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人了?你把爷看成什么人了?” “你现在不娶,以后就不会娶了吗?我恨你!我为了你变坚强,变乐观,没想到最后你竟这样怀疑我!我一辈子都恨你!” “爷为了你连皇阿玛都得罪了,你以为爷还要娶谁?你以为爷不知道你跟他从小青梅竹马?你以为爷不知道他到你家提过亲?你以为爷不知道成亲那天他跟你说过的话?爷宠着你,让着你,由着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想要怎样,陈彤希?你竟然偷偷跑去见他?陈家住哪儿?为什么连凌柱都不知道?” 本来就气得心力憔悴,又被他摇的头晕眼晃,我已没有力气再跟多他说一句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可是我真的很晕很晕…… “彤儿,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彤儿,你醒醒!彤儿,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再也不怀疑你了。求求你,彤儿,你醒过来好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软绵绵地被子里了,迷迷糊糊听见胤禛喃喃地呼唤声,心里又被触痛了。胤禛,你要我怎么原谅你?逸云哥本就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而年梦月她……我原谅了你后又该怎样原谅自己?对不起,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放手吧!我继续装睡吧,等到你累了,我们过回各自的生活吧!对不起,我不想再留下来互相折磨了。 “爷,您回去歇息吧!您已经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的守了三天了,铁打的身子也会累垮的啊!”是福晋的声音,她怎么也在这里?我已经睡了三天了?胤禛他守了我三天? “四哥,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四嫂醒了我们就派人去叫你。要不然四嫂醒来时看见你的样子也不会心安的!”十三怎么也在? “彤儿姐姐!彤儿姐姐是不是不会醒了”水清?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清儿,不会的,四嫂会醒的,放心吧!大夫不是说了她只是风寒没好透,劳神伤心,身子只是虚弱了些吗?大夫说了她这两天就会醒的,不担心了啊!”十三轻声地安慰水清。没想到我的身体竟然这么虚弱了。 “爷!您就回去吧!”福晋又在哀求地劝胤禛,而胤禛只是喃喃地在我耳边呼唤我的名字。 胤禛,为什么?你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我不想心软。我们各自的性格如此要强,如此别扭,在一起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像今天这样的猜疑?我们的感情经得起几次这样的考验与消磨? 胤禛,我没想过我竟会一见钟情的爱上你。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如此的痛,好痛好痛。我爱你,…… 泪水顺着脸颊不由地往下淌…… “彤儿!彤儿你醒了是不是,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彤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彤儿!”胤禛轻轻地擦干我眼角的泪水,低低地乞求。我知道不能再躲避了,缓缓地睁开眼睛。胤禛,我多么想漠视你!可是,你竟这样憔悴了!脸色苍白,双目深陷,嘴唇干涸,头发乱糟糟的。三天,你竟瘦了这么多!三天,你竟苍老了这么多。叫我如何不心疼?叫我如何狠心? “彤儿!你真的醒啦!真的醒了,彤儿!”胤禛兴奋地抱过我,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身躯竟这样单薄。 大家见我醒来,都松了一口气,福晋轻轻地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了。 “胤禛!”抚摸他消瘦苍白的脸,我的泪又不由地滴落下来,心软了下来,心疼地呼唤他的名字。 “彤儿!不哭,彤儿!”轻轻地吻干我的泪,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不安地轻语:“彤儿,不要离开我!” “嗯!”胤禛,对不起,我答应过一直陪着你的,刚才却还在想着要离开你。我答应你,以后真的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好陪着你。 “彤儿!”他放心地把我往怀里紧了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躺了整整三天了,我以为你……彤儿,以后不准让我这么担心你了!” “我以后都会好好的,我答应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好渴好饿!” “来人!”他苍白的笑了一下,疲惫地朝着门口叫了一声,彩蝶与绿萝都赶紧跑了进来,在胤禛的吩咐下,不多一会儿,就把吃的喝的都端了进来。三天没吃没喝了,我顾上了形象,第一次狼吞虎咽地吃饭喝汤,胤禛在一旁满足地无语地轻笑,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就在我的精力渐渐恢复了,胤禛却一头无力地趴在桌沿上晕过去了。我竟然忘了,我晕睡了三天三夜,他也同样不吃不喝地陪了我三天三夜。“胤禛!你醒醒!胤禛!”我紧张地轻轻地推他,他疲惫地哼了哼又昏睡过去了。“来人!传太医!”我歇斯底里地朝外间大声喊。 太医说胤禛说疲劳过度了,休息一下,醒来就没事了。我悬着的心才稍微的放下。胤禛,我刚醒来,你可不能给我有事! 在胤禛沉睡的时候,十三与水清进来了。原来,在我昏睡的第二天,爹与水清不放心,到府里来看我了,了解了我回家并不是因为胤禛欺负我,而胤禛也知道了我回家并不是要去见逸云哥,大家都是误会一场。爹见我们并不是真的有感情问题,也放心了,不想因为他在,以后又给我添什么误会,已经动身回苏州去了。至于我口中的小年糕,整个府里就只有一个姓年的,而且我之前也曾失口说过他有个宠爱的年氏,于是他就猜想我肯定是因为年梦月才生气的,于是已经让福晋找个理由把她送走了。据十三说,是送到德妃娘娘那里去了。嗨!以后的事会怎么发生就任由它去吧,我现在眼不见为净,反正也不会经常要去见德妃娘娘。 看着胤禛疲惫皱着的眉头,我轻轻地用手去抚平了。胤禛,我们的心结都打开了,以后平平静静相亲相爱地生活吧! 腊八 “妹妹!在看什么呢?”我正蹲在院子的假山附近看着石缝周围种的那丛花草,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于是回头见是福晋拉着耿氏进来了,忙起身招呼。 “没看什么,就几棵草!姐姐怎么都过来了?”我回头对着那几颗草笑了笑,吩咐彩蝶去沏茶,准备邀她们进屋。 “什么草这么入迷呢?外头风大,可别冻着了。”福晋微微皱了一下眉,好奇的往假山看过去。 “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草!前一阵偶尔见了还翠黄翠黄的,这几日天渐渐冷了,它的叶子倒越发的青葱碧绿肥厚起来了。好生奇怪,还没见过这样的花草呢!”我淡淡的描述,福晋往假山处挪了挪想要仔细看一下究竟是什么,耿氏也好奇地往前面凑了凑。 “这叫冰魄!爷最喜的花!”福晋神情微愣了一下,淡淡地说。 “冰魄!”我低低地重复,“好冷的名字。它会开花吗?” “天寒地冻的时候才会开,天越冷开的越烈!我这么多年也就今年年初的时候在爷书房外的院子离见它开过。不知道下次开会是什么时候?”福晋脸色淡漠,很悠远的说。想到胤禛竟喜欢这么凛冽孤傲的花,我的心一下子为他疼起来。 “妹妹身子弱,进屋去吧!”耿氏见我俩都一直愣在那里,不由地提醒。我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下,怎么能让客人陪我一起站在很风里呢?遂把福晋拉回来进屋去了,坐在暖炕上絮叨地扯闲。 福晋与我二人表面上维持着客气,内心则都保持着疏离感。莫名其妙的,她身边最称心的丫头被胤禛一句话就无奈地遣送出去了。虽然胤禛不会告诉她为什么,可她那么深沉敏锐的一个人,在我昏睡的时候不用猜就已经知道是因为我了。我在她心里大概已成了一个不能容人的小肚鸡肠了吧。以后还是去给她请安吧,免得她经常违心地到我这里来,让我觉得更压抑。 在福晋面前,我与耿氏并不大亲近。对于别人刻意操纵我的人际关系,我心里很是抗拒。而她心里似乎也有与我差不多的想法,并没有在福晋面前表现出对我有多热心,淡淡然地坐在一旁,并不多语,偶尔插上一两句,只说自己真心想说的话。跟我往日的风格很像。只是现在为了胤禛,我却做不到那么从容了,不得已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对她更是羡慕,心生欢喜。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有些事实我改变不了,只能说服自己接受吧!对于她将会生下胤禛的孩子弘昼,我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是她,总比别人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在福晋那里偶遇的次数多了,经常一起出门,渐渐地熟络起来,慢慢地成为了朋友,偶尔会相互串门子。我亲切的称“静雯姐”,她唤我“彤儿妹妹”。她仿佛忘了自己是胤禛的老婆了,我也乐于忘记,俩人似亲姐妹般相处。 腊八节。除了成亲的第二天,府里的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是喝粥。宫里送的,各家兄弟送的,还有府里自己熬的。我很不情愿的与绿萝出去赴这场粥宴。 福晋与李氏已经到了,中间正位上空了一个位置,留给胤禛的。我看了看还是选择坐在福晋身边。不多时,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静雯姐轻轻地在我身边坐下,宋氏在李氏的身边坐下,还有那几个侍妾也都到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与她们也都多多少少的碰过面了。可能是在府里的地位都比较低微的缘故吧,每次见了面她们也都低着头对我恭恭敬敬的。只要不烦我就好,我乐得清静,也没对谁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胤禛没到,我低着头无聊地绞自己手中的帕子,不想说话,免得把对面的李氏引过来了。福晋与静雯姐被我隔开了,两人本就不太多话,此刻也更是沉默着。几个小妾连头都不敢乱抬,安安静静坐着。整个桌子上也就李氏与宋氏偶尔的低头窃窃私语几句。 静雯姐突然用手肘支了我一下,嘤嘤袅袅的请安声已经升腾起来了,我抬头一看,胤禛正慢慢地踱过来了。别人都叫完了,我也不好再突然增加点声音出来,于是只微微的福了福身。 “都起来吧!”胤禛淡淡地说,轻轻地坐下,眼角瞄了我一下又收回去了,清淡地说了句“用餐吧!”,便仿佛整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人似的,眼角也不斜视,只专注的看着他眼前的几个小瓷碗。我这才见识到了府里下人做事的效率,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每人面前都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腊八粥了。只是他面前的瓷碗最多,不是不很喜欢喝粥么? 满桌子的女人围着他,他竟能做到眼不斜视、心如止水,心里暗自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回去好好表扬奖励他一下。 “爷,这是我守了一天熬出来了,您尝尝好不好吃!”李氏娇滴滴的声音像是雨天屋檐上的脏水一般一滴一滴,高高的沉沉的,滴落在我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恶心的水晕。我生气的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她,她眼角闪过一丝蔑视,无视地把胤禛面前最靠她的那个瓷碗轻轻地推到胤禛面前。胤禛若无其事的轻轻舀了一点送进嘴里,淡淡地说:“不错!” 胤禛!回去有你好受的! “爷,这是我为您熬的。您尝尝!”宋氏也参合进来了。你们俩就借这这机会好好献殷勤吧!我忿忿地看着她,又看看胤禛。“恩,也还可以!”他依旧淡淡地说。你好好享受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爷,这是我熬的,您尝尝!”福晋在我身边淡淡地说。 这是个什么鬼节日!我咬着牙在心里愤愤。福晋就在我旁边,我只能低着头,用调羹闷闷地搅拌我面前的粥碗。我不吃甜食。死胤禛,你今天甜死了吧! 他照旧淡淡地说:“挺好的!” 然后我就又听见福晋淡淡地说:“这是耿氏熬的……”,“这是陈氏熬的……”,“这是刘氏熬的……”,“……,您尝尝!”…… 胤禛都细细地尝了一口,淡淡地应着。看来除了我,别的女人都给他熬了粥啊!看着满桌子剩着的粥,这些女人可真爱折腾的啊,别人送的都吃不完,还要多事自己去熬,真是浪费! 想起他一口一口的吃别的女人特意给他熬的粥,心里就不爽,闷闷不乐的回到院子。 “妹妹这是怎么啦?闷闷的,谁惹你不开心了?”是静雯姐,她提着一个小箪笥进来,见我不大高兴,便疑惑的问我。 “没什么事!静雯姐怎么现在来了?”我淡淡地对她笑了一下。还好他所有女人做的都尝了一下,也没有表现出对谁的偏心来,就暂时原谅他吧。 “我看你刚才没怎么吃粥。福晋说你不喜吃甜的,我今儿就给你熬了些咸的,刚才人多没给你,现在给你送过来。腊八节怎么能不吃腊八粥呢!你尝尝合不合胃口。”静雯姐边说边从箪笥里端出个精致的瓷碗。我尝了尝,味道真的不错,开心的对她笑了笑。 “你喜欢吃就好!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说着起身收拾东西往外走了。我们已经很熟了,见天色不早,也不虚套挽留她,让绿萝出去送送她,慢慢地吃起粥来。 “不是不喜甜食么?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熬了份咸的了!”胤禛走进来见我在喝粥,从身后秦全儿的手里接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碗,走到炕边上,在我对面坐下。 “你晚了一步,有人比你更关心我,已经给我送了一份咸的来了,我正吃得津津有味儿呢!”听到他关切的话语,我的心里一阵悸动,可想到刚才他在吃别的女人熬的粥,故意说话气他一下,专注的喝自己的粥。 “谁送的?”他把自己的碗推过来,把静雯姐的端了出去,闷闷地问道。 我尝了一口他的粥,没有静雯姐做的味道好吃。把他的碗又推出去,闷着笑说:“是静雯姐送来的。她做的比你厨房的人做的好吃!”说着又把静雯姐的碗挪了回来。 “哪个静雯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往我身边挪了挪,轻轻地问。 “就是我上次问过你的那个耿氏,现在是我朋友了!”我开心地冲他一笑,把最后一口吃完。他又皱着眉想了想,从我的衣襟上抽出丝帕子,轻轻地沾了沾我的嘴角,吩咐人进来给我漱过口,把小桌子撤了出去。 “跟她相处不错?”他犹疑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地看着他,笑了一声:“不错。你不满意吗?”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把我轻轻地拉过去,抱在怀里,淡淡地说。 “今天吃别的女人熬的粥吃得很开心?”抬眼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没一丝闪躲的看着我的眼睛,嘴角抽了一下,“爷最烦大冬天吃粥了!” “那你还个个的都吃!口是心非!”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就是想逗他一下。 “瞎说!”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淡淡地说:“你不是不知道那是形式!……不过,要是你熬的,爷就不止尝一口,再难吃,爷都会吃完的!” “想得美呢!我才不会像她们那样给你当厨娘呢!女人经常下厨房会变黄脸婆的。”歪着嘴,眯着眼睛,调谑地看着他。 “没听过,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么?”他眯着眼睛挑眉邪邪地笑。这句话什么时候开始传的??他居然会说这句话?我不可思议的,眼睛眨啊眨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听起来有点别扭。可是,大家好像都是这样说的诶!难道我还要学做饭不成? “抓住男人的胃,又没说要我亲自下厨。我的嘴很刁的,能入我口的基本上都是精品,我可以给你试菜。我喜欢的保证你的胃也都会喜欢!你的心就还得乖乖的属于我!”整个雍王府那么多厨子,又不是没条件非要我去做饭,何必那么多事!我一脸正经地看着他说。 “狡辩!……你想去爷还舍不得呢!”说着吻住了我的嘴唇,“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合爷心胃的……” 又是一个春心荡漾,温香缠绵的夜…… 弘昀 转眼新年就要到了,王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好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我却郁闷了,过年就意味着要进宫,进宫就会见到不想见的人。可逃都没处逃,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一大清早就出发了,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胤禛在外面骑马,我与福晋并排坐着,李氏就在我的对面,此刻我是多么羡慕静雯姐可以呆在家里。李氏身边两个嬷嬷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弘昀与弘时。弘时还小,马车摇晃,一直在嬷嬷怀里哭来哭去,我最怕小孩子吵,心里郁闷的直想跳出去骑到胤禛的马背上去,吹冷风也比在这里清静。可看见福晋也正皱着眉,沉着脸,紧闭着眼睛痛苦地忍耐,我没办法,只好闭着眼睛数数,让自己静下来。 等我们到达永和宫时,十三与十四一家早已跟德妃娘娘聊得欢天喜地了。请过安,德妃娘娘笑着向李氏招手,把弘时慈爱地抱在怀里亲了亲,直夸小孩子长得乖巧。我坐在福晋身边闷闷地,反正这么多人陪你演戏,我就放轻松一点,别把自己累坏了。 “四福晋请喝茶,钮钴禄侧福晋请喝茶!”正看着地中间的那块红地毯发愣,一个和悦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年梦月。虽然我早就知道今天来一定会见到她,虽然早想好了见到她时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闷很沉。这么多人在这里,我淡淡的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这是奴婢应该的!”她和和气气地答。在宫里规矩守得严了些,也自称“奴婢”了。 “梦月,在宫里过得好么?”福晋用眼角瞟了我一下,然后亲切地询问她的近况。事情因我而起,虽然年梦月并不知情,不管她过得好与不好,我都听不进去,端起茶杯暖手喝茶。 红艳的玫瑰花蕾旁点缀星星蕊黄的桂花,红色的枸杞沉在杯底,茶汤红润飘香,既驱寒暖胃又能补血益气。我不禁抬眼再看了她一眼,她正与福晋温和亲密的谈话。“冬喝普洱,夏喝龙井”,这是清看着福晋的那杯红亮的普洱茶,同样的功效,就给我一杯普洱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不喝。我真多余她的细心与体贴。这样的情敌在自己的婆婆身边还不如当初在福晋身边呢!闭上眼睛在心底忿忿的憋了一口气。 再抬眼时,不经意对上胤禛沉郁的眼神,我刚才的情绪估计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别扭的回过头来喝茶。福晋往胤禛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稍微一顿,随即淡淡地说:“梦月,你先下去忙你的去吧!”我与福晋没有共同话题,各自想着心事。 “妹妹!”福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袂,低低地唤我。我茫然的看向她,她轻声地说“皇额娘唤你过去呢!”我一回头,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呢。德妃一手拉着十四的一个老婆,她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应该是十四的第一个儿子弘春吧;另一手拉着李氏,她正抱着弘时,怨愤地瞪了我一眼,我无辜地看向胤禛,他淡淡地使眼色叫我听德妃的话到她跟前去。德妃正慈爱的笑着看着我,弘昀歪着脑袋趴在她腿上,笑嘻嘻地看着我,挤着眼睛冲我做了一个鬼脸,他眉毛像极了胤禛,我不禁想到胤禛小时候也曾这样天真无邪过,轻轻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回回去,他笑得更开心了。 “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她松开李氏的手远远的伸过来牵我的手,宠溺的看着我。难道是我不会看人?还是皇宫里的人都太会演戏,其实我觉得她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笑得挺真实感人的。我向来凭直觉待人,不禁对她也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亲切地对她笑了笑。 “比上次来时瘦了。听说你前阵子病了,赶明儿得好好补补!”她拉着我转了一圈,旁人都讶异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着。 “姨娘今天好漂亮!”我同样也是在弘昀的面前转了一圈,小家伙骨碌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说。你姨娘天天都漂亮。我在心里说说,不好意思说出口,笑着轻轻低下头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好好好!别站着累着了,回去坐着吧!”德妃拍了拍我的手,笑呵呵地说。让我上来就说了句我瘦了又让我回去,这些女人真是爱折腾!我茫然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去。 在皇宫里养久了真是娇气,说了一会儿话,德妃说她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让我们各自也歇息去。 胤禛与十三、十四找皇上去了,我、福晋与李氏坐在耳房的一间暖房里,我觉得空气憋闷,就跟福晋请辞跑出来了,绕着永和宫慢慢地走。 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大雪,整个皇宫白茫茫的一大片,偶尔有树枝被沉沉的积雪压断的吱喳的声音传来,打破这片苍茫的寂静,我才注意到积雪在我脚下发出的唧唧的清唱。“姨娘!”听像是弘昀在叫我,我向后张望。他才四岁多,今天穿了一套喜庆的大红的厚棉袄,远远的看像是一个红色的小皮球一样,在雪地里艰难的滚啊滚。这么冷的天他跑出来做为什么? 看着他的脚深深的陷进雪地里,我怕他的鞋子里积雪冷到了,走过去抱起他。四岁,看起来也不胖,可是怎么这么沉呢?“怎么跑出来了?万一冷到了这么办?”他的鼻子也像胤禛,小巧挺拔,鼻尖儿被冻得通红,脸也冻得红扑扑的。我把他轻轻的放在我腿上,一手扶着,一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疼惜地问他。 “我想出去跟十六叔他们玩,可是嬷嬷不让我出来。我见你出来,趁她不注意就偷偷地跟着你出来了。有你在,她就不敢把我抓回去了。”小家伙骨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自豪地笑着,很得意自己的小聪明,摇着我的手臂撒娇道,“姨娘,你带我去御花园那边玩好不好?十六叔他们现在肯定都在打雪仗了呢!” 嫁过去两个多月,因为我住得地方隔他们比较远,所以,我与他也很少碰面。只是有一次去胤禛的书房,见他正被胤禛罚写字,觉得胤禛对这么小的孩子太严厉了些,帮他说了几句话,于是他便记住我了。没想到今天对他一笑,他更觉得我亲近了,还要我带他去玩。要是他真的冷到了,被李氏知道他是跟我出来的,不定要怎么嚼我了呢。我坚定地说:“不行,万一冷到了大家都麻烦了。这么冷,你十六叔他们也在屋里呆着呢!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姨娘,你带我去好不好嘛!”他摇着我的手臂,嘟着小嘴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十六叔他们肯定在等我呢!我们约好了的!”我抿着嘴巴,眼睛看着他,很坚定地摇头。 “姨娘!我要去玩!呜呜~~我要去嘛!呜呜~~”见我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两只嫩嘟嘟的小手捂着眼睛委屈的哭了起来,小嘴巴一努一努的。我不喜欢小孩子,就是因为小孩子喜欢哭,喜欢闹。要不是他长得像胤禛,我刚才才不会对他笑呢!小孩子就是麻烦!我现在带他回去,他哭成这样,李氏八成会以为是我欺负他了;可是带他去玩的话,他这么小,要是冷病了我就更说不清楚了。真是个磨人精! “不哭了,不哭了。”没哄过小孩,别扭的安慰他,他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一直哭着要去玩。“那你答应我只能玩一会儿!我叫你走的时候你就要跟我走!”依我的暴脾气,我本来想吼他一下把他吓得不敢再哭的,可是看着他那红彤彤的小鼻子狠不下心,小孩子,就让他玩一会儿好了。 “恩。好。”听见我答应他可以去玩了,他马上止住了哭声,把小手放下来,喜笑颜开,要不是看见泪珠还挂在他脸颊上,我都要怀疑这个小麻烦刚才哭是在骗我了,无奈地抱着他往御花园走去。 他远远的听见一群孩子的嬉笑声就兴奋了起来,在我怀里藏不住了。我看他穿得挺严实,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看见好几个孩子在那边堆雪人,打雪仗,就把他放下来,圈在我面前,把他的小手和脸蛋都搓热了些,然后很认真地说:“弘昀,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等下我去叫你不能玩的时候你就要乖乖地跟我走,否则,姨娘就会去你阿玛那里告状,听见了没有?” “恩。阿玛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姨娘叫我不玩了我就不玩了。”小家伙挺直了胸膛,向我保证道。对面又传来一阵小孩儿的嬉笑声,他按耐不住了,眼角一直往那边瞄,奶声奶气的说:“姨娘,我可不可以去玩了呀?” 冰山面前出顺子。此刻我很满意他在胤禛的□下如此听话,笑了笑,挥挥手说:“去玩吧!”他乐呵呵地跑过去了。 一群孩子就是一群麻烦在那边,小十六那个麻烦也在那边,我怕跟过去了他们拉着我跟他们一块儿,于是找了个逆风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团团红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小时候住在南方,基本上不下雪,真不知道打雪仗有什么好玩的。可是听他们传来的一阵阵欢声笑语,不禁想到胤禛小时候也曾这样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开心快乐过吧! 抓一把雪,在手里揉成一团,对着上方的树枝抛去,快快的躲开,看雪从树上飘飘洒洒的坠下来,等它掉的差不多了,再揉一团雪,再抛上去,再躲开,再等…… “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沉静的欢乐。胤禛走到我身边来,把我手上的雪扔掉,揉了揉,捧在他温暖的手心里对着哈热气,抬起头来疑问的看着我,等我的回答。“等你儿子呢!”他的关切令我的心里一阵柔软,甜蜜的笑着轻声的说,用眼神指了指远处的红皮球。 “弘昀?”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恩,我带他出来的。玩了也有一会儿了,要不去把他叫回来吧,免得冷到了。”怕他到时候又要责怪弘昀,我没说是他求我带他出来的。 “恩,好。”胤禛没生气,淡淡地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往一群孩子的方向走去。 “弘昀!”我看清他的方向,远远的叫了他一声。他玩的正开心,笑嘻嘻的看向我,一见到我身边的胤禛,脸马上垮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叫:“阿玛!姨娘!” 他的小手已经冻得通红通红,我把他手上沾的细雪轻轻地拍干净,边哈着热气边轻轻地揉。见他很害怕胤禛的样子,我看了胤禛一眼示意他别唬着小孩子了,回头淡淡地笑着轻声问他:“玩得开心吗?” “嗯!”?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3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3部分阅读 ”他看了看胤禛,咬着小嘴唇,低垂着眼睛,怔怔地回答。 “把小脸都冻红了!让阿玛抱,我们回去了啊!”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示意胤禛来抱他。胤禛看着我,淡淡地笑了,弯下身来,伸出双手,弘昀却愣愣地看着我,不敢走过去。我轻轻地把他身上还沾着的雪拍掉,笑着说:“难道还要姨娘抱你回去啊?弘昀好沉呢,姨娘抱不动了,让阿玛抱你啊!”把他轻轻地抱入胤禛的怀抱里。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胤禛,发现他确实没有生气,才淡淡地笑了,用小手环住胤禛的脖子。 胤禛把我的手环到他的臂弯里,淡淡地笑着,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在雪地里踩出欢快的雪响声…… 年夜 年夜饭,帝王之家一年到头唯一的一次团圆饭。康熙的老婆多,够得上级别来吃这顿年夜饭的妃嫔也不少;生的儿子多,一个也不能落下;未出嫁的格格,只要母妃地位不是很低的,也该来感受一下大团圆的气氛;儿子娶的老婆也多,各家的福晋、侧福晋加起来就也多;孙儿一个个生的也不少,只要稍大一点,不闹腾,康熙爷乐于见到儿孙满堂的景象……这样儿子、孙儿、妃嫔、女儿、媳妇的排下来,我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康熙的脸了。随声附和的请过安后,我安安分分的坐好。不是我对千古一帝不好奇。虽然我真正喜欢的事物寥寥可数,可是对于新事物,我的好奇心向来浓厚。但皇宫里的这些大人物们,除了胤禛,每一个都有可能给我带来灾难,而康熙则是最大的危险,多看他一眼都有可能威胁生命。对于他们,我避之不及,能躲多远躲多远。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庄重沉闷的年夜晚。 如现代人吃完年夜饭一家子人围在电视机前,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玩玩乐乐闲话家常一般,年夜饭吃完了,大家浩浩汤汤地跟着康熙去戏园子看戏。此时气氛才活跃了些。 康熙得宠的几位妃子坐在一排,德妃正与两旁的宜妃与惠妃凑头三三两两的搭话,不时发出一阵轻声的笑语。我不知道这群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平日里要争丈夫就算了,心知肚明各自的儿子也都在明争暗斗,而她们却依然能若无其事的谈笑生风,表演功底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周围的一群儿媳妇们正在赛诗作乐,抒发自己的闺怨,也顺便展示展示自己的才华,当然也是打发时间、增进妯娌感情的一种方式,连福晋平日里多沉静的人也参与其中了。我本就是个新人,跟她们不熟,再说不懂、也不想听到福晋与李氏酸溜溜的闺怨词,虽然知道福晋可能不会说,但李氏就难说了,于是不想参合进去,眼睛看向对面去寻找胤禛的影子。他与身着明黄华服的太子坐一桌。太子长相较胤禛阴柔温润些,心有旁骛的不知在思索什么事情,偶尔恍惚的跟胤禛说两句话,胤禛微微的笑着,淡淡然的回话,随后两人便干干的对坐着,倒是一旁的胤祉不时摇头晃脑的与胤禛搭话。他是个文绉绉的大文人,看样子似乎是在与胤禛吟诗。对于胤禛的才华我自是不怀疑,可是我心疼他不管喜与不喜,都要笑脸应对的无奈。看到他二人终是含笑举杯共喜的时候,我的心才没那么沉,柔情的看着他安然的笑了起来。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这样的生活早就习惯了,是我自己多虑了。 眼睛转向一旁的桌子,八、九、十,十三与十四都在,八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手里轻轻地转动空空的酒杯,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九,十,十三与十四几人正在斗酒,十爷的脸色已微微泛起了红潮,十三余十四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大碗豪迈的喝酒,九手里抓着酒杯正要喝下去,许是发觉了我一直在打量他们,眼光突然朝我射过来,他眼里带着一丝惊喜,一丝伤痛,一丝惘然,我忙把目光收回来。当初由于他门下小人的刻意欺骗,导致他对我的误会,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我们终是陌路,我只想守着与胤禛现有的安逸,幸福平静的生活。 远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一直唱着,今夜估计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在唱什么吧!我的目光从戏台一路沿后宫妃嫔的方向扫回来,在灯火昏黄的寂静处,久久不舍挪开。前世今生,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消瘦的瓜子脸,俊眉秀目,眼神淡然的停留在戏台上,在柔和的灯光下遗世独立,绝然超俗。不用猜,她应该就是八爷的额娘良妃了,一个貌美才绝的女子。此时的八爷正得皇上隆宠,她也应正值母凭子贵,何以还如此的清婉孤漠呢?难道她早就参透了结局吗?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边沉思,她身边的一个丫头觉察到我,向我看过来,我的凝固的目光被她牵动,定睛一看,居然是兰惠!她显然也没想到会是我,惊讶的张着嘴巴估计叫出了我的名字。良妃惊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来,兰惠向她福了福身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她抬头便优雅的冲我璀璨一笑,太美了,我沉溺在她的笑涡里…… “咳……彤儿!”福晋轻轻地咳了一声,压低声音沉沉地唤了我一声,我不舍的把目光移回来,若有所失,美的事物被摧残总令人心生疼痛与惋惜,好在她那么淡然。“怎么啦?”见福晋把我拉回来就正襟危坐,我不解的轻声问。福晋低着眉给我使了个颜色,不过我没看清楚,却听一旁的李氏低低地冷笑了两声。正莫名其妙着,一个光艳逼人的少妇在宜妃的后方站了起来,藐视的看着我,傲慢的说:“四哥家的这位嫂子好大的面子,众姐姐妹妹们唤了这么一阵也搭理,莫非是看不起我等众人作的诗不成?还是,怕自己作不出诗来啊?” 所有人的眼光都向我射来,我不敢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福晋,福晋压低声音歉歉地说:“刚才姐妹们都在吟诗,本想叫妹妹也吟一首的,可唤了妹妹好一阵都没反应!”原来是这群女人想让我作诗,看她那神气嚣张的样子,估计也是想看我出丑吧!真是吃饱了撑的,不自量力!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自记事起,爷爷就天天教我背诗,就算不会自己作,随便拈一首清朝以后的诗来,也够应付你们的了! 剽窃别人的脑力成果,我没那么理直气壮,可是我也绝没有胆怯的道理。我坦然地看着那女子,叫我嫂子,站在宜妃身后,再看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估计是八爷家的那位大清出了名的妒妇了吧。我不由地看了一眼八爷,他面上镇定,可嘴角的抽动还是显示出了对八福晋如此张扬的轻视与无奈。觉察到我的眼光,他微微的抬头看向我,眼里闪现出一丝的歉意与紧张,随后换成了等待。我的眼光自然的去追寻胤禛,他在温柔的看着我,转瞬间不断变换的眼神在疑问我刚才怎么又发愣了?是不是又觉得委屈了?紧张吗?别害怕,我相信你,期待你的佳作! 我淡淡地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向八福晋,轻柔地问:“要做什么样的诗?” “今儿个春节,大家围绕都‘春’字作诗,你也来一首吧!”她淡淡的露出了一丝讥讽。 春?不是春节,是思春吧!不明白为什么八爷身边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妻子与母亲,一个张扬得如此令人生厌,一个却低调得那般令人生疼。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想到良妃,我就想到了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自然而然的背了出来。纵然艳绝后宫,从来不借此与别的女人去争得康熙的爱,只用自己淡然从容的方式默默地等着他爱着他。 “好词!清朗大气!”洪亮威凛的声音从正中的位置传来,康熙正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英气逼人的轮廓,剑眉锋目,不怒而威,威严中那丝若隐若现的笑又给人一种慈爱的错觉,这个人,哪怕我从三百年后来,我依然猜不透他半分。我本就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心思,这样更好,我就断了去揣测他心思的念想,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皇上谬赞!”我福下身去恭敬谦逊地说。 在我低着头的那近乎凝固的时间内,不知康熙心里琢磨了什么,半天后,换作了慈父般和祥地说:“老四果然没看错人。你起来吧,别再恍惚了!” 我恭敬地谢安。胤禛正自豪的微笑看着我,我不由地冲他细微地做了自己的招牌动作,轻轻地吐了下舌头,然后低低抿笑端坐着,对周围的一片唏嘘声置若罔闻。 终于可以退场了,我看清了胤禛离开的方向,往他的方位走去。点点灯光下,我一下就认出了见他与十三正并肩前行的背影,“胤禛!”我欢欣的朝他的方向跑过去。“黑乎乎的,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他往我的方向走过来,许是因为十三在这里,语气里故意压抑着那份切切的关爱。我抱着他的胳膊,甜甜的冲他灿烂的笑了一下。我一现代女子,就这么简单的夫妻间的亲昵,才没必要忌讳呢!再说十三跟我们这么熟了,他与水清在我们面前也没见有多收敛呢!见我这么坦然,胤禛淡淡地笑了笑。 “彤儿!”十爷惊讶的声音从胤禛的背后传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八、九与十四也都在,只是刚才身影隐没在树影里罢了,八爷与十四的淡然里有我看不明白的坚决,九阎王,算了,其实已经没那么凶了,只是有些失落有些伤神的看着我。我看了看胤禛,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请安,礼多人不怪嘛! “彤儿,是不是把我这朋友都忘记了呢?每次见了你就躲!”十爷不满的看着我嘀咕。 我尴尬地笑了笑,谁让你们“四人帮”总是形影不离呢?我要躲的是九爷不是你。歉歉地说:“没有,怎么会忘记朋友呢!”十爷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见胤禛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四嫂,可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十四恢复了初见时的玩世不恭,并不去看他四哥开始阴沉的脸,面容不羁的走过来看着我。初见时我确实答应过要与他与十三比酒量的,当初不知罗祥就是十三,还在心里暗自兴奋了一阵呢!看了一眼十三,再看看胤禛,许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无奈地干笑了两声,道:“改天!改天吧!” “好,四嫂可别又忘了!”十四一点都不解我的为难,居然毫不客气的凑到我面前来提醒我。谁让我那天把他当小孩儿看了呢! 看着胤禛阴沉的脸,我哼哼地说:“忘不了!”想了想随后又加了句:“到府上来吧!”在胤禛的眼皮子地下才能跟别人喝酒。 “好,就这么定了!”十四爽朗的应道。我心里怎么就觉得十四的脸皮有那么一点点厚呢? “奴婢给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爷吉祥!奴婢给四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我心里的腹诽被身后的请安声打断,胤禛淡淡地叫她起来的时候,我好奇地向后看去,因为这声音好熟悉。一看,果然是兰惠。 “兰惠姐!”我兴奋的叫了起来。 “四侧福晋可别这样叫,奴婢不敢当!”兰惠惊惧的看了一眼胤禛,低下头去,轻轻地说。 “兰惠姐别这样虚套了,快起来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我看了一眼胤禛,过去把她扶起来。 “奴婢是奉我家主子良妃娘娘的命,感谢四侧福晋上次亲自送雪儿回去!”在冷面王胤禛面前,兰惠一点也不敢越矩,毕恭毕敬的答道。我无奈的说:“小事一桩。天冷,你先回去吧!”于是兰惠恭敬地退了下去。 “天冷。咱们也回去吧!”胤禛拉过我,不让我再看一眼旁人的表情,径自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了。 所有的女眷照规矩都应该在宫里陪婆婆一直到十五元宵节才能回去的,胤禛跟德妃借口我身体不舒服,把我带回去了。才回到院子不久,就有永和宫的一位公公端着德妃赏赐的据说是调养身体的药过来了。宫里赏赐的哪怕是毒药都得喝,我皱着眉无奈的把药喝完,那公公才满意的回去复命了。 胤禛见公公离开后,邪邪地笑了笑。“彤儿!”他温柔的从后面抱着我,轻柔的声音穿过我的发丝在耳畔回旋,衣裳的扣子被他熟练的解开。 “你自己说的我病了呢!”戏谑的打开他的手,故作认真的看着他。 他一手横抱起我压在床上,一边不停歇,一边沉沉地说:“不是好好的么,可不能辜负了皇额娘的一番好意……” “唔~~” 一室的温暖驱散冬夜的严寒…… 还酒 宫里的忌讳颇多,又是春节,胤禛说我身体不舒服,我就不用再进宫了。我也乐于这样,决定一直装病装到元宵节。只是可怜我连着喝了五天德妃赏的中药。、 过年期间没什么事,胤禛每日进宫请完安就会溜回来陪我。外面天寒地冻的,其实我们共同能做的就是窝在书房的暖炕上看书。他书房的书类庞杂,各门各类的都有,我最感兴趣的游记已经都看完了,现在每天在嚼诗词。我毕竟不是古人,看得越多,不懂的也越多,总是蹭到胤禛身边去向他讨教,而他总是耐心地把所有与之相关的典故都讲给我听,两人最后竟说成了故事会。日子过得轻松愉快。 “胤禛,帮去我去换本书来!”我把手中的书放下,懒洋洋的在暖炕上伸了个懒腰,娇柔的看着他。 “看完了?要什么书?”他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穿鞋准备去书架拿书。我们俩都不想让下人来打扰这静谧的二人世界。 “随便拿一本诗词过来吧!”我笑呵呵地指了指放诗词的书架。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男人放下架子,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细琐的杂事时,是最有魅力、最让人心动的。 他拿了一本李白的诗选过来。“诗仙”的诗早在他之前忙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完了,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我骨子里其实是豪爽不羁,洒脱飘逸的,因此他又走过去,抽出一本苏轼的词选。正因为相似,所以他们的诗作我早就看过了,同时也是看他们的诗词又反过来影响了我的性格。我淡淡地笑了笑,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准备起身自己去找书,“你不知道哪些书我已经看过了。我自己去拿好了!” 我在书架上随意的抽出一本没看过的诗词杂选,站着翻看内容,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我弯下身去捡了起来,是一首诗: 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 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我在现代时读过这首诗,是胤禛的《寒夜有怀》。拿着这首诗纠结的看着胤禛,想知道又不敢知道这诗究竟是为谁而写的,像自己又不像自己,似是而非的矛盾着…… “怎么啦?”胤禛看到我手里的那首诗,从身后轻轻地抱着我,轻声地问我。 “什么时候写的?”扯着牵强的笑容,沙哑的从喉咙里问出这个问题。不管给谁的,我都想知道,否则我心里将永远有一个结。 “自苏州回京后!想你的时候!”胤禛扳过我的身体,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肯定地说。胤禛自苏州回京后已是九月末了,是我多心了。我心安的靠在他怀里,掂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下他的唇,随后被他更热情的包围。胤禛,那天边月有没有告诉你,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十三爷吉祥!”一直守在门口的秦全儿突然出声。 “起吧!四哥!”十三知道秦全儿在的地方,胤禛一定会在,便一边叫一边径自推开书房的门。我与胤禛慌乱的松开怀抱,两人涨红了脸,三人顿时尴尬的站着。 “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吉祥!”秦全儿在屋外声音洪亮的请安。没想到大家都来了,正好让他们聊吧,我从这尴尬的境地撤离出去。 “啊!”前脚踏出书房门,头就栽在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上,我抬头一看,是十四。 “四嫂也在,正好来找你喝酒的呢!”十四把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稳,侧身进了书房,若无其事的说。我堵在门口,退回去,十三刚才正好看见我与胤禛的亲热;迈出去,十四肯定不会罢休。八爷、九爷与十爷被我堵在门外,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八爷一脸沉着,九爷一脸伤痛,十爷一脸惊讶。权衡再三,我最终还是退回书房,让门外的三人进来。 “八弟、九弟、十弟、十四弟今儿个怎么得闲到我这儿来了?”胤禛恢复了往日在外人面前的清冷,示意各位入座,淡淡地开口。 书房伺候的丫头上了茶,静悄悄地退出去,八爷微笑温和的说:“嫂子上次在酒楼约好了跟兄弟几个喝酒,今儿个十四提起,大家就一块儿过来叨扰了。” “四哥,除夕夜那天你也在场,四嫂说让我们到府上来,我们今儿个就特意过来了。”十四见他四哥一时不言语,理直气壮的说。这人就是捏准了他是胤禛的亲兄弟,不管再怎么着,胤禛都会给他一些面子。果然,胤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为难的轻轻启口:“你嫂子身体不舒服,改天再喝吧!” 十三坏了别人的“好事”,低着头沉默,十四遗憾的说:“原来额娘说的嫂子病了是真的啊!”十爷关心的问:“彤儿病了?好些了么?”我不好意思的轻轻“嗯”了一声。“看她哪有生病的样子!”九爷眼睛忿忿的盯着我,嘴里不满的轻哼了两声。还以为这家伙变了些呢!没想到还是那条可恶的毒蛇!我提了一口气,两眼生火的瞪了他几眼。此时胤禛的脸已经沉得发青了,咬着牙帮忍着心里的怒火,八爷见后,淡淡地说:“既然四嫂不舒服,那我们也便打扰了。改日再来吧!”于是几人不无遗憾的离开,毒蛇离开前还不忘狠狠地刮了我一眼。胤禛闷闷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看你惹的麻烦,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我扁了扁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书。麻烦的是你的兄弟! 他们果真在元宵节那天晚上又来了,还多了一个人,太子。我再没有推脱的理由,胤禛也再不好扫兄弟的兴,于是吩咐下人温酒。 太子做在正首位置上,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大家不要拘束,可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仍然是冷冷清清,只有十三如与胤禛相处般待他只是单纯的兄长,不时与他闲话几句。还以为是他们特地请他来压制胤禛的呢,现在看来倒是他跟着他们不请自来的了。记得一废太子时有一条就是乱后宫,这太子是花花公子一个。隐隐约约觉察到他不时打量我的目光,以及眼角投映进来的胤禛沉郁的脸,我规规矩矩地坐好,尽量与其余女子一样的端庄刻板。我的天真,我的烂漫,只想让胤禛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会真正懂得欣赏与珍惜。 或许是他觉得在这里也无聊,坐了一会儿,便借故有事先走了,留下其余人叫大家喝得尽兴些。 “太子终于走了!”这话只有十爷能口无遮拦并心安理得的说出来而让所有人都不惊讶,他舒了一口气,随后就开心的叫起来:“彤儿,你这顿酒可都欠了我三个多月了。上次没喝痛快,今儿个可真正要好好尽兴!” 原以为逸云哥是我的朋友,可现在看来,我公开的朋友却只有十爷一个了呢!我向来不喜欢扫朋友的兴,于是爽快的答道:“好,今儿个陪你喝个够,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刚开始就喝倒了!” “你这丫头!”他有些不满我当众拆穿他,可转念一想,这里的人谁还不知道他老十好喝酒,可酒量就那样啊?于是就没再把下面的话续上了。 “记得第一次跟四嫂喝酒还是四嫂请的呢!那次没喝尽兴,今儿个要见识见识一下四嫂的酒量!”十三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四哥,淡淡地笑着说,胤禛漠漠然装作没听见,嘴角却扬出一丝笑意来。 “老十三,四嫂的酒量我见识过,跟你有得一拼,你可不要轻敌!”十四与十三的性格相似,他们现在还是很要好的哥们儿,好心地提醒十三。 “十四爷可是被我喝怕了?”我的心已经放轻松了。这里唯一的麻烦只有九爷,可任他惹出再大的麻烦出来,胤禛他也会解决掉的,再说八爷坐在他身旁也不会让他惹事的。 “笑话!我老十四什么时候怕过了!今儿个咱们就好好比试比试!”十四的幼小的心灵又受了点伤,激动的站了起来,叫下人快些准备更多的酒上来。 胤禛与八爷都一直清淡的沉默不语,任我们去闹。我知道胤禛一定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适时的结束这场比酒大赛的,他现在也不想扫我的兴。九爷闷闷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我也没兴趣去猜。跟十,十三与十四喝酒更轻松快乐些,我们几个早已换成了大酒碗了。 几碗下肚,十爷脸微红,再来两碗,他就倒趴在在桌上了。大家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咱们怎样干喝下去没意思。行酒令吧,谁输了谁喝!”十四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十三,已经在想法子了,“就以‘酒’起诗,下一人以上一人诗句的末字另起一诗,以此类推,一二句即可,谐音亦可,接不上来的喝酒。四嫂可有意见?” “好啊!”背古诗嘛,难不倒我的,我爽快的回答。他问都不问十三,看来十三不简单呢!我们三人已完全将另三人忽视掉了。 “老十四,你可给自己添麻烦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十三起诗,淡淡然的笑着看着十四。 “少小离家老大回!”十四不以为意,含着笑看向我。 我轻轻的看了一眼胤禛,“回眸一笑百媚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十三敏捷的接过去,得意的看着十四。 “雄……,雄……”十四念叨了半天,终是没想出一句诗来,不服地忿忿了两声,终还是豪爽地喝下那碗酒,然后挑衅地看着我。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小十四,跟我比背诗你们是占不了便宜的,我毕竟比你多了解三百年的文化。低调,淡淡地笑着,不去看十四惊讶的眼神,淡定地看向十三。小十四,专心哦,否则马上又要输了。 “越王勾践破吴归,战士还家尽锦衣。”我说的那句诗他们都没听过,但毛主席的诗又岂容他们怀疑的,十三一脸欣赏的看着我,顺利的接了过去。 “衣冠尚作闲身祟,梁肉终非退士宜。”十四接过诗得意地看着我。 “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把酒仰问天,古今谁不死。” …… 几个回合下来,基本上都是十四在喝酒,看来大将军王的文化素养有待提高。他喝了几碗后晕晕乎乎的了,从上次与他喝酒的情形看,我觉得他不是喝酒喝晕的,而是输诗输晕气晕的。 “好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了吧!”胤禛淡淡的开口。十四喝醉了,十三其实比较有节制,而且最听他四哥的话,更不敢真把我灌醉了,于是这次喝酒就到此结束了。 九爷一直淡漠的看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非得要跑到我家来。八爷叫了下人来把十爷抬回去,胤禛叫他身边的秦全儿亲自派人送十四回府。 欠他们的酒也喝完了,以后就再不用跟他们瓜葛了,突然莫名其妙的很轻松自在,走在回去的路上不自觉的哼起了小调。 “很开心?”胤禛在身后轻轻的问。还好他今天没怎么生气,不过其实我今天也根本就没喝多少。“是开心你今天这么支持我。”我轻轻地贴上去给他一个吻,以示我的谢意。 “你开心就好!爷不在的时候不准跟别的男人喝酒!”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直到我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地把我抱起来朝院子走去。明天她们就要回来了,这样单纯的二人世界也将结束了…… 种花 天气晴好。我从胤禛的书房拿了两本书,决定回自己的院子躺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去看书,因为现在胤禛的书房每天都会有人来干扰了。 “姨娘!”我刚从书房出来,就听到弘昀柔嫩嫩的声音,他如小太阳般灿烂天真的笑容见到我后变得腼腆,骨碌着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轻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双手神神秘秘的背在身后,身体不自觉的轻轻左右摇摆。 “怎么啦?”看着他嫩白可爱的笑脸,我不自觉的蹲下身来,柔声地问他。他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红扑扑的,不说话,扭捏着左右摆动躲避我的目光,几朵娇艳的茶花从他身后掉了下来。我眯着眼睛,抿着笑看着他。这个小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他转身慌乱紧张的去捡掉在地上的花。小屁孩儿,他的手里乱糟糟的抓着一大把的茶花呢!有两朵红色的,几朵白色的,其余的都是粉色的,每一朵花都娇艳柔嫩,惹人喜欢。 “姨娘,给你的!”他捡完了花,他腼腆着脸,把一捧更乱了的花递到我面前,低着头,眼神偷偷的转向别处不敢看我。我含着笑,眼神柔和的看着他,把书放在干爽的地上,一朵一朵把花从他手中轻轻抽出来整理齐整。小家伙的娇羞真惹人喜爱。我轻声地问他:“给我的?” “嗯。我觉得姨娘会喜欢就偷偷从额娘院子里摘来了。”他见花已经都移到我手中了,红着脸,轻轻的却掩饰不住欢喜的说。 “你怎么知道姨娘喜欢粉色的呀?”见他摘来的花大多都是粉色,跟他的小脸一样娇嫩柔和,我忍不住想问他。 “粉色的跟姨娘一样,最漂亮,我就……”他低着头,用眼神偷偷的瞄着我,轻声轻声地说,说道最后声音都听不见了。粉色的浪漫与梦幻是每个女人都割舍不了的情结,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这么有眼光,我忍不住在他柔嫩嫩的脸上啄了一下,他的脸又羞成红苹果了,立刻用两只白嫩嫩的嘟嘟的小手遮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的看着我。我觉得我都开始有些喜欢这个聪明可爱小孩子了。 “昀昀真可爱,姨娘谢谢你花,可是以后别再偷摘你额娘的花了,会挨骂的!”要是李氏见到她院子里被摘得乱七八糟的花,不定要发多大的火呢!我轻轻地把弘昀搂紧怀里,疼惜的揉着他的小脑袋,他开心的在我怀里嗯了一声。 “蹲这么久了不累么?”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淡淡的笑着看着我们。 “阿玛!”弘昀不舍的从我怀里钻出来,怯弱弱的看着胤禛。 “时候不早了,去后书房温!”胤禛淡淡地说。弘昀见胤禛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责备他,微微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从胤禛大书房的侧边小路上欢快的跑去后边的小书房了。 胤禛见我捧着弘昀送的那把花在花痴,“哼”的轻笑了两声。“胤禛,你陪我去买花好不好?我想在我的院子里种满花!”我向来就爱花,可我发现我的院子里除了假山脚的那几簇胤禛喜欢的,不知道哪年哪月会难得开一次,还不知道好不好看、香不香的雪魄,就剩下点绿篱了,我看着太寂寞了些,可由于一直是冬天,我也就没动那念想了,现在春天来了,弘昀送的花又提醒了我,我决定要把我的院子装扮成一个百花园。我边说边站起来,果然蹲久了,刚才没察觉,现在一站起来就觉得两腿发麻,弯着腰去揉腿。 “想种什么花?”他眉毛皱了一下,弯下腰来帮我揉另一边的腿。 “我想种栀子花,山茶花,玫瑰花,月季花,百合花,茉莉花……” “最多只能种两种,花多招虫!”我正在脑海里想象一年四季各种鲜花接替盛开的美丽景象,被胤禛淡淡的打断了,他坚定的看着我,不容我反驳。“那我要种玫瑰和月季!”我的心灵受了一点点小伤,闷闷地说。 “不都差不多么?怎的不种栀子花?”他疑惑的看着我。 “当然不一样,玫瑰是爱情的象征!可惜它只在夏初的时候开,月季跟它长得像,而且一年四季都开,就用它来代替玫瑰好了。春夏秋冬都被爱情包围着!”我挑了挑眉,谑意的看着他。栀子花嘛,我见过他书房的后花园里种的满园都是,就不用再种了,到时候摘一些回去就好了。可是,他不是喜欢雪魄的么? “谬论!”他虽然淡淡的像是责怪,眼角却含满幸福的笑意,不自觉的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胤禛,你喜欢的不是雪魄么?怎么你的院子里种的全是栀子花呀?”我好奇的抬起头看着他。“多事!”他把我的头轻轻的按下去,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说就不说,我现在急着去种我的花了,催促他跟我上街买花去,否则等下有人来了,他又没时间陪我了。 花市里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我买了几大捆的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与红色的玫瑰,以及同样色系的月季,秦全儿在后面可怜兮兮的提着花苗跟着,我歉意地对他做了个鬼脸,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又买了一些粉色与白色的攀藤月季,我要把它栽在我的院子门口,每次跟胤禛一起穿过的时候,就像迈入幸福浪漫的殿堂一般。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胤禛无奈地看着我。男人都不喜欢逛街,更何况是在这人声鼎沸的花花世界里,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内心早就苦恼了。 “胤禛,我还想要个葡萄架好不好嘛?”我摇着他的手臂娇滴滴的恳求他,他苦着脸看着我,然后寒着脸把周围探究、戏谑、惊疑的目光都冰回去,无奈的轻声问我:“要葡萄架做什么?” 一看有戏,我兴奋起来,“夏天天热的时候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一边纳凉一边摘葡萄吃,不是很惬意的一件事么?而且还可以美化环境,愉悦身心呢!” “不怕甜?”他闷闷的说。“不怕不怕,水果呢!我们去买嘛!”我欢欣的说,知道他注意形象,于是故意又去娇柔地摇他的手臂,他没办法,无奈的跟我去找葡萄藤。 葡萄藤买到了,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胤禛,我们再买几根常春藤吧!葡萄长得稀疏了些,种上常春藤看着繁茂些。” “彤儿~~”他憋了一口气,不悦地把我的名字沉闷的脱得老长。我无辜的骨碌着眼睛期盼地看着他,他很无奈地舒了一口气,不耐地说:“常春藤把光都遮了还怎么结葡萄!” 是哦,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可是葡萄花不好看,让我总想加点什么上去呢!再种点什么好呢?又要不遮葡萄的光,又要雅致。 “牵牛花!我要在葡萄架下种牵牛花!”突然想到在学校时,从楼下的花园里一直爬到我们宿舍窗前来的牵牛花,我兴奋地叫了起来。 “陈彤希!”胤禛用寒冷的眼光扫干净了周围讶异的人群,从喉咙深处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我失望地扁了扁嘴,他白了我一眼,转头说:“秦全儿,你去买牵牛花籽儿!”然后转身看着我,很坚决地说:“回府!”我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向我妥协了不少,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回到院子,我就吆喝了彩蝶、绿萝以及小桃和柳儿过来帮我栽玫瑰花与月季花。按照我的指示,把攀藤月季栽在院子门口,刚才买多了,还剩下了不少,于是我就让她们沿着院子的墙角都栽上了攀藤月季,等到它们长长了再把藤扶到墙上去,让它在墙外开出一片娇艳夺目的四季来。玫瑰与月季都栽好了,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新翻的泥土气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满院子花开的美景了。柳儿是福晋派过来的,好像是负责我的饮食的。小桃是胤禛派来的,我不知道她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是偶尔见她在打扫卫生,今儿个发现她对养花种花挺有见解的,所以我就把料理花园的事交给她办了,反正院子后面还有一群不抛头露面的人可以接替她以前的活儿。 胤禛派来的人第二天就替我搭好了一个葡萄亭,两侧都有木长椅可以坐这休息,中间的位置挺宽阔,还可以摆下一张贵妃椅,搁一只小茶几,夏天的午后在这里躺下应该挺惬意。让柳儿帮我把葡萄藤沿着周围都种好,我兴奋地跑进屋去拿牵牛花种子,要享受一下亲自动手的乐趣。我把手中的牵牛花种子慢慢地撒到刚栽上葡萄藤的新土上,轻轻地哼着蔡幸娟的《牵牛花》,“小小牵牛花,情意不曾假。愿你珍惜它,真心爱它。小小牵牛花,绽放爱的芽,愿你护着它……” “牵牛花要过一个月后才到种的时候呢!”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可听到他的声音时我手里最后一颗牵牛花种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向大地的怀抱去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满不在乎笑了笑的说:“不要紧,它可以先发芽,实在不行,到时候还可以补种呢!” “彤儿!”胤禛把我搂过去,正对着他。他眼里充满着令人沉溺的柔情与爱意,“你是世间最美的花!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爱护你!” “胤禛!”我自己毫无意识的就哼出了那首歌,没想到恰被他听见了,他难得的情话让我心内一阵澎湃,喃喃的轻唤出他的名字。 “彤儿!”我的唇随即被他温热的唇覆盖。我涨红了脸用眼角去寻找柳儿她们的身影,不知何时,院子里已经空了,于是放心的热情地回应他,一股温热传遍全身。胤禛一把把我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了,夏天不远了,秋天也会来的…… 冷战 院子里种满了花,我每天要做的一件事便是跑到外面看看它们是不是长高了点,是不是长新芽了,是不是结花苞了。可是每天去看都似乎还是老样子,我真想来一次揠苗助长。 胤禛说二月皇上要南巡,所以这阵子他都忙着做准备活动。因为书房离我的院子近,弘昀见他阿玛不在家,又认定了他阿玛在我面前不会责罚他,便会跑到我院子里来玩一阵偷一会儿懒。我觉得他一个四岁多一点的小孩本就该是玩的年纪,没必要天天啃书本,再想到他短暂的生命,我也希望他能拥有一个纯真快乐没有遗憾的童年。这孩子不吵不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我也渐渐地喜欢上他了,?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4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4部分阅读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多个人陪也是好的,经常由着他护着他,他与我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二月,在府里还有一件大事:弘时的周岁抓周。当时我正在看书,静雯姐进来告诉我的。胤禛并没跟我提过,我不太想去,但静雯姐说是福晋让她来叫我去的,说这是个大日子,我按理该去一下的。既然这样的话,我想还是去吧,再说就在胤禛的院子那边,不远,免得别人说我闲话。 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厅里闹哄哄的了。我皱了皱眉,还是牵着静雯姐的手进去了。 一摸大红。李氏张扬的艳丽首先就刺激了我的眼球。她与胤禛坐在一处,怀里抱着弘时近近地贴着胤禛,不时的向他献媚,胤禛淡淡地笑着,不甚熟练的与弘昀一块儿逗着弘时,引得弘时咯咯的笑着。多温馨的家庭。 我心口一阵疼痛。难怪怎么重要的一个日子都不跟我说呢,是怕我妨碍了他的天伦之乐。我扭转头就往外走。 “妹妹来啦!快过来坐!”福晋看见我,起身过来拉着我往里走。我淡淡地看着她,她眼里充满了哀伤却强装着笑容。福晋,原来你也并不是毫不在乎的木头人,你也还是会心酸会心痛会心碎!可是连你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拉过来呢?敢把我当做你的一颗棋子吗?还是想跟我结盟?你要的是利益,我要的是爱情,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利益面前,你可以理智,可以冷静;可是爱情是不理智的,我受不了,我不能亲眼看着我的丈夫与别的女人亲密无间而无动于衷。可是我却要顾及他的面子,因为那个女人同样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能闹,我只能逃,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倔强地往外走。 “姨娘!”弘昀也看见我了,从座位上腾地跳下来,跑到我跟前来,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叫着。“姨娘,弟弟傻乎乎的好好玩儿呢!你过来看一下嘛!”弘昀天真无邪的看着我,并不知道我心里的伤痛,我牵强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小孩子没必要承担大人之间争斗的过错,没必要理解大人的无奈与悲哀。四岁多的孩子,倔强的时候一样能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我被他拉着身体不由地挪了挪。福晋隐晦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算是对我的歉疚与安慰。静雯姐在身后轻轻地推了我一下,低低柔柔地说:“妹妹,进去吧!”我知道她这是在给我解围,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着我,我再出去就显得太小肚鸡肠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返身,我只是不想看到弘昀失望的眼神,别的不是我在乎的。 李氏正傲慢的看着我,我的怯弱让她得意洋洋。我刚才就应该勇敢地跟她面对面的!我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的空位上去。 “姨娘,你过来看嘛!小弟弟肉嘟嘟的,一点都不可爱,都不会叫哥哥!”弘昀拉着我要我去看不讨他喜欢的弟弟,我淡淡的别过脸。昀昀,你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阿玛跟别人生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胤禛沉着脸,冷淡地问。我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拉着弘昀坐回去。 “姨娘,皇奶奶说你会生好多好多可爱的小弟弟小妹妹陪我玩儿,你能不能给我生一个像九叔家的雨晴妹妹那样可爱的小妹妹呀?她好聪明的,都会叫哥哥了。我不要傻傻的小弟弟。”弘昀嘟着小嘴巴,期盼的看着我。不知道过年那段时间他在宫里都见了什么人,德妃跟他说的那些,我现在也没心情理会,只静静地牵着他的手。 “弘昀!”胤禛沉沉地唤了他一声,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立马扁着嘴欲哭不敢哭委屈地钻进我怀里,我冷冷地看了胤禛一眼,把弘昀抱在腿上,搂住他,轻轻地安慰他:“昀昀乖,不怕他啊!”他像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我的怀里,让我一阵心疼、。 李氏对于弘昀投入我的怀抱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有些怨愤弘昀刚才说弘时的那些话,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抱着她怀里不会抗争不会逆反的弘时,当我、福晋与静雯姐不存在一般,酸溜溜地讨胤禛的欢心。我一开始气愤,后来想开了。胤禛的脸一直沉闷着,眼睛淡淡的不时看向我,恐怕只是又在与她做戏吧,那我就睁着眼睛看你们演一场温情戏好了。这样想过之后,我的心里豁然多了,从容地对上李氏的目光。她没想到我会这样淡定,脸上的表情扭曲了,看着她受挫的样子,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故意不去看胤禛,让他好好发挥他的演技吧。 抓周的过程是怎么样的,我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冷眼的看着李氏借住每一个机会靠近胤禛。胤禛的眼神更冷了,麻木地看着弘时在大桌子上爬来爬去。弘昀大概是玩了一天累了,不知不觉已经在我温暖的怀里睡着了,我怕他冷到了,把他交给带养他的嬷嬷抱他回去睡觉。送他们到院子再回来时,抓周已经结束了,李氏一个人笑呵呵的,其余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都在等着结束的这一刻,然后回各自的院子去。 嬷嬷想要去接过弘时的时候,李氏冷漠的挥挥手执意要自己抱。我快走几步走到他们的前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越接近荷塘的连廊的地方渐渐地放慢脚步,我想等胤禛跟我一起回去。我走过连廊了,他们应该也差不多走到那个分叉口了吧,胤禛就要回到我自己的身边来了。 “爷~~时儿挺沉的呢!您帮我抱抱吧!”李氏拖着长长的音,娇滴滴地对胤禛说。我站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正好走到连廊的入口处了,李氏抱着弘时与胤禛走在前面,福晋与静雯姐在中间,嬷嬷与另几个丫头跟在身后。我满心期待着胤禛会说一句什么话拒绝,可是他清冷地看了我一眼,回过头去居然淡淡地对李氏笑了笑,从她怀里接过弘时,往连廊的对岸走去。李氏对我做出一副胜利的狂妄的样子,蔑视地瞅了我一眼,轻笑一声,袅袅娜娜地跟上胤禛,贴上去扶着他的手臂。 我的心一阵抽搐,原来我一直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麻木了自己一整个晚上,他根本就不是在演戏,他根本就是在享受李氏对他的娇柔与依赖,他根本就仍只是一个跟别的封建男人没有两样的多情种负心人…… 麻木地回到院子,痴呆地坐在桌前,端起桌上冰冷的茶水灌下去,慢慢地,冰凉透骨的茶水在心里煎熬,滚成沸腾的热泪一滴一滴在脸颊滑落,咸咸的,苦苦的,是心痛的味道…… 懒得洗漱了,和衣而睡,倒在冰凉的床被上,眼泪滴答滴答地如计时的钟摆滴落在枕头上,数着漫长的时间,数着我的煎熬。成亲后,第一次没有胤禛抱着睡。而此刻,他的怀里是另一个女人,他们……辗转不能眠,心口闷得连哭声都发不出来,这一天来的如此早,早得令我如此的狼狈…… 门突然低沉地响了一声,一阵轻细的脚步越来越近,在床前停下,一股清淡的檀香味儿钻进来,听见他低沉地喘气声,我不争气的抽泣了起来。他窸窸窣窣的钻进被子,从身后抱着我,紧紧地揉进他怀里。我倔强地掰开他的手。“你!……哭什么?”他对我掰开他的手很有些气愤,沉沉地喘气。 “还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不想见到你!出去!”心里突然很凉,止住了哭,背着他,冷淡决绝地抛出这几句话。 身后一阵沉默,只有他沉闷的呼吸声。半天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几个字:“看着别的女人缠着爷,你就那么开心?” 开心?是你自己开心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转过头愤怒的对着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他闪烁不清的眼眸。 “那你刚才笑什么?”被我的愤怒震撼了,他的声音弱了两个分贝。 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的心里被激怒了,他居然以为我刚才对李氏的笑是赞许她去勾引我自己的丈夫,这个该死的笨男人。“我笑自己不行吗?我笑自己怎么那么傻会以为你跟李氏只是演戏不行吗?我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你真的是个痴情人不行吗?我笑自己是个自欺欺人的笨蛋不行吗?”一口气把心底的愤恨都吐出来,我的心却更闷更沉了。 “爷是在演戏,不过不是给李氏看的,是给你,陈彤希看的!看着别的女人在缠爷,你为什么不吃醋?你为什么不跟爷撒娇?你为什么不跟爷闹呢?为什么还要纵容她?陈彤希,爷在你心里什么位置?你就有那么大度么?你不是要做小女人么?你就这样把爷推出去的么?”月光下,我只能看到他高低剧烈起伏的胸膛,听到他沉闷的喘息。他生气的时候才会说这么说的话,只有生气的时候他才会把心里的话都抛出来。 两个多固执的人,明明心里已经软弱了,我嘴里还是想要气他:“我什么时候把你推出去了?我不是站着等你么?不是你自己要跟着别的女人走的么?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滚出去!” “这是爷的地方,爷爱来就来!”哪怕已经明白了是误会一场,可是没有人愿意先低头,倔强地相互伤害着。 僵持着过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才温和了一些,冷冷地说:“爷半路就折回来了!” 翻过身去背着他,心里开始原谅他了,面子上过不去。两人沉默着。“还在生气?”许久之后,他轻轻地扶过我的肩,试探地问。我不理他。“不气了好吗?”再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抱着我,温柔地在耳后说。我仍然不理他。再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陈彤希!爷答应了你生气先哄你,你就这样对爷?宠你,爱你,关心你,不骗你,爷都做到了,你居然还给爷脸色看?” “你还答应过不准骂我呢?”一点都经不住考验,我心里的火又腾了起来,翻过去理直气壮地生气给他看。 “爷没骂你!”他咬着牙,忍住怒火,沉沉地说。 “你吼我,吼我也是骂我!”气呼呼地看着他。 “怎么都是你定的规矩!爷也要给你定些规矩,以后不准随便给爷脸色看,要温柔些,要……” “不行!”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你有前车之鉴,你没有资格给我定规矩!”说完翻过身去,不理会他的怨言,懒洋洋地扬了扬手说:“睡觉!”然后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去了……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记事,不能轻易原谅他,多给他点颜色看,他才会守规矩。接下来两天,我们就冷战着,直到南巡的路上,他的表现令人满意,我才装作好为难地、好不容易地原谅了他。 出巡 出巡的路上我才知道此次随同皇上出巡的皇子只有太子、胤禛、十三与十六,而随行的妃嫔只有宜妃与德妃,皇子出行都不带女眷,我是以德妃的贴身侍女的身份随行的。因为会途径苏州,我还以为是胤禛想让我回家看爹与哥哥才央了德妃带我出来的,心里欢喜了一阵,谁知竟是德妃点名要我随行的,而她的身边现在离不了年梦月。于是,我就得每天与年梦月呆在一间船舱里,心里既别扭又郁闷。 因为我的实际身份是胤禛的侧福晋,而每个妃嫔只能带两个侍女,因此,实际伺候人的工作都是由年梦月在操劳的。前几天一想到她是我的情敌,我见到她心里就不舒服,后来日子长了,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单纯善良开朗的女孩子,只是把胤禛当做主子一样伺候,绝没有非分之想。她的细心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宜妃娘娘有些晕船,太医的药吃了也总不见效,而她随身带来的两个丫头不知所措,年梦月就悉心地熬好汤药去给她喝,宜妃吃了后果然就不晕船了,对年梦月感激欣赏的不得了。后来宜妃身边的一个侍女病了,由于她身份低下,是不能请太医给她看病的,年梦月知道了,去看过她,然后亲自抓药熬药伺候着直到她好了为止…… 我把之前对她的偏见收起来,很认真地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人,对她生出几分欣赏,渐渐地对她友好了起来。有一天,当她正在煮水泡茶的时候,我无聊地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梦月,你小小年纪怎么懂怎么多东西呀?你学过医么?” “侧福晋说笑了,梦月一个小丫头哪懂什么呀!老夫人身体不好,我常年在她跟前服侍,年大哥就教了我一点医药常识,以备不时之需。奴婢懂的也就是个皮毛!”梦月看着燃烧的炉火,淡淡地笑着说。她的话却让我迷糊了。她不是年家的小姐么,她还伺候过哪家的老夫人呀?再说哪有叫自家的哥哥还加个姓氏的呀?我迷惑地看着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惑,淡淡地笑了笑说:“奴婢五岁时就父母双亡了,流落街头,恰巧被羹尧哥救了回去,自那时起就跟在年老夫人身边伺候着了。年家视我如亲闺女,奴婢更不敢忘了羹尧哥的救命之恩以及年家的养育之恩。” 原来是这样,她并不是年家的亲生女儿,她口中的年大哥应该是博学多才的年希尧了。我见她每念到“羹尧哥”时的亲切与眼里闪现出来的光亮,看来她对年羹尧的感激与崇敬之情不浅呢!事实总是在不停的变故着我所了解的历史,或许现实对历史也还会有不一样的安排吧!我内心对她的戒备已经渐渐松懈了。她很善良,有一颗懂得感恩的心,可能因为出身低微,她也很能知足,很乐观开朗,是个极容易相处的人,其实我骨子里也并不爱刁难人,几天下来,我们竟成为朋友了。 皇上与诸年长皇子一路南下都忙于召见官员与文人学士,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小十六带出来,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儿一个,麻烦多多,每天没事做就来缠着我。德妃与宜妃也闲得无聊,偶尔会让我去陪她们打三人麻将。我就要夹在小十六与两位娘娘中间,两边都要陪着。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在心里把康熙怨一顿,好好的下江南,把小十六带出来做什么?又会把郑和怨一通,好好的下西洋,整出一副麻将做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胤禛的好,祈祷他快点回来。他一回来,德妃就会把我放走;他一回来,就意味着十三也回来了,小十六就会去缠疼爱他的十三哥了。 德妃对我其实挺和蔼,但是与胤禛间总保持着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生疏,有时候我会猜想她是不是想要借我来调和与胤禛的关系,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要把我当夹心饼干的意思,从没有要求过我在胤禛面前怎么样过,可能是我现在还不够当夹心饼干的资格,也可能是现在还不到派上夹心饼干的时候。总之,我只要现在还好过就行了。 因为随行就只带了德妃与宜妃,我白天又基本上都呆在德妃那里,因此见到康熙的次数就多了。做皇帝做久了,他那股威严无处不在,而且他每次见我与小十六在一起相处的情景时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总是多心他似乎是在借小十六试探我什么。开始那几天总是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帝王心,似海深,我觉得我越是去猜测他的心思就越是紧张,越是不知所措。几天后累了,管他呢,就当他只是一个多疑的普通老头子好了,我平时怎么过的就照样这么过,否则我战战栗栗的老做错事更容易惹他生气,他一气之下把我杀了的话,那我就活得太遗憾了。 一直到三月进入江南境地之后,他似乎通过了对我的审核,心情很好,每天笑呵呵地如慈父一般,居然还会坐端着茶在一旁看我们打麻将,偶尔转到宜妃的身后指点一二,说什么我与德妃婆媳俩联手欺负宜妃呢。宜妃性格直爽,每每开心的笑着,德妃也不气,淡淡地笑着,怡然自在的继续搓麻将。我心里暗想,德妃这封号真是实至名归,要是胤禛敢这样说,我一定把麻将桌掀了,上去捶他几拳,他当了皇帝后会不会封我个“妒妃”呢?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去看了一眼胤禛,他正与十三在另一处树荫下下棋,觉察到我的目光,转过脸来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宜妃他们的笑声还在耳旁萦绕,我心里想着要是胤禛敢像康熙这样的话,我们那场景就不是欢乐,而是哄乱了,料他也不敢学他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得意的看着他。他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皱着眉,疑惑地看着我。 “四哥,再不专心点你就输了!”十三戏谑着把手里的棋子儿在胤禛眼前扬了扬,把他的目光拉回棋盘。 “彤儿,想什么呢?该你出牌啦!”德妃嘴角含着笑,轻声起把我唤回来。 “难为彤儿陪了我俩这么些天了,胤禛好容易得闲了,咱们可不好意思再把彤儿霸着了!妹妹,今儿个就玩到这儿了吧!”宜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禛,然后笑着大声地对德妃说。大家都听到了,闷着沉沉的笑了起来,只有康熙一个人无所顾虑,大声爽朗的笑了起来,说:“也对,老四前阵儿就魂不守舍的,全不像往日的作风。现在入江南境内了,下面的事就交给官员与行宫的人打理吧,你有空多陪陪你媳妇儿!” 这个老头子,胤禛前阵魂不守舍那是因为我们在冷战,现在早就结束了,虽然我希望他能多陪我一下,可你也不能这么像播广播一样拿着高音喇叭喊吧,这样我们俩多为难呀! 被这几个身份特殊的公公婆婆这样一招摇,我与胤禛的脸都红了起来。十三爷越发的不忌惮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对胤禛说:“四哥,我这棋可是你教的,我当自个儿多天资聪颖把师傅都赢了呢!原来是师傅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这棋盘上!” “老十三!”胤禛嗔了他一眼,沉沉地叫住他。 “四哥,皇阿玛在这儿,我可不怕你。你还是带着四嫂出去转转儿吧!”十三不理会胤禛的尴尬,说完大声地笑了起来,引得宜妃她们都大笑了起来。 “彤儿姐姐,你要去哪里转啊?带我一起去吧!”他们的笑声把梦月身边一直躺在树荫底下歇午觉的小十六吵醒了,他只当是可以出去玩儿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迷迷糊糊地走到我边上来问我,把我问得更尴尬了,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小十六,是你四哥与四嫂要出去,你留下来陪皇阿玛下棋!”皇上说着牵着小十六的手走到胤禛他们下棋的树荫下,笑眯眯地看着胤禛。胤禛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腾出位置,向康熙请辞,然后很别扭的过来把我拉出去了,直到来到外面的大街,我们才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胤禛把我拉着紧紧地贴在他身边以防别人挤到我,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问我:“刚才笑什么呢?”就因为我刚才的那一笑害得他分心,害得连皇上都打趣他了,我若再告诉他我当时想的内容,他肯定会跟我算账的。我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逛街,看到街边的摊子上摆着红艳艳地番茄,过去拿了一个在手上,看这可爱的样子应该挺好吃,于是随手又拿了几个让老板装起来。 “不是不吃番茄的么?”胤禛看着手里的番茄,蹙着眉看着我。这家伙八成是以为我在逃避他的问题了,于是理直气壮地说:“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此一时彼一时。我把它当水果吃还不成?酸酸甜甜的还养颜呢!”他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恩”了一声,默默地不作声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吃了我之前从不吃的番茄的原因?我这几天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了,可是我吃番茄的时候没觉得难吃呀?还觉得不错呢!于是我就归咎于是天气开始转热了,我最怕热,热了就吃不下东西。 “你这孩子怎么竟比胤禛还怕热。才三月中旬,就热得吃不下什么东西了!我让梦月给你熬点清淡一点的汤粥喝,过几日到了扬州行宫凉快些就好了!”德妃轻轻拍着我的手,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胤禛闷闷地看着我,那眼神在质问我:看你以后还吃不吃番茄!我只是在心里想,这几日又要麻烦梦月了,她现在一个人每天照顾我们所有人呢。 年家老夫人的身体不太好,平日就就是喜欢喝一些清淡素雅的汤粥,因此梦月熬的汤与粥的味道都极好。只是连着喝了三四天之后我又觉得没意思了。梦月苦着脸问说:“彤儿姐姐,你为什么不吃甜食呀?那样我就可以变出许多花样来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挑食的人!”一个多月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长进,朋友之间还那么多客套就生疏得不像朋友了,于是没有人的时候我们都是直呼其名的,我比她大,自然就变成她姐姐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希望回苏州啊,家里的环境水绕风生,过着比空调还舒坦,可是还要等大半个月才会到苏州呢!我到清朝来总不会是被热死饿死的吧! 看着梦月愁闷的样子,我无精打采地说:“我一吃甜食就上火,那样就更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这样啊!我有办法了!”梦月听了我的话,兴奋地叫了起来,神秘地对我笑了笑,“你先歇着去吧,等我弄完了就去叫你!”说着把我推回我的房间,转身走了。 她再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个精致的小瓷碗,里面盛着澄黄的桂花百合莲子羹,我一看就知道是甜的,摇着头不肯吃。我特敏感,甜的一入口就会觉得自己已经上火了。 “你尝一尝,我保证不上火!我没放糖,是先用甘草煎好了水,然后再用甘草水熬的粥,有丝丝爽口的甜味,不但不会上火,还可以清热解毒,补脾益气呢!”梦月含着笑鼓励地看着我。 她太天才了,居然想到用甘草水当糖来熬粥。我夏天的时候也确实会在茶杯里放上几片甘草片,很奇怪,对于天然的甜味我是没抗拒过的。我将信将疑地浅浅尝了一口,真的不错!我感激地看着她。梦月,这辈子你不跟我抢丈夫,下辈子我一定变成男人来娶你! 三天之后,我们的队伍终于看见扬州城了,我终于可以在行宫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有喜 我们南下的船是在晚上到达扬州的。还老远就见到渡口一片灯火通明,跟着队伍从龙船上登岸时,当地文武官员与两淮盐商早已匍匐在地等候多时,一时间排山倒海震耳欲聋的三呼万岁声响彻云霄,庄严肃穆的气势令人心悸。 皇上很享受这种万人膜拜的尊荣,为了显示他的亲民,笑呵呵仁祥慈善地叫众人起身,随后曹寅与李熙便吩咐人开路,不作停留的来到塔湾行宫。 行宫宝塔上灯如龙,灯光照耀在三汊河上,河面泛起层层叠叠闪闪金光,映照得人头昏目眩。整座行宫月夜如昼,五色彩子照射出绚丽的光彩,让我感觉似乎是走进了异世界的一座金碧辉煌的不夜城,新奇却压抑,异世界繁华背后的主使是天使还是魔鬼?每一块金砖,每一颗彩子,如果我好奇,其背后的故事是一片光鲜亮丽还是鲜血淋漓?我从未体解过生活的艰辛,却也更不曾奢侈挥霍过,这种金钱滥用比泥沙的虚华,让我对这座行宫的憧憬全无,我似乎不该将对于苏州家里的那种自然清婉的的怀念寄托在这里。 古代做女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去应付场面。进入行宫,便有人来领了德妃、宜妃到后殿歇息,我远远看着行宫东南侧的高旻寺,看这繁华无尽处,宫灯巧对梵灯红的闹剧如此讽刺。这一路迷金醉纸的浮华看得我眼花缭乱,觉得很累,反正也没有什么胃口,没来得及吃点什么东西就倒下睡去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睁开眼睛,原来是胤禛,他不是该在前殿陪皇上应付那些盐商与官员吗?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我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就回来了?” “爷看不怪那群盐商挥金如土、附庸风雅的嘴脸就回来了!……梦月说你没吃东西就睡了,路上乏了么?”胤禛一面关好门,一面说着往屋内走。我有点渴了,就起身走到桌前去一边倒水,一边随意的说:“可能是坐船的时间太久了,这几天都觉得有些累呢!你就这样回来皇上不会怪罪你么?” “皇阿玛知道我性子!……我叫梦月去给你端羹汤去了,你别乱喝东西,小心又吃坏脾胃了。”胤禛说着过来把我手上的茶杯拿了过去,轻轻搂过我,神秘的笑着说:“我明儿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饮食你应该会喜欢,我与十三弟每次来都要去呢!” 于是第二天,胤禛就带着我去游了一遍扬州城,他信佛,全扬州城的古寺我们都走马观花的去了一遍,其实我们现在也基本上只能去寺院里看一下,那些现代开放的园林现在都还是民宅或私家园林呢,不过在扬州城的街道上随处可以见到洁白如玉的琼花,也挺赏心悦目的…… “胤禛,我饿了!”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不是一直都在吃水果,樱桃和桃才都才刚吃完呢,怎么就饿了?”胤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水果助消化的呀!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有好吃的地方么?”我笑着去挽他的手臂,现在也应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啊。 “恩,走吧!你想吃就好,爷就怕你不吃!”胤禛淡淡的笑了笑带我往他说的那家酒楼走去。 酒楼的生意很好,已经没有空余的雅间了,于是我们径直来到二楼,在大厅一处僻静角落坐下来。 “四哥!彤儿姐姐!” 我与胤禛闻声而去,却只见皇上、太子、十三与十六都在对角的那一桌坐着,小十六正兴奋的向我们打招呼。他们怎么也出来了?我与胤禛惊讶的对望了一下,向他们那边走去。“爹!”在外面大家都以汉人的方式称呼,“您怎么也出来了?”胤禛淡淡地问。 “老十三说这儿的菜式不错,过来尝尝!坐,别拘泥了!”皇上如慈父般的招呼儿子媳妇入座,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饭。 “听老十说你酒量了得?”皇上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问我。我尴尬的笑了笑,十爷每次喝酒都醉,怎么还好意思去给我宣传? “会喝酒的女儿家应该够爽快!今儿个难得大家高兴,好好喝一杯!”皇上看来今天确实挺高兴,我不想扫他的兴,淡淡地笑着应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十三指着桌子中间的那盘狮子头得意地说:“爹,这清炖蟹粉狮子头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肥而不腻,鲜嫩香醇,入口即化。大家可都不要错过了。”十三讲得小十六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的去尝了一个,然后鼓着眼睛,不住的点头称好,大家都跃跃欲试。我看着盘中央泛着的油光,不太想吃。 “怎么啦,老四媳妇?真的不错,你快尝尝!”皇上见我一个人不动,也抬起头来向我推荐。 “尝尝,一点儿也不油的!”胤禛夹了一个搁我碗里,鼓励地看着我,我低着头夹起来,轻轻地咬了一口,还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一阵恶心涌了上来,我连忙抽出丝绢儿捂住了嘴巴,还好大家都在专心的吃东西没注意到我。“不喜吃么?”胤禛压低声音轻轻地问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喜吃就不吃了。来,吃你往日最喜的清蒸鲈鱼!”胤禛又夹了一些鲈鱼放进我碗里,我淡淡地对他笑了笑,把鲈鱼放入口中,刚咽到喉咙,一阵更强烈的恶心感又用了上来,我用丝绢遮着嘴巴,可还是止不住的干呕了几声。大家都止住了,犹疑地看着我,胤禛给我倒了点水,紧张地问:“怎么啦?”我歉歉地看了看大家,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可能是刚才吃多桃了,胃有点不舒服,你们继续!” 皇上冷静地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说:“看来今儿个跟你喝不了酒了!胤禛,你先带她回去让太医瞧瞧吧!” 我怕留在这里万一等下又忍不住破坏了别人的兴致,胤禛看了看我,然后告辞与我回到了行宫。梦月见我们回来时胤禛紧张的样子去把德妃娘娘也惊动过来了,太医慌慌张张地进来,把了一会儿脉,然后笑嘻嘻地对德妃与胤禛说:“恭喜娘娘,恭喜四爷,侧福晋有两个月的喜了!” 胤禛紧张的脸立时变得欣喜起来,开心的把我搂着,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德妃开心地拍着手说:“太好了!胡太医的药果然管用,回去要好好赏他!”她脸上看起来非常开心,笑着不知道又跟太医与梦月说了些什么,她们都退出去了。只有我自己一下子懵了。我怀孕了?都怪之前大意了,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要避孕。哪怕在现代我也才二十岁,到了清朝也才十四岁,我怎么能生孩子呢?想起电视里那些生孩子的场景,想起小孩子哭哭闹闹烦人的样子,我就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无力地说:“胤禛,我们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你说什么彤儿?”胤禛的脸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不置信地看着我。 “我们把孩子打掉!”我愁苦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胤禛,生孩子好疼的,现在生孩子还会死人的呢!我不想生孩子!” “彤儿!”胤禛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心痛紧张地说:“不准胡说,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小孩子好吵,我不喜欢小孩子呢!”我定定地看着他,一个小孩子放在我面前,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去照顾他呢! “你跟昀儿不是处的挺好的么?彤儿,我们会有一个比昀儿还可爱聪明的孩子,长得像我又像你,不很好么?”胤禛期待地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我当时就是因为昀昀长得像胤禛才喜欢他的呢!现在会有一个孩子长得像他,会有和他一样漂亮的眼睛,还会像我。我的心竟然有些动摇了。 “彤儿,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就要当额娘了,我也要当阿玛了。我们要把孩子生下来好吗?”胤禛紧紧地抱着我,说到孩子眼角溢出了淡淡的幸福的笑意。 “你都当过那么多次阿玛了,还有什么好兴奋的?我还没做好要当额娘的准备呢!”他平日里对孩子那么严厉苛责,一点都不像个好爸爸,真不知道他怎么还这么想要生孩子,我淡淡地看着他不解地说。 “傻彤儿!孩子生下来你自然就知道怎么做额娘了!我是当过很多次阿玛了,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他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是我们俩的孩子!”胤禛宠溺的用头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幸福地笑着说。 我与胤禛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象着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快乐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彤儿!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吗?”胤禛满心期待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淡淡的笑着“嗯”了一声,倒在他怀里。我们的家里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在里面欢声笑语,那应该会是件幸福的事! “皇额娘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静静地拥抱了很久,我突然想起德妃离开前说的那句话,茫然地看着胤禛。胤禛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笑着看着我:“忘了皇额娘宫里送来的那些药了?” 我想起来过年的那阵子我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药呢!我突然醒悟,惊讶地看着胤禛,失声问道:“那些药是……?”他淡淡地抿着笑微微的点头默认。 “你早知道了!难怪你每天那么积极呢!讨厌!”我娇嗔地捶着他的胸膛,想起那些纠缠的画面,不禁面红耳赤。 “小傻瓜!”他柔溺地看着我,抓住我的手,把我埋在他怀里。“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现在皇额娘应该知道要给你弄什么吃了,以后要好好吃东西,不能把我们的孩子饿到了!” “恩!”躺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回答。不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我懒懒地说:“我觉得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我等下去看看皇额娘给你做了什么吃的,醒来了多吃点东西!”胤禛说着轻轻地把我放回薄凉被里头,柔柔地抚摸我的额头帮助我睡眠。不多时,我便甜甜地进入梦乡了…… 思亲 “还在不好意思?都走了。快点吃粥,否则等下凉了你又不吃了!”胤禛把盛了各色杂粮精熬出来的浓粥的小调羹伸到我面前,幸福温柔地笑着示意我快点喝下去。 我轻轻地含了下去,抿着嘴羞涩的看着茶桌面不敢去看他。刚才梦月进来给我送粥的时候,德妃与宜妃都过来了,笑呵呵地看着我。我觉得很尴尬,从来没想过自己现在居然会是个准妈妈了,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来适应这个身份。她们的关心让我很局促,在她们的注视下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德妃想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又拉着宜妃出门去。 “吃完了我带你去后面的花园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心情也会舒坦些。”胤禛一面喂我吃东西,一面说。 我不知道这里的花园会被堆砌成什么样子,但总算是比闷在屋里要好些,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踏过石板路,远远便望见一片烂漫绯靡的粉色云霞,艳丽幽香,渐渐走近,原来沿着花园种了一圈密致的樱花树,如今正开得繁花似锦。中心是一片曲折环绕的湖,湖中睡莲正肥嫩,慵懒地卧在湖面,探出尖尖的红角偷窥满园的景致,几处假山在湖心泼皮地伫立,几丛绿草在其上倔强地迎风漫舞,几尾鱼在假山的石缝间欢快嬉游。湖岸种着垂顺飘逸的杨柳,柳荫下随意散漫地摆着几处石凳,我突然就想起了苏州的家,爹现在应该也是跟刘大伯在柳荫下垂钓吧!湖面上架着曲折的连廊,折环处几座精致的凉亭。清风送来对岸的一阵玉兰清香,我忍不住踏上连廊往对岸去追寻香踪。花白如玉,花香似兰,在樱花树前,一片洁白馨香的白玉兰花林。 在这里我找到一种亲切感,这座行宫总算并没有完全令人失望。 “这里好漂亮,好舒服啊!”站在未走完的连廊上,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对胤禛说。他淡淡地笑着拉我往樱花树下那座隐在花丛下的凉亭走去。 “咳!”花荫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声,我与胤禛闻声望去,见是皇上与太子正在下棋。我们上前去简单地请了个安。 “身子不碍了吧!远远就听到你在感叹,可知这园子谁建的?”皇上淡定地将手中的白子落到棋盘,回头淡淡地笑看了我一眼,又转头从容地等待太子下棋。 “这园子不是曹家与李家合建的么?”我与胤禛走进亭子坐下,我疑惑地看 恋恋不忘禛心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5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5部分阅读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着皇上与太子的棋盘不解地说。皇上不在宫里的时候,让我们尽量地减少宫中的繁文缛节,只当自己是一平常老人,清享天伦之乐。我也只当他是我丈夫的父亲,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公。 “你的话说对了一半。只这花园不是曹家,也不是李家,而是陈家建的!这儿原来也不是座花园,才建好不久。”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回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转头,陈家,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陈家?难道会是爹和哥哥?我刚才确实觉得这花园虽然隐藏的很好,细下却是能看出新挪新修的痕迹来。我说怎么会那么亲切呢!现想来,这花园的布局与设置倒真有几分苏州家里与京城郊外不谋而合的神似之处。可是爹虽说是生意场上的人,但平日里多清风高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出钱捐建一个政治背景这么深厚的花园呢?这与他一贯的作风不符。我茫然地看向胤禛,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是了,爹会这样做唯一的理由就是在暗示他的女婿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可是他的女婿如此身份特殊的一个人,爹又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应该知道进退的才是呀?……隐隐地我似乎想明白了一点什么,可是去理的时候又觉得还是乱的,我只相信,爹这么做一定不会害我的。 “怎么啦?”皇上与太子的输赢已定,看我还在沉思,出声打断了我,“到了苏州替我跟他说声这花园建的不错,我很喜欢!你们在这儿歇会儿吧,别累坏了我的孙子!”说着他便沿路出去了,太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胤禛与皇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在刚才我没注意的一颦一笑间不知道已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他现在已恢复了我们独处时的温柔与细致,轻轻地把我揉在怀里。 “胤禛,我们时候去苏州呀?”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低声地问道。爹上次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不知道心里会有多担心呢!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皇阿玛每次都只在扬州停留三四天,估计过两天就会走了吧!”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意爹当天安排了逸云哥背我上花轿,他在乎别的男人与我的亲近。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曾想过,爹那样安排后我与逸云哥就永永远远地只会是兄妹了,逸云哥会断了对我所有的念想。 皇上并没向往常那般,他这次在扬州停留了十余日才动身去苏州。一到苏州,我就按捺不住想回家的冲动,但想到上次的教训,只能一直等到胤禛不忙的那天才开口叫他送我回家。 我们走到门口,皇上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出来了,淡淡然地说:“我思前想后,觉得都到了苏州了,还是该亲自去拜访一下亲家!”于是径自上了马车。我们与胤禛面面相觑,跟着进了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守门的一眼认出了我,兴奋地叫着“小姐回来啦!”一个领我们进门,一个飞快地跑去报信儿了。皇上淡淡地含着笑像是游山玩水般一路观看陈家的园林,我与胤禛安安静静地在身后跟着。我在担心爹第一次见皇上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小姐在那边!”听见远远的地方有好几个人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刚进去报信的人正远远地把我指给爹看。“爹!”我兴奋的叫了起来,想跑过去抱着他,被胤禛一下拉住了,他蹙着眉,紧张的说:“彤儿!别瞎跑,仔细动了胎气!”我看着他正想要辩解,皇上回头淡淡看了我一眼,我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安静地走了。 相距十余步,双方都停了下来。我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爹,恨不能提醒一下他面前的是谁,担心他会出什么差错。爹看着面前的人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胤禛,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转动了两圈,冷静沉着地跪在地上,恭敬洪亮地叫道:“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几个家仆战战兢兢地跪下去,语无伦次地跟着三呼万岁。 “起来吧!一家人,亲家可别多礼!”从后面看到皇上的肩膀一松,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然后语气温和如是说。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爹恭敬地谢安,回头低声吩咐了下人,领着我们往内园走去。“老四,你跟你媳妇先去别处歇着吧!我有些话跟亲家聊聊!”走了一段路,皇上突然停下来,淡淡地看着我们说。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爹,爹神情自若,微微地笑了笑点头,然后我才稍微心安一点的跟胤禛回我往日的院子去了。 不知道皇上跟爹聊了些什么,看起来皇上似乎挺开心的,他走之前居然让我和胤禛这几天都留在陈府住。再看爹,他似乎也并不畏惧这为皇帝亲家,一切坦然自如,倒是对女婿不冷不热的。知道我怀孕了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原来,嫂子也怀孕了,都已经七个月了,爹在一年内亲孙外孙都有了,难怪会那么开心呢!我跟嫂子也有伴儿了,我现在经历的正是她不久前经历的,在家里住的这几天就全由嫂子安排人照顾我,胤禛白天也可以放心地出去了。 嫂子白天都会亲自给小孩子缝衣服。想象着孩子穿着自己亲手缝出来的衣服,我的心又痒了起来,蹭着嫂子教我缝,嫂子扭不过我只好再收我这拙笨又没耐心的徒弟。晚上胤禛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手上扎得点点猩红的手指头,又无奈又心疼地说:“我们孩子的衣服不用你操心,内务府会去办,皇额娘会着人去办,福晋也会差人去办。你这样扎着自己的手,我跟孩子都被你扎疼了。以后没事就多看点!”我想了想也是,对他笑了笑。我的孩子要受最好的教育,从胎教开始。 这几天听胤禛说的,我也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带小十六那个麻烦出巡了,因为他的额娘,康熙宠爱的密妃是苏州人。因为她是汉人,康熙不便带她出巡,就把她最活泼可爱的儿子带出来,让他代替密妃回娘家探亲,以解密妃的思乡之苦。 皇上只在苏州停留了几天就继续南下,而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了的缘故,便继续留在苏州等他们回来。好在他们过了十几天后也终于回来了,成亲后从没有跟胤禛分离过,想得我肠子都快断了。因此不管天气将会多热,我是多么想呆在家里凉快,我还是忍痛跟亲人告别开始返京了。 临走前,爹不舍我离开,又害怕我回去受不了热,把京城郊外庄子的地契交给我,“彤儿,这座庄子就当是爹送给外孙的礼物。你怕热,现在爹把它送给你,那里是你的家了,你可以随时回去住一阵子。爹把水清当女儿,自家女儿也不能总住在你姨父家,你就让水清也跟你住过去吧,这样你刘伯也放心些!” 船在苏州河缓缓地离开苏州,我依依不舍地挥手,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又去了江宁,然后回到扬州。从扬州启行,经宝应、淮安、清口,于闰四月二十八日终于返回京城。 交锋 马车在大门口停住,福晋、李氏与静雯姐以及几个小妾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胤禛先下车,他的头刚探出去,外面就有一片嘤嘤袅袅的请安声,他直到把我扶下了车才淡淡地说了声“起吧!”,眼神清淡的看了一眼福晋。 我正想福下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已快步上前扶住我,脸上挂着牵强的淡笑温和地说:“妹妹有了身子的人别多礼了,外边湿热,快点进屋去吧!”说着轻轻的拉着我的手往门内走。我低低地瞄了一眼静雯姐与李氏。静雯姐淡淡地对我做了一个笑脸,在人前也不好来跟我搭话,只在身后静静地跟着。李氏的眼光冷冷地看着我,不知道是怕还在一旁的胤禛察觉还是怎么,她的眼神突然一收,换成一副笑脸,可是那笑竟是那样的邪恶与高傲。我的心不由地一紧,却被福晋拉着夸几大门,来不及参透。 胤禛在路上就已经写信通知福晋我们的行程以及我怀孕的事了,因此现在我可能用得着的一切都早已准备齐整了,什么事也用不着操心,只需要每天吃好休息好养好身体就行了。 我最犯愁的是吃。我平日的喜好的都是比较清淡的饮食,可是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每天都得多补充一些营养,我平时不爱吃的一些东西为了均衡膳食也得咬着牙吃,因为胤禛就在一旁盯着,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由着我的性子了,日子凄苦得我甚至怀念害喜的那段时间了,那时都不用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呢。我闹了几天,他哄了几天,后来我的饮食就直接由永和宫的公公送来,我连闹点小别扭的机会都没有了,还好那些东西应该都是梦月亲自做的,也不怎么油腻,渐渐地也就适应了。 我照样每天去福晋那里请安,福晋再三说我怀了孕不用去请安,我其实不是真要去请安,我只是想找人陪我说话。胤禛经常忙,水清也不来看我一下,静雯姐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我叫她她也都不过我那边去玩儿了,我只有每天到福晋这里来才碰得到她。在这里跟她说说话,然后回去看我的花。 我最开心的是,回来之后,满院子的玫瑰花与月季花都活了,而且开出芳香四溢的花来,每天看着心情就好。攀藤月季也开始抽花苞了,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开满一墙的花,我最憧憬着门口的花盛开,迈入幸福殿堂的又多了一个属于我与胤禛的孩子。葡萄架今年是用不了了,葡萄藤上只疏疏朗朗地发着几片新叶子,要等到明年才会接葡萄。不过牵牛花倒是长得不错,紫色的,蓝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花在葡萄架上纠缠盘绕,使我的院子看起来生机勃勃。 这天我从福晋的院子回来,远远的还在连廊上就看见我院门口的攀藤月季开花了,兴奋地加快脚步赶回去。 我只顾着兴奋,看着对面而来的李氏,一时间止不住脚步了。我以为她会稍微侧一下身,没想到她看到我了,还竟然就这样闪也不闪一下的直接撞了过来。不知道今天谁惹她了,她刚才脸色就不太好,现在更是铁青了,忿忿地看着我。还好我刚才已经提前刻意的减缓步伐了,对于她的不善也有所防备,否则我肯定被她这一撞撞得蛮惨。 我郁郁地叫了一声“姐姐好!”侧身往前走,从不奢望她对我态度会好一点,对于她,我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不是怕,是因为太没必要了。 “你站住!”她吼了一声,一把把我拉了回来。我打了个趔趄,扶着连廊上的柱子才站稳。这个女人对孕妇一点儿都不客气,分明是要找茬。我眼睛圆圆的瞪着她,看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孕妇的心情是比较急躁的,我今天不一定能忍你多久,跟你吵一架别人也是会理解我的,你最好早点息事宁人的比较好! 两相怒目对视,最后她终于沉不住气,蔑视地瞪了我一眼,酸酸地说:“狐媚子!你以为你花钱抬了个满籍就尊贵了么?爷就会被你骗了去,就会真的多宝贝你了么?爷不过就是看在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多看你几眼罢了。福晋与我,谁没有曾被爷宝贝过?劝你不要太嚣张,否则等新人进来的时候,有你哭的!”她说着说着,尖长的指甲从我脸上嫉妒的划过。我愤怒地用手把她的脏手往外一档。她受力往后退了两步,踩着花盆底没站稳,摇摇晃晃了几下,终于还是跌在栏杆前,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慢慢地倒了下去。 这个笨女人,居然以为是我自己去花钱托关系抬的籍,从一开始就错了,还怎么跟我玩儿下去!一个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玩家,跟她闹实在没有意思。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不禁轻笑了两声,见她脸色飞红,脚可能被扭到了,一时估计自己站不起来,我好心地把手伸过去拉她起来。她把我的手推开,两眼冒火地看了我一眼,边揉脚边气焰熏天地说:“滚开,不用你假惺惺!”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真不要我拉?那我走啦!”六月天,正是热的时候。女眷们除了我都住在荷塘对岸,这边只住有我与胤禛,大白天的没有什么事,应该不会有人想出来晒太阳,她倒在连廊上,正好又被荷叶遮住了,我要是走了,她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起来了。我淡淡地笑着看着她,故意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等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没有反应,心安理得的转身往外走。 “诶!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不会有好报应的!”见我真的要走,她一下子急了,居然在身后诅咒我。我背着她站住,直到满腔的怒火熄灭了些,决定要好好逗逗这个女人。于是漫不经心地转身,半蹲着,吊儿郎当地把手伸给她,“喏~起来吧!”她得意地扫了我一眼,以为我不敢跟她生气,把手搭过来想借力站起来。就在她试着要站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把手往后一缩,她抓了个空,又噗地跌下去了。 我强忍住笑,装作是刚才腿不小心发麻了,痛苦地揉腿,然后再很真诚地跟她致歉。她涨红了脸指着我,“你……”半天说不出下文来,然后转身去痛苦地揉脚踝。 看她那样子不会是真的扭到了?不好把事情闹大,又想到她是昀昀的额娘,就不跟她闹了。弯下身去,把她的花盆底儿脱了。她倔强地把我的手推开,愤怒地看着我。我不想去看她的表情,双手在她的脚踝处揉了揉,她慢慢柔顺了些。见她这么跋扈的人也没怎么喊疼,估计也大摔着什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你都说我狠心了,自己光着脚走回去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她忿忿地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真的没有什么事。这个女人刚才不会自己把花盆底扔掉啊!