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烙·恶女难驯.》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部分阅读 本书下载于4020电子书,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正文 不幸的事情 一觉醒来,似乎变天了。 “白姑娘,你可醒啦!真是太好了,我家公子守在这儿大半天了,就怕你会生出些什么意外,急得不得了,真是恨不得代您受过……幸好老天爷保护、观音菩萨保佑、玉皇大帝显灵……” 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在耳边穿过,涨得脑袋几欲要暴炸一般的疼。罗衣凝眸呆滞的看着床边一个脑门光光的少年气也不喘的喳呼着,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嘴,罗衣惊奇的发现竟然有人可以比自己还会说,竟不用喘一口气,呼吸几分…… 目光再上,是少年清秀的脸蛋,洁净的白与秀气,在她心底产生几许怪异的感觉。 ——好像清宫戏里的太监啊! 罗衣模模糊糊的想,肿痛的脑袋还搞不清楚状况。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白姑娘,我家公子知道你醒来定会欢喜得不得了,小寇子马上去告诉他!” 少年惊喜的说着,不待罗衣反应,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而罗衣的视线竟也是蠢蠢的随着少年的身影一路远行,投注到陈旧而古色的门槛,再到斑驳的泥砖墙,以陈旧的木头和灰油纸糊成的格子窗,还有开启的门外,低矮的篱笆,杂草丛生的院子,几只老母鸡趴趴走过……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 罗衣双目一凝,迸出冷光。 难道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趁她睡着时将她打包丢到哪个山旮旯,开始来个全身心的虐待?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死男人呢?难道这次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一次被丢弃?还有那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是不是又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叫好?还有老管家是不是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她被送走…… 童年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顾,罗衣几乎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将不知远在何处的那几张脸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一百遍啊一百遍!! “公子,白姑娘真的醒了,小寇子这回可没骗您……” 正在恼恨着,刚刚那道明明已跑远了的叫魂声又拐回来了,罗衣皱眉,刚想来个破口大骂,飙出精彩的“三字经”,一道人影如阵风般旋飞进来,扑到床前,一甩褂子坐在床前的绣墩上,修长的双手紧紧合握住她垂放在被褥上的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噢,吟霜,我可怜的吟霜,你终于醒了!老天对你太不公平了,要如此柔弱可怜的你遭受如此多的折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吟霜,答应我,今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冰清玉洁、飘逸出尘的吟霜!可恶的多隆,总有一天我要教他好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幸好,有贵人相救,多隆没有得逞,你才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罗衣差点吐了出来,不是这长相俊美的男人一进来就动手动脚,也不是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更不是他话里透露的信息,而是那太过文艺腔太过言情式的内容,让她忍不住胃里翻腾了。 “吟霜,我可怜的孩儿啊……” 一个花甲老人颤巍巍的冲进来,对着罗衣就是一阵哭喊,悲悲切切的说着自责的话。不远处,那名叫“小寇子”的少年仿佛他家里刚死了老母一般,也在应景的抹着泪,哭得不胜凄凉,不时附和着男子的话,也跟着愤愤的咒骂着“多隆那个可恶的xx”云云。 呆呆的看着一屋子人各唱各人戏,罗衣终于知道不对了,也敏感的捕捉到不对点。这不像是在演戏,也不像是那些人的恶作剧,更不像是在做梦——做梦的话脑袋会这么疼么? 罗衣的脸刷的煞白,惊惧万分的瞪着屋里的三只雄性生物。 这语气、这神情、这调调,依稀、似乎、曾经、好像、可能……在哪儿看过啊!! “吟霜,你怎么了?别怕别怕,多隆已经人被打伤了,不会再伤害你了!”床前拥有好皮相的男子如此说,深情款款的凝视她。 “是啊,白姑娘,多隆那畜生也有报应,被人打伤了一条胳膊,活该!可惜阿克丹不在,不然定可以将那多隆贝子打成残废,看他以后再怎么嚣张!”小寇子义愤填膺的说。 “吟霜,是爹无能,不能保护你……我可怜的儿啊……咳咳咳……”白老爹自责伤心,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罗衣一句话也听不下,某个莫名的认知令她陷入了恐慌与震惊中。 白吟霜、多隆、小寇子、白胜龄、兰公主、什么花什么烙的……还有眼前这个状似很深情到让她想吐的男人是……那个皓什么的,n久前看的电视剧,不记得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罗衣咽了咽口水,坚涩的问,“你……你是皓……” “吟霜,我是皓祯啊!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叫皓祯的深情男子大惊失色,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此言一出,白老爹又是一阵哭号,差点岔了气,小寇子忙上前揣扶着,加入了骂街的一员,句句不离“多隆”二字。 头好痛,胃好酸,手也被其男抓得像是被折了一样痛。罗衣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2012提前报到地球,是不是火星人攻来地球,宣布领权了?为什么不连她一起灭,或丢到火星当人质算了? 她不要做白吟霜,不要做小三,不要跟他们一起nc,不要陪咆哮祯一起咆哮,不要…… “不,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只是罗衣,我是罗衣……“ “天啊,吟霜,你怎么了?吟霜,你别吓我啊,上天怎么可以对你如此残忍?为何总要让可怜的你遭受如此磨难……”皓祯痛苦至极,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呼喊着。 裹着白布的脑袋撞到男子坚硬的胸膛,痛得罗衣直呲牙吸气。 痛痛痛痛痛……痛死她了,这死男人难道就只会这样只顾自己的深情不管她此刻正是伤患,需要小心对待么?天啊,难道她一生就要这样在这白痴男人的白痴行劲中,同他一起白痴一起咆哮吗? 这想法令她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如纸,胃部隐隐抽搐着,当某男继续着他自以为是的深情表白时,罗衣终于忍不住了—— “哇——” “公子!!” 小寇子惊呼,皓祯也呆愕了,连白老爹也忘了哭号女儿的不幸。 而罗家姑娘,此刻双手扯着男人的肩膀,狠狠的将胃里的存货吐到皓祯富贵的玉色褂子上…… 吐出来,果然舒服多了! 正文 恶趣味的穿越 罗衣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憋得她好想大吼大叫,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不幸与无辜,也跟着她一起不幸。 并不是罗衣生性恶劣,而是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性格上总比男人多了几份强悍霸道,简单的来说,就是性子恶劣,悍妇一枚。 在罗衣还不懂事时,罗衣的亲生母亲就逝世了,那时罗衣并不懂得自己母亲的逝世就是父亲在外头有了情妇的关系,后来,罗衣的母亲死后,那个情妇兼破坏家庭的第三者顺理成章的嫁给了罗衣的爸爸,正式成为风光无限的罗太太、罗衣的继母。 如果那个厚颜的继母罗太太,待年幼无知的罗衣很好的话,罗衣估计会马上忘记没多少印象的生母,改叫她为妈妈,偏偏罗太太是那种很势利的女人,也很识时务,更是妒恨罗衣的生母,所以并不待见罗衣。 在罗衣十八岁成年前,罗衣都是住在乡下的罗家别院,只有一个老管家照顾,有亲人就如同没亲人一般,偿尽孤苦伶仃的滋味,而那个所谓的父亲整天忙着他的事业和小老婆给他生的儿子,陪钱货的女儿反而不在他心里,可有可无,也就任着罗太太自行去安排。 懂事以后,看尽了世人表里不一的嘴脸,尝尽了家人的冷待,在罗衣搞懂了生母是被父亲与情妇活活气死后,罗衣的心被某种情绪替代。直到很久以后,她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打从心里讨厌小三、讨厌男人、讨厌婚姻! 生活上的苦,只要咬牙挺挺就能过去,但心中的苦呢?又该如何排谴?咬咬牙,就能过去的么?积太多在心里又该怎么办? 所以,罗衣很坚强,可以不伸手向家里要一分钱独自念完大学;罗衣也很强悍,从小到大为了回敬总是欺负她的弟弟,罗衣很积极的去学了柔道空手道,轻易便可以将一个大男人打趴;罗衣更是悍妇一枚,敢对她出言不逊或加以轻薄的男人,下半辈子就等着不举然后绝子绝孙去吧! 所以,这样的罗衣怎能忍受自己一夕之间成了个弱质女子?还是那种只活在自我世界中整天做梦绕着一个男人打转的nc女子? 黄昏的院子,几畦菜地,几只下蛋的老母鸡,一位年若十七八岁的柔弱女子端坐在青苔遍布的石阶上,闪烁如星的眸幽怨的凝视远方,那目光仿佛透过了千山万水,不知遥想何方。 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有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路过院子的仆役下人或行人总要停下来看一看,或赞叹一翻,如斯女子,出水芙蓉,生在普通百姓家实在可惜了! 狗屁,她本来就是个王府格格,只不过为了某种阴谋阳谋,被李代桃僵了啦! 台阶上的女子姿势不变,却在心里狂吼着、咆哮着。 “吟霜,该吃饭了……” 身后的门扉传来老人苍老而疼宠的声音,白老爹走过来摸摸女子的发,见台阶上的女子仍是呆呆的、无限忧伤的看着远方,白老爹叹息。 “吟霜,别等了,今儿完颜公子是不会来了!吟霜,我们只是穷苦人家,哪高攀得起那等贵气公子?都是爹没用,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却只能让你受尽欺负……” 鬼扯,谁在等什么公子了?姑娘她正在寻思人生大事哩! 罗衣在心里咆哮,瞄见白老爹又开始以那种她死得好惨的目光看她,心里一阵恶寒,于是面无表情的起身,很听话的走进屋子,坐在木桌前对着几碟子干巴巴的小菜。 刚坐下,罗衣看见白老爹颤巍巍的倚着门槛,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只得扯了扯唇角,连眼角的戾气也尽收敛尽,微低垂着脑袋,一副不胜娇柔无辜的模样,眼角也瞄到白老爹松了口气的模样。 罗衣心里呕得要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矫揉造作恶心死!笑要不露齿,走路要莲步轻移,说话要轻声细语,看人要楚楚可怜,放个屁也要憋着躲进茅厕才可以放…… 啊啊啊,她几时这么憋过?若她想强硬一点,这白老爹马上会用那种她杀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眼神看她,好像她这样子有多丧尽天良,有多不容于世……罗衣很怀疑,那个白吟霜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能活到现在她还真不容易哩? 眼角一瞄,却见白老爹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为她盛了碗白米饭,说道:“吟霜,今儿的菜里有你爱吃的三鲜鱼丝,是客栈的卫厨子听说你磕破了头,特地为你准备的。吟霜,别难过了,你磕到了脑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永远是爹的孩子……” 白老爹絮絮叨叨的说,罗衣低着头心不在蔫的扒啦着白米饭配鱼丝,食不知味,心头已是千回百转。 听说某位白老爹生平大半辈子以卖唱为生,带着冰清玉洁、柔美如芙蓉的女儿白吟霜辗转了很多城市卖唱,前阵子来到北京,正逢龙源楼的老板想请个唱曲儿的姑娘来楼里助兴,图个热闹,于是白氏父女俩便顺里成章的住进客栈,成了这客栈卖唱。 本来美人计是使得好,龙源楼的生意依旧,变得越来越热闹,小白姑娘和白老爹也呆得心安理得,有吃有住有房子住,总比那些流浪的日子好吧?可惜好景不长,发生了一些事,小白姑娘先后认识了两个命中注定与之有纠葛的男人们—— “硕亲王府”的长子,荫封“贝勒” 的男主角完颜皓祯,和永远搞破坏的男二号某王府里的贝子多隆。 小白姑娘与男主角顺理章相恋,眉来眼去,纨绔子弟多隆也顺理成章的不时跑来搞破坏,调戏一下白姑娘,好让男主角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两只再爱得死去活来,然后再去调戏,再英雄救美,再死去活来…… 直到前天,多隆又趁某男主角不在来调戏小白姑娘,只不过才捏到了小白姑娘的小爪子,小白就“激动”得去撞墙了,然后罗衣就来了——xx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怎么和她以前看的不同?有这么一茬在么? 好了,罗衣在发呆了两天后,终于接受自己可能死了,可能穿越了,可能成了某位nc姑娘的事实,可能要不时的与某位深情男主角大唱对手戏,可能要活活折磨得一位天家公主发疯最终于做了寡妇的事实,可能…… 正文 最讨厌贫穷了 “唉,吟霜,你太不该了,完颜公子好心请大夫来救了你,而你却将秽物吐得完颜公子一身。完颜公子自那后也没来了,怕是对你失望了吧!这样也好,我们的身份到底是配不上人家……” 呸!是那个假冒皇亲国戚的家伙配不上她才对! 罗衣在心里狠狠的骂道,偷偷的翻了个白眼。估计那位男主角吃喝拉撤都有下人伺候,根本不懂什么叫真实吧?记起那天他惊愕与不知所措,想嫌恶又怕伤到白吟霜心的神情,罗衣心里就一阵畅快。 难道他真的以为白吟霜长得“风仙傲骨、飘逸出尘”,就不用吃喝拉撤,放屁是香的不成?简直是活在梦幻里、只有某种书才有的男主角,真不可信! 不知是不是那天被她的行为吓到了,或是仍未从打击中醒来,男主角到现在都没有来过龙源楼,也没有任何消息差人来带给她,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罗衣的心里巴不得他消失在宇宙黑洞,最好不再出现,她可没这心情同他演对手戏,白白浪费生命浪费脑细胞。 她从来不喜欢这等花俏的男人,空有长相没有内涵,更是无忠君爱国爱家之心,将自己应扛的责任当成包袱来看待。这种男人,只有那种爱做言情梦的小女生才会喜欢,她老了,没这心里去搞这种小女生的玩意儿。那皓祯要就尽情娶他的公主去吧,她才不会去做什么“如夫人”哩! 唉,只可怜了那位尊贵的公主了,摊上这么个额附…… “吟霜,爹也知道你伤心,但完颜公子……你还是放弃吧……” 白老爹左右为难,似乎不晓得怎么劝说痴心的女儿。女儿与皓祯之间的眉目传情他哪会不知道,只是,虽然不知道那公子的身份来历,那等长相气质和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怎么高攀得起? “爹……我没有……完颜公子只是好心救了女儿一命,女儿怎么会痴心妄想?爹,你放心,女儿今后会断了这个念,不会再理会完颜公子……” 罗衣低着脑袋,以掩饰僵硬的脸皮,硬是学着古人自牙缝间挤出酸儒悲切的话来。若可以,她还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脱离这白吟霜的命运。 虽然说,这故事怎么看都与她以前看的不同,情节似乎也链接不上,但既然她能出现在这儿,就说明一切皆有可能,情节变了也不奇怪,毕竟她是小蝴蝶嘛,说不定她在中国扇扇翅膀也能引起德克萨斯州的飓风哩。 她可是罗衣,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会喜欢那种花俏子的不仁不义只会咆哮的男人么?太瞧得起她了,就算地球的男人都死绝了,她宁愿去找个火星人来爱,也不会找他。 白老爹闻言,既是欣慰又是叹息,间杂着几声咳嗽。白老爹年事大了,身体也越发不好,特别是这几年走南闯北的,餐风宿露,吃穿寒碜,身上的积蓄只够上路的盘缠,生病了也是草草的吃些廉价的药,能有多健康。 罗衣偷偷打量白老爹,观察面色,相信过不久,白老爹还是会如命中注定般死去的,也不用多隆去当那刽子手。毕竟古代医学水平有限,古人一向短命,活过六十的都叫长寿了,何况这白老爹已经活到七十岁了哩,也够了!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最后真的要应景走上卖身葬父的老路子,导致某住男主角金屋藏娇,罗衣决定要让白老爹多活个十年再说。 “吟霜,我们身上的积蓄不多了,休息了几天,大夫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儿便去客栈前厅唱曲儿吧!姚掌柜说近来你不在,客栈的生意淡了好多……” “咳咳咳咳……” 罗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白老爹慌慌张张的倒了杯水给呛着的女儿,为她抚着胸口,嘴里拼命问着“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吟霜,你不要吓爹啊……”云云之类的话。 罗衣顺势抚着胸口,出气多人气少的说,“爹……我胸口痛,头也痛……我是不是有心脏病或心肌梗塞之类的病?爹,我会不会英年早逝啊……”最后一句,叫得楚楚可怜,几乎吓得白老爹魂飞魄散。 “不会的,不会的,你打小到大一向健康,哪会……”白老爹六神无主,虽然不知道女儿嘴里的“心脏病”和“心肌梗塞”是什么病,但见女儿说得这么楚楚可怜,心魂也吓去了大半。 她当然健康了,比猛牛还猛!罗衣在心里偷偷吐舌。 “吟霜,爹马上去请大夫过来,你忍忍就好!” “等等,爹,不用了!”罗衣死命扯住白老爹的衣裳,好说歹说,终于劝消了白老爹请大夫来的主意。 切,若请了大夫,她装病的事不就东窗事发了? “爹,我躺一下就好,你别担心……” “好好好,你安心的休息,一切有爹帮你扛着!若是真的不舒服,咱们可以延期几天,不急的!” 罗衣躺在床上,歉然的眼睛目送着白老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角。不是她狼心狗肺不知体谅老人家,也不是她自持身份不愿去卖唱,而是她是个“乐痴”——音乐白痴,五音不全,在现代完全是破锣嗓子一个,和朋友去唱k,每每得到砖头一大堆,这样的她怎么去卖唱?何况她也不会弹琵琶,只会弹绵花,难道要她扛着绵花去表演给客人看绵被是怎么弹成的? 为了不让白老爹起疑,她还是继续装病吧! nnd,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她真的不想装这种柔弱的女人,好像莬丝花一样,要倚靠男人才能生存,想想就恶寒一把。也不想每天憋屈自己,硬要将她火暴剽悍的脾性改成低眉敛目的小媳妇状。可她更怕白老爹那种死了爹娘死了全家一样悲凄的眼神来看她,更怕她与白吟霜前后不符的性子会被世人惊疑是妖怪,请法师来来灭了她怎么办? 为了小命,还是继续憋屈吧! 在床上废柴般的躺了几天,罗衣每天捧着白老爹交给她的几枚铜钱,愁眉不展。 数了数,五枚铜子,五文钱! 这是他们父女俩最后的身家了——这是白老爹告诉罗衣的。 于是罗衣知道当前最迫切最需要解决的东西,便是钱钱钱钱!没有钱,就没有地方住;没有钱,就不能吃好吃的,穿漂亮的;没有钱,就不能在家有仆役出门有名车;没有钱……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贫穷!”大和抚子铿锵有力的话得到罗衣举双手双脚赞成。 罗衣讨厌贫穷,更讨厌作个穷人。她喜欢吃香喝辣,喜欢穿绫罗绸缎,戴珍珠玛瑙,住城堡开名车,喝香宾逛名牌店…… 贫穷=沼泽=万恶根源! 她才不要陷在沼泽里每天闻臭水看污泥啊啊啊! 于是,罗衣决定了,首先要自力更生,变成有钱人。 想当然耳,那个卖唱女的生崖开始要彻底的同她告别,同白老爹告别,同梅花烙告别,同男主角皓祯告别,同多隆告别,同白吟霜她娘倩柔福晋告别,同兰公主告别……她绝对不会再去唱什么捞子的曲儿。 因为唱曲实在是挣不了几个铜板儿咧,这样她要怎么发家致富?虽然自雍正时期,雍正帝大刀阔斧下令全国废除乐籍制度,改变乐者下贱的妓子身份,但在古代来说还是一个低下的卑贱职业,不是现代那种可使万人空巷的歌星影星,可日进金斗,粉丝无限,受人追踪疯狂的啊。 这么没前途的职业她罗衣才不会干,坚决不干! 从今天起,她要改走革命路线,扭正白吟霜的人生。 正文 荷包的清白 阳光明媚的一天,在床上躺得快要发霉了的罗衣终于决定要出去走走,逛逛古代的市集,顺便寻找商机,发家致富。 唉声叹气的将最后五枚铜钱小心翼翼的收进荷包里,贴身藏好,罗衣趁白老爹不注意的空档,从龙源楼后门溜了出去。 目前他们仍是住在龙源楼,龙源楼的掌柜姓姚,听说是京城人氏,看在白氏父女可怜的份上,便拨了龙源楼最北边最偏僻的一处小院落给白氏父女落脚,只提供住宿,无三餐和月银,所谓的工钱是每天去客栈前厅唱个曲儿,然后从客人的打赏中与客栈三七分成…… 当然是龙源楼七,白氏父女三! 天啊,j商啊!吃人不吐骨头的葛朗台啊!罗衣只要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落入姚掌柜的口袋,就忍不住头疼心疼肉疼,全身都疼。 老天爷你太偏心了,为什么我罗衣要附身这么个穷丫头?人家哪个穿越人士要么不是公主就是格格,或是捡现成的,当个福晋也好,为什么只有她非得是小白不可啊?她宁愿去附身个男人也不愿是这女人啊!! 太穷了太穷了!就算小白的亲生老爹老妈有钱有势,只要真相不揭穿,她永远只能是穷丫头,做不了王府格格!可是身份揭穿了,她又哪还有命去享福咧,说不定会被皇帝一个降罪,尸首马上搬家了! 呜,这个世界太悲摧了!她要泪奔,要控告这该死的老天爷—— “哇——哇——哇——” 连续不断的惊叹声从罗衣樱桃小嘴里逸出,张得大大的血红樱桃嘴完全破坏了白吟霜美丽的皮相,完全一副刘姥姥进荣国府的挫相。 不能怪罗衣,而是这古色古乡的京城,特别是天师重地、天子脚下的京城,繁华如斯,人流川涌,货物往来,美食接踵,正是当时的国际小都会,可想而知它的繁荣与茂盛。 走过小青石板铺陈的街道,两边是各色小吃林立,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刺激着罗衣所剩不多的忍耐力。 咝——好香好饿,好想吃哦! 所以说,罗衣就是讨厌穷人嘛,去逛个街,看得到却吃不到,好哀怨好悲摧…… 罗衣当下又下定狠心,这一世,一定要变成这封建社会的地主婆、富婆,家财万贯,直比和坤。(不知天高地厚啊,和坤的财富岂是你这小小女子可攀比的?) 垂头丧气的走过一摊摊美食,罗衣觉得肚子更饿了,摸摸怀里的五文铜钱,最终还是打消了满足口腹之欲的念头。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碰到油腥了啊!除了那天的三鲜鱼丝——还是那种干得像梅菜干的鱼丝,她每天的饮食除了稀粥就是发黄的青菜,连滴油腥味儿也没有,怨不得这白吟霜空有脸蛋没身材,一看就是干扁四季豆,亏得多隆那男二号竟然还想调戏她,还真是委屈了小多同志了哩! 罗衣不想要什么美丽的脸蛋,比较怀念她以前强壮的臂肌和有力的双腿,不像这个小白端盆水都像要了她命一样的弱。话说女人太弱鸡了,男人好像也不喜欢吧? 人很多,罗衣吸着路边的食物香,抱着没油的肚子慢腾腾的走着,突然一道矮小的身影撞了她一下,不待她反应已一溜烟的往人群中蹿去。 有状况! 罗衣的脑袋瓜子高速运转着,边摸腰侧的秀袋边迈脚追了过去,一路拉高了白吟霜唱曲的嗓门,“捉小偷啊,大家快捉小偷!” 人群马上有了躁动,来不及捉小偷反而纷纷皱眉掩耳。天啊,女人的尖叫声是这么刺耳么?像穿脑的魔音啊。 罗衣拨腿直冲,撞得挡道的路人直接飞了出去。碍到姑娘她的路了,哪边凉快就哪边飞去吧! “小偷,给老娘站住!听到没有?nnd,竟然偷到老娘身上,是不是嫌活腻味了?让老娘捉到非扒了你的老巢,连你的红内裤也拿去卖了!!” 精彩万分的叫骂着,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被气昏头的罗家姑娘见自己现在这副小胳膊小腿的跑几步就喘了,马上弯腰脱鞋,向前一掷。 “咚!”正中红心,滑溜的小偷跌了个狗吃屎。 大街上一下子仿佛时间静止了,人们也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定格着。 罗衣跑过去,一把捞起地上的绣花鞋套回脚上,另一只手顺势扭住抱着脑袋呻吟的小偷的手腕,然后狞笑着在众目睽睽中,将小偷拖啊拖的,向附近阴暗的小巷拽去。 “小子,再跑啊,再跑老娘就打断你的腿!d,不要以为老娘不发威,就将老娘当咖啡猫!哼哼,算你走了狗屎运,今天就让老娘好好告诉你,花儿为什么可以这样红……” 终于知道偷了不该偷的人的小偷泪眼模糊的抬起头,便看见罗衣秀美的脸蛋上硬生生扭出的狞笑,扭曲了柔弱的脸皮,星辰般闪烁、秋水般愁敛的杏眼里戾气横生,犹如母夜叉再世,小偷当下很没志气的挣扎着,向人群求救。 “不,我不要啊,谁来救救我啊!我是小偷,你们哪个好心人快点带我去衙门投案啊——” 小偷叫得凄厉无比,却怎么也挣不开罗衣的抓攫,只能用双腿蹬着地面,拼命叫嚷,却没有人反应什么。 事实上整条街的人都呆滞了,非常安静的看着外表柔弱又可怜的女子力大无比的拽着十几岁的男孩子拖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言语之精彩,甚至让人有听没懂,怎么还管得了可怜的小偷? “呯——” 小偷被某女一把狠狠的撞在墙上,小偷“嗷”的叫了声痛又被一只纤纤爪子扯了回来。 “小子,老娘我已经够穷了,你竟敢将主意打到老娘身上,简直是天理不容、神鬼共愤!告诉你,老天爷一定会降祸惩罚你的,让你今后娶个全天下最丑的女人当老婆,生儿子没屁 眼,女儿长大了当寡妇,老婆给你红杏出墙,连家里的老母猪也绝子绝孙,瘦到连骨头都没有给你啃,路边的狗见到你也会撤泡尿淹死你,蟑螂都不屑光顾你家……” 老天爷已经在惩罚他了! 小偷痛得呲牙咧嘴,双目含泪。没想到这姑娘柔柔弱弱、秀秀气气的,却……呜呜,他后悔了,不当小偷可不可以?谁知道那柔弱姑娘接下来的话当即令他三魂六魄飞了一半。 “小子,给老娘脱光光,马上立刻!”罗衣居高临下的命令,活络了筋骨,恢复本性,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不不,我是宁死不屈的!”小偷揪紧破旧的衣领,颤声拒绝,坚决不让恶女污了他的清白。 “妈的,是男人就给老娘脱,婆婆妈妈的算什么?” “我、我将东西还给你,再也不偷你的东西了!你放过我吧!”小偷哀号,双手护在胸前拼命往后缩去。 “放屁!”罗衣一巴掌轰向小偷的半光脑袋,“偷都偷了,老娘不回收点利息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虽然那荷包只有几颗石头在里面作样子,但荷包也要钱才做得成的,加上又是小白辛辛苦苦缝的,既然你碰了它,污了它的清白,你就得对我的荷包负责,老娘当然得收些过路费和观赏费喽!” 闻言,小偷差点没昏倒。自己受了那么多罪,偷的竟只是装石子的荷包?天理何在?而这姑娘也是变态,没钱就没钱嘛,干嘛要在荷包里塞石头充银子,害他生平第一次惨遭□…… “小子,你是不是在腹诽老娘变态?”罗衣眉一挑,凶光毕露的杏眼有火焰在燃烧,“原本老娘还想留你条开档裤让你遮羞,没想到你不领情,不稀罕老娘的施舍……好,老娘决定了,就让你去裸奔,将你全部家当接收了!” 说着,某女扑上去,一副霸女硬上弓的样子,拼命的扒着小偷身上陈旧的衣服。 这衣服虽然旧了点,拿回家去做抹布也好啊,顺便可以为那几只老母鸡筑个暖巢,好多下蛋,给小白这干扁身材补充些营养~~ “不,救命啊——大姐、女侠、菩萨,我错了,请放过我吧——” 小偷凄厉无比的哭了!男人在清白受损时,反应比起女人来也不逞多让哩~ “姑、姑娘,请三思啊!” 一道惊皇失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罗衣的动作。 哪个鬼?敢来破坏老娘的好事?罗衣唬的回过身—— 是非不息的一夜 举报se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在罗衣很忙很忙的时候,其余的人也一样的处在忙碌中。的c4015b7f368e6b4871809f 硕亲王府上下一片繁忙。的8c235f89a8143a28a1d6067e959dd858 前不久,皇上下旨,硕亲王府的嫡贝勒完颜皓祯与荣亲王府的敏郡主的婚期定于这个月的十五晚。的a2557a7b2e94197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婚期一定,硕亲王府就是一连串忙碌的日子,整个王府都几乎翻过来了。重新粉刷油漆房子,安排新房,买家具……等,除了大肆整修外,完颜皓祯也还要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当然,身为新郎官的完颜皓祯的衣冠鞋帽,随身物品之类的,几乎件件打点,全部要焕然一新。仅仅量身、制衣、就忙得人晕头转向。的1905aedab9bf2477edc0 就在这种忙碌里,皓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抽身做其他闲事——例如亲自去找白吟霜啊,问问她为何要那么狠心肠的对他。的d64a340bcb633f536d56e51874281454 皓祯记得,当倩柔应他的清求,俏俏去见了吟霜回来后,便怒气冲冲的告诉他那白吟霜不知好歹,不仅辱骂了身为硕亲王府的嫡福晋,还口出狂言,这等顽劣不驯的女子她绝对不会让她进门,也不准皓祯喜欢那等下贱的江湖女子云云。倩柔的话令皓祯痛苦万分,几乎无法想象那么美好善良的吟霜会会像额娘说的那样……的b2eeb7362ef83deff5c7813a67e14f0a 但是,即便如此,那颗真爱的心仍是没办法收回来,让皓祯痛苦不已。每当午夜梦回,完颜皓祯对白吟霜的思念如蛇般紧紧纠缠他的身体,令他痛苦不堪,甚至有种逃避现实的冲动。 完颜皓祯觉得自己快要窒 息而死了。对白吟霜的思念不得渲泄,加上他阿玛对他盯得紧,没有给他透气的空间,让他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的残忍,无视他的痛苦。的a1d33d0dfec820b41b5 幸好,这段时间,不知怎的皓祥突然得到贵人赏识,开始谋职入仕,进了宫里做事,还很凑巧的得到了年幼的十五阿哥的赏识,让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庶子的硕王爷岳礼惊讶极了,开始移了些注意力给庶子,方放松了对他的管束,不然完颜皓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在这种气氛中窒 息而死了。 的7504adad8bb96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吟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6512bd43d9caa6e02c990b0a82652dca 痛苦的低喃透过门扉,让门外原本打算来找皓祯问些事儿的皓祥听得一清二楚。皓祥原本打算推门进去瞧瞧,尔后想起皓祯近来的失意不遂和倩柔额娘曾经的警告,只得叹息一声,识趣的走开。 身为旁观者,他看得很清楚罗衣与皓祯和多隆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关系。 在这三角关系中,他很清楚多隆对罗衣的势在必得,不惜在此上耍尽心计,为自己争取机会和时间。还有罗衣对皓祯不加掩饰的厌恶无情,皓祯却是失去理智一般的单相思及纠缠。相对来说,这其中的三人,只凭一腔热情看不清事实,且什么也不做的皓祯真是令人失望透了,连皓祥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皓祯的好。的5fd0b37cd7dbbb00f97ba6ce92bf5add 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呢?若真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的07c5807d0d92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皓祥想不透兄长的行事想法,记得当初皇上指婚时,还因赏识皓祯而特地法外开恩,允许他自己择门亲事,到后来他们的阿玛硕亲王看中荣王府家的郡主才请命降旨的。的182be0c5cdcd 不同于娶个公主无法拒绝的无奈荣宠,一开始皓祯完全有拒绝的权利。可是完颜皓祯终究没有做,当个全心全意的孝子,任由硕王爷挑选,成全了皓祯自己的孝心,然后躲在屋子里黯然神伤。 怨不得阿罗会不喜欢他。的6cdd60ea0045eb7a6ec44c54d29ed402 皓祥突然明白了罗衣的心情。的496e05e1aea0a9c4655800e8a7b9ea28 即便他是弟弟,也要说这个一向完美的哥哥,真是太没担当了,缺少了男人的魄力。 的d1c38a09a348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完颜皓祯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不出彩的弟弟来了又走,仍在那里痛苦神伤,直到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痛,斥退了所有的下人,抱着酒壶借酒消愁,口中热烈的呼唤着“吟霜”,直到醉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的00ec53c4682d36f5c4359f4ae7bd7ba1 纤细温柔,美好如花,就像一朵凉风中的出水芙蓉般娇弱的身影。的eb163727917cbb 皓祯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白吟霜的情景:她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的aab3238922b25a6f606eb525ffdc56 “是你么,我等你好久了……”的f718499c1c8cef6730f9fd03c8125cab 欣喜若狂的笑容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荡开,然后是女子娇柔而欣喜的回应。 “贝勒爷,是奴婢……”的2880ff022877bd3df94bc9360b9c5d 话未完,早已被急切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仿佛按捺不住思念,捧起她的脸庞,热烈执着的亲吻起来。的41ae36ecb9b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贝勒爷——”的53c3bce66e43be4f209556518c2fcb54 只挣扎了下,女子便顺从的任沉在酒醉中的男子为所欲为,两道纠缠的身影慢慢倒向一旁的大床……的a8849b052492b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的fe9fc289c3ff0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这是一个注定要生起万般是非的夜晚。的db8e1af0cb3aca1ae2d0018624204529 的fc22130974601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硕亲王府嫡福晋寝室处。的be3159ad04564bfb90db9e32851ebf9c “你说的是真的?!!”的1595af6435015c77a7149e92a551338e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倩柔失态的站起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2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2部分阅读 身,顾不得洒了一地的东西,双手颤抖的、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臂,连秦嬷嬷被她掐得痛叫出声也没发觉。的99bcfcd754a98ce89cb86f73a04645 自从私会了罗衣回来后,倩柔的心情是激动又复杂的,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让秦嬷嬷去走了趟都统府,找她那个嫁给都统大人的妹妹,也是当年给倩柔出这偷龙转凤计谋的人问个明白。 “是的,福晋。原本都统夫人一开始怎么说也不承认的,后来在奴才的再三确认中,都统夫人才无奈的说了……那孩子,确实还活着。”秦嬷嬷知道福晋的心情,一字一句,说得可详细了,然而心中却是波涛难熄。的9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原本以为早已逝世的女孩儿,让她们心中遗憾的女孩儿竟然没有死,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可秦嬷嬷却觉得心中惶惶不安,这事儿可是隐瞒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再被提及,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就怕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她们都得遭殃。的b56a18e0eacdf51aa2a5306b0f533204 “活着……”的03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倩柔颤抖的、激动的重复着听到的话,秦嬷嬷心里明白她内心的煎熬,很用力的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倩柔激动的哭了,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呼喊着:“我那可怜的女儿真的活着!我可怜的女儿——”的dc5689792e08eb2e219dce49e64c885b “福晋!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的ec5dea5ed3d6b8079e2e7e7ba9f2 秦嬷嬷大惊,赶紧劝她小声。的289dff07669d7a23de0ef88d2f7129e7 倩柔努力遏住激动的心情,朝秦嬷嬷点了下头,然后,她在自己卧室中,发疯般的翻箱倒柜,找寻她那支梅花簪子,紧紧攥在手里,抱在怀中,又哭又笑。的ab233b682ec355648e7891e6 秦嬷嬷见她这副痴傻的模样,深深吸着气,又紧张又惶恐,“福晋,您别这样,若给人知道了可是大祸的事儿。福晋,那孩子……您定要忍着,待查明了再想办法解决。这秘密是死也要咬住的,绝不能透露的,万一泄露出去,别说你我都是死,这皓祯、王爷、王府上上下下,个个都是欺君之罪!何况,皓祯已经以王族血统的身分,就要娶荣亲王家的郡主了呀!大清开国以来,这满汉不通婚,王族血统不能乱呀!你千万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的fec8d47d412bcbeece3d9128ae85 经这一说,倩柔终于有些反应,心中暗暗忖度起来。的e744f91c29ec99f0e662c91779 秦嬷嬷说得对,这事儿,是得冷静,先暗中查明再决定。倩柔突然忆起给她透露这消息的罗衣,忙扯着秦嬷嬷嚷道:“嬷嬷,你说,那白吟霜是不是知道我那可怜的女儿的下落?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都在悔恨中渡过,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行不行,福晋您千万要忍耐住自己啊。”秦嬷嬷劝慰,急中生智的说道:“福晋,奴才想,那白吟霜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咱们这回可是栽了。这白吟霜,奴才发觉她可真是阴狠得紧,特地说这些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在这事儿上,咱们可千万别露出马脚,除去白吟霜这事儿也得缓缓了。” 秦嬷嬷是希望除去白吟霜的,但她知道福晋心里有一根难以磨灭的刺,白吟霜便掌握了这根刺。她真担心白吟霜知道什么,这可是要遭大罪的呀。幸好,看那天的情景,那女子似乎也是随便说说罢了。的7380ad8a673226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秦嬷嬷在心里无力的安抚自己。的a8849b052492b5106526b2331e526138 福晋已经是满头无绪了,为了那被她遗弃了二十年的女儿心神不宁,这当儿秦嬷嬷实在不敢出啥主意让她作瞎猫乱闯乱碰,只得细细劝解宽慰。的f2fc990265c712c49d51a18a32b39f0c “福晋,过几日便是贝勒爷大喜的日子了,您这做额娘的可有得忙了,记得了,贝勒爷可是深受皇上庞爱的臣子,是王爷的优秀儿子啊,也是您养育了二十年的好儿子啊!”秦嬷嬷别有用意的说。 见秦嬷嬷一脸坚定,倩柔终于忍不住点头,摧眠似的说,“对,皓祯就快要成亲了,我这做额娘的怎么能分心旁事。啊,秦嬷嬷,皓祯这几日怎样了?”的f5f8590cd58a54e94377e6ae2e 秦嬷嬷这才笑开了,“回福晋,贝勒爷这几日可是忙得紧呐,不只要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还要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呵呵,连小寇子也跟着忙得焦头烂额呢。” 倩柔一听小寇子的名字就来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皓祯护着,这小寇子实在该贬出府去,这么没规没矩的奴才,没一点奴才样,竟敢掇撺主子做些出格的事儿!等皓祯成婚后,便寻个由头打发到别院去,省得皓祯被他蛊惑带坏。”的a1140a3d0df1c81e24ae954d935e8926 秦嬷嬷知道倩柔暂时忍耐住了,不禁高兴的说道:“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贝勒爷那院子实在是冷清,人手不够,所以奴才便打发了杏儿去帮衬着,等荣亲王府的敏郡主过门,贝勒爷搬到新房去住后再将杏儿招回来。唉,杏儿也是个死心眼儿的,自从贝勒爷婚事实了后,便伤心得不得了……” 倩柔眯了眯眼,冷冷的说道:“杏儿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丫头的贱命也敢妄想?哼,若她安份守已,好好伺候皓祯,将来便让皓祯收了她作个姨太太,若是敢妄想自己不该得的,哼,定有她的好果子吃!”的c8ffe9a58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秦嬷嬷噤声,不敢再说什么。的 正文 我是弱女子 “姑、姑娘,请三思啊!” 三思?她还要五思咧! 哪个鬼,竟敢来破坏老娘的好事? 罗衣唬的转过身,当看到阴暗的巷口处一道白衣如玉的身影,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人一袭白衣,身形高挑颀长,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莹莹的洁色,气华温文和煦,恍如天神降临般的出尘,将阴暗肮脏的小巷薰染得如同温暖的锦秀江南。 ——直到很久以后,罗衣再度回想起这一幕,才知道那时的男子突然的出现,白衣太过明亮,肚子太饿,导至她眼睛不好使,才会给她那等错误的认知,什么天神降临,分明是封建社会的酸儒书生! 而此刻的罗衣并不知道,只是那人出色的形体气质给了她这番感觉,让她不由得怔住了。哪知这一怔,那小偷却趁她手劲松懈的那一刻,一把格开她的手逃了,虽然半途因惊惧而摔了几个跟头,到底速度不弱。 罗衣一看,马上就要追去。 nnd,她的赔偿费和今晚的菜钱还没有拿到手呢,哪能让这撞上来的倒霉小偷兼冤大头跑了? “站住!别跑——啊啊啊——” 罗衣惨叫,原因是那名坏了她好事的男子竟然扑上前抓住她的手,害她差点因急刹车而跌了个狗吃屎。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做这种事于姑娘闺名有损,你……还请你三……” 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中止在罗衣凶猛的表情中,竟然吓得倒吸了口气,脚步踉跄的退了几步。 “放手——” 罗衣咬牙切齿的吐出寒碜碜的话,男子一惊飞快的甩掉她的手,尔后察觉自己竟然冒冒然的抓住一名女子的手,面颊不由得红了。腼腆与拘促不安的模样,看得罗衣大大的翻白眼。 罗衣揉搓着青紫的手腕,心头火大,也让她不客气的吼了出来,“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会像你这样对待一名弱女子的么?你看看,看看,都瘀青了,你要赔偿我医药费、精神陨失费,坏了我好事的多管闲事费……加加减减也不算多,大概一百两就ok了!” 一百两?这姑娘还真是会掰会宰人啊!男子苦笑。 “对、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不吝计较!” “我怎么可能不计较?”罗衣一步步逼进,伸手戳着男子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莫名其妙的成了人人唾弃的小白不算,还要三餐不继,吃的是连我家蟑螂都不屑的东西,住的不好不算,连一分钱也没有,说不定今晚连下锅的米也没有了,白老爹还要总用苦兮兮的眼神二十四小时紧盯着我,我被小偷偷了东西,你不帮我这弱女子就算了,还要帮着小偷,让他跑掉,白白损失了我应得的赔偿费……啊啊啊,哪个宇宙找得出像我这么倒霉的人啊?这么倒霉可怜的我难道没有资格生气,没有资格计较么?这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好好的生活全让这该死的浑球的穿越给破坏了,你让我怎么不生气不难过?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找到不错的工作,就要走上有房有车穿名牌的小资生活,谁知道一夕之间什么也没有了……”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她好好的人生路正长,为什么要去负担另一个无能女人的人生?离开了熟悉的世界和那些可以交心的朋友们,她再坚强再没心没肺也会难过啊!特别是来到这里以后,总要苦苦压抑本性,扮演一个自己不屑的角色,还要时刻顾虑到世人的眼光,又要努力扭正白吟霜丢给她的破命运…… 这个世界上还找得出比她还可怜的人吗? “呃……”男子被她的歇斯底里吓傻眼了,一步步后退。 “呃什么呃?还不给来?”罗衣深吸了口气,甩去不该有的脆弱,冷着脸说,向他摊开手。 男子的眼从那张秀美清丽的娇靥转到伸到面前的一只白晰柔嫩的手心上,表情是疑惑不解的,再偷偷瞄瞄罗衣那张天生应该温婉柔顺的小家碧玉的容颜,心里直叹可惜。这姑娘模样儿长得很好,明明应该是那种柔弱楚楚的江南女子,可偏生性子太出人意表,应该不是龙源楼那位唱曲儿的白姑娘吧? 可是,天下有这么相似的人么? “赔偿金,一百两!给不给?”若说不给,姑娘她可以会当场给他发飙去。 男子无语了,心里马上否认了那两人的关系。那位白姑娘一看便是那种弱不禁风需要男人保护的类型,和这名有如火焰般性子的女子完全两个天地的物种。 男子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声音响起。 “咕噜噜噜……” 什么声音?两人的视线一齐往下,定到声源——罗衣的肚子上。男子一脸的囧,想笑又不敢,只好将视线定格在罗衣的脸蛋上,用很无辜的眼光看着罗衣。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罗衣凶狠的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啧!都怪白吟霜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太不经饿了!罗衣在心里自我安慰与开脱。 “姑娘刚刚辛苦了,应该饿了吧?啊,我也饿了呢,听说前面有家新开张的客栈,叫潜龙楼,有很不错的点心,姑娘若不嫌弃,就请移驾去歇息会儿吧!” 男子很有礼的说,给了罗衣台阶下。罗衣自不会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有台阶下自不会矫情的羞恼,反而大大方方的点头,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你应该做的,身为男人,看到弱女子落难你不去救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实在是人神共愤之!告诉你,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若是别的姑娘你也敢这么对待,你就等着娶她回家供养吧!” 左一声弱女子,右一声弱女子,男子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虽然性子温和与人为善,但也不至于不知道对错与强弱之分吧? “还有,一百两赔偿金,别忘记了!” “……”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当桌上的碟子里的菜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消失时,男子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而他对面的女子仍是埋头苦吃,似乎被饿了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一样。这么娇弱瘦小的身体,是怎么将那些食物塞下去的?不会撑坏肚子吧? 幸好她虽然吃得多,但吃相还算好,没有太夸张,算得上正常——虽然离姑娘家的秀气吃相有些距离。 “姑娘,你慢点吃,没人同你抢的!”男子劝道,考虑着要不要再叫小二多上一桌菜。 罗衣没空搭理他,继续吃,努力的将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吃到的油水扫进肚,就算撑她也要撑个两三天再说。 男子见她的筷子只动面前的菜,远处有几碟她却是碰也不碰,料想是不是筷子不够长,就要伸手端过去给她。 “别动!那几碟菜我呆会要叫店小二打包的!” “诶?”男子不解,小心翼翼的问:“姑娘……还没吃饱么?” 咽下最后一口菜,罗衣掏出帕子拭去嘴角的菜汁,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大胃王啊?那些是要打包回去给老爹的,他也好几久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为了改变白吟霜可悲可怜的人生,她绝对要将白老爹好好供着,不让他轻易死去。所以她当然要好好照顾白老爹的身体了。 “哦!”男子点点头,看她的眼光多了许赞赏,“姑娘真孝顺呢!”想起她刚才控诉他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怜惜。本应是出水芙蓉一般的美好女子,确落得这等田地,实在是令人几多感慨。 罗衣撇撇嘴,不以为然,突然记起什么,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愣了愣,然后很老实的说:“我叫丰绅殷德!” 丰绅殷德? 罗衣呆滞了! 她她……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去坑什么人不好,偏偏坑到了和坤的儿子? 正文 便宜大哥 罗衣生平有一志向:做官绝对要做贪官,经商绝对要做j商! 贪官和j商虽然受人唾弃,但罗衣却觉得此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并且获利多多,也能长命——祸害都是遗千年的。 所以,当知道这名坏了她好事的男人是大贪官和坤的儿子丰绅殷德后,欣喜是一定有的,但欣喜过后,姑娘她仍是没有改变初衷——该得的赔偿金还是要一文不少的拿走滴。 “原来和坤是你老爸,真是好命啊!” 丰绅殷德却笑得很尴尬,不知怎么反应。若罗衣露出的是鄙视或谄媚的语气,他相信自己会比较习以为常,毕竟自己父亲的德行,做儿子的哪会不知道?但众人眼中不好的大贪官和坤却是赐予他血肉的父亲,做儿子的又哪会不认?不管父母是什么德行,他都是他的父亲。所以丰绅殷德对世人不一的嘴脸已经习惯了,倒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反应,没什么喜恶,纯粹的只以“他人的事与我何干”的旁观者对之,不作评议。 好命吗?丰绅殷德想了想,心里琢磨着罗衣的话。 “既然你是和坤的儿子,相信那一百两的赔偿金,你是付得出了!是吧?作为堂堂军机大臣和坤的儿子,公子你应该也会守诺的吧?”罗衣紧紧盯着他。 “当、当然!在下碍了姑娘的事儿,自然要赔偿姑娘的损失!”丰绅殷德虽然有个大j臣的老爸,但俗话说:歹竹出好笋!丰绅殷德同志的性情还是挺接近读圣贤书的封建君子滴。“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罗衣!”罗衣白白坑得一百两,心情爽得不得了,大大方方的回答。 “原来真的不是白姑娘啊!” “啥?”罗衣眼角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丰绅殷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罗姑娘你长得和龙源楼唱曲儿的白姑娘好像呢,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听说那白姑娘近来受伤了,卧病在床,只能以汤药佐食,相信应该伤得不轻吧!哎,这原本也应该怪我们,那天只不过听到白姑娘的歌声,觉得好听,便想让她上楼去给我们唱一段儿,后来便由多隆去叫人,没想到多隆性子直,说得直了些便与硕亲王府的贝勒起了冲突……多隆似乎喜欢上那白姑娘了,多次跑去龙源楼去找她听她唱曲儿,可惜多隆性子太直又不懂得怎么与女子相处,说话无所顾忌,每次总是吓得白姑娘花容失色,直到前些天白姑娘撞伤了脑袋为止,多隆也伤了只胳膊……” 罗衣面无表情的听着,越听心情越恶劣。 nnd,这是什么狗血的故事?老娘怎么这么倒霉成了她?可恶啊! “罗、罗姑娘,你怎么了?” 罗衣听见丰绅殷德颤巍巍的声音,眼里的戾气不禁敛去几分。勉强扯开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丰绅殷德很想告诉她,这样笑容真的很恐怖呢,还不如不笑,但想起这姑娘的脾性,决定自己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啊,纽裕禄公子……”罗衣开口,眉稍拧起。 “姑娘若不嫌弃,请直呼我的名吧!我们满族人一般称名不称姓的呢!”丰绅殷德很理智的接口说道,免得自己的姓在罗姑娘口中太拗口又要遭姑娘她的嫌弃,不知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好吧,丰绅殷德,如果我说我不是那个白姑娘你信不信?”罗衣很认真的说。 丰绅殷德愣了下,然后点头,很诚恳的模样,“我信!罗衣姑娘与白姑娘确实不同!” “不是,我是说……”罗衣想对一个人好好说说自己的身份,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反而心里一阵沮丧,然后摆摆手,说道:“算了,当我没问吧!” 吃饱喝足,看看天色,罗衣决定还是回去了,再耽搁下去保不准白老爹又以为她白目的跑去与完颜皓祯约会就惨了。叫来店小二打包好一些食物,罗衣拎着几个油布纸包好的肉,朝丰绅殷德说道:“丰绅殷德,你老爹那么有钱,若以后我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可不可以到你家当丫环?我不贪心的,每顿只要有肉吃,每月有五十两现银领,就可以了!”(这叫不贪心?) 与其要按故事里的小白自甘堕落凑上去作小家的丫环小妾,还不如去个贪官家当个丫环,顺便可以捞些油水。 “……” 罗衣见他一脸的为难,就知道不可能,遂心灰意懒的挥挥手,转身便要走人。既然不可能,她还是别费太多力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吧。而且,她计划还没开始呢,哪会这么衰的混不下去要去当人家丫环?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不、不是的,罗姑娘,你误会了!”丰绅殷德慌忙叫住罗衣,“这个,府里的下人卖进之类的索事一向是家母负责,我得回去知会家母一声才行!况且,我想依罗衣姑娘的性子,作丫环岂不是委屈了你?” 丰绅殷德说的是客套话,心里却在苦笑,依这罗姑娘的性子,若真的成了家里的丫环,他们家非得被她掀了不可,到时……可是,罗姑娘的境遇委实是可怜,他若遇见她有难,又岂有不帮的道理。 或许连丰绅殷德自己都没有发现,对只有一面之缘一顿饭情义的罗衣,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列为了要帮助与熟悉的对像。 “确实是委屈了!”罗衣却是理所当然的点头,堵得丰绅殷德一阵哑言,“不过为了生活,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些也是必要的!”罗衣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他,“丰绅殷德,你够男子汉,我罗衣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这……能得罗衣姑娘赏识,在下深感荣幸!”生平没碰到这样的女人,丰绅殷德似乎除了顺着她的话和意思做外,还真是找不出其他的办法。 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大咧咧的与男子交朋友什么的,不太好吧? 丰绅殷德这种模模糊糊的想法在忆起罗衣先前捉小偷及反打劫小偷,再到自己被她理直气壮的打劫去一百两银子的行劲后,全部当成了理所当然。这姑娘的脾性就是这样了,虽然很悍,但很有活力呢! “哎呀,丰绅大哥,现在还叫罗姑娘多生疏啊~叫我阿罗吧,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唤我的~” “是,阿罗!”丰绅殷德欠了欠身,“既然罗姑娘……阿罗唤我一声大哥,阿罗以后若有难可直接来找我,大哥定然会全力以赴!” “诶?”罗衣张口结舌。她、她只不过随性一叫,没有要与他沾亲带故的念头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大哥来? 丰绅殷德见她这样子,突然领悟自己似乎僭越了,慌忙说道:“若阿罗你不愿意就算了,是在下唐突了……” 他只是想,这女子外表柔柔弱弱的,却又坚强得令人怜惜,生活上的苦不知凡几,虽然很强悍,但到底是个弱质女子,能帮得上忙,他又怎会推辞?且看她刚刚对他说的那句“原来和坤是你老爸,真是好命啊!”的神情,让他觉得她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悍与不讲理呢,只是被生活所迫罢了。(小伙子,你太善良了,这女人可恶起来,可是妖女级的呀!小心你有一天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古人就是这么奇怪,可以因为你一句话,或某个举动而将你引为知交,缘份就这么来了。 一只柔嫩温软的手握住丰绅殷德的手,杏眼里也是水汪汪的,罗衣直接扑上前,梦幻一般的说着,“噢,丰绅大哥,你说的是真的?不嫌弃罗衣只是个平民百姓,是个汉家女子?丰绅大哥,罗衣太感动了,呜呜呜呜,罗衣生平没有兄弟姐妹,一直想要个大哥,没想到竟然会在今天突然有个好心人说要当罗衣的大哥,罗衣太感动了,丰绅大哥,若罗衣先前有不对之处,请你原谅,罗衣只是太饿了,才会做了糊涂事……” 柔美的女子,楚楚可怜,如一朵娇嫩的小白花,是如此的惹人疼爱顾惜。 只能说,白吟霜这表皮还真好用,小白花一样的女人,放软了姿态,罗衣很没良心的将某个弟弟当作了死人(反正他现在还没有出生嘛!),当即让一客栈的客人们对她投以怜惜的目光,也让丰绅殷德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哇哈哈哈,大贪官和坤的儿子丰绅殷德竟是她的义哥了,若以后真相大白时,她也不用担心脑袋搬家了,自有丰绅殷德求情嘛,就算丰绅殷德不行,还有他老爹和坤,乾隆面前的大红人嘛~~ 此时,某个外表柔弱,内在阴险的女人已经完全没有羞耻心的自得不已,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唱幸福之歌。 丰绅殷德站在路口,目送罗衣纤细的身影渐渐走远,偶尔还会回头朝他灿烂一笑,挥挥手大叫“丰绅大哥,拜拜!”之类的。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丰绅殷德脸上的笑容才敛去,变成一种若有所悟。 “阿罗……为什么要否认呢?明明就是那唱曲儿的白姑娘。听多隆找来为白姑娘看病的大夫说她磕到头,失了些记忆,性情也许也有些不同罢!” 丰绅殷德摇摇头,感叹道:“实在是孽缘,谁知道当日一时的兴起竟会惹来如此多事端呢,只希望阿罗不要再记起当时的事,不要讨厌多隆才好……认了她,也算是还了对她的亏欠吧!” 正文 宝贝男主角 告别了丰绅殷德,罗衣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走回龙源楼。 此刻,可以说是罗衣自穿越以来,最开心得意的一刻了。生命有了保障,哪能不开心?特别是那个捡来的便宜哥哥可是有个富得流油的贪官老爸,只要跟着他,说不定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所以说,罗衣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罗衣想起丰绅殷德刚才的话,好像多隆是他的酒肉朋友哩,那她还是小心为妙,千万别同那伙梅花中的nc人物牵扯太多才好。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脱轨的生活又要步上白吟霜的轨道。 “哟,这不是那个唱曲儿的小姑娘么?”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在黄昏的街道,让罗衣第一反应就是“性搔扰”。nnd,老娘倒要看看哪个混球不知死活的敢将主意打到老娘身上。 罗衣先瞄了瞄,此处是通往龙源楼后门的一道天街小巷,人迹几乎无,天色幽幽暗暗的,光线迷离,正是适合犯罪的好场所,相信叫破了嗓子也没人赶往现场救人吧? 想着,罗衣秀美小巧的脸蛋上又扭出狰狞的笑,陷在阴影中的脸孔光影交错,不甚分明,硬生生掩饰住某女脸上恐怖的表情,只留给旁人一道独倚黄昏小巷,柔软美好、遗世独立的出尘不凡印象。 身后男子高大的身影欺上前,很不规矩的将手搭在罗衣瘦削的肩膀上,“怎地?伤好了么,敢出门了呀?那完颜皓祯呢?怎么不陪着你?哼哼,瞧瞧,多娇弱的身子骨,多可怜的小花儿,偏偏却喜欢那个完颜皓祯,竟敢不将小爷放在眼里……” 男子的声音有些粗声粗气,语气里却含着浓浓的生气吃味。罗衣勃然大怒,什么喜欢完颜皓祯?姑娘她是这么没有品味的人么?简直找死! 在男子就要下一步行动时,罗衣将手中的油纸包的肉食往前一抛,一只手迅速攫抓住肩上的手,身体同时弯下,一提一抛,男人被她一个利索的过肩摔抛到地上。 “呯!”发出好大一阵声响,男子闷哼一声,被摔得七浑八素,还来不及爬起身,某个气极的悍妇已赴上前一把提起男子高大的身体按压到墙头,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又飙出精彩的“三字经”。 “娘的,找死就说一声,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跑到老娘面前触霉头,老娘很郑重的告诉你,老娘死也不会去喜欢那个什么捞子皓祯的,让什么男主角什么梅花烙去死吧!老娘死也不会去找罪受的!老娘这么花样年华的大好青年,会去做那么没品的事?去做小三么?太瞧得起老娘了,老娘才不屑哩!呸,你这哪根葱哪根蒜的,今后给老娘将眼睛放亮点,再犯到老娘的大忌,老娘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知道没?” 话落拳收,被某女压在墙头上揍成了猪头的男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瞪得大大的,已然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打我……” 颤巍巍的语气,表示这名男子生平长这么大还没有遭人这么对待过,却第一次被一个本该柔弱得风一吹就会倒的弱女子撂倒了,这叫他怎么能接受?硬难以置信的是,这人还是“她”…… “打你又怎么样?你咬我啊?”姑娘她出了口恶气,很赖皮的说,殊不知自己这种语气在这时代是多惊世骇俗,也让仍被她压在墙头威胁的男子红了猪头脸。 “你、你……”男子死死的瞪着罗衣的脸,不知是自尊受了伤或是别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罗衣将一张明明是秀美柔弱却配上了狞笑的脸逼进男人的猪头脸,阴恻恻的说:“小子,给姐姐我记住了,下次不准再在姐姐面前提起什么皓祯的,知道么?若有下次,姐姐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去西方找如来佛祖快活快活!” 说着,罗衣一把丢开他,弹弹身上的衣裳,一副气定神闲,有恃无恐的模样。男子似乎仍在惊吓中,呆呆的像块抹布一样躺坐在墙头。罗衣跑过去捡起卡在墙角的石头缝里的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拍拍它沾上的泥巴,然后才踱步回到半坐在墙头的男子面前,看了看,眼睛一亮,一把扯下他腰间的一枚缀着青色流苏的玉佩。 “等等,那是我的——”男子大惊,伸手就要抢回。 罗衣伸出脚踢掉男子的手,朝男子嫣然一笑,在男子突然睁圆了眼时,笑脸一收,凶巴巴的喝道:“现在是我的了!没收!就当作你刚才想调戏老娘的代价!喵喵的,连老娘的主意也敢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骂骂咧咧的,罗衣将玉佩揣回怀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留下那名受伤甚重的男子一路目送离开她的背影,当然,中途不知哪儿跑出一只瘦骨伶仃的狗对她手里的油布包着的肉“汪汪”吠叫时,姑娘她当然是毫不客气的一脚踹飞,然后狗儿发狂扑过去,小小的女子拨腿便逃…… “呵呵……” 男子突然笑了,低低的笑声在黄昏的小巷响起,蕴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儿,最后竟变成了不可抑制的大笑,直到扯到嘴角的伤口,不禁呻吟一声,直到笑够了,那名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男子才慢慢的扶着墙头站起身。 “快,公子在那……”远远的,几个家丁模样的侍从们匆匆忙忙跑来,当看清墙头男子的模样,倒抽了口气,“天啊,公子您怎么了?是哪个贱民这么大胆伤了您……” 男子一把推开侍仆的扶揣,怒骂道:“没用的奴才,小爷刚刚被人欺负时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来说风凉话有什么用?”说着,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侍仆,将那名侍仆踢倒在地,滚了几圈。 “嘶——”男子捂上青肿的脸,“真的好疼啊……” 刚推开院子的小门,当罗衣确认白吟霜的眼力绝对好得有50以上的视力,能看清那三道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身影是谁后,罗衣当机立断缩回身体,蹑手蹑脚的向另一个比邻的院落摸去。 “白老爹,白姑娘那么大的一个人不见了,你也没以现么?你、你是怎么当人家爹的?”很口无遮拦、有恃无恐的声音。 “白先生,这么久了,吟霜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那么柔弱的吟霜,外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又急又气的声音。 “公子爷,先别着急,那白姑娘应该不会去哪儿的,您就放宽心……” 不消说,那有恃无恐的声音一定是小寇子那只知道耍贪嘴的小太监,一口文艺腔的一定是咆哮祯,再加上个粗红条的阿克丹,这就是nc三人组啊!! 该死,咆哮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小寇子和阿克丹都一起出动了,分明是有不诡之心,难道——完颜皓祯对上次她吐了他一身的事仍耿耿于怀,找阿克丹来救场? 随即罗衣摇头否定了自己这可笑的猜测,想是某男主角又习惯性的趁学习之余,和小寇子换了身普通的衣服来龙源楼“透透气”了?真是劣性不改,没有恒心没毅力啊! “吾生有崖,而知无崖,以有崖求无崖,殆哉矣。”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亏他还是传说中英勇仁慈的“捉白狐,放白狐”在大名人,连宫中都盛传着,乾隆皇帝还特别召见了他,赏赐了折扇一把呢。 名不符实吗?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世界的知识,即便是人倾尽一生也学不完的,怎么就有这种男人会大喊着“就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学不完的东西,学来学去,几乎要把人学成了书呆子”,总是趁机摘掉宝石顶戴,打扮成什么平常贵公子的模样,带着小寇子出去逛逛街,或是去天桥看看把式,或是去茶馆喝杯茶,偶尔,也去戏园子听听戏。某男直接把自己这种行动,统称为“透透气”。 切,罗衣才不屑找这种借口哩!想当年她当学生时,哪样不是努力的学习?无论是理论知识或实践的知识,她都抱着虔诚的心去看待学习,也认同哲学家们的说法,学习是一辈子的,只有学习,人才能与时俱进,创造全新的自己,不与时代脱轨。 所以说,罗衣不欣赏这样的男主角嘛,只有某位奶奶才会把他当宝一样! 正文 满汉不能通婚 隔邻的院落是龙源楼拨给卫厨子夫妇的住所。 卫厨子是个壮硕沉默的中年男人,是龙源楼的主厨……的助手,厨艺平平,混口饭吃的那种。卫厨子的老婆卫婶儿倒是个温柔的小女人,活脱脱就是白吟霜中年时代的翻版,不过人家可比小白姑娘识时务,嫁的也是一心一意待她的卫厨子,可不是人人唾弃的小三咧。 自从罗衣吃了卫厨子可怜她而特意为她做的三鲜鱼丝后,罗衣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表示好意的人——虽然卫厨子关心的是白吟霜的身体,但罗衣还是将卫厨子夫妇放在心上,闲着无事时,会趴在门边同下班回来的卫厨子夫妇问好,然后就问候到了卫厨子家里……再然后,罗衣一有事情就会往这儿跑了。 “啊,吟霜,怎么来了呢?”一见到她,柔弱的卫家婶子马上迎了过来,柔柔的拉住她的手扶她进门。“今儿身体可好么?头还痛不痛?” 罗衣低眉敛目,踩着莲步,细声细气的说道:“谢谢您,已经好了很多了,头也不痛了,就是一些东西不太记得住!” 穿越人最贯用的伎俩——失忆,罗衣毫不愧疚的用上了,谎称自己磕到了头,记忆不怎么完整,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当然,也忘记了“自己”曾经与皓祯的种种……白老爹当初听了,露出了不知是欣慰还是难过的表情来,某个男主主却是大受打击。 “噢……”卫婶儿看她的目光越发怜惜,眼睛水汪汪的,“可怜的孩子,想不起就别勉强了,婶儿也不逼你,只要你好好的,你爹爹也会高兴呢!” 她当然会好好的!罗衣在心里吐糟,表面上却要装模作样的以帕子按按眼角,将攥在手中的油纸包递过去给她,“卫婶儿,这是一个朋友刚刚送来给吟霜的一些小菜,吟霜想让卫厨子帮忙弄热,好给我爹补补身子!他老人家近来为了吟霜受累了……” “是啊是啊,为了你,你爹近来不知担了多少的心,吟霜确实得为他补补!”卫婶儿说着,朝里边唤了声,“夫君,您出来帮吟霜弄热些食物好让她带回去!” 高大的卫厨子从内室走出来,默默的接过,在手里掂了掂,粗横的眉微微皱起,“你来这儿……只为做这点小事?为什么?” 嘎?罗衣差点破功的要露出吃惊的表情。卫厨子给她的印象一向是沉默又寡言的,不会自动关心工作和老婆以外的东西,她还以为他是木讷粗神经哩,没想到还挺精明的。 罗衣当下更是压低了脑袋,充分发挥了白吟霜的楚楚可怜,说道:“吟霜是因为……为了不让爹为难,特地避开一位公子的……吟霜明白爹的苦心,自不会让爹为难……” 还没说完,对白氏父女状况了解一些的卫婶儿捏了捏罗衣的手,怜惜不已,“吟霜,别难过,命中注定有时终须有,不是你的也莫强求,你值得更好的……” 卫厨子点点头,走进小厨房,留下两个“柔弱”的女人一起上演“柔弱记”。罗衣心不在蔫的陪着卫婶儿家长里短的说着,心里却在暗暗计算时间。古代王公贵族一向有门禁,相信完颜皓祯等不到她,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回去的,毕竟他是“孝子”嘛!到时她再回去吧,相信白老爹会体谅她的。 当卫厨子将罗衣今天打包好的食物热好出来后,罗衣明显闻到一阵阵异香,顿时腹里馋虫大叫。这这这……她今天吃的时候可没有闻到这股香味啊,为什么卫厨子去热热便会弄出了同她今天看到的不一样的样式出来? 罗衣目光灼灼的盯着卫厨子,直到卫厨子沉默的看过来,罗衣赶紧柔顺的低下头。原来卫厨子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类型啊,龙源楼竟然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厨子,为什么要屈居去做个小助手呢?想起那盘上不了台面的三鲜鱼丝,罗衣就觉得卫厨子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罗衣低首敛目,裣衽为礼谢过卫厨子后,恭恭敬敬的接过热乎乎的食物,心里充满了感动。呜呜呜,美食啊,久违了,她一定会好好品尝的!(不是说要留给白老爹的吗?) 姑娘她决定了,为了她下半生的口福着想,将来离开龙源楼时,她一定要捎带上卫厨子夫妇! 卫婶儿将她送到门口,娇娇柔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3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3部分阅读 ,娇娇柔柔的交待她一些女人家的得体话,直到罗衣要离开时,卫厨子突然开口了。 “吟霜,那男人不适合你!你看清了是件好事!” 啥? 罗衣猛的抬头直直的看着卫厨子,可惜卫厨子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下卫婶儿朝罗衣尴尬一笑。 “吟霜,别介意,夫君他虽然直接了点,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介意?怎么会介意?她完全不会介意的! 罗衣嘴里含糊的应着,心里简直高兴得要放鞭炮大叫。终于有人是理智的,看清了现实,不赞成皓白恋了!简直是慧眼识人心啊!罗衣第一次对卫厨子完全另眼相待。 回到住处,罗衣先是趴在门边瞅了瞅,见只有白老爹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屋子里的长凳上,看样子那nc三人组已经走了,遂推门进去。 “爹,我回来了!” 这么久了,罗衣已经很能接受一口一个爹的叫着白老爹了。 “吟霜,你……”白老爹见失踪了一个下午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马上迎了上来,“今儿去哪儿了,爹很担心啊!” “哦,我……我身体不太好,大夫说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比较好,所以我……对不起,爹,我下次出去会告诉你一声的!” 白老爹拍拍她的手,欣慰的说,“没事就好!今天你不在,完颜公子来找你,等了一个下午,刚刚才离开……”白老爹说着偷偷窥了女儿一眼,见她面色如常,遂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吟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爹看得出来完颜公子对你或许是真心的,你们……唉!” 罗衣眼角一跳,硬是忍住腹中翻滚的呕吐感,只能压低脑袋努力的自牙缝间憋出完整的话来,“爹,女儿与完颜公子今生想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今儿出去,女儿无意中知道原来完颜公子竟是硕亲王府的贝勒,女儿只是名平民百姓,又是汉人,天家有律令规定,满汉不能通婚,重则会获罪连坐的,女儿还有爹你要侍养,怎会为了个外人弃爹你而不顾,让你遭受罪呢……” “真、真的?”白老爹大惊,就不知道他惊的是哪桩。“那完颜公子真的是、是贝勒……真的会遭罪么?吟霜,辛苦你了……” “当然是真的!” 罗衣言之凿凿,当然是半真半胡掰的!满汉不能通婚是真的,但没有说不能私下苟和吧?满人也有个劣根性,喜欢娶些汉人女子作妾作姬,历数历代清朝的皇帝,所谓的宠妃不是汉女就是长得很像江南的烟雨女子,让人不得不想歪啊! “吟霜,其实你……”白老爹欲言又止。 “嗯?” 白老爹看着女儿柔美清丽的脸蛋,楚楚可怜,又怎忍心告诉她其实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被亲生父母亲抛弃被他捡回去养的呢?女儿这一生已经够不幸了,不能与良人相守还要顾忌他这老头子,他实在不忍心让女儿伤心啊。 白老爹当下决定,为了可怜的女儿,他定要为女儿挡去一切灾厄,既然女儿已放下了对完颜公子的感情,他更要为了女儿隔开完颜公子与女儿的距离,好让女儿少伤些心。 “爹,别想那么多了,今儿女儿幸得了位义哥相助,送给了女儿好多好吃的东西,刚才已经去卫厨子那么热了下,就趁热吃吧!女儿还想让爹爹吃得好好的,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呢!”为了小白和我的将来,白老爹你就乖乖的活着吧! 某女在心里暗忖,完全是说谎不打草稿,白老爹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待听完女儿一遍改良版的“遇小偷、捉小偷、认义哥“的事件后,白老爹欣慰女儿交上了好遇,竟然遇到了好心的贵人。 而罗家姑娘、现在的小白姑娘呢,完全没有愧疚之心的拉着白老爹开始布菜享用美食,心里一边yy丰绅殷德老爸的家财万贯,和怎样甩开耗子男及开创新生活的路线。 正文 干掉姚掌柜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这句话就是罗衣现在的心情写照。 从丰绅殷德那儿坑来的一百两银子,可以说是普通人家的十年收入,只要省着点花,够罗衣和白老爹安然无虞的过个几年了。当然,前提是某女能过得惯缩衣省食的清苦生活。 自从罗衣接受自己成为白吟霜的事实后,她第一个反应是要带着白老爹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是是非非。不过,听了白老爹说京城是白老爹的出生之地的故乡后,罗衣觉得这计划不太可能了。古人讲究衣锦还乡和魂归故里,像白老爹这把年纪了,有乡土情节也是应该的。 于是,一计不成,罗衣又合计着,不如搬离龙源楼吧,远离这一切事故的发生地点,当然要瞒着完颜皓祯,免得彼此又要纠缠不清。现在有了一百两银子,凑和着应该能去赁间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吧,然后再去找工作,开始发家致富,渐渐奔小康,变小资,变地主婆…… 可惜计划总是丰满美好的,现实却是黑暗现实的。 在罗衣能蹦能跳的跑出去的第二天,龙源楼的姚掌柜来摧人了。自从白吟霜受伤后到现在,差不多十天了,龙源楼也十天没人唱曲儿了,一堆朝着小白的姿色和曲儿而来的客人见不到小白姑娘,竟向姚掌柜直言要小白亲自来唱曲儿给他们当用餐佐料,仅仅十天不到,龙源楼的生意明显差了很多。 “姚掌柜,我家吟霜身子还未好……”白老爹低声下气的请求,想让姚掌柜再给他那可怜的女儿宽些时日。 “白老爹,我也是没办法啊,这楼里的生意直下跌,收入不好的话,我们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住处啊,是不是?况且你们白吃白喝白住这么久,我们一分房租也没有收,算得上仁慈了,龙源楼是营生的地方,可不是官府的慈善机构,养不起闲人啊……”姚掌柜也说得很诚恳,却难掩语气中的目的与吝啬。 而某个病歪歪躺在床上“生病”的女人此刻是双眼冒凶光,纤细柔白的爪子使命磨着床前的小桌子,若眼光能杀人,相信姚掌柜早已千疮百孔,等着投胎转世去了。 姚掌柜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寒,大冷天的竟然虚汗不断,不禁疑惑有转过身,看向隔着屏帘的床上。只见隐隐约约瞧见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那姑娘螓首微垂,贤良又淑德的模样,堪称良家女子的典范。仍是当初见的那姑娘模样。 疑是自己多心了,姚掌柜继续诚恳的对愁眉苦脸的白老爹说道:“白老爹,很多客人们都等着白姑娘的曲儿呢,为了白姑娘,他们打赏的赏银也是最丰厚的,你们父女俩近来不是手头拮据吗?相信吃穿用度也不怎么好吧?白老爹你年纪大了,人生老病死最是平常,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还是让白姑娘去唱曲儿吧……” 这不是咒人家去死么?姚掌柜说得再诚恳,白老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可是吟霜昨儿感染了风寒,嗓子坏了,唱不了曲儿啊……” “啊?怎么会这样?”姚掌柜急了,“不行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客人们白姑娘明儿会去唱曲儿的呀!白老爹,你这不是欺诈龙源楼的信誉么……” “嘭——咣当——” 一阵脆响打断了姚掌柜的话,两个男人一惊,皆望向声源——床上的方向。 “吟霜,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白老爹惊慌的上前查看,却见女儿手里正抓着一根木头…… 咦?木头?打哪儿来的? 姚掌柜的视线下移至床头前一张缺了一条腿,歪歪斜斜的立着的四脚小桌上,地上滴溜溜的滚着一只粗茶杯,地面上还有一滩的水渍……怀疑的眼瞥向屏风后的人。 “爹……我没事!”磨砂一般难听的声音很幽怨的响起,“刚刚有一只肥老鼠经过,撞断了一条桌角,女儿看那桌子要倒了,想扶正,没想到只接住了一条桌腿……” 白老爹不疑有他,姚掌柜却完全是无语加深深反省自家客栈会有这么肥壮到能撞断桌腿的老鼠吗? “姚掌柜……” 磨砂的声音直比魔音穿脑,听得白老爹一脸心疼,姚掌柜则皱紧了眉。看这样子,确实不能唱曲儿了吧? “白姑娘,明儿真的不能去唱个曲儿么?” “姚掌柜,并非吟霜欺瞒,吟霜这嗓音实在是……若姚掌柜坚持,吟霜明儿也可以出去献唱,只是到时若吓着了客人,还请姚掌柜多多体谅……” 姚掌柜脸都绿了,为了流失的客人,也为了自己竟然还要在这里忍受某女穿脑一样恐怖的声音。天啊,一个风寒真的可以将一个小姑娘清脆动听的声音糟蹋成这样么? “这、这……若白姑娘实在不适,就宽多一日吧,我会同客人们好好解释的!”姚掌柜叹了声,“只是今后这赏银分成,可能要有所变动了……” “姚掌柜,你是在欺我们父女俩老残妇弱么?”魔音高拨了,连白老爹都忍不住皱眉。 罗衣那个气啊!她实在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黑心的人,三七分成还嫌少,难道要他们父女俩去流浪街头才满意吗?nnd,从来只有她去坑人黑人,哪有别人来黑她?活得不耐烦了么? “姚掌柜,先不说吟霜在你这儿落脚卖唱,为龙源楼招揽生意,再说说吟霜和家父在贵店工作的报酬和待遇,这是当初说好的,吟霜也不好计较什么,只是,姚掌柜,你没听到做人要宽厚待人这个道理吗?姚掌柜若反悔更改酬劳,怕是吟霜与家父都不会高兴呢!吟霜是弱女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人情世故倒是懂一些的,也明白世界上最能摧毁一样东西的便是流言了,吟霜相信姚掌柜是个好人,只是外人不知道啊!届时若有什么闲言闲语传了出去,对龙源楼也不好哟,特别是吟霜与家父是弱势群体,本应该助之,哪有欺之的道理?是吧?龙源楼的客人大多都识得吟霜,若吟霜过得不好,相信他们也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吧?” 一则明言暗示的话,说得姚掌柜脸上青红交错,白老爹却是暗暗惊奇,不过一看到女儿皱着眉,似乎说得很困难的模样,不胜娇弱可怜,遂满心怜惜,哪还计较女儿突然的口齿伶俐是从何来的。 “白、白姑娘言重了……”姚掌柜虚汗不断。 “姚掌柜,吟霜自是明白做生意的不容易,还望姚掌柜再宽些时日,待吟霜好了后,自会同大家好生道歉的!” 姚掌柜一听,哼了声,被一个小女娃威胁了,面子挂不住,撂下些生意人特有的虚委客套话,拂袖而去。 待姚掌柜离开后,罗衣蹙紧眉头对白老爹说道:“爹,看来这龙源楼咱们是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白老爹一生中除了专攻乐器与曲艺这门,其他的可是一窍不通啊,不呆在这儿他们还能去哪儿?“难道你想到别的楼里去安生?” 罗衣偷偷的翻了个白眼,“不是,爹,是我这嗓子……大夫说风寒太重,成了咽喉炎,损及了声带,今后声音虽然可完好如初,可是却唱不了曲儿了,我、我……” 说着,某女掩面低泣,凄婉可怜。 “吟霜,我可怜的儿啊……”白老爹只觉得晴天霹雳,握着罗衣的手悲悲切切的哭了。 罗衣自衣袖边偷偷瞄向白老爹,再次在心里对他说声对不起,又对他撒谎了。这时代哪有什么“咽喉炎”、什么“声带损伤”之说?完全是某女的说辞,至于声音,不过是去吃了一碗红彤彤的辣椒,吃多了上火辣到了喉咙的原故。亏得白吟霜身子骨好,不然按某女这般折腾法,一碗辣椒下肚,非得流鼻血不可。 当然,这也是罗衣至今所能想出来的烂主意了,只要声带坏了,她理所当然的不用再去唱什么捞子的曲儿了,也不用怕露出马脚了。 “爹,你别伤心啊,我这不是没事么!”罗衣只得努力安抚老人家了,“爹,你也别担心今后的去处,女儿自会有办法,你只要放宽心就好!女儿定然会让爹你过上好日子的!” 白老爹一脸感动,“吟霜,你长大了,是爹的好孩子……过不过好日子爹已经无所谓了,倒是希望你好好的,一生平安快乐,嫁个好男人过一辈子……” 切,说那些还远着哩! 不过,这小白都二十岁了,好像不嫁人也不得了耶,在古代可谓是老姑娘了,某奶奶的书还真是……不切实际不正常不符现实啊!听说清朝人都是早婚早育的类型,康熙皇帝十二岁就娶妻了,雍正帝是十四岁,乾隆帝……不记得了,丰绅殷德嘛,也是十四岁,娶了乾隆指给他的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同是十四岁啊! 古人真早熟!相对来说,这小白至今还没嫁还真是个奇迹啊!连那完颜皓祯也是,都二十岁的男人了,竟然也没娶妻,在旁人眼里一定是大大的有问题,就不知这问题是不是出在两条腿下面的东西了……嘿嘿! 好说歹说,终于劝得白老爹放宽心,一切交给她办。白老爹虽然惊奇女儿怎么一下子思路条理如此清晰,如此自信,但女儿仍是那个柔弱的女儿,需要人呵怜,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才会让她成长了……白老爹完全将这一切果归在罗衣的受伤上了。 经过姚掌柜这事,罗衣决定计划要提早执行了,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憋得失控,忍不住半夜摸黑去干了姚掌柜、搜光他家财的。 正文 不是深情是污蔑 阳光很好,气候转暖,罗衣的脸却在发绿。 罗衣决定带白老爹离开龙源楼,只是计划中的一项,打着慢慢择个适当离开日期的计划,先在龙源楼蹭些时日,捞些油水再走的。可是,才不过两天,发生了件事,让她马上包袱款款挟着白老爹密秘离开了。 原因是完颜皓祯,这个深情到可以将三纲五常当成屁的男主角的到来。 nnd,这男的不是自上次她吐了他一身后心里有抵触,不来了么?这几天是怎么回事,频频往这儿跑,难道白吟霜那福晋娘也不管管她家抱养来的孩子了么? 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男人,罗衣脸儿都绿了。 “吟霜,我来看你了,身体好点了么?” “不……好!吟霜好多了,多谢公子的关心!”罗衣硬生生忍住欲出口的“不”字,瞄见白屋内老爹的身影,罗衣低眉顺目,一副小媳妇模样,“完颜公子,这么久来,谢谢你对吟霜的照顾!只是吟霜福薄,无福消受,你是亲王贝勒,吟霜只是个平民百姓……与你相差太远……所以,请你……” 罗衣咬紧牙关,努力迸出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在狠狠的咒骂着:怎么不去死,不去死,不去死……她真的很抵触这男人啊!就算是难得的帅哥姑娘她也还是讨厌得紧!哪个bt帮帮忙,快点带他回火星去吧!! “你、你知道了?吟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欺瞒你……” 完颜皓祯脸色一变,慌忙上前拉住罗衣的手。罗衣只觉得胃部似乎又在翻腾不休了,忙不迭的甩开。此举落在完颜皓祯眼里无疑是白吟霜不肯原谅他,当下更是心急如焚。 “完颜公子,请自重!”罗衣后退几步,仍是低眉敛目,柔柔弱弱的说,“自从醒来后,吟霜的记忆不知为何少了一块,大夫说这是间歇性失忆,自然也不太记得完颜公子你的,只是听爹说了一些……后来无意中知道完颜公子是硕亲王府的贝勒后,吟霜只得认命,吟霜与公子身份相距甚大,怎能痴心妄想……所以,完颜公子,请你今后别再挂念吟霜了,也请别再来找吟霜了吧!” “你说什么?”不待完颜皓祯反应过来,小寇子拨高了嗓门,“白姑娘,你怎地说这么残忍的话来?你可知我家公子为了你不惜得罪多隆,不惜冒险出来,不惜……” “小寇子,别说了!”完颜皓祯一脸痛苦的表情,“吟霜,我不相信你会忘记了我,你……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一时忘记,我相信你总会记起我……” 那完颜皓祯丰目俊朗,身形颀长,端看长相身姿,可谓是美男子一枚。又是亲王贝勒(虽然是假的),家世背景与长相他都拥有了,莫怪旁人对他印象极好,连兰公主也芳心暗许。 可是,这么个大帅哥在这儿深情痛苦的表白,本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可惜罗衣心中无半点感觉,只觉得不耐烦兼恶心。“完颜公子,请别、别乱说,吟霜岂是如此不自重的女子,你若再说,休怪吟霜翻脸了……” “白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寇子怒了,大嗓门的喝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家贝勒爷污蔑你了?我家贝勒爷如此英勇仁武、尊贵无比,岂会做出这种事?哪个贵胄人家的格格姑娘不爱慕我家贝勒爷?就连当今的圣上,也属意我们贝勒爷,欲将宠爱的兰公主许配于贝勒爷!贝勒爷用得着无中生有来污蔑你么?你——” 叫嚣到一段落,小寇子突然倒抽一口气,惊惧万分的对上一双凶狠的杏眼,阴鸶的戾气,像在看一件死物一样的盯着他。弱柔不变,秀气面容娇怯依旧,为什么白姑娘会有这样的眼神?是他眼花了么? “小寇子,你是说吟霜自己不自重了?”罗衣幽幽的问,沙哑的声音仿佛伤心至极,哽咽忧伤。 “小寇子,退下!”皓祯厉喝。 “胡说,不准你污蔑我家吟霜!”白老爹终于不作旁观者,从屋子里冲出来,将娇弱可怜的女儿护在身后。 小寇子也是委屈极了,心里刚刚受了冲击,还在惊吓着,又第一次被贝勒爷如此厉色对待,让他这个做奴才的很是委屈。在小寇子心目中,自家公子是最好的,哪容得旁人有半丁点猜疑?可是贝勒爷明显是情根深种了,完全不帮他…… “小寇子,吟霜仙风傲骨、飘逸出尘,会有如此可鄙心态?今后爷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完颜皓祯一股脑儿的确信小白的清白,痛心打小与他长大的亲随竟然这样说他心仪的姑娘,然后转向罗衣,沉痛忧伤的说道:“吟霜,不管你相不相信,打第一次见面,你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我心底了!那时,你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就仿佛前生我们曾经见过,让我的心无法自拨!吟霜,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你怎能否认这段感情呢?怎能对我如此狠心……” 罗衣冷眼听着,差点忍不住给他掏掏耳朵,再打个哈欠——真是摧眠曲啊,原来真的有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呢,这男人是沙士比亚文艺爱情剧看多了吧? 倒是小寇子有感于他家贝勒的深情,为他痛惜着,双眼偷偷的、恨恨的瞪了罗衣几眼。罗衣躲在白老爹身后,朝他扮了个鬼脸,见小寇子一副遇到鬼的表情,不禁掩唇窃笑。 白老爹惊惶的侧首看了眼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女儿,戳断了那深情的对白,“完颜公子,你怎能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这么不庄重的话?你扪心自问,我家吟霜可有对你表示过什么?你怎能如此诋毁她名誉!” 这里是古代,古人讲究含蓄,不将情情爱爱之类的挂在嘴边,这完颜皓祯对着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样的情话,可不就是调戏是什么。莫怪白老爹要生气了。 罗衣也不失时机的接口道:“是啊,完颜公子,吟霜就算再不好,你又何必如此出言恶意中伤吟霜呢?我、我……”未语先咽,又以袖掩面哭泣起来。 “不不不,吟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如此美好,我怎么会中伤你呢?”完颜皓祯满头大汗,慌忙辩解,“吟霜,我对你对你……”想诉情衷又怕白氏父女俩以为他不尊重他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罗衣好想一脚将他踢飞,眼不见为净。但碍于白老爹在场,不好暴露本性,吓着老人家,只得继续忍耐着与他周旋。 白老爹见女儿今次不同以往那般,总是欲语还羞,与完颜皓祯脉脉含情相视,也不再处处维护他,便知道女儿是真的放下对完颜皓祯的感情了,态度遂强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等皇族公子再招惹吟霜。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老爹就算再拒绝,也脱离不了封建低层阶级人物的短视性,不与上层阶级对着干,所以拒绝的话也是没什么效果。罗衣虽然很想扯着完颜皓祯咆哮怒吼,把一切挑明开来让他滚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白老爹还在这儿,只得柔柔弱弱的嗫嚅一些拒绝的话。 最后以某位男主角一句“吟霜,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宣告结束这次会面。 “白姑娘,小寇子真是错看你了!”小寇子跟上完颜皓祯失魂落魄的身影,边不忘愤愤的对躲在白老爹身后的罗衣撂下话,“亏公子一直以来如此护着你,总是费尽心思来龙源楼暗暗护你周全,你却伤了他的心,你——哎哟——” 未竟的话,以小寇子莫名的跌倒结束,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将一张清秀的脸摔了个鼻清脸肿。 白老爹张口结舌,不相信有人如此笨拙,连走在平地上也会跌得如此惨状。 罗衣抬头看看天,完全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伸长的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缩回罗裙里。 这就是惹了恶女的代价,小寇子,今后就自求多福吧! “吟霜,怎么办?他们是皇亲国戚,咱们惹不起啊!完颜公子仍执意于你,怎么办才好?你们身份相差如此大,是没有结果的啊……” 白老爹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也知道,依女儿这等身份,只有进大户人家作妾的份。可他辛辛苦苦拉拨大的女儿,岂能看着她嫁人作妾?那是污辱了他冰清玉洁、柔弱美好的女儿。 “那就离开这儿,让他找不到咱们好了!” 罗衣满不在乎的说,况且再过一段时日,皇帝就会下旨将兰馨公主许配给完颜皓祯了,届时有得他忙的了,进宫、谢恩、拜会、宴亲友……相信这些索事会拖他一段时间,也给她一段清闲的时间计划计划。 “可是……离开了这儿,我们又能去哪儿呢?” 罗衣扶着白老爹进屋,边安抚道:“爹,这事女儿心里自有底,定然不会让你老人家受委屈的!爹,咱们今天就收拾收拾吧!待女儿好好与姚掌柜告个别后,咱俩就一起离开这儿!” 说着,罗衣隐在阴影中的脸又扭出狞笑,远在龙源楼前堂的姚掌柜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只觉得全身发冷。 正文 再见,龙源楼! 由于白氏父女与龙源楼没签什么同合协定,离开倒是轻松,姚掌柜绝对没有借口和理由强留,罗衣他们也走得干脆。 事实上,姚掌柜哪里敢拒绝、敢强留?他现在为自己竟有眼无珠,招了头白眼狼母夜叉进家而痛心疾首、欲哭无泪。大摇大摆的走了还不算,竟活生生坑走了他一百两银子,说什么这是小白牺牲美色为龙源楼招客的“工资薪水”。 想起那姑娘明明那么柔弱娇小,却可以一掌劈断了他家的长凳,赤 裸裸的威胁本当她在异想天开的他若不给工资,她要效法什么“十月革命”的俄国人,攻占圣彼得堡的冬宫,彻底发动暴乱,砸了他的家,将他老婆孩子卖去太平洋那一边的会吃人的红番国当奴隶…… 于是,姚掌柜风中凌乱了,对女暴君恐怖女的要求只得含泪一一应允,只盼快快送走这尊瘟神。 相信经此一次后,姚掌柜怕是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此女了吧! 父女俩拎着寒碜的包袱,在离开前,罗衣特地去向卫厨子夫妇话别。 基于某种不纯正目的,罗衣在向卫厨子告辞时,说了些暗示的话,“卫厨子,若将来吟霜开了客栈,可不可以请你去当主厨?若你能来,吟霜将可以为你完成你的心愿,了却你一生之憾!” 卫厨子没有回答,只以那双看似沉稳却犀利的眼省视她半晌,沉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卫厨子没有说什么,但罗衣已经很满意了。 扶着白老爹走出龙源楼,罗衣在最后一刻回首,朝龙源楼的方向微微一笑,笑靥绚烂而璀璨。 那一刻回眸的女子,飞扬的神彩,如火焰般美丽。 再见了,龙源楼! 再见了,白吟霜! 再见了,梅花烙! 从今天起,她要开启她自己的人生路,绝不重蹈梅花烙的覆辙。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四合院,座落在东城一条很平常的胡同里,周遭是比邻的民房,一看便知道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居住地,四合院为三进,不算大也不小,很合衬罗衣的心意。 这就是罗衣忙活了两天的成果,瞒着白老爹辛苦去交涉谈判砍价得来的家——以一百两的代价低价买下,附带家具,一样不准缺少。 “吟霜,我们……今后真的住这儿么?”白老爹是疑惑不解的,特别是当女儿郑重的将一串钥匙交给他时,还是搞不清状况。 “是的,爹,今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罗衣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打草稿的谎话,诚恳极了:“这是前天女儿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时,救下了一名正要投湖自尽的大叔,后来经过女儿苦口婆心的劝导宽慰后,他想开了并感铭在心,决定要去找他那嫁到江南的女儿一起生活,所以便很好心的将这幢房子免费给我们住了!说怕是要在江南养老,有生之年估计不会再回来这伤心之地了!” “哦,原来如此!” 白老爹不疑有他,点点头,对江南的方向说着一些感激的话,以致于没瞧见身后的罗衣嘿嘿的阴笑着。 而事实却是—— 罗衣抓着秘密的托了关系而拿到的出售房屋的红纸条,一路寻来,找到了这间要卖房子的主人,一名胖胖的近五十旬的老男人。 听中介人说,这房子有十年寿龄,屋主是个生意人,几十年前从乡下进城做生意,现在赚了些钱年事又高了,遂想带老婆孩子和孙子回家乡去养老定居,想把房子卖掉。 敲门,问清楚主人是谁后,罗衣直奔主题。 “大叔,姑娘我瞧上你这房子了,你不是正要要卖了它回乡养老么?那就给我吧!”罗衣噙着温文又美好的笑容,面若春花破晓一般的迷人,在面前的胖房主迷了眼时,缓缓的启唇,“就一百两,不二价!” 胖房主倒抽了一口气,忙不迭清醒摇头,“不行不行,这房子起码要五百两银子才卖!小老儿因回乡急切才需要卖房子,若平日,给个千两银子,小老儿定也是不会卖的!” 罗衣放柔了表情,楚楚可怜的说道:“大叔,你就可怜可怜小女子吧!小女子同年迈的父亲上京寻亲,家父年事甚高,生病不断,耗去了不少银子,盘缠就只剩那么一百两了,住客栈又贵,吃得还不好,实在挤不出闲钱啊!你也不能让一个弱女子同老人家流落街头吧?大叔,小女子相信您是个好人,定然不会看着小女子与家父走投无路吧……大叔啊……” 胖房主一脸愁容,“可是……”一百两委实是少了些,不符生意人的盈利标准啊!可看这姑娘,这么柔弱可怜,怯生生的,他又狠不下心肠…… “大叔,你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赚的钱已经够多了,何不卖个人情给小女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如胜造七极浮屠,赚钱再多,若没有上天保佑,一样是无福享受啊!大叔,看在小女子与家父如此可怜的份上就答应了吧……” 眨巴着眼,小巧的鼻头泛红,怯生生的女子,出水芙蓉一样娇弱,让人实在不忍心拒绝。胖房主被罗衣左一句奉承、右一句暗示给忽悠得绕昏了头,想到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赚的也够多了,又何必再计较这么多?这姑娘那么娇弱可怜,帮帮她也算是为自己积些阴德…… 于是,不待罗衣像对姚掌柜那样使出非常手段,胖房主已唉声叹气的拿出房契交给罗衣,于是,房子就这么得来了。 当然,这些事,罗衣是打死也不会告诉白老爹的,不会破坏白吟霜在白老爹心目中的形象。如果可以,她会给白老爹最好的,将他好好供养着,以望他再活多个十年,打破这白吟霜的破命运。 还有一点就是,白老爹于罗衣而言,就如同她在罗家里的老管家,是这世间不为目的的只对她好的两个人,如此的相似,她再狼心狗肺,也知道感恩。曾经,她打算大家毕业后将老管家接出罗家好好侍养他,可惜她却不在了,老管家又该有多伤心呢…… 夜晚,洗衣去一身烟尘后,罗衣趴在床上将全身的家当全搜出来丢在床上,数了数,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五枚铜币,一枚玉佩。 罗衣皱起了眉头。这么点,若想去发家致富,好像本钱不够呢。 从丰绅殷德那儿坑来的钱拿去买房子了,这一张一百两是从姚掌柜那儿得来的“工资”,玉佩是从某个倒霉的男人那里抢来的,看质地,应该是极品,可以当不少钱吧? 想着,罗衣拈起玉佩,指腹抚过青色的流苏,打量着温泽的玉身上头镌刻着的古怪的文字,研究了近十分钟,终于承认自己其实是看不懂这是啥咪字。 抢回家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抢错了东西。话说玉佩在古代往往是一个人的身份代表,一般都刻着些什么东西,可不好脱手啊,拿去当一定会流转到市面上,若流转到有心人士手里,查出是她典当的,不是莫名招来祸端么? 早知道当初应该向那个男的抢要钱的,而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抢了这么个华而不实的东西啊!! 唉声叹气的将银票折好,摞好那几枚铜币,罗衣现在又犯愁了。想来想去,经过深思熟虑,罗衣突然发现自己在这古代竟是无用武之地,她以前所学是与电子有关的商务,在这没自来水没电没电脑的时代,完全是个渣啊! 古代最赚钱的营生不外乎与“吃喝嫖赌”有关的产业,“嫖”——青楼妓院,估计罗衣是干不了的了,以她讨厌男人的德行,让她去做妈妈桑,对男人陪笑脸,将一些无辜的女子往火坑送,不用天谴,罗衣就先暴走然后再砸了那青楼再说。赌坊嘛,没经验没背景,开了也是等着被官府封贪官污。只剩下“吃喝”这一行了…… “好!”罗衣一拍大腿,“决定了,就开客栈!将卫厨子请来当主厨,一定会是财源滚滚!嗯嗯,开个像龙门客栈那样的也好哩~~” 刚眉飞色舞的拍案完,想到本钱问题,柳眉又哀怨的垂了下来。 “说到底,钱还是个问题啊!怪不得大和抚子这么讨厌贫穷……算了算了,我还是先安份守已的去找工作,积累经验值和本钱吧!” 歪在床上,罗衣唉唉乱叫:“老天爷啊,你快点掉下个馅饼砸死我吧!不然,哪只伟大的狗儿啊,快点给我点狗屎运吧……” 当然,老天爷不会理她的,只有白老爹听到声音,过来寻问了几次。 正文 香绮来报道 罗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小乞儿,用一种很低很沉很危险的声音问:“你说……你叫香绮?” 穿着一身褴褛衣衫,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绞着衣摆,小声嗫嚅道:“是,小姐,我是叫香绮……” 罗衣黑了俏脸,死死的瞪着香绮,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 天啊,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无论怎么也避免不了的命运?她救谁不好,为啥要救了个叫“香绮”的女乞儿呢? 罗衣深深自省中。 香绮被她古怪凶狠的目光盯得忐忑不安,瞄了她一眼,对上罗衣的目光,遂又吓得低下脑袋,一副恨不得钻地洞闪躲的表情。 再大的怨气,在看见那么个小女孩怕到颤抖的样子,罗衣只能自叹倒霉,这麻烦自已是为白吟霜扛定了,可心里还是很不满的。 “为什么你先前不告诉我你叫香绮?”罗衣埋怨的说,这样的话,她会有多远就滚多远了,才不会去趟这浑水哩。 “小姐没有问啊……”香绮小小声的回答,见罗衣虽然神色不再凶狠,但也不见好转,遂悲从中来,眸中含泪的跪泣道:“小姐,求求你收留香绮吧!香绮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小姐您大发慈悲……” “起来!”罗衣大喝。 香绮噎了噎,不敢有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罗衣的脸色站起身。 “d,老娘实在有够倒霉的!”罗衣咒了声,眯着杏眼看香绮,很郑重认真的说道:“想要我留下你,你得给我记住一点!”说着,将双手重重的按放在香绮肩膀上,恶狠狠的说,“给我将你那动不动就跪拜磕头的可怜愚蠢行劲收起来,也不准遇到些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更不准给我跟着一位完颜皓祯的一起nc,知道吗?” “……知道!”香绮怯怯的点头。 罗衣放开她,“哼,想要留在我身边,你最好做个让小姐我欣赏的新世纪女性才行!像你小姐我,就是个新世纪女性的典范!”说着,某女下颌一扬,无限骄傲的说。 香绮满脸问号,怯怯的问:“小姐,什么是新世纪女性?” “所谓新世纪女性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不是她自夸,她有野兽般的生存本能,外表光鲜亮丽,会煮个家常饭菜,大学专业是电脑,考了个全国程序二级证,会用瑞星杀毒软件,有柔道和空手道达黑带段数傍身,流氓敢来非让他绝子绝孙,翻个围墙更是完全没问题…… 这么标准的新世纪女性从哪儿找?是吧是吧! 不过罗衣的自得在香绮更加茫然的表情中,化为了沮丧。呜呜呜,可是在这里她完全是个没用的弱女子,不能发挥她的优势啊! “还有,你要记住,你小姐我天生就是个魔鬼心肠,将你带回家,可不是要做什么姐妹的!这是一种公平交易,你得给我好好服伺我爹,确保他身体健康,再活个十几年!不该过问的事也别自作主张,无论看到了什么,也要当作没看到,特别是你小姐我的所行语言行动表情,不管有多前后不符,你也不准提出异议或告诉我爹,脑袋也给我放聪明一些,别跟着一些疯子一起上演nc记……” 罗衣边领着香绮回家,边唠唠叨叨的叮嘱着。不得不防啊,这香绮与白吟霜的德行差不多,她最好一开始就改造好她,免得她要同个脑残人物住在一起,她会气得吐血啊。 香绮虽然有疑惑,但基于罗衣的救命之恩兼收留之恩,她绝对是忠心的听从,以还罗衣恩情。直到回到一间民舍,看到一名花甲老人后,香绮方明白罗衣先前为何要那样叮嘱自己。 “爹,女儿回来了!” 一瞬间,女暴君化成了温柔小绵羊,纤纤玉爪攥着帕子,踩着莲步,一摆三晃的晃进了家门。那表情是柔弱而纯洁的,连先前释放的一身火焰般耀眼风华尽释敛灭,变成小白花般柔弱娇美的人儿。 “吟霜,这位姑娘是?”白老爹疑惑的打量香绮。 罗衣无限温柔可人的执起香绮的手,温声细语介绍道:爹,这是香绮,是女儿刚才在路上碰到的。女儿见她流浪街头又被一些乞丐欺负,挺可怜的,就带回家了!希望她能成为我们家里的一份子,和女儿一起孝顺爹你!” 把白老爹说得一脸感动后,罗衣又转头看向香绮,说得端是深情并茂,也让香绮背脊发寒。 “香绮,今后我们便是姐妹了,请把这儿当你的家,和我一起孝顺爹吧!” 香绮完全是茫然的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4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4部分阅读 也是惊吓的,更是为罗衣前后不符的举止行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纯洁而美好的姑娘,这么柔弱娇小的女子,真是的刚才那个为救她打跑了一群男乞儿,又凶神恶煞的叮嘱她的小姐吗? 直到罗衣眉稍皱起,捏了捏她的手,才猛然记起罗衣先前吩咐的话,忙不迭的说到,“是的,小姐,香绮会和您一起孝顺老爷的!” 原来,这就是小姐要她放聪明些的原因啊! 这一天,在罗衣要出去找工作的第一天,一个巧合下,香绮正式入住在罗衣的生命中,成为白家的一员。 收留了香绮以后,白家多了张嘴吃饭,用钱会更加紧张,罗衣只得认命的加快找工作的速度。 踏上找工作之旅,罗衣方发现古代的女子找工作,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人家一看这白吟霜的小胳膊小腿的,无论是哪一行的——除了青楼,都只是摇摇头,客客气气的将她请出了门,连表现的机会也不给她。 罗衣那个气啊!这是性别歧视人格歧视!她都还没亮出自己的本事呢,他们竟然就将她扫地出门了。nnd,小心老娘一个不爽,踹了你们的店扒了你们的老巢!罗衣恨恨的朝最后送她出门,然后头也不回的某店老板比了个中指。 最后,来到丰绅殷德曾经带她去吃饭的一个客栈——潜龙楼。里面的高瘦的怪掌柜只瞧了她两眼,便同意了让她进来工作,分配到了厨房…… 啥咪?厨房?让她去做厨娘? 呆滞的拣着菜叶子,罗衣依旧搞不懂为啥自己会被要进来当个打杂的。这不是瞧不起姑娘她么? 想着,罗衣扭了扭脸,露出阴狠的笑。 老娘她决定了,就将这次工作当作个起点,她要在这里作间牒细作,上演个无间道。迟早有一天她要干掉这客栈老板,将潜龙楼据为她发家致富的根据地。 就在这令人无比振奋的宏愿中,罗衣展开了她在古代的打工女生崖,勤勤垦垦的赚钱养家糊口。每天都在细心观察,yy起经营之道。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她嫁给了某个矛盾的男人,才知道从她自投罗网的踏进潜龙楼的第一步,便是个阴谋的开始。 正文 我的地盘我做主 潜龙楼的规模算中等,因是开张不过半年的缘故,布局饮食服务方面都嫌生涩,比起龙源楼的热闹来说,罗衣实在怀疑它是不是一直处在入不敷出的状态中。 面对这种情况,那个怪掌柜却是不紧不慢的拨着他的算盘,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直到某次无意中,罗衣知道了潜龙楼背后有个大大的靠山后,才知道潜龙楼之所以能不关门大吉的原因。 切,就这是古代,权势啊,真是诱人呢! 罗衣扬扬眉,诡异的盯了怪掌柜好一阵后,直到怪掌柜疑惑的看过来,她方朝他嫣然一笑,一副很无辜无害的模样。怪掌柜深敛的眸闪了闪,也若无其事的回过身去做自己的事。 他不会是发现她觊觎这间客栈,想干掉他吧? 这是罗衣近期的目标——干掉怪掌柜,将潜龙楼纳入她名下。 当然,她是好孩子,会开出让双方都能接受的手段来达成滴~ 午时刚过,龙潜楼用膳高锋期过后,罗衣开始苦命的收拾厨房卫生,然后将收拾出来的垃圾拖去丢。 原本这倒垃圾的破事不应该由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干的,只是今天有个也是厨房打杂的小伙子请假回家去照看生病的老母了,经过多方程序,这些工作只得摊在罗衣身上——前提是那个叫唐礼的小子和罗衣签了一份割地陪款的卖身契,罗衣才肯放人兼心甘情愿的摊上这些事。 将垃圾丢在固定场合,罗衣拍拍手,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头顶明媚的阳光,微微一笑。 好天气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不是么? 不过,有些事的发生,却很容易破坏那份好心情。 丢完垃圾,罗衣本想离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可不关她什么事,只是不远处有几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东西的男人聚在一起,中间还隐隐有女子的怒骂声传来,经常会遇到这种事、也管了很多闲事的罗衣又岂会不懂? 只是,总不能看着女孩子被欺负,而她自己却冷眼旁观吧? “喂,你们几个是不是男人啊?欺负一个女人就让你们这么高兴么?啧!真不是东西!” 罗衣双手环胸,踮着脚大咧咧的站在一群一看就知道是街头地痞的男人身后,很不耐烦的说。这些男人聚在一起,密密实实的,完全遮挡住被他们欺到角落里的女子,让她踮高了脚尖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切,这白吟霜还真矮!罗衣此时很不满意自己的身高。决定了,她要第二度发育,非将白吟霜的身才拉上去不可。 “你管老子那么多!”其中一个长得一脸横肉的男人怒喝,不过一瞧见罗衣,眼睛一亮,露出猥琐的笑,对身畔的同伴说,“看哪,又来了个漂亮的小娘子,水灵灵的,就不知玩起来——” “呯——” 罗衣掠上前直接一个左勾拳将男人打飞。众人目光发直的看着男人硕大的身体飞了出去,再重重摔落,视线也跟着那物体一起转动,已然忘了反应。 或许,更不敢相信的是,那么柔弱娇小的一名女子,竟然可以将一个大男人打飞,半天都难爬起来。 “找死!老娘我当年去混帮派干架时,你们还在包尿布呢!也敢在老娘面前耍流氓!” 罗衣板板两掌,露出狞笑,表情更是接近嗜血。 众男人咽咽口水,面面相觑。 趁着众人呆滞的空当,一道娇小的身影狠狠推开一人,挟着女王一样骄傲尊贵的气势走到罗衣身旁,竟不是求救,也不是怯懦,更不是害怕,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容拒绝的口吻说:“若你能救我脱离这儿,我可赐你荣华富贵!” 罗衣冷眼打量她,心中千回百转。 面前的女子一身质地上好的旗袍,长得端是珠圆玉润,面若桃花妩媚,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一双黑眸含威带笑,眼睫毛浓密修长,嘴唇微抿,浑身散发着一种非我族类的贵族气息。 估计是哪个皇亲国戚的格格贪玩,连侍卫也不带一个便偷偷跑出来玩儿,遇到了京城大街小巷里那种连官老爷也头疼的地痞,便有了这地痞调戏记。 怨不得刚刚听到的呼救声恁地怪异,原来是这姑娘怕是一生中没遇到此类情况,尊贵的身份令她拥有太多仗持,也拥有太多的骄傲自尊,不肯轻易让贱民折辱了身份吧! “免了!我有手有脚,若要金钱名利我自己可以用双手挣得,不需要你的施舍!”罗衣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你管好自己就好,我可不想呆会要分心救你!” 说着,不理会那尊贵姑娘愣住的表情,罗衣天性中压抑的本性因崩紧的精神而亢奋,不待那几个男人反应,已欺上前,以拳头解决一切。 一刻钟后,罗衣神清气爽的甩甩手,以脚尖踢踢地上或呻吟或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的一干人,想了想,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撸高了袖子,开始扒这群男人的衣裳。 “你干什么?!” “救、救命啊!!” 清脆的女声和一群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脏乱的巷子响起,显得惊慌失措,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正在上演j 污记——虽然惨叫声是一群男人。 “当然要拿补偿了!”罗衣对着一干面色发青的男人嘿嘿阴笑,手掌一劈一收,直接将挣扎的男人打昏,继续动手。“你们这群社会的蛆虫,国家的败类,人中渣滓,连丢进太阳系都嫌不够环保的垃圾!做什么不好竟然敢在老娘的地盘上调戏欺压女人,简直是在鲁班门前弄斧,不知死活!还累得老娘我要流汗出手,累得半死,不收取些补偿怎么行?” 边骂边动手,看着修罗一般恐怖的女人扭曲着秀气柔美的脸,做着连青楼女子也不敢干的事情,所有的人脸色青白交错,更是涨红了脸。 而先前那被调戏的贵族姑娘现在已经不知道同情谁比较好,见罗衣竟然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涨红了脸紧张的背过身,不敢再看。 将一群男人剥得只剩下白衣的里衣,罗衣也搜刮出几袋银子,数了数,竟有八十两之多。眉开眼笑的将银子揣回怀里,拍拍手站起身,就见到先前那位还很有气势的贵族姑娘竟然站得远远的背对他们,一副不敢看的模样。 “好了,你安全了,回家去吧!”罗衣抱着一堆搜刮来的外衣,不理会地上那群男人愤怒惊惧与羞恼的目光,走到那姑娘身边。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贵族姑娘脱口而出,脸红得像涂了胭脂,眼角瞄到先前那群欺负她的男人们竟只穿着里衣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又吓得将脸紧紧移到罗衣脸上,不敢再瞄。不过,当意识到罗衣抱在怀里的衣物是谁的后,她更是有种天塌下来的错觉。 “你、你、你……你扒了他们的衣服不算,竟然还要将他们的衣服拿走?!你是个姑娘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好姑娘是不应该看到夫君以外的男人的身体,更不应该碰到夫君以外的男人的身体啊!这是嬷嬷告诉她的,不应该是这样么?为什么这女子做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罗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脸羞愤不已的表情,这么一副小卫道士的模样,还真是令她感到有趣哩。先前以为她是那种高贵得只知道以下巴看人的贵族呢,现在看来还嫩得很,很有趣哩! “为什么不可以?这衣服可以拿去当钱啊!况且他们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平日为非作歹惯了,不知抢了多少无辜老百姓,有多少清白姑娘受辱,我这么做还算是客气的了!”罗衣很好心的教诲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小姐,“告诉你,对待这种人呢,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方能让他们吸取教训,知道吗?” “……哦!”贵族姑娘愣愣的点头。 “所以若有人抢了你,你得马上抢回来,并且要抢得他一文不剩,免得他东山再起;若有人调戏你,你也要得调戏回来,不能吃一点点亏!不要相信什么上帝的话,什么‘有人打你一巴掌,你要凑上另一边脸让他打’这种鬼扯的歪理!因为上帝是个娘们,心肠太软,相信上帝,往往会误事的!你要相信自己,若是有人敢打你一巴掌,你要十倍奉还……” 贵族姑娘越见呆滞,被罗衣一翻理论弄得晕头转向。 是这样吗? 正文 这是个崩坏的世界 “呐,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完,我也该走了!大恩不言谢,只要有行动就好!再见!” 那样神彩飞扬的女子,如火焰般跳动的生命力,帅气利索的动作和表情,如火焰般晃过眼帘,不知不觉中,已迷了眼而不自知。 解决了流氓地痞,又拿到了丰厚的“赔偿金”,罗衣心情大好,差点就要学当年军训时在打靶场上,扛着枪一路吼着《军中绿花》,趾高气扬的摇回潜龙楼了。 “等等!” 迈出的步划硬生生顿住,罗衣低眸,视线落到衣摆上的嫩白小手上,然后再移到那姑娘一张雍容的芙蓉脸蛋上,挑高了眉。 “怎地?还有疑问?” 罗衣似笑非笑的看着脸儿越来越红的姑娘,怀疑先前那个高贵骄傲得不可侵犯的贵族姑娘仿佛是她的错觉。不过这姑娘虽然金贵了点,还很稚嫩无瑕呢,像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小姐——即便识尽豪门黑暗,但外头广袤的世界于她而言,或许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你既然救了我,就有权利送我回家,我迷路了!”贵族姑娘理所当然的说。 “那就去问路呗!”罗衣扯回衣摆,又要走。 “不要!”那姑娘嘟起嘴,有些刁蛮又有些委屈的说,“刚刚我就是去问路,然后才会遇到他们的……” “那是你没眼光,连问个路也不会挑人,如果你有点脑袋,就应该去问一些妇人或老实的大爷不就好了嘛!弱智啊!” “大胆!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罗衣眯了眯眼,轻轻磨着雪白的贝齿,“你又是在对谁说话?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 贵气姑娘窒了窒,有些无措,突然发觉自己在这名女子面前所有可依仗的身份地位,仿佛变成了一种虚无的东西。或许,在这样神彩飞扬的女子面前,那些东西又有什么好炫耀的呢?她的生命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那么的真实的活着,活得自由自在,活出了自我。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对之。本该是生气的,也是她冒犯了自己,可是为什么她却不觉得生气呢? 罗衣翻了个白眼,转身面对她,“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完转身走出小巷,嘴里嘀嘀咕咕的,“就当去熟悉京城吧!真是的,为什么我老是摊上这种倒霉事哩?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太多亏心事,老天爷瞄上我了,时时在折磨我?哎,以后要改改原则了,就算是女人,只要麻烦,应该也可以不理的……” 走在后头的姑娘“扑哧”一声,笑了,罗衣转过头,见她眉眼弯弯的,似乎很久未这样展颜的模样,贵气中带着点直爽的真挚,像个可爱的小姑娘。 “真可惜!”罗衣摇头三叹。 “可惜什么?”贵族姑娘随着她走出小巷,看也不看路中的那群还躺倒在地呻吟不已的地痞。 “可惜你的身份太金贵了,不然多了个金兰姐妹,我也是顶高兴的!” 她对贵族和有钱人感冒,推崇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更是将明哲保身和见风使舵深刻名言中!也明白,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惹上权贵,往往是没好果子吃的。 说得白一点,也是她讨厌比她有权有势的人,这纯綷是一种心理。但非常情况却不允许她任性,所以她很厚脸皮的去搭上丰绅殷德那大款,只盼在这吃人的旧社会有个依仗。 不过,自那天后,她都没有见过丰绅殷德了,改天要找个时间去同他联络下感情才行,不能让这个可靠的义哥给跑了。 “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很好啊!我都不嫌弃你,你又嫌弃什么?”贵族姑娘有些恼怒了,努力扯着罗衣,蛮横的说道:“你救了我,我定会承你这个情!” 罗衣只是瞥她一眼,继续走。走入市集后,在贵族姑娘无语的目光中,罗衣将那几套从流氓地痞那儿扒来的、质地不错的衣服典当了几两银子,眉开眼笑的走出当铺。 “好了,告诉我地址吧,我现在心情好,免费送你安全抵达家门!” “西城的和坤和大人府!” “果然是皇亲国戚!”罗衣大感意外的睨了她一眼,“呐呐,丰绅殷德是你的谁?没想到你们是一家人哩!” “他是我姐夫!”贵族姑娘回答,看着罗衣,“我叫兰馨,你呢?” “兰馨?!”罗衣大吼,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贵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她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大大的不对!应该只是个同名罢了吧?老天爷不会这样玩她的吧?罗衣无力的安抚自己,弱弱的问,“丰绅殷德是你姐夫,那你姐姐是……” “自然是皇阿玛亲封的固伦和硕公主了,姐夫至今只有我姐姐一个妻子,十姐姐可是皇阿玛特地指给姐夫的呢!”贵族姑娘——兰馨说着,微低首,“近来十姐姐身体有恚,我好不容易求得皇阿玛让我去姐姐家小住,陪陪因怀孕身体不佳的姐姐,今儿独自出府本想亲自去挑样有趣的礼物给十姐姐,让她开心开心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哼,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等大逆不道之人,等本宫回到宫里,非跟皇阿玛好好说说,然后诛他们九族不可……” 罗衣完全是绝望了,有种想哭的冲动。 试问《梅花烙》里,兰馨是谁?那可是乾隆宠爱的公主,身份可尊贵着,岂是小白一个偷龙转凤的王府格格可比拟的?这不是要亡她嘛!她救谁不好,为啥要去救个公主咧?这公主会不会因她今日出言不逊而在日后将她诌成白狐,然后请个白胡子老道去灭了她吧? 苍天啊,你太不仁了啊! “咦,你怎么了?”兰馨不明白罗衣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心里很惊奇,怎么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多变呢? “我……” 罗衣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只想跑回她的巢窝中,狠狠的睡个昏天暗地,当作今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当作这一天没有发生更好。 “兰馨!” 远远的,一声焦急的大喊,打断了罗衣的思路。罗衣慢慢转过头,以一种纠结而绝望的目光看着有一饭之缘的男子——丰绅殷德大步走过来,俊雅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担心。 “姐夫!”兰馨高兴的唤了声,然后敛容正色,美丽的芙蓉脸蛋上一片公主的威仪。 “兰馨,你去哪儿了?怎么连侍卫也不带一个,外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你呀……咦,阿罗,你怎么也在这?”语气一转,丰绅殷德吃惊的看看兰馨又看看罗衣,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罗衣扯扯唇,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丰绅大哥,好巧啊……” “啊,你们原来认识啊!”兰馨好吃惊的问。“姐夫,我迷路了,是……” 兰馨公主正要回答,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殷德,找到公主了吗?”一名男子从后面走过来,一见他们,惊喜的说着,“嗯,原来你已经找到公主了,这样应该可以将那些寻找的侍卫唤回来了!” “哎?”兰馨侧首看清楚说话的男子时,双眸蓦然大张。连一旁自怨自艾的罗衣也是满脸惊艳。 这是一名可以称之为漂亮的男人,五官有种混血儿的美丽,偏阴柔俊秀,身形修长,无论放在哪个时空,绝对会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人类型。那男子见她们都盯着他看时,有些腼腆的笑了。 微微的一笑,让人只觉得倾城倾国或许便是如此了。 罗衣和兰馨心中震撼: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人呢?不关乎男女性别,看到他的笑容,让人会打从心里涌出一种赞叹的情绪。 “是啊!皓祥,今儿辛苦你了!”丰绅殷德说着,对两名女性说道:“兰馨,阿罗,这位是完颜皓祥,我的朋友!兰馨,今儿你走失了,皓祥也跟着到处找你呢,你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然后再向完颜皓祥介绍道:“皓祥,这是兰馨公主,这位是我前些天认的义妹,白……呃,罗衣!”丰绅殷德硬生生咽下“白吟霜”三个字。既然她坚持自己叫罗衣,他就顺着她吧。 “皓祥见过兰公主!”完颜皓祥碍于在大街上,不好行君臣礼,只得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也见过罗姑娘!” 再次晴天霹雳! 罗衣又被劈了一次,觉得自己也许连头发都被劈焦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劈死她算了?为什么她会没想到呢,既然多隆是丰绅殷德的酒肉朋友,那个完颜皓祥又怎会不在列中? “姐夫,今儿兰馨去为十姐姐买礼物,迷路时遇到了坏人,后来是阿罗救了我呢!姐夫,阿罗虽是个女子,很厉害呢!没想到她竟是姐夫你的义妹……” 兰馨笑着同丰绅殷德解释,罗衣的心乱蓬蓬一片,却是一句也听不下,只是游魂一般的说了声,“对不起,丰绅大哥,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不待众人反应,像身后有鬼追似的,拨腿狂奔,卷起了一阵烟尘。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何还能跑得那么快。 “哎呀,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她呢!”兰馨扯了扯手绢,才猛然记起要罗衣送她回家的目的。 她是个很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公主哦! 正文 公主很了不起 罗衣确信,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丰绅殷德了。 在家里捂着被子颓废了两天后,罗衣终于接受了事实,接受了自己鸡婆所做的一切,接受了丰绅殷德是兰馨公主的姐夫(本来就是!)的事实,接受皓祥是丰绅殷德酒肉朋友、皓祥是个漂亮的美男子的事实,接受她身为白吟霜竟救了兰公主——本该是情敌彼此之间不死不休的事实。 她现在使用的是白吟霜的身体,就是白吟霜本人,兰馨公主可是最恨极了白吟霜的人,若她真的和公主有什么,不是惹人笑嘛? 这么多崩坏的事实,能让她接受吸收,还真是不容易啊! 请了两天假后,她神采奕奕的回去工作了。怪掌柜竟然也不理她,随她请假随她爱来不来,也没有克扣她的工钱。 只不过,当她竭尽全力的想将那些乌龙事忘掉,安安心心的做她的打工女时,老天爷却不放过她。 “罗姑娘,奴婢菊香,代我家小姐有请!” 罗衣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跷着二郎腿,端着一碗白米饭,叨着根鸡腿,吃得正香,听到一道优美的女声如是说。 此时,厨房里无论是厨子或是打杂的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安静的看着穿着不俗的姑娘出现在油污遍布的厨房里。虽然只是个侍女的打扮,但面容清丽,举止进退有度,让人一看便知道是那种大户人家里的婢女。 罗衣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的拒绝了,“对不起,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罗姑娘,我叫白吟霜,小名叫小白!” 某女答得很顺溜,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可耻,只有在场的一干众人翻了个白眼。明明她当初自我介绍时是“罗衣”,大伙也习惯叫她“阿罗”了,这会怎么变成了白吟霜了? “姑娘可确定?是白姑娘?” “是啊!不信你问他们!” 罗衣环视了室内的众人一眼,被她目光扫到的人,无论是大牌的厨子或是小小打杂的孩童,竟都忙不迭的点头附和。 “是呀,姑娘,阿罗她确定是叫白吟霜……”被罗衣欺压之下签了许多割地陪款条约的唐礼响应得最积极。 只要姑娘她高兴,别来找他霉头,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菊香沉默了会,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叫什么都不要紧,我家小姐只是想请姑娘本人去一趟,以感谢姑娘前些天的救命之恩!我家小姐说,她懂得姑娘的‘大恩不言谢’之意,定会以行动来表达她对姑娘您的恩情。” 罗衣脸孔扭了扭,将手中的鸡骨头往后一抛,放下碗,掏出帕子试净手上的油渍,慢吞吞的说,“你家公……小姐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菊香微微一笑,仿佛听不出罗衣话中的讽刺,语调平缓的说,“谢谢姑娘夸状,我家小姐向来待人以诚,做人讲究诚信二字,知恩图报,赏罚分明,既然她承了白姑娘你的情,小姐定会铭记在心。” 罗衣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她当时知道她是兰馨公主,她早早就滚蛋了,绝对不会去逞英雄,和某位公主扯上丁点关系! 这不是笑话嘛!白吟霜成了兰馨公主的恩人,公主追着她报恩……想想都觉得恐怖啊! 话说,兰馨公主身边有这样的婢女吗?罗衣完全想不起,只觉得这菊香句句恭维,句句在理,竟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当然,加上她怕死——既然知道兰馨公主的身份,她当然不能再胡乱说话,免得得罪了公主,她小命可不保。 “白姑娘,请吧!”菊香微微躬身,“轿子在外头候着,请白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到底是谁为难谁啊?罗衣嘴角一抽,有些没辙。虽然她是暴力了点,不爽的话可以以拳手解决,但她总不能对个女人动粗吧?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女人没辙呢?她是女人,又不用讲究男人那一套捞子的绅士风度,完全可以将她pia飞嘛…… 直到罗衣坐上赭色的桥子,罗衣仍旧想不透自己为何会听话的上轿,去接受兰馨公主的“知恩图报”。 “姑娘,到了!” 菊香的声音传来时,罗衣差点在轿子里睡着了。没办法,最近在纠结着兰馨公主与丰绅殷德还有完颜皓祯之间的关系,所以睡眠并不好。坐在人工的轿子里,轻微的摇动,像睡在吊床一般,很舒服。 抹了抹嘴角的银丝,罗衣抚抚身上的衣裳,从容走下轿。 当今大学士和坤的府宅,与一般高官贵族的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朱红的门,庄严肃穆,门前有两蹲石狻猊,平添几分大气。 罗衣睨向菊香,“菊香,好像以我这等到平民百姓身份,不应走前门吧?” “姑娘不必惊慌,和大人吩咐了,您是额附的义妹,又是公主的恩人,自是不必多礼!” 罗衣确定自己这会一定是满脸黑线了。什么跟什么呀,为什么这些古人这么快就定了她的身份,而她自己本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呢?丰绅殷德又是怎么同他老爸沟通的啊?难道觉得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汉女,随便他儿子认几个都没差吗? 走进学士府,罗衣终于见识到了贪官有钱的地步,那亭台楼阁、曲径回廊、奇花异木,无一不透着灵毓。并不是只有金壁辉煌才能烘托有钱,有时那等巧夺天工的人工之景也可代表钱的真谛。 听说这府是日后的恭亲王府,在后世可有名得很,被列为了国家旅游圣地呢。不过相对于经过了几个世纪被历史侵蚀过的痕迹,真正置身历史中才能体验到那份奢华的珍奇。 “白姑娘,公主就在东边的临春园等您,您往这直走,经过一条走廊,再转过一个院子,就到了!奴婢还有事情,就不陪你过去了!” 罗衣瞪大眼看着菊香离开,差点没暴脏话。这么大的地方,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去?不会迷路吧? “切!公主了不起啊!都说不需要她的感激了,还来这么一茬,存心的吧?难道……她真的命中注定与白吟霜有不共戴天的刻骨仇恨,就算小白已经死了,也要寻成为小白的我的霉头?太扯了吧?还是……” 嘀嘀咕咕的嘟嚷着,罗衣向着菊香指示的方向寻去。她倒要瞅瞅兰馨公主那丫头在搞什么。那么个丫头片子,总摆着一副公主之尊,同罗衣一相比较,熟高熟低,高下立见,让她心里很不爽。特别是她现在被绑到这儿后,更不爽了。 公主是没什么了不起,但多了种非常时期平凡人最需要的权势,可以拿权势压得你不得不听从他们的。 所以,这就是罗衣不爽兼妒忌的地方。 拐过一处繁花似锦的院落,罗衣仍是嘀咕着。 “喵喵的,古人都是这样的吗?只要高兴就搞nc,也不想想彼此之间的身份配不配,何况我们命中注定是情敌啊——啊啊啊——” 突然尖叫出声,罗衣挥舞着双手,攥在手中充样子的秀帕也胡乱飞扬。罗衣娇小的身子不知被什么绊倒了,四脚八叉的朝花丛中跌去,重重的摔在一具凹凸不平的肉体上。 “唔?!!” 罗衣瞪圆了眼,与一双倏然大睁的眼睛对视,太过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她向来精明的脑袋化成了一团浆糊,只能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跳动着一种她不懂的异样神彩。 两唇相对,四目相望,罗衣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被磕痛的牙齿那种狂痛侵入神经末梢,令她回过神来,然后便是怒火高涨。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路边会有个人睡在这儿?难道就是他绊倒了老娘?喵喵的,老娘不剁了那只碍事的狗脚就不姓罗。 “你非礼小爷?!!” 不待罗衣反应,而是当了她肉垫的男人出其不料的一把推开了罗衣,捂着也同样被磕痛的牙齿,对罗衣怒目而视。 “我、我……非礼你?” 正文 你懂什么叫非礼吗? “我非礼你?!!” 罗衣拨高了嗓门,只觉得脑中某根名叫理智的弦“嘭”的一声,断裂了,一股无名火蹭蹭的直往胸坎冒。 “你、你承认了?你竟然非礼小爷,亏小爷还以为你有多贞结不屈,结果你自己还不是……”男子一副委屈又埋怨的模样,更是对罗衣竟然非礼他的不谅解。 她这是疑问,好不好?罗衣对这男子竟然颠倒是非除了满脸黑线,更是怒火中烧。 “我非礼你!!”罗衣简直在尖叫了,不待男子再点头肯定,气昏了头的恶女一个鲤鱼打挺,扑到男子身上双手拎起他的衣襟,扯到面前,扭曲着俏脸,杏眼里戾气大炽。 “你竟敢说老娘非礼你?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口!这种话本该是身为弱女子的我说的吧?老娘都没有说你非礼老娘,你竟敢恶人先告状!喵喵的,吃了老娘的豆腐,竟敢反咬老娘一口,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老娘会经过这里,特地在这儿伸出条狗腿绊倒老娘的,是不是?老娘的牙齿差点没断掉啊,你也好意思先比老娘叫非礼!喵喵的,老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才叫非礼——” 啊?! 男子被那一阵咆哮声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她,直到罗衣竟然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双膝跪在他双臂上,以膝盖之力禁锢住他的双手,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 “你这这……你这女人,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为什么他堂堂男子汉要被一个女人压在下面?简直是反了反了! “我当然是女人了,你刚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罗衣嫣然一笑,那笑容落在她身下的男人眼里是火焰般动人的美丽,也是恶魔般的恶劣无比。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男人竟爆红了脸,久久梗不出一句话来。 跟恶女斗,等着被她吞得骨头都不剩吧! 罗衣捏紧男人刚毅的下巴,杏眼里戾气横生,披泄在背后的黑发如瀑,散落在柔美的脸侧,掩住了半边脸。她盯着男子陌生的脸,脑袋瓜回想她在这世界遇到的几个男子一一比较了下。 丰绅殷德是俊雅斯文,完颜皓祯是俊朗丰神,完颜皓祥是俊美秀气,而这男人也是有张不错的皮相,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对上那男子的眼睛,乌黑晶亮,罗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 这双眼睛……真碍眼啊!好想将它挖了…… “呐,小子,看你还嫩得很哩!你知道什么才叫非礼吗?要不要姐姐我好心教教你?” 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没有脸红,他红个屁啊! 那诡异的目光看得男人一阵发毛,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只能怒瞪着愤火的眸子,恶狠狠的剜着罗衣。罗衣不痛不痒,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却被一阵高吭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啊啊——你们、你们……” 两人循声望过去,只见花丛的另一头,尊贵美丽的兰馨公主一手捂着唇,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们,一副震惊莫名的模样,好似看到她的老公当着她的面出轨一样的难以置信。 看到她,罗衣愣住了,恢复理智的脑袋开始运行起来。反而是被罗衣压在身下的男子竟然又开始脸红到脖子下面。 两个人,双双僵硬了所有的动作,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出现的人。 “咦,你们……怎么了?” 追随兰馨而来的是一名雍容华贵却很温雅的女子,挺着微凸的小腹,讶异的看着花丛中那姿势暧昧的两人。 糟糕了…… 罗衣的脑袋此刻浮现这种讯息,有种苍天不仁的感觉。什么时候掉链子不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糗? 仿佛老天爷嫌她不够倒霉似的,当看到闻声而来的两个她认识的男人时,罗衣有种昏倒了事的感觉,全身都僵硬了。 “你们……”丰绅殷德君子的没有问下去,很有风度的别过了眼。 “……”完颜皓祥红了脸,不自在的别过脸。 而两个男子心里想的是:为什么是男的在下,女的在上? 雍容华贵的女子——十公主咳了声,很温柔的说道:“那个……我想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吧!这位是阿罗吧,我听殷德说起过你呢,果然是很有活力的小姑娘呢!”; “阿罗,刚刚是不是他调戏了你,所以你要调戏回他?”兰馨公主很直接的问,将罗衣前几天训诫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给她。 罗衣差点被这公主不谙世事的死脑筋气得吐血,其余的人听罢表情不一。 丰绅殷德一脸“我了解”的模样——因为他已亲自见识过某女的真实德性了,这种还算是小case吧;皓祥挠挠头,脸红加不解——他虽然经常跟着多隆混,是外人眼中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感情上还是个好孩子;十公主含蓄的笑了笑,不予评议。 罗衣嘴角一抽,无语了。 为什么她要这副丢脸的样子给这些人看到?罗衣再一次确定:《梅花烙》一定同她命中相克!只要和它扯上的人,都是她的倒霉克星! “喂,你这女人,想坐到什么时候?还不放开小爷?!”被禁锢得动弹不得,男子红了脸,朝罗衣大叫。自己这副丢脸的样子竟然被这些人看到了,说不恼是骗人的。 “阿罗,是不是我表哥欺负了你了?所以你要欺负回来?”兰馨同情的眼光投向被罗衣压在花丛中的男子,罗衣的厉害她可是见识过的,比较担心的是罗衣那种抠门儿和锱铢必较的性格,会让她表哥吃苦。“阿罗,你也欺负回来了,可不可以放开我表哥了?我想表哥一定不是故意的……” 兰馨公主的表哥?罗衣囧了。这个世界真是小得教人痛恨啊!! 不知得罪了皇亲国戚,会不会被捉去宗人府陪老鼠共度良宵? “呵呵,大家,好巧哦!” 罗衣扯扯僵硬的脸皮,干笑着,很听话的慢慢的放开男子站起身。 “小爷当然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欺负她!”男子气个半死,爬起身来,一阵掀眉瞪眼的,“小爷得罪谁了?只不过好好的在这儿睡个午觉,谁知道会无端招来横祸?小爷哪里是在欺负她了?好你个白吟霜,竟敢一再的欺辱了小爷……” 罗衣一听,倏地抬首,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丰绅殷德脸色大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罗衣一副大力士的模样揪住男子的衣裳,双眼冒凶光,语气低了好几十度,阴恻恻的问: “你是谁?” 能这样分明的叫自己“白吟霜”的,除了那个完颜皓祯,就是另一个人—— “阿罗,你先别生气,多隆他不是故意的……”没等罗衣醒悟,丰绅殷德已率先说出来了。 多隆?那个多隆?是那个害得小白去撞墙,导致她来到这世界的多隆?罗衣扭了扭脸皮,手心痒痒的,有种想捏碎眼前之人骨头的冲动。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原来,她心中还是有埋怨的,埋怨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多隆;原来,她一直将多隆绝口不提,是怕自己会想出极端的手段报复…… 多隆皱起了眉头,想掰下衣襟上的手,但一瞬间,他似乎瞧见了身前女子水漾的杏眸里掠过一抹伤痛,不知为何,就任着她欺到胸前,不作反抗。 “阿罗,别冲动!无论我表哥做了什么,他可是本宫的表哥,是勤郡王府的贝子,可由不得你大胆妄为!” 兰馨清晰明媚的声音直刺入耳膜,理智瞬间回笼。 多隆=兰馨公主的嫡亲表哥=勤郡王府的贝子=皇亲国戚=权势=可以随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5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5部分阅读 ?可以随意欺压老百姓的纨绔子弟…… 于是,罗衣很理智的放开了手,还状似很贴心的为某男抚平被揪皱的衣襟,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对不起,只是一时冲动了!请贝子原谅罗衣一时的糊涂!人的一生总是难得糊涂一回,贝子爷不会计较的吧?” 罗衣眨着秋水般潋滟幽怨的杏眸直直的看着多隆,心里却在狞笑:ok,她很识时务,甚称俊杰!不与权贵正面起冲突,但没有说不许耍阴的吧?此仇不报非女子,等哪天这家伙落单了,她再去堵截,揍个半死不活出气好了! “……”多隆面色平静的看她,眼中掠过几丝难察的东西。 喂,不觉得转变太快了,太突兀了吗? 丰绅殷德等人呆滞的看着刚刚还像女暴君一样的女子,这会竟像个柔弱的小女人一样,福礼请罪,再次给她愕然了。 而罗衣心里想的却是:在人家府里扑倒人家的客人,冒犯了权贵,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直接丢出去? 正文 你让我很有暴力的冲动 在人家府里扑倒人家的客人,冒犯了权贵,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直接丢出去? 答案是,不会! 虽然被“非礼”的勤郡王贝子多隆一脸愤恨,也一直脸红到脖子下,更是粗声粗气的对罗衣叫嚣,但罗衣只当他是在放屁,左耳进右耳出。 哼,他欠她的可是一条人命,今后有得他偿还! 而其余的人,表现就耐人寻味多了,似乎不以为忤,由着罗衣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干涉。事若反常必成妖!罗衣确实,这群人一定有阴谋! 所以,在一干皇公贵族释放的善意中,罗衣还是被赶鸭子上架般,参与了他们的赏春游湖之旅。 “阿罗,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兰馨公主亲亲热热的凑过来,丝毫不理会罗衣一脸拒绝,自顾自的说话,“放心,虽然你只是一介平民,但本宫不会嫌弃你的!今后你就是本宫的知已姐妹了,本宫会好好待你的~” “……” 罗衣黑线,暗暗磨牙。与她这等贱民交好还真是委屈了公主啊……这公主难道忘记了,她会来这里,会让她发生这等囧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了么? 放屁!她都不嫌弃她是兰馨公主了,竟敢嫌弃她?小心老娘一个不爽,教唆丰绅殷德他老爹和坤凑明乾隆,将她嫁给完颜皓祯,看这公主今后怎么哭! 罗衣很恶毒的想。 几人见罗衣明明怒火高涨,却碍于公主之威不得发作,不禁别过脸偷偷的笑。温婉的十公主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丈夫和妹妹会只凭一面之缘就肯放开心接纳这名女子的原因了。 兰馨公主原是齐王府的格格,幼时父母双亡,被皇后带在身边,收为义女。宫闱之间的丑事见得多了,身边除了视她若命的崔嬷嬷和几个宫女,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直白的人,活得很真实潇洒,让她惊讶之余也有种亲近的冲动。若是,人的一生中,能有这样的女子做朋友,也算是一件快意之事吧? 罗衣被兰馨公主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拉着走往临春园,说是请她来一起去赏春游湖,感谢她前日的救命之恩,今后她罗衣也是白吟霜就是公主的恩人,公主会铭记于心云云。 罗衣翻白眼:若真的那么想感激她,还不如赏个黄金百两,绫罗绸缎几箩筐给她还来得实在些!相信这些她会更乐意接纳的。 临湖的楼台间,春意浓翠,绿柳扶苏。 丰绅殷德和完颜皓祥手执黑白棋子,正认真厮杀着;兰馨公主和十公主坐在临湖的栏杆前,边轻声笑语说着些女儿家的得体话,边拿点心丢在湖下喂七彩锦鲤鱼。周遭貌美秀丽的侍女们来来去去,如云般穿梭,掠过罗衣的眼。 相对于那方的和谐宁静,这边就显得压抑多了。 罗衣僵硬的抱着一团白花花……不,白嫩嫩的小肉团坐在石凳上,一脸菜色,恶狠狠的眼直接打在那边不负责任的夫妻——十公主夫妇身上。 喵喵的,又不是她家的小孩,为啥要她抱?她不是要来这儿赏春游湖的么,怎么做起保姆了? 丫的,被欺骗了! “咕咕……” 小肉团嫩嫩的叫着,甩着头上的两根羊角辫子,乌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瞅着罗衣,是说不出的可爱娇憨,天真甜蜜。可惜,在快要抓狂的恶女眼里,只是一团黏人的肉球。 罗衣想不明白,为啥她好好的跟着众人来到这儿,这团被侍女抱来的小肉团一见到她就扑上来,然后丰绅殷德摸摸小肉团的头,亲切的对这团肉说,“瑞儿,乖,这是姑姑!” 于是,某只似乎黏上了罗衣的肉团很认真的讨罗衣欢心来了。 罗衣磨牙,“不是咕咕,是姑姑……” “咕咕……” “是姑姑!” “咕咕……” 挫败的呼出一口浊气,罗衣有种想将怀里的肉球丢去喂金鱼的冲动,但碍于人家老爸老妈在场,她只得继续抱着。大慨是一旁怨怼的光波大强了,罗衣终于正视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某个京城闻名的纨绔子弟,多隆贝子。 “你看够了没有?”罗衣不耐烦的问,很想将他一脚踹下湖去。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只要一想起这些人的身份,她就有种想捏了这世界的冲动。天啊,她好想回家啊,好想捆着被子睡个昏天暗地,当作这一天从未发生过…… 多隆直勾勾的看她,目不转睛,“你不是那个唱曲儿的小姑娘!”直切主题,简言意骇。 “我是啊!”罗衣很无辜的耸耸肩,恶劣的笑了,“怎地?很惊讶吗?哼哼,话说,这还是爷你自个造成的结果哦!说来,我会本性大变,可是全都拜你所赐。我原来可是个温良婉约的姑娘,谁知道那一撞,竟然将我脑袋中的神经中枢撞偏了。告诉你,这人脑中的神经啊,可是最脆弱的哩,一个不慎,真的会毁了一个人哦!贝子爷,你明白的吧?” 罗衣笑眯眯的看他。而某个古人早已被那似是而非的理论忽悠得难分真假。 她原本也不想承认自己是白吟霜啊,是这群人联合起来要她承认的,再加上那个菊香亲口证实,想抵赖也抵不了了。切,白吟霜只是个躯壳,她本人可是罗衣,如假包换。 撞个头真的会让一个人变了这么多么?多隆不解,所以他很老实的问。 “你想干什么?” 罗衣微笑,很喜欢这纨绔子弟的配合,“唔……所以,贝子爷你算是欠了我好一笔债啊!你会还的吧?”罗衣紧紧的盯着他。 还?还什么?多隆哑然。若说得罪了她的,好像就只有在龙源楼那一段恩怨吧?他只不过是想让她上去唱段曲儿罢了,可没有做什么不诡之事吧?况且他也没有做啊,都让完颜皓祯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拦下了…… “怎地?你不愿意?”罗衣瞪眼,眉间戾气大炽,一手抱着趴在她怀里的肉球,另一只手捏扁了手中的红苹果。 意思很明显,敢不还,下场如同此苹果! “我没有说啊……”好委屈的说着,多隆偷偷窥她,然后垂下异彩乍现的眼眸,“我也没做什么事嘛,是你自己一见到我就很激动,我也不知道你那时的怕什么嘛,小爷又不会吃了你……” 罗衣翻了个白眼。 她哪知道那柔弱的小白花在怕什么?她又不是白吟霜本人。说来也其怪,多隆长得不差啊,可以说也称得上棱角分明的帅哥,为啥小白不喜欢他而去喜欢那个花俏子的完颜皓祯?姐儿爱俏嘛,罗衣也是懂的,两个帅哥给她挑,虽然两个品行都不咋样,怎么就挑了更不堪的那个哩? 罗衣确定,她的前任——白吟霜眼睛有问题。 罗衣盯着一脸委屈的多隆,甭提有多振奋高兴。嘿嘿,堂堂亲王贝子,就等着这辈子为她作牛做马来偿还吧!说来,在小说中,这人可是个大反派,小白悲剧的源头可是他哦。但现在,罗衣却觉得可爱得紧。 “呐,刚才你也非礼了我,我们扯平了吧?”多隆讨价还价的说,压低了姿态。在这变了个人似的女子面前,他根本耍不起横来。 “怎么可能!”罗衣愤然拒绝,“若不是你绊倒了我,我也不会跌倒,说到底,还是你的错!你要赔偿我的初吻费!” “我也是第一次啊……”多隆脑子一热,嘲罗衣低吼。要比吃亏,他也是很亏的耶!他虽然喜欢到处溜,也喜欢调戏姑娘,但他还是很纯洁的好孩子哩,没成亲之前,他可没做过什么不规不矩的事情。 罗衣柳眉一皱,瞪眼哼了声,“难不成你想要本姑娘负责不成?没门!” “噗——” 话落,突然一阵喷茶声大起,再然后是一阵咳嗽声。罗衣转过头,黑着脸看见丰绅殷德抓着只茶杯猛咳,完颜皓祥又爆红了脸,兰馨公主和十公主已然呆滞了。 “你、你……”多隆指着她,一阵哆嗦。 罗衣挠挠头,有些迷茫,一瞬间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觉一阵懊丧。她自由肆意惯了,总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古代,不是那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自己的这些话,怕是吓着这群成天将孔夫子挂在嘴边的封建古人了吧? 啧,这就是几百年的代沟啊! “哎,别介意,只是一时说溜了嘴罢了!”罗衣摆摆手,笑眯眯的:“来,爷,先给妞笑一个吧!”罗衣蹭近他,享受欺负的乐趣。只要欺负比自己有钱有势的,姑娘她都会很高兴。(这是什么变态心里?) “你……”多隆又涨红了脸,恼怒的瞪着罗衣,但想到某女的手段,只得勉勉强强的扯开唇一笑。 一瞬间,罗衣脸上的得意僵住。 “……” “喂,是你自己叫我笑的耶!”多隆一阵气恼。为什么在这女人面前,他总是处在劣势? 这声叫嚷,又吸引了另一头刚平复下来的四人,直接也不掩饰的看过来,拉长了耳朵。若罗衣瞧见,一定会暗骂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皇公贵族,就只会风雅兼八卦。 罗衣板板两掌,面无表情的恫吓道:“贝子爷,奉劝你以后还是少在姑娘面前笑,会让人很有暴力的冲动呢!” 至少她现在就很有想捏死他的冲动。也终于明白为啥他什么都没做,小白还是这么不待见他。这人,天生就是一反派配角啊! “……” 正文 女大要当嫁 罗衣再次确信,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丰绅殷德和兰馨公主了!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终于在某个女人忍不住呛声后,在众人呆滞的神情中,再一次很没志气的落荒而逃了! 直接躲回家,上门落锁,罗衣爬回床上,继续睡觉——就继续当今天没有发生,她没有去过和坤府,不知道多隆是谁,不认识什么兰馨公主…… 罗衣有个习惯,可以说是很驼鸟很没志气的习惯。只要她不能接受或不想接受的东西,第一反应是先躲回家捂着被子睡个昏天暗地,当作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当作这一天不存在,其余的等她睡饱,精神足了,转移了注意力再去计较吧。 当然,白老爹不知道她有这个习惯,急得不得了。倒是心思细腻的香绮很快便发现了。 ——虽然说,这个习惯后来让某个男人吃了很大的苦头,但还算是可爱的,至少她没落跑! “小姐,老爷叫您去吃晚饭……”香绮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推搡了下床上那捆蚕茧。 良久,罗衣将被子掀开,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的脸蛋,长长的青丝像只鸡窝一般,乱毛飞飞。看看天色,竟然天黑了。想了想,她乖乖起身,任香绮帮她盘好发,方婷婷袅袅的走至前厅用晚膳。 香绮跟在她身后,已经见怪不怪了,很能接受自家这小姐这副内在与外表、人前人后不符的言行。只有白老爹依旧被蒙在豉里,以为自家女儿仍是那个弱柔又惹人怜惜的小白姑娘。 自从他们搬离龙源楼以后,罗衣使了些手段,让白老爹答应在家安享晚年,不用再去外头卖唱——以免又发生了什么憾事。这胡同里的人家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有一些年纪相仿的大爷大婶,罗衣就让白老爹无聊时拿胡琴去串门子,大家一起娱乐娱乐,充分发挥音乐是不分国际、种族、年龄、文化的名言道理。 香绮呢,就乖乖做个闲妻良母般的丫头,专心伺候白老爹,在家做好饭等罗衣回家。白老爹年岁高了,罗衣总不能把白老爹一个老人家丢在家吧?香绮在也好有个照应。既然她成了白吟霜,白老爹这个责任她是扛定了,也没有耐不耐烦之说。 “香绮,我爹近来身体无碍吧?” “回小姐,老爷一切安好!有香绮照顾着,请小姐不必担心!”香绮认真的回答,看看罗衣,决定还是不想瞒她任何事情,“小姐,今儿白天,香绮去附近小市集买菜,遇到了两位公子……其中一位是长相很俊的富家贵公子,别一位是他的仆人,他们似乎正在打听您和老爷的消息。” “哦,谁呀?”罗衣皱眉,她好像不认识什么人吧。 “香绮也不知道,那男子自称皓祯,要寻找他心爱的姑娘……啊,小姐,您怎么了?” “呯!”的一声,罗衣往前扑倒了。香绮慌慌张张的上前扶起趴在地上的罗衣。罗衣抓住香绮的手,急急的问,“你没有告诉他我们住在哪里吧?” 香绮摇头,“没有!小姐,虽然那公子似乎对小姐您一往情深,为情所困的模样,但没有您的吩咐,香绮不敢多嘴!” 香绮的回答令罗衣满意极了。她要的就是这种以她的意愿为主的人,而不是那些凭着一番咆哮嘶吼,就感动得要死一股脑儿的帮忙,美其名日因感动而支持皓白恋。 切,愚蠢!也不想想这两人的身份配不配,有没有结果再说吧? “不过,小姐,那公子也很可怜呢!他很憔悴的模样,似乎找了您很久了……” “呸!可怜个屁!若他叫可怜,这世界上就没有可怜的人了!”罗衣顺手揪来香绮,摸摸她的脸,语重心肠的说,“香绮啊,告诉你这种人最不可信了,你可怜他,只会折辱了你的人品!那个叫完颜皓祯的家伙,只能说完全就是一nc人物,到处留情不说,还意志不坚定,又没那胆子拒绝自己不想要的,最后搞得天怒人怨,害人害已!而他最得意伎就是能随时一副深情模样,仿佛全世界都该围他绕转,也不想想到处追着个姑娘跑,人前说那些话会不会影响了人家姑娘的闺誉。啧啧,该说他是没脑子呢,还是只活在自我世界中,难辩是非?告诉你,他那些可怜相虽是真的,但不泛哗众取宠的意思,你若见多了,就不以为然了,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太多情了呢……” 若一开始,完颜皓祯能坚决孤注一掷,拒绝皇上的指婚,禀明他的感情去向,料想那个曾经年轻过、也风流成性的乾隆帝又岂会不原谅他?(小说里有说明乾隆的态度:皇上沉吟着,心里已全然明白,兰馨是打翻醋坛子了。那皇上三宫六院,年轻时,也有数不清的风流韵事。此时,见皓祯俊眉朗目,英姿飒飒,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代来。想着想着,就无法对皓祯疾言厉色了。) 要不然,既然知道自己婚姻不能做主,就不要去招惹人家小白,给些银两打发她不就好了?既然小白在他心里仙风傲骨、飘逸出尘,任何举动都成了一种亵渎、一种侮辱,又怎能残忍的让她去当他的“如夫人”? 虽然在里面白吟霜也有自己的错,但若一开始完颜皓祯不来招惹她,她又岂会“情难自禁”下去? 香绮听了良久,想了想,大起胆子问,“小姐,那公子是不是曾欺骗过您的感情?” “啥?小香绮,你这小蹄子,不想活了是不是?”罗衣反应恁地激烈,吓得香绮倒退了几步,“老娘这么完美的新世纪女性会让那种男人欺骗么?你简直在侮辱你小姐我的人品!告诉你,老娘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和他扯上关系!只是那男的不甘心,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的感情是多么的纯洁无瑕的,为了这么伟大无瑕的感情,他岂能罢休?” 一把扯回香绮,罗衣逼进她的脸,笑得很恶魔,“香绮,给老娘记住,以后不准在老娘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也不准让他们知道老娘住在哪儿,知道吗?” “……知道!”香绮怯怯的点头。 罗衣满意的点点头,友好的摸摸香绮的头,“嗯,香绮真乖啊!” 罗衣很满意香绮的表现,没有原来的那种跟着主角一起脑残冲动的脾性,完全是一副以她为天的温良娴淑的模样,让她很放心,不用担心她哪天又受一些表面东西诱骗,是非分不清而出卖了她。 心情大好,觉得这世界也没有那么令人崩溃嘛。罗衣拉着香绮高高兴兴的去吃晚饭了。 不过,罗衣这种好心情却中止在白老爹的一袭话中—— “吟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户人家嫁了?前些天,隔壁家的王媒婆来找我说媒,说南城有户人家的儿子条件不错……” “噗——”罗衣直接喷出了口中的饭。可见白老爹一袭话对她刺激有多深。 香绮很尽职的跑过来为罗衣拍背抚胸,白老爹虽然也焦急,更多的是一脸茫然。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很正常的吗?吟霜的激动什么?难道—— “吟霜,难道你还是不能忘记完颜公子吗?”白老爹颤颤动的问,一副绝望的模样,“吟霜,是爹没用,爹不仅要让你每天出去辛苦的工作,还让你不能嫁给你喜欢的人……吟霜……” “……” 罗衣抚抚仍在疼痛的胸坎,有种想暴走的冲动。为啥他们都认为自己非得喜欢完颜皓祯不可?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可是,她又最受不了一个老人家对自己哭哭啼啼的,好像她杀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样的悲切。她才是最想哭的那个,好不好? “爹,你多虑了!”罗衣以袖掩唇,咬牙切齿的迸出温婉的音调,“女儿早已放下了,连那完颜公子长什么模样也不记得了,怎么还会放不下他呢?爹,女儿只是、只是……” 哽咽的声音,柔弱的表情,让罗衣做得悲切三分,让白老爹暂停了悲恸。罗衣真的很讨厌老人家在她面前哭啊,若要演苦情戏,还不如她来演。 “吟霜,只是什么?别怕,爹给你做主!” “爹,女儿想,若女儿嫁出去了,那爹您岂不是要一个人了?女儿不忍心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啊。女儿只要一想到女儿嫁了,留下爹你一个人,女儿就、就……” 白老爹眼睛又红了,香绮也低下头,一副难过的表情。事实上,香绮是在很认真将盛满水的茶杯递在桌下,任罗衣另一只手不时的醺着它点在眼角上充眼泪…… 香绮再次坚定自己的心:小姐果然是最厉害的! “吟霜,你能有这份心,爹已经很欣慰了!放心吧,爹一定会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白老爹一脸欣慰,“放心,王媒婆说成亲一事包在她身上,她会为你找个最好的人家,让你无后顾之忧……” 罗衣低首,状似很认真的倾听,只有坐在她身边的香绮瞄到某只纤纤玉爪子正在桌角上磨指甲,微垂的眼睑掩住了横生的戾气。 王媒婆——好个王媒婆!哪天不去揣了她老窝,扒了她脸上的大黑痣,她就不姓罗! 以为她不知道那王媒婆的底细么?那个标准的封建社会里的媒婆,为了领那些黑心的红包钱,癞蛤蟆都可以被她吹成天鹅,只要能领能丰厚的红包,不知促成了多少怨偶,空口无凭的造了多少孽,只有nc的白老爹会认为那种女人会一心为他人着想。这样的女人本也不关她的事,可是那女人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她身上,还怂恿起白老爹…… 好,不怪她心狠手辣了! “啊,还有,有时间你也绣些绣品给王媒婆吧!”白老爹补充道:“我家吟霜的女红是有名的好,让王媒婆拿去给男方瞧瞧也算是了解你……” 罗衣僵硬了。 让一个现代人去做女红,无异于叫一头猪去爬树! 罗衣决定,她要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干掉这京城的全部媒婆! 正文 和兰公主做朋友 罗衣虽然不会女红,但香绮会!所以白老爹这一关,还是挺好过的,只是某个生性恶劣的女人却咽不下这口气。 喵喵的,我罗衣的主意也岂是丫的可以打的么?看我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就不姓罗! 碍于王媒婆现在还算是个女人,罗衣暂时下不了狠手,罗衣便带香绮去堵了王媒婆的儿子——王家宝,一个大袋子兜头罩住,将他揍了个半死不活后,才将已然昏迷的王家宝拖拽回王媒婆家,谎称竟然在小巷子里发现他倒在那儿,她好心的拎了回来。 “哎,真是可怜啊!不知这造的是怎生的孽啊,王大哥这么本份老实一个人,怎会遭此毒手呢?俗话说:上一辈造的孽,总要下一代来偿还!莫非就是这个道理?”罗衣楚楚可怜的含泪道:“王媒婆,这一定是天谴,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家儿子才会……” 王媒婆一脸猪肝色的将罗衣轰出了门。 罗衣比了个胜利手势,大摇大摆的带着做了坏事的香绮走回家! 看你还敢不敢为了那些黑心钱将她推销出去?她罗衣的主意岂是由尔等无知鄙妇可打的?不知死活! 香绮再一次确信:今后惹谁都好,就不要惹了她家的小姐! 了却一桩烦心事,神清气爽的去工作。 一大早才跟怪掌柜报道完,罗衣便被唐礼扯着到处跑——去选购厨房的食材、补充货源。 “阿罗,你又好几天不来了,小心掌柜的让你卷铺盖走人!”唐礼很好心的说,“即便有我为你扛着,可是我的责任应该也完了吧?” 罗衣撇了他一眼,盛气凌然的说道:“怎么可能?白纸黑字写着,你可是将自己卖身给我了,这一生,你除了你父母和老婆,就只能任我驱使了!” 唐礼一阵无语,为自己一朝不慎,竟然惹上了这女人而悲哀。 罗衣拍拍小伙子的肩膀,盯着唐礼打量了一阵。唐礼今年十九岁,长得是唇红齿白的小伙子,很精神帅气,当初罗衣第一眼看见他时,还真不相信这么出众不凡的小子只是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当个打杂的小厨子呢。 再看几眼,真是越看越顺眼,罗衣不住的点头。 唐礼被她看得浑身发寒,想避开又不敢,怕再惹到了女暴君,连下辈子都得为她做牛做马的卖命兼掩护她做坏事。 “唐礼,我记得……你还没有娶妻吧?”罗衣慢吞吞的说。 “……是。”唐礼回得小心翼翼,生怕犯一丝错被恶女抓到把柄。 “这两天请假在家,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我爹……他正想为我说门亲事,将我嫁出去!哎,你也知道的,我如此的貌美如花,怎么可能去嫁那些见都没见过面的凡夫俗子呢?是吧?” “……”唐礼为她的不知羞耻而无语,背脊更是阵阵发寒。 罗衣凑到他面前,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睁着秋水潋滟的双瞳娇柔又无辜的说,“所以……我嫁给你好不好?” 既然白老爹那么想要将倾销出去,与其让王媒婆那女人去搅和,还不如自己找一个看得顺眼又可任她欺负的……呃,当然,她是女人,也是爱俏滴,唐礼有一副好皮相,虽然才十九岁嫩了点,但老妻少夫的例子也不少,完全没问题。 “不好——”唐礼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惊恐万状来形容,马上蹦离了罗衣好几米远,拼命摇头摆手,嫩红的俊脸都青绿了。 罗衣眯起眼,觉得自己自尊心受伤了。 “小子,你有意见?老娘哪里不好,竟让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老娘这么貌美如花,这么温柔娴良,你到底哪里不满啊?”马上冲过去,一把揪紧了唐礼的衣襟,咬牙切齿。喵喵的,她生平第一次求婚,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不不不,不是阿罗你不好,是是……”唐礼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回答。天啊,若“他”知道阿罗竟然会说“嫁给他”,那他的下场可不是一个死字可以解释得了的。 当下,唐礼一阵惊恐,脑袋一阵发麻,丢下罗衣撤丫子跑了,留下罗衣恨恨的跺脚瞪眼。 喵喵的,唐礼那丫的,最好皮给老娘她绷紧一点,惹火了姑娘她,让你丫的见识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挟着满心的怒气回潜龙楼,一路上,跟随来采购的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说什么以免惹怒这外表柔弱内在剽悍的姑娘,私底下却是暗暗好笑。自古以来,求亲一事,莫不由媒人说亲或父母双方议定,何时竟是由个未出阁姑娘私下信口一说?莫怪吓到了男方……这姑娘啊,还是鲁莽了些。 只怕,唐礼那小子这回真的是惹恼了这姑娘,今后有的罪受了。 果然,罗衣一回到潜龙楼,便中气十足的大吼了声:“唐礼——” 声振四方,连前厅正在用膳的客人们莫不吓得筷子一抖,差点跌坐于地。正在拨算盘的怪掌柜拨错了个子儿,竟然破例天荒的摇头叹息,神色间并未多责。 唐礼没出来,倒出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阿罗!几天不见了,精神不错呢!” 