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分卷阅读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 ? 《花火》作者:卡比丘 内容简介 傅尧/顾真。好命歌手和他的小狼狗。真漂亮与假天真。 第1章 “师傅,这个放那着就行,不用拆!”苏宛怀里抱着一个花瓶,转头看见装修公司的工人要把纸箱拆开,赶紧唤了一声,“不用拆的!” 顾真把花瓶从苏宛手里接过来,低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声音都哑了。” “不行,”苏宛断然拒绝,“你看着我不放心,我再下楼看看,还剩一车东西。” 她说罢便又往门口走,顾真只好也跟着她出去,边劝道:“宛宛,搬个家而已……” 他们坐电梯下楼,七八个搬家公司员工站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肩上都扛了东西,顾真的助理小凌手里抓着门禁卡,要给他们刷上楼。 “还有多少?”顾真询问搬家公司老板。 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再搬个两三趟就好了。” “一会儿我再回去一趟,”苏宛拉了拉顾真的袖子,道,“你就待在这儿,我给你开视频,你再检查有什么遗漏的。” “太夸张了,”顾着皱了皱眉头,道,“又不是什么——” “就是大事,”苏宛打断他,“你没有发言权。” ?顾真不擅跟人争辩,更不擅跟苏宛争辩,眼见苏宛穿着细高跟蹬蹬地走到搬家公司的皮卡边去数箱子,只好亦步亦趋又跟过去。 顾真这回搬家搬得十分匆忙且被动,全因他碰到的一起恶性事件。 上周六早上,顾真出门,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快递盒子,上面用红笔写着“顾真收”,他毫不设防地蹲下来掀开了盖子,只见里头放着一具鸽子的尸体。 鸽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难以形容的恶臭混着香水味,直冲顾真鼻尖。 顾真几年前给一个动物保护组织写过一首公益歌,就叫《亡鸽》,知道这首歌的人并不多,因此,把盒子放在他家门口的人不但恨他,也了解他。 顾真看着盒子愣了三秒,打电话给经纪人苏宛,让她立刻报警。 这是顾真入圈七年来,碰见的最离奇诡异的事情。 毕竟,公元2016年,圈内为艺人评选关键词时,顾真得票率最高的词就是好命。 顾真十九岁出道发行第一张专辑时,正逢歌坛衰败前最后的盛世,他一炮而红,中间经历过起落,但终于还是站上了歌坛顶端,就算在华语乐坛式微的当下,顾真也是一位不同的人物,他没有绯闻,平日甚少露面,演出票价和电子专辑销量依然甩第二位好几条街。 他写了几百首歌,从抒情曲到电子乐,乐评人说他是被上帝眷顾的人,甚至有人说“顾真就是歌坛”。 顾真的好运远不止于事业,他长了一张漂亮得能够让人忽略他声音的脸,拥有比富裕更高一层的家境,和把他捧在万尺高空、不愿叫他触碰凡尘的身边人——例如苏宛。 他给苏宛打电话时,苏宛就在他家楼下等着,要接他去拍新歌的mv。 苏宛接了他的电话,不到两分钟就出现在顾真面前,她看着顾真的表情,严厉得让顾真觉得苏宛才是那个二十七岁的男青年,而自己是她十八岁的妹妹。 当天下午,顾真的姐姐就来了电话,语气强硬地要求顾真搬到家里给他买的房子里去。 顾真原来的房子所在小区建的早,私密性和安保都有些跟不上了,警察调取了监控,硬是没找出嫌犯的半点痕迹。 原本顾真家人就劝过他很多次,要他换个地方住,但顾真主意大,他喜欢原来的住处,怎么都不愿意搬,这一次是真的吓到了,才和苏宛一起匆忙将东西打包整理了,忙乱地搬了家。 为了躲开狗仔的视线,搬家安排在凌晨四点。 顾真家不大,东西也不多,但他收藏了不少贵重的乐器和画,拆装都十分不便,搬家公司三辆卡车,十几个工人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东西都搬上车,浩浩荡荡开到在城市另一端的,顾真的新家。 苏宛数完了最后一辆车上的箱子,手机响了她都没拿起来,只是指了几个箱子,对工人说说先搬这些。 顾真站在一旁,碰了碰装画的木架子,凑过去想碰一碰露在外面的钉子,手臂被苏宛戳了一下:“别乱摸。” “你不接电话?”顾真慢悠悠收回了手。 “是你姐,”她看了一眼屏幕,简短对顾真说了一句,然后才接了电话,和顾莘聊起搬家的情况。 顾真听得无聊,便走回了电梯口,刚按开门,便见到了一张他从未设想过还会再见的脸。 傅尧也愣住了,隔了三五秒,才对顾真扯了一个笑脸:“好久不见!” 顾真还是愣着看他,傅尧比五年前更高些了,声音也低了,发自内心的笑意让他实际上略显凌厉的眉眼显得无害而友善,傅尧笑起来露八颗白牙,好像从没有跟顾真疏远,依旧是熟人。 又过了少时,顾真回过神来,刚想打招呼,一声不属于人类呜咽从傅尧身后传出来,一只大金毛硬生生从门和傅尧之间挤出来,猛地一蹦,扑向顾真,巨大的冲力把顾真推倒在地。 “robin……”顾真坐在坚硬的水泥地平上,脸和脖子被湿热的舌头舔得的发痒,耳边都是robin的呼吸声,这感觉太熟悉又太温暖,叫他忍不住笑起来,揉着robin蓬松的毛,把它抱得更紧了些。 傅尧穿着运动卫衣,站在一旁,抱住手臂扯着嘴角看他们:“robin,真的主人在这儿呢。” “顾真!”苏宛几乎变了调的尖叫突然破空而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跟踩地声,“你怎么了?!” 顾真把埋在robin柔软毛发里的脸抬起来,看到苏宛失措的表情,抬手示意她冷静:“没事你别急,碰见熟人了。” 苏宛惊疑地看着还在舔顾真的大狗,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尧,高声说:“你别吓我啊……” 她这几天被顾真的事弄得睡也睡不好。 顾真做音乐很厉害,很认真,能为一个八拍的编曲跟制作抠几个小时的细节,但是碰到有关他自己私人的事,反而经常糊里糊涂、随随便便的,对什么都不上心。 这次收到装了鸽子尸体的盒子,顾真也冷静得像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顾莘告诉过苏宛,根据顾真早年看的心理医生反馈,顾真平时的情绪波动比普通人弱,但一旦被影响,反应就会比普通人强,简单地说,如果将顾真的情绪比作弹簧,他的弹性限度和弹性系数都属于很小的那一种。 他自己不怎么懂得爱惜自己,苏宛只好替他操心,光是给警局的电话就打了七八个,请他们务必查出盒子的来源。 这会儿她刚交代完事回过头,就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 见顾真被一条硕大的金毛扑在地上,像被咬着脖子似的,苏宛脑海里那条绷得太紧的弦一下断了,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只想抓着顾真的肩膀晃他,问他哪怕乖一点点行不行。 顾真见苏宛眼睛都红了,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的土也来不及拍,急急往前半步,搂着苏宛的肩认错:“不是故意吓你的。” 傅尧识相地弯腰牵起了robin的绳,把他拉到安全距离外。 苏宛定了定神,严厉地瞪了顾真一眼,瞥了瞥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傅尧,小声问他:“你哪个熟人我不认识?” “前几年去malibu住的邻居,”顾真简短地解释,又说,“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待车里不上去,总可以了吧?” 苏宛看了看还跃着想往顾真身边蹭的robin,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说:“我去让小凌盯紧些。” 傅尧把robin拉得紧紧地走过来,对顾真道:“我先遛robin,你住几楼?” “1902。”顾真说着,又半蹲下去摸了摸robin,才貌似随意地问傅尧,“你呢?” 傅尧低低地笑了:“1901。” 坐进保姆车,顾真受到了苏宛的拷问,苏宛连番提问,问他怎么认识的傅尧,两个人什么关系,还有那条狗,为什么对他这么亲热。 顾真这么多年,早在媒体的压力下历练出来了,他打起精神,开着玩笑半真半假地把话题扯到远处,从新家到老房子,顾真和苏宛拉锯了半个多小时,到最后还是没让苏宛套出真话。 倒是苏宛末了来了一句:“不过傅尧这个名字我还真的有点儿耳熟,脸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真看了看苏宛的侧脸,见苏宛正皱着眉回忆,不以为意地顺着问:“是么?” “他是做什么的?”苏宛问他。 能住在这种公寓的,又住在顾真malibu的家隔壁,怎么也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道,”顾真老实说,“不过他还小呢,才二十四。” 苏宛双眼一眯,刚想再细问顾真,一个工作电话打了进来,等她接完,顾真家也到了,她只好打住了话题,和顾真一起上了楼。 他们在顾真家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缺漏,便兵分两路,顾真去录音棚,苏宛则去他新家帮他安置家具和物品。 不知为什么,顾真这一天很不在状态,新歌怎么录都不满意,又觉得曲子编的哪里有问题,把所有人都召过来,在录音棚泡到了近十点才回家。 司机把开上高架,和顾真的旧房子两个方向,顾真看着一晃而过的路牌,呆了呆,才想起自己搬家了,又想起了傅尧和robin,没想到五年后,竟然还是和傅尧住了对门。 不知该说是缘分很好,还是运气很烂。 顾真的新小区叫苏堤,从进车库到上楼进屋,要刷两次指纹一次卡,小区到处布满监控,这严防死守的,总叫顾真有点儿风声鹤唳的感觉。 他打开门,屋内空无一人,苏宛已经走了。 苏宛知道顾真工作室不爱被打扰,九点多时给他发了信息也留了纸条,告诉他家里整理完毕了,催他早些回家睡觉。 顾真把包丢在一旁,换了鞋走进去,左右看了看,他能感觉出来,苏宛费了大工夫,想要把搬家的对顾真的影响减到最小。 新家布置得和他以前的房子差不多,灰色调的软沙发和柔软厚实的地毯,一整柜子贴墙放满了书和cd,钢琴放在客厅到餐厅的回廊里,背靠着顾真去年在美国拍到的那幅抽象画。 顾真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按开,看楼下深夜的街上,车灯还是热热闹闹地攒动着,这座城市好像一台永动机,人事物前仆后继,永无静止之时。顾真站了一会儿,心里纷繁地略过很多音符,想着今天那几支让他不满意的编曲,觉得头疼得要命,刚脱了外套想要去洗澡,门被人敲响了。 顾真叹了口气,走过去开了门,傅尧和robin站在门外。 傅尧手里提了袋子东西,撑着门框对他笑了笑:“欢迎入住。” 顾真侧身让他进来,又指了指地上两双拖鞋,道:“蓝色的你可以穿。” robin就没有拖鞋了,它兴奋地窜进屋内,绕着顾真欢脱地打圈,顾真坐在沙发上,robin乖巧地蹭了过来,趴在顾真怀里,热切地嗅着顾真,顾真心里的郁气全被他扫空了。 “是不是太晚了?”傅尧开口问顾真,他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拿出了里头的盒子,是一盒甜甜圈,“刚知道这家在国内也开了分店。” 顾真看了一眼,包装盒上印着他们以前常去买的那家店的店名,顾真和傅尧一致认为那是全加州最好吃的一家甜甜圈店。 顾真也不是没想过和傅尧再见面的场面。 毕竟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堪称顾真前半生最尴尬羞耻的回忆,整件事情都不明不白、酸涩难堪,顾真每想起来都要喝口冰水冷静。 不过顾真没想到他再见傅尧,也并没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了,只像见了个小学死党,关系好过,但也就是好过了。看到傅尧的内心触动,都没看到robin来得大。 傅尧拆了个一次性手套给顾真,又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戴?” 顾真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想把手套接过来,傅尧拿着手套的左手一收,右手迎上去抓了一下顾真的手,看着就像是顾真上赶着要同傅尧拉手似的。 顾真跟触了电似的一缩手,瞪了傅尧一眼,傅尧只碰了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冲着顾真笑了笑:“开个玩笑嘛。” 他把手套放在顾真腿边,举手投降:“你自己戴。” 顾真戴了手套,抓了一个蔓越莓白巧克力味的吃。 傅尧看他不准备招待自己,就自己跑去吧台倒了杯水回来,边挑选甜甜圈,边问顾真:“为什么突然搬家?” 顾真吞下了嘴里的甜食,盘着腿看傅尧,又摘了手套放在一旁,道:“很复杂。” 他撸了一把robin的毛,也问傅尧:“你怎么来国内了?还带了robin,要常住么?” “大哥,我来了两年了,”傅尧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关心科技和财经新闻?” 顾真默默看着他,傅尧袖子捋在手肘,露出了肌肉条理分明的小臂。 傅尧对顾真挑挑眉,眼神同以前一样熠熠生辉,自然又自信地迎接顾真无声的审视。傅尧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到了深夜里冒出些胡茬的下巴,和比五年前更成熟英俊的脸,都在提醒顾真,不论是哪国法律,傅尧都是彻头彻尾的成年男性了。 傅尧太好了,好得让顾真惭愧自己白长了年纪。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真老实说,“我不看新闻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 。” “我大学毕业就来了,”傅尧把咬了一口甜甜圈,含糊地说,“就是把robin运回来有点儿麻烦。” 顾真点了点头,给robin顺毛,robin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傅尧吃完了一整个甜甜圈,也摘了手套,对robin打了个响指,robin立刻从顾真身上起来了,四脚站的挺挺得,尾巴还是一晃一晃。 “真的晚了,我们先走了,”傅尧指了指还剩下的甜甜圈,道,“留给你了。” 顾真也站起来送他,谁料傅尧突然回身,吓得顾真往后一蹦,差点跌在沙发上,傅尧抓着他的手臂稳住了他,低头说:“对了,顾真,留个电话啊?” 傅尧离他实在太近了,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顾真很久没和人贴得这么紧,只和傅尧对视了一眼,就把眼神放平了,看着傅尧的下巴,低声地说了句好——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傅尧,一句话就能要到顾真电话。 傅尧很快就放开了顾真,还说:“多大个人了,站着都摔跤。” 顾真恍若未闻地拿出了手机,和傅尧换了号码,目送傅尧带着robin走出门,才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吐出来,走回去把甜甜圈的盒子合上了,放进冰箱,走进浴室。 新房子浴室的玻璃很大,占了大半面墙,光线明亮,顾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头把t恤脱了,又重新抬头看。 五年,不论是在幼童或是老人,青年或是壮年人身上,都能留下些印记了,但是时间在顾真身上,好像又是停滞的。 顾真看着对面也在盯着他的青年,一张面无表情的漂亮的脸,一双长又大的眼睛,近乎纯黑色的瞳仁,和纯黑色的头发,白得剔透的皮肤,红嘴唇,尖下巴,还有瘦又不见骨的身体,他看了自己二十七年,早不想再多看。 “傅尧。”顾真说。 他看到对面那个人也张嘴说了两个字。 “傅尧。”顾真又说。 他闭了闭眼,有些胸闷地把衣服丢进了洗衣篮,走进了淋浴间去。 今天不是万事顺畅的一天。 顾真打开了喷淋头,由温水浇在他头上。 第2章 顾真最不喜欢梦到发生过的东西,但是今天他还是梦见傅尧了。顾真梦见了傅尧站在他卧室外的阳台上,敲他的窗。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还装着傅尧的脸,连同他的声音在说“顾真乖乖,把门开开”。 五年前顾真去malibu散心那回,原因并不怎么光彩。那时他的新专辑换了新风格,销量创历史新低,被人骂的一文不值。 顾真从小到大都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挫折,每天都控制不住地去看负面新闻,整夜整夜睡不着,人瘦得形销骨立,甚至有八卦刊物猜测他吸毒。 苏宛观察了顾真一段时间,发现他的失眠已经到了需要治疗的程度,顾真却还是嘴硬说自己只是换季睡不好觉,苏宛只好不经顾真同意联系了顾真的家人。 顾真的家人都在国外,一听苏宛的描述都急坏了,顾真的父亲和经济公司协商之后,公司同意放顾真两个月假,随后没几天,顾真全家都来了国内,亲手把顾真押上飞机。 一开始,顾真和父母姐姐一起住在纽约,每天被家人无法掩饰的过于关切的眼神弄得心神不宁。 看了几次医生后,医生找他家人聊了聊,建议送顾真暂停心理咨询,去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疗养放松,顾真的家人放他去家里在malibu海滩边的房子里居住。 顾真头一天去malibu,就见到了傅尧。 他到malibu时,已经是下午,管家提着行李,顾真两手空空跟在后面。 这栋房子他不常来,只在年幼的时候和家人一道来渡过短假,前年房子翻新过一次,早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 进了大门,顾真听见左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嗡嗡声,便转头去看,透过稀疏的篱笆,他看到一个带着奇怪的眼镜的华裔大男孩,推着除草机在花园除草。 看见隔壁有人进来,男孩暂停了除草,跑过来:“嗨。” 顾真也对他点点头。 “中国人?”对方换了中文,趴在栏杆上,友好地和顾真攀谈,“我还以为隔壁没人住。你好你好,我叫傅尧。” 傅尧看上去二十来岁,比近一米八的顾真还高了半个头,头发理得很短,近了看,他戴的是一副护目镜,他鼻梁很挺,嘴唇微薄,背对着下午三点的南加州的阳光,声音和笑声一般爽朗。 他看上去完全不熟悉国内的情况,也没有认出顾真是什么知名歌手,把顾真当一个普通的新邻居,随意地聊天。 傅尧开朗健谈,才不到十分钟,顾真就已经知道傅尧现年十九岁,美国出生,家里人都说中文,所以普通话还不错,在一间有名的理工大学念书,暑假过后就要升上大二,傅尧家半年前搬来这里,他刚做近视手术不久,见光容易不适,所以带着护目镜。 话题将要从傅尧转向顾真时,管家及时出来救场了。 管家告诉顾真,调琴师明天早上九点到,问他需不需要在场。顾真本就还失魂落魄着,没什么心情和邻居社交,借故说先进去整理东西,便进了房。 房子临海,从客厅就能望见海景,走到一楼的阳台,有白色的阶梯通向沙滩。 钢琴摆在二楼的书房里,顾真试了试音,的确不太准了。 琴边放了个木头架子,放满了曲谱,书架上摆着不少畅销书,就连影音室里也都是最新的电影蓝光碟,全是顾莘叫人给顾真准备的。 顾真来之前,顾莘把他手机和电脑都收了,因为只要顾真拿着电脑和手机,就会不由自主地在网上搜索新专辑的负面评论,顾莘逮了他几次后,顾真还是屡教不改,顾莘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好干脆切断了信息源。 顾真在家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书房,摆弄了一会儿他带过来的吉他,把播放器连了音响,放了他最近很喜欢的歌,坐着发呆。 到了晚餐时间,女佣上来敲敲门,顾真走下去吃了饭,又回到了房里,瞪着眼看了会儿海,手很空也很痒,总想着接收些什么外界信息,哪怕是和自己无关的也好。 医生说过心理戒断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但顾真没想到这是这么难熬的。他走来走去,去书房挑了一本书,回到卧室里,看了起来。 顾真只上了一年音乐学院就因为机缘巧合回国做音乐了,他出名早,事业成功的时候人人夸他,出街都被人拥着走,一朝跌下来,又好似谁都能来踩他一脚,把他从前的作品翻来覆去地研究,挑出一堆刺,仿佛顾真从头到尾都是个名过其实的笑料。 手里的书是好书,顾真心烦意乱,看一段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 走了神,又重新回去看前情,反反复复,甚是难熬。 突然间,卧室的玻璃被人敲响了。 因为曾经在酒店被狗仔拍到过换衣服裸上身的照片,顾真在哪里都有拉上窗帘的习惯。就算是在这么隐蔽的家中,顾真也把窗帘外头那层薄纱拉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室外光线很微弱,顾真闻声抬头,只见看见薄纱后面,一个黑影巴在他卧室北边的阳台落地玻璃上,顾真心猛地一沉,吓得几乎跳起来。 “顾真!”外头的人便敲边喊,“顾真!” 顾真定了定神,把屋里灯全开了,走过去把纱拉开了,发现外头在下雨,傅尧不知怎么爬上了他家阳台,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看到顾真拉开了窗帘,傅尧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对顾真道:“帮我开开门!” 顾真隔着窗愣了愣,把玻璃门打开了,混着海腥气和青草气的雨,打湿了顾真房里的木质地板。 傅尧急急一步跨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把雨声隔绝在了外头。他没带下午那幅怪异的护目镜,略低下身把袋子放在地上,刚转向顾真,张嘴想说话,又突然皱了皱眉头,侧头打了个喷嚏。 顾真看了他几秒,问他:“要不要毛巾?” “要……”傅尧又咳了两声,才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说,“我忘带钥匙,家里今天没人。” 傅尧的五官异常深刻,t恤紧贴在身上,显出肌肉的形状,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傅尧眼睛里有一股锐气,但他一笑,锐气就看不见了,只有一股很天然而珍贵的朝气,让人不忍对他太过苛刻。 顾真无奈地点点头,去浴室给傅尧找了块干净的毛巾,出来一瞧,傅尧已经把t恤脱了,露出了肌肉匀称的上半身,丢在袋子上。 傅尧身上都是水,不敢多走动,他接过顾真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才又道:“我想借你的南阳台爬回我家,我南阳台的窗没锁。” “……”顾真回头看了看南阳台,问傅尧,“你怎么上来的?” “爬树。”傅尧指了指北阳台外头那株堪堪超过栏杆的硬叶乔木。 傅尧说着,抱起了自己的手臂,他浑身都湿透了,运动裤紧紧贴着腿部的肌肉,看上去又冷又不舒服。 顾真有些看不过去,想了想,勉强地开口道:“你……先洗个澡吧。” “太好了,”傅尧呼出一口气,对着顾真挑挑眉,“我不客气了。” 顾真颇有些头疼地看着他的自来熟新邻居,帮他找了一条大一些的t恤,送他进了浴室。 傅尧洗完澡,雨也停了,傅尧腰间系了条浴巾,右手抓着顾真的衣服走出来,委屈地对顾真说:“顾真哥,你的t恤也太小了,穿着还不如不穿。” “已经是最大的了,”顾真说着,指了指傅尧的浴巾,又指了指外头,“雨停了,可是你这样怎么爬?” 傅尧走过去打开了南阳台的门,转回身对顾真正色道:“我当然能爬,你别看。” 顾真看着傅尧别扭地样子,忍不住笑了:“嗯,不看。” 傅尧眯着眼,伸手威胁似地指了指顾真,神气地拉上了他南阳台的窗帘,还替顾真关上了门。 最后顾真也不知道傅尧是用什么姿势爬回家的,反正半小时后,傅尧衣冠整洁地按响了顾真假的门铃,从正门进来了,带走了留在顾真家里的东西,还给他带了一盘小蛋糕,说是家里厨娘做了放在桌上的。 顾真理所当然地收了下来。 这晚的后半段,顾真把小蛋糕捧上了楼,又重新捡起方才看了一半被傅尧打断了的书,就着甜食和茶,顺顺当当地看完了后半本书,睡了一个几个月来最轻松的觉。 顾真是被热烈的日光给照醒的,醒过来的时候既没有疲惫,也没有沉重,只觉得四肢轻松,头脑也清明,世界都一下变得开阔了。 他开了南北两扇门,海水味儿扑面而来,白纱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边角一卷扬在空中,海风穿室而过,郁气就好像被风和光一道拂散了。 书房里突然有人敲琴键的声音,顾真看了看表,恰好九点过了五分,猜想是调琴师上门来了,便洗漱换了衣服,也走到了书房去看。 调琴师是个白人,摸着顾真的贝希斯坦赞不绝口,说自己如果有这么一架琴,每天要弹奏八小时不停,还猜顾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顾真穿着轻便的居家服,招架不住调琴师的热情,溜下楼吃早饭去了。 他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收听新闻,又找了本书去沙滩的遮阳伞下坐了坐,一直到太阳变得太烈才回房。顾真收起书的时候,余光瞥见傅尧家的阳台上好像有东西什么动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又什么都没看到。 从沙滩上,只能看到傅尧家房子客厅的上半部分,他家里连客厅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和傅尧热爱户外的好动性格之间,有股不和谐的怪异,但顾真也并未多想,不多作停留就走上了白色的钢制台阶。 在malibu的生活很闲适,顾真住了一周,适应了这里的慢节奏,心情也平复了很多,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不是那么难熬,还要多谢隔壁家那个活泼的大学生。 傅尧做完眼部手术不久,不能过多用眼,也是闲的长毛,正巧隔壁来了个顾真,他好像总算逮到了个能说话的人,没事就带着他家里厨师做的甜点来造访顾真。 顾真起先是不知怎么拒绝,后来觉得傅尧这人热热闹闹的,让他在家也有点儿活气,不知不觉,傅尧在顾真家待得越来越久。 一周后的某个早上,傅尧戴了副雷朋站在顾真家门口,敲开了顾真家的门,兴致勃勃地问他:“顾真,你会不会开车?”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傅尧自作主张道:“那太好了,我们去市里转转,你都在家待了两天了吧,不闷么?” 顾真一本悬疑读物读到一半,很想说自己并不闷,但话还没到嘴边,人已经被傅尧拉到车边去了。 傅尧家的车已经停在顾真家院子外,是台半新不旧的凯迪拉克。 “我眼睛没好全,没法开车,”傅尧把顾真推进驾驶座,把雷朋推高了一点儿,凑近顾真,抓着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道,“小顾哥哥带我走一趟呗。” 顾真已经好几年没开过车了,事已至此,只好先给傅尧打预防针:“我车开得不好。” “没事,我在呢,”傅尧满不在乎地帮顾真发了车,“先往前开。” 顾真“嗯”了一声,没轻没重地腾地踩了一脚油门,傅尧整个背贴上了座椅,顾真自己也吓到了,又踩了一脚刹车,两人同时扑向了前面,傅尧的头磕到了挡风玻璃,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还好吧?”顾真紧紧踩着刹车,惊恐地问傅尧。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 傅尧捂着额头骂了句脏话,深吸了口气,转头万般无奈地对顾真说:“还有一下午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顾真回过神来,手紧张地捏着方向盘,给自己找借口:“我三年没开了。” “……”傅尧也没想到顾真和他自称的一样不行,只好劝他,“慢慢来吧。” 顾真左支右拙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回以前开车的手感,在傅尧的指导下,还是开错了道,原本只需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用了一个小时才到。 工作日的商业中心,人也还是不少。 傅尧买了想买的家居用品后,问顾真要不要再逛逛,顾真本也没事,便和傅尧一道,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顾真买了吉他和几本琴谱,还有鲜花和一个陶艺的花瓶,一道堆在后车座上。 回了家,傅尧殷勤地出力,帮顾真把吉他拎上二楼,还称赞顾真回来的车技比去时的进步很多,说顾真应该勤加练习。 “你住在malibu,不开车怎么行,”傅尧边走楼梯边教育顾真,“等我回去上学,还有谁再来指导你?” “我也不会待太久。”顾真不甚在意地说。 傅尧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顾真却没注意,他率先走近了书房,指了指飘窗,道:“放这儿吧。” 傅尧放下了吉他,又走到钢琴旁,掀开了那架贝希斯坦的琴盖,说不如来四手联弹。 对傅尧的想一出事是一出,顾真已经见怪不怪,傅尧比他小几岁,每天精力十足,总让顾觉得自己多了个刚上大学的弟弟,傅尧提什么要求他都懒得说不,便找了本有连弹曲的琴谱,问傅尧弹什么。 “你选一首吧。”傅尧很像那么回事儿地试了试音,转头对顾真说。 顾真不知道傅尧水平,选了一首d大调奏鸣曲,把琴谱摆在傅尧面前,在一旁看傅尧磕磕绊绊练了十分钟,才弹了三个小节,还没练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笑了,说:“还是换一首吧” 傅尧连连点头,最后两人合作了一首小步舞曲,让傅尧过了过瘾。 一曲奏毕,傅尧趴在钢琴上,长出一口气,道:“再也不玩儿这个了。” 顾真低头看着傅尧的后脑勺,傅尧的头发黑得发亮,发质看着很粗硬,顾真忍不住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傅尧像是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快如闪电地伸手抓住了顾真的手腕,猛地抬起头和顾真对视,顾真吃了一惊,瞪着眼看傅尧。 傅尧只握紧了顾真一下,身体就放松了下来,他松了手,站起来,抱着手臂看顾真,说:“男人的头能随便摸吗?” 顾真还没说话,傅尧又说:“法律规定不能。” 傅尧看上去生机勃勃,带着不让人反感的攻击性。 顾真抿了抿嘴,笑起来,问他:“哪条法律?” “malibu地方刑法。”傅尧有正色道。 “去你的吧。”顾真骂他一句,把被傅尧摧残过的钢琴盖了起来。 顾真从未和傅尧谈论过自己的工作,傅尧也没问过他,两人保持着既亲密又疏远的关系,这样的相处方式,让顾真觉得很舒适。 他许久没有这样和新朋友相处,而傅尧从小在加州长大,几乎没有华裔朋友,对国内的娱乐圈知之甚少,林林总总,都给了顾真一些安全感。 买robin是在七月上旬。 那天傅尧说想去唐人街吃饭,顾真却不想去华人多的地方——被认出来的几率会大大地增加,那就会很麻烦。 两人僵持着,恰好路过一家宠物市场,一只小金毛趴在玻璃后面朝他们摇尾巴。 顾真正走着,看见小狗就停了,隔着玻璃逗弄了一下小狗,傅尧站在顾真旁边,问他:“进去看看?” 下午太阳有点儿大,顾真不知怎么就被傅尧拉了进去,二十分钟后,傅尧置办齐了宠物用品,提着装着小狗的宠物外出包出来了。 “得了,回家吃吧。”傅尧看了看表,说。 顾真看看小狗,又看着不远处的唐人街,对傅尧道:“还是去吃你想吃的餐厅吧?能带宠物么?” 他难得善心大发,傅尧却没有说话,转头定定看了他几秒,好像是欲言又止,又好像是什么都明白似的。 傅尧带着墨镜,又很高大,就算穿着学生气的t恤和牛仔裤,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人,压迫感也强极了,顾真给他看的心慌意乱,问他:“不是你要吃么?” “你不是不想去么?”傅尧耸了耸肩,把小狗递给顾真,“你带它回车里,我去打包。” 顾真抱着小狗在车里,已经想好了要给它起名叫jane,傅尧拎着打包袋一坐进来,接过了顾真手里的狗,直接了当地说:“就叫你robin怎么样?” “它是母的。”顾真反抗。 小狗听不懂话,对着傅尧摇尾巴,傅尧指着晃动狗尾巴说:“你看它不就很喜欢?” 顾真就不说话了,jane计划胎死腹中。 晚上顾真在楼上晃悠,许久不写歌,心头有无数的念头和旋律,都涌了起来,他拿着吉他随意地弹和旋,想抓住些灵感,但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开端。 壁钟晃了十一下,顾真低头看着怀里的吉他,有些挫败和迷惘,突然听见外头有傅尧的声音,好似还有robin也在叫。 顾真不想被傅尧发现,就关了灯,走到阳台上,悄悄看下面。 傅尧正拉着robin在海滩上玩儿,robin跑向海里,脚沾到了些海水,又立马跑了回去,冲着傅尧家阳台叫了几声,看上去激动极了。 顾真看不太清,就又靠近了栏杆一些,傅尧像是装了探测仪似的,顾真一动,他立刻抬起了头,顾真也不清楚傅尧能不能看见他,便没出声,但也没躲开。 傅尧是看到顾真了,他站定了少时,松了robin的绳子,抬手点了点顾真,抬高了声音问顾真道:“下不下来?” 顾真摇了摇头,也对他喊:“不来了,你自己玩吧。” robin没了项圈,猛地窜上了台阶,似乎进了阳台,又叼了一个飞盘出来,在沙滩上疯跑。 顾真对傅尧挥了挥手,走近屋里,看着黑暗里泛着光的钢琴,和被他丢在一旁的吉他,突然迎来了缪斯女神的大驾光临。 第3章 顾真穿着睡衣,把甜甜圈从冷藏柜里拿出来,苏宛的电话就来了。 “马上到你楼下,我在电梯口等你,”苏宛以为顾真还在睡,语速很快地说,“给你带了牛奶和可颂,二十分钟不下来,我就上去抓你。” “我有早餐吃,”顾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开了甜甜圈盒子,“可颂给小凌吃吧。” “你哪里来的早点?”苏宛心中铃声大作,警惕地问,“昨晚出门买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6 有没有被拍?” “不是……”顾真含糊地说,还打了个呵欠,“我会准时下来的。” “顾真,”苏宛的语气带上了威胁,“你快起床,今天行程很紧,迟到一场都不行,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啦……”顾真叼着甜甜圈,走进了更衣间。 今年的s市冷得格外早,十一月份风已经和激光似的,能把所有的外套毛衣都割透了,一刀刀剜在人的皮肤上。 顾真不怕冷,但他很容易被冻病,而且顾真感冒,首先从扁桃体发炎开始,为了抵御从家门口到车里那段路上的严寒,顾真在薄毛衣外头套了一条长到脚踝的羽绒服,还带上了一顶毛线帽。 顾真之前忙完一张单曲的宣传,磨磨蹭蹭闲了半个月,他周五要去南方海岛拍mv,接下去的时间全都要为推新歌和巡演让道,因此苏宛把他这几天的行程压缩得很是紧凑,突然地回归正常生活,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明年年初的小巡回演唱会从一月开始,预定了八个城市。 顾真上午要去公司和承办方商讨演出的各种事宜,下午做歌,晚上有场电台访谈,如果下午和昨晚一样不顺,晚上访谈结束还要继续去录音室工作。 顾真一想起昨天做得磕巴的那首编曲,就头疼。 他拿了钥匙包和甜甜圈的空盒子走到玄关,玄关里对着门有一面落地镜,是风水师特指安装的,顾真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都快看不见的人,想了想,干脆把羽绒服的帽子也带上了,才走出门去。 苏宛果然站在出口等他,边上还站了个等电梯的傅尧。 傅尧穿了一身轻薄的运动装,牵着robin,刚刚遛狗回来。 他等到了电梯,却不走进去,笑眯眯地看着顾真,问顾真:“穿这么多?” “顾真的嗓子是他的宝贝呀,”苏宛帮顾真解释。 她一低头,看见顾真手里抓着的,企图藏在身后的空甜甜圈盒子,皱眉问他,“这家店不是很难排么,难怪不要我给你带的可颂啊?” 顾真嗯嗯啊啊地把盒子藏在身后,问苏宛:“经纪人管这么多?” 顾真平长得虽然漂亮,却不显小,他大多是时间都面无表情,从头顶到脚尖都写着生人勿进,怎么看都不像未经世事的学生。 更准确地说,顾真的长相,会给人一个“他二十多岁了”的模糊的概念,至于具体二十几岁,要看他当天怎么打扮。 不过一旦顾真戴上毛线帽,遮住眉毛,化解了些许眉宇间的冷冽,还穿得鼓鼓囊囊地,往身后笨拙地藏起东西,人就不免带上了点儿天真气息。 robin趁人不注意,挪到了顾真的身边,蹭他的大袍子,呜呜叫着,好似在问顾真为什么穿这么多。 顾真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robin的头,小声叫它:“乖乖。” “别装嫩了,”苏宛说着,又指指傅尧,道,“真正的年轻人都户外运动回来了。” 一旁被点名的傅尧笑了笑,道:“让顾真去户外运动,顾真还不得杀人。” “那可不是么,”苏宛附和他,“有些人马上就要开始排演了,还拖拖拉拉不去健身。” 顾真来回打量苏宛和傅尧几眼,不知这两个人怎么就突然站在同一阵线了,还一起攻击自己,实在是很无聊很幼稚。 苏宛还接着话题问顾真:“上半年彩排撞出来的膝盖疼到底好了没有?教练都催几次了。” 顾真不说话,先瞪了傅尧一眼,才反问苏宛:“不是说行程很紧?为什么还在聊天?”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路过垃圾箱把盒子扔了,坐进车里。 不多时,苏宛也坐了进来,她一关上车门,便问顾真:“你和傅尧有多熟?” “怎么?”顾真谨慎地看着苏宛,他就知道苏宛不会没来由地顺着傅尧说话。 苏宛知道顾真不看新闻,低头在手机上划按了几下,让顾真过来看屏幕,说:“傅家豪门恩怨系列,昨晚八点最新一更,傅盛科技的傅尧,竟然是傅关程的小儿子。我说我为什么看傅尧眼熟,他就是傅盛那个小老板啊。” 顾真皱皱眉,把苏宛的手机拿过来,读起了新闻。 不关心时事新闻如顾真,也听说过傅关程的名字,而傅关程堪称全国知名不成器的大儿子,顾真还碰到过真人。 五年前在malibu时的某天清晨,傅尧突然兴起,说要去拉斯维加斯,顾真就带他去了。 顾真怕被人认出来偷拍,在出发前专程咨询了一个常去维加斯的朋友,找了家少有华人去的高级赌场。 两人在那儿玩儿了一会儿轮盘,又换了老虎机,都觉得无聊,便想去觅食,一出酒店,看见七八个黑人保镖围着台幻影,其中看着像是为首的保镖拉开了车门,一个年轻人车里走下来,排场大得很。 那个年轻人长得挺高,但很瘦,穿得跟花孔雀似的,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后来顾真回国后不久,在一个晚宴上又看见了他,顾真问了苏宛,才得知是傅关程的儿子。 ——怪不得当时傅尧突然不开心。 顾真恍然间便大悟了。 当时顾真和傅尧两人站在门口,眼见那群人走过来,顾真先反应过来,往旁边走了一步。 见傅尧还杵在那儿,他拉了傅尧一把,一道往边上站了站,以青年为首的几人目不旁视地走进了赌场大门。 接下来的时间里,傅尧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黑了一张脸,心不在焉,顾真以为他没玩够,问他要不要再进去玩玩,傅尧却断然拒绝。 最后两个人在凌晨回到了malibu的家,顾真开车开得腿都要快断了,维加斯一日游以双方不悦告终。 隔了五年的疑惑,今天竟得到了解答。 “傅关程亲口对媒体承认了小儿子的存在,又对傅尧几年间做起来的傅盛科技赞不绝口,傅尧虽然还没回应,但是现任傅太子傅恒蕴已经坐不住了,”苏宛没注意到顾真的走神,还在给顾真科普新闻,“据知情人透露,傅恒蕴连夜从la赶回国了,下午就能到s市。” 顾真把屏幕往下滑,粗略地扫过关于傅家的恩恩怨怨,看见了下面傅尧的个人简介。 上头说傅尧上大学时买下了一家国内的科技公司,将公司更名傅盛,短短几年间,几乎面临破产的公司摇身一变,成了行业里风头最劲的黑马,傅尧本人也成了万千创业者心中的标杆。 苏宛凑过来和他一起看,评价道:“现在想想,傅盛升得那么快,谁知道中间有没有傅关程的功劳?” 怕是没有的。 顾真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 “你和傅尧到底有多熟?”苏宛认真地又问了顾真一次。 顾真看了她一眼,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7 “点头之交。” 苏宛点点头,道:“我看他和你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你们特别熟呢。不过我也听说过,傅尧这个人……很有一套。” “什么有一套?”顾真心念一动,追问。 苏宛想了想,道:“说傅尧看上去大大咧咧,年轻气盛,实际上做事情滴水不漏。对有利用价值的人,讨好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傅恒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就更不是了,所以小心点儿,别跟他走得太近了。” “我有什么利用价值?”顾真护短,听不得有人这么说傅尧,便为傅尧辩解,“这不就是人好么?” 苏宛“噗”一声笑了,“顾真,你也太天真了。” 顾真皱着眉看她。 苏宛见顾真不高兴了,便也不再说了,只道:“总之,保持距离。” 顾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说倘若苏宛知道了五年前的事,知道了究竟是谁不愿意跟谁走太近,她对傅尧的印象,又会不会改变。 演出的事谈得还算顺利,下午录音的状态也比昨晚强得多。 制作人新做的编曲终于达到了他的的标准,顾真五点前结束了录音,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电台直播现场,只来得及在车上吃了一个小凌给他买的三明治。 小凌是个热爱流行文化的小姑娘,有点儿微胖,负责和苏宛一起打理顾真的官方公共社交账号。 “真哥,快看,”小凌咯咯笑着转过来,对顾真说,“你歌迷说要集资给你买衣服。” 顾真五年前就养成了不看任何外界评论的习惯,小凌去年开始跟着顾真当助理,对他这个怪毛病了解不多,常常给他转播他歌迷做的关于他的视频和照片。 顾真接过来一看,一个歌迷在微博发了九张顾真在不同场合穿同一条大羽绒袍子的照片,说要开个众筹给顾真买新外套,转发和评论数大得令人咋舌。 他又拉下去看评论,点赞最高的热评是个图片小论文,洋洋洒洒八百字论证顾真到底有没有偶像包袱,结论是没有的,顾真只是单纯命好,才这么多年一直很好看。 顾真看了几页,把手机还给小凌,问她:“我是不是太久不发新歌了?” 这时候,顾真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他姐顾莘给他转了笔钱,备注是“求你买点儿新衣服吧”。 顾真愣了愣,想到必定是顾莘看见了歌迷众筹的微博,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便拨了顾莘的号码,谁知没响两声就被顾莘给掐了,下一秒顾莘的信息就来了:我在开会。 顾真想了想,为自己辩解:“有几张图是去年的。” 又加了一句:“我买了五条同款的,没有不换衣服。” 顾莘过了一会儿才回顾真:“那你为什么不买点儿别的色?” “我喜欢黑色。”顾真理所当然地说。 顾莘再也没回他。 顾真参加的是一档收听率很高的艺人互动直播电台节目,名叫叫镜头之下。 这是顾真第三次来这档节目做客了,他驾轻就熟地介绍了新单曲,演出计划,配合主持人聊起天来。 最后五分钟,主持人luna照例让顾真在观众互动和快问快答里挑一个,顾真前两次来节目都选了观众互动,因为互动简单一些,一般接两个听众电话就结束了,这次luna问他,他却突发奇想,选了快问快答。 luna拿出了答题册,对顾真笑了笑,道:“这次终于换一个选了?” “嗯,”顾真点点头,“总是选同一个也没有意思。” “哎呀,”luna突然笑地露出了白牙,调侃顾真道,“那您同一条衣服穿得那么有意思的吗?” 顾真头大地再次为自己辩解:“我换了,只是买了同款同色的五条,所以你们没有看出来。” 他是不明白,只是一条外套,能遮风挡雨不就好了么。 luna不再多说,她抽出卡片,开始快问快答。 快问快答问题起初都还正常,从第五个开始,却忽然变味了。 “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luna问他。 “……”顾真有点儿后悔选快问快答了,“灰色。” “初吻在几岁?”luna紧接着问。 “……”顾真感觉自己脸热了起来,他日常也常听“镜头之下”,明明记得别的艺人的问题并没有这么棘手,但是luna这么问了,顾真决定还是真实作答,“二十二岁。” “真的假的?”luna惊呼,险些忘了下个问题,导播冲她挥了挥手,她才反应过来,又抽了一张卡,“最后一个问题,用三个词形容你的择偶标准。” 顾真呆了呆,这个问题还真的考倒他了。他既没空恋爱,也无心恋爱,自然对这些想得很少。 他坐着想了几秒,才缓缓地说:“喜欢的人是什么样,标准就是什么样,所以现在暂时还没有标准答案。非要说的话,在一起舒服就好。” 顾真几乎没在公众面前谈论过自己的私事,连最死忠的歌迷对他的日常生活也知之甚少,luna没想到顾真会回答得这么认真,她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嘴快地说:“那初吻的那个人呢?能不能形容一下?” “……他啊,” 顾真想起robin,突然笑了笑,“这题不在题单上了吧。” luna觉得今天已经收获颇丰,便放过了顾真,两人又聊了几句,便结束了这周的节目。 一走出演播室,小凌就递上了电话,是苏宛。 苏宛今天在公司,没跟着顾真过来,她加班加得时间差不多,打开调频,一边正听着顾真的节目,一边写报告,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请人写个通稿买个热搜,就冷不丁听见顾真自爆初吻二十二岁。 苏宛眼前一黑。 这下热搜都不用买了,节目结束一她打开微博,“顾真 初吻”已经在热门搜索上挂着了,节目音频被转得到处是,还有营销号开了个接吻对象的投票,十分钟就有上万人参与,其中和顾真合作过多次的同公司女歌手卢惜音票数最高。 “什么事?”顾真接过电话,问她。 “顾。真。”苏宛阴测测地叫他,“你出道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说说有什么关系?”顾真不以为然地说,他早就过了对媒体小心翼翼的年纪。 “不是,”苏宛定了定神,忍不住也问顾真,“你二十二岁和谁亲的啊?” 顾真没说话,他走进观光电梯,和小凌一起从电视台大楼十五楼往下,看着s市繁华的灯海,心跳好像随着电梯的降落,渐渐快了起来。 不管对傅尧是什么感情,他今天确实有点儿失控了。 有一个不算常识的常识,说人在碰到了一件许久未碰到的事后,就会发现原来身边充满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8 了这件事的痕迹,层层线索全聚在一起,都指向它。 科学研究解释说,是关注点变化造成的,但顾真以为,这中间也该有一些玄妙的运气。 譬如早上苏宛刚刚同顾真讲过傅家恩怨,晚上他打开电视,就看见傅关程出现在屏幕上。 经济频道今天播报第一期有关今天在a市召开的国家经济峰会的专题报道,而开场峰会人物,正是傅关程。 专题报道大半都在讲傅关程的峰会议题和傅关程的商业帝国,但在报道的最后,主持人隐晦地提到了近日傅氏平静下汹涌的暗潮,还附上了傅尧和傅恒蕴的照片,顾真仔细看了看,傅恒蕴和他印象中的样子差得不多,不过气色更差了,骨瘦如柴,眼神涣散,叫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除了赌博,还沾了别的什么东西。 报道结束后,顾真洗了澡走出来,看见手机上好几个推送通知,都是傅尧发的语音信息。 顾真点开第一条,心中就暗骂一声。 傅尧发的是顾真节目的录音。 “—小型犬和大型犬更喜欢哪个?—聪明的大型犬,或者笨的小型犬。” “—更喜欢卢惜音还是罗曼?—惜音新ep的歌是我写的,不过罗曼音色也很好。” 他接下去点开听,最后一条录音很短,只有四个字:“二十二岁。” 顾真脸腾一下烧起来了,给傅尧发了条语音,骂他:“你神经病啊?” 没多久,傅尧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顾真瞪了一会儿才接起来,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你在家了?”傅尧问他。 从听筒里传过来的傅尧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些,不等顾真回答,傅尧又说:“可惜我在a市。” 顾真正坐在沙发上,他顿了顿,拿起一个方枕抱在怀里,才问傅尧:“金融峰会?” “对,”傅尧承认了,又补充,“不过不列席,被傅关程抓过来的。” 这还是顾真第一次听傅尧提起他父亲的名字。 他“嗯”了一句,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突然想起robin,就问傅尧:“那robin呢?” “放在我下属家,”傅尧那头有人在叫他,他应了对方,叫对方等等,对顾真说,“我礼拜五回来,一起吃饭?” “我礼拜五就出海去拍mv了,”顾真说,“要拍三天。” “行,我等你回来。”傅尧道。 顾真刚要挂电话,傅尧又叫住了他:“顾真?” “还有什么事?”顾真问。 “你换条衣服吧。”傅尧在那头颇为无奈地劝说。 顾真下一秒就挂了他电话。 第4章 顾真新歌的录制顺利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奇妙,他只花了一个整天就把歌录完了,还有时间和制作人做了一个混音版的编曲。 因此去海岛前,顾真突然白赚了两天休息时间,苏宛抱怨连连,说早知道再给顾真接几个活动参加,赚点外快,增加一些曝光率。 顾真十分珍惜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他思考良久,带着小凌去扫荡了商场,足迹遍布s市南北商圈,买了更多看上去差不多的衣服。 s市本周有回暖气象,顾真穿着大衣,用围巾裹住了脖子和半张脸,出街数次,疯狂血拼,给歌迷们展示了自己的秋冬新衫,希望众筹的话题能尽快从大家视野和脑海中消失。 去海岛前的晚上,回家上楼前,顾真想起来,便随意问小凌:“小凌,今天还有人议论我的衣服么?” “有的有的,”小凌兴高采烈道,“有时尚博主做了你的逛街穿搭为你正名,好多评论啊,你要看吗?” “不要了,”顾真兴致缺缺地打开车门,“我回家把明天想吃的早餐发给你。” 小凌犹豫着叫住了顾真,对他说:“宛宛姐说明天早上只有清咖。” “为什么?”顾真立刻转回来,问他。 “她说海岛穿得少,喝清咖消肿,脱了衣服也不会看上去胖胖的。”小凌快速地复述苏宛的话。 “……我还是会发给你的,你注意查收。”顾真坚持地说完,施施然上楼。 第二天早上,迎接顾真的果然只有一个垫胃的小餐包和一杯清咖。 “至于吗?”顾真和苏宛确认,“我又没胖。” 苏宛正在前座盘着腿看合同,头也不回地说:“不运动的人,身上连皮带肉都是松垮的。” 她临时有事,没办法陪顾真去海岛,但是还是礼节性地早起送一送,顺便给顾真提提醒:“岛上好吃的东西很多,但是你不准多吃。小凌会看着你的。” 顾真喝了一口清咖,懒得和苏宛争论。 他们出发得早,快到机场时,顾真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傅尧给他发的消息,问他到机场没有。 顾真原本不想回,把手机放到了一旁,过了几秒却又拿回来,一字一句给傅尧打:“快到了,九点的飞机。” 傅尧很快便回消息了,说他昨夜喝多了,早上宿醉未醒,错过了班机只好改签,十点才能到s市,两人完美错过。 顾真看了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不再回复了。 不多时,傅尧又发了消息来,他发了一段语音,顾真看看前座的苏宛和一旁低头玩手机的小凌,有点儿鬼鬼祟祟地调低了音量,点开来听。 傅尧在那头抱怨:“好烦啊顾真。” 不等顾真把手机放下,那头又来了一条语音,傅尧压低了声音说:“我想见你。” 傅尧的语气让顾真想到一只摇着尾巴装乖的大型犬,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能轻易让人沉迷,也让人心生疑惑。 在傅尧自辩前,顾真就为他找好二十个不同的借口,傅尧或许本意并非暧昧,或许他就是习惯这么说话。但无论怎么辩解,傅尧都同苏宛所说的一样,那么有一套。 “顾真,你干什么呢?”苏宛在前面叫他,“到了。” 车子停在车库了,保安也就位了,只等顾真下车。 顾真把手机放好了,走下车,一直到抵达了目的地,在酒店歇下了,也没有给傅尧回信息。 顾真的mv取景在东南亚的l岛,岛上风景不错,连机场都建的很漂亮花哨。 导演团队已经在岛上待了两天踩点,顾真和mv女主角一到就可以拍摄。 下了飞机,顾真才想起来问小凌:“女主角是谁?” 顾真不喜欢出镜。 他刚红起来时被偷拍的次数太多,导致他一看见镜头转向自己,就反射性地开始恐惧。 从顾真本人的角度来看,若是可以,他希望他的所有mv都可以找别人拍,或者干脆拍拍风景,加点特效。 今年的两支单曲mv都被顾真糊弄过去了,这次他原本还是不想好好拍,苏宛严肃地和顾真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9 谈了一次,希望他认清局势,好好拍mv,还约了一组欧美团队,下定决心,不计代价也要要把他的这支mv拍得美轮美奂。 她对顾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承诺春节给顾真放二十天假陪父母,不让任何人来骚扰顾真,顾真被她说动了,才同意来岛上拍照。 “吴栩栩,”小凌兴奋地说,“我还没见过她呢,我最近买了好几个栩栩的同款。” 顾真看了她一眼,小凌凑过去说:“顾老师,我明天早上不会限制你饮食的。” “你想干什么?”顾真问小凌,小凌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会叫他顾老师。 “我下个月想请三天假,”小凌说,“我堂姐结婚,我要去做伴娘。我看过了,你下个月基本上都是录歌和锻炼,有一个礼拜全在锻炼,我就计划在那个礼拜请假。” “是吗?”顾真还没仔细看过自己下个月的安排,被小凌一说,怎么都觉得下个月不会过得很好,便又细问小凌,“行程单做好了么?给我看看。” 小凌转转眼睛,道:“苏宛姐做的初稿,她会给你确认的。” “请假去跟你的苏宛姐请,”顾真道,“除非你请假前帮我作证,我锻炼太累要休息三天。” 小凌一脸目不忍视地看着顾真:“高中生才会逃体育课吧?” 顾真拿出了电话,认真问小凌:“还想不想回家做伴娘了?” “好吧好吧,”小凌苦巴巴地小声说,“我作证有什么用,教练说行才行啊……” 他们上了在机场门口迎接的车,沿着海岸线开到了下榻的酒店,当时顾真还不知道,苏宛说的美轮美奂的mv,是以晒伤和中暑为代价的。 顾真的新单曲的主题是海,苏宛和拍摄团队探讨后挑选了l岛,拍摄本子他们都看过,看到几个待定,顾真以为是拍摄地点待定,没想到原来待定的是拍摄时长。 前两天他们坐快艇到岛外的一个礁石边拍,顾真在海里泡了至少二十四个小时,海上日照很强,连在快艇上待着的小凌都快热得受不了了。 mv的女主角吴栩栩主业是模特,近两年在国外风头很盛,她年纪不过二十一岁,个子比顾真高一点点,人很和善,为了保持身材,吴栩栩平时一直训练,体格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顾真强不少。 顾真看着小姑娘闷头在水里拍,也不好意思怠慢,导演叫顾真干什么,他就二话不说配合,只怕拖了吴栩栩的后腿。 这支mv的拍摄,可说是他从十九岁到现在,最拼命的一次。 回了酒店,顾真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也拿不动手机,心里又想着回s市一定得好好训练,又想着还是先躺三天再说。 傅尧这两天大约是很无聊,每天都要发顾真上百个信息。 顾真手酸,让小凌拿着手机给他看。 小凌无法避免地看到了几条文字内容,背上冷汗直竖。 傅尧给顾真发的东西别说露骨,甚至看不出暧昧,却就是让她觉得,顾真和傅尧的关系,绝没有顾真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说到底,小凌是顾真的私人助理,这些事,她也不可能告诉苏宛。 傅尧还拍了很多他跟robin玩耍的小视频给顾真,很多时候他都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在驯狗,叫robin上蹿下跳,在小区的绿地上追飞盘。 他还给顾真发了几张顾真被偷拍的照片,是这几天在l岛的游客拍了发在网上的。 照片上吴栩栩坐在顾真边上,两人看上去在聊天。顾真辨认了一下,应该是第二天晚上收工了,大家去一家海景餐厅吃饭时被拍到的。 傅尧还在最后一条消息里问顾真:吴栩栩是你亲自约来的吗? “要不要回啊?”小凌问顾真。 顾真瞥她一眼,说:“帮我回,不是。” “顾真哥,接下来的天你想不想自己聊呢?”小凌听话地帮他打了字,但她的内心是很抗拒的,“发语音也可以的。” “栩栩是谁约的?”顾真没有理会小凌的提问,问她。 小凌想了想,说:“苏宛姐吧。” 顾真点点头,终于放过了小凌,让她回房休息。 第三天的拍摄是顾真悲剧的起点。 他们在岛内的一个低洼处拍几个长镜头,要顾真和吴栩栩沿着固定的线跑,顾真和吴栩栩你一次我一次地ng,导致原本只需要半天的拍摄被无限延长,两人也被日光直射了一整天。 早上起床时,顾真的头就有些疼,到下午他走路都晃了,结束最后一个镜头后,他们坐车回到酒店,原本准备收拾行李回s市,小凌把箱子都装好了,回去叫顾真,看见他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泛着红,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小凌都被顾真模样吓坏了,立刻找医生来看,医生一来,顾真倒是醒了,但依然有气无力。 医生诊断是中暑和晒伤,给顾真开了解暑药和一些外敷药。 “顾老师,我们今天回去吗?”小凌小心问他。 顾真闭着眼睛,让小凌给苏宛打电话,把他的病况地告诉苏宛,一个情节也不能遗漏,说得好就给她发奖金。 小凌开着外放,说得十分动情,把顾真吃的苦一字不差地全说给苏宛听,还把顾真泛红的手臂拍给苏宛看,苏宛内疚的要命,她是真的没想到拍摄强度会这么大,便说要定晚上的航班过来照顾顾真。 顾真一听,又坐起来,对小凌挥手,指指自己,又指了一下天空。 小凌心领神会,对苏宛说:“苏宛姐,他说今晚还是想回家的。” “那我来接你们。”苏宛立刻说。 l岛飞s市的飞机一天三班,最晚的那一班七点半起飞,十一点才能到s市。 顾真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起来除了浑身晒伤了的皮肤还是疼,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上了车,顾真对苏宛说想休息几天,苏宛欲言又止地看他几秒,还是同意了。 她又问顾真:“你和栩栩相处得怎么样?” 顾真敏锐地盯着她:“还可以,她人不错。” “嗯,”苏宛说,“你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谈谈恋爱了。我那天联系她的经纪人艾伦,艾伦说她一口就答应了,推了一个拍摄来陪你拍mv呢。” 顾真皱了皱眉,回忆这三天的相处,吴栩栩似乎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现,两人就是普通交流,他也不知道苏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你姐姐问的,”苏宛看着顾真说,“她也看到照片了。” “宛宛,”顾真叹了口气,说,“你有空帮我劝劝顾莘,多上网没好处的。” “她还让我有空劝劝你,多和傅尧一起玩玩,傅尧的生活方式比你健康多了,”苏宛没接他的话,道,“不过照我看,还是少招惹为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0 苏宛本并不知道顾莘认识傅尧,还是顾莘自己说起的。 两年前,顾真的母亲身体微恙,去malibu疗养了一段时间,和傅尧的母亲成了很好的朋友,也认识了傅尧。 今年年中顾莘的父母更是把公司交给了顾莘打理,搬到了malibu。 事实上,顾莘在苏堤给顾真买房,原本就是因为傅尧。 顾真和傅尧住的那栋楼,是苏堤里唯一一栋两梯两户,本来就是给那些想和子女住隔壁的父母设计的,傅尧给顾莘发了户型图,顾莘一看很适合顾真住,就一道买了一套。 “嗯,”顾真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小凌在前面听得心惊肉跳。 就凭她以前在娱乐周刊干过的第六感,和她这两年照顾顾真的经验来看,顾真心里有数才有鬼呢。 第5章 苏宛力排众议,给顾真放了两天假。 假期第一天,顾真闷头睡到了下午,睡得都懵了。 他前一晚凌晨才到家,洗完澡擦了药,皮肤的泛红已经退了,但没好全,稍硬的布料碰着就会疼,只好穿着丝质的睡袍在家躺着,尽量不动,使唤小凌给他送饭。 顾真在房子里左等右等,饿得喝了好几杯奶,发了二十个信息催促小凌,终于等到了敲门的声音。 顾真拢了拢袍子出去开门,外头站着的却是傅尧。 傅尧穿着卫衣,脖子上挂着运动耳机,手里提着两个餐袋,身后还跟着一只robin,他对顾真道:“我在楼下碰到小姑娘,帮她带上来给你了。” 顾真接过外卖,傅尧和robin便也跟了进来。 “这么早吃晚餐?”傅尧看顾真把袋子放在餐桌上,问他,“你昨天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没回来。” 顾真病恹恹的点点头,没说话,取出了粥和糕点。 他睡得手都软了,揭了两下粥碗的盖子,没揭开。 傅尧看不过去,把碗从他手底下抽走了,摘了盖子推回来。顾真也没跟他客气,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robin坐在顾真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巴扫过顾真的小腿。 喝了半碗粥,顾真才想起来对傅尧说了声“谢谢”,倒把傅尧给逗乐了。 傅尧左手支着下巴看着顾真,顾真被他看久了,觉得不自在,便放下了勺子,问他:“你看什么?” “看你啊。”傅尧眼睛里盛着星光一样的笑意,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似的。 顾真顿了顿,又问他:“看我这么高兴么?” 傅尧“嗯”了一声,收了些笑容,说:“顾真,你怎么能一点儿也没变呢?” 顾真的餐厅里摆的是张西餐桌,傅尧坐在顾真对面,照理来说,不管用什么坐姿,他们都能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顾真却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只隔了十公分,连傅尧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顾真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尧靠的太近了,近得让顾真心跳声都重了起来。 一时间,顾真也不知道傅尧这句话,是陈述、感慨,还是疑问。过了一会儿,顾真才对傅尧说:“那你变了么?” 顾真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近几天忍不住去看了些苏宛和小凌最爱的傅氏八卦边角料,各人嘴里的傅尧各有不同。 有人说傅尧工于心计,觊觎傅家长子的继承权,有人说他是脚踏实地做技术的,根本看不上傅关程的东西,只是没有一个别人口中的傅尧,能和顾真印象中的人完全重合。 顾真以为傅尧应该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大男孩,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应该意气风发,有不让人讨厌的冲动和鲁莽,做一切青春期学生会做的事,除非触及底线,否则并不能看出他和常人的有什么不同。傅尧融入人群,同时又耀眼。 傅尧对顾真咧嘴笑笑,他站起来,隔着餐桌把顾真的睡袍领口正了正,又站直了,摇摇头,说:“我也没变。” 话题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傅尧堂而皇之地在顾真家给他助理打电话,让他送饭来。 顾真没有表示意见,吃完了他的早晚餐,看看时间,问傅尧:“你今天不上班么?” “下午开完会就回家了。”傅尧耸耸肩,走过来边帮顾真收拾桌子收拾,边问顾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真简单说了说他昨天的遭遇,傅尧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对顾真说:“你身体太差了。” “只是不适应而已。”顾真辩白。 robin见顾真吃完了,蹭在他身边呜呜叫,顾真自然地俯下身,想摸摸robin的背,谁知robin一激动,使劲蹿了起来,顾真被robin一扑,往后摔在地上。 顾真房子里倒是有地毯,但他身上的晒伤没好完全,被robin一压,疼得差点儿叫出来,一整张脸都白了,半推着robin说:“疼疼疼!” 紧接着,robin就被傅尧抓着耳后提走了。 “robin,”傅尧声音罕见地带着股凶狠,“坐好。” robin好像知道错了,乖乖坐在一旁,尾巴耷拉在地上“呜”了一声,动也不敢动了。 傅尧又转头问顾真:“晒伤还疼?” 顾真点点头,说:“不能用力碰。” 顾真看robin可怜,重新蹲下去揉揉robin的头,对它说:“等我好了再抱你。” robin伸出舌头舔了舔顾真的手,顾真痒得笑了一声,带着robin坐到沙发上,依偎着robin,问robin:“我们一块儿看电影怎么样?” “那我呢?”傅尧在一旁怪里怪气地问,“回家吃外卖?” 不知为什么,顾真总觉得傅尧面色不太好看,反问他:“我家不能吃么?” 傅尧好似噎了一下,勉强地点点头,道:“好吧。” “你想看什么?”顾真半搂着robin,懒得动弹,指了指放蓝光碟的架子,说,“你挑。” 傅尧把袖子挽起来,走到架子旁翻找了一会儿,回头问顾真:“喜剧还是恐怖电影?” “喜剧吧。”顾真犹疑地说。 架子上几部评分很高的恐怖电影,顾真都没看过,因为没人陪他看。 顾真国内的好友,好到能进家里程度的,只有徐如意。徐如意是时尚杂志主编,比顾真还忙,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他看电影,小凌听到恐怖惊悚就后退几米,苏宛更是没兴趣,直说“你怕你就别看啊”。 如果是以上三人愿意陪顾真看电影,顾真一定二话不说就选恐怖电影,但是傅尧……傅尧绝对不是一起看这类影片的好人选,所以顾真还是选了喜剧。 傅尧点点头,抽出了一部《惊魂ii》,说:“这部吧,我没看过。” “不是说喜剧吗?”顾真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1 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让我挑吗?”傅尧开了蓝光机,转头道。 在傅尧的坚持下,顾真抱紧robin,两人一狗关了灯,看起了《惊魂ii》。 二十分钟后,傅尧伴随着紧张的音乐,在男主角背后鬼脸闪现的刹那,拍了一下顾真的肩。 “我助理到了,”傅尧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顾真说,“我去拿外卖。” 看顾真表情凝重,傅尧又问他:“怎么了?” 顾真内心惊恐万分,还装作无事发生地拿起遥控,按了暂停,说:“不看了不看了,你先吃饭吧。” 他刚想开灯,手腕被傅尧捏住了,傅尧抓着他的手,对着顾真笑了,说:“小顾哥哥,你胆子太小了。” 顾真慢吞吞把他推开了:“别胡说八道。” 傅尧摊开手笑了笑,转身出门了。 趁着傅尧下楼,顾真把所有恐怖惊悚电影的蓝光碟都收拾了塞进房间去,傅尧回来见电视机关着,没说什么,坐在餐桌旁打开了餐盒。 顾真也带着robin走过去,坐在一旁。 傅尧助理给他送来的餐点全是肉食,顾真几天没正正经经吃饭了,他中暑未愈,只能清淡饮食,这会儿盯着傅尧大鱼大肉吃,羡慕得不愿眨眼。 “顾真,你到底为什么搬家?”傅尧吃了一会儿,忽然问顾真。 顾真眉头拧了起来,道:“我姐没告诉你?” 傅尧摇了摇头:“她只说你要搬过来。” 顾真想了想,把他收到鸟的尸体的事告诉了傅尧,傅尧脸色顿时变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问顾真:“这是你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么?” 顾真看着傅尧,迟疑了一会儿,道:“算是吧。” “那就不是。”傅尧一眼就看穿了他,直说道。 “别瞎说。”顾真有些不耐烦,他搬家都搬完了,这事儿在他心理早就揭过了,一个个却非得弄得风声鹤唳。 “你告诉苏宛了么?”傅尧还在接着问,“别的那几次是怎么回事?” “说了没有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还吃不吃饭了?”顾真站了起来,robin也起来登登跑到他身边,和他同一战线。 傅尧和他对视了一阵,又低下头吃饭了,顾真带着robin去客厅,留下一句让傅尧把桌子收拾干净。 傅尧吃完了去客厅,看见顾真只开了阅读灯和壁灯,翘着脚在看书,睡衣摆随意地挂在沙发上,robin窝在他脚边打盹,顾真的脚半藏在robin的毛里,在不亮的暖光下,脚踝和脚背都白得莹润剔透。 顾真用余光瞥见傅尧走过来,也没正眼看他,只开口道:“你别和我姐多说。” 傅尧把收拾好的提袋放在门口,走回来,抱着手臂看着顾真,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似的,倒显得顾真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傅尧才是大人。 顾真听道了傅尧的叹气声,觉得很是刺耳,抬头跟他确认:“听见没有?” “不说可以,”傅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和顾真讲条件,“你先跟我把其他几件事说清楚。” 顾真看着傅尧认真的表情,嘴张了张,想了一会热,把先前的怪事对傅尧说了出来。 顾真想来想去,如果非得挑一个人说,那个人也只能是傅尧了。 至少对于顾真来说,傅尧和别人,还是有区别的。 第一件让顾真觉得怪异的事发生在五月,当时顾真刚刚结束持续了四个月的演唱会行程空下来,每天躺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 顾真五月第一次出门参加活动,是去徐如意主办的慈善晚宴。为了让他露个脸,徐如意骚扰了他好几天,顾真不堪其扰,这才答应了。 晚宴众星云集,顾真社交了大半个晚上,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想坐下,突然看见椅背上银光一闪,他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微微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只见他的椅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排针。 顾真有往后靠着坐的习惯,如果不是他眼尖,现在恐怕背上已经被扎破了。 他刚想问问身边的人情况,台上徐如意开始讲话,拍卖开始了。顾真不想破坏好友的晚宴,也不敢碰针,便还是坐在了位置上,注意着坐姿,坐到了最后。 原本顾真想等大家都空下来,就找徐如意要当晚的监控记录,但不久后,顾真回归工作,又开始忙碌,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总记不得要和徐如意提。 “现在隔了快半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再和他说合适。”顾真说,“说不定根本不是针,只是条椅背上的银线。毕竟我当时也不敢动作太大去确认。” “我去找人拿监控,”傅尧听罢,立刻说,“不会惊动任何人,你不用管了。” 顾真看了傅尧几眼,默许了傅尧的说法。 傅尧又问:“还有呢?”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顾真想了一会儿,说,“也不知道是我神经质,是巧合,还是真的有问题。” “都告诉我。”傅尧凑近了一点儿,对顾真说。 傅尧穿着套灰色的卫衣,头发理得短短的,交握着的手骨节分明,像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但当他对顾真说“告诉我”时,又变得很可靠了,叫顾真都不好意思不告诉他。 “六月底,我出了一张新单曲,叫《冷饮》,那时我跑了不少媒体宣传。”顾真慢慢地回忆。 很多次在外宣传的时候,在不同的场合,顾真都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可顾真一转过身,仔细去找,又什么都找不到。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杂志专访,在一家咖啡店里。 采访的记者包了场,咖啡店二层只有服务生、顾真、记者和记者带来的摄影师。 顾真和主编坐在二楼,摄影师拍了几张照片后,坐到一边去换镜头,顾真看着窗外挡了大半视线的梧桐树,和马路上的行人,思考着主编提出的问题。 突然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顾真一震,飞快地审视楼下一个个行人,想找到目光的源头,但如芒在背的紧迫感却再次消失了。他看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只好把这都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过敏。 事后不久,杂志在发刊前把电子稿发给了顾真,顾真看下去,看到一张俯拍的照片时,他停了下来。 照片上顾真的脸是模糊的,倒是梧桐树的叶子和路人行色匆匆的模样被拍得清楚。顾真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放大了照片的角落,看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杯子,杯子下垫了一个蓝色的杯垫,和他单曲的封面画一模一样。 顾真立刻打电话给主编,问那是不是他们后期制作的,主编也吓了一跳,问了一圈,都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2 说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 顾真想了又想,还是让主编别把事情告诉苏宛,或许是他的热心歌迷做的,想给他惊喜也说不定。 “惊喜?”傅尧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你心真大。” “别的也没有了,”顾真恍若未闻地说,“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记不清了。” “你访谈的咖啡店名字还记得么?”傅尧问他,“我找人去调监控,不过隔了这么久,不一定会有,试试吧。” “这样太小题大做了吧,”顾真低头翻了一页书,又往回翻了两页,“我都搬家了……” “这叫小题大做?”从两人开始这个话题起,傅尧脸色一秒都没好看过。 顾真看了傅尧一眼,道:“我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傅尧走过来抽掉了顾真手里的书,口气都有些冲了:“等真的伤害到了你,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顾真抬手想把傅尧抓走的书抢回来,抢了两下都没沾到书的边,也不高兴了:“你要我说清楚,我说清楚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傅尧把书扔一旁,俯视着顾真,说,“你的态度就是问题。” 顾真脚搭着的robin突然动了动,好像被两个人的争执吵醒了。 傅尧单膝跪着半蹲下来,和顾真平视,眼神和平日的开朗大不相同,而是认真得几近执拗,他放低了姿态,对顾真说:“你能不能把自己的事情看得重一点,不要总是什么都不在乎。” 顾真被傅尧的看得心慌,他顿了顿,强自镇定道:“小孩子懂什么。” 傅尧闻言,愣了愣,忽然失笑,对着顾真摇了摇头。 顾真没理他,继续说:“算了,我自己会去问徐如意要监控,你什么都别插手了,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你回家吧。” 傅尧盯着顾真,顾真不为所动地摸了摸robin的脑袋,道:“robin,起来。” robin转头舔了舔顾真的指尖和手心,还是趴在他腿边不动。 傅尧看着顾真,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道:“监控我还是会去调,调查的人我也会找,我说了,不会惊动别人。” 顾真低着头,抱着robin揉了揉,没回应傅尧的话。 “还有,提醒你一下,我已经成年了,”傅尧平静地说,“robin,走了。” 说罢,傅尧对robin招招手,robin恋恋不舍地蹭了蹭顾真,跟了上去。 傅尧快走到玄关时,顾真叫住了他:“傅尧。” 傅尧回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顾真,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对话似的,礼貌地询问:“怎么了?” 顾真指着房间门口的袋子道:“垃圾带出去。” 傅尧的笑容扩大了,他向顾真敬了个痞里痞气的礼,道:“yes, sir. ” 第6章 傅尧走了之后,顾真发了十多分钟的呆,看了看表,才七点。 他正想去把藏起来的电影蓝光碟重新拿出来放好,放在地毯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 顾真一听到前奏,就知道是徐如意打他电话。 徐如意和顾真在四年前相识,那时徐如意刚升任杂志主编,对顾真做一期新专访,徐如意是个自来熟,和顾真性格互补,两个人慢慢深交,成了圈内挚友。 顾真还特意为他设了不同的来电铃声,是顾真第一次坐徐如意的车时,徐如意正在单曲循环的一首歌,《puppy》。 徐如意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顾真一接起来,徐如意就问他:“你什么时候搬的家了?” “上个礼拜。”顾真现在听到“搬家”两个词就头痛,就算是徐如意,顾真也不是很想跟他说太多。 “你搬家干嘛?”徐如意说,“我刚才吃饭碰到个记者,旁敲侧击问我你搬哪儿去了,我说不知道,他还满脸地嘲讽朝我笑。我靠,老子真的不知道好不好——” “我搬到苏堤了,”顾真赶紧打断他,“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 “下个月吧,苏堤好地方啊,”徐如意感叹,“我们最近想约那位也住在苏堤,托了四五个人去约专访,都约不到,苏堤现在房价怎么样,要不然我去买一套,偶遇试试。” 顾真心里一动,问徐如意:“你想约谁?” “小小傅啊,”徐如意叹气,“傅关程的小儿子傅尧。我知道你不看最近的八卦,反正就是豪门恩怨男主角之一。” “你不是时尚杂志吗?”顾真问他,“做他的专访做什么?” 徐如意说:“小小傅不时尚吗?挺时尚的啊,穿个十几万的限量鞋夜跑,也不怕被人砍。哎,真真,你说要是我住你家里来……” “想都别想,”顾真断然拒绝,又说,“叫他小小傅也太难听了吧。” “难听老子才叫,”徐如意骂了句脏话,咬牙切齿道,“小小傅道行太深,面上笑呵呵这也好商量那也好商量,一提到专访就打太极……” 徐如意抨击了一会儿傅尧,问顾真:“你住几楼呢?” “十九楼。”顾真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看了看外头雾蒙蒙的天,说。 徐如意那头静了几秒,说:“那你住得习惯么?” “就这么住吧,”顾真又把窗帘拉了回去,“你改天来看看,布置和我原来的房子差不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徐如意还要去下一场应酬,便挂了电话。 顾真把家里的影碟柜理好了,选了一部喜剧看。 他走神的毛病又犯了,盯着屏幕许久,跳回开头看了好几次,故事也没在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顾真索性关了屏幕,掀开了钢琴盖子,手放在请柬上,弹了几个音符,又停住了,重新去拿了一本练习曲谱子,从第一首开始弹。 顾真习惯在烦躁的时候弹小步舞曲。 但现在不行了,傅尧住在隔壁。 房子隔音虽好,顾真依旧不敢弹,万一被傅尧听见了呢,他会多想吗? 顾真一口气弹了半本曲谱,突然有人按门铃。 顾真走过去看了看猫眼,傅尧又站在他家门外了,换了身衣服,手里又拿着什么东西,顾真看看时间,都十点半了,隔着门问傅尧:“什么事?” “你开门。”傅尧说。 对着傅尧的脸,顾真终究没法狠下心把他关外头,还是按下了门把手。 门一打开,顾真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刚才去跑步,路过一家粤菜馆,”傅尧说,“我看你晚上吃的少,就给你带了点儿虾饺和烧麦,你能吃吧?” 傅尧的样子自然极了,让顾真甚至怀疑今晚两人的争吵,是不是真的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3 生过。 “能吃么?”傅尧换了鞋,转头又和顾真确认,“别又把你喂坏了。” 顾真心里有点酸涩,但又好像冒出了热气,抿嘴看着傅尧,半天才说:“我又不是医生,应该能吃吧。” 傅尧对着顾真笑了笑:“那少吃点儿。” 他给顾真摆好了餐盒,拆了筷子和调料碟,规规整整地放在顾真面前,对顾真说:“这家店味道还不错,下次可以去堂吃。” 顾真不去公众场合,但他还是礼节性地说了声好。 “顾真,”傅尧看着他,说,“你别烦我,我就是担心你,没别的了。” 顾真吃了一个虾饺,没抬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傅尧又问他。 顾真这才抬起头,看向傅尧,傅尧的神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极了顾真不高兴。 傅尧在顾真面前从未穿过西装,每一举每一动,都让顾真想起在malibu那个快乐健康的大男孩儿。 那时顾真过得那么开心。 他们在沙滩上吹着晚风丢球,傅尧拿收音机放歌太大声,让远处的邻居开窗骂他扰民,傅尧带着顾真夜跑,顾真跑得太远跑不回去,蹲在路边搭车,被傅尧笑话了两个礼拜。 顾真招待傅尧的同学,一群人带着一条狗,去山里露营,顾真落在最后,傅尧偷偷背着他走一段,最后脚一滑,两个人一起摔得浑身是灰。 顾真在住了malibu不过短短两个月,和傅尧一起做的事却太多,不论傅尧对别人怎么绵里藏针,他对顾真是不是真的好,顾真心里清楚得很。 “我没生气,”顾真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气的。” “本来就没什么好气的,”傅尧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就是情绪起伏太大了。” 顾真不理他又要吃,手背被傅尧包住了,傅尧劝他:“行了别吃了吧,一会儿又不舒服。” “不是你买的么?”顾真问他。 “这不是点心买不了半份吗,”傅尧把顾真手里筷子没收了,提议,“我们把下午没看完的电影看了吧?” “不看,”顾真一震,立刻回答,“我不看。” “看看吧。”傅尧跑到了柜子边,又把《惊魂ii》找了出来。 顾真看见那个封面都觉得头疼。 “我放了啊。”傅尧蹲在蓝光机钱,又转头对顾真喊。 顾真无奈地看着他:“……放吧。” 顾真想着看恐怖电影就看吧,傅尧还把灯全关了,顾真胆子小又不愿意跟傅尧承认,就抱着枕头偷偷闭上眼,没想到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他醒过来躺在卧室的床上,应当是傅尧把他搬进来的,还替他盖好了被子。 顾真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看,都是上午九点了,顾真坐起来,拿过手机,发现手机设置在静音模式,屏幕上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他呆呆看着屏幕,还没反应过来,苏宛的电话进来了。 顾真接起来,问:“怎么了?” “你总算接了……”苏宛长出一口气,说,“你看信息,我给你发了截图。” 顾真点开了苏宛的图片,看到有一个博主发了衣柜的照片,配字是“真的买了五条一模一样的外套”。 发微博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很微妙的时间点。 这是这个微博的主人的第一条原创微博,以前都是转发一些财经或者科技类的新闻,更奇怪的是,这条微博并没有带没有任何关键词,也不知怎么被顾真的歌迷找到了,圈了很多号求证这是不是。 多方人士纷纷下场,通过蛛丝马迹和顾真的日常街拍,证明了这绝对就是顾真的衣柜,一时之间,微博主人的身份成了众人聚焦的中心。 “昨晚谁在你家?”苏宛冷静地问。 “傅尧,”顾真揉了揉脑袋,头痛地说,“我去让他删了。” “已经删了,”苏宛步步紧逼,“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你家?” “来玩而已,”顾真老实说,“一起看电影,结果我睡着了。” “…………”苏宛那头安静了良久,说,“那我这边也不回应了,等风头过了就好了。” “我跟傅尧——”顾真开口想跟苏宛解释一下,立刻就被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苏宛道,“反正我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就这样吧,我现在挺忙的,晚上我带着小凌来接你,你别忘了收拾东西。” 顾真挂了电话,呆坐了一会儿,给傅尧发了个信息,问他:“你故意的?” 没隔几秒,傅尧就给顾真回电话了,顾真看着傅尧的名字都觉得烦,没理他,兀自去洗漱了。 洗完回来,看见傅尧发了一堆信息,还打了十几个电话,顾真有点吃惊,就打开了信息来看。 最后一条写着“我先开会,回来带你吃饭。” 顾真拉上去看了看,无非是语音加文字,解释自己是无心的,那个号没关注任何认识的人,只是一时兴起发着玩儿,没想到会被人找到,已经删了之类的。 顾真没回,把信息栏往下拉,看见徐如意发了他微博截图,还有几十条问号和表情,顾真笑了,回徐如意:“今天有空么?” 徐如意秒回:“有有有。” 顾真拨了徐如意电话,分明听到他在拍摄什么东西的现场,徐如意好像还在跑,边喘边对顾真说:“我十一点能出来,去哪儿?” “你店里?”顾真问他。徐如意在市郊开了个餐厅,位置隐蔽,店里除了咖啡就是茶点,非常适合公众人物私人聚会。 徐如意委屈地说:“我想吃点好的……” “就去你店里吧。”顾真斩钉截铁道。 徐如意在森林公园外围,一块绿地深处,车子开不进去,司机停在了最近的地方,顾真打开车门,傅尧又来了电话。 顾真下了车,接起电话,傅尧问他:“我开完会了,你想吃什么?” “我不在家,”顾真说,“在外面,约了朋友。” 说完,顾真就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约了朋友”听上去好像在跟傅尧报备一样。 傅尧顿了顿,问他:“那你几点回来?” “还不清楚,”顾真走过草坪,看到徐如意就站在餐厅的围墙外面等他,就对傅尧道,“先不说了。” 徐如意看见了顾真,朝他跑过来,扯了扯顾真的围巾说:“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多。” 接着便拉着顾真往里走。 到了包厢里,徐如意让服务生放下菜单先出去,门一关,徐如意笑眯眯地看着顾真。 顾真把外套脱了,看见徐如意的眼神,问他:“怎么?” “真真,”徐如意甜甜地叫他,“昨晚谁在你家啊?” 徐如意眼型细长,斜着向上微挑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4 ,邪气的相貌与他求知若渴的表情并不太协调。 见顾真不说话,徐如意又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是我邻居。”顾真说了四个字,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谁会半夜把邻居放进家里啊,”徐如意半个字都不相信,“我在我家住了三年都没见过邻居的面。” 顾真看着徐如意,良久才说:“说来话长。” 徐如意托腮看着顾真,问他:“你搬家的原因呢?也说来话长?” “我收到一个盒子。”顾真不想对徐如意隐瞒太多,就把昨晚告诉傅尧的事,重新对徐如意讲了一遍,包括在慈善晚宴时椅背上的针。 徐如意越听脸色越白,抓起手机就想打助理电话。 “别急,”顾真按下了徐如意的手,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吃饭吧。” “我哪还吃得下。”徐如意说着,还是把手机了起来,拨了好,要助理调当晚所有摄像头记录,一个一个看过去,把顾真离开座位时发生的事情都搞清楚。 “你怎么心这么大啊顾真,”徐如意挂了电话,问顾真,“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跟我说?” 顾真想起昨晚傅尧也这么说,没再反驳,吃了一口沙拉,认真聆听徐如意教诲。 “你不能再这样了,”徐如意恨铁不成钢道,“你记不记得前几年我们一起去巴黎,你走在路上差点摔跤,对,就是那次,后来到米兰拍照你又差点迷路,越走越偏,手机还没电……” 顾真抬起头,看着徐如意,不明白他怎么能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 “说真的,你要改改,还有,你为什么让邻居在你家待到那么晚,能不能有点戒心?”徐如意说得起劲,一大段一大段地教育顾真,竟然给他绕了回去,“昨天幸亏他拍的是衣柜,如果偷拍你洗澡呢?在你卧室装摄像头呢?” “那我可以告他。”顾真插嘴。 “告个——啊告,”徐如意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封闭,除了音乐,你偶尔也参与一下外面世界的进程吧?