害得我自己的腿都蹲的有点麻了,看着她的背影不满的做了个鬼脸,她却正好转身,把胸一挺,头一抬,傲慢地看着我,“我是不会把爷和弘昀让给你的。你给我等着!” 我拍了拍衣服,斜着眼看她,同样高傲地看着她,“他们是心甘情愿要爱我的,谢谢你自作多情!”我故意把“爱”字加重。 “哼!回去多准备点儿丝绢儿等着擦眼泪吧!”她说着把自己身上的那条丝绢儿随手抛向我,自信满满地轻笑了一声往对岸走去了。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忘着她的背影,突然冲动地叫了声:“我等着你!”她回头咬着牙愤愤地看了我许久。 我转身轻轻地向后摆了摆手,日子太无聊,有个人陪我玩游戏似乎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胤禛,想不到你魅力还这么大呢!都是为了你呢!在不伤害宝宝的前提下我偶尔陪她玩玩吧!反正这个麻烦始终是要去解除的。淡然地回头看见李氏被气得颤抖的身子,我忍不住开心的哼起了歌。 回到院子太热了,我都顾不上看花了,郑重地把前院的几个丫头都叫来:“你们谁会缝衣服?” 四个人犹疑地看着我,相互对看,彩蝶轻声地说:“小姐,我们都会缝衣服呀,你要做什么?” “都会?那太好了,去把湖蓝色的丝质面料给我拿来,你们每人给我缝一件衣服!”我兴奋地指着彩蝶去拿面料,然后径自走到桌前,拿出一张纸画了件超短低胸吊带睡裙。彩蝶去抱了面料来,几人看着我画的图,惊疑地看着我,“这是衣裳么,小姐?能穿么?”绿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当然能穿啦!别废话,照着图尽快给我做出来,否则你家小姐我就热得一尸两命啦!”知道这些小古董们会惊奇,要是真跟她们解释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费我多少时间,我不耐地摆摆手。 “侧福晋,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说!让爷知道了会……”小桃听我刚才的话说得太狠了点,小心翼翼地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完。 “好啦,好啦。没事,你们赶快给我把衣服做出来,我就会长命百岁的!快看看,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来?”不就是说两句话么,我没那么迷信。把纸在他们面前扬了扬,和气地恳请她们快点动手。 “最晚明天就能做出来!”柳儿看着想了一会儿,轻声地说。做衣服这么快?我犹疑地看了看其他人,她们都肯定地点点头。我于是殷勤地给她们递剪刀希望能快点。 大家忙活了一下午真的看到睡裙的雏形了,明天我就可以穿上我清凉的睡裙了。 第二天我去胤禛的书房拿几本游记,不知道我的宝宝会会是女儿还是儿子,游记比较中性,我希望我的孩子会喜欢大自然,虽然已经看过了,为了孩子再看一遍。胤禛正在蹙眉批改文案,不想打扰他,于是我轻轻地开门出去。刚探出个头来,便发现李氏花枝招展,袅袅娜娜地往书房这边来,手里端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我轻轻招手在秦全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把头缩进来,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怎么啦?”胤禛见我准备出去了又进来,抬起头来问我。 “没什么,外面太晒了,在这里休息一下!你看你的吧,当我不存在!”说完走到一个比较靠角落的椅子旁坐下,装作很认真的看书。他见我真没事又埋头看文案去了。 “爷在里面吗?”外面传来李氏轻柔的声音,随后秦全儿就照我的吩咐把她放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笑盈盈地朝胤禛的桌前走去,压根儿就不扫一眼这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不过这里一般也就只有胤禛一个人,而且我坐的位置实在偏僻,书架又正好挡了光,她看也看不到我,而我却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他们的情况。 “爷~~”李氏娇滴滴地叫了一声,缠到胤禛身边。他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抬继续看他的文案,冷冷淡淡地说:“谁让你进来的?来做什么?” “爷,您这阵子劳累了,我特意熬了木瓜核桃粥来给您补补!”李氏把她端来的小瓷碗往胤禛身边挪了挪,身体又靠近他了一些。胤禛眼角瞄了我一眼,面色一沉,低低的轻咳了两声,低着头没理她。 木瓜?核桃?原来李氏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把胤禛抢回去的!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喜欢吃核桃,苏琪那个不正经的家伙,老是邪邪地在我眼前晃荡着坏笑告诉我核桃是催|情的。至于木瓜嘛,知道的人听那名字就容易引起某种幻想。李氏做的可真绝呢,在我怀孕的时候给胤禛熬这种粥给他喝。胤禛,看你经不经得住考验! “爷~~您尝一点儿嘛!我费了好大心熬的!”李氏不气馁柔声地哄胤禛,胸靠在胤禛的胳膊旁有意无意地摩擦。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胤禛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我的不爽,轻轻把李氏往旁边推了推,淡淡地说:“先搁那儿吧!爷忙,先出去吧!”然后闷声对着门口叫秦全儿。秦全儿进来向李氏做了个请出门的手势,李氏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出门去了。 “你做的什么好事呢?”李氏出门后,胤禛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我这边来,板着脸清清地对我说。 “我就是跟秦全儿说了声让他放行而已,做好事的是李氏,那么贴心的给你熬了那么……的粥,你准备怎么感谢人家呀?”我故意把那粥的滋补效用拖得长长的却省去,然后故作生气的挑衅看着他。 “把爷想成什么人了!”他不满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满意地笑了。故作神秘的抛出了一句:“早点回来陪我吃饭。我等你!”留下一脸木然的他,嬉笑着转身出门去了。 睡裙 果然是福晋院子里抽调过来的人,我回去的时候,柳儿已经心灵手巧的把我要的睡衣做出来了。我放身上一比,虽然没有掐腰线,不过还比较满意,让她去洗了在通风处给我晾着。我去看其余几个人做的情况如何。 小桃从胤禛那边过来的,被熏陶的比较文雅些。其实她的也做好了,只是还在侧腰附近绣花,就是我院子里的牵牛花。飘逸的牵牛花藤从前身跨腰向后蔓延,结出几朵雅致的淡紫色与浅蓝色的小花来。我心想暗想,艺术还真是可以不尽尝试的,我从来没见过妈妈的服装设计里用过牵牛花,也没见别人用过。要是小桃的设计可以寄回去给妈妈的话,她看了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我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我跟她们处了一年,就没怎么见她们拿过针线,原以为她们全然不会的,现在虽然比别人慢了点,不过我已经很安慰了。不管怎么样我自己的丫头还是会做的,在跟前笑着夸赞了她们几句。两个丫头红着脸一人嗔了我一眼,都在怪我平时自己不动手还老缠着她们,害得她们也没时间练习。我不以为意,笑呵呵地当作没听见继续夸她们。就在我们主仆几个闹的时候,小桃的花也已经绣好了,照我的吩咐拿去洗了晾着去了,我决定今天就穿她这件了。 天热温度高,正好夏季荷塘的风又是顺着我院子的方向吹来的,薄薄的丝质面料一下子就被吹干了。我兴奋的跑去泡了个夏季的百花浴,然后穿上小桃缝好的睡裙。一朵蓝色的小花苞很凑巧的正好横斜在两峰之间,本来就丰满的胸部因为怀孕的缘故更加傲然的挺拔耸立着。丝质的睡裙柔滑地贴在我的身上,随着牵牛花藤向下向后蜿蜒,在侧腰下方翘臀上方,一朵淡紫色魅惑的花含情脉脉的盛开。哪怕在现代,因为有空调,我都从来没穿过这么短的睡裙,这条裙子恰好包住臀部,只留下几厘米稍微走动就会随着身体轻摆的尾边。四个月的身孕,我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前后依旧凹凸有致,再加上小桃天才的设计,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性感逼人。 我从浴室里推门而出,四个丫头看向我,顿时就傻了,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愣了一刻,然后脸马上就绯红绯红的。小桃红得耳根都快烧着了。她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随意绣出来的花竟然会呈现这样的效果,遮着脸跑开了。 “小姐,您就这样穿么?”彩蝶的眼睛上上下在我身上转了几圈,然后惊讶地失声问道。看着另外两位眼睛一直睁着眼睛盯着我的胸和臀,我得意的在她们眼前晃了两圈儿,对绿萝抛了个媚眼,调谑地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小姐,您……”绿萝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偷偷地瞄我的胸部,结结巴巴地说:“好看,可是,您不要再,穿点别的吗?” 我漫不经心地走到藤椅上斜躺下,对着她们璀璨一笑,“我就为了图凉快才叫你们做的,还要穿什么呀!好看你们就光明正大的看吧。我不介意!”说着拿起刚才未看完的游记,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咳!”一声低低沉沉的咳嗽声打断了我,我有些不耐的抬起头,见却是胤禛。他脸色涨得微红,额头沁出微微的细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部,喉结上下艰涩的移动。我放下书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抿住笑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做什么穿成这样?”他清了清喉咙,愣愣的站着,沉沉地说。我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腰间,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这样穿凉快!不喜欢么?”他的头往旁边稍稍的一偏,眼睛余角看了我一眼,眨了一下,喉咙艰涩的吞咽了一下,松开手,准备往外走。 我马上拉住了他,不解地问:“去哪?”“冲凉!”他沙哑低沉地说。我开心得意的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柔柔地说:“不是刚冲过了么?”他那么怕热的一个人,身上此刻清清爽爽的,肯定在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的。慢慢地转到他前面对上他的眼睛。“热!”他半天后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我低下头,抿着笑,轻轻地去解开他严实的衣服扣子。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沉沉地说:“别闹!” “不是热么!”掰开他的手,不理会继续解他的扣子,含着笑柔媚的看着他。他喉结艰涩地又动了动,紧紧抓住我的手,沙哑地说:“爱折腾人的小妖精!别乱动!”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我开心的笑了,掂起脚尖轻轻地覆上他的唇。他战栗了一下,怕我站不稳,双手不自觉的扶住我的腰,不舍的抵开我的唇,“彤儿,有身子了别闹!我会忍不住的!”自从知道我怀孕后,他就一直刻意的忍着,我也没在意,李氏倒是提醒我了。还有五六个月,眼前这个妻妾满堂的男人,我可不敢指望他能一直忍得住八个月为我守身如玉,随便跟哪个女人泄泄火在他那里也是光明正大的,我最多只能跟他闹一闹,吵一吵,然后哭一通。 想到李氏给他熬的催|情的粥,一股危机感就把我包围了。抬眼看着他润泽的双唇,李氏还盯着呢!忍不住又去温柔地吻他。“彤儿!”他不舍的为难的轻唤我的名字。“胤禛,又没人让你忍着。四个月了可以的!”不舍的离开,轻轻地对他说完又覆上他的唇。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温热地包围我,热浪滚滚的袭来,慌乱的解开自己的衣衫,扯掉我身上的睡裙,往床边退去…… 激|情退却后,他擦开我们身上黏湿的汗水,温柔的把我搂在怀里。靠在他微凉的怀里,我的手轻轻的在他的胸膛画圈,想了很久后,轻轻地对他说:“胤禛,我们去郊外的庄子住好吗?” “怎么了?”他在我头顶淡淡温柔的问。 “那边儿凉快!而且我昨天惹了李氏了,本来想跟她玩玩儿的,可是我怕把肚子里的宝宝教坏了,还是到那边去安安静静的好。而且还……怕你经不起诱惑被她勾走了!”说道最后,我微微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额头,不满的说:“想过去住就过去住吧。把爷看成什么人了!”顿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以后不准穿成这样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么?”我抬着眼望着他,他眼睛眨了一下,喉结动了动,“爷喜……只能晚上穿给爷一个人看!”前半句没说完,然后坚决的跳过去接下后一句。 “我这院子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会来!白天你不让我穿,我和孩子都会热死的,晚上穿了你也看不见!”这人好了一阵子,现在又开始要霸道起来了,我扁了扁嘴有些不满的说。 “不准瞎说!”听到我说死字,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起来,翻过来俯视的盯着我,见到我眼里有些悔意了以后才渐渐柔和了些,然后躺下去淡淡地说:“昀儿会过来,你院里的丫头也会看见!” “昀昀只是个小孩子,院里的丫头都是女的!”我不满的把他往床外边推了推,忿忿地翻身背对他。 “爷说不行就是不行!别气了,对孩子不好!歇着吧,困了!”见我有些生气,他从后面抱着我,温和却依旧不容反抗地说,均匀的呼吸,然后渐渐睡去了。我也有些困了,在心里默默的忿忿了一下,也越来越乏的睡去了。 三天后,我们就搬到郊外的庄子去住了,驮了一车的书过去,我每天花时间最多的就是看书。某天,我突然担心我的孩子以后会变成书虫,于是去找水清,要她每天弹琴给我听,要弹清新自然的,不要那些靡靡之音,让我的孩子从小接受清雅音乐的洗礼,爱音乐,爱生活。有时候我烦闷的睡不着,水清还会弹一曲催眠曲给我听。 十三得闲了就会来看水清。这天我与水清正在后山的凉亭里,他与胤禛下了朝后一起过来了。我决定要充分利用身边的有效资源,远远的便笑嘻嘻地看着他与胤禛踏着青石板路上来。 “嫂子,什么事这么开心呢?”他进来后笑着走到水清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我一直对着他笑,莫名其妙的问我。胤禛在我身边坐下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心里在磨叽自己的女人这么久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却一直对着另一个男人傻笑,还好那个人是十三弟,否则我要上前去打扁他。 “十三叔,求你一件事!”第一次以孩子的母亲的身份称呼十三,大家都愣着看着我,我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你精通音律,以后每来一次就给我的孩子弹一首大气豪迈、慷慨激昂一点曲子听,否则以后就别想见我妹妹了!” 十三听了我的话,惊疑的看了一眼水清,见水清也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又看向他的四哥,苦着脸说:“四哥,你家这是什么规矩呀?”胤禛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也摇了摇头。 “好啦,你们都别想多啦!水清给我弹的曲子适合女孩子听,万一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子呢?老是听那种曲子以后会变娘娘腔的。轮流听你们弹两种不同风格的曲子,不管是儿是女都顾及到了啊!你要是敢推辞的话,就试试吧!”不想跟他们兜圈子,我直接告诉他们我的想法,最后不忘小小的威胁一下十三。 十三听了我的话豁然开朗,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不满的说:“四嫂,你跟四哥自己都懂音律,为什么非要我们给你们弹呀?” “自己弹累呀!十三,我这是给你制造机会好不好,别浪费我的好心了!”水清和十三听了我前半句都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我,再听我后半句,水清脸刷的红了,十三则是会意,对于我的要挟无奈地淡淡笑了。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胤禛,心里找十三的主要原因没敢说出来,其实我是觉得十三比胤禛更洒脱不羁、生活的自在快意一些,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像胤禛这么拘束的生活着。 这样,我就给孩子找到了两个免费的胎教音乐教师。十三经常跟着胤禛一块儿过来,四个人又回到我与胤禛成亲前那几天简单快乐的生活。 淘淘 中秋节是个团圆日,天气不热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一群人依旧站在大门口等着,我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胤禛直接把我从马车上抱下来。我猜想李氏的眼神现在一定想要杀了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大门口,她却不在人群当中。福晋脸色有些惊讶,有丝落寞,但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清淡。静雯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当是接自己的妹妹回家。没想到的是昀昀居然拨开人群从后面探出脑袋来,见我回来了,兴奋的跑过来,拉着我,奶声奶气的叫我:“姨娘!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哦!” “姨娘也好想你!昀昀长高了呢!”我微微的弯下腰抚摸他嫩白的小脸蛋,“看来真的是想姨娘了,都瘦了呢!” “昀儿!先进屋去再说话!”昀昀甜甜的笑着,张着嘴巴正想要说什么话,胤禛在一旁沉沉的开口止住了他,他嘟着嘴巴对我做了个怕怕的鬼脸,站在我身后偷偷的瞄着胤禛。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牵着他的手往门内走去。福晋与静雯姐都上前来扶着我,昀昀就蹭到前面去蹦蹦跳跳的开路。 昀昀一进院子就快跑进屋里去,把旁边的软垫子都挪到我要坐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坐在软绵绵的椅子上,把昀昀拉过来,真好奇这个贪玩的小皮球怎么几个月不见变得这么懂事了,“昀昀真长大了,变体贴了呢!” “姨娘!”他叫了我一声,看了一眼胤禛,然后神秘的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是我昨天去阿玛的书房里偷听见阿玛吩咐下人这么做的!”我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胤禛,然后眯着眼睛轻声地问昀昀:“你阿玛还说了什么?” 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吸了一下鼻子,低低委屈地说:“我只听到这一句,还没进去就被阿玛骂出去了。姨娘,你不在家,阿玛每次回来都好凶的,我被罚写了好多字呢!”胤禛隔几天就会回来处理一些事情,这个小调皮估计是以前被我惯坏了,贪玩被胤禛抓住了肯定放不过他的。 看着他秋水欲滴的眼睛,我不禁一阵心疼,轻轻地安慰他:“好啦,姨娘不是回来了嘛!只要你以后听话,姨娘保证你阿玛不会再罚你了好不好?” 小孩子没听全我的话,只当我是他的挡箭牌,听我这么一说,马上笑了起来,轻轻的抚摸我隆起的肚皮,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问我:“姨娘,小妹妹还要多久才出来跟我玩儿啊?” 福晋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听到昀昀的话轻轻的咳了一声,有些怪怨的叫了一声“弘昀!”。昀昀瞪着无辜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就这样的看着我。我左右看了一眼胤禛,又看了看福晋,回头淡淡的笑着对昀昀说:“再过三个月,她就可以出来陪你玩儿了,你可不能欺负她哦!” “嗯!我会保护她的!”昀昀立刻站直了身体,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般肯定认真的说,把我逗得笑出了声。 “好了昀儿,姨娘累了,明儿个再过来!”胤禛见昀昀一直没完没了的样子,板着脸淡淡地对他说。然后就有人进来拉着昀昀的手往外走,他依依不舍的回头,见我对他笑了笑才放心的离开。福晋她们听胤禛这么说,也都起来借故离开了。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李氏,后来静雯姐告诉我才知道,在我们回来的前一天,她就被胤禛禁足了,每天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活动。这样也好,我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万一她又过来跟我找点什么麻烦的话,我倒也不好怎么应付她了,我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胎,等着我孩子的出生。 转眼十一月就到了,预产期就在中旬,日子越是接近,我就越怕。福晋天天往我院子里跑来安慰我,我院子里的人也一天天的多起来。来来往往的人把我的头都转晕。可我最怕的日子还是来了。 这天吃过晚饭,我照旧跟胤禛慢慢的在院子里散步,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我扶着胤禛的手不禁使劲掐了他一下。“怎么啦?”他紧张的问。“肚子好痛!”我无力的渐渐软下去。他赶紧把我抱回去,马上一群的人就涌了进来,忙忙碌碌,准备接生了。 “胤禛,好痛啊!我不想生了!不生了好不好?”看着眼前不断的有人在晃动,腹腔内的疼痛一波似一波凶猛的袭来,我紧紧地抓着胤禛的手,好害怕。 “彤儿!别怕!始终都是要生的,一会儿就不疼了啊!”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安慰我,紧张的帮我擦额头的不断因疼痛儿沁出来的大颗大颗的汗。 “爷,您到外面去等吧!您不能在这里!”我模模糊糊地听见福晋的声音,她要让胤禛离开吗?不行!“胤禛,不要走,不要走嘛!好痛啊!啊!”疼痛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的滚滚而来,我死死地抓着胤禛的手,不想让他离开我。 “彤儿,我不走,不走!我一直都陪着你啊!忍着?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6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6部分阅读 着点儿,一会儿就没事了!”他张皇无措的看着我疼痛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迷迷糊糊听见又有人在劝他离开了,被他吼了一句什么,然后屋里就再没人敢说话了,只剩下我疼痛的呻吟。 无以言语的痛撕碎了我最后的意志力,我沉沉的昏了过去,像是做了一个疼痛的梦,被一阵疼痛给痛醒了,胤禛轻轻地拍着我的脸,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彤儿,醒醒!别睡!” “胤禛,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好痛好痛!”我的眼泪因着那股疼痛涌了出来。“好,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生了。彤儿!你不能睡!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再睡好吗,彤儿?”他空出的一手慌乱的给我擦眼泪,产婆一直在催促我用力,可是我觉得我的力气都已经用完了,只想昏昏的睡去,还是不断的有人在催促我。又一波疼痛把我痛清醒了。我必须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后就再也不用生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痛过这一次就不用再痛了。一定,一定把他生下来。我集中了所有剩余的力气,顺着产婆的要求,使出最后的力气,听见哇哇的一阵哭声后,一阵松懈,什么也管不了了,沉沉地睡去…… 软弱无力的睁开眼睛,胤禛疲惫憔悴的脸欣喜的映入眼帘,我心疼地用手去抚摸他的脸。他轻轻地把我扶起来,在外后背上垫好软绵绵的垫子,他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彤儿!你终于醒啦!” 我无力的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安慰的微笑,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长时间,他又守了多长时间。默默地把他拉过来,我现在只想在他怀里静静地靠一会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一个嬷嬷抱着孩子进来,边用手抖着哄她,边笑着说:“瞧我们格格长的多可爱,让额娘来抱抱看咯!”说着把孩子递到我怀里来。 眼前的孩子脸红通通的,小小的嘴巴嘟嘟的闭着,鼻子小巧,眼睛圆圆的,亮晶晶的,肉嘟嘟的小手从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被子里伸出来,调皮的来抓我和胤禛的脸。我以前一直以为小孩子都是长得一个样儿的,可是我还是在她的脸上找到了胤禛与我的影子,淡淡笑着看着胤禛,还是不确信地问他:“这是我们的女儿?”他笑着淡淡的点头,把我们都抱在他怀里。 一个月后胤禛终于允许我下床了。这一个月以来,我的身体有些虚弱,胤禛怕孩子吵到我休息,让福晋代为照顾着,我都没有见到几次孩子,我现在好想见她。 外面下着鹅毛飞雪,白茫茫的一片,乍一见这么耀眼的光,我晃了一下,胤禛眼尖手快扶住我,穿过长廊,往我院子的侧房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女儿哇哇哭泣的声音,我情急间加快了脚步,冲进房里,从福晋的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轻轻地哄她,她一下子就不哭了,小手抓着我的头发,嘴巴嘟嘟的看着我。 “小格格认额娘呢!额娘一抱就不哭了!”福晋站起来,用手指轻轻地点着我女儿的粉脸,笑着说。 “这段时间劳烦姐姐了!”我微微地福了福身,笑着对真诚地感谢她。 “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刚吹了冷风,快到暖炕上来暖暖!”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暖炕上走。胤禛也在暖炕上坐下来了。一屋子包括嬷嬷在内的人都逗着女儿玩,她一开始咯咯的笑着,后来突然就哭了起来,我抱着她哄了好久都不停,我怕是自己不会哄小孩,把她递给嬷嬷,嬷嬷哄了一会,她还是哭,嬷嬷抱着她站起来,说:“小格格应该是饿了,奴婢先带她下去吃奶,再抱回来给侧福晋。” “为什么要出去啊?给我,我来喂她就好了!”我边说边把手伸过去。嬷嬷为难的看了看我们,低低地说:“侧福晋,福晋已经给小格格请好了几个奶娘了,您放心,不会饿着格格的!” 福晋也淡淡地笑着对我说:“妹妹,这是规矩!不会亏待小格格的!” 我歉歉的看了看她,“福晋,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是我想自己喂女儿。”然后转身看着胤禛,“胤禛,你就让我自己喂孩子嘛!”他淡淡地看了看嬷嬷与福晋,然后回头为难地看着我,女儿的哭声又响起来,我揪心地看了他一眼。“好了,把格格给侧福晋!你们都先下去吧!”嬷嬷把孩子递给我,静静地退出去了。福晋忧伤的看了我一眼,也默默地退出去了。福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亲自带自己的孩子而已。 我把衣服扣子解开,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吸吮我的||乳|汁,一股温流席卷而来。我以为我会很烦小孩子的哭声,可是看着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经历过生死剧痛生下来的孩子,看见她哭我就心痛,舍不得把她推给别人。 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一边在吃,一只嫩嘟嘟的手还要抓着我另一边的□,好像怕别人会跟她抢一样,以后长大了该不会也是个小霸王吧!我好笑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水嫩嫩脸,转头去看那个给了她这个遗传的大霸王。胤禛的脸微红地盯着女儿在吃奶的样子,见我突然转过头去看他,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另一边,轻咳了一声。见我回头继续看女儿了后,转过来从后面抱着我们母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彤儿,明儿个开始吃药吧!” “什么药?”我茫然地回头看向他。他的手在女儿的脸上轻轻地划过,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我酥嫩的胸部。我的脸慢慢地热了起来,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低低的嗯了一声。 女儿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小手不规矩地开始乱舞,抓了我的头发,又顺着往后去抓胤禛的脸,胤禛轻轻地捏着她的小手狠狠地亲了一下,她嘟嘟的手背上立时就显出一个红印子。我嗔了胤禛一眼,心疼地揉着女儿的手背说:“坏阿玛,女儿以后不叫他哦!” “哪有你这样教女儿的!阿玛不小心用力了么!乖女儿要记得先叫阿玛!”他拉着女儿的手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把我们都轻轻地圈住。 “胤禛,我们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我轻轻地靠在他怀里,手里抱着女儿,边用手指逗着女儿边问他。 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看着女儿,轻声地说:“‘散华霏蕤,流香飞越’,叫‘霏蕤’好不好?你喜欢花,外面又正好下着雪!” “我喜欢‘蕤’字,‘霏’有点儿冷。我们一家现在这么温馨,叫‘馨蕤’好不好?温馨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嗯!就按你说的算!”胤禛轻轻地在身后赞同。 “那小名儿叫什么好呢?”我问。 “叫蕤儿啊!”他自然的答。 “我习惯两个字叠起来,蕤蕤……不,叫淘淘吧!”我念了一遍觉得不顺口,换了一个。 “为什么呀?” “小孩子淘气一点会比较天真可爱,聪明伶俐,证明她活得很开心快乐!而且我怕女儿会遗传的像你一样闷闷的,把她叫活泼一点。”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爷很闷吗?” “有点小闷马蚤!” “什么?” ……(不理他) “我家宝贝以后就叫淘淘了!喜不喜欢呀,宝贝儿女儿?……阿玛生气了,来,亲他一个!”把女儿抱起来转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见女儿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笑了起来,不追究了…… 栀子 女儿跟着我们一起睡了几天,胤禛坚决的叫人每天晚上把她抱走了。我看她这几天晚上似乎也不哭闹,一屋子的奶娘嬷嬷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每天早上醒来了后再去看她。 今儿个起的晚了些,出门时外面还在下着雪,我把我米色一字襟长袍上棕色的毛风往脖子上紧了紧,边搓着手,边往侧房绕去。在转角处,却见胤禛还穿着朝服迎着风雪站在假山前,厚披风上积了一层雪。 “站在这里做什么?”我往他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问。 他静静地回头淡淡对我笑了笑。我上前去弹掉他肩膀上的积雪,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过去。“咦,你的雪魄开花了?居然是火红色的花诶!”我惊讶地叫了出来。下了几天的雪,雪皑皑大地一片苍茫,只有在假山脚这一处地方几朵火红的花傲雪绽放,还有几个狭长的花苞似红笋般破土而立,叶片都还埋在雪里。我记得这里只有胤禛的那几簇雪魄,于是不置信的问他。他淡淡地笑着默认了。我仔细看那盛开的花,火红的花瓣层叠,内瓣似玫瑰般细腻柔滑,外缘却渐渐收缩,最后缩成一根冰凌般的刺。这花总叫人如此惊讶!欣赏又心疼! “这花名那么冷,还以为会是白色的呢!”我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抚摸那倔强的花瓣。 “虚冷实热!”胤禛在头顶上淡淡地说,我蓦一回头看着他。他慢慢蹲下来,用他的披风把我裹住,看着那花,嘴角微微上扬,出神地说:“在最寒冷的时节开,开过后,必会迎来一个温暖的春天。” “春天都是温暖的呢!”我把手缩回来放到他温暖的怀里。在他凝神的时分,我知道他最后的表情终是幸福快乐的,可我也看出了他之前一定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想到了他某个寒冷时节。向他索取温暖,同时也是提醒他有我和孩子,他以后终是温暖的。 “用心感受终是不一样的!”他静静地看着我,露出微微的淡笑,把我扶起来。“外边冷,你吃的药本就有些凉,早些进屋去吧!” “嗯!去看女儿!”我暖暖地回答,扶着他的胳膊往侧房去。 “我今儿个跟皇额娘说了,你身子弱,车马劳顿,过年你就不用进宫去了。”眼见快到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于是淡淡地边走边说。我天天在院子里,没想到过两天就过年了,日子过得真快!正好我也不喜欢进宫,微微笑着说:“恩,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到时候可以跟静雯姐一起过年,还有女儿呢!” “我晚上会早点回来陪你!到了,你先进去吧!我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他还穿着朝服,披风积过雪,也是该回去换一下。我轻轻地推开门进去回头对他笑了笑又把门合上了,怕冷风灌进去,冷到女儿了。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天气暖和了些,嬷嬷亲自把女儿给我抱了过来。女儿安安静静地睡着了,我把她放在暖炕上,一边看着她安详的睡姿,一边慢吞吞的咽药。福晋在此时进来了,看见我手里端着的药愣了一下,眉毛皱了一下,然后慢慢往炕边走来,挂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妹妹,明儿个过年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在府里也热热闹闹的过!” “有劳姐姐费心了!”我们相视淡淡一笑,然后静静地看着淘淘熟睡的样子。 过年啦,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静雯姐到我院子里来了,难得跟大家一块儿过年,我把后院里一年默默无闻工作的人都叫了过来。大家一开始有些拘束,后来慢慢地放开了,一屋子的人闹闹哄哄的过新年。 “彤儿姐姐!你这屋里可真热闹呢!”梦月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东西正笑呵呵地进门。整个院子的人都聚在屋内,没个报信儿的,我惊喜的站起来,拉她过来:“梦月怎么突然道我这里来了?吃过饭了没?跟大家伙儿一处来热闹热闹!”我把她拉倒大圆桌前,吩咐柳儿去添双碗筷。 “姐姐快别客气了,我都在宫里吃过了!娘娘听说你身子不爽,叫我给你送补汤来了!也着我好好看看她的孙女儿!小格格呢?”梦月说着一面把汤端了出来递到我面前,一面寻找淘淘。 “淘淘在里屋里睡觉,我带你过去看看吧!”我说着牵她的手要往里屋去。 “姐姐,你先把汤喝了再看格格也不迟,我也好向娘娘交代,待会冷了就不好喝了。”梦月又把我拉回来,笑着把汤碗送到我手上。我皱着眉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无可奈何的喝了下去,苦着脸说:“这哪是什么汤的,分明就是药!” 梦月含笑给我递了一杯水,“姐姐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娘娘怎么会让你喝药呢!只不过加了几味滋补的药材,我还要给你送几天过来呢!” “还要送来?”我痛苦地看着她。 “瞧姐姐说的,像是不欢迎梦月一样!这是娘娘的一片苦心,谁让姐姐你的身子总这么虚弱呢!”梦月故作嗔怨的看着我。 “我身体好好的!只不过生完孩子不久,胤禛怕我劳累了故意跟娘娘这么说的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给我找个借口跟娘娘说不要送来了嘛!” “这事儿呀,我做不了主,娘娘自有分寸!走,我们进屋去看小格格去!”梦月不肯再接着这个话题,拉着我往里屋去。“小格格长得真俊,将来肯定是个大美女呢!”梦月看着淘淘熟睡的样子轻轻地说,然后又轻轻地退出来。 “你们这里倒比宫里还热闹,真想跟你们一块儿玩玩,可惜我得赶回去复命了,再晚点儿宫门关了就进不去了!梦月看着满屋子热闹的情景,惋惜的感叹了一番,我不便挽留她,只能看着她不舍的回去。接下来她倒是真的每天送一碗药汤过来,也顺便从宫里给淘淘带了不少玩意儿出来。 日子过的真快,春天来了,我的院子变成了缤纷的玫瑰园。傍晚阳光柔和的时候,我抱着女儿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赏花。 “姨娘!”昀昀的小脑袋从月季花门外叹出来,双手神秘的背在身后,笑嘻嘻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啦?怎么不进来?”我笑着轻轻地向他招手。 “小妹妹还在睡觉吗?”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轻地问。我看了一眼正在捏着我摘给她的一对白色月季花玩得正开心的淘淘,笑着对昀昀摇了摇头,“她在玩儿花呢!” “哦,小妹妹也喜欢花呀!……姨娘,这花好香,送给你的!”他看了看正在玩花的妹妹,从身后捧了一捧的栀子花递过来给我。我皱着眉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昀昀,你上次偷摘了你额娘的花,这次又偷摘你阿玛的花,小孩子是不应该这么做的。再有下次,你阿玛知道了,姨娘可不帮你!” “姨娘放心吧,阿玛看到我摘他的花了,我说给姨娘的,他没骂我!”他说着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的小妹妹,“姨娘,小妹妹也喜欢我摘的花呢,她一直看着,送给她一朵好吗?”我看女儿把手里的月季松开,嘴里嘤嘤地哼着,两只小手张着要来抓我的手里的栀子花。我由花托处摘了一朵放在我与女儿的鼻尖儿前眯笑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递给她,她可能被我刚才的表情逗乐了,拿着花咯咯地笑了起来。 “姨娘,小妹妹真喜欢我送的花呢!我明儿个多摘一些来!”昀昀用他白嫩嫩的手轻轻地勾了勾淘淘的手,甜甜的笑了。我看着他,把女儿轻轻地抬起来,笑着说:“淘淘,亲一个,谢谢哥哥送的花!”抱着她在昀昀的脸上啄了一下,他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柔柔嫩嫩,像是一朵娇嫩的粉红月季,抿着嘴默默地笑了好久,然后不好意思的开口问:“姨娘,小妹妹什么时候会叫哥哥呀!” “等妹妹再长大一点,哥哥很疼她很疼她的时候,她就会叫哥哥了!”我把他拉近,用空出的一手圈着他,柔和的说。 “哦,我会很疼她很疼她的。可是小妹妹长得好慢啊,姨娘,你多给她吃点饭嘛,我都没见过小妹妹吃饭呢!”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慢慢地跟他解释…… 我把昀昀摘来的花插在一只素淡的矮脚花瓶里,摆在卧室中间的桌子上,满室馨香弥散。胤禛进来后闻到这香味儿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很内敛的笑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进来。 “胤禛,为什么种满院子的栀子花呢?”我轻轻地搂着他。记得以前曾问过他,他没说。后来又一次无意间听小桃说起,他以前并不喜欢栀子花,院子里的栀子花是前年的春末才叫人栽下的。似乎女人总喜欢这样,自己明明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到原因了,还是想要对方亲自来确定一下。 “你不喜欢么?”他在头顶轻轻地问。 “我喜欢。喜欢它的柔,喜欢它的香!可是你呢?”我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有些话我想听他亲口说。 他淡淡地看了看我,为难地开口:“爷喜欢它的名字!” “名字怎么啦?”我低着头轻轻地笑着,故作不知的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天后,见我仍没有要放弃追究的意思,淡淡地说:“执子(栀子)之手,与子偕老!” 倔强的温柔,胤禛,这是你与那雪魄花相似的一个地方。我满意地踮起脚尖,给他一个真心告白的奖励…… 相守 连怕热都遗传,四月初,淘淘的身上起了一些小痱子,于是我们一家就搬到郊外山上住去了。 回来几天了,每次见水清见她总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她几次,什么也不肯说。我发现我们回来几天,十三也没再跟他四哥来过了。难道他们感情出现问题了? 晚上胤禛回来的时候,我问了他才知道,原来十三想要娶水清,水清却因自己曾是乐籍女子不肯嫁给他,于是两人就这样僵着了。古时候身份地位对一个人的行为约束力到底有多强,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的十三绝对不是那样一个迂腐的人,不明白水清为什么就不能释然呢?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水清,两情相悦,我不明白我都能勇敢的嫁给胤禛了,你为什么还要迟疑不肯嫁给十三?既然相爱,你为什么不愿意陪他走过未来的岁月?你怕他会变心?担心他的福晋?还是你在乎别的什么?”我看着水清一遍一遍的模拟十三的字迹,一遍一遍地抄写十三留下来的情诗,眼泪一颗一颗的垂下来。本来以我以前的个性我一定会怒气冲冲的质问她的,现在,我实在狠不下心来。为了十三,她与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分离,孤苦的留在京城。是我太自私,只顾着与胤禛的甜蜜,完全没有认真的关照过她。轻轻地用手绢擦干她的眼泪,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地问她。我知道她是深爱十三的,可是相爱为什么不能更勇敢一些呢? 她靠在我肩膀上,不住的抽泣。我等能陪着她焦急的心痛。等到她的情绪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静静地坐回书桌前,一张一张的仔细的把十三曾写的那些字叠好,触摸那些字迹,淡淡忧伤的说:“彤儿姐姐,不是我不想嫁给他,是我不能嫁给他。他是个尊贵的皇子,而我只是一名贱籍的女子。我知道他的好,他不在意这些,可是我在意,别人也会在意,我嫁给他只会害了他。” “水清,你的那个身份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没有任何人会在意。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们是否真心相爱。”我以为她早在叫我姐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遗忘那个身份了,没想到她还记着,我的语气不由的加大了些。 “我自己永远都记得,也总有人会想起来,我不想害了他。彤儿姐姐,我不在乎他给我什么身份,我只要经常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看着那些字,水清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可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她不明白十三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呢? “水清,你不在乎十三给你的身份,却耿耿于怀自己的身份,这对你自己和十三都不公平。十三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他爱你,他希望把他所能给的都给你。现在你这样拒绝他,会让他有种挫败感,他会认为你这是在质疑他爱你的能力。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管别人那么多没有意义。”我把她手中的字夺过来,正对着她的眼睛说。 “彤儿姐!你别说了。我知道,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已下定决心了,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的。”水清把我手里的字夺回去,恳求地看着我。不知道水清平日里那么温柔的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倔强?相爱却不结婚,在现代里,我能接受。可是十三已经结婚了,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就变成十三的一个情妇了。这种身份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她不肯再说什么,女儿还在家里等我,我静静地走回去。历史上的十三是个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的侠王,在感情上,他真的也不会亏欠水清吗?身份只是一个形式,对于我,对于水清都是一样的,只要十三的心在她身上,那个形式要不要都不重要。或许远离十三的后院争端对她而言反而轻松一些。可是在这么封建的一个社会里,时间长了,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嫁与不嫁都要承担多大的压力!除了支持她,我还能做什么?十三那么心细的一个人,有一天应该会想明白吧! 回去把水清与我的想法委婉的告诉胤禛,要他转告十三。相爱的人如果都能在一起,那世间就不会有悲剧了;相爱的人不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悲剧。我尊重水清的选择,十三会怎样? 几天后,十三过来了。他们相谈了很久,最后终于是牵着手淡然地笑着到我院子里来了,两人最后达成了共识,十三也尊重水清的选择。每个人的爱情观不尽相同,水清选择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十三有时间来看看她,她就开心了。我只要她开心就好,大家仍像从前一样快乐过日子。 又是中秋节回府。一回去昀昀就跟我抱怨说:“姨娘,你下次出去带我去嘛!我好想你和妹妹的!” 我看了一眼胤禛,捏了捏昀昀的脸蛋儿,淡淡地笑着问:“你是真想姨娘和妹妹了,还是又被你阿玛罚了呀?”他嘟着嘴巴,偷瞄了一眼胤禛,然后低着头不住的眨眼睛,我就知道一定是又偷懒被胤禛罚过了,现在欲哭不敢哭。 故作生气的捏了捏他柔柔软软的耳朵,“你呀,还小小男子汉呢!要是妹妹没睡着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要笑你了呢!你以后要是乖乖的听话,姨娘明年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恩,好,昀儿会听话的!”他马上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很郑重的发誓。我笑着对他做了个轻点声的手势,指了指还在胤禛怀里安睡的淘淘,他马上用手把嘴巴捂住了,眼睛圆溜溜的转来转去看胤禛有没有发火。胤禛皱着眉看了我们两个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进屋去放女儿睡觉了。 昀昀走了后 ,我对胤禛说要他不要对昀昀那么严厉。他看了我一眼,皱着眉说:“还好意思说呢!把爷的儿子都教坏了!” “胤禛!我也是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嘛!我希望他有一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童年,那样活着才没有遗憾啊!”我多么希望自己不知道那个结局,希望自己跟他并不是很熟,可是我曾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他还是到我的身边来了。现在我总该为他争取些什么,最珍贵的就是一段纯真的童年。 “正因为你也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他才更应该要努力。彤儿,你这样溺爱他会害了他的!”他抱紧我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胤禛,你是不是希望淘淘是个儿子?”其实在怀着淘淘的时候,福晋每次听昀昀说要个小妹妹时紧张的样子,我就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儿子女儿都是我们的孩子,我心底一直更期望是个女儿,活着没那么累。可是他内心怎么想的呢?我一直不敢知道,现在我们再不会有另一个孩子了,今天说到这里,我不能再逃避了。 “彤儿,犯什么傻呢!”他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胤禛,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别骗我好吗?”我靠着胸口,闭着眼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他用手指轻柔地梳理我的头发,沉默了好久之后淡淡地说:“彤儿,在你怀孕的时候,我不在乎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因为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总会有儿子的;可是在淘淘出生的时候,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除了你,别的都不重要。知道吗?你平平安安的睡着后,守喜婆把淘淘抱给我看的时候,才出生的女儿居然对我笑了,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 “胤禛!”紧紧地抱着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那以后让昀昀学一会儿,玩一会儿好吗?劳逸结合才有效率啊!一个小孩子从早到晚的读书,会把他的灵气都读没了的!”胤禛,有些话不能跟你说,对于一个始终要离开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他一直是快乐的,我宁愿你不曾对他寄予过太多的期望。 “先按你说的试一段时间吧!要是他还是那么贪玩不知上进,你再不能替他说话了!”他终于对我妥协了,我笑着点了点头,会玩的孩子才聪明呢! 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了,想起水清一个人过节的情景,不免心里堵得有些慌,乞求的看着他说:“胤禛,我们吃过团圆饭回庄子去陪水清一起赏月吧!去年是我不方便,今年再不能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多清冷呀!” “好,答应你!” 于是吃过饭,胤禛便骑马载我往郊外奔去,赶到的时候圆圆的月亮已经挂上枝头了。远远的听见有琴身从听风亭那边传来。我与胤禛提着月饼慢慢沿着纡级而上。另一阵箫声响起,随着琴声附和。树影重重,见不到里面的人,但知道肯定是十三来了。眼见就快到了,我与胤禛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继续上去,还是返回的好。终于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们了,我轻轻地堆胤禛做了一个往回走的手势,转身下台阶。由于视线原因,下去时看不清路,我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了,尖叫了一声,还好胤禛马上反应过来接住了我才没摔着。 “四哥?”“彤儿姐姐?”琴箫声都停了下来,两人对着黑影同时疑问。我与胤禛只好往上走去。 “四哥四嫂怎么来了?”十三显然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晚了还来,尴尬地说。 “这山上的月亮真圆,吸引人呀!你不也被吸引来了么?”我走到亭子外边有高山流水的那一侧坐下,看着天上的月亮若无其事的感叹。 “恩,这山上的月亮确实挺圆!大家边吃月饼边赏月吧!”十三顺着我的话,恢复了往日里见面时的不羁,一边说一边发月饼化解尴尬。我坐的位置当风,觉得有点儿冷,不觉得往胤禛身上靠了靠,在十三与水清面前,他很自然的把我搂在怀里。 “四嫂,求你个事儿!”十三含着月饼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就直接含含糊糊的开口了。我诧异地回了下头,好笑的问:“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啊?” “过几天不是要随皇阿玛去秋弥么,你把水清带去吧,就化作你的丫头好了,让她也出去转转!” “秋弥?”我惊讶的看了看胤禛,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恩,四哥还没跟你说么?反正这事你要答应我!”十三哪是跟我商量,只是给我通个信儿而已。他怎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去?我还要回去好好问问胤禛呢。于是淡淡地答:“嗯,到时候再说!” 回到阁楼,胤禛告诉我八月末就会动身去木兰秋弥,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我又想跟他去,又舍不得一岁都还不到的女儿,最终还是最放心不下女儿,苦着脸问他:“胤禛,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女儿还好小呢!” 他走过来抱着我说:“女儿有一群的奶娘和嬷嬷照顾,爷把戴铎都叫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爷有一个多月见不到你呢!还有,李氏也会去哦!”胤禛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李氏也去?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不在肯定会出问题的!我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凑过来,一手从后面搂着我,一手解开我衣服的扣子…… 秋弥 “胤禛,你骑马载我好不好?我不喜欢闷在马车里!”想起要跟李氏在同一辆马车里相看两相厌,我心里就不自在,出院子门前就拽着他的胳膊一路央他。 “别人见了会怎么想?在马车里呆着,爷后院里养的又不是老虎!”他知道我指的是李氏,皱了皱眉,好笑的看着我。 “女人是老虎嘛!” “那你不也是一只老虎嘛!有什么好怕的!”他偏头默默地笑了笑。脸抽动了一下,缓和了表情,而后淡淡地接着说:“你答应了十三弟照顾水清的,跟我走了她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远远跟着的水清和小桃,眼睛咕噜一转。对呀,都是老虎,干嘛要我躲她呀?于是斗志昂扬的出门去,大大方方的钻进马车,在李氏的对面坐下,借着由她身后的窗口观看沿岸风景,很享受的欣赏她的表情。她乍一见我若无其事的进去的时候,眼睛气得那个火想要把我直接烧死,可惜福晋坐在我旁边,她没有那个胆量,怕不小心把福晋也点燃了。然后她就一直在心底忿忿,牙齿咬着嘴唇不住的默默磨叽,眼光冷冷地对着我。见我却一直无动于衷,似在看她又像是根本没在意她一样后,她就一直不自在的跟自己闹心,直到晚上到达最近的行宫。 第二天继续往前赶路,轮到别人护驾,胤禛与十三都钻进马车里来,加上福晋我们各自的丫头,这样马车里就有十一个人了,马车中间还摆了张桌子,空间一下子显得狭挤起来。胤禛自然是坐到正上方去,两侧都是女人,十三也只能到上方去挨着他四哥,可是这个家伙只顾自己偷看水清的视线好,居然在福晋这侧坐下,把胤禛挤到李氏那边去了,乐得李氏喜笑颜开,眼神挥退丫头,殷勤地给胤禛端茶倒水。 “钮钴禄嫂子,你身边的丫头挺面生的,新来的么?”十三估计是怕看了这么久,旁人疑心,故意装作陌生人一样的问我。 “不是,以前的丫头!”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胤禛听出了语气里的不爽,把刚端起来的茶杯不着痕迹的又轻放了下去。我淡淡地笑了,对十三说:“这丫头最拿手的就是泡茶。十三爷等下要不要尝尝?” 李氏在一旁瞪了我一眼,我坦然看着十三装作不知道。 十三偷偷地看了一眼胤禛,会意,故作惊讶,挑剔地说:“是么?临安芽茶会泡么?” “会!泡得最好的就是这茶,十三弟真该好好尝尝!”胤禛抢先我淡淡的说。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嘛!水清会喝茶还差不多,什么时候会泡茶了?我心里正在犯嘀咕,十三那边已经兴奋起来了,“四哥都这么说了,那我真该好好尝尝!今儿个到了行宫就去嫂子那里尝尝这丫头的手艺。” 十三果真过来了,可不是来喝茶的,就是来看人的,顺便亲自泡了杯花茶给我道歉。 第二天德妃让我跟她同车,问淘淘,问这,问那,怪我总不跟福晋一块儿进宫去看她。半路上,胤禛和十三都钻进来了。 “皇额娘,这丫头原来是您身边儿的人啊!昨儿个在四嫂那边喝了她泡的临安芽茶,那味道简直比梦月泡的还好呢!偏巧我府里会泡茶的那丫头病了,没跟来。皇额娘您知道,我要一天不尝这芽茶的味道,心里就不舒坦。本想找个机会让四嫂把她借给我几天,回去就还她的。她既是皇额娘身边的人,那就算了!”十三刚请了安坐下,看了一眼水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感叹,一会儿遗憾的,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又在演什么戏?我茫然的向胤禛望去,他淡然的对我笑了笑,那边已经听到德妃在说话了。 “瞧祥儿说的,听得皇额娘我揪心!这丫头本就是你四嫂跟前的。要真得你的心,我就做主让你四嫂把她让你,我这边反正人多,再给你四嫂抽一两个过去就是了。”十三是德妃养大的,十三的性格又开朗活泼,德妃很疼他,比疼胤禛还疼他。她说着转身看着我,“彤儿,你就割爱成全十三这孩子。我回头给你派两个得力的丫头过去!” 本来就不是真要把水清当丫头使的,胤禛特意挑了从小在他跟前伺候的小桃出来,再多来几个人反而麻烦,于是借口推脱了。水清现在就变成了德妃赏给十三的丫头了。 总感觉这两个人一直就是在照着剧本儿演戏。回去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确实是早就想好编好了的。故意去激我,故意说水清某一方面很得十三的心,故意让德妃叫我过去问淘淘的情况,故意巧合的遇见,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煽情让德妃心软,然后德妃顺理成章的问我要水清,我再做个顺水人情,这样,因为是德妃开口的,别人不敢有什么意见,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相处了。十三一开始就只是想借我的身份把水清带出去而已。这两个人,要个丫头都这么大费周章,这么把别人的情绪反应控制得死死的!想到自己在他们面前竟是这么透明的,我心里就有气,别开脸不理胤禛。讨厌,讨厌,这么能猜别人心思,怎么要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出来就那么难呢? “好了,是我不对好不好?就当是做好事了嘛!等明天到木兰围场了我带你去骑马,去看大草原好不好?”他把我拉入怀里,手轻轻地捧着我的脸,不准我偏向别处,眼睛柔和的看着我。 “我一个人还不是可以去看草原!”我心里还在有些赌气。 “你一个人看与我陪你看的心情会不一样的么!你笑的时候最美,笑一个好不好?”他说着便来挠我的痒痒,我怪嗔地对他笑了笑,娇嗔的说:“那你要陪我躺在草原上看星星!” “恩,陪你去看星星!” 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们就躺在一座斜山坡上看星星。 “胤禛,你上次这样看星星是什么时候?” “十岁,第一次跟皇阿玛出来秋弥那一次。可惜没有你。” “你不是每年都会出来的吗?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条件怎么都不来好好看星星呢?” “不想看!” …… “胤禛,看见头顶上那两颗星星了吗?我发现不管转到什么方向,他们一直都会这样默默的对望呢!”我用手只给胤禛看头顶的那对星星,在现代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看这对?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7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7部分阅读 对星星,但是一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以后那颗大点儿淡点儿的就叫胤禛星,那可小点儿亮点儿的就叫彤希星,好不好?” 胤禛把头偏过来,很慎重的说:“不好!” “为什么?这样子成一对为什么不好?他们永远都可以这样守护在对方的身边呢!”我把头偏过去正对着他,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永远都隔着距离,永远都只能这样看着对方。爷要你每天就在身边,每天都能把你拥在怀里!”他说着紧紧地抱着我,翻身压了过来,深情地看着我,然后密密地从额头一直吻下去…… “不要,有点儿冷!”,“爷温暖你!”…… 第二天有个为了活跃气氛的女眷们的骑马比赛。就我一个人不会骑马,我本不想去的,可是胤禛说就算我不去骑马,按规矩也应该去看一下。于是我只好坐在镜子前让小桃给我着正装。 “咦!”我听小桃犹疑地轻声叫了一声,转头问她怎么啦,她微微皱眉说:“没什么,前几天一直都是水清姑娘给侧福晋梳的头,我似乎见您戴过爷送您的那只栀子花的白玉簪子,盒子里没见着,想是奴婢记成府里的印象了吧!” “可能彩蝶没替我带出来吧!你随便换一个,快点儿,迟了就不好了!”我向来就不关心我头上插了什么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胤禛送的,只是他特别喜欢看我戴那只簪子,很可能是彩蝶怕在外边弄丢了所以没带出来。我现在只关心我不要迟到了。 我赶到的时候,各家的福晋,侧福晋都已经身着旗装,跨上马背了,一个个英姿飒爽,看得我心内一阵激动、向往与羡慕,可当看到李氏那藐视的眼神时,我就冲动全无了。不就是骑个马么?有什么了不起!一年到头来才有机会骑这么几天,还不如有老公抱着两人共乘一骑来得温馨浪漫呢! 我淡淡地对福晋笑了笑,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她会意微笑。我默然地走过李氏身边,见德妃旁边的梦月正在向我招手,便往她们那边走去。宜妃与德妃的地位与受宠程度都相当,两人挨着坐着。有了上次一起南下搓麻将的相处,她对我也和和气气,微笑亲切的跟我打招呼,询问我女儿的事。我也笑着礼貌的回答她。 “老四媳妇儿!”康熙的声音突然轻轻冷冷的飘过来。就我一个人在这里,那肯定就是在叫我了,我刚才正侧身跟宜妃和德妃说话,这会儿猛得弹过身端坐好,然后微微的偏头去看康熙,一路扫过对面的皇子们也都神情各异的看着我,我无暇顾及,茫茫然的看着康熙。 “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满人家的媳妇应该要会骑马。以后让老四教你骑马!” 骑马?会摔跤,我不想学啊!我以前怕摔跤不敢学骑自行车,被同学“鄙视”了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让我来学这一年到头派不上用场几天的骑马?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胤禛见了脸色马上被吓白了,跪倒地上说:“皇阿玛息怒!儿臣定当竭力教会她骑马!” “起来吧!”康熙淡淡的说。他又没生气!“你看,李氏一开始还不是不会骑,现在不骑得挺好么?没你想的那么难,好好跟着老四学!”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群女人已经骑回来了,领头的是八爷的福晋和我们家的福晋,李氏虽不很靠前,可以她汉军旗的身份,也确实算是不错的。 我无奈地看了看胤禛,眼神嗔怪他:都怪你多事,好端端的那么焦急地跪下去做什么?现在我不学也得学了! 意外 我换上轻便的男装,胤禛已经给我选好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让秦全儿牵着,他自己则牵着他自己的那匹栗红色的马。我无奈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胤禛的悉心指导下,我先是战战兢兢,后来慢慢的放开了,学得有点样子了,可以独自在小白马背上慢慢地跑了。终不枉费我这几天的辛苦学习。每个傍晚,我骑在小白马上慢腾腾的跑,他都会骑在他的栗红马上静静地跟着我,然后在某一处草地上停下来,我靠着他的肩静静地看夕阳。 今天他出去围猎了,我牵着我的小白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走。这几天学得有点小小的成就感,我爬到小白马的马背上慢慢地走,领略草原的魅力。紫红色与||乳|白色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在草地间,微风一吹,送来袭袭淡香。微微隆起的小山包连绵起伏向远处远处延伸。天空一片蔚蓝,几缕棉花糖一样的白云甜甜的漂浮在空际,一行大雁一字南飞,我忍不住斜身去追寻它们的方向,不觉手中的缰绳已经松了。 小白马缓缓的走上一个小山包,我的重心突然后倾。我一下子没适应这突来的变化,猛的一收缩手里的缰绳,身子前扑,腿猛地一下狠狠的夹在马肚子上,小白马被突来的力夹疼了,嘶叫了一声,狂乱地奔跑起来。我惊慌的贴在马背上,紧紧地抓住马脖子,不敢再乱动一下,一路不停地尖叫着。小白马不知道是被我的叫声惊吓到了,还是亢奋了,一直往前跑,马蹄溅起草屑在我眼下飞快下坠后退,我的眼睛被画面晃得晕乎乎的,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跑了好久好久,小马终于渐渐的放缓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我软弱无力的从马背上翻下来,惊魂未定的瘫坐的草地上,只觉这里的空气很清凉,头耷拉在腿间,闭着眼睛缓气歇神。 等我渐渐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从身后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转头一看,我已来到一处树林面前,林间草嫩花娇,鸟语花香,凉风在林间回旋,卷来阵阵花的香甜味儿与水的清新味儿。我看小白马正在附近的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便怀着好奇心,沿着一条踩碎的小□往林子里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近,我绕过挡在我面前的一座陡坡向水声处寻去,一团飘渺温润的水雾扑面而来,一条层层跌宕似白纱的瀑布从山腰倾泻而下。我小心的低头注意不踩到草地里的小野花,绕过去想看清着瀑布的真面目。眼前突然出现一团衣服,我定睛一看,藏青色的上等面料上绣着华丽的暗纹,看起来像是男人的衣服。我惊的猛一抬头,一匹精悍白马站在不远的树下悠闲迈着小碎步吃草,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在山下那滩潭水里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背对着我。我屏住呼吸仓皇的转身逃走。秋天这么凉爽,就算骑马累了也不用学毛主席大冬天里游湘江嘛!臭男人,真扫兴! “啊~~色狼!”我正好快转到一个看不到彼此的角落里去了,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女声惊慌愤怒的尖叫。 女声?色狼?我懵懂的站住,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男装。好奇地回了一下头。 “啊~~大色鬼!”水潭里一个长发女子双手抱胸紧张局促的怒向我。 我四下里仔细看了一圈,确定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在心里暗笑了几声,我们都把对方想成男人了。她站在水里,长发黏湿的贴在胸前,散落在肩头,双手戒备的抱着胸浸在清澈的水里,粉面桃红,俊眉嗔怒,好一朵娇羞傲慢的出水芙蓉。我突发玩心,嘴角轻佻地上扬,慢慢地朝她走去。 “色狼,你不要过来!”她站在水里,恼羞成怒的对我吼,惊慌的拍水来泼我。水面很宽,她激起的水串连岸都上不了。 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子,就在她激动地拍水的那一刻,酥嫩的胸也浮出了水面。虽然没有自己的丰满,不过小女孩的身材也算不错,身材匀称。我嘴角邪邪的上扬。 察觉到我的眼光正在看她的身体,她立马用手围住胸,蹲进水里,娇嫩的脸蛋羞红到耳根,眼神凛冽地看着我,嘴巴锋利叫着:“色狼,你敢过来,小心本公主把你碎尸万段!” 原来是个公主!看这野性,估计是蒙古某位王公的女儿。她泡在水里,再怎么气也断不敢这么张扬地跑出来跟我算账。再说我本就是女扮男装,逗她一会儿就走,她也认不出我来,就算认出来,她也没吃亏。我把她的衣服捡起来,学着苏琪每次逗我的样子,把她的衣服一件件的抖开,坐在潭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歪嘴笑看着她,看她羞涩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在现代里老是被苏琪那个假小子开玩笑,这个小公主就是上天送来让我排遣积累了多年对苏琪的怨怒的。 “洗完了?要穿衣服了吗?”我一手支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故意把声音放的轻柔暧昧,钻进淡淡的水雾,沿着风酥软地飘进她的耳朵。她涨红脸,咬唇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怒视我。 我把她嫩红的小肚兜挑出来,轻狂地在鼻端嗅了嗅,在手里扬了扬,迷离暧昧地看着她。 “拿来!把我的衣服还我,你这该死的色狼!”她羞愤地在水面激起一层层晶莹透亮的水花。 我淡淡笑着,把她的小肚兜轻轻在手里一圈圈扬着,一个不小心,丝柔的小肚兜从我手里滑了出去,在清风地吹拂下袅袅地向水潭飘去。只见那小公主飞快的一旋身把小肚兜抓在手里又蹲回水里,恼怒的看着我。 这小公主会点功夫?我睁圆了眼睛瞪着她失神了几秒,眼见她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我把她的衣服随手一丢,拔腿就跑,慌乱地爬上她的白马,在马背上重重一拍,马飞快地腾了起来。身后是那小公主嘶声竭力的吼声:“死色狼,你给本公主站住!” 我豁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白马,腾出手不时在马背上狠狠一拍,白马狂野地向外奔去。我顾不上战栗了,反正被那野蛮公主抓住也是一死,从马背上摔下去也是一死,兴许这马或许能救我一命也不一定呢!再狠劲儿在马背上一拍,顾不上它往哪个方向跑了,我自己也没方向感。 白马狂野的越过一座座小山包,越来越亢奋,我心里怕极了,仿佛随时都会被它震下去,微微的抬起雾蒙蒙的眼睛,不知道我将摔死的这是时候地方。远远的草地上有几点人影,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歇斯底里地叫着“救命”。白马依旧狂奔,我身体已经被震得倾斜,只能紧紧地抓住一丛鬃毛防止自己摔下去。 眼见我就要支撑不住了,被一股力量从马背上抓了出去,腾空摔在草地上,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垫在我身下,受惯力影响在草地上翻腾了几个滚,最后是那具身体抵在前面阻止了我们继续往前滚去。 从阎王爷那里走了一遭又回来了吗?惊魂未定,眼泪不住地从眼眶滑了出来,迷离了我的视线。 身边的人低低地哼了一声爬起来,把我抱起来揉在怀里轻轻地拍我的后背。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那温柔的轻抚,我渐渐地清醒过来,确定自己还好好的活着。捏了捏眼角,轻轻地推开怀抱,一抬眼,惊吓地后退挣脱那个怀抱。 九阎王?阎王爷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他嘴角痛苦地抽动了一下,眼神哀痛地看着我慢慢的后退。我全身都麻木了,自己到底死了没有?这是在阎王殿吗? “彤儿!真的是你!九哥说我只不信呢?伤着没有?刚学马怎么骑了那么一匹野性的马呢?”十爷边一面紧锣密鼓的说着,一面紧张的往我们这边跑来,“九哥,怎么样了?”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十爷,又看看九阎王,他没做声,一直定定地用那个表情看着我。远处八爷正牵了那匹白马神色紧张的往我们这边过来。 “你们救了我?”我看着十爷,虚弱地问。 “是九哥远远就认出了你,救了你的。八哥去制你那匹马了。你们快看看伤到哪里了?”十爷紧张的边说边蹲了下来。 是他救了我。我缓缓地转头看向他,他手肘上的衣服已经被草地上的石头磨破刮破了,原本白嫩的手臂都刮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迹,脚上也被刮破了,一股殷红的血正慢慢地渗出来,沿着腿肚往下流,把鞋子都染红了。十爷正撕碎了他的衣角,替他把伤口包扎上。他皱着眉咬着牙忍痛,还是那样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愧疚,慢慢地挪回去,轻轻地帮他把手肘上的血迹擦干净。 “谢谢!”我低低的说,抬眼惭愧地看向他,真诚地感谢他。他正眼神柔和迷离的看着我,听到我说谢谢,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我转头背向他的目光,八爷已经牵了马过来了。我站起来,才发现全身酸痛,吸了一口凉气没叫出声来,一下子又软坐了回去。皱了皱眉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马边上。“我刚才从什么方向过来的?” 八爷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没作声,淡然地指着我刚才来时的方向。我在马背上重重地一拍,把它往相反的方向赶去了。马会自己找到方向回去的,小公主也会有人去找她的,只要她今天抓不到我就没事了。看着马越走越远,我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松了,软绵绵地瘫坐在草地上。 “怎么回事?那不是你的马么?”十爷疑惑的看着我。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八爷在附近坐下,漠漠然地看着我。十爷一脸迷惑,见我很疲累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没再问什么。九爷忍着疼,挪到我这边来,掀开我的裤腿,紧紧地皱了皱眉,我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我慌张地把腿缩回来。偏头不去看他的眼神。 “别动!”他的声音凛冽的不容一丝反抗,我的心不由紧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这一家人都这样的威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柔和下来,低下头去,重新把我的脚踝握在手里,轻轻柔柔地转了两圈,突然一下用力,“啊!”我疼得叫了起来,手本能地往他肩膀上捶了下去。他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现在没什么事了,回去叫太医在看一下,好生修养几天就会好了!”他轻轻地说完,皱眉揉了揉肩膀顺势在我边上坐下。 “没事吧?”知道他是为我接骨,我还在他的已受伤的肩膀上又捶了一拳,我歉疚地看看他一眼,轻声地问。 “没事!”他淡淡地说。眉毛却已皱成了一团,脸色苍白,额头上浸出密密的细汗。我从衣袖的兜里抽出丝绢来本能的去给他擦汗,手在半空中停住,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把丝绢塞到他的手里。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接过我的丝绢,定定地看着我。 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转过头,装作看远处隆起的山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去围猎了么?”我淡淡地问。 “结束了!我们几个本想随处转转的,哪知正好遇见你出事!”十爷说。 结束了?胤禛不见我在帐篷里,肯定会急得到处找我的,我得赶紧回去。于是我忍着疼站起来,踉跄地走了几步,“回去怎么走?” 九爷伤痛地看了我一眼,支手站起来,一下子把我甩到马背上。“你要做什么?”我惊慌的叫了起来。 “九弟!”“九哥!”八爷和十爷也都被他惊住了,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我没事!”他把我在马背上放好,跨到马背上来,“脚扭到了别乱动!”说着拍马往回去的方向奔去。 “你放我下来!”我大声地对他叫。他没理我。 “放我下来!胤禛会误会的!”我更大声地叫了起来。我感觉到他在我耳边的呼吸沉闷了起来,可他还是没停下来。 “放我下去!”……我一路不停地叫,他一路置之不理。 眼见可以看到白色的帐篷了,他渐渐地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跳下马,把我抱下马,自己软弱的跌坐了下去。我见他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鲜红的血,在他边上坐下,不可理喻地看着他。我不会包扎,只能看着他的血慢慢地渗出来,张皇无措。“疼吗?”我皱着眉虚弱地问。 “这里离扎营地不远,四哥的人应该马上就会找到你的!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再扭到就难好了!”他殇殇地看了我一眼,八爷与十爷的马也近了,他疼痛地上了马,与他们一道离开了。 果然,不多会儿就看见胤禛带着几个人往我这边急匆匆地赶来。 冤家 “彤儿!”胤禛远远的向我跑来。 “胤禛!”我坐在草地上高兴地向他招手。 “怎么在这里?我回去见你不在,去十三弟水清那里找你也不在,去皇额娘那里找你还不在,十弟的随从说见有个人像是你在这里才过来了,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去?”他跑近前来后边站着喘气边皱眉看着我抱怨我不在家等着他害他担心,并不知道我受伤了。 “我出来散散心,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们也是想到十爷大大咧咧的,他身边的人去报信儿不会惹胤禛生疑吧!我也并不想真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指了指我的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我瞧瞧!”一听我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紧张的蹲下身来掀开我的脚,“这么肿了,疼吗?”他把我的脚踝握在手里轻轻地试探,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乱动了?还好骨折的地方是接好的!来,回去让太医仔细再瞧瞧!”他说着把我抱起来,往帐篷那边走去。 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只需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小桃按太医的话在我脚踝位置贴了一层黑乎乎的膏药,看起来真丑,有股浓浓的药腥味儿,还好贴上去冰凉冰凉的,否则我一定把它撕了。我本就是个怕疼的人,在外人面前可能还会装坚强,在胤禛面前,知道他会心疼,知道他会照顾我呵护我,我就更忍受不了疼痛了,一直靠在他胸膛前跟他说好疼好疼。 “以后再不让你骑马了!”他一手轻轻摇着扇子扇风让我的脚踝凉爽些减缓疼痛,一手抱着我心疼的在我耳边说。“有那么疼么?眼睛都红了。我小时候摔得比你这还惨过,没觉得有多疼啊!”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么,流汗流血不流泪;我只是小女子么,当然没你那么能忍了!”我稍微扭了一下身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 “知道你是个惹人疼的小女人!”他宠溺地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头,“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十四弟那里看看还有没有散香露给你擦点儿会好得快些。先躺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他把我轻轻的放下来躺好,不放心,又叫了小桃进来在旁边守着,才出门去了。 “小桃姑娘!”我静静地躺着,并没睡,听见帐篷外有人轻声地在叫小桃。小桃轻手轻脚的出去了。两人在帐篷外低声地嘀咕了一阵,我听不到,小桃又轻声的回来了。我转过头去淡淡地看着她。 “侧福晋,吵着您了?奴婢该死!”她见我翻了个身,胆怯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我没睡!谁找你有事?”我轻轻地招手示意她过来扶我坐起来,她把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慎重在桌上放好,跑过来扶我。我眼神指了指那瓶子,“那是什么?” “那是十爷府上的一个丫头刚送过来给侧福晋您治脚伤的药,说是专治跌打扭伤的。要不要奴婢现在给您擦点儿?”她一边说一边在玩我背后加了个软软的靠垫。 “不了。等胤禛回来再说吧!”十爷那个人哪会有胤禛这么细心呢!既然胤禛出去找药了,当然要用他的药。 胤禛不多时就回来了,有些垂头丧气的。 “怎么啦?”我关切地问。 “没事!”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慢慢走过来,看见桌上的小瓶子,愣了一下,“这是哪来的?” “十爷府上一个丫头刚送来给侧福晋擦脚伤的!”小桃低着头轻声地说。 胤禛把小药瓶拿在手里恍惚了一下,淡淡地朝她挥挥手。“下去吧!”小桃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胤禛一手拿着小瓶子走到我边上,眼神忧郁的看了一眼我脚上粘着的黑乎乎的膏药。 “怎么啦?”我的声音里不免多了一些紧张,他的脸色既心痛,又犹疑,我难道刚才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回头给了我一个牵强的笑脸。 “你的脸色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微微皱着眉看着他,用手轻轻地抚开他脸上的忧愁,他宽慰地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小瓶子,微微耸了一下肩,淡淡说:“这就是我要给你找的散香露。十四弟的用完了,既然十弟送来了,就给你擦上吧,免得你疼!” 他帮我把黑膏药轻轻地撕了丢掉,清理了一下,从小瓶子里倒出澄黄清香的液体出来,轻柔在擦在我的脚踝上,一股淡淡地柔和的清凉感包围了我的脚踝。心理作用吧,我觉得没那么疼了。“这药好像很神奇!”我还是忍不住感叹出来。 “恩!”他微微点了点了。“没那么疼了吧?好好歇息一下吧,折腾这么久了!我陪你一会儿,今儿个蒙古王公都过来了,等下还要出去一下。我吩咐了福晋过来陪你,皇额娘也派了梦月过来服侍你,小桃一直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她!” 我低低地恩了一声。躺着装睡。蒙古王公过来了?那个刁蛮小公主难道就住在不远的帐篷里不回去了?我不会这么背吧! 草原的天气真好!艳阳高照,凉风送爽,我躺在草地上欢快地哼着歌,歌唱草原的蓝天白云。一阵马蹄声传来,溅起草屑飞扬到我的脸上,小公主正骑着她的白马绕着我转,讥讽地看着我。我见是她,弹起来拔腿就跑。 “本公主看你这次还能往哪儿跑!”小公主轻笑了一声,把马鞭拽在手里扬了扬,懒洋洋地看着我跑的方向。等我我跑得差不多喘不过气来了的时候,她在马背上一拍,白马飞快得想我奔来。 “啪!”一声鞭响炸在我身旁,我左侧的草地被鞭出一条坑来,草屑飞扬;“啪!”另一声又炸在我的右侧,草地有了左边一样的下场。我瑟瑟抖抖的往前移。“唔~”的一阵风声从身后席卷而来,冷得似冰刀一样,慢动作播放,渐渐地向我头顶劈下来。我惊得“啊”的尖叫了起来。 “妹妹!”“彤儿姐姐!”一阵摇晃把我晃醒,福晋和梦月在我眼前晃动,“妹妹做噩梦了?”福晋关切地问。 原来是噩梦一场!我歉歉地笑了笑,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斜眼一看,李氏居然也来了!正抓着我的小药瓶歪着心思细细打量。 “姐姐,今儿个在皇额娘那里,十四叔不是还在说这散香露用完了么?”李氏细看了一会儿,淡淡地抬头看着福晋,疑神疑鬼地问。 小桃在一旁听了,忙跪下去,怯怯地又跟她解释了一遍。 “十爷?这么金贵的东西十爷怎么会有?这是云南进贡的贡品,总就三瓶儿,皇上自个儿留了一瓶儿,赏了一瓶儿给皇额娘,一瓶儿给宜妃娘娘。十爷怎么会有?”李氏忿忿地说出这药的来历,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哦~这就是了!”诡秘地一笑,福晋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 我却了悟了,这药八成是九爷托十爷派人送来的,胤禛想必早想到了吧,难怪他的表情会那么难看。九爷也受伤了,他会猜到别的什么吗?会误会成什么样子?我要不要先跟他说清楚?怎么开口好? “妹妹,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还很疼么?”福晋从梦月手里接过湿毛巾轻轻地按在我额头、脸颊上,关切地问。梦月的眉头也心疼地皱着。 我淡淡对她们笑了笑。“又要麻烦姐姐和梦月了!” “妹妹(姐姐)你这说的哪儿话!”她二人同时说,三人都不由地笑了出来。接下来,我都是由梦月悉心地照顾。擦上那个散香露后,真的觉得很有效果,两天后就不疼了,这几天,是胤禛一直不放心才老是要我呆在炕上不准乱动。 康熙与蒙古王公隔两天就去围一次猎,胤禛不用护驾的时候便也不去,留在帐篷里陪我。今天,轮到他护驾,他不舍地出去了。 好久没见到阳光了,我翻出一身干净瘦小的男装换上,慢慢往帐篷后的草地走去,在一处当风的斜坡上坐下。 我主要是想让这微凉的风把我的脑袋吹清醒,理清思路把事情的经过跟胤禛说清楚。虽说一直担心我的脚上,想办法让我开心,他自己这几天的心情却一直沉闷着。我几次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我要想清楚,不能把事情越描越黑,也不能总这么拖着,拖成两人的心结。 天色也不早了,估计胤禛也该回来了,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回去就跟他说清楚。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身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发现九爷正背对着我慢慢地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我转身回来继续坐下,让他先走吧,万一他转身回来看见我,我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虽然我很想对他说声谢谢,可是万一引起了更多的误会,我这谢谢反而害了他,以后又机会再说吧,没机会就算了。 “好了?”淡淡的声音从声后传来。我回转头,九爷?他刚才不是往回走去了吗?怎么又回来做什么?他眼神淡淡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在我身边坐下。 “你好了吗?”我轻轻地说,“谢谢你的药!” 他愣了一下。“不谢!” 然后我们就静静地坐着。他似乎很悠闲自在,我却心神不安。继续这样坐下去肯定是尴尬的,可要是这样突兀的起身,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把我抓回来? 我正想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起身回去,一阵马蹄声传来,直奔我们的方向。小公主?我苦恼地把头埋在膝盖上,用手挡住。 马蹄声在我们附近停止了,只听小公主从马上跳下来,慢慢地踱到我们边上。我把头压得更低,紧张地祈祷,希望她认不出我来。 “你!抬起头来!”我知道公主说的是我,本来就不能抬头,现在听到她那杀气腾腾的声音,我更不能抬头了,装作不知道,把头沉沉地往下压。 “放肆!你是谁?”九爷突然愤怒地训斥了一顿那公主,小公主哼了一声,傲慢地说:“博尔济吉特?其其格!你是谁?” “爱新觉罗?胤禟!”九爷的声音像冬天一样威严凛冽,我不知道其其格会不会被他吓退,那样就太好了。“其其格!爷在这儿歇息,你还不快滚!” “你!”皇子的尊贵还是更压人一些,其其格一时气结。 “起来,你这个死色狼!本公主大老远就认出你的背影了!”我以为她会气得转身就走了,没想到她居然猛地一下就把我扳起来了,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其其格!你再敢放肆休怪爷对你不客气!”九爷被其其格震怒了,甩开她的手把我拉了回来。我被他们这样一拉一扯得疼得要命,怨愤地瞪着其其格。 “他不就是个狗奴才!你把他交给我!”其其格野蛮任性起来了,并不在乎九爷是不是皇子,又想来夺我,九爷轻轻一闪,把她挡在外面,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怎么我会惹上这个刁蛮公主?还是这丫头认错认了? 我往他身后缩了缩,提起精神对其其格说:“我可不是普通的奴才,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了!”其其格瞪着眼睛在我们两个脸色犹疑地扫了一圈,我马上接着说:“我是他书童!”马上醒悟书童好像是小孩子,皇子的应该是……“侍读!十几年了,感情很深厚!可不是普通的奴才!”九爷看了我一眼,脸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马上恢复同仇敌忾怒向其其格。 其其格顿了一下。“九爷!我不管,你这奴才冒犯了我。我必须要罚他一顿!” “其其格!你敢放肆!”九爷阴冷地看了一眼其其格。 “哼!你护得了他一时,我倒要看你护得了他多长时间!我今儿个给你面子,下次再让我碰见这狗奴才,我绝饶不了他!”其其格最终敌不过九爷的架式,忿忿地丢下狠话骑马走人了。 我松了一口气,松开九爷的手,闷闷地朝帐篷走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九爷跟上来拦着我,定定地看向我的眼睛。 我绕了一边,继续往前走,淡淡地说:“没什么事!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 远远的可以看见帐篷外人影活动,他不好再跟上。我加快脚步向前。今天回去一定一定要跟胤禛说清楚,以后再也不图方便着男装了! 路窄 心情沉闷地回到帐篷里,小桃说梦月来找过我,等了许久见我没回来,刚走。胤禛刚也来找过我,脸色不太好,可能病了。 病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呢!怎么回事?我匆匆地往他帐篷那边赶过去。远远的看见李氏进胤禛的帐篷去了,她可能也是听说胤禛病了来看他的吧。我可以叫胤禛不去她那里,却没有理由阻止她来找胤禛,于是再加快了脚步。 秦全儿上前几步拦住我,为难的说:“侧福晋,您现在不能进去!” 胤禛病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为什么要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让李氏去献殷勤?虽然秦全儿向来人都挺好的,可是我一想到胤禛不知道怎么病了,心急就直接冲了过去。帐篷厚重的帘子才掀开一个小角,边听到里面胤禛生气地叫:“滚出去!”我的心一惊,自觉地放下帘子,麻木的看了一眼秦全儿。他是胤禛身边最信得过的下人,也最忠心于胤禛,知道我与胤禛感情深厚,胤禛府里很多私密的地方也都从未拦过我,今天第一次拦我。还有胤禛刚才那一声明显厌烦的话,再想起刚进去的李氏,我委屈的转身慢慢往回走。 “爷!是皇额娘叫我过来的!”里面传来李氏委屈的声音。 “滚出去!别叫爷再说一遍!”胤禛还是像刚才那样烦厌不耐地地吼着。 我呆呆的站住了。他不是吼我走,是吼李氏走。 “爷!您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后,您就变了!您以前从不这样对我的!”李氏委屈的声音轻轻地飘出来。她不喜欢我,因为我独占了也同样属于她的丈夫。她恨我,她怎么说我,我并不在意。他们在吵架,我不想听,等下再来看胤禛吧! “侧福晋,您还是再留一会儿吧!”秦全儿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为难的又来拦我。我淡淡对他笑了一下,安慰他我没事,转身离开。 “滚出去!”胤禛的愤怒加了几个分贝,我不忍地停了下来。一会儿后李氏掩着哭泣的脸从里面跑出来。衣服第一颗扣子散开了。见了我,愤恨地瞪了我一眼,哭着跑开了。 我站在帐篷外停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现在进去,病了还火上浇油的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个任性的大孩子,心里担心他。 我掀开帐篷钻进去。“滚出去!”冷淡利落的轰撵声又丢了过来。他背对我禅坐在炕上。 我静静地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轻声说:“小桃说你病了,我心急赶过来看看你。真要赶我走么?”一手在他额头去试了一下。真烫! 我紧张的绕到他面前心疼地看着他:“秦全儿没去请太医么?怎么回事?怎么烧成这样了?” “彤儿!真是你吗?”他痛苦地睁了眼睛看着我,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我心疼地点头,“是我,是我,胤禛。我叫秦全儿请太医来,你再忍一下啊!” 我松开他的手准备去叫秦全儿,被胤禛一把拉了回来,重重地压在身下。他全身滚热,下身坚硬的□。喘着沉重的粗气,一面密密地亲吻我,一面撕扯我身上的衣物。 “胤禛!别这样!”我躲开他的吻。 “彤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没病,喝了皇阿玛赏赐的鹿血了。别走!”他低沉沙哑的说。嘶的一声把我的外衣全部扯掉,在丰软挺立的双峰上重重都揉了几把,顺势将肚兜扯了扔出去,一具娇滑嫩香的酮体呈现在他眼前,他把酥胸含在嘴里,尽情的吮吸索取。 “唔~~”我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苏醒狂热,不由自主地娇喘了起来,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肩膀,感受他一波一波的侵占攻袭,在他的放肆狂野里甜蜜晕眩…… “醒了?”我刚睁开眼睛,便看见胤禛支着手陶醉的看着我,温柔地说话。我被他看得脸羞红,转过身去,又被他翻了过来,紧紧地在搂怀里。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有些抱怨又有些担忧疼爱的说:“每次回来都找不着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么?要不是……,我又得要跑出去找你了!” 想起他刚才那么激动还把李氏轰出去了,偷偷地在在嘴角吻了一下。“你,刚才为什么要赶人家走啊?” “不知道是你!”他紧张的跟我解释。 “我是说她!”我含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喉咙上下移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我,脸渐渐微红,轻轻咳了一下清喉咙,放开我,仰面躺着。我把他的胳膊绕到我头下,直起身侧身等待的看着他,装作生气冷淡淡地问他:“这么为难么?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敢说呀?” 他猛的翻过来,把我压下去,俯身看着我,生气地说:“说什么呢!” 又清了一下喉咙,见我脸上微微得意的笑,为难地说:“爷刚才是想把她当做你的……”听到他怎么说,我的脸色就变了,微怒的看着他,他得意的淡淡笑了笑,翻下来侧着身一边温柔地抚摸我的脸,一边轻声地说:“可是她不是你,爷不想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只想要你,彤儿,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他霸道地把我往他怀里紧了紧,我喃喃地应他,我只是他的。他满意的在我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久久才不舍的移开,“爷喜欢看你在爷面前绽放的样子,爷只想看你幸福,不愿见到你伤心的样子!” 见他眼神迷离,暧昧看我的样子,我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双手去推开他的胸膛,娇嗔地叫道:“讨厌!” “不讨厌!我爱你,只爱你!”他顺势拦着我的腰,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趴在他胸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我一下!”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完,微红着脸,起身,下炕。我知道他是趁机去拿药,怕我会继续纠缠他刚才说的情话,把薄被轻轻拉上来把整个人盖住,躲在被子里甜蜜的偷笑。 被子?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8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8部分阅读 子被他轻轻地掀开,他装作没看见我在偷笑,红着脸把透明的药膏轻柔的擦在我身上被他激|情留下来的淤痕上。每次任性狂野过后,他看着我身上的痕迹,得意的淡笑后又于心不忍,不舍地擦上药膏。身上的淤痕几个时辰便会消失。 他把小瓶子搁在一边。“这里不擦么?”我把被子一路拉上来,脸红的指着脖子不好意思的问他。他轻轻在我脖子上吻了一圈,喃喃的说:“很漂亮!这样挺好的!”我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把小瓶子拿过来。“没有了!”他淡淡的笑了笑说。没有了?每次一小瓶都可以用很久的,谁让你在别的地方擦那么多的!我不满的嘟着嘴看着他。 “生气不好看!”他笑着用手指轻轻地按着我的嘴唇,又抚了扶我皱着的眉头,把我轻轻的搂在怀里,我渐渐送开手里的空瓶子,任他怎么温馨的抱着。 “胤禛,你不问我去哪了?见了什么人么?”枕在他的胳膊上,我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先慢慢的把话题引出来。他抱着我的手,瞬间一松又再一紧,比刚才更紧密的抱住我。我轻轻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忽闪一下,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他已淡淡的微笑,漫不经心的问我:“那你今天去哪了?又见了什么人呀?” “没什么。就是去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我故作轻松的回答,缓缓的试探性的开口说:“嗯~,还偶遇了九爷,说了几句话。”我定定的看着他,他脸颊微微触动了一下,复又淡淡的看着我笑说:“嗯!我相信你!” “胤禛!” “嗯?” “我……”我正想把前几天摔下来的事情说出来,秦全儿忽然小心翼翼地在帐篷外呼唤胤禛。“怎么了?”胤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着帐篷外大声的问。 “是太子爷差人来请爷过去一趟!”秦全儿对着帐篷内回话。 “可能是那群蒙古王公去找二哥了。彤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得要赶过去一趟。”听闻秦全儿说是太子的人来请,他匆匆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边跟我说边穿衣服。听他叫太子“二哥”,那语气似乎他与太子的关系很亲密,见他这么匆忙可能也确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好怎么跟他说清楚的事不是又得往后拖了?“胤禛~”我娇柔的叫住他。他一手把衣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完,坐在炕边上,温柔的看了看我,“怎么?舍不得爷走?真有要紧事,爷尽快回来陪你好么?” 见他现在是非走不可了的,又那么暧昧得意的看着我,我娇嗔了他一眼,翻过身去。“才没有呢!你快点出去,最好晚点回来!”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在我头发上亲了一下。“嘴硬!爷真的得走了,好好休息!”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这家伙回来的还真够晚!我都睡醒一觉了,他才回来,还喝得一身酒气熏熏的。从没见他喝成这样过,以我从前的性子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可是见到他皱眉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我于心不忍,只得半夜爬起来给他清理。见他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慢慢进入睡梦中,我舒了一口气,对着他睡熟的样子,半嗔道:“胤禛,你下次再敢给我喝成这样,就给我睡地板去!”不知道他是真听到了还是在做梦,翻个身,紧紧的把我抱住。我轻笑了一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的进入梦乡。 呆了一上午,觉得怪闷的,于是决定去十三那里找水清,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表哥!我不管嘛!你就去九爷那里把那个该死的奴才带出来嘛!”我刚到帐篷外,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那个其其格嘛?她还会这样温柔?在十三的帐篷里跟谁撒娇呀? “表妹,别胡闹!一个不长眼的奴才不小心冒犯了你,过去了就过去了,跟个奴才较劲儿做什么!”十三疼爱的安抚其其格。他们是表兄妹?好像据说十三的外公也是草原上的某位王公,那估计怎么扯也能拉上些亲戚关系吧!不管他们怎么样,我现在是绝对不能进去,万一她认出我来,又是一麻烦。转身走人。 “表哥!我又没说我一定会欺负那奴才……”其其格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听不见。不欺负我,是要把我直接整死吧!做梦都梦到你要鞭死我呢! 去哪儿呢?梦月前两天跟我说,德妃老念叨我怎么一直不去看看她。那我没事就去她那里转转吧。 德妃的帐篷里坐满了人,都是她的儿媳妇,福晋,李氏,十四的福晋,还有十三的侧福晋也来了。见我进去,德妃亲切的招手叫我过去,福晋往旁边挪了挪,让我坐在德妃的身旁。 “彤儿呀,你可终于想起来瞧瞧皇额娘了!前儿摔伤了腿,好透了么?”德妃拉着我的手,细细的打量我。“都好了!谢谢皇额娘关心!”我轻声地回答。周围人都淡淡的看着我,只有李氏轻轻的哼了一声。我不由地轻轻看了她一眼。德妃也尴尬的笑了笑,轻轻地拍着我的手。 我知道昨天她肯定是听说我不在,才叫了李氏去胤禛那里的。她一个封建社会皇廷深宫里的女人,本就把繁衍子嗣看成是一种责任,把孩子看成是保住身份地位的手段,更何况胤禛是她的儿子,皇上器重的一个儿子,不管自己疼不疼爱,他的子嗣也关系到自己的地位,叫李氏去既可以防止他的专宠,又可以多一个人繁衍子嗣,对她而言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虽然我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还是能理解她的心情,更何况胤禛已经对自己表白过了,算起来,我也不亏。于是淡淡地对她微微笑了笑。 从德妃那里出来后,福晋从后面追上我:“妹妹,以后没事每天过来给皇额娘请个安吧!一合规矩,二来皇额娘也高兴你来多看看她!”我淡淡对她笑了笑表示同意。 没地方去。到后面的小山坡上坐会儿呼吸点清新空气吧!反正我着了女装,其其格总再认不出我的背影了吧。再说我就坐在山顶上,胤禛回来远远就可以看见我。 爬到山顶,举目远眺,却看见九爷与八福晋在山下稍远的山坳前,似乎在争吵什么。不知道在纠缠什么,九爷的态度似乎很坚决,而八福晋有些不依不饶和无理取闹的样子。不知道她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他们那些人的事我不想牵连进去,于是转身离开。 这个茫茫大草原上,竟然只有在我与胤禛的帐篷里,我才能心安的呆着没负担。回去看会儿书等胤禛回来吧!突然好想女儿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好像快回京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好长啊,怎么还不完? 路逢 刚给德妃请安去了。总觉得李氏今天很怪,虽然她对我的态度向来不好,向来怪,可今天特别怪。不知道她想玩什么,猜不懂!懒得猜! 真正埋头走着,前面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我抬头一看。九爷! “好巧!”我歉歉地笑了说。 “巧!我,给额娘请安出来!”他看着我淡淡地说。 上次他冒险救过我后,我已经不讨厌他了。“你好!”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做朋友吧,很自然亲切的微笑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嘴角淡淡地扬出笑来,看着我愣住了。我才发现好像打错招呼了。 “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我稍稍的福下身去,很慎重地给他请安。 “免了吧!”他清清地说。我淡淡地笑着抬起头来。他清淡的脸上,笑容又渐渐地升起。 “你笑得真美!”他突然这样说。 我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他的头渐渐地往我脸上靠过来,我一惊叫了出来,警觉地往后退,退到身后的盆景边上无可退了。他一手向后搂住我的腰,把我抵在他身上,沉溺地向我吻下来。 “不要!放开我!”我刚升起的对他的那丝好感又被他毁灭掉了,可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会放过我。 “你跟四哥……”他的吻没有落下来,眼睛冒火地盯着我脖子,咬着牙气结地说不出话来,忿忿地凝视了一刻,松开的我腰,气愤地离开了。 我茫然地用手摸了摸我的脖子,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胤禛,他故意把药用光,故意把我脖子上的淤痕留下来的?调皮! 我边走边淡淡地笑。 “你给我站住!”我听见好像是李氏在后面叫的声音。叫我?我们没话说。懒得管。继续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么?”一阵风从身后袭来,她跑着上前从身后抓着我的衣襟,生气道。 “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话可说,以为你是叫别人!”我耸了耸肩,看着她淡淡地说。 她哼的轻笑了一声,嘴角邪邪地上扬,眯着眼睛,轻视地说:“你没有话说?那是当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呢!” “什么意思?”我最见不得她每次把别人想得那么下三滥不堪入流的嘴脸,忍不住发火了。 “什么意思?装什么装!”她蔑视地看了我一眼,得意地从袖子里缓缓抽出一根簪子来。胤禛送我的那根栀子花白玉簪子?不是没带吗?怎么会在她这里?“这下看你还要怎么狡辩!”她胜券在握的对我轻笑了一声,把簪子在我眼前晃了一晃,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慢条斯理地说:“九爷跟月容妹妹说是在后面的草地上捡的。你说,爷会相信吗?” 在后面的草地上捡的?这簪子来草原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那!难道是第一天看星星的晚上跟胤禛那缠绵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既然说是草地,那就只可能是这样了,然后很偶然的被九爷捡到了。月容就是八福晋,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现在怎么又到李氏的手上了?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簪子不是在你手上么?爷不怪你偷了他送我的簪子就好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别的!” “你还想狡辩?这簪子是月容妹妹偷偷从九爷那里拿来给我的!有人证还怕你狡辩不成?”她得意的轻笑了一声继续说:“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就跟九爷同一天从马上摔了下来?九爷又怎么就那么心疼得自己舍不得用药,却把那金贵的散香露托十爷送给你了?月容妹妹全告诉我了!这么简单的事,你以为爷会想不到吗?他不过是再多容你几天罢了!” 我真后悔怎么就没拦着胤禛先把事情说清楚,要是这个女人先跟他说了的话,还不知道被她描成什么样子了!忿忿地盯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她停了一下,见我的脾气被揪起来了,蔑视了我一眼,得意的继续说:“这不算什么!”她故意顿了一下,见我眼神凛冽,悠然地从旁边的花园里摘了一朵花,在手里转悠,慢腾腾地说:“昨儿个我跟月容妹妹去散步,可巧就看见九爷正心疼的搂着护着妹妹跟蒙古的公主发火呢!妹妹背着爷做出这样的事,我跟月容妹妹可都转身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你!”什么事都被他描得这么黑,我真是想上去扇她两耳光。 “妹妹怎么了?我刚才恰巧又看见九爷跟妹妹在对面的花园里那么亲热的那一幕。我都在犯难,这么叫人脸红难堪的事,我可怎么好跟爷说呢?” “姓李的!你不要太嚣张了!既然你看见了,怎么就偏挑了那点对你有利的表皮儿说,后面的重点你就没眼睛看到吗?我不拒绝他了么?他不也生气走了么?那天,是那其其格在找麻烦,九爷看不下去正好帮我一把,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至于我跟他同时受伤的事,我早就想要亲自跟胤禛说了,只是他忙而已。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老想盯着我出错,来咬我一口!”我气急了,大声的逼着她一步步往后退。 “你这个不要脸的水性杨花的女人!爷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脸来跟我大声说话!”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理直气壮,站直了身体,气得对我大声吼了起来。 “你不是在他面前说过我水性杨花了吗?他怎么做的?我的丈夫都没说我什么,你没有资格来说我!爷的面子?你如果真的还顾及他面子的话,就不要整天没事整出事来烦他!不要叫外人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无理取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妻子!给我听清楚了:我一直忍你,让你,不是怕你!你一个井底之蛙,脑袋里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我会不知道?胤禛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我爱的人每天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来还要为女人间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伤神、烦心,是想要给他一个清静安逸温馨的家!是想给我的孩子一个温馨幸福的成长环境!你不懂爱,请你安安静静地走开!”我看着她的眼睛,一步步地把她外身后的花坛退去,心里的怒火渐渐的平息,胸有成竹的面对她。 “你!”她气急了,狠狠的把我往后一推,我退了几步站住,她咬着牙恨恨地说:“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你把我的昀儿还我!你这么厉害还霸占我的昀儿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能再生了,想把我的昀儿霸着当你的儿子留住爷!你嚣张得了几天?等新人进府了,我看爷还会不会多看你几眼!你以为就凭你,就凭你一个女儿,你想留得住爷吗?” 这个女人,每次到最后都要拿新人来刺激我!我双手重重的擦了一把脸,清醒了头脑,抬头定定地看着她,淡定地逼向她:“新人?你每次都好像很欢迎新人的到来一样!既然这样,你就接受‘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实,把我当成一个新人,安安静静在你自己院子里呆着!不用总跟我提新人,那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更清楚!在我没进府之前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怕是你自己从来就没看清过自己的命运!” 看着她微微的发愣,我继续接着沉着却威严地说:“你也别跟我提昀昀,我说过了,他是心甘情愿爱我的。当你抱着弘时向胤禛邀功献媚的时候,你想过昀昀吗?哪怕是弘时,你有真正的把他当做是儿子一样的疼爱过吗?你的儿子不过是你争宠的一件工具而已。你以为孩子还小,他就没有判断力吗?昀昀跟我亲近的时候,是因为他在我这里才能找到那份迷失的爱,是你永远都不懂得给与的母爱!” 看着她既愤怒又伤痛的眼神,我稍微停了一下:“我没有想过要跟你抢儿子,我只是希望他拥有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我也没有必要跟你抢儿子,我的女儿是我与胤禛爱的见证,不是工具,不是跳板!在这个社会里,一个女人被别人当成是生孩子的工具不算悲哀,悲哀的是自己也把自己当成是生孩子的工具!胤禛是个王爷,子嗣对他而言,重要,可那最终不过是他事业的接替而已。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造孩子的工具。因为事业是他为别人而拼的,爱情才是为自己而活的。人活一辈子最珍贵的是找到真爱,有不顾一切的爱过人,也同样这样被人爱过,这样才不算白活!孩子是我们爱的延续,不是来证明他在这个世界曾真真实实存在过的,是来证明他曾经真真切切爱过的!这些,你曾想过吗?你甚至有想过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为自己好好活一回,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过吗?不要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胤禛。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有试着去真正了解过他,否则不会一直这么不冷静,我也不会跟着你这么不冷静了一回!回去用你的真心爱护弘时!”她的脚退到花坛再无可退,瑟瑟地抖着,眼神呆滞的看着我。不知道是被我的话气傻了,还是惊呆了,或者自己感悟了什么。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咚”的一声,我惊讶的回头,见她没站稳,倒在花坛前,踉跄的爬起来,手里的那根栀子花簪子滑出来,掉在她的鞋面而上,滚到地上,完好无损。 她看了一眼那簪子,像是从梦里惊醒一般,捡起来,定定地看着我,有些底气不足却仍高傲的看着我,凛冽的开口说:“你信不信我真拿这簪子去找爷?”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信!像你的作风!这簪子是胤禛送的,你要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了;如果你执意要归还的话,现在可以给我;如果真要给胤禛的话,那你就亲自去问问他这簪子到底是怎么丢的。别忘了提醒他,是一个温馨的看星星的夜晚!” “你!”她气结,重重的把簪子往地上一摔,白玉簪子粉碎。 “岁岁(碎碎)平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然有些心疼那是胤禛送的,可是再怎么着也就一根簪子,我们又不缺钱,喜欢再买好了,碎了就碎了。我耸耸肩,淡淡地说完转身就走。 无条件为你不顾明天的安稳 为你变坚强相信你的眼神 不敢想不敢问 有一天坏的可能 无条件为你放弃单独的旅程 为你坚强就不怕牺牲 我的灵魂如此沸腾 为我爱的人 喜欢复杂还是习惯单纯 我愿尽力完成 你在我心中几分 难以形容的责任 除了在至亲至爱的人面前撒娇任性,无理取闹外,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人吵过架,更没有一次性痛快淋漓的说过这么多话,一下子全说出来了,觉得上下轻松,不自觉的哼起了歌。在最开心和最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唱歌发泄自己的情绪,大喜大悲都需要疏解。我此刻的心情却不是这两种,只是单纯庆祝因为自己爱的人所引爆的一场战争的结束,只是想为他唱这首歌。 胤禛,我们的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在乎不了就不去在乎。既然选择了,就勇敢地走下去。如果明天注定是要失去的,那么今天,我会好好珍惜!痛痛快快爱过,便无悔!我爱你,爱我们的女儿,好好爱你们!…… 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环住。