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_番外》 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本文由炫浪txt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ncsshubao2/ 利剑 +番外 by 空梦 利剑1 利剑 很多年後的一天里,陈东问我:张健,如果那次我放手,我们真的余生都会至死不相往来? 我没有回答他,我忙著替我的狗洗澡,没空搭理他。 1 我小时候脾气暴躁,对什麽都不耐烦,谁多说两句我就甩头走人,我妈烦我这个倔脾气,送我去书画老师那里学书法,由衷地希望我能陶冶一下情操。 花了大价钱请了城中挺有名声的一个老师,招了我,每次进门那老师都叫师母盯著我别把他的宝贝花瓶砸了。 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一不小心把他漂亮的青花瓷制的烟灰缸给弄碎了。 师母是温良娴淑的那种女子,老师的话她奉若金言,果真每次打我一进门开始,漂亮的杏眼就直盯著我打转。 那时实在年小,要不,我非得误会她对我……有点意思。 陈东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叫我老师叫师兄,他父亲就是城中最有名的书画大师,名下弟子不多,但个个都是数得出来的角,晚年得了这麽个儿子,自从学会在地上爬之後就成了他们那旮旯最淘气的孩子。 我趴在书桌上练鬼画符的一个月後,陈东出现,带领著他一大票尾巴虫浩浩荡荡推开了老师院子的门,脚还没进就说:“师兄,我来这边玩,给我口水喝。”他衣服上尽是泥巴,脸也黑黑的,我瞥著眼瞧了眼一群脏孩子,不耐烦了,把刚写的一页张扔了,继续下一张。 师母倒是显得很高兴,赶紧著回房子里头拿水去了。 原本在看古书的老师也一别於平时严肃的脸笑著说:“陈东,玩到这边来了。” “嗯。”野小子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把脸:“刚忙完了打仗,渴了,跟师兄来要口水喝。” 院子里一刹那挤进了七八个捣蛋鬼,闹腾得跟装了满院子的蚱蜢一样,简直没法安静下来了。 我不耐烦,甩了手,准备下课回去。 老师被围在那群孩子中央,我也懒得过去打招呼,推开院子的门就要出去。 “喂,那个人,穿白衣服的,你干嘛去啊?”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我回过头,眯了眼,看著那花脸,心里头有点著怒,没人敢用这种肆无忌惮的语调跟我说话。 “师兄,你徒弟啊?”大花脸转过头,问著我老师。 老师刚点了头,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说:“哟,那我就是你师叔了,小子,过来,叫师叔,来磕头。” 当下,火从心底冒出,我愤怒至极,但捺於这个老师平时还不错,我按下脾气,没冲过去挥那小子一拳头。 回过头回了家,告诉我妈我不再去那个老师那里。 我妈愤怒,我更愤怒,无奈之下双方妥协,再请另外的老师继续陶冶情操。 而陈东,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 ps:新坑……写著玩儿……折腾自己……顺便娱乐自己…… 利剑2 利剑2 事实上,没过几天我就重新回到了前面那个老师那里上课。 原因是在拜另一个师父前的那一刻,我把他们家向我扑过来的京巴狗一脚给踢了个半死。 再多的钱,再多的礼,那老师死活都不收我,大门一关,不许我家人进。 很多人愤怒,包括我一向不容易动怒的父亲,一巴掌挥了过来,我一闪,躲过,他更愤怒:“我抽死你这个逆子。”随即过来,两手都用上,一手揪住我,一手就往我脸上狠狠地掴。 我委屈,也愤怒,但不敢回手,怎麽说他也是我老子。 我妈在旁边吼:“张国华,你手轻一点,打坏了脑袋他就真成傻子了……”我妈一把过来抱住我头,哭:“本来就挺傻的,再傻成什麽样了,将来讨媳妇都会讨不著了。” 我怒得根本没法言语了,只好让她没完没了的哭诉著我傻,也没辄,谁叫她是我妈,说我傻我就傻吧,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爸还是挺生气,但无奈我妈护子心太切,转身就愤然离去,当晚就不许我跟他们坐一个桌子吃饭,明摆告诉我我不是他儿子。 我奶奶把饭端到面壁室里,摸了摸我的头,把鸡腿撕成条塞进我的口里,笑得很慈祥,说:“别跟你爸计较,你这脾气其实是随了他的,奶奶回头教训他去,咱们健健不生气。” 我原本没食欲,听奶奶这话一说,大嚼著鸡腿,打算原谅我爸得了,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怎麽说他也是我亲爸不是,他不认我我认他。 “你说你爸多狠啊,下手那麽重,要是打傻了,可教奶奶怎麽办啊……”我奶撕著撕著鸡腿,眼泪汪汪了。 这下,我是真傻了,原来,在我奶奶心里,其实我也是一傻子。 我咀嚼著鸡腿,回过神随便地抗议了一句:“我不傻。”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她是我奶奶,说我傻我就傻吧。 但显然,在我爸眼里我不是一个傻子,而且聪明得让他头疼,在我打开他的第三个保险柜把爷爷留给他的玉器掏出来时,他就恨不得把我的手给废了。 他先是嫌我脑子,这下,连我手他都看不上眼了。 在不能愤怒得灭了我的前提下,我爸只好认为我可能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书画深渊里能继续修身养性陶怡情操一些,重新找上了我前面的老师,哈著腰笑:“林老师,我这逆子,还得您教,拜托您了。” 我爸怎麽说也是城里一有身份的人,林老师尽管面容抽搐,无奈涵养太好推拒不过,只好又将我这祸害留了下来。 那天陈东也在,在旁可著欢地磕著瓜子听著我爸跟老师说话,拿著眼要笑不笑地斜瞥著我。 我爸一走,他在背後喊:“叔叔慢走。” 然後回过头看著我,伸著食指勾:“小子,过来,给师叔磕头。” 我当下毫不含糊,把桌上的茶杯一抓欲向他砸去…… “使不得。”惊惶失措的声音,来自师父跟师母的口里。 我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又是景德镇的青花瓷,罢了,松了手,放到了桌子上,不过,我拳头握了起来,想著握了也不能白握,遂往那个笑得两排牙都露出来了的猖狂小子走过去。 利剑3 利剑3 事实上我拳头还没揍到他身上,那小子就用腿扫了过来,害我一踉跄,吃了个狗爬屎。 我怒得在地上一跳而起打算复仇时,门外面就窜进来几条狗,纷纷狂吠:“老大,这小子就交给我们来伺候……”一顿拳脚相踢,惊得在旁的师父师母又在叫著:“使不得……” 我边打边翻白眼,身上早中了好几招,疼得很,赶回头得跟我妈说说,这年头,早就不流行文什麽雅了,拳头说话比较实在,符合生存观念。 师父在旁叫:“陈东,快叫他们住手,唉呀,我的玉瓶……” 一片惊乱中就听见陈东大叫了一句:“兄弟们,收手……” 手是收了,我也给趴地上了,我尽量把眼睛睁开,看著那居高临下看著我的身影想,这个人,老子要折磨他到死。 事实上,我做到了,在很多年後。 陈东想什麽我不知道,反正之那架之後我师父那院子里就常见他身影,在我身边打了几个转转,什麽也不说就走了。 人走是走了,但会留下的有精制的什麽小木枪之类的,有时还有奇异果那时候挺稀罕的吃的东西之类的,师母笑著说是陈东在给我请罪,讨好我来著。 我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不过,这个人,我现在不想再跟他打一架什麽的,自那架之後,我骨头错位,是给医院的车给拉走的。 我爸又火了,平时笑面虎的老头怒得要叫人去踏平那书画大院的门,还好,我妈给拦住了,说:“你今天踏平了他家的门,改明儿他来踏咱们家的,儿子到时候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得了。”接著就是大哭。 然後,我奶也接著哭,埋怨那小子家怎麽是跟我们家旗鼓相当的家势,要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报仇过去了。 於是,基於是小孩子闹事,而陈东的家长也拖著他来陪了罪,这事只好了了。 而陈东在那之後,就在我身边鬼鬼祟祟,对上我的眼就是笑得露出白牙齿,就像一头凶狠的却又要向人讨好的狼,看得我一阵生寒跟厌恶。 我讨厌陈东,无庸置疑。 陈东讨不讨厌我,关我屁事。 他来我们家陪礼陪了好几次,陪得跟我奶熟了,就央求老人家说:“张健不理我,我怎麽讨好都不管用,您帮我说说情去。” 他捣鼓地敲著我奶的腿,我担心他那贱手一个没落实了敲疼了我奶,冷冷地把那爪子打开,跪我奶面前,轻柔地用手抓捏著。 陈东僵了脸,揉揉手,也跟著跪下,又朝我奶谄媚地笑…… “小孩子不记隔夜仇啊。”我奶还是特慈祥,老人家记性不好,不记得前段时间暗地里拿著她的小剪刀扎著布人要帮我报仇的事了。 陈东来了几次,我特别烦,对我妈说:“他再来,轰了出去,不轰,我自己滚。” 我奶记得我是她亲孙子这事,老脸一板:“不能让他来,哼,欺负我家乖孙。” 於是,陈东在我家绝迹,这让我觉得高兴,尤其当我发现我的骨头愈合得可以跟人干架时,看见陈东稍微心情好了一点。 那时候,我连做梦都是脚踩在陈东脸上的。 利剑4 利剑4 我还是去找了陈东干了一架,以报前仇。 我躲一小巷子转弯处等陈东刚过来就踹了他一脚,玩了个阴,而陈东一跳起来,挥拳就来,看清我,收了手,但我拳头已经打在他脸上了。 於是,陈东也怒了,看我的眼睛火腾腾地还带点委屈,我权当看花了眼,一脚扫了过去,陈东没有示弱,狠命地一脚踹我肚子上,疼我一哆嗦差点倒地。 丫的,是个男的,就该这样,前段时间这白眼狼那假惺惺的模样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那架终於成功被我挑起,两人都有非常强烈的战斗气息。 那架打得天昏地暗,我又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陈东躺我隔壁房,不过只有二天就出去了。 这次我爸提了我去陪礼,陈老先生眯了眼,笑容可掬地说:“小孩子打架,没事。”估计看我比他儿子惨,也就不计较了。 我爸恨铁不成泥,如果不是我奶跟我妈护著,我也就被他逐出家门了。 陈东自这之後就不出现在老师家,这样过了一年,我爸看我那脾气还是又臭又硬,倦了,跟我妈说:“你生的这孩子……”尔後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无药可救”之类的意味。 我妈瞪著眼睛:“他也是你儿子。” 不过,她也没辄,我依旧是上了课回头他们多说两句我就玩儿消失,这课我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到了最後,干脆不去了,我爸拍的板,说,省钱。 再次见到陈东是高中,分班好死不死我跟这王八蛋一个班,凑巧他还坐我後面,当时我们一打招面,我觉得我连眼睛都可以发射出冷箭,而陈东,要笑不笑地扯著嘴角,很难看。 我进的那学校是市第一重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爬进来,我成绩不上不下,我爸也是费了一翻功夫把我折腾进来,而班上第一名是陈东,於是老师说了:“你当班长。” 很好,他是班长,我已经在想回去跟我爸说我要转校会不会被他拍巴掌?还是据实以告以前我打输了两次的王八蛋跟我同学校还同一个班他还是班长铁定以後会有事没事就尽找我麻烦?而我一麻烦来了肯定不是躲而是抬头迎上然後再次进行第三次恶博事件然後以我进医院再去陪礼而告终? 我沈稳地判断出後果,也不觉得打不过陈东有什麽丢脸,丫的,这小子足足高老子一个头。但是我还是没有跟我爸去进行一次“亲切的”垦谈,因为我这人比较傲,德性非常差,这次被我奶跟我妈的眼泪逼著进了这所高中後,我就跟我爸放话:“我是个男人了,我的事自己处理,以後你少来管我的事。” 所以,尽管我後悔我放话的时间早了那麽一天,但这事我还是开不了口跟他说的,我的最後结论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小子再欺负老子,捅他一刀大不了去坐班房,我还未满十八岁,应该可以还减刑什麽来著。 我做好打算,心安理得,第一节课就睡了下,早上我奶一大早就进我房间跟我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用以表达她对她爱孙进入高中的祝福之情,偏我还得装全神贯注以示我对她的听话,累得我一大早就没精神,乖孙不是那麽好当的。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每个老师都是走过场,我迷迷糊糊地睡著,等著那帮子喷口水的为人师表的人类走掉好回家继续睡……我正想忽略前头那个大嗓门说他是物理老师的人的声音进入第二阶段的中程序睡眠,後面有人挫我後脊梁骨,我只迷糊一秒,一想起後面那人是谁,反射性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了,恶狠狠地回过头大吼:“你他妈的挫老子的背心,找死……” 全班鸦雀无声,回过头,前头的秃顶老师铁青著脸满眼怒火盯著老子我。 梁子,再次义无反顾地结下,陈东,老子跟你耗上了。 那免崽子,亮晃晃的白牙闪得我眼红,我没再次回头,但我知道陈东这辈子如果不死我手里我他妈的是绝对死不瞑目的。 利剑5 亲爱的们……要皇帝的番外???看利剑吧……张健怎麽折腾陈东……那就是华诚然怎麽折腾皇帝的…… 利剑 5 我在教室门外站到下了课,实在是困得不行站著睡了会下课铃就响了,走到教室的位置,陈东伸过手,拿出一个笔记本。 “给。”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坐下。 “这节课的笔记,刚才老师列出的第一节的重点。” “陈东。”我回过头对他笑:“你他妈的别烦我,我跟你说一句话都嫌恶心,真的,你别恶心我好不好?” 陈东的脸绿了绿,他低下头随即抬起,很认真的说:“你就这麽讨厌我?就为我打了你一次?我那麽赔礼你都不饶?” “你让我恶心。”我冷笑了声,作了陈案结词,如果有天生看一个人不顺眼,那麽在我眼里陈东必是那个人。 後面那人不说话了,下了课,我归心似箭,找我奶奶谈心,跟她说:“奶,学校不好,同学也不好,我得转学。” 我奶耳朵有点重听,把小皱巴脸伸到我面前,“啊,什麽?乖孙,你要跟奶说什麽?”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她一见我就会这样笑得乐呵呵。 我动了动嘴,想跟她提起陈东那王八蛋,不知怎麽地,我老是不想跟他呆同一个地,呆久了就更心烦气躁,不是想抽他就是想弄死他。 “乖孙,饿不?”我奶摸著我的头,小老脸都快让她笑成一团了。 我站起身,冲著她的耳朵喊:“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我奶赶紧站了起来,拉著我的手,喊:“孩他妈,赶快上饭,我乖孙要吃饭了。” 我无语,只好让她拖著走,那话是怎麽都说不出口了的,尽管她会依著我,但是……我还是不让她烦心吧,免得那小老脑袋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给骇著了。 那天早上上课,陈东拦住我,趁我不备拖我到一小黑巷弄,说:“我没想过要打你的,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我是下手重了,我跟你道歉,你要真恨我,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他把手中的铁棍递我手里。 我看著那棍子,想著可行性有多少?还是这厮要陷害我?我看了看旁边…… “就我一个人。”陈东说:“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哼。”我冷哼声,想著还是不能打,我奶最近身体不好,出了事得让她烦,收拾这家夥我自个儿有的是办法,用不著他自动送上门,我很虚伪地说:“老子不恨你,真的,陈东,你他妈的只要别缠著我,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我转过身就走,陈东在後头吼:“张健,都一年了,你他妈怎麽就这麽小心眼。” 一年?陈东,老子告诉你,老子讨厌你,十年老子都一样恶心你。 我冷冷想著,头也不回往学校走去。 利剑6 利剑 6 没过几天,我摸准了陈东的路子,趁他刚跟一夥人打完架跟他那帮哥们散了夥回去时在半路拦上他,一棍子猛打,他刚打完受了伤又没力气自然敌不过我,我一棍挥过去在他肩上,眼不眨心不跳,冷笑著用脚踹著他趴在地上的背:“龟孙子,还敢不敢惹老子?” 我知道我的行为卑鄙无耻,但我从不拿君子小人这种世俗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我只知道,谁欺我一分我必还十丈。 陈东抬起头,红了眼,不知是疼的还是怒的,他吐了口唾沫出来,我一闪,他吐的却是另一方向,唾沫里沾著血丝,我踩在他背上,“再惹老子,要你的命。” 我冷哼了声,捡起棍子往回走。 “张健。”有人在背後吼。 我没回头,他还是在吼,声音有些残破却偏偏喊得有几许狠厉味道:“你他妈的就真这麽讨厌我?” 我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缓径直往前走,他还在前後叫:“这样我不算欠了你?”後面有脚步声跟来,我回过头,一棍子全尽全力扫过去,打中了他的腰,他飞倒在地,我眯著眼高高看著他:“别逼我弄死你。” “你比我狠。”陈东冷了脸,抹过嘴角的血,还有力气说话:“我怎麽会觉得我喜欢你。” “呵……”我闻言冷笑了起来,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那是你瞎了眼。” “我是瞎了眼。”陈东倒在角落还有力气笑,笑得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师兄说叫我不要撩你,我偏不信,呵呵……” 我没空陪他笑,我得赶著回去陪我奶奶吃饭,於是我蹲下身子很诚恳地跟他说:“陈东,你以後见著老子有多远闪多远,我这人阴险又小气,你也该明白了,没什麽我做不出的。”我看看他腰间被血渗透的衣服,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去。 背後的人伤得又有多重我懒得管,他会不会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理,会不会报案我也没放在心上,事情是我的做的,有什麽後果我承担得了。 转过转弯,街头的柳树垂下了几枝,我扯了片叶子下来,放在嘴里尝了尝,稍带点苦味,想起陈东刚刚脸上的笑容,再想想自己,果真觉得自己有点不饶人,但这又如何,他不该惹我,惹了我就该承担惹我的後果。 陈东一开学没多久就休学二个月,一来就是期中考,他还坐在我身後。 那天早上他一来就跳到讲台上对著热烈欢迎他的同学挥手示意作元首状,扯著大大的笑容,露出白牙,迎著惨烈的阳光折射进来的光线说:“啊,同学们辛苦了,我就知道我这一走大家都想念得我很啊……” 底下哄堂大笑伴著口哨声,班主任笑得跟花儿似的,人人都爱他,就像坐在最後面的他那个哥们叫罗八所说的。 接著迎著他的是期中考全年级的第一名,他辉煌得让全校瞩目,我坐在他的前面在心底冷笑,还好他识趣,见著我都当视而不见。 “老大,谁伤的人?你跟我们说,我们绝对让那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哥,说吧,哪条道上的?你别瞒著,是死是残你一句话,我弄死他的手法多著呢……” “陈老大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别逞什麽狗屁英雄,你当我是兄弟你就开句口,我保证让那家夥从你腿下爬过去求爷爷告奶奶……” “……” 更多的,後面的那夥人都在讨论怎麽处理尸体的事情,好像“那人”俨然已经死掉,只余这个问题供他们思考。 陈东没有开口,有时听到据说是比十大酷刑还残忍的方法时哈哈大笑,我坐在他前面也无所谓地任那些话飘进我的耳朵。 “张健……”罗八拍我的肩,我一闪,冷看了他一眼。 “靠……”罗八要发火,他二五八粗一壮汉不知道吃什麽长的,拳头有一般人的三个大。 “八子。”陈东开了口,笑著说:“你什麽时候见过咱们的冰山少爷开过口,你别招他。” “切……”罗八住了手,回过头对赵德行说:“他妈的真是个怪胎,你有没有见过他说过话?” 我把书塞桌子里,一抬脚就往教室外门走,一路畅通无阻,同学见了我都会让条路出来,下了楼梯,一抱书的女孩上楼梯见著我猛停了脚,躲到角落等我过去。 我们班的那个张健,看著挺帅,跟阎王殿出来的阴鬼一样阴恻恻的,你有多远躲多远,那人不好相处,所有老师都不敢叫他回答问题。 前面下楼梯的一同学拍著一同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厕所的门到了,我闪过他们走了进去,走出门时那两人还在门口没动,我眼扫过去他们的眼就盯著了地上。 利剑7 利剑7 其实这辈子,陈东最倒霉的事不是帮他哥们挡了一刀,也不是高考那段时间高烧得眼睛睁不开,更不是在以後的某个年头里把我打得半死然後把自己吓个半死。 而是他被我这种人喜欢上。 他吸引我,但我却并不待见他,谁说谁喜欢一个人就他妈的就看那个人顺眼的? 我只知道,看著陈东我就烦,打一眼开始见就烦,後来成天烦来烦去眼里只有他,我也很顺其自然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只是跟自己死磕上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对他感兴趣,就算只是生理上的。 妈的,可笑的那个看著他体育课後赤裸上半身回去半夜想著他手y的夏天。 这让我可笑地承认自己喜欢著他,却又无比的讨厌他。 但他最倒霉的也不是被我喜欢上,他最最倒霉的是被我喜欢上还不知危险地硬是不知明的缠上我。 陈东讲义气,他对我先是新鲜好玩,他没见过像我这种暴脾气还不理人的人,他要忤著我玩,玩得狠了伤了我那天生的侠义心肠又软了,然後作牛作马想挽回,被他这麽拉拢,这要是换一般人,早被他收买,俯首甘为其小弟。 可我是谁?怪胎!打生下来除了我奶奶跟我妈妈,我谁都看不耐烦待见,连我爹有事没事都要挨我冷眼。 我喜欢他,但这并不妨碍我讨厌他,我无比讨厌他,想著那两次架的失败,看著他心里就纠得慌,纠成一团一团让我难受得喘不过气,所以就算在同一个班,我能不看他就绝不看他,绝对的同性排斥。 他妈的该死的,这王八陈东还让我知道我自己是个同性恋,教我怎麽不恨他? 而像我这种阴阳怪气的家夥,陈东又怎能不会不恨我? 这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死结,而从一开始,我们都并不知道。 我们只好在一段一段的岁月里,任自己纠伤在其中。 那带血的红得赤眼的青春,现在回想起来都被一片红激得睁不开眼。 利剑8 利剑8 “张健……张健……”背後有人在追著叫。 眼看校门就在前,我不耐烦地回过头。 女孩顿住……还退後了两步。 “张健,你值日……”那女的说。 妈的,我在心里骂了口,回过头,就往教室走。 “这小子拽得二五八万的,哼……”一躲在角落里抽烟的小子在我走过时说。 我连冷眼都懒得甩,别人看不惯我,成,有本事来跟老子打……怕死的你就躲角落里犯嘴贱吧,老子不在乎,没那份闲心多看你一眼。 我漠不在乎走进教室,有人在搬著桌子,有人还拿了扫把,扫了一眼,我把书包甩桌子,拿了扫把大半个教室扫完,扫把一扔,问:“还有事没?” 剩下那俩人齐齐摇头,没我事了,拿过书包,随便往身上一套,去赶公车。 到了站牌,眼前站了一人,视而不见,左脚换右脚,再一次觉得自己来这学校真是被逼上梁山…… 陈东看了我几眼,我知道,他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骑车,今天没骑遇见他是我倒霉,但我告诉过他,有多远就滚我多远,他不会贱到我面前再找抽。 上了公车,这个时间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没座位,还有一些人站著,还好不太挤,我顺著人流往车内挤,余光瞥见他跟了我上来,我冷哼了声,我家在终点站,他顶多就两站,最好井水不范河水…… 果然,他跟他的跟班上了车就站下车的门口没再移动了,离他四五个人位置的我站在车末放心地把眼睛投向窗外,压根不理解自己刚才在担心什麽……还怕这厮站我旁边来不成?我暗暗为自己的下意识感到好笑,但下一刻,我就僵住了。 “张健……”又是有人在叫我,正是那欠抽的。 妈的,妈的,妈的……听见那声音我在心里狂骂,逼著自己不回头,这小子在招你呢,张健,别理他。 “张健……”那人的声音更大了,像在耳边。 该死的,你他妈的没看见老子态度吗?叫死人啊……我恨恨地回过头,冷冷地盯著他。 “这边有椅子……”他勉强一笑,朝他前面的一座位点头。 看著他那张尽力和悦却隐著点淡淡委屈的脸,我心里想,他怎麽能就这麽犯贱呢……他怎麽就非要招我呢…… 利剑9 利剑9 他们说,张健,你真贱。 我一看那张脸,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正好这时一个站台停车,我走向了门,陈东用手把著那临门的位置,脸色突地一喜,我跟著人群冲了下去,瞥了那张愣然的脸,冷哼了一声,向後头看去,等另外一班车。 於是,陈东的两个跟班冲了下来,对著我就是一巴掌一个拳头,我躲开了巴掌但拳头没躲掉,抱著腰往下蹲。 这时,我听他们说,“张健,你真贱。” 我忍著牙,想冷笑,但无奈肚子太疼,旁边的人见到此况也只是纷纷躲避…… 缓了下神,我站起来想反击,一抬头却看到陈东那张脸,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您满意了?” “老大,别拦著我,这小子给脸不要脸,他妈的欠揍。” “打他个半死,看他还作不……”那两人火气冲天,俨然我不死不足以平他们的愤怒。 警察这时远远地过来了,陈东咬了下牙,“走……”拉著两人就往旁边窜走了。 警察走过来,问:“出什麽事了?” 我把手放两旁,平静地说:“没什麽。” 车来了,我走了上去,剩下一群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是的,陈东,我贱,但你放心,这辈子,我永不会在他面前犯贱的,我特别平静地想。 到了家里,肚子已经青了,晚饭没有胃口,我奶睁著她的老花眼,左瞧瞧我右瞧瞧我,然後说:“乖孙,多吃些,长身体呢,要吃得多才能长得高……” “张健,听奶奶话,还不多吃点……”皇後娘娘凶狠地道,严格执行老太後的旨意。 我爸在旁吹胡子瞪眼睛,习惯性地对我荣受家里两个女人的溺爱表现不屑。 吃著吃著我就想吐,但为了不让家里出现俩女人发现情况的惊天动地,忍著把她们堆我碗里的东西吃了,一回房间,全部贡献给垃圾桶。 晚上太难受,仰著睡不碰肚子都睡不著,只好下床等所有人都睡了去偷医药箱,从里面摸出红花油,一个劲地搓,搓著搓著眼前就呈现出陈东那张脸,肚子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关於怒气的熊熊火焰在燃烧。 阳光很明媚,刺得人难受。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找了个树底,躺著,尽量不去想肚子上那些隐隐作疼。 刚眯上眼半会,就感觉上空有人,睁开眼,陈东那张欠抽的脸就又在视线里。 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 身边有人坐下,那厮说:“你……昨天的事对不起……” 他坐到我旁边真让我难受,没人会不厌恶一个频频让你受伤的人的,我站起来,好,他不识趣,我自己滚蛋。 把铺在地上的外套一扯,边套边往操场走……那人还跟在身後,“张健,你能不仇视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对你怎麽样的……我不是都让你打了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能不能不计较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字一句地说:“陈,东,滚,我,远,点。” 回过头,大步向前走,那是个祸害,张健,有多远你就要离他有多远。 利剑 10 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就冲我爱陈东,这辈子却一个爱字也没对他说过,完全可以说明我是个怎样的混蛋。 by──很久以後的张健。 利剑 10 “张健……”体委在喊:“足球队还少一个人,你来不来?” 我摇头,连眼都不想探过去看他,趴著桌子要睡。 体委不死心,冲著他体型的巨大对表示我英勇无畏,拍著我的桌子,“醒醒,这都下课了,你该醒了,班上就你还高点,来吧,就要参加运动会了,你有点荣誉感行不?” 我抬起头,对他说:“我没荣誉感,你能不能不打扰我睡觉?” 可能是体委没见过向我这样适当能表达自己意思的人,瞠目结舌了半会,转过头,对著一大群看戏的人耸耸肩。 我继续睡觉,这个学校,老师同学不太喜欢搭理我,一是我这人不讨喜,二是因为我叔父刚好荣升为这个城市的市委副书记,前途无量,官威不可挑畔,我作为其亲属,鸡犬升天中的一员,当然没人来自讨没趣。 士可忍孰不可忍,可惜他们再难忍也得忍下去,我不是那麽好欺负的人,一看我,就知道我是瑕疵必报的小人。 “班长……”有人在喊。 有人在冷笑,有人在低声咒骂,尔後听到背後的那人说:“行了,小田,你顶上……” “不行啊,”有个人委屈地在说:“我才1米6,这不丢人嘛……” 又是一片熙攘声,“行了,就这样。”陈东一声不耐烦的下令,全部人闭了嘴,我遂也安心地睡觉了。 放学铃声一响,我按照我的步缓拉起书包往外走,无视一片热闹的打闹声和哥俩好的热呼劲,自己一个人撺著裤兜往公车站牌走。 运动会上,据说那足球队已经赢了一球,我趁著难得的没人看管的时候从一大群人中脱身回了家睡觉,懒得为那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我起床下楼喝水时,我听见我叔在我奶面前说话,“妈,你得教教健健好好跟同学相处,听说他孤僻得很,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我叔跟家里原来走得不勤,他老早就在外求学,学成出来了也是在外地当官,这下子调回家乡了,家里走得密些了,倒管起我的事来了…… 我奶听半天不知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没有,满是皱纹的手摸他的脸,“小儿啊,你什麽时候给我添个乖孙啊……” 此话一出,我叔就闭了嘴,悻悻然地回过头,看著我,笑开了眼,“健健啊,睡饱了……” 我奶招手,“乖孙,喝牛奶……”危颤颤地起身,就要去厨房帮我弄牛奶。 我叔站起身,“您站著,我去。” 我打了个哈欠,拉著我奶的小手玩著,我叔拿来了牛奶,我接过,说了句,“谢谢,小叔。” 一口饮尽,把杯子给他,对著他动了动嘴,“我奶就我一个孙子,你别让她伤心……”我继续玩著我奶奶的手指,用她重听的耳朵听不到的声音说,“老人家眼里,是不太喜欢说她在意的人的不好的话的,您别跟她多说什麽,有什麽就直接跟我说就好。” 我叔本来是笑眯眯的,这下脸僵了僵,拿著杯子走出去了,我继续拉我奶奶的手跟她玩对对指。 我奶有点累,玩著玩著就在躺椅上睡著了,我叔在旁轻轻说:“你啊,都给自己家人给宠坏了……” “张健……”他严肃地说:“陈东是个好孩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能跟他当朋友,也别跟他当敌人。” 我抬起眼,看他,“为什麽?” 我叔瞪著眼看我半晌,最後叹气说:“他们家不是咱们家能比的,他父亲桃李满天下,关系网繁杂得很,得罪他没好处……” 他还要接著往下说,我妈刚好下班,看著我小叔跟我在说话,笑颜如花:“阿申,回来了啊,快跟健健回屋坐著聊,我就去做饭……” 我叔忙说,“不用了,嫂子,我还有事忙……” 看著我妈在换鞋,我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健健,你不笨,该知道怎麽办,你奶奶,你父亲,你母亲,还有我,不是谁都能护你一辈子的。” 他走出了门,我妈看著我愣在原地,给了我後脑勺一巴掌,“小东西,又惹你叔惹生气了?” 我没好气地撇撇嘴,扯开她的手,往楼上走。 “你这孩子……”我妈不依地在後头说:“要吃什麽?红烧排骨还是酸辣鱼?” 我走前头,有点头昏,回答说道,“随便。” 我回头到了房间,打电话给我叔,“您什麽意思?” 我叔在那边沈默了两下,说道:“市委书记是陈东父亲的弟子,也是他干哥,听说他跟你关系不好,问了我两句。” 这下换我沈默了,过了会才回答他:“我知道了,叔叔。” 叔叔的仕途,这我是不能添堵的,我明白。 所以,再厌恶那人,我也必须是一个“友好”的张健。 张健,你真贱,这句话,看起来有时候倒是对的。 世事,总是不如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掐死了陈东,下一刻,他却笑嘻嘻地站起来看著我……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梦魇。 利剑 11 利剑11 拉著书包埋著头走,今天运气不太好,有人走在了我的前头。 出了教学楼,他往左走,我往右走,舒了口气,一出校门,几道雷闪下,倾盆大雨相约而至,浇了大地个措手不及,我被淋了个落汤鸡,相当的不耐烦。 公车站都懒得走,拦出租车,刚钻过去,一道声音就闪过来,“等等……” 有人飞速钻进来,速度堪比原子弹。 不过来人在下一刻就僵住了,看著我,身子往外缩了缩,脚一动就要往外移。 我不耐烦地撇过头看著窗外,“坐著吧。” 司机看了看我们同样的校服,开了车。 陈东坐在那,“哥们……”二字在到车里看到我时刚吞下,嘟喃半晌,才说,“对不起。” “没关系。”看著窗外半晌,不情愿地回了这麽句。 “啊……”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蠢货肯定张开了嘴。 “张健……”他在叫著,声音有点试探。 我回过头,不耐烦地说:“你还想怎麽样,坐著都坐著了,不想坐就滚下去。” 陈东闭嘴,他家不远,没十分锺就到,临下车,他给了钱,站在雨里,对著车屁股挥了挥手。 “你同学啊,挺帅气的一小夥啊,怎麽的?吵架了,跟人都不说话?”司机一见人下车,立马噜嗦起来了。 敢情他以为我跟人在吵架啊?我闭上眼,看著窗外,不答话,司机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是不好相处的家夥,也不再搭理我了。 自出租车後,陈东也?br /gt; 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部分阅读 东也并不见得对我有多热络,事实上,他其实也不怎麽的把我当回事,以前也只不过觉得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出我这麽一不把当种的异类,他自然要收服,不过见识过我的刻薄尖酸後他也有了另外的见解,不再一股脑的拉拢我了,不过见面的时候他倒会给我他阳光帅气的笑容,以示对我的善意。 不过,我不会对此感激涕零,想必他也不会如此期望,他只不过是表个态,这学校里,连最难缠的张健那个眼高於顶的家夥都要给他面子,可比张健拿著自己家底出来“摆谱”的人可有面子多了。 陈东在学校保持他出身的低调,成绩好,人帅,有人缘,有手腕,已经不需要另外的绵上添花。 他像个平民杰出者,在学校里风云涌动。 可惜,我视他为洪水猛兽,诚服的不是他本身具备的优秀,而是……我那倒霉的摊上我这麽个侄子的叔父的仕途。 我其心叵测,他也不是好东西。 “张健……”又是一天放学下雨,他拿著女同学硬塞给他的雨伞,递给我。 “谢谢。”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笑,敬谢不敏。 “要不,一起走……”他可能误会了。 “不用了。”我抬头看雨,有点小了,再等会,就可以走人了。 “一起吧。”他大笑,拍拍我的肩,“打车回去,我也骑不了车了,刚好可以坐一辆。” 我忍耐,任他揽住我的肩往外走,他打著伞的手架在我肩上,一路跟他打招呼的人回应,嘴角带著笑,阳光灿烂,引人回目。 很快拦到车,他收著雨伞进来,“今天雨有点大……” 我把“我跟你没那麽熟”的话硬生生地咽下,坐到车另一头,闭著嘴,希望他长眼睛识趣。 我心里暗地决定,以後,无论天晴日朗还是刮风下雨,包里一定要塞一把伞。 他手机响起,他的狗腿打电话来,问候半天,他收了手机在手里把玩,垂下的眼,很长的睫毛,还有挺鼻薄唇,年纪不大却已呈现出坚毅的侧脸,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脸蛋,让他妈的我明明厌恶他却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他。 如果我天生是个爱同性的同性恋,那麽该死的我受到一个具有浓厚雄性味道的男性的吸引完全无可厚非。 就这麽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竟然看上了,果然食色性也,想到这,我嫌恶地闭上眼,“在劫难逃”这四个字在脑海闪过。 ps: k:张健,帮老子去跟路过的人要票…… zj:滚,老子懒得鸟你。 k:老子下次玩死你…… zj:哼…… 利剑 12 利剑 12 我发现我再也不能恶心自己。 我去找我母亲,跟她商量转校的事,我妈一巴掌挥过来:“蠢得啊你,多少人哭爹喊娘要进去,你倒要离开……” 我躲过,皱眉,“给我转,我当龙头……如果不转,我永远都只是个烂尾巴,你看著办吧。” 一屁股坐下拿著苹果啃,这两天太烦躁,陈东那张欠抽的脸在我梦里呈现过无数次,也让我每晚梦遗,我得离开这种生活,就算是用逃的。 我的母亲大人就著挥巴掌的姿势,瞪著我,像不明白我说啥,最後不敢置信,然後眉开眼笑,谄媚探过身来,“儿子,你说真的?” 我郁闷,但点了头。 “你自己的说的,龙头,不是那鸡尾巴?”她再三确定。 我再点头,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张健,离他远远的,就不会得罪他,也不会让自己受罪。 “啪……”我娘一巴掌,啪她自个儿腿上,兴高采烈,“好,就这麽定了,咱们转校。” 她无比需要一个当龙头的儿子,用来作为她的炫耀资本,得知我的承诺,甩也不甩我,擒起她的小包包,赶紧著就去学校帮我办手续了,都懒得再多问我几句了。 我奶这时柱著拐柱过来,我赶紧过去扶,老人家眼睛笑得弯弯起,“你妈在高兴啥,连蹦带跳的像个小女娃……” “她说她新上来的火龙果很新鲜,要给你去买……”我在她耳边大吼。 她听到了,笑得牙都露出来了,一脸幸福模样。 扶她坐躺椅里,她摸著我的手,喊了几声“乖孙”,又睡了过去。 老人家快近九十,身体不再像我小时候那样硬朗,但还是每天要走走,要看看我爸去上班,要找找我妈在忙什麽,更多的,要多叫叫我几声“乖孙”,总嫌时间不够,迷糊的时间太长…… “奶奶……”我倚著她肩膀,把头伸到她花白头发的脑旁抵著她,我能不能告诉你,我挚爱的奶奶,你最疼爱的孙子喜欢的是同性? 不能啊……所以,我只好逃离了。 我只不过是个懦弱自私的混蛋,有些东西我永远都不要失去,就为了那些肤浅的所谓爱情。 我妈回来时,已经帮我联络到城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尽管比我现在上的这所许多人挤破头都要钻进去的学校差一点,但已比一般中学好太多,当个龙头,足够让她拉风。 她剥著新鲜的火龙果喂我笑眯眯的奶奶吃,顺便递给我一块,心情太高兴了,连带的语气都比平时涨三个调,“儿子啊,你早说你要当龙头,咱早就上这学校了,你当初怎麽就不说啊……” 我懒懒地翻著杂志,嚼著甜而不腻的果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妈笑眯眯地再喂进半块火龙果进我奶的嘴里,笑得白牙尽露,“妈啊,咱们健健啊,以後可是第一喽……” 我翻翻白眼,得,瞧把这女人得瑟的。 转过眼,看著客厅中央的锺摆,一下一下转著,快五点了,要下课了吧?不能再见了是吧?这样也好,有些东西要把它永远埋在最黑暗的角落,要让它不见光,这样,我就能保护好属於我的东西。 瞥过眼前两张对著相视傻笑的笑脸,我把视线……移回到了杂志上。 有时事,是不需要思量的,它的结局就摆在那,你所能做的,就是按它最好的剧本走到结尾。 利剑 13 利剑13 在你成长的时候,你总是要做一些愚蠢至极的决定的,你会要一只狗,但只能得到一个玩具狗,在父母的糊弄下你觉得拥有了这个比什麽都没有要该死的高兴一百倍;当你要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纯洁的女生谈恋爱时,你在得到时却发现她其实也就是那麽一回事,谁都可以牵她的小手,她的小嘴也是可以任何一个长得帅又有点做作的小男生可以碰的,当然,前提是他得是个异性恋,如果是女的,也一样。 是的,我只是想说明成熟的过程中,你要的东西并不是你真的想要的。 那是一些无聊又幼稚却真实得可怜的梦想。 当然,我不会,因为我是张健,我知道会得到什麽,另外得不到什麽。 陈东是我不该触碰的一个恶心东西,家人是应该要永远爱护我也是我必须要守护的宝贝。 是的,多好,简单又干脆。 我很欣赏自己的决定,忽略心底藏在深处的那一点黯然,这又有什麽了不起,谁没有个想要却不得到的东西? 再说,陈东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了并不见得好。 於是,我心安理得转校,酷酷地进入私立中学,忽视一群带著星星眼看著我的小女生,看不起那些对著我好奇又想扁我一顿的争强好胜的小男生,见情书就扔,见架就打,遇到考试答完每一个题,尽量做到成绩全校第一欠扁也是全校第一。 多麽无知又热闹的年青年少,我必须得说,如果我不那麽闷马蚤,我会说我爱死它了。 “张健,校後见,陈丽丽。”嗯,当这麽个纸头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又一场无聊的戏码又要开幕了。 毫无疑问,我放学就去了校後门口,一大帮小男生见著我就撕心裂肺,估计是一个一个前来单挑让我打得够呛这下全脑残了,拿著木棍跺著脚,“跪下,要不打你个残废……” 我把书包一扔,赶著回家吃饭,不能浪费时间,冲了过去,一脚一个一踢,然後趴地下捡了根那措手不及踢翻的一个小子的木棍,抓紧就不要命地冲著一个人一棍子地打。 很快战况结束完毕,毫无意外我取胜,当然我也有点站不稳,没谁打完架不受伤,不过我要感谢我的武术老师,听说他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吃饭,我得让我奶把留给我的鸡腿让给他一个,做完这个决定,我把棍子一扔,问他们:“还打不?” 一个一个在地上趴著看著我,就像看不要命的怪物一样,我揉了揉被人打得出了血的嘴边,耸了耸肩:“不说话,那成,我走了。” 把书包挂身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妈的,把老子的腿给打了,估计肿得不像话了。 不过,还不错,一人敌七,老子没趴下没残废,可喜可贺不是? 我是个混蛋,毫无疑问;当然,当你什麽都不怕的时候,谁都不是你对手,这更确凿无疑。 我一回家,爬後窗回房间,收拾整齐了才去客厅吃饭,一进去,我妈看我是看呆了,我奶戴著她那小老花眼镜仔细瞅我的嘴,碰了碰,问:“这是什麽?” 我忍住疼,义正言辞地说:“被蜜蜂蛰了。” 闻言我爸脸部抽搐,我妈绝望,我那来做客的武术老师低著头闷笑,在桌下对著他自个儿的腿狂揍,我奶则是关心地仔细拿手摸著我嘴旁观察著。 “没事,我用了消炎药。”再次面无表情,瞪著我妈。 我妈愤怒,但只好捧我的场,强颜欢笑,“没事了,妈,你吃饭,男孩子这麽点小伤,没关系。” “哦……”我奶拿著老花镜再看了几眼,男孩子受伤天经地义,只要不伤筋断骨,她也就不计较了,用勺挽著我妈给她煮得易嚼的肉吃著了…… 我拿起筷子,再次忽视另外三人那强忍著发飙,愤怒,好笑的情绪。 事後,我的武术老师盯著我一步一步踉跄的脚感叹,“张健,这辈子,最好谁都不要得罪你,你太狠毒也太能忍,换以前,绝对是万骨枯一将成的主。” 而我爸,又煽我了一大嘴巴,我妈掉了几滴泪,威胁我再打架就不让我习武。 就让他们这样存在吧,真实得让我烦燥却必须要这样存在的存在。 利剑 14 利剑 14 星期天我一般去武术馆练半天,然後回家洗澡睡觉。 这天一大早就接到老师电话,今天课不上了。 半天的时间空出来有点闲,我妈要陪我奶去医院检查身体,我爸上班,书房锁得紧紧的,我撬了门半天都没给撬开,不知道我爸又找了什麽新式的锁来防我。 我其实也不想怎麽的,我爷留给他的玉器传家宝,他到头来不也是要给我的,他那态度……啧,我真不喜欢,活像我偷了他宝贝要离家出走一去不返似的。 我正专心致志解决这次新的难题时,电话响了,看看客厅“铃铃”响个不停的电话,再看看刺进门内的钢丝,决定任它响著。 电话还一直响个不停,我又烦燥,手上一动,那刚好有点感觉的钢丝一偏,得,这事又干砸了。 沈著脸去接了电话,“谁?”烦躁地吹著眼前的发,想著干脆出门剪了。 “张健?”那边在问。 我一听就知道是准,马上接道:“不认识。”扔了电话,找了钱包,出门剪头发去。 他xx的,烦燥,开个锁都不让老子安生。 找了个熟悉的地方去剪,一条繁荣的步行街的一个角落,我妈有会员卡,在这里剪习惯了懒得挪别的地,可店里来剪的人太多了,主发型师给我找了个位置就忙他的去了,洗头发的肯定是新手,拉扯著我头发,活像要揭我头皮。 莫明烦燥,挥开那只手,不耐烦的说:“叫你师父来。” 後边的小女孩快要哭出来,可惜我没怜香惜玉的心情,老子爱的是男人,这招没用,我站起来,粗鲁地用凉水冲走泡沫,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甩了钱阴著脸往门外冲,冲到大街,头上的没擦干的凉水顺著脸流,一阵深秋的凉风吹来,水顺著脖子流进了只穿著单薄t恤的身体内,我恍然抬头,以为天空下雨。 为什麽,我竟然爱一个男人?我问得自己都无语,倍感凄凉。 我性格不好,这点连自己都改不了,可是,老天,你有必要拿这个跟我找碴吗?想让我认栽吗?算了吧……我永远都不会承认的。 “张健……”声音阴魂不散。 我眨眨眼,闻著像在耳旁的声音内心一片怆惶,表面镇定,平静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再眨眨眼,把指甲掐进手心,确定不是做梦,我装b装平静,“有什麽事?” “我买东西……”他指指对面一个运动品牌的专卖店,然後看著我,“看到你了就打声招呼。” 他穿著薄外套,俊挺的身姿,嘴角还带著他悠然的微笑,微微偏著头看著我,就像看著久而未见的老友,熟敛又自在。 “我打了电话给你……”他说著,“不过……”他耸耸肩,“看来你转学了,性格也还是没变。” 他微微笑著,像我刚才电话里的态度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於是,我发现我更厌恶他了,就像看著一件完美无暇的艺术品,可它上的颜色却是你偏偏最厌恶的,谁都承认他的价值,可你爱它本身的完美的同时还是厌恶它那让你反胃的颜色。 有些时候,爱恨交织比单纯的爱与恨更让人刻骨铭心。 内心万般纠缠,我只是转过身,不言不语,不思不量,冷处理是最好对待你不能解决的事的方式。 “张健,你去哪?”背後他在喊,“等等我,我去结完帐,我们一起逛……” 我走得更急,急於摆脱一切。 利剑 15 利剑 15 “张健……”他拍了我後肩。 我站原地二秒不动,转过头,说:“我要回去了,你忙你的。” 陈东耸耸肩,摸摸鼻子不语。 我径直往前走,阳光道与独木桥,实在不是一条路,没必要走在一块,要拒绝,就要拒绝到底,对自己残忍,就一定要残忍到底。 “嗨……”他追上来,不知死活,我回过头,特别隐忍地再次看他,“我只是来说声对不起。” “你知道的,”他说著,“以前的那些,有些是我不对,我想道歉。” 他很诚恳,是的,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他这麽一个其实说起来很正道的人,我没必要纠著缠著,他的光明大道在前面等著,我得饶过他。 我得做回好人了……我在心里暗嘲自己,说:“好,我接受,我是不是……”我用大麽指指指我前面的转角,“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陈东撇嘴笑叹:“张健,我没见过比你更倔的人。” 这次是他转身而走,他背过身,手臂对我挥著,“你是我见过最自我的人,张健,我是真可惜你不喜欢我。” 喜欢?我暗啐,往前面走去,是的,陈东,我不喜欢你,但我爱你。 而这点,你有生之年都不会知道。 半个学期过去,市运动会开幕。 作为学校代表,我要参加一项5000米长跑,拿到名单时,我也不奇怪陈东在名单内,包括他的狐朋狗友赵雄奇和刑烈阳,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年我第一个打我的狗腿子。 同校时那个刑烈阳并不在,我还以为陈东换了一班混蛋,没想到,现在又让他们胜利会师了。 刑烈阳见著我就呲牙裂嘴地笑,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眼得很,“哟,这不是张公子嘛,琴棋书画都懂,跟我们老大有得一拼……” 陈东在旁似笑非笑,拿著水喝了一口,“闭上你的嘴,做准备活动。” 对著我笑笑,“他没别的意思,你别见怪。” 我蹲著系鞋,当做没听见。 5000米不是一般人能跑的,要体力,要耐力,也要智力,你不能一股脑地跑,要不跑到半路准得歇菜,所以我一直跑在中游,然後见到陈东跑我旁边,干脆再跑慢点,吊车尾。 跑到一半,有三十个人参加的长跑只剩下不到一半,陈东那夥人依然在第一集团领跑,我一个人跑後面,落後大半圈。 到最後三圈时,全场只剩下三个人,陈东,还有另一个学校的不知名人士,我。 我加快了点速度,超过第二名一点点,陈东回过头稍看了下我,嘴角有点笑。 最後半圈,我用尽最後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往终点冲过去,在看见陈东影子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我知道这次我赢了。 跑到终点,运动服已经湿透,汗冒雨淋,只剩喘气的份,累得比狗还狼狈,背後有人也在喘著气说:“没想到,你爆发力不错。” 我起身,接过旁边的人的毛巾往阶台上走去,透过广播声,我听到他在喊:“张健,运动会完了咱们去喝一杯……大门口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我看是阴魂不散,不知死活的东西。 ps:对不起,现在才更。 呃,不过从今天开始,正常更,一更到两更这样子。 谢谢同学们不嫌弃,欢迎砸票留言,万分感谢。 利剑 16 利剑 16 在洗浴室迅速洗完澡,总觉得没好事,立马就拿起包往外走,一走路边就拦车,我可不想跟人不见不散。 一辆空车在我挥手时停下,一道人影在後面扑来,对著司机说,“先走。”回过头看著我,“嗨,陈东说要你等他……” 我眯了眯眼,派人跟著我?陈东这厮,这些流氓手段倒学得挺全…… 看了看周围,公车场在边上,走过去後面还要跟著一东西现眼,我不愿意。 陈东,可是你招我的,一而再再而三招我……我掐得手心都流血了,朝阴影下的椅子下走,说:“告诉他我在这等他。” 我把手埋进裤袋里,染了一袋的血,血渗进布料,沾湿了我的大腿肌肤。 张健,他这样招你,你生吃了他都不为过,我在心里冷笑,烈日在旁边射过一道亮光,可照不到阴影里的我。 我怔怔看著在火烈的阳光,然後在那阳光下,那少年慢慢走向我,带著笑,带著惬意,还带著一点做错事的羞涩慢慢走向我……他走近我,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然後耸肩:“不这样你非得跑千里百里的……” “我想跟你做朋友,张健。”他认真的说,“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死死盯著他,他回视著我,没有移动视线,他有种,有种得不得了,我咬牙切齿,但也平静,想著,何不一起下地狱,可是他招的你呢? 我扯著嘴角,为自己的阴暗想法微笑,“我相信你。” 他看著我,愣了愣,也笑开了,伸出手,拿了我起来,拥抱,“张健,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天我们是兄弟。”他大力在我背後拍了几掌,很重。 我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的心已经拧结得胜过疼痛万倍,你所痛恨的,你所渴望的全在你面前,你已经感觉不到单纯的痛与欢喜。 “吃饭去。”他揽住我的肩,喜气洋洋。 心不顾我的意愿扑通扑通地跳,我撇过眼看他,阳光照在他那边,染黄了他的头发,上面呈现出晕光,我站在阴影里,什麽也照射不到我。 饭桌上,他在对面喝著酒,我问他,“你就是这样交朋友的?” 他笑,摇头,“张健,你要相信自己,没有比你更难缠更让人难以接近的人了。” 他夹著菜往我碗里扔,说:“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脾气,没办法,一次比一次更喜欢,我对自己说过,无论如何,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不管什麽代价?”我面无表情地说。 “不管什麽代价。”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肯定地说。 陈东,你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说什麽了,我怜悯地看著他想,不过,无论如何,这可是你亲自说的。 不管什麽代价,是你自己说的。 ps: 空梦:张健是个小坏蛋。 陈东:呃…… 空梦:他是个混帐东西。 陈东:他是我兄弟。 空梦(冷笑):…… 陈东(迷惑):…… 於是,陈东被卖了,因为空梦见不得好东西。 接下来进入小高嘲,不过我不得不说,张健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真纳闷你们怎麽喜欢他?现在可以收回对他的喜欢了,他下面干的事可缺德了。 利剑 17 利剑 17 我独来独往,陈东一出现就是挥三带四,一找我总是一派人跟著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显然他们那帮人心胸宽广不似我小肚鸡肠,见著我也跟他们哥们一样,友好的招呼一声,也不挤兑我了。 有几个以前跟我结过仇的在一次夜宵上还挤过来碰了杯,酒干完就是空杯泯恩仇,再见面也就嘻嘻哈哈当前事没发生过。 我一直依旧冷著脸,从头至尾没暖过,陈东从开头只笑骂了一句,“这小子拽,你们当没看见就成。” 他话一出,其他的人就当圣旨,果真不看我的脸色,该咋就咋,只是不像跟其他人一样热络。 因为陈东容忍我,所以这帮人也跟著容忍了。 寒假一放,陈东就打电话来,我妈在客厅吼,“张健,陈东电话……” 这个学期因为一来二去的时间多了,全家都知道我跟陈东关系好了,我也终於有朋友了,我奶乐呵得总露著她那无牙的嘴,我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著:“龙头好,当龙头好,这不,荣誉感一上来,连朋友都有了。” 我叔对我的改变乐观其成,总算觉得我他妈的识时务一些了,而我爸,盯著我好一阵子一段时日後,有次转过头,皱著眉轻声说:“这小子懂事了?”那口气活像见鬼似的。 陈东在那头问:“我们决定去长白山玩,你来一个?” 我爱理不理地甩了一句:“成。” 挂了电话,回过头,我妈就挤著她那颗漂亮的脑袋过来,“要出去玩啊,去哪啊?要准备什麽不?”那眼亮得跟黑夜里的贼似的。 “长白山。”扔了话,我连吃点心的心情都没有了,上楼去自己房间。 陈东前阵子交了个女友,俩个人看著很般配,我看著他们如神雕侠侣一样站一起,心里特别平静,如死灰般平静。 他招惹我,还要找一女的在我面前显摆,陈东果然是好样的……招你不算,还要往死里招你。 还好,去长白山的只有六个人,另外四个是陈东的换贴交,洪成鹏,林子归,吴将,还有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秀气拳头却比一般男人还硬气的邓晨晨。 没有那女的。 所以,有些事情,还来得及。 五个人背了包算自助游,全程七天,刚上车时他们四个就打打闹,车厢就见著他们在吵闹,我拉下帽子闭著眼睛假寐,他们都知道我德性,也不打扰我,这种时候自动忽视我。 去长白山坐汽车要一天半才到,当天晚上在下车的当地旅馆睡觉,六个人很好开房间,二人一间,陈东与我同一间。 陈东进去浴室洗澡时我已经洗完,看著电视面无表情好一阵子,直到陈东洗了出来。 他擦著头出来,上半身没穿,只系了条运动短裤,露出瘦削的修长半身很自如地问我,“呆会还夜宵不?” 夜宵是他们的习惯,白天无论吃多少,这群猪到了晚上还要吃一顿,可能因为吃得多,这群猪长得也高,营养没白流失。 陈东才高二,已经有178。 我晚上厌恶吃东西,吃撑了睡觉那让我难受,一般我只坐一旁喝点水看他们吃。 “猪。”我说了一字。 陈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摸了摸肚子,刚吃饭他就已经塞了二海碗,他打开门,朝著对面喊,“今天晚上不宵夜了,饿了你们自己吃去。” “知道了……” “不去吃了,刚吃太多了……” “睡觉,吃个屁,这车坐得我那个昏……” 一通声音连续入耳,“砰”一声,门被关了,外边声音也隔绝於耳。 “睡觉,睡觉……”陈东打著哈欠,“我昨晚被我妈拉著整东西一晚都没睡。” 我冷哼了声,一晚没睡?还在车上闹腾一天,胡天胡地海侃口水乱飞,外带还跟那几个在车里狭窄的走廊里动手动脚,可没见这精力旺盛的猪消停过。 陈东把毛巾扔了,躺他那床上,肌肤在灯光下显出润泽的光……青春特有的气息。 我把被子掀过,盖住下半身,看著电视一动不动。 陈东揉了揉鼻子,眼睛早就闭上,翻个身,真去睡了。 我把灯关了,看著新闻台,冬天的晚上比较冷,尤其是这种小旅馆,到了晚上暖气总是不够,所以当半夜我冷醒,就直接下了自己的床,把陈东的被子掀开,自己钻了进去。 “嗯……”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冷。”我用背抵著他的背,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喔……”他翻过身,气息打在了我的脖子上,让我僵硬,“被子盖紧点。”他的手搭在我腰上,还紧了紧我的腰部。 他的呼吸又浅了起来,再度陷入沈睡,而我这时完全清醒,盯著自己的那张床,悲哀地觉察自己那慢慢硬起来的下半身,想著自作孽不可活这六个字。 但是,张健,你不可退缩。 利剑 18 利剑 18 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对自己这样说。 “张健……”背後的人在喊我,声音带著浓浓睡意。 我死死盯著我的床那边的灯,看见了什麽我不清楚,淡淡“嗯”了一声。 “几点了?”他把枕头挪上了点,头往上升,手不在意地搭在了我的腰上。 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从我身上拿开,“自己看。”我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想让我的脸出卖我。 指针滴滴答答跟了我一晚上,红眼,还有深深疲倦,背後的温暖身躯,还有那装在里面的我所厌恶的灵魂,这一切都是我所要逃避……并且将要面对的。 “六点多……”他打了个哈欠,身子又蜷了下来,“那再睡会。”他的声音跟著埋进了枕头,低沈中带著睡意,但在那一刹那间却让人觉得性感得该死。 我翻过身,抵住他埋进了枕头里的半边脸,“陈东……”我在他脸边轻轻喊他。 “嗯?”他依旧睡意连连,不觉危险。 我想说,我想吻你,可我不能这麽说,我只是把头埋进他的枕头里,鼻间抵著他的鼻间,呼进他呼出的气息,把自己给彻底埋了…… 埋了,我闻著他的气息,我真把自己给埋了,他给了我理由,然後让我坦然地卑鄙……我的唇漠不在乎触过他的嘴,一片轻柔过後,我屏住了呼吸。 “张健……”他睁开了眼,声音带著困意,他的眼睛却慢慢,慢慢地眨著,然後里面一片清澄。 “啊……”我打了个哈欠,把头枕他肩膀上,“怎麽?” 他顿了顿,摇头,“没。” 他偏过头,看著窗帘半会,然後他转头,轻声地说:“还冷不?” 清晨的空气带著冷意,我的手臂摊在被子外头,那是我想让寒冷让自己不要理智全失,他把我的手拉回来,抱住,说:“冷,再睡吧。” 他抱住我,头偏过要睡,要把刚才当做没发生过。 在他转头时我对住他的眼,深深看进他的眼底,他眨了眨眼睛,我们的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的每根睫毛,他眼睛里的干净,他没有移开视线,对视半会,他说:“张健……” 我微微抬起头,然後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隔著眼睛处的一厘米。 我听到他说:“张健……我想吻你。” 我抬起头,吻抵住他的嘴,碰上那两片微冷的轻柔,然後我听到自己说:“是这样吗?陈东……” ps:无耻的张健,还有那永远面对比他走得要前面一步张健的陈东,欲拒还迎,只不过是一个高竿的无耻的,卑鄙的勾引者的故事,输了一切也不说任何疼痛。 我爱张健。 不过,陈东真无辜。 利剑 19 利剑 19 轻触即开,陈东傻傻看著我。 我翻过身,背对著他。 “张健……”他的手伸出来,在我的腰上一用力,一转身嘴被堵上了。 那是从未体会过的激|情,当我们喘著气分开时,陈东说:“这不对。”他的脸是红的,可他的眼睛却是冷静的。 於是,天堂地狱不过顷刻间而已,我冷笑一声,再次背过身,把他的手拉开,“睡吧。” 再过了几秒,只听了轻轻的一叹,他也背对著我,彼此背对背,听见他说:“张健,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骗鬼去吧,我把牙给咬得崩得快碎了,把变得狰狞的脸埋在枕头里,如果可以,我真想生吃了他。 “张健……”他又翻过身,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我们是兄弟对不对……”他的声音里有著哀求,还有不解。 我真想怜悯他,他跟我不一样,我是变态,他不是,他顶多也是一个处在性萌动期间的热血少年,谁都可以挑逗他,可我不会怜悯他,他一而再再而三招我这变态,他要付出代价。 “是兄弟。”我平静地说,把手伸向他的底裤,握住那处温热的跳动,舔了舔他的耳垂,抬眼看他,“既然是兄弟,互帮互助应该不为过吧?” 他抖地一僵,然後反应过来就是把我压在他身下,“张健,我忍不住了……” 我们之间除了底裤,别无他物,肉体的欲望本就在蔓延,再经挑逗,又有几人能逃得过? 指尖在他的背下划下痕迹,陈东,一开始你就不能来招我,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口水顺著嘴角落到了枕头间,陈东像饥渴的兽压得我不能动弹,舌头缠绕著我,除了酥麻还有些微的疼痛。 “真滑……”他的两手都在滑动,他在骂嚷:“张健,你他妈的太招人了。” 他在我身上磨蹭,声音全是撩人的渴望,我喘著气回应著他,他话一完就又往我口里钻,口水泛滥,我轻微一咽,咽下的却是他舌头上的唾沫。 那种口水交融的亲密让我浑身发抖直冒鸡皮疙瘩,无知的陈东舌头还在我的口里,他紧抱住我,“张健,我想要。” 我狠狠揪住他的头发,他不是同性恋,对,很显然,他对这方面无知可我不,我踹开他,伸出身子,他早就被欲望折腾得没有理智,以为我要逃,在身後抱住我的腰,我没力气再踹他,只好尽力伸出手,把对床上自己的背包勾过来,拿出护手霜,才一拿到手,陈东就又把我翻过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还伸著舌头向我的嘴钻,妈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怀疑这厮吃了十吨蝽药,比发情的猛兽更兽类。 把护手霜挤在他的坚挺上,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的头远离我,我的喉咙早就嘶哑,问著最後一遍:“你想要?” 他的脸因为疼痛有一点扭曲,但却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是的,他是个英俊少年,我他妈的爱他,就算勾引,我也让他落我手中。 “要……”他的眼神有不知所措的委屈。 我放开他的头,被扯掉的黑发无知无觉地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我翻过身,翘起屁股,头埋在枕头里。 “来吧。”我听见自己说。 ps:利剑写得很过瘾……呵呵。 还有,坑太多,不知填哪个好……所以,留言哪个更文我就看著更哪个…… 再有……票票……谢谢…… 利剑20(还没v,跑啥跑,看完了h再撤也不迟) 利剑20(还没v,跑啥跑,看完了h再撤也不迟) “张健。”那没出息的声音都在发抖。 妈的,连呼吸都在说想要老子,你还给老子装,我怒从心起,老子都摆出这样屈辱的姿势了你还跟老子拿乔,回过头恶狠狠地盯住他:“你他妈的作不作,不作给我……滚。”滚字用尽了我的全身力气,动静之大连桌子上的杯子都滚了下去。 陈东扑上来,抱住我的腰,湿漉漉的那里往我的屁股处磨蹭,我听见他带著哭音喊:“我不知道怎麽做……” 我的娘,刹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回过头揣住他脖子,面目狰狞:“他你妈的再给我作试试……” 陈东红的眼,红的脸,红的嘴,他把力量都掐在我的腰上,让我动弹不得,“教我,教我……”他早就被欲望薰得没理智了。 我怒极反笑,这厮这情况还记得叫我“教他”,可真了不起……成,我成全他,不就教他吗,咬著牙,把他推倒到床上,一把握住他的那里,他立马呻吟出声。 我从没想过用“那处”解决过什麽事情,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容不得我再想什麽,把他的坚挺慢慢地探进里面。 “唔……”他难受地发出声音,眼睛看著我还是带著一点不知所措。 他委屈我还更委屈了,我鼻子刹那酸酸的,想著自己这才十几年,就陷入了这种怪圈,得之又不想得之,不想得之却又非得之,这陈东,完全把我想过得随心所欲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他却还不自知。 当下心上恨意丛起,往下愤力一坐,致命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那难受至极的地方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我知道我出血了,我痛苦得要命,陈东却舒服得长吟了一声,坐了起来,把我再扑倒,抬起我的脚奋力地冲刺了起来。 他完全靠著本能在动作,在愉悦时毫不掩饰地抬起脖子畅快地呼吸……然後低下头看著我,我早已泪离满面……那是给疼的,他愣了下,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张健……” 我只不过是在流泪,并不是在哭,凑过去吻他,他在我嘴上舔了舔,“咸的……” 疼到至点无非也是麻木,我调动全身神经让自己适应这种疼痛,他却低下了头,看见鲜血淋漓的床单,慌了,“张健,血……” 血什麽血,我不知道是血吗?我在心里冷笑,扭过他的头,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说:“别看……”收紧腹部一吸,他再次不知所措。 “不要了?”我看他,冷冷地笑。 他却在此刻疯狂起来,托住我的腰,让我陷入狂风暴雨。 多年後,说起此事,陈东蹲在我前面剥著桔子,把一瓣一瓣的桔红撕干了茎放在果盘里,到最後才说:“张健,你太狠了,狠得让人没法拒绝,也……”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动了动,最後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ps:还有一万字左右才会v,你们先看著吧,唉,到时候v了再说…… 再次申明,尽管本专栏挂著让我都觉得雷的“”,但是,此专栏只有利剑是在三万字以後是v的,其它的,都会是免费状态,放心看就是。 另外,留言吧……自从v了之後,没留言没票票,写文时都是冷嗖嗖的……泪奔……没有你们……我写个p文啊…… 利剑 21 看吧,还没v。 那些年,我不知道怎麽评价自己,我只知道我太疼也太伤,我把刀插进自己的身体都忘不了他。於是,我只想离开他,远远离开他,我希望我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而他知道吗,我鲜血淋漓的青春,因为他的存在,我远离一切快乐,只有沈沦陪伴我。我悔恨一切,但我知道这只是我必须经历的,就像牵手的木偶,明知是假,我也假装那只手是愿意牵著我的。我不在乎一切,但我太爱他,也太恨他,所以,再假,我也无法否认我爱他。我那个时候,无非只是杀了自己再杀了他。但太 利剑_番外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3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3部分阅读 曳帕怂钺幔缓蒙肆俗约骸)ぉふ沤 ?br /gt; 利剑 21 当醒过来时,我只是睁开眼,迷茫面对眼前的人。 他红著眼,叫著我的名字:“张健……” 真可笑,他还是显得那麽不可所措,从始至终,他都那麽不知所措。 我想周转我的身体,但我动弹不得,疼痛和伤处已经把知觉麻弊了,我只是张开眼睛看著他。 他显得不知所措及了,真的,他不知所措极了,像个误伤他人的小孩,无辜又无赖,“张健,对不起……” 我真想笑,笑得把心肺都给笑出来,最好死掉算了,但我没力气,我只是说:“没事,你去药店买药。” 我镇定地告诉他该买什麽,然後告诉他:“你把他们打发了,说我感冒,不想见人。”我性格乖僻,不想见人确实是我干得出来的事。 他悔恨了,他的神情确实在自责,他认为上了我是错误的事,既然他认为错误,那麽让它错误的又怎麽了?错了就错了吧,我是张健,贱一点没所谓。 他显得那麽的那麽的无辜,红的眼,悔恨的表情,还有内疚的眼神,一切一切……都那麽的可笑,但我的心却在动,他像罂粟,至毒但我离不开他。 我容忍他装傻,我容忍他伤害我,我容忍他藏在他的安全世界里。 他买了药来,眼红得要掉泪,我在旁冷冷地喝道:“滚出去。” 他穿著洁白t恤,蓝色的牛仔裤,一切看起来那麽亮眼极了,他是英俊少年,他有好的家世,他有那麽可观的诱惑力,他那麽的阳光纯洁,他站在那里,悔恨地表现著他的歉意悔恨,他说:“张健,对不起你,别……” 那“对不起”三个字,敲打著我的所有神经,我差点崩溃,所有一切换来“对不起”三字,我知道自己失败了,这个人不是我所想要的,他只会在事後说“对不起”,那麽,我无法牵起他的手面对未来所有种种可能,他不会陪我一辈子的……我刹那伤感得不行,不知道那一瞬间我为什麽会那麽脆弱,因为我想哭了,我知道我上一刻所付出的所计较的最终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哭,但不想让他看到……我输得一败涂地,我不想让那个让我输的人看到。 我假装平静,我假装冷淡,我也假装无情,我用全身的力气用冰冷的神情冰冷至底的语气:“现在,滚出去。” “陈东,滚出去。”我知道,如果我有力气,如果有手上有凶器,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张健,对不起……”他像弱智的白痴,喃喃地说著那三个字,边说边退。 我用至冷的眼神逼退他,逼得他夺门而出,逼得“砰砰”然的关门声在我耳边如世界崩溃般在我耳边响起。 然後, 我哭了。 我哭了……我哭了,眼泪像水龙头,或许像所有天上的雨流入人间那般,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哭得窒息,然後我听见自己清楚地听见自己对自己说:张健,他不爱你。 张健,他不爱你,你要相信,真的,他不爱你。 你要相信,别再欺骗自己了,好吗? 於是,我伤心欲绝,我哭得……哭得,哭得我找不到自己。 那是怎麽样的悲伤,以至於在後来的所有时光里,我永不言爱。 我哭得一塌糊涂。==空梦。 作者最可悲的,无非是把她的主人公当现实中的人来看待。 利剑22 利剑22 眼泪收拾得及时,替自己上了药之後就止住了,不到十秒,冷水扑在脸上我又恢复了平时的苍白冷漠,或许这个时候,还多有一点阴郁。 床单,被子,还有床垫上都是血,整张床算是毁了,打开门时,陈东蹲在门口,正抬起眼睛看著我。 那双眼亮得像在发光的眼睛从他的手臂处看向我,他像条做错了事的狗,想用无辜来换取原谅。 你情我愿的,没什麽不好原谅的,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你自己的错,我说服完自己,对他说:“你去找老板过来。” 陈东猛地站起往内看了一下,满是鲜血的床单跟被子被我扔到了地上,还有那染色的床……他倒吸了一口气。 他想来碰我,我闪了一下,他说:“你进去休息……我去找老板。” “你知道怎麽说吗?”我冷冷地说。 “知道。”他咬咬牙,走了,那不像以後灵活跳跃的背影,我无言地笑了,心里满是嘲讽,他真的不错,只是,他这样的不错不是我所想要的。 不知陈东撒了什麽样的谎,我们并没有去赶今天去长白山的车,下午的时候他们出去玩了,我躺著的时候知道自己高烧,吃了药没用,爬起来找了个小诊所去打消炎的点滴,等到半夜时七瓶药水才把高烧压下去。 半夜回去的时候,脚步还很踉跄,後面的疼痛牵引著肢体的动作,步步艰难,走到旅馆的时候我已出了一大身汗,冷风一吹,冷得我把衣服情不自禁裹紧了点。 刚到门口,就见邓晨晨急速向我跑过来,离我十步远站定,回头大吼:“陈东,在这……” 一道黑影从暗处飞过来,接著一下刻,我被人打飞了在地,我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在吼:“你他妈的到哪里去了。” 我趴在地上,鼻子里的血不小心在飘起来溅入了我的眼中,我只看到赤红赤红的一片,然後我看见自己的心,心如死灰。 北风吹来,没有先前那样冷了,我甚至感到它有暖意,因为我的心比任何寒风都寒冷。 ps:打劫票票……呃…… 利剑23 利剑23 “张健。”他又在鬼吼鬼叫,撕心裂肺,过来拉我。 我感到可笑,事实上我也笑出来了,“叭”我用尽我最後全身的力气抽了他一耳光,冷喝:“滚。” 他摸著脸,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跟随来的五个人看都看著我,像盯著平地上来的外星人,惊讶得眼珠子都快崩了出来。 我冷冷地笑,从地上爬起来,把血擦掉,一步一踉跄地回到房间。 在洗手间里吐了个天翻地覆,外边拍门的声音惊天动地,我当没听见。 吐完镇定了点,拍门的声音不见了,门被打开了。 陈东的声音在跟老板说了什麽,然後那个大汉不悦地说了句:“注意点。” 然後脚步声轻声地在我背後出现,我趴在床上,懒得回头,身心俱疲,连掀眼皮都觉得无力。 “对不起。”又是那弱智的三个字。 “张健……”他蹲在床前,牙牙学语般叫著我的名字,伸出手要摸我的脸。 “别碰我。”我疲惫地说,太累了,从未觉得这麽累过,真累,累得我想一切都没发生过,这些愚蠢的,悲哀的破事全都没发生过。 “我……”他狠狠的抽了下自己的脸,“我混蛋。” 这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用这麽次的招?肥皂剧男主角的招竟然也用上了,真真可笑极了……我爬起来,面对他,我总是要透支我意志,坚难地往外走。 “你去哪?”他真的慌了,伸出手挡在了我的面前,英俊的脸上慌乱一片。 我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笑,“你不滚,我滚。” 挥开他的手往外走。 “我滚……我滚还不成吗?”他在背後说,极低的声音,“张健,我滚,真的,我滚。”他踏出了门,关上门时回头说:“你好好休息。” 我只是看著他,用最後的温度目送他,真的,陈东,我们间,不管可悲不可悲,我们这次是最後的交集了。 从此後,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关。 他像是知道什麽,关上门又打开,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好漂亮,但是现在看在我眼里却是好悲哀,他不是我的,原来我讨厌他,我也喜爱他,可是,对他的喜爱就要抹杀了,只剩厌恶,人生第一次爱情,就这样荒唐得没有一点美感,一丝回忆的残念都不留。 “你病了,”他在门边颤抖地说,“你在发高烧……” 我讥诮地看著他,那又怎样?话没说出口,我只是冷笑。 “我是个混蛋是不是?”他深吸了口气,“我什麽都不清楚,只懂伤害你,从开始到现在都这样是不是?所以你不喜欢我。” 我伸出手,指著门,我懒得再对他说一个字。 他转过身,发白的指尖在门上划过,轻微地一响,门被关上。 再也睡不著,我从沾了血的外套里拿出止痛药,用水送下,我的手在发抖,收拾东西的时候衣服好几次从手里掉了下去,弯下腰捡,後背的神经抽痛得一直到达头部,这就是我的代价,张健,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现在的下场,你活该。 放在一起不到一天的牙刷收进去了,放在蓝色毛巾旁边的黑色毛巾收进去,还有,那放在一起的一次拖鞋扔进垃圾筒,整个房间里,属於我的东西全部消失干净,没有留下一点属於过我的痕迹。 这一天间,就这麽过去了,在把一切毁了之後。 拎起包,我打开门,越过在门边抱膝坐著的他,往大门走去。 “张健,你去哪?”他在背後喊。 我只是往前走,往前走,走出这段自找的错误。 “张健,你他妈的去哪?”那声音带著哭音。 可是我却不想回头。 利剑 24 利剑 24 搭了车回去,下了车时全身衣服已经湿透,我知道已经撑不了太久。 坐了出租车直奔医院,打了电话叫我叔来交钱,最後放心昏倒。 在医院躺了三天,出院时我叔在车里扇了我一耳光,什麽都没问,只是说:“你是你奶奶的心肝,你作贱自己就是作贱她。” 任何话都比不上这句,我已经知道,我必须放下个人的所谓爱恨与厌恶。 所以,陈东,我连恨你的力量也是缺乏的。 回到家,我奶戴著她的小老花镜,小皱脸满脸心疼,“乖孙,瘦了……” 我妈在旁边嚷嚷,“你跟陈东怎麽了?又得罪人了,我说你怎麽的还是这麽古怪,人家多好一小孩找你找疯了,你疯跑什麽。” 然後拎著我耳朵:“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我奶在旁边摇著小手,“轻点,轻点……哎哟,疼得很呐……” 我妈对我奶笑笑,“妈,别管,这小畜牲得教,无法无天了……” 一阵打打骂骂,最後我奶怒得跺著她的小脚抗议,我妈才饶了我。 “乖孙,不疼哦……”我跪在我奶面前,她抱我的头放到她的膝上。 我心绪其实很平静,只是靠著她老人家,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怕被她看见,只好埋在她的膝盖内。 “乖孙,奶奶疼你,不怕不怕,谁都不能欺负你……”我奶只是摸著我的头,一下一下温柔至极,用尽她所有的疼爱。 “奶奶。”我叫著她。 “乖孙……”我奶也回叫著我。 “奶奶。”我一声一声地叫著她,她回应我的是一声一声的乖孙,从小大到,她给了我所有的疼爱,如果她有生之年我让她有一丝难过,那麽我就是真连畜牲都不如了。 “奶奶,我听你话。”我对她这麽说,我这辈子,其实也就对她一人说过这话。 “真乖……”她笑著露出无齿的牙,小皱脸高兴得很漂亮。 不能伤她啊……不能伤她们啊……这些女人,奶奶与母亲,都为了你一个人在转悠著生活,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也可以对不起自己,但不能对不起她们。 “起来,起来……”我妈在旁边不耐烦地叫,“这麽大孩子了还爱撒娇,你说你怎麽这麽怪啊,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了,到头来还是这臭德性……” 我抱著我奶的腰不撒手,我奶笑眯眯的,“孩子妈妈,让我乖孙呆会,你别骂他了,多不好……” “妈,你别惯他,去,去,赶紧去,陈东电话,我说你这孩子人家怎麽得罪你了,怎麽就自己跑了。” 我被拉了起来,被我妈推了出去,我奶还在背後叫,“孩子妈妈,娃不想接你别叫她接……”她声音有点焦急了。 我定定了神,回过头,走回去,在老人家头上亲亲,“没事,那王八蛋欺负了我,瞧我报复回去……” 我奶眨眨小眼,摸著我的脸,慈祥地说:“乖孙,不哭。” 我笑了,这世上也就她能不看见我也知道我在哭,小老太太一手把你带大,你沈沈嘴角她都知道你不高兴,她这麽心疼你,张健,你那些破事要是不处理好,你不是人。 我要是让她一点不开心,我会把自己千刀万剐。 我爸恰时下了班,进屋跟我奶问好,在门口跟我错身而过,擦肩而过时他习惯性地说了句,“回来了……” 我心刹那一片平静。 “陈东……”我对著电话叫著他。 “张……张健。”那边有人在紧张地呼吸。 “忘了吧,当什麽也没发生过。”我非常平静地说著,“我们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 “是的,还是朋友。” 利剑 25 利剑 25 过两天就是春节,陈东上门时家里只剩我跟正在休息的小老太太。 没必要避而不见,我把陈东领我房间,关上门,免得谈话时有个什麽“意外”吓醒了那路都不太走得稳的小老太太。 我让他坐,他笑笑,站窗口,闭著嘴一个字都不吭。 我挑眉,哟,赶上门来玩沈默是金? “张健……”他看著我,一愣一愣。 我耸耸肩,坐下,翘著腿,把房间里音响打开,一派“我等著听你说,我不急。” 他可能想过我暴跳如雷,想过我会一刀一刀把他给剥了晒人干吃了,可能没想过我首先会如此轻松,吓得不轻,一时半会的又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陈东这种人,再混十年也不是老子对手,他知道怎麽折磨人麽?不,他什麽都不懂,他热血少年哪有我这麽阴险无耻? “我来道歉,你想怎麽样都可以……”他站我面前,凝重地说。 “如果我要你死,怎麽样?”我无所谓地说著,像开玩笑。 他顿了顿,看向我在探试真假,他穿著黑色的外套,眉头皱著,站在那里有点沈郁,不再像平时的阳光。 我冷下了脸,把水果刀抽出,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说:“要不,杀了我自己,免得你总是没完没了的缠著我,死都不放过我。” 他咬了牙,眯著眼睛看我,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倔强,他咬著牙看著我像在苛责我,下一刻,“张健,你要我死可以,把刀给我。”他一步一步走近,像在害怕我真会那样干。 他那见鬼的神情让我把刀一扔,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麽大笑出口,吓得陈东後退了两步,眼睛寸刻没离我脸庞。 我笑得捧著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笑够了,把眼边笑出来的眼泪给擦了,看著他:“陈东,我跟你说过的,我们还是朋友。” 陈东蠕动著嘴,又发愣,他这纯粹是来发愣的,他有那时间我可没,我是真恶心他了,所以,跟他呆一空间呼吸同一空气我受不住。 我问他:“还有事吗?”我冷冰冰地看著他,像看著一条毒蛇,厌恶,憎恨。 可能太过於吓著了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哆嗦著嘴,想靠近我,却走不过,最後他打开门,然後我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下楼声,脚步渐行渐远,他走了,怆惶而逃。 我想再笑,可惜嘴边再也牵扯不出那个弧度。 冬落的腐烂叶子从叶下掉了下来,一片颓败景象。 陈东,你怕了我这个疯子没有,还想来纠缠我吗? 或者,陈东,此刻你是否心如刀割? 我站在窗口冷笑,盯著危颤颤被关上的大门,那道人影穿过大院,那条满是冬落的叶子铺陈的小径,我看著他跑著跑著慢了下来,跪到了地上,那麽长的距离我听到了他的嘶吼声,他捧著头跪在那里,无助极了…… 那道人影越来越低,他的腰完全弯了下去,像自舔伤口的野兽那样蜷缩?你受伤了?哦,不,多可怜,你就像个孩子,伤害别人可以,别人伤害你一点就觉得疼得不行。 我怎可爱上这样的你?我都同情我自己。 你让我厌恶你,也厌恶自己。 可是,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 我见著你会微笑,见著你会哥们般搭肩,我甚至会跟你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不拒绝你每次见面每次邀约,我们会表面和平得跟那纯白的鸽子一样美好纯洁,但是,内心如何那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 你想玩,我陪你玩,按你所想要的方式,但愿你能玩过我。 知道真正的残酷吗?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 “张健,如果离开会让你好过,我会不出现在你面前。”──陈东。 三十大夜那晚,我收到了这封信,我微笑了起来,他选择了离开,我不知道这好不好,他把所有罪孽留下让我来背,也给了我一开始要的自由,我不知在现在是否该感激他,给了我一段那麽难堪的过往。 在他招引了我伤了我然後又再度离去名其名曰让我好过後,我拿著信纸边烧边笑,可能笑容太过难看,吓跑了一只跑上阳台的野猫。 它那诡异的黑色妖瞳里,印照的我的脸,竟如此狰狞。 “喵呜……”那只野猫见鬼似的跑了下去,路途绊倒了几盆盆栽,引得一阵偌大的声响,我母亲在底下喊:“哪来的野猫?” 我叔则在楼底喊,“张健,快下来,到点了。” 我穿著厚厚的外套,在镜子里微笑起来,这时显得俊美多了,我甚至弄了弄头发,家里的车子都准备好了,我妈又在底下喊了:“快点……” 我们很快就又要见面了,陈东,这可由不得你。 你竟可这样伤害我…… 利剑26 利剑26 这是一个市政府的守岁晚宴。 父亲母亲跟叔叔早就上前跟一大堆人打交道去了,我跟了半小时,找了个借口退了下。 宴花繁花绵束,暗香溢流,从某个吧台顺手牵来包烟,打起火我站在花园的暗角里盯著熟悉的身影。 他在跟人交谈,嘴角时不时扬起明亮的笑,眼睛闪闪发光却看不出情绪。 我打量著他,站在暗处,他永远都不知道我会怎麽办,他就像在悠哉游哉的老虎,以为自己是王占据所有力量,却不知道暗中的猎人给他致命一击他就永世不得超生。 他在转身,笑容暗了下来,垂著眸想著什麽,别人一拍肩,他回过头就是明亮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跟人交谈,跟人拍肩握手交拳。 花藤太过茂密,他看不到我,不过就他那点智商,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岂又能看明白我? 真是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人呐,怎会有交集?我以前太过天真。 “陈东。”我面无表情跟他打了声招呼,错过他,去找寻我父母。 他愣了下,随後追在我的身後。 “妈妈,我有点累……先回去了,奶奶还在家,我怕她醒来找不著我。”找著跟人在寒暄的父母,我说道。 “啊,陈东……”母亲看著身後的人,露出美丽的笑容,“过年好啊,有时间来阿姨家玩啊。” “好的,谢谢阿姨,我明天就来跟你拜年。”後面的人说。 “妈,我先走了。”我道完别,转过身,在大人们的面前,我还对陈东笑了笑才走。 等到屋外,叔叔的司机接到通知去停车场开车过来,我站在市政府大厅外冒著寒风等车开过来。 “张健。”他在背後叫了声就闭了嘴,不走也不说话。 我回过头,淡淡告诉他:“陈东,那纸头我收到了,如果你不想见就别见,这并不代表我想躲著你,或者怪你,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无所谓。”说罢回过头,天太冷了,我把烟拿出来,躲在暗角抽上。 “你抽烟?”他又一愣。 “嗯。”我耸了下肩,把烟盒给他:“抽吗?” 他沈默地拿过烟,伸手往身上拍了拍,没找著火,我笑,伸向他,他迟疑,弯下头,就著烟头点起。 烟雾慢慢地飘出,我闻著那有一点呛人的烟草的味道,苦涩在嘴边泛滥却离奇地让人心里塌实,我对他说:“陈东,就当那是次错误,我们原谅了它,它就没什麽关系了。” “呵呵。”半分锺後,他苦笑了起来,“我以为依你的脾气,不捅我几刀让我见血不会解恨。”他自我解嘲地说,想起了什麽,又低著头用脚磨蹭著地板。 “我想过。”我相当的平静,淡然,“但是,我们不再是小孩了,武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不,先前我都说过要杀了你,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可不愿意为这个去坐牢。” “我不是疯子。”冷冷的风吹来,我把头缩了缩,向天吐了口气,“所以,你没必要非躲著我。” “我没……”他大声地吼道,下一刻可能知道自己的失控,抿紧了嘴,烦燥地扯了扯头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妈的我不是人……”他蹲下了地。 车子慢慢开了过来,司机打著灯在找我,不再理他,走出暗角向明亮的光线走去,微微地笑了起来。 陈东,你的命运里,暂时摆脱不了我。 “张健……”他在背後叫我。 “我明天去你家,可以吗?”他在说。 我命令自己回头,看著他,“可以。” 关车门的时候声音大了点,还好,烟花突然的爆发掩盖了一切,天空一片绚烂,印照出了不远处黑暗角落里的他,那少年如火焰般耀眼的脸上有著违和的淡愁。 “陈东,陈东老大……”不远处,有大叫轻快的声音叫著他,那是他的明途,只见他回过头,笑容露出来,再复耀眼。 烟花沈了下来,一切终於又再度归於黑夜,绚烂与黑夜,就算有交集,那也只是短暂的妄想,无须遗憾。 猎物上钩了,猎人,你要好好的,安静地握著你手里的剑,这样就可以在恰当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了。 p.s:如题,如果真的觉得不过瘾,会客室留言超三条我会二更的,谢谢大家支持,趴谢之…… 利剑27 利剑27 鞭炮劈里啪啦响著,一大清早邻居带著孩子来拜年,奶奶跟母亲都给了他红包,回过头来那挺清秀的孩子吸著被冻得出来的鼻涕,指著墙上我写的那几笔字扯著他妈的衣角:“王羲之写的,妈妈值好多钱,张大伯家真有钱……” 五岁的小孩屁都不懂能懂看字?可他这话一出,我妈立马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在我奶奶没听见的耳朵旁大声重复了一句,於是,这俩女人都露著有齿的没齿的牙齿笑,我妈狂抱著人家小孩亲,又愣是多给了几个红包。 我在心里叹气,坐不远处老神在在看杂志的父亲都装作不经意往墙上瞥,可能看得多了人也糊涂了觉得人家小孩说的话也有道理,竟然皱著眉微笑点头,一看我看他,立马敛了笑容,咳了一声。 你就装吧,老爷子……我剥著桔子,完了递他面前,“爸……” 父亲哼哼两声,大过年也就不跟我计较了,接了我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我一转过身,他连手中杂志都放了,一瓣一瓣地倍儿认真地撕开吃。 我在心底笑自己,张健,你这阴阳怪气的人,能碰上这麽好的家人,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我叔从楼下走下来,“哥,拜年去……” 我父亲站起来了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就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子,说:“今年初一,讨个吉祥。”咳了两声,才走了。 打开盒子,竟是我觑瑜已久的蓝田玉玉雕,这是祖传之宝,儿子传儿子,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拿著盒子的手抖了一下,咬了牙装进衣服里,不远处,我奶跟我妈趁人走了连忙把字拿下来细细打量,可能觉得那挂上面都二年了的字是她们以前没看出门道来,如今经“人”一点醒,如获至宝……我不忍提醒那人其实才五岁,连个颜色都分不清,只懂乱写看不懂的字那就是大书法家搞的。 下午时陈东来了,跪我奶奶面前拜了年,老人家只懂慈详地捏著人手摸著人头猛夸:“乖,真乖……” 陈东起身了要去落坐时她不放人手,还说:“乖孩子,不欺负我家乖孙,我家健健很乖的,你要帮他,不欺负他喔……” 陈东脸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我,我对著他笑笑,坐椅子里好整以瑕地看著他。 完了他拎著我妈打发他的东西,送他出门。 我家是独立门宅,很大的院子,然後有很长的路径,走过那曾经有人在鬼吼鬼叫过的地点时,陈东停了下,然後大步往前走,我慢悠悠地跟在身後。 路快分岔了,然後就是公路,我送也就送到这。 “这给你。”陈东在掏东西。 一块在阳光下闪著白灿灿光芒的玉在我面前摇晃著……我看著他,不发一语。 “我听说你喜欢玉。”他笑了一笑,“我昨天得了一块,觉得适合你。”他把东西给我手里塞。 今天什麽日子?都要给我玉?可惜……不是谁给的我都能受,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谢谢,我就送到这了。” 回过头走,阳光拖住身影老长老长,手插进裤兜里,我慢悠悠地往回头走,人生路啊,有些人是所爱的所厌恶的也是你所报复的,可是,这些都可以,再深的交集就没必要了。 转过弯,我站在院子的榕叶下,一片腐朽的叶子落下,我想我就跟这枯叶一样,腐烂得不行,却想等待著来年的重生,为的是不想辜负那养育我的大树。 我摸向自己的脸,没有眼泪,我想我连悲哀的感觉都麻木了……芬芳青春,我觉得我已度过人生太长时光了。 如果还有爱?那是关於谁的,关上窗户,远处的人影还在站著,我却无力再想,他是怎麽想的。 他断了我那可怜的下意识的关於他的妄想。 毁了一切,他无知无觉。 ps:你们所想象的张健是什麽样子的??? 利剑28 利剑28 “张健……”同桌苏小明在叫我。 数学课上的老师头上只有几根毛了,摸著脑袋在黑板上计算著公式,精力全注意在这两方面倒也不再看台下了。 胆子挺大不怎麽惧怕我的同桌是跟我坐得最长一段时间的人了,冲著这份勇气,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他诡笑著,“你从一中来的,听说你认识陈东?” 我“嗯”了一声,翻过课本一页,计算下一题。 “你都学到这了……”他探过头喃喃自语,然後又说:“他跟你一样都是天才……”说完他就傻笑了起来,看著我的手,就算那是金子铸的,就差没留口水。 “张健,你跟陈东感情肯定好吧,我听我一中的哥们说了,你在一中的时候跟陈东一个班,听说你跟谁都不好就跟他好来著。” 他哪只耳朵听到的?我懒得辩驳,不想废话。 “陈东这次是全省的书画大赛特等奖你知道吧?听说他都不用高考,就可以直接保送了……”苏小明一脸豔羡。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跟我说出个什麽鸟来,计算著公式,上课不浪费时间就是你想学什麽赶紧学,听不懂就听老师废话,听得懂就自己学下去,全校第一,你得走人家前面,要不还真以为别人的脑袋是拿来吃素的就你天才。 “陈东……”苏小明依旧贼兮兮的不放弃嘀咕。 我放下笔,结束了这节课我给自己安排的任务,离下课还有五分锺,看他:“你想说什麽?” “嘿嘿……”他干笑,“听说陈东他们那些人,就那些高材生,每周都有聚会的,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回答,确实去过,去年参加过几次,所谓高材生确实是高材生,人人都聪明,吃的玩的疯的比一般人是高一竿,可那又怎样?不过是提前透支人生需要感受的。 “啊……”他激动得脸都红了,音贝都提前一个阶,恰好铃声响了,他更激动,无视拿著书本还没离开的老师,摇著我胳膊:“那你这次去不?能不能带我去?” 我冷眼看他,甩开了他,他没吓倒,更加热情似火,“张健,我们是好同学,是不是?这样的场合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吧……求求你了。” 过去,我确实去过,可惜我现在不去了,陈东自开学开始打电话给我五次,我每次都用非常礼貌周到的理由拒绝了。 好同学,哪门子的好同学来著?苏小明不怕我,这倒是真的,他像另一个小太阳,追逐所有新鲜,更向往靠近本市学生暗底下传得邪乎的那个所谓高材生聚会,这些都让他像蟑螂一样向我挥舞著哀求的旗帜。 老师走了,这是最後一堂课,我收拾著东西,对他说:“我好久没去过了。”背著书包走出了门,苏小明跟在屁股後面,还不断的追问跟叽叽喳喳,无视我冷得比僵尸还冰冷的脸。 “啊,听说陈东身手不错,能文能武,人也很义气,长得又帅,一中女生都视他为那骑著白马的王子,是不是真的……嘎……?”苏小明跟著我终於在校门口转角处人不多的地方顿住了声音闭紧了嘴, “我送你回去。”陈东骑著单车在我面前,笑得帅气得很器张。 “陈……陈东老大……”苏小明在磕磕碰碰。 “是,你是?”陈大微笑,伸出了手。 “苏……我姓苏,苏小明。”苏小明赶紧回握。 “张健朋友?”他问。 “不,同学。”苏小明连连摇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呵呵……”他哥们式的拍了拍苏小明肩膀,“我来接张健,先回去了,改明儿再聊……”他那种纯熟的打招呼的方式让苏小明笑傻了脸,连连点头,“好,好,改明儿聊,回见。” 他就是能让一个第一次跟他见面的人对他挖心掏肺,陈东站在明处像亮眼的光,所有小余光都向他奔去,难怪他……不能理解阴晦的世界。 “坐稳了。”陈东说。 我坐在後驾,揪著他的白衬衫。 “这两个月我爸逼著我参加个书画比赛,都没时间来找你。”他踏著单车,半回过头对我说,“呃,对不起。” “什麽对不起?”我问他。 “我没时间来找你。”他飞快地踩著单车,我们都在迎著风,他说话很轻快,“我是想来找你的,可是要练习,休假也只有半天,也只限於家里,我爸拿著铁棍子不许我乱跑,我刚跑出门半米,就被师兄们抓回来,我脱了衣服他抓著我在院子里拿著铁棍子就打,差点把我骨头都打碎。”他回过头,皱皱眉说道。 我伸出手,在他後背摸,“这里也打了?” “打了,肿了一个星期……”他在前头不在乎地说道,“可惜没一次逃出来,这不,拿了奖,老头才放我自由。” 他在跟我说著话,那像交待的话如果换以前来听,我会问:“你把我当什麽?” 可是现在,我只是笑笑,我们是朋友,还用得著问了吗? 我伸出手探向他的衬衫内,陈东傻了,单车停了下来。 他慢慢地回头,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淡淡回视过去,没有丝毫回避,“疼吗?” 他摇摇头,呼吸有点重。 他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就要再要骑车,我盯著他的眼睛对他说:“是朋友也可以上床的,你不知道吗?” 据说,男人是对性可以食髓知味的,我冷眼看著慢慢回过头去装作面无表情的陈东,等著下一步,我的路会走到何方。 利剑29 利剑 29 他骑著单车一路猛冲,在红灯时停了下来,绿灯时他放慢了速度骑著,我把头抵著他的背,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嚓……”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他回过头来,满头大汗,倔强的嘴咬了一半,又是显出几许不知所措。 我面无表情回视他,拍拍他,“骑。”身边的车流已经发出了刺耳的叫唤声了。 “你……”他想说话,但说不出,闷著脸回过头继续骑著。 骑到一半,他停了下,回过头说:“要不要去喝点什麽?” 我没回答,他见我没拒绝,问:“去哪家?” 常去的就是他大师兄的儿子开的休闲吧,还有他三师兄的酒店的餐厅,还有一个他舅舅家的酒楼……我看向他,“你决定就好。” 骑过主道,单车转向了楼盘中的小道,去的不是常去的那几个地方,在一家比较幽暗的打著沈暗色招牌的咖啡休闲吧停下,他锁了车,咬了下牙,说:“我新发现的,这里的咖啡奶茶挺好喝的。” “嗯。”我站一旁,看了看周围,“我去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 “我这有。”他连忙拿出手机出来。 跟家里说著话,跟在了他的身後,他跟侍者要了最角落的一个隐秘的位置,後面是墙壁,右边临窗,周围被花卉跟树藤包围了住,如果没人走过来,基本上这个角落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我挂了电话,看到那个绝“佳”的位置,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你看看。”他把谱子递给我。 “咖啡奶茶。”我把书包扔座位里,一屁股坐下去,眼也没抬说道。 “一样,再加……”他看我。 我拿出烟,对上他的眼,扬眉。 “喝酒吗?” “喝。”我找著了火,打上。 “一瓶干红。”他说道。 “抽吗?”我把烟盒往他那边推了点,他摇头,我望著窗外,不再懒他。 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我回过头时他正在看我,俩人眼睛对上,他不躲不闪,坚定地回视著。 两个人斗鸡眼半晌,我率先收回眼神,座位空间对两个人来说不大不小,我伸长了腰,探过去对著他的眼睛,“你觉得不对?”我故意把气息吐在他的嘴里。 如果他逃走,那麽我会冷笑,如果他拒绝,我会觉得他有种,但如果他附和?呵呵,那可有趣了…… 他下意识地退了下,然後恢复姿态,眨眨眼,有点困惑地说:“张健,你喜欢我吗?” 我想过各种可能,但没想过从他口里说出这话……我看著他,笑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撑著头闷笑不已,天呐,陈东啊陈东,这个时候,你敏锐个什麽尽?该清楚时不清楚,该糊涂时不糊涂,你这辈子啊,没救了。 “你笑什麽?”他是真困惑。 “没。”我抬起脸,已经恢复了冷淡,随意地把烟头掐了,“把酒开了吧。” 他把红酒开了,倒上,我润著口里的酒,看著窗外,路上行人匆匆啊……天暗了,要下雨了。 他在旁边看著我,像要打量陌生人,像想看明白我在想什麽。 你喜欢我吗? 真是如雷贯耳啊。 “张健。”他叫我。 我回过头看著他,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我听到他说:“我想吻你。” 我看著他半晌,俯过身,把口里的酒渡过去放到他嘴里,吻著让他吞下,在他嘴上轻柔地转,然後在他唇间,我轻声地问:“像这样吗?” “嘎……”他吞著口水,喉咙在抖动,亮眼的眸藏著看不清的水雾,显得迷蒙。 “那这样……”我细细地吻著他,含著他的舌尖慢慢地吸吮。 他轻声地喘著气,抓住了我的脖子。 他想更进一步,湿润的唇急切地想要更多……却不得章法,眼睁睁地看著我动作。 我扯开他时,他反应不及向我的方向倒了一下,有点意?br /gt; 利剑_番外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4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4部分阅读 意犹未尽地看著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像才刚的反应过来,匆匆地撇过头,看著窗外。 “请问需要点晚餐吗?这是我们今天主厨的推荐,请俩位看一下……”服务生轻声客气地询问。 雨滴越来越大了,那个人的脖子全红了,我把餐谱打开,点了今天的……主厨推荐。 利剑30 利剑30 安静地吃完饭,外面现在还在下著雨,不能骑车,不远处有酒店的招牌光在闪著闪著……陈东看著流著雨水的街道,抬头吸了口气,“雨挺大的,不知道什麽时候停。” 他的手机响了,他对著电话那头说:“妈,嗯,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嗯,知道,知道,好……对了,妈,我今晚……今晚不回去了,知道……知道,我不会惹事,你跟爸说一下,好……好……”他挂了手机,看向了我。 我没看他的脸,伸手拿过手机,背对著他打电话给我家里,我妈接著电话,我说:“今晚不回去了。” “在陈东家睡?”我妈问。 “……”我没发声,只是说:“奶奶睡著了没?” “没,等你回来呢,硬撑著。”我妈在说。 “……”我沈默,突然想回去,把一切了断,可是,那晚的血,那晚的巴掌……在雨夜里让我的内心一片鲜血淋漓看不清前路,我不想回去,暂时不想,我要得到我必须要得到的。 我硬下心,我会回到他们身边的,只是不是现在。 “帮我跟她说,先让她睡,我明早会早点回来的。”我躲进巷子里,离陈东远一些,让他听不到我所说的。 “好,”我妈对於我的外宿,因为对象是陈东,显得没有丝毫担心,“你早点回来,陪她吃早点。” “好。”我挂了手机,转过弯,看著陈东亮著眼睛在看著我。 开了房间,都有淋雨,俩人都湿了。 我无视陈东,把衣服都脱在了地上,走进了浴室,洗了出来,发现陈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湿衣服还穿在身上。 我懒得看他,自己先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喝水不?”陈东在浴室门口问,手停在衬衫扣子那里。 我摇摇头,没开口。 他上床的时候速度有点慢,腰间的欲巾围得很结实,很工整……他躺在我身边,不看我。 我也没理他,躺在一边的位置,仰著头看著天花板。 “张健。”他叫我。 我没应声。 “对不起。”他说道。 我没有说话,让一切沈默。 他也不再说什麽,耳边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对不起有什麽用,事情都过去了。”我打破沈静,冷冷地说。 “我打了你……”他说,他坐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带了鞘的刀子,坐到我面前,递给我:“你可以插我一刀。” “然後一刀两断?”我嘲笑地问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不,我打了你……”他只是重复著。 “你不信我能原谅你?”但愿我嘴边的笑容不会显得很讽刺。 “不信。”他也淡淡地说著。 我冷哼了一声,把刀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扔到地上,“我有更好的报复方式。” 我吻上他的颈,注意到他的颤抖,“怕吗?陈东……” 他的喉咙在动,他问:“张健,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这次我听到自己清楚地对他这麽说,“但是我想跟你上床。” 他看著我,亮眼的眼睛探入深底,想看明白我,我淡淡地回视著他……他欺近我,说:“张健,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声,但却只看到他慢慢地压了我下来。 我不喜欢这种姿态,想翻过身覆过他。 “张健,这次我不会让你痛……”他的话说我停下了动作,不再动弹,我冷笑著,等著他怎麽让我不再痛。 他吻著我的嘴,学著我先前对待他那样……慢慢吻了下去,颈项,琐骨,胸膛……他按著中间的凹陷吻下去,到了胯部……他停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我咬著嘴看他,他伸出手把浴布撕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头埋进了两腿间。 “呃……”我控制著自己,咬著嘴不想有太大动静。 湿润的嘴包裹住那里,毫不犹豫地挺立了起来……我哑笑,不再让我痛就是这样?陈东倒是真做足了功课。 “呜……”他含得深了,有点忍不住,我终於叫出了声。 那条舌头在舔著,如果可以,我真想问,陈东,这样做你恶不恶心,还是在赎罪?我一把推开了他……坐到他身上,吻上他的嘴。 他轻微地撇了下头躲闪,我只是坚定地扭过他的头,直直地吻了下去,纠缠著他的舌头……他先是有点抵抗,後来同流合污,凶猛绝不逊於我。 在他沈醉时我离开了他的唇,从他的上面吻到下面,也把他的那根含进了嘴里,他纠住了我的头发。 我边含著他的抽抽出出,然後看著他……他只看了眼我,红了脸闭了眼。 “想要吗?”在他硬得不能再硬时我俯上身对他说。 他咬著嘴,睁开了眼,迅速地压下了我,把我翻过去,背对著他。 他在背上吻著,狂烈似火,那热度烫得让我有点难以忍受,他的舌头伸进了後面时,我突然僵倒,回过头死命地盯他。 “不……”他舔著那里。 “住手……”我向前爬了一步,被他定住了身体。 我手软脚软现在不是他对手,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引起一阵马蚤动。 “陈东……”冷汗滴落了枕头里。 他还在坚持著他的动作,我趴著看著床头,那日光灯的光线刹那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一片……“啊……”我把声音埋进了枕头里。 他慢慢地挺进了去,嘴在我耳边喷著热气,“张健,疼吗?” 他停了下,然後用手在那里摸著,“没出血。” 我咬住了牙,不想跟他废话。 他全根埋进时,倒在我背上呼吸,吻著我的背,只停了不到十秒,然後他像上次一样……再次冲刺了起来,他把我的腰抱起点,把枕头放在下面,边冲著边胡乱地吻著,我忍著忍著到最後不再顾忌,发出了喘息声,尔後他抱得更紧。 “张健,张健,我拒绝不了你。”朦胧间,我听到他带著哭音对我说。 外面的雨还在下,人们都隔著玻璃,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我们的心藏在谁也看不清的角落。 利剑31 利剑31 “我们学校开运动会,你来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说著话,手还摸著我的腰。 我笑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看著他,问他:“陈东……我是谁?” 他笑了,有点傻,“你,张健。” “哼哼……”我笑了两声。 “怎麽?”他说:“你认为我会认错人?” 我伸直腰,忽略掉疼著的腰跟屁股,站了起来,穿著裤子,“我不是女的。” 把裤子钮扣扣上,转过身对著他:“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脸暗了暗,却又笑了,他说:“张健,我知道我跟你在上床,这点你可以不用怀疑。” 我没再说话,把外套拿起,穿上。 他躺在床上问:“你要走?”他看了看表,“六点,还早。” “我要回去陪我奶奶吃饭。”我说著。 “运动会?”他再问。 我不想问他,他把我当什麽?我点了点头。 我要拉门时,他说:“张健,我们是朋友?” “是。”我回头看他。 “我……我有女朋友。”他说。 我笑了,说:“我知道。”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对话往往是在最平常的话里出现的,所以我对陈东的陈述没有丝毫疑义。 “张健,我错了吗?”他还在问。 “没错,我们都没错。”我竟然还在笑,我还问他:“你认为我错了吗?” 他摇头,说:“你没错,你总是懂很多。” 他像个误入不是他的世界的聪明男孩,他说:“你懂太多,我跟不上你……”他继续说著,用最不关己事的态度说著最关己事的话:“我信任你。” 我低头笑著,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我的脸,我却知道自己笑了,然後还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的残忍,他只是无知。 那是一个还没开放的年代,他的反应并不奇怪,他像一个聪明的孩子,接受一切,却不知道他接受一切的涵义,他索取他所要的,一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费煞一切能不能得到其实压抑过後的那一丁点所想得到的? 哦,不,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得到,至少目前不能,我打开门,对著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陈东,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朋友,并且,我想跟你上床,我们都不需要多想。” “嗯。”他看著我,多英俊的脸,多好看的眼睛,他说“嗯”,然後再次确定,“张健,运动会?” “给我电话,我一定到。” “手机……”他伸到旁边,把手机给我,“这给你……新出来的,我挺喜欢,给你,家里有师兄另送我的一个。” 他多慨慷,要知道那时候的手机还是稀罕物,并不便宜,我笑,却摇摇头,“你打电话给我……”我关了门,“砰”的一声,我心里弦本就快要摇摇欲坠,这次,算是彻底断干净了。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的伤心,没有很伤心,只有最伤心。 我在清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抱著自己蹲在地上,笑了……我笑得哭了,掉念自己以前可悲的妄想。 奶奶吃饭时,摸著我的手,说:“乖孙,你怎麽了?” 我摇头,还笑了一笑。 “乖孙,想哭,你就哭,奶奶在这。”她抱著我的头,我哭了,最後一次,为他所哭。 那天边的云,悄悄地飘过来,多麽平静。 ps:这其实是一个虐文。 有人说现实生活比小说更残忍。 而我所想做的,就是想让小说跟现实一样残忍。 当然,我们活著时尽量忽视苦痛。 只是,夜深人静时,千万别醒来,因为,那是个我们最脆弱最痛的时候,醉过去都不要醒来。 利剑32 利剑32 运动会那天,陈东是篮球队前锋,到了时已经开赛,他在底下对著看台上的我挥手,我坐著看著篮框,想著最好能进几个球,别无聊到让我提早离场。 “张健……”挺甜美的声音在叫我。 转过头,一头长发,尽管年龄小但举手投足皆得宜的小美女微微笑地亭亭玉立在面前。 “嗯。”我只是冷冷淡淡打了声招呼,陈东的小女朋友,全市最美的小美人,品行好,才能突出,性格也挺不错,十全十美。 她习惯了我的冷淡,抿嘴一笑,坐了在我面前,“陈东说你要来,我半天找不著你,没想到你坐後排了。” 我“嗯”了一声,看著球场不再说话。 一场球下来,身边的小美女只是为著她的男友喝彩,我这阴阳怪气的人不答理她,她也不在意,旁边的小女伴弄来什麽吃的,给我一份,我没要她也没有不悦,很顺手地给了别人。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跟陈东相配在外人看来简单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陈东一方以88:51大胜对方告捷,小美女笑得矜持,但笑得很美,站起来鼓掌,眼神脉脉地看著在场中挥舞著球衣向观众义气风发示意的陈东……我突然在想,陈东看到她跟我一个站著一个坐著的这个场面,是不是觉得很突兀?一个跟他上床的他以为的好友,一个他心爱的女友? 真有趣,我替他乐,对著小美女章薇薇笑了一笑,说:“他很不错。” 章薇薇顺了顺长发,拔到耳後,万足风情,“谢谢。” 我站起了身,向场外走去,後面她的声音说:“有庆功宴,你等会……” “替我向他说声祝贺。”我点了下头,对她说。 “谢谢。”她说,然後迟疑,“不过……” 她说:“不过陈东希望你来……” 她如果知道我跟陈东的龌龊事?会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知道不会,她只是认为我怪胎并且还是陈东的朋友,什麽也不会多想,所以我平静地摇头,说:“我还有事,先走,抱歉。” 我离开一中的时候,豔阳高照,我搭了公车回家,我奶奶还在阳光下晒著太阳,我蹲她旁边还在睡,我摸了摸她的小手,她朦胧间说:“乖孙,你回来了……” 我笑了,在她的银发上缠了缠,温柔地说:“回来了,您再睡会,醒来我陪你玩。” 她安心地再度睡下,我回到客厅,电话“叮叮”作响没人接,等它响到四十八下,我放下手中的电视摇控器,接了电话。 “张健……”是陈东的声音,“你怎麽就走了?” “我就不陪你去吃喝了,我看了比赛,你打得挺好。” “谢谢。”他在对面说。 我没有作声。 他在说:“那你现在出来,我定了几桌菜,都是哥们一起,你来充个数。”他一如既往地邀请我。 我说著:“陈东,恭喜。” 他默不作声,等著我的下句话。 我停了几秒见他没说话才说:“我不去了。” “为什麽?”他声音有点沙哑了。 “不为什麽……陈东,我跟你是朋友,并不代表我跟你的朋友是朋友。”我这样跟他说著,冷漠并且镇定。 我对他一向很有说服力,在他一票接触的人里,我像那个掌握真理的人,我说的话他信服,并且对此对我刮目相看。 这就是可悲的年少里过早成熟的好处?让同龄的人觉得你优秀得让他想靠近? 所以他接受了我对他的解说,到最後说:“张健,我很希望你在我身边的。”他郁闷地说,我竟然能想像他抚著头,边说话边踢著墙角的情形。 可是,又能如何?他现在不属於我,或许以後我再努力他也不会对我有我曾对他那样的倾心,我恶劣地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对他说:“陈东,我挂电话了,恭喜。” “叭”一声,电话挂了,他在想什麽?我无所谓,只要知道他在意就可以了。 利剑33 利剑33 家里院子旁边的树林全发芽了,绿意葱葱,我叔开著车回来时沈著眉看不出丝毫喜悦。 对於张家,这是一个有点风起云涌的年头,开春的市里发生一连串事件,我叔被人推出了台面当了替罪羊,一不小心处理不当,政治生涯毁了不仅,还需面对几十年的牢狱之灾或者是死刑。 有些事情家里的女人是不需要她们操心的,我妈现在最大的责任是照顾好我奶奶,不让她知道一辈子都谨言慎行的二儿子这次落了马,被人陷害了去。 我也参加了张家男人们的会议……整个张家,也就我爸,我叔,我三个男人,天大的事出现了,张家的男人需要顶上去。 我爷爷以前是国民党军官,为了不愿意离开祖国的奶奶,抛弃身份隐身埋名了下来,也成功躲过了最受迫害的那十年,听说这个睿智的长者用韬光养晦保存了父亲兄弟二人,留下家业撒手人寰时是微笑著离开的。 奶奶是不希望叔叔参加政治的,但他喜欢,她跟父亲只好放了手,叔叔从外地调回来,原本是想依靠张家在本市的势力更加仕途坦荡,可没想到这次……在无旋回的时候已被人陷害了去。 “家里还有些东西,我去京里一趟。”父亲还是显得沈著。 “可是……”我叔抚著额,他是麽子,奶奶中年得的,宝贝得很,继承了爷爷对政治的天赋,才三十出头,就已比别人多走远了很长路。 父亲抽著烟斗,眯著眼睛说:“这次怕是中央的人也插了手,我们也只能到中央去,我记得有个父亲的老校友,文革後还跟父亲联系过,有点交情,这事找他说说有用。”他把烟斗在桌上敲著灰,看著我,“这次那件二十四套要带上京。” 二十四套玉器是爷爷留下的最得意的收藏,从碗到勺,还有小椅子,小四方桌,全是玉雕成的,雕刻精美得栩栩如生,一共二十四件,堪称举世的无价之宝。 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套玉器,我从小就在等著父亲把他传给我……我曾为了它动过我父亲不少暗室保险箱,为了它也不知被父亲用棍子追著打过多少次。 父亲既然要用上了它,必是他深思过後的考量,我点了点头,“好。” 我叔朝我笑了笑,有点涩然。 我面无表情,张家的事张家必须解决,这个时候小家子气是来不得的,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我上京这段时间,下面的时我已经叫人稳妥地打理著,你叔不好出面,有事了老管事会跟你联系……”父亲慢条斯理地吸著烟斗。 我沈著地说:“我十六岁了,爸爸。” “嗯。”父亲笑了笑,“你爷爷十五岁就上了马背,从了戎。” “知道。”我端坐著,知道我已必须管事。 “你跟陈东……也少接触。”父亲慢悠悠地说,每当他这种不动如山的神情时,那已是事态已经危重到生死一刻了,“这次事里,怕是他们家也认识的。” 陷害的人也跟陈家的老爷子也有交情?他的哪个弟子?还是哪个……? “别多想,张健,你要做的就是低调,避免到陈家去,也别跟陈东说这个事,他问什麽你也别说,只是小事,但也要做到十全十美。”父亲说:“乌云没散开时,全都给我收紧了尾巴,懂吗?” 面对父亲突然沈下的威严的面孔,我叔跟我齐齐答应了一声。 出了书房时,客厅里母亲拿著电话说:“是陈东……”脸色淡淡,不像平时陈东打电话来时那麽高兴,怕是已经知道了什麽吧。 我拿过电话,她退了开去,拿著鸡毛惮子继续抖落著家俱,走了开去。 “什麽事?” “今天上了新电影,你赶快出来,我等你。”他那边嘻嘻哈哈传来一票笑声,他的声音显得很雀跃,听得出来很开心。 利剑34 利剑34 “不出来了,你们玩吧。” “干嘛?阿姨不准你出来啊,你把电话给她,我帮你求情去。”如阳光一样耀眼的少年啊,只知前路的明亮,却不懂背过身後那如影随行的阴暗。 想到这,我冷笑,但嘴里还是平静地说,“不去了,这就样。” 挂了电话,坐在旁边的椅子里,仰著头看著天花板,张家在这里到我是三代了,叔叔还没结婚,不知道咱们家还会不会还有其它孩子? 电话铃声又刺耳地响起了,我接过,等著那边说话。 “张健……”是吴将,陈东那边像军师一样的人物,敏锐冷静相当聪明的一人,“陈江生日,你要不要出来?” “不了。”好,自己不行,换兄弟出马,这陈东可算是出息了。 “是我私自打给你的,陈东不知道,他挺在意你的,这不,还在那头发著脾气……”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吴将调笑般说。 我厌烦聪明人用这种亲密得让你拒绝不了的口气说话,暴脾气涌上心头,冷冷地说:“干我屁事。” 甩了电话。 他发脾气干我什麽事,他发脾气不得了,老子得配合他,老子的脾气呢?他妈的全世界都得围著他打转。 电话又在响,我妈在不远处擦著家俱看著我,我只好接起……丫的有完没完了。 “他妈的张健你别给脸不要脸……”那文弱得像小白兔脾气冲得像狮子的邓晨晨开口就骂,“陈东生日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你少给脸不要脸,上次的事还没完……” 我冷笑了起来,“他妈的他生日干老子鸟事。”我把电话筒甩了出去,踹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花瓶轻脆在摔在地上碎了。 我妈闷不吭声地走了过来,把桌子扶了起来,收拾著碎片,不向平时那样揪著我耳边大骂不放。 她只是淡淡地说:“有人生日就去吧。” 把手里的碎片放到桌子上,走到我跟前替我整理地著衣服,慢慢地说:“如今家里不平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得低调点,路不好走,咱们一家几口的,少了谁都不是个事。” “对不起。”我道歉。 “没什麽。”我妈依旧低著头替我整理著衣襟,“你是咱们家最小的,孩子本来是父母宠著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委屈你了,在外边就忍著点。” “我知道。”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嗯。”我妈默默地点了下头,“去抽屉里拿些钱,既然邀请了你,就去,不生事就好。” 我点了点头,压抑著那如雷鸣电闪汹涌的怒气。 电话在半小时後叮铃吓铃地响了起来,“张健,你出来好不好?求你了,今天我生日,我想要你来。”陈东在那边低声下气地说。 “好,我来。”我平静地说。 “真的?”陈东在那边惊呼。 “好。”他在那边大叫,“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出去搭公车就到,晚点就到,你现在在电影院?” “是……你那边有公车到这块的,是7路车。”陈东在说著我们都知道的常识。 我挂了电话,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门口时,踹了最大的那棵树一脚,那刚出来的嫩叶抖了几抖,飘落下来去年残留下的几片残叶。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张健,冷静点。 刺痛让我平静了点,回过头去冰箱拿了冰块,拿著布裹了点冰块,一手放在脸上走了出来,妈妈在整理院子,走我面前,摸了下脸笑著说:“今天一看,突然觉得你怎麽就长大了。” 她擦了擦我的脸说:“长大了挺好,就是别对自己太狠了。” “嗯。”我答应著她,抱了抱她,“妈妈,我不会生事。” “傻孩子。”从小跟奶奶一起纵容著我的妈妈哭了,这次,她的孩子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生活了,成长中总是有挫折磨掉他的棱角的。 利剑35兼陈东番外 利剑35 公车驶过一排一排的梧桐树,它们在春的季节疯狂地长著新的生命,拼命遗忘过去的枯萎,何谈人们的遗忘,连本是无情的树木也逃不过。 脸上拿著消肿的冰块,公车里的人们看著我,眼睛里有著厌恶,我像个刚斗凶完毕上车的不良少年。 车站到了,我把快融了的冰块扔进垃圾桶,脸上手上一片冰凉。 “张健,这边。”阳光下他的脸在闪烁著,那跳动的身躯,那明亮的笑容,即使明知得不到,心也静如死水,却还是动了,该死的动了。 那是逃不过的孽情,我刹那悲哀得迈不动脚步。 “张健。”他的笑容缓了下来,往我这边旁跑,我们相隔不过五米,此时却有红灯亮起,一只小手牵住了他,大叫著:“陈东,红灯,慢点。” 时间过去了,绿色人儿灯光中在走著,我走向他们,漫不经心地说:“对不起,来晚了。” 於是,时光恢复了正常,一切也就都忍了下来了。 那尤如魔障的情惑也消失了。 在年轻的时候,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想得到他,却得不到,然後你就残忍地告诉自己,得不到,你死了这条死,你要逼自己死心,但是然後鲜血直流也忘不了,然後你就告诉自己,时间会替你遗忘,你只有在以後的时间里等著自己痊愈这恶毒的爱的伤,当然,如果在跟他没一刀两断之前,你总是希翼做那麽两件事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你,就算他不爱你。 我对陈东先前是这麽想的,得不到他,我要恶毒地在他心中留一辈子,让他死了都忘不了我。 只是世事变化无常,爱情像根针,刺得你活得不舒坦,但它不是全部;憎恨像柄剑,伤中你的心,疼的也只有你自己,但它也不是全部。 “没事吧?”陈东在问,有点担心,随後把手里的零食递给了我。 “陈东,只晚了十分锺,票不退了,我们进吧。”旁边的人在叫著。 “走……”他搭上了我的肩膀,“赶紧进去。” 走著时他在我耳边悄语:“看见飘飘身边的那女孩没有?听说也是才貌兼备的女孩。” 我维持著面无表情,淡淡说:“要找後备女友?” “靠……”他笑骂,“我是叫你留心。” “嗯。”我看了那女孩两眼。 陈东眼色变了变,笑容却沈了下来,不再说话。 电影看到一半,他不再跟他的小女友窃窃私语,凑过我面前:“你喜欢那女孩?” “没感觉。”我盯著大屏幕,随口说。 “哦……”他随便应了声,我依稀听见他松了口气,也许是幻觉。 “这给你。”我把裤子里掏出来的绵盒丢给了他。 他看了一眼,然後塞进了口袋,趁著电影此时的黑色底幕,他伸过手来轻轻捏了我的手。 灯光一闪,恢复了亮度,他的手拿开了。 我清楚地听到我的心在此刻冷笑了。 从第一次上床後,我就在忍耐,这次,也是一样的忍耐,尽管我想……我真的想杀了他,我平静地想,我想杀了他,但我不能。 热血沸腾的年纪的情绪是当不了真的,我努力说服自己,别让自己後悔,我调匀著呼吸,此时他在我耳边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张健……”陈东继续跟小女友谈话後,坐在我一旁沈默了许多的吴将稍稍偏过头说:“你知道吗?我们这帮人里,陈东最偏袒的人是你。” 他继续冷静地说:“我不知道为什麽,但张健,他真的把你当朋友,有这麽个人对你肝胆相照,我想每个人都喜欢有这麽个朋友,你说是吗?” 如果可以,我想对著整个电影院狂笑,朋友?哪门子的朋友?上床的朋友?那根东西插过我身体里排解欲望的朋友?但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所以我只是点头,点点头,不再说什麽。 “晨晨刚才口气太冲了,对不起,你知道他那性子,你多担待点。”吴将不著痕迹地打著圆场。 “嗯,没事。”我冷著脸,说。 他们习惯我这样的态度,正常情况下的态度,吴将点了点头,转过头继续盯著那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电影。 如果父亲说,陈东家的人认识陷害叔叔的人?那麽是谁?看情况陈东并不知道我们家出事了,不过也许以後他会知道点什麽?他把我当朋友,这很好,不管是不是所谓字面上的真正的朋友。 我倾过身,趁著他的小女友在跟旁边另一女孩说话的瞬间时,在他耳边道:“今晚,要不要一起?” 陈东转过头,然後回过头,还喝了一口小女友递在嘴边的口乐,点了点头。 我再次假装认真地看著电影,余光中,他回过头,看著我,笑了一笑。 低调我懂,我会低调的,没什麽我不能忍的。 陈东,他家也只有一个孩子,太宝贝了,冲著那些人对他的宝贝程度,也知道陈家这唯一的儿子又多受人重视?那麽,这样的一个大宝贝,利用不好是个绊,利用好了也许……是个助力。 我本来是个混蛋……对他,我本就不想留情,现在,有利用价值,何不,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我所想得到的,而不是那虚妄得连自己都鄙夷的感情? 我顿时觉得自己可悲,我不想要那种负面的情绪,我想像平时那个没心没肺的张健一样忽略一切,但是,那刻我无法否认,我真他妈的悲哀。 太他妈的悲哀了。 这是提前的一个番外版,以後可能间或会写关於陈东视角的番外,这次赘言,以後不再补充,不浪费喜欢这个文的同学的每一分钱。 陈东番外一 《不敢戴他送的玉佩》 说得再多也是种亏欠。 我不知道我到底欠张健多少。 尽管他总是面无表情地说,他跟我,就像天跟地,天是天,地是地,看著连成一块,其实没什麽牵系,谁也没欠谁。 怎麽说?年少时候很傻,不懂所谓情爱;年轻时候,懂爱却不懂人,还是注定要伤他;再後来,再次相遇,他真的已经死心,再大的纠缠也只是让他越离我越远,那时候,我已经不再甘心他离开我。 说到底,我欠他的太多,说得再美也无法弥补所过往的伤害。 年轻时候他伤害我,等我们老一点,他不原谅我,我无法避免他伤害我的感觉,等再反省……想起那些疼,有时候,我觉得就算没有爱,我都只能守著这一个人过一辈子。 年轻时候我说的那句老死不相往来,他嘴角的冷笑,都让每一次回想时心脏绞痛,我能说什麽?不懂爱……所以能毫无顾忌在得到他的时候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我再回想……回想……我痛得眼泪流在地上,我在针刺般的地上,回想起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 那是一个阴暗的电影院,我们年少,真年轻,不到18岁的年纪,那时候他多美,真的美,冷峻的脸,俊挺的鼻,薄薄的唇,还有那总是像含著冰含著水让人沈溺在其中舍不得移开眼的眼睛,他的手碰上我,我就感觉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我没见过比他更有吸引力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暴躁,他冰冷,他矛盾,但他是个吸引体,让我不断的地想跟接近,一看见他就想跟他再接近一点,後来在莫明其妙的情境里我得到了他,他在床上像妖精,让我明知不对却逃离不了,他在我耳边轻轻一语,“这给你……”他送的礼物,像他的人一样,清冷,却有莫明的吸引的光,只一眼,我就知道爱死了这个礼物……一块雕著一片云的翠绿的玉。 那一年,我的师兄下了狱……我知道我帮了他……害了一个我父亲最疼爱的弟子……那一晚,我打了他,再一次,我脚狠命在凌空一踢踢在了他的身上,他往空中飞,倒在了地上,倒下的那刻我似乎还看著他对我冷笑,他的嘴角还有血,冷笑著……多年後我不知道那是对谁,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我把脖子上他送的玉扯下,死命地掐著他的脖子,疯狂地问:“为什麽?为什麽利用我?” 他笑,冷笑:“怎麽,想杀了我?” 他的声音破得像烂掉了的锣鼓,难听极了。 “为什麽?”我想我在泣血。 “为什麽利用我?”我想我在哭泣,那是我有记忆里的第一次哭泣。 “呵呵……”他笑,笑得连空气都悲哀了,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或许也许是我听错了,不过是我伤心到了极致,幻觉出来的,所以我忽略掉了他的伤悲。 “陈东,我恨你。”他说著,笑得猖狂,像个疯子。 我一刹那冷静,我狠狠地伤他:“张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我流著眼泪扯著他的脖子,我想撕碎了他。 他咳嗽著笑,摸著我的脸,像看著一个可怜的孩子的样子看我,“陈东,我早疯了,你不知道吗?” 我想掐死他,我的手却松了,我看著他泪眼模糊,我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自己,我听见自己说:“张健,你疯了……你伤了我的心,我好疼好疼,你为什麽要伤我的心。” 然後,他消失了,消失在我的眼前,无根无迹,全部消失,我再也找不到,像我的生命里,他从没出现过。 我在疯狂地找他二个月後,我再次哭泣,有生以来记得的第二次哭泣。 我想我失去他了,彻底的失去。 我可怜我自己。 我不敢再戴他送我的玉佩,我怕我会想起他。 我还记得他流在我身上的血迹,像他的身体一样,像他的语言一样,像他的手一样,冷冷的,冰冰的,我洗了很多年我都洗不掉那种感觉。 我不敢再戴他送我的玉佩,每一次,我痛得不像认识过自己。 ps:咬牙切齿,也极端的发言,老子他妈恨陈东,真的,我恨他……恨得不得了。 利剑36 利剑36 看完电影出来,一起吃饭。 陈东带领著一票人去了酒店,和陈东父母带领著的一干人会合。 一个普通的生日宴,来了很多人,陈东父亲几十年来的弟子无数,只是本城少数来的就占了二三十号人,再加上拖家带口的,吃饭的就占了十桌。 这种年龄就有如此场面,如果硬说陈东不是池中之物,谁都不会信……他庞大的背景已经注定了他往後的道路。 陈家的独子可以跟男人鬼混,但……那也顶多只是玩玩而已,站他身边的,应该是如美似玉的美人……章微微羞红了脸,在陈东母亲的注视下。 陈东拉了把我,说:“你跟吴将他们坐一块去。” 陈东父亲不著痕迹地打量了下我,朝我微笑了一下,这是个花头白发却精神矍矍的老者,隐世度日,对任何事都缄默其口,谁也不能真正从这个人口里得到他想知道的。 多深不可测的人,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别人的心思。 我面无表情,恭敬地朝他们弯了弯腰,跟吴将他们走了。 吃到一半,我们这桌都在笑闹著,林子归抱著吴将的头打了一下,口里说著:“你瞧,咱们嫂子笑得多羞涩。” 全桌一阵大笑,朝著正在轮流敬酒的陈东那边敬了敬杯子。 等著一阵笑闹过事,我朝吴将他们说:“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嘎……”洪成鹏被口里的鸡腿咽著,连忙吐了出来,“等会,陈东说晚上还有节目,你先吃完了再说。” 我已经站起,“不了。”把餐纸扔桌上,起身。 “喂,张健,你别又犯冲,还有没完没完了……”姓邓的小子又在叫嚣。 “我答应我奶奶早点回去。”我回过头,平静地说。 如果换平时,我脚步都不会停一秒,径直走出去,但现在不是平时,不是吗? “你……”邓晨晨想说什麽,硬忍了回去,悻悻然的坐了回去:“没见过这麽大还粘奶奶的人。” 那边远处,还有人在拿著陈东和他小女朋友在调笑,我能忍,这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但觉得无味,避开也好。 刚走到酒店大堂,就被人拉住,是陈东胀红的脸:“你去哪?” “回家。”我淡淡地说。 “你……你不是说今晚我们一起过?”他把我拉到一旁角落不受注目的地方,压抑著说。 “你确定有时间?”我不耐烦地把脚跟换了个姿势。 陈东深吸了口气,“我确定有。” “你回去,别闹。”他把我再往一人多高的盆载後面塞进去一点,在我嘴上亲了一口,“张健,我今天生日,你依著我点,好不好?” 我只是看著他。 “再说,是你说今晚我们一起过的。”陈东脸红红,眼也有点红,俊美的脸有点委屈。 我低下了头,不想看他的眼。 “我想今晚和你过,张健,好不好?”他软了下声音,我想无人抗拒得了,就算我真没打算跟他过,我想那刻我也抗拒不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一哀求,你就不像你自己,不管其中有多少爱恨阴谋交织。 “好。”我抬头看他。 “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我说著。 “先进去。”他说。 “我先出来了,再进去不太好,我去天元开房,你来得就来,不来也没关系。”我淡淡地说,也在他脸边轻吻了一下,“生日快乐。” 我从他的身边走过,他怔怔地站著,眼睛随著我而动。 我?br /gt; 利剑_番外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5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5部分阅读 我没回头往门边走,站到路边拦车,眼睛余光瞥见陈东冲到我身边,我看向他,他冲口就说:“我先看著你上车。” 我闻言不由得笑了一笑。 他闪了闪眼神,不再看我,伸出手拦车。 有车停下,他从口袋里把钱包掏出塞我裤子里,“你先过去,我等会就来。” 车子的後视镜里还有他的身影在站著,我对自己笑了一笑,瞧,张健,就算明知你是男的,就算他不爱你,他也拒绝不了你。 利剑37 利剑 37 关掉了电视机的音量,我裹著浴巾躺在床头,跟母亲说话:“今晚就不回来了。” “嗯。”妈妈在那边顿了一顿,没再多问:“明早早点回来。” “爸爸呢?” “他现在在书房里。”妈妈依旧平静地说,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勃勃。 “妈,会没事的。”我听见陈东塞地我口袋的手机响了,真是个聪明的人,连带钱包一起塞进来,多贴心。 “知道。”妈妈在那边说:“你们好好的就行。” “你爸爸明天要上京,我替他熬点补神的汤去,你早点回来,送他上飞机。”母亲说著,“夜里凉,睡觉别踢被子。” “知道了。”我把电话挂了,接起一直响个没停的手机。 “我要跟吴将他们再去喝一摊,你要是……你要不要过来。” “不了。”我转著摇控器,嘻嘻哈哈的娱乐节目里人们笑得前仰後翻。 “那你等等,我尽快过来。”他说著,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很低。 “陈东,给谁打电话呢,快点,嫂子等著你送回去了,可别违了她的门禁,今晚可是为你违反家规呆这麽晚了……”有人在用破锣般的噪子在吼。 “302。”说了房间号码,我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零点时陈东出现在了房门口,满身的酒气,电视里雪花闪闪,我换了个有影象的频道。 “张健。”他喷著满嘴的酒气向我袭来。 我一脚踹开他,“滚,洗干净点。” 他倒在了地上,傻笑,“张健。”眼睛都没睁开。 我把桌上的水浇在了他脸上,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眼睛睁了开来。 他的眼睛慢慢明亮了起来,直到他眨也不眨地盯著我时,他的嘴角泛起了亮得极为刺眼的笑容,下一刻,他却撇了撇嘴,委屈地说:“冷。” 他提了提身子,把被水沾湿了的圆领衫脱掉,擦了擦脸,拿衣服的手一摊,又直直地看著我…… 我冷笑了一声,陈东,你在等什麽,等我哄你? 走向前,用赤脚在他心脏上重重地揉了下,“滚去洗澡。” “唉呀,疼……”他喊著,抱著我的脚。 我要抽出脚收回来,他死抱著不放手。 “你好无情。”他看著我,指控地说。 “陈东,去醒醒酒,少给老子发酒疯,你他妈的不清醒点,就给我躺在这里,”我蹲下,脸对著他的脸,慢慢地说:“甭想上老子的床。” 毫不留情地踢掉他的手,顺便打上他的下巴,刹那脚尖有点疼,同时他又哀叫了一声。 “张健,下巴没了。”他又在鬼吼,爬起来,揉了揉脸,亮著眼睛问我:“浴室在哪?” 我哼了一下,指了指方向,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沿途磕磕碰碰,摔倒了就再又爬走,往著浴室走。 这厮,醉得越深眼睛越亮,妈的不知喝了多少。 “冷……冷死我了,没热水。”浴室里在鬼吼鬼叫。 这白痴,我懒得再理,把声音再开大点,盖过他那噪音。 过了半天,这白痴终於滚了出来,甩著满是水的头,半闭著眼睛走著过来,一倒到床上,抱著我的腰,抱怨:“张健,我头好疼。” “怎麽不喝死。”我淡淡地说,依旧无聊地转著电视台。 “张健,张健……”他在叫魂。 我没睬他,拿著摇控打发时间。 “张健,关掉那该死的电视,我头疼死了……”他吼完就一把抢过摇控器,甩在了地上。 我慢慢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你……想……干……什……麽?” “你不理我。”他把脸皱了起来,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神情,“是你叫我来的,为了能来,我被那群家夥不知道灌了多少酒。” 我扬眉,“我的错?” 他蠕蠕嘴,不说话了,头埋进我的肚子,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把头发擦干。”我推他。 他死巴著我腰不放,“你帮我擦。” 我继续推他。 “你帮我擦。”他喝醉了,所以像个孩子赖皮,抱著人不撒手。 “我去拿毛巾。”我哑著嗓子,他在我的肚子上蹭,我下方那里已经有点抬头的趋向了。 “拿这个擦。”他果然醉得一塌胡涂,把我腰间的浴布一扯,放到了我手上,还抬头对我极为灿烂地一笑。 我把浴布放到他头上,他才把那张脸低下,又在蹭著我的肚子。 “这里起来了……”他的头又低下了几厘米,正对著我的胯。 我死命揉了下他的头,他只甩了甩头,没在意,用手点了点gui头前面,沾了沾放进口里,抬头皱眉说:“咸的。” 我真想把他踹下去……我冷笑著,把他拖上来一点。 喝酒的人不讲理,他不上来,手得寸进尺捧住我屁股,“我再尝尝……”一口咬上那前面。 激疼如闪电般让我一脚踹上他胸,“你他妈的要咬死老子啊……” 这下好了,它彻底蔫了,老子差点没断子绝孙。 “啊……”陈东倒在床上,爬了起来,又向我爬过来。 我再踹他,他抱住我的腿,抱怨:“我看看嘛,干嘛这麽小气。” 妈的,老子跟个醉鬼上什麽床,这床不用上了,直接把他打昏,告诉他做了得了。 “看看……”醉鬼力气比平时更大,腿被他掐得动弹不得,腰背被抵上了床头,脚被举得伸向了空中,就著脚朝天的姿势,让他妈的这混蛋对著我的小弟弟……他看了看,再含了进去,他含著吸吮了两下,吐出来,无辜地看著我:“不好喝……” 我当下气得想踹死这王八蛋,不好喝,他妈的以为还在喝酒? 他再次低下头,把那里含进,谢天谢地,妈的这混蛋没用牙齿了,我咬牙切齿地想。 长长的呻吟了一声,陈东亮著眼睛看著我,嘴角有著著不可察的笑容,他抽了出来,舔了舔,伸起身体对著我,恶意地说:“张健,你在抖……”他就著我那颤抖的腰,笑得得意极了。 ps:这样,要虐陈东的各位,满意滴否? 利剑38 利剑 38 我压抑住所有的怒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醉鬼计较。 尽管那笑容刺眼得我想扒下他的脸,“张健……”他拖著长音叫我。 妈的,他还有脸撒娇了……他点著我的性器,眨眨亮晶晶的眼,“翘起来了……” 操……老子不翘起来他妈的还跟他躺一床。 我揪住他的脸,用力扯著他的脸皮三百六十度转弯:“妈的,你做不做?” “疼……疼……”这厮还知道疼,俩手齐上来拉我的手。 “呜呜……张健,疼……”他抱住我的腰,也不嘲笑我腰抖了,蹭著我的脖子。 喝那麽多干什麽,怎麽不喝死了别过来了,我无法面对这样的陈东,撒骄的陈东,讨好你的陈东。 “你不做老子做。”我冷哼了一声。 “啊……”他听不懂我的话,只是抬起头来,寻著我的嘴,“吻,张健,吻……”嘴巴凑了上来,含著我的嘴唇。 “软软的,凉凉的,好吃……”他边含著喉里还咕哝。 吃他妈的鬼,我狠命地拉开他,他契而不舍地又凑过来,“吻……吻……”急不可耐的样子。 “你不做,我做了。”我认真地跟他说著,我的腰还在抖,我不想再伺候这醉鬼。 “吻……”他委屈地撇著嘴,就著我的手吻著我的指节。 “你躺下,我给你吻。”我哑著噪子。 他迟疑了一下,发亮的眼睛盯著我像在肯定我话里的意思,最後还傻傻地对著我一笑,躺下了。 我吻上他的唇,他跟三月没见肉的狗一样立马吸吮住不放,时不时的用舌头舔一下,还用牙齿轻微地咬咬。 我燥热得慌,用手摸向他的下方,用手指微微探进他的後方,他跟弹簧一下跳了起来,瞪眼看我。 我回瞪他。 他再眨眨眼,脑袋在我脸边蹭蹭,“张健,张健……”他又在叫魂了。 “妈的……”他还不停地蹭,我都快著火了,他还蹭。 “疼,张健,疼,脑袋疼,屁屁疼……”他还有脸摸了摸他的屁眼,妈的老子只是用食指在口子里轻微地碰了一碰,一点都没进去。 反正妈的他疼就是了,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睡觉。” 我刹那崩溃,不敢置信地盯著这混蛋。 可他一个翻身抱住我腰,用腿夹住我的腿,死抱著,头埋在我脖子里,双眼一闭,睡过去了。 “陈东……”我慌了,我全身上下跟著火似的,这王八蛋却要睡,还让不让老子活了?老子是要他来跟我上床的不是来睡觉的。 “陈东……”我叫著他,用力挣扎。 醉鬼死抱著,眼睛没睁开,还嘀咕,“疼,睡觉。” 我用尽全身的忍耐深吸了口气,绝望地看向自己的下方,在陈东的死抱里,尽力伸出一手,圈住了自己的那根。 等它泄出来,陈东已经睡死了过去,腿还搭在我的肚子上,白色点滴喷在他的腿上,他在我颈项动了动,发出了几句外星人也听不懂的呓语,遂又死睡。 我盯著前方的柜子,电视还在响著,遥控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发泄过後的疲惫让我不愿再多想,在圈抱中稍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半夜,朦胧间,我听到陈东在呓语,他叫著:“张健。” 那两个字,清晰可闻。 利剑39 利剑39 天空只有点点亮,透过拉开一点的窗帘看著,还带点黑,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眨了眨眼,房间依稀看到椅子的位置,电视在闪著雪花,没有图像。 墙上的表锺模糊看得清指针的位置,早上五点十分。 脖子间是一片被呼吸後的潮湿,我动了动,换来背後的人的两声咕噜声,他的唇碰著我的肩膀,微微回头,能看见那张沈睡的脸,无辜,俊朗,刹那再次不可抑制地抨然心动。 用了点力想把他的手拉开,拉不开,毫不犹豫用手掐,用尽全力,终於把狗爪子给耙开了。 掀开被子跳到床下穿裤子,陈东迷糊著眼摸著他的手,傻傻地:“你去哪?” “回家。”把裤子穿上,把t恤套上,再加上外套,我回答完打算就走。 “天还没亮。”陈东从床上也跳下来,天气太冷,他什麽都没穿,一哆嗦,腿间那狗东西还抖了两抖,我不屑地瞥了它两眼。 陈东低头一看,立马用手挡,结巴:“它……它……太冷了。” 我冷笑两声,挡什麽挡,老子还没见过不成?对著它再次不屑地抛去两眼神,转身就要走。 “你什麽意思?”他大声地叫。 “没什麽意思。”我懒懒地应付了他一句,走到落地镜时停了下,对著镜子随意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 “你怀疑……怀疑我的能力。”他抱住他的小弟弟,瞪著眼睛看著我很受侮辱地说。 “那又怎样?”我再撇撇嘴,向门走去。 “我没问题。”他皱著眉,很不高兴。 我扬了扬眉头,问他:“你确定?” “确定。”我听到了他的咬牙切齿声。 我嘲讽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那是谁他妈的昨晚什麽事都没干?” 径直向门走去,让他自个儿郁闷去。 “你……”他跑过来抓住我拿住门把的手,“我那是喝醉了。”他胀红著脸说。 “是,你喝酒了,”我敷衍地对他说:“好了,我不会嘲笑你性无能的。”随意地拍拍他的脸,拉门把。 他胀红著脸,气唬唬地看著我,就要开口争辩。 我立马接口:“你放不放?我奶奶早上要等著我吃饭,你要让她大清早的在这麽冷的天站门口等我?” 陈东蔫了,抓住我的手往他那里碰,“我行的,你摸摸它就会起来的……” “好了,我要走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粗鲁地拉开门,再“砰”的一声关上,把目瞪口呆的他留在房内。 电梯时,想起陈东那张饱受了打击呈现出不可思议神情的脸,我把脸抵在电梯间隙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天,太逗了,陈东要是今天心情不郁闷死我把脑袋摘下来让他当球踢。 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摸过“它”的手,无法停止嘴角的笑意。 回到家时,七点锺,父亲已经醒来,跟我叔在书房。 我敲门进去,我爸点头,“回来了,”他站起身,“那就来吧。” 我跟叔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打开一道一道门,在最後的暗室门前停住了脚步,父亲把最後一道暗室的门打开,拿出一柄黄金钥匙,对准了孔,把保险箱打开,拿出一个檀木箱子。 “这里面装著的就是了。”父亲说著,对我说:“你要再看一眼吗?” 我摇头,“不了。” “临成?” “不了。”我叔也说道。 “好。” 暗室门一关,箱子跟了出来,这个檀木箱已经有三十年没离开过那个暗室,而今天我们就要送走这套无价之物。 “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就上飞机,临成你住家里,什麽事都不要出头,尽量低调,你……”父亲面向我,“尽管你从小性子就乖僻,暴躁没耐性,但我知道你也能忍,什麽事做之前,多想想你奶奶和你妈就好。” “知道。”我应道。 “去吧,你奶奶该起来了。” 我退出了书房,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此时已坐到梳妆台前,妈妈正在给她梳头发,我拿过妈妈手中的梳子,示意她去做她的事,看著她走出了门,弯腰亲了亲奶奶的额头,说:“早上好,奶奶。” “好……好……”我奶笑眯了眼,坐在太师椅上伸上手摸著我的手,“乖孙睡得好不?” “挺好的。” 梳整齐了头发,搀著她起来,“今早要吃什麽?” “都好,什麽都好。”扶著她出门,她一路照常叮嘱:“不要跟你爸爸呕气,要多顺著他点,他不懂事你不能也跟著不懂事。” 餐桌上父亲不再对我冷眉冷眼,我把小菜夹到他碗里,他“嗯”了一声,我奶奶在旁边看著眉开眼笑,危颤颤地夹著一块肉放我碗里,笑得又露出她无齿的牙:“乖孙。” 妈妈笑著把调匀了的肉羹用勺放到奶奶的手里,让她吃著。 电话响了,我起身去接。 是陈东,他在那头说,声音明显压抑:“我不是性无能,我告诉你我喝多了。” “我知道。” “我不是。”他的声音急躁了起来:“我真的是他妈的喝多了……” 似乎能看见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扯了下嘴皮,再次重复,“我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麽那麽说我?”他压抑地问。 “没什麽。” “你……你觉得我不行?”他委屈地在那边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一个字答复了他。 “你有。”他像在指控我。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是在报复,那又怎样?他表现得那样差劲,还不许我置疑一下。 所以我很平淡,看了看隔著段距离的餐桌,淡淡地说:“陈东,我只听过酒後乱性,没听过酒後会歇菜的。” “他妈的……”我听到了不怎麽说粗话的陈东的咒骂声。 我深吸了口气,把嘴里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然後我听到他说,“你出来,你今晚给我出来,同一个房间,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性无能。”那边的人可能快要疯了。 “没空。”我冷静地说。 “张健,你别玩我。”我似乎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不来我来你家里逮人。” 我叭地挂断电话,扯断电话线,走向餐桌,让他他妈的烦去。 ps:笑著打滚,陈东哟,被怀疑小弟弟不行哦……妈啊,这孩子该多苦恼啊。 利剑40 利剑40 送了父亲的机,回到家,陈东蹲我家门口,看著车子驶进小道就站起来围著车子打转,看见我妈下车就低头哈腰:“阿姨好。” 看见我叔,又举起手摇摇,“叔叔好。” 我妈笑著说:“啊,陈东来了啊,找我们家张健玩啊。” “是的,阿姨。”陈东笑了一笑,乖小孩样子。 “好,好,你们上楼玩去,阿姨给你们做点心去。”妈妈推开了院子的门,对著我们直笑。 我叔在陈东看不见的余光看了我眼,我对他们说道:“妈,你跟陈东先进去,我和叔把车停进去。” 我走向大院的门另一边,那是车库,跟正门的方向是反方向。 “好。”我妈笑著看著陈东,陈东看了我好几眼,碍於长辈在场,跟她进了去。 “他不知道。”我把车库的门打开,看著我叔下车,对他说。 “嗯,他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懂太多。”我叔迟疑地说:“看起来他跟你感情很好。” 我哼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健儿……”我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是叔对不起张家,朋友该怎麽交就怎麽交,不用理会顾忌太多。” “呵呵,”我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奶奶要是知道她乖孙对他叔不好,非得伤心死。” 叔叔沈默,若有若无地叹了声。 我问他:“叔,事情真的非常复杂吗?” 我叔再度沈默了一下,叹气,“生死之间啊,健儿,小叔这步没走稳妥,就把整个张家都拖下水了。”他把手沈重地放在我的肩上,想拍,可能太过於沈重,不能再拍,低著头走向正院。 那道背影,背弯得很扭曲,不像那个我狡猾聪明的叔,很多次我在回想关於我的家庭时想过,我叔那个时候怕不只只仅在生死之间,他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多,以至於後我父亲死去,他痛哭失声跪在尸体面前,抓住我父亲的手,说著对不起,哥,那手,谁也拉不开。 我走进客厅时,陈东马上站了起来,眼睛盯著我,嘴里对我妈说,“阿姨,你做的绿豆糕真好吃……” 我妈掩著嘴笑,挥挥手,看了看时间,说:“奶奶就要醒来了,你进屋把她搀到客厅来。” “我跟你去。”陈东很快接道,看了看我妈,说:“好久没看见奶奶了。” “去吧,你们都去。” 在转弯的走廊里,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陈东压住我,说:“我没病,我不是性无能,”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往底下探,愤慨地说,“你摸摸……” 我摸不到三秒,他就半挺了起来。 他呻吟了一声,眼睛看向我,那里写著两字“看吧!” 我冷静地说:“你确定要在这里耍流氓吗?”我看了看眼不到三米处奶奶的房间。 “张健,我没病。”陈东不管,伸著嘴咬我。 “你要在我奶奶房间前操我?”我淡淡地问他。 他全停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我,可能是不敢相信我用平静地口气说著最无耻的话吧。 但又怎样?他要习惯的可不少,这只是其中的一项。 他放了手,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被他掐了的手,他走在我後面一步,说:“张健,你真奇怪。” 我停下脚步,说:“是吗?” 他停下,“是。” 他低著头,呈现出迷人的脸的弧度,就是这样的陈东,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我容忍了他百般错误,乃至於错误的爱上了他,在没有他的那几年里,我剖析年少的自己,这样告诉自己,但很遗憾的是,就是这样浅薄的认知,却让我从没忘得了他,只不过是像打了封蜡的信把他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假装忘了罢了。 “你可以回头,”我指指後头,对他说:“陈东,回家去。” 他转身,离开,我可以再次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啥都不是的玩艺,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再放他一片晴空。 他却马上摇头,“我跟你进去看奶奶。”他先行一步,把门推了开,不知我说的话的意义。 那道背影,尽管显得青涩,我慢慢地想,这条路,拉谁下不下水,我想,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奶奶醒来,陈东跪著问安,欢喜得老人家摸著自己的抽屉,硬是给了一个红包才让我扶下躺椅。 送了奶奶到客厅,院子里的丁香花全开了,妈妈把推窗门全都打开,把我奶奶放到庭院中,对著我们说:“你们上楼玩吧。” 奶奶笑眯眯的,挥挥手,叫我们上楼。 “奶奶真好。”边上楼梯陈东边说。 我没有说话。 “怎麽了,一直都不说话?”陈东问,把他的衣袖撸了起来,手上一片青肿,“你看看,这全是你早上掐的,现在高兴点了吧?” 我打了自己的门,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麽了?”他在我旁边问,挺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不耐烦地拨开他要碰我脸的手。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说,“是为了昨晚吗?”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为那种事不高兴吗?”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你别管。”我烦燥,连带声音也是厌烦的口调。 “出什麽事了?”陈东问:“我在你家门前蹲一上午了,都没看见有人应声。” 我瞪眼,还好,奶奶的房间是隔音的,要是让这厮吵醒,非抽死他不可。 “我送我爸上飞机。”我淡淡地说,把他要伸过的头用手推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 他一个压身,我“啊”了一声粗喘了口气,他再翻到我身边不再压著我,对著我的脸,“说吧,说吧,你爸去哪了?让你这麽心烦。” “去北京。”我转过头,不看他,或许是不忍心吧。 “去北京干嘛?”他继续问。 “没什麽。”我背对著他,头埋进枕头里。 “张健,你说吧,你爸去干嘛,你怎麽这麽心烦?” “你看见那天我不烦了?”我踹了他一脚,“闭嘴,别惹我烦。” 我把头全埋进枕头里,他在旁说道,“好吧,我不惹你烦。” 过了一会,他说:“张健,你想睡了吗?” 过了好久,我“嗯”了一声。 “你睡吧。”他好像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良久,空气里一片沈静。 “张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他以为我睡著,在我旁边轻声地嘀咕,“难怪你这麽不高兴。”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动,他说:“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没见过这麽漂亮的。” 我翻过了身,他可能吓得了收回了手指。 “连睡著了都这麽倔。”这次他的手,摸了我的眉头。 心底一片纠痛似的平静,诱饵埋下,幸或不幸?谁知道。 谁又在乎? 利剑41 後来的後来,我对陈东说,我心疼过你。陈东问,什麽时候?你不知死活的时候,我说。 那是什麽时候,他执拗地问著。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他,那就是他最愚蠢的时候。他想了半天,终没有再问,只是拿了被子睡到了地上,问我,张健,你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们了?我听见我清楚地回答他,是。你真残忍,他说。 你真残忍,他说。 利剑41 第二天的电话里,陈东期期艾艾地问:“你叔叔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是。” 然後一片沈默之後,他挂了电话。 屋外阳光一片,蜜蜂嗡嗡飞著到处采蜜,花儿都开了。 院子外面长长的小道,两旁是绿意盎然的大树,枯叶早被风吹走了,我早晨一个人走过去,傍晚时再走回来,青春似乎可以变得单调,假如没有那些人那些事的出现。 陈东偶尔会在路中等我,静静陪著我走过去走回来,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那是在以後回想中难得的关於我们平静的时光,他低著头在我身後半个步子後跟著我,有时踩著我的影子,嘴角会微微一笑,眼里有著明显的欣喜。 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我和他的可能已经全部断掉,反倒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陪伴,都不多想,谁知道不久後我们会不会从此不再相见? 叔叔的事并不好办,父亲已经在北京呆了半个月了,我们家已经做好用全部身家保叔叔性命的准备。 母亲半夜会睡不著,有次书房灯亮起,她就坐在父亲坐的位置上,看著我们的全家福,愣愣的。 叔叔在半月中体重直降十公斤,我曾听到他有次背地里打电话给父亲,他哭著说:“哥,去坐牢也好,死刑也好,你回来,这事咱们不弄了。” 叔叔跟父亲一样,被爷爷教育成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那次他崩溃到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已经知道我们家命垂一线了。 叔叔倒了,自然跟他息息相系的张家在这个城市也算是完了。 这天放学,路中陈东照常出现。 他伸过来要拉我的手,我拒绝了他。 夕阳应照著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路边的野花淡淡香味,在我快到家时,他说:“张健,你们家会没事的。” 我只是冷漠的看著他,无动於衷。 “是真的。”他吐了口气,“相信我,你们家会没事的。”他转过头不看我,踢著路边的小草。 “我怎麽相信?”我冷冷地说,指著我家的大院子,“看看,我叔的罪名足够他上刑场被枪子蹦掉,而我们家……这幢房子,也会跟著他的死去被淹埋,我父亲为了张家在北京回不来,陈东,你翅膀都没硬,告诉我我们家没事,你说我要不要信你?” “……”他没有说话,他也拒绝说话,只是踢著前面的小草,践踏出了一片残绿。 “我不需要安慰。”我甩开他,往家门走去。 背後的他,一声不吭。 ps:今天有些事,写不了太多,明天多写点,抱歉,各位。 利剑42 利剑42 陈东好几天都没出现。 我在第一天时,走进那条漫长的树荫遮盖的小道时,回头望去,他不在那里,我调转了头,从那天开始,没再回过头。 我背著书包进教室,把自己埋进书里,平时挺大胆的苏小明都不再跟我说话,眼睛瞅见我,嗖两下,转别处去了。 满城的风言风语,我叔叔的事终於藏不住,成了人们的茶後饭余,连带的身边所有人见我的眼神里都有著好奇,也有著不知所明的鄙视。 “贪官,看见了没有,那是贪官家的。” “听说他叔叔的官就是他们家用钱买的。” “你没听说,他们家以前就是地主,专干坏事的……” 我揉揉眼角,这年头的高中生怎麽白痴成这样,该说这年头的教育成功得让他们保持了脑袋的纯洁无暇吗? 妈妈把电话线给扯了,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总是打过来漫骂叔叔,惊得连奶奶都问谁打过来的,出什麽事了? 有天放学,叔叔问我:“学校怎麽样?” “还好。” “如果有事,就先休学。”叔叔瘦得连眼晴都陷出了一个窟隆,怎麽吃都吃不下东西,每天会有几小时外出让人审问他之外,他不太在奶奶面前出现,怕让她看见了疑惑,只是每天早上晚上趁著天黑点陪奶奶说会话,坐在旁边让奶奶看不见他。 “我知道分寸。” 这天回来,匆匆忙忙走到奶奶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回到房间,把底下抽屉深层的跌打药油拿出来,在出学校的时候被学校的几个小混混堵住了,就那几个仗著人多一点打混战的小混混很容易打败,不过难免受伤,为了保护脸皮,我就让身体代替了不可避免的伤害。 咬著牙对著镜子把背部的青肿给涂上药,妈的,那一棍子像把人骨头都打断,丫刚才没把那欠揍的给踹死算便宜他了。 刚擦到大腿,叔叔在外边敲门:“快吃饭了,你去陪奶奶说会话。” “好,就来,我做完这个题。”我掐住大腿,平静地说。 紫红的肿起,还有血丝溢出,大腿伤得有点重,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时候我似乎还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走回来的时候尽力控制著步伐的走动才没有出现瘸拐的现象,不过现在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骨头只是有点疼痛,不过我把药油全部倒在上面时,疼得必须把牙给咬死了才能不喊出声。 身上也就两处伤重,一对四,这结果不错了。 把脸上的汗擦掉,身上药油味太重,一下楼就肯定被家人知道,还好是春天,捂得紧一点,味也不太重。 但靠得近的话不可能不被他们知道,我只好在下楼的时候,趁著妈妈在厨房时走到大门,回头喊:“我有点事,出去一会。” “去哪?”妈妈拿著勺出来连忙问。 “没事,有几套试题,我做不出,我想出去看有没有参考书买。”我说著。 我叔戴著眼镜正在跟奶奶在别厅读书给她听,也从门边探出头,“要吃饭了,明天再去。” “我先去找找,试题晚上得做出来。” “别去了,我教你做。”我叔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找找去……”我把大门打开,镇定地说:“晚上可能晚点回来,我想去看场电影……” 不等他们说话,我关上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步,门被打开了,妈妈在半黑的夜幕里说:“天都黑了。” “妈,我就出去走走……”衣服里的药油味还在飘散著我周边,这种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又何必,不过是让他们心里更难受,承受的更多? “走什麽走,都快吃饭了?”妈妈有点焦急地喊,就要过来拉我。 “我先走了,我约了人……”我飞快地跑掉。 “张健,健儿……健儿,你跟谁约了……喂,别跑,你带够钱了没有?早点回来……知道不知道……”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撑住树干,扶著大腿,这时黑幕终於把大地盖住了,走过这条属於张家的小道,再向前,会有点点灯光吧? 我一跄踉一跄踉地扶著脚走,刚才的跑动已经拉伤了伤口了,骨头连著肉隐隐作疼,我向前走著,不想被黑夜掩埋。 那转弯处,有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那。 我抬起眼他就在那里,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听见他压抑著什麽的声音说:“你怎麽了?” 他不知道,他的脸在抽搐,一种受到惊骇的抽搐。 “张健。”他想过来碰我。 我打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 “你怎麽了?腿怎麽了?谁打你了?”他转过身弯下身子就要摸我的的腿。 “滚开。”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你站住。”他一瞪眼,把我扯住,就要拉开裤子打量。 “陈东,是不是天黑了你就想耍流氓了?”我拉住他的手,问他。 “随便你怎麽说。”陈东也不耐烦,“反正怎麽样我也说不过你,随便你。” 他拉扯著裤子下来,我挣了两下懒得挣,随便他。 光线很暗,谅他也看不出什麽来。 他闻到了药油的味道,凑到大腿处闻时,倒抽了口气。 他拿出打火机,打起光在那处瞄了一眼,就一眼,他像爆竹一样炸起了身,就著那点点火光,我看见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凌厉:“谁打的你?” 我说:“你想冷死我?”春的夜色里,风不像白天般轻柔,却像冬风一样冽骨侵心。 他寒著脸把裤子拉起来,灵巧地系上,把我的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我的脖子。 “谁?” “我饿了。”我挥手他的手,不想答,提起脚步就要走。 “你……”他狠狠地咬了下嘴,走到我面前蹲下,“我背你。” “我不是残废。”对著他那已经有了男人坚毅背影雏形的背影,我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不是……”他转过头,烦燥地说:“上不上来?快点,别逼我发脾气。”那眉宇间紧皱著,显示著他的不高兴。 “张健,你这个时候别跟我倔好不好?别逼我求你。”黑夜里他眼睛有点发光,有点吓人,我把身子倒在了他背上。 下一刻,他帮我背起,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擦了药。”我淡淡地说。 我的头倚在他的脖子处能清晰看见他抿紧了嘴,他生气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这样抿著,真孩子气啊……看著那已经黑透的夜,他只是个孩子,不像你,是个早熟的怪物。 怪物,怪物,小孩好可怜,什麽都不懂,你不要吃他。 怪物说,我饿了。 利剑43 利剑43 “陈东,我讨厌你。”夜黑了,趁著谁也看不见谁,怪物口吐真言。 “我知道。”陈东闷闷地回答,“那你有点喜欢我没有?” 我用牙咬著他的後颈,直到口里尝出了腥味,松开了嘴,舔著他的伤口,说:“没有。” 他依旧背著我走,听到回答头低下了,认真仔细地看著路。 来到公路旁边,公车这个时间已经不来这个地方了,出租车也没出现,他背著我往前走,没有松开手。 “我可以自己走。” 他闷不吭声,低著头往前走。 黑夜里冷风袭来,他的背上很暖和,我的嘴可以吻到他的肌肤,他肌肤下面的血液还在我嘴边诱惑我。 “张健,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他,在他背上,他的气息全部充斥在我鼻间,依著他,突然觉得困了,想睡觉…… “我不喜欢你讨厌我。”他低著头闷闷地走著,路边的空车过了也没看见。 “出租车。”我大叫。 出租车停下,黑夜里我看不太清他的脸,我只是扯了下他的头,“放我下去。” “那你告诉我谁打的你。”他不肯放我下来。 “放不放?”我掐住他脖子。 “不放。”他粗声叫道。 出租车司机在不耐烦地催叫。 “你想走到城里去?”这是城郊,走城里是两小时。 “走就走。” “你想走就走,我要坐车。”重力推著他的背,他不动,我恼了,“他妈的陈东放老子下去,我饿了。” 中午没吃,下午打完架,又跑出来,妈的饿到胃抽筋,这厮还跟我倔。 “张健……”他像是无可奈何地叫了我一声,把我放到车里,我一坐进去就关上门,对司机说:“开车。” 陈东在车门外拍著车门,“我还没进。” 司机还在迟疑,“开车。”我再说了一次。 “张健,开门,开门……” “开车,你还走不走了?”我司机说。 司机看了看我,估计给冷脸吓著,踩下了油门,只见车前一个人影挡在了前头,陈东拍著司机的门,“给我开门。”他厉声的喝掉。 司机又看我,我冷哼了下,不再说话。 陈东钻了进来,在车内昏黄的灯里,他生气,但又觉得委屈,整张脸上都是烦燥,瞪了我一眼撇过头就不看我。 车子很快地在空道上奔驰,司机 利剑_番外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能急於摆脱我们,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给开成了十五分锺,我们一下车,车子嗖一下就不见了,可见司机不待见我们这趟乘客。 自己往餐馆里走,刚坐下位置,陈东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我点完东西,他大模大样地拿过我的餐谱自己点。 “我跟你很熟?”服务生走了,我问他。 “熟。”他说,面不改色,“床都上过了,你说熟不熟?” 我哼笑了一声,随後他面色也好看了些,“你别跟我倔好不好?告诉我那人是谁?” 倔?这到底是谁倔了? “有烟没?”我摸了自己身上,烟放书包里头了,没带。 “没。”他皱皱眉。 “出去买。”我对他说。 “吃完饭再说。”他回著道。 我站起身打算自己去,他也跟著起身,忍气吞声地说:“吃完饭再去买成不成,你看,菜都上来了。”此时,服务生端著小菜上来了。 我又坐了下来,陈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说:“是呢,妈,在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就小明,嗯,晚上就不回来了,成了,我都在家乖乖呆一个星期了,你还想我怎麽样?我这麽活泼一人,你不能把我当闺女养啊……知道了,知道了……好……你跟爸说声,就这样……”他挂完电话,又按了号码。 “晨晨?” “我跟你说,我告诉我妈我现在跟你一起,晚上也不回去了……你问那麽多干什麽?……我妈等会肯定会打电话到你家去,你别接,你不是说你们家今晚就你一人在吗?得了,我今晚有点事……对,重要事……你别跟我噜嗦,不是有来电显示吗?我家的,陌生的电话一律不接……”陈东挂完电话,把他点的鸡肉饭里的鸡肉扔给我。 我扔了回去,“我不吃这个。” “你就吃吧,瘦得跟竹竿似的。” 我懒得问他刚才干嘛跟他妈撒谎。 陈东吃了两口,喝了口水,说:“我这阵子被关屋里头了,上学放学老爷子都派了人来接送,搞得跟旧社会公子哥似的,差点没把我憋疯。” 我刨著鱼骨头,拎出来扔桌上,继续塞一大口咀嚼,没看他。 吃完这一口,全都吞肚子里了,张口:“如果你们家不让你跟我往来,依著他们就是。” 陈东没说话,拿筷子撮了两下米饭,转移话题,“你脚现在怎麽样?吃完饭我们去趟医院吧?” “你烦不烦啊,我不告诉你没事了吗?”我暴躁地把筷子扔掉,妈的,好好的一顿饭就听他一个在嚷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哪?”他抓住我的手。 我瞪他,不想说话,挣掉手……他掐得太紧,又是一翻牵牵扯扯。 “你不是说饿吗?” “我气饱了。”回过头我怒吼。 “你气什麽气?”他睁大眼问。 “我……”刹那语塞,妈的,我气什麽?靠……我一屁股重新坐下,把他的手狠狠打掉,拿起筷子继续吃。 把嘴塞得满满的,我不想跟他说话。 “你气什麽?气我家不许我见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人会喋喋不休跟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我让我的嘴忙著吃饭,不想跟这人噜嗦。 “跟你叔叔作对的那人……”陈东顿了一下,才说,“是我爸的第八个弟子,我八师兄,这个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他跟我们家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妈就想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他咬了咬嘴,说:“可我想见你。” 他头都低桌子上了,我把饭全吞下,敲敲他的碗,说:“吃饭。” 他抬头看我,我喝著水,呼了口气,看著他的脸,揉著疼痛的头说:“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不相关。” 陈东眼睛刹那亮起,那光刺得我不想看他,看著满是灯光的街道,怪物张开了他的嘴,而小孩却一无所知。 我的头,痛极了,心却冰冷一片。 利剑44 利剑44 还是去了医院,陈东排队挂号,找科室,我跟在他身後,途中他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掐了。 我想他没有想过为什麽自己会对我这麽关注?他认为获得我的喜欢很重要,却没想过这背後的涵义。 看完病,走在遍布灯光的街道中,我说:“我先回去了。” 伸手拦车,他也没说话,看著我坐近车里。 在医院消完炎,又涂了药,一身药味,叫车子在一家旅馆面前停下,我走到公用电话面前打了叔叔的手机。 “叔,我晚上不回来了?” “什麽?”那边暴喝,“大晚上的你乱跑,还不回来,你想干什麽,你爸不在,你就胡作非为了。” “没有,我下午打了架,在医院上了药,满身药味,回来妈妈跟奶奶得担心。”我诚实地说。 “什麽,打架?”我叔在那边紧张,“有人欺负你?” “不是,”我轻描淡写,“校外的小混混勒索我,并不知道我是谁,这是意外。” “你……”我叔在那边深吸了口气,“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伤得不重,”我静静地说,“叔,你想让老人家跟我妈担心?” 我叔沈默,我听见一阵脚步声。 “叔,你把电话给我妈,我跟她说句话。”家里电话早扯了线,要不我也不想打到我叔手机上。 “陈东,你不能骗我。”我叔沈重地说:“张家就你一根独苗,出了事叔负不起责任。” “叔,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张家的男人。”我对他说,“把电话给我妈吧。” 耳边响起我妈的声音,那边疑惑地说:“健儿……” “妈,是我,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我说著。 “看电影看那麽晚?没事,我叫你叔开车来接你。”我妈说。 “没有,碰上一个同学,在跟人打架,要送医院,我可能要陪一晚上。”我扯著谎,语气跟平常听起来没什麽区别,我想我天生就是个能蒙人的怪物,连自己家人都骗。 “伤得重不重啊?”我妈马上担心起别人来了,她尽管泼辣但很善良,所以我知道扯什麽的谎来让她信服。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家人说谎的,以前偷父亲的玉器,不管有没有抓到,他问我:“你想偷?” 我就会回答说:“是。” 我从来不对家人说谎,这阵子却说得比较多,并且说起来倒也不觉得心虚或者别的什麽心酸之类的,我突然觉得,如果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撒点谎又如何?就算欺骗一辈子也是无所谓的,只要不真正伤害他们就好。 “有一点,我联系到他们的家人,可能要晚一点过来,所以我打算称陪著。”我这样说著,如果说找不到家长,妈妈就会马上过来。 “那好,他家家长过来了,你打家里电话,我把电话线等会就拉上,我叫你叔叔来接,要不打你叔叔电话也好。” “知道了,妈妈,但我想明天早上回来也不迟,我晚上就在医院找张床睡了,你看行吗?”我问著她的意见。 “那……那也成,你小心点。”我妈说叮嘱了一翻,才挂上电话。 我交完钱,回过头,看到陈东那张脸,他寒著脸:“哪个小混混抢你的钱?” 我皱眉,咬著牙说:“你他妈跟踪我。” 陈东狠狠地问:“谁他妈敢?” 公用电话面前的老大妈看著我们,站起了身,拿起了鸡毛惮子作防卫状。 “你想在这里耍狠?”我问他。 不等他回答,我走近旅馆,开房间。 他拉住我,我回头,暴躁:“你到底想干什麽?” “找家好点的。”他拉著我往外走。 “滚,老子就要这家。”身上没带够钱,身上的数目只够住这个价位的。 他位住我的手不放,抿著嘴。 我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他斩钉截铁。 “陈东,你给我滚。”我指著大门。 开房的小姐看了看我们,溜走了。 “走。”陈东只是拉住我的手,并不拉我的人,我不动他站著不动。 “我他妈的不是公子哥,只住好的,我有张床就能睡。”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滚。”我大吼出声。 他就站在那里,来开房的两对情侣听到声音倒是从大门走开了,开房的小姐又溜了回来,弱弱地说:“你们有事,可不可以外头谈?” 我一眼瞪过去,她马上跑到电话机旁边,“你们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我头疼极了,看著执拗拉著我不放的陈东,闭了闭眼,率先往门外走去。 陈东又过来拉我,我瞪他,“你还嫌不够丢脸。” 他转过眼,装作不看我,我一走,他又跟上。 我停下,他跟著停下。 我走,他跟著走。 我停,他停。 走,他走。 玩了五分锺,我腻了,“陈东,你能不能滚开我的视线?” 他又装作不认识我,眼看向别去。 我刹那觉得好笑,也笑了起来,他回过头,傻傻地看著我笑……然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真美。” ps:这段真的写得很美,你们有没有具体想过张健这个人,冰冷的神情,却有一种极具诱惑性的脸,很挺直的鼻,很薄的唇,有点向上的不浓也不淡的眉毛,还有那如刀刻般坚硬的下巴,他冷酷,也有漂亮的眼,像冰像水,他一笑……那是怎样的风华?陈东为他迷倒,真的不奇怪。“美”我以前认为那是一个极具女性的词,但後来年纪大了,体会过各国的极具男人魅力的风情後,我的所知词汇里,真的只有“美”字能形容一风华绝代的男子。 利剑45 利剑45 我们总是要为我们所做的付出代价的。 “美?”我想嘲笑他,但看到他嘴边的线条,我咽下嘴里的话。 我其实,真的,不想揭露他美好的感觉,他那一瞬间是迷恋我的,是为我所倾倒的,但这代表什麽? 是的,什麽也不能代表。 他迷恋我,却不是会发生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看向他:“去哪?” “那边有个宾馆。”他指了指,小心翼翼地握过我的手,“我们去那好不好?”他不是在哀求,但已经尽量舒缓了语调。 我没应声,由著他牵著我走。 在宾馆的前面,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线里,他放开了我的手,还问我:“我们进去好不好?” 我当下就笑了,把头掩到直立的外套领子里笑,“好。”我清晰地回答。 他开了房,交完压金,在电梯里,他拿著房卡说:“张健,你能不能喜欢我?” 他又老调重弹,我实在厌烦,冷冷两字:“不能。” 他没答声,只是腿脚重得踢了电梯墙壁好几脚。 进了房,我掩住自己,把被子全盖住全身,可能是累了,让我不想再跟他勾心斗嘴,我的心只是疲惫而不是伤。 伤?我在想到伤时想我有没有伤?好吧,他伤我还伤得不够彻底,我还有一点点关於浅薄的关於他的伤……他躺在我的身边,我竟然迷恋他的身体的温度? “我想睡在你的身边。”我盖著自己的被子,满身药味,我对他平静地说。 他没有反应,甚至想都没有想,“好。” 我钻进他的被子,好疲倦,但困意并不是那麽浓,我对他说:“你能抱紧我吗?” “好。”他回答说。 “谢谢。”我客气而有礼貌。 然後在一段很长又乌黑的温暖的时间後,我听到他说,“张健,你是同性恋吗?” 我没有回答。 他说:“我是不是同性恋?” 我还是没有回应,像我是具尸体,或是具僵尸?是什麽?随便吧反正我没知觉是正确的…… 他迷惑地说:“我不是同性恋,张健,我喜欢薇薇,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张健,我没法想像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他以为我睡著,轻柔地抚著我的脸:“张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兄弟,不离不弃,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了。” 好漫长的时间无尽头,最後,我听到他说:“张健。是谁打了你?” 我只是闭上了眼,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 他是个孩子,但他真的愚蠢。 清晨亮起,我在洗浴间把一身药味都冲掉,他问:“要回去?” 他睡得很好,我一夜未睡,他却说著说著得不到我反应睡过去了,今早精神很好,在背後替我擦著背。 “伤好点了没?”他蹲了下了身,问我。 “嗯。”我淡声回答。 “你现在就要回去?”他靠近我,晨间的葧起又翘起。 我回过头,说:“是的。” 我扯出浴布,擦掉湿水,“如果你性冲动,你这开的房间……”我打量了一下他开的豪华房间,笑了笑,“不难找到你要泄欲的女人。” “你说什麽?”陈东眯眼。 “如你所闻。”赤裸著身体,准备穿衣服。 “张健,我有女朋友的。”不一分锺,陈东站到我面前说,我忙著找我的衣服,忘了回答他。 ps:还有一更……28日晚上大概八时到九时……会长点…… 利剑46 利剑46 早晨的风有点冷,打了车回去,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被我叔拉到书房,问:“好点了没。” 我点头。 临走出书房里,叔叔说:“张健,你脸色不对,出什麽事了?” 我平静转回头,问:“什麽不对?” 我回来,关门,跟奶问好,回答妈的问题,自问跟平常无差,我不是个会大经小怪的人,尽管天生脾气暴躁性子不耐烦,但还是能藏得住事的。 我叔看不出什麽,细细盯了我一会:“真没有?” “没有。”我一脚踏了出去,“叔,我不会这种时候替自己找麻烦的。” 拿书包的时候我奶还抓了我的手,笑眯眯地说:“乖孙,在学校要玩得开心点。” 我笑,亲了她老人家一下。 在小道上走了一段路,看不到自己的家时,突然犯了恶心,我走到树丛中扶著树干把早上吃的全部吐了出来。 在恨不得把肠子也给拉出来吐了之後,深吸了口气,“可能昨天打中了胃,起反应了。”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後决定今天吃东西细嚼慢咽一点。 上课时一直打不起精神,可能是昨晚没睡,拿著笔在白纸上算著题目,第三节课下课,苏小明站起来小声地说:“张健,下课了。” 我算著题目,现在只算到半路,“嗯。” “你这样算三节课了,要不要去走廊透透气?”苏小明小心翼翼地问。 “不了。”三节课?我还以为过了三天呢,我支著脸颊,一手继续算著题,“谢谢。” “那……那我走了。”苏小明说完这句话在我桌边磨蹭了一下终於走掉。 太阳|岤里一鼓一鼓地跳动著,脑袋像有几把锯子在来回拉动,草稿纸这张写满了,另外抽出一张,继续算那些只要正确就会给你真正答案的的题目。 第四节是体育课,点名点半天没点到我苏小明就跑教室里找我来了,归队时跟体育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体育老师没为难我,只是说:“学习很重要,但是,身体是在第一位的,知道吗?” 我点头,看了苏小明一眼。 集合解散後是自由活动,我找了棵树躺下,看著蓝天白云,今天天气还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张健?”苏小明在我身边坐下。 “谢谢。”我没转头看他,只是为刚才他为我解释的事道声谢。 “这个……没什麽,”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一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肯定算题目忘了体育课了,老师就叫我过来找你。”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张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沈默了很久後,苏小明开了口。 我回头看他,问:“什麽什麽心事?”我一直都很平静,就算我脑袋已经快要爆炸。 “你刚才看著天空时,很悲伤。”苏小明喃喃地说,“你是不是为你们家的事烦?” 我笑了一笑,回答他,“是啊,有一点心烦。” 他在旁边又紧张地说:“没事的……你们家都会没事的。” “苏小明,过来打球……”操场上有人在叫他。 他站起来,想要说什麽,却什麽也没说,转头跑远了。 蓝天白云忽然变得刺眼极了,我掩住自己的眼睛,怎麽搞的,这麽容易出卖自己,连一个什麽都不懂的人都可以轻易看出? 利剑47 利剑47 我家做的是茶业跟玉器生意,祖父不喜出风头,张家一向行事低调,但生意做得很大免不了被市井传论,叔叔的事这次闹得满城风雨,生意更是免不了受到沈重打击。 这些父亲都已经料到,帮家里主事的几个帮手也是爷爷一路带下来的,恶运之时倒也对我们家尽心尽力帮衬著,只是生意坏了,有时候资金周转不灵,要调资金的时候要过问叔叔,而叔叔在每笔帐的调用时会向和我商讨一下。 这天一下课,叔叔的车就停要在了校门外。 我坐了进去,看著叔叔憔悴的脸。 “什麽事?”我知道按叔叔的为人,如果不是要紧事,他决不会在这种时候到学校来找我。 “这次从云南运过来的茶……”叔叔小心地转过弯,说:“刚被质检局说掺有色素,还没进仓库就全部被提走。” 我吓了一大跳,嗓眼差点跳出来,“什麽?” “刚过来的茶……”叔叔咽了咽口水,“没了,李老板也被带走了。” “什麽时候的事?”我头都大了,这次茶运的是春茶,包括一些作工精良的普洱的红茶跟绿茶,一共十二车运进仓库,其中有六车是外销,下个月就要调货的,而现在已经是月底,离下月只有几天了。 “刚刚。”叔叔的手都在抖,不关是钱的事,如果外销的货不能及时提供,张家要面临信誉打击。 “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叔叔摇头,“不知道,打听不出,里面没有谁给我们消息了。”叔叔面色苍白得跟鬼有得一拼,“我不敢跟你爸说这个事。” “我们现在能怎麽办?”我闷著声说,窗外一排一排的景象过去,可全都跟我无关,跟我有关的现在全是死局,例如叔叔,例如张家的事业。 “是不是那个人?”我问我叔。 “八九不离十……就算不是,也是有人趁著这次想扳倒我们。”叔叔把车开得很稳,稳得非常的慢,“我找了以前关系好的同事,透出来的的口风不多,但我想这事也是无非有人想落井下石。” “能找得人解决这件事吗?” “张健,就算有人想帮我们,他们这次也不会出面的。”我叔苦笑著说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 我咬著牙,“真找不到人了吗?” “树倒胡狲散。”我叔很冷漠地说。 看来,在接我之前,我叔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办法。 “现在,要把李老板弄出来,不能让下面的人对张家失去信心。”我叔说,“我先送些钱过去,不能让他在里面吃苦。” “不行,”我猛偏头对著我叔一字一句地说:“送钱,查出来就真完了。”谁都等著我们家出纰漏,送钱无疑是找死。 我叔闭紧了嘴。 “我们需要走关系……只有找关系找一条……”我揉著快有疯掉的脑袋,“想想,有什麽现在能帮我们家的人?”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帮我们的,大家都明哲保身。”车子已经驶向了我们家小道。 下车时,“张健,这事只有我们知道?”我叔说。 “嗯。”我点头,母亲跟奶奶是没必要知道这些事。 “我等会打电话给你爸。”我叔下了车,打开了车库的门。 “先别,我想想办法。”我把书包横挎在自己身上,向大门走去。 “你想什麽办法?”我叔愣住。 “你找我商量,不就是代表我有能力去解决这事吗?”我回过身,伸出食指让他噤声,“我们家还有女人,父亲还在为你在北京奔波,现在,别问我会用什麽办法,好不好?” 我叔摇头,“不行。”他冷喝掉,“你必须得告诉我。” “叔叔,我已经长大。”我朝他摊开手,“看看我,我已经长大……” 妈妈此时打开门,向我们招呼,“回来了啊,外面冷,快进屋。” 我没再看我叔,进屋,跟奶奶问安,再回答了妈妈几句在校的情况,回到房间做作业。 拿起电话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一下的,号码我按了足足十分锺,拿起放下,再拿起到再放下,我迟疑得像个懦夫,但号码全部按下去的时候,我的一部份自尊和骄傲也跟著垮掉了。 “陈东。” “张健。”那边很讶异。 “晚上能出来吗?”我问他。 “能,”他马上就回答,可能觉得自己过快,又问:“有事吗?” “有。”我淡淡地说:“你出来吗?”我看著玻璃里自己的脸,惨白没有血色,就像夜间的怪物在对自己呲牙裂嘴一样难看。 “等会……现在六点,我刚到家,我要吃完饭再找借口才能出来,你能等会我不?九点,顶多十点,可以吗?”陈东在那边有点急切地说。 “好,老地方,老房间。”说完果断地挂完电话。 吃完饭我对我妈说,“期中考快要到了,我先回房做试题,你陪奶奶,我就不下楼了。” 回到房间,洗完澡,看著时间过去,等到八点半的时候,我下楼自己温了牛奶,奶奶先睡著了,我在她门边说了声晚安,再敲了敲我妈的门,举了举杯子,“妈,牛奶我温了,你不用再帮我送上来了,你早点睡。” “好。”我妈在发呆,见了我下意识就笑,“需要什麽叫妈。” “知道了。”我捧著温热的杯子,点了下头,又说,“你打个电话给爸爸,说你挺想他的,我也想让他早点回来。” “你这倔孩子,说声想你爸又怎麽了?”我妈笑骂著。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先上楼了。” 回了房间,把门关紧倒锁,穿好衣服从楼上顺著窗户爬下,疯狂地跑过那片陪著我成长的漫长的绿荫小道,加足了劲跑,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以同样的速度跑回去。 啊……怪物终於伸出了他的嘴,要去讨一些它要的东西了,快跑……快跑……别让它退回去……那真的会什麽也得不到的。 没拦到出租车,我一直都在路上奔跑,往市里跑,我不想回头。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跑了一半路程,也许是脚软摔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我原本想干干净净去酒店的,这样上床之前就不用浪费时间洗澡了,可以用来干点别的。 可是,不行……我得跑,我不能停留在那个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地方。 出租车终於来了,我到天元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十点。 我敲开了门,陈东那张脸在背光的阴影里显得好看极了,他的嘴角微微抿著,眼睛里有著亮的光,能把一个人溺毙在里面。 我推开他,走过去脱衣服,衣服全湿掉了,陈东跟在我身後,“怎麽了?”他过来拉我。 我挣开他,“没拦到车。”把裤子干脆地脱下甩到地上,往浴室走去。 陈东跟著走进来,“你跑过来的。”他瞪大了眼。 我没应声,打开花洒让水花洗去浑身汗渍。 我闭著眼睛仰头让水打在脸上,後背,一道温热的肌肤贴上我的身体,陈东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你这麽急著见我吗?” 他磨蹭著我的身体,嘴在我肩上滑著,下一刻,他扳过我的身体,用手按住我的後脑勺,炽热的唇印上我的嘴。 他的舌头探了进来,狂烈地勾住我的吞咽,抵住我到了墙上,两手紧紧掐住我的腰。 两唇放开时,我听到他的心脏猛烈地在我胸前跳动,他的嘴角还有因为分开时连带的口水,他煽情地舔了舔,笑著叹息:“张健,张健……”他死死地抱住我,“我真高兴你打电话给我,真他妈的高兴。” 他吻著我,笑脸俊美极了,那在灯光下真正神采飞扬的脸此时能让一切光彩在他面前失色,“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真怕你不来。” “可你来了,来得那麽急切,天,张健,我从来没有这麽高兴过。”他抱住我,止不住的欣喜。 我抱住他,让脸迎接那从上而下的水花,哦,陈东,不要那麽高兴,你不知道吗?我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那玻璃里的两个人,相拥的那麽紧,两颗心靠得那麽近,彼此都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他们赤裸的拥抱著,身为同性的他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身体贴著身体,那样的亲密,可真是可惜了,他们什麽都不是。 陈东,我们什麽都不是,如果你不懂,也不想懂,那麽,何不让我亲手慢慢把我们的联系斩断?当然,在斩断之前,我要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 多麽悲伤,我爱的男孩,如此深爱如此痛恨,我厌恶你,也厌恶自己,这条没有回头的路,我们已经给了自己最好的答案了。 我朝空中伸出了手,探过水花,水从手中流过,什麽也抓不住,“真好,你是个孩子。”我张著嘴,无声地对著空气说。 他现在可以什麽都不懂,多好,看著微笑著的陈东,那挺直的鼻下那张微薄的唇,他的眼里印著的我冰冷又迷离,我吻上他的嘴,轻柔地触碰著,他更搂紧我的腰,在我嘴里叹息。 他以後会恨我的,恨我诱惑他,恨我利用他,就跟我恨他一样多的理由,多好。 爱恨扯平,无亏无欠,放过了他,也放过自己。 我的爱情,没了。 多好。 连祭奠缅怀都不需要。 利剑48 利剑48 “陈东,我不是来找你上床的。”我抱著他头淡淡地说道。 他推开了我,看著我眼睛一瞬不瞬。 “我叔的事你知道,我爸去了北京,我们家现在有批货被困住了,解决不好我们家就完了。”拿了浴巾裹上,走出了门。 “我知道。”陈东跟在後面,“我找了我大师兄谈了你家的事……他待我挺好的。” “所以?”我坐到床上,打开了电视机。 “大师兄……他说没什麽问题的,如果你爸……他在北京顺利的话,你叔叔顶多丢了官。”陈东也坐了过来,没有了前刻的亲近,他偏头看著我:“你找我来是说这事的?” “不是。”我摇头,“我找你是为了我家茶业的事,被质检局拿去了,你舅舅不是局长吗?能帮我问问为什麽?” 陈东刹那沈默。 “说掺有色素,我们家请的人也被拿去公安局了,我们家做了这麽多年茶业生意,老字号商号不会搬自己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淡淡地说道。 陈东不回答我,走下了床,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舅舅……” “嗯,是我……没睡……没,是,有点事,我想问一下,就是张家那个事……对,我知道,没有,张家儿子是我朋友,我问一下……舅舅……”陈东站起来,一眼都没看我,拿著手机打开了走了出去。 回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後,只裹了块布出去的陈东进门,我看著他默然地走了进来,把被子打开。 他钻了进来,背对著我侧躺著。 我替他盖好被子,趴上他冰冷的背,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会,他说:“张健,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他懒懒地说,像刚才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抱住他,吻住他的脖子,还是没有言语。 “我拒绝不了你,事情差不多了。”他没有回头,“我想睡了。” 他没有拿开我的手,只是不想看我。 我在他背上吻了吻,松开了手,睡到了另一边,看著窗外的月亮,觉得有点冷,拿著遥控把温度提高了几度。 早上起来的时候陈东已经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先离开床离我而去。 在不明亮的光线里,安静地穿上我的衣服,轻声地关上门,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陈东,茶业被交了一笔罚款提了出来,人也放了出来。 洪成鹏,林子归,吴将,邓晨晨一夥人那天来学校堵我。 “张健,你找陈东要他干了什麽?你他妈的混帐贱人……”邓晨晨抓住我的衣领,那清秀的脸狰狞得厉害。 其他三人都站在旁边等著我说话。 冷笑了一声,打掉他的手,快速度把他撞到墙壁上掐住他的脖子,狠厉地警告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把他用力地甩到地上。 “你这王八蛋……”邓晨晨一跃而起,扫了我一脚,“陈东竟然为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被打得进了医院。” 他的拳头要打过来,我挡住,问著站一旁冷著脸的吴将:“什麽医院?” “陈东被他爸打了个半死,进了医院。”吴将插著裤袋,平时笑逐颜开的脸显得有点阴沈,“连我们都不许见,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干了什麽事让陈东家连他的朋友都不许见了。” 我冷眼看著他们,淡淡地说:“你们有什麽资格来问我为什麽?” “张健,你这个怪物你他妈的是不是利用他干了什麽?”林子归挡住我的路,高大的身体气势汹汹。 “张健,陈东这人讲义气,但也不是这样被利用的,”洪成鹏的手拍上了我的肩,“这事没完,等陈东好了再说,不过,我要是你,以後有多远就会滚他有多远,别拿你们家的破事利用他,你好自为之。” 学校保安这时走了过来,一行人打著招呼走了,临走时邓晨晨凶狠地对我一笑,朝我吐了口血水。 进屋时,我妈的脸没有了笑意,连伪装的轻松都没有,“你叔叔被带走了。” 我愣住。 “奶奶呢?”我吸了口气,吐出,然後问。 “你叔叔自己出的门,她没知道,现在睡著了。”妈妈抹著眼泪说道,“你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她的手里还握著电话。 看起来,似乎我弄巧成拙了,救了茶业,却加速了叔叔的事?看起来我还真是没到火候啊……陈家的独苗,影响力是很大,可是,陈老爷子还在啊,他可不会喜欢有我这样的“哥们”。 查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查到陈东住哪家。 找父亲手下的人查了两天,才查到是在一家比较幽僻的私人医院里。 医院不好进,门警森严,里面管制也很严格,还好有爷爷以前的一个老友住在了里面,才拿到了探访证。 陈东的病房一直有人,我在那里等到半夜,才潜进了病房。 病房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房间里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见。 走到病床边,握住那人的一只手,吻上,探过身,碰到了那个人的头发,摸了摸,竟情不自禁地在上面吻了吻,一股子药味。 握著那只手好一回儿,手轻微地动了动,回握了握我,黑暗里响起嘶哑的声音:“你来了。” “嗯。” “几点了?” “三点。” “你怎麽进来的?” “偷进的。” “偷偷摸摸的,呵……”他笑了两声。 “打得重吗?”我问他。 他移动了两下,接著说:“你过来,和我躺一块。” 我依言躺到了他身边,闻到了他满身的药味。 在黑暗中摸上他的脸,还有身体,肿热,还有绷带…… 他轻笑了一声,“老爷子打得挺重的,还好没打死。”他轻声咳了两声。 我仰著头,不知怎麽接话。 “你家的茶出来了吗?”他问。 “嗯。”我轻声地回答。 “这就好。”他似乎很疲惫,声音很小。 “睡吧。”我说道。 “张健……” “嗯?” “你这次是来看我的吧?” “嗯。” “那就好。” 他的头枕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听著他薄弱的呼吸声,闻著他满身的药味,茫然地看著黑暗一片,深夜像个无止境的黑洞,吞噬著一切。 “张健,你喜不喜欢我?”他用快睡著了的语调问我。 良久,我对著黑夜说:“这问题对你没什麽重要的。” 这时,他已经睡著了,偏过头看著他,在黑的夜里,我隔著空气描绘著他的五官,陈东,我喜欢不喜欢你这没什麽重要的,因为这改变不了什麽,你不会变,我也不会变,我们的路我们自己已经给自己选择好了。 安静的病房,他的呼吸我清晰可闻,我能触碰到他的身体,可是以後呢?……我们都是没以後的,这是自一开始就知道的,可为什麽这麽让人凄凉?脸边一片冰凉,摸著那片湿意,假如要哭,就哭吧,放纵点自己没错的。 利剑49 利剑49 夜里没有灯,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前路。 把他的头从我的肩膀处推开,他醒了,然後用带著睡意的语调说:“你要走了?” 他把头继续枕上我的肩,“再陪我会。”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在我的脖子里像小兽一样蹭了蹭,他说:“张健。” 他叫著我的名字,像梦呓一样轻柔,我曾若隐若无听他那麽叫过我,他真像个孩子,那样甜蜜纯真,也像孩子一样残酷,因为你不能苛责他,他伤害了你,而他什麽也不懂。 他那样蹭了好久,然後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他在我的耳朵边悄悄地说:“张健,张健……”他一声一声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酸痛了起来,那颗我以为千疮百孔的心在那刻又剧烈地揪痛,天,我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纯真的魔鬼?他折磨著我,却还是让我感到……无可救药的沈醉,一次一次的,让我在地狱里徘徊,以为这是最後的沈沦,却发现过往的伤害可以暂时忽略,又可以再次为那刻的心动而跳动以为死了的心脏。 他笑著,低沈的噪音震著我的耳朵,“张健,我竟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怎麽办,张健,我想无论什麽我都拒绝不了你?” 那一刹间,我真想问他,“陈东,你爱我吗?像我那样一样的爱我吗?牵著我的手不顾一切往前走吗?” 可是没有光亮,我看不到他,我没有问,他说他有女朋友,他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的表情在脑袋划过……我知道那是个愚蠢的问题,在这样的夜里,小孩吃到了甜美的糖果,可是,改天,他会为了更大更好的东西忘掉曾经的甜美的。 我痛恨著自己的想法,拒绝为小孩那带著毒药的甜言蜜语沈醉。 “我想看看你……”陈东摸上我的脸。 “会引来人的。”我哑著噪子说。 “拉开窗帘,外面有月亮。”他说著。 我下了地,把窗帘拉开,陈东把他的被子拉开,看著我躺上床,盖上被单,他说:“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帮我拉开被子的……” 他的嘴在我的嘴边吻著,轻轻柔柔,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我听到他说:“那天晚上我进来的时候其实好冷好冷,我想问你想让我为你做什麽?为什麽要我那样?可看到你那样,我什麽话也问不出口,张健,我舍不得怪你,为了你,我威胁我的舅舅,威胁他不帮你我就告诉舅妈他在外面养情妇,我不知道为了你我能这样疯狂。” 我想笑,但是我哭了,但我不敢问,不敢问?br /gt; 利剑_番外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7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7部分阅读 问陈东,你这样是爱我吗? 我闭上了嘴,因为我不敢问,我怕再听到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会崩溃掉,张健这个人会疯掉,会失去他所有的一切,我会疯的,我会碎的,碎成一片片再也拼不回。 “张健,你真是个魔鬼,为了让你开心我不管怎麽不甘愿,但我事後总是不後悔。”陈东摸著我的脸,在月光下,他一厘一厘地在我脸上挪动,“你看看你的脸,多美……连月亮都比不上,只要你出现,我的眼睛就不能看向别人……” 我想我哭了,眼泪掉到了他摸在我眼睛边的指头上……他舔上去,说,“咸的。” 那样的夜里,或许因为月亮的光线,一切都变得不再按常理起来,他的唇触了过来,吻上我一瞬不瞬睁著的眼,“你的眼睛真美,张健,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那是我看见过的最美的眼睛,我想让你做我的朋友,我想让你跟在我的身後,我会给你好吃的好玩的……我会好好保护你,当你的老大,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眨去,他吻干净,抱怨,“可你老是不把我放在你眼里,我讨厌这样,张健,太讨厌了,我想让你喜欢我。” 我哭出了声,我的神啊……为什麽会有这麽个人出现?你完全吸引了他,他却不知道他爱你?并且他将永不会承认他爱你……他会无辜地让你喜欢他,却不承认他爱你?他伤害你,却从不觉得他伤害了你…… “张健,你哭了?”他好困惑,问我:“为什麽?” 听听,老天爷,你派了个什麽人来折磨我?他连我难过的理由也从不想,只会无辜地说:“为什麽?” “为什麽,张建?” “对不起,张建。” “对不起。” “张健,张健……” 他只会说这些,一直都只会说这些。 我哭著摸著他的脸,我想我太悲伤了,我看不到我们的前路,所以我只好选择我们的末路,我欺骗他,我想这是我们最好的路,我对他说:“对不起。” 他愣了,“对不起什麽?”他傻了一下,“没什麽对不起,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不……”我哭著哽咽。 “张健,你别哭……别这样哭……”他狼狈了起来,抹著我的眼泪。 “对不起,我想让你再帮我。”那一刻,我想我的心彻底碎了,干干净净的,我还听见了一声“蹦嚓”,那心掉下来了碎落了地的声音。 “张健……”他呆了一下,抹著我的眼泪,看见擦不干,乱了,“好,好,你别哭,别这样哭,你告诉我,你要我帮你什麽,我帮你。” “我叔叔,他被带走了,进了看守所,要判刑了……”我咬住了我的嘴,鲜血直流,他在旁边惊叫,“张健,你松开……” “叔叔要是没了,奶奶会死的,陈东,奶奶……奶奶疼了我一辈子,她不能死……”我哭得看不见他的脸,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陈东,帮帮我,奶奶不能死……”为什麽而哭?为什麽……路全断了,我看不见了。 “我帮你,你别哭了,张健,我帮你,你别哭了,别咬了,血停不住了。”我听到了陈东颤抖的声音。 ps:十月伊始,空梦流著泪在这里谢过各位大人,请相信我,利剑每字,皆是我心血。 利剑 50 上部完 利剑 50 那是一段我至死都不愿再想起的时光。──by:张健。 陈东出院那天,天空很蓝,飘著白云,非常美丽,他的头发被微风吹著拦住了额头,他嘻皮笑脸拉著旁边的老妇人像在哀求什麽,我躲在角落里看著他们走出我的视线,陈东的腰很直,腿很长,背影很挺拔。……那是我为数不多会想起的关於他的一点美好。 那一年的夏天,暑假里,我叔叔已经下狱三个月,案子还在秘密审判中没有答案,父亲还在北京呆著,家里暗室里的玉器一件一件被人带去北京,奶奶见不到大儿子,也看不到二儿子,就算不知道为什麽心里也恐慌了起来,半夜睡不著叫著两个儿子的名字,母亲担心她,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一步都不敢走远。 而我……张家祖宅里的唯一男性,也要迎来高考,只有一个学期即将高中毕业。 窗外的白鸽飞过,陈东的头躺在我的肚子上,他问:“你要考什麽大学?” 我躺在床头,用手梳著他的头,摇了摇头,看著窗外。 “喂,有什麽好看的。”他把我的脸扳过来,抱怨,“我好不容易躲过他们来见你,你这样对我。” “你到底想过没有?”他有点不耐烦。 “嗯?”我低头看著他那飞扬著的眉此时微微皱著,他很不高兴。 “你要读什麽大学?”他重申了一遍。 “随便,考上什麽就读什麽。”我说道。 “哪有这样的,你怎麽这麽没计划,你说你……”看著我,他又顿了,咕哝了一声,“我知道你心烦。” 我把他的头推开,拿过桌子上的烟点上,无聊地咬了咬嘴,等待著窗外另一只鸽子的飞过。 “张健,你是不是不喜欢见我,每次你都这样。”陈东走下床,把衣服穿上,“好了,不喜欢我我就走。” 他拉著门就要出去,我喊住他,“我叔的事怎麽样了?”这是这三个多月来,我第一次问他。 他停住了脚步,扯了扯头发,“我八师兄一听你叔叔的事就跟我翻脸。” 他把门关上又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床沿,抬著他的脸看著我。 “那你怎麽帮我?”我冷静地说,下一刻玻璃杯从桌子上撞到了墙壁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我狠狠地扯著他的衣领:“他妈的陈东,你说过要帮我的?” 陈东眯了眯眼,不挣扎也不说话。 我放下他的衣领,走下床捡起衣服穿好,心底阴霾一片,“以後别来找我了。”我往门边走去。 “张健,你威胁我?”他跑过来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那又怎样?”利落地甩掉他的手,打开门。 “砰”一声,门被他大力的关上,他把我推到门板上,抓著我的肩膀,负气地说:“这下好了,不理我,现在,威胁我了?张健,你还想要怎麽对我?你说,说……” “我叔的事。”我冷冷地说,看著我刚摔了杯子的手,伸展著,“陈东,我们家就我奶奶跟妈妈在家,你叫我除了跟你鬼混之外什麽都不用想?” 陈东瞪了我半天,泄气地倒在了我身上,“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是我八师兄,我怎麽帮……怎麽帮都不对。” “那你滚。”我无动於衷,“我自己想办法。” 陈东死搂著我的腰,小孩子一样倔强,“不。” 我看著正对著我的窗,外面炎炎夏日,一片炽热,我现在只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冷,“陈东,最後一次,你不帮,我走。” 也许被我的口里的狠绝震住,陈东慢慢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说:“我帮,但你不能太过。”他明亮的眼睛看进我的眼里,那是从末有过的认真,“你要答应我,不能太过,让你叔没事了你就收手。” “嗯?”我摸上他的脸,在他嘴边吻了下,他追著过来索吻,我躲过:“你说。” 他一脸失望,顿了顿说:“我这边有份资料,可能跟你叔有点关系……”他朝我嘴上不甘愿地咬了下才说,“我在我八师兄书房里偷偷给复印的……可能有点用。”说完他就闷闷不乐了,再闪倒在了我身上,“张健,我可是为了你什麽都做了,你答应事情不要做得太过了,毕竟他是我八师兄,我爸最疼爱的弟子。” “我知道。”我吻上他的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缠住我的舌,“你知道就好。”他嘀咕著。 拿到陈东给的资料,我终於明白他为什麽说我事情不要做得太过,薄薄四页纸上,上面有他八师兄所干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正是不巧不明不白栽在我叔身上的事。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叔能脱罪,就不要捅他八师兄太多事?我笑了起来……笑得头都疼了,多傻的孩子,他八师兄是他八师兄了,那我叔就不是我叔了? 第二天,我把信封用专递寄到了中纪委……把信放到邮筒时,手都没有停一下。 果不其实,在四天後,仅仅就四天……中央派了人下来,父亲晚上来了电话,说他那边已经取得进展,有人发了匿名举报信,已经有人决定帮我们。 这又是一次血风腥雨的清洗,那天早上,家里重新插上线的电话劈天盖地地响,我忽略我妈被我制止她去接时的诧异眼神,放下手中的牛奶,走过去接过了电话。 “张健……你他妈混蛋……”陈东在那边暴吼,那声音可以穿透天庭,“你他妈的混蛋,我告诉过你的,我告诉过你的不要太过了,你怎麽答应我的?啊……你怎麽答应我的……你说啊……” 我等著吼完,淡淡地说:“你说完了吗?” 那边传来急喘声。 “那是我叔。”我挂了电话,边扯电话线边回过头对已经呆住的母亲说:“爸来电话,直接打手机上吧,电话线不用插了。 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妈吓了一跳,看著我掐著线的手,我顿了一下,重新接起,那边陈东在说:“张健,张健,我告诉过你别太过的……” 他还在发著脾气,他暴怒,咬牙切齿。 “那又怎样?”我问他。 “啊……”他痛苦地嚎叫,应该是吧?我想我的耳朵确实没听错,他非常痛苦,以至於我毫不意外听到他下面说著的这翻话,“张健,你是个混蛋,你利用我……你混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他妈的利用我。” “你说完了?”我再次确定。 没得到回应,我果断挂完电话,掐住电话线的手一松,断了。 接下来两天里,我以为我叔能在这两天回家,但没有等到,中纪委下来的人好像被拖住,花钱办事的人回来告诉我,我叔在牢房里只剩一口气。 那天我瞪著天空半天,那白花花的光线刺伤了我的眼,等夜黑了,我躺在床上打陈东的手机,我问他:“你不给我叔生路?” 他在那边冷笑,“张健,这是你选择的。” 我轻声地再问了一次,“陈东,你不给我生路?” 我听到那边的人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张健,这是你选的。” “陈东……”我叫他,而他在那边挂断了电话,我对著黑色的夜,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父亲打电话回来,说纪检委那边遇到了些麻烦,陈家的关系网太多,尽管检举的资料份量足够,但还是撂不倒那个人。 我问:“那叔叔呢?” “保命。”父亲说,“竭尽张家一切,保命就好。”然後叫我把他要的东西派专人送上去,挂断了电话。 於是,张家在那天,倾家荡产,保我叔一命。 高考的那天,我叔被放了出来,奄奄一息,全家冲进医院守在他身边。 我走进考场时,依稀记得有人好像问过我要考什麽样的大学。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有人这样问过我吗? 三天考完,出了考场那天,陈东在等我。 “我们谈谈。”他说。 我点了下头,依旧是老酒店老房间,但人不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 陈东很瘦削,瘦得很离谱,他的眼睛里一片赤红,像病入膏肓。 他一直沈默地站在窗边抽烟,我坐在床上抽,直到天黑,俩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是我八师兄,他从小看著我长大的。”他突然开口,把灯打开,看起来很疲倦。 我冷笑。 他突然愤怒,走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你凭什麽这麽笑?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叔出来了就好,为什麽要搞死我师兄?” 我推开他,冷冷地看著他,抽了他一耳光。 他被激怒,我立马被他回扇了一个耳光,下一刻,他脚踹了过来,我飞落了地,伤痛彻骨。 我摸著嘴边的血,对他冷笑。 “张健,你这混蛋。”陈东大吼。 我摸著流血的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是你他妈的先招老子的。” “你以为我想跟你混一块,你他妈的以为我想……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他妈的以为我想,我从一开始就想离你多远就滚多远……你以为我想……”我跪著抱著自己哭,天,怎麽回事?他还要怎麽伤害我才甘心? 他把脖子上我送给他的玉扯下,那是惟一一件我送他的礼物,他天天戴著舍不得摘下,洗澡游泳zuo爱都不舍得,但这次他却毫不犹豫地扯下丢到地上,死命地掐著我的脖子,疯狂地问:“为什麽?为什麽利用我?” “怎麽,想杀了我?”我哭著冷笑。 “为什麽?”他胀红著眼,掐著我问。 “为什麽利用我?”他也哭,哭得好难看。 “呵呵……”我笑,“陈东,我恨你。” 陈东突然笑了笑:“张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他流著眼泪扯著我的脖子,那力道像想要撕碎了我。 我咳嗽著笑,摸著他的脸,多可怜的孩子,难道现在才知道我疯了吗?“陈东,我早疯了,你不知道吗?” 他想掐死我,手在这时却松了,他悲伤地哭著:“张健,你疯了……你伤了我的心,我好疼好疼,你为什麽要伤我的心。”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伴著眼泪,他松开了手,把我甩到了地上,“我不会原谅你的。”陈东冷酷地对我说,那双亮得让人能溺毙的眼睛此时阴沈得刺骨。 我冷笑,抬头看他,“陈东,我们完了。” 