看看新闻,多去社交,说到这个,宛宛也有问题,太惯着你了……” 顾真看着徐如意,缓缓地说:“我社交没问题吧。” 他待人接物从来都没有障碍,甚至完成得很好,他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愿意让评论影响作品,才切断了和外界某一部分的联系。 “但是你社交圈太窄了,”徐如意说,“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把邻居放进门?” 顾真想不明白,徐如意今天怎么就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顾真和傅尧的关系太复杂,即便顾真想和徐如意坦白,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顿了好一会儿,顾真说:“他给我带了夜宵。” “什么?”徐如意一脸不可置信,“带夜宵你就让他进来了?顾真,明天全国狗仔都来给你送夜宵了。” “他养了条狗,”顾真又说,“很可爱的金毛。” 徐如意白眼翻到天上去了:“狗仔也很可爱的。” 突然,徐如意变了脸色,他犹疑地看着顾真,说:“苏堤住户是都爱养金毛吗?” 顾真看着徐如意惊疑不定的脸,觉得他很好玩儿,就说:“别人养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傅尧的金毛。” “……”徐如意“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真吃了几口,徐如意才又开口,问顾真:“是吗?” 徐如意平时样子很精明,忽然变得傻愣愣得,倒让顾真忍不住笑了:“嗯,是啊。” “哦,”徐如意说,“你还是别告他了,我押了不少钱赌小小傅上位呢。” “赔率多少?”顾真问。 “一赔三,”徐如意说,“下水道消息,傅尧是小三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爷爷奶奶都不肯认他,上位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我看了傅盛的财务年报,再看看傅恒蕴那个逼样,就忍不住押了傅尧。” 顾真对傅尧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听徐如意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不知怎么,便很是有些替傅尧觉得心酸。 见顾真一言不发,徐如意给他夹了一个虾卷,道:“不如你帮我约约傅尧啊,他又是送夜宵又是偷偷拍衣橱,不是你歌迷我把头割给你。” “他不一定愿意。”顾真保守地说。 “呃,还有一个可能,”徐如意打量了顾真一番,道,“他是不是在追你?” 顾真手一抖,装醋的小碟子被他戳翻了,他抓了餐巾摁在桌布上,头也不抬地说:“不是。” “嗯,”徐如意点点头,“我也觉得小小傅很直,应该就是个年轻的歌迷吧。” 徐如意完全忘了刚才对顾真邻居的人身攻击,又帮傅尧说起话来:“小小傅虽然不答应我采访,但我个人对他评价是高的。这句话请你帮我转述。” “再说吧,我傍晚又要出发去b市了,不一定能碰见他,”顾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待两周。” “这么久?”徐如意惊讶道,“finn倒是和我说过你要去她的节目。” 顾真点点头:“杂事堆一起了,最近s市没什么事,就索性不回来了。” 徐如意同情地看着顾真,说:“你回来就要开始排演训练了吧?宛宛这次给你请的教练我用过,人间炼狱。” 说罢,他又给顾真夹了块点心,劝他:“顾真,还有得吃的时候,千万多吃点儿。” 第7章 顾真和徐如意聊到了两点,徐如意开始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顾真见他手忙脚乱,又想起自己东西还没收,便告辞了,说有空再约。 他回到家,刷卡上楼,电梯门一开,傅尧就那么站在他家门口,抱着手臂靠着墙。 看见电梯里的顾真,傅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你……”顾真吃不消地看着傅尧,问他,“有什么事?” “等你呢,”傅尧巴巴地凑过来,说,“对不起。” 顾真没说话,手按在指纹锁上,刚想输密码,瞥了傅尧一眼,傅尧便背过身去,嘟哝:“我又没看。” 等顾真开了门,傅尧撑着门框不给顾真关,顾真关了两下都关不上,没好气地问他:“你想进来就进来,撑我门框干什么?” “哦!”傅尧立刻闪身进门,帮顾真关好了大门,亦步亦趋跟着顾真走进去,一把抓住了顾真的衣袖,低声道,“小顾哥,别生气啦。” 顾真对傅尧是没办法,转过去对傅尧说:“你这样我没办法脱衣服。” 傅尧只好松开了手。顾真才把围巾摘了,又脱了外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傅尧看着顾真,又开口说,“我就是路过你衣帽间,顺手拍了一张,随便发了一下,没带关键词也没有关于你的信息,谁知道就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5 被人找到了……” 顾真挂好了围巾,转头看着傅尧,依旧不发一言。 “顾真,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好的事,”傅尧举着手发誓,“我真不会。” “倒不是不好,”顾真对傅尧说实话,“这样会有很多人问我,很烦。” “……”傅尧微微俯身,和顾真对视,“我知道错了。” “我一会儿去b市,”顾真突然换了话题,“待两个礼拜才回来。” 傅尧张了张嘴,愣了一下,才道:“去这么久么?” “有两个节目要参加,其中一个是直播,”顾真又说,“主持人肯定都会问我,是拍我家的衣柜发上网的是谁,你说我怎么回答?” “……不承认行吗?”傅尧低头,又靠近了顾真一些。 顾真抬眼刚想瞪他,发现傅尧离他半拳的距离都不到,鼻尖都快碰到他额头,顾真心跳猛地快了一拍,声音轻了下来:“你说呢,当然是不承认。” “好,”傅尧点点头,保证以后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又小心地问顾真,“你去整整两周?我下周也去一趟b市,能来找你么?” 顾真没说话,傅尧的手就搭上了顾真的肩,他的额头终于抵上了顾真的额头,用又低又恳切的声音问顾真:“好不好?” 顾真的脸烫的要命,后退了一步,离傅尧远了点儿,命令傅尧:“好好说话。” 傅尧手还放在顾真的肩上,“嗯”了一声,把手放下了,又重新问顾真:“能来找你么?” “看情况吧,”顾真又退了一步,脚后跟踢到沙发边缘,摔坐在沙发上,仰视傅尧,道,“要是时间能凑起来。” “能的,”傅尧坐到了顾真旁边,他手搓了搓,转头对顾真说,“我就是跟傅关程一块儿上b市露个脸,只要小顾哥哥有时间,我就有时间。” 顾真点点头,看了看表,说:“我要收拾东西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傅尧可以滚蛋了,傅尧却好像没听懂一样:“我来帮你。” 说着傅尧就站起来,不容反驳地跟顾真一块儿整理起了东西。 顾真收拾东西有一张必备清单,其他一切从简,缺的到点再差人买,他一个人弄收拾起来很快,但今天多了个傅尧添乱,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倒是弄到了四点才理完。 傅尧帮顾真把箱子盖上了,推到门边。 顾真刚想给苏宛发信息说自己准备好了,想起下午徐如意的建议,突然问傅尧:“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社交软件,隐私性强一点的?” 傅尧转头看顾真,问他:“你不是不玩这些么?” “想试试……”顾真一说,又有些不好意思。 “有啊,”傅尧道,“你姐也在玩儿,” 傅尧拿了顾真的手机,帮他弄了一个社交平台,手把手帮顾真注册了。 顾真对电子产品并不精通,看傅尧玩儿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这样,我帮你账户设置了私密,别人就不能关注你了,”傅尧对顾真解释,“这是你姐,她就是私密账户,你要申请才能关注她。你点一下这里,就申请了。” 顾真新奇地拿过来,问傅尧:“你呢?” “这个是我,”傅尧拿出自己手机,通过了顾真的申请。 顾真一刷新,就看到了傅尧之前发的图片,划了几张,觉得很好玩儿,指着一张夜景的照片问傅尧:“a市?” “对,”傅尧点点头,又伸手教顾真,“你这样,给我点个赞。” 照片下面的爱心就变红了。 傅尧给顾真说了几个基本功能,苏宛给顾真打电话了,说自己到楼下了,问顾真好了没有。 顾真穿了衣服,推着箱子,手还抓着手机探索社交软件,差点撞到门。 傅尧把顾真手机抽走锁屏了:“到车上再玩儿。” 他还想送顾真下楼,被顾真拒绝了,顾真把傅尧拦在电梯外,说:“别让宛宛看到你,我怕她冲上来打你。” 傅尧只好站在看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顾真上了车,也没来得及和苏宛说话,径自拿出了手机,给他姐发信息,让顾莘快通过他的申请。 “你在干什么?”苏宛凑过来看,见顾真玩儿的软件,皱了皱眉,“谁教你的啊?不会又是傅尧吧?” “我让他教我的。”顾真实话实说。 苏宛点点头,没反对,还说:“你是该学学这些,我妈五十多岁都有社交账号。” 顾真到b市落地,通知中心跳出几条消息,他打开来看,顾莘通过了他的申请,问他是是受了哪位高人指点,才做出回归人类社会的决定的。 顾真还来不及回,傅尧也来了信息,问他到b市了么,住哪里。 “宛宛,我们住哪里?”顾真抬头问苏宛。 苏宛回头看他一眼,说了酒店名,怀疑地看着顾真:“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能问?”顾真冷静地说。 “你以前从来没问过,”苏宛转头问小凌,“是吧小凌?” 小凌“啊”了一声,看看苏宛,又看看顾真,推着箱子说:“宛宛姐,走哪边?” “哦,那边,”苏宛指了一下顾真抓着手机划拉的手,说,“能不能克制一下网瘾?” 顾真把手机收了起来,带上了口罩。 这次开车的司机是新来的,苏宛对他的底细不清楚,在车上就没多说话。 顾真来得正好,把他姐的社交账号翻了一遍,非常不愉快地发现顾莘和傅尧竟然在网络上公然调侃他,还不止一次。 顾莘和傅尧的第一次互动始于两年前,顾莘拍了一张顾真小时候的袜子存钱罐照片,说在弟弟房间里看到这个,拿起来晃了晃觉得很轻,也没声音,就把存钱罐底下的圆盘转开看了看里头,发现储蓄罐里装满了别人给顾真写的欠条。 顾真十一岁跟家人移民到加州,储蓄罐里不仅有中文的欠条,还有英文的欠条,面额不等。 傅尧评论:“慈善家顾真。” 顾莘还回复说:“总计三十九张。” 顾真往回翻,还有傅尧拍了malibu某条马路的照片,圈了顾莘,说路没修好的时候,顾真在这里摔过跤。 顾莘回复:“家里地板那么平整他也摔,有坑摔跤在所难免。” 顾莘还偷偷在顾真生日的时候发了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顾真坐在草地上,乖乖吹口琴,说家里宝贝生日了,希望他天天开心。 傅尧在底下问她,顾真什么时候回家,顾莘说不知道。 但事实上那天顾真本人只收到了顾莘一个六十六块的红包,跟他说二十七岁了,赶快谈谈恋爱吧。 顾真深呼吸了几下,去名为“家人”的相册里找了一张他和顾莘视频通话时敷面膜的顾莘的截图,发布了在该社交软件上的第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6 一张照片,标记了顾莘的名字,并附文字:姐姐。 刚发完照片,酒店就到了,顾真下了车,魂不守舍地跟着苏宛走,还在琢磨着下次要把傅尧摁进水池拍个照。 “顾真,”苏宛第三次被顾真踩到脚后跟,受不了地转回去,抽走了顾真的手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好像什么?” 顾真看着苏宛手里的自己的手机,用上扬的语调“嗯”了一声,表示愿闻其详。 “像我刚开始打欢乐斗地主的爸爸。”苏宛毫不留情地说。 顾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我不玩了,手机还我吧。” 说完摊开了右手。 苏宛把顾真的手机放回他手上,说:“过一会儿楚逸的助理把剧本送过来,你先好好看看,不许再玩儿手机。” 楚逸是个演员,在圈内人缘很好,他第一次做导演拍电影,请顾真来客串几场戏。 顾真最不堪回首的低潮期,楚逸在很多场合为顾真说过话,顾真都记者,这次楚逸来问他,他便一口答应了。顾真在b市的第二个礼拜就是留给楚逸的。 到了房间,顾真先去洗漱,走出来看见顾莘发了一长串消息,命令他立刻把面膜照片删除,傅尧也问顾真到了b市,还发了照片,为什么不回信息。 顾真看了一眼房间的门,心说剧本还没来,先休息一小会儿,给顾莘去了个电话。 顾莘这次接的很快,一接起来就对着他叫:“快把照片删了!” “又没人看见,”顾真说,“我只有两个follower.” “那也给我删!”顾莘气道,“你手机里还有什么,也全给我删了。” 顾真嗯嗯啊啊,就是不答应,顾莘在那头深吸一口气,说:“你自己的全裸满月照什么样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我马上删,”顾真很识时务,“挂了电话就删。”、 “嗯,”顾莘满意了,又问顾真,“宛宛说你过年可以回家?” “年二十九回家,呆二十天,”顾真说,他刚想说自己为了过年回家,拍mv都中暑了,又觉得顾莘必定会担心,硬生生转了话题,说,“今年在哪儿过年?” “malibu,”顾莘说,“你和傅尧可以一起回来——哦,也不一定,傅尧说不定要和他爸过,你问问吧。” “还早呢。”顾真打了个太极。 “你和傅尧相处还好么?”顾莘问他,“我拜托他帮我看着你点儿。” “姐,”顾真有点儿面热,“你不用让个小孩儿看着我吧。” 顾莘在那头嘲讽地笑了两声,道:“傅尧比你懂事多了,人家就算是十七岁的时候,恐怕都不会像你现在这么糊里糊涂。” 顾真不再跟他姐争辩,问了问父母的身体状况便挂了。 他切回了消息界面,又点开了和傅尧的对话框,打了五分钟的字,才把酒店名给傅尧发过去。 不多时,苏宛带着剧本过来了,顾真把手机放在一旁,认真和苏宛看起剧本。 这是顾真第一次在电影里出境,苏宛上个月给顾真请了个表演老师,一对一上了几次课,但顾真一忙,就忘得差不多了。他本来还有些紧张,翻着剧本数了数,自己只有五句台词,就放下心来。 “台词虽然少,要ng的还是要ng,”苏宛说,“你对着我试试。” 顾真放下了剧本,按照心中想象的画面,对苏宛念台词,苏宛看他竟然还有模有样的,就让他背背熟,早些睡觉。 顾真在b市的第一周,参加了两个节目。 不出顾真所料,主持人都问到了关于衣柜照片的事,顾真装起傻来毫不含糊,说自己的衣帽间真不是那个样子,大家想太多了,还请大家不要给无关人士造成困扰。 主持人心知肚明,也不再多问。 傅尧在周末到了b市,恰好碰上顾真有空,他就也定了顾真住的酒店,和顾真住在同一层。 顾真原本想让傅尧避开点儿苏宛,别让她碰上。没想到苏宛周六又请了个资深的戏剧学院教授来给顾真讲课,老师讲得差不多时,傅尧来敲门了。 苏宛以为是客房服务,走过去一开门,傅尧站在外头。 傅尧晚上要陪傅关程赴宴,难得穿了一身正装,看见开门的是苏宛,面上笑容丝毫不变地与她打招呼:“苏小姐,吃了吗?” “吃了吃了,”苏宛堵着门,也对傅尧笑了笑,“这么巧?顾真还在上课。” “上什么课?”傅尧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她,“我能不能旁听?” 苏宛刚想婉拒,身后传来了顾真的声音:“站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苏宛只好让开了,傅尧跟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教授给顾真示范。 他觉得房里暖气热,便又脱下了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顾真。 苏宛瞧着傅尧的眼神都觉得他不安好心,很刺眼,但又不好得罪傅尧,硬生生憋到了教授讲完课,送教授下楼前,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傅尧客气地说:“傅先生这次可不要乱拍了。” 傅尧还没说话,苏宛又加了一句:“拍了也尽量不要上传,我怕又被有心人士找出来。” “不拍了不拍了。”傅尧干笑着,连连摆手。 顾真低头收拾了剧本,并不搭话,听见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抬头看了傅尧一眼,说:“西装不错。” “谢谢,”傅尧欣然接受了顾真的夸奖,又抱怨,“就是热了点儿。” 他把领带解了丢在一旁,又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问顾真:“你不热?” 顾真穿着高领毛衣,还没回话,傅尧长腿一迈跨到了他面前,摸了摸顾真耳后,判断:“是没出汗。” “我又没你那么怕热,”顾真把傅尧的手挡开了,问他,“你待几天?” “明天回去,”傅尧说着,挑了挑眉,说,“苏宛怎么好像要吃了我似的,那么凶。” “你说呢?”顾真把剧本放回了文件袋里,拿着往放行李箱的置物室走。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徐如意的人?”傅尧跟着他走,又问他。 “认识,怎么了。”顾真微微转头看了傅尧一眼。 傅尧一脸坦然:“你们关系好么?徐如意一直在找我做专访,我不是很有兴趣就推了。昨天他又找过来,说是你朋友。” 顾真想了想,问傅尧:“关系好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关系好嘛……当然就答应他了,”傅尧对顾真笑了笑,“不好就算了。” 顾真“哦”了一声,把剧本放好了,转身差点撞到傅尧,吓了一跳:“干什么站这么近。”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傅尧低下头,拉着顾真的手肘,轻声对顾真道。 顾真迎着傅尧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7 目光,觉得他邀功邀得很有些可爱,就务实地说:“徐如意人物专访写得很不错,你答应他没有坏处的。” “是吗?”傅尧松了手,后退了一小步,留出了一小段安全距离。 顾真点点头说:“塑造更好的公众形象、提高股东认可度之类的。” “哦,那些东西,”傅尧背靠着门框,抱起手臂,耸了耸肩,道,“那些我都不在乎。” 傅尧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衣,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裤,头发似乎也用发胶固定了一下,外表立刻就成熟锐利了起来,也不再像个学生了,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再引导顾真,只差替顾真提问。 “我如果答应专访,”傅尧食指轻指了指顾真,“只会因为你。” 顾真笑了:“那他要是写得不好,我是不是还要负责?” “要啊,”傅尧严肃地说,“你是担保人。” 顾真配合地点头:“那你还是别答应了。” 傅尧拿出手机,边打字边道:“我现在就答应。” 第8章 顾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答应傅尧跟他出来看电影。 苏宛送完教授,就上楼来把傅尧赶走了,和顾真沟通了下个月的安排。 顾真晚上见了b市演唱会的承办方,确认了一些小细节。回到酒店,苏宛陪顾真走到房间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真一眼,让他早点儿睡觉。 十一点时,顾真躺上床,傅尧来了个消息,发了一张电影海报给顾真,问他看过没有。 顾真一看,是刚上的一部大片,回傅尧说没看过,傅尧就问他想不想去看电影。 顾真睡衣都穿在身上了,刚想拒绝,傅尧来电话了,说:“开门。” 顾真只好走过去给他开门。 傅尧还穿着下午那套正装,西装外套脱了抓在手上,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搀着外头带进来的凉气。 顾真放他进来,傅尧把外套丢在沙发上,转头对顾真说:“累死我了。” “刚回来?”顾真问他。 傅尧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拿着手机,问顾真:“陪我看电影怎么样?” “太晚了吧,”顾真走过去,隔着茶几看傅尧,“而且电影院人多。” “我们可以看这场,现在还没人买票,我可以包场,”傅尧对顾真招招手,摆弄了几下手机,把屏幕转向顾真给他看,“就在酒店对面的商场里,十二点开场。电影很短,一个半小时,也不是太晚。你明天不是没事么?” 顾真凑过去看,又闻到了傅尧身上的烟草味,便问他:“你现在抽烟了?” 傅尧马上否认:“没,老头子和他几个朋友抽的。” “是么,”顾真不在意地说,“抽烟很正常啊,不用不好意思承认。” 他靠近了傅尧些,看着电影场次,伸出食指点了一下电影海报,想看看简介:“这部电影讲什么的……” “我真没抽。”傅尧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拿着手机的手晃了晃,问顾真,“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得不多。”顾真承认。 顾真不讨厌喝酒,但讨厌被劝酒,碰到合得来的人才会喝。 今晚碰面的人叫蒋其杉,和顾真认识好几年了,顾真之前在b市开的演唱会,几乎都是他负责承办的。蒋其杉,性格豪爽,做事也负责,很合顾真胃口,今天还把新拍到的红酒带来了,顾真便多喝了两杯。 傅尧又问:“看不看?” “你别晃,”顾真抓住了傅尧的手腕,微微皱起眉,“我看看介绍。” 傅尧的手被顾真一抓,人就顿了顿,半分钟过去,顾真放开了他:“看不懂。” 顾真晕晕乎乎的,影片简介的字分开看他都认识,连起来就读不懂了。 傅尧说:“我找预告片给你看。” 顾真往后一倒,头倚着沙发靠垫,等傅尧给他找预告。 电影预告片剪得十分吸引人,顾真一拍手,对傅尧说看,傅尧就真的包了场,让顾真快去换衣服。 顾真磨磨蹭蹭换了衣服,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恰巧开始检票。 “你先进去,”傅尧看了看,售票大厅几乎没人,帮顾真把帽子戴上了,“我过会儿进来。” 顾真打了个呵欠,走近了检票人员。 顾真以为自己会睡着,没想到电影很惊险,他看着看着就清醒了,倒是傅尧,字幕升起影院灯亮起来,顾真转头一看,傅尧闭着眼睛睡得可香了,一动不动。顾真推推他,他也没醒,顾真心想,干脆把傅尧扔电影院得了。 不过顾真一站起来,傅尧就醒了,呆呆看着顾真,把顾真拽住了,又一言不发。 “结束了?”傅尧半晌才开口,好像还没睡醒,不知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是啊,”顾真坐回了傅尧边上,对他说,“都这么困了,下次就还是回房睡觉吧。” 傅尧不承认:“我最多就睡了五分钟。” “哦?”顾真笑了,问他,“那你说,主角接了几次吻?” 傅尧面无表情地和顾真对视,隔了几秒,他缓缓地贴近了顾真。 顾真的酒意未消,灯一亮,便觉得晕头转向,又有些口干舌燥,除了呆看着傅尧靠过来以外,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双唇几乎要相触时,傅尧停了下来,他身上的热度仿佛蒸空了空气,把仅剩的一厘米距离也抽走了。没有氧气,顾真可触可感的,只剩下灼人的高温,和好似占据了整个颅腔的心跳声。 又隔了几秒钟,待到顾真从耳朵热到了脸颊,傅尧才低声回答:“一次吧?” 影厅的门打开了,保洁员走进来,傅尧离远了些,站起来,又伸手把顾真拉了起来,语气平淡得好像什么都没干:“字幕都快放完了,我们走吧。” 傅尧无视了顾真的反对,坚持开车过来。 他们坐电梯下到地库,为了回到只隔了一条马路的酒店,绕到半公里外的地方掉头。 顾真被傅尧的举动吓得酒也醒了,在车里一言不发。 傅尧趁等红灯,偏过头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看他一眼,不愿作声,傅尧也不强求他回应了。 回了酒店上楼,顾真的房间离电梯近,他拿出了房卡刚要刷,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苏宛抱着手臂,眼下还贴着眼膜,面色很难看地看着两个偷溜出去的人。 顾真和傅尧尴尬地对视一眼,顾真指了指不远处傅尧的房间,示意他先回去,傅尧大方地和苏宛打了个招呼,和顾真说了晚安,才进了房。 “宛宛,”顾真走过去,和苏宛回了她的房间,问她,“你这么晚还不睡?” “还好没睡,不然怎么能看见当红歌星和商界小黑马凌晨牵手同游b市,同归酒店的奇景。”苏宛没好气地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8 顾真跟她讲道理:“没牵手吧。” “我和你说话你是不是从来不听?”苏宛摘了眼膜,丢进垃圾桶,“傅尧拍你衣柜什么居心你弄清楚了么,就和又跟他凌晨出门看电影。” “衣柜那个,他不是故意的。”顾真为傅尧说话。 苏宛笑了:“哦,不是故意的,他说的?你信了?” 顾真叹了口气:“宛宛,你别对他敌意这么大。” 苏宛一下跳了起来:“我对他这叫敌意大?” “你听我说,”顾真抬手,让苏宛冷静:“我二十七岁了,不是婴儿,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就算我选的朋友有人品问题,我也可以为我看错人而产生的后果负责。再说傅尧,他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和他相处久一点就明白了。我和傅尧去看电影,和徐如意出去看电影,和我姐出去看电影,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正常的社交娱乐。就算是被记者拍到了,也没有谁会多想,你完全不需要这么激烈地反对。” 苏宛愣愣地看着顾真。 她很少听顾真这么认真说一大段话,反射性地想反驳,但听听顾真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她过了她有资格干涉的界限了。 苏宛心有点发凉,嘴张开又合上,良久,才说:“我不是……我最近从朋友那儿听说了些傅尧做的事,我怕他对你也——当然你或许也不在乎吧。” “别人不关我的事,傅尧不会害我,”顾真认真地说,“这一点我可以对你保证。” “随你吧,”苏宛挥挥手,微微低下了头,道,“你说得对,我是管太多了,我是你经纪人又不是你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真见苏宛钻牛角尖了,便走过去,想哄哄她。 “不你是对的,”苏宛说,“是我的错,我反思反思,你先去睡吧。” “不不,”顾真无奈了,搂着苏宛,低头认错,“可能我表达不当,我从头说。” “走开,”苏宛推开了顾真的手,“你二十七了,不要跟我撒娇。” 顾真笑了,双手搭在苏宛肩上,问她:“别生气了,我回s市之后健身,保证每次不迟到,好不好?” 苏宛翻了个白眼,指着门说:“给我去睡觉。” 顾真举起手,倒退着走出了苏宛房间。 第二天顾真没有安排,睡到了中午被震动的手机吵醒,他看到屏幕上一直闪着的徐如意的名字和照片,便放在耳边,接了起来。 “顾真,”徐如意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严肃,“我让人去调了慈善会的监控,但在你离开位置那一时段,所有能拍到你座位的录像,都不见了。” “什么?”顾真一惊,坐了起来。 徐如意继续道:“我在想要不要报警。” “别报警。”顾真立刻说。 “太蹊跷了,”徐如意低声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几天一定注意安全。” “好。”顾真心中也沉了沉,连大型的活动的监控录像都能动,对方的身份或许真的比他想得复杂。 “你最近得罪人了么?”徐如意问他。 顾真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 “我找人查查录像带的线索,”徐如意愤愤道,“操,敢动老子的东西,看老子不把他挖出来吊起来打。” 挂了电话,顾真看了看手机,见傅上午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公司有事,先回s市了。 顾真脑子里还装着徐如意刚才和他说的那些东西,便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细细回想自己今年到底是不是真的得罪了谁。 一直到小凌敲门进来,问他午饭吃什么,顾真也没理出头绪。 说到底,顾真的社交面太窄,几乎没机会得罪人,如果是事业上阻了谁的路,那对方也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报复。 顾真拿了小凌给他的酒店餐单看了看,叫了份饭套餐,问小凌:“我最近得罪人没有?” 小凌看了顾真几眼,谨慎地说:“苏宛姐算吗?” “不算。”顾真否定。 “没吧……“小凌不确定道,“我没看出来谁对你不高兴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顾真话不多,但很好相处,除非涉及到音乐方面的东西,否则他不大会跟人较真,这种性格很难得罪人。 “是么。”顾真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便让小凌出去了。 他思忖着,还是应该把慈善夜发生的事告诉苏宛,但又没想好要怎么说,才能让苏宛的反应小一点儿。 顾真原本决定回到s市,先乖一个礼拜,再找机会开口,却没想到在楚逸新电影的片场,又有了新的变故。 楚逸在拍的电影由一部畅销悬疑小说改编。 顾真客串的角色住在女主角家隔壁的独身男子,他养了一只猫,出差时会把猫寄养在女主角家。 故事的第一幕就是顾真去找女主角,说自己要出门半个月,问女主角能不能帮他照顾猫,如若不方便,便只能送去能够寄养猫的宠物店了,女主角说宠物店哪会好好照顾猫啊,当即答应了下来。 顾真在电影里有六场戏,大多是女主的回忆,他在片场拍了四天,都还算顺利,最后一场戏是在女主家阳台上,顾真帮女主角修客厅的灯时,不慎从架子上跌下来,摔在地上。 摔下来的场景是由替身演的,顾真只需要站着往后倒,拍出一个仰摔的场景,手按在抱枕上。 顾真试着在另一边倒了两次,楚逸觉得可以,就正式开拍。 场记打了一下板,顾真便迅速往后一仰,好像从高处跌下来似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放在一旁的抱枕上。 “嘶——”顾真眉头皱得很紧,咬着牙一脸吃痛 站在一旁看着摄像机的楚逸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刚说顾真这个场景演得很自然,下一秒,顾真就把手抬了起来。 顾真微微仰起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从楚逸的角度,能很清晰地看见顾真手里一条红痕,像在往外冒血,再往下一看,方才被顾真按了一下的米白色枕头上,也有圈暗红色的痕迹。 “顾真——”楚逸脸色一白,跨了一步到顾真身边,半蹲下看着他的手。 顾真的手心有条细长的伤口,血溢出来,缓缓从他的手心往下滑。 楚逸顿了顿,猛地回头朝场务喊:“纸巾!叫医生!” 在不远处的苏宛和小凌也跑了过来,苏宛半跪到顾真身边,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咬着牙打急救电话。 楚逸站了起来,让场务带工作人员去隔壁集中别动,不许拍照更不许私下传播,又转回来问苏宛:“要不要报警?” 顾针接过场务拿给他的纸巾,擦了擦手心的血,抬头看看苏宛,又看看楚逸,道:“报警会不会不大好?” “不会。”楚逸看苏宛点点头,便拿出了手机报案。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9 警察在二十分钟后到了片场,顾真配合警方简单取了证,就被苏宛带着去医院检查了,苏宛说怕针上还涂了别的,必须要做个全面检查才能安心。 顾真出事的消息还是没捂住,网上的谣言满天飞,苏宛五分钟接了七八个电话,两个手机都快爆炸了,顾真经济公司的公关部门,所有工作人员人员都为了这件事,紧急回公司加班。 他们下到医院车库时,顾真手机震了起来,他看见屏幕上闪着的傅尧的名字,不敢惹苏宛生气,把傅尧来电摁掉了,回了个消息,说不方便接电话,但是没事。 傅尧过了半晌才回消息顾真,要顾真方便的时候打个电话。 他们在医院待到了傍晚,等报告出来,医生说顾真一切无碍,苏宛才放下心来。 刚要走,顾莘的电话来了,她刚看到网上的消息,没敢和父母说,只能来问苏宛。 苏宛看着报告,安慰顾莘说没事儿,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把手机递给顾真,让他自己和顾莘说。 顾真这边一接起来,就听见顾莘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连声音都在抖。 “我没事,”顾真开口道,“你别担心。” 顾莘说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又问顾真感觉怎么样,手疼不疼。 顾真听见顾莘的哭腔,想要安慰她,可是他张开了嘴,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到了这一刻,顾真才终于回过神来,恐惧和后怕的情绪升了起来,让他背后发凉。 “上次是装了鸟的盒子,这次又是什么藏在抱枕里的刀片,”顾莘在那头几乎有些神经质了,“你还是回家吧,在家里不能做音乐吗?非跑那么远……” “姐,你别这样,”顾真放软了声音说,“你别看网上的消息,没那么严重——” “——那个抱枕的照片,”顾莘打断了她,“是真的吧?” “哪个?”顾真心一紧,问她。 “米白色的,上面是不是你的血?”顾莘问着,又哽咽了。 她工作时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但一牵扯上顾真,顾莘就和所有家长一样,会为家里宝贝的一点点小事而担惊受怕。 顾莘十岁时,她的母亲意外有了顾真。 母亲当时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她觉得家里有顾莘一个女儿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人来分摊她给女儿的爱。 去医院动手术前,顾莘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非得要妈妈把孩子留下来,她妈妈拗不过她,便没有终止妊娠。 顾莘还记得,顾真刚出生就和别的宝宝不一样。 顾真的皮肤一点儿也不皱,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又圆,也不爱哭,嘴里发着奶声奶气的单音,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顾莘站在婴儿床边看着弟弟,心里就在想,她的弟弟是因为她的保护,才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她也要保着他平平顺顺长大。 顾真的确被保护得很好,就连摇摇晃晃学步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摔过,倒是长大以后,因为走路不看路,常常崴脚跌跤。 他是顾莘最重要的宝贝弟弟,顾莘往常嘴上总是损顾真,说他这也不对,那也傻,心里却看不得顾真受一点儿伤。 顾真听见顾莘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喉口干涩发酸,他想劝慰顾莘,说没什么要紧的,小事儿一桩,可是说什么,好像都不会让顾莘高兴起来。 “我明天回国。”顾莘在那头坚定地说。 “不用——” “回来谈生意,你别多想,”顾莘再次打断他,“帮我和小凌说一声,让钟点工给我打扫个房间,我跟你一块儿住几天,顺便给你面试几个保镖。” 顾真没办法和这样的顾莘唱反调,只好全答好。 回到酒店,楚逸联系了苏宛,问她顾真的手伤严不严重,又说顾真接下来的戏就不用拍了,他让编剧把剧本调了一下,删了这个情节,又要和苏宛谈赔偿的事。 顾真在一旁听到了,对着苏宛摆摆手,说不必了。 第9章 回到s市那天,顾真半年来第一次在机场被众人围堵。 顾真一向不喜欢被接机,他的歌迷都知道这一点,大家也不会来机场打扰他。 这回来得全是娱乐记者,想堵他在机场,哪怕拍几张照片都好,苏宛迫不得已,只好协调了机场方,带着顾真左支右拙,杀出重围。 顾真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他在沙发上坐着放空了会儿,想起傅尧,就给傅尧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到家了。 才过了几秒,傅尧就回电过来,问顾真下午在不在家。 顾真说在,傅尧便说下午回来找他。 不过顾真没料到的是,傅尧还没来,顾莘先来了。 顾真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接到了顾莘的电话。顾莘说自己在楼下上不来,楼下的视讯器不知是不是坏了,按不动。 顾莘有小区的门禁牌,但没录指纹,视讯器的设置很麻烦,没有收到请求不能开门,顾真只好下去接她。 他怕顾莘等得太久,头发都没来得及吹,跑到门口,披了条挂在门口的大外套,匆匆下楼了。 顾真拢着衣服跑出电梯,帮顾莘打开了门,让她进来。顾莘见到顾真头发还在滴水,表情立刻变了,就差揪着他耳朵教育他了:“顾真,你多大了,怎么头发都不吹啊?” “不是你到了么?”顾真反问顾莘,绕过去想看看门禁为什么会坏,被顾莘阻挠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上楼。”顾莘扯着他往里走,顾真只好跟她一起进了电梯,按了十九楼。 “衣服也不换!”顾莘上下打量他一番,拎起顾真的袖子,评价。 “我换了,”顾真冤枉地说,“一会儿我给你看更衣室。” 顾莘穿着一身职业装,看上去很干练,她抱着手臂,闻言挑了挑眉,道:“傅尧拍的那个更衣室?” “姐,”顾真对他姐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少上网吧。” 电梯到了,顾真开了门,顾莘命令他:“快去把头发弄干。” 顾真脱了外套跑回了浴室。 他吹干了头发出来,顾莘正在翻看顾真的衣帽间,见顾真进来,她走过去,摸了摸顾真的头发,确认顾真全弄干了,才道:“宛宛都不管你穿衣服的吗?” “她不管,”顾真说,“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 顾真虽然是在全家的溺爱中成长起来的,特别在意的东西却很少,除了音乐,就只有家人和朋友,他既不追求物质,也不贪图享受。顾真的观点是能舒舒服服最好,但条件艰苦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只要能做出好的歌就够了。 顾莘看着顾真,顾真也看着她,隔了几秒,顾真突然往前了小半步,抱了抱顾莘。 “你别太担心,我和宛宛会处理的。”顾真离开了一些,对顾莘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0 顾莘看着她这个老是叫人忧心的弟弟,顾真也专注地和顾莘对视,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干干净净,一点不快乐的杂质也看不到。 顾莘悬着的心慢慢降了下来,落回了地面,她看了顾真半晌,摇摇头,教训他:“什么你和宛宛,宛宛会处理是对的,你就别掺和了。” “知道了,”顾真连声敷衍,又问,“爸妈不知道吧?” “他们在温哥华滑雪,没找我应该就是不知道,”顾莘说,“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要我给你打掩护,到底是谁你有想法吗?” “没有。”顾真实话说。 他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都找不到半点线索。 “不过……”顾真刚想说,他对方一定很熟悉他的作品,但还没说出口,门铃又响了。 顾莘看了顾真一眼,说:“宛宛?” 顾真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看了看视频监控,门外站着的是傅尧,就给他开了门。 见到顾莘,傅尧并不惊讶,还乖乖地打了个招呼:“顾莘姐。” 傅尧没带robin,手里提着个袋子,换了他常穿的拖鞋进来,慢条斯理对顾莘道:“我让助理给买了份鸽子汤,给顾真补补。” 顾真看着傅尧,发现傅尧对顾莘的态度又和对自己的不一样,像个无害而靠谱的老好人,很质朴又很老实。 “有心了,”顾莘对傅尧道谢,“小真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很操心。” 顾真没反驳,抱着手臂斜倚着墙,凉凉地看着傅尧不说话。傅尧也没顺着顾莘继续说,他低头看了一眼顾真包着纱布的手,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顾真察觉到傅尧的目光,立刻把右手放下来,背到了身后,抢在傅尧开口之前,用左手指了指餐厅,道:“谢谢,去放餐厅桌子上。” 傅尧应了一声,提着袋子走向餐厅。 顾莘和顾真跟在后面,顾莘不避讳地对着顾真表扬傅尧:“别人家的弟弟。” 顾真撇撇嘴角,被顾莘当场抓住白了一眼,还说他幼稚。 傅尧把给顾真带的鸽子汤倒进碗里,他用保温壶装的汤,倒出来还是烫的。顾莘看碗里冒出热气,在后面推了一下顾真的背:“快去喝。” 在顾莘面前,顾真不敢造次,乖乖过去坐下了。 傅尧熟门熟路地进厨房给他拿了个勺子,递给他。 鸽子汤炖得很清透,放了菌菇味道鲜美,顾真垂头喝了几口,抬起来,看到傅尧和顾莘不约而同地坐在他对面,跟审犯人似的盯着他,就放下了勺子,问:“你们有这个必要么?” “有。”顾莘说。 傅尧也点头表示同意。 顾真右手受了伤,左手使得不顺,喝汤还不小心泼出了一点来,顾莘见状叹了口气,扯了张纸巾擦擦桌子,刚想让顾真慢点儿喝,傅尧突然开口了,问顾真道:“我喂你吧?” 傅尧还站了起来,像要走到顾真那头去。 顾真和顾莘都被吓到了,顾真摆手:“不用不用,你坐下。” 顾莘侧头看了傅尧一眼,缓缓地对他说:“……也不用对他这么好,让他记点苦头。” 傅尧这才又坐了回去。 顾真怕傅尧再多说什么诡异的话,快速地喝完了汤,让傅尧在餐厅收拾,带着他姐去客厅了。他和顾莘刚拐弯进走廊,顾莘就拉住了顾真的胳膊,小声问他:“傅尧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有么?”顾真装傻,“不是你让他照顾我啊?” “总觉得哪儿不对,”顾莘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傅尧确实是特别细心的人,可能他以前在家照顾他妹妹照顾习惯了吧。” “妹妹?”顾真愣了愣,问顾莘,“什么妹妹?” 顾真从不知道傅尧有什么妹妹,而且听顾莘的意思,傅尧的妹妹也住在malibu。 “你没见过小满?”顾莘也很疑惑,“不会吧。” 正巧傅尧收拾完了,提着袋子从餐厅走过来,顾真拦住了他,问:“你有个妹妹?” 傅尧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对顾真点点头道:“嗯。” “他去malibu住的时候,小满不在那儿吗?”顾莘问傅尧。 傅尧想了想,才道:“我印象不深了,她可能在医院,那段时间身体不好。” “这样啊,那可惜了,”顾莘笑了笑,对顾真道,“小满很喜欢你啊,我都听见过她手机里在放你的歌。” “是么?”顾真挑了挑眉,转头盯着傅尧,道,“那有机会见一见。” “那最好了,”傅尧十分温柔地对顾真笑了笑,“小满肯定很高兴。” 如果傅尧的妹妹真的是他的歌迷,为什么傅尧却从不跟他提起?顾真心头的疑惑更甚,看着傅尧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傅尧坦荡地揽了揽顾真的肩,道:“去客厅吧。” 傅尧来之前,顾真和他姐在客厅里看一部新的热门综艺,顾莘走到沙发边,按了开始,继续看。 顾真指了指冰箱,道:“饮料自己拿。” 傅尧也没和他客气,过去拿了一听可乐,拉开了铝环,刚走回来,顾真习惯性使唤傅尧:“给我倒杯柠檬水。” “好。”傅尧一口答应,又走回冰箱边。 顾莘谴责顾真:“你怎么这样压迫人?” “有吗?”顾真回头看了傅尧一眼,远远地问他,“傅尧,我压迫你了吗?” 傅尧端着柠檬水走回来,放在顾真面前,老老实实地说:“没啊。” 顾莘连连摇头:“我就不应该把你放在傅尧家隔壁。” 她突然想到顾真过年的事儿,又转脸问傅尧:“对了,小傅,你过年打不打算回malibu?你要是也回,可以和顾真一起。”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道:“我年二十九回去,待三天就要回国。顾真呢?” “顾真也是!宛宛给他放了二十天假呢,”顾莘高兴地说,“他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像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顾真大多都是在电视台过的,在圈子里过日子,再如何不要强,都难免要欠人情,逢年过节,就是顾真还人情的时候。 算起来,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在家里过春节。 傅尧答应下来,说让助理去订航程,顾莘就像交代完一件大事似的,对傅尧说谢谢,谢谢傅尧帮她托运这件大行李。 顾真懒得参与此类话题,兀自看他的综艺。 这档综艺是音乐选秀,顾莘看见一个选手出来,大叫一声:“我的安安!” “你喜欢宋安?”顾莘喝了一口水,问顾莘。 “喜欢啊,”顾莘捧着脸说,“挺可爱的。” “下个月在红场有场拼盘演唱会,他应该也去,你要不要看?”顾真问她。 顾莘想了想,摇摇头道:“没空回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1 来。你是不是也快开演唱会了?” 顾真点了点头,道:“一月开始。” 顾真的小巡演只在s市附近的几个大城市办,总共八场,人数排的也少,强度不大,最后一场演出回到s市开,算是他的生日会,然后顾真这一个农历年的所有行程就结束了。 他一直懒得去健身,也是因为顾真觉得他现在的体力也能把小巡演撑下来。 三人聊了会儿天,傅尧接了个电话,就走了,顾真也被顾莘赶回房去休息。 顾真原本想问问顾莘关于傅尧妹妹的事儿,在房间里用左手弹了会儿键盘,突发灵感,锁上门写了首歌,就把想问的事儿全忘了个干净。 到了晚上,顾真做了个噩梦。 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海滩,他和傅尧在海滩上和robin玩儿,robin用头顶了一下球,球飞到了傅尧家的露台上。 顾真跑上去捡,刚走上台阶,他就被追上来的傅尧给拦住了。 傅尧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呢?”顾真边问,边用手把傅尧推开,想过去捡球。 傅尧被他推得晃了晃,顾真就看见了傅尧身后的人,那是个很瘦小的小女孩儿,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那儿,头上戴着个大耳机,手里抱着沙滩球,直勾勾地望进了顾真的眼睛。 她的黑眼珠太大了,大得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球。 傅尧微微俯下身,贴在顾真耳畔,阴沉嘶哑地说:“让你不要进来了。” 这时候,女孩扯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摘下了耳机,如留声机一样的音乐从耳机里隐隐约约传出来。 她在放顾真七年前一首老的情歌,二十岁的顾真低吟浅唱。 梦中的顾真并无太多害怕的情绪,他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歌,单单觉得很耳熟,就凑近了听,听着听着,他突然记起来了,这一首歌的歌名,叫做《刀片》 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莘在外头喊他:“顾真,十点半了怎么还不起床啊?” 顾真转头看了看电子钟,发现自己睡了十五个小时。 他走过去开了门,迎面被他姐揉了一把脸。 “你怎么不洗脸就开门啊。”顾莘捏完他,嫌弃地说。 顾真黑着脸把顾莘的手推开,趿拉着拖鞋走回去洗漱了。 顾莘在顾真家里住了三天,从一家跨国保全公司给顾真找来了两个保镖,说是雇佣兵出身,身手好得很,在准备回纽约的那天下午,带到了顾真家来,叫他认识认识。 顾真看着面前的壮汉,无奈地对顾莘说:“公司配保安的。” “我和宛宛沟通过了,”顾莘的权威不容挑战,“你公司的我不管,我挑的这两位必须跟着。” 她下巴微抬,眼睛眯着看顾真,顾真最怕他姐这个表情,举手投降:“知道了。” 顾真的整个十一月,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而被迫回家休假。 三天里第一次出门,就是送顾莘去机场。顾莘谈了三天的生意,身心俱疲,进车后先小憩了一会儿。 顾真戴着一只耳机,听他自己在家里做的简单的demo,把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写在簿子上。 市区有一段地方在修路,道路起起伏伏的,顾莘被颠醒了,凑过来看顾真写字。 为了记谱子方便,顾真用一本五线谱本写东西,中文英文符号乐符夹杂在一起,顾莘看着云里雾里的,问顾真:“你不晕啊?” 顾真见顾莘醒了,便摘下耳机,摇摇头说:“还好,习惯了。” 顾真的头发盖住一般耳朵,他平时架在耳朵后面,现下掉了几缕下来,顾莘抬手帮他架了回去,叮嘱他说:“别太累了。” 说着,她又拿起了顾真的手,看了看。 顾真纱布拆了,换了创可贴,他的手心没什么血色,白得很细腻,手指很长,骨架也不粗,看着就是少爷的手。 “创可贴要勤换。”顾莘捏了一下顾真的指腹,说。 顾真看着他姐,回握住顾莘的手,微微笑了笑,道:“姐,别这样,我春节就回家了。” 顾莘板起脸,问他:“别怎么样?我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说,“你不用总是担心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事没个谱,”顾莘把他手推回去,教育他,“你但凡有傅尧一半懂事,我至于这么操心吗?” 见顾真不说话,顾莘又道:“我和傅尧也打过招呼了,你跟他一块儿去运动,他说他的教练还不错。” “宛宛帮我请教练了吧?”顾真道。徐如意还提醒过他,苏宛给他请的新教练训练起来要人命。 “你手伤没好,宛宛请的那个太厉害了,”顾莘解释,“还是让傅尧看着你,我放心些。” 顾真听得皱眉,他都不知道顾莘对傅尧的盲目信赖是从哪个犄角疙瘩里滋生出来的。 他突地想起前天晚上那个梦,“对了,姐,傅尧的妹妹……” 顾真还没说完就收了声。 机场入口到了,车子停下来,顾莘的秘书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 “小满?”顾莘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摆摆手,道,“我不下来送你了。” 两人道了别,顾真的司机往回开,顾真继续改他的歌。 顾真觉得傅尧在他身上装了监控,送走顾莘没过几分钟,傅尧便发了信息来。顾真渐渐察觉出了苏宛说傅尧“有套路”的意思,傅尧发的东西都让顾真觉得不能不回复。 这次傅尧发了张照片,是顾真歌迷俱乐部的今年下半年的电子vip卡页面,卡号五十一。 顾真的歌迷俱乐部是半官方组织,管理十分严格,每半年发一次排位卡,排位前一百的会员有直接参加顾真生日演唱会的资格,要弄到这么靠前的号码并不容易,除了花钱,更要花时间。 顾真把音乐按了暂停,打字问回傅尧:“是买的吧?” 傅尧说了个数,顾真吃了一惊,刚想细问,傅尧又回了一句:“别人跟我开这个价我都没卖。” 顾真不知道要回什么,傅尧又说自己晚上要陪傅关程应酬,问顾真愿不愿意帮他遛个狗,若是愿意,就来他家把robin带走。 和傅尧一块儿举铁顾真或许是不愿意,但帮傅尧遛robin,顾真可是求之不得。 遥记在malibu时,有时傅尧外出有事,也会把robin寄养在顾真家,朝存夜取。 顾真下午等太阳小些,牵着robin出去,robin沿着海岸线疯跑,顾真被他拽进海水里,又跑上沙滩,浑身湿透地回家,让女佣收拾完先别走,帮他给robin洗澡。 回国之后,顾真也曾想再养条狗,去了几次宠物店,但在店里头欢叫着的大型犬、小型犬,温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2 的或勇猛的,都比robin差了点儿劲。 最后一次去宠物店时,是徐如意陪他去的。 那时顾真和徐如意刚打的火热,徐如意三天两头就要找顾真吃饭,这天晚上正好两人约在一家餐厅,顾真就叫上了徐如意下午早些出门,陪他买狗,做做参谋。 徐如意进了宠物店,蹲在地上和一只小泰迪玩了一会儿,回头对顾真说:“这只这么可爱,你就养它吧?” 顾真捧起小泰迪,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顾真原都想去付款了,最后还是没有买。顾真把小泰迪放下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他也不是想养狗,只想养robin。 顾真那方装感情的池子太小,水又浅,好不容易分出一点来,再给不了别的小狗了。 顾真上了十九楼,没回家,直接按了傅尧家的门铃。 傅尧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他衬衫开了两个扣子,领带挂着没系好,像是从起居室里跑出来的,他对顾真解释:“我在换衣服呢,以为你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到。” 顾真看看表,四点半,也不早了,便问傅尧:“你什么时候去?” “我让司机五点到楼下,”傅尧说着,示意顾真关门,“你晚饭怎么办?” “小凌会送过来。”顾真环顾四周,傅尧家装的简单,只有黑白两种色调,干净得和样板间似的。 “你真是……”傅尧想说顾真几句,找不到形容词,只好摇头。 顾真看了一圈,都不见狗的踪影,便问,“robin呢?” “太吵,被我弄玩具房里去了,”傅尧低头系着领带,绕来绕去都绕不好,很苦恼似的向顾真求助,“顾真,你会不会系啊?” “会啊,”顾真不疑有他地伸手按住了傅尧的领口,道,“你得先把扣子扣好。” 说着便两手并用地去扣傅尧衬衫的扣子。 顾真的手指很尖,有一个漂亮的弧度,手指上带着些温热,扣第二颗扣子时,似有似无地隔着衬衣触到了傅尧,扣第一颗时,食指又擦过了傅尧的喉结。 “然后这么绕,”顾真教他,“你看着点儿。” 傅尧不吭声,盯着认真帮他打领带的顾真。 顾真的嘴唇比常人红一些,一张一合地对傅尧说些苦口婆心的话:“也不小了,怎么这都不会。” “顾真。”傅尧突然按住了顾真的手,叫他名字。 顾真还没系完,“啊”了一声,停了手,抬头看着傅尧,傅尧很没办法地对着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会系领带?” 顾真脸上一热,把手缩回去了,还后退了一步,看着傅尧没说话。 “我能不能去你生日会?”傅尧平静地笑了笑,也学着顾真后退了一小步,问。 顾真想了想,才说:“你有手有脚又有票,你来问我?” “我还没去过你的现场呢,”傅尧避过了顾真带着不悦的反问,只道,“不过去了你也看不到我吧。” 顾真不反驳也不肯定,傅尧整了整领带,拿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抬头似是想对顾真说些什么,还没开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司机说他到楼下了。 “我要走了。”傅尧扣下电话,对顾真说。 他去玩具房把robin带了出来,把绳子交给顾真。顾真接过绳子的时候很小心,没碰到傅尧的手。 傅尧不在意地往门口走过去,打开墙壁上的的电子控制板,回头对顾真道:“我今晚要是喝多了,就不过来接它了,你录个我家的指纹吧,万一有急事,能帮我看着点儿robin。” 傅尧都把robin搬出来了,顾真便没说不,安静地录了自己的指纹,把robin带回了家,全程都没有说话。 顾真对感情再迟钝,都发觉傅尧的刻意了。 这几天顾真自己待着的时候,好好回想过傅尧前后的态度的变化,他发现傅尧从前就这样,态度不明朗,动作暧昧,时间过去这么久,傅尧还是没改。 苏宛说傅尧心机深沉的时候,顾真为傅尧说话,是因为顾真觉得傅尧的残忍天真所致,但重遇后,顾真和傅尧越是相处,越觉得傅尧是蓄意而为,傅尧的试探举止和贴心话,当下叫顾真心跳变快,细细想来,却背脊发冷。 顾真不和他计较,不代表他愿意再吃一次闷亏。 他宁可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摊开了说,也不想这样被动地僵持着,不能拒绝,不能承认,不进不退,也不能期待。 第10章 顾真在家等到了很晚,robin睡在了他的地毯上。 过去五年间,顾真几乎不会想到傅尧,想到的也都不坏,他回国后半年做了一张专辑,专辑里有六首歌都是在malibu写的,大多与傅尧脱不了关系。 不论结局如何令人不想回忆,过程总是美好的。 顾真擅于记住美的东西,忘记坏的,他仿佛有两个不同的记忆阀门,放水快,进水少,喜欢的才能放进去,不喜欢的就凭空消失。 就像顾真回忆初吻,只会想起他和傅尧的一大群同学一道去山里露营的那个晚上。 那晚天气很好,漫天的星星,他们点了火,围坐在一块儿,讲了好几个小时的鬼故事,到凌晨大家都还精神奕奕,一个女孩儿提议,玩国王游戏。 那段时间,顾真生物钟很规律,临近一点已经困得快睡着,靠在傅尧身上使不上劲儿,头一点一点的,神智也不清晰了。 傅尧让顾真回帐篷睡觉,顾真又不乐意,非得待着玩儿。傅尧只好又替顾真管牌,又要稳着他,防止他滑到地上去。 玩儿到不知道第几轮,顾真迷迷糊糊倚着傅尧睡过去了,突然有人叫顾真名字。 顾真被傅尧晃醒过来,傅尧手里抓着张扑克牌,说:“顾真,抽到你。” “要干什么?”顾真勉力睁眼,问傅尧。 “准备好了么?”抽中国王的金发男生故作神秘地发问。 “好了。”顾真说着,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些。 “哦,”那个男生面露狡黠之色,打量顾真一番,道,“和抽到j的人接个吻吧。” 小朋友们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 顾真心说学生就是幼稚,环视四周,问:“谁是j?” “我。”傅尧转过头,给他看了看他的卡。 四周静了一刻,起哄声爆发了出来,顾真摇了摇头,伸手攀住傅尧的肩膀,靠过去,同他接了一个很短很短的吻。 虽然那么短,又有这么多年翻过,顾真还是记得傅尧冰冷而微软的嘴唇的触感,和在嘴唇相接时,傅尧瞬间的僵硬。 “这么熟练的么?”傅尧把纸牌传回去,目视前方,看似随意地问顾真。 顾真当然不会曝光自己的零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3 情史,耸了耸肩,一副对此类游戏司空见惯的模样,心跳却迟钝地快了起来。顾真被点名要接吻的时候没紧张,亲傅尧的时候没犹豫,等到所有人都重新投入新一轮游戏,顾真突然口干舌燥,从脑袋烧到了手心。 亲嘴而已。顾真瞥了傅尧一眼,傅尧正接过牌,要递给顾真。顾真没接,强作镇定道:“我去睡了,” 傅尧收回了手,说好,顾真边走回了帐篷,打开了他的睡袋,躺了进去,在隐约有光的黑暗里,平复心神,双手交握,告诫自己不要像一个中学生一样,因为刚刚接过吻,就想要去摸自己的嘴唇。 傅尧是个特别有活力的人,至少五年前是。 顾真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事儿,有些睡不着,便走到客厅去倒水。 在深夜里,robin的耳朵变得很灵,顾真一走到吧台边,robin的头就支起来了,转头看着要拿杯子的顾真,呜了一声。 “睡吧。”顾真对robin伸手,隔空作了个安抚的手势,robin便又把头放了回去,重新沉入梦里。 顾真把瓶子里的苏打水倒进杯子,水位慢慢上升,杯子放在吧台上,微弱的一盏夜灯的光罩着顾真和他周身的事物,他手底下的大理石台面上也隐隐有些潋滟的水光。 顾真看着水,便忆起傅尧回学校前的不久的某一天,他非要带顾真去夜泳。 傅尧带着泳镜,披着浴衣,从自己阳台上翻了过来,敲顾真阳台的玻璃门,在外面低声叫他:“顾真,开门。” 顾真刚写完几个旋律,就被傅尧打断了,走过去拉开了纱窗,隔着玻璃问傅尧干什么。 “出去游泳吧?”傅尧的声音穿过玻璃,有些失真。 “不去。”顾真拒绝了,刚要把纱窗拉回去,傅尧立刻喊住他:“等等!” 顾真手肘靠在玻璃上,脸也离玻璃很近,不耐烦地对傅尧不发出声音地做口型:“有话快说。” 傅尧看着顾真,手按着玻璃,额头贴上来,也学顾真做口型,但他说了一长串,顾真根本看不懂,便还是打开了阳台的门,问傅尧:“你说什么?” 顾真阳台玻璃窗的门是往里开的,他一开门,傅尧的手失了支点,人往前倒了一下,手按上了顾真的肩,傅尧晃了一下就站稳了,手却没从顾真肩膀上拿下去,他低头对顾真说:“不游也行,你下来替我看着robin。” 时间还不晚,顾真穿着拖鞋跟他下去了。 顾真只会最基础的自由泳,坐在沙滩椅上远远看傅尧在海里随波起起伏伏,看得走神。他手里拽着robin的绳子,robin绕着顾真的沙滩椅满场跑,想冲去更远的地方,总被绳子拽回去。 顾真坐的位置和傅尧有一点距离,robin转了几圈,开始往海的方向冲,顾真和它僵持了几分钟,也站了起来,被robin拉着走过去。 顾真脱了鞋踩在沙滩上,越往海边走,沙子越是变得湿润软凉,海水一波一波地往他脚边打。 傅尧看见了顾真,便往岸边游游,到浅的地方,傅尧换成了站姿,向顾真走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海里就来了个大浪,顾真猝不及防得被泼湿了半身,睡袍下摆紧紧贴住了他的腿。 傅尧看见顾真狼狈的样子,毫无同情心地大笑,问顾真:“大哥,你穿着睡衣啊,你怎么不躲。” “我没看清,”顾真说着,解开了睡袍的绑带,直接把睡袍脱了,挽在手肘上,道,“难受死了,我回去了,你自己遛狗吧。” 他刚一转身,就被傅尧拉住了,傅尧说:“反正都湿了,不如来游一会儿。” 傅尧捉住顾真牵着狗的右手手腕,把狗绳的环从他手心里挖出来,往robin那儿一扔,对robin道:“乖,自己去玩。” 说罢他就拽着顾真往海里走,robin得到解放,立刻叮叮咚咚跑远了。 顾真手里还拿着睡衣,不情不愿地说:“不是说好了我看robin么?” “玩玩儿呗,不好玩儿算我的。”或许是傅尧的声音太低沉,顾真觉得他贴着自己的耳朵在说话,可傅尧身体又规规矩矩,保持着正常的距离,好像他真的在同顾真分享他最喜欢做的事儿,顾真只好被他说动了。 顾真随着傅尧往前走,海水浸没了他的小腿,膝盖,腰腹。 在快没过胸口时,傅尧说:“来吧,你会游泳吧?” “会。”顾真把自己浸进海水里,游了起来。 傅尧见他自得其乐,也便换了个方向,往远方游去。 顾真怕游远,绕着一块小礁石打圈,起先还能看见傅尧,听见划水声,过了一会儿,顾真发现傅尧不见了。 他停下来,四下张望,海里很黑,他也看不真切,顾真觉得占满整个视野的黑,和浪潮的声音加在一起,就有点儿瘆人,他掉头往海滩上游,想回到岸上,大腿上却擦过一个东西。顾真一开始以为是水草,但是这东西又却带着与海水不同的温度,和诡异至极触感,叫他头皮一麻。 他顿了一下,加快速度往前游,腿突然被一个东西缠上了,那东西挂在顾真腿上,开始一下一下地拉扯顾真。顾真吓了一跳,他挣扎起来,抬高声音叫着傅尧的名字,和缠着他的东西和他对抗着。 “怎么了?”傅尧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不久,一双手拉住了顾真的手臂,傅尧很紧张地靠过来,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腿上的力气松了,顾真喘着气,刚想说话,一个东西从他们前方的水里钻了出来,顾真吓得捏紧了傅尧的手,重重跳着的心好像猛地蹿起来,卡住了他的咽喉,叫他声音也发不出。 “robin,”傅尧叫了那个东西一声,又拍拍顾真的肩膀,道,“别怕,是robin。” robin的眼睛闪着亮光,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欢快地朝他们游过来。 顾真腿上的东西还在,他抓着傅尧,说:“我腿上好像缠了东西。”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说:“我下去看看。” 接着他便戴上了泳镜潜了下去,顾真觉得傅尧的头发碰到了他的腿,然后有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把缠着他的东西拿掉了,又过了几秒,傅尧浮了上来,把手里的东西给顾真看:“你被robin的绳子缠住了。” 顾真松了口气,但心跳依然没有平复,他稳了稳心神,说:“我上去了。” 傅尧没说什么,带着robin跟在他后面一块儿上了岸。走到沙滩上,傅尧把robin扛了起来,对robin道:“robin,你吓到顾真了。” robin似是也知错了,不敢乱动。 走近了房子,傅尧又和顾真说:“对了,我家吹风机坏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4 我带robin去你家吹个毛。” robin这天连在他最讨厌的吹毛时间里都很乖。 顾真换了条睡袍披着,看傅尧抓着吹风机,翻动robin柔顺的毛发,加快吹干的速度。 傅尧开始吹robin的头顶,他背对着顾真半跪着,裸着上半身,只套了条放在沙滩椅上的运动短裤,傅尧背部的肌肉不夸张,但很匀实,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顾真头发比傅尧长不少,水顺着脖子往下滴,他就拿毛巾擦了擦。 把robin吹干了,傅尧要带它回院子里睡觉,要走顾真家的正门,顾真去给他开门。 海边晚上的夜风还是凉爽的,带着股很淡咸腥气,夹着草木被晒过的气息,绕着夜行的人不散。 顾真看着傅尧牵着robin走到隔壁,隔着低矮的树篱,又看傅尧把robin赶进它的豪华狗窝,正要准备回家洗澡,傅尧叫了顾真一声,朝他走过来。 顾真手轻轻搭着树篱,等着傅尧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傅尧和顾真对视了半分钟,盯得顾真又有些紧张了,傅尧才低头,缓缓靠近了顾真,他没有问可不可以,可顾真也没推开他,他们很自然地接吻,好像这些举动,都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 傅尧的嘴唇还是冰,顾真闭起了眼睛,傅尧吻得不久,也很克制,发乎情而止乎礼,在动情前便移开了。 他还是注视着顾真,月亮在他背后,顾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到傅尧对他说话,语气里带着笑意:“回你上次国王游戏的礼。小顾哥哥,我下个礼拜回学校了。” 顾真被挂在千尺高空的心下降了二十米,像是终于又感受到了一丝风带来的凉气,大脑也不再烧得那么滚烫了。 但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半晌才说:“你也不算生疏。” “大哥,”傅尧笑了,“我都十九岁了。” 顾真的手突然疼了疼,他发现自己抓树篱抓得太紧,紧得叫树篱上的木刺扎进了手心,他松了手,自以为面不改色地对傅尧说:“十九岁长大了,你下次去商店自己买酒。” “别这么认真么,”傅尧靠过来,和顾真撞了撞肩,认错,“我错了。我决定回学校之前带你去浮潜一次,说了这么久了,得说到做到。” “……不去行不行?”顾真无奈地说,“是你说了那么久,我又没答应。” 顾真不喜欢晒太阳,傅尧不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不爱晒太阳的人,说了好几次,要带顾真去感受一下太阳和海水的好。 “你答应了的,就这么定了,我去借船,”傅尧不理会顾真的拒绝,擅自道,“好了,太晚了,快睡吧,晚安。” 傅尧转身往房子里走了,顾真顿了顿,也走了回去。 他转开门把手前,心说什么下次商店买酒,傅尧都要回学校了,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而傅尧说带他浮潜,最后也未能成行。 时间有时候并不能改变很多,顾真还是顾真,傅尧还是傅尧。 robin醒了,跑到顾真身边,用温热的身体去蹭顾真的腿,顾真蹲下来,摸了摸robin的头,从怀缅的情绪里抽身出来,回房间睡觉。robin跟他进了房,躺在他脚边,顾真说了两次让robin下去,robin都没下去,顾真困意来袭,就昏昏沉沉地进了睡梦里去。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顾真是被robin压醒过来的。 他觉得身上很沉,四肢也酸痛无力,睁眼一看,robin趴在他身上,像是把他的身体当成了枕头,压得严严实实。 顾真抓过手机,想看时间,见屏幕上有不少未读消息,就打开来看,小凌给他发了12月的行程表,苏宛问他好点儿没有,顾莘报了平安,还有傅尧的几条消息。 傅尧的消息都是凌晨三点多发的,说自己刚到家,如果顾真醒了,就给他回个信。 顾真想了想,回了个:“醒了。” 他以为傅尧会过很久才回,没想到傅尧立刻回过来了,问顾真:“我能过来么?” 又问:“robin怎么样,乖不乖。” 顾真想了想,让傅尧过十分钟再来,又拍了张robin压在他身上的照片,发给傅尧。 傅尧没回,几乎是几秒种后,顾真家的门铃就响起来了,跟要债似的响个不停,robin醒了,从顾真身上翻了下去,跳到地上,又团了起来。 顾真揉了揉脸,又给傅尧发:“别按了,我洗个脸。” 外头的门铃声才停下来。 五分钟后,顾真慢吞吞走过去给傅尧开门,傅尧脸臭得要命,一眼不发四处看。 “你找什么?”顾真在他后面问他 “狗呢?”傅尧板着脸问。 “在我房里。”顾真刚说完,robin就跑了出来,摇着尾巴朝顾真蹦过来。 傅尧伸手指着robin,阴沉地叫了一声:“坐下。” robin训练有素,听见主人的命令,立刻刹车,乖乖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看着傅尧。 “你干什么?”顾真见傅尧对robin这么凶,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摸了摸robin的头顶,转头对傅尧语气不大好地说,“昨晚上我等到一点钟,你脸色难看什么?” 傅尧原本满面不好惹,肉眼可见地缩了,对顾真赔笑道:“我不是脸色难看,我在教育robin。” “robin很乖,”顾真弯腰,揉了揉robin的后颈,轻声说,“就是有点儿重,它几斤了?” 傅尧看着顾真不说话,顾真又直起身问了一次,傅尧才如梦初醒般说:“不知道。” 顾真便不理他了,走去餐厅做咖啡。 robin想跟过去,被傅尧喝住了,傅尧拽着robin的绳子往门外走,对顾真道:“我去给它喂点儿东西。” 顾真没抬头,忽然门口传来robin呜呜叫的声音,以为傅尧在虐待robin,有点儿生气地过去看,发现傅尧单手把robin抱了起来,正要开门。 “你把它放下来,”顾真要去把robin抱下来,“它不舒服了。” 傅尧背对着顾真不给他抱robin,打开了门走出去,拖鞋都没换:“我过会儿回来,给我开门。” 十分钟不到,傅尧又过来了,看上去神清气爽。 “robin吃完了?”顾真开了门,狐疑地问他。 傅尧点头:“吃了。” “那怎么不带过来?”顾真又问他。 傅尧抓着顾真肩膀往里推:“它太烦人了。” “我不觉得……”顾真被他退了两步,努力回头道,“我自己走。” 傅尧突然松了手,又后退了一步,指着门口的显示屏道:“我想录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5 个指纹。” “你录我家指纹干什么,”顾真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顾真又想去餐厅喝他没喝完的半杯咖啡,就又被傅尧拦住了:“这样像昨晚那种情况,我就可以来把robin带走了。他压着你你睡不好。” “不要。”顾真还想走,傅尧手一伸就拦腰把顾真弄回来了,摁在墙上,顾真抬头,看傅尧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下巴上青茬茬一片,嘴唇抿着,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看着顾真。 “我昨天晚上睡了三个小时,”傅尧低声下气说,“下午还要去给你的徐如意做专访。” 顾真愣了愣,轻声说:“那和录指纹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傅尧说着,抓起顾真的手,手心紧紧覆盖着顾真的手背,强迫顾真按触屏,“我不管,我要录。” 顾真没办法,说:“那你别压着我,你这样我弄不了。” 傅尧这才松开,盯着顾真输密码,扫描指纹。顾真刚把密码输完,傅尧就问他:“147c9205b87av什么意思?” 顾真受不了了,转头问他:“你今天有什么毛病啊?” 傅尧不说话,看着顾真,顾真和他对峙一会儿,妥协了:“宛宛帮我改的随机码,说我从前密码有点儿简单了。” “你全家姓名缩写加生日那个?”傅尧一下就猜到了,“那个可不止是有点儿简单吧。” 顾真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看他。 傅尧还给顾真提意见:“随机码不好记,不如换成我的名字和生日,肯定没人能想到。” 顾真瞪着傅尧,说:“你没有发现我已经记住了么?” 傅尧愣瞪了几秒,举手道:“昨晚睡得太少,精神不好。” 顾真走回了餐厅,傅尧亦步亦趋跟过来,问顾真:“下午你陪我去专访吧?” 不等顾真说话,傅尧又说:“我听人说徐如意很厉害,我怕吃亏。” 顾真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尧,说:“你还会吃亏吗?” 傅尧闻言,对顾真笑了笑,靠过去搂着顾真的肩,开玩笑似的问他:“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小顾哥哥。是还没睡醒么?” 傅尧手劲儿大,又轻轻一拉,顾真就被他圈住了。傅尧身上很热,嘴唇都快碰到顾真的鼻尖,他对顾真亦真亦假地抱怨:“傅关程给我安排的财经周刊我推了那么多本,我为什么要去吃徐如意的套路,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 顾真想说“你可以不吃”,但又觉得这样好像太过冷漠了些,就轻推了傅尧一下,说:“知道了,你让让。” 傅尧放开了他,靠着摆在回廊里的钢琴,硬是要顾真马上表态:“陪不陪我?” 顾真最后还是陪傅尧去了,但这是因为他怕傅尧跟徐如意单独呆着,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徐如意和傅尧约在他那家店里,清了场,顾真打电话过去和苏宛报备,苏宛听上去并不是很愉快,顾真假装没听出来。 “别被拍到,”苏宛例行叮嘱,“我让小凌带着保镖过来。” “不用了,”顾真马上说,“用不着。” 苏宛“嗯”了一声,在那头跟人说了不知什么,又回来对顾真冷冰冰地说:“顾莘跟我说了,你下周跟着傅尧的教练训练,是吧?我跟教练联系过了,是还可以吧,不过你和傅尧的训练时间肯定是会错开的,你安排在白天。还有,你的mv快做完了。” “我知道,我看到日程表了,”顾真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翻他本子的傅尧,说,“小凌要请三天假?” 苏宛不满地说:“是啊,做伴娘,说什么想去接束捧花。等她到我这个年纪,捧花丢过来马上伸手挥开。” 顾真笑起来,又和苏宛说了几句,保证不会有出格表现,苏宛就放过了他。 他们下了楼,傅尧先帮顾真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顾真忙着回小凌信息,坐进去人一动不动,傅尧干脆替他系上安全带才关上门。 “哪条好看?”顾真靠过来,给傅尧看手机里的几条纱裙。 傅尧上下打量顾真一番,不太确定地问他:“你穿?” 顾真噎了一下,说:“小凌。” 小凌发了几条裙子的照片给顾真,问他哪条适合自己,顾真认认真真一一查看。 “她穿这条会不会看上去瘦一点?还是这条,”顾真给傅尧看了两张裙子的照片,又说,“我不太懂女孩子。” “我也不懂啊,大概是吧,”傅尧看着裙子说,“不过你给我看的这两张不是同一条吗。” “不是的。”顾真不相信,他把两张照片发给小凌,左手慢慢打字:这两条不错。 过了一会儿,顾真又收到一条信息,傅尧扫了一眼就瞧见小凌发了一阵页的省略号。 小凌又补了一条回信,傅尧没看,目视前方问顾真:“是不是同一条?” 顾真默默地把手机屏锁上了。 傅尧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顾真的肩,抽走了顾真的手机,放在杯架上,道:“帮我指路,不要看手机。” 只不过顾真的指路能力实在令傅尧无法呼吸,时而左右不分,时而走神错过高架入口,最后傅尧开了导航,顾真才说:“你刚才没问我,我就没说,其实我不太认识去徐如意餐厅的路。” 顾真回国后,又恢复了不开车的状态,一来是顾真的车技不足以应付s市拥堵的交通,二来,他需要出门时间也并不多。 “知道了,”傅尧举白旗,“我现在知道了。” 到了徐如意店里,徐如意带了个金融专业的副主编站在外头迎接,他一见到顾真,很惊讶地问:“你来干嘛?” “我找他来的,”傅尧在顾真开口前解释,“听说徐主编很厉害,我就把顾真带来了,希望徐主编看在顾真面子上手下留情。” 徐如意笑笑,和傅尧你来我往客气几句,让傅尧里面请。 灯光摄影都等在里面,徐如意带了化妆师,傅尧摆摆手说不用,徐如意看了看傅尧,也没有勉强。 顾真不好过去,就待在不远的地方坐着看他们聊,傅尧跟徐如意聊了很多,从公司谈到生活,顾真听出了傅尧有所保留,但傅尧说话,就连保留都显得坦荡。 傅尧最近正装穿的次数不少,头发理得很短,谈到经济时政时,傅尧脸上的笑意减了,面容便显得很锋利。 顾真盯着傅尧的脸,总觉得傅尧以前脸上还没有这么瘦削,那时看上去少年气更多一些,现在如果傅尧没有表情,就一点儿都不像顾真认识的傅尧了。 傅尧好像感受到了顾真的眼神,目光投了过来,同顾真对视,紧接着便笑了笑。 徐如意也马上看了过来,眼神里有点疑问。 顾真低下了头,玩起了手机。 他右手受了伤,不方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6 便打字,好几天没开社交软件,现在一打开,发现他姐还发了去给他面试保镖时的照片,拍了个印了蓝色保全公司logo的杯子,说来给倒霉弟弟找保姆,下面几个朋友评论顾莘,说看到了新闻,请代他们问候顾真。 傅尧还点了个赞,顾真想了想,回复:“今天没有带保姆。” 顾莘恐怕是一刻都没离开手机,没几秒就回复:“为什么不带?????” 没等顾真回复,顾莘就发信息过来,重新问他一遍,为什么不带保镖。 顾真便说:“和傅尧在徐如意这里,带保镖不方便。” 顾莘说好,又说傅尧在就行。 顾真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采访的几人,回顾莘:“傅尧和保镖还是不一样的吧。” 顾莘过了一会儿,才回顾真说她有个突发的视频会,要去准备了,让顾真跟紧傅尧,别跟丢。 顾真无聊到拍了一张店里窗外的风景,发在社交软件上,然后开始乱看,还顺着他姐的关注摸过去加了几个朋友,又给朋友们发信息说赶快关注他。 “你在玩什么?”徐如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来,顾真吓了一跳,转头看,问徐如意:“你们结束了?” “嗯,”徐如意点头,又指指还坐在那边的傅尧,“傅总还要补几张照片,刚才光线不好看。” “不是小小傅么?”顾真拆穿他。 “是啊,我借了一堆衣服来,说不换就不换,外景也不乐意出,只愿意在这里拍几张照片,”徐如意背对着傅尧,确保不会被傅尧看到,小心地翻了个白眼,“给我看看你在玩儿什么。” 顾真和徐如意加了好友,傅尧就走了过来,见徐如意边浏览顾真的账号,边嫌弃顾真只发了三张照片。 “这狗谁家的?”徐如意刚问出口,就想到了顾真提过的傅尧家的金毛。 “我家的。”傅尧说。 徐如意看了傅尧一眼,客气地说:“一看就是养得不错,几岁了?” 傅尧说五岁,徐如意顿了顿,问他:“是美国带过来的啊?” 傅尧点点头,道:“检疫有点麻烦,不过还是想把他带过来。” 徐如意点开来看,大金毛对着镜头伸舌头,看上去和拍照的人特别亲热。 “robin和顾真亲,”傅尧说,“我给他拍照从来不看镜头。” “顾真,你这种就叫叶公好龙,”徐如意说,“轮到自己养就放弃了。” 傅尧在一旁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顾真觉得徐如意马上就要卖他了,想转移话题,问傅尧:“robin中午吃什么?” “我助理去喂了,”傅尧说完,又回头随意地问徐如意,“徐主编,顾真怎么叶公好龙了?” 徐如意瞥瞥顾真,说:“有阵子,这个人去了至少二十次宠物店,想买条狗,最后还是没买。” 傅尧一下笑了,也看了顾真一眼,顺着徐如意道:“是么?” “是啊,就几年前,从大型犬到小型犬全看了一遍,我陪他去的那次,他在门口站了半小时,把我挑的那条小泰迪抱起来又看了十分钟,最后跟我说,算了,走吧,”徐如意记性好得要命,活灵活现把顾真当时的样子学了出来,“他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我还是买下来送我朋友了。这就是我们的顾真。” “是啊,”顾真不甘示弱道,“有你我就不养狗了。” 徐如意笑着骂了句脏话,指着门口说:“你可以滚了。” 顾真和傅尧刚上车,徐如意的信息就来了,顾真打开一看,头都大了,徐如意发的是:“他在追你。” “怎么了?”傅尧看顾真两只手握着手机打字,右手手心还贴着胶布,就把顾真右手拿过来,碰碰他胶带边上的皮肤,问他,“还疼不疼?” 顾真把手机放到一旁,摇了摇头,说:“已经结痂了,不碰到伤口就不疼。” 他的手机不停地震,都是徐如意给他发的信息,顾真拿起来把震动也关了,傅尧瞥了一眼顾真一直亮起来的屏幕,对顾真说:“下午陪我遛狗吧。” 顾真打了个哈欠,任谁在场,都会以为他要拒绝了,他却说:“等我睡醒。” 他们回到家,傅尧邀请顾真到他家吃饭,说要亲自下厨。 顾真跟他上了楼,robin还是不在,顾真四顾一番,问傅尧:“不是遛狗么?” “现在去洗澡了,”傅尧立刻澄清,“早就定好的,洗完就送回来,我们再去溜。” 顾真勉强点点头,问傅尧:“你做什么给我吃?” 傅尧道:“意面行不行?” 顾真同意了,傅尧让他在客厅坐一会儿,顾真也没跟他客气,坐在傅尧家的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才亮起来,显示暂无播放源,顾真低头研究遥控,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傅尧走了出来,道:“我帮你吧,你想看什么?” 顾真让傅尧给他找了十分钟,挑到一部之前他一直想看的电影看了起来。不过由于傅尧家里沙发太软太舒服,顾真昨晚又没有睡好,没看多久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傅尧做完了面,过来把他唤醒。 顾真还没睡够,只是傅尧一直轻轻摇他的肩膀,又叫他的名字,顾真只好睁开眼,然后慢慢坐了起来,呆呆地问傅尧:“吃饭了?” “吃完再睡吧。”傅尧点头道。 “robin什么时候回来?”顾真没站起来,抱着傅尧的枕头问他。 “……”傅尧有点无奈地半跪下来,平视顾真,问他,“你就这么喜欢我的狗么?” 喜欢到跑了那么多趟宠物店,最后也挑不出一只能够带回家的狗。 “我把它送你你要不要?”傅尧又问。 顾真看着傅尧,没说话,他像是没睡醒,又像欲言又止,过了好一儿,顾真才说:“我不是……” 他说了三个字,又停了下来。顾真看着傅尧的眼睛,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我不是饿了么。”顾真强行转移了话题。 傅尧“嗯”了一声,没追问顾真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只把顾真拉了起来,带他去餐厅吃饭。 顾真吃着傅尧做的面,有点儿走神,吃完了都没尝出味道来。 他脑袋里反反复复,想说的那句话都是,不是喜欢它,是喜欢你。可是如果说出来,又很失礼。 顾真以前没能开口说,那么这次,他也不想要做先说的那个人了。 这天下午,徐如意忙里偷闲,锲而不舍地给顾真发了很多分析,比如傅尧对顾真的态度,比如傅尧突然答应这次访谈的动机,他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回应。 晚上,徐如意请一个品牌的负责人吃饭,吃完饭他说续摊,走出包厢,他给顾真设的来信音响了,就立刻拿出手机来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7 徐如意的助理发现徐如意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却看见徐如意呆愣在原地,一脸惊恐。 顾真只回了徐如意一条,“如果是就好了。” 第12章 顾真之前的单曲宣传行程因为突发状况中断,mv一发,他又开始繁忙起来了。 十二月上半,顾真跑了近十个城市宣传,一回s市就是排练、健身或者泡录音室,再不就是去宣传活动,几乎没着过家,有几天为了方便去机场,甚至睡在酒店。 傅尧也陪傅关程去了欧洲,要待两周才能回来,robin依旧放在了助理家中。 走之前两人没成功见上一面,傅尧上了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说自己百无聊赖,硬要在傅关程眼皮子底下和顾真视频。 顾真刚回到酒店洗完澡,一接通,傅尧就皱起眉头来:“头发怎么是湿的?” 顾真瞪他一眼,把手机丢到一旁吹头发去了,傅尧戴着耳机,看看了好几分钟的酒店天花板。 顾真擦干了头发,拿起手机,发现视频还连着,傅尧似是把手机支在一旁,聚精会神看东西。 顾真清清嗓子,傅尧就把手里的合同纸放下了,顾真问他:“你怎么不挂啊?” 傅尧没回答顾真的问他,继续他们白天断断续续的短讯里的话题:“十二月真的一个休息日都没有了么?” “嗯,”顾真侧躺到床里去,拿着手机和傅尧视频,他头发有些长了,掉下几缕来盖住了眼睛,他伸手拨开了,对傅尧说,“难道你有么?” 顾真靠在白色的枕头上,他头发很久不染,又黑又细地被他拢在脸颊边,看上去唇红齿白,眼睛微微眯着,又像困了,又好像只是对傅尧很有些依赖。 傅尧看着顾真,好一会儿才轻声对他讲话:“你有我就有。” 顾真笑了笑,并不信他。 “我十八号回来,你在不在s市?”傅尧又问顾真。 坐在不远处的,正听秘书汇报的傅关程听见了傅尧的问话,抬头看了傅尧一眼,傅尧不甚在意地低声同顾真商量:“空一个晚上给我好吗?” 顾真抿了抿嘴唇,刚要说话,门铃响了,同傅尧说了句“再说吧”,便挂了电话。 门外站着的是徐如意。 徐如意来b市参加朋友的婚礼,两人正好住在同一家酒店,徐如意就问顾真要了房号,跑过来说要夜谈。 只不过他一进门,顾真就走回电脑边,把制作人刚发过来的新歌编曲按了继续播放,很不给面子地问徐如意:“你不困吗?十一点了” 苏宛现在去哪儿都要带上顾真的健身教练,顾真白天马不停蹄,晚上在酒店的健身房训练了一个钟头,现下浑身酸疼,还有工作,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这么早,怎么会有成年人觉得困?”徐如意大大咧咧坐在顾真的床上,盯着顾真给他倒了水,旁敲侧击道,“对了,傅尧的访谈快出了,我给你看看?” “不用,”顾真拒绝,“我那天又不是不在。” 徐如意并未放弃,连连向顾真抛出问题,顾真都不接招,等徐如意喝完半杯水,就赶他走。徐如意见顾真确实累,也没久留,只约了s再聚,就又走了。 傅尧人在欧洲,却像没有时差,顾真有时收到傅尧的信息,看一看世界时钟,甚至怀疑傅尧到底是人不在欧洲,还是根本不睡觉。 这几日苏宛不再和顾真聊傅家八卦,顾真自己倒是常常去搜索豪门恩怨新闻,傅尧陪傅关程去欧洲的消息讨论度不低。傅关程去视察他刚刚并购的公司,不带大儿子却带了个小儿子,资深评论家对此纷纷发表看法,认为傅关程的继承人,已不作他选。 到了十六号这天,顾真回到了s市。 接下来的时间,小凌请假回老家做伴娘,苏宛排了三天的集中体能训练给顾真。 顾真下了飞机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对苏宛说:“宛宛,我练两天,休息一天。” “为什么?”苏宛和教练同时回头看他。 “太累了,”顾真真诚地说,“怕到演唱会,我撑不住要生病。” 苏宛看了看行程表,觉得顾真这几天确实是累着了,就同意了,还要教练把集中训练的强度给降低。 “对了,”苏宛丢了一本杂志给顾真,“徐如意让我给你的。” 顾真拿起来一看,是给傅尧做专访的那期,便翻开来,当着苏宛的面看起来。 顾真撑过了十七号,又撑过了十八号,晚上到家,腰酸腿软地上楼,在客厅翻看那本看了两天的杂志,又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顾真看看时间,凌晨两点钟,他走到客厅想喝水,看见客厅堆了一大堆东西,心中一惊。走过去掂了一个,看见盒子上写着给顾真,又想起来傅尧录了他家里的指纹,觉得大概是傅尧拿来的,就把盒子放回去,打算明天再问了。 他喝了几口水,刚要回房睡觉,再次路过客厅,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顾真走过去看,见傅尧盖了张薄毯子,沉沉睡着。 傅尧睡着的样子不再那么开朗阳光,他的眉间微微皱起来,好像在跟谁生气。顾真弯腰看了他一小会儿,伸手想推推他的的眉心,刚碰到傅尧的皮肤,手就被抓住了。傅尧的眼睛睁开了,眼里全是冷淡和警惕,但他辨认出顾真,紧绷的情绪就缓和下来了。 顾真的手被傅尧捏得生疼,他皱皱眉,还没开口,傅尧先松了力气,问顾真:“几点了?” “两点,”顾真说着,站直了,低头看着傅尧,反问他,“你怎么在我沙发上睡着了?” 傅尧也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微抬起头,对顾真说:“我想早点看见你。” 傅尧声音虽轻,但口齿清晰,顾真却觉得总是觉得他说起话来黏黏腻腻的,只是谈话,都好像已经被他拉在身旁,抱进怀里。 不等顾真说话,傅尧指了指客厅里那大包小包的,说:“给你带了礼物。” 顾真原本昏沉着,听见礼物,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从礼物堆里随手拿起了一个长圆筒,问傅尧:“都是什么?” “拆了就知道了。”傅尧起身,去给顾真拿了把剪刀,递给顾真。 顾真接过来,干脆坐在地毯上,拆起了礼物。 傅尧真的给顾真带了很多东西,从运动腕带到手工口琴,拉拉杂杂,什么都有。 顾真拆到了最后一个用木头钉起来的大框子,傅尧却不让他自己拆了。 “这个我来拆吧,你不会。”