我刚想挣扎,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后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放松地安稳靠过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了?” “你,很开心的样子!”他凑着我的耳朵暖暖地说。 “想到有你就开心了呗!”我甜甜的笑着说,“你似乎也很开心!” “有你就开心了呗!只要有你就够了!”他学着我的口气说前半句,后半句还是他慎重的风格。 我们静静地坐着看夕阳。老的时候,我们还会这样亲密的拥抱着看夕阳吗? 公主 回京的前一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举行隆重的庆祝和践行晚会,那个其其格现在就在篝火旁跳舞,我看得心惊胆战。德妃总把我栓身边,扁她坐的位置就在皇上身边不远,那蒙古王公们就在皇上身边的另一侧,其其格不时的把眼光往这边扫过来,她每看过来一次,我的心就战栗一次。就剩下今晚一晚了,菩萨,神主们都保佑我,千万别让她认出来。 好在她终于跳完了,我看其其格跑到皇子那边敬酒去了,正好是背对我的,乘机向德妃说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告退。回去避过今晚就万事大吉了。德妃紧张地在我额头上试了一下,犹疑却最终还是让我走了。身体不舒服又不只有发烧。 临行前瞄了一眼胤禛,其其格敬酒怎么那么快,才一会儿功夫就轮到胤禛了。他见我起身,紧张的皱了皱眉。其其格的酒碗递到他手边了,他慌张的收回目光。我朝着他的方向淡淡笑了笑,转身猫着腰往黑暗的方向走去。那件事我最终也没能告诉他,因为我刚开口的时候就被他用唇堵住了,他说事情他相信我。我知道他说的是九爷救我的事。他还不知道我不小心看见其其格洗澡的事,不知道其其格这阵子都在想找我算账,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我罢了。 “皇上,小女与四王爷很投缘呢!那婚事您看是不是……?”突然听见一个蒙古王公雄浑狡笑的声音传来,我猫着的身子立马僵住 了。他这话什么意思?我低着头从人缝里看向胤禛的方向。那其其格怎么还在给胤禛灌酒?胤禛的脸通红,一直沉着脸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案。其其格微微露出来的侧脸分明有一丝狡邪的得意。她为什么要给胤禛喝那么多酒?难道她看上我的胤禛了?胤禛怎么不拒绝呢?干嘛要喝她那么多酒嘛!那可恶的蒙古王公说的婚事怎么回事? 皇上的脸淡淡地看着胤禛,不知道在谋划什么,没有回答蒙古王公的话。蒙古王公又问了一遍。我紧张地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胤禛。 “博尔济吉特?合罗理,你想出尔反尔么?皇阿玛,合罗理已于前些日答应了将这公主许给太子了!”胤禛听清楚了蒙古王公的话,站了出来,先指责了他一顿,然后跪下去对皇上说。蒙古王公合罗理脸色微愣,怒不敢言。 “老四,不得无礼!”皇上威严的说了一句。表情仍是那般的冷傲,语气却并无太多责怪胤禛的意思。他停了片刻微微转头淡淡笑着对合罗理说:“合罗理,此事朕有所耳闻。听说前几日你宴饮太子时曾把你两个女儿都许给他了的。” “皇上,这……本来其其格是许给四王爷的,无奈他再三推辞了,今儿个我见他二人如此投缘才……” 投什么缘啊?我忿忿地看了一眼合罗理,悄悄地又潜回刚才的位置坐下。“怎么又回来了?”德妃关切的问了句。 “本就没多大的事,在外面呼吸了点清新的空气就好了,来陪皇额娘!”我嬉皮笑脸的说了句,眼睛一直盯着胤禛那边,太子倒是对合罗理的出尔反尔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云淡风轻的,像欣赏一出没波澜的闹剧一般看着事情的发展。德妃看了胤禛一眼,轻轻笑了两声,没拆穿我,只轻轻抓着我的手。 没注意刚才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其其格已经跳上来,愤愤地看着合罗理和皇上,任性地说:“我谁也不嫁!” “其其格,不得放肆!”合罗理训斥了一声其其格,忙跪下去想皇上请罪。皇上淡淡地叫他起来,淡然看着其其格,没有怪罪的意思。 其其格又跳到皇子那边去,往九爷的面前走去。九爷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着。他不会出卖我吧? 其其格往正首位置看了一眼,指着九爷,我心里一喜,她想嫁的是九爷?还好不是我家胤禛。“阿玛,我要娶他的侍读!”其其格突然大声说。 “其其格!不准胡闹!”合罗理被女儿违背常理的举措惊吓到了,在位置上紧张的擦汗。周围的人都看着九爷那个方向忍不住低笑。我捂着嘴唇,不敢笑出声来。这个骄傲的公主要娶我? 九爷微微的挑眼看了我一眼,笑得前翻后仰。 “不准笑!统统都不准笑!”其其格沉着脸大叫了一声,周围人都不好意思的忍住笑,只有九爷还在肆无忌惮的笑,“你为什么要娶我的侍读?”他边问,眼角余光边向我玩味儿的射来。 “他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要把他娶回来好好折磨!他人呢?”其其格折磨那两个字说的特任性赌气,我忍不住靠在福晋身上笑了起来。这个公主很好玩!她本是恨死我了的,随便怎么折磨我都一样,现在以为娶了我就不用嫁人了么? “妹妹这么怎么了?”福晋莫名其妙的问我。我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没事,没事!” “咳!”九爷在对面重重的咳了一声,脸微斜,笑意浓浓,用一半的眼神关注着其其格,另一半的眼神看着我。上次见到了其其格对我那么凶,我心里暗想他应该不会拆穿我吧。淡淡笑着对他做了个威胁的表情,他嘴角上扬,把眼光正对其其格:“我侍读病了,早就送回京去了!” “你!我不管,你再叫人把他送回来!!”其其格生气地大叫。 “其其格!”合罗理在座位上惊慌地大叫,示意了两个高大的侍卫来把她押了出去。然后跪倒在地上:“请皇上恕罪!臣罪该万岁!” “恩,是有罪!男子汉大丈夫本该一言九鼎,要不是你出尔反尔也不会惹出这些事!事情就按你们前些日子说好的办!看着我们就要成那位亲家的份儿上,就免你的罪了。今儿个就在这儿散了吧!”皇上淡淡地说完,转身往大营走去,众人跟着也都撤了。 我往胤禛的方向跑过去。他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样了?”秦全儿扶着他,我紧张的上前去掺着他。他甩开秦全儿的手,抓着我的肩膀,疲惫的定定看着我的眼睛。“先回去吧!你累了!”我抚了抚他的脸,说着把秦全儿叫上前来抚着他往帐篷那边走。 “放开我!”其其格挣脱侍卫的阻拦,往我们这边冲过来了。我才发现原来九爷还没走,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和胤禛。 “都怪你!要不是你写的那封什么信,我阿玛就不会要把我嫁给他!最后也不用嫁给太子。都怪你,我恨死你了!”其其格冲上来,对着九爷,又指了指醉醺醺的胤禛,大叫道,准备拿着马鞭子去抽九爷。 “其其格!你胡说什么?什么信?”九爷接住其其格的鞭子,看了我一眼,红着脖子对其其格叫道。 “什么信?你还想装?都怪你!我跟你拼了!”其其格斗不过他,可还是倔强的把鞭子抽出来,又向他扬去。 什么信?是他写了封什么样的信给合罗理,让他把女儿嫁给胤禛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离间我与胤禛的感情吗?他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他走吗?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么阴险卑劣的手段。忿忿地看了他一眼,扶着胤禛往前走。 “彤儿!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没写过什么信给合罗理,让他把女儿嫁给四哥!彤儿,你相信我!”九爷把其其格的鞭子接住,往一旁一扔,追上来拉过我急切地说。我茫茫然地看着他,轻轻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你不用跟我解释!” “彤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没做过那样的事!你相信我!”他再次紧紧地抓住我的肩,失落地叫着。 “老九!”胤禛一把把他推来,把我拉进他怀里,拥着我往前走。 “彤儿!我真的没有写过什么信!”九爷在身后绝望地叫着。 “你给我站住!”其其格在一旁愣了好久,见我走了,追了上来,惊疑,愤怒地看着我:“你!就是你!变成灰我都认得出是你!你这个骗子!你居然是个女人!我杀了你!”她说着把手里的鞭子扬过来,胤禛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愣了一刻,来不及接鞭子了,一个回旋把身体挡在我外面,鞭子重重的落在他身上。其其格愣了一下,复又扬鞭过来,秦全儿从身后把鞭子抓住,整个抽过去,扔到树上去了。九爷冲上来扇了其其格一耳光。 “彤儿!伤到没?”他两人同时问我。“我没事!胤禛,你伤的怎么样了?”我转身担忧的在看着胤禛。“没事!彤儿!我没事!”他紧张的把我紧紧抱着。 “你们都欺负我!我恨你们!我恨你!”其其格想过来扇我耳光,手扬到半空,被九爷一手抓住了。“你要对我负责!”其其格倔强地看着我说。 我回头淡淡地看着她。“其其格!我又娶不了你,怎么负责?再说负什么责?咱们大清国也没那么保守,看了你一眼就得把你娶回去吧!再说我是女人,你也没吃亏!” “你!该死的大色狼!”其其格气急地对我咆哮。胤禛和九爷,以及秦全儿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我努了努嘴,不耐地说:“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大家都女扮男装,我没把你当成男人就好了,我哪点像男人了?不就看你洗个澡嘛!你真觉得亏了,我让我你看一下好了,咱们两清!” “彤儿!”胤禛脸色不悦地拉了拉我,把我转向他。我才发现其其格和九爷居然都在盯着我的胸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回去!”胤禛冷冷地开口,紧紧拉着我往前走。 其其格醒悟过来,还想上前来找事,秦全儿返回去拦她去了。 “你不是醉了么?早点歇息吧!”回到帐篷,我见胤禛一本正经的盯着我默不作声,心虚地说。 “谁说爷醉了?”他一把把我拉过去,板着脸定定的看着我。 “我刚才看你的眼神像是醉了的样子,就……” “什么眼神?爷心里不舒服看不出来吗?”他没等我说完,就气呼呼的抢过话来。“为什么不舒服?怪我没跟你说其其格的事么?那件事是跟我摔马连在一起的,后半截你不听,那前半截就更不用听了。”我不理会他的生气,笑着揉了揉他的脸。他把我的手抓住,沉着脸看着我。 “噢~~你不会是没娶到那骄蛮公主心里不舒服吧?不是你自己不要的么?还是你自己欲擒故纵的计划落汤了?又没人逼你!”我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他。今天我又没有别的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吧! “陈彤希!”他咬着牙,翻过身把我压在炕上。我用手拦着他的嘴唇。“不准!你不准跟我来x虐待!你要是不怕我对你性冷淡的话,就试试看!”我认真的看着他说。 “你是爷的女人,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虽然气呼呼的说,却沉着脸僵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刚在福晋边上对九弟笑什么?” 原来是气这个!我呵呵地笑了几声,轻轻地推开他,“下去!”然后侧躺着看着他,轻轻地说:“你那什么眼神,我哪是对他笑,我在威胁他看不出来么?因为他知道其其格会找我麻烦,我威胁他不准说出我来!” “你给爷记住了:以后不准再那么亲昵地威胁别的男人!不准对别的男人笑!”他翻过来,把我的耳朵拉着竖起来,郑重地看着我说。 “那我……”我轻轻把他的手打开,微微笑着,本想说以后不威胁别人,是不是可以威胁他的。才刚开口有被他把话打断了。 “你跟九弟间的事都统统给爷说出来!爷现在想知道了!”我瞪了他一眼,想了会儿,然后细细把骑小白马意外撞见其其格之后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从皇额娘那里请安出来在花园那边偶遇了九爷……” “够了!”他冷冷地打断我。我扁了扁嘴,就此打住。要是说到九爷想强吻我,他肯定会掐死我的。 “诶,我的话说完了,那个合罗理说的事怎么回事?你也给我交代清楚!”我躺在炕上淡淡不耐地试图跟他公平交易信息。 “爷的事不用你管!”他淡淡的说。我板着脸定定的看着他。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却挑衅的看了我一笑,露出一丝邪笑,“你还不睡?不困的话……” “大色狼!”我卷着被子远远的移到炕边上去躺着,生着闷气。 “好了!外边凉,挪过来一些!”他见我真生气了,挪过来抱着我往中间退。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 “进来!”他沉沉地命令,一手用劲把我拉到他怀里。他舒了一口气,放柔和了说:“爷跟你说还不行么?不生气了啊!”随着他的话,我板着的脸渐渐柔和,慢慢原谅了他刚才的态度。 原来,是合罗理为了维护自己现有的地位,想把自己两个成年的女儿分别许给太子以及向来与太子亲近的胤禛。胤禛婉拒了他,把其其格推给了太子,所以那天晚上才会被灌醉了回来的。其其格不知道,只以为要嫁的还是胤禛,今日才故意灌他泄愤的。那合罗理不知又打起了什么歪注意,又想到要把其其格给胤禛了,才会牵出了今天的事。 我好奇十三同样跟太子亲近,那合罗理要拉关系的话,找十三不是亲上加亲么?胤禛跟我说才知道,原来皇上宠爱十三,上次十三娶过不甚满意的侧福晋后,皇上便答应过今后十三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十三现在除了水清,是谁也不想娶的,可惜水清不嫁给他。 素描 十月上旬,我们终于回到京城了。一进府,我迫不及待的跑回去看我的女儿。 “淘淘,妈妈回来喽!”目光穿过烂漫的攀藤月季花门,见到静雯姐和昀昀,以及几个服侍淘淘的嬷嬷都在院子里逗淘淘玩,我兴奋地张开手跑过去。 “妹妹回来啦!”静雯姐高兴的回过头跟我打招呼,看到随后进门的胤禛,忙福下身去请安。胤禛淡淡说了声“起吧!”,笑着走到淘淘的小摇篮边上来。 “姨娘!阿玛!”昀昀见我回来了很开心,见到胤禛时又有些拘谨。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走过去把淘淘抱出来,在她额头,脸颊和嘴唇上轻轻地亲了又亲,直到她的粉嫩嫩的脸蛋被亲红了才不舍地停下来。 “把爷女儿的脸蛋都亲疼了!来,阿玛抱!”胤禛皱着眉,扁了扁嘴,然后笑了,把女儿从我手中抢了过去,在她额头和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坐下来,温和专注地看着她。 “ge?ge!”淘淘白嫩嫩的小手嘟嘟地在胤禛的脸上乱抓,胤禛扁着嘴做生气状对她不住的眨眼睛,女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妹妹,这是阿玛!不是哥哥!”昀昀看了一眼胤禛,偷偷地吐了下舌头,蹲下来,用手指头勾住淘淘的小手,有些忐忑却又无比自豪地说。淘淘的眼光转向他,水水的嘴唇动了动,又吐出无比清晰的两个音节:“ge?ge!” 我与胤禛不可思议的对望了一下!我女儿会叫人了?我激动地把椅子拉近,坐在胤禛对面,轻轻拍手吸引淘淘的注意力。“淘淘,来,叫妈妈!”她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对我眨了眨,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水润润的小嘴巴努了努,吐出一个长长的音:“yi~” “妈~妈~”我耐心的慢慢对着嘴唇期待的看着她。 “a``yi~”淘淘慢慢地吐出了前面一个音,努了一下小嘴巴,又顺口的把后面一个音变了。 我失望的看了胤禛一眼。周围几个人都尴尬的看着不好说话。静雯姐尴尬的笑了笑,蹲下身来,逗着淘淘,温柔地说:“淘淘,这不是姨娘,该叫额娘!抱着淘淘的是阿玛!不是教过淘淘了么?来,叫阿~玛~!”静雯姐把淘淘的注意力转移到胤禛身上,慢慢地教她吐字。胤禛把淘淘轻轻的抱着转向他,一脸的期待。 “a~”淘淘看着他,小嘴巴张开,眼睛一骨碌,半天才吐出后一部分“a~”胤禛兴奋的抱着她亲了又亲。我赌气的把女儿?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19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19部分阅读 儿夺过来,”女儿是叫我!”胤禛得意地看着我。 静雯姐笑了一声,转过来温柔地看着淘淘,“妹妹放心,我们家淘淘这么聪明,已经会叫额娘了。来淘淘,叫额~娘~” “额~娘~”淘淘激动的伸开手抱住我,顺口的叫了出来。 我抱着她在我腿上跳了起来,开心的轻轻去蹭的额头,然后骄傲的看着胤禛:“看见没?女儿还是跟我亲一些!”胤禛不在乎的扁了扁嘴,用手温柔地勾着女儿的手指。静雯姐看我兴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坐回去。 “静雯姐!谢谢你,把女儿教得这么聪明!”我笑着说。 “妹妹说的哪里话!是淘淘聪明,你们没出去前就牙牙学语了,你们没注意而已!是嬷嬷教得好!”静雯姐淡淡笑着。 “谢谢嬷嬷!”我看着几位忠厚的嬷嬷说。 “侧福晋快别这样说!这些都是奴才应该的!”几位嬷嬷谦卑的跪下去。 “起来吧!都有赏!”胤禛拉着女儿的手微微笑着,淡淡说。几位嬷嬷谢赏。昀昀嬉笑着上前来,轻轻在我耳边说“姨娘,我也教了妹妹叫哥哥呢!你可不可以叫阿玛不查我的功课啊?” 我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又转脸试探的看着胤禛。“咳!”他轻轻咳了一声,显然他已经听到昀昀刚才说的话了,“昀儿,姨娘刚回来累了!让姨娘歇息会儿!跟我到书房来!”瞪了我一眼,又严厉地看着昀昀,起身往外走。大家听他这么说,都静静地离开了,只把女儿留给了我。 “姨娘!”昀昀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睁着眼睛看着我。“去吧!阿玛不会凶你的!”这家伙一直不听话,我的计划被他自己给搅和了,现在胤禛也不准我替他说话了。以他的顽皮程度看,胤禛虽答应了我不体罚他,但他今天铁定了是要被罚抄书的。我淡淡地笑着安慰他。见着他一步一回头的,小屁股一扭一扭很不乐意的跟着胤禛出去了,我摇摇头抱着女儿进屋去睡觉。 以前一直没注意,这一个月不见,我女儿已经会说很多话了,我整天被她那些发生不准的吐词逗的开怀大笑。女儿每个开心快乐的样子我都想把它记录下来,作为她成长的礼物。 我把描眉的炭笔拿出来,小心的削好,捕捉女儿每一个细微的瞬间,在纸面刷刷的描绘。女儿甜甜熟睡的样子,女儿牙牙学语的样子,女儿盘盘学步的样子,女儿挥着笑拳头蹙眉生气的样子……一天下来,院子里姑娘的炭笔都被我用光了,我只得叫绿萝明儿个上街去多买些回来,顺便让她带些色泽鲜艳的颜料回来。姑娘们看着我纸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淘淘时既惊又喜,都长大嘴巴讶异地看着我。 我淡淡的笑着,把每一张都拿起来细细端看,想找出几张画得最好的裱出来,挂在我为淘淘布置的小公主房里。每一张都是灵动活泼的我的女儿,每一张我都不舍丢弃,每一张我都想留下来见证女儿的成长。“不用裱了,把这些都随意贴在淘淘房间里去吧!”我开心的把一沓子的画递给淘淘的一个嬷嬷。 第二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淘淘房间的一面墙上方方正正慎重的贴满了我画的素描。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撕下来,然后随意的歪歪斜斜的在四面墙上都贴上去。每面墙都应该是淘淘成长的一面镜子,这间房里,我会挂满女儿的画像,一层一层的叠上去,直到她长大,换一间房,然后再挂上她自己画的图画。我一家人最初都是学美术的,只是后来爸爸开了文化公司,妈妈选择了服装设计,而我最后也学了艺术设计,我要教我的女儿素描和油画,叫胤禛教她国画,让我们的女儿成为大清朝最伟大的美术家。 绿萝买回了颜料和炭笔,我把从各位丫头那里借的炭笔都还了,还剩下一大堆。各人都歇午觉去了,我兴奋的睡不着,爬起来把一堆炭笔都拿出来,坐在院子里一根根的削。想象着明天要画一张淘淘和昀昀的合影,某天还要再画一张全家福。 “你,这是做什么?”胤禛挑着眉疑惑地看着我手中以及桌上被削尖几只炭笔。 “削笔画画!”我坦然地回答,低着头继续专注的削自己的炭笔。这种描眉的炭笔比较硬,不太好削,不小心可能会伤到手的,我并不敢太大意。 “画画?书房里那么多笔!你这是玩什么?”他皱着眉,轻轻地把我手中的小匕首拿开。 “不是用毛笔画的画,是用硬笔作的画!”我抬头看了看他,神秘让他自己到淘淘的房间里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他半信半疑的往淘淘的小睡房走去。我依旧埋头削我的笔。 “那些,都是你画的?”他回来后犹疑的看着我。 “当然了。你以为呢?”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认识传教士?”他问。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爷以前见过传教士这样画过画,不过比你画的好看,有色彩!”他淡淡地说,心里仍然掩不住的惊喜。 “我这是素描,你见过的可能是水彩画,著了色当然鲜艳些。你认识传教士,帮我要几只素描笔或者几盒颜料回来好么?”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认识了,专业的工具作画更得心应手些,而且绘画心情都会更好些,我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撒娇的央求他。 他淡淡地隐着笑看了我一眼,没做声,把我还没破坏过的一只炭笔拈在手里,把我拉近他身边。 “好不好么?”我期望地看着他。 “别动!”他一手把我紧紧的钳住,淡淡地吩咐,凝神地看着我。我被他的专注愣到了,静静地贴着他站着。 他手里轻轻拈着炭笔,在我眉毛上轻轻地描画。一会儿后扶着我的肩,微微后仰,仔细地对照两边的眉形,微微皱了皱眉,复又拈起炭笔轻轻地描。他专注的眼神里凝注着无限的温柔,那么心无旁骛,柔情似水的看着我,直到他的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才放下炭笔。“彤儿,你真美!”他温柔地凝视着我的脸轻声说。 我心底生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一丝笑意自嘴角蔓延,幸福在深情的眼眸里荡漾。我欢乐的偎依在他怀里。“胤禛,我爱你!真希望时光永远就停留在一刻!” “傻彤儿!时光不会停,也不能停。我们的蕤儿还要长大,我还要给你们更多的幸福!”他紧紧地搂着我,像是在宣誓般郑重却又那般宠溺。“你怎么平日都不描眉?”片刻后他轻轻地问。 “我等你给我描啊!谁知道你到现在才自觉!”我抬头淡淡地笑着说。我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从不描眉,是因为我懒得描,也没有耐心坐在镜子前等彩蝶为我描。 “懒女人!”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一直都洞察我的心思,宠溺的在我头顶说。 “我真懒么?”娇嗔了他一眼。我好像真是有点懒,他在意么?期待地看着他。 “懒!”他用头轻轻地磕了磕我的头,一点不迟疑的说出口,轻轻笑了一声,吻住了我嘟起的嘴唇,半晌后才不舍的移开。“不会给爷熬汤,不会给爷递茶,不会给爷缝香囊,还要爷给你递书,要爷给你喂汤,要爷给你描眉,你说你懒不懒?”他淡淡含着笑看着我。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我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 他复把我紧紧拥在怀里。“可是,爷要那么多勤快的家奴做什么?爷就喜欢你这样懒洋洋的样子,依赖爷,惹爷心疼。慵懒的女人才幸福。爷要你做大清国最幸福的女人。” “胤禛,我爱你!好爱你!”我趴在他怀里幸福的低声说。 他紧紧地搂着我,看着门口粉色浪漫的攀藤月季,会心的绽放笑颜。 周岁 十一月十八日,是我女儿的周岁。女儿的周岁不似儿子那般的隆重,虽然有些不满重男轻女的习俗,但我与胤禛都不喜喧闹,简简单单反而好。宫里德妃叫梦月送来了一些的小孩儿物件以及一块美玉当 做淘淘的生日礼物,各家的叔叔伯伯也都送来了不菲的礼物,后院里的那些姨娘不管怎么样也都至少缝了些各式各样的小手套,小帽子,小棉袄之类的给淘淘,静雯姐和福晋在我院子里一起庆祝淘淘的生日,十三与水清在上灯前也来了。 “我的乖侄女,快叫十三叔!”十三经常到我们家来,也经常会逗淘淘,再加上我女儿一点儿也不认生,早跟十三很熟了,“十三叔”几个字吐的清晰流利,乐得十三在水清面前很有成就感。 水清自回京后还是第一次过来,淘淘对她不熟,但我家淘淘是个自来熟,水清又很喜欢小孩子,因此他们俩玩着玩着就熟了。福晋这两年看着十三与水清的相处,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些端倪,她与十三的关系也亲近,便不明就里的打趣十三道:“十三弟,你与水清姑娘都这么喜欢小孩,什么时候成亲给我们生几个侄儿侄女呀?” 水清听闻,脸刷的红了起来,十三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那嫂子替我多劝劝她呗!” “十三!”水清的心思都跟我说的那么清楚了,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再好打断他,我淡淡地给他做了个眼神,他会意,走到水清身边,与她一块儿逗淘淘玩儿。 外面的星空很好,没有风,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烧烤的各种肉类和调料粉,温好了酒,只等着我们出去就可以了,十三已经迫不及待的嚷嚷着拉着胤禛出去了。我见淘淘玩累了,便抱着她慢慢地走,哄她入睡。福晋拉着水清与静雯姐低声地说话,怕吵着她了。 “四哥四嫂!”院门外是十四豪爽的声音,“我侄女呢?”跟着他一块儿嚷嚷着进来的还有十爷,八爷与九爷静静地跟着他俩进来了。“十三哥来四哥这儿吃酒,也不叫哥儿几个,不够义气啊!”十四见十三跟胤禛坐在院子里,打趣道。 “八弟,九弟,十弟,十四都来了,快过来坐!”胤禛说着吩咐下人多般几条凳子出来。 “八哥,九哥,十哥,十四弟来了,以为你们忙就没敢叨扰你们了!”十三温和地说,随后转向十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四弟,今儿个可还敢拼酒?” “十三哥这是什么话!我老十四什么时候怕过了!等我先看了侄女就来跟你拼!” “四哥,乖侄女儿呢?”十爷也大大咧咧的问着。 听闻她们的话,我们几个都出去给他们请安。 “小四嫂,来,把侄女儿给我抱抱!”十四说着张开手示意我把孩子递给她,淘淘本来是想睡觉了的,听见这么多人吵了又睡意全无了,跟十四与十爷乐得咯咯地笑。 “小四嫂,你女儿长得可真像你啊!长大了一定是个迷死人的大美人儿!”十四边逗着淘淘边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八爷九爷同时向我看过来,胤禛的脸一下子沉了,我尴尬的笑了一声。 “九哥,你瞧瞧,都说你家的雨晴丫头长的好,我看四哥家的淘淘将来肯定赶上你家的雨晴!”十四说着把淘淘递到九爷的手里,侧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我与胤禛。十四分明是故意!胤禛沉着脸看着炉火,我尴尬的坐在他旁边。 “淘淘?叫九叔!”九爷若无其事的逗淘淘,叔叔辈的人淘淘叫得顺口,见她九叔又长得漂亮,便赖在他身上了,嬷嬷过来抱也不肯走,哪儿遗传来的色女基因? “淘淘,过来,额娘抱!九叔抱累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去把她抱回来。 “不,要九叔!”淘淘一下扑到九爷的怀里,抓着他的手指不放。九爷得意的淡淡看着我笑了笑,在淘淘脸上亲了亲。九爷有什么魔力?居然让我的女儿连额娘都不要了?我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坐着。 “九叔,要!”淘淘掰着九爷的手指,水汪汪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手上那枚耀眼的红玉扳指。可真是我的女儿!胤禛今儿个给了她一块羊脂白玉,她看了一眼就丢一边;德妃给了一块浅绿色的玉,她玩了一会也不要了。现在一定是被这扳指亮红的颜色给吸引了,我真后悔培养她对色彩的敏锐力。这扳指戴在九爷身上,肯定价值不菲!我真是头疼啊!眯着眼睛生气的样子,沉沉地叫了一声淘淘,对她摇了摇头。可是小孩子根本就不懂我的意思,只睁圆了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九爷。 “淘淘喜欢么?那九叔就给淘淘当生辰礼物好了!”他淡然地从手里慢慢拔出那枚扳指,套在淘淘的手指上轻轻地转了转,红玉扳指在火光的照耀下闪出夺目的光,淘淘开心的咯咯笑着。十爷见了惊讶的叫了出来:“九哥!” “不就是个玩物么!淘淘喜欢就好!”他淡淡地笑着说。 不就是个玩物么?各位叔伯送的虽没有这扳指贵重,可也都价值不菲。他把扳指送给淘淘,我们与胤禛什么也都不好再说,一个玩物而已!可我与胤禛心里都有疙瘩。 淘淘有了玩的了,就不缠她九叔了,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得意的跟我炫耀她的红玉扳指。早知道我就把自己的那枚给她,她今天也不至于这么好奇了。无奈地嗔了她一眼,天晚了容易着凉,叫嬷嬷把她带回房去了。 “来来来,十哥,十三哥!我们喝酒!小四嫂,给不给面子喝几杯?”淘淘走了,十四若无其事吆喝大家喝酒,气氛一时活跃了一些。这群皇子从小就随皇上围猎,晚上在篝火旁烧烤,技术很熟练,而且也享受自己动手的乐趣,早已屏退了下人,胤禛,八爷和九爷静静地烤肉,福晋与静雯姐也帮着烤肉,水清坐在我与十三中间,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烤肉,真正喝酒的最后只剩下十爷,十三十四爷了,我今天并不像跟他们一起拼酒,与水清一块儿学烤肉。 我把我烤好的第一串递给胤禛吃,很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 他咬了一口,淡淡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和着口水吞了下去,再抬头云淡风轻的说:“还行!” “还行就是不行!”虽然他安慰我,可是我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撒了手不想烤了,免得浪费。伸手过去把他手里剩下的夺过来准备扔掉,被他又夺了过去,他轻轻在我耳边说:“爷说过你做的再难吃都会吃完的,烤肉也一样!” 压根儿就是再平常不过的话了,他这样一凑过来说就暧昧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朝我们射过来,他就是故意的。我嗔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串烤好装作淡定的肉吃起来。我向来一喜欢刺激的食品,咬了一口,觉得有些辛辣,搁在一边,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的把我没吃完的拿起来吃。九爷他们什么表情我倒是不在乎,可福晋与静雯姐怎么说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们平日都对我不错,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示与我的亲近,我看到福晋尴尬的表情时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九爷把他烤的肉往这边传过来,十三接了过来,递了几串分别给我和水清,还没吃就陶醉的说:“九哥烤的肉最好吃了,你们一定得尝尝!” 我坦然地接过来,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果然不错,不愧是开过酒楼的人,不禁对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他淡淡地一笑继续低头烤肉。我眼角偷偷瞄了一眼胤禛,他虽有些不悦,倒也没太在意。其实本来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眼嘛!老公,有进步! “呕!”我身边的水清尝了一口烤肉,捂住嘴唇低低干呕了一声。 “怎么了?”我与十三同时关切的问。 “没事!可能是吃不惯这种味儿!”水清淡淡笑了笑,轻声安慰我们。十三递了杯水给他,见她喝过没事了就转身跟十四他们继续喝酒。过了一会,我见她又隐隐的忍住了几阵干呕,突然想起自己怀淘淘的某一段时间也这样,猛地一惊,不小心掐了一下胤禛。 “怎么了?”他放下手里烤肉,惊忧的看着我。 “突然有点头疼,我先进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玩!”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他,起身看了看旁边的水清,淡淡说:“有妹妹陪我进去就好了!”拉着水清往屋内走。 我正在犹疑该怎么开口,水清又难受的干呕了起来。彩蝶向来喜欢吃梅干,我让她拿了些出来,递给水清,她犹疑地吃了些,果真舒服了些。事情与我猜测的就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了,彤儿?”胤禛跟进来 ,紧张的问我,所有人都跟进来了,都以为是我怎么了,所以都看向我。 “没事!不好意思坏了大家的兴致了,改天再给大家好好谢罪,今儿个不早了,要不散了吧?”我第一次主动委婉的下逐客令。这件事让旁人知道了不好。 “你怎么了?”九爷皱着眉,见胤禛在我身边,站在远处担忧的问。 “我没事!就是想休息一下!”我淡淡地说。他们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充分的理由留下,便告辞离开了,九爷嘴张了张,最后只轻叹了一口气,跟着离开。十三因为水清留下来了。 “两位姐姐劳累了,也先回去歇着吧!我真的没事!”我淡淡地对福晋与静雯姐说。她们看了看胤禛与我,向胤禛请安告辞了。 “彤儿姐姐,你真的没事么?”水清担忧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看了看他们三人,轻笑了一声,真正有事的人反而在担心我。这种事,叫我如何开口呢?可是,如果越拖下去的话对水清的声誉就损害。我把她拉到一边,鼓起勇气在她耳边轻轻问十三是不是欺负她了。她的脸顿时红的像着了火,我暗示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她顿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蹲着身子又不住的呕了起来。十三忙过来扶着她,担忧地看着她。 胤禛见她那样子,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也大概猜出什么意思了,过去拉着十三出去了。 我与水清对坐着,她羞红了脸担忧害怕。我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胤禛与十三出去了好久终于回来了,十三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既惊喜又忧虑,扶着水清向我们告辞,我本能的想伸手留住水清,被胤禛拉回来了。 “十三打算怎么办?”我靠着胤禛轻声地问。 “成亲!”胤禛很了然的回答。 “可是水清……”其实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知道水清接不接受得了。 “彤儿,事情不一样了!找个嘴严实的太医确定过,他们就要马上成亲,这是最好的结果。十三弟不会亏待你妹妹,什么都会安排好的。放心吧!”胤禛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是的,现在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为了孩子水清也该嫁给十三,十三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十三有皇上的许诺,婚事可由自己做主,他应该不会亏待水清。可是,水清会是十三那么多妻妾中谁呢?我现在很期待十三能给的结果。 嫁妆 事情已经确定过了,十三与水清在五日后就成亲。因为十三爱好兵法,与时任兵部尚书的马尔汉来往密切,于是水清顺理成章的成了马尔汉的女儿。户籍制度果然只是压迫那些无权无势的人的!这样也好,水清便成了历史上得到十三最宠爱的福晋兆佳氏。 “胤禛,这是不是也是十三跟你早就合谋好了的啊?”我把喜帖搁他在书桌上,偏着脑袋探究的看着胤禛问。 “什么合谋?”他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继续埋头看他的文案。 “所有事情都在你们的意料之内。让我把水清带去秋弥,再借皇额娘的口把水清安排到十三身边,然后,十三就借着鹿血的功力乘机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后就像现在这样名正言顺的把她娶回去,是吧?两个小人,连最亲近的人都算计!”我怒视着他,撒气地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陈彤希,爷对你太好了是不是?你敢这样说爷!”他板着脸过来一把把我拎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我。 “你没做亏心事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还有啊,别忘了,你答应过不许骂我的!昀昀都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的!”我小心翼翼的推他,推不开,便把我的护身符翻出来了。 “爷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他很磊落的说,随后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边慢慢的说,边把我往墙角逼:“爷不是骂你,爷是要教训教训你!越发没规矩了,连爷都敢训!” 吃定了他一定不会舍得体罚,我强装镇定的咧出笑,手试探性的从他手里抽出来搭在他脖子上,装弱小,娇戚戚地说:“那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不就结了么?我才不希望我的丈夫是个小人呢!我希望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他不打女人,可是他会以行使丈夫的责任来惩罚他的女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他也不喜欢这种他在我面前唯一能选择的方式,见到我示弱,已满足了他的征服欲望。他的头顶着我的头靠着墙上,淡淡地说:“再有下次,爷绝不放过你!”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然后顺势抱着我去他大书桌后的暖炕上坐下,边翻他的文案,边淡淡地说:“哪儿来的那么多心思!不过凑巧罢了,凑巧打到一头鹿!等我看完这点,陪你一块儿回去看女儿!” 真是凑巧就好! “胤禛,我们上街去吧!”我坐着百无聊赖,想着水清成亲的事,突然想到我是她的姐姐就应该给她备点嫁妆。 上次买花的经历把他吓怕了,后来我要什么东西他都是吩咐秦全儿去办的。这会儿见我又这么兴奋,他握笔的手停在空中愣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若无其事的批文案。 “诶呀,真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去给水清买嫁妆,这么重大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去办!”我俯下身,把头靠在书桌上,挡在他的头与文案的中间,期待地看着他。 “瞎操心,该办的我都已经命福晋去办了,明后两日就会送到马尔汉府上去!”他皱了一下眉,把墨砚往后边推了推,把笔搁了,视线转回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看向别处。一眨眼的功夫视线又回到我脸上,微愣了一下,眼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温热的双唇覆过来,一手把我的脑袋轻轻抬起来,另一手枕在下面,一面把我往暖炕上移,一面低低地说:“老用这么无辜期盼的眼神惹爷!”敢情他是被我刚才的动作吸引了?我趁机向他提条件,他无力抗拒。 “以后不准在跟爷亲热的时候讲条件!”在去置办嫁妆的路上,我们坐在马车里,他搂着我,有些后悔的说。 我转头笑着面对他:“你以后别在我跟你说事的时候心动!”他白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把我扶好坐好。 马车在裕丰银庄前停下。我坚持要用我自己的钱给妹妹办嫁妆,于是就要先跑到陈家的银庄来拿钱。 “这不是小姐么!快请进,快请进!”我一进门,李掌柜正好在柜前,见是我,兴奋地上来招呼,见胤禛也跟在后面,恭恭敬敬地请安。 “李掌柜,我想要五千两银子!”到后院的大厅里坐下后,因为上次来就觉得李掌柜是个爽快人,于是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五千两?”李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重复了一遍。我见胤禛也犹疑的看着我,小心的开口问:“五千两很多么?可以买珍珠、玛瑙和玉之类的不?” “小姐是要使银子买这些东西?”李掌柜偷偷地看了一眼胤禛,又看了看我疑问道。他不会怀疑胤禛不给我买这些东西,我要自己去买吧? “是水清妹妹出嫁,买给她的!”我淡淡一笑说。 “水清小姐?老爷上次来京返苏州前跟我提过。她要出嫁了?”李掌柜问。 “是,嫁给十三爷!所以买的东西该贵重点,五千两银子够买什么?”我说。 “既是这样,小姐直接去珠宝行随意挑选就行,不用使银子。小的这就带您过去!”李掌柜一下子豁然,知道我拿银子的目的了,直接带我们到了裕丰珠宝行。自己家的店,我就不客气了,把最珍贵的头饰、耳坠子、手镯子等各挑了五六件才满意的离开。 “水清看起来跟你喜好差不多,你买这些她用得着么?佩戴十三弟买的就够了!还以为你要置办些什么特别的物件呢!就这些宫里都赏了不知多少了。”胤禛摇了摇头说。 “宫里赏的她既不会戴,也不能卖。我买的不是给她戴的,是让她卖的!”我得意地说,仔细地掂量着每一件饰品,应该都价值不菲吧,估计五千两银子买不到,够水清花一阵子的。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十三弟会好好待你妹妹!”胤禛不悦地说。 “你不知道!水清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嫁给十三当福晋就得管家。十三估计现在就是成年皇子里最穷的吧!那么爱喝酒,估计喝酒都得花不少钱,我妹妹不会持家,当然要多给她点可以换钱的东西了!看着皇上赏的东西只能拜,多痛苦呀!”十三以后肯定是成年皇子里最穷的一个。看他现在,也估计不会比十四有钱,十四有德妃仗着,十三无依无靠,又那么散漫的一个人,一看就叫人不放心,可不能让我的妹妹进府每个月发不出钱来叫别人欺负。 “十三弟的酒都是爷酒肆里酿的,不用花钱,他平日里也不是奢侈浪费的人。水清再不会持家也肯定比你好一些!”他看着我手里摆弄的那些的首饰,无奈的摇摇头。 我抓着他的手臂贴近他,撒娇道:“谁让我有一个会赚钱的丈夫呢!不会持家也不要紧,反正又不要我管家!” “哼!爷是得好好赚钱,等你把陈家败光了,爷才养得活你!你自己做菩萨,时不时担心一下你妹妹,十三弟娶了她,只靠着俸禄,他这一辈子就不用操心了,爷可就苦了!”他轻哼了一声,既骄傲又痛苦的说。我眨着眼睛看着他,“有那么夸张么?” “爷府里上上下下一个月最多花三百两银子,一半就花在你院里了。十三弟那里肯定要不了这么多钱。你这一堆珠宝首饰少说也值两万两银子,够你妹妹花十年的了,你现在都不用再操心她了,想想怎么给爷节约点儿银子吧!” “千金散尽还复来!我给你花钱,你才有动力挣钱!再说我院子里花钱多还不是因为要善待你和女儿么!想开点儿吧!”我无谓的对他笑了笑。他无语地把我拥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往马尔汉的尚书府驶去。十年,正好历史上十三据说被圈禁了十年,水清那段时间不用受苦了。 十一月二十四日,十三与水清成亲。我们一家当仁不让地成了座上宾。我与福晋,李氏等都坐在女宾席这边,胤禛与众皇子坐在一块儿。 十三早已被他们灌得满面微红,十四还在不停地给他灌酒,胤禛替十三把酒喝了下去。 “四哥,十三哥,我今儿个可算明白了。四哥成亲十三哥挡酒,十三哥成亲,四哥又来替十三哥挡酒。你们两个都得罚酒。各位哥哥说是不是啊?”十四提着酒壶一手搭在十三肩上,一手搭在胤禛身上,挑唆大家灌他们酒。大家一哄而上,他们俩推辞不过,只好皱眉喝酒。气氛一时很别扭的活跃起来。 这边的女宾们也耐不住了,纷纷的相互劝酒,一段时间过后,很多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李氏也喝醉了,由丫头颤巍巍的扶着,我与福晋站在马车旁吹风驱散一身的酒味儿等胤禛跟大伙一块儿闹完洞房回府。 李氏踉踉跄跄的甩开丫头的手,扑到我身上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然后抱着我,嘴里喃喃地叫着:“月容妹妹!”她跟八福晋的关系还真好!我定定地站着,轻轻把她往丫头身上推,她却越紧的搂着我,在我身上乱蹭。我厌烦地使劲儿一下把她往丫头身上推,自己先钻进马车去了,等胤禛回来。 胤禛喝得有些多了,借着酒劲儿,一进屋就不规矩的卸我的衣服,一身酒味儿的纠缠,入睡。 第二天早上,听到他起床的动静,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侧着身懒洋洋的看他自己穿衣服。丫头端着水进屋来,他走过去洗脸刷牙。我见他走了几步弯下腰去,在地上捡了一张纸,摊开,脸越看越沉,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锋利,回头看了我一眼,顾不上洗漱便铁着脸出门去了。 我心生犹疑,转念想,现在已是康熙四十五年末,可能他们的夺嫡计划已经启动了,那张纸可能与之相关,便豁然了。他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明白他是最终的胜利者,过程他自己可以应付。他是我丈夫,不管那个位置他是怎么得来的,我都会支持他。即便是别人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见得就有多光彩。我不会觉得他有多黑暗多残忍,因为成为他的对手的人肯定不比他更光明更慈悲。纵然我对这段历史了然,我不会以一个先知或预言家的身份去提示他,可能是父母事业成功对我隐性的产生的影响,我的丈夫想要得到那个位置,那就该凭他自己的实力去拼,那才是我心目中的大丈夫。 情迷 过年了,要在宫里陪德妃一段时间,各家的小孩整天聚在一起,闹哄哄的,炒得我的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刚睡着了,又被吵醒,听声音,昀昀那个调皮鬼不知道又带了谁来玩了,逗得淘淘咯咯的笑个不停。反正被吵醒了,出去看看。 “姨娘,你醒啦?雨晴妹妹找我家妹妹玩来了!”淘淘见我出去,高兴的把他身旁的一个小女孩牵过来。 “雨晴给四伯母请安!”小女孩四岁左右的样子,笑盈盈的给我请安。我笑着把她拉起来。九爷自己长得比女人还标致,挑女人的眼光肯定也挑剔,雨晴的额娘肯定是个天香国色的女子,才会生出面前这么俊秀可爱的孩子。我疼爱的轻轻拉了拉她面前垂着的小辫子。生完孩子后,我对别人家的孩子也更喜爱了。 “你们刚才在逗妹妹玩什么呀?把她给乐得笑个不停!”我两手一边牵着他们一个往院子走去,嬷嬷正带着淘淘在院子里晒太阳。 “四伯母,漂亮不?”雨晴偏着脑袋,开心的扬起她右手的手腕,露出一串五彩玛瑙手链,甜甜的笑着问我。 “漂亮,戴在美丽的雨晴格格的身上更漂亮了!”我笑着对她说。 她一听我的赞美,笑得更甜了,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是阿玛给我的。他还让我带了一条给小妹妹,小妹妹也喜欢呢!姨娘,你看!” 我一看,淘淘嫩白的手指节间果真抓着一条与雨晴一样的手链。见我来了,兴高采烈的扑向我的怀抱, 我尴尬地笑了笑。笑老天的安排与捉弄。我拼命的躲,躲开那些与胤禛对立的人,可是老天却嫉妒我活得太安逸了,偏要把他们搅进我的生活,偏要让我知道一些别人心酸的秘密,让我不心安。 昨天下午,我随意在花园里走走,无意间听到八福晋与九爷又在争吵,本想转身离开,却意外的听见自己在他们的谈话中,好奇的留下来听了一阵。 “表哥,她早就已经是四哥的人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为什么还要对她魂牵梦萦的?她到底哪一点儿比我好?”八福晋伤心欲绝的问。 “月容,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嫁给了八哥,八哥对你够好了,安分当你的八福晋!我的事不用你管!”九爷冷淡地说。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要不是皇上指婚,我才不会嫁给他!他对我的好,只不过是看在我家的权势的份上,他不纳妾,也只是他根本就不愿花心思在女人身上。表哥,你娶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可是我忍受不了你那么在乎她。表哥,我嫉妒她,嫉妒你那么爱她!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都视而不见?” 我只隐隐地听见九爷骂她疯了,他们之后的对话我已无心听下去。原来八福晋与九爷是表兄妹,从小一块儿长大,九爷一直当她是妹妹,而她却早已暗许芳心,爱上了自己的表哥,无奈皇上却将他赐婚给了八爷,而八爷与九爷又是好兄弟。这群人不是没有爱,是爱错了,在各自错误的道路上执着,从小养成的心高气傲让他们更不懂放弃。八爷其实该是个最可怜的人。身为皇子,每个人都有可能激发出对那么位置的野心,而他的野心可能更强烈,因为他深深的爱着那个给了他生命、却因为身份卑微而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的母亲,只有他成为了人上之人,他才能保护那个最爱他的人。对于别的女人,或许不是他没有爱,只是有些男人永远相信权力才是爱的保证,把权力握在手里就能得到自己的所爱。可惜他最终却是个失败者,他的隐忍把自己的爱都迷失了…… “额娘!”淘淘抓着手链在我眼前炫耀,另一手晃晃地攀着我,高兴地在我腿上蹦跶,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我用两手仔细地护着她,怕她不小心没踩稳摔着了。 孩子越长大就越来越像我与胤禛,五官像我的多一些,可是性格却更像胤禛,特别是那水润润的小嘴唇每次一倔强的嘟起来生气的时候,再加上那凌厉的眼神,像极了她阿玛。要是让胤禛看见这条手链,肯定又会省闷气的。我轻轻地抓着她的手链,想要把它拿出来,无奈小家伙紧紧抓着不放,我又怕太用力掰疼她的手,只好轻轻的安慰她:“淘淘,把手链给额娘,让姐姐带回去还给九叔。等阿玛回来给我宝贝女儿买更漂亮的好不好?” 一听我要拿走她的手链,她小嘴一嘟,圆圆的眼睛一瞪,转身扑往嬷嬷身上去了,我无奈地在嬷嬷边上轻声地开导她。 “四伯母,阿玛说了一定要给小妹妹的,如果我带回去的话,阿玛肯定会罚我的!”雨晴见我要拿把淘淘的手链还回去,紧张的一手拽着昀昀的衣襟,一手轻轻地揉眼睛,委屈地说。 我低头想了想,算了,就一条手链,胤禛应该也会想明白的,不能把小孩子当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为难,便淡淡地笑了笑安慰雨晴别哭。她见我不再坚持要把手链还回去了,便破涕为笑了。 见他们几个玩得开心,我便转身去看水清,别人那里封锁着消息,我这个姐姐可要好好照顾好孕妇,去看看她有没有被十三的侧福晋欺负。我去的时候,水清正与十三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在院子里聊天。坐了一会儿,觉得她的人与胤禛和福晋跟我说的差不多,其实是个很和善友爱的人,对?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0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0部分阅读 对水清也很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再回去的时候,淘淘那个小麻烦精已经玩累睡着了,昀昀一群小孩子也不知道又玩到哪里去了。我拿了一本书倚在贵妃椅上安安静静地看。在这宫里,这段时间是难得的热闹,我此刻却是难得的安静。 “奴婢给四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我的安逸被一个请安声打断了,我有些不耐的抬起头,见是这永和宫的一个丫头。“起吧!怎么了?”我淡淡地问。 “奴婢是来给侧福晋送梦月姑娘亲自熬的参汤的。刚在路上一个丫头过来说娘娘找梦月姑娘有事,她就托奴婢送来了。”那丫头低着头从容地回答。 梦月自从我进宫这十来天都会给我熬汤送来,我淡淡地打发了她走,边趁热喝汤边看书。 彩蝶在院门口不知跟谁在嘀咕什么,一会儿进来回话说是兰惠找我有事,让我去御花园里找她。 兰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见了胤禛就怕得不得了,可能是想给家里捎几句话带回去,又不敢来永和宫找我,便叫个人来约好地点让我去找她。我放下书跟着门外的丫头出门去。见到李氏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好像是叫小红什么从院角拐出去。 永和宫到御花园够远的,御花园也够大的,这兰惠也真是的,延禧宫距永和宫不远,随便找个地方说话就好了嘛,胤禛看见了也不会吃人!走了好一段路,我走得越来越热,有些累了,疲惫地问前面带路的丫头:“还有多远啊?” “过了这条廊子,前面的那座假山后就是了!”那丫头低着头放缓脚步说。 我抬头见长廊拐角处确实有一处假山,还好不远了,用丝绢抹了一把汗。 “四侧福晋,奴婢想起娘娘还有事交代,这也不远了,奴婢不送了!”那丫头转身为难的看着我。 “嗯!有事你下去忙吧!”我淡淡地回她,径自往假山方向走去。那丫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走到假山面前,我面前的人不是兰惠,却是九爷!“你怎么在这里?”我身上一股难耐的燥热袭来,我隐隐有一股被骗的觉悟,想转身离开,可是想问清事实的真相。 “彤儿!你来了。不是你叫我来的么?”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期待地看着我。 我叫他来的?我是来赴兰惠的约的!一定是被惹陷害了,可是是谁呢?刚才一路走了那么远,全身不安分的燥热起来,难耐的欲望在体内燃烧。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只能集中所有的意志力离开这里。 “彤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为什么又要转身离开呢?”他一用力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回来,欣喜我终于主动约他出来了,又痛苦我见了他转身就走,复杂地看着我的眼睛。他一手扶着我的后背,一手握着我的腰,微微的一动都在我身上激起一圈一圈无边的令人沉溺的欲望,我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最后仅存一丝理智告诉我必须要马上离开,虚弱地对他说:“我没叫你来!你放我走!” “彤儿!”他紧紧地搂着我不放,我分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再不走我一定会做错事的:“让我走!我不小心喝了迷|药了。胤禛知道不会原谅你的,我不想害你!” “彤儿,你说什么?我不想让你走,我爱你,彤儿!我爱你,四哥要把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他的吻湿湿热热地印在我的嘴唇上,一阵酥麻传遍我全身,我本能的抓着他腰回应他的吻。他身上那股不同于胤禛的气息扑来,让我的思维有了一霎拉的清醒,我想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抱着不能动。 我好恨我自己,我该早点儿离开的,胤禛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可是他不间歇的吻一点点把我的理智淹没,他的吻让我没办法拒绝。 “胤禛!”我抓着他的腰喃喃地呼唤。我知道他不是胤禛,这是我现在的理智唯一能做的,我抗拒不了他缠绵温热的吻,抗拒不了他连绵轻柔的抚摸,只有他离开我,我的理智才能多恢复一点。 “彤儿!是我,我是胤禟!不是四哥!彤儿,叫我胤禟!”他果然松开吻,痛苦地看着我叫我分辨。 “胤禛!我要胤禛!”离开了他的吻,我推开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彤儿!你的心里为什么只能有四哥!彤儿,我要你!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他从身后把我拉回去,粗鲁地扑过来。 “不要!我会恨你的!会恨死你!”在他的吻落下来之前,我心急地叫出来。 他愣了一下,心痛地搂住我。“彤儿,不要,我不要你恨我!” 半迷半醒的理智激励我一定要想办法抽身,我不能做对不起胤禛的事。我把最后的思路理清,虚弱的告诉他:“让我回去!胤禟,求你让我回去!我们被人陷害了,再不走会有人来的,不要让胤禛误会,好吗?” “谁敢陷害你?”他激动的吼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果断地抱起我往来时的方向走:“彤儿,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会跟四哥解释的!你不准恨我,知道吗?彤儿!我不准你恨我!” 真相 “老九!”我听见胤禛想杀人的声音从前面堵住外面的去路。他快步过来,把我从九爷的手里夺过去! “四哥!”他正想要跟胤禛解释,,蓦地跪下去。“给皇阿玛请安!给太子请安!”他声音戚然。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前面有一群的人影在晃动,搂着胤禛的脖子喃喃呼唤他的名字。“彤儿,你怎么啦?”他紧张的问。 “四哥,你带彤儿先走吧!我跟皇阿玛解释!”我听见九爷低声地说,随后我听见皇上冷冷地声音,同意胤禛带我走。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胤禛面无表情地支在床边看着我。 “胤禛!我……”最终还是被他撞见了,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可是他心里会怎么想?我怎么跟他说得清?两行委屈的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彤儿!不用说了!好好歇息吧!”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轻弹一口气,苦涩的开口,替我把被子掖紧。 “胤禛,你不会相信我,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我甩开被子,绝望的看着他。 “彤儿!我相信你!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彤儿!”他把我紧紧地搂入怀里,沙哑心痛地说。我抱着他,锁喉地哽咽,任由泪水静静地滑落。 “我陪着你,没事了!别哭啊!”他的手抓着我后背的衣襟揉成乱糟糟的一团,放和缓声音低低地安慰我,我直到哭累了,才疲倦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出去院子里散步,一群丫头本来聚首在脸色苍白的低声议论什么事,一见到我像见鬼一样的散开了。我沉重地返回屋里沉闷地躺着。 后来某次,无意间听见她们又在谈起,才知道,给我送汤来的那个宫女已经被胤禛处死了,给我带路去的那个宫女被九爷处死了,还有几个在御花园当差的宫女和太监也被莫名其妙的处死了。我胸口沉闷地快不能呼吸,差点晕了过去,可是我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又会多几个无辜的人被处死,艰难地挪回屋里,瘫倒在炕上…… 大雪纷飞,覆盖了整座紫禁城,苍茫冷漠,像一个庄严肃穆的葬礼,笼盖了整个世界,结束了一个无情的春节。 冒着飞雪回府,整个马车里除了淘淘在胤禛怀里不时撒娇外,昀昀难得的安分坐着,连弘时都不敢乱动一下,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是不能复杂,是我不想活得太累,我从来只想简简单单地生活,没有去想过那么险恶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事把我所有的梦幻都击碎了,我一下子真的很难适应,整天浑浑沉沉,想用睡眠来麻痹自己,却被一个无比惊险的噩梦惊醒,一身的冷汗湿透了我的衣裳。胤禛去哪里了?只有闻着他的气息,我才能心安,找了一圈却不见他的人影,我消极地把自己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寻找温暖。 百无聊赖地躺着翻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姨娘!”昀昀欢快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他跑进屋来,笑着吧手从背后转过来,一朵火红的雪魄花在他手里绽放。 “姨娘,送给你!”他把花递到我手上,指尖上被扎出几个小血印。我麻木地看了他一会儿,心疼地把他冻红的小手拉过来,他倔强的往后缩,我做生气状,他才忐忑地伸过来,我对着几个小血印轻轻地亲了下,叫彩蝶去拿膏药来给他涂上。 “怎么这么傻呢?那花瓣尖儿上全凝成了刺,下次再不准做这样的傻事了!”我一边给他涂药一边轻声心疼地说。这孩子安静的时候出奇的懂事,我知道他的心意,责备不了他。 “姨娘喜欢花,我见到外面只有这种花,就摘来送给姨娘。我就是怕那些刺把姨娘扎到了才把它们都掰了。姨娘,你这几天怎么都闷闷不乐的呢?看见花心情会好一些!姨娘,笑一个嘛!你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见到他那么懂事的样子,我轻轻的笑了一声,把他紧紧地搂入怀里。有这样一个儿子,我已心满意足了,就算他不是我亲生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见我笑了,开心地窝在我怀里。 “钮钴禄侧福晋!”院子外一个丫头撕心裂肺地在喊,我坐直身子犹疑地看了看彩蝶,她出门去,却没能拦住一个疯狂的身影,一个丫头扑通地跪倒在我面前,不住地边磕头边说:“钮钴禄侧福晋,奴婢求求您救救我主子吧!” 我示意彩蝶把惊慌的昀昀带走,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清楚一点!” “侧福晋!”她又重重地磕下头去,战栗地说:“爷在我家小姐院里发火,小红都快被打死了!求求您,您去救救我家主子吧!她有千错万错,求您看在昀儿阿哥的份儿上,救她一命好吗?求您了!只有您才能救得了她了!” 又要出什么人命了?我依旧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她那么惊惧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起身快步往外走。 走到李氏院子门口,小红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了。第一次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我退回院门外,恶心地干呕了一阵。绿萝一直不住的替我轻抚后背,我清醒了些,绕开那场面,发抖地往李氏的大厅走去。 所有丫头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雪地里,刚才跑去叫我的丫头也不敢再上前,一同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说!这张纸到底怎么回事?别叫爷再问你第二遍!”我被胤禛的声音震住了,立在门外不敢进去。 “爷!我真的不知道!您饶了我吧!”李氏哽咽着说。 “不知道?”胤禛恨恨地说了一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氏恐怖地叫了出来。胤禛打了她?为什么?什么纸让胤禛如此生气?我想起十三余水清成亲第二天胤禛在我的房里捡到一张纸后,脸色顿时铁青,难道与那有关吗?我愣愣地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梦里梦外暗魂香,梦里似水,梦外如月,咫尺天边牵断肠。思卿念卿卿可知?相思树底长相思。教彼心,若我心,天涯地角不负卿。好丰富的感情!你以为爷就一定会被气糊涂了,相信这是九弟写给她的么?哼!字迹模仿的真像,连爷跟九弟在上书房一处那么多年都差点被你们骗了!”胤禛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茶杯哐啷哐啷地乱想,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是九弟最忌讳别人说他像女人,只用绩溪的特级松烟徽墨,怎么会使留有兰香的墨呢?这怕是八福晋写给九弟的吧!你老实给爷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爷就暂且饶了她一命,否则这纸交进宫去,你可知道什么后果?” 我的心内一片空白,看来生活从来就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平静,平静地表面下危机暗涌,要不是胤禛觉察到了那墨里的兰香,以他那天的表情,我们的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 “啊!”不知道胤禛做了什么,屋内又传来李氏一声惨叫,她接着悲戚戚地说:“爷,我说,我说!这是月容妹妹模仿九叔的字迹写的,要我假醉嫁祸到妹妹身上的!上次秋弥的事也是月容妹妹以九叔的名义写给合罗理要他把其其格嫁给您的!”原来我真的误会九爷了,没想到她们既然这么大的胆子。 “啪!”胤禛又扇了李氏一耳光,狠狠地说:“爷的事你们也想管!爷看你是活腻了!” “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昀儿和时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听见李氏重重地磕头的声音。 “再也没有下次了!爷要不是看在昀儿和时儿的份上,上次你就该没命了!爷倒低估了你们几个女人的狠心和手段!居然设计在皇阿玛面前让她出丑,想让皇阿玛亲自把她杀了是吗?其其格,敢从二哥那里偷迷|药送给你,再把皇阿玛我们都骗去那里,爷不会让她好过!二哥也绝不会饶了她的!八福晋,整个计都是她设的吧!假借兰惠的口约彤儿出去,再命人给九弟送假信!哼!爷也总有一天会跟她算这笔账!你,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叫人在她的汤里放药!爷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胤禛越说越愤怒,我软软的扶着门框让自己站稳,绿萝惨白着脸从身后紧张的扶住我。我没想到她们居然会这么狠,差一点我就在她们的完美计划下不明不白的死了,还好我与九爷间没有真发生什么事。 只听屋内一阵桌椅断裂的声音与李氏的哭泣挣扎声。“爷!我也是你的妻子,后院里那么多妹妹也都是你的女人,你凭什么只对她一个人好?你这样做对我们不公平!” “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亏待过你们了?不公平?李氏,爷当初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不公平?爷宠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经过你同意吗?爷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动她的心思,你现在居然还想要她的命,你有十条命也不够陪的!秦全儿,动手!”胤禛愤愤地说完,只听里面秦全儿已经上前去狠狠地抽李氏耳光的声音,里面传来李氏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外面的人听得戚戚然,我惊吓得软下去。 “小姐!”差点儿没扶住我,惊叫了起来。 “彤儿!”胤禛听到声音从屋内跑出来,扶住我:“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快叫太医!” 我看着他刚才因愤怒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上写满了疼痛,一个男人差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了,该是多么的愤怒!可是,李氏已经受过教训了,以她的头脑,绝想不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多冲她几句她就受不了,这样的心性最多吃吃醋而已,绝没有那样的胆子敢杀人,八福晋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跟她分析详细的后果。若她真的被胤禛打死了,我以后怎么跟昀昀交代?我无力的对他说:“胤禛,饶了她!看在昀昀的面子上!孩子还小,不能没了额娘!” 他倔强的说:“彤儿!昀昀有你,时儿,我已经教给福晋带了!她竟然敢这么害你,爷决不能饶了她!” “胤禛,放了她!快叫秦全儿住手。我求你了,他每打一下,我的心就好痛,他的额娘因为我而死的,我以后怎么面对昀昀?看在我和昀昀的份儿上,放了她!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放了她好吗?” “彤儿!”他不可思议的叫着。 “放了她!我求你了!胤禛,这个你我都不认识了!你放了她!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央求他,里面的李氏已经没多少声音了,再不叫秦全儿住手,她就要死了。 “秦全儿,住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叫秦全儿停下来了。 “今天院里的事谁敢说一个字,你们知道爷的脾气!后果就如她!”胤禛指着小红,冷冷地堆院子里跪成雪人的丫头们说,“从今往后,你们家主子再敢踏出这院子一步,你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给我好好看着她!”他说完抱起我往回走,留下一院惊魂的丫头们。 经过这件事后,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了,我想简单,别人并不会给我安逸的简单,面对外人,我学着用我不愿意的那套方式去生活。人,大多数时候本就是双面性的,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儿女 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昀昀从书房回来,别别扭扭的叫我“额娘”。他还是希望昀昀是我们的儿子,他从未放松过对昀昀的期待。现在,我已经对昀昀不可割舍了,再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我怕自己到时候会不懂得释怀。两个人承受不了同一份刻骨嗜心的伤害。称呼只不过一个代名词而已,有时候却又不仅仅如此而已,起码在表面上我可以用来安慰自己。我再三坚持昀昀依旧叫我“姨娘”,起码让胤禛觉得我与昀昀间始终有一丝距离感也好。 这个春天,玉香终于想起来看看我这个表姐了。她与兰惠完全不一样的性格,见了胤禛理所当然的叫姐夫,胤禛淡淡地笑一笑。她从胤禛手里把淘淘夺过来,若无其事的做鬼脸逗她玩儿! 胤禛耸耸肩,无奈地跑回他的书房去翻书。 等到我女儿玩累了,躺在我怀里不多会儿就睡着了,她也终于安分了,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淘淘安详的睡姿。 “彤儿姐姐!好羡慕你这样哦!好幸福的样子!”她支着手,陶醉地看着我与淘淘。我看了看她,不可思议的轻轻笑了笑,把淘淘交给嬷嬷带回屋里去,淡淡地开口问她:“有进步,懂得羡慕人了,也知道什么叫幸福了!不再是个只贪玩的小丫头了!” 她淡淡白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我偏着脑袋装作不解,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事居然把这个假小子性格的妹妹为难成这样,悠闲的等着她开口。 “彤儿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啊?没见到我有问题要问么?”她赌气的抓着桌上的茶杯猛灌,不小心呛着了,咳嗽了几声,然后怪怨的看着我。 “见到你那么为难,怕开口不小心触动了你,所以强忍着没问,不是更体贴么?”我装无辜地看着她。 她吐了一口气,咧开嘴j诈的笑起来,凑近我耳边,讨好的说:“彤儿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在我进宫选秀后不久想办法把我弄出来啊?” 我眯着眼迷惑的看着她,她想做什么?。她心急地说:“姐姐,你帮我求姐夫帮忙,到时候把我当成小丫头带出来就行了。求你了,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成全我吧!” “我得先问问行不行!选秀女不是很严的么?万一你被抓回去了怎么办?你冒那么大险出来做什么呀?”很少见她这么楚楚动人的求过人,我心生疑问。 “姐姐,我都问过阿玛了,姐夫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只是阿玛说姐夫好凶,要我自己来求你!姐姐,求求你了嘛!我出来了肯定不会出事的,我要去跟逸云哥云游四海,没人会知道的!”她肯定恳求地看着我。 逸云哥?他们俩在一起了?这丫头的性格留在宫里肯定会出事的,逸云哥的性格倒是可能包容得了她!我微微笑着答应了她。胤禛现在可以彻彻底底放心逸云哥了。 几个月后,他们自由自在笑傲江湖去了。 水清在七月的时候顺利的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对外界只说这孩子是早产。这是她与十三的第一个孩子,孩子满月时,十三兴奋的请了一家子的兄弟来庆贺。我是水清的姐姐,当然也要去的。 酒宴间,自春节过后,第一次见到九爷。很凑巧的是,每次跟他们兄弟坐在一起的时候,座位排来排去,他好像都是坐在我对面。十三的侧福晋热情地招待大家,他端着酒杯淡淡地抿酒,眼神淡淡地看着我。那么多次的交集,我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历史上所传的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他的兄弟们对他的评价都不错,要不是因为我,胤禛对他也一直都很和善。我与他从开始就一直误会,现在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是我一直错怪他了。上次的事,在精明的皇上面前,肯定没那么容易解释。我歉疚的轻轻举起酒杯微笑示意,他了然的拈起酒杯,宽慰的会心一笑。胤禛微微愣了一下,淡淡的沉默释然。 时间平平静静地流逝,我的女儿已经两岁半了,整天拈着哥哥。自从天热了住进庄子里来后,每天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庄子里水多,每天都得有人紧紧地盯着他们才叫人放心,胤禛干脆把中间的荷塘命人围了起来。每次他责备昀昀玩物丧志的时候,淘淘就会跑到昀昀面前,张开手护着哥哥,理直气壮的对阿玛说这是劳逸结合。胤禛叫人把她带走,她便哭鼻子赖着不走,说阿玛欺负她!胤禛只能无奈的哄她,一放他们出去玩,她就什么事也不记得了。 “陈彤希,你给爷的女儿起的好名字!”孩子走后,他便只能向我发火。我若无其事的给他递上一杯茶,淡然的说:“这样多好,整个园子里都充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你回来的路上不会被他们的快乐感染吗?胤禛,你不觉得自己都已经变了些了吗?其实你自己内心就渴望这样子其乐融融的家庭乐趣,所以你才会真的那么纵容孩子!”我笑着看着他沉默不语,接着说:“这一年来,昀昀的功课从来就没有耽误过不是么?那他用自己的效率节约出来的时间就该由他自己去支配!他喜欢和女儿一起玩就玩,爱画画就画画,他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反正也就这么几年!多给他些快乐的记忆!”他理解的这几年是相对于长大后的身不由己。这些话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他现在也学会一笑了之了,只是他自己的生活经历总提醒他不该这样放纵孩子,偶尔又忍不住管管孩子。 “额娘~~你起来嘛!”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女儿摇醒,“淘淘~~”我痛苦的拉长了音,“你大中午的不睡,又跑哪玩得一身大汗了?” “额娘是个大瞌睡虫!我和哥哥都睡醒了。额娘,你快点起来啦!起来嘛,额娘!”淘淘不依不饶地硬要把我拉起来,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牵着她软绵绵的小手起床,无奈道:“晚上你阿玛不让我睡,白天你又不让我睡,大热天,要被你们折磨死了!” “额娘,我叫阿玛晚上不吵你,你白天要陪我玩嘛!我不折磨你。额娘,快点把你的胭脂拿着我啦,我们去画花。”她拉着我的手直接往梳妆台走去,兴奋的指着锁上的小抽屉,期待地看着我。 “你画花要胭脂做什么呀?”我好奇地问她。 “哥哥说额娘的胭脂最香,画出来的花可以招蝴蝶。额娘,你给我嘛!”淘淘眼睛睁得圆圆的,嘟着小嘴巴撒娇。 我无语的笑了笑,拉着她下楼去。“额娘没有胭脂,额娘帮你去彩蝶阿姨那里要好不好?” “哦!坏哥哥,骗我。”她扁着嘴巴,小鼻子一抽,气呼呼的说。 我蹲下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睡嫩嫩的小脸,把她抱起来,轻声说:“哥哥没骗你,额娘不用就给彩蝶阿姨了啦!是一样香的好不好?淘淘今天跟哥哥画了些什么呀?” “我画了院子里的喇叭花,哥哥画了蝴蝶。”她骄傲地答。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小手圈着我的脖子,轻声的说:“额娘,等阿玛回来拿给他看好不好?” 我淡淡笑了笑,轻快地答:“好啊,那你等下要画朵最漂亮的花,阿玛一高兴就答应你了!” “额娘,你怎么知道的?”到了楼下,她从我身上蹦下来,有些挫败的看着我。我吩咐了彩蝶去拿盒胭脂出来,他们爱玩就让他们玩好了。然后蹲下来,亲了她一下,宠溺的说:“你是额娘的女儿,你脑袋里想什么额娘当然知道了!”小孩子也总是凭第一感觉认伙伴,她与昀昀跟自己家的时儿玩不到一块儿,倒是跟九爷家的雨晴玩得如胶似漆。我不爱出去,她们总跟着福晋经常去找雨晴玩,雨晴也经常到我们家来玩。现在住到郊外来了,好久见不着雨晴,他们便每天求着胤禛把雨晴接到这里来玩,胤禛为难,最后只好应付等她画了朵最漂亮的花就接雨晴过来陪他们玩。 “啊~好热,好热,好热!妹妹,你拿到胭脂了没?”远远的就听见昀昀闹哄哄的跑回来,边跑边问。 “哥哥回来了!”淘淘兴奋的跑到门口去接他,正好撞在昀昀身上,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和昀昀一块儿安慰她。 “坏哥哥!呜呜~以后再也不帮你了,叫阿玛罚你!呜呜~大坏蛋!呜呜~~”她一边委屈地揉眼睛,一边骄傲地责怪昀昀。胤禛对儿子苛求,对女儿却宠溺地不得了,她是越长大越不乖了。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她哭久了我也会烦,胤禛在却会一直温和的安慰她,满足她各种无理的条件。这家伙平时开心的时候恨不得晚上都要跟哥哥粘在一块儿,可一惹着她了,马上要把她阿玛搬出来吓唬人,胤禛就会趁机旧账新账一起清算,昀昀每当这时候就可怜,最轻的也是罚抄书抄到手软。 “好妹妹,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哭了好不好?”昀昀眨巴着眼睛,虽然自己也委屈,却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个刁蛮的小妹妹,把她哄好了就万事大吉了,“哥哥采了花粉回来了,给你画蝴蝶好不好?” 我一看昀昀的手上确实有个小盒子,装满了蕊黄的花粉,这两个家伙打算做什么?这边淘淘一点儿也不领情,哭得越来越凶。我揉了揉太阳|岤,无奈的轻声安慰她:“乖淘淘,不哭了!额娘陪你画最漂亮的花,等阿玛回来见了,明天就给你带漂亮的雨晴姐姐来陪你玩儿了,好不好?阿玛就快回来了哦,你再不画就来不及了哦!”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欺负我,阿玛回来了我要告状!让他罚你们!”小家伙得劲了。我不耐的沉沉说:“爱新觉罗?馨蕤,我叫你不哭了就不准哭了,听见了没?你阿玛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乖乖的,不哭了,额娘就陪你去画花;要再哭,额娘就不准你阿玛带雨晴姐姐来陪你玩儿了!” 每次我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我快要发火了,阿玛不在家,没人帮得了她;阿玛在家,也不能轻易惹额娘生气。她慢慢地委屈地止住了哭,嘟着嘴唇气呼呼的看着我,那无辜的眼神像是在讨伐我:额娘,你威胁我!哼!坏蛋! 都怪胤禛惯的,害得我女儿越长大越爱哭,越来越不可爱了。我轻轻把她抱过来,亲了亲她脸颊的泪水,“啧啧,好咸啊!阿玛知道了会心疼的。宝贝儿不哭了,我们去画花了好不好!” 她扁着嘴巴轻轻哼了一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轻声笑了笑,有其父必有其女。用眼神示意昀昀过来牵她的手。昀昀淡淡地笑了笑,拉着她说好话,终于把她逗笑了。现在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我们三个去我们的老地方画画。 讨论 我们来到听风亭对面瀑布下的水泊前。正好有一棵浓密的大树,树荫遮住大半潭水,树荫下正好有一块儿相对平整的大石头,我坐在中间,两手轻轻一边搂着他们一个,脚垂在水潭上方。石头不高,很宽,我还是担心他们不规矩乱动,万一摔下去了。两个孩子会选地方,第一次来便喜欢上这里了,对面的风习习的吹来,自然清新,让人放松得忘掉一切烦恼。后方的视野开阔,胤禛每次一回来,远远就能看见我们在这里,直接过来找我们就行了。 “来,让额娘看看我家聪明可爱的淘淘画了什么!”昀昀按我教过他的方式把各色的墨调和在一起,和上胭脂与花蕊调成不同的颜色,淘淘则一直不停的沾墨涂涂画画,刚才一直注意她转身沾墨的时候别摔了或弄脏身体了,看她忙活了一阵,现在好奇地看看她的画,“淘淘这是画的什么呀?” “额娘,这是牵牛花呀!漂亮吧!”她得意的把她画的花递到我面前来。 “呵呵,漂亮!”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鼓励她。她这是在画甜甜圈儿吧!每一圈后面还画了根粗签子,甜甜圈儿与粗签子的颜色还不一样。每一个圈再加根粗签子就是她心目中的一朵牵牛花。两岁半能抓住意象已经不错了,好好鼓励一下,“你阿玛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小丫头甜甜的笑了起来,更加卖劲儿的涂鸦起来。 我转头看昀昀,他已经在全神贯注的画画了,便安静地在边上看着,不去打扰他。一会儿,一个高傲的粉装小女孩出来了,然后渐渐地在她身旁一个慈爱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一定画的是胤禛与淘淘。他顿了一会儿,看着水面想了一下,接着把我和他都画在画面上。胤禛牵着淘淘,我牵着他。昀昀的第一张全家福!我淡淡地抿着笑看着,心里很幸福,在昀昀的心目中我是他的亲娘。色彩调的湿了些,点点的色晕扩散,画面渐渐模糊。他不知所措,心疼的问我:“姨娘,怎么办?” “没事!下次你少用点墨,调干一点就好了。会画得更鲜艳,更漂亮!” “哦!”他半信半疑地痛惜地答。 “哥哥,怎么没有蝴蝶来找我的牵牛花呢?”淘淘早没画画了,把她的画板平举在面前等了好久也没有蝴蝶飞过来,丧气地问昀昀。 “蝴蝶会来的!我把花蕊和胭脂都放进去了,你闻一下,好香!蝴蝶一定会来的!”昀昀摇了摇空空的胭脂盒与刚才装花蕊的盒子,坚定地安慰淘淘,可是他自己看了偷偷的看了一圈,一只蝴蝶的影子也没有,未免有些悄悄的丧气。电视里见过在颜料里加蜂蜜可以招蝴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我怕到时候把蜜蜂也一块儿招来了。让他们这样梦幻一下吧。我偷偷地笑。 “好累啊!蝴蝶好笨!哼!不来就算了!”又举了一会儿,还没见蝴蝶飞来,淘淘赌气地说,把画板丢在边上,嘟着嘴,摇了摇胳膊,小腿傲慢的甩来甩去。胤禛的女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好笑地把她往怀里紧紧搂了搂,真是无语了。 “妹妹,我来帮你举好了。”昀昀见淘淘撒气,抿着嘴不敢笑出来,把画板拿过来,高高地举在头顶。手越来越低,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放平在前胸,后来搭在腿上,后来干脆摊放在石头上:“放在石头上一样的,蝴蝶闻到香味儿就会过来的!” “昀昀!”我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看他能坚持多久,直到他最后骨碌了一下眼睛,把画板放在大石头上,松了一口气似的,为自己辩解一句的时候,忍不住好笑地叫了出来,“明天就要叫你阿玛给你请个师傅回来教教你功夫,锻炼锻炼身体。像个女孩子一样娇娇弱弱的!” “姨娘,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知道谁给他灌输的男女有别的思想,听到我说他像女孩子,他立马就坐直了身子,拍着胸脯宣誓般郑重。 “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请个师傅把你教得阳刚点儿!乖儿子,到对面的太阳底下去晒会儿,把脸晒黑些!别以后长得像你九叔那样让人误会!”我淡淡笑着,开玩笑似的轻轻看着他。 “哇!姨娘,你说九叔坏话!”昀昀惊讶的看着我。 “额娘,你不准说九叔坏话!”淘淘颐指气使地瞪着我。 “咿呀!你们俩谁家的孩子啊?我什么时候说你九叔坏话了?被你九叔收买了是吧!”我没说他什么吧!全世界都知道他长得女人,就算他对你们好点,我的儿子女儿也不能这么帮着外人说话吧!我瞪着眼睛扫视他们两个。 “我要嫁给九叔,你不准说他坏话!”淘淘嘟着嘴高傲地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谁教你的啊?才多大就想着嫁人,老实在额娘身边呆到二十岁!”我轻轻地捏了捏淘淘的小耳朵。 “皇奶奶说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格格,会嫁个最漂亮的额驸。九叔最漂亮,我就要嫁给九叔!”她不服气的看着我,自豪地夸九叔。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审美眼光?我的女儿将来是大清国最尊贵的公主! “要嫁也得选个你十三叔那样的!” “哦!原来姨娘(额娘)喜欢十三叔!”两个孩子拖着稚嫩的童音,异口同声地说,作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喜欢你们十三叔怎么啦?你十三叔文武双全,侠肝义胆,所有人都喜欢!两个人小鬼大的家伙!”我理直气壮的看了看他们。 “我还是喜欢九叔!九叔有好多好玩儿的,还有个漂亮姐姐!”淘淘眨了一下眼睛,任性地说。 “阿玛好可怜!”昀昀无比同情地说。 我冷笑了一声,故意夸张的逗他说:“是啊,你阿玛真可怜!没有你们二伯父长得帅,没有你们三伯父有学问,没有你们八叔性格好,没有你们九叔会哄人,没有你们十叔豪爽,没有你们十三叔潇洒,没有你们十四叔健壮,没有你们十六叔好玩儿,是不是很可怜啊?” “阿玛真的好可怜哦!”淘淘听了我的话后也扁着嘴做同情状。 “两个小笨蛋!”我被他们天真的伤感弄得哭笑不得,轻轻地搂着他们,宠溺地说,“你阿玛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比你二伯父轻松,比你三伯父灵活,比你们八叔真实,比你们九叔实际,比你们十叔聪明,比你们十三叔成熟,比你们十四叔稳重,比你们十六叔更疼你们,有淘淘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有昀昀这么活泼懂事的儿子,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家,他是最幸福的人,所有人都羡慕他呢!” “阿玛好幸福哦!”淘淘听了作出一副欣喜的陶醉样,她知道什么叫幸福?我亲了亲她的小脸,又亲了亲昀昀,幸福地说:“你们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幸福!” “姨娘,那就是说,你喜欢阿玛了?”昀昀偏着脑袋探究地看着我问。 我不悦地敲了敲他的头。“我不喜欢他干嘛要嫁给他!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额娘,什么叫白痴呀?”淘淘天真地看着我。 “白痴就是白吃了米饭不长脑子,浪费粮食!”我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 “哦,那我以后只喝汤!”淘淘开心的说。 “浪费粮食的问题是什么问题呀?阿玛很穷吗?”昀昀苦恼地思索着。 “你们?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1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1部分阅读 们两个都很……”我快被他们说疯了,很无语地说:“……浪费粮食!” “哈哈~~~谁说我的孙子浪费粮食了?”随风飘来一个悠远的声音,我扭身一看,没人啊!幻觉!我有那么怕皇上吗?在自己家里至于这么幻想么?摇了摇头,摇清醒自己的不争气。 “哈哈~~”一阵狂笑再度传来,我们三人同时回头。“淘淘,上来,九叔给你带了好玩儿的!”九爷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上面听风亭里有人!从下往上看,视线正好被树丛挡住了,而上面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下面的情况。 “九叔!”两个孩子听到九爷的声音,兴奋的爬起来。“慢点儿!”我紧张的护着他们。看他们屁颠颠的沿着小路跑上亭子去,钻进九爷的怀里。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九爷炫耀得意的看着我,旁人怎么样我已经顾不上了,跪在一脸的诧异与探究的皇上面前请安。 “起来吧!听说你这院子不错,都想过来看看!”他片刻之后用一种与刚才的表情不相符的慈祥的语调对我说。只要不跟我兴师问罪就好。我谢安起身。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成年皇子,除了不在京城的大皇子和五皇子,从二到十四都来了,有几个我还分不出大小来。康熙一家都跑到我家避暑来了,密密麻麻地坐了一圈儿的人,刚才我家的两个孩子一边挤了一个挨在九爷身边,亭子边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做了,正中间的原来的琴台前康熙占了一个位置,在对面还剩一个位置,打死我,我都是不敢坐的。局促地站在亭子的入口无奈的看着胤禛。他也皱着眉为难。 “阿玛,我的画画好了,你看,你明天给我带雨晴姐姐回来玩好不好么?”淘淘捧着画晃到胤禛身边,旁若无人地跟他撒娇。他看了一眼,笑了起来,抱起淘淘柔腻地说:“画得真漂亮,可是你雨晴姐姐……”他看了一眼九爷,为难地说,“雨晴姐姐不在家,也出去避暑去了!” “哦!”淘淘嘟着嘴,从他身上蹭下来,回到九爷身边,撒娇道:“九叔啊,你把姐姐接回来陪我玩嘛!九叔,我要跟姐姐玩!” 我真是想蹭蹭蹭的跑下去,回去躲着,我的女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九爷那么亲近的撒娇。 “好啊!九叔明天就把雨晴姐姐送来陪你好不?”九爷无视旁人惊讶的眼光,很宠溺地答应了她的任性请求。 “谢谢九叔!九叔最好了!”淘淘开心的钻进他怀里。 “皇阿玛,儿臣下去吩咐下人准备晚膳,先告辞!“胤禛借故与我离开这里。身后笑声一片,淘淘与昀昀不知道会不会又说一些不该说的笑话。 走到上下彼此见不到的拐角里,胤禛紧紧地搂住我,狂乱的亲了我一阵,才不舍的离开,温柔地说:“爷最幸福的是有你陪着!” “我还说了你不少坏话呢!”我搂着他脖子,淡淡笑着说。 “是么?爷没听见!说什么?”他故意装作疑惑地说。 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说:“我还说我喜欢十三!” “爷也喜欢十三弟!”他淡淡抿着笑,“十三弟是兄弟里我最喜欢的!” “好啦!快去安排你的晚膳吧!我累了!”再说下去没完了,我把他推出去,头也不回地偷笑着往自己的阁楼走去。我与他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地就因外人儿产生隔阂了! 风起 九爷果真把他家的雨晴送到庄子里来玩了,三个孩子整天玩疯了。我们回府的时候,两个孩子先跳下马车去,福晋看着半天愣是不敢相信,诧异地问:“你们这不是避暑去了么?怎么晒得这么黑?” “姨娘,我甜不?”淘淘蹦到福晋和静雯姐面前去,咧着笑,歪着头,期待地看着她们。她两人被她这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求助地看着我。我一手颤抖的捂着笑,不吭声。胤禛皱眉看了我一眼,摇着头进府。 “姨娘,我额娘说我像西瓜,可甜可甜!”淘淘两手分别搭着她们,开心的边晃边说。她两人抿着笑,怪嗔地看了看我。 几个孩子在天天在外面玩,水嫩嫩的皮肤几个月下来,就被晒黑了。某天彩蝶看着淘淘心疼的说:“淘淘,以后呆在屋里头玩,再出去晒黑了就不漂亮了!”她一听别人说她不漂亮了,就闹别扭了,我把她搂过来,哄她说道:“我家淘淘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以前是白雪公主,现在是黑美人!”我当时突然觉得“黑美人”这个名字好熟悉,不小心就嘀咕出来了“黑美人西瓜”。她一听又跟我生气了:“额娘好讨厌,你说我是西瓜!我要跟阿玛告状!” “额娘的意思是说淘淘笑的时候像西瓜一样,可甜可甜了!好可爱的!”她听了我的话就高兴的不追究了。哪知这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回府来了还记得要给自己宣传一下! “姨娘,我甜不甜嘛!”她撒娇的问。 “甜,甜,我们家的淘淘最甜了!”两人同声笑着安慰她,她得意地笑。我无奈的摇摇头。我女儿怎么这么爱显摆呀?这是哪里来的基因? 我几年前种的葡萄今年开始结果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挂了一架子诱人的葡萄,淘淘天天吵着吃葡萄,回来一二十天,葡萄架下的葡萄快摘空了,就只剩下覆在葡萄架上面的下人不轻易摘得到的了。这天,淘淘又在缠着胤禛给她摘葡萄,高兴地站在葡萄架下指指点点,“阿玛,那个黄叶子后面有……那个,那个藤后面挡着的还有……哇!那个绿叶子后面还有号几串绿绿的,过两天还可以吃……”淘淘兴奋地跳起来。我与昀昀在一旁边惬意的吃葡萄,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额娘,哥哥,你们不准把我的葡萄吃完了!”淘淘跑过来,霸道的把我们的果篮子夺了过去,“阿玛,这是我们的!”胤禛刚洗完手坐下,她一下子蹦到他怀里去,磕在他下巴上。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阿玛,大的酸!这个大的是我的。这个小的是你的,小的最甜!”她毫不客气的把一颗大的塞进自己的嘴巴,然后拈了颗小的送进胤禛的嘴巴。胤禛抿着淡淡的笑无语的看着她。 “昀昀,过去给妹妹讲个孔融让梨的故事让她听听!”我幸灾乐祸的把昀昀往他们那边推。昀昀忐忑的看着我,“真要说么?” “说什么呀,哥哥?孔融是谁呀?长得漂亮么?”淘淘一边吃葡萄,一边好奇的骨碌眼睛问。一双小手被葡萄汁儿弄得粘糊糊的,一手不停的抓葡萄往嘴里送,一手把葡萄皮从嘴里拈出来丢掉。 “应该没妹妹漂亮吧!孔融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别人送了一盘梨子,孔融把大的都给了哥哥,自己只留下了最小的一个。先生说他这是懂得谦虚礼让!”昀昀看了看我,躲着妹妹的眼光闪烁的说完,跑回我的身边,不安的看着胤禛,看到他淡淡地在笑着,才放松了心情。 “阿玛,什么是谦虚礼让啊?”淘淘转头好奇地看着胤禛,被葡萄糖涂过的嘴唇更显得水润润的。 “谦虚礼让就是说你是这里最小的孩子,应该把这一篮子的葡萄让大家一起分享,才是好孩子!”我抢先淡淡地说。 “哼!额娘和哥哥都吃过了,这是我和阿玛的!我才三岁,等我长到四岁的时候,我把梨都给你们吃!”淘淘紧张的把篮子往怀里紧了紧,不容分地说。 “妹妹,那是你自己不爱吃梨!每次都是咬了一口再让我替你吃完!”昀昀不服地说。 “谁说的!我是给你尝味道!阿玛,哥哥欺负我!”小家伙无理取闹的为自己辩驳了一番还要恶人先告状。我忍不住不悦的对胤禛说:“你再惯下去,小心你女儿将来嫁不出去了!” 他白了我一眼,宠溺地对淘淘说:“谁要是敢不娶我女儿,阿玛就把他杀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淘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嫁给九叔,阿玛,你不准杀九叔!” 我正皱着眉担心胤禛会怎么应付她的时候,一直站在院门口的秦全儿慌慌张张的进来,凑着胤禛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递给他一封信。胤禛急躁地打开信,扫了几眼,脸顿时惨白。 “怎么啦?”我紧张的问他。“没什么!”他极勉强的对我挤出一个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他收好信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阿玛!”淘淘见胤禛走了,委屈的叫了一声。“淘淘先吃葡萄!阿玛马上回来!”他回头匆匆说完又匆匆离开。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把昀昀搂在身边。女儿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她快三岁了!我的头一下子轰了起来。一家人太幸福,我已经全然忽视了历史,现在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的九月了,历史的车轮从未停止过,第一场巨大的风波已经卷起来了。 从天黑等到天明,胤禛第一次没有回家。我知道,肯定是皇上已经回来了。废太子,圈皇子,我的胤禛也会被圈禁两个月。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两个月!淘淘天天哭着问我要阿玛,我只能编故事骗两个孩子说胤禛被派去江南外公和舅舅家那里办差了,回来会带好多好玩儿的给她,让懂事的昀昀一起哄她。福晋撑了一段时间也按耐不住,心神不宁的跑来让我想办法去看看胤禛。我虽知道他终会没事,可是这两个月他会过得怎么样?我最爱的人会不会受苦?我对他的关心怎么可能会比别人少!可是现在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宫禁卫森严,我就算想去看看他,能求帮忙的也只有九爷与十四,而他们现在都是八爷党的人,这次废太子的导火线很可能就是他们点燃的,我现在怎么能去求他们呢?我只能忍,忍过这漫长的两个月。 好在两个月之后,他真的回来。看着面前面容憔悴,意志消沉的他,我顾不上旁人的眼光,上前紧紧地拥抱他。用我的体温温暖他,给他力量,驱散寒冷与黑暗。 “阿玛,我好想你哦!你好坏!额娘玩说你去舅舅家了,你都不给我带好玩的回来!”淘淘过来抓着他的腿撒娇道。 “阿玛也想你了。忙着赶回来看你,没顾上给你买好玩儿的,阿玛以后一定补给你!”胤禛淡淡地笑了笑,蹲下身抱起她,虚弱地说。 “阿玛!”昀昀与弘时也都过来,围在他身边。他轻轻地拍了拍两个儿子,无声地进府。 “淘淘乖,阿玛刚回来,累了。先让阿玛歇息一下,等下再过来玩好吗?”旁人都静静地散去了,屋内只剩下我们一家四个,我把淘淘从胤禛手里抱出来,她这次很听话的跟着哥哥安静地出去了。 “我帮你洗洗先歇会儿吧!”我轻声地对他说。他淡淡地点头。 帮他擦洗干净,静静地看着他躺在床上。他定定地看着我,一直不睡。我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脸颊,低声地安慰他:“歇着吧!没事了。我陪着你!” 他坐起身,紧紧地把我拉过去抱着,沙哑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彤儿!” “胤禛!没事了!这么多天一定累了,先躺着歇会儿,我守着你啊!”我柔声地说。 “十三弟被皇阿玛关进养蜂夹道去了,我不知道他好不好。别的兄弟的家人都去看过他们了,我等了一天又一天,都不见你,不见女儿。一下子,我生命里最爱的人我都见不到了。彤儿,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九弟没有被圈禁,我好怕你和蕤儿都被他拐跑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知道吗?皇阿玛一开始就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好怕他就这样永远把我们分开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明白,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我爱的人都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失去你们的任何一个,你明白吗?”他紧紧地抱着,紧张不安地说。 “胤禛,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知道你会没事就不去看你,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爱你!我答应过永远都不离开你的,忘了吗?我永远都会陪着你,淘淘和昀昀,我们都不会离开你!十三也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搂着他急切地安慰他。对不起,我不应该只看到历史的结果,我不应该忽视了你这段时间的心理煎熬。 “彤儿!你们都不会离开我的!十三弟也不会有事的。”他小孩子般地向我确定。 “我们都会陪着你!”我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你累了,先歇息好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痛。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先对自己好点,好吗?”我轻声地安慰他休息,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淡淡地点头。 第一轮的风波渐渐地平息。一个月后,皇上把十三从养蜂夹道里放出来,关进宗人府。十三在养蜂夹道潮湿阴暗的环境里不见光日的生活了几个月,得了鹤漆风。历史没有告诉我们皇上为什么要圈禁十三,但不管怎么样,他无疑还是心疼十三的,得知十三的腿疾之后,把他转入了宗人府,暗中吩咐太医医治好了他的病。几个月后又把十三放出来了。只是从此,十三成了一个闲散皇子,皇上再也没像从前那样给他分派差事了。 玉佩 古人过生日按虚岁,因此今年的八月初七昀昀十周岁。他现在又是胤禛的长子,所以一家人早早回府替他准备庆生。 “姨娘!”是昀昀的声音。这孩子今儿个生日也不用这么兴奋吧!我已经念及他生日早起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我才洗完脸他就跑进屋来了,一身新装,笑呵呵地站在我面前。 “哇!这是我儿子吗?帅呆了!”我惊叹地叫了出来。一天天的看着他长大,他的轮廓真是越来越像胤禛。 “姨娘,我今儿个十岁了,要礼物!”他在我身边长大的,比小他四岁的弘时还小孩子气地伸手要我要生日礼物。我笑着边往我的书房走去边说:“姨娘什么时候忘过你生日呀!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的就是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想来想去最珍贵的就是自己亲手做的,可是我能亲手做的就是为他画一本素描画册,记录他这几年的生活趣事。 “看看,喜不喜欢?”我把画册交给他,期待的看着他。他仔细的一张张翻过,却没有我意料的惊喜,淡淡地说:“喜欢!” 我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先就忘记了呢?这孩子跟我的女儿一样,是个小色迷迷,喜欢彩色的东西,对黑白的不太感兴趣,早知道就该画一本水彩画的。微微蹲下身去搂着他,歉意地说:“昀昀,是姨娘不好。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告诉姨娘,姨娘现在都去给你准备好不好?” “不用啦!我真的喜欢!”他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大声地宣誓。在他身体扭动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的玉佩换了,好奇地拿着看了看,碧绿通透的,上面刻着一个昀字。 “这是福晋额娘送给我的礼物!”昀昀见我看着那玉佩出神,开心的说。 我想起胤禛送我的那块刻有一条小白龙的羊脂白玉玉佩,比这块玉佩可精致多了,昀昀应该会喜欢。我拿着反正也没有什么用,正好昀昀是属龙的,他也是龙孙,那块小白龙玉佩再适合不过他了。我神秘的对他笑了笑,去把玉佩拿出来,叫他闭上眼睛,然后把玉佩放在他手心。他睁开眼睛一看,欣喜的叫了出来:“哇!好可爱的小白龙。姨娘,这是给我的么?” “当然是啦!这原来是你阿玛的玉佩,现在姨娘就送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知道了不?”看见他开心的样子,我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替他把玉佩换了戴上。 “谢谢姨娘!”他高兴地跳了起来,跑出去找妹妹玩儿去了。 虽然太子废而再立,大家心里都各怀心事,可在京的叔伯们除了太子叫人送来了礼物人没来外,其余的都来给昀昀庆生。 十四一来就把昀昀拉在身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嬉笑地说:“我的侄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过两年要叫你阿玛替你仔细寻个漂亮的媳妇!”清朝皇子皇孙都早婚,十四现在公然地开昀昀的玩笑,弄得小屁孩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倒是淘淘大大方方不害羞的说:“我家哥哥要娶雨晴姐姐!”惹得众人一时哭笑不得。 “淘淘!”我嗔了她一眼,把她拉回来。小家伙什么都不懂,自己天真的想嫁给九叔外,还想把九叔家的雨晴姐姐娶回自己家来给哥哥,以为过家家呢! 她哪肯听话,挣脱出去,蹭到九爷身旁,撒娇道:“九叔最好了,你就把雨晴姐姐嫁到我家来么!我好喜欢她!” 九爷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又不忍伤害她,应付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谢谢九叔!九叔最好了!”淘淘高兴的在九叔脸上小鸡啄米似的。 “看不下去了!”十四故意酸溜溜的说。 淘淘跑过去在他脸上也啄了一下,然后扫视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把一圈的人都啄了一下,害得书呆子三爷羞红了脸。大家都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她自己倒是若无其事的咧着嘴笑。 正在这时,外面报年羹尧来了。他目前是胤禛门下最出色的爱将,皇上前几天刚封了他为四川巡抚,本来胤禛是要为他办个践行宴的,正好昀昀十周岁生辰,就一起办了。他春风得意的进来给大家请安。昀昀天天都得去书房,经常看见他,两人关系比较熟。年羹尧把他抱起来,不小心触到他的玉佩,愣了一下,然后像逗小孩儿一样把他抛起来,他兴奋的大叫着。淘淘见了觉得好玩,跳下来吵着说:“我也要,我也要!” 年羹尧应该很少见过淘淘,蹲在她身前笑着问她:“你应该就是漂亮的淘淘小格格吧?” 淘淘傲慢地看着他说:“还有谁敢叫淘淘啊?” 年羹尧一时尴尬,急着说:“没有,没有!” “淘淘!没礼貌!”年羹尧的样子其实挺白面书生样的,可是我知道他将来可是驰骋疆场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怕女儿把她惹火了,他什么时候偷偷找她麻烦就不好了,再说,小孩子本来就该懂礼貌些。 “阿玛!我要玩抛高高!”淘淘嘟着嘴看了我一下,不理睬,直接跑到胤禛面前去撒娇。他也不管一下女儿,直接就宠溺的对她说:“好啊,让年大哥陪你玩抛高高!” 年羹尧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他让淘淘叫别人哥哥。皇家的孩子脑袋里压根儿就没有过礼貌这个词儿!她叫年羹尧叔叔或伯伯,估计年羹尧还得跪下来领罪。 年羹尧把我骄傲的女儿抱起来,高高地抛上去又接住,逗得她一会儿尖叫,一会儿欢笑的,开心得连一旁安安静静的弘时也忍不住要玩一会儿了。 李氏是昀昀的亲娘,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今天是她儿子的生辰,一是为了昀昀,二是为了避免外人的猜测,胤禛特允许她出来一天。整天下来,她确实比以前安分多了,眼神忧伤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跟我亲近,一个跟福晋亲近。自昀昀记事以来,李氏对昀昀就一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昀昀虽然比较大,可是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弘时本就还只是个孩子,一年多不见面不亲近,估计早就把她已经忘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着她毕竟是以昀昀的额娘的身份才出来的,我悄悄的跟昀昀说,要他席间去给她敬杯酒。昀昀很懂事,虽然淡漠,仍然恭恭敬敬的向她敬了酒,她眼眶湿润的喝下那杯酒,眼神复杂的看向我。我淡然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圣人,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是不可能轻易的原谅她的。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外人说我的昀昀不懂事,连自己的亲娘也不亲近。 昀昀今天玩得很开心,胤禛也终于完全从一废太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他门下的人受到皇上的器重,与对手相比,他的每一步正走得踏踏实实。今天喝了不少酒。其实他的酒量也很好,只是平日里比较有节制而已,这么多年来也就那年秋弥喝醉过一次。今天回到院子里他依旧清醒。 “把爷送给你的东西送人?”他的话里并没有太多的责备。 “我反正用不了,给的不是你儿子么!还在家里,一样的!”我漫不经心的边梳头边回答他。 “那玉佩不一样!不过给都给了,就算了,他是咱们的儿子!可是那玉佩他现在还不能戴,先好好给他收着。”他边说着边递给我一件东西,我一看竟然就是那块玉佩。 “我送都送了,昀昀很喜欢呢!你怎么能又拿回来呢?不就是个玉佩么?小气!”我不悦地说。 “彤儿!不是爷不舍得给他,是现在不能给他。以后你会明白的!”他见我生气,过来哄我,“别生气么!明儿个陪你上街挑个更漂亮的给你心爱的儿子好么?”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走到腿软,你可都别跟我哼一声!”我冷冷地笑了一声,他越怕什么我明天就越要怎么样,好好折磨一下他! “嗯!爷应你!好困了,睡觉了!”他说着把我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一身的酒味!你还没洗澡呢,快去洗澡啦!”我嫌恶的拍着他的胳膊。我们俩平日里都最讲卫生的,他今天竟然不洗澡就想睡觉! “爷喝醉了,不想去了,今儿个就这样睡吧!”他装醉,装累,手里却不规矩的耍流氓。 “醉啦?忘了我上次说的什么了是不?我说了你要再醉就睡地板的!醉了的话就睡地板去!”我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冷淡的看着他。 “不去!怕你心疼!”他也装作很严肃一样的,却心疼的说。 “脸皮越来越厚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嘘~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小心地用手指点住我的唇,整个人覆下来。这个家伙说话越来越不规矩了! 第二天,他信守承诺带我到他的玉器行给昀昀另选了一件玉佩。本来是要带着他逛街惩罚他一下的,可是我自己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他却还神采奕奕的。算了,又没有什么好逛的,再硬撑下去倒成了惩罚我自己了。不知道他昨天跟昀昀说的什么,昀昀一点也没有生气胤禛把我送给他的玉佩回收了的事,看见有闲的玉佩了显得刚高兴。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几天后,年羹尧来府上辞行,他要去四川任职了。当时我正好在书房,他笑着托我照顾她妹妹。我淡淡的抿着笑。现在可都是梦月在照顾我!难道他年羹尧还能先知的预料到她妹妹将会被赐婚给胤禛不成?到时候我们就成了情敌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殇逝 “额娘,阿玛和哥哥怎么还不来啊?我肚子好饿!”淘淘撅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想我抱怨。胤禛如果不过来吃饭,至少也会派人来通知一声的,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吧。我柔声地安慰着淘淘说:“再等会儿,阿玛马上就过来了。” “哦!”淘淘无精打采的应声,不舍地转身,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双手支在大腿上托着脑袋,翘首盯着院门口。 “阿玛!”她突然兴奋起来,往外面跑去。我放下手里的刚拿起来的书,只听外面两人一个撒娇闹气,一个轻柔安慰。 “阿玛,你怎么才回来么?淘淘好饿!” “饿着我宝贝女儿了?阿玛给你道歉好不好?” “那你要带我和哥哥去十三叔家里玩!” “好,阿玛答应你!吃过饭就带你和哥哥去十三叔家里玩好不好!洗手了没?” “洗过了!” “蕤儿真乖!” 胤禛把进屋把淘淘放下来,自己去水盆边洗手。我往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昀昀的身影,心疼的问:“昀昀怎么没来?是不是又怎么地方惹你了?” “爷敢罚你儿子不吃饭么?”他边擦手边玩笑地说,大意看了一圈,确实没昀昀的身影,收敛起笑容,沉声说:“这家伙越发没规矩,吃饭都不记得回来了!” “你们不在一起么?”我惊讶的问他。 “年羹尧今儿个离京,爷去城外送送他,回来就直接过来了!”他坐到桌前,一面给女儿夹菜,一面淡然地说,“肯定跑出去玩儿了。你过来先吃吧!” “叫秦全儿去书房看看!”我胸口莫名的有些闷,紧张的说。昀昀那么疼妹妹,要偷跑出去玩也肯定会带妹妹一块儿出去的。 “爷不在家,他怎么可能安心呆在书房里!”他有些忿忿地说。见我不安的坐在桌前不动,放下筷子安慰我:“没事的!先吃饭,我叫人去找找。”转身示意了秦全儿进屋来,让他派人去四处找昀昀。 我味同嚼蜡的吃着白米饭,忽听外面有哄乱声,随后却见照料昀昀的一个嬷嬷慌慌张张的进屋来报昀昀病了。 “你说什么?怎么不早来说?”我惊慌的叫了出来。心里那股不想的预感越来越浓。昀昀,我相处了四年,已经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孩子,我早知道他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可是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吗?我仓皇地向他的小院子跑去。 “二阿哥早上只说有些累,想多睡会儿,奴婢见他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留心。谁知他醒来后说头疼,奴婢……”嬷嬷战战兢兢的说。 “彤儿!你别这么担心,好好吃饭,昀儿没事的!”胤禛上前追上我,嬷嬷也忐忑的起身追上来。 “胤禛,你不明白,你不要拦着我!”心口好疼。我倔强的推开他,继续往外奔。 “好,我跟你一块儿去!没事的,别太担心!”他边说边跟着我。 “我也要去看哥哥!”淘淘远远的在院子里闹别扭。我现在一心想早点见到昀昀没事的站在我面前。他会没事的,现在才四十八年,他至少也会等到明年才会离开我们,他会没事的。我边按着自己的胸口边走。 “昀昀!”我奔进他的房间,见太医正在给他诊治,不敢打扰他,便捂住自己的嘴唇,静静地走过去。 “太医,怎么样?”见太医放下昀昀的手,我与胤禛不约而同地问道。 “四爷、侧福晋放心,二阿哥只是受了些风寒,下官开些驱寒解表的药,喝过几副就没事的!”太医从容的走到桌前开写药单。见他那么自信的样子,我的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走到昀昀的床前,他疲惫的叫着“姨娘!” “没事的!姨娘陪着你,你感觉怎么样啊?”我柔声的问他。 “头疼,全身都疼,好没力气。姨娘,我要喝水!”他边虚弱无力的跟我抱怨,边看着桌上的茶壶撒娇。我柔溺的对他笑了笑,叫丫头端了杯温热的水送进来。 他微微起身,握着水杯一口气喝光,然后钻进被窝里,原本水汪汪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我,撒娇道:“姨娘,你叫他们把门儿关上,吹风进来好冷的!” “好好好,姨娘马上叫他们关上门。”我一面给他紧捂好被子,一面转头叫人关门,太医正好告辞出门去,胤禛叫人关好门走过来,无声地坐在床沿。 “哥哥!”淘淘破门而入,向床边跑来。昀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虚弱的抓住妹妹伸过来的小手。 “淘淘!出去!”胤禛见她进来面色一垮,沉声叫住她,正准备合门出去的丫头站在门口不敢动。胤禛从未对淘淘发过火,淘淘委屈的钻进我怀里哇哇的哭起来。“额娘!” 淘淘平时就比较虚弱,现在知道昀昀是风寒,胤禛也是怕她被传染,一时情急不小心就说话大声了些。我轻轻地擦干她的泪安抚她,胤禛此刻也后悔地过来抱着她边轻柔安慰边往外走。 “哥哥!我要哥哥!”淘淘不安分的在他怀里乱甩乱甩,大声叫着,就是不肯出去。从他身上蹦出来又跑回来,委屈地看着昀昀。“哥哥!” “妹妹!”昀昀对我们的行为不理解,此刻眼里也含着委屈的泪水。 “昀昀乖,不哭!”我心疼的给他擦泪,“妹妹调皮还没吃饭呢!让她回去先吃完饭再在看你好不好?姨娘知道昀昀最疼妹妹,一定不舍得让妹妹饿肚子是不是?”昀昀懂事的点点头。 “淘淘乖,哥哥不舒服要歇息会儿!不打扰哥哥了好不好?”我抱着她递到胤禛手里。 “我吃饭了,我不饿,我就要哥哥!”淘淘倔强的不肯离开,胤禛刚才心疼怕弄疼她,所以没防着她,这次怎么也不会再由着她了,亲自把她送回去安顿好了才又过来。 守了昀昀一下午,直到看着他安稳的睡过去了,我再三吩咐了下人仔细照顾他,才疲累的与胤禛一起回去。 仔细的泡过澡,把头发也清洗干净了,我与胤禛才去看淘淘,丫头说她已经吃过东西,睡了。也早按胤禛的吩咐给她喝过药汤预防了。这孩子平日里最贪玩,今天可能是因为哥哥病了,白天闹腾了一天,晚上没人跟她玩,累了就早早睡去了。看着她做梦还要皱着小眉头,嘟着嘴巴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梦里又欺负人了。我无语的笑了笑,用双手轻柔地抚平她的眉头,看她渐渐温和,嘴角露出淡淡的甜甜的笑来,才放心的回去吃饭,睡觉。 “不好了!爷!小姐!不好了!”外面天才麻麻亮,听见外面传来彩蝶焦急的声音,我与胤禛警觉的马上起身边穿衣服边问怎么回事! “昀儿阿哥那边的人来报说他病重了!”彩蝶听到我们起床的声音,边在外交代边招呼丫头进来伺候。 “好啦,好啦!别挡路了!”匆匆的整理好衣服,我与胤禛顾不上洗脸刷牙,惊忧的往昀昀那边跑。 “怎么回事?昨儿个吃了药,晚上我们回去时不还好好的么?我一进屋便边跑边揪心的问。 “太医呢?”胤禛跑过来,只见满屋子的丫头,却不见有太医,狂怒的吼道,“去把太医都给爷叫来!” “太医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一个嬷嬷小声战栗的说。 “昀昀!”“昀儿!”我们一起挨在昀昀的床前。 “阿玛!姨娘!我好冷!”昀昀虚弱无力的哼着,然后不住的咳嗽。我把被子给他紧紧的捂着,他的头是烫的,“昀昀,真冷吗?”我惊忧地问。 “好冷!”他不自觉的把被子往上拉。