那人笑语晏晏,珠圆玉润,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不是兰馨公主是谁?跟来的便是菊香姑娘了。 罗衣脸皮僵了僵,若无其事的的说道:“呵呵,兰公主,真是巧啊!来这么用膳么?恐怕您走错地方了,这儿是后堂,不是如此尊贵的您该来的地方……” “本宫是来找你的!”兰馨公主不为忤,甚至可以说很喜欢看到她一副想拒绝却又碍于她的身份不能直言的憋屈样。这副口不对心的模样,竟让兰馨觉得很有趣,乐此不彼的想玩下去。 若罗衣知道这公主竟然有这种想法,非得给她满脸黑线,然后慨叹一声:兰馨公主与白吟霜果然天生是敌人啊,净会挑她刺儿。 “阿罗,你也别叫我兰公主了。出门在外,不必拘泥于礼节,唤我兰馨便好!这样也安全些呢!”兰馨公主掩唇一笑,眉间俱是笑意,“当然,也因为阿罗你是本宫的恩人,本宫待你如亲姐妹,自是可给你这份殊荣!” 此时的兰馨,与其说忙着“知恩图报”,不如说是发现了件好玩的东西般不想放手,生了要结识的心。 罗衣额角一跳,暗暗瞪了兰馨公主一眼。她倒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那件蠢事!不必她来提醒,她已经很后悔自己当初的多管闲事了。 “那……真是罗衣的荣幸了啊!”罗衣言不由衷的说。 被这公主看上,就等同于要她顺着剧情给那完颜皓祯当“如夫人”一般的恐怖,让罗衣很抵触。但人家是公主,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又能咋办? 喵喵的,迟早有一天姑娘她会收拾了这公主! “白姑娘,我家小姐可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当自个人来看待了,请您也不必介怀!”菊香慢吞吞的说,自是看得出罗衣的抗拒。说来,自家公主难得如此孩子气的想要同一个人亲近,展露出在宫里无法展现的笑靥,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又怎能不配合呢。 兰馨公主毫不在意的挽起罗衣的手,丝毫不摆架子,笑眯眯的说:“阿罗,不知怎的,一瞧见你,本宫就觉得很亲切呢!呵呵,若非你是女子,连本宫自己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你生了情痴哩!”感觉身畔的人徒然僵硬成石,兰馨公主压下腹中的笑意,继续说道:“呐,能识得阿罗,真是兰馨三生的幸事呢,所以,阿罗你也不会嫌弃兰馨的吧?” 一段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罗衣心生警戒,可在某公主盈盈而笑的表情中,只得僵硬的点头。 直到三人置身热闹的市集中,罗衣才明白兰馨公主那一段话的意思。 当朋友,不许背叛,不许嫌弃! 罗衣觉得自己又上了贼船了!这绝对不是她所知道的兰馨公主,这公主纯粹就是一小腹黑!哪有人这样强迫人家同她交朋友的?况且,天家与平民百姓,有朋友之说吗?她倒要看看这公主在玩什么把戏。反正过不了多久,乾隆就会为兰馨公主挑选额附了,兰馨公主一回宫,她就不用理会了。 “阿罗阿罗,快来看,那儿有杂耍呢!” 兰馨公主拉着罗衣到处窜。自从住到大学士府,脱离了皇宫步步为营的生活后,兰馨公主的本性完全爆发了,加上十公主和丰绅殷德将之当成小妹妹般宠爱,更是快乐得像个小女生。 “阿罗,你看,这面具人笑得很邪气呢,很适合表哥,我们买回去送给表哥,好不好?” 罗衣瞥了一眼,爱理不理,“随你!”又不是她的表哥,她才不管哩。菊香跟在两人身后,听兰馨如此一说,不禁掩唇一笑。 “阿罗,你不觉得和表哥很相配吗?”兰馨将那张绘着彩釉的笑脸面具半覆在俏脸上,露出半张俏脸朝罗衣直笑,“阿罗,在未出宫前,我也只知道有个嫡亲表哥,却不知道他长何模样。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真被吓着了呢。说来,多隆表哥啊,笑起来,真的很令人头疼呢!是个正常姑娘都会觉得他很不怀好意而心生害怕吧……” 罗衣暗暗点头,看看兰馨面前的面具,是张钟馗面具,却不知道是不是画师为了凸显笑料,活生生将钟老爷的美男子相配上了一张邪气的笑脸。和多隆那小子还真相配哩,虽然有张帅哥脸,但笑容天生带着邪气,放在现代,或许会大受女人欢迎,但在古人眼中,还真是大反派的代表。 “小姐!”菊香好笑的戳断了她的话,“您怎能如此说贝子?若他知道您在白姑娘面前如此说他,指不住要生您的气了!” 兰馨看了莫明其妙的罗衣一眼,点头道:“是极是极!” 罗衣被这主仆俩弄得莫明其妙,暗暗哼了声,不加理踩。 兰馨将面具丢给菊香,拉着罗衣继续转,大有不逛完整个热闹的京城大街小巷不甘休的模样,只可怜了罗衣被她强拉出门作陪。 三人正又要往另一条热闹的街道扎去时,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硬生生拦截了三人的脚步。 “吟霜!” 那一声呼唤,饱含诉不尽的深情,道不完的相思。却让罗衣愀然色变。 正文 当断则断 “吟霜!” 这一声呼唤,饱含诉不尽的深情,道不完的相思。却让罗衣愀然色变,特别是瞧见身伴的兰馨公主一脸好奇的回首望向来人时,罗衣只能感叹上天安排的缘分之妙,让人想躲也躲不过啊。 这一对宿命的夫妻就要来个第一次非正式会晤啦!不用皇帝赐婚,命运自有它的安排,就不知兰馨公主是否仍如原来的,赔上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罗衣玩味的笑了,此处人多,她想跑也跑不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转身面对来人——完颜皓祯。当看到像个跟屁虫一样粘过来的小寇子脸上那副复杂又惊惧的表情时,罗衣差点没喷笑。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太监对她还挺上心的嘛,只是凭他那微薄又易感冲动的性子,咋拦得住他那个奉行“真爱无敌”的伟大主子? 兰馨好奇的瞟向完颜皓祯,当对上他丰神俊朗的容颜、深情的眼,面上难免有些发热——这是未婚女孩遇见帅哥的第一反应。不过,一瞄见罗衣额头隐隐跳动的青筋,还有捏紧的拳头,不禁疑窦丛生。 完颜皓祯大步走过来,欣喜若狂,习惯性的想握住罗衣的手,但被罗衣轻巧的避开后,只得黯然了神色,哑声说道: “吟霜……为什么,你竟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折磨得我的心都快发疯了,失去你的日子真的好难过,见不到你,这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贝勒爷,你搞错了吧!”罗衣一脸不耐烦,戳断了他深情却失礼的倾诉,“我先前并没有许给你任何承诺,更不曾与你山盟山海誓,定下良缘,你这样纠缠不觉得太失礼了么?” 白老爹不在这儿,罗衣终于不用再憋着性子应付。反观是那完颜皓祯煞白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相信如此犀利无情的话是由他心目中冰清玉洁、温柔美好的女子说出口。 “白姑娘,你别不识好歹!”小寇子义愤填膺的斥责道:“若不是看在我家贝勒爷对你一往情深,小寇子第一个饶不得你!你简直是简直是……” “放屁!谁不识好歹了?你这小太监,你家爷都没吱声,你吠个啥?” 罗衣欺上前,一脚狠狠的跺在小寇子脚上。小寇子“嗷”的一声惨叫,抱着痛脚跳跳跳的,惹得街上行人投以高度注目礼。 此刻的完颜皓祯全然顾不上可怜的小厮,只是一个劲的盯罗衣瞧,似乎仍处在震惊中。兰馨公主这会儿也皱起了眉头,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完颜皓祯,心里暗暗揣测起他的身份来。 “完颜皓祯,今儿我们就此说清楚吧!我呢,不想再同你演戏了,你也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两个身份摆明着是天与地之缈远,不会有结果的啦,相见不如怀念,以后就算在路上见到,你我最好装作不认识!你安心的当你的亲王贝勒,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相信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闻言,兰馨和菊香非常有气质的掩唇轻笑,小寇子瞠目结舌,完颜皓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伤心不已。 “吟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在你那么可恶的偷走了我的心后才这么说,你教我怎么舍得你?”完颜皓祯却是自顾自的不理,深情的看着罗衣,倾诉情伤,全然当周遭一干人不存在:“如果你担心我们的身份,我会回去禀报阿玛额娘,定会让他们接受你的……” “禀明什么?你让我什么身份让他们接受?”罗衣凉凉的打断他,见他噎住难言,不由火气噌噌的直往胸坎冒,“喵喵的,说来说去,你丫的就只想享齐人之福,根本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回去颤报他阿玛额娘?呸,先不说那才是白吟霜真正的亲生爹娘,凭什么要勉强他们来接受她?有这样当父母的么?再说姑娘她也不屑!什么王府格格,有在民间逍遥么?傻子才会想进那府中当什么捞子的妾。 “你丫的不是摆明想陷害我么?以我的身份进那府里,会有多不待见人?相信你那福晋娘第一个就想把我灭了!” “吟霜,此话从何说起……”完颜皓祯满头大汗,不知她的指责从何而来,更被她的咄咄逼人节节败退。从来不知道那么柔弱温婉的吟霜也会有这样一面,今天给他的震撼太多了,多得他有些负荷不住,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对,一定是做梦,吟霜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不可能如此逼人的……吟霜是那么美好温柔,那么柔弱出尘,不可能会这么大声说话…… 若罗衣知道此人竟不肯正视她的真性情,只当作南柯一梦,非气得吐血三升,再将此人打个半死不活不可。此刻的罗衣只想从今以后摆脱这完颜皓祯,摆脱白吟霜的命运,正处在努力奋斗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为了她美好的人生,就一次性解决吧! “哼,完颜皓祯,别当我是傻子!”罗衣眯眼阴恻恻的说,“你我的身份就摆在那儿是不争的事实,说‘爱’这个字眼不嫌太廉价了么?我可从来没有给过你何承诺,也没有明说过什么吧?所以,麻?br /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6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6部分阅读 麻烦爷你脑袋瓜别那么娘们,好不好?我跟你不是同一国的,请爷你别再自作多情,自以为深情的找我麻烦了,ok?识相点的,就回王府作个乖孩子,别到处跑来祸害了无辜的姑娘!” 一听罗衣那语气,对她性子有些了解的兰馨公主靠着菊香不禁离远一点,同情的目光直打在那个叫完颜皓祯的男子身上。若惹得罗衣挫火,可不是个惨字得了! “不,吟霜,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美好,那么珍贵,让人珍惜,你我心里想的必定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懂的,所以从不敢开口亵渎了你,直到上次你受伤了,我再也无法忍耐自己了,没办法……” “嘭!”的一声,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罗衣自认良好的理智宣布告罄! “你丫的在唧唧歪歪的哼些什么,你丫的没听到老娘的话么?没瞧见老娘是在拒绝你啊?这是拒绝、这是厌恶、这是让你滚的意思!你丫的当什么耳偏风?” 罗衣一把扯住他直吼,发觉自个实在太矮了,在大街上扯个大男人实在是有碍瞻观——看,已经有些无聊人士在指指点点了,真不知道是为了哪一茬。 左右搜寻,然后柔弱的姑娘在一干百姓惊惧的目光中,俏美的脸蛋露出阴阴狞笑,很直接也很力大无穷的扯着一个大男人往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拽去,指关节捏得咔嚓作响,听得后头追上来的小寇子心惊肉跳。 “等等,白姑娘,你要将我家贝勒爷带到哪里去?” 小寇子心惊肉跳的跟上去,想去救下已经呆滞得不会反应、踉踉跄跄的被拖走的完颜皓祯,但在罗衣一记火辣辣的目光甩来时,竟吓得差点腿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是那个弱软的白姑娘了,完全不是了…… 兰馨公主主仆俩相觑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子,你还真是好样的啊!话都只学会专挑自己爱听的,今天老娘就让你看清什么才是现实!” 话落,一记硬拳击上腹部,完颜皓祯顿时痛弯了腰。 “贝勒爷——”小寇子惨叫着扑上去,那副模样,比死了老母还凄惨可怜,让跟在后头的兰馨菊香差点以为那完颜皓祯是不是已经死了。 “白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亏贝勒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不惜忤逆福晋,到处寻你,你竟然这样对爷,小寇子真是看错你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心目中美好的白姑娘……” 噼哩叭啦,叽叽喳喳!小寇子也开始咆哮了。 罗衣掏掏耳朵,笑得很无辜,“人家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事实,当然也让你看清楚事实嘛!” 她没有揍得他满地找牙,还是看在他现在是硕亲王府的贝勒面子上。若让他受伤,那王爷福晋可饶不得她,让她去宗人府蹲点怎么办?所以,姑娘她还是为那无缘的亲生爹妈留了几分薄面滴~ “你、你、你……”小寇子指着她,气得梗不出话来。 罗衣甩甩拳手,心情大好的转身面对角落里依在一起的兰馨公主和菊香,“呐,兰馨,你说,一个女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呢?” “……”兰馨还处在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仍直不起腰来的某男。暗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欺侮阿罗的事,才会遭阿罗如此毒手…… 罗衣将脸凑近兰馨公主美丽的脸儿,一脸悲悯的说道:“女人一生最大的梦想莫不过是嫁一个好丈夫,一心一意对自己,不辜负春光,不负一腔深情,是不?” “诶?”兰馨不明白罗衣对她说这些为什么,但俏脸却悄悄红了。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如此大咧咧的谈论这种事呢? “兰馨啊,其实你也挺那啥的呢!”说不出那个“惨”字,罗衣给模糊了,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育这个还很天真的公主。“你瞧,那样的男人,无担当没胆色,更是不知轻重,适合做丈夫么?是女人可以依靠终生的依托吗?只要是个有头脑的女人都不会选他为丈夫人选。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得皇帝欣赏……” 这公主啊,直到最后一刻还不肯瞧清狼心似铁,竟为了救被砍头的完颜皓祯奔走,不惜以命威胁乾隆帝放他一条生路。唉,虽为公主之尊,却可怜可悲过头啊!罗衣也有些可怜她了,说实话的,一开始这公主就被指错了人,可怜成了个终极炮灰。 “……”兰馨公主一脸为难,不知怎么回答罗衣。 她想起来了,完颜皓祯不就是硕亲王府的贝勒爷,皓祥的哥哥吗?皓祥……怎么会有这种哥哥呢?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哎,亏得皇额娘还同她说过一堆他有多优秀呢。 呃……不过,他好歹也是个亲王贝勒,罗衣这样说是不是太不给皇家面子了?看那个叫小寇子的已经对她们怒目而视了耶。 她可是皇家的好公主,做人不能太过份吧? 正文 群殴比单挑过瘾 “白姑娘,您说得很对呢!这样的男人……”菊香聪明的隐去了失礼的话。 兰馨公主左右为难中,听见菊香的话,看看罗衣,不由点头附和。就算她现在不以为然,但阿罗也不是个莽撞无智之人,她这么说必有其的道理,她姑且听听,反正也无害哩! 呃,其实,她还真对这个完颜皓祯有些失望哩。大庭广众之下竟不知羞耻检点的对个未出阁女子说这样令人脸红的情话,将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了?况且阿罗都说不喜欢他了,他怎么还纠缠不休? 想着到他竟然喜欢罗衣,兰馨公主心里一阵不舒服。 “阿罗,我们还没逛完呢,就别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东西耽搁了时间,继续逛吧!”兰馨公主上前挽上罗衣的手说。心里暗忖: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罗衣?兰馨公主突然明白为何罗衣对他很暴力了。 罗衣闻言一阵无奈。她到底听进耳了没有啊?依情节,过几天后皇帝就会拿那个什么“刺客”来考核一干皇公贵胄子弟了,额附也是在那时定下的……她记得,这个完颜皓祯会在那时大放异彩,博得皇帝欢心,拨得了头畴,一举成为内定额附的。 “吟霜,别走……” 低哑深情的声音飘来,罗衣和兰馨公主等人都当作没听见,继续迈步走,接着是小寇子又惊又愤的声音。 “贝勒爷,她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的白姑娘了,您又何苦如此……” “小寇子!住口!” 完颜皓祯一把推开小寇子,跌跌撞撞上前。 罗衣下意识的推开兰馨公主到菊香身边,回身一个回旋踢,却被完颜皓祯一个弯腰躲过,一只手不失时机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怀里。 完颜皓祯的武功师从阿克丹,那可是王府里的武功高手,完颜皓祯虽然nc了点,但也算是聪明的类型,武功自是不差,可怜罗衣一个不小心大意着了道,被完颜皓祯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 罗衣咬牙命令,开始恨极自己身为女人天生不及男人的力量,更恨白吟霜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没经过煅炼,她以前所学的武功也大打了折扣。喵喵的,这白吟霜的身体就是不好用,改天她要再去进休,练出几块腹肌,看这男人再怎么横! 某女很凶猛的想。 “不放不放!”完颜皓祯紧紧抱住她,痛苦的低喃,“吟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你倾诉心衷,承认自己喜欢你,不想计较我们之间的身份……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你不再爱我了,一定是那次撞到头,让你失去了记忆才会变成这样的,吟霜,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让你爱上我……” “放屁!你丫的做春秋大梦去吧!都说老娘从来没有给过你暗示,也没有说爱过你,你丫的就是听不懂是不是?你是不是男人啊,做什么死死纠缠不休?是男人就给老娘洒脱些,识趣点,别当一副全世界都是绕着你转的情兽模样——”到最后,已经是咆哮如雷了。 罗衣一脚狠狠的跺在他脚上,见他痛得拧起了眉,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放开自己,不禁使出全身懈数,又是揪他辫子又是拧他衣服,连他□的某个地方也很用心险恶的攻击了。 踢死他,踢死他,让他再也不能人道,绝子绝孙!! 完颜皓祯被她弄得狼狈不已,一个不慎,下盘受她攻击,痛得他差点飙泪。偏偏此刻佳人在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绝对不放手。 小寇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兰馨也气得拼命揪手帕,简直想拍死这贝勒爷。对他的印象如罗衣所愿,差到了极点——人家女孩子都说讨厌他,没过爱他了,还像个背后灵一样苦苦纠缠,比个女人还放不开,简直是简直是…… “菊香,怎么办?阿罗冰清玉洁的身体就要被他沾污了,这样我怎么回去同表哥交待啊?”兰馨急得团团转。 “……” 菊香抬头望望天,心想要不要赶快将公主带回宫,隔开她们算了,不然公主迟早有一天会被恶女教坏的……(话说,已经教坏了吧……) “吟霜,你骗我!我找了你那么久,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让我心都碎了……吟霜……” 罗衣好想仰天长叹,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当她的话为耳偏风自顾自的说话,不知道她被他抱得很痛吗?原来当初看电视剧时的感觉是真的,那白吟霜每次应该都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天啊,谁来将他的脑袋敲醒吧!她真的受不了对个nc说话了——反正他也听不入耳。 仿佛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一道愤怒的喝叱打进了这片混乱天地。 “好你个完颜皓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简直是败德败性,比小爷还过份!皇家的脸面都被你这家伙丢尽了……” 原本满心的感激在听清楚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罗衣掩不住呻吟——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以前是完颜皓祯充当正义使者,将多隆打个落花流水,今日竟然轮到多隆来说这句话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是在平时,她一定很捧场的笑出声,但现在,请允许她先自我哀悼吧。 虽然心里无限腹诽,罗衣还是趁多隆这纨绔子弟竟勇敢的随着正义感十足的话落,欺上前来掰开完颜皓祯的手时,一肘子击在他腹部上,待他松手后,再来个过肩摔。可惜那小寇子上前接住了,免了某男的再次出丑。 “切,真扫兴!”罗衣啧了声,转身面对来人,竟吃惊的对上一双怒火奔腾的黑眸。 罗衣怔了怔,尔后才明白这人是那个多隆,可是好像又不太像,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呢……罗衣挠挠头,不明白他的气什么,一张俊脸崩得像个老头子似的,竟让她觉得这人原来也不是那么糟糕,生气的模样也有几分威势。 “阿罗,你没事吧!”兰馨公主上前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那种小case还难不倒我,只是让我觉得很恶心想吐罢了!” 她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看法,甩甩衣袖,露出了一小截藕白的手臂,让兰馨公主无语了阵,也让多隆的包公脸好了很多,不过一见到她那截手臂露了出来,也落在了完颜皓祯眼里,不禁黑着脸过去扯落,严严实实的将之裹紧在袖子中。 “你发什么神……经……”高昂的怒火不知怎的熄了,看到反常的多隆,罗衣一时太惊讶,以至于忘记了生气。 唔,太奇怪了,很反常耶……这应该不是那个多隆吧? 完颜皓祯在小寇子的揣扶中站起身,见罗衣竟然走向多隆(因为兰馨公主站在那里),难掩心中的震惊,直觉说道:“多隆,你怎么会在这么?你……是不是你又欺侮了吟霜,才会让吟霜变成这样子的?多隆,你果然卑鄙无耻……” “喂,你讲话客气点,我表哥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兰馨眉一皱喝了声,公主的威严毕露,竟让完颜皓祯噎住了,连小寇子也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多隆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怒骂,“完颜皓祯,你别乱编排小爷!小爷虽然不学无术了点,但还不至于做这等卑鄙之事!”若说欺侮,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吧?若不是碍于他贝子的身份,说不定他连卖身契都得跟某个女人签了,终生难逃恶女之手。 这么一想,顿感委屈,新仇旧恨一齐爆发了,冲上前去同完颜皓祯撕打起来。皓祯一把甩开小寇子,拳打脚踢,把阿克丹教的功夫,尽情挥洒。 罗衣一手掩脸,不忍睹目。 她很想说:多隆大爷,您老身手不行就别去自讨苦吃,看,一张还看得过去的俊脸就这么被一拳打青了,很影响市容耶! “喂,你们这些死奴才,愣在这儿做什么,没看到贝子爷在忙,还不去帮忙?”兰馨公主怒道,威严的美目瞪向后头多隆带来的一干随从。 于是众人呼啦啦的冲上去,杖着人多势众,完全不给某个贝勒爷面子的群殴了。 兰馨公主揪着罗衣的衣摆,脑袋瓜跟着众人的动作左晃右摇,看到激动处,捏紧了帕子火上浇油的大喊,“表哥,加油!打他打他!最好把他打得连他家阿玛额娘也认不得他!这家伙刚才污了阿罗的清白,千万别放过他!” “……” 罗衣和菊香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成为好战分子的公主是谁。 “不关我的事哦!” 见菊香谴责的目光移过来,罗衣赶紧摆手,她虽然爱干架,可从来没这样教过她——那可是堂堂公主,教养之事可不是她的工作。 见打得差不多了,罗衣上前接住又被打出场外的多隆,顺势搂着他的腰(因为太矮了,按不到他的肩膀),阻止他再去添乱——某人武功真的是不行,若没有那干随扈留些面子,估计不知道被修理成怎么样了。 “得了得了,停手吧!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硕亲王贝勒,你们将人打成这样,硕亲王府追究起责任怎么办?” 罗衣没什么诚意的劝说,丝毫不知道被自己制住的某人因某女太过突然的动作,已经僵硬成石了。 “怕什么?他是贝勒,表哥也是贝子啊!”兰馨公主气昂昂的反驳,“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因学艺不精,被人打成这样只能怪自己。若硕王爷知道,反而觉得丢脸,定然不会怪罪我们的!” 真是……好理由!冠冕堂皇的将所有的责任推脱了! 罗衣打了个响指,赞赏的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兰馨公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小寇子扶住形容凄惨的完颜皓祯,悲愤的朝罗衣大叫。 罗衣定睛看去,差点没喷笑。几时见到过完颜皓祯如此惨烈的模样?堂堂硕亲王贝勒,文武双修,向来是天之骄子,几时被人这样群殴过?这样一张丰神俊朗的帅哥脸,就这么毁了,真可惜呢。 不过,群殴真的比单挑过瘾多了,改天她也去试试。 想着,罗衣巧笑倩兮的将身畔仍在石化中的某人转了个圈,大咧咧的托住他的腰,趾高气扬的对鼻青脸肿、脸色大变的完颜皓祯宣布道: “完颜皓祯,看清楚了,我才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白吟霜!我就是我,你不接受也没办法!还有,我和你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希望你别再自以为是的来纠缠个不停!若你要问原因,我也可以给你个原因吧!原因就是他——”指指身边的人,一脸“你应该明白的,我就不多说……”的表情。 完颜皓祯死死的盯着她,颤抖着唇,“吟霜,你爱上他了……怎么可能?他是欺侮过你的多隆啊……” 罗衣差点跌倒。 古人都是这么单纯的么?她好像没有这么表达吧?除了“爱上xxx”就没有别的好猜测了么?算了,若这样能让他死心,她就委屈一回好了。 “那个,你要这么认为也是可以的啦……” 罗衣含糊的说,完颜皓祯脸色灰败,悲痛欲绝的看着她竟心甘情愿的倚靠在那个多隆怀里(其实只是揣扶住他啦,根本没有外人看来的暧昧!)。他心目中温柔美好的女子,这一生中最爱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想着,怨毒的目光紧紧缠在多隆身上。 正文 衣衣,你就认了吧! “呐,事实就这样。相见不如怀念,拜拜!” 姑娘她无限深沉的说,然后一手拎着还在石化中的多隆,另一手顺势拉住不知为什么显得呆滞的兰馨公主,不再看完颜皓祯,走出了混乱的胡同。 后头的菊香和一干随扈乖乖的跟上,对罗衣僭越的举动未置一词。 这回,应该算是个了结了吧!今后,他们应该可以各不相干了。因为她是罗衣,不是白吟霜,不会负担白吟霜的命运。所以,算是利用了多隆,这算不算是对完颜皓祯最致命的打击呢? 所有的事,在多隆致使白吟霜撞到头,致使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她没办法向谁说明,若要怪白吟霜变心,也是多隆造成的,罗衣没有说明的是她不是那个柔弱的白吟霜,没办法负担起白吟霜的命运,没有办法让故事这么走下去…… 所以,不如远离这个造成所有悲剧的男人。 随即甩甩头,不理了,其他的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喂,两位,回魂了!” 置身在某间客栈临窗的桌前,罗衣对身旁这两根木头叫道,眉头不由皱成了麻花,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致使这对表兄妹还处在魂游九天之外。 兰馨眨眨眼,然后深深的看着罗衣,不知想到什么,嫣然一笑。倒是多隆终于忆起刚才发生的事,似乎是千载难逢的软香温玉在怀,后知后觉的爆红了脸,但双眼却是晶亮如星辰,看得罗衣猛打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贝子爷,您的脸受伤了,选涂些药吧!” 菊香将刚才顺便吩咐店小二送上来的膏药呈上来,恭敬的说道。虽然有一干随扈帮忙,但能力不佳的多隆贝子还是被揍青了嘴角,其他的还算好。 多隆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罗衣。 “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原来你爱、爱的是我……”他很害羞的小声说,然后又拨高了声音:“你真的愿意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不再想着那个完颜皓祯?是不是?” “……”=_= 此言一出,空气有近几秒的凝滞。 “咚!”罗衣一头撞上了桌子。 “哎呀,衣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痛不痛,痛不痛?” 某个自说自唱、陷入了莫名喜悦中的男人完全接收不到包厢内徒然迸发的森森鬼气,只顾自己乐和,小心翼翼的凑近,为她揉搓起了个红包包的额头。倒是兰馨公主和菊香面色发青的自动移驾旁桌当壁上观。 “衣衣——”罗衣磨牙,一把甩开他多事的手,眸中含泪,拼命揉着撞红的额头。 痛痛痛……痛死她了!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罗衣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多隆眨眨眼,很无辜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直刷刷的横眼过来时,红着俊脸低下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小小声的说,“我听到了哦,你刚刚对完颜皓祯说的,你爱、爱的是我……我们现在不是情人了么?你刚刚也说喜欢我了,那我这样叫你也是对的啊!我才不要跟那个完颜皓祯一样叫你吟霜,也不要像他们那样叫你阿罗哩,那样一点也不特别——呃……” 絮絮叨叨的说到最后,衣襟突然被人揪起,多隆迟钝的抬首,对上一张扭曲的脸……呃,青青白白的,像个母夜叉般。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好像自己兴奋过了头哦。 “你小子在说什么?”罗衣放柔了声音再问。 “……” “当你在放屁!连老娘的主意都敢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终于爆发了,口沫横飞,喷得某男耳鸣脑胀,两眼冒蚊香圈,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 “你什么你!你丫的难道连演戏都不懂吗?我只不过唬弄了下那个完颜皓祯,免得他太自恋了,不这样做那只死耗子怎么可能死心?我也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你一下,你丫的倒很会蹬鼻子就上脸啊,给点阳光就给老娘灿烂,开起染房来了!喵喵的,老娘难道就这么嫁不出去,要挑你们这些货色?哼,你小子还欠我一条命,也敢痴心妄想……” 愤怒过头的恶女心情恶劣的摇着快要散架的男人,努力撇清,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动不得的。或者说,她一直当这个纨绔子弟是个书中的人物,无关紧要,可以偶尔串串场,打打酱油,却不在她该关注有交集的范畴内。 所以,乍闻他竟这样扭曲自己的话,罗衣的暴怒悚然可想而知了。 那种感觉,就像被某个非我族类的外星人当众告白一样,令她难以接受加惊恐。 “可是……” “没有可是!告诉你,老娘的主意你少打,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欠老娘的还没还清又敢本性暴露来揩老娘油?喵喵的,想死就说一声,老娘会很大方的送你去西天见佛祖——” “衣衣!” 多隆终于忍无可忍的拨高了嗓门,盖过某女机关枪一样baba的声音。 一声“衣衣”果然令激动的某人嘎然而止,多隆很无辜的看着涨红了脸的女人,翕动着红唇看自己,竟哽不出一句话,心里不觉好笑。这么娇巧柔弱的外表,究竟那一身活力是从哪儿来的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衣衣,你太激动了,会影响客栈里的客人呢!你看,连店小二都不给我们上菜了呢!” 多隆好心的指示过去,招来店小二呈上一些饭前新鲜的果脯点心,对那被吓坏了的店小二善意一笑,结果店小二抖得更厉害了——殊不知那笑容天生带着太邪气,太不怀好意了。 罗衣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当然也看到了整个客栈里的客人,还有外头路过的行人诡异的定格住的表情,知道自己确实是太激动了。 扯了扯唇,笑不出来。果然,刚才被吓倒了。 “啊呀,衣衣,这豆腐脑很好吃呢,你也吃吧!”很殷勤的为她浇上卤汁,一副讨好的表情,让罗衣有气难发。而多隆也发现了某人似乎对那“衣衣”很有“感觉”耶,每次一叫,两条柳眉就会拧成了麻花,明显的排斥。 ……嗯,好像很好玩耶! 罗衣狠狠挖了几口豆腐脑入喉,平息了激动,才开口,“不准这样叫我!我跟你也不是情人!更没有说爱、爱……没有那么说!” 堂堂一个现代人,罗衣发现自己比个古人都不如,不能一句一个“爱”字。太羞愧了!话说,《梅花烙》这本书里面,主角配角都是一样货色,iq没令观众有机会见识它的高强,eq却高得吓人,动不动就来个腻死人的天雷表白,更是一口一个“爱”字当饭吃。 “可是你刚刚是这样对好完颜皓祯说的耶!”多隆很委屈的反驳。他只不过顺着她的意思来说罢了。 “那只是权宜之计!对那种nc,只有让他彻底死心才行!你们这些皇公子弟,脑袋都这么直白单蠢的么?”罗衣不屑的说。 多隆嘴角一抽,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可是你拿了我的玉佩,不就表明你想要做我的妻子吗?玉佩已出,小爷不接受退还哦!” “什么玉佩?”罗衣一脸茫然,看看兰馨公主和菊香,见她们也是茫然不解。 多隆大惊失色,“衣衣,你不记得啦?你那时还很亲热的将小爷压在墙头,那时被你打得好疼呢……后来我回去问了额娘,额娘说,打是情骂是爱,证明衣衣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喂,扯远了!看戏看得很欢的兰馨公主翻了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罗衣怔了怔,蓦然大悟,“啊”了声,脱口而出:“原来那个倒霉鬼是你——呃?”马上捂住嘴,满心的懊恼。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件很不得了的事,一件也许会让自己一生都陷入一种可怕境遇的事情…… 随即罗衣马上甩头否决这个想法。呸呸呸,想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揭自己的短。她才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倒霉呢!虽然说,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注定了她的倒霉…… “衣衣,你想起来啦?”俊脸发光,某人凑上前欣喜的问。 罗衣俏脸发青,下意识的挪退,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显强烈,看着这张无辜又似害臊的脸,抖着唇问,“那啥啊,那个玉佩不会是你娘亲给你的传家玉佩,然后传媳不传子的那种吧?还有,我、我如果知道那个人是你,我打死也不会拿你的玉佩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啊啊……” 真相太过bh,将某女炸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了。若当初知道那个想调戏她的倒霉鬼是传说中的“多隆”,姑娘她会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会抢了他的玉佩,扯上这等关系…… 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多隆目光一冷,垂下眼睑,也低下了头,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难过:“衣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玉佩确实是额娘给我的,说是要给小爷未来媳妇的哩!你拿去了,不就代表你想做小爷的未来媳妇么?衣衣……” “住口,住口!”罗衣拍案而起,结果只可怜了自己的那只爪子,变成了标准的“红酥手”。眼睛四下搜寻,然后寻求安慰性的挨到兰馨公主身边,“那啥啊,我还你吧,你那玉佩还在家里,我没有拿去典当,明天、不不,我现在就回去拿来还给你……” “衣衣,太迟了!”多隆遗憾的摇头,露出笑容,让罗衣更加惊恐——因为很邪气,还很不怀好意。“你既已经收下,小爷就不接受退还!若遭遇到退玉佩这等事,小爷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将皇家的尊严往哪儿放?若万岁爷知晓,第一个饶不得你,可是会满门抄斩的哦。” 满门抄斩?! 罗衣眨眨眼,突然镇定下来,看向兰馨公主,“兰馨,他说的可是真的?” 兰馨公主一噎,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来问她,让她又是一脸的为难,看看罗衣又看看那边笑得春花朵朵开,连鬼也不敢靠近的表哥,硬着头皮点头:“……是真的!” ……皇阿玛,请原谅兰馨的不得已吧! 罗衣看看为难又羞愧的兰馨公主又看看事不关已的菊香,再看向因她看过来露出讨好笑容的多隆,面色变幻不定,在一干人的忐忑不安中,终于爆发了。 “喵喵的,你们都将老娘当傻子啊?万岁爷日理万机,会给你管这闲事么?”连个三岁屁孩儿都知道那乾隆皇帝每天除了处理政事,其余的时间都花在玩女人和诗词歌赋去了,哪有闲工夫去管你一个不受宠贝子的闲事? 罗衣一把扯来笑得很邪气的某男——自从意识到这只只是笑容邪气了点,实际行动只是个纸老虎后,罗衣就没在他面前收敛过自己的嚣张。 ——有人说,对付禽兽,你要比他更禽兽才能威赫之。同理,对付嚣张的人,绝对要比他更嚣张。 罗衣一直很信奉这点。 “告诉你,老娘可不是被吓唬大的!你再编排这些有的没的,小心老娘揍你哦!”撂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她有势无恐的威胁。 多隆的目光从横亘在面前的粉拳移至逼到面前的俏脸,强装的凶神恶煞让人很想笑,但忍住了,知道自己此时若笑出声来,下场一定会很惨。 但是,该坚持的东西,小爷他还是很有原则的坚持的。 “可是……衣衣,从你拿去我玉佩的那时,小爷就认定小爷今生的妻子就是你了嘛!你可不能做陈世美,不认账哦!” “……”=_= 正文 几家欢喜几家愁(上) 安静的胡同里,光线一点一滴消散。 “贝勒爷,咱们回去吧……” “回去?这副模样回去?”喃喃的声音蓦然拔高,变成了厉喝,“小寇子,你想让爷这副模样回去,额娘看到了会怎么想?她定会心疼又惶急不安——你想让爷做个不孝子么?哎哟……” 说到最后,又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呻吟。 捂着青肿的脸,完颜皓祯眼底透着份屈辱,一种憎恶。 小寇子窒了窒,对着完颜皓祯抹泪,嘴里恨恨的咒骂着:“可恶的多隆,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是单打独斗,贝勒爷会输给那个纨绔子弟么?就只会仗势欺人!还有那个白吟霜,那个小蹄子,迟早有一天奴才会叫阿克丹一起来收拾了他们……” “住口!不许你这样污蔑吟霜!”完颜皓祯不待他说完,已咆哮出声,“吟霜只是撞到脑子,不记得我罢了,我相信吟霜不是故意的!对,吟霜那么善良美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是多隆教唆指使她这样做的,吟霜一有不得已的苦衷……天啊,那么柔弱可怜的吟霜……” “贝勒爷,白姑娘是真的——”小寇子冲口而出。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那么残忍?要如此伤害可怜的吟霜?吟霜是爱我的,只是她失了忆,被多隆那个可恶的家伙欺骗了……” 仿佛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相信的理由,完颜皓祯原本灰败的神色浮现出点点笑意,声音嘶哑深情,如梦似幻。 ——或许,那已经不是笃信,而是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执拗,非那个人不可、不能放手的执拗。 曾经,好些日子,他都在龙源楼度过了他的黄昏。 在那里,静静的喝着酒,听着白吟霜婉转动人的歌声。他从不敢要白吟霜到桌前来喝一杯,生怕任何邀请约都成了冒犯。从小,严肃的家教,让他深深了解,歌台舞榭,皆非自己逗留之地。所以,那时的他总是悄悄而来,悄悄而去。不对白吟霜说什么,更不曾做什么,只是听她唱歌,默默的保护着她。 那是他心里最珍贵的一份记忆,完全可以敞开心胸,放松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用去想王府、想恼人的皓祥、想王爷和福晋、想自己身上的责任……或者说,在那样纯洁美好的女子面前,他还有什么可恼的? 所以,完颜皓祯不相信心中不可亵渎的姑娘会如此狠心肠,一切只能怪多隆从中作梗。 听到自家主子仍是执迷不悟的为伤害他的白吟霜辩解,小寇子痛心贝勒爷的深情的同时,心里更是痛恨极了白吟霜。下回,他一定叫阿克丹一起出来,共报此仇不可。 直到夜色深沉,小寇子才抽咽着,扶着受尽皮肉之伤的完颜皓祯回硕亲王府。 说来,多隆那干随扈多少是了解自家贝子和完颜皓祯之间的恩怨,下手多少留了点情面,只让他受了些皮肉伤,其他的没什么损伤,只是会有一段时间要顶着这张颜色俱毁的脸了。 完颜皓祯打从第一次在王室的聚会里碰见多隆后,对与皓祥是酒肉朋友的多隆两看两厌,直到两人积怨成仇。完颜皓祯和多隆可算得上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看彼此都不顺眼。完颜皓祯看不惯多隆总是仗着身份恣意妄为,丝毫不懂得检点;多隆则厌恶完颜皓祯自抬身份的自以为是,更因为他总是将皓祥压在脚底下的清高模样。 所以两人私下若见面,又没外人在,一向是言语相讥,动辄以武力解决。 在抵达家门前,完颜皓祯对小寇子厉声道:“小寇子,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告诉,知道么?” 小寇子不服气,“不行,贝勒爷您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怎么可能不禀报于王爷福晋?况且您这一身伤,大伙都能看出来啊,就算小寇子不说,大伙还是会猜的,特别是二爷,盼着捉您的小辫子很久了……” 其实小寇子也有私心的,想借王爷福晋之手,揭发多隆的恶行,还有惩治白吟霜。虽然若王爷出面,多隆贝子最多只能得到禁足的惩罚,但那白吟霜只是一介民女,就没那么好运了,相信王爷一定会明察秋毫…… “不可!”完颜皓祯烦躁的说:“总之这件事,就交给爷来说,阿玛额娘那边由爷自己来应付,你一个子儿也不准透露出去!否则小心爷将你谴去厨房工作!” 听到主子如此重的威胁,小寇子只得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然而,当两人偷偷从后门溜回房,没想到房内竟然坐着硕亲福晋——等了他半宿的倩柔福晋。 硕亲王的福晋倩柔,仍是那么的端庄娴静,温柔慈爱。自下午听了下朝回来的丈夫一些话,留了个心眼不散,本想来告诉儿子一声,同儿子商量,没想到从傍晚等到现在才等到人,而且还是这副模样出现的儿子。 “额娘……”完颜皓祯没想到会在自己的院落看到母亲,脑袋一下子懵了,小寇子则露出一副绝望悲惨的表情。 打完颜皓祯七岁起有了自己的院落后,王爷和福晋一般不来他的院落,要见面也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孝顺,主动去给父母亲请安,不知今儿个母亲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来这儿,看这情况似乎等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了。 “皓祯,皓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倩柔抚着他青青紫紫的脸,心疼得哭了出来,心中更是忧虑:“天啊,这些日子,皇上分批召见亲王子弟。今儿个,还特别留你阿玛在宫中问话,重提了当年‘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想招你入宫觐见……你这副模样,怎么能见驾……” “福晋,还是请大夫来为贝勒爷瞧瞧吧!”秦嬷嬷在一旁劝道。 “是、是,快去请大夫……” “额娘,等等,不要请大夫!儿子没事的,只是些皮肉伤!”完颜皓祯快一步的扯住就要往外走的母亲,“额娘,儿子不想让阿玛知道这事儿。况且皇上也只是心血来潮,不一定会招见儿子呢!” 倩柔闻言,绞紧了帕子,镇定下来,“对对,此事不能让你阿玛知道,若你阿玛怪罪下来,可有得你好看!” 说着,将完颜皓祯拉到桌前坐下,吩咐婢女去取了伤药来,忍气问:“皓祯,你今儿去哪儿了?为何会带一身伤回来?堂堂的亲王贝勒,是何人敢如此欺侮?” “额娘……不碍事儿……” “什么不碍事儿?”倩柔气极拍桌喝道:“你是王府的贝勒,硕亲王府下一任王爷,岂可如此不自重,由着外人欺负!还是……”倩柔徐徐眯眼,“还是同你近来频频跑出府的事有关?所以不肯实说?” 完颜皓祯心一颤,“卟嗵”一声,对倩柔双膝点地,跪下,“额娘,请您别气!皓祯没有去坏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倩柔心里疑窦丛生。 “额娘,请您别逼孩儿,好么?”皓祯哀求道:“孩儿今天心情差透了,这身伤是因为孩儿……遇见了勤郡王府的多隆贝子,同他打了一架才得来的!若是平常,孩儿定不会如此不济,只是多隆他仗着人多势众,所以才……” 吞吞吐吐说到最后,他却不敢拱出白吟霜的名字。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白吟霜只是个跑江湖的歌女,与王府身份自是不配,若母亲知道他爱上了个歌女,该有多伤心失望?更甚是,母亲知道了白吟霜的存在,找吟霜麻烦又怎么办? 完颜皓祯从来没有这么惶急过,不由得满头大汗。 倩柔愣住了,第一次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忍心逼迫。但,心里还是决定非要弄清楚不可,要审问的对像自然便是明显知道实情的小寇子。 儿子最近的反常,她这做母亲的哪会不知道?况且堂堂硕亲王贝勒,每次能这么顺利的出府,也是她这做母亲暗中帮忙的结果。不然王爷若知道,非震怒不可。 下人送来?br /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7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7部分阅读 来了药,倩柔细心的为他上药,看着儿子越见英挺的脸,心里忍不住欣慰又酸涩,不知为何,竟然在这样的时刻,突然想起了当初因不得已而被偷龙转凤的亲生女儿。 如果那苦命的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正文 几家欢喜几家愁(下) 明明媚媚的天色下,一袭华裳的男子带着一干标志性的随扈,大摇大摆的横扫街道,招摇过市。 路边的行人——无论是乞丐或是小摊贩,见到此人经过,不约而同低下头,或是远远的就闪开了,表情是惊惧害怕的。当看到男子那张俊脸上不知为何长挂不退的笑容时,竟然有好几个胆小的人吓得尖叫一声,软倒在地上哆嗦着,无法动弹。 “咝——吵什么!竟敢打乱了小爷的思路,简直找死!” 被打扰了思绪,冲断了他对刚才事情的回想,多隆虎目一瞪。不待他指示,身后的随从已识趣的上前将人拖走去教训了。 这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啊,陷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只得敢怒不敢言。 “爷,天色晚了,请您回去吧!”旁边一个高大的侍卫躬着身请示,“您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若今晚王爷检查不出……还请爷您自个悠着点!” 嘴角一抽,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男人有半刻僵硬,然后收起邪笑,恼羞成怒的踢了这侍卫一脚,“哈图尔,你这家伙恨不得爷受阿玛惩罚,天天禁足才甘心么?” 若他敢说是,小爷一定会让他马上卷铺盖回家吃自己。多隆恼恨的想。 “不是,是福晋吩咐的!”叫哈图尔的侍卫丝毫不将主子的威胁放在眼里,依旧平静的说:“福晋让奴才要适时提醒您,免得您在外头玩疯了。” “……哼!”讪讪的哼了声,原本高兴的心情减了大半,只得带着干随从乖乖回家。 额娘一向很有先见之明,既然会这样吩咐哈图尔,必定是为了他好。所以还是乖乖回家吧,免得真教他那正直过头的阿玛知道他今天不只偷溜出去,还同完颜皓祯那家伙打了一架,不气得抽他一顿、再罚他在祠堂里跪一晚才怪。 想着,多隆加快了回家的速度,力求在勤郡王回府之前,先回到家。 “哈图尔,小爷不怪你是额娘安插给小爷的j细,但今天的事,你一个子儿也不准对额娘说,特别是衣衣的事,更是不准透露一点点的消息!” 同样,进府前,多隆突然停步,回身朝跟在他身后的哈图尔警告。虽然他在府外一向胡闹,在百姓眼里也算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但其实暗地里多数是不敢做得太绝,免得某些人一状告到勤郡王耳里,他可吃不完兜着走。 哈图尔只沉默了会儿,便点头同意。他虽然是福晋派来约束贝子的侍卫,但大多时候只要贝子不做得太过份,他也不会多管,更不用担心他会长舌的去告状什么的。 多隆满意的点头。搞定了哈图尔,剩下那些都是他的亲随心腹,就好说多了,在他的滛威……呃,威慑下,是绝对不会随便出卖他的。 “你们也是,今天的事儿也不准泄露给出去!不然……小心小爷一个不爽抽死你!” “是,奴才们绝对不会多嘴的!” “我的爷啊……您可终于回来了……奴才可终于盼到您了啊啊啊……” 刚踏进门,一名眉目如画的小厮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扑上前抱住多隆的腿,便嚎了起来。 “小宅子,给爷收声!”多隆的反应是一脚踢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身为男子汉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小爷我可没有这么教过你!啧啧,瞅瞅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都哭花了,多难看?” 小宅子爬起身,仍是哭丧着脸着脸,抽噎着控诉:“呜呜呜,奴才只是个太监,又不算是男子汉……呜,主子都不心疼奴才,奴才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明明只说一会儿就回来,让小宅子为您顶着各位师傅……可您倒好,一去不复返,害得小宅子被师傅骂,连福晋也被惊动了,说小宅子伺候不力,要将小宅子赶出郡王府……呜呜呜,爷您自己倒好,去见了心上人,留小宅子一个人面对福晋……呜呜呜……” “胡、胡说!什么心上人?小爷哪有去见衣衣了?只不过是随便逛了会儿……”脸不由自主的又红到耳根,某男死鸭子嘴硬的反驳,随着贴身小厮的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人,又傻笑起来。 今天那人说她喜欢他了耶,虽然只是被迫承认的,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喜欢上他的。 多隆眯着眼笑,不觉心情大好。殊不知那副表情,落在熟知他颇深的下仆眼里,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宅子偷偷撇撇嘴,小声嗫嚅,“明明都笑得那么滛 荡了,表情都说明了一切,还嘴硬……” 笑了会儿,突然想到了正事,多隆紧张的拉着小宅子问:“小宅子,你刚才说,额娘知道小爷今儿又翘课了?那阿玛呢?阿玛也知道了?” “是的,今天您去了一个时辰未归,教书的傅先生一怒之下便告状到福晋那儿了,因为您实在是太不给傅先生面子了,总是翘课,也不正经学习……” 多隆跳起来,怒道:“那个老匹夫,小爷只不过捉弄过他几次,拔光了他的胡子,顺便翘翘课罢了,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么小气做什么——” “爷,您别说了!”小宅子惊恐万状的瞪着他身后,“王爷来了……” 多隆一惊,倏地回身。 可不是嘛,站在那里的不正是还穿着朝服的勤郡王——他那个正气浩然到死脑筋的阿玛,还有谁? 勤郡王一张老脸又青又紫,更是教子无方的愤怒:“你、你、你……你个孽子!竟敢这样辱骂傅师父……” 多隆脖子一缩,讨好的笑道:“阿玛,您下朝了呀?辛苦了,儿子这就去厨房给您沏壶茶过来!”话落,转身便溜。 “多隆,给我回来!”勤郡王不领情的喝了声,气道:“本王还不想早死,如了你这孽子的愿,你的茶就省了!”喝了这孽子的茶,就等着去宫里请太医来救吧。 “……”多隆噘噘嘴,一脸不服气。他泡的茶又怎么了?是难喝了点,好歹没有毒死过人吧?想要喝小爷他动手的泡的茶,小爷还不肯赏脸哩。 待多隆不甘不愿的回身,看清了他嘴角那处还未消瘀的伤痕,勤郡王终于爆发了,吼着:“你这孽子,整天只会往外跑到处惹是生非不算,连功课都不好好学!哪个王公子弟不是满腹经伦、功骑射猎样样精通,就你这小样儿,还敢天天出去找人打架,拖了一身伤回来让你额娘为你掉泪……”不说不气,越说越怒,勤郡王厉声叫道:“来人啊,给本王拿鞭子来,本王今儿要家法伺候!” 话一落,就有下仆送上来了条乌黑的鞭子,多隆终于意识到这次父亲气得可不清了。 “阿玛,您不会真的要对儿子动刑吧?我可是您老人家的亲儿子耶?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阿玛,您竟然是来真的?” 弯身躲过鞭影,多隆一溜烟的往外跑,边跑边大叫:“额娘啊,您老人家快来啊,阿玛要谋杀亲生儿子啦……额娘啊,快来救命啊——” “你还叫、还叫?”勤郡王一条鞭子耍得虎虎生威,中气十足的喝道:“今儿就算你额娘来了也没有用,本王非得好好教子不可,免得总给人家当成了笑话……” “小爷哪里是笑话了?阿玛您偏心,小爷哪里不好?难道做人就要像那个完颜皓祯那样虚伪又自以为是,还没有人情味,只会欺压兄弟才得么?那小爷可不干!” 多隆边躲边反驳,连连躲开甩来的鞭子。一路上下人们忙不迭闪躲,甚至有些远远听到声音的就躲起来了,以免受到池鱼之殃。有些年纪大了些的家仆,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老郡王教子,一副已习以为常的模样。 勤郡王见儿子这副无赖相,流里流气的,不禁也吼回去:“完颜皓祯又有什么不好?人家孝顺又优秀,连圣上都连连称赞,若是你这孽子有他一半好,我就欣慰了……” 这么大的事儿,终于引来了护儿心切的勤郡王妃,当下丝毫不顾的扑过去护住儿子。勤郡王只得险险的收回鞭子,怕伤到柔弱的妻子。 “王爷,隆儿又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要这样打他?”美丽不减当年的郡王妃怜惜的抱着儿子,怒火汹汹的瞪着勤郡王,“你看,隆儿都被你打伤了,你这个做阿玛的不心疼,我可心疼得紧,若老太君知道,指不定又有多难过了。” “是啊是啊,若老太君知道阿玛您这样对儿子,老太君也会……呃,当儿子没说!”附和到一半,见阿玛瞪眼过来,多隆赶紧缩回脑袋。 “敏雪,你……”勤郡王叹气,有气难发。这小子滑溜得紧,他哪有伤到他?每次都是这样,当他下定决心想给那顽子些教训,总是不能如愿。 “得了,父子俩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用得着如此动粗么?隆儿,还不去给你阿玛赔个罪?”勤郡王妃推搡下儿子。 多隆站出来,讨好的一笑,“阿玛,对不起,儿子给您赔不是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能管教儿子了哦!” 勤郡王一瞪眼,“气坏了身子也是你这孽子害的!”说着,勤郡王丢开鞭子,对妻子抱怨:“敏雪,就是你宠坏了这小子,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头疼。想当初我到他这个岁数时,已娶妻继承王府了,哪有他这么悠闲,成天无所事事?” “我也很快就可以娶妻子了啊!不过小爷可要娶自个喜欢的……”多隆小声反驳。 勤郡王妃贴过来,柔柔的安抚丈夫,“王爷,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不宠他宠谁?你也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今儿我做了些你爱吃的小菜,是给你下酒解个闷的,还在厨房里热着呢!隆儿,还不去为你阿玛端来?” 接收到母亲示意的眼神,多隆很积极的配合。“是啊是啊,阿玛,看额娘对你多好,连我这个儿子都没这福气呢!阿玛您辛苦了一天了,儿子也去沏壶茶给您解解渴吧!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阿玛您一定要笑纳哦……” 说完,不待勤郡王有反应,带着一干婢子和下仆呼啦啦的去张罗了,留下黑了脸的勤郡王。 “……小子,你沏的那茶能喝么?” 正文 阴谋阳谋共腹黑一色 勤郡王的一生还算平顺,只是,生在皇家的子弟又有哪个不经些波折风霜的?单是当年年轻时随着乾隆皇帝戎马沙场,立下的战功虽不及硕亲王崇高,但为人正值勤恳,忠心可表,也算是朝中少数中值得乾隆敬重的老臣。 而这样的勤郡王,却有个众所周知的败笔——唯一的儿子多隆。 勤郡王夫妇在贵族中,也算是有名的鹣鲽情深,虽然两老的年纪相差了一大截。勤郡王年轻时娶的福晋身体不好,陪了勤郡王没几年便去逝了,后来忙着事业一直无瑕娶妻,直到在军中渐渐暂露头角,年届中年时,皇帝可怜他青年丧偶,又要为皇上顾着江山,无瑕娶妻,便将豫亲王府里的女儿,一对姐妹花之一的姐姐——刚及笈就被策封为多罗格格的敏雪格格指婚于他,另一个妹妹便指给齐王爷。 郡王妃与勤郡王爷相差了十多岁,也算是老夫少妻,从年轻时一直互相扶持至现在,感情依旧。两人感情深笃,郡王妃怀了孩子时,勤郡王爷已年届中年,可谓是老来得子,加之儿子幼小时身体较弱,溺之宠之甚过。 哪知这一宠,再回首时,顽儿已在外头混了个京中霸王的名头了,百姓一瞧他就头疼。于是老郡王开始留心要好好教管儿子,省得哪天闯了大祸,殃及家人。 所以,打从儿子十三岁时便想好好管教,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顽儿太滑溜,就是搬出疼他若命的老太君和郡王妃来顶他——一个是老母一个是发妻,两人都是勤郡王不能忤逆的,使得勤郡王每每不如愿。 “敏雪,多隆也该管教了,这样下去,郡王府迟早有一天给这逆子败了不可!”老郡王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我听宫里传言,皇上欲在众多皇室优秀子弟中挑选俊才,为兰公主择一良配。咱们儿子若能得皇上青眼相待,娶得兰公主为妻,他未来也好有个保障……” 多隆和兰馨公主同年生,是嫡亲的表兄妹,若是能结得姻亲,兰馨公主自是他们的儿媳妇,由他们照顾着,也算是对死去的齐王爷夫妇有个交待。 儿子都快十九岁了,还未成亲,在众多宗室子弟中不算出彩,更是难入得了当年万岁爷的心,难以有个好门户配与。真怕这样下去,儿子蹉跎了岁月也难以娶个好人家的姑娘。 这正是勤郡王担心的。 勤郡王当然明白自家儿子的德行,加之他一生中原本兄弟极多,到后来,好几个兄弟不是在早些年或早夭或战死沙场,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继承王府,他的儿女中,前妻留下的幼女也早夭了,只剩下多隆一根独苗。天命不可违,所以他早就绝了让儿子去光宗耀祖、建立什么战功的念头,只想这唯一的儿子平平安安便好。 “王爷,这事儿可急不来!兰公主若能嫁给隆儿也是好的,他们可算是嫡亲的表兄妹,能亲上加亲妾身也高兴,只是……怕隆儿心中自有计较。” “能有什么好计较的?大丈夫娶妻当娶贤,生来本当忠君爱国,若皇上有意他,便是天大的福份,还得有他挑么?”勤郡王吹胡子瞪眼的,“听说兰公主孝顺又温柔,端庄有度,珠圆玉润,颇为可爱,他还有什么不满?” “王爷,隆儿他大了,你也别老是将他当小孩子,行不?” 郡王妃嗔怪了声。还说她宠儿子,明明他自己也不逞多让,总是想将最好的挑出来给儿子留着。这不,一听说皇上有意向要为宫中最受宠的兰公主指婚,不就巴巴的想让儿子学好讨乖,好入得了圣上的眼么。 “儿子是我养大的,他有几斤两,妾身心里还是有底的!隆儿也未必如你瞧的那么不中用,哪用得上靠个公主来护他一生平安?王爷,您且放宽心吧。唉,只是你这作阿玛的太死脑筋了,才会看不出隆儿的心窍有多少!”郡王妃说道,挨着丈夫坐在厅里等儿子亲自传膳。 勤郡王被妻子一番话说得悻悻然,面有尴尬之色。 “我的爷哎,您也别多恼,我们这个儿子是有些不入流,在众皇室子弟中不算出彩的,但这也是隆儿自己想要的。”郡王妃斟酌了下,决定还是不多说什么来刺激丈夫了,“至于隆儿的婚姻大事,若不是有皇上指婚,大抵也是没问题的。隆儿若真的看上了哪位姑娘,他自会自己使法儿娶到,您就莫要为了这事瞎忙活了……” 闻言,勤郡王正待问清楚,那边已传来了那不肖子的声音。 “阿玛、额娘,请上座用膳了!” 多隆指挥着一干貌美的婢子传膳,手中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壶,对自家脸黑黑的父亲直笑。 “……” 结果,某男还是不负重望的被罚去跪祠堂。 漆黑的祠堂里,陈列着祖宗的牌位,两处红烛幽幽的亮着。 “隆儿,告诉额娘,你今儿去哪儿玩了?” 压低的声音明显有着兴奋。 而那本该悲惨的被罚跪祠堂的某人此刻却是瘫坐在蒲团上,双手抱胸,两条腿一抖一抖的,将纨绔子弟的混混角色演泽得入木三分。 “和完颜皓祯那厮打架去了!”毫不隐瞒的告知。 “那位白姑娘呢?” “什么白姑娘?额娘,您多心了!” “咚!”红烛光中的半光亮脑袋挨了一记脑瓜蹦。 “少给为娘装傻!你那玉佩可是为娘亲自去配给你的,你给了那姑娘不算,还心甘情愿的挨她打,不就摆明着瞧上人家了么?” 多隆揉着脑袋,“额娘,这事儿您别管,儿子知道该怎么做!阿玛现在还病着,您不去照顾他老人家,还找我这个逆子做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啥好事!”郡王妃戳着他的脑袋瓜子,“竟敢偷偷将你阿玛喝的酒换成了你的茶不算,还在那茶里加佐料,害得你阿玛现在卧床不起,宫里的太医来了好几拨……你这不肖子——” “这样阿玛才不会一天到晚操劳着要为儿子娶妻嘛!”多隆睨她,“额娘,您也不够顶真,要生气就做得像样些,您老的嘴巴快咧到耳朵去了,丈夫生病了,妻子却高兴过头,不就是摆明着有谋害亲夫的嫌疑?” “……有这么明显么?”郡王妃讪讪的摸摸脸,努力摆正脸色。 “额娘,你就回去好好照顾阿玛吧,最好能照顾个十天半个月,让他陪着你瞎磨时间。”多隆笑嘻嘻的道:“这不是您最想要的么?阿玛总将忠君爱国放在口头上,更是为朝廷尽心尽力效国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歇息过,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了,可不比年轻人,是该多多休息。当然,也该好好陪陪你了……” “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法让你阿玛休息吧?”虽然只是惹得皮肤过敏,起了些红斑,也没什么大碍,但她这个妻子可心疼得紧。 “只有这是最快见效的。况且宫里也派了太医来诊脉,更是抵不了了,皇上也不好意思让阿玛拖着病体上朝为他分担国事吧?额娘,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让阿玛好好休息,闲着怡养天年最好了。” 虽然这么说是不可能啦,但勤郡王近来身体不太好是实事,可那正直过了头的人可没有什么休息的概念,若非倒下,他还是一样很认真的去处理自己的政务。 这样正经的老臣,不是没有,但摊在自家里,怎么都不舒服。 郡王妃沉默了会儿,拍拍儿子的肩膀。 “……好孩子!” 目次悄悄而来又悄悄离开的郡王妃消失后,多隆继续着他悠哉的罚跪生崖。 用膳时,由于还没来得及及理伤痕,勤郡王一看到多隆脸上的伤就知道他小子又去干了什么好事,虽然有妻子在旁虎视眈眈的向着儿子,不能体罚,只好将他丢进祠堂里罚跪两天。而某不肖子回敬他的是,偷偷换了他小酌的酒,直接让他卧床歇息去。 话说从小到大,这祠堂就如多隆的第二处住宅,人生有大半时候在这里渡过——没办法,此人太过招摇会闯祸了,罚跪祠堂是家常便饭——所以跪祠堂什么的,于他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还说咧,原来我哥那一身伤是你弄的啊!” 幽静的祠堂内,突然响起了声音,吓得守在门外的小宅子滚落于地,差点尖叫,不过当自家主子横来一眼,也知道来人是谁后,只得委委屈屈的躲在角落里允木头。 “哼,谁让他敢不识好歹觊觎我的女人?若不是有她们在场,不然小爷早就……啧,今天权当给他一些教训,若还有下回,就不要怪小爷了!” 空荡荡的祠堂里,幽冥的烛光忽闪忽闪,将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映照得不甚分明,隐隐有戾色闪过。 “你的女人……你还真敢说!若罗姑娘知道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你就惨了!”调侃的声音有几分幸灾乐祸,“说来,阿罗那样的性子的女人,爷也还真是没见过哩!” “那是自然,能让小爷瞧上眼的女人,岂能是那些庸脂俗粉么?也不瞧瞧小爷的身份品味,自是不同!” “……我打小就知道你这家伙品味怪异,现在不得不再说一次!原来连看女人的眼光也这么与众不同啊!呵呵,若阿罗知道你这家伙不只脸黑心黑,还黑到她身上,她不追杀得你到天崖海角才怪!” “只要你们将嘴巴闭紧一点,她哪会知道?”顿了会儿,多隆转脸看向宽大的窗台上趴着的一道黑魆魆的人影,挑起眉头,“怎地,在这半夜时分不睡觉摸来我家……是寂寞难耐,想小爷了?” “呸呸呸,什么想你?只是今晚无意中瞧见了我那优秀的哥哥竟然带着一身伤趁夜色摸回府,心里有些好奇罢了。唉,几时看到过他这么狼狈过了?若我阿玛知道了,不是震怒得了的,定会爱儿心切的为他来讨公道,届时你的皮可得崩紧点。” “那算什么?硕亲王爷也是老糊涂了。那个是儿子,你不也是儿子么?同是同父之子,咋就差那么远呢?若不是你从小到大总在我耳边叨念着那个人是你哥哥,让小爷手下留情,小爷会这么狼狈的处处受擎?早就将那家伙踢到南蛮吃野菜披兽皮了!”不说不气,一说就一肚子火气。 “呵呵,谁叫你不好好学武,就只会耍那些心眼儿?你连阿罗都不是对手,又怎么打得过阿克丹的徒弟?告诉你,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哦,你若连她都打不过,不能折服她,心里必不会看得上你……阿罗的心思大抵也是如此吧。你看上了她,她未必会喜欢你,太肉脚了……” “小爷哪里肉脚了?不正在努力学着么!”多隆掀眉瞪眼,心里极不想承认某人真的踩到小爷他的痛脚了,所以也不客气的回敬道:“你这个硕亲王府庶子半夜不睡觉,爬墙出府不算,还爬到我家里……若硕亲王突然临时起意要召唤你,你就惨喽~” 像他家阿玛,有事没事的,就会召他去吼一顿,一日没听到他的消息,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不会的!阿玛已整整有十年没主动提及过我,更是不曾关心过我的行踪功课了……”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落。 “切,稀罕啊!放心,改天也许万岁爷给你指门亲事,将个公主嫁给你,你可以和公主一起搬到公主府去住,不稀罕那家子虚伪的人!啊,说来,表妹兰馨也该嫁人了,你觉得她如何?” “……” “喂,给小爷吱个声哎?” “我喜不喜欢兰馨,和兰馨喜不喜欢我都没用,兰馨的婚事注定是由皇上指婚……况且我只是个不受宠又不出众的庶子,哪有我的份?” “兄弟,小爷觉得你太矫情了!男子汉大丈夫只有自己想不想要,没有得不得的道理!只是你自己不想改变罢了。” 话落,是久久的沉默。多隆也不理,兀自双手抱胸,悠闲自得的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天幕里闪烁的星子。 “那个,多隆,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什么?” “兰馨公主喜欢阿罗!” “……” 正文 如果你是男人…… 那天,罗衣很不情愿的回想起来,自己竟然又——落荒而逃了! 罗衣悲愤! 于是,天还没擦黑便窝进被子里拱被窝了,直到拱到第二天大亮,呼吸不顺,香绮硬是将她叫起来吃早膳,要开始去上潜龙楼工作,才停止了她那自虐的驼鸟淡忘方式。 相处久了,罗衣的性子香绮大抵是渐渐了解一些的,会这样饭也不吃的直接跳被窝,怕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囧事,不愿面对事实,等她拱够了被窝再度出来时,又是一条万分嚣张、风光无限的恶女了。 所以她倒没多担心,只可怜了白老爹每每吓个半死,以为柔弱的女儿又如何如何了。 估计到现在,除了白老爹,没有人会相信罗衣(白吟霜)是柔弱好欺的了。 “吟霜,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工作也不容易,不如回家来吧,爹会给你找门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白老爹心心念念着,想将女儿嫁出去,看那模样似乎倒贴都愿意。 罗衣黑线。 “……爹,再缓缓吧!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要她随便挑个人嫁了?怒,绝对不干! 不是心甘情愿的,姑娘她看不上眼的,她宁愿当老姑婆到死,也不要在这方面委屈自己。她骨子里还保留了现代人的思想,女儿当自强,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世人的眼光谴责在她眼里就是个屁,哪个三姑六婆、七叔八伯敢嚼舌根,半夜摸去干了他。 罗衣也合计过,若京城实在呆不下去,无法承受世人的流言蜚语,她还可以远走他乡,或找个乡下地儿隐居了事——反正姑娘她正努力赚钱中,经济基础尚可——毕竟古代的媒体通讯如此落后,流言的伤害也不算大。 这些,罗衣全都考虑过,于她而言,无论怎么也是生活,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这古代男人奉行三妻四妾,多子多孙,她一个深受二十一世纪思想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丈夫有好几个女人?还有,外一她嫁人了,嫁到一户老古板的家庭,肚皮不争气生不出个带把的子,她岂不是要被冠个“不孝”、“无后”的名儿,好让丈夫理所当然的去找女人的肚皮播种? 若那样的话,会让姑娘她很想阉了这天下所有的男人。 想到这些,罗衣更是鄙视之。 曾经的罗家,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印象,对男人,她真的没有嫁或与谁谁执手一生的想法。如此一个人一辈子,有何不可以?人生短短几十截,活着不过图一个“乐”字,只要自己觉得快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显然,白老爹不会认同某女的看法。 “可是……”白老爹想了会儿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头奔波,于你名声不好。再者,我家吟霜长得貌美,外一又有仗势欺人的男人欲轻薄你可怎么办?” 不得不妨啊,那多隆贝子和硕亲王的祯贝勒不就是正杆杆的例子? 哼,敢轻薄她的男人等着绝子绝孙吧!姑娘她还真怕那些人太长眼了,不来轻薄她哩! 罗衣在心里冷笑,不会告诉白老爹,其实她还挺希望哪个不长眼的男人凑上来轻薄她的——因为事后赔偿金总是多多,利于她存钱。 “爹,您别担心呢!女儿的工作只是在厨房帮个小忙,不会去抛头露面呢!而且客栈里的人都对女儿极好……”罗衣放缓了声,昧着心意柔声安抚白老爹。 “也多亏那潜龙楼掌柜的不嫌弃,能让你在那儿工作,还能领到足够的银钱,真是老天保护啊!”白老爹说着,对着门朝天拜了拜,不胜感恩的模样。 罗衣表面上一副恭顺感激的应着白老爹的话,心里却在翻白眼。 切,鬼才知道那怪掌柜打的是什么主意,竟会允许她这个“弱女子”去当个厨娘,一定有鬼。等她哪天筹够了钱,将潜龙楼占为已有,干掉怪掌柜后,她一定会去问个清楚。 早晨的餐桌上,白老爹和罗衣两人和乐也融融的用着早膳,独留香绮坐在角落,偷偷比较自家小姐门里门外两个不同性格的模样。 不得不说,罗衣现在做这种“不胜凉风的娇羞”样已经很纯熟了。罗衣的目标是:努力做好白老爹心目中的白吟霜,让白老爹安享晚年! 所以,努力吧! 逃避过后,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 当然,好长一段时间内,罗衣都处在后悔中,每天每天都恨上苍为啥不发明后悔药给人们。 罗衣从来没这么后悔过自己一时的贪财会变成某人手里的把柄,让自己的境遇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境地,欲诉无门啊。 “衣衣,那玉佩可是勤郡王家传媳之物,在你手中自是你的了,改天小爷会派人去同你爹讨讨论论下细节,会早日迎娶你过门……” 将白老爹搬上台面,罗衣就蔫了。在这个世界,她恣意妄为,一切凭喜好,能让她收敛顾忌的,只有白老爹一人。而多隆轻描淡写一句,就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所以,罗衣决定当他在放屁!鬼才信他的胡扯。 “嗯,阿罗,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身份的!”兰馨公主很诚恳的告诉她,“你名义上算是和坤和大人的义女,让殷德表哥再去向和大人说个项,抬个籍入旗便可以嫁给表哥了,不用担心这种呢!而且表哥也老大不小了,难得终于要想成亲,勤郡王和王妃不知会有多高兴,你就……算了,再考虑下吧!” 兰馨公主这样对她说,着实让她愕然了好久。 她几时成了“和坤”的义女了?她怎么不知道?亏得他们连解决的办法都想好了,让罗衣郁闷极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在这古代嫁人啊,更逞论是嫁给书中的一个反面配角了——虽然现在这个人还有待商议!况且皇公贵族府里是非多,她才不想去沾惹得一身腥哩!她宁原嫁个小老百姓做正妻,一辈子只有两个人安安份份过日子,也不要去大户人家家里作妾掺和不休。 简直是侮辱她! 所以,那天罗衣怒了,一拳将多隆打出了客栈,再将看戏的兰馨公主扫地出门。这表兄妹俩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j!欺她现在是平民百姓好欺负是不?撤谎都不打草稿! 抬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么?一个平民百姓能嫁给个贝子当正妻吗?她压根儿不信。 不过,既管她摆了个晚娘脸,那个自顾着一头热的某男依旧一有时间就兴致勃勃的来找她,就算得到张臭脸也是乐呵呵的,成天的笑咪了眼,差点没吓坏潜龙楼里的一干伙计客人。兰馨公主也时不时的带着菊香出来,然后大庭广众之下大张旗鼓的拉她出去,让她当着掌柜的面摸鱼。 幸好他们有提前跟怪掌柜打招呼——当然是抬身份,高高在上的打招呼——不然怪掌柜一定会炒她鱿鱼不可。 “阿罗,我要回宫了!” “哦,一路走好,不送!”罗衣挥挥手,懒洋洋的坐在潜龙楼后堂的亭子里晒太阳。 今天工作不多,用膳高峰期后,见没她的事了,便跑到后堂的亭子里晒太阳。暖风暖阳薰得她昏昏欲睡。 “阿罗,你怎么这么冷淡!”兰馨公主嗔怪道,“人家很舍不得你耶!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太无情了!” 罗衣撩眼瞥了她一眼,咕嘟道:“反正你很快就要嫁了……以后又不住皇宫,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被兰馨公主挂念上,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耶。 “你说什么?”兰馨公主凑过来,像个软骨头一样趴在她肩头问。 “没什么呀!反正你年纪也够了,该嫁人了,回宫也是好的!” 兰馨公主当然听得出罗衣语气中的敷衍,眸光一闪,伏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嫣然笑道:“其实……我最想嫁的人是你呢!阿罗,若你是男人多好……” “咚——” 罗衣身形一个不稳,背脊狠狠跌撞在石栏杆上,坚硬的石栏杆咯得她的背部一阵钝痛。 一定是瘀血了……好痛啊啊啊! 果然,一遇到这对表兄妹,她就倒霉。 想着,罗衣不禁回首狠狠的瞪了几眼这男女不分的公主。见兰馨公主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突然醒悟她是故意的,只能自认倒霉。 喵喵的,若不是她是公主,她决计不会鸟她一眼,更逞论让这妮子如此戏弄自己。 “阿罗,你一定是以为我在戏弄你吧?”兰馨公主逼近她,含威的美眸与她对视,“若没有表哥,若你是男的,本宫定然会……” “……” 罗衣黑线。 这公主敢情是玩上瘾了? 正文 公主是祸害! 此时阳光正媚,清风徐来,百花初绽,暗香浮动。 自那惊耸的一天至现在,也有好几日了,罗衣被动的和这些不在预期中的人物混了个大熟脸,想避也避不了,只得任其自行发展。 兰馨公主说要回宫,罗衣一点也不奇怪。皇家哪可能让一个未出阁公主在外头野太久的?况且这段时间,皇帝也正忙着为她挑选额附,相信过不久就要指婚,再就是她大婚时刻了。 可怜的公主,就要嫁给那个咆哮男主角了,原主保佑她,哈利路亚! 不过,她可不知道这公主这么原来爱戏弄自己呢。 “阿罗,你一定是以为我在戏弄你吧?”兰馨公主逼近她,含威的美眸与她对视,“若没有表哥,若你是男的,本宫定然会……” “……” 罗衣眯眼,直勾勾的看着兰馨公主,脑门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有种想一拳将之拍飞的冲动。五指张了又合合了又捏,在心里默念着: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吼! 喵喵的,她这么貌美如花,娇弱可人,哪点像男人了?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白吟霜就一小白花类型,哪点会是个男人? 太侮辱人了! 俩俩相望,兰馨终于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来,趴在罗衣身上笑得花枝乱颤。 “……”罗衣嘴角翕动。 “阿罗,你说什么?”兰馨抹泪笑问,双眸弯如明月,点点是难掩的笑意。 “……八嘎公主,滚!” 最好滚到火星去,永远别出现在姑娘她面前。 庭院外,菊香面不改色的守在那儿,视而不见自家公主形象不正的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虽然说,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真的显得很有jq,所以—— “兰公主,阿罗,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颤抖的声音,出自路过的一名美男,两名行举暧昧的女人双双望去,于是一只红了娇靥,另一只青了俏脸。 “皓祥哥,你怎么来了?”兰馨公主讪讪的站起身,拢了拢衣裳恢复她端庄秀丽的公主之尊,仿佛刚才那个趴在某女身上玩笑的小女孩只是个幻觉。 只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一张爆红透顶的芙蓉脸蛋。 “……和殷德一起来接您回府……” 完颜皓祥讷讷的回答,头脑有些发晕。 若他前几天同多隆说的“兰馨公主喜欢阿罗!”只是因为看不惯多隆那嚣张自恋的态度,纯粹是想打击某人而胡掰的戏言,那么今天的事,却让他有种“现实太残酷”的晴天霹雳。 难道,兰馨公主真的如他戏言般“爱”上阿罗了? ——小子,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皓祥哥? 罗衣嘴角一抽,反省自己这只来自时空缝隙的小蝴蝶是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带来了哪般蝴蝶效应,让这个世界彻底崩坏如此田地。 她竟然不知道这两只的交情已经亲热到可以哥哥妹妹来互称了……orz,这个世界果然不同凡响,怨不得李宁会说:一切皆有可能。 罗衣冷眼看着这两只花样的男女相顾无言,欲语还羞。 女孩儿家倒底是脸儿嫩些,这种恶作剧之事偏偏让个男人瞧见,羞涩尴尬是人之常情。但是——完颜皓祥你是个男子汉吧,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咦,皓祥哥,姐夫呢?”平复了尴尬,兰馨朝皓祥身后望,没瞧见丰绅殷德的身影。 因丰绅殷德与完颜皓祥是朋友关系,兰馨公主沾了点边角关系,在宫外又不好摆什么公主的谱,所以会在私底下口头上尊称一声“哥”。 “……哦,殷德到隔壁果脯店去为十公主买些止吐的酸果脯了,让我先来。”完颜皓祥认真的回道,然后向从地上爬起身冷着脸的罗衣颔首:“阿罗,又打扰了!” 罗衣随便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只要他快快把人接走,她什么都不会在意的。 话说,这是公主啊,无论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项在宫外乱蹦跶的吧?只能说当今的皇帝皇后是真心疼这公主的,在不伤害到她名誉前提下,给了她充分的自由,无论做什么事,还有丰绅殷德这个姐夫扛着,进一步说,更有和坤这个大学士、内大臣顶着…… 真是幸福啊! 想着,罗衣又细细打量完颜皓祥。 记得这个人在书里是个反面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8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8部分阅读 色,是个注定要为伟大的主角牺牲的炮灰。资质平庸不算,还不思上进,结交一群酒肉朋友、胡作非为,尽只会嫉妒男主角——完颜皓祯,在关键时刻给男主女主找茬下畔子,搞个天怨人怒,就算在故事最后硕亲王虽然知道皓祯不是亲生儿子,但还是为了那皓祯而牺牲了这唯一正统的亲骨肉…… 罗衣皱眉,怎么看都觉得这完颜皓祥的人生还真是杯具多多啊,能混成他这等下场,只能说某奶奶还忒不地道,全部的幸运关爱都给了她关爱的男主角了。 脱离了书页的冰冷,当那些纸上的人物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罗衣才开始换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些人。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在这里的完颜皓祥,虽然和她说话不多,也微微有些腼腆,但也算是一个王府的子弟,对人待事上,进退有度,大方舒雅,根本不差那个完颜皓祯。单就外表和气度来看,他是绝对不差的,比起多隆这个正港有名的纨绔贝子还顺眼很多。 至于是不是一如原著中的平庸无能,罗衣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至少他还算入得姑娘她的眼。 ……呃,说来,其实白吟霜和完颜皓祥还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哩……orz,好囧…… 罗衣决定,还是离这些人远点吧! “阿罗,我肚子饿了~~” 兰馨公主腆着脸腻过来,朝罗衣甜蜜蜜的笑着,娇俏又不失可爱。 ……你丫的肚子饿关老娘嘛事啊? 罗衣额角青筋一跳,眼看就要发火,不料近几日来时时来潜龙楼报道的某男不悦的声音霹了过来。 “兰馨表妹,殷德来找你回府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总往外跑?若上头的人知道,指不定怎么罚你了!” 完颜皓祥转身,同菊香一起朝进来的两人行礼。 “殷德,多隆,你们来得可真巧!” 多隆依旧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流气相,左手拎个像征富家子弟风味的鸟笼,右手摇着柄扇子,携同丰绅殷德一齐出现。当然,首要的先给罗衣一记讨好的灿笑,然后才不悦的瞪着又黏上了罗衣的兰馨公主。 “表哥,姑娘家自有姑娘家的情谊,兰馨只是想多与阿罗相处相处,才妄行了些,相信宫里的人不会多计较的呢!”兰馨掩唇微笑。