傅尧挡下了顾真的手,去隔壁拿了起子和锤子,拆出了一副上周刚在柏林被拍出天价的画。 “知道你很喜欢,就拍来送你了,”傅尧把拆出来的木条扔一旁去,对顾真说,“就当做生日礼物。” 顾真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8 有些愣神地看着傅尧。 起居室里只开了地灯,光线不亮。 傅尧特别不怕冷,又仗着顾真家里暖气足,穿得和五年前像极了。他看着顾真的眼睛,很诚恳地说话,好像他并没有给顾真很多,反倒承着顾真什么情,才要这样把一切他觉得好的东西都堆到一起去,好讨讨顾真的欢心。 顾真与他对视了半晌,有些羞愧地低声对傅尧坦白:“我没给你准备东西,下次会有的。” 傅尧笑了笑,对顾真说:“你明天是不是空给我了?也算礼物了。” 顾真呆了呆,先问他“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又才想起来似的对傅尧道:“你怎么知道的?” “问了教练,”傅尧说,“怎么都行,我听你的。” 说罢,傅尧站了起来,说既然顾真把礼物拆完了,他就要回家睡觉了。他连装垃圾的大袋子都准备好了,捋起袖子,把顾真拆出来的盒子一件件丢进去,任劳任怨地装完了垃圾,正要往门外拿,顾真把他叫回来了,说:“别拿了,明天保洁会弄的。” 傅尧点了点头,放下袋子要走,顾真追问他:“你明天几点起来呢?” “谁先起来就先发个信息吧。”傅尧保守地说,重新转头往门口走。 顾真又在后面说:“傅尧,你说,这幅画我挂到哪里?” 玄关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如果挂在回廊,色调和钢琴不太搭。 挂到卧室,动机好像有点不纯。 顾真想着便发起呆来。 “还睡不睡了?”傅尧走回去,把坐在地毯上抱着画框一角的顾真拉了起来,顾真困得眼角泛红,站着都晃,靠着傅尧,和没骨头一样,软热的肉透过丝绸质地的睡衣,贴在傅尧胸口。 傅尧低头看着顾真,手动了又放下,动了又放下,最后抓住了顾真的肩,把他往卧室推。 顾真给傅尧推得跌跌撞撞得,推回床里去。等顾真躺好了,傅尧又替顾真盖好了被子,走到顾真卧室门口,给顾真把灯关上了,才说:“小顾哥哥睡吧,晚安。” 顾真早上八点自然醒了。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没有未办事项,就发了几分钟的呆,把窗帘按开了,外头阴云密布,看上去一整天都不像会出太阳了。 顾真下床洗漱完了,看着镜子,磨磨蹭蹭往外走。他觉得他昨晚大概做了梦,很好的那种,醒过来难免会缓不过劲。 刚想打开卧室门,顾真又回去拿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罩了条毛衣,才重新走出去,他经过挂满了画的走廊,经过书房和工作间,远远就看见沙发背后靠着一个大画框,旁边还堆了一些小东西。 顾真走过去,近距离看了看那幅他喜欢的画,又拿起口琴吹了吹,因为天气和低血压而沉郁的心,突然被注满了新血,怦怦怦怦跳了起来,声响大得叫顾真有一些羞赧,浑身发热,从耳后烫到了舌尖。 顾真低下头,抓着手机,打了好几次字,给傅尧发短信,问他有没有醒,又抬头看看外头,罕有地看什么都觉得喜气洋洋。 傅尧过了几分钟回复顾真,说他已经在晨跑,回来给顾真带早餐,问他要吃什么。 顾真说了随意,又跑去书房把电脑拿出来,浏览了很多网页,设想起今日行程。 傅尧开门进来,看见顾真严肃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个笔电在敲敲打打,傅尧随口问他:“在工作?” “在订票,”顾真抬头说,“今天带你去看《不眠》。” 《不眠》是部音乐剧,在malibu时的某一天,顾莘给顾真发了这部戏演出信息,问顾真想不想看。 顾真就约傅尧一道去看戏。 两人什么行程都订好了,到了临行前一天,傅尧又说自己有急事,马上要出门,顾真只好一个人去了,住回了家里。 顾莘见顾真被人放鸽子,一定要陪他去看,还找上了她当时的男朋友,整一场观看体验都不大友好。 所以五年后顾真再次看到《不眠》在s市的演出消息,便觉得或许是命中注定,要他在s市重看一次。 傅尧说好,又走到沙发旁,看着顾真说:“我去订包厢票吧。” “包厢售空了,”顾真合上了电脑,放到一旁,对傅尧微微笑了笑,“我订了普通的前排票。” 顾真笑得少。 那时顾真修整回国后,苏宛很怕他被不怀好意的人拍到不好的照片,写进新闻,就让他少作表情。顾真原本也不爱多外露情感,后来他重新走了起来,面无表情地习惯也一直没改过来,面对镜头笑,也是公式化的笑容。 不是顾真身边熟悉的人,都已经不知道放松的顾真是什么样的。只有在补老访谈的时候,还可以看见那个懵懂一些的顾真,他十九二十岁有时候面对镜头会走神,才有点儿好接近的模样。 傅尧呆了一下,等顾真跳下沙发,把他手里拿着的早餐纸袋接过去,傅尧跟过去问:“普通票你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顾真边走边打开袋子,看了看傅尧给他带的,自信地对傅尧说:“今天工作日,下午人少,我们掐着开场时间去,没事的。” “……没事吗?”傅尧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又说,“你难得休息,我陪你待在家也不错,不必非去外面。” 顾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傅尧一眼,傅尧立刻举手投降:“我们去看戏,看戏。几点的票?” “两点半。”顾真坐在餐椅上,跟傅尧阐述他的打算,“我准备换套衣服,到你那里找一件。” 傅尧满腹疑问,但还是听顾真继续说:“我的衣服看上去都差不多,我要找点不一样的。” 傅尧笑了,又被顾真看了一眼,只好马上收起笑容,严肃点头,还拿了顾真放一边的笔和本子,想做笔记。 “不用记了。”顾真说着,伸手把小本子从傅尧手里抓回来,又咬了一口面包,开始吃早餐。虽然顾真的表现并不那么明显,但是他眼睛亮亮的,就让傅尧觉得顾真很高兴。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傅尧伸手把顾真快戳进眼里的头发拢到他耳朵后面。顾真哪儿都生得漂亮,耳垂小巧,白皙里带着粉意,傅尧手指不留心就碰到了,是有些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顾真偏过头瞅瞅傅尧,说:“这怎么看出来?” “不知道,”傅尧说,“感觉。” 顾真就突然又笑起来,眼睛里都是光,他喝了口奶,对傅尧说:“有吗?还好吧。” 吃了早餐,顾真穿着睡衣去傅尧家里找衣服。 傅尧的运动服和西装摆的泾渭分明,要不就是套装,要不就是日常的大男孩会穿的衣服,根本没有过渡区域, 顾真背对着傅尧,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挑出一条黑色卫衣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9 ,回头不解地对傅尧说:“你的衣服也都一样啊,为什么没人说你?” “因为你红吧?”傅尧说着,递给顾真一副平光镜,说,“要不要带这个?” 顾真接过来放在一边,对傅尧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傅尧挑了一下眉,欲言又止之后,还是乖乖出去了。 顾真换了衣服戴上平光镜走出来,傅尧也愣了愣。 顾真看见傅尧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地问他:“是不是不一样了?” 顾真走到落地镜边照了照,比划一下衣领,问傅尧说:“领口是不是有点大?” 傅尧没回答,抬手摸了摸顾真最近长了不少的头发,说:“你有围巾么?” 顾真又回家,围上了围巾,穿上大衣,傅尧想给他带个口罩,被顾真拒绝了。 “戴了口罩,别人才会多看你,”顾真十分老道地说,“不戴口罩反而看不到你。” 傅尧没有这种明星隐藏进人群的经验,自然也没发言权。 顾真穿戴完毕,要傅尧在衣帽间里给他拍了张全身照,绕过苏宛,单独发给了小凌和徐如意,问他们:“这是谁?” 徐如意回他:“整得像你的素人?土,没你好看。” 顾真看了半分钟,才回复徐如意说:“好的,谢谢。” 小凌过了一会儿才回信息,她发了段语音,声音疲惫,大意是劝说顾真年纪一大把,不要学小孩子玩变装,这个样子走到外面去,非常非常不安全。 顾真执着地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小凌说:“不想我看出来的话就不要在你自己衣帽间拍吧。” “傅尧,如果我在你家拍,她会认出来吗?”顾真向傅尧招招手,傅尧便走到他身边来了,顾真接着问他,“你觉得你能认出来么?” “能啊。”傅尧诚实地回答。 “怎么看出来的?”顾真追问。 傅尧想了一会儿,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吧。” 顾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为了拍照,顾真穿了全套。暖气房里很热,他拍完照又照了一会儿,就把大衣脱了,帽子围巾摘下来,放在一旁。 顾真摘帽子摘得随便,头发被带得有些乱,几簇贴着皮肤,几簇又翘起来,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在为某件事发愁,但如果顾真的灵魂有形体,应该就该是这么舒适又冷淡的样子。 “等等,”傅尧靠近他一些,把顾真戴着的平光镜拉远一些,“眼睫毛快刷到镜片了,不会不舒服么?” 顾真抬手,接过了傅尧手里的眼镜,自己对着镜子调试距离。 傅尧盯着顾真,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顾真一句:“顾真,你哭过吗?” 顾真奇怪地转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没印象了。” 顾真最小的时候肯定是哭过的,但自他有记忆开始,似乎就没有落过眼泪了,没有那么揪心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最多不过是愤怒、纠结、欲哭无泪,真的要说哭,顾真是回忆不起来的。 傅尧也没再多说,帮顾真把画挂好了,两人各自在房里处理了些工作,慢吞吞出门去看音乐剧,傅尧找了很久,找到一个隐蔽的停车位,两人掐着时间进了场,一到座位上,戏就开场了。 就像顾真说的那样,他当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然而外出看戏的行程,最终还是通过一个令顾真无法接受的方式,被曝光了。 在音乐剧中场休息的时候,傅尧被人认出来了。 一个男青年走过来,非常激动地问傅尧是不是傅盛的傅尧。傅尧点头承认了,男青年就说傅尧是他的偶像,还拿出手机,想跟傅尧合照。 傅尧头一次碰到这种要求,而且顾真在身边的时候,傅尧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同意了男青年的要求,两人一起拍了张照。 但所料不及的是,男青年得到合照之后,看完戏立刻发上到了社交网络,用一大段话赞叹了傅尧,圈了傅盛的官方微博。 傅盛的官方微博运营看见了,为了讨老板高兴,就顺手点了个赞,还转发了,一起夸了夸老板,夸完就去开会了。 半小时后,运营回到电脑前,消息提示显示了一长串数字,热评和热转第一条都是:“为什么傅总边上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人长得那么像顾真?” 第13章 顾真和傅尧本来还打算去找家餐厅吃饭,正到半路,顾真接到了苏宛的电话,她的语气很是疲惫:“你下午在看戏?” 顾真看了专心开车的傅尧一眼,“嗯”了一声,问苏宛怎么知道的。 “和傅尧?”苏宛无视了顾真的问题,接着发问。 顾真说是,苏宛在对面沉默半天,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傅尧没经验,你好歹红了这么多年了,这点事也不懂吗?大白天的能不能躲开点儿人群走?” “我和傅尧一起被拍了?”顾真猜测。 苏宛没好气地说:“傅尧跟人合照,带你出境了,我发给你看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傅尧看着前面路况,问顾真:“被拍到了?” “嗯。”顾真打开了苏宛发给他的照片,定睛一看,脸色变得很不悦。 顾真不介意和傅尧在同一张照片里出现,他介意的是这张照片把他拍得很傻。 照片里的顾真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肩膀微微塌着,当时剧场里温度高,顾真把大衣脱了,又摘了围巾,都抱在怀里,还戴了从来没戴过的黑框眼镜,帽子包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不但无助,还很呆滞。 恰好碰到红灯,傅尧凑过来看照片,一下笑了出来,对顾真雪上加霜:“刚才没注意,这么看是不是有点儿傻。” 顾真不理他,把手机屏换了个角度,不给傅尧看了,径自发信息问苏宛:“这张照片可以公关掉吗?” 苏宛很快回他:“可别浪费钱了。” 顾真就不回她了,他的信息一下跳出了不少提示,徐如意和小凌都前来关怀。 徐如意第一句话是谴责顾真,说“你都没和我看过戏”,接下来开始嘴硬地强调“真真,你戴这种眼镜,真的不好看,我那句像个照着你整的素人也没说错”,然后给顾真发了不少镜框照片,说这些才适合顾真,强烈推荐。 小凌则说自己已经在s市机场了,苏宛好像心情很差,让她去公司加班。 傅尧等顾真放下了手机,问他:“被拍到是不是不好” 顾真摇摇头,道:“谁不能有点私生活。” 话是这么说,顾真却也的确难以时时活在自在里。他的手机震个不停,来关心他的私生活的人太多太多了。 眼看街景变得熟悉,顾真转头问傅尧:“回家了吗?” 傅尧说是,顾真便看着外头,一言不发了,待到快到家附近时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0 ,他才说:“还是malibu好。” 傅尧侧过脸,看看顾真,顾真看上去有些落寞,傅尧安慰他:“公众人物嘛。” 顾真点点头,给小凌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去公司了,现在过来他家,帮他回信息。 小凌倒是很高兴,顾真可比苏宛好相处多了。 顾莘也看见了照片,前来嘲笑了顾真,还问顾真今天看的这场如何,换了角之后观感有没有上次在百老汇看得的好,顾真跟他姐扯了几句,到家就没再聊了。 小凌没多久就到了顾真家,帮顾真回了一下午的信息。而傅尧则是公司有急事,又赶了回去,顾真就在工作间弄了一下午的编曲。 到晚上,顾真拿起手机,打开家庭群,才发现顾莘截了照片上的他的脸,在他头顶加了“wtf”的字母,做成了一个很讨厌又很傻的表情。 顾真妈妈和姐姐经常在群里分享购物信息,顾真已经把家庭群屏蔽了,所以小凌也没帮他回。顾真打开数了数,家庭群里一百多条未读消息,跨度三小时二十分钟,顾莘使用该表情多达七次,顾真妈妈三次,连顾真爸爸转发股市分析的时候都用了一次,顾莘和顾真妈妈还在下面打了一长串“哈哈哈哈哈”。 顾真感到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气得差点退群。 他吃了小凌带的饭,又洗了澡出来,徐如意发了一张照片给他,说有意外发现。 据徐如意所说,这张照片是他办慈善晚宴那天晚上偶然拍到的。 某个明星中途离席,去了酒店的别馆,一个记者悄悄跟了过去,看到明星和一个同性友人交谈,感觉很失望,但还是拍了一张,留存备用,傅尧站在照片的左侧,只露了一个侧脸,正端着酒杯与人聊天。 徐如意听顾真说了上次的事后,找了一个私人事务所来调查,事务所把中期报告发过来,徐如意浏览翻阅,看见了这张照片,便献宝似的发给顾真看,还说:“你们有缘分的。” 过了许久,顾真才回徐如意:“是么?” 徐如意的朋友里,顾真这么傻的不多见,他不禁在脑中描绘了一番顾真变得期期艾艾的脸,又问顾真:“你真的要跟他谈恋爱?” 徐如意看顾真那里显示正在输入了五分钟,收到了一句:“你觉得不合适吗?” 短短七个字,外加一个符号,徐如意却好像接收到了七万字的繁冗信息。他认识顾真也将近五年,从未见他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也没见过他愿意为谁说出门就出门、被拍了照片还问朋友,“不合适吗”。 “宛宛要被我逼疯了,我还什么都没说。”顾真接着跟徐如意说。 徐如意和顾真开玩笑道:“不过怎么可能有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愿意闷在家里不出去。” 顾真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傅尧很喜欢户外。” 徐如意却读懂了,他笑起来,对顾真说:“那就自由恋爱万岁。” 顾真的自由恋爱进行的不是很顺利,从事实上说,压根就没开始。 而后的一周又如同炼狱,且苏宛基本没给他好脸色看。苏宛觉得顾真多个朋友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傅尧的身份很尴尬,她怕傅尧的兄弟夺位纷争,会波及到顾真。 顾真去c市开巡演第一场的前夜,把自己的行程单打了出来,一回家就让傅尧到他家里来对行程。 两个人一天一天地对过去,对了半小时,发现一整个月也没有一天能碰上的时间。 傅尧皱着眉头把顾真的单子又拿到面前细看,顾真就把robin抱进怀里,用下巴抵着它的头顶,robin也乖乖地蹭蹭他,一副依依不舍得模样。 傅尧还在研究两张行程表,抬头看见顾真跟他的狗又在腻歪,冷静了两秒,走过去把robin抓了出来,说:“它两个礼拜没洗澡了,我怕它身上有虱子。还是别抱了。” 又问顾真说:“你生日会结束之后到我们回malibu的那几天怎么安排?” 今年的春节,只比顾真生日晚了五天,他们年二十九回malibu,中间还有三天空隙。 “宛宛帮我接了一场跨年前夜,”顾真说,“别的也没有了。” 傅尧说好,又问顾真,要不要去夜跑。 顾真想了一会儿,问傅尧:“夜走行吗?” “行。”傅尧笑笑道。 苏堤建在江边,有一条很宽的柏油步道临江,两边种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干弯弯曲曲自然生长着,大冬天的没什么叶子,光秃秃地透着股寒意。 顾真裹成个粽子,行动不便,笨拙地和傅尧慢吞吞地走。 “去malibu能见到你妹妹么?”顾真突然想起来,便问傅尧。 傅尧点点头,挨着顾真走路,对他说:“小满身体不好,不爱见人,不过她是你的歌迷,每首都会唱的那种。” 顾真点点头,觉得也没什么能再多问了,就说希望见到本人别失望。 傅尧搂了搂顾真的肩,然而顾真太臃肿,傅尧搂得很艰难,尝试过后只好放下了手,对顾真道:“我还怕她看到你会激动地晕过去。” 一阵风吹过来,顾真敏捷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一副躲惯了风的样子。 见傅尧看着他,顾真解释:“我很容易扁桃体发炎,所以不能吹风。” 傅尧陪他倒着走,两个人走得很慢,路边矮矮的小夜灯泛着温和的亮光,s市的冷天气也不那么冷了,只是路上太静,与身旁的人并肩走在一起,又太珍贵,难免会有离愁别绪。 顾真看了傅尧一眼,发现傅尧在瞥他的手。顾真手缩在大衣里,只能看到两个垂下来的衣袖子,顾真想了想,费劲地弄了一会儿袖子,把右手伸了出来。 他并没有看傅尧,但傅尧还是抓住了顾真的手,他们倒退又往前,轻松地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好像再多讲几句话,今晚就再也不会结束了一样。 当顾真的演唱会行程开始时,顾真就真的连一刻属于他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以s市为中心,从隔壁n省省会开始,顾真要走八个城市,平均每个城市待不到三天,最后再回s市办生日会。 年后的三月,顾真还会在s市重开两场,才算是这场小巡演的正式结束。 这场巡演叫“小年”,是顾莘给起的名字。 年初苏宛和顾真说了这个计划,顾真便去问顾莘,有没有什么好听的词,能用来做他巡演的主题,顾莘想了一会儿,说不如叫小年。 顾真出生那一天,正好是当年农历的小年,那时候他们全家还在国内,大街小巷都是团圆和美的年味儿,且巡演的停顿点,也是顾真的生日,“小年”二字,可说是很恰当了。 顾真也觉得这名字有意思,就真的拿来做主题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1 ,演唱会灯光也主用暖色调,徐如意对此的评价是“喜庆”。 在n省的第一场,徐如意还偷偷摸摸地来捧了他的场。 顾真自然是看不见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的徐如意,晚上回酒店洗了澡,躺上床刷手机,看见徐如意刷了三十多个小视频,才知道他的挚友也在现场。 傅尧和顾莘都给徐如意留言了,说羡慕他,很想去,不过顾真都没来得及回复什么,就累得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顾真不常开演唱会,一年一次小巡演,两三年才有一次大巡演,他时常觉得演唱会于他,像世界为他平地而起的海市蜃楼,在场每一个人为他来,每一块灯牌上都写他的名字,每一束光,每一位乐手,每个音符,都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顾真再如何想要从健身教练的魔爪下逃脱,当他站上场,聚光灯从他头顶照下来的时候,他要认真做别人想看到的顾真,灯光暗下去,他就看人离场。 顾真忙得几乎没有和傅尧联系,小凌告诉顾真,傅尧也忙得很,傅关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傅尧是基金会的副主席,两人一道出席各种场合,而傅关程的大儿子去了欧洲一所艺术学院求学,看似已经放弃了对父业的争夺。 不过两人一般都会相隔几小时的信息来看,并不能看出傅尧有那么多成功名号加身。 傅尧在顾真身边的时候不喜欢顾真跟robin黏在一起,等两人分开了,倒是常给顾真发robin的视频。 他送robin去了一所宠物学校,说要让robin学学基本的淑女礼仪,发来的视频内容都是robin在修剪毛发,robin拍写真照之类的,很明显就是来自宠物学校的二手视频。 顾真看了几张robin在林间奔跑的写真,突发奇想,问傅尧:“下次我们和它一起拍一套好不好?” 顾真问完就被苏宛喊走了,等到回来,看见了傅尧发了很多样片给他,说他让徐如意推荐了个摄影师,问顾真喜不喜欢。 顾真一看,还愣了愣,这个摄影师顾真合作过,人家是拍时装大片的,脾气很差,找他来拍人宠写真,未免也太屈才了,还有被辱骂的风险,便问傅尧说:“如意怎么给你推荐了他?” 傅尧嫌发信息太慢,就拨了电话过来,问顾真:“他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顾真犹豫地说,“你找他拍写真,我怕他把你打出来。” “不会,”傅尧轻松道,“他已经答应了。” 顾真很惊讶:“是么?你们怎么说的?” “艺术家也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外快吧。”傅尧含蓄地说。 顾真说了好,傅尧又开始怂恿顾真,过年早回国两天,跟他拍照,就不用再在别的时候凑时间了,他们也不用走远,摄影师说s市郊外的森林公园就很适合拍照。 顾真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有太阳的话,是可以。 在第七场演唱会结束的时候,顾真背伤了。 上台安可前,顾真脚下一滑,往后摔过去,背砸到了器材的铁边,疼得眼前一黑。 顾真当场没说什么,照旧回台上了,等到下台,他坐下来,让苏宛给她看看,苏宛拉开他衣服一看,背上磕出了一大片淤青,像被施过暴一样。苏宛心疼坏了,马上让随行的医生过来,医生看了看,说问题不大,但如果不放心,最好还是去趟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苏宛看了看顾真,顾真刚想说别去了,苏宛已经自顾拿出手机,联系了一家医院,又让顾真换了衣服,把他带了过去。 好在检查的结果也是没有大碍,他们从医院出来已近凌晨一点,顾真背上贴了医生开的药方,侧靠在座位上, 看见苏宛凝重的表情,他还同她开玩笑:“又失恋了?” “别瞎说,”苏宛登了顾真一眼。 “那别皱眉头了,”顾真点点苏宛的眉心,说,“给小凌做个好榜样。” 苏宛转头问小凌:“我好不好?” “好好好,”小凌抬起头来,道,“宛宛姐你就是我的好榜样。” 顾真刚笑了笑,苏宛就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来。 顾真往边上挪了挪,问苏宛:“怎么了?” 苏宛缓缓地问顾真:“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顾真愣了愣,问她:“什么方面的?” “你瞒着我的事还不止一件?”苏宛眯起眼睛。 顾真很想打起精神应对,但又都累的抬不起手了,只好轻声问苏宛:“你说哪件?” “我知道徐如意在帮你查什么了,”苏宛凑过来,咬牙切齿说,“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顾真伸手拍拍苏宛的肩,说:“你事情那么多,我怕你总有一天神经衰弱。”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苏宛皱着眉,道,“现在先放过你,等巡演完了,你就等着。” 接下去几天,苏宛把顾真盯得很紧,终于有一个早上,苏宛有事要走半天,顾真才得到机会,把小凌叫到一边,问她:“宛宛怎么知道的?” 小凌呆呆问:“知道什么?” 顾真松了手,晃晃脑袋,道:“算了。” “是不是那天你们在车里说的事?”小凌猜到了,便说,“你背伤那天下午,宛宛去外面接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她样子很激动,我就拉着工作人员都站远了点,怕他们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么?”顾真又问。 “不知道,会不会是徐如意?”小凌说。 顾真沉思了一会儿,没再多问。 顾真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始准备生日会时,他背上的淤痕转淡了。他从没有这么期望身上的小伤赶紧好,因为苏宛每天要都抓着他看三次,明明演唱会完成的很圆满,苏宛却更焦虑了。 生日会前夜,因为天气不好,顾真回到s市又是凌晨了,他住在了离机场最近的酒店里。 傅尧这周在非洲,信号断断续续的,两人没好好说过话,顾真回到房间,保镖帮他放了行李,他拿出手机,刚想去找傅尧的名字告诉傅尧自己到s市了,下一刻,顾真就看到时钟变成了零点。 顾真进他和傅尧的对话框,傅尧的消息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傅尧祝他的小顾哥哥生日快乐。 不隔几秒,顾真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地响,都是掐点问候的朋友。 小凌坐在不远处,顾真把手机给小凌,让她帮忙勾选了所有给他发了生日祝福短信的人,讨巧地群发了一条语音,说谢谢这么记得他。 等小凌发完了,顾真又拿回了手机,重新问傅尧:“我的生日会,你来不来?” 傅尧没回,顾真觉得他或许收不到消息,又觉得在非洲的零点问候已经很不容易,便也没有抱多大期待。 顾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2 真的生日会办在一个小剧场里,只够容纳四百人,苏宛找了同公司和顾真关系不错的知名主持来做主持人。 在顾真生日前,公司就在网上做了不少活动,比如歌迷票选顾真生日会着装。顾真忙着巡演,对此并不知情。 顾真生日当天早上起床,苏宛敲门进来,往他沙发上丢了一件的黑卫衣,一顶黑帽子,还有一副平光镜,顾真没反应过来,拿起了毛线帽问苏宛:“这是什么?” “网络投票出来的你今天的装扮,”苏宛面色也很不好看,说,“造型师到了。” 她知道有投票,没关注投票结果,想着怎么都不会差吧,竟然选了这套。 顾真甚至没这种黑卫衣,工作人员在购物网站上搜了搜“顾真偷拍同款黑色卫衣”的关键词,随便买的。 生日会下午两点开始,顾真按时到达了剧场,到场的人围着舞台坐,脚边都放着公司给准备的回赠礼物。 能来顾真生日会的,大多是顾真看了都会觉得眼熟的歌迷。 顾真与歌迷的情感联系不紧密,他觉得多发好听的歌就是最好的回报,一年中,歌迷能离他最近的时刻,就是顾真的生日会。 有些歌迷伴顾真从十九岁长到二十七岁,自己也经历毕业升职,恋爱婚姻,却从不缺席顾真的大日子;有一些来了顾真的每一场演唱会,扛着相机又举着灯牌。他们是演唱会现场星星点点的光点的组成部分,是和善、完满而温柔的爱意。 如若把演唱会比作让顾真精神紧张又期待万分的期末考,生日会就是他的年末亲友聚会。生日会时,不穿演出服,不做夸张造型,轻轻松松,只做顾真。 主持人说了一些祝福的暖场话语后,顾真就上台了,他坐上一把高脚椅,看着小剧场里围着他坐着的人,把话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问他们:“今天谁给我这套衣服投票了?” 一堆人举起了手,看上去都颇为得意。 顾真很无奈地教育歌迷:“你们下次别选这种了。” 台下一个男歌迷冲他喊:“挺好看的啊。” 下面一片附和声,还有姑娘大声说:“顾真你怎么都好看。” 顾真没办法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喧哗声最大的角落,毫无威慑力地威胁:“散会别走。” 顾真生日会分了几个环节,先是在背后的投屏上播放歌迷给他做的贺生视频。 今年的短视频做的又更精致了一些,顾真看着一整年份的自己在屏幕上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切换,看天南海北的人拿着自己画的画或者答应的照片,喜气洋洋地祝顾真生日快乐,唱他的歌,切开写着祝词的蛋糕,顾真心理也有些酸热。 视频结束后,顾真唱了两首没发行过的歌,全场给他唱了生日歌,他亲手切了第一刀蛋糕,让助理分下去。 他每年生日都这么过,每年也都让他唏嘘,既觉得无以为报,又开始踌躇满志,想要做得更好。 接下来是时间最长的互动环节,第一轮是快问快答,主持人在箱子里抽了几个号码,一个接着一个上台,一对一向顾真提问。 歌迷们和上回的节目主持人不同,他们对顾真都很宽容,生怕为难了顾真,每个人都在问根本没人想知道的问题。什么最喜欢的季节,最爱的70年代乐队之类的,轮到其中一个小姑娘提问时时,她一开口就哭了出来,顾真看她抽抽噎噎的,过去抱了她一下,想要安慰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叫顾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全场最不客气的快问快答题是一个男歌迷问的。这名男歌迷也是几乎每年都会来顾真生日会的,顾真甚至记得他姓徐,男歌迷以前抽中过几次快问快答,因此便不是很紧张。 他问顾真:“请问某社交软件上s开头的只有三个粉的私密账号是不是你?” 顾真呆了一下,诚实地承认了:“是。” 顾真忍不住关了话筒问歌迷:“怎么发现的?” 男歌迷也不好意思地关上话筒,对顾真说:“我是傅盛员工,关注了我们傅总,有一天看到他新增了关注,头像是半架钢琴和半副画,其中半幅画很像你去年拍的那一幅,我就留意了一下。后来看到上个月有人拍到你和傅总看戏,我就猜想那个是不是你的私人社交账号。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顾真还来不及对歌迷缜密的推理说佩服,歌迷就看看台下,笑着对顾真说:“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傅总在下面坐了两个小时,竟然一动不动。平时公司例会从来没有超过一小时的,谁报告长过十分钟,马上请回去重做。” 顾真一下呆住了,口干舌燥,还有心乱如麻,过了几秒,才低声问歌迷:“他在下面吗?” 歌迷也有些吃惊,反问顾真:“你不知道么?” 一旁的主持人看他们窃窃私语太久,便过来轻声打断了他们,说下一个环节要开始了。 下一环节,是生日会的最后一件事,主持人会随机抽出一个幸运儿,可以对顾真说些祝福的话。 场内一下变得寂静,每个人都紧张地看着主持人,等他报出数字。 由于工作人员摆放失误,主持人先开始抽到了一个空号,场内小小地喧闹一阵后,重新静下了来。人人都更紧绷了,就跟买了彩票都想中十亿一样,每一个人来之前都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话,并希望那个有机会说出来的人是自己。 顾真却完全不在状态,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台下,眼睛扫过一排一排的听众,想找到傅尧的踪迹,又在心里想,如果抽到傅尧,他会说什么,如果抽不到傅尧——不管有没有抽到傅尧,散场后要怎么留他下来呢? 主持人又抽了一个球,报说“51号”。 顾真恍了恍神,他隐约感觉这个号有点耳熟,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 报完号码过了几秒,台下后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顾真看过去,喉口紧了紧,原本轻一下、重一下,飘忽不定的心跳声突然强烈了起来。 51号歌迷很高大,穿了一套休闲服。 两人离得太远,顾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举止仪态,接过工作人员手里话筒的代表谢谢的摆手,顾真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就是这个人,凌晨给顾真发了祝福讯息,可是又不回顾真询问的短信。 傅尧接过话筒,只试了试声,顾真就觉得自己忽然间被一根绳子吊了起来,在空中晃来晃去,高空风太大,每分每秒,他都怕自己要掉下来。 追光灯也移了过去,傅尧顿了顿,对着顾真说话。 “顾真,”傅尧说,“喜欢你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来你的生日会。” 顾真跟着他“嗯”了一声,复又一惊,暗自庆幸没把话筒放在嘴边,才没人发现他的走神。 “你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3 往年的生日会,我都有票,但不敢来,每次都抽奖送人了。 “其实我早上还在赞比亚,上飞机的时候也想过,到底要不要来,因为来了你也看看不到我。 “我以前还想过很多次,如果还是来了你生日会场,我要干点儿能出你意料的大事,让你记很久的那种,可能带只狗进来什么的。 “不过今天真的来了,好像也只会说,祝你生日快乐。” 傅尧站着的样子很挺拔,又叫顾真想起了在海边那个很骄傲的傅尧,傅尧总是很黏他,有时又专横,他目的性很强,只愿意做顾真眼中的唯一,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情,才甘于站到众人中,做一个不奢望被顾真看到的普通人。 “爱你的人太多,我的爱可能太微不足道了,不过再小也要说出来,不然你永远不知道。 “我刚才来得晚了没来得及写,不过看到了愿望版上,有人希望你多休息别太累,有人希望徐如意帮你配几套新衣服,还有人希望你新一岁能谈恋爱。 “我的祝辞应该是所有人挂在心里又没说出来的,希望你永远健康、平安、开心,没有烦恼、疾病和疼痛,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傅尧又说了些很质朴的祝福,就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坐了回去,小剧场里只有舞台上有灯,傅尧一坐下,追光灯移开,顾真就看不见他了。 主持人看顾真还看着那边不说话,立刻圆场道:“这位从非洲赶回来的粉丝说得我都感动了,我相信顾真这次一定会记住你了。接下来小顾给我们唱最后一首歌。” 前奏响起后,顾真顺利完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惨烈的一次车祸现场。 顾真一开始就没跟上拍,唱了半句就忘词了,现场没有提词器,他呆呆看着台下,好在歌迷以为他想听合唱,就自发在台下唱了起来,待到礼炮点起,生日会结束,顾真都没缓过来。 第14章 . 生日会后,顾真一下台就被苏宛拉上了车,去公司的庆生宴。 他本来想给傅尧打电话,却看到手机上来自傅尧的新消息,傅尧跟顾真说:“今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顾真回了个“嗯”,又加了一个“好”。 去餐厅的路上,苏宛一反常态没问他今天傅尧的事,还塞了他一袋手工圆餐包,说这就是她给顾真的生日礼物。 顾真把面包翻来覆去看了一圈,问苏宛:“这个是不是你做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机关?” 苏宛面无表情地说:“没空给你准备了,路边买的,礼轻情意重,请你不要嫌弃。” 顾真怀疑地看了苏宛一眼,拆开了包装,先拿了一个,看看里头,又拿了一个,问苏宛:“你还做了两种?” 顾真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发现其中一个下面竟然有个洞,他撕开了有洞的面包一看,委实被苏宛粗制滥造震惊了。 面包里有一张用密封塑料封口袋包着的纸条,顾真拆了塑料袋,展开纸条,只见苏宛在纸上手写了五个字“恋爱赦免卡”。 “这什么东西?”顾真抬头看着苏宛,不懂就问。 “恋爱赦免卡的意思是,”苏宛冷冷淡淡地说,“如果你谈恋爱被人拍到,要我帮你擦屁股,你把这张卡给我看,我就不骂你了。” 虽然无法理解,出于尊重经纪人的考虑,顾真依然点了点头,然后又撕了另一个餐包,里面也有张纸,纸上写“假条(两天)”。 “这不用我解释了吧?”苏宛拿了一块顾真刚撕下来的餐包,咬了一口,道,“‘恋爱赦免’和‘衣柜原谅’的两个餐包是我临时买的,其他的是我做的” 顾真也吃了一块,然后把餐包都撕开了,苏宛一共给了顾真一共六张纸,剩下的分别是另一张“假条(两天)”,还有“假条(三天)”、“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不说实话原谅卡”。 “宛宛,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是什么?”顾真想了半天,还是问了。 “小凌,解释。”苏宛冷冰冰地说。 小凌开口道:“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就是说如果傅尧又拍了你的照片相关发出来,还被人发现了,你亮出这张卡,宛宛姐帮你擦屁股,而且原谅你。” 顾真把卡收起来了,尽他所能地表达了对礼物的喜欢。 苏宛看出了顾真的敷衍,劝告他:“你还是把卡收好吧。不然总有一天你要哭着在家里掘地三尺找我今天送给你的卡。” 顾真点头称是,把纸展平了叠起来,放进了钱包夹层里,想着过年回美国,可以一起放进他的小猪储蓄罐里。 顾真的身体坐进了包厢里,心却不在。 在场的人有公司高层,顾真常合作的制作人,还有和他接触最多的工作人员。顾真的行程紧,很难调到时间参加公司的年会,所以每年生日,他都会请大家吃饭,给每个人都敬一杯酒,谢谢大家这一年来的照顾。 不过今天顾真敬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多喝了不少,最后苏宛看不过去了,等顾真又切了一次蛋糕,一块一块分过去,坐回来之后,苏宛问他:“你还好吗?” 顾真头有些晕,脸也有些热,对苏宛说还好,接着就下意识看了看手腕,发现自己今天没戴表。 “九点了,”苏宛说,“我看差不多让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顾真点点头,苏宛便走过去和司机说了一声,顾真也站起来说抱歉,先走了。 大家都知道顾真这阵子是累坏了,也不留他,让他回去小心。 苏宛和小凌带着顾真去了车边,苏宛也上了车,她待在酒店也不放心,索性陪顾真回去。 顾真走进电梯,转身把电梯门撑住了,苏宛正要往里走,被顾真挡了一下,就抬头问他:“怎么了?” 顾真微微低下头,对苏宛说:“宛宛,我自己上去吧。” 苏宛呆了呆,才退了一步,说:“哦。” 顾真对着苏宛挥挥手,电梯门合上了,顾真按十九楼,盯着显示屏,看上面的数字慢慢变大,心又快快地跳了起来。 电梯门一开,顾真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个人。 傅尧靠在顾真门口,无聊地在扔车钥匙玩儿,脚边放了一个提袋,看上去像是蛋糕。 “你不是有钥匙么?”顾真走出电梯,感受电梯门在他身后合上,却没再往前走了,只问傅尧,“怎么在门口等?” “指纹失效了,”傅尧说,还带着点儿委屈问顾真,“你是不是把我指纹删了?” “我没有。”顾真否认了,又说,“进去看一下。”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傅尧身边,推开密码盖,刚要把拇指按上去,肩膀就被傅尧按了一下。 傅尧靠过来,把顾真锢在他和门框,笑了笑,说:“我骗你的,我在等你。” 顾真抬头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4 着傅尧,等他继续。 傅尧说:“今天如果你开门让我进去,那我们就不一样了。” 傅尧身上很热,眼里有压抑着、却依然会叫顾真想要瑟缩的攻击性,见顾真不说话,傅尧又靠近了一些,用气声问顾真:“我下午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 “什么?”顾真看着傅尧的眼睛,抿了抿唇角,说,“哦,你说你是我歌迷?” 傅尧抓着顾真的手,放在指纹识别仪上,闷闷道:“好了,开门吧。” 蓝色的灯闪了两下,紧接着便响起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傅尧又后退了一些,看着顾真把门把按下去,打开了门,玄关的灯也开了。 顾真走了进去,暖色的灯打在他头顶上,顾真的头发很软又很黑,白皙而修长的后颈,手被卫衣袖子盖住了一半,因为喝了酒有点发热,皮肤又白,连指关节都掺染了些粉色。 顾真好得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他在画报里,电视里,调频里,看似无处不在,却没有任何人胆敢要求顾真在自己身边。 顾真换了拖鞋,转过身,见傅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很有些无奈地等了傅尧几秒,便不耐心地走近了傅尧,伸手抓着傅尧的手腕,问他:“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啊。” 他轻轻一拉,就把傅尧拉进了门。 傅尧面对着顾真还是乖,他进门之后,就把蛋糕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拆了拿出来,回头想问顾真还点不点蜡烛,顾真已经洗澡去了。 傅尧想了三个摆放蜡烛的方案,待到顾真穿着睡袍出来,傅尧对他招招手,顾真就走过来,看了看蛋糕,不等傅尧说话,顾真伸手捞了一坨奶油涂在傅尧脸上,说:“今天吃了三次蛋糕了。不想吃了。” 傅尧脸上一凉,看着顾真微微泛起红的脸,问他:“你喝了多少酒?” 顾真很幼稚地把手上剩下的奶油擦到了傅尧衣服上,说:“不多。” 傅尧顺理成章地握住了顾真的手,往自己脸上抹:“帮我擦掉。” 顾真后退一点,抓着擦过奶油的傅尧的外套下摆,拉上去擦傅尧的脸。后果就是傅尧脸擦干净了,衣服也不能穿了,只好把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t恤。 见顾真又看了一眼蛋糕,傅尧挡着顾真把蛋糕拿起来,放到顾真够不到的酒柜最顶上。 顾真坐在沙发上看傅尧犯傻,等他回来,顾真问他:“你下午怎么作弊的?” “什么作弊?”傅尧问他,坐在顾真身边,用遥控打开了电视机。 “最后抽球怎么抽到你了?”顾真逼问,“买通谁了?” 傅尧漫不经心地说:“找了个工作人员,换了一箱全是51号的球上去,唱生日歌全场熄灯的时候换的。就是手脚不太利索,把空号球掺进去了,吓我一跳。” “……”顾真凝重地问,“哪个工作人员?” 傅尧靠过来,搂着顾真把他往沙发上推。顾真没有防备,被他推倒了,一抬头就看到傅尧笑出一口白牙。 傅尧说:“别这么严肃啊小顾哥哥,徐如意帮我联系的,又帮我作担保,人家看在他面子上才愿意帮我。” 他低着头靠近了顾真一些,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把顾真拉了起来,问顾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顾真看着傅尧,摸了摸傅尧的脸,也问他:“我为什么会不喜欢?” 傅尧抬手覆住了顾真的手心,像是想让顾真的手在他脸上停得更久些。 顾真没来由地觉得傅尧像是很没有安全感,哪怕外人看来,傅尧年轻有为,前途无限,高不可攀甚至无所不能,在顾真面前,他还是常常会表现得不太自信。 顾真也不知道傅尧在怕什么,就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傅尧脸上,安慰他说:“我很喜欢” 听见傅尧“嗯”了一声,顾真又说: “你做英雄雪中送炭我很喜欢,给我举灯牌锦上添花我也喜欢。” 五年以前顾真有很多没有说的话,在这一刻傅尧吻住他时,他闭起眼睛,又都记了起来。顾真既有一些错过时间的遗憾,又安慰自己,好在五年后还是有了结果,间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好过没有,虽迟未晚。 他们分道扬镳是在傅尧的生日,很平凡的一个夏夜。那晚上顾真抱着顾莘给他寄过来的乌卡丽丽,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弹得起劲,突然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了几下窗,傅尧的声音从阳台外面传进来,他半念半唱:“顾真乖乖,把门开开,让我进来。” 顾真觉得傅尧像个变态,但还是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把傅尧放进来了。 傅尧极其罕见地穿了一身西装,外套脱了抓在手里,白衬衫扣子开了两颗。 平时傅尧穿着t恤和运动裤看不出来,今天穿上正装,显得成熟不少,宽肩长腿,他拉开了顾真另一边的窗帘,看着外头黑沉沉的海面和夜幕里的缕缕灰云。 顾真也走过去,坐在床边,稀奇地问傅尧:“你今天做什么去了,穿得这么正式。” “今天我生日,”傅尧把外套扔在地上,声音里透着些烦闷,“去市里了。” 顾真呆了呆,又看看钟,晚上八点,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让人怀疑傅尧在市里时,是不是跟人不欢而散。顾真想了一会儿,先祝贺傅尧:“生日快乐。” 傅尧打开了阳台的窗,让海风传堂而过,又把一把沙发椅拖到阳台边,坐下来吹吹风,对顾真说:“谢谢。” 傅尧面无表情的侧脸看起来有点儿凶,隐约透着不高兴,顾真就轻声说:“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傅尧转向顾真了一些,表情缓和了些,随意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没问。” 顾真看着傅尧,忍不住道:“你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往后给你补。” “生日礼物啊?”傅尧重复顾真的话。 “嗯,”顾真点点头,“什么都行,只要是现实的那种。” 傅尧沉默了,他看了顾真很久,站起来,走到顾真身边,微微弯下腰,对顾真说:“什么都行,那你现在就能补了。” 顾真眼看着傅尧越靠越近,也没有推拒,傅尧的眉眼很深,眼睛微微下垂,他的头发比顾真与他初见时长了点儿,还没来得去修剪,似乎用发胶往后固定了一下,粗略一看,竟比顾真都要像个成年人了。 他和顾真对视的时候诚恳而绅士,顾真也找不到理由把傅尧推开。 嘴唇将触未触时,傅尧礼节性地问顾真:“亲一下好吗?” 顾真很轻地说好,傅尧带着凉意的嘴唇就碰上了顾真。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了,但这一次和前两次不同,傅尧手搭着顾真的肩膀,顾真张开嘴, 同他唇齿相接。傅尧嘴里有很淡的酒味,顾真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5 被傅尧亲着,也有点迷迷糊糊,心想傅尧说的是只亲一下,这都几下了,但顾真自己也不想拒绝。 就在事态临近失控时,傅尧离开了顾真一些,又开玩笑似的亲了他一下,说:“小顾哥哥,你真可爱。” 顾真想说可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合适,然而他的视线和傅尧缠在一起,就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傅尧的额头抵着顾真,按住了顾真的肩,顿了顿,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对他笑了笑,说:“谢谢,好几年的生日礼物了。” 顾真直起身,坐在床上看他。 傅尧的手撑在后面的地毯上,妥帖地固定着的头发因为方才亲密的举动乱了几缕,不管是他靠近还是远离,都让顾真心动。 顾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喜欢别人的经验,并不能把他对傅尧的感觉说得很清楚,只是此时此刻,如果顾真要谈恋爱,傅尧可以。 ——傅尧是那个“可以”的人。 顾真看着傅尧的脸,突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傅尧,我们要不要……” “我明天回学校了,”傅尧与顾真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问对方,“你说什么?” 顾真其实听见了傅尧说的话,就又抢在傅尧之前道,“你先说吧。” “我说……”傅尧直直盯着顾真,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回学校了,明天早上。” “哦,”顾真想着以前在公司上表情控制课时,老师说的话,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没那么糟,“你怎么走?” “有司机来接我。”傅尧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傅尧对顾真说:“最近一直在一起,也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我看你都不用手机。” “我有的,”顾真说,“用的。只是没带来。” 只是被他姐收走了,为了矫正恶习。 “哦?”傅尧坐端正了,对顾真笑了笑,“不想被人找到啊?” 顾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傅尧就又自顾说:“我也经常不想被人找到。” “是吗,”顾真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便说,“你朋友那么多,也会这么想?” “有时候找来的人多了也很烦。”傅尧说。 他一点儿也没有再靠近顾真,和顾真天南海北扯,说自己下学期选了很多课,说实习,说联谊,但没说未来,也没有再问顾真要联系方式。 顾真很早就去了音乐学院,没有上过这种大学,和傅尧也聊不到一块儿去,静静地看着傅尧说话,只觉得傅尧今天很怪,话有点太多了,但他自己也很怪,还是谁都别说谁不好了。 傅尧说到上次来找他玩儿的其中一个叫peter的朋友让他帮忙写一段代码,说那家伙女朋友是温哥华人,平时根本见不到面,一有折扣机票,就立刻飞过去了。 顾真顿了顿,问题在心里转了好几圈,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傅尧:“你觉得异国恋怎么样?” 事后想起来,顾真觉得傅尧脸色都变了,傅尧怔了很久,顾真被他吻得烫起来的血都冷透了,手被传堂灌进来的海风吹得失了温,他才说:“异国恋会分手吧。” 如果当时傅尧说点儿别的,或者同往常一样,和顾真撒撒娇,顾真是这么想,想重新问傅尧,要不要试试看谈恋爱。因为异国恋爱确实会比较麻烦,但他比傅尧大,他可以努力迁就傅尧的时间。 傅尧还在上学,不方便多异国往返,那顾真可以减少一些工作量,常常跑一跑加州。有麻烦,也会有解决麻烦的方法,不是吗? 不过傅尧没说“好”,也没有撒娇。 他看顾真呆着,又低声对顾真说:“顾真,我今天满二十,我偷喝了点儿酒。” 顾真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他看着傅尧对自己像道永别一样说晚安。 傅尧都没把扔在顾真地板上的外套捡起来,就走出了顾真房间的门,从顾真家里的正门走了出去,一次都没回头。 所以顾真想的那些事,也没有能够真正说出口。 第二天傅尧给顾真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他家门口,说和顾真一起玩儿很开心,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还写了自己的手机号。 顾真家的女佣早上来上工,捡到纸条交给了顾真,顾真读了读,就扔进了垃圾桶,再也没有联系过傅尧,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是在自作多情,跟这种发情期青少年他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没多久,顾真也离开了malibu,两个月毕竟短,傅尧也没有重要到可以让顾真牵肠挂肚的程度,他是可以,不行就算了。 顾真刚回国时,有几个夜里很恼火,会翻身坐起来,在心里把傅尧从头到脚骂一遍,小孩子太不懂事,烦得要死,全身家当只有一只宠物狗比较可爱;但不多久后回忆起来,傅尧就只是傅尧了,也很贴心也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做一些会让人误解的动作,希望他长大以后会改。 五年之后,顾真早就过了会想起傅尧的时候,没有谈恋爱,找不到别个“可以”的人。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顾真的年历上行程标注密密麻麻,做了很多他会记住的事情,没碰到几个能记住的人。 兜来转去,反反复复,顾真重新碰到了傅尧,傅尧和风细雨,默转潜移,又让顾真好了伤疤忘了疼。 顾真不是不计较得失,只是觉得傅尧这个人,做事情有时候没有章法,情绪好一阵坏一阵,满身都是疑云,但是有一件事一定是真的。 他肯定喜欢顾真。 第15章 傅尧也发现了顾真的魂不守舍,他握住了顾真的手,手指都插进顾真的指间,把两双手全扣在了一起,压得顾真动也动不了,还威胁说:“接吻走神犯法。” 顾真看着傅尧,脑海里那个十九岁的傅尧又变成了这个二十四岁的傅尧,十九岁的还给他写了个手机号呢,二十四岁这个龇牙咧嘴。 顾真追问傅尧:“什么法?” “家法。”傅尧松开了顾真,抓着顾的手臂,直接把他拉了起来,指指客厅一侧的壁钟,说,“你生日只剩一个半小时了,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顾真想了片刻,想不出来要做什么,就问:“有什么好建议么?” 傅尧这个问的人,也是一脸为难:“我不过生的,你以前都干什么?” “以前还在吃饭没回家呢,”顾真说,“去年徐如意找我唱歌,他唱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对了,robin呢?” “还在助理家,”傅尧说,“robin被他惯胖了两斤。” 顾真皱着眉头说:“怎么胖这么多?” 又说:“本来还想去遛狗。” “其实……”傅尧忽然开口,顾真转向他,等他说下去,傅尧又顿住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6 ,隔了几秒钟才说,“我还准备了一个东西。” 他看上去几近羞涩,语速也比以往慢,又对顾真补充:“也不能算礼物,放在我家,你要不要看?” 顾真很少看到傅尧这种样子,便来了兴趣,说:“我当然要。” 他拉着傅尧往门外走,傅尧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才跟上来。 顾真不常到傅尧家,一般是傅尧过来比较多,傅尧家里的温度比顾真家低两三度,有股冷松香。 傅尧牵住了顾真,把顾真带到小影音室,让顾真坐在靠墙的大沙发上,然后把灯关了,放了一张碟进投影机,然后坐到了顾真身边。 隔了几秒,幕墙上才出现画面,是23岁的顾真在某个电视台的除夕夜演出。拍摄的人大概是在很后排,所以镜头里的顾真很小,舞台也很远,唱完前最后一首歌,顾真留在台上,和主持人一起读秒。钟声敲了最后一下,空中炸开了成千上百的烟花。 在现场的人都沸腾起来,为新岁欢呼,视频里充满了嘈杂的背景音,拍摄者的镜头却还追着顾真在拍。他拍着小小的顾真,顾真慢慢往台边上挪过去,和回台上的演出人员一道拍照。 接着是24岁的顾真,顾真回国后一年,鼓起勇气办了一次巡演,顾真还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看这支视频,却好像也并看不出来。 这也是顾真唯一一次在台上唱他在malibu写的歌,也被这个座位很后排的拍摄者记录下来了。 歌很慢,舞台上只有一束灯光,整片幕墙像一片星空,场馆里的荧光棒是摇曳的星光。 顾真听了几句,有些面热,便问傅尧:“你怎么总是回国看演出,学校不忙吗?” 傅尧瞥了顾真一眼,说:“我追我的星你管得着吗?” 顾真24岁的跨年,和一个女歌手合唱,傅尧评价说:“你唱这场的时候,我刚买下傅盛,当时公司资金链基本断裂了,我请我们公司几个年轻人一起来看,财务小姑娘激动的直哭,没多久还是跳槽了。” 顾真转头看了傅尧一会儿,又把视线放回幕墙上。 25岁,顾真被苏宛推去参加了一档热门音乐综艺,做决赛的特别评委。节目决赛在一个万人室内场里开的。傅尧坐的位置看不清舞台,但正好能拍到顾真。 他拍了顾真好几段点评。顾真越看越尴尬,转头问傅尧:“能不能快进啊?” “就快完了。”傅尧说。 果然没过几秒,就切到了顾真在s市的某次活动现场,傅尧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拍着顾真下车,走进去的片段结束后,又有一段走出来的。。 顾真努力回想了那天的情形,这两段加起来不过四十秒的视频,傅尧得在那儿等三个钟头,才能拍到。 五年间,傅尧平均每年会去两次顾真的现场,像一个记录者,端端正正地拍一下顾真,坐得很远,一言不发。 最后一段视频是一段是在今年年初,顾真在公司的音乐节上。顾真出场,全场尖叫响得盖过了音乐声。 顾真唱了两首歌,说了说今年的计划,说谢谢大家,然后开始唱一下一首歌。 不知道是操作人员失误,还是仪器问题,顾真一开口,配乐声突然停了,顾真唱了几个字也停下来了,转过去地看着后台,很无助的样子,问工作人员:“怎么了?” 视频里还有很轻的傅尧的笑声,顾真听见了,转头看了看傅尧,板着脸问傅尧:“好笑吗?” 傅尧津津有味地看视频,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大家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音乐重新起来,顾真唱完了最后一首歌,短片就放完了。 没有配乐也没有剪辑,像素时好时坏,但都是傅尧拍的。 “谢谢,”顾真心里有些发闷,对傅尧说,“我很喜欢。下次别站那么远了。” 顾真又问傅尧:“你是不是自己看了很多遍?” “robin陪我看的。”傅尧说。 傅尧靠过来,顾真抱住了他,亲亲傅尧的脸,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傅尧的嘴唇。 他抓住了傅尧的手,跨坐在傅尧腿上,低下头,很轻地啄吻着傅尧,傅尧身上热得要命,回拥住了顾真,把顾真牢牢按着,反客为主,好像要把顾真的最后一点理智都烧没了。 顾真觉得和傅尧相处很轻松,但有时又很有些苦涩。 他不容易体会到别人的心情,却可以体会到傅尧的,傅尧高兴的时候,顾真便跟着春风得意,傅尧失落的时候,顾真也郁郁寡欢。 傅尧的反复,傅尧的迟疑,傅尧的爱和傅尧的讨好,都原原本本地递到顾真手上,顾真一道接住,都藏好了。 他顺从地搂着傅尧的脖子,同傅尧贴得很紧,由傅尧对他索求,像在暗示傅尧说,没关系,别客气,今天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拿走。 没过多久,傅尧的呼吸就重了起来,他的手隔着顾真的睡袍握着顾真的腰,力气越用越大。顾真觉得自己被他掐得浑身发软,忍不住推了傅尧的手一下,说:“你捏得我疼。” 傅尧伸手抓住了顾真的手腕,说:“怕疼你还坐上来?” 投影机自动关机了,房里就真的一片漆黑了,顾真看不见傅尧,傅尧也看不见顾真。 顾真很小声地说:“换个地方吧。” 傅尧没说什么,把顾真抱了起来,顾真头埋在傅尧肩上,闭着眼睛被傅尧抱到了他的床里。 傅尧留了房间墙角的地灯,问顾真:“换这儿行吗?” 顾真坐在床沿,傅尧的床比顾真想得要软,一坐就陷进了黑色的床单里去。顾真刚想往里坐坐,脚踝就给傅尧拉住了,傅尧低头看着顾真,等着顾真回答。 顾真挣了一下挣不开,才说:“不行我坐你身上干什么?” 傅尧笑了笑,松了手,弯腰凑过来吻顾真,顾真睡袍带子松了,白得像玉一样的肉紧贴着傅尧,温热柔软。顾真分着腿,被傅尧压在床上为所欲为。傅尧的硬物隔着裤子顶了顶顾真,顾真便睁开眼,看着傅尧,他的嘴唇很红,眼里很湿,呼出的气也带着颤,发着热。真实的傅尧身下动情的顾真,远比傅尧春梦里的香艳。 傅尧带着顾真的手,放在自己t恤下摆边,说:“帮我脱了好不好?” 顾真便抓着傅尧衣服的下摆,往上拉,让傅尧的上半身都露出来,傅尧抽走了顾真的睡衣带子,像拆礼物一样,把顾真身上仅有的遮蔽物推了开去,虔诚地吻下来。 顾真太后悔头脑发热给傅尧开荤了。 做完一次,顾真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没喘几口气,傅尧的手又黏在他身上四处碰。顾真伸手推了一下傅尧的肩膀,警告傅尧,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大后天有演出。” 傅尧就把头埋在顾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7 真脖子上,压着顾真拱他,低声说:“能不能找人代你去?” “你说呢?”顾真头痛的要命,还要回答傅尧匪夷所思的提议。 下一秒,顾真被傅尧弄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地方,又被傅尧的手指撑开了,顾真的腿根都在打颤,听见傅尧用手指进出,故意弄出交合的水泽声,只好受不了地求傅尧:“你别来了。” 傅尧却毫不理会顾真的求饶,反而讨好地说:“小顾哥哥,你这儿好湿啊。” 顾真的腿被他掰开了,傅尧紧紧握着顾真的腰,像要掐断他似的,硬物抵在顾真的腿上,慢慢往上滑。 “再做一次好不好?”傅尧吻着顾真的脖子,呼吸都要烫到顾真了,粗硬的头发也擦着顾真的脸颊,他单手抓着顾真的手腕,按在枕头上。 顾真被他的手指顶弄着,羞耻得快失去理智,一个“不”字刚要说出来,傅尧就顶了进去。顾真觉得自己好像哭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有什么从眼角流下去。 “别哭啊,”傅尧明明在安慰顾真,语气却带着得意,他一下一下地顶着顾真,问他,“你哭什么呢?” 他没给顾真说话的机会,又封住了顾真的嘴,顾真任他搅弄着,发出的都是些不成调子的带着鼻音的呻吟,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二天早上,顾真睁了睁眼,又脱力地闭上了。 昨晚傅尧做完两次倒是没再做了,但他的两次未免太久了。 顾真想到傅尧在床上那个无耻的样子就气得发晕,觉得自己碰到虚假广告诈骗,小兔崽子就是小兔崽子,傅尧听话的样子全是假的,只有发情是真的。 窗帘紧紧地拉着,房间里很黑,顾真醒了一小会儿,困意又漫了上来,刚想再睡一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又震了一下。为了保证休息,顾真的手机来信息有震动的人并不多,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怕谁有事找他,便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条胳膊,在床头柜上摸索,摸着摸着,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 顾真撑着床坐起来,想弯腰去捡,门恰好被打开了。傅尧走进来,见顾真坐起来了,过来开了灯,问他:“醒的这么早。” “手机掉了。”顾真躺回去,缩回了被子里,道。 傅尧给他捡了起来,顾真又说:“你帮我看看。” 顾真说了个密码,傅尧打开了手机,坐在床边给顾真读信息:“小凌发的,问你起床没有,想吃什么。” “帮我回,没起床,不想吃,”顾真病恹恹地说,“想喝水。” 傅尧倒是一脸神清气爽,出去给顾真倒了一杯温水来,顾真喝了几口,看清了自己手臂上被傅尧捏出来的印子,瞥了傅尧一眼,说:“我还想睡一会儿。” 小凌又回过来了,傅尧看了看,道:“小凌问还有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没有。”顾真说着,把被子盖过了头顶。 到了下午,顾真才看见傅尧回的是:“不用了,傅尧在。” 小凌回了他一串省略号和一串呕吐的表情,就再也没有给他发信息了。 顾真睡到十一点,又被傅尧晃醒了,他浑身发热,睁眼看见傅尧搭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说:“怎么有点儿烫?” 顾真翻声侧躺,不承认:“没有。” 傅尧站起来,去外头拿了个额温计,走过来给顾真量了一下,顾真有点儿低烧了。 “我出去买点儿药吧,”傅尧说着,又用额头去贴顾真的额头,“是不是昨晚上冻着了……” 顾真不耐烦地把傅尧的脸推了开去,问他:“怎么烧的你不知道吗好意思说。” 看傅尧还蹭在他边上,顾真又说:“我不要吃药。” 顾真不擅长吞药,他总觉得吞服的药丸会卡进他的气管里,每次都吞得药丸都融化了也吞不进去。他又说:“晚上再看看。” “行,”傅尧妥协了,“我煮了粥,给你拿进来吧。” 顾真又摇摇头,说:“不想吃东西。” “不吃东西烧怎么退?”傅尧半蹲下来哄顾真说,“多少喝点儿。” 傅尧出去盛了半碗粥进来,一勺一勺喂顾真喝,顾真喝了几口,手机又响了,是苏宛打来的,顾真让傅尧帮忙开了免提,苏宛在那头问:“顾真,明天下午晚会彩排去吗?” 后天晚上的晚会是录播,顾真有两首歌要唱,明天下午就可去也可不去。苏宛照例打电话来问问,一般来说,顾真工作认真,都是愿意去的。 “不去了,”顾真趴在床上,闷声说,“我休息两天。” 苏宛那头顿了顿,狐疑道:“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顾真刚想说话,傅尧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轻柔地在他肩颈上按着,顾真回头看了傅尧一眼,才说:“刚睡醒。” 苏宛“嗯”了一声,让他起床多喝点水。 “知道了。”顾真感觉傅尧的手开始往下移,马上扣了电话,阻止傅尧,“你不要乱摸。” 傅尧举手以示清白;“我帮你按一按。” “不用,”顾真问傅尧,“我的睡袍呢?” 顾真没穿衣服,很没有安全感,傅尧愣了愣,说:“在是在,不过有点儿脏了。” 他昨晚先开始没把顾真脱干净,睡袍挂在顾真身上,后来到兴起时才脱在了一边,顾真要是看见他睡袍的样子,指不定又要发脾气。 顾真兴许是也想见了,黑着脸说:“算了算了,你扔了吧。” 傅尧去给顾真拿了一条他的t恤过来,顾真套上了,闷闷不乐地坐了起来,说:“robin什么时候还回来?” “我让助理下午送来,”傅尧说着,摁着顾真的肩膀想让他躺下去,“你再睡会儿。” 顾真说不,他拿起了手机,说:“我等它回来。” 傅尧拉开了窗帘,拿了个电脑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工作,顾真玩了几分钟手机,手机突然砸在脸上,他疼地叫了一声。 傅尧快步走过来,把手机从顾真脸上拿开了,忍着笑问他:“砸哪儿了?” 顾真捂着脸颊不说话,指了指手机,让傅尧自己看。 傅尧看了看,徐如意给顾真发了个视频,是昨天下午顾真生日会上的偷录,还说:“公关速度挺快的,不过圈内已经传疯了。” “说明公关速度还不够快。”傅尧诚挚地评价。 顾真看他一眼,傅尧解释:“下次就有经验了。” 不多时,助理把robin送来了,傅尧出去,看见那只被助理拉着,兴奋地转来转去的很明显肥了一圈的狗。 “robin。”傅尧叫了它一声,接过了绳子,拽着robin不给他乱跑。 他还有事情要跟助理交代,说得认真,手里留的力气就松了些。robin左蹭蹭,右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8 蹭蹭,突然猛地一蹿,傅尧没拉住,被它溜了。robin脱离掌控,迅猛地往卧室钻去。 傅尧立刻转身,喊着robin名字追着robin往里跑。 助理看着傅尧迅速消失的背影,愣在原地。他跟了傅尧也有几年,没想到傅尧第一次在他面前大惊失色竟然是去追一条狗。 卧室的方向传来“砰”的声音,好像是robin把门撞开了,傅尧一声怒斥,紧接着,助理好像听见了一个别人的声音,因为离得远,助理也听不大清,那人好似是唤了一句“robin”,robin“呜呜”叫着,那个人就又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声音虽小,助理却觉得非常耳熟,肯定是经常听到,好像又不是公司里的人。 傅尧在卧室里的威胁声也飘过来,他叫robin赶紧起来,否则就不客气了。 又过了几秒,傅尧大声骂了句脏话,里头一阵闹腾,另外那人小声劝说着什么,傅尧马上拒绝了,语气强硬:“不行。” 助理心里一惊,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恐怕很不合适,再站下去明天被老板毒杀了都说不定。 毕竟这声音不但耳熟,还是个男的。 但是走也不行,傅尧还没让他走呢。 助理局促地停在原地,卧室那儿的声响突然停了很久,久得助理背后都发毛了,傅尧才牵着robin出来,看见助理,有些惊讶地说:“你还没走啊。” 助理后退一步,傅尧又看他一眼,说:“没事了,你走吧。” “傅总再见!”助理忙不迭说了再见,仓皇转身走了。 傅尧看门关上了,蹲下来直视robin,警告它:“蹲着不准动。” robin委委屈屈地蹲下了,傅尧点了点它,道:“乖乖坐着。” 然后便走回了卧室,把门甩上了。 顾真背靠着床垫,笑意未收,对傅尧说:“你跟robin计较什么呀?快让它回来。” 傅尧脸色难看地走过来,捉着顾真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压了上去。 起先顾真还像模像样地挣扎了几下,傅尧按了他一会儿,卧室里就只剩喘息了。 第16章 顾真本来不知道徐如意说的“圈里传遍了”是什么意思,苏宛是简单的跟他提过,让他演出那天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次敢来问顾真的人并不多,大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顾真在开演的下午赶到了录制现场,一进大化妆室,原本兴奋聊天的人全都噤声了,齐齐看着着他,过了几秒,跟他熟悉的几个圈内人才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来的人里,有个叫祝白的,是最近一个正当红的男歌手,他和顾真同个公司,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祝白声音、长相、人气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不过苏宛和小凌一致觉得祝白人有点儿太憨了。 祝白来得早,已经化完了妆,就跟进了顾真的化妆室,先问顾真:“顾老师,听说您过年放假了?” 顾真点点头,任化妆师在他脸色涂抹着,反问:“你过年排得怎么样?” 祝白叹了口气,抱怨道:“连轴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过年放二十天假啊。” 顾真笑了笑,说:“我七八年都没在家里过年了,今年是出道第一次。” 小凌看祝白还不打算走,就拉了张椅子,请他坐下。 祝白坐了下来,突然清了清嗓子,顾真心里一动,刚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听得祝白说:“顾老师,最近圈里有个视频传的很火,我有二十多个群,每个群在发,就是小傅总在您生日会上表白的那个。” 顾真看了小凌一眼,小凌面露尴尬之色。 “我想说,我不歧视同性恋。”祝白说。 化妆师的粉扑“啪”的一下糊在了顾真脸上,顾真冷静地往后退了一点儿。 “但是我也反对强迫别人接受的爱,”祝白又说,“那不是爱,是伤害。面对这样的伤害,每个人都应该反抗。” 顾真又看了小凌一眼,小凌已经背过身去了。 “所以不管顾老师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您的。”祝白总结。 顾真拍了拍祝白的肩膀,含糊地跟他说:“谢谢。” 祝白出去之后,顾真也化完了妆,化妆师赶紧也出去了。 顾真见门关上了,便问小凌:“你觉得这次公关,如果宛宛来做,会不会好点儿?” 小凌摇摇头,道:“不会。私底下的东西,谁管得了呢。” “大家都是怎么说的?”顾真问,“祝白说话怪怪的。” 小凌看着顾真脸色,缓缓道:“众说纷纭。” 见顾真等她继续说,小凌就坐了下来,跟顾真八卦:“祝白八成是听见了那个‘傅尧刚得了点儿权势,就对顾真威逼利诱,遇行不轨之事’的版本,这个版本流传最广了。” 顾真有点儿生气了:“这都什么东西?” “幸好明面上有的都删的很干净,”小凌说,“不然肯定还有花样百出的各种潜规则版本。” “其实有什么好公关的,”顾真带着强烈的护短情绪,看着镜子负气道,“傅尧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何况我们在一起,别人迟早会知道。” 顾真这么说,小凌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人沉默了下来。 苏宛和演出的总导演沟通完了,推门进来,才化解了房里的尴尬,见两人都不说话,便问:“你们怎么待着不动?” “没什么。”顾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顾真的状态不算太好,幸好这天晚会上,顾真唱得两首都是慢歌,难度也不大,顾真上台唱完了两首,没久留,让司机先送他回了家。 那天下午,傅尧没做到最后,后来顾真又怕傅尧发情,抱着robin回自己家去了,除了大半夜傅尧来把robin抱走了之外,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顾真身体还不错,那天晚上就退了烧,第三天时只要不乱动,便已经没有大碍了。 回到家里,顾真和傅尧一起整理了行李。顾真前段时间给全家买了礼物,都一并塞进了行李箱,他给傅尧也准备了东西,放在一旁,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来。 傅尧把两个箱子都推到门口,一转身,看顾真拿了个盒子走过来了,递给他。 傅尧一看,是个珠宝制表牌子的盒子,便问顾真:“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顾真说。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没打开盒子,却低头亲了亲顾真的脸,问他:“这是小顾哥哥给我的礼物吗?是不是手表。” “是礼物,”顾真脸有些热,但还是抱了一下傅尧,说,“你打开看一下。” 傅尧被顾真抱了抱,受宠若惊,拉着顾真手臂,把他按在廊边,低头吻他,顾真也很柔顺地迎合着,直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9 到傅尧的手伸进顾真的毛衣里,顾真才抓着傅尧的手,推开了他,说:“明天一大早上就要走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傅尧边开盒子,边说。 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傅尧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真买了一对对戒,从任何角度来看,应该都是属于婚戒类型的对戒。 在傅尧认知中,这种正经婚戒,应该是他找个顾真特别喜欢的地方,叫上家人亲友,历经千难万险,抱得美人归时,才能给顾真戴到手上的。而不是顾真随随便便递给他,说礼物,叫他打开。 “让徐如意找设计师订的,”顾真解释说,“原来想明年给你,但是戒指到了,我觉得好看,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你了。” 傅尧看着顾真,有些心悸,也有些口干,他哑着嗓子问顾真:“你什么时候订的啊?” “上个月,我们夜里去小区临江道上走了走的那个晚上,”顾真想了想,又说,“我当时想,等到明年你生日,我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顾真拿起宽一些的那枚,抓着傅尧的手,想帮他戴,说:“我没有你的尺寸,徐如意帮我按照你照片的比例算了一下,也不知道准不准。” 傅尧却把手抽了回去,还后退了一步。 顾真没想到傅尧会这样,一手拿着戒指,看着傅尧,没反应过来。 “送戒指什么意思你懂吗?”傅尧的眼神有点儿吓人,直直看着顾真。 顾真忽然觉得傅尧像只面对着重大威胁的猛兽,傅尧好像把浑身的感官都搁到了备战状态,要是现在顾真说出一句傅尧不想听到的话,傅尧能咬他。顾真看了傅尧几秒,平静地反问他:“你半夜拉我看电影我是不是去了,你的信息我哪条不回,衣服那么厚手也出来给你拉了,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顾真把宽戒指放回去,把自己那枚窄点儿的戒指戴上了,指了指盒子说:“你戴不戴。” “戴,”傅尧戴得很快,拿过来就塞进了自己无名指,“我戴。” 顾真瞥了他一眼,握住了傅尧戴戒指的手,转了转他的戒指,说:“大小合适吗?” “合适,”傅尧说着,又问,“回malibu也戴着吗?” “喔,”顾真这才想起来,他们明天就回家过年了,便能屈能伸地想把戒指拿下来,“不戴了,好不容易在家里过年,还是过个平静点的。” 傅尧阻止了顾真,他扣住了顾真的手,把顾真抱了起来,往顾真家卧室走,说:“明天再摘。” 傅尧早上起来,非常欲求不满。 顾真说怕早上起不来,还说傅尧吓到他了,硬是把傅尧赶回隔壁去睡了。 早上傅尧亲手把顾真手上戒指摘了下来,放进盒子,锁紧保险箱里,两人去了机场。 他们坐车进了停机坪,上了飞机,顾真看了看,问傅尧:“怎么一个服务的人都没有。” 傅尧含糊道:“将就一下吧。” 等飞机平稳了,顾真才知道傅尧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傅尧把帘子拉了起来,座椅放倒了,按住顾真,顾真一挣,就觉得傅尧顶着他了。 “我年初三就回去了,”傅尧贴着顾真说,“在家里又做不了。” 顾真被傅尧顶着,也有些感觉,但在飞机上做,又很是挑战羞耻心,用腿夹着傅尧,内心摇摆不定。 傅尧解了皮带,扔到一旁,俯下身来亲吻顾真,一手掐着顾真的腰,一手去解顾真的裤子。 顾真被他弄得浑身没力气,不知什么时候,下半身就光着了,傅尧挤了些早准备好的润滑剂,用手指在顾真里头抽送,在顾真耳边夸他又紧又热,又湿又软。顾真很怕傅尧说这些,伸手想推他,叫他别再说了,却被傅尧用餐巾捆住了手,举过头顶。 顾真被傅尧伺候着,前面也起来了,前端蹭着柔软的毛衣,有些食髓知味地叫了傅尧一声。 傅尧顶着他,缓缓推了进去,顾真疼得叫了一声,傅尧就放慢了速度,待顾真缓了缓,全推了进去,又抽出来一些,慢慢地顶送。 傅尧轻顶了许久,顾真完全适应后,傅尧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整个机舱里都是水声和身体碰撞的声音,顾真咬着嘴唇不敢叫,傅尧劝了他几次,顾真都不听,傅尧把顾真捆着的手解开了,把顾真抱了起来,两人换了位置,傅尧躺在椅子上,顾真跪着自己动。 没动几下顾真就哭了,眼泪滴在傅尧下巴上,手撑着傅尧肩膀,说太深起不来,傅尧挺了一下腰,顾真射了,沾得傅尧上衣上都是。看顾真哭得厉害,傅尧又心疼了,抽了出来,抓着顾真的手握住了他的,快速动着。 顾真哭着给他弄了一会儿,看傅尧还是没有射的意思,就抬头吻着傅尧,重新扶着他硬得发烫得地方,又坐上去,叫傅尧一寸寸再把他撑开。 “我动不了了,”顾真说,“你动动。” 傅尧抬手托着顾真,把他顶在机舱壁上,撞得顾真背都麻了,傅尧才射在他里面。 他们下午三点,先到了纽约,顾莘来接的他们。 顾真睡了几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腿依旧是软的,眼睛也红着,怕被顾莘看出来,戴了副墨镜,走得很慢。 顾莘看见弟弟一脸疲态,心疼坏了,问他:“是不是巡演太累了?” 顾真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坐进了车里。 傅尧看保镖在后排,就识相地打开了副驾的门,留顾莘和顾真坐在一起。 他们的计划是,先去顾家在纽约的住所休整一晚上,明早再去malibu。 车子从机场出来,顾真看着车外熟悉又有些不同的街景,微微出了神。 “宝宝,你以前在这里学大提琴的,”顾莘突然指指一个街角,说,“跟着那个德国老师,johann?” “joseph,”顾真说着往外张望了张望,那栋大楼底下的装饰都改了,插着小彩旗,迎风飘扬。 “你那时候小小的,背个那么大的提琴,偏不让人帮忙,”顾莘感怀着,“好像在昨天一样。” “你还会大提琴?”傅尧问。 “他会很多东西呢,”顾莘说,“以前每天送他学这个学那个的觉得怎么这么烦,后来人突然跑回国了,才发现什么都比放他在外头强。” 顾真听顾莘说着说着又开始钻牛角尖,很有些头疼。自从上次片场出事,顾莘被吓着了一直没好,成天胆战心惊。 看顾真不说话,顾莘又说:“都八年没回家过年了。” “今年不是回来了吗?”顾真轻声说,“以后会多回来的。” 顾莘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顾莘的司机和保镖一块儿,把傅尧和顾真的行李搬进了家里。 房子去年翻新了一次,顾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0 真进家门都有些不认识了,左看看右看看。 “你房间我没让他们多动,”顾莘对顾真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罢,她带傅尧去了客房。 傅尧的房间和顾真隔得有点儿远,中间要经过两个房间。他们在走廊转弯时,拐角处一扇有很长的玻璃门,透过玻璃看进去,里头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察觉到傅尧目光,顾莘推开了门,隆重介绍:“真真放乐器的房间。真真小提琴就有五六把,他糊里糊涂的,经常分不清哪个盒子里是哪一把,我们就给每一把琴都拍了照片,贴在盒子上。本来我妈还给每把都贴上了获奖记录,他脸皮薄说不要贴,我们只好收起来了。” 房间里还有个高高的柜子,里头都是顾真的奖杯,还有他获奖时拍的照片。 全家人都站在顾真身侧,顾真穿得漂漂亮亮的,或腼腆或得意地对着镜头笑。他身旁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顾真就是上帝钦定的幸运儿。 顾真放了箱子,走过来一看,顾莘和傅尧站在他的乐器房里,顾莘正痛斥某集团高层,说得相当激情,看到顾真来了,顾莘也没停。 顾莘和傅尧圈子相近,很有话题,顾真便站在两三米外的门口,听着他姐姐跟他男朋友聊天。 顾莘下午不去公司,不过晚上还要去开会,家里开餐早了些,六点不到就上桌了。顾莘吃了几口,接了几个电话,去公司了。 顾真和傅尧两人慢慢吃完,在客厅看了半小时新闻,顾真有些累,便先回房洗漱。 顾真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是苏宛发过来的。她的信息有些奇怪,说让顾真到傅尧不在的地方,再给她回电话。 顾真看了一眼自己关上了的门,想了想,没走过去上锁,回拨了苏宛电话。 苏宛一接起来,就问:“傅尧不在吧?” 她语气里都是肃穆,还掺着股含义,像拍恐怖片似的。 “不在,”顾真觉得苏宛神神叨叨的,便问,“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你在后台摔了背那天晚上,我说这事儿有蹊跷?”苏宛先道。 顾真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来,“嗯”了一声。 “我怀疑傅尧有问题。”苏宛简洁地说。 顾真愣了愣,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你收到鸟盒子的那件事,警察一直没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我看他们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就找朋友介绍了一家征信社帮我调查,”苏宛从头说起,“征信社的人把能调到的监控记录都调出来了,有一个高空探头,在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多,离你小区八百多米的地方,拍到了傅尧。” 顾真被苏宛吊起来的心放下来了一点,他慢慢地说:“他可能在夜跑。” 傅尧每天都得去外头跑步,来不及晨跑就要去夜跑,跑到顾真小区那儿也不是没可能的。 苏宛发觉顾真根本不认同这件事,口气有些急了起来:“但是傅尧有动机啊!” “什么动机?”顾真问她。 苏宛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收到了威胁,你就搬到他家隔壁去了啊。” “宛宛,他都在那儿住了两年了,”顾真颇为无奈地说,“要威胁怎么不赶早。” 苏宛在那头顿了顿,又说:“慈善晚会那次,傅尧也在现场。” 顾真已经不大想和苏宛争论,便没吭声,苏宛继续道:“徐如意给我看了照片,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 “我不在慈善晚会公布的名单里。”顾真点到为止地说。 顾真是极其护短的人,苏宛的这些怀疑没有一个是站得住脚的,但苏宛毕竟是苏宛,顾真他最不擅长和苏宛唱反调,心里就有些憋闷。 隔了几秒,顾真才说:“宛宛,你怀疑人,是要讲证据的。” “你再b市拍戏那次,他是不是也在。”苏宛又抛出一句。 顾真彻底无奈了,道:“他跟我看完电影第二天就回s市了,我拍戏第四天才出事,而且他有什么伤害我的动机呢?” 苏宛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你自己注意吧。” 她话音未落,顾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苏宛也听见了,又对顾真重申:“注意安全。” 顾真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过去给傅尧开门。 傅尧进了顾真的房间,环视一圈,道:“终于得见真容了。” 顾真刚结束跟苏宛的电话,还有些不在状态,坐在床脚椅上看着傅尧。 傅尧走过来,看了顾真几秒,问他:“怎么呆呆的。” 顾真摇摇头,傅尧就走到顾真的书桌边,拿起了他的储蓄罐,晃了晃,问顾真:“我能看看里面吗?” “看吧。”顾真说。 傅尧转开了小猪肚皮上的一个圆环,把里头的欠条倒出来,逐一品读:“某年某月某日,抵押欧布奥特曼铅笔盒一个,向顾真借人民币五十元整,承诺某年某月某日归还。借款人:刘小明。债主:顾真” 纸上还有两个红色的指印,顾真那儿那个小小一个,指纹清晰,可爱极了。 傅尧笑得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稳。 “好笑吗?”顾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尧。 傅尧一张一张念过去,顾真懒得跟他计较,想起苏宛送他的那些卡片,就去拿了钱包,把那几张卡抽出来,想一起塞进储蓄罐去。 “这是什么?”傅尧问他。 顾真把手里的卡片拿给傅尧看:“宛宛送我的生日礼物。” 傅尧拿了一张“恋爱赦免卡”,虚心求教:“干什么的?” 顾真也看了一眼,道:“她说,我要是谈恋爱被曝光了,把卡给她,她任劳任怨帮我做公关。” “苏宛?”傅尧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好像不太相信,“她不是很讨厌我么?” “是啊,”顾真心说,她大约是比你想象的还要讨厌你,“不过没办法,生日礼物嘛。” “她知道我们的事了?做这个给你,”傅尧说又看了看其他几张卡片,读出声,“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 “我生日会那天,她也在后台,那时候临时做的,”顾真道,“可能是被你的表白感动了。” 短暂的感动,一生的抵触。 傅尧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下来,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顾真没理他,自顾把欠条都塞回了小猪的肚子里,又想把恋爱卡们都塞进去,被傅尧阻止了。 傅尧说:“你放着吧,万一要用呢?” “用得上吗?”顾真的手停了。 傅尧耸耸肩:“假条总是有用的。” 顾真认可地点点头,又把恋爱卡放回了钱包里。 他穿着顾莘给他新买的睡衣,坐在床边,看上去小了不少,唇红齿白,没什么烟火气,一点不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1 像个被人前呼后拥的大明星,只像家里最受宠爱的宝贝。 傅尧俯身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到malibu就不能这样了,到处都是眼线。” “你运动那么好,”顾真笑了笑,问傅尧,“晚上不考虑爬过来么?” 傅尧打量他几眼,说:“你放我进去吗。” 顾真想了想,认真道:“算了吧,别爬了。” 傅尧似笑非笑看了顾真一会儿,走过去坦坦荡荡把顾真的门锁了,坐到顾真卧室的扶手沙发上。 