胤禛叫丫头又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唔~吵死了,把他们都赶出去啦!”昀昀烦躁不安的闹着。我无措的轻柔安抚他,胤禛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他还是躁动不安的哼着,哼得我心疼。 昨天的那个太医匆匆的赶来了,犹犹豫豫的诊断了半天,胤禛看不下去了,暴躁的吼了起来:“到底怎么样?” “二阿哥这是转入伤寒了!”太医忐忑的说。 “昨儿个你来看了还信心百倍的说只是简单的风寒,吃了药就没事。怎么今儿个反变严重了?真是个庸医!拖下去给爷狠狠地打二十大板!”胤禛气愤的大手一挥,马上几个人进来把太医拖了出去,我正要去阻止,另几个太医也匆匆的赶来了,我连忙给他们让道。我昨天就是看在那太医那么从容自信的面上,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古代的医疗状况不好,风寒感冒都很可能会死人,可是他可是皇宫贵族的太医啊!他昨天说的那么清闲,可今天我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太医,到底怎么样啊?”我见几个太医轮番诊治了几遍,却都面色沉重的一言不发,忍不住大声问了出来。此时福晋与静雯姐也赶来了,两人忧愁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二阿哥得的是伤寒!臣等定当竭力为之!”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沉郁地说。 “胡太医,爷相信你的医术,你一定要把昀儿治好!”胤禛沉着脸命令道。 “臣定竭尽全力!”胡太医面带男色的说,转身与几个太医道外间商量对策。 “昀昀!”我扑到昀昀的床边,看着他已憔悴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一阵阵的疼痛。 “妹妹!”福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痛苦的别过脸去不敢看昀昀现在这个样子。 “妹妹,别担心了!昀儿一定会没事的!”静雯姐在身后轻声的安慰我。 “昀昀!你会没事的!”我温柔地抚摸昀昀痛苦的脸颊,低声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昀昀今年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还会与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一年。 “姨娘!”昀昀撑着疲惫的眼皮,虚弱的唤我。 “昀昀!姨娘在,姨娘一直都会陪着你!你不要担心啊!”抹开眼角滑出的泪水,对他笑了笑。 “姨娘,我好累!你叫阿玛不罚我抄书了,好不好?”昀昀虚弱的委屈的求我。 我的眼睛雾蒙蒙一片,在他额头上安慰的亲了亲,不能成声的说:“姨娘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阿玛罚你抄书了!你坚强点,快点好起来!” 他听了我的话,苍白的笑了笑,一会儿又皱起眉头来,暴躁不安的低哼着。 “小姐!”是彩蝶哭哭啼啼的跑来了,我软弱的回过头看着她。“小姐!小格格也病啦!”彩蝶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什么?怎么会这样?淘淘昨天不是喝了药预防的么?我不信!! “你说什么?”一直站在旁边蹙眉痛苦的默不作声的胤禛听到说淘淘也病了,心痛的吼了起来。 “小格格她早上醒来就一直嚷嚷着疼,奴婢不敢耽搁,就跑过来报信了!”彩蝶哽咽地把话说完,伤心的抽泣了起来。 我的淘淘!我踉跄的站起身来,眼前一黑,跌倒在床前,他们三人一起惊慌的过来扶住我。“妹妹,不会有事的!昀儿这里有我的静雯妹妹,你先回去吧!”福晋低着头不让我我看见她的表情的轻声说。静雯姐忧伤的对我淡淡点了点头,我在胤禛的搀扶下心急地跑回去看我的淘淘。胡太医安排好这边的事,带了两个太医赶到我的院子。 “淘淘!我的女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看着淘淘像昀昀一样虚弱的叫额娘,我的心被割成无数块,怎么会这样呢? 恋恋不忘禛心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2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2部分阅读 “蕤儿!阿玛不会让你有事的!”胤禛跟我一样跪在淘淘的小床前眼里噙着泪水,指甲深深的陷入床柱。 “四爷,侧福晋,请先让一让!”胡太医小心翼翼的开口。 胤禛愣了一下,把我扶起来,腾出位置给太医,被伤痛染红的眼神坚定的看着我:“彤儿!坚强点!蕤儿和昀儿都不会有事的!” “胤禛!”我扑在他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泪水向喷泉一样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叫我如何坚强?昀昀总会离开我们的!他现在那个样子,太医那么举棋不定的样子,我还怎么欺骗自己?可是就算他会比历史中的提前离开我们,我从未想过我的淘淘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从未想过我的淘淘也有可能离开我呀!她那么虚弱,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没事的!我们的孩子都会没事的!”他紧紧地搂着我,不知自己的手已经把我抓疼了。 “胡太医,怎么样?”太医诊断完了,他把我轻放在床边,心急地问。 “小格格身体本就虚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想是昨晚上又凉到了,后半晚应该就开始发病了。她的病势来得比二阿哥更凶猛!病情转化太迅疾了些,下官恐怕……无能为力!”几个太医跟着胡太医一并惶惶悾悾的跪着。 怎么可能?不就是伤寒吗?不就是个严重点儿的感冒吗?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救不好?“胡太医,你的医术最高明,你定会有办法救淘淘的!求你一定要救她!”我跪在胡太医面前泪流满面的求他,只有他能救我的女儿了。 “侧福晋!您快别这样!”几个太医重重的磕头。“快救我女儿呀!”我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彤儿!别这样!”胤禛把我拉起来搂着,“胡太医,爷命令你们一定要把蕤儿救好!蕤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别想活着回去!” 太医慌慌张张的再接着诊治,开药,熬药,喂药,我只能守在女儿面前默默的流泪,抚顺她的纷乱的发丝,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润湿她干皱的嘴唇,捧着她潮红痛苦的小脸,在心里祈祷她喝了药能快点发汗。可是淘淘身上的热一直不退,却也发不出汗了,还开始呕逆不止。她弱小的身体难受的扭动着,泪水涟涟,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痛苦地低哼。我双手捂着脸心痛的脸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喉咙被锁着,哭不出声音来。 “蕤儿!”胤禛抱着淘淘无助地轻声呼唤。 太医和几个丫头悄无声息的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无日无夜的谁也不敢擅自离守我与胤禛守着淘淘两天两夜,最后只能看着她在胤禛的怀里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安静…… “蕤儿……”随着胤禛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我的心一片片被撕得粉碎,伤痛欲绝,深咳了几声,把喉咙打开,从心底喷出热乎乎血腥的液体来,洒在淘淘的粉色可爱的背面上。我眼前一黑,寻着淘淘身上熟悉的香甜味而去…… 心痛 “阿玛,我香不香?”淘淘刚跟我一起泡完百花浴,穿着个小吊带跑到院子里,撒娇的问胤禛。 “嗯呐~~我家的蕤儿好香啊!”胤禛深深的在她身上陶醉的吸了吸气,把淘淘痒痒的咯咯直笑。 “阿玛,我们去大石头上玩。美丽的花蝴蝶闻到我的香味会来找我玩的!”淘淘调皮的看着他说。他宠溺的搂着她去老地方,我边抖着还在湿漉漉的头发边笑着跟他们一块儿过去。 大石头上,我与胤禛并排坐着,胤禛把我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淘淘的两条小腿搭在我们腿上,胤禛一手搂着淘淘,一手轻轻地拨弄我的湿发,趁淘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抿着淡淡的笑,装作若无其事的逗女儿。我大大方方的在亲了亲他的脸颊,又把女儿的笑脸捧过来亲了亲。 “阿玛,我看见了,你亲了额娘,不亲我!”淘淘嘟着小嘴唇,肉嫩嫩的小手点着胤禛的嘴唇,得意的看着胤禛。 “让你偷看,让你偷看!”胤禛装作生气的样子往淘淘的笑脸上扑,惹得淘淘边咯咯的笑,边求饶:“阿玛,我再也不敢啦!我什么都没看到!” “蝴蝶!”淘淘的眼睛忽然雪亮的闪着欣喜的光,小手兴奋的挥舞着。胤禛幸福地松开她。真的有蝴蝶飞来了。淘淘开心的爬起来,站在大石头上,双手伸开扑闪着眼睛调皮的点花蝴蝶的翅膀,愉悦的叫着:“阿玛,额娘,好多漂亮的蝴蝶啊!” “谁叫你是阿玛美丽漂亮的香香公主呢!蝴蝶都喜欢你!”胤禛嘴唇上扬,吻了吻淘淘的额头说。 香香公主?不要!我不要我的女儿做香香公主!淘淘不是那个短命的香香公主!不是!不是! 看着他们那么开心幸福的样子,我想开口阻止胤禛叫他不要这样说,可是喉咙被卡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紧张的一面抓着自己的喉咙,一面挥手想叫他们不要再说了。可是他们陶醉在自己的快乐里,根本看不见身后的我。我紧张得汗水直流…… “妹妹!”昀昀远远的看见我们在这边玩,兴奋的边叫边向我们跑来。 “哥哥!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花蝴蝶!你快点过来玩啊!”淘淘兴奋地向哥哥打招呼。“啊~~”淘淘蹦蹦跳跳的,在胤禛看昀昀没注意的一瞬间不小心跌落进水潭里…… “啊~~”昀昀见妹妹突然不见,一时心急跑过来,不小心把荷塘旁的栅栏撞翻,滚进了荷塘里…… “淘淘……昀昀……”我内心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腾出来,突破了喉间的紧锁,惊慌的叫了起来。 “彤儿!你醒了!彤儿!”胤禛情绪夹杂的紧紧的抱着我。 我是在做梦?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淘淘!我们的淘淘呢?昀昀呢?他们在哪里?”我的声音怎么会怎么虚弱?我抓着胤禛的衣襟扯着喉咙问他,他血红浮肿的眼睛黯然忧伤的看着我,默不作声,我的心上又被撕了一道口子,“胤禛!淘淘和昀昀在哪里啊?” “彤儿!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他嘶哑无力的声音在颤抖着,紧紧再抱住我的身体也在颤抖着。一股绝望的浪潮涌上我的心头。 “我不信!我不信!”我推开他,疯一般的往淘淘住的地方跑去。淘淘现在住的房间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淘淘的画也没有了,淘淘的一切都没有了。我跑到淘淘婴儿时住的小房里,里面也空空如也,曾经我画的那些一张张重叠的画像都没有了。整个院子翻遍了,与淘淘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了,伺候她的丫头和嬷嬷都上哪里去了?“淘淘和昀昀他们都跑出去玩了,是不是?”我抓着紧紧跟着我的彩蝶和绿萝,疯子一般的咆哮起来,“是不是?”她们两个无声地垂下眼泪,我揪心地使出全身力气不放弃的追问。 “小姐!您别这样好吗?老爷和少爷知道了会心痛的,夫人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痛的!”两个丫头跪倒在我面前哭泣。我的淘淘,她被蝴蝶带走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淘淘那么甜蜜,那么可爱,上天怎么可能忍心把他带走呢?她那么刁蛮,那么任性,上天怎么能把她带走呢?她才那么小,离开了我与胤禛,离开了爱她的人,别人一定会欺负她的!淘淘,我的淘淘!额娘再也不说你不乖了,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彤儿姐姐!彤儿姐姐!……”一片黑暗里,我怎么一额找不到淘淘与昀昀的踪迹,正惊慌无措,一片喃喃的低呼把我惊醒,我疲倦地张开眼睛,见是水清,福晋,静雯姐,还有好多好多晃动的身影,就是不见我的淘淘和昀昀,我想问一下她们知道不知道淘淘和昀昀现在在哪里?可是,好累,好累!刚开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再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如何是好?爷和妹妹都一直这么昏迷着!妹妹这边还能灌进去点东西,爷那边可是连着四天都没吃没喝了,再这么下去,可要怎么办啊?”我再次迷糊的时候,只能微眯的眼睛里看见证件屋子的人都在晃来晃去,床边上不知是哪些人已经趴着睡着了,在屋里不安的走来走去说话的那个身影应该是福晋吧,桌子边围着的是谁?她们那么焦急的在谈什么?是说胤禛吗?他怎么了?我浑身无力,挣扎着也爬不起来,谁来告诉我,胤禛他到底怎么了? “醒啦?彤儿姐姐!彤儿姐姐醒啦!”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 一屋子的人闹闹哄哄起来,都围过来,我想叫他们安静点,可是没有力气,连把眼睛睁开些的力气都没有,不知是谁扶着我,在我唇边递了一碗汤过来,我慢慢的吞玩,靠着歇息,养足了点儿精神,张开眼睛,扶着我的是彩蝶,水清喂的我东西喝,福晋等人都围在床边。我缓了缓气,低声问道:“你们刚才说胤禛怎么了?” “爷没事!妹妹你先安心养着身子!别想太多了!你好了,爷自然就没事了!”福晋一脸憔悴与忧伤,也虚弱无力的说。 “他怎么了?在哪里?”我一醒来,至亲的人都不在身边,变得狂躁起来,“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两个丫头过来扶着我往外走,隐隐的听带身后福晋对另一人的对话,福晋的说:“……两个人都倔,只有让她去了!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救得回爷了!” 胤禛肯定出事了,我抓着丫头的手紧了紧,两个丫头会意的加快了脚步,走进一间房,也是一屋子的人,连皇上都来了。我远远的看见胤禛躺在床上,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 “胤禛!”他消瘦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苍白的静静地躺着,我的泪水涌出来,滴落在他的指缝间,“胤禛,你醒醒!我是彤儿!你别吓我,好吗?”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的出现血丝了,我心疼的吻上去滋润他,泪水滑落在他脸颊,潮湿了两个人。“胤禛!胤禛!胤禛!……”覆在他的被子上,我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任泪水把被子都浸湿。胤禛,你是我现在唯一活着的动力了,如果连你都离开我了,我就去找你,找孩子,我们一家人仍然要在一起…… “四哥!四哥刚才动了!”在一旁的十三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把我惊清醒了些,我猛得抬起头,随手摸开了泪水。“胤禛!胤禛!”我捧着他的脸呼唤他,可是他却仍然是刚才那样,一动也不动。“胤禛!你不要离开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彤儿啊!我是彤儿!”十三骗我的,胤禛他根本就没醒!泪水滴答地滴在胤禛的脸上,连绵成一条小河,从眼角滑落至发间,由鼻翼滑落到嘴角。 眼角? “胤禛!你醒了是不是?胤禛!”眼角的,那是胤禛的泪,一颗一颗似珍珠般沿着眼角干涸的细纹滑落,脸颊上连绵的才是我的泪,胤禛一定听到我的声音了,胤禛他醒了,他醒了!我欣喜的呼唤他。身后一群人围上来。 “太医!”皇上的声音威严惊喜地响起。几个太医急忙上前来,几个丫头上来边劝边把我扶到一旁的桌前坐着,我软软地趴着,微弱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晃动的人群,直到听见太医说胤禛会没事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让自己昏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皇上也在,他语重心长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们还年轻!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胤禛是朕这么花了这么对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为了他,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朕的儿子!”他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为了胤禛!我现在也只是因为他才逼喝一点药,吃一点东西,让自己有精力去照顾他。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可是倔强的每次都一定要听到我哄他的声音才肯喝一点点药,才愿意喝一点点汤。我每天喂完他吃药,喝汤,看他渐渐地入睡了,便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发呆。 葡萄藤上挂着一串串淘淘未来得及吃完的葡萄,现在这个时候,本该是她缠着胤禛给她摘葡萄吃的。她会占在这葡萄架下叉着腰站着,然后看见一串隐在叶子背后的葡萄时,兴奋地对胤禛指指点点,会霸道地从我和昀昀手中把葡萄篮子抢过去,先滋滋有味儿的一手塞葡萄进嘴,一手从嘴里掏葡萄皮。她会笑盈盈的跟我撒娇,也会气冲冲地去跟她阿玛告状。她会把我的花园弄得像仙女散花一样,会帮着哥哥一起逃功课,跟着哥哥满院子的乱跑乱撞。 昀昀,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儿子,他仿佛还在我身边,还会像五年前在永和宫里那样冲我做鬼脸,会甜甜的笑着说:“姨娘今天好漂亮!”他会像个小皮球一样在雪地里艰难地向我走来,要我带他去打雪仗;他会摘漂亮的花送给我;他会向我撒娇让我替他求情让他阿玛别罚他抄书;他会天真无邪的采花粉给妹妹画花引蝴蝶;他会画幸福快乐的全家福…… “彤儿姐姐!”梦月不只是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来的,她轻轻地出生打断了我的思路。这阵子,她奉德妃的命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我,我淡淡忧伤的看了看她,沉默相对。 “该到吃药时候了!别总想太对多伤身!你跟四爷都还年轻,还会有更多可爱的孩子的!”梦月微微笑着安慰我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什么都知道。我与胤禛不会再有孩子了,而她却会为他生好几个孩子。我的心里有些堵,可现在,我却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我只想让胤禛能早点苏醒过来,又过了这么些天了,他仍然是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那么憔悴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像刀绞般难受。 我自己付出了全部心血生养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割舍得掉?每天看着胤禛睡下后,我的脚就不知不觉地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抬头摘了一颗葡萄,学着淘淘的样子放进嘴里,淘淘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额娘!你又偷吃我葡萄!” “阿玛!小葡萄甜,我把小的都给你吃!大葡萄酸,我自己吃好了!” “哥哥,你喜欢吃梨,不喜欢吃葡萄,我就不浪费了啊!呵呵!” “福晋额娘,耿姨娘,你们不准在我没回来之前就偷吃我的葡萄哦!” …… “四嫂,你别这样!四哥看到了不知又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十三来了,看着我在葡萄架下发愣,忍不住走过来劝说。 “十三,如果是你,你忘得了吗?”我疲软地坐下去,黯然地看着他。 “四嫂,至少我会像四哥那样学着去放下!孩子的事,四哥的伤痛不会比你少!可是他仍然得坚强面对!他仍然要在外人眼里做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四哥。可是四哥可以放下一切,唯一放不下的只是你。看着你倒下去,他所有坚强勉力的意志都被摧残了。如果他醒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的心会多痛,你会不知道吗?从前的四哥坚决果断,从不儿女情长!自从遇见了你,就变了。四哥从不让说,你从不知道,从苏州回来后四哥就去向皇阿玛求赐婚,皇阿玛不同意,四哥在大雨里整整跪了两天两夜,跪倒在大雨里昏迷不醒,皇阿玛心疼忍不下去了,才同意指婚的!你来了后,他装作什么波折都没有一样,只为了你心宽。每次见到你伤心痛苦,四哥就会心痛得死一次。四嫂,你还忍心看着四哥继续伤心吗?四哥身上已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别让他活得太苦了!” 十三第一次认真的跟我说这么多话,我的心震了一下,心里的痛说不出来,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我仍然每天坐在葡萄架下,不是我不想放下,是我怎么放得下?有些伤痛,不亲身经历的人怎么了解? “妹妹!”福晋走来。我回头默默然看着她。 “妹妹,我知道你的苦!我能理解你。可是你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你该振作起来,你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你想过他们会怎么样了吗?你这样,爷醒来怎么办?你的亲人怎么办?”福晋颤抖着身子抓住我的肩膀,眼神忧伤地看着我,“晖儿走的时候,我比你现在更难受!”福晋想起她的晖儿不禁泪流,同病相怜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姐姐!”我们相互抱着痛哭。一会儿后,福晋擦干眼泪,淡淡忧伤的抿着笑安慰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妹妹,淘淘有两个哥哥照顾,她依然会过得开开心心的!你不要总这样为难自己!你比我幸福,你还有爷,还有真心关爱你的亲人!为了他们,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人生总免不了要接受一些残酷的现实,曾经以为自己过不了的坎儿,走过去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并没有多大不了的!姐姐都过来了,你也一定行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迟早都是要淡漠的事,何苦为难自己呢!”福晋边拍着我的肩膀边安慰我,听了她的话,我哭累了渐渐的平息下来…… 我还有胤禛,他心里一定比我还痛,为了他,我也一定要坚强起来! 我每天悉心地照料他,找一些事做让自己忙碌起来,学着去淡忘。看着他一天天的慢慢恢复过来,我的心里渐渐的开朗起来。是的,我不能自私的只沉溺在自己的小情感世界里,我没有他家国天下的胸襟,至少我不应该成为他实现理想的绊脚石。迟早都应该淡漠的事,我何苦再让另一个爱自己的人心伤呢? 他一天天的好起来,我们都得学着微笑去面对未来的生活。我已失去了淘淘了,就该更加珍惜胤禛,不能让爱我的人再受伤害。 雪魄 我与胤禛每天这样淡淡的相顾无言的扶持着,直到他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这副身躯本来就弱不禁风,只是靠着我的意念勉强维持着,现在胤禛没事了,我淡淡地对他一笑,晕过去了。又轮到胤禛来照顾我了! 深受打击的两个人,当我们再次面对面的时候,呢喃对方的名字,触摸对方的脸颊,感受彼此是真的存在。失去与得到,巨大的沉痛与欣喜面前,我们静静地紧紧相拥,沉默着泪千行。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那又如何?几年前晖儿没了时,我们放河灯相遇的那时刻,他被巨大的伤痛包围着,那时只是单纯的父子情。而现在,他是把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昀昀的身上的,他平日的严厉是责之切、爱之深。我们的孩子——淘淘,他的爱绝不会比我少。那么骄傲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当我也在他面前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已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他,我又岂会坚强?如果不是我,他又何必倔强?彼此是对方活着的勇气。既然我们都还在,就该努力的为对方好好活着,爱着,割舍不去的伤痛学着隐藏,不能让面前的人再受伤。这些道理他比我更明白。淘淘与昀昀所有的东西在我醒来之前他就处理完了,不会让我触物伤情。只剩那个葡萄架提醒我们:要勇敢的面对一切,失去的已失去,面前的更要珍惜。我们曾那么甜蜜过,失去的爱更要弥补给对方,这是我们现在活着最大的意义。 坚强面对。 皇上给皇子晋封爵位,封胤禛为雍亲王,渐渐地给他加派任务,他越来越忙碌,好在都不是一些要劳神的差事,让他每天充实些也好。他得闲的时候,我们便会像从前那样安静的在一起看书。哥哥和爹经常写信告诉我一些开心快乐的家事。福晋与静雯姐经常来我院子陪我坐会儿,静雯姐会点园艺,我干脆把料理花草的活儿自己揽下,天天与静雯姐一块儿剪枝,浇水,拔草,摘花,插花,打发时间。静雯姐俨然我院子里的免费园丁。梦月经常从宫里给我带好吃的来。水清经常过来看我,十三闲着也没事,偶尔陪他一起过来,弹琴,吹箫,在音乐里很让人放松,容易忘掉过往,珍惜现在。 康熙四十九年的春夏之交,太医诊断水清怀孕了。很羡慕妹妹!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拥有自己的孩子!我心里有些落寞。淡忘,我该学着淡忘!我仍然有胤禛,他比从前更爱我,我知足了! 水清走动不方便,我经常与静雯姐一起去十三府上看水清。十三家有好几个孩子,整天闹闹哄哄的。看着他们,我总会想起我的淘淘与昀昀,想起那么快乐的时光,而现在他们却都不在我身边了,我相信他们会像福晋说的那样,淘淘有两个哥哥的关怀,在天上依然会过得开开心心。只有敞开自己的心扉,才能真正放得下,才能从阴影里走出来。我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健康快乐的成长,我把对淘淘与昀昀的关爱转移到别的孩子身上。十三家的孩子每次见我去了都特别兴奋的围到我身边来。 福晋一开始不敢带弘时过我院子来,怕触痛我。后来一次,弘时自己跟了过来,六七岁的孩子了,长得跟昀昀很像,我忍不住像对待昀昀一样的关爱他。昀昀没了,见到他就像见到昀昀一样。福晋也终于放心,每次过来也会带他一起来了,他成了福晋、静雯姐与我三个人的孩子。胤禛见我与孩子相处的快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水清在这一年的十二月生下她与十三的第二个孩子弘暾,春节她没法进宫,可十三家的侧福晋和孩子都还是要进宫一起过年的,水清的女儿——洁儿就由我照顾了。两岁半,淘淘两岁半的时候就已经是只调皮的小猴子了,他们俩的洁儿倒是个文静的孩子,每天不吵不闹的。十三的侧福晋瓜尔佳氏生的两个孩子,女儿也是文文静静,儿子也是斯斯文文的,倒是十四的几个儿子整日里打打闹闹的,把整个永和宫折腾的好不热闹。弘时在福晋的教育下,七周岁还不到,最热爱读书,从不跟小弟弟和小妹妹胡闹,被弟弟妹妹欺负了也谦和礼让,不惹是非,心平气和的连我这个大人都惭愧。他好学,倒是很愿意到我这里来听我与旁人不一样的讲解诗文。我讲得并不很偏,符合一般的社会道德,又不会讲得像师傅或福晋那般压抑,他白天的大多数时间就陪我这样度过。 胤禛晚上是不能留在宫里的,那些漫漫的长夜只能疯狂的想他,想他。第二天早上他一早便会进宫来,先来看过我,再一起去请安,再回来陪我一起吃早餐。说不尽一夜的相思,拥着我补回昨晚的睡眠。等到外面的秦全儿叫起,他才不舍地离开。办完事后,马上回来陪我,晚上离宫之前,也要等到秦全儿催促再三才肯走。 正月初十了,终于可以数着一边的手指头就可以算清回家的时间了,再不愿这样忍受相似之苦。可是今天,胤禛从永和宫出去后直到宫门上锁的时候都没有再回来,第二天他也没有进宫来给德妃请安。我忐忐忑忑的过了一天。次日还是这样的。我忍不住拉住来请安的十三问是怎么回事。他说是皇上给胤禛派了差事,这阵子忙。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让胤禛去办?十四不每天还闲闲散散的呆在永和宫里没事儿做吗?再怎么忙胤禛也肯定会抽空来看我的呀? “十三!是不是胤禛他出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纪紧张地抓着十三不放过,一定要他给我说清楚。就数他和胤禛的关系最好,他在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四嫂!四哥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吧!他最近真的忙,皇阿玛特准了他不用进宫来请安了的。你安心在宫里呆着,别过几天瘦了,回去叫四哥看了心疼。他真的没事!”十三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歉歉地离开。 十三都说没有事,那是不是真的没事?可是十三那么着急着走做什么?是不是担心水清所以才着急着赶回去?德妃,福晋,他们都一如往常的对我好好的,可是我心里总不安,总觉得她们的眼神里有一丝我不易捕捉的心疼与担忧,当我仔细去看时,却仍是那么的平淡如常。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十六的早上,我们请完安就回府,在车上我坐立不安,希望马车快点能到家。福晋心疼地把我搂着,轻轻地拍我的肩膀,愁闷地低着头。 掀开车帘,我跳下马车,往大门内奔去,大门口的那一抹鲜红的囍字灯笼与对联触痛了我的神经,心还来不及思考,眼泪却先本能的滴落了出来,我不置信的挪着步子进去,府里到处是那一团团一簇簇刺眼的鲜红。他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个?为什么要这样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我奔向书房,他不在;后院,他不在;花园,他不在;我的院子里每一间房找遍,他都不在……为什么?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我瘫坐在院子里堆了几天的雪地上,几个丫头慌张的过来把我扶到屋内的暖炕上,彩蝶与绿萝挨着坐扶着我。 “胤禛呢?他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来跟我解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害我一个人在那里想他?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自己知道真相?为什么?”我抓着彩蝶与绿萝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问道。 “小姐,您别这样!爷今天成亲,他这会儿已经去年家的旧府迎娶梦月小姐去了。爷那么爱你了,肯定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待您的。小姐!”彩蝶与绿萝边说边安慰我。 我心里一片苍白。他今天就成亲?新娘是梦月?难怪这几天都没有再看见她!他最终还是娶梦月了!我知道这是我逃不掉的结局。可是,胤禛,你为什么要躲我?因为你曾经那么决绝的承诺过绝不娶梦月,怕我现在会责怪你吗?还是你有什么苦衷?你不是那样无情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去跟我说清楚?你跟我说了,我还是会像从前那样的爱你,相信你的!梦月是个好人,哪怕会心痛,我依然能容得下她,最让我心痛的是你竟然这样隐瞒我。亲口跟我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你迎亲回来就可以抽出时间来跟我解释,不是吗?我想听你亲口说,我不要等别人来告诉我真相…… 院外的喜乐热闹喜庆,我的屋内却是沉闷黯然。迎亲的队伍经过我的院门,打打闹闹地沿着我的院墙往内去。胤禛竟然没有把梦月安排在对面,而是跟我住在荷塘的同一侧。这边再也不仅仅是我与他的天地!锣鼓的声响把我的梦幻都敲碎了,可是我的心仍然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是只爱我的,一个人的爱怎么可能分成很多份呢?我等他,等他来亲口告诉我,他只是迫不得已才娶梦月的。 可是等过中午,又等到婚宴开始,他都没有来。他从院门前经过,甚至只要来看我一眼,什么也不说,我也能理解他的,可是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进来?我等得心灰意冷!梦月那么温柔美丽,善解人意,她与我们的接触那么多,胤禛会不会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她了? 他与别的女人的婚宴,我心里这么难受,我为什么非要去参加?福晋说这是规矩,静雯姐轻轻地搂着我的肩膀沉默,水清说:“外面有人就等着看姐姐的笑话。你不去她们就正好看着你的懦弱得意了!” 反正都逃不掉,我也想看看新郎今天会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能让某些小人遂了心意。我要装作高高兴兴地迎接一个新妹妹的样子,开开心心的祝福他。 低着头听福晋说了一大堆的早生贵子、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等等的废话,泪水已经在我眼眶里打转,我闭上眼睛,把多事的泪水逼出来,等到泪水滑落,泪痕被凉风吹干的时候,缓缓地抬起头,伪装镇定地看着他忧伤黯然的眼神,“新婚……”说不下去了,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咬着嘴唇让疼痛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让泪水肆意,“……快乐!”倔强的眨了一下眼睛,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迅速地低头,闭眼,不动声色地让泪水沿着太阳|岤滑至发间,顺着脸颊流入嘴角,把苦涩的味道吞进肚子里。 婚宴上,我知道八福晋一直在盯着我,我本来想伪装,可是,在爱情里,我并不坚强。我的目光不由地追随他的身影,他的眼神却从来不向我这么扫来一下,一杯又一杯的跟着他的兄弟们喝酒。十三心疼的替他去挡酒,也被他阻拦了,他坚持要自己喝。喝到连他的兄弟们都不忍心再喝下去了,他们热热闹闹地沿着我的院墙往王府的更深处去闹洞房。 亲手把院门合上,背靠着院门,放任自己痛哭一场,喉咙却被紧锁着,只有眼泪从心里一直汩汩地涌出来。丫头过来扶我,我倔强的挥开,“我没事!”细细的飞雪洋洋洒洒,落在脸颊上冰冰凉凉,凝结我的伤痛。我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我只是胸口很堵,我的心不痛,真的不痛!院子里被白雪照得亮堂堂,我孤落的蹲在假山前,看着他最爱的雪魄花,那么火热的内心,却在风雪里寂寞绽放。 福晋说她只见这花开过一次,我却见它开过很多次,只在我的孩子离开的那一年,昀昀叹息地说:“姨娘,这花今年怎么还不开啊!”只那一年,它没开!那一年胡天八月即飞雪,太寒冷,没有温暖,这花倔强的不愿开!可现在,我依然这么寒冷,它却开了,开得我心落寞!或许,在胤禛那里是温暖的吧。可那温暖却不再是我给的!一股热流从眼角滑落…… 我听见十爷大大咧咧的的声音从院外掠过,他们闹完洞房回去了。胤禛,他此刻是别人的了。我的心口抽痛起来,紧紧地捂着胸口。让飞雪来得更猛烈些吧,把我的心痛吹得麻木,把我的忧伤全部带走…… 我听见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的沉沉的声音,我的心突然一惊一喜,有一种隐约的希望升腾。可是,我害怕希望被落空后的绝望!我屏着呼吸不敢有一丝的惊动。我听见雪被踩得吱喳吱喳的叫响离我越来越近,一股酒味儿越来越浓。 我不顾一切的站起来,转身呼喊:“胤禛!”张开想要拥抱他的双手愣在半空,绝望的泪水无声地再次滑落。他现在在跟别的女人洞房,怎么会来呢?要来早来了! 情殇 “彤儿!是我,胤禟!”他走过来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怎么这么傻!外面这么冷,不知道有人会心疼吗!” “胤禟,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都是你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是他?”歇斯底里,我的泪水哗啦啦地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裳也浑然不觉。 “彤儿!别哭了!外面冷,我扶你进屋去!”他一面擦开我的眼泪,一面安慰我。 “不要!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想吹风,风越冷我才没那么痛!”我揪着心口倔强的停在风里。 “彤儿!”他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痛痛快快地哭。呼呼地风声里有一个低低地声音在说:“彤儿,你这样,我的心好痛!”胤禛,你的心也会痛吗?不会。你现在在跟别的女人温存,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眼泪。现在给我温暖,给我依靠的不是你! 爱情是自私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只能有我! 我做不到!不管历史是怎么安排的,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是做不到,我要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胤禛!”好希望现在抱着我的人就是你。 “彤儿!哭吧!哭完了把他忘掉!”抓着我的手更加紧了紧,这种温暖让我找到一丝安全感,我放心地在他怀里自由地痛哭。 “老九!”胤禛用力地甩开门,愤怒地看着我们。 “四哥!”胤禟挑衅地看着他,。 胤禛?真的是他!他回来了!我欣喜地擦干眼泪,正准备离开去拥抱他,他抢先上前把胤禟猛地往旁边一推,两人同时拉着我的手。我祈求地看了看胤禟,对不起,我爱的是胤禛! “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胤禛边嘶吼边用力,在胤禟稍微颤抖的那一瞬间,把我粗鲁地拉近屋内,碰倒了桌椅,茶杯和椅子声响不止,彩蝶与绿萝惊慌地地叫道:“小姐!” “滚出去!”胤禛一声吼,她们不敢再做声,悄悄地退出去。 “胤……”我才刚开口,他粗暴地上前撕扯我的衣服,大声抢断了我的话:“你是爷的女人!除了爷谁也不准碰你!谁也不准!你也不准在别的男人怀里哭!” 他顺势把我压在门旁的墙上,粗鲁地扑过来。“不要!”我一边挣扎,一边闪躲,墙上原本挂着的字画被我拉扯断,哐当哐当地摔在地上。“不要这样!胤禛,不要……”我的声音被他霸道的吻封住了,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我往墙上挤,见我一直不停地挣扎,顺势把我压在一旁的长抽屉上,抽屉边缘将我磕得生疼。疼痛、委屈与屈辱的泪水将我淹没,他无理取闹的只顾自己的疯狂与发泄,“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的!” 我与胤禟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借一个怀抱安慰我而已,这有错吗?他只是弥补你对我的伤害而已!我等着你,一直都在等你。我等你回来跟我解释,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与□有什么分别? 等他发泄完毕,被愤怒激红的眼睛变得忧伤的时候,我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卷着被他撕得狼狈不堪的所剩衣物,和着一身的狼藉,疲倦踉跄地钻进被窝里。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柔细腻的胤禛了!心灰意冷,把脸埋在枕头里颤抖地抽泣。 背上清清凉凉的感觉把我冰清醒,我红着眼睛翻过身来,他正拿着小药瓶儿给我背上的伤痕涂药。我愤怒地夺过小瓶子随手一甩扔了出去,“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滚啊!” “陈彤希!”他眼里着了火,愤怒的一把掀开所有被子,粗鲁地掰开我的身体,又野蛮的进入我的身体。 “你还想要怎样?不要!啊~~不要,你这个□犯!不要啊~”全身疼痛,我一边嘶喊,一边厮打他,他一手抓着我的手按在床头上,双腿紧紧的夹着我的腿令我动弹不得。“你是爷的女人,爷爱怎样就怎样!”他的嘴唇撕咬啃噬我,另一只手粗暴地在我身上揉捏,我挣扎不了,绝望冷漠地任由他侵占,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被他起床的动响吵醒。我知道今天要接受梦月的敬茶,我不想去,便赖在床上装作不知道。可是彩蝶战战兢兢的进来,小心翼翼地唤我起床,他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我,我知道,我要是不起来的话,彩蝶与绿萝都会受牵连,甚至全院的丫头们都可能不会好过,便挣扎着起来,背转身匆忙地换上衣服,遮盖一身青淤的耻辱。 彩蝶小心地给我整理仪容,忐忑地轻声问我:“小姐,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恋恋不忘禛心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3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3部分阅读 !” 我默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面容憔悴,可是最重要的是心痛。他自己做错了事,却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我!全身都酸疼,可是肚子也出奇的有些尖疼。我忍不住用手抚了抚肚子,淡淡地说:“没事。就是肚子又点不舒服!”彩蝶愁闷着脸在我脸上扑上淡淡的脂粉使我看起来有精神些。 他闷闷地呼了口气,走到我们身后,淡淡地问:“怎么了?” 我透过昏暗的铜镜,看到他那副假惺惺的关心,冷漠地说:“死不了,用不着你关心!” “给爷快点!别每次都让别人等你!”他脸色一沉,伸手直接把我拽出门,我的腿绊在椅子上,磕得骨头生疼,他看也不看的拉着我往不停歇地往福晋的院子走去。他走的很快,我被他拽着一路小跑。胳膊像要被他拉脱节了般,肚子好疼,我甩开他的手蹲下身来捂着肚子。 “别每次都在爷面前装可怜!快点走!”他连问也不问一下,就冷冰冰的用力把我拽起来往前走。任何疼痛都比不过被自己所爱的人的伤害来得深刻,我一边甩开他的手,另一手愤怒的扇过去,给了他一巴掌,边往前走,边擦干眼角的泪。从此以后,我再为这个男人伤心,我对不住自己! “妹妹!”福晋与静雯姐见我进屋去时憔悴不堪的样子,惊忧地叫了出来,又不敢再继续问什么,忐忑地坐回去。我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木然地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彤儿姐姐,请喝茶!”梦月低着头,把茶递到我面前。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去接茶杯,可是手臂酸疼,手腕也用不上力,一个不小心,没接稳,茶杯打翻在地上,泼了梦月一鞋的茶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回过神,抽出丝绢本能地想去给梦月擦干水迹。 “陈彤希!你……”胤禛走到我面前,一个巴掌扬在半空,愤怒地看着我。他居然想要为了别的女人打我?还是要报仇?泪水嵌在眼眶里打转,我冷漠地冷笑了一声,漠然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打呀!” “爷!”福晋与静雯姐忙上前来拦住她,梦月也连声劝阻他,他才愤愤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就是历史上那个冷漠无情,睚毗必报的他!我轻笑自己。默默然地等着她们把该说不该说的废话都快点说完,然后离开这个破地方! 听到福晋淡淡地开口说没事,可以散了。我第一个站起来,恨不得跑回去。可是刚站起来,就一阵晕眩,眼花头晕,我踉跄着没站稳,软软地倒下去。大家惊慌地叫了起来,“小姐!”我身后的彩蝶见状马上上前在我倒地之前扶住了我。“妹妹!”福晋与静雯姐也惊忧地上前来,重新把我轻轻扶在座椅上。 “血!小姐流血了!小姐!您怎么啦?您别吓奴婢!”彩蝶哭丧着叫了出来。 “妹妹,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快叫太医!”福晋紧张地吩咐下人,又忧愁地看着我。 下身似乎是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流出来。 我只是觉得头好晕,一堆人围着我好吵,好烦。 他拨开人群,边抱着我往福晋的正屋走边命令人快点去叫太医。我挣扎着要他把我放下来,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要放下我的意思。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闭着眼睛不想看他。所有的伤害都是他给的,他再做什么也弥补不了我的伤痛。他把我放在福晋的大床上,胡太医跌跌撞撞地进来替我把脉。 胡太医把脉把了半天,半喜半忧,欲言又止犹豫着不敢说话。“到底怎么样?”胤禛冷冷地吼了他一句。他战战兢兢地跪下去,小心翼翼地说:“侧福晋有喜了。可是,劳损过度,动了胎气,若不仔细静养的话,孩子恐怕,恐怕很难保住;侧福晋的身体也会消损很大!”胤禛听完茫然地跌倒在座椅上。我脑袋嗡嗡地响。孩子?我喝了一个月的避孕汤,是不可能在怀孕了的。“太医,你是不是不弄错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怀了孩子?” “侧福晋,下官行医几十年怎么可能连怀没怀孕都弄错呢!您确确实实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喜了。您身子弱,需要好好保养!下官开些保胎药好好调养会平安无事的!”太医跪转身坚信地告诉我。 “彤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死,我不知道你有孩子了。对不起!”胤禛来到床前,眼里噙着泪水,愧疚痛惜地抓着我的手。 孩子?我居然又怀了孩子?古代的避孕汤的效果不是很灵的吗?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逼着自己多喝了十来天的药了,现在竟然又怀了孩子!他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他一直一直都是在骗着我! 我起身冷冷地推开他的手。心痛再次包围我。这个男人可真叫人寒心!他一直都在想要我为他生孩子! “彤儿!”他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圈在他怀里。 “尼采说:男人对于女人是一种手段,目的总在孩子!我以前不信,至少我相信你就是个特殊。”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本想淡定从容的说完所有话,可说到一半,不由地愤怒起来:“可是,你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这个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只是你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是不是?我恨你!永远都恨你!” “彤儿!不是的!我没骗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别人都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可是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我爱你!你相信我!”他紧紧地抓着我不让我走,眼神忧伤期待地看着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放手!”我冷冷地看着他,他绝望地松开手,我头也不回地出门,彩蝶与绿萝都过来扶我。“彩蝶,马上去随便收拾点东西,我们回家!”我淡淡地坚决地吩咐,彩蝶犹豫地看了看胤禛,还是先跑着回去收拾东西。 “彤儿,不要走!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胤禛听我说要回家,追出来,抱着我不放手。 “对不起!我给过你机会!我若原谅了你,你叫我怎么原谅自己啊?”我等了整整一天,只要你来随便跟我说一句,甚至只要你静静地来看一看我,我就会理解你做的一切,可是,你一整天不来,来了却那样对我,你叫我如何原谅你?巨大的悲痛升起,我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泪流满面地离开,回到郊外的庄子。 太累了,回到阁楼就倒下昏睡着了。睡梦里,我看见淘淘了,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渴望地看着我,天真地说:“额娘,雨晴姐姐都有小弟弟陪她玩,我也要一个小弟弟!”淘淘的身影越走越远,那声音却一直回旋。我也要一个小弟弟!我也要一个小弟弟!…… “淘淘!”我从睡梦里惊醒。 “小姐,您醒了!”彩蝶与绿萝都守在我床边,“小姐又梦见小格格了?”彩蝶轻声地问我,我淡淡的点点头。 “小姐,您别再多想了。您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要注意修养,别太伤神了。”绿萝上前来安慰劝导我。 我肚子有一个孩子了!看着水清的孩子,我曾经多渴望我还能再生一个孩子,可是,想到胤禛的欺骗与背叛,这个孩子的到来只给了我无尽的伤害。我为什么要留着他?想到此,淘淘梦里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徘徊:我也要一个小弟弟。这个孩子或许就是我的淘淘啊,会那么甜美,那么可爱,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无数的欢乐。淘淘,我的淘淘没有了,这个孩子的出现将会弥补我失去淘淘的心痛。可是,他为什么是胤禛欺骗我而来的呢?为什么? 我的心好乱,好乱!这我是我的孩子,我的另一个淘淘,我要?还是不要? “小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您也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彩蝶见我由于伤神,鼓励地抱了抱我说道。 “是啊,小姐,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能让他受伤害呀!”绿萝也同样地过来安慰我。 孩子是无辜的!就算胤禛欺骗了我,我的孩子仍然是纯纯洁洁的。我一直渴望能拥有一个孩子,可以弥补淘淘的爱,现在,这个孩子到来了,我为什么要伤害他?这是我的孩子,会像淘淘一样惹人疼爱,会让我甘心倾注所有的爱,会让我的人生变得更有意义,会带给我幸福的孩子。为了我的孩子,我该对自己好一点。 我不再赌气,我认真的吃饭,按大夫的要求吃药保胎,我要给我的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可那个深深伤害我的人,为何还夜夜走进我的梦里?为何不让我安宁地保护我的孩子?为何要来扰乱我心扉?既然说的那么无辜,为何不把我追回去?为何这么多天竟不来看我?我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何还要想他?我恨他,他不仅伤害了我,差点儿把我的孩子也弄没了。我恨他,永远的恨他! 梦里再见他的冷漠绝情与温柔细腻不断的交替,我的泪不争气的往外流。一个温热的唇温柔地将我的泪吻干,温暖的大手舒适地握着我的手。这不是他熟悉的温柔么?我惊动的惊醒。“胤禛!” 睁开眼,胤禟凝固的温柔愣在半空。 “胤禟,对不起!”我歉歉地对他说。我真恨自己,那个人那么绝情地伤害自己,我心里竟然还满满的装得都是他!我恨他!恨他!他现在肯定在跟别的女人甜蜜,而我却还这么割舍不掉他,我一定是爱疯了,爱傻了!为什么?为什么来看我的不是他?为什么他那么心安理得的让我一个人受伤?为什么?为什么…… “彤儿!别哭了,好吗?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知道吗?”胤禟紧紧地抱着我,边给我擦泪,边安慰我,“他竟然这样伤害你!他不值得你的眼泪。你为他流的泪已经够多了!” “胤禟!” “彤儿!别伤心了,好吗?我会永远都陪着你!别哭!看见你哭,我的心就好痛!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哭,我绝不会像四哥那样欺负你。彤儿,我们走好吗?在皇阿玛的眼里,我只是个不学无术,无足轻重的儿子,我带你走了,他也不会追究的!你跟我走,好吗?我会好好疼爱你,我绝不会伤害你!彤儿,我爱你,好爱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害!我会给你幸福,我只想看着你幸福!彤儿!” “胤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我在他怀里痛哭,我的心里只装着的那个人只会永远的伤害我,而面前的人却一直的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关怀。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他? “傻瓜!你值得!你当然值得!只有你能牵动我的心,能为你做的一切都值得!我爱你,我永远永远都爱你!”胤禟紧紧抱着我,像是在说一个甜蜜又心酸的梦。可是,当他叫我“傻瓜”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却不争气的想起另一个人叫我傻瓜时那么宠溺那么幸福的样子。胤禛,为什么那么绝情?我要把你忘掉,忘掉你给我的伤害,忘掉你。我想忘掉你啊! “彤儿姐姐!”“四嫂!”水清与十三一起出现来了,两人愣在门口,十三看清了胤禟正紧紧地抱着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惊讶地叫道:“九哥!” 我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淡淡地看了看来的两人,从容地叫道:“十三弟,十三弟妹,你们来了!”却没有要松开我的样子。 我尴尬地蜷缩在他怀里,他们三人定定地看着对方。胤禟与十三像是挑衅般的互不退让,都倨傲地看着对方。 “彤儿姐姐,你没事吧?”水清愣了一下,淡定地走到床前来问我。我倔强地从胤禟的怀里慢慢的退出来,他忧伤地看着我,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把头偏向另一侧。 水清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彤儿姐姐,你别太伤心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水清,谢谢你。我没事!”我淡淡地答,眼睛轻笑着定定的看着十三。有什么误会?我就是愿意相信胤禛是有苦衷的,所以才自己欺骗自己,最后把自己的感情骗干净了。有什么误会?我不是给了他时间解释吗?十三,跟他那么好的兄弟,他的事会真的一无所知吗?如果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不事先替他最爱的哥哥辩解呢? “四嫂,对不起!”十三在我的目视下,心虚地先道歉,然后又接着说:“是皇阿玛怕你不答应不让说的!” “十三,你们真是那么听话的儿子吗?”我愤愤地打断他的话,皇上不让说!皇上还不让你们争皇位呢!你们照办了吗? “四嫂,不是我不愿说,是四哥也不让我说,他怕你接受不了!我也只知道皇阿玛把梦月赐婚给他,并限令正月十六完婚!四哥的心里一样很苦!” “够了!不用说了。你跟你四哥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了!你们走吧!我想安静点!”我冷冷地打断他。胤禛自己不跟我说,为什么还要让十三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就这样把一个巨大的打击爆破在我面前?他心里苦?能比我更苦吗? “四嫂!四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人!”十三不甘的争论,定要维护他的四哥。见我不想再理会他说的话,淡淡无趣地说:“皇阿玛召你进宫。” 我冷笑一声。“这样的结局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把他那个雷厉风行、国之栋梁的儿子还给他了!他该满意了!” “四嫂,皇阿玛不是这个意思!他有话跟你说。这些话你真想说的话,自己去跟他说!你必须自己去!否则,皇阿玛会将陈家一家问罪的!”十三说。 他拿陈家要挟我?疼爱我的爹和哥哥,聪明贤惠的嫂子,还有两个可爱的侄子和一个侄女,还有上上下下的家仆。他有这个权利。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想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境地! 彩蝶与绿萝进来给我整理仪容,我定了定神,从容地下楼去。 “彤儿!我陪你去!”胤禟拉住我的手说。 “九哥!”十三看着他抓着的我的手,沉闷地叫了一声提醒他注意身份,“皇阿玛说了只让四嫂一个人去!” “那我送她到宫门口!”胤禟坚决地说。我也再不能推辞。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知道会有一个人将会站在我一边,支持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明天一定要尽快把这场虐战结束了,~~~~~~~~ 好累啊!!又要跑出去散会儿步!! 难释 “公公,这是往哪儿去?”进了宫,一个公公已早早的等在门口,领着我从御花园穿过,不像是往皇上住的地方去,我不禁纳闷地问了一句。 “四侧福晋,皇上在德妃娘娘的宫里等着呢!”公公淡淡地答,继续低着头往前走。我闷闷地跟着,这一家人到底想怎么样?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进了永和宫,我见皇上与德妃已坐在正首位置定定的看着我进门,我跪下去淡淡地请安。 “吉祥?你把朕的儿子弄得死去活来的,朕如何吉祥?”皇上低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我。 德妃见状,淡淡笑着,走过来扶我,道:“好啦,好啦!一家人本就是来和气说话的,皇上又何苦在责备孩子!彤儿也是,有了身孕了还跪着做什么!仔细好身子!” 皇上闷舒一口气,淡淡道:“起吧!” 德妃把轻轻柔柔地抓着我的手往她刚才的作为走去,我不愿却也只得无奈地跟着。她让出一半她长宽的软椅子,让我坐着,像母亲一样把我的头扶着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俩孩子怎么都这样倔强呢!” “朕做事从来不需要跟人解释!”皇上淡淡威严的说。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接着说:“为了朕的儿子跟孙子,朕只好破例一次了。年氏是年羹尧一年多前离京的时候就请求朕将她赐婚给老四了的。年羹尧是个可塑之才,朕瞧年氏这孩子也乖巧,便允了他。可老四不同意,正巧你们的孩子又出事了,朕就将此事搁浅了。年羹尧多次托信提醒过朕,老四都坚决不肯。一个是朕的能臣,一个是朕的爱子,朕都想爱护。不是朕不成全你们,朕本思量若你们早日再有了子嗣的话,就给年氏另寻一门好亲事,可是你们让朕等得太久!朕也不能伤了年羹尧的忠心,才下定决心把年氏赐给老四。朕知道你们情深,所以才不准任何人跟你提及此事,朕赐婚的那日起就派人监视着老四,直到他完婚才能去见你,条件就是你的性命!朕给过你们机会,怪只怪你们的孩子来得晚了一步!可是他来了,你就要好好爱护他!朕的儿子和孙子都不允许你伤害!他们若是谁有个闪失,你知道,你哥哥家的几个孩子,特别是那个调皮可爱的女儿,像极了你的淘淘!你好自为之吧!德妃,你好好跟她谈谈!”皇上说完便离开了永和宫。我的孩子我本来就想要,可是你的儿子,根本就不是我伤害他,是他在伤害我!若你的孙子有损伤也是他的错!你凭什么用哥哥的孩子来胁迫我?万恶的皇权,一点都不公平!不公平! “好啦,彤儿!别哭了,哭了伤身子!皇上并没有真想要把你哥哥的孩子怎么样!”德妃像慈母般给我擦泪,我真想把她当做妈妈,好好的在她怀里哭一场。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要我来承担? “嗨呀!你这孩子,倒越哭越伤心了!就当为了你和禛儿的孩子,额娘求你别哭了,好么?本来就动了胎气了,再哭下去,会伤了孩子,伤了自己的,傻孩子!”德妃一边给我擦泪,一边安慰我。我止住哭,委屈地看着她,她根本就不是历史上说的那个居心叵测、冷漠无情的德妃,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母亲,像妈妈一样关系我,爱护我。倒是她的那个儿子,才是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伤人心的人。 “傻孩子!是额娘的错,要是额娘早告诉你们,就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她叹了一口气,我木然的看着她,她轻轻在我脸上揉出一丝血色,淡淡笑了笑,而后追悔地说:“你误会禛儿了!他真的不知道你会有身孕!他给你喝真的是避孕汤。是额娘,额娘叫太医开了药将你喝的避孕汤的功效冲淡了,每日混合在梦月给你熬的汤里!有些事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禛儿是皇子,他不能缺少子嗣。额娘的儿子额娘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有了你便不会再管别人了。额娘不能让你们断了子嗣,才悄悄命人这么做的!你现在或许会恨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孩子,原谅他,他已经后悔莫及了!听十三说他天天在府里借酒消愁,把自己封闭起来,狼藉憔悴得不像个人样儿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越是爱得深,才会被对方伤得深;越是折磨自己,说明你们越是放不下对方。原谅他,为了他,也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你们的孩子!” 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永和宫的,当我来到宫门口的时候,胤禟还站在冷风里翘首等着我,我鼻子一酸,不由地用双手替他把冻僵的脸颊搓热。 “胤禟!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是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见到你受伤!” 他用他温暖的双手把我的双手握紧放在他温暖的胸前,紧紧地抱着我。“彤儿!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是心甘情愿想好好爱你!我爱你,就是忍不住要爱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幸福快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只要你会幸福,我都会祝福你!” “谢谢你!”蜷缩在他怀里,我自私地感受他带着我的温暖,缓缓的感动泪流。 “外面冷,我送你回去吧!回哪儿?”他握着我的肩膀,疼惜地问。 “庄子!”我毫不犹豫地说。他淡淡地笑了笑,把我拥上马车,往郊外驶去。 水清抛下出生不久的孩子,留在庄子里照顾我。 我每天麻木的坐在阁楼里。胤禛,我恨你,可是我却仍然爱你,我仍然愿意相信你是爱我的。你被皇上用我的性命威胁你成亲,你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野蛮地占有我?我从来都是你的,从来都是!为什么要那样伤害我,伤害我们的孩子?就算你不知道我们会有孩子,你既然那么扼腕痛惜,为什么不把我追回去?你不知道女人说要走,是希望你会留吗?你不是那么霸道的吗?为什么不再霸道一次把我留住?为什么你宁愿一个人借酒消愁,也不来看我一下?你想不到我会心痛吗?为什么你猜准了天底下最难测的帝王心,却连想都不想一下我的心思呢?我恨你,好恨你!可是为什么我还要这么这么的爱你? “彤儿!”胤禛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既欣喜,又激动,可是,嘴里却倔强的言不由衷的想要赶他走。“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彤儿!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到底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你放手!你不要碰我!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走啊!”我倔强的试着去推开他的怀抱,决绝地说。他紧紧抱着不放手,“我不放!你是我的,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讨厌你的脏手!你自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凭什么还要来惩罚我?我哪里做错了?在你背叛我的时候,别人连安慰都不能给我吗?我只能一个人痛苦伤心吗?你凭什么这样做?我苦等了你一天换来的就是你的伤害!你好自私!你不是我的了,我也不是你的,你以后再也不要来纠缠我!”我委屈地哭诉,倔强地想要挣脱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是我该死!可是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就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不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犯糊涂伤害了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我早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的话,打死我,我都不会那样对你的。你相信我好吗?”他伤痛的眼神里满是悔恨。可是听到孩子,我的心又寒了一大半。 “你是为了孩子才来的,对不对?你所有的目的还是只有孩子,对不对?我看错你了!你走!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彤儿,我不是!……” “你走啊!你是不是要我和孩子都死在你面前,你才满意?是不是啊?我成全你!来人啊!”若知道我怀了孩子他就不会伤害我!他最在乎的还是他的孩子,他不是因为心疼我、爱我,才不伤害我的,是怕伤害了他的孩子!我们再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一边悲痛地朝他嘶喊,一边叫下人。你要的只是孩子,我就在你面前毁了你的孩子。 “彤儿!你别这样!我走!我走!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走!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从来就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太爱你,太在乎你!有没有孩子我都那么的爱你!你别伤害自己,你伤害孩子同样会伤害到你自己!看到你受伤,我的心比你还疼!我爱你!永远都爱你!你若真不想见到我,我走!答应我别伤害自己!”他沉痛地说完,含着泪依依不舍地离开。我伪装的坚强一下子崩溃,虚软地瘫倒在一旁的座椅上。 “彤儿姐姐!”“小姐!”水清、彩蝶、绿萝都疼惜地看着我。 “彤儿姐姐,你别这样又哭又闹的伤身,对孩子不好!”水清边说着边转身吩咐:“彩蝶,快去把药端来!”然后又转过身来,继续安慰我,“四爷再怎么不对,孩子可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彩蝶把药端来,水清边给我吹药,边安抚我。孩子是无辜的。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皱着眉头把药喝了下去。他做错的事,我不应该惩罚我的孩子。 十三这两天肯定又来过了,他没来找我,肯定跟水清说了什么,水清每天开始絮絮叨叨地替胤禛说好话。 当冷静下来,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好?我怎么会不相信他爱我?我怎么会不相信他在乎我比在乎孩子多?可是冲动的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钻牛角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气他!他那么深刻的伤害过我,我不气他一下就是会觉得对不住自己!冷静的时候,我也会恨自己当时的冲动。可是,为什么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会包容理解迁就我一点呢?我们的性格都太倔强,棱角太尖锐,碰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 “彤儿姐姐,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了四爷吧!你总不能叫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吧!或是想等孩子一出生就让皇上把你们母子分离呢?孩子应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我当初不就是为了孩子才嫁给胤祥的么?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就不能退让一点呢?你别怪四爷不退让,他可是被你用他最珍惜的两条人命给吓回去了的!大家都听着的呢!爱情重要?亲情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人家不是已经道过歉了么?听十三说,四爷以前可是个很强悍的人。他若不是太在乎你、太宠着你了,早就直接派人把你抓回去了,还由着你胡闹!你自己还不就是笃定了他会宠着你,才越来越蛮不讲理了的!……诶,生什么气呢?我说的都是事实!他有多爱你,你自己心里比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敢拿你出气,在府里乱喝酒、乱罚下人、乱砸东西发泄。你却坐在这里赌气。你们两个这样不无聊吗?相互期待,又相互折磨,还要连累真正关心爱护你们的人!可怜我的儿子,两个月还没有,我就舍下他来陪你,胤祥也天天要跑到你家去安慰他四哥。你若再这么不通情达理,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儿子可比你们更重要!……”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水清的这番话。是吗?我是笃定了他爱我、宠我,才会恃宠而骄的么?曾经的我好像真的并不像现在这样倨傲。他是因为太爱我、太在乎我,才会手足无措的么?他在旁人面前似乎真的是坚决果断的。我的孩子,皇上是不可能让他的皇孙离开父亲的,只可能给他换一个娘。想到我的孩子要叫别人额娘,我的心里有很不是滋味,我真的该为了孩子回去吗?胤禛是被我赶走的,可是我就这样回去面子上很过不去啊!……面子能当饭吃吗?爱情和亲情都比面子更重要啊!嗨呀!冲动真是魔鬼!!早知道当初就不把话说的那么绝了。 “小姐,楼下来了个公公!”我正在为难的时候,彩蝶上楼来通报。 我下楼看,见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皇上口谕说,我必须得回府,我若不回府的话,他就当真要拿陈家开刀了。 忿忿地送走李公公。这个皇上真是的!我本来都快要说服自己心甘情愿的回府了,他现在竟然又来要挟我!我最恨人要挟我了!啊~~~可恶!我要回去让我儿子当皇上!!我哪天也要尝尝随心所欲要挟人的滋味! 心魔 收拾东西回府。秦全儿远远的见到我,就像见了救星一样跑过来。“侧福晋,您可算回来啦!您去劝劝爷吧,他已经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两天了,整天喝酒,谁去劝都没用!” 我淡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说话。他爱喝酒就让他喝呗,他的酒反正多的是,平时压抑着不喝,其实酒量好着呢! “侧福晋,就算奴才求您了!爷再喝下去会出事的!”书房的丫头、随从们都赶过来,跪倒在我面前,磕头请求我。 我努了努嘴,淡淡道:“起来吧!我替你们去看看那个酒鬼!”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滚出去!”他倒在书桌前,像大街上的醉鬼一样闭着眼睛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随手就把手里的酒杯乱扔才出来,砸在我面前摔碎了。一地的狼藉不堪的书呀,碎杯子呀,纸团呀,乱七八糟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掂起脚尖往前走了几步。“爷叫你滚出去!”他胡乱的甩了甩手,头磕在书桌上了还凶巴巴地想要吼我出去!反正他喝醉了也不知道疼,活该!懒得管他,我退出去,把挡路的杯子狠狠地往旁边一踢,茶杯在书房内滚动叮当地作响,没好气的重重把门在身后一摔,回自己院子去。 “侧福晋!”秦全儿紧张的叫住我。 “别怪我啊!他自己叫我出来的!”我漠漠然地说。 “彤儿!”胤禛从书房里踉踉跄跄地出来,身边的人都退出一片距离,他摇摇晃晃的抓着我,“彤儿,真的是你回来了!” “谁说我是彤儿了!“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我不好气的说。 “你就是!除了你还有谁敢踢爷的东西?还有谁敢摔爷的门儿?”他熊抱着我,喃喃道。 我狠狠地把他推开,“胤禛,清醒得很嘛!你居然敢跟我装醉!”秦全儿大步上前,把他扶稳,一脸忧伤的说:“侧福晋,爷喝了两天的酒,真的早醉了!他只是太了解您了!” “彤儿!别走!别离开我!”他又踉跄地向我扑来。 “闪开,一身的臭酒味儿!”我垮着脸把他推回秦全儿身上,淡淡地对秦全儿说:“你家爷要真醉了,还不去把他洗干净点儿!没清醒之前不准他进我的院子!”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看着我,秦全儿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不住的点头:“是是是!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带爷去洗澡!” 我若无其事的挥挥手,转身得意的笑了笑,往自己的院子走。我叫你欺负我!有你好看的! 晚饭时候,他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装作很认真的吃饭,既不看他,也不吭声。他自己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眼睛不时地看着我。 静静地灯到我吃晚饭,坐着散漫的翻书的时候,慢慢地挪向我,侧身紧紧抱住我。“彤儿!” “干什么呢!松开手,一身的酒味儿!”他那种熟悉的温柔不禁令我心头一软,可想到他竟那样对过我,我嫌弃的推开他的手。 “哪还有酒味?爷喝了一上午的醒酒汤,下午又喝了好多的玫瑰露,泡了好几个澡了。你再仔细闻闻,挺香的!”他装傻的跟我嬉皮笑脸。 “我说有酒味儿就有酒味儿!让远一点!”我低头继续翻我的书,淡漠的说。他无奈的“哦”了一声,坐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我。 就寝的时候,他趁彩蝶给我梳理头发的时候,进屋安静地坐着。等到彩蝶安静的退出去的时候,我无视他的存在般径自睡觉。他自己宽衣,想钻进被窝来。 “你想干嘛?”我冷冷的呵住他。他愣着无辜的说:“睡觉!” “睡觉去别的地方!这不是你的床!”我把被子卷过来,伸开双手把整张床都占着。 “那你让爷睡哪儿?”他无辜地看着我。 “你爱睡哪儿就去哪儿!反正别在我这儿碍眼!”我白了他一眼,傲慢地说。他站在床前愣了半天,然后冷静地把外衣穿好,转身往外走。 “等等!”我生气的叫住他,他得意地回头,缓缓往回走。 “彩蝶!去侧房随便收拾一间房给你他睡!”听到外面彩蝶的应声,我翻了个身背对他。直到听见彩蝶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叫他,他无声无响的出去了后,我心安理得的睡觉。 次日早上,他埋怨了一大通,没有一个人理他,无趣的闭嘴。晚上就寝前故伎重演,照样没人理他。 五天后吃早饭的时候,他别别扭扭的说:“彤儿,那边睡得好冷,我回来睡好不好?” 我静静地吃我的早餐。吃完后,漫不经心的对彩蝶说:“听说你有一床被子坏了,不要了就随便扔到一间侧房去吧,换床新被子,别冷到了!”彩蝶与绿萝闷闷地忍着笑,彩蝶轻轻地答:“是,谢小姐关心!” 次日,又有人埋怨,没有理他。三天后,他说:“彤儿,那边睡得腰酸背疼的,真的好累,就让我回来睡好不好?” “绿萝,你不是说想换新垫被吗?把你那床旧的给他吧!免得天天来烦我!” “嗯!知道了,小姐!”一院子的丫头都捂着嘴巴不敢笑出来。 三天后,我已经入睡了。被子突然被掀开,他钻进被子来。 “你干嘛呢!出去!”我用力推开他,他没防备差点滚到床底。他轻叹了一口气,隔着被子趴在床上,侧身看着我。“回来都快半个月了,还在生我的气?还不愿意跟我说话?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翻了个身背对他,默不作声。两人倔强的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我屈服在他的力量之下,被他扳过来仰面正对他。他轻叹了一口气,茫然不知所措的说:“彤儿,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原谅我呢?” 到底怎样才能原谅他呢?半个月以来,天天对着他,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故意不跟他说一句话,故意冷落他,我自己的心里却并不比他好过!或许我早已原谅他了。可是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了呢?我沉默着翻过身去侧背着他,眼泪静静地滑落进枕头里。他又轻叹了一口气,静悄悄地出门去侧房睡觉。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好几天,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虽然被冷落内心仍充满希望,他渐渐地又开始烦闷起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内心也在手煎熬,可是骄傲的自尊不让我低头,我每天木然地面对他。 这天,彩蝶将我的盘发放下来后,我淡淡地挥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黯淡没有生机的自己。难道,我就要一直这样冷战下去,一直在心魔的世界里封闭自己吗?我最恨他什么?恨他成亲而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可是那是皇上以我的性命威胁他,并派人在他身边时刻监视着的!恨他答应过我不再要孩子,却又让我怀孕了?可那是德妃悄悄叫人熬药把我的避孕汤效力对冲了!我恨的是他不该在我对他充满幻想的时候那么野蛮霸道的占有我!我该站在他的立场去为他辩护吗?孩子的事我们谁都不知道,我最恨的是他竟然为了赶赴另一个女人不关紧要的一个敬茶仪式,不顾我身体不舒?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4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4部分阅读 舒服,还要恶言相对!梦月是个好女孩,可是她要分享的是我的丈夫!而他竟然在她进门的第二天就对我是那种态度,我情何以堪? 想起那一幕,我的心想被刀绞般疼,趴在梳妆台前抽泣。他的爱将被另一个女人分去一半,我要那残缺的爱有何用? 一双温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见是他,一边回头仓皇地擦净泪水,一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他轻声地边说着,边绕到我侧前边,把我抱着站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彤儿,我爱你!永远都只爱你!对不起,我曾经答应过你不娶年氏。可是,皇阿玛……对不起,是我负了你!可是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 “我恨你,好恨你!你竟然为了她欺负我,害得我的孩子都差点没了,你居然还想为了她打我,我永远都不原谅你!”明明可以理直气壮,明明是声讨,明明是责备,可是听起来竟是那样的柔弱,是委屈的哭诉,是娇嗔的依赖。 “可是我爱你!不管你多恨我,我都依然爱你!我怎么会为了她欺负你!我只是害怕你被九弟趁机拐跑了,我是被他那句叫你忘了我气糊涂了才会犯下大错。可是当我觉醒的时候,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心痛与悔恨,对于我的好心,你那么蔑视,那么决绝,我是被你气傻了才会说出那么狠心的话刺激你。长这么大,皇阿玛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我是被你气疯了,你知道吗?你一定是天上掉下来的小魔女,总有办法教我如此疯狂,被你气得疯狂!为你爱得疯狂!” “你才是大魔头呢!那么伤害我,还教我对你恋恋不忘!”我没好气地深深掐了他一下。 “好疼!一定不是梦。彤儿,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他欣喜地抓着我的肩膀,眼神期待的逼视着我。 “才没有呢!我恨你!”我赌气,偏不说你想听的。 “骗人!你刚才还说对我恋恋不忘!你一定还爱我!彤儿,你爱我!”他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重复着提醒我。 “我不爱你!我恋恋不忘的只是你这颗心!你的人,背叛过我了,我不想再要了!”想起他还会跟年梦月无数次的背叛我,我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倔强推开他,倔强地躺在床上,倔强的闭着眼睛,倔强地装作没事睡觉。 “彤儿!”他钻进来,一只胳膊搂着,轻唤我,不让我睡,心痛地看着我。 我心痛地转过脸,违心地说:“才成亲一个月,你去陪你的新娘吧!” “彤儿!”他倔强地扳过我的脸,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爱的是你,她喜欢的也是他的哥哥年羹尧,我们只是因为皇阿玛指婚才不得不成亲的。你相信我好吗?我跟她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原来梦月真的喜欢年羹尧,南巡的时候见她每次提及年羹尧时眼里放出的光我就觉得不一般,现在竟是真的了。可是,最可恨的是他们明明不相爱,竟然还一起洞房!我愤恨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又怎样?你们还不是要住在一起,还不是要生孩子!”我心痛地打断他的话。拉着被子把眼睛遮住,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啊!我还是怕他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心事,虽然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最后认定的继承人,我怕子嗣在他心目中还是占据着很大的位置。 “你这个小女人!脑袋里都想什么呢?爷什么时候说要跟别人住了?爷只要你,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皱眉不满地点了点我的脑袋,郑重的说。他越是郑重,我就越是觉得虚伪,闷闷地说:“说得真动听!你不爱别人,也知道别人心有所属,干嘛还跟别人洞房?” “你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了?”他居然还若无其事的跟我开玩笑,气死人了,“滚出去!”我狠狠地把他推出去。在我转身的瞬间,他顺势钻进被窝里,从身后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傻瓜!我怎么会跟她洞房呢!那天我等到皇阿玛派来的人都走了,割破自己的手指在床单上滴了血,怕你那么多天见不到我会误会,就匆匆赶回来跟你解释。谁知事情会变成那样!” “她都嫁进府来了,就算现在没有圆房,又不证明以后就不会!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们的孩子呢!否则你们那么多孩子哪儿来的啊!少来哄我!”我把他的手掰开,往床内侧挪了挪。 “爷都遇见你了,还要跟一个对自己没有情的女人纠缠做什么?那不是她,哪会有这么多事?我可能因为她,惹你伤心呢!她对年羹尧有情,年羹尧对她无意,年羹尧明知道她的心思还要请皇上赐婚,她心里对年羹尧恨着呢!年梦月那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爷警告过她了,她在宫里呆了那么久,知道什么时候该演戏,该怎么演戏!你就安安心心过你的。爷发誓,爷的心里只有你!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暂时相信你吧!保持距离!别想趁机占便宜!”我傲慢地看着他说,顺势在床中间画了一条警戒线。 他看着我画出的那条无形的线,皱了一下眉。“什么叫暂时相信?” “念在你的目前这么诚心的份儿上,先相信你;你的人或心要是哪一天敢再出轨的话,不用迷信天打雷劈,我一定亲手把你宰了去喂狼!不信你试试看!”我抱着被子慎重地看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他紧张地看着我问道。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怕死?还是色心不改啊?以前的,我眼不见心为净,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你要是还敢背叛我,就等着!听过一句话么?你敢寻花问柳,我就敢红杏出墙!我怕脏了手不杀你,气也要把你气死!” “陈彤希,你敢!”他紧张地越过警戒线,盛气凌人的看着我。 “爱新觉罗?胤禛,你敢!”我毫不畏惧的看着他,轻笑着把他的手指挪开。看着他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发泄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偷笑着,淡淡地说:“以后管好自己的身体,别随便冲动!要是出轨了的话……你知道么?女人的心跟身体是连在一起的,我的心也飞走了!” “你敢要挟爷?”他愤怒地点着手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要挟你怎么了?你爹不也在要挟我吗?要不是他拿我可爱的侄儿侄女要挟我,我才懒得回来呢!”我傲慢地笑着,看着他一肚子火不能发泄的样子真泄愤! “你!爷要被你气死了!”他无奈地平躺在床板上。 “好了,不气你了。我累了,要睡觉了,你赶紧挪地方!”我装作很仁慈的看着他。 他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我,紧紧地把被子抓着,然后装傻的闭上眼睛睡觉。 “别装了!睡你该睡的地方去!你要喜欢这被子的话,就抱过去!”我很大方地说。 “啊~你又想做什么?”他突然伸手过来把我抱住,我不禁惊呼。 “我就是想抱着你睡!不抱着你睡不着!都过了这么久了,不闹别扭了好么?彤儿!”他温柔地说。 “我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丁点儿感动,本来没打算赶你走了的,可是谁让你后来又把我惹火了,不行,你睡侧房去!都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天了,少来装可怜!”我态度坚决地赶他走。 “哪是我惹你,分明是你在气我!哪有夫妻总这么分床睡的啊?好彤儿,别闹了好吗?”他深深地吻上我的唇,我挣扎着躲开。 “胤禛~我现在心情真的不好!你要是不想看到我生气的话,就回侧房去睡!”他见我态度很坚决,无奈地回侧房去睡觉。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到他与别的女人缠绵的情景,不管是谁,我都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他。辗转不能眠,心里一直跟自己作战,直到天朦朦亮了才有了些睡意,强迫自己浅浅的睡一下。 情浓 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完成,便从睡梦里惊醒。彩蝶听见响动匆匆进屋来。“小姐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呀!小姐,没睡好么?还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您再躺会儿吧!我叫人去请太医!” “我没事!别折腾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摆摆手拦着她,指了指侧房问道。 “爷走了有一会儿了。他说他今儿个有事要忙,就不陪小姐吃早餐了!”彩蝶以为我又要找麻烦,小心翼翼地说。 “没事,就随便问一下!你快点给我弄吃的,吃完我们去看静雯姐!”我闷声吩咐道。 “好啊,她好久没来了,还真有点儿想她呢!”彩蝶兴奋地命人下去准备。吃完早餐我就往静雯姐院子赶。 前几天福晋过来看我,我无意中提到静雯姐时,她的表情闪烁尴尬,我当时就隐隐猜出了些问题,只是当做什么事也没有。虽然弘昼比弘历小三个月,时间不对,可是昨晚见他那么紧张失神的样子,我就确信,他肯定已经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背叛过我了! 要不是知道他们没有感情,要不是念在往日情分上,要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才懒得管他们的事呢!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就算我不去,也难免不会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走进静雯姐的院子,她正双目失神的坐在院子里发呆,我去了好久也没觉察出来。 嫁给一个男人快七年,几乎天天见面,他却从未正眼看过她,眼见他与另一个女人相亲相爱,那种心静如水是真的淡泊?还是伪装的太好?拥有同一个丈夫,我们却始终如亲姐妹一样相处,虽然我的丈夫我从来就不可能让给任何人,但同样身为女人,我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我从未站在她的立场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她真的从没有把胤禛当成过她的丈夫,那倒也没什么。可是如果她只是因为得不到那个丈夫而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那我应该从一开始就跟她保持距离的,起码她不用眼看着别人的幸福而煎熬。我心痛他们之间曾有过缠绵,那能算谁的错呢?至少我相信她一定不是那种趁我不在就会借机抢我丈夫的人。她看得太明白!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独自黯然神伤。一个女人在还是一朵娇嫩的小花蕾时,就孤寂地等待,黯然地独自绽放,直至枯萎、凋落,这是多么荒凉苍白的一段人生!现在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个女人的平静,她却不敢惊喜,只有惊忧!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或许可以安慰自己弘昼是上天因她的平和善良而赐给她的礼物,至少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我儿子事业上的一个助手。我低声地把她唤回神:“静雯姐!” 她惊讶的回神,见是我,羞愧苦闷地站起来说:“彤儿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进屋坐吧!” 两个人进屋对坐着。我一直在迟疑自己冲动得做这样的决定将来会不会后悔,静雯姐局促不安低着头沉默,场面一时挺尴尬。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留他,总有人会留他。我安慰自己。甩甩头,强迫自己淡定下来,跟静雯姐闲谈花花草草,把事情淡忘。 果真一会儿之后,秦全儿到这里来了。见到我,脸色苍白的站着发愣,结巴地说:“侧,侧福晋吉祥!您怎么也在啊?” “好久没见静雯姐了,我过来看看她。我倒好奇你怎么来了?”我假装一无所知的问他。 “没事!没事!”他偷偷地捏了一把冷汗,假装从容地说:“听说耿格格身子抱恙,奴才过来探望一下!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奴才告退!” “你家爷可最讨厌擅离职守的人了,偷偷过来的吧!那你赶紧回去吧!”我淡淡然地说。“诶,你手里提的什么呀?既来探病的,哪有要送人的东西还拎回去的呀!”我定定地盯着他的手,惊讶不解地说。 他顿悟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僵硬地笑了笑说:“诶哟,奴才这脑袋!多亏了侧福晋的提醒。这是奴才叫厨房特地为耿格格熬的参汤,补养身体的。耿格格请趁热喝了吧!“他边说着,边把参汤端了出来,移到静雯姐面前。 我好奇地把参汤抢过来,凑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嗯!好香啊!”忽视秦全儿的紧张,我一边慢慢地用调羹搅汤,淡漠地看着汤面,一边故作生气的说:“秦全儿,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关心过啊!闻起来挺香的,把我的胃都馋饿了!我跟静雯姐这么好的关系,她应该不会介意的。秦全儿,孕妇很容易饿的,要不我先喝了这碗汤吧!”我说着,缓缓地舀了一调羹的汤,笑笑的看着他,慢慢地往自己的嘴里送…… “侧福晋,使不得!使不得!”秦全儿夺过我的调羹,跪在地上紧张地连声说。 “你的坏记性把我都给传染了!我吃了安胎药,好像是不能再喝参汤。你起来吧!不过这碗汤都被我搅冷了,喝下去凉胃,更伤身体!你带回去倒了吧!你天天跟在爷身边够忙的,以后这些事你就不用费心了。你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人,知道你多管闲事,重罚你可就不好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记住,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特地把“不”和“再”重音强调。 他迟疑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应声:“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收拾好东西退出去了。 我疲惫的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睁开眼时静雯姐还惊魂未定的惨白着脸,我的心口一痛,握住她的肩膀说:“静雯姐,不舒服去休息吧!好好爱护自己!我也有些累。我先回去了!”我逃也似的出门去。 “妹妹!谢谢你!”静雯姐追出来在我身后叫道。 我站住,淡淡地说:“姐姐别这样说!或许是上天注定的,或许是我欠你的!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事情过去了。你好好保重!”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静雯姐可能自事情发生的那天起就一直忐忑,而胤禛自己或许根本就忘了,昨天我的话说的那么狠才提醒了他。为了不让我多心,我了解他肯定会一大早就采取行动的。还好千千万万的方式中,他们选择了我能控制的几种之一。我不知道他要解决掉的麻烦是大人,还是以防万一还未成形的孩子。挣扎了一晚上,我还是决定要救她。这样的结局或许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后院里的女人中,她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真心真意对我好的人,她是一个教我不能去伤害的人。或许以后我看见她的孩子会后悔,但不救她我一定会后悔! 胤禛已经先我回到院子,两人各自心事重重的对望着。 “彤儿!”他就像那天去庄子里找我时那样,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追悔,紧张,慌乱,紧紧地抱着我,连原谅都不敢再祈求。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我已经不恨他了,还是太恨了,心竟然麻木的不知道疼了。我想他至少该给我一个解释,可又没有勇气听他的解释。 “我累了!”我弱弱地说,像被掏空了心一般样,知觉麻木的离开他的怀抱。 他转身把我拉回去。“彤儿,对不起!我……” “我不想听!胤禛,我真的不想听!”我捂住耳朵,任性的摇头,眼泪静静地流出来。 “我不说!我不说!你别哭,好吗?”看见我哭,他紧张无措的安慰,挣扎了一下,还是用他温热的唇去吻干我的泪。 “我困了!”他的温柔一点点的软化我倔强的心,他还是那个他!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无法一下子再像从前那样接受他,可我也再对他冷漠不起来。转身进屋,把脆弱关在门内。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在书房找到他。他见我进去,慌忙的收起一卷画卷。我没有精力理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懒坐在软软的座椅上,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说吧!” “说什么?”他把画卷放好,向我走来,茫然地问。 “你!”我被他问堵了!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是不争气的声势软弱下来:“你和她的事!我现在要听了!”如果不知道真相,我心里一辈子都会有阴影。反正痛都痛了这么长时间了,长痛不如短痛,一次痛个痛快! “你别告诉我,你是酒后乱性!”他犹豫了半天正准备开口,被我肚子里冒腾出来的一口怒气给堵回去了。 他一手紧握成拳,一手痛苦地抓着头发,我腾地站起来,在他面前立着,瞪着眼睛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是!”他纠结了半天,双手从腰后紧紧搂着我,“十三弟说皇阿玛找过你了,我以为你会回来了,可是你却仍然没回来,我就喝酒,喝多了,正巧她来你院子给你照料花草,可是我把她误认为是你了,所以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酒后乱性!……好吧!这种事越没创意越让人比较容易接受。不管你是酒后乱性还是被人下了迷|药还是别的,只要不是你清醒的时候明知故犯就好。我早劝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在我院子?”我突然醒悟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秦全儿!”秦全儿立马推开门进来,大气不敢出地低着头。 “去把我的床,还有床上用的所有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换掉!马上!”我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侧福晋,爷已经叫人都换过了,只是花色都没变而已!”秦全儿低着头弱弱地说。 换过了?还好你自觉!哼,那还不是怕我一回来就觉察到异样。“不行!把花色都给我换了!再把屋里的东西都重新给我换个方位摆!” 秦全儿偷偷瞄了一眼胤禛,暗暗吐了一口气,静悄悄地退出去抓紧时间办事。 我气呼呼地坐回椅子,抓着桌上的杯子,喝一口水润喉。“噗~这是什么茶?这么苦!”不好气地瞪了一眼胤禛,气呼呼地回院子,让彩蝶另给我整理了一间客房先休息。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我的屋内已经焕然一新了,心情大好。 晚饭时,他忐忑的回来,见我心情不错,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安安静静地吃饭。 饭后,我去院子里散步。月季一层隔着一层地在玫瑰两侧绽放,白的似雪,黄的似锦,红的似缎,粉的似梦,每天我都会抽时间来花前看看,看美丽的事物会让人忘掉很多烦恼。我剪了一朵红色的、三朵白色的、一朵黄|色的、四朵粉色的,加起来正好九朵月季花。这是我往常的习惯,每隔几天,插一束花在房间里。一生一世,长长久久,这是我曾经许下的心愿。我捧着一束花往屋内走,却见胤禛正倚在门边上出神地看着我。不管他对别人如何,但他从前总是这样的温柔的看着我,看得我心甘情愿不顾一切的沉溺下去。他的心从没变过,正如我的心。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固执什么,明明心里已经悸动了,却侧身装作没看见似的进屋,若有所失的把花胡乱插着。 他什么时候进的屋?此刻从身后轻轻地搂着我,两个人宁静地站着。我轻轻地闭上眼睛任他这样抱着,内心一片祥和。原来他就是我刚才擦肩而过错失的一片情,他的到来填满了我冥冥期盼的心。我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他微微颤动了一下,头微微靠在我肩膀上,我能感觉到他正如往常一般轻嗅我的发香。他瘦了,连手背上的肉都遮不住皮下的青筋了。我心疼地用手指轻轻触摸他的手背,这是一双多灵巧的手!会写俊朗飘逸的字,会画娟秀清丽的画,会抚清越悠扬的琴,曾那样温柔地触摸过我的肌肤,曾那样灵动地为我描过眉,曾……我的心越想越痛,转身抚摸他的眉宇,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脸颊,“你好坏!明知道我会心疼,还要故意虐待自己,你就是想看我心疼的样子,对不对?”娇弱的语声和着我的泪水一起滴落在他的心头。 “傻瓜!我想看你幸福快乐的样子!我只想让你幸福快乐!”他既心疼又幸福的帮我擦干眼泪,然后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彤儿!我的彤儿!”像怕我飞跑了般的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背。我双手环着他的腰。天啦!以前就算不是虎背熊腰,也是结结实实的、肥瘦均衡的,我喜欢的样子,可是现在竟然瘦得只剩下骨架在支撑着身体般。“你怎么能瘦成这样子呢?”我抬头心疼地看着他。 他微微抿着笑,不以为然地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什么时候了,还说笑!不理你了!”我怪嗔地推开他,转身却甜如蜜地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把头发放下来,魂不守舍的梳理发端。 他紧张的奔过来,把我拉起来。“彤儿,不要不理我!不要!”我忍住肚子里的偷笑,淡淡地抬头望着他,看着他默默不语。 “彤儿,你真的又要不理我了么?为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么?”看着他那么紧张的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骗我的?”他愣了一刻,终于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欣喜地露出宽心的笑容,可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不放心的跟我确认。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好骗!”我低下头靠在他胸口,轻轻笑了笑说。 “小魔女彤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扶着我的头,柔抚我的头发,轻嗅我的发香,在我头顶上轻轻滴落吻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的慢慢地吻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鼻梁,我的脸颊,我的嘴唇。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在他的亲吻下苏醒了又沉溺。就在我快要迷失自己的时候,脑海里却突然闪现出他与别人亲热的场景。心里一痛,把他推开,远远的走开,双手紧紧压着沉痛的心口。 “彤儿,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相信我!”他悄无声息的走近,在身后抱住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逃不过自己的心魔。“胤禛,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我不逼你,你也别逼自己,好吗?我等你!可是你答应我,不要不理我了,好吗?”他温柔而紧张的说。 “嗯!”我转身淡淡地点头,埋进他的怀里。 静静地抱了我一会儿,他轻声地说:“好了,你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我看着你睡了再走,好么?” 我默默地点头,钻进被窝里,安然的闭着眼睛。他为我理好被子,清理发丝,轻轻地抚摸我的眉头,我渐渐地放松,进入梦乡…… 他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工作,我们白天像从前那样无间隙地生活,可是到了晚上,谁也不敢再轻易地尝试,怕我的心里又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每天我睡着了后,他都会回到侧房去睡觉。 这天半夜,雷雨交加,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雷响惊醒,拉着被子把整个人都遮住,惊恐得再也睡不着。 “彤儿!别怕!有我在,别怕了啊!”胤禛知道进来把我头顶的被子拉开,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面轻抚我的后背让我放松,一面轻声地安慰我。 “胤禛!”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蜷缩在他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慢慢地平静和缓下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贪恋的吧头埋在他胸口,娇柔的问。 他欣喜地紧紧抱着我,幸福开心的说:“好,我留下来陪你!我永远都陪着你!” 弘历 一个多月后,太医诊断静雯姐怀孕了。福晋忧虑地到我院子里来找胤禛报喜的时候,我若无其事的端着茶杯低头喝水。心里虽然还是会有些茫然,不停的喝水掩饰。但我清楚的知道历史,这个孩子还是我自己亲自救下来的,我都原谅胤禛这么久了,心里早就该平息了,只当他是一个普通孩子吧!反正他与她也不会再有什么! 胤禛听到这个信息却是惊愕的一直低垂着头,偷偷的用眼角偷窥我的反应。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人当初可是我去留的呀!他现在喜也不是,怒也不成。手支在桌沿苦闷地低着头,另一手不由地轻敲座椅,久久回答不了福晋该如何对待那个新晋孕妇。 “往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思躇了许久,他终于艰涩的开口吩咐道。 福晋得到指示轻轻地应声,没有往日的心情跟我随便闲谈几句,表情淡淡的准备出门。 “我这边怎么办的就怎么待她吧!”我放下手中的水杯,对着福晋的背影说道,然后低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地板。我知道他们会诧异!我不知道往日的规矩是什么,但从前的他绝不是个懂得关心女人的人,我知道跟我这边的差别肯定很大。静雯姐是个好人,弘昼是个好孩子,既然是我自己做的决定,那就好好待他们吧! 福晋错愕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禛,等待最高权利官的首肯。胤禛犹疑地看了看我,淡淡地点头。福晋放松的淡淡笑了笑出去了。 “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完了,我可不像再替你生孩子了。既然静雯姐怀孕了,府里多一个小孩也好!省得你那个皇帝老子瞎费心,总给你挑女人送进门来了!”见他心事重重,眉头不展的样子,我走过去做在他腿上,轻声地说。 “彤儿,你心里要是不舒服、不开心,我可以马上就叫人去把她的孩子打掉!府里有时儿,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够了。皇阿玛那边我会去说清楚的!我只要你幸福快乐!如果你不开心,那我有再多的孩子又有什么意义?”他捧着我的脸认真地说。 看着他那么慎重的表情,我会心的淡淡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又何必在乎那个孩子呢!你记着你今天说的,时儿可是你现在唯一的儿子,以后对他好点儿,别太狠了!” “爷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儿子太狠了!我那是恨铁不成钢!”他以为是我又要娇宠他的儿子了,怪嗔的轻轻咬了我一口。路还那么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故作生气的掐了他一下,佯怒道:“每次要哄人家的时候就‘我……我……我……’的说的好好的,一给你点儿脸色,就给我装大老爷们儿!” “爷堂堂雍王爷,犯得着装吗!”他理直气壮的看着我。我靠在他肩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偷偷的在心里笑。笨蛋,你要不这么既温柔又阳刚,我才不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呢!要是尽是无聊的温柔,还不如跟胤禟跑了呢,人家比你浪漫多了!若是全然的冷酷,吓都被你吓死,早就躲你躲得远远的了!阴阳结合,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an的时候an,这样的男人叫人怎么放得了手呢!!(__)嘻嘻…… 我去看过静雯姐几次,她心里的忐忑已经消了,心平气和的接受孩子的到来。 天气越来越热,我决定去郊外生活了。临走的前几天,梦月第一次来找我。 “彤儿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因为我,害得你和你的孩子差点儿……”她愁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着我把我说完。 “又不是你的错,恨你做什么?……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淡淡地说。她有自己心爱的人,却被那个无情把她推往另一个人的怀抱里,这个女人的心里又会比我好受多少呢? “我知道,我看见你手腕上的伤痕了!”她说着,我们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从我在福晋那里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起,我与胤禛就有了一场误会。若不是因为她进门,我与胤禛又怎么可能会有那天的那场误会呢?以后她的孩子的出现,我与胤禛将如何相处?面前这个如花似月的女人,我该嫉恨她的!可是她的聪慧灵巧,她曾那么体贴入微的照料过我,我与她曾以姐妹相称,她的那些善良、温柔与细致都曾经深深的打动过我,我恨不起来! 我内心生出一丝悲悯。可悲的是自己,明明知道是情敌,竟然还与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与姐妹,到头来还是要与她共同面对同一个丈夫!我摆脱不了历史的宿命,逃离不开时代的局限。怜悯的是她,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是一个悲剧。无论是我知道的历史,还是我了解的现实,她都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心爱的人将自己推向另一个男人,为这个男人打拼天下,而自己还要为这个彼此没有爱的人生育孩子,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将自己心爱的人一步步推向死亡,那是怎样的心痛,心碎与心死? “彤儿姐姐,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梦月收起心酸的回忆,打破尴尬的沉闷,起身告辞。我挤出淡淡的笑示意她心安,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小姐!”柳儿从侧房出来,看见梦月离去的背影欣喜的叫道。我诧异的站起身,慢慢走出去,难道她们是主仆? “柳儿!”梦月站住,回身与柳儿紧紧地握着手,淡淡忧伤地看着对方。 “你们……?”我不确信,犹疑地打断她们的凝望。 “彤儿姐姐!柳儿原是我在年家时的丫头,可我自己本来就是羹尧哥捡回来的,哪敢要什么丫头呀!我与柳儿亲如姐妹!后来一块儿到了福晋那里,柳儿有一手的好厨艺,福晋就把她派到你这里来了!”梦月轻声地替我解释了她们的关系。 “一直不知道她就是妹妹身边的人,既是这样,要不让她回去陪妹妹吧!”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肯定有很深的感情。以前梦月在府里和宫里都只能算是下人,现在是主子了,身边肯定少不了得力的助手,就像我离不开彩蝶与绿萝一样!让她回去,她们也好有个伴。再说,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再把她的心腹留在自己身边也总感觉别扭。 “姐姐的好意梦月心领了!只是柳儿是福晋特意挑来伺候姐姐的,我怎么好把她要回去呢?”梦月落寞的说。显然她其实也是希望柳儿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能与自己常伴的。看得出,柳儿听到我的话后心里是雀跃的,可听到梦月的话后,心里一沉,认命的点点头说:“侧福晋,奴婢要是跟了小姐的话,爷与福晋都会认为是奴婢伺候的不好,会责罚奴婢的!” “放心吧!我有彩蝶与绿萝,我怎么能把你与你家小姐分来呢!我去说,没事的!你们放心去吧!”我淡淡的笑了笑安慰她们说。 “谢谢侧福晋!”柳儿在我院子里也呆了差不多七年了,知道我这样说的话就是真的可以走了,于是跪下来谢恩。 “起来吧!你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以后好好伺候你家小姐!”我扶着她站起来,微笑着示意还在忐忑的梦月。她终于还是放下心来了,与我一起进屋坐着等柳儿收拾好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胤禛回来见梦月在,脸色一沉,冷冷地迫视着她。 “梦月给爷请安,爷吉祥!”梦月紧张不安的跪下去,深深埋着头。 “爷问你话!你来做什么?”胤禛看了我一眼,见我好好的没事,回头又冰冷的看着梦月。 “她是来看我的!院里的柳儿原是她的丫头,我就把她送还给梦月了。柳儿去收拾东西,我拉梦月进来坐着等她的!你才回来,坐下来好好喝杯茶解渴!”看着梦月担惊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与他咄咄逼人,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上前去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替到他手上,给他压压火。 “到你这院里了,就是你的丫头!竟还惦念着以前的主子!不重重地罚一下怕是不知道爷府上的规矩!”胤禛把茶杯放在桌上,气势汹汹地说。梦月的肩膀担忧地颤抖了一下。“那算我把人送给梦月了,行不行?”这家伙,非要把根儿眼线留在我院子里做什么?我语声温柔,眼神却寒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沉思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下肚子里的怒火,淡漠地说:“既然这样,就叫她走吧!没规没矩的丫头留着也没用!”就这样,柳儿就跟着她的原主人离开了我的院子,胤禛重新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人进了我的院子。 晚上,我坐在镜子前,细细的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同样美丽的容颜,她将成熟,我将老去。一股深刻的危机感包围了我。不行,我肯定不能输给她!我也一定不会输的!起码我现在有爱情的滋润,会散发出无限的美丽,而她饱受爱情的折磨,会渐渐的枯萎。我始终相信,一个人一辈子只可能真心的爱一个人。胤禛爱我!只要我自己好好珍惜,他是不会变心!除了我自己把他推开,没有人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我要变温柔,变体贴,我要比以前更爱他,爱到无人可以替代,爱到他不可自拔!他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坏男人是笨女人逼出来的,好男人是好女人教出来的!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要做一个聪明的好女人,就不怕收不住老公的心!呵呵…… “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胤禛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看着镜子里幸福的两张笑脸,出声打断了我的窃笑。 “迷住自己有什么用!我只要迷住你就够了!”我站起身,绕出去,抱着他,轻笑着,调谑的做出一个掏他的心的手势。 “早就被你迷晕了,还不够么?”他轻佻把我往他怀里一紧,眼神暧昧的看着我。 “不够!要把你迷得永远找不到方向出去,永远只会围着我转!”我搂着他的脖子,店着脚尖,笑盈盈地看着他。 “小魔女!”他喜喜地笑着,覆下身亲吻我的唇瓣,越来越亲热,越来越不可抑止的想要索取更多。“彤儿,想要你了,怎么办?”从他喉咙里传出沙哑难辨的声音。不容我说什么,他已经将我抱至床上,急不可耐的褪去自己的衣裳,谨慎地半压着我。我故意抱着自己的衣裳不让他脱。“我还没说怎么办呢!