打开门走出去,这辈子我再不会回头,死也不会。 我不仅不会原谅你,陈东,我厌恶你这种恶心东西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糟蹋了我的一切还那麽的无知可笑。 我对你的恨,只会比你对我的多。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永无止境。 你不会知道的,我有多恨。 《利剑》上部完 利剑51 利剑51 “收拾好了?” “嗯。” “这个也带上吧……”我妈帮我把大衣取下来,到处找纸箱装,她低著头一直都没抬,不想让我看见她眼睛的红肿。 就装吧,能带走的都带走,只剩那麽点东西了,她舍不得是应该的。 “奶奶呢?”我问她。 “还在睡著呢,非要睡你叔旁边,你叔在看著她,没事。”我妈绊著了东西,身体往前倒。 我拉住她,“你小心点。” “嗯嗯……”她眼睛看著别处,拍了拍我的手。 “妈……”我拉住她,扳过她的身体,“别伤心,这些我以後都给你要回来,别哭?嗯?”我把她的眼泪用手擦掉。 我妈笑著流泪,“不伤心,只是有点舍不得,咱们家在这里过了一辈子了……”她看著我房间窗外的大树,忍著泪,说不下去了。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会回来的。”我抱住她,她舍不得啊,恋家的女人因为变故要离开故土,这对她有多残酷。 “嗯。”我妈低著头抱著我的大衣,点了点头,找纸箱子装衣服去了。 我下了楼,转脚去了书房,父亲在装书,暗室已经被封琐,里面其实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带走了剩下的那几件偌大的地下室仓库就真的什麽也不剩了,就几个暗色的架子在那空荡荡的摆著。 父亲也病了,隔不了几分锺就咳嗽,医生说要静养著不能再操心,他的眉头自回来後就没见舒展过,额头满是皱纹,头发已有银丝,在一夜之间,我眼里的他是个老人了。 家业全部变卖,为避风头举家离开,张家只剩这几个人了。 他看见了我,问:“收拾好了?” 我点了下头,走了进去,动手帮他装书。 “你奶奶呢?” “在睡,叔在旁边看著。” “嗯,别在这里忙,你看看你还有什麽事要去处理就去,晚上的车。”父亲扶著楼梯把高处的书拿出来,我站在下面接著放进箱子里。 “没什麽事。”我淡淡地说道。 把上层的书全收下,父亲爬下楼梯,在中间时摇了一下,我把楼梯抓稳,看著他一步一步下来……他拍了拍我的手,“下来了,松开吧。” 他看了我一眼,摸了下我的头,“长大了。”他淡淡地陈述著。 我笑了笑。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 人世间无可避免的悲哀。 晚上来了两辆大卡车,父亲的老手下都过来帮著搬东西,不到两小时卡车就装满了,大门的钥匙交给了人保管,母亲在小车里躲著哭,不敢下来再多看一眼。 趁著夜黑,我们离开这座爷爷给张家打拼下江山的城市,五个人……都没有一句话。 父亲一直沈默地开著车,他沈稳地操控著一切局势,现在也不例外;奶奶睁著眼睛看著窗外,嘴张著想说什麽,但都强忍了下来;我抱著不敢哭出声的母亲,让她的脸埋在我的胸膛里;而我叔,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两鬓之间已有华发,他苍白得像座雕塑,一动不动坐著,死死地盯著车窗外某一个点。 狼狈而逃,空气让人窒息,谁都不敢说话,怕一张口,谁都会崩溃。 此夜,多年後都不能忘。 往後只要一想起这晚,在我跟他之间无论发生过什麽都不重要,受伤也好心疼也好爱他也无所谓,惟独想起这晚,对他不再有任何妄想。 什麽都不可挽回。 新安家的地方是一个小城市,是一个尚待开发中的小城市,这里面临大海,几百里外就有一个有名的旅游城市,地理环境非常优越,父亲瞧准了这里的商机,把家里仅存的资金全部投到了这里。 家里安顿好下来,我上了补习班,高考成绩父亲问过也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原档案全部消毁,家里帮我在这里新建了档案,新户藉地址新身份证,一切都从头来过。 走之前,我在家里收拾东西那天下午,吴将来找过我,说陈东高烧中叫著我的名字……他接著又要说什麽,我没听,直接关上了大门,叫来家里帮忙收拾东西的几个大叔哄走了他。 那天,我要正式去补习班的那天,家里客厅的电视机在放著原来住的城市的电视台,新闻访谈在采访一个人,录取清华大学的学生,问他:“听说你高考前救了朋友一命,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还有高考那三天都在高烧,你是怎麽坚持下来的?” 那人一笑,“也就那样,把知道要写的都写了下来。” 母亲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她跟奶奶在晒著太阳,端了杯茶给我,我跪下,给她磕了头,“奶奶,我上学去了。” “好,乖孙。”我奶奶摸著我的头,从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我手中,“大吉大利。” 请完安,叔叔在外面的车上按著喇叭催我。 “去吧,去吧,好好读书。”我妈用安然的眼神看著我,女人是最坚强的,为了家庭她总会在逆境中比谁都要快的爬起来站安稳。 “嗯,那我去了,奶奶,妈。”我弯了下腰,再伸起身体拿起书包。 路过客厅时,有人在问:“你想对你消失不见了的同学说些什麽?” “你在哪?”我听到那个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跟我联系,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推开门,把刺眼的阳光挡住,过去发生了什麽?我不想记得。 利剑52 利剑52 是谁说的,人生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我拿著父亲那张肝癌末期的诊断书,差点在医生那悲怜的眼神下大笑……事实上我也笑了出来,撑著脸闷笑,笑得对面的医生沈默不语。 医生说,父亲因为没有及时检查,另外……可能因为近段时间饮酒过多,肝已经坏死,癌细胞跟千万大军一样杀也杀不死,现下已回天无术。 北京周折的近一年时间,父亲求人时喝了多少酒?不得而知,他从来不习惯向人说他的难处,他要撑著他的整个家,这次如果他不是疼得昏倒到了地上,谁知道他还要撑多久? “谢谢。”揉了揉脸,笑完站起身来微微朝医生弯了下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叔叔在手机里问:“出来了吗?”他在工地上视察,我们家在安海这个地方投资的第一幢二十层的商业大厦即将开工。 “出来了。”我说:“你现在在哪?” “工地上。”他愣了下,然後像知道什麽,“我现在到车上去,你跟我说。” 我握著手机听到了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说:“我要去学校拿些资料,你等会来学校接我,爸爸是癌症末期,我们一起回去告诉他。”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後,我似乎听到一声嚎哭,然後电话断了。 我看著手机,滴滴答答的……天空下雨了,屏幕湿了。 父亲死去的那一天,天气不太好,阴阴的要下雨。 等到下午,雷声阵阵,老天下起了大雨,当天晚上,奶奶也跟著去了,手里握著我爸的照片,小皱脸紧紧的皱著皱成了一团,妈妈没有办法,两只手摸著老人家的脸,但怎麽也抚不开她老脸上的悲伤,只能哭,哭著哭没有眼泪只能干嚎,最後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我叔跟我跪著,我们的天,塌了。 塌得没有一点希望。 叔叔把头磕得都要碎了,对著两具灵枢嚎哭,“妈,哥……” 谁说一夜白发是奇观?他趴在地上,伴著满头白发……抓著灵枢的边角手流了满地的血。 棋差一著,张家彻底输了。 奶奶,父亲,不到两年,全没了。 怎麽样的言语,形容那时候的悲伤,都显得浅薄。 我穿著孝袍进的考场,父亲原本想再多等我两天让我考完才去的,但人的命要去了哪是你想等就等得了的,他为我多撑了半个多月,多受了半个多月的罪,如今就算没等到我考完我也是需要考的…… 家里办著丧事……在考场里,一阵风吹进教室,尤如阴风,我置身在了地狱里。 一个多月後,收到qh大学通知书……收拾行李去学校的时候,我无波无绪。 叔叔说:“张健,你爸在天上看著,你不能出事。” 我笑:“我能出什麽事?” 我叔张了张嘴,看著我呆了半晌,转身走了。 我上了去北京的飞机,那天晴空无里,一阵阴风吹来,冰冷无比。 ps:我知道你们都等不及了,好了,下面就开始吧…… 利剑53 利剑53 报了名领了东西,四个人的宿舍,里面有一张床是属於你的。 一个月的军训,摸爬滚打,也有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往往这时脑袋一片空白,里面什麽都没,这个时候就静了,人也就觉得好受得多,没什麽想法就是最好的。 迎新晚会那天晚上,看到了他,远远走过来,走得越近眼睛瞪得越大,我目不斜视要走过他……转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 “张健。”他叫著我,手很用力,我的骨头已经在隐隐作疼。 冷眼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用尽力气挣了两下。 他没放,我只好用脚踹了过去,一勾一踢间,下一刻他用手护住了他的下裆。 走在他身边的人都在大呼小叫,有些人被一个人挡住,有人没拉住,骂著过来:“哪来的东西……” “住手。”他的声音在牙里挤出来,半跄著走到我前面,“没事……” 没再多看他一眼,我转身离去。 “张健……”他在後面叫著我。 我懒得回头。 在人挤人的空间呆了半会,离开了会场,站在黑暗处抽了三根烟,回到了宿舍。 没有意外看到吴将,刚才那个拦人的人站在宿舍前。 “陈东疯了似的找你。”他说道。 我拿出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点上烟抽上,倒在床上。 手机声响起,“是,嗯,他回来了,你过来吧。” 接著吴将说:“陈东马上过来,你们好好谈谈。” 闭著眼睛抽烟,不想说话。 “张健,别对陈东太苛刻,他……”後面那句话不知道有没有说完,我也没仔细听,接下来门被轻轻合上。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几句交谈声,然後门开了,开著灯的宿舍墙壁上多了一道阴影。 他在我对面坐下,交织著手……又是好长的一会,他说:“张健,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见。”他轻笑了一下,说:“你恨我,是吗?” 往床边弹了弹烟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接著抽。 “没关系,只要你乐意,想恨就恨吧。”他走近,坐到我床上,“对不起。”他看著我。 我看向他,但看不清他的脸,随即撇过头,随意地看著空间里的某个点,宿舍里静悄悄的……什麽也让人听不到。 “你不想跟我说话。”他点头,他拿著我的烟,他点火,抽上。 然後他离开。 关门时他说:“明早我来找你。” 宿舍的人回来我已经睡了过去,对面床的人问:“张健,怎麽没见你人啊?” “早回了。”我说了句,对著墙壁睡了。 下铺的人说:“听说他今晚可勇猛了,踢了一个师兄,人家来头不少,可不知道怎麽的被压了下去,没人来找他麻烦。” 他说得极为小声,不幸听见,只好当没听见。 刷完牙洗了个澡出了卫生间,同宿舍吃完饭回来的人喊,“张健,你同学来了。” 他站在那里,对著我笑笑。 “张健,你可不够意思,可从没说过陈师兄以前跟你是同学。”下铺笑著来拍我的肩,不著痕迹躲过,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往外走。 “想吃什麽?”他在後头问。 我走著,从裤袋里掏出烟出来,抽出,点上。 “七食堂的小米粥不错。”他说,“要不去那里。” 等走到食堂入口时,他先走了一步,回头,“这边。” 我没看他,从他身边走过。 到了食堂,“你先坐著,我去买……要不要再来几个小菜,清淡点的?” 我把烟盒打火机放在桌上,抽了一口烟,吐出,懒懒地看著地上那不知谁扔的餐巾纸……半边洁白半边肮脏。 热腾腾的粥放在了面前,流溢著香味,我站了起来…… “还要什麽?”他站在我面前,挡住半边路。 我看向他,终於看清他的脸,冷俊,飞扬,还有锐利……才一年,变化很大,似乎变得更有魄力了? 伸手推了一下,从他和椅子旁插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多少人,剩下的东西也没什麽好买的,就买了点白粥和两个包子,端到一旁喝了两口,他正走过来,无视於他拿著两包子往外走。 “张健。”那是他忍耐的声音,以前我常听,可惜是在床上,没想到,换到地上,他如今也对我用这种口气了。 食堂的人来回穿梭不息,边吃著边往教室走,他跟在身後,到教室面前时,我回过头,把最後一口包子咽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晴顿时发亮,嘴角要扬起。 回过头,走到教室,往最後一个位置坐下。 他跟著过来,无视教室里所有的注目,“下完课,我来找你。”在我身边说完这句,他匆忙走出了教室。 上课铃声响了,我扯了下嘴,打开崭新的书,可不是,任何事都会有新开始,痛苦也是,折磨也是。 利剑54 利剑54 下完课,同宿舍的人走我身边,好奇地问:“你是复读才考上清华的吧?” 我斜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走了。 剩下他跟别的人说:“有钱公子哥的德性,眼睛长额头上了,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有人在笑:“那当然,你都没看见,他对那个二年级的陈师兄都爱理不理,那可不是一般人物,他都敢,你说呢……” 下了楼梯,懒得理身後那些明显说给我听的声调,那语气阴阳怪气的也随便他们,换以前我还会伸伸拳头,要不也会瞪视两眼吓吓他们,现在懒,不想费那麽大动作,有些人是不需要放在眼里的,他们要是喜欢成天放屁,就算你是他们口里的“主角”你也得由得他们去,你总不能成天跟爱吠的狗计较。 出了校门,随便找了个小摊,点了份炒面,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我妈,问完好之後是我叔,问工程现在怎麽样了,也是一切尚好。 家里无论什麽形情只能说尚好,更好也只能这样再糟糕也不过如此,只是母亲现在沈默不语,去一家孤儿院当了义工,叔叔忙著商厦的事,那个没热闹多久的家冷冷清清得像我们一家人从来没住进去过一样。 挂完电话,吃完了面,打算到处逛逛……下午的课还早,而有些人的心,拖得越久越急躁。 买了些东西回去,提了几个袋子,刚进宿舍,下铺的那人就叫道:“张健,去哪了,陈师兄找你……诶,王义民,打电话给师兄,就说他回来了。”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袋子,笑,“买东西去了,刚我跟师兄你有手机,但一直都忘了问你号码,张健,你号码多少?以後有事找不著你也好叫你……” 我把东西扔到上铺,人也跟著上去,拿出烟出来抽,“不用了,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处理好,谢谢。” 点上火,对那三个看著我的人点了下头,躺下抽著烟。 地下的人又开始动静,那三个人尽管相处了不少时日也没记著名字,好像有自我介绍过,也没怎麽放在心上,记不记得的没所谓,原本就没打算想与人多熟敛,住同一个空间,客气有礼就是最好。 有人进来,宿舍的那几个师兄陈东的叫著。 床下有人站立,问:“吃饭了没?” 我没回答,伸手向床外弹烟灰,烟被人从手中拿走,他说:“你少抽点。” “你下午的课排得晚,下来我们去走走。”他站著床面前说著。 我依旧没回答,收回手把薄被一掀,盖上了身,准备睡觉。 “陈东,张健刚出去逛了回来,可能累了。”宿舍里一个年龄挺大的看著也挺老实的人开了腔。 “嗯,这样啊……”只听陈东笑著说,“那我先跟他聊聊,你们忙你们的,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没事……”那班人说著,然後陆续出了门。 在最後一个人找借口要去图书馆时,宿舍里只剩下他跟我。 他爬上了上铺,坐我脚边,问:“还习惯不?” 我看了他一眼,开口:“你烦不烦?” 他笑了起来,微笑著摇头,“不烦。” 他俯过来,对著我说:“你终於开口了。”他在我脸上方笑著,窗外的阳光扫进来,在一片光影中,俊逸迷人。 我闭上了眼,下一刻,他的唇印上了我的嘴,“我想你。”他在我嘴间喃喃说著。 睁开了眼,看著他不发一语,他对视了我一眼,然後顺著我的眼,看下去,鼻子,嘴唇,下巴…… 然後他细细在我脸上吻著,尔後又停在了我的嘴上,眼睛探试的看著我。 我依旧冷冷地看著他……他的手慢慢从下方摸上,t恤也被捋上,他的嘴含住了我的||乳|头重重地一吸,然後我抱住了他的头。 他抬起头,笑了,笑得眼睛都在发亮,很显然我的回应让他非常高兴,他探上身,把我的衣服脱了,他的衬衫也跟著丢在了床头,俩个人赤裸的胸膛重叠在了一起。 他吻著我的颈项,吻著吻著喘著气,“张健,我做梦都在想著……想著你躺在我身边的样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别再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去了,我会发疯的。” 瞧瞧,张健,那个骂过你疯子的人此刻却对你说他会为你发疯,尽管他对你如此残忍,但他逃不开你的手,你如此吸引他,他放不开的。 所以,让他痛苦吧,你有筹码。 利剑55 利剑55 他在我背後穿插著,那一滴一滴的汗水从他身上滴到我脸上,我看著地上,身体随著动荡,也许间或有欲望,但没情动。 他趴在我身後吐气时,推开他让他的性器从我身体里抽出,拿过t恤把流出来的东西给擦了,从床尾拿出烟点上,“走吧。”打著火含糊地跟他说。 “你……”他呆愣地支起上身。 “你不是得到你要的了,还不滚……”我嘲讽地笑笑,弹了弹烟灰,困倦地倒在床尾,“陈东,你想找我上床,可以,但是,别苍蝇一样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太娘们了……” 陈东因激|情而红的脸此时变白,他眯了眯眼晴,说:“张健,你什麽意思?” “我喜欢男人,没错……”我抽著烟吐出烟雾,无所谓地说:“我是同性恋,我不排斥跟你上床……但是,你是有女朋友的吧?”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成天这样跟我鬼混,还想跟以前一样装傻装天真?” 陈东苍白,见鬼一样地看我。 我笑:“陈东,都出来上大学了,别跟我们还像以前孩子似的一样……你图新鲜别图得扭扭捏捏的,上床就上床,别弄得我跟你谈恋爱似的,”敲了敲旁边的扶梯,“现在,下去,找你的女朋友卿卿我我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去,我这里可以跟你上床,什麽时候都可以,反正我现在也没找到适合的对象,但是……别跟个娘们一样腻腻歪歪的见不著我就跟失了魂似的,我陪你玩新鲜不陪你谈恋爱。” 他脸上血色尽失,过了一会,他躺在床头,背靠著我的枕头,他说:“张健,我喜欢你,从小都是。” 他很坦白,像他觉得这事很正常也很普通,也像跟我上床很正常普通似的,因为他喜欢我。 我点头,随便地,“是,喜欢……”笑了笑,“那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再次不耐烦地敲了敲扶梯。 “我喜欢你,我不是同性恋。”他再次重复。 我笑出声,被咽呛倒,边咳边说:“知道,我知道,好了,走吧……”我挥挥手。 他过来要拉我的手,脸色苍白,“喜欢你就得是同性恋吗?” 我挥开他,拿了个枕头枕著,舒服地叹了口气,抽了口烟,“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薇薇……我跟薇薇上过床,我喜欢她,”陈东说,“我也可以跟别的女人……但我只跟你上过,别的我根本没那个想法……我不觉得我……”他顿了顿,没往後面说了。 不过我也明白他那意思,他跟章薇薇能上床,能跟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上床,却只跟我一个男的上过床,所以,他不是同性恋。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接受得了的事情能接受,接受不了的事情他有得是办法让自己接受不了……多好,这样的人很有趣。 “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我也没说你不是……”我笑,“我只是看著你烦,你跟我以前的那些破事我不是不计较,但人活著就得往前看,我们大家现在都好好的,能过就过,现在一个学校的,成天跟你拗著也不是回事,你喜欢跟我上床,这你不能否认……”我勾了勾眼睛,看向他:“所以,我们可以上床,除了上床,别的时间还是别见的好,我需要安静。”我看了看宿舍,“看,才跟你遇上二天不到,我快成风云人物了。” 我坐直一点,拍拍他的脸,“别来打扰我,行吗?当然,除了上床……”我把被子给掀了,把他的衬衫扔给他,“现在,走吧。”我从他裤子里把他的手机拿?br /gt; 利剑_番外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8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8部分阅读 拿出来存号码,“这是我的号,要上床就打,如果不是,我不希望在这里面听到有关於你的任何一句废话,你懂了吗?”我扬扬手机看著地一直都僵硬坐著的他。 他看了我一眼,把衬衫穿下,从床下跳下,勾起裤子穿上,往外走时说:“张健,你一点也没变,不给人留任何一点余地。” 我回他一个懒懒的冷笑。 大学的日子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别的时间都可以任由支配,随意打发。 买了台笔记本跟叔叔联系处理事情,有次在网上偶尔看到一个gay吧的广告,是会员制的,黑色的底板写著一条一条苛刻的要求,一个gay吧搞得跟高级俱乐部似的,我觉得有点意思办了会员就混了进去。 果然花了钱的地方不会让人失望,里面很不错,对得起那个钱,所以我基本每个星期有一两个晚上在这里面,宿舍的人依旧跟我冷冷淡淡的,也从不过问我的行踪,这样正好少了不少麻烦。 这天在吧里混的时候,陈东来了电话,这是自那天他走後半个多月後来的电话,我摸了摸跪在我腿间替我kou交的男孩的头发,问他:“什麽事?” “你在哪?”他在那边淡淡地问我。 “外面。”我随意地听,底下的男孩调皮地一笑,凑上来要索吻,我偏过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你现在不住宿舍?”那边的人问。 “住啊……”我咬了咬牙,拍了拍男孩的脸,叫他别调皮,刚才差点一咬让我泄了出来。 “你宿舍的人说你一个星期有三天不住里面。”陈东说著,突然转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我舒服得咬住了牙,头往後仰……天,该死的,这个男孩的舌头跟妖精似的。 “外面……”我说著,一手捧著男孩的後脑勺,把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那紧窒湿润的包裹刺激得让我抽了口气,等了好几秒才把气舒了出来。 “张健……张健……”陈东在那边吼,“你他妈的在干什麽?” 我“嗯”了一声,给了男孩一个淡淡的鼓励笑容,口里漫不经心地说:“什麽干什麽……” “你他妈的在哪里?我来找你……”陈东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急躁得很,“别告诉我你他妈的在外面鬼混。” 我哂笑,看著男孩吐出我的jg液,粉红色的舌头还伸出来吐了吐…… “没,宿舍不方便,我开了房在外头手y,马上就回来,你找我上床?”我站起了身,让男孩帮我擦干净穿裤子。 “你……”陈东在那边无语了。 “还是有事?”我掏出钱包给男孩,示意他自己拿小费。 “一起吃饭,薇薇从师大过来了,听说我们一个学校,今晚要你过来吃个饭。”陈东在那边说道。 “好。”没有迟疑,我一口答应了。 反倒是陈东,在那边好久都没说话,我没等到他挂电话,看了看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耸了耸肩,把通话切断。 ps:嗷……狼嚎……我觉得现在有点写high了……所以……同学们……留言吧……你们的留言会让我更得更快的……请不要吝啬你们的想法…… 利剑56 利剑56 抵达陈东说的地方时,见到了章薇薇,还有她同行的另外一女的,吴将也在,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的。 我点了下头就坐下,熟悉的人知道我的冷淡,不熟悉的人我也懒得打招呼。 陈东见了我笑了一下,那眼睛却阴沈得很像要把我给看穿,把坐著的人介绍了一下,谁是谁我没记,就是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章薇薇笑著说:“没想到你也来北京了,你走的时候消息都没留一个,我们大家都快找你找疯了……” 我们大家?呵,怕是只有一个人吧? “是吗?”我抬了下眼,瞥了她一下,倒著茶喝。 章薇薇对我的冷漠毫不在意,她一向是个大度也识大体的女的。 等菜上桌,他们互相交谈著的,也不太在意我这阴阳怪气的家夥。 推开椅子准备去洗手间时,陈东问:“哪去?” 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一下,无视其它人全看著我的眼光,“洗手间。” 打开门走了出去,什麽东西,怕所有人不知道我们有一腿?吴将怕是知道吧……看著我的眼睛从来不单纯,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陈东走了进来,站我身後,低下鼻子在我脖子间嗅了一嗅,我懒懒地在镜子里看著他动作,他抬头在镜子里对上我的视线,“你很累。”他陈述著说。 我扯了下嘴皮。 “你身上有味道。”他说道,低下头蹲下,朝我的裤间闻了一下,站起身来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要杀人。 我推开他,抽出纸巾擦水,没答理他。 “你去哪了?”他的眼睛跟著我的,高大的身体挡在我身後。 “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我推开他,往洗手间外走。 他挡住门,把单人洗手间的门锁上,一把捋起我的t恤,盯著上面的痕迹咬著牙低吼著问:“这是什麽,啊,他妈的是什麽?” 我低下头看了看,笑笑:“你认为是什麽就是什麽,放开我,陈东,如果你不想跟我打架的话。” “你妈的混蛋。”他吼著,掐住我脖子,“你他妈的去干嘛了……” 我不耐烦地扯他的手,扯不掉只好吸了口气冷静地:“放开。” “你……你他妈的混蛋……”他像是被激怒了的兽,一巴掌甩到我脸上,“你他妈的鬼混,你不是人……” 我回扇了一个巴掌过去,退开他身边,冷笑:“关你什麽事,老子的事是老子的事,老子鬼混老子跟谁上床都没你什麽事,滚开……” 他上前拉他我的手,不许我拉门,他抽著气眼睛赤红:“你说过跟我上床的,如果你要可以……” “可以?可以什麽?可以找你上床?”我不耐烦打断他,“你他妈的烦不烦,我是说了你要上床可以找我,但我没说我要上床非得找你。” 他揪住我的手臂像是要生扯了它,我忍著,回头问他:“陈东,你他妈的矫情给谁看?你女朋友还在外面。” “啊……”陈东赤红著眼盯了我一会,突然大吼一声,跄踉地退後几步抱住头蹲下,“你他妈的混蛋,你骗我,你跟别人上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那样子不知所措极了,我怜悯地看了看他,想要我走上前安慰你吗?作梦去吧……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回去时吃了点东西,过了一会陈东还没回来,吴将疑惑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门口…… 章薇薇也不断地向门口看,吴将站了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 我静静地把最後一杯酒灌下,对章薇薇点了下头说:“陈东回来告诉他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章薇薇站起了身。 我没跟她噜嗦,略微一点头就走了。 “他好冷漠……”背後一个声音说著。 刚走出门,背後就被一个飞奔过来的人踹了一脚,我向前扑去,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还要走,我踢死你这王八蛋……你他妈的混蛋……你还敢走……”陈东在咆哮。 “陈东,陈东,冷静点……冷静点……”吴将把他拽住,拽不住了对跟来的几个人焦急地吼:“快来帮我一把。” 我爬了起来,揉了揉被磕著了的下巴,冷冷地看了眼被三个人拽住还不断挣扎的陈东,不屑地撇了下嘴,转身出了门打车离开。 “张健,你他妈的不是人……”那些宛如野兽的咆哮,他爱吼就让他吼去吧,关老子屁事。 利剑57 利剑57 回去时,脸已经肿了,陈东打得太用力,还好没把牙齿给打落,不过也够疼的。 刚洗完澡,爬上床,点了根烟跟我叔在电脑上沟通一些事情,底下新来的一个人跟原来的那个下铺换了宿舍,这时他在下面笑著说:“有钱少爷,你好,我新来的,握个手吧……” 我扬扬眉,这人看著粗眉大眼笑得心无城府样,那豪爽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有厌感。 我伸过手握了一下,“张健。” “久仰大名,我是林峰,咱们都是单字名。” 我点了点头,他看看我耸了耸肩说:“有时间出去喝一杯。” “好。”这人不让我觉得乏味无聊,也就淡淡地应了句。 刚拿起手机跟我叔谈一些工程的招标决定找什麽人去办的时候,陈东推了门走了进来,脸上四根红肿的指头,眼睛还红著,他後头带跟著满头大汗的吴将。 “我等会打给你。”我朝我叔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你打给谁……”陈东站我面前冷冰冰地说。 我讥俏地笑了笑,“怎麽,打电话也管起来了?” 我这回话让吴将变了变脸色,“陈东,你们有事出去说。” 我看了眼吴将,“我要睡了,没事你们滚出去,别打扰老子。”我烦燥地把笔记本丢一旁,扯开被子要睡。 “陈东……走,走……”吴将在拉陈东。 “你下来。”陈东深吸了口气,拉开了我的被子,“今天我们谈清楚。” 我没动,看他:“我们有什麽好谈的?” “下来。”他固执地拉著我的手臂,“要不我上来把你扔下来。” 我扯了下嘴皮笑了笑,“真有能耐啊。” 拿起外套,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吧,陈东,我倒想知道,你他妈的缠著我不放到底想谈什麽。” 率先往外走,陈东跟在身後,“吴将,你先回去。” “陈东……你要冷静。” “我他妈的够冷静了,我没疯。”传来了陈东暴躁的声音。 “陈东,你要想想……想想後果……” “去他妈的後果,你先回去,阿将,这是我跟他的事……”陈东压低的声音显得火药味浓重。 走出校门的时候只有我跟陈东,我看了看周围,伸手拦车。 出租车内,陈东没有说话,也没问我去哪。 我去开了房间,他一直都跟在身後,那神情冷酷,嘴角抿得紧紧的,那黑亮黑亮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把钥匙扔到桌子上,我坐到椅子上,“说吧,有话就说,有架我们就打,别他妈的跟老子是你女人偷了人似的。” “你是偷了。”他猛地回头,声音像刀子一样冷。 我哂笑,拍了拍脸,才觉得脸疼肿得厉害,叹了口气,打电话叫服务台送些冰块上来。 躺到了床上,调好空调,把外套脱了,打了个哈欠,把电视机打开。 他看著我的一举一动,那眼跟著我打转。 我脱了衣服时,他问:“你洗了澡?” 我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然後他闭了嘴,直到服务生敲门,他把冰块拿了进来。 “去拿块毛巾过来。”看著电视机,说道。 过了几秒,脚步声回转回去,没多久,毛巾扔到了我床边。 我用毛巾包了些冰块放在脸上,看向了他,他站在那里冷漠又有著隐忍的愤怒,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张健,陈东尽管是个混蛋,但他是个聪明人,他不蠢,他想明白的一定能清楚地知道。 “你想干什麽?张健,你是故意带著那香味过来的。”陈东坐到椅子上,问。 我耸耸肩,没说什麽。 “你想得到什麽?啊?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让我为你发狂,那你做对了,我现在想杀了那个跟你上床的贱人。”陈东冷淡地说。 “你有什麽资格?”我扬眉问他,不耐烦把冰块扔了,拿出烟点上,“你就是来问我这种傻逼问题?” “你……”陈东闭了闭眼,“你想逼我说我喜欢你……”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脸色是恐怖的平静,他伸出手掐住我脖子,那力道完全是往死里掐,“我他妈的早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你非要这样逼我,逼死了我你就心甘了?你要让我成为一个同性恋,可你他妈的知道我是陈家的独子,世代单传的独子,你叫我成为一个同性恋,你他妈的高兴了,你就是这样报复我的……” 我快昏了过去,懒得挣扎,随他,只是太难受了,呼吸不了就是这种滋味吗?爸爸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受吗?奶奶呢?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受? “咳咳……”我终於咳了出来,急切地吸著气。 “我真想掐死你,你这个祸害……”陈东悲哀地说,他的眼角有水滴掉下。 我趴在床上摸著自己的喉咙拼命地咳嗽著顺气,没有力气也不想理会他的伤感。 “张健,你害了我,害得我想死……”他在身後抱住我,我的背上很快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他说:“我快嫉妒死了……你跟别的人上床,你想让我死……你想让我死……我心里好难受,它疼得叫不出声,张健,你摸摸,它疼得厉害,我喘不过气,我嫉妒得要死了……你怎麽这麽残忍。”他痛哭失声,抱著我像抱著一块浮木。 “张健……我嫉妒得疯掉了……你不能跟别人上床,我受不了。”陈东喃喃地说,顺势趴在我身上,软弱无力,“我受不了……” 回应他的,是我急剧的吸气声,在那快断气的刹间,我似乎看了奶奶跟爸爸的脸,那两双眼睛在看著我,我想回视他们,却只能低下头……我不敢看他们。 我只能无声哽咽……看著眼泪流入床单。 利剑58 利剑58 “怎麽办?张健,你想要我怎麽办?” 我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掰开他,离他远远的仰天躺著,“算了吧,陈东。” 他蜷缩在另一边,问:“怎麽算?” “你别来找我了。”我淡淡地说著,撇过头,拿过还未余尽的烟抽著。 “张健,算不了,我们算不了。”他翻过身,也仰天躺著,说:“那个人是谁?” “没有意义,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取乐方式,陈东,如果你不想算,必须遵守游戏规则。”我淡淡地说著。 “什麽游戏规则,见面上床,然後你可以肆无忌惮地鬼混?”他哑笑著说。 我偏过头看他:“你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女人鬼混。” 他闭上了眼,“我就知道你计较这个。” “你一直都在计较这个是不是?” 我没回答他,疲倦,懒散占据了我的全身上下。 他趴过来,用指尖划著我的脸,说:“张健,你这张脸要是没了,我是不是还会这麽喜欢你?你这样的人谁都不喜欢,没有这张脸,我是不是还会对你无可救药?” 我懒得再动弹,随他动作,动了动嘴皮,“你要觉得烦,拿刀划花了,如果可以一了百了的话。” 他笑,在我的耳边笑得抖动起来,“看看,张健,谁都说你毒,对别人冷漠无情对自己也一样残忍……我怎麽的偏偏喜欢上这麽个怪物。” 没再反应他,闭著眼睛休息。 “真累……”他的头枕上了我的胸膛,“喜欢上你真累,明明不可以,还是逃不开……明知道你恨我,我还是逃不开,真傻是不是?” “你天生是个毒物,我沾上了,你叫我退……”他咬著我胸口的肉,“你拖了我下水,你叫我退?” 胸口出了血,疼痛不堪。 “想都别想。”他掐住我的下巴,他使力地掐著早些时候跌倒肿痛的伤处,逼得我睁开了眼,眼里他的嘴边有鲜红的血液,他对著我残忍地一笑:“张健,叫我退,必须我死了你拖著我的尸体退那才有可能,你明白?” 我对上他的眼,冷笑:“犯贱。” 他也跟著笑,冰冷的笑容毫不逊色於我,“张健,你身上的是男士香水,那种妖里妖气的娘娘腔身上涂的,要麽现在告诉我,要麽,我查出来,到时候干出什麽来我可不知道了……”他舔舔我的嘴角,“为了你我可是什麽都干得出的。” 我笑笑,“真有本事!自己查去。” 我都忘了,他是从一群豺狼虎豹中成长起来的……终究不是个可以容易操控的人。 “张健,你真是个混蛋。”他翻到我身边,抱住我:“你休想招了之後甩了我。” 我任他平静地说著残酷的话,在他的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陈东,你世代单传,我们张家也只有我一个。” “别再说话了,以後怎麽样我们走著瞧,现在闭嘴,让我睡觉。” 他嗤笑,“你跟别的人上了床,然後在我怀里叫我闭嘴让你睡觉?” 他在我上方喃喃地说著,“张健,你真有意思。” 尽管这样,他揽住我身体的手却一动不动。 陈东,有意思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你以为我们都逃得过? 第二天起来,陈东冷著脸去前台结帐,我的钱包在他手里,银行卡,会员卡,身份证,学生证,钱,全都在他手里。 早被声音吵醒的时候他正一张一张卡的在查,一个一个地问地址,问会员性质……如果不是同宿舍的林峰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早上有课必须得上,他怕是要跟我在酒店里耗一天了。 到了学校,他住上面楼层,到了我的楼面时,我问他要了一次钱包,他抽了几张钱塞我口袋里,转身上楼走了。 我进宿舍的时候,林峰正叼著包子拿书,看见我把包子拿下说:“回来了啊?还好,赶得上,快,这个教授可是杀手级人物,不去保证吃不了兜著走……听说你都旷两次了,上次教授说了,旷了三次,你就准备当吧……” 我拿出衣服去浴室换上,进教室时没迟到,跟林峰淡淡地道了声谢,走到了角落位置坐下。 吴将从後门溜了进来,扔给我一堆吃的东西,说:“陈东给的……”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吴将坐到我面前,低头说:“你们的事,别闹得太开,你们都是有面子也要面子的人,闹开了对谁都不好。” 他淡淡说完,走了,留下一堆好奇的眼光对准我。 利剑59 利剑59 我等著陈东来找我。 身上他塞的那两百块,恰好交了班费。 直到晚上,他都没来,一天未进食,出去吃或住都没钱,陈东算准了那点钱只够我呆宿舍。 饿到半夜胃抽筋,在床上折腾了半夜,等到天亮。 出门去上课时,陈东在门口等,他熟敛地跟路过的人打招呼,跟在了我身後。 “吃什麽?”他问。 “找著了?”我淡淡地说:“找著了就把东西给我。” 他默不哼声,在转角处他把我拖到树林後,困住我,“张健,那家夥是谁?” “找不著?”我嘲笑他,“陈东,别到我面前耍狠,你想想你从小到大哪次真耍赢过我?你他妈的就知道巴在我屁股後面……” 陈东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掐住我,又慢慢地笑了起来,“你真毒,可是,张健,你一直都这样,我习惯了。” 我把手伸进他裤袋,他抓住我的手,我扬眉:“想饿死我?” “不,直到我查出来才能给你。” “你就这点本事?”我冷笑,一甩,从他裤袋里掏出钱夹,却不是我的那个。 把钱夹塞进口袋,“滚开,老子要去吃饭了。” 他把我的衣服捋开,在锁骨咬了一口,见血伤骨,“真想生吃了你。”他平静的面容下藏著残虐。 我冷哼了一声,推开他,往食堂走。 拿出他的餐卡付了帐,随便喝了几口粥,再转眼,他已经不见。 他钱夹里也只有几张卡跟零碎的钱,那点零钱不够让我花的,拿著他的卡去提款,套了两次密码,看见钱吐了出来,嘲笑了一下,就这点心思,陈东,我看你往哪里逃。 手机响了,“在哪?”他问。 “陈东,你别像个女人,男人当烦了去变性,手术费我出。”说完,甩上了话盖。 正拦出租车,他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後,跟我一起进了出租车。 车里出租车司机第三次问:“去哪?” 他答话,说了地址。 车里他接了电话,说了一句:“继续查……” 日降月升,华灯初上,昏暗的出租车里,他没跟我说话。 到了地点,我拉开门走了进去,上了楼,拿著紧跟在後的服务生递过来的餐谱,点了东西。 他连续不断地接电话,除了继续查就是继续查……吃到一半,继续查终於查出了点眉目,他把手机砰地一声挂了,把叉子扔了,咬著牙笑著说:“张健,真有本事,最好的同性恋俱乐部你都给找著了,年费四万,你可真是有钱少爷。”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家不缺那点钱。”我继续吃著,懒懒地说著。 落地窗的桌子面前,他揪住我的头发,“刚来北京,学会玩男人了……”他松开,在我脸上拍了两下,“好,不错,不愧是你。” 他额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我冷笑了声,擦了下嘴,站起身,俯到他耳边,“陈东,操蛋吧,许你玩女人不许我玩男人?他妈的我真比你贱?” 走下楼,他站起跟在身後,後面传来服务生的大叫,“先生,结帐。” 走出了门,没打算跑,站路边等出租车过来,陈东阴著脸走了过来,把出租车的车门拉开,看著我进去,自己坐进来,甩了车门好大一声,跟司机说了那家gay吧的地址。 “你去找个男妓争风吃醋……”无视司机诧异的眼神,我笑出了声,“陈东,你可真长进了……” 他握住我的手,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我偏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真去?陈家的独子找男妓争风吃醋,我可真有面子。” 陈东回过头,阴沈地笑,“张健,你真狠。” 他叫司机停了车,拉著我下来,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里,他一手掐著我脖子一手揽住我腰,“你想把我逼疯?”他嘲讽地说,“没那麽简单……” 他的手机又在狂响,那边有人叫他回学校……教授找人。 我笑,看著他阴晴不定的脸,拉开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除非你真杀了我,要不,你在我面前真没一点说服力。” 摇摇头,转身走。 “去哪?”背後他的声音冷漠。 “陈东,你抓不著我的。”我没回头,往他的反方向走去。 “张健,你要知道,你做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我饶不了你。” 多贪心的人啊,要了女人还要男人,还说饶不了我,多天真啊。 手又被人抓住,我回头看他,扯了扯嘴皮:“你还真不嫌腻歪……” 他笑,手一点也没放松,“我没松手,张健,我哪容得了你先走,还想让我哄你?一股子劲跑到你背後讨你喜欢?我他妈的厌倦追著你跑了……”他用一种非常厌恶的口气说著。 车门又被打开,被扔进了出租车里,他朝惊魂未定的司机说出了学校的地址。 利剑60 路,太远,谁也看不清谁。 利剑60 他拖著我去学校,路中途章薇薇来了电话……我看著他笑,看著他说话。 他说:“没时间,回头我打给你。” 他偏过头看我,那模样很英俊,只是眼睛太过凶狠。 我耸耸肩,看著车窗外的灯光。 有时候,你看著,心如果曾伤到极致,那些隐隐作疼,那些皮肉之苦,那便都是泛泛之事,可以忽略不计,摸著自己的心,哦,他伤害了你,算了吧,想想你曾受过的,这些算什麽?於是,这就没什麽好承受不起的了。 所以,陈东跟章薇薇纠缠,我疼不疼?疼啊……怎麽可能不疼,可是我高兴,我高兴我开心面对他时他那隐藏在背後的狼狈。 多好,他在挣扎呢,他不要你,但他舍不得你……他终究是要你的,当然,你必须在他的伤口撒盐,必要时候要断他的骨,才能让他不对你忽略,才能让他明白你对他有多重要。 “你笑什麽?”他问,手还要过来拉我。 我闪过,把手心的血擦到牛仔裤上……我对他说:“还要我跟著你去?”我身上血迹斑斑,都是从我手心流出来的。 他皱眉……他看著我,眼睛闪过不知所措,头偏过,看向另一边的窗。 回到宿舍,宿舍没人,拿了衣服去洗澡……陈东这才走开。 换了衣服,拿了钱包,找了酒吧,喝到半醉,再拎了一瓶出门,找了个旅馆喝完那瓶烈酒埋头睡下…… 睡到第二天,外面有敲门声,服务生在问要退房不? 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看来又旷课了。 宿醉後脑袋昏沈,赶上了下午的一堂课,坐在角落撑著脑袋看书听讲,尽量让前面老师的话钻到脑里。 听不到半节,旁边坐了人,阴魂不散…… 他问:“去哪了?”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我竟然偏过头看他,他没笑,不像平时阳光少年……应该是阳光青年了,他的嘴冷冷的,眼冷冷的,但话语很平静。 “找了个地方睡。”我动了动嘴皮。 “哪?”他像是要一个确切答案。 翻了页书,“你不是有本事嘛,自己查去……”我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查不到,再来问我,或许心情好了我会告诉你,或者告诉你我又跟谁上床了……”嘲讽地笑笑,“我想你应该很关心这个的。” 撇撇嘴,我兴味盎然地问他:“陈东,你这样缠过章薇薇吗?” 陈东哼笑了一声,讥俏地说,“你不是都知道?有什麽你算计不到的吗?” 我扯了下嘴角,算是给他捧场。 下了课,陈东站我旁边,同宿舍的那个多话的肖笑笑走了过来,说:“陈师兄,你也来听课啊?” 陈东恢复平常的爽朗,“是啊,这课的老师不错,”他耸耸肩,“不过我是来找张健的,昨晚都没找著他,只好来教室堵他了……” 肖笑笑看了眼我,搔头,“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走了几步,还回过头看了我们几眼,眼光当然放在陈东身上。 走远了点,我问他:“人弄死了没?弄死了给我我的东西。” “张健,你别仗著我舍不得你……”陈东站我面前,冷著脸,“迟早哪天我扔了你,你别来求著我要你。” 他不看我,看著前方说,神情冷淡,但很坚定,那话说出来像是他下一刻就能马上做到。 我笑,趁没人的时候在脸上吻了一下,“求之不得。”我冷冷地在他耳边说,往反方向走,离他远远的。 越走越远……他没跟过来……我看著远方的人群,不愿意走过去,我的独木桥里,一直都只有我自己。 但我要拉一个人走上我的独木桥,然後要把他推下河……然後看著他生不如死。 去食堂吃饭,陈东端著盘子坐到我对面,把他盘里的肉挑我碗里,然後低著头不看我吃著……我嚼著他给的,不说话。 “我会跟章薇薇谈分手,如果这是你所想要的,你赢了。”陈东说著,把我盘里的青菜夹到他的盘里,“你要什麽我给什麽,别跟我犯倔。” 他在示弱?我笑了笑,把他米饭上他咬过一口的肉夹到自己口里,嚼了嚼咽下。 利剑61 那麽多的可能性,在最初我们都把它们都毁了……我们都为此付出代价,没什麽愿意与否,那是我们必须承受的,所以,陈东,永远都别问我後不後悔,我不会後悔,也学不会後悔。 利剑61 他的手机一直在嗡嗡震著,一直都在震著……响得坐在旁边的人都为之侧目。 “接吧。”我淡淡地说了句。 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电话……陈东接过,说:“对不起,我这有事……星期天我来找你,到时候再说,我有事跟你谈。” 他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又是一番侧目。 远方有人在喊,“陈东,干什麽?你老同学又招你了……” 陈东扬起手挥了下,笑著说:“没事……吃你的吧,管那麽多……小心给噎著了……” “我钱包呢?”他问。 我从兜里掏出来扔给他……他打开抽卡,看到一叠现金,手停下,抬眼看我,“挺有本事啊……” 我扯了扯嘴皮笑笑,“下次密码设得有创意点……” 他抽出了一张卡,放到了自己裤兜里,把钱包扔回来,说:“回头试试你的去……” 我冷笑,试我的?陈东,就你这点本事,到死了都试不准。 “晚上别出去了,去图书馆,你这阵子也没上过几天课,该补上的都补上吧。”他把汤喝了,“晚上我还要跟教授去办点事,你到那等我,我晚点来。” “走吧。”他已经站起了身。 我慢了几步,跟在了身後。 出了食堂,他走到隐蔽处的树荫下,抽出烟点上,“我这星期去找章薇薇,你别再出什麽妖蛾子了……张健,我都按你想要的去做,如果你还觉得不够,直接拿刀捅了我,别折磨我。”他说完不等我说话转身走了。 晚上吴将直接找到宿舍来,“我想跟你谈谈。” 宿舍里这时残留的人一片惊呼……“吴师兄,跟谁打架了?” “张健,我想跟你谈点事。”吴将再次抬起头说。 把烟掐了,翻身下了地,拿了件外套随意套上,对林峰说,“如果陈东找我……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林峰点点头,很惊异,但没问什麽。 去的是校外的一间小酒吧,找了个包间,吴将叫了酒,喝了一杯才打破沈默说:“陈东说要跟章薇薇分手……” 我没回应他,拿了颗干果放到口里嚼著。 “我是什麽人,张健你这麽聪明应该明白,老爷子放我在他旁边就是为了看著他的,他这麽干,你说我怎麽向他爸说?”吴将揉了下青黑的眼,“张健,你都快把陈东逼疯了。” 我笑出声,没说话。 “如果他爸知道他是同性恋,还跟你搞上了,张健,陈东会如何?光是上次帮你老爷子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你说陈东要怎麽面对?”吴将说著,点上了烟。 “这些话,找陈东说一遍……”我笑笑,“找我有什麽用?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纠缠过他?我他妈的还巴不得他滚我远点才好……他要巴著我,我是不是要把自己灭了才合你们的意?” 吴将倒抽了口气,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 他把烟掐了,“陈东知道你这样看待他吗?” “你问他去。”我斜躺在椅子上,“吴将,是怎麽样的就怎麽样告诉他爸,我无所谓……还有不要再找我谈这样愚蠢的话题,我确实跟陈东有一腿……不过,不跟他有一腿,我也无所谓,我也不在乎。” “是吗?”後背有人淡淡地说。 我没回头,“来了就坐,跟鬼影子似的吓唬谁?我?”我嘲笑出声,挪了挪位置坐到窗边,让出一个位置。 陈东坐了下来,“你找他想听到什麽?让他滚我远点?”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吴将,“看到了吧?这没心没肺的不在意我,是我非缠著他,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偏过头看我,“你也满意了?嗯?” 利剑62 利剑62 我扯了扯嘴皮,没说话。 “你走吧,事情怎麽做我心里有数。”他说道。 吴将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是我兄弟,小将,真把我当兄弟,你看著办吧。” 然後他站了起来,坐到我对面,对上我的眼,“张健,你不满意?” 我嘲笑地扯扯嘴皮,“陈东,关我什麽事,是不是你做什麽事都要套上为我的牌子?全都不关你自己的事?” “真想杀了你。”陈东走到我旁边,用手在我脖子上摸了摸,说完这句话他也转身走了。 我打算喝完一杯再走,手机响了,他说:“门外等你。”随即挂了电话。 我哑笑,走出了酒吧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若隐若现,冷俊撩人。 “你不是还有事?”我抽出烟要点上,他把烟盒一把拿过。 “是不是管得有得多?”我笑了,率先往前走。 “先去图书馆。”他说著。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到了图书馆,他确定好我位置,刚跟别人交谈的笑脸又冷了下来,“等会我过来。” 然後又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我总是不停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总也有无数背影留给我看,离开时他的背影都一样,总是那麽干脆利落从不回头。 我扯了下嘴皮冷笑了一下,把视线收回盯著书,那是总旷的那几节课的书,陈东在离开几分锺後扔桌上的。 勾著嘴,他对你不用心?他想骗鬼就让他骗鬼去吧。 陈东来的时候我正跟坐在对面的跟我同一个年级的女孩在聊天。 在开始时她说她要找的书正在我桌上,问我能不能借看一下,要用的时候再给我。 然後她在对面坐了下来,没等我说话。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是个有技巧的女孩,并且长得不错,她知道一般男的不会拒绝她……她坐在我对面的位置,那是陈东确定为他自己坐的。 於是,我心情难得有点愉快地接受了女孩自动行为……偶尔她装作很认真地查书时还抬头问我几句话,我都一一作答了。 於是,当陈东站我面前的时候,女孩正在说哪个食堂的夜宵好吃,为了感谢我等会请我去吃时,我淡笑,看著她的话在见到陈东时停止。 “陈……陈东。”女孩胀红了脸,看了看我。 “师妹……”陈东笑得很开朗,比图书馆的灯光不知亮眼多少去了,“你找张健有事?” “没……没,”女孩摇摇头,“我正好找这书……”她捧了捧手中的书,“陈师兄认识张健?” “张健?”陈东看了看我,继续笑,“当然,我还以全校都差不多知道他是我老同学了呢?看来我不如想象中的有名啊……”他自我调侃,把书合上,“师妹要书,拿去吧。” 转过头,他说:“走吧,你不是要去吃饭?”他把他自己的放在我旁边的包拿起来,等著我走。 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女孩在後面喊,“张健,那什麽,明天晚上有空不……” “嘘……”一片嘘声,女孩没意识到这是图书馆,被嘘了下去。 我摇著头笑往门外走,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转角树林处,被人撞到树上,那个人咬著我的嘴低吼,“你他妈的贱东西,男人你招,女人你也招……”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招她了?”我推开他,用手拭了拭嘴,还好,没流血。 “你……”他拉著我欲离开的手,眼睛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冷酷又含著一点委屈,“你对她笑了……” 我失笑,捧著他的手,对著他说:“这样笑?嗯?陈东,这样你也吃醋?” 他打开我的手,可能为刚才的行为恼怒,那急急走著的脚步让人跟不上。 “陈东……”我在他背後喊他。 他没停。 “陈东……”我再叫,“你走错路了。” 他停下,转回头,我朝通往校外的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要到外面睡。” 没等他回答,我朝校外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没有声音的背後有了脚步声,他跟了过来,在用手机拔号,说:“今晚不回来了,有事你们帮我盯著点,成,好……明天午饭我包,得,你们……哈哈,好了,想吃什麽就想好了……你们这群狼……” 直到上了出租车他都一直在跟手机说话,没一次把眼睛停在我身上超过三秒。 我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腿上……他一僵,话断了,他看向我,下一 利剑_番外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9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9部分阅读 我,下一秒,他挂了手机,陪著我在出租车里沈默。 而他的眼睛只敢看我放在他腿上的手,而不敢拿开它,也不再看向我。 窗外的夜晚,人群泛动,谁也不知道这个城市呆了多少人,熙熙攘攘的,谁都在随波逐流,而我也不过只是随著我的风浪往前飘著。 “困了?”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利剑63 利剑63 我甩开他的手,摇头。 进了酒店,开了房间,他跟在身後,昏暗灯光,他亦步亦趋。 我直接进了浴室洗澡,完了裹著浴巾出来,他躺在那,说著电话,他总有事情处理,打诳或者跟人商讨,他的存在从来都不会在你消失时留太多空白。 我躺他边上,听他说完话,他伸出手,我闭著眼睛说:“我不想zuo爱。” 他的手伸回,然後脚步声远了,我听他走向了浴室。 他回过来躺我身边,身上有潮湿味道,他没过来,躺我身边有一定距离。 “张健……”他在旁边叫我。 我应了他,“嗯”了一声。 “我们怎麽会到这地步?”他问。 我扯了扯嘴皮,想笑,但没法笑出来。 “谈了分手又怎麽样?”陈东在旁边淡淡地说:“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除非我死了,要不,陈东永远只是陈东。”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把被子盖上了。 他接著说:“我会为了你伤害章薇薇的,只要你高兴,我什麽事没为你做过,再为你做次又怎样?” 我冷得很,懒得搭理他,盖著被子让脑袋空白,不想想太多,很多事细想一下太疯狂了,也太无聊,我不愿意浪费那时间。 “张健……”他还是叫我。 我没理他。 “你喜不喜欢我?”他在我耳边轻声叫著,他就在旁边那样轻声地说著,就像耳语,也像自言自语。 “你怎麽可能不喜欢我?” “你躺在我身下,你那样骄傲的人,不喜欢我怎麽可能做到?” “你好美……张健……也让我心疼,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不想承认,但得承认……”他说著,又回过头,气息不再在我鼻间围饶了。 “你不爱我?怎麽可能……你这样的人不爱我怎麽可能像毒蛇一样缠绕著我……我多想听到你说你爱我,但我知道不可能。”他很平静。 我无动於衷继续躺著,他继续说:“可那又怎麽样?你要了这,我们就会丢了那,你不愿意附和,也不愿意屈从,我们只会丢得更多。” “你爱我,怎麽可能容许自己这麽逼我?”他终於施了力,掐住我的脸,让我睁开了眼,看到了他的冷笑,“你他妈的想把我们逼到死境,就为了你他妈的那点骄傲,张健,你好好想想,你还要不要我们有以後?” 我冷眼看他,问他:“陈东,我们有什麽以後?” 他笑,冰冷至极,我有点不明白他对我的笑为何比起旁人的怎那麽冷?不过,他确实冷得像极至的冰:“张健,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我们的以後?” 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真没想过,我从这门滚出去,从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他妈的要回头我就不是个人。” “陈东……”我不耐烦地睁开眼,“爱来爱去,你不嫌烦?” 翻过身,准备睡觉。 “非要这样?张健?”他平淡地在我身边说。 我没回答他。 他从我身边站起,说:“那麽,就这样。”他把一个东西扔桌子上,然後走出了门。 等门关上,我看到了我的钱包,静静地,孤伶伶地躺在桌子上。 我看著它,笑了笑。 毒药还不够猛,尚不能噬人心智,它应该更猛烈些,不是吗? 陈东,你值得的……你值得我更残忍地对待你……揪著被单,我把桌上的刀刺中自己的手臂,淡然地看著血流下,流入白色床单,渲染出妖豔的花,要更坚强点啊,张健,未来路更远,怎可这点就耐不住。 ps:笑,我是个怪物,所以,我不知道我会写出个什麽故事来。 利剑64 利剑64 又是一次陌路的开始。 陈东并未来见我,有次吴将非常平静地走我身边,丢下一句:“章薇薇自杀,你满意了?” 所以後来我听到陈东的女友再次出现在校园与他依偎共谱校园美丽传说时我一点也没惊讶,那条路,他决定不走下去,要我去乞求?那样的事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第一次已足够让我看清,张健二字,或许是他理智的对手,但尚不够份量。 一个学期过後,寒假来临,我飞回安海。 他没再找过我,他说不回头就不回头,挺好,没什麽不好的。 母亲在我读书的半年间领养了三个小孩,两个六岁,一个不到三岁,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其中一个有智力有问题,一个听力有问题,还有一个只有半只眼睛。 一回家,母亲叫他们都叫我哥哥……知道我性子不太好,特地叮嘱我要和颜悦色,不要吓坏小孩。 可小孩一见我就躲母亲身後,扯著母亲的衣服不敢松手,当我是恶狼。 我无奈,天生冷脸,这时再装和气也来不及了,为了不吓坏他们,再加上大厦建立的事情,只好搬到工地指挥所。 叔叔看我狼狈逃出,调侃我:“你不再是嫂子手里又爱又恨的儿子了……” 我扯了下嘴皮,权当笑了一下。 “你看看,张健,你这样天生凌驾於人之上的性子,谁愿意亲近你。”我叔叹息,把一叠帐本甩到我面前,“你看看。” 我拿过东西翻开核算,资金全部投入,加上一些引资,还是缺钱,现在燃眉之急是拿到更多的资金投入……要不,大厦没建成,所有资金都会被这个还活不起来的东西给全部困死。 “还缺一些……我们需要再拉些大客户过来……”我说著。 “我知道……你在北京怎麽样?”我叔说。 “挺好。”我翻著帐本。 “陈东跟你同一个学校?” “是。”我抬头看他,“你想说什麽?” “张健,”我叔站在窗户前,这是安海目前最高的楼,不远处,我家的大厦正在建立,“那里,我们的根基还在风雨中飘摇,什麽都没站稳之前我们再也经受不住狂风暴雨……” 我看著外面,不语。 “要站起来,我们得站稳,张健,没有人会白死。”满头白发的叔叔看著那幢还没稳住的大楼,说:“什麽事都不能操之过急,韬光养晦,当初你爷爷怎麽做的,我们现在也该怎麽做。” 收回视线,我把帐本翻过一页,淡淡地说著:“我知道。” 我叔不再说话,只是看著那幢大楼,陷入他的沈思。 到了年底,叔叔结婚,跟安海市市委书记留学归来的女儿大办喜事,母亲在先前见过那个人,对我说,“女孩不错,比你叔小个几岁,品行面貌都很好,更难得的是她很喜欢你叔,这不错。” 等我见她时她刚从美国带著她的婚纱回来与我叔成婚,婚礼上看著我叔的眼里有著怜爱,所以我想母亲的说法是对的。 对於这次商政联姻,有感情因素无非是好上加好,我叔不会对所谓爱情有想法,但他会对利益跟婚姻忠诚,对於他的妻子来说,这会是场坚固的完美婚姻。 等我要再上飞机上北京时,这次的母亲情绪已得到稳定,她的全部心思都已放到她的养子养女身上。 “健健,妈老了,家里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你爸爸那时就跟我说过,你是个大人了什麽事都会自己有主意,所以我也不管,但是……”她整理著我的衣服,把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你得答应妈妈,不能为难自己。” 我摸了下她的头,点头,“我知道。” “嗯。”扣子全部扣上,她心安地笑笑,“你长大了,儿子。” 她已比我矮了不只一个头,我看著她的头顶,亲了亲她的头发,一股脑地把买来的礼物塞到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怀里,扯了笑容出来,也不管吓没吓倒他们,拎起行李走向大门。 “哥哥……”有个小屁孩轻脆地在我屁股後面叫了出来,我皱眉回头,看著那个三岁的只有半只眼睛的小孩一拐一拐地走向我对著我傻呼呼地笑,双手还向前伸出要我抱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然後背过身当没看见那双小肉手。 我叔在大门口看著我快步走去,笑出了声,拍了下我头,“吓坏了是吧?” 跟家人聚过之後,又是校园,那最开始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後,陈东与我,又是山穷水尽前无路,我倒坦然,我已不再是那个暴躁对什麽都不耐烦的张健,我有的是耐性。 第二学期我搬出了学校,宿舍里叫林峰帮我看著,我请他吃过几顿饭,被他评价,“你冷归冷,但不傲,可惜锋芒太过毕露,你瞅瞅你那行事作风,少爷一样,没几个人喜欢,搬出去也好,免得让大家都不愉快。” “不过,兄弟我喜欢你,学校里我会帮你看著的。”林峰很义气地拍我的肩,被我闪过,他指著我脸笑,“你瞧瞧你那小样……” 他也豪爽,不计较我的那些毛病,学校有什麽非本人出场而我不知道的事也会手机通知我,这样,我住在外面倒也平静无波。 我租是的一个套小公寓,一室一厅,大房间是卧室,我也用来当书房,有个小厨房,买了冰箱,懒得到外面吃就回家自己弄点吃了。 陈东还给我的钱包里,那张俱乐部的卡已经不在,我也懒得再办,偶尔去酒吧,出来卖的男孩也不太愿意碰,倒是有天碰见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子,清秀也很沈默,我问他愿不愿意被我包养,他看我的时候眼里闪过羞怯,不好意思问我价钱……得知我出得起後,就答应了。 我有欲望……我不是陈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性的躯体。 养个oneyboy,好过不干不净地跟人一夜情。 身下的小男孩很听话,身体也好柔软,我给他住的地方也很好,至少比我那小地方不差只好…… 有天他要我过夜,我拒绝被他扯住的时候,我告诉他:“如果不喜欢你可以去找别人……”他那点初见倪端的小腻歪也就不见了。 一个星期见一面上完床就走,过程不到两小时,我并不觉得我给了他过多的幻想。 所以很多年後,我被人骂是这个世上最冷酷的冷血者时,我倒真的是无动於衷。 初春的北京很冷,雨也老下,一片黄沙漫布的城市,实在没有一点美感。 所以当早上美丽的章薇薇找到我时,我还笑了笑。 我刚从出租车出来,还未进校门,我一向抄小路进去,但从没想过哪天会有一个女孩在这个地方等我。 并不是很多人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下车的…… “我向人打听的……”章薇薇看了看我,咬了下嘴,笑得苍白。 “是不是很打扰你?”她笑著说,笑容太过牵强折损了她的美丽。 我知道我冰冷的脸从不会给人过多的善意,想必章薇薇也清楚得很,往小路走去,边说边说,“什麽事?” “没,就跟你聊聊。”她说著。 我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把左手的书放到右手上,“有什麽事就说,我没太多时间。” 她抬起头,阴沈的天空下脸煞白得像鬼:“陈东跟我躺一张床上,叫著你的名字,连zuo爱也是。” “呵……”我冷笑,对她说:“这件事你得找陈东,而不是来找我。”转过身,扬长而去。 利剑65 利剑65 “张健。”她一路小跑,挡到我面前。 我只好停下,耐住性子看她。 “我能问问,前段时间陈东要跟我分手是为了你吗?”她站著,腰挺得很直,尽管脸色苍白,但适当地保持了她的骄傲。 我看她,懒得与她纠缠,点了下头。 “你们……”她站得太直,脸变得冷了起来。 我扬了扬眉,等著她说下去。 “你们都是男的。”她好像挺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漫不经心地点头附应,看了看表。 “你不在乎?”章薇薇看著我像在看著一个恶棍,或许是魔鬼。 我偏头看了下头,不明白我为什麽要在乎?或许是我什麽时候表现过在乎让她误解了?我可一直真的真的不在乎啊……要是在乎我能勾引陈东上床?我可不想让自己变得那麽无辜……我可不想让自己扮演那种懦弱的角色。 “他那麽痛苦你却一点也不在乎?”章薇薇笑出了声,但声音太过於尖锐,听在耳朵里有些刺耳。 我吸了一口气,天,女人!我闪过她,往学校走去,再不进去,这课又要被当了,我可不想老是补考…… “张健,不管你是不是男的,你都不配。”她在我後面冷冷的说著,那个印象中温柔的女孩似乎也有尖锐的一面呢。 可是,谁管那麽多……她不是我的麻烦,我没办法对她太过关注,她不是我的事。 吴将又来找我,深更半夜按响了我租住的房间的门铃。 没邀请他进屋,跟他下了楼,买了打酒,跟他去了不远处的广场。 在台阶上坐下,吴将这次出现显得安静,不像前次那样礼貌中夹著刺,所以我觉得这次他想谈一谈也未尝不可,而且我也不想大半夜的在自己的住处吵醒谁。 广场的路灯亮著,光线不明显,半夜很冷,出来的时候我随便套了件大衣,里面只穿了件衬衫,我把大衣的扣子扣上,吴将在旁开了口。 “你跟陈东就这样完了?”他声音挺低。 “要不怎麽样?”我打开啤酒,冰凉的微苦的液体滑入喉咙,让我深吸了口气,真好,空气不错…… “你见过陈东没有?”他问。 我耸耸肩。 “是啊,你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主动。”吴将像在轻笑。 我瞥了眼他,再看向远处,底下的广场里也有一两个人,躺在地上,远远的不知道在干什麽……深更半夜折腾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陈东不太好……他这两年来都不算好,”吴将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高考的那段时间我得罪了一个小混混,动刀子时陈东帮我挡了一刀,他救了我一命,胸前中了一刀,醒来就看著门口,我知道他是在等你来看他,但你从没出现过。” “後来吧……”他抽上了烟,递给我一根,我摇了下头,“你也不见了,每次一说起你,他就按胸口的刀伤,缝了十五针,挺大的一个口子的,我们都猜应该疼得很……他跟我说过一次,他喝到不行醉得只叫你名字说他那里的疼完全比不上你给的。” 我向後仰,躺在台阶上,北京的天空黑蒙蒙的,一个星子都找不到。 “这次回去他那伤口发炎了,不知道怎麽搞的,都一两年的伤口了完全愈合了莫名其妙的发炎,他发高烧,跟上次一样进考场一样的高烧,他还是死盯著门……” “张健,你并没有出现,这次也一样。”他转过头来说。 我坐了起来,重新打开新的酒,灌著,“那又如何?”我漠然地说著。 “张健,你们的事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知道,他的心被你伤透了,有多爱就有多伤……”吴将说:“这次来找你,真是抱歉,章薇薇要我告诉你,她不是可怜你,她是可怜陈东,所以她会退出,请你别折磨他了……” 我笑,对他说:“你说完了?” 吴将低著头点了下头。 “那好……”我耸耸肩,“我先走了。” “张健,别对他这麽残酷。” 我跟随著路灯回去,寒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把大衣裹紧了。 这是条不归路,没谁比谁残酷。 而最残酷的事实,岂是几个人的三言两语,一个人不知名的自嗷喊疼可以抹去的?陈东,你知道我承受过什麽?但愿你这辈子不会知道,无知可以让你不那麽疼痛。 回去的路越走越黑,在黑暗中我轻声地踩著一步一步的楼梯回到住所的门前,我对自己说,张健,往前走,不要回头。 去找陈东时,他宿舍的人很惊愣地呆住看我。 一说我找他,有人忙让了位置给我,“坐……坐,我这就去找陈东。” 有人拿了电话在打,一人指著一个上铺,“那是陈东的床。” 我瞄了一眼,基本整洁,床边没贴些有的没的东西。 那人挂了电话,“陈东马上回来。” 我道了声谢,坐了下。 陈东确实是马上回来了,不到五分锺,我看到他出现在了我面前,再次见面,不过就是他瘦得两颊都没肉陷了进去,眼睛显得有些冷漠,嘴角有点冷冰冰的味道。 但还是很英俊,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些内敛的味道。 “一起吃饭,去不?”我站了起来,看著他问。 他就那麽定定地看著我,死死的看了好几秒,在我以为他就要这麽看下去时,他转过身,对著别人笑著说:“我出去吃个饭,你们要不要我带什麽回来?” 那一刹间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冷漠的人是我的错觉,他还是那麽阳光夺目意气风发。 “好吃的,好吃的全部统统带回来……红烧肘子麻辣鸡丝糖醋鱼……”一个小个子蹦了起来大声叫嚷,被另一人一掌拍了下去。 “我说的是老实话嘛……” “闭嘴,小不点。” “好了,闹什麽,回头全给你们带……”陈东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拿了另外一件穿上,先走出了门。 “喂,老同学啊你们,吃得好一点啊……”有人在背後叫道。 陈东没回头,挥了挥手。 一路他都不吭声,吃饭也不说话。 我没理他,随便他装著。 到了完了时他还是一脸的冷酷,我抽出烟点上拦车,坐了上去关了车门叫司机开车。 他打开前座马上坐了进去。 司机看著我们……我只好对他说:“开吧。” 他跟我回了我的住处,还是不说话。 我开门,一进去就关门,然後他抵住门,我加紧力道要关……他的手被夹住,他推,我毫不示弱地关著。 “我认输,我他妈的认输……你让我进去。”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他气急败坏的吼声。 利剑66 利剑66 邻居的门一响,我手一松,他给挤了进来。 他喘著气看著我,我冷哼了一下,砰的关上门,打开卧室的门,脱掉衣服往浴室走。 他跟了进来,顿了好几分锺,也动了手要脱衣服,我回过头,冷冷地说:“滚……” 他一把把衣服扯了,手脚更快,很快连内裤都没了。 他在身後抱住我时,说:“你勾引我。” 我转过身,把他摸伸我後面的手给扯掉,一字一句的问:“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勾引你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学著我冷冰冰的口气,就是眼睛出卖了他的欲望,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 我冷笑,“陈东,发情找女人去,老子不奉陪。”把水篷头拿下,打到最冷处,对著他挺起来的东西冲,“滚。” 陈东伸手打掉我手里的东西,一把推著我到了墙壁咬著我的肩,“你他妈就是我勾我……”一下刻,他上下齐手,已把我困住。 “妈的……”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要害,让我不禁死揪住他的头发,咒骂:“死外边去,谁招你了。” “哼……”他哼著息子,伸出舌头还纠缠我的。 我嫌恶心,躲过,他倒好,不嫌弃,自己拿著我两片嘴唇一个劲的吸,刺疼得我微张了下口,舌头就不知敛耻地钻了进来。 真他妈的不知道谁勾引谁。 “你脱衣服……我一进门就脱衣服,你不是招我你是招谁……”他喘著气理直气壮地说。 我倒抽了口气,他的一只手指钻进了我的後面……刺痛得身体一僵。 “张健,我要……我要你……”他急促地进去了另一根指头,在里面来回抽送。 我咬著牙忍著刺痛,过了不到一分锺,他把我翻过身,蹭了两下就进了来。 等到了床上时已过去半个多小时,他继续在後面蛮干,他的汗水滴在我炽热的背上让我分不清天堂地狱,枕头已湿掉,他把它抽掉,把我揽了起来,跪坐到了床上。 後面他的力度毫不减弱,他边骂著妖精边操著自己的腰杆,我闭著眼睛,不想让额上的汗水流入里面刺痛它。 电话响了……不远处书桌上的电话响了,叮铃铃好半会,陈东不为所动,我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电话转入答录,那边传来那个包养的男孩的声音,我被陈东干得已经思线混乱,这个时候也无法有什麽想法,任陈东还在後面蛮干。 “健哥,是我,对不起,我发高烧了,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我在医院,没带钱……”男孩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後面的男人也停止了动作。 下一刻,陈东红著的眼睛在我面前呈现,“他是谁?” 我看了声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喘了口气,就著他还插在我後的姿势把旁边的杯子拿了过来,喝干净杯里的水,才让干燥的嘴得到救赎,“一个长辈的孩子……”我随意地扯著谎。 “嗯?”陈东揽住我的腰,在我脸边很威胁性地嗯了一下。 “不做就滚。”我伸直了腰,想把後方的压力挤开。 他向深处更一插,我伸出舌头舔掉到嘴边的水,被他的唇毫不犹豫堵上,然後听到他恶狠狠地骂:“妖精……” 我扯了下嘴皮笑了…… 爬起来时被陈东抓住,“去哪?” “洗澡。” “我跟你去。” 我没理他,把浴室的门给死锁了,後面有点轻微出血,陈东并没有留什麽情,那股子疯狂劲像是他妈的他禁欲了一百年,章薇薇满足不了他?还是只有在我身上能得到尽情发泄? 自我嘲笑了一下,把衣服穿了,走出门时陈东追在後面问:“去哪?” “医院接人。” “我跟你去。”他边说边捡衣服。 我看了看他,脖子胸膛全是我留下的痕迹,那还半硬著硕大的性器上还沾著白液,浑身上下全是x欲味道的男人要求跟我出门?让所有人知道我跟这发情的东西有一腿?我皮笑肉不笑笑了一下,“我等会就回。” “张健……” 我打开门的时候他叫我,我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他。 “你找我,是不是我们可以在一起,好好的?”他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像在等待我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我们能好得起来吗?”我笑了一下,“陈东,如果你觉得我是求你操我话,你尽管滚出这扇门,就当我没找过你。” “你为什麽来找我?”他还在问。 我慢慢看著他,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於是,我恶意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看看,一个跟别的女人作爱口里喊著我名字的人活成什麽样了……” 他走过来,把门大力关上,扯著我刚穿上的衣服……我挡住他的手,看著他……他冷冷一笑,“不是想知道活成什麽样了吗?现在就让你知道……” 他把我翻过去,裤子一拉,又插了进去。 “现在知道了……嗯?”他咬著牙边剧烈地动著边说,“谁告诉你老子跟女人作爱叫你的名字了?” 触到那点我後面紧了一下,他的手也弄上我前面的挺立,他边操著边狠骂:“我他妈的操死你,看你还折腾我……” 被快感冲击,我在心里冷笑……陈东,哪次你不是自己送上门的,装了一次又一次的无辜,没想到,到了如今你还要装…… 他泄掉之後,温热的东西又把我里面给弄脏了,我推开他软著腿想进浴室冲洗,走了一步跌倒……没摔到地,被他抱了起来。 他抱著我踉踉呛呛进了浴室,把我扔到浴缸里,在旁边看著我,过了好一会他蹲下身说:“张健,我认输,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我闭上眼,不想理他。 “我们认识都这麽多年了……张健,你糟糕透了,但我放不了手,你也喜欢我的不是?我们别再吵别再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过。”他进了来,抱住我,吻著我的脸,难得的柔和。 我懒得睁开眼,不想告诉这个人,过去永远过不去。 利剑67 利剑67 我不习惯跟陈东同床共枕,他进来,我出去,除了作爱,我不想跟他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相拥入眠。 我们早就丧失了就这种资格,就算是伪装,我也不愿意。 这样几次,他明白了,怒得要打我,手举到半空但没有挥下来,气得甩门而出,过不了多久,自个儿就又回来。 所以,妥协的结果是,我呆卧室,他爱走不走,不过,别跟我同一个床就好。 为了不让陈东发现我包养人发飙,我把那男孩用钱打发了,走时他哭得凄惨,声声指责我……说了很多废话,我不太明白我怎麽就那麽对不起他了,作为一个包养者,我以为我已经够慷慨也不变态,无非只是作爱一场,如果他要得太多,得不到再来苛责我,未免太没职业道德。 所以,他找了他几个哥们来打劫我,那成了我来北京的第一打架,身上被刺中了一刀……进了医院,陈东不知哪来的风声,得知了结果,来了医院又把我揍了个半死,如果不是跟过来的吴将跟其他几个人,他怕是想把我踢死在医院里头。 他骂著我“你是贱人,你是贱人”好几十遍,翻过来覆过去只会这一句,红著眼看著我就像看著至仇的敌人。 我爬起来用花瓶砸他的头,他就定定站在那任我砸,旁边的人拉了一把,擦过了的额角,鲜血直流…… 我看著他冷笑,他看著我就跟嗜血野兽一样……我们彼此眼光仇视得像生生世世的敌人,那个刹间,我们对彼此除了恨就是恨。 我甚至以为,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真实的自己……面对对方,我们不可能有更多的那些表面的温存,除了恨,我们之间别的什麽都不可能存在,绝不可能。 我高烧,以为要烧死,他潜进病房,跪在我面前哭,“你找了一个又一个,你把我当什麽了,张健,你混蛋……” 我烧得手都抬不起,实在没力气理他,任他哭丧一样吵我睡不著。 他揪著我的手不放……骂著我混蛋也不撒手,我怒得睁开了眼,看著他额头上裹著白布残得像个废物,安了些心,这才没再跟他追究。 “你别闭眼睛……”我这一睁眼不得了,他的脸凶狠立马起来了,不再哭丧,吼著,“你他妈的给我说明白了,先是找男妓,现在好了,养到屋里头了,你还有什麽心思,你现在给我说清楚了……” 外面一片声响,闯进一批护士,把他给驾了出去,他被人扯著还在叫骂:“你招了我还招别人……我踢死你……我他妈的弄死你……看你还胡搞……” 我在心里冷嗤,就你那孬样,送你手上你也不敢把我怎麽样。 吴将第二天来看我,头一句说:“你弄他现在像个神经病,见个出来卖的就想弄死。” 我烧退,有力气睁眼,就看了他一眼。 吴将坐旁边削著水果,“他现在外头疯狂找人,要把你弄你的那人给弄死……” 疯狗出去咬人了,他的帮凶过来向我打小报告,我能如何? “张健,看著他这样,你是不是挺愿意的……”吴将慢条斯理地说,“或许这样就是你乐观其见的?” 我冷笑,对他说:“这话跟陈东说去。” “说了。”吴将利落把刀插进果篮里,轻脆地啃了大半个苹果,嚼了几下,说:“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你把他玩弄得心甘情愿。” 我没再说话,没有必要,我的圈套明摆在台上,他要进不进,由他自己选择,而现在,是他自己选择的。 “张健,你真狠。”吴将扔了这句话,走了。 进来帮我换药的护士躲闪过他,打开纱布时小心翼翼地瞟了我好几眼,不敢多搭话。 我知道我的脸阴沈得非常非常难看。 那男孩的事不在我预算中,他原本就是一个我打发时间的产物,一个发泄的途径,他由爱生恨对我的动手是我的失策,我原来没想过来他刺激陈东,我也不需要他来刺激陈东。 但很显然,他是刺激陈东的重要因素,我一出院,被陈东接到他在外面弄的地方,并且跟我说,下次,如果再有下次,他就什麽都不管,直接弄死了我。 他很暴躁,这次他暴躁得不能看我,一看我他额边的青筋直接蹦出来,不能跟我说话,他只会吼……吼著吼著就要摔东西然後自己暴走。 半夜回来,洒了一路的咳嗽……他病得要死不活,我冷眼旁观。 有次他喝多了回来,踢开我的门,看著我在壁灯下看书,把我手中的手给甩到地上,踩著书,骂著:“踢死你踢死你,看你还跟我作,看你还跟我偷人,看你还折腾我,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抬起凶狠的眼瞪著我,把床垫踢得偏离床心,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一路咳著回他的房间。 吴将他们在跟在身後,拿著药也被他扫到地上,吴将看了看我,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我不可能管什麽,也就没指望我。 倒是章薇薇有次趁没人在的时候进来指著我的鼻子骂娘,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平时表现得挺文弱的女孩第一次用滔滔不绝地口气骂我冷血无情残忍无耻……如果不是陈东回来脸色难看地把她请了出去,估计她不把我给骂死绝不干休。 我去上课,他直接找了人跟著我,去吃个饭,那人也紧随在其後,丝毫不怕我知道。 我大病初愈,暂时容他胡作非为。 有一天晚上没看见他回,没有咳嗽声我暂时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到了学校到处听见有女人议论纷纷,说二年级那帅得没边没谱的成绩好性格更好的陈东昨天下午昏倒在学生会……被抬到医院去了。 上课时也有一群人在大声嚷嚷著这个消息,一票花痴们都为那个操劳事务的陈东喝采与怜惜,商量著买什麽花去探望…… 我打著哈欠,找了个有阳光的靠窗的位置,睡了一上午的课。 利剑68 图片是一个看利剑的同学给的,那种草据说叫做护盆草。 利剑68 直到陈东出院,我都没去看他。 他出院回来,住到宿舍,偶尔有几个星期来我住的地方睡一觉,zuo爱很少,一个月一次两次,校园里不幸遇见,当不认识,也间或两个人一起吃饭,吃完就走人,很少说话,他一张口不是喝斥就是咒骂,估计他自己也厌烦这样,更多时候闭紧了嘴一声不吭。 他很生气,生气得太过内敛,一时半会不会任由自己原谅我。 他不原谅我对他表现的不在乎,他一个人在挖心掏肺,於是,我的没心没肺变得不可原谅。 我人缘一如既往的不好,在学校独来独往,不过还好校园独善其身的人很多,我混在里面不显得突兀,怪胎多了,你再怪也就那麽回事。 他依旧阳光耀眼,有时遇过运动场上,奔跑的矫健身姿,场外的呐喊,他一直受著注目,只有在我面前,那麽阴霾。 有次他说,你不跟我睡也好,我怕忍不住半夜掐死你,引得我一阵笑声,他低头吃著饭,已经不把的我疯狂放在眼里。 那次去学校周边的餐馆吃饭,去厕所放水,他跟在我身後进了去,他已经完全不喜欢我被落单,而平时跟著我的那个人被他放了假。 我蹲得久了一点,他可能在外头等,然後我听到以前跟我同宿舍的肖笑笑跟他在厕所深情表白,哆哆嗦嗦地说:陈……陈师兄……我喜欢你。 我打开隔间的门,看著陈东一脸的青白交织,然後对著低著头的文弱男孩很沈稳说:“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 高大的男人站在弱不禁风的瘦小男孩面前,尤其那个小的还在表白,那场面很有看头。 “我……我……”肖笑笑结巴,红著脸还要说话。 “行了没有?走……”陈东不耐烦回头叫我,先走了出去。 我走到洗手台,打开水,洗著手,对著镜子那羞愧看著我的肖笑笑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可能笑得不好看,吓得肖笑笑一脸苍白。 “你……你们……”肖笑笑继续结巴。 我没等他结巴完就走了,他说什麽我都不感兴趣。 陈东比以前忙,据偶尔飘进耳朵的风言风语他找了一班人在外边创业,跟在我後头的人跟久了偶尔也跟我说几句话,有次我要去酒吧他进行请示,电话时陈东不在学校,在外面干什麽…… 我顺口问了句他在哪? 跟班的说陈东正在干活…… 我没问下去,他说得多,说陈东不敢用家里的钱,要自力更生……然後看了看我,说所以,他出现的情况很少,很忙。 很忙,也老病……每上一次床,两具身体骨头烙著骨头,我怀疑他怎麽有性趣……还好做完他就走,要不也真倒胃口。 有次陈东那夥人吃饭时章薇薇跟了来,陈东边咳著边跟身边的人谈话,有人给他递药他看都没看一口吞下,我坐一旁无聊地挑捡著桌上的东西吃,她不顾人的拦阻硬走到我桌前当著陈东面问我:“他哪天在你面前吐血身亡,你是不是还是这张阴阳怪气的脸,无动於衷?” 对於她的描述我仅扬了扬眉,如果不是被人拉住,这女人真的想要过来活撕了我。 不过,也算陈东厉害,跟过他的女人反倒帮著他来指责我。 我懒得说些什麽,反正现在他情深义重,我没心没肺,别的人爱怎麽看就怎麽看,反正不可能影响我跟陈东的关系,相互憎恨,但也轻易离不开。 我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我。 我吃完饭就走,这是陈东在北京的团夥的聚餐,陈东已不打算掩饰我们关系,指著我对著他那帮人冷漠的说:“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你们可以无视他。” 首先他自己就选择无视我,从不跟我说话,眼光从头至尾不会落在我身上,偶尔我打量他,他像当没发现。 我走,他也不会留,但我要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被他看著。 他憎恨我也放不了手,再痛也放不开,终於不再是我一个人呆在厌恨的漩涡里,我对此很满意,他得跟我作陪,我会让他也明白,爱恨交织是什麽味道。 怎可能让他一个人无知的幸福,怎可能啊。 利剑69 利剑69 吴将再次来找我,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说要我管管陈东……昨天真咳出了血,去了趟医院又拿了药出来就又去干活了。 “医生说发展下去会成为慢性支气管炎,不容易好……”吴将猛抽著烟,那脸黑得跟营养不良似的。 “陈东背著家里管这些,天知道他要干什麽,靠他妈的……”吴将在房间里踩来踩去,“他妈下个月就要来北京,看到他这样,我怎麽交待?” “你们一笔一笔糊涂帐我看不清,也没资格管,但张健……”吴将厉眼看著我,“他妈来了,要是被她觉察到了,你就什麽也得不到,不管是陈东,还是你想要的那些报复……” 我挑眉,看他。 吴将嘲笑般说:“你什麽心思,我猜不准,但是,张健,我来只是想跟你说,既然你招了陈东,那就看住了他,别让他羽翼未丰就把他放出去抵抗世界,他赢不了你更赢不了。” 他扔 利剑_番外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0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0部分阅读 这句话就走了,害得我一句话都没说,连表明一下立场的机会都没有。 春天过了,夏天来了,天干物燥的,难怪人人跟吃了火药似的。 我懒懒地踱著步子进了陈东租赁的公司,他搞的是游戏软件开发,领著的那群人要不坐著不动,站起来风风火火的眼睛里基本除了路之外看不到旁人。 我出了电梯,就有这麽几个人匆匆穿过我身边进了电梯,眼皮都没抬。 我进去时坐著的几个人打量了我几眼,不过也就那眼而已,低头又埋进电脑里去了。 陈东的座位在最中央,进去时陈东跟旁边的几个人在说著什麽,说了几句握著拳止咳嗽,看到我,只怔了一下,然後回过头继续说他的去了。 我拉了椅子坐到他桌子旁边,把腿翘到桌子上,随手拿了本摊在桌子上的杂志,无聊地翻著…… 一堆人说著一堆专业术语,我学的是工商管理,听不太懂他们说的那套,掏了掏耳朵,想拿出烟抽,那人又低沈地咳了几下,只好没好气地把烟盒扔到桌子上,再扔掉手中的那本英文游戏杂志,翻著桌子想捡本能看懂的,半天都没捡一本,然後有本杂志被重力扔到了手边,随手翻了一下,摄影杂志,拿过来躺椅子上翻著。 等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站起身,走过我身边,扔了句:“吃饭。” 我拉住他,往他兜里翻,“药呢?” 他没理我,只是不耐烦地拉我的手。 “药?”我更不耐烦,皱著眉。 “桌子里。”他推了我一下。 我懒得理他,去他桌子里翻,拿出药包,翻出药方,边看边往外走。 “妈的,这都什麽鬼画符?”那单子上扯的那几个字哪是人写的,我站门口对著玻璃射进来的阳光照了照。 “文盲……”他扯过单子,动了动嘴皮,往电梯走。 到了餐馆单间,服务生上了水,我点了菜,把他牛仔裤里的那单子拿了出来,“一次3颗,妈的,到底是3还是9?”我拿著散装的药包看著看不懂的鬼画符说。 “3。”他喝著水,坐另一旁懒懒地说了一句。 我从包里扔了3颗到桌上,另外的瓶子上都有说明,都扔作一堆,全扔齐了推到他面前,把我的水杯放他面前,不耐烦地说了句:“吃。” 他瞪我,我踹了一脚过去,踢中他身上的白衬衫,印出了一个灰色脚印,回瞪著他。 他揉了揉被踹中的肚子,老实捡起药粒,咽了下去,喝完水还连咳了几下,我揉著额头,咬著牙咒:“怎麽就不病死了一了百了。” 他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我。 菜点的都是清淡的,他看了两眼,要加菜,我抬头叫服务生出了去。 他嘲笑我:“不是不管我死活,怎麽了?张少爷心软了?” 我想笑,不就是怨老子不管他死活吗?管了他也阴阳怪气了?真是老子的口水吃多了人也变得蠢起来了…… 我可不想告诉他是她妈要来了老子不想现在就东窗事发……我等他有实力跟家里对抗,那时候才精彩。 不过,他也好不了多长时间,他妈来了,他明白了怕又是要怒得掐死我了。 我把白菜扔自己口里沾满口水,塞进他口里,“陈东,吃我的口水可以,别学我的阴阳怪气,我怕我恶心……” 陈东猛咳气,吞下口里的东西红著眼愤怒地拍桌子,“就许你他妈的混帐,我……我……” “我?”我挑眉,等著他“我”下去。 他咬著牙,端起杯子猛喝水。 利剑70 利剑70 我跟著他去他那公司,他回头看我,走,再看我,走,上电梯了,瞪我:“不上课了?” “上午的课,完了。”我走了进去,按了楼层。 他想装得一本正经不跟我说话,我随他装,不说就不说,爷我也没那麽多力气招呼他。 “陈东,你过来看看这个……”刚进门,他就被人拉了过去。 我瞅著药袋子,仔细看著说明,看看他是不是病得离死不远……很遗憾并没有发现预兆。 这药是一天三次,中午的喂他吃了,叫他派来的跟班买来了润喉的茶,到茶水间装模作样是自己泡的装满一大杯,放他面前,说:“晚上回来吃饭。”不理他的反应,说完直接走人。 晚上他确实回来了,只是有点晚,他进门我把药瓶砸他身上,“吃了。” 说完去了卧室,掀了被子睡觉。 过了一会他跟了过来,站旁边:“你吃了没?” “嗯。”我懒洋洋地应了句。 “菜凉了。”过了半会,他不走,又蹦出了这麽一句。 我站起身,真他妈的懒得看他,去厨房把桌上的菜拿过去热……我边抽著烟边注意著火候,不怕死的东西尝了点甜头硬滚了过来,我对著他喷了满嘴烟,他咳嗽,我踢了他一脚,“滚……” 他瞪著我,瞪两眼,退了下去。 把汤和菜热过放桌上,刚转过身,又被他拉住,扯到椅子上坐下,他不说话,埋著头吃……那衰样就像个赌气的||乳|臭未干的小孩。 我心烦,拿出烟抽,想到他那要死不活的嗓子,忍著。 他站起来,回头拿了个碗过来,剩了汤放我面前,从头到尾还是没看我一眼。 他那样子就像在说,妈的,老子爱你,但他妈的我不会原谅你。 装吧,装吧,我让你装…… 我玩著烟,有点躁得慌……喝了口汤,外边买来的,不怎麽地道,我皱眉,然後听到他冷哼的声音。 懒得理他,有得喝就不错了,管老子是不是外边买来糊弄他的…… 晚上他想得寸进尺,想上我的床,我揪住他掀被子的手,“zuo爱可以,上床,滚一边去。” “你要我回来的。”他想得没想直接说出口。 “哼……”我冷哼声,“那你睡。” 我起床穿裤子,後面又大声响了一下,桌子上的台灯被他摔到了地上,接著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走过去,把门大力关上,妈的,想跟老子睡同一张床,下辈子都甭想。 第二天早上没见他,我揉著头半晌,才打了他手机。 “在哪?”他那些个药还在我手上。 没吭声。 “吃药了。”我烦燥的要命。 “不关你的事。”那边挂完。 我摊在沙发上,揉著头角,想了大半天,打电话给吴将,“他妈什麽时候过来?” “下个月中旬,就十六号,十七号这两天。” “医生说他这毛病怎麽弄尽快好?” “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妈的,娇惯的。”我摔了手机,落到地面成了两块。 我跑到学校,叫他那跟班的弄清了教室,分好药,拿著水,走进教室,无视於那老教授欲滴穿我脑袋的那双眼睛,坐到他旁边,“吃还是不吃?”我面无表情把药瓶摆他面前。 “你什麽意思?”他问,朝台上的教授阳光般笑了笑,还站起身弯了下腰道了个歉。 我笑了笑,实在没办法说恶心的话,干脆坐旁边不动了。 过了半会,他低咒:“祖宗。”咳了半天,拿过药瓶攥过我手中的水,喝了。 “吃早饭了吧?”我希望我他妈的等会出去的时候不要把早上喝的那牛奶给吐了出来。 他惊讶地看著我,像是看见了他妈的怪物。 我皮笑肉不笑肯定极其难看地笑了一下,“下完课一起吃吧。” 我低下头,弯了腰,睡在课桌上,我想把我早上喝的那杯恶心的东西吐出来,瞧我这虚伪得…… ps:不行了,我晚上再一更,时间来不及。留言吧。我在写第三更时会看到。 利剑71 很久以後,我想起的那些年,无动於衷的时间更多些,我只知道要隐藏,不管生不如死,还是直接把自己淹埋消失,这些都是懦弱的,我只好藏著自己,失眠,一大段一段空白的时间在夜里过去,必须依靠强行的自我催眠才能睡去,我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所以,後来,他问我是否快乐过?我想了很久,很多年,依旧无法告诉他答案。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快乐离我近过没有。 我甚至没有哪刻感觉自己轻松过。 就算,那些年月里,我真的爱过他。 可谁说,爱会带来的快乐的? 我只知道,我哭泣的时候,没人理,後来,连我自己都不太愿意搭理自己了。 谁又知道? 我只有我一个自己。 利剑71 还有一个月时间,不多不少三十天,能让我把陈东弄得完整。 我不想让他在我的虚情假意的关怀里得到太多希望,这样只会让他在崩溃的时候更恨我……恨到决裂,那是我所不需要的。 带他去了餐馆吃饭,他吃著厨师调理出来的药膳,然後放下调羹,认真地问我:“张健,你知道,吃这一顿,顶得跟你大部份同样学生的人吃一个月?” 我挑眉,喝著咖啡。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活里不只你恨我,你讨厌我,或者你爱我这样的事?”他更严肃。 於是我问他:“你觉得我肤浅?” 我欺近他:“试试,陈东,跟我一刀两断?” 他顿住,看著我的脸,低下了头吃他的东西。 我打开窗边的窗户,对著外面抽烟,陈东的世界里……并不只有我一人这麽单纯,他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在我没套死他之前,他在向往著往外飞。 瞧瞧,张健,多不容易,你要套住他,可并不是那麽简单,他那丰富多姿的世界里,并不是一个你就能占据全部的。 我靠近他,倚在他头上,说:“陈东,我很累,别让我更累。” 他僵住,好半会,抱住我,他说:“张健,你别逼我,你逼我和你越离越远,我心太慌,我受不了你,我不行的,我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麽。” 他说了好多个“我”字,代表著他对我的不可捉摸……我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那一时刻,我竟然觉得,或许对他,我应该仁慈一点。 可是,我对他仁慈了,我放飞了他,那麽,谁对我来仁慈,我那日日夜夜在我睡梦中哭泣的奶奶,还有我惨白的父亲,他们的悲凉让我去跟谁说? “陈东?”我叫著他。 他“嗯”了一声。 我看著窗外的白云,天空难得的很漂亮,蓝得太纯粹,我问他:“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悲伤?” 他僵住,好半天的,他一直都那麽僵硬著,我没动,任他搂著我没有丝毫动作,然後他抱住我,说:“张健,你死了,叫我怎麽活?” 我闭上眼,刹那无法言语,在无知的年月里,我们失去的,到底是什麽? 陈东番外之真他妈的烦 陈东番外之真他妈的烦 说起他,我没太多想法,糟糕的事情太多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老觉得他是我唯一的不幸,撇弃那些为他我差点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蠢事外,真的没太多可供我觉得他好的事。 他性格本来就不好,典型的少爷脾气少爷作风,冷漠又暴躁,喜怒无常,我基本不能猜他心里想什麽,反正他永远都让人猜不透,而我则每猜必错。 他这少爷我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粗话,不过这次我应该能估计准了,他无师自通的,因为从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自称老子,往後每每跟我说话,没几句不带粗字,从没见过他脸红心跳过,像我问他为什麽不著家,换他口里,就成了你他妈的给老子在外鬼混什麽,说实在的,我也热血少年过,但从来没想把这表达过在口里,但很显然,事实告诉我,潜移默化之下我也学了不少粗话,他从来没给过我什麽好影响。 当然,我不能跟他这麽说,我这麽跟他说,他非得打我。 没错,他还是暴躁,从小到大都如此,现在一大把年纪了,他也不变一变。 像小时候我就不敢打他,大了有几次气不过打过他两三次,後来因为他病著太难看,我就算再气再难受也不敢打他,但他打我,打我从来都不手软脚软,每次都很用力,我每次怒得红著眼看著他他也无动於衷。 说起这个也烦燥,事实上我真觉得除了他那张脸,他还有什麽好的?嘴巴毒,性格硬,还非常擅长冷暴力热暴力。你不理他,他倒好,更不理你,反倒气著了我自己;说话说不过几句他恼了,脚一踢就踹过来,害我肚子都快成了铁皮肚,我还不敢躲他,他没踹中,心情更不好,有得了是你受的。 他脾气太糟糕了,这让我头疼,不是没想过放弃他,可每次一想找别人,他那人就在我脑子里打转转,怎麽转都转不出去,可能是喜欢得时间久了,在我眼里就他瞅著好看,瞅著顺眼,为了这个,我已经被那帮人讽刺过享美有障碍,不止一次两次要帮我联系心理医生,靠他妈的。 而且他也不是什麽纯良之徒,奢侈又龟毛,非好的不用非好的不吃,养他必须得很大的心力,以前刚创业,穷,每次出去也不想让他吃差了,月底一结帐基本没钱,钱都伺候少爷他了,为了省著,除了跟他吃之外我都吃几块钱的盒饭吃了好几年,可他倒好,我恨他的时候都不敢让他受半点罪,可那段时间他整我整得我心神俱疲从来没手软过。 现在想过那时我都能怒得眼红,他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 我对他挖心掏肺的好可他从来没过我什麽好脸色,要他跟我说句好听一点的话,简直就比青蛙开口说人话还难,他老嫌弃我,孩子时嫌弃我太像孩子尽干蠢事,长大了不像个大人还爱哭嫌我不够男人,可为了他我被我爸打断腿时都没忍著没掉一滴泪,只不过因为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忍不住绝哭了那麽几次,有次这没良心的东西当场就拿这个笑话我,如果当时不是他抱住我还主动吻我,我非得掐死了他不可。 我那麽爱他,可他老玩我,我能不委屈吗?我也只在他面前委屈,我从来只在他面前示弱过,可他从不对我好一点……我那时做梦,都是在掐著他脖子问他你爱不爱我,真他妈的烦。 他看我时总是冷著眼,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说两句不对他背过头就走,我生气,可哪次生气生赢过他。 他嫌弃我的事太多了,像嫌我不像男人这事,他还恶毒地说过,我是一条他给半根骨头就围著他不放的狗,怎麽轰都轰不走,可事实不是这样子,我要是这时为自己辩驳几句,他就又给我脸色看,於是,这样子我就又成了他的狗了。 没办法,他爱怎麽说就怎麽说吧,反正你什麽时候都不能指责他,他永远都是对的。 我也不能让他对我好一点,按他的说法,如果哪天我好过了那他那天绝对不好过,所以,如果我想让他好过点,我他妈的就全受著吧。 像现在,他工作忙,一在两天不回来就算了,电话也不会有一个,我去他公司找他,他从来都是冷著脸,视而不见我,有些还恼火嫌我多事。 吃饭他也只愿意吃他自己要吃的,他现在养生都不吃肉,可我一大男人的对著满桌的素菜哪能吃得饱?可他不管……有次放狠话说如果我老得不能看就叫我有多远就滚他有多远,还好我还能凑合了,没丢他的脸。 事实上除了他嫌弃我之外没人嫌弃过我,我知道就面皮的事我比大多人都出色,多少人都在上赶著无所不用其极上我的床,可我这样一说,他从来不害怕,像我哪天跟人真上床了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弹弹裤上丁点大灰尘的事。 可我哪敢,光是一个章薇薇,那次他阴著脸拿刀砍我暴发了出来我才知道,他丫的不是不介意,他介意起来要我的命。 是的,我怕他……比起狠,我永远都狠不过他,别说跟别的人上床,我就算动了一点那心思,我就等著怎麽死的吧,或许对他来说,死还算我简单的,他再心狠点就是叫我生不如死了。 反正他妈的,就许他胡搞,老子就得清清白白地干干净净地任他糟蹋。 烦,他妈的真烦。 可我能怎麽样? 玩阴的,我永远都玩不过这东西,反正这东西知道,我不可能对他心狠手辣得起来。 还有,像上次zuo爱,我不过就动快了那麽一点点,我都一星期都没碰他,我能不快吗?可这暴躁的东西就非把我扯了出来站到床上踩我的脸,我鼻子都差点给他踩断,可我又能如何,他生气,你只好让他发脾气,你这时要是骂他几句,他更生气,那更不得了了。 说到zuo爱,他不许我留指甲,可他自己的却留得老长,每次要死要活後,我背上就鲜血淋漓的,时间长了背後细长的伤痕无数,每次下海冲浪,那帮人就盯我背後,娱乐了他们不少话题,他倒是从不脸红,坐旁边坦然地做著他的事,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我都想知道,他这辈子有没有害过臊。 他连给我kou交被人看见都能若无其事冷著一张脸不可一世,完全不懂礼议廉耻,这样的人你没法跟他去讲道理。 他还是老嫌弃我,好不容易能跟他一张床睡了,这两天又嫌我搂住他睡时掐疼了他的腰,一大清早的就扇了我一耳光,可我不抱他他就翻过来覆过去的老睡不著,我得抱紧了他他才安生睡著,我好歹是一老总,害我得青肿著五爪印去上班,他从没想过给我留面子。 唉,他老打我,这毛病什麽时候才改得了。 烦,真他妈的烦。 利剑72 利剑72 陈东他妈来了一个星期多一点,走了时陈东来见我,脸色有了点血色,估计是他妈给补的,他拎了一大包东西过来,我给扔了出去,气得他把门给踹坏,死瞪了我大半会,又消失了大半个月。 学校有一教授看不过去我,在几节课我都不在场的情况下,当了我选修他的课,这教授很牛b,学校牛b国际上也有名气,没他的学分我估计毕不了业,这事让陈东给知道了,又重新进门,又是恶狠狠地盯我,说了句:“你狠。”妈的又滚了。 我那半个月补那教授教的专业,翻遍所有题材再加上当时国际趋势的综合报告,完了给他交了篇审时度势的论文,加上道歉信,隔天他叫我去,神色缓和了不少,“聪明人要干聪明事,持才傲物成不了气候的。” 我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适当低头只对我有好气,我并不是眼睛真长在额头上。 “好了,事情就到这里,期末考我希望你能照样优秀……”那教授甩了我的论文到桌上,“张健,别让你的脾性阻碍了你的前途。” 我扯著嘴皮笑了一下,当是听到耳朵里了。 出了门,陈东在门外,看著我冷哼了一下,走在了前头。 我跟在他身後冷笑。 想帮我求情,妈的也要老子给你机会。 “混帐东西……”出了大楼,他踢了一颗大树一脚,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样咒骂。 我低头往前走不看他,等我再抬头,已不见他在视线里。 等到两个人见面时,吃饭zuo爱不到三小时,然後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剩余时间谁也不想见谁。 有次他半夜敲响门,给了我幅水墨画,明朝书法家真迹,看著我有点欣喜地问:“喜欢吗?” 他那脸那刻英俊得很,发出光芒,能刺伤任何人的眼,我扯开嘴,把画卷甩到地上,半夜被吵醒很不痛快,冷盯著他:“滚……” 他的脸变得很难看,从床边站了起来,丝毫不停走了出去。 然後我到了一阵急促的开车声,我走下床,拉开窗帘,看著车远离的影子,拿出烟点上…… 那年暑假,我回到家里,大厦快建成,我叔快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事情很多要忙,很多事情必须我叔跟我亲手过手,我回来,为了事情做到完善,每日没夜的都耗在工作上。 工地,财务,还有一些暗帐,全都必须我在我叔的掌握下再做更一步的确定。 有一天,开完会,审完所有财证报告要交给我叔签字的时候意识不清感觉自己摇摇欲坠,最後意识是自己倒在了地上。 等醒来的时候,我妈肿著眼睛看著我,强笑:“健健,醒来了……” “嗯。”我想点头,但没力气动。 医生说我是营养不良睡眠过少,我扯了下嘴皮当是他那说法的应和,我妈仰著头看著天花板,不让眼泪流下来,我叔站在门边低著头脚揉动著地板,一切的一切让我觉得像场无声的可悲的笑话。 安海数一数二有钱人家,少爷落了个营养不良睡眠过少的诊断,确实像个笑话。 我妈好几次话到嘴边,想说话,到最後只流泪,拿著东西往我口里塞,很粗暴,最後甩了我几个耳光,“你不是作贱自己,你是作贱妈,你要我怎麽办,张健,我已经没有你爸爸了,你还想要我怎麽样?” 回来工作忙,吃得少,甚至忽略,我不太习惯关心自己。 我也没法告诉她,自奶奶跟父亲死去後,我已无法安然入睡,我像只处於危险森林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保持警惕,更多的时间里,我清醒得像条漂在无边无际大海里的小船,永生永世都在飘著,找不到我的陆地…… 这是我个人的悲哀,无法说予不是我自己外的别的人听,就算她是我母亲,可那又如何,只是让她更不快乐…… 所以我说:“对不起,妈,我太注重工作,我以後注意,嗯?”我抱住她,把她的脸埋在我怀里。 “健健,别逼妈,妈只有你了……”我妈在我怀里颤抖,她终究只是在忍耐,为了我,为了叔叔,为了这个家,她忍著她的痛苦活著,少了那跟她相濡以沫的爸爸,她已经只剩这些牵挂撑著她的生命了。 我已经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抱著母亲,看著前方满头华发只过三十的叔叔,他看著我,勉强一笑…… 我回他一淡笑,母亲还在哭,我已经说不上好与坏了,她还懂哭泣,真好,可是,又怎麽谈得上好呢?她的心也在跟著哭。 “妈,我饿了……”我面无表情地说著,制止悲伤。 “嗯。”她低著头,擦著眼泪,把汤送进我口里。 我叔走出门,关上了它,我盯著地上的水滴,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想法。 “对不起。”我对母亲说著,我们家的天早就塌了,剩下我们这些活著的,谁不是在苦苦的撑著……那永远都爱护家人的奶奶,还有那护卫著家的父亲,他们都没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奶奶那死去时悲伤的脸,还有父亲,他说他想看我高考完了才走……可一切的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一著棋差,满盘皆输,剩下几个相扶相持却还是觉得悲哀的人。 ps:今天还有一更,会长点,嗯,补昨天的,同学们看文……呃,愉快。 利剑73 利剑73 暑假中,天气很热,沿海地区的太阳很毒,刺得人浑身发疼,眼睛发蒙睁不开。 处理完工作,按时跟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吃饭,北京的手机早就关机,打算这个号码再也不用,让它废了。 近二个月的暑假过完,天气还是很热,我叔在我上飞机时说,有人打电话到他手机上,他说那声音挺像陈老爷子的儿子。 我叔的手机号我填在学校联系档案中,如果真是陈东,他倒也显得神通广大……我对我叔说:“是他的话,别理就是。” 我叔点了头,说,“我一开口,他就挂了。” 我笑了两下,不屑地撇了下嘴,跟我叔摇了摇手,走进了安检处。 到了北京,并未去以前的住处,重新弄了房子,住了进去。 报完到,安排好课表时间,也跟林峰吃了顿饭,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淡安静。 陈东也并未来找我,大半个学期过去了也没找,先前那学期的跟班也不见了,学校也没见过,真沈得住气。 我依旧懒懒散散,吃吃喝喝度日,发泄的人也懒得去找,太耗精神。 陈东如此跟我形同陌路一样,我发现自己竟然连理由都懒得想知道,他不来找我,我甚至想,就这麽著了吧。 没谁天生欠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先招他的他,别真觉得他妈的他活该欠你……我甚至能嘲讽地这样告诉自己。 我恨他,但当你恨一个人恨久了也会觉得就跟空气一样平时你也是可以忽略的,你置之身外,再想想,其实他没那麽重要,看不见了也好。 我想,那时候那瞬间,我是真想放过他。 过不了一阵子,陈东很是风云,据说公司红火,跟国外大公司签了约,据说……又有了新女朋友。 我在学校里躲不过那些消息,听到新女友那几个字,眼皮不如自主地跳了一下,回住处的时候在出租车里笑了好一阵子,捧著自己的心,里面上书著三个字:不甘心。 这可不行……真不甘心啊,岂是想饶过就真能饶过的。 我拔了他的号码,通了,挂断,写了个短信,发了地址过去。 被敲响门的时候我正无聊地翻著书,对著门说了句:“门没关。” 他推开门进来。 我看著他,扬著眉:“新女友?”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翘著腿,定定在看著我,“你在乎?” 我笑,摇头,“不在乎。” 拿过旁边杯子往他头上砸去,他偏过头,玻璃杯砸到了地上,碎了。 陈东说,“你就像那个杯子一样,冰冷,没有生命,但一碰就碎,张健,你该好好看看你的样子。”他不再看我,关上门,第一次安静地离去了。 我拿过桔子剥著,一瓣一瓣地送进口中,那一地的碎片,破落的是什究竟麽东西?我也无从得知了…… 吃完两瓣,用纸巾拭手,跑出门外,对著响著声音的车吼:“陈东,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进来。” 他从车里探也头,眉目皆还是我熟悉的痕迹,只是太过於沈稳,那一刻我发觉他在我觉察不到的时间里,终於长成了一个我不再可轻易估摸的男人。 我冷笑,抬脸看他:“出息了?” 他不动如山。 刹那愤怒像潮水般向我袭来,我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抽著他的脸,“你他妈的敢跟老子找女人,老子废了你……” 被抽偏离的脸转回来定定地看著我,只见他沈声地说:“张健,要如何你才满意?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那亮如星辰的眼睛就直直看进我的眼内,我笑,点头,“好……我倒要看看。”揪著他的衣领,一手扯著他的头发,“他妈的陈东,从来只有我玩你,你敢玩我……” 他嗤笑了一下,气息喷在了我的脸上,“张健,真的,你好好看看你的脸,像个妒妇。” 我怔住,然後放开他,把他的头发给顺好了,把他的衣领给弄好,在他脸上亲了下,笑著说:“出息了,挺好,去,找你的女人去。” 回过头,我一步一下逼著自己走进屋子。 “你想干什麽?”後面传来他的声音,终於有一点急躁。 我没回头,只差一步就进到门内了……关门时,又被一股大力推了开,他站在门边,面色铁青,吼著:“你他妈的又想打什麽主意?” 我没答理他,坐回原位,继续拿著先前的桔子送进口里。 “你想胡搞?”他走到我身边,一个字比一个字狠厉。 我抬头看他,笑笑,“既然明白,说什麽废话。” 他深吸了口气,“妈的,没什麽女人,都是他妈的乱传,听到了,没什麽狗屁女人……这下你该放心了……啊?”他冷著眼,那眼神凌厉得要射穿了我。 “哼……”我伸手拿过水果刀,削著梨子皮。 “女人……妈的,”他坐到我对面,用著明显控制著的声音道,“从来都没什麽女人,我不像你那麽喜欢胡搞……” “从来都没什麽女人?”我削了块梨放进口里,讥笑,“那姓章的是什麽东西?你没上过她,没上过其它女的?” “你……”他咬著牙,喉咙急剧地抖动。 “得了吧,陈东,就许你他妈的搞女人,不许我搞男人了?”把梨给扔了,拿著刀比划著,“我可不管你找不找女人,不过你既然要我不找男人,你敢乱搞……”我扑过去,把刀刺中他的左肩膀内,一字一句平静地告诉他,“我他妈杀了你。” 他冷冰冰地看著我,说:“要不要顺便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 我抽出刀,看著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管你信不信,自再见到你,我从来都只有你。”他按著肩膀,神色淡然。 “是啊,只有我,”我冷笑,“上著章薇薇叫老子的名字,这就是从来都只有我。” 他眯眼,“谁告诉你我上章薇薇叫你的名字了?” 我去找医药箱,不想跟他继续谈这些该死的愚蠢弱智的话题。 利剑74 利剑74 “你说。”他走来,血往下滴,我的视线跟著落到了地上,木地板滩上血渍,倒也漂亮。 我知道我下刀的分寸,没动到筋骨,但也够他痛的……他竟然还能站起来硬拉著我,真是找死。 “妈的。”我踹了他一脚,懒得再看他,找箱子。 翻来翻去没找著,他躺到地上,闭著眼睛一点生气也没有。 救护车的声音有点近了,我踩著他的肚子,“别装死。” 他睁开眼,冷冷的看著我,然後闭起眼,说:“张健,我累了。” 我蹲著对他说:“算了吧,陈东,我没喊累,你累什麽?” 开门让救护人员进来,指了指地上的人,那几个人疯奔了过去,中间还听到有人问要报警不,我笑了一下,看著陈东那张血色全无削瘦的脸。 他摇头,说:“我自己弄的。”撇过头,直至出门都没再看我一眼。 那一个医生两护士都看了我一眼,我拉著门,就等他们出去…… 他们跟踏出脚,我关上门,打了电话给吴将,累,他说他累?哼……放他妈的狗屁。 过了二天,我敲开了陈东住的病房的门,走进去拉著椅子坐著,摊开手中带来的书看。 吴将看著我,再看看陈东的伤,傻了眼,可能没见过我这麽无耻的人,难免有点诧异。 陈东见著我眼都没眨,左手不能动,左撇子正吃力地用右手在笔记本上敲字,我瞧著他那手,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陈东看我,斜著脸,冷酷的侧脸有著明显刚颜的线条……妈的,他说我如果没有这张脸他会不会喜欢我?我想,如果他妈的他没这张脸,我想我会对他更得心应手……而不是有时因这张脸带来的魅惑引起我那些完全没必要存在的心思纠结。 把脚摆上床,拿过一个苹果啃了两口,翻了页书,他还在看著我……我挑眉回看过去,摇了下苹果,“要吃?” 他把笔记本关了,“你们出去吧。” 吴将,还有洪成鹏,好久没见过的陈东哥们,眼睛齐涮涮地看向我,洪成鹏嘲讽地笑,“陈东,你不会就为了这麽个东西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 陈东瞥了眼他,再说了一次,“出去。” 洪成鹏耸耸肩,说:“真的,陈东,你找个男表子都比他强。”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吴将皱眉,也看了我一眼,这才把门关上。 病房就只剩我们俩人和临床的一个小鬼……那小鬼拿著眼睛瞄我们,我冷眼扫了过去,他躲进了被子里。 我把书给扔了,“你就不能找个单间?” “谢谢。”他扯扯嘴皮,把扔在他身上的书拿起放到桌子上,冷淡地问:“你来干什麽?” 我讥俏地笑,“看你死了没有。” “没死。”陈东冷然,“可以走了吧?” “no。”我摇头,笑,放下脚,坐到他床边,摸著他的嘴唇,“还不够。” 我把唇印上他的嘴,吸吮了两下,“不,陈东,远远不够。” 他闭著眼,忍耐,“你还想要如何?要我承认你确实有本事玩弄我於股掌?” “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我笑,旁边的小鬼又在偷偷摸摸打量我们,我眼一瞥,他就躲,我在心里冷哼了一下,玩著陈东左肩裹著伤处的纱布,在他喉间轻吻了一下,“我只是来问你,我要不另外找个人暖床呢?还是,你毛遂自荐?”我嘲讽地笑著看著他的脸,用手顺著他的皮肤来回轻抚,他真是个英俊阳光的男人了,我怎麽舍得放手……怎麽可能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後不把他拖下水。 “你……”他咬著牙,情绪波动得厉害,胸膛急剧起伏,过了几秒,他恨恨地说:“我认栽,张健,你他妈的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我满意地笑了一笑,“这就好。” 看了看那鬼祟的小鬼,坐正了身体,“没事了出院,住进来……” 站起身,看了看那小鬼,“如果今晚不出院,别让那小鬼爬上你的床。” “什麽意思?”陈东皱眉。 我笑了一下,“顺便把我的书带回来。”我往门边走,看著那男孩裹著黑皮的同性恋史,靠的,这年头,什麽地方都能看见个对男人感兴趣的人。 “妈的,等等……”陈东在後面叫唤,我回头看他。 “我这就出院。”陈东扯著喉咙喊,外边的人进了来,看见他扯针头,都奔到了他身边。 洪成鹏盯祸害一样盯著我,“张健,你真他妈的不是个玩艺。” 扯了下嘴角,我回过去吻了下陈东:“我等你,来晚了别怨我不给你留门。” 在几道欲把我射出的眼光里,我功成身退出了门。 是的,我不是玩艺,但又如何,只要有一个陈东,我能得到我所有想要的。 我的嫉妒成功取悦了陈东,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我对他坏,也不是我找了别的人,而是我对他真的无动於衷。 就算我真的是个疯子,我想他也会认了……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无可救药地觉得离不开我。 那些陈词滥调爱与恨之类的东西我不会挂在嘴边常说,陈东……他对我容忍度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我也估计著把这他作离不开我的表现吧,我成功了?不是吗? 他当晚住了进来,说:“我要睡这。”他指著我的床。 我点头,“好。” 他狐疑地看著我。 我恶劣地一笑,“隔壁还有张床。” 他就那麽看著我,冷静,疲倦,不屑,说:“你还想要折腾到什麽时候?” 他艰难地弯下腰,撸起裤子,“想知道为什麽我不来找你?” 我看著他腿间狰狞的疤痕,扬了扬眉 “我被我爸差一点打断了腿,因为他听说我还跟你联系,他说你不怀好意,不会放过错待你家的人,尤其是我,他叫我答应不跟你接触,然後就成了这样……” 他放下裤子,遮住了那些累累痕迹,走到椅子旁,从兜里掏出药,捡了几颗往口里塞,“我整个暑假不能走路,到了学校也是在休养,我爸叫了洪成鹏过来一起跟吴将看著我……而我现在住了进来。”他扬著眉,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把药干吞了下去,“所以,张健,你成功了,我一不小心我父亲就不会认我……我成了一个该死的同性恋,我还跟你滚在了一起,一个跟我们家有怨没有任何交情的敌人……” 他吹了吹额前的头发,懒洋洋地说:“你还有什麽不好满意的?这不就是你要得到的,恭喜你了……” 他笑,看著那张床,“我还真可悲,”他自言自语地说 利剑_番外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1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1部分阅读 自语地说:“舍弃一切,连得到张床的机会都捞不著,我还真他妈的蠢到底了……” 我扯著嘴皮,蹲到他前面,看著他,“觉得不值?” “值?”他嘲笑,“就为了你这麽东西?” 他摸著我的脸,冷冰冰地说:“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不好过?”我静静地问著他。 他笑出声,摸著自己的左肩,摇著头,“好过?天……张健,你不就是为了我不好过来的吗?你要报复,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应该的,我贱,我离不开你,我认栽了,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就算万劫不复?”我再问。 “就算?”陈东摇著头说:“张健,你太少看你自己了,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摇头,“不,陈东,你还没有。”我站了起来,吻了下他的脸,“你还没,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哼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我相信你。” 不,陈东,你对於我的万劫不复还是看错了……真正的万劫不复,只会让你哑口无言,而不是有力气来嘲笑它。 “张健,吻吻我……”他睁开眼,看著我说。 我吻了下他的嘴,看著他。 他喃喃地说著,“好冷,张健,你的嘴好冷,就跟你的人一样。” 然後他深深叹息,“可我著了魔,我放不开你。” “你觉得自己可怜?”我坐到他身边,抱著他的头,让他倚在我的肩上。 “呵呵……”他闷笑,说:“就算现在一样,张健,你让我恨你,也让我爱你……你就像能治我病的毒药一样,我怎麽离都离不开。” “如果不是那麽难,真想杀了你。”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疲倦却冷冷地说。 我掐了掐他的伤口,让他疼得出了冷汗,门在响著,一阵乱敲声响,显示著外边的人的急不可耐。 “搞不好,什麽都没了。”陈东抬起头,目光迷离,不过只一刻就又恢复了平静,他站了起来,又捡了两颗止痛药扔进口里,对我笑笑,“所以,我亲爱的张健,容我先去找点生机,活著下去再让你来折磨我。” 他顿了顿脸色,显得冷静从容,步调平缓往门边走去。 “进来吧……”门边他的声音在说。 “陈东,你知道的,事情够糟了,你别冲动……”是洪成鹏的声音。 “老大,回去吧,别逼得自己无路可退……现在还来得及。”那是一个有点熟悉却又不太熟悉的声音。 我踱著步子走了过去,对著那人扯了下嘴皮,“好久不见。” 那人扬起下巴,眼睛恶毒,“好久不见,张健,你越来越不像个东西了。” 利剑75 利剑75 我笑出声,点了下头,“承蒙夸奖。” 转过身回了房间,没理身後的动静。 等到我醒来,陈东躺在的我旁边,对著笔记本抽著烟皱眉,一脸晦气。 “怎麽的,兄弟大团圆还不高兴?”我嘲笑,拿过他手中的烟了两口,起床找裤子穿。 “你别生事。”陈东烦燥地把笔记本放到一边,“老爷子叫他们过来看住我,妈的,现在捅穿了他非得把我揍死。” 说著拿起电话,“吴将,你算算,这个月还缺多少?” 我走到衣柜旁找衣服穿,刚拿下衬衫,陈东走了过来,恨恨地我耳朵上咬了一下,“你怎麽这麽不讨人喜欢。” 说完他就走了,我瞪了他背影几眼,回过身穿好衣服。 走到客厅,把书收拾了一下打算去上课,陈东要死不活地地撑著脑袋躺在沙发上,衬衫半打开,就算他已是青年已独挡一面,这个时候还是难掩一点青涩。 我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用指尖摸了下他的脸,冷淡地问了句:“怎麽,你爸打算弄死你?” “你烦不烦……”他不客气地推开我的手。 “不烦,我挺高兴的。”我低下头,懒得理他怕抗拒,在他嘴上吻了几下,才松开了他。 拿著手往门外走,他背後喊著,“哪去?” “上课。” 他追了过来,挡住了门,“说个事……” 我扬眉。 “我去宿舍住两个月,你这里的位置要给我留著。”深刻的脸丝不苟显示著他的认真。 我哂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跟老爷子死磕。”他面无表情,“身败名裂,然後我一无所有,我无所谓这些,但我家老爷子不会放过我们。” “那你就去住。”我扯著嘴皮说。 “你这样笑得很难看。”陈东也低下脸,吻著我脸边:“别对著我这样笑,糁得慌。” 我冷笑,不再搭理他。 出了门,拦车时一辆黑色的车驶了过来停在了旁边,邓晨晨那张挑畔的脸出现,“送你一程?” 我没有犹豫拉开门就坐了进去。 “见鬼。”他骂著。 “说吧,要怎麽样你才离开陈东?”邓晨晨长得挺娇小的,才1米7过一点,个矮,但脾气很冲,不像吴将那样在心里兜兜转转几百次才把话给说明白。 “杀了我?”我建议地道,“或者杀了陈东?” 他脸凶狠起来,清秀的脸变得扭曲,狠狠地盯著我。 我抽出烟点上提神,揉了揉额头,“或许你还有别的建议?” 邓晨晨抽出了他放在脚间处的藏刀,舔了下刀刃闪著冰冷的光的刀身,嗜血的眼神盯著我,像在说他没什麽不敢的,他一刀就可以了结了我。 我随意地看了他,说:“别这样看著我,我不是陈东,你想要他跟他说去,搞不好念及你是他兄弟他会要了你……” “你他妈的放屁……”狭小的空间里邓晨晨扑了过来,我脚踹了出去,把他踢著撞到了车窗上,头撞上玻璃发出不怎麽好听的声音,我再用脚踢上去在重要部位补了两脚,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我对著那回头看过来的司机说:“或许老爷子对於他儿子的兄弟想爬上他的床没什麽别的想法,只是不愿意我跟陈东搞一块?” 洪成鹏面色铁青,下了车把门打开,扯著流著血的邓晨晨,“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麽样?我确实想爬上他的床……妈的,但老子没胆。”邓晨晨推开他,擦了下流著血的头,笑得难看,“你管这麽多,别中了这东西的圈套。” 洪成鹏震惊,骂了句妈的,回了驾驶室,我下了车,对著马路挥出租车。 邓晨晨要跟出来,满头鲜血刚滴落了几点到了地上,洪成鹏就在骂:“妈的,找死,我送你去医院。” 他伸出手,竖了中指,“操,张健,老子饶不了你。”车子雷厉风行地倒了车开走了。 我笑出声,跟我玩暴力?妈的,老子会玩这个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 陈东那破公司的顺利得益於他的背景,陈老爷子的那些徒子徒孙遍布了各地,身居要职的人也不少,他利用了那些关系才得以在小公司成立才两年就签到了大单。 而很显然,陈老爷子以前是乐观其成,不过,不乖的儿子不听话了,严父自然会给些教训,一声令下,陈东又得吃不少苦头。 如果哪天和我的关系真被捅穿了,那麽大岁数的陈老爷子肯定会灭了我……首当其冲的是陈东自己。 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而很显然,陈东并不想,他收拢了吴将,但他救过吴将一命,吴将自然会帮他。而现在,洪成鹏跟邓晨晨是未知数……往日的兄弟这时并不会帮他误入我的岐途,不仅我是男的,更因为我不是他们眼中所谓的什麽好东西…… “你打破邓晨晨的头?”陈东在课堂下拉了我出来,扯到树林处气急败坏地低吼,“你他妈的是不是不知道手脚轻重?” 我扯回手,看他:“还有什麽要说的?” 他喘著粗气,额上发著虚汗,黑色眼眶,可一点也看不出他年轻得意的样子。 “你他妈的想把我逼死?”他低喊著,掐著我的脖子,黑色的墨瞳里有著委屈。 我扬眉,“难道洪成鹏没告诉你,邓晨晨对你有意思?” “啊……”陈东瞪眼。 我笑,抱著他,“可怜的人……试试色诱,邓晨晨会对你百依百顺。” 陈东还是瞪眼,一手不知觉地搭上了我的腰,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松了下来,他回过神,用眼神向我确认。 “你自己想想有什麽不对劲的……”我摸著他的脸,真俊,难怪这麽多人看上他。 想了半会,陈东粗鲁地“靠”了一下,随即说道,“不管那麽多,他是我兄弟,你至於下那麽死手吗?” “你我都敢下死手,何况别的人。”我云淡风轻地说了那麽两句,吻上那两片有点干燥的唇,用自己的唾液润湿了他的唇,问他:“他有没有这麽吻过你?” 他傻眼,“妈的,你以为谁都是你。”他粗暴地吼出口,随即拉我过一把全抱住,压上了我的嘴。 我不动,他急红了眼,咬我,我躲过,他追过来,小声又烦燥地说:“再吻吻我。” 陈东又暴躁了起来,表现为间或的咳嗽,嘴角起泡,我一出现在他公司,他就瞪眼,不敢赶,又看著那一票兄弟跟我大眼瞪小眼很不好过。 这段时间他不来找我,我为了看他的好戏,特意奉献了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看著他急得怒火中烧却不敢吭声的样子心里就会觉得舒坦。 惹急了他,把我扯进厕所,骂:“你折腾我,我叫你折腾我……”手扬起来要打我,举到半空又泄气地放了下来,来回踱著脚,“招我,你又招我。” 我有时故意瞄著他的裤裆,他大半个月的没解决加上火气又大,不到一分锺就会支出帐篷,公司里他那麽多不喜欢我的哥们看著他不敢放肆,往往这个时候眼都能冒著烟,盯著我都像能活吃了我。 这样我出现过两次後,我一出现在他公司门口,助理小妹就红著脸拦著我,“陈……陈东不在……” 我勾眼看她,轻笑一声,她脸更红,我走近她,在她耳边说:“那他去哪了?” 陈东的大吼声出现,“张健,你他妈的滚进来。” 那火暴的噪子震得天花板都在抖,我仰天闭著眼止住笑,对助理小妹轻声说了句:“谢谢。” 刚进他那大空间,就见他似风一样冲到我面前,拉著我往厕所的方向走,“妈的,妈的……”他一路都在咒骂。 厕所门“砰”的被大力关上,他低吼:“他妈的,男人你也招,女人你也敢招了,气死我你就开心了……” 我看他嘴边的大泡,用手截了截,“痛不?” 他被我打断,更怒,一嘴咬了过来。 我随他咬,手放上他的裤裆,才搓揉了两下手心就被顶住了。 我面无表情地宣布自己的发现:“火气确实挺大的。” 他的舌头火燎火烧地住我口里钻,蹭著嘴皮痛得厉害了也不松口,勾著舌头要把我的舌头也给吞下去,跟饿疯了的狼崽子一样。 他啃著啃著往下面啃,我仰起脖子方便他吻我的喉结,顺便想想他也有个把月没做了,热血青年的确实熬不住……再不泄泄怕要见著素的都想吃了…… 他撸起我的t恤啃著那一点,我干脆把衣服脱了,抱住他的头,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吸吮得更用力,一只手扯下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裤裆处。 我翻翻白眼,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摸上他那已经湿热得壮挺的粗大。 他抖了一下,抬起头红著眼,“我想要,张健。” “靠……”我推开他,他不依,我干脆用双手解他的裤子,命令:“靠在门上。” 他红著眼看著我的举动,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转了个身,自己靠在了门上让我靠在他身上,手还是没松开我的腰。 我把他的衬衫解开,从胸膛吻了下去,他的手这才松开了一点,我顺著轨迹吻到他的腹部,再吻到黑色森林,毫不犹豫吞下那已经挺立起来的前端…… “啊……”他的手抓紧了我的头发,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抬起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而口里那东西这时……竟又大了一点,靠,而他也不知死活地呻吟出声,把那根东西往我喉咙里塞……引得我差点窒息。 “张健……”他的喉结一阵上下滚动,妈的,弄得我情绪也有点燥热了起来。 利剑76 利剑76 “张健,我要。”他的鼻息浓裂,半仰起的脸性感得不可思议。 含入深喉,引来他畅快的呻吟,他的上半身跟下半身,我没打算真放在谁的手里,他的第一次性经验是我,不管他有过别的什麽人,快感只有从我这里得到。 卑鄙吧,或许吧,我要吞噬的我不会松口。 饿极的怪物,不会放开他的猎物。 他终於从我口里泄出,我扶著他的腰慢慢站了起来,当著他的面,慢慢把口里浓腥的液体吞下,他喘著粗气看我,下一刻,他的嘴咬了我的脖子,恨恨地说:“我咬死你。” 赤裸的胸贴上他的,我不满他的衬衫隔在我们之间,把他的衣服脱了,紧紧地抱著他……他的手臂比我更用力,死死地抱著,肌肤相触才能不让身体空无。 “张健,张健,我的宝贝。”他的嘴在我耳边散发著热气胡言乱语。 我细细地吻著他的脖子和肩臂,对於我,我想他更容易接受我的缠绵,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他方寸大失兵败如山倒…… 他慢慢缓过气来,额间的汗水流下,我推开他一点,淡淡地问:“好了点没?” 他闭闭眼,摸著我的脸,不说话,像在回味,那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我鬼使神差竟把吻印了上去,还细细地轻吻了几下…… 他睁开眼看我,眼里一片汪洋,黑瞳深沈得像能把我溺毙。 推开门出去时,他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看我,我在镜子打量过自己,红肿的嘴,还有脖子处掩饰不住的呈红色的淤血,我想他们非常明白我刚才干嘛去了。 无视於各种眼神,我信步走了出去,走进电梯,望进去,陈东正笑著对他的团队耸了耸肩,随便坐下拿过东西坐下跟人说话,态度一气呵成无半分尴尬。 电梯门关上,他的脸消失,我竟然觉得有一点空虚。 那天晚上,完全无睡意,半夜翻开冰箱及酒柜,找不到半瓶酒,出去找酒吧。 喝酒时旁边上来一个人,是跟我了半年的张达信,人如其名,不多嘴只办事挺让人相信的一人。 很容易明白陈东为什麽让他来跟我。 他坐来过来,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 “喝一杯?”我看了眼他。 他点头。 我示意服务生拿了个杯子过来,帮他倒了一杯。 这个酒吧很安静,昏暗灯光,竟然放的是舒缓的钢琴曲,我有点疲倦,难得柔和地问:“怎麽又派你跟过来了?” 张达信笑了一下,说:“陈哥不放心你。” 我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麽。 “张健……”他叫了一声,帮我的酒满上,说:“可能又要跟你段时间,有打扰的地方说一声。” 他第一次跟我见面,也是这样说来著,陈东眼光向来不错,派来的这个人不讨我的嫌,现在也一样。 他不再说话,安静地在坐在一旁喝著酒。 我开口问他:“陈东缺钱?” “呃?”张信达看了我一眼。 我拿著酒杯喝了一口,放上桌子…… 他看了空空的酒杯一眼,说,“有点。” 我舒了口气,不再多问,只是说:“叫陈东来接我。”喝得有点多,头有点昏。 他迟疑了一下,然後拿出了手机。 “陈哥,是我,对不起……嗯,是张健……” “没有,他没事……” “没,没,他就是喝多了……” “没有,就是一普通的酒吧,没,陈哥你听我说,你别急,他就是喝得有点多,没什麽事,叫你过来接他……” “是,是他说的。” “没错,是他说的,没……没,真没,就是多喝了几杯,酒有点烈……” 等到他挂完电话,无奈地朝我笑了几下,“陈哥说他马上过来。” 我点点头,把最後的洋酒倒进了杯子里,拿到手中喝…… 张信达动了动嘴皮子,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不多事的人总是不太容易让人讨厌得起来的。 利剑77 利剑77 陈东过来的时候我确实有点醉,站起来时还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我倒在了他身上,他破口大骂:“妈的,你从来就不给我安生一点。”手却抱得紧紧的,对著旁边的我看不清的人说:“麻烦出去帮我打辆车。” 到了车上,他抱著我,低声抱怨:“你怎麽就从来不给我省事点。” 我呵呵笑了一下,看著窗外的灯光,醉得有点昏,但也不是非常不清醒,我知道他说的每个字,知道他每个字下面的不甘愿以及无可奈何。 “後……悔了?”我真的有点醉了,问的话我平时都没怎麽想过。 “後悔?”他掐住我,“还来得及吗?” 他掐得我生疼,我拍了下他的脸,他瞪眼,眼里的凶狠此刻我竟看得分明,他骂著:“醉鬼。” 他像在问前面的人,“喝了多少?” “二瓶伏特加。”有人在说著,“後来我挡不住,打电话给你後他又喝了一瓶。” “妈的,醉不死你……”他又在我耳边吼了,我躲著声音,往下滑,他把我两手揣到怀里,像揣破布一样。 “麻烦你了。”他叹息了声,然後说道。 “没有……”那个人,可能是张信达的声音说著。 “陈东……”我确实醉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叫著他的名。 “在,在……”他敷衍地拍了拍我。 “陈东……”我再叫著,不为别的,就想叫著那两个字。 叫了几声,他不耐烦了,咬了我脸一口,“在,在这里,醉鬼……” “陈东……”我还是想叫,他恼怒,我高兴。 “你想逼疯老子。”他骂,把我完全拽到腿上,“祖宗,你安生点。” 我有些累了,脑袋太眩晕了,於是就安生了点,抱著他的腰,鬼使神差的不想撒手。 在一波一波的灯光中,我闭著眼睛还是感觉到了光线,然後,他摸著我的脸,像在嘟囔,“也就喝醉了可爱点。”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甚至能闻到他鼻间的气息在我的鼻子处,我听到他的嘴巴在动著,说:“如果你这辈子都这麽可爱,我一辈子都对你好……” 我想笑,想问,如果我不可爱,你是不是不对我好了?可惜我醉得手都懒得动一下,何况是嘴。 下了车,我不再感觉到光线,眼没睁开,但眼底一片黑沈黑沈,他抱著我,身上的气息暖洋洋的,我想这麽醉死过去算了,可能会好好睡一觉也说不定,可他妈的,我舍不得,连睁眼都舍不得睁开一点点,就算此时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我怕一睁眼,此时的他没了,那一点我想把握住的暖和也没了。 他走过一段很短的距离,我记得我租的地方有条小巷,路不长,但车子过不去,巷子里有别人家的牵牛花爬出了墙外,有时候半夜会有花香,我记得有时候半夜睡不著,出来在街上游荡,回头看著那半萎靡著的牵牛花,扯上一朵丢到地上,再走回去,天就已经有点微微亮了……他就这麽抱著我,脚步很稳定,气息太温暖,我那刻在想,年少时候爱上他,除了脸皮,其他的因素也不少,憎恨,还有那无法掩饰的爱慕,天,那一刻,我想哭,想及以前他和自己,以及现在的他和自己,真像一场悲剧,一切都让我搞砸了,我不是个善渣,连带的也把他毁了,可我一点悔意都没有。 我是个混蛋,怪物,我再次确认自己,於是,眼里酸涩,液体在眼里泛滥,有几滴挡不住,自己偷偷地流了出去。 “你哭了……”他在我上面说著,我竟然听得出他的迷惑不解。 他没再走路,像在一个房子的门前坐下,粗糙的手摸上我的脸……我在想,出身就被很多人期待妒羡的他,什麽时候竟有了这麽一只手?他本该有双润滑的双手,极具男人味,但也不粗糙,但现在却不是那样子,我记得那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他在一个车上跟工人卸著饮料,回头跟他的员工说,“我帮你们卸著喝的,要吃什麽的要干什麽的你们尽管吃去干去,粗活使唤我,我比你们有力气,我以前可是校篮队的,一人顶一打人用……” 他很努力应该,刚创业那会,张达信说,他半夜去公司加班,到了早上就自己打扫办公室,就为了省清洁费。那是有一次,我进了一个五星级酒店,只因为我想喝那里的清粥,打了几百块的车到了那家酒店,然後在我喊他过来一块吃之後,他喝了半口对我说。 可他妈的……每次我去奢移场所,他从来没眨过眼。 “别哭。”他抱著我,喃喃地说:“今天晚上有星星,挺难得的……” “真好,你醉了。” “张健,我爱你。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不让你受苦了,你开心点好不好?” 我的眼角的泪水掩去,脸动了一下,埋在了他的胸前。 然後,可能觉得我没动静了,他又唠叨,“醉了真可爱,真好……” 他抱著我,噜嗦:“平时你从不跟我好好说话,我说一句,你就堵一句,我半句没出口就被你气得要死……” “现在好了,”他竟笑了一声,气息钻进了我的耳朵,“以後一定要灌你酒,免得你老不听我说话……” “日子挺难的,真的,张健,你要什麽我都想给的,年轻的时候不太懂,後来我知道我离不开你,就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要把什麽都扛起来,可这时间太短了,一切都让我喘不过气,别的事也算了,可你也不对我好了,我很伤心……”他吻著我的脸,“我很伤心的,你以前对我爱理不理,但什麽都随我,可现在你动不动就不见我,连我抱你睡一个床你都不肯……我想著就想哭,我这麽爱你,你都不爱我了。” “我一想到你不爱我,就难受得不行,连老爷子的警告都不听了,就怕你真离开我,你要是走了,我怎麽办?你说你死了我会不会悲伤?还能怎麽办,从小都喜欢你,现在也喜欢,你要是不在了,我到哪找你去?我悲伤个屁,跟著你去了得了……” “我很努力的,你别嫌我笨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张健……张健,你别总是拿著眼横我,像我什麽都不知道似的。”他抱著我,我能听到他的心跳,一鼓一鼓的。 “太多的事了……”他叹息,“抱著你真好,就算是你醉了……” 他起了身,抱著我,有点踉跄了,“管那麽多,明天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做什麽我都愿意,我们死也要死一块。” 他进了往处,放了我到床上,我趴在床上,好半天,他拿了毛巾过来,我半睁开眼,但看不到人的影子,我说著:“头疼……” “喝,喝,喝死你……”他又在骂了。 “难受。”我抱著他的脖子。 我看不清他,听我还是能听清他的话,他在骂,“妖精。” 我朦胧地笑了一声,他的妖精两字带著太浓重的情欲了。 我想脱衣服,但手没力,只好尽全力挪动著身体。 “你想干什麽?”他抓住了我。 “衣服……脱……”我尽量想简洁地说。 “脱什麽脱……”他还是在骂我,还在我脸上打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敢抽你?混帐东西……” 那力道就跟毛挠过身一样的无足轻重,想来他也不敢打,把我打傻了他怎麽办……想到这我笑了起来,明知只看得清他三头九头的脸,也把眼睁得老大,咬著舌头喊:“脱……衣服……” 他的眼睛,黑得发光的眼,黑得有时能把我吸进去让我惶恐得不知所然的眼呆了一下,然後他又骂了,“妈的,要不是知道你喝醉了,肯定是你在耍我……” “热……”我不耐烦,体内的酒精烧得我浑身火热。 “蹭什麽蹭,妖精……”他骂著,却还是把我的上衣给脱了。 他脱了裤子我蹭裤子…… “别喝醉了给我装傻……”他在我头顶破口大骂,“再脱老子强jian你……” 强jian就强jian呗……谁怕谁……我还是依旧蹭著想把身上裹著的那点东西给脱了。 “张健……”他喊著我,声音很压仰,沈得我耳朵都在打鼓,“别脱了,我管不住了……” 谁管他管不管得住……我依旧蹭著,想把裤裆那点束缚给挣脱掉。 “祖宗,祖宗,成了,我帮你脱……别动了……” 最後的束缚脱掉,没力气说话,全世界都在昏眩我也无所谓了,我摊著双腿用最舒服的方式躺著,天,太难受了,喝得多了,下次,一定要喝醉死过去,不要这麽九分醉得自己连昏睡都要克制。 “张健,我不行了……”我刚好受一点,他比我更滚烫的身体趴在了我身上。 他把我翻过身,说:“我会轻点,你忍著点。” 他的舌头,从背,到腰,再到那处,一直在舔著,酒精的眩昏,还有那舌尖的煽情,我咬著牙忍著酒精在脑袋的翻滚难受地在枕头里皱著眉。 等他插进去,冰冷的身体竟然温暖了起来, 他动著动著,炙势得能把人焚烧的吻落在了我的身上,到了最後,他泄了出来,体内滚烫,却有冰冷的液体打在了我的背上,他说:“张健,你能不能爱我一点?一点点好不好,我不要要多了,你多看我一眼,多抱我一会就好……” 我没力气了……连意识都快没有了,最後想,我爱你,可是,我怎麽可能爱你? 我的奶奶,爸爸,他们都没了。 我要怎麽爱啊,怎麽爱都是苍白的。 饶过了你,我怎麽去饶恕我自己?就算饶恕了你,我堕入地狱,奶奶,父亲还在悲伤怎麽办?奶奶丧子的痛,父亲临死之前要看我步入前途的容忍,这一切让我拿什麽跟他们交待?人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们都已经来不及了。 陈东,我所忍受的,你懂吗? 如果不懂就不懂吧,我用自己来惩罚你,报复我所能我报复的,这只是我仅剩的了。 就算你哭了……你也悲伤了,可往事,怎可追得回。 不是你的错,却是我们的错,我谁都没法原谅,你,以及我自己。 我哭出了声,他抱著我,细吻不断,“难受了吗?张健,我不想这麽急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著,我哭著……眼里酸涩,真是一场孽障,张健,你真是个怪物,把一切搞砸了,没有什麽办法,却只有让它继续糟下去…… 他抱著我,说著:“对不起……” 我没法睁开眼,只好让眼泪流出眼眶,是悲伤是挣扎,谁知道,如果眼泪想流就让它流吧,我太疲倦了…… 如果有一天,陈东,你厌了一切,厌了虚伪卑鄙的张健,看清了他的一切面目你是不是会义无反顾转身就离开?就像你每次离开我的背影一样……不是不可能啊……你顾忌的那些……只有把我摧入更深的漩涡,在你不明白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一切,你没办法什麽都顾全的,就算你想顾全的,最後的牺牲者,你是不是只选择那个据说厌烦你恨你的张健? 你走的每次背影,背影之前,深情懵懂,走过头了,你是不是头也不会回? 你的残忍,我领回过一次已不想再领回第二次。 别再问我,能不能爱你一点。 这个问题残忍得不是我所能负荷。 我是人不是神。 别让你的天真来抹杀我最後强撑著那抹灵魂,我已竭尽全力在抵挡你的魅惑了。 别再诱惑我,别再诱惑我……别让我受不住。 “你别哭……我心都疼了……好不好,相信我,我不打你,不骂你……嗯,你不要骂我,你骂我我就生气,然後那些话就出来了……我不是想骂你的……可你老惹我生气,你做混帐事,从再见面後我对你多好都不对我好一点……张健,张健,这些我都不管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让你不高兴了,你喜欢,我受再多的苦我也甘愿了,我现在都很努力了,你别放弃好不好?”他吻著吻著我,抱起我,停了两下才这站定,“你看,我没力气,可还是抱著你紧的摔不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闭著眼,无力睁眼,怎麽去相信?太晚了…… 利剑78 利剑78 母亲要带收养的小妹上北京动手术……医院跟专家已经定好,医院院长是爷爷的老战友的儿子,极力保证会用最好的方案来治疗小妹的耳朵,我妈在电话里很欣喜,流著泪跟我说完的事情。 陈东那边我停了去马蚤扰,母亲的来京,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还跟陈东有瓜葛,所以,他的不出现正好合了我的意。 因为母亲的来京,我把张信达拖到了陈东面前,甩下了话:“我不会再找别人,不过,再让他跟著我,我一天一找,你看著办。” 第二天,张信达来告了个别,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当晚陈东来到我住的地方,看著我在拿著专业课本在看,满意而去。 母亲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京,弟弟妹妹因为身体的缺陷并未就学,都是请了家庭老师跟保姆,母亲这次上来,带著三个孩子,还有两个保姆,因为要呆的时间过长,会有一个来月,在酒店租了包月的套房用来当做住处。 小妹妹听不到人说话,见到我的时候吃力地张了张嘴,“格……刚……”她想叫哥哥,没有成功。 但我妈站旁边握著嘴笑著哭,这几个孩子现在是她的整个寄托,我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抱著她上了车去医院。 动手术的是老二,漂亮的小姑娘见到医生羞涩地笑,头上扎著漂亮的蝴蝶结,很讨人喜欢……老大也是女孩,思想有点迟顿的她有点害怕人群牵著我妈的手不放,半只眼睛的老三会爬我腿上,“哥哥”叫个不停,很好动…… 老二躺床上检查的时候,他们二个就全躲在我妈身边,紧张地看著他们的妹妹和姐姐…… 小姑娘的检查很顺利,跟院长见了面,寒暄了几句,说到了奶奶跟父亲,他哀恸了几句……说刚从北京回去不久,人就没了,世事真无常。 我一直都恭顺听著,出了他的办公室,笑了一下,人都死了,落下的也不过是别人的几声感叹慰问罢了。 抽了几根烟,接了母亲跟小孩回去……母亲带的人够,我也就不太担心,告诉她们有事打我电话,每天我会来酒店一次。 陈东偶尔几个电话过来,我都敷衍了过去,不到一星期,他出现在我面前,问我:“你妈来北京了……” 我正在坐在床头抽烟看书,听到“嗯”了一声,没抬头。 “那……我要不要去看看她?”陈东询问般说。 “最好不要。”我把手放到一边,抬起头淡淡地说。 陈东看我,明显沈稳了不少的脸有点疑惑。 我没再说话,只是拿过水杯喝了口水,困倦地闭上眼睛,拿过被单盖上,打算睡一觉。 “你妈难得来,我去看看好不好?”他坐到我身边,问得小心翼翼。 “我说了不要……”我再次坐起,在他的注视下点上烟,笑了笑。“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叔叔的那事……”他略微迟疑地说。 我笑,笑得有点恶劣,摸了摸他的脸,“不……” 我吻了吻他,再退开,“我奶奶跟我爸死了,在离开不到一年後。”我吐了口烟雾,笑著看他:“怎麽样,满意了吗?” 陈东刹那苍白了脸,我欠过身,把头搭到他肩膀上,“我妈见著了你,呵呵,陈东,那可不是什麽有趣的场面。” “奶奶跟你爸……”陈东的声音粗哑得难听死了,他在悲伤吗?是不是迟了点?哦,太迟了,真太迟了…… “是啊,死了呢……”我抱著他,透过他的肩膀看著手中的烟,身体懒洋洋的使不上力,连烟雾的飘浮也是一缕缕的不著道地散著飞,没什麽事情往正确的路上走,最终不过落了个什麽都不对,陌路残杀罢了。 身前的人像被击了垮,一直挺立的腰弯了下去,他倒在我的身上,由我支撑著他。 我笑,真有趣,我在他耳边轻轻说:“陈东,多不好,我妈尽管人不错,可她也未必还喜欢你啊,她再不知情,也知道陷害我叔的人是你师兄,你都没看见我叔那惨样,三十来岁的人,就跟五十多岁的老头一样……” 我扯著他的头发,让他的脸正对著我,我对著他笑,“如果再让她知道,是你这麽个东西把我们家害得家破人亡,我让你去见她,不是又活活逼死她吗?你让我这麽做?就因为我们上了几次床?” 我用脸皮磨蹭著他的脸,他的皮肤很细腻,不像青春期过後男孩的那种粗糙,想来对此我也功不可没,当年他青春年少时的火可全是由我给泄的, 他哆嗦著嘴,想说话,没有说出口,到最後只流出了泪,就那麽睁大著眼哭著看著我,我看得无趣,摸了摸他的头再重力推开,任他倒在床尾,打了个哈欠,把被单重新裹上,倦怠不已,“滚出去,让我睡会。” 陈东没再出现,我乐得轻松,小妹的手术很成功,听力恢复了一半,虽然还必须借助助听器才能听到声音,不过比起以前已经是奇迹了。 我妈很快乐,每天为著孩子东奔西跑的也不见得疲倦,我怕她体内的力焰冲得太高,高过了顶就塌了人也就没了。 我跟我叔说了这个事,我叔反问:“你爸爸跟奶奶都不在了,你还要她怎麽样才算好?”他说这样我们就应该满意了,她已经在竭尽全力活著了,活像我们都受罪了就可以让她不受伤了似的,她照顾自己得挺好,不用我们瞎担心,她这也是做给我们看的,我们不领情难道还要她没事人一样地过著日子? 小姑娘出了院,我送了她们上了飞机回安海,母亲在飞机场拉著我的手说,“你看,等到你寒假回来,他们都可以一齐清楚地叫你哥哥了……” 这次来京,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也受了检查,得到不少的治愈建议,我妈很是兴奋,我在旁边含糊的陪著笑,直到进了安检处,那一群老老少少对我猛挥著手,一个一个像衣绵快要归乡似的高兴难捺,让一干人等受到众人测目。 出了出口的玻璃门时,见到了陈东,他就站在那里抽著烟,满脸阴霾,西装套在身上显得成熟,身体修长归修长,脸蛋英俊归英俊,但那一股子气息跟以前的人可有天壤之别,好比晴天与阴天,缺的不只是那一点点的光亮,就像他此时背後有一点微薄的阳光,也冲不淡他身上的黑暗。 我伸手刚要打开停在旁边出租车的门,他拉了下我的手,头偏了一下,嘶哑地说:“那边有车。” 我坐进了他开来的车,他颓废得不成样子,我也懒得多问,打最後的电话给我妈道别,说了几句挂断,陈东绕过机场的高速弯道下到了下面公路的车流里,眼一直都没眨过。 我漫不经心一回头,只看到他冷硬的侧脸,还有冰冷的嘴角,耸了下肩,拿出烟点上。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我的手,又重新把视线看向了前方。 “买车了?”我懒懒地问道,这车看著挺新,性能也不错,颜色也挺好,估计是新买的。 ?br /gt; 利剑_番外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2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2部分阅读 “嗯。”他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也没什麽话好跟他说的,闭上眼睛打算睡会。 “张健……”听到了他在叫我。 “嗯。”我淡淡地应了声,懒得再睁眼。 “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他淡淡地问著。 “原不原谅又如何?”我也淡淡地回应著他。 “会不会?”他固执再问。 “当然不会。”不想再跟他拐弯抹角,我说出正确答案,然後欺近他的身体,在他下巴落下轻吻:“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顺著他的性感的下巴吻向他的颈项,叹息著,“你得陪我一起沈沦……” “就算你不爱我?”他依旧平缓的开著车,问的语气很平淡。 我哼笑了一声,躺回座椅,问他:“陈东,你叫我拿什麽来爱你?” 车子飞快地往前驶去,公路前方或许曲折,或许平荡,但前面都一直有路;可我与他之前,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半月後,陈东胃出血,据说是忙的,再次光荣入院。 得到消息的那晚,正好有个地方放烟花,我眯著眼睛看了半会,笑出了声,这不,当是庆贺吧。 我提著外卖的鸡汤,懒洋洋地去探病,再次遭遇邓晨晨跟洪成鹏的恶毒堵击,我想著这正好是医院就在病房门前跟他们打了一架,不过只打到半途就被闻讯而来的保安跟医生劝了开。 陈东就冷冰冰地站在门前看著我们打,劝开了就对邓晨晨说:“你们想怎麽跟我父亲说就怎麽说,别为难他……”他弯著腰,很蹒跚到回到了床上。 邓晨晨挣开了保安的手,跟进了门,“老大,我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表忠心?晚喽,没看见陈东那心如死灰的样子?他现在就算被他父亲给打死了也会觉得是解脱吧? 洪成鹏也愤愤地挣开一个拉住他的医生的手,跟著进去,走到半路看了看我,对著陈东说,“老大,他欠抽,你别管……” 陈东抚著胃,冷著脸说道:“你他妈的都把我说的话当成放屁了……别叫我老大,我没这个格。” 洪成鹏要说话,对上陈东的视线,低头骂了句“妈的”,走出了房间。 邓晨晨再欲说话,陈东揉著头,“别说了,别说了,出去出去,让我静静。” 邓晨晨退出了门,看到我,又是极度暴戾的眼神。 我暗笑了下,动了动手臂,刚才被保安拉得太粗鲁,手有点疼。 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食盒,走进了门,把盒子扔到了桌子上,拉过椅子坐著,刚要点烟,就被走近的护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无奈只好从嘴里拿下。 “喝点吧。”看著陈东那半死不活的脸,我淡淡地说了句。 陈东没动,躺在那时半著眼,过了会对著门边被他先前看了一眼之後不敢进来的人扯著破噪子说:“洪成鹏,帮我把公司今天的进度报告拿过来……”说完就一幅费尽了全力的样子,闭著眼睛像死尸一样。 我俯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嘲笑,“我还没死,你装什麽死。” 他睁开眼看著我,那墨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我回视著他,勾了勾嘴角。 随即他又转开视线……这次的护士是个近四十来岁的老女人,看胸牌是护士长,职痊大脾气也不少,看脸色极度不喜欢我,打下我放在床上的脚,硬绷绷地说:“这里是医院……” 我半眯著眼看了她一眼,她脸一整:“看什麽看,这麽大的人了,不知道要守规矩啊……”她瞪著我手里还拿著没放的烟。 我笑,趴到陈东胸口,守规矩,我从小到大都没守过,守规矩对我来说可真是奇闻。 我低头吻了吻陈东那沾著恶心消毒水味道的胸口前的衣服,“喂,喂,听清楚了没,有人叫我守规矩……” “别压住他的胃……”护士长尖叫,把我压住他胃的手肘给拉开,“你还嫌他不够难受?” 我诚实点头,“不够。” 护士长瞪我,问陈东:“他是你什麽人,你怎麽有这麽个朋友?” “肖阿姨,对不起,他是我同学,性子就这样,你别理他……”陈东露出一笑,极致疲惫,但还是诚恳得显得非常有说服力。 我在旁耸了耸肩,说真的,我还是挺喜欢他这生不如死的样子……挺惨败,也很惨烈,很难得一见。 “把烟给扔了……”那姓肖的护士长换好药,临走前还是凶恶地瞥了我一眼。 我把烟扔到垃圾筒,目送她离开,走到门边关门时,听见她在门边说著:“来,晨晨,你跟阿姨说说,刚才那器张得头长有眼顶的人是谁啊?” 我撇了下嘴,把门关紧了,还好,这次陈东住单人病房了,有长进。 我坐到床头,倚著他,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把烟放他嘴边,“抽不?” 他撇过头,离开了烟嘴。 我不以为然,继续抽著,左手搭著他的背摸了下他的头,再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皱了皱鼻,“挺恶心的,你还要呆多久?”最後那句话我是盯著他眼睛问的。 “我爸这几天要上京,他来了我就得出去了。”他淡淡地说。 我倒抽了口气,笑,“你爸上来?” “嗯。”他的脸瘦得皮得骨,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过於冷峻了,没以前的阳光。 “那麽,他知道我们的事了?”我不在意地问著。 “差不多吧。”陈东的声音就像哀莫大於心死那般,把我逗得差点笑出声。 我抽了口烟,门被敲响了,我把烟掐了,吻了吻他的额头,“那麽,恭喜我们了。” “那麽,你是做好准备让你爸打死你了?”我用嘴咬了咬他的唇,涩涩的,苦苦的,没以前的柔软有韧度。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他很平淡地说。 “不,”我很诚实地摇头,“我还没死呢,我都没死,当然要拉著你一起跟我生不如死,要不多可惜啊。”我深深地叹息著。 “我爸可能被我气死……”陈东咳嗽了两声,胸膛剧烈地起伏,而此时,门外的敲门声更大了,“这就是你所希望的?” “怎麽会……”我虚伪地一笑,“你爸那麽强大的人,怎麽可能会被气死?当年没他帮衬著,我爸怎麽可能会在北京耗了一年多都撬不开门……又怎麽可能这麽早就死了,要我说,你爸比我爸强不知多少倍去了……你这是太看不起他了……”我再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别太谦虚了。 陈东不说话,就闭著眼,任我说著。 “再说,你可是独子,你爸怎麽舍得真打死你……”我叹了口气,“我倒是怕我先被你们家老爷子弄死了……” 陈东的眼皮动了动,我又吻了吻他的眼睛,叹息,“怎麽办?陈东,我不可能是你们家老爷子的对手,你就眼睁睁地看著我就这样被你父亲弄玩完了先死在你前头?” 陈东终於睁开眼,那墨黑的眼瞳啊,此时还是显得漂亮极了,他很平静地说:“这一切,你都算计好了的,自你来北京,自你跟我同一个学校……” 我笑,抱著他,咬著他的下巴,“嗯”了一声。 陈东灰了脸,难看极了,多麽聪明的人,早就明白了,现在,不过只是更明白罢了。 门被打了开,拿著钥匙的护士长大力喝斥:“这是怎麽回事?” 我无辜地睁了睁眼,站起了身,再在陈东面前的嘴上亲了一口,“我不怕死,真的,相信我,我过得不比你好,这样一想,或许你会好过点。”我温存地用手整了整他的头发,再勾嘴一笑,看著他那苍白带著青色的脸,终於觉得有一点点难得的开心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阳光挺耀眼的,天气真好,很适应兴风作浪,也很适合波涛骇浪,我转身走向门前,把护士长看到烟头歇斯底里的吼声抛到脑後。 利剑79 利剑79 陈老爷子进京。 我被召见。 进去时,陈东跪在地上,嘴角还含著血,真舍得打,脸上血色全无,一边苍白著一边青肿得老高。 陈老爷子在书桌上写著字,手法行云流水,他是书法界备受敬崇的老前辈,七十多岁的老年人身体健朗,含著烟斗一幅风骨盎然的学者气质,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我站在门边也没动,半闭著眼。 “坐。”终於,陈东爷子放下了毛笔。 “谢谢。”我笑笑,房间里两把椅子,都在中间跪著的陈东旁边。 我选了左边那边,离陈东比较近,离书桌也近。 “张先生,叫你来这趟,是因为我这个孽子,他说他要跟你过一辈子。”他敲了敲烟斗,说道。 我扬了扬眉,看了眼陈东,他纹丝不动,直挺挺地跪在那,嘴唇发黑,估计跪了不少时间了,膝盖的血都渗出了裤子沾到了地上。 “听说你父亲也好抽这口……”陈老爷子看著我把视线转移到了他手上,淡淡地说,“他现在可好?” “他死了。”我看著他,淡然说。 他抽烟的动作停了一下,闭上了眼,双手放上了椅子扶手,一敲一敲……手指敲著硬木椅子的声响一响,陈东的腰挺得更直了。 “就算我把陈东打死了,你也不会眨下眼吧?”陈老爷子睁开眼,面容一片平静。 越是不动声色的人,越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这种人往往就是把人玩弄於股掌动弹不得的人,但是,我有什麽好怕的?我什麽都不怕失去。 “这是您的家事。” 陈东震了震身体,低下了头。 “你可比我们家陈东厉害,从小时候就是。”陈老爷子点了下头说:“所以,就算他玩弄你你也心甘情愿?”他看著陈东。 陈东紧闭著嘴,一个屁都没放。 陈老爷子等了一会,“养儿育女本是父母本性,你这个样子,被外面的人说我管教不严也就罢了,但明显的被人利用,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陈东咬著嘴,“对不起,爸。”他终於开口。 “你没对不起我……”陈老爷子一挥手,“你妈四十多岁才把你生下来,你不拿自己当回事,你不欠我,你就好好想想是不是对得起你妈。” 陈东嘴边又流下一络血,陈老爷子看了看我,说:“倒茶……” 门口有人应了声:“是。” 随即茶放到了我手边。 “请。”陈老爷子伸了伸手作了姿势。 “谢谢。”我微欠了下身。 “你父亲死了,节哀顺变……”他喝了口茶,神色淡淡。 节哀顺变?是啊,顺变,顺变……我看著陈老爷子,“劳您费心了,现在家里一切尚好。” 陈老爷子点头,“这就好。”他转向陈东,“你是跟张先生一起走呢,还是好好呆在家里?” 陈东惨然地看著他的父亲,“爸……” “嗯,出了这个门就别叫我爸了,我没本事生出你这麽个儿子,自己做决定吧,张先生我也叫来了,跟不跟你走我也尊重你的意见。” 杀手!出来了……我闭了闭眼,知道这步我稳输。 陈东看向我,这是我进来他第一次正视我,他对著我惨笑,就算我知道他的选择不过在那刻……我还是全然地再次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站起,对著陈老爷子略一弯腰,蹲到陈东面前,用手摸著他那惨不忍睹的脸,笑,“这一次,你终於要舍弃我了,感觉怎麽样?” 眼泪从他的眼角如流水一样往下流,我低首吻了吻他的额角:“我真高兴看到你这样子。” 我站起,朝陈老爷子微笑,“那我先走了,打扰之处,还请谅解。” 往门边走去,我知道这次,看似输了,但谁又能真正说我输了呢?连陈老爷子也不能吧…… 後面传来哀嚎声……巨大悲怆的嚎叫声让前面帮我带路的人顿住了脚步,我走过他,往大门走去。 “啊……”那声音直到我走出门,然後门被关上才隔绝於耳。 可怜的陈东,他爱的人不要他,终身都要被关在他父母的大笼子里。 我淡淡地笑了……我给了陈老爷子一个残破的同性恋儿子,这算是不是我对他一点点的报复?聊胜於无,总比什麽都没有的好。 我抽出烟点上,对著太阳眯起了眼……六月的北京啊,阳光也很刺人啊。 当晚吴将来跟我打了一架,“你不是个东西。”他狠狠地骂,“你明知道……明知道……” 我把嘴角的血拭去:“明知道什麽?” 我嘲笑,“明知道他爱我?哦……我可没看清他有多爱我……”我坐起来靠著沙发,拿出烟点上,“他有本事自个儿跟我出来啊,难道还要我求他不成。” “你……”吴将气得够呛,腿也被我打断了,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个结局不是你们一开始想要的,有什麽不满意的?”我笑笑,“时间久了点,娶妻生子,该干嘛就干嘛……” “你明知道陈东不会。”吴将死皱著眉。 “哦,那真可惜了……”我遗憾地说道,“我也舍不得他忘了我。” “你真残忍。”吴将的脸莫名变得苍白。 “也许。”我笑,掐熄了烟,拿起电话打了急救电话。 学校放假了,我回去安海,病了一场,不敢让我妈知道,让我叔撒谎,说是出了公差。 养了一个月,那段时间吃什麽吐什麽,医生建议我看精神科,被我叔揍了一顿,那医生看我叔侄俩像看疯子,骂了声就没再提了。 我叔给我烟,俩个人抽了半会,病房弄得像个战区一样烟雾缭绕,我叔说:“实在不行……就去看吧,找个心理医生谈谈。” “谈什麽?”我看著我叔,他没比我好多少,一夜白头的人,他要是比我精神情况好半点也算是老天开眼,那医生说得没错,我们叔侄俩,都不正常。 “最後的峻工怎麽样了?”把话题转到正事。 “顺利。”我叔掐熄了烟,“明年就可以把钱全收回来……付敏她爸要升省委了……” “升到上面还要多久?”我问著。 “最快也要三年五载的。”我叔电话响了,说完接电话去了。 接完回来,“吃不下也吃,把东西塞进去了就行,别吐……”他轻描淡写地说,“久了习惯了就好……” “知道了。” “那我先走。” “成。” “你赶紧点好,你妈要你回去。” 我点头,应了声好。 安海的天空很蓝,从医院的玻璃看出去,很漂亮,蓝得太耀眼,还好没阳光,要不,我也不敢把眼睛抬起,怕刺伤眼。 陈东暑假据说跟了队去登山,从高山失足滚下,丢了大半条命……休学一年,到了我大四时,才听说他回到学校。 然後紧接著是听说他要出国,据说他的论文跟实践经验让无数学校争取他过去,我那时正回学校写著毕业论文,他来找我。 打开门的那刻,我看著他有点陌生,他的脸更冷峻了,找不到以前一点阳光气息。 他坐在我对面,狠抽著烟,说:“我要你跟我出去,你去不去?” 我懒懒地躺在沙发里,看著他,扬著眉。 “我忘不了你。”他的脸一片平静,眼色寂寥,“他们说得对,我不是个男人。” 我凑过去,吻他的嘴角,冰冷一片,我的也是,谁也暖不暖谁了如今…… 他坐著不动,也不回应我,只是说:“去不去?” “你爸呢?你妈呢?”我嘲讽地问。 “你从不给我时间,从不给我机会……”他自言自语,“什麽都不给我,一点希望也不给的,我不该来找你的……我求你你也不会给的……我怎麽爱你都是错的……” 我看著他,心竟然狠狠地疼痛了起来……我吻上他说话嘴,探出舌头,勾引著他。 他狠狠地回应……脱掉衣服,全身脱了干净,没有润滑他钻进了我的身体,鲜血流出,他咬著我的下巴,顺著喉咙到肩颈处一口死命地咬了下去,“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死都忘不了你,不许你先抛弃我……” 我疼得眼泪流了出来,咬著牙想笑……最终只能闭上眼,抱著他的背沈沦。 沾满鲜血的床单被换下,上了药,我无法动弹。 他背对著我收拾著东西,背上伤痕累累……据说他滚下去时被树挡住了……是不是该庆幸他命大没死? “陈东。”我叫著他。 他回过身。 我平静地看著他,平静地对他说:“我没死,你不许先死。” 他点点头,回过头,盯著地板一声不响。 “你躺到我身边来。” 他顿了一下,躺了过来。 我转过头,“你爱我?” 他回看过来,把头埋在我的脖子处,“我爱你。” “我不跟你去。”我说著,“你家老爷子会找我要人的,我可给不起他要的人……” “没有办法了?”他看著天花板,疲倦地闭上眼,“哪里才有我的出路呢?” “呵呵……”我冷笑。 “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他叹惜著,“我明知道也放不了手啊。” “你呢?”他突然看向我,“你爱不爱我?” 我冷著眼看著他。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炽热,“就算不是爱,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突然意识到危险,这东西,给点阳光就会很灿烂,眯著眼睛摇头。 墨黑眼晴里的光褪去了热度,“那以前呢?就是我们小时候有没有?” 我摇头。 “你有的。”眼睛里的光终於全部黯淡下去了,“你只是不肯承认,你不想让我好过一点点的……你最喜欢看我痛苦了。”他一把抱住我,弄疼了我的腰,我死瞪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你从不会我让我好过的,”他沮丧,“我不想被一切打败,可你从不给我一点希望,一丁点点也不给……”他伸出手,用指甲捏出了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 我哑然……没法理解这东西……刚才都心如死灰,现在又计较这来了……他到底想搞什麽鬼?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我都有把握让他们接受的……”他咬著我的脖子,“但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机会的,你恨我,也恨他们……也恨师兄……你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好过的……你是个坏蛋,从小到大都是,邪恶得要命,偏偏我逃不开,咬死你,你就不祸害人了……” 被他咬得我生痛,此时更是痛上加痛,我骂:“妈的,滚开你的狗嘴。” “小气……”他舔了舔伤口,竟然用赖皮的口气说:“走吧,走吧……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妈的,这东西怎麽变成这样子?他妈的不是他恨我跟我恨他一样吗?我当时气得一口气过不来……没法冷静,“陈东,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不滚。”他说,“你看看,你刚才後面都出血了也没骂我,你是爱我的,每次zuo爱你都舍不得我离开你……”他恬不知耻地说著。 我深吸了口气,把气给压下,“陈东,别让我找陈老爷子抓你回去。” 他僵住,後来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现在才明白,难受了一年多,差点就死掉……” “你怎麽不去死?”我咬著牙。 “你说的,不许我死在你前头。”他理直气壮。 我怒极反笑,“不用了,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陈东怒瞪……然後又跟狗一样的蹭我,“张健,张健,我们这是不是叫做打情骂俏?” 我刹那无力,闭上眼睛,不想理这疯狗。 我不可能出国,也不想出国,更不可能跟他一起出国。 他却偷我的身份证……被我当场抓获……他叼著烟,披了件衬衫,翻得屋子劈里啪啦作响,我的钱包,挎包被扔到了地上,抽屉也全打了开,然後这厮看著我睁开了眼,摸了把头发问:“你身份证呢?” 我看他,他回看著我,然後耸了耸肩,回头又在找。 我拿起电话,他漫不经心地道:“打什麽打,我家电话早换了,就算你问也问不出……” 我接号码,他回过头。“哦”了一声,“我忘了告诉你,吴将他们……”他皱眉,“他们站我们这一边。” 他耸耸肩,无可奈何的样子,回头把我衣柜都打了开,抽屉一个个被拉开查看…… 我深吸了口气,从床上走了下去。 “不疼了?”他偏过头看我。 我把手机砸到他脑上,被挡住,他抓著看了看,“最新款,挺贵的,果然是少爷。” 我去了书房,没出我的意外,书房像被拆了一样,连书架子都被移了位置。 “张健,你身份证到底放哪?怎麽这麽难找?”他又在我背後说。 我竭力制止体内的怒气,让自己冷静:“你想干什麽?” “找身份证……”他拿下烟摸了下耳朵,嘴角还笑了笑。 我瞪他。 “办护照……快点给我,别让我作假的。”他不耐烦地看我,然後他叫著:“喂,喂,那可是大家夥……古董啊,青花瓷,好几千块,别砸……” 我把花瓶狠命地砸了过去,他到处逃窜……花瓶撞上了门,发出碎片声。 “钱啊……”陈东痛心疾首看著那堆破烂。 额角滴下了汗,我知道我闪了腰,疼痛难当,假装平静,“滚,陈东,再不走我他妈的灭了你。” 他顿了一下,看著我的腰部下方,皱了皱鼻子,笑:“怎麽灭?”他裤裆里的那根微微抬了起来,抵住了薄薄的内裤。 “别挑逗我。”他一本正经,很严肃:“真的,张健,这一年多来我没做过爱,自蔚都很少……” 我想揉揉头疼难挡的额角,但我知道……再让这泼皮扯赖下去会没完没了。 “陈东,这样是不行的。”我对著他淡淡地说,“再怎麽样我们也不可能,我们之间摆著好几条人命,已经单纯不起来了。” 陈东顿住,把烟扔到地上,踩著,“那就别单纯……” 他自嘲地笑笑,“我也没想过单纯……我只是想陪著你,无论你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我想有我让贱踏,你会好过点……” 他背过身,走开了。 可是,不……陈东,你的话语很甜蜜,感情也许也是真的……如果我不那个卑鄙无耻的张健,我或许会感动,可谁说你没痴心妄想?你想让我忘了一切,远离是非中心……这样既成全了你的爱也成全了以往的一切,我不追究了,也就原谅了。 可是,我原谅了过往,谁来原谅我? 事情发生了,想放开,哪有这麽容易? 不管你有多爱我,一切都太迟了,再说了,你的爱哪有那麽简单? 我终於耐不住疼痛,滑下了地,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谁来原谅我?谁来原谅我的家人?如果真有地狱,我早在其中了,已经得不到救赎。 我对你残忍,可你什麽时候对我仁慈过?哪一次……不是你伤了我,然後我才伤你?你要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所要的,没人给,全是自己争取……连你的爱也是是费尽心机得来的,我所付出的,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想? 我喘了口气,望著天花板,就算到现在,他的爱也是带著目的来的……谁比谁更阴险,陈东,你不逊色於我,只不过,我比你更难缠。 “张健……”他衣著整齐的跑了过来,“你怎麽了?”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他,累得慌。 “你可好……”他闷著声,“以前是斜眼看我,现在是看都不看了,我怎麽会对这麽个怪东西喜欢得不得了……你说你有什麽好,不就脸蛋好看点,偏偏我犯贱……犯贱还讨不了好……”他抱起了我,还在抱怨,“瘦得跟人干一样,被人看了还以为我j尸……” “陈东。”我睁开眼。 “嗯?” “能不能闭嘴让我安静。”我说著。 “给我身份证,我就闭嘴。”他一笑,刺眼极了。 那些年,是什麽光景? 回忆以前,小时候……一片一片的阳光很美,课堂里睁开昏睡的眼,透过窗子,一大片的树林在昏黄的阳光的照耀下,那是美不胜收的图画……你收起了眼,却在往後一辈子的时光里,一旦想起美好,你只会想到这在当时完全来不及收不拢的景象里? 他……是我最痛恨的存在……但也是关於美好的念想,那麽多年的纠缠……我无法对自己说谎真的能没有他。 对於与他之间的一切,已不是无非爱恨四字可以阐述,不知是命运安排了我们,还是,我们玩弄了命运。 利剑80 陈东就像昙花一样,现一现,不出现了。 我交完论文时,学校谣传他已奔赴美利坚。 还来不及多想,他就出现在我门前,抵著门板死都要进来。 “身份证。”他打著哈欠,倒在了我的床上,蜷缩著身体,手摸索著抱到我的枕头,身体又舒展开来,踢掉鞋子,利落地钻到被子里,回过头还喊了一声:“给我身份证。” 下一刻,他躺到了床上,头枕著枕头,像就已经入了睡。 我坐到床头,他在叫嚷著,“张健……”没有醒来,只是头已经埋到了我的腰部,他的手抱著我,我动了动,他也没松开。 要怎麽做?才能让一切没发生过……不曾相遇,不曾相识……我最後嘲讽自己,以前想要却得不到的爱得到了,可现在呢?只能弃之不视了。 我摸著他的头发,粗硬,但又有股顺滑……我想忘掉以前的伤害……我抱著他,那刻真的想忘掉以前,但发现还是不行。 我吻著他的脸,抱著他睡,我没哭的力气,伤感的力气也没了,事到如今,除了承受,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他还是十几岁的年龄时我们就这样相偎过。那时候的爱恨与伤害是如此单纯。而今却面目全非。 半夜他在吼:“张健……” 我以为他要醒来,看过去,还是深沈的吸呼,他没有醒来,只是再次抱住我的腰,死都不放。 我已经不想再怀疑他的爱……如果这都不是爱,我这几年算计来的时间真还是浪费了。 他很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抱著他睡,当最後的温存。 他醒来时,发著牢马蚤:“半个多月都没睡,来的时候我都以为就这样掉坑里了……” 那时我正在厨房煮著牛奶,他就抱著我的腰,说:“张健,张健……”跟叫魂一样。 “香香的……”他在我的颈项说。 牛奶温热,加了点冰糖,厨房一片溢香……他哼著鼻子,还是不撒手,就跟前辈子是缠腾树一样。 “真好。”他抱著我腰,我端著锅子走,他拖著走,我没回应,他得寸进尺,一直都这样拖著跟著去了客厅。 “张健,咱们去美国好不好……”他喝了口我的牛奶,还在我耳边说著话,嘴唇湿润,让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ps:冷汗,本来今天要多更点的,但是出了点小意外,多更只好晚上或者明天补上了……如果晚上鲜网抽的话就只能明天了……望谅。 利剑81 完 建档时间: 10/30 2008  更新时间: 10/30 2008 利剑81 我只是一言不发,他呆的时间也不长,大半个小时後就离了开。 论文全交了上去,我也可以离校,他来的那天恰好是我订票回安海的那天。 我把房子交给了人处理,当天晚上拎了行李回安海。 公司的事这两年我已是半插手,回去为了底层历练,去了公司商场的一个百货公司做管理,时间忙得我没有多想其它。 这次我并没有消失干净,手机号码也没变,那天晚上陈东打电话来我正试察进晚间商场的营业,买了杯咖啡站在靠近停车场的位置就著面包吃。 “你又跑了?”陈东挺冷静的。 我哼了一声,跑?有必要吗? “你不愿意走?” 笑话,我什麽时候说过愿意走了?我懒得理他,但也没挂断电话。 城市的霓虹灯忽隐忽现,他在那边沈默,我并不觉得难受,冷风吹来,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按照自己那条路往下走……途中路到陈东,不能幸免,爱恨交织,没完没了的恩怨情仇。但无论怎样,他成不了我的全部。 我对他,也无非如此。 “张健,那是我最後的努力了。”陈东的声音带著哭音,“你别总撇下我,一次又一次,我受不了。” 似乎能看到他狼狈蹲下,握著眼睛,竭尽力气在说话。 “……”那一刻,我无法回答他,只好挂断电话,冷静地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走近大厦,把垃圾塞进垃圾筒里,去开管理会议。 明白残酷,男孩该长成男人了。 陈东番外 我一直都不太愿意回忆过去,跟他一样。 很多事并不是承受不了,毕竟都走了过来,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只是回忆太痛,鲜血淋漓,剥皮削骨也不过如此,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我并不像他,总是不肯饶恕过去,把自己缚在牢茧里不肯动弹。 其实我知道,如果要跟他走下去,我只能勇往直前并且在他面前毫无底限的退步。 好多次都想挣脱掉,他给的桎梏困住了他也困住了我,越挣扎就越困得自己无路可退,而走向他的路又是绝路,可又能如何?我还是走向了他。 很多人不解,为何我选择了他……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人们都会在他半米处止步,他抬脸动眼那刻间,就会含著浓重的生人勿近的味道,而我,不论是谁,过不了几分锺就可以打成一片。 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免不了让朋友非议。 当然,他会不屑这些非议,他就是这样目无中人的人,对他来说,自己做的事情不怕任何人来说,也不怕任何人的厌恶,就算其中包括了我。 他也从不掩饰他的企图,他要我爱他,他也会明白表现出,他会伤害我。 我那百韧不变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神经应该归功於他,和他这麽些年,我已经完全能把自己调於极强硬的状态中,好时刻应对他那我往往预料不到突如其来的伤害。 好了,他的飞机到点了,我要出去接他了,他出差半月,但愿这次他有给我礼物,而不是冷冷给我两个眼神。 ps:接著写利剑番外,汗~ 利剑番外1 那天陈东被他的导师追得满学校跑,满脸胳腮胡的马克思二世在他背后嗷嗷乱叫,“陈,陈,试验……试验。” 陈东笑嘻嘻抛了句:“sorry……”开着帅呆了的器张的火红宝马往机场冲。 “fuck……”鬼佬怒极,重重地吐了口唾味,来不及反应就被清洁工抓住,又是一顿争辩。 当张健坐上他的车就皱了眉,陈东说:“帅吧?前段比赛的奖品,嘿嘿,你男人我是不是出色得一塌糊涂?打败各国选手,勇夺世界冠军……” 张健一坐上车就闭着眼睛,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任他瞎嚷嚷。 “累了?”陈东凑近。 “叭……”一巴掌挥过来,张健不耐烦地说:“闭嘴。” 虽然闪过了耳光,陈东还是忍不住嘀咕,“这都半年不见了,有你这样的吗?” 张健这时烦燥地吹了下头发,头对着窗子闭着眼睛,他赶紧闭上了嘴,只好腹诽,这脾气一年比一年更糟糕,怎么得了。 不像别的留学生那样,陈东因为卖了几个软件,专利权每年卖得好也有好几十万,加上别的七七八八的外快钱也不少,干脆在美国置了业,免得他男人因为嫌酒店和学校宿舍不清静,而租住的房子,得……陈东第一次租的房子的房东很喜欢他,有事没事就爱送个甜点什么的,而这祖宗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所以拼命写程序,就为了买个像样的房子,可他呢,住了新家,也没见他脸色变好一点,那天等着他来美国俩个人第一次入住新房,他就鼻子哼了哼,陈东都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根本没法想他在想什么。 “累了?”一到家里,看见张健躺沙发上,陈东有点狗腿地凑过去捏着肩问。 “嗯。”张健就淡淡地应了句,眼都没睁开。 捏着捏着陈东就很se情,手都钻进了衬衫里,捋拔着胸前的颗粒…… 见张健没反应,恶胆横生,干脆轻巧地把衬衫揭开,嘴凑了过去。 张健没有推开他,只是在陈东呼吸渐浓时他的脸给抬起,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像哄小孩子,“我饿了。” 他的眼睛是大小适中的那种,里面冷淡,冷淡得像清晨的湖面一样冰冷也清澈,陈东根本没法拒绝他,看了看自己裤裆处的隆起,苦笑了下,“想吃什么?” “随便。”张健站了起来,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边往楼上走去。 陈东知道他是去洗澡,无奈地耸了耸肩,去厨房准备吃的。 当冷水打到头上时,张健细不可微地叹了口气,禁不住陈东的软磨硬缠,还是来了美国看这厮,尽管踏进机仓那刻他都想把腿收回打道回府。 “张健,别冲冷水……”声音从楼下传到了楼上,这是一个适合两个人居住的公寓,二层楼,为了配合他的喜好,陈东把二楼设置成卧室跟书房,极大的空间,楼梯开在中间,左边是床,对着一个偌大的阳台,阳台上是草木花滕植物类,一片生机盎然;右边是书房,两面墙是书架,二台台式电脑跟两个笔记本摆在了中间,还有一个吃茶点的小桌子,只坐得了两个人的小桌子。 张健没理陈东的叮嘱,用冷水洗完澡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把浴布往腰间一裹,走到电脑桌前,看到有烟盒,拿出来抽了一根。 陈东叮咚叮咚跑了上来,高大的帅气男人往他头上一撸,皱眉,“又冲冷水了?” 张健抬手,挡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床头,支着一着腿看着窗外吐云翻雾。 “别抽了,要吃饭了。”陈东走近,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张健偏过头,冷冷淡淡地跟他的舌头纠缠了一翻,当有了温度就快要翻滚时他抽身,往楼下走去。 陈东看着他瘦削白皙的背,还有那欲坠未坠的浴布,原本无奈的情绪看到那性感的股间时变成了下腹的灼热感,不由得又吞了吞口水,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声“妖精”。 他跑下楼,一路捡着张健脱下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房,张健正打开落地窗,对着一片苍绿和巨大的蓝天白云遥遥眺望…… 去厨房把最后一道汤放上了餐桌,陈东过到窗边,抱着张健细瘦的腰,“吃饭了。”说着吻落了张健耳边和颈项。 张健任他抱着,抽完最后一口烟才回头,坐到了餐桌旁。 他一坐下就翘着腿,整条腿都露了出来,陈东知道他没穿内裤,张健沐浴和晨起后,就爱什么都不穿,腰间裹块布就了事,但知道跟看到不是同一回事,那条修长的腿从根部到脚尖都披露了出来,景象太绮丽,他差点流鼻血。 张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拿过碗自己添了碗汤喝了起来。 陈东灿灿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添了饭吃了起来,中间不由得又吞了吞口水,饭没嚼几下就全吞了下去。 ps:真的,没完结。。汗。。这不。。才开始。。那里打上完结是因为我想换个方式写……第三人称可供发挥的空间太大了,冒险一试。。。。同学们要相信啊。。我不会这么就了结了他们的。。不过。。我这样写你们喜欢不?吱一声吧 东刚在他身上喘息,张健就推他。 陈东不动,下面的张健明显不耐烦了起来,挣扎着要起……陈东怕真压坏了他,只好起身。 张健去浴室冲完澡,陈东一直尾随,到了床上时,他站在旁边,过了几分锺看着张健闭着眼睛要入睡的样子,在旁边坐下,“我睡你旁边好不好?” 张健冷哼了声,挥开被子坐了起来,陈东马上跳起,“我睡沙发。 利剑_番外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3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3部分阅读 他怕张健又是一百零一次的话都不说一句就往楼下走。 那样的情况他看够了,无论哪一次他都得认败。 做完爱,他的情人不跟他睡一个床。 坐到了楼下的沙发上,想着这半年是怎么求他来的,来了还是以前一样,想好好抱抱他永远都只是妄想,陈东有点心烦意躁,推开了门开了车出去。 车上的时候打了方向盘一掌,打得手发麻,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学校的电子室开去。 早上回来时带着早餐,张健喜欢的桂花粥,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去唐人街买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也只会换来他淡淡漠然的两眼。 陈东把温着的粥放到碗里,还有两碟小菜,端上了楼,张健已经醒来,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喝着咖啡。 把食物放到桌上,陈东在他脸上一吻,“我去洗个澡,你先吃着。” 他也知道,张健决不会问他昨晚去哪了,他从不问他的行踪,但他握有自己更大的筹码,他的心在他身上,无论去哪都不会找不着人。 冲完澡出来,陈东把报纸打开,拿过张健的咖啡杯倒了满杯,喝了一口,看起报纸来。 张健把粥喝完,吃了两夹菜,懒洋洋地拿过陈东手旁的报纸,挑了几个感兴趣的题目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又甩到桌了,两条腿搭到陈东身上,打起瞌睡来。 永远都不要指望张健会对他有久别重逢的喜悦,陈东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只好按着他的步伐来。 “想去哪玩?”陈东摸了摸他的小腿,有点凉,捂了捂之后说。 “去超市。”张健沉默了一下,闭着眼睛说。 陈东愣了一下,“要买什么吗?”他记得在张健来的时候他已经补充了冰箱水果的贮存,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太下厨,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做过,但除了白粥之外张健这个挑食的少爷基本不吃他煮的东西,宁肯饿着。所以大都时候他们不是在外面吃就是带外卖,为了必要时候张健不饿着他存备了一些水果……总算这少爷不挑剔这个。 张健嫌他多问,踢了他一脚,不再言语。 陈东把另一碗粥给喝了,把剩下的菜也给解决了,张健这才睁开眼,去衣柜拿衣服穿。 张健体温偏冷,在家也不多穿,更多时候讨厌空调的温度,所幸身体底子好,不太容易感冒,但也足够陈东烦恼,生活久了知道他这些劣习后,就怕哪天真会大病一场。 张健对他冷冷淡淡,他那些哥们从来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但陈东只能无奈,像现在,要外出,张健穿好了也会帮他选外出的衣服,还会帮他穿上……有时候他兴致来了,知道他要开会或者参加什么活动的,更会帮他选西装领带然后再亲手帮他穿上戴上……拥有这么个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人,除了无奈陈东想不出更多时候自己的情绪是什么。 利剑番外3 张健抽着烟不耐烦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又扯过菜谱看了半晌,扔到旁边,操起刀锅又是砰砰一阵乱响。 陈东回来时就看到了如此景象,满脸不耐烦的俊美男子嘴边叼着烟,眼半吊着看着锅,隔老远把菜给扔到锅里,看到油不乱溅这才走近拿着铲子糊弄两下。 他觉得这东西弄出来能吃吗?后悔自己没买胃药回来。 看张健那冷漠生人勿近的气息,陈东不敢这时候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捋须,老实地上了楼去把今天的试验备份,尽管他想把张健当猫娇宠。 等到楼下椅子被拖着发出了尖刻的声音,他往楼下看,见张健把东西已经在餐桌上摆好,脚翘在餐桌上不耐烦地拿着碗拿着汤。 陈东把手头的活放下,下楼小心翼翼地尝试了一下,能吃,还挺美味,筷子不由得动得快了。 张健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陈东夸奖他:“挺好吃的。”就是卖相不太好看了点。 他帮着张健夹着菜,“你也多吃点。” 张健不理,只是喝完汤之后把红酒打开,自斟自酌了起来。 陈东被张健的饭菜给撑得满身满心都飘飘然的,脸上的笑都没怎么停过,看得张健觉得刺眼,最后连哼都懒得哼了。 到最后陈东把最后的菜都给吃光,撑着肚子躺沙发上,感叹人生在世如此美好不妄来世走一遭。 还没感叹完,张健踢了他一脚,冷冷地说:“洗碗。” 陈东爬起,搂住张健的腰,“等会嘛……” 张健对他的撒娇恶寒,甩了下他的手。 饱暖思滛欲,陈东上下其手,张健本是穿的胸前大开的t恤,光是低头就可以看得见赤红的||乳|头了…… 轻巧的手把拉链拉了下,张健冷眼,陈东色胆上来根本管不了这么多,用嘴咬着他的耳朵,含糊地说:“这半年我就光想着你自蔚了几次……” 张健本来有点微醉,这个时候倒也没再挣扎,任陈东把他的裤子给褪去。 昨晚只做了一次,因为时差他本来就没太多力气,陈东也没胡搅蛮缠,今个儿再不满足他,这条狗又不知道会啃谁的骨头去了。 昨晚被扩充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紧窒,陈东一根手指头都进不去,硬大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抵住那处了…… 不想再上楼拿润滑剂,陈东急躁地把张健翻过身让他跪在沙发里,拿过还剩几口的红酒瓶含了一口到嘴里,往后|岤送去。 舔弄一阵也只够两个指头进去,张健的腰有点抖,回过头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了。” 陈东喘了口气,拿住自己的硬长慢慢地塞了进去,张健在他身前细不可微的抽了口气,手紧紧地抓住沙发。 等到完全进去,陈东俯在他背上不断亲吻着他的颈项和背部让他适合。 “快点。”过了一会,张健扭了扭腰,回头冷冷地喝道。 陈东得令快速地抽动了起来,抱住张健的腰一穿到底,汗水滴到了张健的背上,张健不可抑制抽搐了起来,后面夹得更紧。 “放松点,张健,张健,宝贝,我快被夹断了……”陈东抱起张健,让他坐到自己身上,自己躺到沙发椅背上,扶着张健的腰一阵猛烈穿插,“啊……啊……” 张健咬着嘴,头往上天花板台,情欲中他的艳得如最入骨的媚药,红唇更是刺眼地呈现在他面前,陈东根本不假思索把他扭转过来面对着他。 “啊……”过大的弧度让张健呻吟出声,但下一刻全没在了陈东贪焚的嘴里,他吞咽着他口里的口水,像是要把他身体里的水份吸干。 穿插一阵后|岤已经被打开,这下陈东更是猛烈了起来,把张健抱到餐桌上,全部抽出再一插到底,操弄了一阵又嫌不过瘾把他放到地上换了个姿势,抬起他的一条腿对着那吞吐着他的强硬的小|岤更用力地穿插。 激|情中的张健已经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淡自若,眼边又因激|情而泛出的水滴,眼睛迷朦半睁开,看到陈东那张因为激|情变得凶狠了一些的脸,伸出手要抱着陈东的头。 陈东一顺手把他拉起,这下他又坐到了身上,粗长抵到了最深处,他紧紧地收缩了一下,引来陈东又一阵完全粗鲁的冲撞。 好久没来的激烈欢爱让张健对场所不满意,地板太硬,硌得他生疼,如果想明天还能起床的话,最后换个地方。 “去床上。”张健紧揪着陈东的头发,命令地问。 “是,遵命。”陈东咬了下他的嘴角,粗哑地说。 他抱起了张健,走到楼梯中间,又因为忍不住撞击了十几下才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一到床上,陈东根本管不了其它了,化身猛兽,把张健的腿抬到肩上,一阵狂烈的穿插……张健的头因剧烈的动作被撞到床头生疼,不由得只好抱紧陈东的脖子,完全依附到他身上不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张健醒来时腰根本不能动弹,拜昨晚陈东的不加节制所赐,他连后面都像现在被塞着根东西一样,异物感挥之不去。 身上跟床上是清爽的,他偏了偏头,窗帘半拉开着,看天色应该是白天……他试着起了身,脚踏到地上时还是扶了扶腰,酸涩的腰跟下部位简直让他没法站稳。 他往楼下看了看,陈东不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房间里静悄悄的,陈东这个时候应该是去学校了。 他知道下面陈东准备了吃的放桌上,但他懒得下楼,走到电脑桌旁,强忍了一会又忍不住揉了揉腰,骂了句:“混账东西。”把自己的笔记本跟手机拿到手里,又缓缓往床上移动。 用柔软的枕头抵住了腰,他揉了揉头振作了一下,把笔记本打开,处理起公事来。 中间跟他叔叔通了个电话,聊天几句挂了,看了看时间,知道陈东这个时候也快回来了,把笔记本关了,打开抽屉拿出烟点上。 男人的心,xg爱,胃,上半身,下半身,他都算计得非常全面……陈东离不开他,这不是注定的结果,这是他必须要得到的结果,这世上,哪里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情爱? 他要的人,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他的手。 张健讥笑了一下,自己可真是个怪物,要的想的……哪有一项是正常。 利剑番外4 隔壁不知什么时候住来了个金发帅哥,每次黄昏张健开车出去兜风就会对他猛吹口哨……这天干脆堵在车库门口,笑得极为耀眼,“嗨,我是史蒂芬,喝杯咖啡怎么样?” 张健视而不见他倒车,帅哥赶紧闪开,瞠目结舌,最后看了看自己差点被压坏的脚,送了张健车屁股一个中指,最后跳脚,对着空气“嗨”了良久悻悻然垂下了头。 张健去陈东学校接了他回来,到了家,竟看见那帅哥还蹲在自家门口,一见到车子来了,站直了身,翘首以盼。 车近了,俩人对视,黑发阳光帅哥看金发阳光帅哥,金发阳光帅哥转眼看黑发冷漠帅哥。 最后,黑发阳光帅哥发话:“你堵住我家车库了。” 金发帅哥看了看那冷俊得高不可攀的男子,勇敢追爱:“嗨,晚上出去吃顿饭好吗?我请……” 陈东见有人打自己男人的主意,弯了弯嘴,从敞蓬车里一跃而出,哥俩好的搭上帅哥的肩:“来,我们聊聊。” 张健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把车倒进了车库。 等他在阳台喝咖啡时,楼梯砰砰作响,然后是落地窗被拉开的声音,陈东也走到了阳吧,对着椅子里的张健狠狠一个吻,问:“你在国内也有这么多苍蝇围着转。” 张健不耐烦一脚踹开他,不答理他。 陈东刚跟人决斗获胜归来,要来心情还挺愉悦的,一想到张健那招人粘的脸,还有本身就是个放纵自己的主,一想脸都绿了,回来质问,又受到张健暴力相对,委屈不已。 他干脆不怕死的跟张健挤一椅子,张健又是打他脸又是踹他肚子都没给打退,只好放任自流。 陈东取得了最后胜利,安心地躺椅子里,怀里还坐着张健,暗叹甜美果实果然不容易取得。 房内电视响了,刚坐稳不到一分锺的陈东打算忽视,啃着张健的背……此时张健身上的白色t恤已被他捋起,他舔吻着细腻紧致的皮肤,打算沿着优美的背脊吻下去,股沟,直达后|岤他最爱的地方,在阳台上上演一片春光明媚。 电话响了十几下就停了,他更安心地把脑袋移到前方,把张健的衣服给脱了扔到地上,扭转了点他的身体,吻着前面的||乳|头,顺着小腹,把牛仔裤打开,吻住了被黑色内裤包裹的性器。 “有没有在外面偷吃?”他满脸醋意地抬起头。 张健轻声地呻吟着,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的头发,闭着眼睛享受,并没回答他。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再抬头看张健。 张健睁开眼,冷冷地笑,“没有。”他推开了陈东,坐到了椅子上,把牛仔裤褪到腿中间,“快点……” 陈东皱了下眉,只好蹲跪在他面前,把内裤拉开,握住弹出来的半硬起,俯下了头。 后方被陈东的指头在润滑,前方被陈东含住穿插,前后攻击的舒爽让张健毫不掩饰地呻吟出声,眼晴半睁着,享受着xg爱的美妙。 他的头微偏着,竟看到隔了几米的另一幢房子的主人……金发大帅哥拿着毛巾堵着脸一脸痴呆地看向这边。 张健毫不在意地重新回过头,手指在陈东的头发里穿梭,咬着嘴享受着性器抵达陈东喉咙深处的致命快感。 等到张健泄了,陈东吞下他的jg液,把自己的裤子也半褪开,掏出自己的硕大放到张健嘴边,张健把它含到嘴里,双颊鼓起,等到完全湿润,让陈东坐下,拿着他粗大的胀物的东西放到自己|岤处吞没。 陈东的脸在激|情处英俊得不可思议,张健勾着他的舌头纠缠,腰扭动着,引得陈东扶着他的腰浑身大汗的撞击。 “让我骑你。”激|情处,陈东提出要命的要求。 张健微微一笑,双脚跨开跪到了地上,此时陈东裤袋里的手机也响了……他早就红了眼,扶着自己插进了里面,哪管得了电话。 骑插,到最后两人都跪着做,再到站起,换过好几种姿势,陈东做到了淋漓尽致泄出,满足地抱着张健,朝着隔壁得意一笑。 张健抚摸着他躺在自己怀里的脸,尽管还是冷漠,但那态度纵容极了。 陈东彻底的心满意足,看着那被他打得猪脸的金发帅哥扔下毛巾狼狈而逃的背影嘿嘿一笑,他的男人是他的,无论哪个地方,就算是一根汗毛也是他的,谁都甭想打主意。 手机又在响了,陈东懒懒地勾起裤子掏了出来,一看号码,从张健身上支起手,打开通话:“妈……” “没,没……刚有点事去了。”陈东站起,往房间里走去。 张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的背影,冷冷地笑了起来。 洗了澡出来,陈东正坐在电脑桌旁,深沈地看着张健。 “你们回去了?” “嗯?”张健笑了笑,“你说市政府改建的竞标?” 陈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我们家是商人,哪里有钱挣就往哪钻。”张健嘲笑般说:“还是说我们家被赶出了渤市,就回去不得了?” 陈东揉着头说:“你还是不愿放手。” 张健往楼梯下走,大声说:“我饿了。” “张健。”陈东站在楼上,高高地往下望。 张健抬头,跟他对视。 “你别逼我……”陈东淡淡地说:“你知道光是现在这样已经花费了我所有力气。” 张健扯出了一抹笑,往厨房走去。 陈东下楼,在后面抱住张健,头靠在他的肩上闻着怀里男人淡淡地体味,致命的,惹人发狂的,又让他沈迷不愿放手的气息…… “张健,跟我好好过,好不好?” 张健默而不语,只是煮着他的面条,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水里洗着蔬菜。 “张健。”陈东掐紧了他的腰。 下一刻,锅被张健掀到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炉火被水浇湿,一片狼藉。 张健从他的怀里挣开,脸色冷漠,厌烦地看了眼他,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去。 车开到海边,海风吹来,冰凉致骨。 “叔,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那边沉默,“你现在在哪?” “海边。” “没事吧?” “没事。” “嗯,你小心点。” “我知道。” 张健挂了电话,在凌利的海风里点燃了烟,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黑色夜空下,谁真正看得清谁? 利剑番外5 吹了一夜的海风,张健感冒,懒得回去,买了药直接去酒店开了房间。 陈东本来暑假要回去,要张健先过来住半个月,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旅行半个月一起回国。 当天早上,张健订了回国的飞机票,吃了药睡下,懒得再管其它。 睡到晚上回去拿护照跟行李,果然陈东坐在沙发里,面似铁青。 张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去楼上拿东西。 陈东跟了上来,抓住他收衣服的手,“你干什么?” 张健甩手,没甩掉,停下说:“回国。” 陈东想骂人,但最后只是哑着嗓子说:“不是说好了的吗,事情都快忙完了……” “有必要找不痛快?”张健冷冷扬眉。 陈东苦笑:“你什么时候让我痛快过?” 他把衣柜关上,烦燥地从桌上拿起烟,腥红的双眼代表他未眠多时,可张健看着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抽了两口烟,他妥协性地抱着张健的腰,“我们俩个人单独的第一次旅行,答应我一起好不好?” 张健有点眼昏,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出游,过程谈不上愉快,他引诱了他,可惜他也没占多大便宜,最终是他打了他一耳光而他狼狈逃回。 他们之间,真的是可供一点美好的回忆的事情都没有。 伤害已经够多,不需要再多来证明他们互相折磨的能力了,太浪费时间。 张健摇头,“我要回国。” “张健。”陈东掐紧了手。 “不……”张健回过身摸着他的脸,冷冷摇头。 半个月时间是适合这个男人来跟他谈情说爱,但他叔需要帮手,渤市的工程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他算计他,他何尝不是在算计他。 “张健,我有底限的。”陈东有点悲凉的笑了。 张健拉开他的手,冷笑:“你一直都有。” 他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你在逼我放手。”陈东靠着床坐下,“我顶不住那么多,我不可真正的除了你谁都不可能要,父母,长辈,兄弟,我已经对不起他们太多……”他捧着头,单膝横在地板上。 张健把衣服装好,默而不语地走到电脑桌旁拿笔记本,放到行李箱里。 把东西全部弄好,找着了自己落下的手机,打开除了陈东的电话后还有他叔来的一通电话。 他回了过去,那边他叔说:“没什么事,问你要不要回来。” “今晚的飞机,后天我飞你那里。”张健交待完,收了手机提出行李往外走。 陈东没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他下楼,再看到大门关上,看着他离开他的房子。 最后,他疲倦的闭上了他。 有时候,爱情是不能把一切掩盖的。 有时候,爱情也是让人伤至彻骨也无能为力的。 美国短暂的一星期多,并没有让张健对于这次竞标的事情有所疏松,在飞机上把所有方案都再次确定了一次。 不过,对于市政府改建这次竞标,作为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来说,他们的优势并不明显,但作为回渤市的第一步,尤其在市长还是陈东八师兄的那人时,张健对于这次竞标还是绕有兴趣的。 尽管结果是肯定不成功。 陈东处理完这个学期的试验跟论文花了一个多星期,回了家,住不到几天,就又跑出来找张健。 张健住在酒店,看着他没赶他走……也没有冷言冷语,两个人对视,看了半晌就又滚到了床上。 陈东用力地在他身上发泄,怒火以及心痛。 再怎么包容身下的人他也总不会满足,他就像黑洞,怎么填都填不满,怎么补都补不出他想要的样子。 做完爱,陈东在接电话,张健躺在他身上闭着眼休息。 陈东接的是他母亲的电话,内容涉及相亲……并且确定好时间地点,让他准时到达。 陈东推脱不掉,最后无奈答应。 张健在他身上冷哼一声,夺过电话,一一查出电话薄跟通话人士,看到眼生的,就问:“谁?” 陈东老实回答。 到最后,一个不该存在的电话也没有,证明陈东的清白无辜。 张健弯腿用膝盖抵住陈东刚发泄的炽热的物体,再用手抓住,阴厉地看了他一眼,威胁地说,“老子灭了你。” 他不会说他嫉妒,他只会说威胁,永远都不可能对他甜言蜜语半句。 陈东无可奈何地抱住他,为了他在父亲底下几次丧命,才换来出国的机会,以后在一起打击和困难会更多,而显而易见,他不可能会配合他,更可能的是会火上加油乱上添乱。 无论什么时候,他从不愿好好跟他在一起。 “我也有底限的。”他抱着他很痛苦地说。 张健没搭理他,看着他紧皱的眉好心情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竟然倚着他的肩膀小睡了一会。 陈东死皱着眉看着天花板,但却舍不得推开身上的这个人。 陈东正悄悄进了酒店,在大厅见着了他表哥,酒店老总见着他就嚷嚷,“躲什么躲,见不得人了?” 陈东回过头就爽朗的笑,“哪啊,这不,没瞅见吗?” “去包房?”宋见诚搭着他背,“走这边的电梯。” 进了专梯,陈东笑着道:“真奢侈。” 宋见诚斜眼看他,“这可是厅级干部的宝贝女儿,难得出来一见,你给我悠着点。” 陈东摸了下头,笑,“我这不,消受不起。” 宋见诚哼了声,到了楼层,押着他:“你给我换身衣服去,姑姑就知道你肯定不正经,有你这么穿着破洞的牛仔裤裤来相亲的吗?” 陈东唉叫了两声,“哥,哥,你饶了我,我这才多大,我都有心上人了,不带这样逼我的。” 宋见诚怒极反笑,“你那叫什么心上人?有本来你带过来给哥哥弟弟们瞧瞧……” 陈东在心里苦笑,那就一得罪人的主,怎么敢带?连忙哀求,“哥,你行行好,你也知道我困难,别帮我妈一起为难我好不好?” “那是好人家的女儿。”宋见诚大声喝斥。 “是好人家的女儿,那也别让我糟蹋了。”陈东不进门,说:“哥,我这改不了了也变不了,你饶了我吧,别糟蹋人家好好的闺女了,一个章薇薇就够我悔的了。” 宋见诚怒极,骂:“你这没出息的,玩什么不是玩,居然跟那种小子玩真感情。”看着陈东那张刀刻般英挺的脸,想到自家好好的比什么人都玩得开的弟弟居然成了一痴情的主,更是火上心头,“可惜人家还不待见你,你这不找贱吗?” 陈东笑了两下,没说话。 宋见诚一瞪眼,“笑什么笑,没骨头的家伙,赶紧的给我换衣服去见客。” 利剑番外6 陈东随手从花瓶里抽了花,闪过包厢,放他妈手里,连亲了几口,“妈,我这不有事,先走……”刚跑到电梯口,他表哥带着一伙人在堵着。 无奈之下只好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回去陪老太太们跟人家小姐吃饭。 对方来的也是个温婉如玉的老妇人,相亲的也是极具风度涵养的女子,更巧的是,跟陈东同一所学校留学。 “久仰大名。”蒋晶洁有着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伸出纤纤玉指来握手。 陈东一笑,回握了一下。 饭局进行到一半,陈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一会,说:“马上过来。” “那你送蒋小姐一程,她刚才说要去……”陈老太太回头,含笑看着蒋晶洁。 “我要去东义路的百货商场,不知道顺不顺路?”貌美如花的大家小姐笑意吟吟地看着陈东。 “顺路,顺路……”陈老太太握着陈东的手,“好好送晶洁过去。” 陈东似笑非笑,打开门,让蒋晶洁先出门。 “麻烦你了。”仪态万分的蒋晶洁低首,在金碧辉煌的走廊的壁灯下更衬得脸娇艳如花。 陈东含笑,“客气了。” 下了电梯到了大厅,他拿出手机,“把车开过来。” 到了外面,已经停了一辆奔驰,陈东把门打开,让人进去,尔后说:“对不起,蒋小姐,我还有点事,我先叫人送你过去。” 蒋晶洁娇颜一愣,不过片刻还是笑着说了声:“谢谢。” 陈东微笑,把门关上,阻挡了那双含水美目。 “八师兄。”陈东来到了相约的地方,坐在了中年男人的对面。 “来了。”中年男人把茶倒满,放到他面前。 “嗯。”陈东微尝了一口。 “听说张家的人也来了……”弃官从商的中年男人依旧有着往日为官时的从容不迫,“跟我争同个一工程。” “嗯。”陈东对于这个师兄实则有些愧疚。 “你跟张家的那人还在一起?”肖平国看着这个自小受尽宠爱的小师弟问。 “是。”陈东把茶一口饮干,“你放心,八师兄,我不会让你为难。”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肖平国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 陈东涩然,嘴角还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张健跟手下的人开完会,又把酒店的房子退了,正把行李搬到刚装修好的公寓,陈东的电话就已追来。 “你在哪?”男人的话从电话那头传来。 张健说了地址,陈东不久后抵达。 “新买的房子?”陈东左右观看了一会,坐到张健旁边,拿过他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把手中的资料放下,张健侧头枕到枕头上揉着眼睛,一言不发。 陈东看到他累极,把酒杯放下,“累了?” 张健抬眼看了他一下,这是自陈东进屋看他的第一眼,然后他伸出头在陈东身上嗅了两下,又转而跌到枕头上,勾着陈东来了一个热吻。 一阵欢爱,张健去浴室冲澡,完了见陈东还在床上,自己去了另一间卧室。 刚躺下,陈东就推门而入,身上只系了条件仔裤,拉练也没拉上,没穿内裤隐约看见底下的黑色暗影,他神色淡然走过来,嘴里还抽着烟。 张健挑眉,陈东一跃而上,扑到他身上,把嘴里的烟放到他嘴里,“我想跟你睡同一个床。” 张健摇头,不置多词。 “张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不给我退路一步一步地逼我,就算我不想,我也会给你逼走的。”陈东没有生气,只是闪到张健的身边躺着,“你不肯原谅我,连睡一个床都做不到,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陈东苦笑。 “对你爱的人这么残忍你觉得高兴吗?真觉得高兴?”陈东面对着他,缠绵地摸着他的脸。 张健撇嘴冷笑了起来,抓住他的手,“陈东,别跟我来这一套。” 陈东刹那凶狠,反抓着他的手,眯眼,“你敢说你不爱我?” 本身就是不够谦卑的人,平时再委屈求全也断不了骨子里的倨傲,张健想起陈东的性子就冷笑:“我不爱你,陈东,听清楚了,我不爱你。” 陈东死死地看他,过了几分锺,他起身走了出去,门被“砰”的大声关上。 张健摊开四肢,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浅睡了几小时,张健醒来,习惯性的嘴里叼着烟,又去厨房把新买来的咖啡壶洗了一下新泡上咖啡。 帮着他盯着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陈东跟重要人物的女儿已约会,需不需要仔细跟踪把详细报告呈上来。 张健轻描淡写,“别转移注意力,派个人看着就行。” 他从来不觉得陈东会真正站在他这边,利害冲突时,那个男人只会挡在他前面截杀他,并且以所谓情爱之名。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陈东的冷酷及懦弱,那个用情圣面孔出现的男人,真到了见分晓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再推他一把,再美其名曰是为他好。 他受不了他对他的坏,也只会给他以为他对他好的好,从来没想过,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是啊……是为他好,张健笑了起来,喝了口咖啡让胃纠成一团,心里空荡荡一片。 已跟人约会? 看来……长大的陈东,真的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晚上张健打电话给陈东,约他吃饭。 陈东在那头拒绝,闭口之后又说:“改天,今天有事了。” 张健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晚上跟分公司的人工作会餐,进酒店时跟一票哥们相拥而入的陈东擦肩而过,张健眉眼未动,走向左边的电梯,而那边走向右边的电梯。 “陈东,那不是张健……”有人在说。 一片喧闹中,张健未回首,领着一群西装革屡的人进了电梯。 “靠,还这么拽,他们家不是完了吗?”有个大噪门从人群里嚷出。 电梯门关上,断绝一切好奇之眼,张健的助手叫了声,“健少……” 张健双手插袋,看着他挑了下眉。 助手看着张健波澜不兴的脸,倒也没再说出什么来。 席间跟这次的主设计师们多喝了几杯,张健叫助手开车,回程时陈东的电话来了,说:“我方不方便过来?” 张健冷冰冰的说:“不想过来就不用过来了。” 陈东来的时候张健把衣服脱了,身上只着了件衬衫,扶着头昏的脑袋在沈思。 陈东先是在他面前站了片刻,然后才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到他身边。 两人无语,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向。 最后还是陈东开的口:“我又输了是不是?”他苦笑不已:“比在乎我总是比不过你的……”他倒在沙发上,头仰着天花板,一片迷离不已。 张健疲倦,“你跟我比这个干什么?” 陈东侧头,看着他。 “陈东,我已经很累了。”张健眨眼,俊美的男人脸上眼里都是颓废。 陈东禁不住俯过身,抱了他的腰,“张健。”他吻着他,眼里有着心疼,“对不起。” 张健回抱着他,心里冷笑,思及陈东对他那隐含的要求,更是疲倦不已,倦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陈东吻着他后颈:“我们忘了从前好不好,我们好好过下去,张健,你这样我心疼。” 不,你不心疼,张健淡淡地在心里说着,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心疼过,所以,从不懂我伤得有多重,所以,你可以无所忌惮地要求我忘了过去,要求我忘了你以及我犯下的错,如果真正心疼过我,你就知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离开你。 张健任陈东吻上他的唇,抱着英俊男人温暖的身体,闭上眼,任狂热侵袭。 如果真能忘了过去,陈东,你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抚着怀里男人的头发,张健想,这个人的天真一直都没怎么变过。 他偏过头,任男人的吻落在耳边,心却越来越冷了。 利剑番外7 市政府改建的招标毫无意外落马,原本张健留有一手,想趁这翻摆于台前的争夺让对方疏于国道的招标,那是处于两省之间的新开国道延长有近千公里,两次招标同时进行,而国道的由他的叔叔张临成负责,但最终以微少的一点数字落败。 张健跟他叔电话沟通时完全陷入沉默,这次的出动无疑完败,半年的努力证明其实还是撂不到对方的边角。 “回去吧。”张临成挂了电话。 张临成从下面的市里赶回来,叔侄带着安海过来的设计师们赶了晚班的飞机回安海,跟其它落败的竞争对手一样,无声无息在这片土地消失。 张健回到安海的三天后陈东来的电话,张健的口音跟平日无异,反倒是陈东在那边迟疑,最后说:“我想来安海。” 