顾真看着傅尧锁了门,开玩笑似的过去,骑到傅尧腿上,按着傅尧的肩膀和他接吻。顾真吻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想站起来,傅尧不给他起来,问他:“提早回国的事,你有没有和你姐说?” “没有,”顾真随便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别到时候了,”傅尧拉着他不放,好言好语求他,“早点儿回来吧。” 顾真看看他,打了个哈欠,道:“知道了知道了。” 第17章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回malibu。 车上,顾真收到了制作人发来的几版编曲,就坐到后面工作去了。 顾真带着耳机,傅尧和顾莘就在前面小声聊天,等快到家,顾真才合上电脑。 顾真的爸妈就站在门口等着顾真,看见车远远开过来,顾真妈妈的眼睛就湿了。顾家人上一回全家团聚,都是去年中秋节了。 “宝宝,”顾真一下车,他妈妈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连着说了好几次“怎么这么瘦了”。 傅尧和顾家人简单打了招呼,便走回自己家里去。 顾真他爸顾方远是个老派生意人,一腔柔情都在这一子一女身上了,眼下一家人总算凑到了一块儿,他过去搂着顾真的肩不放,拍了拍顾真,还高兴得说说:“我们真真长高了。” 顾太太听得破涕为笑:“老公,真真都发育完了七八年了。” 顾真看了顾莘一眼,逮到顾莘在笑,点了点顾莘以示警告,却被顾莘拍了一下手。警告失败,顾真只好又把手缩了回去。 家里午饭是顾妈妈亲手做的,她做了顾真最喜欢吃的菜。家里三个人都说顾真瘦,盯着他吃,顾真理所当然吃撑了,苦着脸说吃不下了,又去开了箱子,把给家人带的小礼物拿出来。顾妈妈拆了礼物,把顾真送的项链戴上了,回头问顾真:“真真,以后每年过年都回家好不好?” 顾真抱了抱他妈妈,还没说话,顾妈妈又说:“三年一次也可以。” “多回来就好了,”顾方远开口道,“真真工作忙,我们现在退休了,多去看看他也可以。” 下午,顾真爸妈和顾莘去市里采购些东西,顾真有些疲惫,就没跟着一块儿去。 他走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拉开了窗帘,又开了两边的窗。 海风一如五年前穿堂过室,顾真桌上摆着的书被风吹开了,书页一页紧接着一页翻过去。顾真有些恍惚地走到阳台上,看外面的海。 看着看着,顾真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只robin从屋檐下冲出来,快乐地跑到海水里去,又快乐地跑出来。 身后突然有些悉索的声音,顾真回头一看,傅尧站在另外一面阳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尧穿着旧衣服,因为天冷,又罩了条外套,除却头发短了些,五官又深刻了些,和当时那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傅尧,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总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顾真转过身,背靠着阳台的栏杆,评价傅尧:“还是没学会敲门。” “看你爸妈出门了,”傅尧穿过顾真的房间,走向他,说,“我溜过来看看你。” “才一个钟头不见,有什么好看的。”顾真道。 不过霎时,傅尧已走到顾真眼前,抓起了顾真的胳膊,低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每分每秒都想看,怎么办?” 顾真对他笑了一下,又指了指下面,说:“他们把沙滩椅换了。” “去年换的,”傅尧说,“去年过年的时候。” 顾真没有说话,傅尧对他说:“下去看看吧。” 他们下到沙滩,顾真坐了坐新的沙滩椅,同傅尧拉着手散了一会儿步,突然听傅尧问他:“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小满吗?” 顾真“嗯”了一声,认真说:“当然可以。” 他方才就觉得傅尧有话要说,耐着性子陪傅尧在沙滩上走了十分钟,才等到傅尧说出来。 “小满特别喜欢你,”傅尧给顾真打预防针,“她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觉得不舒服,你就直说。” 顾真觉得傅尧有些小题大作,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阳台上时,傅尧又忽然转身,档住了顾真,低声对他说:“小满……长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你……” 他没再说下去,顾真便懂了,顾真拍了拍傅尧的手背,说:“我知道了。” 傅尧家的窗帘依旧拉得紧实,门窗也紧闭着。傅尧开了门,顾真才第一次见到傅尧家里的样子。 房子里头灯光很暗,傅尧进了门后,也再多没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地板上,一点儿外界光源都没有,叫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顾真环视了一圈,傅尧家装得简单,唯有门口的楼梯显得有些怪异,旋转楼梯中间,有一个简易的平板电梯,顾真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傅尧叫了一声:“小满,顾真来了。” 顾真耳朵很灵,听到一阵轻微的电动声,还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什么?” 随即,顾真看见一个轮子出现在转角,一台电动轮椅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皮肤苍白得像墙面一般,头发是浅米色的,瞳孔的颜色也与常人不同,她一副要晕过去了的样子,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半张着嘴巴,盯着顾真一动不动。 顾真见惯了歌迷这个样子,便微微躬身,和小满平视着打了个招呼,笑着叫她名字:“你好啊,小满。” 小满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脸,又叫了一声,脸埋在手里不起来了。 “好了,别太激动,”傅尧拍了拍他妹妹的肩膀,回头对顾真说,“去坐坐吧。” 他推着小满的轮椅,往客厅走过去。顾真也随着他们过去。 到了沙发边,傅尧把小满从轮椅上抱下来,让她坐在沙发上,见顾真看着他,傅尧摸了摸小满的头,说:“可以不坐轮椅的时候,我们还是尽量不坐。” 顾真“嗯”了一声,问:“小满几岁了?” 小满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都有血色了。她看着顾真,发现顾真在看她,就又看看傅尧。一副惊慌失措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2 模样。 傅尧对她扯扯嘴角,道:“你小顾哥哥问你话呢。” 小满小声对顾真说:“十八岁了。” 他们坐在傅尧家聊了一会儿天,小满还是有些一惊一乍,一对上顾真就愣神,说不出话。 傅尧看看着好笑,对小满说:“顾真在这儿待十几天呢,你慢慢适应。” “我爸说晚上一起吃年夜饭,”顾真说,“到我们家里。” 傅尧点头道:“你姐跟我说了,不过我妈没说,可能忘了。” “阿姨还不在吗?”顾真顺口问了一句。 傅尧看了看表,说:“说是五点到。” 正说着话,前门的锁扣一声轻响。 三人回头看过去,一个不高的女性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妈。”傅尧和小满一道叫了一声。 傅尧的母亲看上去和顾真妈妈差不多年纪,保养得也很不错,气质很好,说话慢吞吞的,她客气地对顾真说:“是隔壁家里的小真吧,小满房间里都是你的专辑。” 顾真和她问了好,傅尧介绍说他妈妈是个大学教授,在纽约一所大学里教物理,几个人一道聊聊天,也不觉无趣。 等太阳快要落山,顾真家人也回来了,他们一起去了顾真家,准备吃饭。 为了照顾小满,顾真家里只开了环灯,在长桌上点了蜡烛,女佣和厨师一起把菜端了上来。 他们两家不是头一回一块儿吃年夜饭了,傅尧的妈妈、顾真的妈妈、还有一个顾莘,一块儿聊着纽约的购物经。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三人不约而同赞扬起一家闹市中的买手店。 傅尧和顾方远也聊了起来,顾真坐在小满身边,不想加入父亲和傅尧的话题,就和小满搭话。 小满小声答了几句,满脸红晕,筷子拿得摇摇晃晃,一块紫米糕夹了很久都没夹起来,顾真就用公筷帮她夹了,放在她的骨碟里。 小满感激地看了顾真一眼,小心地说:“谢谢。” 但紫米糕夹到了小满碗里,她还是吃不顺手,用筷子左戳右戳,就是没法弄起来。 顾真就让小满等一等,把她的骨碟拿去厨房,用刀叉切块,放了一根水果叉,又端回来。 顾真和小满说了不少话,从malibu的天气,说到周边地貌,小满也渐渐不那么腼腆了。 提及顾真和傅尧在s市也做邻居,小满便问:“robin在国内过得怎么样?” 她说当时为了把robin带回国,傅尧费了很大的事儿,又说:“我对狗毛有点过敏,我搬回malibu之后,我哥就把它带到学校去养了,所以我只远远看到过它。” 顾真给小满看robin的照片和视频,告诉小满:“robin还是我和傅尧一起买的。” “你在malibu的时候?”小满说,她看了正在认真听顾方远说生意经的傅尧一眼,“我哥那时都不告诉我,不然我肯定要回来。那我就可以告诉你,那张专辑真的很好听。” 顾真笑了笑,说:“你那时才多大。” 他早已从坏情绪里走出来,提及那时候的失意,也不会再徒增伤感。。 “真的,”小满说,“当时看到评论,我好生气,让我哥一下帮我买了五百张专辑,现在还藏在妈妈纽约房间的柜子里。” 顾真刚想说小满买五百张太多,却突然之间愣住了。 隔了几秒,顾真听见自己问小满:“你当时就在听我的歌?” 而对面正在说话的傅尧,兀地噤声,直直看着顾真。 顾真的笑也蒸发了,他看了傅尧一眼,继续耐心地问小满:“这么早就听我的歌吗?” “对啊,十二岁就听了,”小满未觉有异,接着说,“我哥帮我订的,过了两个多礼拜才到,他又租了卡车,才把五百张装回家。搬得满头大汗。” 小满说着便笑了起来,顾真没有同她一起笑,他看着傅尧,傅尧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目光,平静地夹菜,又平静地和顾方远谈天,好像方才看着顾真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真沉默了少许时间,又和小满聊了些别的,只是这顿年夜饭,变的食不知味了起来。 这天晚上后半段,顾真走神走得厉害,他细细回想着五年前在malibu发生的一切,既没找到傅尧不知道他是顾真的记忆,也没找到傅尧知道他是顾真的记忆。 傅尧这么聪明的人,不露痕迹地隐藏信息,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顾真都没注意到傅尧什么时候走的,顾莘把他摇回过神来,一脸忧心问他怎么了。顾真愣愣看着他姐姐,忽地觉得有些害怕,也有些冷,他抱了一下顾莘,又很快松开了,站了起来,说困,紧接着走上了楼。 顾莘站在他身后,不用回头看,顾真都能想到他姐姐欲言又止的脸。 回了房里,顾真第一件事就是把窗锁死,然后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手机调到静音,戴上了降噪耳塞,想再回忆清楚。但很多细节,他早已记不清了,而且想着想着,还是会想到傅尧可爱的那一面。 五年前傅尧装作没认出顾真,放到五年后来看,其实无伤大雅,两人的开始和顾真的认知有一些误差,傅尧也一直没有纠正,仅此而已。 傅尧为顾真做的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小错误。 但顾真依旧觉得不舒服,所以他什么都没做,蒙上被子倒头睡了。 顾真睡得出乎他意料的好,一直睡了十七八个小时,自然醒过来,手沉得抬不起来。 爬起来坐了一会儿,顾真拿起手机,看见傅尧昨晚十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傅尧说:“给我开开窗吧。” 傅尧这几个字看上去也很有些可怜,他只发了一条,没叫顾真小顾哥哥,也没叫他宝贝,应当是站在顾真阳台上敲了很久,才给顾真发的信息。可能是怕吵到顾真,他只发了一条,就没再发了。 顾真下了床,拉开了窗帘,他想了想,就把阳台的窗打开了,走出去,看这楼下那块顾先生顾太太一同精心打理的花园。 他看见傅尧家门口停着一台老凯迪拉克,就是顾真第一次带傅尧去的市里时候,开的那台。 随即,傅尧推着小满的轮椅出现了,傅妈妈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遮在小满头顶上。 到了车边,傅尧把小满抱从轮椅上抱进了车里,又把轮椅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他的动作很熟练,仿若做过百遍千遍,顾真面无表情看着,不知怎么又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应该下楼去问问傅尧,他们去哪儿。 合上后备箱门前,傅尧忽然好像有感觉似的,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和顾真对了个正着。 明明隔了老远,看不清傅尧脸上的表情,也没办法真正和傅尧眼神交汇,顾真心里却狠狠跳了一下,他后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3 退了一步。 傅尧也低下头,走到驾驶室开了门,坐进车里,发了车开走了。 顾真下了楼,顾莘正和她妈妈聊天,见他下来,顾莘说:“你这只猪,小满刚才来玩,左等右等你都不下来,只好走了。” 顾真顺口问:“我在楼上看到他们走了,干什么去了?” 顾莘摇摇头,说不知道。 倒是顾妈妈看了看时间,道:“今天二十号,小满去市里复健。” “哦,对,”顾莘也想起来了,又说,“小满复健是不是要在医院待两天?大年初一的去医院……” 顾真看了看手机,发现傅尧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心想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现在走都不跟他说一声了。傅尧是不是心虚。 傅尧带着小满去复检,就没再回malibu。 他到了市里,问顾真睡醒没有,顾真很别扭地“嗯”了一句,傅尧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顾真冷冰冰地问他:“干什么。” 傅尧就好像没有办法,他低声下气道歉,说:“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 顾真说:“什么时候?” “当时小满说你的心理问题很严重,暂停了所有事情消失了,”傅尧很无奈地解释,“然后我院子里看到你走近我家隔壁的房子,如果贸然问你是不是顾真,你不是更焦虑了吗?” 顾真想了想,又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也不跟我说小满?” 傅尧顿了顿,才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别生气了,好不好,”傅尧又说,他声音压得低,跟求饶似的,叫顾真宝贝。 顾真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一些不高兴,便还是不做声。 “我明天晚上回国了,来不及回来了,”傅尧说,“你答应我早点回家还算数吗?” 顾真坐在房间里,轻声说:“malibu也是家啊。” 傅尧那头沉默了,隔了片刻,说:“顾真,还算数吗?” 顾真心里的鼓擂了一阵,诚实地说:“算的。” 傅尧在b市落了地,报完平安隔了没几个钟头,顾真就在新闻里看见了傅尧。 傅尧神采奕奕、器宇轩昂地陪在傅关程身边。 过年这几天,关于傅尧的新闻,标题都是虎父无犬子,傅氏新当家人与社会名流谈笑风生。 顾真看到一张拍得好看的,截了一张图发给傅尧,说傅尧穿灰色看上去很精神。 傅尧很快就回电话了。 他这几天风声鹤唳,讨好顾真讨好得几乎用力过猛,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跟没有似的,完全跟着顾真的时钟走,顾真几乎要怀疑傅尧到底睡不睡觉。 等顾真一接起电话,傅尧就开始同顾真撒娇,说自己很累,也不想应酬,晚上睡在顾真家里,问顾真,为什么他床上香得像放了春药。 顾真骂傅尧变态,傅尧就在那头笑一笑,说想他。 顾真拨弄了一下放在床边上的吉他,才说:“我看到你戴戒指了。” 傅尧走到哪儿都在无名指上扣个婚戒,细心的媒体都发现了,疑似傅太太的名单也列了出来,眼巴巴盼着傅尧把太太带出来。 徐如意还很酸地把同行做的新年小傅总带戒指合辑转发给了顾真,说傅尧的粗手配不上定做的戒指。 傅尧在那头反问顾真:“不行吗?” 顾真说:“你爸爸不问啊?” 傅尧说:“关他屁事。” 顾真还是不太清楚傅尧和傅关程的关系,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就告诉傅尧,自己最近和小满玩儿的很好,晚上有时开车带小满出去兜风,给小满听他的新歌,把小满乐坏了。 傅尧听了,沉默一会儿,对顾真说谢谢。 “我又不是为了你,”顾真觉得傅尧总是很见外,便说,“小满很可爱。” 没等傅尧说什么,顾真又说:“不过我还没跟我姐说提早回国的事。” 傅尧非常难以置信:“你还没说?顾真,今天年初六了。” “过几天吧,”顾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临时有事提早太多,很假。” “明天一定要说,”傅尧命令他,又得寸进尺哄顾真,“再提早几天好不好?” 顾真嗯嗯啊啊不回应,傅尧就说robin最近掉毛厉害,他准备把robin的毛全部剃掉。顾真骂他一通之后,才同意了再早一两天回去。 第18章 顾莘年初三去公司了,初九又回来了。 这天她们约好了,去探访一个朋友。 顾真不认识对方,说不想去,就留下来看家。他站在一楼的阳台上看着海,想着要怎么开口说提早回国,会比较合适。 傅尧这两天空了下来,带robin去s市郊区森林公园踩了踩点。 他给助理放了假,还嘚瑟地让顾真开视频,给顾真直播robin疯跑,结果顾真眼看着robin跑到公园的盘山柏油道中间,做了非常不雅观的事,傅尧只好一边骂脏话一边给robin收拾。 顾真对着只有一片蓝天的屏幕,在malibu的凌晨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下午,顾真睡了个午觉,醒来刚好收到小满给他发的信息,小满说她和妈妈一块儿做了苹果派,马上就要出炉了,让顾真赶快来吃。 顾真不客气地去隔壁敲门了,隔壁家还是门窗紧闭,灯光昏暗,但顾真去的次数多了,也不像第一回 进去一样感觉诡异,反而觉得很是温馨。 小满可能是这把高级电动轮椅的使用者里最有活力的一个。 她手搭着把手上的控制器,轮椅在房子里窜来窜去,速度很不一般。 她跟着她妈妈祝苒姓祝,大名祝小满,没接受过普通教育,现在在她妈妈工作的大学办的线上学校学习,主修电子工程,十八岁都学了一大半课程了,成绩很好。 小满右手抓着把手,左手拉着顾真,往厨房过滑去,正看见她妈妈戴着手套,把苹果派从烤箱里拿出来。 整个厨房里都是一股甜腻微酸的味道。 顾真走进去,问好:“阿姨。” 祝苒对他笑了笑,说:“小满说你爱吃,非要叫你来。” “我是喜欢吃。”顾真说着,祝苒切了一块到盘子里,放在他的面前。 小满虽然参与了苹果派的制作过程,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吃糖,只好在一旁眼巴巴看了一会儿,等顾真吃完了,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想不想上楼看我家书房,我今天去找一把小电焊,发现了我哥的秘密哦。” “小满,”祝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傅尧会不高兴的。” “他大大方方放在书房里,又没收好,”小满立刻反驳,“就是准备好让我发现的。” 说罢就拉着顾真走。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4 小满的电动轮椅功率真是挺大的,顾真一下就被她拽过去了。 小满上楼要坐简易电梯,顾真帮她把电梯的栏门关上了,又绕着楼梯走上去。 傅尧家楼上的格局没怎么动过,和顾真家里差不多,楼梯左边就是书房,小满的电梯到了,顾真把她推出来。 书房的装了个密码指纹锁,小满按了一串数字,门打开了,她把环灯开了,回头跟顾真说:“密码是我早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要到的,千万别告诉我妈。” 她操控着轮椅来到了书柜前,顾真也走过去看,一整面墙的书柜,满满当当摆满了专业类书,只有最中间的那一格,放着杂七杂八的乐理入门书。顾真抽了一本书脊看起来最旧的出来,发现自己也看过这本书,几年前风靡一时,好几个月的销售冠军,一个奥地利音乐评论家写的,书名叫做《怎样让别人以为你很懂音乐》。 顾真是当小说看的,翻开书一看,发现傅尧读得很认真,竟然写了标注,顾真看着傅尧的字迹就笑出来了。 小满也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递给了顾真,说:“这个!” 顾真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本印着傅尧母校名字的很薄的记事本,大概是傅尧在校庆上买的。 “放在我哥的专业书下面,”小满说,“我想看看他以前的教材,发现了这个本子。” 顾真翻开本子,发现傅尧用固定的格式,把顾真的日程和他自己的日程写在了一起。 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在某地演唱了某歌曲,晚上和某人去某家餐馆吃宵夜,被拍到照片了。 傅尧:上了一天课,晚上和小满视频,小满精神很好,说了二十分钟话。 或是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拍了一套新宣传照(文件夹路径),去了一档电台节目,没选快问快答。 傅尧:谈收购,接到了傅关程电话,因为太忙,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从傅尧第一次回国看顾真跨年开始,一直到傅尧毕业回国为止,顾真的每一次演唱会、演出、活动,傅尧都记下来了。 他回国看了现场的那几次,他便只写了顾真的日程,并且在后面打了一个勾。 “以前让他给我买专辑都不情不愿的,嘲笑我追星,”小满愤愤道,“没想到是这种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真看起先几条还觉得好玩,越翻到后面,就越觉得难受。 傅尧写得太多了,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每一页都是顾真、傅尧、顾真、傅尧。好像写在一起,两个人就真的在一起了似的。 “比我都像个少女。”小满又说。 “小满,”祝苒走了进来,看见顾真捧着个本子,就问他们,“你们不是在偷看傅尧的日记吧?” “当然不是。”小满回头跟顾真使了个眼色,朝祝苒那儿移动过去,顾真就把本子放书架上了。 祝苒怀疑地看着小满,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日记,”小满说,“我们出去吧。” 说着便拉着祝苒往书房外走。 回到了客厅里,女佣已经泡好了茶,还摆了些小茶点。 祝苒有个邮件要回,没有下楼,小满坐电梯下来,又挪到顾真身边,说:“我觉得,我哥是从和你在malibu见面之后才开始追星的。” “是吗?”顾真认真地问小满。 他是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这五年间,他不在时,傅尧的样子。 把顾真的行程和傅尧的行程写在一起,和在吻了顾真又说异国会分手,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会做的事,却都是傅尧干的。顾真觉得很不对劲,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小满说,“我哥其实没有跟我提过你。如果不是你们去看戏被拍到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络。” “是吗,”顾真看着小满,说,“也没说我们住在隔壁?” 小满点点头,又撇撇嘴,说:“他就是那样的,年三十那天你们刚来,我说想看看你,他跟我说了一百次,让我不要尖叫,不许抱你,不准情绪激动。” 顾真完全能想到傅尧凶巴巴叮嘱小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自己不也是歌迷吗,”小满生气地说,“就许他跟你一起看戏。五年前那次也是,也没告诉我你在malibu,不然我早就来了。” “五年前那次不能怪傅尧吧,”祝苒恰好下楼,听见小满后半句埋怨,就替傅尧说话,“你那时住在icu里,怎么回来?” “妈妈你记错了,”小满回头看了一眼祝苒,笃定地说,“我肾衰竭是后来的事了。” “八月底,”祝苒说,“傅尧生日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别诬陷你哥。” “那顾真来malibu是七月份的事情呀,”小满又反驳,“整整一个多月,他都不告诉我。而且八月底我一进icu,他不是也来纽约了吗。” 顾真愣愣地看着小满,心跳很快,五年前那个夏天,傅尧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每一天,都像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里一帧帧翻过。 小满还在努力回忆:“我肾功能下降的那几天,他先来做了一次配型,做完又回去了,对不对?他当时也可以告诉我,他没说。” “做配型是什么时候?”顾真突然问,“是不是八月十五号?” “是十五号,”祝苒说,“那天《不眠》公演,我本来订了票,想带小满去看的……” 说完,祝苒有些疑惑地看着顾真,想问顾真,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顾真知道祝苒想问什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因为《不眠》公演,顾真本来也订了票,要和傅尧去看的。 八月十五号,看戏的所有行程都定好了,傅尧却因为临时有事,没陪顾真去。 回malibu之后,傅尧跟顾真道了很多次歉。顾真当时正因为傅尧放他鸽子,让他在剧场里做电灯泡而生气,指使robin去咬傅尧。 robin又不会咬人,把头顶在傅尧身上拱他,傅尧给robin拱得一路后退,顾真就在一旁笑。 “《不眠》……”小满也想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赶上了末班车,看了最后一场,还叫了傅尧,可是他不愿意去。” 祝苒点了点头,小满就说:“当时是好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所以别总是说傅尧坏话。”祝苒摸了摸小满的脸,对她说。 祝苒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对顾真说失陪,重新上楼去工作了。 剩下顾真和小满坐在客厅,过了片刻,顾真问小满:“小满,当时傅尧急急忙忙去纽约,是因为你的身体吗?” “对啊。”小满不设防地说。 顾真便问:“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5 小满愣了一下,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好说,但那时候发生什么,对我和傅尧来说,应该都很重要。” 小满看了顾真一会儿,点了点头,把五年前的事说给顾真听。 她说得慢,很详尽,才让顾真得以从中窥见一些,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十九岁的傅尧。 “那年八月份,我肾功能突然下降得很厉害,本来以为可以靠透析撑一段时间。我哥为了以防万一,跟我做了配型,成功之后,他说要换肾给我。 “我根本不想要我哥的肾,所以我们一直僵持着,一直到我哥快生日的那几天,我肾衰竭了,医生说需要马上换肾,我妈就也和我哥站到了同一战线。 “我记得我哥生日那天晚上,傅关程打电话过来,和妈妈吵得很凶。大概就是说怎么能同意傅尧跟我换肾,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声音真的好大啊,我在门口都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我哥就来了。 “我哥那天看上去很奇怪,好像很伤心一样。”说到这里,小满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顾真,问他:“他那个样子,是和你有关系吗?” 顾真和小满对视了几秒,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不想妄自揣测二十岁的傅尧的想法,强加傅尧以爱之名,但他听着旧事,不免有自己的猜测,小满说的越多,顾真就愈发心慌了起来。 小满不再多问,接着回忆:“我哥穿着无菌服进来看我,告诉我明天就安排手术了,叫我别担心,什么都会好的。 “我还是不想要他的肾,我哥那么健康,他不知道少一个肾会怎么样的。我跟他闹,说我不要。我哥就跟我说,一家人不应该这么算的,不管活得好不好,能活着就好了。 “就在那天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匹配度更高的肾源,捐赠者出了车祸,入院时已经脑死亡了,他生前签了遗体捐赠,医院就做了紧急配型,我是当时唯二能匹配的病人之一,像做梦一样,我没用到我哥的肾,动了移植手术。 “换了肾之后,我基本没有出现排异,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哥也回学校上学了。”小满说,“事情就是这样。” 顾真没说什么,小满瞅着顾真,又对顾真说:“我一直觉得那件事之后,我哥有点儿不一样了,” “是吗?”顾真点点头,问小满,“怎么不一样了呢?” 小满觉得顾真看上去,好像也很伤心,就劝慰似的补了一句:“也可能是我乱想的。” 她想了一小会儿,说:“我哥看上去还是差不多,回malibu的频率也没变。但是他把书房锁起来了,又买了一家国内的公司,做了很多事以前不会做的事。” “哦对了,我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巧《不眠》在百老汇的演出要结束了,妈妈给我订了最后一场的包厢票,说要把没看的戏看掉,就再不会有赶不上趟的事发生了。 “以前我和妈妈叫他,他都很乐意和我们一起的,但就是那次,我们怎么叫他一块儿,我哥都不愿意,说没兴趣。我和妈妈只好两个人去看。后来我们约他去看别的东西,我哥又去了,我还以为他是特别不喜欢《不眠》。没想到五年之后,他还跟你在s市看了。 顾真看着小满,有些发怔。 他终于知道傅尧生日前后的完整故事,弄清了整一条时间线,却没有恍然大悟,只觉得局促不安,苦涩的要命。 是这样的。 十九岁的傅尧也不是青春期的毛头小伙子,他从来没有是过。 傅尧过得不那么好,不无忧无虑,不成竹在胸。 在那个唱“顾真乖乖,把门开开”,进门讨了几年的礼物,又离开顾真房间的二十岁生日,傅尧刚和生父大吵一架,准备要给家人换肾,疲于奔命,焦头烂额。他立在黑雾边,他要往前走,要往下跳了,对顾真说:“异国恋会分手吧。” 顾真从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因自己的幸运而感到羞愧。 他生在云端,够不到凡尘,他原先以为傅尧是残酷,天真,爱玩又骄傲的那种还没长大的大男孩,傅尧不是。傅尧是真的没有安全感,也是那个真正爱得多些,考虑多些,才缩回手的那个人。 傅尧连珍重都藏得那么深。 藏在顾真二十三岁的跨年夜,藏在顾真二十四岁的第一场演唱会,藏在顾真二十五岁的综艺决赛,藏在二十六岁活动现场隔壁的高楼上往下望,藏在顾真二十七岁的音乐节,藏在成千上百的荧光棒的后面,做漫天星海里的一小颗。 傅尧藏起来,郑重其事地一个人待了那么久,才敢在顾真的二十八岁的生日会上,作弊表白,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祝你生日快乐。 顾真觉得很可惜,可惜那些错过的时间。 如果可以早点重新碰到,如果早一点听家人的话,搬到了傅尧隔壁,他们就能早点开始,一起做更多的事,傅尧不会孤独那么久,面对顾真的时候,可能会比现在更自信。 那就会有一个更无忧无虑的傅尧。 错过的时间或许是无法补救,以后的每一分一秒,顾真都不想让傅尧一个人过了。 顾真又坐了一会儿,谢过小满的苹果派,从沙滩走回了家。 顾莘因为工作的事情,提早回家了,坐在客厅里拿着电脑敲打。 顾真推开门走进去,顾莘抬起头,看见顾真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问他:“怎么了宝宝?” 顾真走过去,俯身抱住了他的姐姐,顾莘也回抱着他,拍拍顾真的背,很担心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姐,”顾真的脸埋在顾莘的头发里,声音也闷闷的,他对顾莘说,“我谈恋爱了。” 顾莘一惊,随即说:“谈恋爱是好事啊。” “跟傅尧。”顾真又说。 顾莘愣住了,拍着顾真的背的手停在了半空,只听见顾真又对她说:“我今天想回国了。” “我很想他。” 顾真回国的决定做得很突然,顾莘看他心意已决,就没留他,也没多问,只叫他自己路上小心,还帮他跟爸妈打掩护,说苏宛告诉她,顾真确实有紧急工作,才要突然回国。 这天傍晚,顾真就上了回国的飞机,他坐的民航,上飞机关机前给傅尧说了晚安,落地时,s市已经是凌晨。 s市最近雾霾严重,戴口罩的人很多,顾真戴上口罩,隐匿在人群中,顺利下了飞机,在打车点打了一辆车,直奔家里。 傅尧一直跟顾真说他晚上睡在顾真床上,所以顾真先回了自己家,没想到傅尧并不在他家,他就又溜到傅尧家里。 傅尧家也是黑漆漆一篇,顾真看见影音室好像有动静,便走过去,直接打开了门。 傅尧手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6 里拿着遥控,不知在看什么东西,屏幕上灰黑色的一片,只有些轻微的电流声,不像电影也不像电视。 门一被顾真推开,傅尧就下意识地把投影关了,看着顾真,有些发愣。 顾真站在门口,对傅尧说:“我回来了。” 傅尧一动也没动,好像在判断眼前的顾真究竟是真的,还是他想象出来的。 顾真走过去,手在傅尧眼前挥了一下,就被傅尧顺势握住了。 傅尧低声问他:“怎么提早回来了?” 顾真刚从外面进来,手很凉,两只手都抓着傅尧的手取暖,又轻声对傅尧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顾真头发有点乱,口罩都没摘下来,拉在下巴上,样子很有些风尘仆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很亮又很温柔。 他很专注地望着傅尧,满眼都装着喜欢的情意,都要叫傅尧茫然失措起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顾真又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傅尧呆了一会儿,才说:“随便看点东西。” 顾真“嗯”了一声,觉得身上热了,就把口罩拿掉了。 “顾真,”傅尧慢吞吞叫顾真一声,等顾真看向他,他问顾真,“你在飞机上睡了没?” 顾真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边说:“睡了一会儿,怎么了?” 傅尧也帮顾真解了两颗扣子,说:“来帮你倒倒时差吧。” 第19章 顾真跟傅尧在家里厮混了几天。 傅尧此人,一得寸就进尺。顾真稍对他好些,他立刻把顾真弄得下不了床。傅尧这么一搅和,顾真在一路上想的,多出来的这十来天假期里要跟傅尧去的事,最后全都忘了个干净,连基本的“对傅尧比以前好点儿”,顾真都快做不到了。 第四天中午,顾真醒后,躺着思考了十分钟,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他下床,挪到浴室洗漱,穿好了睡衣,又坐回床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等傅尧端着粥进来时,严肃地对傅尧说:“把粥放那儿,我们聊聊。” 顾真的嗓子有些沙,下巴支在被子上,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傅尧放下粥,走过去,亲了一下顾真的脸,捏着他下巴问:“怎么了?” 顾真刚要开口,又被傅尧压回床上,傅尧轻而易举地按住了顾真的肩,同他索吻,又低着声跟撒娇似的对顾真说:“小顾哥哥,你好香啊。” “我用的就是你的沐浴乳。”顾真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冷漠地把傅尧推开,可他现下又十分没力气,推了两下都跟打情骂俏似的,还被傅尧捏住了手臂。 傅尧从顾真的手腕,吻到了顾真的指尖,才抬起头来,顾真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又想乱来了,便有些慌张,推了推傅尧,说:“说好了聊聊的。” 顾真身上有股温热的肉欲香气,声音比平时哑,又搀着些鼻音,没什么威慑力地盯着傅尧。 傅尧看了顾真半晌,才放开他,帮顾真理了理本来就很整齐的睡衣衣领,对他说:“要聊聊还敢穿我的睡衣?” 顾真坐了起来,说:“我的睡衣又没放在你家。” “怎么不穿你前天穿过来那条呢,”傅尧见顾真手被睡衣袖子遮住了,就低头帮他把袖子卷了一圈,道,“你穿那条很好看。” 顾真的脸因为傅尧的不要脸而发烫,他的那条睡袍早被扯得不能穿了,罪魁祸首就是傅尧。他深呼吸了几次,对傅尧说:“傅尧,我们要修身养性。” 傅尧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嗯”了一声,问顾真:“什么意思?” 顾真没来得及解释,傅尧就说:“是说以后每天只能做两次了吗?” “不行,”顾真眼看傅尧随便曲解他的意思,只好再次申明,“两次也多了。” “你是不是啊小顾哥哥,”傅尧对着顾真扯了扯嘴角,“这才哪到哪?” 顾真刚想说话,突然发现如果傅尧右边嘴角弯起的弧度大了,会有一个很小的笑涡。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被傅尧抓了个正着。 傅尧问他:“我们不是在聊聊吗?你怎么动手?” “你再笑一下。”顾真盯着傅尧的嘴角,对他说。 傅尧就又扯了一下嘴角,顾真又看见了那个很小的涡,便抬起左手,摸了摸傅尧有些青色胡茬的下巴,说:“你这边有一个笑涡,你知道吗?” “不知道,”傅尧说着,就亲了一下顾真的右脸,说,“顾真,你也太会走神了吧。” 顾真也有些面热,因为他觉得傅尧很可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定定地看着傅尧。 傅尧和他对视了几秒,就抱住了顾真,头蹭在顾真肩膀上,贴着顾真的耳朵说:“不想我看见你就发情,你就注意一点,别这么盯着我。” 顾真开口,想和傅尧约法三章一下,又被傅尧按了下去。 傅尧道:“那就这样,明天开始,每天只能做两次,那今天是不是得有个缓冲期吧。” “没有,”顾真被他压下去,想到昨晚的情形,又有些发憷,挣扎推拒,“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傅尧抱了他几下就放手了,起来说:“我吓你的。” 傅尧转身去把粥端了过来,放在边柜上,说:“今天不折腾你了。” 顾真暗自松了一口气,接过粥来喝。 傅尧低头划了几下手机,给顾真看了张海报,道:“你电影上映了,要不要去看?” 顾真听着愣了一下,看见海报上写的“特别出演:顾真”,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就说:“好啊,去看看吧。” 在电影宣传期,楚逸外包的宣发公司联系过顾真,想让他来一两场点映。顾真自己的意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是愿意去的,但是一方面,点映和他的假期冲突了,另一方面,苏宛不准他去。 苏宛有时候非常迷信,片场刀片事件发生后,苏宛就觉得这个剧组、甚至所有的电影客串都会克到顾真,婉拒了宣发公司的请求,并且不准备让顾真再参与任何此类拍摄了。 而楚逸因为片场意外,对顾真很是愧疚,宣发公司本来还想找他过来劝劝顾真,楚逸也没答应,说听顾真的。 电影在年初三上映,票房后劲很足,到了年十一这天,排片没减,上座率也很高。 见顾真答应了,傅尧本想让助理去包个场,顾真却阻止了傅尧,说:“自己买票吧。”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说:“ 你……” “只要理直气壮地去看,就不会有人认出来的。”顾真笃定地说。 傅尧是不知道顾真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不过他一向是顾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也顺了顾真的意思,随便买了两张晚上的电影票。 顾真喝了半碗粥,看了看时间,已经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7 三点了,便从床上起来了,要回自己家里穿衣服。 他一打开傅尧卧室的门,robin就蹲在门口,看见顾真,“嗷呜”叫了一声,站起来用头蹭了蹭顾真的腿。 顾真微微弯下腰,摸了摸robin的头。 robin亲亲热热跟着顾真往门口走,傅尧也想过来,被顾真残酷地关在了家里。 过了半小时,顾真才过来,系了很厚的围巾,穿得严严实实,又戴了帽子,傅尧看见他又穿成这样,就问他:“镜框还要吗?” 顾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说:“还是戴吧。” 傅尧去把顾真上回带过的黑框平光镜拿了出来,给顾真带上了,顾真余光看见傅尧手上的戒指,拉住了傅尧将要放下的手,问傅尧:“我的戒指呢?” 傅尧顿了顿,说:“放在保险箱里。” “去拿出来。”顾真命令道。 傅尧就乖乖走回卧室,去开保险箱。 顾真也进了卧室,看着傅尧开了箱子,把盒子拿出来,取出戒指,走到顾真面前,对顾真说:“我这里没链子能给你穿,你家里有没有?” “要链子做什么?”顾真伸手把戒指拿过来,自己戴进无名指,低头看了看,说,“还不错。” 傅尧看上去都有些局促了,顾真就拉着傅尧,刻意戏弄他:“傅尧,你今天的以退为进很明显啊,怕我送了你又不戴么?” “我没有。”傅尧退后一步,说。 看顾真还想说话,傅尧低头亲了顾真一下,顾真等他离开些,又想调侃他的时候,傅尧又按着顾真亲了一下,威胁道:“还看不看电影了?” 反正就是不让顾真再说了。 顾真抬手捂住了傅尧的嘴,才得到说话的机会:“戒指不戴手上还能戴哪里?” 傅尧看上去很难得得有一点害羞,他让顾真站着别动,走回去把戒指盒子又锁回了保险箱里,顾真看得好笑,问他:“空盒子你锁进去做什么?” 傅尧简略地回答:“我乐意。” 顾真对傅尧摇摇头,拉住了傅尧的手,就跟他出门了。 上了车,傅尧问顾真晚上想吃什么,顾真很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傅尧考虑顾真不宜去人多的地方,说不如去他朋友新开的餐厅,顾真同意了,傅尧就打电话订了一个包间。 餐厅在离影院不远的地方,他们待到了电影开场前半小时才走。 顾真就像他出来之前说的一样,非常理直气壮,很高调,毫不遮掩,所以不出傅尧所料,他们还没进影院电梯,顾真就被人认出来了。 走到电梯门口,电梯还停在四楼上,傅尧按了向上键,和顾真并排站着等电梯。 一对小情侣走过来,小姑娘拉着男朋友的手,盯着戴着黑框的顾真看了十几秒钟,忍不住开口问了:“请问您是不是顾真?” 傅尧还以为顾真会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不料顾真一开口就说:“是的。” 小姑娘兴奋地把她男朋友手都快捏青了,电梯在楼上定住了,还没下来,她就颤着声说自己就是为了顾真才来看那部电影的,问顾真要合照。 顾真非常配合地站在楼下的电影海报前,跟小姑娘照了好几张合影。 小姑娘也认识傅尧,还对他们说:“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顾真对她笑了笑。 跟顾真合照完了,小姑娘的男朋友特别不好意思地开口,说也想跟顾真、傅尧一起合照。 电梯也不知怎么,卡在四楼一直没下来,顾真就一口答应了,把傅尧拉过来,四个人一起拍了照。 因为来的时候车里太热,顾真和傅尧的外套都脱了没穿,两人手上的对戒便很显眼,顾真也说不准那个小姑娘有没有看见,不过四人合照的时候,顾真余光看见傅尧做了个动作。 进了电梯之后,顾真背过手去,伸手抓了一下傅尧的手,发现傅尧果然把戒指摘下来了,放在手心里。 他当场没发作,到了四楼,走出电梯,他才把傅尧拉到一边,低声对傅尧说:“戴回去。” 傅尧问心无愧地当着顾真面把戒指戴回去,贴着顾真跟他咬耳朵,说:“还没到元宵呢,你让媒体朋友过个好年吧。” 说罢拍了拍顾真的肩,带着他往影院门口走。 接下来的路程里,顾真倒是运气很好,没被别的人认出来,顺利地进了放映厅坐定。暗了下来,电影开场了。 顾真拿到的剧本没涉及到重要剧情,也不是特别清楚楚逸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 音乐和旁白响起,顾真觉得电影气氛不太对劲,偷偷查了查剧情简介和评价,才发现这部电影可能不是他以为的普通悬疑片。 这是惊悚悬疑片。 顾真从来没有在大屏幕上看过这种片子,不知不觉就抓紧了傅尧的手,还好几次差点儿叫出来。 傅尧为了转移顾真的注意,就用很轻的声音对顾真说,来数一数楚逸这部片子有多少个植入广告,谁数到的多,今晚可以提一个要求。 顾真聚精会神开始数广告,便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顾真数出了五个植入,傅尧数出了四个,傅尧怀疑顾真在瞎报数,两人就相约回去一起把自己数出来的写下来,再查影片资料。 出了电影院,还没到车里,苏宛给顾真打电话了。 她问顾真:“你人在哪儿?” 顾真含糊其辞:“外面。” 苏宛说:“我放你二十天假是让你陪家里人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 顾真刚说了一个字,苏宛打断了他:“我上次说的你什么都没听进去是吧?” “宛宛,是我说的你没听进去。”顾真的语气沉了下来,引得傅尧看了他一眼。 “……”苏宛在那头好似是被顾真气得够呛,“既然回来了,早点开始工作。” 顾真断然拒绝:“说好二十天就是二十天。” “那我保镖给你派过来。”苏宛又跟他谈条件。 “宛宛,”顾真走到了车前,傅尧给他打开车门,顾真坐了进去,傅尧又给他系安全带,顾真等傅尧把安全带绕过他胸口,满不在乎地对苏宛说,“谁谈恋爱带保镖的啊?” 苏宛静了几秒,又把电话挂了。 傅尧也进了车里,没问顾真苏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倒是顾真开口了,道:“宛宛最近情绪很不稳定。” “要我给她介绍男朋友吗?”傅尧想了想,问他。 顾真摆摆手:“不用不用。”看傅尧发动了车,顾真问他:“傅尧,徐如意慈善晚会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那家酒店?” 傅尧点点头,说是,又说:“那天傅关程有个朋友六十大寿,傅关程秘书骚扰我很久,我才去露了露面。本来没什么印象了,后来我找人查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8 那天晚上的事,才发现我也在那儿。” 顾真点点头,想到苏宛强硬的态度,隐有些头痛。 “苏宛是不是怀疑我?”傅尧油门,往开,问顾真。 顾真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傅尧先笑了笑,说:“不要紧,我也怀疑她。” “……”顾真无奈地说,“别乱怀疑。” “怀疑过,”傅尧修正了说法,道,“苏宛是不是觉得我每次都碰巧在场?我觉得她也是。” 顾真停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都没有动机。” “说到动机,”傅尧将车驶上地面的时候,严肃地对顾真说,“你现在好好回忆,从你出道到现在起,到底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事发生过?会让你被记恨的那种事。” 顾真其实早就仔细想过。 如果单单就“被记恨”这个词而言,他还真的是有两件。 “我刚出道不久的时候,流出过一套图,”顾真斟酌了措辞,形容,“一套性质很恶劣的偷拍。” 那是一套顾真换衣服的偷拍组照。 被偷拍的那回,顾真刚从一场活动回酒店,又马上要去电台,行程很赶。 苏宛直接把他要换的衣服扔沙发上,顾真就没去更衣室,也没注意去拉窗帘,直接在房里换了衣服。第二天,那套偷拍照就被流出来了,大约有一百多张,清晰度很高,还被不少非法网站当做用来收费的噱头。 “你知道吗?”顾真问傅尧。 傅尧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说知道。 顾真便突然转头看着傅尧,问他:“你是不是看过?” 傅尧顿了顿,看着前方,很正直地说:“只看过新闻里附的几张。” 顾真“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究,接着说:“当时我把那个记者告了,记者在来出庭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救过来。” 傅尧一听,便皱起了眉。 顾真继续说:“他出车祸的时候,离照片的事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我告他也没声张,所以这件事据我所知,没见过报。” “你觉得是他的家人?”傅尧问顾真。 顾真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别的还有吗?”傅尧接着问。 “还有一件,大概是三年,或者是四年前,我的生日会上的那件。”顾真说。 “这件我知道,”傅尧说,“是那个通缉犯吧。” 顾真点点头。 那年顾真生日会的直播权,进行了一次慈善拍卖。拍到了直播权的媒体,可以到顾真生日会的现场进行独家直播。 由于那家媒体在现场架了很多台机位,切过一些镜头的时候,会拍到工作人员和观众。 顾真有个歌迷是s市的刑警,他在看顾真生日会直播的时候,看到镜头在一个观众的脸上停了两秒,他觉得那个观众长得非常眼熟,急忙把视频拉回去看,竟然是之前一段时间他们队里一起案件的在逃嫌疑犯。 那个刑警立刻把事情通知了上司,上司请示了局里,决定进行紧急抓捕。 顾真生日会结束的时候,公安直接进去封场,抓捕犯人过程也被直播了。 犯人被抓捕后,对罪行供认不讳,她说不是没想过会被拍到,但是拿到了顾真生日会的入场资格,还是不想错过。 抓犯人是好事,但顾真的生日会是毁了,在娱乐新闻里挂了十几天的头条,还被人调侃了大半年。 苏宛也气得要命,第二年都不想给他办生日会了,最后还是顾真拍的板,说好不容易每年能给歌迷一些福利,就照常举行吧。 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顾真的生日会就禁止录像了,虽然还是会有人录,但是大多录视频的都是为了自己珍藏,很少会外流。 “如果是犯人的亲属,也不是不可能,”傅尧皱着眉说。 顾真点点头,说:“别的我是真的想不到了。” 傅尧也没有再多追问,回到家,傅尧牵着robin去外面遛,顾真有些累,就先回自己家里洗漱,洗完在客厅里工作了一会儿,傅尧进来了。 “robin呢?”顾真问他。 傅尧摊手道:“回家睡觉了,这么晚。” “那你怎么不回家睡觉?”顾真边问他,边合上了电脑,他又戴上了傅尧的平光镜,因为他觉得这幅眼镜看东西很舒服。 傅尧回避了顾真的问题,走过来,把一支笔和一张纸放在顾真电脑上:“来。写吧。” “什么?”顾真用手按了按指,抬头问傅尧。 顾真一戴黑框眼镜,因太过好看而带来的疏离感减了不少,多了一些居家与柔和。整个房子都因为顾真,看起来更像家了。 傅尧也拿着纸笔坐在顾真身边,道:“植入品牌。” 顾真想起来了,他也想起了在电影院门口,傅尧发现自己比顾真少数了一个品牌的时候那个不服输的样子。 顾真忍不住笑起来了,问傅尧:“你还没放弃啊?” “什么放弃,”傅尧嘴硬道,“先把你看到的五个写出来再说。” “那你坐那边去写,不要坐在这里。”顾真指了指不远处的单人沙发,对傅尧说。 傅尧不跟顾真计较,坐到了指定座位上,两人就很傻气地写起了电影赞助商的名字。 他们差不多是同时写完的,顾真扬了扬手里的纸,傅尧站起来,走到顾真身边坐下,和他一起核对。 两人写的赞助商里,有四个是重合的,一个牛奶品牌,一个汽车品牌,一个雨具品牌,一个珠宝品牌。 而顾真多看出来的那个,是一家保全公司。 “在最后一个镜头,你没看到么,那个蓝色的大logo,”顾真说,“我以为你漏掉的是雨具。” 不等傅尧回应,顾真就说:“是不是轮到我提要求了?”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耸耸肩,道:“你说。” “从今天到我的假期结束都不做了。”顾真愉快地宣布。 傅尧脸都黑了,半晌才说:“你说个能做到的。” 顾真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傅尧拦腰扛了起来。顾真吓了一跳,巴着傅尧也不敢动。 傅尧扛着顾真进了房里,压到床上,顾真仰着头,看着傅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撑着傅尧的肩膀,叫他名字,又笑着说:“你好输不起啊。” 看傅尧不说话,顾真就慢吞吞收回了手,说:“那我再换一个。” 傅尧强调:“要现实点儿的。” “现实点儿的,”顾真对着傅尧微微笑了笑,说,“你戒指戴上,以后就不准摘了。” 第20章 约好拍照的前一天晚上,徐如意给顾真打了个电话,告诉顾真明天他也会去。 傅尧有事,还没回家,顾真正坐在沙发上,搂着robin给新歌的词作者写建议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9 ,闻言皱了皱眉头,问徐如意:“你去干什么?” “赵森是我约的,我怎么不能来?”徐如意义正言辞道,“我好不容易给你空了一天出来,怎么这么不懂回报?” “还要什么回报?”顾真把建议写完了,给词作者发了过去,又摸了摸robin又暖又软的毛,问徐如意,“谁让你来了?” 徐如意答非所问:“我还帮你找了一个宠物造型师,包君满意。” 顾真觉得徐如意别有所图,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顾真也懒得多说什么,正好词作者回信也过来了,顾真就道:“知道了,明天见。”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专心工作。 这天晚上,傅尧回来得很晚。 顾真和词作者交流得差不多了,把电脑放到一旁,刚想回房睡觉,傅尧就开门进来了。 傅尧撑着门框,盯着顾真看了几秒,又下移视线,看到了头舒舒服服枕在顾真腿上的robin,立刻指着robin说:“胖狗,起来!” 顾真看着傅尧神态就觉得不对,待傅尧走近,顾真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便问傅尧:“今天怎么喝酒了?” 傅尧在顾真面前向来是个乖宝宝,就差把“不烟不酒”、“五有青年”、“宜家宜室”写在脸上,像这天喝上了头还跑顾真家里抓robin的事,还是挺不常见的。 robin抬头看了傅尧一眼,又低下了头,兀自枕着顾真的腿,还伸爪放到了顾真膝盖上。 傅尧半跪下来,把robin推了一下,很委屈地跟顾真说:“没喝多。” 顾真看着傅尧好笑,就摸摸傅尧的头,说:“好,没喝多。” robin给傅尧推了一下,就蹬蹬爬过了顾真的腿,跳到地毯上趴着了,傅尧便贴近了顾真,与他索吻。 顾真把手随意地搭在傅尧肩上,低头同傅尧唇齿相缠了一会儿,又把傅尧推开了一些,说:“明天早上约了摄影师。” 傅尧“嗯”了一声,对顾真说:“我知道啊。” “只亲一下,”傅尧亲了顾真一下,又亲一下。 顾真被他弄得痒,笑着跟他说:“两下了。” “顾真,”傅尧伸手抱住了顾真,头蹭在顾真颈肩上,手绅士地拢着顾真的背,一副想靠再近些,可是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叫顾真名字,“顾真。” 顾真侧了侧肩,让傅尧把脸抬起来,傅尧配合地照做了。他抬头盯了顾真几秒,又凑过来,含住了顾真的嘴唇。 傅尧今天西装笔挺,和他在新闻里的样子很像。他最近被媒体拍到的照片里,几乎都是一脸漠然。 但傅尧面对顾真的时候,却像一个刚毕业工作的大学生,热切又温柔。 顾真就没再推开傅尧,顺从地攀着他,和他接吻。 傅尧终于顺利地把顾真的睡衣解开时,robin忽然站了起来,“嗷”了一声,顾真才注意到robin还在,清清嗓子,把自己睡衣重新穿好了,对傅尧说:“先回房里吧。” 傅尧气不过,但还是跟着顾真回了房间里。 关起了门,傅尧拉着顾真,把他顶在门上,问顾真:“你是不是更喜欢robin?” 顾真笑得没法说话,他按着傅尧的手臂,反问傅尧:“你几岁啊?” 傅尧有些热,将领带解了,看了顾真一会儿,低下头,和顾真额头相触。 顾真快给傅尧身上的酒味给熏醉了,就问傅尧:“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傅尧强调,“一点点。” 他握住了顾真的手腕,蛮横地把顾真往床上拉,但当两个人躺到了床里,傅尧又从侧边乖乖抱着顾真,好像什么都不准备干。 顾真被他抱了一会儿,有些犯困,想关灯睡觉,手刚伸出去,就被傅尧拽住了,傅尧贴着顾真,低声问他:“这么急着睡觉做什么。” 傅尧声音又没那么软了,让顾真隐约觉得有些危险,顾真还没说话,傅尧就说:“我后天要去欧洲,本来新谈了个合作商,说先去看看。老头子今天说他也去,有些东西要交接给我,没小半个月回不来。” “这么突然?”顾真困意也消了,转头看着傅尧。 傅尧闭着眼睛,无奈地说:“推了几次,今晚顶不住了。” 顾真亲了一下傅尧的脸,调侃他:“傅总好忙啊。” 傅尧重新睁开眼,看着顾真,说:“是啊,好忙。” 他喝多了,一百分的喜欢就半分也藏不住了,顾真的头发被傅尧抱得乱七八糟,却还是漂亮得像一幅画报,叫傅尧想把顾真揉进骨血,好到处带着走。 顾真搂着傅尧,主动地贴过去,两人半认真半玩笑地亲热了一会儿,顾真就被傅尧顶到了,他眉眼弯了弯,伸手碰碰傅尧硬起来的地方,手腕被傅尧捏住了。 “算了,”傅尧闷声说,又加了一句,“要是拍照能推就好了。” 顾真想了想,轻推了傅尧一下,说:“你躺过去。” 傅尧看顾真一眼,从顾真身上移开了,上半身靠着床头的枕头,大剌剌半躺着,想看看顾真准备干什么。 顾真也坐起来,跪在傅尧腿间,伸手解开了傅尧的皮带,拉下拉链,低下头去隔着内裤亲了傅尧一下,然后把傅尧的内裤也拉了下来,没有犹豫地含住了傅尧的性器。 那东西被顾真一舔,很快涨大了一圈,有股淡淡的腥味散在顾真的舌根,顾真张着嘴,小心地不让牙齿磕到他。 “顾真,”傅尧声音都有点儿慌,他推着顾真的肩,但又没真的用什么力气,“你起来。” 从傅尧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顾真的睫毛,和因为热和别的什么原因,染了些薄红的脸。 傅尧梦里都不敢这么做,他问顾真:“你干什么?” 顾真把头抬起来一些,反问傅尧:“我不能这样吗?” 他抬起了身,手握着傅尧被他舔得湿润晶莹的东西,上上下下动着,靠近傅尧,轻声问他:“不喜欢我这样啊?小弟弟。” 顾真为他的挑衅付出了代价,第二天两人赶到预定拍照的地方的时候,都是十点半了。顾真盖着傅尧的衣服坐在车子后面睡觉,到了点,傅尧停下车,顾真又呆坐了五分钟才下车。 摄影师赵森脸黑着,徐如意很高兴地坐在他身边哄他。 会所建在半山腰上,在森林公园的深处,有很大的一个后花园,顾真原本以为就是随便拍几张,没想到傅尧弄得排场还有些大,灯光师造型师叫了好几个。 赵森看到顾真,第一句开口就是:“我记得你以前还要准时一点。” “是我不好,”傅尧站出来,向赵森伸手,“赵先生,我是傅尧。” 赵森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室内等着的几个人,说:“快过去吧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0 。” 顾真和赵森合作过不少次,拍起照片来驾轻就熟,robin也很配合,赵森拍着来了感觉,指挥顾真和傅尧在后花园的森林里牵着robin不停跑。 拍了几套后,赵森决定给顾真拍一套单人照片,傅尧来得正好,他本便不爱拍照,跑一旁去喝水了。 顾真累得够呛,抱着robin的脖子坐在地上,脸埋在robin的毛里休息,徐如意趁机拍了几张,傅尧喝了水,走到徐如意边上去,指指徐如意手机,客气地说:“能不能发给我?” 徐如意笑了笑,说:“可以。” 把照片给傅尧发过去之后,徐如意看着不远处的顾真,开口问傅尧:“我听说,傅总也在找慈善晚会那天晚上的视频?” 傅尧瞥了徐如意一眼,诚实地说:“是,还没找到。” 徐如意神情凝重起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酒店大堂有一个监控是能拍到顾真的座位的,但是就是那台监控的录像不见了。我安排的那些机位,竟然没有一台在顾真离开的时候,拍到他座位边的情况。” “顾真位子是谁安排的?”傅尧突然问徐如意。 徐如意说:“我、助理,还有合作了很久的一家策划公司一块儿安排的。不过……” “怎么?”傅尧侧过脸,看见徐如意欲言又止,满脸写着犹豫。 傅尧也顿了顿,问徐如意说:“徐主编有新发现?” 徐如意点了点头,又说:“但我谁都没说。” 他说着便停下来,审视着傅尧,像是在判断,他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是不是值得信任。 傅尧坦然地看着徐如意,说:“徐主编是不是信不过我?” 徐如意看见傅尧戴着的戒指,又想起圈里流传很广的那个顾真生日会的偷拍视频,还是决定相信顾真的判断,徐如意说:“视频是没有,人证有一个。” 傅尧面色沉了下来,等着徐如意继续。 “那晚上来慈善晚宴的人,和顾真坐在同一桌上的,都不是小角色,全是人精,不能贸然去问,”徐如意说,“我前天恰好和顾真同桌的一个女星吃饭,她人还不错,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自己提到了那天和顾真在同一桌,我就假作顺口,问了问她,记不记得慈善晚会那天,有什么人坐过顾真的位子。 “她当然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把事先想好的借口告诉她了,我说顾真告诉我,觉得桌子上的东西被人动过,后半段都不敢吃东西了。 “她想了想,告诉我,顾真的椅子没人坐过,但是被人换过。一个端着酒杯经过的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撒在了顾真的椅垫上,工作人员就去拿了一把干净的椅子过来,把弄脏的椅子换了。” 傅尧沉思了一会儿,对徐如意坦白:“我也有些线索。” “什么?”徐如意转过头去,狐疑地问他,“你不是没找到录像吗?哪儿来的线索。” 傅尧专心注视着坐在打光板边,搂着robin的顾真,没回答徐如意的问话。 看了很久,他才对徐如意说:“我把酒店现场,还剩下的的监控过了一遍。” “……”徐如意顿时看向傅尧,“什么?现场有二十几个摄像头呢。” “还有你安排的那些机位的录像,我也看了,”傅尧说,“不过你那些录像,还不如酒店的。” “我那些又不是监控录像,要符合美学的好不好?”徐如意为自己辩解,又问,“你有什么线索?” 傅尧说:“顾真离开的那段时间,在他后面的一桌,有一个人举着手机正在拍台上,我估算了角度,如果她在拍视频,很有可能也把当时顾真椅子被换的过程拍下来了。” 徐如意有点震惊,还来不及说什么,傅尧又道:“我把截图发给你,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系到这个人。” “唔……”徐如意露出了微妙的神情,道,“那得看这个人是谁。” 傅尧点点头,当着徐如意的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帮他开一下电脑,找某个视频,第几分钟的一段截图,发过来。 徐如意看着傅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傅尧说得少,做得多,应当是比外人能看到的,还要重视顾真更深。 不多时,顾真和赵森的拍摄结束了。 傅尧看看表,下午四点半,便说:“反正包场了,不如一块儿吃了晚饭再回去。” 赵森一同意,徐如意也同意了,他们去了会所二楼,坐在临窗的包厢里。 会所的窗户很大,冬天太阳落得早,外头落日的红晕穿过树叶的间隙,映进窗里,打在房内的白墙上,看起来美极了。 徐如意和顾真一人拿了一本菜单点菜,徐如意刚点了两个,一抬头,看见顾真和傅尧都带着戒指,就酸溜溜地对顾真道:“你也就这几天还能戴了。” 顾真和傅尧对视了一眼,顾真问徐如意:“为什么?” 徐如意呆了呆,说:“苏宛不管你啊?” “宛宛啊,”顾真低头看看戒指,道,“宛宛不是还不知道么。” 徐如意被顾真的盲目乐观打动了,对顾真说:“你这么高调,迟早你姐也要看到。” “我姐知道,”顾真说,“我回来之前就跟她说过了。” “是么,”傅尧原本在给助理发信息,闻言也看了顾真一眼,说,“难怪最近都没有给我的账号点赞了。” “还点赞,”徐如意笑了,他见过顾莘对着顾真护犊子的状态,几乎可以想见顾莘知道顾真和傅尧在一起之后,顾莘的模样,“她姐不拿刀砍你你就谢谢她吧。” “不会吧,”顾真天真道,“我姐很喜欢傅尧的。” “没有,”傅尧摇摇头,实事求是地告诉顾真:“还不够喜欢。” 顾真说“哦”,并没有对傅尧表示同情,冷漠地低头继续点菜了。 四人吃了一半,外头完全黑下来时,傅尧助理把视频截图给他传过来了。 傅尧顺手转发给了徐如意,对着徐如意指了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徐如意的手机屏就亮了。 顾真看见了傅尧的动作,撑着脑袋看他们俩搞小动作,没有点破。 徐如意拿起手机来,细细研究一番傅尧发过来的截图,有些意外地侧过脸去,看看赵森,又看看照片,把手机递给赵森,问他:“你还记得这个在拍照的人是谁吗?” 赵森接过手机,只见照片里有一个女性的背影,女性穿着红色的露背裙,举着手机在拍摄,而圆桌的对面,坐着的就是赵森。 赵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忘了。” 徐如意没办法,只好让助理先把那桌的名单发过来。 顾真看他们的样子,有些好奇,也凑过去看了看,一眼认出了这是慈善晚宴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1 的现场,问傅尧:“你们还在查这个啊?” “是啊,”徐如意对顾真翻了个白眼,说:“因为事主自己不作为。” “这个,”顾真没有反驳,而是指了指拿着手机正在拍台上的人的背影,“不是惜音吗?” 徐如意和傅尧都愣住了,徐如意开口问顾真:“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惜音啊,”顾真说,“那天我们在门口碰见,本来以为我们坐一桌,没想到你还把我们分开安排了。” “你和卢惜音关系怎么样?”徐如意问他。 顾真想了想,道:“还可以吧。” “她口风紧么?”徐如意又问。 顾真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傅尧直接地说:“去跟她把那天拍的视频要过来。” 顾真说好,他本来想直接打电话,被徐如意制止了:“最好当面要。” 徐如意严肃起来,还是很谨慎的,尤其是这种不好告诉别人的事,只有当面对接,才能正确观察对方的反应,避免出岔子。 顾真点了点头,说记下来了。 休假结束的第一天,顾真恢复了工作状态。 小凌和苏宛早上七点就在他楼下等了,顾真有一整天的行程,接下去的几周也都排得满满当当,连抽空和傅尧聊几句都很难,只有晚上回到家里,和早上刚起床时,能和傅尧就着时差交流一下一整天的生活。 而傅尧也和他预测的一样,一走就是半个月,陪着傅关程在欧洲走了一圈,签约见人。 正月快要过完的时候,顾真在公司碰到了卢惜音,他把卢惜音叫到了一旁,问她慈善晚会上拍的录像还在不在。 卢惜音虽然觉得奇怪,不过顾真开口了,她便翻了翻手机,说:“我拍了好多,你说哪一个?” 顾真一看,卢惜音拍了至少有五十多个,顾真也不知道是哪一段,只好硬着头皮说:“能不能都给我?” 卢惜音忍不住问他:“你要这个做什么啊?” “徐如意问我要的,”顾真推卸说,“我也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卢惜音的经纪人在走廊尽头喊她了,她就没再多问,边往经纪人那儿走,边给顾真把录像全都发过去了。 她的录像都不算长,最多的一分多钟,短的十几秒,顾真看了中间的几个,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卢惜音的摄影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镜头晃来晃去的,什么都看不清,顾真转发给傅尧了,说:“好像没拍到什么。” 傅尧晚上才给顾真打电话,也没多聊卢惜音的录像,他说在欧洲给顾真买了礼物,有点大,在考虑怎么运回来。 顾真说想给傅尧接机,被傅尧一口拒绝,劝顾真低调行事,顾真才作罢。 苏宛最近几天有些不太开心,因为顾真戴着他的戒指晃来晃去,有眼睛的媒体全都注意到了,问顾真,顾真装傻,他们就只好集体去骚扰顾真的经纪人苏宛。 去录音室的路上,苏宛十分钟接了三个电话,挂下之后回头怨恨地看着顾真。 顾真感觉苏宛已在崩溃边缘,为了自保,他拿出了恋爱赦免卡,说今天就要用。 苏宛严肃地说:“恋爱赦免卡不是这么用的。” “那是怎么用的?”顾真再次虚心求教。 小凌替苏宛解答疑问:“恋爱赦免卡的触发条件是你和傅尧在外面被人拍到,像你这种戴了戒指,被一百个记者追问,你却什么都不说的情况,是不能用恋爱赦免卡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说?”顾真随机抓取了小凌句子里的关键词,自由发挥,解读出了一个充满顾真色彩的答案。 “不是,不能说!”小凌面色大变,立刻否定,“只是说你先走不能用这张卡。” 顾真在钱包里翻了翻,又拿出“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问小凌:“那这张呢?” “也不行,”小凌说,“而且你跟傅尧的戒指,看上去也不太像一对,并没有媒体往这个方向联系。” “之前生日会视频传那么广,怎么可能没联系起来,是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有一腿,反而没人敢第一个联系了,”苏宛面无表情地说,“这些人精明着呢,只敢每天骚扰我打探消息。” “戒指是我找设计师订做的,”顾真无视了苏宛的抱怨,转转手上的戒指,教育小凌说,“是一对。” “我当然知道啦,”小凌说,“说起来,昨天有个八卦号发了一条,说顾真和好友双双隐婚,下面有人评论说该不是一对吧,宛宛姐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人就自己删了。” 这时候,顾真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傅尧打过来的,顾真一接起来,傅尧就对他说:“我后天回来。” 顾真楞了一下,抬头问苏宛:“后天我什么安排?” “颁奖礼,”苏宛说,“你要上台的,中午就要到场,晚上结束才能走。” 顾真说好,又对傅尧说:“颁奖礼结束我就回家,你几点到s市?” “还不确定,”傅尧说,“看那天安排。” 傅尧那头似乎还是很忙的样子,顾真就没跟他多说,挂了电话,问苏宛说:“宛宛,你给我的那些假条卡,我能不能连用?” 苏宛没有对假条做出过相关规定,小凌作为苏宛的发言人,尽责地说:“看宛宛姐心情,政策或许随时会发生变动的。” 顾真感受到了卡片的力量,珍惜地把他的钱包放好了,准备把假期凑到一起,和傅尧两个人出趟远门玩玩。 “颁奖礼上有不少熟人,”苏宛对顾真说,“楚逸还问我,结束之后你愿不愿意一块儿聚聚。” “不聚了,”顾真摇摇头,说,“我和傅尧都十几天不见了。” 顾真以前没有谈过恋爱,苏宛找不到样本参照,也没法凭空想出来,顾真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她曾设想过顾真和人交往,在她的掩护下,一对情侣秘密私会,她大展身手压下新闻,又在两人关系稳定后,替他们设计曝光恋情的方法。 苏宛在脑海里走过许多不同的一整套流程,但都及不上现在顾真这样坦坦荡荡地说出来,给她的冲击更大。 “才十几天不见,你就这么想他啊?”苏宛转过头,问顾真,“聚会能耽误多久。” 顾真微微笑了笑,“嗯”了一声,像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提到傅尧,顾真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了,浸在喜欢和高兴里,他说:“是不久,不过不想让他再多等了。” 苏宛有点后悔自己问顾真这种问题,转回身去。 顾真也没再多说,低头给徐如意发信息,问徐如意:“你觉不觉得我和傅尧的戒指不像一对?” 徐如意到晚上才回了他一条语音,不耐烦地反问顾真:“苏宛最近是不是不给你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2 排工作?这么吃饱了没事干。” 第21章 傅尧的拼命让傅关程为之侧目。 按照傅关程的预想,他们在欧洲至少要待一个半月。毕竟他的计划是带着傅尧,去他在欧洲的所有产业走一遍,一共十多个国家,且不能走马观花,是真正要实地交流的。 没想到傅尧看了傅关程和秘书商讨过后的计划,竟然把行程压缩在了二十天内。傅关程大概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跟不上傅尧的节奏,硬着头皮说了好。 傅关程的秘书拿到改过的行程单,当即呆住了,他跟了傅关程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密集的安排。 傅尧的秘书跟着傅尧干惯了,见怪不怪,私底下还对傅关程的秘书说:“你们原先那个行程,怎么安排的跟老年旅行团一样。我们傅总早上四点半起床,你们九点吃早饭怕是要饿死他了。” 傅关程的秘书摇摇头,看看坐在机舱后排睡觉的傅关程,为这位六十二岁的老人默哀。 欧洲一圈跑下来,傅关程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既感到欣慰,又有种被后浪拍打在沙滩上的惆怅,最后一天早上起来,傅关程头疼得很,边往电梯走,边疑惑地问秘书:“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秘书也没见过傅关程年轻的时候,不好说话,又听傅关程自言自语道:“今天上午什么安排?” “视察最后一个厂区,”秘书边给傅关程按电梯,边答,“小傅总安排了下午的飞机回国。” 电梯到了,门一开,傅尧穿着一身运动服走出来,看上去是刚从健身房回来。 傅尧看见傅关程,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便要回房去了。 “傅尧。”傅关程把他给叫住了。 傅尧回过身,看着傅关程,问:“怎么?” “你下午就回国了?”傅关程问他,“这么赶?” 傅尧点点头,道:“事都做完了,还留着干什么,长毛吗?” “……”傅关程本来想说自己打算留下来,休息两天再走,傅尧这么一说,他话全憋在嘴里吐不出来。 “还有事吗?”傅尧问他,“您是要再多留两天?” “不留了,”傅关程说,“我也回去。” 傅关程才吃了十分钟早饭,傅尧就给他来电话,说在车里等着了,傅关程只好带着秘书和翻译往楼下走。 一个上午又跟打仗似的。 听了厂区的年尾报告,傅尧把一整年的各种报表快速地过了一遍,赶在十二点前结束了会议,和厂区的负责人一块儿去吃午饭。 这个公司是傅关程去年新买的,负责人也是公司原班人马里留下来的。负责人和傅关程沟通很有障碍,两人彼此之间有种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的隔阂。这次傅尧操了一口流利的德语,倒和负责人聊得很高兴,话题一个换一个,从足球聊到发动机,傅关程带的翻译都来不及传话。 傅关程虽然插不上话,心里还是骄傲的,便摆摆手,让翻译吃饭吧,不用再翻了。 下午两点,他们和负责人告别,直奔机场,一分钟的间隙都没留。 傅尧上了飞机,立刻给顾真发了消息,说自己被傅关程压榨,累得不行,不过已经准备起飞了,又问顾真睡觉了没有。 顾真刚从录音棚出来。这天苏宛没陪他去录音,车里只有司机、保镖、小凌和顾真本人,他看见信息,直接给傅尧回了电话。 傅尧好几天没和顾真电联了,接起来听到顾真叫他名字,才总算有种能见面了的尘埃落定感。 “你出发了么?”顾真问他,又说,“我在回家路上呢。今天把新单曲录完了。” 傅尧撒娇说想听,顾真没理他,问他:“你明天是直接回家吗?” 傅尧说是,又说:“我会看颁奖礼直播的。” 顾真告诉傅尧:“颁奖礼十点结束,我看一看,能不能早点儿走。” “嗯?”傅尧迟疑了一下,说,“提早走很麻烦吧。” 顾真道:“楚逸溜过的,我问问他怎么走的。” 傅尧贴心地说:“不用勉强,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我又不跑。” 顾真在那头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都是困意。傅尧让他在车上睡会儿,强制性地把电话挂了。 傅尧给顾真买了架琴,但还没有想好要放到哪里,他想回s市后,和顾真商量把房子打通了,他那间重新装一装,给顾真再做一个大一些的乐器房,就像顾真在纽约的住所里的那个一样。 去买很多大提琴小提琴,拍照片贴在琴盒上,做一个高高的玻璃立柜,把顾真最漂亮的照片,新拿的奖杯,出的单曲专辑,随刊附赠的海报,全部摆进去。 让顾真住着觉得很高兴,再不愿意走。 傅尧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会儿,在国内的秘书把新的季度财务报告给他发过来了,他又开始工作。 还差一小时到s市时,傅尧工作完成了,搜索颁奖礼放松时,他发现了一个颁奖礼的特邀直播。 傅尧打开来看,女主播刚刚走进场馆里,场馆四周贴着不少海报,其中就有顾真上一张新单曲的海报。 海报是天蓝色的,一半的海水,一半顾真,顾真的眼睛很漂亮,定定地看着海报外头的人,他的睫毛看上去很长。 不过傅尧知道,顾真的眼睛,比印在海报上的,还要更漂亮。 主播也是顾真的歌迷,她走在顾真海报前,对着拍了半分钟,给观众们介绍顾真新单曲的mv,还说:“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小顾自从十几岁被偷拍到半裸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尺度这么大的视频流出。没看过这个mv的朋友一定要去看一下,小顾在海里游来游去,比吴栩栩在海里游来游去,更加吸引人。” 由于吴栩栩和顾真在里面有牵手还一起游泳,傅尧只看过一次,没看完就关了。 “这是颁奖礼的后台,”主播举着手机介绍,镜头晃来晃去,来到了一个kt板大海报前,“这里写着什么?哦,颁奖礼的赞助商,还有参与的公司……” 这时候,傅尧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二秘。 “傅总,之前您找的征信社,有事要找您,”二秘说,“他说您要他们查的两个人,他们都调查完毕了,我是给您直接接过来还是怎么?” “接过来吧。”傅尧眼睛还紧紧盯着直播屏,对秘书说。 秘书那头卡了一下,把征信社的人切了过来。 “傅总,”征信社的负责人李信对傅尧道,“您之前要我查的两个人,在顾先生生日会上被逮捕的嫌疑犯的家人,都已经移民了,她本身因为经济罪被判了五年,现在还在m市的监狱服刑。 “但是另一个人,也就是偷拍顾先生,在去法庭的路上出车祸去世的那名狗仔,他有一个哥哥叫司理,司理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3 在蓝业国际安保集团工作,负责一个特殊部门,专门和演艺圈打交道。 “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曾有过精神病史。他的精神病史在简历中已经被抹去了,但是我通过一个朋友,查到了他在b市的两次入院记录,入院记录都在他的弟弟去世之前,短的那次入院半个月,长的那次三个月。” 直播的主播正在一个一个对颁奖礼的参与公司进行评价。 “蓝业,”她说,“追星的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反正我去演唱会,安保几乎都每场是蓝业在负责的,有时候看不到保安叔叔身上的那个小小的蓝色logo,还有一点怅然若失呢。” “傅总?”李信听不到傅尧的回应,就唤了他几声,“您还在吗?” “在,我在,”傅尧回过神来,立刻说,“你能不能帮我查到,司理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今晚s市的一个电影颁奖礼的现场,”李信说,“他们承接了颁奖礼的安保工作。” 傅尧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脑袋很乱,他愣了几秒,让李信等一等,抓起另一个手机给顾真打电话,顾真的手机能接通,但一直等到了转接录音信箱,也没有人接起来。 傅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顾真很有可能正在忙,手机不在身边,他又给苏宛打了电话,苏宛却同样没接。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摄住了傅尧,他定了定神,又直接把电话切回了二秘,让他马上带保镖去颁奖礼现场,不管用什么方式,先进后台,找到顾真。 傅尧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落地,他查了去颁奖礼现场的最快路线。幸运的是颁奖礼的举办地点就在机场的不远处,傅尧到了机场,直接赶过去,用不了太久。 “怎么了?”傅关程坐得疲惫,站起来走一走,路过傅尧时,看傅尧脸色很难看,便问他。 “爸,”傅尧说,“你认不认识这个集团的ceo?” 傅尧把电脑转向傅关程,上面显示的是颁奖礼的最大赞助商。 “哦,小陆啊,认识啊,”傅关程说,“你找他有事?” 苏宛这天眼皮一直在跳,她怀疑是因为自己最近晚上睡不好。 她心里压了很多事,慈善晚会上放针的人,片场藏刀片的人,到现在别说找出来,甚至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顾真上午去做了造型,下午就来了颁奖礼现场,他晚上要在中场时上台唱歌,所以现在先来排演。 颁奖礼后台一如既往混乱中带着秩序,苏宛不知怎么的,这天老是在走神,小凌和顾真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苏宛穿着一双细低跟,本该是很稳的,却因为绊道地上横七竖八的线,崴了两次脚。工作人员把他们留在了一个转角,接了个电话,说负责人马上就会过来接待,便急匆匆走了。 苏宛和顾真停着等,她看见一个熟人,想去打招呼,没想到脚下一滑,往前一扑,顾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今天怎么了?”顾真轻声问她,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没事。”苏宛握着顾真的胳膊站直了,小凌也过来扶她。 “——顾先生。”一个挂着工作牌的高大的男子走过来,笑盈盈地朝顾真伸出手,“久仰,我是司理。” 男子穿得正式,工作证或许是因为走路时不小心,有证件照的那一面翻向了里面。 苏宛觉得他长得很眼熟,但对这名字却没印象,便看着男子,没说什么。 “我是来带你们去后台的,还有二十分钟就轮到顾先生上台排演了,”男子说着看了看表,“得快点儿了。” 顾真同他握了握手,便跟着他往台后面走。 苏宛跟在小凌后面,刚想再走快些,就感觉摆在皮包里的手机在震动。苏宛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是傅尧的来电。 苏宛下意识拿出也放在她包里的顾真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傅尧已经给顾真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以为傅尧是来捣乱的,本不想接,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接起来了,道:“怎么了?顾真在忙呢。” “你们在哪儿?”傅尧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信号也不怎么好。 “在颁奖礼,”苏宛说,“什么事?” “苏宛,你先带着顾真待着别动,我已经联系了人,先带你们出去,”傅尧语调很稳,但语气里带着叫人几乎要跟着他一道敛容屏气的严肃,“带你们出去的人叫陆纬,是赞助商的弟弟,也是颁奖礼场馆的所有人,他找到你们之后,会先带你们到他的办公室里,具体的事,等我的秘书到了,会详细跟你们解释。” “什么?为什么带我们去办公室?”苏宛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尧似是怕苏宛够重视,便简略地说:“之前在片场放刀片的人,很有可能是蓝业安保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在颁奖礼现场。” “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傅尧接着说,“他叫司理,你们看到了就躲着走。” 苏宛的心重重地一跳,她看向前方,隔了几秒,惊恐地张开了嘴。 小凌和顾真都不见了。 “顾真——”苏宛的喉口很干,她艰难地一字一句告诉傅尧,“已经跟他走了。” “走了?”傅尧重复了苏宛的后两个字。 “场地里太乱我现在看不见他们了。”苏宛说。 她茫然地四顾,内心的绝望几乎压过了理智,连手里的手机都快捏不住了。 傅尧那头陷入了沉默,可能过了有半分钟,傅尧才说:“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人。” 苏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办方的后台主管和投资方的陆纬都过来了,陆纬还带了傅尧的二秘,见到她就说:“苏小姐,傅总在路上了。” 苏宛才算回过神,抓着手机说要报警。 主管把她按了下来,在他看来,顾真最多是因为场内人多又没带手机,失去联络了,就因为这个报警,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皱着眉头说:“苏宛,你冷静点,事情还没到这种程度吧,先找找人。” 苏宛呆了呆,说:“带他走的人叫司理,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吗?” “司理?”主管摇摇头,转头问他的副手说,“司理不是蓝业的那个部长吗?他带顾真走干什么?” “是啊,”副手说,“我让小安来接顾真去彩排的,小安呢……” 副手拿着对讲机叫小安,没人应答,他又拿出手机,打了来接顾真的工作人员的电话,又打了司理的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这时主管也觉得事情不对了,但是也不敢贸然报警,和助理有些着急地对视了一眼。 “我能报警了吗?”苏宛问。 负责人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阵骚动,来自后台深处。 几人楞了一下,一道匆匆忙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4 忙地朝传出骚乱的地方跑过去。 后台太大,还有人来往,她们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工作人员焦急地跑过来。工作人员看见主管,急切地跨了两大步,拉着主管地低声说:“刚才我后台有一个储物间在冒烟,我们想开门看看,结果门被锁住了!” “过去看看。”主管让他带路,跟着他过去。 他们绕了几个弯之后,遥遥就能望见有一群人围着一扇门再看,很浓的烟雾从人群后面冒出来,还有“砰砰”的响声。 主管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让了一条道出来,主管几人快步进去,只见几个安保人员正拿着东西砸门,还有两个拿着消防栓,在往门缝里喷。 “起火了?”主管心都凉了,回头对副手说,“报警吧,快报警。” 苏宛站在一旁看他们报警,想到那扇冒烟的门边上去,陆纬把她拦住了,温言劝她冷静,苏宛几乎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苏宛发现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起来了,她拿起来看,是傅尧的名字,机械性地接听。 “你们在哪儿?”傅尧问他。 傅尧那边的背景音和她这里的非常接近,似乎是已经进了后台。 苏宛看着周围,努力思考要怎么形容她所在的位置:“我们……在最里面……” “最里面是哪里?”傅尧的声音称不上急躁,他快步走着,也没喘,很稳地问苏宛。 “在一个逃生通道下面……”苏宛又说。 她还想说在储物间门口,傅尧就把她电话挂了。 “让一让。” 苏宛听见了傅尧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来,苏宛回头看傅尧,傅尧面无表情地低头问她:“顾真呢?” 苏宛眼里含着眼泪,摇摇头。 “在里面吗?”傅尧又往前一步,指了指冒烟的门,“顾真是不是在里面?” 没等苏宛说话,傅尧就走过去,把一个安保人员手里的消防栓抢了过来。 苏宛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当时的傅尧很可怕。 