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安心睡觉吧!”看着他焦躁的样子,我在心里暗自偷笑。 “彤儿!我不管,我现在只想要你!以前有女儿的时候不也一样个可以的嘛!不会有事的!”他抓着我的手,煞有其事的辩解,然后边哄我,边把我的衣服都卸掉。 不逗他了。万一哪天他真忍不住了,去了别的地方,吃亏的只有我一个人。 几天后我们去郊外了,平平静静地生活了几个月。本来打算八月十四日像往常一样回府与大家?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5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5部分阅读 家一起过中秋的,可是在八月十二那天,我就开始肚子疼,我的儿子在八月十三那天提前一个半月早产了。因为孩子之前动过胎气了,胎位不正,比上次痛多了,昏迷了好多天才醒过来。又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胤禛亲自监督,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中秋没有没有回去过了,因为我的身体比较虚弱,又是在庄子里,所以连孩子的满月都没有做。等到我身体好了一些之后,大家才回到府里,庆祝孩子的百日。就在我的孩子百日后的几天,十一月二十七日,静雯姐的孩子也出生了。整个雍王府里喜气洋洋,一下子多了两个小阿哥!大家热热闹闹的迎接新年。 孩子三个多月了,天气也晴好,德妃说想看看孩子,于是过年时我就带着他进宫去给德妃请了个安,没想到皇上居然没事做,跑了过来。十三、十四,还有他们各自的大小老婆,大家都在。我低着头,扯了扯胤禛的一角,真害怕那老头子说出什么叫人难堪的话来啊! “老四,钮钴禄氏!”他眯着笑眼坐在正首,逗了逗还在德妃怀里的孩子,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我与胤禛。我与胤禛头疼的出去请安,跪在地上,只能等着他口下留情了。 “嗨呀!你们两个瞎折腾!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亏得朕与德妃操了不少心啊!你们俩要怎么感谢阿玛和额娘啊?” 看着他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就觉得他是故意要让我与胤禛难堪,让大家看我们笑话的!当初威胁我,现在还要我来感谢你?我给你生了个继承你衣钵的孙子,你该感谢我才是呢!我不说话,骨碌着眼睛看着胤禛。你的爹,你自己想办法应付吧! “儿臣罪该万死!劳皇阿玛费心了!”胤禛慎重的磕头认错。 皇上微微头疼的皱了皱眉,有些扫兴道:“以后别再教朕操心了!你们都起来吧!”我们俩谢恩回到座位上。 “钮钴禄氏,你刚才还没说该怎么感谢朕呢!”我刚松了一口气,皇上自己整日里什么事都爱管,见不得别人清闲,倒穷追不舍起来了。 “那劳烦皇上给孩子取名字吧!让孩子永远记得这个名字是他敬爱的爷爷起的!别人一叫他的名字,就提醒他要谢恩!要尊敬长辈!”我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这丫头!朕的孙子的名字都由朕取的!不过,你这说法朕倒愿意听!” 我当然知道生了儿子,命名权就被你剥夺去了,还知道我儿子叫弘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给我儿子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我就当你是歪打正着,我儿子名字的寓意是继往开来,历史的承接者和创造者吧!再怎么说比弘昼还是要好听一点儿! “嗯!就叫这个孩子弘历吧!……家里的那个孩子叫弘昼吧!”他想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胤禛马上又出去跪着谢恩。回到座位后,像一个捡了宝贝的孩子一样,笑盈盈的偷偷用眼神看着我。我一直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真不明白两个这么难听的名字他那么开心做什么! 过完年回去后,我们坐在暖炕上逗着孩子,胤禛突然凑过来问我:“彤儿,皇阿玛赐过名字了,你现在想给孩子起个什么小名呢?” “起小名干嘛?”我诧异地瞪着他。 “你不是喜欢给孩子起个不一样的名字么?你想叫我们家历儿什么呀?”他一面骨碌着眼睛逗弘历咯咯地笑着,另一面轻柔地问我。 看着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再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儿子,我偷偷地笑了笑。看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会尿床尿裤子的小屁孩儿,慢慢的长大,会爬,会走,念书,写字,成亲,最后成为一代皇帝。胤禛,胤禛;弘历,弘历!直接称呼皇帝的大名,是一件多有成就感的事!我还叫什么小名儿啊! “就叫弘历呀!”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不想给他起个活泼点儿的名字了?”他惊讶的看着我。 活泼?他已经够活泼了,游山玩水,耀武扬威,把一世的英名都给毁了!我倒希望他能给我安宁点儿!“真要叫的话,不如就叫静静吧!文静的儿子!” “瞎说!女儿该文静点儿,你偏要叫淘淘;儿子该活泼点儿,你却要叫静静!就叫历儿!”他白了我一眼,坚定地说。 我也白了他一眼,我不就是说说嘛!低头看着儿子,弘历!还是弘历好听!以后我就叫弘历了! 抓周 作者有话要说:有事出门,周末回来更新!! 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我啊!! 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我这个当娘的哪还记得他将来是乞丐还是皇帝,只沉浸在育儿的快乐当中。 难道是遗传的喜欢读书?这家伙,每次给他将故事的故事都煞有其事的将小手兴奋地拍来拍去,像是听进去了般咯咯地笑个不停。我本来只是想多让他接触声音,早点学说话的,见他那么好学,心里一喜,每天抱着他在院子里读书。他果然不负众望,在七个多月的时候便会叫阿玛和额娘了。第一次听到嬷嬷教他叫我的时候,我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皇帝儿子果真不是盖的! “来,历儿,额娘抱抱!”大家都叫历儿,我最后想想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就随他们一样叫法了。我把他从嬷嬷的手里抱过来,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儿子长得真像我!我既幸福又心痛。想起淘淘,我决定现在就要教孩子走路,让他的身体结结实实的。虽然知道他会长命百岁,可是平日的小病小痛我也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心理去承受。福晋,静雯姐,院里的嬷嬷都觉得我太残酷了些,历儿才刚学会站立不久,小孩子娇气得很!只有胤禛支持我,只有我们自己还记得那种痛。他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一遍遍的逗着历儿,叫他在我与嬷嬷之间慢慢地挪小步子,他每一点的进步都会在我心里激起一阵阵幸福的涟漪。 今年的夏天,我们没去郊外的庄子了,皇上在三年前已经开始修建圆明园,并将它赐给了胤禛,今年已经可以入住了,全府的人今年都住在一起避暑。大家都住得比较近,平日里没事都聚在一起让孩子们一块儿玩。历儿与昼儿分开是都是文静的孩子,可以聚在一起时就经常地为争抢一件心仪的宝贝而互不相让,最后还是历儿因为大了一些、又长得比昼儿强壮些获胜,昼儿输得哇哇的苦。时儿这时候就充分的发挥大哥哥的作用,从中调和,把两个小弟弟逗乐。 这天,胤禛神神秘秘的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历儿见我要出门,哇哇地哭着闹着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我心疼他一直哭,示意胤禛去抱他。胤禛委屈地说:“早知道就再生个女儿了!儿子怎么都只缠你,不缠我呢?” “吃醋了?谁让你整天都不抽时间陪他的!” “爷还不是为了讨你开心!”他钻进马车,又开始装神秘。 我探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这几天确实有点怪!为了我?会是什么事呢?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我抓着他的手臂,偎依在他身边,等下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马车停下来,我探出脑袋。“陈府?”我缩回脑袋来,疑惑地看着他。 “下去吧!”他淡淡笑了笑。 我们跳下马车,守门的立即围过来。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眼睛惊得瞪得圆圆的,这不是苏州家里的阿福阿贵两兄弟吗? “小姐!姑爷!你们来了,老爷在屋内等着了呢!”阿福开心的上前来请安。 “阿福阿贵。你们怎么在这里?爹怎么也来了吗?”我不可置信的断断续续地问话。 “小姐!是姑爷派人去把陈家全家都接到京城来了!老爷和少爷、少夫人都在等着您呢!”阿贵微笑着边说边领我们进门。他们真的来了?我急着跟进去,果然爹、哥哥和嫂子,还有几个小孩子都在大厅里等着呢!我一时兴奋跑着上前去一一拥抱他们,自从那年南巡跟着去,已经五年没见到亲人了! “姑姑来猜一猜!你就是昕淼!”我指着那个稍微文静点的男孩,又笑着扶着那个相貌跟他相似,看起来稍微活泼一些的说:“你就是昕磊,对不对?”这两个男孩子是一对双胞胎。 “姑姑猜错了,我是哥哥,我才是昕淼!他是弟弟,他才叫昕磊!”那个活泼一点的小男孩笑着摇摇头,给我纠正。 我装作一副很难堪的样子,拉着脸说道:“这样啊!姑姑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弄错了!”然后我去抱起那个两岁的小女孩,柔声地问:“你一定就是那个聪明可爱的昕绮了,对不对?” “是!姑姑好聪明!”小女孩甜甜的对我一笑,我忍不住对她亲了又亲,才不舍地把她放下。 看着我亲络够了,爹带着一家给胤禛请安。没等胤禛说什么,我就奔上前去把扶着爹。怪怨地说:“爹!他是您女婿呢!不给您请安就算了,哪还要您给他请安呢!” “彤儿!规矩不能废!”爹执意不肯起来。我回身眯着眼睛瞪胤禛。 “岳父大人,大家都起来吧!一家人,没有外人的时候,以后就不要虚客套了!”胤禛接受我的示意,虽然不愿意,还是放下高姿态淡淡道。爹与哥哥嫂嫂这才肯起身。 “爹!这是历儿,弘历!”我从胤禛手里把孩子接过去,递给爹看。 “好哇,好哇!长得多乖巧的一个孩子!”爹淡淡地笑着说。几个小孩子都好奇地围过来。“姑姑,小妹妹长得好漂亮哦!”昕绮好奇地摸了摸历儿的小脸甜甜笑着说。 “爷爷早就说过了,这是小弟弟,不是小妹妹!”昕淼骄傲地纠正妹妹的错误,然后又轻轻捧着脸仔细地瞧着历儿的脸,天真的说道:“可是小弟弟长得真像小妹妹呢!” “这是小弟弟!以后你们就是哥哥和姐姐,不能欺负小弟弟,要疼他,知道了不?”哥哥淡淡笑着过来,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疼爱地说道。 “知道啦!”几个孩子齐声答道。 “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啊!”爹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儿子媳妇,女儿女婿,还有几个孙子都在一起。一家团聚应该就是老人最大的期盼吧! “胤禛!谢谢你!”原来他就是要给我这个惊喜呀!想到他这个大功臣,我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对他说。他跟陈家并不是很亲近,此刻我在他们面前对他这么亲热,他一时害羞的脸红了起来,偷偷地瞄了一眼身后的人,轻轻不舍地掰开我的手,静静地不说话。 这一天,我们一家难得的聚在一起,好好的庆祝了一番,直到深夜,本来我是想留下来的,在胤禛的坚持下,我们最后还是回到圆明园。 “怎么想到把我的家人都接过来了?”我靠着他温柔地问。 “你爹就一儿一女,肯定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爷早就想过了!只是府邸一直在修建,修好了之后,你嫂子又刚生了昕绮不久,不方便过来,前阵子想起来就叫人去接了他们过来。你以后要想家人了就可以去看他们了!就当是历儿周岁,爷送你的礼物!”他淡淡地笑了笑说。 “谢谢你!”我紧紧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有夫若此,妇复何求? “傻瓜!只要会让你开心的事,爷都会尽力去做的!”他平躺着,惬意地任由我拥抱着。 “历儿过几天就周岁了,该怎么过啊?”想起孩子就快一周岁了,我心里激动起来。 “很晚了,快睡吧!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八月十三,历儿满周岁。这一天最重要的仪式就是抓周。 这些日子,不管胤禛他们兄弟间暗地里的关系闹得如何僵,面子上也总是要来祝贺,参加的,更何况胤禟是肯定会来的,他要来的话,八爷与十爷就一定也会来,十四与他们一块儿过来。快到中午了,抓周就要开始了,倒是与胤禛关系最好的十三还没有到。下人早就将所有一切准备好了,时辰差不多,胤禛也不再等了,决定将历儿放到中间的大长桌上,看他究竟会抓起些什么。正在这时候,外面想起皇上身边李公公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一屋子的人都跪下去接驾。十三跟着皇上一起进来了。 “都起来吧!朕在宫里呆着怪闷的!今儿个正好是弘历的周岁,朕就出来透透气!”皇上边说着边走到桌边笑眯眯地看着满桌子的抓周物品。“来,看看朕的孙子会抓起什么来!” 嬷嬷把历儿放在大桌上,我与胤禛不安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岁看大,三岁看老,也不是凭抓周就能看出来的吧!本来就只是一场游戏,给孩子的周岁助兴的,万一他抓到了什么寓意不好的,不知道这个皇帝会不会生气,怪我与胤禛平日里教得不好! 历儿在桌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圈,好奇地看了看周围一圈诱惑,喜滋滋地朝着那串串铃走过去。他走的不是很稳,又走得很急,我生怕他摔着了,绕着桌子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他把那串串铃捡起来,随意地摇了摇,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他乐哈哈地笑了起来,朝着我的方向奔过来!我知道串铃是意寓着心地善良,医行天下。心地善良倒是不错,可他堂堂一个小皇孙,将来哪有可能去行医!憋见胤禛也在微微地皱着眉头,我心里祈祷:乖儿子,把那个会响叮当的串铃扔了吧,随便选一个都没问题啊! 历儿果真把串铃扔了,马上被眼前的仓颉简吸引住了。这个好!学识渊博,前途无量!快点上去拿呀!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他看了又看,却把旁边的一个小盒子抓起来了,我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低声地问胤禛:“这是什么啊?” “食神盒!”他低低地答道!恨铁不成钢的似笑非笑着。 我的儿子啊!你还真是有前途!莫非你是从小就立志要吃遍大江南北的天下美味?你就不能选个说出来好听点儿的东西么?不用等你当皇帝,生在雍王府,你爹娘都挑食,还能少了你吃不成? 大家都闷着笑看着他在正中间的舞台自由表演。他把食神盒放在拿出来,摆在身边,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小手指点在嘴唇上,眼睛骨碌了一圈,定在我与胤禛中间,我低头一看,将军盔。行吧!反正你以后也要自己征战,虽然发动了一些没必要的战争,可总比那个食神盒叫我容易接受一些,你就拿这个吧! 他还真不客气地晃悠着蹲下去,把将军盔捡起来,站起来时没站稳,直接坐在桌上了,他干脆懒得站起来了,把将军盔放在食神盒旁边,往别的地方爬去。他这些东西是想要,还是不要?感情天天跟昼儿抢玩具,变得贪心了? “他可以要这么多东西吗?”我低声问胤禛。 “看他想干嘛!”胤禛低低笑着。 “那干脆把王亥算也抓去吧!算盘一响,黄金万两。会挣钱!”我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的话有那么大声音吗?我明明是低低地说的啊!怎么都看着我呢?胤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皇上一脸的探究,其余各位一脸疑云,胤禛在桌下轻轻地拽了拽我的一角,眼神有些冷,我尴尬的淡淡一笑。难道他们误会我希望儿子学胤禟一样做个大皇商了?我的原意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自己学着多赚点钱,别把他老爹辛辛苦苦攒的家底全给败光了!要花钱就花自己的钱嘛! 那臭小子在王亥算面前停了一下,摸都不摸一下就转身离开了。真是个没救了的败家子啊!坐享其成,懒啊!好吃懒做! 酒令筹筒?好吧,你喜欢你就抓去吧!行酒令既能展现你的才华,又能考验你的机敏,还能广交好友!可是儿子啊,你能不能去把那个仓颉简也捡回来,踏踏实实地多读点书啊?虽然当娘的认为你学富五车,可是旁人不买你的账啊!多学学你皇爷爷和你阿玛吧! 他爬啊爬,去把鲁班斗抓了起来,一下子没抓稳,掉了出去,撞在陀螺乐上面。小陀螺受力在桌上滚啊滚,把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爬着过去追,觉得爬的太慢了,别扭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追,眼见小陀螺快滚到桌边了,他也跟着一下子蹭到桌边去,我与胤禛事先没预料到,心下一惊,忙奔过去,幸好皇上与十三同时伸手去接住了他,否则可能就摔下去了。大人都心里紧张的要命,他却还笑嘻嘻地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十三的脸:“十三叔!” “玩得开心吧!把你阿玛和额娘的心肝都吓出来了!臭小子!爬回去!”十三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宠爱地把他放回桌上。皇上笑着睁大了眼睛看这个顽皮的家伙到底要选什么,选了半天了都还不决定! 他走到他中间的玩具集中地,一下子兴奋地扑过去,在桌上摔了个大爬爬。“额娘~~呜呜~~”他趴着,眼睛在两只小手上左蹭蹭,右蹭蹭。 我的儿子啊,你今天真是出尽了洋相!我好笑的过去把他扶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胤禛对着他摇了摇头。他嘟着嘴,小手委屈的揉眼睛,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好啦!好啦!历儿乖,别哭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呢!你看十三叔在笑你呢!再哭十四叔也在笑你了!“我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地安慰他,他一会儿止住了哭! “历儿,快点选你要的东西,选完了皇爷爷有好玩的给你!”皇上在对面笑笑地看着他,他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马上喜笑颜开。我把他放回桌面。他毫不客气的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到一起。我的儿啊!谁教你这么贪心的? “额娘,给你玩!”他爬过来,把那串串铃递给我。“谢谢历儿!历儿真乖!”我哭笑不得,还是要表扬表扬他。 “历儿,你给什么给阿玛呢?”胤禛把他搂过去,微微笑着看着他。他骨碌了一下眼睛,走回去抓了王亥算递给胤禛。大家都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多聪明的儿子!我笑着对胤禛说:“儿子叫你做阿玛的多挣点儿钱,给他买好吃好玩的!”胤禛故意愁闷着脸:“爷只能认命了!” “历儿,给个什么好东西给十三叔,快点过来!”十三伸开双手做迎接状,面带笑容地看着历儿。 历儿把随手就抓了洪崖乐去给十三。 “恩!历儿还真会选!知道你十三叔精通音律。给什么给皇爷爷啊?” 历儿走回去,挑来挑去,最后选了官星印给皇上。皇上眯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放声的大笑了起来。历儿啊,你还真歪打正着了,就是这个人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然后,大家都看着历儿的那一堆东西“眼红”了,纷纷叫历儿给礼物。历儿把鲁班斗给了八爷,他哭笑不得。然后历儿一手抓着伊尹镬,一手抓着财满星,分别给了胤禟与十爷。 “历儿,你叫你九叔做菜,他倒是会做!可你十叔我可是个穷光蛋,没你阿玛和九叔那么会挣钱!”十爷用胡子渣渣扎了扎历儿,大大咧咧的逗着历儿,可惜历儿一点儿也没听明白,倒是被他的胡子扎疼了,嘟着嘴用小手在他脸上不满地拍拍。胤禟把他抱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他才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跟他的姐姐一个样,喜欢胤禟那个白白嫩嫩的九叔。 “历儿,还有三伯父十四叔没有礼物,你送什么给三伯父和十四叔啊?”胤禛见历儿半天不动了,忍不住开口逗他。 “唔~~这是我的!”他像拨浪鼓一样的摇了摇头。 “历儿,你还有四件礼物呢!要不了这么多,分一件给三伯父和十四叔!”我也笑着去开导他。 “不嘛!不嘛!这是我的!我的!”他不容分的俯着身把剩下的仓颉简、将军盔、食神盒与酒令筹筒都张开双手抱着。 “历儿,你不给三伯父和十四叔,那你给阿玛和额娘好不好?”胤禛见他抱着那么多东西,笑着劝着试试他愿不愿意分给最亲近的人。 “不!是我的!”他嘟着嘴,霸道的谁也不肯分。 “好好好!我们家历儿将来一定文武双全!友遍天下,豪爽不羁!民以食为天,叫你阿玛给你挣够钱,让你吃尽天下美味。”皇上对历儿这漫长波折的抓周做了一番总结,把历儿抱过去,亲自给他戴上长命锁。嬷嬷带他去吃长寿面。 “那么希望儿子抓那个王亥算做什么?”回到我的园子,胤禛探究的看着我。 “瞎想什么呢!我只是希望他自己能多挣钱!别以后成了败家子!” “爷的女人和儿子想要什么,爷都给得起!”他紧紧搂着我,眯着眼睛深究的看着我,自信满满的说。 “知道你是最能干的!”我在想儿子是不是就是被他这样自负的惯出来的,可是现在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在你心里永远都只能认为爷是最能干的!” 我淡淡地点点,心里偷笑。明白了,这个男人原来是在吃醋!原来是以为我刚才是想让儿子去当皇商,而胤禟正好就是个皇商。他以为我是崇拜胤禟的能干!小心眼儿的男人呀!不过,我喜欢!! 居家 我知道九月三十日皇上就会第二次宣布废除太子,十月初一颁布正式诏书,十三又会受到牵连,被圈禁长达整整十年。不知道胤禛会不会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所以,这阵子我都时时细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脆弱。 眼见都到十月中旬了,我见他每天如常,十三也像没事人一样,照样隔几天就与水清一块儿带着他们的孩子过来转一圈,难道是我把历史记错了?还是看了一些不准确的历史知识了?或者是真正的历史真相并不像历史所记的那么残酷?十三在第一次废太子的时候就不像历史所说的那般凄惨,只是被关了一阵子就被放出来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闲散皇子了,并不碍皇上什么事,或许皇上会让他这么一直闲散下去也说不定呢!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依旧好好的,我也不用再为他们担心了,安安宁宁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其实更好。 福晋,静雯姐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每天陪着儿子像平日一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我想我是杞人忧天了。在心底暗暗嘲笑了一番自己。 时儿去书房读书了,静雯姐与我带着昼儿与历儿在园子里玩着,福晋拉着梦月向我们这边过来。梦月在我进府之前就在福晋身边伺候着,是福晋的得力助手,在她走之后,静雯姐帮着福晋一起料理府里的一些事务,在静雯姐怀孕期间,福晋理所当然的又把梦月拉过去帮忙了。之前,大家心里都有所顾忌,自从到圆明园来了以后,福晋拉着梦月出来跟我们一起坐了几次了后,大家慢慢地就没有从前那般隔阂了。在一个园子里呆着,天天刻意的回避着,心里并不会痛快多少!不如敞开心扉,管他以后如何,现在好就够了,何必从现在就一直忌讳的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孤傲的生活着。接受现实吧,不管它将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还是将会变得残忍刻薄,该来的总会来,是我的终将是我的! 福晋像我一样,并不会太骄纵孩子,她一来便拉着弘昼学走路。历儿在五个月前就会走路了,昼儿现在快一岁了还只会扶着东西静静地站着。 “来,昼儿,到额娘这里来!”福晋拿着昼儿最喜欢玩的拨浪鼓边摇边对着他拍手,示意他慢慢地走过去。昼儿看着她手里的波浪鼓乐哈哈的一颠一颠的挪过去,静雯姐和嬷嬷紧张的在一侧扶着。 “你们别这么娇惯的护着他,他知道有人在一边帮着,永远都不敢自己迈开步子!让开一点,让他自己走过来!历儿当初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小孩子不摔一点跤怎么长得大!”福晋把静雯姐和嬷嬷挥手赶开,慢慢的诱惑昼儿慢慢的向她走过去。 “额娘,我以前摔过跤么?”历儿窝到我怀里来,悄悄的问我,仿佛小时候摔过跤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一样不敢声张。 “摔过啊!否则怎么长得这么大呢!”我娇宠地刮了一下他挺拔的小鼻子,故意大声说。 “唔~~”他嘟着水润润的小嘴唇呜呜的抗议,一面用小手捂着我的嘴巴,不准我再说。 那边,昼儿没走稳,已经摔倒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忙着去安慰他,历儿却嘻哈哈的埋在我胸前,不时偷偷地看昼儿,得意地对我说:“我就算摔跤,也不会像昼儿那样哭鼻子!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昼儿是小姑娘!阿玛说只有小姑娘才喜欢哭。” 我捧着他的小脸,皱着眉认真的端详,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哭的时候连整个圆明园都要被他拆了呢!现在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昼儿是小姑娘!小家伙现在居然还在幸灾乐祸!我正色道:“你是哥哥,昼儿是你的弟弟!他哭了,你该像时儿哥哥那样去安慰他,那样才是个乖孩子!” “哦!”他不耐烦的应道,磨磨蹭蹭的走到福晋面前,象征性地拉了拉昼儿的手,别扭着身子大声威胁道:“昼儿,不准哭了!你再哭我就不跟你玩了!” “历儿!跟小弟弟说话要温柔。温柔,知道不?”我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也要改改平日待他的态度了,这家伙居然学我! “可是,额娘不每次都跟我这样说的么?”他不服气道。 “额娘错了,好不好?你阿玛平时怎么哄你的?要像你阿玛那样轻声温和的说话,知道了不?”我内心里一阵忿忿,胤禛那样有求必应的肯定也会害了他,可是他眼下就吃那一套,先让他学学胤禛说话的语气吧,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改。一边对他说,一边温柔地跟福晋她们一块儿哄昼儿。 历儿听了我的话,茫然地顿了一下,笑嘻嘻的把我推开,蹭到昼儿跟前,学着胤禛的口吻说:“昼儿乖,不哭,好不好?阿玛回来把福晋额娘打一顿好不好?”所有人都嗔目结舌的瞪着他。他见昼儿仍然自顾自的哭,眼睛骨碌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道:“昼儿不哭!阿玛带你去十三叔家里玩,跟小肥子哥哥玩,好不好?”……“阿玛带你去外公家玩,跟绮儿姐姐玩,好不好?”……昼儿继续哭…… “额娘,昼儿不听话!”历儿气馁的跟我说。 “你去亲他一下,他就不哭了!”我鼓励地对他笑了笑说。他半信半疑地跑过去,在昼儿脸上重重地啄了一下。昼儿被他啄疼了,哇哇地哭得更厉害,用小手把历儿往旁边一推。“坏昼儿!你敢打我!”历儿顺手趁人不注意在昼儿脸上拍出一个小小手印,气嘟嘟地跑回我的怀里,委屈的告状道:“额娘,昼儿欺负我!” 那边,静雯姐抱起昼儿边走边哄,我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她尴尬笑笑示意我没事。我回头看着怀里恶人先告状的霸王儿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把他的身体扳正站着,轻叹了一口气。“历儿,昼儿是你弟弟,你该哄着让着小弟弟,怎么能打人呢?……” “额娘,你也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他没等我说完,就跑到晋怀里去委屈的哭了起来。福晋拿他没办法,揉着他的小脑袋心疼的安慰他。 两个孩子比谁的嗓门更大,把我的头都哭大了。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岤。我怎么就没多学些育儿知识再穿越过来呢? “谁惹我儿子哭了?”胤禛远远的过来,看见历儿和昼儿都在哭,又看着福晋怀里的历儿,皱着眉看了看我。 “阿玛!”历儿见到救星了,从福晋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胤禛面前。胤禛宠溺的把他抱起来,一手帮他擦眼泪。“怎么啦?哭成小花猫了!告诉阿玛,谁欺负你了?” “昼儿欺负我,额娘也欺负我!”历儿忿忿地指着我。 “是你这个混世大魔王先欺负昼儿,你额娘教训你了吧!”十三与水清跟着从后面来,十三手里抱着弘暾,一脸探究地看着历儿说。 “阿玛!”历儿被十三说中,理亏的止住哭,任性地迈进胤禛怀里,撒娇地嘟着小嘴巴,眼睛水汪汪的无辜的看着他。胤禛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她往我这边走来,想把他放到我怀里来 ,他倔强地搂着胤禛的脖子不放。 “暾儿真乖!不像某个小孩子一样喜欢像小姑娘一样哭鼻子!伯母抱暾儿!”我笑笑,起身从十三手里接过暾儿。“暾儿又长胖啦!伯母都快抱不动了。你们给他吃什么了?再长下去就真成个小肥子了!”暾儿快两岁了,整个肉嘟嘟的,安安静静的扑朔着长长的睫毛笑眯眯地看着我,可爱极了!历儿口中的小肥子哥哥便是他了。 “额娘是我的!”历儿见我抱着暾儿,腾地从胤禛怀里跳下来,霸道地边叫着边把暾儿往外边推。 “额娘喜欢听话的孩子,谁叫你不听话老是欺负人了?暾儿哥哥多听话,额娘喜欢他,不喜欢你了。”我故意不理他,逗暾儿玩。 “额娘~历儿听话!历儿最听话了!额娘,你不要不喜欢我嘛!”历儿拽着我的腿撒娇地摇来摇去。 “那你以后还欺负昼儿不?” “不欺负了!”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哦!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装作很严肃地看着他。 “恩!”他定定地点头。“额娘,你抱我!”他撒娇道。 “好啦!乖孩子长大了就不能老是让额娘抱着,和暾儿哥哥自己玩去!玩累了回来额娘再抱你!”我把他的手与暾儿的手牵在一起,让他们自己去走。 “小肥子哥哥,我们去玩吧!”他听了我的话,开心的挽着暾儿的手,往花园那边去。两个采花小贼一去,花园里肯定又要遭殃了!我与胤禛不由皱了皱眉。十三与水清还在耿耿于怀他们的儿子被我家历儿称作小肥子哥哥,两人瞪着眼睛看着我与胤禛,胤禛装作没看见,转身吩咐下人多备十三与水清的晚膳;我装作不知情,福晋也装作没听见,大家一起逗昼儿玩。那小肥子的称号可是我们家那个乖乖儿子弘时叫出来的,不能毁了他乖巧的声誉。 晚上吃饭的时候,历儿见暾儿大口大口的吃米饭,也耐不住好奇想要吃米饭。他现在还在喝奶,每天会喂他吃一点米饭均衡营养,顺便给他养成好习惯,可还从没让他自己拿过筷子。他见暾儿拿着筷子自己吃饭,硬要自己来。没办法只好给他一双筷子。 “小肥子哥哥,我们比赛!”他筷子都拿倒了,还大言不惭的笑着说跟人家比赛。 “好啊!好啊!”暾儿开心的说道,大口大口的扒饭吃。 “你给爷慢慢吃!别噎着了!”胤禛把历儿的筷子翻正,在他碗里盛了些容易咀嚼下咽的食物。 历儿学着暾儿的样子别扭的扒饭吃,筷子不听话的张开着,他的小手握不住,一只筷子掉在地上。 “哇!小筷子和昼儿都摔跤了!”他天真的叫了起来。一桌子的人被他逗得笑喷了饭。胤禛笑着叫下人再给他添一双筷子,我从怀里掏出丝绢儿把他没吃着、却沾了满嘴的汤汁擦干净。 “小筷子,快起来!”他见大家笑得正开心,俯下身蹲在筷子旁边,开心地对着筷子说。 “历儿,小筷子听不懂你的话!额娘喂你吃饭好不好?”我把他弄掉的小筷子捡起来,把他抱在腿上,柔溺地看着他。 “额娘,小筷子比昼儿乖哦,摔跤了都不哭!”他见我对他很温柔,便开始撒娇,“可是小筷子没我听话,我叫他起来他都不起来!” “历儿最乖!额娘喂你吃饭,你乖乖吃饭好不好?你看暾儿哥哥多听话,都吃好多饭了!”儿子在可爱的时候与任性的时候完全两个样,我忍不住想把他揉进心里去疼爱着。 “我最听话,我比小肥子哥哥还要吃得多!”他开心的应着,迫不及待地等着我喂他的饭。 “历儿,告诉十三叔,谁让你叫暾儿哥哥叫小肥子哥哥的啊?”十三阴笑着引诱历儿说。 “哥哥!”历儿脱口而出。 “爷改天要好好打时儿一顿屁股!以后要叫暾儿哥哥,知道么?再叫小肥子哥哥,十三叔连你一起打!”十三一边威胁,一边诱导。 “可是,他就是小肥子哥哥呀!”历儿天真地骨碌着眼睛看着我与胤禛。我们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扒饭,满嘴敷着米粒的暾儿,不禁笑了出来。 “历儿,听十三叔的话,以后要叫暾儿哥哥。小孩子要懂礼貌,知道么?懂礼貌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胤禛顿住笑,轻轻捏了捏历儿的小脸,认真道。历儿茫然地看了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暾儿哥哥!”历儿会意,尝试性的对着暾儿的方向叫了一声,暾儿专心吃饭没理他,他失望的转头看着我:“暾儿哥哥不理我!” “暾儿哥哥在吃饭,没听见,你叫大声点!”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安慰道。 “暾儿哥哥!”历儿大叫了一声。暾儿茫然地抬起头,沾满米粒的嘴巴微微地张着。“暾儿哥哥!”历儿见他有反应了,又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不是小肥子哥哥吗?”暾儿用手胡乱的摸了摸嘴,茫茫然道。 闷笑中…… 我与胤禛低着头偷偷地看着一脸无奈的十三,扒饭,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暾儿哥哥就是小肥子哥哥!”历儿煞有其事的解释道。 “哦!好吧!”暾儿听后,豁然的应声,然后低着头继续吃饭!可爱的暾儿! 晚上就寝前,我与胤禛一块儿泡在芳香的浴桶里,含情脉脉地摩挲对方的身体,温柔的亲吻,突然被一阵小心翼翼的推门声惊扰。“谁!”胤禛震怒的叫了出来,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一个小脑袋从门后钻了进来。委屈道:“阿玛,额娘!” “历儿!不睡觉怎么跑过来了?”见是儿子,我把胤禛围在我胸前的手挪开,温柔的看着儿子。他见我没有生气,收起刚才的紧张,笑嘻嘻的跑到浴桶前。“好漂亮的花花哦!”他捞起浴桶里一朵被泡开的栀子花,惊喜地叫道,全然无视胤禛一脸的黑线,“额娘,我也泡花花澡,我也要像额娘一样香香的!” 我听见屋外嬷嬷紧张地追过来问彩蝶历儿在不在这里,彩蝶把她拦出去窃窃私语,再看历儿额 恋恋不忘禛心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6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6部分阅读 细密的汗水,便知道他是倔强顽皮的一路跑过来的。默默地点点头,不顾胤禛的反对,站起身脱掉他身上单薄的内衣,把他抱进温暖的香水中。 “在水里规矩的站着!别呛着水了。”我摸开了他额上的细汗,亲了亲他,宠溺道。 “嗯!”他嘴里应着,实际上哪会规矩!捧着水里的花瓣兴奋的拍水,水花四溅。“额娘,为什么我洗澡的地方才那么小呢?”他迷糊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我握着他柔柔嫩嫩的细滑身体,温柔的用我的脸磨蹭他的脸,永远也亲不够的在他的粉脸上亲了又亲,不舍的挪开,温和的笑着说:“因为你是小孩子啊,所以就要用小浴桶!” “我也要这么这么大的地方洗澡!”他把双手张开,在水里转了一圈,扑到胤禛的怀里,“阿玛,好不好?” “你这个调皮精!”胤禛无奈又宠溺的顶着他的额头,把他揉进怀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这么多水,多少人都看不过来你!你快快长大,阿玛就答应你!” 历儿嘟着嘴,“我是昼儿的哥哥,我长大了!” “长大了还嘟嘴!”胤禛宠爱的点了点他的嘴唇,“还要长更大!要长得高高的,还要听话才行!” “那我的洗澡水里为什么没有花花呢?我以后都要跟额娘一起用花花洗澡!”胤禛没答应他的要求,他赌气地挣脱他的怀抱,在水中间捏着花玩。 “不行!”胤禛斩钉截铁的说,一把把他搂回来无奈的顶着他的头叹道:“坏事儿的小鬼!” “为什么?”历儿不解地问道。“我要和额娘一起!” “阿玛明儿个叫人在你的洗澡水里放好多好多的花瓣。嬷嬷在外边等你,你快点回去睡觉了,好不好?”胤禛半哄半求地对历儿说。我笑了笑,温和的用手指在历儿白嫩嫩、软绵绵的脊背上滑动,轻轻地捧起水浇在他背上。这么小小的一个小不点,他需要我们的呵护,需要我们的疼爱,需要我们的温暖。原来孩子真的像一朵娇嫩的小花朵,稍微用力一点我都害怕把会把他捏疼了。 胤禛急躁渴望的可爱,儿子不明就里的天真,都在我心底氲起一层层甜蜜的幸福,一个给我依靠的丈夫,一个给我欢乐的儿子,两个男人、两个孩子正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走与不走的幼稚问题。我最珍贵的一切现在都在我身边,幸福原来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我忍不住在历儿雪白柔嫩的肩膀上亲了亲,他敏感的回过头,期盼的看着我:“额娘,我不走好不好嘛?” “好,历儿不走!”我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紧紧圈进怀里。抬头看见一脸郁闷的胤禛,过去跟他并排坐着,把历儿交到他手里,在他额上也亲了亲,微微笑着,看历儿在水里欢乐的样子,在我心底激起幸福的水花…… 夜谈 胤禛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趁历儿不注意,手绕过我的后背在我胸前重重地捏了一把,顺势把我搂过去。一手扶着在水里背着我们嬉戏的历儿,一手在我身上纵情的抚摸,头附在我肩头,闻着淡淡的发香,心猿意马地看着水下若隐若现的双峰,从我脖子间密密的温柔地吻至后背…… “啊欠~”历儿打了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继续的探索。 “怎么了?”我把历儿抱回来,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水快冷了,出去吧!叫嬷嬷给他赶紧送件干净衣服过来带他回去睡觉!”我随口对胤禛说。他听了马上出去擦干水,穿好衣服对着门吩咐屋外的人,回来给历儿擦干水塞进被子里,我穿好衣服钻进被子紧紧地抱着历儿给他温暖。 “额娘,我想跟你一起睡!”历儿甜甜的笑着说。 “历儿,你长大了,要自己睡!”胤禛蹭的跑过来,柔声劝解道。 “阿玛!我还小呢!我只比昼儿大一点点!昼儿都可以跟他额娘睡,我也要跟我额娘睡!”历儿生怕他被胤禛抱走,紧紧地圈着我的脖子不放手。 “历儿!你看床这么小,睡不下三个人的!”胤禛好声好气地劝说历儿,试着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掰开,可是他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不退让地看着胤禛,道:“那阿玛你去睡我的小床吧!” “历儿!你是小孩子才睡小床;我和你额娘都是大人,应该睡大床!历儿听话,等下嬷嬷来了跟嬷嬷回去睡啊!”胤禛支着手,侧身躺在历儿旁边微微笑着看着他。 “阿玛,你看,这张床好大!你睡外面,额娘睡里面,我睡中间,还剩了好多地方呢!我不要跟嬷嬷回去!” “历儿,这张床是阿玛的!你该回自己的床上去!” “额娘不也可以睡阿玛的床么?我是额娘的儿子,额娘可以睡,我也可以睡!额娘,你不赶我走好不好?”历儿带着哭腔的摇着我,我本来想安静地看他们爷俩要闹到什么时候的,现在不得不开口。委屈胤禛吧!反正他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好,额娘答应让你留下。可是你要答应额娘,明天要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历儿开心的点点头,然后将小脑袋埋在我胸前得意地看了胤禛一眼,甜甜的闭上眼睛。 “彤儿!”胤禛郁闷的看了我一眼。我淡淡地对他笑了笑,低头幸福的笑看着恬静安然的儿子。胤禛无奈的钻进被窝里,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阿玛!你好吵啊!”历儿突然不满地大叫了一声,我与胤禛面面相觑,我抿着笑轻抚儿子的额头让他放松入睡,胤禛瞪着眼怒不能发,悻悻地侧躺着,无奈地看着心安理得睡觉的儿子。 “你别乱动,凉风灌进来冷着他!”我轻轻对胤禛说。他邪邪地笑了笑,从被窝上方跨过来,钻到我背后抵着我,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喃喃道:“彤儿,想要你!” “别闹了!历儿在睡觉呢!扰着他睡觉了他又要吵闹的!就这一晚上!安心睡觉吧!”我掰开他不安分的手,低声道。 “睡不着!” “睡不着就数星星吧!” …… 沉默了一会儿,他沉闷地翻过身去…… 夜间,历儿迷迷糊糊地在我胸前胡乱摸索,把我吵醒了,我低声地问他:“怎么了,历儿?” “额娘,我饿!”他掀开我的衣裳,本能的抓着我的□吸吮。自从他长牙了之后,胤禛就重新给他请了奶娘,都大半年了,我身上哪里还有奶水呀!我轻轻地掰开他的嘴巴。“历儿乖!额娘这里没有奶了,送你去奶娘那里好不好?” 他手里紧紧抓着我的胸,尖尖的小指甲掐得我生疼,撒娇道:“不要!奶娘不香!我要额娘!” “历儿!阿玛抱你回去喝奶!不能让爷的好儿子饿着了!”一直没睡好的胤禛起身穿好衣服准备抱他出去,他紧紧地缠着我不肯走。“我就要额娘!我不要回去!我不走嘛!” “乖乖回去!饿着了就长不高了!”胤禛好言劝道。 “不回去!不回去!就要额娘!”历儿摇头紧紧抱着我。 “额娘没有奶给你喝了,回去找奶娘去!饿坏了额娘会心疼的!”胤禛耐心劝道。 “坏阿玛!我就要额娘!我不饿了!”历儿倔强不肯走。 “好啦!好啦!再闹下去就冷到了!就让他睡吧!明天一早把他送回去,不会有多饿的!”看不惯他们继续争执下去,我出言打断他们。胤禛忿忿地躺进来睡觉。历儿见安静了,努了努嘴,渐渐地放松,手自然地抓着我的胸,安然地闭着眼睛吮吸着。 “历儿!给爷回去!”胤禛见他一直肆无忌惮的揉捏着我的胸,终于沉不住气了,腾地坐起来,穿好衣服,不顾我的阻拦,不管历儿是不是在哭,毫无商量地把他送了回去。 “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他大半夜的跟自己的儿子较什么劲儿。 “你是爷的女人!除了爷,谁也不能这样碰你!”他脱掉衣服压过来,在我胸前贪恋地揉捏了一阵,轻轻地吮吸了历儿的指甲刚才掐出的小血点。 “跟自己的儿子还吃醋!”我轻轻笑了一声,娇嗔地抓着他的胳膊,随着他的揉捏和亲吻娇喘起来…… “胤禛!你就不心疼历儿会一晚上的哭个不停么?”躺在他因刚才的激|情仍在起伏不平的胸口,我娇柔地问他。 “当真以为爷不知道呢!他也就在爷面前才那般任性胡闹!爷不理他,他吃饱喝足了就安心睡觉了!”想起儿子,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知道他的儿子只在他面前才恃宠而骄。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你还那么惯着他?” “谁让他是你给爷生的儿子呢!”他翻过身侧身与我面对面,把我散落下来的头发抚顺放到脑后,貌似无奈却又无比宠爱的说:“宠你宠不够,就忍不住宠你的儿子了!……他还小!让他先玩着吧!长大了,爷自有分寸!不会让他养成坏习惯的!”他曾经那么宠昀儿,也没有纵容他,我相信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了,便安心的躺在他怀里。 “胤禛!十三真的没什么事吗?”我万分确信现在已经二废太子,可是十三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现实与史记有那么大的差别吗?想起暾儿就想起了十三,然后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为什么这样问?”他愣了一下神,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听说……听说太子被废了,怕你最关心的十三弟又像上次那样无辜受牵连,怕你心里会不舒服!”这些男人最忌讳女人谈论政治,可是我真的只是想关心他而已。 “彤儿!外面的事你不用管!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呆着,有什么事都有我扛着!”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把我紧紧地搂着。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其实皇阿玛今儿个命十三弟去明儿个就去郊外的庄子住,不得出庄子半步,外人也不得接近庄子。” “你不要太担心了!那庄子不是我们的么?皇上不准外人去,难道还不让主人去么?”原来十三真的是逃不过被圈禁的命运啊!不过皇上那么多地方为什么非要选在我的庄子上呢?是不是也是一种变相的格外开恩?还是他已经私下的就把庄子判给十三了?不知道那个皇帝到底这么想的!我轻轻地抚摸胤禛的胸口宽慰他。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心口,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傻瓜!我跟十三弟起先也纳闷,后来想明白了,十三弟现在反正也是闲人一个,庄子的环境更适合他与水清的性子,在那里住着也挺好的!没有外人打扰!皇阿玛也没说庄子就不是我们的了,我们可以先去看看,等到他责罚的时候再说吧!” 我知道他故意说的这么轻松是为了宽慰我,可是十三这种情况已经比我曾经所了解的好多了,那个地方不是真正适合十三,是适合水清。让那个拼命十三郎在那里放个长假吧,等到胤禛即位的时候他有得累的! “胤禛!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轻声地说。我听见他答应的声音了,可是却迟疑到底该不该问。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天真,可是在他面前,我永远只是一个娇弱的渴望疼惜与关爱的小女人,我没有远大的志向,不管他是何身份,我只想要我爱的人永远的陪在我身边。我知道历史,可是我仍然期待,哪怕只有一瞬间,他曾只想要与我长相厮守。 “怎么啦,彤儿?”他见我犹疑不已,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臂,蹙眉看着我。 不管他给我什么答案,我都接受!我在心里给自己先吃了一颗定心丸,鼓起勇气问:“胤禛,如果我叫你放弃争夺那个位子,你会答应吗?我们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就像现在这样,过简单安宁的生活!” 他久久的面无表情的定定看着我,渐渐地松开我的手臂,平躺着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回答。我不难过!他本来就该是雍正大帝!我也真的不失落!我只是转身给自己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消化这个我早已接受却被自己刚才的幼稚推翻又重新占据一切事实的事实而已。 “彤儿!如果我说不答应,会不会伤了你的心?”许久之后,他从身后抱着我,揪心的在我耳边轻声说。 “不会!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的,不管他要做什么,哪怕世人说他凶残冷酷,我都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就算他负了天下人,他没有负我,他值得我的拥护。我只是有一丁点儿的失落他连一个可怜卑微的“如果”的梦也没有留给我而已。 “看着我!”他把我翻过去面朝他。他早已非常的坚定,定定地看向我的眼睛,“彤儿!为了任何一个理由,我都不能放弃!”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由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是我不真诚,只是恰巧有一颗失落的泪水快要流出来。“睡吧!你不用跟我说,我都明白的!”喉咙被咽回去的泪水堵得有些沙哑。 其实他不说,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们有能力可以远走高飞的,皇上那么多儿子,少了他一个不是更清净吗?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他一定要去争,我会成全他,支持他的。因为我爱他,就应该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他的抱负。 “彤儿!”他紧紧地搂了我一下又放开,抓着我的肩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的误会,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定定地看着他,早知道这个话题会让他如此紧张的话,我就不问了。 “彤儿!你每次生气前就这样不理人,闷闷的什么话也不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知道么?谁也不能把你抢走!”他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背上抓出火辣辣的指印。他担心的是胤禟?不管是八爷也好还是十四爷也好,胤禟一直都是站在他的政敌那一方的,以他巨大的财力支持他们,他无心政治,所有的目的只有我。是我一直不愿承认这个问题。我原本就认定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其脆弱温情的一面的,何以就认定他们心里只有冷冰冰的权力而没有人情了呢?爱可以战胜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我到现在还是被冰冷的历史愚弄了,忘了眼前的人也有他脆弱的时候。轻轻地吻着他的唇,感觉到他渐渐的软化下来,抬头看着他深邃迷人的眼睛,淡淡一笑,埋在他胸前,温柔地说:“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的人和心永远都跟着你,谁也抢不走!” “彤儿,记着:如果没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在他怀里默默的点头。有你这句话,我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低头温柔地看着我,“为了你,为了历儿,我不能放弃;为了十三弟,我不能放弃;为了天下百姓,我也不能放弃。你可以不怪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他放心的平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床顶的鸳鸯戏水图,脸上露出淡淡幸福的微笑。 许久之后,他淡淡地开口道:“千载勋名身外影,百岁荣辱镜中花!我何尝不想做一个潇洒自在的闲人?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八弟他们把二哥逼到这等田地,若江山落在他们手上,我与其他兄弟的下场不会比二哥好!我们的历儿从小就这么聪明,他长大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就算他愿意,别人也肯定不会放过他,我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儿子受别人的折磨!更何况没有权力我怎么保护得了你!十三弟什么也没有做错,皇阿玛却把他圈禁起来。虽然他笑说没事,他习惯了这种云淡风轻的日子,可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皇阿玛的拼命十三郎,是黎明百姓的侠王,他这样说不过是宽慰我罢了。他还有很多的志向没有完成,可是皇阿玛似乎已经没有要放他出去的意思了,为了这个与我真心相待的兄弟,我也断不能放弃。为了一己私欲,八弟他们竟然重重设计把原本聪慧贤直的二哥逼成一个只醉心吃喝玩乐,遇事手足无措的无用之人。不做是错,做了是错,错上加错。我小时候跟二哥一起在皇额娘身边长大的,兄弟中我只与他和十三弟亲近,因为他们真实!他是个好人,可惜好人并不有好报!天下若落到八弟手里,他的虚贤只会好了贪官,苦了百姓。十三弟与我经常到民间私访,最清楚民间的疾苦,若我放弃了,十三弟也不会原谅我的!”他顿了一下,一改刚才凝重的面容,转脸对我露出一抹笑,继续说道:“爷也不能叫爷心爱的女人失望,不能愧对你的崇拜与欣赏,要做一个一心为民的好人!” “还记得呢!”没想到七八年前我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着。 “当然记着!那是你对我的第一番评价,也是第一份期待。不仅记得,还在实践,要做我女人心里那个济世救民的大英雄!”他翻过身来搂着一脸幸福笑意的我。 “你一直就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快乐,就心满意足了!成不成得了大英雄,我不在乎;你与儿子幸福,才是我最大的成就感!”他幸福地笑着说。 “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外面的事,会不会太自私了点儿?可是我又怕问太多了,你不愿意回答我。”我安然地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心气平和。 “傻瓜!我是你的男人,外面的风风雨雨当然都得由我挡着,你只要在家里安心做你的幸福小女人就够了!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要忌讳的,我不说只是不希望你瞎担心!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我孩子气的嘟嘴做了个幸福的鬼脸,“胤禛,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呢!” “什么觉得是?明明就是!”他在我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那我们明天要不要去送一送十三他们啊?”我偷偷的转换话题。 “不用!等过了这阵子的风头再去看他们!我跟十三弟都说好了!他豁达得很,才不像你这样小家子气!” “我哪里小家子气了?”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我翻身俯视着他,一定要他给我说清楚。 他看我这架式,大笑了出来,把我拉在他胸前:“爷就喜欢你这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好啦,爷明儿个还要进宫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早点睡了吧!”他边说着边把被子拉好,给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 “嗯!”没什么好计较的!看来他其实跟太子的关系应该挺好的,可是还得跟反太子党一伙人去揭太子党的人,心里应该也不会好过,便安静地躺在他臂弯里睡觉。 往事 等到胤禛把事情忙完,已经过年了。过完年,我们一家三口直接去陈府,给爹拜年。 爹虽然也不是一个畏惧权贵的人,也知道我们的感情,可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结果变成岳父给女婿拜年了。亲王老公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又一时放不下高贵的尊严,还好有他怀里的宝贝儿子打破了他的尴尬。历儿一见到哥哥姐姐,就安分不了了,从胤禛身上蹦下来,几个孩子玩得热火朝天,到走的时候,历儿还恋恋不舍,哭着闹着,最好我们只好把几个孩子一块儿带着去看十三与水清。 我们到庄子的时候,弘昌正带着弘暾与洁儿在外面给山茶花浇水。暾儿最小,在我家跟历儿玩调皮惯了,肥嘟嘟的蹲在花前撕花瓣。 “暾儿,额娘说了要爱护花草,你不要贪玩了!”洁儿过去把暾儿手里的花抢回来,以姐姐的身份命令暾儿。暾儿呜呜地晃着跟她抢,肥嘟嘟的身体不听使唤,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弘昌见了跑过来扶起他,边又摘了多花放他手里安慰他,边指责洁儿说:“阿玛说暾儿最小,我们都要让着他。有这么多花,给他玩一下不要紧的!”洁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他们了。 哥哥的几个孩子都是自己慢慢的爬上山来的,只有我家历儿最懒,爬了几步就不肯走了,硬赖在胤禛怀里要抱着上来。现在别人都气喘吁吁的,只有他一个人还精力旺盛,看见暾儿就兴奋的嚷嚷起来了:“小肥子哥哥,我来啦!”推开胤禛的怀抱,“阿玛,你让我下去啦!” 暾儿回头扬着手里被撕得稀里糊涂的红茶花,傻兮兮的笑着。洁儿一听到历儿的声音,回过头,嘟着嘴念道:“历儿,大破坏狂来啦!” 我与胤禛相视无语地笑了笑。我耸了耸肩,对胤禛说:“你儿子臭名昭著了!”他看着历儿无语地摇了摇头。弘昌最懂事,上前来给我们请安。 “昌儿,你阿玛额娘呢?”胤禛问道。 “在听风亭里!” “昌儿,这是昕淼哥哥,这是昕磊哥哥,这个呢,是漂亮的昕绮妹妹,你现在是主人,要带他们好好玩,好么?”我把几个孩子拉到身前来交给昌儿带着他们一起玩,去胤禛往听风亭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几个孩子渐来渐弱的争执声: “历儿,茶花是爷爷最喜欢的花,爷爷知道你掐花会生气的!哥哥都被爷爷骂过呢!”是昕绮柔柔嫩嫩的声音。 “额娘说,你爷爷就是我外公。我外公才不会骂我呢!”历儿那小子骄傲的声音传来。 “历儿!”昕绮加大了声音。 “不要紧,没人骂我的!” …… 孩子的声音渐渐听不见,我皱着眉看着胤禛。 “回去让他知道咱们家谁最大!”他逃避我的眼神,目视前方,淡淡地说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那你先告诉我,我们家谁最大!”我攀上他的手臂,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他偷偷地看了我一眼,瞥见我眼里那丝威胁的神色,嘴角露出丝丝似无奈却幸福的笑意,道:“最老!” 我满意地扶着他的胳膊抿着淡淡幸福的笑意。 不知不觉已来到听风亭山脚下。从亭子里飘出来悠扬的琴声,我与胤禛驻足聆听,待一曲终了,犹豫着该不该继续上前。 “还记得那年中秋么?”我低低地对胤禛说。他淡淡地点头。 “那我们还上去吗?”我轻声问道。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拉着他的手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四哥,四嫂!”十三捉弄般的像幽灵一样突然出声,吓得我一下子没踩稳,绊倒在胤禛怀里。 “十三,你怎么每次都要装神弄鬼的吓人啊?”我冲上听风亭,不好气的把十三训了一顿。 他无事般的嬉笑着说:“谁叫你们每次来了都要作贼心虚的逃呢!” “我们是比较识趣,好吧!”我调笑般地看着水清,在她身边坐下。 “好啦,你们俩就别在斗嘴了!他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大老远的看见你们来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水清心疼窝数落十三,替他说好话。 “怎么样?在这边还生活的习惯不?”我收起刚才的玩笑,细细地打量水清,她又怀孕好几个月了,今年五月份就会生下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弘晈。 “我都在这里住过一两年了,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们都很好,你们就放心吧!”水清拍着我的手安慰道。 “好啦,你们两个女人说悄悄话吧!我跟四哥也有咱们男人间的悄悄话要说!”十三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潇洒的挥挥手,下山去。胤禛淡淡地笑着跟着出去,留下我与水清两个人闲话家常。 在庄子里住了几天,回去时马车里挤了一车的孩子,唧唧呱呱的嚷嚷个不停,从此,圆明园成了幼儿园,历儿就成了班长。我终于忍受不了孩子们的吵闹的时候,就分批将孩子们送回去,暂时性的安宁几天。习惯了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安静了几天后总觉得又缺少了点儿什么,于是又忍不住把孩子们又接过来。俨然这个幼儿园的园长。 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几个男孩子,昕淼、昕磊和弘昌都陆陆续续的跟时儿一块儿进书房去念书了。五月才去庆祝完十三家的弘晈满周岁,六月,哥哥家又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昕薇。 八月,历儿满三岁了之后,虽然不用每天定时的去书房念书,可是现在胤禛每天都没有什么事做,他看历儿玩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会把他抓回来教他念书,写字,给他讲道理。那个曾被他宠坏了的儿子渐渐地懂了一点事,没以前那么猖狂了。我的心里稍稍的安心了些。 这天中午,一桌子的孩子围在一起吃饭。我与胤禛坐在孩子群中间,我身边坐着唯一的女孩子绮儿,胤禛旁边是儿子,然后暾儿,昌儿,淼儿与磊儿,几个孩子都在认真的吃着饭,就是我家的调皮鬼手里抓着筷子,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我与绮儿,有一口没一口的扒饭。 “玩什么花样?”胤禛蹙着眉看着他。 “没有!”他拉长脸嘟着嘴巴瞪着胤禛。 “没有就乖乖吃饭!你看哥哥都在乖乖吃饭,吃饭才能像哥哥那样长得高高的!”胤禛见他委屈的样子,不觉放温和了语调,给他碗里夹了一碗的菜敦促他吃。 他不说话,只愣愣地盯着我与绮儿,扁着嘴巴,眼睛里水汪汪的。 “怎么啦,历儿?”我与胤禛同时出声,总觉得历儿今儿个怪怪的。 “我不吃饭!不吃饭!我不要长大!长大了就不像额娘了,额娘只喜欢长得像她的姐姐,不喜欢我了!阿玛也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老是叫我读书!呜呜~~”历儿说着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胤禛放下筷子抱着他:“历儿乖,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哥哥都在笑你呢!额娘是绮儿姐姐的姑姑,她们当然像了。历儿是额娘和阿玛的儿子,长大了既像额娘又像阿玛,额娘和阿玛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阿玛是喜欢你才教你读书,是希望我的历儿有学问,懂道理!懂道理的小孩子不哭了啊!” “呜呜~~阿玛是个大骗子!阿玛喜欢姐姐就没叫她读书。呜呜~~我讨厌姐姐!呜呜~~”历儿越哭越伤心,绮儿每天都这样乖乖的,不知道今天哪里得罪他了。 一大桌子的孩子都安安静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绮儿不明白自己哪里冒犯了这个霸王小弟弟,一脸委屈的低着头。我揉了揉她的脸,安慰她后,走过去把那个莫名其妙哭得正伤心的儿子从胤禛怀里抱过来,“历儿最听话了,不哭了好不好?皇爷爷前几天过来才夸的历儿懂事,今天就骄傲了?额娘最喜欢的就是历儿了,历儿再哭,额娘就心疼了。不哭了好不好?”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劝他都没用,就任性的敏感的以为我们都喜欢绮儿,不喜欢他,一个劲儿的哭个不停。娇小的身体哭得颤巍巍的,长这么大从来就只有他欺负得别人伤心,还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 “昌儿,你说,谁欺负历儿啦?”胤禛见我们怎么安慰都没用,扫视了一圈,最后盯着昌儿问道。 “没人欺负他!”昌儿委屈地说道。 “是淘气姐姐欺负历儿了!”暾儿快人快语,埋怨地看了看绮儿。绮儿文文静静的,什么时候淘气了?再说她今天一早上都跟着我,怎么会欺负历儿呢? “不是我妹妹欺负他!”磊儿见暾儿盯着绮儿,焦急地为妹妹辩护。 “就是!就是!就是她欺负历儿!弘时哥哥说四伯父四伯母最喜欢姐姐,历儿才哭的!”暾儿偏着头争辩道。 历儿一直哭个不停,那边几个孩子又一直争论不停,我抱着历儿,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是的!不是我妹妹!”淼儿气得站起来,嘟着嘴,瞪着暾儿,“弘时哥哥说了,她叫淘淘,才不是我妹妹!” 淘淘?暾儿说的淘气姐姐是淘淘?怎么回事?我看着胤禛,他惊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生气的问昌儿:“你们今儿个去哪了?” “我们偷偷进伯父的小阁楼去玩,看到好多绮儿妹妹的画像,弘时哥哥说那是伯父伯母最喜欢的淘淘姐姐。”昌儿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 淘淘!她的画像胤禛都还留着!绮儿长得真的很像她,所以胤禛一直就把她当女儿一样。我的傻儿子,居然跟一堆的画像伤心争宠!他不知道我们正是把对淘淘的爱也转移到他的身上,才会养成他这么专横霸道的心理。 “彤儿!”胤禛没想到他藏了这么多年,连我也骗着的画像今天居然会不小心被一群孩子翻了出来,把我们的心事都翻了出来,还让幼小的儿子这么伤心。 “我没事!先把孩子哄好吧!”我微微地欠了欠头,安顿好别的孩子吃饭,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倔强的儿子哄得终于不哭了。 “额娘,你不要不喜欢我!”他很没安全感的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傻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额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额娘疼你都来不及呢!”心疼地亲了亲他哭红的眼睛。 “我听话的!”他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嘟着嘴委屈地说。 “额娘知道你听话!那你要更听话,要做好孩子,以后不能再哭了,好不好?” “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要好好吃饭!阿玛喂你吃饭了!哥哥姐姐都吃完好久了!”胤禛松了一口气,把厨房刚给他热好了的饭菜端过来。 “阿玛以前说乖孩子要自己吃饭的。我自己吃!”他从胤禛手里拿过筷子,自己大口大口的扒饭吃。 “真乖!慢慢地喝汤,别烫着了!”胤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会心地笑了笑。 小孩子容易忘事,过了一会儿,就又嘻嘻哈哈的玩到一块儿去了。 淘淘的伤,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治得好呢?曾经活在我们生命里的孩子,我们是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可是我们该把她尘封起来,永远的尘封在历儿的世界之外。我亲手把我画的那些画像都烧了,把悲伤都化为灰烬,随风飘去。淘淘曾带给我们的欢乐,在我们心里永不泯灭。不放手释放伤痛,就没有空间承载快乐。 九月的一天,我闲着没事,就出去转转,看见那几个孩子凑在一块儿不知道再为什么争得面红耳赤,好奇地走过去。 “小弟弟!” “小妹妹!” …… 几个孩子争来争去就这两句话,把我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呀?” “额娘!”历儿见是我来了,甜甜的笑着,奔过来,抓着我的腿。我蹲下身,把几个围过来的孩子都抱成一圈。 “你们刚才在争什么呀?” “额娘,小肥子哥哥和昼儿都说年姨娘会生个小妹妹,可是我喜欢小弟弟!” “什么小弟弟,小妹妹?”我不置信的问了一句。 “姑姑,刚才有几个姐姐说年阿姨有小宝宝了,我们在猜会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像薇儿那样的小妹妹好好玩儿的!”绮儿快乐地答道。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勉强的笑笑,放开孩子们的手,茫然地不知往哪个方向走。难怪这么久没见到梦月了,她怀孕了。胤禛,他是怎么跟我说的?这次又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男人的话果真这样靠不住吗?我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在一处假山后虚弱的靠着。经历了那么多事后,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如果都可以作废,我们那么恩爱缠绵后他都还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背叛我的话,我还有什么要想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麻木地看着天边的夕阳慢慢地坠落山谷…… “彤儿!”他远远的跑过来,我无心理他。 “怎么啦?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孩子们等你吃饭都等了好久了!”他走进我跟前若无其事的说。只一次就有了弘昼,念在你是酒后乱性,是我自己没有在你身边,我原谅你。现在呢?是心甘情愿?还是只是一时性起?没想到自己的繁殖能力这么强,忘记收拾残局了? 我不由地对他冷笑了一声。做不到的事,为何还要频频给我希望呢? “彤儿,怎么啦?历儿好不容易才这么听话,乖乖的等着你回去才吃饭,要让儿子饿肚子吗?还是要爷抱你回去啊?”他说着上前抱着我往回走。 “放我下去!”我冷冷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安安静静的自己走。他在身后安静地跟着。 每次这样的事你都不能先跟我解释一下吗?是你总这样心存侥幸?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想的过这样的事需要对我说?如果你从来没给过我承诺,我会学着认命,不会这么难过。我能说服自己多少次?我只能再给你、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这一路只有你我,如果你告诉我真相,不管怎么样,我都原谅你;如果你一定要等到事实都摆在面前的时候才肯开口的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卑微! 我尽量慢慢地走,园子的灯光还是映在眼前,失望挤满了心间,泪水不禁滴落。 站在院门外,迎着风将眼角还残留的泪水吹干。我听见历儿淘气的声音在埋怨:“额娘和阿玛怎么还不回来啊?” “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离院门几步的距离,我决定自己争取过才没有遗憾,开口问他。连孩子们都知道梦月怀孕了,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 “说什么?”他一面抬头望着院门内站在大厅门前张望的历儿和其他几个孩子,一面茫然地问道。在孩子们看不到的阴影后,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还是忍不住定定地看着他。他见我久久不进门,催促道:“快点进去吧!历儿他们等急了。” 我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自己怎么一路这么天真呢?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进院内,进入明亮耀眼的光线下。 “额娘,你终于回来了!历儿好饿哦!”历儿见我回来,栽进窝怀里来撒娇。 “好了,是额娘太傻,让历儿饿肚子了!我们吃饭吧!”是我太傻,傻傻的给了他那么多时间,给了他那么多机会,最后伤心的只是自己,还让这么多孩子跟着一起受罪。 除了历儿,我还?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7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7部分阅读 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这么煎熬的面对他呢?过了那一路,我希望晚饭后他会想起来跟我解释,他没有;睡觉前那么长一段时间,我仍然心存一丝期盼,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躺在床上,我还在劝慰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彤儿!”他从身后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在我身上抚摸,却一点也没有要跟我说明那件事的意思,我的心彻底的碎了,厌恶地推开他的手。他怎么可以这样游刃有余的徘徊在两个不同的女人之间? “你今天到底怎么啦,彤儿?”他把我翻过去面对他。我坐起身,用双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没那么脆弱,转身看着也坐起身来的他,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什么也不跟我说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抱着衣服摔门出去跟彩蝶挤在一张床上,默默地流下最后一次泪水。 “小姐!您别太伤心了!”彩蝶轻轻地扶着我的肩低声安慰我。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我哽咽着问她。 “奴婢也是今儿个下午才知道的。原以为小姐不知道,所以吩咐院子里的人不敢声张,没想到小姐已经知道了!” “我没事!睡吧!”我故作坚强地宽慰她。 “小姐,您别想太多了!早点歇息吧!奴婢去跟绿萝一块儿睡!”彩蝶轻手轻脚地去绿萝床上躺着。我听见他在屋内甩杯子的声音,彩蝶紧张地起来。 “别管他!睡吧!”我淡淡地吩咐。他自己发泄一会儿就没事了,受伤害的又不是他! 误会 第二天早上,我伪装着笑容陪孩子们吃早餐,不想我们的事影响到孩子。 “姑父,你不舒服么?”绮儿柔嫩嫩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地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身旁的胤禛,正好对上他的眼光,我马上调转头。他脸色苍白,应该是一夜没睡好。 “没事!绮儿真懂事!你们快点吃早餐吧,吃完了就可以出去玩了!”他在孩子面前笑着说。 “阿玛,我今天不用先念书了么?”历儿歪着脑袋愉快地问道。 “不用,你快点吃完饭就可以出去玩了!”胤禛埋着头说。 “太好了!谢谢阿玛!”历儿高兴地在胤禛脸上啄了一下,拍着手跳起来:“我吃饱啦!哥哥,姐姐,我们出去玩啦!” “历儿!不把碗里的粥喝完不准走!”我大声地把他叫回来。真是不懂事的孩子,每天吃得好好的,一听到玩连饭都不吃了。他忿忿地坐回来,坐着发了一会儿闷,瞥见其他人都在好好的吃早餐,三下五除二的把碗里的粥都扒完了,眨着眼睛看着我。 “你们都出去玩儿吧!”胤禛见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淡淡地一开口,几个孩子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我知道他这么急着把孩子都支走就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已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起身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被他抓了回来。 “爷不知道你到底在跟爷气什么?昨儿个晚上爷看你在气头上就不跟你追究了。现在,你给爷说清楚!” “我该说该问的都说完了。你放开我的手!”我试着挣扎过,被他紧紧地抓着,动弹不得,只好闭着眼睛低头冷淡地说话。 “爷又哪里惹着你了?你要这样对爷?”他咬着牙忿忿地吼道。 我默然地看着他。我们俩就这样沉默的僵持着。 “绿萝,彩蝶,爷在吗?”是柳儿的声音,她来做什么?居然找人找到我院子来了!我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只听外面彩蝶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彩蝶,我家小姐怎么也是主子,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柳儿愤愤不平道。 原来年梦月自己也亲自来了,我倔强地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手腕和手背上勒出红红的印子,愤愤然地走进屋去,把门紧紧地关上,他一手把门撑开,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外面她们的声音又响起来。“年梦月!“胤禛咬着牙把她的名字磨碎,不耐烦地对着门吼道:“谁要见爷都给爷赶出去!” “听见了没?爷说了谁也不见!你们还不快走!”绿萝也当仁不让地赶人。 “陈彤希,你今儿个不跟爷说清楚,休想迈出这个大门半步!”他凶巴巴的威胁道。我没听清楚外面柳儿刚才说了什么,就在我漠视胤禛的时候,彩蝶回道:“柳儿,你好歹也跟了我家小姐七年,我家小姐什么性子你也应该清楚!我家小姐对你不薄,就算你家小姐做了对不起我家小姐的事,我们闷在心里也就算了,你们何必还要找事找到家门口来?” “你们误会我们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不是来找麻烦的,她是来请罪的!”柳儿辩驳道。 “请罪?爷对我家小姐那么好,要不是你家小姐使了什么手段,也不会出这等事!你们还是请回吧!免得惹我家小姐看着烦心!” “彩蝶说的什么事?年梦月敢欺负你?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生的气,是不是?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胤禛摇着我的手臂问道。想起年梦月怀孕的事,我的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好了,不哭了!”他抹了抹我的泪水,气愤地出门去,大声吼道:“年梦月!你给爷回来!”年梦月和柳儿一会儿功夫就回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大厅里。“说!你对彤儿做了什么?” 让一个孕妇这么跪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上,难道他真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年梦月怀孕的事吗? “我家小姐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我家小姐……” “爷没问你话!年梦月,你说!”胤禛冷冷地打断柳儿的话,瞪着年梦月。他最恨不守规矩的奴才。 “爷,对不起!彤儿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要罚就罚我好了!”梦月诚惶诚恐的磕着头。 “爷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年梦月答非所问,惹得胤禛的怒火又窜了几级上来。 正在年梦月为难着怎么说出口的时候,福晋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见到坐在中间发怒的胤禛,站在门口发愣地我以及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还有一屋子的丫头,恭恭敬敬地给胤禛请了个安。 “你怎么来了?”胤禛淡漠地问道。 “爷,年妹妹有什么不是,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考虑周全,爷要罚就罚妾身吧!”福晋看了一眼梦月,难掩慌张地说。 “爷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要怎么罚爷自有定夺!你先起来吧!”福晋为胤禛出了不少力,胤禛对她向来都还是比较尊重的,因此即便刚才很生气,也还是压了压怒火。 福晋起身看了周围一圈的丫头,挥手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把我拉过去在胤禛边上的位置安置着,自己在另一侧坐着,又心酸地看了看梦月,淡淡地开口道:“其实说简单点儿,就是误会一场!”听她说的那么轻松,我与胤禛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恨就一时冲动想气他,骗他我怀了爷的孩子,让彤儿姐姐误会了,是我不好!”梦月的话把我震惊了!她怀了胤禛的孩子是骗人的? “年梦月!你好大的胆子!”胤禛暴跳了起来,福晋担忧地上前去拉住他。“爷,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一时糊涂没有阻止她,爷要罚连我一起罚吧!” “你们的话,我没听明白,谁说清楚一点?”我窝了一肚子的火,生了一晚上的气,恨他恨进骨子了,到最后竟然是一场误会,我该笑还是该哭?年梦月!我跟他闹别扭哪次不是因为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给我这么大大的“惊喜”呢? 胤禛听见我在问话,默默地坐回椅子上,看了我一眼,也等着答案。 “事情是这样的:年羹尧不是写信回来说过阵子要回京述职么?年妹妹就是想气他一下,所以跟我说她昨儿个回信告诉他她怀孕了。是我没来得及阻止她。信已发出去了,事情总有一天会揭发的,我们商量着干脆就将错就错了,怀孕这么大的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年羹尧回来肯定会生疑。本想先跟爷商量以后究竟怎么办的,哪知消息就不胫而走了!”福晋羞愧地说道。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小心偷听到了福晋与小姐的对话,才偷偷把消息散播了出去。奴婢原以为是为了小姐好,哪知却害了小姐!爷,您就罚奴婢吧!” “你们一个个好大的胆子!爷不重重的罚你们实难泄愤!”胤禛气得站起来。 “爷息怒!”福晋连忙上前阻止他,乞求地把他拉到一侧低语了一阵,胤禛听了虽然有些认可,但仍旧是怒气冲冲地回来,福晋拉着他的腿求道:“爷,妾身从未求过您,只求爷您这次能手下留情,梦月她有错,妾身也有错!爷您一定要罚,就罚妾身吧!” “爷放心的将后院交给你管,竟没料到你居然纵容她们玩出这等花样出来!你不求也难逃其咎!”胤禛甩甩衣袖走回来,叫秦全儿进屋来。福晋绝望的跪倒在地。 “彤儿主子!奴婢在您身边服侍过七年,奴婢知道您是好人,奴婢求您了!求您劝劝爷,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对您从来都是真心的,她是真心的把您当姐姐看待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要罚,罚奴婢一个人就好了!”柳儿爬过来,抓着我的脚不停地磕头求我。 大家都各怀心事地看着我。跪在地上的人希望我能求情;秦全儿进退两难地等待处置结果;胤禛定定地看着我。好像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要等待我这个系铃人来解铃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把我紧紧包围。 “你们都起来!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对我好!你们都没有错!就我一个人是坏人,是我斤斤计较,是我不知道感恩图报。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我是最大的胜利者,我应该放声笑,为什么我还要哭?为什么最无助的却是我? “彤儿!别这样!你不坏!爷不准你这样说自己!”胤禛过来扶着我。 “胤禛,我好累!爱你真的好累!你们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是,我对你们谁又不好了?我又什么时候对你们是虚情假意了?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要逼我?因为我最幸福吗?我心痛的时候,谁又比我更痛?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在你们那里只是一场简单的误会,在我这里却是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折磨,你们又有谁同情过我?在你们心里我只是无理取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刻薄小女人而已!第一次,第二次过去了,后面还有三次,谁能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只会是误会?我现在放下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重现了吗?你们都是好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我没有想要把谁怎么样,我只希望我的安安稳稳的日子有保障而已,我只是想要完完整整拥有这一个人而已!可是,知不知道你们那些简单的误会会让我多没有安全感?会让我心力交瘁?一个人能经受多少次心力交瘁?你们又还会有多少这样简单的误会?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担惊受怕一次,你们有谁为我想过了?你们都没有错!那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些自己宁愿不知道的事实而已!” “彤儿,别哭!你知道的事实都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胤禛,我为什么要这样爱你?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伤心,就不会无理取闹了,大家就都不用担心误会了!” “傻瓜,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因为我爱你,连你的无理取闹都爱了,所以你也一定要爱我!我不要你伤心,永远都不要你伤心,知道吗?”他紧紧地搂着我,慌张无措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那么爱你,还是总让你这么伤心!你叫我很有挫败感,你知道吗?我想做你心里的大英雄,可是在你面前,我却总是一个失败者!” “大坏蛋,你们欺负我额娘!”历儿突然跑进屋来。听见他的声音,我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额娘!谁欺负你了?历儿帮你打他!”历儿用他的小手在我的脸上蹭了蹭,学着我平常的样子,温暖地把我的头埋进他用两手围起来的怀里。我含着泪花欣慰地对他笑了笑,反手把他搂紧自己的怀里。“没有人欺负额娘!是额娘有一个听话的乖儿子感动得哭了!” “真的吗?那额娘以后感动的时候要笑才好看,哭的时候是个大花猫!”历儿抿着嘴唇,眨着眼睛看着我。我淡淡地给他露出了一个笑脸,他才满意的笑了起来,拍着胸膛说:“额娘,历儿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额娘。要是有人欺负额娘,历儿就把他打倒!” “额娘知道我们家的历儿最厉害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哥哥和姐姐呢?” “我回来喝水的!额娘,好渴啊!”历儿孩子气的张着嘴巴。 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完水,又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玩了。 我再注意周围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离开了,屋里只剩下我与胤禛。他叹了一口气,走近搂着我。“彤儿,我这个丈夫做的好失败!心爱的人怎么永远都这么不相信我呢?”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活在未来里,不应该明知道现实的你不是历史描述的那个他,却还总用那个他的轨迹来质疑你。 “你没有错!可是你答应我,以后生气前一定要跟我说清楚!再生气你都不准负气的离开我。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懈气;如果是误会,你不能老是这样动不动就生气,害得我一直都心绪不宁!” 我在他怀里静静地点头。 “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忘记过,也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边点头边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我的头埋在他怀里。 第二天,福晋来找我,希望消除我与梦月之间的误会。 没想过,到最后,现实竟将我推至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了!好人都在受伤,谁是坏人? 胤禛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被封建思想迷醉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就算那个女人不是他要的,可是进了他的府,就该安分守己,现在居然为了气另一个男人而假冒怀孕,还害得他被心爱的人误会,那种气他怎么咽得下去?“你生气就说明你在乎。你爱我就不要在乎别的女人,好吗?你不生气了,我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好吗?我相信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也再不怀疑你了。我爱你,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放了她们这一次,就当是为了成全我,好吗?”是不是好人,我并不在乎,我只求问心无愧。若不是我因为误会伤了心,又让他被误会了一晚上,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对她们的惩罚也不至于太严重。所以昨天她们离开后,我才会向胤禛给她们求情。 “妹妹,这件事多谢妹妹了!”我们沉默着走了一阵,福晋鼓起勇气说。 “姐姐何必这样说,他不仅是给我面子,也是顾及与年羹尧和姐姐多年的情分!以后的事还要劳烦姐姐费心了呢!”将错就错,这也只是错的开始,以后的路还不是你们自己走,以后的谎也得由你们自己圆。 福晋轻轻叹了一口气。“梦月妹妹平日里那么晶莹剔透的一个人,我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一时冲动要做这么傻的事!那年羹尧既然已经做主将她当妹妹一样嫁了,她再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那边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只怕还高兴呢!到头来伤心的还是她自己!” “我不也经常做傻事么?太爱一个人的时候,多冷静的人都可能丧失理智的!”我理解她,虽然很多事到最后伤的只是自己,可是在做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就算玉石俱焚也无怨无悔。 “原以为妹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昨个儿才知道原来妹妹心里也曾有过那么多苦楚!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伤心的总是我们女人呢?” 福晋的话把我愣住了,虽然我们真心以姐妹相待多年,我却从未听过她的心声,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也恨过我?” “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刚才失态了!姐姐刚才只是感叹年妹妹的凄苦而已!”福晋尴尬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前走。 她那么着急的掩饰又是为了什么?我后悔自己竟问了这么傻的一个问题。谁又无心?谁能无情? 梦月做在院子里闷闷不乐,见到我去了,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欣喜。“彤儿姐姐,你还愿意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烦恼,是我不好!” “不要说了!不关你的事!”我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默默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她希望我来也只是祈求我的原谅而已,其实我又以什么样的姿态、有什么资格说原谅与不原谅呢?如果她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如果她有机会接触外面大千的世界,她会走进多少人的心里、梦里?她又何必为一个人困守?如果年羹尧没有救回她,她或许在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也不会爱上他;如果她不爱上他,她就不会有期盼,也不会生绝望;或者她别那么聪明、别那么优秀,皇上也不会将她赐嫁到胤禛府里来。嫁到一个与她没有任何瓜葛的地方,她甚至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嫁到一个没有对比的地方,她甚至可以麻痹自己……可惜没有如果,我们都没有退路。我的未来越来越明朗,她的未来却越来越黑暗。将错就错哪是这么容易的!要气一个人有千万种方法,她怎么就选了这一种呢?如果她一直不曾怀孕,可以借口生理原因,平平静静地生活。现在开了先河,她这一辈子恐怕都得这么演戏演下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几个月后,年羹尧回来了,我不忍心去打听梦月怎么样了。等到他终于离开的那天,历儿调皮鬼回来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他在书房里偷偷看见阿玛伤心地哭了,正好胤禛若无其事地回来,他心虚地躲到我的身后,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真是个小八卦!小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年羹尧走了,胤禛伤个什么心?伤心的是梦月吧! 过了好几天后,我才敢去梦月那边看看,她的院子可比这冬天还萧条啊!是不是我错觉了? “这是怎么啦?”我看了一圈,院子里只剩下几个胤禛那边派过来的几个丫头,“柳儿呢?” 梦月精神萎靡地坐在大厅里失神,见是我,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笑安慰我:“人多嘴杂,少几个人挺好的!柳儿……柳儿年纪大了,我托人给她找了门亲事,嫁出去了!” 我心里也沉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坐着陪了她一会儿,回去后再不敢来她院子了。 五十四年三月,园里放出的消息说梦月生了一个女儿。我知道那是梦月好心叫福晋替她在外面抱的一个孤儿回来。有了那个孩子,梦月也不用总是躲在自己的园子里了,比往前开朗了一些。可怜的女人!想起那个孩子两年后将会夭折,我实在不想面对。 “胤禛,我们回府里单独去住吧!简简单单的过我们几个人的生活!” “好啊!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我们去狮子园住一阵子吧!天要热了,免得你跟历儿都受不了热!” 于是,我们带着历儿、昼儿和时儿就到狮子园去住了一个夏天。 乐园 中秋,所有人都回到府里。之后圆明园成了我们一家三口外加时儿与昼儿的天地,开始我们宁静又快乐的田园生活。 盼啊等啊,春天终于到了,胤禛忙着当他的农夫,在园子里开辟出一大块的空地,每天在地里忙得不亦乐乎,历儿和昼儿没事跟着他在地里瞎掺和,一人抱了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种子,在地里边跑边撒,胤禛也不管他们,让他们去玩,他自己种他自己的。三个人每天兴奋地浇水、施肥、拔草、除虫,看见菜苗从土里冒出来了的时候,兴奋地想捡到了宝贝似的,历儿硬要拉着我过去看,炫耀着说那是他种的菜。 等到菜苗长大了,同一小块地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白菜苗、萝卜苗、菠菜苗,你挤我,我挤你,高高低低的长得坑抗洼洼,与胤禛那边整整齐齐的菜地一对比起来,把彩蝶绿萝我们笑得肚子疼。历儿大言不惭地拉着昼儿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我跟历儿这边什么菜都有,阿玛那里只有一种菜。” “那你们种的菜怎么没有阿玛种的菜长得好呢?”我坐在树荫下,漫不经心的问道。 “阿玛是大人,他种的菜当然长得高些。我们是小孩子,种出来的菜也是小孩子,就矮矮的啦!是不是啊,昼儿?”历儿眨着眼睛,偷偷对昼儿做了个鬼脸,昼儿腆着脸笑着,边点头边“嗯”声答道。 “你们的菜长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儿个就尝尝你们的菜?”我盯着绿油油地菜地,露出淡淡地笑意。 “不能吃我种的菜,我种的菜还是小孩子,要吃就吃阿玛种的!”历儿一听窝要吃他们的菜,忙伸出手拦在我面前。我笑笑把他的手挡开,“你种的小不点,额娘我还看不上呢!我们吃你阿玛种的菜!你和昼儿去拔菜好不好?” “好啊,好啊!昼儿,我们去把阿玛的菜拔光光!我们种的菜就是最高的了!”他兴奋地拉着昼儿往胤禛的菜地那边跑。胤禛瞪了我一眼,紧张地奔过去护他心爱的菜:“你们俩谁敢乱动爷的菜,回去就给爷抄书!” “啊~~”两个小鬼一手提着几棵已经拔出土的小白菜,追悔莫及地站着仰天长叹。“额娘!都是你害的!”历儿大老远的拉长着脸对窝埋怨。 “你再把它种回去呗!”看着他们爷三个在地里剑拔弩张的情景,我抿着笑出主意道。那边两个小鬼头听了我的话,像见了救星似的,高兴地把小白菜往土里塞,扒了一些土盖在上面,小白菜不听话的倒在一旁,历儿握着小拳头原想把土捶紧的,却把周围的一片菜苗都捶死了。胤禛心疼地叫道:“历儿!” “啊!快逃啊!额娘救我!”历儿见胤禛往他这边过来,赶紧往我的方向跑,躲在我怀里。 “历儿!”我拈起他脏兮兮的小手,看着自己已经被他抓得脏兮兮的衣服,把他拎了出去。 “啊!早知道就不长大了!长大了就没人疼我了!”他见两面受敌,耷拉着脑袋,故意装作很委屈似的,垂头丧气的抱怨道。 胤禛过来把他抱起来,不无疼爱的说:“把爷的菜都糟蹋了还好意思装无辜啊!还把额娘的衣服弄脏了,你说要怎么罚?” “罚洗澡!”历儿调皮地把脏兮兮的手在胤禛眼前晃来晃去,笑嘻嘻地说道。 “这也叫罚啊?啊?啊?啊?”胤禛宠爱的在他身上挠痒痒,把他逗笑得喘不过气来,直到他求饶才把他放下来,转身对昼儿说:“昼儿,跟哥哥洗澡去!”又不放心地叮嘱历儿说:“两个人别又泼得满屋子都是水!再欺负昼儿,爷就罚你抄书!听见了没?” “听见了!”历儿不耐烦地边屁颠屁颠地回去洗澡,边小声地抱怨道:“偏心!” 已有丫头下地去拔菜,我们也回去洗澡。 饭桌上,我见昼儿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怎么啦,昼儿?不好吃吗?” “我想吃额娘烧的菜!”昼儿亮晶晶地眼睛看着我,说话柔声柔气的,像静雯姐一样文静。 “原来昼儿想额娘啦!明天送你回去看额娘好不好?”我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对他说。他甜甜的笑了笑乖乖的吃饭。时儿长大了,本来就听话的孩子,不用管着他,再说福晋也能教好他,倒是昼儿和历儿差不多大,胤禛为了教育孩子方便,经常都是将昼儿带在身边和历儿一起念书习字,隔一段时间将他送回去住一阵子,静雯姐在那几天里就会格外的疼他,给他做好多好吃的,他每次回来都会恋恋不舍。 “额娘,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做呢?”历儿听昼儿想吃他额娘做的菜,历儿心生羡慕,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 “你阿玛把最好的厨子都请回来了,你还想额娘给你做什么呀?”这儿子的嘴越来越挑,胤禛特意叫哥哥从江南换了一批厨子回来了,他现在居然还想让我给他当厨子!想起他抓周的那天抓到那个食神盒,我的眉头就皱紧了。 “可是昼儿都可以吃额娘做的东西,我也想吃嘛!额娘做的东西不一样!额娘,你什么时候也给历儿烧菜吃吗?” 听着他委屈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悸动。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哪天自己要下厨啊,我会做什么呢?不想打击儿子,我在脑海里苦苦思索。 “历儿乖乖吃饭,你额娘会煮鸡蛋,改天给历儿做了吃啊!”胤禛见我为难的样子,笑了笑安慰历儿,历儿听了后展开笑颜香香的吃饭。 对!鸡蛋!胤禛的话提醒了我。除了泡面,我想做鸡蛋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我确信这么多年,我应该是没下过厨房的啊,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我心生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鸡蛋的?” 他正在喝汤,听到我的问话,咯噔了一下,还好他向来优雅,没有喷汤,倒是边忍不住笑边不停地咳嗽了一阵,然后定定地淡笑着看着我。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觑着眼睛看着他。他轻笑了一声,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煮鸡蛋只要把鸡蛋放水里一直煮就行了!历儿和昼儿也只要说一遍就会了!” “胤禛,你!”我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得意的笑,不服气的叫道:“谁说我只会煮鸡蛋了,我还会煎鸡蛋,炒鸡蛋!” “历儿,听见了没?额娘会的还挺多的呢!今儿个晚上我们就尝尝额娘的手艺,想不想啊?”胤禛听了我的话,闷着笑,怂恿两个孩子。 “好啊,好啊!晚上就可以吃到额娘烧的菜了!”历儿兴奋地拍着桌子,昼儿也乐呵呵地应着。 我瞄着眼睛扫视这三个父子,然后将目光定在罪魁祸首胤禛身上。哼!做就做!不就是炒鸡蛋么! 整个园子的人都像看火星人一样的围在厨房,等着看我的精彩表演,整得像是围观厨神争霸赛一样,弄得我的心理还有点紧张。不好气地扫了他们一圈,老大正斜靠在门上,眯着眼睛邪恶地笑着等着看好戏,两个小鬼,一人巴着他一条腿,眼睛睁得圆圆地盯着我。我一横心,拼了! “好隆重哦!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捧场!”我边言不由衷的鞠躬,边倨傲地堆胤禛做了个鬼脸,转身回忆着妈妈的样子,把鸡蛋打在碗里,加盐。两个白色的罐子,我想都不用想就往细腻一点的那罐子里舀出些许的粉末准备倒入鸡蛋里,厨房里的一个丫头嘴巴努了努,胤禛低低地咳了一声,大家都静悄悄地在一旁安分看着。我瞪了他一眼。两种白色调料,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颗粒粗一点的是白糖,细腻的是盐,真是太小看我了吧!我把两者调匀调匀,放油锅里煎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的盛出来,在胤禛面前得意的晃了晃。瞥见菜篮里有鲜红的番茄,虽然我不吃番茄,不过他们几个好像都还挺喜欢吃的,哼哼,再给你们做个番茄鸡蛋尝尝! 我挑了两个又大又红的番茄出来,放在案板上拿刀准备切,胤禛心急地上前来,小心地把刀夺了过去,紧张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给你们做番茄鸡蛋!我会的挺多的,等着瞧吧!”我得意地笑了笑。 “给你家主子切番茄!”他蹙着眉挥手叫人过来。 “我自己切就行了!你真麻烦!”我瞪着他,我反正刚才才洗的番茄,手干干净净的,免得别人还要洗个手,又不是多累的事。 “爷怕你切着手!”他不由分地把我拉开,一个丫头急忙上前来三下五除二就把番茄切好了。我舞着手,恨得牙痒痒地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就算我没切过菜也切过水果啊!我长这么大至于连个到都拿不稳吗? “好啦!等着你的番茄鸡蛋呢!”他无视我肚子里的火气,淡淡地笑着,把我轻轻往前推了推。哼!不跟你计较,做我的番茄鸡蛋去。 当菜都摆上桌了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厨艺,微微地笑着看着他们。胤禛夹了一小块鸡蛋,放进嘴里,努了努,淡淡地对我微笑,然后低着头又去夹了一点番茄鸡蛋,微微地努了努嘴,面无表情地微微对我点点头。历儿和昼儿兴奋地把番茄鸡蛋夹进碗里,胤禛抿着嘴扬了扬筷子,那边两个孩子已经哇地把刚塞进嘴里的番茄鸡蛋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味儿啊?好难吃啊!”历儿皱着眉一边嚷嚷着,一边跑出去大口大口地灌水,昼儿吐着舌头也跟着跑出去喝水。 “有那么难吃吗?”我边问边自己一边忐忑地夹了一点鸡蛋放进嘴里。好淡,像没搁盐似的。可那两个孩子也不至于那样吧!我看他们平时挺喜欢吃番茄的呀,不清楚别人炒番茄搁不搁糖,我当时思考了一下,也就搁了些糖,番茄不本来就有点甜的嘛,至于这样? “还行!没那么难吃!”胤禛缓了缓,把嘴里的那点番茄鸡蛋咽下去后,喝了口汤,淡淡地说。 “额娘,你炒的是什么呀?好咸好难吃啊!”历儿喝完水回来,痛苦丧气地给我抱怨。 我就搁了一点盐,怎么可能那么咸呢?你这挑剔鬼的话不能算,可看昼儿也是那副痛苦的模样,虽然我不吃番茄,还是狠了狠心夹了一点儿试味道。 “啊!怎么会怎么咸的?好难闻的番茄生腥味儿!”我自己也忍不住跑去喝水。 “小姐,您把生粉当盐使,把鸡蛋不用吃就知道肯定淡;把盐当糖使,不咸才怪呢!”彩蝶捂着脸背着我小声地说。 什么?那个细细的居然是生粉?那么粗的盐?还真是粗盐!“厨房里不都放盐和糖的吗?怎么你们家的厨房放的是生粉和盐啊?真是的!”我窝着火气叫道。 “那两样本就是厨房必备的呀!可能正好糖没搁那里吧!要是搁那里了的话,小姐肯定分得清,肯定不会弄错的!” “少安慰我了!”我忿忿地坐回座位上,失败地叫人把那两盘菜撤了出去,瞪着胤禛,这家伙,那么难吃还要骗我:“那么难吃怎么不早说,还要故意装笑骗人!” “爷不说过你做的东西再难吃都会吃的么!其实真的还行,没那么难吃!只是两个孩子吃了恐怕不太好,还是倒掉吧!”他淡淡地挤着笑宽慰我。 “还行就是不行!我明天要去跟嫂子学厨艺!”我赌气大声地宣誓。 第二天赶到陈府,爹见我们去很惊讶地说:“过来怎么没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出去迎你们!” 我低着头在想个听起来好听点儿的借口,那边历儿已经口无遮拦地嚷嚷道:“外公,我额娘是来找舅娘学炒鸡蛋的!” “历儿!”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他的嘴巴严严实实地封着,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了,急急忙忙奔到后院去找嫂子。我知道我一走,爹和胤禛还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呢!走远一点,耳不闻为静! 侄儿侄女正在后院前的花园里玩,远远地看见跟在我身后的历儿,几个孩子有几个月没见面了,欣喜地围过来。 “哥哥,姐姐,我额娘要跟你们额娘学炒鸡蛋给我吃了!” 我往前走的步伐被历儿这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开心给愣住了,这个宝贝儿子! “哥,嫂子!”我跨进院门,见哥哥和嫂子正在逗薇儿玩,笑着叫道。 “彤儿!今儿个怎么回来啦?”哥哥见是我,笑着迎出来。嫂子也抱着薇儿走过来,说道:“是啊,回来前怎么也没通知一声?” “没什么事就回来看看你们,你们大费周章做什么!”哥哥在这里,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笑着从嫂子怀里接过薇儿。 “舅娘,我额娘要学炒鸡蛋给我吃!舅舅,你把小妹妹抱走嘛!”历儿跟其他的孩子一起跑进来,向舅舅撒娇道!我真恨不得直接遁地不要再见人了!我怎么会有个这么宝贝的儿子?就一个炒鸡蛋,他用得着这样给我做宣传吗?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现在全家人都在心里笑我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排除一切障碍,决定一定要学会炒一点菜。在陈府呆了几天,学会了很多炒鸡蛋的花样,回去后我自信满满地给他们烧了一道香椿鸡蛋,历儿半信半疑地尝了一点,眼睛一亮,“好好哦,额娘!”欣喜地叫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幸亏昼儿不再这里,否则我猜他肯定要急的不让昼儿吃。 “真的好吃么?”我看胤禛好事上次那么淡淡的表情,怕历儿小孩子尝不出味道来,忐忑地问他。 他淡淡地点头,嘴角的笑越蔓越开。我放心的自己尝了一点。嗯!名师出高徒! “额娘,你以后每天都给我烧鸡蛋吃,好不?”历儿边吃天真地说道。 “历儿!”胤禛不满地嗔了他一眼,“额娘不是给你烧菜的!” “可是人家想吃额娘烧的菜么!”历儿委屈地撅着小嘴巴,渴望地看着我。 “你哪天听话额娘做给你吃!天天吃会腻的,没意思!”我淡淡地笑着安慰他。我坚决不会为了你这个小屁孩把自己当厨娘的! “可是昼儿天天吃他额娘烧的菜都不会腻,我天天吃米饭也没腻!”他抗议道。 歪理!你这丫就开始好奇,过两天就烦了,以后叫你吃你都不会再吃了。再说,我还有别的打算呢!苦口婆心劝慰他: “天天下厨房,你想要额娘变黄脸婆么?” “黄脸婆是谁呀?” “就是脸又黄又皱的老太婆!额娘要天天呆在厨房里,就会变成黄脸婆的!” “那耿姨娘怎么没变黄脸婆呢?” “那耿姨娘漂亮还是额娘我漂亮呢?” “额娘漂亮!额娘是最漂亮的!” “乖!最漂亮的人经常去厨房就会不漂亮了?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8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8部分阅读 了!额娘隔几天给你烧一顿菜好不?” “哦,那好吧!”他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舒了一口气。小鬼头!你阿玛以后当了皇上,隔三年就要选一次秀,要面对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美女,额娘我这么多年来保养的这么好,要是为了你一顿鸡蛋薰成了黄脸婆就亏大了!你丫以后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只记着换媳妇去了,万一你阿玛学着你一样,换几个新鲜面孔,不了气死额娘啊? “歪脑筋!”胤禛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把我从幻想中敲清醒。我抬头默然地看着他一脸的偷笑。这男人真的会窥心术?也好!知道我想什么就给我规矩点儿!我骄傲地挺直腰身对他做了一个看你敢不敢的表情。他淡淡一笑,说道:“好啦,快吃饭了!” 日子又回到往日的平静恬淡,他们爷几个继续拨弄他们的菜,我照看我的花花草草,偶尔在闲懒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花开花落,庭前闲语温馨;云卷云舒,天边漫笑轻盈。任时间流逝,管他人悲喜!我只想用力抓住这短暂的幸福,记住每个人快乐的样子。 我知道,历史总会汹涌袭来,卷走我们的单纯快乐,或沉入深海,或拍成碎片。这一天终是近了,但我依然坚信,我仍然有将幸福拼凑起来的可能。 情种 康熙五十七年初,准噶尔入军袭扰西藏,西藏政局动荡,朝廷出兵援助,与准噶尔形成对抗,经过几个月的交战后,西北战事告急,皇上震怒,满朝惶恐。 众皇子中,能率军作战的有皇长子胤禔、皇五子胤祺、十三与十四这四个人。胤禔在一废太子后就被皇上严加防范地圈禁了;十三,也相当于被圈禁着;胤祺是胤禟的亲哥哥;十四从前一直都是个八爷党,现在就算有了私心,跟他们也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现在时值八月初,我知道当闰八月来临,皇上认命十四为抚远大将军之后,胤禛将不得不与自己的亲兄弟争个高低,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在我与孩子面前装得尽量平和,我还是看得出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对于这无法逃避的现实,我只希望他能早日的平稳渡过。外面的事情他不想让我知道,对于政治,我一无所知,我玩不起,我只知道那个赤条条的结局,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也不想告诉他。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我,就算他相信了,现在就知道了那个位置将会属于他,他的思想会不会松懈?若是这样的话,他现在没有细细地体验过这种心理过渡,到时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那么残酷的事情!那我岂不是害了他?让他受点小折磨,把心里的棱角磨平,也增加他的实力,再说,我还想见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成长史呢!自私是自私了点儿,可我会尽量给他一个温暖快乐的家,温柔的爱他,关心他,静静地陪着他,把历儿教得听话点,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让他心里感受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驱散他心里的阴霾。 他抑郁了好几天,某天终于豁然开朗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提起来又放下去了,虽然稍微忙了点,但回家后又恢复了轻松快乐的心情,并不荒废他的菜园子,我想他应该是想通什么了,心里也为他的豁然感到放松与骄傲。现实并不像我之前所担心的那样沉重,我们的生活依然幸福快乐。我知道是他把所有的包袱都扛下了,显示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只愿给我们一处宁静温暖的港湾,心里对他的爱意更浓了几分。 中秋的前一天,我们照例去看十三一家人,与往年一样跟他们提前度中秋。外面的局势,胤禛肯定已经跟十三说过了,不知道他一志存高远的热血青年,听到国家有外患而自己只能屈居郊外时会是什么心情,胤禛现在想通了,他是否也是一样呢? 万万没想到是,我们赶到的时候,皇上正带着胤禟,十爷与十四爷跟十三在谈笑风生。他现在不是该在担心军国大事吗?怎么还有心情跑到郊外来了,还居然在若无其事的谈笑?莫非他心里早就想好对策了?这个千古一帝的心思还真是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怎么还把他恨的、爱的儿子都带来了,让别人都得笑着陪他! 我与胤禛都愣了一下,历儿亲切地跑到皇上身边去撒娇,我们才恍惚的想起来该请安。 “朕就知道不用去叫你们,你们也会来的。都坐下吧!”皇上示意我们,随后自顾自的把历儿拉在身边,问道:“大半年不见,历儿又长高了!想没想皇爷爷啊?” “想!好想呢!皇爷爷怎么都不来看历儿了呢?皇爷爷过年时答应过历儿要到我家去吃白菜的,可是您一直都不来,历儿就和哥哥、还有昼儿把白菜都吃完了!皇爷爷,我们带了葡萄来,您没吃到白菜,可以吃葡萄啊!也是我家自己种的!”历儿撒娇的靠在皇上身边,对着胤禛的方向叫道:“阿玛,葡萄呢?” 胤禛叫人去把我们刚带来的葡萄洗了送上来,历儿专挑大个儿的给皇上:“皇爷爷,大葡萄甜!” “嗯!历儿越来越懂事了!你自己也吃!来,大家都一块儿吃!”皇上微笑着招手叫大家,大家都听命,一屋子的人都吃起葡萄来了。皇上见到这种情景神情黯然了一下子,立刻就神态自若,笑盈盈地说道:“常想起在老四的圆明园里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刚在山下看那户人家,普通人家的生活简单也令人羡慕啊!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今儿个朕也想享享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想吃一顿儿子媳妇做的饭菜,你们商量着去准备准备吧!” 皇上发令,虽揣摩不出他到底想怎么样,大家还是开始分工合作:胤禛自愿到山下去摘菜,我当然是帮他洗菜咯;胤禟烧菜;十四去猎野兔,回来宰鸡杀鱼;水清煮饭;十三懒惯了,陪皇上下棋。历儿见胤禛下山去摘菜,本想好奇地跟着去,被他皇爷爷拉着在一旁观棋。 我见胤禛出门去,跟着他跑出去,他回头皱了下眉,说道:“你坐在家里等着就好了,跟着出来做什么?上上下下怪累的!” 我攀上他的胳膊,笑盈盈地对他说:“水清去煮饭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忙,我一个人在那里呆着心里怪别扭的,总不能去看昌儿和暾儿念!累了的话,不是有你么?”我把双手勾在他脖子上,做了个抱抱的姿势,他淡淡地笑了笑,两人默契地挽着手往山下走。 我们在山下拔了些时令蔬菜就往回走。爬山,更何况为了赶时间还爬得不慢,我揉了揉腿,站着撒娇道:“胤禛,我走不动了!” 他觑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一篮子蔬菜,“这些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嘛!我知道你是最聪明的,肯定能想到办法!”我嬉笑着伸开双手等着他。他无奈的摇摇头,把我横抱起来,放在下面的手兼顾着提菜篮子,亦嗔亦宠的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比历儿还麻烦!”我听了他前半句,正想发作,听到他说的小人是指小孩子,就当做没听见,温柔地搂着他脖子。 眼见拐个弯就到了,我急着叫他把我放下来。虽然在我们自己看来,这不过是居家的常事,可在屋里那群人看来,可不没那么简单了,我可不像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仿佛看穿了我似的,故意不放我下来。 “你真的不放我下来?”我很郑重的问了他一句,他含着微微的笑,默不作声。 “胤禛,那你要把我抱到洗菜的井池子边上去,好不好?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走了!”我很温柔地靠在他肩上,偷偷看着他微愣的表情在心里暗自发笑。我就不相信你真敢在外人面前这么明目张胆还若无其事的抱着我去洗菜!你这个老古董都敢的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指望我为自己的丈夫抱自己一下而害羞呢! 他把我放下来,装出一副已经很累了的表情,把菜篮子塞给我。我偷笑着大步地往前走。 到了去厨房的分叉路口,我笑着对他说:“你累了去休息吧!现在洗菜是我的事了!” “你会洗吗?”