张健翻着桌上的文件,淡淡地说:“随意,别出现在我和我家人面前就行。” 陈东没有说话。 “还有事没有?”张健淡然。 “我们的关系你一直在瞒着?” “你要如何?我还不想把我妈气死。”张健笑了一下,“我在上班,有事下次说。”他把电话挂了,按了键,通知助理开会。 三个小时的会议中,张健挺直了腰板,跟商场的全部门的经理沟通后,刚出了办公室,就见有人过来说:“张总,有人找你。” 他放眼过去,陈东背着背包,俊朗的脸上没有笑意,双手插着裤袋,就像出游的旅者一样,休闲惬意。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陈东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眉毛帅气的一挑。 张健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神色未有所变,侧头对助理说:“下午我就不来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领着陈东进了电梯,金属的反光里,一身合身黑色西装的张健修长冷淡,旁边的陈东帅气飞扬。 一路上张健都没有说话,到了车里,张健把车开动了才说:“你住哪里?” “对不起。”陈东慢慢把安全带系好,“我想见你。” 张健不想对他的鲁莽发表什么看法,事实上他也不想对陈东有过多的情绪,所以他只是说:“我不知道你来是想干什么,是想看我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只有一点,如果让我妈看到你,不管如何,我亲手杀了你。” 张健俊美的脸上一片淡然,陈东看他,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陈东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张健在酒店面前刹了车,“这里是最好的酒店,你下车。” 陈东看着他,他没有动。 张健看他没有下去之势,说:“你也别来找我,我很忙,我不是以前的张家少爷,现在必须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才有钱够我挥霍,没空陪你玩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游戏。” 陈东看着他冷酷的脸一笑,一句话也说就下了车。 张健看他一下车,踩下油门,一秒都没停迅速离开。 张健进了书房加班,他叔走了进来。 “陈东来了?”张临成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 “嗯,你看看这里……”张健就了声,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了他。 张临成接过,看了几眼,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说:“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张健淡然,“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我,他可能知道你也去了,没看到你出现怀疑我们也是必然。”当初在美国,他当着他的面跟他叔交谈过,只是没想到陈东聪明到知道他们的目标不在市政府的改建而是在国道的目标上。 这次,市政府及国道的招标是他八师兄跟舅舅拿了去,在商言商,赢者为王,败者为寇,张健倒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落败。 “嗯,也是我们实力不如人。”张临成也接受了他们这次落败的结果,无论硬件还是软件还是对方棋高一着。 张健手上的笔丝毫未停顿,洋洋洒洒在文件上签著名,陈东的出现并没有打乱他的情绪,那张面如沈水的脸上让人觑瑜不出他更多的想法。 张临成看着已有大将之风的侄儿,站了起来,“你办事,我放心。” “谢谢。”张健没有过多赘言,把文件又摊开,“你到这里签个字。” 张临成看也没看,签了字,下了楼,跟嫂子和几个小孩打了声招呼,去接晚班的妻子回家。 张健并不知道陈东在安海呆了几天,只是在差不多一星期后接到陈东的电话,说今晚的飞机回去。 “出来吃个饭吧。”陈东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好。”张健简单地应了声,挂了电话继续会议。 跟陈东的见面是在酒店的餐厅里,陈东坐在角落里抽着烟,神情一片寂寥。 张健走过去在对面坐下,陈东回过眼,朝他笑了一下。 “听说,你们来的时候并不容易。”陈东玩着桌上的烟盒,“建那幢楼的的时候,张家的大少爷累倒过几次,有次还从工地上摔下来断了腿……” “是吗?”张健自嘲般勾起嘴,“落魄少爷,没钱没人,不卖力不行……” 他把烟抽出来点上,“你来就是打听这些的?” “每次放完假只是觉得你更瘦了点,倒从来没多想过。”陈东低着头玩着烟盒,头发盖住了眼,看不出什么神情。 张健淡淡地笑了笑,“陈东,说这个,是不是不太适合我们?” 陈东抬头,“晚了?” “如果你要这么说,是,太晚了点。”张健竟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不适合知道太多,要不我没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你蠢一点好。” “……”陈东笑得无力。 服务生送来东西,两人沉默。 等到人走了,陈东看着瓷白的碗碟,迷茫地说:“我都不知道我们算怎么回事了。” 张健嘴角含笑,“陈东,你想往后退了?” 他移开了自己的位置,坐到陈东身边,头抵着他的额,“别让我这么伤心,陈东,我都跟你勾结了这么久,到这时候退步,会让我像个笑话,你舍得这样对我?” 他咬了下陈东的嘴角,“离开了我,你怎么办?有谁会像我这样对你?”他顺着陈东的衬衫摸了进去,修长的双手轻挑开裤扣往下伸,“你到哪里找我这样的情人,嗯?” 他把舌头探进去,轻柔含住他的舌头:“有谁会比我更懂你?”他似笑非笑,如开得正好的毒花,艳丽又致命。 利剑番外8 “对不起。”陈东推开了他,然后抱紧了,在张健耳边喃喃地说着,“真对不起。” 他站了起来,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带过一阵风,随着人影不见,消失在了张健的眼前。 “呵呵。”张健笑出了声,看着满桌的菜肴,支着脸笑得俊脸发光,却惨不忍睹得让人不堪入目。 “走吧,走吧,真走掉了也 利剑_番外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4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4部分阅读 走掉了也好……”他无所谓地说着,打火机响起了光,烟雾燎绕。 人的成长必须付出代价,或以伤痛,或以放弃,或以醒悟。 有人说放过一切等于放过自己,但张健想,自己这辈子是无法放过自己了,陈东他也不想放过,但如果他想逃,逃得远远的,不给自己机会得逞,那么,就这样吧,陈东欠他的,以挣扎以伤痛已偿还了他一些,如果他能逃得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就那样了吧,从今以后是陌生人,谁与谁都不再相干。 半夜加班回去,他妈还坐椅子上,客厅里亮着灯,张健走近,叫了一声妈。 “回来了。”等候儿子回家的母亲给了一个笑脸。 “嗯。”张健坐到她身边,把她身上的毯子盖紧了点。 “健健……”张母叫着他的小名。 “什么事,妈?”张健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快天亮了。 “我从来没看到你胖过,小时候你奶奶为了让你胖一点,一天到晚变着法给你弄吃的……现在,更瘦了。”张母摸了下他的手,“日子很艰难,嗯?” 张健扯了下嘴皮,沉默着,昏暗的台灯射出他半张冷峻的脸,面容死寂。 “别逼自己。”张母紧揪着身上的毯子,“恩怨钱财,都是过眼云烟,妈只想让你过好一点。” “嗯,我知道。”张健起了身,拉起了他妈,“你去睡吧,明早还得陪小孩儿玩。” “张健……”张母眼睛里有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健抱了抱她,“睡去吧。” 张母进了房,关门的那刻眼睛里因水滴而泛现的光一闪而过,张健看着门半晌,迈步往楼上走去。 说要遗忘,谈何容易,不过是伪装平静的自欺欺人。 这世上其实真没谁真正懂得谁,因为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人成不了一个人。 一次一次的伤害……陈东不知,张健想,爱与不爱都一样,他总归不是你的,感同身受之类的东西那是妄想。 所以,陈东不帮他,很容易理解;陈东算计他,也很容易理解,他为亲人,陈东不过也为的是亲人。 但鱼与熊掌向来不为人所兼得,陈东想两全其美不可能,最终能保住的也无非是亲人罢了。 自己向来是个狂燥,暴虐,偏执的综合体……张健懂得自己的毛病,没想过对陈东姑息,要不也不会同跟陈东一个学校……好几年的折腾,没让陈东好过过。 小时候那时厌恶陈东,无非是想折磨他一辈子……这才不过几年就觉得没有力气了,有时候恨到极致也是很容易疲惫的,跟爱一样,都容易被困倦打败,日复一复的,无论干什么都得不到平静。 这就像一个悲剧故事一样,你总是能看到自己的结尾,张健想,自己这辈子无非这样了,他逃得了就逃吧,逃不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陈东一直都没有消息,等到十一月,他回了美国两个月后来了一个电话。 时间是美国时间凌晨三点,陈东说:“我刚跟人上了床。” 张健这边正在开着一个小会议,底下的几个经理正在一边商讨着,他把椅子滑到了窗子边一点,示意他们继续商讨,嘴里答道:“恭喜。” “他不是你。”陈东像是很怅然若失。 “你该多试几个,总会找到合胃口的。”张健淡淡地说,把助理刚拿过来的文件看仔细了再签了个字。 “我是不是错了?一错再错?”陈东在那边很悲凉地问。 “我不知道。”张健淡然,“你不是在试吗?继续……” “新恋情愉快。”张健用英语说了最后一句话,加进了会议讨论。 陈东在那边挂了电话,身边的男人在地上爬了起来,睡意浓厚地说:“你还不睡吗?” 陈东下了床,套上裤子,打开门的那刹间他回头看了看那个蜷成了一团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远离并不是去行动了就算数的,离得再远心里念着他还是存在着,就像摘不掉的毒瘤,长在了身体里,就算经过无数次手术也不能彻底根除,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带走他吧。 他无法逃避,连退缩都无能无力,他中毒已深,无法根除。 张健这天去了北京,跟新合作的公司签了合同,又多呆了几天,原因是结识了一个床伴。 新床伴是一真正的纨!子弟,玩得很疯之余也同样的没心没肺,在一俱乐部对张健一看上眼就死缠不放,放言说道:“不帮你搞上床,老子死都不盲目。” 鉴于他的脸蛋跟身材还有性格都是张健所能接受的,张健压根没挣扎就跟他一拍即合当夜就滚了床单。 新床伴谭少尽管被张健压在了身下很是愤怒,半夜捧着差点肛裂的屁股就要打张健的主意,被张健踢下了床还呲牙裂嘴,“帅哥,不带这样的,我都给你上了……” 张健看他爬起来都很困难,下了床好心地在他脸上一吻:“找个医生来,我要赶飞机,先走了。” 谭少在地上哭天喊地,“你丫的张健,下次来北京我他妈的干死你,操……” 不到半月,张健又去北京谈公事,谭少再次被张健压在身下狼嚎,“凭什么,我黑带九段……” 张健对于这个漂亮的床伴很是满意,拍拍他的屁股当是奖赏……又一个全力的冲刺,底下的人爽得跟杀猪似的乱叫,眼泪鼻涕一起出:“张健,你丫的轻点,老子都快被干死了。” 张健跟他同样是没心没肺的主,一下了床洗了澡就要走,谭少趴在床上嗯嗯啊啊叫个不停,跟人说着电话哭诉:“七哥,我跟你说,我这是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张健闻言扬眉,没打扰他的电话诉衷情,关上门就走。 谈了一个星期,合同最终定案要到明天才签,张健心情稍微有点放松,答应了陪谭少出去喝酒。 去的是一个以酒吧为名猎艳为实的地方,谭少亮着眼睛到处掐油,壮男美男脸上直打转,瞧见好的了就拉着张健一起欣赏。 张健坐角落就不会动,喝喝酒到了时间就走人,现在不缺床伴,他也不想废心思再找备用。 “快看……”跟他猫在角落的谭少猛地跟嗑了药似的兴奋,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 张健懒洋洋地看过去,确实是难得的货色,脸是脸,身材是身材,放在一群本是美形美色的人群中也非常打眼,英俊性感至极的男人。 谭少激动不已,揪着张健的衬衫,“这就是我爱的男人,啊,多帅啊,跟天神似的,阿波罗算个鸟,见他也得滚一边去,要不得活活自卑死。” 张健看他如此吹嘘,又多看了一眼,还好,英俊是英俊,但让人自卑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也不想破坏谭少的绮思。 “帅吧……”谭少得意的扬起下巴,“我哥……嘿嘿……” 张健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很快就跟他搞上的人就跟缺了根神经似的,他是真相信那人是他哥,谭少不是一般货色,无论气质还是外表,无一例外说明他出身好得很,有那么个哥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谭少傻笑,“可惜啊,他不乱搞的,我勾引了无数次也没上手,要是他像你这样容易搞就好了。” “不过去打声招呼?”张健嫌他聒噪,打发他。 “嘿嘿……这可不成。”谭少鬼笑,“他不乱搞也不许我乱搞,要不把这个卡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他继而笑着:“我们这可是偷情……张健,我可是让你很满意吧?”杏眼笑得很漂亮,张健瞥了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无数优秀男人的帝都里,谭少为什么独独看上了他这个偶尔出现不过几次的外来者,偷情不容易被逮着。 看着谭少那双亮亮的杏眼,躲在黑暗里看着那个在众人之间如鱼得水的男人那满足又无所谓的样子,在那刻张健也终于放心,这谭少已经是个丢了心的人,这样的人怎么搞都不会搞出别的来……确实是个好床伴。 跟陈东的再次见面不是张健所预料到的。 他在青岛的酒店里跟谭少厮混,他本来是来谈公务的,而谭少是来鬼混打发时间的,于是在他们彼此都有闲暇的时间里滚下床单打发下共同的时间。 当爱做到一半敲门声响个不停,张健只好围了块布去开门……那一刻,陈东铁青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高大英俊的男人眉毛可以夹得死蚊子,他一言不发地推开张健,看到床上白花花的身体,忍耐地闭上了眼晴。 “三个月……张健,这才三个月。”他从牙齿里挤出了话来。 “你谁啊?”谭少从床上爬起,毫不害臊地摊开身体靠着松软的枕头躺着,之后又恍然大悟:“啊……你是不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张健,昨天我接了你电话忘告诉你了……” 门边的张健把浴布系紧了点走了过来,坐到谭少身边,“什么事?”他把烟拿了出来,丢了陈东一根,陈东没接,烟滚在了地上。 张健毫不在意点起了手中的烟,谭少在旁边没心没肺地说:“我也要要。” 张健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根。 “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陈东脸色凶狠,凌厉得像恶鬼,他大吼着,跑了过来扯着张健下了地,眼睛一扫看到了浴室的门口,把他像破娃娃一样甩到了浴室里,打开冰冷的水柱打在他身上,“你他妈的贱货,洗干净,一天不鬼混你他妈的会死人,你妈的混帐……” 声音震耳欲聋,大得外边床上的谭少瞪圆了杏眼,“哇,醋劲这么大……乖乖……”想着那个男人能搞定身手不凡的张健本事肯定不少,为了自己这个j夫不被醋夫搞死,赶紧地滚下了床穿上衣服逃之夭夭。 张健被重力冲突,背跟手臂早就红肿了一片,他咬着牙,看着发神经的陈东,“滚,妈的发什么疯。” 陈东喘着粗气,揉着头,“你又气我……又气我……” 张健冷笑,“陈东,你多大了?丢人不?我跟人上个床你就跟捉j似的?你他妈的以为你是我谁啊?” “闭嘴,我叫你闭嘴。”陈东抱着头蹲下地,“你他妈的闭嘴。” 张健嘴角挑起,笑容看起来很是残忍,“就许你跟别人上床,就不许我上了?你他妈的少来招老子,老子不是你想搓就搓想揉就揉的。” “啊……闭嘴。”陈东大吼。 “先生,什么事,请问出什么事了……”一个跑进来的服务生在门边急着叫着。 “滚……”陈东回头吼着,又看到张健腿间的浴布被水流快冲了下去,把门“砰”的关上,吼道:“他妈的滚,他是老子的。” 张健这下真正好笑了起来,他站在那里,看着陈东,就像看着一个无聊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陈东在狭小的浴室里尤如困兽一样走来走去,他扔了洗发露,梳子,还有毛巾……把一切能扔的都扔了,然后他深吸了口气,嘶哑着喉咙说:“你在报复我,张健,我没跟那个人上床,我只摸了几下就不行,我发现我不行,我他妈的不行,我想忘了你,可还是不行……可现在……你在报复我,你把我逼到一个一个的绝境,你为难我,我这么爱你,你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看着我不管……你混蛋。” 张健这时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就是这个男人,在他这里索求他要的感情,并以此一次一次的用着“我这么爱你”这个荒诞不已的理由。 水从头上自上而下,冲走了那块布,张健看着他,“你要如何?”他问得冷静沈稳也很冷淡,无疑他是自始自终的那个勾引者,可是,如果不是猎物主动上勾,这场剧码也不会上演。 没有谁是无辜的。 “我……”陈东看着他的身体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睛,身体闪了闪,想说话,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张健站在水柱下,看着那个倒下去紧闭着眼睛没动的人……脸无血色的青着嘴唇的陈东就那样倒了下去,前一刻暴吼的狮子顷刻间就悄无了声息,像个死尸一样倒在了他面前。 那一刻,他感觉他好久都未跳动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狂烈的跳动声音大得像是要冲破他的耳膜和胸膛。 天地在那刻像是要塌了。 人是被赶到房间的酒店经理送到医院的,张健随意套了身衣服,也跟着去了。 检查出来是疲劳过度,外带患者失眠燥郁缺乏营养,另外吸烟喝酒过多,医生表示这样的人送来急救毫不意外,他对签字的亲属张健说如果他还想多活几年,就别这样玩命儿玩,下次送来一具尸体想救医生也没法去阎王爷那里去要人。 陈东一直都没醒来,途中张健就很不耐烦要走人,被爱心泛滥的护士小姐抓住,说病人需要照顾。 张健长这么大从来没照顾个人,冷哼了声,甩了把钱叫来了护工了事。 可回到酒店不到半天,医院就打来电话,说:“张健先生?你是张健吧,病人在床上你的名字,请尽快赶到医院。” 张健以为是陈东回光返照要留遗言,闯过无数红灯来到医生,却是护工听到陈东睡梦中叫着他的名字那两个字,忙叫了护士长报告情况,结果一通电话之下不明不白的张健到了医院,看到陈东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脚却再也挪不动,只好打电话推迟了公事谈判的时间守在了医院里。 陈东终于醒来,一睁开眼就找人,看到坐在旁边死沉着脸的张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身上……张健毫不示弱,那眼睛也阴沈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鬼。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张健跟他盯了半会,医生的及时到来缓解了两人那道不明说不清楚的诡异气氛。 陈东想掐死他,眼睛里还流露着狠厉……而张健觉得陈东真他妈的扯蛋,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磨磨叽叽的跟当年的小孩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把他当私有物,想如何就如何,从来没想过他的所作所为必须付出代价。 陈东刚醒过来,医生一走,他就扯着身体往张健那边爬,张健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废物。 陈东咬着牙毫不气馁,移动了半边身体抓住了张健的衣服……然后是手,他把张健的手扯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抱着,然后看都不再看张健一眼,抱着手就闭上了眼。 护工看着这景象,硬着头皮在旁边挺小声地说:“张……张先生,病人可以喝点粥。” 张健冷哼了声,“喝什么喝,饿死得了。” “医生说了……病人好几天没进食了,得吃点流质的食物。”尽心尽职的护工拿着碗不知所措,从没见过这么怪的家属。 张健欲抽出手,但却被明明虚弱却力气奇大的陈东掐住抽不出来。 “你他妈的,想找死滚别处去,少到老子面前丢人现眼。”张健讥俏地说着。 陈东拉着手,不放。 “陈东……”张健眯起了眼,“你他妈的不放,老子砍了你的手。” 陈东没受威胁,就是闭着眼睛紧紧地掐着一步都不动摇。 “陈东,再不放,老子去找人。” 陈东迅速张开眼,嘎哑着喉咙:“你……敢……我他妈的抽死你。”陈东声音粗糙得难听极了,他狠狠地瞪着张健,就像张健是世界是最混的混蛋一样。 利剑番外9 谭少在门口瞄了两眼,陈东在熟睡,张健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手给脱了出来。 “干什么?”张健纳闷。 “给我点钱。”谭少打着哈哈:“我卡给家里掐了,这不,回去的机票钱都没了。” 张健问了一句:“偷跑出来的?” 谭少不好意思的扒拉了下头发,笑了几下。 张健伸手到裤袋,发现钱包落酒店里,对谭少说了句:“你等会。” 他走进病房,往陈东放在一旁的外套里掏出他的钱包,抽出零钱跟卡,又走出门边:“拿着,密码是这几个……” 谭少嘿笑了两声,把钱跟银行卡接过,“谢了,我先滚了,你好好伺候你姘夫啊。” 张健要笑不笑地瞥着他。 谭少挤了下左眼,挥了下手走人。 走了几步,他回头,“张健,你确实是个招人的主,那人待你是真心的吗?” 他的眼睛是张健从没见过的认真,谭少是个玩得来也玩得顺心的主,张健没有太多顾忌,点了下头。 “混蛋……”谭少笑骂:“就是你们这种王八蛋,把人心弄在手里玩儿还不知足。”他耸耸肩,潇洒离去。 回到病床边,以为熟睡的陈东睁着两只眼瞪着张健,表情像在吼,声音却是哑的:“那……那谁?” 他急得要爬起来抓张健,吊瓶在上边儿晃晃悠悠眼看就要砸下来,张健却不急不缓,把他的钱包抛桌上,慢腾腾地坐下,再把脚搭病床上,支着脑袋冷眼看着陈东。 陈东急得只能趴住他的脚,扯着裤脚问:“是那丫的混蛋?我废了他。” “耍什么流氓。”张健不耐烦地蹬了下脚,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蹬掉。 陈东张大眼,眼泪跟海水似的往下奔腾,“你丫的欺负我……张健,你混蛋。” 张健愣了,脚来不及收回,愣是让陈东给扒拉住了。 “你找别人……”陈东这个大老爷们干脆不要脸了,“我都被你吓得不敢找人,你把我变成孬种你还招别的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就把我往死里作践,一点都不心疼我。” 张健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在淌血,淌的还不明不白的,他真不明白自己年轻时候怎么喜欢上这么个白赖的东西,难道真是年少无知犯下了愚蠢的错? 可是看着陈东那完全理直气壮的控诉,他真做不到一走了之,只好僵硬地坐在那,任着陈东无耻地指责他,“你找别人……”那男人完全像个小孩,巴巴地扯着张健的腿,抬着他那脸,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张健莫名的心软得不行,他知道其实在他这里,陈东真的只是个孩子,于是他欺过身,默不吭声地躺了过去抱住了陈东的头。 “你找别人。”陈东一见他上床,死掐住他的腰,“你妈的混蛋,你吓得我性无能,你却跟别的人鬼混,脏死了。”他嗅着张健身上的味道,再是拉开了他的衣服,在赤裸的肌肤上闻着味道,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他连张健裤裆处都闻着下去了。 张健只是抱着他的头,无以名状的伤感,这到底是场怎么样的人生?而他在开始到如今……又在扮演什么?一切有着他的原因,他却料不定结局,只好按着原则一步一步走下去,谁也无法断定接下来等待的是什么。 陈东……就是陈东这么个人,给以厌恨,给以爱恨,再给以憎爱,想逃离的心永远斗不过不想逃离的心,就算是扯在一起痛苦,也不想姑息他一人独自快乐。 爱与恨之间,早就不明不白了。 陈东稍好一点就吵嚷着出院,吃药吃饭从不抗拒,只要张健在身边他就积极配合医生康复,张健一提腿打算要走,他是拿着药瓶跟在身后死板着脸,说:“我得看住你。” 张健根本懒得瞧他一眼,往院门外走,陈东穿着病服提着点滴跟在身后,医生护士根本拦不住他的脚步,因为只要他沉着脸眼一眯,根本没人愿意真拦他。 陈东就那样,有的时候根本没人拒绝他,他就是有那气势,只要他想,真没人压得住他,但这招……从来对张健不管用,从小到大都如此。 在张健眼里,他以前算是个屁,现在也一样,屁都不是。 不过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身后,张健在外边还是挺在意影响的人,警告陈东:“滚回去。” 陈东就是站他身后,这个时候不声不吭的,反正他知道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张健不陪着他……天涯海角他都会挂着这身伤跟着去。 于是,张健往回走,他也往回走,一行人从哪来又回了哪,陈东躺在床上,看着张健那半张倔强倨傲的侧脸,那微微上挑的嘴唇,那高高挺立的鼻子,那黑长黑长的睫毛笼罩下的是他从来都无法抗拒的眼睛,像片海,把他的所有感情都包容进了去,也能把他整个人都给溺毙,就是这么双眼睛的人,让他逃避,让他面对,再接着逃避……接着的又是面对。 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挣扎折腾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爱恨纠缠,他们之间,有时候光是爱恨两字都已不能形容这些年来的心路纠结,忽略那些无力跟伤害,到头来真的是逃脱不了他。 陈东想,对于这个人,我真的要认命,我爱他,舍了那么多次,哪次不是不剥皮断骨的?可哪次真逃脱了?认了吧,我认命……以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要抓住他不放手就好了。 张健跟陈东在医院里死耗了三天,陈东得已出院,拎着行李跟张健回了酒店,硬要挤同一张床。 为了抗议,他不跟张健作爱,每晚逼张健洗澡,就在一旁看着洗,每次都恨不得把他泡消毒水里消毒一次。 张健骂他,“神经病。” 陈东扬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冷硬地说:“跟你,我从来正常不起来。” 对于张健,他的怨对似乎在于他另找他人的厌恶感,他舍不得张健的人,但对张健还是施以他自认的惩罚,似乎只有那样他才会好过点。 他在外人面前依旧阳光灿烂,爽朗大方,但一回到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就以审讯的眼睛看着张健的每寸肌肤,回想着张健有没有跟人有过多的接触。 张健对于他这种在意表现出了他的憎厌,“你他妈的就一泡在醋缸里的娘们。” 陈东已不是早年那年少轻狂的热血青年那样被他容易激怒,他只是看着他的私有财产,想着张健那一次一次的出轨,想着张健并不是从头至屋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心如刀割,恨不得就把张健当场宰了,所以他大白天离得张健远远的,怕真一时控制不住掐张健脖子……到了睡觉就抱着张健猛啃,落下自己的印迹,但死都不肯再作爱,憋死了也不愿意。 张健嫌他烦,“他妈的不作滚。” 陈东很认真地说:“真的,张健,我答应你,我不碰别人,我能约束自己,你也要,我不管我们之间还有多少心结,就这点,以后你要是碰谁,我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经过这次,我知道我忍不了你出轨,你拿什么惩罚我都成,别拿这个,这比要我的命还让我难以忍受。” 张健冷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好气魄,是谁先有女友,是谁先说跟别人上的床?” 陈东哑口无言,狠狠地打击着床垫,眼睁睁地看着张健去沙发睡。 无论怎样,张健都不会跟他同床,不作爱也如此。 他们要像普通情侣那样相拥相爱,似乎那路比通往天际的路还远。 陈东被导师急着招回奴用,离别之时他尤如困兽,张健如此不靠谱,这短暂的复合他从来没明确表态,是继续开始还是真的还是像以前那样?他没有把握……美国在现在是回不得,尽管导师在那边愤怒得威胁要取消他的博士生就读资格。 张健的合同已谈得差不多,眼看就要飞回安海,陈东说:“我跟你回去。” 张健冷笑:“怎么的,真想气死我妈?” 陈东咬牙:“我敢做,就敢当。” 张健依旧笑得冷得像十二月的冰:“真成男人了?” 陈东哼了两声,转过脸,笑脸在阳光下发光,对着窗外路过的酒店经理一挥手,跟新交上的朋友打上了招呼。 张健透过窗子看着蓝白的天,说:“陈东,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意思吗?” “有。”陈东笑着对着沙滩上刚认识的几个哥们挥手致意,嘴里却冷冰冰地说:“我都你跟这样耗十几年了,舍不得,就让我们耗到死吧。” “我无所谓。”张健耸耸肩,“自己送上门的,我没理由推脱。” 陈东回头,盯着他。 “陈家的独生子……”张健微笑,还弯了下腰在他脸亲了一记,“妈的,陈东,你真贱,老子给根骨头,你咬着就撒不了口,我还能如何?” 陈东黑脸,在他脸上重重地咬一口:“没关系,张健,用你的一辈子来陪我。” 张健只是冷笑,没对他的话表示感想。 陈东坐在那,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真是如此,或许对他们家来说,最大的悲哀不过他是个同性恋,最绝望的悲哀是他爱上了张健这个人……悲上加悲,陈东已经预见了……他的路已经荆棘丛生了。 “这辈子,你都甭想再见我妈。”张健淡淡地说。 陈东默然。 “你回去吧。”张健接着说,摸着他的头,“陈东,我们的路还长。” 他缓缓地摸着陈东的头,修长手指在头发中穿梭,“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打第一见你,就恨你恨得不得了,我那时候告诉自己,你要折磨你一辈子。” “瞧瞧,真准……”他吻了吻陈东的头:“看看你,看看我……不就是如此吗?” 陈东抬眼,揪紧了张健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张健,你真残忍。”他最快的成长,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教会他爱恨,教会他挣扎,也教会了承受与成长。 “所以?”张健嘲笑地勾起嘴角:“你还想逃?” 陈东冷哼了声,“你是个怪物,张健。” 张健闻言大笑出声,捧着陈东的头压在胸口,那是陈东从未闻过的大笑,张健从没这么笑过,笑得他的心脏都在剧烈地抖动…… “哈哈哈哈哈…………”张健跟他躺在躺椅上,炽热的阳光下,冰冷的男子仰天长笑,可笑的嗓音里又带着股猖狂。 陈东看着张健的脸……俊帅,倔傲……小时候他看到他,就觉得张健不像活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他独我,他有他的世界,他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他们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所以他对他倾慕,想要这个与众不同的朋友……而到了现在,他还是为这张脸彻底沈迷,也知道……这张脸下的灵魂,他可能永远无法真正觑知,但是,已经舍不下了。 “你笑什么?”陈东怔怔地问他,这样的张健……很少见。 “呵呵,怪物……”张健慢下了笑声,抱着陈东,“你说的对,我是个怪物。”他闭上了眼,笑意还停在他嘴角,像刚才那句话真是句可笑得不得了的话。 陈东刹那竟觉得伤感,他看着张健,突然觉得心疼眼前这个人……他的眼角眉梢都有着淡淡的倦意,不细看发觉不了,但这么近距离看着他,那股子沈郁已经从他的眉眼里散发了出来,“张健,你说你很辛苦,对吗?” 张健哼笑了两句,松开了他,“你知道什么?”他嘲弄地说了这句话,翻过了身,“你回美国吧。” “那你呢?”陈东趴在了他的背上。 “回去,工作,挣钱,挥霍,等死。”张健睁着眼看着地上,眼睛不着边际,声音淡淡。 “还找别人不?”陈东啃着他的后项。 “看情况。”张健懒懒的。 “我还要二年才能拿到学位。” “嗯。” “我不找别人,你也别找好不好?” “嗯。” “你不信我?” “呵呵。”张健微回过身,眉眼间皆是嘲讽,“你有什么值得我信的?” 陈东沉默,微闭起了眼,身体转身一边,对着天空平躺。 海边的风轻轻柔柔的吹来,深秋的风闻着竟觉得有几丝凄凉,不知怎么地,陈东想起张家那条总是树叶繁盛的小道,长长的,以前去找张健的时候他总是哼着歌……骑着单车载着他出来再载着他回去……张健站在后架上支着他的肩,高高地仰望着他跟土地,他抬头看着他的眼,张健依旧冷冷的,但眼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风一吹,他们的眼睛错开,他依旧骑着车,而背后的张健松他支在他身上的手,敞开着双臂,就像一只欲展翅飞翔的鹰。 陈东想,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些事,他跟张健是不是会不一样?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活像没有明天一样。 [利剑番外10 吴将说,陈东,张健这个人,在世一日就会永抓着往事一天都不放。 陈东咬着牙,哼笑:“你看,我没少折腾自己的吧?我也不是没退过吧?可你看我现在这样没?我哪放得了他的手……” 他把酒杯跟吴将的杯子碰了一下,“兄弟,遇上他是我的劫,并且这劫怎么躲怎么化都没用,只有迎面而上了。” 吴将是来美国当陈东的助手,陈东把财务部份的事交给了他,吴将是财会专业,担任助手期间也在美国进行进修。 陈东跟张健视聊时轻描淡写说了一下此事,张健在那头要笑不笑地笑了一下。 陈东摸不准他的心思,回头跟吴将说:“张健,越大越成精了。” 吴将冷眉一抬,“你不是早知道。” 陈东笑了一下,“不,我只是觉得,就算这样我还是挺喜欢的。” 他看着远方沈思了一下,“我想有我有点受虐狂。” 吴将问:“老爷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陈东耸肩:“拖一天算一天,拖得斗不动了就消停了。” “张健知道你这么想不?”吴将皱紧了眉。 “知道。”陈东坦然,“我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不是说他成精了吗?事实上从小到大,他一眼就可以看透我,而我从来都猜不透他。” 他喝了口酒,再次无奈耸肩:“所以他一直都看不起我。” 吴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陈东的不幸似乎打消了一点他来之前在陈东老爷子面前的那些提心吊胆,暂时好受了一点。 “但愿我帮你是值得的。”吴将喃喃地道。 “咱们是兄弟。”陈东冲着他硬朗地一笑,“凡事就拜托你帮我留个心眼了。” 吴将揉着眉头,“后边是老爷子,前面是张健,陈东,你这兄弟我真不好当。” 陈东嘴角含着笑,向他举起酒杯。 “你就真不怕他知道你打他的主意?”吴将看着突然对张健如此胆大包天的陈东。 “什么主意?我可不知道。”陈东睁眼说瞎话,“并且我永远都不知道。” 吴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健要是弄死了我,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陈东嗨了一声,“哪能啊,他这人就是有点刀子嘴,其实……” “他是真正心狠手辣。”吴将为自己的生死拼挣,“你他妈的不要把他当宝就以为他有良善之心。” “他本来就挺好的。”陈东争辩:“他很孝顺……” “他是孝顺……”吴将怒极攻心,粗鲁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这辈子都甭想让他原谅你。” 陈东撇了下嘴,无奈:“所以,我都这么不幸了,你就好好帮我吧,我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的。” 吴将为自己悲哀:“我都上了贼船了,还能怎么样?”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了贪图陈东资产的百分之二十把自己给卖了,不知道到时候有命花没。 “张健要是对我动手脚,你得救我,不能到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吴将最后还是不忘了为自己争取一下保障,事实上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亲自去跟张健斗。 “好了,好了,怕什么怕,他就一精怪,你是军师没比他差。”陈东安慰他。 “你就不怕了?你不怕还找我?”吴将没好气。 “呃……”陈东摸摸鼻子,抬着看向碧蓝的天。 张健觉得很奇怪,原本一点跟他们都无关了的国道的工程居然在向他们公司要求设计师过去……这位设计师尽管是全国在业内都比较有名,也有一点影响力,但像他这样的设计工程师并不是很难找,那边什么设计师不找偏偏找上了他们这家的? 张临成带来的消息是,这次负责的主设计师刚好得了一个比赛的金奖,消息在前天才发布,上面的人指示他前去相助,因为这次国道的修建又增添了在几个县路经过,而那几个地方地形繁杂,这次他们的主设计师得奖的的论文理论恰好是针对那个地形的研讨。 一切像水到渠成一样,“安海公司”要求要派自己的主建造队伍过去,谈判了三天,尽管有点小波折,但那边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结果,原本无望的工程到最后居然让他们分了杯羹。 这临空砸下来的好事并没有让张健有欣喜之感,至少,他表面跟平时一样的镇定自若,他跟张临成商量时说:“这事,那边市政府是什么态度?” “据说这是省里批下来的,他们管不着,我也打人问了,这确实是上边的意思。”张临成说道。 “这次我过去负责。”张临成看着侄子那点沈思的脸,接着说道。 “不。”张健摇头,“我过去。”他拿着烟头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反正我上次已经露过脸了,他们也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藏着的。” “那么……”张临成看向他。 张健笑了笑:“陈东是吧?没事,他还在美国……闹不起来。”吐出口长长的烟雾,“再说,他现在也不敢跟我闹。” “张健,如果有喜欢的女孩,找个人定下来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张临成灰白的头发上那张英武的脸有着无奈的关心。 “呵……”张健轻笑出声,看向他的叔叔,“叔,抱歉。” 张临成站起,点了下头,转身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张健。” 张健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下愣,最后自嘲地笑了笑,把烟给掐了熄。 时差让陈东能肆无忌惮马蚤扰张健,一到晚上十二点,准时准点跟掐着表一样手机声就会响起…… “张健,你还在加班?” “没。”张健把文件翻过一页,继续看着报告。 “睡觉了?” “嗯。” “骗我?” “老子懒得骗你。”许是深夜,张健的口气懒洋洋的少了白日的冷漠,倒像是刚醒一样。 陈东作战多年,自是知道张健的功力,“那你是没睡着。”他肯定地说。 “陈东。”张健呼了一口气。 “什么事?”陈东在那头的声音含着笑。 “你他妈的没事就闭嘴。”张健挂了电话,嫌恶地看了手机一眼,这陈东不知哪学来的娘娘腔,半夜一个电话,早上一个电话,说的都是他妈的废话,一天两天的还好,时间久了他就厌烦得不行。 手机又响了……无奈这是工作号码,关不得机,张健看着一直在桌上震动不已的手机,闭了闭眼,接了电话,“陈东,你他妈的不烦我烦,你别恶心我。” “怎么会?”陈东在那头好无辜地说:“我只是每天打电话跟你问个好,我爱你,我当然要这么做。” 张健深吸了口气,说:“我不会再找人,你不用这样提醒我。” “嗡”一声,按掉了电话,把手机甩到桌面,支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心烦意躁。 那边的陈东对着手机眨眨眼……对对面电脑上坐着的吴将说:“最后一句我还没说完啊?” 吴将嘴角抽搐,把头埋到报表里,旁边的一金发帅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照样不再看陈东那扬着眉一脸欠揍的表情。 “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问他昨晚有没有梦见我,我可梦见他好几次……一次正面,一次背面,不行,我得再打电话问问去。”陈东挂着痞痞的笑,再接再厉按着拔打键。 [ 此贴被daxgaozh在20090316 21:42重新编辑 ] [45 楼] | posted:20090316 19:09| daxgaozh []利剑番外11 陈东的无耻,张健不是感觉不到。 他从没这么纠缠过,或许这次因为他另找了他人,又勾起他的嫉妒之心,没完没了的胡搅蛮缠。 但那不是陈东,陈东不是那种沈不住气,会跟他腻死腻活的男人,一天不打电话他无所谓,一个星期一个电话只是一时的兴起,他爱他,但并不是会把他时时刻刻挂在嘴里。 所以,要么是陈东的神经挂错了边,要么就是陈东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世上,最懂陈东的,可能不是陈东家人,也不是陈东本人,或许只是张健。 张健回到渤市,接管国道工程,陈东的电话随之而来……陈东说:“你空不空?我想你了……你来美国一趟我就不烦你了。” 打的难道是这个主意?张健挑了挑眉,揉了揉工作超过二十小时的眼睛,说:“陈东,有必要吗?” 陈东在那边斩钉截铁:“有。” “你不烦?” “不烦。”陈东突然笑出声, 利剑_番外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5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5部分阅读 只要你来了,我就不烦了。”他只不过是以前一个星期一烦变成一天二烦三烦四烦,但是,他不烦,只要张健来了,再烦也不是烦事。 “我要工作。”张健敲着桌子,转了个圈,把椅子对着玻璃外的蓝天,阳光很刺眼,他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你在哪都可以工作。”陈东说,“再说你每天拼死拼活工作难道不给自己假期?” “为什么非得是我?”张健冷言。 “你要我过来?”陈东语音带着笑意。 “哼。”张健浅浅地哼了一声。 “张健……”那边用着明显宠溺的低沈地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张健厌烦地……一手把黑色的玉笔筒砸到床上,发出的力量是巨大的,落到枕头上是悄无声息的,怎么的了,还必须这样谈情说爱吗?必须这样吗? “随便。”他控制下了呼吸,再次义无反顾地挂断电话。 陈东在那边像是偷了油的贼一样的笑。 而张健……面如死灰,坐在那张椅子上,转着圈圈,不停地转着,真希望这样转着转着自己就这样没了……前半生毁了,后半生也搭进去了。 真是……生不如死。 但又如何,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陈东那边在忙着,吴将把消息透出回国,手下的暗箱操作算是已经到了开头的三分之一…… 准备回国的那天,吴将再次确定,“这样好吗?” 陈东的嘴角是成熟男人的那种笃定,自信并且带着一股狠劲:“这样就好?” “陈东……”吴将还是担心。 “别担心。”陈东看向他。 “不,我只是……”吴将最终还是化成了苦笑,“我是担心,张健那样的人,陈东,他跟别的人不一样,而你对他更不一样,或许别的人的错一分只是一分,但你的错到了他那里,半分也是十分。” 陈东沉默了一下,“我懂。” 转而一笑,他说道:“但我不会让他知道。” 吴将嗓子有点硬住,说不开话,“可是……他那样聪明的人。” “不……”陈东冷笑,“谁也不会让他知道,谁敢我灭了谁。”他看向吴将,“兄弟,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看着陈东那尤如太阳般光亮又黑沈得神秘莫测的眼睛,吴将无言,只是抱紧了陈东:“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陈东,你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了。” “谁叫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陈东朗笑。 不,你比我更聪明。吴将在心里感叹,但已上贼船,只好把话埋在心底。 美国到北京的航班,时间不是太久。 陈东在飞机上收拾好了心情,飞机上的空姐很美丽,帮他送了几回饮料,下飞机时还给了他灿烂的一笑……笑里有隐含着的勾引。 陈东暗笑……如果没遇上张健,或许他是千叶过尽沾千叶,最后还能抱得温柔美人归……一辈子暗音丛中过,享尽各色美色。 可是,还是遇上了他,打小就遇上了……逃不开的孽缘,挣不脱的网,张健一人,抵得千百美人的诱惑,他的最终下场还是沈沦,落到他的网里,落了个心甘情愿。 陈东没人爱……不是,是太多人爱,从小到大……无数的瞩目注目,就算跟章薇薇在一起,也有偶尔献身的……他没想过忠诚,为了张健,他试验跟女的在一起的感觉……都一样,女人都一样的感觉,都无法跟张健在一起的感觉比拟。 男人……何尝没试过,到头来,只有张健是张健,别的男人是别的男人,提不起更多的兴趣。 他打电话给张健,“我到了北京。” 张健在那边淡淡“嗯”一了声,再没说话。 “你没来接我?”陈东有点委屈。 那边没有声响。 陈东咬牙:“你来,我每次都是尽早到的。” 张健说:“陈东,你是女人吗?” 陈东当场踢了下墙,引得保安往这边探目……他呆在角落里,“张健,你混蛋。”说话的口气,就像邀宠的小孩。 不错……就是宠爱……从小到大……有意无意,张健都在给他他能给的宠爱,那无意中的包容,那无意中的放肆,都是张健给的,只有张健能给,他想要……就因为这样,除了张健,没有别人。 “你想怎样?”那边的声音烦燥了。 “张健……”陈东在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只露出对张健一个人露出的神情,他的眼半闭下,嘴角微微往下倔成一团,他的口音含着落寂,含着委屈。 “妈的……靠……”那边响起一连串的响声。 陈东嘴角又止不住地往上翘,听着那边的暴怒。 “我来接你,妈的别动。”那边的人深呼吸过,然后说出了这句。 陈东紧紧地抓住手机,傻傻地笑着……天,这样的张健,怎么叫他放手?就想折磨他,就算鞭笞他,就算让他堕入阿鼻地狱十八层,叫他如何放手呢? 哪能舍得……就算一辈子痛苦不堪,为了这短暂一刻,那也是放不得手的。 张健深呼吸了一口,把暴躁压了下了,打电话通知助理,“我要出去两天,这两天事交给副理。” 助理明显地顿了一下,工作狂的上司把工作推给副理?不能想象。 但很快,她应了声:“好的。” 张健又发泄,对着墙踢了好几脚,白色墙壁凹了好几个印子,他拢了拢西装,衣质彬彬敲开了副理的门:“我有事出去几天,这几天的事你帮我决定一下,有重要事项通知我一下。” 年过四十的副理就算惊讶也是掩藏于心,不露声色地点了下头:“好的。” 张健开了车……从渤市出发,开到北京,大概十五个小时。 他就等着……开到北京,那丫的脑残还在首都机场等着。 他开到机场,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他不想想,那些岁月,恨陈东的那些时间,到了最后,不管是为了什么借口,他还是迁就了陈东,就算是为了目的,但迁就就是迁就,这些年……到了如今,迁就还是迁就,没有改变。 他走进机场,短信上,陈东说……宝贝,我坐在角落不吃不喝等你捡我回去,于是,他走到那个角落,陈东在那个角落的位置睡着,手上拿着杯子,他的包放在脚边,嘴角没有笑容,他的眼睫毛有一点长,落下了阴影,他的脸很英俊,棱角分明,嘴边的胡茬冒了出来,让他颓废,但他的神情……那样的安祥……安祥得像是真的确定有人会捡他回家,所以,他安心地睡去了。 张健莫名的眼角湿润,不知为的是哪桩,他蹲下身,看着陈东的脸……那张他自小到大看着他成长的脸,好有诱惑力的脸,挺直的鼻,他的左耳的下面的那边脸颊有一颗小小的痣,他每次都看到分明,肌肤相衬时,忍不住都想舔一下,不想让他觉察,每次都装作不禁意舔过……还有他的眼睛,那鼻梁边的眼睛有一小点的凹陷,他吻住的时候就会停一两秒……从小到大……真的是是从小到大,爱与恨,都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那张脸,那样的性情,一直都是这样。 “张健。”陈东眨了下眼,看着眼前蹲着的人。 张健冷冷地看着他。 “来了,怎么不叫醒我?”陈东带着睡意地咕噜了声,“我可等你等得够久的。” 张健站起,拎起了他的包。 “我来。”陈东就手,把手提箱放到了自己手中。 张健一直走在前头……陈东赶了两步,不满地牵着他的手,“走那么快干嘛?” 张健回眸,冷冰冰的一片。 可那丝毫阻挡不了陈东被他接到那澎湃的心情,他咬了下嘴笑了一笑,丝毫不理会张健的冷漠,他牵起张健的手,就像在国外时,张健牵起他手时那样的理所当然。 张健甩了甩……甩不掉……他就那样往前走,没理陈东。 到了车上,张健要开车……陈东揽住他脖子,不准他动。 张健一直都在沉默,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陈东说:“我一直等着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有着最心底的的依盼。 张健任他搂着,不发一言。 陈东接着说:“好想你。”他在张健的脖间细细地的柔绵……一下一下地蹭着皮肤,不亲吻,就是那样把自己肌肤间的裸路蹭着他的肌肤……那是比抵死缠绵时还甚过的缠绵……张健僵住,可陈东还是那样地抱着,那样地缠着……最后喟叹一声,不再发出言语。 陈东抱住张健那在刹那就柔软了住的身躯,说:“无时无刻,你的名字都烙在了脑里,来的那一刻,怎么想都是想着你,你来看我时候是不是这样?” 张健沉默,苍白着脸。 陈东竟然心疼,吻着他的脸。“张健,张健,我的张健。” 张健依旧苍白,眼神空荡荡的一片。 陈东柔肠百千:“我竟然觉得,我对你,竟说不出对不起……是不是,我欠你太多了?” 张健闭目,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陈东心酸,眼角湿润,“我是不是,从没给过你纯粹的快乐?” 张健像是冰冻住,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那刻完全没了有感知……陈东呵呵地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真想你,张健,真的想……你信我好不好……我好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会好好学着对你的……” 张健在陈东吻着他脸颊的冰冻的那刻清醒,他扯了下陈东的头,“要开车了。” 陈东的眼睛依依不舍,脸还在蹭着。 张健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幻……那是彼此都没有面具下的呈现……但他不想把这当真……想明白了,这何其残忍?过往的事情,都担着了……换来他的心疼?这简直就是笑话……明白的太晚了。 而他……总是在说着太晚了。 何其矫情? “你累了吗?”陈东看着他的眼问。 “我开了十三个小时的车。”张健让自己面无表情。 陈东微愣,继而露出他蛊惑人心的明朗笑容:“我来开。” 俩个人抽了位置,陈东亲了亲他的脸,“往哪开?” “看定位。”张健半闭着眼,身上盖着陈东的带有体味的外套。 陈东定位了一下,看了看仪表,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眼旁有着淡淡黑眼圈的张健,开动了开。 开到半路,六个小时已经过去,停在了一个高速路边的旅馆,陈东亲了亲在沈睡的张健,慢慢等着他苏醒。 过了半个多小时,张健在他的细细啄吻下清醒,问:“哪?” “高速路旁边。”陈东又吻了吻他的眼角。 张健抬目,看见了有点半熟悉的的霓虹灯招牌,有点懒洋洋地说:“夜了?” “嗯,夜了。”陈东像是不知疲倦,只是想沈在张健的身边。 “几点了?”张健问。 “九点半。”陈东说。 好半晌,张健说:“休息一晚再走吧。” 陈东笑,“好的。” 接着他溺着鼻音,带点哀求,“今晚我想你一个床睡,可以吗?” 张健沉默,一直都在沉默,深山的夜里,高速的路边,沉默无声的旅馆,那一片一片死灰的寂寞,还有不太暖僵硬的疲惫的的身躯,过一晚?俩个人相拥抱着?该如何决择…… “张健……”那个人……有点卑哀的哀求着,像是爱了他整个世纪,只求一刻的相拥。 张健无语。 而陈东……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欣喜若狂。 张健其实一直都不是太清醒的,他有排斥陈东的那个要求,睡一张床?然后看到父亲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奶奶那张哀凄得撕心裂肺的脸?天……那是比残忍还残忍无止境的残忍…… 于是在陈东在跟和善的民宿老板开了房之后,他不顾一切就打了陈东的耳光。 陈东下意识地扬起了手……要回打他……张健那刻想……那样的男人,这辈子,怕是没有谁真正打他的脸吧? 可陈东的手……一直扬起都没落下来。 他看着陈东扬起手,然后看他放下手,镇定地对旁边的民宿老板说:“我这朋友还没睡醒……呵呵……麻烦你帮我送点好的饭菜到房间……” 民宿老板说:“成,我一定往最好里搞,等会就送你房里。” “谢谢了。”陈东微笑,伸出了手,“我这情人,嘴挑,你帮我尽点心,哥们真谢谢你了。” 同样英俊带点了然的民宿老板伸出了手握了握,“赶紧点,上房间休息吧……” 陈东呵呵笑了一声,这个民宿老板不一般,建在高速路边的旅馆,老板都有种说不出的不凡之处……而他,乐于建交这种朋友……而他想当朋友的这种朋友,也对他有同样好感,拍拍他的肩:“去吧,你朋友像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了。” 陈东微微笑,哥俩好的回拍了下这一看就对眼的民宿老板的肩,搂着有点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张健往房间里去。 “你干嘛?”张健一路上小动作地催着他的身体,到了服务生领到的房间,干脆一蹬脚就把陈东踹开,睁着他那似藏着水藏着雾的眼睛看着陈东问。 “休息。”陈东不畏他的凶狠,一步一步靠近。 “你滚。”张健毫不含糊,就算不太清醒,他毫不弱示显示他的冷利。 陈东不在意,一个晚上的相拥入眠,够他回忆一辈子,哪会在意张健小小的一点锐利。 “你他妈滚。”张健像是在愤怒。 “我滚?”陈东扬眉,“张健,你有没有搞错?你好不容易答应跟我睡一个床,你叫我滚?这比你叫我下地狱还难……你就死心吧。” 他呵呵地笑着,不顾张健打到他脸上的拳头,死死地抱住他:“你他妈的就算一混蛋,今晚,你答应我了,你得跟我睡,死了都要睡一块。” 张健恼怒的脸像是最耀眼的开得繁盛的花,他在陈东的眼里妙不可言,美得不可思议,可他眼里心中最美的人说:“陈东,你妈的蠢货。” “无所谓,”陈东说:“无所谓,张健,只在你在身边,什么都无所谓的。” 张健迷迷糊糊的,天空黑黑的,高山崇岭的高速路,人不恍惚,就会觉得这是人间仙镜,本不是凡间路。 你不想象,那在丛山中那雾嶂四起的路间,没有人烟,偶尔的一间的旅馆,那偶尔的人声,那似魔似幻的景象间……那不是凡间的路,没有汽车声,没有人烟噪声,没有一切凡世俗尘的景象,而你……差不多一星期未睡,那的景象已经差不多是仙镜了。 于是……他沈沧了……他差不到一星期的工作未眠,加上接陈东的那十几个小时,再接到那个他纠缠十几年的男人……他差不多已经不能清醒了……他躺在床角,抱着被角蜷成一团,再不好好睡一会……他怕他真的会死去。 陈东在旁边说:“张健,吃点东西。” 张健却醒不来,那耳间陈东的声音……听来却如此心碎。 好多年啊……好多年……厌恨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却还是逃不开纠缠的牢…… “无所谓,张健,只在你在身边,什么都无所谓的。” 那句像是那个人说的话,像不像真的? 张健想,我真的,累得真莫名其妙。 耳边还有陈东的声音:“呵呵,你看你睡得多乖……张健,不管你想怎么样,这一辈子,我陪你耗定了……你累,你辛苦,你受不住?这算什么……我都没完没了……哪能让你真的离开我?这一辈子,我跟你耗定了,你卑鄙?呵……那就我陪你一起……” 然后,纠成了一团的胃让他不知忽然,他的脑子已经不清醒,朦朦胧胧间像听不清醒,那个男人说:“就算死,没有活路了,也要死一块。” [利剑番外12 回到渤市,把东西搬到暂时的住处,陈东在公寓里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周围环境显示张健对于衣食往的挑剔一如既往。 张健送他过来就开了车走了,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离开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打开衣柜,看着一排整齐的西装衬衫,再打开旁边的柜子,一系列单色的休闲服,他也把自己的衣柜依类挂到柜子里,看着两个人放在一起的衣服,满意的点了点头。 晚上张健回来换衣服时看到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衣物,问:“你要呆多久?” 陈东正在书桌的电脑旁,闻言头也没抬:“一个月。” 张健继续看着他。 陈东抬头解释:“我没太多课程,交报告就好,导师给了我一个月假不需要到他面前报到。” 张健回过头扯下一套衣服,往浴室走去。 洗完时陈东已拿着车钥匙在门边等他……看着他走过来开口道:“要不要把头发再擦一下?” 张健晃了晃头,一言不发走出了打开的门。 “去哪吃?”陈东边插车钥匙边问道。 “义聚园。”张健说了地址。 陈东顿了顿,苦笑,义聚园的隔壁就是他一个舅舅开的另一家菜馆,这下可好,他一出现如果被眼尖的人看见,今晚他不被人揪出来那才叫怪事。 “要不,去德园?”陈东问了一下,要死就死个干脆,干脆就去他舅舅的菜馆得了。 张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陈东叹气:“去义聚园。” 在车内灯光下,张健的头发显得湿湿得像是要掉下水滴,陈东伸出手,皱了下眉:“不擦干会容易感冒。” 张健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冷冷地道:“开你的车。” 陈东瞥着他,张健回瞪了他一眼,最后张健俯过身跟他交换了一个吻,几分锺过后陈东才开动了车子。 当他们在义聚园的包厢落坐不到十分锺,门边就有人在叫:“东哥……” 陈东不用回头就知道不是服务生,朝对面的张健皱了皱鼻子,回头看见自家表弟在门边笑嘻嘻地看着他。 “丁子……”陈东笑着叫道。 “诶,我说了,怎么会看错,东哥,你可太不够意思,回国也不说一声,我都差点打电话问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了?”陈东把旁边的椅子推开,示意他坐下。 “没……我这不,过来看看问你不更好,嘿嘿。”个头比陈东稍矮一点的斯文男青年笑得露出了嘴边的小酒窝,“我猜如果是你,肯定是溜回国的,要不怎么没动静呢。”他的眼睛此时转向了张健。 陈东微微一笑,说:“那,张健,这是我表弟,韩丁。” “张哥好。”小青年露出容易讨人喜欢的笑容,连忙站起来弯了弯腰。 张健淡淡地点了下头。 “谁看见我的?”陈东把烟抽出来,给了他表弟一根,又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把烟递给了张健。 张健接过,抽了一口,懒懒地把夹着烟的手搭在椅背上,神情冷然地看着电视上的国际新闻,呈现出的半边完美的侧脸上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诱惑力。 韩丁看着这样的张健张着嘴半天不合拢,直到陈东拍了拍他的背,看到陈东对他似笑非笑,才赶紧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说:“就我看到,我今天过来溜下场子,一下车就看到你背影了。” “一起吃吧。”陈东看着服务生推开了门把菜端了进来说。 “成。”韩丁一口应了下来,转了转眼睛,往陈东身旁更靠近了点,小声地说:“你回来干嘛的啊?” “你不是看到了。”陈东转了下桌子的转盘,把稍左一点的煲汤剩了点出来,把碗放到桌上,转到张健面前,“喝点暖暖胃。” 张健微一抬手,拿起碗喝了一口放下,眼睛没离开电视。 韩丁看到他们自然的相处方式,苦笑,“哥,你可真不怕。” “有什么怕的?”陈东替自己也剩了点汤,喝了一口说:“都闹这么久了,还能如何?” 韩丁缩了缩头:“我不出卖你,但你可不要说漏嘴,我跟你见过。”看着自家表哥的传说中的情人,那个自打他进来就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的那个带点贵气的浑然自成一派风度的冷漠男人,他不得不感叹,自家表哥的眼光确实不是一般的高,难怪那么多死命往他死上蹭的男男女女不要,非得为这个男人跟家里闹得风风雨雨。 “别看了,吃饭……”陈东对张健叫道。 张健转首,皱了下眉,拿起了筷子。 “你什么时候回去?”韩丁也夹起了菜,尝了一口,皱了下眉:“没比咱们家的厨师好。” 陈东一笑,“明天回去,今天刚回来,时差还没倒好。” “又要闹了,你这是干嘛呢?”在电视机里新闻台播报某国藏有杀伤性武器的热烈背景下,韩丁小声嘟嚷着:“姑父肯定又要把你的腿打断了。” 陈东笑着拍了下他的背,回过头,把虾剥了皮扔到了张健碗里,看得韩丁一阵目瞪口呆。 而那个自家表哥的情人……从始至终,都好似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一样地坐在那里,对自家表哥在他看来殷勤得过份的动作没有丝毫表示,连眼神都没投过来一个。 跟着陈东出了包厢,韩丁问:“你真回去?” “都回来了,肯定得回家一下。”陈东往洗手间走着。 “东哥……”韩丁回头看了一下,“那真是你……?” 陈东看他一眼,韩丁搭上他的肩:“我只是听说他脾气古怪的很,倒还真没听说他……他……”他摸了下头,不知用什么词形容那人,嘿笑一声才说,“不愧担当了祸水这名。” 陈东停下脚步,盯着自家表弟,表情高深莫测。 “我喜欢女人的。”韩丁赶紧摆手摇头,“我只是好奇,好奇……” 陈东这才重新提脚,无奈地撇了下嘴说:“少八卦,我这够不容易的了,别给我添乱。” 那从小就领着一帮小屁孩耀武扬威到处作乱,长大又阳光洒脱的表哥脸上那含着莫名意味的无奈让韩丁摸了摸鼻子,自家表哥的误入岐途在陈家闹了这么多年,如果为的是刚才那个男人,倒也不是那么不好思维。 那个男人……就算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言不语,但一举手抬足就会让人的眼光停在他的身上……确实是浑然天成的男颜祸水啊。 “东哥……”韩丁停了步,“晨哥也回来了,你知道吗?” “晨晨?”陈东也停了下来,皱了下眉。 “从日本回来了,在一家日资企业当了副总,前一个月的事。”知道他们一些内幕的韩丁看向陈东。 “回来就回来了吧。”陈东推开洗手间的门,与邓晨晨的分裂尽管不是他所愿,但是,朋友是朋友,爱人是爱人,朋友成不了爱人,爱人也成不了朋友,这是变不了的。 “听说他还给姑父送了几回礼物,姑父都收下了。” 陈东扬了下眉,笑了一下,“谢了。” 回到包厢,张健正在抽烟,陈东从他嘴里拿下放到自己嘴里,“少抽点。” 张健瞄了他一眼,拿出了pda在手里看。 “你先走吧。”陈东回过头对韩丁说:“回头请你吃饭。” “那什么……”韩丁站起直笑,“东哥,你不是有新开发的游戏吗?给我个测试号子玩玩呗……” “靠……”陈东笑骂:“滚,晚上我打包送到你邮箱。” 韩丁咧开了嘴笑,小酒窝深深的,“谢谢东哥。”打开门,飞也似的跑了。 “张健。”陈东站到张健背后,抱着他的头在他头发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闻着洗发水清爽的味道。 张健没理他,只是查着自己要的资料,陈东在他头上叹息:“让我为难就这么让你高兴吗?” 利剑番外13 陈东回去了两三天,带着满脸巴掌印满不在乎半夜回到公寓把张健给弄了醒来。 张健踹他下床,陈东抱着带有他体温的被子呼呼大睡,全然不管裸着站在地板上嫌恶地看着他的张健。 张建看了一分锺,愤而离身,自己另找地方睡觉。 第二天,张健的办公室迎来不讨喜的客人,陈东最忠实的爱慕者邓晨晨。 邓晨晨已长成俊秀的男子,嘴角的笑容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间让人如沐春风,连带的讨了张健那个新招来的新助理的芳心,未行通报推开了门就把人给放在了可目视之间。 张健随助理一个人在旁边说话,尤自对邓晨晨说:“有事?” “打扰了。”邓晨晨的笑容很暧昧,带有一点阴恻。 “等会的会议推迟半小时。”张健转向助理。 助理微笑退步,走之前还看了邓晨晨一眼,很少见到这么有礼貌的翩翩风度者,自家老板自是不俗,但太过冷漠,不可接近。 “坐。”张健指了下椅子,把手中的文件扔到了桌上。 “对不起,我是想来看看我的情敌现在情况如何?”邓晨晨似乎一夕之间已改变,不再盲目冲动,连带的口气跟从前都有天壤之别,现下已变得冷静温和。 “要水还是咖啡?”张健按了电话键。 “水。” “拿杯水进来。”张健吩咐,抬眼平静地看着邓晨晨,“还有什么事?” “我是对你以前的粗暴说起对不起,我那时候是个吃不到糖嫉妒得要命毛还没长全的小子。”邓晨晨秀气地皱皱鼻子,像是自嘲自己以前的表现。 助理把水送了进来,邓晨晨轻声地道了声谢谢。 等人走了出去,张健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邓晨晨失笑地道:“我知道现在来找你可真没什么立场,不过……”他嘴角带着笑,眼睛亮湛,“张健,我是来宣战的,我比你更早认识他……凭什么你能得到他,我就不能?” 他站起身,整了整领带,向张健稍弯了下腰,“以前多有得罪,你说的对,有事要找陈东,想让陈东爱我,我自然得在他那里想办法,以前的事真对不起来了。” “陈东会是我的。”邓晨晨冷静地笑着:“张健,十年,二十年,为了得到陈东,我陪上一辈子都无所谓,我跟你不一样,我只会给他他所需要的一切,而不是只带给也痛苦和为难。” 张健双手交差,懒懒地倚在椅子上,半抬头无所谓地看着邓晨晨,不置可否。 邓晨晨也无所谓他的态度,说完话再说了声再见,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走出了门。 他走出门时,打起那个记在手机里却一直没打过的电话,“陈哥,我回来了,今晚吃个饭怎么样?” 张健开会到半夜,设计师的方案被档了回来重新修改,三四个设计师商量着从何处下手,张健在旁听着决定了最终方案,等到全是设计师们的事时才得以脱身。 回去时陈东还没睡,倚在床头瞪着笔记本手指在快速动弹。 张健脱了衣服去洗澡,陈东在灌咖啡,两个人自他进门时都未有交谈。 张健在床尾站了一会,见他没下床,打算去沙发卧一会。 陈东这时抬眼,“我今晚要干活,不打算睡,你上来睡吧。”他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张健皱眉,陈东耸肩:“这又不是一起睡。” 张健抽出枕头,不打算跟他辩驳。 “要不,我坐旁边。”陈东下了床,把笔记本搬到了桌上,“这样成了吧?” 张健没看他,倒现身体,把被子缠到了腰间,头埋在枕头里打算休息。 半睡半醒间陈东似乎接了个电话,接着又是一些轻微的键盘声,张健听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觉到了早上,太阳起露出了大半张脸。 他下床时闻到了咖啡的味道,只见陈东端着咖啡杯依在阳台说着电话,他走进了浴室。 见他从浴室走了出来,陈东也没停下电话,只是把杯中喝了半杯的咖啡给了他,张健就着喝了一口,坐到了椅子上,任阳光扫在赤裸的胸膛上。 陈东一直都在说着英文,大部分说的都是电脑术语,他是在进行工作的后半项陈述沟通,看他红着的眼睛也知道是一夜未眠。 等他挂完电话,咖啡杯已空,陈东问:“还要一杯?来点面包?” 张健点了下头。 陈东下楼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并没有接。 等到陈东到上到阳台,手机都在响,“怎么不帮我接?”陈东拿过手机说道。 “晨晨?”陈东露出不比耀眼的太阳逊色的笑容,“怎么样?醉酒这么快就醒来了?” 张健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愣,随即不在意地把轻喝了半口。 “成……哈哈,你们一起来吧,德园,好,我订包厢,到时候一起见。”陈东又连着大笑了几声,说了几个“成”,脸上全是一片阳光爽朗,金黄的太阳打在他的脸上,立体的五官上呈现出一片全然的快乐。 “晚上以前的朋友一起吃饭,你去不?”陈东挂完电话,尚带着愉快的情绪。 张健回眸直视着他。 陈东回视,眼里嘴角都是满满的笑意,看得张健觉得刺眼极了,掩下心头的烦燥,撇过头拿起面包撕扯。 “一起去吧,有些人都拖儿带女了,有不少你以前也认识的,一起去。”陈东毫不在意他的冷眼,伸过手搭上他的肩。 “下班时你开车来接我。”张健淡淡地说,迎着阳光不禁眯了眯眼,有人要他跟抢人,他倒想看看,那人有没有这本事。 回到这块故事的开始的土地,张健从没想过会平静,事情总是会发生的,而他,只不过是迎接所有,将故事推向他所需要的结局,而他为了结局,不惧怕什么挑战,也不怕故事的走向途中会经受什么,至少如今他还有什么不可承受的呢? 陈东看着张健那平静的,无波无绪的在阳光下俊美得像个雕塑的脸微笑,在他脸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晚上并不止见到了邓晨晨,吴将,洪成鹏,林子归,韩丁都在,还有一些不太熟的见着了张健也只是微微一愣,大伙都没驳陈东的面子,见着陈东一个大大的拥抱,边寒暄着也不忘了给张健一个友好的笑容。 张健只在陈东旁边站了不到三分锺,人都在跟陈东打着招呼一个个大男人拍肩打背不亦乐乎,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次的聚会至少有二十多个人,真有不少人带着妻子女朋友来了,还有几个带了孩子来的,包厢是很大,容纳这些个人不成问题,不过这么多人呆在一个房间里总是过于热闹。 这么大场面……那些还只是初中高中认识的,不知道是怎么弄到一块的,张健转了下眼,不小心对上了笑意吟吟的邓晨晨,邓晨晨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他致意了一下。 “你搞什么鬼?”这边吴将从被人纷拥到中央的陈东身边脱身,看到邓晨晨的举动,不禁微皱了下眉。 “我能搞什么鬼?”邓晨晨像是他们以前小时那样调皮地皱了下鼻子:“军师大人,我只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 吴将看了看张健,手状上哥俩好的搭上邓晨晨的肩却不容他挣脱地揽着他往门外走,“我们好好谈谈,我他妈的不是被你白从美国激回来的。” 邓晨晨低眼微笑,顺着他走了出去,半垂眼的眼波流转时,对上张健那冷冷的眼,嘴角的笑意更深。 张健看着他冷笑,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 陈东在人群中心看向他,见张健用被红酒浸得湿润的嘴一张一合,无声地对他说了四个字。 陈东微愣,终于,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利剑番外14 热闹的景象就像杂技场,内容繁杂热闹令人能会心微笑,陈东的杂技场里友人调笑,温暖拥抱,流光打在头上,脸部溢彩,人们的脸总是因为感情显得生动美丽。 人生在世,并不只单单恩怨情仇,更多的是别的那些更好的感情让人温暖,亲情,友情,片刻的心心相惺,萍水相逢间的会心一笑,人生好的事物总是多过于坏的。 张健看着陈东,就算他对他说起“你是我的”四字,他也明白,他也只能掌握陈东身上某部份感情,然后尽可能地为之所用,而更多的陈东,不是他的,他给陈东的,或许那些糟糕的东西多过于那些好的。 于是,他挑起眼睛,尽可能地给出一抹笑容,穿过人群,向门外走去,至少这刻,他不想破坏陈东的世界。 有些世界,格格不入,永远都溶入不了。 或许,这就是邓晨晨要让他明白的。 一个人跟一个人,那是两个世界,就算有交织,也只是一部份。 没想到,往日那个冲动不知所然的莽撞少年竟然长成如此心思,可见,时光逝去带给人的并不是年华的老去,更多的是智慧……而他这些年来,在陈东左右痴缠,走得就算更远,也只不过来来回回在里面走动,再远,也远不过他左右。 下一刻手机响起,陈东问:“去哪?” “先回去了,你玩吧。” “呵呵。”陈东带着彼此心知的好心情地笑,一个尽地在那头笑,笑声明朗,带着一种飞扬的基调。 张健坐在出租车里……听着笑声,想起当年,初初察觉喜欢上他时那是怎样的心情?无非也是爱憎相交,却远远比现在来得单纯。 他们……也过来了那么多年啊。 也还是当年那样……他朋友如云,肆意纵情;而他,依旧喜怒无常孤身一人。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也没有变。 没变的依旧是千疮百孔,变了的,只是越来越坏了…… 他支着头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微微疲倦地闭上了眼。 张健跟张临成交流了一下工程的进展,并且就目前的形势交换了一下意见。 张家的事业因这几年投入过大,挣的钱也只够还完巨额贷款,远没有表面那样东山再起的风光……他们也不能再踏错一步,过大的损失只会让他们更裹足难行,每一步他们必须直痢稳定妥。 张健叔叔对于张健的过于谨慎向来没有任何意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张健的寸寸计算自有他的道理,可这次,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真的不要吗?” “不用。”张健淡淡地说:“这次就算是天掉了个馅饼,我们也只能捡个芝麻尝尝。” “那好,依你。”张临成点头,一笔几百万利润的买卖也只能拿个几十万的人工费,但张健的算盘在那里,就算赔本也得按着他的步调走。 “商厦收进来的钱,我想把它们把城东那边的地全买下来。”张健说道,点起了烟,黑色的夜里,电脑的光印得他的脸更显苍白,明明是俊美如刀削般深刻的脸在黑色背景里多了几许阴冷。 “全投进?”张临成稍揪了下眉。 “全投。”张健点了下烟灰,“不够再想办法。” “渤市真不需要?”张临成最后再问一次。 “不需要……”张健冷笑,“这里已经不是当年了,肉包子打狗还能追着狗打一顿,把钱投这里,那狗回过头还得倒咬你一口。” 张临成深看了他一眼,侄子那冷漠多过于冷静的脸在视频那边一动不动,终没再多问。 邓晨晨一开始就敬了三杯陈东的白酒,到最后一轮人群喝得七七八八,也走了不少时又端了两杯酒,大着舌头说:“来,陈东……再来一杯。” 陈东笑,接过,仰天喝下,招呼着洪成鹏:“鹏子,把这醉鬼给我送回去,路都走不稳了,还逞强。” “叭”一声,早被好几种酒浸得骨子里都透着股酒味的邓晨晨倒在了陈东脚下。 陈东失笑,弯腰拎他起来,“我说兄弟,不带你这样的啊……” 下面的人就势而起,抱紧了他的腰,陈东却顺势要把他推开旁边的人,哪知人却死搂着他的腰不放,头放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东哥,对不起……” 陈东推揉他……邓晨晨不放,只是说着对不起,那力道确实是酒鬼邓晨晨的力道,瘦小时已经力大无穷,何况是已长大成|人已比一般人稍高的如今,更让人推不开了,何况陈东喝得够多就算没醉已离醉不远,身体总是无法自由控制一时之间推不开人。 “没事。”陈东低下头看着矮他半个头的清秀的男人,就像以前那样,邓晨晨是他的哥们,一个说句话就会胡天海地到处游玩小他几个月的兄弟那样,“你还是我哥们,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那都什么破事,咱哥俩计较那个干什么。” 不过就是邓晨晨在老爷子前首先揭破了他跟张健的那层纱,不过反正都是要揭破的,早揭晚揭都一样,也怪不得他,老爷子也不是不知道那点风声。 “对不起……”邓晨晨却在他胸前的哭了,“东哥,对不起……” “没事。”陈东哭笑不得,他这当事人都没怎么了,怎么他比他还伤心?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没……想……老爷子……打你……”邓晨晨硬咽,死抱着陈东不放。 陈东?br /gt; 利剑_番外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6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6部分阅读 东无奈,眼前的人悲痛欲绝,他以前是他兄弟,就算出了那打小报告的事他也没打算跟邓晨晨划清界限,所以不好在这种时候再推开他,他在心底苦笑,要是张健看到这情况,铁定下一秒一定找人上床回报过来。 那睚眦相报的小人……想到他,陈东不禁磨了磨牙,酒意涌上心头,想着那无所顾忌的人,心里更是酸意泛滥。 “成了……”林子归在旁边不耐烦扯着邓晨晨,“陈东的腿没打断,不还好好的吗?你别像娘们一样烦成不成?”他没好气地一把把邓晨晨重力扯开甩到旁边沙发上,“你就作吧,少给老子在这里耍酒疯。” “我送他回去,陈东,你也别开车了,我叫人来送你回家。”他瞪了一眼在沙发上哭得不停的邓晨晨,回过头挺着他那张也喝得不少红胀的脸:“你看成不?” “好。”陈东揉了下头,“你看着点。”他环顾四周,找自己的西装外套。 “在这。”吴将把外套扔了过来。 陈东穿上,“那我走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咱们都一块儿长大的,什么事不能过去,我们是兄弟。”他一笑,很是云淡风轻。 吴将是跟陈东一起走的,路上他说:“晨晨的心思可能还没变。” 陈东叼着烟,双手插袋,仰头看天,一派无所谓的样子,那墨黑的头发就往下掉,露出额头……下面的那双眼睛,带着笑意。 “陈东。”吴将隐隐不快。 “对不起。”陈东回过头,对着吴将说:“朋友跟爱人,对我来说一样重要,张健我是不会放手,但晨晨要跟我做朋友我也不会拒绝。” 吴将冷哼,就是这样的陈东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又让人敬佩。 因为无论怎样,陈东不会为色而撇顾一切,他宁肯打断腿也要让陈东老爷子认可这个儿子,认同他的感情;兄弟排斥不理解,他不多加辩解,只是说着决定做着事情让他们认同。 他爱张健不假,但他爱得像个男人。 吴将帮他,更多的也是为的那股义气。 只是……他爱的那个男人……想到张健,吴将不禁低下头苦笑,那个人,就算是陈东这样的人,也从未折过他的腰一下。 冷漠的骄傲至极的男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健。”陈东满口的酒气扑到了来开门的张健身上。 张健皱眉,他刚洗完澡,头发脖间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偏偏的一开门就遇个肮脏的混蛋。 “那……喝得有点多,我先走了。”吴将笑笑,赶紧着走了。 张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把陈东甩到地板上,用力关上了门。 酒鬼倒在地上用手抓着那熟悉的腿,嫌不过瘾干脆两手一抱把两只脚都给抱住了,咕噜着说:“张健,头疼。” 张健大力踢开他的手,那力道就像拳击台上那不遗余力的拳手,狠辣无所顾忌,疼得陈东在地上滚了两滚,睁开血红的双眼,“你又欺负我。” 张健冷笑,把临时穿在身上此时又带了酒意的衣服扯下,自个儿去房间睡觉去了。 刚躺下不久,磕磕碰碰的声音响起,酒鬼历尽千山万山走进房间,扯着床单,大叫一声:“张健……”身子一个来不及站定,倒在了床边,头打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张健没理,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张健……走不动了,要洗澡。”不久后,陈东拉扯着他身上那单薄的被子,委委屈屈地说。 利剑番外15 张健一翻身站起拖着陈东把他扔到篷头底下,强大的冰冷水柱打了下来,陈东下意识地撇了下头,睁开眼睛红着指控地看着张健。 “你不爱我。”陈浇耍赖上瘾。 张健冷淡地说:“我何时说过爱你。” 陈东干脆站那红着眼睛一动不动。 冷水打在两人身上,浸透衣服,凉意在夜里泛滥,没有人想先低头。 最终是陈东转过身,背着他抬起头迎接着冰冷的水,白色雕花浴室里,俩人背对无语。 陈东转身时,张健眼睛眨了一下,也就眨了一下他也回过头打开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那他看不见的背面,陈东的背……完全僵住。 那僵住的那一刻,或许打破了许久刻意维持的平静,有人太累,而有人则无谓,又将他们的路驶向了另一个沙场,又至无形兵戈相践。 陈东洗完澡,看着床上躺着的张健裹着被单闭着眼睛,削俊脸孔一片漠然,就算睡着也是那幅冷冰冰的样子,让人猜不透。 冷水让醉意全无,他开了车出去,一排排的树木往后面消失,现在后悔了吗?过去,现在这些痛得像死去的夜晚,全都是他给予……而他站在外围,冷冷地看着他挣扎,一句爱语也不给。 猛地踩下刹车,陈东摸着刺痛的眼睛,趴在方向盘上,没有一点力气直起身。 只有他……如此让他挣扎,没有退路,他们说得不对,自己不够坚强,也不够强大到无所顾忌,也不是能爱他到至深处无怨尤,他还是渴求着,张健给他更多。 而爱的路上伤害太重了,他怕的是他还算计好得到他们的幸福,他就收回了手走不下去了,他怕他坚持不下去。 张健,我也是会害怕的。 你给的……不够我支撑的。 张健后半夜被电话惊醒,他拿着手机跟打来紧急电话的张临成通话边走了走房间,没看到陈东……再去车库,少了辆车。 “什么?”张健站在车库门口,昏黄灯光照着他煞白的脸,就跟七月的鬼一样,冷刹逼人。 “他们明天就要闹上法院,看是来是打定主意来要钱的,动作很快,他们请的律师是个强硬派,威胁不庭外和解就上诉。” 张健一脚把铁门踢破,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声音,警报器哗哗地乱响,他深吸了口气,脖颈在空中完全露出,喉结上下剧烈滑动,“这事不能压下去?”他压抑着说。 “上面要调到中央,这时候出不了岔子,不好出面。”张临成的老岳父这时候最好是明哲保身他们都知道。 “怎么出了这事?”张健咬牙说道,三年多前因为大厦建筑时死的工人,早就拿了钱叫那个承包商滚了,现在又再次干戈,陈年往事再拿出来翻腾,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查不出来。”张临成说:“但是他们说明白了,他们要钱……” “多少?”张健觉得自己的鼻子口里喷出来的全是火,他竭力冷静着。 “五千万。” “妈的……”张健暴吼。 闻音赶到的保安在他这声吼叫下拔出了警棍,脸色灰白抖着问:“怎么了,张先生?” 张健凌利瞪了他一眼,“来抢劫的,嗯?” 张临成的声音听着很疲倦:“不是,他们在威胁,那个承包商也出现了,如果不给他们就要曝料我们大厦的底基不牢,不够安全系数。” “这不是查过吗?”张健低吼着,“这事找人解决就是,我们早就给人做了评估,全部达到了指标的,你怕什么?” “国土局那边的消息说是他们已经接到了秘报,而且说这事就算是以前做过评估,他们上级也有人主张说要再查一查确定一下。”张临成的声音在冷得要命的夜里让张健瞪大了眼,他身上只有起床时那随便套上的那件薄睡衣,真丝的丝带没有系紧随着几在鼓动着,渲染着这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 “你确定?”张健紧抓着门把,打不开,进不去。 “是的。”张临成的声音比他的更嘶哑。 “不能压?” “有人不好出面,能出面的都是说不上话的。” “有人在算计?” “哪儿没有猫腻。”张临成说道:“他们完全没有给我们时间回应,不到四天,他们完成了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上面没人管,国土局掺和进来,不知道谁在搞鬼,那么,大厦就会受影响,更大的损失在后面……每日几十万几百万的损失就会连绵不断地下去形成恶果。 “叔,你必须把人给找出来。”张健打不开门,踢了几脚,门砰砰地乱响着,物业的保安们都站在他身后,面面相觑。 “他们说白了,要钱。”张临成哑得不成样的声音传过来:“想过别的办法,都不成功,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来告诉你。” “不就是钱么……”张健冷笑出声,“给他们,希望他们有那个命花。” “那就是给了?” “给。” “张健?” “……” “对不起。” 张健握着手机,回首,对着赶过来的保安说:“没事,我动作大了点,麻烦你们了,对不起。” 再次伸手推门……门被打开,然后门被轻轻地关上,谢绝了受到惊吓起来的邻居们好奇的眼睛。 五千万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少数,但无非也就是让他们在以前的举债上再加上一笔,多些年来还就是……不过,希望别让他抓到是谁在搞鬼,他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多得是,他不介意让人怨恨他,丝毫都不介意。 没有了月亮,清晨开始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光,张健站在楼梯口有点迷然,有点记不起自己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是他没找到。 他只知道……他缺钱,他得赶紧挣钱……生活逼得他喘不过气,商海荆棘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危险,而现在这样的时刻,他无法面对自己再伪装平静,空气里似乎被抽干了氧气,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精力……他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支撑他走到什么时候。 他的脚下,鲜血流在了地上,在一点点光亮的晨光里,就像带着那旁边花盆中沾着露水的红色玫瑰,深红中带一点黑……冷风一吹,凭白的又再多了点寒意。 “陈东……”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张健疑惑地回头,看着门,他想,他没找到人,陈东,不在。 这个时候,他有点可悲地想念陈东的体温了……那是不够暖透他全身的热切,但能不让他在黑色渊底里无止境地往下坠……但他不在,一如既往地不在。 他想……难怪不能说爱呢,那多艰难啊,一个连安抚都得不到的灵魂,哪能再有力气说爱呢……看着他那颗为自己不说爱的受伤的心,自己好歹也好过些啊。 爱的时候不能一起爱,那么,痛的时候让我们一起痛吧,就算自己不能感知,让他难过也是好事,至少聊胜于无啊。 张健嘴角泛起笑……缓缓走近了房间,踢伤的脚,留下一路的血印,一个一个带着冷冷鲜血足印……他想,这是条不归路,我连怎么疼都不太知道了。 前路……好远,一个人走着,其实也很累啊。 只是,不能败,再累也得走下去。 盆里的玫瑰……不堪冷风吹残的重负,掉下了它身上的花瓣,自由自在的飘走了……独留下残梗,任自顽固坚守,直到根茎烂掉化为泥土。[size=6]文字[/size][size=4][/size] 利剑番外16 张健洗了澡,叫了锺点工过来,那位阿姨问要不要报警?他摇了摇头,礼貌地说:“是我自己弄伤自己的,麻烦您了。” 年长的锺点工欠欠身,拿着鲜红的毛巾继续擦着地板,间或叹息,自语着作孽两字。 张健路过那装着的红色血水的盆时甩了甩有点头昏的脑袋,把车钥匙塞进兜里,不打算开车叫了出租车去公司。 他也不想找陈东……如果他想不见,那就不见,他从来不主动逼迫他出现在他面前。 下午时,张健的意识有点迷糊,知道自己撑不住了,自己先下了班去了医院。 医生帮他开了八瓶药,输完点滴肯定得明天去了,到了晚上才输完两瓶,饿极了托护士帮他买了两条巧克力跟一份盒饭。 医院的病床永远都是不够的,张健穿着整洁的西装坐在角落里引来了不少注目,最后他干脆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全拔散,领带一解,衬衫解开两个扣子,整个人顿时显得柔和了一点,尽管脸色还是淡淡,但那凌人的气势被头发一挡好了不少,当他拿着盒子吃饭时,基本没人多看他了。 他本来挑食,盒饭的菜他下不了口,只捡了白米饭吃,等到肚子不那么难受了,就把盒子一盖扔到了垃圾箱里。 “你这还要挂一夜,要不要叫你女朋友来照顾下你?”护士姐姐帮他换药时和善地提了一句。 张健摇头,“不必要,谢谢。” 洁白的花再顾惜干净落到尘埃里也只能落个灰头灰脸,从小在优越环境里长大的张健听着周围那些咳嗽哀叫声倒是泰然,在这个又背了身债的时间里,他倒不想再特意花钱找个单独的病房舒服地躺着过一夜,不是花不起了,只是懒……这时候他懒得思考,于是,自身标准降了不少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半夜时肚子也难受,他的巧克力含在嘴里化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了下去,头上出了不少细汗,背上的衬衫也湿了,冷得很,他又背上外套,睁着眼开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又昏昏沉沉地倚着墙壁睡了。 直到早上才算完,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张健干脆去了公司在渤市的临时办事处,把放在桌子里的放了干净衣服的袋子扯出来,换了衣服,冷着脸又去开会。 开完会还是决定去公寓洗个澡再去医院输液,等进了家门时,见着陈东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摇控器。 见他走进,陈东扬了扬眉,问:“你手机打不通?” 张健把没电的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扔到椅子上,“开会。” 他一路拖着衣服,上了楼进了卧房的浴室,快速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简单的身体抄起钥匙往大门走。 “去哪?”陈东站起身来问。 “有事。”张健简单地说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砰……”更重的一声开门声,门被大力打在了墙壁上,他回头,见陈东青着脸快步地下了大门前阶梯,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一起吃完饭再说。” 张健冰冷,“我有事。” “什么事比得上吃饭?你又不把自己的胃当回事了。”陈东的气势不比他的弱。 张健冷笑,伸出打了一夜点滴青肿的手,讽刺地说:“我的命比吃饭重要多了。”话一完回过头就要走开。 “这是什么?”陈东抓住了他的手腕。 张健不耐烦地挥手,“老子要去医院打针,你他妈的滚,没空陪你玩。” 陈东眉毛皱成一块,抢过张健的车钥匙,深呼吸了一口说道:“我送你去。” 开车时,他重重地敲了下方向盘,发出尖锐的喇叭声,他咬着牙偏着头看着窗外,张健瞥了他一眼,不想问他在想什么。 听到医生说他的病情时,还有脚伤,另外还有好意地说今天腾出一张病床用时……陈东笑得脸都僵硬,只是眼里没有笑意,等他们到了单人病房时,护士一走出门,陈东就一脚蹋倒椅子,来回走动个不休,最后停下时死盯着张健:“你是不是想让我心疼死?” 张健笑,他扬了扬嘴角,问:“陈东,你什么时候做点不让我不屑的事?” “你看不起我?”陈东怒极反笑。 “哼。”张健冷哼,深遂的眼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做过让我看得起的事?除了吱歪些没用的,你别的一点用也没有。” 陈东气得发抖,“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但他妈的告诉我,你这脚怎么弄的?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也不想跟老子示弱?” 不像他的情绪剧烈,张健淡然,“跟你说,有什么用。” “除了用我来报复我们家,我对你就真的一点用没有?”陈东走近,“张健,你别一次又一次推开我,你知道我爱你。” 张健不为所动,累极地闭上眼,不想再听那空乏得要命的东西。 陈东突然弯下腰咬着他的嘴……含在口里拼命地吸吮了几口,又狠狠地咬了口他的鼻尖直到现出微微的牙印,低吼:“你再跟我倔,再逼我我就把你给吃下去。” 利剑番外17 张健突然冷起脸,说:“陈东,真为我好,现在就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就让我安静会,别在我面前上窜下跳。” 陈东站起身,撇了下嘴,男人英俊的脸显得有点孩子气。 “滚。”张健冷眼。 这次陈东只看了张健一眼,走出了门,门被关上时是轻轻带上的,张健看着那扇门关上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 印象中,每次他的出现与离开,门都是第一被波及的,响声震天,砰砰叭叭就跟他们的相处一样,很少有平静的时候。 而很少见的,陈东这次这么安静地去。 张健有点为自己的想法好笑……但他确实累了,工作,债务,以前的张家少爷是真的不见了,他背了太多东西在身上,挚爱的奶奶,英年早逝的父亲,已经被世事打压得完全没有以前锐气的小叔,还有……妈妈,那个以前会笑骂着拎着他耳朵的母亲已经变得对他时都那么的小心翼翼,惟恐再失去什么。 这一切,都已经让他无法好好的单纯地活下去。 他能忍……忍受生命和岁月对他精神的侵袭,他能一次一次把一切挺过去,只是到了最后他也知道,这世上,他对陈东不依不挠不肯饶恕,或许哪天也会因为一些他不想承认也不会承认的原因而放过他。 他对陈东……已经是车到断崖,再无退路,而前面的路也是危险不堪,绝崖还在不断的自裂,等着他跌落下去浑身碎骨地把他彻底烟埋。 等到张健再次回家,陈东不再房间里,手机上信息箱里,没有电话没有讯息,陈东消失不见。 他没有感到奇怪,也拒绝去想陈东离去的原因,他懒得再多想有关于他的脸他的眼神,他那些让他心烦的举止,滚了就滚了,他难得的听话滚了也甭想叫他有多意外。 有些事情,他做下了,至于有什么后果,他张健还是有那个本事承担的,不管是陈东还是别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要不让他低头,从他的身体上踩过去那都是不可能。 而这次,他不愿再去哄陈东,没必要,而陈东,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能束手就缚,他日益日衷于从他身边一次一次地离开,他如果喜欢这么做,那么就如他所愿,只是别再想要他配合,他烦了。 小鹰长成了羽翼成了老鹰,掌线的那个人再如何不动声色也掌控不住他的力道了。 张临成打开电话,钱已经借到,银行主动开的口,没有繁琐的过程。 “那几个人呢?”张健问。 “这个时候不能生事。”张临成顿了顿说道。 张健阴冷一笑:“没什么,我就问问。” 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他家现在没权没势,再次的韬光养晦,就算被欺上头了,也的忍着。 张健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暴躁的冲动小子,时间已经让他就算被人捅中了最痛的那根肋骨,他也得装着揣着,一点痕迹也不能露。 回到渤市……似乎真的为时过早,第一步探路,他已经半输了。 而陈东……已经不在他掌控了。 就算他不太想承认……理智也告诉他,陈东已离他越来越远,不再是当年那个愚蠢的孩子了。 愚蠢的孩子已经变成了愚蠢的贪婪的成年人,索求着他所要的,唯一不变的,是从不在乎他的愿意,他得不到了,他就强求,强求不到就抢,抢不到了……或许就是丢弃了。 张健心想,就算他逃得了又怎样……我是掌控不住他了,但我还是明白那颗装着浆糊的脑袋想的是什么玩意,哼。 一阵烟雾燎绕过后,无所谓的男人走近冰箱,拿出冰水,从头淋到脚。 “陈东……”吴将无奈地叫了一声,他在他面前已抽了近十个小时的烟一声不吭,房间已乌烟瘴气。 “我发现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恨我,无论好的坏的,他总是不会对我好一点,只好一点点就跟要他的命似的马上就要对我坏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滚啊滚的……我烦了他。”陈东抽光了烟,老实开口:“所以,我离家出走。” 接着他更老实了:“我想过了,前天我还在想,我挺累了,这次我要彻底离开他,但一见他,那些想法就像个不好笑的笑话,完全不用打招呼自己就从脑袋里无影无踪地消失不见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贱?”他亮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吴将。 吴将无语,揉着脑袋,比当事人更头痛,说:“陈东,如果不是当年你救了我的命,如果你不是拿钱诱惑我,你就是跪我面前求我我都不愿意搀和你们间的破事,张健难应付,你他妈的更是让我头疼,你怎么一见张健就跟刚怀春的少女一样芳心失寸。” “我是男人。”陈东到处找烟。 “你见了他,就乱七八糟得像你的智商呈零蛋一样。”吴将冷嘲热讽。 “那又怎样……我爱他……”陈东无所谓地耸耸肩,从烟缸里捞起半根没抽完的烟接着点燃。 “帮我想想……”他的眼眶全黑了,但眼睛一亮一亮的贼亮就像刚干了一大票的贼一样精光烁烁:“我要怎么样才能理直气壮地回去?” 吴将不堪忍受闭目,一字一句地说:“你去死。” “我也是要面子的。”陈东喃喃自语,“尽管我已经被他践踏得面子里子都没了,那个冤家。” 吴将看着在他住的地方发了一夜疯的陈东,忍无可忍地站起来,“随便你,想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别扯上我,我可告诉你,邓晨晨现在可是为了勇于是追求他的真爱,已经在老爷子那先下了功夫,他甚至已经陪他练了半个月太极……” 陈东不在乎地扬扬手,“随便他去……”他掏出手机开机,看着铺天盖地的讯息袭出来,却没有一条来自张健的信息,眼睛终于完全暗了下去,要死不活地说:“我就知道,他每次要我滚,都不是说着玩的。” 利剑番外18 “妈的。”吴将骂了声,关了门,迫不及待离开。 陈东苦笑站了起来,走到浴室,看着满脸胡茬脸色难看的自己……眯了眼,批评自己:“真难看。” 刮了胡子,他又看着自己的俊脸,自信一笑:“张健,我跟你斗,玩不过你我就不信了。” 张健日子不好过,以前陈东不在,眼不见为净稍微好过一点,陈东在时,比好过却稍微那么难受一点,而这次陈东的离开,却难得的让他更不好过一些。 至少,原本陈东在的时候,不管他是耍赖还是乱七八糟的发着愚蠢的脾气,但好歹是个人,是个沙包,他可以冷言冷语讥讽,也可以暴打,也可以知道他可能不是那个无辜的人对他更是下着狠心,踢下床,让他举高那下面那孽种到外边吹着冷风冷静。 他半夜因口渴醒来去厨房喝水时,看着沙发里没人,想了一秒,才想起陈东不在。 他就对着沙发冷笑,这次要我哄你,就算你是老子最好的那个沙包,老子也不愿意。 头也不回回床上去睡觉,躺下才发现,自己要去厨房喝水,而现在情况却是一口水都没喝到,口内依旧干渴。 他再次冷静起身,喝了水解了渴,回路中忍不住看了沙发一眼,那刻他鄙视自己,把沙发踢倒,就像踢倒陈东一样,冷哼了一声,转身去卧室。 陈东没找到好理由回去,他有点拿不准张健。 以前张健一接到他的电话,好歹会嗯两声,这次,他拉下面子底子想试探两句,但一开口,张健就把电话给摁掉。 生气?有一点吧……不生气?也有一点……张健总是喜欢表现得对他不在意来折磨他,屡试屡胜,这次,陈东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微微有点受了伤,尽管受伤程度比以前情况好了点,但实在也没好多少。 又接到吴将的消息,听他讲了张健公司的财务,愣了半会,又看了看文件,看了好几遍才说:“他们家真没钱了……” 吴将默语,不知如何接话,他接到报告时,也是愣了半天才接受现实。 “我听说他们家暗里的钱比台面上的钱多不知多少倍去了……”陈东苦笑,“这下可好,如果报告不差,张健知道我还在捅他的底,想都不用想就要打死我了。” 吴将干咳,笑了一下,也苦着脸,说:“陈东,你是不是料错了?” 陈东跟他大眼瞪小眼:“我怎么知道……” 又不敢相信地翻了翻重金请来的人打听出的张家经济报告,情不自禁地抖了下手,说:“要不要再电话问问,是不是有些东西没查到?” 吴将怜悯地看着他,“陈东,那个人查出来的东西还有假吗?翻翻最后那张纸,上面写了,当年张临成那一件事,张家舍弃千金,你看看那上面的对象,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他们家那时候就拿出来十几件,差不多那时候已接近倾家荡产。” 陈东坐那半晌,最后僵硬地扯了下嘴角:“难怪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我。” 他这时才猛然想起……张健这些年已不再爱玉如痴。 除了吃喝那点讲究……张健就真的不是当年的那个张健了,连带的那股对他最爱的玉器的那股热爱……再也没有出现过。[size=4]文字文字文字 [daxgaozh] 摆了个pose道:你、你、你没我酷 利剑番外19 家里的一个孩子最近一个要去国外动最后一次手术让耳朵尽可能的痊愈,手术费跟其它费用加起来也是笔不少的数目,张临成把钱给了张母,这是张健跟母亲通电话时才知道的事情。 美国医院的机会是钱弄进去的,张健问了张临成:“多少?” 张临成说了个数字,不大,但对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也算不少。 家里值钱的都卖了出去,房子也抵押了,但无论如何,这些情况都是不能让张母知道的,张健说:“我妈那边,您再多打点过去,缺口那块我来填。” 张临成说了声“知道”,也不过问张健去哪弄钱……在多年前,他已经丧失了过问张健做什么事的权利,张健拥有的,一大部份都是因为他而剥夺,对侄子的愧疚,让他的关心都已无法过多表示,怕说多了,再让人想起以前,那段太过痛苦的日子。 对于张健,除了让他去做他要做的事,无论对的还是错的,都只能让他去做。 如果哪天张健为此付出昂贵代价,他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因为他知道,张健的世界,除了他本人自己,谁也插手不进,作为他长辈,他甚至连劝阻的力量没有,所以,张临成想这就是命运给张健的,也是命运给自己的,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张临成犹豫着,最后挂电话时还是说了声:“你注意点身体。” 张健“嗯”了一声,把手机讯号掐断。 那不在预料中的钱打乱了张健关于这两年的财务计划,渤海的工程他完全交给了下属去做,他找来了公司网罗来的三个设计师,把这年的红利说明了一下,得知可能即将划到帐户的奖金,三个设计师当即表示会圆满完全他所交待的任务。 他订了机票,当天飞往北京。 临走时他没给陈东留下信息,关了公寓的门,拖了行李直进了通道都没想过陈东一秒。 谭少在机场接的张健,见了他扑过来就猛啾,那俊美青年就像猴子一样挂在张健身上吊着他的脖子就差断掉。 张健冷瞪着他……好几秒,谭少无视于他的冷眼,笑嘻嘻地又潦草地亲了几下才下来,拉着张健的手往大门外走。 这次没订酒店,去的是谭少的房产,一幢高级公寓房里,一进房间,谭少就躺在沙发里不起来了,说:“你要多少?” “一个亿。”张健把外套脱了,躺在了他的对面,面色平静。 “抢钱啊。”谭少咋舌。 张健把筒里的图纸抽了出来,扔到桌上,“这里未来十年可以挣五十个亿,为了这一亿,我在这十年间就要损失二十五亿。” 谭少拿起图纸躺在沙发上看,看了两眼咕噜着说:“这年头的钱就跟冥币一样,不值钱得很。” “如何?”张健干脆地问。 “你真这么缺钱啊?”谭少好奇地看着他。 “嗯。”张健点头,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是谁都有缺钱的时候,他家没传世之宝卖了,只好把最后的老本拿出来给人估价。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谭少笑眯眯地问,“尽管我可以说服我爹地,但你也知道嘛,我见着他就犯恶心,为了帮你我可得花不少功夫讨好他。” “你要什么,我全给。”张健开着条件。 “真的?”谭少笑得嘴都咧成太阳了。 “嗯。” “那我要上你?” 张健看他,手往裤子上拉,内裤连着外裤全部脱下扔到了旁边,修长的双腿在明亮的光线里性感无比。 谭少再次咋舌,摸了摸鼻子说:“好吧,我帮。” 剑番外20 张健签了合同,拿到了钱……对面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满意而笑,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谭少在旁不耐烦,“行了,爹地,我跟他还有事忙去,你一边去。” 中年男人还是微笑,先借一点钱就讨了这么大便宜让他对这个儿子更是纵容:“好,你们去,爹地买单。” 谭少耸了耸肩,拉了张健出去。 张健一出门,打了电话给张临成。 张临成知道了他把他父亲临死之前交给他的安海海边那大片面积土地给了一大半给别人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好,不缺钱了也好办事。” 张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看着兴高采烈的谭少。 谭少说:“这下,你总归是我的了吧?” 张健点了下头,上了他的车。 “唉,我跟你说,真的,不就跟我拍个裸照,你和我这么漂亮,拍出来那肯定是人见人爱……”谭少从小都不知敛耻,说话间的放肆可见一般。 “嗯。”张健随意地应了声,他无所谓这种事。 谭少接着说,依旧兴奋难捺样子:“我跟你说,以后我可对谁说你是我最爱的男人了,你可不能驳我面子。” 张健瞥了他一眼,随他发疯。 “嗨,这可真是好事,我可跟你说,免得他老说我小孩不懂爱,那我就好好地爱一个给他看,得了吧,我老早就长大了,亏他能昧着良心还说我纯洁得跟三岁时见他一样……你说,我能像三岁吗?有三岁的人成天想着怎么爬上他的床把他生吃活扒了吗?靠……”说到最后,兴奋没了,成了愤怒了,车子一打转,眼看就要跟别的车子撞上了。 张健迅速拉回,冷瞪了他一眼,“下车再发疯。” 谭少回过神,嘿嘿一笑,亲了张健一大口,说:“遵命,爱人。” 张健皱眉,别扭地忍耐了那声称呼。 爱人?真他妈的恶心……张健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两个字,无聊得很,不管是在谁口里说出来。 张健在北京接到了陈东的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 “北京。”张健没有隐瞒。 “啊?去那干嘛……”陈东问。 “筹钱。”张健更简单地说。 “什么?”陈东说:“你……缺钱吗?” “嗯。”张健嘴边泛起冷笑,但还是挺平静地说。 “那……” “筹到了。”张健淡然地说:“找我有事?” “我回家,没看到你。”那边的陈东有点烦燥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张健说,谭少这时洗了澡从浴室出来,蹦到他身边,叫着:“谁啊?” “谁?”那边的陈东猛地说。 “哦,讲电话啊,你讲……”谭少太迟识清真相,抱着枕头就要逃。 张健不理他的举动,只是更加平静地对电话很诚实地说:“我朋友,帮我筹钱的人,我卖他几个月还人情。” 陈东的粗喘声响起,“你在干什么,张健……”最后那句是吼出来的。 “陈东……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张健这时才皱眉,“还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东那边没有了声响,张健懒得再多说,挂了电话,门边谭少苦着脸说:“我家大哥哥打电话来了,你跟我走,你得表现得对我好点。” 张健跟谭少的大哥哥打了一架……谭少在旁边红着眼睛看着他们打,最后哭哭啼啼的被张健拖走了。 谭少在车上抹着眼泪还不忘为自己辨白:“我不想哭的……” 张健的脸被打肿,嘴也青胀得无法开口,他连多看谭少一眼都不想。 谭少说:“你多好啊……样子,才气,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健咬牙,尽量不发火,要是按他以前脾气,他绝对能在高速行驶时把谭少从车下踢下去,但他现在不行,他得忍。 “张健……”谭少见他不说话,眼泪越抹越欢:“你说说话啊,被打哑了啊?” 张健猛地回过头,低叫:“你他妈的再多说一个字,我弄死你。” 