他砸门的样子很冷静,但是砸门音又那么重,一下一下,像砸在人的耳畔一般,让苏宛觉得,傅尧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疯的。 储物间的门把被傅尧砸断了,他把门也踹开了,径直走了进去。 没人敢跟着傅尧进去,铺天盖地的灰从储物间里漫出来,还有些奇怪的未烧尽的东西,也飘了出来。储物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怪笑声,听上去是司理的声音,不多时,他的笑声突然停了,转成了忍痛的闷哼。 而苏宛的视线却被飘到她脚下的纸吸引住了,她蹲下来看,是一张烧了一半的纸钱。 又过了一会儿,傅尧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顾真身上盖了傅尧的西装外套,脸被遮住了,手无力地垂着,手腕上有被绑过的红痕。 傅尧经过了苏宛,一眼都没看她,一步步地走向人群之外。 苏宛精神恍惚地看着傅尧的背影消失,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打扮时髦小姑娘。 小姑娘举着一个夹着收音装置的手机,瞪着眼睛,也拍着傅尧离开的方向,她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画面,屏幕上飘满了回复。 她在直播。 第22章 顾莘进病房的时候,傅尧在哄顾真说话。 她下午在k国谈生意,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给她看了突发新闻。顾莘给苏宛打电话,苏宛那头一直在忙,她呆了一会儿,打给傅尧,傅尧倒是接了。 傅尧说顾真正在做检查,又给她报了医院和病房号,顾莘紧急定了回s市的机票,在路上度过了她一生里最难捱的四个多小时,才在晚上十点多赶到了医院,推开了病房的门。 “喝点水吗?”傅尧背对着顾莘,手里拿着杯子,很温柔地问顾真。 他挡住了顾真的大半身体,顾莘又走近了些,才看清顾真的全貌。 顾真穿着一套浅色的病号服,背靠着枕头,头发有些乱,显得脸又尖又白,脸上还有一道泛着红的擦伤。他看见顾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宝宝。”顾莘走到顾真身边,俯下身,看着顾真,想抱抱他,又怕顾真哪儿在疼,会被她压到,只好伸手摸了摸顾真的脸,眼泪就掉下来了。 顾真对着她摇摇头,又摆摆手,好像在说自己没事儿,但还是没发声。 顾真用嘴够住了傅尧举着的杯子里的吸管,喝了一口,不知怎么,突然开始激烈地咳嗽。他咳嗽的时候,手猛地推了一下傅尧手里的水杯,床单上撒到了些水。傅尧立刻把杯子放到了一旁,一手按着顾真的背给他顺气,一手按响了陪护铃。 顾真咳嗽的样子让顾莘毛骨悚然,他嗓子很沙,边咳边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得移位了。顾莘站在一旁心疼得直哭,医生进来之后,顾真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医生写了两支药给护士,还拿来了顾真的检查单,道:“病人身体没有大碍,只有喉部因为吸入大量烟雾,有急性咽喉灼伤,所以还要住院观察。” 顾真看着医生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尧就把位子让给了顾莘,自己和医生走到了门口,交流了一会儿看护时的注意事项。 医生把注意事项交代的差不多时,傅尧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他:“赵医生,咽喉灼伤会影响声道吗?” “应该不会,”医生摇摇头,说,“顾先生的灼伤不算严重,我说要观察,是因为怕有炎症发烧。不过他的声音,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一点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傅尧说知道了,又谢过医生,刚转回身想进房,身后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顾莘走出来,病房里的灯已经暗了。 “我让他先睡,”顾莘解释,又指指挂在墙壁上的圆钟,道,“都十一点了。” 傅尧点点头,说:“今晚我待着陪他吧。” 顾莘看着傅尧,隔了几秒,才轻声说:“先让护工看一会儿,我们聊聊吧。” 两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到了一间靠花园的半封闭休息室,傅尧让顾莘先坐下,去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罐热饮,递了一罐给顾莘。 医院里的暖气打得热,但顾莘手还是很冰,握着热饮,才觉得有些回温。 “今天怎么回事?”顾莘等傅尧坐到了长凳的另一端,才开口问,“苏宛呢?” “苏宛去处理媒体和警方的事了,”傅尧说,“顾真出事全程被一个主播直播了,现在外头乱得很。” “我知道,我看了,”顾莘又问,“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傅尧把白天的事简略地解释了一遍,又说了司理的身份。 司理是今年年初才调任这个部门的部长的,和顾真开始出怪事的时间温和,根据警方的初步取证,慈善晚宴、片场刀片这两件事发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5 生时,司理全都在场,并且根据酒店当天在监控室值班的人员回忆,蓝业的司部长也确实是来过监控室的。 “我担心的还是顾真的状态,”傅尧说,“顾真吓到了。” 他可能永远没法忘记他走进烟雾弥漫的房间里时,所见到的场景。 “嗯,”顾莘听着,鼻腔又开始酸热,她用脸贴着热奶茶的罐子,对傅尧说,“今天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是我没做好。”傅尧说。 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握着易拉罐,头微微下垂,嘴唇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苍白。 顾莘突然觉得很不忍心。 傅尧说“没做好”的模样,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了,在深夜的医院休息室里,连傅尧都变得软弱,变得什么情绪都没办法藏起来,袒露出惊慌后怕的一面。 顾莘才发现,对傅尧来说,她的客气,其实都是残忍。 傅尧很成熟,常常让她忘记了,傅尧比顾真还小了四岁。二十四岁理应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或者还在继续学业的年纪,顾莘想着,傅尧应该是很真的喜欢顾真,才会从一个对任何事都应付自如的人,变得这样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 “你也吓到了吧。”顾莘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傅尧的头。傅尧头发很硬,侧脸很英俊,轮廓也很深,他面无表情,但顾莘就是能感觉到,傅尧是很害怕的。 傅尧没转头看顾莘,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看着落地玻璃外头黑黢黢的树木,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事情发生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电影主角,也没有没有能在最后一秒赶到现场的运气。” 顾莘轻轻拍了拍傅尧的背,说:“你做得够好了。” 傅尧摇摇头,说:“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又道:“我去陪他了。姐你先回酒店吧,还是回顾真家?” “我住酒店。”顾莘说着,陪傅尧走回了病房。 顾真并没有很乖地在睡觉。 她们进去的时候,护工紧张地站在离床不远处,轻声劝顾真早点休息。 顾真侧躺着,一点劝告都没听进去,兴致勃勃在玩手机。 傅尧走过去,把顾真手机抽走了,又把壁灯打开了,对顾真说:“姐姐要回酒店了。” 顾真坐起来,乖乖跟她姐挥挥手,又做了个手势,顾莘根据跟顾真相处二十多年的经验,勉强可以判断出来顾真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你乖一点,”顾莘俯身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对他说,“傅尧够忙了,你别给他添麻烦。” 顾真这次没有因为顾莘这样偏袒的话而不高兴,他听话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傅尧一眼。 有傅尧在,顾莘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又嘱咐了顾真几句,就走了。 傅尧出去送了送她,回到房间,告诉护工:“我在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护工便退出了房间,又带上了门。 顾真偏过头,对着傅尧招招手,傅尧走过去,坐在顾真床边,顾真伸手要拿手机,傅尧没给,还说:“你该睡觉了。” 顾真摆摆手,双手作了个打字的动作,傅尧理解错了,说:“这么晚了跟谁发短信?” 顾真伸手戳了一下傅尧的肩膀,点点傅尧,点点自己,又重新做了在手机上打字的动作,傅尧才明白过来,把手机给了顾真,说:“要打字?” “笨。”顾真只打了一个字,就送到傅尧面前。 傅尧看到顾真对他的评价,便笑了笑,靠过去亲了一下顾真的脸,说:“是没有小顾哥哥聪明。” 顾真删了“笨”,重新打:“我姐还好吗?小凌醒了吗?” “你姐情绪还算稳定,小凌早就醒了,已经在工作了。”傅尧把情况有选择性地顾真说了说。 傍晚时,警方在洗手间的洁具间里发现了昏迷着的小凌。 上了救护车没多久,小凌自己醒了过来,在医院检查之后也并无异样,便录了口供,说了当时的情况。 司礼把她和顾真带到一件房里,锁上了门,先把顾真的嘴贴上了胶带,绑了起来,又把她打晕了。 她在医院里待到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确定没有损伤之后,就出院去帮苏宛的忙了。 “现在怎么样?喉咙还疼吗?”傅尧问顾真。 顾真打字:“有一点点。” “会好的。”傅尧小心地碰了碰顾真脸上的擦伤,说。 他看了一眼手表,把顾真手机拿过来,跟顾真商量:“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顾真点点头,又往右边挪了一点,拍了拍他床边空着的位置,意思是要傅尧睡在这里。 傅尧只考虑了几秒,说好,然后就去洗漱了。 苏宛是第二天早上和顾莘一起来的。 医生八点查完房,给顾真量了体温没多久,苏宛敲门进来了,顾莘和小凌跟在她后面。 苏宛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顾真拿出了傅尧早上出门给他买的一个的儿童磁力绘板,对着苏宛写字:“你看上去昨晚上没睡觉。” “是没怎么睡。”苏宛说。 她对着顾真的样子,不再那么说一不二了,带着一些局促和后悔。 “怎么了,你今天看着怪怪的。”顾真看着她,又写。 苏宛没有直接回答,先把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媒体新闻的状况,还有警方的调查结果简略地说了一下。 傅尧砸门把顾真抱出来的全过程都被直播了,就连生日会的视频都有人流出来了,外界众说纷纭,对两人关系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 这些推断和质疑,苏宛都暂时没有回应,只给几个恶意造谣的账号发了律师函,准备追究责任,杀鸡儆猴。 苏宛说完了,看了傅尧一眼,才又说:“真真,对不起。” 顾真把儿童绘板的橡皮擦一拉,又重新在空白的板上写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他已经爱上了这块绘板,和用语言和符号来自我表达的感觉。 见苏宛没说话,顾真又在下面写:“不用道歉。” 这时候,傅尧来了个电话,他就走外面去接了。 苏宛看傅尧走出去,关上了门,才继续对顾真说:“我已经和公司申请了离职,最近公司来了一个很有经验的经纪人,等你好了,我会好好跟他交接工作的。” “什么意思?”顾真写给她看。 顾莘在一旁,也有些犹豫地看着苏宛,顾莘想劝劝苏宛,但又好像没什么立场来劝。 “我……”苏宛说,“确实做得不太好,掺入了太多私人情绪,严重失职。” 顾真看着苏宛,半晌,才写:“也还好吧。” 苏宛看着顾真那四个字,没说话。 顾真又拿着笔,继续慢吞吞写字:“换人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别人我也不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6 习惯,” “但是,以后要好好照顾我。”顾真在“照顾”两个字下面打了星标,表示重音。 苏宛“嗯”了一声,点点头,努力不让情绪外露出来。 “还有,”顾真把板上的字擦掉了,新写了一句,“对傅尧要像对我一样好。” 苏宛这才笑了,说:“我知道了。” 顾真又在下面写:“要比对我还好。” “好的。”苏宛承诺。 “不要再惹他生气了,”顾真写,“我不想看到他又不开心。” “还有顾莘,”顾真抬头看了一眼他姐,写,“以后傅尧每发一张照片,你都要点赞。” “啊?”顾莘莫名其妙地看着顾真写的字,愣了一下,才说,“哦,好吧。” 顾莘话音刚落,傅尧推门进来,顾真一拉,板上的字就没有了。 第23章 顾真是第四天出的院,本来医生第二天傍晚就让他出院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多住了两天,出院时已经活蹦乱跳,除了还不能说话,其他一切都好。 顾真的父母在他出院后,过来陪了顾真两天,顾真表现得很开朗,他们便放下心,去看老朋友了。 又过了三五天,傅尧才发现顾真不对劲。 顾真从出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这也就罢了,他连那种不需要动用声带的气音,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安静得不正常。 他又带顾真去医院复查,医生说顾真的咽喉恢复得很好,按道理现在开口说话是完全没问题了的,但是顾真张开嘴,却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医生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把傅尧叫到一旁,让他带顾真去看心理医生。 顾真看心理医生都要带儿童绘板,他和心理医生在房里聊了两个钟头,门打开了,心理医生有些头疼地叫傅尧也进来一下,要和他单独聊一会儿。 傅尧一关门,心理医生就单刀直入:“顾先生的情况有点复杂,他现在没法说话,确实是心理性的。” “原因呢?”傅尧皱着眉问。 “我是有一些猜测,”心理医生转了转手里的茶杯,说。 傅尧盯着他的被子转了一圈,才道:“请讲。” “顾先生是个很骄傲的人,”医生观察着傅尧的表情,待傅尧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还在咽喉灼伤的恢复期时,或者说在顾先生咽喉灼伤的初期,他有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声音?” 傅尧刚想摇头,突然想起了顾真的那阵咳嗽,就点了点头,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医生。 “是不是和他平时的声音相差很大?”心理医生又说。 傅尧说是。 “顾先生现在进入了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他怕自己的嗓音变了,所以宁可不说话,”医生说,“他在有意识地回避发声。” 傅尧皱着眉头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说:“首先得让他开口,只要说一个字,让他知道,他的声音没变,他就可以慢慢开始练习重新发声。” 和医生聊完了,傅尧走出去,看见顾真在拍诊所摆在会客室里的那幅画。 顾真这几天又瘦了一下,身上哪哪儿都是骨头,眼睛便显得更大了,他回头看着傅尧,傅尧忍不住吻了吻顾真的嘴唇,才说:“拍什么呢?” 顾真指指挂在墙上的画,竖了个大拇指。 “喜欢?”傅尧问他。 顾真指指自己,又做了个作画的手势,傅尧就带他去买了画架和颜料。 顾真不说话,也不工作,外界的滔天巨浪都影响不到他。 他每天待在家里,从早到晚玩他的乐器,要不就是在画画。他的绘画技法和他的审美成反比,画出来的东西连傅尧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夸好。 苏宛来过几次,顾真都用绘图板跟她交流,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和小凌面面相觑,只能让顾真好好休养,把顾真原定的行程都取消了。 过了几天,徐如意来顾真家里探望他,顾真摆出大阵势,要给徐如意画一幅肖像画。 徐如意不知道顾真手艺如何,看到摆在墙角,傅尧跟心理医生谈妥了刚买回来,还来不及挂上墙的那幅画,以为是顾真画的,便欣然应允了。 他抱着睡着的robin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钟头,累得腰酸背疼,顾真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对徐如意招招手。 徐如意地凑过去一看,气得摔门走了。 半个月间,傅尧带顾真看了三次心理医生,最后医生也没办法了,对傅尧说,说要不带顾真换个环境,试试出去旅游散散心,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顾真在一旁听到了,就打开手机,开始寻找目的地。 他在回家路上看了一路,回到家里就给傅尧看了一座日式庭院,指指傅尧,又指指自己,傅尧问他:“想去这里?” 顾真点点头,傅尧便吻了吻顾真,说:“那我们就去。” 傅尧把手头上所有工作都放下了,第二天中午,和顾真在大阪落了地。 由于儿童绘图板的面积太大,傅尧没有允许顾真带出门,他给顾真买了一支能在平板上写字的触屏笔,顾真就在飞机上画速写,存了一幅很满意的给傅尧看,傅尧看了半天,问顾真:“是落日吗?” 顾真沉默了一会儿,在图边写:“是一个在过圣诞的爱斯基摩人。” 傅尧也安静了,勉强给两个人找了台阶下:“对不起,原来是抽象画。” 顾真闻言,反而又瞪了傅尧一眼,不再跟他交流了。 他们的这次旅行,本也没有行程计划,两人先在大阪住了两天,傅尧去租了台旧敞篷车,很厉害地说要带着顾真自驾。 第一天夜宿东京,顾真洗澡时,傅尧出去了一趟,回来给他带了一盒糖。 顾真看着那个质朴的糖盒子,给傅尧写:“这是什么?” “据说吃了可以调解声带,唱歌更好听的糖,”傅尧说,“你尝一颗。” 顾真吃了一颗,品味了一下,眉头就皱起来了,写:“太难吃了。” 傅尧就也倒了一颗吃,糖除了酸没别的味道,品完两个人呆坐一会儿,顾真给傅尧写:“你怎么还不洗澡?” 顾真还是不说话,但傅尧没有放弃,他又按着顾真,不顾顾真的反对,往顾真嘴里塞了两粒糖。顾真苦着脸吃完了,傅尧才进浴室。 洗了澡出来,傅尧问顾真:“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顾真正在用手机编曲软件写歌,闻言把手机放下了,拿起平板,写:“毫无用处。” “糖还不便宜呢,”傅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两百一瓶。” 顾真写:“日元?” “人民币。”傅尧贴过去想亲一下顾真,被顾真推开了。 顾真很嫌弃地写了两个字送给傅尧:“凯子。”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7 他们漫无目的地地往北开,经过很多座山与湖,前一天不知道后一天会住在哪里。 傅尧的工作没办法完全脱身,有几次在半路上接到了紧急的电话,傅尧又不敢让顾真开车,便停在路边办一会儿公再上路。 顾真问了傅尧几次,什么时候回家,傅尧都没有给他答案。 如同亡命天涯一般的生活太自由开心,顾真贪恋些快乐,有时想要开口劝说,最后还是默默地拉住傅尧的手,同他一块儿走。 自驾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傅尧估错了行驶时间,到了夜里十点,两人还在盘山公路上开,顾真倒是很高兴,打开了收音机,里头在放最近美国很流行的一个嘻哈歌手的音乐。 伴奏的鼓点很强烈,叫人想要随它左摇右摆,想站到旧皮椅上,展臂迎风。 傅尧打开了车篷,隆隆的风声立刻响起在顾真耳畔,呼吸间都是凉意。 夜间山风绕过挡风玻璃,呼啸而过,丝丝缕缕拍打在他们脸上。 他们进了一条隧道,又钻出来,绕过了一座在山顶上的水库,才开始往下开。 顾真盘腿坐着,看看傅尧,又看看外头。 傅尧认真地跟导航开着车,没跟顾真说话,顾真耳朵里灌满了风声与音乐,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室外气温近零下,天黑路远风这么大,顾真的心却要沸起来了似的,冒起腾腾热气、茫茫白雾,直要蒸上云霄。 他们在凌晨抵达了顾真订的带私汤的民宿,顾真很高兴地泡进水里,让傅尧下来,傅尧怎么都不愿意。 最后傅尧真的下水了,过了一会儿,顾真却红着脸给傅尧抱上岸了。 到青森这一天,太阳特别好,阳光穿过冷的空气,照在过路人身上,也照得灰黑色的柏油路闪闪发亮。 他们中午到酒店,睡过午觉后,顾真想上街去走。他最近拍了很多照片,发在社交软件,定时监督顾莘有没有给傅尧点赞,可以说是非常充实非常忙碌。 路过一家乐器店时,傅尧突然停下来了,顾真被他拉进去,看着傅尧买了音箱、话筒和电吉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又不好立刻逃跑,那样显得很没有气质和担当——只好跟着傅尧来到街边。 “我给你唱首歌。”傅尧说着,把乐器店送的装音响的大箱子放平了。 顾真在平板上写:“别在路边吧。” 傅尧没理他,兀自打开了箱子。 傅尧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不怕冷,穿了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裹着大袍子的顾真像两个季节的。傅尧个头那么高,头发小半个月不理,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把电吉他,看上去像个沉迷乐团的大学生。 他站在路边,把话筒立好,开了音响和电吉他,试了试音,随手弹了一段和弦。 有路人被傅尧的长相吸引了,站过来围着他们看,还有人给他鼓掌。 顾真立刻就想走,被傅尧一把抓了回来,威胁:“站着。” 顾真只好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了。 傅尧第一次在顾真面前唱歌,他弹响吉他,唱了一首顾真在malibu时很爱听的乡村民谣。傅尧音调很准,但水平是很普通,或许是因为傅尧和顾真都好看,路人也都没走,静静听傅尧唱。 “i'veo heaven, i'veo hell, “i'veo vegas, and god knows where, “but nothing feels like home like you babe “i love youhan you will ever know.” 傅尧唱得特别认真,像小时候顾真班里最喜欢上音乐课的那个小胖子。 顾真想着就笑了,想说逗他开心也不用这样豁出去,傅尧已经唱完了。路人都给傅尧鼓掌了,顾真拉着傅尧,不好意思再用平板写字,觉得那样好像太过敷衍了,便拉下了口罩,用口型对傅尧说:“回去了好不好?” 傅尧看着顾真,低头吻了吻顾真的嘴唇,很温柔地对顾真说:“小顾哥哥,我听不到啊。” 顾真张了张嘴,鼓起了一些勇气,真的想要开口说话了,却听见路边有人叫他名字。 两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激动地看着顾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相机。 顾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拍照,也不大有所谓,对着她们笑了笑。 她们走了过来,想和顾真说话,傅尧放下了电吉他,微微挡了一下,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顾真喉咙不太舒服。”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有点羞涩的问:“那请问可以和顾真拍照吗?” 顾真点点头,她们拿出自拍杆,和顾真合影了,傅尧友情出镜。 天暗了下来,傅尧收起了箱子,背着吉他,和顾真牵着手,一块儿往酒店走回去。 就在快到酒店的转角,傅尧忽地听到有人很轻地说:“白痴。” 傅尧反应迅速地低头,发现顾真面色如常地在走,傅尧愣了愣,很怀疑地问顾真:“刚才那句白痴是你说的吗?” “不是。”顾真说。 顾真的声音没有变,只是很轻,好像是怕控制不好音量,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傅尧握着顾真的手紧了紧,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你吧,我听到了。” “真的吗?”顾真微抬着头看他,对着傅尧笑,说,“我还以为说得很轻。” 傅尧看了顾真很久,压下了一切激烈的情绪,只是抱了一下顾真,委屈地说:“骂我干嘛。” 顾真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尧吻住了,他们在高墙的阴影里接了吻,天全黑了,路灯突然全都亮了,傅尧都不放开他。 苏宛开记者会纯粹是为了应付。 毕竟顾真也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上台,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苏宛总怕和顾真联系太多,反而会给顾真压力,就把公司和媒体抛过来的杂事都扛下来了,这次是公司高层找她谈了一次,说好歹给外界一个回音,苏宛才糊弄地开了个记者会。 在答疑前,苏宛先解释了情况,把顾真跟傅尧出去玩,美化成了顾真在经历颁奖礼时间后,大受刺激,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想出去散散心,寻找自我,归期未定,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还请大家多给顾真一些时间。 而记者的问题从顾真的行程安排,问到顾真的身体状况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提问说,顾真和傅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苏宛说。 另一个记者站起来,问苏宛:“请问顾真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宛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 “在日本呢,”记者直截了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8 当地说,“五分钟前有人拍到。” “是吗?”苏宛心里开始骂娘,面上还要微笑,说,“他没跟我说起。” “和傅尧在一起。”记者补充。 苏宛深吸一口气,说:“他们关系确实很好的。以前也一起——” “——看照片好像在接吻。” 苏宛这场记者会后来被业内称作经纪人模范危机应对讲座。 她被记者问得几乎掉一层皮,最后花半小时,说出了一套似是而非,听上去却真的很有道理的友情理论,终于把场面扳回来。 下了台,苏宛接过小凌递过来的手机,发现顾真破天荒给她发了信息。 她打开一看,顾真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一张是“恋爱赦免卡”,一张是“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 还有一段语音,是顾真说的:“宛宛,我不知道哪张能用,都发给你了。” 苏宛因为顾真能发出声音而感动了一秒,很快又被冲淡了,因为顾真连发三张假条过来,说:“我还要请几天假。” 苏宛忍不住给顾真打了电话过去,质问顾真:“你怎么每张卡都随身携带的?” 顾真那头毫无悔意地笑了半天,才对苏宛说:“宛宛,当然是因为我在谈恋爱啊。” ——————end————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了在机场门口迎接的车,沿着海岸线开到了下榻的酒店,当时顾真还不知道,苏宛说的美轮美奂的mv,是以晒伤和中暑为代价的。 顾真的新单曲的主题是海,苏宛和拍摄团队探讨后挑选了l岛,拍摄本子他们都看过,看到几个待定,顾真以为是拍摄地点待定,没想到原来待定的是拍摄时长。 前两天他们坐快艇到岛外的一个礁石边拍,顾真在海里泡了至少二十四个小时,海上日照很强,连在快艇上待着的小凌都快热得受不了了。 mv的女主角吴栩栩主业是模特,近两年在国外风头很盛,她年纪不过二十一岁,个子比顾真高一点点,人很和善,为了保持身材,吴栩栩平时一直训练,体格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顾真强不少。 顾真看着小姑娘闷头在水里拍,也不好意思怠慢,导演叫顾真干什么,他就二话不说配合,只怕拖了吴栩栩的后腿。 这支mv的拍摄,可说是他从十九岁到现在,最拼命的一次。 回了酒店,顾真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也拿不动手机,心里又想着回s市一定得好好训练,又想着还是先躺三天再说。 傅尧这两天大约是很无聊,每天都要发顾真上百个信息。 顾真手酸,让小凌拿着手机给他看。 小凌无法避免地看到了几条文字内容,背上冷汗直竖。 傅尧给顾真发的东西别说露骨,甚至看不出暧昧,却就是让她觉得,顾真和傅尧的关系,绝没有顾真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说到底,小凌是顾真的私人助理,这些事,她也不可能告诉苏宛。 傅尧还拍了很多他跟rob玩耍的小视频给顾真,很多时候他都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在驯狗,叫rob上蹿下跳,在小区的绿地上追飞盘。 他还给顾真发了几张顾真被偷拍的照片,是这几天在l岛的游客拍了发在网上的。 照片上吴栩栩坐在顾真边上,两人看上去在聊天。顾真辨认了一下,应该是第二天晚上收工了,大家去一家海景餐厅吃饭时被拍到的。 傅尧还在最后一条消息里问顾真:吴栩栩是你亲自约来的吗? “要不要回啊?”小凌问顾真。 顾真瞥她一眼,说:“帮我回,不是。” “顾真哥,接下来的天你想不想自己聊呢?”小凌听话地帮他打了字,但她的内心是很抗拒的,“发语音也可以的。” “栩栩是谁约的?”顾真没有理会小凌的提问,问她。 小凌想了想,说:“苏宛姐吧。” 顾真点点头,终于放过了小凌,让她回房休息。 第三天的拍摄是顾真悲剧的起点。 他们在岛内的一个低洼处拍几个长镜头,要顾真和吴栩栩沿着固定的线跑,顾真和吴栩栩你一次我一次地ng,导致原本只需要半天的拍摄被无限延长,两人也被日光直射了一整天。 早上起床时,顾真的头就有些疼,到下午他走路都晃了,结束最后一个镜头后,他们坐车回到酒店,原本准备收拾行李回s市,小凌把箱子都装好了,回去叫顾真,看见他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泛着红,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小凌都被顾真模样吓坏了,立刻找医生来看,医生一来,顾真倒是醒了,但依然有气无力。 医生诊断是中暑和晒伤,给顾真开了解暑药和一些外敷药。 “顾老师,我们今天回去吗?”小凌小心问他。 顾真闭着眼睛,让小凌给苏宛打电话,把他的病况地告诉苏宛,一个情节也不能遗漏,说得好就给她发奖金。 小凌开着外放,说得十分动情,把顾真吃的苦一字不差地全说给苏宛听,还把顾真泛红的手臂拍给苏宛看,苏宛内疚的要命,她是真的没想到拍摄强度会这么大,便说要定晚上的航班过来照顾顾真。 顾真一听,又坐起来,对小凌挥手,指指自己,又指了一下天空。 小凌心领神会,对苏宛说:“苏宛姐,他说今晚还是想回家的。” “那我来接你们。”苏宛立刻说。 l岛飞s市的飞机一天三班,最晚的那一班七点半起飞,十一点才能到s市。 顾真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起来除了浑身晒伤了的皮肤还是疼,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上了车,顾真对苏宛说想休息几天,苏宛欲言又止地看他几秒,还是同意了。 她又问顾真:“你和栩栩相处得怎么样?” 顾真敏锐地盯着她:“还可以,她人不错。” “嗯,”苏宛说,“你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谈谈恋爱了。我那天联系她的经纪人艾伦,艾伦说她一口就答应了,推了一个拍摄来陪你拍mv呢。” 顾真皱了皱眉,回忆这三天的相处,吴栩栩似乎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现,两人就是普通交流,他也不知道苏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你姐姐问的,”苏宛看着顾真说,“她也看到照片了。” “宛宛,”顾真叹了口气,说,“你有空帮我劝劝顾莘,多上网没好处的。” “她还让我有空劝劝你,多和傅尧一起玩玩,傅尧的生活方式比你健康多了,”苏宛没接他的话,道,“不过照我看,还是少招惹为妙。” 苏宛本并不知道顾莘认识傅尧,还是顾莘自己说起的。 两年前,顾真的母亲身体微恙,去malibu疗养了一段时间,和傅尧的母亲成了很好的朋友,也认识了傅尧。 今年年中顾莘的父母更是把公司交给了顾莘打理,搬到了malibu。 事实上,顾莘在苏堤给顾真买房,原本就是因为傅尧。 顾真和傅尧住的那栋楼,是苏堤里唯一一栋两梯两户,本来就是给那些想和子女住隔壁的父母设计的,傅尧给顾莘发了户型图,顾莘一看很适合顾真住,就一道买了一套。 “嗯,”顾真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小凌在前面听得心惊肉跳。 就凭她以前在娱乐周刊干过的第六感,和她这两年照顾顾真的经验来看,顾真心里有数才有鬼呢。 第5章 苏宛力排众议,给顾真放了两天假。 假期第一天,顾真闷头睡到了下午,睡得都懵了。 他前一晚凌晨才到家,洗完澡擦了药,皮肤的泛红已经退了,但没好全,稍硬的布料碰着就会疼,只好穿着丝质的睡袍在家躺着,尽量不动,使唤小凌给他送饭。 顾真在房子里左等右等,饿得喝了好几杯奶,发了二十个信息催促小凌,终于等到了敲门的声音。 顾真拢了拢袍子出去开门,外头站着的却是傅尧。 傅尧穿着卫衣,脖子上挂着运动耳机,手里提着两个餐袋,身后还跟着一只rob,他对顾真道:“我在楼下碰到小姑娘,帮她带上来给你了。” 顾真接过外卖,傅尧和rob便也跟了进来。 “这么早吃晚餐?”傅尧看顾真把袋子放在餐桌上,问他,“你昨天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没回来。” 顾真病恹恹的点点头,没说话,取出了粥和糕点。 他睡得手都软了,揭了两下粥碗的盖子,没揭开。 傅尧看不过去,把碗从他手底下抽走了,摘了盖子推回来。顾真也没跟他客气,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rob坐在顾真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巴扫过顾真的小腿。 喝了半碗粥,顾真才想起来对傅尧说了声“谢谢”,倒把傅尧给逗乐了。 傅尧左手支着下巴看着顾真,顾真被他看久了,觉得不自在,便放下了勺子,问他:“你看什么?” “看你啊。”傅尧眼睛里盛着星光一样的笑意,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似的。 顾真顿了顿,又问他:“看我这么高兴么?” 傅尧“嗯”了一声,收了些笑容,说:“顾真,你怎么能一点儿也没变呢?” 顾真的餐厅里摆的是张西餐桌,傅尧坐在顾真对面,照理来说,不管用什么坐姿,他们都能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顾真却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只隔了十公分,连傅尧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顾真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尧靠的太近了,近得让顾真心跳声都重了起来。 一时间,顾真也不知道傅尧这句话,是陈述、感慨,还是疑问。过了一会儿,顾真才对傅尧说:“那你变了么?” 顾真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近几天忍不住去看了些苏宛和小凌最爱的傅氏八卦边角料,各人嘴里的傅尧各有不同。 有人说傅尧工于心计,觊觎傅家长子的继承权,有人说他是脚踏实地做技术的,根本看不上傅关程的东西,只是没有一个别人口中的傅尧,能和顾真印象中的人完全重合。 顾真以为傅尧应该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大男孩,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应该意气风发,有不让人讨厌的冲动和鲁莽,做一切青春期学生会做的事,除非触及底线,否则并不能看出他和常人的有什么不同。傅尧融入人群,同时又耀眼。 傅尧对顾真咧嘴笑笑,他站起来,隔着餐桌把顾真的睡袍领口正了正,又站直了,摇摇头,说:“我也没变。” 话题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傅尧堂而皇之地在顾真家给他助理打电话,让他送饭来。 顾真没有表示意见,吃完了他的早晚餐,看看时间,问傅尧:“你今天不上班么?” “下午开完会就回家了。”傅尧耸耸肩,走过来边帮顾真收拾桌子收拾,边问顾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真简单说了说他昨天的遭遇,傅尧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对顾真说:“你身体太差了。” “只是不适应而已。”顾真辩白。 rob见顾真吃完了,蹭在他身边呜呜叫,顾真自然地俯下身,想摸摸rob的背,谁知rob一激动,使劲蹿了起来,顾真被rob一扑,往后摔在地上。 顾真房子里倒是有地毯,但他身上的晒伤没好完全,被rob一压,疼得差点儿叫出来,一整张脸都白了,半推着rob说:“疼疼疼!” 紧接着,rob就被傅尧抓着耳后提走了。 “rob,”傅尧声音罕见地带着股凶狠,“坐好。” rob好像知道错了,乖乖坐在一旁,尾巴耷拉在地上“呜”了一声,动也不敢动了。 傅尧又转头问顾真:“晒伤还疼?” 顾真点点头,说:“不能用力碰。” 顾真看rob可怜,重新蹲下去揉揉rob的头,对它说:“等我好了再抱你。” rob伸出舌头舔了舔顾真的手,顾真痒得笑了一声,带着rob坐到沙发上,依偎着rob,问rob:“我们一块儿看电影怎么样?” “那我呢?”傅尧在一旁怪里怪气地问,“回家吃外卖?” 不知为什么,顾真总觉得傅尧面色不太好看,反问他:“我家不能吃么?” 傅尧好似噎了一下,勉强地点点头,道:“好吧。” “你想看什么?”顾真半搂着rob,懒得动弹,指了指放蓝光碟的架子,说,“你挑。” 傅尧把袖子挽起来,走到架子旁翻找了一会儿,回头问顾真:“喜剧还是恐怖电影?” “喜剧吧。”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真犹疑地说。 架子上几部评分很高的恐怖电影,顾真都没看过,因为没人陪他看。 顾真国内的好友,好到能进家里程度的,只有徐如意。徐如意是时尚杂志主编,比顾真还忙,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他看电影,小凌听到恐怖惊悚就后退几米,苏宛更是没兴趣,直说“你怕你就别看啊”。 如果是以上三人愿意陪顾真看电影,顾真一定二话不说就选恐怖电影,但是傅尧……傅尧绝对不是一起看这类影片的好人选,所以顾真还是选了喜剧。 傅尧点点头,抽出了一部《惊魂ii》,说:“这部吧,我没看过。” “不是说喜剧吗?”顾真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是让我挑吗?”傅尧开了蓝光机,转头道。 在傅尧的坚持下,顾真抱紧rob,两人一狗关了灯,看起了《惊魂ii》。 二十分钟后,傅尧伴随着紧张的音乐,在男主角背后鬼脸闪现的刹那,拍了一下顾真的肩。 “我助理到了,”傅尧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顾真说,“我去拿外卖。” 看顾真表情凝重,傅尧又问他:“怎么了?” 顾真内心惊恐万分,还装作无事发生地拿起遥控,按了暂停,说:“不看了不看了,你先吃饭吧。” 他刚想开灯,手腕被傅尧捏住了,傅尧抓着他的手,对着顾真笑了,说:“小顾哥哥,你胆子太小了。” 顾真慢吞吞把他推开了:“别胡说八道。” 傅尧摊开手笑了笑,转身出门了。 趁着傅尧下楼,顾真把所有恐怖惊悚电影的蓝光碟都收拾了塞进房间去,傅尧回来见电视机关着,没说什么,坐在餐桌旁打开了餐盒。 顾真也带着rob走过去,坐在一旁。 傅尧助理给他送来的餐点全是肉食,顾真几天没正正经经吃饭了,他中暑未愈,只能清淡饮食,这会儿盯着傅尧大鱼大肉吃,羡慕得不愿眨眼。 “顾真,你到底为什么搬家?”傅尧吃了一会儿,忽然问顾真。 顾真眉头拧了起来,道:“我姐没告诉你?” 傅尧摇了摇头:“她只说你要搬过来。” 顾真想了想,把他收到鸟的尸体的事告诉了傅尧,傅尧脸色顿时变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问顾真:“这是你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么?” 顾真看着傅尧,迟疑了一会儿,道:“算是吧。” “那就不是。”傅尧一眼就看穿了他,直说道。 “别瞎说。”顾真有些不耐烦,他搬家都搬完了,这事儿在他心理早就揭过了,一个个却非得弄得风声鹤唳。 “你告诉苏宛了么?”傅尧还在接着问,“别的那几次是怎么回事?” “说了没有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还吃不吃饭了?”顾真站了起来,rob也起来登登跑到他身边,和他同一战线。 傅尧和他对视了一阵,又低下头吃饭了,顾真带着rob去客厅,留下一句让傅尧把桌子收拾干净。 傅尧吃完了去客厅,看见顾真只开了阅读灯和壁灯,翘着脚在看书,睡衣摆随意地挂在沙发上,rob窝在他脚边打盹,顾真的脚半藏在rob的毛里,在不亮的暖光下,脚踝和脚背都白得莹润剔透。 顾真用余光瞥见傅尧走过来,也没正眼看他,只开口道:“你别和我姐多说。” 傅尧把收拾好的提袋放在门口,走回来,抱着手臂看着顾真,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似的,倒显得顾真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傅尧才是大人。 顾真听道了傅尧的叹气声,觉得很是刺耳,抬头跟他确认:“听见没有?” “不说可以,”傅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和顾真讲条件,“你先跟我把其他几件事说清楚。” 顾真看着傅尧认真的表情,嘴张了张,想了一会热,把先前的怪事对傅尧说了出来。 顾真想来想去,如果非得挑一个人说,那个人也只能是傅尧了。 至少对于顾真来说,傅尧和别人,还是有区别的。 第一件让顾真觉得怪异的事发生在五月,当时顾真刚刚结束持续了四个月的演唱会行程空下来,每天躺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 顾真五月第一次出门参加活动,是去徐如意主办的慈善晚宴。为了让他露个脸,徐如意骚扰了他好几天,顾真不堪其扰,这才答应了。 晚宴众星云集,顾真社交了大半个晚上,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想坐下,突然看见椅背上银光一闪,他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微微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只见他的椅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排针。 顾真有往后靠着坐的习惯,如果不是他眼尖,现在恐怕背上已经被扎破了。 他刚想问问身边的人情况,台上徐如意开始讲话,拍卖开始了。顾真不想破坏好友的晚宴,也不敢碰针,便还是坐在了位置上,注意着坐姿,坐到了最后。 原本顾真想等大家都空下来,就找徐如意要当晚的监控记录,但不久后,顾真回归工作,又开始忙碌,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总记不得要和徐如意提。 “现在隔了快半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再和他说合适。”顾真说,“说不定根本不是针,只是条椅背上的银线。毕竟我当时也不敢动作太大去确认。” “我去找人拿监控,”傅尧听罢,立刻说,“不会惊动任何人,你不用管了。” 顾真看了傅尧几眼,默许了傅尧的说法。 傅尧又问:“还有呢?”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顾真想了一会儿,说,“也不知道是我神经质,是巧合,还是真的有问题。” “都告诉我。”傅尧凑近了一点儿,对顾真说。 傅尧穿着套灰色的卫衣,头发理得短短的,交握着的手骨节分明,像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但当他对顾真说“告诉我”时,又变得很可靠了,叫顾真都不好意思不告诉他。 “六月底,我出了一张新单曲,叫《冷饮》,那时我跑了不少媒体宣传。”顾真慢慢地回忆。 很多次在外宣传的时候,在不同的场合,顾真都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可顾真一转过身,仔细去找,又什么都找不到。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杂志专访,在一家咖啡店里。 采访的记者包了场,咖啡店二层只有服务生、顾真、记者和记者带来的摄影师。 顾真和主编坐在二楼,摄影师拍了几张照片后,坐到一边去换镜头,顾真看着窗外挡了大半视线的梧桐树,和马路上的行人,思考着主编提出的问题。 突然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顾真一震,飞快地审视楼下一个个行人,想找到目光的源头,但如芒在背的紧迫感却再次消失了。他看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只好把这都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过敏。 事后不久,杂志在发刊前把电子稿发给了顾真,顾真看下去,看到一张俯拍的照片时,他停了下来。 照片上顾真的脸是模糊的,倒是梧桐树的叶子和路人行色匆匆的模样被拍得清楚。顾真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放大了照片的角落,看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杯子,杯子下垫了一个蓝色的杯垫,和他单曲的封面画一模一样。 顾真立刻打电话给主编,问那是不是他们后期制作的,主编也吓了一跳,问了一圈,都说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 顾真想了又想,还是让主编别把事情告诉苏宛,或许是他的热心歌迷做的,想给他惊喜也说不定。 “惊喜?”傅尧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你心真大。” “别的也没有了,”顾真恍若未闻地说,“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记不清了。” “你访谈的咖啡店名字还记得么?”傅尧问他,“我找人去调监控,不过隔了这么久,不一定会有,试试吧。” “这样太小题大做了吧,”顾真低头翻了一页书,又往回翻了两页,“我都搬家了……” “这叫小题大做?”从两人开始这个话题起,傅尧脸色一秒都没好看过。 顾真看了傅尧一眼,道:“我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傅尧走过来抽掉了顾真手里的书,口气都有些冲了:“等真的伤害到了你,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顾真抬手想把傅尧抓走的书抢回来,抢了两下都没沾到书的边,也不高兴了:“你要我说清楚,我说清楚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傅尧把书扔一旁,俯视着顾真,说,“你的态度就是问题。” 顾真脚搭着的rob突然动了动,好像被两个人的争执吵醒了。 傅尧单膝跪着半蹲下来,和顾真平视,眼神和平日的开朗大不相同,而是认真得几近执拗,他放低了姿态,对顾真说:“你能不能把自己的事情看得重一点,不要总是什么都不在乎。” 顾真被傅尧的看得心慌,他顿了顿,强自镇定道:“小孩子懂什么。” 傅尧闻言,愣了愣,忽然失笑,对着顾真摇了摇头。 顾真没理他,继续说:“算了,我自己会去问徐如意要监控,你什么都别插手了,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你回家吧。” 傅尧盯着顾真,顾真不为所动地摸了摸rob的脑袋,道:“rob,起来。” rob转头舔了舔顾真的指尖和手心,还是趴在他腿边不动。 傅尧看着顾真,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道:“监控我还是会去调,调查的人我也会找,我说了,不会惊动别人。” 顾真低着头,抱着rob揉了揉,没回应傅尧的话。 “还有,提醒你一下,我已经成年了,”傅尧平静地说,“rob,走了。” 说罢,傅尧对rob招招手,rob恋恋不舍地蹭了蹭顾真,跟了上去。 傅尧快走到玄关时,顾真叫住了他:“傅尧。” 傅尧回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顾真,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对话似的,礼貌地询问:“怎么了?” 顾真指着房间门口的袋子道:“垃圾带出去。” 傅尧的笑容扩大了,他向顾真敬了个痞里痞气的礼,道:“yes, sir ” 第6章 傅尧走了之后,顾真发了十多分钟的呆,看了看表,才七点。 他正想去把藏起来的电影蓝光碟重新拿出来放好,放在地毯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 顾真一听到前奏,就知道是徐如意打他电话。 徐如意和顾真在四年前相识,那时徐如意刚升任杂志主编,对顾真做一期新专访,徐如意是个自来熟,和顾真性格互补,两个人慢慢深交,成了圈内挚友。 顾真还特意为他设了不同的来电铃声,是顾真第一次坐徐如意的车时,徐如意正在单曲循环的一首歌,《puppy》。 徐如意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顾真一接起来,徐如意就问他:“你什么时候搬的家了?” “上个礼拜。”顾真现在听到“搬家”两个词就头痛,就算是徐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意,顾真也不是很想跟他说太多。 “你搬家干嘛?”徐如意说,“我刚才吃饭碰到个记者,旁敲侧击问我你搬哪儿去了,我说不知道,他还满脸地嘲讽朝我笑。我靠,老子真的不知道好不好――” “我搬到苏堤了,”顾真赶紧打断他,“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 “下个月吧,苏堤好地方啊,”徐如意感叹,“我们最近想约那位也住在苏堤,托了四五个人去约专访,都约不到,苏堤现在房价怎么样,要不然我去买一套,偶遇试试。” 顾真心里一动,问徐如意:“你想约谁?” “小小傅啊,”徐如意叹气,“傅关程的小儿子傅尧。我知道你不看最近的八卦,反正就是豪门恩怨男主角之一。” “你不是时尚杂志吗?”顾真问他,“做他的专访做什么?” 徐如意说:“小小傅不时尚吗?挺时尚的啊,穿个十几万的限量鞋夜跑,也不怕被人砍。哎,真真,你说要是我住你家里来……” “想都别想,”顾真断然拒绝,又说,“叫他小小傅也太难听了吧。” “难听老子才叫,”徐如意骂了句脏话,咬牙切齿道,“小小傅道行太深,面上笑呵呵这也好商量那也好商量,一提到专访就打太极……” 徐如意抨击了一会儿傅尧,问顾真:“你住几楼呢?” “十九楼。”顾真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看了看外头雾蒙蒙的天,说。 徐如意那头静了几秒,说:“那你住得习惯么?” “就这么住吧,”顾真又把窗帘拉了回去,“你改天来看看,布置和我原来的房子差不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徐如意还要去下一场应酬,便挂了电话。 顾真把家里的影碟柜理好了,选了一部喜剧看。 他走神的毛病又犯了,盯着屏幕许久,跳回开头看了好几次,故事也没在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顾真索性关了屏幕,掀开了钢琴盖子,手放在请柬上,弹了几个音符,又停住了,重新去拿了一本练习曲谱子,从第一首开始弹。 顾真习惯在烦躁的时候弹小步舞曲。 但现在不行了,傅尧住在隔壁。 房子隔音虽好,顾真依旧不敢弹,万一被傅尧听见了呢,他会多想吗? 顾真一口气弹了半本曲谱,突然有人按门铃。 顾真走过去看了看猫眼,傅尧又站在他家门外了,换了身衣服,手里又拿着什么东西,顾真看看时间,都十点半了,隔着门问傅尧:“什么事?” “你开门。”傅尧说。 对着傅尧的脸,顾真终究没法狠下心把他关外头,还是按下了门把手。 门一打开,顾真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刚才去跑步,路过一家粤菜馆,”傅尧说,“我看你晚上吃的少,就给你带了点儿虾饺和烧麦,你能吃吧?” 傅尧的样子自然极了,让顾真甚至怀疑今晚两人的争吵,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能吃么?”傅尧换了鞋,转头又和顾真确认,“别又把你喂坏了。” 顾真心里有点酸涩,但又好像冒出了热气,抿嘴看着傅尧,半天才说:“我又不是医生,应该能吃吧。” 傅尧对着顾真笑了笑:“那少吃点儿。” 他给顾真摆好了餐盒,拆了筷子和调料碟,规规整整地放在顾真面前,对顾真说:“这家店味道还不错,下次可以去堂吃。” 顾真不去公众场合,但他还是礼节性地说了声好。 “顾真,”傅尧看着他,说,“你别烦我,我就是担心你,没别的了。” 顾真吃了一个虾饺,没抬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傅尧又问他。 顾真这才抬起头,看向傅尧,傅尧的神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极了顾真不高兴。 傅尧在顾真面前从未穿过西装,每一举每一动,都让顾真想起在malibu那个快乐健康的大男孩儿。 那时顾真过得那么开心。 他们在沙滩上吹着晚风丢球,傅尧拿收音机放歌太大声,让远处的邻居开窗骂他扰民,傅尧带着顾真夜跑,顾真跑得太远跑不回去,蹲在路边搭车,被傅尧笑话了两个礼拜。 顾真招待傅尧的同学,一群人带着一条狗,去山里露营,顾真落在最后,傅尧偷偷背着他走一段,最后脚一滑,两个人一起摔得浑身是灰。 顾真在住了malibu不过短短两个月,和傅尧一起做的事却太多,不论傅尧对别人怎么绵里藏针,他对顾真是不是真的好,顾真心里清楚得很。 “我没生气,”顾真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气的。” “本来就没什么好气的,”傅尧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就是情绪起伏太大了。” 顾真不理他又要吃,手背被傅尧包住了,傅尧劝他:“行了别吃了吧,一会儿又不舒服。” “不是你买的么?”顾真问他。 “这不是点心买不了半份吗,”傅尧把顾真手里筷子没收了,提议,“我们把下午没看完的电影看了吧?” “不看,”顾真一震,立刻回答,“我不看。” “看看吧。”傅尧跑到了柜子边,又把《惊魂ii》找了出来。 顾真看见那个封面都觉得头疼。 “我放了啊。”傅尧蹲在蓝光机钱,又转头对顾真喊。 顾真无奈地看着他:“……放吧。” 顾真想着看恐怖电影就看吧,傅尧还把灯全关了,顾真胆子小又不愿意跟傅尧承认,就抱着枕头偷偷闭上眼,没想到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他醒过来躺在卧室的床上,应当是傅尧把他搬进来的,还替他盖好了被子。 顾真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看,都是上午九点了,顾真坐起来,拿过手机,发现手机设置在静音模式,屏幕上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他呆呆看着屏幕,还没反应过来,苏宛的电话进来了。 顾真接起来,问:“怎么了?” “你总算接了……”苏宛长出一口气,说,“你看信息,我给你发了截图。” 顾真点开了苏宛的图片,看到有一个博主发了衣柜的照片,配字是“真的买了五条一模一样的外套”。 发微博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很微妙的时间点。 这是这个微博的主人的第一条原创微博,以前都是转发一些财经或者科技类的新闻,更奇怪的是,这条微博并没有带没有任何关键词,也不知怎么被顾真的歌迷找到了,圈了很多号求证这是不是。 多方人士纷纷下场,通过蛛丝马迹和顾真的日常街拍,证明了这绝对就是顾真的衣柜,一时之间,微博主人的身份成了众人聚焦的中心。 “昨晚谁在你家?”苏宛冷静地问。 “傅尧,”顾真揉了揉脑袋,头痛地说,“我去让他删了。” “已经删了,”苏宛步步紧逼,“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你家?” “来玩而已,”顾真老实说,“一起看电影,结果我睡着了。” “…………”苏宛那头安静了良久,说,“那我这边也不回应了,等风头过了就好了。” “我跟傅尧――”顾真开口想跟苏宛解释一下,立刻就被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苏宛道,“反正我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就这样吧,我现在挺忙的,晚上我带着小凌来接你,你别忘了收拾东西。” 顾真挂了电话,呆坐了一会儿,给傅尧发了个信息,问他:“你故意的?” 没隔几秒,傅尧就给顾真回电话了,顾真看着傅尧的名字都觉得烦,没理他,兀自去洗漱了。 洗完回来,看见傅尧发了一堆信息,还打了十几个电话,顾真有点吃惊,就打开了信息来看。 最后一条写着“我先开会,回来带你吃饭。” 顾真拉上去看了看,无非是语音加文字,解释自己是无心的,那个号没关注任何认识的人,只是一时兴起发着玩儿,没想到会被人找到,已经删了之类的。 顾真没回,把信息栏往下拉,看见徐如意发了他微博截图,还有几十条问号和表情,顾真笑了,回徐如意:“今天有空么?” 徐如意秒回:“有有有。” 顾真拨了徐如意电话,分明听到他在拍摄什么东西的现场,徐如意好像还在跑,边喘边对顾真说:“我十一点能出来,去哪儿?” “你店里?”顾真问他。徐如意在市郊开了个餐厅,位置隐蔽,店里除了咖啡就是茶点,非常适合公众人物私人聚会。 徐如意委屈地说:“我想吃点好的……” “就去你店里吧。”顾真斩钉截铁道。 徐如意在森林公园外围,一块绿地深处,车子开不进去,司机停在了最近的地方,顾真打开车门,傅尧又来了电话。 顾真下了车,接起电话,傅尧问他:“我开完会了,你想吃什么?” “我不在家,”顾真说,“在外面,约了朋友。” 说完,顾真就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约了朋友”听上去好像在跟傅尧报备一样。 傅尧顿了顿,问他:“那你几点回来?” “还不清楚,”顾真走过草坪,看到徐如意就站在餐厅的围墙外面等他,就对傅尧道,“先不说了。” 徐如意看见了顾真,朝他跑过来,扯了扯顾真的围巾说:“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多。” 接着便拉着顾真往里走。 到了包厢里,徐如意让服务生放下菜单先出去,门一关,徐如意笑眯眯地看着顾真。 顾真把外套脱了,看见徐如意的眼神,问他:“怎么?” “真真,”徐如意甜甜地叫他,“昨晚谁在你家啊?” 徐如意眼型细长,斜着向上微挑,邪气的相貌与他求知若渴的表情并不太协调。 见顾真不说话,徐如意又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是我邻居。”顾真说了四个字,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谁会半夜把邻居放进家里啊,”徐如意半个字都不相信,“我在我家住了三年都没见过邻居的面。” 顾真看着徐如意,良久才说:“说来话长。” 徐如意托腮看着顾真,问他:“你搬家的原因呢?也说来话长?” “我收到一个盒子。”顾真不想对徐如意隐瞒太多,就把昨晚告诉傅尧的事,重新对徐如意讲了一遍,包括在慈善晚宴时椅背上的针。 徐如意越听脸色越白,抓起手机就想打助理电话。 “别急,”顾真按下了徐如意的手,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吃饭吧。” “我哪还吃得下。”徐如意说着,还是把手机了起来,拨了好,要助理调当晚所有摄像头记录,一个一个看过去,把顾真离开座位时发生的事情都搞清楚。 “你怎么心这么大啊顾真,”徐如意挂了电话,问顾真,“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跟我说?” 顾真想起昨晚傅尧也这么说,没再反驳,吃了一口沙拉,认真聆听徐如意教诲。 “你不能再这样了,”徐如意恨铁不成钢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记不记得前几年我们一起去巴黎,你走在路上差点摔跤,对,就是那次,后来到米兰拍照你又差点迷路,越走越偏,手机还没电……” 顾真抬起头,看着徐如意,不明白他怎么能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 “说真的,你要改改,还有,你为什么让邻居在你家待到那么晚,能不能有点戒心?”徐如意说得起劲,一大段一大段地教育顾真,竟然给他绕了回去,“昨天幸亏他拍的是衣柜,如果偷拍你洗澡呢?在你卧室装摄像头呢?” “那我可以告他。”顾真插嘴。 “告个――啊告,”徐如意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封闭,除了音乐,你偶尔也参与一下外面世界的进程吧?看看新闻,多去社交,说到这个,宛宛也有问题,太惯着你了……” 顾真看着徐如意,缓缓地说:“我社交没问题吧。” 他待人接物从来都没有障碍,甚至完成得很好,他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愿意让评论影响作品,才切断了和外界某一部分的联系。 “但是你社交圈太窄了,”徐如意说,“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把邻居放进门?” 顾真想不明白,徐如意今天怎么就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顾真和傅尧的关系太复杂,即便顾真想和徐如意坦白,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顿了好一会儿,顾真说:“他给我带了夜宵。” “什么?”徐如意一脸不可置信,“带夜宵你就让他进来了?顾真,明天全国狗仔都来给你送夜宵了。” “他养了条狗,”顾真又说,“很可爱的金毛。” 徐如意白眼翻到天上去了:“狗仔也很可爱的。” 突然,徐如意变了脸色,他犹疑地看着顾真,说:“苏堤住户是都爱养金毛吗?” 顾真看着徐如意惊疑不定的脸,觉得他很好玩儿,就说:“别人养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傅尧的金毛。” “……”徐如意“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真吃了几口,徐如意才又开口,问顾真:“是吗?” 徐如意平时样子很精明,忽然变得傻愣愣得,倒让顾真忍不住笑了:“嗯,是啊。” “哦,”徐如意说,“你还是别告他了,我押了不少钱赌小小傅上位呢。” “赔率多少?”顾真问。 “一赔三,”徐如意说,“下水道消息,傅尧是小三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爷爷奶奶都不肯认他,上位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我看了傅盛的财务年报,再看看傅恒蕴那个逼样,就忍不住押了傅尧。” 顾真对傅尧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听徐如意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不知怎么,便很是有些替傅尧觉得心酸。 见顾真一言不发,徐如意给他夹了一个虾卷,道:“不如你帮我约约傅尧啊,他又是送夜宵又是偷偷拍衣橱,不是你歌迷我把头割给你。” “他不一定愿意。”顾真保守地说。 “呃,还有一个可能,”徐如意打量了顾真一番,道,“他是不是在追你?” 顾真手一抖,装醋的小碟子被他戳翻了,他抓了餐巾摁在桌布上,头也不抬地说:“不是。” “嗯,”徐如意点点头,“我也觉得小小傅很直,应该就是个年轻的歌迷吧。” 徐如意完全忘了刚才对顾真邻居的人身攻击,又帮傅尧说起话来:“小小傅虽然不答应我采访,但我个人对他评价是高的。这句话请你帮我转述。” “再说吧,我傍晚又要出发去b市了,不一定能碰见他,”顾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待两周。” “这么久?”徐如意惊讶道,“fn倒是和我说过你要去她的节目。” 顾真点点头:“杂事堆一起了,最近s市没什么事,就索性不回来了。” 徐如意同情地看着顾真,说:“你回来就要开始排演训练了吧?宛宛这次给你请的教练我用过,人间炼狱。” 说罢,他又给顾真夹了块点心,劝他:“顾真,还有得吃的时候,千万多吃点儿。” 第7章 顾真和徐如意聊到了两点,徐如意开始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顾真见他手忙脚乱,又想起自己东西还没收,便告辞了,说有空再约。 他回到家,刷卡上楼,电梯门一开,傅尧就那么站在他家门口,抱着手臂靠着墙。 看见电梯里的顾真,傅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你……”顾真吃不消地看着傅尧,问他,“有什么事?” “等你呢,”傅尧巴巴地凑过来,说,“对不起。” 顾真没说话,手按在指纹锁上,刚想输密码,瞥了傅尧一眼,傅尧便背过身去,嘟哝:“我又没看。” 等顾真开了门,傅尧撑着门框不给顾真关,顾真关了两下都关不上,没好气地问他:“你想进来就进来,撑我门框干什么?” “哦!”傅尧立刻闪身进门,帮顾真关好了大门,亦步亦趋跟着顾真走进去,一把抓住了顾真的衣袖,低声道,“小顾哥,别生气啦。” 顾真对傅尧是没办法,转过去对傅尧说:“你这样我没办法脱衣服。” 傅尧只好松开了手。顾真才把围巾摘了,又脱了外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傅尧看着顾真,又开口说,“我就是路过你衣帽间,顺手拍了一张,随便发了一下,没带关键词也没有关于你的信息,谁知道就被人找到了……” 顾真挂好了围巾,转头看着傅尧,依旧不发一言。 “顾真,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好的事,”傅尧举着手发誓,“我真不会。” “倒不是不好,”顾真对傅尧说实话,“这样会有很多人问我,很烦。” “……”傅尧微微俯身,和顾真对视,“我知道错了。” “我一会儿去b市,”顾真突然换了话题,“待两个礼拜才回来。” 傅尧张了张嘴,愣了一下,才道:“去这么久么?” “有两个节目要参加,其中一个是直播,”顾真又说,“主持人肯定都会问我,是拍我家的衣柜发上网的是谁,你说我怎么回答?” “……不承认行吗?”傅尧低头,又靠近了顾真一些。 顾真抬眼刚想瞪他,发现傅尧离他半拳的距离都不到,鼻尖都快碰到他额头,顾真心跳猛地快了一拍,声音轻了下来:“你说呢,当然是不承认。” “好,”傅尧点点头,保证以后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又小心地问顾真,“你去整整两周?我下周也去一趟b市,能来找你么?” 顾真没说话,傅尧的手就搭上了顾真的肩,他的额头终于抵上了顾真的额头,用又低又恳切的声音问顾真:“好不好?” 顾真的脸烫的要命,后退了一步,离傅尧远了点儿,命令傅尧:“好好说话。” 傅尧手还放在顾真的肩上,“嗯”了一声,把手放下了,又重新问顾真:“能来找你么?” “看情况吧,”顾真又退了一步,脚后跟踢到沙发边缘,摔坐在沙发上,仰视傅尧,道,“要是时间能凑起来。” “能的,”傅尧坐到了顾真旁边,他手搓了搓,转头对顾真说,“我就是跟傅关程一块儿上b市露个脸,只要小顾哥哥有时间,我就有时间。” 顾真点点头,看了看表,说:“我要收拾东西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傅尧可以滚蛋了,傅尧却好像没听懂一样:“我来帮你。” 说着傅尧就站起来,不容反驳地跟顾真一块儿整理起了东西。 顾真收拾东西有一张必备清单,其他一切从简,缺的到点再差人买,他一个人弄收拾起来很快,但今天多了个傅尧添乱,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倒是弄到了四点才理完。 傅尧帮顾真把箱子盖上了,推到门边。 顾真刚想给苏宛发信息说自己准备好了,想起下午徐如意的建议,突然问傅尧:“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社交软件,隐私性强一点的?” 傅尧转头看顾真,问他:“你不是不玩这些么?” “想试试……”顾真一说,又有些不好意思。 “有啊,”傅尧道,“你姐也在玩儿,” 傅尧拿了顾真的手机,帮他弄了一个社交平台,手把手帮顾真注册了。 顾真对电子产品并不精通,看傅尧玩儿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这样,我帮你账户设置了私密,别人就不能关注你了,”傅尧对顾真解释,“这是你姐,她就是私密账户,你要申请才能关注她。你点一下这里,就申请了。” 顾真新奇地拿过来,问傅尧:“你呢?” “这个是我,”傅尧拿出自己手机,通过了顾真的申请。 顾真一刷新,就看到了傅尧之前发的图片,划了几张,觉得很好玩儿,指着一张夜景的照片问傅尧:“a市?” “对,”傅尧点点头,又伸手教顾真,“你这样,给我点个赞。” 照片下面的爱心就变红了。 傅尧给顾真说了几个基本功能,苏宛给顾真打电话了,说自己到楼下了,问顾真好了没有。 顾真穿了衣服,推着箱子,手还抓着手机探索社交软件,差点撞到门。 傅尧把顾真手机抽走锁屏了:“到车上再玩儿。” 他还想送顾真下楼,被顾真拒绝了,顾真把傅尧拦在电梯外,说:“别让宛宛看到你,我怕她冲上来打你。” 傅尧只好站在看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顾真上了车,也没来得及和苏宛说话,径自拿出了手机,给他姐发信息,让顾莘快通过他的申请。 “你在干什么?”苏宛凑过来看,见顾真玩儿的软件,皱了皱眉,“谁教你的啊?不会又是傅尧吧?” “我让他教我的。”顾真实话实说。 苏宛点点头,没反对,还说:“你是该学学这些,我妈五十多岁都有社交账号。” 顾真到b市落地,通知中心跳出几条消息,他打开来看,顾莘通过了他的申请,问他是是受了哪位高人指点,才做出回归人类社会的决定的。 顾真还来不及回,傅尧也来了信息,问他到b市了么,住哪里。 “宛宛,我们住哪里?”顾真抬头问苏宛。 苏宛回头看他一眼,说了酒店名,怀疑地看着顾真:“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能问?”顾真冷静地说。 “你以前从来没问过,”苏宛转头问小凌,“是吧小凌?” 小凌“啊”了一声,看看苏宛,又看看顾真,推着箱子说:“宛宛姐,走哪边?” “哦,那边,”苏宛指了一下顾真抓着手机划拉的手,说,“能不能克制一下网瘾?” 顾真把手机收了起来,带上了口罩。 这次开车的司机是新来的,苏宛对他的底细不清楚,在车上就没多说话。 顾真来得正好,把他姐的社交账号翻了一遍,非常不愉快地发现顾莘和傅尧竟然在网络上公然调侃他,还不止一次。 顾莘和傅尧的第一次互动始于两年前,顾莘拍了一张顾真小时候的袜子存钱罐照片,说在弟弟房间里看到这个,拿起来晃了晃觉得很轻,也没声音,就把存钱罐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的圆盘转开看了看里头,发现储蓄罐里装满了别人给顾真写的欠条。 顾真十一岁跟家人移民到加州,储蓄罐里不仅有中文的欠条,还有英文的欠条,面额不等。 傅尧评论:“慈善家顾真。” 顾莘还回复说:“总计三十九张。” 顾真往回翻,还有傅尧拍了malibu某条马路的照片,圈了顾莘,说路没修好的时候,顾真在这里摔过跤。 顾莘回复:“家里地板那么平整他也摔,有坑摔跤在所难免。” 顾莘还偷偷在顾真生日的时候发了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顾真坐在草地上,乖乖吹口琴,说家里宝贝生日了,希望他天天开心。 傅尧在底下问她,顾真什么时候回家,顾莘说不知道。 但事实上那天顾真本人只收到了顾莘一个六十六块的红包,跟他说二十七岁了,赶快谈谈恋爱吧。 顾真深呼吸了几下,去名为“家人”的相册里找了一张他和顾莘视频通话时敷面膜的顾莘的截图,发布了在该社交软件上的第一张照片,标记了顾莘的名字,并附文字:姐姐。 刚发完照片,酒店就到了,顾真下了车,魂不守舍地跟着苏宛走,还在琢磨着下次要把傅尧摁进水池拍个照。 “顾真,”苏宛第三次被顾真踩到脚后跟,受不了地转回去,抽走了顾真的手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好像什么?” 顾真看着苏宛手里的自己的手机,用上扬的语调“嗯”了一声,表示愿闻其详。 “像我刚开始打欢乐斗地主的爸爸。”苏宛毫不留情地说。 顾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我不玩了,手机还我吧。” 说完摊开了右手。 苏宛把顾真的手机放回他手上,说:“过一会儿楚逸的助理把剧本送过来,你先好好看看,不许再玩儿手机。” 楚逸是个演员,在圈内人缘很好,他第一次做导演拍电影,请顾真来客串几场戏。 顾真最不堪回首的低潮期,楚逸在很多场合为顾真说过话,顾真都记者,这次楚逸来问他,他便一口答应了。顾真在b市的第二个礼拜就是留给楚逸的。 到了房间,顾真先去洗漱,走出来看见顾莘发了一长串消息,命令他立刻把面膜照片删除,傅尧也问顾真到了b市,还发了照片,为什么不回信息。 顾真看了一眼房间的门,心说剧本还没来,先休息一小会儿,给顾莘去了个电话。 顾莘这次接的很快,一接起来就对着他叫:“快把照片删了!” “又没人看见,”顾真说,“我只有两个follower” “那也给我删!”顾莘气道,“你手机里还有什么,也全给我删了。” 顾真嗯嗯啊啊,就是不答应,顾莘在那头深吸一口气,说:“你自己的全裸满月照什么样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我马上删,”顾真很识时务,“挂了电话就删。”、 “嗯,”顾莘满意了,又问顾真,“宛宛说你过年可以回家?” “年二十九回家,呆二十天,”顾真说,他刚想说自己为了过年回家,拍mv都中暑了,又觉得顾莘必定会担心,硬生生转了话题,说,“今年在哪儿过年?” “malibu,”顾莘说,“你和傅尧可以一起回来――哦,也不一定,傅尧说不定要和他爸过,你问问吧。” “还早呢。”顾真打了个太极。 “你和傅尧相处还好么?”顾莘问他,“我拜托他帮我看着你点儿。” “姐,”顾真有点儿面热,“你不用让个小孩儿看着我吧。” 顾莘在那头嘲讽地笑了两声,道:“傅尧比你懂事多了,人家就算是十七岁的时候,恐怕都不会像你现在这么糊里糊涂。” 顾真不再跟他姐争辩,问了问父母的身体状况便挂了。 他切回了消息界面,又点开了和傅尧的对话框,打了五分钟的字,才把酒店名给傅尧发过去。 不多时,苏宛带着剧本过来了,顾真把手机放在一旁,认真和苏宛看起剧本。 这是顾真第一次在电影里出境,苏宛上个月给顾真请了个表演老师,一对一上了几次课,但顾真一忙,就忘得差不多了。他本来还有些紧张,翻着剧本数了数,自己只有五句台词,就放下心来。 “台词虽然少,要ng的还是要ng,”苏宛说,“你对着我试试。” 顾真放下了剧本,按照心中想象的画面,对苏宛念台词,苏宛看他竟然还有模有样的,就让他背背熟,早些睡觉。 顾真在b市的第一周,参加了两个节目。 不出顾真所料,主持人都问到了关于衣柜照片的事,顾真装起傻来毫不含糊,说自己的衣帽间真不是那个样子,大家想太多了,还请大家不要给无关人士造成困扰。 主持人心知肚明,也不再多问。 傅尧在周末到了b市,恰好碰上顾真有空,他就也定了顾真住的酒店,和顾真住在同一层。 顾真原本想让傅尧避开点儿苏宛,别让她碰上。没想到苏宛周六又请了个资深的戏剧学院教授来给顾真讲课,老师讲得差不多时,傅尧来敲门了。 苏宛以为是客房服务,走过去一开门,傅尧站在外头。 傅尧晚上要陪傅关程赴宴,难得穿了一身正装,看见开门的是苏宛,面上笑容丝毫不变地与她打招呼:“苏小姐,吃了吗?” “吃了吃了,”苏宛堵着门,也对傅尧笑了笑,“这么巧?顾真还在上课。” “上什么课?”傅尧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她,“我能不能旁听?” 苏宛刚想婉拒,身后传来了顾真的声音:“站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苏宛只好让开了,傅尧跟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教授给顾真示范。 他觉得房里暖气热,便又脱下了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顾真。 苏宛瞧着傅尧的眼神都觉得他不安好心,很刺眼,但又不好得罪傅尧,硬生生憋到了教授讲完课,送教授下楼前,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傅尧客气地说:“傅先生这次可不要乱拍了。” 傅尧还没说话,苏宛又加了一句:“拍了也尽量不要上传,我怕又被有心人士找出来。” “不拍了不拍了。”傅尧干笑着,连连摆手。 顾真低头收拾了剧本,并不搭话,听见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抬头看了傅尧一眼,说:“西装不错。” “谢谢,”傅尧欣然接受了顾真的夸奖,又抱怨,“就是热了点儿。” 他把领带解了丢在一旁,又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问顾真:“你不热?” 顾真穿着高领毛衣,还没回话,傅尧长腿一迈跨到了他面前,摸了摸顾真耳后,判断:“是没出汗。” “我又没你那么怕热,”顾真把傅尧的手挡开了,问他,“你待几天?” “明天回去,”傅尧说着,挑了挑眉,说,“苏宛怎么好像要吃了我似的,那么凶。” “你说呢?”顾真把剧本放回了文件袋里,拿着往放行李箱的置物室走。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徐如意的人?”傅尧跟着他走,又问他。 “认识,怎么了。”顾真微微转头看了傅尧一眼。 傅尧一脸坦然:“你们关系好么?徐如意一直在找我做专访,我不是很有兴趣就推了。昨天他又找过来,说是你朋友。” 顾真想了想,问傅尧:“关系好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关系好嘛……当然就答应他了,”傅尧对顾真笑了笑,“不好就算了。” 顾真“哦”了一声,把剧本放好了,转身差点撞到傅尧,吓了一跳:“干什么站这么近。”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傅尧低下头,拉着顾真的手肘,轻声对顾真道。 顾真迎着傅尧的目光,觉得他邀功邀得很有些可爱,就务实地说:“徐如意人物专访写得很不错,你答应他没有坏处的。” “是吗?”傅尧松了手,后退了一小步,留出了一小段安全距离。 顾真点点头说:“塑造更好的公众形象、提高股东认可度之类的。” “哦,那些东西,”傅尧背靠着门框,抱起手臂,耸了耸肩,道,“那些我都不在乎。” 傅尧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衣,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裤,头发似乎也用发胶固定了一下,外表立刻就成熟锐利了起来,也不再像个学生了,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再引导顾真,只差替顾真提问。 “我如果答应专访,”傅尧食指轻指了指顾真,“只会因为你。” 顾真笑了:“那他要是写得不好,我是不是还要负责?” “要啊,”傅尧严肃地说,“你是担保人。” 顾真配合地点头:“那你还是别答应了。” 傅尧拿出手机,边打字边道:“我现在就答应。” 第8章 顾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答应傅尧跟他出来看电影。 苏宛送完教授,就上楼来把傅尧赶走了,和顾真沟通了下个月的安排。 顾真晚上见了b市演唱会的承办方,确认了一些小细节。回到酒店,苏宛陪顾真走到房间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真一眼,让他早点儿睡觉。 十一点时,顾真躺上床,傅尧来了个消息,发了一张电影海报给顾真,问他看过没有。 顾真一看,是刚上的一部大片,回傅尧说没看过,傅尧就问他想不想去看电影。 顾真睡衣都穿在身上了,刚想拒绝,傅尧来电话了,说:“开门。” 顾真只好走过去给他开门。 傅尧还穿着下午那套正装,西装外套脱了抓在手上,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搀着外头带进来的凉气。 顾真放他进来,傅尧把外套丢在沙发上,转头对顾真说:“累死我了。” “刚回来?”顾真问他。 傅尧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拿着手机,问顾真:“陪我看电影怎么样?” “太晚了吧,”顾真走过去,隔着茶几看傅尧,“而且电影院人多。” “我们可以看这场,现在还没人买票,我可以包场,”傅尧对顾真招招手,摆弄了几下手机,把屏幕转向顾真给他看,“就在酒店对面的商场里,十二点开场。电影很短,一个半小时,也不是太晚。你明天不是没事么?” 顾真凑过去看,又闻到了傅尧身上的烟草味,便问他:“你现在抽烟了?” 傅尧马上否认:“没,老头子和他几个朋友抽的。” “是么,”顾真不在意地说,“抽烟很正常啊,不用不好意思承认。” 他靠近了傅尧些,看着电影场次,伸出食指点了一下电影海报,想看看简介:“这部电影讲什么的……” “我真没抽。”傅尧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拿着手机的手晃了晃,问顾真,“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得不多。”顾真承认。 顾真不讨厌喝酒,但讨厌被劝酒,碰到合得来的人才会喝。 今晚碰面的人叫蒋其杉,和顾真认识好几年了,顾真之前在b市开的演唱会,几乎都是他负责承办的。蒋其杉,性格豪爽,做事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责,很合顾真胃口,今天还把新拍到的红酒带来了,顾真便多喝了两杯。 傅尧又问:“看不看?” “你别晃,”顾真抓住了傅尧的手腕,微微皱起眉,“我看看介绍。” 傅尧的手被顾真一抓,人就顿了顿,半分钟过去,顾真放开了他:“看不懂。” 顾真晕晕乎乎的,影片简介的字分开看他都认识,连起来就读不懂了。 傅尧说:“我找预告片给你看。” 顾真往后一倒,头倚着沙发靠垫,等傅尧给他找预告。 电影预告片剪得十分吸引人,顾真一拍手,对傅尧说看,傅尧就真的包了场,让顾真快去换衣服。 顾真磨磨蹭蹭换了衣服,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恰巧开始检票。 “你先进去,”傅尧看了看,售票大厅几乎没人,帮顾真把帽子戴上了,“我过会儿进来。” 顾真打了个呵欠,走近了检票人员。 顾真以为自己会睡着,没想到电影很惊险,他看着看着就清醒了,倒是傅尧,字幕升起影院灯亮起来,顾真转头一看,傅尧闭着眼睛睡得可香了,一动不动。顾真推推他,他也没醒,顾真心想,干脆把傅尧扔电影院得了。 不过顾真一站起来,傅尧就醒了,呆呆看着顾真,把顾真拽住了,又一言不发。 “结束了?”傅尧半晌才开口,好像还没睡醒,不知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是啊,”顾真坐回了傅尧边上,对他说,“都这么困了,下次就还是回房睡觉吧。” 傅尧不承认:“我最多就睡了五分钟。” “哦?”顾真笑了,问他,“那你说,主角接了几次吻?” 傅尧面无表情地和顾真对视,隔了几秒,他缓缓地贴近了顾真。 顾真的酒意未消,灯一亮,便觉得晕头转向,又有些口干舌燥,除了呆看着傅尧靠过来以外,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双唇几乎要相触时,傅尧停了下来,他身上的热度仿佛蒸空了空气,把仅剩的一厘米距离也抽走了。没有氧气,顾真可触可感的,只剩下灼人的高温,和好似占据了整个颅腔的心跳声。 又隔了几秒钟,待到顾真从耳朵热到了脸颊,傅尧才低声回答:“一次吧?” 影厅的门打开了,保洁员走进来,傅尧离远了些,站起来,又伸手把顾真拉了起来,语气平淡得好像什么都没干:“字幕都快放完了,我们走吧。” 傅尧无视了顾真的反对,坚持开车过来。 他们坐电梯下到地库,为了回到只隔了一条马路的酒店,绕到半公里外的地方掉头。 顾真被傅尧的举动吓得酒也醒了,在车里一言不发。 傅尧趁等红灯,偏过头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看他一眼,不愿作声,傅尧也不强求他回应了。 回了酒店上楼,顾真的房间离电梯近,他拿出了房卡刚要刷,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苏宛抱着手臂,眼下还贴着眼膜,面色很难看地看着两个偷溜出去的人。 顾真和傅尧尴尬地对视一眼,顾真指了指不远处傅尧的房间,示意他先回去,傅尧大方地和苏宛打了个招呼,和顾真说了晚安,才进了房。 “宛宛,”顾真走过去,和苏宛回了她的房间,问她,“你这么晚还不睡?” “还好没睡,不然怎么能看见当红歌星和商界小黑马凌晨牵手同游b市,同归酒店的奇景。”苏宛没好气地说。 顾真跟她讲道理:“没牵手吧。” “我和你说话你是不是从来不听?”苏宛摘了眼膜,丢进垃圾桶,“傅尧拍你衣柜什么居心你弄清楚了么,就和又跟他凌晨出门看电影。” “衣柜那个,他不是故意的。”顾真为傅尧说话。 苏宛笑了:“哦,不是故意的,他说的?你信了?” 顾真叹了口气:“宛宛,你别对他敌意这么大。” 苏宛一下跳了起来:“我对他这叫敌意大?” “你听我说,”顾真抬手,让苏宛冷静:“我二十七岁了,不是婴儿,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就算我选的朋友有人品问题,我也可以为我看错人而产生的后果负责。再说傅尧,他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和他相处久一点就明白了。我和傅尧去看电影,和徐如意出去看电影,和我姐出去看电影,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正常的社交娱乐。就算是被记者拍到了,也没有谁会多想,你完全不需要这么激烈地反对。” 苏宛愣愣地看着顾真。 她很少听顾真这么认真说一大段话,反射性地想反驳,但听听顾真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她过了她有资格干涉的界限了。 