他一副质疑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会洗的话,你一个大男人还会洗啊?”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欠扁!想我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去爷爷家,可都是很孝顺的帮着奶奶洗菜的!虽然那些菜本就洗得白白净净了,可现在不就多退一层泥吗?真是看不起到家了! “爷也没洗过,不过自信总比你洗得干净些!”他很认真的说。 “你!对你真是不能太温柔了!”我把菜篮子塞到他手里,“你喜欢洗就一个人去洗好了。本姑娘不洗了!” 他过来推着我往厨房后走。“你那叫懒惰,不叫温柔!爷就没见你什么时候真正温柔过!儿子过几年都娶媳妇了,还姑娘呢!” 他就是故意要气人的!我忿忿地转身,正看到他笑得贼兮兮的表情,他立马收起笑容,装出一副这么多年一直被我虐待的可怜样。我眼睛一转,狠狠地在掐了他一下,赌气地看着他。 他隐隐地笑笑,手从身后猛地把我搂过去贴着他,弯下头,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吻上我的唇,本只是蜻蜓点水,他却随手把菜篮子往地上一丢,搂得越来越紧,吻得越来越汹涌,反而把我吓到了,这么开阔的路上,万一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我把他往后面推了推,他慢慢地放松下来,在我唇上轻轻地咬了几下才不舍的挪开。 我松开他的手,有些尴尬地往前走。本来要生气的,被他一吻都融化了,还这么气啊! “你历儿昨天才满的六岁呢!哪有你这样的爹,什么过几年就娶媳妇的!”我絮絮叨叨地打破沉默。 “历儿已经七岁了!你怎么做娘的呢!再说时儿不也是爷的儿子么?过两年本就该娶媳妇了!” 非得算虚数!时儿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呢!真想象不出他真的过两年就要成亲了!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我不再跟他瞎扯,走到水池子边安安静静的洗完菜送进厨房去。水清的饭以及那个煮好了,胤禟一个人在里面切菜,下人都因皇上的一句话,只剩下烧火的在外面等着,其余的全解放了。 “九弟,这里就麻烦你了!”胤禛笑着把菜篮子搁在菜架子上,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出门去了。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家伙!他这是故意在胤禟面前装亲热气他的!小男人!爱吃飞醋的小肚鸡肠! 皇上与十三还在下棋,历儿和昌儿两人在一旁托着脑袋一愣一愣地看着,暾儿一个人在一旁悠哉地吃葡萄。 “阿玛!额娘!”历儿见我们进去,亲切地叫了出来,胤禛给他比了个手势叫他安静点儿。 “老四媳妇,你家历儿说你还会炒鸡蛋?”皇上边拈着棋子儿,边悠哉地问道。 我家的宝贝儿子还真是够多事的!就这么点儿小事也非得给我满世界的宣传。我弱弱地应声。 “那好啊!朕只尝过那拉氏的手艺,今儿个尝尝你做的鸡蛋如何。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这老头皇帝也真够多事的!我那宝贝儿子估计就是这样隔代遗传的!我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我的手艺也就只能偶尔的糊弄一下胤禛,历儿是图个新鲜,给这个精明的老头子吃,我心里还真是忐忑。耷拉着脑袋出门去。胤禛担忧地跟着我出门。 “老四,来来来!等你好久了!老十三这棋艺比不过你,下着不过瘾。你来陪朕下下棋!”皇上招招手,他的脸痛苦的抽动了一下,无奈地转回去。 我完了!胤禛都对我那么没信心!嗨!喜欢炫耀的儿子啊! “彤儿,怎么啦?”胤禟见我垂头丧气的进厨房,不由惊忧地问道。 我扫视了一圈厨房,嗯,吃的东西还真不少,一个皇帝,我就不明白他稀罕吃个炒鸡蛋做什么!我肯定是我那儿子见我好久不给他做菜了,他心里痒痒,就央了最疼他的皇爷爷下一道命令了。“我奉旨来做炒鸡蛋的!”本来心里挺郁闷,这样一说出来,觉着挺滑稽,不由闷笑了起来,。奉旨做炒鸡蛋?胤禟听了也不可思议的笑了笑。 “这么多菜都由你一个人做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菜!以为你只会吃呢!”我是真的没想到胤禟居然会烧菜,惊讶的问道。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啊?”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我开了那么多酒楼,看也看会了!我闲着没事就跟他们学学打发时间!你可要好好尝尝我的厨艺!”他自信地微笑看着我,想了想,说道:“本来一个人还挺寂寞的,现在你不来了嘛!” 我装作没听见,去挑选等下炒鸡蛋的材料,可不能用光鸡蛋打发这群天底下最难伺候的人。他见我不作声,也不再说什么,微笑着转身忙他该忙的。 我见他没再乱说话,也放下心,仔细确定好自己要做的东西。对于鸡蛋,我是变不出多少花样来的,可炒鸡蛋也太没创意了,我决定做蒸鸡蛋。挑了一个均匀的小南瓜,洗干净了在上方切一个小圈,将里面掏空洗净,又去切一些肉末。 “我来帮你切吧!你这样切到天黑了都还是碎肉!”胤禟见我拿着刀很不专业的乱在肉团上砍,俊目笑成了弯月,那样温柔地看着我,从我手里拿过刀,边利索的剁肉,边说:“我倒是愿意多在这里多呆会儿,只怕外面的人等不及了!” 我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弱弱地说:“我帮你掰菜吧!”于是漫不经心地给他剥卷心菜。 “彤儿!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简单的幸福夫妻?”胤禟那边已经将肉末切好了,走多来跟我一起剥卷心菜,微笑着说。 “胤禟……”我手里的卷心菜掉进盆里,我抖着手把它捡起来,一时忘了该说什么了。 “嗯?”他温柔地应声,若无其事地剥菜,耐心地等我说下去。我的心被他的温柔揪得生疼。他何苦还要怎么执着呢?想起他的结局,我的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 “胤禟,忘了我!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再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了,会害了你的!”我转身却不知道到底要往去做点别的什么。 “你在担心我?” 我心里一片慌乱,默不作声。是的,我是在担心你!可是,那不是爱情,是感激,是同情,是无力挽救的心痛。 “好啦!放心吧,我会没事!别想那些了。皇阿玛他们还在等着我们的菜呢!你可是皇阿玛钦点来的,要好好加油!”他欣慰的笑了笑,把我拉到他菜案前,宽慰地对我笑了笑,怕我继续尴尬,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定了定心,把还要的葱姜等都细细切好,打算快点做好,早点离开。 “额娘!九叔!”历儿笑眯眯地突然闯进来。 “四伯母!九叔!”暾儿也跟着他一块儿进来。 “你们俩怎么来了?别在这里添麻烦,到别的地方去玩吧!”两个捣蛋鬼一来,厨房就热闹了,碍手碍脚的,我这个真正的菜鸟,还不知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一潭南瓜鸡蛋羹弄出来。 历儿抿着笑,贼精贼精地站着不说话。暾儿见到桌上有红扑扑的西红柿,抓着一个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我不小心听见四伯父叫历儿来监督九叔有没有欺负四伯母。我是跟历儿一块儿来的!” 胤禛!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我呢?我顿时闷了一肚子的火气。可还是笑着抚了抚暾儿的头,说道:“小傻瓜!你肯定听错了!快带历儿出去找好玩的地方去!”然后又瞪了瞪历儿,“历儿,跟哥哥出去玩去,别在这里添麻烦!” 历儿只干干的笑着,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一赌气,你要听你阿玛的话就听吧!反正我行得正,站得直。 “唔~~”胤禟当着历儿和暾儿的面突然地就把我拉过去,示威性的狠狠吻住我的唇。我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双手却被他一手有力的从背后抱着,在两人胸前压着抽不出来。他另一首扶在我脑后,吻得没刚才那么赌气,慢慢地温柔起来,我的心里有一股错觉的的任性,不敢再挣扎,怕更伤了他的心。他却吻得越来越认真,越来越深情。我承认接吻的功力的确比胤禛高超多了,会让人忘我的沉醉,可是,我还清醒,因为我心里已经在想另一个人了。 我用脚重重地踩了他一下。他慢慢不舍地挪开,双手仍无视里尔和暾儿在一旁傻眼的瞪着紧紧地从身后抱着我,胸口上下的起伏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爱你!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现在可以放开你!彤儿,我现在放手是为了将来拥有!为了你,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他放开我的手,嬉笑着对历儿和暾儿说:“你们俩还不出去玩?历儿,你可以去跟你阿玛交差了,就说九叔永远都不会欺负你额娘,九叔只会爱她!” “胤禟!”我瞪了他一眼,蹲下身,郑重地威胁着对历儿说:“什么都不能跟阿玛说!听见额娘的话了没?”历儿弱弱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把他们往门外推了推,真想就这样跟他们一起离开了,可想起康熙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又折回身,瞪了一眼胤禟,把鸡蛋狠狠地敲碎打进南瓜里,狠狠地把鸡蛋壳扔出去。对这些男人,真是一点儿也不能心软!! “还怪我吗?别生气了,我来帮你弄吧!鸡蛋碎壳都掉进去了,皇阿玛吃到了可就不好了!” 我倔强地把南瓜捧着,自顾自的把里面的鸡蛋倒掉,又重新打进去。 “彤儿!”他把南瓜抢过去,扳着我的脸,认真的说:“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都不会强迫你,好不好?” 我推开他的手。“快点做你的菜吧!” “彤儿!”他还要坚持,却听见外面远远的里尔与暾儿叫唤胤禛的声音:“阿玛!”“四伯父!” 胤禛往这边来了?我们都尴尬地分开,各自心事重重的忙自己的事。 问情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心虚的问胤禛。 “爷来看看你会不会吵鸡蛋!” “四哥!” “九弟!” 两人虚伪笑着打招呼! “怎么还没弄好?”他从身后,头微微的凑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盯着我的南瓜,有丝责备的问道。 “快了!”我把所有的调料都一起加进去调匀调匀,放进蒸屉里,叫烧火的丫头进来。“我们出去吧!”管它做出来是什么味道了!皇上要生气就生气好了!我拉着他往外走。 厨房外一阵喧闹。原来是皇上他们都过来了!屋内的人急急忙忙的起来请安,都被他制止了:“朕过来瞧瞧!规矩都免了!” “十四弟说怕厨房着火烧了十三弟的窝,就非说要过来看看!我就说,几个大活人在这里怎么可能失火呢!”十爷大大咧咧的边说着边好奇地看厨房里准备要烧的丰盛的晚餐,馋得口水比暾儿的还旺盛。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胤禛,他微微地闪过了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站着,等着,皇上看完了一圈开口说:“朕想逛逛这园子,有十三陪着就好了!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我跟着胤禛静悄悄的绕到山后的小斜坡,坐在山腰可以透过下方稀疏的桃树林看见山下农田里一片绿油油的麦地。两个人沉默的坐着,盯着眼前的桃树林发愣,只能听见脚下那片桃树林被清风吹动的沙沙声。 “你信不信爷把你……!”胤禛突然转过脸,瞬间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脸色紫青地盯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历儿现在最听他的话,肯定已经跟他说过了,默默地闭上眼睛。我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他的手越掐越紧,我忍不住艰涩的咳了两声,他的手劲一紧又突然一松,手顺势抵在我后脑勺,把我紧紧地靠着他,狠狠的吞噬撕咬我的嘴唇。觉得还不够懈气,顺势把我压在枯叶铺满地的坡地上,扯开我的衣扣,一路狠狠地咬下去,咬到锁骨处,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面无表情安静的我,眼神凛冽的一收,握着拳头,愤愤的离开。 我沿着后山,避开行人,到水清那里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用淡红的胭脂点在唇上遮盖他撕咬的痕迹,又扑了层厚厚的粉盖住脖子上的印记,出去低着头静悄悄的坐着吃完那顿饭。 忘了是怎么回到府里的,一进院子门,胤禛就喝着历儿:“历儿,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不!我就住额娘后面的侧房!我以前回来都住侧房的,昼儿也住在他额娘的侧房!” “爷叫你回去,你就给爷回去!” “额娘~”历儿委屈的哭着,我心疼的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进屋去。彩蝶和绿萝见状忙过去边安慰着边把他带回自己的院子去。 胤禛气冲冲的过来抓着我,在刚才的印痕上又撕咬了一阵,见我一直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泄气的吼道:“你为什么要遮着?要让他看清你是爷的女人!你是爷的女人!” “你就是要给他看的吗?” “你!陈彤希!” “你凭什么惩罚我和历儿?历儿不是你自己叫去的吗?他不是听你的话才跟你说的吗?你为什么要责怪他?你觉得自己的妻子被人占便宜了,你吃亏了是吗?我愿意那样吗?若不是你那么不相信我,那么质疑他的人品,他会那么赌气的那样做吗?如果我们都错了,那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 “你竟然还帮着他说话!” “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我撒气的坐到桌边,心烦的用手支着头。他还楞在原地,还在气我做错了事还敢跟他耍脾气是吧?好,要气就大家一起气!又不是你一个人吃亏受委屈了! 他气了一会儿,走过来把我拽起来,又开始粗鲁的吻我。我睁着眼睛,忍着疼定定的看着他。他抬头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忿气的瞪了我一眼,接着吻我,只是慢慢用轻了力气,渐渐的温和了起来。 他又突然停下来,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脸抽动了一下,比先前稍微温和了一些问道:“你在想什么?” “哪有想什么?”我被他质问得心里郁闷又恼怒。 “那你怎么不回应爷?” 我愣愣的看着他。 他又低下头温柔的吻住我的唇,挑逗我的舌尖。我被他一下突然的态度大转变弄得莫名其妙。他的脑袋是怎么转弯的? “不准想他!你的心里、脑袋里都只能想着爷!”他突然的又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我没有想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我气得狠狠推开他。他怎么永远都这么多疑! “我不准你想他!我要你把他的感觉、他的一切都忘掉!”他像一个任性的孩子般霸道的宣誓他的所有权,他气呼呼地看了我一会儿,又温柔地向我吻来。真是个可爱又可恨的家伙,他居然会以为我还会记得胤禟吻我的感觉! “彤儿!” “胤禛,你别闹了!我今天没心情陪你无聊!”我轻轻地推开他。 “跟爷亲热很无聊吗?你还在想他是不是?”他受了委屈般的又发起火来了。 “没有!我没有!从我脑海里出现你的影子时我就早忘了他!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是不是非得逼着我去想他,你才乐意啊?”被他这样猜疑了之后,还要我心甘情愿的瞬间去接受他,他以为我是变色龙呢!就一个吻让他那么记恨着,我是不是该问他跟别的女人缠绵过那么多年的感觉还记不记得的傻问题呢?真是个折磨人的男人! “不要!你要是敢想他的话,爷就把你杀了!”他威胁道。突而又孩子气的把我搂着,脆弱却耍狠的说:“别以为爷会舍不得!” “我知道你最舍得!”我故意气他一下,他抖了一下,我继续说道:“历儿什么事都没做错,你居然都开天荒那么凶的训他!” “他哪儿没错了?什么时候不好,非得今儿个、还要在皇阿玛面前嚷嚷着要吃鸡蛋!要不是他,哪来这么多事!”他突然激动起来。 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阿玛,跟自己的儿子这般记气?你从来没这样训过他,他这会儿估计还在伤心呢!去劝劝他吧!” 我们赶到历儿院子的时候,他果真还在伤心的哇哇大哭,一屋子的丫头围着劝都没用。我知道,他是非得由刚训了他的阿玛劝才会止的,给胤禛使了个眼神。他有些别扭的挥去满屋子的丫头,那表情似乎在想,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该惹这个小霸王的!还是抱起历儿,真诚的道了歉,心疼的哄劝着历儿,我在一旁帮着腔,说尽了好话,才终于把这个难缠的儿子搞定了。 真是个多事之秋! 闰八月,皇上认命十四胤禵为抚远大将军,命胤禛负责筹办军粮。十二月,胤禵以隆重的仪式率军出征,胤禛也开始忙碌了起来。过年进宫,皇上把历儿留在宫里抚养。昼儿和时儿回府里念书,圆明园里就只剩下我与胤禛两个人了,太冷清了些。白天,胤禛要出门处理政事,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便到嫂子那里把昕绮接过来陪我。 绮儿九岁了,正在学习琴棋书画。我的棋艺实在拿不出手,只能等胤禛有时间的时候让他教教绮儿,其余的几样教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与绮儿便每天练琴,练书,练画,日子倒也渐渐充实起来。 胤禛这阵子都忙到深夜才回来。我知道康熙末年,国库空虚,他筹办粮草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每天坐在灯下看着白天与绮儿写的字,画的画发呆,等着胤禛回来。 今天,我第一次教绮儿素描。看着她画的那些画,我不禁想起了淘淘。这么多年,我刻意地尘封了与淘淘有关的一切过往,我没有再教过历儿素描,我也没有再向他弹起过我曾经跟淘淘弹过的儿歌。若不是绮儿记起上次看过的那些奇怪的淘淘的画像,求着我教她,我是不会再以这种方式作画了的。 静谧的夜,细雪飘飘,凉飕飕的风从门缝里灌进来,把我旧日的回忆都吹苏醒了。我想起淘淘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间已在笔下绘出了许多鲜活的淘淘。撕碎了都扔进废纸篓里,不能让胤禛看见了。离他回来还早,我不自觉的走到琴室,打开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窗外横斜的梅花骄傲的绽放着,雪堆里,胤禛的雪魄也在开着花。 我冷静了一下思绪,边抚着琴,边回忆着水清曾给淘淘弹过的胎教音乐,轻轻的拨弄琴弦。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自己小时候听过的儿歌都忘掉差不多,淘淘出生后每次还是让水清教淘淘音乐。最后只想起我唯一给淘淘弹过的一首儿歌《彩虹糖的梦》,那是我在穿越前不久听过的所以才记得。现在已经很久没弹了,要在脑海里细细的想一遍才能将曲子不连贯的贯穿起来。当我将一曲弹完的时候,想起孩子在我眼前病恹恹痛苦的场景,鼻子不由酸楚了起来。若淘淘还在,今年已经虚岁十四了,以皇家儿女早婚的情况来看,雨晴都已经嫁人了,估计就算我再反对,淘淘过个一两年也该成亲有自己的家了。我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那么狠心的就突然离开我们了呢? 我的心里想的堵得慌,起身去关窗回去等胤禛。却看见他已经倚在门口了,眼眶里亮晶晶的,他或许也想到淘淘了吧! “门口冷,怎么不进来?你今儿个怎么回怎么早?吃过饭了吗?”我淡淡的笑着问他。 “在宫里吃过了!”他淡淡的答道,进屋来,若有所思的轻轻抚着琴弦,眼里却是那样的决然与坚毅,看得我莫名其妙又心疼。 “你该累了,我们回去吧!”我靠近他轻轻弹开他肩膀上剩余的雪花,想把他带离这个地方。 他轻轻笑了笑,突然孩子气的说:“你好像从来都还未单独为我弹过琴呢!我想听一曲你只为我而弹的琴!” “谁说我没为你弹过琴了?你自己没为我弹过才差不多!”我巧笑看着他。我早就明白了,当初怎么会将一曲清丽的《渌水佳人》弹成一首情歌,是因为我的心里在想着他,在期盼一个与他的美丽的爱情故事。而他正好也听见了,不是吗? “我不是给你听过《思佳人》吗?你就是我思念的那位佳人!”想起曾经的往事,他有些羞涩地说。 “借花献佛!”我嗔了他一眼,心里还是甜的如蜜般,坐在琴前,轻拨浅唱起那首我曾练过无数次的《一剪梅》: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 曾经我只是喜欢那古典悠扬的旋律,遇见他、爱上他、与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我最喜欢的是那句“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胤禛听后在低低地呢喃着这一句歌词,深情地拥着我,“彤儿,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会不会怪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傻瓜!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没有怪你,也永远都不会怪你! 你呢?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没有,也永远都不会后悔!爱你,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只要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到了吗?你的雪魄开花了!不管外面多冷,我们在一起,都终将是温暖的!” “我知道!有你,我永远都是温暖的!” 回到自己屋里,两个人都为刚才的告白像小孩子得了糖似的兴奋的睡不着。 “胤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兴奋地翻过身笑嘻嘻的看着他。 “嗯!什么?”他好奇的支着手笑着看着我。 “你先答应我要好实告诉我,还不准笑!”我自己都觉得问这个问题的女人有点傻,可是,很多女人都忍不住会问。我忍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忍不住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他诧异地挑起眉,好奇的点点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你爱我什么?” 他显然被我的问题雷倒了,抿着笑看着我。我尴尬的转过头,心里想反正问都问了,一定要听到答案,否则就白雷了,转过头又期待的看着他。 他见我认真的样子,翻过身平躺着,神情像春天的天气一样,不停的变换着,最后给我一个结论:“爷不知道爱你什么!你呢?你爱爷什么?” 不知道爱我什么?这话说出来他也真不怕打击人!可听到他反问我时,自己也被雷倒了。思躇了半天,最后竟然得出一个很白痴的答案:“我也不知道爱你什么!” 我也翻身平躺着。我真的不是跟他赌气!我爱他什么呢?他什么地方让我爱呢?我爱他的与众不同,像冰山一样又孤傲又霸道,让人有征服欲!又爱他的细腻体贴,像春风一样吹散我所有的烦心,给我安全感!我爱他的倔强,爱他的温柔;爱他的固执,爱他的洒脱;爱他的才华,爱他的魄力;爱他男子汉成熟稳重的品质,爱他孩子气可爱天真的率性;我爱他的无微不至,也爱他的粗枝大叶;我爱他的爱让我时不时的想翘尾巴的骄傲,连他的魅力让我时不时的吃飞醋泛酸的心情,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美丽……可是我最爱他什么呢?每一点都是我心里不可割舍的珍宝!连他的缺点我都爱了,他爱发脾气我都爱了,我不爱他什么呢?我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什么地方让我不爱!哦,原来不是我不知道爱他什么!是我爱的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已!是我不知道最爱他什么而已! “在心里嘀咕什么呢?贼笑贼笑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他的窥心术应该还没那么厉害吧!自己贼笑贼笑的,还说我!“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十足的大笨蛋!都老夫老妻了还问这种傻问题!”他宠爱的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见我不满的蹙眉嘟着嘴,轻抚我额头,温柔的吻住我的唇,然后抱着我含着笑说:“我说不出来究竟爱你哪里?我更想不出你有哪里是我不爱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可以失去全世界,就是不能没有你!”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他的话我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敢感动。怎么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难道是他利用窥心术看穿了我心里所想的,然后又借花献佛?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他微微笑着问我。 “没!我什么都没想啊!”我着急地说着,翻身偷偷的暗笑了一阵。想太多了,哪有那么玄乎的事!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相同的感觉!” 他淡淡的笑了笑,把被子理好,说道:“很晚了,快点睡吧!” 我“嗯”了一声翻身安静地睡觉。 “胤禛,我还有一句话,不说我睡不着!” “什么?”他从身后抱着我,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永远都只爱你!做个好梦!晚安!” 细琐 第二天,我听见外面的外面闹闹哄哄的,跑出去一看,原来是福晋她们还有孩子都过来了。福晋见我出去,笑着说:“爷说怕你一个人无聊,让我们都来陪陪你!”我淡淡的笑笑,心里很温暖。 康熙五十八年,圆明园。园外风起云涌,园内岁月静美。热热闹闹的夏天,几个女人在葡萄架下,叽叽喳喳,时而严肃,时而欢腾,原来是在为弘时选媳妇儿。 “我挑来挑去就犹豫着到底是栋鄂氏家的闺女好呢?还是章佳氏的闺女好?几位好妹妹,你们帮我仔细瞧好了!”福晋拈着两个姑娘的画像犹豫不决,为难地请求我们几个给点意见。 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吏部尚书的闺女,一个是大 恋恋不忘禛心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29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29部分阅读 一个是大学士的闺女,都知书达礼,端庄贤惠,符合王府挑选嫡妻的条件。可依我的看法,时儿温文尔雅表面下藏着一颗追求自由,渴望知音的热切的心,这些中规中矩的孩子未必会合他的心,我倒是觉得被福晋埋在最底层的这个钟氏的没有什么家庭背景的孩子的资料和相貌都比较合适。对于时儿的妻儿,我了解的情况不是很多,我就是凭直觉比较喜欢钟氏的那个孩子一些,可能是因为她也是汉人,长得很熟悉,有点像绮儿,确切说是有点像女儿,让我觉得很亲切,很想去疼爱她。就让你不住选她了。 “这孩子不是不好!只是,我怕她的身份太低了点儿,委屈了时儿!” “两人情投意合就够了,爱情里哪有那么多的身份计较的!”我说道。 “妹妹说的不算错!可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时儿的嫡妻若选了钟氏,只怕镇不住台面呀!” 福晋这一句台面可真是震慑人心!把我也震醒了。对,不管怎么样,时儿可是咱们家的长子,先不管自家人有多少在在乎面子,就外人看来,也只有身份相当的人进了门才配得上雍王爷的儿子。福晋是时儿的养母,爱子心切也好,堵别人的口也好,都应该给时儿选个身份高贵的嫡福晋。就胤禛自己的实际看来,时儿也确实需要一个像福晋这样能管家的嫡福晋,保证没有后顾之忧,若这个家是交给我管的话,肯定是一盘散沙,不知又要废胤禛多少心呢!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一夫一妻制!娶个能让时儿省心的回来也不是件坏事!他自己心仪的,照样可以娶回来,像我和胤禛这样过日子。那就在福晋调好的人力选一个吧! “章佳氏吧!”我随口说。我只记得十三的母亲好像是章佳氏的。两个孩子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我对这个姓氏更好好感一些。 “听那拉姐姐这么一说,梦月倒觉得栋鄂氏的这姑娘更大气些!” “嗯!我也觉得这孩子可能更好一点!”静雯姐也附和着说。 “我们几个在这里瞎操心!时儿自己怎么看的呢?”我问道。 “时儿那孩子对这事不上心!只说听我们的安排。所以我们才更要多费点儿心了!”福晋一脸慈母的笑意说着。 “那我们见见这两孩子吧!”我好奇地提议到。 于是大家就对以上两家的孩子来了个面试,最后还是决定选栋鄂氏家的女儿,我本来就糊口瞎诌的,无所谓啦! 时儿的成亲大礼就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进行了。几个大人高高兴兴的坐在厅前等待儿子和儿媳妇来行礼。我跟胤禛成亲时的高堂实在是太高,不用拜。今天我坐在福晋的身边,听着司仪大声地叫着“二拜高堂”的时候,我比福晋心里还激动!再看了看一旁的梦月,更觉得滑稽好笑,忍了一天,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终于开心开怀的笑了起来。 “时儿成亲你就这么开心,历儿成亲的时候你会开心成什么样儿?”胤禛不明就里的问我。他今天也很开心。 我收起笑容,捧起他的脸仔细的端详。四十一岁了,这几来年圆明园清闲自在的生活,以及爱情、亲情的滋润,没有一丝苍老的痕迹,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稳重的魅力,跟我刚认识他时没有太多变化。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荣升为“公公”了! 我跑到镜子前,又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脸,二十八岁,还是那样细腻白滑,散发着年轻的光泽,身形丰韵了些,面容的表情透露出来的心智却反而幼稚了!搁现代,这样的年纪多少人还没结婚呢!今天居然也当“婆婆”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啦?什么不可思议?”他突然把脑袋凑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幸福的两张脸凑在一起。 “你不觉得时儿成亲的太早了点儿吗?一下子换了一种身份,心里觉得挺新奇的!” “傻瓜!”他说着把我拉起来,搂在怀里,眼神柔和的盯着我看,嘴角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你比嫁给爷时更迷人了!”边吻着边抱着我往床边退。 “还没洗澡呢!今天是你儿子成亲,又不是你成亲!你这么急做什么? “还好意思说呢!你忘了洞房那天你怎么对爷的了?爷要补回来!” “唔~~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对人家的?” “爷今天补偿你!” 这边,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边,几个月后,儿媳妇的肚子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在福晋的逼问才知道,原来新郎官竟没有跟人家洞房!理由就是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听长辈的话,而且别的兄弟这个年纪都成亲了才成亲的。这可急坏了一群人!福晋等着抱孙子,最重要的还要向宫里交差呢!宫里的德妃等在抱曾孙呢! 胤禛恼不得,怒不得,皱着眉头在院子里叹气。本来他是去找过时儿,要给他做点思想工作的,可是时儿听他讲了一半,还没讲到重点,就开口说:“阿玛!那种事不是要跟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做吗?我不喜欢她,对她没有感觉!阿玛自己不是也只喜欢钮钴禄姨娘,都从来不去别的姨娘哪里的吗?为什么要强迫时儿呢?”当胤禛回来告诉我时,我也是哭笑不得。我欣赏时儿这样!学好不学坏!那么丁点儿的孩子,为什么就要逼着他去造人呢?可那边福晋在忙着想办法的时候,我只能沉默。 福晋与大家商量着,这个女人时儿不喜欢是吧!那就再挑一个!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钟氏!就这样,时儿成亲才没几个月,便纳了一个妾!真是可怜那个栋鄂氏的姑娘! 时儿每天愁闷着脸!福晋以为他还是不满意,又在张罗着人给他挑媳妇儿!几个月后有选了田家一个乖巧的孩子进来。时儿没办法,为了阻止有更多的人进门来烦心,终是在这几个人里面挑了一个还比较顺心的。在田氏进门两三个月后,钟氏那边终于怀孕了,福晋松了一口气! 我这边却不太平了!就在听到钟氏那边怀孕的消息的时候,梦月怀孕的消息也传来了!忐忑!虽然说要相信他!可是想起时儿前阵子说的话,他不是为了给儿子做榜样,故意要去别的女人那里证明一下他不是专宠我吧!在院子里坐立不安的瞪着他回来给我说清楚。 “爷就知道你又要跟爷急了!”他才走到院门口,见到我就哭笑不得地说。 我见他说的那么轻松,心里也顿时就轻松了,上前去赖在他身上撒娇道:“人家还不是在乎你嘛!” “要不是这样,爷还心急火燎的赶回来安慰你做什么!”他满意地笑了笑,顺势把我搂过去,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他们喜欢演戏,爷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在多演几出戏!”他眼里折射出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看来上次那件事对他的自尊心伤害还挺深的!他倔强的时候真叫人心疼!我不由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去。 “我心里只有你!”许是察觉到自己眼神有点吓人了,他收凛冽的目光,手指穿梭在我的发线之间,轻嗅我的发香,就像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会变得心平气和一样,温柔而平静。 “我知道!我爱你!” 梦月走错了一步,讲错就错,她将要就错这一辈子了!“可怜的梦月和福宜!”我不小心感叹了出来。 “什么?”胤禛有些不解。 “胤禛,你还那么恨梦月吗?其实她只是个弱女子,只是不应该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哥哥而已!” “她的哥哥确实够厉害!爷想不恨他都难!” “什么?”那么冷酷的语气!我没听明白他说的到底是谁,是年羹尧?还是梦月? “没什么!别想那么多!”我以为他是叫我不要想梦月的事。荣华富贵如浮云!雍正曾亲口承认过专宠的年贵妃,是多少后人羡慕甚至妒忌的对象,谁人曾想到,她的虚华荣宠竟比浮云还飘渺! “你说的福宜是谁?” “梦月将领养的儿子的名字!是个男孩儿不是更好吗?” “叫你别想了还想!这种事哪用你烦心!累坏了可不是爷心疼了!这么个吉祥的名字还真是有点儿浪费了!既是你说了,那爷就依你!就让她将领养的孩子叫福宜吧!” 康熙五十九年五月末,福宜提前安安静静地来到梦月身边。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即将到来的孙子吸引过去,两个月后,永珅出生了。为第一个孙儿,府里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番!而福宜又静静悄悄地离开了梦月。在梦月的悲伤还未消退之时,她下一个孩子的声势已经在圆明园里造响了。 康熙六十年十月,福晋蹲在摇篮前看着一个安静睡眠的孩子粉红粉红的脸蛋儿,忧伤地摇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出生几天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抛弃了!不知道又能活多久!” “妹妹,你说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福晋抬头见我不知在发什么愣,便问话把我拉了回来。 “福惠!” “这名字是好!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去消受了!”福晋又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目光同时射向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梦月。她所有的打击太多,已经病倒了。 “小姐!爷叫奴婢过来请您回去!”彩蝶进屋来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尴尬地笑笑,跟福晋和静雯姐告辞出来。 有时候我在想,胤禛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儿?毕竟梦月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想到边关现在可能的局势,想到现在的朝野,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胤禛将面临的处境,我便又为他心疼了起来。残忍的是这个吃人的社会,残忍的是年羹尧,若不是他有要利用梦月的心,胤禛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去利用一个女人!如果真有命运,梦月只能怪她的命不好了,她不管怎么样,还得在六十一年的秋天再装最后一次怀孕。 三月,绮儿生日,送她回去跟家人一起庆祝了,让她在家里多留一阵子,我跟胤禛两个人自己回去。 “胤禛,现在安安静静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了!”望着蓝天白云,我快乐地转了一圈。他刚从外地回来不久,其实很想他。 他顺手摘了一朵栀子花,插在我的束发里。“彤儿,是我不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 我把花丛头发里拿出来,在鼻端轻轻的嗅了嗅。“终于收到你的花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知道你在忙什么。刻意忽视他的话。 “什么叫终于?等很久了么?” “等了快十七年了!”我故意装出很幽怨的样子,看着他。 “瞎说!爷哪有让你等那么久!爷让昀儿给你送了那么多次花!” 我只记得有一次昀儿说那栀子花是他阿玛准他摘的,可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他让昀儿送给我的,心里一阵甜蜜,却又想故意刁难他一下:“可是你自己不是才第一次送我嘛!亲自送才叫诚意!” “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有那么难为情吗?” 他斜瞄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摘了一大把的栀子花塞到我手里。“爷现在给你补回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 “哪有人送花像你这样说这么不浪漫的话的呀?”我苦笑着看着他。 他又另外摘了一朵栀子花,塞进到我手里抱着的花堆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温柔的边说完边亲了他一下,想起他刚才那么僵硬的就像小孩子背书一样的怪味浪漫,笑着说:“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说的那么不情愿干嘛?” “女人真麻烦!你最麻烦!”他惩罚性的咬我的嘴唇。 “咳~~~” “咳~~~” 一老一少咳嗽的声音,我们惊得马上分开,回头一看,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给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吉祥!”我俩本能的跪下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都起来吧!”皇上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皇阿玛怎么没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儿臣进宫去接您!”胤禛依旧低着头,偷偷的瞄到历儿羞红的脸,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历儿说想家了,朕就带他回来看看!没什么紧要事,朕想着你也刚回来,怪累的,就不麻烦了!~~嗯~~!”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又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阿玛!额娘!”历儿腼腆地叫着。 “嗯!”我跟胤禛两人同时尴尬的应了一声。“进院子去吧!”胤禛打破尴尬。 历儿被皇上批准,去找昼儿玩去了。胤禛,让皇上叫着去安排膳食去了。只剩下我和皇上在院子里,我在下方如坐针毡,正在琢磨着想个什么借口离开,那边皇上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丫头啊,总叫朕这么不省心!把朕好端端的一个儿子给带坏了!” 我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不就是接了个吻么?怎么说是我把你儿子带坏了?我们自己也不想让历儿看见的啊!谁让你偏得今天来我家呢? 他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看得我莫名其妙的笑意说道:“你这丫头是让老四给惯坏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任性!朕这么多儿媳,就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朕嘀咕!” 我忘了皇上是不能随便看的!遂把头转向另一边。这老头子真是小题大做!跟他呆在一起真是个别扭,真不知道我那宝贝儿子是怎么在他身边呆得住的!胤禛怎么还不回来啊? “你呀你!”他无奈的摇摇头,笑笑说:“也难得在皇家呆了这么多年,你还能保持着天性!你该是我爱新觉罗家最幸福的儿媳了!有一个值得他这么去爱护的女子,老四也该是我爱新觉罗家最幸福的儿子了!朕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后悔?我记得胤禛和十三都说过,面前这老头子当初是不愿意我跟胤禛成亲的。他为什么还没见过我的面就那么排斥我?我不由地又去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慈爱地目光,我诧异地回过头来。这老头子变脸比变天还快! “你是不是在想朕当初为何不肯让老四娶你?”他漫不经心地说到。 胤禛的窥心术那只是会了个皮毛,面前这老头子才是个中高手!我努努嘴默认。 “老四从小就养在璇儿的宫里,是被朕和璇儿宠惯了,喜怒形于色。生在天家,这种率性难免有一天会被有心人利用了去,朕故意说了他几句,希望他能改改!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好好地改了许多。那年他出门在外,长子早殇,朕怕他回来后心痛,叫德妃给他挑了个端庄贤惠的丫头进府,好劝慰劝慰他。哪料到这个平日里对女人最是不上心的儿子,回去看都不看一眼,便向朕请旨赐婚,还是为个汉人女子,居然连籍都给她改好了!朕的这个儿子好久没这么冲动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这么不理智!朕心里一气就不答应!你知道朕的儿子跟朕说什么了?” 皇上突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我见他提到璇儿时眼里放出的那无比温柔的光,就知道一定是胤禛的养母佟皇贵妃了,他提起胤禛时而疼爱,时而心疼,时而又心痛的表情,让我觉得好像是因为我的出现,让他对胤禛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他对胤禛好像还不错!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好奇呢! 他见我不说话,淡淡冷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道:“他竟然说朕当年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后只能徘徊在别的女人身边寻找她的影子;他既然遇见了让自己动心的女子,就宁死不愿错过!朕从来没料过他会跟朕说出这等话来,当时就愤然离开了。他就一直跪在朕的寝宫外,外面下起了大雨,淋了一天一夜,他竟然纹丝不动!朕就站在窗口看着他,朕何尝又不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朕亲养过的儿子就那么两个,璇儿又把他当亲儿子一样,他的倔强任性就是朕惯出来的,朕又何尝不心疼!朕就是气不过他一点儿也不理解朕的苦心!狠狠心,直到他倒在大雨里,朕的心软了。就一个女人,何必跟儿子这般计较呢!朕只能依了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现在看来,朕留下你,好像真的没错!” 没想到老头子会跟我说这么多话!没想到他也曾那么脆弱过!虽然觉得他的苦心真的是太小题大做了点儿,可总算是见着他流露出阵感情了。可他最后两句,我怎么听怎么别扭啊!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话里有话!不过这是他的一向风格!放平心态,就当听岔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想它也没意义! “哼哼~~”他淡淡地笑了两声。我才发现我自己已不知不觉的自嘲了笑了起来。他继续说道:“你这丫头不跟老四钻牛角尖儿的时候其实挺善意体贴,也挺乐观开朗的一个孩子!这些年,朕让老四受苦了,幸好有你陪着他!以后还有更苦更累的等着他,你多为他分分忧!别让他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瞎折腾!”他竟然孩子气的轻笑了一声。又是个话中有话!这段话改天得好好研究一番!隐隐约约的觉得有关老公未来的声誉问题! “皇上,您今天很像一个人!”我弱弱地说道。 “哦?”他好奇地眯着眼睛。 “您今天很像我爹!虽然还是有点神神秘秘的,可是挺慈祥的!会跟我说这么多话!我爹有时也有点小神秘!” “你是朕的儿媳妇,朕本来就是你阿玛!”他没有怪罪的笑了笑,“朕跟你说这么多,是要你明白朕的儿子对你的心意,以后叫他省心点儿!” “朕也想像你爹那样找个人放松地说说话!”顿了一会儿,他真诚的笑了笑,如是说。 这句比上句中听多了!我天真的对他笑了笑。我愿意天真的相信他会有如此单纯的期望。 我没有想到,从那天他离开后,大半年的时间,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十一月十三日,皇帝驾崩。次日,新帝即位。另一种生活已然接近。 作者有话要说:让弘时儿子提前一年出生了 四四番外1 “皇额娘~~” “禛儿~禛儿别怕!”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抱起来,温柔地一手轻抚我的头,一手轻抚我的背。我知道,她不是皇额娘!可是,她跟皇额娘一样温柔,在她怀里我可以找到久违的温暖和依靠。 “禛儿可是又做恶梦了?” 我微微的点点头,抬头看到对面正在熟睡的四岁的祥儿。半年前,他在花园里玩,被从书房上学回来的胤禟和胤俄欺负,我和二哥正好经过,觉得这个小弟弟挺好玩儿的,就把他带到皇额娘的宫里去玩了。谁知这个小弟弟一玩就玩到敏妃娘娘派人来寻人了还不肯走。自那以后,每天上学回来后,我和二哥都会找这个可爱的小弟弟,逗他玩一会儿。皇额娘也很喜欢他,说我小时候比他还淘气! 皇额娘!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再也不会陪我玩,再也不会给我做好吃的,再也不会给我讲故事,再也不会给我缝衣服……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禛儿这么又哭了?禛儿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皇阿玛进来了,把我眼角的泪水擦干净。 “皇阿玛!”我扑到他怀里。 “禛儿要坚强!我爱新觉罗家的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他慈爱地看着我,“禛儿!皇阿玛带你去你额娘那里,以后就由你额娘照顾你,敏妃娘娘还要照顾你祥儿弟弟,好不好?” “我不要走!我不去!皇阿玛骗人!我皇额娘已经死了!我就要敏妃娘娘!”我转身抱着敏妃娘娘,她身上有皇额娘一样的香味儿。 “皇上,这两个孩子反正也投缘!要不再过阵子吧!等孩子把事情忘了些再送他过去也不迟!” “也好!这阵子你就辛苦点儿!这孩子从小惯坏了,脾气倔着,你多费点儿心!朕不忍心说,你给他说说!朕也先去德妃那边给他打点一下!” 我听见皇阿玛离开的声音,才心安的从敏妃娘娘怀里抬起头来。 嬷嬷跟我说,皇额娘不是我亲额娘,永和宫的德妃娘娘才是我亲额娘。现在皇额娘不在了,皇阿玛要把我交给德妃娘娘去抚养。我不信!为什么皇额娘和皇阿玛从来就没跟我说过?他们一定是骗我的! “禛儿!德妃娘娘真的是你额娘!你以后要去她宫里住,要叫她额娘,知道吗?她会像皇额娘一样喜欢你、疼你的!” 敏妃娘娘应该不会骗我吧!“真的吗?她真是我额娘?为什么祀儿弟弟有两个额娘,他都知道;我有两个额娘,我都不知道呢?” “那是因为她知道你皇额娘会很疼很疼你,所以才没说了!禛儿乖,以后德妃娘娘就是你额娘了!” “她真的会像皇额娘一样疼我吗?” “会!一定会的!你是她的亲儿子,她当然会疼你的!”敏妃娘娘像皇额娘一样甜甜美美的笑了,我想她一定没骗我!放心地笑了。 第二天跟着嬷嬷去见我额娘。 走到永和宫前,我不敢往前走了。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我知道她有个小弟弟,比祥儿弟弟还小呢! “四阿哥!就是这里了!奴婢就在这里等着,您进去吧!” 嬷嬷对我笑了笑,我犹豫了一下,看到她的笑容,慢慢走进去。德妃娘娘坐在中间,一直看着我。我以前在路上见过她,嬷嬷说这是德妃娘娘,可是,她今天就变成我额娘了!别的娘娘每次见到我和皇额娘在一起,都会逗我玩,跟我亲近,可是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跟我玩儿过。她的表情好严肃!一点儿都不像皇额娘和敏妃娘娘那样温和慈爱,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真的是我额娘吗?皇阿玛也这样说,那应该没错!皇阿玛从来都没骗过我! “额~娘~”她一直那样看着我,既不过来,动也不动一下,我觉得好紧张。 “禛儿!” 我看见她用手绢儿在脸上按了按,又哭有笑地站起身来。她在叫我!皇阿玛和敏妃娘娘都没有骗我,她是喜欢我的!她喜欢我叫她!我开心的站起来,像往日跟皇额娘在一起时一样快乐地叫她“额娘!” “哇哇~~~”屋后传来一阵哭声,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听见屋后的哭声越来越大,往屋内走去。“怎么照顾人的,你们?”我听见她大声的训斥嬷嬷的声音。皇额娘从来不骂人的! “哦,祯儿乖!祯儿不哭了,额娘抱抱啊!乖祯儿!” 禛儿?那个小弟弟也叫禛儿?她不是叫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那个小弟弟。那个小弟弟才是她的儿子,我不是她的儿子!因为我都叫禛儿,所以他们才骗我的! 我跑着回到敏妃娘娘的宫里。皇阿玛下了朝也到这里来找我来了。“禛儿,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了呢?” “皇阿玛,你们都骗我!她不是我额娘!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那个小弟弟!他也叫禛儿!” “禛儿!皇阿玛是一国之君,怎么会骗你呢!她是你额娘!那个小弟弟的‘祯’字是‘国家将兴,必有祯祥’的‘祯’,和你的不一样!” “皇阿玛,她都不理我!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我!我不要去她那里,我就在敏妃娘娘这里!” “禛儿!德妃才是你额娘!你在敏妃娘娘这里,会给她惹麻烦的。听皇阿玛的话!” “皇阿玛,我会很乖的!我不会给敏妃娘娘惹麻烦的!我不要去永和宫住!” “老四!你长大了!不准胡闹了!你跟二哥和三哥住到阿哥所去!每天还是要去永和宫给你额娘请安!” 皇阿玛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我说过话!他今天还叫我老四!皇额娘没有了,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了!“呜~~!” “好啦!好啦!敏妃,你来跟安慰安慰他!朕是不能再惯他了!比他小几岁的胤祀都比他懂事多了!” “臣妾恭送皇上!” “好了,禛儿!别哭了!你皇额娘在天上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要心疼了!你皇阿玛其实还是很疼你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什么时候想来玩了还是可以过来啊!我和祥儿弟弟都欢迎你来!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哟!” 当天,我虽然不舍,可是还是跟着嬷嬷到阿哥所去了,那里只有二哥和三哥!三哥是个书呆子,一点儿也不好玩。二哥从小就跟我一起在皇额娘的宫里玩,我和他的关系最好。 “禛儿,你别伤心了!还有二哥呢!天底下除了皇阿玛,就我最大了。谁要是欺负你,二哥帮你!” “嗯!谢谢二哥!二哥,皇阿玛要我每天都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能不能求皇阿玛让我不用去啊?” “皇阿玛说她是你额娘,一定要去的!禛儿,你不去的话,别人会说你不孝顺的!” “哦!可是,我见了她好害怕,好紧张的!” “二哥给你想个办法!”二哥眼珠子转溜了一圈,突然拍着一下我的大腿,“好疼啦~~二哥!”我揉着腿边叫道。 “禛儿!我想到了!你每天在我们上学之前就去给她请安,她肯定还没起!这样你们就不用见面啦!别人要是说起,你也去给她请过安啦!你都起这么早了,谁叫她不早点起的!” “嗯!好!”二哥的主意真不错!皇阿玛最疼二哥和我了,就算他要怪罪下来,有二哥给我担着!我以后就这么办!嘿嘿!! 可是,我不叫她额娘。她在叫我的时候是在叫她心里的另一个人;我叫她的时候,也是在叫我心里的皇额娘。我一直叫皇额娘,皇额娘就一直在我心里,就一直在疼着我。 几天后,皇阿玛突然站在我的门前,见我抬头看见他了,他轻轻的冷笑了两声,过来像从来一样拉着我倒他跟前,就一直那样笑着,不是开心,也不是责备,皇阿玛摇了摇头,对我说:“你呀你呀!” 我不知道皇阿玛要说什么,难道有人跟他告密了?一定是那个德妃娘娘!可是我知道,皇阿玛这么久没发火,就一定不会跟我生气的。皇额娘说,只要我撒娇,皇阿玛就会拿我没办法,就会疼我!我撒娇地跟皇阿玛说:“皇阿玛,这里只有二哥陪我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你呀!”皇阿玛又刮我的小鼻子。皇额娘说我的鼻子有一天会被皇阿玛刮扁的!我赌气地转过脸。我听见皇阿玛又冷笑了一声,回头看着他。“你呀!长这么大了还想着玩!以后每天下了早学再去给你额娘请安,听见了没?” “可是,我,我,我看见她就紧张!” “男子汉大丈夫,紧张个什么劲儿!你往日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皇阿玛笑了笑,轻轻地把我的背脊拍直。我挺直了腰杆“嗯”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皇阿玛把满了六岁进书房读书的弟弟们都送到阿哥所来了,皇阿玛说以后大家都按顺序叫哥哥弟弟,要尊长爱幼。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又觉得好吵!念书都不安静了!不过,玩游戏的时候倒是挺好的! “老四,过来!”皇阿玛又来了!他现在来都不是陪我玩了,每次来都是检查功课。我现在都不喜欢他来了。 “顾师傅说你这几天又偷懒啦!”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顾师傅怎么学十弟一样的喜欢告状呢! “老四!八弟比你小几岁,学问都比你做得好!皇阿玛喜欢有学问的孩子!你要再贪玩,皇阿玛可就不喜欢你了!还有,以后顾师傅表扬你了,你才能去敏妃娘娘那里跟十三弟玩!想要去那里玩就要好好跟师傅学,听见了没?” “嗯!知道了!” 两年后,二哥成亲了,他搬到毓庆宫去了。不知道皇阿玛为什么要叫二哥成亲?现在阿哥所里,都没有可以和我聊天的人了。十弟傻乎乎的,我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三哥和八弟都喜欢念书,可我总觉得他们喜欢的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反正我更喜欢跟三哥在一起一些。八弟跟两个额娘都那么好,真是虚伪!九弟居然喜欢跟他在一起玩,真不明白!五弟和七弟真是一点特色也没有,没意思! 皇阿玛叫我做学问,反正没事做,那我就跟三哥在一起读书好了。三哥读书怎么那么慢呢?一上午才看一本书!一本书,我最多一个时辰就翻完了。我真佩服三哥怎么可以一天到晚看书都不厌呢?皇额娘教我读书读累了要休息一会儿。我每次休息的时候,三哥说我好吵!我就不敢乱动了,练字吧!练字安静点,都是皇额娘曾经让皇阿玛给我写的字,写这些字的时候,可以想起小时候很多快乐的事。 十三弟六岁了,也到书房来念书了,最高兴的就是我了。有个比三哥有趣儿的人来陪我了。可是皇阿玛却教给我一项任务:要我教十三弟功课。我教得好,没赏;我教错了,有罚。当哥哥真是不好!谁让我是他的哥哥的!我只好努力跟师傅做学问了。 现在见到二哥,不能叫二哥了,皇阿玛要我们叫太子。好像他成了亲之后很多事都变了!顾师傅教的东西也越来越无聊了。我好像隐隐的觉得好多东西都变了。皇阿玛变得最多!以前都是二哥帮我,现在,皇阿玛要我好好学习,帮二哥。我看二哥每天都好好的,哪有什么要我帮的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二哥以后总会需要你的!总之,你要跟师傅好好做学问!以后二哥需要你帮的时候,你才能帮得到他!” 既然是二哥需要我帮忙,我当然要帮了。我坚定地点点头答应皇阿玛。 我跟二哥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皇阿玛给我们规定了好多的规矩!我心里很难受!皇阿玛说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可是长大有什么好处呢?皇阿玛没有跟我说。我只是慢慢地看见了越来越多残忍黑暗的事情。在我再来,长大只是一件残酷的事!皇阿玛说以后还有更多更残酷的事等着我去面对。 这天,李公公来宣我去见皇阿玛。却是来到一处偏殿,一个奴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老四,这几年来,朕知道你懂事听话了不少!顾师傅跟你讲的规矩都遵守的很好!宫里的规矩也守得很好!” 我不知道皇阿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说这些话与面前这个奴才有什么关联吗? “这个奴才以前是你皇额娘宫里的,你还有印象吗?”皇阿玛见我一脸茫然,指了指地上的奴才,问我。我轻轻摇了摇头。 “你皇额娘宫里的奴才也就是你的奴才,可是他竟然意欲谋害你!按照宫规,你说该怎么办啊?”皇阿玛一面平静地看着我。这个奴才为什么要害我?他是怎么害我的?“皇阿玛,他……” “你只需跟朕说,按宫规该怎么办?” 我本想跟皇阿玛问清楚事情的真相,皇阿玛急切地打断我的话,坚定地只要听结果。 无规矩不成方圆。 顾师傅曾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李公公曾说:“国有国法,宫有宫规。” 皇额娘经常对下人说:“按宫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出去吧!”虽然她的语气总是那么温和,可是却有着不容例外的威严。 “奴才意欲加害主子,按宫规应该处死!”这些规矩我打小就知道,既然皇阿玛要我说,我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来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皇阿玛威严地说完,定定地看着我。那边几个奴才已经将地上的奴才的嘴巴塞住,将他绑在凳子上了狠狠地打,打得鲜血溅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一句话竟然会要了他的命,求皇阿玛开恩。皇阿玛却命令我看着行刑,冷漠地说:“规矩定出来就是让人遵守的!既是约束下人,也是约束主子的!他犯了规矩若不罚,岂不是你这个主子也违犯规矩了!若都这样,那这个皇宫岂不乱了套了!禛儿,你可记住规矩了?” “记住了!”皇阿玛第一次让我这么不寒而栗。“皇阿玛,我可以走了吗?” “以前是你皇额娘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这样的事宫里天天都在发生!你逃得了今天,以后就不用面对了吗?你是按规矩办事,怕什么?朕的儿子,不许这么怯弱!” 很多天后,我做恶梦还梦见那个奴才死时那么哀怨的看着我。我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们残忍的场面。我去找二哥,二哥说皇阿玛也在他面前这样打死过奴才,一个奴才而已,死不足惜!我以前在皇额娘宫里时总是凶巴巴地用死威胁奴才,可真正有人死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我会这么惊惧。我去找顾师傅聊天,现在,他是我真知心的人了。我把我心里的所有疑问,包括怀疑那个奴才是不是真的有加害我都跟他说了。他只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四阿哥长大了!皇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顾师傅说完,脸色非同一般的漠然。 我长大了?难道这又是长大的代价?我一直在思考顾师傅说的皇阿玛这么做的道理,我总觉得想到了一点什么,稍微一偏头,那丝线索却又像幽灵一样飞走了。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渐渐地理解皇阿玛的苦心。他的苦心却将我的童年苦断了!现实不是单纯的,我长大了,我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四四番外2 皇阿玛说长大了就要替他做事。皇额娘没了,最疼我的人就剩皇阿玛了。虽然皇阿玛现在比以前凶了些,可是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像从前那样温和,我知道他还是喜欢我的。因此,他交代我做的事,我都很认真的去完成。 我谨遵皇阿玛的教诲:规定定下来就是让人来遵守的。按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雷厉风行的完成了很多皇阿玛交给我的任务,收到皇阿玛的赞赏的同时,“冷面王”的称呼也在朝野里暗地响亮。 我很苦恼。我与八弟才学相当,他在朝中人人爱戴;而我,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哥和十三弟,就只剩下几个同样不招人喜欢的官员同病相怜。 “禛儿,寡与众,虚与实,喜与恶,都不是眼前所见的如此简单,要用心去看事情!去伪存真,你才能‘以真受福’!” 恋恋不忘禛心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0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0部分阅读 皇阿玛的这句话经常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在皇阿玛身边那么多年,他教我识人、用人,对于身边的人的心思我基本上可以猜测揣摩出来。可是皇阿玛的话,我却是越来越不明白,他这几年以来,是越来越难懂了。他总是太深谋远虑!正因为如此他当年才故意在大臣面前说我为人轻浮,喜怒不定。私底下让我学着隐忍,希望我能更沉稳!我相信正如他说的,他是怕我见到不合心的事就心浮意燥,被有心人利用了,因此这几年刻意收敛了很多,皇阿玛也很满意我的表现。我甚至怀疑皇阿玛任由大臣们将我“冷面王”的名声穿出去,也是在锻炼我的耐力。只是,这一切跟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呢?难皇阿玛当初给我起名的时候,就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没人缘的“冷面王”吗?这种猜测显然是滑稽的!他毕竟曾给过我一个很温暖的童年!他说我慢慢会懂。很多曾经不懂的道理后来都清晰了,我想,这句话我以后也会明白。 我光明磊落处置过的那些人,不是仗势欺人,就是为官不仁,或是贪官污吏,都是违犯我大清律例的犯人,都是损我大清朝清誉、乱我大清朝朝纲的罪人,于皇阿玛、于我大清国法、于天下黎明百姓,我都问心无愧!冷面王就冷面王吧!至少还有十三弟能够理解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跟十三弟独处的时候,我们可以酣畅淋漓的饮酒,可以慷慨激昂的论政,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和曲,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弟弟,可以让我在沉闷的生活里暂时的超脱。 当面对外人时,我又要恢复那种清冷的面孔。实际上我早已习惯了那种漠然的铁面无私。不用费心去与不喜欢的人周旋,谁说不是一件幸事? 十三弟解嘲戏称:“四哥,你是无私生大爱!”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到佛堂念佛经去!来日立地成佛了,普渡众生!” 我向背后随意的甩甩手,苦笑,回府去。 “四哥,你别这么不仗义!你的事儿现在忙完了,我可有麻烦了!皇阿玛要我跟一个不喜欢的女子成亲,你帮我去求求情啊!” “十三弟,我们兄弟中有谁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成亲的?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你们谁好了?一个个行尸走肉!尤其是四哥你!” 我回过头阴着脸看着他。行尸走肉?亏他说得出来!“你四哥我长子都六岁了,哪儿不好了?谁家府里像你四哥我的这样和睦了?” “你跟四嫂那叫好?说客气点儿,那叫相敬如宾!不客气点儿,那就是貌合神离!你跟李氏小四嫂,说无私点儿,叫繁衍子嗣;说自私点儿,就是身体需要!” “老十三!长大了,很久没人扁你了是不是?师傅怎么给你教学问的?你脑袋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这几年以为他长大了,就没怎么管着他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多年没打架了,很想上去抽他几拳!若我不是他哥哥的话。 “四哥!四哥!”他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求饶状,站出一截距离继续无奈状的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四哥,你成亲那会儿才多大呢!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又多大了呢?十四弟比我小两岁都成亲了。我追求的境界当然要比你们高尚一层!”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训训这个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的小十三,他那边已经抢先说道:“四哥,我成天跟你在一起,你府里的那点小事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吗?你不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很荒很凉么?我只是看着你那种生活替你痛心而已!我可不想像你那样自欺欺人一辈子。那样的人生多没意义啊!” 他说得何尝不是我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的?除了那拉氏,帮我打点内府的大小事情外,其余的女人,她们的存在除了繁衍子嗣就是满足需要,千篇一律,后来进府的人,我连看一下的情绪都没有了。有儿有女,有妻有妾,我多希望就像小时候在皇额娘宫里那样,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我的家庭生活却比那湖水还波澜不惊!再看看别的兄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我以为我这样平静的生活就该烧香拜佛了。十三弟还小,愿意相信那种诗词里才存在的爱情,向往两情相悦的生活。可是感情在我们皇家是奢侈的!皇阿玛是不会让他的儿子沉湎与儿女私情的。有追求,有向往,是件多幸福的事!虽然知道那是一种奢望,我还是不忍心打击他。等他成了亲之后就知道了。 “四哥!你就答应我!明儿个上了早朝,我们一块儿去找皇阿玛,行么?” 结果再了然不过!找了皇阿玛,他还不是得成亲!我还是微微的点点头。从小的要好,同样在成年前丧失母爱,成年后志同道合,我还是愿意为他去争取一下。 十三弟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皇阿玛钦点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成亲。只是皇阿玛出于疼爱,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最后不得不应允了他,他将来的嫡福晋由他自己做主。 一年后,十三弟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第一次当阿玛,相比我当年的苦恼,他可兴奋多了!没事就去陪着孩子玩闹。我看他跟瓜尔佳氏相处的不错,看来他自己可能都已经忘了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成亲的那个愿望了吧!果真是皇阿玛的那句话:天家无情。感情对我们所有人来讲都是遥不可及的。还是安心的过平淡的生活吧。 因为经常去江南,我与十三弟对江南的文化都比较有好感,连饮食也偏好江南的风味。江南楼,有全京城最正宗的江南美食,是我与十三弟常去的地方。前阵子太忙,我答应十三弟等忙完了要好好地犒劳他一番。于是,这天我们便来到江南楼。 酒楼在京城的名声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单独的雅间了,只好在楼上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落座。 一会儿过后,进来几个人,就在我们桌边的窗户前坐下。谁料坐在我左手边的那家伙东张西望之后,竟然明目张胆的盯着我的脸一直瞧。这京城里还有这大胆的奴才,敢这么盯着爷!我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一个比九弟还妖孽的男人!还好意思对爷笑!我蔑视的瞅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吃我的饭。眼角不小心到到他竟然不知收敛地又盯着十三弟。十三弟竟抬头对他热情的笑了笑。可能他是看九弟看习惯了吧!虽说咱们兄弟几个相处都还和睦,但我每次见到九弟笑的时候,总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自在。 一个没规没矩的奴才,打扰了我吃饭的兴致。自他坐在椅子上就没消停过,跟他的奴才推推嚷嚷的好不容易安分了;听见对面小丫头在唱曲儿,登徒子似的盯着移不开视线了;听见窗外叫卖花儿的,像个女人似的挪到窗口,嚷嚷着要买花。 女人?我被自己心里的嘀咕惊醒了。再怎么妖孽的男人也知道在人前收敛一下吧,怎么可能叫人去买花儿呢?我抬头好奇地看了看他倚在窗口的背影。白皙的脖子和后颈,柔嫩的耳垂上点点的耳洞出卖了她的身份,再看那被窗台拉扯着的衣服下裹着的分明的曲线,她,就是一个女人。再看她身边的那位,分明也是个小女孩。如此大胆的女人!居然只带了个小随从就跑到闹市来招摇!再想起她刚才的举止,真是没有教养! 她的随从别扭的跑下楼去,将花买了回来。一篮子的栀子花。她将花篮搁在桌上,旁若无人的抚摸那柔嫩的花瓣,陶醉的吸了一口气。我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香!不仅是栀子花香,把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甜味儿也吸进来了。不是一般女人身上的那种胭脂味儿,很轻,很淡,若有若无,像轻烟一样飘袅。 周围吃饭的人都被她的举动吸引了,只以为她是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的闻花香,都凑头低笑,低低地议论纷纷,我还听见有人在说她肯定是个采花贼!低着头偷偷地抿着笑。看这个女人怎么自我解围。谁知她竟然傲慢地昂起头来,一个个地盯着那些议论她的人,愣是把别人都看得不好意思,一个个低着头装镇定地吃自己的饭。她看向我时,我忍住笑,装出往日对外人的那副清冷的表情来,淡然地与她对视,趁机好好地观察她:好精致的一张脸!清秀的峨眉下,一汪如水的桃花眼,似怒非怒,在我的注视下,柔弱地眨巴了两下,红润的嘴唇倔强的努了努,还是将视线转向十三弟。十三弟微微地对她笑了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收回目光,转身挺直了腰杆,倔强傲慢地坐正。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女人!她不知道她那么骄傲的端坐的时候,正好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姿。还好坐在她旁边的人是我,别的地方正好光线掩住了视线,否则不引来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才怪呢! 饭吃到一半,听见对面有人吵闹,我与十三弟也不由地跟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可恶的奴才看上了人家唱曲儿的小丫头,想要强抢民女。我与十三弟对望了一下,本想过去瞧瞧的!那个女人和她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挤进人堆里去了。我跟过去,还没挤进去,就听她的声音:“这位大哥,可否愿听小弟一言?”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臭丫头!一点儿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可听她跟那个狗奴才周旋了两句,我觉得她还是有点急智的,拉了十三弟回到座位上,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个什么劲儿来,实在不行了,我和十三弟再出手解围。 没想到她竟然真把那狗奴才给说通了!我可看见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拨开人群,回来散漫地坐着,闷闷地盯着她。她兴奋地跑出来叫随从拿钱赎人,可随从却没带够钱。看着她轻咬着红唇,瞪大眼睛,愁云惨淡地抱怨随从怎么不多带点钱出门的样子,真叫人又心疼,又好笑! 另外那个女孩子跟她什么关系?一点儿也理会她的心急,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责备她没有金钱意识和不该去多管闲事。这小丫头都比她懂事些。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 眼见那边的人过来了,她俩收起成见,一起想办法。从她们的对话里我知道这两人不是一家的,应该是亲戚!那个小女孩的爹是个四品典仪,会是谁呢?珏希表哥是谁?她们说的是到哪个钱庄去提钱?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来不及了,那边要钱的人已经过来了。我在想她没有钱又会想到什么办法呢? 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她见那边的人越来越近,紧张得站起来,远离着窗户往后退。她不是在担心那个人会把她扔到窗户外去吧?有我在,哪容那奴才如此放肆! 她一直往后退,不小心碰到我们的桌子,把我的酒杯碰到了。她慌慌张张的把被子抓住,连声道歉把杯子放好。我轻轻地咳了一声,把快憋不住的笑闷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十三弟被她刚才滑稽的举措逗得笑个不停,她的脸顿时就红透了。我在桌下轻轻用脚绊了一下十三弟,他会意马上憋住了笑。她的表情才缓和了些。 “两位美男子好!能不能先借我100两银子啊?我明天,哦不,今天下午就归还!”她奇怪地把手合在一起语气谦和地说。没想到她居然想到借钱!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问我借钱。越来越有意思了!十三弟也很意外,愣了一下,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闷着笑。从刚才她看我的表情看来,她应该是个倔强的人!我的倔强也被她挑起来了,我要等到她亲口问我借银子才肯借给她!谁让她刚才只对十三弟笑,对我那么傲慢的! 可是她的视线竟然一直在十三弟身上。十三弟今儿个没带银子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开不开口。谁知她听说十三弟没带银子,脑袋一耷拉,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垂头丧气的转身了。真是气死人了!跟爷低个头就那么为难吗? 眼见那群人就过来了,免得她一个女儿家跟一个鲁莽的男人再低声下气的,我取了一锭银子放桌上当酒钱,把剩下的扔给她。爷今儿个是遇见对手了!看她不可思议地愣在那里,我不想听她说什么感谢之类的废话,忿忿地下楼去。 晚上去李氏的院子,一进门,她就唯唯诺诺地围上来,听到那故作娇柔的声音,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再闻到她身上那阵浓浓的胭脂味儿,不由地就想起了白天那阵虚无缥缈的香甜味儿。借口还有事没忙完,马上抽身离开了。我以前是怎么忍受那股胭脂味儿的?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在书房里看书看到深夜。 过了一天,我跟十三弟从宫里请安回来,路上见到一个杂技团在表演杂技,十三弟非得好奇地站边上看一阵,我只得在一旁陪着他。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他一句。突然有个人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我俩肩膀,我俩同时诧异地回头。两个女子!好眼熟,看向身后的那位绝色女子,那笑得如明月般甜美动人的眼眸,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就是前天在江南楼的那两个姑娘。 以为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就算是好奇偶尔偷偷跑出来玩一下,也再不可能露面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她!她着了女装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上次见面时,她对我那么倨傲,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对我笑了,笑得这般温柔,这般娇媚!她眼眸里闪过一丝娇羞的光,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转头不敢与我对视。我也不好意思再追逐她的倩影。第一次这样失礼的看一位姑娘,为她的娇羞激动不已,一时愣了不知如何是好。 十三弟见我俩都失神了,笑着出来说话打破尴尬。原来她竟然去专程出来取银子准备还我们的。她把银子递在半空,我与十三弟都不好去接!堂堂大清国的皇子,哪有收一个女子的银子的道理!想起那天那个小丫头说的那个珏希表哥,似乎很疼她,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放心让她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女子这样在大街上走? 十三弟见她如此坚持,便提议把这银子当酒钱,请大家吃午饭了。 她一身的汉装,从眉目间的灵秀看来,应该是个江南女子。我们又来到江南楼。十三弟特意选了她们那天坐的那张桌子。我见她尴尬地笑了笑,便安静地坐着。她安静的时候很美! “小二,来一壶酒!”没想到当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她突然打破安静,居然叫酒。我与十三诧异地对望了一下,不置信地看着她,以为她是专为我们叫的酒。跟两个姑娘一起吃饭,我们是没打算喝酒的。 “答谢别人当然要有酒才够诚意!”她理所当然地笑了笑说。酒上来了,她给每人斟了一杯,和体贴的轻声对她身边的妹妹和丫头说不会喝不要勉强,然后自己豪气地向我敬酒感谢前天的搭救之恩,先干为敬。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边想着边把酒喝了下去。 十三弟把我们私服在外常用的名字报给她,也知道了她叫陈彤希,跟那个小女孩是表姐妹。 她跟十三弟聊着聊着,突然问我们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她们来。我看了她一眼,不觉地笑了笑,见她看我,假装镇定地夹菜吃饭。十三弟在跟她解释。我心里不由地想:她浑身上下哪里像男人了?虽然衣服挺宽松的,可是,动一下子就看得出,身材还挺好的!凹凸有致!……我在想什么!怎么像二哥和九弟那样关注女人的身材呢!我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羞耻。脸不由地烧了起来,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她正和十三弟聊天,没人注意到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乱想,是男人站在她身边都会发现!十三弟也发现了吗?我不由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他俩喝酒正喝得开心。 我听见她的丫头低声地劝说她不能再喝了。听起来像是她前阵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圈红红的。什么事惹她伤心了呢?她又是为谁伤心了?想起她表妹曾说起的那个表哥,想起她可能为别的男人伤心,我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女儿家不要不要喝太多酒!”见她拿起酒坛子想要添酒,我有些心酸地阻止了她。借酒浇愁愁更愁。 她抬头木木然地看着我,我不想移开视线,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见她慢慢地把酒坛子放回桌前,受了伤似的楚楚可怜地看了我一眼。我内心莫名其妙地有种愉快地感觉。那么倔强的一个女子会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一样听自己的话,心里有一丝不太光明的征服的成就感。 等到大家都吃完,结账准备离开了,她的脚不小心绊在桌脚上,往一旁歪倒,我心急地闪过去把她扶着。她静静地趴在我的胸口,我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扶着她柔软地纤腰,一手扶着她消瘦的香肩。这姿势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暧昧。她真香!有种叫人沉醉的味道。我的心不由地怦怦跳起来,又怕被她察觉我内心的异样,故作镇定。真希望她一直就这样窝在我的怀里!当她觉察到这种姿势的暧昧,脸色绯红,推开我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去了。 十三弟贼笑贼笑地在我眼前挥手,我从刚才的沉醉里清醒,她们都已经走了。十三弟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急切地瞪了他一眼,他做了个鬼脸,识趣地悄悄跟着我离开酒楼。 我为自己的失神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她太漂亮了。我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的美貌迷惑了呢!李氏是大家都公认的美女,于是,我去她的院子,以一个美女来挤出另一个美女占据的空间。 当李氏花枝招展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全是失落。这柳叶眉是炭笔描过的,太浓了,不似她的清雅自然;这桃花眼是呆滞的,不似她的灵动;这唇,是用唇脂涂过的,不似她的散发着健康自然的红润。这个女人,我说一,她就不敢说二;我叫她往东,她就绝不会往西。她说一个字,我就能猜到她要说的每一句话,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转身往外走。 “爷~” “你生孩子才没几个月!好好养着身子吧!” “谢谢爷的关心!” 头也不回的听着她雀跃的谢恩,我觉得她很悲哀,我自己更悲哀。 陈彤希,她现在在想谁呢?才见了两次面,我的脑海里就全是她了。她欢声倚在窗口看着街上卖花人的背影,她旁若无人的呼吸醉人花香时的静美,她傲慢地昂起头将非议她的人看得低下头去的骄傲,她不谙世事鲁莽救人的纯真,她因害怕而不小心碰倒我的酒杯时的慌张失措,她急中生智借钱解围却不愿向我低头的倔强,她跌落在我怀里时的娇柔和娇羞,初见时明目张胆的直视,再见时甜美温柔的眼眸,饭桌上楚楚动人的眼神,还有那微红的眼眶,是谁,牵动了她的心? “秦全儿!” “爷有什么吩咐?” “给爷查一个人!” 四四番外3 陈彤希,裕丰银庄苏州陈珏希唯一的亲妹妹,四品典仪棱柱的侄女儿,三年孝满,来京散心的。现在住在棱柱家。 秦全儿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长串,我就只记住了这些,知道她不是为别的男人伤心就好。 可是,她伤什么心,关我什么事呢?我查她干嘛呀?让十三弟知道了,他非得笑掉大牙不可!我对她只是好奇,只是被她的忤逆一下子吸引住了而已,那么个没规没矩的丫头,我过两天就忘了! 骑马经过棱柱的府门,我好奇地就进去了。棱柱正巧出门看见我,抖抖索索地请安。我这才想起我不该来这里。我来这里干嘛呀?一定是昨儿个听秦全儿说陈彤希在这里,我就鬼使神差的到这里来了。妖精!爷一定是遇上妖精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举动呢?我跟棱柱素无交情,现在怎么办?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转身,太奇怪了!可是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爷是来找一个姓陈的妖精的?那就更奇怪了!干脆什么也不说,让他去想吧! 棱柱战战兢兢把我迎到客厅里,恭恭敬敬的上茶,耷拉着脑袋,心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栽在我手上了。我什么也不说,由着他心里去害怕。这么个绿豆大点儿的小官,爷范不着跟他解释!稍微坐了会儿,觉得自己有台阶可以走人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往外走。 门前的荷塘里飘过一阵风来,夹杂着清新的荷香扑面而至,一阵袅袅的歌声也随着清风钻进耳朵里。她会在对面吗? “热!”我看见拐角处有个凉亭,那里应该可以看见对面的情景。可那边是棱柱后院女人呆的地方,我又不能冒失的自己过去,装出一副很热的样子用手给自个儿扇风。满朝上下,谁不知道爷最怕热啊! 果真棱柱带路把我引到凉亭乘凉。我故作不知这里的格局,眼睛在对面的人群里寻找她的影子。几个人推推笑笑的围着的那个就是她。只见她慢慢地来到琴前落坐,像是应了她们的要求要弹一首曲子。我不好意思总盯着那处看,坐在亭边上,装作欣赏荷景的样子,实际在专心地听她的曲子。好熟悉的曲调,我跟十三弟在江南听过,只是没想到她竟填词唱了出来。 “清风细细,渌水迢迢/一塘荷色,万般娇娆/倩影摇摇,暗香袅袅/有位佳人,人比花娇/白云飘飘,红日昭昭/映我心潮,潮思涛涛/借清风传我绵绵意/乘渌水载我浓浓情/佳人低头娇不语/穿花蝴蝶会我意,翩翩轻舞,诉我衷肠/点水蜻蜓知我情,款款低飞,绘我真心/佳人回首笑无音/水濛濛,月脉脉/佳人何时走进梦中来?” 一曲终了,我不由的盯着她的身影。她站起来,回身倚在一根柱子上,嘴角露出一丝温柔又忧伤的笑意,看着荷塘出神。田田的荷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到这边凉亭里坐着的人,可我却将她看得那般分明。我希望她看见我,又害怕她看见我。比花娇的佳人,你的歌谣是想唱给谁听的?这清风渌水有没有告诉你,为你,我已思潮汹涌?我此刻多羡慕那穿花的蝴蝶和点水的蜻蜓,它们能这么肆无忌惮的飞在你的眼前,被你记在心里,而我只能看着你的回眸一笑,却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你的笑里。你想的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的摇摇倩影早已住进我的梦里,你的袅袅暗香,早已侵占我的灵魂? “王爷!”棱柱怯弱地打断我的思绪。我才发现自己竟失神的暗自神伤了。 “有什么事还是回朝堂再说吧!”我装作今天来找他确是有事,只是现在没心情跟他说了一样,冷冷淡淡地说,故意生气地甩甩衣袖出门去。竟在这个奴才面前流露出这样卑微的一面,想想都窝火。陈彤希!爷有你好看的!在心里嘀咕着她的名字,本是怒气冲冲的,却发现自己狠不起来了。 本想等忙完这几天让十三弟找个借口去把她约出来的,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在宫门口见到她了。 三年一届的选秀今天开始,我一大清早赶到宫里去维持秩序。行了宫门口,却见她跟她表妹在马车旁一会儿瞪大了眼睛,一会儿又交头接耳的,贼笑贼笑。那样子很俏皮。可是,她又不是秀女,不安生在家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我心里闷闷地有些生气,从马背上跳下来,定定地看着她。谁知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儿都不怕我犀利的眼神,若无其事的像十三弟一样嬉笑着说她在看美女,还用眼神示意我去看。真是个胆大包天又后知后觉的女人。这些秀女是能叫她这样看的吗?想起她曾这样明目张胆地看过我和十三弟,几个女人,估计还没有她不敢看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那些个胭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她居然还替我遗憾,说有一大批已经进去了,我看不到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最头疼的就是选秀后,皇阿玛又要塞女人进我的府里去了,德妃和福晋又要在我的耳边磨一阵子的嘴皮子了!要是进府的人是她就好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居然想要娶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人,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看够了还不回去!”把一只小野猫训得服服帖帖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可是,这么美,让别人看见了,我岂不吃亏了!先把她吓回去!哪知她竟然装作没听见!我把她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她的眼睛。多少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臣见了爷都要抖索两下,爷就不信傲不过你一个小丫头! 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我心里正要得意,哪知她又不服输地站直了身子。可她终究还是怯弱了,偏转头,故作淡然地转移话题问我来做什么的。我心想不能让这女人看出我的一丝得意,否则她又要跟我强了,冷冷地答她我来当差的。我本来就是来当差的。 她以为我是侍卫?可听她的语气好像是在为我担忧,怕我进宫晚了受责罚甚至掉脑袋。真是个杞人忧天的女人。进宫前我也得把你送走,否则万一我走了,你惹麻烦怎么办?拿她没办法,只好从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和她的妹妹着手。我冷冷地把两个丫头吓住了,她们却怕她,走到她的两个妹妹身边也不敢吱声。她那两个妹妹没她这么胆大妄为,被我的声音愣住了。我更添了几分寒冷看了她们一眼,她俩乖乖地钻进马车去了。 见她两个妹妹被我吓进去了,她不但不怕,反而更倔了,像是要跟我示威似的,嘟着嘴唇,直愣愣一点儿也不胆怯地看着我。真是气死人了!我远远地看见十三弟和八弟他们几个骑着马过来了,本想好好教训她一下的,又担心她被那个最花心也最有女人缘的九弟发现了,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我一把把她抱起来塞进马车里。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好笑,又不敢笑。总算可以放心了!轻轻地按着她坐下。嗨!真是一个让我拿她没有办法的女人! 想到十三弟他们也应该近了,我跳下马车,吩咐车夫赶车,让她走得越快越远越安全。 她听见十三弟的声音,好奇地探出头来,九弟就在身边,我紧张地瞪了她一眼,直到她把车帘放下了才终于放心了。 “四哥,刚才跟你说话的姑娘谁呀?”十弟愣头愣脑地问我。 “没有谁呀!你看错了吧!”我装作镇定的样子。 “我就说了是你看错了,还不信!四哥哪会跟女人聊天呢!”九弟理所当然的笑笑说。 “好了,该进宫去了! 十三弟贼溜溜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嘴唇动了动。这家伙刚才肯定看见她了。我瞪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骑上马,拿出那副清冷的面孔出来伪装,大家都没再说什么了。 终于忙完了这几日,我想着以什么样的理由去见她呢?我想见她,但我似乎没有理由去见她。想来想去好像都太冒失了。我们两唯一的联系就是还落在她那里的钱袋,她还了钱给我,却没把钱袋还我。可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钱袋去找她,也太小气了点儿吧!她会怎么想我呢!干脆叫人直接把她领进府来得了。也不行!太不慎重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别说我心里过意不去,就算把她弄进府了,以她的个性,非把我的大门给砸了不可!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十三弟什么时候进来的?嬉皮笑脸的看着我傻笑。 “我有什么好想的!”我收回思绪,以最快的速度淡定下来。这个弟弟最精,又仗着我疼他,喜欢胡说八道。最不能让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若不是在想一个女人!”他故意把女人说得暧昧悠长,凝着神等着我露馅儿,我强装镇定,淡然地对上他的眼睛。他没等到想要的效果,失望的转移话题,“那就是在想皇阿玛新交给你我的差事了!” “什么差事?”怎么忙个没完没了了! “山东受灾,皇阿玛要你我走一趟,去安抚灾民!顺便下江南看看去年受灾的地方重建得怎么样了!后天就出发!”他收起刚才的漫笑,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事除了我和十三弟,没人会去,也没人会叫皇阿玛放心派出去了。以前总是心无旁骛的立马就着手去处理这些事情,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舍,有些牵绊,也有些担忧,觉得她是个充满变数、人没有安全感的人。此去几个月后回来,她会是怎样了? 硬着头皮在江南楼等着,叫秦全儿去棱柱府里找个借口把她约出来,哪怕不说话,看她一眼也是好的。谁知秦全儿回来却说她已经动身回苏州去了,她哥哥八月成亲。她居然已经走了?心里很失落。转念一想,我自己不也要去苏州吗?对这趟出行又充满了期待。 临行前,我吩咐人在我的书房外种满栀子花。虽然觉得很香,可是太普通了,我以前从没有好好留意过这种花,自从那天遇见她,见她那么喜欢这种花后,就突然冲动的想要把这种花种在自己每天都看得到的地方。 “爷,现在已经过了种花的时节了!” “只要用心,什么事办不成?” 于是当天,我的书房后的院子就种满了栀子花。 处理好山东的灾民,满怀期待的赶往江南。谁知还没到苏州,接到京里传来的信说我的长子弘晖夭折了。我的心情一下子低到了谷底。我在他身上投注了那么多的心血,他竟然这样就离开了。虽然十三弟一再的宽慰我,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到了苏州,我也没有心情再去找她了。每天的忙碌让我暂时性的忘了丧子之痛,也忘了她。 中元节那天,还是跟着民间的习俗,跟十三弟一起去放河灯。看着河灯渐远,我又想起了晖儿。我现在才发现,我为这个孩子做过的事实在太少了,我对他只有期望,都忘了给他真正的关爱了,我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抱过他。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想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安静地呆一会儿。没料到一转身竟然会遇见她。我曾经日思夜想过的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竟忘了要说什么,与她这样平静又忧伤地对望着。十三的声音打破了平衡,她嘴角动了动,眼里有一种淡淡地温柔,我不自觉的想要给她一个微笑。可是一想到晖儿,我的心又沉了下去。晖儿才走,我做阿玛的怎么能这样?为了一个不明心意的女人,我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就忘了自己的儿子? 她也是来放河灯的吧!我看她也恢复了忧伤,这样定定的看着我。当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委屈,还有眼角闪耀的泪光。她为什么会哭?如果是因为逝去的亲人,那为何会如此委屈呢?她离开的背影有那么多难言的柔弱,看得我的心好疼!从背后看着她孱弱的背影,越来越浓的伤痛,渐渐颤抖的双肩,当她捂着脸跑着要离开的时候,我明白了她为何会委屈、为何会脆弱、为何会伤痛。 “彤儿!”我追上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是我不好,是我太傻太笨了,这么久才看明白她的心,害得她这么伤心。当她以伤心得快说不出话的沙哑那么没有安全感地颤抖的确定真的是我的时候,我的心都痛碎了,只能更紧的抱着她,给她依靠,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 当十三弟提议回去的时候,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眶,我的心痛极了,轻轻地擦开她脸上的泪痕,生怕把她弄疼了。站这么久,她也应该累了,也该回去好好洗把脸。牵着她的手往客栈走去。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怕家人找不到她。我刚才也一时忘了这事了,万一她家人正在着急,怎么办?幸好十三弟说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还好之前早就派人把她的一家都查清楚了! 女人还真善变,刚才才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不伤心了,就深究起我们调查她的事了。我可没打算告诉她这些事!她只好去求助十三弟。十三弟哪敢说,又把问题抛了回来。她就自己沉思这个问题,也不看路,差点磕在台阶上摔跤了。我干脆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管十三弟在身后有多惊讶,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她受伤!把她放在椅子上坐下,我出门去吩咐秦全儿打水,回来看见她还是一副失神的表情,有一股叫人忍不住疼爱的天真。 秦全儿把水送进屋来,她才缓过神来。见到我在看着她,娇羞地闪躲我的目光。不想让她太为难了,我去沾湿了帕子给她擦脸。这么美的一张脸,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流泪了。 刚才一个自私的念头害得她这样伤心,我放下帕子后将她落在自己腿上坐着,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解释。虽然心还是会有些痛,可当她温柔的靠在我肩膀上,安静地抱着我的时候,什么痛都割舍了。 真的很想永远这样安静地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温柔,可是想到她爹和哥哥可能还在等她,不舍地送她回去。 到了家门口,我不料她揉了揉被风吹僵硬的脸后,对着暗处,以为我没看见,竟然做了呲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若无其事的对我挥挥手,笑了笑,像做了贼一样钻进大门去。 空落落的大街上,我一个人在游走,回想起每次见她的场景,心里无限的快乐。 四四番外4 想念一个人,会怎样?会时时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会觉得她一直就在身边!正如我现在看到对面拐角的那个人,就如初见时她的模样。爱上一个人,会怎样?会爱屋及乌!正如对面那个人身边的人,就像她救下的那丫头。 乌什么乌!在外面跑了一天,我想我现在是够白的!中暍了,脸色一定很苍白,眼神也才会这么花!否则再怎么爱屋及乌也不会记得她救下的那丫头呀! 我定了定神,再看向对面的那两个人,那个屁颠屁颠的分明就是陈彤希!而她身边畏畏缩缩跟着的分明就是她救的那丫头!陈彤希!她跟着一群男人跑到花街柳巷去做什么? “爷!您身体不大舒服,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秦全儿见我往对面的小巷走去,担忧地提醒我。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对我尽职尽忠,我也向来对他和气,可是一想到陈彤希居然去那种地方,火气就腾起来了。“爷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你先回去打点儿!”我怒气腾腾地跟上去,十三弟知道我脾气,不放心,静悄悄地跟在我身后。 听见前面的青楼门口女人招呼客人的声音,她突然站住了,猛地一抬头,又看看对面,用手遮着脸边走边看。看样子似乎是先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火气平息了一点。 她跟那丫头嘀咕了一阵,我以为她现在既然知道这是她不该来的地方了就 恋恋不忘禛心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1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1部分阅读 该离开了,我也会念在她不知情的份儿,原谅她这一次。哪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大摇大摆地学着那种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敢踏进那乌烟瘴气的风月场!“陈彤希!”我的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她回头见到我,不但不知悔改,竟然比我还气地咬牙切齿地指责我,还敢像泼妇一样地骂我混蛋王八蛋。明明是她被爷逮了个正着!她凭什么还敢这么嚣张? “你就编吧!以为我好骗是吧!哼!从今以后你爱干嘛就干嘛,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了她这话,我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被她气得半天缓不过气还说一句话!一个女儿家跑到这种地方来、不知悔改、满口污言秽语,这些也都算了,竟然还跟爷说这种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感情在她心里就这样随便的吗? 这女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她竟然敢甩开我的手,拉着那丫头还要往屋内去。 “你还敢往哪儿走!”我把他拉回来,任她的头重重地磕在我的胸骨上也气得忘了疼。 “往哪儿走?大家都撞见了何必再装孙子!难道你还怕进去了不成?”她示威地冷冷看着我的眼睛,一点儿也不知道怕的样子,跟我较劲儿似的非得进去。 还敢挑衅爷?爷要装什么?爷有什么好怕的?爷院子里有的是女人,有多少爷看都懒得看一下,若不是跟着你,爷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吗?你要进去是吧!爷就看看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要是敢做出半点过分的事来,可别怪爷不客气。 跟着进去,我就一直盯着她。一个女人真把她当男人了,正想去拉她,还没碰着她便被她吼开了:“滚开,爷对送上门来的女人没兴趣!”陈彤希,你今儿个要是让这里的烟花女子碰了你一下,爷回去把你那一块儿肉割下来! 那个女人倒是被她吓跑了,却来了个真正的男人,鼠头贼脑的堆着笑上前来跟她搭话:“徐兄弟,真是你啊!好巧啊!白天在赌场玩得尽兴吗?兄弟有眼光,第一天就找到了苏州第一青楼!”她偏了偏头懒得理那男人,他没趣儿的走开。可是,陈彤希,那个男人是谁?你白天还到赌坊去玩过了?爷要多给你想几套死法了! 她负气地转头看向我。看到我身后的女人,火气十足。我最烦这种烟花女子,可看到她那表情,就是想多气气她,忍住心里的厌烦,任那女子在我身边抚摸。这女子真嚣张了,居然蹭到爷身上来,还敢在爷耳朵边吹气,娇滴滴地说:“爷,对面这位爷好凶啊!我们到楼上去说话吧!”我心里一阵恶心翻上来,正想甩开她,陈彤希比我还气愤地对她吼了一句:“滚开!没见这位爷板着脸告诉你他不喜欢女人吗?” 她在吃醋?酸味够呛的! 谁告诉你爷不喜欢女人的!爷喜欢你喜欢到没有理智竟跟你来这种地方了! 看着她气得发紫的脸色,以及紧紧握着的拳头,我心里对她的气有了一丝缓解,她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我冷笑了一声,偏要气她一下,伸手把那个女人往怀里一搂,看她要怎么样!以为她会把我身上的女人吼出去,打我,骂我,跟我生气,没想到她竟然负气跑出去了,边跑边伤心的哭,我将身上的女人一把推开,追出去拉住她。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办呢? 看着她梨花带雨却还那么倔强的脸颊,我既心疼又不可抑止的想要去征服她。强硬地撬开她倔强的双唇,放纵地咬噬她,吮吸她。她身体倔强地挣扎想要逃开,我把手上的力气加大,让她一点也动弹不得。陈彤希,你还想躲到哪里去?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含着她的唇,搅动她的舌尖,她一切的甜美都想占有。 感觉到她渐渐地温顺了起来,轻轻地搂着我,我不自觉地想要对她温柔一些,慢慢地品尝她的美好。一阵温软地轻唔声从她喉间发出。这声音真动听!好柔媚!我忍不住的更加热情地向她索取。 谁知她竟羞愤地把我抵开,恼怒地对我吼道:“你这个色狼、 花心大萝卜,放开我!”她唇被我咬破了,她用舌尖舔了一下,怨愤地瞪着我。 “我已经盖上印了,从今往后你就是爷的女人,再不能说跟爷没有关系的话,也永远别奢望爷会放手!”我不是色狼,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将你驯服,所以只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先将你占有;我也不花心,我只是故意气你的。 “你这个大魔头!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你去找别人吧!你放开我!”她还是那么任性,那么不可理喻地边拍打我,边生气地吼道。 “你!你不做爷的女人还想做谁的女人?爷说了你是爷的女人你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爷!”你生气可以打我,可是你绝对不能说这种话!我们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 她竟然还在怀疑我是自己到这花街柳巷来的。遇上这么固执的一个女人,累了一天,我现在真是被她折腾得心力交瘁,还是得勉强的支撑着跟她解释我真的是跟着她才会去那地方的,还得耍狠地咬着牙跟她强调:“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就是爷的女人了!” 她骂完我是个大骗子,自己却柔弱地哭起来了,我愣住了,没想到她刚刚还在那么倔强,这么一下子就这么无助的哭了呢?看着她哭,我的心就软了,一面轻轻地拍她的背,一面安慰她,她却哭得更伤心。我心疼地轻吻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水吻开。她将能想到的负气话都念出来了,任我这么哄她,她都还是那么委屈的放任地哭,直到她哭累了,又半天不说话,把我担心的七上八下。我生怕她哭坏身子了,捧着她的脸认真的看,直到她倔强的别开脸去,脸色却流露出一些柔软来,我才终于放心了,紧紧地抱着她。 她推开我,静静地走进夜色里。我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了。她怎么还是不相信我?直到她终于肯跟我说话,我不计后果,将我原本只想留在肚子里自己一个人知道的话都倾倒出来。我喜欢她!我气她是要证明她的心里有我,我害怕失去她,我想要她永远都陪着我! 可是她听了我的话却是静静地扳开我的手,默然地转身往前走。我从来没这样绝望过!已经病了的身体一下子已经没有了支撑下去的理由,扶着路边的树干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倒下去。谁知她竟然开口说话了,从她语气里刻意的平静里我听出了她心底地快乐。这个女人,真是会折磨人!我又来了精神,支撑着跟上去,慢慢地跟她磨嘴皮子。 回到客栈,十三弟和那个丫头已经等很久了。十三弟见我回去的脸色,替我找了个借口帮我把她们送回去了。看着她离开后,我回去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十三弟和秦全儿,还有我那几个侍卫都站在我房里。我自己也知道这一次病得不轻,可是就是不愿意吃药,向来就不想闻到那种刺鼻的气味儿。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又一阵,药冷了一遍又一遍,我就是不想吃。虽然我现在觉着疲乏得紧,可毕竟不是什么大病,躺个一天左右就会好,见他们一直在吵,我闭上眼睛装睡。 “去把陈家小姐叫来!只有看她能不能劝劝四哥了!”我听到十三弟在低头跟秦全儿商量,忙叫住他不准去叫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秦全儿叹了口气,和侍卫们都出去了,只剩下十三弟,我都闭上眼睛装睡觉。当下人将药再熬好了一遍,十三弟又开始来唠叨我了。我俩都开始为吃药这件事愁闷起来。正在这时候,她推开门进来了,故意轻松地说是来找我们玩的。那么单纯喜怒形于色的一个人,竟然学人家撒谎。可是我心里还是想见到她的。十三弟借故出去了,把劝药的任务交给她。 她接过十三弟递过去的药碗,自己闻了一下,眉头都皱到一堆去了,看她那样子想必是比我还怕喝药的。心里暗喜,他们给我找来了个知己。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果然将药搁下了。她问都不问一句,我心里又有些失落,仿佛丢了个跟她斗气的机会,心里有些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惋惜,就被她接下来的动作震惊到了。她,居然动手解我的衣服!这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她想干什么?虽然我喜欢她,我也曾在她面前冲动过,可是,这个女人这么主动,让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我抓着她的手,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亲昵地用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打开,半认真半戏谑地说道:“你都病恹恹的了还穿成这样,不热死你才怪呢!帮你解开衣服透透气!你还以为我要强/j你不成?”继续解开我的扣子。我尴尬咳了一下,挪开手。自己想太多了。可是,她刚才说什么?强/j?这是女儿家该说的话吗?我自己都说不出口的话,她竟然这么顺溜的就念出来了!我本想教训她一下,可是刚开口,自己竟羞得不知说什么了。 她看了我一眼,恶作剧的轻笑了一声,故意将她纤长白嫩的手指在我的胸前轻轻地划了一圈,用一种很娇媚的眼神看着我。我竟然被这个女人调戏了!又羞又恼!要不是现在全身没有力气,我一定要让她知道调戏我的后果!从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呢!可是被她手指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我努了努嘴,本想狠狠地训她一下,却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只是闷声不响地哼了她一句:“没个正经!” 她收起刚才的玩心,把药端了过来,送到我的唇边,一闻到那味道,我就不由皱起了眉,把碗推到一边去了。 她像哄小孩一样地哄我喝药,我别扭地别过脸去。她温柔地劝说我,我只得苦闷地告诉她我不喜吃药。我看得出她是有些生气了,可面上还是笑着继续劝我。我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十多年没喝药了。 “罗真,你到底吃不吃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再不吃就算了,病死你好了!真是个麻烦!”谁知她一扁嘴,气呼呼地说完就背着我坐下了。刚刚温柔了一会儿,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耐心呢?还口无遮拦的说出这么招忌讳的话来。这在宫里,要是谁敢这样说,有几条命都被处死了。就为个我不吃药,她就跟我说这么狠的话。 想到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昨儿个还不是骂我那么多难听的!她现在可能是在生气。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反正我又不会真被她念死,可是若我真死了她会伤心么?这个奇怪的女人,她心里的想法我真是弄不明白,故意淡定地问她。 “伤心个鬼哦,就当死了头牛!” 这个自己比牛还倔的女人,要你说句好听的就这么难吗?你就非得跟爷这么斗气下来吗?“把药给我!”与其再问下去被她气死,我还不如苦死,臭死!哼!我就要吃药,快点好了,好好收拾你这个臭丫头! 她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我,不置信地问我要吃药?懒得理她,从她手里接过那碗药,横了横心,一口气喝光了它。真是个苦啊!死丫头,这会儿想看我的笑话是吧!我闭上眼睛,把头偏向内里。却听见她肆无忌惮的笑声。“你笑什么?”我回过头看见她那猖狂的样子,真想把她捏碎了! 哪知她却一点儿也没知觉的凑到我面前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你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看的!不过温柔的时候最好看!” 这个女人!!!我只要稍微对别的女人好一点,她们就感恩戴德地对我千依百顺;我脸色一变,她们就会吓得战战兢兢。谁知这个女人,我对她好,她不领情;我被她气了,她比我还气!现在她还能把这些若无其事的当玩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嬉皮笑脸!竟还想让我也跟她一样嬉皮笑脸!都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还像个孩子似的揉我的脸,想让我跟她笑一笑。 “休要胡闹!”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板着脸,掰开她的手,希望她能安生一会儿。却见她受了委屈似的,转身就走,我忙拉着她的衣角,生怕她一气之下跑了。果然,她是要回家了。我一时没了理智,忘了她是头倔牛了,情急就用了平时的口吻说话,自然是把她的倔气都倔起来了。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我就从来没赢过!再跟她这样斗下去也肯定是我输!不能跟她硬碰硬,只能走曲折路线了。 我竟然对她恨不起来!真是个恨呀!又觉得挺好玩的!自己磨牙定了定神,“爷都吃药了,你还想怎样?”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对她说的气话,我也不在意了。 看她似乎没完没了了,想起昨天晚上在起青楼里她看见别的女人在我身上时生气的样子,我用力拽着她的手拉倒我身上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眯着眼睛看她听了我的话会有什么反应:“放心,爷后院里多的是女人。爷要真死了,会有人为爷哭的!” 这句话果然奏效,她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下去了,原来倔强的嘴唇委屈的扁了扁,楚楚动人。眼睛不安的动了动,不知又想到什么了,眼神立时又坚决了起来,淡定地问我:“你爱她们吗?” 真是个傻瓜!我爱她们还会跟你在这里吗?“不讨厌!”就像对面桌上的茶杯一样,我需要的时候可以为我解渴,我不需要的时候,屋子这么宽,又不碍我事儿! “那就是喜欢咯。“ 谁说过的不讨厌就是喜欢了?钻牛角尖的家伙。爷可是只说过喜欢你。没说过喜欢她们。 “那你到底是意思?你一字千金吗?为什么就不能把话说完整说清楚呢?你总喜欢让人这样猜你的心思吗?总这样故作神秘玩深沉吗?” 笨蛋!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我心里有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爷说过的话就是一字千金,谁叫你不仔细听好记好的!骂过爷那么多脏话,爷也要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笨蛋。而且要很认真很慎重地说:爷没看出来你哪不笨! 