满身血气面色狰狞的男人并未让谭少退却,他没心没肺的习惯了,要不,也不会喜滋滋地掏出他跟张健的艳照献宝引来那男人对张健的拳打脚踢,“你要不要去医院啊?”谭少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这个时候还为别人着想。 张健气得头上冒烟,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重重地踩了下油门……车子像发射的火箭一样在夜空中飞驰。 这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又如何,他要利用他,就算被打死他也一个屁都放不出,谁教他欠他的?张健把血水吞下肚,面目冰冷。 谭少拿着纸巾擦眼泪,最后还不要脸的打电话给他爱的那个大哥哥,边哭边哽咽:“哥,我以为你会喜欢他,你为什么要打他……” 张健听着被气乐,嘴角微微一勾起,引来剧痛…… 半夜时张健被电话吵醒,陈东低沈的嗓声说着:“你在哪?” 张健拿着手机放耳边,闭着眼睛睡觉。 “你在哪?”那边还在沉着气。 张健摸了摸眼睛,想让自己睁开。 “你他妈在哪?”那边声音升高了至少三个调。 张健慢慢从床上爬起,他的头上被白纱扎了个包,嘴肿得跟在水里泡了三天的馒头一样,还有胸口,那个男人打的一拳很重,如果他同意那医生都想给他打石膏……他爬起来,终于把睁不开的眼睛尽力扯开了一条线。 “张健,你他妈的住哪?”那边已经升级为鬼吼鬼叫。 张健干脆掐断手机,发了短信过去,最终又抱着枕头沉沉睡去,打的镇疼剂太过量,他困意重重。 门外有重响……他接了钮,陈东冲进来,没看他,四处打望……一瞥眼看到张健,只一秒魂都没有似的一样,呆着问:“你……你怎么了?” 张健扯着双腿往床边走,一碰上枕头,头又埋了进去。 陈东走过来时太急被床脚绊了一脚,最终跳着脚大吼:“张健,怎么了?” 张健想冷笑……但没那心情,只好作罢,摸着头又从枕头里爬出来,困难地说:“陈东,你别耍猴戏,烦不烦?” 陈东额头的头发在眼前跳动,他的胸前剧烈起伏,只见他闭了闭眼,睁开眼又说了一句张健认为的废话:“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 张健说:“让我睡会……”他把被子扯过盖到自己身上,小声地疲倦地说:“你他妈的要废话,明天请早。” 陈东眼睁睁地看着他睡去,站在那里看着张健的猪头,就跟当年打了张健那样……不知所措得很慌然。 到底,怎么了?他看着这样躺着的张健……这个他曾爱的少年……现在爱的男人身上,只有四字:心如死灰。 而面对着天花板睡去的人……从头至尾,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陈东刹那觉得自己腿软,扶着低矮的床,慢慢地跪了下去。[size=4]文字 利剑番外22 陈东脚软,站了起来,坐到了张健旁边。 看着张健那张突兀得不复往日俊美的脸,陈东皱起了眉,愤怒,还有一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慌然,他呆呆地坐在那,看着那半张脸,满是激荡的情绪突然成了死灰,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睁着眼睛盯着他,一刹不刹地看着张健的猪脸,想着:现在,不管谁错谁对了,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留他在我身边,都到这种地步了,我放不了他,他也不能离开我。 “张健。”他叫着他。 张健沉默,没有回应他。 他已睡去。 陈东那刹那,觉得张健离他很远。 远得,他有点抓不住他。 张健醒来时,天空是白的,空气是稀薄的,有那么几秒,?br /gt; 利剑_番外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7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7部分阅读 醇该耄床坏绞裁淳跋蟆? 当他能呼吸时,能看见东西时……陈东的脸就在面前。 所以,他疲倦地再次闭上眼,说:“滚。” 他其实对陈东想说的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个字,但陈东一直都不懂,开始不懂,过程中也不懂……或许到结束时,陈东也不会懂。 陈东手伸了过来,手心有着药……他说:“你吃下,我就滚。” 张健毫不犹豫吞掉那一团药粒,掀了下被子,再次把自己埋了进去。 再过了一会,没睡多久……陈东又在被子外叫唤,说:“张健,吃饭。” 他的声音还有一些不耐,叫了几声,张健没理,他依旧继续叫着。 张健抬起头……看到那人的手背上有着红肿的泡……再往上,有着碗,修长手指夹着筷子,他就那么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脸色不是明朗的颜色,但是,尽管有一点冷,但眼睛却还是看着他……他的眼睛注视的只有他一个。 他坐了起来,拿过碗,不让自己多想,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人一病,产生的想法都会让自己看不起,所以他撇过头喝着,不看他。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有人冲进来说:“张健,你死了没有?我帮你带鸡汤回来了……”谭少冲进门,唇红齿白俊美轮廓的青年看到他们,张大了嘴。 张健看他……谭少看到陈东的样子,睁大了眼说:“张健,你是我的爱人,你怎么可能带别人进来?”他扑了过去,在张健的脸上狠狠一吻,死抱住张健,瞪着陈东,说:“你是什么家伙?快滚……张健是我的。” 陈东看着他……不过一秒锺,他的眼里已经是愤怒里带着嗜血的疯狂。 谭少看不清,依旧叫嚷:“你滚,张健是我的。”他抱着张健,双腿夹紧了张健的腰,就像死巴着最爱的舍不得离开的玩具一样霸道。 陈东的眼……就只几秒,就被血充红了…… 而谭少……依旧死抱着张健不撒手,自觉勇猛地回瞪着陈东。 张健被抱得喘不过去,没有力气提醒谭少……眼前的这个人,并不会怕他。 他能预见,一场无聊的没有意义的戏码又要开演了。 利剑番外23 陈东一股脑地跑过来死拉着谭少拖到地上时,张健闭了闭眼,心想真他妈的丢脸。 下一刻,一个是文弱青年,一个是自小打架他说no2没人会说no1的男人,实力悬殊的两人此时一个在地上,一个站着。 地上的那个抱着陈东的腿扯着嗓子大叫:“张健,他打我,救命啊……” 陈东再狠狠地踢了一脚:“你他妈的是谁,敢碰老子的人……” 张健的脸丢到了太平洋也不想去捡了,他沉默着站了起来,拉着陈东往门外扔……陈东不敢用力,张健手还缠着绷带呢。 “你轻点……”被张健捏着手的陈东叫嚷着。 “砰”一声,门要关上了,陈东用脚抵着不放。 “滚。” “不滚。” 张健眯眼,“滚不滚?” “不滚。”陈东坚定地看着他。 张健冷笑下,一个回旋踢踢上了陈东的脸,陈东欲躲,刚闪过,第二踢就来了,直接踢到肚子上,陈东飞出了门。 “砰”的一声门终于关上了。 谭少从地上爬起跟了起来,抹着眼泪说:“怎么办?大哥哥就要来了,见我这样,不得撕了你啊。” “撕了谁?”张健冷着脸,肿胀的嘴边是凶狠的冷笑。 “撕了……”谭少总算知道看眼色了,说:“我改时间让他来。”他溜进卧室,不敢再放肆了。 陈东在门外踢门,叫着:“张健,放我进去。” “张健,他是谁?” “张健,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 “张健,我错了,我不该打他……” “张健,放我进去……” “张健……张健……”门就快被敲碎了,谭少衰弱地从门旁钻出半个身子,苦着脸说:“张健,你放他进来吧,我宁肯再被他打也不要魔音穿耳了。” “张健……”又一声,门!当 又一声大响,差不多一颗地雷被炸时的声贝。 张健这时神色一沈,欺近谭少,谭少站那地结巴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 张健点了点他脑袋,说:“叫你男人来,就说是外头那个人打你了,说惨一点……” “呃?”谭少瞪眼,揉着疼痛的脸,其实他已经挺惨的了,那个人踢他就跟踢沙包似的。 “不就是让他心疼你吗?”张健不屑地说,“就你脑袋还想拐他?” 谭少转了转眼,恍然大悟,说:“张健,你真厉害……” 随手一拿,手机在手,谭少装得一脸深沈打电话去了。 他说:“哥……你还是过来吧,我被人打了……他还在门外没走,等着打我……”声音委屈得就跟被人轮轩了一百遍似的。 张健冷笑一声,谭少打完电话乐癫癫地说:“这样好吗?” 张健继续不屑,“不就狗咬狗吗?” 谭少高兴地拿了个苹果啃,猛点头:“可不是。” 门还在砰拉作响,陈东不叫了,就是时不时地踢了一脚,间或还有声响,谭少扬眉,张健冷冷地说:“蠢货肯定叫人来开锁了。” 谭少“哦”了一声,看了下表,说:“还来得及。”他哥到这里,不过二十分锺,再加上超点速,十分锺就够了,任何开锁的都不可能有这专业速度。 谭少啃完一半苹果,再说:“门开了时,你要抱着我,kiss得激烈点更好。” 张健捏着他的下巴,咬了下他的嘴,冷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利剑番外24 “啊”的一声闷叫,谭少站了起来,太过于激动撞到了腿,他闷着声音抱着腿跳着,嘴巴还急着做口型偏偏又要忍痛,一时之间手忙嘴乱像小丑。 张健瞧他一眼,把放在脸上的冰袋到地边上,打开门……两个高大的人正拳脚相加,就像对面的人是红布,而自己就是被布刺激疯了的狂牛,冲向对方的一拳一脚全没含糊。 站得远似乎都能感觉到那阵打架带起的空气波动,谭少一手握着腿,一手抱着肚子,瞪大了眼睛佯装无辜惊讶看戏。 一个拳头过去,陈东的头被打偏,那头似乎咯!响了一下,就差打爆。 陈东一个回腿踢去,他的对手也没出意外的被踢中了肩膀处,骨头被撞打得发出有一点沈闷的声音。 谭少看到这,红了眼了,急着跳出起来叫:“哥哥……” 一言不发就打得火起的俩人都不管不顾,打得红了眼,天王老子来了可能都不会撤。 谭少看了几分锺,觉得不妙了,看着懒懒站在一旁看猴戏的张健,说:“快点,都要死人了。” “打电话,通知安保。”张健撇了下头,指了下通视器,依旧回过头看着那打到走廊尽头的俩个人。 安保迅速赶来,来了二个,劝不住,又来了二个,才把那两人扯开。 一扯开,谭少就奔了过去对着陈东就是狠狠几脚,“叫你打我……叫你打我哥。” 范宗明摸了下嘴角,拉过谭少,“就这家伙?” 谭少撇嘴点头。 “怎么打你的?”报完仇才问情况的范宗明一脸寒霜。 “他抢我男人……”谭少哇啦一张嘴,指着陈东:“抢不赢就打我,是不是,张健?” 事件的主人翁站在远处,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回房间去了。 范宗明是大头,安保会看脸色,第一时间就撤了这层楼面,只是陈东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沙发里躺着拿着冰块敷嘴的张健,衣服早在混乱中打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很凌乱,嘴角还挂着血啧狼狈不堪,可就算是这样,张健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范宗明坐下后把谭少拿过来的毛巾扔到一边,冷笑着对张健说:“你可真行,找了我弟弟还敢偷食。” “不是……”谭少赶紧辩白。 “闭嘴。”范宗明瞪他一眼,再看向张健,命令地说:“你们分手。” “我不分……”谭少扑到张健身上,死赖着也不放手的样子。 范宗明拉着谭少,抽了他一耳光,怒吼:“不行也得行,成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听了。”又狠狠地抽了谭少两耳光,拉着愣愣地在耳光回不过神的谭少走了,临走前还放了句狠话:“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后果自负。” 等到人走后,张健看着蹲在门口看着地板的陈东说:“你满意了?” 陈东自蹲下一直都没说过话,张健走了过去,用手抬起他的脸,问:“陈东,是不是满意了?满意了就滚回美国去。” 他站起来时一直都没说话的陈东扑到了他身上,说:“我不会放手的。”下一刻,他昏在了张健身上,那被张健抬他脸时忽视的挂在脸旁的冷汗……也一一的蹭在了张健的脸上。 张健漠不在乎地推开昏迷的陈东,拿起电话,说:“请帮我订一张机票,北京飞安海……谢谢。”[size=4]文字 剑番外25 飞机起飞的那刻,远处的灯光射向夜空,在那片绚烂间,张健刹那疲惫不堪,一直绷紧的腰松懈了下来,倒在椅子上竟再也坐不直。 回到安海,他跟他叔张临成连开了三天的紧急会议和商讨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故应急措施,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时,倒在楼梯前残留一丝意念没彻底昏过去,却再也爬不起。 深更半夜,他知道无人会拉他起来,放任自己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挣扎着爬起来,去了医院。 去医院时,他准备了下衣服,准备好笔记本,再带了点洗漱用具,所以当医生时要住院时他只要签字就可以入住了,什么东西都无需再准备,顺便可以工作,什么事都不会耽误。 医生说,“你患了肺热。” 张健看他。 医生看他,“你应该咳嗽。” 张健扯开嘴一笑,“应该吗?” “没有哪个肺热患者能像你这么安静。”医生面无表情。 “你是帮我看病,还是来教我怎么咳嗽的?”张健冷眼。 “太过于忍耐,只会引起肝肺过火,郁结攻心,让你的身体更难承受,病情更加重。”医生说完医嘱,草草的在病历上写了几笔。 张健看着他,扯了下嘴角,拿起手机继续跟人商讨……再喝了口水把咳嗽咽下,喉结剧烈抖动了一下……他厌恶咳嗽,那让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病家伙,尽管他确实病了。 他但可以选择闭嘴不示弱。 就跟他对陈东一样……不会放弃那根折磨他的绳索,但是,也不会再有进一步的亲腻,到此为止,再也不会让他前进一步,也不容许自己有过多的给予。 谭少打电话说,陈东又找上门了。 然后一天说,跟我哥又打上了。 又过了一天继续说:邪门了,他们成哥们了。 又一天说:张健,我跟你拍的裸照都没了,姓陈的给撕了,差点又打我了。 再一天说:张健,他逼着我告诉你新手机号……再不告他找人勾引我哥,你说我告不告? 今天,谭少说:“张健,我受不了了……姓陈东的派人堵我的门,我两天出不了门了,不出去醉生梦死我会死的,对不起,我只好出卖你了。“ 他刚挂完电话,手机再次震动,熟悉的号码在手机上呈现了出来。 张健冷眼看着它……半天都没有伸出过手。 手机一直震动……一个小时后换药的护士提醒他,张健淡淡说:随它。 再等一会,震动停了,手机里静静躺着一条信息,写着:我明天来安海,先跟你说声。 嗡地一声,信息过后,手机恢复黑暗……终于没电了。 张健起身,换好衣服,把东西装好,跟一个人来住院一样,一个人办好离院手续……安静地走过长长的走廊,出了医院的大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看着他们,他想,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没死,跌得再狠,就算狠得无法承受也是要活下去的 利剑番外26 张健去机场见陈东,顺带拿着行李。 陈东见他手上拿的东西,眼睛一直盯着,阴沈的脸更难辩神色。 张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就不动了,陈东问:“你要去哪?” 张健平静地看了他一下,说:“渤市。” 陈东笑了一下,连连点头,“你狠。”他把他的包给扔到张健身上,转过身往机场购票台走去。 买了票回来,陈东突然一把抱住张健,掐往他的脖子咬着牙说:“我掐死你,王八蛋,你他妈的跟人拍裸照,我废了你。” 张健任他掐着,一丝挣扎都没有。 陈东的手劲下了,头埋在他有肩膀处没再抬起来。 过了好一会,张健的肩膀湿了,陈东说:“张健,我累。” 他把机票塞到张健手里,两手抱住他,头完全埋住,“你就是让我难受,我难受你就高兴了,你怎么这样子。” 张健空洞的看着他的背……抱着他,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样的陈东……他能如何?又能如何? 他一动不动地抱着陈东,对怀里的这个男人,真的已不是爱恨能形容。 陈东在飞机上昏睡了过去,张健一摸,才知道他发了高烧。 找空中小姐要了退烧药,强扭着嘴才给塞了下去,陈东睁大着眼看着他一会,最后倚到他的怀里地才又闭上眼。 旁边的旅客打量着他们……只是张健神色太过平静,连带的他们的眼光也只是淡淡注视。 陈东昏睡中间说了几句话,无非不过是对不起,我打死你这几句,都是些张健嫌是废话的话。 下飞机那刻,陈东还是没醒过来,张健抽了他几耳光都没醒,最后拿了冰块堵在他肚子上,陈东猛地惊醒,错愣地看着眼前的张健。 下一刻,他红着眼睛盯着张健,说:“你又这样对我……” 张健懒得理他,站起了身在旁边等候的空中小姐的注视下走向机舱门。 陈东跌跌撞撞跟在身后……跌倒了两次,前面的张健听着他跟急呼“请小心”的空中小姐歉了声谢,嘴边泛起冷笑。 “我病了你都不对我好一点。”一下飞机,陈东小跑几步跟上了人,气急败坏的叫道。 张健走向通道,陈东拉着他的手不放,俩人牵扯着走进了机场。 一直到出了机场拦到了出租车,陈东这才又把自己的头枕到张健脖子旁,呻吟,“我头疼……” 张健一句话都没说。 “你对我好点。”陈东理直气壮。 张健冷笑,一只手推开他的脑袋……陈东马上枕了回来,力道不像病人:“你再跟我闹脾气,我就真打你了,你别以为我不敢。” 张健冷眼看过来,终于开口,问:“陈东,你几岁?” 陈东先是瞪他,看着张健带着讥讽的眼睛,慢慢地脸胀红了起来,“你管老子……” 张健撇过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陈东见他没再推他,这才又把脸压在他肩膀处含糊地说:“你对我好一点,我会对你更好的。” 利剑番外27 陈东跟着到了张健的住处,张健前脚刚进门,他就从后面就冲到了沙发上,然后抱着头就弯曲地倒在了上面。 1米8几高大的男人抱着头蜷缩着,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张健径直去洗澡,把行李箱的衣服放好,再把周围收拾了一阵,忙到半夜,去厨房帮自己煮了咖啡出来,陈东依旧还在那趴着,脸色红胀,头上冒着虚汗。 张健端着咖啡杯在旁边站了几一阵,直到杯底见空,去拿了医药箱过来,掏出退烧片,一把掐住陈东的下巴,把药片扔到了那微微张大一点的嘴里,命令,“吞下。” 陈东可怜兮兮地哑着嗓子说:“水。” 张健扯了下嘴,把这边水杯拿过来往他嘴里灌水,动作有点过大,把陈东呛得直咳嗽,好大一部水都从嘴边流了出来……又怕张健生气,又只好强硬地把哽在喉咙的药片吞了下去不敢吐出来。 但又实在委屈,陈东抱着张健的大腿,红着眼睛嘶哑着喉咙威:“我不要喜欢你了……” 张健听得嘴角抽搐,扯下腿上的脑袋就要走。 “我衣服被你弄湿了……”陈东死巴住他更加委屈地抱怨。 衣领边的衬衫已半湿,露出他铜色的肌肤……十足男人刚硬线条的脸,再配合那淡淡指控的语气,张健闭了下眼,终于一手拎起了陈东。 陈东站了起来,任张健拎小鸡一样拎着他的后颈,为了配合着张健的身高还弯着腰,边走边用沙哑喉咙争取权益,“我要洗热水澡。” “闭嘴。”张健再也忍不住,冷冷喝斥。 陈东看他那张冷峻得像寒冰的脸,一把搂住他的腰,撇了下嘴不再说话了。 到了浴室,陈东迅速敏捷地脱掉衣服躺到浴缸里,睁着因高烧而泛起红丝的眼睛看着张健。 张健懒得看他,蹲下身调着水温放热水,没有说话。 水温调好了,张健把手放在水龙头旁边,等着放好关水。 过了一会,陈东移了移身体,把脑袋放到张健的手边,说:“我头疼,你给我揉揉。” 张健还是没看他,蹲着没动。 “张健,揉揉……”陈东已经彻底不要脸了,还用嘴咬了咬他的手。 感觉到手边那炽热的呼吸,张健垂下眸,手放上了陈东的太阳|岤,下一刻,陈东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轻轻地“嗯”了一声,满足地呻吟出声。 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张健想,怕是病糊涂了吧?脑子给烧糊涂了? 脑袋坏了,但下半身却没坏,揉头揉到一半,陈东得寸进尺地拉着张健的手往下拉,笑得有一点讨好地说:“下面也难受……揉揉?”后面那两个字有点征询的意思,但往下拉的手却一点也没含糊。 那黑色茂林里已经半抬起头的粗长……张健看着已经死不要脸的陈东,眼睛蕴含的风波就像冷峰入境时的龙卷风。 利剑番外28 张健稍一眯眼,陈东就咬他,说:“都好一阵子了。” “扑通”一声,张健就被他拉进了浴缸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死抱了住,那下方就完全抵住了他的腹部。 一个反身,陈东就压在了张健身上,这时还不忘体贴地把张健的头抬起,头凑了过去就要吻他的嘴……张健反手,“啪”的一声,陈东脸上被煽了一耳光。 陈东咬牙,抬着头气势汹汹地说:“我就要。” 张健在浴缸里想转身,但被陈东死死在压在下方施不得力,“陈东,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下来。” 听到他骂粗话,陈东却高兴了起来,身子又压了下去,说:“张健,做吧,我们做吧,都好一阵子了,你跟那小子拍裸照我都快气疯了,你是我的……” 张健猛地反身,手掌同时甩出,陈东被措手不及地又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这掌比前常掌多好同倍的力,打得陈东头昏眼花,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张健趁此爬了出来,用脚又重重地踢了他一脚,怒骂:“你他妈的想干,也得老子愿不愿意……” 陈东真被打傻了,坐在浴缺里红着眼睛问:“那你愿不愿意……” 张健站在原地,极力咬着牙,朝着空气重重地“呸”了一声,跪下脚揽着陈东的头,“你他妈的畜牲……”唇已经贴了上去。 陈东趁势抱住他,不管头不头疼了,又把张健拖了进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身上的衣服脱净,下方的手指就着温水冲进了温热的肠壁…… 一时之间,水花四溅……陈东在张健身抽搐着,极尽疯狂,直至虚脱。 当晚,被张健扔到床上的陈东高烧不止……为免他死在自己的房子里,张健只好把他送到医院,然后一秒都没有多留就回了去。 吴将来见陈东时都理得瞠目结舌表示惊讶了,他问:“你又干什么了?” 陈东微笑,耸了耸肩。 “你疯了?”吴将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翻,不过看到陈东那敞开的病衣胸膛间的牙印,就又醒悟了过来,哼哼了一声。 “事情怎么样了?”陈东不再晒幸福了,把扣子随意的扣上了一粒问道。 “还不是按你所说的……”吴将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陈东这时的脸沈了下去,过了半晌才说:“想让他再次对我低头,怕是再不可能了。” 吴将也神色凝重了起来,“陈东,你知道的,你们的问题不仅仅是你们之间的那些扯不断理还乱的感情,那些过往的恩怨,现在更多是你家里的原因,没人看好你跟他在一起,过去是,现在也是……” “我想你家老爷子是打死你也不会愿意你们在一起的。”吴将慢慢地说,“听说,老爷子已经打算收邓晨晨为干儿子了。” 陈东笑了一笑,“他倒厉害。” 吴将看他:“他跟我们从小长大,你不该小看他。” “我从来没小看他,我当他是兄弟。”陈东云淡风轻,“永远的兄弟。” 吴将抿嘴看他…… 陈东说:“至于他怎么想的,那是他自己的事。” 吴将皱眉看他。 “你知道的,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只是想跟张健在一起。”陈东有点烦燥,说:“有烟没?” 吴将摇头。 陈东咬了下嘴,说:“都走到了这步,我不可能再松手的,谁都不能制止,就算是张健自己也不能。” “陈东……”吴将思索着说道:“张健不是谁都可以影响的……你最明白不过他的冷酷与偏执。” “那又怎样?谁叫我选择了他,撒不了手,我罪有应得。”陈东自嘲地笑了,然后他喃喃自语般说着,“我只要把事情做得漂亮点别让他看出来就成……反正就算死他也得跟我死一块。” 吴将头疼地低了下脑袋,不再看向陈东,实际上,他如果真聪明的话,他就不应该帮着陈东算计张健。 利剑番外29 过了两天,张健在工地视察回来,就在自己的公寓里又见着了陈东。 陈东坐卧室里的书桌旁,台上开着三台电脑,二台笔记本一台台式,全部摆在他前面,他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动弹着,打印机也卡嚓乱响着,看起来忙得就差分身乏术了。 张健把衣服脱下去洗了澡,出来时看见陈东揉了下眼睛,接着又拿着传过来的纸张一边看着一边调着电脑里的数据。 他看了一眼,打开了门去厨房弄吃的,他这两天也忙,工程的进展似乎比想象中又顺利了点,就是那个人方面不知道搞什么鬼,反倒没给他什么难堪,还在某些地方让了些步。 煮了点饭,又煲了个汤,再弄了几个小菜,张健自己在客厅里吃了起来。 吃到半途,陈东出来,自己去厨房弄了个碗出来,把剩下的一点饭全扒拉到自己碗里,不到一分锺,就全吃完了。 陈东喝了一碗汤,然后把碗放到桌上说:“少了,还饿。” 张健夹着菜,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不看他。 陈东也夹了口菜放到口里,说:“你帮我煮点面吧,我饿……” 张健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陈东赶紧说:“我有份作业要交,要赶三四天,今天这才是吃的第一顿……” 他咬着嘴含着筷子,就像小时候的陈东那样……看着他没办法,只好哀求,小心翼翼,倔强眼神藏着骄傲却又竭尽表现出讨好。 张健放下碗,一言不发走进了厨房,他知道不应该,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抗拒,陈东是他的过去,也是他的现在,如果没有办法,他也是他的将来,就算爱恨已疲惫,也无法拒绝有时候他的哀求,就算他尽管想拒绝。 张健弄面时,陈东在身后一把抱住他,没有腻歪,就那样像抱着贴心玩具一样的信赖与温存,然后,他说:“你都没来看我,就把我扔那了。” 张健不回答这愚蠢得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问题。 陈东接着说:“我回去了,老爷子又打了我……我没被你弄疯就快要被他打傻了,都好几十岁的老头子了,手劲还那么强……我背都肿了,晚上你帮我看看,看有没有化脓,疼得很呐现在……” 张健冷冷地哼了一声。 陈东还是喃喃地说着:“你看看,都不可怜可怜我,导师疯了,交给我的任务竟然要求一星期就完成,要不然不给我学分,太没人权了……” 他把头埋在张健的颈背,委屈地说:“张健,我头都疼了。” 张健平静地把面条放进烧开水的锅里,看着雪白色的面条在里面翻滚……他想,一开始,什么都坏了,除了煎熬,他什么都选择不了。 他不无辜,所以牵涉他进来;可是,他也想放他走的……他走了一次又两次,他没走开,就别怪他不给机会了。 而过往,要怎么去原谅?他连自己都原谅不了……那是条已经注定了的死路,找不到一点生念了。 利剑番外30 陈东早晨爬上了他的床,张健花了五分锺清醒了过来,慢慢地爬了起来了,拿着烟盒去阳台抽烟。 忙一夜的陈东疲倦得不知他的离开,手一伸,搭上了他的被子,然后抱着他的枕头,睁开眼迷蒙地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深遂的眼睡了过去。 张健就着拉开了窗帘的玻璃门看着他……男人有修长的腿,健壮的上半身,还有英俊的脸,无论他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都是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他得拉得有多紧,才没让他彻底逃离? 这个人……厌恶,憎恨,爱恋,挣扎,还有放弃……每一次事情的发生,他都让他心力交瘁,疼得只能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然后佯装强大。 耗费无数精力,留他在身边,是报复是折磨是利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现在他都不愿意想了。 这几年,都习惯了。 爱不知道怎么爱了,恨也不知道怎么恨了,惟独只记得要他在身边的原因。 张健一大早弄了点吃的,然后开车去办事处。 事情其实让他亲手过问的已经很少,为了稳妥,他还是依旧坐镇。 在这里的每一步,他都不想有一点差错。 中午他走出办公室时,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一个人。 张健把文件给了助理,“这些下午弄好给我。” 他朝邓晨晨点头,走了过去,“有事?”他淡淡地说着,俊美的脸上冷然有礼,却看不出一点热情来。 邓晨晨笑着说:“一起吃个饭,可以吗?”他长了张秀气的脸,不同于张健的冷漠,他亲和得太多。 “嗯。”张健只点了头,率先走在了前头。 要了包厢,张健点着东西,微一昂首,服务生也给了一份菜单给邓晨晨。 点好菜,张健打开红酒,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喝了一口,两手靠在椅臂上,淡淡地说:“什么事?” 邓晨晨看着他……眼睛眨了几下,说:“这就是陈东痴迷你的原因?好看的脸,迷人的身姿?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张健淡然地看向他,不置一词。 “你也知道的……”邓晨晨失笑,“我不可能平白无故找上你。” 接着他说:“爱情这个东西是没道理的,”他面无表情了,“就像陈东非要跟你在一起,我却爱着他,都没什么道理……” 张健扯了下嘴角,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你们这样纠缠有意义吗?”邓晨晨满脸困惑,“你不接受他,他爱你并不快乐,张健,这样的你们你觉得好吗?你不能原谅他,为什么不放开他?就因他曾经做错的事?” 张健懒懒地摇着酒杯,一言不发。 “就因为你想报复他,所以,你要拖一辈子?”邓晨晨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接着说道,“可是,张健,你要么接受他,要不,他迟早会厌的,你知道,陈东并不擅长于等待……” 张健笑了一下,放下杯子,说:“是吗?” 他抬起眼,没有情绪地看着邓晨晨说:“何不,让他现在就放开我?” 利剑番外31 邓晨晨笑笑,说,“陈东是孝子,你知道的,你说你要是让他变成了孽子,你说他还爱不爱你?” 张健淡淡地说道:“这不关我的事。” 他玩弄着打火机,邓晨晨就走了,顺便把帐单也给结了。 吴将在张健下班时也堵了上来,笑着说:“一起吃个饭吧?” 今天应该是个宜于出行吃饭斗心角的好日子,于是,张健欣然前往。 依旧是密封的包厢,只要不杀人放火打架斗殴,基本就没人会来打扰……适合聊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话题的好场所。 饭菜一上来,吴将就忙着开酒,张健的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放松了领带,微微斜躺着看着他。 吴将倒好酒,说:“你尝尝,味道如何……” 张健端起了酒杯。 “邓晨晨中午找你了?”吴将夹了口菜。 张健看他一眼。 “嗨……我也不扯了……”吴将放下筷子,说:“陈东要我来找你拖一会,他妈还在你们住的那地方呢。” 张健似笑非笑,拿起筷子吃起菜来了。 “我就知道……”吴将又重新拿起筷子苦着脸说:“跟你说假话这不明显找抽吗?骗谁都不骗不过你啊,只有陈东这傻子,以为做什么你都不知情,以为你天真得要死。” “是吗?”张健嘲笑地牵起嘴角。 “难道不是?”吴将反问:“你看他在你面前干过一件聪明事没有?” 张健再扯了下嘴角。 “不过,有一件事,你就算认为他不聪明也得承认,他确实很爱你。”吴将说,“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他是做过不少错事,可哪件事不是因他在意你而起?” 张健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张健,别逼得他太狠……他不过是个爱你放不开的人。”吴将苦笑,“反正,我也知道你也不爱听……真的,作为朋友还是得说,别逼得他太狠,他这些年过得没少比你苦……你难受,他看着你更难受……” 张健抬眼,一笑,说:“他妈什么时候走?” “呃?”吴将微愣了下,然后说:“不知道,我在等他电话。” “既然不知道,那就多叫瓶酒吧。”张健站了起来。 “这个……”吴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陪我喝几杯……”张健淡笑,打开了门,吩咐站在外面的服务生去拿酒。 陈东到包厢时,吴将打着酒嗝说:“我……嗝……劝不住他,嗝……真劝不住……” 张健躺在沙发上,瓷白脸上酒红一片,眼睛紧闭,眉头死死地皱着,他侧躺着蜷缩着,看着安静又难受。 陈东走过去一把抱住他,心疼地说:“喝这么多干什么,还要不要身体了?” 知道张健不可能答他,恨恨地在他脸上咬了一下,留下牙齿印,又怕咬得太重舔了一下,这才抱了他起来。 吴将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大着舌头,“先……先送我回家……” “滚。”陈东没好气踢了他一脚,“自己坐出租车。” 吴将醉醺醺地伸出手指着他,“见……见……色……忘友……” “靠……”陈东推了把他,“你这办的什么事,还敢废话。” 怀里张健呻吟了一声,抚着胃又死皱着眉头不松开。 陈东怒了,踢了他一脚,“明知他刚从医院里爬出来你还跟他喝,脑抽了啊你。”当下甩下吴将,往停车场走去。 利剑番外32 张健醉了就很安静,从车上到家里,任陈东动作,乖乖的一言都不发。 陈东把他放到床上,看着他那张脸又爱又恨,自言自语着说:“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尽是让我不踏实……” 趁着张健不清醒,他爬上床搂着张健的腰,感觉到温热的身体紧紧地偎在自己怀里,突然觉得满意得不行,连吻了张健好几口。 张健微微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往下缩了一下。 “好了,好了,为了你连我妈都顶撞了……你别不满意了……”陈东抱怨,“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我都对你这样了,老爷子打我的伤还没好呢,天知道以后还要挨多少打,你都不心疼我的,尽是天天挤兑我,你还敢跟那小子怕裸照,恨死我了,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知道我在乎你就使劲让我难受……” 他轻声地抱怨着,时不时看看张健的脸色,看他没有醒过来,又抱着满身酒气的张健噜嗦,“你看你从小到大,哪次我不敢依着你的,你非得让我难受吗?”陈东仰躺着,把张健放自己身上,手抚上他的腰间的皮肤,再缓慢地移上他的背,轻柔又煽情…… “你就醉了老实点……”陈东满意手上的触感,舔了下张健的嘴,笑了一下,“这时候多乖,一直这样多好。” 张健的手无意识地落在枕头旁,修长手指稍弯曲了一点,呈现出带有一点脆弱好看的画面出来……陈东瞥过,抓过手在自己嘴边吻了一下,“这是我的,全是我的,看谁敢拿。” 他愤怒地又把手搭在张健的腰间,想及他跟那小子的相拥照……掩盖不住怒意狠狠在张健腰上挥了一爪…… 刚一拍下他就后悔……果不其然,张健在下一刻就睁大了眼,看着下方的陈东……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手一扬,轻脆的一声,陈东的脸上被挥了一大巴掌。 陈东暴喊:“你又打我的脸……” 张健半眯着带着醉意的眼,瞧白痴一样的瞧了他一眼,从他身上爬下,下地的时候踉呛了一下,抚着头,一幅头疼不已的样子。 过了不到几秒,他抬出了脚步,陈东在床上一跃而起,连声问,“你去哪?” 看着张健往浴室走,他跟在背后,看着前方有点踩不住脚步的人说:“你小心点,门,门在那边……” 张健打开了门,他在背后冷哼一声,“喝酒,喝不死你……” 尽管抱怨,他还是先张健一步走向浴缸放水,“你等一会,我先放好水……” 张健疲惫地倚在墙壁上,听而不闻,没有表示。 陈东眼光余角看着张健的双手就着身体两侧疲乏地放在两旁……再往上,那人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看向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有一点点的翘,眼角……微微泛着一点红色余韵。 他起了身,凑了过去,身体重叠,他说:“我不喜欢你喝酒,特别难看……丑死了。”手这时却不自觉地抚了张健的脸,爱不释手样子。 张健微张眼,抬头推开他,手往上扬,衣服脱落下了地,接着是裤子……赤裸着身体踏入浴缸,缓缓沈下水底。 陈东在旁皱了下鼻,看着他的身体,自始自终一秒锺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利剑番外33 陈东脱了衣服钻进浴缸时,张健没有拒绝。 就着张健还有点昏昏乎乎他一举进攻到底,清水变得浑浊,张健的腿挂在他的腰上,后方最后也变得肿胀……那在剧烈抽锸间被带出来的肠壁疼得让张健紧咬着嘴不出声……他彻底清醒过来,指尖在陈东背上划过,留下一道一道尖锐的痕迹。 陈东像是要把这段时间隐忍的欲望都发泄出来,一夜无数次折腾,到了早上,张健连五指都伸不直。 喉咙也干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陈东拿了水过来,他喝了两口,才拿起电话嘶哑着喉咙请了假,然后埋头睡去,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晚上醒过来时,陈东坐在他身边拿着笔记本电脑在看东西,他刚瞄到他,陈东就已发觉,身子一弯嘴就到了他的额头上,说:“你饿不饿?” 张健试着坐了起来,疲惫地摇了摇头,“给我水……” 陈东下了床,拿了水杯跟药过来。 张健只接过了水,陈东在旁说:“这是消炎的……”手掌伸了起来。 张健瞥了眼,接过,一口吞下。 晚上时张健吃过明显外卖来的粥跟鸡汤,趴在床上看着笔记本处理公事。 陈东坐在旁边一直忙着敲打键盘,过了半会,他弯过身来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缺钱?” 张健没理他……把放要旁边柜子上的资料夹拿了过来。 陈东就势在他腰上按摩了几下,又亲了亲他的头发,然后说:“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的。” 张健缓慢地回头,冷冷地说:“你的什么事我不会管,我的事,你也别管。” 陈东收拢了手……差点又想动手,及时收回了手又忍耐了起来。 但还是暴躁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倔,我们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坦承一点吗?” 张健对他讥笑了一下,回头继续看他的文件去了。 陈东被他嘲讽,不在乎的态度激得头发都快竖起,他愤怒地站了起来,抄起自己的笔记本往外走,“妈的,是我自己犯贱……” 到了书房……看着安静得没一点声响的房间,他烦燥得不知所然,点起了烟,打了吴将的电话。 “你那块到底怎么?br /gt; 利剑_番外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8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8部分阅读 么弄的?”一开口,他就不麻烦地叫道。 “呃?”吴将明显惊讶。 “我感觉他像是知道我在干什么似的……”陈东暴躁地说着,“看我就跟看白痴一样,像我干什么他都知道。” “陈东……”吴将好笑,“你什么时候在他眼里不像白痴了?” 陈东闻言话语哽塞,“靠”了一声,把电话给扔了。 接着他给了他八师兄打了电话,“八师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一切不是按计划行事吗?”肖平国在那边说着。 “没什么意外?”陈东心里打着鼓问。 “有什么意外……”肖平国好笑地说:“怎么,陈东,你就这么拿不准?” “不是……”陈东扒拉了下自己头发,接着说:“我就问问,对不起,师兄。” 那边沉默了一下,紧接着肖平国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恩恩怨怨的也扯不清了,师兄什么也不想管了,只要能好好过下去……” “对不起,师兄。”陈东语含愧疚,“这事为难你了……” “呵呵,说什么呢,好了,改天跟师兄喝茶去,你这孩子长大了怎么就这么见外了……”肖平国笑了起来。 “好。”陈东说,“那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陈东看着自己的电脑发呆…… 门外,拿着文件的张健冷冷一笑,赤着脚走回了卧室 利剑番外34 陈东没过几天就要回美国交作业,临行之前拿着眼睛死瞄着张健,等着他说他去送他。 张健进屋洗澡吃饭继续工作,一路下来就给了几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带过还更加忽视他,多余的一句也没有。 机票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更是没吭一声,径直做着自己的事。 陈东走的那天在机场带张健打电话,说:“你狠。” 气得他进机舱时空中小姐以为他带了炸弹上了机,连着瞄了他好几眼。 直到了下了机,交完作业,他爸打的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疼,张健都没来一道消息。 陈东咬着牙跟吴将打电话,“他丫的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吴将冷静地建议:“那你就放了他。” “你放屁……”寻求共鸣不到的陈东大骂:“做你的事去。” “兄弟……”吴将沉默两秒,“你少说点粗话,张健都不说了,你老大个人了别尽惦记着他那点坏习惯。” “靠……”陈东着急,“关你什么事……我说粗话跟他说粗话都没你什么事。” “是没我什么事,我就说说。”吴将说,“那我做事去了。” “慢着……”陈东连忙喊着,再叮嘱,“你小心点,他是人精……” 吴将叹气,“就这样了,我心里有数。” 吴将把一件工程不着痕迹转到张健公司时还是有点心虚的,张健有意向房地产靠拢,要地皮,但在这个城里哪个人有胆把地批给他?所以,张健基本就是走投无门……再加上他现在的公司看似也不像资金雄厚的样子,让人有个财大气粗的印象都没有。 他联系了张健家以前的老部下……硬是七拐八弯的把地皮半卖半送的形式给了人,做这个好事硬是花了三个月的布置,做到这步,如果不是陈东心甘情愿,吴将都觉得这事有多傻就有多傻。 陈东为这次的审批又不知在老爷子前讨了多少打,那块地要下来不知是多大的无形资产,陈东还不敢明目张胆地送……做人做成他这德性也算是亏了。 但……吴将一想起张健那性子……那高傲的大少爷如果知道这事,怕是要把陈东踢粪坑都不解气吧……在张健眼里,陈东的这些个事都是蠢事。 吴将一想起张健那骂陈东的刻薄样子,身体抖了抖,赶紧又打了电话叫那上头说:“您帮我可盯着点,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那边的地头蛇连口答应,“成,吴少,我做事您放心……改天喝酒?” “好,改天改天。”吴将心不在焉,放下电话尽想着如果张健哪天知道自己帮着陈东干这些个蠢事,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要知道,他可从来都不是大方的人。 吴将再次叹了口气,他不到三十岁,却觉得够心力交瘁了。 邓晨晨被吴将拖出来时,那脸上的笑糁得吴将背上发凉。 “连你都帮他?”他揉着手腕斜眼笑着看着吴将。 “你知道陈东不可能完全把他当兄弟,你伤了他,你再死一次都死不足惜。”吴将冷静地说。 “这也叫兄弟?”邓晨晨干脆一屁股坐下,“那又怎样,你以为老爷子会让陈东那样对我?” “是不会……但什么时候老爷子真正拦到过陈东干的事?”吴将看他。 邓晨晨扬眉,哼了一声。 “人我都给拦回去了,我们从小长大,你不要这份情我要,但是,我也只能帮你这回,下不为例。”吴将点开了烟,有点抑郁。 “我就弄花他那张脸……”邓晨晨冷笑,“没那张脸,我看陈东还爱他什么爱。” 他站了起来,“你放心,我做事向来敢作收当,不会拖累你……” “晨晨,我现在是在警告你,不是在劝你……”吴将没看他,任他走。 “无所谓……你想拦,就拦,就看你拦不拦得住了。”邓晨晨站定,回首笑得邪气,“你以为就一个我想弄花他那张脸?” 门一关,吴将就揉头,喃喃自语:“一辈子的兄弟?你当陈东真狠不下心?你以为张健就有他现在表现得那么弱势?傻兄弟……被算计了还以为自己是心甘情愿。” 张健拿到了一块新地皮,其中曲折有一点,但不大。 尽管是以别人的名义买的,但这是他在渤市的第一步发展,他叔知道他拿下时,长舒了一口气,在视屏那边长舒了一口气。 “你把钱是用来拿这个的?”张临成这时才想起。 “不是。”张健淡淡地说,抬眼看他叔,“我是走投无路才卖的。” 张临成看着他哑口无言。 “但是,如果天下掉烙饼,我也不会不捡。”张健笑了一下说,“帮我派两个助手过来。” “我这两天会解决。”张临成保持着一惯的对张健所作所为的不闻不问。 晚上上网时,通讯的那边陈东率先跳出来,一个小人在拿着斧头在乱砍……陈东做的新图案,曾经花了一小时对张健解说各个涵义。 亲吻,生气,愤怒,暴躁,你要多爱我,我很想你,你是混蛋,你别生气,原谅我……一共九十多个图案,陈东说都是想他时他又不接他电话时无聊做的。 拿着斧头乱砍说明陈东很不爽……并且,他要求抚慰。 张健关掉对话框,继续连线新请的公司律师解决他的问题。 陈东又发了个愤怒的……头发爆立的小人拿着喇叭在暴吼……出来说话。 张健扬眉,拿起电话,拔了键。 那边很快接起。 “你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点,我在做事。” 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又响起……那边问:“那你什么时候理我?” 张健最恨他耍无赖,当下就把手机扔到旁边床上不再接听。 对话框里又跳出一个鞠躬的人,旁边中文字一行,“你什么时候理我?” 这人不要脸了……不打发他估计他就得烦死他,张健看着线上等待的律师。 二点。 他打了两字,送了过去,果断再次关掉对话框。 陈东二点打来电话,一分都没差,张健刚从浴室出来,拿着布在擦头发。 “你没说要送我。”电话里的陈东头一句就是抱怨。 “你烦不烦?”张健不耐烦地说,“我要睡了,有屁赶快放。” “你好歹一公司的老部,怎么老说粗话?”陈东嚷嚷。 “滚蛋。”张健冷然地说了两字,准备挂电话。 “等等……”陈东像是知道他的举动,连忙说,“我跟你说,这段时间你小心点,那啥,邓晨晨好像有点……你自己注意点。” 张健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陈东,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什么人?”啪地一下,关机,顺便室内的电话线也给扯掉。 谭少跟他那个叫得肉麻的大哥哥的未婚妻打了一架,张健说:“你要不要来我这边?” 谭少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来不来?”张健再问一次。 “来,刀山火海也来。”谭少咬牙,当天下午就抱着小包上了飞机赶到了张健身边,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们情比金坚爱比火旺。 谭少脸上全部被墨镜和帽子给挡住了,但下巴处还是看得见几处抓痕,见张健看见他问都没问,心如猫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张健开着车冷淡地摇头,“不感兴趣。” 谭少“切”了一声,然后主动交待自己的八卦,“打我是打赢了,但我还是输了……”他烦燥地揉自己的头,“我哥煽了我一耳光……瞅瞅,这就是他打的。”谭少把墨镜一摘,帽子往上一拉,“肿老高,这都多狠心啊。” 张健看他脸上一点伤心也没有,撇过头继续专心开车。 谭少也觉得无聊,说:“都习惯了,争风吃醋这么多年没一次成功,现在连点心酸都没有了,我就一贱人,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 他又笑嘻嘻地吻了张健的脸,“还好,我看你日子过得也没比我好,心里就好过多了,见着比我不好的,我心里特别高兴。” 张健不搭理他,谭少干脆连帽子也摘了,肿着一张猪脸兴高采烈地翻着张健车上的盘片换音乐。 陈东知道谭少住张健住处时在美国的房子里暴跳如雷,“你给我把电话给张健……” “张健在洗澡。”谭少乖乖地回道,再轻脆地咬了口苹果嚼着。 陈东疯了,“谭恋知,你再不给别说我不给你哥名字……” 谭少从床上蹦起来,嚷嚷,“叫我谭少,我是谭少,你知不知道叫人啊……”他最恨自己那蠢得要死的真名,这都多少人没人敢叫了,就陈东这种没心没肺缺根筋的人敢啊……难怪张健老叫他蠢货。 他“砰”地一声把玻璃门打开,说:“你男人电话……” 赤裸的张健淡定地把浴布裹到腰部,拿过手机,“什么事?” 谭少上下打量他的身体,吹了声口哨,走了。 “谭恋知怎么在你这里?”陈东口气依旧很冲,但听得出来已有所控制,很显然不想吵架。 “就住几天。”张健轻描淡写,“还有事吗?” “你……马上叫他走。”陈东气绝。 “没事我挂了。”张健重新打开淋浴头,把手机放到了洗手台上。 手机在震动,电话响个不停……大晚上的谭少提议,“去吃火锅吧?” “嗯。” 依旧是张健开着车,他把手机打开放在前面扩音听着……陈东在那边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在他间隙喘气间谭少吃着薯片好心提醒陈东,“你别中他的计,他是叫我过来刺激你的,他不是个好人,你要知道。” 纯良的谭少并没有陈东有些松懈,反倒警觉地问:“你们在哪?” “车上。”扮演乖乖版的谭少有问必答。 “去哪?”陈东知道时差的北京时间是多少,深夜十二点,在一个小时前他是打电话提醒张健早睡的。 “吃火锅。”谭少在预演下一步他要向他大哥哥要展示的乖小孩风貌。 “吃什么火锅……”陈东彻底吼叫了起来,“你他妈的破胃还要不要了?你忘了你刚做完手术……你就不能不让我不操……”心字还没完,就断了。 谭小心眨着眼睛看着掐断电话的张健,塞了口薯片,说:“那还吃不吃了?” “你不是想吃吗?”张健拿出根烟抽。 “那是……我想得不得了……一直都没吃成。”谭少可不管别人死活,这可是张健答应的,又是不他逼的。 张健不再多话,平静地开着车。 只是没安静几秒,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这么缠人?”谭少一脸羡慕,“我都不明白你在瞎计较什么,怎么说他的心都是你的,可比我强多了。” 他转过脸,真正好奇:“张健,你一直都在抑郁什么?”这样的人,这样的在意,还不值得他开心吗? 张健笑了一下,云淡风轻地问:“你要他的心干什么?你不是最恨他吗?” 谭少僵住,缓慢回过头,把薯片放到旁边,看着窗外依稀的霓虹灯淡淡说:“张健,你活得太清醒,看得太明白,难怪日子不好过 利剑番外35 谭少尽管一直活得勇猛,但无奈越不怕死的麻烦就越多……张健正在开会,就听见人打来电话,说谭少车祸,生死垂危。 张健说:“我马上过来,谢谢。” 他出去了趟会议室,叫助理带上钱,说:“多少钱都无所谓,把人命给我救回来。” 说完进了会议室,继续开会。 谭少手术完进入病危房,等待进一步的宣告,或许终结,或许还会继续活着折腾。 张健守了一晚上,下巴冒出青茬,接班的助理来了,他回到公寓洗了个澡,接着去公司。 工程要钱款跟机器要全部到位,他需要一步一步都在他接受的范围内得到妥善处理。 他年轻,没来得及培养信任的左右手,没太多钱,不能挥霍,没权力,一直都在起步……什么都是缺缺缺……他有的只是时间,跟别人一样的时间。 谭少的事他没担心多少,事实上他也不用担心……谭少三天后就醒了过来,人还活着。 张健晚上去看他,谭少要死不活躺着,说:“活过……来,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说完呲牙裂嘴。 张健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说:“七辆车撞了六辆,你是唯一一个头破血流还能活着的。” 谭少听到自己英勇事迹感动得眼泪汪汪,最后想抬手煽自己一耳光证明不是作梦……抬不起来,只好作罢。 张健蹲他床边,说:“你欠我的,以后还,别急。” 谭少真真正正地摸不着头脑,不耻下问:“我欠你啥了?” 张健说:“你这条命,我请了三个人守着来的。” 谭少看他半晌,狠狠的扭了下头,“该,人情。” 他这头一扭,人也给扭焉了,人也睡着了。 张健得以在晚上安心回去住所。 陈东打了几个电话,张健都没接,直接按掉。 吴将跟陈东说了谭少的事……陈东咬牙半天,说了个“狠”字,扔了电话直接跟导师去了一个交流会……交流会密闭式,十天半个月免不了,陈东想,我也让你急急找不到人的滋味。 工作起来其实很少想到张健……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要不,他不是留学美国,而是在国内跟张健继续耗着。 陈东有时候也很茫然,这样爱他哪天会不会一觉醒来就会觉得陌生?毕竟……成不了他的全部,陈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健的硬壳他用持之以恒的方式一直在撬着,陈东怕哪天他用尽全力都撬不动了,就这么算了,不管放不放得开张健,他都想算了。 每当恨张健恨得不行的时候,他就这样想……大不了我不爱别人了,我也不跟他在一起,看他怎么样……看他还折磨不折磨我,看他还看着我围着他团团转对我冷笑不已。 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些……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张健不是可以放手的忘却的人,他犯贱一样的情不自禁地去想念他,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锺,但他还是会在那几分锺让张健的脸,他皮肤的温度,他平静下那随意流转的眼神,还有他的倔强骄傲暴躁冷酷,全都会在那几分锺里过一遍。 日以继夜,不明显,但是,也无法褪色。 他恨就只能恨,张健是个冷心冷情的混蛋。 他甚至想,张健不爱他。 陈东非常不喜欢那时自己的不自信。 张健有半个月之久没接到陈东任何方式的马蚤扰,他后知后觉想起,从公文堆里抬起头,看了手机一眼。 他想再埋首公事……建筑方案出来了,第一批集资也入帐了,房销也开展了……很快,他就可以为公司挣到一笔可观的钱,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帐户里,只要他把这个文件仔细看完确对无疑签上字就ok了。 但他又看了眼手机……他放下手中的笔,面无表情拿起电话,拔通号码。 对方无人接听,转到答录机。 “嗡”一声,张健断了号码。 谭少的电话接了近来,他说:“闷死我了,你给我找个漂亮少年来给我解解闷……” 张健说冷静地:“我会把号码跟名册送过去。” 他按断通话,继续拔打陈东的私人电话。 还是转到了语音信箱……张健冷笑了一下,把文件从头至尾又再次小心地看了一遍,签上字,拿了外套穿上。 走之前,他跟吴将通了电话,说请他吃饭。 吴将应邀而来,他也算是英俊的男人,自信充满智慧,张健一直都在想,这样的人一直屈于陈东之下供其差谴,不过就是当年陈东为他挡的一刀,果然,这世上人的命,并不是自己就可以力挽狂澜的,有时候,命运注定了的东西,你就算想逃脱也是求救无门。 他们坐的还是包厢,等上了菜,张健把一直抽的烟掐熄,开门见山地问:“你能联系到陈东?” 吴将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啊”了一声。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张健随意地夹着菜吃了一口。 “啊,这个……”吴将掏出手机,拔了号码,听了半晌,说:“转到语言信箱,是不是有事?你要不要改天再打一下……” 张健忽视吴将试探式的语气,淡然地说:“没什么,我只是这几天空了下来,想去看他,提前前打下招呼,既然联系不到,就算了。” 他倒了酒,碰了下杯,喝了一口。 吴将吞了口酒,犹豫了一下,“你去看他?” 张健点了下头。 吴将笑了一下,说:“他肯定高兴得不行,要不,你再试试……” 张健扯着嘴皮笑了一下,“再说吧。” 吴将说,“张健找我吃饭……” 陈东在那边“嗯?”了一声。 吴将说:“他说他要过来看你……” 那边叮嚓一声,陈东的手中的zippo火机掉到了地上。 他从椅子上迅速直起身,“你说什么?” “张健说,他说,他要来美国看你。”吴将耐着性子再详细说了一次。 “啊?”陈东掏耳朵,不敢置信。 “但他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吴将干脆把话说完。 陈东说:“知道了,谢谢,兄弟,挂了。” 电话飞快挂下,陈东握着自己的手机……看着几通未接电话,咬着牙笑,“知道想我了吧?孙子,不给你点厉害就知道吊着我玩。” 他拿着手机猛亲了几口,调出号码就要打……手按上去却没动,想了想,是不是该让他打来我再接? 他把手机放到身边,心满意足地继续完成他的程序编码。 等到大半夜,手机响了三次,母亲的问候一次,一哥们来借钱一次,一朋友来诉苦一次……陈东都用很快的速度打发,把线腾出来把全部机会给张健。 张健约了吴将吃完饭,转去了公司,忙了大半夜把问题交待清楚了,他有了至少一星期不需要坐阵公司的时间。 清晨他开了车去医院,把谭少弄了醒来,把房间钥匙跟钱卡放他身边,说:“我要出国几天。” “啊?”谭少摔破了一个杯子发泄完被打扰的怒火后,对他的说话又再次摸不着头脑,是不是车祸一次,人的智商就要降低好几十? 他把床摇了出来,“你去哪?” “美国。” “干嘛?” 张健冷笑,“报一下恩,免得有人以为自己受了委屈就想他妈的撒手……” “谁敢?”谭少看着他的冰冷眼珠子,在温暖的病房里硬生生于打了个寒颤。 张健却笑看向他。 “我知道了。”谭少高喊,“你别对我这样笑,老子病还没好,禁不住吓。” 张健看他。 谭少说:“得,去吧……你给的号码我留着,话说不错,昨天叫来的那小孩比我还漂亮,啧……以后有时间了我得养一个玩去。” “你好生养着……”张健说:“救你的一命抵上次我欠你的……这次,算你还欠我一次……” 谭少无奈,“我知道了,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伤天害理在所不惜。” 张健点了下头,跟谭少交流完毕,毫不犹豫掉头离开。 谭少在他背后咋舌,“谁算计你都不得好死,张健,你丫真狠。” 张健一直到收拾行李上了飞机都没有打出一个电话。 飞机上广播提醒要关手机时他掏出手机关时还笑了一下,看着黑黑的屏幕好心情地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从请人吃饭到现在……十一个小时过去,谁比谁捺得住?张健想其实我都无所谓的……我只要赢不要输就好。 十几个小时的飞程结束,张健了机,拿到行李,刚掏出电话开机,手机下一秒在手中震动不已,陈东的声音在手机的另一头大骂:“你他妈的再打给我一个电话就这么难……” 张健握着手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搜索着熟悉的人影……不远处,高大的男人眼冒凶光瞪着他:“看什么看……你从来就不让我高兴得多一点……” 他一脸不高兴地关掉手机走了过来,大手拿过张健的行李箱,把头狠狠地往张健头上一磕,两额间发出闷声的磕响,他说:“知道疼吗?知道了吧……混蛋……让你让我着急……” 张健抬起眼,定定要看着陈东……那双墨黑的眼睛里倒映着陈东,陈东回视着他的专注,有点傻了。 张健就这么看着他,并不深情却沈静得像大海那样能把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溺毙……陈东回不过神,张健却在此时吻了下他的嘴,说:“疼……” 他直起腰,牵起陈东的手,五指紧叉,率先走了起来。 陈东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快步一步走齐到他面前,然后在他旁边嘀咕抱怨,“你害我查了不少航班,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嘴边间,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张健回眸看他……眼睛一闪,回过头,又是冷淡自在的模样。 吴将说:张健,陈东是真想离开过你,但你不放手,一直都不斩断那张线,他想飞,也飞不太远……你不无辜。 张健想,是,我不无辜,我这种东西,再不无辜也是要拖上他的…… 他握紧手里的手,再瞥首间,却是陈东那张对他笑得飞扬的脸……完全不加掩饰的快乐与甜蜜。 一直一直都这样……陈东都这样,依靠着对他感觉的唯一那根神经对他反射着所有欢喜悲恨……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了,现在他只不过是继续错下去,别无他路。 “还疼不疼?”车上时,陈东靠了过来仔细看着张健的额头。 张健斜瞥着他…… 陈东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没碰太重的……”他看着张健泛红的额头,喃喃地说:“还是碰重了点……回去得擦点药。” 他摸到张健的肩头,说:“瘦了……”干脆又抱了一下,摸到腰,“真瘦了,看看,我就知道你照顾不好自己。” 张健甩开他,“开车。” 陈东又瞪眼,在他嘴上逮到一吻,这才正经去开车。 路上轻音乐一直都在车内飘着……张健没睡,飞机上睡得太多,现在完全清醒。 陈东看了他好几次,见他没困意问:“想吃点什么?” “随意。”张健答了一句。 高楼大厦在眼间消失,车子驶向了他们的住处……张健看着陈东脖子间有光射出……他伸出手,轻拉一下,是条铂金的链子,一块晶莹的玉被碎钻点缀镶在其中…… 陈东看了一眼,“红绳断了,我自己弄了个样子就把它镶了进去,你看怎么样?” 张健看着玉闪着的光刺眼,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挺好。” 玉佩扯扯断断地戴上摘下又再戴上,一路历程过来,过尽千辛……连苦都已经无人予对了…… 这些都是自作自受……张健冷漠地想,都是我应得的。 张健晚上醒来时,从楼下看下去,陈东并不在沙发里。 书桌旁也没人,只是电脑在闪着闪……他看了半晌,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失眠的时间都是用来工作的,这突然轻闲了下来,也不觉得有多突然,拿了个笔记本到身上,再把阳台的灯打亮几盏,躺到躺椅上享受难得的安静。 玻璃被拉响时,张健依旧没有动弹,看着网页上的数据,思索着它能趋近的最高点。 陈东在他身边坐下时,他才回过了下脸,看了他一眼。 陈东身上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家居服显示着他并没有外出…… “邓晨晨对你的车做了手脚?”陈东问。 张健“嗯”了一声。 “范宗明说,谭恋知开的那车也是他做的。”陈东陈述。 张健竟然笑了一笑,点了下头。 “你没提醒他?”陈东看他,他知道自己的车做了手脚不开,为什么不提醒谭少? “我的车给了他。”张健淡淡地说。 给了他……那就不是我的事,管不了那么多。 陈东头疼,“范宗明没觉得你脱得了干系……” “你要管他们的事?”张健看他。 陈东也看向他。 “谭少没死……”张健合上本子,“他自己都不计较,范宗明计较哪门子的事?” 陈东额上的神经跳了出来,“你就要跟他搀和?不把我气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张健笑,揉着额头,“要跟我吵架?”他挑眉,“这才是第一晚……” 陈东抱住他,狠咬了几口,“张健,我看不透你,你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 张健抚着他的头, 一言不发。 外边的风吹得有得冷,他抱得陈东更紧了 利剑番外36 事实上陈东的事情非常多,并不怎么与张健在一起。 张健对此依旧面色淡淡,陈东在与不在都没什么话,弄得陈东一回到家里看到他又是恨又是欢喜。 隔壁家的那个觑视者搬家了,这天俩人在阳台上晒日光浴时张健看了那房子好几眼,陈东酸溜溜地说:“人家早滚了……” 张健都懒得理他。 安海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张临成的岳父调入了上面,市里确定接班的是他的直属部下,加上资金的回拢,在昨天公司又拿下了另一块地皮的拥有权。 “急不得。”张临成跟张健说,“再等等看。” 张健玩着手上的zippo,说:“再等等。” 天边的云彩飘了过来,离陈东从学校回来的时间也不晚了。 他走下楼去了厨房,洗了把米,插了电。 外边的蓝天确实非常漂亮,黄昏的天空下幽远的碧海……几个人懒懒散散地走在吹着风的路上,神情慵懒惬意。 他从冰箱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咬了一口,弯腰从把陈东爱吃的猪排拿出来解冻…… 他抽着烟,裸着上身,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 车开了过来时,张健的眼微微地眯了一下。 尔后门响了……人的声音也从门口传了过来,“张健,张健,我回来了……” 张健看着小火煎着猪排,吐出了一口烟雾。 “在弄吃的……”下一秒,陈东找到了厨房,抱着他的腰,在肩上亲了一口,说:“今天怎么样?” 张健倚在他的怀里,懒懒地扯了下嘴角,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到了垃圾筒里。 “明天我有一天时间,我们去出海……”陈东一把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两个赤课的身体紧贴着。 张健把火加大了一点,不置可否。 陈东也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说:“明天上午我们去买点防晒油,免得你又给晒脱皮了。” 张健把猪排翻了个身,香气溢在厨房里,陈东微笑,接着张健在耳边说:“你真好,给我做一辈子饭吧。” 张健不在意地撇过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淡淡地说:“去拿盘子。” “遵命。”陈东在他的唇角亲了一记,笑着转身去打开橱俱。 吃饭时肉全在陈东盘里,张健现在口味倾向于吃素……这对身体好,养生,陈东偶尔也就让他喝点肉汤,也并不逼他非得跟他吃一样的。 张健看着他动着餐刀切着肉……然后又心不在焉地把眼光看向了窗外。 陈东问:“你看什么?” 张健从果盘里捡了颗西红柿扔到口里,喝了口粥说:“等会去海边走走吧……” “好。”陈东点头,笑了一下,然后皱眉说:“你别老喝粥……把煎蛋吃了。”他用刀敲了敲他的盘子。 张健看了一眼,拿起了刀叉。 “船我跟人借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一条?”陈东也拿起刀子重新吃了起来。 张健沉默不语地吃着蛋。 “问你呢……”陈东说。 张健吃完最后一口,扔到刀子,拿纸巾擦了下嘴,看着陈东。 “买还是不买?你想要条什么样的?”陈东回视。 张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明天我拿图纸回来……订做也成。”陈东说:“反正我们也要在这边置产的,买条船方便你出海……” 张健点了点头,起身去把窗子全部推开,让风吹了进来。 “风大,你加件衣服……”陈东把最后一块排骨送进口里,边嚼着边拿起自己放在沙发里的衣服扔到给张健。 张健接住,套在了身上。 外出时,陈东去楼上穿了件白衬衫,张健依旧穿着他的衬衫,倚在门边抽着烟。 陈东骂他:“你少抽点,难看得要死……” 张健见他下来,打开了门先走了出去。 陈东走到他旁边……拖着人字型拖鞋的张健步调缓慢,他的穿在他身上的衬衫显得过大过长了些,风一吹,衣角飘起,露出他的紧窒的腰……他只用两手,就可以完全包住那腰。 牛仔裤下是修长的双腿……裤头在胯骨处挂着,扣着半扣了出来,还露出半颗在里面。 陈东咽了下口水,手往张健的腰伸…… 看向远处的张健转头看着他。 陈东看着他那扬眉的脸,愤愤地说:“你没扣紧。”修长双手迅速一动,扣子完全穿过了孔。 张健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牵着他。 一直走到海边,他们都没有说话,陈东老是看着他们相牵着的手,微笑几许,美得不行。 其实很多时候,只要张健稍稍对他好一点,他就完全满足了 利剑番外37 海边的风吹乱了头发,张健躺在还有余温的沙子上,半垂着眼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陈东挖着埋在沙子里的贝壳……终于捡到好看的了,笑着跑到他身边来给他看。 他坐了下来,让张健坐在他的双腿间枕着他的胸膛,拿着||乳|白色的贝壳在他面前晃悠:“好看吗?” 张健看着夕阳,他的手指在眼前晃过……晃来晃去像哄小孩,他没有回示。 “这可是我捡到的宝贝……”陈东习惯了他怕冷淡,尤自说着,“送给你。” 他低下头咬了下张健的耳朵,说:“你是我的大宝贝,所有好的我都给你,不许你不要。”说着把贝壳塞到了张健的裤袋里,末了还拍了拍他的口袋,一幅满足了的嘴脸。 唱独脚戏累不累?当然累……在外人眼中,张健冷淡,只有陈东一直在付出……一直在那里,无论张健怎么伤害,他一直都在回头握着他的手。 但陈东心知肚明……如果只是单单唱独脚戏,他们早就没有了可能,张健一直在牵引着他,无论是身还是心。 表面被动的那个人,却是最主动的那个人。 他的冷淡,似乎只是为了给人看,而他的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陈东也摸不着头脑,明明这么爱他,却还是不了解他。 谁说的,最爱的人相知也越深? 那全都是扯淡。 至少,他爱的人,从来不让他看明白他的心。 张健的心隐藏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一点让人觑瑜的机会都不给。 他从没看明白过他,却越爱越深,似乎,连他的神秘也爱了进去,陈东有时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真是哪辈子欠他的?这辈子为了他……独独为了他,丧失了所有原则与骄傲。 张健漠不在乎的伸手拿起陈东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五指交叉着再放到自己胸前,就那么静静躺在陈东的怀里,看着夕阳满海。 陈东哼唱着一首歌……缠绵轻柔的英文歌,这是一个老作曲家在晚年写给他的妻子的一首歌。 歌词说,我曾伤害过你,但你还在我身边,曾经我离去,你的眼睛里有着伤悲,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又如何不去爱你?当大海的潮水淹过脚际,就让我们手牵手回家去,如果你的眼睛里还有伤悲,我会抚平它,你要知道,我可以陪你到生命的最后。 张健闭上了眼,手紧了紧,然后再放松了一下,恢复了平静。 最后一句在耳边散去,夕阳大半个身子潜入了海底,只余了满天的余霞。 俩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陈东抱着他,偶尔亲吻着他的头发。 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也弄不明白的,脆弱的人可以为此变得坚强,坚强的人也可以为此变得脆弱……谁也搞不懂它。 张健不想搞懂,他丧失了这种权力。 就算……有时想起来会茫然。 他翻过身,拉下陈东的裤链……陈东慌忙看了下四周。 快近夜色,海滩上基本没人了,他们的位置也是比较远僻的地方,有块大岩石挡着,微微弯下腰,谁也看不到他们。 张健无视于他的动作,拉下内裤,嘴已经凑进了陈东的下体。 下面被含进湿润的嘴时,陈东的手不禁撑到了沙子里,头往后仰,腰也情不自禁地往上挺了挺。 张健的嘴因含进的东西大大的鼓起,他的手扶着陈浇灌已经挺立起的粗壮,缓缓地一含到底,喉咙全部都堵住,呼吸窒了窒,眼角被刺激到泛出了水光。 陈东也被刺激到完全肿胀了起来,原本尺寸大的东西这时更是在张健嘴里大了一圈,等张健吐出来时,他的脸也因此被胀红了。 陈东呻吟,伸出手把张健的衬衫脱了,粗鲁地把裤子脱下,一个翻身,把张健压在了身下。 手往下面伸时被张健抓了住,张健哑着嗓子命令他:“让我起来……” 陈东用下体磨蹭着他,“我想要。” “让我到上面。”张健吻了他一口,冷淡的眼里此时多了点火苗。 陈东急喘了口气,让张健翻身而上……尔后,张健再次含住了他。 一入深喉,然后从底部由上而上的细细舔吻,细长的白色缠粘物在他口间与粗壮间拉伸着,球状物也被含进口里牵扯着……陈东身上的每一个性感点,都被张健一一挑起。 张健的嘴没停下,手也没伸着,从腹部摸到陈东的颈项……再在顶端深深一含,陈东的腰剧烈地往上一向,无可比拟的快感滑过身体的每一寸。 张健松嘴往上,湿润的唇贴上了陈东的喉结,先舔湿,然后再轻轻的一咬……身下的男人死掐住他的腰,流着汗喘着气骂:“妖精……妈的,妖精……” 他所有的致命的快感点都被他掌握,完全无法逃脱。 张健微微一笑,再用缠绵至极的吻遍布他的喉结周围,轻脆滛乱的吸吮声更是让陈东麻得脚趾都能感觉到电流。 张健边吻边动着下半身,磨蹭着陈东的粗大,这时他的眼睛往上扬了一下,陈东会意,把两个人的东西握在大手里挤压着。 张健极其煽情地在他身上抖动着,俩人陷入狂热中,粗声的喘气中,手动得越来越快,最后……陈东握着张健的手在两根上面重重地一磨,齐齐射了出来,喷了满手满腹的白液。 张健喘着气翻下陈东的身体,把褪在脚间的牛仔裤踢掉,背着身躺到了沙滩上。 陈东看着他的动作,满心满胸都被不知名的快乐溢满,他压上张健的背,用带着潮湿液体的下体揉弄着张健的臀部,沙哑着喉咙说:“全给我?” 最后一个字他拖着长长的音,像满足的叹息声…… 张健回首,咬了下他的肩。 陈东笑了,眼睛脸上全都是比刚冒出来的星星更亮的光,“我爱你……” “少废话。”张健拉着他的手。 风一吹,有点冷,为此他更是瞪了陈东一眼。 陈东弯嘴一笑,吻落在了他的背上……沾满了俩人液体的手伸进了后方的|岤位,把俩人的东西送了进去,一根手指,一垠手指做着扩充。 东西再一次胀大了起来,陈东得寸进尺,压着张健说,“我要……” 张健狠狠回头,“你他妈的不知道进去?” “那你说你给我。”陈东完全被张健迷得神魂癫倒。 张健冷 利剑_番外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19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9部分阅读 了起来,“你他妈的要不要?”他拱了下腰,完全抵住那炽热的铁柱。 “要。”陈东差点咬着舌头,制止不住地挺进了那可以让他彻底上天堂的地方。 张健回过头,咬着嘴。 “疼吗?”感受到里面的紧窒,陈东咬着牙问,额上的汗水滴在张健的背上,就像热水滴落在一滩温热的汪水中迅速被融合了起来。 “快点。”张健咬了牙回头,眼睛里闪烁的亮光让他更是俊美得让人窒息。 陈东看着他的脸,身下更是冲动,一个挺身就全都进了去,张健重重地往下一压,手抓紧了旁边的沙子,不让自己重重的呻吟出声。 但明显压抑过的呻吟让陈东彻底陷入激|情,他扶着张健的腰,完全抽出又是重重地全根没入,激烈的动作让措不及手的张健叫出了声。 “舒服吗?”陈东身下的动作毫不见缓,嘴上也喘着气问着:“喜欢我吗?” 张健半跪了起来,任陈东揽着他的腰用着最激烈的动作对他为所欲为。 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际耳边,陈东弯下腰用嘴把他拔开头发,露出他的整张俊美至极的脸。 陈东舍不得身下的欢愉,更舍不得张健此时那张魅惑得他无法呼吸的脸,他坐到了衬衫上,把张健抱了起来,动作间让他的挺入到达到了最深处,张健因被刺激到点上抑起头无声地咬着嘴压抑着……闭着的眼角里滴下了泪水。 陈东吻着张健的肩,那仰在自己肩膀上的脸完美脸蛋让他完全移不到视线……他虔诚地吻着那张脸,把自己完全沉默在他的身体里。 从下而上……再到仰躺,再到站立,做到最后,张健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陈东才发泄了出来……第二次,陈东完全卯足了劲,不把所有方式都试过就不会发泄一样,精力充沛得让做到半路都已经没有力气的张健都懒得斥责他。 休息了一会,陈东背起张健踏着星星回家……路上陈东问:“张健,你是不是很爱我?” 很爱他,所以,给他最大的欢愉从不喊疼,让他满足于所有对性的幻想而从不拒绝。 张健没回答他……他回过头,只见张健闭着眼,看着那肿胀的红艳的嘴,还有那因流过去泪也泛红的眼角,还有,他下巴下他咬着的痕迹……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人比得过他。 陈东弯了腰,尽管有一点疲惫,却觉得从所未有的幸福。 如果悲伤和幸福都是他所给予的……那么,他就不放手吧,他认了,无论他身上的人想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就这样吧。 张健醒来时,陈东的睡脸近在眼前。 他皱了下眉,想坐起,却发现腰软得一丝力也使不上。 他眯着眼用手支撑了自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下了床,回过头,陈东依旧没有醒来。 他下了楼,躺到了沙发上,把拿下来的笔记本打开,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打开邮箱看了邮件……最终斗不过身体的疲乏,他只好躺了下来,移开了笔记本。 沙发是那种能睡一个成年人的尺码……在这个家里,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不会两个人同时睡到同一张床上,这个地方,总会睡下一个人。 不是陈东,就是他。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家里没有人。 他热了杯牛奶喝……去了阳台,看了下在阳光下疯狂伸展的值物。 站在高处看着公路,陈东的车开了回来。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订着回国的票。 陈东推开阳台时,脸上带着笑,“防晒油买好了,下午出海。” 张健淡淡说:“不去了。” 陈东扬眉。 “我订了今晚回国的票……”张健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陈东差愣,跟在身后,“这才是第五天,你不是有一个星期吗?” “公司有事。”张健简短地说着,动手把衣服取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陈东顿住,下一秒,拽住了他的手薄怒地问道。 “有事,回去处理。”张健冷冷地回视着他。 “昨天才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么阴阳怪气了?”陈东再次气急败坏。 张健无视他把他的手给重重拉下,转身继续收他的东西。 “张健……”陈东抬高了噪门。 “滚。”张健不耐烦地推开他。 陈东阴郁地看他一眼,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下了楼,门发出了老大的撞击声,他出去了。 张健无动于衷地收拾着东西,冷笑了起来。 他回到阳台,拿起手机,拔打着号码,那边一接起,他说了两字,“回来。” 无视那边粗重的呼吸声,他果断地挂了手机,再次回到衣橱收拾行李。 “你到底想怎么样?”门又被大打了开来,楼下的陈东对着楼上吼:“张健,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你少耍我……” 张健走到楼栏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地道:“你吼什么吼……我饿了,给我煮完面……” 陈东不可思议地瞪他。 “我回去有事,你把手上的事安排一下,有时间回国就回国。”张健甩完这句话,又再次转过了身。 陈东在楼下张大了嘴,最后“切”了一声,走向了厨房,嘴边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张健先回的安海。 去公司把最近的事情跟张临成交流了一下才回的家。 “不是叫你先睡吗?”张健把公文包放了下。 “我去热汤……”张母微笑着。 “我跟叔吃过了。”张健扯开领带,舒了口气,“你早点去睡。” “你瘦了些……我熬的鸡汤,你喝点。”张母皱眉。 “好。”张健不再争辩。 张母拿了碗过来,张健喝了一口放到了旁边,说:“还是早点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美国吗?我送你……” “不用了,你上班就是,你叔会叫司机送我的。”从美国回来的张母回来办一些孩子转去美国医院的手续,就回来呆两天。 “你从渤市赶回来了也累了,喝完汤就去睡吧……”张母把他的外套拿起掸了两下,“我收拾下也去睡了。” 张健站起了身,点了下头,端起碗把汤一喝而尽。 他走到楼梯回房时,张母在背后说:“注意点身体,别逞能。” 张健回头,他的母亲站在那里就像以前看着他一样带着无比的包容与宠爱,“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事,妈不管,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妈。”张健笑了一下。 他迅速转过身,不想再看他母亲一秒,多看一秒,心就会多割一道伤痕。 他已深陷泥沼,早就不渴望得到救赎。 但是,他已不想再让自己的母亲受到一丝一厘的伤害,一点也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他与陈东……注定是条死路。 张健送完了母亲上了飞机,紧接着去了渤市。 找的人送来了调查结果,无一例外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 不过,那个人这两天得了个孙子……一家人都喜气洋洋得很。 渤市这次开发的是城北与城南,他得了城北,不知道城南是给了谁? 也不知道,陈东是不是有钱得把这两处地方一网打尽? 张健冷笑着想,真他妈的是个善人,跟老子一比就是天使了,难怪都说我糟蹋了你。 不够也该怪你蠢,鱼与熊掌,可不是那么好兼得的…… 谭少还死赖在张健家里没走。 张健回去时,满地的狼籍,以为自己进了垃圾屋。 谭少从一堆游戏碟里探出头,揉着眼睛说:“回来了?” 张健环视了周围一圈,随即打了锺点工的电话。 “抱歉,洁癖王……”谭少打了个哈欠,哆嗦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说:“不知道你回来。” “出什么事了?”张健打量了他一眼。 谭少耸耸肩,“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还不就那样呗……” “范宗明来了?” “来了,又走了。”谭少摸摸鼻子,笑嘻嘻地说:“不管这些了,快帮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 张健看着他那生不如死的模样,扯了下嘴皮笑了笑,很疏礼地说:“外卖在第二叠柜子最上层,你别客气……” 谭少倒地,昏倒之前恶狠狠地说:“你丫混蛋,我就等着你回来给你找麻烦。”说完脸一撇,就真给昏了过去了。 张健耸肩,无所谓,他的人情向来都不是好欠的,谭少应该有还他人情的觉悟……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利剑番外38 谭少说,你丫真狠毒。 张健就只看他。 谭少叹了口气,说,张健,谁招惹了你谁倒霉,你太狠毒了。 张健觉得这话真熟悉,过去他的武术老师也这么评价过他……他就站原地看着谭少,谭少摸了摸鼻子,说,“我办。” 他拖着半残废的身体走了,临走之前挺诚恳地说:“要不,你改改主意?” 张健不说话,光抽着烟,一直都那么的沉默。 他的冷太冷,硬生生地把谭少的话给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再叹了一口气,走了。 张健说:谭少,别管那车子开过时,里面坐的是天王老子还是我,该撞的时候就要撞,一点力道都不要省。 谭少听这话时心想,我丫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么郁郁不得志呢?原来,这小子的狠我一半都没有,活该窝囊。 谭少走时,张健的胃就疼了。 饿疼的,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他走的步缓太急了,他似乎不怎么有耐性了,对待自己越来越粗心大意。 邓晨晨说:“张健,你无非不过是有张好看的脸。” 陈东半夜喃呢说:“没这张脸,我会不会爱上你?”从以前问到现在,陈东都这么疑惑,就为自己这张脸。 张健嘲讽一笑,没了这张脸,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吧?不,他还有身体呢……陈东多迷恋压在他身下的这具身体,没了他,怕就是有了别的漂亮男孩也是索然无味吧? 爱情啊……之于他,不过就是一场脸孔与身体的对绝,谁赢谁输就看掌控者是谁。 陈东爱他……当然得爱,一切都是他算计和讨来的,不爱,那才是自己的失败。 付出这么多,费尽所有心血,得来一时迷恋,真没什么好值得好说的……不趁着情爱浓烈时索取自己所要的,那要等到风光褪尽残颜身废狼狈逃开时才是好吗? 张健把酒一口喝干,火烈的灼热烧得他弯了下腰,强硬地把涌上喉头的酒再次生吞了下去……他狠毒也能忍,他不信,他就赢不了。 手机在吧台上震动着,陈东在那边喜滋滋地说,“交了这份报告,我可以提前回国了……” 张健“嗯”了一声。 陈东问:“你住哪?”他住哪他就住哪,短暂的相处时光,天天腻在一块都不会嫌多。 “渤市。”张健说。 “哦……”陈东说:“那我要不要帮你带什么回来?新的船我找设计师画了样子,要不要先交给你看?” 张健说:“传过来吧……” 陈东嘿嘿一笑,“那你还需要什么?” “回来就好。”张健淡然地说。 那边的陈东真正快乐了起来,笑出了声,跟他说起他所遇到的好玩的事起来了。 张健漫不经地听着,抚着胃,一压一压地让自己微微好受点。 吧台上的酒杯没放稳……咚咚咚地滚了几下,离开了吧台掉入地毯,轻微的沈闷声响过后,电话那边的人丝毫也没发现一点异样。 张健看着地毯里的酒杯淡笑,是啊,总是隔得太远,怎会听得到呢……也,怎会看得明白呢? 他可是个怪物……与那个一直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总是太远太远,远得就算拥在一起,少年也看不清他……只知道他的毒与狠,只知道他给他的伤害。 他可能不太会想起,就算怪物,也许有可能也会受伤的…… 还是,他一直表现得那么无坚可催,所以,他从不会如此是想? 既然如此,就让他再无坚可催下去吧……都这样了,再如何,陈东也不过是在爱之余再多恨他一点。 利剑番外39 邓晨晨再次找上门来张健一点没有惊讶。 答应了邓晨晨一起吃饭的要求……坐的是邓晨晨开的车。 邓晨晨笑着说:“你不怕?” 张健也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陈东应该警告你了吧?我挺想弄死你的。”邓晨晨在自己的车里说话挺不顾忌的,又因为心情过好也显得比较放松,“不过,这次是陈阿姨找你吃饭,可惜了……” 他开的车太快,张健不以为意。 在岔口路灯时,邓晨晨抿着嘴看着一脸冷淡自如不受丝毫影响的张健,禁不住皱了下眉。 正在此时,对面的一脸卡车向他们驶过来……电光火石间,邓晨晨在后视镜里似乎看到了张健的冷笑……再然后,除了耳旁那抹似乎不真实的剧烈声响后,他再没有了意识。 救护车赶到时,车里的两个人,一个浑身鲜血晕了过去……一个仅是头部跟脚部受了点伤蜷缩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里,当然,玻璃片差点割破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所幸偏了几厘米才逃过死劫。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健在病房醒过来时,看到了吴将。 吴将见他醒来,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张健倚到床头,动了动手脚,淡淡地说:“还行……” 吴将看着他那无动于衷的脸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陈东明天的飞机,晚上到。” “嗯。”张健仅淡然地点了下头,去旁边桌上找自己的手机。 “这里……”吴将把他的东西递了过去。 张健拿着电话跟公司的人处理事情,吴将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说话,仔细地看着张健,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或者别的什么来。 十几分锺过后,当张健放下电话时,吴将说:“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张健淡淡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吴将直视着他问:“你知不知道他找你是要带你去见谁的?” “知道。”张健拿过桌上水杯喝了口。 吴将见他冷淡的态度无奈,憋在嘴里的话还是出不了口。 他问不了,说,张健,你打什么主意?邓晨晨再这么蠢也不会这么明里去犯陈东的怒气,更何况,你见的是陈东的妈妈,一个对你有意见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让你去见她?不想见她的人是你吧? 可是,当时张健也在车子里……他也受了伤,虽然轻但也是伤了,也许就一点小意外他可能也不会比邓晨晨好,就算设计他也不能把自己设计在里面吧?这换谁谁都不会这么干的……尽管吴将知道,张健干得出。 但张健干得出,他却指不出……没人会相信有这么疯狂的人的,陈东更不会信。 在他眼里,张健只是个倔强的,脾气古怪的不肯原谅他错误的难以讨好的情人……你说张健是这么个疯子,他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张健狠毒,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亦是。 你找不到他真正的缺口。 没有人相信这是场意外,谁都相信是邓晨晨干的。 因为,邓晨晨曾为爱疯狂过,再疯狂一次,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谁都知道他多希望张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陈东听到张健进了医院时,大发着脾气,在电话那边大吼:“吴将,我他妈的告诉过你别让邓晨晨动他一个指头,你他妈当我放屁啊?” 吴将说:“他没事……” “是,这次他没事,如果有事呢?”陈东烦燥地大吼,从接到电话听到消息那刻他的声音就没降低过音。 “陈东……”吴将动了动嘴,还是说了:“你怎么不问问晨晨怎么样了?” “我问他,他想害死张健我他妈问他干什么?”陈东没好气地说。 “他的眼睛也许可能失明了,脸也毁了……”吴将平静地说,“他比张健惨多了……” 陈东依旧烦燥,不耐烦地说,“这关我什么事……” “他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吗?”陈东不喜欢,自己也会毁了,邓晨晨向来不蠢,陈东应该再明白不过。 “吴将,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陈东安静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但是我清楚的是,我曾告诉过你们,谁想害张健,他就不再是我兄弟……我当他是兄弟他不当,我没办法。” 吴将默然。 回头他从张健病房走出来时,不得不苦笑地想,这世上,最了解陈东的人,除了张健,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size]利剑番外之坟墓始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我都不太想得起从前了。 只是,我老了,张健两鬓都已苍白,但在我眼里,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让我移不开眼睛。 他跟我说过,陈东,我从没想过与你天长地久,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问他,我不是什么那样的人? 他说,你不是那样能与人天久地久的人…… 我哑然,问他,那你是吗? 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后来,他说,我是。 我们都在沉默。 他又说,我是,陈东,可我看穿了你不是,不是吗? 我说,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后来的日子里,我只有你。 张健笑了……笑得有点讥讽,然后有点无奈,更多的,有点释怀。 他说:陈东,你遇上了我,所以才会与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沾了点边……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最不幸的事是我爱上了你,你最幸运的事是你爱上了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爱上了你,注定让你逃不开掌控,你爱上了我,注定了我无休无止的对你忍耐。 我再问他:你一直都在忍耐我吗? 他说,是。 我有点伤心,所以不说话了,就坐在他旁边,一直不看他。 他又靠了过来,搂着我的腰,依偎着,他说:你看,就是这样,你真正伤心了,我永远都在。 我说:你伤心了,我也在的。 他笑,有一点悲哀,他说:陈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认真地看他好半晌,还是很好看的脸,他老了,可还是那么的有魅力,他一直都那么倔强冷酷,就算老了,他站在那里还是足可以让人目不转晴。 我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他说:你一直都不知道。 于是,我又伤心了。 我的心,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被伤。 我跟他说,张健,你说话总老是让我不高兴。 他悠悠地说,那当然。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又慢慢地叹了口气,脑袋偏着不看我,看着远方好一阵子才回头回答我,说,陈东,因为我在你心底,所以,别人的千滔骇浪也抵不过我对你的一个字。 我咬他,说,你也知道? 他闭着眼,就又不再理我了。 让他说爱我,总是那么的难。 他又回头说,陈东,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孩子。 我睁着我的老眼,看着他,等他下一句话。 他说:所以,再苦再累,我也只好包容你。 我皱眉看他…… 他慢腾腾地闭上眼,说:也心甘情愿。 我笑了……两个老家伙,躺在一块,听他说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绝对是最好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老,在我眼里,他永远就像最开始我认识的他一样好看。 好看得我永远只为他注目。 其实,我也明白他是不相信我的。 我记得我曾经在某个夜晚,在某个监视器里偷偷地偷觑他跟谭少的对话。 谭少说:你最不相信谁? 谭少说:我最不相信自己。 谭少说:你呢? 张健说:…… 他好半天都没说,喝了几杯之后说:陈东。 谭少问:为什么? 张健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我心都要碎了,他才说:因为,我最爱他。 他闭起了眼睛,眼角有水滴。 谭少哈哈笑着,笑了半天问:为什么? 张健说:我们最不相信的人,就是我们最爱的人。 谭少大笑着说:原来我最爱的是自己。 张健眨着双眼看着那上面……那眼睛寒碜碜的……那一刻,我看着他流着泪的眼,我终于明白,这一辈子,他其实最不爱的是他自己,他最爱的是我。 想起我们的这几十年,一直在一起,确实如他所说,一切靠的不是别的所有,而是他自己。 他说,一切,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我最初总是辩驳,我认为我付出太多,一切里面不该只有他,还有我。 后来,我想,真的只有他一个自己。 我最初不明白自己的时候,只有他在爱我,而我不爱他。 偏中间时,我认为他辜负了我,利用了我,却还是我伤了他。 再到中间时,他说,陈东,你得长大,我说,张健,我太爱你,爱得没有自己了,你不能太自私……可是那时候,他还是在爱我,还是在包容。 再到以后,他说,陈东,我原谅你,我说,要好好跟你在一起,他说,好。于是,我们在一起了,我却全看不见他的悲伤。 他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只有一个他自己……一直在爱着我。 他在昏迷中这样说着……陈东,一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我自己在爱着你。 他在车祸后的病房里喃喃地这样不清醒地说着,陈东,陈东,一直都只有这样一个我在爱着你……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我就哭看摸着他的手……他就这样说着,我悲伤得不行,都不知道,一直不说爱的他,能这样爱我。 再到后来,他都疲倦不堪。 我试探过很多方法,让他高兴。 他却总是懒懒散散的。 他爱与我分别……在他懒懒散散的时候,他总是爱分别……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呆着,不让我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他回来时,我问他,张健,你想不想我。 他摇头,不想。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再问:为什么? 他又沉默,好半天说:不能想。 我又伤心了,忍不住再问: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抱着他,说:张健,你不想我,我其实有点伤心。 我其实不只有点伤心,我很伤心,他总是爱消失,一点理由也不给,只是让我清楚明白他的离开。 就好像,他一离开,就不准备我会在原地等他回来一样。 他四十岁那年,我郑重许愿。 对他,对所有人。 也对他的母亲。 我跪在他妈妈面前,我对她说:我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了,我让他伤了很多心,我让他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但从今以后我想让他开心,我想让他好好一辈子都开心,我也会一辈子好好爱他不分开,就请老天爷,还有您,还有一切都能让他开心的,都让他开心,只要他开心,我愿意什么都去做。 他妈妈看着我哭,握着嘴半天,张健抱着她看着我,眼睛湿了,又转向了上空……就是不看我……我很渴望得到他的眼神,他都那么爱我,却总是不爱注视我太长时间。 晚上他回到我们的床上,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都像失了神。 我说,张健,好多事我对不起你,但我从始至终,在我不明白的时候我都爱你了。 他笑了,笑得好伤感,也很平静,说,其实从一开始,陈东,你不爱我。 我沉默。 他接着说:后来,其实都是我的错,我诱惑了你……你才犯了错,要说抱歉,我才是…… 我说:我爱你的。 他说:不,一开始不你不爱我的…… 他接着说:一开始,我就那么的不同……我跟你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我诱惑着你来到我的世界……你什么别的选择都没有。 我说:那时我喜欢你。 他平静地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怪物。 他又说:你能否认吗? 我只好沉默,不能否认,他……他确实是个怪物,他与太多人不同了,不像吴将,不像邓晨晨,不像任何一个不可一世的高干子弟,他太特别了,那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他洁白的衣服,他不羁的眼神,他举手投足完全不带拘束的举动,都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没想其它别的什么,我只知道,张健,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名字,是我所想拥有的。 而所谓爱情,也在这个人这个人所谓的风骨中……得到了首先的沈沦……尽管到后头,他不愿意相信,我也睁着半眼不愿意承认。[ 利剑番外40 张健醒来时,肩膀有点疼,撇过头,陈东睡在上面。 他没动,看着陈东沈睡的脸半晌,才撇过头看向窗外。 这是向阳的病房……窗子外面有蓝天,并不是被建筑物挡住的一片灰沈。 他径自地看着窗外的那片蓝天……一些画面滑过脑海,例如蓝天白云大海之间的陈东向他走来那张带笑的脸,还有陈东趁他睡着在床边偷偷咬他的胳膊的小举动…… 每一个陈东的一举一动,他都心不在焉地收拢在眼底,以为都只是不经意,但闪过脑海时却都很清晰。 肩膀上的头动了动,陈东粗哑着喉咙说:“你醒了?” 他揉了揉脸,半起身,“还头疼吗?”他摸向张健头上裹着的那一点小纱布。 “嗯,还好。”张健懒懒地回答,并未回头。 “会不会破相?”陈东问着。 张健沉默。 陈东接着说,“我问过医生了,不会。” 废话,问过了再来问干什么?扯淡吗? “不是说晚上到吗?”张健不跟他白痴,随口问了下一句。 “我找人改签到了最早的那班飞机……”陈东咕噜着,“我想早点见着你。” 张健扯了扯嘴皮,笑了笑。 一点高兴的意味也没有。 陈东去了酒店,吴将早在房内等他。 “你家老爷子知道你又跑回来的话,你这腿怕又得废了。”他苦笑着说。 “要废早废了……”陈东耸耸肩,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出来,扔给了他一瓶。 吴将一手接过,打开喝着,坐在一边没再说话。 陈东坐他对面,抿了下嘴,“有话就说吧。” “你回来,老爷子跟你妈早晚会知道的……”吴将开了口。 “我知道……再半个月这学期也结束了,我只不过提早离开,该交的都交了,没耽误什么。”陈东说着。 “呵……”吴将笑了笑,沉默了几秒,才又说道:“不去看晨晨?” “没意思。”陈东淡淡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陈东,我敢用性命跟你作保,这事不是晨晨干的。”吴将盯着陈东认真地说,“我用性命担保,你信不信我这个兄弟?” 陈东回看着他,喝了口酒,站了起来仰天把瓶里的酒全部喝干,把瓶子扔到一边,随手擦掉嘴边的残液,他呼了口气,回头对着吴将说:“你想要我说什么?是不是他干的有这么重要吗?” “有,晨晨有,他跟我们一起长大,你说的,他是我们兄弟,永远都是。” “我也说过,”陈东哑笑说,“不要为难张健,你们都知道为了他我受过多少事,一件一件你们都看在眼里,难道还不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啊?” 吴将撇过脸,说:“他也有爱你的权利,没谁可以决定有谁没权利爱上谁……” “那也只是他的事……”陈东回身倒在沙发上揉头,“我早拒绝过他。” 他摊手,“就算我去看他又如何?我知道不是他干的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不是他干的我就要离开张健然后跟他在一起?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不……”吴将狠狠回头,盯着陈东,“你们爱来爱去的都是爱,难道晨晨就不是?他并不比张健少爱你一点……” “我和张健是两厢情愿,他不是我们中间的一个……”陈东冷静地看着他,“吴将,我以为你早明白。” “我明白……”吴将突然泄了气,“只是晨晨现在很糟糕……他的精神很差……”他看向了陈东,有着一点期盼。 “吴将,我知道你重义气,当初我也是因为这样才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但是,兄弟是兄弟,我不会混淆这跟张健的关系,”陈东淡淡地说,“毁容了就去整容,他又不是受不了这个……” “陈东,你是个混蛋。”吴将咬牙说道。 “我是吗?”陈东好笑。 吴将瞪他,半天才说,“你不是,你他妈的就是不是才混蛋。” 陈东笑了笑,“我给不了他所要的,这个你们早就知道的。” 吴将看他那张平静的脸,挫败地呻吟了一声,“是的,我知道。” 早些年陈东的疯狂,足够让他们知道,如果陈东会爱男人,除了张健那个疯子外,他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只可惜,晨晨却从不服气。 而陈东作为兄弟也仁至义尽。 “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东问起了他的事。 “如计划一样。”吴将把带来的文件拿了出来,“这个月的财务……” 陈东翻了翻,“还好,我这边够,这个月的资金我叫我的会计全调到这边帐户上……” 吴将翻白眼,“当然,你就是一赚钱机器,就是挣的全来填空洞了。” “早晚会有回报的。”陈东毫不在意地说道。 “会吗?”吴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他一发现,你死定了,他心眼要是和我想象的一样小,我也死定了。” “不会……”陈东摸摸鼻子,干笑,“哪会这样……” “你已经怀疑了……”吴将瞪他,“你比我更没底。” 陈东叹气,“他太聪明。” “那你还敢这样玩?”吴将又没好气了,跟陈东大眼瞪小眼。 “他不会知道的……”陈东不瞪了,一拍板,“反正不能让他知道。” 吴将担心地问了句,“他不知道你的财务状况吧?”知道的话,张健那样妖孽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东干的那些好事。 陈东懒洋洋地,“都说了,对我这些事情他都没兴趣,他这样的人我就算再能挣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玩过家家……在他眼里,我是小孩,他就是大人,你见过大人有关心小孩财务状况的吗?” 就好像他没钱了……他找谁也不会真正找他身上,就算他是个有钱的小孩,但大人也不会真正放他在眼里。 张健打从骨子里,就从来没把他成一回事。 想到这里,陈东挤了挤鼻子,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太高兴。 如果不是爱他,张健这样的人的嘴脸,真不讨人喜欢…… 陈东去医院找不到人,找医生问了才知道人一大清早就自己出院了。 打电话找人,才知道去公司,陈东只好跑去抓人,到了时张健在会议室里开会,陈东站旁边看着干着急,也不敢真正冲进去问张健是不是想找死…… 好不容易一个多小时过去,张健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俊挺的男人冷漠的神情,只淡淡一眼,陈东又迷了心窍。 到了张健办公室,刚想说话,张健就拿了外套穿上往外走,陈东只好傻眼地跟着他走。 陈东并不是闲着太多时间没事做……他到了张健的车上,刚又想说点什么,身上的电话又响了,大洋彼岸的导师跟他又有话聊了…… 张健开到半路,正拿着张健笔记本工作的陈东抬了下眼,说了下酒店名字,“去拿下行李,公寓的钥匙我着急没带回来,直接就让行李送到了酒店,昨晚被你赶出去也是住的那。” 张健闷不吭声,但方向盘打向了左边,向酒店的方向驶去。 陈东把进行到一半的程序的电脑放到了后座,去酒店结帐取行李……张健没动,不过看着后座那响着声响的笔记本轻笑了一下。 每次陈东用过的电脑,总是找不出一点痕迹出来,干it的人,是不是最擅长抹去他的所有踪迹以为别的人就会毫不知情? 到了家,张健径直上了楼去洗澡,剩下陈东一个人搬着行李。 弄好东西,张健也赤着身体腰间裹了块布出来了,陈东翻看冰箱,无奈地说:“一点吃的也没有……” 张健去书桌拿火机点烟,陈东皱眉嚷嚷,“我饿了……” 笔记本的声响又响了起来,他咕噜着,“我还要工作……” 张健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拿起电话,念出单子叫人把一些东西送过来,听到菜单里有他最爱的猪排,陈东满意地微笑了一下,捧着笔记本去左侧的书桌,“你休息一下,去床上躺着,我弄完这个就去弄吃的,听到了没有?” 张健冷哼了声,往床边走去。 “把头发弄干……”陈东探头。 张健冷眼像刀子一样向他射过来,陈东认真看他,最后,张健不耐烦拿了条毛巾擦拭了起来,同时转过身往床边走去,弯腰往小桌上烟灰缸弹烟灰间,腰巾松垮的浴巾掉了下来…… 陈东看着他的背影,咬了下嘴,吞了下口水,忙不迭地把眼神收回……工作,工作要紧。 利剑番外41 陈东到了第二天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锺。 他的手机响了,表弟在那边说:“哥,你回来了……” 陈东“嗯”了一声。 “你家老爷子让你回去呢。” “什么事?” “打断你的腿。” 陈东笑,说,“好。” 他又回来了一次家,老爷子这些年打了他一次又一次,越发显得老当益状。 反正他年青,跪下去随他老人家发泄,打多重随他心情。 他记得他妈有次在他被他爸打得半死时抱着他哭着问:“那么个人值当吗?” 