苏宛心有点发凉,嘴张开又合上,良久,才说:“我不是……我最近从朋友那儿听说了些傅尧做的事,我怕他对你也――当然你或许也不在乎吧。” “别人不关我的事,傅尧不会害我,”顾真认真地说,“这一点我可以对你保证。” “随你吧,”苏宛挥挥手,微微低下了头,道,“你说得对,我是管太多了,我是你经纪人又不是你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真见苏宛钻牛角尖了,便走过去,想哄哄她。 “不你是对的,”苏宛说,“是我的错,我反思反思,你先去睡吧。” “不不,”顾真无奈了,搂着苏宛,低头认错,“可能我表达不当,我从头说。” “走开,”苏宛推开了顾真的手,“你二十七了,不要跟我撒娇。” 顾真笑了,双手搭在苏宛肩上,问她:“别生气了,我回s市之后健身,保证每次不迟到,好不好?” 苏宛翻了个白眼,指着门说:“给我去睡觉。” 顾真举起手,倒退着走出了苏宛房间。 第二天顾真没有安排,睡到了中午被震动的手机吵醒,他看到屏幕上一直闪着的徐如意的名字和照片,便放在耳边,接了起来。 “顾真,”徐如意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严肃,“我让人去调了慈善会的监控,但在你离开位置那一时段,所有能拍到你座位的录像,都不见了。” “什么?”顾真一惊,坐了起来。 徐如意继续道:“我在想要不要报警。” “别报警。”顾真立刻说。 “太蹊跷了,”徐如意低声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几天一定注意安全。” “好。”顾真心中也沉了沉,连大型的活动的监控录像都能动,对方的身份或许真的比他想得复杂。 “你最近得罪人了么?”徐如意问他。 顾真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 “我找人查查录像带的线索,”徐如意愤愤道,“操,敢动老子的东西,看老子不把他挖出来吊起来打。” 挂了电话,顾真看了看手机,见傅上午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公司有事,先回s市了。 顾真脑子里还装着徐如意刚才和他说的那些东西,便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细细回想自己今年到底是不是真的得罪了谁。 一直到小凌敲门进来,问他午饭吃什么,顾真也没理出头绪。 说到底,顾真的社交面太窄,几乎没机会得罪人,如果是事业上阻了谁的路,那对方也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报复。 顾真拿了小凌给他的酒店餐单看了看,叫了份饭套餐,问小凌:“我最近得罪人没有?” 小凌看了顾真几眼,谨慎地说:“苏宛姐算吗?” “不算。”顾真否定。 “没吧……“小凌不确定道,“我没看出来谁对你不高兴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顾真话不多,但很好相处,除非涉及到音乐方面的东西,否则他不大会跟人较真,这种性格很难得罪人。 “是么。”顾真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便让小凌出去了。 他思忖着,还是应该把慈善夜发生的事告诉苏宛,但又没想好要怎么说,才能让苏宛的反应小一点儿。 顾真原本决定回到s市,先乖一个礼拜,再找机会开口,却没想到在楚逸新电影的片场,又有了新的变故。 楚逸在拍的电影由一部畅销悬疑小说改编。 顾真客串的角色住在女主角家隔壁的独身男子,他养了一只猫,出差时会把猫寄养在女主角家。 故事的第一幕就是顾真去找女主角,说自己要出门半个月,问女主角能不能帮他照顾猫,如若不方便,便只能送去能够寄养猫的宠物店了,女主角说宠物店哪会好好照顾猫啊,当即答应了下来。 顾真在电影里有六场戏,大多是女主的回忆,他在片场拍了四天,都还算顺利,最后一场戏是在女主家阳台上,顾真帮女主角修客厅的灯时,不慎从架子上跌下来,摔在地上。 摔下来的场景是由替身演的,顾真只需要站着往后倒,拍出一个仰摔的场景,手按在抱枕上。 顾真试着在另一边倒了两次,楚逸觉得可以,就正式开拍。 场记打了一下板,顾真便迅速往后一仰,好像从高处跌下来似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放在一旁的抱枕上。 “嘶――”顾真眉头皱得很紧,咬着牙一脸吃痛 站在一旁看着摄像机的楚逸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刚说顾真这个场景演得很自然,下一秒,顾真就把手抬了起来。 顾真微微仰起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从楚逸的角度,能很清晰地看见顾真手里一条红痕,像在往外冒血,再往下一看,方才被顾真按了一下的米白色枕头上,也有圈暗红色的痕迹。 “顾真――”楚逸脸色一白,跨了一步到顾真身边,半蹲下看着他的手。 顾真的手心有条细长的伤口,血溢出来,缓缓从他的手心往下滑。 楚逸顿了顿,猛地回头朝场务喊:“纸巾!叫医生!” 在不远处的苏宛和小凌也跑了过来,苏宛半跪到顾真身边,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咬着牙打急救电话。 楚逸站了起来,让场务带工作人员去隔壁集中别动,不许拍照更不许私下传播,又转回来问苏宛:“要不要报警?” 顾针接过场务拿给他的纸巾,擦了擦手心的血,抬头看看苏宛,又看看楚逸,道:“报警会不会不大好?” “不会。”楚逸看苏宛点点头,便拿出了手机报案。 警察在二十分钟后到了片场,顾真配合警方简单取了证,就被苏宛带着去医院检查了,苏宛说怕针上还涂了别的,必须要做个全面检查才能安心。 顾真出事的消息还是没捂住,网上的谣言满天飞,苏宛五分钟接了七八个电话,两个手机都快爆炸了,顾真经济公司的公关部门,所有工作人员人员都为了这件事,紧急回公司加班。 他们下到医院车库时,顾真手机震了起来,他看见屏幕上闪着的傅尧的名字,不敢惹苏宛生气,把傅尧来电摁掉了,回了个消息,说不方便接电话,但是没事。 傅尧过了半晌才回消息顾真,要顾真方便的时候打个电话。 他们在医院待到了傍晚,等报告出来,医生说顾真一切无碍,苏宛才放下心来。 刚要走,顾莘的电话来了,她刚看到网上的消息,没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父母说,只能来问苏宛。 苏宛看着报告,安慰顾莘说没事儿,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把手机递给顾真,让他自己和顾莘说。 顾真这边一接起来,就听见顾莘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连声音都在抖。 “我没事,”顾真开口道,“你别担心。” 顾莘说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又问顾真感觉怎么样,手疼不疼。 顾真听见顾莘的哭腔,想要安慰她,可是他张开了嘴,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到了这一刻,顾真才终于回过神来,恐惧和后怕的情绪升了起来,让他背后发凉。 “上次是装了鸟的盒子,这次又是什么藏在抱枕里的刀片,”顾莘在那头几乎有些神经质了,“你还是回家吧,在家里不能做音乐吗?非跑那么远……” “姐,你别这样,”顾真放软了声音说,“你别看网上的消息,没那么严重――” “――那个抱枕的照片,”顾莘打断了她,“是真的吧?” “哪个?”顾真心一紧,问她。 “米白色的,上面是不是你的血?”顾莘问着,又哽咽了。 她工作时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但一牵扯上顾真,顾莘就和所有家长一样,会为家里宝贝的一点点小事而担惊受怕。 顾莘十岁时,她的母亲意外有了顾真。 母亲当时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她觉得家里有顾莘一个女儿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人来分摊她给女儿的爱。 去医院动手术前,顾莘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非得要妈妈把孩子留下来,她妈妈拗不过她,便没有终止妊娠。 顾莘还记得,顾真刚出生就和别的宝宝不一样。 顾真的皮肤一点儿也不皱,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又圆,也不爱哭,嘴里发着奶声奶气的单音,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顾莘站在婴儿床边看着弟弟,心里就在想,她的弟弟是因为她的保护,才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她也要保着他平平顺顺长大。 顾真的确被保护得很好,就连摇摇晃晃学步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摔过,倒是长大以后,因为走路不看路,常常崴脚跌跤。 他是顾莘最重要的宝贝弟弟,顾莘往常嘴上总是损顾真,说他这也不对,那也傻,心里却看不得顾真受一点儿伤。 顾真听见顾莘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喉口干涩发酸,他想劝慰顾莘,说没什么要紧的,小事儿一桩,可是说什么,好像都不会让顾莘高兴起来。 “我明天回国。”顾莘在那头坚定地说。 “不用――” “回来谈生意,你别多想,”顾莘再次打断他,“帮我和小凌说一声,让钟点工给我打扫个房间,我跟你一块儿住几天,顺便给你面试几个保镖。” 顾真没办法和这样的顾莘唱反调,只好全答好。 回到酒店,楚逸联系了苏宛,问她顾真的手伤严不严重,又说顾真接下来的戏就不用拍了,他让编剧把剧本调了一下,删了这个情节,又要和苏宛谈赔偿的事。 顾真在一旁听到了,对着苏宛摆摆手,说不必了。 第9章 回到s市那天,顾真半年来第一次在机场被众人围堵。 顾真一向不喜欢被接机,他的歌迷都知道这一点,大家也不会来机场打扰他。 这回来得全是娱乐记者,想堵他在机场,哪怕拍几张照片都好,苏宛迫不得已,只好协调了机场方,带着顾真左支右拙,杀出重围。 顾真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他在沙发上坐着放空了会儿,想起傅尧,就给傅尧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到家了。 才过了几秒,傅尧就回电过来,问顾真下午在不在家。 顾真说在,傅尧便说下午回来找他。 不过顾真没料到的是,傅尧还没来,顾莘先来了。 顾真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接到了顾莘的电话。顾莘说自己在楼下上不来,楼下的视讯器不知是不是坏了,按不动。 顾莘有小区的门禁牌,但没录指纹,视讯器的设置很麻烦,没有收到请求不能开门,顾真只好下去接她。 他怕顾莘等得太久,头发都没来得及吹,跑到门口,披了条挂在门口的大外套,匆匆下楼了。 顾真拢着衣服跑出电梯,帮顾莘打开了门,让她进来。顾莘见到顾真头发还在滴水,表情立刻变了,就差揪着他耳朵教育他了:“顾真,你多大了,怎么头发都不吹啊?” “不是你到了么?”顾真反问顾莘,绕过去想看看门禁为什么会坏,被顾莘阻挠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上楼。”顾莘扯着他往里走,顾真只好跟她一起进了电梯,按了十九楼。 “衣服也不换!”顾莘上下打量他一番,拎起顾真的袖子,评价。 “我换了,”顾真冤枉地说,“一会儿我给你看更衣室。” 顾莘穿着一身职业装,看上去很干练,她抱着手臂,闻言挑了挑眉,道:“傅尧拍的那个更衣室?” “姐,”顾真对他姐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少上网吧。” 电梯到了,顾真开了门,顾莘命令他:“快去把头发弄干。” 顾真脱了外套跑回了浴室。 他吹干了头发出来,顾莘正在翻看顾真的衣帽间,见顾真进来,她走过去,摸了摸顾真的头发,确认顾真全弄干了,才道:“宛宛都不管你穿衣服的吗?” “她不管,”顾真说,“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 顾真虽然是在全家的溺爱中成长起来的,特别在意的东西却很少,除了音乐,就只有家人和朋友,他既不追求物质,也不贪图享受。顾真的观点是能舒舒服服最好,但条件艰苦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只要能做出好的歌就够了。 顾莘看着顾真,顾真也看着她,隔了几秒,顾真突然往前了小半步,抱了抱顾莘。 “你别太担心,我和宛宛会处理的。”顾真离开了一些,对顾莘说。 顾莘看着她这个老是叫人忧心的弟弟,顾真也专注地和顾莘对视,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干干净净,一点不快乐的杂质也看不到。 顾莘悬着的心慢慢降了下来,落回了地面,她看了顾真半晌,摇摇头,教训他:“什么你和宛宛,宛宛会处理是对的,你就别掺和了。” “知道了,”顾真连声敷衍,又问,“爸妈不知道吧?” “他们在温哥华滑雪,没找我应该就是不知道,”顾莘说,“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要我给你打掩护,到底是谁你有想法吗?” “没有。”顾真实话说。 他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想,都找不到半点线索。 “不过……”顾真刚想说,他对方一定很熟悉他的作品,但还没说出口,门铃又响了。 顾莘看了顾真一眼,说:“宛宛?” 顾真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看了看视频监控,门外站着的是傅尧,就给他开了门。 见到顾莘,傅尧并不惊讶,还乖乖地打了个招呼:“顾莘姐。” 傅尧没带rob,手里提着个袋子,换了他常穿的拖鞋进来,慢条斯理对顾莘道:“我让助理给买了份鸽子汤,给顾真补补。” 顾真看着傅尧,发现傅尧对顾莘的态度又和对自己的不一样,像个无害而靠谱的老好人,很质朴又很老实。 “有心了,”顾莘对傅尧道谢,“小真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很操心。” 顾真没反驳,抱着手臂斜倚着墙,凉凉地看着傅尧不说话。傅尧也没顺着顾莘继续说,他低头看了一眼顾真包着纱布的手,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顾真察觉到傅尧的目光,立刻把右手放下来,背到了身后,抢在傅尧开口之前,用左手指了指餐厅,道:“谢谢,去放餐厅桌子上。” 傅尧应了一声,提着袋子走向餐厅。 顾莘和顾真跟在后面,顾莘不避讳地对着顾真表扬傅尧:“别人家的弟弟。” 顾真撇撇嘴角,被顾莘当场抓住白了一眼,还说他幼稚。 傅尧把给顾真带的鸽子汤倒进碗里,他用保温壶装的汤,倒出来还是烫的。顾莘看碗里冒出热气,在后面推了一下顾真的背:“快去喝。” 在顾莘面前,顾真不敢造次,乖乖过去坐下了。 傅尧熟门熟路地进厨房给他拿了个勺子,递给他。 鸽子汤炖得很清透,放了菌菇味道鲜美,顾真垂头喝了几口,抬起来,看到傅尧和顾莘不约而同地坐在他对面,跟审犯人似的盯着他,就放下了勺子,问:“你们有这个必要么?” “有。”顾莘说。 傅尧也点头表示同意。 顾真右手受了伤,左手使得不顺,喝汤还不小心泼出了一点来,顾莘见状叹了口气,扯了张纸巾擦擦桌子,刚想让顾真慢点儿喝,傅尧突然开口了,问顾真道:“我喂你吧?” 傅尧还站了起来,像要走到顾真那头去。 顾真和顾莘都被吓到了,顾真摆手:“不用不用,你坐下。” 顾莘侧头看了傅尧一眼,缓缓地对他说:“……也不用对他这么好,让他记点苦头。” 傅尧这才又坐了回去。 顾真怕傅尧再多说什么诡异的话,快速地喝完了汤,让傅尧在餐厅收拾,带着他姐去客厅了。他和顾莘刚拐弯进走廊,顾莘就拉住了顾真的胳膊,小声问他:“傅尧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有么?”顾真装傻,“不是你让他照顾我啊?” “总觉得哪儿不对,”顾莘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傅尧确实是特别细心的人,可能他以前在家照顾他妹妹照顾习惯了吧。” “妹妹?”顾真愣了愣,问顾莘,“什么妹妹?” 顾真从不知道傅尧有什么妹妹,而且听顾莘的意思,傅尧的妹妹也住在malibu。 “你没见过小满?”顾莘也很疑惑,“不会吧。” 正巧傅尧收拾完了,提着袋子从餐厅走过来,顾真拦住了他,问:“你有个妹妹?” 傅尧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对顾真点点头道:“嗯。” “他去malibu住的时候,小满不在那儿吗?”顾莘问傅尧。 傅尧想了想,才道:“我印象不深了,她可能在医院,那段时间身体不好。” “这样啊,那可惜了,”顾莘笑了笑,对顾真道,“小满很喜欢你啊,我都听见过她手机里在放你的歌。” “是么?”顾真挑了挑眉,转头盯着傅尧,道,“那有机会见一见。” “那最好了,”傅尧十分温柔地对顾真笑了笑,“小满肯定很高兴。” 如果傅尧的妹妹真的是他的歌迷,为什么傅尧却从不跟他提起?顾真心头的疑惑更甚,看着傅尧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傅尧坦荡地揽了揽顾真的肩,道:“去客厅吧。” 傅尧来之前,顾真和他姐在客厅里看一部新的热门综艺,顾莘走到沙发边,按了开始,继续看。 顾真指了指冰箱,道:“饮料自己拿。” 傅尧也没和他客气,过去拿了一听可乐,拉开了铝环,刚走回来,顾真习惯性使唤傅尧:“给我倒杯柠檬水。” “好。”傅尧一口答应,又走回冰箱边。 顾莘谴责顾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你怎么这样压迫人?” “有吗?”顾真回头看了傅尧一眼,远远地问他,“傅尧,我压迫你了吗?” 傅尧端着柠檬水走回来,放在顾真面前,老老实实地说:“没啊。” 顾莘连连摇头:“我就不应该把你放在傅尧家隔壁。” 她突然想到顾真过年的事儿,又转脸问傅尧:“对了,小傅,你过年打不打算回malibu?你要是也回,可以和顾真一起。”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道:“我年二十九回去,待三天就要回国。顾真呢?” “顾真也是!宛宛给他放了二十天假呢,”顾莘高兴地说,“他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像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顾真大多都是在电视台过的,在圈子里过日子,再如何不要强,都难免要欠人情,逢年过节,就是顾真还人情的时候。 算起来,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在家里过春节。 傅尧答应下来,说让助理去订航程,顾莘就像交代完一件大事似的,对傅尧说谢谢,谢谢傅尧帮她托运这件大行李。 顾真懒得参与此类话题,兀自看他的综艺。 这档综艺是音乐选秀,顾莘看见一个选手出来,大叫一声:“我的安安!” “你喜欢宋安?”顾莘喝了一口水,问顾莘。 “喜欢啊,”顾莘捧着脸说,“挺可爱的。” “下个月在红场有场拼盘演唱会,他应该也去,你要不要看?”顾真问她。 顾莘想了想,摇摇头道:“没空回来。你是不是也快开演唱会了?” 顾真点了点头,道:“一月开始。” 顾真的小巡演只在s市附近的几个大城市办,总共八场,人数排的也少,强度不大,最后一场演出回到s市开,算是他的生日会,然后顾真这一个农历年的所有行程就结束了。 他一直懒得去健身,也是因为顾真觉得他现在的体力也能把小巡演撑下来。 三人聊了会儿天,傅尧接了个电话,就走了,顾真也被顾莘赶回房去休息。 顾真原本想问问顾莘关于傅尧妹妹的事儿,在房间里用左手弹了会儿键盘,突发灵感,锁上门写了首歌,就把想问的事儿全忘了个干净。 到了晚上,顾真做了个噩梦。 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海滩,他和傅尧在海滩上和rob玩儿,rob用头顶了一下球,球飞到了傅尧家的露台上。 顾真跑上去捡,刚走上台阶,他就被追上来的傅尧给拦住了。 傅尧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呢?”顾真边问,边用手把傅尧推开,想过去捡球。 傅尧被他推得晃了晃,顾真就看见了傅尧身后的人,那是个很瘦小的小女孩儿,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那儿,头上戴着个大耳机,手里抱着沙滩球,直勾勾地望进了顾真的眼睛。 她的黑眼珠太大了,大得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球。 傅尧微微俯下身,贴在顾真耳畔,阴沉嘶哑地说:“让你不要进来了。” 这时候,女孩扯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摘下了耳机,如留声机一样的音乐从耳机里隐隐约约传出来。 她在放顾真七年前一首老的情歌,二十岁的顾真低吟浅唱。 梦中的顾真并无太多害怕的情绪,他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歌,单单觉得很耳熟,就凑近了听,听着听着,他突然记起来了,这一首歌的歌名,叫做《刀片》 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莘在外头喊他:“顾真,十点半了怎么还不起床啊?” 顾真转头看了看电子钟,发现自己睡了十五个小时。 他走过去开了门,迎面被他姐揉了一把脸。 “你怎么不洗脸就开门啊。”顾莘捏完他,嫌弃地说。 顾真黑着脸把顾莘的手推开,趿拉着拖鞋走回去洗漱了。 顾莘在顾真家里住了三天,从一家跨国保全公司给顾真找来了两个保镖,说是雇佣兵出身,身手好得很,在准备回纽约的那天下午,带到了顾真家来,叫他认识认识。 顾真看着面前的壮汉,无奈地对顾莘说:“公司配保安的。” “我和宛宛沟通过了,”顾莘的权威不容挑战,“你公司的我不管,我挑的这两位必须跟着。” 她下巴微抬,眼睛眯着看顾真,顾真最怕他姐这个表情,举手投降:“知道了。” 顾真的整个十一月,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而被迫回家休假。 三天里第一次出门,就是送顾莘去机场。顾莘谈了三天的生意,身心俱疲,进车后先小憩了一会儿。 顾真戴着一只耳机,听他自己在家里做的简单的deo,把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写在簿子上。 市区有一段地方在修路,道路起起伏伏的,顾莘被颠醒了,凑过来看顾真写字。 为了记谱子方便,顾真用一本五线谱本写东西,中文英文符号乐符夹杂在一起,顾莘看着云里雾里的,问顾真:“你不晕啊?” 顾真见顾莘醒了,便摘下耳机,摇摇头说:“还好,习惯了。” 顾真的头发盖住一般耳朵,他平时架在耳朵后面,现下掉了几缕下来,顾莘抬手帮他架了回去,叮嘱他说:“别太累了。” 说着,她又拿起了顾真的手,看了看。 顾真纱布拆了,换了创可贴,他的手心没什么血色,白得很细腻,手指很长,骨架也不粗,看着就是少爷的手。 “创可贴要勤换。”顾莘捏了一下顾真的指腹,说。 顾真看着他姐,回握住顾莘的手,微微笑了笑,道:“姐,别这样,我春节就回家了。” 顾莘板起脸,问他:“别怎么样?我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说,“你不用总是担心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事没个谱,”顾莘把他手推回去,教育他,“你但凡有傅尧一半懂事,我至于这么操心吗?” 见顾真不说话,顾莘又道:“我和傅尧也打过招呼了,你跟他一块儿去运动,他说他的教练还不错。” “宛宛帮我请教练了吧?”顾真道。徐如意还提醒过他,苏宛给他请的新教练训练起来要人命。 “你手伤没好,宛宛请的那个太厉害了,”顾莘解释,“还是让傅尧看着你,我放心些。” 顾真听得皱眉,他都不知道顾莘对傅尧的盲目信赖是从哪个犄角疙瘩里滋生出来的。 他突地想起前天晚上那个梦,“对了,姐,傅尧的妹妹……” 顾真还没说完就收了声。 机场入口到了,车子停下来,顾莘的秘书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 “小满?”顾莘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摆摆手,道,“我不下来送你了。” 两人道了别,顾真的司机往回开,顾真继续改他的歌。 顾真觉得傅尧在他身上装了监控,送走顾莘没过几分钟,傅尧便发了信息来。顾真渐渐察觉出了苏宛说傅尧“有套路”的意思,傅尧发的东西都让顾真觉得不能不回复。 这次傅尧发了张照片,是顾真歌迷俱乐部的今年下半年的电子vip卡页面,卡号五十一。 顾真的歌迷俱乐部是半官方组织,管理十分严格,每半年发一次排位卡,排位前一百的会员有直接参加顾真生日演唱会的资格,要弄到这么靠前的号码并不容易,除了花钱,更要花时间。 顾真把音乐按了暂停,打字问回傅尧:“是买的吧?” 傅尧说了个数,顾真吃了一惊,刚想细问,傅尧又回了一句:“别人跟我开这个价我都没卖。” 顾真不知道要回什么,傅尧又说自己晚上要陪傅关程应酬,问顾真愿不愿意帮他遛个狗,若是愿意,就来他家把rob带走。 和傅尧一块儿举铁顾真或许是不愿意,但帮傅尧遛rob,顾真可是求之不得。 遥记在malibu时,有时傅尧外出有事,也会把rob寄养在顾真家,朝存夜取。 顾真下午等太阳小些,牵着rob出去,rob沿着海岸线疯跑,顾真被他拽进海水里,又跑上沙滩,浑身湿透地回家,让女佣收拾完先别走,帮他给rob洗澡。 回国之后,顾真也曾想再养条狗,去了几次宠物店,但在店里头欢叫着的大型犬、小型犬,温顺的或勇猛的,都比rob差了点儿劲。 最后一次去宠物店时,是徐如意陪他去的。 那时顾真和徐如意刚打的火热,徐如意三天两头就要找顾真吃饭,这天晚上正好两人约在一家餐厅,顾真就叫上了徐如意下午早些出门,陪他买狗,做做参谋。 徐如意进了宠物店,蹲在地上和一只小泰迪玩了一会儿,回头对顾真说:“这只这么可爱,你就养它吧?” 顾真捧起小泰迪,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顾真原都想去付款了,最后还是没有买。顾真把小泰迪放下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他也不是想养狗,只想养rob。 顾真那方装感情的池子太小,水又浅,好不容易分出一点来,再给不了别的小狗了。 顾真上了十九楼,没回家,直接按了傅尧家的门铃。 傅尧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他衬衫开了两个扣子,领带挂着没系好,像是从起居室里跑出来的,他对顾真解释:“我在换衣服呢,以为你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到。” 顾真看看表,四点半,也不早了,便问傅尧:“你什么时候去?” “我让司机五点到楼下,”傅尧说着,示意顾真关门,“你晚饭怎么办?” “小凌会送过来。”顾真环顾四周,傅尧家装的简单,只有黑白两种色调,干净得和样板间似的。 “你真是……”傅尧想说顾真几句,找不到形容词,只好摇头。 顾真看了一圈,都不见狗的踪影,便问,“rob呢?” “太吵,被我弄玩具房里去了,”傅尧低头系着领带,绕来绕去都绕不好,很苦恼似的向顾真求助,“顾真,你会不会系啊?” “会啊,”顾真不疑有他地伸手按住了傅尧的领口,道,“你得先把扣子扣好。” 说着便两手并用地去扣傅尧衬衫的扣子。 顾真的手指很尖,有一个漂亮的弧度,手指上带着些温热,扣第二颗扣子时,似有似无地隔着衬衣触到了傅尧,扣第一颗时,食指又擦过了傅尧的喉结。 “然后这么绕,”顾真教他,“你看着点儿。” 傅尧不吭声,盯着认真帮他打领带的顾真。 顾真的嘴唇比常人红一些,一张一合地对傅尧说些苦口婆心的话:“也不小了,怎么这都不会。” “顾真。”傅尧突然按住了顾真的手,叫他名字。 顾真还没系完,“啊”了一声,停了手,抬头看着傅尧,傅尧很没办法地对着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会系领带?” 顾真脸上一热,把手缩回去了,还后退了一步,看着傅尧没说话。 “我能不能去你生日会?”傅尧平静地笑了笑,也学着顾真后退了一小步,问。 顾真想了想,才说:“你有手有脚又有票,你来问我?” “我还没去过你的现场呢,”傅尧避过了顾真带着不悦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问,只道,“不过去了你也看不到我吧。” 顾真不反驳也不肯定,傅尧整了整领带,拿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抬头似是想对顾真说些什么,还没开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司机说他到楼下了。 “我要走了。”傅尧扣下电话,对顾真说。 他去玩具房把rob带了出来,把绳子交给顾真。顾真接过绳子的时候很小心,没碰到傅尧的手。 傅尧不在意地往门口走过去,打开墙壁上的的电子控制板,回头对顾真道:“我今晚要是喝多了,就不过来接它了,你录个我家的指纹吧,万一有急事,能帮我看着点儿rob。” 傅尧都把rob搬出来了,顾真便没说不,安静地录了自己的指纹,把rob带回了家,全程都没有说话。 顾真对感情再迟钝,都发觉傅尧的刻意了。 这几天顾真自己待着的时候,好好回想过傅尧前后的态度的变化,他发现傅尧从前就这样,态度不明朗,动作暧昧,时间过去这么久,傅尧还是没改。 苏宛说傅尧心机深沉的时候,顾真为傅尧说话,是因为顾真觉得傅尧的残忍天真所致,但重遇后,顾真和傅尧越是相处,越觉得傅尧是蓄意而为,傅尧的试探举止和贴心话,当下叫顾真心跳变快,细细想来,却背脊发冷。 顾真不和他计较,不代表他愿意再吃一次闷亏。 他宁可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摊开了说,也不想这样被动地僵持着,不能拒绝,不能承认,不进不退,也不能期待。 第10章 顾真在家等到了很晚,rob睡在了他的地毯上。 过去五年间,顾真几乎不会想到傅尧,想到的也都不坏,他回国后半年做了一张专辑,专辑里有六首歌都是在malibu写的,大多与傅尧脱不了关系。 不论结局如何令人不想回忆,过程总是美好的。 顾真擅于记住美的东西,忘记坏的,他仿佛有两个不同的记忆阀门,放水快,进水少,喜欢的才能放进去,不喜欢的就凭空消失。 就像顾真回忆初吻,只会想起他和傅尧的一大群同学一道去山里露营的那个晚上。 那晚天气很好,漫天的星星,他们点了火,围坐在一块儿,讲了好几个小时的鬼故事,到凌晨大家都还精神奕奕,一个女孩儿提议,玩国王游戏。 那段时间,顾真生物钟很规律,临近一点已经困得快睡着,靠在傅尧身上使不上劲儿,头一点一点的,神智也不清晰了。 傅尧让顾真回帐篷睡觉,顾真又不乐意,非得待着玩儿。傅尧只好又替顾真管牌,又要稳着他,防止他滑到地上去。 玩儿到不知道第几轮,顾真迷迷糊糊倚着傅尧睡过去了,突然有人叫顾真名字。 顾真被傅尧晃醒过来,傅尧手里抓着张扑克牌,说:“顾真,抽到你。” “要干什么?”顾真勉力睁眼,问傅尧。 “准备好了么?”抽中国王的金发男生故作神秘地发问。 “好了。”顾真说着,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些。 “哦,”那个男生面露狡黠之色,打量顾真一番,道,“和抽到j的人接个吻吧。” 小朋友们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 顾真心说学生就是幼稚,环视四周,问:“谁是j?” “我。”傅尧转过头,给他看了看他的卡。 四周静了一刻,起哄声爆发了出来,顾真摇了摇头,伸手攀住傅尧的肩膀,靠过去,同他接了一个很短很短的吻。 虽然那么短,又有这么多年翻过,顾真还是记得傅尧冰冷而微软的嘴唇的触感,和在嘴唇相接时,傅尧瞬间的僵硬。 “这么熟练的么?”傅尧把纸牌传回去,目视前方,看似随意地问顾真。 顾真当然不会曝光自己的零情史,耸了耸肩,一副对此类游戏司空见惯的模样,心跳却迟钝地快了起来。顾真被点名要接吻的时候没紧张,亲傅尧的时候没犹豫,等到所有人都重新投入新一轮游戏,顾真突然口干舌燥,从脑袋烧到了手心。 亲嘴而已。顾真瞥了傅尧一眼,傅尧正接过牌,要递给顾真。顾真没接,强作镇定道:“我去睡了,” 傅尧收回了手,说好,顾真边走回了帐篷,打开了他的睡袋,躺了进去,在隐约有光的黑暗里,平复心神,双手交握,告诫自己不要像一个中学生一样,因为刚刚接过吻,就想要去摸自己的嘴唇。 傅尧是个特别有活力的人,至少五年前是。 顾真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事儿,有些睡不着,便走到客厅去倒水。 在深夜里,rob的耳朵变得很灵,顾真一走到吧台边,rob的头就支起来了,转头看着要拿杯子的顾真,呜了一声。 “睡吧。”顾真对rob伸手,隔空作了个安抚的手势,rob便又把头放了回去,重新沉入梦里。 顾真把瓶子里的苏打水倒进杯子,水位慢慢上升,杯子放在吧台上,微弱的一盏夜灯的光罩着顾真和他周身的事物,他手底下的大理石台面上也隐隐有些潋滟的水光。 顾真看着水,便忆起傅尧回学校前的不久的某一天,他非要带顾真去夜泳。 傅尧带着泳镜,披着浴衣,从自己阳台上翻了过来,敲顾真阳台的玻璃门,在外面低声叫他:“顾真,开门。” 顾真刚写完几个旋律,就被傅尧打断了,走过去拉开了纱窗,隔着玻璃问傅尧干什么。 “出去游泳吧?”傅尧的声音穿过玻璃,有些失真。 “不去。”顾真拒绝了,刚要把纱窗拉回去,傅尧立刻喊住他:“等等!” 顾真手肘靠在玻璃上,脸也离玻璃很近,不耐烦地对傅尧不发出声音地做口型:“有话快说。” 傅尧看着顾真,手按着玻璃,额头贴上来,也学顾真做口型,但他说了一长串,顾真根本看不懂,便还是打开了阳台的门,问傅尧:“你说什么?” 顾真阳台玻璃窗的门是往里开的,他一开门,傅尧的手失了支点,人往前倒了一下,手按上了顾真的肩,傅尧晃了一下就站稳了,手却没从顾真肩膀上拿下去,他低头对顾真说:“不游也行,你下来替我看着rob。” 时间还不晚,顾真穿着拖鞋跟他下去了。 顾真只会最基础的自由泳,坐在沙滩椅上远远看傅尧在海里随波起起伏伏,看得走神。他手里拽着rob的绳子,rob绕着顾真的沙滩椅满场跑,想冲去更远的地方,总被绳子拽回去。 顾真坐的位置和傅尧有一点距离,rob转了几圈,开始往海的方向冲,顾真和它僵持了几分钟,也站了起来,被rob拉着走过去。 顾真脱了鞋踩在沙滩上,越往海边走,沙子越是变得湿润软凉,海水一波一波地往他脚边打。 傅尧看见了顾真,便往岸边游游,到浅的地方,傅尧换成了站姿,向顾真走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海里就来了个大浪,顾真猝不及防得被泼湿了半身,睡袍下摆紧紧贴住了他的腿。 傅尧看见顾真狼狈的样子,毫无同情心地大笑,问顾真:“大哥,你穿着睡衣啊,你怎么不躲。” “我没看清,”顾真说着,解开了睡袍的绑带,直接把睡袍脱了,挽在手肘上,道,“难受死了,我回去了,你自己遛狗吧。” 他刚一转身,就被傅尧拉住了,傅尧说:“反正都湿了,不如来游一会儿。” 傅尧捉住顾真牵着狗的右手手腕,把狗绳的环从他手心里挖出来,往rob那儿一扔,对rob道:“乖,自己去玩。” 说罢他就拽着顾真往海里走,rob得到解放,立刻叮叮咚咚跑远了。 顾真手里还拿着睡衣,不情不愿地说:“不是说好了我看rob么?” “玩玩儿呗,不好玩儿算我的。”或许是傅尧的声音太低沉,顾真觉得他贴着自己的耳朵在说话,可傅尧身体又规规矩矩,保持着正常的距离,好像他真的在同顾真分享他最喜欢做的事儿,顾真只好被他说动了。 顾真随着傅尧往前走,海水浸没了他的小腿,膝盖,腰腹。 在快没过胸口时,傅尧说:“来吧,你会游泳吧?” “会。”顾真把自己浸进海水里,游了起来。 傅尧见他自得其乐,也便换了个方向,往远方游去。 顾真怕游远,绕着一块小礁石打圈,起先还能看见傅尧,听见划水声,过了一会儿,顾真发现傅尧不见了。 他停下来,四下张望,海里很黑,他也看不真切,顾真觉得占满整个视野的黑,和浪潮的声音加在一起,就有点儿}人,他掉头往海滩上游,想回到岸上,大腿上却擦过一个东西。顾真一开始以为是水草,但是这东西又却带着与海水不同的温度,和诡异至极触感,叫他头皮一麻。 他顿了一下,加快速度往前游,腿突然被一个东西缠上了,那东西挂在顾真腿上,开始一下一下地拉扯顾真。顾真吓了一跳,他挣扎起来,抬高声音叫着傅尧的名字,和缠着他的东西和他对抗着。 “怎么了?”傅尧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不久,一双手拉住了顾真的手臂,傅尧很紧张地靠过来,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腿上的力气松了,顾真喘着气,刚想说话,一个东西从他们前方的水里钻了出来,顾真吓得捏紧了傅尧的手,重重跳着的心好像猛地蹿起来,卡住了他的咽喉,叫他声音也发不出。 “rob,”傅尧叫了那个东西一声,又拍拍顾真的肩膀,道,“别怕,是rob。” rob的眼睛闪着亮光,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欢快地朝他们游过来。 顾真腿上的东西还在,他抓着傅尧,说:“我腿上好像缠了东西。”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说:“我下去看看。” 接着他便戴上了泳镜潜了下去,顾真觉得傅尧的头发碰到了他的腿,然后有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把缠着他的东西拿掉了,又过了几秒,傅尧浮了上来,把手里的东西给顾真看:“你被rob的绳子缠住了。” 顾真松了口气,但心跳依然没有平复,他稳了稳心神,说:“我上去了。” 傅尧没说什么,带着rob跟在他后面一块儿上了岸。走到沙滩上,傅尧把rob扛了起来,对rob道:“rob,你吓到顾真了。” rob似是也知错了,不敢乱动。 走近了房子,傅尧又和顾真说:“对了,我家吹风机坏了,我带rob去你家吹个毛。” rob这天连在他最讨厌的吹毛时间里都很乖。 顾真换了条睡袍披着,看傅尧抓着吹风机,翻动rob柔顺的毛发,加快吹干的速度。 傅尧开始吹rob的头顶,他背对着顾真半跪着,裸着上半身,只套了条放在沙滩椅上的运动短裤,傅尧背部的肌肉不夸张,但很匀实,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顾真头发比傅尧长不少,水顺着脖子往下滴,他就拿毛巾擦了擦。 把rob吹干了,傅尧要带它回院子里睡觉,要走顾真家的正门,顾真去给他开门。 海边晚上的夜风还是凉爽的,带着股很淡咸腥气,夹着草木被晒过的气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绕着夜行的人不散。 顾真看着傅尧牵着rob走到隔壁,隔着低矮的树篱,又看傅尧把rob赶进它的豪华狗窝,正要准备回家洗澡,傅尧叫了顾真一声,朝他走过来。 顾真手轻轻搭着树篱,等着傅尧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傅尧和顾真对视了半分钟,盯得顾真又有些紧张了,傅尧才低头,缓缓靠近了顾真,他没有问可不可以,可顾真也没推开他,他们很自然地接吻,好像这些举动,都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 傅尧的嘴唇还是冰,顾真闭起了眼睛,傅尧吻得不久,也很克制,发乎情而止乎礼,在动情前便移开了。 他还是注视着顾真,月亮在他背后,顾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到傅尧对他说话,语气里带着笑意:“回你上次国王游戏的礼。小顾哥哥,我下个礼拜回学校了。” 顾真被挂在千尺高空的心下降了二十米,像是终于又感受到了一丝风带来的凉气,大脑也不再烧得那么滚烫了。 但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半晌才说:“你也不算生疏。” “大哥,”傅尧笑了,“我都十九岁了。” 顾真的手突然疼了疼,他发现自己抓树篱抓得太紧,紧得叫树篱上的木刺扎进了手心,他松了手,自以为面不改色地对傅尧说:“十九岁长大了,你下次去商店自己买酒。” “别这么认真么,”傅尧靠过来,和顾真撞了撞肩,认错,“我错了。我决定回学校之前带你去浮潜一次,说了这么久了,得说到做到。” “……不去行不行?”顾真无奈地说,“是你说了那么久,我又没答应。” 顾真不喜欢晒太阳,傅尧不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不爱晒太阳的人,说了好几次,要带顾真去感受一下太阳和海水的好。 “你答应了的,就这么定了,我去借船,”傅尧不理会顾真的拒绝,擅自道,“好了,太晚了,快睡吧,晚安。” 傅尧转身往房子里走了,顾真顿了顿,也走了回去。 他转开门把手前,心说什么下次商店买酒,傅尧都要回学校了,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而傅尧说带他浮潜,最后也未能成行。 时间有时候并不能改变很多,顾真还是顾真,傅尧还是傅尧。 rob醒了,跑到顾真身边,用温热的身体去蹭顾真的腿,顾真蹲下来,摸了摸rob的头,从怀缅的情绪里抽身出来,回房间睡觉。rob跟他进了房,躺在他脚边,顾真说了两次让rob下去,rob都没下去,顾真困意来袭,就昏昏沉沉地进了睡梦里去。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顾真是被rob压醒过来的。 他觉得身上很沉,四肢也酸痛无力,睁眼一看,rob趴在他身上,像是把他的身体当成了枕头,压得严严实实。 顾真抓过手机,想看时间,见屏幕上有不少未读消息,就打开来看,小凌给他发了12月的行程表,苏宛问他好点儿没有,顾莘报了平安,还有傅尧的几条消息。 傅尧的消息都是凌晨三点多发的,说自己刚到家,如果顾真醒了,就给他回个信。 顾真想了想,回了个:“醒了。” 他以为傅尧会过很久才回,没想到傅尧立刻回过来了,问顾真:“我能过来么?” 又问:“rob怎么样,乖不乖。” 顾真想了想,让傅尧过十分钟再来,又拍了张rob压在他身上的照片,发给傅尧。 傅尧没回,几乎是几秒种后,顾真家的门铃就响起来了,跟要债似的响个不停,rob醒了,从顾真身上翻了下去,跳到地上,又团了起来。 顾真揉了揉脸,又给傅尧发:“别按了,我洗个脸。” 外头的门铃声才停下来。 五分钟后,顾真慢吞吞走过去给傅尧开门,傅尧脸臭得要命,一眼不发四处看。 “你找什么?”顾真在他后面问他 “狗呢?”傅尧板着脸问。 “在我房里。”顾真刚说完,rob就跑了出来,摇着尾巴朝顾真蹦过来。 傅尧伸手指着rob,阴沉地叫了一声:“坐下。” rob训练有素,听见主人的命令,立刻刹车,乖乖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看着傅尧。 “你干什么?”顾真见傅尧对rob这么凶,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摸了摸rob的头顶,转头对傅尧语气不大好地说,“昨晚上我等到一点钟,你脸色难看什么?” 傅尧原本满面不好惹,肉眼可见地缩了,对顾真赔笑道:“我不是脸色难看,我在教育rob。” “rob很乖,”顾真弯腰,揉了揉rob的后颈,轻声说,“就是有点儿重,它几斤了?” 傅尧看着顾真不说话,顾真又直起身问了一次,傅尧才如梦初醒般说:“不知道。” 顾真便不理他了,走去餐厅做咖啡。 rob想跟过去,被傅尧喝住了,傅尧拽着rob的绳子往门外走,对顾真道:“我去给它喂点儿东西。” 顾真没抬头,忽然门口传来rob呜呜叫的声音,以为傅尧在虐待rob,有点儿生气地过去看,发现傅尧单手把rob抱了起来,正要开门。 “你把它放下来,”顾真要去把rob抱下来,“它不舒服了。” 傅尧背对着顾真不给他抱rob,打开了门走出去,拖鞋都没换:“我过会儿回来,给我开门。” 十分钟不到,傅尧又过来了,看上去神清气爽。 “rob吃完了?”顾真开了门,狐疑地问他。 傅尧点头:“吃了。” “那怎么不带过来?”顾真又问他。 傅尧抓着顾真肩膀往里推:“它太烦人了。” “我不觉得……”顾真被他退了两步,努力回头道,“我自己走。” 傅尧突然松了手,又后退了一步,指着门口的显示屏道:“我想录个指纹。” “你录我家指纹干什么,”顾真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顾真又想去餐厅喝他没喝完的半杯咖啡,就又被傅尧拦住了:“这样像昨晚那种情况,我就可以来把rob带走了。他压着你你睡不好。” “不要。”顾真还想走,傅尧手一伸就拦腰把顾真弄回来了,摁在墙上,顾真抬头,看傅尧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下巴上青茬茬一片,嘴唇抿着,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看着顾真。 “我昨天晚上睡了三个小时,”傅尧低声下气说,“下午还要去给你的徐如意做专访。” 顾真愣了愣,轻声说:“那和录指纹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傅尧说着,抓起顾真的手,手心紧紧覆盖着顾真的手背,强迫顾真按触屏,“我不管,我要录。” 顾真没办法,说:“那你别压着我,你这样我弄不了。” 傅尧这才松开,盯着顾真输密码,扫描指纹。顾真刚把密码输完,傅尧就问他:“147c9205b87av什么意思?” 顾真受不了了,转头问他:“你今天有什么毛病啊?” 傅尧不说话,看着顾真,顾真和他对峙一会儿,妥协了:“宛宛帮我改的随机码,说我从前密码有点儿简单了。” “你全家姓名缩写加生日那个?”傅尧一下就猜到了,“那个可不止是有点儿简单吧。” 顾真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看他。 傅尧还给顾真提意见:“随机码不好记,不如换成我的名字和生日,肯定没人能想到。” 顾真瞪着傅尧,说:“你没有发现我已经记住了么?” 傅尧愣瞪了几秒,举手道:“昨晚睡得太少,精神不好。” 顾真走回了餐厅,傅尧亦步亦趋跟过来,问顾真:“下午你陪我去专访吧?” 不等顾真说话,傅尧又说:“我听人说徐如意很厉害,我怕吃亏。” 顾真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尧,说:“你还会吃亏吗?” 傅尧闻言,对顾真笑了笑,靠过去搂着顾真的肩,开玩笑似的问他:“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小顾哥哥。是还没睡醒么?” 傅尧手劲儿大,又轻轻一拉,顾真就被他圈住了。傅尧身上很热,嘴唇都快碰到顾真的鼻尖,他对顾真亦真亦假地抱怨:“傅关程给我安排的财经周刊我推了那么多本,我为什么要去吃徐如意的套路,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 顾真想说“你可以不吃”,但又觉得这样好像太过冷漠了些,就轻推了傅尧一下,说:“知道了,你让让。” 傅尧放开了他,靠着摆在回廊里的钢琴,硬是要顾真马上表态:“陪不陪我?” 顾真最后还是陪傅尧去了,但这是因为他怕傅尧跟徐如意单独呆着,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徐如意和傅尧约在他那家店里,清了场,顾真打电话过去和苏宛报备,苏宛听上去并不是很愉快,顾真假装没听出来。 “别被拍到,”苏宛例行叮嘱,“我让小凌带着保镖过来。” “不用了,”顾真马上说,“用不着。” 苏宛“嗯”了一声,在那头跟人说了不知什么,又回来对顾真冷冰冰地说:“顾莘跟我说了,你下周跟着傅尧的教练训练,是吧?我跟教练联系过了,是还可以吧,不过你和傅尧的训练时间肯定是会错开的,你安排在白天。还有,你的mv快做完了。” “我知道,我看到日程表了,”顾真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翻他本子的傅尧,说,“小凌要请三天假?” 苏宛不满地说:“是啊,做伴娘,说什么想去接束捧花。等她到我这个年纪,捧花丢过来马上伸手挥开。” 顾真笑起来,又和苏宛说了几句,保证不会有出格表现,苏宛就放过了他。 他们下了楼,傅尧先帮顾真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顾真忙着回小凌信息,坐进去人一动不动,傅尧干脆替他系上安全带才关上门。 “哪条好看?”顾真靠过来,给傅尧看手机里的几条纱裙。 傅尧上下打量顾真一番,不太确定地问他:“你穿?” 顾真噎了一下,说:“小凌。” 小凌发了几条裙子的照片给顾真,问他哪条适合自己,顾真认认真真一一查看。 “她穿这条会不会看上去瘦一点?还是这条,”顾真给傅尧看了两张裙子的照片,又说,“我不太懂女孩子。” “我也不懂啊,大概是吧,”傅尧看着裙子说,“不过你给我看的这两张不是同一条吗。” “不是的。”顾真不相信,他把两张照片发给小凌,左手慢慢打字:这两条不错。 过了一会儿,顾真又收到一条信息,傅尧扫了一眼就瞧见小凌发了一阵页的省略号。 小凌又补了一条回信,傅尧没看,目视前方问顾真:“是不是同一条?” 顾真默默地把手机屏锁上了。 傅尧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顾真的肩,抽走了顾真的手机,放在杯架上,道:“帮我指路,不要看手机。” 只不过顾真的指路能力实在令傅尧无法呼吸,时而左右不分,时而走神错过高架入口,最后傅尧开了导航,顾真才说:“你刚才没问我,我就没说,其实我不太认识去徐如意餐厅的路。” 顾真回国后,又恢复了不开车的状态,一来是顾真的车技不足以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s市拥堵的交通,二来,他需要出门时间也并不多。 “知道了,”傅尧举白旗,“我现在知道了。” 到了徐如意店里,徐如意带了个金融专业的副主编站在外头迎接,他一见到顾真,很惊讶地问:“你来干嘛?” “我找他来的,”傅尧在顾真开口前解释,“听说徐主编很厉害,我就把顾真带来了,希望徐主编看在顾真面子上手下留情。” 徐如意笑笑,和傅尧你来我往客气几句,让傅尧里面请。 灯光摄影都等在里面,徐如意带了化妆师,傅尧摆摆手说不用,徐如意看了看傅尧,也没有勉强。 顾真不好过去,就待在不远的地方坐着看他们聊,傅尧跟徐如意聊了很多,从公司谈到生活,顾真听出了傅尧有所保留,但傅尧说话,就连保留都显得坦荡。 傅尧最近正装穿的次数不少,头发理得很短,谈到经济时政时,傅尧脸上的笑意减了,面容便显得很锋利。 顾真盯着傅尧的脸,总觉得傅尧以前脸上还没有这么瘦削,那时看上去少年气更多一些,现在如果傅尧没有表情,就一点儿都不像顾真认识的傅尧了。 傅尧好像感受到了顾真的眼神,目光投了过来,同顾真对视,紧接着便笑了笑。 徐如意也马上看了过来,眼神里有点疑问。 顾真低下了头,玩起了手机。 他右手受了伤,不方便打字,好几天没开社交软件,现在一打开,发现他姐还发了去给他面试保镖时的照片,拍了个印了蓝色保全公司logo的杯子,说来给倒霉弟弟找保姆,下面几个朋友评论顾莘,说看到了新闻,请代他们问候顾真。 傅尧还点了个赞,顾真想了想,回复:“今天没有带保姆。” 顾莘恐怕是一刻都没离开手机,没几秒就回复:“为什么不带?????” 没等顾真回复,顾莘就发信息过来,重新问他一遍,为什么不带保镖。 顾真便说:“和傅尧在徐如意这里,带保镖不方便。” 顾莘说好,又说傅尧在就行。 顾真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采访的几人,回顾莘:“傅尧和保镖还是不一样的吧。” 顾莘过了一会儿,才回顾真说她有个突发的视频会,要去准备了,让顾真跟紧傅尧,别跟丢。 顾真无聊到拍了一张店里窗外的风景,发在社交软件上,然后开始乱看,还顺着他姐的关注摸过去加了几个朋友,又给朋友们发信息说赶快关注他。 “你在玩什么?”徐如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来,顾真吓了一跳,转头看,问徐如意:“你们结束了?” “嗯,”徐如意点头,又指指还坐在那边的傅尧,“傅总还要补几张照片,刚才光线不好看。” “不是小小傅么?”顾真拆穿他。 “是啊,我借了一堆衣服来,说不换就不换,外景也不乐意出,只愿意在这里拍几张照片,”徐如意背对着傅尧,确保不会被傅尧看到,小心地翻了个白眼,“给我看看你在玩儿什么。” 顾真和徐如意加了好友,傅尧就走了过来,见徐如意边浏览顾真的账号,边嫌弃顾真只发了三张照片。 “这狗谁家的?”徐如意刚问出口,就想到了顾真提过的傅尧家的金毛。 “我家的。”傅尧说。 徐如意看了傅尧一眼,客气地说:“一看就是养得不错,几岁了?” 傅尧说五岁,徐如意顿了顿,问他:“是美国带过来的啊?” 傅尧点点头,道:“检疫有点麻烦,不过还是想把他带过来。” 徐如意点开来看,大金毛对着镜头伸舌头,看上去和拍照的人特别亲热。 “rob和顾真亲,”傅尧说,“我给他拍照从来不看镜头。” “顾真,你这种就叫叶公好龙,”徐如意说,“轮到自己养就放弃了。” 傅尧在一旁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顾真觉得徐如意马上就要卖他了,想转移话题,问傅尧:“rob中午吃什么?” “我助理去喂了,”傅尧说完,又回头随意地问徐如意,“徐主编,顾真怎么叶公好龙了?” 徐如意瞥瞥顾真,说:“有阵子,这个人去了至少二十次宠物店,想买条狗,最后还是没买。” 傅尧一下笑了,也看了顾真一眼,顺着徐如意道:“是么?” “是啊,就几年前,从大型犬到小型犬全看了一遍,我陪他去的那次,他在门口站了半小时,把我挑的那条小泰迪抱起来又看了十分钟,最后跟我说,算了,走吧,”徐如意记性好得要命,活灵活现把顾真当时的样子学了出来,“他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我还是买下来送我朋友了。这就是我们的顾真。” “是啊,”顾真不甘示弱道,“有你我就不养狗了。” 徐如意笑着骂了句脏话,指着门口说:“你可以滚了。” 顾真和傅尧刚上车,徐如意的信息就来了,顾真打开一看,头都大了,徐如意发的是:“他在追你。” “怎么了?”傅尧看顾真两只手握着手机打字,右手手心还贴着胶布,就把顾真右手拿过来,碰碰他胶带边上的皮肤,问他,“还疼不疼?” 顾真把手机放到一旁,摇了摇头,说:“已经结痂了,不碰到伤口就不疼。” 他的手机不停地震,都是徐如意给他发的信息,顾真拿起来把震动也关了,傅尧瞥了一眼顾真一直亮起来的屏幕,对顾真说:“下午陪我遛狗吧。” 顾真打了个哈欠,任谁在场,都会以为他要拒绝了,他却说:“等我睡醒。” 他们回到家,傅尧邀请顾真到他家吃饭,说要亲自下厨。 顾真跟他上了楼,rob还是不在,顾真四顾一番,问傅尧:“不是遛狗么?” “现在去洗澡了,”傅尧立刻澄清,“早就定好的,洗完就送回来,我们再去溜。” 顾真勉强点点头,问傅尧:“你做什么给我吃?” 傅尧道:“意面行不行?” 顾真同意了,傅尧让他在客厅坐一会儿,顾真也没跟他客气,坐在傅尧家的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才亮起来,显示暂无播放源,顾真低头研究遥控,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傅尧走了出来,道:“我帮你吧,你想看什么?” 顾真让傅尧给他找了十分钟,挑到一部之前他一直想看的电影看了起来。不过由于傅尧家里沙发太软太舒服,顾真昨晚又没有睡好,没看多久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傅尧做完了面,过来把他唤醒。 顾真还没睡够,只是傅尧一直轻轻摇他的肩膀,又叫他的名字,顾真只好睁开眼,然后慢慢坐了起来,呆呆地问傅尧:“吃饭了?” “吃完再睡吧。”傅尧点头道。 “rob什么时候回来?”顾真没站起来,抱着傅尧的枕头问他。 “……”傅尧有点无奈地半跪下来,平视顾真,问他,“你就这么喜欢我的狗么?” 喜欢到跑了那么多趟宠物店,最后也挑不出一只能够带回家的狗。 “我把它送你你要不要?”傅尧又问。 顾真看着傅尧,没说话,他像是没睡醒,又像欲言又止,过了好一儿,顾真才说:“我不是……” 他说了三个字,又停了下来。顾真看着傅尧的眼睛,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我不是饿了么。”顾真强行转移了话题。 傅尧“嗯”了一声,没追问顾真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只把顾真拉了起来,带他去餐厅吃饭。 顾真吃着傅尧做的面,有点儿走神,吃完了都没尝出味道来。 他脑袋里反反复复,想说的那句话都是,不是喜欢它,是喜欢你。可是如果说出来,又很失礼。 顾真以前没能开口说,那么这次,他也不想要做先说的那个人了。 这天下午,徐如意忙里偷闲,锲而不舍地给顾真发了很多分析,比如傅尧对顾真的态度,比如傅尧突然答应这次访谈的动机,他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回应。 晚上,徐如意请一个品牌的负责人吃饭,吃完饭他说续摊,走出包厢,他给顾真设的来信音响了,就立刻拿出手机来看。 徐如意的助理发现徐如意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却看见徐如意呆愣在原地,一脸惊恐。 顾真只回了徐如意一条,“如果是就好了。” 第12章 顾真之前的单曲宣传行程因为突发状况中断,mv一发,他又开始繁忙起来了。 十二月上半,顾真跑了近十个城市宣传,一回s市就是排练、健身或者泡录音室,再不就是去宣传活动,几乎没着过家,有几天为了方便去机场,甚至睡在酒店。 傅尧也陪傅关程去了欧洲,要待两周才能回来,rob依旧放在了助理家中。 走之前两人没成功见上一面,傅尧上了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说自己百无聊赖,硬要在傅关程眼皮子底下和顾真视频。 顾真刚回到酒店洗完澡,一接通,傅尧就皱起眉头来:“头发怎么是湿的?” 顾真瞪他一眼,把手机丢到一旁吹头发去了,傅尧戴着耳机,看看了好几分钟的酒店天花板。 顾真擦干了头发,拿起手机,发现视频还连着,傅尧似是把手机支在一旁,聚精会神看东西。 顾真清清嗓子,傅尧就把手里的合同纸放下了,顾真问他:“你怎么不挂啊?” 傅尧没回答顾真的问他,继续他们白天断断续续的短讯里的话题:“十二月真的一个休息日都没有了么?” “嗯,”顾真侧躺到床里去,拿着手机和傅尧视频,他头发有些长了,掉下几缕来盖住了眼睛,他伸手拨开了,对傅尧说,“难道你有么?” 顾真靠在白色的枕头上,他头发很久不染,又黑又细地被他拢在脸颊边,看上去唇红齿白,眼睛微微眯着,又像困了,又好像只是对傅尧很有些依赖。 傅尧看着顾真,好一会儿才轻声对他讲话:“你有我就有。” 顾真笑了笑,并不信他。 “我十八号回来,你在不在s市?”傅尧又问顾真。 坐在不远处的,正听秘书汇报的傅关程听见了傅尧的问话,抬头看了傅尧一眼,傅尧不甚在意地低声同顾真商量:“空一个晚上给我好吗?” 顾真抿了抿嘴唇,刚要说话,门铃响了,同傅尧说了句“再说吧”,便挂了电话。 门外站着的是徐如意。 徐如意来b市参加朋友的婚礼,两人正好住在同一家酒店,徐如意就问顾真要了房号,跑过来说要夜谈。 只不过他一进门,顾真就走回电脑边,把制作人刚发过来的新歌编曲按了继续播放,很不给面子地问徐如意:“你不困吗?十一点了” 苏宛现在去哪儿都要带上顾真的健身教练,顾真白天马不停蹄,晚上在酒店的健身房训练了一个钟头,现下浑身酸疼,还有工作,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这么早,怎么会有成年人觉得困?”徐如意大大咧咧坐在顾真的床上,盯着顾真给他倒了水,旁敲侧击道,“对了,傅尧的访谈快出了,我给你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 “不用,”顾真拒绝,“我那天又不是不在。” 徐如意并未放弃,连连向顾真抛出问题,顾真都不接招,等徐如意喝完半杯水,就赶他走。徐如意见顾真确实累,也没久留,只约了s再聚,就又走了。 傅尧人在欧洲,却像没有时差,顾真有时收到傅尧的信息,看一看世界时钟,甚至怀疑傅尧到底是人不在欧洲,还是根本不睡觉。 这几日苏宛不再和顾真聊傅家八卦,顾真自己倒是常常去搜索豪门恩怨新闻,傅尧陪傅关程去欧洲的消息讨论度不低。傅关程去视察他刚刚并购的公司,不带大儿子却带了个小儿子,资深评论家对此纷纷发表看法,认为傅关程的继承人,已不作他选。 到了十六号这天,顾真回到了s市。 接下来的时间,小凌请假回老家做伴娘,苏宛排了三天的集中体能训练给顾真。 顾真下了飞机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对苏宛说:“宛宛,我练两天,休息一天。” “为什么?”苏宛和教练同时回头看他。 “太累了,”顾真真诚地说,“怕到演唱会,我撑不住要生病。” 苏宛看了看行程表,觉得顾真这几天确实是累着了,就同意了,还要教练把集中训练的强度给降低。 “对了,”苏宛丢了一本杂志给顾真,“徐如意让我给你的。” 顾真拿起来一看,是给傅尧做专访的那期,便翻开来,当着苏宛的面看起来。 顾真撑过了十七号,又撑过了十八号,晚上到家,腰酸腿软地上楼,在客厅翻看那本看了两天的杂志,又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顾真看看时间,凌晨两点钟,他走到客厅想喝水,看见客厅堆了一大堆东西,心中一惊。走过去掂了一个,看见盒子上写着给顾真,又想起来傅尧录了他家里的指纹,觉得大概是傅尧拿来的,就把盒子放回去,打算明天再问了。 他喝了几口水,刚要回房睡觉,再次路过客厅,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顾真走过去看,见傅尧盖了张薄毯子,沉沉睡着。 傅尧睡着的样子不再那么开朗阳光,他的眉间微微皱起来,好像在跟谁生气。顾真弯腰看了他一小会儿,伸手想推推他的的眉心,刚碰到傅尧的皮肤,手就被抓住了。傅尧的眼睛睁开了,眼里全是冷淡和警惕,但他辨认出顾真,紧绷的情绪就缓和下来了。 顾真的手被傅尧捏得生疼,他皱皱眉,还没开口,傅尧先松了力气,问顾真:“几点了?” “两点,”顾真说着,站直了,低头看着傅尧,反问他,“你怎么在我沙发上睡着了?” 傅尧也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微抬起头,对顾真说:“我想早点看见你。” 傅尧声音虽轻,但口齿清晰,顾真却觉得总是觉得他说起话来黏黏腻腻的,只是谈话,都好像已经被他拉在身旁,抱进怀里。 不等顾真说话,傅尧指了指客厅里那大包小包的,说:“给你带了礼物。” 顾真原本昏沉着,听见礼物,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从礼物堆里随手拿起了一个长圆筒,问傅尧:“都是什么?” “拆了就知道了。”傅尧起身,去给顾真拿了把剪刀,递给顾真。 顾真接过来,干脆坐在地毯上,拆起了礼物。 傅尧真的给顾真带了很多东西,从运动腕带到手工口琴,拉拉杂杂,什么都有。 顾真拆到了最后一个用木头钉起来的大框子,傅尧却不让他自己拆了。 “这个我来拆吧,你不会。”傅尧挡下了顾真的手,去隔壁拿了起子和锤子,拆出了一副上周刚在柏林被拍出天价的画。 “知道你很喜欢,就拍来送你了,”傅尧把拆出来的木条扔一旁去,对顾真说,“就当做生日礼物。” 顾真有些愣神地看着傅尧。 起居室里只开了地灯,光线不亮。 傅尧特别不怕冷,又仗着顾真家里暖气足,穿得和五年前像极了。他看着顾真的眼睛,很诚恳地说话,好像他并没有给顾真很多,反倒承着顾真什么情,才要这样把一切他觉得好的东西都堆到一起去,好讨讨顾真的欢心。 顾真与他对视了半晌,有些羞愧地低声对傅尧坦白:“我没给你准备东西,下次会有的。” 傅尧笑了笑,对顾真说:“你明天是不是空给我了?也算礼物了。” 顾真呆了呆,先问他“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又才想起来似的对傅尧道:“你怎么知道的?” “问了教练,”傅尧说,“怎么都行,我听你的。” 说罢,傅尧站了起来,说既然顾真把礼物拆完了,他就要回家睡觉了。他连装垃圾的大袋子都准备好了,捋起袖子,把顾真拆出来的盒子一件件丢进去,任劳任怨地装完了垃圾,正要往门外拿,顾真把他叫回来了,说:“别拿了,明天保洁会弄的。” 傅尧点了点头,放下袋子要走,顾真追问他:“你明天几点起来呢?” “谁先起来就先发个信息吧。”傅尧保守地说,重新转头往门口走。 顾真又在后面说:“傅尧,你说,这幅画我挂到哪里?” 玄关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如果挂在回廊,色调和钢琴不太搭。 挂到卧室,动机好像有点不纯。 顾真想着便发起呆来。 “还睡不睡了?”傅尧走回去,把坐在地毯上抱着画框一角的顾真拉了起来,顾真困得眼角泛红,站着都晃,靠着傅尧,和没骨头一样,软热的肉透过丝绸质地的睡衣,贴在傅尧胸口。 傅尧低头看着顾真,手动了又放下,动了又放下,最后抓住了顾真的肩,把他往卧室推。 顾真给傅尧推得跌跌撞撞得,推回床里去。等顾真躺好了,傅尧又替顾真盖好了被子,走到顾真卧室门口,给顾真把灯关上了,才说:“小顾哥哥睡吧,晚安。” 顾真早上八点自然醒了。 他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没有未办事项,就发了几分钟的呆,把窗帘按开了,外头阴云密布,看上去一整天都不像会出太阳了。 顾真下床洗漱完了,看着镜子,磨磨蹭蹭往外走。他觉得他昨晚大概做了梦,很好的那种,醒过来难免会缓不过劲。 刚想打开卧室门,顾真又回去拿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罩了条毛衣,才重新走出去,他经过挂满了画的走廊,经过书房和工作间,远远就看见沙发背后靠着一个大画框,旁边还堆了一些小东西。 顾真走过去,近距离看了看那幅他喜欢的画,又拿起口琴吹了吹,因为天气和低血压而沉郁的心,突然被注满了新血,怦怦怦怦跳了起来,声响大得叫顾真有一些羞赧,浑身发热,从耳后烫到了舌尖。 顾真低下头,抓着手机,打了好几次字,给傅尧发短信,问他有没有醒,又抬头看看外头,罕有地看什么都觉得喜气洋洋。 傅尧过了几分钟回复顾真,说他已经在晨跑,回来给顾真带早餐,问他要吃什么。 顾真说了随意,又跑去书房把电脑拿出来,浏览了很多网页,设想起今日行程。 傅尧开门进来,看见顾真严肃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个笔电在敲敲打打,傅尧随口问他:“在工作?” “在订票,”顾真抬头说,“今天带你去看《不眠》。” 《不眠》是部音乐剧,在malibu时的某一天,顾莘给顾真发了这部戏演出信息,问顾真想不想看。 顾真就约傅尧一道去看戏。 两人什么行程都订好了,到了临行前一天,傅尧又说自己有急事,马上要出门,顾真只好一个人去了,住回了家里。 顾莘见顾真被人放鸽子,一定要陪他去看,还找上了她当时的男朋友,整一场观看体验都不大友好。 所以五年后顾真再次看到《不眠》在s市的演出消息,便觉得或许是命中注定,要他在s市重看一次。 傅尧说好,又走到沙发旁,看着顾真说:“我去订包厢票吧。” “包厢售空了,”顾真合上了电脑,放到一旁,对傅尧微微笑了笑,“我订了普通的前排票。” 顾真笑得少。 那时顾真修整回国后,苏宛很怕他被不怀好意的人拍到不好的照片,写进新闻,就让他少作表情。顾真原本也不爱多外露情感,后来他重新走了起来,面无表情地习惯也一直没改过来,面对镜头笑,也是公式化的笑容。 不是顾真身边熟悉的人,都已经不知道放松的顾真是什么样的。只有在补老访谈的时候,还可以看见那个懵懂一些的顾真,他十九二十岁有时候面对镜头会走神,才有点儿好接近的模样。 傅尧呆了一下,等顾真跳下沙发,把他手里拿着的早餐纸袋接过去,傅尧跟过去问:“普通票你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顾真边走边打开袋子,看了看傅尧给他带的,自信地对傅尧说:“今天工作日,下午人少,我们掐着开场时间去,没事的。” “……没事吗?”傅尧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又说,“你难得休息,我陪你待在家也不错,不必非去外面。” 顾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傅尧一眼,傅尧立刻举手投降:“我们去看戏,看戏。几点的票?” “两点半。”顾真坐在餐椅上,跟傅尧阐述他的打算,“我准备换套衣服,到你那里找一件。” 傅尧满腹疑问,但还是听顾真继续说:“我的衣服看上去都差不多,我要找点不一样的。” 傅尧笑了,又被顾真看了一眼,只好马上收起笑容,严肃点头,还拿了顾真放一边的笔和本子,想做笔记。 “不用记了。”顾真说着,伸手把小本子从傅尧手里抓回来,又咬了一口面包,开始吃早餐。虽然顾真的表现并不那么明显,但是他眼睛亮亮的,就让傅尧觉得顾真很高兴。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傅尧伸手把顾真快戳进眼里的头发拢到他耳朵后面。顾真哪儿都生得漂亮,耳垂小巧,白皙里带着粉意,傅尧手指不留心就碰到了,是有些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顾真偏过头瞅瞅傅尧,说:“这怎么看出来?” “不知道,”傅尧说,“感觉。” 顾真就突然又笑起来,眼睛里都是光,他喝了口奶,对傅尧说:“有吗?还好吧。” 吃了早餐,顾真穿着睡衣去傅尧家里找衣服。 傅尧的运动服和西装摆的泾渭分明,要不就是套装,要不就是日常的大男孩会穿的衣服,根本没有过渡区域, 顾真背对着傅尧,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挑出一条黑色卫衣,回头不解地对傅尧说:“你的衣服也都一样啊,为什么没人说你?” “因为你红吧?”傅尧说着,递给顾真一副平光镜,说,“要不要带这个?” 顾真接过来放在一边,对傅尧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傅尧挑了一下眉,欲言又止之后,还是乖乖出去了。 顾真换了衣服戴上平光镜走出来,傅尧也愣了愣。 顾真看见傅尧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他:“是不是不一样了?” 顾真走到落地镜边照了照,比划一下衣领,问傅尧说:“领口是不是有点大?” 傅尧没回答,抬手摸了摸顾真最近长了不少的头发,说:“你有围巾么?” 顾真又回家,围上了围巾,穿上大衣,傅尧想给他带个口罩,被顾真拒绝了。 “戴了口罩,别人才会多看你,”顾真十分老道地说,“不戴口罩反而看不到你。” 傅尧没有这种明星隐藏进人群的经验,自然也没发言权。 顾真穿戴完毕,要傅尧在衣帽间里给他拍了张全身照,绕过苏宛,单独发给了小凌和徐如意,问他们:“这是谁?” 徐如意回他:“整得像你的素人?土,没你好看。” 顾真看了半分钟,才回复徐如意说:“好的,谢谢。” 小凌过了一会儿才回信息,她发了段语音,声音疲惫,大意是劝说顾真年纪一大把,不要学小孩子玩变装,这个样子走到外面去,非常非常不安全。 顾真执着地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小凌说:“不想我看出来的话就不要在你自己衣帽间拍吧。” “傅尧,如果我在你家拍,她会认出来吗?”顾真向傅尧招招手,傅尧便走到他身边来了,顾真接着问他,“你觉得你能认出来么?” “能啊。”傅尧诚实地回答。 “怎么看出来的?”顾真追问。 傅尧想了一会儿,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吧。” 顾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为了拍照,顾真穿了全套。暖气房里很热,他拍完照又照了一会儿,就把大衣脱了,帽子围巾摘下来,放在一旁。 顾真摘帽子摘得随便,头发被带得有些乱,几簇贴着皮肤,几簇又翘起来,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在为某件事发愁,但如果顾真的灵魂有形体,应该就该是这么舒适又冷淡的样子。 “等等,”傅尧靠近他一些,把顾真戴着的平光镜拉远一些,“眼睫毛快刷到镜片了,不会不舒服么?” 顾真抬手,接过了傅尧手里的眼镜,自己对着镜子调试距离。 傅尧盯着顾真,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顾真一句:“顾真,你哭过吗?” 顾真奇怪地转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没印象了。” 顾真最小的时候肯定是哭过的,但自他有记忆开始,似乎就没有落过眼泪了,没有那么揪心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最多不过是愤怒、纠结、欲哭无泪,真的要说哭,顾真是回忆不起来的。 傅尧也没再多说,帮顾真把画挂好了,两人各自在房里处理了些工作,慢吞吞出门去看音乐剧,傅尧找了很久,找到一个隐蔽的停车位,两人掐着时间进了场,一到座位上,戏就开场了。 就像顾真说的那样,他当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然而外出看戏的行程,最终还是通过一个令顾真无法接受的方式,被曝光了。 在音乐剧中场休息的时候,傅尧被人认出来了。 一个男青年走过来,非常激动地问傅尧是不是傅盛的傅尧。傅尧点头承认了,男青年就说傅尧是他的偶像,还拿出手机,想跟傅尧合照。 傅尧头一次碰到这种要求,而且顾真在身边的时候,傅尧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同意了男青年的要求,两人一起拍了张照。 但所料不及的是,男青年得到合照之后,看完戏立刻发上到了社交网络,用一大段话赞叹了傅尧,圈了傅盛的官方微博。 傅盛的官方微博运营看见了,为了讨老板高兴,就顺手点了个赞,还转发了,一起夸了夸老板,夸完就去开会了。 半小时后,运营回到电脑前,消息提示显示了一长串数字,热评和热转第一条都是:“为什么傅总边上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人长得那么像顾真?” 第13章 顾真和傅尧本来还打算去找家餐厅吃饭,正到半路,顾真接到了苏宛的电话,她的语气很是疲惫:“你下午在看戏?” 顾真看了专心开车的傅尧一眼,“嗯”了一声,问苏宛怎么知道的。 “和傅尧?”苏宛无视了顾真的问题,接着发问。 顾真说是,苏宛在对面沉默半天,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傅尧没经验,你好歹红了这么多年了,这点事也不懂吗?大白天的能不能躲开点儿人群走?” “我和傅尧一起被拍了?”顾真猜测。 苏宛没好气地说:“傅尧跟人合照,带你出境了,我发给你看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傅尧看着前面路况,问顾真:“被拍到了?” “嗯。”顾真打开了苏宛发给他的照片,定睛一看,脸色变得很不悦。 顾真不介意和傅尧在同一张照片里出现,他介意的是这张照片把他拍得很傻。 照片里的顾真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肩膀微微塌着,当时剧场里温度高,顾真把大衣脱了,又摘了围巾,都抱在怀里,还戴了从来没戴过的黑框眼镜,帽子包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不但无助,还很呆滞。 恰好碰到红灯,傅尧凑过来看照片,一下笑了出来,对顾真雪上加霜:“刚才没注意,这么看是不是有点儿傻。” 顾真不理他,把手机屏换了个角度,不给傅尧看了,径自发信息问苏宛:“这张照片可以公关掉吗?” 苏宛很快回他:“可别浪费钱了。” 顾真就不回她了,他的信息一下跳出了不少提示,徐如意和小凌都前来关怀。 徐如意第一句话是谴责顾真,说“你都没和我看过戏”,接下来开始嘴硬地强调“真真,你戴这种眼镜,真的不好看,我那句像个照着你整的素人也没说错”,然后给顾真发了不少镜框照片,说这些才适合顾真,强烈推荐。 小凌则说自己已经在s市机场了,苏宛好像心情很差,让她去公司加班。 傅尧等顾真放下了手机,问他:“被拍到是不是不好” 顾真摇摇头,道:“谁不能有点私生活。” 话是这么说,顾真却也的确难以时时活在自在里。他的手机震个不停,来关心他的私生活的人太多太多了。 眼看街景变得熟悉,顾真转头问傅尧:“回家了吗?” 傅尧说是,顾真便看着外头,一言不发了,待到快到家附近时,他才说:“还是malibu好。” 傅尧侧过脸,看看顾真,顾真看上去有些落寞,傅尧安慰他:“公众人物嘛。” 顾真点点头,给小凌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去公司了,现在过来他家,帮他回信息。 小凌倒是很高兴,顾真可比苏宛好相处多了。 顾莘也看见了照片,前来嘲笑了顾真,还问顾真今天看的这场如何,换了角之后观感有没有上次在百老汇看得的好,顾真跟他姐扯了几句,到家就没再聊了。 小凌没多久就到了顾真家,帮顾真回了一下午的信息。而傅尧则是公司有急事,又赶了回去,顾真就在工作间弄了一下午的编曲。 到晚上,顾真拿起手机,打开家庭群,才发现顾莘截了照片上的他的脸,在他头顶加了“wtf”的字母,做成了一个很讨厌又很傻的表情。 顾真妈妈和姐姐经常在群里分享购物信息,顾真已经把家庭群屏蔽了,所以小凌也没帮他回。顾真打开数了数,家庭群里一百多条未读消息,跨度三小时二十分钟,顾莘使用该表情多达七次,顾真妈妈三次,连顾真爸爸转发股市分析的时候都用了一次,顾莘和顾真妈妈还在下面打了一长串“哈哈哈哈哈”。 顾真感到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气得差点退群。 他吃了小凌带的饭,又洗了澡出来,徐如意发了一张照片给他,说有意外发现。 据徐如意所说,这张照片是他办慈善晚宴那天晚上偶然拍到的。 某个明星中途离席,去了酒店的别馆,一个记者悄悄跟了过去,看到明星和一个同性友人交谈,感觉很失望,但还是拍了一张,留存备用,傅尧站在照片的左侧,只露了一个侧脸,正端着酒杯与人聊天。 徐如意听顾真说了上次的事后,找了一个私人事务所来调查,事务所把中期报告发过来,徐如意浏览翻阅,看见了这张照片,便献宝似的发给顾真看,还说:“你们有缘分的。” 过了许久,顾真才回徐如意:“是么?” 徐如意的朋友里,顾真这么傻的不多见,他不禁在脑中描绘了一番顾真变得期期艾艾的脸,又问顾真:“你真的要跟他谈恋爱?” 徐如意看顾真那里显示正在输入了五分钟,收到了一句:“你觉得不合适吗?” 短短七个字,外加一个符号,徐如意却好像接收到了七万字的繁冗信息。他认识顾真也将近五年,从未见他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也没见过他愿意为谁说出门就出门、被拍了照片还问朋友,“不合适吗”。 “宛宛要被我逼疯了,我还什么都没说。”顾真接着跟徐如意说。 徐如意和顾真开玩笑道:“不过怎么可能有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愿意闷在家里不出去。” 顾真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傅尧很喜欢户外。” 徐如意却读懂了,他笑起来,对顾真说:“那就自由恋爱万岁。” 顾真的自由恋爱进行的不是很顺利,从事实上说,压根就没开始。 而后的一周又如同炼狱,且苏宛基本没给他好脸色看。苏宛觉得顾真多个朋友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傅尧的身份很尴尬,她怕傅尧的兄弟夺位纷争,会波及到顾真。 顾真去c市开巡演第一场的前夜,把自己的行程单打了出来,一回家就让傅尧到他家里来对行程。 两个人一天一天地对过去,对了半小时,发现一整个月也没有一天能碰上的时间。 傅尧皱着眉头把顾真的单子又拿到面前细看,顾真就把rob抱进怀里,用下巴抵着它的头顶,rob也乖乖地蹭蹭他,一副依依不舍得模样。 傅尧还在研究两张行程表,抬头看见顾真跟他的狗又在腻歪,冷静了两秒,走过去把rob抓了出来,说:“它两个礼拜没洗澡了,我怕它身上有虱子。还是别抱了。” 又问顾真说:“你生日会结束之后到我们回malibu的那几天怎么安排?” 今年的春节,只比顾真生日晚了五天,他们年二十九回malibu,中间还有三天空隙。 “宛宛帮我接了一场跨年前夜,”顾真说,“别的也没有了。” 傅尧说好,又问顾真,要不要去夜跑。 顾真想了一会儿,问傅尧:“夜走行吗?” “行。”傅尧笑笑道。 苏堤建在江边,有一条很宽的柏油步道临江,两边种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干弯弯曲曲自然生长着,大冬天的没什么叶子,光秃秃地透着股寒意。 顾真裹成个粽子,行动不便,笨拙地和傅尧慢吞吞地走。 “去malibu能见到你妹妹么?”顾真突然想起来,便问傅尧。 傅尧点点头,挨着顾真走路,对他说:“小满身体不好,不爱见人,不过她是你的歌迷,每首都会唱的那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顾真点点头,觉得也没什么能再多问了,就说希望见到本人别失望。 傅尧搂了搂顾真的肩,然而顾真太臃肿,傅尧搂得很艰难,尝试过后只好放下了手,对顾真道:“我还怕她看到你会激动地晕过去。” 一阵风吹过来,顾真敏捷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一副躲惯了风的样子。 见傅尧看着他,顾真解释:“我很容易扁桃体发炎,所以不能吹风。” 傅尧陪他倒着走,两个人走得很慢,路边矮矮的小夜灯泛着温和的亮光,s市的冷天气也不那么冷了,只是路上太静,与身旁的人并肩走在一起,又太珍贵,难免会有离愁别绪。 顾真看了傅尧一眼,发现傅尧在瞥他的手。顾真手缩在大衣里,只能看到两个垂下来的衣袖子,顾真想了想,费劲地弄了一会儿袖子,把右手伸了出来。 他并没有看傅尧,但傅尧还是抓住了顾真的手,他们倒退又往前,轻松地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好像再多讲几句话,今晚就再也不会结束了一样。 当顾真的演唱会行程开始时,顾真就真的连一刻属于他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以s市为中心,从隔壁n省省会开始,顾真要走八个城市,平均每个城市待不到三天,最后再回s市办生日会。 年后的三月,顾真还会在s市重开两场,才算是这场小巡演的正式结束。 这场巡演叫“小年”,是顾莘给起的名字。 年初苏宛和顾真说了这个计划,顾真便去问顾莘,有没有什么好听的词,能用来做他巡演的主题,顾莘想了一会儿,说不如叫小年。 顾真出生那一天,正好是当年农历的小年,那时候他们全家还在国内,大街小巷都是团圆和美的年味儿,且巡演的停顿点,也是顾真的生日,“小年”二字,可说是很恰当了。 顾真也觉得这名字有意思,就真的拿来做主题了,演唱会灯光也主用暖色调,徐如意对此的评价是“喜庆”。 在n省的第一场,徐如意还偷偷摸摸地来捧了他的场。 顾真自然是看不见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的徐如意,晚上回酒店洗了澡,躺上床刷手机,看见徐如意刷了三十多个小视频,才知道他的挚友也在现场。 傅尧和顾莘都给徐如意留言了,说羡慕他,很想去,不过顾真都没来得及回复什么,就累得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顾真不常开演唱会,一年一次小巡演,两三年才有一次大巡演,他时常觉得演唱会于他,像世界为他平地而起的海市蜃楼,在场每一个人为他来,每一块灯牌上都写他的名字,每一束光,每一位乐手,每个音符,都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顾真再如何想要从健身教练的魔爪下逃脱,当他站上场,聚光灯从他头顶照下来的时候,他要认真做别人想看到的顾真,灯光暗下去,他就看人离场。 顾真忙得几乎没有和傅尧联系,小凌告诉顾真,傅尧也忙得很,傅关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傅尧是基金会的副主席,两人一道出席各种场合,而傅关程的大儿子去了欧洲一所艺术学院求学,看似已经放弃了对父业的争夺。 不过两人一般都会相隔几小时的信息来看,并不能看出傅尧有那么多成功名号加身。 傅尧在顾真身边的时候不喜欢顾真跟rob黏在一起,等两人分开了,倒是常给顾真发rob的视频。 他送rob去了一所宠物学校,说要让rob学学基本的淑女礼仪,发来的视频内容都是rob在修剪毛发,rob拍写真照之类的,很明显就是来自宠物学校的二手视频。 顾真看了几张rob在林间奔跑的写真,突发奇想,问傅尧:“下次我们和它一起拍一套好不好?” 顾真问完就被苏宛喊走了,等到回来,看见了傅尧发了很多样片给他,说他让徐如意推荐了个摄影师,问顾真喜不喜欢。 顾真一看,还愣了愣,这个摄影师顾真合作过,人家是拍时装大片的,脾气很差,找他来拍人宠写真,未免也太屈才了,还有被辱骂的风险,便问傅尧说:“如意怎么给你推荐了他?” 傅尧嫌发信息太慢,就拨了电话过来,问顾真:“他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顾真犹豫地说,“你找他拍写真,我怕他把你打出来。” “不会,”傅尧轻松道,“他已经答应了。” 顾真很惊讶:“是么?你们怎么说的?” “艺术家也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外快吧。”傅尧含蓄地说。 顾真说了好,傅尧又开始怂恿顾真,过年早回国两天,跟他拍照,就不用再在别的时候凑时间了,他们也不用走远,摄影师说s市郊外的森林公园就很适合拍照。 顾真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有太阳的话,是可以。 在第七场演唱会结束的时候,顾真背伤了。 上台安可前,顾真脚下一滑,往后摔过去,背砸到了器材的铁边,疼得眼前一黑。 顾真当场没说什么,照旧回台上了,等到下台,他坐下来,让苏宛给她看看,苏宛拉开他衣服一看,背上磕出了一大片淤青,像被施过暴一样。苏宛心疼坏了,马上让随行的医生过来,医生看了看,说问题不大,但如果不放心,最好还是去趟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苏宛看了看顾真,顾真刚想说别去了,苏宛已经自顾拿出手机,联系了一家医院,又让顾真换了衣服,把他带了过去。 好在检查的结果也是没有大碍,他们从医院出来已近凌晨一点,顾真背上贴了医生开的药方,侧靠在座位上, 看见苏宛凝重的表情,他还同她开玩笑:“又失恋了?” “别瞎说,”苏宛登了顾真一眼。 “那别皱眉头了,”顾真点点苏宛的眉心,说,“给小凌做个好榜样。” 苏宛转头问小凌:“我好不好?” “好好好,”小凌抬起头来,道,“宛宛姐你就是我的好榜样。” 顾真刚笑了笑,苏宛就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来。 顾真往边上挪了挪,问苏宛:“怎么了?” 苏宛缓缓地问顾真:“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顾真愣了愣,问她:“什么方面的?” “你瞒着我的事还不止一件?”苏宛眯起眼睛。 顾真很想打起精神应对,但又都累的抬不起手了,只好轻声问苏宛:“你说哪件?” “我知道徐如意在帮你查什么了,”苏宛凑过来,咬牙切齿说,“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顾真伸手拍拍苏宛的肩,说:“你事情那么多,我怕你总有一天神经衰弱。”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苏宛皱着眉,道,“现在先放过你,等巡演完了,你就等着。” 接下去几天,苏宛把顾真盯得很紧,终于有一个早上,苏宛有事要走半天,顾真才得到机会,把小凌叫到一边,问她:“宛宛怎么知道的?” 小凌呆呆问:“知道什么?” 顾真松了手,晃晃脑袋,道:“算了。” “是不是那天你们在车里说的事?”小凌猜到了,便说,“你背伤那天下午,宛宛去外面接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她样子很激动,我就拉着工作人员都站远了点,怕他们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么?”顾真又问。 “不知道,会不会是徐如意?”小凌说。 顾真沉思了一会儿,没再多问。 顾真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始准备生日会时,他背上的淤痕转淡了。他从没有这么期望身上的小伤赶紧好,因为苏宛每天要都抓着他看三次,明明演唱会完成的很圆满,苏宛却更焦虑了。 生日会前夜,因为天气不好,顾真回到s市又是凌晨了,他住在了离机场最近的酒店里。 傅尧这周在非洲,信号断断续续的,两人没好好说过话,顾真回到房间,保镖帮他放了行李,他拿出手机,刚想去找傅尧的名字告诉傅尧自己到s市了,下一刻,顾真就看到时钟变成了零点。 顾真进他和傅尧的对话框,傅尧的消息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傅尧祝他的小顾哥哥生日快乐。 不隔几秒,顾真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地响,都是掐点问候的朋友。 小凌坐在不远处,顾真把手机给小凌,让她帮忙勾选了所有给他发了生日祝福短信的人,讨巧地群发了一条语音,说谢谢这么记得他。 等小凌发完了,顾真又拿回了手机,重新问傅尧:“我的生日会,你来不来?” 傅尧没回,顾真觉得他或许收不到消息,又觉得在非洲的零点问候已经很不容易,便也没有抱多大期待。 顾真的生日会办在一个小剧场里,只够容纳四百人,苏宛找了同公司和顾真关系不错的知名主持来做主持人。 在顾真生日前,公司就在网上做了不少活动,比如歌迷票选顾真生日会着装。