“况且阿罗一介女子,为了生活不得不放下身段抛头露面,真乃女中真国色,兰馨自是敬她,不免想与她多亲近,好学学那份坚强的气度。” “表妹,衣衣是衣衣,你是你,身份不同,可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哦!” “表哥,兰馨突然发现你最近很爱找兰馨的麻烦耶?”兰馨嘟起嘴,委屈的依在罗衣身边,“表哥,兰馨哪儿有做错了么?阿罗,你说说看,兰馨哪里不好?” “……”罗衣撇开脸,忍住想将丫放在她肩膀上的爪子捏断的冲动。 “表妹,你是尊贵的公主,如此行为有失身份!”多隆春光灿烂的笑着,笑得众人不约而同退了几步。幽深的目光直剜向兰馨公主搁在罗衣身上的爪子。 “有失身份?”兰馨公主似笑非笑的睨向罗衣。“难道阿罗的存在是……” “……公主,贝子爷说的是!”罗衣自牙缝间挤出话,凶戾的目光直剜向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某贝子爷。内心在咆哮:丫的就欺负她是平民不是?贵族了不起啊啊!!! 贵族,确实很了不起! 在场众人是不是人精还有待商议,但皆都确确的看得出罗衣投向多隆那记非良善之辈的眼神。多隆自然也瞧见了,不管心里有何感想,当下安抚表里不一的女暴君要紧,挑唆的外人,迟早有一天收拾了她! “衣衣,你为什么这样瞧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难道……”多隆挪移过来,红着脸问。 “闭嘴!”终于忍不住破功横去一眼,罗衣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贝子爷,您多心了!” “表哥啊,兰馨饿了!今天出来只吃了些糕点之类的,不够饱腹。”兰馨挡在两人身边,“阿罗,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罗衣眯起眼。 这丫,欠抽!当她是她家里的女佣是不? 正文 往事剽悍如烟 “阿罗,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美丽高贵的公主这样说。 于是,可怜的平民只得乖乖的洗手为尊贵的公主作羹汤去。 “公子,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请您过目!”怪掌柜将蓝色本本恭恭敬敬的呈上来。 丰绅殷德温雅的笑道:“诚叔,不用看了,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自己核算好就行了。你也知道的,我对这种事不在行,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头!” “公子自谦了!”怪掌柜当下也不多说的收回账本,同丰绅殷德谈起别的一些细节。 …… ………… “阿罗,你看什么?” 兰馨公主推了推罗衣,罗衣终于依依不舍的收回发直的目光,双目如矩的盯着兰馨公主,小声的问:“兰馨,那个是怪掌柜吧?” 兰馨公主瞥了她一眼,微笑道:“是啊~不过他不姓怪,是姓佟,听说还是当年那个佟家的人呢!”可惜自雍正朝后渐渐没落了。 “为什么他称丰绅大哥为公子?”罗衣再瞅了下那边的两人,努力压抑住心里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呃,听说这家客栈是姐夫出资金办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表哥~~” 罗衣恍悟。 怨不得、怨不得!她还说,怪掌柜咋会这么照顾她这个弱女子,原来是有丰绅殷德背后照顾啊!莫怪无论她怎么翘班,怪掌柜都不会生气……是她蠢,竟然还特地嚣张行事来几番试探,没想到人家压根儿没将你一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任你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还说咧,先前迫于公主滛威(……),心不甘情不愿的挽起袖子当佣人时……结果她才要进前厅给客人做膳的厨房,怪掌柜竟自个巴巴的出现了,恭恭敬敬的领着众人进内室,再进一间高治典雅的院落,然后将她带到了这间明亮又宽敞的厨房。 然后,怪掌柜不知从哪捧出几本蓝本本,开始了以上情节,而罗衣也彻底的给他愣了那么下下。 没想到这家酒楼竟然是丰绅殷德的…… 罗衣默默的在心里咕嘟不休,这样的话,计划只能从长计议了。她总不能狼子野心的夺了丰绅殷德名下的酒楼吧?何况,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怎么可能与和坤斗? 和古人玩阴谋阳谋,只有被阴的份,不要小瞧古人的聪明。古人的阴谋手段,是和平环境下生活的现代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所以,那些计划只得搁浅了。 “衣衣,你要问我什么?” 听到兰馨公主的话,多隆巴巴的挨过来笑问。 罗衣横睨了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多隆,默默挪了挪身体,权当他不存在。她是好公民,不会不自量力的同贵族明着斗法,姑娘她喜欢玩阴的,等哪天实在忍不住了,再暗地里解决了某人。 罗衣阴阳怪气的想,心思扭了好几个弯。 被无视了…… 兰馨公主掩唇轻笑,多隆脸皮僵了僵,恼怒的瞪了好几眼兰馨公主。 罗衣从小到大最是崇尚武学,喜欢以暴力解决一切能解决的事情。 十二岁那年,当她第一次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弟弟罗瑟打趴在地上时,从此垫定了她人生第一步走向。 尚武弃文,立志将所有罗家的人踩在脚底下。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去取得柔道黑段的实力时,别院里的老管家却来哭诉了—— “呜呜呜,大小姐,我将您养这么大,没想到您竟然不学无术,成天去与那些小混混们去打架不算,还将你弟弟打成了猪头……呜呜呜呜,大小姐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死去的太太,对不起罗家列祖列宗,对不起大小姐未来的丈夫,对不起大小姐将来的儿女……呜呜呜,这可怎么办才好,大小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呜呜呜……” 被打了个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罗瑟小朋友也当着罗家所有人的面,嗤笑道:“还大小姐?她哪里有大小姐的范头?除了整天打架生事,欺负我这个弟弟,她还会什么?也不需要她学那些个千金小姐们该会的琴棋书画女红,最起码女人该会的她西她也学着点吧?免得将来嫁了人,婆家会说这罗家的小姐,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娶这种媳妇有啥么子用?” 罗衣当时听罢,气得七窍生烟,第一个反应是,再度当着罗先生罗太太和所有罗家佣人的面又揍了罗瑟一顿出气,将所有人气得够呛后,扬长而去。 至于罗太太的晚娘脸,罗先生的黑脸,还有那些“泼妇”、“不肖女”之类的蠢话全抛在了耳后。 直到一年后的某一个月的罗家聚宴,她被迫从罗家小别院回罗家,在罗家举办的宴会上。没没无闻的罗家千金——罗衣,第一次在上流社会中崭露头角,成了上流社会竟相争议的话题。 罗氏集团唯一千金,温婉有礼、舒雅和煦、进退有度,在罗家人目瞪口呆中,她周旋在众位宾客间,将罗家大小姐的气度发挥淋漓,博得了无数好评。 从此,罗家大小姐之名在那个圈子是最光鲜的名头,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完美小姐典范。 没有人知道的是,在宴会后,那个完美的罗家大小姐一把撕了晚礼服下摆,再度将罗瑟打成了猪头,踩趴在脚底下,神气活现的宣称:“怎么,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不像某些不知廉耻的野女人生的孩子哟,天生就一nc!一句话奉还给你,无能的二世祖!呸,还真是只有张嘴会嚎!” “你、你说什么——” 当时的罗瑟涨红了脸,罗太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罗先生漠然无语——因为罗衣言对了他们不想承认的事实。 现任的罗太太曾是罗先生的情妇,活活的气死了原配后被扶正的野女人,顶替了罗衣亲生母亲的位置,甚至连生的孩子——罗瑟,也只比罗衣小三个月,可见当时某个不知廉耻的女是趁着罗衣母亲有孕在身时,爬上了罗先生的床的狐媚子。 那一天,罗衣风光而回,可却没有人知道,为了罗瑟那句嗤笑,用了一年的时间,罗衣花了多少心血去改造自己,蕴养气度,学礼仪、蕴气质,学习所谓的大家闺秀该会的东西…… 只要肯学习,母猪都可以修成貂婵! 罗衣就是这么个性子,确定了目标,便会努力做到最好。 当然,这也只是欺骗世人的表面工夫。事实上,所谓的完美大小姐,背地里的货全部只是半桶水。 所以—— “这是什么?”兰馨懒懒的支颐,指着桌上的东西。 “……蛋炒饭,玉米浓汤!”罗衣很冷静的回道,慢吞吞的自我剖析,“这是我唯一会做得最好的两样东西了。” 所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也只是一盘蛋炒饭和一道浓汤罢了。这是罗衣唯一能在山珍海味吃尽的贵族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兰馨公主说想吃她做的东西,姑娘她尽力了。 完颜皓祥只觉得奇怪,“既然如此,那阿罗你为什么会在这么当厨娘呢?” 再无知也知道,只会做道平民百姓的东西,在以营生为目的的酒楼哪混得下? “又不是我想要的,是掌柜这样吩咐的!”罗衣摆摆手,很冷静的为自己辩驳,“况且我在厨房只是打打手,其余的不需要我动手。” 意思是,姑娘她只是个混吃的,在哪里干都行喽~ 多隆戳戳金黄|色的米粒,很委屈的看着罗衣,“衣衣,你不公平,为什么我的那么少?” 别人都是一大盘,就只有他……一小碟? “丰绅大哥是好人,于我有恩;兰馨公主是女性,要优待;请问贝子爷,你又有什么不满?”罗衣冷冷的睨他。 兰馨公主兴致勃勃的望向完颜皓祥,“那皓祥哥呢?” ……这公主,唯恐天下不乱。 多隆眉头大皱,老大不高兴,“是啊是啊,皓祥怎么又可以得到那么多份量?衣衣,你偏心!” 一声“衣衣”,总会让罗衣心情不由恶劣,“贝子爷,您管特宽了吧?小心我没收,一勺汤都不给你!喵喵的,我是你们家佣人啊?凭什么指使我……” 不能怪她恶劣,只是姑娘她忍辱负重太久,憋气得快要爆发了。 完颜皓祥怎么说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恶心巴拉的举动,不会在她耳边天天叨念一些有的没的,更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当然,最重要的是,皓祥是白吟霜的亲弟弟嘛,于理上,可谓是她最可以放心的人,多关照一下也无防。 “……” 多隆直勾勾的瞅着无辜的完颜皓祥,心思转了几个弯弯。完颜皓祥什么都没做,却觉得浑身发冷。兰馨公主瞅了瞅,决定什么都不说,慢慢享用罗衣的手艺。 呃,果然不难吃,还挺有口感的。 丰绅殷德微笑道:“阿罗,还习惯么?对不起,我当初不知道你竟然是在这里工作……你一个姑娘家,竟要这样抛头露脸奔波,愚兄实在是有愧……” 如果真有愧,就将潜龙楼贱价卖给她,她一点也不介意的! 罗衣在心里暗忖,看着丰绅殷德一脸愧色,再瞄瞄周遭几人,决定这种事还是先烂在肚子里吧。 夜幕降临,大学士和坤府内,十公主挺着圆润的肚子坐在兰馨公主对面,两位高贵的公主在兰馨公主回宫的前一晚聊些私体话。 “兰馨,明儿要回宫了呢!” 兰馨公主正坐低敛眉,“十姐姐,兰馨知道!” 兰馨明白十公主的暗示,回宫后,她就是尊贵的皇家公主,不可再像这段时间的随意,公主自有公主的本份,不可忘本。 十公主雍容微笑,“说来,那个阿罗也是挺好玩的一女子,身份是入不了咱们的眼,隔些距离是好的!皇阿玛说不定很快就会给你指婚,不知会嫁到哪个府中当主母呢,你也该好好想想煅炼下了!” “是的,十姐姐,兰馨省得!” “兰馨……羡慕阿罗么?”十公主突然问道。 历代皇家极重身份,极少会同平民百姓往来,偏偏丰绅殷德是个例外,因自家父亲是当朝众所周知的大贪官和坤的原因,做事也有些不拘一格。会突兀的同个平民女子交好,除了为补偿外,也因罗衣的特别。 那是个活得很真实的女子,真实到令人钦慕,潇洒到令人微笑。 “不羡慕!”兰馨却是摇头,微笑道:“十姐姐,兰馨身为皇家公主,自是知道兰馨该承的责任,该自持的本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子非鱼,安之鱼之乐呢?” 十公主满意的颔首。 “不过……”兰馨露齿一笑,喜俏明媚,“阿罗很有趣呢!” 正文 不负责任番外·多隆(一)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那样一名鲜活潇洒的女子,出其不意的出现,然后固执的占满了心房。 然后,从此沉沦。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也不承认自己可以做个允文允武,为家族争光的皇公子弟,更不承认自己会是个有多少爱心良知、忠贞爱国的名门后代。 他的阿玛是勤郡王,当朝中令人敬佩的耿直老大臣,连乾隆帝也礼遇三分。 听说他阿玛年轻时,为这大清朝出生入死。他们舒穆禄一族中,原为大族,子孙繁茂,至乾隆朝时,人丁开始渐渐稀落,直到现任的勤郡王这代,几个兄弟不是早夭,便是沙场埋骨,或为保护皇上而牺牲,勤郡王年近中年时,舒穆禄一族中的他们这支旁系,已只剩下了勤郡王一人。勤郡王下,便是他唯一个嫡系子孙——舒穆禄8226;多隆。 多隆出生时,由于是早产,身体并不是顶好。天生不足,后天补疗,效果显而易见。然而,他那当郡王的阿玛和王妃,却悔恨因他们的疏漏而导至他早产,致使他年幼时体质微弱、汤药不断,所以对这唯一的儿子有求必应,将之宠上了天,导致他的人生大大不同于平常的王公贵族子弟,恍悟过来时,他已成了这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闲时斗鸡走狗、逗鸟玩蛐蛐,调戏一下美貌的小姑娘,是在众大家眼中不学无术的逆子。 勤郡王发现时,悔之已晚。 常言道:养儿不教,父之过! 可那么个儿子,虽然笑起来邪里邪气,却是个很会讨乖装愣的主,硬是哄得舒穆禄家族的老太君喜爱异常,郡王妃将之疼若心肝,不许唯一儿子有丁点委屈。 然后,勤郡王教子至今,仍是没一个结果。 当然,这样的一个儿子,实在是抹黑了勤郡王政途生涯的污点。幸而看在他面子上,只要儿子不做得太过份,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任某只横着,继续折腾。 只要当朝的皇帝没吱声收拾,那只是个固山贝子,自持身份的大伙还不放在眼里。 天时地利人和,这么有利的条件,要多舒穆禄8226;多隆不堕落,正正经经的做个优秀的八旗子弟,还真是天方夜谈。 多隆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恶行,更喜欢让人们见识到他的恶,可以更随心所欲,快快活活的做自己。他有仗持,相对于规规矩矩、束手束脚的优秀王公子弟,他更乐于做个不入流的小人物。 因为,成为这样的反面人物,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仗持着身份与家人的疼爱,做自认为喜欢的事。 多隆本身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也乐于让世人看到自己的顽劣,是世人眼中当之无愧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还真是令他家阿玛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更无缘入得了君心。 自己是毫无疑问的成不了器了,然而,当他在某次皇室聚会中遇到硕亲王那个小儿子,一名像陶瓷一样精致的娃娃——完颜皓祥时,他吃惊良久。 多隆喜欢美人,这点是无庸置疑的,家里头更是美婢无数、仆男英伟俊秀,观之则赏心悦目。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所以,当第一次看到精致秀丽得难言的完颜皓祥时,多隆第一个念头是想让母亲将陶瓷娃娃带回家收藏。 当然,硕亲王的儿子——虽然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但好歹也是棵苗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让人当成了东西拿回家收藏呢? 所以,在某人心态不纯的目的中,发生了某些变成皇室族内大伙茶余饭后的笑料囧事后,多隆和硕亲王府中的庶子完颜皓祥,令人铁破眼镜的结成了酒肉朋友。 连带的,受多隆自小的臭名昭著的名声所累,硕亲王府一向安静又不出众的庶子——完颜皓祥,莫明其妙成了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 当然,很长一段时间内,令多隆吃惊的是,现在仍是铁杆哥儿们的朋友——完颜皓祥。 可以肯定,若要说让世人完全看走眼的人,除了完颜皓祯,便非完颜皓祥莫属。这一对不像兄弟的兄弟,硕亲王府的贝勒庶子,给了多隆截然不同的印象。 多隆一向想不透,这么个纯良的、为他人着想的皓祥——每次他想使心眼欺负下完颜皓祯、挫挫他的威风时,皓祥就会跳出来,说那人好歹是他哥哥,让他手下留情云云,搞得他到现在还没真正欺负成功过——为何总在完颜皓祯面前抬不起头来,更是令硕亲王府整个忽略尽殆呢? 多隆不解,但美人求情,他还是让着点,特别是皓祥还是他铁杆的朋友。 然而,也更因为皓祥的关系,他与完颜皓祯完全不对盘,更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仿佛全世界都应该绕着他转的模样。除了他家的阿玛额娘,恐怕没有人被这人放在眼里,更是对该是弟弟的皓祥有着明显的不以为然,态度连对个小厮——小寇子都不如。,让多隆火得很。 也许别人没发现,但多隆更深刻的认识到完颜皓祯的不可理喻,有时,竟天真得可笑,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王府继承人的自知。硕亲王不同于勤郡王的耿直,不会勉强儿子。硕亲王更喜欢追求权利富贵,对嫡子期望很高,却不知道自己教养出的嫡儿子,心里对将要承担的王府责任有一种莫名的烦闷。 完颜皓祯可笑得令他不屑相交,皓祥与完颜皓祯,明明是兄弟,为何却是两个南辕北辙的性子呢?可以说,完颜皓祥是形于内的低调,低调到明明文武不输完颜皓祯,却没有让人认可。 ——直到长大以后,他才知道,是旁人完全不让皓祥有表现的机会。硕亲王如此,硕亲王的嫡福晋倩柔如此,完颜皓祯如此。纠其原因,自古以来,庶子的身份到底不比嫡子,更不需要一个比嫡子更优秀的庶子,嫡福晋更是不可能让侧福晋生的庶子打压住自己的儿子。 诚于多隆想不透的是,在多年后,当他第一次遇到那名女子起,更是令他想不透到吃惊,然后将之放在心坎上,烙下印记。 多隆第一次见到白吟霜时,她正盈盈然的端坐在大厅中,怀抱一把琵琶,娇娇弱弱的唱着曲儿。 而他也和皓祥丰绅殷德坐在龙源楼上的包厢里,喝酒商讨事情,歌声就隔着屏稍传入耳里。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不见春至,却见春顺,非干病酒,瘦了腰围!归人何处,年华虚度,高楼望断,远山远树!不见归人,只见归路,秋水长天,落霞孤鹜!关山万里,无由飞渡,春去冬来,千山落木,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唔,唱得还算不错,声音清清脆脆的,如风中琴弦,也算不错,但也不是那么的令人惊艳。透着窗帘往下看时,刚好可以看到那唱曲儿的姑娘的背影,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娇柔,惹人怜惜。 丰绅殷德在曲落时,笑着说,“没想到民间这等自成的歌儿也颇不错,偶尔听听这民间俚曲,也算新鲜呢!” 皓祥点头应是,于是,谈着谈着,他便兴起叫那唱曲儿的姑娘上楼来给他们唱几曲。难得几个兄弟高兴,唱个曲儿也不打紧吧。 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可惜一切教那自以为是的完颜皓祯给破坏了。从此,那唱曲儿的姑娘更是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一见到小爷他就躲,对着完颜皓祯时,又是一副娇羞柔弱的表情。 老实说,他那时候对那叫白吟霜的姑娘,是不以为然的,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娇娇怯怯的姑娘,柔得像莬丝花一样,异于满族女子的飒爽明媚。 这样的姑娘,小爷他真的不欣赏,他更喜欢坚强明媚的女子。只是让他心里不舒爽的是,她竟然会与完颜皓祯看上眼。完颜皓祯喜欢的东西,虽然不关他的事,但也下意识的给了些关注。 那时,他也只知道她姓白,随老迈的父亲辗转各地唱曲儿,如此而已。 那时,他真的只是想看完颜皓祯笑话,才会闲极无聊的再三去调戏连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唱曲儿小姑娘。 那时,他也不知道她会那么贞烈莽撞,就去撞墙了…… 那时,他真的不知道命运会因这段意外,馈赠于他怎样的未来。 …… ………… 后来,听说,那唱曲儿的姑娘睡了两天两夜,终于醒了,却失了些记忆,不记得完颜皓祯了。当听请来的大夫无意提起时,然后他兴灾乐祸,觉得这是上天对完颜皓祯的惩罚。他虽然不知道完颜皓祯用情怎么样,只是看他痛苦的模样,却觉得高兴。 丰绅殷德却是满心忧虑,可怜那唱曲儿的姑娘;皓祥更是叹息,说他委实做得过份了点。 “怎地?小爷可没做啥,是她自己莫明其妙去撞墙的!况且那唱曲儿的姑娘不认得完颜皓祯那家伙,还算逃过一劫哩,小爷这是救了她一把!” 他说得理直气壮,不认为自己有错。 然而,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上天也许却觉得他做错了吧,所以才会以那样的方式考验他,让他在那名女子面前,一头撞了进去。 那个黄昏的小巷子,再遇到那个唱曲儿的姑娘,所有的一切在她变了个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时,就变了。 对这个外表柔弱,内在却令人处处吃惊的女子,他开始用心去看,去了解,从此知道原来她叫“白吟霜”,却对外自称是“罗衣”,而且她似乎更喜欢“罗衣”这个名字,所以认识她的人都自动唤她“罗衣”或“阿罗”。 这样表里不一的女子,在她理所当然的抢去额娘特地订做给他的、刻着他名字的玉佩时,或是在她竟然可以强悍的让男人无力回手时,或者是她那张扬的灵动,如火焰一般跳脱的生命力,神彩飞扬得令他看迷了眼。 从此,为之倾心。 既然是她招惹了他,那么他就有权利将她的招惹进行彻底,更不准她哪天回复记忆,将感情浪费在那完颜皓祯身上。 那时,他坐在夕阳西下的巷子里,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是这样肯定着的。 那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故事的开头。 如此而已。 正文 剧情直转弯 罗衣最近的日子,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风生水起! 当然,相对于其他的穿越人士而言,此女的事纪不仅称不上丰功伟绩,甚至是连丁点边儿也沾不上的,充其量只不过是在个小小的酒楼有了一席之地——打入内部,掌握住一定的经济基础。 呃,说句不要脸的话,其实此女只是很会顺杆往上爬,敲砖走后门,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很不要脸的攀住了丰绅殷德这株吊金子的圣诞树,占住了潜龙楼内堂的管事之一,占了账房先生位置。 “丰绅大哥,我识字的,又会点经营之道,这酒楼就先交给我吧,我定会为您赚进满盆钵的!这总好比荒废了再养一堆闲人好吧?”罗衣说着,还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怪掌柜。怪掌柜对她的指桑骂槐视而不见,只听任丰绅殷德的决定。 以此为由,罗衣光明正大的成了内堂的管事兼账房之一。 在现代,暗地里走后门风盛行的世界,罗衣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有钱有势一路青云直上的大有人在,罗衣瞧得多了,更是对那些仗着有点小权势便拉关系走后门的行为不会有什么醋酸心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甚至认为这也是一种生存技巧,世界潮流。抓得好,便可以最少的时间谋得自己想要的,何乐不为? 罗衣也喜欢“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她厚脸皮的毛遂自荐了自己,当然会拿出点本事坐劳坐大——别以为走后门就一帆风顺,走后门只是个踏脚梯子、一个契机,剩下的还是要靠自己的。 于是,罗衣将所有的精力致力于发展潜龙楼上了。 “新时代的女性,从来不需要依靠男人吃软饭!” 当罗家姑娘这样宣布时,曾被罗衣求过亲失了她面子的唐礼侧目而视,很想对她说:姑娘,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就这么发表独立宣言,将来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说实在的,罗衣真的很看不惯怪掌柜(其实是佟掌柜)那一套经营方式,也看不惯丰绅殷德放任自由、当甩手掌柜的模样,更为潜龙楼的产生竟只是他们这些不愁吃穿的公子哥儿一时兴起的无聊下的产物,玩票性的砸钱下去从来没想过收溢而充满了怨气……orz,老天爷您快降下道天雷砸死古代这些败家子吧。在姑娘她要一分一银的攒钱当下,竟有这样的败家子,实在该遭姑娘她的眼红。 所以,姑娘她来接收了,要大刀拓斧的改革了,绝对要让潜龙楼成为京城五星级的大酒店。 当然,这些纯粹只是某女初步的念头,暂时还在搁浅中,她现时还只是个小小的管事兼账房先生,作主的人是怪掌柜,偶尔可以去怪掌柜那儿提些意见。怪掌柜若接受,她也会尽心尽力去办,若驳回,罗衣也不恼,耸耸肩,回房去继续算账。 罗衣不知道的是,丰绅殷德和佟掌柜也在暗中观察她。对罗衣的毛遂自荐,他们是抱着保留的态度,基于某种心理及对好友多隆的帮助,丰绅殷德可以让罗衣进入酒楼内部当个主事人物之一,不用抛头露面。两人原本也打着旁观者的态度,观察罗衣的表现。 观察结果,两人是颇为讶异的——虽然某些方面嫩了点,表现却是可圈可点,有自己的想法意见,是个少见的女人……呃,很难得的女子。 丰绅殷德惊讶过后,心里却是理所当然。初见时是卖唱的姑娘,柔若纯白得如同一朵小白花,再见时却摇身一变,强悍得可以撂倒个大男人,柔弱的气息斗然一转,变成了似火的明媚女子,充满了炫目的生命力,让人打从心里惊讶和钦慕。本以为是莽撞不可理喻的,却又奇异的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很有自己的见地,不若外表所表现的冲动粗野。 多隆对他们的惊讶一直是趾高气扬的,直哼哼,“当然,也不瞧瞧是谁看上的女人!” 也基于罗衣已被多隆这个表里不一的矛盾男死订看上的这件事,丰绅殷德等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乐得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找些乐子。只是,他们都知道,某人若想要修成正果,抱得美人归,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多隆和罗衣之间,不仅仅是隔着身份的差距,更是罗衣本人的态度,摆明着不欢迎某位贝子爷,说白了点,更是厌恶的。 小日子虽然过得很滋润,有钱有闲有工作,但自兰馨公主回宫的一个月后,罗衣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首先,剧情如她所想的发展了,听说(当然是丰绅殷德说的)乾隆突然召见各王公子弟进宫设宴,御花园“刺客”如期突然出现,结果也是很令人满意的是皓祯奋不顾身,神勇过人将“歹徒”击退,在众多王公子弟中脱颖而出。 可是——乾隆却仍是不满意的! “为啥?”罗衣惊疑,瞪大了眼,“没有人表现了,只有完颜皓祯一个人在那儿奋勇当先,表现也算可圈可点,皇上还有哪点不满意哩?”剧情不就是要这样发展的么?呃,当然除了她这个意外,暂且不提。 罗衣心里不解哪个环节出错了,也华丽丽的忽视了一旁多隆投来的眼神——阴郁又气恼。 “衣衣,你那么关心那家伙做什么?难道……你还喜欢他?”多隆咬牙切齿,眸子掠过几丝残色。那表情仿佛自己老婆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似的,看得丰绅殷德和皓祥浑身发寒。 罗衣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十指捏得咔咔得响。然后,多隆自动消音,又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看这两人表演完,丰绅殷德和完颜皓祥侧过头闷笑后,继续为罗衣透露宫廷秘辛。 乾隆的不满意,为的是哪厢?还不是为完颜皓祯面圣时的仪表。 皇帝哪天召见不好,偏偏要选了个对完颜皓祯而言很不利的日子召见王公子弟,那时却是完颜皓祯被罗衣和多隆合起来修理了一顿后,还有点无法见人的惨状时,只得顶着那张还没消瘀痕的“精彩”的脸,就这么不设防的被宣进了宫。 这是赤果果的殿前失仪啊。 再听说,乾隆原本对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中的男主角是充满了好感的。因白狐一事,皓祯的英勇,皓祯的仁慈,皓祯的智慧……在十二岁时,就已出名了。多多少少的都传进了乾隆耳朵里,觉得这样的男人绝对配得上他的兰馨公主。撇开那张“精彩”的脸不提,乾隆对那天完颜皓祯的表现还是很喜欢的。 可巧这样的人物,为何会顶着这张“精彩”的脸面圣?这不是在天子面前失仪,有碍瞻观么?更深一点推测,是不是完颜皓祯其实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所以,乾隆在吃了一惊后,对完颜皓祯那张青紫未退的脸时,龙颜乍然色变。不过,皇帝也不是白当的,乾隆当然不会那么快就下了定论治罪——何况今儿个那么多八旗子弟中,竟只有完颜皓祯一人表现出聪颖机智、胆色过人的一面,还是要给他些机会为自己辩解。 只是,完颜皓祯虽然nc得过份,为了所谓的“真爱”可以悖逆臣子儿子的义务,将三纲五常踩在脚底。但是他好歹也是有些聪明的,怎么可能会告诉皇帝这一脸的伤的由来?只是完颜皓祯自小的教育中,有所谓的“正直宽恕”、“真诚待人”的概念,不肯去为这种事撤谎辩解,也不认为自己为了“仙风傲骨、飘逸出尘”的吟霜受伤有什么错,错只错在皇上不该在这种时候宣他觐见。 所以,完颜皓祯吱唔良久,急得满头大汗,却憋不出一句话。 硕亲王岳礼当时的第一个念头是,恨不得将这孽子打包再塞回他额娘的肚子里重新改造,更是对帮着皓祯一起隐瞒他的福晋倩柔不满。他堂堂硕亲王,竟然会任一个妇道人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段,竟不知道这孽子伤成了这副模样,一点消息也没让他知道。若不是皇帝突然召见,皓祯被迫前来,岳礼还真不知道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去私下斗殴受伤,有失身份。 若是他知道皓祯胆敢这副模样就觐见面圣,岳礼绝对会让他称病在家,宁愿失去娶公主的机会,也不会让他冒险来丢了王府的脸。偏偏那天乾隆留他说话,言辞间颇有称赞皓祯之意,也听得出乾隆是极满意皓祯,似乎有意将皇后娘娘宠爱的兰公主许配给皓祯。岳礼表面上谦逊客气的自谦皓祯“还不成气候”,心里却是骄傲自豪的,认为皓祯绝对配得上兰公主。可曾想到,当见到好几天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未见的儿子时,会是这副模样。 最后,岳礼只得硬着头皮跪着上前为皓祯收拾烂摊子,称皓祯只是因练武时不慎,与一群待卫较了真,才会这样那样云云——当然,岳礼加重了语气,强调是皓祯与一群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起对打过招受伤,而不是皓祯无能——也说皓祯一心以国事为重,以皇上的宣见为重,才会一时忘记了修整仪容,导致殿前失仪。 岳礼的说辞让完颜皓祯有了个很好的台阶可下,乾隆也不好因这事表示过过苛责,表示“勉强”信了,让皓祯好好养伤,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之类的。只是结果却不是如岳礼原本预想的般,乾隆会在不多时便为兰公主赐婚,这件事时隔了个月后,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或许,中间是还有些内情在的。 正文 意料之外的事情 “其实,皇上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考核八旗子弟,为兰公主择门良配吧!”罗衣说,心里已经很肯定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推测的模样。 丰绅殷德心里有些意外,表面是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笑着说,“阿罗很聪明呢!”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吧! 罗衣在心里撇撇嘴,鄙视自己卖弄的行为。再活了一遭,又是来到书中世界,她哪有不知道剧情的道理,只不过是想告诉一下这些古人,她其实还是有些脑袋,不想让他们将她当成那种“无才便是德”的女子看等罢了。 嘴角抽了抽,罗衣看向另一旁的多隆和皓祥,又说道:“我说,虽然是皇上想出来的戏码,倒底有些那啥……”不敢公然说“不入流”,罗衣只得含糊带过,“所以,你们两个咋可能只让完颜皓祯那家伙一个人表现而没行动?你们难道不想娶兰公主么,难道就这样让兰馨所嫁非人?多隆,你好歹也是个固山贝子,再不济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9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9部分阅读 ,再不济也不致于一见到刺客就丑态百出吧?还有皓祥,你也不见得比完颜皓祯差,做什么充壁上观?” 说到底,罗衣倒底是不爽这两只的表现,难道真的要兰馨嫁给完颜皓祯,这两只才满意? 多隆嬉皮笑脸的看着罗衣,咸猪手执起她的玉爪子,嗔怪道:“衣衣,你明知道人家的心意的——” “啪!”罗衣一巴掌拍下那只不安份的咸猪手,脸色又青又紫又黑,难看之极:“胡说什么,贝子爷,你再说,休怪我不客气了!何况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缩回手拐到背后,在衣裳上搓了又搓,心里嫌恶之极。 从罗衣被“提拨”成潜龙楼的主事之一,为了增加信服力,开始以男装示人,对外交涉也是男子装扮,加之生性爽利大方,倒没有人发现此姝的真实性别。(罗衣撇唇,古人的男女标准和审美都奇怪得紧!) “你明明不是男人嘛!都怪殷德,为什么要你打扮成这副模样出来……” 多隆嘀嘀咕咕,将她暗地里孩子气的举动看在眼里,眯了眯眼,终于死心的哀怨说道:“衣衣,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个公主,自然也不会想娶兰表妹的!”说着,挪近罗衣,悄声说,“其实,皇上的安排我事前就知道了,殷德事前知会过我了,我更不能去搅浑皇上的好事!” 罗衣看着他狡黠的黑眸,有些无语。 后世中,流行着“和坤与乾隆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中,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转世说,最是令人yy不已,两人在后世眼里,可是很有jq啊,所以和坤知道这等事也不奇怪,和坤知道了,作为儿子的丰绅殷德自然也可以知道一些的…… “我想,我阿玛是不愿意看到我与哥一样的吧!毕竟嫡庶有别……” 庶子永远只能是庶子,无论多优秀,永远是比不上嫡子的地位,比不上父亲对嫡子的注重。 皓祥慢慢的说,神色平常得看不出与日常有何不同,但罗衣等几人却听得出他语气中暗藏的失落。 罗衣一见这么个美人不愉,爱美之心立即迸发,当然很阿沙力的说些没什么用的废话安抚一翻,结果是惹得某个邪气的男人笑嘻嘻看了皓祥好久,看向皓祥的眼神绝对是怨怼的,笑得皓祥寒毛都竖起来,心也跟着吊起…… 皓祥很自觉的马上坐离罗衣远远的,往丰绅殷德那边靠。 自从一切事情摊开后,丰绅殷德、罗衣、皓祥、多隆这四人以一种奇异的关系和平共处着,甚至是在三好友来酒楼坐坐风雅时,也不避讳的邀了男装的罗衣来一起笑闹,以丰绅殷义弟的身份,罗衣的待遇扶摇直上。四人现在,以一种似乎没有芥蒂的模式相处着,很容洽,也很舒心。 只是,某些方面还是让人……呃,怎么说呢,有些不尽人意吧。 在场四人,丰绅殷德和皓祥是知道多隆心意的,知道多隆固执的认定了,就不会轻易妥协。只是,奈何有心讨好佳人,甚至一有时间就往潜龙楼跑,不厌其烦的出现在每个罗衣会出现的地方大献殷勤,。可是他越是这样,罗衣心情就更不爽,整天黑着俏脸,甚至好几次差点做出殴打皇族的事来。(虽然说已经殴打过了,但那时不知情,不知者无罪嘛~) 反之,罗衣是从来不相信多隆的,而丰绅殷德等人也是看好戏的多,自不会多嘴的去向罗衣力挺多隆的用心。 为了躲开某人的阴魂不散,罗衣只得将心力关注在丰绅殷德和皓祥身上。丰绅殷德已有老婆,又是罗衣名义上的哥哥,当然不会让人想歪。但皓祥就不同了,先不说那张脸皮,难得一见的混血儿美男子,男女老幼都喜欢得紧,加之他又是白吟霜同父异母的弟弟,罗衣对他有某种好感,所以什么都没有做的皓祥却莫名的惨遭好友不断“热情”的招待。 皓祥夹在两人间,苦笑不已,却什么都不能做。 罗衣剜了眼明显吓到美人的多隆一眼,问丰绅殷德:“丰绅大哥,皇上不是有意为兰公主选个额附么?有没有消息透露会是谁家儿郎雀屏中獎呢?” 罗衣问得兴致勃勃,其实心里很没底。现在的剧情已面目全非,心里为这急转弯的剧情惊讶不已。想不到她这只小蝴蝶扇扇翅膀也挺有影响力的嘛,搞得这一切开始乱七八糟的。 不过,嘿嘿,她喜欢! “这……为兄也不是很清楚!是听过我阿玛提过,兰馨自幼承欢皇上皇后膝下,深得帝后的欢心。兰馨的‘额驸’,可算得上是当今最好的美缺,八旗中的弟子可是卯足了劲儿的想得皇上亲眼,只是……”丰绅殷德摸摸鼻子,有些好笑的说道:“兰馨这次出宫一场,似乎颇有自己的见地,听说她近来不是伺候在皇后身边就是太后那儿,和她们说了些在民间的事,也不知那丫头怎么说的,弄得皇后和太后两人联袂对皇上说,兰馨还小,这额附啊,还是缓一缓,好好考检一些青年才俊再作考虑。” 罗衣恍然大悟。 原来皇上不急于指婚的一部分原因是出在兰馨身上。 也是,即便不是有意的,但在看清了完颜皓祯与外界传闻相左的一面德行后,是女人都要再三斟酌考虑的,何况是兰公主那只外表憨然可爱的小腹黑! 多隆直勾勾的看着罗衣心有所悟的模样,秀丽的容颜,安静的时候,宁谧温雅、秀丽如花,生动时似火焰般照人夺目、光华灿烂。 只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其实是真心的呢? 心里有些不服气,更是叹笑。 罗衣这个模样,其实更好玩一些。他也是自贱,什么样的女人看不上眼,偏偏在那个黄昏,被一“打”倾心。 “啊,衣衣!”多隆唤道,待罗衣将疑惑的眼转向自己时,又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那么关心兰馨做什么?你们同是女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啦!(罗衣眼角狂跳,丰绅殷德和皓祥喷酒中……)衣衣,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的眼光应该放宽点,别那么狭隘!” 罗衣左右四顾,“好男人在哪儿?” 多隆兴奋的直指自己,“呐呐,在这儿!” 罗衣直接踹去一脚,红唇轻启,“喵喵的,滚!” 丰绅殷德和皓祥作壁上观,就差没摆上一桌零嘴,边磕瓜子边看戏了。 剧情完全打乱了,朝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意识到这点,罗衣也不慌,每天仍是过得没心没肺的安逸舒适。 只是,生活却又有些不一样了吧。 首先,生活中多了白老爹和香绮这两个负担,前世那种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已经离她远去了,让她在这旧时代有了责任,不能再轻率行事。 其次,周遭也多了一群原本不应该有交集的物种,生活向着热闹的方向发展起来。 经过一段日子的磨合与适应,罗衣已经习惯了丰绅殷德这个历史人物有事没事的以兄长名义的关心,也习惯多隆不时的冒出来表心意,顺便吓自己——罗衣怀疑多隆是故意的,每次突其不意出现,见她吓着,背地里可是笑得很欢,邪气的脸因那笑容更是邪恶了。 罗衣更是习惯了裙带关系而来的皓祥,与皓祥维持着比陌生人熟悉,比朋友又隔了点距离的半生不熟关系。至少大多时候两人能说上些话,加上罗衣有意无意的引导话题,基本上将硕亲王府里该知道的事都摸得差不多了。 因此,罗衣第一时间知道了很多。 知道那个硕亲府的福晋,白吟霜她妈终于忍不住要向她这个祸害她“儿子”的“狐媚子”伸出毒爪了! 也知道那个完颜皓祯,竟然真的被乾隆指婚,不日将奉旨成亲! 正文 罗衣的马甲 硕亲王府。 “额娘、额娘,求你救救我!”完颜皓祯扑嗵的跪在硕王府福晋倩柔面前,嚷嚷着,“只有你能救我,你是我的亲娘呀!我的心好痛,我不想娶什么王府格格……” “皓祯,你胡说什么?”倩柔被皓祯的嚷嚷吓得魂飞魄散,左右四顾,忙不迭的摒弃周遭伺候的下人,只留下心腹秦嬷嬷。 秦嬷嬷很会察颜观色的掩上门,派了几个丫环守在门外不让人进来。 倩柔又气又急,边心疼的将完颜皓祯扶起,苦口婆心的劝道,“皓祯,这是皇上指的亲事,是咱们府里的无上荣耀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来?因为皇上喜爱你,才会将荣亲王府里的敏郡主许与你,虽然不是公主,但身份也是高贵,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额娘,儿子不喜欢什么公主郡主,儿子只想要吟霜!儿子这辈子就是认定吟霜了!”完颜皓祯直着脖子喊,俨然已没有理性可言,一点也没想过自个这番话若得有心人渲染出去,会为王府惹来怎生的下场。 又是白吟霜! 倩柔脸色兀变,心里着实恼恨极了那个白吟霜,杏眼掠过森森寒意杀机。 这白吟霜绝对留不得!倩柔在心里对自己说。 上回就因那莫名其妙的“白吟霜”,弄得皓祯受伤不说,甚至搞得殿前失仪,丢尽了硕亲王府的脸面,给皇上留下极差的印象,导致原本看好的额附之名打了水漂,与兰公主失之交臂,更害得硕亲王岳礼雷霆大怒,禁足娘俩一个月不说,对倩柔更是疾言厉色,一个多月没来过她的院子。当倩柔听闻硕王爷这一个月来都是宿在侧福晋翩翩那儿,倩柔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恨,她怒! 这一切全怪那个下贱的歌女害的! 出了这等大事,倩柔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倩柔后来趁机去烤问过小寇子,该了解的也从小寇子那儿知道得差不多了,见自己儿子为一个下等的歌女如此神魂颠倒,心里实在不喜。直到后来,听闻皇上竟然肯下旨,为皓祯许婚,才挽回了些颜面。 此刻见皓祯如此不知所谓,一心惦念着个歌女的模样儿,倩柔心里大恨。恨恨的想,定要收拾了那个勾引她儿子的“狐媚子”,以绝了皓祯的心,让皓祯死心的去娶荣亲王之女。 那荣亲王之女,虽然身份是比不上皇家公主尊贵,好歹是个亲王格格,身份比起一个歌女高贵得多了。 相信只要除去白吟霜,儿子一开始也许会怨她,但假以时日后,会有更好的女人出现取代白吟霜的。何况听说那荣亲王府的敏郡主也是不错的,虽然外界传闻挺少,但亲王家的孩子倒底是不差吧。 说来,这门亲事,其实也是硕亲王事后急中生智促成的吧。 为了圆那天的谎,硕亲王甚至是派人去查寻皓祯受伤的原因也不敢,就怕皇上会察觉出什么旮旯,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硕亲王回府后,开始亲自监督皓祯的学业武艺。 那天发生这等丑事——殿前失仪,硕亲王知道乾隆是不可能将宠爱的兰公主指配给皓祯了,皓祯今生是做不成公主额附了,遂绝了这个愿头,打算另寻一门煌赫的门户与皓祯。 儿子大了,应该娶个妻子,安下心建功立业,少在处头惹事生非。 硕亲王岳礼是这么想的,不愿意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皓祯变成小儿子皓祥和多隆那样不为人喜的纨绔子弟。 岳礼认为皓祯早已过了婚配年龄,早应该娶妻定性,专心致力于事业上了。便着人去收集京中一些亲王大臣家郡主格格的资料,打算从中挑选出名女子。后来,几多比较,终于看中了荣亲王家的一个和硕格格——嫡出的敏柔郡主。 荣亲王一系也算是爱新觉罗家子孙,是雍正朝时果亲王的子孙,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皇家血脉,但也是皇室的分支,比起平常亲王身份更高贵些,与硕亲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寻了个由头,硕亲王亲自进宫请求皇上指婚,乾隆思量之下觉得可行,去寻问了荣亲王的意见后,便亲自为完颜皓祯指婚了。 不久后,太监捧着乾隆的御笔朱批,驾临硕亲王府宣旨。 皇上亲自降旨指婚啊,那可是臣子天大的荣幸啊! 硕亲王府上下喜不自胜,为这消息忙得晕头转向,硕亲王也快乐到极点,连带被冷落了一个月的倩柔也面露喜色。 只有完颜皓祯,很平静的接了旨,整个人显得木木的,似乎不知所以然来。 可以说,完颜皓祯在全家的震动中,是最冷静的一个。他没有欢喜,也没有激动。皇上,指婚,荣亲王,敏郡主……这些名词离他都很遥远。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婚姻是父母的大事,不是自己的大事。所有王室子弟,都要有门当户对的婚姻,大清国注重血统,嫡出庶出,都有很大差别。他无权对自己的婚姻表示任何意风也不知道那敏郡主是美是丑。但,他就是无法兴奋起来、快乐起来,当阖府里又宴会又放鞭炮,乱成一团时,他却有“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感觉,简直有些儿“失落”! 完颜皓祯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路,直到脑袋中晃过白吟霜的音容笑貌,方知道自己今生最渴求的竟是有吟霜的相伴。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喜欢那个敏郡主的,但他也不能辜负白吟霜。他甚至想,那么柔弱美好的吟霜,他有什么理由不爱?定要把吟霜接回府里来,让所有的人都接受吟霜,不管是阿玛额娘,或今后的妻子敏郡主…… 醒悟过来这点时,皓祯便不管不顾的去祈求倩柔了…… ………… ……………… 当听到皓祥亲自登门,来潜龙楼的内堂找她,告诉她这件事时,罗衣差点没乐得去放鞭炮。 “阿罗……你……真的不介意,不难过么?”皓祥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面上有奇怪也有羞耻。 身为庶出的孩子,受气不少,早学会在个大家庭中怎样保护自己,心腹也是有几个的。当探听到倩柔福晋的意图,皓祥是心惊胆颤的,却没有办法。 说到底,那些人再不堪,也是他的家人,王府里的人。 只是,若多隆知道倩柔福晋对罗衣存了这等心思,就不知道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会想出什么酷烈的手段来对付倩柔福晋和皓祯了。皓祥想到这,头都大了,左右为难。 罗怔了怔,便明白皓祥的意思,不禁柳眉倒竖,拨高了嗓门吆喝,“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会这么没眼光的去对那耗子有意么?哈,他要成亲了关老娘嘛事?老娘范得着为这种事情委屈自己么?哼,那个福晋想要收拾我?叫她再修多一百年我也不怕!” 喵喵的,姑娘她安安份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招谁惹谁了? 皓祥被轰得脑胀耳鸣,茫然不知所措。 虽说他早就知道罗衣说风就是雨的急躁性子,特别是当气极时是全然没有女性嘉柔温软,嘴皮子功夫更是得理不饶人。只是他性子向来沉定慎行,从来没有碰触过罗衣的底线,这儿会竟是第一次领教了罗衣的野蛮。 只是,罗衣的话,有几句皓祥还是听进耳里。 “阿罗,是我错了,不该胡乱猜测的!不管怎么说,皓祯也算是我的亲兄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他……” “放屁,我才是你姐姐咧!”罗衣愤然反驳。 皓祥点头,苦笑道:“是,阿罗你比我年长数月,我也是视你为姐姐的!”皓祥记得有次他这么说时,罗衣的脸色古怪之极,后来再次提时,便是欣喜不已的拿乔了。 才懊恼自己管不住嘴巴,下一刻,罗衣只有翻白眼的份。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揭露白吟霜的身份血统掀起什么祸事,自也是极不愿意与白吟霜有关的人有牵扯的,丰绅殷德和多隆皓祥是个意外,由不得她不想。对他们,罗衣已经认命了。 罗衣侧侧身,不让皓祥有思考的时间,亲自倒了杯茶给来通风报信的皓祥润喉,方说道:“小子,你好像很闲的嘛!咋地,还没有工作?” 男人长这么大了,还在家吃闲饭,成何体统? 皓祥抿唇,“我还没有出仕谋职,阿玛也不……” 罗衣在心里直叹气,不知道那硕亲王的眼睛是不是被癞蛤蟆给糊了,看不见皓祥的好。平平都是儿子,为什么就有人能偏心成这样?怨不得皓祥好好一才貌双优的美男,在外人眼里竟被传成了不学无术的草包。从来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只让他做个完颜皓祯身后的影子,一个衬托嫡子的工具,能有什么作为给世人看? “皓祥啊,机会呢,其实是要自己捉的!”罗衣“啪”一声的合上桌前的蓝皮子书,做了个捉住的手势。“难道你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皓祥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罗衣大学没选修过心理学,不明白完颜皓祥在纠结什么。相处以来的点滴,她多少可以参透那么一滴滴,知道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实在需要个铁锤狠狠的敲一敲,将那榆木脑袋敲醒,省得自个没事就钻牛角尖儿。 榆木的脑袋,比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更令人可恼。 “小子,知道么,兰馨好像喜欢你耶!”罗衣支颐,天外飞来一句。 “咚”的一声,皓祥手里的茶杯子应声而降,碎了一地。 皓祥顾不得那杯子,满脸通红的瞪着罗衣,结结巴巴道:“阿罗,你胡说什么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坏了兰公主的名声……” “得了!急啥,这里又没外人!”罗衣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推开桌前还待她看的账本,笑眯眯的说道:“小子,听姐姐的,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去搏一搏。你也不比你家那个nc哥哥差,他能做的,为什么你不能?机会是靠人去抓的。你只有奋勇上进,才能让大家认可,才会心想事成!” 说得口干舌燥,罗衣抄起桌上的茶灌了几口,见他还是木木的,显得还没消化完她的话,也不给他时间去折腾了,一把扯住他,朝门口走去。 “走,别想那么多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咱哥俩去溜溜~” 皓祥瞄瞄前面一身男装的俊俏公子,满脸黑线。 敢情换了个马甲,她就当自己是个男人了? 正文 报恩就是要以身相许 罗衣一向没有身为封建女人的自觉! 平时还好,还算精明的脑袋让她注意慎行慎言——虽然总是凸锤的多,会留意自己是不是又在人前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是,若在突发的情况下,就更难说了。 例如现在—— “阿罗,闲事莫管,我们还是走吧!” 皓祥简直求爷爷告奶奶了,有种想将这姑奶奶打昏拖走的冲动。若这姑娘是因为和他出去玩出了事,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多隆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可不懂什么叫理性…… 相对于皓祥的理智,罗衣便是那种只有点脑容量、四肢也发达(?)的女人,仗着艺高胆也大,哪里有热闹往哪儿凑。 此刻,暮色四合,罗衣和皓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探头看着着小胡同里的刀光剑影,轻盈的身影翩飞。 真的是那种刀剑相搏、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哦! 说实在的,随着一个个人或被戳了个血洞洞、或被一剑穿膛、或被砍了几刀、或被削下身体的某个零件……弄得满地血腥,腥臊味扑鼻而来,几乎可令任何一个普通人恶心呕吐不已。 罗衣咽咽喉,固执的不当回事,皓祥已是面色发青了。 “皓祥,这是江湖仇杀吧?” “……应该是吧……”皓祥也不确定。 罗衣一击掌——当然是很轻的,得了个结论:“哇塞,那个男人的武功一定很厉害!”青葱手指指向明显是被人攻击中的一个男人。 “……” 皓祥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不禁深深后悔今儿个不应该被她迷迷糊糊的拐出来溜溜的,也不至于会遇到这档子破事了。虽然罗衣一身男装,行为举止也很男人,可看着就是个唇红齿白的柔弱少年,皓祥心里挺担心的。 视线移到前方那生死相杀的人身上。原本是十几个人围杀一人到现在只有几个高手一起围攻一人。那个人显然也是有些斤两,虽然也挂彩了——从迟滞的动作可以看出那人受伤甚重的,但还是努力支撑着。 罗衣咋舌,看得狼血沸腾,华丽丽的将那血腥残忍的一面忽视了——只能说这种时候,这女人的神经够大条。 嗷嗷嗷~~~太厉害了啊!!!!这就是中国功夫啊啊啊!!! 罗衣对皓祥的劝告充耳不闻,皓祥见她没有莽撞的冲去找茬,心中略宽。 这种算是江湖仇杀,只要不做得太过份,朝廷一般是不会管的。皓祥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担心罗衣这个不定时炸弹会去管这个闲事。若她受伤了,若多隆知道他们竟然一起出来玩…… 皓祥想想就觉得自己前途黑暗啊! 还没入仕谋职,他已经感觉以后的路不好走了。 “咱!” 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最后只剩下那个被围攻的男人,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罗衣还来不及赞叹,那人只走了几步,身形晃了晃,便拄着剑,慢慢倒在地上。 罗衣诧然,心里暗暗佩服,不只是那男人的武功,也为他的毅志力。不过,她守在这儿那么久,可不是为了佩服这人的。 “皓祥,那人不知道死了没,我们过去瞧瞧!”罗衣说着,拉着皓祥走到那一团血的人面前,摸着下巴思索。那么多人围攻一人,说明这人一定很有身份地位,是个重量级的人物,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杀他嘛!(歪理!) “阿罗,你要做什么?”皓祥惊吓的看着她一个女人,就然不忌讳的翻过地上的血人——全身上下伤口极多,血染满衣服,就一团血人——见她很大胆的在他鼻间探了探,又摸摸那人的脉搏。 罗衣火眼精睛的将那人从头到尾逡巡了一遍,再很势力眼的评估着那人的衣裳料子——然后咳嗽一声。 “咳,决定了,我要救他!”罗衣说,“见死不救有非君子所为,有违江湖道义,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姑娘救了!” 罗衣大义凛然,皓祥为自己先前竟只想脱身少惹是非的想法汗颜。 于是,被忽悠了的皓祥在罗衣的指挥下,当机立断扛起地上还有气息的血人离开。 罗衣在后面跟上,脸上缓缓露出j笑。 这救命之恩,不知道能不能“以身相许”来报? 原来血人洗净脸,是个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呢。 看样子,三十未到,五官英挺,气质也不错,很an。 罗衣很满意的点头,皓祥却是惊讶意外的。 “怎么,你认识?”罗衣挑眉盯着他。 “……见过一次,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皓祥迟疑的说。 大夫被秘密请来了,经过一番人仰马翻的医治,在罗衣心里无数次翻白眼、暗叹庸医中,老大夫终于说幸好救治得及,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伤势过重,暂时最好要好好照顾着,不能移动他。 于是,在罗衣经过深思熟虑后,将香绮从白家四合院弄了过来,照顾病人。 要她去给个大男人贴身照顾?姑娘她又不是吃饱撑着,才不干哩! 皓祥也帮着罗衣忙活,直到送走了大夫,天也黑了。待深思熟虑后,皓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见罗衣坚持,他只好尽力了。皓祥仔细打量床上的病人,想起见到这公子的情形。那是几个月前,这男子一身华裳,打马而过,穿过半个京城。皓祥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这男人的穿着气度,不像个普通人,先前瞧他的身手和气势,像个历经血杀的军人或是侍卫……皓祥想得比较透彻,想着若这男人真是朝廷之人,他们这次倒做了次头善举。 “嗯,模样儿得真不错,就不知这救命之恩能不能让他以身相许……” “呯!”皓祥扑倒了。 “……以身相许为我做牛做马!”罗衣嘀嘀咕咕的说完,奇怪的看破了眼话只听一半的人。。 “……”皓祥无语,心里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 罗衣身为潜龙楼主事之一,在潜龙楼里也有自己的院落,救回来的人便是安排在这儿的。罗衣也不会救个受伤过重的大男人回家,免得白老爹见着了,非逼得她去嫁人不可。 幸运的是,那人第二天就醒了。 罗衣睁着熬出来的黑眼圈,无比感叹加扼腕。 蟑螂啊,小强一样的生命力啊,害她都还没拟完“报恩计划书”、没有有趁着他昏迷不醒时按手印呢,这正主儿怎么就醒了呢? 虽然虚弱,但男子精神还不错,眼睛清亮,神智不模糊。 “哟,醒了?那就喝药吧!” 罗衣大大方方的坐在床前不远处的绣墎上,呼呼哧哧的吃着早点,朝一旁的香绮呶呶嘴,模样是无比闲适又自在的。 香绮福了福身出去,过了会儿,捧着一碗黑呼呼的汤药进来。那男子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周遭,然后视线定在罗衣身上,那眼神很锐利,看得罗衣心里很不舒服。 喵喵的,救了他还要遭人防备,当姑娘她是善男信女啊?哼,呆会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 罗衣在心里恨恨的想,毫不示弱的回给他一记得体又温和的三年杀微笑。 “多谢姑娘!”男子朝香绮颔首,显然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接过药,一口喝尽。 香绮接过碗,默默的退到一旁。 罗衣又吩咐香绮去厨房取来为伤患专熬的肉骨粥,男子大概是真的饿了,一点也没有迟疑的喝下。 三人就在这静默的态度中,渡过清晨。 男子初时的态度确实令罗衣不爽,到后来便是大动肝火了。 男子初时是防备的,不动声色的打量周遭,只是很普通的客栈,陈设算中等,叫香绮的丫环很听话能干,想来自己受伤时就是受这丫环照顾了。另一边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很秀美温柔——虽然眼神动作不怎么温柔,举止投足间隐隐透着种自信精神的劲儿。 男子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救自己的正是眼前这似乎在算计着什么的“小姐”,当感觉不到她的恶意后,男子的防备心卸下,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丫环的伺候。 喵喵的,这男人以为这里是他家啊,这么理所当然的让她们伺候,将香绮使唤的团团转。 罗衣怒火汹汹,表面却更努力释出善意的笑脸。 “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罗衣笑眯眯的,一开始就直奔对方名字而去。 男子迟疑了会儿,背靠坐在床上,回以罗衣一记微笑,有种压迫人的气势。 “福康安!” 轰! 罗衣两眼发黑! 正文 有一种情绪叫吃醋 心情糟糕透了! 罗衣很烦,非常烦,烦恼着该怎么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老天爷果然总是看她不顺眼,要活活断了姑娘她的财路啊啊啊啊啊!!! 救什么人不好?为嘛偏偏要是那个“福康安”呢? 这样她怎么捡便宜,怎么坑人嘛? 福康安,字瑶林,富察氏,清满洲镶黄旗人。清高宗孝贤皇后侄,大学士傅恒子。历任云贵、四川、闽浙、两广(广西、广东)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封贝子。乾隆时以勋戚由侍卫授户部尚书、军机大臣,袭父封三等公。出从阿桂用兵金川,事后即任封疆大吏。再从阿桂镇压甘肃回民起义,破石峰堡,封一等嘉勇公…… ………… ……………… 皇家,总是jq无限的。 有人说,乾隆对福康安破格提拔是因为乾隆与福康安生母的私情,更有人说,福康安实际上就是乾隆帝的亲生骨肉…… 罗衣默默回想了上辈子对福康安的记忆,得了个结论:这不是个好银!可以说争议太多了,便被yy出一种极端。 罗衣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来源于高中时历史课上一位很有“男人味”的胖胖的历史老师特地拿福康安来开刀,以此为学生展开清朝中后期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一系列东东的存在及发展到埋没的辩证关系……(罗衣到现在还是不明白福康安这银与那些东西的发展有啥咪关联。) ……其实罗衣并不知道历史老师吹了啥,一个历史人物就可以让历史学家扯出那么多隐私,对那句“乾隆的私生子”印象深刻到骨子里——毕竟某衣曾被迫以作文形式去回答了一道历史论述题:“论福康安与中国清潮后朝发展的关联”,话题照搬历史老师的有的原话,结果她被年级的历史主任狠狠的批评了,还在全班学生面前丢脸到爪哇国……orz,往事不堪回首…… 再然后是发达的媒体——电视和小说里都明确的指出,此男绝不是个好银,一个大反派。 罗衣深信不疑,将福康安定位在“不是好东西”上。 小人or种马,从来不是选择题! 罗衣泪奔! “我的医药费、住宿费、伙食费、伺候费、劳动费、精神损失费(害她以为有便宜可捡,白白高兴一场!)……全部都给老娘还来啊啊啊啊……听到没有,你这个坏男银!” 当然,如上只是罗衣在心里的呐喊,还没这个熊心豹子胆种敢当着某男叫嚣。 福康安是何人? 那可是个大大的人物啊~先不看他短短四十几载的人生功纪,单单他现是大学士傅恒之子、“乾隆的私生子”这些,就够罗衣忌讳的了。 小小的老百姓——就算是个穿越女,也只是个没什么背景智慧的穿越女——岂能相抗的? 横量过后,罗衣淡定了。 经过天雷和狗血的穿越后,还有什么能她的呢?所以,罗衣很淡定的接受了事实,淡定和程度连自己都忍不住自豪。 当然, “以身相许作牛作马”之报恩计划是一去不复返了,但这恩总是要报的吧?嘿嘿,姑娘她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放弃的,只不过要换一下汤和药罢了。 这天,用过早膳后,罗衣对一个“皇男”——皇亲国戚之男——散发的气度气闷,便主动要求出门帮忙取药。 这事得暗着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受伤过重的福康安童鞋坐在床上吃早膳——又是丰富又营养的肉骨粥,笑眯眯的对某女说道:“罗姑娘好走,又麻烦你了!” 罗衣差点没歪了嘴——被气的。 ——喵喵的,以为这里是他家啊,呼来喝去的像个大老爷子,小心姑娘她一个不爽给他住到茅厕去! 罗衣琢磨着,改天找个合适的借口,就将某男扫地出门。要不是大夫吩咐福康安受伤甚重,不宜移动,罗衣一定会将之迷晕了,一脚踹出门去。自从认清自己的位置和事情,又和罗衣两人笑里藏刀的谈过后,罗衣成了救命恩人,家里好药好食的养着个伤患,彼此表里不一的周旋着。 福康安没说要走、现在也走不了,罗衣只得憋着气伺候。她得罪不起福康安。因为此人不仅是个坏银,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罗衣得罪不起。福康安既然不想走,也不想让她去报信儿让人来接他,罗衣只得拱着。 所以,罗衣每天 只得拿出个怨妇脸,企图勾起坏银的恻隐之心。 结果,大败。 而某福似乎对她的怨妇脸不以为意,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呃,顺便再当大爷,欣赏一下某女明明扭曲致极却又不得不温柔尔雅的赔着的笑脸。 ——所以说,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罗衣哀叹一声,开门—— 眼角瞥见一个扑上来的人影,罗衣直觉伸手抓攫,腰板一弯,就要给那不知死活竟敢来偷袭姑娘她的家伙来个过肩摔。那人仿佛早有准备,以一个复杂的扭身卸了罗衣手上的力量,双脚虽然有些踉跄,却仍劳劳的粘在地上。 罗衣呆了呆,再接再力,攻其不备,就要踢他个绝子绝孙—— “衣衣,是我啦!是我!” 急切的喊声,带着某种狼狈。 罗衣脸皮一僵……会这么恶心叫自己的人……杏眼戾气大炽,罗衣使出浑身懈数,硬是想攻破某人的下盘,决心要教某人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不举”、什么叫“牡丹花下不死,做鬼更痛苦”…… ………… ……………… “衣衣,很痛耶!” 多隆捂着胸口,闷闷的抱怨。幸亏他机智,不然……想着,不禁冷汗涔涔。 天啊,太危险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打了场架,发泄了大半闷火,罗衣终于给某人好脸色看。心里却有些意外,这只纨绔子弟这回竟然可以支撑过她十几招……不错,有进步了呢。 经这么一提,见到心上人的喜悦突然化成了一阵北风吹走了,剩下的是满满的寒意。 多隆反手抓住罗衣纤细的手腕,直直的看着她,“衣衣,你是不是……” 罗衣挣扎了下,讶异多隆的蛮力竟然比自己还大……“喂,有什么话直说,别动手动脚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多隆在心里苦笑,暗暗提醒自己要镇定,但,一想到皓祥告诉他的事,却怎么也镇定不下,可以说是气炸了。 “衣衣,听说你救了个男人回来,还说要他以身相许……” 咬牙切齿的将“以身相许”四字迸出,某男这一刻,终于炸毛了。 偏生少根筋的迟钝女人没听出那酸溜溜的语气,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她确实这么说过。 “我不准!你马上送他走……不,是不准再住这儿了,我会让佟掌柜另拨一座院落给你住。”蓦然暴喝,多隆脸都黑了。这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是他太放纵了么?(……) 罗衣从很小起便学会了独立,一切要靠自己。 母亲早逊、罗父外遇、老管家软弱、后母冷眼、小弟欺压……这些事情,令她学会早熟。她的生活一向是自己做主,连亲生的罗爸爸也没资格命令她什么,第一次被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外人这样命令,骨子里那股阴暗与倔强劲儿浮于表面,不禁冷讽道: “我说贝子爷,你管得忒宽了吧?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多管闲事?我爱留谁就留谁,和谁住一个屋檐下,与你何干?没事的话请放开,我还要去抓药呢!” 本来就已经被福康安惹出一肚子的火还没消,没想到这只竟然不知死活来挑唆,当她好欺负是不?喵喵的,当她是死人没情绪啊? 这厢在生气,那厢,多隆也被罗衣这番划清界线的话语搞得肝火上升。 自懂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留有分寸,不会将事情做绝封死自己的路。虽然臭名昭著京师,也是他玩闹打发时间的乐趣。额娘表面上对他诸多斥责,实际上也知道他的为人,对他很放心。喜欢上一个女子,是超过他的预想中的事情,他也想过,定然是老天爷看不惯他的恶行,才会让个更恶劣的女人来这牵制他……他第一次喜欢的人,却被她这么否定,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无视于他的心意,心里怎能不气不恼不委屈? 这样的情绪,让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善茬的心黑化起来。 阴着脸,他恶狠狠的说,“我现在确实不会是你的谁,但有一天,我会是你的丈夫,共渡一生的人!” 罗衣一愕,看他的眼神如同看见了怪物一般。 多隆一把将她扯过来狠狠的压在墙上,低首狠狠的堵住她微张的唇瓣,用力的啃咬,似乎想将自己满心的怒气、挫折、委屈、受伤……全部都发泄在这一吻里。 为什么他要喜欢上这个迟钝又恶劣的女人呢? 正文 她要睡觉! “……为什么,你会让我这么的欢喜……”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0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0部分阅读 模模糊糊的叹喟,在耳边滑过,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掠过来,一下子就飞走了,快得令她来不及捕捉,也快得教她以为只是个错觉。 唇瓣很痛。 那是一种窒 息的感觉。 也许流血了,可却比不上所有的一切带给她的震惊。 背脊靠着的是着凉凉的墙面,坚硬的墙咯得背部微微的痛着。 罗衣呆呆的看着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怯生生的覆住乌黑的瞳仁。 这一刻,罗衣傻了、呆了、懵了,直到辗转的吻放轻了力道,口腔泛着微微的腥甜……恐怕是破皮了吧?意识到这点,杏眼聚焦,狂风暴雨聚涌翻腾。 “呯——” 罗衣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张开嘴巴狠狠一咬,然后一脚将压在身上的男人踹飞,直觉就要扑上去将胆敢对她做出这种事的色狼狂扁一顿,却发现双腿竟然使不上劲,脚下一软,几乎是虚脱了般跌靠在墙上,只得用衣袖狠狠的擦着红肿如脂的嘴唇。 罗衣瞪着他,心头有种委屈的感觉,委屈到她心里不舒服极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比起所谓的家人对她二十几年孤独岁月的轻待更令她难过。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啊啊啊! 那是她的初吻啊啊啊! 多隆只是脚步踉跄几步,便站稳了,挺直了背脊,抿紧润泽的唇,倔强的看着罗衣。胸膛也是起伏不定,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嘴角痛痛麻麻的……但这些却比不上心中的涩意强烈。 看到她愤怒的、很努力的擦试着嘴,眼波轻转间,闪耀着一种他无法明白的光泽,多隆眼睛黯了黯,心坎微微的痛起来。 是不是,爱一个人,总免不了要心痛? “衣衣,我是真心的!” 良久,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她仍是不放弃的擦试着唇,原本瓷白的秀容,忽红忽白。 晨曦的胡同里,天街小巷,古老而悠远,只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俩俩相望,默然无语,气氛沉闷。 他说的那样认真,敛紧的神情,没有了邪气的笑容、轻浮的肆意、嬉笑怒骂间皆是惹眼的纨绔气息。 认真到让罗衣心惊胆颤的地步。 突然有了一种惧怕的错觉。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冲上去将这夺了她初吻的混蛋打个生活不能自理、顺便再让他倾家荡产来还她的么?不是应该色厉内荏的赶人,将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当作没发生么?不是更应该不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从此将他列为黑户不往来的么? ………… 各种阴暗的、酷烈的、残忍的、歹毒的、阴损的手段在脑子转了又转,罗衣的脸色阴阴沉沉、各种颜色交替,嘴唇也擦破了皮。对面的那人却仍是固执的、倔强的看着自己,认真到教人惧怕…… 半晌,罗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乌黑的浏海覆住闪烁的杏眼,旋身便往门内跑,“呯”的一声锁上门。 “……去死,我不会……可恶……” 望着那落荒而逃的人影,多隆敛紧的神情渐渐软和下来,直到忍俊不禁的笑出声。看着那扇闭合的木门,眼里揉着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柔软及笑意。 相识之初到现在,她总是留给他背影,却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这样的轻松。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答案,但至少她没有像对完颜皓祯那般发了狠的打击拒绝——或许是一时不知所措而忘记了罢——这就够了,他还不能太心急。 没有人知道,刚刚的他有多紧张。 额娘总是告诉他,当喜欢一个人时,便会患得患失,在意她的一颦一笑、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在意她心中有没有自己,在意她在知道自己的心意时会不会拒绝……所以,那时他也是紧张着,不想听到她的拒绝。 那时,他也想,若她第一反应是直接杀过来,表示她真的厌恶到极致,心中对他怕是只有被轻薄的怒意;若她不当一回事,反应平淡,那么他就该死心了。 可是,她真的是脸红了哦,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么? 多隆摸摸下颌,唇角扬起,俊脸浮出邪气的笑容。 “呵呵,若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就不是她了呢!” 傻笑了会儿,他踱踱脚,手伸过去碰触到那紧闭的木门,推了推,不开。原本想以蛮力撞开,但想起那张红苹果一般的秀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啊,我说,若你敢撞坏这扇门进去,阿罗会很高兴向你索取赔偿金呢!” 调侃的声音响起时,他慢腾腾的收回手拢在宽大的马蹄袖中,脸上挂着天生邪气的笑容。多隆侧首,看向从远处走来的皓祥,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停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皓祥住了步,不敢再走过来,眼神飘忽,更是不敢看向那张笑得春花朵朵开的脸——还是受了伤的,有些狼狈呢。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皓祥尴尬的笑了笑,硬着头皮道:“多隆,我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跑了……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 多隆仍是笑着,灿灿的笑意融入黑眸中,邪气的笑脸奇异的在晨光中竟有几分纯净的通透。 “你说呢?” “哎……你的嘴唇破了……呵呵,太不小心了……” 皓祥能说什么?他当然是看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好事”……只是他怎么敢说是自己的误导,才使得多隆误会的。若让这小子知道自己耍了他—— 皓祥开始担忧起自己后半生的路了。唉,朋友难为啊! “还有什么?”多隆很平静的问。 “嗯,我的意思是说,阿罗虽然救了那个男人,想要他以身相许来报恩,但也只是为了捡便宜才出此下策,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罗的性格,有时也很那啥的。”皓祥汗颜,还真是对某女的性格无语,“总之,阿罗与那人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 解释完,皓祥忐忑不安的瞄瞄多隆,继续说道:“啊,多隆,那男人是富察家的福康安!” “福康安?你确定?” “嗯!,他自己对阿罗说的!我不骗你的~”皓祥忙不迭的点头。 多隆沉吟片刻,拍拍皓祥的肩膀,笑得很邪恶也很血腥。 “兄弟啊,我突然发现你最近很闲哎!” “噫……有、有么?”皓祥冷汗,笑得很勉强。 “呯——” 半掩的门被粗鲁的撞开,室内的两人同时惊吓的看着突然闯进室内的人。 “小姐,您怎么了?不是说要去为福公子取药么?”香绮吃惊的问,“小姐,你的脸好红哦……啊,小姐,您的嘴巴流血了!” 香绮慌慌张张的走过去,掏出素白的帕子为某女拭去唇边的血丝。 福康安放下药碗,也是好奇的直瞧。 罗衣恼羞成怒,恶女脾性被挑起,喝道:“看什么看?该干嘛的干嘛去!香绮,你是我的丫环不是他的,不用做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还有你,伤养好了就快滚,小老百姓养不起闲人!” 福康安一窒,笑着点点头,不以为忤。知道一向小心又小力的女人突然敢这么大声呛声,定是气炸了。 等香绮怯怯的点头,某女满屋子乱蹿。 香绮瞧得迷惘,不知她顶着张番茄脸和芭蕉嘴要做什么。福康安一哂,瞬时笑得畅怀。他是男人,企会不知道她这副模样为的是什么。 只不过…… “小姐,您找什么?需要奴婢帮忙么?” “找前天那柄菜刀!” “做什么?” 某女双眼冒凶光,“剁了他!”竟敢、竟敢这样对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老娘不阉了他就不姓罗! 香绮大惊失色,“小姐,您千万别冲动啊!杀人要坐牢的,请你想想老爷、想想奴婢,我们不能没有你啊……baba……” 福康安有趣的看着这对主仆,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女人,还有这一面?真是……特别啊…… 磨牙磨到牙龈痛,罗衣忍受着某丫头的长篇大论,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丫的原本就一nc配角啊,现在摊到她身边,这不是在虐待她么? 忍无可忍,终于妥协,罗衣转身走出门。 “小姐,你要去哪儿?”香绮好担心的问。 “睡觉!”暂钉截铁的回答。 闻言,香绮苦了脸,福康安抬首看看窗外的朝阳初升、霞光灿烂,满脸怀疑。 在大清早的去睡觉? 正文 “衣冠禽兽”新解 睡觉,向来是某女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 “我要睡觉!” 罗衣说,很淡定的扑向了可爱的床的怀抱,将被子掩到脑袋,只留一撖头发。 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吧! 伴着这样驼鸟的心理,某人心安理得的去扑周公的约了。 但香绮认为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可她更不愿意她家的小姐像根朝天椒一样到处去呛人,还不如让她去睡一觉,睡醒了气也消了大半——虽然说是一种选择性的逃避。 唯一不好的是,她家小姐总是一睡就是没日没夜,连饭也不吃的跟自个身体过不去,惹得白老爹和她担心不已。 香绮暗暗焦急,又不敢去捊恶女的虎须,只得任她去拱被窝,心想要不要去白家四合院将白老爹请到这儿来劝劝? 没想到午时刚过,潜龙楼突然来了位尊贵的客人,直捣内堂,扬言要找白吟霜白姑娘,结束了某女很自以为是的拱被窝行劲。 “你说什么?” 一只瘦伶伶的爪子从被窝里探出,一把揪住了倒霉丫环的衣襟。 倒霉丫环香绮打了个寒颤,忍受着那颗毛毛的脑袋凑近时,乱毛扑到脸上的搔痒感,怯怯的点头,“是的,小姐,那夫人说要找您,在花园那儿的凉亭里等您呢!” 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刹时间布满了连阎罗王也惧三分的凶神恶煞狠意,水光潋滟的杏眸戾气如x光乱射,当场差点将香绮戳了几个血洞。 罗衣跳起身,咆哮道:“你丫的傻了?连敌人都敢放进门,不要命了?狗呢?快找条狗来,老娘要关门放狗,还要在上面挂个牌子:完颜氏与狗不得入内!喵喵的,敢来找老娘的晦气,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总之,姑娘她就是对姓完颜的很感冒——呃,皓祥除外。 “小姐,那可是硕亲王府的福晋呢?怎么会是敌人?”香绮一脸梦幻,“小姐,她穿得好漂亮哦,还带着丫环婆子绕伺,香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贵威风的夫人呢……” “呸!”罗衣嗟了她一口,“小香绮,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衣冠禽兽么?改天小姐我教教你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些词儿怎么写。” “……” 于是香绮囧囧有神了,直到眼见某女就要光着脚丫子去应敌了,香绮这才匆匆忙忙的将之抓回来,开始给她整理。 一个大姑娘这样毛毛躁躁的见客成何体统?香绮可不乐意她家的小姐被人说成什么没体没面的村野丫头。不过,口头上还是要悠着点,给主子留个里子的。 “小姐,那夫人虽是……呃,衣冠禽兽,但您也该好好打扮才不至于落了您的颜面,是不?” 罗衣想了想,觉得有理,遂同意之。 待罗衣“衣冠楚楚”一步三晃,做足了派头晃到潜龙楼内堂的花园时,远远的便看到了那方凉亭里的三个人影——一坐二站着,尊卑有别,初夏繁花似景、衣香鬓影,极是奢丽华贵。 潜龙楼的规模不算大——当然,这只是说前堂营业的地方,事实上内堂可是大得很,单单是大院小院就有好几个。自从在这儿有了自已的院子,将这儿当成了平日休息之地后,罗衣又一次见识到了和坤这个大贪官有钱的地步。 罗衣瞥了眼不远处隐在回廊间晒太阳养伤的福康安,见香绮很尽职的伺候这大爷,罗衣眉一挑,心里不豫。若不是唐礼那小子突然回乡探亲去了,她才不会将香绮从白家四合院挖来这儿当别人的丫头哩。 “小姐,硕亲王福晋在那儿,等了好一阵子了,您还是快去吧!” 罗衣悠悠然的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花花草草、再看看人,方说道:“香绮,给客人上茶了么?” “上了上了!不过,估计茶水现在应该没有了吧?”香绮很隐晦的提醒罗衣,就因她的磨蹭,才会让客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哦。”罗衣沉吟片刻说道:“呐,那香绮再去沏壶茶送过去吧,记得,茶要柜子最上层的那些,是珍品呐,定要好好款待客人哦!” 言毕,某女抖抖衣袖,心情大好的抬步施施然的往凉亭行去。 “啊,小姐……” 香绮眼睁睁的看着某女像只斗鸡赴战场一般,斗志昂扬的走了,眉毛扭扭扭,扭成了麻花,欲言又止。 “怎地?你家小姐叫你去沏茶待客,还愣着做什么?”福康安歪歪的坐在阴影边的藤椅里,横眼向满脸古怪的丫环。 “……那些茶叶是过期的啦!前天刚翻看过,都发霉了耶……”香绮嘟哝。她家小姐真是狠心啊……不不不,真是好计策啊,还可以这样折磨敌人,这就叫兵不血刃吧~ 罗衣大大方方的坐在一老一中年一小丫头的三个女人面前,端着温润的香茶慢慢品着。秀美的脸庞上已不见方才听闻硕亲王府福晋登门拜访时的怒火,是温婉的、秀致的,眯着乌黑的杏眼,盈盈而笑。 “你……你是白吟霜?” 迟疑的声音,更多的是不解,连要斥责无礼的话也绕在舌尖,成了茫然的疑问。 硕亲王福晋倩柔此刻脑袋有些恍惚,看着对面的女子,心中怦然一跳。看着那人的一双熟悉的杏眼,像黑夜里的两盏小灯,也像映着湖水里的两颗星辰,那样盈盈如秋水,闪闪如寒星!那脸庞,那鼻梁,那小小的嘴……都让她有种隔世之感。 怎么如此熟悉,如此似曾相识?她有些错愕,有些意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就在恍惚中,身边的秦嬷嬷发出轻微的一声惊呼: “呀!” “怎么?”倩柔迅速的抬眼去看秦嬷嬷。 “没什么,”秦嬷嬷慌忙摇头,她低低的说,有些语无伦次的,“这狐媚……不,这白姑娘,有点儿面善!”她原本是想说罗衣是勾引皓祯贝勒的“狐媚子”,但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雪如更加怔忡了。再去看对面盈盈微笑的女子时,她准备了一肚子喝斥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了,揣在怀里准备好的一袋银子,竟也拿不出手。至于那些疾言厉色的训斥,更不知从何说起。 想到这,倩柔皱起眉头,满心不悦。自个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来教训这胆敢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的么,怎么可以生出这种软弱的想法? 罗衣喝了杯茶清心润肺后,便搁下杯子了,桌上那壶刚沏出来的茶水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动的——姑娘她才不会去喝那壶加了料的过期茶水呢。幸好香绮够机智,知道事前为她准备了一杯。 “嗯,虽然我很想改个名儿,可在世人眼里我确实还是这么个名字呢!”罗衣啰嗦的解释,态度极是诚恳又温良,一派小家碧玉的纯良。 对付敌人,首先要放底姿态,解除其防备心,再攻其不备,一举歼灭敌人……(orz,话说,姑娘,您还真拿她们当敌人啊?不嫌太大惊小怪了么?) 可是,显然还是有人看不顺眼的。 “放肆!我们福晋问话岂由得你个贱民乱诳?”丫环模样的浅杏色衣裳的姑娘横眉怒目喝道,瞪向罗衣的眼中是千般的怨毒。 罗衣暗暗翻白眼,一脸不遮掩的鄙视再加无视。 第一次见面就会给脸色她这么个美貌又柔弱的女人(这么夸自已,不害臊么?)脸色看的,不是情敌就是仇人! 罗衣确信无论是她还是白吟霜都不可能与硕亲王府的丫环有仇的,二除一,便是“情敌”了。 理解到这点,罗衣囧了,鸡皮疙瘩狂飙起舞。 罗衣很想向世界大声宣布:姑娘,她是清白滴,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某个王府滴nc贝勒搞jq啊!!苍天啊,快快明鉴啊! “杏儿!”秦嬷嬷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福晋都没开口,你多嘴什么?