陈东现在想起来眼都有点湿,他记得他事发的当年说,“妈妈,我其实放开过他很多次的,但他就是在我心上,就是在我心上,我没办法……”那痛得狠的时候一滴泪都没流,说到这,他哭得连脸都扭曲了。 那时候是真痛,打在身上的,骂在身上的都无所谓,但一想到张健,那个得到又得不到的人,陈东想起就想痛哭一场……张健那若即若离的态度,那冷酷无情的话语,曾让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晚上无眠接着失眠。 他也不会冲撞老爷子跟母亲,对不起他们的是他自己,他知道错在谁身上,该承担的他会承担。 他是个男人,从来不逃避责任。 “啪”的一声闷响,老爷子的拐仗敲在了他的背上。 陈东跪挺得直直的,一声不吭。 “别打了……”老夫人在旁拿着纸巾捧着脸,“除了打,你还想怎么样?都这么多年了……”说到此,悲从中来,眼泪又忍不住涌汹流出。 女人爱用眼泪表达伤悲,男人更习惯的是隐藏它,陈东这么多年习惯之后都麻木了,笔挺地跪着,不想露出半分妥协。 他所争取的,半分都不容退步。 所经受的,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当然,回了家,他可以跟张健抱怨,哭诉,寻求安慰,他所选择的爱人,就是那样的冷冰冰,但也会抚慰他的,陈东深信着这……这也是他支撑他的全部力量。 “这个混帐东西……”陈老爷子的手都是颤抖的,“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懂事……” 陈东抿着嘴一动不动,不再辨驳。 “你就是爱那些个兔子精,你喜欢也要找个不对你有鬼心眼的,邓晨晨的怎么了?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他比那个人怎么差了?”陈老爷子觉得自己已经妥协得再无退步,但陈东却还是让他失望。 陈东跪着,不说话。 “你给我说话……”陈老爷子大吼一声,威严如昨,并没有因时间的老去而所有消退。 “爸爸……”陈东听老父的话开口了,“我只喜欢一个他……” “闭嘴……”老爷子又气得发抖,狠狠地跺了跺手里的拐仗。 陈东依言闭嘴,又不再说话。 老爷子看着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旁边的人赶紧的递上茶水让他喝几口缓点气,老夫人看着陈东被打过很多次每次却依然直直挺着的腰,心想着那得有多疼,心揪得更狠,哭得更利害了,根本没法止住眼泪。 看着他们的伤心,陈东挪着膝盖跪在老爷子面前,磕了个头,又给母亲磕了个,不说话,就又挺着腰。 他是父母老年得来的儿子,他不会不孝顺,但是,他也丢不下张健,只好一年一年的跟他们耗下去。 他们都是他的债,不管用什么方式,该怎么还他就怎么还,一个也不想辜负。 他也不想逃避。 张健倚在床头看书上,楼下的门响了。 然后楼下又有了一些声响,有人倒在了沙发里,随即没有了动静。 他没放下手里的书,继续看了下去,看到累了,瞄了瞄表,三点了……自己该休息会了,明天还要上班。 可是肚子有点饿,晚上就喝了点酒,什么也没吃……他知道这样不好,他把自己弄?br /gt; 利剑_番外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0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0部分阅读 炎约号靡煌旁愕酵防茨咽艿囊仓挥凶约骸? 他下楼去厨房打算煮点面,路过沙发时看见陈东脸压着沙发躺着,背部朝上,身上一股药味…… 他淡淡瞥了一眼过去,脚步却一点也没有放缓,走进了厨房。 他煮了点面条,还熬了点汤,青色的炉火在浅黄的光线中荡漾着……显得有几分寂瘳。 他没动半分,想抽烟,身上没有,但也懒得出厨房再去拿,他抱着手臂看着黑暗的窗外,等待着食物煮熟。 面条好了,他放入了碗,排骨汤因为时间短熬得不太好,但好歹也是水开了肉也熟了,就全部倒入了碗里,和着面一起。 捧着碗到了餐桌,他慢慢地吃着……低着眼垂着头发,过于冷酷的脸很难得的呈现出一点柔和……厨房里就一点光,怎么也照射不到昏暗的客厅里,只衬得他的背影老长老长…… 前方沙发上的陈东安静地躺在那,一句话也没有,不知是睡了还是没有知觉……他进屋就没打亮过光线。 张健没看他一眼,静静地把东西吃完,又把碗给洗了,打算上楼时,路过陈东时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走过他身边头也不回。 但事实上,他停了……他甚至蹲下身体,看着陈东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到沙发表面上……他身上的衣服被染湿了,后面露出一片血红……在昏暗的光线下里显得尤为可怖。 他摸向他,一片赤热,张健淡淡地说:“你发烧了……” 陈东没有昏迷,也没有睡,他挣扎着嘴,说:“难受,张健,难受……” 他的汗水从额上落下,然后滑到下巴处,还有眼角……就在眼睛处的眼角也滑下了液体,陈东说:“张健,我疼……” 他挣扎着伸出手,摸索着张健的手,惨兮兮地说,“张健,我疼……” 张健一句话也没话,伸出去拿电话…… 陈东大叫了一声,扯着张健的手,带着哭音,“张健,我疼……疼得厉害……你摸摸,就不疼了……” 张健咬着嘴去拿电话,嘴边被咬出了血也没在意,他拔打着号码要叫救护车,拉着他衣角的陈东这时候喊,“张健,背要裂了,你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我疼得厉害……”陈东叫完这句,拉扯张健的动作过大从沙发上摔了下来,然后昏迷不醒,手指还抓着张健的衣服…… 就像临死都要抓着心爱玩具的那个孩子……怎么样都不要放开手,放开了,自己想要陪伴自己的那件物什就不见了。 张健发愣,看着陈东昏过去忍着疼痛的脸,突然想,过去的他,多阳光啊……现在也是,连病了,体温也是这样温暖,总是莫名的让他有一些贪求,有一点放不了手。 他抱着陈东……冷静地说着地址叫着救护车,电话挂了,他就跪在地上抱着陈东一动不动,一语不发……黑暗的死角里,看不清他的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厨房的余光射着一点客厅边角的角……一人跪着抱着一人的上半身,就好像那从来都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利剑番外42 张健呆到早上,吴将来了……随后陈东的母亲出现了。 这是张健第二次正式见到陈母,上次,还是很多年前陈东的某个生日宴会上的一次匆匆招呼。 只是,张健没有多说话,不期而见在房门口看见了吴将陪着的陈母,他微微弯了一点腰算是礼貌招呼然后就擦身而过……陈东的人生里,他需要不断的退场然后换来留场的机会。 他是个暴躁的人,一个能控制自己的有谋略的脾气不好的家伙,从年少时,他知道没有任性的权力后,他就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把自己处在最有利的位置,不让别人来压迫他,不让别人来看清楚他,更不让人来伤害他。 陈母想见他,想见那是陈母的事……但也得看他想不想见,他没有配合的义务。 “张健……”背后陈母在叫着他的名字。 “是,您有事?”张健半撇过身,神情淡然,昨晚跟着救护车出来时他并未整理自己的穿著,经过大半夜的时间,随意披在身上的衬衫因为扣子没扣几粒而显得几分紊乱看到见牛仔裤稍上面的一点腰部,下摆在空气中垂着飘动了一下,一晚上冒出微青色的胡茬让他显得颓废无比,但无损于他五官的俊美,再加上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像海水一样深不可测的眼晴,这些都让他显得魅力十射……一种冷淡却不冷漠的性感。 陈母已有年纪,脸容和身上都有一股详和之气,是那种让人很想亲近的老太太。 不过,其中绝不会包括张健。 所以当陈母温婉地说:“陈东还没醒是不是?你等会再走,早上有点寒,喝点我带来的鸡汤暖暖胃……” 张健马上客气地扬起嘴角淡笑了下,“不用了,谢谢,我还需要上班,先走一步……抱歉。”他微欠了下身,转过身,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往电梯边走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陈母侧过脸看着吴将,说:“你们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是这样的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后来邓晨晨听陈母说着忍不住问了这句。 “癫倒众生……”陈母微叹着,“陈东喜欢上这样的孩子,也不奇怪了。” 那时邓晨晨皱着眉看向窗外,陈母笑着爱怜地抚着他的头发,“孩子,有些人天生就是用来迷惑一些人的,陈东逃不开他,那也是没办法的。” “他是个混蛋。”最后,邓晨晨还是忍不住吐出了这句话。 陈东醒来时看到他妈,反过头笑了一下,“妈……,你怎么来了?” “趴着别动。”陈母轻声地说。 陈东还是扭着头到处找人,没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又看到他妈眉带轻愁地看着他,他又笑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问:“你看到他了没?” 陈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看吧?”陈东眼睛亮了一亮,半趴着枕头扭着头看着母亲。 “嗯。”陈母把水放到他嘴边,让他先嗽嗽口。 “比照片好看多了吧?”他含着水含糊地说着这句,吐掉口里的水接着说,“就是脾气不太好,您别跟他计较,他就这毛病,从小就暴躁古怪得很,都是给宠的,其实他人特别好……” 陈母把食盒打开,清香的鸡汤味飘散在了空气中,陈东喝了一口,看着陈母说:“真的,他挺好的……” “我知道,知道……先喝着,别说话。”陈母把枕头移了点位置,让陈东躺得更舒服点。 “妈……”陈东又喝了一口看着他妈说。 “嗯?” “真的,他很好。”陈东又说着,自小就跟张健打架,每次都是以他输告终,那时候母亲曾笑着说,原来我们家陈东也有打不过的人啊……陈东记得那时他用非常倔的语气说,才不是,我是让着他,他就是个怪孩子。 “我知道了。”陈母看着陈东非要扭着身体跟她说话,知道他犯执拗了起来,再多少年也一样改不了自己的想法,除非别人按他的想法改变。 “我喜欢他,妈……他不好我也喜欢。”陈东认真地说着,拿过陈母手上的鸡汤,趴着自己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喝到半路,他喃喃自语般说,“这混蛋,又把我扔这,自己跑了……这次可不准他跑了……” 他一手拿着碗,另一手往床边的手机摸去,手伸到半路,拉扯到背后的伤处生疼得厉害,他倒抽了口气,咬了下嘴,手继续往前移动…… 陈母坐在旁边看着儿子,把叹气声全部埋在了喉咙里。 利剑番外43 “你又把我扔了就走?”一打开手机,有人就咬牙切齿。 “……”陈东哑口,默了一会才说:“中午之前必须到。” 他啪的挂断,抬头就说:“妈,你多呆会。” 陈母叹了口气,说:“快点喝完吧。” 陈东一口喝尽,“老爷子怎么样?气得没睡?” “知道还问……”陈母详和的脸上有一些责备。 “回去告诉他,我也没睡,疼的……”陈东趴着跟他妈诉苦,“他要是再打,我再强也会打垮的,他以后可别后悔。” 陈母前脚一走,后脚张健就到了。 陈东呲牙咧嘴,“你算好的?”气得他要去拉张健的手,被身后换药的护士扯住,嚷喊着不要命了,不怕疼了…… 张健坐到椅子上,长脚一翘,看着他换药,嘴边还扯出了点笑容,漫不经心地问:“吃了没有?” “吃……了……”陈东怒目向后瞪,“你丫手轻点……” 张健看着血染红的白色纱布堆满了满盘子,眉都没皱一下,松了松领带,更自在地坐在椅子里。 陈东看着他悠闲的姿态,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问:“你吃了没?”说完,就又觉得特别委屈了。 换以前,他肯定会说:“你丫混蛋,滚……”而不是今天这别扭得要死的样子。 他就觉得自己这么深情款款了,以前再怎么样张健现在也得饶他一把。 可张健只是扯着嘴皮笑笑,毫不领情,只是轻飘飘地说:“没有,我先走了……” 陈东不顾背后换药的手,倾身往前一抓就抓住张健的手,扬起眉毛瞪着眼睛,“你敢……” 为他受伤无数次,可每次张健都是这样毫不留情地走掉,这次他休想,他放纵他太久了。 张健任他扯着,淡淡地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弯了一点腰,靠近陈东的耳边,轻喃,“我胃疼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吃点东西?”说完,还往耳内轻轻吐了口气。 陈东为他的公然调情的动作吓呆,嘴也结巴了,“你……你……怎……怎么……不吃了才过来……” 张健懒懒地拍了拍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下,站起身,“好了,我吃完再来看你……” 陈东傻傻地看着他走掉,回头看到直瞪着门口的医生护士,没好气地吼:“看什么看,换药……”手却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刚被张健吻过的嘴唇,低声笑骂了句:“这小子。” 后张健一步但也全程看到实况的吴将在医生护士走后一本正经地问陈东,“你们在床上,你是那个还是这个……” 他用手作了上下的手势,陈东看着白眼都懒得翻,“你说呢?” 吴将耸肩,“他看起来很主动……” “那你就这么认为吧……”陈东无所谓地说。 “你不在意这个?” “废话,我是上还是下用得着别人知道吗?”陈东砸了个苹果过去,脸上一片不甚在意。 “我知道了……”吴将把陈东要的笔记本扔到床上,“我说,平时你们在一起他就这么火辣?还是做过别人看?” “看他心情……”陈东艰难地侧了侧腰,“心情好了,他会让我以为我是他的神,他比谁都清楚知道怎么让我高兴。” 吴将耸了下肩表示认同,张健看谁都看得明白,尤其是陈东……这都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但是……”陈东痛苦地翻过了一半身子,换了个姿势稍微舒服地躺着吁了口气,“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不多,所以,我当神的时候也不多。” 利剑番外44 “真可怜。”吴将毫无同情神色说了句同情的话。 陈东扯着嘴皮一笑,不置可否。 “陈东……”吴将叫他。 陈东看向他,扬了下眉,“说吧。” “你妈要接邓晨晨回去……” “干儿子嘛,是得心疼……”陈东笑得很开朗,很阳光,看不出一丁点芥蒂。 “你不在意?” “他不打张健的主意,我就没什么好在意的……”陈东扒拉着枕头边毫不在意地说着,“他看得开是最好。” “张健不喜欢他。”吴将静默地看着他。 “那我也没办法……我都在指望他多喜欢我一点,我帮不了他,张健要是想对他做点什么,我不会阻止也阻止不了什么。”陈东定定地看着吴将,“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不是去伤害他,我跟他之间已经千疮百孔,再也容不得一点伤害了。” “早晚有一点他会知道的……”吴将语意指向他们所做的事。 “我早就说过,瞒一天算一天,瞒不了,我死缠着他,这次我是为他好……”陈东坦然。 “可是陈东,你的好就是他会接受的好吗?他会容忍当初搞垮他们家的人吗?你保护你的师兄,但是,别忘了张健一直呆在这里是为什么……一年报不了仇他可以等二年,二年报不了他可以等十年,你知道他的,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总得试试……”陈东手中把玩着手机,“我总得试试……” “如果张健毫不领你的情反而更恨你,你又如何?”吴将坐了下来,脸色沉重。 “他发现了?”陈东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看向吴将。 “没……”吴将摇头,“暂时没……” 屏住的呼吸松了口,陈东忽略掉刚才的紧张,“吴将,我受够了你对这事的反反复复,做就做到底,什么后果我来背,就算张健以后知道了会发火,我也不会让他的火波及到你身上,但这只是万一,我想让你做的是不让他发现,这是我请你帮忙的原因,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也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明白吗?” 吴将点头,疲惫地捧着头甩了甩,“抱歉,陈东,太多压力了,只要一失神,张健似乎就能洞察所有真相……” “我知道……”陈东苦笑,“他从来都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张健在街角买了咖啡跟三明治,在一个角落里倚着墙壁吃完了它们。 来往的路人谁也没注意这个死僻的角落,他们或手牵手走过,或背着包匆匆走过,或捧着鲜花浑身洋溢着幸福走过,或面无表情径直走过…… 行行色色的人,都不过只是彼此的路人,谁也无法真正窥知谁的真面目……所能看到的,只是某个时间里的某个表象。 吃完东西,张健点燃了一根烟,他就在死角里看着人群路过,手机里,陈东在那边说着话,抱怨着他吃个饭怎么这么久。 张健想着,人跟人的命运算不算缘份?如果他不是天生那个阴霾古怪的他,他就不会为了控制脾气去学习书法,就不会遇到陈东,更不会有以后那么多架打那么多事的发生;如果他不是见到陈东那身上炫烂的光,他这背光而活的人也就不会贪求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如果他不是张健,他不是陈东,命运让他们从一开始就错过,是不是就算无缘?他们也可以成为彼此的路人,匆匆一眼就可以别过……而不是纠葛至此,让一些事情都好像无可挽救一样,而等待他们的除了死局再无其它。 事已至此了,如果要伤害他,其实我下得去手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我总是那个比他残酷很多的人。 “说话……” “嗯……”  “多说个字会死啊?”陈东没好气。 “就来。”张健挂掉手机,踩熄了扔在脚边的烟,他把松掉的领带微整了整,手插在裤袋里,半低着头不急不缓地往前走去,眼角一片平静的漠然。 利剑番外45 张健进病房时,陈东趴在床边半眯着眼,像是睡了过去。 但人稍一走近,他就立马抬起了脸,然后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来了……” 张健瞥过头,不看那刺目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把窗帘拉笼,室内暗淡了点,终不再明亮得让人难以忍受。 陈东移了移位置,让张健躺到他身边,然后半趴着头伸出手摸张健眼旁的黑眼圈,一点一点的抚摸着然后捏着玩弄了起来,动作很轻柔,张健的长睫毛有几根微微往上翘着,陈东又探出手捏住,呵呵地笑了起来,又艰难地移了点位置,吻了吻张健的眼睛,“小样,担心得睡不着吧?睡吧,我在你身边……” 他不由得窃喜,天赐良机,自那以后,张健从未清醒地要跟他睡同一张床……无论在哪里,做完爱,都是天各一方,他绝不允许他爬到他身边睡觉。 张健闭紧了眼,一语不发。 陈东就那样半扭着脸看着他,看到赏心悦目处不禁情动万分,靠过脸忍不住磨蹭着亲吻了几口。 下一刻,闭紧了眼的人抬起了眼睛,陈东又露出刺目的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敢了,你睡……” 张健微呼了口气,不理他,坐直了身拿出了身上的手机,调用着号码…… “不睡了?我打扰你了……”一旁,陈东挪不动身体,只好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着张健。 张健垂下眼敛冷瞥了他一眼,把手机举到了耳边,“谭少……” 瞬间,陈东尖起了耳朵。 “嗯,把钱打过来……” “废话少说,就我上次说的数目……” “就我说的那个数目……别噜嗦了,就按你说的办。”张健口气稍有点不耐烦,满脸阴霾,叭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盖。 陈东抬起脸,傻傻地看着张健微怒的脸,“你又找他干什么?” 张健阴沈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就要往地上走。 “给我说清楚……”陈东一把手猛地伸过来拉扯着他,手劲强大。 张健回头,看着他没穿衣服仅着纱巾的后背又被鲜血染红,冷着脸看着陈东……陈东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 “松开。” 陈东紧咬着牙,非但没松,手劲更大。 “松手……我还有事去做。”张健淡淡地说着, “做什么?”陈东头上冒着汗,“你要干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张健,你他妈的让我好过点就那么难吗?” 张健冷冷地看着他,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你又答应了谭少什么?妈的……你答应了什么?说……”陈东咬着牙狠狠地说:“我不眠不休地赶了半个月工作回国,你他妈哪天就让我好过一点了?是你要我早点回来的,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张健听到这里,身子往下一顺,又躺回了床上。 病床不大,两个大男人躺着足够让他们彼此贴住彼此往哪逃都没用,张健把陈东半抬起来的身体拽过半边让他背躺着,按了按钮……刺耳的声音响起,护士跑了进来。 “啊,怎么又出血了?”一个护士急叫着。 陈东这才稍从张健身上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血已经从背上滑落到了白色床单上,染红了一片。 “快点……需要止血……”护士急冲冲地喊,指着张健:“你,给我下来……” 张健还没动,陈东就完全不顾身上的血,怒吼:“你敢……” 他吼他的,张健像没听到,只是淡淡地对护士说:“快点……” 微愣的护士马上回过了神,去叫医生来帮忙…… 此时推门而入的吴将看到他们,不由得睁大了眼,问:“怎么了?” 陈东扭过头,冷凝着脸说:“你来得正好,帮我找人过来寸步不离看着他,他要是敢离开渤市一步,就通知我去掐死这没心没肺的……” “没给我说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想离开这病房一步……”陈东冷硬起了脸,强硬地看着张健说着。 张健回视着陈东……有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中心滑落到了鼻间,然后径直掉落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胸前,在此间,陈东眼眨也没眨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于是,他笑开了脸……嘴间眉梢都是笑意。 利剑番外46 “你笑什么?”陈东咬牙切齿逼问……眼看就要掐住张健,后面的医生护士就全围拢了过来帮他换药,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压住人……”一位医生让陈东移动位置。 “滚蛋……”陈东回头粗鲁地甩了句话,又回过头死盯着张健。 “医生,就这样换吧……”吴将在旁开口。 医生无奈,只好就着陈东半卧在人的姿势帮他换着染血的纱布。 “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也得注意……”医生换着药面无表情,“别仗着年轻不在意,老了就有你好受的……” 陈东置若罔闻,紧抓着张健的衣领:“说不说?” “轻点……”张健皱眉,“你弄疼我了……” 陈东被气得笑了起来,“你知道疼?是,你疼,我就不疼了?”他额上的汗一滴一滴全滴入了张健的劲窝处,那掀开的纱布下面是一片血肉模糊,为了跟他在一起,被父亲打了多少次他都从不退缩,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他皱着眉头说他疼,却不管他疼得有多厉害……不管他有多在意他跟别人在一起。 张健撇过脸,不看他,对着旁边的护士淡淡地说:“多加点消炎药……” 护士犹疑地看着他。 “听他的……”陈东咬着牙,眼都红了,“你要疼死我我就疼死,都如你的愿了,你就高兴了……” 张健冷冷地转回头,对视着他,“你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 “张健,你混蛋……”陈东死咬着嘴。 他脸上的汗水全滴到了他身上,烧得张健的皮肤一片炽热,他刹那变得心烦意燥了起来,“不就知道我说了什么吗?行,换完药就告诉他。”他嘴带讥俏地说完,抿着嘴看着医生的手在陈东的背上动作,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多说。 人都走了个干净,陈东裹着洁白的新纱布,硬是坐挺了靠在枕头上。 张健已经起身,他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衬衫,把扣子领带理了一遍,在镜子里打量了自己一会,才转过身面对在旁虎视耽耽良久的陈东。 “我找了他要笔钱,答应他把他的戏码演到底……”张健面无表情。 “你缺钱?”陈东冷着脸看着他,“缺多少?” 张健看他,不说话。 “缺多少?”陈东冷冷地再问着。 张健依旧不语。 “缺多少?”陈东吼了出来,胸膛剧烈起伏,新的纱巾就快又要被新的血液渗透,“你他妈的缺多少?” 张健冷笑了一声,坐在了陈东对面,欺近他耳边,冷讽地说着:“想知道?不告诉你……绝不……” 他站了起来,再次整理了不带一点褶皱的衬衫,拿起外套,往门边走去。 “啪”的一声,陈东站了起来,吊瓶全砸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高大俊挺的男人红着眼一字一句地冷硬地说:“你敢走出这里一步试试……” 他居然敢,居然敢这么明白张胆的伤害他,像是要把他所有的努力一笔勾销一样……这么多年,他的所有迁就像完全没有了什么意义。 张健掐着他的七寸打,一次比一次狠……他像是在等待每个伤害他的最佳时机,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他却让他尝过他所有的好之后再去让他为他疯狂妒嫉,他所有的努力都比不起他恨他……他从来都没放弃过让他难受,从来都没。 “你怎么这么对我?张健,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看不到我爱你吗?”陈东让自己站得直直的,他看着他爱得最挣扎也最深的男人,让他好好的爱他,怎么就那么的难呢? 利剑番外47 张健讥笑地挑起嘴角,“陈东,除了说这些没用的,你一直都没变,我还以为你真长进了不少。” 他哼了一声,一脚就要踏出门。 “我做得还不够吗?”柜子被打翻,一阵乱糟糟的刺耳的声音震得人脑发蒙,“张健,我容忍得还不够吗?” “够。”下一刻张健狠狠回头,冷然地从口里吐出一个字,“很够……” 只是那一刻的眼神太凶狠,谁也不相信。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够不够?”他从嘴里挤出字句,“你在想你够不够的时候,想想我做得够不够……如果我够,被我伤害,那是你应得的。” “你什么意思?”陈东被闯进来的医生护士定住了身体往病床上拉。 张健站在门边,嘴边冷酷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褪去,“这就是我,陈东,自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白……”所以,才能在你身上寻找并创造最疼的那处位置,然后拿刀狠狠地掐进去让你疼不欲生。 我不好过,总会让你好过……从来都与家仇无关,这一切的起因,因为我,也因你,谁也脱不了干系,我不无辜,你也是。 折磨你,让疼痛通过你再加倍还之于我身上,这就是爱上你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把一切毁了,自己怎可能逃脱惩罚。 而你所给我的……那些如尖刀一样刺着心口的疼痛也是我应该受的,尽管不管如何准备都总是来得太过尖锐每次都会痛得措手不及,但也是我该受的……谁叫我从一开始就犯了忌。 张健带着风在街上匆忙地走着,脑袋里思绪千兜百转,“我容忍得还不够吗?”这话句在脑海里一直闪一直闪他拒绝深思太多……脚步停留不下来,就好像一停他就会完全崩溃,只好让遇过的风带走脸边的湿意,伪装悲伤从来都未曾有过。 谭少奄奄一息回到了张健身边,俩人相抱着,只是两具身体体温过低,谁也暖和不了谁。 “你说真的?”谭少逗张健笑,把手指往张健脸上一个洞一个洞地截着。 张健没力气,就这么躺着,没制止谭少的动作。 “嗨……”谭少调笑,“你都没看到我脸,瞧瞧,毁容了,我预约了个整形手术,你陪我去不?天,我除了这张脸蛋,别无所长了,可不能给毁了……” 张健回过一点神,瞥了他一眼,接过耳边的左脸颊有一条白痕,谭少笑着时就像一条跳跃的小白龙,他淡淡地说:“挺好看的……” “哦,是吗?”谭少伸手拿过镜子对着自己端详,“我也有一点这么觉得……就今天晚上吧,我带了相机过来。”他转过头,挤了挤眼,“趁着我们还有情绪。” 张健向上摊开了身体,“好。” “我说,张健,你是不是真的做什么都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谭少趴在张健身上,“我觉得你好像故意跟所有幸福作对,太怪了……陈东明明那么爱你,就算只爱你的漂亮脸蛋又怎样,这就不是爱了?” “还要分析我吗?”张健微瞥了下眼……看了下自己的手机。 谭少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靠了一声,“都毛病了……”他诅咒了一声,翻过身站了起来脱着身上的衣服,“来吧,趁着还年轻,我们留下青春的记号吧……” 年轻修长紧窒的漂亮身体……同时两具躺在一起,就算是gv,也足以美得让人窒息……搞不好把人给陶醉了,但愿也就没人阻拦他们在一起了。 但……这只是但愿。 可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目的。 利剑番外48 缠绵四肢,翻滚姿态,还有吱!作响的大床……带着欲望的眼晴在某个地方若隐若现。 一切落幕,就剩两具同样空虚的身体……谭少推了推张健,问:“怎么样?” 张健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语不发。 “是你上我,别一幅我上了你的样子……”谭少笑。 张健微微转了下眼珠,看着谭少笑着的脸上眼泪在往下掉,怔愣了一下,“我弄疼你了……” “不是……”谭少笑着哭,“就是觉得搞笑,都什么事啊……”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支架旁:“我去拷一份给你……” 走到半路,他回头说:“其实,如果,张健,如果你最后找不到人来陪,可以找我的……” 张健淡淡看向他。 谭少耸肩,“当然,也得我能活着。” 张健笑了一下,抬了下手,最后无力地拦在了自己的眼睛处。 陈东叫医生开了药让自己安睡,他并不想让自己为了那个人连一秒锺都无法休息好。 他睡过来对着吴将说的第一句就是:“他总有办法让我恨他。” 吴将沉默。 陈东看他的神色,问:“他又干什么了?” “那个北京的谭少来了……”吴将说。 “然后?” “然后他们在酒店里呆了一晚……” “所以?” “所以,如果等会看到张健纵欲一晚的模样,你别惊讶。”吴将面无表情放下重磅炸弹。 陈东压着心脏笑着说:“你觉得我能吗?” “当然,我不能……”陈东从床上要爬起来。 “我叫了你妈过来接你出院……” “放你妈的狗屁。”陈东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把他给我弄来,不管是死是活都给我弄来……现在,现在就去……” 吴将依旧站着。 “别让我他妈的再多说一句废话……”陈东吼着,“你们他妈的站门口别动,老子没病……” 闻声过来的医生护士看着他扭曲的脸,谁也没进来。愤怒的狮子头上的毛发,这时候谁也不想捋。门口堵住的人这时移了下位置,放了个人过来。 陈东看着进来的人,冷笑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你们出去。”张健看了眼吴将,淡淡地说。 吴将看向陈东,陈东不发一语,只是死盯着张健,从脸到脖子……再到四肢,寻找任何一点让他能心疼至死的蛛丝马迹。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就想知道我昨晚干什么了?”张健把相机扔到床上,坐到椅子上翘着腿拿起烟点起抽着。 陈东长手一抬,相机到了手里,他定定在站在那里,从开始到结尾,脸部都维持着一个表情……冰冷,没有情绪。“张健,你真做得出。”相机从陈东手里掉了下去,“我是不是要夸夸你……” “随意。”张健扯了下嘴皮,“还有事没?没事我就走了……”他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把烟头的烟灰弹掉。 陈东疲倦地摇摇头,说:“张健,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被你击垮了……” “是么?”张健似笑非笑,“那就好。”他低头看了下相机,抬起头来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给的,从来都是我不屑的……以后别说你有多爱我,这种笑话说多了别人当真了,你自己也都当真了。”陈东听着顿感荒谬地笑了一声,“是的,我可能是当真的……我不爱你。”下一句,他暴吼出声,“你他妈给我滚,张健,别让我再见到你,你滚……你滚,妈的表子,给我滚……”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脸上身上全是伤心欲绝的气息。 张健一步一步地退着……退到门口,冷冷淡淡地回过身,走了出去。 门口的太阳太大,刺得他眼睛都生疼……看不清任何东西。 “嚓”的一声是车子的急剧刹车声,被抛到空中的人重重地坠落到了地上……徒留了满地的鲜血。 利剑番外49 满天满地都是声响,只那一刻,什么都灰飞烟灭……苍白的脸庞,俊美得不可思议,就像摔坏了的假人,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陈东……陈东……”跟出来的吴将哆嗦着打着120,叫的是陈东的名字。一切似乎就在那刻都快毁了,张健没了,一切都会毁的,完全没有意识,吴将害怕得不行。 “不,我这里需要一台救护车……哦,不,我就在医院门口……”吴将彻底慌乱,对旁边围观的人吼:“叫医生出来,叫医生出来……” 他跑到张健身边,看着倒在血泊的人,腿一软,跪了下去,手哆嗦着去探他的呼吸,“张健……”声音都乱了……全都乱作了一团,医生护士赶到时……只是看到一群人中,一个人半弯着身体躺在那里,旁边的那个人满手都是血,不敢再上前离那人一步。 “陈东……”吴将在洗手间呆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进了陈东的病房。 陈东半侧着躺着,目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吴将眼都湿了,他坐到旁边椅子上,交握着双掌看着地板,困难出声:“陈东,我有事告诉你。” “说吧……”陈东回过头,“他又去哪了?回安海?去北京?再找一把锋利的刀子往我身上捅……” “陈东……”吴将哽咽,不停地摇晃着身躯让自己镇定。 陈东看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张健,张健出车祸,蹦的一下,他被弹在了半空中……他就……他就……” 巨大的声响……巨大的一声,陈东高大的身躯从床上摔了下来,可下一秒他就弹跳了起来,“他怎么了?怎么了?”陈东咆哮着出声,可声音全都嘶哑了。 “他在急救室……他……”吴将捧着脸,“全是血,陈东,全是血……他脸上身上全是血……” “张健。” 门又响了,陈东对着过来拉他的医生哑着喉咙说:“滚……”他悲怆的声音让人没敢拦他,他抓着一个人问:“急救室在哪?” “楼……楼下……” 声音落下,人已跑远,吴将跟了出来,扶着墙壁慢慢地软了下身子,坐倒在了地板上……让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只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崩溃了。 陈东走楼梯时一个错步差点滚了下去,但只摔了两个阶梯他稳住了身体,又继续用飞的速度跑了下去。 一百多个阶梯,他花了不到半分锺跑完,看着冰冷的没有人的抢救室门口……看着那亮起的手术灯不敢闯进去。 他也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闯进去……他巴住门,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好像这样就可以离他近点。 等吴将站定在他身后时,陈东已面如死灰。他说:“找人……” 吴将说:“找了,院长带专家往这边赶来……” 他话一落,后面响起了脚步声,几个带着口罩的白大褂走了过来。 吴将说:“拜托了……” 几个人点点头,匆匆地进了门。 陈东站在门前,再也没说一个字。 利剑番外50 当张健醒来时,身体手指都无法动弹,连脑袋都混钝不堪不再清醒……疼痛让他无法聚神思考。 忆起昏过时的那片黑暗,他明白知道出了什么事,撇过头,一个人采倚在门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从这个人的身上划过,再回到自己床边,露出半边脸的男人的嘴唇倔强地抿着,眉毛皱得紧紧的,中间都找不到缝隙。 “他刚睡了一会……”门边的人哑着喉咙说:“要不要叫医生?” 张健没力气说话,眨了眨眼,吴将走了过来,摇了摇陈东,只一下,趴在张健手边的人就醒了……他抬起眼,看着张健无波无绪的眼,站了起来,再俯下身子,嘴唇碰上他的唇,一字一句地说着:“再吓我,我就把你捆在身边,看你还吓我……” 他的唇都在发抖,他说着:“张健,你别吓我……你吓坏我了。” 医生进来检查,陈东站在旁边一步都不离,张健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任他去了……晚上人还是没走,去了又来的吴将看着他的眼睛笑笑说:“他守这三天了……” 然后张健鄙夷地看向死守在他身边的陈东…… 陈东把柔软的小枕头垫在他打吊针的手下,看到他的眼神顿了一下,说:“为什么这么看我?” 张健眼神转向不屑,撇过头不再理会他。 吴将在旁清了清喉咙,“陈东,你三天没洗澡了……” 陈东听着冷哼了一声,“他不也是,嫌弃我什么?” 张健越发懒得理他,头不再撇回,过了几秒,陈东探过头去看了下,他又睡了过去。 这时他才微微地舒了口气,吴将在旁小声地说:“危险期过去了,你回去睡会,这里我先照应着……” 陈东摇头,问他:“我的衣服带了没?” 吴将点了下头。 “我去洗个澡,免得……”陈东苦笑了一下,“真是个少爷,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个……” 他走了两步,回头不放心地说:“帮我看着,我花不了十分锺……” 吴将一脸啼笑皆非。 陈东只是严肃地回看着他……吴将在他的盯视着他收敛起笑意,点了点头。 “像个娘们,是不是?”陈东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别笑话我,我追逐了他好久,我有了感情好久我就爱了他好久,一路挣扎妥协到如今,临到尾了却因为别的原因失去,我会想不清的……我不想失去他,真的。” 吴将点头,一直点着头,他无法不信服陈东说的不是真的,从手术室出来那刻,陈东眼睛那冒出的绝望跟希翼的光无不说明着他爱他,爱到不能承受失去……那种情况下的眼神不会撒谎,只会让人更确信地信服所看到的。 半夜时张健又醒来了一次,发现陈东半眯着他躺在他身边,一下一下地挑着他的头发。 张健张了张喉咙,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水……” 陈东把床边的灯打亮了一点,拿过水杯放到他嘴边,“慢点喝……”他轻声地说。 张健一口一口就着他的手势喝着,陈东小心翼翼地喂着,“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不?你半夜来医院看我,我第一次因为你被我爸打得伤重得进医院……你说我们都怎么回事?老是进进出出医院的,闹?br /gt; 利剑_番外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1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1部分阅读 闹着闹着就全都伤痕累累的……”他亲了亲张健的额头,放下水杯,抚弄着他的脸颊,思索着说:“我真不想这样。” “如果非要这样……”陈东亲吻着他的脸,“就全让我来好了,我讨厌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张健,我不想放手,怎么样都不行……”陈东深深地看进张健眼底,“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以后会出什么问题,我怎么样都不会放手,死了都不行,不管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 张健扯了下嘴角,却没笑出来,冷然的嗓子有一点久未开口的吵哑,“天真……”他吐出了两字。 “哼哼……”陈东哼两声,仰天躺着重重呼吸,不回应他。 张健看着他逃避的动作,闭了闭眼,然后他问:“陈东,你爱我吗?” 陈东回头一脸不敢置信……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爱吗?”张健盯着他。 “爱。”陈东愤怒,带着委屈。 “这就是这你的爱?”张健终于扯起嘴角冷笑起来,“一次一次地让我滚?陈东,小心,滚着滚着我也会滚没了的……” 利剑番外51 陈东,小心,滚着滚着我也会滚没了的。 房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响,连医疗设备的机器声都像停止了。 陈东紧闭了闭眼,睁开眼里嗓子都哑了,“张健,不管我说了什么,我放不了手……”他摇着头,“真放不了,太多次了,试了又试,试得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你别逼我。” 张健微张着眼,定定在看在某处,然后他微叹了一声,闭起了眼,再次陷入昏睡。 张健在说话的第二天,再次进入手术室。 陈东依着墙壁不由自主地发抖,他刚想喂张健一点水喝,杯子还没伸过去,张健的嘴角就喷出了一大口血……然后诊断为内出血就进入了手术室。 他都不能问为什么危险期过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没力气问,只好看着张健被推进手术室,自己无能无力。 他腿都抖了,站不直,伸出拿烟,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 吴将赶过来时,陈东的眼一直在盯着手术室里的进况,他来了也没反应,就一直一直盯着好久都没移动过。 “陈东……”吴将叫他。 好几声,陈东都没应。 “陈东……”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陈东回头,蠕动了下嘴,半会才发出声:“妈……” “怎么样了?”慈祥的陈母看着憔悴不已的儿子。 “没什么事,一点小问题,过会就会完成手术了了……”陈东勉强自己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好……”陈母附合,“我就过来看看。” 她顿了顿,随后说:“你通知了他家人没有?” 陈东愣住……然后涩然地半垂下眼,“他不喜欢我管他的事……” 陈母微皱了下眉,“这事……还是通知他家人吧……” “妈,”陈东低垂着眉眼苦涩地动了动嘴,“他不喜欢我见他家人,如果通知了我就见不到他了,我不想这样……” “陈东……”陈母声音有一丝疑惑。 “妈,我是真忍不了不看着他,如果他妈来了,我得躲着,我不想那样……”陈东黯然地说着。 陈母略带谴责地看着他,“你们都这样了……” “是,我知道……”陈东打断她,“我不是没勇气面对他母亲,我只是没勇气面对他,如果让他妈妈知道我们,他真的会跟我一刀两断。” 他抬起眼,眼晴湿润地看着他的母亲:“我不想让他跟我一刀两断……妈,我对他没办法,从来都没办法,我只能什么都听他的,妈,我没办法啊……” 看着儿子的眼眶里流下的眼泪,陈母呆在了原地,被父亲打断腿打得浑身血痕累累打得含着血吞下去都不呻吟一声的儿子,竟然哭着说自己没办法…… 陈东仰起头闭上眼,“我没办法……”他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手术室,对后面的陈母说:“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陈东透过玻璃看过去,带着血的手术刀在几个人的手中流转,那看不清的苍白的脸……他站在这里看着他,已心力交瘁。 张健惩罚他的,远比他所想的要多……他不知道,在他不说爱他,在他不愿跟他睡在一起,在他背后冷冷注视的这一切下,他的心早就被伤得深不可测了。 他只是不愿离开他,只是不愿放手,只是想让他拥抱亲吻他,只是想让他冷冷的但又无奈地看着他,只是想让他的手掌义无反顾地伸向他……所以,他再伤他,他也会忽视,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可以忍受他一次一次的伤害啊……伤得重了,他也会喊疼的啊……他只不过就是想好好爱他,这样他都不让他做,他让他怎么办? “你想让我怎么办?”陈东哆嗦着手撑着玻璃,看着针线在他的皮肤处穿梭,他重重闭了下眼睛,“怎么样都好,你得给我活着……我们要在一起。” 利剑番外52 张健因大出血,手术后陷入重度昏迷。 张健在渤市的助理赶到了医院,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张健的亲属。 在隔着一段长长的走廊距离,陈东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刚让出的属于他的地盘让张健母亲与叔叔进去了。 他有很多年没亲眼见过他们,张母脸上的神情坚毅得不像一个女人,梳得一丝不苟挽成发髻的头发中间夹杂着不少白发,那高高昂首的姿态像什么都打不倒她,可她一进门那一刻,陈东看到她的腿软了一下,旁边满头华发的男人不着痕迹扶了她一把,没有视线交流,他们抬起头都又稳健地走入门内,直至门关上。 陈东突然懂得……为什么张健不让他见他们。 张母与张临成的脸孔平静如水,但他们的骨子里,已经把悲伤两字刻成了铬印在了上面。 光远远地看着……都觉得他们某部份残缺了。 一场意外,足以让有关于他们的世界天翻地覆。 那一刻,无以复加的恐惧涌上了陈东的心头,他怕他们这一见,他与张健再无可能。 那一场事件,他没有过多的错误,往后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他所能控制,但他却逃脱不了责任。 他真的怕……这一回,张健会狠得下心抛弃他。 他敢这么做的,对张健的狠绝莫名清楚的陈东在心里想着,可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绝不。 张健在三天后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那一刻,模糊映入眼帘的是他的母亲……她已经没有以前的芳华了,时间跟磨练让她老得很快,至少,跟以前比苍老了不少。 眼前的脸让张健明白自己的母亲老得有多快……自己又有多让她操心。 抱歉含在嘴里,他都没法说出口。 他从小都是骄扬跋扈的孩子……从来都没让他们省过心,等他长大,慢慢试着把家撑在自己肩上时他以为他是可以的,可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让最亲最包容他的人受伤。 张母的脸自他醒来就扭巴成了一块,她呜咽着,紧紧地扯着他胸前的被单……连按铃叫护士的力气都没有。 张健张口……好半天,才叫出声,“妈……” 张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健,妈不管你,你要做什么都好,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全依你,全依你,你喜欢什么人都无所谓……你给妈活着……” 冰冷的泪水沿着眼角掉落了枕头间……护士跑了进来,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着哭泣的人。 张健老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力气思考事情,刚醒过来的情绪激荡让他昏昏入睡……可他睡了太长时间,他不想再次陷入他控制不了的昏迷。 他垂着眼睛看着胸前的白色被单,从一数到十,再成十到千,一字一字地念着……数到了一千一百时,有轻轻的脚步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着陈东。 陈东一声不吭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摸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再也没有出声。 张健垂下眼看着放在他手臂上的陈东节骨分明修长的手,再次抬眼看面无表情的陈东。 陈东倚在床头闭着眼睛……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周遭一大片的阴影。 他突然睁开眼,对上了张健的视线…… “张健……”他出声,声音难听极了。 张健看他,什么也没想。 “张健,你哪都不去,在我旁边好不好?”陈东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就给什么,你要我变成什么人我就变成什么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待如何我我都可以不管了,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好好的在我身边。” “好不好?”陈东靠近更近,近得可以亲吻他的头发。 张健没有说话,神情冷冷淡淡的听着陈东胸前微弱的心跳…… 他终于把那抹阳光拉入属于他的阴霾了吗?张健想……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甚至还有一点难过。 不应该这样的,我都从不为自己难过的。 利剑番外53 陈东跟吴将见面,让他把工程的指标全给了张健公司。 吴将苦笑:“会露馅的。” “他一时半时好不了……”陈东淡淡地说,“这一年他是办不了公事的。” “你这么肯定?”吴将微愣。 陈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吴将沉默,过了好半会才说:“陈东,他要是知道……怕是,不会原谅你,你该知道他有多……”多么高傲,多么倔强,多么的不可一世……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陈东看他一眼,摇摇头,“按我说的办吧。” 吴将咬了下嘴,点了点头,拿着文件离了开。 陈东环顾四周,张健的公寓,才几天没住人,全都灰了。 他打了电话叫了人来收拾,自己去了卧室收拾东西。 等他把张健喜着的衣服收进行李箱时,锺点工来了。 他让来的人把白布全盖上家俱,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后,又进了卧室继续收拾。 等他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锺点工也走了后,他去厨房把刚才饨骨头汤的锅给洗了,拿着手李跟食盒退到门口,看着全都遮盖住了的房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转过身,没有一点犹豫地离开了公寓。 他到了医院,张健还在睡。 他把食盒轻轻地放在桌上,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动作的张母鞠了下躬,走到她面前,轻声地说:“我想跟您谈谈……” 张母点了点头,没有表情地率先走出了门。 这是贵宾病房,走廊里很安静,张母站在门口,看着比她高很多的高大男人慢慢地在她面前跪下。俩个人都没说话,四周一片静悄悄。 陈东在地上磕了个头,张母听着那声声响猛地被惊了一下,眼泪也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用手握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陈东抬头,“对不起。” 张母摇头,还是没有言语。 陈东再磕了个头,“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会对张健好的,您就让我照顾他吧……” 张母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得太快,她深吸了口气,自持镇定地问:“你想干什么?”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要两年多才能恢复,复健也很困难……他一天呆在这里,只要呆在这个国家,他就放不下公事……我想带他去美国治疗。”陈东依旧跪着,腰挺得直直的,坚定地看着张母,“求您让照顾他吧。” 张母哭着摇头……眼睛撇到了另一边。 怎么不知道儿子喜欢一个人……但是,装糊涂装这么久了,如今真的面对了,尽管她也说服了自己要面对……可也还是苦涩啊。 她的儿子……那比一般人早慧的,狠绝得像个纯爷们的儿子怎么喜欢的也是男人?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他,陈家的儿子啊……俩个人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以为只要时间过去了,他们也就会散了,她不需要面对的,可哪想到,哪想到……她还是有面对这么一天的一天。 “求您了……他在这里只会好不起来的,他那么骄傲……”残缺只会让他痛苦,陈东不敢想象那就算阴厉也难掩光彩的人会因为自己无法行走时而丧失什么…… “他……他跟你走吗?”张母哽住了喉咙勉强出声。 “我会让他跟我走的,”陈东看向她,“为了他,只要他好,我什么都会做好的。” 利剑番外54 本文完 当陈东说要去美国时,张健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陈东单膝跪着,吻着张健的胳膊…… 张健看向自己的腿,闭上了眼睛,没有答复他。 “工作上的事……你可以让你叔叔先管着,还有吴将,在你回来之前他会留在你公司……”陈东看着他闭上眼睛的脸,语气没一丝变化。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让自己再睡了过去。 车子跟飞机都已准备好,只等他的一声答复。 陈东不敢勉强他,只能错开张母与张临成在的时间一次一次跟他说着。 等到次日凌晨,病房没其它人时,他再次回到病房。 张健醒着,对他说:“准备吧。” 陈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下一刻就是欣喜若狂。 张健再次闭上了眼睛,等门关落,只剩他一人时,他看着门好半会,冰冷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滚烫的泪水。 其实……从一开始就逃不过了。 他注定背负所有……因为再怎么狠绝阴戾,他还是对他舍不得。 在空中撞飞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里只有陈东那张指控的脸……只有他,只有一个他,别的什么也没有。 似乎他来这一世,就为了为这个人妥协而来一样……他所有的自尊骄傲在他面前,最后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他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自己。 从一开始,他先爱上那刻,就输了。 利剑之不能说的秘密 我叫吴将。 吴国的吴,将军的将。 我有一个好名字,我自己也以为我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像个将军一样冲锋陷阵建立属于我的事业,拥有属于我的王国。 但事实的真相是,我没有……我没有成为那样的人,我什么都没有成为,我成为了自己……一个一辈子守着一个秘密不能说也不想说的自己。 张健。 是的,我要说起他。 因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是我最好兄弟的爱人……我有一半辈子为了他们的事在周旋,他是个倔强,骄傲,个性十足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但又那么高高在上,冰冷又讥俏……你总是不能那么容易攀附于他的世界中,看着他,你就会知道,他得不到他的允许。 而我的兄弟陈东做到了。 一次又一次,我都看到他的眼中都只有一个陈东的存在,别的什么也没有。 所以,当陈东说他不爱他时,我都不再想说什么,被那样的人放在眼里,他还如此说法,我无力再多说什么。 他们互相折磨了很多年,后来,他们的战火熄了,好了很多,我也不再为他们疲于奔波,也很少见到他们。 他去美国那天,我送他们上机,他坐在轮椅里,我兄弟去拿热咖啡给他喝,他用冰冷的脸对着我说:值得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为陈东做这些事值得吗?还是……为了他,我做这些值得吗? 他看穿了我吗? 我只好沉默……一直都沉默。 他去美国离开的那天前晚,我在他的病房,说着陈东……说他为了他与陈老爷子终于彻底决裂,说陈东帮他找医院打电话时从一百多个的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继续打,说陈东怕他死,睡在别人的办公室盯着监视器一直看着他,几天几夜不合眼。 他就躺在那静静地听着,一直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了太多……说我眼中的陈东,说以前的往事,说陈东为了证明他爱不爱他曾跳海清醒,说陈东曾让章薇薇捅一刀让她放他自由,说陈东为了他跟别人在一起嫉妒得发狂,说陈东为了讨他开心不眠不夜工作挣钱想去买他喜欢的东西……说陈东说过他千方百计赚钱都是为了他,因为他没法想象张健过苦日子,他说他的少爷连喝口水都要穷讲究,我得让他过好日子…… 说着说着我都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谁能像陈东这样义无反顾地爱他了……他就那么听着,我前所未有的唠叨了那么一晚,第二天,他答应了陈东去美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感动还是别的。 我也不想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任何答案都不是我要的。 因为我看到了结局。 他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陈东得到了属于他的他。 偶尔陈东邀我去他们家吃饭,大部份我都会拒绝……可以拒绝我都会拒绝。 邓晨晨也偶尔跟我吃顿饭,他说:吴将,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也看得最清楚,不过,真的,以前我不信你的话,不是不信,是不想信…… 他整了容回来变得安份多了,也变得从容,整个人开阔了很多,这挺好,他终于从桎锢里逃了出来。 他说我最聪明也最清楚……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就因为聪明跟清楚,我才在一团漩涡中没把自己卷了进去……从开始到结尾,我都清醒得像个局外人。 一点泄露也没发生。 除了……张健说的那句:值得吗? 我有时偶尔会想想,他究竟说的我是为陈东……还是为他。 他知不知道,其实我也爱他? 利剑之不能说的秘密 我叫吴将。 吴国的吴,将军的将。 我有一个好名字,我自己也以为我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像个将军一样冲锋陷阵建立属于我的事业,拥有属于我的王国。 但事实的真相是,我没有……我没有成为那样的人,我什么都没有成为,我成为了自己……一个一辈子守着一个秘密不能说也不想说的自己。 张健。 是的,我要说起他。 因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是我最好兄弟的爱人……我有一半辈子为了他们的事在周旋,他是个倔强,骄傲,个性十足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但又那么高高在上,冰冷又讥俏……你总是不能那么容易攀附于他的世界中,看着他,你就会知道,他得不到他的允许。 而我的兄弟陈东做到了。 一次又一次,我都看到他的眼中都只有一个陈东的存在,别的什么也没有。 所以,当陈东说他不爱他时,我都不再想说什么,被那样的人放在眼里,他还如此说法,我无力再多说什么。 他们互相折磨了很多年,后来,他们的战火熄了,好了很多,我也不再为他们疲于奔波,也很少见到他们。 他去美国那天,我送他们上机,他坐在轮椅里,我兄弟去拿热咖啡给他喝,他用冰冷的脸对着我说:值得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为陈东做这些事值得吗?还是……为了他,我做这些值得吗? 他看穿了我吗? 我只好沉默……一直都沉默。 他去美国离开的那天前晚,我在他的病房,说着陈东……说他为了他与陈老爷子终于彻底决裂,说陈东帮他找医院打电话时从一百多个的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继续打,说陈东怕他死,睡在别人的办公室盯着监视器一直看着他,几天几夜不合眼。 他就躺在那静静地听着,一直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了太多……说我眼中的陈东,说以前的往事,说陈东为了证明他爱不爱他曾跳海清醒,说陈东曾让章薇薇捅一刀让她放他自由,说陈东为了他跟别人在一起嫉妒得发狂,说陈东为了讨他开心不眠不夜工作挣钱想去买他喜欢的东西……说陈东说过他千方百计赚钱都是为了他,因为他没法想象张健过苦日子,他说他的少爷连喝口水都要穷讲究,我得让他过好日子…… 说着说着我都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谁能像陈东这样义无反顾地爱他了……他就那么听着,我前所未有的唠叨了那么一晚,第二天,他答应了陈东去美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感动还是别的。 我也不想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任何答案都不是我要的。 因为我看到了结局。 他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陈东得到了属于他的他。 偶尔陈东邀我去他们家吃饭,大部份我都会拒绝……可以拒绝我都会拒绝。 邓晨晨也偶尔跟我吃顿饭,他说:吴将,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也看得最清楚,不过,真的,以前我不信你的话,不是不信,是不想信…… 他整了容回来变得安份多了,也变得从容,整个人开阔了很多,这挺好,他终于从桎锢里逃了出来。 他说我最聪明也最清楚……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就因为聪明跟清楚,我才在一团漩涡中没把自己卷了进去……从开始到结尾,我都清醒得像个局外人。 一点泄露也没发生。 除了……张健说的那句:值得吗? 我有时偶尔会想想,他究竟说的我是为陈东……还是为他。 他知不知道,其实我也爱他? 陈东and张健番外1 张健 母亲病了那天,我走得匆忙。 陈东站在门边拿着车钥匙,低着头看着鞋子,我乱塞着东西,不到五分锺就把东西全收拾好了。 他去车库开车,我拎着包在路边等,没多久车就来了,门是打开的, 我顺着上了去,揉着头疼的脑袋, 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说:“系安全带。” 我没理他。 我拿出手机准备跟我叔通讯,他停了车,过来小心翼翼地系着带子,我边说着话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那刻完全地平静, 没有恨,没有爱, 没有纠结,非常平静。 他送了我上飞机,我一直都没回头, 沿路也一直都没有说话,最后他动了动嘴, 想说什么,但在我的冷脸之下,他也闭了嘴,只是一直远远看着……也许他在看,我会不会回头,但我又怎么会回头?都这么些年过去了, 我已经不再习惯在他面前露出太多情绪。 母亲的病让我心力交瘁, 一个一个的,疼爱我的纵容我的人都要消失了,这个世界里,终究会留下我一人……对至亲的孺慕一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感情, 可是最终却都是要失去的……奶奶,父亲……现在,临到母亲了。 母亲病得很重……心血管病突发, 一直都在抢救室。 她收养的孩子看着我一个一个哭得惨兮兮地叫着哥哥,哥哥……小的那个哭得在我腿上剧烈哽咽着不肯离去, 叫着妈妈……其实也怕她真消失了, 三个其实已经长大的大小孩围着我哭着闹着要妈妈,我只能面无表情,无法告诉他们我比他们更害怕失去她。 我已经习惯装作……对谁都不那么在乎。 同时,对我的母亲也一样。 我跟他们一样惶恐的……同时又面无表情地站在手术室外等着消息,衣服都湿了,一个一个在我怀里哭,我没法安慰他们, 只能提供胸膛。 叔叔站在角落里,都不太敢看我……自父亲死后,他都不太敢正视母亲与我,不管我们意愿如何, 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不是输不起,只是,输了他的母亲与兄长,这是他一辈子都解不脱的枷琐。 有些罪罚,不需要别人的原谅,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已经帮自己定了无法解脱的罪。 对我们……无论生死, 他都唯有沈默……, 从那天开始,张家就真的支离破碎了,人的死亡就那么几秒,但剩下的世界就是分崩离析,再也凑不成完整的拼盘。 我也一样……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但又如何,自己的罪孽自己背负, 要了他……连同他的一起背负, 都是我自找的。 不管何人说我自茧自缚那又怎样,不知善,怎知恶?不知疼……怎么会知道痛? 我依旧厌恶着陈东……在他的世界里,没什么不可以忘却,没有什么不可以替代……他依旧在某些方面无知得像个孩子…… 可那又如何……我选择了他,就算厌恶又如何?我又不能真正舍了他, 他不懂的,我都得替他背负。 不过如此。 人生再承受点也不过如此罢了。 母亲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时叫的是父亲的名字,面容酸涩又欢欣,喃喃自语着那刻那老去的脸孔就像小女孩那样雀跃…… 她曾经年轻, 曾经与父亲相爱,生下我照顾我们……然后也失去丈夫……到这一刻, 为她其实一刻也没有忘记的丈夫, 她又得抹去所有疲惫面对我。 她睁开眼,叫我:“健健……” 我靠近她,说:“醒了?” 她说:“你爸爸说, 要让你高高兴兴的……” 她摸着我的脸, 然后说:“你高兴吗?” 我很认真的想,然后诚实回答,“还好。” “这样就好。”她欣慰地笑,又在麻醉药下闭了眼睡去。 我撇过脸,睁着眼睛看着外边的天空,灰蓝灰蓝的一大片,让人看不太清楚。 大小孩们乖乖地看着我们说话……看着她睡去,轻声地在旁边叫着:“妈妈……” 那前一刻这几个小孩的悲痛在得知她没事之后的完全平静,此时又睁着那想得到抚慰又想疼惜眼前病着的母亲的眼相伴在她身边,似乎比起我, 他们更像是体恤母亲的孩子。 我从小都是个怪物……只是从他们身上自私地攫取养分,却从没让他们真正地快乐过…… 陈东 张健走的那天,脸冷得特别厉害。 昨天他在看文件,我凑过去说, 你尝尝这个,我特地带回来的,爷给赏点脸…… 然后他不想被打扰似的下意识地给了我个笑脸, 看得我愣是看了大半天, 最终被他瞪了一眼才回过神。 我说:“你要对我多笑笑。” 他什么都没说,拿了文件就又挪地方办公去了。 晚上时,我说,你做饭给我吃吧,我有点饿了。 他就放下手中的文件,帮我去做了。 晚上我吃得有点多……事实上我帮他做的全部填下了肚, 一点渣都没剩……然后我就看着他笑,等着他再回给我一个笑。 他没有,但那天晚上他乖乖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捏他的耳朵,然后抚摸他的肚子,我吻着他的背脊……他都会颤抖, 然后反过身抱着我, 闷声地哼着……很好听的声音,每次听着我都觉得心满意足。 第二天早上,他叔叔打电话,不到一分锺,他在我怀里一秒锺都没有再停留就到了地上, 然后他的脸冷得就像冰天雪地,一点感觉都让我感觉不到。 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只知道,他不高兴,他……还有一点悲伤。 他匆忙地收着东西,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想问……但问不出口,每每他这个表情时,不知怎么地,什么话我都说不出口。 看看他,再看看地板……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那么疼痛, 莫名的……我自己都不太理解,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时候不应该多说什么,似乎一开口就是错,似乎就会伤害了他。 他尽管冷淡, 但心浮气躁,揉着头……我知道他又头疼了……我更不敢开口, 怕一开口,更让他难受。 他都不知道我多心疼他……我也知道,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似乎在他眼里,我已经成了某个永久的定格,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意外, 但是,也不会真放在心上。 而这些……除了挫败,我也无能无力。 我送了他上飞机,然后我数着飞机降落的时间……我在开着会,十分锺看一次手机,一直都没等到他电话。 朋友说:“想他了?那就打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我看着手机……发了好半会呆,然后说:“你说, 他会不会回来?” 问话的那刻我是真认真的, 我真的怕他不会回来。 朋友侧目,张大了嘴,说:“陈东,不至於吧, 你们都这样了你还没信心?” 陈东 陈东 一直连了好几天,他都没电话过来。 我尝试先发讯息,他有收到,但也没有回过来,於是电话都省了,不想再打过去。 我在家里翻天覆地地刨来刨去都不得安生后,扯着一帮哥们跟我出去喝酒,不喝到醉根本不敢回家, 怕冷清, 更怕忍不住了就挥电话过去问他妈的他还回不回家了。 我知道……我只要一张嘴我就会吼,我受不住他老不把我放心上,像我可有可无似的,就算我知道他爱我,但他不说,一直都不说, 吊着我,我难受。 我把他喜欢的那条狗的毛给剪了, 它主人不待见我,我就不待见它,剪完又怕回来给我冷脸, 又只好摸摸鼻子抱它去美容院……那宠物店主人皱着眉头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屠夫。 我问他:“接个毛……” “你是主人?”那家夥上下打看我。 “我是它主人他男人。”我说完, 觉得这话特别有劲,特别有意思,可不是,我是他男人,还怕他不回家不成? 我心安理得抱着修整得还算整齐的狗回了家,但一打开门,面对着没有他的宽大的家, 桌面上黑色玻璃折射出冰冷的光,还没得意到个把小时,我又焉了。 那狗当我是仇人,我一放开, 它愤怒地朝我汪汪了几声,跑到它的窝去了。 我威胁它说:“你主人不回来,我钝了你做狗肉吃。” 那狗扬起头, 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瞪它一眼,然后想着我现在居然跟一狗计较, 泄气地坐在地毯上, 吃着他离开后最后一个剩在果盘里的桔子。 我挺想他的……虽然就这么几天…… 后半天,我也不想过这星期天了, 去了公司处理公事,免得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些自己都唾弃的事。 这天晚上章薇薇请了我去吃饭,她儿子都五岁了,长得老可爱……章薇薇很喜欢拿他来刺激我,每次我一到他们家,她就要他儿子特别乖巧地叫她老公爸爸爸爸,跟在屁股后面叫着得瑟个不停。 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儿子不儿子的没我什么事,这辈子, 只要张健对我好一点我就完全心满意足,再说了,就张健一人,就完全够我折腾的,哪来的什么心思去羨慕别人家的小捣蛋鬼,他们那杀伤力完全不够张健一眼神的淩厉。 当然,我这样是不能跟章薇薇说的, 在她眼里, 我还是比较受怜悯的那么一人,爱人不理我,连个叫爸爸的小屁蛋也没有,更别提往外伸一腿偷一点腥。 如果告诉她我心甘情愿,怕她又得拿着那双挺漂亮的眼睛瞪白癡一样瞪我…… 可我真没什么不满足的,就算现在张健……还是老不拿我当回事。 但他会为我做饭, 会打扫我们的家, 也会帮我洗衣服……会陪我安静地处理公事,心情好了还会对我笑一笑,再心情好点他还会让我high一整天,他没什么不好的,对我来说,他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来得适合我。 就算老给我脸色看。 回到家, 我想,都一个星期了,我打个电话应该没错吧…… 我把他的狗赶出卧室,睡在他那边, 拿起电话,电话一通, 还没等他说话, 果然,我又止不住自己了,一开口就是烦燥地说:“我想你了, 你都不给我电话,还有,我现在打电话你不许生气,我都忍了一个星期了……你还回不回来了?” 一说完,我就恨不得煽自己一耳光。 张健 他在那边又用带着委屈的音调说些让我头疼的话…… 母亲出了院,找了护工,那几个孩子不答应,非得要亲自动手照顾。 她一住进家里精神就好了很多, 我住了两天,她就问:“不过去了?” “我多住阵子。”我回道。 “嗯。”她安静地躺在躺椅里,朝我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没事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我只能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你很好……”她说:“但妈妈不想为难你……你从来都不是腻父母的孩子,你从小都只想一个人独处, 或是跟那个你想要的人在一起,妈妈知道就算你这样,你也并不是不爱我们, 是不是?” 我皱眉,拿过一个苹果削着。 “健健……”她叫了我一声,声音充满无奈。 “在哪都没区别。”我回了她一声。 “是吗?”她摸了下我的胳膊,然后又拍了下我的头,“你从小就这样,现在一点也没变……老是口是心非。” 我扯了下嘴角, 切了块果肉往她口里塞。 没住几天, 我还是收拾了东西离了开。 不是因为我不是腻母亲的孩子,我只是不想再呆下去,免得日日想起我现在跟陈东在一起是以掩盖什么为代价的……如果承受的只是我一人也就罢了,但是,母亲也是牵扯在其中的,只是为了她儿子的幸福, 她装作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明白。 回去时脸色自然难看……他在车上小心翼翼打量了我两次,一句话也不敢说。 打开门时,我那狗跑到了跟前……我看着它,再看向陈东。 陈东拎着行李往内走,飞快地,一步都没有停留就消失在了眼前。 我的狗可怜兮兮地看了两眼,然后转过身, 对着陈东的背影狂吠不止。 它告完状……缠着我腿要奖赏,我打开阳台的门,叫它自己去玩……它摇了摇尾巴,看起来挺高兴地朝对面那幢房子的狗舍奔去了。 陈东走了出来,看着阳台,微张了嘴看了我一眼,然后耸了下肩说,“不是我不让它出去,吴将说了, 它要是再去调戏他们家的公狗他就宰了它。” “它的毛是怎么回事?”我把外套甩到沙发上,挽着手臂等着他的回答。 他先是闭了嘴,然后摇头,干脆说:“我不知道。” 他走过来伸出手……我闪过,下一刻, 他的嘴咬在我的脖子上,说:“你都没说想我……” 我踹开他,懒得理他的白癡话语, 看了看周围那乱七八糟的一团,揉揉头,收拾了起来。 张健 张健 半夜睡不着,还是爬了起来,去了阳台抽烟。 没多久,他就揉着眼睛到处找我,显得十分孩子气。 都这么些年了,我们都三十好几了,在我眼里,他还是以前那个少年, 一直都没长大。 有时我怀疑这是不是眼里只有他的原因,所以, 把他的其他都忽视了,只看得见我只愿意看见的他。 不到一分锺,他就找到了阳台上,抱着我的腰直打哈欠抱怨:“又抽烟,难看死了。” 他老说我难看死了, 听得多了完全没有感觉,随便他说, 有种他别看老子的脸。 就这张脸,让他折腾到死都要跟我纠缠,难看?骗鬼去吧。 “困死我了。”他躺我身上无赖着, 眼睛半睁不半睁的,嘴半张着就往我脸上啃。 嘴唇让他含了半会, 抽烟的兴味也没了,乾脆掐了熄,回手抱了他,让他躺我怀里。 他比我高,也比我壮,这么大个男人, 却爱撒骄, 听不到他想要的话就会发火,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 我已懒得再骂他蠢。 也许,也是这份不掩饰, 才让我把那些全部加了条锁不再想起得以再与他在一起。 那些过往,那些坚持,和那些理不清的情绪, 都抵不住一个他,我没认输, 但其实还是输了。 “睡吧, 睡吧……早上我帮你涮碗。”他翻了下身,换成了我在他身上,他的双腿夹住我的身子,把我困在了他身体中间。 我“嗯”了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清爽的男人味,让我变得平静了一些。 “老不好好睡觉, ”他烦燥地撸了下我的头发,“烦死人了。” “睡吧。”我只好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两旁,枕着他的肩,闭上了眼。 “去不去房里睡?外边风大……”他又含糊地说了句。 我拉过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到身上, “睡。”我简短地说了句。 “老怪物。”他说了句他最近最喜欢说我的话,紧了紧我腰上的手臂,撇过脸,用鼻子蹭了下我的鼻子跟脸颊,这才又睡了过去。 他开了好几天的会,没怎么睡,这天淩晨才睡过去, 我以为他已睡死才起的身, 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他已放任自己对我的依赖,我只能接受。 因为,我拒绝不了。 就像散发着甜美芬芳味道的毒药,明?br /gt; 利剑_番外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2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2部分阅读 明知不能碰,但你的身体逃不它对你的诱惑。 “老怪物……”我刚打开电脑工作没几分锺,他又在楼下瞎嚷嚷着。 我滑动了下椅子到了楼边, 冷眼看着楼下的他。 “我要去打高尔夫。”他扬了下球竿。 我朝他点了下头, 算作应允。 “你去不去?”他不甘地再问。 “不去。”还有工作,没空陪他瞎玩。 “去吧……”他把球竿扔到一边,跑上了楼。 “还有事做。”一叠带回来的工作还没动。 “不去?”他一屁股坐椅臂上,操纵着滑鼠看了下页面,说:“晚上回来弄一样,你不去, 你男人都快被人勾走了。” 我冷哼了一声。 他低头看我,“你不信?” 跟他合作的那几个老板都养了青春貌美的小情人,打球时候带出来时有些当着我的面对他明目张胆抛媚眼,这些我知道, 但不以为意。 他要是有这贼心,我还倒挺愿意成全他。 “你看着办。”我拿过文件, 翻过一页, 签了字。 “不是……不是那几个小东西,是世超的公子爷,刚国外回来, 上次堵我到贵宾房, 我就差点没失身,”他一脸的讨好,“还好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你,他脱光了我都没多看一眼的。” “他也去?”看他那跟我养的那狗对我摇尾巴时没差多少的神情,我多问了一句。 “是啊……这次跟超世的合作是他负责的。”陈东凑了过来,“你还没见过他呢,去看一看,看看勾引你男人的家夥是什么货色,你就知道我对你其心可坚了。” 货色?他说话毒得云淡风轻,这种子弟气息没比谁逊色, 偏偏跟谁都爱装得一幅义薄云天的样子。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内……我扯了出来,“等我半小时。” 他笑了起来,“我帮你挑衣服。”他伸出舌头在我嘴上舔了一下,就要走。 “别乱动。”我皱眉, 他这样一挑衣服,这件不行扔到一边就翻下一件,不用几分锺就可以弄得乱七八糟, 到头来又是我收拾。 “那你快点, 我去下车库。”他又跑了下楼,到了下面又嚷嚷,“别忘了帮我挑,我要换……” 我烦燥地拿出烟点下,一抽发现是又轻了点味道的薄荷味……看了下烟盒,他又把老子的烟给换了。 妈的, 老子乾脆不用抽了,女人抽的都比老子的强。 陈东 他上车时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绷着一张脸……冷峻得要命,我偷偷地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回头瞪我,看得出来又生气了。 我仔细地检讨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早上涮碗把碗打破了?那不怪我, 那东西太滑了, 我怎么知道会那么滑。 在他烫衣服时候摸了他几把害他差点把衣服烧了个洞?那不也没烧着么……我都及时把那玩意给扔旁边了,再说了,烧个洞怎么了,再买件呗。 让他去跟我打球不高兴?他自己答应的……我又没逼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还是……我看了下他的口袋, 里面没有烟盒的形状,今天他没带烟?呃……好了,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这么些年,尽管还是搞不清他想什么,但还是能猜出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就算不能全猜对,但只要一回想我做过的事,总是会找到原因的。 反正,他不高兴,原因肯定是我。 别人想让他生气……那是门都没有的事。 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心里全都是我。 想到这里,心里乐了, 他不高兴也没那么让我害怕了,我腆着脸讨好地对他说:“晚上回去我帮你涮碗。” 他立马转过脸,冷狠地说:“闭嘴。” 那脸,那眼神,说有多冷就有多冷, 有多狠就有多狠。 这人的脾气,一如既往的糟糕, 他还好意思说我这么些年没长大,在我面前,他还不是动不动别扭得小时候一样,难搞得要命。 不过……就算他还是这么不可一世,我还是生不起气。 没办法……我就是不能完全对他生气, 就算气得糊涂了也不能,你说他那么好看的脸,就算瞪眼发狠也还是那张好看的脸,我能对着他生气吗?不能…… 我又偷看了他几眼,他越大其实越好看,他年少的时候那脸很漂亮,眼睛里有一点点桀骜不驯的叛逆, 一看就很特立独行;再大点就是完全吸引人的好看, 他只要眼睛一挑,我下半身就能沖动起来,性感得要死;现在,他依旧冷冰冰的, 脸就跟刀削出来一样完美, 尊贵与性感一结合, 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别的人一跟他比,就全部索然无味了起来。 想着想着我就有点小兴奋,在一个长红灯前我拉了拉他的手放在我裤裆上。 他眯起眼,威胁性地叫了声我的名字:“陈东。” “起来了……”我挺诚实地说出我的感觉,“难受。” 他狠狠地抽回手, 抽出纸巾擦手。 我撇了下嘴, 擦什么擦,都还没碰……持之以恒地拿过他的手,再度碰上我那需要爱抚的fen shen。 “你给老子克制点。”他又说粗话了,真不明白他怎么学来的,好歹他家也是名门好不好,这教养真是跟不上他的气质。 “你摸摸,就摸一下……”我拿着他的手揉着下方,舒服地在心里歎了一下,如果再亲密一点接触就好了。 “你还要不要脸了?”他冷笑了起来。 “你摸我就不要。”想让他给,就必须必要时刻不要脸。 他哼笑了一声, 嘴角翘起,手从拉链处伸了进来……他包裹住内裤时,我舒服地歎了一声。 他的手像蛇一样钻进了内裤,狠狠地掐着口子, 问我:“还要不要?” 眼看绿灯亮了……我的下半shen完全挺立了起来, 在他潮湿的手里我的命根子需要进一步的爱fu。 我果断地抽出他的手,踩下油门飞速行驶。 他在一旁把手伸到嘴边一舔,再对我挑眉一笑……那一刻就是活生生的妖孽,我一失神把油门踩到了底,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 火急火燎地随便找了个停车场,当他的嘴吞没进我的命gen子时, 我才吐出了第一口火在心头的气。 差点没把我憋疯掉。 我捧着他的头,在他的嘴里抽动着,该死的, 我就知道不该挑逗他,反正到了最后,最不可能忍耐的就是我。 当发泄出来……他红艳的嘴边还挂着yhui的白液,当着我的面吞掉他口中的东西, 舔掉了嘴边的汙渍。 下一刻,我的腹部又燃烧起火。 当我扯着他的裤子时,他嘲讽地问:“不打球了?” 我急红了眼,哪还管得了球,只管抱了他的腰搂到我身上,把沾着润滑剂的手指钻到他体内急切地扩充。 我进了他里面, 第二次弄的时间长了点才发泄出来,我喜欢射到他体内又不戴保险套,往往做完都要帮他弄乾净再上药,可这次是在车里没那么方便,只好拿着纸巾一点一点用手掏出来再擦乾净。 他从不拒绝我对xg的任何幻想,给予我所要的一切,当然除了他不高兴不理我之外。 男性的身体没那么好接纳另外一个人……他每天都练瑜咖, 很少吃荤食,三餐外很少吃别的东西,保持肠道乾净,这些让我们的zuo爱少了因身体而有的阻碍, 姿势跟场合并不受太多忌讳。 他躺着我身上吐着气, 我抚摸着他的大腿内侧安抚着他, 再用中指把最里面的东西轻柔地掏出来,用纸巾擦着……掏得深了他就哼哼两声,并不说话。 他的腰依旧细软得不可思议,做得深了,他能完整得贴在我身上找不到一丝缝隙,而我最爱的是事后他躺在我身上任我摆布……没有力气的他,能让我的心柔软得就像在云端跳来跳去的皮球。 “舒不舒服?”我的小腹上是他喷射出来的白液,沾在我俩相抵的皮肤中间湿润一片。 他没出声, 闭着眼睛呼吸着,炽热的气体打在我的脖子上,我呵呵笑了起来。 下一秒,他睁开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移了点位置,抬起脸细细地吻起我的嘴唇来…… 这时, 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他……尽管我知道下一刻, 他又会把我当透明人一样视而不见。 唉,算了,为了这种时刻,平时他对我再不好,我也忍了。 穿了衣服,把他放到副驾驶座, 他半着眼睛休息。 手机里有几个刚才未接的电话,我边开车边打了过去,跟人扯淡了几句,约了改天的时间。 说完我讨好地吻了他一下,“晚上我做稀饭给你吃。” 他一巴掌挥了过来,骂:“闭嘴,安静。” 让他不痛不痒地挥了一掌,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开车。 难怪吴将说我,我一到了他面前,比他养的狗还狗奴才。 但,算了算了, 他是我吃在嘴里的人,宠着顺着点准没错。 回到了家里, 送他到了床上,我跑到厨房煮了点稀饭……又加了点补血的草药进去, 再加了点清香的草药放了进去,他挑食挑得太厉害,草药味重了根本不喝。 自从他出了车祸后,这几年我都得变着法子给他吃补血的……还不能讨他讨厌,他不喜欢了,什么都不管,仙丹给他他也不吃。 还好,这几年管得严了……那流过的血也补回来了,其实我觉得他越来越好看, 应该有我的功劳。 但我还是不去他面前讨赏了,搞不好他又是煽我一耳光踢我一脚叫我哪地方好死就去哪地方死去。 张健and陈东番外4 张健 下午要去飞机场接我妈,陈东在家火急火燎,衣服换了三四套,那状况不是要见长辈反倒像是要去私会情人。 “你妈喜不喜欢?”他又穿上了第一次试的灰色西装。 真不想理他……瞥了眼,我下了楼去找喝的。 才走到半路,他就蹦踢蹦踢跟在屁股后面,“看看,说句话啊, 成不成?” 我挥了挥手,当是耳边苍蝇。 他倒是不嫌弃我的态度, 依旧跟在后面嗡嗡出声,“要不,还是穿普通点?我穿那件蓝色格子t恤怎么样?是不是显得太嫩了?” “闭嘴。”把冰箱门重力关上,他的噜嗦让我烦燥。 “张健……哪件好?”他不依不挠了。 “再说一句,不用去了。”横了他一眼, 再不闭嘴他就给我滚出去。 他顿住脚步,不再跟了, 看了我一眼,半垂着头上楼了……脚步一轻轻的,走到半路还回头看我一眼, 嘴角扯了下来,半委屈地看着我。 “蓝色格子……”我扔了句话, 去车库开车。 车开到门前时,他穿了格子衫跟牛仔裤出来,跑到车前他就沖着我笑,“怎么样?是不是太不稳重了?” 我哼了声,让他上车。 车里他还在缠着我说话,我只好不耐烦地说了句:“挺好的。” “就这样……”他挺失望。 我把车停路边, 偏头跟他说:“陈东, 你想我说什么?漂亮?好看?” 他深受侮辱一样的瞪了我一眼,“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见你妈……这么多年的第一次,我注意点怎么了?” 我后悔答应让他去接我妈,这一种他恐怕是要折磨我到底了。 果然重新开车不到一分锺, 他就要张嘴说话。 我狠狠地横了他一眼,这才把半张开的嘴给闭上。 剩下的时间里,他就跟跳蚤一样在座位上不安份地蠕动着, 想说话不敢说话地对我看了又看。 为了憋死他,一路上我连回看他一眼都没有, 任他瞎折腾。 陈东 他又不说话了。 这几年他都快要成哑巴了, 我都要快变成他的狗了,他一个指令下来就得按着他意思来,让我闭嘴我就闭嘴,让我滚就滚,让我睡旁边房间就得睡旁边房间。 反正,他是祖宗,我就是那孙子, 做什么都得看他眼色脸色……我瞎乱想着,看他一眼,依旧是不理我。 我换个衣服而已,平时我不都不麻烦他吗?这次麻烦一下怎么了?这是见他妈又不是见什么别的无关紧要的人, 我慎重点惹他了? 我容易么我,都这么多年他才松口让我见他妈,我能不表现点好点吗? 可他什么态度,一幅任我瞎折腾的不屑模样,像是不知道我有多紧张似的。 到了机场,飞机还没到,我拿起手机打机场后勤部朋友的电话, 得知飞机到达时间跟大屏上显示的时间是一致后, 张健又拿眼横了我一眼。 我闭着嘴,不跟他说话。 反正他不稀罕。 他让我闭嘴……他让我闭嘴我就闭,听他的总不会错吧? 他烦燥地揉了下头,头撇过一边,不看我了。 我只好开口,再不说话, 他就更不高兴了, “要不要去贵宾室坐坐?”我拉了下他。 “不用了……”他冷着脸说了句,然后缓了缓神色,“就半小时,站会,别去麻烦人。” “嗯。”我应着声,再看了看他, 脸不再那么僵硬了,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句:“别生气了,我不噜嗦了……” 他“嗯”了一声,身子往后倾了一下, 靠在了我的怀里。 陈东and张健番外5 陈东 他妈妈出来时,他脸色好看不了少,甚至还笑了笑,眼睛里都有笑意。 我偷着看了好几眼,然后他一瞪,我只好转回头推行李……忒小气了这人,一天到晚只会冷着张脸对我,他不想对我笑, 对别人笑时我看看还不成了吗? “妈,你先进去,行李我来放就好……”话一完,两个人瞪我,张健和他母亲。 我摸了下鼻子,去后备箱塞行李去了。 弄好了行李,我刚想进驾驶座, 张健还在车门外等我,伸出两根指头在我脸上连皮带肉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他在说:你脸皮要再厚一点, 我就把他掐下来。 我让他掐着……想骂他,但因为他妈坐在车里不好叫,其实我真该让她出来看看, 看她儿子都嚣张成什么样,看他是怎么虐待我的……这样她就可以放心了, 不用担心我对他不好。 其实我厚着脸皮叫了一声他妈做妈,后来倒不太好意思了,反正热络我是送达了,他妈也应该知道我欲巴结她的心思。 房间早叫阿姨打扫好了,他妈沿着房子走了几圈,最后看完厨房才停下,满意地坐下来喝茶。 茶是我泡的……她喝了一口, 对我点头:“你也坐。” 我松了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他其实老早就坐下了,一路上,直到家里, 他都冷冷淡淡的,话都不跟我多说几句,说出的话也就是几个字, 不是叫我把东西搬哪就是指使我去拿东西给他。 害我还要带他妈参观房子还要时不时的跑回去伺候这少爷…… 他妈坐下说:“平时都是让请来的阿姨做饭吗?” 我看了看他,然后老实回答:“不是。” 他妈扬了扬眉, 诧异看我:“你难道还会?” 我又看了看他无动於衷的好看的侧脸, 只好继续老实回答,“不太会,一小点……” 他妈点了点头,舒了口气,“看得起来很用心……” 我知道,是很用心,水晶玻璃透明的厨柜里光是吃饭的碗就有七套,筷柜里也有十二套不同样式的筷子,刀具,调料都很展齐的放在相应的位置上,厨房的亮湛跟气息都无不在说明着每天都有人在里面下厨…… 不过, 我看他妈是误会了,以为下厨的人是我。 等到他妈去洗手间,我小声跟张健商量,“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做吧?” 他嘲讽地看向我:“然后让你打碎我的碗?” 这小气鬼……我不上次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小碗,我不是又买了套新的送他了吗?我吞吞口水,再接再厉, “这不, 你妈来了吗?我应该表现下吧……” “能吃吗?”他讥俏地牵动嘴角:“还是熬你的粥下你的面条当晚餐?” 我想想,我好像真的只会这两个,这两个还是因为要做给他吃跟人去学的……“要不去外面吃?” 他瞪了我一眼,骂了句:“滚。” 张健 他一天不在我面前犯白癡就会很痛苦。 为了证明他把我当少爷一样看待,他死都要下厨向我妈表示一直在厨房里呆着的是他。 一个宁肯饿着也要等我回来做饭的混蛋现在正滚进厨房去了……临去前他还心虚地瞥我,我看他一眼, 在一阵大雨之后,,那人有预谋的一把抓了过来, 明白地告诉他, 打碎我一个碗,他妈的就给老子好好把皮给绷紧了……我有得是办法收拾他。 我妈看看他,再看看我,等他进去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着她,坦白:“他不下厨, 厨房的事我在做。” 我妈沈默,好半会才说:“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还不知道你会做呢,看起来应该手艺不错。”她笑了笑,难掩涩然。 我动了动嘴, 不知道说什么。 没为厨艺花过心思那是骗了谁都骗不了自己。 我大部份的心思,确实都花在了那白癡上。 厨房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声响, 我抿着嘴,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再传来一声声响,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去弄下饭,你先坐着……”我把电视摇控给她, 指了指她旁边及臂的矮柜,“每一层都是照片,我的……你看看。” 我妈拿过一本,第一页是我迎着风在大海边上的画面……她看得笑出了声,对我点了点头,先前的涩然不见了。 她是我的母亲……包容力比谁都会强韧,看到我过得很好的证明,这些会让她快乐。 我推开门进去,看见那白癡手里拿着刀对着打开的冰箱发呆……他回过头看到我,撇了下嘴,“张健……” 我走过去, 抽过他手里的刀,扔到案板上,卷起衣袖…… “我来帮你卷。”他讨好一笑,手就要伸出来。 我冷瞥他一眼, 他缩回了手,我看了看碗柜,没有动过的痕迹。 看着刀具架上的刀子被抽出了好几把……这白癡, 拿把刀都要弄那么大声响出来。 “我淘好米了,电锅也插上电了……”他看着我,下一刻就立马嚷嚷。 我闭上眼,指了指门,他应该知道我不想看到他。 门传来声响,他跑了出去…… 很好,至少学会了识趣。 张健and陈东番外6 张健 我妈只来两天,完了她要回家跟我名义下的弟弟妹妹过儿童节。 陈东在一旁殷勤无比,开着车子载她大街小巷购买礼物……浑然不觉我妈嘴角的客套微笑。 他也许是看出来了,但显得毫不在意,依旧笑得像从来都不可能被乌云真正挡住的阳光一样散发着他的热度。 傍晚某个时刻他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我妈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大口气。 我搂着她往屋里走,她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么个人啊, 真叫人讨厌不起来。” 我没来得及说话,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在那头说:“我就出去一会,肯定回来吃晚饭,你可别不给我做我的那份啊……” 我听着让他说完,一句话也没说挂了手机。 我妈在旁看着我笑了一笑,无可奈何间带着很多的欣慰。 晚上他回来, 带回了一堆礼物。 全是给我妈的。 我妈打开一看, 居然是她以前戴过的首饰……那些因为变故而被变卖的一些东西。 我妈看得红了眼眶, 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情绪,拿着东西回了房间。 陈东傻傻地坐在那,不敢说话, 偷偷看我两眼又把眼睛瞄到了他处,然后可能不甘心就又看向我了…… 我支着头, 实在懒得跟这白癡说话,他就没哪天不犯傻…… 见我不说话,他等了半会,终於不耐烦了,“我……” “闭嘴。”思及上次他去参加陈老爷子的寿宴被打了回来的事,我极力容忍送了他几个字, “滚……” “滚就滚……”他愤愤地站了起来, 走到半路又回头一脸不耐烦叫我:“老怪物……” 他往裤袋里掏,掏出来一盒子扔给了我。 我打开,看着里面有着巧夺天工刻着纹里的白玉戒在黑色绒布的衬映下闪闪发光…… 他微微抬起头,就像当年那个站在阳光下看着我想靠近我又想让我靠近他的少年一样, 脸上带着倔强还一有点期待。 “有两个……” 我又没眼瞎,我当然看得这里面有两个。 他站在那里,定定地不走了, 就那么站着,等着我表态。 陈东 他一脸容忍的冰冷神情。 我怎么知道……我就想是他们家用过的东西, 就弄回来给他妈了, 他妈肯定得高兴。 谁会像他那样,什么事都要从头到尾都想一遍……他累不累啊?就是这样小心眼,想得太多,才会身上一点肉也长不起来。 他骂我没脑子,他就是嘴从不饶我,我就想他们张家全视玉为命,另外我把他妈用过的东西拿了回来他妈肯定得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有多真。 这不……我也是想让她老人家放心不是, 知道我唯她儿子马首是瞻。 可他呢,又让我滚。 烦死了……一天不骂人一天就不舒坦了不是,都是给惯的,我就知道不该这么惯他, 一个大老爷们的,好歹也脱离了髒话连篇的青春年少了不是,怎么还一口一个的“滚”……害我被他气得头脑发昏时也这样骂他,全是他先带的头,他还好意思老说我。 反正我把东西给他妈了。 他喜欢的东西我也给了……上次我送给他用玉做按键的手机他还任我在床上多做了几个姿势呢,这次送他的这个玉戒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翻工夫才弄到手的,可不能让他白白拿着了。 我站着等着他……我就不信他不动手。 他看我看他, 眉眼都没动, 拿出一个戴了自己手上,把盒子又扔了过来。 我接着,就差没吹鼻子瞪眼了,“我呢……” “自己戴。”他站了起来,要上楼。 我赶紧走过去拖住他:“你得帮我戴,你的摘下来, 我帮你戴。” “你烦不烦?”他一脸不耐烦。 我忍他, 这个时候不跟他生气,他妈还在,“你摘下……” “陈东,你少给我犯白癡,够了……”他一把甩开我,“自己戴去。” “你怎么这么别扭。”我怒吼。 他猛地回头, 狠瞪了我一眼,走上楼梯时又毫不留情的重重地踹了我一脚,甩头走了。 晚上我洗完澡站床边唉声歎气,他那脚踹得狠了, 印子都出来了, 我把浴布裹得低低的, 让他清晰地看到他的“傑作”…… 我把盒子放枕头中央, 反正……他看着办。 他见我在床边站着不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拿过笔记本又工作了起来。 “张健。”我叫他。 他不理。 我只好把浴布扯了上了床, 把被子扯一半盖自己身上, “老怪物,你真不讨人喜欢。” 他还是没理我。 “我肚子疼。” 还是没理我。 “肚子疼……”我再接再厉。 “闭嘴。”他回头低吼,“陈东,你烦不烦?烦不烦啊……” “不烦。”我说,然后看了眼在他手边的戒盒。 “妈的。”他骂,然后拿过盒子把戒指扯了出来,粗鲁地帮我带上。 “你的……”我提醒他。 他狠狠地快速地把无名指的戒指抽了出来,扔到了我怀里。 我捡起,戴到他好看的手指上……满意地打量了一秒种,心满意足。 因为还没满足完, 他的手就抽走了,接着他就暴躁地说:“做你的事去,少来烦我……” 愿望达成,我根本就不介意他的态度了,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穿上裤子去书房工作去。 陈东and张健番外7 陈东 他早上起来又脾气不好了。 他的狗睡在了他的真丝睡衣上他不生气,倒是我扯坏了他一颗衬衫扣子他就差点扬手给我巴掌了…… 我就不过想跟他亲热亲热,哪对情人早上不缠绵一阵的?偏生的他赶着去上班就跟要去投胎似的急不可耐。 下完班我去接他,他把我扔办公室里又去跟人开会去了,害我只好在他的办公室里继续自己的工作。 晚上回去,他的狗又跑到吴将家去了。 我都不明白了,那狗怎么喜欢吴将那条又黄又丑的公狗?他们可是同类啊……这年头,是不是好狗獭狗的都喜欢搞一块了? 我将想法告诉正在推开阳台看向吴将房子的张健, 他回头给了我个冷眼,走到客厅拿起毛衣外套往外走。 我叫住他:“吴将会送过来的,先吃饭……” 厨房还没开火, 饭还没煮,我陪他工作到这么晚,他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可他没听我的,推开大门出去了, 我只好看着他挂着黑色毛衣外套的背影往斜对面走去……也不知道吴将回来没有,如果看到我们家的狗又把他家的狗给压下面了, 会不会气得第二天就把狗舍给堵上石头大门。 过了一会,狗跟在张健的屁股后回来了,还有吴将也跟在身后。 吴将一进屋, 就说:“陈东, 陈氏的case你还接不接了?” “接, 怎么不接……” “那你怎么跑得比鬼还快?” “接人下班呢……”我指了指张健。 “要吃什么?”他回头,不理会我的控诉,淡淡的问。 “酱牛肉,红烧鱼,还要一个红烧排骨……”我赶紧念菜单。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睛微挑了一下。 “随便……”吴将一笑,说:“吃什么都好。” “别这样。”我拍了他下的肩, 把红酒递给他:“想吃什么就说,他这厨艺比谁都好……” 张健扯了下嘴角,这次瞥了我一眼,进厨房了。 我赶紧在他欲转身时给他一笑, 当作是讨好他得了。 张健 明知道我有一天的会议要开,他早上还是非要做一次。 我知道不能放肆他……在我这里,他永远都学不会知足。 可还是让他做了去, 他抱着不撒手,死皮赖脸就是要, 除了给他能尽快摆脱他, 我真想不到别的法子。 他再次让我妥协,这让我心情非常不好。 可这该死的不知道看脸色的东西围着我屁股嗅了两圈, 心满意足地把我送到公司吹着口哨就走了,再过一百年,我看他也弄不清我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 这白癡。 强忍着不适在椅子上坐了一天,下午他来了我办公室嚷嚷着喊饿,扯着我就要回家,如果不是在公司,我真想在那张脸上挥出五根指印,妈的这混蛋一点也没长大,还是胡闹……这都是我惯的, 下次, 再有下次,我让他滚出去不可。 一进门就发生,我的狗又跑到了吴将家。 去找它时,它正跟吴将的狗在草坪里抱住了一堆,吴将蹲在一旁抽着烟看着它们闹。 我一走近,两条狗都分开了来, 我那条跑到了面前“汪汪”了两声, 我看了它两眼,它焉了,摇了摇尾巴走到了我身后。 吴将站起来,朝我笑了笑,他说:“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来吃饭吧。” 我转身走, 他跟在身旁, 吹了声口哨,他的狗进了狗舍……看得出来,也灵敏聪明得很。 “把院子弄高点。”我跟他说。 “这个……”吴将摇头笑着说:“是关不住的,反正它们也只是闹着玩,随它们去。” 我没再说什么,一进屋, 陈东就捧着肚子呈大字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我问吴将要吃什么,他却在一旁说着下午在办公室闹着要吃的……我真的无法再希翼他有所长进。 饭桌上,他们在谈着吴将被调去海外的事……最后的话题是吴将要把狗也带去。 陈东说:“到那边再养条吧, 这条留下来给我们家的当伴。” 吴将笑,脸转向我, 看了我一眼。 “外面的狗不如家里的好……”我喝了口汤, “这狗我也没起名字,你一起带着去吧。” 陈东在旁惊愣,然后惊喜, “张健,咱们不养这条狗了?”语气是无法掩饰住的欢欣,自从他上次和上上次没把占在我腹部上的狗成功赶走后,他与我的狗已经完全势不两立了。 随即他的脸上全是沾沾自喜,以为他不喜欢这条狗,我就要把它给送走…… 吴将的笑再深了一点,脸转身在壁炉那里躺着啃骨头的狗……朝它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我的狗回头,看着他,“汪汪”了几声。 而陈东……这白癡,看着狗乐不可支,估计是在想着以后就没有狗跟他抢位置了…… 张健and陈东番外8 张健 他妈生病,他赶了回去。 到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说睡不着……工作堆了一桌子,没有时间跟他缠腻,开了免提让他一个人说着。 说到最后,他说,要不,你也过来看看…… 他说得小心翼翼。 我装作没听见……他要是蠢得再问一次,就别想我能给他好果子吃。 果然我从来都不能太看得起他的智商, 下一句他接着说:“过来吧,我妈都不介意的……家里人也都接受我们了……” 笑话, 他妈不介意就可以了?我介意可不可以?他家的人喜欢我否接受我否都与我无关……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个。 我狼心狗肺不是一天两天,他倒不明白了,以为接受了他我就真可以把过往全都一笔抹掉再让那些两面三刀的人来干预我的生活我的想法?就因为我接受了他就要接受附带的这一切? 他有陪家人兜圈转弯的义务,我没有,那不是我的家人。 顶多是一群曾与我家有仇的仇人……陈东以为时间过去我能慢慢释怀, 以为我容忍的还不够多? 作他妈的梦去。 我无声地冷笑了声,继续任他说着。 他噜嗦完, 讨完晚安吻,滚去睡之后,我订了去欧洲的机票。 一个月的考察, 本不想去……如果他在一切之后还要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奉陪了。 我只跟总公司的上层联系, 也跟人说了我的行踪跟联系方式谁也不给。 刚到伦敦,公司老总说陈东打了电话过来……我让他们以后有这种事就不必要告诉我,不管他做什么,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 欧洲的四个国家每个星期都只呆一周,带着助手,精算师跟律师都忙於分析每项业务跟合同, 忙得一天只睡四小时, 除了工作,别的已经占据不了脑海。 到再次回国时,瘦了一些,衬衫显得更空荡了, 当天下午回国,接着有场会议,叫秘书让设计师过来到我办公室改放在衣柜里的西装。 当晚上开完会进办公室时看见里面有灯光时, 以为是设计师在改我的衣服,一走近, 小会客室里是设计师带着他的两个助理在改衣服, 而陈东坐在我的椅子上……仰着头睡着。 浅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英俊得该死。 我伸过手……摸上那张脸,想,如果可以让别的人来占据我的心,就只一点点,那也是挺好的事……偏偏的,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他。 一个上天给我的永远都沖不破的魔障。 陈东 我本来想狠狠骂他一顿的。 可当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他那双溢得出水滴的眼里倒印着我的身影, 突然,所有的怒火全部被浇熄,一点也没剩下。 他又瘦了……看着又苍白了点,我只好伸过手抱着他, 埋怨:“你又不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了。” 他难得地任我抱着什么动作也没有……我用力一拖,他坐在了我的怀里,我抱着他,刹那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完整了。 我咬了咬他的脸,问他:“你怎么这么狠得下心?”如果不是天天派眼线盯着他的公司,怕是今天我都要见不到他。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扯着领带……那边的小会客间里的人偷偷看着我们, 他多看一眼也没有, 只是更放松地坐在我的身上让我抱着。 我突然觉得高兴了起来,亲吻他的脖子,“等会带你去吃饭。” 他哼哼了两声,我手丈量了下,发现他的腰细得有点离谱……探进手一摸,就只剩一个小身板了。 “张健……”我又火起来了, 咬了下他的耳朵。 他回头冷冷一瞥, 我哪理得了他,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吃饭的?” “你别像个娘们。”他厌烦地皱了下眉。 