顾真忙着巡演,对此并不知情。 顾真生日当天早上起床,苏宛敲门进来,往他沙发上丢了一件的黑卫衣,一顶黑帽子,还有一副平光镜,顾真没反应过来,拿起了毛线帽问苏宛:“这是什么?” “网络投票出来的你今天的装扮,”苏宛面色也很不好看,说,“造型师到了。” 她知道有投票,没关注投票结果,想着怎么都不会差吧,竟然选了这套。 顾真甚至没这种黑卫衣,工作人员在购物网站上搜了搜“顾真偷拍同款黑色卫衣”的关键词,随便买的。 生日会下午两点开始,顾真按时到达了剧场,到场的人围着舞台坐,脚边都放着公司给准备的回赠礼物。 能来顾真生日会的,大多是顾真看了都会觉得眼熟的歌迷。 顾真与歌迷的情感联系不紧密,他觉得多发好听的歌就是最好的回报,一年中,歌迷能离他最近的时刻,就是顾真的生日会。 有些歌迷伴顾真从十九岁长到二十七岁,自己也经历毕业升职,恋爱婚姻,却从不缺席顾真的大日子;有一些来了顾真的每一场演唱会,扛着相机又举着灯牌。他们是演唱会现场星星点点的光点的组成部分,是和善、完满而温柔的爱意。 如若把演唱会比作让顾真精神紧张又期待万分的期末考,生日会就是他的年末亲友聚会。生日会时,不穿演出服,不做夸张造型,轻轻松松,只做顾真。 主持人说了一些祝福的暖场话语后,顾真就上台了,他坐上一把高脚椅,看着小剧场里围着他坐着的人,把话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问他们:“今天谁给我这套衣服投票了?” 一堆人举起了手,看上去都颇为得意。 顾真很无奈地教育歌迷:“你们下次别选这种了。” 台下一个男歌迷冲他喊:“挺好看的啊。” 下面一片附和声,还有姑娘大声说:“顾真你怎么都好看。” 顾真没办法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喧哗声最大的角落,毫无威慑力地威胁:“散会别走。” 顾真生日会分了几个环节,先是在背后的投屏上播放歌迷给他做的贺生视频。 今年的短视频做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更精致了一些,顾真看着一整年份的自己在屏幕上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切换,看天南海北的人拿着自己画的画或者答应的照片,喜气洋洋地祝顾真生日快乐,唱他的歌,切开写着祝词的蛋糕,顾真心理也有些酸热。 视频结束后,顾真唱了两首没发行过的歌,全场给他唱了生日歌,他亲手切了第一刀蛋糕,让助理分下去。 他每年生日都这么过,每年也都让他唏嘘,既觉得无以为报,又开始踌躇满志,想要做得更好。 接下来是时间最长的互动环节,第一轮是快问快答,主持人在箱子里抽了几个号码,一个接着一个上台,一对一向顾真提问。 歌迷们和上回的节目主持人不同,他们对顾真都很宽容,生怕为难了顾真,每个人都在问根本没人想知道的问题。什么最喜欢的季节,最爱的70年代乐队之类的,轮到其中一个小姑娘提问时时,她一开口就哭了出来,顾真看她抽抽噎噎的,过去抱了她一下,想要安慰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叫顾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全场最不客气的快问快答题是一个男歌迷问的。这名男歌迷也是几乎每年都会来顾真生日会的,顾真甚至记得他姓徐,男歌迷以前抽中过几次快问快答,因此便不是很紧张。 他问顾真:“请问某社交软件上s开头的只有三个粉的私密账号是不是你?” 顾真呆了一下,诚实地承认了:“是。” 顾真忍不住关了话筒问歌迷:“怎么发现的?” 男歌迷也不好意思地关上话筒,对顾真说:“我是傅盛员工,关注了我们傅总,有一天看到他新增了关注,头像是半架钢琴和半副画,其中半幅画很像你去年拍的那一幅,我就留意了一下。后来看到上个月有人拍到你和傅总看戏,我就猜想那个是不是你的私人社交账号。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顾真还来不及对歌迷缜密的推理说佩服,歌迷就看看台下,笑着对顾真说:“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傅总在下面坐了两个小时,竟然一动不动。平时公司例会从来没有超过一小时的,谁报告长过十分钟,马上请回去重做。” 顾真一下呆住了,口干舌燥,还有心乱如麻,过了几秒,才低声问歌迷:“他在下面吗?” 歌迷也有些吃惊,反问顾真:“你不知道么?” 一旁的主持人看他们窃窃私语太久,便过来轻声打断了他们,说下一个环节要开始了。 下一环节,是生日会的最后一件事,主持人会随机抽出一个幸运儿,可以对顾真说些祝福的话。 场内一下变得寂静,每个人都紧张地看着主持人,等他报出数字。 由于工作人员摆放失误,主持人先开始抽到了一个空号,场内小小地喧闹一阵后,重新静下了来。人人都更紧绷了,就跟买了彩票都想中十亿一样,每一个人来之前都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话,并希望那个有机会说出来的人是自己。 顾真却完全不在状态,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台下,眼睛扫过一排一排的听众,想找到傅尧的踪迹,又在心里想,如果抽到傅尧,他会说什么,如果抽不到傅尧――不管有没有抽到傅尧,散场后要怎么留他下来呢? 主持人又抽了一个球,报说“51号”。 顾真恍了恍神,他隐约感觉这个号有点耳熟,又忘了是在哪里见过。 报完号码过了几秒,台下后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顾真看过去,喉口紧了紧,原本轻一下、重一下,飘忽不定的心跳声突然强烈了起来。 51号歌迷很高大,穿了一套休闲服。 两人离得太远,顾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举止仪态,接过工作人员手里话筒的代表谢谢的摆手,顾真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就是这个人,凌晨给顾真发了祝福讯息,可是又不回顾真询问的短信。 傅尧接过话筒,只试了试声,顾真就觉得自己忽然间被一根绳子吊了起来,在空中晃来晃去,高空风太大,每分每秒,他都怕自己要掉下来。 追光灯也移了过去,傅尧顿了顿,对着顾真说话。 “顾真,”傅尧说,“喜欢你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来你的生日会。” 顾真跟着他“嗯”了一声,复又一惊,暗自庆幸没把话筒放在嘴边,才没人发现他的走神。 “你往年的生日会,我都有票,但不敢来,每次都抽奖送人了。 “其实我早上还在赞比亚,上飞机的时候也想过,到底要不要来,因为来了你也看看不到我。 “我以前还想过很多次,如果还是来了你生日会场,我要干点儿能出你意料的大事,让你记很久的那种,可能带只狗进来什么的。 “不过今天真的来了,好像也只会说,祝你生日快乐。” 傅尧站着的样子很挺拔,又叫顾真想起了在海边那个很骄傲的傅尧,傅尧总是很黏他,有时又专横,他目的性很强,只愿意做顾真眼中的唯一,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情,才甘于站到众人中,做一个不奢望被顾真看到的普通人。 “爱你的人太多,我的爱可能太微不足道了,不过再小也要说出来,不然你永远不知道。 “我刚才来得晚了没来得及写,不过看到了愿望版上,有人希望你多休息别太累,有人希望徐如意帮你配几套新衣服,还有人希望你新一岁能谈恋爱。 “我的祝辞应该是所有人挂在心里又没说出来的,希望你永远健康、平安、开心,没有烦恼、疾病和疼痛,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傅尧又说了些很质朴的祝福,就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坐了回去,小剧场里只有舞台上有灯,傅尧一坐下,追光灯移开,顾真就看不见他了。 主持人看顾真还看着那边不说话,立刻圆场道:“这位从非洲赶回来的粉丝说得我都感动了,我相信顾真这次一定会记住你了。接下来小顾给我们唱最后一首歌。” 前奏响起后,顾真顺利完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惨烈的一次车祸现场。 顾真一开始就没跟上拍,唱了半句就忘词了,现场没有提词器,他呆呆看着台下,好在歌迷以为他想听合唱,就自发在台下唱了起来,待到礼炮点起,生日会结束,顾真都没缓过来。 第14章 . 生日会后,顾真一下台就被苏宛拉上了车,去公司的庆生宴。 他本来想给傅尧打电话,却看到手机上来自傅尧的新消息,傅尧跟顾真说:“今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顾真回了个“嗯”,又加了一个“好”。 去餐厅的路上,苏宛一反常态没问他今天傅尧的事,还塞了他一袋手工圆餐包,说这就是她给顾真的生日礼物。 顾真把面包翻来覆去看了一圈,问苏宛:“这个是不是你做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机关?” 苏宛面无表情地说:“没空给你准备了,路边买的,礼轻情意重,请你不要嫌弃。” 顾真怀疑地看了苏宛一眼,拆开了包装,先拿了一个,看看里头,又拿了一个,问苏宛:“你还做了两种?” 顾真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发现其中一个下面竟然有个洞,他撕开了有洞的面包一看,委实被苏宛粗制滥造震惊了。 面包里有一张用密封塑料封口袋包着的纸条,顾真拆了塑料袋,展开纸条,只见苏宛在纸上手写了五个字“恋爱赦免卡”。 “这什么东西?”顾真抬头看着苏宛,不懂就问。 “恋爱赦免卡的意思是,”苏宛冷冷淡淡地说,“如果你谈恋爱被人拍到,要我帮你擦屁股,你把这张卡给我看,我就不骂你了。” 虽然无法理解,出于尊重经纪人的考虑,顾真依然点了点头,然后又撕了另一个餐包,里面也有张纸,纸上写“假条(两天)”。 “这不用我解释了吧?”苏宛拿了一块顾真刚撕下来的餐包,咬了一口,道,“‘恋爱赦免’和‘衣柜原谅’的两个餐包是我临时买的,其他的是我做的” 顾真也吃了一块,然后把餐包都撕开了,苏宛一共给了顾真一共六张纸,剩下的分别是另一张“假条(两天)”,还有“假条(三天)”、“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不说实话原谅卡”。 “宛宛,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是什么?”顾真想了半天,还是问了。 “小凌,解释。”苏宛冷冰冰地说。 小凌开口道:“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就是说如果傅尧又拍了你的照片相关发出来,还被人发现了,你亮出这张卡,宛宛姐帮你擦屁股,而且原谅你。” 顾真把卡收起来了,尽他所能地表达了对礼物的喜欢。 苏宛看出了顾真的敷衍,劝告他:“你还是把卡收好吧。不然总有一天你要哭着在家里掘地三尺找我今天送给你的卡。” 顾真点头称是,把纸展平了叠起来,放进了钱包夹层里,想着过年回美国,可以一起放进他的小猪储蓄罐里。 顾真的身体坐进了包厢里,心却不在。 在场的人有公司高层,顾真常合作的制作人,还有和他接触最多的工作人员。顾真的行程紧,很难调到时间参加公司的年会,所以每年生日,他都会请大家吃饭,给每个人都敬一杯酒,谢谢大家这一年来的照顾。 不过今天顾真敬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多喝了不少,最后苏宛看不过去了,等顾真又切了一次蛋糕,一块一块分过去,坐回来之后,苏宛问他:“你还好吗?” 顾真头有些晕,脸也有些热,对苏宛说还好,接着就下意识看了看手腕,发现自己今天没戴表。 “九点了,”苏宛说,“我看差不多让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顾真点点头,苏宛便走过去和司机说了一声,顾真也站起来说抱歉,先走了。 大家都知道顾真这阵子是累坏了,也不留他,让他回去小心。 苏宛和小凌带着顾真去了车边,苏宛也上了车,她待在酒店也不放心,索性陪顾真回去。 顾真走进电梯,转身把电梯门撑住了,苏宛正要往里走,被顾真挡了一下,就抬头问他:“怎么了?” 顾真微微低下头,对苏宛说:“宛宛,我自己上去吧。” 苏宛呆了呆,才退了一步,说:“哦。” 顾真对着苏宛挥挥手,电梯门合上了,顾真按十九楼,盯着显示屏,看上面的数字慢慢变大,心又快快地跳了起来。 电梯门一开,顾真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个人。 傅尧靠在顾真门口,无聊地在扔车钥匙玩儿,脚边放了一个提袋,看上去像是蛋糕。 “你不是有钥匙么?”顾真走出电梯,感受电梯门在他身后合上,却没再往前走了,只问傅尧,“怎么在门口等?” “指纹失效了,”傅尧说,还带着点儿委屈问顾真,“你是不是把我指纹删了?” “我没有。”顾真否认了,又说,“进去看一下。”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傅尧身边,推开密码盖,刚要把拇指按上去,肩膀就被傅尧按了一下。 傅尧靠过来,把顾真锢在他和门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笑了笑,说:“我骗你的,我在等你。” 顾真抬头看着傅尧,等他继续。 傅尧说:“今天如果你开门让我进去,那我们就不一样了。” 傅尧身上很热,眼里有压抑着、却依然会叫顾真想要瑟缩的攻击性,见顾真不说话,傅尧又靠近了一些,用气声问顾真:“我下午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 “什么?”顾真看着傅尧的眼睛,抿了抿唇角,说,“哦,你说你是我歌迷?” 傅尧抓着顾真的手,放在指纹识别仪上,闷闷道:“好了,开门吧。” 蓝色的灯闪了两下,紧接着便响起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傅尧又后退了一些,看着顾真把门把按下去,打开了门,玄关的灯也开了。 顾真走了进去,暖色的灯打在他头顶上,顾真的头发很软又很黑,白皙而修长的后颈,手被卫衣袖子盖住了一半,因为喝了酒有点发热,皮肤又白,连指关节都掺染了些粉色。 顾真好得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他在画报里,电视里,调频里,看似无处不在,却没有任何人胆敢要求顾真在自己身边。 顾真换了拖鞋,转过身,见傅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很有些无奈地等了傅尧几秒,便不耐心地走近了傅尧,伸手抓着傅尧的手腕,问他:“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啊。” 他轻轻一拉,就把傅尧拉进了门。 傅尧面对着顾真还是乖,他进门之后,就把蛋糕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拆了拿出来,回头想问顾真还点不点蜡烛,顾真已经洗澡去了。 傅尧想了三个摆放蜡烛的方案,待到顾真穿着睡袍出来,傅尧对他招招手,顾真就走过来,看了看蛋糕,不等傅尧说话,顾真伸手捞了一坨奶油涂在傅尧脸上,说:“今天吃了三次蛋糕了。不想吃了。” 傅尧脸上一凉,看着顾真微微泛起红的脸,问他:“你喝了多少酒?” 顾真很幼稚地把手上剩下的奶油擦到了傅尧衣服上,说:“不多。” 傅尧顺理成章地握住了顾真的手,往自己脸上抹:“帮我擦掉。” 顾真后退一点,抓着擦过奶油的傅尧的外套下摆,拉上去擦傅尧的脸。后果就是傅尧脸擦干净了,衣服也不能穿了,只好把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t恤。 见顾真又看了一眼蛋糕,傅尧挡着顾真把蛋糕拿起来,放到顾真够不到的酒柜最顶上。 顾真坐在沙发上看傅尧犯傻,等他回来,顾真问他:“你下午怎么作弊的?” “什么作弊?”傅尧问他,坐在顾真身边,用遥控打开了电视机。 “最后抽球怎么抽到你了?”顾真逼问,“买通谁了?” 傅尧漫不经心地说:“找了个工作人员,换了一箱全是51号的球上去,唱生日歌全场熄灯的时候换的。就是手脚不太利索,把空号球掺进去了,吓我一跳。” “……”顾真凝重地问,“哪个工作人员?” 傅尧靠过来,搂着顾真把他往沙发上推。顾真没有防备,被他推倒了,一抬头就看到傅尧笑出一口白牙。 傅尧说:“别这么严肃啊小顾哥哥,徐如意帮我联系的,又帮我作担保,人家看在他面子上才愿意帮我。” 他低着头靠近了顾真一些,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把顾真拉了起来,问顾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顾真看着傅尧,摸了摸傅尧的脸,也问他:“我为什么会不喜欢?” 傅尧抬手覆住了顾真的手心,像是想让顾真的手在他脸上停得更久些。 顾真没来由地觉得傅尧像是很没有安全感,哪怕外人看来,傅尧年轻有为,前途无限,高不可攀甚至无所不能,在顾真面前,他还是常常会表现得不太自信。 顾真也不知道傅尧在怕什么,就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傅尧脸上,安慰他说:“我很喜欢” 听见傅尧“嗯”了一声,顾真又说: “你做英雄雪中送炭我很喜欢,给我举灯牌锦上添花我也喜欢。” 五年以前顾真有很多没有说的话,在这一刻傅尧吻住他时,他闭起眼睛,又都记了起来。顾真既有一些错过时间的遗憾,又安慰自己,好在五年后还是有了结果,间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好过没有,虽迟未晚。 他们分道扬镳是在傅尧的生日,很平凡的一个夏夜。那晚上顾真抱着顾莘给他寄过来的乌卡丽丽,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弹得起劲,突然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了几下窗,傅尧的声音从阳台外面传进来,他半念半唱:“顾真乖乖,把门开开,让我进来。” 顾真觉得傅尧像个变态,但还是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把傅尧放进来了。 傅尧极其罕见地穿了一身西装,外套脱了抓在手里,白衬衫扣子开了两颗。 平时傅尧穿着t恤和运动裤看不出来,今天穿上正装,显得成熟不少,宽肩长腿,他拉开了顾真另一边的窗帘,看着外头黑沉沉的海面和夜幕里的缕缕灰云。 顾真也走过去,坐在床边,稀奇地问傅尧:“你今天做什么去了,穿得这么正式。” “今天我生日,”傅尧把外套扔在地上,声音里透着些烦闷,“去市里了。” 顾真呆了呆,又看看钟,晚上八点,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让人怀疑傅尧在市里时,是不是跟人不欢而散。顾真想了一会儿,先祝贺傅尧:“生日快乐。” 傅尧打开了阳台的窗,让海风传堂而过,又把一把沙发椅拖到阳台边,坐下来吹吹风,对顾真说:“谢谢。” 傅尧面无表情的侧脸看起来有点儿凶,隐约透着不高兴,顾真就轻声说:“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傅尧转向顾真了一些,表情缓和了些,随意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没问。” 顾真看着傅尧,忍不住道:“你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往后给你补。” “生日礼物啊?”傅尧重复顾真的话。 “嗯,”顾真点点头,“什么都行,只要是现实的那种。” 傅尧沉默了,他看了顾真很久,站起来,走到顾真身边,微微弯下腰,对顾真说:“什么都行,那你现在就能补了。” 顾真眼看着傅尧越靠越近,也没有推拒,傅尧的眉眼很深,眼睛微微下垂,他的头发比顾真与他初见时长了点儿,还没来得去修剪,似乎用发胶往后固定了一下,粗略一看,竟比顾真都要像个成年人了。 他和顾真对视的时候诚恳而绅士,顾真也找不到理由把傅尧推开。 嘴唇将触未触时,傅尧礼节性地问顾真:“亲一下好吗?” 顾真很轻地说好,傅尧带着凉意的嘴唇就碰上了顾真。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了,但这一次和前两次不同,傅尧手搭着顾真的肩膀,顾真张开嘴, 同他唇齿相接。傅尧嘴里有很淡的酒味,顾真被傅尧亲着,也有点迷迷糊糊,心想傅尧说的是只亲一下,这都几下了,但顾真自己也不想拒绝。 就在事态临近失控时,傅尧离开了顾真一些,又开玩笑似的亲了他一下,说:“小顾哥哥,你真可爱。” 顾真想说可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合适,然而他的视线和傅尧缠在一起,就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傅尧的额头抵着顾真,按住了顾真的肩,顿了顿,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对他笑了笑,说:“谢谢,好几年的生日礼物了。” 顾真直起身,坐在床上看他。 傅尧的手撑在后面的地毯上,妥帖地固定着的头发因为方才亲密的举动乱了几缕,不管是他靠近还是远离,都让顾真心动。 顾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喜欢别人的经验,并不能把他对傅尧的感觉说得很清楚,只是此时此刻,如果顾真要谈恋爱,傅尧可以。 ――傅尧是那个“可以”的人。 顾真看着傅尧的脸,突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傅尧,我们要不要……” “我明天回学校了,”傅尧与顾真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问对方,“你说什么?” 顾真其实听见了傅尧说的话,就又抢在傅尧之前道,“你先说吧。” “我说……”傅尧直直盯着顾真,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回学校了,明天早上。” “哦,”顾真想着以前在公司上表情控制课时,老师说的话,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没那么糟,“你怎么走?” “有司机来接我。”傅尧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傅尧对顾真说:“最近一直在一起,也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我看你都不用手机。” “我有的,”顾真说,“用的。只是没带来。” 只是被他姐收走了,为了矫正恶习。 “哦?”傅尧坐端正了,对顾真笑了笑,“不想被人找到啊?” 顾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傅尧就又自顾说:“我也经常不想被人找到。” “是吗,”顾真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便说,“你朋友那么多,也会这么想?” “有时候找来的人多了也很烦。”傅尧说。 他一点儿也没有再靠近顾真,和顾真天南海北扯,说自己下学期选了很多课,说实习,说联谊,但没说未来,也没有再问顾真要联系方式。 顾真很早就去了音乐学院,没有上过这种大学,和傅尧也聊不到一块儿去,静静地看着傅尧说话,只觉得傅尧今天很怪,话有点太多了,但他自己也很怪,还是谁都别说谁不好了。 傅尧说到上次来找他玩儿的其中一个叫peter的朋友让他帮忙写一段代码,说那家伙女朋友是温哥华人,平时根本见不到面,一有折扣机票,就立刻飞过去了。 顾真顿了顿,问题在心里转了好几圈,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傅尧:“你觉得异国恋怎么样?” 事后想起来,顾真觉得傅尧脸色都变了,傅尧怔了很久,顾真被他吻得烫起来的血都冷透了,手被传堂灌进来的海风吹得失了温,他才说:“异国恋会分手吧。” 如果当时傅尧说点儿别的,或者同往常一样,和顾真撒撒娇,顾真是这么想,想重新问傅尧,要不要试试看谈恋爱。因为异国恋爱确实会比较麻烦,但他比傅尧大,他可以努力迁就傅尧的时间。 傅尧还在上学,不方便多异国往返,那顾真可以减少一些工作量,常常跑一跑加州。有麻烦,也会有解决麻烦的方法,不是吗? 不过傅尧没说“好”,也没有撒娇。 他看顾真呆着,又低声对顾真说:“顾真,我今天满二十,我偷喝了点儿酒。” 顾真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他看着傅尧对自己像道永别一样说晚安。 傅尧都没把扔在顾真地板上的外套捡起来,就走出了顾真房间的门,从顾真家里的正门走了出去,一次都没回头。 所以顾真想的那些事,也没有能够真正说出口。 第二天傅尧给顾真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他家门口,说和顾真一起玩儿很开心,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还写了自己的手机号。 顾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家的女佣早上来上工,捡到纸条交给了顾真,顾真读了读,就扔进了垃圾桶,再也没有联系过傅尧,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是在自作多情,跟这种发情期青少年他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没多久,顾真也离开了malibu,两个月毕竟短,傅尧也没有重要到可以让顾真牵肠挂肚的程度,他是可以,不行就算了。 顾真刚回国时,有几个夜里很恼火,会翻身坐起来,在心里把傅尧从头到脚骂一遍,小孩子太不懂事,烦得要死,全身家当只有一只宠物狗比较可爱;但不多久后回忆起来,傅尧就只是傅尧了,也很贴心也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做一些会让人误解的动作,希望他长大以后会改。 五年之后,顾真早就过了会想起傅尧的时候,没有谈恋爱,找不到别个“可以”的人。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顾真的年历上行程标注密密麻麻,做了很多他会记住的事情,没碰到几个能记住的人。 兜来转去,反反复复,顾真重新碰到了傅尧,傅尧和风细雨,默转潜移,又让顾真好了伤疤忘了疼。 顾真不是不计较得失,只是觉得傅尧这个人,做事情有时候没有章法,情绪好一阵坏一阵,满身都是疑云,但是有一件事一定是真的。 他肯定喜欢顾真。 第15章 傅尧也发现了顾真的魂不守舍,他握住了顾真的手,手指都插进顾真的指间,把两双手全扣在了一起,压得顾真动也动不了,还威胁说:“接吻走神犯法。” 顾真看着傅尧,脑海里那个十九岁的傅尧又变成了这个二十四岁的傅尧,十九岁的还给他写了个手机号呢,二十四岁这个龇牙咧嘴。 顾真追问傅尧:“什么法?” “家法。”傅尧松开了顾真,抓着顾的手臂,直接把他拉了起来,指指客厅一侧的壁钟,说,“你生日只剩一个半小时了,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顾真想了片刻,想不出来要做什么,就问:“有什么好建议么?” 傅尧这个问的人,也是一脸为难:“我不过生的,你以前都干什么?” “以前还在吃饭没回家呢,”顾真说,“去年徐如意找我唱歌,他唱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对了,rob呢?” “还在助理家,”傅尧说,“rob被他惯胖了两斤。” 顾真皱着眉头说:“怎么胖这么多?” 又说:“本来还想去遛狗。” “其实……”傅尧忽然开口,顾真转向他,等他说下去,傅尧又顿住了,隔了几秒钟才说,“我还准备了一个东西。” 他看上去几近羞涩,语速也比以往慢,又对顾真补充:“也不能算礼物,放在我家,你要不要看?” 顾真很少看到傅尧这种样子,便来了兴趣,说:“我当然要。” 他拉着傅尧往门外走,傅尧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才跟上来。 顾真不常到傅尧家,一般是傅尧过来比较多,傅尧家里的温度比顾真家低两三度,有股冷松香。 傅尧牵住了顾真,把顾真带到小影音室,让顾真坐在靠墙的大沙发上,然后把灯关了,放了一张碟进投影机,然后坐到了顾真身边。 隔了几秒,幕墙上才出现画面,是23岁的顾真在某个电视台的除夕夜演出。拍摄的人大概是在很后排,所以镜头里的顾真很小,舞台也很远,唱完前最后一首歌,顾真留在台上,和主持人一起读秒。钟声敲了最后一下,空中炸开了成千上百的烟花。 在现场的人都沸腾起来,为新岁欢呼,视频里充满了嘈杂的背景音,拍摄者的镜头却还追着顾真在拍。他拍着小小的顾真,顾真慢慢往台边上挪过去,和回台上的演出人员一道拍照。 接着是24岁的顾真,顾真回国后一年,鼓起勇气办了一次巡演,顾真还记得自己当时很紧张,看这支视频,却好像也并看不出来。 这也是顾真唯一一次在台上唱他在malibu写的歌,也被这个座位很后排的拍摄者记录下来了。 歌很慢,舞台上只有一束灯光,整片幕墙像一片星空,场馆里的荧光棒是摇曳的星光。 顾真听了几句,有些面热,便问傅尧:“你怎么总是回国看演出,学校不忙吗?” 傅尧瞥了顾真一眼,说:“我追我的星你管得着吗?” 顾真24岁的跨年,和一个女歌手合唱,傅尧评价说:“你唱这场的时候,我刚买下傅盛,当时公司资金链基本断裂了,我请我们公司几个年轻人一起来看,财务小姑娘激动的直哭,没多久还是跳槽了。” 顾真转头看了傅尧一会儿,又把视线放回幕墙上。 25岁,顾真被苏宛推去参加了一档热门音乐综艺,做决赛的特别评委。节目决赛在一个万人室内场里开的。傅尧坐的位置看不清舞台,但正好能拍到顾真。 他拍了顾真好几段点评。顾真越看越尴尬,转头问傅尧:“能不能快进啊?” “就快完了。”傅尧说。 果然没过几秒,就切到了顾真在s市的某次活动现场,傅尧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拍着顾真下车,走进去的片段结束后,又有一段走出来的。。 顾真努力回想了那天的情形,这两段加起来不过四十秒的视频,傅尧得在那儿等三个钟头,才能拍到。 五年间,傅尧平均每年会去两次顾真的现场,像一个记录者,端端正正地拍一下顾真,坐得很远,一言不发。 最后一段视频是一段是在今年年初,顾真在公司的音乐节上。顾真出场,全场尖叫响得盖过了音乐声。 顾真唱了两首歌,说了说今年的计划,说谢谢大家,然后开始唱一下一首歌。 不知道是操作人员失误,还是仪器问题,顾真一开口,配乐声突然停了,顾真唱了几个字也停下来了,转过去地看着后台,很无助的样子,问工作人员:“怎么了?” 视频里还有很轻的傅尧的笑声,顾真听见了,转头看了看傅尧,板着脸问傅尧:“好笑吗?” 傅尧津津有味地看视频,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大家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音乐重新起来,顾真唱完了最后一首歌,短片就放完了。 没有配乐也没有剪辑,像素时好时坏,但都是傅尧拍的。 “谢谢,”顾真心里有些发闷,对傅尧说,“我很喜欢。下次别站那么远了。” 顾真又问傅尧:“你是不是自己看了很多遍?” “rob陪我看的。”傅尧说。 傅尧靠过来,顾真抱住了他,亲亲傅尧的脸,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傅尧的嘴唇。 他抓住了傅尧的手,跨坐在傅尧腿上,低下头,很轻地啄吻着傅尧,傅尧身上热得要命,回拥住了顾真,把顾真牢牢按着,反客为主,好像要把顾真的最后一点理智都烧没了。 顾真觉得和傅尧相处很轻松,但有时又很有些苦涩。 他不容易体会到别人的心情,却可以体会到傅尧的,傅尧高兴的时候,顾真便跟着春风得意,傅尧失落的时候,顾真也郁郁寡欢。 傅尧的反复,傅尧的迟疑,傅尧的爱和傅尧的讨好,都原原本本地递到顾真手上,顾真一道接住,都藏好了。 他顺从地搂着傅尧的脖子,同傅尧贴得很紧,由傅尧对他索求,像在暗示傅尧说,没关系,别客气,今天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拿走。 没过多久,傅尧的呼吸就重了起来,他的手隔着顾真的睡袍握着顾真的腰,力气越用越大。顾真觉得自己被他掐得浑身发软,忍不住推了傅尧的手一下,说:“你捏得我疼。” 傅尧伸手抓住了顾真的手腕,说:“怕疼你还坐上来?” 投影机自动关机了,房里就真的一片漆黑了,顾真看不见傅尧,傅尧也看不见顾真。 顾真很小声地说:“换个地方吧。” 傅尧没说什么,把顾真抱了起来,顾真头埋在傅尧肩上,闭着眼睛被傅尧抱到了他的床里。 傅尧留了房间墙角的地灯,问顾真:“换这儿行吗?” 顾真坐在床沿,傅尧的床比顾真想得要软,一坐就陷进了黑色的床单里去。顾真刚想往里坐坐,脚踝就给傅尧拉住了,傅尧低头看着顾真,等着顾真回答。 顾真挣了一下挣不开,才说:“不行我坐你身上干什么?” 傅尧笑了笑,松了手,弯腰凑过来吻顾真,顾真睡袍带子松了,白得像玉一样的肉紧贴着傅尧,温热柔软。顾真分着腿,被傅尧压在床上为所欲为。傅尧的硬物隔着裤子顶了顶顾真,顾真便睁开眼,看着傅尧,他的嘴唇很红,眼里很湿,呼出的气也带着颤,发着热。真实的傅尧身下动情的顾真,远比傅尧春梦里的香艳。 傅尧带着顾真的手,放在自己t恤下摆边,说:“帮我脱了好不好?” 顾真便抓着傅尧衣服的下摆,往上拉,让傅尧的上半身都露出来,傅尧抽走了顾真的睡衣带子,像拆礼物一样,把顾真身上仅有的遮蔽物推了开去,虔诚地吻下来。 顾真太后悔头脑发热给傅尧开荤了。 做完一次,顾真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没喘几口气,傅尧的手又黏在他身上四处碰。顾真伸手推了一下傅尧的肩膀,警告傅尧,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大后天有演出。” 傅尧就把头埋在顾真脖子上,压着顾真拱他,低声说:“能不能找人代你去?” “你说呢?”顾真头痛的要命,还要回答傅尧匪夷所思的提议。 下一秒,顾真被傅尧弄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地方,又被傅尧的手指撑开了,顾真的腿根都在打颤,听见傅尧用手指进出,故意弄出交合的水泽声,只好受不了地求傅尧:“你别来了。” 傅尧却毫不理会顾真的求饶,反而讨好地说:“小顾哥哥,你这儿好湿啊。” 顾真的腿被他掰开了,傅尧紧紧握着顾真的腰,像要掐断他似的,硬物抵在顾真的腿上,慢慢往上滑。 “再做一次好不好?”傅尧吻着顾真的脖子,呼吸都要烫到顾真了,粗硬的头发也擦着顾真的脸颊,他单手抓着顾真的手腕,按在枕头上。 顾真被他的手指顶弄着,羞耻得快失去理智,一个“不”字刚要说出来,傅尧就顶了进去。顾真觉得自己好像哭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有什么从眼角流下去。 “别哭啊,”傅尧明明在安慰顾真,语气却带着得意,他一下一下地顶着顾真,问他,“你哭什么呢?” 他没给顾真说话的机会,又封住了顾真的嘴,顾真任他搅弄着,发出的都是些不成调子的带着鼻音的呻吟,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二天早上,顾真睁了睁眼,又脱力地闭上了。 昨晚傅尧做完两次倒是没再做了,但他的两次未免太久了。 顾真想到傅尧在床上那个无耻的样子就气得发晕,觉得自己碰到虚假广告诈骗,小兔崽子就是小兔崽子,傅尧听话的样子全是假的,只有发情是真的。 窗帘紧紧地拉着,房间里很黑,顾真醒了一小会儿,困意又漫了上来,刚想再睡一睡,放在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又震了一下。为了保证休息,顾真的手机来信息有震动的人并不多,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怕谁有事找他,便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条胳膊,在床头柜上摸索,摸着摸着,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 顾真撑着床坐起来,想弯腰去捡,门恰好被打开了。傅尧走进来,见顾真坐起来了,过来开了灯,问他:“醒的这么早。” “手机掉了。”顾真躺回去,缩回了被子里,道。 傅尧给他捡了起来,顾真又说:“你帮我看看。” 顾真说了个密码,傅尧打开了手机,坐在床边给顾真读信息:“小凌发的,问你起床没有,想吃什么。” “帮我回,没起床,不想吃,”顾真病恹恹地说,“想喝水。” 傅尧倒是一脸神清气爽,出去给顾真倒了一杯温水来,顾真喝了几口,看清了自己手臂上被傅尧捏出来的印子,瞥了傅尧一眼,说:“我还想睡一会儿。” 小凌又回过来了,傅尧看了看,道:“小凌问还有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没有。”顾真说着,把被子盖过了头顶。 到了下午,顾真才看见傅尧回的是:“不用了,傅尧在。” 小凌回了他一串省略号和一串呕吐的表情,就再也没有给他发信息了。 顾真睡到十一点,又被傅尧晃醒了,他浑身发热,睁眼看见傅尧搭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说:“怎么有点儿烫?” 顾真翻声侧躺,不承认:“没有。” 傅尧站起来,去外头拿了个额温计,走过来给顾真量了一下,顾真有点儿低烧了。 “我出去买点儿药吧,”傅尧说着,又用额头去贴顾真的额头,“是不是昨晚上冻着了……” 顾真不耐烦地把傅尧的脸推了开去,问他:“怎么烧的你不知道吗好意思说。” 看傅尧还蹭在他边上,顾真又说:“我不要吃药。” 顾真不擅长吞药,他总觉得吞服的药丸会卡进他的气管里,每次都吞得药丸都融化了也吞不进去。他又说:“晚上再看看。” “行,”傅尧妥协了,“我煮了粥,给你拿进来吧。” 顾真又摇摇头,说:“不想吃东西。” “不吃东西烧怎么退?”傅尧半蹲下来哄顾真说,“多少喝点儿。” 傅尧出去盛了半碗粥进来,一勺一勺喂顾真喝,顾真喝了几口,手机又响了,是苏宛打来的,顾真让傅尧帮忙开了免提,苏宛在那头问:“顾真,明天下午晚会彩排去吗?” 后天晚上的晚会是录播,顾真有两首歌要唱,明天下午就可去也可不去。苏宛照例打电话来问问,一般来说,顾真工作认真,都是愿意去的。 “不去了,”顾真趴在床上,闷声说,“我休息两天。” 苏宛那头顿了顿,狐疑道:“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顾真刚想说话,傅尧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轻柔地在他肩颈上按着,顾真回头看了傅尧一眼,才说:“刚睡醒。” 苏宛“嗯”了一声,让他起床多喝点水。 “知道了。”顾真感觉傅尧的手开始往下移,马上扣了电话,阻止傅尧,“你不要乱摸。” 傅尧举手以示清白;“我帮你按一按。” “不用,”顾真问傅尧,“我的睡袍呢?” 顾真没穿衣服,很没有安全感,傅尧愣了愣,说:“在是在,不过有点儿脏了。” 他昨晚先开始没把顾真脱干净,睡袍挂在顾真身上,后来到兴起时才脱在了一边,顾真要是看见他睡袍的样子,指不定又要发脾气。 顾真兴许是也想见了,黑着脸说:“算了算了,你扔了吧。” 傅尧去给顾真拿了一条他的t恤过来,顾真套上了,闷闷不乐地坐了起来,说:“rob什么时候还回来?” “我让助理下午送来,”傅尧说着,摁着顾真的肩膀想让他躺下去,“你再睡会儿。” 顾真说不,他拿起了手机,说:“我等它回来。” 傅尧拉开了窗帘,拿了个电脑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工作,顾真玩了几分钟手机,手机突然砸在脸上,他疼地叫了一声。 傅尧快步走过来,把手机从顾真脸上拿开了,忍着笑问他:“砸哪儿了?” 顾真捂着脸颊不说话,指了指手机,让傅尧自己看。 傅尧看了看,徐如意给顾真发了个视频,是昨天下午顾真生日会上的偷录,还说:“公关速度挺快的,不过圈内已经传疯了。” “说明公关速度还不够快。”傅尧诚挚地评价。 顾真看他一眼,傅尧解释:“下次就有经验了。” 不多时,助理把rob送来了,傅尧出去,看见那只被助理拉着,兴奋地转来转去的很明显肥了一圈的狗。 “rob。”傅尧叫了它一声,接过了绳子,拽着rob不给他乱跑。 他还有事情要跟助理交代,说得认真,手里留的力气就松了些。rob左蹭蹭,右蹭蹭,突然猛地一蹿,傅尧没拉住,被它溜了。rob脱离掌控,迅猛地往卧室钻去。 傅尧立刻转身,喊着rob名字追着rob往里跑。 助理看着傅尧迅速消失的背影,愣在原地。他跟了傅尧也有几年,没想到傅尧第一次在他面前大惊失色竟然是去追一条狗。 卧室的方向传来“砰”的声音,好像是rob把门撞开了,傅尧一声怒斥,紧接着,助理好像听见了一个别人的声音,因为离得远,助理也听不大清,那人好似是唤了一句“rob”,rob“呜呜”叫着,那个人就又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声音虽小,助理却觉得非常耳熟,肯定是经常听到,好像又不是公司里的人。 傅尧在卧室里的威胁声也飘过来,他叫rob赶紧起来,否则就不客气了。 又过了几秒,傅尧大声骂了句脏话,里头一阵闹腾,另外那人小声劝说着什么,傅尧马上拒绝了,语气强硬:“不行。” 助理心里一惊,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恐怕很不合适,再站下去明天被老板毒杀了都说不定。 毕竟这声音不但耳熟,还是个男的。 但是走也不行,傅尧还没让他走呢。 助理局促地停在原地,卧室那儿的声响突然停了很久,久得助理背后都发毛了,傅尧才牵着rob出来,看见助理,有些惊讶地说:“你还没走啊。” 助理后退一步,傅尧又看他一眼,说:“没事了,你走吧。” “傅总再见!”助理忙不迭说了再见,仓皇转身走了。 傅尧看门关上了,蹲下来直视rob,警告它:“蹲着不准动。” rob委委屈屈地蹲下了,傅尧点了点它,道:“乖乖坐着。” 然后便走回了卧室,把门甩上了。 顾真背靠着床垫,笑意未收,对傅尧说:“你跟rob计较什么呀?快让它回来。” 傅尧脸色难看地走过来,捉着顾真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压了上去。 起先顾真还像模像样地挣扎了几下,傅尧按了他一会儿,卧室里就只剩喘息了。 第16章 顾真本来不知道徐如意说的“圈里传遍了”是什么意思,苏宛是简单的跟他提过,让他演出那天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次敢来问顾真的人并不多,大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顾真在开演的下午赶到了录制现场,一进大化妆室,原本兴奋聊天的人全都噤声了,齐齐看着着他,过了几秒,跟他熟悉的几个圈内人才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来的人里,有个叫祝白的,是最近一个正当红的男歌手,他和顾真同个公司,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祝白声音、长相、人气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不过苏宛和小凌一致觉得祝白人有点儿太憨了。 祝白来得早,已经化完了妆,就跟进了顾真的化妆室,先问顾真:“顾老师,听说您过年放假了?” 顾真点点头,任化妆师在他脸色涂抹着,反问:“你过年排得怎么样?” 祝白叹了口气,抱怨道:“连轴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过年放二十天假啊。” 顾真笑了笑,说:“我七八年都没在家里过年了,今年是出道第一次。” 小凌看祝白还不打算走,就拉了张椅子,请他坐下。 祝白坐了下来,突然清了清嗓子,顾真心里一动,刚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听得祝白说:“顾老师,最近圈里有个视频传的很火,我有二十多个群,每个群在发,就是小傅总在您生日会上表白的那个。” 顾真看了小凌一眼,小凌面露尴尬之色。 “我想说,我不歧视同性恋。”祝白说。 化妆师的粉扑“啪”的一下糊在了顾真脸上,顾真冷静地往后退了一点儿。 “但是我也反对强迫别人接受的爱,”祝白又说,“那不是爱,是伤害。面对这样的伤害,每个人都应该反抗。” 顾真又看了小凌一眼,小凌已经背过身去了。 “所以不管顾老师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您的。”祝白总结。 顾真拍了拍祝白的肩膀,含糊地跟他说:“谢谢。” 祝白出去之后,顾真也化完了妆,化妆师赶紧也出去了。 顾真见门关上了,便问小凌:“你觉得这次公关,如果宛宛来做,会不会好点儿?” 小凌摇摇头,道:“不会。私底下的东西,谁管得了呢。” “大家都是怎么说的?”顾真问,“祝白说话怪怪的。” 小凌看着顾真脸色,缓缓道:“众说纷纭。” 见顾真等她继续说,小凌就坐了下来,跟顾真八卦:“祝白八成是听见了那个‘傅尧刚得了点儿权势,就对顾真威逼利诱,遇行不轨之事’的版本,这个版本流传最广了。” 顾真有点儿生气了:“这都什么东西?” “幸好明面上有的都删的很干净,”小凌说,“不然肯定还有花样百出的各种潜规则版本。” “其实有什么好公关的,”顾真带着强烈的护短情绪,看着镜子负气道,“傅尧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何况我们在一起,别人迟早会知道。” 顾真这么说,小凌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人沉默了下来。 苏宛和演出的总导演沟通完了,推门进来,才化解了房里的尴尬,见两人都不说话,便问:“你们怎么待着不动?” “没什么。”顾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顾真的状态不算太好,幸好这天晚会上,顾真唱得两首都是慢歌,难度也不大,顾真上台唱完了两首,没久留,让司机先送他回了家。 那天下午,傅尧没做到最后,后来顾真又怕傅尧发情,抱着rob回自己家去了,除了大半夜傅尧来把rob抱走了之外,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顾真身体还不错,那天晚上就退了烧,第三天时只要不乱动,便已经没有大碍了。 回到家里,顾真和傅尧一起整理了行李。顾真前段时间给全家买了礼物,都一并塞进了行李箱,他给傅尧也准备了东西,放在一旁,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来。 傅尧把两个箱子都推到门口,一转身,看顾真拿了个盒子走过来了,递给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傅尧一看,是个珠宝制表牌子的盒子,便问顾真:“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顾真说。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没打开盒子,却低头亲了亲顾真的脸,问他:“这是小顾哥哥给我的礼物吗?是不是手表。” “是礼物,”顾真脸有些热,但还是抱了一下傅尧,说,“你打开看一下。” 傅尧被顾真抱了抱,受宠若惊,拉着顾真手臂,把他按在廊边,低头吻他,顾真也很柔顺地迎合着,直到傅尧的手伸进顾真的毛衣里,顾真才抓着傅尧的手,推开了他,说:“明天一大早上就要走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傅尧边开盒子,边说。 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傅尧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真买了一对对戒,从任何角度来看,应该都是属于婚戒类型的对戒。 在傅尧认知中,这种正经婚戒,应该是他找个顾真特别喜欢的地方,叫上家人亲友,历经千难万险,抱得美人归时,才能给顾真戴到手上的。而不是顾真随随便便递给他,说礼物,叫他打开。 “让徐如意找设计师订的,”顾真解释说,“原来想明年给你,但是戒指到了,我觉得好看,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你了。” 傅尧看着顾真,有些心悸,也有些口干,他哑着嗓子问顾真:“你什么时候订的啊?” “上个月,我们夜里去小区临江道上走了走的那个晚上,”顾真想了想,又说,“我当时想,等到明年你生日,我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顾真拿起宽一些的那枚,抓着傅尧的手,想帮他戴,说:“我没有你的尺寸,徐如意帮我按照你照片的比例算了一下,也不知道准不准。” 傅尧却把手抽了回去,还后退了一步。 顾真没想到傅尧会这样,一手拿着戒指,看着傅尧,没反应过来。 “送戒指什么意思你懂吗?”傅尧的眼神有点儿吓人,直直看着顾真。 顾真忽然觉得傅尧像只面对着重大威胁的猛兽,傅尧好像把浑身的感官都搁到了备战状态,要是现在顾真说出一句傅尧不想听到的话,傅尧能咬他。顾真看了傅尧几秒,平静地反问他:“你半夜拉我看电影我是不是去了,你的信息我哪条不回,衣服那么厚手也出来给你拉了,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顾真把宽戒指放回去,把自己那枚窄点儿的戒指戴上了,指了指盒子说:“你戴不戴。” “戴,”傅尧戴得很快,拿过来就塞进了自己无名指,“我戴。” 顾真瞥了他一眼,握住了傅尧戴戒指的手,转了转他的戒指,说:“大小合适吗?” “合适,”傅尧说着,又问,“回malibu也戴着吗?” “喔,”顾真这才想起来,他们明天就回家过年了,便能屈能伸地想把戒指拿下来,“不戴了,好不容易在家里过年,还是过个平静点的。” 傅尧阻止了顾真,他扣住了顾真的手,把顾真抱了起来,往顾真家卧室走,说:“明天再摘。” 傅尧早上起来,非常欲求不满。 顾真说怕早上起不来,还说傅尧吓到他了,硬是把傅尧赶回隔壁去睡了。 早上傅尧亲手把顾真手上戒指摘了下来,放进盒子,锁紧保险箱里,两人去了机场。 他们坐车进了停机坪,上了飞机,顾真看了看,问傅尧:“怎么一个服务的人都没有。” 傅尧含糊道:“将就一下吧。” 等飞机平稳了,顾真才知道傅尧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傅尧把帘子拉了起来,座椅放倒了,按住顾真,顾真一挣,就觉得傅尧顶着他了。 “我年初三就回去了,”傅尧贴着顾真说,“在家里又做不了。” 顾真被傅尧顶着,也有些感觉,但在飞机上做,又很是挑战羞耻心,用腿夹着傅尧,内心摇摆不定。 傅尧解了皮带,扔到一旁,俯下身来亲吻顾真,一手掐着顾真的腰,一手去解顾真的裤子。 顾真被他弄得浑身没力气,不知什么时候,下半身就光着了,傅尧挤了些早准备好的润滑剂,用手指在顾真里头抽送,在顾真耳边夸他又紧又热,又湿又软。顾真很怕傅尧说这些,伸手想推他,叫他别再说了,却被傅尧用餐巾捆住了手,举过头顶。 顾真被傅尧伺候着,前面也起来了,前端蹭着柔软的毛衣,有些食髓知味地叫了傅尧一声。 傅尧顶着他,缓缓推了进去,顾真疼得叫了一声,傅尧就放慢了速度,待顾真缓了缓,全推了进去,又抽出来一些,慢慢地顶送。 傅尧轻顶了许久,顾真完全适应后,傅尧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整个机舱里都是水声和身体碰撞的声音,顾真咬着嘴唇不敢叫,傅尧劝了他几次,顾真都不听,傅尧把顾真捆着的手解开了,把顾真抱了起来,两人换了位置,傅尧躺在椅子上,顾真跪着自己动。 没动几下顾真就哭了,眼泪滴在傅尧下巴上,手撑着傅尧肩膀,说太深起不来,傅尧挺了一下腰,顾真射了,沾得傅尧上衣上都是。看顾真哭得厉害,傅尧又心疼了,抽了出来,抓着顾真的手握住了他的,快速动着。 顾真哭着给他弄了一会儿,看傅尧还是没有射的意思,就抬头吻着傅尧,重新扶着他硬得发烫得地方,又坐上去,叫傅尧一寸寸再把他撑开。 “我动不了了,”顾真说,“你动动。” 傅尧抬手托着顾真,把他顶在机舱壁上,撞得顾真背都麻了,傅尧才射在他里面。 他们下午三点,先到了纽约,顾莘来接的他们。 顾真睡了几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腿依旧是软的,眼睛也红着,怕被顾莘看出来,戴了副墨镜,走得很慢。 顾莘看见弟弟一脸疲态,心疼坏了,问他:“是不是巡演太累了?” 顾真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坐进了车里。 傅尧看保镖在后排,就识相地打开了副驾的门,留顾莘和顾真坐在一起。 他们的计划是,先去顾家在纽约的住所休整一晚上,明早再去malibu。 车子从机场出来,顾真看着车外熟悉又有些不同的街景,微微出了神。 “宝宝,你以前在这里学大提琴的,”顾莘突然指指一个街角,说,“跟着那个德国老师,johann?” “joseph,”顾真说着往外张望了张望,那栋大楼底下的装饰都改了,插着小彩旗,迎风飘扬。 “你那时候小小的,背个那么大的提琴,偏不让人帮忙,”顾莘感怀着,“好像在昨天一样。” “你还会大提琴?”傅尧问。 “他会很多东西呢,”顾莘说,“以前每天送他学这个学那个的觉得怎么这么烦,后来人突然跑回国了,才发现什么都比放他在外头强。” 顾真听顾莘说着说着又开始钻牛角尖,很有些头疼。自从上次片场出事,顾莘被吓着了一直没好,成天胆战心惊。 看顾真不说话,顾莘又说:“都八年没回家过年了。” “今年不是回来了吗?”顾真轻声说,“以后会多回来的。” 顾莘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顾莘的司机和保镖一块儿,把傅尧和顾真的行李搬进了家里。 房子去年翻新了一次,顾真进家门都有些不认识了,左看看右看看。 “你房间我没让他们多动,”顾莘对顾真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罢,她带傅尧去了客房。 傅尧的房间和顾真隔得有点儿远,中间要经过两个房间。他们在走廊转弯时,拐角处一扇有很长的玻璃门,透过玻璃看进去,里头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察觉到傅尧目光,顾莘推开了门,隆重介绍:“真真放乐器的房间。真真小提琴就有五六把,他糊里糊涂的,经常分不清哪个盒子里是哪一把,我们就给每一把琴都拍了照片,贴在盒子上。本来我妈还给每把都贴上了获奖记录,他脸皮薄说不要贴,我们只好收起来了。” 房间里还有个高高的柜子,里头都是顾真的奖杯,还有他获奖时拍的照片。 全家人都站在顾真身侧,顾真穿得漂漂亮亮的,或腼腆或得意地对着镜头笑。他身旁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顾真就是上帝钦定的幸运儿。 顾真放了箱子,走过来一看,顾莘和傅尧站在他的乐器房里,顾莘正痛斥某集团高层,说得相当激情,看到顾真来了,顾莘也没停。 顾莘和傅尧圈子相近,很有话题,顾真便站在两三米外的门口,听着他姐姐跟他男朋友聊天。 顾莘下午不去公司,不过晚上还要去开会,家里开餐早了些,六点不到就上桌了。顾莘吃了几口,接了几个电话,去公司了。 顾真和傅尧两人慢慢吃完,在客厅看了半小时新闻,顾真有些累,便先回房洗漱。 顾真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是苏宛发过来的。她的信息有些奇怪,说让顾真到傅尧不在的地方,再给她回电话。 顾真看了一眼自己关上了的门,想了想,没走过去上锁,回拨了苏宛电话。 苏宛一接起来,就问:“傅尧不在吧?” 她语气里都是肃穆,还掺着股含义,像拍恐怖片似的。 “不在,”顾真觉得苏宛神神叨叨的,便问,“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你在后台摔了背那天晚上,我说这事儿有蹊跷?”苏宛先道。 顾真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来,“嗯”了一声。 “我怀疑傅尧有问题。”苏宛简洁地说。 顾真愣了愣,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你收到鸟盒子的那件事,警察一直没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我看他们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就找朋友介绍了一家征信社帮我调查,”苏宛从头说起,“征信社的人把能调到的监控记录都调出来了,有一个高空探头,在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多,离你小区八百多米的地方,拍到了傅尧。” 顾真被苏宛吊起来的心放下来了一点,他慢慢地说:“他可能在夜跑。” 傅尧每天都得去外头跑步,来不及晨跑就要去夜跑,跑到顾真小区那儿也不是没可能的。 苏宛发觉顾真根本不认同这件事,口气有些急了起来:“但是傅尧有动机啊!” “什么动机?”顾真问她。 苏宛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收到了威胁,你就搬到他家隔壁去了啊。” “宛宛,他都在那儿住了两年了,”顾真颇为无奈地说,“要威胁怎么不赶早。” 苏宛在那头顿了顿,又说:“慈善晚会那次,傅尧也在现场。” 顾真已经不大想和苏宛争论,便没吭声,苏宛继续道:“徐如意给我看了照片,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 “我不在慈善晚会公布的名单里。”顾真点到为止地说。 顾真是极其护短的人,苏宛的这些怀疑没有一个是站得住脚的,但苏宛毕竟是苏宛,顾真他最不擅长和苏宛唱反调,心里就有些憋闷。 隔了几秒,顾真才说:“宛宛,你怀疑人,是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证据的。” “你再b市拍戏那次,他是不是也在。”苏宛又抛出一句。 顾真彻底无奈了,道:“他跟我看完电影第二天就回s市了,我拍戏第四天才出事,而且他有什么伤害我的动机呢?” 苏宛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你自己注意吧。” 她话音未落,顾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苏宛也听见了,又对顾真重申:“注意安全。” 顾真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过去给傅尧开门。 傅尧进了顾真的房间,环视一圈,道:“终于得见真容了。” 顾真刚结束跟苏宛的电话,还有些不在状态,坐在床脚椅上看着傅尧。 傅尧走过来,看了顾真几秒,问他:“怎么呆呆的。” 顾真摇摇头,傅尧就走到顾真的书桌边,拿起了他的储蓄罐,晃了晃,问顾真:“我能看看里面吗?” “看吧。”顾真说。 傅尧转开了小猪肚皮上的一个圆环,把里头的欠条倒出来,逐一品读:“某年某月某日,抵押欧布奥特曼铅笔盒一个,向顾真借人民币五十元整,承诺某年某月某日归还。借款人:刘小明。债主:顾真” 纸上还有两个红色的指印,顾真那儿那个小小一个,指纹清晰,可爱极了。 傅尧笑得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稳。 “好笑吗?”顾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尧。 傅尧一张一张念过去,顾真懒得跟他计较,想起苏宛送他的那些卡片,就去拿了钱包,把那几张卡抽出来,想一起塞进储蓄罐去。 “这是什么?”傅尧问他。 顾真把手里的卡片拿给傅尧看:“宛宛送我的生日礼物。” 傅尧拿了一张“恋爱赦免卡”,虚心求教:“干什么的?” 顾真也看了一眼,道:“她说,我要是谈恋爱被曝光了,把卡给她,她任劳任怨帮我做公关。” “苏宛?”傅尧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好像不太相信,“她不是很讨厌我么?” “是啊,”顾真心说,她大约是比你想象的还要讨厌你,“不过没办法,生日礼物嘛。” “她知道我们的事了?做这个给你,”傅尧说又看了看其他几张卡片,读出声,“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 “我生日会那天,她也在后台,那时候临时做的,”顾真道,“可能是被你的表白感动了。” 短暂的感动,一生的抵触。 傅尧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下来,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顾真没理他,自顾把欠条都塞回了小猪的肚子里,又想把恋爱卡们都塞进去,被傅尧阻止了。 傅尧说:“你放着吧,万一要用呢?” “用得上吗?”顾真的手停了。 傅尧耸耸肩:“假条总是有用的。” 顾真认可地点点头,又把恋爱卡放回了钱包里。 他穿着顾莘给他新买的睡衣,坐在床边,看上去小了不少,唇红齿白,没什么烟火气,一点不像个被人前呼后拥的大明星,只像家里最受宠爱的宝贝。 傅尧俯身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到malibu就不能这样了,到处都是眼线。” “你运动那么好,”顾真笑了笑,问傅尧,“晚上不考虑爬过来么?” 傅尧打量他几眼,说:“你放我进去吗。” 顾真想了想,认真道:“算了吧,别爬了。” 傅尧似笑非笑看了顾真一会儿,走过去坦坦荡荡把顾真的门锁了,坐到顾真卧室的扶手沙发上。 顾真看着傅尧锁了门,开玩笑似的过去,骑到傅尧腿上,按着傅尧的肩膀和他接吻。顾真吻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想站起来,傅尧不给他起来,问他:“提早回国的事,你有没有和你姐说?” “没有,”顾真随便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别到时候了,”傅尧拉着他不放,好言好语求他,“早点儿回来吧。” 顾真看看他,打了个哈欠,道:“知道了知道了。” 第17章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回malibu。 车上,顾真收到了制作人发来的几版编曲,就坐到后面工作去了。 顾真带着耳机,傅尧和顾莘就在前面小声聊天,等快到家,顾真才合上电脑。 顾真的爸妈就站在门口等着顾真,看见车远远开过来,顾真妈妈的眼睛就湿了。顾家人上一回全家团聚,都是去年中秋节了。 “宝宝,”顾真一下车,他妈妈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连着说了好几次“怎么这么瘦了”。 傅尧和顾家人简单打了招呼,便走回自己家里去。 顾真他爸顾方远是个老派生意人,一腔柔情都在这一子一女身上了,眼下一家人总算凑到了一块儿,他过去搂着顾真的肩不放,拍了拍顾真,还高兴得说说:“我们真真长高了。” 顾太太听得破涕为笑:“老公,真真都发育完了七八年了。” 顾真看了顾莘一眼,逮到顾莘在笑,点了点顾莘以示警告,却被顾莘拍了一下手。警告失败,顾真只好又把手缩了回去。 家里午饭是顾妈妈亲手做的,她做了顾真最喜欢吃的菜。家里三个人都说顾真瘦,盯着他吃,顾真理所当然吃撑了,苦着脸说吃不下了,又去开了箱子,把给家人带的小礼物拿出来。顾妈妈拆了礼物,把顾真送的项链戴上了,回头问顾真:“真真,以后每年过年都回家好不好?” 顾真抱了抱他妈妈,还没说话,顾妈妈又说:“三年一次也可以。” “多回来就好了,”顾方远开口道,“真真工作忙,我们现在退休了,多去看看他也可以。” 下午,顾真爸妈和顾莘去市里采购些东西,顾真有些疲惫,就没跟着一块儿去。 他走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拉开了窗帘,又开了两边的窗。 海风一如五年前穿堂过室,顾真桌上摆着的书被风吹开了,书页一页紧接着一页翻过去。顾真有些恍惚地走到阳台上,看外面的海。 看着看着,顾真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只rob从屋檐下冲出来,快乐地跑到海水里去,又快乐地跑出来。 身后突然有些悉索的声音,顾真回头一看,傅尧站在另外一面阳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尧穿着旧衣服,因为天冷,又罩了条外套,除却头发短了些,五官又深刻了些,和当时那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傅尧,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总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顾真转过身,背靠着阳台的栏杆,评价傅尧:“还是没学会敲门。” “看你爸妈出门了,”傅尧穿过顾真的房间,走向他,说,“我溜过来看看你。” “才一个钟头不见,有什么好看的。”顾真道。 不过霎时,傅尧已走到顾真眼前,抓起了顾真的胳膊,低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每分每秒都想看,怎么办?” 顾真对他笑了一下,又指了指下面,说:“他们把沙滩椅换了。” “去年换的,”傅尧说,“去年过年的时候。” 顾真没有说话,傅尧对他说:“下去看看吧。” 他们下到沙滩,顾真坐了坐新的沙滩椅,同傅尧拉着手散了一会儿步,突然听傅尧问他:“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小满吗?” 顾真“嗯”了一声,认真说:“当然可以。” 他方才就觉得傅尧有话要说,耐着性子陪傅尧在沙滩上走了十分钟,才等到傅尧说出来。 “小满特别喜欢你,”傅尧给顾真打预防针,“她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觉得不舒服,你就直说。” 顾真觉得傅尧有些小题大作,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阳台上时,傅尧又忽然转身,档住了顾真,低声对他说:“小满……长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你……” 他没再说下去,顾真便懂了,顾真拍了拍傅尧的手背,说:“我知道了。” 傅尧家的窗帘依旧拉得紧实,门窗也紧闭着。傅尧开了门,顾真才第一次见到傅尧家里的样子。 房子里头灯光很暗,傅尧进了门后,也再多没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地板上,一点儿外界光源都没有,叫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顾真环视了一圈,傅尧家装得简单,唯有门口的楼梯显得有些怪异,旋转楼梯中间,有一个简易的平板电梯,顾真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傅尧叫了一声:“小满,顾真来了。” 顾真耳朵很灵,听到一阵轻微的电动声,还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什么?” 随即,顾真看见一个轮子出现在转角,一台电动轮椅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皮肤苍白得像墙面一般,头发是浅米色的,瞳孔的颜色也与常人不同,她一副要晕过去了的样子,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半张着嘴巴,盯着顾真一动不动。 顾真见惯了歌迷这个样子,便微微躬身,和小满平视着打了个招呼,笑着叫她名字:“你好啊,小满。” 小满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脸,又叫了一声,脸埋在手里不起来了。 “好了,别太激动,”傅尧拍了拍他妹妹的肩膀,回头对顾真说,“去坐坐吧。” 他推着小满的轮椅,往客厅走过去。顾真也随着他们过去。 到了沙发边,傅尧把小满从轮椅上抱下来,让她坐在沙发上,见顾真看着他,傅尧摸了摸小满的头,说:“可以不坐轮椅的时候,我们还是尽量不坐。” 顾真“嗯”了一声,问:“小满几岁了?” 小满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都有血色了。她看着顾真,发现顾真在看她,就又看看傅尧。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傅尧对她扯扯嘴角,道:“你小顾哥哥问你话呢。” 小满小声对顾真说:“十八岁了。” 他们坐在傅尧家聊了一会儿天,小满还是有些一惊一乍,一对上顾真就愣神,说不出话。 傅尧看看着好笑,对小满说:“顾真在这儿待十几天呢,你慢慢适应。” “我爸说晚上一起吃年夜饭,”顾真说,“到我们家里。” 傅尧点头道:“你姐跟我说了,不过我妈没说,可能忘了。” “阿姨还不在吗?”顾真顺口问了一句。 傅尧看了看表,说:“说是五点到。” 正说着话,前门的锁扣一声轻响。 三人回头看过去,一个不高的女性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妈。”傅尧和小满一道叫了一声。 傅尧的母亲看上去和顾真妈妈差不多年纪,保养得也很不错,气质很好,说话慢吞吞的,她客气地对顾真说:“是隔壁家里的小真吧,小满房间里都是你的专辑。” 顾真和她问了好,傅尧介绍说他妈妈是个大学教授,在纽约一所大学里教物理,几个人一道聊聊天,也不觉无趣。 等太阳快要落山,顾真家人也回来了,他们一起去了顾真家,准备吃饭。 为了照顾小满,顾真家里只开了环灯,在长桌上点了蜡烛,女佣和厨师一起把菜端了上来。 他们两家不是头一回一块儿吃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花火 作者:卡比丘 饭了,傅尧的妈妈、顾真的妈妈、还有一个顾莘,一块儿聊着纽约的购物经。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三人不约而同赞扬起一家闹市中的买手店。 傅尧和顾方远也聊了起来,顾真坐在小满身边,不想加入父亲和傅尧的话题,就和小满搭话。 小满小声答了几句,满脸红晕,筷子拿得摇摇晃晃,一块紫米糕夹了很久都没夹起来,顾真就用公筷帮她夹了,放在她的骨碟里。 小满感激地看了顾真一眼,小心地说:“谢谢。” 但紫米糕夹到了小满碗里,她还是吃不顺手,用筷子左戳右戳,就是没法弄起来。 顾真就让小满等一等,把她的骨碟拿去厨房,用刀叉切块,放了一根水果叉,又端回来。 顾真和小满说了不少话,从malibu的天气,说到周边地貌,小满也渐渐不那么腼腆了。 提及顾真和傅尧在s市也做邻居,小满便问:“rob在国内过得怎么样?” 她说当时为了把rob带回国,傅尧费了很大的事儿,又说:“我对狗毛有点过敏,我搬回malibu之后,我哥就把它带到学校去养了,所以我只远远看到过它。” 顾真给小满看rob的照片和视频,告诉小满:“rob还是我和傅尧一起买的。” “你在malibu的时候?”小满说,她看了正在认真听顾方远说生意经的傅尧一眼,“我哥那时都不告诉我,不然我肯定要回来。那我就可以告诉你,那张专辑真的很好听。” 顾真笑了笑,说:“你那时才多大。” 他早已从坏情绪里走出来,提及那时候的失意,也不会再徒增伤感。。 “真的,”小满说,“当时看到评论,我好生气,让我哥一下帮我买了五百张专辑,现在还藏在妈妈纽约房间的柜子里。” 顾真刚想说小满买五百张太多,却突然之间愣住了。 隔了几秒,顾真听见自己问小满:“你当时就在听我的歌?” 而对面正在说话的傅尧,兀地噤声,直直看着顾真。 顾真的笑也蒸发了,他看了傅尧一眼,继续耐心地问小满:“这么早就听我的歌吗?” “对啊,十二岁就听了,”小满未觉有异,接着说,“我哥帮我订的,过了两个多礼拜才到,他又租了卡车,才把五百张装回家。搬得满头大汗。” 小满说着便笑了起来,顾真没有同她一起笑,他看着傅尧,傅尧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目光,平静地夹菜,又平静地和顾方远谈天,好像方才看着顾真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真沉默了少许时间,又和小满聊了些别的,只是这顿年夜饭,变的食不知味了起来。 这天晚上后半段,顾真走神走得厉害,他细细回想着五年前在malibu发生的一切,既没找到傅尧不知道他是顾真的记忆,也没找到傅尧知道他是顾真的记忆。 傅尧这么聪明的人,不露痕迹地隐藏信息,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顾真都没注意到傅尧什么时候走的,顾莘把他摇回过神来,一脸忧心问他怎么了。顾真愣愣看着他姐姐,忽地觉得有些害怕,也有些冷,他抱了一下顾莘,又很快松开了,站了起来,说困,紧接着走上了楼。 顾莘站在他身后,不用回头看,顾真都能想到他姐姐欲言又止的脸。 回了房里,顾真第一件事就是把窗锁死,然后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手机调到静音,戴上了降噪耳塞,想再回忆清楚。但很多细节,他早已记不清了,而且想着想着,还是会想到傅尧可爱的那一面。 五年前傅尧装作没认出顾真,放到五年后来看,其实无伤大雅,两人的开始和顾真的认知有一些误差,傅尧也一直没有纠正,仅此而已。 傅尧为顾真做的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小错误。 但顾真依旧觉得不舒服,所以他什么都没做,蒙上被子倒头睡了。 顾真睡得出乎他意料的好,一直睡了十七八个小时,自然醒过来,手沉得抬不起来。 爬起来坐了一会儿,顾真拿起手机,看见傅尧昨晚十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傅尧说:“给我开开窗吧。” 傅尧这几个字看上去也很有些可怜,他只发了一条,没叫顾真小顾哥哥,也没叫他宝贝,应当是站在顾真阳台上敲了很久,才给顾真发的信息。可能是怕吵到顾真,他只发了一条,就没再发了。 顾真下了床,拉开了窗帘,他想了想,就把阳台的窗打开了,走出去,看这楼下那块顾先生顾太太一同精心打理的花园。 他看见傅尧家门口停着一台老凯迪拉克,就是顾真第一次带傅尧去的市里时候,开的那台。 随即,傅尧推着小满的轮椅出现了,傅妈妈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遮在小满头顶上。 到了车边,傅尧把小满抱从轮椅上抱进了车里,又把轮椅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他的动作很熟练,仿若做过百遍千遍,顾真面无表情看着,不知怎么又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应该下楼去问问傅尧,他们去哪儿。 合上后备箱门前,傅尧忽然好像有感觉似的,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和顾真对了个正着。 明明隔了老远,看不清傅尧脸上的表情,也没办法真正和傅尧眼神交汇,顾真心里却狠狠跳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 傅尧也低下头,走到驾驶室开了门,坐进车里,发了车开走了。 顾真下了楼,顾莘正和她妈妈聊天,见他下来,顾莘说:“你这只猪,小满刚才来玩,左等右等你都不下来,只好走了。” 顾真顺口问:“我在楼上看到他们走了,干什么去了?” 顾莘摇摇头,说不知道。 倒是顾妈妈看了看时间,道:“今天二十号,小满去市里复健。” “哦,对,”顾莘也想起来了,又说,“小满复健是不是要在医院待两天?大年初一的去医院……” 顾真看了看手机,发现傅尧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心想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现在走都不跟他说一声了。傅尧是不是心虚。 傅尧带着小满去复检,就没再回malibu。 他到了市里,问顾真睡醒没有,顾真很别扭地“嗯”了一句,傅尧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顾真冷冰冰地问他:“干什么。” 傅尧就好像没有办法,他低声下气道歉,说:“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 顾真说:“什么时候?” “当时小满说你的心理问题很严重,暂停了所有事情消失了,”傅尧很无奈地解释,“然后我院子里看到你走近我家隔壁的房子,如果贸然问你是不是顾真,你不是更焦虑了吗?” 顾真想了想,又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也不跟我说小满?” 傅尧顿了顿,才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别生气了,好不好,”傅尧又说,他声音压得低,跟求饶似的,叫顾真宝贝。 顾真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一些不高兴,便还是不做声。 “我明天晚上回国了,来不及回来了,”傅尧说,“你答应我早点回家还算数吗?” 顾真坐在房间里,轻声说:“malibu也是家啊。” 傅尧那头沉默了,隔了片刻,说:“顾真,还算数吗?” 顾真心里的鼓擂了一阵,诚实地说:“算的。” 傅尧在b市落了地,报完平安隔了没几个钟头,顾真就在新闻里看见了傅尧。 傅尧神采奕奕、器宇轩昂地陪在傅关程身边。 过年这几天,关于傅尧的新闻,标题都是虎父无犬子,傅氏新当家人与社会名流谈笑风生。 顾真看到一张拍得好看的,截了一张图发给傅尧,说傅尧穿灰色看上去很精神。 傅尧很快就回电话了。 他这几天风声鹤唳,讨好顾真讨好得几乎用力过猛,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跟没有似的,完全跟着顾真的时钟走,顾真几乎要怀疑傅尧到底睡不睡觉。 等顾真一接起电话,傅尧就开始同顾真撒娇,说自己很累,也不想应酬,晚上睡在顾真家里,问顾真,为什么他床上香得像放了春药。 顾真骂傅尧变态,傅尧就在那头笑一笑,说想他。 顾真拨弄了一下放在床边上的吉他,才说:“我看到你戴戒指了。” 傅尧走到哪儿都在无名指上扣个婚戒,细心的媒体都发现了,疑似傅太太的名单也列了出来,眼巴巴盼着傅尧把太太带出来。 徐如意还很酸地把同行做的新年小傅总带戒指合辑转发给了顾真,说傅尧的粗手配不上定做的戒指。 傅尧在那头反问顾真:“不行吗?” 顾真说:“你爸爸不问啊?” 傅尧说:“关他屁事。” 顾真还是不太清楚傅尧和傅关程的关系,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就告诉傅尧,自己最近和小满玩儿的很好,晚上有时开车带小满出去兜风,给小满听他的新歌,把小满乐坏了。 傅尧听了,沉默一会儿,对顾真说谢谢。 “我又不是为了你,”顾真觉得傅尧总是很见外,便说,“小满很可爱。” 没等傅尧说什么,顾真又说:“不过我还没跟我姐说提早回国的事。” 傅尧非常难以置信:“你还没说?顾真,今天年初六了。” “过几天吧,”顾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临时有事提早太多,很假。” “明天一定要说,”傅尧命令他,又得寸进尺哄顾真,“再提早几天好不好?” 顾真嗯嗯啊啊不回应,傅尧就说rob最近掉毛厉害,他准备把rob的毛全部剃掉。顾真骂他一通之后,才同意了再早一两天回去。 第18章 顾莘年初三去公司了,初九又回来了。 这天她们约好了,去探访一个朋友。 顾真不认识对方,说不想去,就留下来看家。他站在一楼的阳台上看着海,想着要怎么开口说提早回国,会比较合适。 傅尧这两天空了下来,带rob去s市郊区森林公园踩了踩点。 他给助理放了假,还n瑟地让顾真开视频,给顾真直播rob疯跑,结果顾真眼看着rob跑到公园的盘山柏油道中间,做了非常不雅观的事,傅尧只好一边骂脏话一边给rob收拾。 顾真对着只有一片蓝天的屏幕,在malibu的凌晨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下午,顾真睡了个午觉,醒来刚好收到小满给他发的信息,小满说她和妈妈一块儿做了苹果派,马上就要出炉了,让顾真赶快来吃。 顾真不客气地去隔壁敲门了,隔壁家还是门窗紧闭,灯光昏暗,但顾真去的次数多了,也不像第一回 进去一样感觉诡异,反而觉得很是温馨。 小满可能是这把高级电动轮椅的使用者里最有活力的一个。 她手搭着把手上的控制器,轮椅在房子里窜来窜去,速度很不一般。 她跟着她妈妈祝苒姓祝,大名祝小满,没接受过普通教育,现在在她妈妈工作的大学办的线上学校学习,主修电子工程,十八岁都学了一大半课程了,成绩很好。 小满右手抓着把手,左手拉着顾真,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花火 作者:卡比丘 房过滑去,正看见她妈妈戴着手套,把苹果派从烤箱里拿出来。 整个厨房里都是一股甜腻微酸的味道。 顾真走进去,问好:“阿姨。” 祝苒对他笑了笑,说:“小满说你爱吃,非要叫你来。” “我是喜欢吃。”顾真说着,祝苒切了一块到盘子里,放在他的面前。 小满虽然参与了苹果派的制作过程,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吃糖,只好在一旁眼巴巴看了一会儿,等顾真吃完了,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想不想上楼看我家书房,我今天去找一把小电焊,发现了我哥的秘密哦。” “小满,”祝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傅尧会不高兴的。” “他大大方方放在书房里,又没收好,”小满立刻反驳,“就是准备好让我发现的。” 说罢就拉着顾真走。小满的电动轮椅功率真是挺大的,顾真一下就被她拽过去了。 小满上楼要坐简易电梯,顾真帮她把电梯的栏门关上了,又绕着楼梯走上去。 傅尧家楼上的格局没怎么动过,和顾真家里差不多,楼梯左边就是书房,小满的电梯到了,顾真把她推出来。 书房的装了个密码指纹锁,小满按了一串数字,门打开了,她把环灯开了,回头跟顾真说:“密码是我早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要到的,千万别告诉我妈。” 她操控着轮椅来到了书柜前,顾真也走过去看,一整面墙的书柜,满满当当摆满了专业类书,只有最中间的那一格,放着杂七杂八的乐理入门书。顾真抽了一本书脊看起来最旧的出来,发现自己也看过这本书,几年前风靡一时,好几个月的销售冠军,一个奥地利音乐评论家写的,书名叫做《怎样让别人以为你很懂音乐》。 顾真是当小说看的,翻开书一看,发现傅尧读得很认真,竟然写了标注,顾真看着傅尧的字迹就笑出来了。 小满也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递给了顾真,说:“这个!” 顾真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本印着傅尧母校名字的很薄的记事本,大概是傅尧在校庆上买的。 “放在我哥的专业书下面,”小满说,“我想看看他以前的教材,发现了这个本子。” 顾真翻开本子,发现傅尧用固定的格式,把顾真的日程和他自己的日程写在了一起。 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在某地演唱了某歌曲,晚上和某人去某家餐馆吃宵夜,被拍到照片了。 傅尧:上了一天课,晚上和小满视频,小满精神很好,说了二十分钟话。 或是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拍了一套新宣传照(文件夹路径),去了一档电台节目,没选快问快答。 傅尧:谈收购,接到了傅关程电话,因为太忙,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从傅尧第一次回国看顾真跨年开始,一直到傅尧毕业回国为止,顾真的每一次演唱会、演出、活动,傅尧都记下来了。 他回国看了现场的那几次,他便只写了顾真的日程,并且在后面打了一个勾。 “以前让他给我买专辑都不情不愿的,嘲笑我追星,”小满愤愤道,“没想到是这种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真看起先几条还觉得好玩,越翻到后面,就越觉得难受。 傅尧写得太多了,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每一页都是顾真、傅尧、顾真、傅尧。好像写在一起,两个人就真的在一起了似的。 “比我都像个少女。”小满又说。 “小满,”祝苒走了进来,看见顾真捧着个本子,就问他们,“你们不是在偷看傅尧的日记吧?” “当然不是。”小满回头跟顾真使了个眼色,朝祝苒那儿移动过去,顾真就把本子放书架上了。 祝苒怀疑地看着小满,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日记,”小满说,“我们出去吧。” 说着便拉着祝苒往书房外走。 回到了客厅里,女佣已经泡好了茶,还摆了些小茶点。 祝苒有个邮件要回,没有下楼,小满坐电梯下来,又挪到顾真身边,说:“我觉得,我哥是从和你在malibu见面之后才开始追星的。” “是吗?”顾真认真地问小满。 他是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这五年间,他不在时,傅尧的样子。 把顾真的行程和傅尧的行程写在一起,和在吻了顾真又说异国会分手,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会做的事,却都是傅尧干的。顾真觉得很不对劲,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小满说,“我哥其实没有跟我提过你。如果不是你们去看戏被拍到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络。” “是吗,”顾真看着小满,说,“也没说我们住在隔壁?” 小满点点头,又撇撇嘴,说:“他就是那样的,年三十那天你们刚来,我说想看看你,他跟我说了一百次,让我不要尖叫,不许抱你,不准情绪激动。” 顾真完全能想到傅尧凶巴巴叮嘱小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自己不也是歌迷吗,”小满生气地说,“就许他跟你一起看戏。五年前那次也是,也没告诉我你在malibu,不然我早就来了。” “五年前那次不能怪傅尧吧,”祝苒恰好下楼,听见小满后半句埋怨,就替傅尧说话,“你那时住在icu里,怎么回来?” “妈妈你记错了,”小满回头看了一眼祝苒,笃定地说,“我肾衰竭是后来的事了。” “八月底,”祝苒说,“傅尧生日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别诬陷你哥。” “那顾真来malibu是七月份的事情呀,”小满又反驳,“整整一个多月,他都不告诉我。而且八月底我一进icu,他不是也来纽约了吗。” 顾真愣愣地看着小满,心跳很快,五年前那个夏天,傅尧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每一天,都像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里一帧帧翻过。 小满还在努力回忆:“我肾功能下降的那几天,他先来做了一次配型,做完又回去了,对不对?他当时也可以告诉我,他没说。” “做配型是什么时候?”顾真突然问,“是不是八月十五号?” “是十五号,”祝苒说,“那天《不眠》公演,我本来订了票,想带小满去看的……” 说完,祝苒有些疑惑地看着顾真,想问顾真,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顾真知道祝苒想问什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因为《不眠》公演,顾真本来也订了票,要和傅尧去看的。 八月十五号,看戏的所有行程都定好了,傅尧却因为临时有事,没陪顾真去。 回malibu之后,傅尧跟顾真道了很多次歉。顾真当时正因为傅尧放他鸽子,让他在剧场里做电灯泡而生气,指使rob去咬傅尧。 rob又不会咬人,把头顶在傅尧身上拱他,傅尧给rob拱得一路后退,顾真就在一旁笑。 “《不眠》……”小满也想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赶上了末班车,看了最后一场,还叫了傅尧,可是他不愿意去。” 祝苒点了点头,小满就说:“当时是好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所以别总是说傅尧坏话。”祝苒摸了摸小满的脸,对她说。 祝苒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对顾真说失陪,重新上楼去工作了。 剩下顾真和小满坐在客厅,过了片刻,顾真问小满:“小满,当时傅尧急急忙忙去纽约,是因为你的身体吗?” “对啊。”小满不设防地说。 顾真便问:“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小满愣了一下,问顾真:“怎么了?” 顾真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好说,但那时候发生什么,对我和傅尧来说,应该都很重要。” 小满看了顾真一会儿,点了点头,把五年前的事说给顾真听。 