她又撒了一会儿气,终于学会温柔了,趴在我胸前柔柔弱弱地问我爱不爱别的女人。 “又犯什么傻?”说了这么多,她这么还是这么执拗呢?可是看到她的脸一下子没有光彩了,看着我心疼,我只好坚决地表明我的立场:“不爱!” “那你爱我吗?” 我真是被她折服了!昨晚的事她以为是在做梦吗?“爷已经说过了!”爷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她还怀疑,可是她还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呢!“你对爷呢?”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变换着不同的光彩,明明是想要温柔的,却那么负气的像是我逼她一样,对着我吼:“爱,爱,爱!我爱你!我爱你!现在够了吧?” 我幸福地把她搂过来。说一遍就好了啦!真是个任性的家伙。怀里的她小鸟依人,娇嗔地问我别的女人在我心里的位置。那些人怎么能跟她比呢?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已经只容得下她了!可是一想到她这么任性,这么爱找麻烦,我不由紧张地说:“你以后再给爷闹事,爷让你好看!” 想起昨天她跑去青楼的事,还有那个男人,以及他说的赌坊,这个女人,她做的出格的事还真不少啊!老老实实的都给我交待清楚!她竟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地说话,还说我是阎王爷,管太多! “爷不是阎王爷!别人的那些个事儿,爷没心情管!可你,你的生生死死都归爷管,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还一大堆的啰嗦要抱怨,可是我已经够累了,把事情弄明白了就想休息一会儿了。再说下去,我就算不病死,也会被她累死的!掀开被子,把她搂进来,想让她安生一会儿。她竟然一下子弹了起来,戒备地闪了一边,瞪着我说我是流氓! 想什么呢,这丫头!刚才还在那里装得那么娇媚的挑逗我,现在就怕了?我又没有想要把你怎么样!可是转念想想,刚才就是认定她是我的女人了,才会那么自然的就想搂着她睡会儿了。她那么紧张,就不勉强了,指了指床边,看着她慢慢踱回来坐下来,太累了,我闭上眼睛就放心的睡着了。 睁开眼,她却不在!她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又出去惹祸吧!听到走廊上又脚步声,再听那小心翼翼的推门声就知道是秦全儿。我闭上眼睛装睡!他进来看了一会儿,又带上门出去了。 秦全儿刚走,她就回来了,原来是回去叫人给我熬粥去了,我心里惭愧了一阵,又因她的细心和体贴感动了一阵。 睡了一觉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想下来自己走走的,见她端了粥来,别的女人见我病了,都会争着抢着服侍我,她却没那意识,我开口让她喂的时候,她还瞪大了眼睛在那里疑惑。我就是想看她温柔照顾人的样子,假装还没好,手没力气,等着她。她扁了扁嘴,还是动手喂我了,看她那么不情愿的样子,我故意说烫。看着她轻轻地将粥吹凉了些再来喂我。我这才满意的吃起来。她应该是第一次这么服侍人吧!不知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故意慢慢地吃,等到终于吃完了,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自我解嘲。我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么好的气氛,我可不像跟她斗嘴破坏了,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忆她刚才的温柔。嘴唇被温暖柔软的抿住了,我睁开眼睛,她在亲我?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的脸颊羞红了,跑到差桌前假装喝水。 秦全儿不合适宜的进来送药,她把药碗放在桌上,再不敢看我一下。 我下床去,走到她身边,看着懊恼悔恨的她,心里一阵惊喜,故意问她这么不逼我吃药了。她微微的抬了一下头,看到我,脸色顿时又羞红了,尴尬地把药推向我。心爱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还亲了自己一下,我的□早被她挑了起来,又见她的羞涩,我忍不住抱住她,吻住她的唇索取那些甜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看到她秉着呼吸娇羞的样子,我一激动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起来压在床上。她迷离不敢直视我的眼神助长了我的欲望,揉捏着她的酥胸,想要将这挡住我的衣服都撕碎了。正当我想要这样做的时候,一个念头把我惊醒了。 我在做什么?还没成亲,我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呢?毁了她的清白,她以后在旁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真该死!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她会不会怪我?我只敢背对着她说一声对不起。她那么高傲的人,会不会恨死我了? “我没有怪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从身后抱着我,温柔地说。我激动地反身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彤儿,我一定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她想起那碗药,在她的再三劝说和引诱下,我虽然已经好了,还是将药喝了。带她去寒山寺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本来要带她去见我一个老朋友的,可惜他不在。 在凉亭里,她看见了琴,好奇地想听我给她弹曲儿。我便想起了她的那支曲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却是将它唤作《思佳人》。她不知道她弹这曲子的那天我在,以为我是听了别的一位钮钴禄氏的女人弹的,没来由的又吃醋。她不知道,我想好要娶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让棱柱将她认作女儿,以钮钴禄氏的身份嫁给我,那样,皇阿玛才会答应。 我以为我们现在这样,就可以安心的等着回京跟她成亲了,谁知,她又给我惹来麻烦! 四四番外5 长逐东风愿君留,莫如孤月独自愁。 刚从城外回来,本是在附近找个清凉一点儿的地方歇息一下的,看见有群文人聚在一起,就好奇的凑过来看一下。江南的文人好闲情逸致,其实我是羡慕他们的。钻进人群里,没想到正在凑热闹的人会是她! 小女人!我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心底很甜蜜,很开心!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真想将她揉在怀里好好疼一下。真后悔当初答应等她哥哥成亲后再将她接回京去成亲啊!眼下既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拆穿她的心事了,故意淡然地说:“字写得还不错!”她的字确实挺俊秀飘逸的,像她本人一样自然清新。 她回头一见是我,又惊又悔,拨开人群就往外逃。我心里藏着笑跟出来,本想好好陪陪她的,谁知另一个男人竟然在我面前牵着她的手,那那神情与他说话的语气,两人应该还认识了很长时间了。她竟然能跟别的男人出来瞎逛!陈彤希! 可恶!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个登徒子似的!爷叫她过来,她竟然还犹犹豫豫地跟他推推嚷嚷的拉扯! 我气不过去了,将她拉回来,抱上马后,她竟然还怕那男人担心,朝着身后安慰他! “说!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跑到什么破地方来了,见前面已没有路了,我下马见她一副没有悔改的样子就窝火!她却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一个朋友。 朋友用得着牵手吗?谁允许她跟别的男人交朋友了?朋友之间要用那么柔魅的眼神吗?那男人分明就是对她有意思,她竟然还跟她走得那么近!不给爷说清楚,看爷这么收拾他! 她终于弄清楚状况了!小鸟依人的靠在我胸前,双手环着我的腰。被她这么一温柔的抱着依靠着,我就泄气了,低头看着她娇柔地侧脸,我已不忍心责备她了,听她说他只是来参加她哥哥的婚礼的,我只心软的叫她跟他保持距离。谁料她竟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这个女人,得把她关起来才能叫人放心! 我于是让她每天到我房里乖乖呆着,她说我是软禁她,还好意思开玩笑叫我给她匹白绫练习上吊!爷的女人,爷没叫你死你敢死!于是她就提议让我每天带着她。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盯着她了!可是,爷每天都是跟一大群男人打交道,那个臭小子见不到她了,别的男人还不是见了她了!坚决不行!她有提议在家里装病。当然不行了!她若病了,那臭小子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探病看她了! “那我在家里从早到晚睡一整天,关上大门,谁也不见,总行了吧?罗真,你要再敢说不,姑奶奶我就不嫁给你了!” 不嫁给爷?婚姻是儿戏吗?你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你怎么老拿这种事当玩笑呢?你要是敢再说一遍,你和那臭小子都别想活了! 我见到她已经背吓得两腿发软了,却还坚持的说若我再逼她,她怕刚嫁给我就会被我逼死,要认真考虑一下。原来,我在她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把那个敢跟我抢女人的男人香的那么好!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掐死了。可看到她眼泪汪汪地叫疼的时候又下不了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怎么能被一个人气得这么没有理智?她只是把她当朋友?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除了相信你,我还能这样呢? “罗真,你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我心里真的真的只有你!只能住得下你一个人,只爱你!” 她委屈的窝在我怀里信誓旦旦地说。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吗?我只是害怕失去她而已啊!身边的一切有什么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发现我控制不了她,还发现了别人也在时刻觊觎着她。她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有多痛,有多害怕呢?若不是听她亲口说她的心里只有我、她将只属于我,我又怎么会放心得下呢?听着从她心里发出来的声音,我才终于可以放心地轻松感受我们独处的安静时光。 看着她不经意地抖腿,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这样站了不短时间了,她的腿站麻了吧!我整理了一块草地出来,将她抱在腿上。明知故问!我觉得自己最近真变小家子气了呢!可是我就是想听她亲口告诉我那首小情诗是写给我的。 “给阎王爷的!”她甜甜地笑着说,眼角弯成了一弯漂亮的弯月。 阎王爷管死人的,有什么好!非要把我说成阎王爷!小气!一点好听的话都舍不得说! “我又没说是你!” 什么?不是我?她写了一首多肉麻的情诗,竟然不是给我的? “我也没说不是你!”眼见我要生气了,她将脸转向一边,偷偷地笑。 又捉弄我?不行!非得跟我说清楚!我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我,问她到底是谁。 “霸王!”她对着我璀璨一笑。 老是说我是霸王!好啊!那我就要当你的霸王!要霸占你的一切。我把她的头搂过来,正想亲她,她却将手挡过来,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要求。这女人,够麻烦的!连做梦也要梦见她,这也太霸道了吧!我怎么知道我梦不梦得到她!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要先说清楚。做梦这一点我可不敢保证! “我不管,就算没梦到我,也不能梦到别的女人!” 她把爷想成什么人了?爷做梦还梦见女人呢?真是瞎操心!不过,我好像真梦见过她呢!也就是她!别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还做梦呢!“爷答应你!” 这女人还真啰嗦,问完了这个还有那个!想亲她一下都这么麻烦!再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干脆把她嘴巴堵住…… 十三弟去杭州了,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很忙!就暂时相信她的话一次,让她在院子里呆着。 那天晚上很晚才回来,上楼就见她在我门口心事重重地站着,不知等了过久了!一见我回去,就扑过来。我将她抱进屋去,看着她疲倦的面容,一阵心疼。不是叫她不要等的吗?出什么事了?她将手搂在我脖子上,安心地靠着,不想说别的。紧紧地搂着她,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个臭小子! 叫人去查了一下,果然是他!他张家竟然是来提亲的。爷的女人也敢抢,不要命了!陈家老头子没答应。哼!若是答应了,两家我都饶不了!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去跟陈家老头子提个亲保险,也够郑重了吧! “罗公子!” 一见到老头,他便叫出我的化名来。看来我和彤儿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挑明来意。没想到这一家人的要求都那么多,居然说我和彤儿都太倔,除了我答应以后会包容她才肯将她嫁给我。哪次不是爷让她了?爷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然会疼她,宠她了!这老头子真多事!可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想起我明儿个就要回京了,而我答应了彤儿让她在家呆到中秋的,万一这老头子在这阵子将她嫁给那个姓的臭小子了怎么办?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反正同样意思前几天都答应过彤儿了,再答应一遍也没什么! 临走之前将身份先透露给老头子,让他知道他若是有半点二心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哪知这老头子一点儿都不诧异!这一家人都真是气死人了!得把秦全儿和侍卫都留下来,还要将跟官府相通的信物也给秦全儿留下来,万一这老头子胆大包天了怎么办? 明儿个就回京了,想去看看她。到了她院子,她却不在,守门儿的丫头说是去水清姑娘那边去了,跑出去寻人。却寻了一个丫头回来,就是上次跟一起喝酒的那丫头。她见是我,跟出去寻她的丫头交头接耳的嘀咕了一阵,又鬼鬼祟祟的跑出去。我心下觉得蹊跷,装作是在院子里溜达,想去看看情况。哪知她却冒冒失失的跑进院子来,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准绊着门槛摔跤了。真是拿她没办法,总叫人这么不放心! 她惊喜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生平第一次亲自来提亲,还不被那老头子待见,想想都窝火!看着怀里的她快快乐乐的,就没那么气了。可她听到我是来提亲的,不但不高兴,反而愁云冷淡,我就紧张了,难道她改变心意了?竟然想要跟那个姓张的臭小子在一起了吗? 还好她只是犯傻的以为我的语气冷淡不是在跟她说话。若不是那老头气的,我怎么会这么失神呢!确信她心里只有我,就不想跟她牵扯别的男人了。明天就要走了,跟她交代一些事情。谁知这家伙拿了我的玉佩想去换钱,听了秦全儿的名字想叫我给他改个名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不知道那崇拜的那个雍王爷就站在她面前。“一心为民,是个好人!”终于听到她对我说一句好话了。虽然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可这话更有价值。原来她喜欢的是英雄式的人物!嗯!不能让她失望! “你的名字真难听!” 她温婉迷人的趴在我怀里,却说出这么不受听的话来,我一时愣住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真名,可不想真跟她因为这个生气。想了想若现在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又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心里的英雄就在面前的事实,费时间跟她解释,破坏了好气氛。 若知道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我就该早告诉她,给她多点时间接受的。 回京后费了好大力气才让皇阿玛终于同意了我跟她的婚事,等到她到达京城的时候,我有事忙抽不出身,第二天早上一得空就去找她,却不见人。 等到大中午,她回来了,一见到我就埋怨我将她一个人撇下,害她被人欺负了。我当初一回来就跟棱柱交代清楚了要好好待她,现在人在他府上却被欺负了,真是把爷的话当耳边风了! 没想到当我的身份以这样的方式被揭露出来的时候,她会那么的惊慌排斥,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掉眼泪,把我吓到了,想起刚才她回来时说被人欺负了,我以为她是还在担惊害怕,见她跑开了,便上前去拉住她,安慰她。她爹跟了过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却说她不嫁我了,她爹竟然还同意她了! “陈彤希!你又给爷说这种话!你给爷说清楚,否则爷不会放你走的!”她怎么能每次一受委屈就说这种话呢?到底是谁敢欺负她了,她跟我说清楚,我自然会为她做主!她不知道为了这门婚事我差点就跪死在皇阿玛的乾清宫前了!这些都不重要,为什么她总这么容易就动摇了呢?她为什么每次都要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呢? 她只是默默的流泪,出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说?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话,你给我说话呀?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没想到她不嫁我的原因竟然会是因为我就是我!她怕我皇子的身份给不了她完整的爱,她怕有一天会恨我。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我爱她!我就是她要的那样,唯一的只属于她的!从见到她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我真不明白她将我的事调查的那么清楚是该高兴还是该哭了!我跟福晋间就像十三弟说的那样貌合神离,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与李氏,只是因为当时府里就她一个看得最顺眼而已。她说的年氏是谁?我现在的府里就只有年羹尧的妹妹姓年,去年跟在福晋身边伺候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而已,她怎么连这个都怀疑呢?她的表姐钮钴禄氏?兰惠?原来她是一位我上次给她弹的《思佳人》是听她表姐弹的!那是我自己那天误打误撞听她自己弹的啊!至于姓氏,是因为我想娶她的时候就想到了要给她改了。 十三弟曾问我那么行尸走肉的活着,有没有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很荒很凉?那时没遇见她,没遇见爱,我以为那样波澜不惊的生活是正常的。可是遇见了她,爱上了她,当我再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觉得那样的生活是一种悲哀!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生活是另一番样子,有一个人值得自己为她牺牲一切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以为我就要拥有了,可是现在却突然要失去了,叫我的心怎么不痛?彤儿,我的心里只有你,难道你真的就要因为那些对我的生活本就没有意义的女人而狠心离开我吗? 我看见她的心慢慢的动摇后又坚定,直到她靠在我的怀里说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逃,都会一直陪着我后,我欣喜地紧紧搂着她,生怕她一下子又反悔了。 直到她爹提醒问起刚才到底谁欺负她了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九弟找她了。她虽说是问话,可是我心里明白,哪可能这么简单呢!昨儿个深夜里我一回府秦全儿就跟我说过他们在苏州和回京路上的事了。那刘二是九弟的门人罩着的,最是无赖,九弟现在身边的女人都是他们送来的。九弟现在插手这件事,肯定没好事!他那么风流的一个人,今儿个见了彤儿,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歹心呢!不行,皇阿玛现在只是同意了我的婚事,得求他马上给我下旨赐婚才能心安,否则等九弟参合就难办了! 我都心急如焚了,看她跟我撒娇要我多抱她一会儿又不想拒绝。好久没抱她了,将她送到院子竟有些不舍了,可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先将圣旨求来了再陪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这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怕她在院子里呆不住,故意神秘地叫她晚上等着我。 我匆匆忙忙的赶到宫里,皇阿玛正在书房批奏折,见到我去恨惊讶:“老四,你忙了这么些天,今儿个终于忙完了!刚出宫,不回去好好歇着,又跑回来干嘛?” “皇阿玛,您给儿臣下圣旨赐婚吧!就今儿个!” “听说那丫头回来了?朕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怕朕会反悔不成?朕已经想好了,这个月底二十八日是良辰吉日,这两日就拟旨叫你放心!”皇阿玛挑着眉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二十八日,还有大半个月呢!“皇阿玛,您能不能今儿个就拟旨,让我早点儿成亲啊?反正什么事我都准备好了!”前阵子他虽然有些生气,可皇阿玛终究是我阿玛,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性我是了解的,只有我硬着头皮求他一下,他是会既往不咎的。 “老四!都成亲十多年了,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没见过你这样的!”皇阿玛笑了,我就知道有希望。 乘胜追击:“皇阿玛,您就看在儿臣这些日子帮你这么多忙的份儿,应了儿臣这一次吧!“ “哼!你是朕的儿子,帮了点儿忙还好意思说!不过,念在你这几日的辛苦的份儿上,就依了你吧!提前十日,这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就那天成亲吧!” “皇阿玛,明儿个也是个好日子!”我一听皇阿玛的话,心急的抢着说,看到皇阿玛的面色一变,马上改口,“十二日,十二日也 恋恋不忘禛心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2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2部分阅读 十二日也是个良辰吉日!” “老四,别依着朕宠你就得寸进尺!你的婚事可不是儿戏,岂能如此仓促!” “皇阿玛,儿臣求您了!就十二日,儿臣从未求过您呢!” “你前阵子没求朕?都以死相逼了还没求朕呢!” “这不是同一件事嘛!皇阿玛!” “陪朕下会儿棋,你若赢了,朕就答应你;若输了,别说十八日,朕将你们的婚期推到下月二十八日!” 下棋?好久没跟皇阿玛下棋了,跟他下棋,赢了,他怕他没面子,输了,他总惦念着,自己没面子。我最不喜欢跟皇阿玛下棋,每次能躲就躲。这次,为了我的彤儿,我一定要赢了! 跟皇阿玛下了一下午,最后我终于还是赢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不敢太高兴了,只能在心里憋着。 “因为这个儿媳妇,这么多年来,朕终于好好的下了一盘棋了!明儿个清早,朕让李德全去给你宣旨!” “谢谢皇阿玛!” “别忙着谢!刑部有件案子,本来看你最近累坏了,又快成亲了,想要交给别人去办的!你这么急着成亲,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答应我早日成亲就行,别的事都好办!我谢过恩就直奔刑部,一忙就忙到深夜,先去看了彤儿才回府。想起刚才见她时,我说我是怕她偷偷跑出去给我惹麻烦才叫她等,她生气时的可爱样子,心里就开心,老是她欺负我,我终于报了一次仇。 谁知第二天早上李公公来宣旨时,她竟给睡着了,我还以为她又像玩什么花招要报复我呢!看着她你那么疲倦的样子,我真后悔昨儿个不该那样说,气得她一夜没睡好!怎么每次想跟她耍下狠,最后心疼的人还是我自己呢!把她抱回去好好睡着,我出城去接十三弟,他回来了我也好有个帮手。 再回来找她时,她的丫头说她被九弟给抓走了。我一听就急急地奔到九弟开的酒楼,他成天就在那里呆着。 推开门进去时,老九竟然敢欺负她!我气得把他推开,抱起彤儿。她在我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要是我陪着她,她就不会受委屈了,我不该离开她的!心痛地吻掉她脸颊的泪水,将外衣脱下来裹着她,抱她离开这里。 老九还敢来拦着我说这是她的女人。皇阿玛已经下圣旨后天我们就成亲了! “老九!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今天这笔账,我会跟你记着!你以为她是别人,我会跟你让着吗?谁敢打她的注意,我都不会客气! 彤儿受惊吓了,我也怕九弟再来找她的麻烦,便求了皇阿玛让十三弟去审那件案子,一直陪着她直到成亲的前天晚上。代价就是成完亲就要上朝去给他做事。 去棱柱府里迎亲,我没想到背新娘子上花轿的竟然会是张逸云!快到花轿门口了,我听到他压低声音跟彤儿说:“彤儿,请你一定要幸福!”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彤儿嫁给我,我肯定会让她幸福的!见他迟疑着不肯将彤儿放下里来的样子,我拿出新郎的幸福和快乐轻轻地叫了一声“彤儿”提醒他,牵着彤儿的手在花轿里坐好了,将她迎到我雍王府里去。 将她送进新房后,等到旁人都下去了,我真不想走,在她额头重重地亲了一下,还是得要出去应酬一下。 我知道,其他的兄弟都歹着这个机会想好好灌我一次酒呢,可是跟十三弟早约好了,要他今天给我挡酒。跟彤儿的新婚之夜,我可不想喝太多了。这帮兄弟真不够意思啊!知道别人心里越急,他们就越是要拖延时间。早知道就把二哥搬出来镇一镇他们了! 让她等太久,一进门,我就过去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希望她没等得不耐烦。想着她现在已是我的妻了,心里不由地开心起来,又不好意思在众多兄弟面前表露出来。 小十六着急着叫我掀开她的红盖头,我才发觉心里有些紧张,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当我掀开红盖头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又仿佛忘记跳了。她今天好美!我眨了一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怕会看着看着忘记了接下来这么重要的婚俗:先摸一下自己的头发、再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白头到老!我现在可以放心的将目光锁在她身上了。直到小十六凑过来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胆怯地跑开了,我才缓过神来。小十六!她是我的新娘子!我都还没有亲她,你竟然敢亲我的女人!若不是三哥给他求情,若不是彤儿在我边上已经等得有些累了,我非得教训他一下不可! 十弟见到彤儿,惊讶的叫了出来,我看见八弟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十四弟也一改往日的泼皮,安静地站在人后,我想他们应该都已经认识彤儿了。想想都是九弟的错! 他们都在等着他出点子闹洞房,他却不在!彤儿已经是女人了!他现在总该死心了!真该让他亲眼见到我和彤儿亲密的样子的!不过他不在正好,免得又惹我的女人烦心! 最后在十弟的要求下,我在彤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终于将他们打发走了。 我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我的新娘子,我的妻子,我的女人,现在她都是我的了。看着她,我又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她被我看得羞涩的低了头,以为我还是在吃小十六的醋。我本想跟她说点什么的,可又忘记说什么好了,任由她猜测吧!她温柔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想我撒娇,不准我生气。我怎么舍得在她面前生气呢?就顺着她的话题顺便提醒她一下,若有下次我可是真会生气。 婚俗可真多!可是每一件都有个恨好听的寓意,我又不敢不照着做,生怕万一错漏了什么! 喝合卺酒,你我永不分离!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问我喝了多少酒。她怕我会喝多了吗?跟她的新婚之夜,我怎么舍得喝醉呢! 吃面条和生饺子。我知道她不喜吃面食,可是,还是多多少少要劝她吃一点。吃了生饺子,她皱着眉问我为什么非得要吃这么难吃的的东西。 “吃面条象征着长寿!” “吃饺子嘛~”看着她一脸的茫然期待,我故意拉长语调逗她,“象征着早生贵子!”看着她的脸顿时绯红了起来,我忍不住心里的渴望,顺势吻住她的娇嫩的双唇,开始我的洞房之夜。 “胤禛!”她突然娇弱地叫道。我一面焦急地退去她身上繁多的衣服,一面不解地嗯了一声,不知她怎么了。她紧张地说她怕。怕?夫妻洞房有什么要怕的?我压住心里的焦躁,温和地劝慰她不要怕。 “你抱我睡好不好?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紧张的声音里充满恳求。可是,这件事需要做什么准备呢?我们在苏州不都差点儿先洞房了么?怎么今儿个真的洞房的时候却紧张了呢?我的□一直不停地烧,可是看到身下的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不忘温柔地继续安慰她。 “不嘛!睡觉了好不好?我好困了!我们就抱着睡觉好不好嘛?”她娇柔的声音里夹杂着无限地委屈,瞪着眼睛乞求地看着我。有没有搞错!新婚之夜,都快脱光了,让我就抱着她睡觉!她以为我的柳下惠呢!且不论那姓柳的是不是正常男人,就算他是正常的,那他怀里抱的可是别的女人!那女人长得不丑,也肯定没我的女人漂亮吧!彤儿啊!你可是我的妻子!我心爱的女人!一个美丽的勾魂摄魄的女人!怎么可能呢! 看着她眼里的闪闪泪光,看来她是真的很害怕!我只能心软的答应她。早知道就将那红烛吹灭了!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就不会看着她心软了。 她见我答应了,璀璨的笑了笑,翻过身,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睡着了!这女人!…… 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宫居 景仁宫。除了彩蝶与绿萝,其余的我都不认识,不知道他们忙忙碌碌地在穿梭什么。 在周围转了一圈,偌大的皇宫就像一座孤城一般,安静得只听见被风萧瑟的声音。想找福晋,或静雯姐,任何一个熟人都好!刚离开景仁宫的范围没几步,就被跟来的两个宫女劝回去了。 我的执意孤行会让她们为难,甚至掉脑袋。 看着她们忐忑的样子,我不想问原因。这里最大的主子是他。 安静地回到我的新居所,彩蝶与绿萝不知道是同样还没适应,还是不敢在现在说话,整个宫里只听见风声,北风声,人走动带起的风声。 我还听见自己忐忑的心跳声。自先帝驾崩前一天他进宫后,这是第三天没见到他了。他现在肯定不好,而我却连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天子了,我却只能在这景仁宫里坐井观天。 枯等一天,彻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历儿过来了。大半年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长高了,面上也成熟了不少,可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小孩子。他这阵子也很累吧,消瘦了不少。 “额娘,您没休息好吗?还是下人没伺候得周到?”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看起来憔悴了些。我淡淡地对他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新挪了地儿还有些不习惯!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见到你阿玛了吗?” “我没事!皇阿玛他,也没事!他这几天有些忙,要我先来看看你!”历儿笑着安慰我道,看到隔壁房里还没动的早餐,担忧地说:“额娘怎么还没吃早餐吗?” “一个人吃,不太习惯!” “我陪额娘吃吧!” 自从那年过年他被留在宫里之后,我已经快四年没跟他一起吃过早餐了,淡淡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里的人除了阻止我出去之外,都不肯说话呢?你阿玛在哪?我可以去见他吗?”我们都没有什么食欲,只是都慢慢地想让对方多吃一点而已。我想见胤禛,只好先找一个突破口。 “宫里这几天人事变动比较多,外面人多杂乱,皇阿玛交代让你呆在宫里的不要出去的,再说,那拉额娘和年姨娘都去守孝了,皇阿玛这两天也在守孝,额娘,我也该走了,去晚了不好!您安心在宫里呆着吧,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您!”历儿说着就站起身来,微笑着往外走。 其他人都去守孝了?那我怎么还留在宫里?眼见他就要出门去了,我出声将他叫了回来。 “额娘,皇阿玛早已经将您在府邸的身份改成格格了,您身份低,不用去守孝,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历儿调皮的笑了笑说。 原来我真的变成个格格了!“可是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去,你和你阿玛都在那里!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见到你阿玛呀!” “额娘,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玛的!那边太累了!您吃不消的!到时累倒了,可不是叫阿玛和我担心嘛!阿玛说他得了空就会过来的!我派人去叫耿姨娘来陪您聊天儿!我先走了啊!”历儿安慰地拍拍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历儿真叫人去讲静雯姐接了来,可是我一心想着胤禛,担心他累坏了身体,不知道跟她聊什么!历儿也是真的每天早上来陪我一会儿,可是胤禛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我一个人在灯下百无聊赖的翻书。知道穿过花园,他就在对面的乾清宫或者养心殿里,可是我却不能去看他,他也不能来看我。这一刻,我真希望他只是个普通人多好! 晚间,雷声轰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胤禛知道我最怕打雷,每次打雷时都会紧紧地抱着我,哄我。现在,他听到外面的雷雨声会不会想起我呢?想起他以前的种种,我忍不住泪水静静地浸湿了枕头。为什么要将我的一切安排的这么好呢?我不是只能跟你同甘,我也愿意跟你共苦啊!知不知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有多苦多累我都不在乎! “彤儿!怎么啦?吓着了?”一双手温柔地扶着我的肩紧张地问道。 “胤禛?真的是你!”我将埋在枕头里的头翻过来,见是他,一头扎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好了,不怕了,我来陪你了!”他将我黏湿在脸颊的头发轻轻捻到肩后,捧着我的脸细细的端详,心疼地说:“怎么瘦了?她们没照顾好你么?” 看着他清瘦的脸庞,我更心疼他这阵子面对的一切还有即将还要面对的种种,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没事!是你自己这么瘦了,才会错觉我也瘦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起身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抖了抖,晾在椅子上,我这才发现他的鞋面都淋得湿漉漉地了,忙叫彩蝶去打了热水来。想他来,可他这样来了,心又无限地痛。“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躲躲呢?”我说着,起身想去衣柜给他找件干爽的衣服,他将我的人压着又塞进被窝里去了,笑着说:“这么冷,你起来做什么!我这不是跑你这儿来躲雨来了么!” “贫嘴!”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担心他着了凉。“叫彩蝶给你找件干爽的衣服来先换下吧!你这几天累坏了,怕生病!” “没事!你先歇着吧!我这里面的衣服都还是干爽的!外面的衣服明儿个早上还要穿呢!她们知道怎么做的,别担心了!” 等他洗完,彩蝶将水端出去,将他的湿衣服和湿鞋都带出去,合上门,他钻进被窝,搂着我说:“好想你!这几天没抱着你都睡不着,你想我吗?” “想!都快想疯了!以为你要将我关在这深宫里养成怨妇呢!” “瞎想!好香!” 没听明白他在我耳后到底是说好香还是好想,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我主动地向他怀里靠了靠,轻轻地吻住他的唇。两个人的激|情像烈火一般开始蔓延…… 当外面的雷雨声减弱的时候,我们的激|情也开始退却,侧躺着,相拥着,看着对方的脸,淡淡地笑着。幸福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你真瘦了!御膳房的膳食不合你的胃口么?”他将手游荡在我身上,突然心疼地说。 “哪有!我是为君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我对他笑了笑,往他怀里缩了缩。 “傻瓜!”他也顺势将我往他怀里紧了紧。“我要你好好的!” “你下次过来陪我会是什么时候?”想起皇宫里那些细细碎碎的规矩,我的心就空了一大块儿,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守孝期呢! “再等我几天!等满了二十七天的守孝期后,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了!” “可以吗?不是有很多规矩的吗?你会不会……”在这皇宫里,好好地夫妻生活,被规定的那么了无生趣,还要翻牌子,做记录。他会不会为了防止别人说他专宠而宠幸别人呢?毕竟身为皇帝就身不由己了呀!可是,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抢过话去了。 “傻瓜!不准多想。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你安排在景仁宫呀?这里跟我住的养心殿隔得最近,大家眼睛都盯着。可是,最重要是绕过花园有条僻静的小路可以到这里,一般人不会注意的!我再稍微将人事调动一下不就可以了!又不相信我了?” “不是我不信你!可是这样可以吗?我是怕到时给你惹麻烦!” “放心吧!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以后可能会很忙,很晚才能回来!那时还在执勤的都只剩下我的人了。安心睡吧!我明儿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那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早点歇着吧,你明天肯定又会很累!晚安!” “有你这句话再累都忘了!谁吧!” 胤禛从景仁宫出去再回来时,他已经正式登基为皇上了,年号雍正。 想起某些人竟然将他的年号理解为“雍亲王得位正,为君正”,而实际上却只关注他是否“得位正”,我心里就替他抱不平!好奇地问他:“胤禛,你为什么将年号叫做‘雍正’呀?” “雍亲王正身率下,守正不桡,端本正源,革除弊政,振兴大清,谋福百姓!”他坦荡地对着我说,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对着他笑。他见我的表情,眯着眼窃笑,接着说:“一心为民,做个好人!” “讨厌,老是取笑人家!”他一直以为是我当年私自调查过他,每次都要趁机得意一下,你意思就仿佛是在说:瞧吧,当年是你先追得我! 他笑得更开心了,搂着我说:“在其位,谋其政!我既然当了皇帝,只是尽心做好我该做的事!会触犯到很多人的利益,别人会怎样说,我不在乎。我只要是你心里的那个大英雄,就够了!” “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那个大英雄!永远都是!” 他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大刀阔斧的清理亏空、改革吏治,在现代就是因为他处理此事时展现出来的睿智和魄力,以及有些孩子气的骄傲吸引了才开始关注他的。现在跟他相处了十多年,我有些茫然了:他若不是他,我可能会失望;可是我又希望他没那么累,只是单纯的我的丈夫。 每天等他等到深夜,有几次他竟然还没吃饭。他怕我累着,叫我不用等他。回的时间越来越晚,我等到实在太累了,他回来时我已经睡醒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再对政治经济没兴趣,这句话也被轰炸的滚瓜烂熟了。他管了那么多年户部,国库的真实情况比我这个后人知道的可清楚多了。新君上位,国库空虚、民生困苦,他怎么能安眠呢?更何况他又是个那么热血又执着的人! 心疼他,却帮不了他,甚至他每天深夜赶回来,我都觉得我是在拖累他。 “胤禛,我到养心殿去陪你吧!这么冷的天,你清早深夜的早出晚归,我看着心疼!” “不合规矩!” “哪那么多规矩?规矩不都是你定的吗?你让我当你的女史吧,那不就合规矩了?” 他瞄了我一眼,窃笑了一声,挑着眉缓缓说道:“你的才能当女史有点名不符实!从来没见你好好读过史书!” “你!”太打击人了!我没读过几本史书,我读过别的呀!“那你就不能破格录取吗?” “正身率下!”他淡淡抿着笑说。 “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被他激得气着叫了起来。 他见我有些发火,不但不安慰,反而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悠哉地喝完茶说:“以你的才能,自封个女史没问题。可是我朝不设女史!” 自封?我有那么虚荣吗? 清朝没有女史吗? 那他怎么不早说? “你欺人太甚啦!”见他回来没吃饭,还好心的出来陪他,怕他太累了,好心担心他,他竟然这样损人! “好啦!别气了!”他人过来搂着人,嘴里却还是不饶人:“说了你没资格当女史嘛!你丈夫是大清皇帝,你都不知道大清不设女史,我怎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你还说!”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其实以你的才学真可以像民间某些才女一样号个圆明女史!可是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大清有女史一职,也就是个丫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丫头呢!” “可是我想陪在你身边呀!做丫头又怎么啦?我不在乎啊?” “你不在乎我在乎!朕堂堂一国之君,哪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当丫头呢!” 第一次听他用“朕”跟我说话,好有距离感。有些心痛地问道:“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提醒你别打当丫头的主意!十三弟就在我面前,我都忙的没有时间好好看他一眼,你去了也没用!你不想我早点歇息吗?你过去了,我不用赶回来,心里一松懈就忙得更晚了!在屋里呆一天,来来去去地走动一下,也挺好的!你就安安心心地给我好好呆着!是不是无聊了?要不我叫人去将绮儿接进来陪你?” “算了,都要过年了!让她在家热热闹闹的好好过吧!看你这样子,过年也不指望你陪了。绮儿来了,也只是添一个跟我闹着无聊的人。” “这阵子委屈你了!这里不适合你!等皇阿玛的灵柩送往遵化山陵,我们就回家吧!” 回家!好温馨的一个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只有有我有他的地方、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家!圆明园,那个没有这么多规矩地方才是我们的家。紫禁城不适合我,又何尝适合他? 景仁宫没有雪魄,我不知道圆明园的雪魄在今年的春天开花了没?我尽量给他温暖,可是我还是没有信心我是否驱散了他心里的严寒。因为太后在先帝的灵柩送往遵化不久就去世,我们回家的安排被往后推迟了。 德妃,他的额娘,太后,她离开之前找过我。她说她其实是爱胤禛的,只是他从来没给过她机会。 十四出生时,皇上给他取名叫胤禵,她求皇上给他改名“胤祯”。皇上虽然说“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当初就是因为“祯”字给胤禛的“禛”字同音了,所以才没给十三胤祥起名“胤祯”,而现在两个亲兄弟叫同样读音的名字更不可能了。可是后来念在她思念胤禛的份上还是答应她了。十四出征前,她才求了皇上重新给十四改名回“胤禵”。她叫十四“祯儿”其实是在叫她的老四“禛儿”。 其实德妃一直待我很好,我曾经一度摈弃了对她的偏见。可是当她最后要我向胤禛求情放了十四的时候,我不怪她这么多年来跟十四亲近而跟胤禛疏远难免的偏心,可是我不理解她应该比我更了解皇宫,更了解她心爱的十四儿,竟从来不去想胤禛这样做是在保护十四。她的爱太偏心,以爱的名义维护一个儿子而与另一个儿子公然对抗。她不应该这么不理智!她深居在宫廷里,世人所了解的她做的事都让胤禛陷入尴尬而自辩无暇。她的改名风波让世人误认为胤禛夺了他亲弟弟的帝位;她拒不接受太后的封号又更加让人怀疑胤禛。十几年的相处,她从未主动跟胤禛示过好,或许她是在通过我们间接的爱胤禛。我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太隐忍的爱,我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她伤了我最爱的人的心。 我没有再跟胤禛提过那些事。我只希望他能快点忘了那些伤痛。若不是最亲的人从小就抛弃了自己,他怎么会那么没有安全感?又怎么会那么苛求忠诚? 他其实最在乎感情,太在乎! 贵妃 大家都在福晋的宫里头聊天打发时间,绮儿也随我一起去了。正当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时儿进来了。 “额娘!姨娘!”时儿开开心心地进屋来,见到绮儿也在我身侧,微微对她笑了笑,“绮儿妹妹也来了!” “弘时哥哥!” 我一直就不怎么上心,听到绮儿那有些娇柔地声音时,才注意转身去仔细观察这两个人。绮儿一脸的羞涩,见到时儿来了后就脸颊泛红,安安静静地也不像之前那样说话了。时儿坐在对面,看着虽是平静地品茶,可眼神却是不时地往绮儿这边送来。 他们……不会吧!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可是想到时儿的命运,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啊?都怪我itai粗心了!绮儿这么聪慧贴心的孩子,我可不想她与时儿纠缠在一起,毁了一生啊! “妹妹,时儿和绮儿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了,现在看看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怕什么来什么!那拉姐姐也跟我一样,自时儿进屋后就一直观察着他们,可她的心情跟我截然相反,她希望绮儿跟时儿能凑成一对。 我默默地装作没听见。静雯姐和梦月她们几个都开始讨论这两个人来,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说起他们有多般配多般配。 晚上见到胤禛第一件事,我就将我的发现告诉他,求着他将绮儿收养成我们的女儿。心想他们两个就成了兄妹了,就断了他们在一起的念想了。 谁知他却说:“绮儿是个好孩子!做我们的女儿和儿媳妇不都是一家人嘛!他们有情,我干嘛还要拆散人家?” “绮儿才那么小,哪能这么早就嫁人呢!”我总得找个理由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绮儿已经十四岁了!你嫁给我的时候不也是十四岁么!我干脆下道圣旨赐婚让他们早日成亲,免了他们相思之苦!” 还免了他们的相思之苦呢!到时候害得我的绮儿守一辈子的活寡!“你不要乱用职权好不好!反正我就是不想他们在一起!绮儿可是我们的女儿呢!” “我们是把她当女儿,可是她又不是我们亲生的!你就这么有偏见,只愿意疼女儿,就不疼儿媳妇了? ”他知道这个消息跟那拉姐姐一样高兴,还好像非得要将他们撮合在一起似的。 “胤禛!你就依我这一次!我不想看到绮儿受伤的样子!” “好啦!你就是瞎担心!时儿那么醇厚的人,肯定不会亏待绮儿的!我的儿子儿媳妇,别人哪敢欺负呀!” 你的儿子谁敢欺负呀?不就是你吗?若不是你几年后要将他交给别人看管起来,他又怎么会死呢?趁着他们还没有发展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一定要将他们分开。“胤禛……” “好了,彤儿!孩子的事我也不插手,由着他们自己发展好不好?我们换个话题,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突然打断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来是真的不想我再说下去了。“那你把绮儿送出宫去!”时儿现在还住在宫里,这样做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好,我答应你!我现在有事一定要先跟你说清楚!”他看着我的脸,认真地说: “我要册封后妃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看进我的心里去一般。我都知道结果了,我是熹妃。他这么慎重地停顿下来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我册封你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难道不是他早已想好了的吗?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他。哪怕我当了太后又怎么样?没有他,那日子该有多苦涩。“我想当你养心殿里伺候你的一个宫女!你晚上就不用这么累的跑回来了,我们就可以一天到晚都见面,我白天就不用想你,不用担心你了!你会同意吗?” “我不同意!你白天见了我,只会更担心我!我白天见了你,也只会更担心你!”他紧紧地抱着我,脸上露初一丝轻松的神情,只一会儿,又凝重起来。 “彤儿,我们暂时不能回圆明园了。那边需要扩建一下,可能要等些时日!” 他低低地在我头顶说。我不知道他突然说起圆明园做什么,只是隐约的记起他好像的确是在雍正三年才回的圆明园,这些事我以前没怎么关注啊!可是这与他册封后妃有什么关系吗?我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回去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每天想念着要回来的地方,景仁宫,能给我们温暖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我在大力整顿宫里的制度,可是皇宫永远都是一个是非之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这样一直盯着我看,说一会儿又顿一会儿,弄得我的心里虚虚的。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每天晚上回来被某些多嘴的太监和宫女知道了,给他惹麻烦了? “那拉氏是先帝封的嫡福晋,这么多年也给我出了不少力,后宫的事务复杂,交给她管理我才放心,我选了她当皇后。你,我只想封你当一个简简单单的希妃。怪我吗?” “我怪你干嘛?你请我当皇后我还不乐意呢!你的国库现在都还是空的,又没有钱给我随便花,万一每个月发不出月例来了,不是要我自己掏腰包!” 他淡淡笑了说:“你这么一说,你现在求我让你当皇后,我都不能答应了!免得国库都被你花光了!赚钱挺幸苦的!” 我做了个鬼脸不说话。等到你有钱的时候再说! “彤希,我的彤儿,我的希妃!”他看着我边温柔地笑,边呢喃。 “‘彤希’的‘希’?” “你以为呢?” “不是应该是‘熹微’的‘熹’吗?不是‘日光微明’的意思吗?” “你喜欢这个字么?那就这个字好了!” 原来这个字是这样来的?早知道我就说“惜妃“好了,让他每念起这个名字、听起这个名字就在心里想一遍要珍惜我、疼惜我、宠惜我。可是历史既然是这样的就这样的。反正他也不会这样叫我。 几天后,他正式册封后妃。册封梦月为贵妃,却没让任何人去朝贺。 又过了几天,在去皇后宁寿宫的路上,听见几个丫头在窃窃私语地议论,说皇上在府邸的时候专宠年贵妃。他那么严谨的规矩,现在竟有人敢在皇宫里议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看来,这传闻也是他自己叫人放出来的。 皇后、梦月和静雯姐都在一起逗福惠玩。虽然进宫以来我们都经常聚在一起,可大家现在各自的地位有别,一群的宫女太监在一旁看着,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照着办。我去了自然要先向皇后和贵妃行礼。前几天大家还好好的,行完礼照旧像从前一样不分尊卑。而今天,皇后和贵妃见我行礼显然都有些局促,特别是梦月。 我心里也不太好受。大家都听到那个传闻了吧!梦月孩子的事连静雯姐都不知道,可是我们几个都心知肚明受专宠的人是谁。我一去,大家都开始心不在焉,我也觉得在那里呆下去心里怪别扭的,于是早早就回宫了。 胤禛那天跟我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拉姐当皇后,是于公于私都应该的;她统摄后宫,谁敢摧之?若是历史,我可以猜测胤禛要么就是顾念多年的感情,要么就是向年羹尧示好才封梦月为贵妃的,可是现在的事实是以上的原因都不存在,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若她与我都是一般平等的,没有谁鹤立鸡群,那么不可以平平静静地了吗?而现在,梦月封了比我级别高的贵妃,还有那么多的流言,正如胤禛说的,皇宫是个是非地,那梦月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枪打的出头鸟了吗?梦月只是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胤禛这几年也并没有因为孩子的事记恨她了呀。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也都淡然地看待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让她承受这么多不是她的责任呢? 不是她的责任!难道?胤禛是要用她来当我的挡箭牌吗?那我以后何如敢面对梦月?会不会其实还是与年羹尧有关?我现在多希望我的丈夫没那么清高,我希望他这么做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笼络那个西北边防的重臣,那样我才没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额娘,您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到一堆去了!”历儿见我进了大门,从屋内笑着迎出来。 “我在想我的儿子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了呢!你那个把自己当老黄牛使的阿玛把你这头小黄牛派到哪里辛苦犁田去了?怎么又瘦了?”我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脸,没快没肉了。才十二岁的孩子,胤禛要锻炼他也不用让他这么辛苦吧! “额娘,我这不是到您这儿来补给营养了么!”他抿了笑,突然凑到我耳朵边来,轻声地说:“您说的老黄牛正在等您用午膳呢!” 什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他竟然中午就回来了!我不置信地抬头看了看天。 进屋见他正板着脸盯着我。 “嗯!好香啊!”历儿见他听了我刚才说他是老黄牛还在生闷气,看着满桌的佳肴,故意夸张地装出迫不及待的样子。“额娘,我就知道你宫里肯定有最合我心意的美食!好馋啊!皇阿玛,额娘,你们不饿吗?我可等不及了!” 我看了一眼胤禛,他还是那样觑着眼望着我,不理他,偷偷笑了笑,跟历儿津津有味儿地吃起饭来,还不忘赞叹一番:“嗯!第一次发现我宫里的菜肴确实不错,历儿,你多吃点,多长点儿肉!” “嗯,谢谢额娘!皇阿玛?阿玛?你不饿么?” 见历儿调皮地叫他,他努了努嘴,瞪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在菜盘子里挑了挑,食之无味儿的慢慢嚼。 我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还在等我跟他说话,偏不遂他意的故意跟历儿开玩笑说:“历儿,你自己先吃!你阿玛吃素的,忘了么?” “哦!”历儿偷偷抿着笑,见胤禛的脸色一阴,马上接道:“阿玛信佛!”低着头静悄悄地喝汤。一边想还在一边笑,不小心呛到了,不住地咳了起来。 我连忙给他捶捶背,似笑非笑地说:“你这小黄牛也该吃素的!喝个汤都呛成这样!” “陈彤希!”胤禛冷冷地叫道。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边替历儿抚背,边笑着说:“好啦!都安心吃饭!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饭。你呀,别板着个脸了,把历儿吓得连汤都喷出来了!” “好了,没事儿了,额娘!阿玛,吃饭吧!”历儿也出来打圆场。 见他还在想动不动的,我给他碗里夹了点菜,无奈地摇摇头,可比孩子难伺候多了!“好了,瘦成这样了!看着都叫人心疼!吃饭吧!”他才终于肯动筷子,表示我这里的饭菜还没那么难吃。 吃晚饭,历儿瞅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自觉地先回去了。 “你去哪儿了?”历儿一走,他就问道。 “去宁寿宫了!怎么了?我不是天天都去嘛!” “没听到什么吗?” 他是指外面的谣言吧。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外面有说什么吗?” “雍亲王专宠年福晋!”他轻描淡写地说,眼睛盯着我,“刚才一直就在想这事儿吧!” 早就知道他那双眼睛哪会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他今天有空回来吃午饭兴许就是为这事儿吧!若不是与我有关,他又何必这么着急着回来呢!我有些悻悻地问道:“为什么?” “若不是你替她求情,她早就没命了;现在为你牺牲一下,是她应该做的!” 他说话时的语气冷得吓人,根本就不像我平时熟悉的那个人。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难道?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3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3部分阅读 道做了皇帝之后,他真的就变得这样冷血无情了吗? “胤禛!”我残酷的发现跟他说话的时候,我竟然也开始害怕了。 “彤儿!”他紧紧地抱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呼唤里包含了我以前从未察觉过的心痛,以及他自己从内冷到外,却还要试着给我温暖的无力感。“彤儿,若不是她,我们现在会是另一番样子。你不用为了她而自责!” “胤禛,我从前是对她有一些误会,可是我们的误会不是都解开了吗?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们都把过去忘了,好吗?不要为难她了。你现在这样,我怎么面对她,面对其他的姐妹呢?” “彤儿!可怜的不是只有她一个!”胤禛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言的伤痛。 我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没有!我的政事算瞒你吗?告诉你,你也未必愿意听!在外人的眼里,她现在可是风光无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必理会她?她要怪也只能怪她不该有个年羹尧那样的哥哥!是她的哥哥害的她,关你什么事!”现在应该是他需要重用年羹尧的时候,他说的怪应该是怪年羹尧不应该执意要将梦月给过来吧!若不是年羹尧当初求康熙,梦月不会遭遇后来的一切,我们的生活也会更平静。 话虽如此,我心里还是不能安然地对面梦月啊,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不少的东西。她雍正三年就不幸早逝了,会不会跟宫里的谣言也有关系,不堪承受那么沉重的压力呢?外人只叹她的不幸,可我们四个知情人都明白,甚至几个孩子也都看得出来,她即将到来的厄运,有我一半的责任,我怎么可能泰然处之呢? 胤禛什么都愿意答应我,可是这件事是异常地坚定,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他向来就是一言九鼎。我总觉得胤禛对梦月的恨,恨的有点儿不正常,难道他现在就已经在为打压年羹尧虚张声势了吗?西北局势未定,年羹尧的权力也还没有达到最顶峰,也还没有到他骄横跋扈、功高震主的时候吧。只是为了保全我,而他也没料到梦月会如此不堪重压? 我开始像看不明白康熙一样看不明白胤禛了。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从前的我,只需要呆在那个单纯简单的环境里,他回家后也是可以轻松单纯的;而现在这个环境,他自己也有些不暇顾及又放心不下才不得已而为之了吧! 虽然知道了梦月不怪我,我还是愿意呆在自己的景仁宫,一个人看书写字,静雯姐会偶尔过来陪我聊聊天。 可怜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胤禛说这话时的冷漠好令人心痛又心酸。这个皇宫里有不可怜的人吗?连我的孩子这么小都那么辛苦,在他的心里是否拒绝过自己的身份?昼儿和时儿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若真要找出一个人不可怜的人来冲淡笼罩着皇宫的肃穆和悲哀的话,那应该只有静雯姐了吧!她淡泊宁静,无欲无求,儿子时常陪伴在身边,日子很安详。李氏与宋氏,以及那些不知名的后宫里的人造就被人遗忘了,被遗忘的人是很难想象幸福的。皇后与梦月各自承担着重责。我比静雯姐拥有的更多,除了爱我的儿子,我还有爱我的丈夫,可我也因他而奢望的更多。他又有多少的身不由己! 没有最可怜的,只有更可怜的!年贵妃只是现在比我们都更可怜一点儿而已! 福惠 终于在雍正三年的夏天,我回到了久违的圆明园。这里更更阔气更漂亮了,却也更庄严肃穆了。回到我曾经居住的院子。还好,一切如旧!这里从前就是圆明园里最精致最完善的地方,现在,只是别的地方跟这里的差距缩小了而已。 在我熟悉地地方,过自康熙末年来我已熟悉的生活。外面的尘嚣,我已忘得差不多。 十一月的到来,给我的生活也带来了阴霾。 那天,梦月忧心忡忡地到我院子来,一见到我的人,便跪在地上,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情形跟多年前她假怀孕时在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多么的相似。我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她,这一次又是为了年羹尧吧! “彤儿姐姐!我求求你,你替我想办法让我去见羹尧哥最后一面好吗?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了,我求求你!”梦月跪在地上凄凄惨惨地跟我说。 胤禛要惩办年羹尧,这是他的政事,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梦月求我有什么用呢?她是贵妃,我只是普通的妃子,我没有向人下跪的习惯,可我也不习惯别人向我下跪啊!叫彩蝶和绿萝将她搀起来,她们俩听到梦月说话的内容,自觉地退了出去。 “梦月,对不起!你该知道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的!”我抱歉地对她说。 “彤儿姐姐!“梦月又扑通地跪在地上。 “梦月!” “彤儿姐姐!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我知道,我都知道,在他当年恳求先帝将我赐婚给皇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壮志雄心,有一天会将他吞噬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他前两天被押送回京,我知道,就外面盛传的关于他的一切看来,彤儿姐姐今天若不答应我,我此生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姐姐,我没有别的愿望,我只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而已!求你念在外面曾经的姐妹情份上,帮帮我!管理刑部的是怡亲王,姐姐帮我去求个情,他不会不给姐姐面子的。以姐姐和怡亲王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我只见他一面,皇上是不会怪罪的!” 梦月!她心爱的人就要死了。我心痛她的心痛,想帮她。可是,她自己也要死了呀!会不会就是因为去看到了年羹尧的现状才心痛心碎的呢?那我不就是间接杀人了吗?我已欠了她太多,不能让我连生命也欠她的呀!好不容易我们离开了那个是非地,我摆脱了从前的愧疚,难道我的余生还要继续愧疚下去吗? “彤儿姐姐,我求你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请你就念在这两年我在宫里为你承担的一切流言碎语,帮我这一次,好吗?我只要见他一面,就此生无憾了!” 我还能怎么样呢?带她去求十三帮忙吧! “四嫂!这件事四哥的态度和坚决,连我都不准插手,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十三爷为难啊,他好像还替年羹尧求过情吧。 “十三,梦月只是要见他一面!我们俩一起去,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这是我欠梦月的,你就当是帮我解脱,好吗?” “好吧!有皇上若真怪罪下来,我都扛着!” 我们来到刑部专门关押年羹尧的大牢外,却看见秦全儿在牢外的屋子了守着,见到十三,恭敬地跪下请安。再看见紧随其后的我与梦月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奴才给贵妃娘娘和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梦月见到秦全儿那一刻就懵住了,我只好假装淡定地叫他起来。“皇上在里面?” “是!娘娘,大牢里环境恶劣,您不能进去!”他为难地看看了十三,终于还是艰涩地阻止我。十三没想到皇上此刻在里面,也为难了起来。 看到梦月那惶恐的神情,若今天不让她去见年羹尧一面,我不确定以胤禛的雷厉风行,明天,年羹尧会不会提前被处死了。 既来之,则安之。“知道了。我就进去一下,不关你任何事!” “这……”他还在为难地犹豫着。十三我们几个交换一下眼神,往大牢里走去。 “……你终于承认了!年羹尧,你好大的狗胆!若不是朕惜才,将你年家满门抄斩也不够还你欠朕的!你自己选,凌迟?还是五马分尸?”还未走近,就听见胤禛寒冷地哼了一声,随后震怒了起来。 凌迟?就是将肉从一个活人身上一片一片的切割下来?还有五马分尸?身首异处? 想着那血淋淋的场面,我的头就晕眩了,忍不住胃底泛起来的那阵恶心,扶着墙根干呕了起来。 “谁?”胤禛从牢里暴怒地出来。 “臣弟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十三见到胤禛,忙不迭的跪下去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梦月忍住心里的悲痛,软软地跪下去给他请安。 我靠在墙上,害怕地看着他,亲耳听到他那么凶残的一面,我实在没办法将眼前的他与我平时里认识的他联系起来。 “彤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他见到我也吓了一跳,不理会跪在面前的两个人,径直过来搂着被吓得虚弱地我。 “十三弟,你怎么……?”他搂着我微微颤抖的身体,哀痛地看了一眼十三,回头看了看我,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臣弟罪该万死!” “不关他的事,是我求他带我们来的!” “彤儿!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走!”他抱着我要往外走,梦月跪转身来哀求地看着我,求道:“彤儿姐姐!” 胤禛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顿时气得铁青,我忙出口抢先说话:“是我带她来的,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们见一面。胤禛,我求你了!” 他瞪了一眼梦月,对着年羹尧那边咬着牙说:“好吧!”转过脸,心痛地对我说:“我们回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给历儿夹菜的时候正好看见他面前有一盘番茄汁儿裹着的菜,想起白天听到胤禛说的处决年羹尧的方式,一阵恶心又忍不住地翻腾上来,忙放下筷子跑到一边去捂着胃。 “额娘,您这么啦?是不是病了?”历儿不明就里地在一旁担心。 “来人!把带红色的菜都给朕撤了!”胤禛对着门外大叫道。 “彤儿!别想了!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他一边轻轻的抚着我的背,一边说。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皇阿玛,额娘她……?”历儿担心地轻声问。 “好了。我没事!先吃饭吧!”我安慰地对他们淡淡笑了笑。自己却食之无味。 夜间躺在暖烘烘的暖炕上,我却觉着一阵透骨子的冰凉。“胤禛,我觉得好冷好冷!”我不自觉地往他怀里挤了挤。他有些心痛地将我紧紧抱着。“彤儿,别怕了啊!我答应你不那样做,你别瞎想了好吗?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第二天,太医开了压惊药,在他的监督下,我喝完了药,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将一切结果都想清楚了,心下释然了,他才放心地出去处理他的政务。 几天后,皇后亲自到我这里来。“妹妹,梦月妹妹她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她吧!” 我五味陈杂的去看梦月,她躺在床上萧索憔悴,见我过去,既欣喜又惭愧地伸出纤瘦苍白的手来紧紧地拉着我。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眼角滚出一颗泪珠,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半天后平静下来,虚弱地对我说:“彤儿姐姐,谢谢你带我去见他一面!我知道我再没颜面求你帮我做任何事。可是,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惠儿,他是个很聪明乖巧的孩子。姐姐,福惠的名字是你给他起的,现在只有你才能保全他,只有你才能给他福惠!我最后一次求你,请你代替我好好照顾他!姐姐!惠儿他是真正的无辜的!” “梦月,你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呢?你不也是无辜的么?你这么担心孩子为什么要将他交给旁人呢?”为了一个辜负了她二十年的人,她值得为他这么伤心吗?她这么伤心又能挽救得了他什么呢?在年羹尧面前,她怎么就纵容自己糊涂一世呢? “姐姐,你不会明白的!他是我的月亮。月亮陨落了,我的世界全是黑暗。惠儿是我们几个人的儿子,姐姐你不是旁人,交给你我很放心!” “梦月!”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激动的想打她两拳,将她打清醒,可看那那么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下不了手。“没有月亮的夜晚照样可以过得好好的,惠儿才是你的太阳,他才是你的希望!” “他是我的太阳,可我不是他的太阳。姐姐,你才是他的太阳。他跟着我只会像我一样没有明天,没有希望!姐姐,梦月求你了!我知道我这辈子亏欠了你太多,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会还你的!”她紧紧地拽了一下我的手,我心痛的点点头。梦月,我只是帮你做了几件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你,却为我承担了那么多的压力。若不是我的到来,你或许真的就是他的宠妃。下辈子,我们也别再碰面了。 梦月见我点头答应了,欣慰地叫下人牵了福惠进来,疼爱地抚摸着他柔嫩的小脸。“惠儿,熹妃娘娘就是你的额娘。”她引着福惠指了指我,“惠儿,快叫额娘!” 我淡淡地对他笑了笑。 “额娘!”他对我也笑了笑。我伸手将他搂在怀里,“惠儿乖!” 我将福惠带回去。历儿见了诧异了一下,然后伸手过来抱这个小弟弟。胤禛回来见到了,沉着脸不语。惠儿见了他,紧挨着我,在我和历儿的中间安安静静地吃饭。乖巧的令人心疼。 饭后,历儿见这个弟弟很听话,便抱着他玩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惠儿等历儿一走,就昏昏欲睡的样子蜷在我怀里,低声地说:“额娘,我困了!” “怎么啦?是玩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就困了呢?”我担心的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好没什么事。 “不是!我额娘说早睡早起身体好!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睡觉的!” “哦,这样啊!那额娘让嬷嬷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我每天都是跟额娘一起睡的!”他垂着眼睑天真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坐在对面原本面无表情慢慢饮茶的胤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歉疚地对惠儿笑了笑,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梦月向来很疼他,一下子要他这么小的孩子接受另一番生活,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儿?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偷偷地转头看了看胤禛,回过头来看我时脸上已经写满了失落。胤禛连历儿都不接受,惠儿更是不可能跟我们一块儿睡的。说得不好,我怕他一生气马上就将惠儿送到别处去了。淡淡的笑了笑,对惠儿说:“惠儿,额娘找一个很疼很疼惠儿的嬷嬷陪惠儿一块儿睡,好不好?” 他眼角偷偷地瞄了一眼胤禛,淡淡地点点头。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呢? 想起她刚才说早睡早起,只怕他明天一早起来时我还在睡懒觉呢!便问他平时早上都喜欢吃什么。他笑了笑说:“额娘,我不挑食!”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我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像我家那挑剔的儿子了呢!疼爱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那你明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先自己玩一会儿,额娘一得了空就过去看你,好不好?” “嗯,好!”他懂事的点了点头。我这才着人将他送到历儿小时候住的侧房去好生伺候了。 送他到门外回来的时候,胤禛已经离开了大厅了。我转到书房去一看,他果然在那里。他有事忙就不打扰他了,正好我也先整理一下思路这么跟他将事情说清楚。 “小姐!您想什么呢?水都凉了,可不能喝了!” 彩蝶在一旁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来,欠欠地将水杯递过去。 “小姐,您最近怎么老走神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彩蝶关切地看着我。我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夜深了,早点歇着吧,可别冻着了。皇上估计还要忙一会儿呢!” 我走到书房门口,见他侧身还在凝神苦想什么问题,便悄悄地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福惠,我当时怎么就忘了想他不是胤禛的孩子,让他们天天见面怎么面对呢?小孩子不懂事,可是,胤禛心里多别扭呀!冲动是魔鬼!我怎么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梦月呢?皇后抚养福惠不也一样的吗?胤禛就不用天天看着他烦心了呀!可是,梦月可能是听了胤禛的那半句将年家满门抄斩,心有余悸吧!可怜的孩子呀!嗨! “不睡觉,叹什么气呢?”胤禛突然站在窗前,面无血色的淡淡地看着我说话。我默默地坐起身,帮他脱掉外衣,心里对他有一种愧疚,可是我答应了梦月,我若反悔,也愧对她的信任,也愧对福惠。一时冲动,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胤禛,对不起!” “年梦月要你养护他的?” “嗯,梦月她快……”我说不下去,换了一口气,胤禛也没有要插话的意思,我只得继续接着说:“福惠他其实是个恨懂事很乖巧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你的儿子,你能不能……” “彤儿,我很累!”他抢话说。 “哦!那你先歇着吧!”听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默默地转身。 他也翻过身来,从身后抱着我,一手抚弄我的头发,一手在我胸前揉捏,从耳垂一直往下吻。 “你不是说累了吗?” “心累!”他将我翻过来,压在我身上,“我现在想要你,彤儿!” 我抓住他的手,将他的舌和唇都抵开。“胤禛,你先答应我,不要为难福惠好不好?” “彤儿,别在这时候跟我将条件!”他将我的手抓着,继续吻上来。我将头偏了偏,娇柔的祈求他:“胤禛!” “彤儿!”他看着我的眼睛,覆下来轻声说:“别闹了!乖!” 我又一偏头躲过了他的吻,轻声说:“我现在没心情!” 他楞了一下,翻下身,背对我侧身躺下。我也背过身。躺了一会儿,想起他最近的烦心,又有些心疼,翻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轻声地问:“生气啦?”他不做声。 “胤禛!”我将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轻轻柔柔地叫他。他肩膀微微的动了动,还是默不作声。我心底轻轻笑了笑,难道还要人家□他才肯不生气吗?我又往他身后挪了挪,“胤禛,不生气了好不好?”他还是不理睬。 “你每天这么累,还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他依旧无动于衷。 我现在可也没有心情来□你呢!大家都安静睡自己的好了。我背转身,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 他翻过身,从身后抱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要讲条件吗?”我腾地翻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憔悴,坚决。进与退都别扭,我只好选择沉默。 他松开我的怀抱,平躺着看着床顶,清清地说:“你想要让他叫我什么呢?还是要我每天躲他?” 福惠四岁了,他们除了今天,好像还真的没有面对面过呢!胤禛躲他不就是躲我嘛!福惠不能像历儿那样叫他皇阿玛吗?“你就把他当做养子不可以吗?” “做不到!”他斩钉截铁地说。 这句话深深地打击了我,历史上皇帝收养养子的也不是没有人。可他既然开口了,我也不能轻易就这样放弃。“胤禛,他现在名义上本来就是你儿子!你仔细观察他就知道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跟我们的历儿小时候一样,可是他比我们的历儿小时候可懂事听话多了!” “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孤儿怎么能跟朕的儿子比!”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子民!你的爱民如子呢?胤禛,你别对他有那么多的偏见好不好?他与年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说完定定地看着他,他平静地面容下不知道有没有在想我的说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轻轻地摇了摇他,“胤禛!” “你说完了?” “啊?完了!”他突然看着我说话,把我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流转了一下,添了一句:“暂时完了!” “啊!等一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呢!”见他翻过身压下来,没给我任何心理准备的撕开我的衣服,我心急地叫了出来。 “要听朕的答案?”他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他说“朕”?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朕想要你!”他埋头,不再理会我是否还在发愣…… 临睡前,他抱着我,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怎么样他!我只是不想见到他!把他送到皇后那里去!”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是在气梦月我们几个以小人度君子之腹吧。 “把你累坏了,睡吧!” 风云 第二天睁开眼时,他竟然还躺在床上,温柔细腻地看着我。他有多久没等我一起起床了?好多年了,久得我都一时想不起来了。竟被他这样看得脸红了起来,弱弱地问:“你今天不忙吗?” “我不能休息几天吗?”他淡淡地抿着笑说。 休息?我以为我幻听了,我盼着他能稍微休息一下盼了好久了,他终于愿意停下来的时候,我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受了。看着他那么悠闲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木木地笑了。 他并没有急着将惠儿送都皇后那里去,依然让他在我这边玩了几天。我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闲下来,他每次吃完饭后将历儿叫到书房去,总要过好一会儿两人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他还不动声色封了梦月为皇贵妃。弄不懂他明知道梦月现在的情形过几天就不行了,为什么还要加封她。后来,历儿也只是抛给我三个字:“障眼法”,便再也不肯说别的了。 梦月在月末离开了,年羹尧的生命随后也结束了,惠儿被送到皇后那里去了。胤禛还不时赏赐一些东西过去,自己却从来也没去看过他。不知道他这是真心觉得那孩子是无辜的,想补偿他;还是这也只是个障眼法。 春天终于到来了,绿萝她们几个每天陪我在附近的园子里散散步,散散心,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挺压抑的。 “姑姑!” 我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我好久没见到的绮儿,正想高兴的迎过去,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兰惠和八福晋月容。 她们是为了那两个人来的吧!单独过来肯定会被门卫拦下的,把绮儿拉来就没事了,谁不知道绮儿的身份就相当于大清的公主。胤禟,我尽力要忘掉的名字。她还是要来提醒我。 “绮儿,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姑姑,还以为你把姑姑忘了呢!”我不知道兰惠来做什么,刻意淡漠八福晋,笑着跟绮儿说话。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绮儿身体不舒服吗?” “姑姑,我没事!”她牵强的淡淡地笑了笑,还要说别的,却被兰惠的请安声打断了。 “兰惠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八福晋见兰惠请安,也不情不愿地请了个安。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兰惠姐,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吗?”我忽略八福晋的存在,拉起兰惠亲切地问,毕竟曾在她家里住过呢,还曾经以为嫁给胤禛的人会是她呢! “彤儿妹妹!”她见我这么关心,一时感动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觉得有些失礼,欠欠地背转身擦了擦才回过身来,恢复了往日的温婉:“我自良妃娘娘薨了后便跟了八爷,一直都过得很好!只是……只是……”心里有股伤痛堵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跟了八爷,那她今天就是为八爷而来的咯!她要说的我已明白了。我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你在她面前哭什么!她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你还指望她会心软替你帮着八爷和九爷求情吗?否则她也不会去年夏天一知道他俩落难就躲到圆明园来了!现在,皇上终于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毒手了,只怕就是她在背后扇的风,点的火!”八福晋轻蔑的瞅了我一眼,哼哼声不断。 原来胤禛去年夏天让我回圆明园,是因为这件事!他是怕宫里的人嘴杂,有任何关于胤禟的消息传到我耳中来吧。就算没有任何人跟我说,就算她们今天不来,我也知道胤禟他现在的处境的啊!我只是假装平静而已。就算没有情,我还有心啊!但是,我能怎么样呢?我在胤禛面前提他,只会让胤禛更恨他,只会害得他的结局更惨!八福晋是爱他的吧。看在胤禟的面子,对于她话里的讥讽和无知,我不想跟她计较。 可是我身边的几个丫头却是按耐不住了,绿萝更是从没见多有人敢这样说我,比我还气地指着八福晋说:“你好大的胆子!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绿萝!”跟某些人不用浪费唇舌,我轻轻拉住她,对另外两个人说:“兰惠姐,对不起,你们的事,我无能为力,你早点回去吧!绮儿,我们走!”我拉了绮儿往自己的院子去。 “你果真是这样狠心!表哥为了你,现在连命都快要没了,你竟然看都不去看他一眼!兰惠,我们走!”八福晋气冲冲地对着我的背影说话,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姐姐,你别这样说,我知道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若没有彤儿的帮忙,我们现在连见爷的面都见不着呀!”兰惠温柔地劝慰她,追上我,拉着我的衣襟说:“彤儿妹妹!求你帮帮忙,我们只是要见他一面而已!” 又是一个只要见一面而已!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该处置的还不是一样要处置,见了只会让人更伤心而已。再说,求我帮忙不是越帮越忙吗! “兰惠姐!早点回去吧!”有些话我不能说,身边几个丫头只要胤禛一问话,什么话都会供出来的。八福晋那番话肯定会传到胤禛耳朵里的,兰惠在这里呆久了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绿萝,你把她送出去!” “姑姑!让他们见一面吧!姑姑,我求您了!” 绮儿?她怎么也这样说?我见她伤痛的眼神欲言又止,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闷在心口。她跟弘时?难道弘时现在也? “兰惠,你自己去求怡亲王吧!就说是我说的,他给不给面子我可不保证!” 我拉着绮儿的手加快脚步回去。 “绮儿,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多乖巧的孩子,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声的跟她说过话。 “姑姑,对不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跟弘时哥哥在一起!皇上听了你的话,也不肯给我们指婚。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姑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跟弘时哥哥已经在一起了,我肚子里已经有他的孩子了。皇上不知道为什么把他关进宗人府了!姑姑!我不想他有事,他什么都没有做。您帮我跟皇上求求情好吗?” “绮儿!你……”天啦!他们居然都已经有孩子了!“绮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是不听姑姑的话呢?”弘时是个好孩子,可是当初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这个结局才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他们怎么……这种生死攸关的决定,胤禛岂容任何人可以更改的! “姑姑!” “好啦!别哭了,绮儿!”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也说不出任何打击她的话来,轻轻地擦拭她的满面泪痕。又多了一个皇家的可怜女人,而她竟然是我自己的心头肉! “时儿知道你有孩子的事了吗?你这傻孩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被人抓走了!”她一张嘴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了一会儿,接着说:“姑姑,是我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的!不关他的事!只要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身份。皇上没赐婚,我只是他的一个小妾!” “你可真傻!姑姑不让你们在一起,自然有姑姑的理由。姑姑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难道还不希望你幸福吗?可是你们在一起……”我说不下去,吸了一口气,安慰她:“你别太担心了。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照顾好自己身体!先好好休息一下!” “姑姑,弘时哥哥他会不会……?” “别瞎想!”我打断她要说的话,自己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胤禛究竟为什么要抓弘时呢?我怎么都不相信弘时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多谦和的一个孩子没理由在出去住这一年就变坏了呀!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这件事还有转机吗?为了绮儿,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下。 历儿和胤禛一起回来的,见到绮儿在这里,都很高兴,再见绮儿脸色苍白,都担忧起来。 “绮儿姐姐,你怎么啦?”历儿问道。 “怎么回事?叫太医来看过了没?”胤禛问。 “我没事!不用劳烦太医了。”绮儿勉强的笑了笑,见历儿在这里也不好说别的。我也出来打圆场,才打消了他们的担忧。 等历儿走后,绮儿就忍不住扑通地跪在地上,边哭边说:“皇上,弘时哥哥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什么错都没有,您放了他好不好?” 胤禛听了她的话,一愣,扭头又看了看我,我也祈求地看着他,他面露难色,为难地说:“绮儿,你起来!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 “皇上!我求您!我天天跟他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他出来每天跟我在一起弹弹琴,吟吟诗,作作画之外,绝没有做过外面传闻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您相信我!”绮儿不肯起来,边哭诉边磕头,看着我心疼,我过去将她拉起来。 “绮儿,你别这样!好好坐着说话!有了孩子,别这样激动,对身体不好!”我把她按着在椅子上坐下,她抱着我的腰趴在我身上低低地哭。 “你说什么?绮儿有了身孕了?弘时的?他竟敢作出如此越轨的事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胤禛一听绮儿怀了弘时的孩子,气得直拍桌子。 “你别那么气!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我瞪了他一眼,转头安慰泣不成声的绮儿。 “不关弘时哥哥的事,是绮儿自己心甘情愿的。皇阿玛!阿玛!我知道您从小就是因为我长得像淘淘姐姐才把我当女儿一样,那么喜欢我,疼我的!您能不能再把我当女儿一样疼一次,原谅弘时哥哥,他真的是无辜的!”绮儿在我怀里哭了一会儿,缓了缓神,挣脱我又跪在地上求着胤禛。 胤禛心痛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胤禛,你的儿子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父子间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的?就当是为了绮儿,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你的孙子呀!好不好?” 胤禛咬着牙,紧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睁开眼,坚决地说:“该怎么做,我心里自有主张!你们什么也不要再说了!” “阿玛!” “绮儿!有了身孕的人了,不要想一些不该自己想的事儿!回去好好养着身子!绿萝,你带几个人将她送回陈府去!就在那边仔细照料着,暂时不用回来了。大人和孩子有一点闪失,你们都别想活了!”胤禛坚决地说完,甩手往书房方向走去。 绮儿见他那么决绝,边捂着胸口边说:“我想去见他!” 胤禛定住了,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对绿萝说:“带她到皇后那里去,让皇后陪她一起去见见弘时!”绿萝将颤巍巍的绮儿扶起来往皇后的住所去。 我不置信地看着他,心痛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趴在桌上,忍不住痛声哭了出来。绮儿是我的亲侄女,更是我的女儿,时儿之于皇后也并不比我更亲近,绮儿就在我这里,他居然让皇后陪她去看弘时。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会因为胤禟也一起关在宗人府而不相信我!他这么说竟一点儿都不怕伤我的心吗? “我没别的意思!”他突然从身后淡漠地说,也并不像从前那样看见我哭就会过来抱我,哄我。 “你没别的意思,你只是不相信我!只要与任何一个男人有关的时候你就不相信我。你把我从宫里移到圆明园来不是因为这里是你和我的家,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你刚才这样说,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你真正相信过谁?我跟你在一起二十一年了,你不相信我;你的儿子,你看着他长大,二十一年了,你还是不相信他。你口口声声说疼爱绮儿,可是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弘时的孩子,你的孙子,你都这么不通情面。你变了!别人说你冷血无情,我曾经不信;现在,在我信了!” 我不知不觉已经对着他发泄似的吼了起来,说完了便泄气地瘫软地坐在凳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平平淡淡地生活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动荡不宁。 “你值不值得朕相信,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朕是一国之君,容不下那么多的儿女私情!”他说完摔门而去。 好一个容不下那么多儿女私情!而我的心里只有对你的女儿私情。原来终究是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女人都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 第一天,他不是因为公务繁忙而晚归,是干脆就没回来。反正整个圆明园,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第二天,他还是没回来。不仅他没来,把我的儿子也不知道又弄到哪里去了。 …… 第十天,他们俩都依旧没回来过。 …… 差不多两个月了,还是没回来过。 …… 没有他们也习惯了。反正身为皇帝的妃子也不用操心去赚钱,我就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吃饭,看书,练字,养花,插花,看风景,锻炼身体,找皇后和静雯姐聊天,一起陪福惠玩、教他念书习字,自有自己的天地。 这天,我从皇后这里回去,彩蝶跟我说:皇上来过了。 他来做什么?这两三个月以来,想流放的人他流放了,想处死的人他处死了,想圈禁的人他也圈禁了,难道一时没事做,看我活得太惬意了,心理不平衡吗?我不予理置。 第二天晚上,历儿终于回来陪我吃晚饭了。快开餐的时候,他左顾右盼,诧异地问道:“额娘,皇阿玛怎么还没回来啊?” 感情他是压根儿就不知道他那高贵的阿玛已经快三个月没来 恋恋不忘禛心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4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4部分阅读 呢!我淡定地说:“不用等他了!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 “我下江南去了!今儿个一回来就来看额娘了!”他孩子气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他昨天来是来做样子的,怕儿子回来知道他这几个月都没来过,却恰巧我不在,心里估计也是解脱吧! 正想着,他却进来了,若无其事的坐在他以前的位置上,与历儿稍微寒暄了几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像往常一样吃饭。在儿子面前演戏是吧,好啊,那我就配合你!就给儿子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幸福家庭的印象。也若无其事的,往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历儿走了后,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看外面的天色还早,就转到外面去散会儿步,本来屋里空间就小,有他的地方空气就更憋闷了。 天色快暗了,我无趣地走回去,大厅里没有他,瞅了一眼,书房也不在,心里顿时轻松了,只一瞬又有些空落落。去浴室里泡了个澡,不是滋味儿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却见他赫赫地躺在我的床上,见我进去,偏着头定定地望着我。 我站在房间中间,进退两难。难道要跟他这样相处吗?显然是我吃亏了。还是出去到别的地方将就一下?那不是我怕了他了吗?我忽略他,走到梳妆台前,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心不在焉地梳理头发,直到把头皮都梳麻了,他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既没想过来,也没打算离开。难道要我一直在这里坐下去吗? 容不下那么多的女儿私情!近在咫尺间,他却离开了三个月,现在突然一下子说回来就回来了,他还理所当然的要我接受吗?为什么这么没有人权?我生出一腔的委屈,又不愿让他看出我的一丝软弱。僵直地继续坐着,机械地梳理发尾。 “再梳下去,头发都被你梳坏了!”他终于过来,将我手中的梳子夺了过去。只这一句不冷不淡的话语,却激起了我心里的千层浪,泪水静悄悄的滑落。我才发现,原来我竟是这样不争气,还这么的爱哭! “对不起,我不应该一时冲动故意说出那些话气你。都过去这么久了,原谅我了好不好?”他想要将我搂起来,被我倔强地甩开了。 故意?他分明认真的很!从我趴在桌子上哭,他还没听到我的话就淡漠的说他没有别的意思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谋好了要告诉我他的心里容不下儿女私情了,否则,他那天一定会抱着我。他现在来要我原谅他,他是皇上,我有什么立场去原谅他呢?我再也不想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彤儿!别生气了好吗?” “皇上,臣妾没有生气。从前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惹皇上分心了,请皇上责罚!”我一边流着泪,一边静静地说。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一手重重地砸在我的椅背上,咵嗒地一声响,我椅子的靠背被砸碎了。我惊慌地立起来,却不敢再乱动。 “你要跟朕这么生分吗?啊?另一个男人为了你,处处跟朕做对,死到临头了,还想要护着你,朕能不气吗?你呢?你明知道朕将他关押起来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人来求你,你还不帮忙向朕低头,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是在护着他吗?你是怕朕正好借机杀了他,不是吗?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你是朕的女人,你叫朕如何不气?” 帮也是错,不帮更是错!他是皇上,反正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你告诉我,我那么爱你,你让我怎么不生气?连我冷血无情都是为了你。得到这个皇位,保住这个皇位,我得到什么了?一堆的烂摊子,我只是你口里的那头老黄牛!可是他们处心积虑地跟我作对,我若不冷血无情,我失去了这个位置,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连你都会没有了,你知道吗?没有我的这几个月,你的日子照样过得洒脱;你知道没有你的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听着别人讲你的点点滴滴,你知道我的心在痛吗?没找准自己的定位!你知道你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吗?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比一切都重要,你明白吗?” 他说到最后,音调渐渐地弱了下去,捧着我泪汪汪地脸颊心疼地给我擦眼泪。 “谁让你自己说你的心里容不下儿女私情的呢!你不是只爱你的江山的吗?” “是容不下那么多儿女私情,只容得下你!你就是我的半壁江山!”他刻意地强调了“那么多”几个字。 “谁让你玩文字游戏的!” “好了,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了!谁叫你喜欢断章取义的!” “你还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又瘦了!” “才没呢!我健康得很!” “嗯,知道!最近不是早睡早起身体好吗?先洗把脸!” 我抓着湿帕子坚持要自己擦脸,偷偷地瞪了他一眼,问道:“那绮儿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让他们到江南去了!你以为我真那么糊涂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是被陷害的吗?先让他们俩离开了,等你哥哥把他现有的财产清理好了,陈家一家人都一起搬到别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时儿和绮儿到江南去了?时儿不是已经……?”时儿不是说被圈禁抑郁而死了吗? “只有死人才会没有利用价值!这样说才能断了某些人的念想!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守寡吧!”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更合适吧!羡慕他们呀!心里对他的做法很赞赏,可嘴里还是不忘挑一挑他的刺:“你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别扭!那不……” 见到他眼神一收,略略吐了吐舌头,没敢把“乱囵“两个字吐出来。 九九番外 九爷,奴才给您在苏州物色了一个绝色佳人,陈彤希。本想在中秋佳节给爷送去的,不想那不识好歹的丫头竟然给逃跑了。奴才查过,她是投奔到京城的亲戚四品典仪棱柱家里去了!” 信是刘二那个鼠眉贼眼的奴才寄来的,除了往爷府里送女人来就不会想点新花样!不过算他还有眼光,送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国色天香,爷也就不跟个奴才计较了,没事儿打发打发时间! 陈彤希?虽然爷不待见女人,可还轮不到女人不待见爷!这几天正好无可事事,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打发了人去棱柱那里把她找过来。 绝色佳人?刘二那奴才别的不会,挑女人的眼光倒是还算尖溜。这个陈彤希会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哪来的大胆的狗奴才,竟敢闯到爷的地盘上来!正要开口将他撵出去的时候,被他陶醉地吸气的模样给吸引了。那脸蛋,那身段,分明就是个俏佳人! “你是谁?”我向来不跟女人较劲儿,可见她那一会儿惊艳,一会儿同情,一会儿惋惜的神情,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就上来了。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自己就大大方方地坐下了,笑得很欠扁:“你不用担心,我其实跟你一样,也是女扮男装的,我不会害你的!” 这个女人!刚才瞧她的那表情,爷就知道她是将爷当成女人了!好男不跟女斗,爷还从没跟女人生过气。对于这样的误会爷也习惯了。可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实在是令人气愤。 我威胁地咬了咬牙,谁知那女人一点儿都不怕,竟然还倒了一杯茶推过来,给我消消火,大言不惭地说:“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这女人!你这该死的女人!原以为看我生气的样子,她就会有所警觉,有所畏惧,谁知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喝茶!还那么淡然的看着爷,跟爷较劲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陈彤希!”好像她这名字还能压住爷似的,说的那么干净利落。 好啊!果然就是你!你不但不识好歹,还胆大包天!可别怪爷不怜香惜玉了! 我走过去教训教训她,谁知她竟然还敢踢我!我一松手,她就在跌在地上了,活该!看着她赖在地上,瞪着眼睛在那里揉脖子的懒惰样子,我恨不过来,将她举起来,真想将她这么直接摔下去,看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怕”字这么写的。 哪知这个时候,十四弟正巧就进来了。我手上的人听到他叫我,惶恐的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寒颤。哼!现在知道爷是谁了?终于知道怕了!那爷今儿个就教训你到这里,免得十四弟说我欺负一个女人。 我将她放下来,她自己没站稳跌下去了,还在一边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爷最怕女人烦人了!瞪了她一眼,她终于知道收敛了!我这才跟十四弟一搭一搭的谈话。 “没见九哥生过这么大的气,这是怎么啦?”十四弟看着那女人像看笑话似的漫问道。 怎么啦?若不是这个女人将我一个大老爷们认成一娘们,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我会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吗!他不问还好,越问我就越气!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火。谁知这茶竟然是凉的!这该死的女人刚才还喝得那么有滋有味的骗人! 今儿个什么日子!这群奴才都不想要脑袋了?爷想喝口好茶都要换个两三遍!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把她给爷带出去!把她身上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衣裳换了再给爷送回来!” 当她以一身的女装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让她去换衣服。 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八哥,十弟,十四弟那惊艳的目光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就等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才让她换女装的!宫里赐的女人可以给别人看,最好是别在我眼前烦我;我金屋里藏的娇可不愿让别人看! 换掉那身碍眼的男装可学规矩了些,知道要请安了,可还是那么搞不清楚状况,一点女人的自觉都没有,得让爷提醒她才不情不愿地过来斟酒。 才走了几圈就没耐心了!他们几个今儿个倒是怜香惜玉了,一个个见她烦了后就自斟自饮了起来!爷偏要整整你!她斟一杯,我就喝一口;她再斟一杯,我就再喝一口……循环往复,我瞧见她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我就不相信你这个女人敢在爷面前放肆! “你不会换个大点儿的杯子啊?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算什么男人?” 谁没料到她竟然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既然敢在爷面前如此放肆!最可气的是还要后面那句话!想起她刚才把我当女人,我就气,要不是兄弟们在这里,我非要好好修理修理她不可。现在,只能咬着牙说:“爷爱怎么喝酒怎么喝!” 她的话越来越过分,把其他几个人也惹怒了。这个女人,居然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媚笑,把八哥和十四弟都收服了。十弟木讷些,还是在她喝了几杯酒后,也不跟她计较了。十弟和十四弟两个还帮着她出主意,叫她给我陪酒道个歉。 好啊!我要是再跟她怄气下去,她就跟别的男人没完没了了。她要是肯低头,我就暂时原谅她!她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端起酒杯肯低头了。等他们走了,再跟你算账!“坐吧!” 她不乖乖的在我身边坐下,看了一圈,居然想挪到十弟那里去!我只好出声把她给拉回来。 十弟也不知道避讳一下,居然拉她和十四弟说着说着,他们几个倒当我和八个不存在似的,拼起酒来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性格,行为,作风,完完全全跟她美丽的外表不搭调!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所有女人在我面前都服服帖帖的,我就不信不能将你驯服! 八哥见他们喝得差不多了,便止住了十四弟。十四弟问也不问我一声,竟然跟她约定下次还要带十三弟来一起拼酒!这女人居然还答应了!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几个走,她也想走!哼!她是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透过她的眼睛看清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多少少都会在心底有点小九九吧!她的眼里却纯净地一点儿杂质都没有,竟然像个空心人似的,什么都不想,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架着二郎腿摇摇晃晃,盯着她手里的茶杯把玩,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一翕一合的。天不怕,地不怕,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若是别的女人,这么轻佻的动作和迷离的眼神,我一定会认为那是在诱惑我。可是她,她是在轻视我,她根本就不关心我的存在! 太气人了!我过去把她抓起来。她以为我又要将她摔到地上去,楚楚可怜地去揉了揉她的臀部。诱惑!这种无心的诱惑更要人命!我忍不住地上前去狠狠地吮吸她有人的唇瓣。她手脚并用地想要阻止我,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我征服的欲望,居然敢叫我色狼,那□给你看! “你这个大色狼!原来你就是这样强迫别人从你的!你这样算什么男人啊!有本事你就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跟你啊!” 该死的女人!向来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门来,爷还从没有这样失控过!好!反正你也是爷的女人,爷就跟你慢慢玩!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爷!到时候可别后悔! “滚!” 我从未想过这一声“滚”已经永远地将她推出了自己的生命之外,我用尽余生也没能再把她拉回身边来。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没有后悔当初将她吼出去的,但我永远记得那种痛彻心扉。 当她第二天被我亲自从她院子里再抓到这里来的时候,她说皇阿玛已经赐下旨赐婚了,她将要嫁给四哥,将会是我的嫂子。 在没见她之前,她就该是我的女人了。她现在怎么能嫁给四哥呢?所有人都知道四哥不喜女色,像她这么无法无天、没规没矩的女人,四哥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伤了兄弟和气!就算是赐婚了又如何? “胤禛不会把我让给你的!就算他舍得我也不会跟你的!” 她叫四哥什么?胤禛?她怎么敢这么亲热地叫别的男人?四哥会舍不得?谁不了解四哥!居然又来挑衅我,不会跟我?看来不能等到你乖乖地送上门的那一天了,你的身体给了我,我看你们还这么成亲! 我没想到四哥会在这时候进来,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那么温柔,那么疼惜!完全不是我们平时认识的四哥。 他要抱着她离开,可她是我的女人!是刘二给我送来的女人!四哥那么清冷的人会看上她什么?美貌?对,除了美貌,她性格差,脾气差,没有任何优点!“四哥,她是我的女人!你把她还给我,我再给你几个比她更美貌的女子给你!” “老九!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 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 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 ……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成了我永远的魔魇。 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 我没想过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跟四哥决裂。我也没想到四哥会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决裂。 我想过忘了她的,真的想过!我的女人多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 在他们成亲地那一天,我不服气地闯到他们的新房,她第一次将我误叫做“胤禛”的那一天,这个女人不是我的了,她是四哥的!我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虽然有些痛,可那是暂时的,我马上就会忘了她,我的别苑里有一堆的女人,我过不了两天就会将她忘掉的! 跟八哥和十弟去八哥额娘的延禧宫请安。这已经成为我们的习惯了,没什么原因,就是一种习惯!却在延禧宫外的花园里看见她。她进宫给德妃请安的吧!怎么在这里?难道是等四哥?难怪四哥一下了朝就急急忙忙地往永和宫赶!可是她跑到延禧宫这边来做什么?后来才知道她是亲自来送雪儿的!雪儿是我送给八哥,而八哥又送给良妃娘娘的! 她现在居然跟小十六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教小十六用碎芙蓉花瓣喂蚂蚁!这么无聊的事亏她想得出来!可见她和小十六乐在其中的专注样子,我竟神经错狂地觉得很可爱。打住,女人该柔媚才讨人喜欢! 小十六今儿个居然逃学!她劝他回去。小十六在离开前问她:“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四嫂?” “好啊!” 