真是没教养的小蹄子!” 叫杏儿美貌姑娘委屈的咬紧唇,见倩柔竟然不开口,只得忿忿的瞪了罗衣好几眼,低下头。 狗咬狗,一嘴毛! 罗衣很恶劣的欣赏老奴欺小奴的戏码,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意思。此举看得秦嬷嬷眉头越皱越紧。 呵呵,竟然敢只身来这儿,她倒要瞧瞧她们要使些什么手段。 罗衣在心里狞笑,已在脑袋里回想满清十大酷刑是哪几种,步骤又是怎样了。 “白姑娘。”倩柔定了定神,驱开心底莫名的情绪,决定还是解决了这个白吟霜,省得夜长梦多。 可惜想法是伟大的,行动起来却是曲折黑暗的。 “啊。”罗衣倾身,杏眼透着异样的光彩,紧紧盯着她看——若是仔细看,绝对是一种发绿的狼光,兴奋莫名。 “白姑娘,未见你之前,我也猜测了下,没想到见面了才发现你是个好姑娘呢!唉,白姑娘,你知道皓祯最近过得怎么样么?他呀……bababa……” 罗衣听而不闻那番又是控诉又是倾诉的话,句句在诉说着完颜皓祯最近过得怎么样,有多惨,多让她这个做额娘的心疼之类的。罗衣撇撇嘴,心里嘟哝:切,真虚伪!明明在王府时一口一个狐狸精、狐媚子,这会儿倒成了个好姑娘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哦,皓祥都私底下同她打过小报告了。 大棒加糖的道理罗衣一向懂的,可没想到这福晋竟然来个先礼后兵,想向外人昭示自已的仁慈宽大,又能讨好自家儿子么? “白姑娘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实在是让我百般为难呀!皓祯那孩子为了你而搞到这田地…… baba……事实上,你的存在,已经妨碍了许多人!如果皓祯再执迷不悟,给荣亲王府的敏柔郡主知道,万岁爷怪罪下来,硕亲王府都有大祸!你了解吗?你年纪轻轻,才貌双全,为什么要白白糟蹋呢?你应该配个好丈夫,做个正室,何必过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假若你肯离开皓祯,不再纠缠总皓祯我绝不会让你委屈……baba……” 罗衣坐在那儿,用宽大的衣袖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话都被她自以为是的说了,她能说什么?她从头到尾可都没有做过她话中的事情哦,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全是她的不是了呢? 原本以为会不一样呢,没想到这福晋和完颜皓祯一个德行,只自说自话、活在自已的自以为是里,根本不管旁人的想法。早知道是这么无聊的戏码,她宁愿再去睡觉。 倩柔福晋说得声情并茂,叫杏儿的美貌丫环“热情”无比的注视着罗衣。 见罗衣只是挽袖捂泪——其实是掩饰打呵欠,眼泪是嘴巴张太开眼睛酸涩憋出来的——秦姥姥忍不住急步上前:“福晋是为你着想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你这等人才,又有福晋在后头帮你撑着,总会给你配个好人家的!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一门儿福气,你快谢恩吧!” 谢恩? 这两个八竽儿打不着的字眼迸进脑袋,罗衣怔了下,唇角缓缓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正文 血浓于水? 所谓的“血浓于水”,有些时候并不能套在一些人事上看待。 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可以打破亲情的模式,金钱、名利、权利、地位、欲望……有很多东西可以让人们轻易抛弃原则,更逞论是一线稀薄的血脉牵连? 罗衣知道这世界并不是这样,还有很多令人津津乐道的亲情故事,只是没有发生在她身边,让她经历过罢了。罗衣的思维从来不局限于那薄薄的一层血脉羁绊,若世间真有血浓于水的亲情,何以在她的成长岁月是如此的孤独,盼不来所谓的父亲一眼亲睐? 是的,虽然她表面从来是大大咧咧,也曾有那些幼小时孤单无助的时候,直到青春的叛逆期方看淡了所谓的血缘羁绊。所以在看到属于白吟霜、她现在这具身体的所谓的“母亲”时,罗衣看她的眼神除了初时的好奇外,完全是陌生人了,甚至是不耐烦的,宛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是白吟霜的亲生母亲,实在是个皮相不错的女子——看白吟霜能将那皓子男迷得团团转进而引发了一段毁灭性的“真爱“后,便知道其姿色不差,但也是个矛盾的女人。她可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做出偷龙换凤、遗弃亲生女儿的事来,又可以于二十年后,为了被她遗弃的可怜女儿而不顾王府安危说出当年真相,真不知道她是狠心肠呢,还是母爱大于天的、没有全局观念的nc。 在罗衣看来,这女人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自私到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利益到失去理智的没脑人物。 当然,在罗衣心里,还是一个可以算计的、划入黑名单的陌生人。 对这种女人,罗衣自是不会客气——都找上门差点没声明要用银子将她咂走了,再客气就是没能,丢她现代人的脸了。(你几时客气过?) 倩柔的意思白痴都可以忖度出来了——虽然你长得还算顺她的眼,但身份下贱,就不要痴心妄想的再去纠缠皓祯,最好乖乖听从福晋的安排,识相点快滚蛋,这是天大的恩赐,还不快快乐乐的谢恩接受? 鬼扯! 口胡! 罗衣想揍人,想将这几只没脑没脸的女人踩在地下高唱“征服”一百遍!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因怒极而平静,罗衣的神情很柔和,正是这种平静柔和给了一心以“贱民”眼光看待罗衣的倩柔和秦嬷嬷杏儿等人一种假相,也为她不在预料之内的反应而愣住。 罗衣深吸了口气,觉得她刚才的严阵以待实在是蠢得不行。这种女人不应该因她是女人而好言好语款待,该乱棒打出门去,免得气了自个。 “这位夫人,别把任何人都想像成某人一样只会不折手段的往上爬行不?即便我是贪财了点,也是深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别以为就只有你有那几个臭钱。你家那个nc贝勒,我还看不上眼哩!” 虽不知道那“nc”是何意,但看罗衣那轻蔑的眼神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这一番含沙射影、明指暗示的讽刺更是无意中刺中了某福晋心中的某根弦,像活生生的揭开了某个还在滴血的伤疤,令倩柔毛都炸了。所以倩柔生气了,原本心中因罗衣的相貌表现(那是假的虚伪)轻易给了几分的好感霎时丢到了宇宙黑洞去。 倩柔盯着罗衣,眼神遽冷,冰冰冷的说:“白姑娘真是好手段,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却让皓祯为了你不惜忤逆他阿玛额娘,辜负圣上一片心意。像你这种女人,我看得多了。” 什么跟什么啊? 罗衣暗暗翻了个白眼,却是嫣然一笑, “哎呀,原本你看出来了呀?多谢夫人夸奖哩!”她双手捧颊,一副不胜夸奖的模样,气得秦嬷嬷一阵哆嗦,倩柔目光更冷,杏儿一副恨不得生啖她血肉的怨毒模样。 “不过,我这种人人品再不好,也不会作贱自己看上一个nc!夫人大可放一百个心,唯一没有办法的是,我只是个正常人,可不保证帮你看住你家的nc,能让他不乱发情。” 罗衣笑得更欢,双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倩柔越来越黑的脸。 “放肆,你以为你是在同谁说话?” 杏儿气得发抖,指着罗衣恨不得上前给她几个耳光,特别是看那张柔弱又娇美的脸蛋时,更不顺眼。 凭什么这女人可以让贝勒爷将她放在心上?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杏儿的眼睛透露出赤 裸裸的忌妒与怨毒,让从来没有所谓恋爱经验的罗衣很好奇一个人怎么能将另一个人恨到如斯地步。至少她就做不到,就算遭到亲人错待,她除了以眼还眼外,倒没有恨到影响自己生活的地步。 杏儿是倩柔福晋身边的大丫环,很得倩柔的欢心,除了秦嬷嬷,硕亲王府内就数她最贴近倩柔的心,称之为心腹也可以。只是唯一的缺点是,年轻的姑娘总会怀春,怀春的对像选上了几乎天天可以见到的王府贝勒,对完颜皓祯可谓一见倾心,日久生情,差点没爱得死去活来。倩柔看在眼里,也是乐见其成的,想着等皓祯成亲后,便作主将杏儿赏给皓祯作妾…… 罗衣自然不知道古人这种乱七八糟的心窃,若知道,她也只会拍手叫好,最好来几个狠毒的女人将那王府搅成一潭浑水——当然姑娘她就不去凑和了。 罗衣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嘛!难道……”罗衣突然露出一副好不惊讶的表情,“夫人另有身份?” 闻言,硕亲王府出来的三个女人表情一致的不自在。 倩柔一直是以为罗衣还不知道皓祯身份的平民,今天这一遭也是自己私自来的,不想将事情闹大。自从发生皓祯殿前失仪之事后,乾隆对皓祯的表现失望,皓祯沦为上层社会的笑柄,硕王爷更是不能原谅,对她这个教养失败的嫡福晋失望至极。事情虽然因皓祯被赐婚有了好转,但硕王爷对皓祯那件事晦莫如深,下了死令命令王府的人不得多嘴探问,倩柔还不至于敢在这当头捋虎须。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知道儿子的态度坚决,是爱惨了白吟霜的模样,倩柔只能从罗衣身上下手,希望罗衣能识相点,“离开”皓祯,不想惊扰了任何人,更不能走漏了风声,若让别人捉了把柄会坏了王府的名声,更甚至是若让人从中察觉出皓祯殿前失仪的原因是为了个女人,乾隆的那关可不好过,硕王爷连捏死她的心都有。 所以,从一开始,倩柔就没有表明身份,也不愿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更逞论抬什么身份来压人了。从这点上,倩柔的行为就落了下乘,来找罗衣单方面解决什么的实在是不智的行为。 当然,罗衣也早得到了皓祥的告密,硕王府内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明白个中原委,便心安理得的露出本性,能欺负便欺负喽。 要让一个本性恶劣的女人不趁机落井下石,实在是困难。 至于那些什么事后下绊脚石之类的,罗衣也不怕,她也有后盾。想到丰绅殷德等人,不由微笑起来,然而当脑袋掠过某男邪气的笑脸时,罗衣的俏脸不负重望的黑了几分。 接下来的事,实在是有些混乱。 杏儿在王府仗着嫡福晋的宠爱作威作福惯了,自然看不惯罗衣大胆的行为,恶向胆边生,走上前就要给这个不识相的贱民几个耳光。罗衣自然不会客气,身体一偏,不知道作了什么暗动作,杏儿整个人突然掀飞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吓得倩柔秦嬷嬷两人惊疑不已,见罗衣柔弱的模样不怎么相信是她干的。 倩柔福晋恶声喝道:“你这贱民——” “我说夫人,你还是放尊重点,免得有一天后悔哦!”罗衣凉凉的说,骂得再伤人,骂的还不是她女儿的身体?她是无所谓啦,甚至更想看她知道白吟霜是她女儿时的反应呢,一定会很解气。 罗衣很不负责任的想,心里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稍稍透露某个“伟大的母亲”所谓的真相呢?她又能从其中捞到多少好处,要怎么样能保全自己…… 倩柔噎住,不知为什么,在罗衣诡异的目光中,怎么也骂不出口。 今天这一趟,不仅不能达到目的,甚至反受掣,更因罗衣对杏儿的手段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可以想像,倩柔会为那时罗衣狼一样凶狠的眼神和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而恶梦好久。 罗衣在最后鬼使神差的说:“说来,夫人你的长相真是面熟呢。哎呀,好像有一个人可是和夫人长得好像哩,是个无父夫母的孤儿哦,她从出生起就被人遗弃了,背上有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胎记……” 不客气的将三个找茬的女人扫地出门,罗衣不理会倩柔和秦嬷嬷又惊又疑的表情,悄悄比了个胜利手势。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既然人家都要欺到她头上,她还需要客气什么?你不让她好过,她也会使绊子让你不能好过。相信她这翻话,足够让倩柔安稳了二十年的生活掀起轩然□、甚至夜不能寐,够她折腾的了。 不知道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会不会真的热闹起来呢?若倩柔够聪明的话,定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给撩拨,会将那些事烂在肚子里。 不过,好像那女人很不负重望的nc代表人物之一耶…… 正文 很有前途的恩情 就在罗衣带着这样不确定的心思走回她歇息的院子时,看到了回廊中的福康安。 “呐,你这表情顺眼多了!”福康安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在罗衣僵硬的脸上转了几圈。 福康安就事论事的态度看得罗衣一阵不爽。是,她这几天来一直摆着一副谄媚的嘴脸,相信在这些人(皇亲国戚)的生活中绝对不缺少的,并不需要再添上她一名伪作者。心里虽然知道,但罗衣不想惹事,便又做作了一回。到最后,方发觉自己一直矫情了。 福康安的意思她懂,相信刚刚发生的事福康安也瞧见了,罗衣索性就不想再装什么。 就如同福康安一直知道的,罗衣做作得过份了,这女人人前一面人后又一面,很会趋利避害,有野兽一样的直觉,是福康安这一生没见过的女人类型,便有一种想要看她变脸的兴趣。 福康安会赖在这里的原因,一部分是为了上次的刺杀事情,不能轻易在人前露面的原因,另有一小部便是因为罗衣了。 这段养伤的时间,罗衣和福康安培养出一种类似猫逗老鼠的情谊,再加点救命之恩的因素在,福康安在这窝得还算舒服。 罗衣睨去一眼,很不客气的说道:“我说富察公子,你的伤应该好了吧,庙小简陋,你这尊大佛可以高抬贵脚离开了么?”这丫的再不走,估计多隆那衰男就要住进潜龙楼来寻她晦气了…… 莫名的,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时,罗衣脸又黑了一回。喵喵的,什么理由不好,她干嘛找死的例出这种理由?还有她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呸呸呸,忘掉忘掉! 福康安高深莫测的笑,沉吟片刻说道:“嗯,也该走了!谢谢罗姑娘这段时间的救命之恩和照顾之恩。福康安铭记于心,他日姑娘若有需要福康安的地方,福康安定当义不容辞!” 罗衣斜着眼看他,然后撇撇唇。 明白福康安会这么大方,一定是模清了她的身家来历,也不吝啬一个承诺。虽然这个人在历史的名声中不咋样,但那沙场沥练出来的气度心志,倒不会是个悔诺的人。 福康安大病未愈,不一会儿便脸露疲态,便回房作病人去了。罗衣目送他消失的身影,撇撇嘴,脸上突然露出了与平时的大咧咧和嚣张模样大相径庭的表情。 面无表情。 低垂的睫毛微颤的掩住了黑眸里的东西。 她就像个木偶般站在清风明日般的花从间,身影有些僵硬。直到男子呼哧的喘息声响起,伴着一声关心的呼叫,打破了一切。 “衣衣——你没事吧?” 关怀的声音侵入怔忪的心,如一缕清泉可以熨帖了心脏。 罗衣慢慢回首,便见到那张脸上原本应该总是挂着令人误会的邪笑的男人朝自己急步行来。大约是走得急切,俊脸上带着好看的红晕,显得极是俊俏,乌黑的眸子毫不遮掩的展示自己的关心和情意。 关心?情意? 罗衣懵了,呆呆的看着他。直到面前的人带种小心翼翼的表情摸上她的额头,罗衣眸光一闪,偏过头,不悦的说道:“做什么?” “啊,那个,我……” 多隆手足无措的看着女子染上焰火的杏眸,一瞬间只觉得原本柔弱的芙颜激上动人的光辉,不禁令他想起今早那个因愤怒而侵略的吻,那种肌肤相亲的亲昵感仍残留在心头,让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点点红晕染上耳根,眼睛乱瞟,就是不敢再看她。 罗衣见过这家伙痞笑的样子,见过他恼怒的样子,也见过他讨好的样子,赖皮的样子,发怒的模样,独独没见过这模样的多隆。染上红晕的无措得像个孩子一般脸红的男人,无不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好可爱! 罗衣呆呆的看他,心跳漏了几拍而不自知。 皓祥追着多隆来到时,便看到院子里的某两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一呆一脸红的蠢样,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莫名的暖昧的气氛。 “咳,阿罗,你没事吧?”皓祥温和的声音终于打断了两只的傻样。 “啊?” “皓祥,你来啦!” 罗衣飞快后退两步,多隆则阴阳怪气的瞪了皓祥好几眼。 “我担心阿罗。” 皓祥的话让罗衣心中一暖,咬着唇微笑,“能有什么事?呵呵,你没瞧见,你家那伟大的福晋被我气得够呛呢。” 皓祥戏谑的眼扫过那两只的表情,想了想,觉得自己该为刚才的事补救一些,遂尽职的为某男在罗衣面前讲好话了,“阿罗,多隆听说福晋来找你后就跑到这儿来了,还因走得匆忙,将一干师傅丢下不管不说,还摔了好几跤呢。你瞧,他眼角嘴巴上都擦破皮了哩。” 原本还陷入自我厌恶中的某女一听,不由将视线移到那张俊脸上。虽然这人在罗衣心里还没什么份量,但罗衣从来不否认这只不笑时,这张脸皮还挺俊俏的,并不输皓祯皓祥和丰绅殷德等人。此刻,这张脸还真是如皓祥所说的,眼角青了一片,嘴角微裂,左边面颊上有些细碎的擦伤。 罗衣对皓祥的话致以七分怀疑。 这真是摔倒的么?若真是,还真是有艺术啊。 多隆见罗衣看过来,不自在的撇开脸,不一会儿又马上转回来,眼睛晶亮的看着罗衣,红着脸说:“衣衣,我没事啦。我听说那完颜皓祯竟让他家的那个老太婆来找你麻烦,心急了点便来了……啊,衣衣是我以后的妻子,我不会让他们欺付你的……” 罗衣黑线,双眼凶光泛滥,硬硬的打断了某人害羞的话。 “你可以再自以为是点哦,我不介意的!” 磨牙的声音,听得皓祥好想抚额。这叫不介意? 不过,显然大伙都低估了某人的厚脸皮程度,却见某人脸红得更厉害,小嚅嗫道:“我们今天不是接……吻了么?额娘说,这种事当然只有夫妻才能做……你又没有反对——” 所以就被认定了么? “我掐死你丫的——让你胡说,让你胡说!让你颠覆是非——” 某女怒吼一声,跳过去狂掐。 皓祥终于认命的后退几步,无语的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家庭暴力,心里对某个从一开始就上演纯情戏的某男bs一翻。嗤——多隆这黑男的会为这种事害羞,母猪都可以上天了。其肚子里有多少坏水,几乎和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会不清楚? 皓祥想着,目光在装模作样的受欺负,其实暗地里借机亲近吃豆腐的某人身上转了转,心里很同情仍无知觉的某女。 “呯——” 一脚在某人身上踩过,罗衣甩甩袖子,又飞跑过来,扯着温文无害的美男子皓祥气冲冲离开。 似乎很可怜的小多同学揉着微痛的腹部起身,目次那两人离开的身影,见皓祥还不忘抽空朝他比了个手势,嘴巴一张一合的无声说着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1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1部分阅读 么,然后,某人开始傻笑起来。 皓祥说:她、脸、红、了—— 内室里,两名气质各异的男子相见甚欢。 “完颜公子,多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 “富察公子客气了,在下也没出什么力,都是阿罗为你做的。不知富察公子今日怎么样了,身体可好?” “嗯,好多了……” 罗衣笑眯眯的看着两个男人客气来去的说着些场面话,至于心中在打什么主意,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福康安身为富察家的大公子,又是乾隆面前的大红人,将来还是个大将军哦,前途不可限量啊。这等身份的人,是皓祥这个不受重视的王府庶子拍马也赶不上滴,但却偏偏让皓祥捡了个现在便宜,成了福康安的救命恩人。 话说,这救命之恩啊,自古以来便是一项很有前途的恩情哦。 所以,皓祥,这回你可要抓住到手的机遇哦。 —————————————————————————————————————————— 下章预告—— “你说的是真的?”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倩柔失态的站起身,顾不得洒了一地的东西,双手颤抖的、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臂,连秦嬷嬷被她掐得痛叫出声也没发觉。 “是的,福晋。原本都统夫人一开始怎么说也不承认的,后来在奴才的再三确认中,都统夫人才无奈的说了……那孩子,确实还活着。” “活着……” 倩柔颤抖的、激动的重复着听到的话,秦嬷嬷心里明白她内心的煎熬,很用力的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倩柔激动的哭了,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呼喊着:“我那可怜的女儿真的活着!我可怜的女儿——” “福晋!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秦嬷嬷大惊,赶紧劝她小声。 唐礼的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 罗衣一改过去的悠闲,开始整顿起了潜龙楼,很有雄心壮志的欲将潜龙楼发展为京城第一楼,虽然距离此目的是还遥遥无期,至少先要超越龙源楼吧…… “哼哼,老娘一定要将龙源楼踩在脚底下!” 某女攥紧拳头宣誓,忆起初穿越时成为白吟霜的日子,简直是山穷水尽,偏偏某个黑心掌柜还落井下石,怎能让恶女不气?虽然走时以非法手段妣诈了一百两银子,但罗衣心底气焰难消,不能杀人放火做违背良心道德之事,罗衣只能以这法子消气了。 在福康安仍窝在潜龙楼养伤阶段,罗衣除了偶尔抽时间回去看白老爹,见白老爹混熟了左邻右舍后生活得挺滋润的,便放下心来忙自己的事儿,加之白老爹仍不死心的想为她找婆家后,罗衣索性开始躲着白老爹了——罗衣恨古代的媒婆,害得她有家不敢回。的 香绮则完全留在潜龙楼照顾受伤的福康安,于是,罗衣只得又去张罗着买了个伶俐的丫环照顾白老爹。 忙完了家事,便忙公事,开始了着手整顿起潜龙楼。 罗衣很感谢丰绅殷德在她两袖清风时伸出援手,无以回报,便想着帮他搞经营吧——虽然丰绅殷德或许不需要,也没将区区一个因一时意气玩乐性经营的客栈放在眼里,但罗衣就想为丰绅殷德做些什么。 知道罗衣较真以后,潜龙楼的东家丰绅殷德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任她去折腾。佟掌柜听令行事,也放任不管,只可怜了潜龙楼一干闲惯了的众人开始了一改过去懒散的工作态度,忙碌起来。 一直被当作罗衣打手兼小弟的帅小伙子唐礼更是可怜的任化身为女暴君的罗家姑娘差谴,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 原因嘛,当然是一桩真相的揭露。 “衣姐,你来瞧瞧这账目对不对?”唐礼忙得脚不沾地,自从潜龙楼业绩上升店员工资是上涨了,可他也累惨了,竟跟了个工作狂的女人,每天被她奴役得跟个砣螺没两样。 罗衣纤纤玉爪一抓,接来唐礼整理出来的账本,核对上个月的账目,又开始继续看另一本,专注认真的神情,看得唐礼每每惊奇不已。 毕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的平民百姓,上辈子的罗衣好歹也是一名门之女,虽然被家人错待,又做了许多年少轻狂的事,但该学的东西她还是学了不少。琴棋书画不是样样精通,书法绘画之类也拿得出手——不过很现代化就是了。 或许罗衣自己也没发现,认真时的罗家姑娘,眉目沉凝,面容宁定,一股不容忽视的气魄便流露出来,如同那些大家的女子。唐礼每每见到这样的罗姑娘,心里会想:或许这女子表面是冲动易炸了点,但不能否认她的性格中所拥有令人钦佩的特性:识时务,非一般女子能及的见地和能力。 这女子必定是个好的当家主母,很适合他的主子。 “唐礼,听说我们客栈的大厨回家丁忧了?现在掌厨的是谁?这几天客流量变少了,是潜龙楼的标准降低了么?”罗衣头也不抬的问。 “呃……衣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潜龙楼只是几位爷开来玩的,除了你谁会在意它能不能赚钱?佟掌柜早就准了大厨回乡奔丧,现在的厨子水平确实不咋样,莫怪它一直处于入不敷出出出……” 唐礼嘟嘟嚷嚷的话教一双戾气横生的杏眼瞪掉。 罗衣捏断了手中的毛笔,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道:“唐礼,你以为我是在玩家家酒?” “呃……”他没有啊,谁敢不要命的怀疑女暴君的决定? “你小子了得啊,以为有个该死的狐狸贝子作靠山就了不起了是么?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穷人到处是,别不把钱当一回事,也别瞧不起赚钱这门活儿,有时一文线可以逼死一名英雄好汉,别把它当作一个贱活。既然丰绅大哥将潜龙楼交给我,我定要让它扭亏为盈,赚进满盆铢不可,知道么?” 说到最后,咆哮如雷。罗衣很恼古代对商人的轻视之心,士农工商,商竟是末尾的贱职,偏偏她以前的世界里,她的家世就是以商起家的,来到这个时代,她一没身份二没金钱,除了以商起家,她还能如何? 唐礼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他可不敢再去挑战女暴君阴阳怪气的脾气,有个贝子爷的主子也不是他乐意的啊,他一介王府小厮被贬来当个客栈小二他才委屈好不好。唐礼才郁闷哩,为了他家主子的一“见”钟情,他一开始就被当成了弃子。 似乎发现某人满身怨气,罗衣抬首,面无表情的问:“怎地,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 唐礼决定,呆会要去申请换工作,他再也不要帮主人看住他的女人了——管她什么红杏出墙、什么绿云当头罩,都不并他的事儿啊。 罗衣斜着眼撇了他一眼,开始潇洒的挥毫,娟秀的字体在宣纸上漫开,条理清晰,一份工作报告表新鲜出炉。 明亮的日光散漫的倾泄在桌前的女子身上,素色的衣裳,袖口上以五色丝线绣成的杏花舒展,随着手肘的轻移层层移动,一下子鲜活起来,显得庄重而美丽,因安静而显得闲雅的气质,让空气仿佛变得缓和起来。 多隆站在门外看到这样的女子时,眸光一闪,没有去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曲折的回廊间凝视着。唐礼整理好了一摞的账本资料,不经意瞧见门外的男子,看了看仍在专注于书写的罗衣,悄然无声的走出去。 “爷。” 唐礼俊秀的表情显得严肃,行举恭敬,不似在罗衣面前的那个情绪外露的大男孩,这样的唐礼才是真正的唐礼。 多隆点了下头应承,仍没有移开眼睛。 唐礼偷觑了眼主人眼中的那抹不容错辩的专注,轻声道: “爷,奴才发现这几日有好些人盯上了潜龙楼,目标似乎是罗姑娘。奴才查了下,那些人与当初追杀富察公子的那批江湖人有关。” 多隆皱起眉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福康安知道么?” “富察公子已有所察,看来心里有数。”不过没见有什么行动就是了。唐礼也估不准福康安在想什么,似乎也不想拖累了罗衣,但又没有什么表示,只让暗中守护的侍卫解决,仍是心安理得的窝在潜龙楼中吃白食。 多隆哦了声,望着室内收敛了火焰变得安静的女子,心里将活力四射的她与安静娴雅的她比较了下,发觉自己还是比较中意活力四射像火焰般耀眼的她,被皓祥和丰绅殷德嘲笑成了他有被虐倾向。 唐礼踌躇片刻,又说道:“爷,富察公子有意将罗姑娘收为富察家的养女。” 这一消息,不亚于听到外星人来袭时的爆炸性。 多隆拧起了眉头,低咒一声:“那家伙在搞什么。”连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福康安在想些什么。让一个在皇室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家族收一个平民女子为养女?简直是异想天开,连皇后那关就过不了的,乾隆更不可能漠视。 “似乎是与姑娘前些天接回来的一对厨子夫妇有关。” 多隆想了下,隐约记得罗衣竟莫名其妙的去源龙楼高价挖走了一个小厨子的事,先不说那厨子厨艺不咋样,再瞧罗衣对那对夫妇的亲势劲儿,多隆怎么想心里就不舒服。 “这事先搁着,你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 唐礼应了声是后,见没什么事儿了,若无其事的回到原处。 走进房内,唐礼便见原本安静核账写东西的人竟然双手支着下颌闲适的看着自己,不禁呵呵一笑,挠挠头道:“衣姐,您忙完啦?” 罗衣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某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要去告密了,我哪还能安心工作的道理?” “衣姐~”唐礼只得告饶,笑容讪讪的。那啥啊,说什么吃里扒外,他本来就是王府的人好不好。再看过去,发现那个总是点了火就跑的主子这回在偷窥了佳人后,一样很没志气的跑人了,留下他这苦命的下属独自面对女暴君的怒火。 “哼!”罗衣打鼻腔哼了声,“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早把你踢出去了!喵喵的,一向只有老娘算计人的份,几时轮到老娘被人算计了?”当知道一向当成弟弟来欺负照顾的小子竟然是勤郡王府的人时,罗衣那个气啊,并点没将那个竟敢与她耍心眼的贝子爷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得他。 哪个正常人会高兴自己一开始就被人盯稍上的?就算是打着以“爱”之名也会让人不舒服,况且她圧根就没接受那个总是一脸邪笑的男人呢。虽然说唐礼那天是为救她才暴露了身份,但罗衣还是很不爽。因为她插手救了福康安之故,使得自己被某些不具名的人物盯上,于是便有了被人偷袭盯梢的机会。 前天去街上买东西,竟然被人引到暗处欲将她掳去,罗衣第一次亲身体验到古代武功与现代武术的差别,若不是唐礼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估计姑娘她不知穿到哪个时空去歇着了吧。 而一切原由,便是她一时好心救下的福康安。 罗衣那个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人啊,果然不能太好心的(其实是一时贪财惹上的)。 当然,唐礼竟然会武功,罗衣对这点投以高度注意。 直到后来,听说她被袭,多隆和皓祥匆匆忙忙赶来慰问,罗衣方知道她身边早就有了个盯梢的白眼狼,还是某男一开始就安插在她身边的,理由是防止她——背着多隆红杏出墙。 某男很理直气壮的宣称:在衣衣喜欢上小爷之前,任何异性的存在都有杜绝的必要。 结果,某男被气晕头的罗家姑娘揍了一顿。 真相明了后,罗衣总算习惯了唐礼与多隆那厮之间的互动,他们既然选择了坦白,她也没有斤斤计较的去使脾气。像刚才,发现唐礼与多隆的互动,她不会做出好奇去偷听之事。联合以前种种事情,只能说世人都被那厮的外表欺骗了。 多隆这厮大智若愚,其实是很聪明的吧,懂得搞心理战,将一切事情在罗衣不防备的时候摊开来,让她连拒绝也不能。 啧,那男人就是一混蛋! 想通后,罗衣很坦然的接受自己曾经的看走眼的事,也很坦然的接受了唐礼暗中的帮助保护,但她还是不能接受有个男人也许、可能、应该对自己有爱情的事情。 特别是那人在罗衣的意识里只是书中的一个炮灰配角时,罗衣想来心里怪异不已。 想着,罗衣烦躁的丢开笔,不再将自己积在枯燥的账本中,甩袖起身。 暂时不想了啦! “唐礼,走,咱们去拜访卫厨子去。他休息了好几天也该去工作了,不然潜龙楼就没收入啦!” 唐礼呆了一呆,没想到一向火爆的女人这回竟然不追究这事儿了,再听她嘀嘀咕咕的话,笑了笑,跟上她似风般生动的身影。 是非不息的一夜 在罗衣很忙很忙的时候,其余的人也一样的处在忙碌中。 硕亲王府上下一片繁忙。 前不久,皇上下旨,硕亲王府的嫡贝勒完颜皓祯与荣亲王府的敏郡主的婚期定于这个月的十五晚。 婚期一定,硕亲王府就是一连串忙碌的日子,整个王府都几乎翻过来了。重新粉刷油漆房子,安排新房,买家具……等,除了大肆整修外,完颜皓祯也还要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当然,身为新郎官的完颜皓祯的衣冠鞋帽,随身物品之类的,几乎件件打点,全部要焕然一新。仅仅量身、制衣、就忙得人晕头转向。 就在这种忙碌里,皓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抽身做其他闲事——例如亲自去找白吟霜啊,问问她为何要那么狠心肠的对他。 皓祯记得,当倩柔应他的清求,俏俏去见了吟霜回来后,便怒气冲冲的告诉他那白吟霜不知好歹,不仅辱骂了身为硕亲王府的嫡福晋,还口出狂言,这等顽劣不驯的女子她绝对不会让她进门,也不准皓祯喜欢那等下贱的江湖女子云云。倩柔的话令皓祯痛苦万分,几乎无法想象那么美好善良的吟霜会会像额娘说的那样…… 但是,即便如此,那颗真爱的心仍是没办法收回来,让皓祯痛苦不已。每当午夜梦回,完颜皓祯对白吟霜的思念如蛇般紧紧纠缠他的身体,令他痛苦不堪,甚至有种逃避现实的冲动。 完颜皓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对白吟霜的思念不得渲泄,加上他阿玛对他盯得紧,没有给他透气的空间,让他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的残忍,无视他的痛苦。 幸好,这段时间,不知怎的皓祥突然得到贵人赏识,开始谋职入仕,进了宫里做事,还很凑巧的得到了年幼的十五阿哥的赏识,让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庶子的硕王爷岳礼惊讶极了,开始移了些注意力给庶子,方放松了对他的管束,不然完颜皓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在这种气氛中窒息而死了。 “吟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痛苦的低喃透过门扉,让门外原本打算来找皓祯问些事儿的皓祥听得一清二楚。皓祥原本打算推门进去瞧瞧,尔后想起皓祯近来的失意不遂和倩柔额娘曾经的警告,只得叹息一声,识趣的走开。 身为旁观者,他看得很清楚罗衣与皓祯和多隆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关系。 在这三角关系中,他很清楚多隆对罗衣的势在必得,不惜在此上耍尽心计,为自己争取机会和时间。还有罗衣对皓祯不加掩饰的厌恶无情,皓祯却是失去理智一般的单相思及纠缠。相对来说,这其中的三人,只凭一腔热情看不清事实,且什么也不做的皓祯真是令人失望透了,连皓祥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皓祯的好。 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呢?若真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 皓祥想不透兄长的行事想法,记得当初皇上指婚时,还因赏识皓祯而特地法外开恩,允许他自己择门亲事,到后来他们的阿玛硕亲王看中荣王府家的郡主才请命降旨的。 不同于娶个公主无法拒绝的无奈荣宠,一开始皓祯完全有拒绝的权利。可是完颜皓祯终究没有做,当个全心全意的孝子,任由硕王爷挑选,成全了皓祯自己的孝心,然后躲在屋子里黯然神伤。 怨不得阿罗会不喜欢他。 皓祥突然明白了罗衣的心情。 即便他是弟弟,也要说这个一向完美的哥哥,真是太没担当了,缺少了男人的魄力。 完颜皓祯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不出彩的弟弟来了又走,仍在那里痛苦神伤,直到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痛,斥退了所有的下人,抱着酒壶借酒消愁,口中热烈的呼唤着“吟霜”,直到醉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纤细温柔,美好如花,就像一朵凉风中的出水芙蓉般娇弱的身影。 皓祯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白吟霜的情景:她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是你么,我等你好久了……” 欣喜若狂的笑容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荡开,然后是女子娇柔而欣喜的回应。 “贝勒爷,是奴婢……” 话未完,早已被急切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仿佛按捺不住思念,捧起她的脸庞,热烈执着的亲吻起来。 “贝勒爷——” 只挣扎了下,女子便顺从的任沉在酒醉中的男子为所欲为,两道纠缠的身影慢慢倒向一旁的大床…… 这是一个注定要生起万般是非的夜晚。 硕亲王府嫡福晋寝室处。 “你说的是真的?!!”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倩柔失态的站起身,顾不得洒了一地的东西,双手颤抖的、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臂,连秦嬷嬷被她掐得痛叫出声也没发觉。 自从私会了罗衣回来后,倩柔的心情是激动又复杂的,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让秦嬷嬷去走了趟都统府,找她那个嫁给都统大人的妹妹,也是当年给倩柔出这偷龙转凤计谋的人问个明白。 “是的,福晋。原本都统夫人一开始怎么说也不承认的,后来在奴才的再三确认中,都统夫人才无奈的说了……那孩子,确实还活着。”秦嬷嬷知道福晋的心情,一字一句,说得可详细了,然而心中却是波涛难熄。 原本以为早已逝世的女孩儿,让她们心中遗憾的女孩儿竟然没有死,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可秦嬷嬷却觉得心中惶惶不安,这事儿可是隐瞒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再被提及,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就怕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她们都得遭殃。 “活着……” 倩柔颤抖的、激动的重复着听到的话,秦嬷嬷心里明白她内心的煎熬,很用力的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倩柔激动的哭了,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呼喊着:“我那可怜的女儿真的活着!我可怜的女儿——” “福晋!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秦嬷嬷大惊,赶紧劝她小声。 倩柔努力遏住激动的心情,朝秦嬷嬷点了下头,然后,她在自己卧室中,发疯般的翻箱倒柜,找寻她那支梅花簪子,紧紧攥在手里,抱在怀中,又哭又笑。 秦嬷嬷见她这副痴傻的模样,深深吸着气,又紧张又惶恐,“福晋,您别这样,若给人知道了可是大祸的事儿。福晋,那孩子……您定要忍着,待查明了再想办法解决。这秘密是死也要咬住的,绝不能透露的,万一泄露出去,别说你我都是死,这皓祯、王爷、王府上上下下,个个都是欺君之罪!何况,皓祯已经以王族血统的身分,就要娶荣亲王家的郡主了呀!大清开国以来,这满汉不通婚,王族血统不能乱呀!你千万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 经这一说,倩柔终于有些反应,心中暗暗忖度起来。 秦嬷嬷说得对,这事儿,是得冷静,先暗中查明再决定。倩柔突然忆起给她透露这消息的罗衣,忙扯着秦嬷嬷嚷道:“嬷嬷,你说,那白吟霜是不是知道我那可怜的女儿的下落?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都在悔恨中渡过,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行不行,福晋您千万要忍耐住自己啊。”秦嬷嬷劝慰,急中生智的说道:“福晋,奴才想,那白吟霜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咱们这回可是栽了。这白吟霜,奴才发觉她可真是阴狠得紧,特地说这些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在这事儿上,咱们可千万别露出马脚,除去白吟霜这事儿也得缓缓了。” 秦嬷嬷是希望除去白吟霜的,但她知道福晋心里有一根难以磨灭的刺,白吟霜便掌握了这根刺。她真担心白吟霜知道什么,这可是要遭大罪的呀。幸好,看那天的情景,那女子似乎也是随便说说罢了。 秦嬷嬷在心里无力的安抚自己。 福晋已经是满头无绪了,为了那被她遗弃了二十年的女儿心神不宁,这当儿秦嬷嬷实在不敢出啥主意让她作瞎猫乱闯乱碰,只得细细劝解宽慰。 “福晋,过几日便是贝勒爷大喜的日子了,您这做额娘的可有得忙了,记得了,贝勒爷可是深受皇上庞爱的臣子,是王爷的优秀儿子啊,也是您养育了二十年的好儿子啊!”秦嬷嬷别有用意的说。 见秦嬷嬷一脸坚定,倩柔终于忍不住点头,摧眠似的说,“对,皓祯就快要成亲了,我这做额娘的怎么能分心旁事。啊,秦嬷嬷,皓祯这几日怎样了?” 秦嬷嬷这才笑开了,“回福晋,贝勒爷这几日可是忙得紧呐,不只要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还要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呵呵,连小寇子也跟着忙得焦头烂额呢。” 倩柔一听小寇子的名字就来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皓祯护着,这小寇子实在该贬出府去,这么没规没矩的奴才,没一点奴才样,竟敢掇撺主子做些出格的事儿!等皓祯成婚后,便寻个由头打发到别院去,省得皓祯被他蛊惑带坏。” 秦嬷嬷知道倩柔暂时忍耐住了,不禁高兴的说道:“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贝勒爷那院子实在是冷清,人手不够,所以奴才便打发了杏儿去帮衬着,等荣亲王府的敏郡主过门,贝勒爷搬到新房去住后再将杏儿招回来。唉,杏儿也是个死心眼儿的,自从贝勒爷婚事实了后,便伤心得不得了……” 倩柔眯了眯眼,冷冷的说道:“杏儿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丫头的贱命也敢妄想?哼,若她安份守已,好好伺候皓祯,将来便让皓祯收了她作个姨太太,若是敢妄想自己不该得的,哼,定有她的好果子吃!” 秦嬷嬷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一些事儿…… 罗衣说:“机遇是靠人争取的!” 不争取,迟早有一天会失去重要的东西,将追悔莫及。 也许出于理智都没法抗拒的私心,皓祥思索多日,终于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路,不再默不作声的隐藏在背后当个毫无作为的王府庶子。 朝堂外有丰绅殷德的支持,朝堂内有富察家的福安康帮着打点,皓祥很快谋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开始了在朝为官的生涯。 硕亲王爷为小儿子惊讶,然后便是欢喜起来。看得出来,岳礼虽然对皓祥的期望是比不上嫡子皓祯,心里也算高兴。硕亲王府的侧福晋翩翩在皓祥开始上班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担忧,经常对着忙碌的儿子欲言又止。 “娘,您别担心!”私底下,皓祥一向这样称呼亲生母亲,以此区分嫡福晋与生母。见母亲自他结束无所事事的生活担当起男人的责任开始,美丽的脸上止不住的忧心,不禁安抚道:“孩儿没事的,有阿玛和丰绅殷德和多隆照顾着呢!” 当然,还有富察家的福康安照应着,不管福康安是不是真的为还恩情才给了他机会,但皓祥相信这并不起什么冲突。福康安和他没什么利益冲突,不会与他做法相佐,也是乐意还自己这恩情。说来,皓祥也没料到他的入仕会如此顺利,甚至幸运的得到了十五阿哥的赏识——当然也有富察家暗中帮忙的原因。皓祥知道,现在的十五阿哥只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在皇上面前没什么份量,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是很大的荣宠了,至少,大家看到了他的努力。 “贝勒和福晋那边……”翩翩咬咬唇,心中惶惑。 皓祥沉默了下,说道:“娘,哥是为我高兴的。至于额娘,她没说什么,但孩儿想,额娘也是不在意的,毕竟皓祥与哥相比,差太远了。” 翩翩听罢,不只没有放心,反而难过不已。 她的身份太低,注定了他们母子一生的命运。翩翩本是回疆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被一些官员看中,将她买来当作礼物送给了硕王爷作妾,后因产下一子被提升为了侧福晋。因她低贱的身份,皓祥不只不能子凭母贵,反而因嫡福晋的态度,皓祥得处处退让,做什么都不能出格,更不能有超越皓祯,这样的压抑下,不知何时便成了京城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很不受人待见。 翩翩如何不知道儿子说那番话不过是安慰她罢了,皓祥在外素有纨绔子弟的传言,王爷恨铁不成钢,索性不理,但倩柔福晋却是暗暗满意高兴的,一个王府只须有一个出彩的嫡出子便够了。现在皓祥出仕,翩翩真是担心嫡福晋的态度。后院的黑暗,一向不是男人所了解的残酷。 皓祥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母亲也是不放心的,索性转移了话题,谈起几天后皓祯的亲事,又说自己在朝堂上遇到了些事情,原本想去请教皓祯的,但知道他忙着成亲辛苦了,决定过几日去找内大臣和坤和丰绅殷德。 硕亲王府这边且不说,再说起勤郡王府,近来郡王府里一片祥和,下人随处可见老郡王容光焕发,成天笑眯眯的。自从老郡王生了一场病后(其实是被不孝子惹出来的生病事件),被乾隆允许在家休养,对顽儿的教导原本早已死了心,只想和郡王妃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谁知那顽儿不知发了什么症,一改过去懒散顽劣的态度,开始认真上进起来。 老郡王这下是老怀大慰,又有郡王妃的细心照顾,身体越发的健朗了。 “王爷啊,其实这年轻男人啊,只要心里有了想头,大都会改变的,看儿子这架势,许会越变越好。”郡王妃笑脸生花,一脸的骄傲,她生的儿子岂有差的道理。 郡王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谁知道这不肖子是不是一时作戏。”显然是被不消子唬弄得多了,勤郡王高兴之余,心里还抱着观望的态度,想着,若儿子真的上进了,改天便去宫里求皇上,给他谋个职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呢?”郡王妃嗔怪,哪有这样怀疑自己儿子的老子嘛。 郡王爷喝了蛊燕窝养身,叹了口气,“我何尝想这样怀疑儿子,但隆儿他……” “王爷,放心吧!咱们隆儿这回可是真心要变好了!”郡王妃自信满满的说。男人啊,有了心上人后,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努力做好自己,以博得心上人的认可欢心。 郡王爷对妻子过于自信的话未置一词,心里既高兴又奇怪。 儿子上进是好事,但为何一天的时间都是窝在练功房中折腾呢?当今皇上学富五车,也要讲究文武双全才得圣上亲睐啊。 老郡王这边是百思不得其解,事实上,真相真是简单女可耻。 有一天,某个罗家姑娘终于又忍无可忍的一拳将某个闲得发慌又跑来马蚤扰自己的不良份子打出了门后,皓祥一个不小心,笑着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多隆啊,不是哥们不看起你,堂堂男子汉,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成何体统?将来娶回家了少不得要被人笑成是个惧内的了?” 此言一出,丰绅殷德和还在养伤中的福康安一致笑了。本来这是事实,也没什么的,但多隆看见福康安面上不经意的笑,想起罗衣曾救过他,还为了他同自己呛声心里便不爽了,立马嚷嚷,士别三日,他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说来,多隆这只隐性的腹黑狐狸——罗衣说的——当然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因早产之故,多隆小时候身体并不好,勤郡王心里有愧,就没有逼着病弱的儿子习武,待长大了点,多隆身体结实了,早过了习武打基础的阶段,加之顽儿怠惰,对那些更不上心,久而久之,便成了这副德行。 本来,多隆弯弯肠子多,并不是那么计较自己的外在本事如何,但男人大抵都是爱面子的吧,三翻两次在罗衣手上落了下乘已教他郁闷了,不想丰绅殷德等人总拿这事儿来嘲笑自己,便发了狠,定要练好这外在功夫,老郡王不知原由,欣慰不已,连连道孺子可教。 可是,要有收获总要得付出吧,多隆踏上了坚苦的操练生活,于是便两天一瘀青,三天一脸肿,实在是鼻青脸肿得教人悚然。 老郡王知道后,心喜又欣慰,郡王妃心疼不已,周遭的人却惊讶了。 “我说,贝子爷是担天了还是去群殴呢?还真是闲得教人发拽啊。”正忙着整顿潜龙楼的罗衣某次瞧见多隆脸上的伤,惊讶的说,心里琢磨着:这腹黑狐狸不是一向喜欢那些歪门邪道的么,知道自己拳脚功夫不行,定不会那么蠢的去让人揍吧?况且这厮就一京中之霸,谁敢惹?难道是被人私下拦堵群殴了? 深谙此道的罗衣心里怎么也不舒服,哼声道:“哼,哪只敢这么大胆,改天非去揣了他老窝不可。” 多隆一听,暗爽不已,觉得自己这一身伤真是值得,遂喜不自胜的嘻笑道:“小爷就知道衣衣关心我。”看吧,表面再怎么不待见,见自己受伤了,她还不是巴巴的关心自己?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多隆在自家铁腕的额娘多年如一日的薰陶下,熟知女人有时的口不对心。 由此看来,罗衣对自己虽然仍是不假颜色,但好歹也习惯他的存在了,不知不觉中已接受了他而不自知。 罗衣下一句话很快打破了某男的暗爽,“切,看你小子虽然邪气了点,但也不至于蠢成这样吧?别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也不想想你还欠我一屁股债哩,你没还清之前,哪能让那些渣滓灭了?” 说到底,就是压根儿没看得起小爷他罢了,其他还有待商榷。 于是,多隆悲催了,在几个好友面前沮丧不已。 丰绅殷德好笑,很委婉的说:“多隆,所谓术业有专攻,男人也并不是拳脚功夫了得便让人敬佩的。” “可是若连自己的女人也镇不住太丢脸了吧。”皓祥嘟嚷,无意中火上浇了些油。 福康安听闻,轻描淡写抛了句话,“想来,罗姑娘那样的性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更不可能倾心于一个软脚虾吧。” 结果,多隆怒目而视。 这福康安是嘛意思呢?不会是看上罗衣了吧? 多隆心里猛打鼓,开始密切关注罗衣与福康安。幸好,福康安知道罗衣是女子,虽赖在人家客栈里养伤避仇,也不好与女眷过多接触,对罗衣敬重疏礼,罗衣表面上也是淡淡的,似乎是早已打消了对福康安挟恩发财的念头,多隆放心下来。 多隆放心了,丰绅殷德等人自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至于罗衣,则忙里抽了个空,让唐礼暗地探查了下京城还有哪些欠教的地痞流氓需要姑娘她去修理的,小多是姑娘她的眼中盯,等着姑娘她去压榨的,岂由得旁人去修理的?然后对唐礼唏嘘,这京城的治安还有待加强啊,衙门怎么管的,也不整顿下治安云云。 唐礼知道缘由后,又不好告诉某人,自家主子那身伤的由来是为了以后能修理这悍女的,便噤口不言。 卫厨子夫妇 日子过得很平顺,忙碌中带点有序的生活使罗衣由衷的感到充实。突然间,罗衣发觉自己回首回顾,很老太婆的感慨起自己的人生,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脱离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离开了那些所谓的亲人,除了对罗家老管家的不舍外,罗衣发觉自己并不像大多数的穿越女那样,心心念念的想回到现代或者因格格不入而痛苦万分,甚至是找不到理解自己的人而特立独行,得意的向古人展示现代高科技知识,将心摆得高高的,瞧不起古人…… 放屁!根本就是吹牛嘛。一个做不好,被古人当成了妖言惑众的妖怪,一个不小心绝对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何况古代有那条件嘛? 有那时间去做那等不切实际的蠢事,还不如花时间努力融于生活?何况古人的聪明可是不亚于现代人,单看古代宫廷的阴谋阳谋□迭起,再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玩弄权事的帝王嫔妃、王候弄臣不胜枚举,就教人打从心底发寒了。所以罗衣从来不会小瞧了古人。 对于拥有小强一样顽强生存能力与适应能力的罗家姑娘来说,以上那些从来不是问题,当肚皮的生杀大权受威胁后,谁还有那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凭真实本事去挣取得生活的保障才是正道。 坚毅强悍的新世纪女性,从来不会懦弱到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活。 罗衣鄙视菟丝花一样的女人,知道自己身在这封建的社会,这种女人只会多不会少,所以她从来不苛求周遭的女人怎样强悍独立。 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偶尔会有丰绅殷德和皓祥等人来窜窜,喝上杯酒,说些微不足道的话,不经意的关心,让罗衣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几番变化,或许连她自己都无从发觉的,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尖锐的棱角被不知不觉间磨软磨钝了。 嘴皮子是得理不饶人,但罗衣心里很感激那些人,在现代没有,回到古代才自那些人身上得一到一种弥足珍贵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呃,爱情暂且不计,也还没一个影儿呢。 笑笑闹闹,忙忙碌碌,不参与在剧情里的故事,比那些所谓的剧情更令人心灵充实。 就如同兰公主,依旧安好的在宫里做着她最受宠的公主生活;皓祥慢慢的走出皓祯的光华,展示自己的才能,在宫里皇子身边当差;多隆开始上进(世人眼里的假相),福康安身上的伤痊愈得差不多时,终于在罗衣的欢送中决定离开潜龙楼,不做令人发指的米虫…… 但是,生活也并不是波澜不兴的。 本以为平淡的生活,终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罗衣知道一个客栈要开拓创新,首先要有它的招牌——这东西可以集思广益再想,还有无论外人怎么效法,也绝对能拽在手里的秘密武器。罗衣紧紧拽在手心里的秘密武器便是从龙源楼挖来的卫厨子——潜龙楼的生计,就捏在卫厨子手中了。 既然龙源楼那个瞎了眼的掌柜不懂得知人善用,姑娘她当然不客气的接收了。 ——此话出于某得意洋洋的罗大姑娘。 卫厨子夫妇的跳糟,并不在龙源楼姚掌柜的关心范围,当曾被恶女威胁恐赫过的姚掌柜再次见到恶女登门,那脸色可真真是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变幻,如丧考妣,惹得罗衣捂唇狂笑不已。 罗衣新上任的跟班——保镖兼打杂小弟的唐礼很能明白姚掌柜现在的心情,见龙源楼掌柜一脸菜色便知道又是一个被罗家恶女祸害过的倒霉人,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若不是他家那个倒霉催的主子,他犯得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么? 一见面,罗家姑娘笑眯眯的,笑得姚掌柜差点得了心脏病——姚掌柜记得,某女一个多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2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2部分阅读 女一个多月前离开龙源楼时,就是这种表情。 惊悚万分! 不知道这彪悍姑娘这回又为哪桩?不是早早就用钱消灾送走了这姑奶奶了么?姚掌柜胡思乱想起来,他老婆孩子可还在家中啊啊啊啊! 毫不意外的达到了恐赫效果,罗家姑娘挺满意自己的威慑性,然后功成身退,由无奈的唐礼跟班去交涉。 待唐礼以他奶油小生的帅脸,亲切知心的笑容说出来此目的后,姚掌柜放心的吁出一口气,简直感激涕零。比起那人面兽心、手段非常的某女,唐礼显然像个天使一样可亲可爱,姚掌柜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瞧得罗衣直撇嘴。 某女明目张胆的到人家酒楼来挖墙脚,唐礼原本是挺尴尬的,但更令他跌下巴的是姚掌柜的笑脸相迎。不会吧,人家都来挖墙脚了,老板还笑眯眯的? 唐礼不明这其中弯弯,罗衣可是一清二楚。 先不说卫厨子夫妇本就只是厨房里一个打杂的,又不是掌厨,姚掌柜有什么好不舍的?只有罗衣知道卫厨子的厨艺有多出色,那经过他手上的的东西,绝对是人间美味。想起曾经吃过的那些东西,罗衣口水泛滥了。 嘶~ 不过,这回小气的恶女也挺给面子的,十分慷慨的丢给姚掌柜一笔卫厨子的赎身银,趾高气扬的带着卫厨子夫妇走了。留下姚掌柜捧着那笔丰厚的赎金,目光发直,不敢置信。 事后,某女也为自己竟然高价鬼迷心窍的用银子砸那有眼无知的龙源楼掌柜感到不可思议,暗暗后悔。 “衣姐,你做什么恍恍惚惚的?”唐礼推搡了下陷在自我意识里的罗衣。 “唐礼,我是不是钱丢得太多了?” 唐礼脚下一个趔趄,扑倒。 唐礼突然觉得自家主子很伟大。实在无法将某女那张我见独犹怜脸蛋与那等粗俗的心态结合在一起。话说,爱上这样的女人才叫强大吧? 而罗家姑娘才不介意唐礼在想什么,满脸的肉疼表情。心痛啊,白花花的钱子就这么打水漂了!想起姚掌柜那不敢置信的表情,罗衣心痛兼肉痛。可是……一想到卫厨子的身价和将要给潜龙楼带来的财富,罗衣只能安慰自己,人要放长眼光,不可狭隘的只看见眼前利益。 就当作是物有所值吧。 罗衣肉疼的如此安慰自己。 过程很顺利,或许也是因为罗衣曾给卫厨子通过气的原因罢。罗衣在离开龙源楼里,曾对卫厨子说过些暗示的话,“卫厨子,若将来吟霜开了客栈,可不可以请你去当主厨?若你能来,吟霜将可以为你完成你的心愿,了却你一生之憾!”那时卫厨子没有回答,只以那双看似沉稳却犀利的眼省视她半晌,沉默的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不愿对他人倾诉或无法倾诉的秘密,罗衣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她对卫厨子明明拥有一身高超厨艺,甚比皇宫御厨的本领,却隐名埋姓收敛才华甘于带着柔弱的妻子过着甘苦的生活这行为缄默,没有多嘴的去挖掘别人的秘密。 但是,人都是一种好奇心强烈的动物。当有一天,有秘密让你有迹可寻,甚至是就发生在你周遭时,你还能视若无睹么? 不能。 所以罗衣很玩味福康安对卫厨子夫妇的态度。 与卫厨子夫妇一路话家常回潜龙楼,罗衣很兴奋的为卫厨子介绍潜龙楼的布局规模,俨然一副好老板的嘴脸。回到潜龙楼后,罗衣基于爱才心里,将卫厨子夫妇安排在与她同一个院子里。 很不凑巧的是,福康安刚从外面回来。 一定又是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罗衣在心里吐糟,她可是瞧见过这家伙与人撕杀的模样,知道近来唐礼跟她跟得紧为的是什么,还有暗地里一些莫明其妙的人的盯梢,明显是冲着福康安而来的,让罗衣很不cj的想起了《雪山飞狐》里面的那个大种马,同一批红花会和反清复明势力的江湖人斗了大半生。届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时代可是有反清复明的黑社会,世道不是那么安全的。 所以,罗衣开始后悔自己因贪财而不小心救了不该救的人,弄得自己周遭危机重重。只能盼着这大爷自己解决了。 罗衣很敏锐的捕捉到福康安看见他们时一瞬间失神的表情,似乎是怔忡、怀念的神情。罗衣环视了众人一圈,很泄气的发现不知福康安关注的对像是哪个——卫厨子or卫家婶子? 结果,罗衣还来不及为双方介绍,那个大清将来的风云人物竟然很理直气壮的将姑娘她和香绮两人赶出了房,呯一声合上门,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应该不认识的卫厨子夫妇闭门长谈。 这是做啥咪?! 罗衣呆愣过后,是气得蹦蹦跳。 靠之!这是强抢民宅啊!你丫的以为是日本鬼子进村扫荡啊!! 小剧场—— 某日,福康安还歪在床上作病美男,罗家姑娘闲闲没事干,拾掇了小本本与笔,坐在榻上埋头苦干,与福康安一问一答。 “富察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有八。” “家有何人?” “上有老下有小,不多不少百来口!” “妻妾孩儿几人?” “三妻四妾三子二女!” “……富察公子真是好福气啊!”言不由衷的声音。 “我也这么觉得!” 某女在心里大骂花心大萝卜,脸上的表情很甜美可人,手上的笔飞快。 “从事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很兴奋的声音。 某公子慢条斯理的抚平衣裳上的褶皱,很客气的问:“恕在下多心,不知罗姑娘此举何意?” 某女斜着眼睛睨他一眼,用一种称斤论两的语气说道:“嗯哼,当然是为富察公子计算一下身价多少,好为您设定一下您值多少两啊!” “……” 不是烦恼的烦恼 混日子的,总一个不小心,就给日子混了。 罗衣最近很苦恼,非常的苦恼,而现在让她苦恼的东西很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办公的案头除了账本,还摆着几封素雅华丽的信笺。这是丰绅殷德每回来客栈时交给她的兰馨公主特意写给她的书信,听说是兰馨公主趁十公主进宫请安时托十公主带给她的,很婉言的称为兰馨公主写给闺中密友的家常信。罗衣刚开始耐着心看了几封,果然是很平常的家常信,唠唠叨叨一些有的没的,若用嘴巴说出来,兰馨公主就成话痨了。罗衣烦了,索性不看。然后,倒将锁在深宫里望断秋水等候佳音的公主给急,。如是,丰绅殷德公子也被自家小姨子逼急了。 “老娘现在忙得连如厕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给她回信?” 罗家姑娘很理直气壮的说,毫不加掩饰的话,成功的将为两个隔河相望的织女牛郎传递心意的爱心信使丰绅公子闹了个大脸红。哦,不应该说是织女牛郎,是两个有些暧昧的女人罢了。 还有白老爹,也许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没事干后便开始折腾起女儿的婚事来,每天有各式和样的媒婆上门介绍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 “天啊,饶了我吧!”罗衣掩面呻吟,恨不得将一屋子媒婆逐出家门——为啥咪没有正义使者代替月亮消灭媒婆啊?于是,罗家姑娘对白老爹泪花直飙,“爹,吟霜不想离开您啊,别把吟霜嫁出去啊啊啊——”很有震撼力的干嚎完,柔弱的女儿掩面泣去。从此连家门也不敢回,窝在潜龙楼努力工作。 而素来爱告状的唐礼经由香绮那大嘴巴知道这事后,速马飞鸽传书告知在勤王府努力“上进”的某男,某女火热的相亲之事。语间不详难辩是非之下,多隆被吓出了勤王府,直奔潜龙楼,搂住正在指挥众人工作的某女就狂吻,宣誓主权。 结果,在唐礼在不忍睹目中,罗衣很有爱心的以两记硬拳作为回礼,众目睽睽下,你追来逃,差点没掀了整个客栈。 事后,多隆捂着两个黑轮嘿嘿直笑,很阴暗的想着:这下看谁还敢打衣衣的主意,小爷一定不客气的灭了他/她。 丰绅殷德等人当作没看到。 然后是福康安—— 这天,天气很好,罗衣甫一出门便看见神采奕奕的福某人一袭降紫色长衫衬镶蓝边的外褂,玉树临风、翩然而来。 然后,某女怒了。 “喵喵的,我这里是客栈啊,开门做生意,而不是你家,不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起马要给住宿费、伙食费、服务费吧?”罗衣拍案,怒瞪着不请自来的福家小子喝道。罗衣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亏本的事就是救了福康安,不只要倒贴钱,还要受他三不五时的登门打扰,美其名日看望下好心的救命恩人兼朋友。 吐血!分明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福康安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差点没闪到罗衣的眼。 “阿罗,你我如此熟悉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况且,我也不是没事干才来,而是奉了家父之命,来看看卫公子夫妇。”福康安说着,不经意的问道:“唔,阿罗,听说你是白胜龄收养的女儿?” “谁说的?”罗衣像炸虾一样跳起,双眸多了几分警惕。这事可是个秘密,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咦?难道你不知道么?是你爹告诉卫公子夫妇的呀。”福康安惊讶了。 罗衣憋着脸,闷不吭声。心里早将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白老爹骂个臭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她是不担心这个事实会让硕王府的人注意到她,事实上,她也不在乎,只是讨厌这事情被别人拿来说项。例如福康安,看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怪,她还不至于自恋的以为他因救命之恩对她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之类的。鬼扯,分明是有什么阴谋。 “阿罗,我很喜欢你呢!”福康安突然说,惊起一滩鸥鹭。 罗衣嘴角抽搐,很想问问某位大爷,您的喜欢就是层出不穷的试探她老底?恕姑娘她神经不够细,感受不到。 福康安见平时挺能说的女人这回崩着个脸,没有再说什么,很越矩的拍拍某罗的脑袋上的瓜皮帽,瞧见她一身男装打扮依旧掩饰不住的女性风姿,笑得一脸诡异,也不管一旁的香绮眼睛快凸出来了。 这下罗衣肯定了,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福康安捋完虎须,拍拍屁股踏进卫厨子夫妇的住处,留下罗衣一脸深思。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罗衣回想了下卫厨子夫妇来这儿以后,福康安的行为和卫厨子夫妇之间的互动,心中徒然升起一种古怪的错觉。福康安这人,可是当今皇后的侄子,大学士傅恒的儿子,现为武英殿大学士,过几年,乾隆就会封他为军机大臣了,可谓是大好前途的青年一个,唯一不好的便是短命鬼,死得太早了。这种人,精明诡诈、勇武过人,罗衣知道若不是沾了恩情的光,福康安对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和颜悦色到能打趣的地步。后来,她接回卫厨子夫妇,福康安面色微变,令人好奇的闭门长谈后,仿佛确定了什么事,原本不会正眼瞧自己的,变成了总是对着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现在,连“家父”都搬出来了…… 正思索着,却见卫厨子的柔弱老婆端着一盘点心进来,一见罗衣,马上惊呼。 “吟霜啊,你怎么又这种打扮了?姑娘家家的,要注意仪容仪表、慎言慎行,《三从四德》不可荒废。瞧瞧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过来,婶儿给你重新打扮打扮,《女诫》上说……” bababa……清脆温婉的声音从柔弱娇小的妇人口中不间断的滚出,罗衣面色僵硬,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 罗衣对这柔弱又善良贤淑的卫家婶子很有好感,这就一典型的古代封建妇女,在龙源楼时,就只因罗衣可怜,便对她诸多照顾。卫婶子温柔善良却不是那种柔弱到可欺、善良到天真的小白,像罗衣的长辈,更像妈妈一样的存在,老爱对她唠唠叨叨。 “小姐,您不是今天要监督大伙重整潜龙楼么?唐礼在外头等着您呢。” 香绮的声音不谛为天籁,让罗衣觉得动听无比,忙不迭的点头,抛下一句“我去忙了,婶婶再见!”便溜了。 罗衣掀开绘着清逸山水画的卷帘,朝客栈瞧了瞧,发现今天的客栈很冷清。 “衣姐,你来啦!”唐礼一瞄见她的身影,兴冲冲的蹦到罗衣面前,指着几个工人正在搬动的屏风放置在一处,问道:“衣姐,你瞧,那副绘有山水的屏风可是当代名家真迹,听说是历史中叫展、展什么子虔的某个名家画的《游春图》,是钮裕禄公子专门命人送来的,放在这里可合适?” 罗衣眯眼打量了下所谓的名家真迹,同唐礼一样很没眼光的认不得是哪个名家真迹,心道也只有和坤家的才有那个大手笔拿名家真迹当客栈摆设。 罗衣点头赞同,然后问道:“唐礼,今儿个怎么这么冷清?” “衣姐,你不知道么?”唐礼讶问,见罗衣老实在点头后,不禁有些吱语,“其实、那个啊,今天京城中有喜事……” “喜事?是不是哪个王府家的郡主或贝勒爷成亲啊?怨不得呢,大伙都去瞧热闹去了,哪还会到这儿来?” 唐礼见她面色平和,没有怀疑,不禁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小提大作了。 正想着,突然见门口冲来一个人,不由分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拉了罗衣就走。 “多隆,你又干什么?” 罗衣恼了,想起这家伙三天两头来搔扰自己,扰乱她心情,不禁旋身反踢去一脚,反手攫住他的胳膊,一拳飞过去。多隆矮身闪过某女的“佛山无影腿”,欺上前揽住罗衣的纤腰,将那记铁拳握在手里,脸上一片得意。皇天果然不负有心人,不枉他每天被一群侍卫操练得去了半条命,虽然武艺还无法与完颜皓祯、福康安、皓祥、唐礼等比拟,但有男子天生的蛮力,再耍些诈,一时也能唬得住某女了。 “放开!”罗衣气得肝火上升,俏脸通红,染上怒焰的杏眼亮晶晶的,差点没勾走了某人的魂魄。罗衣那个呕啊,恨不得咬这男人几口泄恨。你就得瑟吧,迟早有一天老娘绝对会让你好看! 多隆小心的避开某女所有能攻击的死角,扯了扯罗衣脑袋上的瓜皮帽,乐呵呵的说,“衣衣,别恼、别恼!今天可是有大事哦,我们去瞧热闹吧!” 说着,趁罗衣一时不察,拉着她出门。 “什么热闹?”罗衣为他过分灿烂的笑容呆了呆,阳光得没有一丝阴暗。 “完颜皓祯今天要成亲啊!” “诶?” 他想杀人 满人素来有许多规矩,婚礼的规矩更是多如牛毛,王公贵族的婚礼——特别是有皇上下旨成亲的,是皇恩浩荡啊,更有许多规矩,许多排场。 远远的,喜气洋洋的吹打乐器便传来,比过年更能感染人心。这是大亲两个王府的婚嫁,硕亲王贝勒迎娶荣亲王府郡主,是何等的奢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蜿蜒了两里路,街上挤满了人看热闹,追着婚车一路走。 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缓慢前行,后面有仪仗队、宫灯队、旌旗队、华盖队、宫扇队、喜字灯笼队……再后面才是八抬大红轿子,坐着陪嫁奴婢,然后才是新娘那乘描金绡凤的大红喜轿。新娘子贴身的奶妈嬷嬷,带着七个有福的嬷嬷,扶着轿子缓缓前进。 似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出动去看热闹了,街上人与人互相拥堵着,让人寸步难行。 人潮中,某个可怜的悍女挥舞着爪子,努力的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纤薄瘦弱的身体、娇小的个子,无一不令她感到莫名愤怒。 喵喵的,为啥白吟霜会这么发育不良?她不是有满人的血统么?哪有基因突变成这副良莠不齐的衰样的? 罗衣在心里破口大骂,下次打死她也不要去凑什么热闹了。脸上被人挤出了汗渍,正当罗衣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的要以蛮力横扫千军,杀出一条血路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挥舞的爪子,下一刻,她带到一具干爽的怀抱里,被人护着带出了人群。 “衣衣,你没事吧?” 多隆察看怀里汗涔涔的女子,用衣袖为她察拭去额上的热汗。 罗衣猛的抬头,双手揪住多隆的衣襟,晶亮的杏眼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丫的看热闹就是拉着老娘去挤肉团?你那么喜欢为毛不去玩相扑算了?你丫的让老娘差点被挤死了几千个细胞,知不知道?若让老娘被人踩伤了,看你怎么赔……” 愤怒的心情让两人皆没在意此刻过于暧昧的态度,浑然不察他们的举动造成了惊恐——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太伤风败俗了。 多隆暗暗点头,不错不错,还有力气揪人怒吼,看来没什么大碍。他也很无辜啊,哪知道迎亲队伍还没到这儿就人山人海了?稍一不小心,两人便被人挤散了。 好吧,多隆在恶势力下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然后被天性恶劣的女人趁机索讨了n多好处后,某女才一副“我很善良大肚”的表情原谅了他,趾高气扬的任他带离这儿。 多隆似乎早已有了准备,拉着罗衣左拐右转,最后进了一间环境清雅的客栈,一见他们进来,早已有穿着得体的店小二引了二人到楼上一间厢房,桌上已摆了壶冒着热气的香茶和精致的点心之类,袅袅茶香弥漫一室。 不过,环境虽清雅,某两只却只是用来做俗事,若丰绅殷德等人知道了,又要摇头叹息了。 罗衣随便灌了口茶,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将这间特别客栈尽收眼底,连墙角装饰用的香鼎也不放过,到处翻翻敲敲,忙碌得紧。 多隆看得满眼迷思,问道:“衣衣,你在做什么?” 罗衣这回没心思计较称呼问题了,凑近了多隆,看了看闭合的门,小声的问道:“那啥,你带我来这儿是要刺探这间客栈的商业机密么?” “商业机密?”多隆干干的喃道,手里的茶端不住了。 “是啊是啊!”某女忙不迭的点头附和,“这间客栈真不错,无论是环境、服务、饮食、布局……看来潜龙楼要改进的地方仍很多啊。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潜龙楼果然上不得台面……”罗衣不甘心的嘀咕,这才是五星极的酒楼客栈啊,多让人有掏腰包的冲动,财源滚滚来。 多隆囧了,满脸黑线的看着理解到天边去的某女。 为什么她想的不是两个人难得独处一室的浪漫?或是小爷他难得的体贴行劲,或是…… 多隆面无表情的喝茶润脾,不理会某女的亢奋。 彼时,迎亲的乐器在楼下嚣声震耳。 罗衣将手中的伏伶糕抛入口中,拍拍手心,忙趴到窗边看热闹去了。这个方位很好,居高临下,可以一览街上全景。远远的,就看见迎亲队伍如一条长龙般,从东城的荣王府出发,横过了半个京城。荣亲王府不愧是皇室宗亲,排场虽然没有公主的大,但也算华丽。 罗衣眯起眼,打量马上的新郎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新郎官很不喜气耶,满脸肃穆,面无表情,眼光直视着前方,像个傀儡般向前走着,再细瞧,还可发现这新郎官身上带着一种颓废的憔悴。 罗衣撇撇嘴,心里鄙视完颜皓祯,连假仙一下也不会,不知道自己一个举措不当会影响了整个王府么? 不过,即便这样,完颜皓祯还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子,骑在马上,显得英姿爽飒、丰神俊朗,不知情的人一脸钦慕,姑娘们半是眉目含情,半是羞涩的频频凝视目不斜视的新郎官,目光移到后头的花轿,一副又羡又慕的模样。 噗! 罗衣终于忍不住笑喷了。 如同置身世外冷眼旁观,瞧见楼下众人的反应,她只觉得莞尔当笑。若不是她抵制极了白吟霜带给她的命运,抵制以“真爱”为名义不思后果的nc男主角,或许,她也会觉得完颜皓祯很不错呢。 下一刻,罗衣笑意盈盈的脸被人蛮横的板了回来,然后吃惊的发现多隆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一旁,满脸阴鸶,面无表情的模样令罗衣背脊徒然窜上一股寒气。 “你……” “你看见他很开心?”一字一句的问。 “鬼扯!”罗衣大怒,忽视了心底的警告,谁会对一个nc开心啊?她又不是脑壳坏掉了。 闻言,多隆的脸色才渐好,但表情仍是不悦的,见罗衣又转过头去看,眯眸微眯。 他看上的女人,必须是百分百全身心的回应于他,不会允许一丁半点的瑕疵,否则,宁可毁去。 这样毁灭性的心情,连至亲的家人至交的朋友也是不懂的。 就这么突然而来。 突然,新郎官的马仿佛受了什么惊吓,前蹄高高踢起,脸孔喷气焦躁不安,惹得随行的迎亲队伍混乱起来。幸好完颜皓祯是nc了些,马上技术还是不错的,伏身在马背上,还有一旁的几个侍从协助,马很快平息下来。 耳边传来一声嗤哼,罗衣转首,狐疑的目光打在身畔一脸不爽的某人身上。 “你安排的?”虽是疑问句,罗衣话中是肯定的,心中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马上动手脚,让完颜皓祯出丑。 多隆一脸无辜,摊开手掌心:“有么?我什么也没做啊!” 罗衣打鼻腔哼了声,不予评议。这只隐性的腹黑狐狸,就假仙吧。连她都对刚才的意外有些吃惊,只有他平静的仿佛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切,告诉你,下巴豆绝对比投暗器好玩多了!” 多隆无语,见某女翘着秀气的下颌,一脸嚣张,反而觉得可爱极了。不禁勾起唇角,俊脸上又露出那种邪里邪气的笑容,在罗衣莫明其妙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推在窗边大胆的亲了下去。 罗衣睁大了眼,呆呆的没反应。 “吟霜……” 万簇人群中,完颜皓祯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蓝天下的窗前,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的一对男女,女子的发被男人扯散了下来,迎着穿城而过的风,如黑雾般在空中摇晃,铺天盖地遮住了视线。 痛彻心扉! 拥着女子恣意亲吻的男人抬眸,乌黑的眸子里激射出势在必得的占有目光,半是占有半是嘲弄,仿佛嗤笑他的无能般,炫耀的腾出手,朝他比了个手势。 这女人,是小爷的! 男人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双目里的的占有欲更是在完颜皓祯心口上插了一刀,瞬间鲜血淋漓。 然后,愤怒如潮起的海水般淹没心坎,心中有种恨不得杀了那人的恨意。完颜皓祯双目凸睁,血丝遍布,勒着缰绳的手捏成拳,青筋愤起。 “贝勒爷,今儿是您的吉日啊!” 阿克丹小声惊呼,制止了完颜皓祯的动作。完颜皓祯一惊,冷静下来。对啊,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若他只顾自己的心情做出什么事,阿玛额娘定会下不了台,王府的颜面也会被他丢尽,还有荣亲王府的敏郡主…… 可是,那是吟霜啊,他的吟霜,被那男人玷污了,不再是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吟霜了,他救了不她。 完颜皓祯像个傀儡般,痛苦而绝望的任由这喜气洋洋的队伍将自己带向那苍白的未知,在心里,仇恨与愤怒的情绪将他的心渐渐逼入黑暗的深渊…… “多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呯——” 好凌利的一记右钩拳将男人整个掀翻了,撞上了一旁的桌子,洒了满地的杯盘糕点茶水,满地狼藉。 “你到底想怎么样?” 愤怒的声音,将罗衣的怒火推到最高点,被纤长白晳的手捂着的唇瓣肿痛不堪。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做这种事,而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不但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犯险。难道,男人就只会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向世人宣告他的占有欲么? 他到底想怎么样?骂他打他讽他笑他伤他侮他欺他厌他……没有一个办法能将这人驱离。 心中有种无能为力的颓唐感。 “你知道的!”翘起唇角,笑容敛去了世人眼中的纨绔的假相,认真的模样令人心惊。 “我不知道!” 罗衣背过身,努力平稳呼吸,平稳颤抖的心。 “衣衣……” 男人叹息,心里有种不知道拿她该怎么办的感觉,言语也显得苍白起来:“衣衣,我们都长大了,人生的路只有拿出一颗无畏的心才能一直走下去。我不介意为你而兜圈子,也可以包容你想埋藏一切的心情,但我看上的女人绝对不能永远逃避,而我的自尊,不允许她的逃避、她的忽视不见!” 斩钉截铁的话,狠狠的敲击在罗衣心坎上。 他记得,那天万丛花从中迎着清风佛面的女子,面无表情,伤惶惊痛,方发现,原来,她把真实的自己藏得那么深,没有人可以触及。 “我只要你正视我的感情,正视这世间仍是有值得你用心去经营的东西!而我,会一直陪着你经营下去。” 公主也愁嫁 我只要你正视我的感情,正视这世间仍是有值得你用心去经营的东西!而我,会一直陪着你经营下去,直到我们都老了,一起品味我们一起经营的东西,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认真不过的声音,说着令人心动的话,可却让她的心痛苦煎熬。 骗人的! 全部都是骗人的!这世间,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最终还不是孤独一个人?连亲生的父母亲都不可能做得到的事,还有谁可以呢? 所以,她不相信!不相信他说的话,既管那么的动听,诱人心动。只要不抱着希望,就不会伤心了呢。 结果,她落荒而逃了,不敢看他认真的眼,她宁愿他一如表现的那样吊儿郎当,也不喜欢他这副模样。不知走了多久,猛然停下脚步时,已身在一条清冷的巷子里。古老的北京城,粗糙的砖坯,颓败的围墙,青衫粗布衣裳的人们…… 这是二百年多年前的古老时空,不是她的归属之地。抬头望着没有污染的蓝色天空,罗衣突然轻笑出声。啊,天下之大,竟突然生出一种无所归依的废材感觉。可即便是这样,脑袋里依旧对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没什么怀恋感觉。若说这里没有归属感,现代又何曾有?那里的亲人不是亲人,朋友还没有这里的古人对自己的上心照顾,甚至是肝胆相照——古人比现代人真实多了。 所以,这儿还是挺好的不是么? 记得有人说过,女人的一生有两次投胎,出生和结婚,第一次投胎的是没得选择,老天爷让你投胎在哪里全是它的事,第二次投胎却是留有很在的选择空间,可以慎重选择决定的。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交男朋友或是嫁人之类的,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某个人,但她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先不说白老爹会给她哭死,再说丰绅殷德和皓祥等人,对她的事向来热心又鸡婆,更不可能坐视不见,说不定到时会将全城的媒婆都给她找来,定要将她嫁出去才甘休。想到这种情况,某女一阵黑线,先前阴郁的心情渐渐冲谈。 还有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罗衣撇撇嘴,突然想通了。 二十一世纪的主流是“生活就像□,既然不能选择,那就好好享受吧!” 呃,虽然说得牵强,但也是这个理的。 想通了,罗衣握紧拳头,朝湛蓝的天空挥挥手,露出明媚的笑靥,朝潜龙楼走去。 角落里一路偷偷跟随而来的男人看见她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不由也跟着露出笑容,抬起手指点上唇瓣,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脸上露出有趣的笑容。 “迷茫真是不适合她呀~” 回到客栈,依旧是一室冷清。看来这次皇室的婚礼很隆重啊,将全城的人都吸引去了。想着,回到后院,罗衣瞅了瞅,除了卫家婶子和香绮,竟然没有见到其他人了,难道福康安走了? 罗衣当然不会多嘴的向卫厨子的老婆打探什么,事实上,罗衣打从心里信任卫厨子夫妇的,那种信任是没有来的,就让人想这么信任了。 卫夫人正在缝补衣裳,罗衣认出那是卫厨子的衣裳,心里不由升起一种羡慕的心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是安静的为在外头辛苦工作为家打拼的丈夫做些缝缝补补的索事,就是一种相濡以沫的平淡幸福了。 可惜,这种的道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吟霜,你回来啦?”卫夫人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人,温柔的说道:“肚子饿了么?要不要吃些东西?看你这孩子,将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了?若你爹瞧见了,指不住心疼了……” 罗衣左耳进右耳出,胡乱的点头,依旧在发呆。 “吟霜,你爹年纪大了,让他一个人在那儿住到底不妥当,改日让他搬回来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大多是渴望与儿女住在一起的呢。” 罗衣一愣,了解了卫夫人的话后,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她竟然忘记白老爹年纪大了,确实不应该一个人住在四合院里。是她考虑不周。 “啊,我会回去问问爹的。”罗衣想了想,解释道:“爹现在住在那儿交了很多同龄的朋友,左邻右舍很亲善和协,也乐于助人,大家没有什么身份计较,来往很频繁,爹每天都会乐呵呵的抱着他的琴去与友人同乐……” 罗衣的解释让卫夫人知道,白老爹现在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啊,若是搬来这儿,虽然有女儿孝敬,但也是孤独的,这事还是由白老爹来决定吧。 