她说得慢,很详尽,才让顾真得以从中窥见一些,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十九岁的傅尧。 “那年八月份,我肾功能突然下降得很厉害,本来以为可以靠透析撑一段时间。我哥为了以防万一,跟我做了配型,成功之后,他说要换肾给我。 “我根本不想要我哥的肾,所以我们一直僵持着,一直到我哥快生日的那几天,我肾衰竭了,医生说需要马上换肾,我妈就也和我哥站到了同一战线。 “我记得我哥生日那天晚上,傅关程打电话过来,和妈妈吵得很凶。大概就是说怎么能同意傅尧跟我换肾,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声音真的好大啊,我在门口都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我哥就来了。 “我哥那天看上去很奇怪,好像很伤心一样。”说到这里,小满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顾真,问他:“他那个样子,是和你有关系吗?” 顾真和小满对视了几秒,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不想妄自揣测二十岁的傅尧的想法,强加傅尧以爱之名,但他听着旧事,不免有自己的猜测,小满说的越多,顾真就愈发心慌了起来。 小满不再多问,接着回忆:“我哥穿着无菌服进来看我,告诉我明天就安排手术了,叫我别担心,什么都会好的。 “我还是不想要他的肾,我哥那么健康,他不知道少一个肾会怎么样的。我跟他闹,说我不要。我哥就跟我说,一家人不应该这么算的,不管活得好不好,能活着就好了。 “就在那天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匹配度更高的肾源,捐赠者出了车祸,入院时已经脑死亡了,他生前签了遗体捐赠,医院就做了紧急配型,我是当时唯二能匹配的病人之一,像做梦一样,我没用到我哥的肾,动了移植手术。 “换了肾之后,我基本没有出现排异,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哥也回学校上学了。”小满说,“事情就是这样。” 顾真没说什么,小满瞅着顾真,又对顾真说:“我一直觉得那件事之后,我哥有点儿不一样了,” “是吗?”顾真点点头,问小满,“怎么不一样了呢?” 小满觉得顾真看上去,好像也很伤心,就劝慰似的补了一句:“也可能是我乱想的。” 她想了一小会儿,说:“我哥看上去还是差不多,回malibu的频率也没变。但是他把书房锁起来了,又买了一家国内的公司,做了很多事以前不会做的事。” “哦对了,我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巧《不眠》在百老汇的演出要结束了,妈妈给我订了最后一场的包厢票,说要把没看的戏看掉,就再不会有赶不上趟的事发生了。 “以前我和妈妈叫他,他都很乐意和我们一起的,但就是那次,我们怎么叫他一块儿,我哥都不愿意,说没兴趣。我和妈妈只好两个人去看。后来我们约他去看别的东西,我哥又去了,我还以为他是特别不喜欢《不眠》。没想到五年之后,他还跟你在s市看了。 顾真看着小满,有些发怔。 他终于知道傅尧生日前后的完整故事,弄清了整一条时间线,却没有恍然大悟,只觉得局促不安,苦涩的要命。 是这样的。 十九岁的傅尧也不是青春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花火 作者:卡比丘 的毛头小伙子,他从来没有是过。 傅尧过得不那么好,不无忧无虑,不成竹在胸。 在那个唱“顾真乖乖,把门开开”,进门讨了几年的礼物,又离开顾真房间的二十岁生日,傅尧刚和生父大吵一架,准备要给家人换肾,疲于奔命,焦头烂额。他立在黑雾边,他要往前走,要往下跳了,对顾真说:“异国恋会分手吧。” 顾真从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因自己的幸运而感到羞愧。 他生在云端,够不到凡尘,他原先以为傅尧是残酷,天真,爱玩又骄傲的那种还没长大的大男孩,傅尧不是。傅尧是真的没有安全感,也是那个真正爱得多些,考虑多些,才缩回手的那个人。 傅尧连珍重都藏得那么深。 藏在顾真二十三岁的跨年夜,藏在顾真二十四岁的第一场演唱会,藏在顾真二十五岁的综艺决赛,藏在二十六岁活动现场隔壁的高楼上往下望,藏在顾真二十七岁的音乐节,藏在成千上百的荧光棒的后面,做漫天星海里的一小颗。 傅尧藏起来,郑重其事地一个人待了那么久,才敢在顾真的二十八岁的生日会上,作弊表白,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祝你生日快乐。 顾真觉得很可惜,可惜那些错过的时间。 如果可以早点重新碰到,如果早一点听家人的话,搬到了傅尧隔壁,他们就能早点开始,一起做更多的事,傅尧不会孤独那么久,面对顾真的时候,可能会比现在更自信。 那就会有一个更无忧无虑的傅尧。 错过的时间或许是无法补救,以后的每一分一秒,顾真都不想让傅尧一个人过了。 顾真又坐了一会儿,谢过小满的苹果派,从沙滩走回了家。 顾莘因为工作的事情,提早回家了,坐在客厅里拿着电脑敲打。 顾真推开门走进去,顾莘抬起头,看见顾真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问他:“怎么了宝宝?” 顾真走过去,俯身抱住了他的姐姐,顾莘也回抱着他,拍拍顾真的背,很担心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姐,”顾真的脸埋在顾莘的头发里,声音也闷闷的,他对顾莘说,“我谈恋爱了。” 顾莘一惊,随即说:“谈恋爱是好事啊。” “跟傅尧。”顾真又说。 顾莘愣住了,拍着顾真的背的手停在了半空,只听见顾真又对她说:“我今天想回国了。” “我很想他。” 顾真回国的决定做得很突然,顾莘看他心意已决,就没留他,也没多问,只叫他自己路上小心,还帮他跟爸妈打掩护,说苏宛告诉她,顾真确实有紧急工作,才要突然回国。 这天傍晚,顾真就上了回国的飞机,他坐的民航,上飞机关机前给傅尧说了晚安,落地时,s市已经是凌晨。 s市最近雾霾严重,戴口罩的人很多,顾真戴上口罩,隐匿在人群中,顺利下了飞机,在打车点打了一辆车,直奔家里。 傅尧一直跟顾真说他晚上睡在顾真床上,所以顾真先回了自己家,没想到傅尧并不在他家,他就又溜到傅尧家里。 傅尧家也是黑漆漆一篇,顾真看见影音室好像有动静,便走过去,直接打开了门。 傅尧手里拿着遥控,不知在看什么东西,屏幕上灰黑色的一片,只有些轻微的电流声,不像电影也不像电视。 门一被顾真推开,傅尧就下意识地把投影关了,看着顾真,有些发愣。 顾真站在门口,对傅尧说:“我回来了。” 傅尧一动也没动,好像在判断眼前的顾真究竟是真的,还是他想象出来的。 顾真走过去,手在傅尧眼前挥了一下,就被傅尧顺势握住了。 傅尧低声问他:“怎么提早回来了?” 顾真刚从外面进来,手很凉,两只手都抓着傅尧的手取暖,又轻声对傅尧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顾真头发有点乱,口罩都没摘下来,拉在下巴上,样子很有些风尘仆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很亮又很温柔。 他很专注地望着傅尧,满眼都装着喜欢的情意,都要叫傅尧茫然失措起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顾真又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傅尧呆了一会儿,才说:“随便看点东西。” 顾真“嗯”了一声,觉得身上热了,就把口罩拿掉了。 “顾真,”傅尧慢吞吞叫顾真一声,等顾真看向他,他问顾真,“你在飞机上睡了没?” 顾真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边说:“睡了一会儿,怎么了?” 傅尧也帮顾真解了两颗扣子,说:“来帮你倒倒时差吧。” 第19章 顾真跟傅尧在家里厮混了几天。 傅尧此人,一得寸就进尺。顾真稍对他好些,他立刻把顾真弄得下不了床。傅尧这么一搅和,顾真在一路上想的,多出来的这十来天假期里要跟傅尧去的事,最后全都忘了个干净,连基本的“对傅尧比以前好点儿”,顾真都快做不到了。 第四天中午,顾真醒后,躺着思考了十分钟,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他下床,挪到浴室洗漱,穿好了睡衣,又坐回床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等傅尧端着粥进来时,严肃地对傅尧说:“把粥放那儿,我们聊聊。” 顾真的嗓子有些沙,下巴支在被子上,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傅尧放下粥,走过去,亲了一下顾真的脸,捏着他下巴问:“怎么了?” 顾真刚要开口,又被傅尧压回床上,傅尧轻而易举地按住了顾真的肩,同他索吻,又低着声跟撒娇似的对顾真说:“小顾哥哥,你好香啊。” “我用的就是你的沐浴乳。”顾真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冷漠地把傅尧推开,可他现下又十分没力气,推了两下都跟打情骂俏似的,还被傅尧捏住了手臂。 傅尧从顾真的手腕,吻到了顾真的指尖,才抬起头来,顾真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又想乱来了,便有些慌张,推了推傅尧,说:“说好了聊聊的。” 顾真身上有股温热的肉欲香气,声音比平时哑,又搀着些鼻音,没什么威慑力地盯着傅尧。 傅尧看了顾真半晌,才放开他,帮顾真理了理本来就很整齐的睡衣衣领,对他说:“要聊聊还敢穿我的睡衣?” 顾真坐了起来,说:“我的睡衣又没放在你家。” “怎么不穿你前天穿过来那条呢,”傅尧见顾真手被睡衣袖子遮住了,就低头帮他把袖子卷了一圈,道,“你穿那条很好看。” 顾真的脸因为傅尧的不要脸而发烫,他的那条睡袍早被扯得不能穿了,罪魁祸首就是傅尧。他深呼吸了几次,对傅尧说:“傅尧,我们要修身养性。” 傅尧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嗯”了一声,问顾真:“什么意思?” 顾真没来得及解释,傅尧就说:“是说以后每天只能做两次了吗?” “不行,”顾真眼看傅尧随便曲解他的意思,只好再次申明,“两次也多了。” “你是不是啊小顾哥哥,”傅尧对着顾真扯了扯嘴角,“这才哪到哪?” 顾真刚想说话,突然发现如果傅尧右边嘴角弯起的弧度大了,会有一个很小的笑涡。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被傅尧抓了个正着。 傅尧问他:“我们不是在聊聊吗?你怎么动手?” “你再笑一下。”顾真盯着傅尧的嘴角,对他说。 傅尧就又扯了一下嘴角,顾真又看见了那个很小的涡,便抬起左手,摸了摸傅尧有些青色胡茬的下巴,说:“你这边有一个笑涡,你知道吗?” “不知道,”傅尧说着,就亲了一下顾真的右脸,说,“顾真,你也太会走神了吧。” 顾真也有些面热,因为他觉得傅尧很可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定定地看着傅尧。 傅尧和他对视了几秒,就抱住了顾真,头蹭在顾真肩膀上,贴着顾真的耳朵说:“不想我看见你就发情,你就注意一点,别这么盯着我。” 顾真开口,想和傅尧约法三章一下,又被傅尧按了下去。 傅尧道:“那就这样,明天开始,每天只能做两次,那今天是不是得有个缓冲期吧。” “没有,”顾真被他压下去,想到昨晚的情形,又有些发憷,挣扎推拒,“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傅尧抱了他几下就放手了,起来说:“我吓你的。” 傅尧转身去把粥端了过来,放在边柜上,说:“今天不折腾你了。” 顾真暗自松了一口气,接过粥来喝。 傅尧低头划了几下手机,给顾真看了张海报,道:“你电影上映了,要不要去看?” 顾真听着愣了一下,看见海报上写的“特别出演:顾真”,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就说:“好啊,去看看吧。” 在电影宣传期,楚逸外包的宣发公司联系过顾真,想让他来一两场点映。顾真自己的意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是愿意去的,但是一方面,点映和他的假期冲突了,另一方面,苏宛不准他去。 苏宛有时候非常迷信,片场刀片事件发生后,苏宛就觉得这个剧组、甚至所有的电影客串都会克到顾真,婉拒了宣发公司的请求,并且不准备让顾真再参与任何此类拍摄了。 而楚逸因为片场意外,对顾真很是愧疚,宣发公司本来还想找他过来劝劝顾真,楚逸也没答应,说听顾真的。 电影在年初三上映,票房后劲很足,到了年十一这天,排片没减,上座率也很高。 见顾真答应了,傅尧本想让助理去包个场,顾真却阻止了傅尧,说:“自己买票吧。”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说:“ 你……” “只要理直气壮地去看,就不会有人认出来的。”顾真笃定地说。 傅尧是不知道顾真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不过他一向是顾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也顺了顾真的意思,随便买了两张晚上的电影票。 顾真喝了半碗粥,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了,便从床上起来了,要回自己家里穿衣服。 他一打开傅尧卧室的门,rob就蹲在门口,看见顾真,“嗷呜”叫了一声,站起来用头蹭了蹭顾真的腿。 顾真微微弯下腰,摸了摸rob的头。 rob亲亲热热跟着顾真往门口走,傅尧也想过来,被顾真残酷地关在了家里。 过了半小时,顾真才过来,系了很厚的围巾,穿得严严实实,又戴了帽子,傅尧看见他又穿成这样,就问他:“镜框还要吗?” 顾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说:“还是戴吧。” 傅尧去把顾真上回带过的黑框平光镜拿了出来,给顾真带上了,顾真余光看见傅尧手上的戒指,拉住了傅尧将要放下的手,问傅尧:“我的戒指呢?” 傅尧顿了顿,说:“放在保险箱里。” “去拿出来。”顾真命令道。 傅尧就乖乖走回卧室,去开保险箱。 顾真也进了卧室,看着傅尧开了箱子,把盒子拿出来,取出戒指,走到顾真面前,对顾真说:“我这里没链子能给你穿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你家里有没有?” “要链子做什么?”顾真伸手把戒指拿过来,自己戴进无名指,低头看了看,说,“还不错。” 傅尧看上去都有些局促了,顾真就拉着傅尧,刻意戏弄他:“傅尧,你今天的以退为进很明显啊,怕我送了你又不戴么?” “我没有。”傅尧退后一步,说。 看顾真还想说话,傅尧低头亲了顾真一下,顾真等他离开些,又想调侃他的时候,傅尧又按着顾真亲了一下,威胁道:“还看不看电影了?” 反正就是不让顾真再说了。 顾真抬手捂住了傅尧的嘴,才得到说话的机会:“戒指不戴手上还能戴哪里?” 傅尧看上去很难得得有一点害羞,他让顾真站着别动,走回去把戒指盒子又锁回了保险箱里,顾真看得好笑,问他:“空盒子你锁进去做什么?” 傅尧简略地回答:“我乐意。” 顾真对傅尧摇摇头,拉住了傅尧的手,就跟他出门了。 上了车,傅尧问顾真晚上想吃什么,顾真很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傅尧考虑顾真不宜去人多的地方,说不如去他朋友新开的餐厅,顾真同意了,傅尧就打电话订了一个包间。 餐厅在离影院不远的地方,他们待到了电影开场前半小时才走。 顾真就像他出来之前说的一样,非常理直气壮,很高调,毫不遮掩,所以不出傅尧所料,他们还没进影院电梯,顾真就被人认出来了。 走到电梯门口,电梯还停在四楼上,傅尧按了向上键,和顾真并排站着等电梯。 一对小情侣走过来,小姑娘拉着男朋友的手,盯着戴着黑框的顾真看了十几秒钟,忍不住开口问了:“请问您是不是顾真?” 傅尧还以为顾真会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不料顾真一开口就说:“是的。” 小姑娘兴奋地把她男朋友手都快捏青了,电梯在楼上定住了,还没下来,她就颤着声说自己就是为了顾真才来看那部电影的,问顾真要合照。 顾真非常配合地站在楼下的电影海报前,跟小姑娘照了好几张合影。 小姑娘也认识傅尧,还对他们说:“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顾真对她笑了笑。 跟顾真合照完了,小姑娘的男朋友特别不好意思地开口,说也想跟顾真、傅尧一起合照。 电梯也不知怎么,卡在四楼一直没下来,顾真就一口答应了,把傅尧拉过来,四个人一起拍了照。 因为来的时候车里太热,顾真和傅尧的外套都脱了没穿,两人手上的对戒便很显眼,顾真也说不准那个小姑娘有没有看见,不过四人合照的时候,顾真余光看见傅尧做了个动作。 进了电梯之后,顾真背过手去,伸手抓了一下傅尧的手,发现傅尧果然把戒指摘下来了,放在手心里。 他当场没发作,到了四楼,走出电梯,他才把傅尧拉到一边,低声对傅尧说:“戴回去。” 傅尧问心无愧地当着顾真面把戒指戴回去,贴着顾真跟他咬耳朵,说:“还没到元宵呢,你让媒体朋友过个好年吧。” 说罢拍了拍顾真的肩,带着他往影院门口走。 接下来的路程里,顾真倒是运气很好,没被别的人认出来,顺利地进了放映厅坐定。暗了下来,电影开场了。 顾真拿到的剧本没涉及到重要剧情,也不是特别清楚楚逸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 音乐和旁白响起,顾真觉得电影气氛不太对劲,偷偷查了查剧情简介和评价,才发现这部电影可能不是他以为的普通悬疑片。 这是惊悚悬疑片。 顾真从来没有在大屏幕上看过这种片子,不知不觉就抓紧了傅尧的手,还好几次差点儿叫出来。 傅尧为了转移顾真的注意,就用很轻的声音对顾真说,来数一数楚逸这部片子有多少个植入广告,谁数到的多,今晚可以提一个要求。 顾真聚精会神开始数广告,便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顾真数出了五个植入,傅尧数出了四个,傅尧怀疑顾真在瞎报数,两人就相约回去一起把自己数出来的写下来,再查影片资料。 出了电影院,还没到车里,苏宛给顾真打电话了。 她问顾真:“你人在哪儿?” 顾真含糊其辞:“外面。” 苏宛说:“我放你二十天假是让你陪家里人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 顾真刚说了一个字,苏宛打断了他:“我上次说的你什么都没听进去是吧?” “宛宛,是我说的你没听进去。”顾真的语气沉了下来,引得傅尧看了他一眼。 “……”苏宛在那头好似是被顾真气得够呛,“既然回来了,早点开始工作。” 顾真断然拒绝:“说好二十天就是二十天。” “那我保镖给你派过来。”苏宛又跟他谈条件。 “宛宛,”顾真走到了车前,傅尧给他打开车门,顾真坐了进去,傅尧又给他系安全带,顾真等傅尧把安全带绕过他胸口,满不在乎地对苏宛说,“谁谈恋爱带保镖的啊?” 苏宛静了几秒,又把电话挂了。 傅尧也进了车里,没问顾真苏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倒是顾真开口了,道:“宛宛最近情绪很不稳定。” “要我给她介绍男朋友吗?”傅尧想了想,问他。 顾真摆摆手:“不用不用。”看傅尧发动了车,顾真问他:“傅尧,徐如意慈善晚会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那家酒店?” 傅尧点点头,说是,又说:“那天傅关程有个朋友六十大寿,傅关程秘书骚扰我很久,我才去露了露面。本来没什么印象了,后来我找人查了那天晚上的事,才发现我也在那儿。” 顾真点点头,想到苏宛强硬的态度,隐有些头痛。 “苏宛是不是怀疑我?”傅尧油门,往开,问顾真。 顾真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傅尧先笑了笑,说:“不要紧,我也怀疑她。” “……”顾真无奈地说,“别乱怀疑。” “怀疑过,”傅尧修正了说法,道,“苏宛是不是觉得我每次都碰巧在场?我觉得她也是。” 顾真停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都没有动机。” “说到动机,”傅尧将车驶上地面的时候,严肃地对顾真说,“你现在好好回忆,从你出道到现在起,到底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事发生过?会让你被记恨的那种事。” 顾真其实早就仔细想过。 如果单单就“被记恨”这个词而言,他还真的是有两件。 “我刚出道不久的时候,流出过一套图,”顾真斟酌了措辞,形容,“一套性质很恶劣的偷拍。” 那是一套顾真换衣服的偷拍组照。 被偷拍的那回,顾真刚从一场活动回酒店,又马上要去电台,行程很赶。 苏宛直接把他要换的衣服扔沙发上,顾真就没去更衣室,也没注意去拉窗帘,直接在房里换了衣服。第二天,那套偷拍照就被流出来了,大约有一百多张,清晰度很高,还被不少非法网站当做用来收费的噱头。 “你知道吗?”顾真问傅尧。 傅尧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说知道。 顾真便突然转头看着傅尧,问他:“你是不是看过?” 傅尧顿了顿,看着前方,很正直地说:“只看过新闻里附的几张。” 顾真“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究,接着说:“当时我把那个记者告了,记者在来出庭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救过来。” 傅尧一听,便皱起了眉。 顾真继续说:“他出车祸的时候,离照片的事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我告他也没声张,所以这件事据我所知,没见过报。” “你觉得是他的家人?”傅尧问顾真。 顾真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别的还有吗?”傅尧接着问。 “还有一件,大概是三年,或者是四年前,我的生日会上的那件。”顾真说。 “这件我知道,”傅尧说,“是那个通缉犯吧。” 顾真点点头。 那年顾真生日会的直播权,进行了一次慈善拍卖。拍到了直播权的媒体,可以到顾真生日会的现场进行独家直播。 由于那家媒体在现场架了很多台机位,切过一些镜头的时候,会拍到工作人员和观众。 顾真有个歌迷是s市的刑警,他在看顾真生日会直播的时候,看到镜头在一个观众的脸上停了两秒,他觉得那个观众长得非常眼熟,急忙把视频拉回去看,竟然是之前一段时间他们队里一起案件的在逃嫌疑犯。 那个刑警立刻把事情通知了上司,上司请示了局里,决定进行紧急抓捕。 顾真生日会结束的时候,公安直接进去封场,抓捕犯人过程也被直播了。 犯人被抓捕后,对罪行供认不讳,她说不是没想过会被拍到,但是拿到了顾真生日会的入场资格,还是不想错过。 抓犯人是好事,但顾真的生日会是毁了,在娱乐新闻里挂了十几天的头条,还被人调侃了大半年。 苏宛也气得要命,第二年都不想给他办生日会了,最后还是顾真拍的板,说好不容易每年能给歌迷一些福利,就照常举行吧。 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顾真的生日会就禁止录像了,虽然还是会有人录,但是大多录视频的都是为了自己珍藏,很少会外流。 “如果是犯人的亲属,也不是不可能,”傅尧皱着眉说。 顾真点点头,说:“别的我是真的想不到了。” 傅尧也没有再多追问,回到家,傅尧牵着rob去外面遛,顾真有些累,就先回自己家里洗漱,洗完在客厅里工作了一会儿,傅尧进来了。 “rob呢?”顾真问他。 傅尧摊手道:“回家睡觉了,这么晚。” “那你怎么不回家睡觉?”顾真边问他,边合上了电脑,他又戴上了傅尧的平光镜,因为他觉得这幅眼镜看东西很舒服。 傅尧回避了顾真的问题,走过来,把一支笔和一张纸放在顾真电脑上:“来。写吧。” “什么?”顾真用手按了按指,抬头问傅尧。 顾真一戴黑框眼镜,因太过好看而带来的疏离感减了不少,多了一些居家与柔和。整个房子都因为顾真,看起来更像家了。 傅尧也拿着纸笔坐在顾真身边,道:“植入品牌。” 顾真想起来了,他也想起了在电影院门口,傅尧发现自己比顾真少数了一个品牌的时候那个不服输的样子。 顾真忍不住笑起来了,问傅尧:“你还没放弃啊?” “什么放弃,”傅尧嘴硬道,“先把你看到的五个写出来再说。” “那你坐那边去写,不要坐在这里。”顾真指了指不远处的单人沙发,对傅尧说。 傅尧不跟顾真计较,坐到了指定座位上,两人就很傻气地写起了电影赞助商的名字。 他们差不多是同时写完的,顾真扬了扬手里的纸,傅尧站起来,走到顾真身边坐下,和他一起核对。 两人写的赞助商里,有四个是重合的,一个牛奶品牌,一个汽车品牌,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花火 作者:卡比丘 雨具品牌,一个珠宝品牌。 而顾真多看出来的那个,是一家保全公司。 “在最后一个镜头,你没看到么,那个蓝色的大logo,”顾真说,“我以为你漏掉的是雨具。” 不等傅尧回应,顾真就说:“是不是轮到我提要求了?” 傅尧看了顾真一眼,耸耸肩,道:“你说。” “从今天到我的假期结束都不做了。”顾真愉快地宣布。 傅尧脸都黑了,半晌才说:“你说个能做到的。” 顾真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傅尧拦腰扛了起来。顾真吓了一跳,巴着傅尧也不敢动。 傅尧扛着顾真进了房里,压到床上,顾真仰着头,看着傅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撑着傅尧的肩膀,叫他名字,又笑着说:“你好输不起啊。” 看傅尧不说话,顾真就慢吞吞收回了手,说:“那我再换一个。” 傅尧强调:“要现实点儿的。” “现实点儿的,”顾真对着傅尧微微笑了笑,说,“你戒指戴上,以后就不准摘了。” 第20章 约好拍照的前一天晚上,徐如意给顾真打了个电话,告诉顾真明天他也会去。 傅尧有事,还没回家,顾真正坐在沙发上,搂着rob给新歌的词作者写建议,闻言皱了皱眉头,问徐如意:“你去干什么?” “赵森是我约的,我怎么不能来?”徐如意义正言辞道,“我好不容易给你空了一天出来,怎么这么不懂回报?” “还要什么回报?”顾真把建议写完了,给词作者发了过去,又摸了摸rob又暖又软的毛,问徐如意,“谁让你来了?” 徐如意答非所问:“我还帮你找了一个宠物造型师,包君满意。” 顾真觉得徐如意别有所图,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顾真也懒得多说什么,正好词作者回信也过来了,顾真就道:“知道了,明天见。”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专心工作。 这天晚上,傅尧回来得很晚。 顾真和词作者交流得差不多了,把电脑放到一旁,刚想回房睡觉,傅尧就开门进来了。 傅尧撑着门框,盯着顾真看了几秒,又下移视线,看到了头舒舒服服枕在顾真腿上的rob,立刻指着rob说:“胖狗,起来!” 顾真看着傅尧神态就觉得不对,待傅尧走近,顾真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便问傅尧:“今天怎么喝酒了?” 傅尧在顾真面前向来是个乖宝宝,就差把“不烟不酒”、“五有青年”、“宜家宜室”写在脸上,像这天喝上了头还跑顾真家里抓rob的事,还是挺不常见的。 rob抬头看了傅尧一眼,又低下了头,兀自枕着顾真的腿,还伸爪放到了顾真膝盖上。 傅尧半跪下来,把rob推了一下,很委屈地跟顾真说:“没喝多。” 顾真看着傅尧好笑,就摸摸傅尧的头,说:“好,没喝多。” rob给傅尧推了一下,就蹬蹬爬过了顾真的腿,跳到地毯上趴着了,傅尧便贴近了顾真,与他索吻。 顾真把手随意地搭在傅尧肩上,低头同傅尧唇齿相缠了一会儿,又把傅尧推开了一些,说:“明天早上约了摄影师。” 傅尧“嗯”了一声,对顾真说:“我知道啊。” “只亲一下,”傅尧亲了顾真一下,又亲一下。 顾真被他弄得痒,笑着跟他说:“两下了。” “顾真,”傅尧伸手抱住了顾真,头蹭在顾真颈肩上,手绅士地拢着顾真的背,一副想靠再近些,可是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叫顾真名字,“顾真。” 顾真侧了侧肩,让傅尧把脸抬起来,傅尧配合地照做了。他抬头盯了顾真几秒,又凑过来,含住了顾真的嘴唇。 傅尧今天西装笔挺,和他在新闻里的样子很像。他最近被媒体拍到的照片里,几乎都是一脸漠然。 但傅尧面对顾真的时候,却像一个刚毕业工作的大学生,热切又温柔。 顾真就没再推开傅尧,顺从地攀着他,和他接吻。 傅尧终于顺利地把顾真的睡衣解开时,rob忽然站了起来,“嗷”了一声,顾真才注意到rob还在,清清嗓子,把自己睡衣重新穿好了,对傅尧说:“先回房里吧。” 傅尧气不过,但还是跟着顾真回了房间里。 关起了门,傅尧拉着顾真,把他顶在门上,问顾真:“你是不是更喜欢rob?” 顾真笑得没法说话,他按着傅尧的手臂,反问傅尧:“你几岁啊?” 傅尧有些热,将领带解了,看了顾真一会儿,低下头,和顾真额头相触。 顾真快给傅尧身上的酒味给熏醉了,就问傅尧:“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傅尧强调,“一点点。” 他握住了顾真的手腕,蛮横地把顾真往床上拉,但当两个人躺到了床里,傅尧又从侧边乖乖抱着顾真,好像什么都不准备干。 顾真被他抱了一会儿,有些犯困,想关灯睡觉,手刚伸出去,就被傅尧拽住了,傅尧贴着顾真,低声问他:“这么急着睡觉做什么。” 傅尧声音又没那么软了,让顾真隐约觉得有些危险,顾真还没说话,傅尧就说:“我后天要去欧洲,本来新谈了个合作商,说先去看看。老头子今天说他也去,有些东西要交接给我,没小半个月回不来。” “这么突然?”顾真困意也消了,转头看着傅尧。 傅尧闭着眼睛,无奈地说:“推了几次,今晚顶不住了。” 顾真亲了一下傅尧的脸,调侃他:“傅总好忙啊。” 傅尧重新睁开眼,看着顾真,说:“是啊,好忙。” 他喝多了,一百分的喜欢就半分也藏不住了,顾真的头发被傅尧抱得乱七八糟,却还是漂亮得像一幅画报,叫傅尧想把顾真揉进骨血,好到处带着走。 顾真搂着傅尧,主动地贴过去,两人半认真半玩笑地亲热了一会儿,顾真就被傅尧顶到了,他眉眼弯了弯,伸手碰碰傅尧硬起来的地方,手腕被傅尧捏住了。 “算了,”傅尧闷声说,又加了一句,“要是拍照能推就好了。” 顾真想了想,轻推了傅尧一下,说:“你躺过去。” 傅尧看顾真一眼,从顾真身上移开了,上半身靠着床头的枕头,大剌剌半躺着,想看看顾真准备干什么。 顾真也坐起来,跪在傅尧腿间,伸手解开了傅尧的皮带,拉下拉链,低下头去隔着内裤亲了傅尧一下,然后把傅尧的内裤也拉了下来,没有犹豫地含住了傅尧的性器。 那东西被顾真一舔,很快涨大了一圈,有股淡淡的腥味散在顾真的舌根,顾真张着嘴,小心地不让牙齿磕到他。 “顾真,”傅尧声音都有点儿慌,他推着顾真的肩,但又没真的用什么力气,“你起来。” 从傅尧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顾真的睫毛,和因为热和别的什么原因,染了些薄红的脸。 傅尧梦里都不敢这么做,他问顾真:“你干什么?” 顾真把头抬起来一些,反问傅尧:“我不能这样吗?” 他抬起了身,手握着傅尧被他舔得湿润晶莹的东西,上上下下动着,靠近傅尧,轻声问他:“不喜欢我这样啊?小弟弟。” 顾真为他的挑衅付出了代价,第二天两人赶到预定拍照的地方的时候,都是十点半了。顾真盖着傅尧的衣服坐在车子后面睡觉,到了点,傅尧停下车,顾真又呆坐了五分钟才下车。 摄影师赵森脸黑着,徐如意很高兴地坐在他身边哄他。 会所建在半山腰上,在森林公园的深处,有很大的一个后花园,顾真原本以为就是随便拍几张,没想到傅尧弄得排场还有些大,灯光师造型师叫了好几个。 赵森看到顾真,第一句开口就是:“我记得你以前还要准时一点。” “是我不好,”傅尧站出来,向赵森伸手,“赵先生,我是傅尧。” 赵森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室内等着的几个人,说:“快过去吧。” 顾真和赵森合作过不少次,拍起照片来驾轻就熟,rob也很配合,赵森拍着来了感觉,指挥顾真和傅尧在后花园的森林里牵着rob不停跑。 拍了几套后,赵森决定给顾真拍一套单人照片,傅尧来得正好,他本便不爱拍照,跑一旁去喝水了。 顾真累得够呛,抱着rob的脖子坐在地上,脸埋在rob的毛里休息,徐如意趁机拍了几张,傅尧喝了水,走到徐如意边上去,指指徐如意手机,客气地说:“能不能发给我?” 徐如意笑了笑,说:“可以。” 把照片给傅尧发过去之后,徐如意看着不远处的顾真,开口问傅尧:“我听说,傅总也在找慈善晚会那天晚上的视频?” 傅尧瞥了徐如意一眼,诚实地说:“是,还没找到。” 徐如意神情凝重起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酒店大堂有一个监控是能拍到顾真的座位的,但是就是那台监控的录像不见了。我安排的那些机位,竟然没有一台在顾真离开的时候,拍到他座位边的情况。” “顾真位子是谁安排的?”傅尧突然问徐如意。 徐如意说:“我、助理,还有合作了很久的一家策划公司一块儿安排的。不过……” “怎么?”傅尧侧过脸,看见徐如意欲言又止,满脸写着犹豫。 傅尧也顿了顿,问徐如意说:“徐主编有新发现?” 徐如意点了点头,又说:“但我谁都没说。” 他说着便停下来,审视着傅尧,像是在判断,他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是不是值得信任。 傅尧坦然地看着徐如意,说:“徐主编是不是信不过我?” 徐如意看见傅尧戴着的戒指,又想起圈里流传很广的那个顾真生日会的偷拍视频,还是决定相信顾真的判断,徐如意说:“视频是没有,人证有一个。” 傅尧面色沉了下来,等着徐如意继续。 “那晚上来慈善晚宴的人,和顾真坐在同一桌上的,都不是小角色,全是人精,不能贸然去问,”徐如意说,“我前天恰好和顾真同桌的一个女星吃饭,她人还不错,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自己提到了那天和顾真在同一桌,我就假作顺口,问了问她,记不记得慈善晚会那天,有什么人坐过顾真的位子。 “她当然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把事先想好的借口告诉她了,我说顾真告诉我,觉得桌子上的东西被人动过,后半段都不敢吃东西了。 “她想了想,告诉我,顾真的椅子没人坐过,但是被人换过。一个端着酒杯经过的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撒在了顾真的椅垫上,工作人员就去拿了一把干净的椅子过来,把弄脏的椅子换了。” 傅尧沉思了一会儿,对徐如意坦白:“我也有些线索。” “什么?”徐如意转过头去,狐疑地问他,“你不是没找到录像吗?哪儿来的线索。” 傅尧专心注视着坐在打光板边,搂着rob的顾真,没回答徐如意的问话。 看了很久,他才对徐如意说:“我把酒店现场,还剩下的的监控过了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花火 作者:卡比丘 。” “……”徐如意顿时看向傅尧,“什么?现场有二十几个摄像头呢。” “还有你安排的那些机位的录像,我也看了,”傅尧说,“不过你那些录像,还不如酒店的。” “我那些又不是监控录像,要符合美学的好不好?”徐如意为自己辩解,又问,“你有什么线索?” 傅尧说:“顾真离开的那段时间,在他后面的一桌,有一个人举着手机正在拍台上,我估算了角度,如果她在拍视频,很有可能也把当时顾真椅子被换的过程拍下来了。” 徐如意有点震惊,还来不及说什么,傅尧又道:“我把截图发给你,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系到这个人。” “唔……”徐如意露出了微妙的神情,道,“那得看这个人是谁。” 傅尧点点头,当着徐如意的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帮他开一下电脑,找某个视频,第几分钟的一段截图,发过来。 徐如意看着傅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傅尧说得少,做得多,应当是比外人能看到的,还要重视顾真更深。 不多时,顾真和赵森的拍摄结束了。 傅尧看看表,下午四点半,便说:“反正包场了,不如一块儿吃了晚饭再回去。” 赵森一同意,徐如意也同意了,他们去了会所二楼,坐在临窗的包厢里。 会所的窗户很大,冬天太阳落得早,外头落日的红晕穿过树叶的间隙,映进窗里,打在房内的白墙上,看起来美极了。 徐如意和顾真一人拿了一本菜单点菜,徐如意刚点了两个,一抬头,看见顾真和傅尧都带着戒指,就酸溜溜地对顾真道:“你也就这几天还能戴了。” 顾真和傅尧对视了一眼,顾真问徐如意:“为什么?” 徐如意呆了呆,说:“苏宛不管你啊?” “宛宛啊,”顾真低头看看戒指,道,“宛宛不是还不知道么。” 徐如意被顾真的盲目乐观打动了,对顾真说:“你这么高调,迟早你姐也要看到。” “我姐知道,”顾真说,“我回来之前就跟她说过了。” “是么,”傅尧原本在给助理发信息,闻言也看了顾真一眼,说,“难怪最近都没有给我的账号点赞了。” “还点赞,”徐如意笑了,他见过顾莘对着顾真护犊子的状态,几乎可以想见顾莘知道顾真和傅尧在一起之后,顾莘的模样,“她姐不拿刀砍你你就谢谢她吧。” “不会吧,”顾真天真道,“我姐很喜欢傅尧的。” “没有,”傅尧摇摇头,实事求是地告诉顾真:“还不够喜欢。” 顾真说“哦”,并没有对傅尧表示同情,冷漠地低头继续点菜了。 四人吃了一半,外头完全黑下来时,傅尧助理把视频截图给他传过来了。 傅尧顺手转发给了徐如意,对着徐如意指了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徐如意的手机屏就亮了。 顾真看见了傅尧的动作,撑着脑袋看他们俩搞小动作,没有点破。 徐如意拿起手机来,细细研究一番傅尧发过来的截图,有些意外地侧过脸去,看看赵森,又看看照片,把手机递给赵森,问他:“你还记得这个在拍照的人是谁吗?” 赵森接过手机,只见照片里有一个女性的背影,女性穿着红色的露背裙,举着手机在拍摄,而圆桌的对面,坐着的就是赵森。 赵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忘了。” 徐如意没办法,只好让助理先把那桌的名单发过来。 顾真看他们的样子,有些好奇,也凑过去看了看,一眼认出了这是慈善晚宴的现场,问傅尧:“你们还在查这个啊?” “是啊,”徐如意对顾真翻了个白眼,说:“因为事主自己不作为。” “这个,”顾真没有反驳,而是指了指拿着手机正在拍台上的人的背影,“不是惜音吗?” 徐如意和傅尧都愣住了,徐如意开口问顾真:“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惜音啊,”顾真说,“那天我们在门口碰见,本来以为我们坐一桌,没想到你还把我们分开安排了。” “你和卢惜音关系怎么样?”徐如意问他。 顾真想了想,道:“还可以吧。” “她口风紧么?”徐如意又问。 顾真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傅尧直接地说:“去跟她把那天拍的视频要过来。” 顾真说好,他本来想直接打电话,被徐如意制止了:“最好当面要。” 徐如意严肃起来,还是很谨慎的,尤其是这种不好告诉别人的事,只有当面对接,才能正确观察对方的反应,避免出岔子。 顾真点了点头,说记下来了。 休假结束的第一天,顾真恢复了工作状态。 小凌和苏宛早上七点就在他楼下等了,顾真有一整天的行程,接下去的几周也都排得满满当当,连抽空和傅尧聊几句都很难,只有晚上回到家里,和早上刚起床时,能和傅尧就着时差交流一下一整天的生活。 而傅尧也和他预测的一样,一走就是半个月,陪着傅关程在欧洲走了一圈,签约见人。 正月快要过完的时候,顾真在公司碰到了卢惜音,他把卢惜音叫到了一旁,问她慈善晚会上拍的录像还在不在。 卢惜音虽然觉得奇怪,不过顾真开口了,她便翻了翻手机,说:“我拍了好多,你说哪一个?” 顾真一看,卢惜音拍了至少有五十多个,顾真也不知道是哪一段,只好硬着头皮说:“能不能都给我?” 卢惜音忍不住问他:“你要这个做什么啊?” “徐如意问我要的,”顾真推卸说,“我也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卢惜音的经纪人在走廊尽头喊她了,她就没再多问,边往经纪人那儿走,边给顾真把录像全都发过去了。 她的录像都不算长,最多的一分多钟,短的十几秒,顾真看了中间的几个,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卢惜音的摄影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镜头晃来晃去的,什么都看不清,顾真转发给傅尧了,说:“好像没拍到什么。” 傅尧晚上才给顾真打电话,也没多聊卢惜音的录像,他说在欧洲给顾真买了礼物,有点大,在考虑怎么运回来。 顾真说想给傅尧接机,被傅尧一口拒绝,劝顾真低调行事,顾真才作罢。 苏宛最近几天有些不太开心,因为顾真戴着他的戒指晃来晃去,有眼睛的媒体全都注意到了,问顾真,顾真装傻,他们就只好集体去骚扰顾真的经纪人苏宛。 去录音室的路上,苏宛十分钟接了三个电话,挂下之后回头怨恨地看着顾真。 顾真感觉苏宛已在崩溃边缘,为了自保,他拿出了恋爱赦免卡,说今天就要用。 苏宛严肃地说:“恋爱赦免卡不是这么用的。” “那是怎么用的?”顾真再次虚心求教。 小凌替苏宛解答疑问:“恋爱赦免卡的触发条件是你和傅尧在外面被人拍到,像你这种戴了戒指,被一百个记者追问,你却什么都不说的情况,是不能用恋爱赦免卡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说?”顾真随机抓取了小凌句子里的关键词,自由发挥,解读出了一个充满顾真色彩的答案。 “不是,不能说!”小凌面色大变,立刻否定,“只是说你先走不能用这张卡。” 顾真在钱包里翻了翻,又拿出“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问小凌:“那这张呢?” “也不行,”小凌说,“而且你跟傅尧的戒指,看上去也不太像一对,并没有媒体往这个方向联系。” “之前生日会视频传那么广,怎么可能没联系起来,是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有一腿,反而没人敢第一个联系了,”苏宛面无表情地说,“这些人精明着呢,只敢每天骚扰我打探消息。” “戒指是我找设计师订做的,”顾真无视了苏宛的抱怨,转转手上的戒指,教育小凌说,“是一对。” “我当然知道啦,”小凌说,“说起来,昨天有个八卦号发了一条,说顾真和好友双双隐婚,下面有人评论说该不是一对吧,宛宛姐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人就自己删了。” 这时候,顾真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傅尧打过来的,顾真一接起来,傅尧就对他说:“我后天回来。” 顾真楞了一下,抬头问苏宛:“后天我什么安排?” “颁奖礼,”苏宛说,“你要上台的,中午就要到场,晚上结束才能走。” 顾真说好,又对傅尧说:“颁奖礼结束我就回家,你几点到s市?” “还不确定,”傅尧说,“看那天安排。” 傅尧那头似乎还是很忙的样子,顾真就没跟他多说,挂了电话,问苏宛说:“宛宛,你给我的那些假条卡,我能不能连用?” 苏宛没有对假条做出过相关规定,小凌作为苏宛的发言人,尽责地说:“看宛宛姐心情,政策或许随时会发生变动的。” 顾真感受到了卡片的力量,珍惜地把他的钱包放好了,准备把假期凑到一起,和傅尧两个人出趟远门玩玩。 “颁奖礼上有不少熟人,”苏宛对顾真说,“楚逸还问我,结束之后你愿不愿意一块儿聚聚。” “不聚了,”顾真摇摇头,说,“我和傅尧都十几天不见了。” 顾真以前没有谈过恋爱,苏宛找不到样本参照,也没法凭空想出来,顾真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她曾设想过顾真和人交往,在她的掩护下,一对情侣秘密私会,她大展身手压下新闻,又在两人关系稳定后,替他们设计曝光恋情的方法。 苏宛在脑海里走过许多不同的一整套流程,但都及不上现在顾真这样坦坦荡荡地说出来,给她的冲击更大。 “才十几天不见,你就这么想他啊?”苏宛转过头,问顾真,“聚会能耽误多久。” 顾真微微笑了笑,“嗯”了一声,像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提到傅尧,顾真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了,浸在喜欢和高兴里,他说:“是不久,不过不想让他再多等了。” 苏宛有点后悔自己问顾真这种问题,转回身去。 顾真也没再多说,低头给徐如意发信息,问徐如意:“你觉不觉得我和傅尧的戒指不像一对?” 徐如意到晚上才回了他一条语音,不耐烦地反问顾真:“苏宛最近是不是不给你排工作?这么吃饱了没事干。” 第21章 傅尧的拼命让傅关程为之侧目。 按照傅关程的预想,他们在欧洲至少要待一个半月。毕竟他的计划是带着傅尧,去他在欧洲的所有产业走一遍,一共十多个国家,且不能走马观花,是真正要实地交流的。 没想到傅尧看了傅关程和秘书商讨过后的计划,竟然把行程压缩在了二十天内。傅关程大概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跟不上傅尧的节奏,硬着头皮说了好。 傅关程的秘书拿到改过的行程单,当即呆住了,他跟了傅关程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密集的安排。 傅尧的秘书跟着傅尧干惯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花火 作者:卡比丘 见怪不怪,私底下还对傅关程的秘书说:“你们原先那个行程,怎么安排的跟老年旅行团一样。我们傅总早上四点半起床,你们九点吃早饭怕是要饿死他了。” 傅关程的秘书摇摇头,看看坐在机舱后排睡觉的傅关程,为这位六十二岁的老人默哀。 欧洲一圈跑下来,傅关程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既感到欣慰,又有种被后浪拍打在沙滩上的惆怅,最后一天早上起来,傅关程头疼得很,边往电梯走,边疑惑地问秘书:“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秘书也没见过傅关程年轻的时候,不好说话,又听傅关程自言自语道:“今天上午什么安排?” “视察最后一个厂区,”秘书边给傅关程按电梯,边答,“小傅总安排了下午的飞机回国。” 电梯到了,门一开,傅尧穿着一身运动服走出来,看上去是刚从健身房回来。 傅尧看见傅关程,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便要回房去了。 “傅尧。”傅关程把他给叫住了。 傅尧回过身,看着傅关程,问:“怎么?” “你下午就回国了?”傅关程问他,“这么赶?” 傅尧点点头,道:“事都做完了,还留着干什么,长毛吗?” “……”傅关程本来想说自己打算留下来,休息两天再走,傅尧这么一说,他话全憋在嘴里吐不出来。 “还有事吗?”傅尧问他,“您是要再多留两天?” “不留了,”傅关程说,“我也回去。” 傅关程才吃了十分钟早饭,傅尧就给他来电话,说在车里等着了,傅关程只好带着秘书和翻译往楼下走。 一个上午又跟打仗似的。 听了厂区的年尾报告,傅尧把一整年的各种报表快速地过了一遍,赶在十二点前结束了会议,和厂区的负责人一块儿去吃午饭。 这个公司是傅关程去年新买的,负责人也是公司原班人马里留下来的。负责人和傅关程沟通很有障碍,两人彼此之间有种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的隔阂。这次傅尧操了一口流利的德语,倒和负责人聊得很高兴,话题一个换一个,从足球聊到发动机,傅关程带的翻译都来不及传话。 傅关程虽然插不上话,心里还是骄傲的,便摆摆手,让翻译吃饭吧,不用再翻了。 下午两点,他们和负责人告别,直奔机场,一分钟的间隙都没留。 傅尧上了飞机,立刻给顾真发了消息,说自己被傅关程压榨,累得不行,不过已经准备起飞了,又问顾真睡觉了没有。 顾真刚从录音棚出来。这天苏宛没陪他去录音,车里只有司机、保镖、小凌和顾真本人,他看见信息,直接给傅尧回了电话。 傅尧好几天没和顾真电联了,接起来听到顾真叫他名字,才总算有种能见面了的尘埃落定感。 “你出发了么?”顾真问他,又说,“我在回家路上呢。今天把新单曲录完了。” 傅尧撒娇说想听,顾真没理他,问他:“你明天是直接回家吗?” 傅尧说是,又说:“我会看颁奖礼直播的。” 顾真告诉傅尧:“颁奖礼十点结束,我看一看,能不能早点儿走。” “嗯?”傅尧迟疑了一下,说,“提早走很麻烦吧。” 顾真道:“楚逸溜过的,我问问他怎么走的。” 傅尧贴心地说:“不用勉强,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我又不跑。” 顾真在那头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都是困意。傅尧让他在车上睡会儿,强制性地把电话挂了。 傅尧给顾真买了架琴,但还没有想好要放到哪里,他想回s市后,和顾真商量把房子打通了,他那间重新装一装,给顾真再做一个大一些的乐器房,就像顾真在纽约的住所里的那个一样。 去买很多大提琴小提琴,拍照片贴在琴盒上,做一个高高的玻璃立柜,把顾真最漂亮的照片,新拿的奖杯,出的单曲专辑,随刊附赠的海报,全部摆进去。 让顾真住着觉得很高兴,再不愿意走。 傅尧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会儿,在国内的秘书把新的季度财务报告给他发过来了,他又开始工作。 还差一小时到s市时,傅尧工作完成了,搜索颁奖礼放松时,他发现了一个颁奖礼的特邀直播。 傅尧打开来看,女主播刚刚走进场馆里,场馆四周贴着不少海报,其中就有顾真上一张新单曲的海报。 海报是天蓝色的,一半的海水,一半顾真,顾真的眼睛很漂亮,定定地看着海报外头的人,他的睫毛看上去很长。 不过傅尧知道,顾真的眼睛,比印在海报上的,还要更漂亮。 主播也是顾真的歌迷,她走在顾真海报前,对着拍了半分钟,给观众们介绍顾真新单曲的mv,还说:“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小顾自从十几岁被偷拍到半裸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尺度这么大的视频流出。没看过这个mv的朋友一定要去看一下,小顾在海里游来游去,比吴栩栩在海里游来游去,更加吸引人。” 由于吴栩栩和顾真在里面有牵手还一起游泳,傅尧只看过一次,没看完就关了。 “这是颁奖礼的后台,”主播举着手机介绍,镜头晃来晃去,来到了一个kt板大海报前,“这里写着什么?哦,颁奖礼的赞助商,还有参与的公司……” 这时候,傅尧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二秘。 “傅总,之前您找的征信社,有事要找您,”二秘说,“他说您要他们查的两个人,他们都调查完毕了,我是给您直接接过来还是怎么?” “接过来吧。”傅尧眼睛还紧紧盯着直播屏,对秘书说。 秘书那头卡了一下,把征信社的人切了过来。 “傅总,”征信社的负责人李信对傅尧道,“您之前要我查的两个人,在顾先生生日会上被逮捕的嫌疑犯的家人,都已经移民了,她本身因为经济罪被判了五年,现在还在m市的监狱服刑。 “但是另一个人,也就是偷拍顾先生,在去法庭的路上出车祸去世的那名狗仔,他有一个哥哥叫司理,司理在蓝业国际安保集团工作,负责一个特殊部门,专门和演艺圈打交道。 “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曾有过精神病史。他的精神病史在简历中已经被抹去了,但是我通过一个朋友,查到了他在b市的两次入院记录,入院记录都在他的弟弟去世之前,短的那次入院半个月,长的那次三个月。” 直播的主播正在一个一个对颁奖礼的参与公司进行评价。 “蓝业,”她说,“追星的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反正我去演唱会,安保几乎都每场是蓝业在负责的,有时候看不到保安叔叔身上的那个小小的蓝色logo,还有一点怅然若失呢。” “傅总?”李信听不到傅尧的回应,就唤了他几声,“您还在吗?” “在,我在,”傅尧回过神来,立刻说,“你能不能帮我查到,司理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今晚s市的一个电影颁奖礼的现场,”李信说,“他们承接了颁奖礼的安保工作。” 傅尧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脑袋很乱,他愣了几秒,让李信等一等,抓起另一个手机给顾真打电话,顾真的手机能接通,但一直等到了转接录音信箱,也没有人接起来。 傅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顾真很有可能正在忙,手机不在身边,他又给苏宛打了电话,苏宛却同样没接。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摄住了傅尧,他定了定神,又直接把电话切回了二秘,让他马上带保镖去颁奖礼现场,不管用什么方式,先进后台,找到顾真。 傅尧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落地,他查了去颁奖礼现场的最快路线。幸运的是颁奖礼的举办地点就在机场的不远处,傅尧到了机场,直接赶过去,用不了太久。 “怎么了?”傅关程坐得疲惫,站起来走一走,路过傅尧时,看傅尧脸色很难看,便问他。 “爸,”傅尧说,“你认不认识这个集团的ceo?” 傅尧把电脑转向傅关程,上面显示的是颁奖礼的最大赞助商。 “哦,小陆啊,认识啊,”傅关程说,“你找他有事?” 苏宛这天眼皮一直在跳,她怀疑是因为自己最近晚上睡不好。 她心里压了很多事,慈善晚会上放针的人,片场藏刀片的人,到现在别说找出来,甚至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顾真上午去做了造型,下午就来了颁奖礼现场,他晚上要在中场时上台唱歌,所以现在先来排演。 颁奖礼后台一如既往混乱中带着秩序,苏宛不知怎么的,这天老是在走神,小凌和顾真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苏宛穿着一双细低跟,本该是很稳的,却因为绊道地上横七竖八的线,崴了两次脚。工作人员把他们留在了一个转角,接了个电话,说负责人马上就会过来接待,便急匆匆走了。 苏宛和顾真停着等,她看见一个熟人,想去打招呼,没想到脚下一滑,往前一扑,顾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今天怎么了?”顾真轻声问她,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没事。”苏宛握着顾真的胳膊站直了,小凌也过来扶她。 “――顾先生。”一个挂着工作牌的高大的男子走过来,笑盈盈地朝顾真伸出手,“久仰,我是司理。” 男子穿得正式,工作证或许是因为走路时不小心,有证件照的那一面翻向了里面。 苏宛觉得他长得很眼熟,但对这名字却没印象,便看着男子,没说什么。 “我是来带你们去后台的,还有二十分钟就轮到顾先生上台排演了,”男子说着看了看表,“得快点儿了。” 顾真同他握了握手,便跟着他往台后面走。 苏宛跟在小凌后面,刚想再走快些,就感觉摆在皮包里的手机在震动。苏宛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是傅尧的来电。 苏宛下意识拿出也放在她包里的顾真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傅尧已经给顾真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以为傅尧是来捣乱的,本不想接,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接起来了,道:“怎么了?顾真在忙呢。” “你们在哪儿?”傅尧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信号也不怎么好。 “在颁奖礼,”苏宛说,“什么事?” “苏宛,你先带着顾真待着别动,我已经联系了人,先带你们出去,”傅尧语调很稳,但语气里带着叫人几乎要跟着他一道敛容屏气的严肃,“带你们出去的人叫陆纬,是赞助商的弟弟,也是颁奖礼场馆的所有人,他找到你们之后,会先带你们到他的办公室里,具体的事,等我的秘书到了,会详细跟你们解释。” “什么?为什么带我们去办公室?”苏宛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尧似是怕苏宛够重视,便简略地说:“之前在片场放刀片的人,很有可能是蓝业安保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在颁奖礼现场。” “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傅尧接着说,“他叫司理,你们看到了就躲着走。” 苏宛的心重重地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花火 作者:卡比丘 ,她看向前方,隔了几秒,惊恐地张开了嘴。 小凌和顾真都不见了。 “顾真――”苏宛的喉口很干,她艰难地一字一句告诉傅尧,“已经跟他走了。” “走了?”傅尧重复了苏宛的后两个字。 “场地里太乱我现在看不见他们了。”苏宛说。 她茫然地四顾,内心的绝望几乎压过了理智,连手里的手机都快捏不住了。 傅尧那头陷入了沉默,可能过了有半分钟,傅尧才说:“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人。” 苏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办方的后台主管和投资方的陆纬都过来了,陆纬还带了傅尧的二秘,见到她就说:“苏小姐,傅总在路上了。” 苏宛才算回过神,抓着手机说要报警。 主管把她按了下来,在他看来,顾真最多是因为场内人多又没带手机,失去联络了,就因为这个报警,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皱着眉头说:“苏宛,你冷静点,事情还没到这种程度吧,先找找人。” 苏宛呆了呆,说:“带他走的人叫司理,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吗?” “司理?”主管摇摇头,转头问他的副手说,“司理不是蓝业的那个部长吗?他带顾真走干什么?” “是啊,”副手说,“我让小安来接顾真去彩排的,小安呢……” 副手拿着对讲机叫小安,没人应答,他又拿出手机,打了来接顾真的工作人员的电话,又打了司理的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这时主管也觉得事情不对了,但是也不敢贸然报警,和助理有些着急地对视了一眼。 “我能报警了吗?”苏宛问。 负责人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阵骚动,来自后台深处。 几人楞了一下,一道匆匆忙忙地朝传出骚乱的地方跑过去。 后台太大,还有人来往,她们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工作人员焦急地跑过来。工作人员看见主管,急切地跨了两大步,拉着主管地低声说:“刚才我后台有一个储物间在冒烟,我们想开门看看,结果门被锁住了!” “过去看看。”主管让他带路,跟着他过去。 他们绕了几个弯之后,遥遥就能望见有一群人围着一扇门再看,很浓的烟雾从人群后面冒出来,还有“砰砰”的响声。 主管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让了一条道出来,主管几人快步进去,只见几个安保人员正拿着东西砸门,还有两个拿着消防栓,在往门缝里喷。 “起火了?”主管心都凉了,回头对副手说,“报警吧,快报警。” 苏宛站在一旁看他们报警,想到那扇冒烟的门边上去,陆纬把她拦住了,温言劝她冷静,苏宛几乎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苏宛发现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起来了,她拿起来看,是傅尧的名字,机械性地接听。 “你们在哪儿?”傅尧问他。 傅尧那边的背景音和她这里的非常接近,似乎是已经进了后台。 苏宛看着周围,努力思考要怎么形容她所在的位置:“我们……在最里面……” “最里面是哪里?”傅尧的声音称不上急躁,他快步走着,也没喘,很稳地问苏宛。 “在一个逃生通道下面……”苏宛又说。 她还想说在储物间门口,傅尧就把她电话挂了。 “让一让。” 苏宛听见了傅尧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来,苏宛回头看傅尧,傅尧面无表情地低头问她:“顾真呢?” 苏宛眼里含着眼泪,摇摇头。 “在里面吗?”傅尧又往前一步,指了指冒烟的门,“顾真是不是在里面?” 没等苏宛说话,傅尧就走过去,把一个安保人员手里的消防栓抢了过来。 苏宛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当时的傅尧很可怕。 他砸门的样子很冷静,但是砸门音又那么重,一下一下,像砸在人的耳畔一般,让苏宛觉得,傅尧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疯的。 储物间的门把被傅尧砸断了,他把门也踹开了,径直走了进去。 没人敢跟着傅尧进去,铺天盖地的灰从储物间里漫出来,还有些奇怪的未烧尽的东西,也飘了出来。储物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怪笑声,听上去是司理的声音,不多时,他的笑声突然停了,转成了忍痛的闷哼。 而苏宛的视线却被飘到她脚下的纸吸引住了,她蹲下来看,是一张烧了一半的纸钱。 又过了一会儿,傅尧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顾真身上盖了傅尧的西装外套,脸被遮住了,手无力地垂着,手腕上有被绑过的红痕。 傅尧经过了苏宛,一眼都没看她,一步步地走向人群之外。 苏宛精神恍惚地看着傅尧的背影消失,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打扮时髦小姑娘。 小姑娘举着一个夹着收音装置的手机,瞪着眼睛,也拍着傅尧离开的方向,她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画面,屏幕上飘满了回复。 她在直播。 第22章 顾莘进病房的时候,傅尧在哄顾真说话。 她下午在k国谈生意,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给她看了突发新闻。顾莘给苏宛打电话,苏宛那头一直在忙,她呆了一会儿,打给傅尧,傅尧倒是接了。 傅尧说顾真正在做检查,又给她报了医院和病房号,顾莘紧急定了回s市的机票,在路上度过了她一生里最难捱的四个多小时,才在晚上十点多赶到了医院,推开了病房的门。 “喝点水吗?”傅尧背对着顾莘,手里拿着杯子,很温柔地问顾真。 他挡住了顾真的大半身体,顾莘又走近了些,才看清顾真的全貌。 顾真穿着一套浅色的病号服,背靠着枕头,头发有些乱,显得脸又尖又白,脸上还有一道泛着红的擦伤。他看见顾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宝宝。”顾莘走到顾真身边,俯下身,看着顾真,想抱抱他,又怕顾真哪儿在疼,会被她压到,只好伸手摸了摸顾真的脸,眼泪就掉下来了。 顾真对着她摇摇头,又摆摆手,好像在说自己没事儿,但还是没发声。 顾真用嘴够住了傅尧举着的杯子里的吸管,喝了一口,不知怎么,突然开始激烈地咳嗽。他咳嗽的时候,手猛地推了一下傅尧手里的水杯,床单上撒到了些水。傅尧立刻把杯子放到了一旁,一手按着顾真的背给他顺气,一手按响了陪护铃。 顾真咳嗽的样子让顾莘毛骨悚然,他嗓子很沙,边咳边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得移位了。顾莘站在一旁心疼得直哭,医生进来之后,顾真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医生写了两支药给护士,还拿来了顾真的检查单,道:“病人身体没有大碍,只有喉部因为吸入大量烟雾,有急性咽喉灼伤,所以还要住院观察。” 顾真看着医生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尧就把位子让给了顾莘,自己和医生走到了门口,交流了一会儿看护时的注意事项。 医生把注意事项交代的差不多时,傅尧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他:“赵医生,咽喉灼伤会影响声道吗?” “应该不会,”医生摇摇头,说,“顾先生的灼伤不算严重,我说要观察,是因为怕有炎症发烧。不过他的声音,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一点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傅尧说知道了,又谢过医生,刚转回身想进房,身后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顾莘走出来,病房里的灯已经暗了。 “我让他先睡,”顾莘解释,又指指挂在墙壁上的圆钟,道,“都十一点了。” 傅尧点点头,说:“今晚我待着陪他吧。” 顾莘看着傅尧,隔了几秒,才轻声说:“先让护工看一会儿,我们聊聊吧。” 两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到了一间靠花园的半封闭休息室,傅尧让顾莘先坐下,去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罐热饮,递了一罐给顾莘。 医院里的暖气打得热,但顾莘手还是很冰,握着热饮,才觉得有些回温。 “今天怎么回事?”顾莘等傅尧坐到了长凳的另一端,才开口问,“苏宛呢?” “苏宛去处理媒体和警方的事了,”傅尧说,“顾真出事全程被一个主播直播了,现在外头乱得很。” “我知道,我看了,”顾莘又问,“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傅尧把白天的事简略地解释了一遍,又说了司理的身份。 司理是今年年初才调任这个部门的部长的,和顾真开始出怪事的时间温和,根据警方的初步取证,慈善晚宴、片场刀片这两件事发生时,司理全都在场,并且根据酒店当天在监控室值班的人员回忆,蓝业的司部长也确实是来过监控室的。 “我担心的还是顾真的状态,”傅尧说,“顾真吓到了。” 他可能永远没法忘记他走进烟雾弥漫的房间里时,所见到的场景。 “嗯,”顾莘听着,鼻腔又开始酸热,她用脸贴着热奶茶的罐子,对傅尧说,“今天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是我没做好。”傅尧说。 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握着易拉罐,头微微下垂,嘴唇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苍白。 顾莘突然觉得很不忍心。 傅尧说“没做好”的模样,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了,在深夜的医院休息室里,连傅尧都变得软弱,变得什么情绪都没办法藏起来,袒露出惊慌后怕的一面。 顾莘才发现,对傅尧来说,她的客气,其实都是残忍。 傅尧很成熟,常常让她忘记了,傅尧比顾真还小了四岁。二十四岁理应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或者还在继续学业的年纪,顾莘想着,傅尧应该是很真的喜欢顾真,才会从一个对任何事都应付自如的人,变得这样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 “你也吓到了吧。”顾莘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傅尧的头。傅尧头发很硬,侧脸很英俊,轮廓也很深,他面无表情,但顾莘就是能感觉到,傅尧是很害怕的。 傅尧没转头看顾莘,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看着落地玻璃外头黑黢黢的树木,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事情发生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电影主角,也没有没有能在最后一秒赶到现场的运气。” 顾莘轻轻拍了拍傅尧的背,说:“你做得够好了。” 傅尧摇摇头,说:“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又道:“我去陪他了。姐你先回酒店吧,还是回顾真家?” “我住酒店。”顾莘说着,陪傅尧走回了病房。 顾真并没有很乖地在睡觉。 她们进去的时候,护工紧张地站在离床不远处,轻声劝顾真早点休息。 顾真侧躺着,一点劝告都没听进去,兴致勃勃在玩手机。 傅尧走过去,把顾真手机抽走了,又把壁灯打开了,对顾真说:“姐姐要回酒店了。” 顾真坐起来,乖乖跟她姐挥挥手,又做了个手势,顾莘根据跟顾真相处二十多年的经验,勉强可以判断出来顾真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你乖一点,”顾莘俯身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他说,“傅尧够忙了,你别给他添麻烦。” 顾真这次没有因为顾莘这样偏袒的话而不高兴,他听话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傅尧一眼。 有傅尧在,顾莘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又嘱咐了顾真几句,就走了。 傅尧出去送了送她,回到房间,告诉护工:“我在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护工便退出了房间,又带上了门。 顾真偏过头,对着傅尧招招手,傅尧走过去,坐在顾真床边,顾真伸手要拿手机,傅尧没给,还说:“你该睡觉了。” 顾真摆摆手,双手作了个打字的动作,傅尧理解错了,说:“这么晚了跟谁发短信?” 顾真伸手戳了一下傅尧的肩膀,点点傅尧,点点自己,又重新做了在手机上打字的动作,傅尧才明白过来,把手机给了顾真,说:“要打字?” “笨。”顾真只打了一个字,就送到傅尧面前。 傅尧看到顾真对他的评价,便笑了笑,靠过去亲了一下顾真的脸,说:“是没有小顾哥哥聪明。” 顾真删了“笨”,重新打:“我姐还好吗?小凌醒了吗?” “你姐情绪还算稳定,小凌早就醒了,已经在工作了。”傅尧把情况有选择性地顾真说了说。 傍晚时,警方在洗手间的洁具间里发现了昏迷着的小凌。 上了救护车没多久,小凌自己醒了过来,在医院检查之后也并无异样,便录了口供,说了当时的情况。 司礼把她和顾真带到一件房里,锁上了门,先把顾真的嘴贴上了胶带,绑了起来,又把她打晕了。 她在医院里待到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确定没有损伤之后,就出院去帮苏宛的忙了。 “现在怎么样?喉咙还疼吗?”傅尧问顾真。 顾真打字:“有一点点。” “会好的。”傅尧小心地碰了碰顾真脸上的擦伤,说。 他看了一眼手表,把顾真手机拿过来,跟顾真商量:“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顾真点点头,又往右边挪了一点,拍了拍他床边空着的位置,意思是要傅尧睡在这里。 傅尧只考虑了几秒,说好,然后就去洗漱了。 苏宛是第二天早上和顾莘一起来的。 医生八点查完房,给顾真量了体温没多久,苏宛敲门进来了,顾莘和小凌跟在她后面。 苏宛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顾真拿出了傅尧早上出门给他买的一个的儿童磁力绘板,对着苏宛写字:“你看上去昨晚上没睡觉。” “是没怎么睡。”苏宛说。 她对着顾真的样子,不再那么说一不二了,带着一些局促和后悔。 “怎么了,你今天看着怪怪的。”顾真看着她,又写。 苏宛没有直接回答,先把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媒体新闻的状况,还有警方的调查结果简略地说了一下。 傅尧砸门把顾真抱出来的全过程都被直播了,就连生日会的视频都有人流出来了,外界众说纷纭,对两人关系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 这些推断和质疑,苏宛都暂时没有回应,只给几个恶意造谣的账号发了律师函,准备追究责任,杀鸡儆猴。 苏宛说完了,看了傅尧一眼,才又说:“真真,对不起。” 顾真把儿童绘板的橡皮擦一拉,又重新在空白的板上写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他已经爱上了这块绘板,和用语言和符号来自我表达的感觉。 见苏宛没说话,顾真又在下面写:“不用道歉。” 这时候,傅尧来了个电话,他就走外面去接了。 苏宛看傅尧走出去,关上了门,才继续对顾真说:“我已经和公司申请了离职,最近公司来了一个很有经验的经纪人,等你好了,我会好好跟他交接工作的。” “什么意思?”顾真写给她看。 顾莘在一旁,也有些犹豫地看着苏宛,顾莘想劝劝苏宛,但又好像没什么立场来劝。 “我……”苏宛说,“确实做得不太好,掺入了太多私人情绪,严重失职。” 顾真看着苏宛,半晌,才写:“也还好吧。” 苏宛看着顾真那四个字,没说话。 顾真又拿着笔,继续慢吞吞写字:“换人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别人我也不习惯,” “但是,以后要好好照顾我。”顾真在“照顾”两个字下面打了星标,表示重音。 苏宛“嗯”了一声,点点头,努力不让情绪外露出来。 “还有,”顾真把板上的字擦掉了,新写了一句,“对傅尧要像对我一样好。” 苏宛这才笑了,说:“我知道了。” 顾真又在下面写:“要比对我还好。” “好的。”苏宛承诺。 “不要再惹他生气了,”顾真写,“我不想看到他又不开心。” “还有顾莘,”顾真抬头看了一眼他姐,写,“以后傅尧每发一张照片,你都要点赞。” “啊?”顾莘莫名其妙地看着顾真写的字,愣了一下,才说,“哦,好吧。” 顾莘话音刚落,傅尧推门进来,顾真一拉,板上的字就没有了。 第23章 顾真是第四天出的院,本来医生第二天傍晚就让他出院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多住了两天,出院时已经活蹦乱跳,除了还不能说话,其他一切都好。 顾真的父母在他出院后,过来陪了顾真两天,顾真表现得很开朗,他们便放下心,去看老朋友了。 又过了三五天,傅尧才发现顾真不对劲。 顾真从出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这也就罢了,他连那种不需要动用声带的气音,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安静得不正常。 他又带顾真去医院复查,医生说顾真的咽喉恢复得很好,按道理现在开口说话是完全没问题了的,但是顾真张开嘴,却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医生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把傅尧叫到一旁,让他带顾真去看心理医生。 顾真看心理医生都要带儿童绘板,他和心理医生在房里聊了两个钟头,门打开了,心理医生有些头疼地叫傅尧也进来一下,要和他单独聊一会儿。 傅尧一关门,心理医生就单刀直入:“顾先生的情况有点复杂,他现在没法说话,确实是心理性的。” “原因呢?”傅尧皱着眉问。 “我是有一些猜测,”心理医生转了转手里的茶杯,说。 傅尧盯着他的被子转了一圈,才道:“请讲。” “顾先生是个很骄傲的人,”医生观察着傅尧的表情,待傅尧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还在咽喉灼伤的恢复期时,或者说在顾先生咽喉灼伤的初期,他有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声音?” 傅尧刚想摇头,突然想起了顾真的那阵咳嗽,就点了点头,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医生。 “是不是和他平时的声音相差很大?”心理医生又说。 傅尧说是。 “顾先生现在进入了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他怕自己的嗓音变了,所以宁可不说话,”医生说,“他在有意识地回避发声。” 傅尧皱着眉头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说:“首先得让他开口,只要说一个字,让他知道,他的声音没变,他就可以慢慢开始练习重新发声。” 和医生聊完了,傅尧走出去,看见顾真在拍诊所摆在会客室里的那幅画。 顾真这几天又瘦了一下,身上哪哪儿都是骨头,眼睛便显得更大了,他回头看着傅尧,傅尧忍不住吻了吻顾真的嘴唇,才说:“拍什么呢?” 顾真指指挂在墙上的画,竖了个大拇指。 “喜欢?”傅尧问他。 顾真指指自己,又做了个作画的手势,傅尧就带他去买了画架和颜料。 顾真不说话,也不工作,外界的滔天巨浪都影响不到他。 他每天待在家里,从早到晚玩他的乐器,要不就是在画画。他的绘画技法和他的审美成反比,画出来的东西连傅尧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夸好。 苏宛来过几次,顾真都用绘图板跟她交流,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和小凌面面相觑,只能让顾真好好休养,把顾真原定的行程都取消了。 过了几天,徐如意来顾真家里探望他,顾真摆出大阵势,要给徐如意画一幅肖像画。 徐如意不知道顾真手艺如何,看到摆在墙角,傅尧跟心理医生谈妥了刚买回来,还来不及挂上墙的那幅画,以为是顾真画的,便欣然应允了。 他抱着睡着的rob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钟头,累得腰酸背疼,顾真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对徐如意招招手。 徐如意地凑过去一看,气得摔门走了。 半个月间,傅尧带顾真看了三次心理医生,最后医生也没办法了,对傅尧说,说要不带顾真换个环境,试试出去旅游散散心,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顾真在一旁听到了,就打开手机,开始寻找目的地。 他在回家路上看了一路,回到家里就给傅尧看了一座日式庭院,指指傅尧,又指指自己,傅尧问他:“想去这里?” 顾真点点头,傅尧便吻了吻顾真,说:“那我们就去。” 傅尧把手头上所有工作都放下了,第二天中午,和顾真在大阪落了地。 由于儿童绘图板的面积太大,傅尧没有允许顾真带出门,他给顾真买了一支能在平板上写字的触屏笔,顾真就在飞机上画速写,存了一幅很满意的给傅尧看,傅尧看了半天,问顾真:“是落日吗?” 顾真沉默了一会儿,在图边写:“是一个在过圣诞的爱斯基摩人。” 傅尧也安静了,勉强给两个人找了台阶下:“对不起,原来是抽象画。” 顾真闻言,反而又瞪了傅尧一眼,不再跟他交流了。 他们的这次旅行,本也没有行程计划,两人先在大阪住了两天,傅尧去租了台旧敞篷车,很厉害地说要带着顾真自驾。 第一天夜宿东京,顾真洗澡时,傅尧出去了一趟,回来给他带了一盒糖。 顾真看着那个质朴的糖盒子,给傅尧写:“这是什么?” “据说吃了可以调解声带,唱歌更好听的糖,”傅尧说,“你尝一颗。” 顾真吃了一颗,品味了一下,眉头就皱起来了,写:“太难吃了。” 傅尧就也倒了一颗吃,糖除了酸没别的味道,品完两个人呆坐一会儿,顾真给傅尧写:“你怎么还不洗澡?” 顾真还是不说话,但傅尧没有放弃,他又按着顾真,不顾顾真的反对,往顾真嘴里塞了两粒糖。顾真苦着脸吃完了,傅尧才进浴室。 洗了澡出来,傅尧问顾真:“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顾真正在用手机编曲软件写歌,闻言把手机放下了,拿起平板,写:“毫无用处。” “糖还不便宜呢,”傅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两百一瓶。” 顾真写:“日元?” “人民币。”傅尧贴过去想亲一下顾真,被顾真推开了。 顾真很嫌弃地写了两个字送给傅尧:“凯子。” 他们漫无目的地地往北开,经过很多座山与湖,前一天不知道后一天会住在哪里。 傅尧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花火 作者:卡比丘 作没办法完全脱身,有几次在半路上接到了紧急的电话,傅尧又不敢让顾真开车,便停在路边办一会儿公再上路。 顾真问了傅尧几次,什么时候回家,傅尧都没有给他答案。 如同亡命天涯一般的生活太自由开心,顾真贪恋些快乐,有时想要开口劝说,最后还是默默地拉住傅尧的手,同他一块儿走。 自驾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傅尧估错了行驶时间,到了夜里十点,两人还在盘山公路上开,顾真倒是很高兴,打开了收音机,里头在放最近美国很流行的一个嘻哈歌手的音乐。 伴奏的鼓点很强烈,叫人想要随它左摇右摆,想站到旧皮椅上,展臂迎风。 傅尧打开了车篷,隆隆的风声立刻响起在顾真耳畔,呼吸间都是凉意。 夜间山风绕过挡风玻璃,呼啸而过,丝丝缕缕拍打在他们脸上。 他们进了一条隧道,又钻出来,绕过了一座在山顶上的水库,才开始往下开。 顾真盘腿坐着,看看傅尧,又看看外头。 傅尧认真地跟导航开着车,没跟顾真说话,顾真耳朵里灌满了风声与音乐,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室外气温近零下,天黑路远风这么大,顾真的心却要沸起来了似的,冒起腾腾热气、茫茫白雾,直要蒸上云霄。 他们在凌晨抵达了顾真订的带私汤的民宿,顾真很高兴地泡进水里,让傅尧下来,傅尧怎么都不愿意。 最后傅尧真的下水了,过了一会儿,顾真却红着脸给傅尧抱上岸了。 到青森这一天,太阳特别好,阳光穿过冷的空气,照在过路人身上,也照得灰黑色的柏油路闪闪发亮。 他们中午到酒店,睡过午觉后,顾真想上街去走。他最近拍了很多照片,发在社交软件,定时监督顾莘有没有给傅尧点赞,可以说是非常充实非常忙碌。 路过一家乐器店时,傅尧突然停下来了,顾真被他拉进去,看着傅尧买了音箱、话筒和电吉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又不好立刻逃跑,那样显得很没有气质和担当――只好跟着傅尧来到街边。 “我给你唱首歌。”傅尧说着,把乐器店送的装音响的大箱子放平了。 顾真在平板上写:“别在路边吧。” 傅尧没理他,兀自打开了箱子。 傅尧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不怕冷,穿了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裹着大袍子的顾真像两个季节的。傅尧个头那么高,头发小半个月不理,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把电吉他,看上去像个沉迷乐团的大学生。 他站在路边,把话筒立好,开了音响和电吉他,试了试音,随手弹了一段和弦。 有路人被傅尧的长相吸引了,站过来围着他们看,还有人给他鼓掌。 顾真立刻就想走,被傅尧一把抓了回来,威胁:“站着。” 顾真只好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了。 傅尧第一次在顾真面前唱歌,他弹响吉他,唱了一首顾真在malibu时很爱听的乡村民谣。傅尧音调很准,但水平是很普通,或许是因为傅尧和顾真都好看,路人也都没走,静静听傅尧唱。 “i've been to heaven, i've been to hell, “i've been to vegas, and god knows where, “but nothg feels like ho like you babe “i love you ore than you will ever know” 傅尧唱得特别认真,像小时候顾真班里最喜欢上音乐课的那个小胖子。 顾真想着就笑了,想说逗他开心也不用这样豁出去,傅尧已经唱完了。路人都给傅尧鼓掌了,顾真拉着傅尧,不好意思再用平板写字,觉得那样好像太过敷衍了,便拉下了口罩,用口型对傅尧说:“回去了好不好?” 傅尧看着顾真,低头吻了吻顾真的嘴唇,很温柔地对顾真说:“小顾哥哥,我听不到啊。” 顾真张了张嘴,鼓起了一些勇气,真的想要开口说话了,却听见路边有人叫他名字。 两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激动地看着顾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相机。 顾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拍照,也不大有所谓,对着她们笑了笑。 她们走了过来,想和顾真说话,傅尧放下了电吉他,微微挡了一下,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顾真喉咙不太舒服。”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有点羞涩的问:“那请问可以和顾真拍照吗?” 顾真点点头,她们拿出自拍杆,和顾真合影了,傅尧友情出镜。 天暗了下来,傅尧收起了箱子,背着吉他,和顾真牵着手,一块儿往酒店走回去。 就在快到酒店的转角,傅尧忽地听到有人很轻地说:“白痴。” 傅尧反应迅速地低头,发现顾真面色如常地在走,傅尧愣了愣,很怀疑地问顾真:“刚才那句白痴是你说的吗?” “不是。”顾真说。 顾真的声音没有变,只是很轻,好像是怕控制不好音量,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傅尧握着顾真的手紧了紧,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你吧,我听到了。” “真的吗?”顾真微抬着头看他,对着傅尧笑,说,“我还以为说得很轻。” 傅尧看了顾真很久,压下了一切激烈的情绪,只是抱了一下顾真,委屈地说:“骂我干嘛。” 顾真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尧吻住了,他们在高墙的阴影里接了吻,天全黑了,路灯突然全都亮了,傅尧都不放开他。 苏宛开记者会纯粹是为了应付。 毕竟顾真也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上台,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苏宛总怕和顾真联系太多,反而会给顾真压力,就把公司和媒体抛过来的杂事都扛下来了,这次是公司高层找她谈了一次,说好歹给外界一个回音,苏宛才糊弄地开了个记者会。 在答疑前,苏宛先解释了情况,把顾真跟傅尧出去玩,美化成了顾真在经历颁奖礼时间后,大受刺激,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想出去散散心,寻找自我,归期未定,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还请大家多给顾真一些时间。 而记者的问题从顾真的行程安排,问到顾真的身体状况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提问说,顾真和傅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苏宛说。 另一个记者站起来,问苏宛:“请问顾真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宛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 “在日本呢,”记者直截了当地说,“五分钟前有人拍到。” “是吗?”苏宛心里开始骂娘,面上还要微笑,说,“他没跟我说起。” “和傅尧在一起。”记者补充。 苏宛深吸一口气,说:“他们关系确实很好的。以前也一起――” “――看照片好像在接吻。” 苏宛这场记者会后来被业内称作经纪人模范危机应对讲座。 她被记者问得几乎掉一层皮,最后花半小时,说出了一套似是而非,听上去却真的很有道理的友情理论,终于把场面扳回来。 下了台,苏宛接过小凌递过来的手机,发现顾真破天荒给她发了信息。 她打开一看,顾真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一张是“恋爱赦免卡”,一张是“衣柜事件再现原谅卡”, 还有一段语音,是顾真说的:“宛宛,我不知道哪张能用,都发给你了。” 苏宛因为顾真能发出声音而感动了一秒,很快又被冲淡了,因为顾真连发三张假条过来,说:“我还要请几天假。” 苏宛忍不住给顾真打了电话过去,质问顾真:“你怎么每张卡都随身携带的?” 顾真那头毫无悔意地笑了半天,才对苏宛说:“宛宛,当然是因为我在谈恋爱啊。” ――――――end――――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