娘们?我一多问一句他就骂我是娘们……靠,他还讲不讲理了? “吃饭去……”我干脆懒得再跟他说,反正不管如何有理没理他都是有理的。 还没推他,他就低吼:“急什么急?不能让我休息会?”他回头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在我下巴又愤恨地咬了一口……肉都差点被他咬掉一块。 我都没情绪喊疼, 再瘦下去,他就成干屍了,“你给我去吃饭去……” “躺一会……”他烦燥地把领带扔了,“十分锺。”说完, 不管不顾地身子一瘫,全躺我身上了。 我把椅背放低了点, 关心他都有错了?这人还是这么难伺候, 我真不明白这样别扭性格又不好的人我现在怎么还这么爱他,我眼睛肯定是瞎了。 “躺吧躺吧……”我愤愤地说:“饿死最好了,最好看了, 还改什么改衣服, 都要饿死了,还穿个鬼衣服……” “闭嘴。”他闭着眼睛冷冷地说:“再噜嗦就给老子滚出去。” 那边他的裁缝这时娘娘腔一样地翘着兰花指捂着嘴看着这边……我冷盯了他一眼,见他识趣地转过身继续他的活才回过头把怀里的他更抱紧了点……看着他瘦得没肉的脸,都快心疼死了,我们钱都已经挣得够多了的,他怎么就还不嫌够啊?没完没了的工作……迟早工作死。 他怎么这么大了还让我这么操心啊? 一天都不能省心,真他妈烦人。 ———————————————————————————————————————————————————————————————————————————————— 陈东and张健番外9 陈东 吃饭时他又挑三拣四的,这个吃一点点那个干脆就不吃了…… 为了多哄他吃几口我忍气吞声,“少爷,哪个你愿意多吃两口的?” 我都直接想敲晕他把东西塞他口里去了……他就不能多吃一点?挺好吃的啊……哪个不是他平时爱吃的了? 他眼都没抬,夹着那根青菜扔进口里……吃素,妈的,再吃下去他连身上那几块排骨都要没了……伸出手一把要把他拉过来,不好好吃饭, 成,老子塞。 “啪”一声……这家夥狠, 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把筷子重重地摆桌子上,盯着我,骂:“蠢猪,少犯傻, 吃你自己的……” 我气得笑了起来, “我就算是猪,也比你这细竹竿好……风一吹就倒, 好稀奇的。” 他皱眉,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碗喝起了鸡汤。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跟他多说几句,他就能把我所有的话当耳边风, 他还好意思说我噜嗦……这王八蛋,从来都看不起我。 一想到这我就愤怒,他出去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给我,真干得出,他好意思吗他?我出去一天都早中晚跟他报道的…… “吃快点。”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叫他瘦, 瘦了病了, 他倒是不嫌难受……我嫌可不可以?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无动於衷。 看着他什么都不在意的那小贱破样我就闹心……我又踢了他一脚,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恨得牙痒痒的。 “陈东……”他把碗扔桌上,却还能该死的脸色淡然地说:“你再闹, 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 又是滚,又是滚……他还有点新鲜词没有? “我不滚……”我直接跟他说。 看着他一脸不耐烦……我低下头吃饭,算了, 暂时不跟他闹,等吃完再说。 匆匆地又夹了一把肉扔他碗里……我不跟他吵, 我闭嘴总可以。 反正他也最喜欢让我闭嘴了。 反正我不说话, 不烦他, 不理他他就最高兴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自己td委屈,我都给自己找?br /gt; 利剑_番外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3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3部分阅读 找了个什么人啊……老是不让我痛痛快快地高兴一场,我干什么他都要堵我一口,我都怀疑他答应好好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好好折磨我来着的,有见过这样不让自己爱的人好好过日子的没?没吧……那全世界都快要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了……他怎么就非要跟别人不一样? 这老怪物……我咬着排骨,就当是他身上的, 狠狠地咬下去……咬死你这小兔崽子,看你还让我这么难受…… 张健 他闷着头眼睛都不抬伸长着手把菜夹我碗里……我差点没气得笑出来。 他就不能不幼稚一点?还当自己是十七八的少年跟我赌气?也不害臊……我揉着头角,不想让他把我刺激到崩溃。 他咬着排骨,呲牙咧嘴的, 看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他这孩子气就不能改改? “好好吃饭。”我淡淡说了句。 他抬头撇了下嘴,我懒得理他心里在腹诽我什么……反正都千篇一律,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一个月……”他哼了一声, “下次我也走一个月,看你怎么想……” 我淡淡回他:“挺好……” 下一刻他就被彻底激怒,摔了筷子站了起来,“不吃了……” 他快步走到门边, 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吃了块肉,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细细嚼着,等着他出门。 他一只脚出去了半步,然后缓缓回过头,问:“我出去了你是不是又要好长时间不理我了吧?” 我平静点头,他既然有胆做, 那就要有胆承担后果。 “那我不出去了……”他又回过来, 理直气壮坐下, “跟你生气?我吃饱了撑着的,吃饭……” 我看着他夹过来的菜,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看着我笑……又哼哼了几声,又坐近了点,边夹着菜边抱怨, “你就不能我对好一点……” 看着他那张埋怨不已的俊脸,只好微偏过脸,把唇印在他的嘴上……他连一秒都没迟顿唇舌就缠了上来,如果不是确切知道在我这里他的那些心眼根本没有机会展示, 我都要怀疑他做的那些蠢事就是为了让我主动吻他。 缠了很久他都没松开……我懒得提醒他,任他把我身上的衣服都脱掉, 吻到了小腹, 他终於记起了这个什么地方。 他抬头,红着眼睛,骂:“妈的……”然后抱着我的腰不再继续动作也不撒手, 粗重地呼吸着。 我等着他平複情绪, 手指在他的头发上来回缠绕,过了一会,他平静了下来,也没有起身……头埋在我的腹部一动也不动。 粗硬又顺滑,他的头发就跟他的人对我一样……再如何也会在最后低头……也许就因为这样,任千纠百结千疮万孔都不能真正放手。 如果他不爱我,再爱他我都会狠得下心吧。 门外有敲门声……他起来帮我穿着衣服,手指扣上扣子又埋怨:“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然后顿了顿,低头在我琐骨上亲吻了起来…… “好了。”我吻了下他的头发,“吃完饭赶紧回去。” 他抬起头, 眼睛里发光,“那……让我怎么样都成?” “嗯。”我推开他,扣衬衫扣子。 只一秒他就眉开眼笑,又伸出手来帮着我扣, 被我一手打掉,还是在旁边乐不可支,笑得那脸都要开花了。 唉, 这蠢货…… 张健and陈东番外10 张健 用嘴帮他解决了最后一次,他倒在了枕头上。 我躺了过去,他的头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用怀子漱了下口,刚点了烟,他就坐了起来抱着我含糊地说:“别抽了,洗澡去。” 我“嗯”了一声,他站了起来去了浴室。 过了一会他出来,“你去泡一下, 我换下床单。” 我扯了下嘴皮,换吧换吧, 怎么样这床单也得让他学会换,只要别再让我再重铺一次就好……如果要重铺,那就重铺吧。 几次xg爱让我精力全无不想再跟他计较什么,径直去了浴室。 水早已放好,里面也放好了清淡味道让人放松的香精, 至少,我明里喜欢与憎恶什么他都记得, 就算蠢,也算是有可取之处了。 烟抽到一半,他走了进来, “怎么还抽?”伸手就要拿掉我的烟。 全身疲软让我不想多说什么,喝了他放到嘴边的牛奶, 闭目养神。 他躺了进来,问:“张健,下个月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一个月的假。” 我睁眼看他,他把我抱到胸前,抱着我,在耳边咕噜说着, “反正这两个月都是淡季, 你也刚忙完,时间安排得出来……” 我“嗯”了声。 “那是答应了?” “我要回去……我妈生日,我打算回去住段时间。” “下个月?” “嗯。“ “啊……那要准备什么礼物?” “我知道怎么办……”我把腿搭在他的腿上,再抽出另一腿弯曲着, 让姿势更舒服一点。 “那我需要送点什么啊?” “不需要……” “你不打算让我去?”陈东瞪我。 “嗯。” “你妈不是接受我了吗?” “我叔叔不喜欢你。”我撇过脸,冷静地对这白癡说理:“陈东,记着, 我跟你在一起,我妈接受了, 并不代表我叔叔就非得接受。” “你叔叔不接受我们?”陈东挑眉。 “很稀奇知道?”我冷笑。 “我什么都没听他说过, 你也没有……” “我并不介意他不接受……”我让自己笑了一下,“他不接受是他的自由……” “你下一句要说什么?”他认命的闭了下眼。 “陈东……”我叫了声他。 他呼了口气,认命一样地等着。 “你看,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你的父母……还有,我的叔叔。”我拍了拍他的脸,“我们哪天分开, 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 他看着我,“说完了?” 我点了下头。 “那好……说完了就洗澡,懒得再听你说,你这狗嘴里总是吐不出好听的话。”他哼了一声, 手往我皮肤上搓了起来。 陈东 张健最爱的事情是什么? 爱我,对我好?那是作梦。 他最爱的事就是折磨我,用言语,用行动……反正他总是无时无刻有办法激怒我,也有办法让我下一刻立刻把那些怒气忘掉。 他就是有这能耐……他也知道他有这能耐,所以,我总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我高兴多久他就能决定那个多久是多长时间, 多一分少一秒都要看他意思。 不过,我现在也没那么容易被他激怒了……他说不在乎我?骗鬼去吧……他最后选择了我,尽管不是对我百依百顺,但是,我真正想要的哪样没给我?尽管给的那么让我郁结……让我那么不自信。 他现在又不许我去见他妈妈了,反正, 我要跟他生活可以, 如果我想参与到他与母亲和叔叔的家庭里,他就差没明摆着告诉我那是天方夜谭了。 他说我家老爷子跟妈妈不接受他那也是笑话……我被打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打的,老爷子那钢铁心肠也变成了砖头沏成的砖头墙,看似还有点障碍其实一推就可以倒,我妈更是早八百年喜欢上他了,他长那样好看, 还这么与众不同,像我妈这样的人最容易喜欢他了……偏生的他就是不能喜欢上我妈,这老怪物,难搞得要命。 听着他那话, 我就知道绝对不能再跟多说了,他就差没一字一句告诉我他其实很高兴他叔叔不接受我们……因为那是一个错误, 一个他接受了却不想让别人接受的错误。 瞧瞧, 这老怪物的逻辑,他就是这么怪,我都不明白他这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他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 有人疼有人爱还有大把的金钱供他挥霍……可这人怎么没成为败家子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可恶的德性? 我真想咬他两口……如果不是我够开解自己, 迟早会被他郁卒死。 我坐在床上靠着床闷不吭声地帮他擦着湿头发……唉,不说话了,再说话指不定他又说出什么我不想听的话来了。 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听我妈说这样的人脾气最好了也最乖了,可他怎么就跟这两样一点也不沾边……他脾气暴躁耐不住烦,性格更是阴冷乖戾,就算长得好看得要命,人也不太敢跟他接触……简直就是糟蹋透了。 “陈东……”擦到八九分干了,他叫了解一声。 “嗯。”我应声,向前看他, 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半闭起,“要睡了。” 他点了下头,我把毛巾扔到椅子上,把他身上裹着的浴布解了扔开, 让他躺在我腿中央靠着我的小腹……把被子盖上。 他已轻眠入睡……鼻息轻浅,看来今天晚上确实把他给累着了……唉,他也就这个时候乖点, 换平时, 肯定得半夜了他睡得迷迷糊糊了才让我摆弄…… 床头灯半昏黄的灯光映得他的脸更是俊美……我依旧靠在床头让头发自然干,一寸一寸轻轻地摸着他的脸……真好,不管他多么不可爱,多么不讨别人喜欢……他都是我的。 “我爱你……”我低下头吻着他洁白的额头,张健,你知道吗?我多么爱你……以至於, 一点伤害也不想给你,只想让你开心,做什么都愿意。 他的脸微微动了下,把半边脸埋在了我的胸腹上,那被我咬出痕迹的红唇翘起了一点点……想起刚才我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让他在我口里呻吟时他那迷离的眼睛,想起在他口里横沖直撞时他徘红又无所顾忌的脸, 顿时心又柔软得不可思议起来, 我想,他是爱我的……所以,才允许得了我一次一次的放肆。 就算有时弄得他狠了……就算疼,他也不会出声。 ~~~~~~~~~~~~~~~~~~~~~~~~~~~~~~~~~~~~~~~~~~~~~~~~~~~~~~~~~~~~~~~~~~~~~~~~~~~~~~~~~~~~~~~~~~~~~~~~~~~~~~~~~~~~~~~~~~~~~~~~~~~~~~~~~~~~~~~~~ 陈东and张健番外11 陈东 他又骂我了。 这次他骂完我蠢货甩了门开了车出去了。 我不过是打了个电话祝他妈生日快乐我怎么有错了? 她是长辈,我又知道她大寿,我能不打电话吗? 再说了……他要回家住十天半月的,我这心情不好着呢,他倒好,骂完人就走了。 靠。 都是我惯死这老怪物了……有持无恐的,知道老子不会对他怎么样,从不把我放眼里。 我气得想砸东西……一看手里是他挑选好的烟灰缸, 又只好放下去, 真砸坏了,丫肯定会用他那利牙尖子撕下我的皮。 又只好去找车钥匙,追他屁股后面去,总得哄着,这阵子他跟吃错药了似的总是发脾气,肯定是更年期提早到了, 一身毛病比以前更甚。 追到他时他的车停在海边,他正在吹着海风靠着车子狂抽烟……抽死这丫的, 早晚肺痨。 大步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给扯掉,他倒好,冷眼一扫, 比寒风还冷。 “你又气什么?”我忍着脾气问他,告诉自己不要跟他生气, 你一生气他就如愿了,指不定背过身就冷笑,又嘲笑我像个白癡一样让他玩弄股掌。 他眯起眼,伸出手,狠狠在我脸上死掐着不放手……我痛得厉害,掐,他忍心就掐死我得了, 我让他掐。 这家夥真敢掐,我脸都掐得绝对肿起来了他才放手,放完手他撇了下嘴,敷衍地在我脸上一吻。 我看着这阴晴不定的东西脸色好了点起来, 再强忍着火气问他:“好点了?” 他哼了一声,微微一跳躺到了车头上,双手枕着头不说话。 我绕到他身边, 低首问他:“少爷,我又哪招你了?我就只打了个电话给你妈……问候有错了?” 他张眼看我, 眼里有嘲讽……又在笑我白癡。 “张健……”我忍耐地看着他,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你别总是骂我蠢,骂完了就走人, 我到底又哪讨你厌了?” “蠢货……”他又冷冷地吐出两字,手又摸上了我的脸。 我不怕他掐我……他打我巴掌我都能忍,何况只是肿几天的掐……尽管有时我也想回掐过去,让丫知道其实还是疼的。 哪想他只是摸了下,还抬了点身子又吻了下。 我被他搞糊涂了……又打又哄我的……他到底想干嘛? “张健……”我咬了下他的脸,“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在我嘴上一舔,妈的,我魂又被他勾着了……不由自主地又吻了他。 缠绕着他口里的气息半晌……才缓缓觉得有一点满足, 这老怪物,给我一棒子又给点糖,丫真把我当他的狗养了。 “你到底气什么?”我再问他,不问清楚了,我肯定猜不透他…… 张健 有时看着面前这个蠢家夥,我都想翻翻字典,如果中文词彙没有过多的语言形容一个人笨的话, 我不建议多用几国语言来形容下他。 他简直就是蠢到要死。 章薇薇说她没地方住……妈的狗屁没地方住, 老子酒店无数,这女人想住哪家陈东不会帮她安排?她带着儿子住进来是想干什么我想都不想就知道…… 但妈的蠢货陈东不知道。 一口答应了章薇薇完了就傻咧咧地去打电话给我妈……笑得那脸我就差没把他给撕了。 打开窗开着车吹了阵狂风,在海边停下车子抽了根烟后终於冷静了下来……他以为我从来不把章薇薇放在眼里……这他妈的蠢货以为我从不在意章薇薇,所以他也不在意……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 一想心情稍微好了点,不再像刚才那样想一把干脆把他弄死算了。 他走了过来时,风吹过他的头发, 硬朗的五官, 十足的男人气概……气势汹汹走近我,我在一两秒内迷了眼,暂时不想跟他计较了。 “你又气什么?”他一脸容忍,拿掉我的烟。 刚刚打算放弃的怒火又升了上来……我拼命忍着尖酸刻薄他的言语,伸出手掐他的脸……该死的,蠢死了。 章薇薇至始至终都是我心中的刺……是一根我曾无所不用其极都要用手段拔掉的刺, 妈的这蠢货却从来不知道。 我在心里冷笑……不知道?不知道也好,这辈子也甭想老子告诉他一个字。 我骂了他一句……他又一脸委屈,莫明的不知所以的委屈,我告诉自己, 张健,陈东这辈子再多添几个脑袋他也猜不透你……随他去蠢。 至少他有长进, 你打他他不再还手了, 多疼多愤怒都会忍着。 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吻上那微翘着有一点点委屈的嘴,他马上缠绕了过来, 就算是个大男人了,他还是跟以前那个一勾引就立马上勾的男孩一样没有区别…… 这么好勾引……就不怪他蠢了。 “你到底气什么?”吻完他困惑地问,上半身压在我的胸前对着我的眼睛问。 我伸出手抱着他的头,问他:“陈东……有没有人说过你蠢?” 他无奈地籲了口气,“少爷,只有你……从小到大,还有到现在,只有你这样骂过我……” 我吻他两下,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蠢东西。”所以一路算计他到最后,为了这么个蠢东西载了跟头……舍弃过往,不能单纯与他在一起好好地得到所谓幸福, 注定是我付出的代价。 “是,我蠢,我蠢……”他无可奈何:“那现在不气了吧?” 我抱着他,不想说什么……从一开始, 他不懂的就让他不懂吧。 我的肮髒与狠毒他不想看破那就不看破吧。 反正,从来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张健……你就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他在我脸上细吻着说着, “你的心都不知道是怎么长成的,谁也弄不明白你想什么,我也弄不明白,有时候我以为弄明白了到了后面却发现大错特错,反正你做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只能围着你团团转, 有些事, 你不说,我是真不懂……这毛病你得改改。” 我扯着嘴角笑……抱着他,这蠢东西……都骂我老怪物了还让我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张健and陈东番外12 张健 我回去那天,陈东撇着嘴。 他说:成天东奔西跑的,你累不累? 我微偏着头看他,他一手开着车,一手伸了过来。 我把手重叠到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拿到嘴边吻了吻。 他猛地踩下刹车,不敢置信看向我,一脸受宠若惊。 “我会早点回来。”我对他说, “还有二十天时间左右,你想去哪?” 他更是吓得不轻,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用眼神再次询问他。 他结巴着, 说:“你,你对我这么好,要,要干嘛?” 我听得好笑, 扯了下嘴角, 这样也能给吓着, 看来我平时确实对他太过苛刻? “不想去?”我淡淡地再次问他。 “当然要去……去很多地方,我回头再安排安排……”他快速地说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 他车也不开了, 伸手就拿pda, 我叫住他:“我要赶飞机。” 他再次伸出收回的手到我面前, “你咬咬……” 我懒得理他,白癡。 他伸回手,自己掐了一下,说:“疼的。” 然后籲了一口气,“不是作梦就好。” 我进机场贵宾室时,他跟在屁股后面不离开,一遍遍地问:“你有什么要去的地方?荷兰?加拿大?还是去夏威夷?” 我上机时, 他恨不得也跟上来,不是被他那个机场负责人的表哥拉住,他非得死活拉着我的手上机不可。 真他妈的不怕丢脸,没见旁边那中年男人都替他臊红了脸吗? “表哥, 你别拉我,我就跟他还说几句。”被人拉住他还在嚷嚷,周围一票上机的人都在往我这边瞧。 趁他被拉住我快速走上飞机, 留下他一个人丢人现眼。 “晚上我把行程发给你……”他还在嚷嚷,“我还没吻你呢, 别走那么快。” 我再也不想回头看他, 径直往飞机走去。 陈东 我确实给吓着了。 太阳肯定要打西边出了。 张健竟然给我好脸色看了……在他回去看他妈时。 要知道,一提到他的家人, 他对我能有多差就会有多差,那脸上的表情都像是恨不得把我碎骨毁屍似的。 但这次……这次他温软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吻了我,还问我要不要去旅行。 天,旅行……二十天,足足二十天。 我还以为我在作梦, 以为被他虐待昏了在睡梦中做着他对我好美梦没醒过来。 一直到他的飞机离去,我都忍不住问身边我表哥,“力哥,你疼吗?” 被我踩了一脚的表哥一脸忍耐, “陈东, 你疼吗?” 他回踩了我一脚,我点头,“疼。” 我回头拿出pda看着要出通道,我那表哥不识趣地在耳边嚷,“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我心情实在太过愉快,忍不住笑着摇头, “不了。” “陈东, 咱有病看病,你侄子上个月拿了心理医生的证书,有时间找他聊聊去。”表哥接到电话要走,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嘱咐。 是,我有病,早就病了, 这病治不了我也没打算治, 我应付性地点头,依旧笑着说:“好。” 把他吓得离开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我一路吹着口哨去公司,安排事情。 公司的cfo拿着财政报告跟我说话时,都忍不住停住问我出什么事了。 “张健答应我去旅行……二十天,足足二十天……”我伸出手,向老友炫耀。 “你那个眼睛能杀人的男人?”洋鬼子老友也被吓着了, “上次不是抛弃了你好久的吗?” “久别胜新婚。”我摇摇手打发他走,这家夥,不知道说话。 我打电话给张健。 他在那边说:“别烦我。” 我说:“你要十天才回得来……” 他又不耐烦了:“你烦不烦?” “不烦……”我耸肩,“收到我安排的行程表了?” 他“嗯”了一声。 “看了?”我问他。 他沈默, 然后好几秒才又“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嗯得我心情在半空中飞扬, 发了只一分锺我就打电话……他也在等待着我的信息不是?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看了。 “有意见没有?” 他又沈默, 然后又是好几秒, 他说:“听你的。” 我肯定我的嘴已经咧到脸侧两头去了……因为我乐得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笑着发出声音让他知道我无法言表的开心。 顺从的张健,god, 这世界美好的不可思议。 陈东and张健番外13 陈东 他是晚上八点回来的。 我以为他隔天才回……他回来时我正在手忙脚乱地下面条吃,他这离开的好几天,吃外食都吃得我胃伤,只好回家捣鼓点随便吃点。 我回过头时,他站在玻璃门口,一脸沈静地看着我。 我举着锅子……这时连忙放下,“我饿了。” 三字一出,他的眼角微微跳了下, 紧接着就是皱了眉。 “这个不能吃……”他没说话, 我捧着我的锅,面条都快糊成一团了,他要是没回来我倒是能吃下去,可眼下……叫我再吃下这团面糊那是不可能的。 我讨好地对他笑,希望他施以援手。 他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走向了冰箱。 有好吃的了,当下我就乐了, 赶紧钻他身后,问:“你吃了没?不是明天回来吗?” 转而一想,又乐了, “你想我了?”所以这才提早赶了回来。 肯定是特别想我了,我乐滋滋地想着, 这好日子总算让我给熬出来了。 他理都没理我,拿了食材出来切弄。 我看着他拿了面条……赶紧说:“我吃了好几天面条了,要吃饭。” 他回过脸,眯着眼,说:“陈东……” “在。”我赶紧回答。 “你……”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厨房外头,“滚出去……” “我又怎么了?”我瞠目结舌,我又怎么他了?他这回来才多久, 我可没那时间得罪他啊。 “闭嘴,滚。”他一脸烦燥。 我知道,我再不滚,他肯定得发老大的火, 搞不好我的晚餐都会没着落,只好罢了下手,依他的话滚出去。 滚到半路, 才想起他回来我还没吻他,又回头……刚回头, 又看着他在原地阴恻的看着我。 我连忙举起双手摇白旗, “我吻你下就走。” 连忙跑到他旁边,匆匆地在嘴角额头各吻了下, 也不敢多吻了,连忙说着:“这就滚。” 一秒都不敢迟疑就飞快地滚了出去。 我这么听话,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我搞不清的东西生气,这下可消气了吧? 有比我更对他好的人吗? 那是找不出的。 还好,他弄好饭菜出来时脸色好看了点。 我吃着香喷喷的饭,还有烧得恰到好处的红烧排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赖在椅子里慢慢地喝着汤,懒洋洋的, 看不出前一刻正心情恶劣不假言辞地叫我滚。 这世上没有谁比我家的这位更让人猜不透了,我都懒得想他为什么不高兴了,一想就头大,反正闹到最后我都会不明白。 亏得我以前还以为真看明白他了。 他永远都有办法变着法的让人看不明白他。 反正就算问了,他不想说还是不想说,什么话也问不出。 正当我安慰着自己不要猜他怎么想……突然看到他手指包着块纱布,我眯起眼看了一下, “这是什么?” 放下碗筷把他的手拉了过来。 “放手。”他依旧冷冰冰的。 “什么东西?”我看着他的小么指, 皱起了眉,他不是跟人打架了吧?谁打他了?妈的,老子都不敢打谁敢打他? “我在吃饭,滚。”他口气暴烈。 “张健,谁打你了?”我更暴躁,“他妈的谁?” “闭嘴。”他粗暴地推开我, “你他妈少碰我。” 只一刻我就愤怒了起来, 千辛万苦我都忍着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妈的谁敢打他……我站了起来,扯着他的衣服。 “干什么?放手……” 我抿着嘴不想跟他废话,扯开他的t恤,看到身上没有其它伤痕才松了口气,问他:“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谁告诉你谁打我了?”张健不耐烦地说着。 “那这是哪来的?”我瞪着眼睛问他, 丫要是敢不跟我说老实话,看我怎么废了他。 他回瞪着我,嘴一动就要说话,却又闭上了嘴, 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喝汤。 “到底是谁?”我气得都快爆了,他却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你烦不烦……”他不屑地看着我, “吃完了做你的事去。” “你说不说?”我怒瞪他。 “我不说你就不吃了?”他嘲讽地看着我, 站起来,“那就倒了。” 看着他那小贱样,我就恨不得撕了他, 但我对自己发过誓不打他,要好好对他,深吸了口气,拿起筷子吃饭。 把饭扒完,扔下筷子,“吃完了。” 我不想再看到他,往楼上工作台走去,再多呆一秒, 我肯定会掐着他脖子问他到底是谁他妈的动了他。 张健 我提早了一天回来。 我妈要送机,我拒绝了。 她说,下次带他来吧。 我摇了摇头, 没答应她。 我叔送我上的机,在途中他抽了半包烟,一句话也没说。 上机时他也就说了句保重。 我进关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满头白花, 眼神沧桑,老得不像个只有五十岁的男人。 那一刻,我知道就算我妈为了我好再怎么逼自己心无芥蒂地想接纳陈东, 我也知道我不能在他们心里看似已经被风吹干了的伤口再撒上一点盐。 我选择了陈东……报複与他,我选择了他。 我的快乐,不能全部建立在他们的隐容之上。 奶奶与父亲,那是完全不能再提起的伤痕。 他们假装遗忘,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包容与仁慈。 陈东要的,我给了。 而我妈与我叔……内心的伤痕只能为了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们要我幸福, 我想的却是让他幸福。 对不起他们的人不是别人, 是我。 不能原谅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陈东,是我。 我的错,当然只我自己能背,哪能像他那样义无反顾地揪着他要的幸福理直气壮不撒手。 提早回来一天是见章薇薇。 那个已经结婚生育了一子的女人发了封邮件给我,说她认识陈东十几年了,却从来没有跟我好好的谈过。 她想谈一谈, 做个了结, 在她移民国外前。 我先没理她,她又发来封邮件,说她知道我不在家……她会用借口住家我跟陈东的家,她说,张健,我知道你有洁癖,你知道为了跟你好好谈谈我会做什么事。 然后我接受了这个小小的威胁, 我确实不喜欢别人进据我的空间,何况是这个我从来都没喜欢的跟陈东有过一腿的女人。 见她时她没信件里那样表现得飞扬跋扈,她很安静,喝完一杯咖啡后才说:“你爱不爱他?” 半天才等来这句话,我笑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恨你,我甚至想过杀了你再自杀。”她笑着说,“我以前想, 再不济也要毁了你这张脸。” 我坐着,对她的话无动於衷。 “你让我变得非常扭曲……直到我生了孩子。”她笑,非常漂亮的女人,脸色也平和:“我一直认为陈东爱上你是因为你的脸,张健, 你从来都非常知道自己的魅力,也知道怎么利用它,你知道怎么利用这些控制陈东, 所以我一直都告诉自己,等你老了,陈东就不会爱你了。” “我还是觉得陈东有一天会不再爱你……”她耸耸肩,“等你老了。” 我扯了嘴皮笑笑, “是吗?” “不过,我不再诅咒你了……”她说着,露出看起来挺真心的笑容,“我原谅你了,我也原谅自己了,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把过去全部……”她甩甩头,用力地说话:“全部扔给你, 我会变成我想成为的人, 我孩子想要的母亲,而不是那个憎恨你会憎恨到死去的那个章薇薇。” 我懒得跟她说我不需要她的原谅……我是不无辜,但除了我家人,没人谁有资格谈论原谅我。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原谅……你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电话响了, 她对着那头说:“妈妈就来接你。” 然后她抬起头,“你能好好爱陈东吗?” 我没给她答案, 所以她走时又点停顿,回头又说:“我是真爱过陈东……张健,不可否认,你真的伤害过我。” “今天这场对话……是你欠我的。”她很高兴地耸耸肩,“不过以后你就不欠我的了。”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很认真地说:“张健, 你真的是个混蛋, 陈东爱上你,这是他的报应……他爱上你倒黴透了,但是,他确实心甘情愿,你要好好对他。” 我一直都一语不发,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状似优雅地离去,笑了笑,这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陈东不是我的,最终可能会落入她手。 后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跑步到我身边,倾过身子在耳边说:“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那些年陈东跟我上床,到高嘲时他叫的名字是你……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都知道, 因为就算他闷在嘴里没喊出声来, 他作梦时都喊了出来。” 她直起身子,笑着,眼睛有水光闪过,“所以,张健,别怪我那么恨过你。” 我看着她这次彻底离去, 扳伤了自己的小么指。 晚上回了家,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拿着锅在那捣腾, 心里突然很平静, 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存在着他的影像。 然后他回过头,脸上一片惊喜,然后非常, 非常理所当然地说:“我饿了……” 那眼神, 就像在等着我接过他手里的锅替他弄吃的。 傻透了。 张健and陈东番外14 张健 看到我弄伤的手时,他被激怒得像被人上了。 总是问着为什么,我却恨不得让他闭嘴。 他总是有办法让我觉得我做了蠢事。 要了他,为了他伤了自己……一切的一切,为了他,我不断不断妥协。 而他,却学不会满足。 叫我怎么去给他好脸色看? 我已经够宠他了。 不能再多了。 为他,我自己都背弃过。 他还想如何? 这白痴。 收拾明天去非洲的衣服, 他坐在椅子上劈里啪啦敲着键盘,脸难看得要命。 把东西按顺序整理好,去浴室放洗澡水。 水龙头刚一打开,他从外头冲了进来,吼着,“你他妈碰什么水,怕还没残废啊。” 我真不想理他, 只是他的脸已经泛红了整张脸, 怕是气得内伤了。 我站起, 面对着他,伸出手…… 他站在那里怒不可遏,愤怒地一摇手, “别以为这次我吃你这套。”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 真是谁能知道,,你全无预警的脱下了外衣, “过来。” 他依旧表情坚硬,只是眼睛慢慢松动。 我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到了七,他走了过来。 他让我抱着他,问:“到底怎么了?” “不小心。”我淡淡地说。 “不小心?”他推开我, “不小心会裹这么多纱布?”他把我的手举了起来。 “有完没完?”我皱眉,他再这么纠缠下去,我的耐性不用三分钟就可以宣告完结,他知道的。 “呵……”他冷笑, “不耐烦了?张健,你一根指头,一根指头……”他抿着嘴伸出一根手指, “一根指头我都不敢碰。” 他暴躁地松开我,退后, “你他妈现在就拿这么句话打发我?” “你想怎样?”我按制着要把他脑袋给揪下来当球踢的冲动。 “你他妈的给我解释清楚……”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吼出声。 “意外。”冷漠地扔下两字, 回头再放水。 “妈的……”他在吼,冲了过来。 他的头死命地揽住我的肩头,我回头嘲讽地看着他,“要打架?” 陈东 真的,哪天我要一不小心弄死了张健,绝对不是我不爱他,而是这混蛋气得我理智全无我才那么干的。 他就站在那里, 那么冷漠,那么平静,那么无动于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在他身上。 是, 他身上没伤痕,不是打架……手指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小题大作,但我真憎恨他对我的态度。 像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似的,他有什么问题,我不在他身边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像与我无关似的。 我不想跟他再呆在浴室里, 我怕真会掐死他, 为了他, 走回卧室,狠狠地把自己抛到床上,算了,不跟他吵,反正到最后他不高兴了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那个没心没肺的老怪物……我抽打了枕头一记,就当是教训他了。 趴着没几秒, 后背多了重量, 他压在了我的身上。 哼……又哄我来了。 尽管我不屑,但又期待,我喜欢他对我这样的亲腻,就算他什么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压在我身上,我都会觉得幸福得不行。 丫真狠, 能真正的玩弄我于股掌。 我一边郁闷一边享受着他在我身上的重量……好吧,我没那么气了。 他在我脖子上吻了吻,把头埋在了我的脸边,慢慢地磨擦着。 只一下, 我就完全被征服, 情不自禁地去追逐更多的亲腻, 用脸感觉他脸部的柔软和线条。 等吻上他的嘴, 我只想与他亲热,每寸肌肤相贴,感受他的每一次呼吸。 反过身, 把他压到我身下,脱下他的t恤,从上面吻到他的下面……他喘着气,眼神却那么安静。 他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从小开始,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会让我惊奇不已,他跟别人是那么的不同,他是那么的吸此着我的眼睛不能从他身上抽离。 还有他的身体,他包裹住我的壁垒,总能让我得到最深的满足。 我压着他,把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 他夹着我的腰,手伸了出来,摸着我的脸。 “我爱你……张健,你都没法想象我有多爱你。”我撞击着他, 想把他灵魂深处所有的一切都揽入我心底。 他在我脸边喘息着……还吻着我的脸,一句话也没说。 可他刚刚抱住我的手,紧得那么让我充实。 他是在乎我的, 看,他的眼底只印了我一人。 我吻着他的眼睛,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那么让我目不转晴,所以,我深深地爱上了他, 深深地,深深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陈东and张健番外15 陈东 刚上机没多久,他就又招我了。 我帮他换鞋……不小心就带了下他的脚心,丫这老怪物就一脚就踹上我的脸,当着那么多旅客还有美丽的空中小姐的面。 踹完还瞪了我,眼神凌厉充满不屑。 如果不是昨晚做是太狠让他腰酸有点难受,我真想……我忍,抹把脸,直起腰, 坐他旁边,不看他,看了就会生气。 反正怎么样都不能打他,我不打他……我默念着,想象上辈子我肯定是一得道高僧, 这辈子是历劫来了。 一路上他都睡了过去, 头垂得低低的,最后靠在了我怀里。 一看他那张脸, 算了,不跟他生气,气什么气, 怎么样他都是我的人,他打他骂都是应该的, 我挺自曝自弃地想,不管怎么样至少他都是我的,这比什么都强。 晚上就餐时,他还没醒过来,空中小姐在旁边问过好几次, 都让她再等会送上来。 最后没办法, 只好狠下心摇醒他, 他自早上起来准备上飞机时就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几口水,他这胃早些年就被他糟蹋坏了,不按时吃饭最后疼的也是他。 “张健, 张健,宝贝……”我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叫他:“吃饭了, 吃点东西再睡……” 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呵呵, 醒了…… 可醒是醒了, 眼神 利剑_番外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4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4部分阅读 厉充满不屑。如果不是昨晚做是太狠让他腰酸有点难受, 人也还是那个好看得不得了的人, 可脾气却糟糕透了。 先是黑黑的眼瞳略半转,盯上了我,尔后,眉头轻拢,然后坐正了身体,头转向窗外, 看也不看我……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叫醒他,他就会生气, 冷冰冰的不理我……直接对我使用冷暴力。 我选择忽视,谁没有点起床气啊,何况是我的少爷, 我允许他有,我笑着凑过脸去,问他:“想吃点什么?我帮你要了牛奶和面包,这些好消化……” 他醒来时总是有一点小迷糊, 这次光记得生气了, 反抗都没有,点了下头,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坐到了一边直接用身体显示对我的排斥。 切,小样,多大的人了, 还小孩子脾气。 当然, 我不能对他表现出一点看不起, 要是真把他得罪了,可不光是吃不完兜着走那样简单,他会直到旅程结束都能不跟我说一个字。 比起狠,比起那些无形的暴力相待,我再修练一百年也不是他对手。 笑得甜美极了的空中小姐送来了餐点, 人家笑得那么完美,他硬是只冷冷地甩了句“谢谢”,自己接过东西,理都不理人了。 我只好赶紧把自己的餐盘从另一个也笑得特别漂亮的空中小姐手中也接了过来, 看着她还想说什么,连忙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 赶紧的我也不敢多说了, 眼神凌厉充满不屑。如果不是昨晚做是太狠让他腰酸有点难受, 瞧他那脸, 我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不管他是因为被吵醒生气还是看见了那有点讨好的空中小姐生气,我都应该保持沉默不给他任何一个挑错的机会。 “烫了。”这时他不耐烦地说了句。 我赶紧拿过牛奶杯子, 喝了口, 是有一点微热,吹了吹,送他嘴边,“不烫了,赶紧喝……”又犯少爷德性,唉,哄着点吧。 他皱了下鼻,嫌恶地看了眼杯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口,我才松了口气, 真怕这不太喜欢喝牛奶的少爷因为心情不好喝到半路就又不喝了。 转手把杯子放餐桌上,看到临座周围有几个旅客诧异地看着我,后面还有一个趴到了座位上看着我们,还有两个微愣着看着我们的空中小姐。 耸耸肩, 转过身,拿出纸巾帮他擦嘴,“你先吃点面包, 我帮你要杯柠檬水……”他撇撇嘴, 可能是看在他喜欢的柠檬水的份上,他斜过了点身,在我嘴上奖励性地吻了一下,然后就又看着面包皱眉头去了。 张健 着着他我就想抽死他。 明知道要上飞机,他妈的不依不挠地还多做了两次。 指望他能替我多想点?一想到这傻b念头我就想冷笑, 算了吧, 要他管得住他的下半身他也不是陈东……精力充沛的种马,不让他zuo爱他妈的肯定会急得直接把自己掐死。 让他闹腾了一夜,身体敏感得不行,这厮换鞋时还碰到了我的脚心,我恨得差点直接想把他给踹死,这蠢货, 精虫上脑就成白痴的混账。 我忍耐着, 尽力不让自己暴骂出口,告诉自己别跟他生气,跟这种白痴生气太降低我智商,这丫的从来没聪明过,不能要求他能变聪明一点。 撇过脸, 不再看他,下半身还隐隐作疼, 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睡了过去,刚才那一脚已经消耗掉了竭力保持的最后一点力气。 听到他在我耳边叨咕时,睁开眼,看着那张微笑的脸,怒火又从心底冒起,不知道我在睡觉吗?真他妈的想抽死他…… 没力气理他,刚刚醒来让我脑袋不太清醒,坐直了身体离他远点, 看着乌黑得看不见一点光芒的窗外,慢慢让脑子恢复理智。 他又死腆着笑脸过来, 嘴巴一张一合着,没仔细听,但也无非是食物, 懒得理他,直接点了下头打发他。 只要让他现在闭嘴, 叫我吃毒药我也愿意。 那俩女人送餐点过来时,笑得跟吃了蝽药似的,我他妈的就不信她们不知道他妈的那傻b是老子的人……谁没看出来谁就瞎了眼,没瞎眼还想来凑热闹?现在的人就这点智商? 懒得说话,接过了东西。 眼睛瞥到给陈东送餐的那女的低着腰翘起了屁股把东西送上……在陈东接东西时, 那手还故意带过了陈东的手。 我看着陈东……那张该死的脸上要是多一点东西,他一个人给老子去非洲跟野兽合j去,老子懒得伺候他。 他接过盘子, 礼貌性地说了句话,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就盯着我盘子上的东西不说话了。 那俩女的走了,我在心里哼了一下, 还好这白痴还没蠢到家。 看着||乳|白的冒着温气的牛奶就直接想到刚才故意接触陈东的那白手, 直犯恶心…… “烫了。”我嫌恶地看着那东西,喝它,算了吧。 刚想去拿水喝,他拿过杯子, 自己喝了一口, 吹了吹, 直接送我口边,笑意吟吟,“不烫了,赶紧喝……” 看着那张讨好的脸,被吵醒起来的火气稍褪了点,算了, 别跟他计较了……就着他的手喝完东西, 面上带着微笑的,你惊异万分的一把抓了过来, 他放杯子时看到旁边的人看着他惊讶的眼神,不甚在意地回过头拿着纸巾在我嘴边擦。 他说:“你先吃点面包,我帮你要杯柠檬水……”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倾过身在他嘴上一吻,算了,算了,认命吧。 怎么说,他都是我的, 再怎么样,我也选择了他。 番外16 张健 上午到的埃及。 同他在美国一起留学的埃及朋友来接的人,这个不知道他哪门子的朋友在开罗拥挤的街上旁若无人的开着车,见什么车都想超,超不了就撞,最后被一长串警察追到了酒店。 他估计是被太阳晒得傻了,水都来不及喝,刚把行李送进房间,在他那个刚刚脱身的朋友的怂恿下, 他丫撒了疯的要自己开车,拿了张地图就想拉着我走。 外面差不多四十度, 他自下了飞机见着那太阳就疯了……那热度基本上就跟太阳差不多,着见人就笑,笑得别人盯他了他就走,兴奋得就差没手足舞蹈。 这丫的抽疯了,前晚到昨晚没怎么睡还跟磕了药似的兴奋。 扔下他跟他朋友瞎兴奋, 我去了房间洗澡。 洗到一半,他在门外嚷嚷, “我来了……” 门被打开,他脱光了一身,傻笑着进来, “阿尔提说他们家晚上请我们吃饭……” 我“嗯”了一声。 他在背后揽住我,“那中午你想吃什么?” “到时候再说。” “哦……”他帮我按着腰部, “还疼吗?” 打开他的手,扯过浴巾,没理他,走了出去。 “我才进来……”他在背后喊。 把门撞上,随他喊去。 刚从冰块里把酒给拿出来倒上,他就出来了。 “不能喝这么冰的……”他还在瞎嚷嚷, 跑过来把我的酒喝了, 还打了个嗝,拍着自己胸膛说:“舒服。” 我冷眼看着他,他又嘿嘿笑了一声,倒了一杯, “凉凉再喝。” “滚。”我踢了他一脚。 他没滚走却滚了过来,刚洗过澡的冰凉肌肤贴着我,“张健, 真好,咱们可从来没这么好好的度过假。” 我推开他, 不耐烦, “别贴我身上。”不用两分钟,他的体温就会上升,冰凉会全无,我真是疯了才跟他来埃及。 他置之不理,赖着过来,“我们开车自己埃及游,好不好?” “不好。”我问他, 我真是疯了才跟他来埃及。他置之不理 “车钥匙在哪?” 他挑眉,“你要开?” “在哪?”我再问。 “不知道……”他眼神游移,闪到一边,“好热, 赶紧穿衣服。” 他把浴布扔了,扒开行李,又回头问:“有没有白t恤啊?” 从篮里拿了个苹果砸向他下体,起身打开另一箱子,扔了件白t恤在他脸上。 他边穿边说:“吃饭去了,你快点穿。” 刚回身找另一件穿上,他喊, “内裤。” 我回过头, 面无表情盯着他。 他无辜耸肩,“这都你收拾的。” 我忍着不发火,指了指他手边的箱子。 他转眼,看着他刚翻开的行李箱里明摆着的内裤,坦荡地看着我,“我刚没看见。” 他妈的, 这混蛋, 有什么是他能看得见的? 陈东 我想着沙漠地方广旷无垠的,太阳又明晃晃的那么耀眼,一路驰骋在路上,飙着车迎着风吹该是多么的痛快啊。 阿尔提一见着我,这个开罗伙计就拉着我扯他是开了他最新得手的车来接我的,途中他还跟我炫耀他的改装车码力有多强, 说得口沫横飞的,害我必须装淡定的同时还要应付他的热情,可不能一开始就让张健瞧出我有多想飙一把,虽然他也是个挺喜欢个开快车的人, 但是要知道在我开快车这件事上,他就双重标准了……我就比他多开快那么几次, 他就给我脸色看, 他是宁肯我拿高尔夫球棍也不见我开快车。 可是,他车开得太炫了,开罗的交通糟糕得不到几分钟就让我叹为观止, 可他愣是在这种情况下杀出了一条血路, 杀到最后我也兴奋了,体内想飚车的情绪高涨,看着阿尔提的码表,一边计算着路况,想着自己可能做到的极限。 于是,也曝露了。 我一说要自驾游,张健只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其实男人嘛,哪个没几个爱好的?我一不喜欢跟别人鬼混二也不喜欢赌博,就有时飙飚车登登山什么的,可他呢, 虽然没对此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也不是很待见我的乐趣。 本来想胡拉乱扯的让他这次依了我……可他呢,还是不给我台阶下,还跟我要车钥匙, 唉,这老怪物,看来是不打算让我开了。 至于么, 我平时开车都规规矩矩的, 唉 放肆一次也不行吗? 看来,这次得跟他磨才行…… 装傻躲过了他索要车钥匙的要求,拉着他出去吃饭,阿尔提自回埃及管了自家的酒店,每次都怂恿我来埃及玩,我看他是离不开开罗, 只好让我送上门来让他好炫耀他的车。 我只是喜欢速度,这伙计就完全是一车痴了。 我光顾着跟张健一起度假的兴奋,都不太记得阿尔提自上次在洛杉矶飚车输给我后,肯定是要再跟我赛一场的。 这不,中饭才吃到一半,他就拉着我一边嘀咕个没完, 非让我确定下时间俩人开一场。 我拿出pda查看了一下时间, 把时间确定在离开埃及前的当天晚上。 一说完,其实我有点心虚,看了拿着杯子喝水没看我们这边一眼的长健好几眼。 阿尔提在旁睁着他比他的皮肤还黑的眼珠子,问我:“你怕他的?” “没有的事。”我耸肩,拍他肩膀, “就这么定了。” 再次谢了他借我的车,我赶紧的回张健身边。 我把他挑下不吃的肉给吃了, 等着他说点什么,等半天,他都一直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没理我。 我再帮他的水给续上,“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金字塔。” 看着他冷冰冰的不答话,我又只好再提议,“你不累的话,吃完饭你午睡下,等近黄昏了去博物馆走走。” 这次,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笑,把他挑剩的大块肉拿到自己盘里,说:“等会我去找阿尔提喝一杯去,再回房找你……” 我刚一话完, 他冷着脸擦了擦嘴甩了餐巾站起身,“先回房。” “啊?”我看他, 这不还没吃完啊。 “陈东,你他妈的是不是抽疯了?”他冷笑着说。 “怎么了?”我纳闷,站起来对他说。 “要飚车,你也给老子睡饱了再去。”他甩下两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愣了一下,追他, “我没要去飚车啊,只是找他喝一杯啊。” 在转角处看着没人,一把拽住他把他压在墙壁上,“你可冤枉我了。” 他扯着我的头发,哼了一声。 “我都忘了,昨晚在飞机上看着你睡,我都忘了睡了……”我咬着他的耳朵, 乐得不行, 这老怪物,就喜欢死鸭子嘴硬,明明关心得我要死,还偏偏装着一幅拽得不行的酷样, 丫, 小样的骗谁呢。 “陈东。”他叫我。 “嗯……”我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 吻着他的嘴,这好看得不行的老怪物,老是能轻易地把我的快乐拧在他的手上。 “我跟你来非洲不是来帮你收尸的。” 一听他这话,我就又头疼了,天,他就不能让我陶醉几分钟吗?这才几秒钟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陈东and张健番外17 陈东 阿尔提晚上开了加长车来接我们去他家中吃饭。 我的少爷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尽管冷淡,尽管爱说粗话,尽管很喜欢阴阳怪气,但这些都是针对我的,他教养其实很好,所以他在人家热情地对他表示了再次欢迎后,他很客气地第一次叫了人家的名字, “谢谢,阿凡提。” 我当时坐在他旁边,正拿着一瓶他挑选好的给阿尔提家当礼物的红酒, 差点就没握住酒瓶让它给掉了下去。 他说完也皱了下眉,看了我一下。 他说的英语也有一点点含糊,车外面的响声也大,阿尔提也没听清楚, 这事就这么过了。 下了车,趁阿尔提走前面, 我小声提醒他,“他叫阿尔提,不是阿凡提……” “我知道, ”张健不耐烦, “我这不顺口了, 他能当阿凡提吗?”他看着大摇大摆走在前头的阿尔提那粗壮的身体,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无语,敢情他皱眉,是因为自己抬举了阿尔提啊。 我还以为他为自己叫错了别人的名字有些许愧疚。 让他当片刻正常人,就跟做梦似的不可能。 啾,这老怪物。 幸好在餐桌上,面对热情粗犷的开罗人他表现得可圈可点, 热情不足但礼貌十足,他那些穷讲究的用餐礼仪吓倒阿尔提家的一大票人,个个都挺着腰正襟危坐……在看到他直挺着背优雅地摊开餐巾挂在领口,并且刀叉一点也不发声响切牛排后。 好几次都看到阿尔提的叔叔都想伸手抓食物, 一看到我家少爷那长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在不紧不慢地把切好的牛排送进口时又赶紧地把手伸了回来,拿着刀子杀牛一样的划着牛排。 刚一吃完,甜点就上来了, 甜点刚一完,阿尔提就说我们刚到开罗晚上需要休息就不多打扰我们了, 忙不迭地送我们出门。 阿尔提拉着我走在后面, 小声地问:“你们家吃饭都这样?”他盯张健就跟盯老古板教授似的。 我在心里叹气,哪能告诉他这是张健报复他借我车的事啊, 另外,他这也是杜绝自己下次再被邀请,这聪明至极的老怪物,永远都知道用最有效也最不得罪人的方法让别人对他敬而远之。 他的客户每次跟他谈生意,都恨不得把合约谈得只要稍能接受时赶紧撒腿就跑,他就是有的是办法在不知不觉中让人难受还说不出口。 他腰挺得久了,在车上就累了,我抱着他,问他:“少爷, 不装了?” 他哼哼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 “你报复都报复完了,让我开车呗。” 他撇过头看我一眼,又躺我怀里不说话。 我继续哄他:“让我开呗,你说坐别人的车,或者请个导游什么的多不方便啊?” “陈东……”他懒懒地叫我。 “嗯。”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开就开吧,如果你现在闭嘴。”他掐了下我的脸, 冷眼看着我, “闭嘴,你懂不懂?” 我赶紧做了闭嘴的手势,不再惹怒他。 我还以为……刚才我在餐桌上为了打破人家的尴尬不停地说着一些以前有关于留学的趣事这事不会让他那么反感。 是这事让他不高兴吗? 我说得太多让他觉得聒杂了?看了看他闭着眼睛枕在我肩膀处的脸……唉,天知道了。 他这人,老是让人猜不透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张健 开罗的晚上闷热得很,陈东一如既往的蠢。 身体从昨晚到现在不适也没调整过来, 加上天气不适有点不太舒服, 而主人家请的是牛排,厨师料理得不错,七分熟,亚洲人吃牛排最适宜的熟度,只是不适合今晚的我吃。 但既然是人家请的你,你不能选择食物, 再不适合吃也得吃下肚去,只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吃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餐桌上陈东跟他的朋友,还有他的家人……相谈甚欢,我在旁挺着腰一口口把东西给吞下, 明知晚上回去会拉一晚肚子,我也这么干了。 不过就是礼貌, 我会维持。 我用自己的方式尽快地把晚餐解决, 在出门口里那刻,肚里已翻天覆地,胃也有点微微绞痛。 在车里, 他第一句话就是:“少爷,不装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我只是在为难他的朋友。 不过,他要是这样误会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现在难受,也没力气跟他多说什么。 他不依不挠地明天要开车,也就随他去了,只要他闭嘴。 躺在他身上闭眼那刻,我想,这些年来他没一次能主动发觉我的痛苦,不知是我掩饰得太好还是他真的愚笨。 他只是猜不透你罢了……我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有一点点的安心,似乎痛苦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佯装冷漠平静是我所擅长的,他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那就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我选择了他。 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一直都明白,,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承受, 抱怨是没用的。 回到酒店,下车时我走得很慢,他跟在身后笑嘻嘻半抱着我,看得出来心情愉快。 玻璃上映着我们的脸,他的从容快乐, 我的冷漠淡然,两张脸,一张洋溢着让人睁不开的光彩,一张如死水般让人不想再开第二眼。 我想,章薇薇说错了, 陈东不会因为我的样子老去而不要我, 而是哪天我要是老了, 心也倦了,不要他了,可能就会让他走。 不是他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从来都是我操纵他……是要还是不要,都是我说的算。 门开了那刻,我镇定地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说:“你去把车洗洗, 还消下毒。” “明早动身?”他笑。 “嗯。” “那我去了……”他从我的外套里抽出一把车钥匙,朝我眨眨眼讨好的笑,“我藏这里了。” 我哼了声,没说话。 他挤挤眼,“那我去了。” 门关上,我端着杯子放到嘴边,门又打开,他探出头对着我笑,“我想给你买束花, 你要红的还是紫的?” “紫。” “我马上回来……”他抛了飞吻,门终于关上。 我弯着腰, 一步步地走到箱子里掏出药瓶,把消炎药吐了一把下去,拿了药剂, 去了洗手间,打了倒锁。 毫不意外因拉肚子把原本肠壁薄弱的地方刺激出血,所幸的是拉完了肚子也不绞痛了,上好药,那铺天盖地无处躲藏的疼痛也慢慢消褪了。 洗手时我看着自己那张除了冷淡什么也没表现出的脸,或许吴将说对了,这一辈子, 谁想猜对我的心思都很难,而陈东,离我太近,更是不可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番外18 张健 他买回来的是紫色玫瑰,纯黑的泛光的纸包裹着十七朵。 满身的汗臭味,我躺床上禁止他过来。 “我跑了三条街……”他摇着手中的花,“你连让我把它给你都不行?” 他瞪着眼,就差骂,“你他妈蛮不讲理”。 我扯着嘴皮笑笑,扬起下巴对着浴室示意了下。 “那这……”他又摇花,先前进门的得意跟献宝没有了。 “放桌上。” “就这样?”他扬眉。 “找个瓶子 插上。” “听从您的吩咐……”他嘲讽地笑,回过身又不甘心地转过来愤恨地加了一句:“少爷。” 他去了浴室,找了个瓶子插了花放到离床边一米处的桌子,花瓶放下时重重地响了一声,他佯装平淡地问:“满意了吗?” 我点头。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去了浴室,关门时又是陡地一声大响。 生气?我笑了一下, 没法没天了,这白痴, 不哄他就不得了了。 他回到床上时,我在半睡中醒了过来。 “有这么累吗?你不是睡得挺多的?”他从后抱住我,问。 我回过身, 就差骂, 枕在他肩膀上,摸了下他的脸。 他笑了, 又高兴了起来,吻了吻我。 “睡吧,睡吧……”他挪了挪位置,让我的腿搭在他腿上,他再微偏一点,他就能半边身子覆盖在我身上。 这是他现在最喜欢的睡觉方式,以至我一需要早起, 他就会立马接着清醒过来。 “嗯。” “你看花了没有?” “嗯。” “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他的手往下伸,探过腰间时顿住了,“肚子怎么这么凉?” 他起身看了看空调温度, 然后皱眉看我,手伸向了额头。 “刚洗了冷水澡。”我把他的手放下,不耐烦问他, “睡不睡?不睡滚蛋,别烦老子。” 他拢着眉头躺下, “睡不睡?不睡滚蛋, “怎么洗冷水澡了?着凉了怎么办?你这身体能让你这么糟蹋吗?” 我掐了下他的脸, 让他闭嘴。 他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半小时过后,我以为他睡着,却听到他在我嘴边轻轻地说:“是不是病了?” 我睁开眼睛,在淡淡光线的房间里,看到他黝黑的有点难过的眼睛,不知该点头还是说不是。 “张健。”他叫我,单纯的叫声,没有什么意图。 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抱着他的腰,吻了下他的脸, “睡吧。” 他把头埋在我颈窝,“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的手在那刻搂得紧得我难受,下一刻,手劲又松了。 “睡吧。”我抚摸着他的头发,能告诉他什么啊?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陈东 跑了两个地方才凑足了十七朵紫色玫瑰。 他是十七号生的,第一个跟他过的情人节,我送了十七朵红玫瑰, 他尽管觉得那日子与他无关, 但那天他还是没去上班,从早上到晚上都跟在我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 他要是心情好,对我好时那简直就是好得没话说,他是个老怪物,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 什么才是让我最快乐的。 就像很多次都说过的, 有时候,他给的快乐都是我从前都未想过的,但他就是能给,他把我完全捉摸透了,比我自己还知道怎么让我快乐,但是, 我从来都只捉摸不透他。 我只知道在送了很多次花后,十七朵是最让他高兴的数字,这会让他开心。 其实从他躺在床上不动时我应该要看出点什么来的。 但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淡, 还带点不耐烦。 我真以为他是嫌我满身汗水。 他有时骂我白痴,他说得对, 我确实白痴, 我只要他要我去做什么,我就会去做让他高兴的事,他嫌我脏我就去洗干净然后去抱他, 没时间去想我汗水淋漓覆在他身上时他抱我时的双臂从未松过。 对他……从来没过多的时间和理智去判断他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只是下意识地马上做他想让我做的事。 所以,我从来都聪明不起来,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我问他,是不是生病? 他什么也没说。 我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从无到一点点轻微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睡着。 他都不知道……他睡着时,最爱翻过身,抱着自己的双臂独自睡着,只有我紧紧地抱着他, 腿脚跟他双缠时他才不会脱离我。 我也知道,潜意识了,他想离开我,他不想呆在我身边。 要不是他给了我一切, 我都想他是不爱我的。 其实有几次,头几次时,我说我爱你时, 我还是想等他回答我一句,我也爱你。 尽管不怎么重要,但还是想听。 跟他说过几次,他用冷笑收场,后来真正在一起时,我已不再提起。 我只是想让他真正的高兴,一切不快乐的事情都是我不愿意发生在他身上的。 我喜欢他笑……低首嘴角轻轻扬起, 抬头时眼里的那抹笑意足以让我溺毙。 早上他起来时,回过头看我,拍了拍我放在他腹部的手,再吻了我一下。 我无奈,把因他动作有点往下滑的被子拉上,“好点了没?”算了, 不计较了, 如果要让步,那个让步的人由我来做又何妨。 反正真比起心硬来,我不是他对手。 他没说话,翻转过身来,闭眼躺着。 看着他那破样子,我心又柔了,小声地问了句:“难受去医院, 好不好?” 我这孬样,唉,不说也罢,我以为成为了一个成熟男人,我就不必再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这祖宗了。 他闭着眼睛依旧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那还难受不?”我摸他的脸。 他微摇了下头。 “那再睡会?”其实半夜时他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应该不难受了。 “嗯。”他出了声,脸贴在我的脖子上,黑色头颅在我的眼前动了动, 轻柔的发在我的嘴间飘动着…… 唉,他要是这种温顺的时候多一点,多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陈东and张健番外19 陈东 开着车拉着他去医院,到达时被他发觉,跟我僵持,后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我一脚,才进了医院的门。 其实他想打我脸……看他那扬高的手就知道,只是他放了下来。 要是在家中,他那耳光早就煽了下来。 无论在哪,我都是他的男人,从不给我真正的难堪。 践踏我的自尊骄傲都是他关起门来的事。 其实想来, 真正别扭至极。 还是逼着他做了胃镜,出来时他真焉了,脸白得就像纸片儿。 早上因为想带着他去医院检查,他不吃东西我也没说什么, 一霎那间,神秘客铁石心肠的完全的僵住了, 现在他犯恶心更是吃不下,直到中午就喝了一点水,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敢勉强他,烦得我坐立不安。 当然, 更是不理我。 偏黄昏时, 也不敢勉强他 就在突然间!我连翻带爬滚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桔红的太阳把开罗照耀得像传说中的天堂, 他站在阳台上,突然转过脸,在金光灿烂的背景里他说:“我想出去走走。” 我微笑,点头。 他说:“我要自己去走走。” 我看他,不明白他说什么。 他没再说什么,脱了有点皱的衬衫,换了t恤, 走到了门口。 我跟在他身后,没说话。 他拉住门,说:“一个人。” 他的眼睛冷冷的没有情绪,看不出一点感情。 我没回答他, 站定,看他出去。 门一关, 等了一两秒, 拉开门继续跟着。 是真不明白他在想明白,但还是知道他是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的时候太多了, 拉开门继续跟着。是真不明白他在想明白, 猜不出来, 才进了医院的门。其实他想打我脸……看他那扬高的手就知道, 那就不猜了,跟着人, 不让他流失在视线里就行。 他出了酒店,慢慢地走着,我总是怕跟得太紧让他回头瞪眼骂我,但又比他走得快,只好等一段时间让他走得远了点才跟上。 他先是去买了牛奶……他老厌恶吃这个东西,但还是会逼自己喝一点,往往喝起来就是头一仰眼一闭,一口就全喝下,就像在喝穿肠毒药又强装镇定。 他站在脏兮兮的开罗街头, 靠着不太干净的墙壁仰着头在那喝着牛奶, 喉咙因吐咽在一动一动的鼓动着, 性感得要命。 我总是跟他说,张健,你真好看。 每句都出自真心。 淡金色的夕阳照映在他的脸上,他有着最完美的五官,最坚硬又冷酷的气质, 还有那有一点克制却又散发着无拘无束的矛盾形态, 让他无论躲在哪藏在哪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魅力。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我的。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突然觉得一种全所未有的满足溢满了全身,爱了这么多年,在这刻,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我一直都爱他, 也只有他, 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抓住我的眼睛,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能让我被他深深吸引。 多好,有这么个人让我爱着, 人生尽管波折,但从未空虚。 那些所经受的所有挣扎, 在此刻全都有了意义。 似乎以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时刻。 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完美得不可议,好像只要我伸出手, 我就能牵起他的手。 他是我的。 只属于我。 张健 医院出来那刻,恶心得直想把肚子全部掏空, 肠啊胃啊肺啊, 就算心脏我都想扔了。 他坐在我身边抱着我,可怜兮兮,一脸你骂我吧。 我倒是想骂, 可是没力气。 折腾吧,趁我还活着,死了看你怎么办?我不无恶毒地想,他不是喜欢飚车吗?我坐他旁边,然后车飞出去了, 他不是喜欢飚车吗?我坐他旁边, 我死去他活着,这辈子,算是我对他报复完了。 可他就是抱着,手也不愿撒,话也不敢说,让我给吓着了。 回了房间, 他公司来了传真让他处理事情,他拿着笔记本计算机在我旁边转着圈,欲言又止坐下跟计算机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捧着计算机凑我旁边, 想说话,被我看一眼,又走了。 来回好几次, 他终于说:“还恶心吗?想吃点什么?” 说完,挠着头, 傻笑一下,企图蒙混我。 我躺在椅子上,真是懒得理他,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花力气。 他识趣地走了。 如果他真蠢到我没力气时还来找骂,真他妈得抽死他。 清醒地躺着, 公司的事早就安排妥当,不用多去想,脑子空下来,淡淡的厌倦就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 说不厌倦那是假的, 就一个人, 把我上半辈子的时间与感情全都捣腾了去,但全都是自己自茧作缚,所有过往都压在身上,一细想,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以前还能怪陈东,恶毒地拖他下水,可如今他下水了, 过得像得水的鱼,自在快乐。 而我选择背负的,时不时的会涌上来,让我想靠近他后又让我远离他。 反复久了,总是有点累。 总是有点厌倦的。 我说要出去一个人走的时候,他嘴角的淡笑褪了下去,他就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像不明白我说什么。 他就像个天真的孩子, 一旦我做出他不能接受的事情,就会静静地看着我, 带着一点困惑。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连猜测我的轨迹都找不到。 没什么好说的,我从来都不对人剖解自己, 何况是他。 走出门时,他跟在身后。 “一个人。”我对他说。 他顿住脚步,眨了下眼, 还点了下头,一幅我听到了的样子站着。 走到电梯时,镜子反射着他跟在了身后,我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了, 跟着就跟着吧,别来烦我就成。 在街角买了牛奶,把零钱散发给了上来要钱的小孩。 喝完东西睁眼里就看到他傻愣愣地站在没动……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他走近几步,伸出手来,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背后是夕阳,他抿着嘴坚定地站在那里, 就像十几年前, 在猛烈如火的阳光下,他就那样站在体育馆的门口,眼神固执倔强地看着我。 不同的是,这次他伸出了手。 我慢慢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在到达他手的那刻, 他一动, 然后被他干燥的手紧紧地抓住包裹。 他靠近,在我额头上一吻,什么也没说,但笑了。 笑得志得意满又飞扬,充斥着让人神清气爽的孩子气。 他拉着我走,大声地说:“走, 带你去看博物馆……” 那样子, 就好像他能带我走遍全世界一样,神气又勇敢。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曾经的我们? 那时候的我们,鲜血淋漓地折磨彼此,谁也不想放过谁。 怕是谁也不敢想,我们会能变成这样。 他的手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他看着前方,嘴唇上挂着跟多年前没什么变化的笑容──单纯又直接,像太阳一样炽热的笑容。 就是因为这样的笑, 我爱上他。 憎恨着他, 爱着他。 张健and陈东番外20 张健 他开车的那刻,小心翼翼看我。 我没看他,看着窗外。 他顿了顿,叹气,说:“我开还是不开?” 我没理他。 他说:“那好吧,我开慢点吧。” 路上的阳光透过窗户,他听着音乐,随口跟着哼着歌,就跟很多年前一样单纯快乐。 这么些年,其实他都没变。 一样能简单地快乐,一样能简单地生活。 好像那些变的,现在看来,都是因我而起。 于是,想到这些,那些无论多坚硬的理由, 全在这刻,都松懈了下来。 我对自己再如何残忍,好像都能为他找到开解的理由。 一次又一次,只是为自己不能。 我多么爱他。 只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 不能,也不想。 这么多的苦,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受着。 爱他有多深,恨他有多深。 就算随着时间流逝,恨意逐日消失,爱却残留了下来,也不能改变多少。 一路上他都快乐地哼着歌,有时探出车外跟别的旅行者高声地打着招呼,操着外语跟人问候 闲谈,也会停下车来帮一些人解决着一些问题。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挥手言谈间跟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人们喜欢他,因为他的热情与阳光,还 有他的宽阔。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擦着汗水跟人交谈交流,一点也不想打扰。 只是有些阳光太刺眼,我禁不住想,他到底是怎么爱我,才坚持了下来。 毕竟,我跟他,是如此的不同。 有时候,觉得今日, 如此奢侈。 他懂不懂? 我牺牲了所有,才换来这些幸福。 但愿他不懂。 我舍不得他懂。 现到如今,我才真明白,我是真爱他。 多悲哀。 陈东 好多朋友都不喜欢张健。 他好看得过份,他性格也张扬得过份,他太特别,他太骄傲,他太特立独行。 所以我喜欢带他旅行。 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看到他会跟我一样惊叹他的容颜,欣赏他的性格,他们都毫无欲望地喜欢他,就像他像是这个世界的奇迹一般赞赏他。 他是我宝贝。 他对我如此重要。 我喜欢跟所有的刚刚认识的朋友介绍他,他是我的爱人。 要过一辈子的爱人,我会尽我所有的可能去爱他,去好好对他,让他快乐,让他健康,让他拥 有所有想要的一切。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在旁冷冷地看着我, 可是到了后来,在低首间,他却笑了。 笑得太好看,笑傻了旁边所有的人。 我过去抱着他,喊他:“张健,张健……” 他就掐我的脸,说:“滚一边去。” 他说着英语,于是, 所有人都笑了,沿路认识的伙伴说:“你们真好。” 我得意洋洋,“就算是是两个男人,爱对了也是可以好一辈子的。” 他那时躺在我的怀里,什么话也没说,但嘴角的笑意没褪。 他那样子,看着真像是拥有幸福。 我看着他,觉得这一辈子,所有的,不管经过什么,还是以后还会有什么需要经受, 就只这一 刻,什么都值了。 利剑番外之坟墓始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我都不太想得起从前了。 只是,我老了,张健两鬓都已苍白,但在我眼里,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让我移不开眼睛。 他跟我说过,陈东,我从没想过与你天长地久,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问他,我不是什么那样的人? 他说,你不是那样能与人天久地久的人…… 我哑然,问他, 那你是吗? 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我的问题, 后来,他说,我是。 我们都在沉默。 他又说,我是,陈东, 可我看穿了你不是,不是吗? 我说,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后来的日子里,我只有你。 张健笑了……笑得有点讥讽,然后有点无奈,更多的,有点释怀。 他说:陈东,你遇上了我,所以才会与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沾了点边……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最不幸的事是我爱上了你, 你最幸运的事是你爱上了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爱上了你,注定让你逃不开 利剑_番外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利剑_番外第25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25部分阅读 你逃不开掌控,你爱上了我,注定了我无休无止的对你忍耐。 我再问他:你一直都在忍耐我吗? 他说,是。 我有点伤心,所以不说话了,就坐在他旁边, 一直不看他。 他又靠了过来,搂着我的腰,依偎着,他说:你看,就是这样,你真正伤心了,我永远都在。 我说:你伤心了,我也在的。 他笑,有一点悲哀,他说:陈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认真地看他好半晌,还是很好看的脸,他老了,可还是那么的有魅力,他一直都那么倔强冷酷,就算老了,他站在那里还是足可以让人目不转晴。 我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他说:你一直都不知道。 于是,我又伤心了。 我的心,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被伤。 我跟他说,张健,你说话总老是让我不高兴。 他悠悠地说,那当然。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又慢慢地叹了口气, 脑袋偏着不看我,看着远方好一阵子才回头回答我,说,陈东,因为我 在你心底,所以,别人的千滔骇浪也抵不过我对你的一个字。 我咬他,说,你也知道? 他闭着眼,就又不再理我了。 让他说爱我,总是那么的难。 他又回头说,陈东, 在我眼里, 你一直都是个孩子。 我睁着我的老眼,看着他,等他下一句话。 他说:所以, 再苦再累,我也只好包容你。 我皱眉看他…… 他慢腾腾地闭上眼,说:也心甘情愿。 我笑了……两个老家伙,躺在一块,听他说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绝对是最好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老,在我眼里, 他永远就像最开始我认识的他一样好看。 好看得我永远只为他注目。 其实,我也明白他是不相信我的。 我记得我曾经在某个夜晚,在某个监视器里偷偷地偷觑他跟谭少的对话。 谭少说:你最不相信谁? 谭少说:我最不相信自己。 谭少说:你呢? 张健说:…… 他好半天都没说,喝了几杯之后说:陈东。 谭少问:为什么? 张健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我心都要碎了,他才说:因为,我最爱他。 他闭起了眼睛,眼角有水滴。 谭少哈哈笑着,笑了半天问:为什么? 张健说:我们最不相信的人,就是我们最爱的人。 谭少大笑着说:原来我最爱的是自己。 张健眨着双眼看着那上面……那眼睛寒碜碜的……那一刻,我看着他流着泪的眼,我终于明 白,这一辈子,他其实最不爱的是他自己,他最爱的是我。 想起我们的这几十年,一直在一起, 确实如他所说, 一切靠的不是别的所有,而是他自己。 他说,一切,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我最初总是辩驳,我认为我付出太多,一切里面不该只有他,还有我。 后来,我想,真的只有他一个自己。 我最初不明白自己的时候,只有他在爱我,而我不爱他。 偏中间时,我认为他辜负了我,利用了我,却还是我伤了他。 再到中间时,他说,陈东,你得长大,我说,张健,我太爱你,爱得没有自己了,你不能太自 私……可是那时候,他还是在爱我, 还是在包容。 再到以后,他说,陈东,我原谅你,我说,要好好跟你在一起,他说, 好。于是, 我们在一起了, 我却全看不见他的悲伤。 他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只有一个他自己……一直在爱着我。 他在昏迷中这样说着……陈东,一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我自己在爱着你。 他在车祸后的病房里喃喃地这样不清醒地说着,陈东,陈东,一直都只有这样一个我在爱着你……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我就哭看摸着他的手……他就这样说着,我悲伤得不行,都不知道, 一直不说爱的他,能这样 爱我。 再到后来,他都疲倦不堪。 我试探过很多方法,让他高兴。 他却总是懒懒散散的。 他爱与我分别……在他懒懒散散的时候, 他总是爱分别……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呆着,不 让我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他回来时,我问他,张健,你想不想我。 他摇头,不想。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再问:为什么? 他又沉默,好半天说:不能想。 我又伤心了, 忍不住再问: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抱着他,说:张健,你不想我,我其实有点伤心。 我其实不只有点伤心,我很伤心,他总是爱消失,一点理由也不给,只是让我清楚明白他的离 开。 就好像,他一离开,就不准备我会在原地等他回来一样。 他四十岁那年,我郑重许愿。 对他,对所有人。 也对他的母亲。 我跪在他妈妈面前,我对她说:我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了,我让他伤了很多心,我让他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 但从今以后我想让他开心,我想让他好好一辈子都开心,我也 会一辈子好好爱他不分开,就请老天爷,还有您,还有一切都能让他开心的,都让他开心,只 要他开心, 我愿意什么都去做。 他妈妈看着我哭,握着嘴半天,张健抱着她看着我,眼睛湿了,又转向了上空……就是不看 我……我很渴望得到他的眼神,他都那么爱我, 却总是不爱注视我太长时间。 晚上他回到我们的床上,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都像失了神。 我说,张健,好多事我对不起你,但我从始至终, 在我不明白的时候我都爱你了。 他笑了,笑得好伤感,也很平静,说, 其实从一开始,陈东,你不爱我。 我沉默。 他接着说:后来,其实都是我的错,我诱惑了你……你才犯了错,要说抱歉,我才是…… 我说:我爱你的。 他说:不,一开始不你不爱我的…… 他接着说:一开始, 我就那么的不同……我跟你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 我诱惑着你来到我的世 界……你什么别的选择都没有。 我说:那时我喜欢你。 他平静地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怪物。 他又说:你能否认吗? 我只好沉默,不能否认,他……他确实是个怪物,他与太多人不同了,不像吴将,不像邓晨晨, 不像任何一个不可一世的高干子弟,他太特别了,那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他洁白的衣服,他不羁的眼神,他举手投足完全不带拘束的举动, 都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没想其它别的什么,我 只知道,张健,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名字,是我所想拥有的。 而所谓爱情,也在这个人这个人所谓的风骨中……得到了首先的沈沦……尽管到后头, 他不愿意相信,我也睁着半眼不愿意承认。 利剑番外之坟墓中 他说,陈东啊…… 然后他闭着眼睛就又不说话了。 我坐在床边看他,他喝醉的脸有几丝红晕,这么多年,他还是一始既往的好看。 他还是不说喜欢,还是不说爱我,还是对我不冷不热,却把一切都给了我。 他永远都心口不一,从不改变。 他又睁开眼,伸出手,我低下身体, 让他吻我。 他的吻带着他的气息钻到了我的口里,然后让我吞下了肚里,我趴在他身上,满足地叹息。 好多年了,真的相守了过来了,就算这一切真是他给我挖的坟墓, 也一直都甘之如饴。 就算,一直也都不能好好理解他。 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离开。 他父亲的忌日,还有他奶奶的忌日。 有一次, 那一天高速路上的车祸让我进了医院, 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找到他。 晚上时他来了,满脸的冷漠与憔悴,他坐在病房时抽着烟,最后他说,没事了我就走了。 我看着他走到门边,他不回头,像是此刻我死去他也会忍住不回头。 我只好说:我不想逼你的,只是想看看你。 他背对着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点,就一点点,为我想一会。 我说:我想了很多的,可是不行。 我知道他能听懂我的话,我也知道,我只能曝露我的自私,因为我一直都在这么做着, 在他身 上索取我所有想要的。 我是自私,可是,不索取, 他会给吗?他只会越来越远, 我又能如何, 只好紧紧地抓住我所能 抓住的,一点也不放过。 放过了,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在。 就算他有是痛苦,那也还是有一个爱他的我在身边。 他不是一个人,痛苦也好,悲伤也罢,还有幸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他身边。 我但愿的是,就算他痛苦, 他会流泪时,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任何一个人, 是我。 只能是我。 他没回过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只有心疼,他没办法纯然的快乐, 似乎最一开始,遇上他的 那刻,他就带着一股子阴戾无法改变。 这是他的性格,与生俱来的,我只好接受,我爱他,连带的接受一切。 我早就认了。 我等着他回来,我知道, 他是爱我的,总是能回到我的身边。 早上醒来时,阳光很明媚,窗帘拉开了,他坐在我的身边,靠着我的枕头,脸容平静地看着外 面的天空。 我说:早。 他回头,淡淡地看着我。 我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一起。 他笑了,淡淡的,但一点阴霾都没有。 他说:就这样吧。 然后他继续看着窗外,慢慢的, 他靠在了我身上。 其实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年轻时光的那些时间,没有哪年哪次好过了。 爱上不能完全把握的人, 注定过程多劫。 就算后来我学会了释怀,不再为他困惑与困扰,什么都依了他。但还是不能让我学会真正对他放心。 以前担心他不爱我,后来担心不能好好爱他。 爱,总是让人不放心,不管时间过去多长,爱有了多久。 老父身体一直都很好,这些年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拿家法对付我了,对于我还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再谈起了。 老父与母亲对我从来都是重要的,所幸的最后他们也接受了我们,也不枉费那么多年彼此间 的愤怒与残暴。 后来老父说,他想不明白,我怎会表现得有那么痴情,就算面对的是手腕狠绝独断的他。 我哑口无言。 那么多不可方物的人,无论男女都充斥在我的生活中让我选择,偏偏就选择那般揪心的他……想到最后也只好苦笑,这算不算是无法逃脱的劫?我又何尝没试着逃脱过,逃不掉 啊……又有什么办法。 我告诉他, 我是真爱他,就算你不爱我,但我是真爱。 他看我半天,哼笑了一声,有些不屑。 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我太容易让他掌握还是觉得我的爱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就可以得到。 他哼笑过后,沉默了一会,又笑了,自言自语般说:那我就信了吧,又如何。 说完他自我解嘲地冷笑了一下,回过头, 烫着我们的衣服。 那时候,黄昏的光扫在他黑色的头发上, 下巴里有道光折现着他好看的弧度,我一本正经地说 完想说的话,回过头,处理着公事。 他就静静地站在我身边,做着属于我们的事情,像在守护我。 我那时才感觉,他说得对,不是我在守护他──守护我们的,是他。 我都不太愿意想起以前了。 总觉得太过残忍。 他偏着头睡着,就像那些年,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没为他死过,他也没为我痛苦不堪过。 不管如何,真好的是,他还在我身边。 一直都在。 无论发生过什么。 我们都在一起。 他一直都认为我愚笨,我无法辩驳,对于他,我愚笨的铬印早就刻下,甩不脱也不想甩脱。我 喜欢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就算走掉,也会再回头生气地教训我,然后再跟我在一起。 喜欢骂他老怪物时,他不屑地看着我。 喜欢深夜加班时,他绕过大半个城市接我回去。 喜欢当我说起从前时,他从沉默到叹息,再抱住我不放手。 喜欢当我眼开眼时,他若有所思的脸在我的身边,他的眼睛看着我,我对着他笑,他眼睛里就 会呈现出漂亮的波澜,他会生气地揪着我的脸,再冷冷哼一声,平静地躺在我的身上。 那么多的喜欢,不管他怎样,都会让我们俩个人在一起。 每一天,都能。 利剑番外之坟墓末 那么多的事,无论过往挣扎与痛苦到最后与小幸福一比,也都不重要了。 我总是噜嗦着跟他说我爱他,有时渴望他能回一句,就算不经意也比没有的强。 就算后来不太噜嗦了,偶尔在他醒来迷糊时我就装作不经意地说我爱你,希望他能傻傻地上套也会这么一句。 可他从来都没上过一次当。 唉,这都让我挫败,活像他真不爱我一样,这不是事实,所以我就算蒙也蒙不出来这句话。 我曾经跟他说,张健,哪天我要是死不瞑目,那绝对是因为没听过你说你爱我。 他给我一冷眼,转过身就去做他的事去了。 又后来,我对他说,张健, 哪天我死不瞑目,不是因为没听到你说你爱我,是因为再也不能跟 你说我爱你。 那时他沉默,然后伸出手抱着我,他说:“陈东……” 他又沉默,好久后才说:“就算你是个傻子,我也认了。” 我听得傻了眼,乐了半天,任他抱着。 那一刻,我觉得他真的能包容我的一切,同时也正在包容着我。 就像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强。 有一次有一个养了一堆男人女人的人问他,张健,陈东哪天变心了,你会哪何? 那时我们正打完球在抽烟,面对那个支手能遮天的人,张健说:“扔了他。” 那人回头问我,“你会如何?” 我说:“不让他扔了我。” 那人看我半晌,说:“敢情是你离不开他。” 我笑半天,点头承认。 要怪只怪张健,在外人眼里, 我就是他的主宰,他给我一切身为男人的骄傲,我在外面说的一 切都是从一不二,就算别人知道我们是同性伴侣,但只要我在外面发话,他从来都会说,按他所说的办,这也是我的意思。 后来到公司的国际发展,应酬和跟随,他一路都当着我背后的那个人,人们面前,他完美得无 懈可击,谁都知道我有一个忠诚的支持我的后盾。 有时候太过成功的时机时,我都会说,张健,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给我的? 他说:陈东,这不是我给你的,这是你该得的,别跟我个人套上关系。 他冷冷淡淡的,不屑我给他的赞美。 他就那么骄傲地站在那,像陪伴我,跟我同舟共济只是他应该做的,跟好不好都没有关系。 我说,我如何不爱你?哪天一无所有,什么人都离我去,你都会在。 他不屑地说,就算你以前是傻子,我还不是要了? 好像一切都无足轻重,就算荣华富贵,还是卑贱混世,他都能跟我在一起。 因为他要了我。 所以他会承认我给他的一切。 我在那时候,说,我真爱你,太爱太爱…… 我以为这种时候能蒙到他一句我也爱你,可是,他慢悠悠地说:“我知道,我倒霉,可这又有什 么办法?” 他淡淡无奈,回过头, 扯了他的衣服洗澡去了。 我走过去,在浴缸里伸过手,把自己钻到他的体内,他躺在我的下方,腿缠着我的腰,一声一 声地呻吟,情至紧处,我咬着他的嘴不放,直到血流出。 我舔着他的鲜血,我对他说:“张健,我死都不会放开你,你知道吗?” 他哼哼地笑了,“你也逃不开……” 他缠着我的头发,“你真以为你能主宰自己?” 他那刻笑得就像天下尽在他掌握,“你要我,还是不要我,都是我说的算,不是你。” 我的心暖得就像这世界上所有柔和的风都吹在我的心间,我笑,跟他说:“是,都是你说的 算。” 尔后我跟他说:“反正明天就算我要炸了这世界,你也会说,他喜欢,随他便。” 他听着咬了我一口,后面把我全吸了进去,让我飞上天堂的顶端,享受着谁也不可能给我愉悦。 一辈子,做了很多事情。 发展公司,去做一些先前别人说坏多于好的事情,到处奔波,为一些事波折起伏。 后来,我用了我资产的一半多成立了一个战乱国家的儿童慈善机构,有一个让世瞩目的从来只说真话的记者问他:“作为他的伴侣,你从一开始的态度都是支持,请问是为什么?” 他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说:“他是个傻瓜。” 那个记者问他:“请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依旧不屑,冷笑:“难道不是?” “那为什么支持?” 他不耐烦地说:“你老婆要去买一件你不喜欢的衣服,你难道还不让他去?算了吧,多大点事,他高兴就好。” 他说完,叫助手把记者赶出,对着最后一个镜头说:“能不能问点不是胡知故问的事?” 我不是全世界的傻瓜。 我只是他的傻瓜。 不过,就算是傻瓜。 我也是他的。 中年以后的某一段时间,我在原始森林徒步回来得了一种怪病,无端地发烧退不下去,好几次 濒临死亡。 死亡罩临了我好几次,年老的父母都已决定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每次上完班就来医院,跟我说几句当时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后说弄明白了也无非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几句,你真难看,你真蠢,你真他妈该扔到垃圾堆的几句批评式的刻薄话。 但每天他都来。 别人说,尽早做好打算,说不好哪天哪个时间就没了。 他面无表情。 我的老父亲后来跟我说,我们都把你准备好殡仪馆了,那个时候,他天天就像你死不死了都无所谓的那样漠不在乎,但隔天一看,他还睡在你身边,就像你是具死尸,没有一点反应,他也 能日复一日的睡在你身边。 老父亲说:看到他那个人,从你身边睡醒去上班然后再回到再回到你身边那坦然的样子,你这辈子只爱他,也算值了。 母亲说:陈东,一个人眼里心里一辈子只有一个人,你算是值了。 她说,他是真爱你,爱情如果真是这模样,难怪这么多人不管死了多少世都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 医生当时已经放弃我。 他接了我回家。 隔绝了所有的一切来照顾我。 包括他至爱的工作。 我真正清醒的那天,看到他瘦得皮包骨,冷酷地看着我。 我就像看到年少时候的他,瘦削,骄傲,阴戾,但又那么的无坚可催, 我记得我第一句跟他说 的是,“张健,你看,你瘦得就算面目全非,就算不再好看了,我也爱你……” 他就走过来,就像年少时候那样的冷漠,冷漠得就像我是路人甲,“陈东, 你他妈再不醒,我他 妈抽死你。” 他说完,不到一秒,他抱着我,然后泪水把我的衣服和枕头都浸湿,他都一句话也没说出。 他说:陈东,你知道吗?就算是坟墓,我也陪着你一起睡。 年少时,太多不可说的事情了。 他们后来说,看,张健那时候长得太漂亮,比女人漂亮,比男人漂亮,就算阴狠, 就算古怪, 就 算高高在上,也不能阻挡很多人爱他。 最后,他成为我的。 张健后来听说太多人爱他,那些男的女的他都全无印象,有次旧友聚会,很多人都在嚎着:张健,好多事不能认真算,一算下来,其实太多人爱你了。“ 他跟着我来,坐在我的身旁,神色阴霾,冷嗤着,不在乎谁在对他有迟来的告白。 有个看起来挺年轻的苍白的女人,她坐到张健的身边, 说:我一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你知 道吗? 张健说:那又怎样? 女人说:我只是想告诉你。 张健说:你看,我的眼睛。 女人说:我看了。 张健说: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静静地说:我看到了你这辈子你只爱过一个人,就算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一样。 张健嘲讽地笑:爱情不就是这回事。 女人也笑,点头,然后低着头叹息:爱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吴将喝醉了,他也好几十了,喝了太多酒了,他跟张健敬酒的时候就喝了一瓶张健最喜欢的白葡萄酒,他说:“你是不是最喜欢这种酒?” 张健看他好几秒,用他最慢的速度点头。 吴将说:“我料对了。” 他低下头,喝完杯中的酒,他低着头,拽着张健说:“你知道吗?” 张健说:“我知道。” 吴将说:“那又怎样?” 张健说:“那又怎样。” 吴将说:“有时候,有一件事缠绕你一辈子,他就是一个咒,你缠不脱,就让他跟着了, 跟着跟 着跟别人都无关,其实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与别人,与那个咒,与那个咒相关的人都无关,你觉得呢?” 张健冷漠地说:“与何人有关?这都是你自己的事。” 后来,我问他说:“吴将也爱你。” 张健收拾着我们的衣物,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下一刻,他说:“你去把碗涮了……” 我滚去厨房,他在背后说:“打烂我一个碗,你他妈给我滚出去,别回来了……” 我回头对他笑,挤挤眼,跟他说:“张健,我爱你……” 他不屑地转过眼,继续他的事情。 你看,你看,说多少遍我爱你,他都是这种反应。 但他,总是我的张健。 我一回头,他总是在的张健。 他从没说过爱我,但总是在的张健。 有时候,他会说,陈东,你看,你怎么这么像女人? 我都觉得无奈,我也不能太委屈,身为一个男人,总跟你爱的人计较自尊那是太不划算的买 卖。 我只好说:“我怎么不像男人了,该忍的我都忍了,看你不说不爱我,我这不也没多计较吗?” 他说:“不能不问我这个?” 我算了算,说:“我很少问这个了。” 他说:“很少是多少?” “一个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大不了以后一年一次?”我无奈了。 他露出厌恶神情,甩掉我的身体,嫌恶至极地走去了浴室。 我在后头嚷,“张健,你少犯贱……” 他把一个落地灯砸向我,差点砸着我的头。 我不躲不闪,目瞪口呆看着床边的落地灯,“你真敢。” 他冷哼,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他不敢的,漠不在意地走近了浴室。 我看着他后面流下的自我身体里射出的白液,暗想,像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肆无忌惮的猖狂的人能有几个? 唉,算了吧,我想了好久,都没法想象有谁能比他更无耻。 其实太多次了,无论是他守着我不放还是多次不离开我身边,我都没哭过。 一大男人的,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那次是真哭了。 他以为我差点要死掉的那刻,他没怎么样,我也没哭。 人生总是有挣扎的,太多需要哭泣的时候,他不觉得需要哭泣来解决,我也不觉得 但那次哭了。 我再次跪在他面前,在他五十岁的那个时间,整个空间里只有他跟我。 我跟他说:“张健,我爱你,再过五十年,我也爱你。” 他坐在沙发上,端详着他的礼物,他近年来最喜欢的一些能折现出光芒的玻璃,对我的话熟视 无睹。 我说:“你看,都这么些年了,能让我心甘情愿下跪的人,除了我爸就是你了。” 他冷哼。 “我这种人,在意太多事了,这种人,早死的太多了,到最后活过来的,也没几个。”我说着, 他依旧无动于衷。 “能活到现在,也是你守护的功劳,不管你如何, 我还是要说,我爱你。”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水晶,他沉默,然后叹了口气,慢慢也靠近我抱着我,“多少年了?” 我跟他说:“很多年了,但一想,又像是最开始那样,多少年都不算多。” 他说:“你挺好的,从一开始……” 我点头,太多人说我好了,我算是也这样觉得。 “所以,过来了就过来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管怎么样,都事到如今了。” 我笑,问他,“我只是想谢谢你。” 他点头,说他知道。 我问他,“你幸福吗?” 他点了点头。 我叹惜,真的好想叹惜,人一生啊,遇到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我怎么就真的爱了他一辈 子呢?我跟他说:“我真爱你。” 他抱着我,跟当年一模一年的姿态,包容又沉默。 “太爱了……”眼泪怎么流出来的我不知道,但,何幸,我真的能拥有挚爱的人?真像个枉想, 但我想拥有的都有了。 任何人都得不到的,我都有了。 他就睡在我的身边,呼吸浅浅的,我一叫他,他就来到我怀抱, 不管他清不清醒。 我不知所然地流着泪,我说:“我爱你。” 他睡着,躺在我的身边,然后一侧身,把我的头埋到他的头发里,抹去了那几滴泪 后来,我总想,我死的那刻,如果回想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怕是太多太多,但如果只能记 住一句话,我想,我会记起那句,他说:陈东,你知道吗?就算是坟墓,我也陪着你一起睡。 谁说他不爱我?谁又信? 就算他一辈子没说过爱我,就算他总是那么的骄傲,阴狠,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掌握,但他,已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给了我。 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 我爱你,张健。 再说一次,我爱你,张健。 好多事,我都忘了。 我只记得一件,那就是我爱你。 说多少次我也不厌。 ps:这个文真的写了好久好久,一年多了,长得很。 但也完了。 这次,末也完了。 两个人的拧巴告一个段落吧。 作为一个矫情的,有点理想化的人,我对这个故事想说的是:好吧,你们爱着,也正在爱着,好 好爱吧……故事,故事,故事里有两个人爱着,他们彼此支持,彼此包容,彼此扶持,彼此相 伴,彼此一直能到以后还能好好珍惜和爱护对方,真的挺好。 比现实里的不能好好爱着的我们,好太多了。 利剑,刺穿他心,疼痛我心。 他们刺穿的是他们彼此的心,然后在故事里得到他们的完美结局。 我们有关的,只是看故事的过程, 还有,其中的疼痛与欢喜。 好过什么都没有。 谢谢大伙儿对我这部v文的支持。 非常感谢。 利剑 吴将之爱情 我一生徘徊于不少美景之外,没找到自己要的归宿。 而他一生都挺好,陈东对他一如既往,后来他们不再有什么过大的生死波澜,尽管出现几次意外,但都有惊无险,算下来比之以前其实都不算什么事。 他还是那样,只要站着那里,谁都打不倒他,谁都知道他会赢。 我到后来都没有明确问过他知不知道我爱他。 反正他那么聪明, 我就当他知道了。 知道了也没所谓,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一个人,别的人爱不爱他,他都无所谓。 多一个我,他也不会在意。 只是,就算他不会再去爱谁,我就算爱他, 也不能说出来。 一字一句都不能。 陈东是我兄弟,一辈子都是。 我爱谁都可以,只要不爱他。 只是爱情这种事,不是人自己就可以控制的,从一开始我就看开了, 有些爱情需要得到,有些 爱情站在一旁看着他就行,并不一定非得拥有。 我一辈子走过不少地方,有些地方他去过,有些地方他没有。 每当在旅程中时,我在想, 会不会偶然遇到他, 穿着白衬衫的他,背着背包,双手插着裤袋一 步一步缓缓地从远处走来,夕阳拖得他的身影老长,我与他错身而过,然后我再回头,看着他 的背影,想,这就是我爱了一辈子的人。 这种幻想陪我度过了很多地方,但幻想就是幻想, 这种情况一次没有发生过。 但也从没有不满足过,只是看到美景时,想,他会不会也喜欢,也一样的惊叹,嘴角会不会也含笑。 从没奢望过,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我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追逐着他。 喝他喜欢喝的咖啡, 听他喜欢的歌,看他喜欢看的书,去他他觉得要去的地方,每当做这些事 情时,我觉得就靠近了他一点点。 有一点点也挺好,对于得不到他的暗恋,从来都没惊慌过,时间过去,把所有情绪都沈淀了下来,我已经知道什么方式对自己是最好。 有时得不到的爱情,也可以从容。 后来的日子并不是总能见到他。 时间让我用来工作与到处行走,关于他, 偶尔得到支字词组已经足够,之于他,最熟悉也最陌 生。 爱情从来都不讲什么道理,陈东爱上他如此,我爱上他也如此。 这世上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早些年我都想不透为什么独独受他吸引,到了后来我才知道, 再 也没见过比他更忠于自我更勇敢独断的人,我喜欢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所以找不到替代者,再也不能全心全意再去爱别人,只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有时看着蓝天白云,我想如果没有陈东,或许我会好好跟他说:我是吴将,我爱上了你。 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他也会不会爱上我。 每当这样想,我就想微笑,如果从一开始就有相爱的可能性,那该多好。 尽管,现在也并不遗憾。 后来的后来,我在想, 如果在所有事情没发生前,能说一句:hey,张健,我是吴将, 我爱上了 你。 那该有多好。 只是如今, 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口。 只能当他真的知道。 就算,他一点也不在意。 张健,我爱上了你。 我是吴将。 在很年轻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你知道吗? 本文由炫浪txt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ncsshubao2/ 利剑_番外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