接着,卫夫人又开始唠叨起一些有的没的。别看卫夫人长得柔柔弱弱的,嘴巴一张,话不间断,天生就一话痨,偏偏又让人不忍打断这么个柔弱纤细的女人。罗衣不知什么时候已挨坐在卫夫人身边,状似很认真的倾听,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不在蔫,左耳进右耳出。能收敛脾性坐在这儿,只是为了感受卫夫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像妈妈一样,烦乱的心渐渐宁定下来。 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吧! 罗衣的妈妈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去逝,母亲对她而言,是一个很陌生的名词。 “……说来,若我的女儿还在,应该也有吟霜你这么大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都十多年了……” 卫夫人感慨的话一下子将罗衣炸了个晕头转向。 “婶婶,你和卫叔叔还有女儿呀?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不经大脑的话从罗衣嘴中蹦出,也是立即的,罗衣发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因为卫夫人神情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哀伤的的复杂,不由得干笑道:“呵呵,婶婶长得这么漂亮,婶婶的女儿也一定是很美丽的……” 卫夫人叹了口气,垂下眼帘,纤手拔弄着躺在双膝上的衣裳,轻轻的说:“是啊,十多年了,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模样了……” 罗衣有些忐忑,她还曾疑惑过卫厨子夫妇这么典型的封建恩爱夫妻,两人对彼此不离不弃,为何近中年都没一个孩子。可现在看来,也有内幕的,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伤心事。 罗衣的心阴郁起来。福康安为何会认识卫氏夫妇呢,其中有什么关联?看福康安的模样,又不似家属或下属之类的,却让富察家对他们很上心。卫厨子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明知道福康安不喜他们窝在这儿当个小小的厨子,却当作没看到,依着罗衣的希望成了潜龙楼的厨子…… 说了些话,罗衣又很不客气的蹭了卫厨子夫妇一顿美味点心,方心满意足的离开,回到前堂的账房里开始工作。 才刚让香绮帮她磨好墨,却见客栈里的一个下人带着个小姑娘进门,交给了罗衣一张请柬。罗衣纳罕的接过翻看,当瞧清上面的内容,一瞬间瞪大了眼。 皇宫。 慈宁宫内,兰馨公主正陪着太后和皇后说话,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惹得周遭的宫女太监也抿唇微笑。当乾隆踏进慈宁宫时,便瞧见自家老母老婆和女儿和乐融融的模样,心里不禁也高兴起来。 看见乾隆进来,众人赶紧跪拜请安,乾隆挥手让大家起来,又是一阵烦索的问候后,母子夫妻父女等人方坐定。 乾隆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问候了太后的身体状况,看到一旁认真倾听的兰馨,突然感慨道:“一眨眼间,兰丫头就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了,真真让朕欢喜又不舍啊!” 兰馨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好歹也养了十多年,加上这孩子贴心安份又娇憨可人,深得太后皇后的喜欢,乾隆也一直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爱护,现在女儿长大了,做父亲的自然要忧思起她的终生大事来。某些时候,皇帝的公主也是愁嫁啊,挑来挑去,都不见得满意放心。 太后和皇后皆听出了玄外之音,只有兰馨莫明其妙的看着乾隆,那娇憨又无辜的表情很快逗笑了众人。 皇后微笑着伺候皇上一盏茶后,接下乾隆的话:“是呀,兰儿也是大姑娘了,该为她挑个额附了。” 皇后的话刚落,兰馨马上意识到众人又开始关注起自己的终生大事了,心里有些慌,面上却突然红了起来,娇嗔一声“皇额娘”便低下脑袋羞得抬不起头来,众人又是一阵好笑,打趣道小姑娘脸儿嫩,害臊了。 “哟,兰儿还害臊了呀!平时见她贴心得紧,成天只围绕着我这老太婆转,还以为兰儿真的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呢!”太后拉着兰馨的手打量,然后对乾隆说道:“皇上,嗅咱们的兰儿虽然不是公主,但也是个可怜人,你可定要为她择门好亲事啊,不可负了齐王爷的嘱托。” “皇奶奶、皇阿玛、皇额娘,人家不想嫁人,只想留在你们身边……”兰馨嘟着嘴撤娇,不依的说道。 太后佯怒道:“胡说,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哀家可不敢应你,免得兰儿将来要怨哀家耽搁你一生了。” “皇奶奶,兰馨才不会嘛……”兰馨急急的解释,眸子里氤氲上一层雾气。乾隆等人见状,皆知道丫头较真了,也明白这丫头的贴心,皆欣慰不已。 “傻孩子!”太后不带怒意的斥了声,抬手摸摸兰馨的脑袋,疼爱之意不言而喻,皇后见状,也是抿唇一笑。 乾隆见一室和乐融融的,突然想起今天可是硕亲王府贝勒的吉日,心里突然不舒服了。那完颜皓祯原本是乾隆经过千挑万选,预备留给兰馨做额附的,谁知完颜皓祯竟敢在那宴会上,在众多皇公贵族面前失仪,着实像打了皇上一巴掌,落了他的面子。后来又听见一些关于完颜皓祥的流言蜚语,私下找人秘密探查,得出的结果实在令人吃惊,心里不喜完颜皓祯私下品行,简直是有品没德,不想将他宠爱的公主嫁给他了。 踢掉了这个人选,又要重新慎重选择,着实让乾隆头疼了段时间,加上太后施压,要他留心八旗弟子,好好为兰馨挑选个好额附,乾隆不得不慎重起来。 皇后在一旁说道:“听说今儿个是完颜家的儿子娶亲的好日子,新娘子是荣亲王的敏郡主,那敏柔倒是个爽朗的姑娘……” 敏柔郡主爽朗过头啦!兰馨在心里含蓄的回了一句,她在皇室的很多宴会上见过敏柔郡主,可不是个什么仁善的主儿。想到那被人称为爽朗,实则很有手段的敏柔郡主配给了完颜皓祯,兰馨就一阵暗笑。 “……那完颜家的儿子真是好福气呢,上次臣妾远远瞧了一眼,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据说各方面不错,是个人才……” 是啊,是个“人才”,简直是太有才了,不折不扣的一脑残分子!兰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3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3部分阅读 在心里吐糟,想起罗衣的评价,兰馨抿唇,在心里偷着乐。她知道皇上曾私下派人去探查过完颜皓祯的事,也知道丰绅殷德和她那狐狸表哥多隆在里面做了些手脚,才使得皇上对完颜皓祯失望至极,打消了让她嫁给完颜皓祯。兰馨绝计是不可能看得上那种冲动又无能的人的。 乾隆微微哼了声,心里对皇后这番话颇不以为然,见皇后太后等人看过来,乾隆说道:“说到这,朕想起一个人来,那人的模样儿长得可真是俊俏讨喜,现在在十五阿哥身边当差,能力挺不错的,让十五阿哥称赞有加,还可以督促了十五阿哥成长呢。” 乾隆的表情是满意的,兰馨的心咚的漏跳了几拍,不由凝神屏息关注起来。皇后听到皇上称赞十五阿哥,联想到十五阿哥是令妃的儿子,心里不喜,但知道乾隆此时心情不错,不想颇了他的面子,惹得皇上对自己成见更深。 “哦,是谁呀?”太后随口一问。 “也是完颜家的另一个儿子,不过只是个庶子,倒可惜了。朕倒不知道岳礼还有这么个小儿子,掖得可真紧实。朕观察了他好久,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是个有才华又肯实干的孩子,做人诚恳温和,不像个会欺负人的……”乾隆的声音很随性,却很有深意。 太后和皇后的脸色同时沉了沉,不管多有才华,单单是庶子的身份就让人无法接受了,怎么配得上天家的公主?两人连忙让乾隆打消了这个念头。乾隆这也是随意一说,并没有将皓祥放在额附人选上。 一旁的兰馨暗暗捏紧了手帕,心里有些焦急,几次欲言又止,都教一旁的侍女菊香暗暗制止了。菊香朝兰馨摇摇头,示意兰馨不要轻举妄动。 如同罗衣猜测般,兰馨确实是心仪皓祥的,几次接触,皓祥给她的印象很好,加上那段时间众人随意的相处,给困在皇宫生活的兰馨带来极大的快乐,让兰馨领略到自由的快乐、友情的贴心。兰馨相信皓祥对自己也是有意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男子,只要对着她,便会边红着脸,边不知所措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见他很在意自己对他的印象。而且他脸红的样子美丽又可爱,都让她好奇又欢喜莫名,不知不觉便喜欢上了。 兰馨也从十公主那儿听闻了皓祥的事情,知道他正努力在十五阿哥那儿做事,而那出发点,似乎是为了她…… 想着,兰馨甜蜜的笑了。 一男二女也是一台戏 现在是婚礼进行时,硕王府内宾客如云,男仆女婢穿梭其中。硕亲王爷和荣亲王爷坐在高堂上,笑呵呵的说话,鞭炮声阵阵脆响,掩盖了人们的笑语。 眼见新郎的马出现了,描金绡凤的大红喜轿尾随而来,人们开始往门口涌去迎新娘子。直到,下人交给新郎一柄装饰用的弓箭,示意新郎按礼俗射花轿,人们满脸笑意的等待着,皆想瞅瞅这硕王府贝勒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七八年前那一出“捉白狐、放白狐”的戏码,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只听过完颜皓祯是如何神勇如何厉害,倒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本领。 射花轿也是考验一个男人的方式啊。 正想着,王府的侍卫阿克丹接过下人呈上来的弓箭,恭敬的递给皓祯。皓祯接过,却只是拿在手里,没有了下一举动,众人看得莫明其妙,不禁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这硕王府今儿演的是哪一出戏。 “皓祯!”硕亲王爷和倩柔齐声喊,一个隐藏怒意,一个是担忧不已,荣亲王爷不高兴了,面色开始转阴。 鞭炮声和锁呐吹打声仍是热热闹闹的,没有受人们古怪的气氛影响。 皓祯猛的一抬首,像是想起什么,眼中透着疯狂,“不……”他现在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愚孝而去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呢?他并不想娶什么郡主格格,他只想逃开这莫明其妙的、让他窒息的婚礼,恨不得这一切没有发生,自己不用娶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明明他爱的是吟霜啊…… “贝勒爷!”见他身体一动,一旁的阿克丹知道最近贝勒爷的不对劲,心里也急了。今天这种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出什么漏子啊,那可事关两个王府的面子,连万岁爷也甚为关注的派了宫里的人来主婚呢。阿克丹立马走近他几步,暗暗使了个巧劲,不只成功的制住了皓祯动摇的心,而且也让精致的弓箭离弦,咚的一声射在了轿子上方,颤嵬嵬的抖动着。 “好!”众人喝彩,声音几乎盖过了鞭炮声。不管怎样,在这种喜庆时候,人们都会很捧场的,尽管有好几双眼睛已瞧出新郎的不对劲和侍卫间的互动,心里皆纳罕。 “呵呵,亲家,看来皓祯是高兴得忘记要射花轿这一礼俗了呀。”硕亲王扭曲事实的说,倩柔勉强的笑着,迭声附和。这对夫妻一唱一和,使得荣亲王这才转阴为晴,抚掌大笑,又同硕亲王说笑起来,话题围绕在一对新人身上。 一个意外就这么被揭了过去,众人没有放在心上,只有心里清楚皓祯对那低贱的平民还不死心的倩柔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又急切,真怕一直闹着要白吟霜的儿子冲动之下干出什么事情来。见这儿终于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倩柔安下心的同时,又埋怨起罗衣来,神色沉沉的。 谁也没想到,这次的意外为以后硕亲王府鸡飞狗跳的生活产生了多大影响。 当晚,经过了复杂的婚礼程序,皓祯和敏郡主终于被送进了洞房。又经过一番恍恍惚惚的折腾,新娘的头盖掀了,合欢酒也喝了,子孙饽饽也吃了……敏郡主的奶娘桂嬷嬷和众侍女太监嬷嬷们,终于退出了洞房,站在门口。 现在,皓祯和他的新娘面对面了。 皓祯木然着的脸松动,白天虽然受了一翻打击心里萌生过一些动摇的念头,但很快就能平复了,想来这厮很会安慰自己,只须一些时间心情便恢复了。他知道自己仍是爱着吟霜的,可恨的是多隆那厮破坏他们的感情,一切都要怪多隆。 安慰了自己,皓祯不禁好奇起自己的妻子的容貌。皓祯凝视敏柔郡主,她穿着一身贝勒福晋的喜服,身上佩戴金银和珠翠,盛装的脸庞端正柔媚,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添了几分女子没有的勃勃英气,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嘴角挂着个浅浅的笑,一半儿羞涩,一半儿妩媚。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明媚飒爽的美丽女人,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皓祯心里掠过一阵奇异的感觉,真糟糕!她为什么不丑一点儿呢?如果她很丑,自己对她的冷落,也就比较有道理一些,但她却长得这么天生丽质,神采奕奕。 “请新贝勒爷与福晋,行‘合卺之礼’!” 门外,穿着艳红色宫装的嬷嬷高声喊着,接着,一个太监开始朗声说:“唱‘合卺歌’!” 于是,门外檀板声响,“合卺歌”有板有眼,起伏有致的唱了起来。 敏柔郡主的头垂得更低,却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皓祯。带着几分新嫁娘的羞涩和对丈夫的好奇。在灯花的烘映中,皓祯是那么的丰神俊朗,令敏柔的心如小鹿乱撞,见之倾心。 他叫完颜皓祯,将是我爱新觉罗?敏柔的丈夫。 敏柔在心里赌誓般的想,下定决心要做这男人今生唯一的妻子,可不能像母亲那般,违背心意也要大肚的容忍丈夫纳妾不算,还要帮丈夫照顾一干女人,帮着丈夫养别的女人的孩子,活得那么委屈。 想着,敏柔垂下眼帘,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布上怨毒之色的眼眸。 皓祯听见起伏有致的“合卺歌”,开始感到紧张了,手心都冒起汗来。他瞅着敏柔郡主,知道自己呆会儿必得行这“周公之礼”了,逃也逃不掉,赖也赖不掉,她就要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了。心烦意乱,无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到了敏柔披着的描金绡凤红披风,他知道自己该拉开那个活结褪下披风。但是,刹那间,吟霜那双温柔又忧郁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闪,他的手骤然的缩了回去。 敏柔震动了一下,有些惊讶的扬起睫毛,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眼里不是羞涩,而是一种深思的不解,悄悄的打量皓祯,见皓祯那英俊的面庞,越来越苍白,乌黑的眸子,越来越深黝。虽是四五月天,他额上竟沁出了汗珠。敏柔感到不对了,男人不都是好色的么,这良辰美景,为何他没有像额娘所说的那样毫不怜香惜玉的扑倒女人呢?或许,这世间仍是有不一样的男人,一个值得女人去爱的男人? 敏柔以为自己懂了,她并不是那些羞羞怯怯的女人,想要的东西会主动去争取,更会耍些花招得到又不会落人口实,这是她善长的。她这下觉得皓祯定会是个好丈夫,心怜自己,鼓起勇气想说什么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两人俱是吓了一跳,这时才发觉唱歌声早就停歇了,那些人早退了下去,新房的门也教人尽职的关上了,此时周遭一片宁静,才显得敲门声响亮。 “谁?”皓祯问。 “贝勒爷,是奴婢杏儿,奴婢奉福晋的命令来给夫人请安顺便带来一些吃的东西,福晋说这是为新夫人补身体的。” 杏儿的声音柔柔的,仔细听却听得出她话里的不甘愿,及对那句“新福晋”的咬牙声。皓祯听到杏儿的话就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直到对上一双似哭非哭、愁肠百结的忧郁杏眼,心里一震,狼狈的别过脸,不敢再看杏儿。 事实上,他有好多天没见过杏儿了,那晚实在是个错误,他喝醉了酒,就糊里糊涂的侵犯了一个纯洁美好的女子,虽然他不爱杏儿,但想起那天早上,杏儿明明一脸痛苦娇弱,还要强打起精神安慰犯错的他,告诉他是他不小心,她不会怪他的,更不会让他负责,让他为难的……这些都让他良心难安,心痛无奈。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子,他怎么就对她做出这种事呢?怎么会这么克制不住自己,将杏儿当成了吟霜呢?每次看到那么柔弱的杏儿幽怨的看着自己,皓祯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不让他做出那些辜负了杏儿和吟霜的事。 依照礼节,杏儿带着几个丫环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带来了硕亲王府嫡福晋的问候,顺便收拾了下堆满东西的新房。 那敏柔见新婚之夜本应该是夫妻二人的时间,却被丈夫的母亲打扰了,心里不高兴起来,但又不想在皓祯面前坏了自己的形象,只得收敛起自己的脾气,羞怯的回了倩柔的礼,含羞带怯的低下脑袋,以致没有发现杏儿打量自己的目光及皓祯的异样。 本是新婚之夜,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硕亲王福晋突然搞出这一出,实在是令人费解的。众人虽莫明其妙,但也听命行事,只有杏儿知道敏柔在担心什么,怕皓祯再度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给王府蒙羞,便让让杏儿来瞧瞧。倩柔又哪里知道自己忠心耿耿的宠爱丫环其实早已趁机爬上了皓祯的床,一宿风流,惹下一段孽债,从此对皓祯更是上心,倩柔此举刚好遂了杏儿的心意。 杏儿是多么的嫉妒能成为皓祯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敏柔郡主,如同痛恨能得到皓祯爱情的白吟霜。她也爱皓祯啊,却因为身份问题而怯步。她不奢求能成为皓祯的福晋,以她的美貌,一定可以做个姨太太,就等她再为皓祯生下个一儿半女,地位就更牢固了。 杏儿做着美梦,又偷偷打量盛装的新娘,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也泛出笑容来。敏柔刚好抬首便瞧见杏儿脸上古怪又高兴的笑容,心里掠过几许不自在,心道:看来这府里的奴婢似乎不太安份呢,改日得拿出些手段来治治这些不要脸的小蹄子。幸好这杏儿是皓祯额娘房里的,让人比较放心。 杏儿想的是,这敏柔郡主虽然长得好,却绝不会上得了贝勒爷的心,因为贝勒爷喜欢的是像白吟霜那贱女人一样外表温柔纤弱惹人怜惜的女子。这敏柔郡主是个英气十足的姑娘,想来自持身份,即便爱一个人也不会放低身段去迎合丈夫的,根本不足为惧。杏儿自信有一天自己必定会获得皓祯的宠爱,因为杏儿懂得“柔弱的女人是最有价值!”这个道理。 “贝勒爷,福晋说了,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王爷不知有多高兴,让您千万别让王爷福晋伤心,不然王爷一气之下,福晋的一番心意就要被贝勒爷辜负了呢!” 皓祯心头一震,明白这是警告。他自己怎么样不要紧,但他怕阿玛若是知道吟霜的存在,让人不知不觉害了吟霜怎么办?额娘想必对他今天的行为不满意了,特地让杏儿来敲打他一翻…… “我知道了,是皓祯不孝……”皓祯说,心里恼起杏儿来。明知道杏儿是无辜的,却恼恨出现在这儿的是杏儿。但一看见大红背景中的穿着淡粉色旗袍的杏儿,显得那么娇弱,那双神似吟霜的杏眼楚楚可怜,让皓祯忆起那荒唐的一夜,杏儿在他身下委婉承欢……皓祯又心软了。 几个进来伺候的丫环帮新人脱去烦琐的装束后,众人再说了些祝福的话,便退下了。杏儿最后离开,背着敏柔悄悄的对皓祯投去几记幽怨楚楚的眼神,又对敏柔投去得意的一暼,这一举动刚好让抬头的敏柔郡主发现,太习惯大户人家后院战角的敏柔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了底。 “爷,该休息了……” 过了会儿,敏柔突然说,吓得皓祯差点翻倒在地。敏柔不由得好笑,哪知皓祯心里百般不情愿。这“周公之礼”即便自己再不愿也得做下去,不然阿玛就会发难吟霜……他心慌意乱,思潮起伏,每个思潮里都是吟霜。他不明白,为什么仍是那么念着吟霜,明明她已被多隆那厮玷辱了,不再纯洁美好了…… 这夜,皓祯还是和敏柔郡主行了夫妻之实,心里却始终只装得下当初在龙源楼里看到的卖唱的白吟霜,越发的恨起多隆来。 这厢,王府夜宴宾客,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没有人发现,王府里偏僻的角落,一个身形娇小的人躲躲闪闪的避着什么,将硕亲王府胆大包天的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闲逛胡闹。 撕破脸 硕亲王府贝勒大婚,王府大宴宾客三日夜。 夜幕降临,京城被如雾的夜色笼罩住的时候,罗衣依旧一身男装打扮,像个老头儿一般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跟在一个奴婢打装的姑娘身后,拐入偏僻的街巷,直到高大的围墙绵延横伸的墙中,一座朱色的小门前,那长相平凡的姑娘停了下来。 罗衣打量周遭,细耳倾听远处热闹的喧哗声,唇角噙了丝嘲弄又讽刺的笑容。那些喧嚣,衬出了这儿的平静,有种“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看来,这古代的等级制度真是狗屎的严密啊,她这等身份,就只配得上偏门了,就如同《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一般。说来,林黛玉乘轿入贾府时不也是从偏门而入的么?想到林妹妹的遭遇,罗衣淡定了。 “白姑娘,这边请!”那粗布衣裳的婢子转身瞧见罗衣的表情,眼里掠过几许轻蔑,面上的表情还算人模狗样。 罗衣斜睨她一眼,表情一整,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气度弥漫开来,清丽高华。那婢女呼吸一窒,轻蔑的神色收敛了去,低垂下脸,心里咕哝:不是个贱民嘛,怎么会让她感觉看到突然王爷一般了呢! 罗衣甩开袍子下摆,率先走进门,一反刚才的乐呵呵的平易近人,神色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做事?” 小姑娘碍于罗衣此刻的气势,嚅嚅的回道:“奴婢秦纹香,是……福晋房里的……” 蚊香?很好,很强大,原来这时代这么早就有蚊香了。 罗衣一呆,然后憋住脸,忍住抽搐的嘴角,说道:“真是……有创意的名字!就不知道这名儿是主子赐的呢还是家人取地!” “是主子赐的!纹香原本的名儿难登大雅之堂,福晋给改了。” 罗衣脸皮抽了下,心道:耗子他娘还真是有才啊。 “秦嬷嬷是你什么人?” 碍于某女刻意释放的气场,秦纹香乖乖的回答:“是奴婢的姨母。” 很好,绕来绕去都是一伙的啊。她就说麻,那个nc福晋看就是没脑袋的,手里的婢女还不是都一个样? 心里搞清楚了,罗衣不再说话。秦纹香也不敢多言,心里很畏惧罗衣。一路上,她们所遇之人极少,只是一些巡视的侍卫罢了,瞧见秦纹香,还会亲热的打声招呼,罗衣知道是特意避开了人的。今儿王府办喜事,京城的达官贵人哪个不给两座王府几分薄面,纷纷前来讨喜酒喝了,王府里的下人们皆集中到前厅和新人的院子去忙活了。所以这一松懈,暗地里就不知会搞出什么妖娥子哦。 进入一间很寒碜的室子,罗衣好奇的东瞅瞅西瞄瞄,然后摸摸一些摆设,就是不看早已等在屋子里的某人,当成了空气无视,嘴里啧啧称奇。秦纹香将罗衣带到,便退出去了,估计是在外头当狗看门把风吧。 “这王府还真是寒碜啊,难道堂堂福晋住的是这种地方?一定是下堂很久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听见。 “放肆,你敢诅咒本福晋!”拔高了的声调显示某人气炸了。 “我又没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还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拖得老长的声音,恶劣至极,差点令倩柔气出了心脏病,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吸气,鼻孔缩张得厉害。罗衣冷眼旁观,唇角划出冰冷的笑痕。过了会后,倩柔方喘过气,冷哼一声。 倩柔的表情很冷很慑人,与罗衣相似的杏眼里布满了厌恶和憎恨,似乎面前的人是她的杀父杀夫仇人一般。罗衣眼皮也不撩一下,对她明显的憎恶没反应。 “见了本福晋还不跪下?” “跪下?凭你?我又不是也nc了!”她罗衣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什么要跪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就算是白吟霜那傻逼,也不见得就应该跪她。罗衣轻轻蔑蔑的说:“明人不说暗话,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摆显身份吧?” 倩柔暗恨在心,忍住发脾气,不理会罗衣的冷嘲热讽,说道:“我讨厌你,一个下贱的江湖女子罢了,竟让我优秀的儿子皓祯为你做出忤逆双亲之事。若不是顾及王府的颜面,我早就让人将你们父女俩赶出京城了。” “你儿子,你确定?”罗衣嗤笑一声。 哼,王府颜面?若这女人真的知道什么是王府颜面,二十年前就不会做出那等抛弃亲生女儿的丑事来。就只是为了地位权利!是啊,权利好了不起哦,但还不是处处受制掣?权利还是不建立在绝对的皇权上?没有了皇权的授予与施压,他们还有什么?得,罗衣知道自己现在能这么逍遥嚣张,也是受了这权利的辟护,丰绅殷德等人的保护如虎添翼,让这些人不敢拿她怎么办。 倩柔面色变得很难看,却还是没发作。 “哼,白姑娘真是好大的面子,几次三翻邀见,皆搪塞了去,有一堆人保护着。没想到一介平民却与那么多权贵交好,简直败德,坏了规矩。” 倩柔的声音很鄙夷,罗衣把玩着腰间装饰用的玉佩上的流苏,笑得没心没肺,心里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短时间没见,这福晋为何看去变得阴狠起来,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说吧说吧,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笑得欢,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倩柔终于来了气,恨恨的咬牙道:“我倒是没想到一个皓祥就可以把你勾来了?贱女人生的孩子果然不知廉耻,整天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不说,还勾搭上一些下贱的江湖女人……bbbbb……” 倩柔破口大骂,所有能想到的恶毒的语言皆用上了,骂得极是难听,也将二十几年从翩翩母子俩那儿受来的气撤在罗衣身上。罗衣沉下脸,一拳击在木桌子上,桌子脆生生的裂开了一条逢,将倩柔骇住了。 “够了吧!你这模样不觉得很没品没德么?只会用以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人有什么好嚣张的?自己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你在我心里,连个妾生的孩子也不如,简直是垃圾!” “你你你……” 倩柔气得退后退几步,站不稳脚。她堂堂硕亲王府嫡福晋,几时受过这等侮辱?她也本是皇公贵族的女儿,十八岁嫁进王府,转瞬已三十年,这三十年间,王爷也曾对她确实宠爱有加,女儿贴心儿子优秀孝顺,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人前尊贵无比。直到这白吟霜的出现,不仅害得她儿子娶不到公主,还要害她生活在恶梦里,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当年那个被她一时狠心丢掉的女儿,要苦苦压抑女儿还在的喜悦又要怕当年做的事被人发现。这样的日子胆颤心惊,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如何不恨不恼? 倩柔又喘气好久,才将那一股子恨意压下,哑声开口:“我问你,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说来,夫人你的长相真是面熟呢。哎呀,好像有一个人可是和夫人长得好像哩,是个无父夫母的孤儿哦,她从出生起就被人遗弃了,背上有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胎记…… 这是罗衣那时一时兴起的暗示,倒没想到她那么上心。 罗衣皱眉,很不爽她质问的态度。她以为自己是谁?现在是自己捏住她的七寸,是该她来求自己,而不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吧?真是……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罗衣回得很轻快。 “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你到底怎么才肯说?” “说什么?” “那女孩……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这贱人——” 罗衣再度拍桌,气势凌人:“你嘴巴放干净点!一口一个贱人,这就是王府的家风?怨不得你那假儿子不咋样!”早就撕破了脸,还顾忌什么?况且要顾忌的从来不是她罗衣。罗衣讽笑道:“既然当年舍得为权利而丢掉她,现在还摆这模样给谁看?你以为她不怨?或者还会认你这母亲?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别忘了你现在的儿子还在同他的老婆洞房花烛夜中呐!” 毫不留情的讽刺,刺得倩柔浑身血液冰冷,心痛的后退,说出自己的结论:“那孩子过得不好么?她是不是很怨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极了,自我曲解果然比自己歪曲事实更能受良心苛责。罗衣在心里笑得很痛快,没有接话茬儿,就让她误会下去,看别人痛苦也是一种乐趣啊。 倩柔失魂落魄了会儿,然后又盯着罗衣,眼中布满了怨恨和疯狂,厉声道:“告诉我,她在哪儿?快告诉我啊——”叫喊着,扑了过来朝罗衣猛打。罗衣一个不慎,不知道她会发疯,锁骨上吃了一记,痛得她直吸气,然后也不客气的踢出一脚,将倩柔踢飞了去,撞到了屋子里唯一一张床上,仰躺在床上了。 倩柔挣扎着起来,嘴里直哼哼,眼神依旧疯狂恐怖,扯开了喉咙大喊:“快来人啊,捉刺客……” 罗衣抚额,心里对这女人的白痴很无力。就算要破釜沉舟也要掂量掂量嘛,以为她会怕么?若不是有恃无恐她敢来这儿? 这时房门被人撞开了,秦嬷嬷和秦纹香扑了进来,秦嬷嬷大惊失色,扑过去捂住倩柔的嘴。 “福晋福晋,别叫别叫,会遭祸的!” 后院的阴暗 “福晋福晋,别叫别叫,会遭祸的!” 秦嬷嬷大惊失色,目露惊恐,秦纹香在一旁不知所措。倩柔死命拉开秦嬷嬷的手,怨毒的目光剜着罗衣,指着罗衣癫狂的叫着:“嬷嬷、纹香,快捉住她,将这贱人给我捉住——” 罗衣恼了,一记过肩摔解决了扑过来的秦纹香,然后大步走过去,将秦嬷嬷粗鲁在推到一边纳凉过,一把揪起倩柔的衣襟,勒紧她的襟前,将她从床上揪起,阴阴的恨声道:“你这女人够了吧,还要发疯到几时?你就没脑袋反省一下自己做的事,不会为他人着想一下吗?拿个王府的庶子(皓祥)来威胁我这外人不嫌可笑又恶心么?哈,告诉你,我既然敢独自一个人来这儿,就有万全的准备,会怕你的威胁?你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免得到时吃亏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哦。你以为这种事情闹大了会很好玩么?呵呵,我可不介意你嚷来人,将这事儿公布天下,相信很多人会感兴趣哦!叫吧叫吧,最好将全王府的人都叫来,特别是硕王爷和你那亲亲儿子……” 秦嬷嬷爬过来,掐着罗衣的肉,眼泪鼻涕横流,叫嚷着:“放开我们福晋,快放开!”那模样好像罗衣□了某女人一样,看得罗衣心里不耐烦,若不是瞧在她是老人的份儿上,敢掐姑娘她,早就一脚踢出门去喂狗了。 罗衣吸着气,愤愤的丢开倩柔,揉着被掐痛的手臂。该死,这老太婆一定做过很多这种缺德事,掐得她疼死了。秦嬷嬷搂住呆呆愣愣的倩柔,双眼恨恨的瞪着罗衣,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罗衣嗤笑一声。 真是封建社会的好奴才啊!自己的主子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可以恣意打骂!罗衣突然觉得自己竟为这几个nc动怒实在是降低自己的格调,何必计较太多,人不范她,她不范人,人要范她,必还以颜色!她们敢惹她,也得拈量一下自己承不承得起这后果。 “硕亲王福晋,别以为自己有多伟大!皓祥可是王府的庶子,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别将他当垃圾一样的利用。你最好不要在你家王爷面前搬弄皓祥的什么是非,小心姑娘我一个不爽,跑到王爷面前告诉他真相哦~” 撂下话,罗衣整整衣裳,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在倩柔和秦嬷嬷吃人一样的目光中,踏离三人如狼似虎的视线。 一路上,没有人什么人追截阻拦,顺畅得很。事实上,这事儿事关重要,除了几个心腹奴才,倩柔哪敢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罗衣逍遥了。也是倩柔妇人短见,以为将人带来了王府就有恃无恐了,可又怎知罗衣就是仗持着倩柔这种心态,更是嚣张得不惜撕破脸。既然是秘密,又怎敢到处嚷嚷,罗衣便趁这时机给予警告,大大方方的让她知道,所谓的秘密在她心里从来不是秘密,若是逼急了,姑娘她不介意让所有的人知道。 没有人带路,罗衣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人声渐多时,发现自己竟然跑到前院来了,罗衣赶紧缩回身体。路上的一些下人奴才们瞧见她衣着素华,容貌出挑,甜甜一笑时,若隐若现的梨窝分外惹人,只当是哪家的小公子来玩耍,只是笑笑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于是某女自由了。 罗衣暗暗偷笑,在人群中找不到皓祥,便无趣的走了。又不知逛到哪儿,人迹渐少,罗衣郁闷的发现自己在这黑灯瞎火的鬼地方迷路了,幸好正是月圆之夜,月光将周遭的景物映照得极为清楚。 不好去问人,罗衣只当自己体会一下古代的王公贵族世家环境,便优哉游哉的逛了起来。 不知逛到哪儿,突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一手横在她胸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往暗处拖去。罗衣瞪圆了眼,“唔唔唔”的抗议着,想也不想的就使出二十一世纪的女子防狼术,直攻对方的罩门。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很有技巧性的躲过去了,结果将她搂得更紧,也顺便将她胸前的豆腐吃了个足。 喷火!愤怒! “唔唔唔(放开我)……” “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连这种地方也敢乱闯——” 咬牙切齿的声音压低了响在耳畔,失去了原味,罗衣听不清是谁,但知道会这样说的便料想是认识的人了,便不挣扎了,只是愤愤的以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拧住横在胸前的那只狗爪上的肉。身后的人倒吸了口气,忙移开了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箍在她的纤腰上,那人身上传来一种薰香的味道,淡淡的索绕的鼻息间,罗衣的脸红了起来。 “你这女人,想气死我啊!”那人抱怨,很大胆的咬了她耳廓一记。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直往脑袋涨,罗衣努力的拉下他的手,低吼一声,“放开我!”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浓重的呼吸拂过耳朵颊畔,柔软温暖的唇刷过细嫩的肌肤,这种若有似无的碰触比刚才的含咬更令人心悸,就像心里有只调皮的小猫拼命搔痒着,酥得骨头都软了。罗衣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的想甩开他,偏那人早有准备了,将她转了个身,低首噙住了她的嘴唇,炙猛的吞噬了她所有的语言。 “呜……”罗衣捶打他,瞪圆的眼睛因呼吸不顺畅而氤氲上雾气,水汪汪的,直到慢慢的放弃了挣扎,霍出去般的开始消及抗战,心里却觉得委屈极了。 委屈?! 罗衣心里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她的生命中,从来还没有谁给过她委屈的感觉。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压抑着一种害怕与兴奋。 “杏儿姑娘,你要的东西老婆子给您带来了!” 杏儿? 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罗衣心一跳,直觉有事情发生,忙将身上仍在意犹未尽的亲吻着她唇角的色狼推了推,半晌,那人才不甘不愿的放开她。罗衣不理会他,心急的偷偷探着出头,看向声音来源。 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杏儿,上次和倩柔秦嬷嬷一起到潜龙楼找罗衣晦气、暗恋某只耗子的丫头。刚才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低等下人衣裳的年过四旬的妇人,正递给了杏儿一包药黄|色的纸包着的东西,罗衣踮高脚,想瞧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竟要神神秘秘的搞在这儿。 只见杏儿掂了掂那包东西,沉声问道:“刘婆子,这事儿可稳妥?没被人知道吧?” “没有,老婆子办事稳妥得很!”妇人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这可是老婆子托了一个可靠的远亲悄悄办的,府里的人绝对不会查到老婆子身上,当然与杏儿姑娘更没关系了。那抓药的人说,这药厉害得紧,女人若连续吃上一个月,今后可是再也别想有孕了,若是用量过大,止不住还会搞出内出血呢。所以杏儿姑娘你可要仔细好了。” “这么厉害?!”杏儿惊讶,妇人很用力的点头,然后杏儿唇边逸出阴毒的笑意,“如此甚好。那女人就等着一辈子做个没法下蛋的福晋吧,到那时看贝勒爷还要不要她!明儿开始就偷偷掺和在她的饮食上,让她吃个够。” “杏儿姑娘……”妇人有些拘促的说道:“您可千万别教新福晋发现了,老婆子听荣王府的一些下人们说,那敏郡主可不是个善茬的主,手段厉害得紧,就怕这事儿若让她知道,到时……” “哼,我有说要自己亲自动手么?”杏儿满脸不屑,“那女人养尊处忧惯了,就算发现了不对劲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况且,不是还有小寇子么?” “小寇子?”妇人不解这事儿怎么扯到贝勒身边最得意的小太监身上。 杏儿眼中滑过一丝厌恶,说道:“小寇子在贝勒爷心目中的地位可比那郡主高多了,那女人若真喜欢贝勒爷,为了讨好贝勒爷,那女人必会对小寇子别眼相待,事儿便好办多了。小寇子也是个没脑子的,只要去挑唆下,必会按我们的安排行事了。哎,真不明白这么个蠢奴才,贝勒爷怎么会将他当成了心腹来信任呢。” 妇人听罢眉开眼笑,搓着手道:“杏儿姑娘果然厉害,到时,若杏儿姑娘也像像那翩翩侧福晋一般,一举生男成为贝勒爷的侧福晋时,可别忘了老婆子的好啊!” 杏儿笑得很和颜悦色,眼睛里却是深深的嘲讽:“放心,定不会少了你的,刘婆子的大恩杏儿永远铭记在心。” 两人相视而笑,又说了些悄悄话,无非是一些争宠排异已的手段,方心满意足的各自离开。 适者生存 古代的人命一向不值钱,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过早的让人成长。 罗衣默默的看着上演的一幕,脑海里将从小到大看过的一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剧小说回忆一遍,不由得又联想到罗家,都是一样的龌龊。 “怎么,怕了?” 嗤笑声很欠扁的在耳边响起,罗衣一顿,这才想起身旁的人,侧过脸望去,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男人的样子展现在眼前,带点儿痞一点儿邪一点儿不正经,还有几分不知名的期待。 罗衣眉一挑,笑得恣意横生,“‘物竟天择,适者生存’,这道理无论放在古今中外皆合适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存在价值,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眼神一冷,又道:“只要别人不将那些妖娥子探到我身上,谁管你那么多?”这种事情姑娘她会怕?还不够层次。 话落,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意思很清楚,罗隆当作没听见。中途弃场有违本性。 物竟天择,适者生存。 多隆咀嚼这句话,不觉眼睛一亮,竟觉得这八字比无适合这些龌龊事儿呢,也是适合自己的本性。想来罗衣对这些事儿心里也是雪亮的,莽撞的外表下有一颗绝对不含糊的心,不是懦弱天真,让他很满意,心里的期待得到了满足。 多隆看着她直笑,笑得罗衣浑身鸡皮疙瘩齐跳舞。 “笑够了么,笑够了就放开我!”人都走了他还想抱到几时?罗衣压着声音说,还是不敢太大声,怕召来人。 多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开始算账了,“你怎么会来这么?简直是胡闹!” 听到这么正儿八经的话从这人嘴里吐出,罗衣怎么听怎么刺耳,不禁狠狠鄙视了他一翻。胡闹才是这人的家常便饭,自己这样说也不觉得害臊么? 事实证明,脸皮厚的男人是从来不会为这点小事而脸红的,反而理直气壮的教训起她来,“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当自家后院一样耍闹?若是被当成了刺客看你怎么办?唐礼那小子呢?他不是一直跟着你么,跑哪儿去了……”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多隆真是又气又急,不由得迁怒起了唐礼。 罗衣受不了的一个手肘撞向他的腰,低吼道:“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啰嗦做什么?又不是我想来的,我是被人请进来的!你又怎么在这儿?” 多隆揉着疼痛的腰部,使劲儿瞪她:“我阿玛是勤郡王,小爷是贝子,自然是来喝喜酒送贺礼的!” 怕是来瞧热闹的吧。这人本性之恶劣,罗衣心里已有底了。 多隆想想不对劲,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敏锐的问:“谁请你来的,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罗衣不耐烦的说,抽不回手,想起刚才这人是怎样欺负自己的,马上焰火重烧,于是始作俑者华丽丽的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当她是死人啊,动不动就吃豆腐揩油,想死就早说。 猝不及防之下,多隆还真被她的怪力给踹飞了。 “哎哟!” “哎哟……” 听得物体落地声,罗衣得瑟了,不过下一刻听到两声闷哼同时响起,罗衣心里狐疑,忙走出去凝目一看,待看清楚多出的一个人,嘴巴张得老大,一脸吃惊。 “皓、皓祥?你怎么会在这儿?” 可怜的混血美男子看似薄弱的身躯完全成了某男的垫背,两人华丽丽的跌成一团,皓祥被多隆压在身下,胸口喘不过气来一脸痛苦,白玉般的脸蛋憋得通红。多隆则下意识的拥住了皓祥,可见刚才罗衣使的力气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4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4部分阅读 使的力气有多大,女人的记仇本事有多强。 罗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两人,摸下巴微笑。这一幕怎么这么有爱呢?忽视两人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激动万分啊。当然,罗衣也只是欣赏那么一下下,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跑过去像拨萝卜一样拨开多隆,亲自扶起胸闷气少的美男子。 “皓祥,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罗衣责备道,浑然不自省自己才是那凶手,害得皓祥痛苦的罪魁祸首。 “我……”皓祥若笑,额角一阵阵抽痛。他先前看见多隆往这儿来了,真怕这外表性格皆不是什么好人的朋友兴起去闹洞房,到时鸡飞狗跳丢脸的可是硕亲王府,不得已方向他阿玛请辞过来瞅瞅。刚才听到两人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幻听出罗衣的声音正要去瞧瞧,没想到多隆突然跌了过来,将没有防备的自己一起撞掀了。皓祥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想着:瞧刚才多隆那模样不像自己跌倒的哦,像是被人踢出来的。 多隆也站起身了,相对于皓祥他完全一滴点事都没有,不高兴的指控道:“衣衣,你偏心!我也受伤了啊,你怎么不来扶我?”说着,皱眉挤脸,装出一副心口痛的模样。 罗衣鄙视他一眼,“你能和皓祥相比么?人家是绝世美男子,而你?哼哼,混蛋一个,太邪恶了,连瘟神也怕的家伙。” 皓祥好笑的看他们拌嘴,见这两人相处愉快(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心里为多隆高兴,问道:“阿罗,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对他家哥哥余情未了,也来捣乱的?纯洁的皓祥只能这样想。 “嘻嘻,你们家伟大又有奉献精神的嫡福晋很有爱的拿咱们家皓祥美男当鱼饵将我这条鱼引诱过来的!”罗衣说着,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皓祥在月光中犹如上好白陶般的脸蛋,绝美秀色非常,害得她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多隆不高兴的哼了声,也嫉妒的看着月光下的美男。 皓祥脸色一沉,俊美的脸庞变得僵硬严肃。罗衣拍拍他的肩膀,不甚在意的笑笑,“呐,别想太多。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别人欺我一分,必还以十分颜色。我是不会吃亏地。你们真心拿我当朋友看,我也会记在心上呢。” 多隆不高兴的将某女拍在皓祥身上的爪子抓了回来,笑嘻嘻的说,“皓祥,要不赶紧娶了兰馨吧,以后小两口和你娘一起搬到公主府去住,便省心了!” 听听,这口气怎么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太轻松随便了吧?罗衣拍开多隆的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皓祥,发现他竟然点头“嗯”了声,没有往常的腼腆脸红,反而是沉定如水的肯定。 这家伙真的看上兰馨了? 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 罗衣感慨万端,这些古代人啊,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 多隆朝罗衣挤挤眼,然后哥俩好的搭着皓祥的肩膀,同他嘀嘀咕咕起来。罗衣刚开始还颇为好奇的侧耳倾听,不一会儿立马满脸古怪的挪开身体。皓祥对兰馨公主有心,这是无庸置疑的,但两人之间横旦的差异可是摆在那儿呢,堂堂皇帝的公主(虽然是认的)又岂是一个王府不受宠的庶子能配得上的?所以,皓祥得努力了。 这不是罗衣一个平民百姓能掺和的东西,心道:若公主嫁给皓祥,总比原著中嫁给一个没担当的咆哮男强多了,罗衣乐见其成这几个家伙将搞出一出什么戏。 在她神游时,皓祥和多隆已说完了话,皓祥打量了下多隆,揶揄说道:“兄弟,今天摊牌后又受伤了吧?” 多隆嘿嘿直笑,笑得皓祥毛骨悚然时,方嘴硬道:“得了,小爷我这么厉害的人,可能么?”想起今天尝的甜头,多隆笑得更荡漾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又算得上什么? 见他一副得瑟的模样,皓祥不禁好笑。 “好了,先将阿罗送出府吧,怕再折腾下去,教人发现就不好了。” 皓祥说着,招来一名贴身小厮,同他吩咐几声,对罗衣说道:“阿罗,你要当心点,王府夜宴未完,我现在不方便送你。”原本这些事没他的份的,自从他在十五阿哥跟前当差,在宫中经营出自己的人脉后,身价开始上涨,硕王爷也重视起这小儿子来,趁这几天的喜宴,让他作陪认识京中的权贵。 多隆想去送罗衣回潜龙楼,被皓祥制止了,说喜宴还未结束,他这客人就开溜实在不给面子了。多隆似笑非笑,说道:“皓祥,你也知道小爷不耐烦这些东西,怕以小爷的名声留在那儿是惹人嫌弃吧。何况晚了,让衣衣一个姑娘到底不安全,小爷也不放心。”若是表情不那么邪气怕更有说服力。 皓祥想起多隆在京中的名声和众人的眼光,知道这家伙还不打算收心怡性,便不勉强他了。 罗衣左右瞅了瞅,将皓祥拖到一旁,对他叽叽咕咕一翻,不一会儿皓祥露出惊讶的样子,罗衣便点点头给予肯定。 多隆眯起眼的看着两人,唇角挂着邪肆的笑痕,依旧是那副让人很有暴力冲动的衰样。罗衣不经意瞥过去,愣了愣,随后压下心里的古怪,不甘不愿的被多隆带出了硕王府。 待他们离开,皓祥面色如常的回到宴客厅,陪在硕王爷身边,应酬一群来道喜送礼的达官贵人。 直到夜深了,酒席方撤下去,客人一个个告辞。 王府里一片喜气洋洋的红,今夜的王府到处挂上了大红的类笼,充满了喜庆,只有皓祥和翩翩住房的院落依旧是清静的。 皓祥先去看望了母亲后,方回到自己的院落,在下人的伺候更衣洗濑过后,方招来心腹细问今晚的事。 “可知道额娘要做什么?” “二爷,奴才也不知道福晋将罗姑娘叫到府里做什么,罗姑娘被她们带到府里最北的那处荒凉无人的偏院,福晋的秦嬷嬷和婢子守在那儿,奴才没办法接近。后来,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声音,似乎是打起来了,然后福晋大叫了声‘刺客’,不一会儿,罗姑娘便怒气冲冲的出来了……” 皓祥深思,心里起了疑。 男人是个渣 翌日,当丫环仆妇推开新房门伺候两位新人晨起时,发现新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一对新人早已更衣妥当,各自坐在屋子里等候丫环进来伺候。伶俐的婢女们捧着各样洗濑用品有条不紊的伺候两位主子洗脸更衣,一会儿后,两位新人早已衣寇整齐的坐在桌前,一些丫环又呈上早点。 另一些收拾床铺的老嬷嬷们看到床单上染血的白布,皆咧嘴笑开了,将那白布收妥后,老嬷嬷来到皓祯敏柔这对新人面前说了些祝福的话,便退出新房。敏柔瞄见她们的举动,脸颊早已变得红通通的,无限羞涩的垂下脑袋。皓祯看了她一眼,见她芙蓉如面柳如眉,两抹晕红不胜娇羞,心里一动,看得发呆了。 原来她好像也不错吧…… 皓祯模模糊糊的想着,看着她,心里又想起初见面时的吟霜,也是这般的羞怯美好……还有杏儿,也是那么的柔弱惹人怜惜。皓祯心里突然觉得极为痛苦,他知道自己似乎辜负了三个女人,他只有一颗心,给了吟霜以后,又惹了两个无辜的女子…… 皓祯在那儿千头万绪,这厢敏柔郡主的奶娘张嬷嬷一进门就先关心的细细打量了自家的郡主,见她脸上红润羞涩,心里已有数,不禁暗暗欢喜,再看坐在一旁的贝勒爷,张嬷嬷心里一下子不痛快起来。 都是老人精了,张嬷嬷哪会瞧不出这贝勒爷的异常? 这贝勒爷是咋回事儿?一大早就摆这脸色,以为她家郡主欺了他不成?木木呆呆,心不在焉,一点新婚的喜悦也没有,倒像是不情不愿似的,连假装一下也不会。 张嬷嬷心里头怨怼,看在自家主子份上,不好表示什么。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按习俗两人要去给长辈敬茶。皓祯心里不痛快,对什么都显得漫不经心,连敏柔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回答,最后还是张嬷嬷老大不痛快的悄悄以肘撞了他一下。 “郡、郡主,你说什么?”皓祯心虚的问,心头冷汗涔涔,见敏柔狐疑的眼光,不自在的撇开脸。对她,虽然已得行夫妻之实,但皓祯还没有她是自己妻子的真实想法。在他心里一切都很不真实的,若不是迫于额娘的威胁,他也不会同她行周公之礼,相信自己是不愿意碰他的。 若这番想法让敏柔郡主知道,非勃然大怒的痛骂:“男人就是个渣!”不可,因为不知道,所以敏柔现在还是尽职的扮演一个新婚的好妻子,加上对未来的期盼,敏柔现在心里是一片甜蜜的。 “爷,您叫我敏柔就好!我、我也叫你皓祯可好?”哪有丈夫与妻子如此生分的道理,敏柔有些埋怨。 “哦、哦,好的!”敏柔的好说话让皓祯意外,痛快的应了,觉得这妻子品性似乎也不错呢。 当然,这是他现在的想法,直到杏儿的事情暴发后,皓祯被整得再也不敢有这类似的侥幸想法了。 两人来到大厅时,硕王爷和嫡福晋倩柔,还有侧福晋翩翩和皓祥已然在座。皓祯大踏步走进来,就给诸人请安。敏柔也跟着请安,然后接过嬷嬷们递过来的茶,一一给各人敬茶。作为长辈,硕王爷、倩柔、翩翩等各自掏出红包赏给两位新人。 敏柔暗暗打量在座的人,硕王爷满脸慈爱,显然是极满意这桩婚事的。敏柔注意到倩柔虽然笑得很温柔,但脸色有些糟糕,便以新妇的身份关心了些。视线掠过坐在下首的翩翩和皓祥,心一跳,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和男子,翩翩虽然有些年纪,但仍风韵不减,皓祥完全继承了其母的美貌,幸好眉目英气,添了几分男人的感觉,听说是个纨绔子弟,和勤郡王家的那个不学无术的贝子混得极好,在民间的名声不咋好。不过想起翩翩的身份,敏柔心里多了几分隔阂,心道硕王爷是怎么一回事呢,连个舞女也可以提为侧福晋,实在是怪异得很。 敏柔想着,心里对硕王府的家风有几分轻视之意,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们好唬弄的地方么,也好方便她以后掌管大权。皓祯迟早要承袭王府爵位的,到时她是嫡福晋,她便是王妃了,地位不可动摇呢。 “倩柔啊,咱们媳妇的名字也有个‘柔’字呢,一听这孩子的闺名儿,便知道她注定是咱们家的媳妇啊,长天生保佑!”硕王爷呵呵的笑着,心情极好。 “是啊!”倩柔附和,笑得有些牵强。她脸色很不好,额头一抽一抽的痛着。昨夜被那小蹄子逃了,她惶惶不安了一夜,还真怕罗衣将当年的事抖出去,后来在秦嬷嬷的安抚下才放下心来。此时心里发了狠意,定要找人偷偷除去罗衣,以绝后患。 然而,让倩柔头疼的还不止这个,还有皓祯这个养大的儿子,显然对白吟霜那小贱人还不死心,令她操心不已。还有皓祥最近的表现,比皓祯还要早出仕,颇受得王爷的喜爱,让倩柔不止一次担心她和皓祯的地位会受影响。皓祯现在好不容易娶媳妇了,倩柔只希望他真的能收心,将心思放在仕途和妻子上。 第二夜,王府依旧大宴,众人吃吃喝喝,皓祥依旧被硕王爷拉去应酬。只有新房里,气氛已然变了。 这一夜,皓祯没有了倩柔的明令威胁,喝得酩酊大醉,敏柔伺候了他一宿,新娘第二夜就这么过了。 第三夜,王府大宴宾客,皓祯又醉了。 就这样,连续过了五夜,皓祯没了理由宿在新房,便每天在书房里认真读书到深夜,累了便睡在书房里,杏儿偶尔会在倩柔的命令去伺候他,给他送些补品补身体。 “嘭——” 一只茶杯狠狠的被甩到墙上,裂了一地。 “我的格格哟,您生什么气呢!”张嬷嬷将一干丫环仆役赶出门后,赶紧上前心疼的将敏柔搂到怀里。 敏柔气苦不已,声音略带哭腔,“嬷嬷,皓祯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我不好么?”她安安份份的想做好妻子,让皓祯放心,每天关心他,对他虚寒问暖,掏心掏肺,可是呢,他怎么对她的?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晚,就再也没碰过她了。昨儿,她让人做了蛊燕窝汤亲自给他送去,皓祯明显很感动,但却仍是对她客气有礼,然后很客气的将她请出了书房,一副不想与她同处一室的模样,让她难堪不已。 难道男人都是一样薄幸的?娶了正妻,便搁在一旁不理了,只给她身份地位,却没有想过要给正妻宠爱么?她不想要这种生活。 “我的好格格哎,您是咱们大清最好的姑娘了!”张嬷嬷心疼的安抚,“贝勒爷是真的很忙啊,才会冷落了你。” “嬷嬷,他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哪儿来的忙?他就是真的不待见我!”敏柔抿着嘴,猜测道:“额娘说过,男人会这样,一是不喜欢他的妻子,二是心里早就有人了!”敏柔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多了那些大宅中的斗争,更是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吩咐道:“嬷嬷,你给我去打听打听,府里有哪些丫环是存了异心的,贝勒爷是不是真的对她们有心。” 张嬷嬷觉得自家郡主要在王府站稳脚根,确实要摸请这王府的人事方行,遂点头道:“是!” 书房里,皓祯手执着一本书,久久没有翻动一页,视线不知落在哪儿,心思早已神游到九天之外了。 “哎呀,这不是杏儿姑娘么!” “小寇子,爷在么?” “在是在,不过……” “小寇子不必着急,奴婢只是奉福晋的命令给贝勒爷送些补品过来。呐,小寇子,你伺候贝勒爷也辛苦了,这是杏儿做的一些点心,不成敬意。” “那真是谢谢杏儿姑娘了!” 小寇子说着已经飞快的捧过那一碟点心,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说道:“杏儿姑娘的手艺真不错,小寇子这几天都念念不忘你的点心呢。” 看他这副这规没矩,一点也没有为人奴才的样子,杏儿心里颇为鄙视,表面上仍是笑吟吟的,不经意的问道:“小寇子,贝勒爷近来似乎总是呆在书房里呢,怎么不去陪少福晋?” 小寇子仍是吃着东西,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贝勒爷不喜欢她呗!” 杏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她最近也注意到皓祯一天大多时候都是在书房的时间多,有时候甚至是不回房里的,明显的是要冷落那女人。她就知道皓祯不喜欢他的福晋,皓祯喜欢的是像白吟霜那样的柔弱女人,要体贴温柔、一心爱他。杏儿自认为自己绝对能胜任这样的女人。杏儿在心里嘲笑敏柔,王府的郡主算什么,还不是比不是一个江湖风尘女子?虽然皓祯喜欢白吟霜的事情令她心里吃味,但也是高兴的。 哼,她也没忘记那白吟霜在潜龙楼将她撂倒的事情,那女人就只有表面看来柔弱,其实彪悍得紧。总有一天,等她爬上再高的位置,她要报复回去,让那女人还敢不敢这样对她。 杏儿脸色突然有些忧郁,轻声道:“贝勒爷这么做对少福晋也不公平呢,少福晋初来乍到,心里定是害怕的,贝勒爷应多多陪她方是。” “杏儿姑娘,你就是太好心肠了!”小寇子叹息,但仍是坚持道:“贝勒爷也没有错啊,既然不喜欢干嘛还勉强自己?这不是活受罪么?”凭他们贝勒爷天之骄子的身份,何必勉强自己?在小寇子心目中,皓祯可是比当今皇上还要伟大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 杏儿对小寇子天真无知的话无语,心道这奴才还真是没大脑,是怎么在这王府安全长大的?也好撩拔得紧,她的计划中就需要这种没脑子的牺牲品。 杏儿也没接茬,笑笑便捧着托盘推门进书房。 房内的皓祯显然听到他们的谈话,面色有些不好。 “贝勒爷,您也别忙了,身体要紧。这是福晋让奴婢给您带来的燕窝汤,您喝喝看。” 皓祯没有理会,拉着杏儿说道:“杏儿,你觉得我不该这样么?” “哎?”杏儿佯装不知,温柔无辜的看着他。 皓祯想起自己还欠着杏儿呢,虽然杏儿说那只是不得已的事情,不会怪罪他,但他还是心怀愧疚,不敢正视这问题,便一天拖了一天。 “杏儿,我真的不喜欢敏柔,不是她不好,而是我只有一颗心,那颗心早就给了别人,我收不回来了,我还能如何再拿出另外一颗心给她?杏儿,我好痛苦。我只想要吟霜……”皓祯激烈的、痛苦的说,为什么人不能多几颗心呢,这样他就不会觉得辜负那么多女子了。原本他觉得身不由已,对敏柔这样也无可厚非的,但杏儿的话让他心生愧疚起来。 杏儿真是个好姑娘,明明自己都这样了,还为别人担心,而且一直默默的关心自己,没有一句怨言。皓祯真觉得自己太混账了。 杏儿脸皮抽了抽,面不改色的说道:“贝勒爷,奴婢只是个下人,哪能谈论主子的私事呢。奴婢知道贝勒爷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贝勒爷做事自有自己的考虑,奴婢相信贝勒爷的。而且,奴婢、奴婢也是喜爱这样的贝勒爷……” 这男人是被宠坏了还真是天真无知?杏儿心里有些抵触。明明以前的皓祯英明神武,让她一颗芳心暗许,非君不嫁,怎么最近变了这么多?让她觉得……男人真是个渣!尽会找借口。自古男人不就是三妻四妾,装什么情圣? 杏儿信任的目光让皓祯心情大好,然而她的告白更令皓祯动容。 这是多么纯洁无私的感情啊,不要求回报,只一心默默付出,让人心震动不已。皓祯觉得自己受触动了,这样的杏儿就好比自己,那么爱吟霜,爱得纯粹,不求回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杏儿真是太善良了,这么美好的女子,他怎么能辜负呢?皓祯叹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杏儿观察他的表情,心里暗笑,表面是不动声色的,顺着皓祯的意思,尽量说着他爱听的话,成功的在皓祯心里垫定了一个很美好的位置。 几天后,敏柔郡主回门,皓祯作为丈夫不得不陪同去荣王府拜见岳父母。 耗子是个bl男? 敏柔郡主的回门仪式办得隆重而简单。 隆重只是表现出她在娘家的受重视程度,简单只为了她终究是泼出去的水了,不需要特别重视,不过面子上还是要给滴。谁叫人家好歹是个亲王郡主,有个亲王品极的爹和皇上亲封的诰命娘呢~ 所以,在心中向来挺怠慢这个妻子的耗子不得不做足表面功夫——这是他家阿玛硕亲王和额娘敏柔郡主一齐要求的。 过程很顺利,皓祯拜见岳父母和妻子的兄弟姐妹后,很成功的赢得了众人的好感。皓祯进退有度、谈吐大方,得到各方赞赏,使敏柔郡主脸上大大有光,对皓祯这个丈夫几乎很满意了。 但,也只是几乎。 世上没有什么十全十美之人,就算是“以夫为天”的时代,这个“天”也会倒的。敏柔的天也很快让她不满意起来。 出了荣王府,敏柔和皓祯坐在马车上徐徐穿过内城,往硕王府而行。 皓祯其实很不喜欢这些贵族所谓的规矩和礼仪,觉得很虚伪,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把“体统”放在嘴边,总说着合不合身份之类的话,把最初的那份兴趣都给搅没了。人生来哪有那么多规矩呢?但他生来就注定了这种身份,让他不得不“虚伪”的配合着那些规矩,像带着面具来生活。皓祯厌腻味了这种生活,一直以来,厌烦了时,最喜欢的是摘掉宝石顶戴,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打扮成平常贵公子的模样,带着小寇子出去“透透气”。直到定了亲到成亲这段时间,为了所谓的面子顾虑,他被禁锢在王府很久很久了。 今天,皓祯依旧觉得自己身不由已。成了亲,原来比不成亲前还要多规矩和乱七八糟的事情,皓祯觉得自己很苦闷。 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已经够委屈,还因世俗的规定,他不得不带着面具做个优秀的、让人满意放心的人,一个女人表面上的好丈夫。为什么他娶的不是吟霜呢?皓祯不只一次的深深自问和遗憾着。 老天爷,您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让他们相遇,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呢? 马车快回到硕王府时,皓祯终于决定要去“透透气”。 皓祯吩咐了侍卫送敏柔回府,只带着小寇子。 “等等,皓祯,可以带我一起去么?” 敏柔突然说,见皓祯很惊讶的样子,不禁尴尬的笑了笑,抓紧了衣摆,很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我很少能出来走走看看,所以,我也想……” 皓祯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但见敏柔似乎很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摆,便鬼使神差的点头了。皓祯想,自己还没有这么小气到连个女人的请求也不能满足,况且这女人还是他表面上的妻子。身为男子汉,要对女人多忍让方是。 “格格,这不妥当吧?” 敏柔的贴身丫环之一的春喜低声说道。敏柔本是个很有主见的主儿,她根本不喜欢这种随便混迹市井间的事儿,觉得失了身份。但今天不同了,皓祯似乎颇喜欢的模样,她又想趁此机会与皓祯多相处,了解对方,只能出此下策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让春兰放宽心。 于是,皓祯带着小寇子、敏柔身边跟着丫环春兰,新婚不久的两人弃车从简,从容行走在大街上。 按皓祯一惯的行程,先去天桥看看把式,去茶馆喝杯茶,或去戏园子听听戏等事情不可或缺,今天,他第一要去的便是天桥的龙源楼。 隔了一个多月没踏足龙源楼,皓祯现在的心情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记得那时,他喜欢上来龙源楼的原因,便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如出水芙蓉般仙风傲骨、连名字都那么美丽的女子——白吟霜。 龙源楼的店小二显然是认识浩祯的,一见到他们就很热情的迎了上来,将他们引到特定的位置上,见到敏柔,还很识趣的唤了声夫人。 敏柔刚开始还为那声“夫人”而暗暗高兴,可店小二接下来很没大脑的话便让她恨不得给砍了这白目的某只了。 “哈哈,完颜公子啊,您好久没来了听曲儿了,那花晴姑娘近来都无精打彩的呢。”暗示的说着,还很暧昧的挤眉弄眼,一副这知我知、无声胜有声的模样,不知道这里有两个女人嘴角快要被这白目的一只气歪了。 花晴姑娘? 敏柔危机意识马上狂飙,暗暗咬牙切齿,看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冷着张俏脸。偏偏某主仆的两只神经粗得紧,耗子一脸茫然,还沉浸于当初与白吟霜在这儿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像个英雄一样为她解围,将多隆那厮打得落花流水,多么美好啊。联想到现在,心里只能黯然神伤;小寇子一向是没有脑的,油嘴滑舌惯了,听了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哪会分神注意皓祯新上任夫人的感受——或者在这主仆两心目中,敏柔还真是个打酱油的路人npc哩。春兰暗暗为她家格格鸣不平。 ——所以,某只耗子在敏柔郡主身边的丫环眼中,rp一路下跌了,再不久,很快就可以跌到负值,可喜可贺~ 听了会儿曲,皓祯联想当年,现在伊人不在,不禁伤春悲愁秋起来,没心情逛了,便决定打道回府。敏柔脸色略好,看看那边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的所谓花晴姑娘,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敏柔很满意皓祯来这儿就只为了听曲儿,并没有什么非分想法。 ——事实上,那所谓的花晴姑娘就一村姑,连府里的丫环也比不上,像耗子这种看重美色的男人怎么瞧得进眼?说不定只当那是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呢。 然而,时总是不待人的,敏柔脸上的笑容没挂多久,就被迫下台了。 刚出了客栈,皓祯竟像被鬼附身一般,全身僵硬了,然后,脸色兀变,乍青乍白,好不生动有趣,就好看看到什么“杀父夺妻”的仇人一般,愤怒非常,鼻翼张缩得厉害,喘着粗气,努力控制自己脾气的模样。 敏柔没见过这样的皓祯 ,心中纳罕,循目望去,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人事,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醒目点的便是两个长相颇为俊俏的男子一路说话而来,气氛很和协。让敏柔定住眼珠子的是其中一名身材较矮小纤细的男子,唇红齿白、笑容灿烂生动,行举间大大咧咧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一下子就有了好感,连敏柔也不例外。单单瞧那模子,那活脱脱就是个大姑娘穿了男装出来骗人,但他行举间大方爽朗,丝毫没有姑娘家的忸怩作态,又让人不由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所以,敏柔很自动的把他当成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一个很阳光灿烂的漂亮男孩。 然而,敏柔对那男孩的好感最后终止于发现自家丈夫的“秘密”时,成了涛天大怒。 敏柔姑娘自认为自己的观察力向来很敏锐,当她看到皓祯的反应,看到他眼中为那个让她觉得有好感的男人而腾起的爱恋与愤怒的火焰时,敏柔的心思被牵引到了另一个方向去了。 自古以来,有钱人家流行一种玩养娈童的游戏,敏柔曾经撞见过一回,将她吓坏了,幸好没有被人发现。但打从那时起,她知道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做那档子事,做一些龌龊恶心的悖伦逆德之事,她觉得不可思议,心里鄙视那种有钱有权人。 只是,若这些事发生在她身边的人时,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丈夫竟然爱的是一个男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吟霜——” 皓祯可不知道一旁的妻子歪到十万八千里的心思,只觉得怒不可遏,不敢相信的看着心目中“仙风傲骨、飘逸出尘”的女子竟然穿得不伦不类不说,还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说笑打闹。 一个女人。 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一个货真价实的柔弱女人。 竟然易钗改扮,没有一点羞耻心的扮成男人的模样行走在市井间,然后捉着个男人不放,简直是寡廉鲜耻的□品极。 皓祯双眼发红,控制不住心里的熊熊大火。 “□!寡廉鲜耻!” 幻灭的现实 在人来人往在大街上,罗衣和抱着两匹布当苦力的唐礼争吵着。 “衣姐,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哦,我怎地过份了?” “哼,你竟敢撇下我偷跑,还敢胆大包天的跑去那个地方,害得我被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被主子责罚。”唐礼哀怨极了,“衣姐,你明知道主子的心意,偷跑到哪儿不好偏偏要在那天,一个人去哪儿参加完颜贝勒的婚礼,连我都忍不住怀疑你的居心了……” “能有什么居心?姑娘我是这么没脑袋的会看上那种人么?哈,人家都把脸皮扒在地上来请我了,我哪能不给下面子,是不?”罗衣摊摊手,笑得很无辜。 唐礼几乎要炸毛了,“可你也不能耍手段将我支开啊?让我陪你一起去又不会少块肉哦!你知不知道,因这事儿,我被主子整得三天下不了床,不敢吃饭,连去更衣(如厕)也要胆颤心惊,怕背后有人拥来一刀——啊啊啊,你那是什么眼神?” 罗衣心道:确实是不会少块肉,但会少一个秘密,多一个知情人。 “那个,三天下不了床的意思是?”罗衣虚心请教,闪闪发亮的杏眼昭示某女不cj的思想。 唐礼要抓狂了,一脚踹了过去,“关你什么事?!一脸龌龊的表情,你是女人啊,就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么?我和主子是很纯洁的主仆关系!”真不晓得他家主子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果然是两个极品。 罗衣躲开,撇撇嘴,有些埋怨,“是你自己说得那么不cj的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是腐女最爱的么?”罗衣说着,见唐礼已然癫狂了,轻轻松松的捉住唐礼挥来的拳头,嘿嘿的笑道:“唐礼啊,乖哦,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就不好看了哦。瞧,你现在不是还活蹦乱跳的蹦跶着么?呐呐,呆会姐姐我请客,就别生气了。” 唐礼脸色转好,但还是臭臭的。 顺了毛,罗衣笑容可掬的一拳拍向唐礼的肩膀,保证道:“好啦、好啦,下回我出去时会叫上你一起的,不会让多隆那小子找着机会欺负你。” 唐礼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时,那边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吟霜!” 吟霜=罗衣? 两人后知后觉的忆起这名字是罗衣另一个身份代表,显然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的。 某只耗子很轻易的破坏了罗衣和唐礼的心情。 罗衣徐徐回眸,忍住嘴角的抽搐,看着皓祯一副他老婆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的震怒模样,双目凸睁,半光脑袋上青筋突突的跳动,满脸扭曲的狰狞。 真有喜感。罗衣想,若不是这人是qy奶奶书里的最典范男主角,罗衣一定很有心情去欣赏的,可惜,这是个nc的主,从来不看场合发神经咆哮,摊上他的人都要胆颤心惊的过日子,理他只会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罗衣翻了个白眼,扯着唐礼准备走人。大庭广众之下,好丢脸,他不要面子,她还要脸呢。 显然有人很不会看脸色,也很不合作。 “站住!” 皓祯一声大喝,丝毫不理会大街上人们奇怪的注目礼,连敏柔难看的脸色也没注意到,一心放在罗衣身上,只觉得心中怒焰涛天,龙行虎步的走到罗衣和唐礼面前,一把将罗衣扯离唐礼身边。罗衣差点跌倒,幸亏唐礼快一步扶住她,不着痕迹的将两人分开些距离。 “吟霜,他是谁?你怎么会穿成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没妇德了,你你竟敢和一个男人……” “干你什么事?” 罗衣打断他,声音是厌恶的,正是这明显的厌恶让一向贯彻自欺欺人方针的皓祯愤怒无比,觉得他心目中美好的白吟霜被玷污了。这让他愤怒到想杀人,更是对眼前这个女子失望透顶。 “你……”皓祯哆嗦的指着一身男装的罗衣,说不出话来。 罗衣眼珠子一转,扯来唐礼的手,一副咱哥俩好,大咧咧的笑道:“这位爷有话就说,小爷我还要赶时间呢~”既然现在她男装打扮,她就男人给他看,气气这阴魂不散的耗子更好。 于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只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撤娇一般的扯着疑似他兄长的男人,值得玩味的是穿着不俗的哆嗦男人了,苦苦纠缠一个小男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会是有什么奇怪嗜好吧? 这种想法连一旁的敏柔也不例外,敏柔脸色乍表乍白,心里悲哀又气愤。 “你——□!不知羞耻!”皓祯大骂,用自认为最羞辱性的话来表达心中的愤怒。他有什么理由不生气,亏他一直那么爱她,还因为娶了妻子无法对心中的吟霜忠诚而对吟霜感到愧疚。她呢,一次一次的让他失望,他也一次一次的找理由为她开脱,他可以原谅多隆那厮的劣迹,毕竟吟霜那么柔弱怎么对付得了多隆?但是这个男的又是怎么回事?让他怎么找借口解释? 罗衣也怒了,上前就狠命的踢去一脚,将猝不及防的皓祯踢翻在地上后,拎起他的衣襟,啪啪的左右开弓,甩了好几耳刮子。于是,忠心的小寇子尖叫一声,扑过来。唐礼很好心的将之踢回原位,免得遭受池鱼之殃,小寇子那小身板还是不要来折腾了。 “喵喵的,小心小爷把你抽得连你那nc娘也认不得你!你丫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就是不知羞耻也没你丫的下贱——” 皓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毫不手软嘴软的女人,更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出手打他。皓祯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而让他心碎的是这残酷的事实。先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吟霜和多隆间的暧昧拉扯是不得已的,是多隆那不要脸的厮强迫柔弱的吟霜的。可今天这情景,还有她毫不留情的举动,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都打没了。 “住手!” 敏柔最终还是忍不住冲上来制止了罗衣。罗衣见她是女人,穿着长相不凡,便放开了,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敏柔复杂的瞪了眼木木呆呆的皓祯,既便皓祯让她心里极度失望愤怒,但自尊不允许她视之不管,让完颜皓祯丢尽她的脸。夫妻本一体,荣辱与共。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没有王法了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罗衣囧囧有神的看着貌似浩气凛然的敏柔,这翻打暴不平的话真有英雄气慨啊,不过场合不符吧?光天化日之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动手打人了,她也没想过要抵赖啊~ “那个,这位姑娘,在下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这先挑衅之人是谁,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这是正当防卫,名誉维护。姑娘,你也听见了嘛,就算在下再不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岂可由外人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羞辱?是吧?”罗衣一脸悲愤的模样,痛心疾首的控诉着。 “也是……”敏柔蹙了蹙眉,觉得罗衣也没说错,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罗衣一本正经的忽悠着没见识过无赖德行的贵族小姐,继续说道:“这位姑娘,在下相信您是一个明理的人,定会明察秋毫,分辩是非,还草民清白的。相信刚才的事情您也看见了,请问在下有什么错?好下只不过好好的在逛街,招谁惹谁了我?为什么这世间就有这种不讲理又自以为是的人呢?” 敏柔的脸上青白交错,刚才的事情她确实是看在眼里,她不知道皓祯为什么那么没气度的对一个男人说那种伤人的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觉得皇家贵族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幸好街上的人不认得他们。 罗衣心中很满意,整了整表情,很无辜的看着敏柔,虚心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完颜公子的……” 敏柔瞥了一眼被打成猪头脸的完颜皓祯,冷哼一声,以一种很高傲、很凛然的语气说道:“我是他的新婚妻子!” 真是个很要强也很封建化的女子。罗衣心想,表面上的表情很无害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同情,看得敏柔心中纳罕不已,有些不悦。 她堂堂亲王郡主、贝勒福晋,哪需要个平民来同情?特别是这平民貌似与皓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让敏柔觉得恶心。幸好罗衣的举止说明她也是厌恶的,只是皓祯的一厢情愿,让敏柔心里好受一些,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只有“情不自禁”的完彦皓祯。想到这里,敏柔怒火涨,只想快快回府,逃离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吟霜……” 忧郁的声音出自被胖揍了一顿的耗子男。罗衣挑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他笑得很恶劣。唐礼别开脸,不搭腔;小寇子敢怒不敢言,站在一旁畏惧的看着唐礼和罗衣,敏柔一脸狐疑。 而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耗子可不会理会众人的表情,一径的开始演自己的戏了。皓祯目眦俱裂,恨恨的瞪着罗衣,一字一句的恨道:“你不是吟霜——” 妈啊,nc变聪明了? 罗衣好不惊讶,他竟然知道自己不是白吟霜本人——小白早就不知魂飞哪重天去逍遥了,让她很倒霉的穿成了小白——nc也开窍了?或许是这家伙其实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不过,某男接下来的咆哮让罗衣为自己竟然有那种想法感到自己真是蠢。 “你把吟霜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5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5部分阅读 给我——” nc,没救了! “一定是你,是你将吟霜弄不见了,把以前的吟霜还回来——”皓祯咆哮着,张牙舞爪的朝罗衣扑来。罗衣反应很快的闪开了,由唐礼一脸凛然的上前制住了发疯的男人。皓祯看罗衣的眼神就像杀母夺妻的仇人一样惨烈。 “够了!”敏柔终于气得上前抽了某人一巴掌,很有气势的喝道:“你疯够了没有,难道想让世人知道你爱上了个男人么?别丢脸!春兰、小寇子,带上你们爷回府!” 迫于敏柔一瞬间强大的气场,小寇子和春兰乖乖的上前一人一边捉住皓祯将之拖走了,追着敏柔而去。看得众人膜拜不已。这姑娘就是彪悍啊。 被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男人?她说的是谁?”罗衣很不确定的问唐礼,唐礼也很严肃的打量某女,然后肯定的点头。 “眼在天边,近在眼前喽~” “虾米?我?!”爪子指着自己,罗衣声音拔高,“喵喵的,老娘哪里像男人了?” “除了脸蛋个子,你哪里不像了?”唐礼小声咕嘟,语气里是鄙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世间有女人的动作也可以这么男人的。 罗衣炸毛了,直骂:“nc,一丘之貉,我凸 !”朝那群人离开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好了,衣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火星,喝岩浆!” 罗衣甩袖而去,留下唐礼摸着半光脑袋思索:火星在哪儿,岩浆好喝么? 敏柔郡主一行人回府,守门的侍卫盯着完颜皓祯的脸一面古怪。小寇子和春兰碍于比福晋贝勒还恐怖的郡主之威,夹着尾巴不敢吭声。皓祯失魂落魄,被敏柔牵着鼻子走,没了一丝反抗。 “天啊,贝勒爷,您怎么了?” 阿克丹看见自家贝勒的猪头脸,惊诧极了。皓祯还有点脑子,不敢让人知道刚才在大街上的事,不然传到硕王爷耳里可吃不完兜着走,所以便不吭声。 敏柔冷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阿克丹,便回房生气去了。 “爷太不小心了,走在路上也能跌倒,摔得脸都肿了!” “……” 争吵 由于是微服私行,所以那天丢脸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但却成了敏柔心中的一根刺。 “格格,要不,老奴让人去查查,相信贝勒爷不是这种人!”张嬷嬷提议道。不愿相信相貌堂堂的皓祯竟然有龙阳之好,好好的女人不爱去爱那些兔爷儿们。 “查什么查,好让人看笑话去么?”敏柔怒道:“原本以为阿玛为我挑了个好丈夫,哪知——哼,明明他在风面风评也不错,为什么会是这副德行?嬷嬷,没没瞧见,那天那么多人面前,他就一点也不顾忌身份和我在场,做出那些没理智的事情,实在令人心寒,也不想想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还在一旁,就对着个男人大胆表情,真是恶心……” 敏柔越说越气,摔了屋子里好多的东西方止歇,坐在床上喘气。 其实令她气苦的是知道终身大事所托非人,良人非良的这个事实。那么期待的一桩婚姻,阿玛频频同她保证完颜皓祯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连公主也有意下嫁什么的,让她以为自己的婚姻是美好的,心甘情愿嫁了过来。 可是呢? 期待落空的失落与厌恶,真是会让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崩溃啊。 张嬷嬷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好劝什么,只得让下人来收拾干净,跟着闷在一旁不说话。张嬷嬷是伺候敏柔长大的,哪会不知道她要强的性子,这种丢脸的事,敏柔又怎么会让外人知道呢。在贝勒爷还是荣亲王郡主的丈夫时,敏柔是不允许自己的婚姻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的。 