四嫂?她已经嫁给四哥了。她是四哥的女人!她本来应该是我的女人的。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选四哥而不愿意跟我?我为什么要放她走?她应该是我的女人的,而现在竟然成了我的嫂子! 小十六看见我们了,叫了出来,她回过头也看见我们了,犹豫了半天,若不是十弟出声叫她,她可能是没打算给我们请安的。 她欠着身请安,我看出来她的心里不自在。我的心里也不自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现在竟然是自己的兄长的人了!我不服气,我还是不服气!我更不服气地是八哥一开口叫她起来,她竟然像躲阎王爷一样地拔腿就跑。 我把她拉住。四哥,人见人畏,她亲切地叫他“胤禛”,还嫁给了他;我,人见人爱,她却见了我就想逃。为什么?她居然还想以四嫂的身份来压制我,让我注意形象! “你永远也别指望爷叫你一声四嫂!” 我很不服气,我永远不服气!我永远都不可能叫她一声四嫂。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了她该是我的女人! 若不是八哥阻止我,若不是我一时松懈,若不是她趁机逃跑了,我不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或许会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好吧!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几个月时间,对于一个在女人堆里穿梭的人来说,忘记一个女人太简单了,我不记得她了。 或许我在说我不记得了她的时候,实际上,我已经将她从心底翻出来了。 年夜饭的饭桌上,我不小心的惊鸿一瞥,恰巧看见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饭,像躲我一样躲开周围的一切。她跟这里格格不入!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天生就习惯这一切,可是,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而她,她永远也不会习惯。我自己也很讶异,我怎么就那么的笃定?之后的很多年,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就是不习惯,是她不用习惯,自有人为她创造一切条件,成全她的天真,她的烂漫。 饭后,陪皇阿玛去戏园子里看戏,其实不过就是几个相邻的兄弟围成一桌酒喝喝酒,聊聊天。 我端起酒杯正想要喝酒的时候,微微扬起头,视线的余角看见一束眼光,抬头望去,竟然是她!我心底有些莫名地激动,可她已是兄长的妻!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眼光而失控? 是的,她只是无意地将视线扫到我身上而已!而此刻她已将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我低头喝着我的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闷。 直到听见表妹,月容,八嫂站起来让她出来作诗,我抬起头来看见她从刚才的游神里回来,跟四哥默契天成的眼神交流的时候,我的心被扎了一下。原来,人的心真的会痛! 散戏了,我沉闷闷地在大家身后走着。听见她欢欣地叫四哥的声音,四哥往她的方向走去,她亲密地抱着四哥的胳膊,笑得很甜很灿烂。他们可真……那幸福不是我的,就成了一种煎熬,刺痛了我的眼睛,刺痛了我的心。 可十四弟叫我们一起去四哥府上喝酒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去了。 十三弟走在最前面,径直地就进了四哥的书房,我们几个随后跟着。还没进门,却听“啊”的一声,原来是她急着出来撞在十四弟身上了。她怎么在这里?自四哥建府十几年来,还从没见过有女人在他书房出没。扫了一眼四哥,纵然是镇定若山的四哥,此刻的脸颊竟然还飞着红,她的脸上一样,而十三弟则是一脸的尴尬。四哥他俩刚才莫不是在书房里亲热吧!我不应该来的,我应该随便找任何一个借口都要推脱的! 十四弟说明了来意,四哥推说她身体不舒服。十四弟和十弟还真以为她病了呢!“看她哪有生病的样子!”两人不刚刚还在书房里亲热吗?我也不怕与她怒目相视,本来就没病!可是回去后我怎么想怎么后悔,我说那话的语气怎么那么的酸,那么的涩呢? 这阵子见这女人的次数多了,我心里的那股不服气的念头才会冒出来。爷有那么多女人,你一个陈彤希算什么!爷身边的女人比你漂亮的有,比你娇媚的有,比你温柔的有,比你体贴的有,比你可爱的有……总之,就是随便一个都比你那臭脾气更讨人喜欢!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爷的女人比皇阿玛的后宫还充实,每天换几个都不成问题。于是,我回归到我正常的生活。前阵子,估计吃错药了! 直到她女儿的满月酒,我也再没见过她,十四弟说大家一起去看看小侄女,我也没有兴趣去看。她在我心里已经比别的女人还不重要了。 次年秋天的秋弥,在第二天的女眷骑马比赛上,自那年的元宵节,时隔一年半,我第一次见到她。若不是她不会骑马,若不是额娘拉着她说话,若不是皇阿玛大声命令四哥教她骑马,我绝对不会关注她。 马赛后,我一个人往扎营地后方的草原走去,散散心。 回来的路上,在草地上发现一只白玉栀子花簪子,捡起来,精美别致,还有股淡淡的栀子花清香。会是谁的呢?这只簪子的主人也应该是个别致的女人!回去让表妹去问问是谁的,还回去。 半路上正巧就遇见了表妹,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四哥府里的李氏。我还没开口说话,李氏就盯着我手里的簪子,惊讶地说道:“这不是我们府里钮钴禄氏的簪子吗?怎么在九爷这里?” 钮钴禄氏?那不就是她吗?这是她的簪子? 我突然不想还了。“小四嫂看错了!”我说完先走一步。 这几天,我时常拿着这只簪子出神。我就应该让李氏把它带回去还了的!看着她的簪子我就会想起她的人,想起她的人我的心里就有气,我一气就更想她,想她又更气……我陷入了跟自己斗气的恶性循环里。我该砸了它!可是我不舍得。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不舍得。我只能继续自己跟自己怄气。 皇阿玛终于去围猎了。我第一次竟然狩了比十四弟还多的猎物。十弟和十四弟都乐呵呵地来恭喜我,只有八哥一个人静悄悄地转身去。他从来就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他骑着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走,我们几个也慢慢地跟着。草原上的风正好可以吹散我莫名纠结地情绪。 “听到什么声音没?”八哥突然问。于是我们几个驻足细听,有人在喊“救命”。 循声望去,那个在马背上惊魂地步不是她吗?“陈彤希!”我策马过去。 “九哥!彤儿才学马,四哥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匹烈马呢!”十弟在身后说。可是我知道就是她!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她! 眼见她就要从马背上掉下去了,我从马背上腾出去将她抱出来,本能的垫在她身下,一时没控制好,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好不容易蹬在一块儿石头上才控制了不再向下滚去。 她被刚才的经历吓坏了,脸色惨白,眼泪扑簌地流了出来。我的心怎么会这么疼呢?忍住擦伤的痛,爬起来将她搂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感受着她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再那么害怕了,我的心里觉得很快乐。 这样抱着她就好,我身上的伤全都不痛了。可是当她发现抱着她的人是我时那种抗拒的表情,却深深地伤了我的心。两年前她见了我就逃,到现在,她还是见了我就想逃。为什么?她就这么怕我吗? 十弟和八哥都往我们这边来了。十弟问我怎么样了?我怎么样?我的心很痛,很痛,很痛! “你们救了我?”她连目光也要逃开我的,看着十弟问。 十弟告诉他是我救的她。她的目光顺着十弟的方向移到我身上,看十弟给我包扎腿上的伤口,像是自己自己也在疼一样的眉头皱了起来。外表上这点痛算什么?心里的伤才是真的痛。 她愧疚地向我挪过来,很专注很轻很柔生怕弄疼我似的小心翼翼地擦拭我手肘上的血迹。她是在心疼我吗?她也会这样温柔?这样温柔地对我? “谢谢!”擦完血迹,她轻声地说。她的眼里满是愧疚。她愧疚的是什么?是我救她受了伤?还是她刚才那样残忍地推开我?我不要她的谢谢,我不要这么生疏的客套。如果可以留得住她刚才的温柔和细腻,我宁愿多流一些血。 八哥牵了她刚才骑的那匹马过来。她挣扎着站起来,疼,却忍着没叫出来,软软地坐了下来,却又固执地站起来,将马往相反的方向赶走了。那不是她的马?她刚才出什么事了?可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她的腿一定是刚才摔骨折了。她那么不安分,若是乱动,错位了就麻烦了。 我往她那边挪过去,掀开她的裤腿一看,已经肿成馒头了。她还倔强地将腿缩回去。我不由心疼地淡淡命令了她别动!她这才安静了下来。我顺着她的腿,找对了骨骼的位置,给她接好。她本能地叫了一声,疼得将手捶在我肩膀上,正好敲在我刚才被石头靠着的伤口上,知道她想要跟我保持距离,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再挪回去了,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没事吧?”她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本来很疼的,她这样一问,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从袖兜里掏出丝绢来,捏着一块儿小角给我擦额头的汗珠。虽然手在半空中停下了,嘴唇抿了一下,将丝绢塞给我。我的心里欣喜了起来。她心疼我,关心我,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她不再逃开我了。 她假装看着远山,漫不经心地拉来话题。可当她一听到围猎结束了的时候,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忍着疼也要赶回去。我知道,她是在担心四哥会四处找不见她。她那么在乎四哥吗?若当初我不放她走,她现在在乎的人会不会是我?我为什么要叫她走?为什么?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四哥的人,四哥会来找她,最重要的是她要走!是我错过了她,以四哥的脾气,我不想她在四哥面前为难,我只能送她回去。 “你放我下来!” 你的脚受伤了,我不会放,我不会让你自己走回去,我也不想让他们送你。 “放我下来!胤禛会误会的!” 你这么怕他误会?他若真误会了又怎样?现在我反而希望他误会,希望他生气。 “放我下去!” 我还是不忍心让四哥责怪你,我不忍心让四哥为难你! 把她放在离扎营地不远的草地上,叮嘱她不要乱动。回去让十弟派人去通知四哥她在什么地方。太医来看过我的伤势了,这点伤算什么。可是额娘还是像天塌下来了似的亲自给我擦散香露。 我已经忘记疼了,从我自己离开她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忘了什么叫疼了。可是我知道她会疼,她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她一定忍不了疼。我早早的把额娘她们都赶出去了,让十弟派人把剩下的散香露都给她送过去。十四的药早就没了,十弟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跟她的关系也比较近,四哥若真那么爱她,就不应该那么小心眼。 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到后面的小山坡上去坐坐,吹吹风,把这阵子对她不该有的幻想都吹散。她是四哥的人,我应该回归我原本的生活。 走到山脊上,却发现她正坐在前方。我不该再跟她有任何瓜葛,再纠缠下去痛的人还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我转身往回走。却迈不开脚步,越走越慢,忍不住想回头。回头,却见她回身的背影。她看见我了,她也在回避我。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过去。“好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么木讷的话,可是我想说的都说不出口。 我们并排坐着,我知道她的心里很局促,可是我很满足,我知道我现在能拥有的就是这样静悄悄的跟她坐着,我想问的问题肯定会令我失望,不如不问。 这样的宁静被蒙古的公主其其格打断了。我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想一定与她的落马有关。她抓着我的手臂对其其格说她是我的侍读时依赖的神情让我想永远都这么保护她。 她是骗人的,我却是认真的。我已经爱上她了,我意识到了就再也骗不了自己!我要帮八哥,我要将她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我将她的丝绢和簪子都捧着手里,就像将她捧在手里。彤儿,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去给额娘请安,出来后正好看见她从德妃娘娘那里出来,蹙着眉,不知道在苦想什么。我们应该往相反的方向走的,我的脚不听使唤的往她的方向走去。 “好巧!”她没有路可走了,懵懂地抬头看见我,笑了笑说。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巧!”我过来做什么呢?生怕她识出我是特意绕到这边来的,我吞吞吐吐地说:“我,给额娘请安!” “你好!”她什么也没想,自然而然地笑了笑,对我说。 很亲切的问候,没有距离,没有生疏。她笑得时候很美,很醉人。若她每天都能这样对我笑,多好! “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躬身给我郑重的请安。谁要你这样请安了?为什么要叫我九爷? 可看见她脸上淡淡温暖的笑容,我也不计较了。看着她的笑容入了迷,我不知道我已经将“你笑得真美”这句话说出来了,待到她的脸颊渐渐地红起来了,我忍不住心里的冲动想去亲吻她。她是我的女人。可她还是要躲,还是想逃。我不会再放手了,我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一次了。 我没想到她领口下雪白的脖子上竟然还留有四哥密密麻麻地吻痕!他们俩竟要这么恩爱吗?气死我了!我当初怎么会让她嫁给四哥的呢?四哥他?可恶! 我没想到那天找彤儿麻烦的其其格竟然是合罗理原想要许给四哥的女人!只是四哥不想娶,她也不想嫁。可是她现在跑到我面前来做什么?莫非是与彤儿有关? 果然如此,她竟然要娶彤儿?她还不知道彤儿的身份。要娶也轮不到你来娶!四哥,彤儿。四哥,同样的心痛我也让你尝尝! 我故意夸张地笑,把彤儿的眼神吸引过来,对她很温柔很暧昧地笑,彤儿现在肯定不会对我发火。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笑,我看四哥怎么无动于衷! 果然,虽然刚才已经被其其格灌了很多酒了,每看见我与彤儿笑一下,他就心痛的再灌自己一碗酒。我以为我会很快乐,可是皇阿玛一走,彤儿就担心地过来关心四哥的样子,让我比四哥更心痛。 其其格这时候还要来搅局,说什么我给合罗理写了什么信让他把其其格嫁给四哥。我再怎么想要把彤儿抢回来也不至于出这么卑劣的招啊!可是彤儿,她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她肯定恨死我了,她肯定以为我就是要用这么损的招拆散她与四哥,她不会原谅我了。 回京后,我什么兴趣也提不起来,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她,全是她怨恨地瞪着我生气的样。她的女儿,淘淘,的周岁,十四弟叫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我不敢去,我不想见到她怨恨我的样子;可是我又想见她,或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小四嫂,你女儿长得可真像你啊!长大了一定是个迷死人的大美人儿!”十四去了后就去抱淘淘,看似无心,其实我们都听得出他是故意的。四哥的脸一如既往的沉,彤儿的面色有些尴尬,可好像并没有将上次的事放在心上了,莫非她已经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彤儿,我真的没做过那样的事! 十四弟故意将淘淘送到我怀里来,还将她与我家的雨晴相比。我没怎么抱过孩子,可见到淘淘酷似她的模样,就心生疼爱的想逗她。没想到她居然喜欢我!赖在我怀里连她额娘都不要了。看着彤儿愤气的样子,我心里却是一阵欣喜。 淘淘喜欢我手上的扳指?宫里宫外的赏赐、贺礼,玉器应该不稀罕,再说四哥和她的娘家可都有玉器行,淘淘一个小孩子难道是喜欢我手里这红通通的颜色?虽然这只红玉扳指的来历和价值都非同一般,可是只要她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过年在宫里,永和宫的一个宫女过来说彤儿约我在御花园见。彤儿找我?会是什么事?我沉迷在自己的欣喜里,竟忘了昨天表妹说的那句“表哥,我会让你后悔的!”,竟忘了去思考这可能是一场阴谋!直到她抱着我叫的却是四哥的名字,告诉我,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我想起表妹的话,若我再不带她离开,不仅她恨我,我也会恨自己一辈子,若表妹做的够狠让皇阿玛知道了的话,彤儿就没命了。 可还是被皇阿玛知道了,还是撞了个正着!皇阿玛将所有人撤退,威严地看着我,我跟他解释,若他真要怪罪的话,我愿意承担一切!谁知皇阿玛听后却异常的平静,并没有追究这件事。我在他的乾清宫跪了一个多时辰,他只在我最后离开前说了一句话: “老九,她是你四哥的女人!你四哥不会亏待她!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自己回去仔细掂量掂量吧!” 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在我心中她是最重要的。可是兄弟?皇阿玛说的兄弟是四哥?还是八哥、十弟和十四弟他们几个?听他那语气,这两种可能都有。若只是四哥,我已经没必要掂量;可若是其他几个兄弟,我到底该怎么办?皇阿玛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三个好兄弟,更何况,我怎么能将八哥推向危险的悬崖呢?越想我怎么就越觉得他说的兄弟就是八哥他们了呢? 彤儿,我该怎么办?难道注定了我不能拥有你吗?皇阿玛说四哥不会亏待你,是吗?难道爱就一定要那么伟大吗?难道我非得放手了吗?我只能看着你在别人的身边幸福吗?看着心爱的人幸福,哪怕那幸福不是自己给的,我也能幸福吗?多荒谬的鬼话!可是,我只能相信了,不是吗?我不能自?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5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5部分阅读 自私的只管自己的爱,不管八哥的爱,可是我真的无力承担啊!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会这样的? 不能爱她,我只好爱她的女儿。可是看着她与四哥相似的眉眼,我的心又好痛,为什么她不是我与彤儿的孩子呢?为什么要是别人的?可她那更似彤儿的脸蛋和性格,又让我忍不住想去疼爱,想把一切她想要的都给她。她是彤儿的化身,我舍不得不爱她。 可是这种简单的爱也被剥夺了,淘淘竟然夭折了。怎么会这样?她是彤儿的心头肉,彤儿该有多伤心?四哥是怎么当丈夫、怎么当阿玛的?怎么连彤儿的孩子,他那么疼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呢? 好不容易彤儿的心情变好一些了,四哥竟然要迎娶年家的女儿进府!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吗?为什么明知道她的心会痛还要娶别的女人?他的爱就是这样的吗?这就是皇阿玛说的不会亏待她吗? 四哥在婚宴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连看都不看一眼彤儿,彤儿的眼睛却一直跟随着他,还要强忍着伤痛不让泪水掉下来。 彤儿!这么冷的天,她竟然就那样蹲在雪地里,孤零零的淡薄背影,看得我的心好疼。 “胤禛!”当她回过头来发现来的人是我时,失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又将我叫成四哥了!四哥现在在跟别的女人洞房,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想着他,念着他呢?抱着她清冷落寞地身体,我的心比她还痛。四哥这样对她,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他折磨自己呢? “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想吹风,风越冷我才没那么痛!” 这句话像一把冰刀,割破我的心口。四哥伤害她如此,她此刻喃喃叫着的竟然还是他的名字。四哥,你值得彤儿这样爱你吗?“彤儿,哭吧!哭完了把他忘掉!”忘掉那个伤了你的心的人! “老九!” 四哥?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因为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她,所以我才忍痛放手。可是你怎么对她的? 两个人同时拉着她的手,她用眼神乞求我放手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放。彤儿,哪怕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也不想看着你再回到他的身边去受伤。 “她是你四哥我的女人!” 这句话是一个魔咒!为什么?她本该是我的!为什么会变成四哥的?我不要听!我不想听这句话! 可就在我在出神的那一刹那,四哥已经将她从我手中抢走了。我反应过来追过去。四哥,他竟然对彤儿用强的!彤儿那么爱她,他怎么可以? “九爷!奴婢求您了!你千万不能进去!我家爷从来都很疼小姐的,从来没有这样对小姐过,若不是刚才看见您……九爷您现在若进去的话,只怕我家小姐、还有一屋子的奴才都别想活了!” “九爷,我家主子和爷是夫妻!” …… 彤儿! 第二天从这边传去的消息说她动了胎气了,若不仔细修养连大人的身体也会损伤。她已经搬到郊外去了。 四哥!四哥!四哥!四哥他还是男人吗?自己的女人怀孕了都不知道,居然还那样对她!彤儿她能不伤心吗?我要去看她,我要带她离开,我再也不要她再受任何伤害! “胤禟!你清醒点!她是四哥的人,哪怕他们的孩子没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忘了她,过你自己的生活!”八哥拦住我。 “八哥,你不会明白的。我爱她,我不想看到她受任何伤害。” “胤禟,你不爱她!你只是得不到她才觉得她珍贵而已!胤禟,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江南那边已经送来了一些图纸,你看看,每一个都不比她差!” “八哥!你从来都是劝我不要流连女色的,你现在居然主动给我找女人,因为你最清楚我是爱她的了!我爱她!她跟这些图纸不一样,这些图纸哪怕变成了真人还是单薄的,只有她是生动的。从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用她的生动打乱了我的生活。我一直刻意的不去见她,不去想她,不去爱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我心里打下烙印了!我爱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 “你已经是四哥的人了!从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八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看见她幸福我还可以安慰自己;可是见到她不幸福,我真的做不到!我要带她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对不起!” “胤禟,你别这样!皇阿玛不会让你们走的!” “皇阿玛向来就不喜欢我从商。我什么也帮了上他,我走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冷静一点!皇阿玛是不会让她走的!” “为什么?如果我没有试过我永远都会后悔的!八哥,你再宽容我一次,好吗?” “胤禟!她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去了不是更伤心吗?” “不会的!四哥已经让她绝望了,她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不拦你了!若是她愿意跟你走,我不会怪你;可是如果她还是要四哥呢?你会放手吗?” “八哥,不管她做什么选择,只要她觉得她会幸福快乐,我都会尊重她!” “好!你去吧!”八哥的眼睛痛苦的闭了闭,给我让出了门,我往她郊外的庄子赶去。 她的手冰凉的放在外面,我轻轻地握着暖着放进被子里。还这么伤心吗?怎么做梦都在流眼泪呢?我轻轻地亲吻她眼角的泪水。真是苦的。彤儿,我以后决不会让你滴半滴泪水的。 “胤禛!” 四哥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来看她,她还在想他?她为什么永远都要将我认作是他呢? “胤禟,对不起!” 傻彤儿,你没有对不起我,是四哥对不起你! 我要带她走!可是我还没等到她给我的答案,十三弟俩人就来了。他们是来为四哥说情的,可是为什么四哥自己却不来呢?看着彤儿坚决的表情,我没有一丝的欣慰,反而为她心疼。她心心念念的人,终究没有来。 十三弟说皇阿玛叫她进宫,我送她到宫门口。不知道皇阿玛要跟她说什么,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若她真的选四哥,我会再一次放手吗?我真的该放手让她回去吗? 看着她失神地走出宫门口,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坚定了。对,不管她做什么选择,肯定都是她觉得会幸福的决定,我会尊重她。 她红着眼眶,用双手温暖我冰冷的脸的时候,她愧疚地说:“胤禟!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是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见到你受伤!”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只要她幸福快乐,我都会成全她! 彤儿,你选了四哥,请你一定要幸福! 这一次,是我心甘情愿退出的。我不怪任何人,我也不怪自己。我才发现人生是该有不同的意义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连曾经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也回不去了。偶尔会不得不接触她,亲眼看见她过得好,我就不后悔了。 我一心将我的重心转移到生意上。自八哥的额娘良妃娘娘去世后,八哥也消沉了。他与成功失之交臂,本来还是有机会可以争取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争取的动力了。其实他什么错也没有,聪明如八哥,只是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皇阿玛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他的境况越来越差。想起皇阿玛的那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管好自己害了八哥。我能做的弥补就是陪着他。其实一直都是他陪我。 不管怎样,有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做伴。同样看得见心爱的人却得不到,他早习惯了,我在学着他习惯。曾经我更愿意将他的额娘当额娘,现在,他比我自己对我的额娘还好! 皇阿玛对十四弟的态度越来越好。我们几个都明白,八哥失事了,他的活动开始活跃起来。八哥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家休养,远离外面的朝政。我一直对那些事就没兴趣,若不因为她,我从来就不会动摇。 当年氏第一次怀孕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隐隐地作痛。八哥说:“她很好!”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四哥是个喜恶分明的人!他对一个人形成了什么样的印象就再难改!就像他从小就认定了十三弟,而否定了十四弟一样。他认定了彤儿就不会亏待她。就算年氏怀孕了也只可能是个意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八哥的话,我信了。除了相信我还能怎样? 西北边事紧急,十四弟急了。我向来不关心这些,八哥不关心了后,我更不关心。纵然他天天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我依然无动于衷。 中秋节前,十四弟来找我,说皇阿玛想去十三弟那里走一趟,问我去不去。 “不去。” “九哥,你一点儿也不想见她吗?” ……我语塞。 “胤禟,十四弟不是我们以前的那个十四弟了!”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想见她了。我想亲眼见到她好不好。” “她好!” “越说我越想见她!” “那你去吧!” 她好,真的好!从她们一家人刚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我就确信了,她真的很好! 我去厨房准备做菜,还没走到厨房,远远的看见她和四哥从山下摘菜回来,俩人嘻嘻哈哈的逗乐。我看着他们的方向发呆了,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祝福。四哥的头往我这边偏了一下,那一瞬间我知道他看见我了。他将彤儿搂过去亲吻。 我转过头钻进厨房。我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四哥,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搅动我的心扉呢? 他们洗完菜一起进厨房来。四哥心里对我的戒备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刻意在我面前表现与彤儿的亲近。好,反正也就是这一瞬间,忍过了就过去了。 我没想到,彤儿还会钻进厨房来。看她刚进来时沮丧的样子,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奉旨来炒鸡蛋的!多滑稽的理由!这个理由将我们俩都逗笑了。 从没有这样随意地跟她说过话,跟她聊天我觉得很开心。这样简单的生活让我觉得我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幸福夫妻一样。我知道不应该跟她这样说,可是不小心已经脱口而出了。 “胤禟!” “嗯~”我听出了她声音里更多的是为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她失神掉下去的菜捡起来。 “胤禟,忘了我!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再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了,会害了你的!” “你在担心我?”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纠缠在一起过。那时候,我想帮八哥的忙,八哥不让我淌进他的浑水里;现在,十四弟拉我进去,八哥一直劝我不要进去。我信他的,他从来不会害我。所以,我一直都是中立。不管她对我的关心有几成,我都不想她再胡思乱想,拉她回来做菜。 没想到历儿和暾儿会进来,跟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来的目的竟然是监督我!就算四哥不相信我,她怎么连彤儿也不相信吗?他怎么还是这样怀疑我们。想起他刚才故意亲彤儿气我的场景,我管不住自己地将彤儿拉过来,四哥爱吃醋就让他吃个痛快!我吻上彤儿的唇本来只是想气气四哥,却越吻越控制不了自己。 彤儿,我爱你!我爱你!我不想就这样的将你让给四哥了。怎么办? 我就知道四哥肯定会生气,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又用那样的方式惩罚彤儿!饭桌上,彤儿低着眉头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我很心疼,虽然她已经尽力掩饰了,可我还是看得出她嘴唇和脖子上的印痕。四哥他怎么舍得?彤儿,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八哥,我要支持十四弟!我不能让四哥永远那么欺负彤儿!” “胤禟,四哥就是因为太爱了才会那么在乎!若是你与四哥换位了,也是一样的!过不了今天,他们就没事了!” 第二天,正好中秋节,他们果然已经和好如初了。直到十四弟以抚远大将军的身份出征,我在八哥的劝说下,与十四弟依然只是保持着普通兄弟的情面。八哥看事情永远比我通透,很多事他只提醒我结果,却从来不愿意告诉我原因。但我信他,我从小到大就只信他。 刻意保持的心静如水在年氏相隔一年的又一次怀孕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心乱了。四哥是什么人?从小到大连兄弟们都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刻意想办法去讨好一个在他身边成长起来的奴才!那他跟年氏怎么回事?这一次他是真的辜负了彤儿了! “胤禟,你越来越无理取闹了!四哥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又怎么啦?你不也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这妨碍到你爱她了吗?” “八哥!你不知道我是在她们身上寻找她的影子吗?我连见她一面都难,而四哥可以天天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明明最在乎的就是这个!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四哥会不知道吗?我们所有人都变了,四哥也变了,否则,他有那么多意外吗?” 八哥默然! “八哥,我决心已定。我不在乎结果如何,我一定要试一试!可是我们需要你的支持,八哥!” “人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我不能假装自己没心没肝的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为我所爱,无怨无悔!” …… “我不会支持你。但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再逃避!” 我淌进了十四弟的浑水里,明知是浑水,我却淌的义无反顾。最后胜利的还是四哥! 跪在皇阿玛的灵柩前,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见她一面,可这么简单的心愿竟是这么难!她竟然没有来! “八哥,四哥不是要你负责礼部事宜吗?她呢?病了?还是怎么了? “她只是个格格,不用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胤禟,四哥昨天下午才跟我说的,玉牒都还没来得及改。他知道为了你,我不会泄露出去;也知道你肯定会问,他不想你们见面,也不想她受苦。他是在保护她!四哥不会亏待她!” …… “不想她受委屈,就不要再想她!四哥已经是皇上了,你现在该彻底死心了!好好面对将要发生的事吧!不要跟四哥做对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国丧期间,确实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八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我,是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国丧后,四哥将我发配到西宁去了。临行前,八哥说让我在那边好好重新开始。经历了这么多事,是该好好重新开始了! 我在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却从军营里传出消息,在民间广传说四哥在府邸时专宠年贵妃的绘声绘色的故事。我的心里还这么安心?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八哥有很多事瞒着我!我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编出那样的谎言来骗我!本来开始明亮的世界又开始昏暗了,我开始醉生梦死。我是个窝囊废!除了醉生梦死,我什么都不会。连我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连我最信任的人都欺骗我! 在西宁还没呆多少日子,我不知道四哥为什么又叫人把我抓回京城去了,是抓回去的!回去才知道四哥的皇位坐的可真叫个安稳!我以为是八哥想绝地反击了,没想到煽动朝纲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十四弟。 “四哥对你的所有戒备只在彤儿。我好不容易求了他让你远走高飞,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他越在乎什么,你就越是要激他呢?”八哥回去一见到我,没有往日的亲近,气得站都站不稳。原来是他求四哥让我走的!他是想保护我,自己承担一切吗? “八哥,我不明白,我不就是每天喝点儿酒吗?哪里就惹着他了?” “真的?外面谣传你在军中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你不知道吗?你不就是不甘心彤儿吗?” “我是不甘心!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除了吃喝玩乐。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出出钱,收买人心的事,离了你,我怎么会去做?我跑到年羹尧面前去收买谁呀?谁不知道他是四哥的心腹啊?” “看来十四弟是把我们都豁出去了!” “十四弟不是被四哥派去守陵了吗?关他什么事?” “只要有心,守陵去了又如何,更何况他现在也只需要煽动人心。支持十四弟的人都是以前支持过我的,现在被他们渲染成‘冷面王’的四哥当了皇上,人人自危,他们的大将军王出面,还不都奋力一搏了!他这次是连兄弟都不要了!我的结局我早就料到了,只是,你和十弟是没必要受牵连的。” “是我牵连八哥了!”原以为十四弟只是想跟四哥闹闹别扭,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都保护不了,却总在不经意中让他们因我而受伤害。 “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我们不该生在皇家!除了十弟,我想每个人都曾经埋怨过吧,现在,十弟可能也不能幸免了!十四弟在四哥的影子下生活了三十年,除了”胤祯“那个名字是四哥有而他不想要的,四哥拥有的一切他都要争!其实当初我劝你不要参合进他的事里,就是因为即便得到皇位的是他,他也不会把彤儿给你的,因为彤儿是四哥的。不管谁得到皇位,我都是个眼中钉,我从来就不想牵连你。为我所爱,无怨无悔!我不想打击你,既然你那样说了,我就帮你。 其实事情早就很明白了,在她中了迷|药,皇阿玛看见你们在一起,没有赐死她的时候,皇阿玛就已经在部署了。他早就对二哥失去了信心,他又不想让我一个人独大,于是他就壮大四哥,他要让四哥与我相互牵制。四哥的性子皇阿玛最清楚,彤儿死了,四哥也就废了。当初我劝你不要妄想可以带她走也是一样的,就算彤儿愿意,皇阿玛也不会让她走的!因为那时候皇阿玛已经认定四哥了。” 我茫然的听着八哥跟我说这一切。从小到大我要什么都有,他要什么都要自己去求,所以,他从来都比我明白。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庇护我,却一直都没正面对面对过。若不是现在事情闹大了,他还是会让我在自己才安逸世界里沉沦的吧!我静静地听,那里有他多深沉的心事啊!我还有什么可逃避的呢? “还记得吗?一废太子前,皇阿玛带我们去他们的庄子,那天正好听见彤儿跟淘淘和昀儿说:四哥比二哥轻松,因为二哥是太子;比三哥灵活,因为三哥是个书呆子;比我真实,因为我那时要步步隐藏自己的雄心;比你实际,她是说你会哄女人,其实就是个花花肠子;比十弟聪明是自然的;比十三弟成熟,十三弟的学识大部分都是四哥教的,他的任性也是四哥宠的,正因为这样,身为四哥的亲弟弟的十四弟才会十三弟会的他都排斥,四哥有的他都想要,其实也是个任性的人。彤儿的心都在四哥身上才会将他看得那么明白,她与四哥两个人,哪怕闹得再凶,也永远都离不开另一个! 事过了我才想起她的话,当时我们都只是以为她随便说说,只有皇阿玛听进去了。若之前他还在我与四哥间犹豫,而后,其实他心里已经有底了。皇阿玛一直想给人公正的形象,其实他的心一直都是偏的。他偏袒二哥,是因为那是与他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发妻与他生的儿子;他偏袒四哥,是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就像彤儿对昀儿一样,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在两个同样优秀的人面前,他的偏心就显现出来了。可是他又要尽量掩饰,所以十三弟就被圈禁了。皇阿玛对十四弟的宠爱远没到宠爱十三弟的地步。那些的宠爱只不过是一种无法给予他想要的一种补偿罢了。皇阿玛的天下来之不易,十四弟只会带兵打仗,而这件事其实五哥和十三弟都能去做!他要的是能治理这个天下的人,二哥被大臣们逼到绝路了,我也树大招风了,剩下的就只有四哥了。其实结局早定。我怕你绝望,所以不敢告诉你。 现在,十四弟斗不过四哥的!这一切四哥早该看在眼里,只怕四哥只是在等蛇出洞,一网打尽。树欲静而风不止,为了稳定朝局,四哥恐怕要将树连根拔起了。只是你,离开了漩涡,又被卷进来!” “若不是为了我,八哥离开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再被卷进来呢?说到底是我害了八哥!” “为我所爱,无怨无悔!其实我都只是普通人,被刻意压制的爱从心底发掘出来的时候,谁也逃不了。其实我们的一生不用那么多的虚伪掩饰,只是在追逐爱。皇阿玛爱佟贵妃,当她死后就从别人的身上找她的影子,就爱她留下的儿子。就像你爱彤儿,得不到就爱她的女儿,就在别人身上找她的影子。德妃娘娘爱四哥,四哥不领情,就将所有的爱转移到十四弟身上。十四弟因为背着四哥的名字痛苦了半辈子了,任性了半辈子,就在身边的爱看不到,以为得不到,所以就要毁灭。我曾经是想让额娘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想到她走的那么早,我一直不想你踏入这些纷争来,最后也不得不由你! 我们都错了,把原来简单的事都弄复杂了,错的离谱,可是谁后悔了呢?为我所爱,无怨无悔。” “为我所爱,无怨无悔!八哥,谢谢! 谁说天家无情?却不知无情人最是情痴!我们每个人从小就被皇阿玛灌输不能儿女私情,最儿女私情的人却是他自己!以为四哥无情,才了解最是他用情最深!而我竟然跟他争了一辈子!八哥你……无怨无悔!现在,我更无悔了,这样用心地生活过的人生,是充实快乐的。 八哥,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若她的幸福不在自己这里,就要放手让她去幸福’这句话是自欺欺人的,每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就会痛。而现在,我是真的明白了。知道她幸福是一件会让我也感到幸福的事。”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外面流传四哥夺弟妻,你想怎么办?” “流言止于智者!” “胤禟,四哥恐怕没那个耐心等到那一天!我怕你哪天一冲动又跟他杠上了!” “八哥放心吧!四哥说什么都不会再去激他的!” “这样就好!我现在可以安心的在家等着宗人府的人来了。让十四弟在外面闹腾去吧!他不跟四哥做对心里总不踏实的!” 果然我回来没几天,宗人府的人就来了。外面的传闻又传成什么样子了,我不关心,四哥每次来都是气呼呼的样子,但他就那样看着我,什么也不问,我知道他其实什么也不想听,所以我什么也不想说。到他非要我说的时候,我没话可说。 到宗人府半年多,表妹和兰惠昨天都来看我们了。表妹还是不忘数落彤儿的不是,说她无情无义,连最后一面也不肯来看我。兰惠偷偷地告诉我说是彤儿开口,怡亲王才肯让她们来的。四哥那个小心眼,他不让别人来看我们,其实一直就是想试探彤儿会不会来。彤儿不来他有意见,彤儿来了他会更有意见。说到底他还是不想她来。小孩子气。 没几天后,我又被押往西宁了,这一次,我知道我是再没机会回来了。再见了,彤儿!再见了,八哥!…… 流年 我本来一个人过得好好的,绮儿这一来一走的,将我的心掏空了,我又要重新学着适应。 站在葡萄架下,看着还未熟透的葡萄,忍不住想摘下来尝尝。 “小姐,这葡萄还未熟透,酸着呢!要吃坏了肚子,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彩蝶拦下我的手,说。 “挑红的摘下来不就行了!没事的!你帮我找找!”我淡淡洗笑了笑安慰她。她无奈地冲我瞪了瞪眼睛,瞅着哪颗熟透了就摘下来。 “彩蝶!绮儿比淘淘小四五岁都成亲有孩子了,你说我们家的淘淘若还在,岂不是现在都有个小淘淘在这葡萄架下缠着我说‘奶奶!这有颗红的,那有颗红的……这些都是我的!谁也不准跟我抢!’?” “小姐!您……您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呢?这几天身体都不太好,才叮嘱奴婢不要让皇上知道了免得他担心,若皇上知道您还在想格格,岂不担心死了!” “我就说说而已!她被他阿玛灌坏了,其实这样也好,我也不用费心给她挑个好驸马,也不用担心她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其实真的挺好!” “妹妹省了心挑额驸,可得好好用心挑一挑儿媳妇了!” 我一回头,见是皇后,身边还跟了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听她说儿媳妇,我就想起历儿按他们早婚早育的习惯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想起他的嫡妻好像是姓富察氏吧! “姐姐来了!这莫非是富察氏家的女儿?” “妹妹已经知道了?那就好!”她微笑着叫身边的女孩子给我请安。 “奴婢富察氏给熹妃娘娘请安!”她做了一个标准的请安。 “起来吧!都快成我儿媳妇了,还奴婢奴婢的瞎客套什么!”我将她搀起来,叫彩蝶去将摘好的葡萄洗干净了出来大家一起吃。 “皇上让我带她过来给妹妹瞧瞧,妹妹这么说,姐姐我就放心了!”皇后拉着富察氏的手满意地坐着一边,我淡淡地对她笑了笑。 彩蝶端了一盘子疏通的葡萄出来,我边悠闲地吃着葡萄,边跟皇后闲聊,瞥见那个孩子就一直直挺挺地坐在皇后身边,既不说话,也不吃葡萄。心想,她都历史上注定的要成为我的儿媳妇了,可不能让别人觉得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平易近人,遂笑着对她温和的说:“怎么不说话也不吃葡萄?不喜欢吃吗?你喜欢什么?” “娘娘客气了!奴婢惶恐!皇后娘娘与娘娘谈话,奴婢岂敢多嘴!奴婢谢熹妃娘娘的赏赐!”她跪身面露忐忑。 “起来吧!你怎么习惯就怎么着吧!”我自作多情,心底有些尴尬,还是笑着让彩蝶去将她扶了起来,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皇后在我这里坐了一会儿,就乐呵呵地回去交差了,说事要开始着人准备历儿和昼儿的婚礼了,掩饰不住要当婆婆的兴奋。 胤禛晚上一回来就问:“皇后说你对富察氏家的闺女很满意?” “挺端庄达理、淑惠文静的一个女孩子!不过,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也不会符合你儿子的审美观!”这不都是他自己选好了的嘛! “也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他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可是论家世,论品行,她是适龄的孩子里最适合历儿的!” 知道他看中的就是这些,不过,这也是身为皇家孩子不可逃避的选择。反正那个儿子的事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不说他自己以后也会挑自己可心的女人,绝不会委屈自己! 历儿和昼儿的婚事都这样定了,在这个冬天,他们的婚礼就办完了。过年的时候回圆明园来陪我,过完年,静雯姐将她的儿媳妇还留在身边呆了一阵子,胤禛问我怎么不留富察氏在宫里解解闷? “她坐在那里,我就觉得很闷!每天自己看看书,出去走走,挺好的!” 不久之后的某天,胤禛早早回来,笑嘻嘻地进门,怀里还抱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走进一看,才知道是一条小狗。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小狗!你看这模样多可爱,又聪明活泼,送给你解闷!”他说着把小狗送到我手里来。 早知道他喜欢狗,可是我又不喜欢小动物,我嫌弃地往他身上推了推,小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你看,它喜欢你!”胤禛笑着又把它推到我怀里来。我犹豫地接下来,乱它乱蹭,不敢站着,抱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小狗好像还真通人性似的,在我怀里乖乖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又充分发挥了我的三分钟热情。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睫毛长长的,小鼻子最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造化!” “啊??” “这狗的名字叫造化!”他看着我细心地梳理小狗的纯色的被毛,得意地说。 “你真天才!”我听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我家的狗狗名叫“造化”! 造化听了也似乎很得意,“汪汪汪”地叫了几声“我有个好好听的名字哟!”快乐地蹦到地上,蹭到胤禛的脚边。 胤禛将狗狗抱起来,想对小孩子一样,对着它说:“跟在朕的熹妃身边,是你的造化!你可要替朕好好陪她,逗她开心,知道了没?” 造化“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眼睛眨巴眨巴地像是听懂了。胤禛才满意地将它送进我的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有了造化的陪伴。可能是真的挺无聊的吧,几个月下来,我不但没反感造化,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它了,白天在外面闲坐着让它跟在边上,看书时喜欢抱着它,出去散步让它跟着,去外面串门子也把它带着,俨然我的“小儿子”。 “来,造化宝贝,吃骨头咯!”我一边吃饭,一边将啃剩下的狗骨头喂给蹲在我旁边椅子上的造化,它滋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造化!”胤禛对着造化闷声叫了一声,造化嘴里的狗骨头掉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胤禛。“回你的狗窝去!妨碍朕跟朕的爱妃吃饭!” 造化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我,我笑了一声,“乖乖,别跟他争宠!先去躲躲!等他走了,我给你更好吃的骨头,好不好?”造化会意地眨了眨眼睛,乖乖地跑到他漂亮的小阁楼去了。 “不像话!”胤禛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低低笑了一声没理他。 第二天,我正惬意的斜躺在绿荫下看书,造化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蹲着。突然,它“汪汪汪”的叫了几声,我瞪了他它一眼,他吐了吐舌头,又安静了下来。我一回头看我的书,它又“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造化!”我对着它大声叫了一下。 “汪汪汪!”它看了看我,然后转向远方的院门口。我一看,原来是胤禛回来了。中午还没到,他这么早回来做什么?难道突然想放假了? 我站起来,却见秦全儿抱着一叠子的奏折跟在后面,另外一个小太监手里提着一大篮子的荔枝,都往我这边走。 秦全儿把奏折搁在我旁边的桌上,荔枝也摆上了,退到一旁去。胤禛在我贵妃椅的旁边坐下,剥了颗荔枝:“造化,吃荔枝咯!” 造化“汪汪汪”地叫了两声,甜滋滋地吃起了荔枝。 我瞪了他一眼。不是说他当年正儿八经的从京城赏赐了荔枝给大臣才几颗吗?这下对造化可这么大方了?“你今天休息?” “没看见那一堆奏折么?天热!” “圆明园凉快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这园子里凉快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偏来我这里凑热闹!”我装作淡然地看着他。 “造化!吃了荔枝一边去!” 造化看了看他,摇了摇尾巴真到一边去了。 “看着你心里才踏实!”他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翻奏折。 我坐起来,从身后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你是怕我只关心造化,不关心你了吧!” “瞎说!就我的一条狗!我是怕它吵着你看书!” “哦,这样啊!就你来占了它地方,它才叫的!”我边说边剥了颗荔枝,知道他要反驳,在他还没话之前就将荔枝塞到他嘴巴。 想起福惠这几天病了,前两天到皇后宫里去玩的时候,他见到造化时开心的样子,皇后不好开口,可我也看出来了,小孩子正是喜欢宠物的时候,他也只有最后一年的时光了,我想把造化让给他,陪他度过最后的美好时光,没有胤禛的答应,又不好贸贸然的就给了他。他今天自己来了,我就干脆借这个机会跟他说一说。 “胤禛,我把造化送人了,好不好?” 他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怎么?” “送给比我更需要它的人!福惠很喜欢造化,我想送给他!这么多年,我好像都还没给过他什么礼物呢!” “御赐的东西不能送人!” “早知道是御赐的我就不要了,我只当是我丈夫送!你送我的东西就由我自己支配了,我只是跟你通个气而已!” “丈夫送你的东西不好好宝贝着,还送人?”他顺势将我搂到他身前,逼着我的脸说道。 “别闹了!一边有人看着呢!就当是我送给皇后的好吗?胤禛!福惠这两年陪我解闷的功劳可大了呢!答应我嘛!我都没求过你什么呢!”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想怎么样也没人敢拦我!”他说着在我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稍微松开了一下,又温柔地覆过来,缠缠绵绵了好久才不舍地挪开。“回去吧!” “别闹了!我给你剥荔枝吃吧!“ “上火!” “秦全儿!” “娘娘有何吩咐?” “把这些荔枝分成三份,一份留下来,一份送到皇后那里去,一份送到裕嫔那里去!天越来越热了,皇上本就容易上火,谁让你们给他吃这么多荔枝的?上火伤了身体给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每天最多只能给他吃一百颗,多了我唯你是问!”我偷偷抿着笑吩咐道。 “这……”他看了一眼胤禛,吞吞吐吐地不敢接命令。我挑眉“嗯~”了一声,他才恭恭敬敬地说:“奴才遵命!”说着把三分之二荔枝分了出去,去命人分送到我说的地方去。 “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他斜眯着眼淡淡笑看我。 “这个国,你最大;这个家,我最大!看你现在在我面前是想当皇帝还是想当丈夫咯!若是丈夫就得听我的,吃多了荔枝对你的身体真的不好!” “我想当你的丈夫!刚才吃过那么多荔枝已经上火了!”说着将我抱回了屋里。 我第二天就把造化送过去给福惠玩了。小孩子有了心爱的小宠物,一玩一?br /gt; 恋恋不忘禛心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6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6部分阅读 一开心,病很快就好了。可是,还是没有能改变他最后的命运,在一年后,可爱聪明的福惠还是离开我们了。皇后和我都有过丧子之痛,我不知道皇后带了福惠三年,会有怎么样的心痛。福惠走的那几天,我一直都不敢过去,胤禛也不让我过去。直到事情慢慢过去了,我们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走动,可皇后还是再难走出那种阴影了。 同样这一年,曾静投书案发,一直到次年,胤禛的心情都很沉郁,本来是一直陪着我,没什么重大事情都是在我这边办公的,可这大半年来,他回到自己原来办公的地方,一直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可是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一直怕我说出来反而让他心里更难受而已,现在,《大义觉迷录》都已经向全国颁发了,他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会负荷不了的。 “俯仰无愧于天,褒贬自有春秋!这么自己给忘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我都关心!事情都过去了!” “说到与做到何其难!别人都不理解我,在责怪我,彤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怪过我?” “胤禛,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我没有怪过你!那些谣言我们可以不去理会!那些误解,我相信你之所以那样一定有你的道理!君子坦荡荡!何惧小人戚戚?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但请相信时间永远都是是非分明的!理解你的人永远都理解你,不理解你的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看清真相。你最在乎的是谁?是我!是十三!我们都能理解你,你还在乎别人那么多做什么?对自己的人生有意义的人的意见才是有意义的!” “不错!俯仰无愧于天,褒贬自有春秋!我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彤儿,你知道吗?全世界不理解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怕你也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也会不理解我!你能理解我,真好!”他像一个孩子似的笑了笑,横躺在我的大腿上。 胤禛,他从来就只在我面前展示他坚强的一面,从来都在为我遮风挡雨,给我温暖,给我依靠,可以温柔,却从来不愿意承认他的脆弱。 当他想明白了这件事后,马上又投入到了别的事情中。就在这一年的冬天,把他自己和十三都累倒了,十三更是在来年的五月就彻底的累倒了。胤禛一时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体情况更加恶化了,可他还是要坚持要勤政殿办公。以前有些事十三可以为他处理,现在所有事都要靠他自己一个人了,我担心他,每天过去看看他,陪陪他,若不是我在一边等着,他可能忙得连饭都不吃了。 “彤儿,回去吧!我忙完这阵,忙完这阵就回去陪你!” “你忙完了一阵还有另一阵!我在这里看着你才安心!” “我过几天要接见一些使臣,你先回去吧!我忙完这几天一定抽时间闲下来陪你!” “这样!好吧!我回去等你!” 回去的第二天,京师发生了地震。我从来没注意过雍正期间是否有地震的记载,历史永远在前行,可是它的表面早就被粉饰的面目全非,实际却总在变故。那一瞬间,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胤禛。 他在哪里?他现在好吗?一路沿着空旷地向他的勤政殿跑去,有些园林亭阁都已经震倒了。我在现代知道的地震知识和逃生常识,古籍里也有一些的记载,这些他都看过吗?他知道吗?他的勤政殿那么坚固,应该什么事也没有吧! “彤儿!”我的身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从面前抱住了。 “胤禛,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有我在,不要怕!过不了多久就没事的!” 第二天,地震平息了,圆明园的主要建筑固若金汤,只是一些小景致受了些破坏,大家都相安无事,只是外面的民众的损失比较重大,人心有些慌乱。胤禛将外面的安抚工作交给了历儿去做,专心地应付他本来的工作。 等到他真的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皱纹了。康熙年间,其实就习惯了他晚睡早起,现在只是比以前工作更多一点儿而已,他向来就是个注意养生的人,再加上我是一个比他还注意养生的人,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年轻的。可现在他却先于我老了,他真的比我老了,他要先离开我,让我一个人过好几十年那种孤苦的深宫生活。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他惊慌地给我擦眼泪,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前阵子让你受委屈了?我是因为太忙了抽不开身,又不想你跟着我一起累,才让你回来的。我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 “胤禛,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我都还没老,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老了呢?” “我老了吗?”他故意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哦,好像是有点儿!我的彤儿怎么永远都这么年轻呢?你快告诉我有是返老还童的办法,我可以跟你一起年轻,一起老!” “胤禛,你答应我的事都做得到吗?我想跟你一起老,等到老的时候我们还要一起手牵着着手去看夕阳。”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没有做到?这也是我答应你的,你放心吧!我没能么容易老的,有你在一起,我哪里舍得老呢?前阵子是没有看见你,你以后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以后都在一起!” “恩!我们以后都要在一起!” 皇后没有人陪她一起老,所以她一个人先走了,去另一个世界寻找一个愿意陪她一起到老的人。 那拉番外 说他无情?所有人对初次侍寝的宫女都讳莫如深,他却可怜她将她领进府来了;说他有情?身为他的嫡福晋,他连每月例行的两天要歇在我院里的规矩有时都做不到,来了也是一进屋就睡,其余的时间不是呆在自己的书房就是轮流在宋氏与常氏那里。娘家人还以为是我身体有问题,一直都不能怀孕,不断的托人送药进来,我只能羞愧地扔掉。 成亲五年了,某天,他说:“我是不是亏欠了你很多?”我只能默默地哭泣。当年皇上将我赐婚给比我大一岁的他时就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心性,要我好好照顾他。看着他慢慢成熟,看着他流连在别人的身边,我只能默默地忍,因为我是大家闺秀,因为我是一家人的骄傲,因为我是他们的希望。少女初开的情窦在默默的岁月里忍到枯萎。那天,我们才终于完成了迟到的洞房。我以为这将是一个美丽的开始,而不过几天,他便转身到新来的李氏院子去了。 常氏因为难产死了,李氏一来,宋氏也失宠了。李氏很美,美得很猖狂,美得让人压抑,我不喜欢见到她,可不得不每天都要面对她。还好我怀孕了,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的长子——晖儿,他来我院子里的次数多了些,却只是来看儿子的。算了,有晖儿给我做伴就够了!在他身上是得不到爱情的,因为他没有爱情!哪怕他再宠李氏,那也不是古诗词里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他很疼晖儿。虽然李氏在几个月后也生了一个儿子,可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欣喜,淡淡然然地接受了。虽然李氏很得宠,接连生了几个孩子,可欣慰的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她替代我掌管后院的地位。他每次来看晖儿的时候,我就默默地看着他,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或许从来就不该奢望爱情的吧!天家无情!这样的生活就够了。 我去小书房接晖儿回来吃午饭,看见秦全儿正在指挥一帮家丁在院里种栀子花,心下好奇。 “秦全儿,你这是做什么呀?” “奴才给福晋请安!爷吩咐奴才将这后院都种上栀子花的!” “这都过了种花时节了,怎么还种花呀?爷喜欢的不是雪魄吗?”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爷说了,只要有心就没有什么办不好的事儿!” 这事透着一股子稀奇,可我实在想不出在他那么一板一眼的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稀奇!过了便忘了。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有着我一辈子都在期待的寓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天他就到山东赈灾去了。这一去便是三四个月,他再回来时,我的儿子已经殇了!我的伤心还未过,更伤心的事就来了:宫里怕他回来伤心,又看他子嗣单薄,德妃宣我进宫,将文秀的耿氏带了回来,让她替爷解解愁,也兴旺府里的子嗣。宫里对他的关爱,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身为他们家的儿媳妇,我的心情是可以忽略的。我只能忍着伤痛将她带回来。好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给人的印象还不错,比李氏和宋氏还是要讨人喜欢些,我对她的态度也就好了些。她的命运也只是个未知数,何苦为难她呢! 刚丧子,就要亲自将别的女人领到自己的男人身边,我以为这是最残忍,最伤心的事,没想到还有更另人撕心断肠的事。 他辗转从江南回来了,我以为他回来会花点时间来安慰我一下,毕竟那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可是他都走到我院门口了,停了一下竟又折回去了。院里的丫头打听过了,他也没去没的院子,我的心才稍微平衡了些! 几天后,他过来吩咐我好好准备一场婚事,他与别的女人的婚事!我都还没来得及将耿氏带给他看一下,他竟然就要求我着手准备一场热热闹闹的婚事。宫里也来人要我进宫一趟,嘱咐我婚礼的事情。进了宫我才知道,原来为了求得这门婚事,他竟然在大雨里跪昏了过去。他们口里的人是相处我十多年的那个无情冷淡的夫君吗? 越临近婚期,偶尔见他时那既兴奋又紧张还期待的神情,我才肯稍微的接受他们口中那个的人就是他。会让他这样失神,将要进门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麻木地指挥的下人仔细检查好婚礼的各项细节,这是唯一一次他亲自叮嘱的,若出了任何差错,以他的惯性,没有人能承担得起! 敬茶的那天,几个平常露面的都早早的来了,按照规矩和惯例,应该是新进门的人妹妹早早的到我这里来等着其他人来,可这会儿都快中午了,那边的人还没来。 “这钮钴禄氏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李氏先唠叨了起来。 “是啊,姐姐,这钮钴禄氏摆明了就是让姐姐难看!”宋氏也跟着起哄。 我心里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俩昨儿个才成亲,一大堆子的事偏要我去料理,她还这么摆谱,等到这个时候了都还不来,我心里越想越窝火。 正在这时候,她却来了。一脚踏进大门,眼睛朝正上方我的位置看过来,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倒有一些些的不耐烦,不马上给我先请安,却将目光移到我旁边的李氏身上。我认真地打量她,真是个美人胚子呀!将这李氏也给比下去了,那眼神倒是没李氏的锋利,不过那傲慢劲儿也不是小瞧的!看来李氏这会儿是遇上对手,我就让她们俩去闹腾吧,省得李氏一天到晚四处猖狂。可眼下,我也不能让她就将我小瞧了,否则等她以后得宠了,还有我的安生日子过吗?先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们去龙虎斗吧!只要事情不闹大了,爷从来不管这后院女人的事儿! 我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将她的视线给拉回来,她这才回过头来,面上倒是装得规规矩矩地给我请安。在我面前知道装就好,别像李氏那样连装都不装一下,等哪天得了机会别怪我不客气! “妹妹以后要好生服侍爷,谨守好府里头的规矩!” 其实这句话每个新进来的妹妹,我都要交代一遍,就在前不久,我才跟静雯交代了的,可今天想起爷成亲前反常的态度,以及她今天的态度,我心里的火气就不由地有些压不住。 她应了声,便随着丫头往李氏那边去敬茶,所有人都看得出李氏故意泼茶到奉茶的丫头身上是想给她找茬,都在等着看好戏,她却摆出淡淡地笑容气定神闲的将李氏给摆弄过去了。等到身份比她低下的宋氏也借着我与李氏当才的态度给她脸色看的时候,她仍然是一副淡淡的笑容,礼貌有加。 这个丫头比李氏可厉害多了!在加上爷对她的态度,来日若得了个儿子,那岂不是要将我取代了?这个女人不得不防!还好在爷要我挑个利索丫头到她院子去的时候,我就忍痛送了梦月的贴身丫头柳儿过去,以后那边的情况有她给我汇报着,也好知己知彼。 等都奉完茶了,我就开始讲《女戒》、《女训》,这么些年来,平均每年都至少得进来个新人吧,每个人来我都得讲一遍,人家听不烦,我讲都讲烦了,还是得忍着讲下去。 突然听得李氏一声吆喝:“妹妹!”我才发现那钮钴禄氏竟然给听迷糊得快睡着了。这丫头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都睡到大中午才来请安,这会儿居然还能睡着了,真是气死人了!可碍于身份我有不能像李氏和宋氏那样指责她几句解解愤,便由着她俩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丫头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我慢慢地喝着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杯沿瞧见她的脸色随着李氏和宋氏的数落越来越沉,不知道还能忍多久?今天让你了解了解情况,以后可别太嚣张。奇了怪了,那两位可也真够能讲的,往日里也没见她们这么同仇敌忾过!丫头,这可只能怪你自己,进门第一天就迟到,才刚开始就树了这么些敌人;也只能怪你进门的不是时候,若再晚个一年半载的,我习惯了也不会太往心里去,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他这么急巴巴地就领着进府来,可别怪我不护着你! 眼见她就要忍不住了,我以为即将有一场精彩的好戏看了,谁知此刻门外响起了一片请安声:“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他怎么来了?往日盼穿了心也盼不来他,今儿个不想他来,他偏就来了。我收起刚才的情绪领着众人迎到门口去给他请安。 “爷这么今儿个到我这屋里来了?”我眼角的余光瞄到所有人刚才都来请安了,就只有钮钴禄氏一个人还愣在座位上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她这是要趁着机会在爷面前让我们下不了台呢!我只好随意扯出一个话题希望爷不要注意到她那个方向去! “爷顺便路过就过来看一下!” 顺便路过?我知道自己选个再怎么显眼的位置,他也不会进来瞧一瞧的,所以特意选了处这么偏僻的位置,他这是打哪里路过了?他这是专程到我这里来瞧人的吧!刚说了话,眼睛就一直停留在钮钴禄氏的身上。我还犯傻的想引开他的注意力,怎么就没注意他自进这屋起,眼角的余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咦!钮钴禄氏怎么还在这里呀?”他装出一副浑不知情的样子,故意大声地问。钮钴禄氏就黯然地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地瞪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像是跟他斗气似的,什么也没跟他说。 他不但不生气,眼里反而闪过一丝丝的心疼。心疼?她那么傲慢,他还心疼什么?我的心里有了些许隐隐的不服又不安。 大家都相继的辞了出去,她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也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我与他。 “那拉氏,你的宽厚贤良都到哪里去了?爷在门外站了好久,就是想给你机会。若不是知道以她的性子就要发火了才进来,你是不是还要看着李氏和宋氏跟她打一架呢?” “爷息怒!是我管教无方,请爷责罚!” “你压根就没管教,你分明就是在怂恿,在纵容她们!” “爷!李妹妹和宋妹妹也是看在妹妹今儿个实在是不守规矩,让她们都等了一上午了才气不过的。我也是按规矩给她点提醒,只是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地步!爷若是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 “爷的事儿你们也想管吗?今儿个是爷起晚了,不关她的事!她住得远了些,已经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给你们敬茶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若还有今儿个的情况发生,可别怪爷没提醒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嫡福晋!管好你该管的事,管好你该管的人!她住我那里,你就不用管她了!她身子虚,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没有什么实事,以后她就免了来请安的礼了!这些话,我也就跟你说,怎么跟她们交代,你自己看着办吧!” 当初他将他自己的院子叫我布置新房的时候是说他反正也经常歇在书房,钮钴禄氏,我的娘家人后来告诉我的江南苏州富商陈家的大小姐陈彤希,院子空在那里也是空了,就让她住了!现在看来他是早就想好了不让她受这后院女人的约束了!说她身子虚?看她哪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一点虚的痕迹?你要这样说,我也就不拆穿你!当初给我说那个女人的生活习惯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根儿刺,没想到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竟然到了她什么时候会生气都知道了,他在她身上的用心可真是叫人心痛啊!这个男人原来也会这样的体贴一个女人呢!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得另外偏个理由让大家息事宁人,也要顺便说清她以后不来请安的事,免得以后又乱传,传到他耳朵里,我可就遭罪了。 天下着雨,没想到她竟然来请安了,还恭恭敬敬的。想起爷那天说的话,我起码在面上也不能让那个另两个心里不舒服的人瞧出端倪了,对她也客客气气。 没想到她回去后,柳儿传话过来说她淋了一场雨,真的就病了!爷说她身体虚,她还真就要好好表现表现博同情了!我倒要去看看你是真的虚,还是假的虚!在我面前演戏,你这丫头还嫩了点儿! 看来好像是真的受了凉,也没多大的事儿,谁不会受点寒什么的!就值得爷那么大惊小怪的还亲自监督她吃药呢! 自从爷回来后,都还没正眼瞧过静雯呢!嗨!明知道她是宫里派来给他的,我还得像交任务一样尽量去撮合他们,暗示向宫里回报情况。照爷现在这情况,我只怕以后要被宫里说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只能借着陈彤希病了这机会,让她给她熬点粥过去,给她多制造一些露脸的机会!成与不成,在那个男人面前,我还真的没有发言的权力!只能看她的造化了。我自己当年不也是这么熬的吗?现在不还得熬吗?后院不还有那么多的女人都在熬吗?人多也有伴!真讽刺! 她是什么意思我倒是一下子还没瞅明白,明明都说了不用她来请安了,她还天天个往我这院里跑,倒也都恭恭敬敬,谦和有礼了,不像是李氏那样是来耀武扬威的。来就来吧,我也不怕你一个小丫头! 只是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愿折腾了,梦月泡的茶才喝了两口,聊着聊着就说身体不舒服,请辞了。她要真那么弱不禁风,我还真不希望她老是往我这里跑,否则到时候又病了,爷追究起来我可就无处伸冤了。但我就料定了她是在我面前装,也配合她将戏演得出神入化!在皇家当儿媳妇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演戏这功力倒是无师自通了!演完之后心里也挺悲凉,这府里我唯一不用演戏的人是爷!可那是因为他从来在我面前一点都不掩饰他的情绪,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是不讨厌!在他面前我也演不过他,所以我就坦诚相待了,还得安安生生地给他照顾别的女人。 没过几天,听说她是擅自回娘家了,被爷回来知道了发了很大的火,可是后来怎么她的火反而更大了,变成了是爷在她面前赔不是,除了她自己的丫头就没人知道了。我从来就没见过他在任何人面前这么卑微过!这么温柔过!这么讨好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妥协!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没有爱呢!他竟然可以这样的爱着一个女人!在她的面前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她醒来时自己给累垮了下去也无怨无悔!若这个女人他日生了个儿子,那我的地位可不就岌岌可危了吗? 我看得出来,自敬茶那天静雯没有刁难她,她对静雯就一直比较有好感,所以我特意地经常带着静雯一起去她那边串门子,让她们的关系熟络起来,将来看她会不会好心照顾一点儿静雯,静雯若是有了爷的孩子,对各方面都有好处! 德妃娘娘对爷府里的女人向来除了要我帮衬着随时汇报一些府里的情况,对别人向来都是比较冷淡的,可能是因为她毕竟是爷自己去求来的吧,过年进到宫里去,李氏也因为沾了点儿她的光,德妃本来向来是不喜欢李氏飞扬跋扈的,今儿个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起了一岁还不到的弘时,弘昀也在边上跟着一块儿玩。她自己的儿子还是她自己看得最明白,今儿个突然对爷的孩子这么好了,其实是在暗示陈彤希尽快为爷繁衍子嗣。还送了很多的补汤补药过去。 他们二月的时候出去南巡,没想到他们快回来的时候接到爷的信,她真的怀孕了!我内心最不希望怀孕的人真的怀孕了,我还得亲自为她准备一切必需品,心里有无限的苦涩却还要装得开开心心。若她生出来的孩子是女儿,那倒也没什么,看在爷对宋氏以前的两个女儿看都没看过的份儿上就知道了;可若是儿子,那,我,我的地位岂不是不保了?我怎么跟我的家人交代啊? 从她回来一直到她临产的那天,我心里就一直在担心。她被送进待产房,爷却任性地听她的话一定要陪着她,我劝了几句还被骂回来了,我也就闭嘴了,他爱怎么爱她就怎么爱她吧!府里生了这么多孩子,爷就连在外面等都没等谁一下,现在却这么坚持的要陪着她!他偏心偏得令人心寒,她命好好得令人嫉妒! 生孩子谁不疼呀?我当年可是疼了一天一夜才将晖儿生下来的,她才疼了一个多时辰,身为皇家的儿媳妇竟然会因为疼就要求爷说以后都不生孩子了!而爷竟然还答应了她!这个男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一定要这么疯狂吗? 她的孩子顺利的出生了,是个女孩儿!在她出生的那一刹那,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这一胎是个女孩儿,而他们刚才又说了以后都不生了,我的威胁解除了! 孩子一生出来,她就疼晕过去了。爷也只是看了孩子一眼,就只顾着担心她去了。后来还怕这孩子吵着她,让我代为照顾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没了,看见孩子就心疼,看着她的女儿,心里不免也会疼爱。若我也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哪怕只是一个女儿,我也就很满足了。可是以前都没机会,现在她来了,就更没有可能了。多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是个女儿呢?多不受你阿玛的待见呀! 我错了!连大人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拿来爱她,他怎么可能不疼爱她与他的孩子呢?等到她一可以走动了,他不但对孩子疼爱有加,还竟然允许她亲自哺||乳|孩子。竟比当初有晖儿的时候还开心,一家人幸福又快乐! 从柳儿那里得到消息,爷这两天确实在给她喝避孕汤了,他还真的连那么荒唐的要求都答应她了!我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若她就只有一个女儿,而爷又专宠她一个人,以后德妃娘娘那边我可这么交代?爷的子嗣问题她可是一直都在盯着的。现在府里就李氏有两个儿子,若陈彤希也没有儿子,那她以后可就母凭子贵,还不知道要怎么嚣张了呢!我的地位也难保啊!我看来看去,看了一年多,这陈彤希好像并不像我当初想象的那种使心计的女子,心地其实挺善良的!她最多就是在爷面前使点儿小性子,好像根本就无意于嫡福晋的位置!我看人看了这么多年,会走眼吗? 思考再三,过年进宫,我还是决定将他们避孕的事回报给德妃娘娘,由她裁夺。皇家的子嗣,若到时娘娘追究起来,我负责不起,现在若爷要是要怪罪,起码上面也有人给我才说说话。 “那拉呀!你这样做得很好!老四他的子嗣单薄,看他当初求婚的任性,就知道他是认定了彤儿那丫头了!你放心吧!你的地位没人能动的!老四若要动早就动了,现在就算他想动,本宫也会帮你的!你好好照顾好那孩子。南巡跟她相处了几月,本宫看人不会错的,那孩子的心地很单纯!” 德妃当天就叫梦月送了一碗补汤出宫去,我知道那汤里肯定含了药的!当初她擅自回娘家后,不知道爷为什么突然就让我把梦月送走的,后来在宫里见她看见梦月时的不自然,还以为她与梦月什么时候起了什么瓜葛,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好姐妹了。想来是我曾经错怪她了。 又仔细地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当真如德妃娘娘说的那般,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静雯跟她走得挺近,我也放下了以前的成见,认真地开始与她接触。 爷给他们的女儿取名叫馨蕤,她管蕤儿叫淘淘,大家跟她处久了。也就不自然地跟着都叫淘淘了。爷很疼淘淘,甚至胜过了疼她。为此他们还时常的拌些小嘴呢!他们那样才像真正的一家人,和和美美,温馨快乐! 若我可以选择,我宁愿离开,宁愿不要这个嫡福晋的位置!可是我不能走,我走不了。我若逃开了,我一家人的前途和性命就没了。既然我逃不了,我只能选择坚强面对!我只能看着他们的幸福,心痛到麻木!麻木到心死!我就不痛了,就无所谓了! 他们太幸福了,幸福的令人嫉妒,我可以隐忍假装,李氏却做不到,她的嫉妒最后直接将她的后半生都圈在了她院子的那一方小角落里。 他们的幸福连老天都嫉妒了,不仅将她的养子弘昀收走了,连他们的亲身骨肉也带走了。其实这两个孩子一直都讨人喜欢,所有人都为此感到伤心。我还从未真正走出过丧失晖儿的阴影,我知道一直被灌着宠着的她肯定会比我当时更伤心。一下子,我们成了同病相怜的人,我不想再勾起对晖儿的回忆的,看着她每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去劝慰她。我失去了晖儿什么都没有了,她失去了淘淘,还有爷,还会有另外的孩子。 她当时吃避孕汤没几天,我就将情况汇报给了德妃娘娘,她也派梦月去送了别的药汤。这都三年过去了,她的肚子也再没有动静,德妃都跟我说了好多遍了,也变着法子让梦月熬了些滋补的药汤给她补养身体,现在他们的女儿都没了,除了当事人两个,我们旁人都在着急。若她再不怀孕,我和爷都要顶不住压力了。我的压力是是明摆着的,爷的压力是暗地里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宫里会不会又要考虑让我领几个丫头回府了。自从她来了后,我已经有几年可以在这方面轻松,一下子,这压力又压了下来。 在康熙五十年的春节,这股压力谁也顶不下去了,原来德妃娘娘自己也在顶着压力呢!所有人都被奉命瞒着她,直到过完年,爷正式成亲的那天才敢让她回去接受现实。 我没想到这次要光明正大的办一场热热闹闹地婚礼进府的人会是梦月!进了府又怎么样?这么多年,在宫里与爷碰面的机会也不少了,爷也没正眼瞧过她,现在奉旨进了府,也只是多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更何况,我跟梦月姐妹了这么些年,她心里的人我也清清楚楚!皇上这一步害了多少人! 最先抗拒接受的就是彤儿了,在爷还没正式成亲前我们一起去给爷贺喜的时候,两人相顾无言痛不欲生的神情我就知道,这肯定会闹出大事来。 果然第二天早上梦月敬茶礼上,她一进屋时一脸的憔悴里委屈、气愤以及决绝交替的神情,再看爷竟然也在身后气呼呼地跟了进来。这两人莫不是已经开始闹别扭了吧! 梦月给彤儿敬茶,彤儿一个不小心没拿稳茶杯,将茶水泼在梦月的鞋面上。我们都看出来了,彤儿不是故意,没想到爷竟然会气愤地走到彤儿面前去扬起巴掌想要打彤儿,而彤儿的倔脾气又犯了,竟然还故意地激他!这两人这一天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巴掌若真打下去可就不得了了。闹到最后还不是一个要死要活,一个悔肠悔肚的?这两个人,我们都看得太明白了,静雯与我不约而同的上前去劝阻,几个人最后才好不容易将爷劝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稍微心安了些,让大家都散了吧,吵来吵去的头疼。我话音未落,彤儿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憔悴太累了,还没站稳就倒了下去,还好她的贴身丫头手快接住了她,将她重新扶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血!小姐流血啦!”我还没回到座位上,就听了彩蝶的哭叫声,马上转身回头。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彤儿真的在流血!我马上吩咐人去叫太医。 刚才还在心狠地想要打人的人,一听到说她流血了,就心急地拨开人群,边抱着她往我的屋里走边吼人去叫太医快点儿!就知道他在她面前只是耍狠,刚才那一巴掌若我们刚才没拦住,这会儿还不知道又要乱成什么样子呢!这两个人可也真会折腾自己,折腾别人的! 太医把了脉,彤儿也确定过了,她是怀孕了。她可终于怀孕了!这下我终于可以向德妃娘娘交代了。我一时沉浸在她有喜的喜悦里,完全忘了着两个人自己是以为不能怀孕了的,直到彤儿甩手离开后,爷绝望地差点晕过去,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告诉他们真相的。 我将真相告诉爷的时候,他还是像掏空了心似的,脸色惨白,就那么失神地在床柱上悔痛地撞自己的头。好容易让秦全儿来阻止了他,他清醒了一点就开始灌自己的酒,谁的话也不听,谁也不准接近。我去问了柳儿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爷这次不仅伤了她的身,差点害得他们的孩子都没了,更重要的是伤了她的心! 以我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劝服这两个人的!我只能将情况都抱到宫里去,由宫里出面来解决。 经过这件事,我已经不对他抱任何幻想了。他的心里除了她早就容不下任何人。对于静雯,与后院的另外几个女人相比,她没有什么不同,这一辈子可能都得这样孤独终老了。嫁进了皇家就注定了会孤独,嫁给了他,还注定了要凄苦。这世界没那么多奇迹,他的奇迹已经都给了陈彤希了! 可是我又错了,前阵子忙着收拾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我忽略了她,再次想起她的时候是因为下人来通报说她怀孕了。我以为我听错了,亲自到了静雯那里问清情况才知道,原来是爷将她当做彤儿了。她完全没有要做额娘的喜悦,一天到晚的忧心忡忡。我知道,这事若让彤儿知道了又不得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我得请示爷呀!我去找了他好多遍,他现在是天天都陪在彤儿身边,连个见缝插针的空隙都没有,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爷的表现与我预料的惶恐差不多,倒是彤儿不惊不乍的反而要我优待静雯。我就诧异了,她这次怎么这么平静?难道是平日里与静雯的关系好就不想追究了?难得她是真心要待她好,我也就放心了!那两个人,不要到生孩子疼的时候又来一个不再要孩子了,这次可没人再能糊弄得了他了!静雯怀了孩子也好,万一对岸生的又是个女孩儿,这边也有个希冀。这院里现在只有弘时一个孩子呢! 两个都是儿子,现在宫里终于放下心来,也不为难我了!虽然还未出生就注定了两个孩子的不同命运,好在彤儿自己也是个爱孩子的人,对静雯的儿子也疼爱,连带着爷的偏心也没那么明显!静雯原来的忐忑也终于可以放下去了。别人家里都是母凭子贵,我们这家里可是真正的子凭母贵,顺带的喜屋及乌! 我一直想不明白,爷到底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死心塌地的。论相貌,李氏不比她差多少,梦月进了府来,两人旗鼓相当;论才学,我的才学当然不会输给她,可爷从来就没在意过女人的才学;论品行,我自己不说,梦月和静雯可没有半点儿比不上她的;论能力,这么多年是连茶都没见她给爷泡过一杯,刺绣、下厨那些就更不用说了,普通人家闺女儿都该会的活计,她样样不通。直到梦月假怀孕闹出事那天她哭诉自己的委屈前,我是真的觉得她偶尔就是一个无理取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刻薄小女人。 那天过后,我认真的想过,爷为什么会喜欢她,就像我们都喜欢她一样,哪怕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最大对手,可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都不知不觉的喜欢她了!她很简单,跟她在一起也没有负担,没有负担就容易忘记忧愁,忘记仇恨,容易快乐。 爷与她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外在的光环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而这两个人同样都是不愿掩饰的人,同样的炽烈,同样的冰寒,相吸时如胶似膝,相斥时撕心裂肺,爱得无瑕疵,痛得太彻底,任何一种状态都会忘了旁人的存在,稍微逊一分一毫的人便容不入他们的世界,我们都没有资格容入到他们的世界。 那天,她突然问我,我有没有恨过她。这后院里有谁从来没有怨过她?恨过她?只有她,付出的最少,却得到了他的整个世界。她从来就没有去想过她身边的男人究竟牵动过多少女人的芳心。我虽然不喜欢李氏,可是仍然看到明白,若只是争宠,她何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若不是因为将心都赋予了他,又岂会失心到拿生命当赌注呢?那个光芒万千的男人,能不吸引住这院里的女人吗?宋氏的心碎了,身份卑微可以逃;静雯的心死了,有了昼儿可以转移;我呢?我逃无可逃!天天见着他,以为会麻木,可只有自己知道,那份情,那么厚,那么重,叫我如何死心? 可是,我恨她又怎么样呢?李氏恨她,落得了什么下场?若不是念在她的儿子的份上,若不是当时昀儿在彤儿的身边,李氏的命如何保全?李家又如何保全得了?李家只是个小户!而我那拉氏一族的命运在我手里,我又连儿子都失去了,我只能忍痛尽力做好我的本分,不多想!不去想!大多数人的日子总不就是这样熬的! 当爷登基成了皇上,我以为他会选他最爱的人当皇后,没想到他会选我!也对,我没有自己的儿子,家族的势力没有攀附壮大的理由。他说他让我管后院都管了那么多年了,再把后宫教给我管确是他最放心的。他是不舍得让彤儿那么辛苦吧! 没想到他只封了她做熹妃,明眼人都知道,该是希妃吧! 更没想到他却封了梦月当贵妃。而所谓的专宠年贵妃不过是为彤儿遮挡流言蜚语,免受深宫多 恋恋不忘禛心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恋恋不忘禛心第37部分阅读 恋恋不忘禛心 作者:未知 恋恋不忘禛心第37部分阅读 受深宫多舌女人的唇舌中伤。梦月不就是当初不该假怀孕吗?后来的那几个孩子可都是他自己下命令要梦月演戏的。他竟要将梦月往死里赶吗?一直以为年羹尧从小跟在他的身边,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没想到他才当上皇上没几天,就开始将年家往死里送了。直到年羹尧获罪入狱,梦月求了彤儿带她进大牢里看过他回来,一病不起,我才渐渐明白事情的原委。 我天天陪在梦月身边,见着她一天天的憔悴消瘦小去,劝过很多次都没有用,我知道她是一心寻死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什么甘愿为情而死的却是女人,而男人却还要百般利用她呢? 梦月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非要我去找彤儿来替她照顾福惠。皇上的性子我知道,他既然要年家死,而福惠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天天跟彤儿在一起,他是绝不会允许彤儿带福惠的。 “梦月,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好惠儿的!” “姐姐,你照顾不了他!非得要将他交给彤儿姐姐我才能放心!哪怕他会被皇上嫌弃,那也总比没有命好!” “妹妹可别这样说,皇上在怎么着也爱恨分明,惠儿你年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太为难他的!” “姐姐!” 然后梦月向我哭诉了她去大牢里探望年羹尧时知道的真相。原来,当初昀儿和淘淘的死竟然是年羹尧让柳儿假手的!原因就是昀儿生辰那天看到昀儿身上那块爷的玉佩。他那时已经向皇上请旨赐婚了,他本来就是个充满野心的人,是想借着梦月妹妹上位,在政坛上大展拳脚,他以为爷中意的接班人已经就是昀儿,所以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还祸及了淘淘。他不知道那块玉佩不是爷给的,而是彤儿给的,只是单纯的想给昀儿到生日礼物的! 难怪年羹尧五十四年再回来后,柳儿就被爷悄无声息的处置了。莫非他是那个时候知道真相的?难怪后来他会自己吩咐要梦月继续装怀孕,会让梦月当彤儿的挡箭牌,会将年羹尧推到高处去受死!平常人都受不了的丧子之痛,他还有一个那么疼爱的女儿,他还是皇子,现在还是九五之尊!难怪梦月非得要彤儿才能保福惠! 我仔细叮嘱了梦月千万不能向彤儿透露半点年羹尧获罪的原委,皇上瞒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原来他心里竟还藏着这么深沉的痛!若是彤儿知道是她的一块玉佩害得两个孩子没了命,她还怎么活?这事谁走漏了半点儿风声都别想活了。对于彤儿,这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福惠到彤儿那里去了,梦月才放心的走了。可没几天,皇上就将福惠送到我宫里来了,还带了一个宫女在外面等着。 “年梦月告诉你什么了?你知道了什么?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朕知道这个秘密,连怡亲王都不知道,你给朕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去!否则你那拉氏九族的命都要给朕的女儿陪葬!朕答应了彤儿不为难他,可是朕不想见到他!你代为照看吧!彤儿好像很喜欢他,在她面前装严实点儿,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了!外面的人就是朕耳朵和眼睛!” 为什么她就那么好命可以简简单单的过生活,而我就非得提着脑袋熬日子呢?心寒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监视就监视吧!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彤儿知道这件事。 惠儿,晖儿!没了晖儿,我后来有了时儿,现在时儿快没了,至少还有惠儿陪着我。惠儿很聪明,很懂事,希望他以后可以简简单单的生活。 可是,就像当初他初被抱养回来时我听到彤儿给他起的名字“福惠”时所担忧的一样,不知道普通人家的一个可怜孩子,受不受得住这么个有福有惠的吉祥名字。惠儿陪我生活了三年,最后也离我而去了。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就算得到了也只是昙花一现。 若不是为了族人,我活着早就没有意义了,可是我的族人又心疼我了吗?在他们眼里我只是可以利用的一个工具!想想,人生真是悲凉。 在临死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看不到,而彤儿什么都没有付出,他却死心塌地。因为我们其实都只是渴望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生活,可是我在嫁给他的时候,就背负了不简单的身份,不简单的安排,不简单的包袱。而他与彤儿,是因为相爱才成亲的,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参杂在里面。从一开始,我们的不同命运早就注定! 我隐忍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身为他的皇后,生不能与他同裘,死却能与他同葬!这样的结局,我已经知足了! 结局 除了我本人是个例外,历史毫无意外。在皇后去世后,我被晋封为熹贵妃,静雯姐晋封为裕妃。后宫的主人名誉上是我,而实际上却是静雯姐在管理,拿不定主意的事她来跟我通个气,其实我只是凭自己的主观喜恶随便下个命令,反正有他在,后宫闹腾不出什么来。 说到他,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偏执的可以!他的事,政治上的作为其实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身边的女人,尤其是后期的女人,我都没怎么关注,这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我知道弘曕,我知道谦妃,可是我不知道谦妃姓什么。后宫里这几年堆了那么多的贵人、常在、答应,我不知道谁才会是弘曕的母亲。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越多,要求就越是任性苛刻。我知道该相信他,可心里还是会不安。直到静雯姐将刘贵人怀孕的消息告诉我时,我都还不知道该要怎么接受。 那天,绕过弯弯绕绕的假山,亭阁,我第一次好奇的去看一个女人,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 她见到我抖抖瑟瑟地请安,看着她那一张脸,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转身离开。清丽脱俗,温婉动人,符合他的审美观! 忘了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园子的,没有心痛,没有心酸,仿佛心不在我身上了,没有任何知觉。他这两天回皇宫去了。若他在,我也不想发脾气,不想打他,不想骂他。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睡觉,将余生都在梦里挥发掉。 他不轻佻。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美丽的女孩,我以为他会一直认定那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女人的“认为”很多时候原来都只是在自欺欺人! “彩蝶说你都躺了两三天了,怎么啦?”他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进来,听不出任何感情。 “坐井观天。心死了!”我仍旧目不转睛地躺在贵妃椅上,看着斜上方的天。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回答他。 “这么严重?我这才进宫了几天就这么想我了?我是天子也经不起你这么看啊!”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我旁边,从上方俯视我,挡住了我的视线,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似在淡淡地笑。我将头微微地偏向一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在心里想象纯洁的蓝天上圣洁的白云,忘了他的存在,忘了一切纷扰的存在。 “想知道历儿昨儿个跟我讲了个什么故事吗?”他毫不理会我闭得越来越紧的眼睛,靠在椅子上,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不知道我紧皱的眉头是否已经出卖了我的心情。我只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试着抚平它。 我现在不想听什么故事。熟悉的温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我只想紧紧地抱着他。刻意坚强,假装镇定,用和平的声音掩饰已经滑落的泪滴。 “胤禛,我只要你以后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他缓缓地换了一口气,将我往怀里紧了紧,同样和缓的说:“我每天都陪着你。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你一定要在乎我!” 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你! …… “听说你去见刘贵人了?” “我谁也不想说!我的世界只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听!” “历儿的故事呢?”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听他的故事,除了你,我现在谁不想在乎!” “不哭!我们谁也不说,这世界就只有你和我!”他在我耳边轻声地说,轻轻地擦干我的泪。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相拥在只属于我们的纯净的世界。 再没有任何人跟我提起过外面的世界。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来临,知了开始鸣唱,才有人忍不住终于打破了宁静。 这个人是我的儿子。除了他,也没有人敢在在我面前乱说话。 “额娘,您帮帮我!您跟皇阿玛求个情,让他手下留情,好不好?” 每个人跪在我面前时,不是来为自己求情的,就是来为别人求情的,却都不先告诉我原因,只一味地想套我先点头,这一点,我的儿子作的最“出色”,胤禛罚谁也舍不得罚他,还手下留情? “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额娘,你先答应我嘛!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什么事?” “小事!对于您和阿玛来说都是小事;可对于我来说是大事!额娘,您一定要帮我!” “我还真想不出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要再不说,我就走啦!你就当锻炼身体吧!” “额娘!!刘贵人的孩子是我的。额娘,我喜欢她!可是皇阿玛已经命人等她生完孩子就将要她处死!额娘,她对于皇阿玛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她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你求求皇阿玛不要让她死,好不好?” “你居然让你阿玛戴绿帽子了!”我被这突如而来的消息震惊的失声笑了出来!原来,那个孩子竟然是历儿的!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崩碎了,轻松了许多。这孩子,真不愧是个情圣啊!什么女人都敢动!真不知他打哪儿学来的,怎么胤禛别的优秀基因都遗传了就不遗传点儿专情呢? “额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笑!”难得他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好啦!那么个小美人死了怪可惜的!她是不会死的!你放心回去吧!” “那额娘你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这才放心地起身回去了。 “不行!若不是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她早就该死了!留着她将来对历儿只是个祸害!” 我一跟胤禛提起这件事,他就气呼呼地拒绝了。 “什么祸害?这还不是你儿子自己的错!男人做错了事就怪女人!她已经够可怜了!有她没她你都没有什么损失,你就当成全自己的儿子吧!” “成全他?他若真喜欢,我也不是没办法成全他!可你还以为他真有多喜欢她呢?也不知跟谁学的?下一趟江南就带一个女人回来,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看他这次还挺诚心的!反正我都答应他了,他倒时若真不喜欢,不是正合你心意吗?你干嘛非得动不动就拿别人的生命不当一回事呢?都是娘生父母养的,现在她自己也生了孩子,你怎么一开始就将人家母子拆散,生离死别的呢?” …… “怎么啦?我有说错吗?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的,我都答应历儿了要救她的命了,你就答应我嘛!”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凝重的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我试探性地拉了拉他的手臂,看他没反应,便跟他撒娇。 他眼神一收,悠远地说:“也不是不能答应你!我先留着她的命,看历儿的表现吧!” 他的嘴角渐渐地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我莫名其妙地轻声问道:“你在酝酿什么损招?” 他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笑得神神秘秘。“我跟历儿做一笔交易!” “什么?哪有你这样阿玛爹的?什么交易?” “不告诉你!总之不是一件坏事!” 我一直在想胤禛说的那个交易是什么,可他和历儿都守口如瓶。时间一晃过去两年了,刘贵人早就升为谦嫔了。 胤禛的身体健健康康的,雍正十三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年了我都还没察觉。直到七月的某天,历儿大中午的来我这边找胤禛,我听见胤禛在书房里问:“交代你办的事办妥了?” “恩~都办妥了!”历儿极不情愿的答,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阿玛……”历儿欲言又止。 “嗯~~”胤禛漫不经心地答。 “您,您真的决定了吗?” “还有什么办不好的吗?” “不是!可是……我舍不得!” “男子汉大丈夫,有舍才有得!你先回去吧!” 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历儿走后,我好奇地进书房问胤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实践我的诺言!”他说。 真的?我没听错吗?他是说要陪我一起慢慢变老,是吗? “彩蝶,今天什么日子?”我有些懵懵懂懂的愣在门口问厅外的彩蝶。 “小姐,今儿个七月二十八日!”彩蝶没敢进书房,在门外大声说。 “怎么啦?我想每天都陪你一起看夕阳,不好吗?”他从身后抱着我,淡淡笑语。 “你没骗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真的舍得吗?舍得你的江山?” “有舍才有得!你是我的半壁江山,历儿是我的半壁江山;我为他辛苦了这么多年,他现在不需要我了,我可以安心地陪你了!” “我爱你!”我转身给了他一个甜蜜地吻。“可是,我们都走了,历儿怎么办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直到离开前,我见到了那个与我长相七分相似的假贵妃,我才明白了他当初与历儿所做的交易是什么。当我换上一身太监服,假贵妃代替了我的位置。 别人都在哭天抢地,我与胤禛带着身边常在的两三个人离开了京城。 “历儿怎么答应你去找一个假的我回来的?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死了呢?” “为什么不答应?你哪天想回去看他了怎么办?他可以带着假皇太后一起来找我们!”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岭南!”他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他美滋滋地说。 “想得美呢!现在都八月了,哪还有荔枝!你以为你是武则天呢,叫百花齐放它就开啊!那荔枝和牡丹一样,骨硬志坚。再说,你现在都不是皇帝了!去苏州!”我一口否决了他的美梦。 “去苏州做什么?”他无所谓的问道。 “你不想时儿和绮儿他们吗?还有个孙子呢!” “去海宁!” 还真的是海宁啊!难怪历儿老是往海宁跑了! 还没到海宁,哥哥老早就派人到城外来接。没想到,时儿和绮儿居然到岭南去了!!某人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偷着乐坏了吧! 在海宁只呆了几天,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开始翻山越岭去岭南去。还好住得不是太南,在一个适宜荔枝生长的寂静小城外,终于见到了分别差不多十年的时儿和绮儿。 “姑姑!!” “绮儿!想死我啦!” 我与绮儿抱在一起,就没完没了的开始聊天,聊这几年的来的生活。 “陈彤希!你不是一路上嚷嚷着饿了吗?这会儿不饿了?能不能回去再聊啊?爷很饿啦!” 胤禛钻进马车等了好久,见我与绮儿还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那我们回去吧!已经有人在准备好吃的等着你们了!我们这就赶回去吧!”绮儿笑了笑,将我推上马车。 一走进门,一个身影就闪出来,吓了我一跳。 “啊!”我惊叫了起来。见鬼啦!! “鬼叫鬼叫的什么呢!”胤禛一把把我往身后拉,热情地跟来人深情拥抱。 “二哥!” “四弟!” 真的废太子? “四弟!”我循声望去,竟然是胤祉!! “三哥!”两人来了个有点不太自然的拥抱。 “四哥!” 不是吧???他竟然也还活着??这两人不是水火不容的吗?从厨房那边绕过来的人,居然是,胤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像变魔术一样的,起死回生了!!一时不敢置信! “四嫂,好久不见!”胤祀跟胤禛打过招呼,见我还在发愣,含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将我的魂招回来。 “好!你们好!”我也不知道我此刻面上的表情是什么。大家转身看着我,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阿玛,额娘,你们一路上累了,先进屋去歇息一会,等下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不行,你十三叔呢?”胤禛不安地将周围都看遍,就是找不到他口里说的那个人的身影,越发的焦躁起来。 “阿玛,十三叔说你要来,非得亲自去买几坛好酒回来,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时儿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他这才放心的进屋洗澡。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还不见当初那个骗子罗祥回来,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站在门口等,然后在院门外去迎。 怎么还没回来?我陪在他身边也焦急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半条命,时儿不会是撒谎骗人的吧! “四哥!”远远的看见有一辆马车往这边驶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马车前一边挥舞一边叫喊。 胤禛这下总归是放心了,一行欣喜地泪无声地滑了下来。两人远远相向迎了过去,抱在一起久久不肯放开。 “彤儿姐姐!”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水清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水清!”我们俩开心地抱在了一起。 “好了!大家都进屋吧!可以开饭啦!”这里最大的二哥见我们都还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无奈地开了口。 大家这才都陆陆续续地进屋去。 “最后一道我们家大厨的看家本领:清炖蟹粉狮子头上来啦!”我循声望去,不出意外的,那人真的是兰惠。 “看起来都好好吃哦!!好饿好饿啊!”饿了一早上了,看着摆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现在大家都没身份了,我不顾形象地陶醉了起来。 “多吃点吧!瞧你瘦的真叫人心疼!是四哥欺负你了?还是想我想的?” “胤禟!!你怎么这么半天都不出来?我还以为你……” “咳咳咳!!!”坐在我旁边的某人一直不停的咳嗽。 兰惠刚才本来正想在我另一旁坐下的,现在坐到八爷的另一边去了,胤禟自然地笑着,坦然的在她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无视他四哥刚才的咳嗽提醒声,故意用很小但是胤禛同样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还在担心我吗?我怕你回来太饿,刚才给你做好吃的去了!” “咳!”我含着笑看了看旁边酸酸的胤禛,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你们的孩子呢?怎么不来吃饭?”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绮儿。 “宇儿到广州他舅舅那里玩去了!”绮儿答道。宇儿就是罗宇,绮儿当年怀孕生下来的儿子。 “哦!”我不知道再说什么,茫然四顾,大家都看看着我们这边的三个人,见我的视线一路扫过去,都低下头假装吃饭。我也低下头,假装吃法,对着空气低声的说:“你做的菜很好吃!” “啊?”胤禟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早知道就不理他了!他故意说的大家都听见:“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胤禛的眼睛挑衅地看了看他,又不满地看了看我。我装作没看见啊,低头吃饭。 “咳!”故意咳了一声的是胤祀,“四哥!嗯~九弟怕冷,我就写信让人将他从西宁接了过来!” “嗯!吃饭吧!”胤禛装作大方地说。 晚上,在他还没开口前,我抢先将我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他们不是都死了吗?怎么又都活了?” “自己兄弟我还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他们死?”他有些不乐意的说。然后抓着我的肩,酸酸的问:“你那么担心他吗?” 我好笑又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不予理智的去梳自己的头发。 “彤儿?” “胤禛!我爱你!永远都只爱你!一定要我跟他做敌人你才能放心吗?” “不是!我爱你!我只是太在乎你而已嘛!” “好啦!不说这个了!你自己放十三离开的,那你当初还那么伤心做什么?害得别人都跟你一起伤心!” “就是因为他离开我了,我才要伤心啊!我不这么多年都不见他嘛!我又没叫那些人跟着我伤心,他们又不是真伤心!” “我不是真伤心哦?自己哭成那样,害我担心!还不告诉我真相!”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不说了!现在好好珍惜!” 来年的春天,我们所住的庄园后面结满了满园的荔枝。某人更是不知道节制,一天到晚,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吃荔枝就是在剥荔枝,当着大家的面,我又不能说他什么,晚上跟他说,第二天他就不记得了。 某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从二扫视到十三,大声问道:“当初是谁给他选这么个好地方的?” 大家都抿着笑,没人回答。 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抿着笑,没人回答。 我再问了一遍,仍旧是抿着笑,没人回答。 我要发火了。此刻从门外传来一个粗犷地声音:“我回来吃荔枝啦!” 我循声望去,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十爷! “你们在吃荔枝,这么都不去接接我?不够义气!” “十哥!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十三边剥着荔枝,边说。 “十爷,当初谁给选的这个好地方啊?”我忍着刚才的气,微微笑着,轻柔地问。 “四哥!”他想都没想,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剥荔枝。 “十三弟当时挑的这个地方,我定下来的!”他忙狡辩。 “嗯~我当时派人来找到的这个地方!”十三跟他一起圆谎。 “他们之前问过我想去什么地方,我说的找个长荔枝的地方!”二哥出面辩护。 “我来了后觉得很好,才把九弟也接来了的,他也觉得不错!”老八淡淡笑着说。 我看向老九,看他还要怎么编。“好山好水好人!是个好地方!”他也淡淡笑着。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老十边吃边陶醉。 “你们这么团结友爱,我很开心!”我坐在胤禛身边,微微笑着对大家说。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晚上回去跟你算账!” “我也爱你!”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笑成了一团,聊开了别的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制作工具:小说下载阅读器 恋恋不忘禛心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