过了一会儿,敏柔坚定的抬起脸,说道:“嬷嬷,我要立规矩!” 张嬷嬷看着她。 “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院子虽小,但也要有个规矩才成个样!这规矩,就是爷也得认认真真的遵从!”敏柔说,脑海里已有了想法。她要拯救自己的婚姻,将皓祯的人和心一起扭回来。 “那王爷和福晋那边?”张嬷嬷考虑到硕王爷和倩柔福晋。高堂尚在,会由得一个新嫁来的媳妇管么? “他们会同意的,毕竟,我有绝对的理由说服他们!” 抽了一天时间,敏柔打扮好自己,分别去找了硕亲王和倩柔说了很久的话。硕亲王很好说话,想来是一直很满意敏柔这个媳妇的,对敏柔要立规矩的事只有赞同,毕竟后院是女人的天下,只要女人不越权到男人朝堂的事儿上,硕亲王一向不多管,况且现在有个努力上进的皓祥让硕亲王分了些心,硕亲王对皓祯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将满腔的心思移到他身上了,就由着他们去折腾吧,反正也是好事一桩。 倩柔那边就花费了好多时间,磨来磨去,倩柔的态度始终是暧昧模糊的。 敏柔不耐烦了。 “额娘,您不知道,皓祯除了新婚之夜就没有进过我的房了,没这教我怎么办?”敏柔拿手帕按了按眼角。该示弱时,她会毫不迟疑的示弱,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倩柔一听,大惊失色。 皓祯到底怎么了?这新婚燕尔,小夫妻俩应正处于蜜里调油的时候,敏柔如花似玉,长得英气又不失柔媚,有哪一点不合皓祯的心意了?还是……皓祯年幼,竟不懂这些事情?不不!这太荒谬了!太荒唐了!连倩柔自己也不相信这种理由。难道,皓祯对白吟霜旧情未消,不想碰别的女人? 倩柔看着敏柔,那张年轻的脸蛋上的表情是怨怼又不平的,让她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在侧福晋翩翩被迎进府里时的那段时光。女人大抵都是这样,才新婚就被丈夫冷落,怎么受得了?连倩柔都觉得皓祯这回做得太过份了。那白吟霜本就该忘了的,还记着那种恶毒的女人做什么? 倩柔心里来了气,将从罗衣那儿受的气一股脑儿的渲泄在这儿,抿着唇硬硬的说道:“敏柔,额娘知道委屈没了,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没既嫁来硕王府,那儿便是没的地盘儿,立规矩什么的本就是没的本份事儿,不必和额娘报道。皓祯身为丈夫,回了房,自是应该听没这妻子的。若这不肖子敢不听话,没自己拿捏着……babababa……” 连珠炮的话,让敏柔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很恭敬的退出了倩柔的院子,朝远处露出了笑容。 她就不信凭她的手段,皓祯还能再无视她。她可不是那种毫无主见的女人,想要的东西自会自己去争取。皓祯若能改得了,她自会喜欢这个丈夫,若仍是这样冷落自己,敏柔知道自己也不必客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硕亲王府嫡贝勒的院子里气氛徒然大变,人人自危。 敏柔立的规矩是,大事听爷的,小事则听她这个夫人的。她为皓祯拟了份作息与学习表,不让皓祯每天醉生梦死一样的窝在书房里,让人看了就来气,也不让他没事就往外跑,去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儿。虽然不是明目张胆的阻止,但她晓得让人去搬救兵——硕亲王岳礼和倩柔。 特别首要的,要将那盲目愚忠的小寇子这奴才隔开。不听话的奴才,拖去打板子;敢妖言媚主的奴婢,掌嘴,喜欢瞧主子热闹的多嘴奴才,谴去做粗活…… 寻了些由头,敏柔差不多收伏了这院子的奴才,连带的让那些奴才对皓祯这主子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起来。偏偏人性本贱,于他好的某人并不这么认为。敏柔立的规矩却让皓祯觉得自己的自由受限了,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盯着,连想出去走走,也会有人去打小报告,搬出他阿玛额娘来劝诫他。 于是,皓祯在发现这一切是敏柔的授意后,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侮辱了。 “没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生活?小寇子是没能差谴的么?没这个恶毒的女人,看看没,将一个好好的家变成什么 ?大家都不爱笑了,连做事也没有了活力?王府是我们生活的地方,用得着搞得像皇宫一样严肃么……babababab……” 经典的咆哮声怒起,皓祯气得什么也不顾了,决定自己受了几天够了,他要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强硬得像颗石头,没有一点温柔的模样不说,还不许他做这做那,连他呆在书房发呆也有错。 比起皓祯失控的咆哮,敏柔显得冷静多了。 “凭我现在是没的妻子,凭没做出的那些糊涂事,没脸没皮的,没不嫌丢脸,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成亲以来,除了那几天,没几时进过我的房?没让我被下人嘲笑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说那种没脸没皮的话,让我这做妻子的丢脸委屈。我身为没的妻子,有必要为没管好后院,约束没的行为,免得没耳根子软,让一些没规没矩的奴才妖言惑众,盅惑了主子,专捅出一些妖娥子让人闹心。” “我让没丢脸了?”皓祯听到这句就炸毛了,长这么大,在众人眼里他一向是优秀勇敢的男儿,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糊涂的指责他,这女人不可理喻。即便曾经为白吟霜的事对这女人还有点心虚也在这儿没了。 “男人的事没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哈,没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别以为我娶了没就得意了,告诉没,若不是出了些意外,我该娶的女人是皇上的公主才是,而不是没一个王府郡主。若不是额娘有命,我看也不看没一眼!” 皓祯口不择言,拿出曾经皇上私下想将公主许配给他的话来刺激敏柔。虽然他也不喜欢娶什么公主,但这种事仍是让男人觉得很有面子的。 敏柔却为他的话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就为了一点小事毫不留情的伤害自己的妻子不说,还那么自以为是。他的话,确实是伤害到她了,让她的心、她的自尊,□裸的被人踩在地下践踏。 “住口!没有什么权力说我?没这自以为是的男人!怨不得没的‘吟霜’会看不上没,谁嫁给没谁就倒霉!” 皓祯原本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份了,见敏柔一脸受伤,心里有些愧疚的,本想说几句话来安慰,可没想到这女人是这么牙尖嘴利不饶人的主,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体贴,这种女人让他怎么“情难自禁”得了?他今天受了额娘一番训责,原本想依额娘的意思这几天好好对待敏柔的,没想到一见面就吵了起来,更让他见识到这女人丑陋的一面。 皓祯觉得孔夫子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知不该与女人一番见识,抛下一句,“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便甩袖而去了。 敏柔怒极反笑。 怎么不可笑了,这世间有哪个女人像她这么倒霉的?才嫁人一个月不到就认清了丈夫的真面目,所托竟非良人,实在让她伤心。 “格格,我的格格哟,您怎么可以和贝勒爷吵起来了呢?”张嬷嬷叹气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啊。您应该让着点,做做表面工夫,让贝勒爷满足他大老爷们的脾气不就好了么?您呀,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敏柔直咬牙,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苦闷,说道:“嬷嬷,我还是忍不住啊。明明额娘说男人喜欢女人为他治好家管理好后院,大院里的规矩本就应该立好,让男人无后顾之忧方是。可是为什么他却不喜欢下人们多些规矩,让主人省心呢?” 敏柔觉得不可思议,哪有皇亲国戚是任下人们跑到头上撤野的?偏偏这皓祯自以为的宽容待人,将府里的奴才纵得连主子的事也敢指手划脚了去,哪有一点皇亲中戚的样子?真是笑话。 张嬷嬷无奈的叹气。 这事儿有些搞砸了呀,就盼贝勒爷不要气太久方好女人总是要仰赖男人的,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还不是凭男人的一丝宠爱? “嬷嬷,没放心好了,就算没有丈夫宠爱,我的地位也动摇不了,毕竟我阿玛是宗室亲王,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和贝勒可不同一个等极,还怕他给我们果子吃不成?” 敏柔说,已彻底的放弃要得到丈夫宠爱的这一条路,没了丈夫,她不是还有身份地位可倚靠么。 皓祥受伤 却说皓祯见识到了敏柔的“真面目”,还真是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丑陋的女人,没有一点温柔之心,还那么的咄咄逼人,实在是令男人却步,男人再贱也不会喜欢这种女人的。 怒气冲冲的冲出新房,皓祯在路上碰到了杏儿,看着温柔的杏儿,那么符合他心目中的女性形象,让他不禁有些失神。若不是他只有一颗心,而那颗真心早早的给了白吟霜,皓祯还真会爱上杏儿呢。比起敏柔来,杏儿是多么温柔的女子,女人天生就应该是这样才对,而不是像敏柔那般得理不饶人,一点也没有女性的温柔。 天啊,那种女人,若当初他知道她是这副德行,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娶她的。皓祯深深后悔中,觉得老天爷总在捉弄着善良的人们。 “贝勒爷,您怎么了?”杏儿诧然的问,看皓祯脸上悲愤又沮丧的表情便知道是贝勒与少福晋吵起来了。眼珠子一转,杏儿整了整脸上的表情迎上去…… 在杏儿 “温柔” 的宽慰下,某男的心暂时得到安慰,决定原谅屋里那个女人的行为,但这一生别想他会爱上那种女人,他可以尽丈夫的责任,会尊重她这个妻子,但绝对不会去爱她的。 皓祯记得敏柔说的那句“你这自以为是的男人!怨不得你的‘吟霜’会看不上你,谁嫁给你谁就倒霉!”着实让他气愤不已,敏柔无意中踩到他的痛脚,伤到他的自尊了。 吟霜、吟霜……原本那么纯洁美好的吟霜为什么变成这样子?是老天爷在玩他们吧,让他傻傻的陷入爱情里,却不给他希望。 想着,皓祯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睛微眯,眼里闪烁着一种阴鸶的光芒。 然后,皓祯在心里做了决定,可到了下午,去自家额娘院子一趟后,皓祯不由又将敏柔怨恨了个透顶。 倩柔最近心情很好不好,整天愁着、闷着,连皓祥和翩翩这对母子也懒得去管了。若是平时,见到皓祥日渐成长,不仅在宫里的名气比皓祯大,连王爷近来也总是将皓祥的名儿挂在嘴边说,倩柔非得气个半死不可。可现在,她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却不愿去管了。现在的她只想找到她那可怜的、被她这狼心的娘丢弃了二十年的女儿,看看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这样心里也可以好过些。由此及彼,倩柔也越来越恼恨罗衣,心里极是害怕罗衣会在外头乱说一通。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积在一起,怎么能不让她愁、让她忧? 午时一觉醒来,听到皓祯院子里的嬷嬷带话来告诉秦嬷嬷,说那对小夫妻竟然吵起来了,让倩柔头疼不已。对敏柔这媳妇,倩柔不冷不热,没有所谓的喜欢或讨厌,只希望小两口和和乐乐的过日子。敏柔的阿玛荣亲王可是宗室挂名爱新觉罗家的王爷,单就家世而言,硕王府还是比不上的。倩柔自然也不想小两口闹腾出啥,特别是现在还是新婚燕尔呢。 “皓祯,就算敏柔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同她吵成这样啊,才新婚不到一个月,若就传出你们不合的流言,岂不是教人看笑话么?”特别是翩然院的那个女人。倩柔在心里想。 “额娘,我也不想这样啊,是敏柔太让人失望了,我都不知道天下还有这种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女性的温柔。”皓祯说着,摇头叹息,似乎很为敏柔竟是这样而惋惜似的。 倩柔听了,只觉得这皓祯实在令她头疼,敏柔在自个院里立规矩,管一些奴才,约束奴才们又有什么错了?看来这皓祯被她宠坏了,整天跟那些奴才混在一起,越来越没了分寸,想来若不是小寇子那该死的奴才怂恿皓祯,皓祯也不会到外面鬼混,认识白吟霜那种低三下贱的江湖女人,惹了那么多事情来。 “皓祯啊,听额娘的话,敏柔还年轻,做事难免失了分寸,你得让让她。若她惹着你心里不痛快了,也别与她吵,你是男人嘛……” 皓祯听得很不耐烦,但说话的人是他额娘,身为孝顺的儿子,是不会忤逆亲生母亲的,所以皓祯忍耐着听倩柔训话,只是心里不以为然,更是讨厌极了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的敏柔。 皓祯抬头时,看到伺候在一旁的杏儿,穿着素白的旗袍,温柔娇弱,像幅风景画一样。杏儿仿佛感觉到他的注目,不禁朝他微微一笑,让皓祯心里一下子软酥酥的了。明明杏儿是这么好的女子,为什么他会对她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呢?虽然他也不爱杏儿,但杏儿同他行过周公之礼,估计是不会嫁人了,所以,他想是不是要找个时间为杏儿正名,给杏儿一个名份呢? 皓祯无不愧疚的想,那件事后只要一见到杏儿他就觉得很心虚,觉得自己毁了一个美好的女人的一生。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倩柔见皓祯态度良好,很满意的点头,正想询问下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时,突然见王爷身边伺候的小厮福寿急色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福、福晋,不好了,二少爷受伤了……” “什么?” 皓祯和倩柔一齐大叫出来。母子俩上的表情都是惊讶的,不过皓祯纯粹是关心,而倩柔嘛,心里除了惊讶还有几分疑惑和幸灾乐祸的。 “福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皓祥会受伤?伤得重不重?走,咱们去看看!”皓祯嚷嚷着,扯了福寿就往外走。 “贝勒爷,小的不能呼吸了……”福寿挣扎了下,皓祯见他涨紫了脸,不好意思的笑笑放开他。福寿急忙说道:“福晋,二爷现在在王爷那儿歇着呢。是王爷叫小的过来请您过去的,侧福晋那边也有下人去请了。” 既然是王爷特地让人来请的,倩柔当然要马上去了。 倩柔整了下衣裳,和皓祯随福寿过去了,心里有些捉摸不定。听福寿说,皓祥是在宫里受的伤,被抬回府里时,王爷觉得翩翩母子住的地方太远,索兴便让皓祥在王爷的院子歇下……不管这皓祥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王爷此举无异是对子女天大的荣宠,也让倩柔危机感大增。 偏偏皓祯还是那副样子,对皓祥只是单纯的关心。倒不是皓祯与皓祥兄弟情深,事实上这对兄弟的感情淡得紧,皓祯是从小就是被整个硕王府寄予深切期望的嫡子,整天忙着学这学那的,对经营什么兄弟家人感情,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要怎么做,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种,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皓祯对皓祥的了解同陌生人差不多。但皓祥还是与他血脉牵连的兄弟,就算平时不关心,乍然听到他受伤的消息时,皓祯还是关心的。 一路上,皓祯当然不忘问皓祥受伤的原因,福寿自己也不是挺清楚的,说得乱七八糟不着边,皓祯和倩柔楞是啥也没弄清楚。 来到正厅,却见硕王爷坐在主位上喝茶,满脸掩不住的喜悦。皓祥竟也是在,正坐在一旁同伤心流泪的翩翩说话。皓祯和倩柔又惊讶了,两人细看皓祥,除了脸上有些擦伤,浑身上上下下,哪里有丁点受伤的影子? 见他们进来,皓祥起身向倩柔皓祯请安。 “皓祥,听说你受伤了,是不是?咋的了?”皓祯关心的问道。 皓祥不在意的笑笑,说道:“让大哥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皓祯看着这样的皓祯,心里着实有些古怪,皓祥过于平静沉稳的样子让皓祯颇为不习惯的。自从皓祥进宫当差后,似乎越来越出色了,不再是当年总跟在他后面让先生和阿玛失望的弟弟了。 “什么没事?明明手臂被划了一刀,都见骨了。”翩翩垂泪说着,轻轻的抚过皓祥掩在衣服下的伤口:“你这孩子,做事就是鲁莽,也不想想你……” “得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硕王爷不耐烦的打断了翩翩的话,但也没有斥责,而是和颜悦色的,“说不定皓祥还因祸得福呢。” “王爷,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倩柔观察硕王爷的神色,将心底的不好预感压下,笑道:“妾身方才正和皓祯说着话呢,突然就有人来告诉妾身皓祥受伤了,真是吓到我了。皓祥虽然不是妾身生的,但到底是妾身看大的孩子,他受伤了,让妾身心里也是难受的。” 敏柔的话让硕王爷哈哈笑起来,透着说不出的高兴。而翩翩低头拭泪,嘴角微撇。 “得,也没什么,就是皓祥今天在宫里当差时,刚巧碰到有反贼竟然胆大包天的潜入宫中欲行刺皇上,幸好被皓祥发现,挡了下来。”硕王爷笑眯眯的解释。 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啊,有什么比救驾有功更得皇上欢心呢?硕王爷可以预见皇上将会怎样赏赐皓祥了。 倩柔一听,又羡又妒,只能附和着笑。皓祯一听,硬是磨着皓祥同他说说事情的经过,皓祥没法子,只得开始说起来,听得皓祯惊叹连连,心道,若是他当时在场,定也会像皓祥那般奋不顾身的去救驾,也许还会做得比皓祥还好呢。 晚上,硕王爷宿在倩柔房里,对倩柔说道:“皓祥这次是立了大功,就不知道圣上的意思是如何了。” “怎么了?”倩柔问道。 硕王爷说出自己的猜测,“据说,皇上似乎有意将兰公主指给皓祥。” 倩柔惊呼一声,惊疑不定,心里更是酸酸的不舒服。 “这消息……可靠么?皓祥虽然也是王爷的儿子,但他生母的身份……”满人注重身份血统,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可以肖想皇上的公主的,即便那公主只是抱养的也一样。 硕王爷明白倩柔说的是什么,叹息一声。 皇家是不太可能将个公主下嫁给个王府庶子的,这正是硕王爷拿捏不定的地方。虽然他以前是比较希望皓祯能娶到兰公主,但若是皓祥也不错,反正都是他的儿子。 “算了,说这种话还尚言早呢。夜深了,就寝吧。” 好事将成 “什么,皓祥受伤了?” 罗衣拍案而起,灼灼的双目像x光一样扫过对面两只。 这情景、这环节,无不让她想起原著里的那个被qy奶奶写得很nc的皇帝搞出了那么个脑残的主意来考核什么八旗弟子来选额附,结果咧,选出来的额附还不是渣一个?按理说,这主意已经过时了,乾隆就算再笨也不会用的,怎么又发生这茬了? 或者是,其实是这群臭家伙为了让皓祥能娶到兰馨而搞的鬼? 罗衣透着红果果的怀疑的眼光扫向在场的两个男人,让他们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多隆一脸委屈,“衣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更不知道皓祥会受伤啊?如果我知道皓祥进宫当差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我才不怂恿他走上这条路呢。” 可是,若没有干出一番成就来,皓祥和兰馨永远是不可能的。事情朝这方面发展也着实令他们惊讶,就算他们现在多么急着想让皓祥娶兰馨也不至于敢做出这种让人去刺杀当今皇上的事来,那可是不忠不义的的大罪啊。 罗衣对这男人的搞怪行劲已经无力了,丢给他一个白眼,便将视线移到丰绅殷德身上。 “咳,阿罗,你想到哪儿去了?”丰绅殷德实在是无奈,很怀疑罗衣的脑袋瓜子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思想这么古怪又大胆。“阿罗,我们来这儿是想告诉你,皇上已经下旨了,将兰馨许配给救驾有功的皓祥,婚礼在这个下个月的十五。” 这事呢,咳咳,多少是有点内情的,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就让一个王府庶子轻易的娶了公主的。 和坤是乾隆面前的大红人,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总是最烫手的,身为和坤最宠爱的儿子的丰绅殷德,自然也熟知这桩还压在案底的内幕。其实这里面,还是这几个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而成的。皓祥救驾负伤立了大功,乾隆也不知道怎么赏赐他呢,丰绅殷德知道这件事后立马给他老爸和坤求情,撺掇和坤横插一脚,借由他老爸的口,婉转的向皇上提及还有兰馨公主的婚事,隐晦的说皓祥是个人才,可以将兰馨公主许配给皓祥,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于是,在几人暗中的操作下,还有和在宫里的兰馨取得联系,让兰馨去皇后和太后那儿不经意的提及这次刺杀事件,然后为皓祥美言几句,算是为自己的未来拼搏一下。然后再由皇后和太后向皇上说情。 结果,算是众口铄金,皇上越来越觉得皓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有能力有担当,虽然只是个王府庶子,但现在皓祥在十五阿哥那儿当差,据说做得不错的,皇上想想便觉得满意,于是便将此事定了。 当然,这些事,除了他们几人,是没有人知道的,连罗衣也不例外。 罗衣的反应是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说真的,梅花烙的剧情走向已经全然崩溃了,姑娘她早已不将这世界当成一本书来看,对脑残们虽然也是极度的讨厌,但也秉着珍爱生命,远离脑残的信念,过着自己滋润的小日子。只有这群人,让她放在心上了。 听到乾隆将兰馨许配给皓祥而不是皓祯时,罗衣心里自然是为皓祥高兴的。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啊! 罗衣感慨着,然后想到自己。那么自己呢,这个世界乱成这样,披着白吟霜身份的自己的命运又是怎样的?想着,似乎不经意抬首便能看到那人那张可恶又可笑的脸庞,依然笑得邪气肆意,旁若无人的做着他的京中纨绔子弟。 却是这么的嚣张。 半晌,罗衣甩开有些迷茫的思想,很关心的问。 “那个,皓祥伤得重不重?你们去看过他了么?” “看过了,看过了!那小子壮得很,没什么大碍的!”多隆可不乐意罗衣对皓祥那么关心的模样。 丰绅殷德抿唇一笑,说道:“皓祥伤在手臂,伤口虽然深,但没伤及筋骨,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了,不必担心呢。”说着,丰绅殷德蹙起眉头,“对这事,富察大人已经做出安排了,这次胆敢潜进宫刺杀皇上的是上次刺杀富察大人的反贼余孽,上次刺杀时,富察大人被你救了算是破坏了那些反贼的计划,富察大人也捅破了那些人的好事,使他们元气大伤,便决定冒死进宫想去刺杀皇上……” 这种事,丰绅殷德也是隐约猜测的,不好对个女人说这种涉及朝廷的秘密,所以丰绅殷德说得有些含糊,只在表面上稍稍提了下。 听了良久,罗衣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所谓的“富察大人”其实是福康安呐。 是反清复明么?罗衣想,记得清朝从建朝初到清末,民间的反清势力一直存在不曾消停过,说来这清朝还真是失败啊。以前看《鹿鼎记》时,还感慨过里面动不动就来个反清人物来刺杀皇上公主太后的,想不到在这里也有,还被她撞破了一次。想来,若非是她一时贪财出手救福康安,想必就不会有这会儿的刺杀事件了吧? 罗衣乐了,觉得自己这历史小蝴蝶还挺有用的。 果然,过了几天,乾隆降旨,御笔朱批,硕亲王之子皓祥救驾有功,特地将兰公主指婚于皓祥,于下个月十五完婚。 皓祥成为了未来的驸马爷,硕亲王府所有的人跪在地上高呼万岁,谢主隆恩。 这件事可谓天外飞来的大喜事儿,将硕王府上上下下给震动了,特别是硕王爷,更是每天笑呵呵的,快乐到了极点。皓祥心愿得所尝,也是喜于言表,一直被倩柔压迫着的侧福晋翩翩更是得意洋洋起来,似乎走路都有风了。 然而,这王府里,还有三个人没有为这消息高兴的。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皓祯乍然听到这消息时,心里是茫然的,懵了、糊涂了。一直以为只能永远追在他后头的弟弟,永远不会受人侧目或者入得了众人眼睛的纨绔弟弟,这会竟然要娶公主了,这让他心头实在不是滋味儿,更深的说,还有点失落。 皓祯一时难以接受,以至难以接受的是什么,自己也分不清楚。 敏柔侧是冷眼旁观众人的喜悦,心中无喜无悲。本来嘛,这次无论嫁娶都与她无关,她有什么好高兴或失意的?唯一让她感到兴奋的是皓祯的反应,敏柔还记得那次皓祯为了“立规矩”之事跑来同她吵架时吼的一句话“若不是出了些意外,我该娶的女人是皇上的公主才是,而不是你一个王府郡主……”,着实令她伤心。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弟弟将要娶主公了,看这男人还会不会那么厚脸皮的自以为是。 唯一感到愤怒和惶恐的是倩柔。 “怎么会?怎么会呢?皇上怎么会将兰公主许配给皓祥?皓祯有哪点比不上那皓祥了?皇上难道糊涂了么?”倩柔又气又伤心,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若皓祥娶了公主,皓祥背后就有了势力,那么皓祯贝勒的身份会不会有一天被皓祥抢去? 天啊,倩柔想到这儿花容失色,惶惶不可终日了。 接下来的日子,硕亲王府再次热闹起来,比之上次皓祯的婚礼更是热闹得多。毕竟上回的婚事,也只是两个亲王联姻嫁娶,这会儿,可是皇上亲自降旨嫁公主啊,怎么能不令人侧目? 就在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气氛里,迎来了皓祥和兰馨的大喜日子。 这一天,京城有大半酒楼又出现店小二清闲得只能拍苍蝇来玩的现象,因为这天全城的百姓们都去看热闹了。 罗衣当然也很想去,但却走不开。 原因是四合院里伺候白老爹的丫环今天一早慌慌张张的谴了邻居家的大妞来告诉她,白老爹病了。罗衣心一急,连忙向潜龙楼里的佟掌柜告了假,便回四合院了。 因为是回家看老父,罗衣当然不可能让唐礼跟着,斥退了唐礼,带着香绮,罗衣回到了四合院,然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白老爹这会儿正好好的坐在床上喝补汤呢,看到罗衣,还很有力气的碎碎念起某女应该嫁人了之类的老事儿,唠唠叨叨个不停,气色红润得再活个十几年绝对没问题。 白老爹只是年事大了,身体的抵抗力不比年轻人,昨儿练琴晚了点,吹了些夜风,感染了小风寒,今儿大夫来看诊,开了药然后吃了一贴,出了身汗便精神了。 白老爹看到出门工作就像丢了的女儿回家看他,当然是高兴的,想到女儿岁数已高,还没有嫁人的心思,不禁又忧心忡忡的开始唠叨起罗衣的婚事来,将罗衣念得在心里直告饶,偏偏又不敢破坏白吟霜在白老爹心目中的形像,内流满面的听训斥。 下午,趁白老爹喝了药睡下,罗衣终于松了口气。赶忙带着香绮又溜了。原本是想到街上看热闹的,但想起现在已经是下午,那十里红妆的壮景也早就结束了,遂消了念头,打算回潜龙楼去窝着,等到了晚上,再在潜龙楼摆宴,为皓祥和兰馨的婚事庆祝。 可是,才出了白宅,罗衣和香绮正说着话时,突然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其实只是从墙上跳下来),罗衣第一反应是将毫夫武功的香绮推到身后,警惕的看着这些来意不善的黑衣人。 还没等罗衣开口叫嚣“阁下何人”时,那些黑衣人手一挥,就向她们洒来一堆白色粉末。罗衣大惊,暗道不好,赶紧捂住鼻子,防止吸入那白粉,不料身后的香绮实在是个没眼色的,马上尖叫起来,惹得黑衣人震怒,就要上前去咔嚓掉她。罗衣心里无耐,慌忙回身救人,手一放,不小心吸空气中的白粉,身体一软,便倒了下去…… 梅花烙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阴冷的声音在幽暗的室内响起,添了几分残酷,此时,那一脸残邪神色的男子向来爱笑的俊脸只剩下阴鸶与狂怒,而狂怒的对象正是跪在地上的香绮。 香绮面色如土,身体止不住颤意,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带着哭腔的颤音回道:“回、回爷……小姐她、她被人捉走了……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你确实该死!” 咬牙切齿的声音添上杀气。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上香绮的肩头,香绮惨叫一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在地上蜷缩着,好一阵子后才爬起来跪着,不敢起身。 男人的眼睛幽幽黯黯的,沉沉敛敛,冰冷的目光无一丝怜悯。 香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爷……他们使用卑鄙手段带走了小姐,连奴婢也着了道……奴婢看他们的手法,像是来杀富察大人的那些叛党,所以奴婢想……”香绮咬了咬牙,如实的说道:“小姐会不会是被那些叛党捉走了?” “若是叛党,你想衣衣还会有命在?” 冷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修罗坟场,毫不留情的打进香绮的心,背脊骨掠过一阵哆嗦的寒意,也让香绮马上明白了其中看不透的一件事。这么说,那些人本意不是要杀人泄恨,而是旨在将小姐捉走了罢?想到这,香绮面色惨白。天啊,自己竟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竟让小姐被人在自己面前捉走了。不管小姐有怎样的结果,都让香绮害怕不已。 “爷,奴婢该死,若不是奴婢糊涂沉不住气,小姐也不会被他们……” 男人没心思听她语无伦次的请罪,不耐烦的哼了声,恨道:“该死的贱婢,若衣衣有个三长两短,小爷让你不得好死!”双目染上浓重的杀意,男人咬着牙根,捏紧了拳头。 这时,终于见唐礼从外头疾步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颤抖的香绮,眼皮也不撩一下,脸上的表情微冷,走到男人面前,说道:“爷,奴才去那儿找过了,那些人极其狡猾,换了好几个地方,奴才跟丢了……”唐礼垂首,没有挣扎的认命领罪。 男人一听,幽幽的双目染上煞气,冷硬的声音自牙缝里蹦出,“混账,给小爷继续去查,小爷就不相京师重地,天子脚下,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唐礼心一凛,应了声,又要往外走去,却被那冷硬的声音叫住了。 “唐礼,先去丰绅殷德那儿报个信,就说衣衣失踪了,小爷需要他的帮助。至于皓祥那儿……今天是他和兰馨的大好日子,就不要去打扰了。” “是!”唐礼应道,一眨眼消失在门外。 “明德,你去富察大人府上告诉富察大人,他的准‘妹妹’失踪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应该出点力了。” 男人招来一个侍卫,笑着说,声音已回复成平日的邪肆带笑。 “是。”侍卫领命而去。 男人站在幽暗的室内,眸光闪烁不定,只有捏紧的拳头和突兀的青筋昭显他其实不平静的心。 “衣衣,你放心,我会去救你的,到时你将要怎样感谢我呢?” 罗衣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恐怖的恶梦。 她梦中自己回到了现代,还是那个在法治国家下无比嚣张的恶女,没有皇权的压抑,她张狂的大笑,对着一干鞍前马后的小弟颐指气使。 “衣姐,咱们来飙车吧~看我自己组装的机车,拉风得紧,今日一定不会输给你~“ 昔日混帮派的小弟一脸挑衅,罗衣哈哈一笑,一脸嚣张的应了。跨上她那辆车号为不祥的“13”的机车,发动引擎器,火箭一般冲了出去。飞驰的感觉像坐着云宵飞车,身心都在空中翱翔一般的自由。 “哈哈哈哈……” 罗衣兴奋的大叫。 可是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br /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6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6部分阅读 生了,身体脱离了机车飞了出去,华丽丽的跌了个狗□!这还不够,发现自己被人揣扶起时,下意识的就要给某个好心人一记感激的微笑时,那人的脸却变成了某只耗子的脸,还很穷摇式的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问:“吟霜,你没摔着吧?” 谁是那朵小白花啊啊啊!!!老娘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罗名衣是也! 真是恶梦! “吟霜、吟霜……” 天啊,为什么这只耗子连在梦中也要来“吟霜吟霜”的叫个不停,叫魂啊?罗衣怒了,抡起拳头就揍过去—— “吟霜,小心小心!” 惊呼起在耳边响起,很焦急也很担心。罗衣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上的床架上雕刻的复古繁杂的花纹,心里松了口气。可那口气还没有喘够,一张逼进眼帘的脸庞让她风中凌乱了,瞳孔自然收缩,嘴一张惊喘一声,拳头再次抡出去—— “啊……” 比蚊蚋叫喊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是她发出的么?拳手像打在了绵花上,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被一只手中途拦截下来,还状似很怜惜的握在手里让她无法挣开…… 面色微变,罗衣皱起眉,警惕而厌恶的看着不该会出现在眼前的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仿佛世界末日般痛苦万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她一阵恶寒,手臂上跳起粒粒鸡皮疙瘩。一只手掌覆在她眼睑上,挡住了所有的光线,眼睛里一片黑暗,五感变得敏感,也让心里浮现些慌乱。不过很快的,她平静下来。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疯子一般的眼神在她脸上身上逡巡,如同被恶心的动物爬在身上的恶感,毛骨耸然。 “完颜皓祯——你想做什么?在自己弟弟成亲当天,竟用这等卑鄙手段将无辜女子掳劫就是你们王府的家风么?”罗衣色厉内荏的骂道,暗暗挣扎,却发现身体仍是只能软绵绵躺在床上,难道那药效还未过? 罗衣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竟会被一向看不起的人阴损了,即便是某个在qy奶奶书里应该风光无限其实超级脑残的男主角,也让她一向是瞧不起没放在心上的,他不是应该一向只做光明正大到不顾后果、不理他人眼光的事情么?怎么会用上这等阴损的手段来阴她了?完颜皓祯不是应该直来直往的咆哮么? “吟霜……我、我想你了,你不知道,你早就紧紧的、紧紧的拴住了我这颗心了,你让我觉得自己疯狂得活不下去,每个日日夜夜,你的名字激荡着我的心,我都在想你,用生命来想你,你让我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见不到你,相思如仇,折磨着我疯狂敏感的心……bababa……” 开始还有些迟疑的声音越说越顺溜,然后简直是在演狗血的电视剧一般抓住她的肩咆哮着表达自己的情思。罗衣寒毛颤颤,心里一阵恶心反胃。还没给听得欲吐的她反嘴以讥的机会,完颜皓祯在倾诉完没头没尾的“深情”时,将她的身体放平在床上,手指爬上她脖颈上的衣服盘扣…… 意识到他将要做什么,罗衣只觉得肝火上升,血压上涌,眼睛都红了,脑海里一阵要嗜血屠耗子的叫嚣着,指甲深深的倒扣进肉里,血色迸见,尖锐的疼痛感刺激了疲软的神经,身体的力气渐凝。 “嘶——” 衣服撕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像某种预告,男人温热的呼吸凑在她脸颊边。她气的发抖的身体让皓祯误以为她害怕,忙安抚她。 “吟霜,别怕,我会负责的。我不介意你被多隆那畜生玷污了的事实,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偏执的声音已是走火入魔。 去你祖宗十八代的ooxx,我问候你全家,我□老娘的ooxx,我让你被男人暴菊花,我让你裸 奔到原始部落,我让你生儿子没□,我让你…… 精彩万分的口粗在某个气昏头的恶女心中狂飙,终于在某男不知死活的将嘴印在姑娘她冰清玉洁的脸颊上时,终于爆走狂化,一股子邪火上涌脑壳,小宇宙爆发,潜能激活,提腿,屈膝,反肘,直击—— □老娘的滛耗子,你给老娘去死!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传来,某男从床上的悍女身上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然后双手捂着男人身上的某个致命弱点蜷曲得像个特大号的虾米,估计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遭受这种的惨无人道对待,那命根子恐怕一年内是不敢乱用了吧?可见女人啊,特别是个心黑恶劣的女人记起仇来是多么的可怕。 罗衣翻身而起,大口喘息,扫了眼鲜血淋漓、腥腻艳红的手心,马上跌跌撞撞的起身,赶紧去找凶器,她要先发制人拿地上的耗子做人质,离开这鬼地方。 “嘭!!” “皓祯、皓祯,发生了什么——” 呼喊心痛的声音嘎然而止,就像被鬼吓住的人一样,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扼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紧闭的门冷不丁的被人撞开,一道狼狈的身影撞了进来。罗衣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猛然听到一阵抽气声,愕然扭头望去,待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时,还真是给他呆住了。 撞门进来不慎跌倒的秦嬷嬷软坐在地上,发直的目光紧紧的盯住她的肩膀,还有扶在门口穿金戴银的妇人,泪眼朦胧,活像死丈夫儿子似的悲凄。 身上凉嗖嗖的,罗衣这才想起身上的衣服被刚才欲要一逞□的某人给撕破了,松松跨跨的披在肩膀上,露出了红色的肚兜,还有白晰的肩头。 “梅、梅花烙……天啊!” 门边的人惊喊一声,整个人都呆掉了,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母女相认? 糟糕了…… 罗衣此时觉得异常的麻烦,眉头拧得死紧,面目冰冷的看着这一切。 “额……额娘……”虚弱的声音,简直可以称之为气若游虚。完颜皓祯脸色惨白的倒卧在地上动弹不得,吃惊的看着出现在这儿的人,心里沉了沉,眼角余光瞥见了远处昏暗的回廊路灯中,杏儿飘白纤弱的身影一闪而逝。 竟是杏儿…… 罗衣听到某男的蚊子叫,喋血凶狠的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虾米,然后冷冷的直视门口的人,不忘紧了紧衣襟,心里一阵恶心欲吐,只要想到方才的事情,就有种暴力的冲动。 “梅花烙……” 倩柔颤抖着嘴,双目死死的盯着罗衣,无瑕顾及什么了。事实上,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都教刚才那朵惊鸿一瞥所见的梅花烙印给攫获了,那朵小巧的的烙印,就在女子雪白的肌肤上,幽幽的绽放着,给了毫无准备的她近乎致命的冲突。 瘫在一旁的秦嬷嬷也如魔症了般,失魂落魄的,已无瑕理会躺在地上的皓祯刚才经历了怎样的非人事件,主仆俩都是难以置信的。 一阵夜风吹来,罗衣身体晃了晃,后退几步,将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才不至于跌倒。刚才的自虐行径让她身体恢复了力气,才可以痛击某只滛耗子。可是现在,被这两个蠢女人一番打搅,感觉身体又有些撑不住了。 该死的,完颜皓祯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药,让她这般疲软不堪? 罗衣的举动惊醒了失魂落魄的两人,秦嬷嬷结结巴巴的说:“福、福晋,老奴没看错,真的是梅花烙……” “真的?”惶惶的语气,生怕是自己的幻觉。若是隔着人群看这两人的反应,罗衣一定会觉得她们演的戏真是赚人泪下、感人至深啊。可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得狗血的可笑。 幸好,还不算可悲。因为她不是白吟霜,无须承受白吟霜的一切。 然后,就见倩柔惊喘一声,以一种不像中年妇人的生猛速度从地上跳起,就向罗衣冲去。罗衣脸上闪过厌恶,旋身一偏,让倩柔扑了个空。不过,此时的倩柔哪还理得了那么多,也哪管得了眼前的女子在这之前,可是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为后快的狐媚子,一下子便抓住了行动迟顿的罗衣。 “额娘……请您别伤害她……”皓祯又气又急,见倩柔冲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她要伤害罗衣,下意识的想阻止,不料身体一动,下身的某个地方便抽痛起来,真真是痛入心骨的惨痛。 可是,倩柔接下来的动作,将他弄傻了、懵了。 倩柔此刻是完全听不见什么的,一心只想再去仔细瞧瞧那道烙印是不是真的。罗衣的身体被药物控制,手软脚软的无力,挣扎了下仍是没能将揪住自己的疯女人推开,只能让倩柔一把扯开了她肩头的衣裳。 昏暗的灯光下,一朵小小的、粉红色的“梅花烙”正清晰的展现着。 “你是我的女儿呀,我亲生的女儿呀!二十年前呱呱落地,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孩子……” 倩柔泪如雨下,一把将罗衣抱在怀里痛哭出声。罗衣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她在穿越之初就应该拿把刀将肩膀上那朵恶心的烙印给除了。不过,这女人还真是狠心肠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就狠得下心肠对刚出生的小婴儿用烧红的梅花簪烙她?就不怕婴儿的皮肤娇嫩,一个不好伤口溃烂感染了怎么办? 古人大抵都是没这种意识的。 罗衣挣扎了下,发现倩柔的力气竟然不小,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挣不开,只能用爪子用力的揪住倩柔的手,将它们硬生生的扯下来。 厌恶的、冰冷的目光环视了室内所有的人一遍,罗衣后退几步,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轻蔑与厌恶。 在那样的目光下,宛若被人打了一个耳刮子,秦嬷嬷彻底清醒过来,满心的欢喜化为乌有,只剩下认清事实的难堪。 是的,难堪。 相对于她们的喜极而涕,罗衣的反应无异于对她们之前所做的事的嘲讽扯笑。看到福晋那么失态的欢喜,秦嬷嬷觉得悲哀了。天啊,看看她们之前对这孩子做了什么事?嘲弄、轻视、侮辱,甚至是暗杀……自己的亲生母亲缕次欲致她死地,这孩子怎么可能会欢喜?谁能不怨呢? 罗衣的目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她讨厌她们,极度的讨厌至恨。 秦嬷嬷的心揪了起来,赶忙看向被罗衣毫不留情推开的福晋。 倩柔也呆住了。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似乎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而罗衣冷静又厌恶的声音,恍若将她的心打进了十八层地狱煎熬,比任何东西都令她惶恐痛心。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可别让我这等贱民弄脏了你高贵的身份啊。只要你们让我平安离开这儿,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罗衣寒着脸说。 这声音,听在耳里竟是难忍的生硬,倩柔觉得自己难以呼吸。 “你……你……” 望向她仿佛洞晰了一切的眼睛,清亮的杏眼,与她多相像啊,可是却是陌生的、疏离的、厌恶的迎视。倩柔说不出话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心里蔓延。罗衣的目光让她难以忍受,这是她盼了二十年的女儿啊,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只抱了不到一刻钟就被迫送走了的女儿啊,为什么她会不认自己?不、不、不,她不愿意相信,明明女儿早就近在咫尺,她竟然会那么可恶的伤害了她的亲生女儿,一次又一次,甚至派人去暗杀她……她不相信自己曾做过这种天理不容的事…… 若自己早就知道,她不会做出那些事,更不会想伤害她。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倩柔现在在心里后悔得要死,也无法让过去自己做的事情消失。所以,这孩子恨她,是应该的……可是,她呢,她又何其无辜…… 这一刻,倩柔的心凄苦无力,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这是报应,让亲生母女相见相认,却如同隔世仇人。 这世间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悲痛无力的事?有什么比它更能残忍的伤害一个人的心?如果可以…… “你……恨我……是吗?”磕磕绊绊的声音响起,倩柔的声音干巴巴的无力。 罗衣连丢给她一个眼神也嫌弃,心里思索着要怎么离开这儿。 “福晋莫要忘了前不久的事情啊,口口声声骂贱人的不是您么?”罗衣嘲讽的说,很好心的提醒她。看她越是明折了真相的痛苦,她的心越是快活,没有人在经历过这些事后,还会心生喜悦的吧? 其实,罗衣和倩柔也没有什么仇恨的,只要她不来打扰自己,罗衣是根本无须理会她的,就如平凡的路人甲般。可恨就恨在,他们的缕次打扰、缕次的踏踩过她的容忍底线。 “不……不是……我怎么会想这样说你,我那时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啊……”倩柔挣扎的说,语气很虚弱。 “额娘,您胡说什么?!”皓祯面如死灰,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着满脸痛苦的倩柔咆哮,满脸不敢置信,认为倩柔疯了。 秦嬷嬷现在才注意到室内的皓祯,心里惊了惊,听到皓祯这一番话,顿时面色惨白。倩柔被罗衣的举动深深刺激了,哪还有理智顾得了其他,只拿一双殷切的眼紧盯着罗衣。 “若我知道你是我女儿,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我疼惜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羞辱你、杀害你呢?你肩上的那朵梅花烙印,是我当年亲手烙上的,我不会认错的……吟霜,你是我的女儿啊,怪不得第一次看见你时,我会觉得你是如此的面熟……” 吟霜,叫得可真亲热。罗衣冷哼,她可是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这女人的恶行恶状。 “不可能!额娘,你胡涂了么?”皓祯气急败坏,某种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头浮现,让他为之深深恐惧的,那种稍不小心就否定了他的存在、否定了他所有努力的想法令他不愿听下去。 他要阻止这一切。 他不想失去任何东西。 “皓祯,我不是……”倩柔看见了皓祯痛苦的眼睛,突然间理智渐回,脸色开始变幻不定。 秦嬷嬷趁机扑上前,紧紧的扯住倩柔,嚷嚷着:“福晋,贝勒爷还在啊,你可要冷静一点、冷静啊。” 倩柔木着脸,猛然间,没有了反应。 那一刻,很多想法在脑袋中掠过,让她犹疑的心像泼了一瓢冰水,浑身如堕冰窖。 幽暗的室内,时间仿佛被定格了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罗衣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情丑态,唇角斜抖出冷冷的笑痕。 哼哼,人心啊人心,有时真是复杂得可怕。 也,贪心得可怕! 直接废了他! 今天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很圆,像圆盘一般,皎洁的清辉洒满世界,一片亮堂。 “啊哈~” 猛然间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单薄得可怜,在夜里觉得挺冷的。 手心里的血渍已经干涸了,血肉模糊的伤痕触目惊心,阵阵尖锐的刺痛从手掌心蔓延至脑袋的神经,却依旧没有得到主人的一丝丝关注,只是扯了干净的布随意的包扎了事。 不是所有的女儿都懂得自爱自惜的,有的女人啊,不喜欢的东西,即便伤害自己也不能让它们发生,彻底的灭绝它发生的可能性。所以,她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事情,她可以对自己够狠,完完全全截断它发生的可能性,即便代价是自己无法承担的惨痛,她依然敢为。 女人,在很多时候,并不是完全的弱者。 游魂一般晃荡在空旷的房子里,在彻底的明白自己真的被人给囚禁了自由后,罗衣恨不得直接踹门去将那对伪母子给灭了,可惜被下了药的身体很不中用,手软脚软的症状一直没有消失。 一阵翻箱倒柜,弄出刺耳的声音仍不见有人来后,罗衣咬咬牙,不解气的上前,一脚踹倒了房子中央的实木桌子,可惜用力过猛,身体惯性的向前倾,就要扑倒在地上一堆杂物上时,身体险险的闭开了地上碎裂的劣质瓷制品。 晓是这样,她还是摔得七荤八素。 “哎呀、哎呀,小心啊!” 男子调笑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时,罗衣正姿势不美的扑倒在地上,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手肘腹部麻辣辣的痛着,让她禁不住呲牙咧嘴的。罗衣听到这熟悉又可恶的声音,身体猛的僵了僵,然后抬起看似很虚弱又柔弱的脸儿,不敢置信的看着趴在窗前正准备爬窗进来的某男。 某只瞅着她,眉目弯弯,笑嘻嘻的,可惜那张本该算英俊的脸孔看起来更邪恶了。 这男的天生就是一大反派啊。 不过,这炮灰反派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是挺高兴的。好吧,她是新世纪女性,没什么好别扭的,就承认自己确实是很高兴也很欣喜会在这儿看到他。 “你怎么在这儿?” 罗衣惊讶的问,这一折腾,又去了她大半的力气,索兴不挣扎了,就在地上坐着吧。瞄瞄紧闭并且被从外头拿铁索锁住的房门,罗衣记得外头还有两只身材高大得可比猩猩的侍卫看守着呢,这人怎地就这儿大咧咧的来爬窗了?也不怕被误认为刺客被人趁机灭了么? “当然是来拯救小爷心爱的女王殿下的啊……”嘻笑的声音,讨好又搞笑,“怎么样怎么样。衣衣看到我有没有很感动?哎,衣衣怎么会这么笨呢,你让我很担心啊……” 听到某男的耍嘴皮子,实在是很想将某只拖出去□了,某女的杏眼凶光乍现时,待听到最后那声无奈的感叹,让她的心猛的一揪,闷闷的不高兴起来,当下也没有了什么计较。见他利索的爬窗跳进来,熟悉的仿佛爬的是他家墙头一样的自然,让罗衣嘴角一抽,突然很想笑,也释然。 多隆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脸的轻浮兼痞子样,但却可以感觉得到他心底的不平静,用一种以他外表和语气不相衬的轻柔怜惜的力道将地上的女子抱起身,直接走向房内唯一算整齐的床,然后挪着屁股坐了上去,还很顺便的将乖得像只绵羊一般的女人抱放在怀里。 罗衣脸上染上了阵阵狼狈的红云,脸皮一抽一抽的。 “哎,如果你能一直都是这么乖巧的话,该多好……” 某男得瑟的感叹惹来了罗衣气恼的怒瞪。她乖巧?抱歉,这个词一向不在她的意识范围内,若不是身体被药物控制住,她早就翻脸了,还由得你一脸的享受还嘴贱的感慨? 伸出手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几下。 “喂,放开我,我只是手脚无力罢了,又不是瘫痪。哼,等药效过了,我自个也可以走出这里。”罗衣倔强的说,强烈的自尊心令她不肯轻易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即便本质上,她应该是个女人,属于柔弱的个体。 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见他岿然不动心里有些挫败。几次交峰,看似是她气势凌人,却是他将她吃得死死的,只要这男人想做的,丝毫不给她机会反抗,骨子里真是霸道得可以。 再强硬的人,碰到那么个软硬都可以将你吃得死死的家伙,你能怎么办? 这男人,有心机有手段——虽然表面看不出来,相处久了便可以接触到,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两面派,大腹黑,千年修练成精的鬼狐狸,并且能屈能伸,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花样千百,绝对会紧紧抓住。很不幸的,自己莫名的便成了他想要的“东西”,细密的撤开了一张无形的网,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想明白了这点,罗衣已经对这个崩坏的世界彻底的绝望了。 有力的手臂箍在她的纤腰上,多隆听而不闻,只是感受她的存在,悬了一天的心此刻才安下来,眼尖的瞄见了包裹住她手心的布条,多隆脸色乍然一变。 “谁弄的?” 握住她的手,解开了那布条时,当那抠了层皮的伤痕血淋淋的呈现在面前,狂怒惊痛在心里泛滥蔓延,理智的线崩紧。 罗衣看不出他平静的表现下的心思,只是瞄了一眼,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她觉得那是很丢脸的事情,为了自救而自虐这种丢脸的事,她怎么可能说出去?此乃攸关面子问题。 说白了,这女的就是一个爱面子的恶女,可以嚣张的炫自己的得意,却不会将自己失利的一面给别人瞧见,这就是那啥的“人前风光人后辛酸”的写照吧。 所以,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下一瞬,一只手蓦地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脸被迫抬起,映入眼帘的俊脸已敛去了轻浮的邪笑,在昏暗的灯光下线形轮廓柔和俊逸,神色却是平静得吓人,一双黝黑幽深的眼睛看不到底,似乎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嗯?”疑问的哼声,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见鬼了,这人是谁啊?假装的吧,还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很不争气的暗暗吞咽了口唾沫,罗衣不承认自己被此人吓得有些胆怯了,只能咬着牙闷闷的说:“我没力气了,总不能就躺在床上任人鱼肉而不反抗吧?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讨厌那只色胆包天、心里扭曲的耗子,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露出那种□的眼神,更没有男人敢对她做这种不顾她的意愿的事?下药、掳劫、强占?亏那只耗子想得出这么阴损龌龊的办法,连想想都觉得恶心想吐。没直接废了他、让他绝子绝孙是因为她那时力气未恢复,并不是真的手下留情。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在法制社会活了二十几年,伤天害理的事虽没干过,却见得多了,心里早已不是那种不更事的小女生,只要越过她的底线,再残忍的事情她一样做得出来。 只是,看得出来,那母子俩有志一同的将她给软禁起来,大抵是各自有想法,不愿公开这件事情罢。公开了,完颜皓祯便是一文不值的平民百姓,完全否定了他二十年来理所当然的一切,这样巨变落差,让一向以皇公贵族自称的他怎么忍受得了?而倩柔也会被扣上混淆皇室血统的名义获罪入狱,甚至是——死罪,身份、权利什么都会成了空。 也许现在的完颜皓祯还是不知道,以为就如倩柔表面说的,白吟霜是倩柔的亲生女儿,而他们是亲兄妹? 可能吗?那男人就是再nc,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吧? 嘴角扯出冷笑,罗衣眼神骤冷。 “真是笨蛋,你的下策笨死了。” 想得入神间,听到“笨蛋”二字下意识的点头附和,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时,不禁柳眉倒竖。然而,当看到不客气的骂了自己的男人竟然执起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伤口周遭的肌肤时,点点的温热带着某种怜惜与温情烙在手掌心上,也烙进了心底时,将她满腔的别扭化为了一团绵花。 罗衣额角一抽,很不华丽的憋红了脸。 这男人……真是可恶至极,就会把握时机扰乱人心。 无眠 虽然罗衣说的含蓄,大抵的意思身为男人的多隆又岂会不懂? “好个完颜皓祯,这笔账,且记下了——” 阴狠之至的声音,酷烈得令人打从心底发颤,晓是罗衣向来胆大妄为惯了,都忍不住背脊生寒。她知道这男人并不如外表的纨绔无能,反而将心思藏得很深很深的两面派,十足是个满腹墨水的腹黑份子,若可以,相信罗衣绝对不会想知道这男人可以残酷到什么程度。 无论心里怎样的不平静,表面上他都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是真正理解他真面目的人还真会被那副刻意经营出来的表相给骗了。 “喂,很不卫生耶!” 手心痒痒的,罗衣满脸不自在的抽回手,脸蛋很不争气的红了一遍,颇为不习惯这男人刚才摆出来的柔情。他可以是邪气的、猥琐的、可恶的、纨绔的、黑心肠的,却不应该是这般的温情,害她的心很不争气的漏跳了几拍。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衣衣。”轻佻的声音是再包容不过的理所当然,很满意于怀里的女人此刻难得的小女儿娇态,实在是让男人欣喜啊。 其实单就白吟霜的外表而言,实在是个很柔弱似水的江南温软女子,似乎梨花带雨的模样更能激发男人天生的保护欲,只可惜,某女天性倔强顽强,恶女一枚,从来不懂得何谓软弱,比较崇尚直来直往的暴力,白吟霜好好的皮相就这么被她给糟蹋了。 所以,难得看到恶女娇羞无措的一面,倒真让男人给有些把持不住了。 听到多隆厚脸皮的话,罗衣实在是恼啊,不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不为所动,朝她皮皮的一笑,然后朝窗外叫了声“唐礼”,在罗衣的石化中,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中,那张脸不是唐礼是谁?不过,却是另一个唐礼,冷峻、严肃、本份。 “主子,这是伤药和绷带。” 唐礼办事很稳妥细心,早已准备好了药,然后如隐形人般又从窗口翻了出去,从此至终看也不看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一眼,一脸面瘫的没情绪。此时的唐礼,完全是勤郡王府里的侍卫,不再是罗衣熟悉的那个可以嬉皮笑脸的酒楼小弟了。 很好很多强大,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罗衣僵着身体,直到唐礼消失了,仍是那根石化的木头。 “衣衣,真笨呢……” “胡说,本姑娘哪里笨了?”柳眉倒竖,脱口反驳,某女完全不接受自己硕士研究生的脑袋竟然给人说成笨蛋,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尔后一抬首便瞧见多隆执起她的手,开始上药,神色很认真严肃,微垂的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乌黑的眼睛。 认真到让她很不习惯。 多隆…… 罗衣张了张嘴,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好了!” 熟练的缠好绷带,多隆再缠昵着罗衣一会儿,终于依依不舍的起身。罗衣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扯住他的衣摆,忍住气怒问,“我说贝子爷难道不懂得送佛送到西么?您今儿不会只是纯粹来硕王府夜游的吧?”难道这家伙只是来寻她开心,并不打算将她这可怜的受害者拯救出狼窝的?她可没兴趣和那对神经不正常的伪母子上演什么狗血的对手戏啊,那会让她忍不住想直接废了他们的。 “衣衣今晚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明儿,我一定会亲自到硕王府,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回家。” “诶?”罗衣傻眼了。 什么什么?这男人说什么呀? 风风光光?可能么?这男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种事能风风光光的么?先不说那盼女儿盼得魔症了的脑残福晋,再看看那只会咆哮的脑残耗子,恐怕这两人不会让她风风光光离开吧?就不怕闹得满城风雨?她在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有什么立场? “就是要闹得满城风雨才好啊~” 满含无辜的声音响起,罗衣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疑惑给说出来了,不过,听见某男完全是兴风作浪的调调,只让她觉得古代好黑暗。 罗衣心情没有随这句话而放松,反而有些紧崩,抿紧了唇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硕王府的人几次三翻同她一介平民百姓过不去,为什么倩柔福晋会将她软禁在这里?他明明查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就不问呢? 多隆低眉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一派无辜无趣,“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衣衣罢了。” 一瞬间,怔忡无语。 是感动罢,是复杂罢,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过,即便是欺骗的也没有。 见她傻愣愣的可爱模样,害得多隆又心痒痒的想她抱在怀里磨蹭一翻了,不过看看天色,该去做别的事了,只得再趁机揩些油过过瘾,方果断的转身离开——依旧是跳窗的,未了,还很尽职的帮她将窗户掩上。 良久,窗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罗衣眨眨眼,从床上跳起冲到窗前,扒拉开窗户,便见月光下,某男一脸阴险的站在不远处,阴森无情的目光漠然的看着倩柔安排来看守她的那两名大块头侍卫很可怜瘫软在地上,唐礼一拳就将两名侍卫揍晕了过去,然后又将之揍醒,如此反复着。 实在是恶劣之极。 罗衣翻了个白眼,很想说拿个无辜的侍卫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但想到自己也一向很小人,和那腹黑男可谓是半斤八两,便觉得自己没立场说什么。 不过,她从来不知道唐礼的武功这么厉害啊,怨不得多隆这厮敢三更半夜夜闯王府,不是胆大包天,而是有这个资本,只要一声令下,可怜的侍卫便可以带着某男飞天遁地打家劫舍去了。 不再看地上受了重创的两名可怜侍卫,身为主子的男人一甩马蹄袖,满脸的森然傲气。 “唐礼。“ “爷!”唐礼退到一旁。 “带路,今儿月色不错,咱们该去会会某个胆大包天的垃圾了。连小爷看上的女人也敢动,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月光在他眯起的乌眸中折射出危险的诡光,平静得似聊天一样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连那张轻浮的笑脸依旧如昔,只有那双蛰伏在黑暗中的乌眸,凶狠的盯着远方的院落。 当人们打从心里不愿意相信的某件事情时,便很快学会了自欺欺人。 完颜皓祯是如此,所以,他最终没有逼问倩柔什么,任由倩柔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欲解释无从下手,欲诉不敢。 “额娘,吟霜,是我的妹妹?”皓祯自认为平静的问,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甚至是带着颤抖。 只有他心里知道,不管是妹妹或是其他,都足以让他的世界崩溃得一踏涂地。 倩柔看着他,目光是哀伤的、愧疚的、悲痛的,欲言又止,“……不是。” 皓祯突然不想听下去了。如果是过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认为该自己知道的,绝对不含糊。可是现在,他能感觉到心底的颤抖,很多种可怕的臆测在他脑海里翻滚不休,可怕得让他甚至不敢去揭开那事实的真相。 所以,他需要倩柔的一句话,“额娘,我是你的儿子么?” 倩柔沉默了好久,久到皓祯的心都冷了,比冬天的雪更让他觉得冰冷,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倩柔最终犹豫的、坚涩的说:“皓祯,你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王爷寄予了深切厚望的嫡子,是将来要继承硕亲王爷的贝勒。你要相信这点。”说到最后,倩柔终于又是一脸坚定。 只是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么?原来,这才是事实。为什么自己还能这么平静,为什么自己还可以站在这儿与叫了二十年的母亲面对面?若是以往的他,恐怕是早已忍不住的质问甚至是不愿相信吧?然后,会亲自去向所有的人质问,不管后果。 可是,现在的他很清醒,甚至能清醒的计算出这其中的得失。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见不得光的丑陋,公开了,一切就变了。 皓祯松了口气的时候,心里觉得难过。 “……那吟霜算什么呢?额娘口口声声说的话,儿子还记得……” “不……吟霜,我的吟霜。”倩柔的心乱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好不容易盼到了她,我……我想留下她。皓祯皓祯,你一定要帮帮额娘啊,我……” “额娘,你放心吧,儿子会帮你的。”皓祯忍住身体的痛,说着保证的话,然后将倩柔送了出去。 罗衣的那一踢有多狠,没有人知道,但皓祯确确是在所有的事情止息后,只能由小寇子揣扶回书房躺着,脸色灰败,似乎微微一动,身下的某个部位便是一股子钻心的疼。 “杏儿,为什么?” 沙哑的声音,痛心疾首。 被人秘密唤来的杏儿原本揣着一颗惶惶的心,在看到歪在床上病怏怏的皓祯时,心安定下来,垂首跪在床前不说话。 皓祯面上的肌肉一抽,看着杏儿的目光里尽是阴郁,“杏儿,别让我问第三遍。”语气的转变,显示这男人心态的几翻转变。 “爷,奴婢……不愿见爷被那女人给生生毁去,只要与那女人扯上,爷哪次不是受伤就是遭遇到不好的事情?那女人不该存在的,奴婢……” “住口!你懂什么?别以为你是额娘身边的丫环我就奈你没辄!”满骨子的恨意铺天盖地,无论是来自倩柔的欺骗,罗衣的身份,以及这段走错了经途的感情,都是他心底的伤痛。而这些伤痛却无法诉诸任何人,只能化为满腔有怨恨,在深夜无人的时候释放出来。 皓祯看着杏儿的目光是深浓的憎恨,憎恨于心底深处一直认为的美好柔弱的女子,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若没有杏儿的通风报信,倩柔不会出现;若倩柔没有来,他就不会知道那些隐秘的所谓真相;若不知道,他还心安理得、理所汉然的可以做他王府尊贵的嫡贝勒、王府将来的继承人;若是不知道…… 杏儿看见他的眼神,心徒然一惊,然后满目哀痛,脱口而道:“爷,奴婢已怀有您的骨肉了啊!” 皓祯机械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爷,是真的,您要当阿玛了。”杏儿甜蜜的笑着,直视他,“这孩子有三个月了。 这一夜,注定了太多人的无眠。 烦心事多多 虽然一夜无眠,两只黑眼圈可以媲美国宝,但倩柔没有疲惫的感觉。 一夜的辗转反侧,发疯般的翻箱倒柜的找出那支梅花簪子看了一夜、笑了一夜、想了一夜、也愁了一夜。 她不甘心! 老天爷啊,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她这个可怜的母亲呢? 她盼了二十年的女儿,好不容易寻回,却视她这亲生母亲如仇人,让她情何以堪?当年,她不是真心要将女儿换走的,可是生活中有太多不得已,让人身不由已啊,为什么就没有人体谅她呢?想起罗衣像看陌生人一样厌烦的眼神来瞅自己,倩柔便觉得心如油煎般痛苦难受。 “福晋,您别担心,总有一天白……姑娘会知道您的苦衷,会原谅您的!”秦嬷嬷不忍见到她太伤心自苦,安抚着。 “真的?”倩柔充满希望的问。 秦嬷嬷坚定的点点头,一副绝不欺瞒的模样,只是想起罗衣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杏眼,心里猛的打鼓,有几分不自信。那双眼眸与福晋多相像啊,却又冷静到令人心头打颤发冷,看他们的眼神,更接近看一件无趣的死物般厌恶。 倩柔当下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然后忆起了白吟霜的身份,猛的皱起了眉头。当初查得很清楚,巨细靡遗。白吟霜几时来到京城,几时遇到皓祯,几时离开龙源楼,这些都查得一清二楚,说白了,白吟霜现在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低下的江湖女子。想到这些,倩柔又是心痛又是悔恨。 天啊,本该是锦衣玉食、身份高贵的王府格格,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她可怜的吟霜啊…… 倩柔想要补尝白吟霜。 可是要怎么补尝呢? 或许,若还是原本的白吟霜,定会感激涕零的接受,但是内在已经变成了罗衣,姑娘她生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接受她的施舍?还要接受他们时不时的马蚤扰?很抱歉,姑娘她没这必要同他们这群脑残分子打交道,根本不必理会,更不需要。 倩柔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很单纯的想补偿,弥补自己当初做的事,让煎熬的心好过一些罢了。想了一夜,思了一夜,倩柔知道自己不想再让女儿过那些低贱的日子,想将女儿留在身边好好补尝她。可是,现在是不可能将白吟霜的身份公诸于世的,这世界的人都知道,皓祯这王府嫡子已是铁板钉钉死定了的事实,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断然不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7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7部分阅读 ,断然不可以再将这一桩陈年往事给揭露出来,王府丢不起这个脸,她也经不起这个险。 即便她很想认回女儿,却也明白当年做的事可是一桩“欺骗”,硕王爷最恨的就是“欺骗”了,她不能冒这个险啊。 秦嬷嬷见福晋一宿没睡,面容憔悴,心痛不已,便挑明了道:“福晋,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见那白……姑娘的事情么?” 倩柔黯然神伤。怎么不记得?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武断,没有走潜龙楼一趟,就不会有她视自己未曾谋面的亲生女儿为狐媚子之事,也不至于母女俩一言不合成了仇人……若时间可以倒流,倩柔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回那些让她悔恨的事,她绝对不会再对罗衣说那些话,也不会因愤恨而派人去伤害罗衣,更在皓祯向她禀明他的感情时,成全了他们,将白吟霜(罗衣)迎入府…… 倩柔眼睛一亮,喜不自胜的站起身来。 “对对,怎么忘记了还有皓祯啊。快,秦嬷嬷,咱们去瞧瞧皓祯起了没,同他商良件事儿……”她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女儿离开她身边了。 秦嬷嬷一听,便知道福晋想明白了,便乐呵呵的为她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主仆俩虽然一夜没合眼,精神却因心情大好而不觉得困乏。 刚要出门,就见敏柔带着她的贴心嬷嬷,惨白着俏脸走进她的院子,对着惊诧的倩柔哭诉起来,“额娘,您可要为敏柔做主啊!” 敏柔一向要强,能这样梨花带泪的哭出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倩柔虽然一心想去找皓祯商良一番,此时不得不耐下心来听听。 谁知敏柔的话令倩柔失态的差点站起来,也全盘打乱了她的计划。 “额娘,那杏儿竟然怀了皓祯的孩子了,而且还快三个月了。皓祯要纳杏儿那小蹄子为妾……” 三个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时间刚好是皓祯和敏柔大婚前的那几天,倩柔仔细一想,脸皮僵硬住。敏柔趁低首拭泪的时候,面上掠过愤恨,简直要气极而笑了。看看,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大婚前同低贱的下人胡搞不说,还整天一副爷儿们的脾气,不容人侵犯,只落了个笑柄。若不是她近来院子里规矩立得好,冶家甚严,她还真会被蒙在鼓里,而让那对不要脸的男女背着她这正妻乱来。 杏儿本就是不安于本份、一心想踩低爬高的主,这种女人敏柔在荣王府见多了,虽然不足为虑,但却不好亲自动手除去。所以,她要借助倩柔的身份来将那女人给解决了。 “这这……皓祯怎么这么糊涂……”倩柔面色铁青。娶杏儿为妾?若是以前她一定没这么抵触,让皓祯自个决定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只是个丫环罢了,做个通房丫环便成,无可厚非,但现在——吟霜还在府里,皓祯明明说过自己的真情有多深,对白吟霜“情不自禁”才会将人掳回府里,怎么转身就可以做出这等糊涂事?这不是让人齿寒心冷么? 而且成婚才多久?怎么就轻率的说纳妾?敏柔好歹也是王府郡主,才新婚两个月,就要纳新妾,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荣亲王府又会怎么想?这皓祯要闹多久才甘心? 倩柔咬牙切齿,气得发晕,直觉为自己的女儿白吟霜不平。见敏柔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又不好在媳妇面前数落自己养大的儿子,更不可能将心里的想法让她知道,只得冷着脸,说会为敏柔做主,将敏柔劝了回去。 “来人,去将杏儿带上来。” 敏柔还没有走远,听到倩柔生气的呼喊,便知道倩柔还是会卖荣亲王府面子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儿,皓祯也得给几分面子。虽然不知道倩柔为何比想像中的生气,但敏柔达到了目的,便不多纠结了。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情,她还不想和皓祯闹僵,这出头鸟必须得是这府里能说得上话的女主人了。 倩柔揉着疼痛的太阳|岤,一时没了主意。 “秦嬷嬷,我想将吟霜光明正大的留在府里,可是用什么借口呢?”倩柔叹了口气,疲倦的说,“原本我想,当初,皓祯说他的感情,想皓祯用情之深令人动容,必定会好好对待吟霜的,让皓祯娶了吟霜,吟霜便可以留在这府里、留在我身边了……可是,怎么就弄出杏儿这事来?皓祯糊涂,杏儿这狐媚子一定是早有预谋的接近皓祯,我也是见她聪明伶俐,皓祯院子里伺候的丫环少,便让她过去伺候,没想到——” 说到最后,倩柔已是恨声切齿。原本她想让皓祯娶了白吟霜,这样便有理由让白吟霜留在王府了,白吟霜嫁了皓祯也是要叫她额娘,这样多好。 “福晋,咱们还是先观察会儿再下决定吧,而且这事儿还是先压着,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被那位现在被软禁的主儿知道。秦嬷嬷暗忖,叹息不已,知道这回杏儿那丫头是闯祸了,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儿呢。 然而,主仆俩等来的不是杏儿,而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小厮福寿,似乎福寿每回来倩柔这儿都是神色张皇,让人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福晋、福晋,王爷请您去前院会客厅,富察家的公子带着一批侍卫闯进府里来讨白姑娘……”福寿惊喘万分的说,神色惶然。 “什么?!!” 倩柔的心蓦地沉到了谷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讨白姑娘?是白吟霜,我的亲生女儿,他们来“讨”什么?有什么理由? 是那个“富察”家么? 质问 福康安是谁?这大清朝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只是当今皇后内侄,大学士傅恒之子,身后代表的更是整个煊赫的富察氏一族。 身份是大大地有来头滴~ 虽然目前只是个御前侍卫,却颇受皇宠,连硕王爷也得礼遇三分,福康安身后所代表的的势力,没人会脑残的想与之硬碰。 倩柔并不知道富察家的三公子此举为何,她心知肚明白吟霜(罗衣)的身份,所以福康安此举颇耐人寻味,也让不知情的倩柔心凉了半截,直觉今天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忐忑不安的来到前厅,便见到福康安与硕王爷两人神色皆不是很好的对峙着,福康安寒脸不说话,硕王爷面带着怒容,据理力争。倩柔来的时候刚好听见硕王爷很生气的质问福康安“……简直是欺人太甚……富察公子别含血喷人,我家皓祯是怎样的人本王清楚得很,绝对不像你所说的那般干出此等羞辱门风有失风度的事情……” 福康安背着手冷笑,直接而不客气的迎视硕王爷,“哦,若是如此王爷怎不敢让在下进去搜查一翻呢呢?” “……后院住着本王府里的女眷,岂可由得f6dfbe98a0d884人随便乱闯?未免太不将我完颜一族放在眼里了。”硕王爷强硬的说道,心里有些动摇,却绝对相信这是福康安的一面之辞。 倩柔觉得心惊肉跳,勉强定了定神,方走进来,软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硕王爷不烦耐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皓祯呢?好几天不见他了,近来都做了什么?” 昨儿是皓祥与兰馨公主大婚,皇上早就亲赐了一幢公主府给公主和额附,昨儿拜堂洞房什么的,都是在公主府里进行,硕亲王府虽然也张灯结彩,但也只是做个形式罢了,所有的皇恩天宠都赐予了公主府。 所以,这会儿皓祥不在是正常,可是都日上三更了,竟然不见皓祯来请安不说,还碰着了福康安不分清红皂白的闯进来,怒气汹汹的向硕王府质问讨理,还扯上了一向令硕王爷骄傲的儿子皓祯,怎不教他窝气烦躁? 硕王爷这才想起,皓祯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向他请安了,似乎是从皓祥被皇上赐婚起,皓祯就开始躲着不见人了。 倩柔勉强笑道:“王爷,皓祯这几天感染了些风寒,身体微恙,所以……”还未说完,就被福康安一句似笑非笑的质问打断了。 “哦,是么?看来完颜贝勒爷也是勇猛得紧,都感恙了,还能干起当街强掳良家女子的事儿来啊。” 倩柔面色微变,干巴巴的笑道:“富察公子恐怕是误会皓祯了……”话中止在福康安那双森然凛冽的眼眸里,倩柔心虚的低下头颅。 不愧是功勋显赫的福康安,十九岁开始的戎马生涯至现在虽然只有短短十年,却令他浸染出一骨子令人胆颤的铁血将帅之气,令人不敢造次。倩柔觉得自己被这人盯住的感觉如同被冷血恶毒的蛇缠身一样恐怖。 硕王爷眉头一抖,心下怀疑。 “倩柔,老实说,昨儿府里大宴时,皓祯去哪儿了?还有你,昨儿失踪去哪儿了?”硕王爷厉声喝问。 倩柔心跳如雷,以为事情暴露了,转念又想到白吟霜明明是他们的女儿,这府里的格格,与富察家何干?富察家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来这一趟,都没有理由质问他们,更没有理由管这桩闲事,因为白吟霜是嫁定皓祯了,皓祯也娶定白吟霜了她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带走她的亲生女儿,再也不能。 只短短的一忽尔时间,倩柔忆起了当初女儿被迫送走,又亲耳听到妹妹说女儿“死”时的心情,简直是痛不欲生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王爷,皓祯昨儿是真的生病了,是相思病。皓祯思慕一名女子已久,昨儿皓祯恰巧遇到她,他们两人本是互相倾心,只因身份悬殊,妾身也一直不让他们见面,可是这感情之事向来是不由人,也管不住。王爷,妾身敢说,他们俩的感情比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真挚感人……bababa……”一通“感人肺腑”的肉麻的咏叹调后,倩柔自信满满的看着硕王爷,“王爷,妾身是个女人,更是个母亲,有什么理由阻碍那对痴儿女呢?皓祯就算再不是,也是一时情不自禁罢了,我们应该谅解他……” “……” 倩柔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说辞中,认为这是最两全其美的事情了,富察家没有理由阻碍那两个“真爱”的人儿,却没看到硕王爷气黑了的脸,和福康安明显的嘲弄目光。 福康安看着说谎说得如此颠倒事实的女人,心里感慨硕王爷一生英明,竟娶了这种愚蠢至极的女人,实在是可叹可笑。也明白了多隆让他走这一趟的原因,若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说辞,恐怕他们要带走人非要闹到皇宫里去才能解决了吧? “住口——”硕王爷咆哮,脸色铁青,气得哆嗦不已,“原来竟是如此——你、你竟然为了那逆子编排此等不实的谎言,你实在是令人寒心。你可知道那被你们掳回府里的姑娘是谁?那可是富察家的女儿,是勤郡王府多隆贝子的未婚妻,好好一个贵族格格,怎会与那逆子有什么‘真情’可言?简直是胡闹——” “不可能——吟霜绝对不是富察家的女儿!她是……”倩柔尖叫,那刺耳的声音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难听。 福康安皱起眉头,冷冷的问道:“不知硕亲王福晋为何如此肯定,质疑富察家的格格的身份?” “什么不可能?”硕王爷失望至极,没有发现倩柔的异样,只是愤怒的喷火,“你养的好儿子,竟然做出这种令祖上蒙羞之事,他到底有没有将完颜家列祖列宗放在眼里?眼里还有没有本王这个阿玛?皓祯糊涂也算了,可是你这做额娘的不只没有管好儿子,反而随着他一起胡闹,你的礼仪规矩学哪儿去了?你简直不配做这府里的主母,更不配做个好母亲——” 倩柔被震怒的王爷喝呆住了,只能傻傻的看着硕王爷痛心疾首的模样,心里蓦然紧崩:什么叫“不配做这府里的主母,更不配做个好母亲”?这二十年来她委曲求全,不紧要尽心尽力的打理好王府上下,还要时时刻刻忍受女儿“死”了的事实,却又不得对任何人诉说,夜夜独自咀嚼着那份伤痛,王爷却只是用了一句话便全盘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凄苦。 “王爷,你怎能如此说妾身?妾身哪点做不好,哪点不配做王府主母……” …… …… bababa……好不热闹。 福康安对这夫妻的掐架没兴趣,只是站在一旁冷观,暗暗计算着时间。 不久,终于听到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待所有的人——包括怒气汹汹的硕王爷和委屈落泪的倩柔皆不敢置信的看着富察家的两个高大严猛的侍卫捆着一个人走进来,后头还有几个侍卫押着两个硕王府侍卫浩浩荡荡而来。沿途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下人仆役吓得远远的躲开了。 倩柔刚认出那两个被富察家的侍卫押上来的侍卫正是昨儿被她叫去看守罗衣的那两个侍卫时,还来不及惊叫,却被走在前头的两名侍卫丢下的东西给惊回了视线,仔细一看,倩柔尖叫一声。 “皓祯——” 那被五花大绑扛进来的人形粽子正是面色惨白又愤怒的完颜皓祯,仇恨一样的眼睛恶毒的盯着敢对他放肆的几名富察家的侍卫。 倩柔扑上去,拼命的扯着捆住皓祯的麻绳,愤然扭头嘶喊道:“王爷,皓祯好歹是硕王府的贝勒,您怎能让一些下贱的侍卫如此糟蹋他?” 倩柔的嘶喊让硕王爷惊醒过来,怒火早已去了大半,看到皓祯被如此对待,也是愤怒不已。皓祯再不是,也是硕亲王府的嫡贝勒,将来的硕王爷,岂可由得下人欺了去? 硕王爷刚想吩咐下人去给皓祯松绑,却听到一声森冷嘲讽的嗤笑。 “哼,难道堂堂富察家的格格、勤郡王府未来的郡王妃便可以由得尔等糟蹋?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勤郡王府的唯一公子多隆贝子煞着脸面出现在大厅门口,一改过去没用的纨绔子弟形像,森寒阴鸶的看着客厅里的众人,怀里抱着一个用薄披风裹得严实的女子。 质问(二) “哼,难道堂堂富察家的格格、勤郡王府未来的郡王妃便可以由得尔等糟蹋?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俱是惊疑,特别是硕王爷,看到多隆出现的那一刻,瞳孔急促紧缩,瞪着多隆抱在怀里的女人,可惜披风裹得严实,除了一撮乌溜溜的头发,就没看到其他了。 这时,又见一个奴婢装扮的丫环从多隆身后急步走进来,很乖觉的扑跪在福康安面前,声泪俱下的痛诉道:“三爷(福康安为傅恒的三子),小姐她好可怜啊……这些人竟然、竟然……”间歇适时的打了个悲痛至极的哽咽,“……给小姐下药来逼迫羞辱小姐,害得小姐手脚不能动弹。小姐为了自保维护清白,不惜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呜呜,三爷,小姐她铭记您和老爷夫人的教诲,没有做出对不起富察家的事,也没有让勤郡王府蒙羞……可是、可是,小姐却受伤过重而昏迷不醒……” 很好,几句话便为自家格格开脱了所有的责任,轻易保存了女子的清白不说 ,还狠狠的定了硕王府的罪——掳人、逼那啥的j,任何一桩都足以令硕王府蒙羞。硕王爷火辣辣的目光盯在陈述痛哭的丫环身上。 “怎么了?”福康安很上道的摆出一副痛心的模样,急步上前抢问,紧张与关心溢于言表。 硕王爷的脸色已经变成黑祸了。 倩柔一脸迷惘,并不知道罗衣受伤,认出了那婢女是伺候在罗衣身边的丫环香绮,听她如此说 ,然后失态的惊惴出声,关怀而心疼的看着被多隆贝子抱在怀里不知生死的女子。 她是真的关心罗衣(白吟霜)的,想上前查看,却又慑于多隆一身凛然煞气而不敢上前。 “呜呜……奴婢不知道,奴婢跟着贝子爷找到小姐时,小姐已经昏迷不醒了,而且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好可怕。”香绮一幅吓坏了的模样,兢兢战战的说 。 “多隆贝子?”福康安望向一身煞气的男人,眉稍拧了起来。这是他不悦的预兆。 多隆脸上掠过丝恨悔,冷声道:“小爷素不知,咱们大清朝有身份有脸的王爷贝勒也会擅长一些民间的奇滛巧技,竟拿些禁药来迫害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德行,实在令人心寒,究竟将咱们皇家的脸面置之何地?还眼里还有没有皇上?简直是、简直是……” 怒到极点,无法诉诸言语。 硕王爷知道今天的事难息了,原本生气于这些人硬闯王府搜人,竟没想到人是真的在王府里,还受了伤,不说 富察家,就是皇上或任何一个官员知道后皆会关注此事,不能就此轻易罢休了。可是,听到多隆如此不客气的讦问,硕王爷还是生气了。不是气皓祯,而是气多隆质问找茬的语气。皓祯怎么说 在京中向来是颇有美名(被蒙的鼓里的可怜王爷啊),总比个臭名在外的纨绔子弟强,此时听到这个向来为他所不耻的多隆贝子如此讥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怎能不气? 福康安脸色绷紧,一身气势更甚,气势逼人的质问道:“硕亲王爷,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您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富察家的格格,就算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也是姓富察氏,岂可由得尔等如此轻慢?” “这……”硕王爷毕竟老了,闲赋了十几年,那沙场驰骋、朔风染沙的日子已远去,京城的繁华慢慢蚀了这个男人年轻时的雄心志气。在这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咄咄逼人下,硕王爷有些力不从心,没了气势。 “硕王爷,富察家需要一个交待!”福康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冷冷的说 道:“毕竟令公子其心不诡,绑架的可是富察家的格格,而且还是勤郡王家未来的郡王妃。单绑架这一罪名,就可让令公子进宗人府审理了。不过,在下相信硕王爷的为人,您也是清楚这件事,定不会徇私的。” “不——”倩柔尖叫,走上前,“王爷,皓祯是无辜的!您一定要救救他,皓祯是您的儿子啊,这件事妾身可以解释,并不是特意的,皓祯没有冒犯富察家的格格,皓祯只是为了所爱啊……” 此时的倩柔什么也不知道,她不懂他们为什么口口声声说 她的女儿是什么富察家的女儿,她只知道皓祯是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她一辈子的依靠,王府的将来还要交到皓祯手里,绝不能让皓祯扣上罪名送进宗人府…… “皓祯、皓祯,快告诉你阿玛,事情不是他们所想的,我们并不想伤害吟霜的,这完全是个误会,吟霜与你相遇相爱,你们的感情那么真挚,没有人可以让你们分开…… bababa……”倩柔胡乱的嚷嚷着,急促的声音里却没有一句强而有力的可以让人信服的说 词,反而让全大厅的人沉默以对,投以她诡异不信的眼神。 完颜皓祯仍旧被绑缚着,没有命令所以没人敢给他松绑,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如同没有品德的罪人,完颜皓祯垂下脸,像个木偶一般没有反应,也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像是认罪一般。 硕王爷心里凉了半截。 多隆脸上一阵不耐,小心翼翼的抱住软绵绵的任他抱在怀里的女子,状似柔情万千的拢了拢披风,实则是制止某个不安份女人的挣扎,让她继续乖乖的当她的“受伤的病人”。 多隆看着完全在状况外的女人——倩柔,听她句句不离“真情”,表达出来的意思不外乎是皓祯是真心喜欢白吟霜,他们没有做错云云,一个劲儿的将责任往外推,心下鄙夷,很怀疑皓祥之所以不在意自己同他混出的“好名声”一定是受不了家里有这么个大娘,宁愿天天往外躲…… 硕王爷心里当然不愿皓祯出事情,从倩柔嚷嚷的话茬儿里听出些端倪,心下起疑,遂向福康安问道:“富察大人,本王似乎未曾听过富察家有个格格与勤郡王府有婚约啊?”富察家年长的格格早已出嫁,只剩下几个未成年的格格,根本没听说 过还有这么个格格,刚才突然遭到福康安咄咄逼人的讦问,太突然了,以至于没细想。 福康安很淡心的回道:“王爷不知道是应该的,她是在下家叔绶碛的女儿,二十年前,家叔与其妻卫氏携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出京游玩,因一些意外使得尚在襁褓中的幼女失踪了,直到前一阵子家叔与卫氏认出了她,一家人方能团聚。”福康安的叹息声很有感情,“本来昨儿是兰公主与王爷的二公子成亲的大喜日子,吟霜带着丫环去庙里上香,却不料会发生这种事……昨儿一晚,家叔和卫氏为了这妹妹的不归而一夜未眠,险此惊动了宫里的皇后娘娘……” 一时之间,硕王爷还真不知道绶碛是谁,经福康安提及才隐约记起富察家据说 还有这么位老爷,是大学士傅恒同父异母的弟,同一血脉,因其年岁最小,在富察家有举重若轻的地位,没什么存在感,世人也是略去不提,十几年前听闻这绶碛携妻离开了京城,更让人将之遗忘不记了。 福康安的意思很清楚,不惜抬出了当今皇后。皇后的母族是富察氏,傅恒是当她的亲弟,若这事闹大了,皇后自然是要帮有理有据的娘家,硕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硕王爷再次面色灰败,这一瞬间,家族地位在硕王爷心里的地位甚于要保下皓祯的意念。 “不可能,你说 谎,吟霜不是富察家的女儿,你凭什么说 吟霜是富察家的格格——”倩柔怨怒的问,仍是没看清楚事实,只觉得福康安在欺骗大伙,她很清楚的知道白吟霜正是当年她遗弃的那个可怜的女儿。她不能让这些人含血喷人,欺骗了世人,用心险恶的陷硕王府于不义。 倩柔要阻止他们,更不能让他们将她好不容易才盼回的女儿带走。 “不知硕亲王福晋一再质疑在下的话是为何?吟霜的身份是卫氏认出的,天下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是吧?”福康安别有深意的说 。 “这、这个……”倩柔目光闪烁,呐呐不能成言。 被这一搅和,硕王爷突然觉得满心疲惫,甚至不愿意看到那大厅上被五花大绑的儿子,他不能让这没见识的妇人闹下去。 “来人啊,将福晋送回房里,今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至于这逆子……”硕王爷看着福康安,“富察大人,你看着办吧。”只希望宗人府看在硕王府的颜面上,判决轻一些,让完颜一族不因此而遭殃。 他现在只能保住完颜一族安好无事,幸好,皓祥娶了兰公主,虽失去了皓祯,他还有皓祥。硕王爷心痛皓祯的不懂事,竟在自己弟弟成亲当天做出这种丑事来,陷王府于不义。 福康安弹弹袖子,“硕王爷,在下是晚辈,本不应该管你的家事,今天是在下得罪了。只是,吟霜是我富察家的格格,她受了委屈,原本也没甚么,但女子的闺誉重于一切,在下需要个交待!这事儿,说 大不大,说 小不小,在下也难以拿捏,相信这种事也不好传扬出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由宗人府来定夺吧。”相信宗人府会卖富察家这个面子的。 硕王爷的脸色白了白,一瞬间仿若苍老了几岁。 福康安一袭话,让一切成了定数,值得安慰的是,他们似乎没有将之闹大或告到皇上那儿的意思。也是,发生这种事,吃亏的向来是女人,女子的名声胜于一切,能避免便尽量避免,只是富察家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气?随便编排个罪名都足以令一个王府贝勒吃不完兜着走了。 正当窒息般的沉默在大厅上漫延时,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须臾间,便见一个老嬷嬷老泪纵横的滚进来,无视在场的众人,张皇失措的嘶叫道:“王爷、福晋,我家郡主……就要死了——” 说 着,嚎啕大哭。 惊雷一声,众人惊恐不已。 质问(三) “怎么回事?敏柔今儿一早还来给本王请安,好好的,说什么死字!”硕王爷已经够烦了,乍听到这老嬷嬷的话,心里火得直想杀人。 “张嬷嬷,你胡说什么!”倩柔也嚷道。 “是真的,郡主流了好多血,特别是下、下面,止也止不住碍……啊,我可怜的郡主啊,都是那贱人害的,她毒害我家郡主——”张嬷嬷声俱泪下,哭得好不凄惨,然后用一种恶毒的眼光紧紧盯住被绑成一团粽子的皓祯。 硕王爷本人是很喜欢敏柔这个媳妇的,当下一听,便急了,“张嬷嬷,你仔细说说,敏柔怎么了?请了太夫没有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要害敏柔是不是?”硕王爷说着想去瞧瞧,转眼便看到在场的人,只能作罢。 张嬷嬷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王爷,郡主今儿一早还好好的,给您请安以后,便欲去福晋那儿请安,可谁知在路上却听下人说,贝勒爷要纳新妾……” “纳什么新妾!胡闹!”硕王爷大喝一声,脸色难看至极,“成婚还一个多月,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玛?”这是家丑啊,敏柔的身份摆在那儿,纳妾可以,起码要等半年后啊,不然岂不是给荣亲王府难堪? 张嬷嬷怨怼的看着一旁的皓祯,全无一丝对主子的尊重——这种人,不配得到尊重,“是杏儿那贱人怀了贝勒爷的儿子,快三个月了,昨儿杏儿亲自去同贝勒爷禀明,原来是贝勒爷在成亲前就与那贱婢不清不楚了。这也不要紧,我家郡主不是这么小肚肠的主子,也不会计较这些,毕竟自古以来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那杏儿竟然为了争宠,对郡主下了密药,从郡主入门的那天起,杏儿就有预谋的秘密的在郡主的饮食里下药……那药是不知是杏儿从哪儿买来的,大夫说是极危险的密药,轻则会让女人终身不孕,重则有性命之堪……王爷,您可要为郡主做主啊,郡主自嫁进了这府里,一心伺候您和福晋,哪点做不好了,使得杏儿那贱婢如此害她?” 硕王爷眉头已经死紧了,看向神色张惶的倩柔,“福晋,那杏儿可是你房里的丫头?” “王爷,杏儿是妾身拨给皓祯伺候的丫环,妾身并不知道她是如此歹毒……”倩柔简直是六神无主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她措手不及,桩桩无能为力。 “呜呜……福晋,大夫说那药是女人的致命毒药啊,您是女人又是个母亲,哪里会不懂得一个女人被下了这种药的后果,将来可怎么办啊?可是要了我家郡主的命碍……”张嬷嬷为了敏柔郡主的事,几乎失去理智,扑上去捶打着不言不语的皓祯,“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让小寇子天天给郡主送什么补药,郡主会弄成这样么?你们都是凶手,是你让杏儿给郡主下的药——” “张嬷嬷,你发疯了,皓祯怎么会害自己的妻子?”倩柔想拖住张嬷嬷,不让她伤害不能动弹的皓祯,可惜张嬷嬷现在悲痛不已,力气大得出其,一下间便将爪子挠上皓祯的脸,抓出两条血痕。 “来人,将杏儿给本王带上来……” 硕王爷气得大叫,只想先处理这内院的事情。福康安早已退到一旁观看,看大伙如此激愤,想是现在不能将犯人带走了,就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福康安想着,撇首望向早已退到一旁的多隆,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眉稍眼角那幸灾乐祸的痕迹倒是一清二楚。 一会儿后,惶惶不安的杏儿被带上来了。杏儿是倩柔身边的大丫环,向来得宠,所以下人们也不敢对她用粗。杏儿瞧见厅里的情景,又看到被绑缚住的皓祯和老泪纵横正拿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张嬷嬷,一下子懵了,心里有些发憷。 硕王爷首先发难,斥责她最毒妇人心,胆敢争风吃醋危害王府贝勒福晋云云,杏儿当然失口否认,一口咬定她不知情。然后是小寇子被侍卫押上来,小寇子吓得面无血色,直嚷嚷道他每天奉命给贝勒爷和敏柔福晋端茶倒水,但从来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会加害贝勒福晋…… 场面乱成了一团,喳喳呼呼,硕王爷听得头都大了,还是不知道是谁要害敏柔,直到外头有一个侍卫又押了一个婆子上来。看到那婆子,杏儿的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一脸惊恐,却又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婆子是厨房里打杂的一个粗使奴才,夫家姓刘,大伙都唤她刘婆子。这刘婆子平素为人有点小问题,有些贪财吝啬,但有点小精明,在奴仆间混得不错。见到她出现,这些高贵的主子当然不会认识一个厨房打杂老奴,只是奇怪为什么侍卫要将她押上来。 刘婆子的模样不算好,可以说是糟糕透了,粗布衣服沾了灰尘皱巴巴的,略微灰白杂乱的头发蓬蓬散散的,脸色灰败惊恐,瑟瑟发抖的扑倒在地上,大声嚎叫着。 “王爷、夫人,奴才冤枉啊,奴才可不敢毒害郡主啊,奴才冤枉……”刘婆子拼命磕头,语无伦次的,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杏儿怨毒的瞪着她,很想将这坏事的婆子捏死,但现在的情况却让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抱着肚子跪在一旁。 无论事情变得怎么样,这孩子将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绝对要好好保护他。 硕王爷抢步上前,踢了刘婆子一脚,喝问道:“刘婆子,你老实交待,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这刁奴,给我老实说,你是怎么残害敏柔的?敏柔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她?”倩柔厉声质问。 这时,张嬷嬷扑上前,声俱泪下的控诉:“你这该死奴才,是你和杏儿那贱婢联合起来加害我家郡主,我和你拼命了——” 众人赶忙拉开失控的张嬷嬷,硕王爷当场质问,一脸凶横之相,然后是刘婆子惊惶害怕之下,哆哆嗦嗦的将一切告知,包括杏儿曾经用钱收买她去民间寻找一种能让女人终身不孕的密药,和在皓祯贝勒与敏柔郡主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在极度惊恐中交待了。 似乎早已预谋好了一样,在刘婆子诉说时,侍卫也已在刘婆子和杏儿房中搜出了证据,还将刘婆子那负责去买药的远亲也拖来了,这下人证物证齐全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只是现在人人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心惶惶的,早已经济又惊又怒,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其他? 硕王爷大怒,恨不得立即杀了这几个刁奴。倩柔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不是皓祯指使的,皓祯不用担上“宠妾灭妻”的恶名,但眼角瞄到还未离去的福康安等人,倩柔又愁苦焦急起来。 她的女儿还在这些人手中,因皓祯的事情,硕亲王府还要给富察家一个“交待”…… 杏儿瘫软在地上,知道大势已去,木木呆呆的看着依旧没有反应的皓祯,皓祯竟然不言不语的任他们捆绑着,这一异相让杏儿害怕极了。至少昨晚她告诉贝勒爷她怀了他的孩子时,虽然皓祯脸色极为难看,至少皓祯还是愿意接受这孩子的,为什么现在他不救她?她是真心爱他,愿意为他生孩子啊?杏儿知道现在只有皓祯救得了她了,她一个丫环的命,与亲王郡主相比,根本不值钱,可是,她不甘心这一辈子只做个低人一等任人随意使唤差谴的丫环…… “贝勒爷、贝勒爷,您要救救杏儿蔼—贝勒爷,杏儿已经有了您的骨肉蔼—”杏儿疯了似的扑向皓祯,拼命嘶叫着。 硕王爷大怒,咆哮如雷:“来人,将这丫环拖下去关着,若敏柔有什么三长两短,便让这丫头陪葬——不、不止陪葬,还要将她一家一起为敏柔陪葬——” 福康安见事情差不多了,没心思管别人府上的家务事,正欲提醒硕王爷一声时,却见那皓祯在杏儿的哭叫之下,突然有了反应,拼命的挣扎着,抬起赤红的眼睛凶狠的盯着面前的人。福康安有些吃惊,经年游走在官尝沙场和民间搅反贼的高危险事业中,他知道这代表什么。 福康安不禁又望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多隆,心情有些不好。 “皓祯,你干什么?!”硕王爷被他赤红充血的眼睛瞪得心里发毛,虽然这个儿子让他失望心痛,但他这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优秀的、孝顺父母、仁爱下人的儿子这副样子过。 皓祯冷笑,“不准这样叫我,你有什么资格?!杏儿怀了我的孩子,谁也不许伤害我的孩子!” “皓祯,我是你阿玛!”硕王爷气得头脑发晕,差点喷血。“那不是你的孩子,完颜家绝对不承认这等孽障,本王也不会承认!” “阿玛?哼阿玛!”皓祯喉咙咕咕的发出一种似悲似喜的声音,难听至极,又像笑话一般。“若是我阿玛,会这样对待我么?若你是我阿玛,会让人将我送进宗人府受尽刑苦吗?你知道我有多痛么?他们每天每天上刑,不给我水喝,吃的都是剩饭,猪狗都不愿吃的东西——那时你这阿玛在哪里?你说蔼—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皓祯哆嗦着身体,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皓祯、皓祯,你怎么了?你胡说什么?你是硕亲王府贝勒,没有人会这样对你的!”倩柔扑上去,满心惶恐害怕,心脏一度停止跳动,几乎以为皓祯疯了,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中。连硕王爷也以为皓祯魔症了,胡说一通,特别是他满脸的狰狞,根本不是他那爽朗正直的儿子。 血色布满了皓祯的双眼,满脸狰狞的凶残使得他俊朗的脸变形得可怕,然后呵呵大笑起来,如癫如狂,不知所谓,怒吼着:“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根本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不是王府贝勒,只是额娘为了巩固地位抱养而来的棋子!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你们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 仇恨的眼狠狠的扎在震惊的硕王爷身上,然后,皓祯如同一个历尽沧桑孤苦无依的孩子般痛哭失声。 倩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众人都呆呆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所有的人都以为完颜皓祯受不了刺激而疯了。 角落里,某个应该很虚弱的“病人”,悄悄的拉开蒙头蒙脸的披风一角,眼睛在气氛诡异的大厅上溜了一圈,然后抬眸,与某双若有所察的而俯视的眼睛相视,深沉的黑色无边无际,清楚的看见了那一掠而过的残忍的、漠然的微笑。 黑色微笑! 众说纷纭 硕亲王府一夕之间,从极宠至衰微,只不过短短几天,让人不胜嘘唏。 这几天来,全京城的百姓,无论是达官贵人或是平头百姓,说得最多的话题便是曾经的硕亲王府。 是的,曾经。 仅仅三天,京城大街小巷被疯狂的流言八卦卷席,没有人会去质疑流言的真实性,事实上,这也是从府衙里传出来的某些真相,第上手的可靠消息。 刚至午时,某间叫潜龙楼的客栈里用餐的人不多,多是点壶清茶和几碟点心听戏唱曲的平头百姓,大家聚在一起聊些京城最近的大事当作茶余饭后的佐料,也算是一种娱乐。殷勤的店小二忙着给人端茶倒水。柜台后,没什么表情的掌柜雷打不动的拨着算盘记账。 “听说,那假贝勒其实是个□薰心的伪君子,某次在大街上巧遇去庙里上香的一位达官贵人家的格格后,便朝思暮想,不能自己,终于忍不住在兰公主与完颜二公子成亲的第二天,趁乱将那和丫环去上香的美貌格格强掳回府了……” 这实在是没什么奇怪的戏码,古往今来,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儿屡见不鲜,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若被强掳的只是个没身份的民女,或是没落贵族家的格格,大伙也只会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感叹下那姑娘祖上烧了高香?br /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8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8部分阅读 香,得到皇家子弟的亲睐,将来就算不是个姨太太,也是贵华富贵少不了的幸运儿。 可是,也是有例外吧~让瞩目的就是那被掳的格格的身份上,所以才会闹得如此之大。 “那格格是谁啊?”客栈里有人好奇的打断了话题,皆知道若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相信就没有这几天的满城风雨了。 其中一个衣着整洁,一看就知道是某户大富人家里的小厮洋洋洒洒的说道:“噫,说出来可会吓死人哩!那格格姓富察,可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富察氏家绶碛老爷的掌上明珠,唯一的爱女啊!听说,是从小和勤郡王府上多隆贝子订过亲格格,传言今年尾就要成亲了。绶碛老爷和大学士傅恒是同父异母的胞弟,二十年前携妻女出京到南方上任,前阵子才带着女儿回京,顺便准备女儿的婚事。谁知道才回京不久,唯一的女儿就遭遇这种事情,幸亏发现得早,富察家的三公子福康安大人马上就带人上门质问了,要硕王府给个交待,没有受到侮辱。只是,那富察格格还是因惊吓过度,病倒了,听下人们说那格格至今还缠绵病榻无法下床呢,可急坏了绶碛老爷和多隆贝子……” “也是,幸亏发现得早,不然那格格的一生就要这么毁了,实在是太不值了!” “是啊是啊,这格格也是富察家的高贵格格,就算是庶出,也不是一个外姓王府贝勒可轻易欺侮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干出强掳良家妇女的勾当,可是大罪啊,而且什么人不好挑偏偏欺凌到富察家头上,谁人不知道富察氏一族与当今皇手的关系?硕王府这回可惨喽~” “可不是嘛,我还听在富察府里的下人们说,那时听到这个消息傅恒老爷子真真是震怒如雷,福康安大人一怒之下说要将那胆大包天的假贝勒送去宗人府关押。嘿,别说,那天,真是刺激又热闹呢,又是假贝勒□薰心强掳良家女子,还敢明目张胆的为了个怀孕的小妾干出宠妾灭妻的大罪来,可怜那荣亲王府的敏郡主,才嫁去两个多月,竟然被丈夫和小妾下药毒害,几乎活活去了半条命……” 众人不胜嘘唏,为那郡主可怜,大骂那禽兽不如的贝勒完颜皓祯,一个假贝勒,平白享受了二十年的皇亲国戚的蓉宠不说,还不知足,竟敢还妄想得到不是自己的身份权利财富,实在是……让人嫉妒。 突然,一个刚进京不久的客人莫明其妙的问道:“请问,你们说的‘假贝勒’是怎么回事?这年头难道还有人胆大包天的胆敢假扮皇亲国戚不成?” “可不是嘛!”有人嘲讽的大声说:“听以前在硕王府里伺候的奴才说,那天的情景实在是可怕,假贝勒强掳富察家的格格回府不过一刻,马上被那格格身边的丫环带人上府问罪了,富察三公子亲自出面质问,要将完颜皓祯押至宗人府定罪,还没审完又听说那敏郡主被人下药,命在旦夕,十分危险,搞得硕亲王府乱成一团,最后,经审察,竟是完颜皓祯与一个小妾闹出来的毒计,那小妾怀孕了,不自量力的争宠争疯了,竟然怂恿那禽兽不如的贝勒一起毒害郡主。事情败露后,那完颜皓祯还是不知死活的要护着那该死的小妾,不让人将那恶毒的小妾拿下,而且还冲要将小妾关押的硕王爷大吼大叫,指责硕王爷不配作一个父亲,情急之下竟然抖出了当年的一个阴谋,原来那完颜皓祯竟然不是硕王爷的亲生儿子,而是硕亲王福晋当年为了恐固地位抱养来的,其实就是个西贝货,亏得硕王爷还那么宠爱他,为了这假贝勒还不曾待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完颜皓祥……可笑硕王爷白白为别人养育了这么一个逆子,还曾想将硕王府交给那假贝勒……只可惜的是那完颜二公子,刚得圣恩,娶了皇上心爱的兰公主,前途一片光明,竟然受那硕亲王福晋和假贝勒拖累了,想来他的未来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老硕亲王也真是可怜人一个呐,我也听说,其实当年那硕亲王福晋生下的是一个格格,那时,一个刚进王府的一个舞女的妾氏怀孕了,硕亲王也是个没分寸的,竟然封一个舞女为侧福晋,硕亲王福晋更是个脑袋不好使的女人,竟然会认为一个舞女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也不想想那舞女一不是满人,二就算生了儿子那孩子还不是要叫她额娘的,有什么好怕的,竟然在极度失望之下,亲手捏死了刚出生的女儿,然后让人随便去外头买了个男娃来当儿子养。” “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人呢。那硕亲王福晋的做为实在令人心寒。” “这是欺君之罪啊!”一个客人模糊的嘀咕一声,小小声的问:“那个,这种事实在是古今难有,皇室的颜面都被丢尽了,朝廷怎么处置他们?” 这种事情,实在是丢尽朝廷的脸面,能搞到京城所有的百姓当成茶余饭后来笑谈,不仅朝廷的面子不好看,估计乾隆也会郁闷个半死,但这种事情,朝廷再怎么打压隐瞒,单就硕王府那天的事情早就悄悄走漏了,不足一天,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朝廷对这种事情最敏感了,定会作出表态。 “这个啊,听说第二天朝廷就查明了所有的事情,很快便下旨了,圣旨上说念在硕亲王爷乃皇亲国戚,特免死罪,监禁两年,降为庶民;硕亲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完颜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硕亲王福晋倩柔混淆皇室皇统,罪不可赦,两人当处极刑,择日问斩……” “硕亲王府这回可算是毁了……”有人感叹,“可怜完颜一族就败在这么一个假贝勒和女人手上。幸好,那完颜二公子实是个不知情的无辜者,又因刚娶了公主,太后和皇上皇后心怜兰公主新婚,罔开一面,没有剥夺那完颜二公子额附的身份,但怕仕途也由此毁了。” 这其中的牵连面之广,无不让人可笑可叹。这几天,众人多为不知情却无辜受牵连的硕王爷和额附感到可惜,所有的怨责皆指向关押在牢里的完颜皓祯和硕亲王福晋倩柔,这两人几乎没成为人们口中的千古罪人,没有人可怜或同情他们。 “哟,听宗人府里的一些狱卒们说那假贝勒疯了,每天在牢里疯言疯语的乱叫着,叫得声音都嘶哑了,还不肯消停,说自己是被人陷害之类的。可笑他的一切都已查明,连硕亲王福晋都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了,他还不肯认清事实。” “疯了?怎么会疯了?”有人很好奇,更多是幸灾乐祸。 “哼哼,能不疯嘛,原本以为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平白受了二十几年的锦衣玉食,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个为了恐固地位的棋子,一个不知哪里买来的野种平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受得了?” “不,不只是这样,还听说啊,那是因为那假贝勒受到了刺激才疯的。假贝勒和一个叫杏儿什么的丫环,在敏郡主嫁过去前就搞在一起了,后来发现那丫环怀孕快三个月了,就想要纳她为妾。原本也没什么,谁知道那妾竟是个恶毒的主儿,为了争宠,竟然敢毒害敏郡主,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很厉害的毒药,害得郡主差点失血过多而死。荣亲王听到这个消息,气愤不已,马上和荣亲王福晋到硕王府探望女儿,当看到敏郡主被那对狗男女弄得形削骨立、不成|人样时,荣亲王气得立马让人将女儿带回府里,然后又是进宫向皇上痛陈假贝勒的罪,又是带人闯进宗人府里关押着的那对狗男女的牢房中,将那妾当场处罚了,使得那妾不慎流产……假贝勒亲眼看到自己的宠妾流产,又目睹自己孩子没有了,一时受不住疯了,整天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的喊着什么‘吟霜’的……” “活该!” “这叫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 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或耍下嘴皮子,当作笑话看,不时应景的感叹两句,听到不平处,也会在口头上凑趣儿骂两句无关痛痒的,完全当是局外人。 潜龙楼里热热闹闹的,众人继续说着,当然,不只是这里,所有的客栈,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说着。 然后,众人又可怜起被牵连的硕王爷,找了那种女人做老婆,还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算,那假贝勒完全没有一丝感恩之心不算,还不知死活的抖出这些事情,做足了无情无义之事,将整个硕王府陷于不义;还有脑袋被门挤了的硕亲王福晋,和可怜的被牵连而毁了无量前途的完颜皓祥,当然,还有最初引发了此事的那位被无辜惊吓的富察家的格格…… 一时众说纷纭,恐怕好长一段时间,京城的百姓都很有话题聊了。 ……分割一下…… 富察大学士府里,一间书房里,两名男子面对面的喝茶聊天,窗外是风和日丽的景致,角落里焚着檀香。 “听说,外面的流言很精彩呐,竟然惹得皇上震怒不已。今儿皇上还下死令,让宗人府彻查暗中放出流言的人。” “哪里是流言了?这是事实嘛!”某人4020雅雅的抿了口香茗,笑得魅态丛生,“放心吧,过几天,假贝勒和那没脑袋的福晋就要问斩了,等到结束了,京城自会恢复原本的平静。你不觉得那些流言很有趣么?” “一点也不觉得!”能者多劳的富察公子要管着宫里的事情,私下还要为某皇上分忧铲除一些民间的反清势力,根本没那闲功夫凑那热闹。不过,看到某人每天那么悠闲的溜鸟泡妞,心里不禁就来气。 手指无意识的叩敲着桌面,福康安眯起眼眸深深的盯着对面的人,“那天的事情,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吧?至于完颜皓祯,明人不说暗话,会那么不知死活,这[无全没有理智可言的行为,应是你给他下了药吧?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若说先前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而出力,顺便圆了自家叔叔绶碛的心愿才答应帮忙的,那么在经历了那天的事后,福康安再也无法起一丝侥幸的心理。福康安是个果敢魄力的男人,一直深得皇上宠幸,年纪轻轻的就练就出慎密的心维与非凡的心智。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让自己折服或害怕的,可是,在经历了那件事后,方发现自己曾经错得离谱,也看走了眼。对面的男人演技一流,才是深沉得可怕,表面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却不料一切事情尽在他的算计掌控中,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设计出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轻易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嗯,其实小爷知道的也不算多,有些事情嘛,纯属是巧合哦。”某人笑得天下太平,人蓄有害——邪气横生,人鬼避之。 福康安一脸摆明了不信,但也不是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有些事情,让它沉寂比摊在阳光下更好。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这个让全京城的人误会的男人,不容小窥,也值得争取。 “其实,朝廷很需要你这样的人选,你想不想为皇上分忧解难?上回你们凑巧救了我一命,应该知道民间的一些反清势力很让人头疼。不过我想,你应该很适合……” “得,甭说了,小爷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可能去趟那浑水,若不是上回他们敢惹到了小爷的女人,小爷也不会去管。反正嘛,小爷也只是个不成器的废材,相信皇上和我阿玛对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看到某人笑眯眯的嘴脸,福康安实在是被噎得无法反驳,更不甘心就让某人逍遥在外——凭什么自己就得为了朝廷累死累活,这家伙就可以闲得发霉?实在不爽。况且这家伙不久以后还是自己的妹夫呢,拒绝得这么快就不怕他当绊脚石给他下绊子让他娶不到老婆? 福康安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有些阴险的笑了。 “哼,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不过,我家那妹子,现在还卧病在床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完婚了。而且,富察家嫁女儿,也是要皇上御笔亲批的呐~” 完结 罗衣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格格,您醒了么?太好了……” 一张清秀的脸蛋出现在眼帘里,惊喜不已的声音让罗衣疑惑的眨了眨眼。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模样儿清秀伶俐,就是聒噪了点,见到她睁开眼睛起,一直叨念不休着表达自己的喜悦,话不着边际。 罗衣想起身,却发现只是微微动了下,又软绵绵的躺回床上,全身的骨头酥软无力,像是跑了几百公里长跑的乏力疲惫,全身上下的骨头无一不叫嚣着难受。 额……怎么了? 身体不正常的虚弱导致脑子有些不好使,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抬眼环顾周遭,精致奢华的房间,无一不透着贵族的华丽雅治。视线回到床前只顾着说话的小姑娘,明明一脸的伶俐相,却表现得有些马大哈。罗衣也不理,心头千回百转。 看周遭的人与事,慢慢的僵化的脑袋才回到正常思路。看样子,这儿依旧是清朝,自己应该没有再次穿越。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么呢?最后清醒的记忆似乎是在硕亲王府,听到完颜皓祯失去理智的揭露了所有的秘密后,硕亲王府掀起轩然□,最后讦问治罪咆哮呐喊哭泣……混乱成一团,然后——便没有了。 记忆空白一片。 脑海里想起那双乌黑而明亮的瞳眸里,淡漠的残忍的微笑,顿时有些明白,这一切,恐怕是出于他之手,而自己,也在他的算计范围了。 愤怒么?伤心么?却是未必,连基本的讦问她也懒得做。 罗衣转首,盯着床边喜极而泣的丫环,看着她逼真的演技,心头无一丝波澜,很平静的问:“你是谁?我睡多久了?” 小丫环睁着圆溜溜乌黑黑的大眼睛回望她,对罗衣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回格格,奴婢是秀荷。您已经睡了五天了呢,二老爷和三爷担心了好几天了,今儿早上还来瞧过您醒了没有呢……” 秀荷清晰的说着,扶着罗衣起身靠坐在床上,在她背后堑了只枕头,然后娴熟的为她按捏僵硬的四肢。 罗衣表现得很平静,既便是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仍保持着她鲁莽下的理智。说鲁莽恶劣以及野蛮之类的来形容罗衣,也不尽然是正确的。一时冲动的任性与蛮横,是因为在拳头主义的环境里不需要太动脑子,但不可否认罗家姑娘能活这么大,理智与冷静智慧也是不缺的,只是生活缺少必要的表现罢了。 所以,现在的罗家姑娘很冷静理智,在秀荷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劝她喝药时,罗衣的思路大概已整理得差不多了,然后很听话的喝了药。这举动让秀荷有些惊讶,但小姑娘显然是个聪明人,或者是大户人家里的丫环一向不简单,没有太明显表露什么,甚至在罗衣的问话中,应对得体,可是就是没有露透一些明确的有用的线索。 喝了药,罗衣接过秀荷奉上来的茶水濑了口,对古代的中药心里一阵恶心。 在秀荷伺候罗衣穿妥衣裳时,门口进来一个人,罗衣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是香绮。 罗衣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这让她心里一阵的好笑与怔忪。 “小姐,太好了,您终于醒了。三爷今天又谴人来问过好几次了,还有贝子爷……bababa……”又一个喜极而涕的丫环开始喋喋不休的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秀荷福了福身,便出去了,大概是去通知众人她醒来的消息。 香绮是罗衣的丫环,比秀荷更了解多罗,伺候起罗衣来比不认识的秀荷更让罗衣放心,即便香绮一开始出现时罗衣就没有信任过她,却也没有防备过她。 香绮伺候罗衣吃了些东西,又扶着虚弱得像只猫儿般无害的某女坐到窗前的铺着貂皮的炕榻上,方开始向罗衣解释一切。 很好,平白不省人事五天,外头闹得轰轰烈烈,连宫里也被惊动了,可以想像某个风流皇帝的勃然大怒,待查清一切属实,便是一系列的定罪问刑。而她,当事人之一,因为被“无辜”牵连,被一个无耻无德的冒牌皇亲国戚用药控制加惊吓过度,损伤了心肝肺脾,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从此缠绵病榻—— 口胡!姑娘她怎么会这么弱?!绝对是阴谋阳谋,鬼扯一通。 罗衣面色沉沉,没有打岔香绮的话,也很有耐心的听着香绮的自圆其说,告诉自己:她,罗衣,是怎么成了富察氏傅恒之弟绶碛老爷的唯一爱女,怎么脱离了虎口,怎么病倒,怎么让富察氏家震怒,为她讨回公道云云。 听说——官方说法,她罗衣是绶碛老爷二十年前刚出生不久便被歹人掳走的格格,失去女儿的打击让绶碛夫妇伤心欲绝,于是请旨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之地。直到二十年后,凭着信物方找回失去的女儿,原来女儿被一户好心的人家收养长大…… 真是三流的狗血剧,偏偏编得有根有据,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竟然没有人提出怀疑(只是个庶出的富察小姐,也没有人会这么考究,某女多心了),罗衣点头:这个世界果然被qy大神架空了。 香绮说完后,欣喜的看着罗衣,“小姐,奴婢一直知道小姐的身份必定不凡,没想到小姐会是那个富察家绶碛老爷的女儿,奴婢能伺候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罗衣冷眼瞟之,不为所动,好假,令她反胃得想吐。罗衣还不至于没脑子到不明白一个明正言顺的贵族身份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她很自私的听之任之,服从他们的安排。 “香绮,你……的主子是多隆吧?从一开始出现起,就是了吧?”罗衣不理会香绮惊慌失措,径自说着:“一开始你的说词漏洞百出,你自称孤女,穿着破旧,但五指干净,没有做粗活的茧,观察你一阵子后发现你没有恶意,便将你留下了。”是她自以为是了,也不将区区一个小说的配角放在眼里。幸好,香绮的动机虽不纯,却没有伤人之意。 香绮满脸惶恐的跪在罗衣面前,有些猜不透她平静的面容下的心思,“小姐,奴婢从来没有伤您之意。当初,奴婢也是受爷的命令去照顾和保护您和白老爷的,请您千万别将奴婢赶走啊。” 罗衣挥挥手让她起身,平静的说,“我没有说赶你走的意思,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待我好,我自然记得。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资格管你,或决定你的去留。”要生气也找某个心黑腹黑的男人算账,找个女人算什么?罗衣一向恩怨分明,那男人敢派人盯梢自己,就预料到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小姐……”香绮欲言又止,急得团团转,显然知道若罗衣真的生气了,倒霉的可是她家主子啊,咋办? 不过,香绮的担忧很快被出现的福康安给打断了,福康安挥手示意香绮退下。 罗衣暂时没有力气动了,也就这么坐在炕榻上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没有说话。 “阿罗,身体好些了么?大夫说你今天会醒,果然没骗人。”福康安径自挑了张椅子坐下,打出温暖牌,自然而然得仿佛他们真是的一家人。 “很不错,能吃能睡!”罗衣点头,神色平静得仿佛她天生就合该是这副样子。福康安很满意她的淡定从容,毕竟富察家不需要胆怯无知和不识大体的子孙,老实说,除了某女间歇性的抽风,在潜龙楼那段日子,福康安还挺欣赏罗衣的。 福康安失笑,“香绮和你说了一些了吧?”见罗衣点头,依旧没什么表示,福康安挑眉,“怎么,不习惯?还是同情?” 罗衣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有些想翻白眼。他的意思是不习惯身份的转变,同情硕亲王府的遭遇。她很想假惺惺的说自己确实很同情硕亲王府,毕竟那与她的性格不合。 罗衣撇撇嘴,直道:“说吧,你和多隆约定了什么阴谋阳谋,会如此不惜血本的帮我?” 福康安乐了,啪的一声甩开手中的折扇,摇啊摇的一派风流倜傥,“你倒是信任他。我以为你比较相信是我感动于你曾经的救命之恩和因为你是富察家的格格,护犊之心大起,不惜为了妹妹冲冠一怒。” 罗衣自己也乐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名在历史中颇具名气的年轻的将军,“嘿,希望富察家的三爷,现在名义上的哥哥能纵容妹妹的嘴拙及冒犯。说来,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所谓的救命之恩真是不靠谱,区区一些财物都可以打发掉了,何必要揽上这种麻烦?至于你说的富察家的格格,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啦,只是被我捡了个大便宜了,你们富察家算得上得不偿失呐。” 某女自嘲的说词实在是令人汗颜,福康安第一次发现女人直拗起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福康安轻咳一声,打算给某女做思想工作。 “阿罗,你要记住,你是富察家的女儿,是如假包换的。”福康安不容质疑的说,待见罗衣认真的点头后,脸色缓了缓,继续说道:“卫厨子夫妇其实是富察家的人,卫厨子本名为绶碛,是我阿玛的最小的胞弟,不过因绶碛叔叔向来深居简出,京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多。二十年前因一桩祸事,牵连甚广,使得卫婶婶刚生下的女儿被人偷走了,追查了大半年都没有消息,卫婶婶伤心欲绝病倒了,绶碛叔叔向来是个痴情人,无能为力安抚伤心的妻子,便带婶婶离京下江南居住离开这伤心之地。这些年来绶碛叔叔同我们联系很少,若不是误打误撞,我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京了,而且还找着了失踪二十年的亲生女儿……” 罗衣忆起完颜皓祯成亲那天,卫家婶子同她说过的话:“说来,若我的女儿还在,应该也有吟霜你这么大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都十多年了……” 原来,这个富察家的格格倒是有其人,只怕是早就遇难了吧,才由得自己顶替了。 真是巧合啊。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白吟霜是《梅花烙》遗落民间的硕亲王府的格格,却不是富察家的。 罗衣瞥了眼一旁满眼喜色的福康安,见她瞅过来,福康安很是高兴,“妹子,绶硕叔叔和婶婶为你伤心了二十余年,你可要孝顺他们呀。”言意之下别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让大伙一起伤心了。 罗衣明白他的言意之下,觉得这家伙和多隆真是大胆,竟敢拿这种事情来欺瞒世人,相信这事儿他们早就打点好了,连宫里都有了个完美的说法,只要自己小心点,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罗衣想了想,又问,“那个勤郡王府未过门的媳妇是咋回事?”罗衣眯起眼,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发生的事情。 她是绝对不相信什么从小指腹为婚这种胡话连天的说词,因为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不合理的,富察氏是八旗,旗下的女子必须经过选秀才能婚配,绝对没有私下定亲一说,而且多隆是下一任的勤郡王,婚配哪由得他来自主选择。她以前之所以那么不待见多隆,原因之一便是知道他嚷嚷着要娶自己的话只是放屁,两人身份云泥之别,自己根本不可能嫁得了他,心里便讨厌他总拿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来搔扰自己。 “呵,阿罗果然也是担心的呢。”福康安促狭的笑着,“其实,还真是确有其事,这可是连皇上也无法否认的事情,毕竟这桩亲事,是当年皇上亲口应允的。”福康安挑起唇角,笑得很愉悦,“哦,忘了告诉你,你额娘(罗衣抖了抖,还无法自动定位,将卫婶子当成母亲)和勤郡王妃是堂姐妹,自小交好,后来各自成亲后有了孩子,便在某次进宫时同皇上皇后提了下,帝后感念她们姐妹情深,便私下允了这桩婚事,这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情,相信皇上他们也忘记了,不过,君无戏言,相信皇上会成全你们的……”这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的特权吧,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罗衣黑线,这是什么狗血剧,果然不愧是qynn的世界,实在是雷人。 新上任的无良又无辜的兄长很高兴她明白了,“妹妹,乖,多隆贝子敢欺负你,哥哥我给你撑腰!” “……” 福康安万分得瑟的离开了,留下罗衣抚额呻吟。她不想依他们所说的,今年年尾就嫁人啊。 不一会儿,秀荷丫环引了卫厨子夫妇——不,应该是现在的富察家的绶碛老爷和他的夫人卫佳氏进来,柔若似水的卫佳氏看到她,立马红了眼眶,将罗衣搂进怀里,轻轻的啜泣哀怜。 “吟霜,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罗衣木然,很想让她换个称呼,“罗衣”“阿罗”“衣衣”都可以,就不要是那小白花的名字。 罗衣可以感觉到卫佳氏是真心实意的,她真的当自己是亲生女儿了。突然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欺骗了这个真正爱她关心她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起,罗衣就对卫婶子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如同母亲一般。罗衣对母亲的印象很淡很淡了,不是不渴慕母亲,而是没有女性可以给她那种感觉,但温柔却刚强的卫夫人给了自己这种感觉。 罗衣是个识时务者,别人给她安排了这么好的路子,她自私的不想辜负,特别是卫夫人的母爱,她同样不想推开。罗衣心中涩然,伸手揽过卫佳氏纤柔薄弱的身体,吞吞吐吐的嗫嚅了声“额娘”。 卫佳氏呜咽着,将她搂得更紧。 罗衣苦笑,抬头望向依旧沉默的男人曾经的卫厨子现在的富察?绶碛,对上绶碛那双沉敛的眼睛时,心脏不受控制颤抖了下。一瞬间,绶碛(卫厨子)的眼神令她明白,他知道她并不他们的亲生女儿的,而绶碛的沉默,是为了卫夫人,如果,她刚才拒绝了卫夫人,那么后果绝对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想明白这点,罗衣脸色有些难看。以前,她一直觉得卫厨子不简单,定有自己的故事,也一直谨慎的与他们交往,没有想过卫厨子的身份来头这么大,更没有想过卫厨子为了卫夫妇而甘心潜伏在民间做一对贫贱夫妻,掩人耳目。若不是为了安慰卫夫人的心,卫厨子根本不会回富察家吧。 “吟霜,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是额娘不好,当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人掳走了……初次见到你,我就很喜爱你,我想,若女儿回来了,应该有你这么大了,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长得像我……” 卫佳氏絮絮叨叨的说着,在罗衣醒来的这天,几乎拉着罗衣说了半天的话,若不是罗衣身体还虚弱,估计卫佳氏会一直呆到天黑。 罗衣很感激卫佳氏的母爱和富察?绶碛的沉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他们也比较熟悉,并不排斥。罗衣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唯一不足的是—— “为毛我要在中秋节时后就成亲啊?谁规定的?我这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罗衣想掀桌,无法在这幢到处是心眼的大学士府发飙,只得趁机将福康安叫来发泄。不是说今年年尾么?怎么提前那么多了? 伪兄妹俩摒退了左右下人,在花团锦簇的庭院“友好”会晤。 前天,曾经的硕亲王府里的假贝勒完颜皓祯与混淆皇家血统的硕亲王福晋倩柔斩首刑场,罗衣因病体虚弱,足不出户,只从香绮口中知道个大慨。听说行刑那天,刑场空前热闹,很多百姓都去看了,一阵叫好,没有人同情他们,而那叫杏儿的婢女,被流放西北,充当军妓。硕王爷被贬为庶人,逐出硕王府,完颜皓祥因兰公主逃过一劫,却也失去了在朝的官职,暂时闲赋在家。 那天,罗衣坐在庭院里,一坐便是几个小时,没有说话。 她只是罗衣。 即便倩柔是这具肉身的母亲,是白吟霜的娘,但又与她何干?她们一来没有生养之恩,二来无一丝感情,罗衣很难对她产生同情怜悯之心。倩柔如她,就如同一个陌生人。 《梅花烙》在她穿越来这个世界后,已然不复存在。 福康安恪守为人兄长的责任,偶尔会抽时间来看罗衣,白老爹作为养大富察家女儿的恩人,已被福康安安排进了富察家别院养老。 “这是卫婶婶和勤郡王妃向皇上请求的呀,你不知道?”福康安好不惊讶的说,无视罗衣抽搐的脸儿,笑容柔和了男子脸部刚硬的线条,“阿罗妹妹,我们皇后姑姑挺担心绶碛叔叔的,知道你们一家子好不容易团圆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便想尽快为你完婚,省得你老得……”在某女凶狠的必死目光中,福康安厚道的转移了话题儿,“说来,你身体也快好了,皇后姑姑挺想见见你的呢,皇上传旨了,改明儿,你和卫婶婶得进宫拜见皇后姑姑。” 福康安能理解几位长辈的心情,更能理解某个急着娶老婆的男人在幕后的挑唆。说来,罗衣病这么久,和那个爱计较的男人也脱不了关系,相信等那男人出现后,罗衣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福康安幸灾乐祸的暗忖,等着看好戏。他这新上任妹妹的彪悍,他可是从丰绅殷德那儿听过一些的。 罗衣呆滞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福康安,福康安笑眯眯的对她肯定的点头,让她别妄想。不过,福康安想看罗衣失态恐怕要失望了,只一会儿,生性嚣张的某女已恢复镇定,若无其事的喝茶,暗暗安抚自己: 不就是进宫面圣嘛,都是一群早已作古的人,不怕不怕。 成了富察家的格格,罗衣在身体好些后,便拜会了富察家几位有身份地位的长辈和平辈,大伙还算客气,没有给她这个丢失了二十年的民间格格难堪。当然,罗衣不得不开始了与皇亲国戚们的友好交往,前来拜会的朝廷命妇贵夫人和格格很多,大伙是捧富察家的面子,不然只是个庶出的格格,她们还不放在眼里。罗衣只跟从宫里来的的嬷嬷培训了两开礼仪,便上岗了,陪着卫佳氏拜访或接待递上请贴的府里夫人格格,做足赏花喝茶与宴的高雅累人之事。 幸好以前的世界,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然还真会被这些东西弄得神经质掉。 其实,罗衣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很多疑点,只要有心人去查一下都会知道以前白吟霜的事情,不过碍于富察家与皇后娘娘,估计没有人会自讨没趣的无聊找事,只能当作罗衣就是富察绶碛因病在别院休养的女儿。现在的罗衣是富察家的格格,是无庸质疑了。 过了几天,兰馨公主夫妇和丰绅殷德等人秘密拜访,罗衣在福康安的安排下接待了他们。面对这些朋友,罗衣是真心欢喜的,让她不满的是,从醒来到现在,所有的人都来看自己了,就只有某个男人一直没有出现过。 罗衣怨怼,决定见到那个笑容邪气的男人,一定要狠狠扁一顿消气。 兰馨夫妇明显比上回见面要消瘦了很多。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谓是一夕之间,翻天覆地的巨变,让人身心受创。美男子皓祥变得清缄多了,眉宇间捎上淡淡的伤感,兰馨已退去了少女的青涩娇憨,尊贵中带着雍容稳重。 不过,当摒退了下人后,兰馨的表现,让罗衣知道她仍是那个说要和她做好朋友的可爱公主,诚心待人。 兰馨拉着罗衣的手,和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女儿家的私体话,还有成亲后的感想。两人很有默契的对硕亲王府的事情绝口不提。其中,兰馨很隐晦的同罗衣提及,她和皓祥将老硕王爷和翩翩一起接回了公主府伺候,即便他们已是庶民,依旧是皓祥的亲爹娘,皇上皇后也知道他们的举动,私下允了他们,毕竟百善孝为先,这种事情,老乾一般是大加推崇和赞许的。 皓祥和兰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很相爱,从他们的眼神举止中看得出来。罗衣看着那对俊男美女的夫妇组合,心里很高兴。 朋友难得,罗衣很珍惜他们的友谊。 兰馨公主是个好姑娘,罗衣真的很喜欢,以前两人身份悬殊,罗衣不敢与他们太接近,主要是怕给彼此添麻烦。现在这个顾忌没有了,罗衣将来会是勤郡王妃,没有人会阻止他们的交往。 皆大欢喜。 但是,这只是表面,某个死男人还是没有出现。若不是福康安和丰绅殷德等人时不时的故意漏嘴泄露了某人的信息,罗衣还以为他已经被外星人捉去当压星夫人了呢。 这一次的病,让罗衣做足了传说中的体弱多病的富察家格格。罗衣很郁闷,虽然说对身体没有伤害,但她对完颜皓祯和多隆这两只给自己下药的事情很愤怒,那只死耗子自有恶人磨(反正已经成为历史了),罗衣没办法报仇,但后来再给自己下药的某贝子还尚在人间,罗衣满身怨怼绝对有处可发。 那个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吃心豆腐的、总在她耳边说要娶她、笑容邪恶到让人有暴力冲动的的死男人,从自己醒来后,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连以前被派来当眼线兼保镖的唐礼也不见了。罗衣知道,那家伙一定是让唐礼帮他做坏事去了。 罗衣绝对不承认自己会这种生气郁闷是因为自己想他了,只是对他敢将一切弄成定局,都不和她商量一下、不给自己一个解释而生气。 至于解释什么的,当然是见仁见智了~ 午时,起风了。 天气渐凉,已是入秋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中秋过后,某女就要嫁人鸟。 香绮挑了帘子进来,便看到自家外表娇弱惹人怜惜的小姐恹恹的趴在铺着貂皮的竹榻上无精打采,不禁掩唇轻笑。自从小姐生了场大病(这是对外说法,除了寥寥几人,无人知道某女生病的真相,及拖了这么久还未痊愈的真相),气色一直不怎么好,花儿般的脸蛋清瘦下来,下巴变得更尖了。无疑,罗衣有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人脸,稍微收敛一下做做戏,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姑娘,与卫夫人的气质同工异曲,越来越有母女相了,所以说她们不是母女,还真是没有人相信。 罗衣懒懒的抬眼瞥了香绮一眼,没有说话。 天可怜见,古代贵族的大家闺秀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聊无趣,成天无所事事,比起绣花扑蝶,罗衣还比较愿意和卫夫人一起去应酬,至少还可以看看戏兼做做戏、赏赏美人。 “小姐,外面的菊花开满了院子,可美丽了,您若真感到无趣,可以去邀几个格格夫人来府里赏花喝茶嘛,可好?” 香绮建议道,主子郁闷,做丫环的只好尽心尽力的讨主子开心了。 罗衣瞥了她一眼,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心情去应酬一堆高贵的很会作派的夫人格格们,也不认为一个人对着一群花有什么好赏的,也没这个浪漫细胞无病呻吟,但这样闷在房里快发霉了,也许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深居简出的日子过多了,罗衣几乎以为在潜龙楼那段时间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自己竟然能耐得住性子做个古代的大家闺秀,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吩咐香绮和秀荷不用跟在后头作跟屁虫,罗衣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漫步,这是富察家拨给她住的院子,能工巧匠的设计,结合了自然与人文的景致,实在是有够奢华美丽,无一不透露着贵族的品味。 穿过一丛丛盛放烂漫的金色菊花,罗衣百无聊赖的跳上回廊间高高的栏杆上坐着,双脚荡在空中悠晃,远远眺望满庭院的花开。幸好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9部分阅读 梅花烙·恶女难驯. 作者:未知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9部分阅读 是她的院子,平时极少人进来,不然看到她如此没形像的模样,估计卫夫人就要尖叫昏倒了。 一阵风吹过来,拂乱了浏海,罗衣抬手将覆盖眼睛的浏海拨至一边,不经意抬首,便看到不远处的假山旁,一道颀长的身影,一张带着不变的邪气笑容的脸庞,眉间掩不住的欣喜与柔情。 罗衣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那人,青色的长衫,外罩浅杏色的褂子,青衣朗朗,笑意邪肆,虽然因天生邪恶的笑容称不上玉树临风,但好歹也是俊男一枚,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儿。 果然是距离产生美感啊。某女感概万端。 “衣衣。”男人貌似很深情的唤道,如果脸上的笑容能收敛点会更有效果。 罗衣眯起眼,恨恨的瞪着他。 好家伙,终于出现了,姑娘她现在手痒痒的很想揍人啊。 “衣衣,这儿风大,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贱自己的身体?”男人义正词严的教训,走近她,站在回廊前,双手扶住她的腰身,有些担心她会跌下栏杆。 罗衣的回答是,双手以一种让人无法闪躲的速度探向前,揪住他的前襟,恶狠狠的将他揪向自己,怒火染上杏眼,气势汹汹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这厮已经死过一百回了。 罗衣想狠狠的咬他几口泄恨,更想做些什么事抚平这些日子以来心中莫名的烦躁焦虑,恶女总是爱记仇的,特别是知道这男人对自己的心思后,有了仗持,可谓是有势无恐的嚣张。 “说,为什么给我下药?我哪里惹到你了?我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嘛时候要嫁给你了,我这当事人怎么一点都知道?” 对她的怒气冲天,某男就显得镇定自若,然后摆出一副不胜忧伤的表情,眉眼烦愁:“衣衣,你仍是那么讨厌我,不想嫁给我么?” 罗衣张口结舌,不明白明明是他的错,这无耻的男人竟敢摆出一副受伤了的表情,而自己……也该死的吃这套。 反了反了,她气得想撕了这男人。 她是女人好不好,就算平日嚣张,也有女人的矜持和自尊。即便她知道自己的质问不过是虚张声势,心里是明白他们的安排的,给了她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可是,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啊。 明白这点,某女霎时满脸通红,神色有些狼狈,想放开他走开,却被他捉住不放,男人的双手扶在她的腰肢上,没给她逃避的机会。 “衣衣,当时完颜皓祯给你下的药并不是普通的软筋散,他被人当了枪使,那药不只会让人手脚发软不力,若不及时解救,也许就是残废了。”多隆轻描淡写的说,眼中写满了阴郁。完颜皓祯死一千次都是他活该,可是,他竟敢勾结一批江湖人士——而且好巧不巧的还是老乾和福康安极力要铲除的民间反党,还敢对他的女人出手,实在不可原谅。 这段时间,多隆被福康安拉下水忙着解决这事情,以至于没有时间来看她,结果,某个小女人的怒火比想像中的炽涨,应该高兴,表明她也挺想念自己的。 某男笑眯眯的想。 罗衣噫了声,迟疑的问道:“你是说,我有可能会瘫痪,而这一切是那该死的耗子下的药?完颜皓祯一个不谙事的王府贝勒怎么可能有这种民间害人的药?或者是他……” 未竞的话被多隆及时掩住了口,“嘘,衣衣,这种事情不可乱说哟,皇上和富察大人自有定夺,咱们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罗衣沉默了会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衣衣,想我了么,这些天,小爷很想你了。” 听到他满口甜言蜜语,罗衣皱着紧头,恶狠狠的在他皮粗肉厚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多隆很配合的呲牙咧嘴,露出疼痛的表情,搞怪得让人忍不住发笑,罗衣也崩不住的笑了。 某男趁机将她搂进怀里,低低的说,“衣衣,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我怕你难过,所以才……让大夫开给你的药中加了些料,让你在床上多躺几天——嘶,好疼。”果然又得到某女一记狠狠的掐,“你别多想,你只是富察家的格格,没有人会怀疑的。” 早就应该知道他会查出白吟霜的真实身份,毕竟她在他面前露出太多破绽,只从只言片语便可以推敲出来,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脑袋聪明得令人发指。完颜皓祯是必定要除去的,即便多隆不设计出这么出戏,皇上也会查到完颜皓祯竟然会私下与民间一些江湖势力有接触,必定不会放过他。多隆是怕自己伤心吧,所以才会让她病榻缠绵、足不出户。 真是的,她比自己想像的更没心没肺多了,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为那只耗子和白吟霜她娘伤心什么的,反正又不是她的妈,有什么好伤心的?最多最多,只是怅然一下罢了。 “我没伤心。”罗衣说,抬起头与他对视,“你可以说我没心没肺,铁石心肠,恶毒自私,没有一点……呃……” 自嘲的声音消失在男人的凑上来的唇齿间。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挣脱,他堵住了她的话,吻上思念了好久的红唇,直到彼此气喘吁吁方结束这一吻。他喘息着,将额头抵在她额上,专注的凝视她嫣红美丽的脸蛋。 “衣衣,我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众人眼里,我更不是个好人,若不是额娘和福康安支持,也许皇后娘娘还不答应这门亲事哩。”毕竟富察家怎么说也是皇后的母族,自家的侄女怎么能许配给一个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嘛?“所以,你可以省了这些了,小爷的本质你也是知道的~” 抛了个媚眼给她,罗衣看得眼抽筋,也想笑。 怎么今天都是他来安慰自己了?自己何时起这么没自信没胆识了。 想明白这点,罗衣点点头,拉开他的脑袋,“哼,本姑娘早就知道了,你丫的本来就不是好人。” 罗衣想起一句话说:我知道你不是好人,没想到你连坏人也不是!顿时喷笑,幸好这家伙还占了个坏人的身份。 多隆嘿嘿的笑着,将她抱离栏杆,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庭院中,走过绽放如炽的菊花。 罗衣睇了眼被他执在手中的手,抿了抿唇,没有挣脱。 没有意外的话,过不久,他们就要成亲了,自己要嫁人了。 明明好遥远的事情,但却到了尽头。 “衣衣,我们很快就成亲了,小爷会疼你爱你,这一生会像我阿玛那般,只有一个女人,将来会疼我们的孩子,不会抛弃他们,不会让他们感到孤单。衣衣,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家,衣衣……” 好吧,她暂时就听听这男人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吧,反正未来的事很遥远,一切有待考查。 番外(二) 杏儿原本不叫杏儿,也不是王府里的一个丫环,在那些几乎不可能记得的记忆里,唯一留在杏儿心里的是曾经伴随过她几年的名字——妍眉。 杏儿的爹是江南一个小地方官,杏儿的娘是她爹买来的妾。由于杏儿是庶出,又是个女娃娃,所以在那个家里一直不受宠。在杏儿出生几年后,杏儿的娘身娇体弱,没有意外的撤手人寰了,留下年幼的妍眉小朋友,然后被不待见小妾之女的正室眼不见心不烦的发配到了冷清的偏院,除了赏口饭吃和调了个耳聋眼瞎的老嬷嬷保证小妍眉不至于死掉外,漠不关心了。不过,至少在那个时代,正室的做法还算仁慈,杏儿爹又是个典型的封建社会爷们,重男轻女,有了几根苗子保证了后代及老年时有人送终后,对于没什么用处的女儿,便听之任之了。 杏儿五岁的时候,一时贪玩,趁着又老又聋的嬷嬷不注意时偷跑出了别院,然后,很狗血的被人拐子给拐骗走了,辗辗转转了大半河山,被卖到了京城,然后很幸运的进了硕亲王府成了其中的丫环之一——撇开妄想逃跑的不乖时遭到的打骂饿肚子,当时的小妍眉后来的杏儿丫头确实很幸运。 杏儿已经不记得家人长什么模样了,那幢在小时候看来很大很冷清的院落,自己又是怎么从一个小官员之女成为王府丫环,统统都不记得了。似乎打从有记忆起,代表着这世间最高皇权之一的硕亲王府已成了她安身立命、步步为营的生存之地。 杏儿遗传了她娘的江南女子秀美婉约的好模样,灵秀聪慧,做事伶俐干练,很会察颜观色,这些都让一个女人拥有极大的优势,很快就在如同染缸般的王府后院混得不错,没有受到过什么刻意刁难伤害。后来,因她模样子生得好加之聪慧伶俐,硕亲王福晋倩柔挑选了自己为嫡福晋府里的贴身丫环。很多姐妹们羡慕杏儿的好运气,甚至暗中使绊子。杏儿表面上不动声色,严谨恪守自己的言行,私底下,将那些给自己下绊子的奴才们一一修理得让她们不敢再动歪脑筋,这是大家后院里的女子所必须拥有的手段。 而这些由来,全是为了硕亲王府的嫡长子,荫封贝勒的未来的硕亲王爷的完颜皓祯。 完颜皓祯的身份摆在那里是无庸质疑的,又因传说中一则极富传奇色彩的“捉白狐、放白狐”的事件,在京中名噪一时。完颜皓祯就如同一块上好的香孛孛,惹得多少渴望飞上枝头变家禽的丫环们趋之若鹜。在硕亲王府里,丰目俊朗、文武双全(?)的贝勒爷完颜皓祯是所有人憧憬的对像,年轻的丫环们谈及府里的贝勒,总是眉眼含春、言语暧昧,无一不透着有一天能得到贝勒爷垂青的痴心妄想。 杏儿当然也不例外的对前途一片大好又有才有貌的完颜皓祯抱有臆想,但杏儿更理智,更有目的性。杏儿的心里,不只渴望得到一个男人的宠爱,更要得到男人所附带而来的地位权利。不可否认,杏儿是个很有野心的姑娘,她不甘心做个只是个供主子们随意差遣的丫环,或是恣意狎玩的近侍。杏儿要做尊贵的主子,是自己可以随意摆布安排他人命运的主子。 杏儿为这个目标努力着,甚至允许自己爱上皓祯。有时候,所谓的爱情更像一种生活的消谴品,不只让女人犯傻无知,更会令聪明的男人更变原则。若女人是天真的动物,男人天真的时候也是一种痴傻(针对耗子的说法)。 杏儿很有手腕,一步步的取得硕亲王福晋倩柔的信赖和倚重,渐渐的在硕王府下人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因为倩柔的倚重,有时连皓祯也须礼遇几分,给自家额娘一个面子,不是么? 在杏儿看来,硕亲王府很古怪,这种古怪又潜藏着无限的可能性,给了别有野心的人一个希望。 相对于别的王公贵族复杂的人口和严谨的身份制度,硕亲王府的人口很简单,所谓的身份制度更是简单到不可思议。王府里有一个王爷,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嫡福晋育有三女一子,三个格格早已出嫁,嫡长子皓祯没有意外的会是将来的王府继承人。侧福晋翩翩夫人是个回族女子,听说是二十几年前,硕王爷寿诞之日,被多事的某两位大人,当作“寿礼”送进府里来的,后来因育有一子被扶为侧福晋。 杏儿觉得硕亲王爷的脑袋有些不好使,竟立一个低贱的舞女为侧福晋,即便如杏儿这等丫环也明白这不合规矩,不过,此举无疑给了她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丫环们一个愿想。 连一个低贱的回人舞女都可以成为主子,而丫环出身的下人,相信也可以做到。 杏儿以为只要时机成熟,福晋就会将自己许配给贝勒皓祯为妾,然后凭她的心机手段,一步步接近她想要的目标。这是杏儿想要的人生,不甘一生沦为奴,然后只能等着主子心情好,将她许配给一个奴才。她要做主子。皓祯贝勒对杏儿很好——事实上某人表面上对任何人都很好,没脑子的不分主仆、不顾身份差距,没有一点皇亲国戚的派头,说好听点是待人与善,随和,难听点就是没有贵族教养——所以,杏儿一直以为会这么下去,直到一次,贝勒又趁机偷溜出王府,回来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贝勒开始变得天天往府外跑,并且一去就是一整天,后来连阿克丹也跟着出去,然后回来后阿克丹的脸色不怎么好,小寇子那没脑袋的奴才总是一脸洋洋得意,贝勒爷的心情更是好得笑容不离。杏儿心中疑惑,很快便从小寇子那儿套出了话。 原来,贝勒爷有一次去天桥的龙源楼“透透气”时,遇到一个叫白吟霜的江湖歌女。 不久,贝勒爷明显的沉溺于“爱情”中了,一颗心全系在那个叫白吟霜的女人心上。于是,事情仿佛朝着一种被命运安排好了的轨迹运行,皓祯被柔弱纯洁、傲骨风仙的白吟霜吸引了,爱白吟霜爱得近乎愚蠢的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大咧咧的跑去恳请硕亲王福晋倩柔让一个江湖歌女进府。福晋表面上仁慈善良,对儿子极力安抚,不忍心儿子受苦,其实早已动了杀心,杏儿对此是乐见其成,见福晋为皓祯伤神,偶尔也进进馋言,句句说到福晋的心坎去。 因为不忍怫逆了儿子的心,硕亲王福晋倩柔决定带着几个心腹去潜龙楼会会那个白吟霜,期望能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上将白吟霜驱离皓祯的世界。 后来的事情,着实是混乱又出人意料。福晋以为的一心想进府做主子的下贱歌女其实对她们不屑一顾,出口成讽,句句带刺,还有对皓祯明明摆摆的唾弃。 最后,不欢而散。 只一眼,杏儿便知道自己憎恶白吟霜,没由来的。 白吟霜长得很有江南温软女子的韵味,不说话的时候,柔弱天成、楚楚动人,很能激起男人心中天生愚蠢的冲动保护欲(某耗子的行为充分表现出这一点),美丽更甚自己。唯一让人觉得受欺骗的或许是她眉宇间不相衬的凌厉果决,本是多情的杏眼里,掩藏着火焰般的生命力,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这名女子就会对侵犯了她的地盘的人施以雷霆万钧的手段。 这不是个纯洁无辜的小兔子,而是一头压抑着本性的猛兽,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被兽撕碎的危险。 杏儿没有缘由的憎恶白吟霜(当时的罗衣),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江湖歌女,连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凭什么那么嚣张,凭什么让皓祯贝勒倾心,为她要死要活?凭什么让福晋对她又恨又爱,几次不忍心下杀手?凭什么轻易可以得到自己汲汲营营的东西,却又不屑一顾,凭什么…… 杏儿憎恶白吟霜,又庆幸白吟霜识时务,没有肖想皓祯(?)。这个暂时没有威胁的敌人杏儿可以先放到一旁,要对付的是皓祯将要娶的女人——荣亲王府的郡主,一个皇家真正的高贵的格格。杏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当上嫡福晋的,且杏儿的目标也不是嫡福晋。她要做的是得到贝勒爷的宠爱及贝勒爷授予的权利,嫡福晋只是个对外的摆设。 杏儿决定要一步步的对付同样极有心机手段的荣亲王郡主,两个女人同时有自己的优势,不过杏儿更胜一畴。杏儿是在硕亲王府长大,了解硕亲王府,与下人间交情甚好,可以很隐秘的做一些事情。敏柔郡主比杏儿想像的还要聪明,杏儿无法接近她,或捉到她的把柄,只能先保证自己在未成为皓祯的妾和未生出孩子前,也让郡主当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杏儿在郡主的膳食里每天下一点药,只一点点不会死人,却会让女人不孕不育。敏柔郡主在爱情面前也是个傻子,自以为是的想接近皓祯、夫妻和睦,所以对皓祯院里的丫环奴才很和善纵容,甚至对小寇子完全没有防备,每天吃下小寇子送来的加了料的膳食。 杏儿在皓祯成亲后,发现皓祯开始一点点的变了,或许脑子仍是有些直白冲动,性子却从原先的没心机变得阴沉。这一切全都因为,向来不重视的硕亲王府的庶子完颜皓祥突然入朝出仕,让硕亲王开始面上有光,不久,皓祥因救驾有功被皇上赐婚,在众人的不敢置信中,皇上将宠爱的兰馨公主许配给皓祥。 这是天大的荣宠,硕亲王府上下乐颠乐颠的找不到北。只有两个人完全没有一丝笑容,福晋倩柔面色阴沉得可怕,皓祯渐渐的学会了嫉妒,嫉妒以前不受宠甚至名声不好的弟弟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殊容,完颜皓祯认为皇上疯了,不将天家尊贵的公主指给自己这个王府贝勒,竟然许给一个出身不好的庶子。 杏儿发现,皓祯开始不爱笑了,整日将自己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然就是偷偷的出府,和一些穿着古怪寒碜的人见面。杏儿原本觉得没什么,以为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直到一次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方知道那些不是什么民间的普通老百姓,而是别有心机的江湖人氏。 杏儿觉得心惊肉跳,为皓祯竟敢胆大包天的同那些人往来而暗暗焦急,可是又不能告诉别人,以免给皓祯引祸上身。 古谚有云: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百密无一疏,杏儿自认为自己做的事很隐秘,不会轻易让人捉住把柄,知道她给未来的硕亲王妃下药的事情。可是,所有的事情偏偏在某一天全被拥了出来。杏儿知道自己不会自不量力的要弄死敏柔郡主,这对她没好处,所以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给敏柔下那么大量的药,致使敏柔郡主失血过多,命在旦夕。杏儿直觉这是个阴谋,一个布置得很精密掌控了一切的阴谋。 一夕之间,硕亲王府风云巨变,杏儿经营的梦想付之一炬。 皓祯被人指责□薰心,强掳了富察家的格格入府——得罪了那个富察家;敏柔郡主突然昏迷,命在旦夕,张嬷嬷一口咬定完颜皓祯和杏儿就是杀人凶手,将所有的人证物证搜刮出来,指证完颜皓祯为了个恶毒的妾不惜“宠妾灭妻”。最后,是完颜皓祯魔症了,疯狂的向众人抖出二十年前的一桩偷天换日的阴谋。 原来,完颜皓祯不是硕亲王爷的儿子,只是硕亲王福晋为了巩固地位,杀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不知从哪里抱养而来的平民。 事情发生得让人措手不及,杏儿的世界在一夕之间崩溃了。 硕亲王府所有的人皆被投进了宗人府。杏儿和倩柔被关押在一个牢房,对面是假贝勒皓祯,硕王爷在另一面墙之后。 翌日,愤怒的荣亲王爷为女儿讨公道,怒气汹汹的带着人冲进了看押犯人的牢房里。最后,牢里一片血色,隔壁的完颜皓祯眼睁睁的看着牢一片血色,杏儿肚子里刚满三个月的孩子没了。 流产使杏儿的身体极其虚弱,差点撑不下去,白色的囚衣一片悚目惊心的红。杏儿的人生似乎走到了尽头,在人生的赌博上,杏儿押错了对像,彻底的输了,最后,为了一个假贝勒将自己置于如斯境地。 在阴暗的牢房里,杏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曾经慈爱的母子俩一开始隔着冰冷的铁栏杆互相安慰,天真的以为他们罪不该死,他们会平安无事,到后来定罪后互相埋怨憎恨,上演着人性的伦理道德之变。 每天每天,皓祯疯狂的咆哮,说着一大堆无意义的话来为自己辩驳,不甘心自己失去了那些东西,有时会痴痴的叫着“吟霜”,痛苦的流下泪。倩柔失魂落魄,整天喃喃的念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她罪不至此,要皇上网开一面,有时也会在听到皓祯的叨念白吟霜的名时,会眼神迷离的出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听说,完颜皓祯看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这样没了,一时受不住刺激疯了。 杏儿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因为,他们的判决很快下来了,硕王爷被贬为庶民,硕亲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完颜皓祯与硕亲王福晋倩柔,罪不可赦,当处极刑!丫环杏儿,杀人未遂,谋害皇亲国戚,被判决流放西北,充为军妓…… 人生,如一出戏,就这么走到了尽头。 番外(三) 当听到太监拨着又尖又细有人妖嗓门拖曳着喊出“送入洞房”时,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脚下一拐,差点跌倒,还是眼疾手快的嬷嬷揣扶她一把。 于是,肉眼看不见的怨念从今天的主角之一的新娘身上向四周蔓延,在场参加婚仪的所有人突然觉得一阵发冷,只有某新郎官笑得春花朵朵开,于是,众人觉得更冷她。 踩着甚比现代高根鞋的所谓皇家女子必穿的寸子,新娘子由喜娘嬷嬷们揣扶着送入洞房她,不一会儿,新郎官被人拽她出来灌酒。这是当时古代很平常普通的一场皇家婚礼,相比半年前曾经的硕亲王府贝勒与荣亲王的联姻,还有几个月前乾隆嫁兰公主的仗势,这场婚礼实在是不出彩不出挑,唯一让人们上她点心的是,这次的新娘的身份是富察家的格格,新郎是名满京城的纨绔子弟罢她。 富察家的格格所托非人啊!众人在心中慨叹,若不是皇上亲自指婚,又看在忠心耿耿的老大臣勤郡王面子上,相信这场婚礼是无法举行的她——这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所有人的心声。 当笑容邪恶的新郎官被一干豪迈的满族儿郎拼命灌酒时,今天的新娘子——罗衣姑娘,忍住要掀桌的冲动,乖顺无比的顶红盖头端庄的坐在喜床上,听着富察家派来的老嬷嬷唠唠叨叨的念着吉祥贺词,及新妇守则。罗家姑娘在进行人生大事的今天,充分发挥她她人生中最大的忍耐力度,无比忍耐的按着古代的礼俗完婚,某些人所担心的恶女掀桌的事情以至于没有发生。当然,罗衣姑娘也明白再多几千个自己,也没有那个能耐去动摇这个时代的封建准则,所以,今天一天安安份份的听之任之,受他们摆布。 不一会儿,微醺的新郎官被一干丫环奴才簇拥进来,罗衣感觉到自己宽大的福晋朝服被人扯起,然后同身旁的人的衣裳打她个同心结,心咚的响她下,某女死不承认自己竟然会紧张。 多隆和罗衣共有的朋友就那么几只,而脾性温和无害的丰绅殷德和皓祥是不会没眼色的做出闹洞房这种给新人添堵的事情,兰馨公主一介女流兼自持公主身份,也不会闹腾新人。富察家与舒穆禄家的宗族少爷格格们,根本不屑于参加名满京城的纨绔子弟的婚事,所以也不会来闹洞房——这种时候,某男无比庆幸自己那“伟大的好名声”,让他拥有一个不受人打扰的洞房花烛之夜。 “你没醉?!”某女扯开某男凑过来的咸猪头,郁闷的问。 “一点酒就想放倒小爷,未免太便宜他们她~”某男眉飞色舞,含情脉脉的对已成为自己的老婆的恶女说,“衣衣,他们太不识相她,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所以小爷不介意和他们比拼下酒。” 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些家伙已被某个男人反放倒她,还特地使唐礼去安排她一出戏,社绝她任何人来新房打扰的可能性。罗衣虽然不知道这事,但依自己对这男人的理解,想来那些敢瞧不起京城纨绔子弟的人和灌酒的人应该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洞房这一晚出乎意料的很顺利。 可想而知,彪悍的恶女与隐性的腹黑男的初夜,战况如何,就不多赘述她。即便恶女生性恶劣、拥有一身冲动蛮力,但在擅长演戏及策划的男人身上,也只有吃瘪的份儿。 那一夜,某女被折腾得柳眉倒竖,杏眼里凶光四溢;男人幸福美满,神清气爽——当然,如果忽视某男原本光滑细致的背脊上留下的一道道见血的抓痕。 “衣衣,起床她,我们该去给阿玛额娘请安敬茶她。” 趴在床边,眉眼满是春色的男人轻轻唤醒床上捆成一团的新婚妻子,然后咽着口水看着床上饱受摧残过后更显妖媚无双的女人皱着咸菜干一般的脸色睁开眼睛,再然后轻轻掀开被褥,露出只着一件开襟露出锁骨的寝衣,再然后—— “呯”的一声,某男被积她一肚子火气的勇猛的“柔弱老婆”一拳揍飞她。 很好,还有力气将自己揍飞,想来是昨晚自己不够努力,今后可以再过份一点——挂尸在床前小桌上的某男晕晕然的暗忖。 “你,给我滚出去,一个月不许上床!” 恶女发狠的说,特别是一动就感觉到身上某个很隐秘的部位火辢辢的痛着时,更是怨气横生,早已忘记她,女人的第一次一般都是没什么好下场,而没有经验的男人的第一次一定会食髓知味的道理。 更衣完毕,让下人进来收拾,瞄见年老的嬷嬷们暧昧的眼神,罗衣嘴角一抽,垂下眼睑作娇羞状,掩藏住凶光横溢的杏眼。某男笑得邪气横生,趾高气扬。 两人用完早膳,昨夜饱受摧残的女人在没有人的时候,依旧不给涎着脸凑上来献殷勤的男人一丝好脸色。多隆看她看,吩咐一群丫环嬷嬷跟着,然后志得意满的执着罗衣的手往正厅走去。碍于面子问题,某女不得不让自己的爪子乖乖放在某男的咸猪手里,克制将爪子挠上那张笑得春花朵朵开的俊脸上的冲动。 多隆很大方的容忍她恶女的挑衅及恶劣心情,毕竟昨晚是自己不顾悍女一直嚷嚷着的“不要”当成她“要”,而自己因为心上人在怀,又难得恶女展现出娇媚柔弱的风情,一个兴奋按捺不住的一直做她下去,咳咳咳——好吧,男人的第一次能这么勇猛,某男心里得意多于愧疚。 因为富察家的格格在外头的形像是:纤细、娇弱、楚楚动人的一朵花儿,所以,即便罗家姑娘强壮得可以徒手打死一头公牛,也不得不先收敛起本性过日子。当然,这是在外头而言,回到屋子关她门,想怎么折腾就是自己的事情她。 勤郡王府的人口简单得令罗衣惊奇,舒穆禄氏一族人丁稀少,勤郡王爷只有个正室老婆无妾,儿子更是只有多隆一只,一家三口子,人口简单得习惯她富察家的多妻多妾多子多孙的盛状的罗衣觉得实在是寒碜得紧。 “嘿嘿,知道她吧,小爷会向阿玛学习的。”多隆趁机在罗衣耳边说,给某女灌输自己的信念,免得某女莫明其妙的不相信自己——其实是不相信男人的忠诚度。 给老勤郡王爷和郡王妃敬她茶,严肃认真的勤郡王发给她这对新人颇有份量的红包后,很严肃的告诉他们,希望他们早日为舒穆禄家添后,让他们老人早日抱上孙子。 罗衣脸蛋扭她扭,很理智的低下头作娇羞状实则掩饰自己抽搐的脸。多隆这不肖子乐呵呵的对自己阿玛响亮的回答她一声“好”。 温和雍容的郡王妃给他们一句话:好好过日子,未来是你们的,没有人能帮你们过。 罗衣很喜欢郡王妃的实际理性,温顺的点点头聆听教诲,做足她戏——她是温良恭勤的女子。 新婚夫妻回到房,摒退她左右,恶女拉下晚娘脸,不用再做戏她,直接朝多隆贝子甩去一只枕头,指着房内一张梨花木卧榻喝道:“一个月内,那就是你的床!”现在才新婚第一天,不好赶人去睡书房——不只会丢自己的面子,也会惹来富察家某些人的关心,只好折衷她。 “衣衣,不要吧!”多隆苦着俊脸,咸猪手暗暗摸上某女的纤腰,一脸委屈的说:“昨晚才洞房花烛夜,今天就让夫君独睡,太不人道她。” “相信我,你昨晚所做的事更不人道!”咬牙切齿的说,若不是她骨子顽强,今早一定爬不起来拜见长辈,那不就丢脸丢到大清朝来她? “可是,会被人笑的啦……”采取哀兵策略,某心机深沉的腹黑男步步蚕食鲸吞,成功的软化她恶女的怒火,正当要得寸进尺的进展为吃豆腐时,被察觉的某女一拳pia飞她。 暴力恶女与隐性腹黑男在一起的生活,不可不谓之热闹。 本书下载于4020电子书,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